第一章安抚叛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临安,也叫做杭州,杭州的湖光万倾波平如镜,白堤远眺在孤山含黛之下:小瀛洲岛近看于绿茵烟柳之中,雷峰夕照,宝塔映水,美景入画。 过亭走花港,赏红鱼于曲栏之下,过草坪观雪松望密林,北眺苏堤于牡丹之亭。 睹景思人,遥想当年苏轼杭掌印杭州,见西湖草长水涸,于是募民疏浚,并将清出之淤泥葑草筑起固至今日之堤。 杭州美景盖世无双,奇花异草争芬芳,这一日,官家落难苏杭,龙游浅水遭虾戏。 杭州城下却是乱糟糟的,无数乱兵的叫骂声,熙熙攘攘的乱兵簇拥着他们的主将包围了这座城市。 一个年纪约莫二旬,身着红色圆领箭衫,脸色有些苍白的青年在内侍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上了城头。 此人生得身材高大,模样说不出的俊俏飘逸,正是南宋朝(实际上宋朝并无南北之分,一直都是称之为大宋)开国皇帝赵构,仅凭模样来看,此人也是优良的继承了老赵家帅气的基因。 这位官家刚到杭州就受了风寒,甚至一度昏迷不醒,心腹内侍康履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道官家是受了惊吓,又偶感风寒,需要静养才是。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苗傅和刘正彦直接悍然兵变了,中军统制吴湛守宫门,潜与傅通,导其党入奏曰:“苗傅不负国,止为天下除害。” 在这紧要关头,康履逼迫太医赶紧救治官家务必救醒,否则杀他全家,太医一副虎狼之药下去,赵构是凉了,赵旧却是醒了。 赵旧晃晃悠悠的醒来,就被康履和孟太后等人簇拥着去了杭州内城的城头,也就是所谓的皇宫宫城。 赵旧赵官家弱声细语地说道: “这是要去哪啊?究竟发生了何事。” 赵旧也挺无奈的,高中毕业之后,去翔南技校学会了用电脑控制挖掘机炒菜这三门看家本领,正准备回家发展,一场感冒就把他送到了九百多年前大宋。 赵旧睁开眼时心中也在嘀咕,啥感冒啊,这么牛逼,难不成是冠性肺炎? 自此,赵旧接收了前身的一部分记忆,自然知晓了他所处的环境,在昏迷中,勉强接受了自己是大宋官家的身份。 赵旧的问话很快就有人应答,旁边有人开口。 赵旧看着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心腹内侍康履开口言道: “官家,苗傅,刘正彦这两个孬贼反了,皇宫都被团团包围,指名道姓让官家去处理此事,咱家罪该万死,惊扰了官家……” 康履原本佝偻的身子低的更下了,难得神态如此惊慌失措。 这年约三旬的康大官,也就是目前行在唯一一位内侍省大押班了,素来是掌握禁中机要文字,相当于后世明朝司礼监秉笔太监一般的重要存在。 其实是宋朝和明朝的太监权力都远远不如前朝,唐朝不仅仅有藩镇之乱,那些太监恐怖的权利和生杀夺予的手段也让后人提防着。 赵旧心中有了计较,这是碰上的历史大事件了,苗刘兵变? 好像自己没死,既然如此,就不必太担心了,小心一些便是。 苗刘兵变的引子其实还在王渊身上。 宋军最高指挥官是御营都统制兼枢密使王渊,是赵构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时最早归附赵构一批将领,因此深得皇帝信任。 王渊为人极为贪财,就在准备渡江南逃的时候,他竟然下令用十多艘大船运输他个人的全部财产,导致奉国军节度使刘光世的军队和马匹滞留在江边,被金兵一网打尽。 尽管闯下了大祸,自己的前身依然宠信王渊,仅仅罢了王渊的枢密使职务,仍然让他做御营都统制。 这时,身边的御营军对前身的安排极为不满,军队内部议论纷纷,人心不稳。 苗傅和刘正彦他们在军队里四处散播王渊与宦官康履勾结,侵吞军队财产和士兵粮饷的事情。 等到军队的情绪被挑动起来之后,二人就发动了一场兵变。 苗傅和刘正彦率兵埋伏在王渊退朝的路上,等到王渊过来后,士兵们一拥而上,将王渊拖下马来殴打,王渊撒腿就跑,被赶上来的刘正彦一刀砍死。 随后士兵们又来到宦官康履家里,大杀宦官,凡是没有胡子的男人都被当做宦官杀死。当时康履在皇宫内得以逃脱。 赵旧上了宫城,孟太后在就在他旁边不远处,脸上的愁容一眼就能瞧出来。 “官家…” 孟太后欲言又止,赵旧沉默以对,杭州知州康允之带着百官,请赵构到城楼上安定军民,否则无法制止叛乱。 士兵们看见官家来了依旧口中山呼万岁,下拜行礼。 赵旧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人并不想杀他。 但是紧接着,苗傅和刘正彦开始大骂赵旧,说他任人唯亲赏罚不明,之前有奸臣误国,却没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今像王渊这样的人,不能指挥军队对抗金兵,却因为结交宦官就能得到枢密使这样的职位,而我苗傅和刘正彦一路上屡立战功却没得到应有的封赏,实在无法让人信服。 “……汪伯彦、黄潜善昏庸误国却尚未流放,王渊,高履此等贼人亦不处置。 予本俗人,待官家以诚,侍官家以恭,斯人何忍,如弃敝帚。 予所托者,未尝回应。是以心灰意冷,以致不冀所望,苗傅不负国,止为天下除害。” 话音刚落,苗傅就把王渊斗大的人头丢了出来,赵旧本人都是惊骇不已,后世的他哪里见过这个的场面。 赵旧脑海中还在自动翻译这些古文,孟太后有些庆幸的开口说道: “官家,既然他们想要官,王渊已死,御营都统制的官职就赏赐给他二人就是,先了却乱兵再说。” 赵旧扶着宫墙,身子都略微有些颤抖,毫无底气,后世的他在几百人面前说话都觉得紧张,根本就没有应对这些大场面的经验,只能用手托住城墙给自己增加一点底气了。 言道: “好,朕下诏,苗傅担任御营都统制,刘正彦担任御营副都统制,其他军士一律无罪。 至于军饷,即刻发放,不得有误,若宦官有过错可将他们流放海岛,请将军们赶快回营。” 苗傅,刘正彦二人对视了一眼,却并没有止步于此,他二人早就商量好了,他们如此逼宫行事已经算得上是犯上作乱了,事后皇帝还能给他们好果子吃? 不如学习那些前辈们,扶持幼小的皇子登上皇位才是,苗傅虽然是乱军的首领,可他声望不够,不然自己直接搞出一个黄袍加身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扶持幼帝登基。 苗傅大声吆喝的说道: “官家,若是我等想要青云直上,贪恋权势,直接巴结你身边的宦官就好了,为何还要如此行事?” “康履不死,天下难安。” “康履不死,天下难安。。。” … 御营军大都是北方来的士兵,而皇帝一路南逃,自己归乡无期,思乡之情让军队心生怨恨。 王渊和康履就是苗傅,刘正彦丢出来的诱饵,乱军拨乱反正的目标人物。 赵旧虽然几经劝说,叛军们依旧是不允,赵旧有着现代人的思维,所以这才左右为难,就算是条狗陪久了也有感情了,康履,他并不想杀。 浙西安抚司主管时希孟说灾祸是由宦官造成的,若不把宦官全杀了就无法平息,赵旧下不了手,军器监叶宗谔说:“陛下何必珍惜康履?” 结果叛军异口同声说宦官非杀不可。没办法,赵旧叫人把康履用吊篮从城楼上吊了下去,士兵们冲上去一刀就把康履砍成两截。 城下又传来叫嚣之声,出声之人正是苗傅手底下的心腹手下张逵,张逵说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望陛下今日之事应以社稷百姓为重,况且已有徽宗的先例,请陛下退位让贤,遵太后垂帘听政。” 苗、刘下拜说:“百姓无辜,生灵涂炭,希望太后出来稳定局面。” 赵旧心中苦涩,目光灼灼地看着宫城外的叛军。 宰相朱胜非俯首痛哭称道: “臣无能,合该痛斥叛军以身报国,臣实在无用…愿以死谢罪。” 赵旧心中百转千肠,略微思量一二,握住了宰相朱胜非的手,言道: “事已至此,想方设法补救便是,汝速速联络韩世忠,刘光世,张浚,张俊,在外周旋,亡羊补牢尚未晚矣。” 朱胜非看着镇定的赵构,心中也增添了几分胆气,赵旧也提出了自己的四个条件,让其转达给了苗傅刘正彦等人。 于是命令朱胜非向苗傅宣布让位的条件,赵旧为了暂避其锋,稳住叛军,抑止事态发展,提出了禅位的四个条件,以约束苗、刘的军队,这四条是: 一、尊事皇帝,如道君皇帝故事,供奉之礼,务极丰厚; 二、禅位之后,诸事要听太后与嗣君处分; 三、降诏毕,将佐军士即事解甲归寨; 四:禁止军士,毋肆劫掠杀人纵火: 苗傅刘正彦等人商议了一番,觉得挺有道理,于是大致上同意了赵官家的条件,然后双方又进行了洽谈。 第二章忍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苗刘兵变确实是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时机,这时只有苗傅的军队护卫在杭州的赵构,韩世忠、张俊、杨沂中、刘光世等都分守其他要害,为兵变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苗傅又在一旁言道:“陛下的帝位来路不正,以后如果二帝归来,将何以自处?” 赵旧身边的近臣加上孟太后都是脸色大变,赵旧本人也是哑口无言,他还真的是来路不正啊,九百年后的孤魂野鬼,一不小心就成了大宋的官家。 众人却以为赵旧心中不忿,这个时候可没有楞头青敢开口,深恐招致大祸。 苗傅在一旁也是百般得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祸从口出,居然胆敢质疑皇帝的正统。 赵旧浑浑噩噩的在城头不知所措,他这个政治小白还真没有经验,这时候又没有百度论坛给他提供帮助。 苗傅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皇帝退位,立太子登基,由隆裕太后垂帘听政,否则就刀兵相见。 赵旧只好答应,下诏请隆祐太后垂帘听政。 隆祐太后上前,不愿奉诏,而是和苗刘二将掏心窝子: “徽宗皇帝任用奸臣,随意更改祖宗法度,又妄图与金联合灭辽国,才造成今日局面。 当今皇帝神圣孝明,只是被奸臣汪伯彦、黄潜善所贻误,如今二人已被放逐,难道尔等不知?” 苗傅却非常坚决的说道; “臣等已议,不可犹豫。” 孟太后又道: “哀家与官家共同执政如何?某一妇人和幼子也难以执政,更何况正值与金国交战,需大家出面才能执掌局面。” 孟太后所说的“大家”仅仅是指赵旧一人,也就是官家的意思。 苗傅等人则软硬兼施,先是说如果太后不从,他们就要威胁三军可能生变。 苗傅坚持要废掉赵构,策立赵旉,太后和苗傅争执不下,吵将起来。 所有人都是看得一阵揪心,国家的命运居然放在了老弱妇孺的身上,时也命也? 宰相朱胜非附耳在赵旧身旁开口说道: “官家,现在叛军不稳恐生巨变,必须要先稳住他们才行,隆裕太后她老人家毕竟难以决定大局,官家与老臣亲自去和他们谈判才成,总要议出来个结果。” 赵旧一方面知道自己并不会死,这些叛军并不会伤害自己,另一方面也知道两个月后韩世忠,张俊,刘世光,杨沂彦等人会来救回自己。 于是赵旧强打着精神对着旁边的班直言道: “放篮子,放我下去。” “官家万万不可。” “官家万金之躯,岂坐危堂?” 众人都是纷纷劝阻。 赵旧稳坐中军帐,知道自己还有退路可言,于是在城上高呼: “构死则死矣,奈何城中臣工百姓无辜,但使将军不伤不杀一人,赵构退位又何妨?” 宰相朱胜非,还有诸多大臣全是老泪纵横,众人感到新奇和欣慰,不成想,官家居然有如此担当,大家对他的感官大为改善。 赵旧和朱胜非两个人坐着篮子就下来了,旁边的叛军士兵也是惊讶不止,若非他们认得眼前之人,心里面肯定会犯着嘀咕,官家怎么有胆量敢下来? 苗傅,刘正彦看着昔日旧主,全部都是惊惧不已,他们也没有料到赵构居然敢下来。 只是他们根本就不知晓,赵旧也是知道一些历史的走向,才敢下来装一波b,否则朱胜非可劝不了他,官家对自己的性命还是挺看重的。 孟太后在旁边眼眶血红,眼瞅着就不要被气哭了,宰相朱胜非也是低头唉声叹气。 苗傅,刘正彦一咬牙还是朝着赵构又行了一礼,旁边的士兵也是纷纷下拜。 苗傅,刘正彦没有废话,只是毕恭毕敬的说道: “恭请陛下退位,由皇太子赵旉克继大统。” “恭请陛下退位,由皇太子赵旉克继大统。” “恭请陛下退位,由皇太子赵旉克继大统。” …… 苗傅刚才也听见了赵旧在城头上所说的话,差点动了杀心,若不是赵旧答应了要退位,他不好再动手,不然必定要解决赵旧这个祸害。 赵旧不知自己侥幸逃脱一劫,否则必定会心中大呼庆幸,这逼还不是随便能装的,自己还是需要猥琐发育啊。 赵旧对着太后微微一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几位将军,自从靖康之耻以来,我是夙夜难眠,心力憔悴,只想着迎回二圣,奈何朝廷小人频出,祸乱朝纲。 王渊,康履之流已然伏诛,汪伯彦、黄潜善也被放逐,小人肃清,众正盈朝。 又有几位将军这等忠贞义士辅佐,朕也愿意卸下担子,从即日起退位,昭告天下,皇长子赵旉继承大业。 朕寻一寺庙吃斋念佛便可,几位将军以为如何?” “太上皇如此开明,为天下贺。” 叛徒吴湛见缝插针的说道,此时他已经没有退路。 苗傅,刘正彦,张逵等人十分满意,只有孟太后坚决不允,赵旧赶紧拉住了孟太后,言道: “太后,社稷为重。” 孟太后虽然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比以往更加稳重的官家,这才郑重的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果然不出所料,赵旧答应了叛军的请求之后,叛军并没有加害赵旧,当然是派兵将赵旧送往显宁寺。 三月初五,御前军统制苗傅和副统制刘正彦在杭州发动了兵谏,勒兵向阙,杀御营都统制、同签书枢密院事王渊及内侍康履以下百余人。 苗傅等迫帝逊位于皇子魏国公,请隆祐太后垂帘同听政。是夕,宋高宗移御显宁寺。 赵旧就这样被苗傅等人隔离,苗傅派遣了心腹王章亲自亲自守在显宁寺,而显宁寺也被改名为睿圣宫。 至此,赵旧仅仅只剩下十五个宦官,而他本人也被隔离开来,只能在睿圣宫内居住,不能外出半步。 赵旧身边的十五个宦官全都是战战兢兢,脸色惨白,赵旧都怀疑自己要不要反过来照顾他们十五个。 只能遣散了他们,自己盘坐在佛堂之内的蒲团之上,在他面前正是一尊大肚弥勒佛,苦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世人都知你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笑天下可笑之人,可我却以为这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又有何用?” 赵旧突然感觉精神一阵恍惚,坐在蒲团之上,昏昏欲睡,直接头一歪身子便倒在了蒲团之上,浑然睡去。 然后,赵旧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空旷无物的地方。 而他脚下则是摆着七本破旧的书,等赵旧捡起来一看,却发现上面用繁体字写着: 《查克拉的提取》 《影分身之术》 《三身术》 《八门遁甲》 《风遁-大突破》 《水遁-瀑水波冲》 《火遁-豪火灭却》 赵旧:??? 第三章提炼查克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小心翼翼的打开的那一本查克拉的提取,尽管前世他看过无数遍火影忍者,可他万万没想到穿越还有这种福利,居然能获得学习忍术的机会。 虽然未曾进入忍者学校,也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忍术,但是查克拉是成为忍者的基础这一点,赵旧还是知道的。 “查克拉是从人体一百三十兆个细胞里提取的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混合而成的一种强大能量,是一切忍术体术的基础,提炼的方法为...” 打开这本书,开宗明义,论述了查克拉的本质。 还有经脉,穴道,细胞的本质,如何提高查克拉的大致方向这些实际内容,最后讲述了具体提炼应用查克拉的一些方法。 赵旧看了良久,这才明白了所谓的查克拉原来是源于印度佛教密宗的说法。 随着不断汲取这些知识,赵旧的眼前就仿佛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般。 使得他,不知不觉间便沉浸了进去。 这一看,时间便已经是到了傍晚。 从早晨叛军围城,直到傍晚日落时分,赵旧孤零零的身形一直呆在那小小的佛堂之内。 站在门口观望的内侍太监们都不敢打扰赵旧,他们过来送中午饭的时候,也不见赵旧有任何反应,一个个又不敢上前,众人都是踌躇不前。 也许是感觉到肚中饥饿,赵旧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就瞧见门口十五个内侍正在观望。 赵旧摸着空瘪的肚子,言道; “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有有…官家快点用膳。” 有个机灵的小内侍赶紧捧着一碗豆粥进来,毕恭毕敬端给了赵旧,然后低头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 “官家,这是小人亲自熬煮的豆粥,凉了些,还请官家体谅则个。” 赵旧稳稳当当的接过了大海碗,担惊受怕了一早上,又在那神秘空间耗费了许多精力,早就是疲惫不堪的他看着眼前的豆子粥早就是胃口大开,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赵旧吃完之后,心满意足的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把目光瞥下了刚才那个小内侍,康履死了之后,他身边还真的没有一个照应的人,看着这小太监挺懂事就想给他个机会,便道: “汝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赶紧答道:“回官家的话,贱名不值一提,迟素团,官家叫小人团子就是。” 赵旧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一个作者朋友的名字就叫做迟素团子,一个妥妥的死太监,起点孤儿院毕业的资深级太监。 “好,我身边还缺个体己人,你就暂时领着这十几人吧,平日里我就在这佛堂里礼佛念经,无大事不可惊扰朕,一日三餐按时送到,再照护好朕的起宿就行,可成?” “小人知晓,必不负官家之托。” 团子赶紧拜下。 “去吧,朕要小憩一会儿,汝等在门口便是不可进来打扰。” “是。” 打发了这些内侍之后,赵旧又兴致勃勃的闭上了眼睛,思绪一转,果然又回到那一片神秘的空间。 快速的解决了晚饭问题以后,赵旧便捧着《查克拉的提炼》继续阅读起来。 这一看便是看到了亥时,直到团子来提醒赵旧该洗漱睡觉了,赵旧这才赶紧去收拾了一下自已,准备上床睡觉。 “咝,先试一试,看看今日的成果如何。” 赵旧睡觉前想凝练一下所谓的查克拉。 随后就闭目盘坐着,按照书中记载的方法进入了专注的状态之中,开始了第一次提炼查克拉的过程。 身心放松,赵旧静静的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流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身体内气若游丝的能量在缓缓地移动,小到几乎忽略不计。 可赵旧却兴奋的不得了,这代表着这书是有用的,至少他之前所用的功夫都没有白费。 赵旧又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抵挡不住身体传来的疲倦,只见身子一歪然后和周公去畅游去了。 在赵旧睡着之后,他并没有发觉丝丝缕缕的气流在他体内乱窜,并且冲刷着他体内的污垢。 内侍团子在赵旧身边已经看护了许久,见官家居然睡在了蒲团之上,赶紧又叫了个小太监,两人一起合力把官家又扶回了床上。 另一个小太监捏着鼻子说道: “团子公公,官家怎么身上这么臭啊?” 迟素团也是眉头略微一皱,缓缓说道:“必是官家今日受的惊吓太多,这才出了一身的汗,今日时辰已晚,明日早点烧柴火,替陛下沐浴更衣,咱们都得安排妥当,可记下了?” “团公公说的是,奴婢记下了。” ... 一夜的时间,就这么在寂静无声之中过去了。 赵旧迷迷糊糊的醒来,然后在床上发呆了良久,醒困之后,这才缓缓掀开了身上的被子,顿时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传来,赵旧都忍不住堵住了鼻子。 这味道差点把他熏过去了。 赵旧赶紧对外面喊道: “团子,团子,有人吗?” 团子赶紧推开佛堂的大门走了进来,言道: “官家,官家,奴婢在呢,可有什么吩咐?” “哪里有洗漱的地方,我想去洗个凉水澡,找口水井也成。” 赵旧还有着现代人的思维,想着自己去洗澡,而不是说直接吩咐下人去烧热水。 团子笑盈盈的说道: “回官家的话,热水早已烧好,请官家随奴婢来吧。” 赵旧倒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想说了一下封建社会的福利,在团子的服侍下洗了一个热水澡。 赵旧身上被搓下来了好多黑泥,顿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赵旧也非常奇怪,自己的前身还是个皇帝呢,这么不爱好干净吗? 这个时候,赵旧有些惊奇的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略略一感知,就能发现,自己身体的经络之中,有着一些查克拉在流动,而且还在以一种气若游丝的速度,无时无刻的不在增强着。 自己学会了查克拉的提炼?? 按照之前看过的教科书之中记载的大概评价方法,学会提炼查克拉都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而自己这种情况好像算已经入门了。 “可能是我天赋异禀吧。” 仔细思索片刻,赵旧摸了摸下巴,得出了结论。 查克拉毕竟是身体力量和精神力量结合提炼而成,他的身体素质很好,能骑半日马,能开石五弓。 自小文武双全,武艺超群,而且一身是胆。 当年前身主动去金兵大营做人质,因为武艺超群,当场拉开了三百斤的硬弓,被金人惊叹不已,金人都怀疑大宋是派了个假皇子,最后还让大宋重新换了一个皇子出使大金。 既然身体素质没问题,再加上精神力量的辅佐,自然可以提炼出来查克拉了。 而精神力量,则是心智和阅历的体现,赵旧和前身两份灵魂力量叠加,那就是双倍的快乐。 而且一个能用电脑控制挖掘机炒菜的男人,应该算得上是阅历丰富心智成熟了吧。 第四章矫诏天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还是略微有一点小小的兴奋,万事开头难,入门之后就简单了,只要慢慢的积累查克拉,他就能用出那些炫酷的忍术了。 学会忍术之后,不说一个人打几万,至少能够保命啊,乱世之中活下去才是资本。 感受着体内仅有小小一滩水渍的查克拉量,赵旧兴奋的不得了,虽然量少,但总算是成了。 没多久,内侍团子送来了肉粥,赵旧感觉奇怪,古代皇帝会吃猪肉粥吗? “团子,这是瘦肉粥吗?” 迟素团却红着眼睛说道: “官家,这是苗傅,刘正彦送过来的鹿肉,顺便还送来了印信,准备让官家传召天下,写下退位诏书呢。 待会儿宰相,太后,小皇子魏国公通通会到场,请陛下早做准备…” 迟素团早就是哽咽不已。 赵旧倒是不以为然,别说他知道历史的走向,现在他又掌握了秘密杀器,又何惧苗傅,刘正彦等人? 为今之计,只要把影分身之术和三身术学好,天下之大,他何处去不得。 赵旧依旧是没心没肺的喝肉粥,十分的镇定,这落在了其他宦官的眼中则是惊为天人,陛下果然是霸气侧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丈夫伟丈夫无外如是也。 喝完肉粥之后,赵旧便道: “准备好笔墨纸砚,苗傅要的朕给他便是,就怕他承受不住。” “官家……” 团子还想劝些什么,却被赵旧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团子不敢迟疑,赶紧去将苗傅遣人送来的东西拿了过来。 赵旧提笔三下五除二就很快写好了退位诏书,他也没有做什么小动作,苗傅,刘正彦这个两个大老粗虽然智商不在线,但也不会蠢到连他的诏书都不过问,必定会仔细核查,赵旧也就随了他们的愿。 赵旧写好之后,小心翼翼地吹干了上面的笔墨,这才将其交给了团子,言道:“将这些东西交给苗傅,朕不想出睿圣寺半步,还请将军们不要再来打扰朕了,朕要潜心修道。” 赵旧表面上是想要修道,实则想要学会影分身之术和三身术,自然不希望频繁的被外人打扰。 迟素团郑重的点头,然后拿着赵旧写好的诏书出去了,将其交给了苗傅派过来的心腹,其实苗傅,刘正彦本人就在寺院外面,只是没有自己亲自出面。 苗傅的心腹手下得了书信之后,又将密探的所见所闻上报给了苗,刘二人,那些看守睿圣寺还有服侍赵旧的十五个太监之中就有他们埋下的钉子,现在贴身护卫赵旧御前班直统领依旧是吴湛,那个背叛了赵旧的将领。 可以说,赵旧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不出他们的掌控。 苗傅,刘正彦的队伍算是赵构很信任的一支,他们的任务是保卫和护送皇帝的家眷。 这支队伍的很多人员都是幽燕,河东河北河南组成的。所以,他们不愿在杭州吹暖风,多次给皇帝建议打回家乡,收复故土。 苗傅与幕僚王世修及王钧甫、张逵、马柔吉率领的“赤心军”议定逼宫,才有了今日之乱。 来自后世的赵旧却对他们的做法嗤之以鼻,苗刘原本是打算逼赵抗金,可是他们一系列愚蠢的做法和一套套组合拳下来,非但没有大宋走上正确的轨道,反而为了日后的岳飞之死埋下了伏笔。 苗刘没有正确的政治纲领,没有沟通好周围等爱国将领和忠臣,居然还作死否认官家正统的合法性,这两个大老粗也是没谁了。 偏偏苗傅还在众人面前得意不已,当日他居然把赵旧说得哑口无言。 知道了赵旧已经写好退位诏书之后,叛军们总算是放下心来。 苗傅喜形于色,忍不住开口说道: “好,如今天下总算太平了,皇长子登基,太后垂帘听政,宜速速改元,迁都金陵。” 刘正彦也赶紧补充道: “如今陛下诏书已下,应当将其公布于天下,先让将士们知晓,然后公之于众,诏告大宋天下府县,宜早不宜迟。” 幕僚王世修及王钧甫、张逵、马柔吉等人也是兴奋不已,然后也聊到了加官进爵之事,毕竟大家就是为了一个前程,顺便想打回老家去,这才行此险招。 张逵亦道:“都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俺们还是想回去老家去,路上没银子也不成,不如把临安洗劫一空,临安可是富庶的很啊。” 苗傅笑道: “老张,这事不急,俺们已经掌控了临安和朝廷,还怕拿不到银饷,叫官府发给尔等便是,为今之计还是速速去寻找小官家和皇太后啊,恭贺新君上位,大赦天下。” 孟太后是赵旧的伯母,也就是隆裕太后。 苗傅,刘正彦这边还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正值三月初六,天下都不知道杭州发生动乱,最先得到消息并察觉不对劲的人是中兴四名将之一的张俊张太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外面洪水滔天,赵旧却是一人稳坐钓鱼台,小心翼翼的研究着三身术。 通过静坐,赵旧又来到那个神秘的空间,翻到那一本《三身术》,赵旧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研究着,体内的查克拉提取却一刻未停,一心二用便是如此。 翻开《三身术》。 首先,是阐述了三身术的意义。 三身术分为分身术,变身术和替身术,是成为忍者的基础,亦是在忍者战斗之中作用极大的几个忍术。 尤其是三身术之中的替身术,即便是成为高级忍者以后,战斗之中也有很大概率能够用到。 讲明了三身术的意义以后,便是忍者十二个基础印的结法,这之后才是三身术的具体修行方法,详细的说明了需要什么样的印和需要怎样的查克拉流动配合。 阅读着书中的内容,这一看时间就到了中午。 到了中午,赵旧开始吃着简单的中午饭,寺庙的厨子煮了一份鹿肉,赵旧也就吃着这一份新鲜,在缺少调味品的情况下,赵旧表示自己情愿吃一份回锅肉,这鹿肉的味道实在是一般。 之后,赵旧又投入了学习三身术的知识海洋之中遨游,首先是最简单的变身术,赵旧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查克拉,并且配合着生疏的手势完成了结印,练了许久却并未成功。 赵旧也并未气馁,在那个神秘空间内小心翼翼地练习着结印。 他好羡慕人家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人家的忍术基本靠喊,一喊一个准,自己结了半天印,却连个变身术都用不出来。 赵旧这边还在努力的练习忍术,太后垂帘听政,大赦天下,尊逊位的赵构为“睿圣仁孝皇帝”,让不满三岁的皇子赵旉即位。 消息传来,天下震动。 PS:很抱歉,这几天只有一章更新,要准备一下合同,还没有投资的同学赶紧投资,马上就可以获得回报了。 第五章争执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到了下午时分,赵旧还在自己那块神秘的空间训练三身术,就听到外面有人找,赵旧赶紧从那片神秘空间退了出来,团子赶紧禀报道: “官家,隆裕太后,宰相大人,还有小皇子来了,苗傅,刘正彦也在旁边跟随。” 赵旧摸着下巴沉思,言道: “都想来见我?究竟为何事?” “回官家的话,奴婢委实不知,毕竟奴婢也出不了这寺庙。” 迟素团微微摇头。 北宋末年的统治虽然黑暗,却没有发生全国规模的农民起义,社会还没有发展到“人心厌宋”的程度。 民心士气尚存,为南宋的复国奠定了最为深厚的基础。 正因为大宋还没有彻底失去民心,苗傅,刘正彦这些人胆敢发动类似于西安兵变之类的兵谏,却并不敢发动陈桥兵变之类的造反。 赵旧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冠,就看见门外有人求见,苗傅,刘正彦就领着一大窝子人进来了。 宰相朱胜非在旁边偷偷的朝着赵旧使眼色,孟太后也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赵旧,而且她怀中所抱的正是新帝赵旉。 苗傅可就率先开口说道: “太上皇,末将也是为了大家考虑,大伙还是移驾金陵,重启抗金大业,号召大宋的军民夺回故土,迎回二圣。” 朱胜非挡在前面说道: “几位将军莫慌,我等并非不想迁都金陵城,可是在座的各位,谁有把握能够击溃完颜兀术的大军?金兵野战如此厉害,金陵城太靠近前线,国家不稳,如何能成?” “这可万万不成,必须迁都,改年号…” …… 几个人越吵越激烈,孟太后也是穿插其中,只有赵旧在旁边一言不发,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苗傅他们这些人也是有私心,再怎么说金陵城也比杭州好一些,特别是他们那些北方的将士,还想打回北方呢。 朱胜非和孟太后就不太乐意了,顾左右而言其他,百般推托,新皇帝又不会说话,双方讨论了许久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又把官司打到了御前。 孟太后虽然被强行拉出来垂帘听政,可她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凡事都说让太上皇来拿意见。 “哀家听着几位国之重臣如此争吵,头都大了,旉儿先改年号为明受并无不可,哀家出面应承了下来就是,至于迁都之事,日后再议,等金兵退去了再迁也不迟。” 少顷,苗傅听了孟太后的话也觉得有理,便不再出声,算是默认了。 太后和朱胜非担心若两件事都不答应会惹恼苗傅,只好答应改年号为明受,所以自从进门他们就一直在暗示赵构,生怕赵构在这个时候闹性子。 赵旧听着云山雾罩,这些人绕了好几个大圈子,见大家停止了争执,便道: “尔等商议好了,拿出个章程便可,我还要潜心修道做功课,就不留尔等了,团子,替我送客。” “遵命!” 迟素团脸上显露略带抱歉的表情看着众人,便道: “诸位请吧,太上皇要在此处清修,奴婢得罪了。” 苗傅,刘正彦等人惊喜万分,朱胜非,孟太后等人则是有些担心,他们害怕官家意志消沉会坏了大事。 小皇帝赵旉则是一个劲的想要钻到他父皇怀里去,又哭又闹,苗傅则是用半个身子挡在前面,不让小皇帝上前,只对孟太后说道: “太后娘娘,既然如此,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太上皇在此清修,先送陛下回宫吧,潘娘娘在皇宫要等急了。” “请!”刘正彦等人赶紧带着侍卫簇拥着孟太后,孟太后只好不甘心地离去了。 等所有人走得一干二净,苗傅却是最后一个走的人,苗傅看着坐在蒲团上的太上皇赵构,便道: “太上皇,老在此处憋着也不好,不如跟着末将出去打猎?” 赵旧苦笑,你小子还真的是忒坏了,把老子引出去打猎,然后找个机会把老子干掉是吧? “苗统领,如今还是春分时节,万物复苏之际,此时打猎有伤天和,于国家气运无益,我只想在此处清修,静思己过,苗将军还是请回吧。” “好,末将告退,就不打扰太上皇清修了。” 苗傅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却没有发现宰相朱胜非偷偷留下的纸条,就放在窗口门缝之处。 见众人走了个干净,赵旧就上前拿到的纸条,上面只写着潜龙勿用四个小弟,用的是繁体小楷字,赵旧陌生又熟悉,倒也算是认得。 “宰相大人果然是老成持国,想必私底下已经在联络他人救援了吧。” 赵旧一点都不担心,至少现在他还无半分危险,扩充自己的实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赵旧又回到那个神秘的空间,双手结印,口中大呼: “变身术!” 紧接着,一阵烟雾闪过。 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尝试了一下分身术和替身术,结果当然是和之前别无二致。 修行三个忍术连续失败,赵旧也不气馁。 只是感觉体内的那一团查克拉就这样用了不少,并没有其他损失。 虽然赵旧觉得自己是天赋异禀,不过毕竟是初学,失败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抛开杂念,赵旧选择了开始专注的修炼最简单的变身术,等到练会了再去进行分身术和替身术的修炼。 又练了一两个时辰,赵旧总结完上一次的失败经验以后,感觉到自己这一次的结印与查克拉的流动配合已经达到了一种完美的程度。 脑海中幻想着迟素团这个团子公公的模样,心中默念: “变身术!” 烟雾一阵涌而动,少倾,一个穿着内侍衣物,眼歪嘴斜看起来表情非常不自然的团子公公出现在这个异空间。 赵旧有些后悔没有带镜子进来,不过他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部,就知道这一次肯定又是失败了。 怪不得三身术是火影里面这些忍者毕业考试必考的项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学习,赵旧没有气馁,一次不成就试第二次,第二次不成就试第三次…… 不知又过了多久,赵旧感觉挺累的,查克拉彻底消耗殆尽,这才缓缓的从那片空间退了出来,虽然依旧没有练成基础的三身术,可他收获还是不小,至少结印的速度更加熟练和迅捷了。 赵旧此时也已身心疲惫,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骨,发现僵硬无比,看来实在是打坐太久了。 赵旧这一动,惊扰了旁边睡得正香的团子公公,团子也跟着打了个哈欠,然后睡眼朦胧的看着赵旧,顿时一个激灵惊醒,赶紧告罪说道: “奴婢该死,居然惊扰了官家。” “并不怪你,是我醒的太晚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赵旧和颜悦色的说道。 团子公公赶紧跑出去问,然后转身回来说道:“回官家的话,现在已经是亥时,奴婢这就去给官家热一下饭菜。” “不必了,这粥冷了还更好喝,我用着正好,你先退下去吧不用守着我了,我吃完了自己会睡。” 赵旧也知道古代生火麻烦,也没有耍性子非要吃热汤热菜,反而是顺其自然的吃着晚饭剩下来的粥。 团子受宠若惊地看着自家的官家,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够侍奉官家,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官家居然如此好说话,他对于官家的忠诚度是噌噌噌的上涨啊。 不因为其他,只是他从官家这里感受到了尊重,这是别人从未给过的滋味。 赵旧吃完了粥,又洗漱了一下,就直接安然入睡了,等再一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赵旧活动了一下身子,赫然发现昨天消耗的查克拉,又自己全部补满了。 赵旧脸上的笑意更甚,今日又可以去练习三身术了。 便对外高声喊道。 “团子,给我去寻一块铜镜,我有用处。” “是……” 第六章加紧学习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也因为几个叛军将领的到来也紧张了一阵,意识到危机的降临,他本人又不想坐以待毙,谁知道这些叛军会不会发疯,或者自己不小心说错一句话,那几人就要动手。 赵旧还是决定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于是他疯狂的转化查克拉,在自己的空间里练习着变身术,替身术,以及体术。 在那片神秘空间中。 空气更是沉闷,赵旧头发全被汗水打湿,湿哒哒的和头皮粘在一起,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赵旧也开始接触八门遁甲的入门,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多余的攻击手段,体内的查克拉能用出几次三身术都不错了,所以以至于那几个忍术赵旧并没有去学习,不是学不会,而是暂时还用不出。 赵旧疯狂压榨自己的效果也是明显,查克拉的提取量越来越多,按照他自己的估计,本人至少也是精英上忍的资质,实力应该有下忍了吧,毕竟没打过,所以不好对比。 一天两天三天……好几天过去了,赵旧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空间之中,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候才会出来。 老天不负有心人,坚持不懈的训练终于让赵旧逐渐掌握了三身术,和一些简单的体术,八门遁甲还不能开门,那玩意儿确实是不好练。 几日后,驻守平江的张浚接到了杭州传来的大赦,赵构退位小皇子登基?张浚立马察觉到了不对,知道情势有变并通知驻守吴江的张俊起兵会合。 驻防江宁的吕颐浩也得到消息,和部属讨论后确定为兵变,当即决定讨伐,一方面派遣使者回杭州安抚叛军,一方面写信通知张浚和刘光世政变消息。 张浚当即在平江起兵,约刘光世和吕颐浩率兵到此会合,同时派冯轓到杭州劝苗、刘让赵构复位,迷惑叛军。 也派遣从杭州逃出来的保义郎甄援到刘光世、韩世忠军中宣传起兵的消息。韩世忠和刘光世也先后率兵至平江,听候张浚调遣。 张浚得到部属要断吴江桥反叛的密报,派韩世忠率部进至秀州阻止。苗傅得到消息后,打算扣押韩世忠的妻子梁红玉和儿子。 宰相朱胜非三番两次了劝阻苗傅,并且从中斡旋,终于让苗傅打消了念头,而且张浚这个老滑头还故意派且心复写了一封夸赞苗傅刘正彦等人忠心耿耿的书信,然后这份书信不出意外的被苗傅他们截获了。 乱世中的危险从来都是莫名其妙和稀里糊涂的,正如这次苗傅刘正彦造反事件一样,确实是荒唐的,但危险也确实是存在的,因为人这种生物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苗傅刘正彦也没有处理后叛乱后的结果,硬生生的把一场西安事变变成了兵变,自己也没能全身而退,在历史上又没有留下好名声,怪不得他人。 按照唐藩镇以后的中国职业军伍作风,到宋亡为止,可能还要连着明末,光是载于史册的类似事情就简直是不足为奇。 勤王大军开始陆续包围杭州,张浚,张俊,刘光世,韩世忠等人陆续带着大军而来。 然而和所有人反应不一样,赵官家既没有太多惊讶,也没有过于担心的意思。 赵旧之所以稳坐中军帐,一方面是因为历史的先知性,另一方面则是他已经勉强地拥有了自保能力,实在不成去一次厕所来个变身术,神不知鬼不觉逃出睿圣寺却也并不难。 赵旧这边表面上还在悠闲的修道,实际上却是在潜心修炼忍术,倒也过得安逸。 苗傅,刘正彦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勤王大军的到来,他们开始坐立不住了。 张浚和韩世忠、刘光世集结完军队后,就联名传檄天下勤王。 这时苗傅和刘正彦才慌了手脚,赶紧请赵旧复位,然后请赵旧给他俩赐了一到免死的丹书铁券。 此时已经是公元一一二九年三月二十日,距离兵变的三月五日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睿圣寺外,苗傅刘正彦带着大批兵马在外面候着,赵旧赵官家懒懒散散的走出了这个关押了他快半个月的睿圣寺,时隔多日,又见到了曾经两个“心腹爱将。” 赵旧对于这两个人是印象深刻,如果换个位置来讲,赵旧可能还会赞成这二人的兵变,可惜这两个大老粗为人处事的方法实在是太稚嫩了,而且本人也太天真了。 政治动荡是要流血,政治斗争也是要流血,他们二人却不敢流。 赵旧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悲哀着这二人。 不过,在他的立场上来讲,如今这个局面最好不过了,马上就到了要结束之时。 赵旧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二人,言道: “两位卿家的苦心,朕自然是知晓,也从未怀疑过你二人的忠心,否则朕早就身首异处了,尔等劳苦功高,必须加官进爵,赏赐免死丹书铁卷。” 所谓“丹书铁券”,是指古代帝王颁授给功臣、重臣的一种特权凭证,又称“丹书铁契”,亦即民间叙事中所说的“免死牌”、“免死金牌”,颁授“丹书铁券”的制度最早始于汉高祖刘邦。 可这种玩意儿历史上除寥寥数人能够享受到待遇,其他大部分时候还要看皇帝的心情,用赵旧的话来说,苗傅刘正彦这两人已经不是脑子有坑了,而是傻到家了。 “官家,末将感激不尽,必当誓死效忠圣上。” 苗傅刘正彦则是感激涕零,近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赵旧很快就被这二人带回了杭州的皇宫,然后孟太后正式宣布还政与赵旧。 赵官家还宫后,诏尊太后为隆祐皇太后,恢复苗傅策立的幼君赵旉为太子,且故意任命苗傅为淮西制置使,刘正彦为淮西制置副使,将他们引出朝廷,隔天下诏恢复年号建炎。 当天,勤王军到达叛军驻扎的临平,陈思恭率先赶到,这时的陈思恭军受张俊节制。 在史书上却被说成是韩世忠部的先锋。可能是因为韩世忠部以勇猛著称,以韩部之名率先发兵召告天下更有利。 陈思恭率军力战,大破叛军苗翊与马柔吉,挺进北关。 苗、刘二人率精锐两千人,拿着赵构赵官家所敕赐铁券逃出杭州,同时命令手下纵火,但天降大雨,火不能起。 其实起火的时候赵官家也出力了,就在众人出去救火之际,赵旧躲在暗处终于是用出了那一招水遁。 “水遁,谁修下大坝!!!” 水遁的威力还不错,再加上大雨的原因,赵旧发现天气的原因果然有助于忍术的发挥,他也想做一个千手扉间那样的大水货,直接一发入魂。 第七章吴湛之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就安心的呆在杭州皇宫行在之内等待内乱的结束,殊不知他却错了一点,没想到苗刘二人这么不中用,御前营统制吴湛这货坐立不住了。 赵旧的前身赵构朝不保夕,自然是好生的劝慰那些叛乱的将领,企图苟活于世,而赵旧除了和苗傅刘正彦虚与委蛇之外,就没有再搭理别人了。 这也是怪赵旧自己太过于遵循历史教条主义,太相信历史的轨迹了,之前为苗傅刘正彦打开宫门的叛将吴湛看见杭州城起火就察觉到了不对,等他发现苗傅刘正彦等人居然带着手底下的精兵抢劫了一番杭州之后,仓皇的逃出了城外。 吴湛:麻麻批,老子这是被队友给出卖了呀。 吴湛当时就心里不平衡了,于是把事情告诉了手下的人,他手下的人也心里不平衡了。 于是,当晚,吴湛带着手底下可靠的几百兵马宿卫宫城。 赵旧这边暂时停下的修炼,毕竟这几日的大小事物缠身,实在太繁忙,重新入主杭州的皇宫之后,赵旧又接连接见了许多重臣,宰相朱胜非,隆裕皇太后,还有自家的便宜老婆潘娘子,自家的便宜儿子赵旉。 和潘娘子重温了一下夫妻感情之后,赵旧当即下定决心,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日日夫妻似海深,这女人他要了。 至于便宜儿子赵旉,赵旧也决定悉心培养,算是报答了赵构提供的肉身之恩,若是此子日后能够成材,让他当上太子也无妨。 赵旧心念如此一动,不知为何,就感觉浑身舒泰了不少,仿佛身体内的一丝执念就此离去,赵旧这才明白,原来苦主一直没有离去,现在赵构算是得偿所愿了。 是夜,赵旧一家子享受着家宴,苗傅刘正彦等人出走,咱们赵官家就举行了家宴。 他连吃饭说话都虎虎生风的。甚至从这位赵官家的角度而言,这顿饭可能是他这几个月吃的最放松,最肆无忌惮的一次了。 赵旧在皇宫行在之中享受天伦之乐,一手抱着自家的大儿子赵旉,在他旁边是潘娘子一旁伺候着,孟太后也在旁边说着体已话。 虽然她贵为太皇太后,又是当今圣上赵构赵老九的伯母,可她心中有自知之明,和官家的羁绊不能断,而且也不能让官家因为兵变之事在心里面产生疙瘩,不然她的余生和家族的余生会很凄惨。 所以,孟太后也是放下了自己的矜持,在旁边一直说着好话,道: “官家是有福气的人,宵小之辈不能长久,刘光世,韩世忠这些大将军一到,苗傅刘正彦早就跑到没影了,哀家这几日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潘娘子不喜欢掺合这些政事,如今对她最重要的就是儿子和官家,她小心翼翼地拨着一个鸡子,然后亲手喂给官家。 赵旧横刀阔马地坐在一旁,一身红袍圆领毫不客气的就把鸡蛋蛋白给吃掉了,然后把但还扔给了自家儿子,美其名曰言道: “吃鸡子当食鸡黄,日后必生的像你父皇一样伟岸挺拔,英武不凡,快快吃了去。” 还不满三岁的小皇子赵旉只好从狡诈的父皇手中接过了鸡蛋黄,然后委屈巴巴的吃着。 “官家又是哪里得来的歪理学说,就知道欺负旉儿,怎么也没见您吃这鸡蛋黄。” 潘娘子为自家儿子打抱不平,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哈……” 殊不知这时,宫城则是火光骤起,外面又传来了叫嚷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赵旧眉头一皱,哪里又生了乱了? 少顷,团子带着几十个个禁卫军和宦官闯了进来,赵旧表情一滞,孟太后可就率先开口说道: “外面怎么这么乱?又发生了何事?” 团子公公战战兢兢的说道: “禀报官家和太后,御前营统辖吴湛犯上作乱,纠结了一大批乱兵杀向了皇宫,陛下快快撤吧,奴婢就在这里挡着。” 赵旧赵官家当即就热血上头,言道:“贼子好胆,吴湛这狗东西带了多少兵马?” 团子公公赶紧说道: “启禀官家至少有数百兵马,都是军伍之中的厮杀汉,好生厉害,咱们这点人手也挡不了多久啊。” “好,若换做平常本官家必定饶他不得,今日事出有因,尔等先在这里挡住片刻,朕就替你们去搬救兵。” 说时迟那时快,赵旧一手抓着孟太后,之后一手抱起了小皇子,然后带着自家媳妇跑路了,留下团子公公这些人面面相觑。 禁卫军御前班直的将士和宦官们都是议论纷纷。 “官家就这么跑了…” “不跑还能怎么样?难道留下来送死。” “可官家跑得真快,跑得真干脆……” 团子公公也有些懊恼,官家怎么不留下来说几句场面话就跑了,这也太不地道了。 团子公公一咬牙,对着身后几十人说道: “韩世忠韩太尉已经带兵杀到,现在已经杀入城中,咱家就和大伙在这里顶住片刻,为官家尽忠,谁要想跑,也并非不成,到时候官家出了半点事儿,大伙儿跟着一起被诛九族。 咱家就把狠话撂这里了,尔等若是为官家尽忠,那就保你们家里人留给前程。 不可自误!” 韩世忠的名声在在大宋是最响亮的,毕竟这是勇猛好战,堪称是大宋不世出的名将,如今四十二岁的韩世忠正值人生的巅峰,是一个名将最高光的时刻。 团子一提起韩世忠,大伙儿因为被官家抛弃而丧失的士气顿时回升了不少,于是他们赶紧拿桌椅挡住了大殿的大门,然后存在了大门两边。 团子带着人在这边辛辛苦苦的布置阵地防线,等他一回头,却发现已经穿好了山文甲的赵官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还提着一把重剑。 团子和众禁卫军将士又惊又喜,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旧。 官家怎么又返身回来陪他们赴死了…呸呸呸…,官家都在这里,咱们怎么可能会死呢。 “陛下,天子坐危堂,您怎么能陪我们只身犯险呢,快快离去吧,为了我等贱命不值得。” “是啊,官家快快走吧,吾等当效死力。” “官家快走,末将赵勇死战,掩护官家突围。” “俺也一样!” 赵旧大义凛然的说道: “自靖康之耻以来,吾等是一退再退,今日,朕不想跑了,此处唯有战死的大宋天子,并无落跑的大宋天子。” 原本将士们的心情有多失落,现在的将士们心情就有多么慷慨激昂,原来官家并没有放弃他们。 团子公公早已是老泪纵横,其他人也是宣称誓死追随官家,唯死战尔。 官家只是将皇太后和小皇子安置好了以后,就孤身一人跑了回来,这等人主,如何能不让人抛头颅洒热血誓死追随之。 事实证明,是团子他们这些人想多了。 赵旧本来也不想维持自己的人设,直接跑路就了之,可看着团子公公对自己忠心耿耿,赵官家这近一个月都是接受人家的服侍,也有了一些感情。 于是双手结印,抽尽了体内所有的查克拉,硬生生的分出了一个影分身,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咱们赵旧赵官家一头跌倒在了潘娘子温暖如玉的身子上。 赵旧失去意识之前只感觉:又软又大…… 影分身具备原主的所有实力,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抗揍,当然,这也是对方是忍者的情况才不顶用。 若对方不具备忍术的话,赵旧这一尊影分身的耐操度堪比一般猛将啊。 第八章陛下真乃神人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的影分身继承了他全部的体质和所有的忍术,赵构在历史上本来就是一个强人。 能挽弓骑马的南宋一代目了解一下,身体不好怎么能够活到八十多岁,并且成为历史上活的最久的皇帝之一。 因为刚刚下过大雨,吴湛他们放火的效果并不好,只是催生了几股浓烟,吴湛只好带兵趁着换防之时,领着数百兵马杀入了行宫之内。 而杭州本地留下的禁卫军都是些什么人?苗傅刘正彦手底下的杂鱼居多,他们二人带走了手底下的心腹和精锐,剩下的几千人马还在杭州里面游荡或者是驻扎在城外的军营。 这些人的成分很杂,苗傅刘正彦或许能够勉强指挥得动,吴湛就不要指望他们了,而赵旧也没办法段时间内把这些杂鱼全部聚集在一起。 于是这给了吴湛犯上作乱的机会,那几千散兵游勇也不会阻拦吴湛,犯不着为此送了性命。 杭州的行宫并不大,吴湛很快就带着乱兵突破了层层宫台亭阁,来至赵旧面前。 “吴湛吴统辖,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吴湛总算是在大殿的面前看到了一身戎装的赵旧,四目相对,大家都是感触颇多,吴湛面目狰狞,涨红着脖子说道: “官家,官家就知道跑,我们这些人抛妻弃子跟着你跑,官家就不知道体谅我等,离河北是越来越远,官家还是跟着我们一起回河北吧,到了河北一样抗金。” 赵旧身后众人脸色骤变,他们如何不知吴湛的想法,这货哪里是要带着官家打回河北,明明是将官家变成晋身之姿,跑回河北去,现在河北正在被金兵肆虐,明眼人都瞧得出河北根本去不得。 赵旧身后的将士全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叛军,团子公公更是指骨发白,面色发紫,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赵旧倒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众人,毕竟他只是个影分身,并无生命危险,所以才能在此傲视群雄,流露出来所谓的人主之相。 一脸平静的说道: “吴湛,汝不过是想求条活路,朕给你个机会,咱们一对一单挑,你要是能够打赢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朕任你处置。” 赵旧也不傻,这数百人一起围攻他,身上的查克拉根本不够用啊,人家号称是史上肉体最强的三代雷影,还不是活生生的被人家上万忍者给磨死了,战斗力没有超越影级的时候,真的是拿人家的车轮战和人海战术没办法。 吴湛阴仄的看着赵旧,他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居然想与他一战,他也知道赵旧能开石五弓能骑半日马,算得上是一个勇武之人,可也就止于此处了。 赵构怎么可能是他这种久经战场之人的对手?说白了就是业余和专业的差距,这位皇帝陛下都没见过血,如何能是自己的对手? 赵旧此言一出,他身后之人全部变了脸色,众人纷纷劝阻赵旧,甚至口尊要与叛军拼个你死我活,众人不忍让君上受辱。 吴湛脸上笑意更甚,拔出朴刀,喝道: “某吴湛别无他求,只求圣上跟我们北上,如何?” “好,你若赢了我什么都好说,你若身死,那就怪不得朕了。” 赵旧也拔出的自己汉剑,剑指吴湛。 吴湛更是哑然失笑,他原先就是赵构的护卫统领,对于赵构的武艺如何自然是了然于胸,当即应承了下来,并下令让部下团团围住赵构等人,并且下令众人不用帮忙。 团子公公等人热泪盈眶的看着自家的官家,不让他出战。 “朕说了,让开,谁若不奉诏,当谋逆论处,谋逆可是十恶不赦之罪,快滚。” 赵旧还是挺感慨的,凭借自己战略逃跑大师的身份,还有这么多人追随他,大宋不应该绝于他的手上,做为南宋一代目的赵构决定展露一下肌肉。 众人很快让出了一块空地,就在大殿的门口,有着半亩地的空隙,赵构与吴湛一人站住一个角,对立而视之。 吴湛用的是朴刀,水浒传里面青面兽杨志所用的兵刃就是朴刀。 当时赵旧做一块儿蹲在右边,吴湛在左边立个门户,赵旧只不动弹。 吴湛见赵旧不动弹,看看逼过右边来,赵旧只觑他下三面。 吴湛暗忖道:“赵构必来弄我下三面。你看我不消动手,只一脚踢这厮下献台去,生擒了这厮。” 吴湛看着逼将入来,虚将左脚卖个破绽,赵构怪叫一声! “不要来。” 吴湛更是冷笑连连,官家终究还是没有实战经验,当即就事论起一脚,想要把官家给踹飞。 吴湛动作老练,身形魁梧的他下盘特别稳,用赵旧的话来说这是个灵活的胖子,这一脚踹下去,普通人要挨实了这一脚,估计要躺在床上半个月不能动弹,口吐苦水彻底失去战力。 赵旧步子腾挪,左肋下穿将过去。吴湛性起,急转身又来拿赵构,被赵旧虚跃一跃,又在右肋下钻过去。大汉转身终是不便,三晃晃得脚步乱了。 脚下步伐虽乱,左手右手却将朴刀舞得虎虎生威。 横着朴刀,使个门户,吐个势,唤做拨草寻蛇势。吴湛喝一声:“来,来,来!” 朴刀重重落下,官家近在咫尺,旁人看了心惊胆颤,团子公公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这数百叛军却是传来了叫好声。 “呯!” 平地上传来的一声巨响,顿时烟雾弥漫了整个平台,吴湛肉眼看见自己虽然砸中了赵旧,手上却没传来碰到的实物的感觉,心中就是暗道不妙。 少顷,空地上一阵烟雾弥漫,吴湛旧力已老新力末生,正欲抽身而走,却发觉脖子一阵剧痛,头一歪只道: “好疼,好快的剑……” 这个魁梧的大汉瞬间倒地,撒手人寰,脑袋还在地上乱滚。 古代全副武装穿着盔甲的士兵要是互砍的话,只要不伤着要害,绝对能打个半天,只能用钝器或者是攻击人家的要害部位。 赵旧就是趁乱用出了替身术,替身术被打中的时候会形成一道烟雾,他突然从烟雾中窜出,直接抹了吴湛的脖子,血溅了一身。 赵旧不顾血溅了一身,只手抓起了吴湛人头,来到叛军面前,对着吴湛数百人的部下说道: “吴湛已死,朕天命在身,何惧这宵小之辈,主犯已死,余者不论,尔等快快离去,朕不追究你们逆反大罪,滚!滚,滚。” 赵旧此时浑身浴血,又阵斩叛军的主将吴湛,手底下的人乱作一团,又听闻官家这几嗓子吼出来,赶紧做鸟兽散,大难来时各自飞,这群人就乌央乌央地跑了。 团子公公这些人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官家,军中数一数二的悍将被官家宛若杀鸡仔一样杀掉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恐怖如斯啊。 赵旧随意的丢下了吴湛那个令人恶心的头颅,对着四周吩咐道: “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迎接勤王大军入城,朕去后院看看皇太后他们如何了。” 然后不由分说,一个人朝后院大步而去,团子公公紧随其后,其他宦官和将士则是目瞪口呆的收拾着残局。 团子公公终究还是没追上。 赵旧的这具影分身在转角位置就自动解除术式,庞大的思绪朝已经被转移到杭州城一间普通民居的正主身上。 孟太后,潘娘子,小皇子赵旉都在紧张兮兮的围着赵旧,她们也不知为何一向身子骨健壮的官家一下就病倒了。 “官家你没事吧?赶紧喝口热水,这兵荒马乱的也请不到太医啊。” 孟太后忧心重重的看着赵旧言道。 赵旧脑袋浑浑噩噩的接收着影分身传来的信息,过了片刻这才徐徐说道: “不必担心朕,朕只是受了风寒有些头痛,休息一下便可,咱们等明日再说吧。” 潘娘子也是哽咽着说道: “官家,此次多亏了团子公公他们,想必团子公公他们已经葬身于贼手了,官家一定要厚赏他们啊。” “呃…是啊是啊。团子他们都是忠良……” 赵旧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准备马甲,会忍术的事情还是要瞒一下,要是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底牌,他如何当一个稳健的皇帝呀? 心中暗暗思量,回头一定要沟通一下团子这家伙,让他赶紧封口,另一方面也要着手准备马甲的事情了。 “咳咳…你们也早点休息,皇宫生变,勤王大军一定会火速入城,明日动乱就会安定下来,张俊,韩世忠和刘光世也该到了。” 赵旧作为众人的主心骨,拖着疲倦的身子,赶紧安慰着众人。 大家这才稍稍安定,一夜无话。 ……… 第九章布置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解决苗刘兵变最大的功臣不得不提韩世忠。 苗刘僭越,发布了各种加官进爵的命令。 这其中就有任命韩世忠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御营使专一提举一行事务、都巡检使,但韩世忠不予理睬。 金将粘罕在分兵追击赵构赵老九进攻扬州后,自领大军前来与韩世忠会战。 韩世忠抵抗不住,被迫从淮阳撤退,然而,粘罕一路进逼,紧追韩世忠不止。 当韩世忠撤退到了沭阳以后,金军很快抵达。 拂晓,韩世忠发觉金军即将达到,赶紧命令指挥部先行撤退到宿迁。 因为情况紧急,韩世忠来不及通知其他部队撤退,他和指挥部先行撤退,主要是爲了保护大军指挥机构不被破坏。 但不料金军来得太快,韩世忠大军在沭阳遭到比淮阳更大的打击。 韩军整体战败,并很快变成溃败、溃散。韩世忠在沭阳惨败以后,一时间成为宋军主力中最势单力薄者。 此后,韩世忠在阳城收合散亡,又集合了几千人的军队。但与屯驻淮阳时相比,韩世忠遭到了很大打击。 韩世忠得知赵构在杭州的消息以后,便带领着残兵从水路向杭州集结。就在此时,大军收到了苗刘兵变的消息。韩世忠顿时手足无措。 宋军主力大多押在长江一线,而张浚所在的平江府则是一线主力宋军的指挥枢纽。 在得到兵变消息后没多久,韩世忠得到了张浚来自平江平乱勤王的消息。因此,韩世忠从阳城发水路朝平江靠拢。 此时的平江也是一团糟,平江的文武官员对于始料不及的兵变一时手足无措。张浚力挽狂澜,发挥了主心骨的作用。 张浚一方面好言安抚苗刘朝廷,并派出了冯轓前往杭州安抚苗刘; 一方面他积极与朝中支持高宗赵构的官员联系,甚至对他颇有诋毁的朱胜非,张浚也与之积极配合,国难为重;最后,他积极联系一线主力宋军将领,这其中包括关键三大将:韩世忠、张俊、刘光世。 北宋末年,韩世忠东征西讨,战燕山,河北山东平乱,剿灭胜捷军叛乱,坚守开封……战功卓着,因而在宋军中名声很响。 韩军一路水路南下,进兵神速。韩军又是勤王大军的前军部队,因此,有的史书上称韩世忠为前将军。 其实,前将军并不是韩世忠的官衔。韩世忠拒受节度使的称号,他此时真正的官职应该是平寇左将军。 建炎三年四月二日,赵旧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名将韩世忠。 赵旧知道韩世忠已经率领大军来到宫外时,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宫门外迎接韩世忠。 君臣两相见,滚滚热泪流淌在面颊上。韩世忠一脸尘土,黑脸一经泪水冲刷,泥土和血污更加千沟万壑起来。 身材魁梧披坚执锐的韩世忠俯首便拜,身上还裹着一股肃杀的血腥味,表情说不出的疲倦,却让人感到心安。 韩世忠突然又想起来到官家面前时,韩世忠身旁有亲信曾说过,官家身边肯定有不清不楚的人,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先好好保护好官家才是。 韩世忠不动声色的在赵旧耳边小声嘀咕道: “官家,您身边是否还有宵小之辈?” 赵旧微微一笑,本来还是有的,最大的叛乱头子吴湛已经被他赵某人干掉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文官了。 赵旧便对韩世忠耳语了几句,张俊和刘光世相继赶来。至此,杭州勤王战斗告以段落,赵旧安全复位。 韩世忠马不停蹄地来到工部侍郎王世修家中,将王世修夫妇全部捉拿。王世修是苗刘兵变的主谋之一,一直给苗刘出谋划策。 世忠将夫妇二人送交刘光世处理。经过审判,王世修被凌迟斩首于市。 而吴湛的下场据大家口口相传,则是被皇帝陛下的一名侍卫斩杀,具体是谁,大家都是三缄其口,团子公公这个知情人也是闭口不言,只是自从苗刘兵变之后,大宋多出来了一个机构,大宋暗部。 在平定了杭州市内的叛军以后,韩世忠因功被授予武胜军节度使,实现了自己的开府建节,获得宋时武将的最高荣誉。 后庭院,赵旧与韩世忠独坐于此。 韩世忠语气诚恳的说道: “臣有个不情之情,俺深受王太尉提拔之恩,王太尉虽然多有不是之处,但人死如灯灭,还请官家厚葬之。” 赵旧低头说道: “韩卿,王渊犯下如此大错,苗刘兵变也是因他而起,汝还要替他说话?嗯?回答朕。” 韩世忠看着脸色阴沉的官家,心里面一阵发怽,要换做别的武将,估计就是借坡下驴,再也不敢言语。 可韩世忠在西军的时候就是著名的韩泼五,当即就是热血涌上心头,涨红着脖子瞪着牛铃般的眼睛,撅着嘴说道: “官家,俺老韩就认死理了,王太尉之前如何俺管不得,俺自己出钱收敛了王太尉,赡养其家人便是,还请官家不要阻拦俺,俺给官家磕头了。” 韩世忠二话不说,搬开了凳子,一扫自己的盔甲上的裙摆就准备下跪磕头。 赵旧哭笑不得,赶紧一把扶住韩世忠,急忙说道: “韩卿,我赵构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的跪拜,可这世上也有为数不多的人让朕无地自容,朕金口玉言,韩卿见朕万万不可行大礼,朕知你是个念旧的人,便更加放心了。” 韩世忠张了张嘴唇,感觉喉咙一堵。 赵旧又是自顾自的说道: “靖康二年之时,朕就如道旁败犬,而卿亦是如此,吾等几人互相扶持,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被金贼打得仓皇逃窜,咱们这些人早就绑在一块了。 苗刘之乱时朕也惊慌过,但是思之又想,朕有韩卿呢……朕有良臣在,犹如多增一胆。” 朕有韩卿呢……韩世忠脑子一嗡,心里跟吃了蜜一样开心。 “俺,俺一时糊涂,就怕惹恼了官家…”韩世忠摸着后脑勺说道。 “关于王渊之事,朕就不出面下旨了,就怕再惹非议,良臣自己处置便可,只是苗傅刘正彦之流,韩卿可否平之?” 赵旧又道,原本他还想留下这二人一条狗命,可苗傅刘正彦他们这群人居然清洗了杭州,还是想放火烧了此处,赵旧越想越睡不着,还是决定下令清除这些祸害。 出兵之际,赵旧吩咐道: “一切小心为上,朕等汝凯旋归来,日后还有重托,良臣乃朕之腰胆也,有汝在,朕便安心。” 韩世忠心中大喜,毕恭毕敬的抱拳拱手说道: “陛下要死的苗刘还是要活的苗刘?” “生死勿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赵旧嘴角却流露出的一丝笑意,韩世忠果然是有情有义,不愧是一代名帅名将。 王渊虽为官不正,并激起苗刘兵变,但他对于世忠则有知遇之恩:韩世忠追随王禀从西军平叛方腊时,始于王渊结识。 世忠在宣和四年第二次北伐失败后,追随王渊在河北山东等地讨贼,屡立战功。 后因为梁方平跟朝廷申请韩世忠,韩世忠与王渊的隶属关系方才结束。可不想,两人从京东一别之后,竟成了永别。 建炎四年四月三日,朝廷发出诏书正式宣布追缴苗傅、刘正彦及其余党,同时颁布的还有赏格。 韩世忠被任命为江浙制置使,负责追缴叛军的军事行动。 第十章临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次日,太后撤帘,吕颐浩等引勤王兵入城。 癸丑,朱胜非罢相,吕颐浩拜为尚书右仆射(右相)、兼中书侍郎,刘光世为御营副使,韩世忠、张俊为御营左、右军都统制,张浚则此前已被任命为知枢密院事。 四月五日,修养完毕的官家开始召见群臣,眼下这个局势,到处都是动乱,金兵在完颜兀术的带领下肆虐大宋,要按照历史的进程,咱们官家该跑到海上去躲几个月了。 右相吕颐浩,御史中丞张浚,和大名鼎鼎的中兴四名将张俊,刘光世等人文武分列两旁,至于韩世忠则是已经负责剿匪去了,所以不在当场。 从建炎三年三月初五,苗、刘发动兵变,至四月初一赵旧复位,初四勤王兵进入杭州为止,这场动乱,前后历时一月,至此已告结束。 看着吕相,赵旧便道: “我大宋无可战之兵乎?朕累了,不想再跑了,大宋虽大,再跑下去,别无藏身之处了,难不成让我这大宋天子逃至海外避难乎?” 文武官员纷纷脸色一变,他们不明白往日一味主张避战的官家怎么会有这种说法,难不成是受了太多刺激,导致官家心性大变? 这是喜是忧啊… 此时主战的大臣李纲闲斌在家并未在此处,其他的武将地位极低,并不敢出声,而且此时正值敏感之时,苗刘兵变才刚刚过去,张俊刘世光这四大中兴名将都不敢出声,何况其他人乎? “陛下,臣除知枢密院事张浚有奏对。” 此时年轻的大臣张浚率先站了出来,在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当中,张浚属于青壮派的官员了。 “臣请陛下召回观文殿大学士李纲,惩处兵变之逆党,安抚北方抗金将士,以安人心。” 此张浚并非是四大名将之一的张太尉,赵旧对历史也是有着一知半解,刚开始都还搞不清此人是什么人物。 后来才得知此人是大名鼎鼎的抗金名臣,力主北伐,任用刘子羽、赵开、吴玠等人,使江淮也赖以安宁,张浚更是汉朝留侯张良之后。 名门之后,身居高位,功勋赫赫,在赵旧看来,这妥妥的,就是人生赢家的标配。 赵旧搜肠刮肚,突然想起了张浚,神色古怪的看着张浚,言道: “德远,当日大殿之中,汝张德远屡次弹劾李纲,最为激烈,如今怎么放下成见举荐李相公了呢?” 张浚昂首挺胸,面不改色的说道。 “陛下,微臣弹劾李相公是为了公心,微臣举荐李相公也是为了公心,在陛下看来微臣或许是反复小人,可臣问心无愧,如今朝廷这么乱,须有人出面镇住着朝中的魑魅魍魉。 李相公最为善也,大局之下,须得相忍为国,臣之好友虽被李相公而贬而杀,可微臣却知道,如今国破家亡,若无一蛮横相公震慑宵小之辈,难以重拾人心,重建朝廷。 其次,臣窃以为万万不可和金人谈和,与虎谋皮莫过如此,请陛下明鉴。” 张浚的话也说到了赵旧心坎里面,这个时候要确定的一件事那就是大宋日后的政治主张。 赵旧不希望他的大宋变成南宋,任何一个现代人,对于国土的统一有一种疯狂的执念,收复故土也是印刻在华夏民族骨子里面的信念。 赵旧又道: “爱卿以为,朕该如何行事?” 张浚进言说:“中原是天下的根本,臣希望修葺东京、关陕、襄邓以待巡幸。” 张浚的说法并不新鲜,宗泽就是一直如此行事,可对错谁人又能裁定? 宗泽在任东京留守期间,曾二十多次上书赵构,力主还都东京,并制定了收复中原的方略,均未被采纳。他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临终三呼“过河”而卒。 可这也是一个伪命题啊,大宋迄今为止都在猥琐发育,主战兵团损失殆尽,大宋最彪悍的西军都近乎全军覆没,再加上宋徽宗父子两个财神爷断送了大宋的几十万兵马。 王安石拗相公呕心沥血都没有解决的冗兵制度,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金兵解决了,南宋的军事制度能快速的建立,财政能够快速的恢复,金兵和宋徽宗父子功不可没。 张浚看着赵旧正在思考而且沉默无语的样子,以为官家又惧战了,心中失望不已,强打精神说道: “微臣愿以孤身前往陕川经略,还请官家应允。” 赵旧暗暗点头,历史上张浚也是在明年出任了陕西,而且还干得有声有色,可惜富平之战本来有望取胜,被那贪生怕死的赵哲破坏了大局。 赵旧便道: “命观文殿大学士李纲即刻赶来临安,朕要委以重任。” 赵旧此言一出,有不少文臣反对,也有不少人大喜过望,反复之间,赵旧心里面却在暗自思量。 按照历史的进程,金兵大概会在九月份的时候大举南侵,而自己在杭州只有五个月的安分的日子,然后再去海上猥琐发育一波,美滋滋的就能坐稳这个皇帝。 可是如此一来,他赵旧这辈子就只能当一个偏安的皇帝了。 偏安?绝无可能,赵旧可不想当个窝囊的皇帝,留下骂名在青史之上。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中兴四名将的张俊,刘光世,问道: “金兵来势汹汹,我大宋能否一战,战而胜之,不求大胜,小胜安抚民心便是。” 张俊,刘光世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张俊在这个时期是属于主战派的老大哥,从草根崛起的将军,继承了西军种师中的三千残兵起家,虽然为人贪财,可毕竟是从尸山血海里面走出来的汉子。 而刘光世就是靠着家室起家,刘光世受父荫庇,初任三班奉职,后历任领防御使、郎延路兵马都监、耀州观察使、鄜延路兵马钤辖、奉国军承宣使,一路走进高级武官的行列。 刘光世虽然在面对起义军时还算有所作为,然而他对上金军,就像老鼠见了猫,能躲就躲,跑得甚至比平民还快。 可是他极其善于经营人际关系,顶着一头的罪过,还一路升职,官至宣抚使,先后驻守池州和南京。 也正是如此,刘光世到底能不能被列为“中兴四将“之一,至后世仍存有争议。 张俊还未开口,刘光世则是一脸惊惧交加的说道: “万万打不得,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为今之计,还是要固守山川河防,凭借天险,退却金兵。” 赵旧没有在意刘光世的说法,此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让他去平定内地的叛乱还行,可遭遇金兵却几无胜绩,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说的就是此人。 赵旧在意的是张俊的看法。 张俊冷汗连连,梗着脖子说道: “官家,若遭逢金兵主力,臣亦无必胜之决心,若是偏师,还有战而胜之的可能,野战之中,金兵近乎无敌,臣不敢轻言。” 看历史要审时度势,不能一味的耍流氓,要是喊几句口号就能够打败外敌,那纯粹是在麻痹自己,如今大宋所面对的金兵,正是这个时期最强悍的时候,这和二十年后,岳飞他们所面对的金兵根本就不是同一支部队。 一支处于巅峰状态的金兵,另一支是状态下滑的金兵,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蛮族崛起的前二十年与后二十年战斗力完全不同,老一辈骁勇善战的老兵们损失殆尽的时候,难免会落入颓势。 第十一章临安改名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张浚则是上书大宋应该尽起全国之力,举兵抗金。 满朝文武,只有张浚一人在据理力争,其他军方大将都是哑口无言,赵旧把目光看向了中兴四名将的张俊。 至于另外一位名将刘光世,赵旧则是兴趣缺缺,其他三位中兴名将都有出彩之处,唯独这一位算是白给,给人一种感觉是生拼硬凑的。 让赵构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五百金军骑兵的追击,手握重兵的赵光世大军不战自溃了,这让在杭州度假的赵构猝不及防。 文武百官之中,有人惶惶不安,也有人深感焦虑,张俊张太尉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官家,感觉眼前之人是如此的陌生,他非常清楚赵老九的性格。 在苗刘兵变之前,官家早就被北边的金兵吓破了胆,要不然也不会任命黄潜善汪伯彦这些人主持中央大局,而主战派的宰相李纲却被罢免了,这就是朝廷之中的风向标。 官家不愿意打,大宋朝有能力的武将得不到重用,没能力的人却身居高位,再加上连年的战败,偏安的思想占据了整个朝廷。 比如刘光世就很有特点,遇见金兵就逃窜,可苗傅、刘正彦这些人,他还真不怕。 在刘光世、韩世忠等人的救援下,赵旧得以脱身,刘光世也因此成为了太尉。 刘光世治军不严,军纪松散,因此流寇、盗贼、叛军,都喜欢投降他,刘光世手下士兵众多,战力却相当有限。 大宋败得很惨,赵旧最为倚仗的岳飞岳鹏举这个时候还没成长起来,小小的承义郎在朝廷之中没多少份量,顶多被边军称上一句勇猛好战。 赵旧看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 “朕最近得来的一首好诗,据说是易安居士所做,也不知是真是假,正好今日恰逢其会,便念给大家知晓,大家品品,细品,仔细品。”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知道官家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赵旧声情并茂的言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诸位臣工,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仅一河之遥,却是生死之界,仅一念之间,却是存亡之决。 朕可以一路跑,跑到常州,跑到琼州府,甚至跑到海上去,可朕不能背着大宋江山一起跑啊,抛弃中原河山,苟且偷生,如同咸鱼一般,又有什么意思?” 右相吕颐浩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官家已经下定决心,李相又要重返朝堂了,自己这个宰相怕是当不安生了。 众人一片骇然之色,张浚则是喜极而泣,官家态度的改变让众人猝不及防,太尉张俊挺直了腰板目光死死的盯着官家,刘光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惶恐,惊骇,紧张,面容更是变得扭曲。 赵旧沉吟道: “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却有万里河山。 有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亦有先富而后贫,亦有先贫而后富。 蛟龙未遇潜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盖人生在世,富贵不可移,贫贱不可欺,此乃天地循环,终而复始者也。 朕在显宁寺呆了差不多一个月,想了很多,也悟到了很多,突然转念一想,朕屡屡碰到绝杀之局,都能侥幸逃得一死,难道这不是上天在警示朕,天命在我大宋。 我大宋不搏一把,又怎知结局如何?” 赵旧心满意足地看着哑口无言的百官,虽然他扯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目的仅仅是为官员们灌鸡汤而已,今天开什么会并不重要,让外人知晓自己抗金的决心就好了。 上有所好,下行必效。 搏一把……仅此而已。 建炎三年四月七日,宫中传来消息,临安府改名为杭州府,杭州府成为官家的行在,作为大宋的陪都而存在于世。 …… 琼府的破旧官衙内,时年四十七岁刚刚被罢免不久的宰相李纲接到了杭州送来的文书,李纲颤巍巍激动地接过了官家送来的诏书,原本他以为恶了皇帝余生便是如此了,终生再难起复,没想到这才一两个月的功夫,就等来了这一天。 “赵管家,快快备马,老夫要快马加鞭,赶紧赶去临安府……” 宫城后院。 赵旧身穿着干练的黑色圆领短打,有种宋朝叶问的即视感,让他前面躺着一个横七竖八的木人。 赵旧身上早就是大汗淋漓了,整个人如同刚刚从水中被捞出一般,衣服裤子都湿透了,整个人都在喘着粗气。 赵旧感觉整个人的肌肉都在颤抖,这是因为他刚刚开启了八门遁甲的缘故,看着动漫之中的那位凯皇轻轻松松就能开启前面五门,咱们赵官家尝试了开启一门,果然是战斗力大增,仅仅是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内侍团子公公赶紧端来了一大盆肉食,笑着说道: “官家,这是潘娘子特意为您做的肉羹,香味扑鼻,奴婢都忍不住掉口水了呢。” 赵旧点头,没有什么力气多说废话,体术的修行特别消耗物资和体术,穷文富武便是如此,若不是赵旧身为大宋的官家,一般的富贵人家很支撑不了海量的药材和肉食消耗。 赵旧不动声色地就吃了一大盆肉,团子公公最开始看到官家如此胃口还下了一大跳,后来官家身体没有出什么问题,反而是越来越精神了,团子公公这才放下心来。 “团子,速去传召刘太尉前来,朕想要和他推心置腹的洽谈一番。” 刘太尉指的便是刘光世,这几日赵旧心情特别不爽,无它,朝廷里面的党争又开始了,苗刘兵变才刚刚平息不久,赵旧刚刚提出抗金大计,却没有意料之中那么顺利,反而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不少老臣前来劝阻,张俊这位名将也是隐晦的表示暂避锋芒,而刘光世更是一如既往的可耻,一味的篡夺怂恿赵旧,言称金兵太厉害了打是打不过了,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官家现在只想揍人,你姓刘的就乖乖的过来当肉沙包好了,赵旧如是想到。 突然外面有人来报。 “报,官家,大喜呀,韩将军回来了,苗傅刘正彦通通被韩将军生擒。” 赵旧脸上的笑意变得灿烂,大宋朝能让他省心的人不多,韩世忠名列前茅,可以当做依靠。 “好,朕要亲自出迎。” “官家奴婢先伺候你换身衣服吧。” 赵旧愣了一下,摆手道: “就这身打扮去见他韩良臣,不必换了。” 第十二章天子不畏死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在宦官的簇拥下离开了皇宫内城,没有告之文武百官,领着御营禁卫军和几个内侍便赶向杭州城门口。 身材魁梧的还是中期待的高头大马上,在他身后是特制的囚车,军中马匹不足,所以用两头驴子牵扯着。 这让身为军中御营统领主将的苗傅,刘正彦非常的憋屈,甚至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耻辱和折磨,囚车做的异常的狭小,这让骨架硕大的他们非常的难受。 两人在后面破口大骂,韩泼五又岂是好相与的角色,同样是用无言碎语,充满了西军特色,作为边军出身的国骂高手,韩世忠反唇相讥,各种粗鄙之语火力倾泄。 苗傅,刘正彦等人梗着脖子要与韩世忠决斗,韩世忠直接赏了他们二人几鞭子。 二人又是一阵冷哼,韩世忠觉得无趣,于是便不再理会他们了。 毫无疑问,苗傅是一个运气特别好的人物,然后终究到此为止。 科学点的说法,是运气不好,迷信点的说法,这就是命。 韩世忠百无聊赖的驱马前行,已经隐约看到了临安城的轮廓,韩世忠并不知道此处已经被赵旧改名为了杭州城。 官道正中央,几骑快马疾驰而至,韩世忠眉头一皱,不知所以,等他看清楚眼前来人正是一身短打练功服剑目星眉的官家之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韩世忠赶紧翻身下马,静静的等待官家的到来,等赵旧终于赶到跟前,韩世忠赶紧行了大礼。 赵旧三两下身手矫捷的下了快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一把拖住了韩世忠,笑道: “良臣,你我君臣乃是生死之交,怎么如此见外,难不成你韩世忠完全不把朕的旨意当回事儿,当日我不是许你见君不拜么?” 韩世忠嘿嘿一笑,赶紧起身,怂道: “官家说的是,俺老韩就是个粗人,官家如此恩宠于末将,俺心里面有数,唯有肝胆相报尔。 终于不辱使命,生擒苗刘二贼,还请官家处置。” 少顷,韩世忠侧了一下身子,把后面驴车拉着的二人露了出来,赵旧早就瞧见了他二人,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自己的前身就是因为此时才闹成终生不孕不育,最后不得不从宗室之中挑选一人继承皇位,不举皇帝成了他一辈子脱不掉的帽子,也是这一年,他最宠爱的皇子也因此夭折。 处置么…… 赵旧从显宁寺走了出来,从那一刻的他开始,已经脱胎换骨,在那个破旧的寺庙里面,他思考了很多,开始熟悉了什么是帝王之术,什么是百姓,什么是武将,人的本性是什么。 他深刻地知道了一点:从根本上来说,驱使人为帝国卖命,应该从他的自身利益出发,去达到帝国的目标,而不是随着他来影响自己。 将苗傅,刘正彦二人凌迟处死?这是自己前身的做法,除了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之外,别无他用,还会让人觉得太过残忍。 放?这更不可能,一旦有了这个先例,绝对会萌生很多野心家。 赵旧走到二人跟前,望着他二人,言道: “尔等已经铸下大错,断无悔改的可能,朕有言在先,让你二人好好的上路,将来若是有机会,朕亲自教你二人的骨灰带回北方,这算咱们君臣仁至义尽,从此你我两不相干。” 苗傅喉咙滚动了一下,然后脸色阴沉,讥笑着说道: “官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你觉得我们会信吗?我们这些人跟着你一辈子都没机会打回去,落跑天子不过如此,官家还在此处大放厥词,不过使人徒增笑料罢了。 tUi,孬种…” 韩世忠勃然大怒,直接抽出腰中的腰刀,然后架在了苗傅的脖子上。 韩世忠骂骂咧咧的说道: “姓苗的你是马尿灌多了吧?官家让你死得痛快你还不知感恩,你还敢朝官家吐口水,老子先把你的牙给拍碎了再来跟你这个泼皮论道理。” “怕你不成?……” 苗傅连连冷笑。 刘正彦也是一言不发,韩世忠哪里还能忍?也就是官家在这里,不然按照他打遍西军无敌手的性格,殿帅的桌子他都敢掀,更何况是这两个阶下囚呢? “找死,看打…” 韩世忠已经是高高举起的刀,片刻就要砸下去。 “且慢,良臣就不必动手了,退下…” “官家。” 赵旧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目光直视苗,刘二人,言道: “今日叫你二人听真,在座的所有将士,皇天后土,通通可以做个见证。” 军中随行的将士,韩世忠和他的心腹手下亲兵们,还有一些俘虏以及苗傅,刘正彦等人纷纷把目光看了过来。 赵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将查克拉汇入嗓子中,气沉丹田,喝道: “大宋前面那些年有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赵构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从今日今时这一刻起,我大宋自大宋皇帝以下黎明百姓以上,皆需要知道这一点。 我大宋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但凡有人违背此例者,我大宋从下至上需视之为国贼,必挫骨扬灰,虽万里之远,亦须灭之而后快。” ……… 现场一片死寂。 鸦雀无声。 吕颐浩,张浚,张俊,刘光世等等一大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天子的身后,也听到了天子振奋人心的话。 仅仅是压抑了片刻,众人爆发出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有老臣垂泪不已,也有人捶胸顿足,更多的人却是迷茫的看着心性大变的官场。 韩世忠离赵旧最近,原本已经四十二岁的他这时却兴奋不已,目光灼灼的看着旁边的人主,金兵确实是可怕,可是连陛下都有信心与之一战,俺们这些人还能苛求一些什么? 张浚身子颤抖着上前,对于这一位主战的大臣来说,天子的话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之前吃的苦头都倍感甘甜。 颤声说道:“官家所言是真?” 赵旧咧嘴笑道: “这还能有假?朕不想跑了,就在这江南和完颜兀术打一场,须教大家知晓,大宋不仅有为国捐躯的文臣,不仅有为国捐躯的武将,还有为国捐躯的天子。” 赵旧笑得很灿烂,众人却是信了。 天子此话并不做假。 第十三章雨中闲聊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确实是不想跑了。 前世… 若按照历史的进程。 多灾多难的自己过的还是不消停,没多久金兀术就打了过来,张俊刘光世韩世忠继续溃败,前身再次踏上了逃亡的道路。 这一次,赵老九和孟太后仔细做了安排,自己跑一路,领着几个亲信。 孟太后领着赵构的妃子、后宫以及文官之类,跑另一路,毕竟金兀术的目标是赵构,没必要带着大家拖累,这样赵老九以为自己跑起来还机灵一点。 这是赵老九最惨的一次,手下的兵将全在溃散逃跑中,前身跑在最前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往哪里跑,只知道一直在跑。 金兵则一直在后面紧紧追赶,誓死要除掉赵构这个隐患,只要抓获了赵构,大宋朝就算结束了。 最终,偌大的中华,竟无一寸立锥之地可让前身容身,唯一的选择就是跳海,幸亏他找了几条小船,飘流在海上半个月。 终于熬出生天,没有被金兀术杀死。 另一支队伍由孟太后带队,则是拼命往江西跑,文官负责处理日常事务的是滕康、刘珏,护卫部队则是四厢都指挥使杨惟忠率领的一万多士兵,大家一齐往南昌,没多久金兵就打过来,再次向南跑到吉安,没想到水军再次哗变,导致杨惟忠全军溃散。 更惨的是,金兵紧急追击之下,负责处理日常事务的是滕康、刘珏全部逃跑,孟太后身边几乎没有人了,仅仅领着赵构老婆潘贤妃就地雇佣农民抬着轿子继续往南逃命。 这个时候,有一个人逐渐显出了身影,这个人就是岳飞。 当时金兵进攻马家渡,同知枢密院事兼宣抚处置副使杜充派都统制陈淬率岳飞、戚方等将官统兵二万迎战,又派王㝢的一万三千人策应,但是王㝢临阵逃跑,陈淬战死,诸将皆溃,只有岳飞力战,整军退屯建康东北的钟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做不得数。 … 苗傅,刘正彦两个人终究是死了,相比于历史上的死法,赵旧给了他们一个体面,直接下令砍首。 其实这二人还是有些傻,韩世忠刚拿下他们二人的时候,刚开始他俩还挺乐呵,说皇帝给他们丹书铁券允许不死。 结果别人告诉他俩,铁券写的是除了谋大逆外,其他罪行可以不死,你们俩是谋反的大逆之罪,不能赦免,俩傻子最终被寸磔(千刀万剐)。 “给他俩人找盒子装下,等克复中原之后,一并带上,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便如此了之。” 这是官家的原话。 赵旧发话了,众人无敢不从。 事了,赵旧带着韩世忠,张俊,刘光世,杨沂中一路前往瘦西湖凉亭一边观景,一边讨论国家大事。 赵旧刚到不久,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山光水色惧是一片迷蒙:湖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色,山峰则仿佛蒙上一层面纱,并且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煞是迷人。 官家并没有进凉亭避雨,而是任由细细的雨珠洒在身上,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细甲,几个将军也是不知所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白官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是陪着官家一起淋雨,好在赵旧终于是开口了,众人都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赵旧言道: “金兵也是两边膀子抗着一个脑袋,刀砍了会死,枪捅了也会伤,我大宋何止千万人,就算是拿十个人换他一个,也能打赢了吧? 为何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这……” 韩世忠,张俊他们几人都蠢蠢欲动想要上前解释,什么兵法战术什么兵贵精而不贵多,将在勇而不在广。 可是话到嘴边,都是说不出口。 “朕就问尔等,江南可守乎?杭州可守乎?这大宋的天下可守乎?” 天子面目狰狞,众人一片沉默,韩世忠独自一人上前,应道: “官家,并非末将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江南想要守住并不难,想要打赢却不容易,官家若是下定决心死守,那就打,把整个江南打个稀巴烂,节节抵抗,一路路消耗金兵的锐气,就看谁先坚持不下去。” 历史上为何韩世忠能够取得大胜?其实这也要建立在十万金兵战意全无,损失惨重,伤员满营的情况下,若放在人家全盛时期,别说给韩世忠八千兵马,就算是给八万兵马,也不一定能够战而胜之。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总而言之,策略还是那个策略,就是坚壁清野,以伤换伤,唯死战尔。 赵旧微微低头,打好这一仗不容易呀,赢了就是秦皇汉武,输了难不成下海跳舞?这是自然不成的。 赵旧把目光看向的那位跟他一起从河北逃过来的张俊张太尉,至于他旁边硕大的电灯泡刘光世则是被忽略了。 刘光世心中却是暗自嘀咕,十分不解,甚至绞尽脑汁想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官家,原本该有的赏赐越来越少,官家对他的宠信更是远远不如从前,以前坐火箭一下升官,可这一次带兵救了官家却只是得了个虚位,并无多少实质性的奖励,这不得不让刘光世心中所想一些什么。 赵旧越过刘光世,问道: “伯英,你有什么想法,不如一起说说?” 同岳飞、杨延昭、刘光世等人相比,他的出身与他的经历可谓大相径庭。 少负才气的他曾出入盗匪群中,成为一介绿林。 后来,他投身军旅,成为三阳县的一介弓手。 可之后的几年,他就完成了从一介弓手到一方将领的逆袭。 但是这一华丽转身没有洗去他那一身匪气,这为他今后矛盾的人生埋下了伏笔。 张俊原本不想出头,见赵旧点名让自己说话,便道: “陛下,江南道路泥泞,不适合骑兵纵横,在此处阻击金兵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若是完颜兀术提兵十万来攻,怕是江南也是难以守住,今日官家这番话虽然豪气,却有些…” 赵旧微微一笑,便道: “有些刚腹自用了对吧?朕知道,朕其实觉得根本打不了,若是打输了,或许大宋就亡国灭种了,可是未战之前,就连打的勇气都没有,这一口气若是泄了,那才是真正的亡国灭种了。 晋朝便是如此,哪怕他们曾经取得了辉煌的大胜,可是偏安于一处,气泄尽了,便亡了。 朕愿学刘秀披荆斩棘,不愿做个偏安皇帝。” 无人应答… 大家都在低头思索。 韩泼五,张土匪均是无言。 “官家,臣以为不妥,真的不妥,臣不知为何官家如此心急,也不知官家为何非要死守。 可是…官家,未论胜先论败,打赢了金兵自然是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可若是输了呢,大宋输没了西军,输光了禁军,输尽了北方的军镇,再败的话,大宋是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大宋不需要决战,官家也不需要,要的只是一场小胜,哪怕仅仅是千人的规模。 这是臣的肺腑之言,还请陛下明鉴。” 最让赵旧意想不到的人开口了,他没想到是此人出列,仿佛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第十四章何惜封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万万没想到,开口的居然是他非常瞧不起的刘光世,南宋中兴四名将之一,位列七王之首。 刘光世,字平叔,一零八九年出生于保安军。祖上都是将门中人,刘光世以荫补入为官,从三班奉职一直做到了兵马都监。 赵旧沉思,怀揣着试探一下刘光世的意思,便问道: “平叔,汝有何高见?” 赵旧叫着有些别扭,平白矮了人家一辈,其他人却心安理得的接受,并没有觉得不妥。 赵旧在细雨中微微动容,想看刘光世到底想说些什么?如果又是那种一味南逃的策略,那他可不依。 “官家,军国大事不是一场买卖,抛开输赢不论,如今朝廷是求稳,完颜兀术他输得起,而我们却输不起,所以退敌为主歼敌为辅方为上策,保全实力才是根本。” 刘光世如是说道。 从去岁起,完颜宗弼,也就是大宋称之为完颜金兀术那货率本部随宗辅军南下。宗辅军自河北出发,宗弼率其部为先锋,先后攻占濮州、开德、大名等地。 宗翰、宗辅派挞懒、宗弼、拔离速、马五分道南下,宗弼一路所过州县,一击即破,或不战而降,一直打到长江北岸,占领大宋江北重镇和州。 不少大宋的将领和众臣都忧心忡忡,生恐金兵顷刻间就会南下入侵大宋,赵旧却是知道,如今是建炎三年六月,距离金兵入侵不足五个月了,在建炎三年十一月,完颜宗弼就会继续发动攻势了。 完颜宗弼,也就是《岳飞传》中的金兀术,率领十万大军南下攻宋。不过这个兵力只是金人号称,实际上金军当时并没有十万。 只是,即便不到十万的金军,宋军也难以抵挡。金军一路上攻城略地,连战连捷,沿途宋军不敢与之相战。 赵旧仔细分析了一下,就算是打个对折也有五万人马,大宋能够吃得下吗? 赵旧目光灼灼的看着韩世忠张俊,言道: “良臣,平叔,伯英,若是我们知晓金兵的动机,完颜宗弼渡江的地点和渡江的时间,能否提前布下埋伏?” “这怎么可能…”三个人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皇帝,金兵的动向这么好琢磨的话,那大宋就不会屡战屡败了。 韩世忠这个憨货一咬牙开口说道: “若是我军半渡而击,只要完颜兀术手底下兵将不过五万,便有战而胜之的可能,但这情报必须要正确,否则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还有…但凡是参战的将帅不得军令,不能擅自撤退,否则也将功亏一篑。” 韩世忠不愧是西军中著名的韩泼五,这个时期,韩世忠比岳飞更加让人安心,也是赵旧心里面的一道保险杠。 张俊脸色一黑,让韩世忠这家伙抢了彩头,这让他略微有些不高兴,刘光世则是不以为然,官家如此纸上谈兵如何能成?身为战略转移大师的他嗤之以鼻。 …… 赵旧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五人沉默以对,赵旧知道,既然他来到了这个时代,抗金的决心是毋庸置疑的,甚至化为了一种执念。 无关于什么民族主义的情绪,因为屁股决定脑袋的思维,他所处的位置代表天然的敌人就是北方的大金,那个击沉了另一个万里大国的野蛮帝国。 因为道德理念的不同,赵旧只能选择任务暴力解决暴力这种维护自己利益的方法。 要什么偏安?忍术传播不出去,老子还搞不出来个巨炮巨舰?等研究出来之后,给尔等来个炮镇海城楼。 赵旧看着另外四人沉默以对,赵旧决定道德绑架一下,哽咽的说道: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二帝北狩,构心中百感交集,心如刀割恰似绞杀,痛不欲生,惟愿我大宋北将士伐建功,一雪前耻,请将军们助我……” 赵旧深深鞠躬,一拜到底,细雨之中,赵旧如此动作显得有些可笑,韩世忠,张俊,杨沂中,刘光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感觉喉咙被堵住了,有些发闷。 靖康之耻千古未有,是大宋开国以来最耻辱的一次遭遇,哪怕是大明的土木堡之变也只是送去了一个皇帝,大宋朝直接送了两个,就连国都都被人家攻破了。 赵旧的话就如钢针一样插在了将军们的心口,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历过靖康之伇,赵旧的话就如刀口上撒盐,他们几人脸色涨红不已。 “功名应在马上取,大宋又何惜公侯,遭逢乱世,朕欲封冠军侯,就看几位爱卿敢不敢取。” 张俊怔了片刻,喘了一口粗气,然后身子颤抖着说道: “陛下,臣以为韩良臣所说,十分有道理,臣和他的看法也是一般无二,若金兵真的是一头扎入我们的包围圈,只要兵马在五万以下,咱们半渡而击,至少有六成的胜算。 如果有船只在旁边协助,就算是不幸战败,也能保全主力后撤,所以臣以为可以一战,唯为官家死战尔,张俊不惜此身。” 打一棒又给个甜枣,是很粗俗的套路,可这却是最实用的方法。 “我韩世忠……” “我刘光世……” “我杨沂中……” “亦不惜此身。” 其他三个人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赵旧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幸好现在没有一个张飞这样的浑人在这里说上一句“俺也一样”,不然他还以为这里是桃园三结义的结拜现场呢。 这四人齐齐跪下,就在泥泞的地上,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最好不过了。”赵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四人,连连点头。 “那就早些定下方案,朕也不懂军国大事,实在不成,给朕披上一副甲在前头斩阵夺旗也未尝不可,哈哈哈…今日所说之事,还算不得数,回头要找相公们再商议一下,这几个月尔等还是要加紧操练兵马。” 赵旧说着说着把自己逗笑了,自从太宗太祖之后,哪里还有亲自上阵的皇帝呀,为数不多的几次还是被人家大臣连哄带骗架着上去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赵旧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底下四个将军也是被赵旧逗笑了,韩世忠这货更是笑得露出了后槽牙。 “有甚好笑,朕就上不得阵?刘光世,就属你笑得厉害,快快去掉盔甲朕就好好称量一下你这个刘太尉。” 刘光世脸色一黑,其他三人赶紧闭口不言,他无语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韩世忠,明明此獠比他还笑得恶心,为何官家却要找自己打架? “官家,拳脚无眼,臣实在是怕伤了陛下。” “无妨,朕还怕打死了刘卿……” 韩世忠,张俊乐呵呵的上前替刘光世去甲,刘光世脸色更黑了。 “官家,轻点…” 第十五章切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刘光世并不太想打。 可是架不住官家耍性子。 再加上旁边还有两人使坏,如狼似虎的韩世忠,张俊从盘协助,刘光世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刘光世幽怨的看了一眼赵官家,他出手重了不好,造成官家怨恨不说,赢了没好处,输了不值当,怎么看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看来自己要表演一下,不露痕迹的展现出来官家的武艺高超。 既然是比斗,就不好亮出兵刃,更何况两人都是身份尊贵,所以比试的就是拳脚功夫。 韩世忠,张俊,杨沂中这些人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官家和刘光世的比武。 这样的场面可不可多得,几人纯粹是想看刘光世出笑话,据他们自己猜测,刘光世绝对不敢动真格的,应该会卖个破绽给赵官家,然后结束这场荒唐的比赛。 赵旧看着他几人暗自偷笑,心知手底下的大将肯定是看轻了他赵某人,也好,待会儿让尔等好看。 片刻,赵旧与刘光世相距三丈对立,刘光世脸上全是为难之色,不知道官家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赵旧开口说道: “刘卿,定个彩头吧,这样干巴巴的比试也没有意思。” “全由官家做主……” 刘光世悻悻然说到。 赵旧笑得很灿烂,言道: “汝若胜我,赏赐,升官,粮秣,朕通通满足于你,签下诏书。” 刘光世郑源的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官家,这一次他带着大军过来勤王,除了虚名之外,确实是没有得到什么赏赐,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官家冷落了,正想方设法重新谋求恩宠。 归根结底,刘光世还是觉得是因为上一战败的太惨的缘故,都怪他猪油蒙了心,一心想要巴结非常受宠的王渊王太尉,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也是欲哭无泪呀。 “如果是某输了呢?” 刘光世弱弱的问了一句。 “嗯,倒也无妨,刘爱卿,朕调尔为大宋讨贼经略相公,一应赏赐皆有,位比枢密院枢密使,如何?” 赵旧如是说道。 刘光世更是一头雾水,他怀疑皇帝在忽悠他,大宋什么时候有了讨贼经略相公?这是个啥玩意儿?地位居然还堪比枢密使? “好叫官家知晓,这……这讨贼经略相公是何权职?末将怎么从未听说?” 刘光世赶紧虚心请教。 张俊,韩世忠,杨沂中这些人更是傻眼了,讨贼相公?好膈应人的名字啊。 赵旧赶紧解释道: “且听朕娓娓道来……” 众人凑上前去。 赵旧狡黠的一笑,言道; “打赢了朕便告知于汝。” 最古套路得人心…… 刘光世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旧突然迅捷如闪电,整个人化作残影,刘光世感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赶紧架起了胳膊抵挡。 嗖!锵! 刘光世胳膊狠狠地挨了几下,顿时感觉到酸麻不已,脸上轻松的笑意化为了凝重,官家好像是来真的。 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往,道路泥泞不堪,可他们似乎并不担心滑倒,两个人招式凶狠,拳拳道肉。 韩世忠都不可思议啧啧称舌说道: “还真是为难他刘光世了,唉,演得真不错,俺都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张俊目光更加老练,便道: “不对,两个人看起来打得有来有往,不过某怎么觉得官家是真的能打,老刘好像真的打不过,若是败了要跑去当那个讨贼相公了。” 赵旧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八门遁甲的第一门,通过解开人体内束缚查克拉的通道,来暂时性获得强大的力量。 暗道:“开!” 八门遁甲的威力取决于施术者本身,以施术者本身的威力成倍数增加,所以不同的人开启八门遁甲之后的威力也是不同的。 开启死门后也会因为自身生命力燃烧殆尽而死掉。 而赵旧开启了第一门之后,解除了脑域限制,以达到发挥出100%的身体能力的目的,超负荷消耗身体能量提升攻、速。开启后可使用【表莲华】。 赵旧学习八门遁甲之术最多只会练到前面第三门,因为这是八门遁甲最后的安全区,即便是如此,哪怕是仅仅开启了一门,赵旧的战斗力提升了一倍不止,刘光世原本还能招架一二,在赵旧迅猛激烈的打击下,逐渐不支。 “表莲华!” 最后被一记扫腿打趴在泥水地上,整个人都是狼狈不堪。 “舒坦了……”赵旧顿时解除了八门遁甲,惊喜的发现开门居然没有什么负担,只是略微有些疲惫罢了。 韩世忠,张俊惊讶不已,刘光世非常狼狈地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沮丧不已。 赵旧赶紧上前,一把将刘光世扶了起来,不顾身上被他蹭了许多脏泥巴,言道: “打在你身上的伤,是痛在朕心里的刺,朕也有时在想,你刘光世总打败战,撤了算了,许汝回家做个富贵翁又如何,可朕转念一想,这世上少有常胜将军,张伯英,韩良臣也有吃败战的时候,难不成全部撤了?” 韩世忠,张俊齐齐跪下,口尊; “官家,吾等实在是无能,不能替君分忧。” 赵旧继续说道: “毕竟你们都跟着朕的老臣,从河北起,咱们君臣都是一路携手而来,打也打过了,朕也气消了。 韩世忠,汝性子直率,在军中也是个浑人,朕却知道你是个将种,将来也是青史留名的人物,张伯英,汝亦是朕的左膀右臂,将来还要多多倚仗。 唯独刘光世,朕是忧心不已,今日朕所说之话皆不是玩笑,大宋总不能一直输吧,再输下去,人心都输没了。” 韩世忠,张俊两人如沐春风,可刘光世却觉得寒风刺骨,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面,官家果然不再看重他了。 赵旧目光灼灼的看着刘光世,言道: “刘卿,还请实诚的告知朕,汝是打算做个富家翁?还是博他个万代公侯,或者头颅落地?” 刘光世一时之间居然楞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官家如此针对于他,原来官家还是想赌一把,打一场国运之战。 之前,他所说的话是中肯之语,可在官家看来,成了懦弱胆怯的表现。 刘光世在寒风细雨之中凌乱。 “臣,要……要公侯万代。” 第十六章完颜兀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一手杀鸡敬猴,震慑了军中几个大将,韩世忠,张俊他们于是连夜研究作战方案,而他们对官家的承诺就是完颜金兀术南渡的兵马在五万以下,那就半渡而击,首先,官家还要提供可靠的情报,否则同样难以为继。 若完颜宗弼南侵兵马有十万,那就别打了,赶紧坚壁清野,靠着江南水网密布的地势,层层阻击,打不打得赢完全靠天意了。 赵旧也知道,实在不行只能拖到黄天荡之战,可按照前世的历史,完颜宗弼打下杭州(临安)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杀戮,抢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赵旧断然是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敲定了武将这方面的决心,赵旧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大宋的官僚集团,现如今哪怕是最乐观的大宋主战派,也知道宋军在野战之中根本就无法击败击溃金军。 哪怕是主战的李纲,张浚等人所提倡的战略估计也是猥琐发育为主,后期发育成型再打团战。 赵旧也知道这种想法并无大错,还有五个月的时间谋划,先一边提升实力,一边再考虑如何破局。 …… 一座边陲小城,完颜宗弼骑着高头大马进入城中。 完颜宗弼并不是人们印象之中的屡战屡败,好像一碰到岳飞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好像军事才能也不咋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从为一路元帅? 实际上,由于在灭辽的战场上表现不凡,因此,在金国攻打北宋的时候,完颜宗弼便担任东路军的行军万户。 在哥哥完颜宗望的带领下,朝北宋气势汹汹杀奔而来。 在拿下燕京后,接着打下中山、真定、信德,再攻破汤阴,围攻开封。 当时徽宗把皇位给了钦宗,自己南逃。 完颜宗弼跟着追了一阵,没有追上,返回来。 这样,大宋以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最终勉强让金国退兵。 不过,很快完颜宗望又率军打回来,完颜宗弼跟随,拿下开封,俘虏徽钦二帝北归。这就是宋朝有名的“靖康之难”。 之后几十年,完颜宗弼都是大宋最大的对手,哪怕是金国陷入了权力的斗争,政治混乱之时,完颜宗弼也要狠狠地从大宋身上咬下一块肥肉。 完颜宗弼对着自己的心腹手下说道: “南蛮子皇帝还真的能跑,这些宋人实在是无用,真真可笑,俺搜山检海也要把这厮捉回五国城,给他皇帝老子和皇帝哥哥做个伴。” 四太子完颜金术手底下的心腹大将都是轰然大笑,其中一位阿里将军更是笑道: “这个南蛮子皇帝可是滑溜的很,我们大金好男儿的战马四条腿都跑不过人家两条腿,莫非这大宋的皇帝有六条腿八条腿不成?哈哈。” 一众女真猛安纷纷请命要去临安生擒了赵宋官家,一个个嚣张无比,他们确实是有嚣张的资本。 在汉人的政权下,因为人口基数庞大,确实是可以招来很多士兵,汉朝的良家子,唐朝的府兵,终究是要廪仓足,而大宋却是硬生生地被制度给拖累了。 四太子金兀术便道: “唉,俺也想杀到临安,奈何现在还不是时间,再过些日子吧,就任南蛮子皇帝苛好在临安,等俺主力集结,便叫他灰飞烟灭。” 并非四太子金兀术不想灭掉大宋,金兵就算是再厉害,毕竟是人不是战争机器,在他们打下河北京西东南道之时,其实已经远远得和本土脱节了,一路上有不计其数的勤王大军,以及大宋朝廷方面的阻挠,说到底还是人心在宋,还没到亡国灭种的时候。 而且大量军队长期保持战争状态在外,对整个国家的影响非常大,金军即使有实力灭掉大宋,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权衡利弊,还是让大宋苟且偷生。 按照牌面上的实力,金国有三十个万户,这三十万人马全面入侵大宋,赵旧就算是弄几百个他这种级别的忍者也打不过人家呀。 主要是金朝没有能力负担这么多部队南侵,只能靠着以战养战肆虐大宋,另外还有西夏,辽人需要防备,这才给了大宋苟延残喘之机。 杭州府,赵旧又一次出迎,这会等来的并非军中大将,而是主战派的宰相李纲李相公。 李相公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手腕非常强硬,大家都知道他不好惹,甚至不少人对他是畏惧多于尊敬。 赵旧看着一路风尘朴朴的李相公,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李纲已经被证明可以为宰相不可以为帅臣,可他就是需要一个强硬的宰相充当中流砥柱,压下朝中那些反对的声音。 “李相公,辛苦了,委屈了。” “臣不敢…” 不敢,而不是没有,这位李相公心中还是怀着怨气啊,赵旧如是想到,想来李相公对自己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吧。 《初入潭州二首·其二》:“昔年假道过长沙,烟雨濛濛十万家。栋宇只今皆瓦砾,生灵多少委泥沙。 寸心报国浑忘老,四路宣风静不譁。秪愿吾皇假年月,直从襄汉定中华。” 从这个老头的诗中就可以看出,收复中原收复,这是他对大宋最后的倔强。 这位主战派旗帜性的人物,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里面经历了三起三落,要按照历史的尿性,自己前身在被大金国四太子吓破胆之后,终身都不敢启用李相公了。 可赵旧不同,现在他也变成了妥妥的主战派,而李纲一来到临安府就迅速地组建了自己的领导班子,张浚这种人物也要屈居下面。 大宋朝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江南的财富基础,西北的军事根基,杭州只是一个过渡点,没有谁会将其当成国都。 几日后。 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李纲皱着眉头看着官家,言道: “官家,官家应该是大宋的官家,而不是应该天天去操练兵马,这样有失身份和体统,难道我大宋就没有练兵之人了吗? 而且,官家这几日天天呆在军营不问政事,非明君所为,此事已经惹得满城风雨,臣恳请官家回宫。” 自从李纲来到杭州城之后,赵旧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很多大事都可以交给这位宰相拿捏,吕颐浩这位右相都只能给他打下手。 赵旧清闲了不少,于是召集来了一批遗孤,这些人都是苗根正红,全是为大宋牺牲的将门子弟遗孤,刘光世费尽了心血这才找来了几百人。 而刘光世本人也顺理成章地接下了讨贼经略相公这一职位,李纲初来乍到,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刘光世不明不白的职位,刘光世则是开开心心的去组织他的大军了。 以后他的职责就是解决国内的判断,以及负责招降叛军,主要的职责在国内平叛和解决背叛大宋的叛军身上。 “李相公何必动怒,他们可不是普通的禁军,而是我大宋的羽林军,他们都是烈士的遗子,朕不能不管。” 第十七章道宗?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李纲沉默不语,赵旧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他来到大宋以后,很少有臣子敢给他脸色看,韩世忠,张俊,刘光世这四大中兴名将在自己面前都不敢造次,可这位李相公却常常在朝堂之上顶撞自己,怪不得不讨前身之喜。 “好了,朕还需要宰相教我做事?不如这官家也让李相公一并领了去?正好睿圣寺的牌匾还没有摘下来,朕倒想去清静几天,迟素团,去通知御前班直,朕要摆驾睿圣寺。” 迟公公在旁边一脸尴尬的看着官家和宰相,弱弱的说道: “李相公,您就别气官家了,何苦呢。” 李纲原本平淡如水的面孔骇然,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强忍着怒气,拱手说道: “官家,臣不敢…臣的意思是官家刚刚才来到杭州,百官都还没有接见完毕,还需要官家去安抚人心,绝无非分之想。 为证清白,臣请告老还乡,望官家准奏。” 李纲算是看明白了,官家经历过这场大变,非但没有厌恶大宋的武人,反而对韩世忠,张俊这些人更加亲近了。 李纲虽然是主战派,可他毕竟是文官阵营,屁股决定脑袋,站在文官的天然立场,在他的规划中,虽然需要重用武将,可大宋的权制还是需要以文治武,以文御武。 官家今日的作派,让李纲忧心重重虽然现在还没有生出事端来,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一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到时候大宋若回到了前朝藩镇割据之时,他李纲就成了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一切的原因终归只是四个字“政治正确”,除此之外,其他都是旁枝末叶。 赵旧脸色更冷,宋朝的士大夫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节操的,但是在这非常时期,赵旧很讨厌别人拿辞官来威胁他,少了你李纲李相公老子大宋就不转了? 前世没你李纲老子靠着四大名将照样打胜战,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否则就会被别人看轻,这世上离了谁都成。 赵旧便道: “李相公,朕有三问,请丞相教我。” 李纲没有吭声。 “我大宋可曾克复中原?” “靖康之耻可曾雪?” “二圣可曾迎回?” 李纲头颅渐渐低下,低头数着蚂蚁。 “好,爱卿居然要离朕而去,朕准了,回头朕就向天下颁布一道诏书,杭州赵构会李纲,帝有三问,大宋可复中原?可雪靖康耻?可迎回二圣? 李卿恐之,再三推辞,挂印而去,诒笑天下也。” 李纲面色煞白,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俯首叩首,侧着身子脱掉了软帽,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士大夫最注重的就是清名,李纲接二连三的被赵旧绝杀,一方面是因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另一方面大宋特殊的政治环境,赵旧两个杀招齐出,就是靠着这几个理由当场罢免李纲,外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可赵旧知道,李纲确实是经常顶撞他,不合赵旧心意,可这人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利大于弊。 “臣绝无此意,臣……只好以死以证清白。” 李纲也是性子非常的刚烈,直接显露出来死志。 “朕不许你死,这是圣旨,李相公,李大学士要抗旨不尊吗?” 赵旧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 李纲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赵旧又道: “你们这些人并不蠢,只是想的太多,靖康元年的时候,咱们没打赢,靖康二年的时候,更是国都被攻克,连二圣都丢了,金人有第三次南下,绝对又会有第四次南下,朕除了当个宋光武帝之外,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大宋亡国灭种? 现在打的是国战,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放松,容不得我大宋的文武不和,容不得朝延和边将冲突,一切以抗金为主。 议和救不回二圣,靠拳头才能救回来,懂么?” 李纲神色变了又变。 “官家,若日后有人拥兵自重,朝廷无力讨伐,又该如何?” “不会,若真有那么一天,朕会派出高手,让其死于非命,死于帅帐之中,朕保证,他会死得很凄惨。 李爱卿,为何朕一路辗转几千里,为何次次逢凶化吉,安然无恙?还不是因为手底下有一支精锐的禁卫。 朕向你承诺,大宋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藩镇割据的情况,并且一定会收复山河,迎回二圣,一雪前耻,不过万事还请李相公助我,日后你我君臣青史留名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构指天立誓。 如若不然,今日你我君臣就当从未见过面,以全李相公之颜面,团子,送客。” 赵旧冷笑着说道。 自从学会忍术之后,虽然无法改变大规模军团作战的结果,可论暗杀能力,赵旧尊自己为大宋第一刺客,想必无人敢反对吧? 不对,什么狗屁忍术,什么狗屁查克拉,朕学会的是道家真气,用的那是内力和道术,说一声道祖不敢承担,不敢抢老子李耳他老人家的名号,叫一声道宗,应该不在话下了吧? 李纲心情大起大落,感觉身心疲惫,这些天也是政务压身,整个人精神一阵恍惚,被官家这么一刺激,顿时就昏了过去。 “李相公…唉…” 团子公公赶紧一把扶住了李纲,缓缓的把他靠在地上,赶紧去掐人中。 赵旧顿时吓了一大跳,哪怕是以他的身份逼死了老臣,绝对会招惹非议,得不了好果子吃,赶紧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抢救,好歹终于把李相公给救了回来。 赵旧连连道恼,觉得今日实在是刺激太过了,好像做的过分了些。 李纲只是摆了摆,一眼不发的就离开了,步子有些虚浮,就像大病初愈一般。 团子公公在旁边感慨着说道: “官家,您今日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就怕李相公气出个好歹,深受打击呀。” 赵旧笑道: “李相公性格坚毅,绝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而被击垮,对了,朕前日给你的道家真气提炼学的怎么样了?” 所谓的道家真气提炼,是赵旧非常不要脸的将查克拉的提取换了个名字,然后顺理成章的占据了版权。 从今以后,赵旧决定把所有的忍术称之为道术,而查克拉的名字就改为真气,勉强供奉老子李耳为开派祖师算了。 “回官家的话,还在练,似乎有些感觉了,这几日整个人都清爽利落了不少,这是练成了吗?” 迟素团小声说道。 赵旧大吃一惊,这真气这么容易练?那以后大宋搞个十几万忍者,岂不是轻轻松松推平全世界? 第十八章打造道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顿时生出了很多一些不敢想的心思,真气共有七种性质变化:火、水、风、雷、土、阴、阳。 阴的性质变化比如奈良一族的影子束缚术、山中一族的心灵忍术等,而阳的性质变化比如秋道一族的倍化术、医疗忍术等。 如果真的能在大宋大规模的推广道术,组建一支强横无比的道军,统一天下,收复河山,简直不要太简单。 赵旧正在为自己伟大的设想而构筑蓝图的时候,团子公公看着有些痴呆的官家,便道: “官家,官家…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奴婢这是练岔了么?” “不,练得很好,有空你也把这部道家真气提炼交给自己几个心腹手下试试。” 赵旧终于反应了过来,擦了嘴角的口水,一本正经的说道。 “唉,官家,可是他们大多都不识字啊。” 赵旧:……。 “对了,咱们培养的那五百少羽军学习文化课的事该提上进程了,大丈夫就是要能文能武,方可马上取功名,军事政事一手抓,为大宋立下更多的汗马功劳,为大宋而发光发热。” 赵旧成立的少羽军有些模仿汉朝的良家子羽林军的味道,赵旧培养的这五百人,要么就是军中军将的子嗣,要么就是阵亡将士的遗孤,经过各方严密的审核和盘查,这才留下了五百多人,供君驱策。 这些人的年龄大概从六七岁到十四五岁分布不均,可以说是龙蛇混杂,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底子干净。 赵旧给他们每天吃的是咸菜加白面馒头,偶尔还能看到肉菜肉汤,不要以为这是在虐待他们,在这个年代已经是极好的伙食了,至少平民享受不了这待遇。 赵旧又看向团子公公,总感觉自己的大宋好像少了一点什么味道,不假思索的说道: “团子,你有没有兴趣组建一个根部啊?” “啊???” 团子公公一头雾水,便道: “官家,什么是根部啊?” 迟素团很怀疑这是官家一拍脑袋,随意编出来的名字,就如同刘太尉新得的官职,大宋讨贼经略相公,权职虽然是直接挂在御营,就连地位也是说什么枢密院的枢密使,谁要是当真了,那就真成了傻子,刘光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更别说拿这个名号去唬人。 不过,刘光世也是一个心思特别正有主见的人,自从他知晓了官家委派给他的任务之后,他决定积极地参与剿匪和降降。 谁让官家早早的对他许诺,凭此事也能封王封国公,刘光世又特别擅长钻营,自然是要迎难而上了。 什么是根部?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你问我根部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告诉你,你们皇城司不敢管的事,我们根部管。 你们皇城司不敢杀的人,我们根部杀。 一句话,皇城司能管的我们管,皇城司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根部! 还有,我赵旧不敢背的锅,你团子公公过来背…… 赵旧看着自家的志村团子,突然感觉无比的亲切,拉着他的手说道: “团子,朕觉得我大宋内忧外患,宵小之辈逍遥法外,臣子之中也是藏污纳垢,边关悍将亦有贼人窃居高位,大宋累如危卵。 汴京一伇,皇城司几乎全灭,损失惨重,朕欲重新组建一个类似于皇城司的组织,并且由你充当魁首。” 团子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官家如此看得起他,他身上的担子可不轻,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从,必须要替君分忧啊。 “官家尽管吩咐便是,奴婢拼死而为之。” 赵旧顿时一喜,脑海之中闪过无数个想法,东厂,西厂,南厂,北厂,哈药六厂,洛阳铲无数个组织的名字浮现心头。 “团子,组织的名字就叫木叶吧。”赵旧不然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迟素团一脸疑惑的赵官家,问道: “官家为何要叫做木叶,有什么含义?奴婢觉得还没有皇城司的威风呢。” “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 火的影子会照耀着大宋...并且...让新的树叶发芽...当想要保护自己做珍惜的人时...木叶真正的力量才会表现出来...” 赵旧略带沧桑的说道,他觉得自己现在只差一个烟斗和一身御神袍了。 “奴婢只想保护官家和官家要保护的人,其他人和奴婢一概无关,木叶的火只为官家的烧,也只能为官家而烧。” 迟素团显得特别的恭敬,做足了姿态,赵旧都有些不忍心把他培养成志村团子了。 “好,皇城司虽然现在只剩下一个架子,但还是有不少外围势力,朕就命人全部托付给你,务必不要让朕失望。 只要不做违反本朝律令的事情,木叶办事,皇权特许,但凡阻挠办案,有先斩后奏之权,不过,凡事一定要走程序,若是让人抓住了把柄,朕也保你们不得。” “奴婢省的,必定不会让那些猴崽子乱动手脚,否则奴婢一定率先家法行事。” 团子公公赶紧又表了一个忠心。 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赵旧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道术提炼方法直接扩充到全局,凡事都有个道理,贪多嚼不烂,人心不足蛇吞象,必须多进行实验实践,而他下手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少羽军,赵旧灌注了非常多心血,并且期望他们能够成为真正的羽林军。 如果他们中有人真的能够成为将种,将来能够封狼居胥,赵旧又怎么舍不得给出去一个冠军侯或者骠骑大将军。 于是乎,赵旧请了不少先生去教习他的天子门生,而他本人时不时还亲自给这些学生上课,亲自下场,甚至比去军营还去得多。 别说军中的将领看着这个少羽营火热,就连不少大臣都觉得少羽营以后会成为军中的国子监,未来可期啊。 不少人开始运作,有些人甚至托关系想要把子侄弄进去,另一边,大宋日后臭名昭著的特务组织木叶成立了。 团子公公开始全面接手皇城司留下来的遗产,而他志村团子也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特务头子。 而赵官家这边却遇到麻烦了,赵旧却苦恼的发现,道军计划宣布夭折了,除了团子外,赵旧居然没找到有道术资格的人了,实在让人郁闷。 第十九章李纲妥协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灯火阑珊处,有人夜不能寐。 李纲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无法入睡,旁边的老妻早就是睡意深沉,而他还在生着闷气。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越想越亏。 官家变了,李纲直白的感受到了赵旧跟以前不同了,求战心切,或者说是盲目的自信和好大喜功,当然,这位官家没有遭受当头一捧之前,还看不出什么来。 隋炀帝的身姿不断地涌现在这位老臣的心头。 老李却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因为老李本人虽然是主战派,可也属于那种保守型的主战派,其实他本人真没有多少带兵的本事,会用人和会用将是两码子事,老李军事素养是真的不行。 汴京之战,以及李仙彦出走便可以看出,李纲连个中低层军事武官都比不了。 术业有专精,大宋还是需要内行人干内行事。 这也是赵旧为什么敢放心的把政事交给他处理,却不想让老李参与军事的原因,大宋朝的特色主义文化传承,外行指挥内行,国内阶级立场斗争大于国外强敌,吃了吐,吐饼这一词就是源于大宋朝。 李纲还在想着心事,丝毫没有发觉他的相府钻进了一道黑影,来人居然轻松的在比直的墙壁上行走,穿屋过堂,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李纲所在的房间。 黑衣人瞅了一眼在床上的李纲夫妇二人,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飞刀。 李纲的夫人睡在床边外侧,这也是古人的习惯之一,古代妇人是禁止从丈夫的身上跨过,此为大不敬,有了李夫人的一些遮挡,李纲虽然醒着,确定没有发觉屋子内的动静。 赵旧的影分身一发飞刀投掷了出去,瞬间就砸在了李纲的床边,李纲脑袋都是蒙了,看着旁边颤巍巍的飞刀,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等他从床上挣扎起来,却发现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影,李相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守在妻子身边,把目光看向了那柄飞刀,他的妻子也瞬间被惊醒。 “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吵闹?” “嘘,禁声!” 李纲将飞刀取下,看完书信上面的字之后,顿时明白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官家身边的能人异士,那支神秘的部队。 李纲夫人一番追问,李纲敷衍了几句,不再多说什么,经过此事一番刺激,李纲反而如同放下的什么心事一般,直接安然入睡。 第二日,李纲早早的就来相公们的办事处,一应官员上前询问官家的态度,李纲只是答道: “诸位只需管好人事,后勤便可,万事以战为先,不要过多干涉前方大将,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出现纰漏,相忍为国,求稳求胜尔。” 众人一片骇然,李相公这是怎么了?难道大清早的就吃错药了?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规劝官家,好好处理政务,恢复民生,收取赋税,重整江南之地吗? 东南士人大多都是愿意追随李纲,在士大夫之中,算是比较吃得开的宰相了,李纲此话,虽然让不少人脸色不好看,却没有人敢引起非议。 又过几日。 终于,官家回宫了,百官简直就是弹冠相庆,官家终于没有整日呆在那些该死的军营里面了,可喜可贺啊。 赵旧也知道这些官员的尿性,弄了一个影分身去练习道术之后,他本人做起了垂拱而治的圣天子,秉持着多看多听少做的方式,去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不多时,大宋讨贼经略相公刘光世求见赵旧,赵官家疑惑不已,这时候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吗? 赵旧还是召见了这位昔日的心腹爱将,他对此人最后的耐心已经耗尽,可以说当日凉亭一别,赵官家已经把多日的情分送还给他了。 当日已经给了这个老油条两个选择,一个是当一辈子的富家翁,而另一个就是继续在大宋的官场上蹉跎,但赵官家不打算再照顾他了。 刘光世来到了皇宫行在,赵旧又一次接见了他,笑道: “刘爱卿近来立下了赫赫战功,连战连捷,就连朕都听闻了东南虎之名号,那些绿林好汉,散兵游勇,土匪山贼,可都是视你刘光世为眼中刺肉中钉啊,实在是提气呀,朕对你刮目相看啊。” “官家谬赞了,臣不过是做了份内之事,解决的不过是些散兵游勇和泼皮无赖,不值一提。” 刘光世收起了嚣张跋扈的行事手段,自从凉亭一别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失去了圣眷,官家改了心思,自己也只能跟着变成了坚定的主战派了,封王从剿匪开始,这是老刘为之奋斗一生的信念。 赵旧心道果然没有选错人,为自己看人的眼光偷偷的给了个赞,刘光世对付金兵确实是不行,在完颜四太子面前就是个弟弟,可他外战外行,内战却内行啊。 刘光世现在手上能够指挥的兵马有两万三千,除去一万多他原本的心腹手下和西军带出来的老底子,剩下的人全都是他招降和击败俘虏的贼人北方溃兵。 赵旧总算是知道了刘光世为何能够名列四大中兴名将,这是有科学和历史依据啊,换一个思路想一想,刘光世解决了大宋很多的溃兵和叛军问题,将他们招为了部下,相当于间接性的消灭了不少大金的伪军和伪齐的主力,功不可没啊。 赵旧知道刘光世很多胜仗都是靠着王德才打赢的,可是他本人也有不少闪光点,剿匪能力绝对是跌到了满星级别,崇祯皇帝若得此人,何愁大事不成啊? “刘卿家,你来找朕所谓何事啊?” 赵旧有些疑惑的看着刘光世。 刘光世便道: “好叫官家知晓,某得了消息,洞庭湖那边有人犯上作乱,劫掠了周边十几个县府,并且这些人还大肆宣传邪教,末将就怕这些人变成下一个方腊,所以过来请命出征,望官家准许。” 刘光世这个讨贼经略相公属于赵旧赵旧规划的御营权使职位,拥有出兵的权利,可还是需要县中央报备,特别是那种解决叛乱还有劳师远征,甚至要亲自向官家请示,官家再下个条子让相公们处置。 “洞庭湖的叛乱?钟相杨幺么?” 赵旧突然记起,这俩人不好对付啊。 “官家早就知晓了?” “知道一些,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善,去几位相公那报备呗,朕让团子下个条子。” 刘光世非常疑惑的退了下去。 第二十章镇压农民起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正常人往往读到历史,封建王朝残酷的镇压农民起义,不少人都会感到深恶痛绝。 可当赵旧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改变了不少的看法,结合迟素团手下木叶人员传来的消息。 赵旧惊讶的发现所谓的农民军起义首领钟相其实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野心家,打着抗金的旗号,然后又用宗教结社的方式来控制部下。 钟相率先聚众起义,抗击溃兵游寇集团抢劫,破州县、焚官府、杀贪官,号召等贵贱、均贫富,得到了鼎、澧、潭、岳、辰,今湖南澧县、长沙、岳阳、沅陵等州十九路县民的响应。 杨幺与钟相在北宋垮台,社会混乱之际在洞庭湖一带发起了农民起义,他成为了诸首领中最年轻的一个。 在起义前期,他打着“等贵贱,均贫富”的宗旨收买人心,得到了较多百姓的拥护,这一时期他们的做法还是比较正义的,为老百姓着想的。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近千年前黄巾军的大贤良师也是如此,千古以来就两位牛人靠着农民起义成功的建立了帝国王朝,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尔。 汉朝的大贤良师败了。 唐朝的黄巢同样失败了。 说到“农民起义”的由来,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传统史书上凡匪寇贼盗字样,被现代“历史唯物主义”专家学者们翻了个个,一律称之为农民起义。 赵旧嗤之以鼻,用句文雅的话来说就是竖子不与同谋。 历史上每当一个王朝的末年,天灾人祸,社会动荡、民生凋敝,就有很多人走向强盗匪寇生涯。 赵旧觉得一个帝国如果社会动荡不安,犯罪横行,当然首先应该指责帝王与大臣们的无能和腐败。 但是也用不着反过来歌颂强盗和犯罪,因为他们自己本身就是这个社会的动荡与罪恶的一部分,这岂不是最浅显的道理吗? 大凡颇具规模的“农民起义”,无非两类:一类是神棍型,某一个神棍装神弄鬼,骗得了一群民众的顶礼膜拜,便野心膨胀,想做皇帝,对于这一类“农民起义”没什么可说的,其部众本身就是被愚弄、被欺骗的对象,是野心家的工具和炮灰。 东汉的“黄巾军”、北宋的方腊,就属于此类,而岳飞所对付的钟相杨幺,就是以巫教起事,大致也属于此类。 而另一类就比较复杂,确实是因为老百姓在天灾人祸之下,活不下去了,铤而走险,遂成燎原之势。 该怎样看待呢?赵旧一方面当然同情他们的不幸,然而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一个人或一群人在经历了巨大的灾难,用尽各种烧杀掳掠的手段求得生存之后,却未必就会对还在蒙受灾难的自己的同类产生出什么悲悯之心。 相反由于他们的极端经历,其道德和理性可能早已降到了人类的最低水准之下了! 历史上如黄巢、张献忠、杨幺等人,走过的就是这样一条道路。 不管是占领了几州几县的钟相杨幺也罢,还是只有一个山头的山大王也罢,一旦掌握了对别人生杀予夺的大权,其作威作福的程度,就未必比大宋勋贵文武大臣少多少,这根本就不是贴个阶级分析的标签所能解决的问题。 在南宋初年,外敌侵略攻杀不断,国家处于危难困境的艰难时代和非常时期,在华夏民族一致对外、保家卫国,抗击外敌侵略的大背景下,赵旧绝对不允许意外发生,唯有心狠手辣,扼杀一切动乱之源。 刘光世领了诏命,便兴冲冲的去找李纲、吕颐浩他们这些相公去了。 刘光世最近又找到了一条发财升官的大道,赵旧赵官家与刘光约法三章。 官家给他部队限定的名额是两万五千人,不管他招聘多少人马,给的就是两万五千人的实额军饷。 其中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刘光世也找到了升职加薪的办法。 不然,以他刘光世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怎么会盯上远处的钟相杨幺呢,还不是有利可寻。 因为刘光世通过运作把招降多余出来的良家子弟和溃兵匪盗输送给韩世忠,张俊这些左右御营的大将们补充兵员,然后从中牟取好处和关系。 一时间,刘光世和军中大将们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前线兵源短缺的将帅们也非常赞同这种做法,大宋连年战败送出去几十万兵马了,再不补充的话真的是守不住了啊。 赵旧也早早的知道了刘光世的这种做法,若换在和平时期,这种做法在大宋绝对要被砍头啊,只不过在国难当头,抗击金兵的时代大背景下,赵旧直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有瞧见。 不少文官上窜下跳坚决反对此事,相公们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强忍着恶心吃下了苦果。 还是靠那核心的四个字,相忍为国! 整个六月份平安的度过,七月份也没有传来金兵的任何消息,金兵在北方取得了多次大规模的胜利,基本上北方的战事少了许多。 但局部的战火并没有熄灭,比如陕州。 天下九大雄关而陕州坐拥其三:崤山关、函谷关、雁岭关。 这三关分守三门峡的东、西、南三面,北面则是天堑黄河,晋、陕、豫三地依陕州为界居河而治。 其东据崤山关连中原腹地,西边接潼关、秦川扼东西交通之要道,南承两湖,北对晋地,锁南北通商之咽喉,是古来兵家的战略要地。 而大宋的一个彪悍的人物在此立下了赫赫的战功。 号称是大金战神的完颜娄室曾从蒲州、解州率兵来攻陕州,由于陕州只是一座孤城,完颜娄室并不很放在眼里,大大咧咧来了。 不料,在中条山中了李彦仙的埋伏,金兵大溃,完颜娄室在亲将的死力掩护下,仅以身免。 李彦仙也因此升为授右武大夫、宁州观察使兼同、虢州制置。 完颜娄室从李彦仙的刀下逃得一命,虽然恼怒不已,却对李彦仙大加赞叹,派使者来向李彦仙劝降,许以河南兵马元帅之职。 李彦仙想也不想,命人将来使按倒放血,直接给完颜娄室来了个下马威。 李彦仙与金军大小二百余战,给金军的后方造成了极大的威胁,有力地策应了沿边五路的抗金斗争。 考虑到陕州是豫晋陕三省的交界点,东临洛阳,西望长安,是连接关内与中原的战略要地,在攻陷了延安、晋宁后,完颜娄室决心以压倒性优势的兵力将陕州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拔出来。 七月,张浚上书赵旧,想要前去经略的陕西,支援孤军奋战的陕州李彦仙,为大宋打开一个新局面。 第二十一章北上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盛夏时节,傍晚时分,枝头有蝉鸣不断,天气炎热无比,哪怕是在这个时辰,亦让人有一些苦闷。 杭州城内的行宫中,两位宰执数位大夫重臣正在争得不可开交,而端坐在御案后方的赵官家却有些心不在焉。 李纲在一旁主持大局,却没有亲自下场,也没有表明自己立场。 左谏议大夫滕康为翰林学士时,御史中丞张守闻吕颐浩、张浚叶议将奉上幸武昌为趋陕之计,又欲徙中原之民于东南。 大宋想要反推一波大金,关西和陕州的兵马是重中之重,并不是说南方的兵马并不能打,后世川军贵军桂军湘军皆是一些狠角色,只是在这个时期东南这边承平太久,百姓对于战争的需求并不大,所以想要练出精锐部队的难度增加了不少。 于是,张守与滕康皆持不可,曰:“东南今日根本也,陛下远适,则奸雄生窥伺之心。况将士多陕西人,以蜀地近关陕,可图西归,不过将士为此计耳,非为陛下与国家计也。” 一身紫袍,左谏议大夫滕康亦言: “幸蜀之事吾曹当以死争之。” 赵旧纳其言,遂擢康为学士。时显谟阁直学士致仕翟汝文亦奏疏请幸荆南,不从。 癸未,翰林学士滕康为端明殿学士兼签书枢密院事。 康既秉政,张浚西行之议(上幸武昌为趋陕)遂格。 是日,建武军节度使节制江南东路军马杨惟忠将万余人迎銮部伍甚整,上按辔顾望颇称其能。乙酉,上至江宁府,驻跸神霄宫。 赵旧终于是等来了自己的心腹爱臣张浚,张德远。 历史并没有因为赵旧的到来了发生太大的变化,至少目前还没有太大的曲折,张浚依旧是如历史上那般提出了经略陕西之事。 而西军并不太平,动乱之源就是两个将领,一个叫曲端,一个叫王燮,这二人在乱后率先控制了关西的局面。关西最重要的三个府,京兆府、凤翔府、延安府,王燮控制了凤翔府,而曲端则控制了京兆府与延安府。 王燮此人现在状况就是类似于后世动乱的民国军阀,听宣不听调,这就相当于的定时炸弹,赵官家也不敢保证这个人什么时候会爆炸,心里面其实已经给他定下了死刑。 曲端虽然出身比较低微,但他的父亲毕竟是战死的御前班直,他本人三岁的时候就被荫了官,少时就擅长写文章……西军有句话专门说他,乃是‘能文能武是曲大’。 大宋很多战争都是依靠精锐的西军而打,西军之中确实是能人辈出,韩世忠,张俊,王德,吴阶。 有一说一,以上这些人虽然都立下了无数战功,可凡事都怕对比,这些人用混蛋二字来形容最为贴切,韩世忠也是属于那种混不吝的人物。 岳飞岳鹏举这个时候还没成长起来,要知道,岳飞治军极严,若他带领一支冻死不拆百姓屋的百战精兵出马,绝对是吊打这些人啊。 在国战的大背景下,还是会出现卖队友的情况,富平之战的失败,以及李彦仙身死陕州,曲端这个出身于西军的混蛋绝对脱不了干系。 赵旧脸色特别的黑,望着大臣张浚,言道:“李相公吕相公还缺个副手帮衬,以德远的资历,想来便是够了,不如留在杭州城辅佐于朕,朕许以副相之。” “中兴当自关陕始,虑金人或先入陕取蜀,则东南不可保,官家,朝廷可以没有我这个副相,却不能没有陕州和蜀地,臣虽九死亦无悔,只愿以身报国。” 张浚慷慨激昂的说道。 有人总结了张浚的一生,说“浚三命为将,三致败,且劾李纲,杀曲端,疑岳飞,荐秦桧,虽为南渡名臣,无可纪之功”。 赵旧很想问一句,到底能不能行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么?大宋的文官都这么迷之自信吗? 赵旧深吸了一口气,言道: “陕州有李彦仙坐镇,朕无忧也,张卿北上除了锦上添花又有何用,朕这里倒是有个差事,德远可否替朕守好蜀地?” 张浚顿时陷入了沉默,赵旧确实是给出了一个令他心动的条件,无它,张浚本人就是四川人呢。 赵旧实在是不敢用这位大神戌边,他感觉自己这位张浚张相公虽然是力主抗金,可是他本人也是个因果律武器,赵旧都怀疑这家伙是金国四太子派过来的奸细。 排挤李纲,富平之战,淮西军变,符离之溃,每次全局性的失误都有这货的身影,被他坑的最惨的自己前身后来说:朕宁亡国,不用此人。 而且,蜀地确实是缺人,缺少一名重臣在那边坐镇,张浚虽然军事能力不咋滴,可在用人和政治目光上,还是有不俗的成就和资历。 蜀地人治理蜀地,也会得到当地人的支持,整个大宋确实是找不出比张浚更合适的人选了。 看张浚犹豫不决的样子,赵旧就知道他心动了,片刻又加了把火说道: “德远不愿意就算了,朕有意任李相公前往蜀地,征收粮税,屯田养兵,凭借天府之国,五年生聚打造一支北伐大军,到时候由李相公统帅三十万兵马出川,迎回二圣。” 张浚嘴角一阵抽搐,李纲李相公在军事水平他又不是不知晓,李相公连几万后御营的兵马都不管不好,还一直言称: “东南财富重税之地无可用之兵,须从陕地招募,务必要谨慎而行。” 从汴京之战后,李纲就完美的证明了自己的军事水平确实是不行,张浚也是深以为然。 李相公说的简直就不像人话,要让这位相公入主他们四川,张浚已经能够预想得到四川老百姓的水深火热了。 “李相公德高望重,素有贤名,理应入主中枢,辅佐君王,官家此举万万不妥,臣不敢苟同,只愿官家派某入川,德远必定不虚此行,为官家守好蜀地。 只是……官家对臣信重,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愿官家珍重身体。” 张浚最后还是选择妥协了,虽然他也看穿了官家简陋的手段,可是官家随意一句话就打在了他的七寸上面,他能赌吗?他不敢。 “只是陕西之事……” 赵旧笑意盈盈的看着张浚,言道: “这个无需担心,朕已经派出一员大将北上,不日便至。” 张浚一脸疑惑,问道: “可是杨惟忠?” 老太尉杨惟忠已经快六十岁高龄了,依旧活跃在战场上,只是因为受到苗刘兵变的牵连,所以静养了一段时间,赵旧知道此人忠心耿耿,在军中也算是可靠的老将,于是赦免其罪,令其官复原职。 “不错,不仅如此,朕还派了一名小将跟随他北上援助李彦仙,陕西五路不容有失,希望这个曲端能够安分点吧。” 赵旧目光深邃地看向了北方,那边的人,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第二十二章开封之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PS:大家好,我是赵旧,各位大佬都是成熟的读者了,也该学会自己投票了,作者在线教人,就是每张最后一页右下角那里个小红点,把它投出去吧。 感激不尽。 早年的岳飞,只是一个下级军官,他曾经率领几百骑兵打败金兵。后来他受到抗金名臣宗泽的欣赏,但在宗泽帐下他也只是一个裨将。 宗泽极力主张北伐,多次上书,却得不到朝廷的支持,后来宗泽含恨离世。他的开封留守的职位就由杜充接任。 杜充跟宗泽根本不是一路人,宗泽心系国家,一心想着收复失地。而杜充想的却是排斥异己。 岳飞也是被杜充发现的英才,杜充利用岳飞打赢了无数胜战,吞并了不少势力。 半年时间就给岳飞升了九级,把岳飞从武功郎,提拔为英州刺史,使岳飞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将。 而岳飞也在“内战”中招纳降兵,扩充了自己的兵力,他的“岳家军”也已经初具规模。 金人发兵南侵,杜充手握重兵,完全可以从开封出兵袭击金兵,牵制金人的兵力,但杜充却被吓破了胆,他假托勤王,带领军队放弃开封,撤退到长江一线。 岳飞苦谏杜充不要放弃开封这一战略要地,但却拗不过杜充,只得随杜充南撤,开封拱手送给了金人。 建炎三年六月,岳飞从外地剿匪刚回开封,就接到杜充的命令要撤往建康府。岳飞苦劝:“中原之地,一尺一寸都不能够舍弃。如我军一走,则此地就非大宋所有,他日若想再来收复,非用数十万军队不可。” 但杜充一意孤行,岳飞只能随其南下。 至此,宗泽以兵力数量和民心战胜金军的计划完全被杜充破坏,开封从此成为金国和伪齐的领土。 尽管金军因专注于解决宗泽遗留在河北的抗金武装而无法南侵。 三声过河悲天下,一朝失尽河北心。 …… 建康府,也就是如今的南京城,天子赵构亲自赶来了此处,只因开封这一场巨变。 团子公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赵旧,根本就不敢言语,因为他知晓今日官家滴米未进,自从接到了开封杜充还有北方的急报之后,赵旧脸色铁青了整整一整天。 赵旧怔了许久,花了好大力气方才想明白杜充和河北各地此番汇报的具体情状,待忽然醒悟,才发觉,老子的队友把上路养成了爹。 赵官家先是彻底茫然,而后怒火中烧,血涌上头,直接带着韩世忠去了建康,随行的还有团子公公,李纲,吕颐浩,吕好望这些大臣。 看赵旧盛怒,吕好望也只好在旁边劝解道: “陛下,不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还是先用了午膳吧。” “朕已气饱,何需进食?” 话音未落,远远又有人飞奔而来,却是几名内侍引遥遥相呼:“官家,陛下!东京开封府留守杜充,都统制陈淬,戚方,英州刺史岳飞求见。” 吕好望长叹了一口气,看向殿外。 赵旧脸色更冷,哪怕是听到了心腹爱将岳飞的名字依旧不变。 “好,唤他们入殿,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给我瞧好,瞧仔细了。” 不多时。 “臣东京开封府留守杜充拜见官家,臣苦啊,险些就见不到官家了……” 杜充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好像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赵旧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开口。 “杜充,开封丢了?” 赵旧冷冷的开口问道。 “官家,实在是事出有因,臣留守东京孤城开封一年有余,喋血奋战,苦苦支撑,奈何金兵十万大军南下,臣抵挡不得,这才弃了开封府,保全了兵马过来拱卫官家的安危,请官家降罪,臣伏拜之。” 杜充深情并茂的说道,脸上的眼泪不似作假,让旁边的大臣们纷纷动容。 有御史中丞忍不住开口说道; “杜公徇国忘家,得烈丈大之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比守两京,备经百战,夷夏闻名而褫气,兵民矢死而一心,有功而无过也。” 岳飞的人在下面气得脸色铁青,却不敢言语,表演的同时,杜充在用眼神瞄着他们几人,有几分警告的意思。 李纲,吕好望,吕颐浩这些相公们听了杜充片面之词,居然倍感有道理,暗自点头。 杜充深情的表演了一番之后偷偷的用目光打量着赵官家,等他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官家冷笑的目光。 心中暗道不妙,可他自持士大夫的身份,还是稳住了心神,只是暗道一句倒霉,看来要吃一顿挂落了。 赵旧却道:“团子,把东西取来。” “遵旨。” 团子公公迅速的从身上摸索了一阵,并躬身奉上了一封文书。 赵旧接过,二话不说,直接把文书甩在了杜充脸上。 杜充脸色一红,羞怒交加,旁边的相公们也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等杜充非常尴尬地打开了文书,打量了几眼文书上所写的内容之后,整个人脸色大变,赶紧高声呼道: “官家,官家,有人害我,这书信上所言之事纯属杜撰,绝无此事,臣一心为了大宋,臣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抗金大业啊。” “杜卿家,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赵旧收敛了自己的冷笑,一脸平静的问道。 “臣信…不,臣根本就没有做过。” 李纲这些相公非常的好奇书信上面写了什么,赵旧偷偷给了团子一个眼神,团子见状上前从杜充手中抢过书信,然后交给几位相公传阅。 每个人看完之后都是脸色大变,赵旧又道: “朕来杭州许久,却不知道开封居然生了如此巨变,实在是让人心寒。” “臣委实惶恐!”杜充磕头如捣蒜,什么士大夫的气节一概不要了,只能求官家从轻发落,别把他贬到海南岛去吃荔枝。 赵旧眯着眼睛说道: “韩世忠,岳飞何在?” 韩世忠出列,岳飞愣了一下,紧跟韩世忠韩太尉之后一同出例,韩世忠也看了一眼旁边这个小老弟,倍感新奇。 官家叫他们究竟是所为何事? “臣在!” 韩世忠和岳飞一起开口,二人异口同声。 “你二人上前听令,给朕将这个东京留守大人按住了,听明白了没?” 韩世忠,岳飞愈发茫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绕过了几位相公,来到了跪在地上的杜充身边,他二人直接将其摁住。 杜充愈发的惶恐,整个人如同颤抖的小鸡子,赵旧环顾四周,看到低头的都统领陈策腰中别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赵旧直接上前一把抽出。 “不可!” “官家,这不符合规矩。” “万万不能杀!!” 好几起惊呼声响起,众相公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如此惊骇的一幕让人心跳加快。 第二十三章杜充死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杜充,你以为你今日能够逃得一死?公心也罢私心也好,就凭你这健康城外数万兵马?朕的天子旗号打出去,又有几人能够替你卖命?” 赵旧已经在用领子擦拭着钢刀,目光冷冽的盯着杜充,赵官家杀过人也见过了血,这种小场面自然不会失手。 韩世忠岳飞两人共同按住了杜充,岳飞脸色纠结无比,阴阳变化。 杜充纵然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可毕竟是他的恩主,在他心中的地位仅次于赵官家还有宗泽,整个人都是难受的一匹。 岳飞岳鹏举忍不住开口说道: “官家,可否饶杜大人一死,哪怕贬至琼崖府也是极好的。” 岳飞开口后,赵旧明显身子一顿,思索了片刻。 就在这一刹那,其他大臣和相公纷纷出面劝阻,毕竟这不合法制,赵旧今日所作所为确实是损害的他们这些士大夫的利益。 此等先例,万万不可开先河。 “哼…” 一声冷哼响起,赵旧扫了众人一眼,便道: “岳飞,朕且问你,好好作答,不得有半点虚假。” “官家…臣领命。” 岳飞纠结的看了一眼向百官求救的杜充,此时的他犹如丧家之犬,十分可笑而又可怜。 赵旧问道: “好,杜充下令弃守开封,言之金兵十万南下,杜卿家是力战而败不得不逃出开封,还是事先得知了消息,这才退出了开封? 你们所遇到的金兵数量可有个准确数目?领兵之将是谁?金兵主力又欲进攻何处?” “好叫官家知晓,金兵来势汹汹,迅捷如风,打头的正是完颜四太子金兀术,臣知晓不能触其锋芒所以当机立断……” 杜充虽然被韩世忠岳飞压着,可他本人却没有被堵住嘴巴,于是赶紧为自己找理由辩解。 杜充话说到一半,就感觉一道黑影窜了过来,善好的一方砚台砸在了杜充脸,瞬间他的脑袋就被开了花,模样好不凄惨,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那些个相公们都被吓了一跳,李纲脸色也是微微动容,苦笑着摇了摇头退到了身后,杜充今日必定保不住了,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这个时候还出口狡辩,真的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官家为何如此残暴,不似仁君所为,臣虽死不服……太宗太祖啊,官家就是如此苛责臣子,臣委屈啊。” 杜充愣了片刻,然后悲切的放声痛哭说道。 赵旧冷声道: “杜充,朕让你开口了吗?岳飞你来作答,朕问你话呢,如实作答,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岳飞:“臣……” 杜充心如死灰,为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口道: “官家,陛下,臣有罪臣请辞…” “杜充,朕说的话汝没听见?你聋了吗?你是岳飞不成?韩世忠,你若是还听我这个官家的话,这杜充若是再说半个字,替朕卸掉他的下巴。” 韩世忠一拱手说了一句遵命,什么立场他韩世忠还是拎得清,天大地大,官家最大。 赵旧看出了岳飞为难的样子,直接把书信拿到了岳飞面前,就问了一句话。 “这信中所说是真是假,朕只需知道是或不是。” 岳飞瞪大了眼睛,杜充满怀希翼的看着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 岳飞闭上了眼睛,重重地长吐了一口气,言道: “是……” 赵旧直接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钢刀,非常冷漠的说道: “闭上眼睛,就疼一下,朕保证你不会痛苦,朕动作尽量快点。” 杜充:我咋就这么不相信呢…… 李纲等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全然都是无奈之色,最后这位左相出马,劝阻着说道: “官家,既然事已至此,开封城丢了,日后寻回便是,杜充虽无功劳,亦有苦劳,虽然铸下大错毕竟情有可原,不如将其贬到琼州,任其自生自灭可好? 更何况,大宋的官家当堂杀人,对象还是有品级的大品,传出去实在是不好看,国家的体统制度还要不要了?” 赵旧冷漠以对,言道: “李相公,如果真能拿这个狗贼的项上人头换回河北,换回宗帅他老人家的一番心血,换回我大宋的局面,朕要这脸面有何用? 朕情愿受万人唾弃,也不愿看到我大宋的江山一分一毫,这都是祖宗拿血汗拿下来打下来的大好河山,敢问诸位,谁敢心安理得带着这半壁江山日后去见祖宗祠堂? 构只求无愧于太祖太宗,无愧于赵家这个姓氏,无愧于黎明百姓。 杜充这人朕杀定了,建康赵构所言,这天下谁也拦不住?至少我还是官家之前,尔等拦不住。” “官家,臣只有一言,杀杜充无益,开封已丢…” 吕颐浩小心俯首说道。 “无益,呵呵呵…,那又如何,杜充不仅断送了河北的大好局面,谎报军情,攻许义军,破坏宗帅的北伐大计,日后大宋想要重新拿回河北,非得动用数十万兵马才成,误国误民的杜留守有何脸面苟存于世? 不仅如此,汝居然还掘开了黄河,致使几十万的百姓一瞬间没有了家,只能到处漂流,四处流浪,死伤数量巨大。 汝若不死,大宋难安,构宁亡国,亦不容尔等丧心病狂之辈。” 赵旧动作迅捷,一刀用足了力气,刀锋很快就切开了杜充的脖子,涓涓细流染红了地板,杜充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身子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板上。 赵旧感觉到身心一阵轻松,同时也感觉到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在江南这边的事物牵扯住了,浑然忘记了开封还有杜充这一号人物,如果他能早点派人接手开封,导致大宋的局势也进一步恶化。 奈何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不然,一千贯一万贯赵旧都舍得出。 赵旧身旁的相公们都有些悲切,并不是可惜杜充这个人,而是在心痛官家又再乱来了,当天子都在肆意妄为的时候,这朝廷能不乱吗? 文臣们万分的担忧。 赵旧直接口述说道: “团子,朕要向天下颁布一道诏书,传阅天下,朕口述,汝且记下。” 团子公公赶紧狗腿般的窜了出来,一脸谄媚的在旁边笔记。 “建炎三年七月,自即日起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金之责,凡为宋人皆须谨记,大宋与大金有不共戴天之仇,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各地府郡上下官员不可降金,死守,死战,非朝廷特许不得退却,大宋自即日起不接受金兵,大宋降金兵马而降,此为大宋之国战,任何事,任何人,包括朕,都得为国战而让步,安敢阻挠者,天厌之,朕诛之,不得有误。” 第二十四章岳飞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杀杜充的后果如何? 影响很大,哪怕是将其贬官,也比直接杀了他来的好,这在文官队伍中,无异于丢下了一枚核弹,摧毁了他们脆弱的防线。 也就是现在还是在战时,相公们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下意识的要安抚好局面,这才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赵旧看了一眼宰相们,言道: “朕知道自己实在是太任性了,还请各位相公体谅,朕也就任性这一回,向各位陪个不是,日后再有此类事件绝无下回,一切按照大宋的律法处置便可。 朕当朝斩杀杜充确实有千般不是,可朕问心无愧,就当是为了那些黎明百姓,为了大宋的江山,朕也是心安理得,朕愿意认错,不是因为向他杜充认错,而是这话是对相公们说的。” 赵旧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众人赶紧还礼,李纲等人又何尝不知官家是打算为此事画上一个休止符,所谓的赔礼道歉不过是给众人一个台阶下罢了。 赵旧明面上杀死的是一个未战而逃谎报军情的留守大臣,实际上杀死的却是大宋的祖宗制度。 赵旧用行动告诉他的这些大臣们,你们这些文官的命没这么值钱了,简单点来说就是:大人,该食大便了。 因为大宋优待士大夫,赵旧此时此刻所作所为就是在挖大宋的根,亲手破坏大宋的制度,赵旧本身除了官家这个身份,他还有啥?他还是个啥? 官家的公信力若是下降,那整个天下都统御不住,汉朝的兵马独步于天下,就算是如此,也避免不了灭亡的下场,还不是因为朝廷和皇帝的威信彻底的沦丧,群雄并起的年代,中央若是孱弱,那天下也就乱了。 若是这个世界有画外音,便有这个场景:众文官,陛下何故造反? …… 翌日,赵旧早早的起床了,几乎是一夜无眠,睡不着觉的赵旧一闭眼就感觉四周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而他最信任的大将军岳飞居然在背后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口中还高呼:“官家,末将要为恩主报仇…” …… 赵旧无心睡眠,只好下半夜都在自己那个特殊的空间训练道术,八门遁甲,提炼元气,忙到大半夜之后还是无心睡眠,就直接把除了八门遁甲之外的另外几本道术全部用小楷抄了下来,准备全部拿给他的心腹团子公公。 赵旧也是非常的无语,他特地让团子和木叶去搜寻那些有修炼道术之人,可惜结果实在是让人失望,根本毫无消息传来。 从后世那部动漫中可以看出,那个世界大概存在三亿到五亿人,而有成为忍者资质的人少之又少。 在对抗白绝大军的时候,整个火影世界的忍军也不到十万人,可以说概率是相当的小啊。 赵旧也没有灰心,既然能够找到团子公公这种有资质的人,天下这么大,总能再找到几十个吧? 不仅仅是官家失眠,今天建康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大宋的文官们失眠了,大宋的这些武将也是失眠了,就连驻扎在城外的兵马也是一阵骚动。 好在岳飞,陈淬,戚方等人全力弹压,然后又处置了一批杜充的心腹之后,这才稳定了整个军营,不过即便如此,大宋朝廷下面依旧是暗流涌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不了即将到来的风暴。 赵旧也是了然于胸,大金的东路军监军四太子完颜金兀术马上就要提兵南下,开启他又一轮搜山检海的征程。 次日,清晨。 赵旧虽然一夜无睡,可是身体有元气支持,哪怕是熬了一夜也是体力充沛,整个人脸色尚佳。 赵旧就决定先解决封赏事宜,还有处理一下昨日的风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做事可以三思而后行,但是不可以瞻前顾后,既然已经做了,赵旧也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直接对众相公们说道: “朕要亲自犒劳大军,安抚人心。” 相公们全部都是一脸憔悴,很明显,昨晚根本就没睡好,李纲的眼袋都有些浮肿,虚声说道: “此事不妥,城外大军龙蛇混杂,谁又能够保证其中没有杜充心腹?数万大军难以掌控,官家不可以以身试险,为国家计,派遣一宰执前往犒劳大军便可。” 好在,大宋虽然输过,钱粮倒是不缺,至少不像明末那样尴尬,朝廷手中还是有银子的。 赵旧从善如流,直接点名让宰相李纲代替自己前去犒劳大军,组织物资赏赐。 李纲带兵能力虽然不行,但是在处理人事上面,以及行政管理方面都是个中老手,君臣上下一心,再加上地方大将的配合,又有大宋大名鼎鼎的名将韩世忠在旁边坐镇。 城外终究是乱糟糟的,但是却没有乱起来,等到赏赐的旨意传来,众人皆是心头一松,岳飞在营中苦坐了一夜,他的部将王贵也是一直陪同于他。 “如何,心里面还是很难受?还是这般看不开?” 王贵轻声问道。 “不曾,只是杜大人虽有百般不是,毕竟有恩于我岳飞,不然我岳飞还只是个小小的修武郎,哪有资格面见天颜。” 岳飞自嘲的说道。 “难受你也得憋着,不能让外人瞧了去,若是在官家那边留了不好的印象,恐怕你这人也就毁了。” 王贵就怕岳飞意气用事,坏了大事。 岳飞苦笑,言道: “某身后就刻着尽忠报国四个大字,还能如何,不必再劝,我岳飞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杜相公也是个命不好的人,希望他来生少遭点罪吧。” 两人还在帐内议事,却浑然不知有一人突然掀开了帐篷走了进来,岳飞王贵醒悟过来之时,却发现官家已经身姿挺拔的立在他们面前了。 “末将参见官家!”X2。 岳飞,王贵齐齐下拜,俯首称道。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赶紧就座,朕贸然打扰,不会影响二位将军的兴致吧?” 赵旧不等二人招呼,就动作娴熟地坐在了一般桌椅上,动作很娴熟的给自己端茶倒水,然后吃着岳飞他们的粗粮饮饼,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旧赵官家是他们军中同袍呢。 岳飞和王贵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左一右坐在了官家的身侧。 王贵看着官家居然吃着粗粮饼子,还吃得这么香,有些惊讶的说道: “官家,这等粗粮实在难以下咽,末将让人先撤了,给您弄些细面包子来。” 少倾,又有一人端着一碗菜汤闯进了营帐,嘴里还吆喝着。 “二位大爷,樊楼做好的上好珍珠翡翠白玉汤送来喽。官家……” 樊楼是大宋汴京最有名的酒楼,以菜品出名,可是这军伍之中哪有如此好的伙食,不过是他张某人开个玩笑而已。 当初,岳飞还未出名时,张宪已经跟随在岳飞左右,俩人在抗金队伍中认识,后来成为生死之交的朋友。 张宪惊讶的发现官家居然和自家兄弟坐在一起,看起来还有说有笑的,倍感惊讶。 岳飞不是说昨日官家震怒,直接动手当朝杀了杜相公么?可官家看起来心和面善,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第二十五章交心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头也不抬的说道: “一并坐下吃饭,正好朕有一些体己话要说,你三人陪朕一同吃饭。” 张宪看了一眼岳飞,还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赵官家的对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赵旧笑着说道: “汝等还装什么斯文,朕又不是没在军中呆过,朕还是天下兵马大元帅,韩泼五那厮在朕面前比市井混混还不如,西军那些跋扈的将领,朕也是见多了。” 他们三人中官职最高的岳飞硬着头皮说道: “官家,臣等不敢造次。” 赵旧苦笑着摇了摇头,直接伸手用筷子夹了几个饼子给三位大将,言道: “朕就借花献佛,尔等吃是不吃?” 看着任性的官家,岳飞他们几人都是相视一笑,然后从善如流,不知不觉中气氛缓和了不少。 官家有赐,他们几人吃的是格外的香甜,几人一同努力,不一会儿就消灭了桌子食物。 赵旧擦着擦嘴,言道: “油水还是少了些,你们这些军中大将都是吃这个,那底下的士兵就更不必多言了。” 张宪拱手说道: “好教官家知晓,俺们是什么吃食,底下的军士也是一般无二,军中并无差别。” 早就知道岳飞军纪严明,善待士卒,同吃同住,赵旧只道名不虚传啊。 赵旧点头,言道: “当兵卖命吃饷是天经地义,只要是人就要吃饭,皇帝都还不差饿兵,朕就觉得还要多多提高我大宋军人的待遇,眼下朝廷还是有些困难,等稳定局面之后,必须加薪加饷。” “官家仁善,臣等感激不尽。”X3! 岳飞,王贵,张宪等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为官家的承诺感到高兴。 赵旧脸色有些犹豫,迟疑的片刻,然后开诚布公的说道: “朕当朝杀了杜充,底下军士是什么看法?有没有不服?” 王贵,张宪等人的脸色又是一变,官家怎么这样子聊天?这是不信任他们这些人吗? 他们怎么看? 还能如何看? …… 岳飞看了两位兄弟一眼,他的政治情商虽然不高,可人却不傻,便道: “官家,军士中并无多少怨念,毕竟杜相公弃了河北,这军中的良家子大多来自河南河北一带,官家大可相信军心,臣岳飞以项上人头作保。” 赵旧怎么可能会不相信岳飞呢? 用赵旧的话来说就是:你永远可以相信宋鹏举! 赵旧从身上摸索了一阵,然后郑重其事地掏出了一封信,看起来有些皱皱巴巴的。 “岳卿看看这是啥。” 岳飞接过书信,感觉有些眼熟,等他打开一看,却是愣住了,上面洋洋洒洒数千言,正是自己当日所写,越职上奏给陛下的书信。 正是因为此事让他人生大起大落,然而,他的耿耿丹心只换得“小臣越职,非所宜言”八字批语,并且被革除军职、军籍,逐出军营。 赵旧自顾自的闭着眼睛背诵道: “陛下已登大宝,社稷有主,已足伐敌之谋。 而勤王之师日集,彼方谓吾素弱,宜乘其怠击之。 黄潜善、汪伯彦辈不能承圣意恢复,奉车驾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 臣愿陛下乘敌穴未固,亲率六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 岳飞眼眶红润,怔怔的看着官家。 “官家,这是臣当年所书,未曾想,官家居然还保留至今。” 岳飞一时之间感慨不已,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可惜一经别年,已经是物是人非。 赵旧又道: “北伐时机未到,十年生聚,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当亲自提兵誓师北伐。 然金兵数万大军南下,生灵涂炭,大宋百姓苦不堪言,朕只求汝等与朕共拒金兵长江以北,朕龙纛不倒,诸将不可退却,尽心死战,为国战以全民族气节,汝可愿乎。” 岳飞喜行于色,赶紧表明忠心说道: “官家请放心,臣岳飞愿死战。”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王贵和张宪同样开口说道。 “好,但是有一点,如若真的事不可为,无法挽回败势,朕许岳飞相机行事,记住,朕要活岳飞,不要死鹏举,朕……” 赵旧一顿,思之片刻,便将身上狐绒大氅解开,直接来到了岳飞的身后,动作有些生疏地给他披上。 岳飞有些局促,想要起身,却被赵旧一把摁住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并道: “再过些天,天气就该转凉了,朕也没带什么东西过来,财帛在后头,一应赏赐皆不会少,李相公已经准备齐全,安心等候便是。 鹏举要好好安抚部下为善,朕替你系上大氅看合不合身,我动作生疏还望岳大将军不要怪罪才是,且体谅则个。” 赵旧一边说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岳飞在旁边局促不安,这个年轻的青年将领可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 “官家,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啊,官家赠衣,臣一定好好收着。” 赵旧笑道: “衣锦还乡却锦衣夜行,实在是无趣,这是朕赐给你的东西,安心穿着便是,以后若是坏了破了,朕再给你换,何必做小女儿家姿态。” 赵旧倍感有趣,逗弄这个还末成长为名将的大宋擎天柱架海紫金梁的岳爷爷,满满的恶趣呀。 王贵,张宪这些人更是眼神火热的看着岳飞,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大哥能得到官家的赏识,这代表着他们这些人跟着也是风生水起,前途无量啊。 末来可期,再过十几二十年,那还了得? 赵旧天生一副衣服架子的岳飞,因为挺拔的身子撑起了大氅,居然比他赵官家穿在身上还更加英俊更有男子汉气概,赵旧承认自己有些嫉妒了。 “你们看着如何?”赵旧想让王贵张宪他们点评一番。 王贵羡慕的说道: “好一个伟丈夫,特别的合身,俺都羡慕的掉口水啊。” “渍渍渍,端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也莫过于如此了吧。” 张宪同样是竖起了大拇指。 岳飞居然被众人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强行板着脸说道: “好了,早饭也吃完了,军中的事还没忙完呢,你二人还不快快去准备?误了军中大事,岳某可要军法处置了。” 王贵张宪告饶,岳飞这才放过他们二人,赵旧对三人又多多勉励了一番,并且隐晦的说道: “王贵,张宪,朕可不止一件披风大氅,朕早盼尔等立下大功。” 王贵张宪对视的一眼,彼此眼神火热,又羡慕的看着岳飞身上的大氅,胸口拍的啪啪响,言称必不然赵官家失望。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李相公已经赶到军营,赵旧脸色一变,赶紧对三人说道: “快快带我走后门回行宫,万万不可让李相公知晓我来过,否则又少不了几日骚扰了。” 岳飞会心一笑,赵官家原来这么怕李相公啊。 第二十六章刘光世战败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兵攻占了潭州,抢掠了一阵走了。 紧接着,有一个被金兵打败的团练孔彦舟,带着一批败兵在那里催粮逼租,当地百姓忍无可忍,在钟相带领下举行了起义。 钟相是鼎州武陵人(今湖南省常德市)北宋末年,他看到金兵步步进逼,国家民族的危机日益严重。 为了抗御金兵,保家卫国,他也像北宋方腊起义时那样,利用当时比较流行的明教(摩尼教),组织群众。 穷苦的农民向往光明,很容易接受这种宗教的宣传,入教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紧紧团结在钟相的周围。 起义以后,钟相自称楚王,建立了大楚政权,定年号为“天载。 他提出了“均贫富,等贵贱“的口号,不但要求在经济上平均,并且还要求在政治上平等,这正是广大农民群众多年来梦麻以求的事情。 因此,这个口号立刻得到了广大农民群众的热烈拥护。 人们纷纷赶来参加起义军,起义军的队伍迅速地壮大了。 起义很快地发展起来,不久就蔓延到了洞庭湖周围十九个县的广大农村。他们把攻克县城、焚烧官府、杀死官吏,叫做“行法“。 把地主、官僚霸占去的土地夺回来,交给农民耕种,叫做“均平“。 早在北宋初王小波、李顺起义时,就提出了“均贫富”的口号,要求在经济上打破贫富不均。 钟相继承并发展了这一思想,不但要求经济上平均,还要求政治上平等。在“均贫富”和“等贵贱”思想的推动下结合在一起。 他们纷纷投拜“入法”,自愿分财互助,争取“田蚕兴旺,生理丰富”。钟相所领导的农民起义,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 这种做法看起来似乎非常的超前,可惜,他们终究只是一群由农民主持的暴力组织,没有正确的纲领和明确的目标和长远规划,终究是走不远。 在叛军规模扩大以后,用最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 勇者历经千辛万苦斩杀了恶龙,等他看到了恶龙身后的财宝之后,他头上开始长了犄角,身后长了尾巴,背上长出了翅膀,从此他变成了恶龙。 刘光世接到了消息,在赵旧和朝廷的干预下,他带着王德等两万三千人讨贼大军赶到洞庭湖西边的鼎州、北边的江陵和东南的潭州(今湖南高官沙市),企图围剃起义军。 钟相杨幺见不能敌,便带着大军退入了洞庭湖内。 刘光世在接连击败了国内数支近万人规模的水匪叛军山贼义军之后,之前嚣张跋扈的性子又回来,赵官家敲打了他一番让他安生了几个月,但终究改不了西军刻在骨子里面的陋习。 刘光世得了情报就催促大军直接杀入洞庭湖呢,王德在一旁劝阻: “如今敌暗我明,实为兵家之大忌,不如仔细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刘光世嗤之以鼻,言称: “王副统领不必多劝,我讨贼军兵强马壮,船坚甲利,就凭借钟相杨幺那几膄小舢板,还能阻挡我大宋天兵不成?实在是可笑,直接杀入洞庭湖中,一举扫除蚁穴。” 在刘光世坚持下,宋军很快就开拔了,并节制荆潭制置司水军统制吴全部万余人,战船数百只,偕统制崔增、高进趋洞庭湖。 直接分五路大军杀入洞庭湖内,洞庭湖内有很多的渔民来往,芦苇荡之中也是人影浮动。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看热闹,还是在为钟相他们这些叛军探查消息,刘光世远远的就看到了,却不以为意。 与其费尽心机去剿灭这些苍蝇肉蚊子腿,还不如直接找到叛军主力,凭借精锐的大军,一举击溃对方。 刘光世之前几次解决叛乱,就是靠着精锐的官军,精良的装备,以及充沛的训练,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毫无经验的叛军伪军山贼土匪。 刘光世率舟师与钟相杨么车船水军短兵激战,钟相船小不敌,败退桥口。 刘光世更加得意,叛军也不过如此,倾刻间便将其击溃。 一声声凄冷的胡笳声和捣衣声使得长满芦苇的水滨更添清冷。 湖周有些芦苇和苇蒲半青半黄着,野性十足貌似幽静安宁之地,里面人影晃动,不少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宋军的大船。 宋军的大船全部都是高大无比,斗冲艋舺纵横于江面之上。 王德站在战船上,依旧是心绪不宁,刘光世,吴全,高进,崔增等人却不以为然。 大军依旧向前挺进,所到之处,叛军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就在宋军的大船深入芦苇荡的时候,无数的车船从芦苇荡中冒了出来,这是叛军们特别打造的新式战船。 宋军的周围响起了粗犷的渔歌,就在恍惚之中,疾驰而至的小船撞上了他们的巨舰。 水面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很多宋军的船舰,因为船只太过于庞大,根本不好转向,结果被叛军们蚁附包围,最后突然倒塌化为一艘沉船。 一霎时,烈焰腾空,烟雾乱滚,烧得那些大宋官兵两目难开,怎认得兄和弟;一身无主,那顾得父和孙。喧喧嚷嚷,自相践踏,众人跳水,或者钻进芦苇荡,各自逃生。 起义军见官军越来越多,就采用更灵活的战术。他们乘着脚踏车船,出没于湖中,专挑官军力量薄弱的地方发动进攻,打得官军叫苦连天。 这一战便是大半日,前几天顺风顺水的官军骤然遭到打击,一时间居然无法应对。 等到夜色变黑,那些掉入水中的宋军拼命的脱下身上的甲胄,人心躁动,不断的有人在战场上逃跑,冰冷的河水以及夜色的降临让宋军更加的恐惧。 从小在水边讨生活的叛军们却是如鱼得,直接在芦苇荡中和宋军打起了游击战,逐个击破,层层脱离,等刘光世清点人员伤亡的时候大惊失色,赶紧一鼓作气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退出了洞庭湖。 钟相杨幺指挥大军继续追击,踏动车轮,前冲后撞,摇动拍竿,发出巨石。拍击敌船。 一会儿工夫,就把官军几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全都拍沉了不少,沙滩上的官军,也被起义军用弓箭射死了许多,宋军彻底溃退,大军逐步退出洞庭湖地区。 经此一役,宋军折损失踪人口多达八千余人,剩下的一万多兵马退往湖南潭州。 第二十七章妥协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炎三年八月底,建康暂时成为了反击战役的大本营,赵旧召集群臣来此,布置江南防略,大金国的四太子金兀术要南下了,不得不早早安排。 赵旧终究还是得到了刘光世的战报,朝廷的相公们也是惊骇不已,钟相杨幺在洞庭湖已成气象,如今谁要剿灭,不得不抽调精兵强将,动员韩世忠,张俊这些朝廷的精锐大军才成。 赵旧叹了一口气说道: “刘光世轻敌冒进,致使大军损失惨重,降职一级,罚奉减薪,留职观察,以观后效。 朝廷再下个折子严厉苛责一番,命其权领兵马于潭州修养,尽快补充兵员,恢复战力。 如有再犯,数罪并罚,朕,对他失望至极也。” 赵旧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大意了,一方面他还想着叛军还没有发展成气候,刘光世又是极具剿匪经验的大将,之前也剿灭了一些水匪湖贼,不曾想,二万多人马居然在洞庭湖摔了个跟头。 赵旧又看了一眼武将队列末尾的岳飞,我方承诺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岳飞,钟相杨幺,要不是我方的核武器,还没有进化完毕,非得让尔等好看。 君臣有探讨了一下处置事宜,然后又聊到了钟相杨幺身上,牵扯到金兵南下,满朝的目光现在都放在了完颜金兀术和他的东路军身上。 天气一凉,秋黄马肥,就到他们打草谷的季节,十几个万户在一路统帅的带领下,沿途烧杀抢掠,直逼大宋都城,要么逼迫大宋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要么大肆抢掠一番,直接远走。 对付这种突然间崛起的野蛮帝国,绝对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和妥协,要狠狠的打疼他们,砍掉他们的狼爪,打疼了打怕了才能让这些不懂事的臭弟弟们消停安分一点。 李纲作为大宋朝廷灵魂般的人物,率先开口说道: “钟相杨幺不足道尔,终究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命刘光世遏制住洞庭湖便可,不求胜,只求不败。 等朝廷腾出了空子,解决完眼前的大事之后再抽调精兵负责围剿,凡事都有主有次,有先后之分,完颜金兀术才是我等心腹大患。” 赵旧也不是没有想过亲自杀入金兵大营,直接干掉人家的统帅大金国的四太子。 可赵旧一方面也知道自己若亲自出手,哪怕成功了也根本就逃不出人家十万兵马的军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赵旧怕死,怕死并不可怕,平白无故的给人家送人头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李相公所说老成持国,吾深以为然,当今之际还是巩固江防,多派探子,查出金兵出兵所在方为上计。” 吕颐浩虽然觉得不妥,不能放任泼贼在大宋境内胡乱折腾,可是情况便是如此,谁叫刘太尉实在是不能成事,就连小小的水贼湖贼都解决不了,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赵旧心中窃笑不已,其实他已经掌握第一手资料,就算是军事上,他这官家也是大大咧咧的插手,有意无意的给自己一个心腹大将暗示,金兵有可能会出现在马家渡。 不过,赵旧去无过多的干预,如果大宋真的全部把精兵聚集一地,谁要是走脱了一个风声,稍有不慎被人偷袭一下,那咱们大宋朝可要亡国灭种了。 而且,赵旧没有百分百的信任历史的轨迹,早就做好决定,用自己的影分身配合团子公公的木叶,过河亲自侦查。 顺便值得一提,团子公公不知为何,学习道术的进展神速,或许是被切到了烦恼根心中没多少杂念,所以学习道术的进步速度飞快,赵旧都是感慨不已,自己再不努力,或许过几十年就打不过人的团子了。 被打的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而且鼻青脸肿的团子公公哭晕在厕所。 在朝议上,赵旧又与群臣讨论了许多,赵旧拍板说道: “李爱卿,临安的安危为我大宋重之之重,汝宜坐镇临安,为我前线将士供应粮草,而隆裕太后,潘妃,小皇子朕皆托付给相公了,经此一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朕早就看开了。 构当日早就有言在先,以前没有为大宋而战死的官家,今日便可以有,凡事都有一个万一,朕也就与诸位开诚布公的说一番话。 朕若不幸战败被杀,则由李相公负责辅佐小皇子登基,往越州转进,若是事不可违,尽量保全其性命,朕在九泉之下,便道一声谢。 尔等殿中之臣,若有人投敌叛国降金,朕也无话可说,只求日后终身不要再见,更不许祭拜于构,以全你我君臣之颜面。” 此情此景,不少人垂泪不已,李纲也有些哽咽,换作以前其实他非常瞧不上这位胆小怕事的赵官家,只知道一味的求和逃跑,要不是大宋朝的宗室只留下这一位血统纯正的宗室了,李相公并不想辅佐这位赵官家。 万万没想到,一场苗刘兵变居然让咱们的官家转了性子,李纲欣喜若狂,甚至觉得那两个因叛乱而死的苗傅刘正彦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如今官家居然向他托孤,这位老臣赶紧俯身拱手说道: “官家,若是事不可为,可以暂时退却,不必以卵击石,官家今日这般豪气在老臣看来自然是极好的,可真没必要跟人金兀术置气,军国大事不容儿戏,官家也不能因为喜怒而失了阵脚啊。” 这位主战派大臣妥协了,向自己妥协了,根本不像他本人的作风,居然当众劝官家逃跑,不知道的吃瓜群众还以为此人是一位谄媚之臣,实则不然。 “李卿,此事没得商量,朕不是与尔等讨论,而是直接颁布旨意,就不再讨论了。 朝廷中大大小小的事何其多矣,朕只盼我大宋君臣上下一心共度难关。” “对了,这边还是要留下几个相公陪朕坐镇建康充当监军,具体是谁愿意留下,你们自己商议一番,朕不直接插手指派官员了,尔等自荐。” 赵旧郑重其事的说道。 众相公都是脸色凝重,那些将军们也是心事重重,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因为官家的话而备受鼓舞,官家都敢以身犯险,亲自坐镇此处陪他们奋勇杀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突兀之间,有一名文官出列,然后掏出一份文书图纸,大义凛然地说道: “臣有破敌之法,所以挫驰突之锐,明坚重之威,循明摘实,知神谋之有在矣,此为我大宋平戎万全图也,定可助官家大获全胜。” 赵旧脸色突变,差点没有指着鼻子骂娘了,居然是我大宋的布阵神器,打仗从来没赢过,送人头送的飞起的平戎万全图? 过了片刻,赵旧平复了心情之后,这才对着刚才那个官员说道: “好,爱卿深知朕意,朕心甚慰,理应加官进爵,韩世忠,这人就跟着你了,带他去建功立功,奋勇杀敌。” 文官:…… 韩世忠操着一口大黄牙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领下了旨意。 第二十八章攻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大宋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金国也没有消停,如果单纯的给金国这些大将排个名次的话,从强到弱依次是是完颜宗翰,完颜宗弼,完颜宗望。 金王朝有东西两个枢密院,东路由完颜宗望主之,治燕山,主要成员是太祖、太宗一系,宗望去世后由宗辅和宗弼先后接替。 西路由完颜宗翰主之,治云中,主要成员有完颜希尹、完颜娄室、完颜斡鲁、完颜银术可及宗翰的心腹高庆裔、萧庆等人。 这两支军队是金王朝最重要的军事支柱,有东朝廷和西朝廷之称,而宗望和宗翰皆是大金国初期的杰出名将领袖,为大金的建立和发展做出过很大的贡献。 而这一次主持南下攻宋的金国四太子完颜金兀术就是此次大战的主角了。 宗弼是金国人物里很有名气的,当时年龄小,辽金战争后期才参战,一般随宗望和宗辅,做追击辽军用。 赵旧这边重新建立了大宋的朝廷,宗弼随宗辅南下,单独领军,一路攻占归德、寿春、庐州、湖州和杭州等重要城市。 同岳飞、韩世忠、吴阶等名将都交过手,总的来说还是败的多,不过胜战也不少,至少给宋朝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甚至是在过几年,这位年纪轻轻的东陆军监军,将成为大中国最大的债权者。 因为宗弼是熙宗改革的坚定支持者,再后来更是继宗干之后出任尚书左丞相、侍中、都元帅、领行台尚书省事,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是金国自加强中央集权之后一百年间权力最大的臣属。 而宗翰内能谋国,外能谋敌,是灭辽剪宋重要军事战略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是继太祖阿骨打之后金王朝的第二代领导核心,是金王朝内极少能贯彻太祖“中外一统”思想并为之奋斗的杰出人才,为推动女真社会的进步和发展立功甚多。 完颜宗弼带着大军安徽集结,准备一举攻克宋军牢牢把守的太平洲安徽的采石渡和慈湖。 从大军集结开拔,一路南下,花费了许多的功夫,金兵也需要时间消耗抢掠而来的财货物资,所以这才给了赵旧数个月休养生息的时间,不然大宋的局势早就崩溃了。 大金四太子完颜金兀术,带着中将齐聚大帐,一众万户,副将阿里将军,女真猛安谋克纷纷帐前听命。 金兀术傲然的说道: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俺就简单的说几句,南蛮子皇帝不打算跑了,追了几个月俺也追烦球了。 南蛮子皇帝想要打,在俺看来却是并非如此,估计这南蛮子皇帝还会临阵而逃。” 阿里将军笑道: “南蛮子有逃亡的心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咱们一路搜山检海,四处开花,在大宋好不快活,这些南蛮子有何资格占据着大好江山?咱们通通占了去才是。” 完颜金兀术皱着眉头说道: “大宋固然是好打,可打下之后又能如何?周围的勤王大军和民兵防不胜防,各路大军时不时就在偷袭一下我军,河北之敌到现在还未肃清,不胜其扰,我大金的儿郎们又不能一辈子待在此处不动。” 阿里,讹鲁朴等人闻言也是眉头一皱,那位大宋宗帅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杜充这货频频送上助攻,依旧为南渡的大宋朝廷获得了苟延残喘的机会。 金朝占据中原以后,山东等地人民的抗金斗争并未停息,各地不时发生袭击金兵的事件。 女真贵族感到汉人难治,他们还不知道应该如何统治中原地区,但他们却知道“以汉制汉”的办法。 于是,他们决定在中原地区汉人中寻找一个代理人,立一傀儡皇帝,代替并协助金朝加强对黄河以南地区汉人的统治。 完颜兀术又道: “宗翰边是想再扶持一个张邦昌出来,再建立一个楚国,可是还没有找到人选,俺的心思却在南蛮子皇帝身上,只要抓住这个南蛮子皇帝,估计就万事皆休了,只可惜当日汴京走脱了这厮,不然哪里还有这么多烦心事。” 女真人的这些将领纷纷叹息,完颜金兀术冷笑着说道: “嘿嘿,南蛮子皇帝那些女儿都生得好生漂亮,这个官家也长的不差,更好受用,你们谁享用一番啊?” 有个敞开的护心毛的金兵万户笑道:“四太子,当日你赐给俺们那个茂德帝姬实在是不够我等受用,才玩了几日就死翘翘了,实在不尽兴,这回这个赵官家,可得让俺们尽兴啊。” 完颜兀术开怀大笑说道: “好,抓住南蛮子皇帝赵构之后,本太子就直接其犒赏三军,首功者不仅赏赐一个帝姬,这狗皇帝也能让他玩一晚上只是不要弄死就好,毕竟五国城内还有他的位置,送去让他父子相见也好。” …… 赵旧浑然不知,有人要将他犒赏三军,远在建康的他只是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抱着自己的茶杯,看着韩世忠,张俊,杨沂中,陈策,岳飞这些将军们指点江山 “官家受寒了吧?不如早日歇息?何必陪着我等打熬?” “朕没事,尔等继续,不必管朕,朕这军中一校尉尚且不如,多学着一些,总是好的。” “官家……” …… 金兵这些将领们还是有些惋惜,若不是被中原河北的局势干扰,他们靠着四条腿的战马早就追上了赵旧他们,又何必牵扯到九月才继续发动南侵? 阿里将军有些担忧的说道: “渡河之战还需多多提防,除此之外还是要少造杀孽,俺可不想重现河北的情况了,要是多一些刘豫这样的宋人才好。” 说曹操曹操到。 帐外突然有人来报: “四太子,刘豫到了,还带来了劳军物资。” 完颜宗弼听说赵构已渡过长江,就派刘豫知东平府,任京东西、淮南等路安抚使,节制大名、开德府、濮、滨、博、棣、德、沧等州,刘麟为济南知府,黄河以南,由刘豫统领。 刘豫有了新主子,自然是喜不胜收,想方设法的讨好金兵,为了当一条好狗,此人毫无底线,搜刮民脂民膏,只为讨好完颜兀术。 迫于大宋义军和民兵袭扰,防不胜防,金人也觉得需要扶持宋人的代表为他们办事,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郎有情妾有意,于是他们就狼狈的勾搭在一起了。 第二十九章许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还是决定接见了这位他亲自任命的大臣,刘豫生于一零七三年,至今已经五十多岁,哲宗元符年间进士,徽宗时召拜殿中侍御史,多次上奏涉及礼制局的事务,出为河北西路提刑。 金军南下即弃官躲避在仪征,之后赵旧的前身起用其为济南府知府,金兵进攻济南时,刘豫杀害守将关胜降金。 金国以一“披发左衽”的落后民族灭亡无论文化还是经济都远胜于己的宋朝,靠的是人高马大的蛮力和杀人不眨眼的残忍,但灭亡后,要去统治,就颇有些力不从心了。 在民族落后、统治乏力的情况下,金人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们的侵略预期,最初也只限于秦岭淮河以北,对于南方地区,尤其是江南地区,是没有“非分之想”的。 于是,他们先册立北宋原宰相张邦昌为大楚皇帝,让他以金国附庸,统治黄河以南地区。但张邦昌底气不足,仅仅做了一个月皇帝,就主动退位了。 去年冬天,年冬,金人攻济南,一边包围济南,一边派人劝降刘豫,刘豫本来就不想来济南任职,对朝廷有怨愤,于是,他杀掉部将关胜,献城投降。 对于金兀术,刘豫更是万般的讨好,就在四太子再次准备南下的时候,他特地搜刮了治下军州的物资前来犒劳大军。 而他本人也得了些消息,有贵人跟他接触过,所以刘豫才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万般想要讨好这些主子。 金兀术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刘豫,言道: “俺看得出你的野心很大,刘豫,你还真的让本帅刮目相看啊。” 刘豫答道: “非也,臣豫万万不敢,此乃识时务者为俊杰,世间终而复始者莫过如此,合该我大金一统天下,灭掉残宋,臣不过是顺势而为,合乎天道正统也。” 金兀术冷漠的说道: “既然我大金天命所归,为何中原河北还有那么多叛乱,汴京,开封,更是不胜其扰,这又是为何?” “回四太子的话,这天下并非这么好夺,需得召集更多的能人志士,把宋人的百姓变成我们大金国的百姓,把宋人的义军变成咱们的义军,辽国征服北地汉人亦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四太子万万不可着急。” 刘豫用官袍袖口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如是说道。 “数十年的功夫太长了,大金国等不起,俺也一样等不起,你很聪明,俺也不是说说而已,安心为我大金办事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回去等消息吧。” “是…” 刘豫毕恭毕敬地退下,丢下了劳军物资之后,带着儿子刘麟就离开了军营,父子俩一路骑马走出了军营,两人在道上交谈了一番。 刘麟便道: “父亲,您似乎都没和宗弼元帅说上几句话就走了,难不成宗弼元帅对咱们父子不满?” 刘豫瞪了他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蠢儿子,哼,什么事都不要讲,什么事都不要想,咱们刘家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好处,就怕遭人白眼了。 多做多说多错,这些日子谨慎言行,暂避风头,以免落人口实,嘿嘿嘿,谁人又知他日田舍郎,居然有暮登天子堂这一出,当浮一大白也。” 刘麟没有多说什么,并没有去挖掘父亲深处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父亲有些高兴太过了头了,实在是令人奇怪。 刘麟毕竟不知,刘豫所说的天子却不是指赵旧,而是指他自己。 刘豫父子走了之后,阿里将军感叹着说道: “南人如此狡猾奸诈能否信之?” 金兀术回道: “只要兵马掌握在咱们手上,量他也翻不起风浪,如果他敢上窜下跳生出二心,直接一把捏死就是。” …… 人家金国上下一心,团结一致,来势汹汹的准备入侵大宋,而大宋内部却发生了让赵旧无比难受的事,实在是让人糟心不已。 杀杜充的后遗症爆发了。 “夫人君者,民为其筑宫室、美其名、予其势,以其为民之先,动作可为轨模。 人君所以长国家,群百姓,其惟德乎,若夫恃强与众,行不由其道,身不能为法则,擅杀百姓,屠戮大臣,此强盗之道也,必不免后至之祸。 然君上昨日之行径令人深恶痛绝,当朝斩杀众臣,臣等不敢苟同,国家法度在此,官家,陛下何故违反?” 一名督察院的御史高举奏折,声泪俱下的说道,赵旧认得此人,张浚留下来的班底,并没有带去四川,就是不知道此人投靠了哪位相公,还得好好的探查一番。 旁边又有一个官员附和着说道: “桀、纣非不欲臣民不忠于己,其身不正,何以令之,寡信者教人以守约,其谁听之,奸邪者教人以忠廉,其谁任之。 故夫尺必自直而后可以直物,故圣主之治世也,必求诸己。 世之高行者不寡矣,穷年没齿,名不通道里,而为世人称誉者,尧、舜、汤、武,至今不息,其由何在,因势而动,因时而饰,成名立业之主无不由此道也。” 赵旧:…… 赵旧只感觉自己脑壳痛胸口闷,任谁一大早就被十几二十个人指着鼻子骂街,而且还是骂他根本听不懂的话,没来由的让人一阵郁闷。 看似百官是在为杜充鸣不平,实则不然,他们如此做法只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保住文官的招牌,至于天子的颜面,干他何事? 没看到几位相公都不敢出来阻挠吗?李纲都没有在此事上面发表过多看法,而是当起了缩头乌龟,对此不闻不问,仿佛不存在此事一样。 吕颐浩,心里着急却也不敢言语,这是关乎大宋政治正确的事情,他也不能插手。 团子公公则是看出了官家的为难,咳嗽了一声,言道: “诸位,官家累了,加之偶感风寒,需要休养,诸位退下吧。” “哼……” 大殿之中,一时之间气氛特别尴尬,剑拔弩张,十分压抑。 “汝等不退,朕也无话可说,朕也知道这天下终究要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这世上最难的事不是杀人而是诛心,何须逼得太急,朕又不会吃人,朕只是任性了一回而已。” 说完,赵旧一甩衣袖,没有人理会群臣的看法,径直走了。 团子公公瞪了一眼那几个叫得最欢的御史,默默紧随其后。 百官的怒火稍稍被平息,至少,官家还是妥协了,并没有发作。 御史们犹不尽兴,奈何主人公已经远去。 第三十章 宇文虚中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径直走入了建康城内行宫别院,此处有凉亭花蕊,假山堆砌,赵旧闲来无事也在此处游历过几次。 迟素团紧跟在赵旧身后,掐着嗓子说道: “哼,那些该死的书呆子实在是可恶,奴婢要派木叶的人将其打杀了才是,这等紧要关头还要欺辱官家,实在不当人子。” 赵旧白了他一眼,言道: “朕还没这么无耻,今日能够杀掉这几个,总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吧?言能杀人,朕又何尝不知,只怪自己还没学会如何当个官家。” 团子垂拱而立,言道: “那官家当日可曾后悔?” “不曾,只恨知晓得太迟了,至少朕的做法并不是全都是无用之功,东南这些个军镇都在加紧备防了。 地方上的文武官员也少了许多隔阂,对于大宋而言倒是有些好处。 只是朕不知道私底下被那些士大夫编排成什么样了,御史的心思朕也知道,孤帆远影两艘船,一为名来二为利,朕就成全他们,来日朕亲自为监军,看看他们之中几个为臣几个为贼。” 赵旧下达了那封全民抗金的旨意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那些地方的郡守,知州,安置使,经略使自然惶惶不可终日。 死战死守这种命令让人绝望,除非下定了决心要背宋投金,否则大部分人还是选择的加强守备,并和武将打好关系,积极参与城防之中。 赵旧的做法虽然强烈地引起了官僚集团的不满以及文官集团的反抗,但是也让他们感受到了危机感,总的来说,赵旧或许小亏,从长远来看还是赚了一波。 “不破不立,如果他们以为朕今日是妥协那就大错特错了,团子,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只有利益才是根本,等朕将他们通通绑上战车,便好做许多。” 赵旧现在甚至有些期盼完颜宗弼早些过来,现在他正处于政治弱势地位,唯有通过战争才能转移国内的视线,暂时解决国内的纷争,消弥国内的矛盾。 团子郑重点头,毕竟官家是道君转世,所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他是万般信服,自从他学会了赵旧传授的道家真气与道术之后,愈发的变成了死忠了。 赵旧,团子两人又聊了几句,就在花园之内提炼真气,修炼魔改版本的道术。 而赵官家不仅弄出了一个影分身协助修练,而他的本体更是钻进了那片神秘的空间,因为他发现在神秘空间内学习道术(忍术)不仅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在此处能让他心平气和念头通达,进展更是神速。 赵旧主修的其实还是八门遁甲,因为体术根本就不怎么消耗真气,而他的道术消耗的就有点大了。 赵旧根本就丢不了几次五行道术,而真气用完之后会让整个人萎靡不振,强行榨干体内的真气更会消耗寿命,赵旧可是惜命的很。 团子公公也是如此,他本人最多用三次道术,用完之后真气是一点都不剩,瞬间变成战力为零的废物。 团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道: “官家,木叶那边已经找到几个有修炼道术资质的小娃子了,正放在木叶总部那边培训,目前还在学习官家抄录的道家真气提练。” 赵旧点头,便道: “总算是找到几个苗子,朕还以为天下当真无几人能学,这具备仙家资质人还是太少了。” 赵旧多少有些失望,他培养一支道军的规划根本就不成了,要是能组织几千上万的低级道士一同用出低级的忍术,照样能够造成惊骇不已的伤害。 一个人强不叫强,一群人强,那才叫恐怖。 赵旧感觉如果金兀术跟他打,他保证三秒钟之后,他就会跪地上,求金兀术不要死。 可若是在万军之中和人家对阵,赵旧表示用道术来跑路虽然不太雅观,但总归来说还是保命要紧。 过了许久,园子外面有人来报,有一名木叶编内的内侍向团子公公禀报道: “青州知府宇文相公带到了,团公公,是否让他马上来见官家。” “糊涂,赶紧带宇文相公进来,赶紧把人带进来,千万不可懈怠了,一路上可没外人发现吧?” 团子公公闻言一喜,不过他的为人还是非常谨慎,又多问了一句。 “这个是自然,宇文相公一路上非常配合,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内侍小心答道。 宇文虚中,原名宇文黄中,字叔通,别号龙溪居士,成都广都人祖籍河南洛阳两宋之际名臣、诗人,论其贡献,也是南宋南迁后的一位英雄人物。 如果这个朝代有宋国谍影的话,那么宇文虚中就是那位最传奇的谍报之王,为大宋朝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仅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为了国家大义,更是不幸被秦桧出卖,葬送了全家人的生命,忍辱负重堪为国,一身可悲,可叹,可惜。 北宋灭亡后,朝廷追究宇文虚中参与议和之过,将其贬为青州知州。 南宋初年,宇文虚中毅然挺身而出前往金国充当使节,被扣留后出仕金国,官至特进、礼部尚书,封河内郡开国公。 宋朝人都以为宇文虚中投靠了金国,北方的汉人见到他都是怒气冲天、骂不绝口,有不少义士甚至开始谋划刺杀他。 只是没人知道,宇文虚中之所以在金国任职,是为了给大宋提供情报! 宇文虚中忍辱负重,在金国不断升迁,一步一步走向了权力中枢,也为北方汉人抗金义士们提供了大量情报。 不仅如此,他还把金国的战略情况,朝政内部权力问题不断的送往南宋朝廷,为南宋边防将士们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然而,秦桧察觉到了宇文虚中身在金营心在汉,害怕他破坏议和,提出要把他的家属全部遣送去了金国! 宇文虚中看着自己的家族全被送往金国,心如刀割,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但是这一大家子人却都过来,如果再继续当间谍,不仅自己生命没有保障,就连整个家族都难说。 自己一心为大宋,南宋居然如此对待自己,这让宇文虚中十分痛心。 权衡良久,宇文虚中认为个人家族荣辱得失比起国家利益,微不足道。 岳飞北伐,北方抗金形势一片大好。 宇文虚中便开始联系北方抗金义士,意图从金国后方起兵,响应南宋将士北伐。 赵旧的前身却是一味的求和。 秦桧得知后,向金国揭穿了宇文虚中的真实身份。 金国迅速派人杀害了英雄宇文虚中,全家老幼百口,亦同日遇害。 … 赵旧在神秘空间之中听到了团子的对话,心神一动,主动退出了那片神秘空间,回归了自己的本体。 心道: “宇文相公也到了,朕以后还是要多多依仗于他,委屈他了。” 赵旧在后世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一时也垂然落泪,先生千古也。 第三十一章宋之苏秦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当年钦宗命宇文虚中到宗望军队中去,告诉他们说袭击的军队都是将帅自作主张干的,又请求和议依旧,而且看望康王赵构是否平安。 不久,台官和谏官把没有达成和议归罪于宇文虚中,他被罢职降任到青州,又贬职迁官为宫祠职务。 那时,赵旧和宇文虚中就有了交集,赵旧君臣互相唏嘘不已,一经别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宇文虚中也是陪着官家寒暄了一番,然后这才说道: “官家,陛下寻臣来究竟所谓何事?” 赵旧正色道: “出使金国,议和。” 宇文虚中脸色大变,心如绞痛,冷汗一下子从脑门上滚了下来,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沁心肺。 钦宗时,出使的事情给了他过多的打击,弱国无外交,便是如此。 宇文虚中老泪纵横,非常颓废并且哽咽着说道: “臣在路上就看到了官家下的旨意,心里想着,只要我大宋人人抗金,至死不渝,誓死方休,总能打赢吧,可官家这里怎么又要委曲求全啊。 退一步,便是退万步,臣……” 宇文虚中今年刚好五十岁,已是垂垂老矣,让人怜惜,赵旧摇头苦笑道: “爱卿,朕还没说完呢,眼下朝廷还是有些困难,想要反攻北方根本不成,北方并无良将重臣坐镇,杜充此贼拱手将开封城和河北让于了金贼,汝看着便是,再过些日子,金人又要立一个张皇帝李皇帝了。 昨天有大楚国,今日便会有大魏国,再过些日子,没准又会弄出个大齐国,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让贼惦记,不如反其道而行。” 宇文虚中这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擦了一下鼻涕眼泪,然后这才拱手说道: “那官家,究竟是何意?” 赵旧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 “朕知道你忠心耿耿,哪怕是受到了靖康之耻的牵连,亦是默默承受,绝无怨言。 满朝上下,衮衮诸公能比宇文相公更具大毅力大胸怀者寥寥无几。 朕让你出使金国,是借此让你谋取高位,必要时,配一国相印,为一国之君,皆有可能。 朕需要你在北方提供情报,联络能人志士,迎接王师北伐。 等待大军到达之日,便是宇文相公沉冤得雪之时,若有差错宇文相公不幸遇难,朕许宇文家核心一脉与国同休代代富贵。” “臣明了,官家想让臣做大宋的苏秦,身在曹营心在汉,为大宋而用间。” 宇文虚中反应过来了,官家这是在用他的办法想要为大宋止损,并非出卖大宋的利益。 宇文虚中思之片刻,一咬牙直接拱手说道: “臣愿往,只求官家,不忘今日所言,王师北克中原日,臣纵然是百死亦无憾,只求官家能够善待臣的家人。” “这个是自然,只不过,宇文相公这一去,可要背负莫大的骂名,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错,绝对是十死无生,朕这两份诏书,一份是出使金国寻求赎回二圣,赔偿岁币。 一份是无条件的和约,双方各自退兵,划黄河为界。” 赵旧给出的两份诏书都有深意,第一份诏书就是普普通通的求和,重复以前的老套路。 第二份诏书有可能会逼死出使金国的使者,除非此人临阵反水,背弃大宋,卖主求荣,还有一丝可能苟活。 第一封安全些,但是不足以让金人信之,而且,就怕金人使坏,直接狮子大开口,拿着二帝要挟,到时候大宋就里外都不是人了。 自古便是一个孝字压死人,皇帝都抗不住。 第二封则是危险一些,但是操作大,就看宇文虚中有没有影帝般的演技,如果能够骗过完颜宗弼这些人,便是事半功倍。 赵旧给出了选择,宇文虚中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第二份诏书,并道: “臣,百死无悔。” 赵旧虽然早已料到,可心中还是百感交集,宇文相公果然是国之柱石,怪不得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于是二人又连夜商量了一番,具体大小事宜,后来团公公也被赵旧叫过来一起讨论,赵旧直接下令让木叶全力配合宇文虚中。 北方的皇城司残部虽然慢慢的被团子公公给掌握了,可惜很难接触到高层的情报,这也导致北方的木叶组织还处于重组状态难以为朝廷牟取情报。 这就是赵旧为什么要派遣重臣去金国当高级间谍的原因。 …… 次日大朝,赵旧让团子公公提前命人给李纲,吕好问,吕颐浩投了条子,官家的意思是想摸一下底,搞清楚金国是什么时候进攻大宋。 派遣使臣前去借着求和的路子获取情报,当然此事仅限于几个宰相而知,关于宋之苏秦的计划目前只有三人知晓,其他人一概不知。 随着一大堆京东两路的要员和各地主将留守入场,李纲轻声对自己的手下和门生说道: “官家虽然现在喜欢意气用事,但毕竟不像以前这般颓废,如今所作所为都是颇为果敢之姿,有明君之相,如今一切以抗金为重,尔等都要用心做事。” 如今的官家就如同神宗皇帝一样喜欢折腾,众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大宋一直都是时运跌宕,总该要缓过来了吧? 众人入场。 此次朝会也并无多少新意,和前几次会议都差不多,除了召回留守大臣各地主将回来好生鼓舞了一番,其实并无多少动作。 而刘光世也不远,千里迢迢跑回来请罪了,刘光世其实也无脸面再见赵旧,带着两万多兵马出去剿灭一伙水贼,居然被人家打得大败,还折损了七八千兵马。 这要是放在对抗金兵的战役之中,相信很少有人会对此事评头论足,背后说闲话,毕竟西军十几万兵马都打不赢人家,输了也正常。 可刘光世居然败给了区区的水匪湖贼,这让他刘太尉没有少被别人数落,外人传得是沸沸扬扬,让他彻底沦为了笑柄。 所以,刘光世特地跑来了建康请罪,赵旧训斥了几句,就让他滚蛋了。 刘光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毕竟东京守留杜充这样的进士相公说砍就砍掉了,他一个区区的武人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和官家的情分早已耗尽,就怕官家把他宰了。 群臣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就连那些言官御史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任谁都知道这种紧要关头还是对抗金兵为先,其他事情都要放一放。 “陛下,臣以为金国难挡,而我大宋不堪一战,不如议和之。” 第三十二章朕有一计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空气瞬间凝固。 大殿之内开始变得静悄悄的,若是仔细闭上眼睛,赵旧甚至能听到他人胸膛起伏心跳的声音。 嘎嘎……朕的道术又进步了。 少顷。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看向了说话之人,然后大家脸上错愕的表情变为了平静。 只有那些御史台官谏官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说话之人,宇文虚中! 赵旧脸上微微笑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此人说了什么,赵旧表情骤变,并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是…宇文爱卿吧?汝刚刚说了什么,朕有些耳背,听不太清。” 宇文虚中又是拱手一拜,言道: “官家,臣窃以为我大宋绝非金国之敌,与其损兵折将,失城失地,不如与其谈判。 谋划一番,赎回我大宋的领土,开封,汴京,两位太上皇纷纷可以赎回,我大宋并不缺银两,富硕天下。 只要好好谈一下就可以免去刀兵之灾,何乐而不为之,此为上策,望官家釆纳。” 赵旧脸色铁青,言道: “宇文老贼,真以为朕的长剑不利,汝伸头过来,朕拿汝试试配剑。” 自从杜充之事发生以后,赵旧特地为自己打造了一把汉朝八面君子剑,平常就是系挂在腰间,虽然有文臣觉得不妥,却被官家屡屡以抗金为重顶了回去。 而今,赵旧头一次对着他的大臣拔出了配剑。 众人都是惊慌失措,李纲,吕好问,吕颐浩等人对视了一眼,又抓紧了手中官家给的条子,这是闹哪一出? 刚杀了个杜相公,又准备杀个宇文大学士吗? 尽管大家都觉得宇文虚中的言论并不太妥当,可是他们所想的是更深层次面的问题,什么时候官家能够随意的打杀大臣了? 我大宋朝可没有这样的祖宗制度,太祖都都说了要爱护我们这些文官,官家你一点体统都不要了吗? 三大相公还没有出手,就有不少文官纷纷出言,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仗义执言,教导官家不要走错误的路。 文臣是杀不得的,俺们娇贵的很。 “陛下,宇文虚中只是一时说了胡话,罪不至死,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陛下,自古便是,不因言事而获罪,宇文虚中所说之事虽然不妥,但是也不应该直接杀之,理应按照朝廷的法度处置,请官家明鉴。” 赵旧气势汹汹,怒不可遏的直接走入了朝臣之间,手中更是高举八面汉剑,在人群之中左右乱晃,俨然就是一幅想要当场格杀宇文虚中的模样。 几道劈砍,宇文虚中非常惊险的躲过,心中更是暗自发怽,官家这是要致他于死地吗? “够了…,官家,陛下想要处置宇文虚中,臣绝不阻拦,若因为上书言事而获罪于官家居然要被当场格杀,那臣绝不答应,请为纲而先,朝廷的体统不容有失。” 李纲闭上眼睛,向前一步,直面赵官家。 众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阻挠官家前进,将宇文虚中总算是保了下来。 “好,朕今日就不杀人,并且有一个好差事给宇文相公,给你李相公一个面子。” 赵旧收起了自己的配剑,缓缓将其放入的剑鞘之中,如是说道。 众人心中还未放松,又听得官家如此言语,赶紧竖起了耳朵。 赵旧便道: “滋即日起,翟宇文虚中官复原职,加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负责出使金国事宜,商量和谈,奉还二圣之事。 和谈的条件必须注明,我大宋不割地、不赔款、不称臣、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金国国主请归还我大宋所有国土,归还二圣以及宫嫔妃子女眷,则大宋和金国,可结为兄弟之国。” 众大臣:……。 别说金人,就连他们都觉得有些离谱,除非金国从上至下通通都是脑子烧坏了,才会答应这样异想天开的和谈。 “官家,这不成啊,这条件实在是太过于苛刻,万万谈不拢啊。” 宇文虚中抗议的说道。 赵旧直接指着御营的杨沂中说道: “杨沂中接旨,汝汇同宇文大学士北上出使金国,不得有误,若有人胆敢中途逃跑,允许你相机行事。” “臣,接旨。” 不多时,宇文虚中直接被这姓杨的拉扯走了,送上了北上出使金国的征途。 众人却是心知,若无意外,这宇文相公怕是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到时候金人肯定会将其砍成肉酱啊。 …… 朝堂上经过这么一闹,顿时就没了气氛,赵旧指着群臣说道: “朕今日不杀人就只问一句话,有谁愿意替朕陪他一起去出使金国求和。 朕一并允了,若是求和之事成功,朕愿拜其为相,重重录用,何人敢去?” 文武百官全部都是沉默以对,和谈也要讲个基本法也要讲道理呀,你赵官家就这点资本还让我等狮子大开口,这让咱们当官的怎么替你办事啊? 这哪里是出使,明明是送死。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赵官家这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杀鸡儆猴,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捏造,凭借宇文虚中之事来敲打他们。 韩世忠,张俊,岳飞,刘光世这四大名将罕见的聚集在了一块,纷纷都是面面相觑,并没有参与其中。 不过通过此事,他们倒更加了解了官家抗战的决心,哪怕是大学士也无法阻挠,哪怕是这些文官一起出手,他也不会妥协。 赵旧赵官家直接怒气冲冲的走了,丝毫不留情面地丢下了一大堆文武官员,好在今天的事情大都处理完了,别无其他大事要议。 大臣们以为官家是气到了。 武将们则是觉得官家是借此表明决心,顺便敲打他们。 只有三个相公云山雾罩,不明所以,官家如果没有事先跟他们通气,他们反而不会有疑,后来才发觉宇文相公就是被官家派去探查金国之人。 所以,他们这才没有出手制止,也没有破坏赵旧的计划。 少顷,团子公公又从后宫方向走了出来,言道: “官家有旨,三位相公留下去内阁议事,张俊,韩世忠,刘光世,陈淬,岳飞五位大人先去偏殿候着。” 说完,团子公公迅速的离开了。 三位相公便点头同意,其他几个将军太尉也没有二话,只是他们几个奇怪岳飞为什么也在其中,岳飞的品秩官阶根本就跟他们不对等啊。 韩世忠,张俊左右御营统领,刘光世乃是讨贼经略相公,堪比枢密院枢密使。 陈淬原本是杜充手下的大将,全盘接手了杜充几万开封守军,而岳飞在这个时期不过是二十六岁的中级军官,有何资格同他们一同会见圣上? 赵旧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必定会大笑道:今日今日,汝等对我岳飞爱搭不理,明日便让尔等高攀不起。 第三十三章宇文使金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却说这边,宇文虚中在杨沂中的护卫下前往礼部,准备一切出使事宜,杨沂中在一旁怒目而视,言道: “宇文相公,某还是奉劝你老实点,千万不要让我为难,好好的出使金国。” 宇文虚中一脸凝重,丝毫没有了刚才在大殿之上的嚣张跋扈的神色,心中只道生是宋国人,死是宋国魂。我寄愁心与明月,留取丹心照汗青。 在杨沂中陪同下,很快就打理好了一切,礼部的官员非常的配合,上上下下都期盼快点把这一尊瘟神送走。 不外时,礼部之中走出了一名官员,目光灼灼的看着宇文虚中,此人正是宇文虚中四川老乡兼同窗好友眉山苏油。 苏油祖上和大苏小苏学士属于表亲关系,受到元佑党争牵连,从此家道中落,就是靠这科举,这才恢复了一些名望。 苏油一直引宇文虚中为至交好友,二人一见如故,添为知己。 苏油梳拢了一下身上的官袍,正衣冠,这才缓缓说道: “叔通,我一向晓得你性子不会如此,所以你在朝堂上讲的话,我并未当真,汝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必有委屈。 我替你去与官家分说,现在还为时未晚。” 苏油在旁边苦苦劝解,杨沂中白眼以对,宇文虚中依就是无动于衷。 “晚了,某确实是已经心死,汴京一别,我大宋又岂是金国之敌,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为了少造一些杀孽,不如求和。 打不得打不得……降了算了。” 宇文虚中脸色平静的说道,毫无半点波澜。 “汝,不当人子,从此你我兄弟割袍断义…孤江寒月,萍水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日后祝你前程似锦,你我以后恩断义绝。” 苏油脸色青了一阵又白了一阵,最后硬生生的扯掉了自己半拉袖子。 往地下一摔,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沂中看到这一幕哑然失笑,特别的解气,看到宇文虚中如此难受他心里面别提多痛快了。 嘴里面还碎碎的念道: “宇文相公快些走吧,晚了陛下那边该催了,卑职不好交差呀。” 杨沂中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想着要不要路上直接一刀,结果的这个宇文相公,省得让他去给我大宋丢人现眼。 宇文虚中愣愣的看着同窗还有远去的身影,然后过了片刻,一言不发的默默捡起了地上那半拉袖子。 然后郑重其事的折好,放入自己贴身的地方,朝着好友远去的方向重重一拜到底。 言道: “走吧,天凉好个秋,却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如人饮水,百般滋味,自尝自知。” 杨沂中冷笑不再过多言语,在他们身后远处角落中,一个黑影在盯着他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旧派过来的影分身,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下意识的说道: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或许宇文相公才是个不错的忍者。” 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勾践兵败能卧薪尝胆,伍子胥草间求活,三年得以归报父仇。 自古成大事者,都有忍辱负重之决心。 他们可以蛰伏数十年,如同地下之暗流从来无人知晓,实则他们有明确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而暗暗积蓄力量。 待到时机成熟,便向世间展现最惊艳的一面,然后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默默转身,从不喧嚣。 能做到这些的人不多,宇文虚中非常幸运地成为其中之一,然而他又是非常不幸的成为了其中之一。 赵旧望着远处消失的地平线,缓缓的转身,却发现一张灿烂的笑脸,此人正是小苏学士苏油。 “官家,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苏爱卿啊,哈哈…你怎么会在朕的身后,没有一点动静,着实吓人,汝有何事吗?” 赵旧脸上全是尴尬的神色,只能大笑几声,用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并无其他事情叨扰官家,只是回来验证一下微臣的一些想法和猜测,不成想,已经有了答案。 官家放心,臣不会乱传乱讲,今日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官家,臣还有事处理,特向官家请辞。” 这位苏学士又是一躬到底,这才缓缓告退,赵旧有些懊恼,自己的警惕性还是有些差,今日之事该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吧?要不要做掉这个苏油呢? 望着此人远去的身影,赵旧心念一动,影分身瞬间就解除。 …… 行宫内阁中,赵旧原本还在与三位相公攀谈,突然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如同大病一场脸色苍白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就是解除影分身之术的后遗症,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本体接收影分身传回来的情报会让人有些思绪混乱,多多练习,只要习惯了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赵旧上一次用影分身干掉吴湛的时候,就是几乎抽空了身上的真气,直接陷入昏迷,被孟太后和潘娘子带到的民居,休息了整整一宿才缓过来。 三位相公赶紧嘘寒问暖,赵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并道: “无妨,朕只是有些累了,今日也聊得差不多了,三位相公回去之后切记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得言语,臣不密则失身,君不密则失国,团子!替朕送一下三位相公。” 看见赵旧这般模样,三位相公都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官家这副身子如此孱弱,看来不是有福之人啊,必须得好好培养魏国公才是。 赵旉,才三岁啊。 赵旧要是知道三位相公的想法一定会笑掉大牙,他作为大宋朝活得最久的皇帝,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之一,根本就不怂啊。 毕竟如今他才二十岁出头,还有六十年可以随便的浪啊。 团子得令,毕恭毕敬的迎送了三位相公,把他们送出宫城之外,这才小心翼翼的折返。 赵旧揉了一下太阳穴,便道: “团子,替朕去查一下礼部苏油的底细,越详细越好,朕有用。” 赵旧有令,团子公公自然是不敢不从,非常殷勤的应承下来,临走时还不忘插嘴一句: “官家,几位相公应付好了,还有那五位将军还在偏殿候着呢,是不是见上一面。” “呃……你不说朕还忘了呢,几位将军吃饭了吗?” 赵旧这才突然想起,他还召了韩世忠岳飞在旁边候着呢,同几位相公聊得太深入,一时间忘了时辰,多亏了有团子公公提醒。 团子公公便道: “奴婢私自做主,供应了一些茶水糕点,并不曾供应晚膳。” “嗯,朕来安排,辛苦你了,旁边候着吧。” 第三十四章拉拢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五大将军就坐在偏殿大眼瞪小眼,韩世忠,刘光世,张俊三人都是西军出身,但关系只能说是一般,甚至有些恶劣。 韩世忠与张俊后来结了亲家,张俊照样能对韩世忠下黑手。 先说刘光世,这个简单点说,就是有个好老子,好出身,将门世家出来的庸才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差,用句现代语言来讲:此人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他的内战的战绩特别好,斩山东贼李煜,平定发生在镇江的兵变;剿灭池州的张遇,大败游寇李成,镇压苗傅、刘正彦的军事政变。 至于韩世忠,此人自幼家贫如洗,早年鸷勇绝人,能骑生马驹。十五岁即从军,是从军队最底层一点一点打拼上来的典范人物! 他在中兴四将中从军最早,升迁之路也最为坎坷、多迭,从一个普通士兵步入武官行列,最后成为独当一面的军事统帅。 他完全是靠自身的勇武和冒险精神,还有军事谋略成全的自己。 血战黄天荡,战役不需要详细说,中国人都知道,以八千人马,将金帝国名将完颜宗弼率领的十万大军阻击在黄天荡二十八日。 最后增援迟迟不到,功亏一篑! 他和赵构的感情比较好,他有拥立之情、勤王护驾之功!其次他的出身是西北军,当时南宋名将基本都是西北军的出身,如:张俊、韩世忠、吴阶、吴麟、杨沂中等,包括前面提到的刘延庆,也一样是西北军出身。 偏殿五大将军中,岳飞的情商和政治水平是当时大臣中最高的。 非常善于协调各方面关系,包容性远比今人凭传统印象想象的高,与同僚的关系也是所有大臣中最好的。 仔细的了解了他之后,就会发现此人是值得深交的人。 在为人处事之上,更是会恪守自己的底线,他带队向来都是军纪严明,赏罚分明。 战功卓著,军事才华突出,为人刚正,私德近乎完美。 但绝不是“不容小人”,更不狂傲,政治敏感度也不低,相反他政治眼光远大,政治嗅觉也极为灵敏。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本来是主流的观点俨然要成了非主流了。 历史就是个小姑娘任人打扮,所谓的悲情英雄就应该符合人们赋予的品质。 比如:岳飞就硬生生地被捏造成了一个魏征外加一个李靖的合体版本。 再比如:在和武将的关系上,岳飞和方面大帅如吴玠、韩世忠的关系都非常好,甚至和二线将领,如刘光世手下的悍将郦琼关系也非常好。 岳飞他又不是孤臣啊,他有必要怼天怼地怼空气吗?? 殿中,岳飞就是好话说尽,给几位太尉大将军各种捧场,这里基本都是性格强硬脾气暴烈,从来不怕得罪人的主。 韩世忠,刘光世,张俊这几个人更是粗言秽语满天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市井之地,这些人在宰猪卖羊呢。 少顷,偏殿中,只见有宫人抬着圆桌入场,桌上又摆了个圆盘,赵旧请能工巧匠所造,这圆盘在桌子上可以转动,和后世的那些餐馆桌子一般无二。 “这是要作甚?” 韩世忠啧啧称奇的说道。 刘光世亦道: “说不准是官家打算请客吃饭,咱们也跟着打回牙祭,试一下宫中的御膳。” “刘爱卿果然是干啥啥不行,吃饭排第一,简直就是朕肚中蛔虫也。” 少顷,众人发现迎面而来的官家拿着湿毛巾抱着一尊铜炉入得殿来,竟然是一个铜炉火锅。 赵旧稳当的将火锅放在了桌子上,并笑道: “本想请朕几位爱将吃酒席,可是时间匆忙,来不及开火,朕想亲自下厨,就只能操弄这简单的火锅了,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诸位爱卿千万别见怪啊。” 少顷,团子公公把各种切好片的蔬菜,牛羊肉,豆腐等等摆在了桌子上。 刘光世黑着脸说道: “臣惭愧……” “扫兴的事就别多说了,你刘太尉要真有这个心赎罪,替朕好好关照一下那些烈士家属,那些烈士遗子可以编入少羽营,回头上个折子。” 赵旧摆手说道,并没多说什么。 刘光世郑重点头。 “臣省得,洞庭湖的孬贼必不长久,臣一定会早日将其铲除,至于阵亡将士也会好生安抚,必不让官家失望。” “钟相杨幺这边稳住就是,千万别意气用事,朕输不起了。” 赵旧感慨万分的说道。 “尔等快快用膳,朕也有些饿了,正好前些日子,朕在悬崖下面捡到一头跌死的牛,于是切了片,与尔等共享此牛。” 赵旧理直气壮,别人家的牛都是跌落悬崖摔死的,所以他赵官家偶尔捡到一两头跌死在悬崖下面的那种笨牛,一点都不奇怪充满了逻辑吧? 众人都是憨憨傻笑,没有戳破赵官家的谎言,火锅煮的滋滋作响,赵旧切好片的牛羊肉通通倒了一部分,这些不容易熟,早点倒早点吃。 众人还是有些拘谨,在这种正式的场合里面陪官家吃饭,他们还是头一回呢。 不多时,锅中就弥漫着肉香,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官家,不敢动筷,赵旧扫了一眼众人,直勾勾的盯着官家就不知道今天的头筹会给谁。 赵旧率先从中夹起了一大块牛肉,眼瞅着牛肉就要被他放入韩世忠碗中,张俊有些气闷,脸色不悦的看着韩世忠。 韩世忠得意无比,今日得了头彩,浑身都舒畅了。 赵旧却开口说道: “这牛肉就一块,朕该让谁先吃呢?” 韩世忠:……麻麦皮 赵旧把话讲明了,众人这下子就拉不开脸面了,岳飞也是好奇的看着赵官家,官家要二桃杀三士? 韩世忠,张俊,刘光世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推让着,心里有什么想法却不得人知,陈淬和岳飞则是没有打算插手此事,毕竟他们二人还不够格。 无论是从官职还是资历上来讲,官家对他们三人的宠幸更多。 又过一会儿,赵旧直接将那一块牛肉放回锅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牛肉确实是好吃,放久了却会凉,没必要争个谁先谁后,大宋这口锅里面有的是肉,有的是菜。 朕就怕有人心生不满,觉得凭啥人家先吃肉,我却要在后头等着?于是便把锅也给打翻了。 何必如此?须知只要有朕在,将来大宋的朝堂,绝对少不了尔等一桌宴席。 抗金之战,若是败了,朕无话可说,唯有以死以谢赵家祖宗,不辱没这个姓氏,要是有人在国战之中还牵扯后腿,临阵逃脱,见死不救,不遵军令,朕当为监军,以斩不臣。” 赵旧把话说完,就将锅煮牛肉一片一片夹到了这五位将军的碗中,满满一大碗,他自己碗中却空空如也。 第三十五章王八摇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官家盛情难却,几位大将反而是有些不知所措,若官家打压他们也好,责骂他们也好,凭着他们泼赖的性子,也不会当一回事儿。 可赵官家如此掏心掏肺的跟他们唠家常,倒是有些让他们不知如何开口,岳飞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幽幽的开口说道: “好教官家知晓,您都不动筷子,俺们这些厮杀汉哪里敢吃啊,这不是不分尊卑,欺君罔上么?” 赵旧闻言,直接开怀大笑。 这岳飞岳爷爷哪里像外人传的那么死板,同说岳全书的主人公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赵旧就知道,岳飞懂得变通,经常会把一些战利品送给上官。 韩世忠,吴玠,张俊,刘光世这些人通通都有交集。 岳飞这样一打岔,整个酒席的气氛就活跃了不少,韩世忠也嚷嚷着说道: “官家不吃,俺可不敢吃。” 说着,从自己碗中加了几块大肉又放入了赵旧的海碗之中,赵旧撇着嘴说道: “韩良臣,朕素来与你亲近,自认为对你不薄,可你却让朕吃汝的口水,着实该打。 刘爱卿,张太尉,你二人可要好好的替朕收拾一下这个韩良臣。” 赵旧看着旁边的人也要加肉给自己,赶紧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这个自然好说,俺早就看这个贼泼韩五不爽了,老刘,咱俩一起灭灭他威风。” “固所愿不敢请尔…” 张俊,刘光世赶紧露出了不怀好意目光,韩世忠又想起了当日官家毒打刘光世的场面,赶紧摇头说道: “两个打一个不算好汉,岳飞小兄弟不如来助我一臂之力,非得好好收拾他二人不可。” 韩世忠看着岳飞人高马大,赶紧将其视为了帮手。 谁知,岳飞丝毫不易讲义气的说道: “韩太尉,官家让俺打谁俺就打,谁,不好意思了。” “你……”韩世忠气结。 赵旧也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人,一顿火锅吃得好不热闹,几人打打闹闹的消除的不少隔阂,最让赵官家感到惊喜的就是岳飞这个宝藏将领。 这个年纪轻轻才二十六岁的大宋中级军官混在一群统领太尉和官家之中,居然没有给人一种突兀的感觉,反而让人很舒服。 赵旧也算是想开了,但凡事能混到高层的人物,绝对不容小觑,也千万不能低估古人的智慧,否则他们会把你玩得很惨。 古人的思想和格局虽然限制于生产资料和科技技术以及思想,可是论起阴谋权术来,他们并不差,至少玩死你个现代人还是很轻松。 这一桌火锅吃得很尽兴,因为大战将近,赵旧在军中下达了禁酒令,所以并未在席中摆出美酒。 可是大家还是吃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中众人都没有发现,赵官家居然跟着他们一起说荤段子。 席间,一个穿着盔甲的小兵满脸羞红的看着这一切,赵旧看了一眼岳飞,决定调戏一下这个名将,便间道: “世人都说这乌龟最长寿,民间都有千年王八万年龟的说法,朕渡过长江之时却发现一件奇事,事关一只千年王八,不知道鹏举有没有听说过此事?” 岳飞皱眉,脑子里思索着,下意识的回答道: “官家所说是何事?” “岳鹏举,你见过千年的王八摇头吗?” 赵旧神色认真的问道。 “并不曾……”岳飞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哈哈哈……” 韩世忠,张俊等人放肆的大笑,他们哪里经过后世这种笑话的轰炸,岳飞头摇得更急了,急促的解释道: “末将真的没有见过这事。” …… 岳飞这番模样更是让大家忍俊不禁,岳飞如今的顶头上司陈淬捂着捂着脸说道: “岳老弟别摇了丢死个人喽……” 岳飞脸色瞬间一红…… “哈哈哈…” 赵旧满意的点了点头,岳飞果然是个聪明人,赵旧他偷偷的给了这位小将军一个台阶下,就是怕这几位大将有些嫉妒岳飞,以微末之身居然有资格同他们这些朝廷大员一起吃饭。 说句实话,在他们看来陈淬都只是勉强有资格入席,还不能说话的那种,更别提那个小将岳飞了。 华夏自古就是讲究排资论辈,也就是所谓的格局,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门不当户不对,何必强求。 赵旧给了个台阶,岳飞顺坡就下驴,大家面子上都好看,韩世忠张俊刘光世这些人一笑了之,心中就会少了些许芥蒂。 西军这些将领统统都是有一个毛病,缺乏安全感,就怕队友把自己卖了。 赵官家带着大伙吃完饭之后又去花园里面散步,散完步之后感觉消了食,于是便道: “酒不足饭饱,正所谓饱暖……思国难,有个强健的好身体才能为国效力,为国尽忠杀敌。 朕如今神功大成,武艺独步于大宋,虽然称不上魁首,但也是武将之中的武探花也,今日良辰美景,正好称量称量一下尔等。” 非常不要脸的赵官家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他想要训练一下这些日子的成果,团子这家伙不敢对他下死手,宫廷之内的宿卫更加不敢对官家动手。 赵旧心里面也在泛着嘀咕,想要更直观的了解一下自己的战斗力,看看有没有可能上战场,不对…让影分身代替自己上战场。 这几位战斗力颇高的武将,看着吹牛的赵官家也是一脸尴尬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 韩世忠直接一把搂住了岳飞,指着赵官家说道: “岳老弟,官家就交给你摆平了,让他见识一下咱们河北大汉的威名,千万别放水,你韩大哥为你撑腰。” 韩世忠说完之后,还使了一个眼色。 岳飞:……。 岳飞有些迷茫的看着来势汹汹的赵官家,韩世忠对他可是没的说,他感动吗?他一点都不敢动啊… 刘光世和张俊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原本他们还有些嫉妒这个小老弟,经过三番两次的折腾,他们已经从嫉妒变成了同情了。 赵官家哪里是宠爱这个小将,分明是打压的好惨啊。嘎嘎嘎…… 岳飞的顶头上司陈淬幽幽的开口说道: “官家,岳飞他……能开五石弓,能引发八石腰弩……” 韩世忠:……! 张俊:……! 刘光世:……! 第三十六章吴皇后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五石弓,八石腰弩?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韩世忠,张俊这些大将军们都惊掉了下巴,赵旧以前还没炼习体术和八门遁甲的时候只可以拉开石五弓。 赵构可以拉开一石五的弓! 可是即便如此,在军中也算是称得上一名合格的弓手了,可岳飞居然能拉开四五百斤的强弓,凭借腰间发力可以拉开四百四十公斤的巨弩。 《宋史》对其也有记载:“岳飞,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学射周侗,尽其术,能左右射”。 韩世忠由衷的感慨了一句说道: “好汉子,官家还厚颜说自己是大宋的武探花,却不知我大宋的武状元就在此处,岳老弟的武艺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韩世忠却没有怀疑,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种事情做不得假,有陈淬为岳飞背书,韩世忠自然是信了。 赵旧心中掐着手指头换算着岳飞的战斗力,靠,俺好像真的打不过。 赵旧身后那道娇小的身影也是一脸焦急的看着赵旧,想要上前阻止。 赵旧一指韩世忠,言道: “朕不同他比,过些日子等朕弓术大成必定向他岳飞讨教,今日你韩世忠韩良臣休想逃避,朕答应,可朕的拳头不答应。” 岳飞直接被华丽的无视了。 赵旧上来就直接开了一门八门遁甲,身体状态持续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赵旧近身一步跳跃,将身体冲刺的速度全部转化为拳劲,毫无花哨的一记正拳打出! 韩世忠不疾不徐的伸出一手同时五指张开,变拳为掌。 “嗯?” 砰! 拳头重重地打在韩世忠手上,强悍的力量震得韩世忠手臂有些发麻并且后退了几步。 韩世忠心中惊骇无比,早些日子他就察觉到官家的武艺精进。 刘光世虽然有些放水的嫌疑,可后来他也看出了不对劲,刘光世居然真的打不嬴赵官家。 赵旧一脚踩在地上,借助腿部的力量爆发,前倾的身体顿时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韩世忠左右游走,凭借敏锐的战争意识,游刃有余的闪避着赵旧的强攻,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开始被赵旧猛攻打乱了节奏,可韩世忠很快就找回了场子,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和高超的格斗技巧,将赵旧玩弄于股掌之间。 “呯!” 韩世忠趁其不备一拳砸在了赵旧肩膀上,赵旧直接被打的后退了好多步,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子,韩世忠咧着牙大大方方的说道: “官家,承让了,这大宋武探花的名号,我韩世忠要了。” 赵旧没穿越前就是祖安地区的文科探花,哪里容得这厮放肆,立刻反讥说道: “tUi,良臣果然是好厚的脸皮,模样长得俊俏的才叫探花,就你这副尊俏好容颜,还是好好的当个武榜眼吧。” 韩世忠也不恼,反正他就是这股混不吝的性子,越是坦荡,越是让人放心。 赵旧也在充分的学习着,两人打的有来有回,韩世忠最终还是放水了,赵旧估计对方只用了七八成的实力,不然他早就落败了。 当然,他和一流巅峰的名将还是有一些差距,这仅仅是指武艺,如果再算上谋略和战争,他赵旧估计要被人家甩好几条街。 韩世忠还是有些感慨的说道: “官家这般拼命练习武艺,是真的打算披甲上阵不成?如果真到了这般局面,那大宋的武将都该杀。” 岳飞,张俊,刘光世,陈淬这些人都是一顿,心思复杂的看着赵官家。 赵旧一时间也无法回答,以前他想着好好练习道术,目标就是为了保命,打不过的时候,他赵官家撒丫子就跑了,可如今却不同了。 “朕真没想好,也许,真到了临阵厮杀那一天,官家先跑了也说不定,如果是朕先负了尔等,尔等…就好自为之。 朕,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团子,替朕送几位将军回去吧。” “遵旨,几位将军随我来,这边请。” 团子公公早就看出了赵旧有些疲惫,几乎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嘴皮子都快说干了。 韩世忠,岳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赵旧,然后就跟着团子公公出了园子。 众人远去,赵旧莞尔一笑,扪心自问他一直都在逃避那个问题,一方面他想要带着大宋的兵马击败入侵的金兵,想好好的当一个官家。 而另一方面他本人又非常的怕死,随着历史的进程,他本人所掌握的资料将会慢慢的变的无用,因为他本人将会引发一场巨大的蝴蝶效应,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是否会把大宋带入一个更糟糕的地步? 他赵旧,并不想当亡国之君,在一群猪尾巴的面前行牵羊礼,看着自己的后宫女眷被侮辱致死。 赵旧盘坐在太湖石上,微风轻轻吹皱一湖池水。 “官家,官家……” 赵旧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唤,赵旧一回头还是那个身子娇小的士兵,赵旧几乎一眼就看出来的此人是女扮男装。 赵旧略微皱眉,言道: “你是何人?军中似乎不许有女眷吧?” 这个娇小的士兵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一头秀发,柔声说道: “官家,臣妾是吴氏啊,官家久居建康,太后万分担忧,说官家身边没有体己人照应,特地让臣妾过来照顾官家。” 赵旧这才发觉。此人明眸皓齿,英姿飒爽,豆蔻年华,看久了居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加上这名少女身上还穿着盔甲,给了赵旧一种别样的诱惑。 吴氏…吴皇后??? 赵旧脑袋里面略微的过了一遍资料,他的女人中姓吴并且出名的就只有那一位吴瑜吴皇后了。 赵旧小声道: “瑜儿?朕先前还没认出,倒是朕疏忽了。” “官家还记得臣妾便好,臣妾必然好好的护着官家。” 吴瑜脸色认真目光炯炯的看着赵官家。 吴瑜从赵构登基开始,便身穿戍装,不离不弃的护卫左右,只因为宫中发生过兵变,前些日子她本来还在临安护着孟太后潘娘子她们,可孟太后见赵旧一去建康就呆了月余,丝毫没有回临安的意思。 心中放心不下,于是赶紧派去了吴瑜,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幕,吴瑜自始至终都在护卫在赵旧身后。 团子知道内情,所以并没有打搅,他还以为官家也知晓呢。 赵旧伸手刮了一下吴瑜的琼鼻,笑道: “朕还沦落不到让自己女人保护的地步,从今往后,该朕护在你们前头,替你们遮风挡雨。” 吴瑜小脸一红,不敢言语。 赵旧得势不饶人,丝毫没有心理负担,毕竟,潘娘子都和他多次重温旧梦,眼前送上门来的小羔羊,自然是不能放过。 赵构的就是他赵旧的,全盘接收就是,还分什么彼此,这就见外了。 赵旧直接来了骑士公主抱,然后就去了行宫的别院,为爱鼓掌,双方深入的切磋了一下武艺,吴瑜终究是不敌赵旧,一溃千里,战至子时,双方这才罢兵言和。 (省略很多字。。。) ……… 赵旧:狗作者,我怀疑你在无中生有,你在暗度陈仓,你在凭空想象? 你在凭空捏造,你在无言无语,你在无可救药,你是逝者安息,你是一路走好。 第三十七章吴玠杨惟忠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唐代大文豪刘禹锡有诗曰:“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陕州开始风起云涌,如果金军拿不下陕州,那就进不了关中。 进不了关中,南宋就算再衰,手里还是握着一只反击的拳头,随时可以朝中原挥出。 在金国国主完颜吴乞买的撮合下,金国于是开辟了东西两大战场。 所以,金军的意图也很明显:就算崩掉了满口牙,也要把陕州啃下来。这一次女真人派出了最强战将——完颜娄室。 金国名将,最强金将完颜娄室对阵宋军肝胆李彦仙,两人也算是老对手了,一对一的比拼,双方胜负也就五五开,可是这一次,完颜娄室统帅十万大军,而李彦仙的守军……一万不到。 当然,这一切都在筹备之中,完颜娄室十万大军并没有准备到位,粮草辎重全部要从西夏,升龙府,黄龙府那边抽调,凭借北方的本土势力根本是难以进行扫荡。 金国在北方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更何况东路军的四太子完颜兀术正打算带着十万大军渡过长江继续追击赵旧,所以兵马就有些不够用了。 陕西是西军的根本,也是西军的发源地,大宋的主力皆来源于此,其实根本就不止陕州李彦仙这一部兵马。 曲端,任延安府知府,后迁康州防御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拜威武大将军,统率西军。 在种家军,姚家军,折家军这些将门纷纷倒塌之后,曲端总算是成为了西军中的龙头大佬。 曲端算得上是个名将,身上却充满了西军的陋习,如果放在三国,他或许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枭雄,可惜大宋的政治环境催生不出来军阀这种产物,即便是有,也不会长久。 赵旧却知道,曲大蛮横,却不会反,所以他此次派出的陕州经略相公不是他人,而是西军老将杨惟忠,也只有此人才能镇得住西军那一群骄兵悍将。 军队之中是讲资历的,另一方面也是讲军功和威信,杨老太尉近六十岁高龄依旧能够披甲上阵,他在军中的声望这高于曲端。 秦州,杨惟忠带着本部一万八千兵马和数万民夫大批物资赶至此处。 曲端听闻,早早的就带着部下过来,拜见在他们的顶头上司杨惟忠。 朝廷早就下达了文书,太尉杨惟忠任川陕宣抚处置使,赴秦州(今甘肃天水)主持军政。 金军左元帅府娄室部多次进攻陕西,陕西军缺乏统一调度,遭到金、夏两国夹击,应付得非常艰苦。 而右武大夫、宁州观察使李彦仙驻守陕州(今河南三门峡),是中原进入关中平原的要冲,也是宋朝在关东的最后一座孤城。 杨惟忠在秦州终于见到了过来碰面的曲端,虎视眈眈的盯着曲端看了许久,曲端心里面都有些发毛,这杨太尉莫非对自己有意见? 还没有和曲端闹翻的吴玠也是好奇的看着杨太尉,虽然不明所以,可他却没有插手其中,大家都是自己人,帮谁都不好看,更何况杨太尉才是西军之中的魁首啊。 自从杨惟忠被赵旧加封为川陕宣抚处置使,名义上川陕所有文武兵马通通都要归他节制,曲端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的部下。 杨惟忠淡淡的开口说道: “哼,曲大将军,俺听人说有人还有闲心做诗,老夫倒是想听听,军中到底出了什么高才。” 曲端迟疑,便道: “老太尉想来是听岔了,如今战事紧张,军中各司兵马都是各司其职,根本不敢懈怠,哪有闲情逸致讨论风月? 好在杨帅归来,必定可以统领我西军重振威风。” 曲端一开口,其他西军的将领纷纷附和,言称: “老太尉坐镇陕州,我等就如同有了主心骨,好叫他娄室多来些兵马,统统打杀了去。” “正是如此,杨帅在此,川陕无忧也。” 杨惟忠撇嘴一笑,他就是西军出来的老油条了,这些小兔子崽子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些家伙。 此前的节制陕西六路军马王庶、陕西节制使王似均不能节制各将领,各将领之间战斗中不相互配合,或单打独斗,或保存实力。 杨惟忠最清楚其中的道理,如今西军之中很多人都是他看着长起来的,自然是知根知底。 杨惟忠直接说道: “曲大,官家都说了你小子蛮横狡猾,在军中是属泥鳅的,叫俺好生的盯着你,若是不服管教,直接打杀了便是。” 曲端脸色一黑,旁边的将校通通都是看着笑话,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他们西军的这些将校肯定会同仇敌忾。 可杨太尉那是妥妥的自己人啊,吴玠都是作壁上观,更别提其他人了。 曲端一躬身拱手,委屈的说道: “老太尉,这话又从何说起,俺怎么就上了官家的小本本了,实在是冤枉,冤煞了我也。” “哼,老夫又不是聋子瞎子,真以为老夫没听说过你的英勇事迹? 对着自己的同阶官员下手,不仅如此,还驱逐其他抗金义士,抢占州府,听说你小子还同陕州的李彦仙起了冲突?” 曲端撇嘴说道: “老太尉,咱们胳膊肘可不能向外拐啊,王庶此獠只会纸上谈兵,活生生的一个赵括,俺虽然夺了他的兵权,但也是为了大宋着想。” “老夫的胳膊肘只向着官家,撇开王庶这事不谈,义军和李彦仙又是怎么回事?” 杨惟忠又问道。 “义军中也有鸡鸣狗盗之辈,其罪恶行径比金兵有过之而无不如,俺也是不得已处置了一批。 至于李彦仙那厮不听上官命令,有错在先,某一时没忍住,就与他起了些冲突,还请大帅明鉴啊。” 曲端的话其实是三分假七分真,他确实是打击了不少义军,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 对于李彦仙,曲端更多的是嫉妒,他不满一支杂牌军居然干的比他这个正规军还好,而李彦仙在短短的时间内,升官发财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如何不让他嫉妒。 “哼,错就要认,挨打都不准喊疼,来人,上御宝,尔等给本帅按住曲端。” 杨惟忠直接对身后亲兵喊道。 曲端惊慌失措,还以为杨太尉要杀鸡儆猴,他成了替罪羔羊,西军的将领们都是纷纷变色,他们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求情。 第三十八章贬曲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就在大家惊骇失神之间,杨惟忠拿出了所谓官家御赐的宝物,赫然就是一个装在托盘的平底朝天靴。 杨惟忠郑重其事的拿起了这只靴子,口尊: “奉官家口谕,曲端寻衅滋事,跋扈嚣张,罔顾朝廷法律制度,视官家旨意如儿戏。 曲卿,朕今日就拿脚踹汝三十,太尉代之,汝心中可有不服?” 曲端:……。官家要踹自己? 赵旧确实是说过一切以抗金为主,可曲端这家伙干的事情实在是太混蛋了,居然无缘无故吞并友军。 并且还砍杀了不少义军的首领,其中就有李彦仙的部下,那是正儿八经得了朝廷认证的官身,这样的性质就非常恶劣了,此事传到了大宋这些相公们的耳中,只能愤愤的骂上一句混帐。 “不向关中兴事业,却来河上泛渔舟,曲大将军,你的文采斐然啊,老夫却是消受不起,不如就剥了你西军的身份,送到临安去,当个太平相公如何?” 杨惟忠继续冷笑着说道。 曲端脸色是更加大变,大声道: “杨老太尉,俺绝对没有二心,俺指天发誓,俺用这全家百来口人担保,我曲大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大宋背叛官家呀。” 杨惟忠点头道: “正因为知你忠心,老夫这才没用到第二件御宝,官家也知道你大节不变私德有亏,不然老夫非得一刀结果了你这个祸害为我西军正名。 朝廷的处置下来了,你好生忍着,从今往后,老夫节制永兴、环庆、熙河、秦凤、泾原五路军马。 进者生,退者死,不服从军令者,无论官职大小,川陕自老夫以下任何文武官员胆敢抗命,老夫有先斩后奏擅杀之权,老夫不想杀自己人,尔等好自为之。” 曲端垂头,其他将领纷纷失色,心中对杨老太尉的权势更加畏惧。 其他人不敢言语,杨惟忠这才心满意足的捧起了赵旧穿过的旧靴,走至曲端面前,言道: “不要怨恨官家,要恨就恨老夫吧,官家要老夫鞭打汝三十,好生忍受。” 曲端点头,这是官家的靴子和旨意,他又能说些什么? 杨惟忠拿起靴子狠狠的打在了曲端身上,整整打了三十下,杨惟忠每一下都是恰到好处,曲端苦苦忍受着。 打完之后,曲端被众人架了下来,杨惟忠反客为主,直接一手杀鸡儆猴让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西军的这些骄兵悍将也是不得不服。 杨惟忠又道: “官家已经决议抗金,都说了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金之责,留守开封却弃城而逃的杜充杜相公被官家亲自手刃,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格杀。 尔等要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比他杜相公硬,要是觉得自己的官职地位比他杜相公高,纷纷可以学之。” “不敢不敢……” 西军这些将领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杜充的名号他们都是知道的,汴京留守位比宗泽宗爷爷,在他们西军之中也是有偌大的名头,可是这样的人物说砍就砍了,还是官家亲自动手的。 他们这些小角色小人物哪里敢造次? 曲端暗道一句实在是晦气,却不好当场发作,杨惟忠又道: “官家还有旨意,升吴玠为秦凤副总管兼知凤翔府,曲端编入川陕安置使杨惟忠麾下担任机密文书,负责大军物资以及后勤总要。” 众人:……???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吴玠:呃……官家,俺不敢动啊。 曲端也是傻眼了,这相当于他曲某人直接从一个主力团的团长,变成了后勤被窝厂的厂长。 大家都是在风中凌乱。 远在陕州的李彦仙也得到了这个消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最后忍不住趴在被窝之中,痛痛快快的乐出了猪叫声。 曲端,你也有今天? …… 千里之外的长江边沿防线,赵旧正在徒步的丈量着河滩,韩世忠正好负责这一段防区,所以陪同官家亲自在河滩上巡视大宋的防区。 韩世忠言道: “官家,长江的水文条件就是如此,大部分时候并不会结冰,也容不得大量军马渡河。 只是在秋季水位浅的时候,有些地方就会露出滩头,适合敌军大批军马直接渡河,金国四太子能渡江的地方太多,我等不好布置兵马,所以臣并不赞同死守长江。 金兵锐气正胜,死守城将,容易被翻盘,一丝错误都会断送我大宋的主力。 臣并不是怕死,只是觉得我大军应该节节抵抗,凭借江南水网纵横的道路层层拦截金兵,等待其锐气散尽,就是大举反攻之时。” 韩世忠历史上正是如此做法,黄天荡之战为何前期能打赢?正是靠着江南民众的骨血,和无数热血的大宋将士层层消耗金兵,这才换来了一场惨胜的大胜。 把江南的损失一换算,其实大宋还是亏的。 亏了人心。 亏了财富税收好几年。 亏了兵马,一整年都在大败,根本看不到反攻的希望,久而久之,宋军心中就会滋生一种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思绪。 赵旧苦笑道: “试一下吧,如果渡江之战被打败,朕就带着残兵退入建康,实在不成就来打一场大宋建康格勒战伇,将建康变成南方的绞肉机,有朕亲自死守着建康城,我大宋总不能几个月都坚持不住吧?” 韩世忠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官家,正因为有你在,虽然对咱们的士气增幅不小,可金兵更是会发了疯的进攻啊。 韩世忠掏出了地图,指着地图上的河流分岔口分析着说道: “官家,我,张俊,陈淬岳飞三大军马通通都是围绕着这个点做犄角之势,虽然相互之间支援迅疾,而且刘光世也能快速的带着兵马从潭州支援。 可这做法是不是有些危险?如果金兵再绕远一点南渡,或者不在我们设想的地方南渡,那这一仗就不好打了。 官家的倚仗是什么。” “直觉,朕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会在该出现的地方南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说不定是上天在偷偷告诉朕,大宋的胜局就在此处。 须知,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爱笑的官家,也绝不会太倒霉。” 赵旧抿嘴一笑,并没有解释太多。 韩世忠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老子也爱笑,老子却苦了半辈子,这些年才时来运转,会笑,有个锤子用啊。 韩世忠脸色愈发的凝重,心中已经在推算这次战役的结果,最后得出大宋的胜率只有四成。 这还是建立在金兵老老实实的南渡赵旧划定的这几个地方,大宋才有机会获胜,可金国四太子会如官家所愿一头扎进大宋的包围圈吗? 韩世忠不敢去想,那只能陪着赵官家去赌这几成胜算,金兀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或许大概有可能……… 补个通知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众所周知,俺的合同已经出问题了,可能是打印时没注意,有内容缺失的情况。 然后今天又要重新发一份签约合同去上海,编辑给的建议是这几天要不然少更新点延长新书期。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正常更新吧,保持每天两更,多多更新一些免费字数给大家看,合同和快递的钱又损失了我几十大洋,心痛到无法呼吸,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我有故事,你们有酒吗? 已经投资的亲们不要着急,我已经用了最快的顺丰快递,顺丰快递,使命必达。 区区一个签约状态而已,何足挂齿,分分钟就让你们赚回投资。 还有十几天那个一个月更新3000字以上的成就就达到了,又是一波回血,稳赚不赔啊。《南宋一代目》补个通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十九章战端开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河东,河北,大宋已经失去了实际的控制权,四太子完颜金兀术花费了几个月的功夫,终于是稳定了后方。 汴京和开封府被金兵全盘接收,金国面对北方频发的叛乱和义军也是心力憔悴,重新扶持一个儿皇帝的提议又被金国的贵族和元帅将军们摆在桌面上来谈。 如今,呼声最高的当属四太子亲自招募的宋国降臣刘豫了,当然,也有不少人并不认可,各个派系的人物一时间还没办法妥协,毕竟事关他们自身的利益。 十月,金国的贵族们磨刀霍霍,无数骁勇的战士和骑兵被迅速派往前线,渤海国,奚人,辽人降将再加上金兵自己的几个万户,四太子凑齐了十万兵马,准备打开南方的局面。 然而,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一队兵马居然反其道而行之,悍然北上。 这支队伍正是出使金国的宇文虚中和杨沂中。 出使金国,倘若没有什么意外,完不成任务和被杀被扣留是一定的。 金国淮北大营,中军军帐,金兀术还在帐内吃着金黄的烤全羊,宋之降臣开封府录军参事许德开小心翼翼的念着公文。 “四太子,南人皇帝向宋国各地州府都下了抗金文书,而他本人更是坐镇建康,立起了大旗,企图对抗我大金天兵。” 四太子金兀术用小刀划拉着金黄色的烤全羊,狠狠的割下了一大块肉,这羊肉烤得外酥里嫩,肥美多汁,金兀术狠狠的一口吞下,用力的咀嚼着,仿佛在生食赵旧血肉一般。 金兀术头也不抬的说道: “赵构倒是有几分胆血,俺之前还是小看了他,不过,他这以卵击石的做法倒是便宜了俺们,省得俺们不要费尽心思的到处撵他。” 金兀术并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他对自己的手下非常放心,辽国几十万兵马都被他们大金给打垮了。 这些年更是打的宋兵找不着北,前前后后也打垮了宋兵几十万人了,大金还没输过万人以上的大战役呢,宋国如此孱弱,如何能挡住他? 大将阿里也笑道: “许先生,俺好像瞧着前面还有一道旨意,赵宋的官家好像还不许俺们投降是吧?” 录军参事许德开战战兢兢的说道: “回将军的话,赵官家确实是说过,他说宋国和金国之战,乃是灭国之战,双方不死不休,九世可复仇,百世亦可复仇。 凡遇战事,只接受金国无条件投降,而降金者,必诛首恶,不接受其投降,其余人等均要以无条件投降。” 金将们沉默不语,片刻后,哄美的声音快要把整个营帐都掀翻了。 “哈哈,赵构小儿,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俺确实是被逗笑了。” 金兀术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四太子何故发笑。” 众人都是随波逐流,唯有沉着冷静的副将阿里上前询问。 “我笑那李纲无谋,赵构少智,若我用兵必不该如此。 我军长途奔袭,深入宋境,只消诱敌深入,层层布防,尔后在水网纵横之地,拖住我军,若是时日良久则我军军心散尽。 前有坚城,勤王大军朝发而至,后有大河,若有一标人马击溃我军,我等只能束手就擒也,哈哈哈哈,嗝。” 金兀术宛若智珠在握,一番话下来,诸将莫敢不服。 “报,四太子,宋人派了使者北上,路过我军营前,已被我军拦下。” 突然营帐之外来了传令兵禀报。 金兀术放下了手中的小刀,阿里上前直视宋国降臣录军参事许德开,逼问着说道: “宋人皇帝这是想干什么,一边要和俺们大打出手,一边又派人来使俺们要求和,玩的是什么阴谋诡计?” 许德开战战兢兢,两腿颤栗不止,几乎站立不住,颤抖着声音说道: “阿里将军,在下也不知啊,宋人皇帝如此行事,左右冲突,让人摸不清头绪。” 摸不清头绪? 金兀术眼前一亮,淡淡的开口说道: “哼,赵构小儿不过如此,这种小儿的手段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争取拖延时间罢了。 他以为俺中计了,俺就让他以为俺中计了,从而让他以为俺真的中计了。” 阿里将口尊四太子,躬身问道: “四太子,那俺们该如何行事?要不然把这些使节全部杀了,眼不见,心为净。” “不,既然俺们看穿了宋人的奸计,那就用你们宋人的话来说,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慕容…我完颜兀术便让尔等上个恶当。 来人,传令下去好好迎接宋人的使团,摆下宴席招待,之后便派人一路安全护送到上京会宁府,你们…不,本元帅亲自去招待。 许先生,回头你就再替俺写一封书信,写给赵构小儿,就说俺有意和谈,要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若是他宋朝银子不够,倒是可以拿女人来凑。 帝姬王妃一人一千锭金,宗姬一人五百锭金,族姬一人二百锭金,宗妇一人五百锭银,族妇一人二百锭银。” 许德开闻言羞愧难当,当初他还在大宋为官的时候,靖康之耻,金人也是如此无耻之尤,狮子大开口,索要了如此多的东西,如今这份嘴脸却一成不变,大宋的君臣能接受吗? 如今这个赵皇帝,估计不会答应啊。 许德开唯唯诺诺的说道: “回…禀四太子,这条件有些苛刻了,估计送人皇帝不会答应。” “不答应也成,俺可从来没有想过和他们议和,只不过是为了麻痹宋人而己,宗翰就这么做过,俺也试试。” 金兀术昂首挺胸,对于自己这一招活学活用,很是受用。 金人生活在北方,这里的天气很不适应。“江南卑湿”一时间适应不了,所以他们只能趁着秋天这段时间一举拿下江南,错过了这段时间,自家大军的战斗力会锐减很多。 金兀术并非是那种只知道上阵连砍带顺劈的暴力型战将,水汛,地理,气候,行军,布营,通通都是大学问。 名将可以纵横一时,名帅却能纵横一世。 不多时,传令兵又来禀报。 “四太子,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宋人的使者已经被带到大营门前。” “好,尔等通通随我出营,见见宋人使者。” 众人应承。 大家簇拥着金兀术浩浩荡荡的出了营门,金兀术抬头望去,赫然发现来人居然是个老熟人了,脸上的笑意更甚。 赵构,汝之心思,至多不过在第二层而已,而俺,已经算到了第五层。 第四十章赵千层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宇文虚中抱拳拱手说道: “大宋使臣宇文虚中见过金国四太子,四太子别来无恙啊。” 金兀术随即喜笑颜开,便道: “居然是宇文相公,这真真是令俺意想不到啊,汴京一别,已经好几个年头,却想不到还有相逢的时候,宇文相公快快入帐,俺有好酒招待。” 宇文虚中悲切的摇了摇头,言道: “怕是喝不上四太子的酒了,老夫带着皇命而来,前去上京议和,生死未卜,又怎么有心思喝得下去酒?” “噢?宇文相公为何如此说?我大金可不是蛮横之国,又怎会斩杀使者?” 金兀术眯着眼睛说道。 宇文虚中摆了摆手,又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吾皇议和的条件有些苛刻,老夫去了上京,绝对会被金国的贵人乱刀砍死,所以这才不知所措。” 金兀术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你们赵官家是怎么说?” 宇文虚中只好如实答道: “此次议和的条件,宋国和金国结为兄弟之国,双方兵马退回边境,金国归还二圣,则宋国和金国,永结兄弟之盟。 另外,宋国不割地,不称臣,不赔款,不和亲,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金兀术:……! 金兀术不怒反笑,言道: “哈哈哈,那还有什么可谈?你们赵官家完全没有一点诚意,简直就是在欺辱我金国。 宇文学士,虽然你我关系甚好,可汝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就不怕俺一刀结果了你吗?” “唉,不需四太子亲自动手,其实我们官家派我出使,不过是让我来送死罢了,下臣不过是在朝堂上提出要议和之事。 结果那赵官家直接在朝堂之上要拔剑要砍了下臣,若非宰相们阻挠,大宋的体制在那里,下臣差一点就见不到四太子了。 可即便如此,赵官家依旧不肯放过下臣,特地把这送死的任务交给了某,下臣话已说完,随便四太子处置。” 金兀术皱眉,随口就问了一句: “你恨你们赵官家吗?” “不敢…” “原来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金兀术这下子彻底放下心来,拉着宇文虚中嘘寒问暖,旁敲侧击,又攀谈了许久,这才命人将送去用宴。 少顷,便有人领着宇文虚中去了旁边的营帐就食,金兀术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降臣许德开,问道: “宇文虚中所言之事是真是假?” “回四太子的话,应该假不了,这种事情,咱们随意探查一下便可得知,淮南的细作轻而易举就能收到风声,想要验证却也不难。 而且,宇文相公之前在朝堂之中的风评并不太好,靖康之事,朝中不少大臣,对他怨念颇多,宇文虚中不得赵构而喜,也是必然,绝非偶然。” 金兀术哑然失笑,言道: “本太子还以为他赵官家的心思在第二层,现在想来还是太简单了,估计连第一层都不如,他不是在骗俺,那是麻痹自己,并且在骗自己。 以为凭借匹夫之怒,就可以颠覆我十万大军,真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许德开没有言语,装作听不懂,女真万户陼阿姆拱手说道: “四太子,赵构小儿居然敢和俺们决战,俺定要做开路先锋,替太子拿下这建康府。” 其他人马纷纷请战,完颜兀术笑道: “好,准备兵发釆石矶,渡过长江,直取建康府。” 采石矶,原名牛渚矶,位于安徽翠螺山临江处,里水流湍急,地势险要,有“千古一秀”之美称,因其地扼长江天险,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赵旧若是在此,必定会脸色大变,金兀术居然要从采石矾渡过长江,可是他之前的布置完全都是围绕马家渡而打造,三大宋国名将都是布置在了那边,没想到居然出了差错。 历史上,金国由元帅左监军完颜昌领军进攻淮南,而由完颜宗弼领军直接进攻江南。 完颜宗弼兵分两路,西路由完颜拔离速、完颜彀英、耶律马五率领,十月由黄州渡江屠洪州,劫掠长江中游的湖北、江西一带。 金兀术率先攻打的就是采石矾,只是因为大军在采石矶受挫,这才不得已带着大军转攻马家渡。 …… 金兵军营中,宇文虚中等人被严加看守,他们这些人被带入其中严密看护,就是为了防止这些宋国使者中出现一两个间谍。 当然,金兀术也给他们提供了伙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一群人就食。 这群人中除了宇文虚中是文臣之外,其他人都是一些随从和禁卫,杨沂中就是这支队伍的统领。 赵旧思之又想,觉得光靠宇文虚中一个人在金国掀不起风浪来,至少要给他一个副手,杨沂中就成了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日后在河北搅动风云就靠他二人了。 而他们这支队伍中还混进了一人,那人低头吃着粗饼,和杨沂中宇文虚中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此人身上穿着劲装圆领衬衣,腰间配着短剑,有股草莽英雄的味道。 杨沂中对于江湖中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可此人是官家让团子公公安插进来的人手,据说还是皇城司(木叶)的人,所以大家一路上并没有怎么打交道。 宇文虚中看着沉默的营帐,扯了一下旁边的杨沂中,杨沂中会意,赶紧说道: “宇文相公,赵官家这明摆着是让俺们去送死啊,贼直娘例,俺们保着他一路南下,保全了大宋的国祚,到头来却让俺们成了替死鬼,俺心里面不服。” 宇文虚中冷笑道: “哼,老夫又能如何?金兵蛮横,兵马强于天下,老夫好心好意的劝谏官家,这战端万万不可重开,可他就是一意孤行,非要断送这仅存不多的几十万兵马。 老夫想要挽天倾,也得有明主辅佐啊,不如一世留在五国城,陪着太上皇他们算了。” 杨沂中脸色一变,口称相公赶紧说道: “宇文相公,那刘豫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济南知府,位卑而言轻,现在居然成了金国座上宾客。 而您却曾经官拜宰相,添为大宋擎天柱,架海紫金梁,轻而易举的就将刘豫比了下去,金国四太子又如此的赏识您,何不……” “正甫,我可不想做这汉奸啊…” “宇文相公不愿意,并无不可,暂且寄人篱下,苟活于世,与兀术虚与委蛇,既不叛国又保全了这条性命,如此可成?” “这不太好吧……” 宇文虚中杨沂中狼狈为奸。 “哼,无耻之尤,我赵旧羞于你们同伍……”坐在角落里那个皇城司的青年汉子终于开口了。 ……… 帐外人影闪跞。 录军参事许德开如获至宝,匆匆离去。 第四十一章吾名赵旧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沉声说道: “按你所说,宇文虚中这是被逼不得已才出使我大金国,赵构不喜他,特地派他过来送死?还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条件。” 许德开狭促一笑,回道: “四太子明察,臣窃以为宇文虚中毕竟是宋国重臣,身居高位,不如将此人招降过来,给宋国的那些军臣立个榜样,日后再有大宋高官来降,岂不痛快?” 金兀术闻言轻笑,早在几年前他就与宇文虚中打过交道,算的是大宋朝廷中比较谈得来的文臣了。 在金兀术看来,宇文虚中这样的人才确实是可以安插在新楚国之中,金国这时候还没确定要弄大齐国,所以还没有商议好新国号。 建康行宫,团子公公冷汗一下子就冒上了额头,整个人脸色苍白,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不吃不喝的官家赵旧。 “官家,您为何不用膳…” 团子公公心里面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妙的想法涌上心头,整个人意识到了事情大条了。 团子赶紧调动了体内的元气,感知道眼前的赵官家,顿时惊呼道: “官家,你只是一具分身?” 赵旧分身浅笑,言道: “不错,虽然我这个分身也能吃饭,不过总归还是有些浪费粮食,还是算了吧。” 团子公公没想到官家居然如此乱来,赶紧问道: “官家,现在你真人又在何处,奴婢亲自去接您回来。” 赵旧这句影分身眯着眼睛说: “也不远,就在对岸的淮北大营,金兵中军帐,按照路程来算,朕已经跟着宇文相公到了金兀术营地了。” 团子公公脸色黑如锅底,这叫他如何是好?带着张俊,韩世忠他们去救人?我大宋现在可打不了野战啊。 团子公公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 “官家,咱们可不敢胡闹啊,这一不小心就会陷在金兵大营,正好你会变身术,赶紧冒充别人的模样,摸出金人大营啊。” 团子公公赶紧提出了自己的良策,赵旧的影分身苦笑着说道: “你官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还能阻挠不成?我也只是个分身呢,你还是想办法让我少动弹,等到我体内的真气耗尽,那就真出大事了。” 赵旧这具分身很不负责的一摊手,给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团子一脸便秘的表情说道: “官家,若是你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那朝廷就要大乱,那些文武大臣非得生剥活吞了我,咱们不要开玩笑了可好。” 赵旧这具分身理直气壮的说道: “哼,团子,不然你以为朕为什么会将变身术交给你?还不是指着你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朕看好你,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法击败朕和团子,奥力给。” “奥力给……” 迟素团在风中凌乱。 … 金兵大营,赵旧等使节团的人马被严加看守,赵旧本人孤僻的蹲在了角落里面没有搭话。 使团的其他人马护卫和杂役统统没什么兴致聊天,毕竟他们赚的是卖命的钱,出来这一趟能不能回去还得看天意呢,大家都是萎靡不振的缩在角落。 宇文虚中和杨沂中在路上已经和解,他们都得到了赵旧的秘旨,通通都清楚彼此的身份和任务,两人不着痕迹的透露一些信息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夜半三更无人语。 赵旧睁开了眼睛,缓缓起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四周的动静,发现身边的马夫杂伇纷纷熟睡,呼噜声此起彼伏,连锦不绝。 赵旧小心翼翼的起身,心神一动,瞬间变成了一个金兵的千户。 变身术是凝聚真气然后便能将自己变身成为任何一种自己看到的人或物。 老爹就曾经说过,唯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金人很难揭穿赵旧。 只是这种变身术消耗很大,而且赵旧如果不是模仿自己特别熟悉的人物,很容易被人家识破。 在浑身真气都在维持变身术的情况下,赵旧的战斗力几乎等于零,不能发动八门遁甲,也不能动用其他忍术。 比如赵旧直接模仿金兀术,双方一碰面,对方直接问几个问题,赵旧肯定答不上来,赵旧直接就当场被去世。 赵旧用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是用出了变身术,赵旧化身为今日负责给他们使节团分发营帐的那个千户。 赵旧也记住对方的名字,拔莫离,金人的一个千户,基本具备了参与金军高级会议的资格。 赵旧拿出了自己的行礼,然后从中掏出了一瓶烈酒,均匀地倒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自己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往脸上又抹了一把,这才醉意微醺的走出了营帐。 金兵在这个时候战力还是非常的强悍,而且军队素质更是世界一流,尽管他们也会杀伤抢劫。 可是他们的军营戒备森严,来回巡逻的士兵,还有四处密布的岗哨,那些营帐之中的士兵纷纷都是夜不脱甲,他们能够忍受身上的酸臭味,金兵,可苦战也。 赵旧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军营,很快就被别人发现了,赶紧有巡逻的事走上前询问,等他们看清眼前之人,这才毕恭毕敬地行礼说道: “拔莫离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未归营?若叫元帅大人知晓,又是少不了一顿皮鞭。” 赵旧摆了摆手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俺只是出来撒泡尿而已,要是尔等敢出去瞎嚷嚷,本千户一定要撕了你们的嘴。” 赵旧表现的有些吃力和摇头晃脑,众人心中苦笑,原来这位千户大人是喝醉了,半夜还跑起来撒尿。 有人上前一把扶住了赵旧,然后说道: “千户,俺这就扶你回帐篷休息,今日弟兄们就当什么都没瞧见,可成?” 赵旧嘴上说着: “俺可没有醉,你们不准扶,俺自己走回去。” 他的身子却很老实地倒在了那名队正身上,那名队正瞬间就闻到了赵旧身上的酒味,只好捏着鼻子对其他人说道: “俺先送千户大人回营了,你们去前面巡逻,千万别出了差错,今日这事也别对外人提起。” “是!” 语毕,这名金人队正有些吃力的扶着赵旧缓缓的往一座帐篷走去,千户这种级别的将领都拥有自己的私人帐篷,这名队正自然是认得。 月光朦胧。 队正丝毫没有察觉,他扶着的这个千户大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四十二章狸猫换太子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坐镇的金兵大营,自然是无人敢懈怠,不过凡事都有一个例外,这些中高级将领还是有着豁免权,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巡逻的士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千户大人,前头就到了,俺扶您进去。” 赵旧醉眼朦胧地看到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帐篷,心想哪里能让你进去,想害得老子穿帮吗? 于是非常粗鲁的推搡了一下那名巡逻的队正,言道: “行了,这里用不着你了,俺还回不了营不成?走走走,快去巡逻去。” 说完,自己独自一人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 队正苦笑一声,却没有丝毫怀疑,这般粗鲁的行事,确实是他们千户拨莫离的风格。 赵旧扭扭捏捏的靠近的营帐,步子走得非常的轻浮,耳边终于是传来的阵阵的呼噜声,心中特别的庆幸,幸好刚才那一名队正没有跟上来靠的太近,否则事情闹大了根本不好收场。 赵旧钻进营帐。 里面地铺上躺着一个魁梧的大汉,若是不仔细辨别,就能发现,赵旧和此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此人约四十岁,酣睡如雷,响起了阵阵呼噜声。 赵旧明了,上前缓缓的拨出了此人的佩刀,猛然发难。 一手拿着抹布捂住了拔莫离的嘴,然后将其脑袋往刀上一滚,双手用力,斗大的脑袋瞬间就掉落在地。 这汉子抽搐了一下,然后便便没了动静。 赵旧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对于别人来说杀人之后想要掩盖痕迹,确实是很难,可赵旧却发现一个非常bug的办法,直接用手抓住了拔莫离的头颅和身子,心神一动默念着那片空间。 不多时,拔莫离的身子便出现在那片狭小而神秘的空间之中。这个地方确实不能带活物进来,但是却可以带死物,拔莫离一死,赵旧就非常轻易的将其带进来了。 这个神秘空间不愧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神器啊,只可惜空间太小了些,不然绝对有大用。 赵旧心神再一动,又回到了现实之中,地上除了那一滩血渍控诉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别无其他证据留下。 赵旧赶紧用泥土掩盖了这些血渍,然后又往上撒了泡尿,这才心满意足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片刻,赵旧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了,毕竟这一次他干掉的是一个金兵的千户,这和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杜充还是有些不同。 拔莫离:。。。 赵旧又收拾了一下之后,确定没有什么纰漏,这才躺在了床上,霸占了拔莫离的位置。 此时已经是深夜,赵旧也是感觉到倦意袭来,提心吊胆了一天,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立刻去找周公下棋了。 翌日清晨, 赵旧就被一阵喧嚣的声音吵醒,整个金兵大营充斥着嘈杂的声音,赵旧猫着身子走出了营帐,赫然发现一大队金军骑兵如同驱赶牲畜一样,挥喝着一大群宋国的百姓赶往营地这边。 金兵非常的蛮横,稍有不顺心不如意就拿皮鞭打在那些民夫身上,只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旁边就是明晃晃的钢刀长枪,自然是不敢反抗。 赵旧冷眼漠视着这一切,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一手握住了腰间佩挂着的腰刀。 赵旧很想动手,却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只好暂时忍气吞声。 少顷,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千户大人,宋国的使臣想要求见四太子。” 赵旧转过身去,却发现叫自己那人正是昨天负责巡逻的那个队正,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言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些宋人又在闹什么?” 队正抱拳拱手回答道: “回禀千户大人,宋人说他们丢失了一个随从,怎么也怎么也找不到人,想让咱们帮忙找一找,可俺不敢做主,只好来找您去和四太子说一说。” 赵旧顺势而为的说道: “好,你前头带路,俺这就去找下四太子,到时候有你做个见证。” “是!”这名队正虽然很疑惑千户大人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四太子,反而让自己在前面带路,不过还是乖乖照办了。 赵旧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这人,这家伙还真的是自己的福星,老子运气真的是好,没准还有机会趁机干掉大宋朝目前最大的敌人完颜宗弼,这个金国的四太子。 不多时,赵旧就跟着这人来到了全军最大的一个帐篷外,外边果然是戒备森严,无数盔甲穿得整整齐齐的卫士拱卫着金兀术,赵旧甚至看得出这些盔甲的样式其实是来自于大宋国,这就是北方丢失的严重后果。 赵旧暂且禀报了一番,卫士们自然是认得这位军中的骁勇战将拔莫离,简单的问了几句,就放赵旧入了营帐,赵旧的福星因为军职和品阶太低,所以被拦在了外边。 赵旧一入帐,就发现这里坐满了千户万户,虽然还达不到万户满地走,千户多如狗的地步,但赵旧的身份在这里只能是垫底的存在。 金兀术看着赵旧所扮的拔莫离入得帐来,便道: “拔莫离,听说你昨日又吃醉了酒,俺早上都没叫你,要是误了军中大事,看俺不拿鞭子抽死你。” 赵旧本来心中有些人慌张,看到旁边那些万户千户们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稍微安定,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说道: “好叫四太子知晓,俺知错了,下回一定不再犯了,还有一事禀告四太子,宋人使团说他们丢失了一个随从,想在俺们大军内寻找,不知四太子以为该如何处置?” 金兀术呲之以鼻的说道: “哼,俺又岂会上这个恶当?快快把他们送去上京,再命人多照顾一下这个宇文相公和杨沂中,不得为难他二人,等到了上京,便让南人的降臣去游说一番。” 金兀术虽然并不怎么怀疑宇文虚中,可他却觉得这是宋人的奸计,于是断然的拒绝了这荒谬的请求。 金兀术又道: “等宋人使团北上后,船工木匠已经齐全,大军准备开拔,进军采石矾,准备强渡长江,活捉赵构。” 早上金兵抢来的百姓大多是长江沿途的渔夫还有船工,再加上一些木匠工匠,目的就是打造木筏,供应大军渡过长江。 赵旧心中暗道不妙: “这……,怎么是采石矾,按照历史记载金兀术不是在马家渡悍然越过了长江,大败杜充麾下陈淬,岳飞虽然打得有来有回,最后还是被金兵打崩溃了,一路退往了山区,这计划怎么又变了?” 赵旧在旁边有些怀疑人生了,他制定的计划,马上就要全盘崩溃,蝴蝶效应这么严重吗? 如果金兀真的从釆石矶渡过长江,他的窒息操作会导致几十万兵马被全歼,大宋朝彻底完蛋。 完了…… 赵旧甚至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席卷,慌乱的一匹。 彻底完了… 第四十三章驰援釆石矶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唾沫横飞,然后给手下的这些个万户们分布任务。 赵旧脑子宕机了很久,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直到金兀术最后决定下定出兵的时候,他还被人推桑着出了营帐。 有一个和拔莫离要好的万户奸笑着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 “拔莫离,叫你别喝这么多马尿,如今大军出征,要是真让你误了元帅的大事,俺们这些老人也保不住你呀。” 完颜兀术在军中声望并不高,甚至还不如许多老资格的万户,但是因为他出身高,这才年纪轻轻就统帅了整个东路军,虽然他确实是有本事,只不过还没有表现出来太多。 金兀术跟着几个战神般的哥哥在后面捡漏,这才被他们掩盖了光芒。 赵旧心神一动,笑道: “那俺得小心了,为了将功赎罪,俺拔莫离就当这个开路先锋。” 那个万户撇了一下嘴说道: “刚才在军中你也不率先言明,这先锋的机会都被他人抢走了,你还想违抗军令不成?” 赵旧不知所措的擦了擦鬓角,然后这才说到: “老哥哥,你就替我管着我那群部下,俺就跑到前面蹭一份首功,到时候大家都会对俺刮目相看,还请老哥哥替我遮掩一下。” “好,没想到你小子坏心眼这么多,便宜你了,俺替你遮掩一下。” 这个万户点了点头,拔莫离毕竟是他的部下也归他统领,大家都是好兄弟,好兄弟立功心切他也只能助其一臂之力了。 赵旧上下打点了一下,就骑着自己那匹战马出了营门,前去追赶先锋部队去了。 金兵的先锋部队才刚刚出去不久,赵旧凭借着高超的马术很快就赶了上去,隔着老远,赵旧就看见了先锋部队的尾巴了。 赵旧一咬牙纵马从旁边的小道中窜入,沿着官道的山间小路一路疾驰,只要不偏离官道太远,走小道反而更快一些,只是官道更适合大规模行军而已。 赵旧凭借着高超的骑术,穿山越岭,其技术之精湛已经不亚于那些精锐的骑兵了,身后的场景快速倒退,赵旧感觉冷风居然刮的脸上有些生疼。 山间林荫小道的跌宕颠簸远远不是官道能比,就连马匹都在喘着粗气,赵旧却顾不得着许多,这匹马就算是跑死跑废,也必须要赶紧赶到采石矶,不然金兵渡江的后果,大宋根本就承受不住。 赵旧在不知不觉之中,悄无声息的和金兵大部队擦肩而过,在最前头领兵的阿里将军也没有察觉,他觉得只要自己动作够快,宋兵就永远追不上他。 日落西山,整个大地都披上了一层金黄,赵旧身上的汗水和血渍粘在了一起,大腿厮磨的异常红肿,平原和山区的疾驰根本就不一样。 此时,赵旧硬生生的疾驰了四个时辰有余,终于是抢先了金兵一步赶到江边。 赵旧胸膛起伏,甚至有些摇摇欲坠,他身后的战马刚刚停下,直接就轰然倒塌,这匹战马的屁股已经被戳了好几个洞了,眼看就活不成了。 赵旧休息了片刻,直接脱掉了身上的衣物,把那些贵重的东西放进了他的神秘空间,直接一个猛子扎进了长江里面。 长江非常的辽阔,水深几十米,而采石矶更是一处名胜古迹,在南京,翠螺山探入西侧的长江,月牙形的锁溪河包围了山的东面。 采石矶因李白而出名,相传他醉酒后赴江中捉月,溺死于采石。 要换做常人,很难有体力游过这片长江,只有那些顶尖的好手,才能勉强横渡。 赵旧扎入水中之后,就解除了身上的变身术,他体内的真气一直在维持着变身术,根本就无法动用其他道术。 毕竟他是一个稳健的官家,半道上碰到了金兵的哨骑,也能蒙混过关不是?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顺利的来到了长江边上。 赵旧身上虽然带了地图,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跑到哪里了,只有渡过长江,搬来救兵才是。 赵旧进入水中之后,用着他最擅长的狗刨,行动迅速朝着江对岸游了过去,游到一半的时候,赵旧感觉胳膊酸痛不已,整个人眼瞅着就要往下沉。 暗叫不妙,老子难道要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淹死的官家? 赵旧突然想起了一事,靠……火影忍者中,不是有用忍术赶路的场面吗? 本道宗用道术赶路,不过份吧? “水遁,谁修下大坝?” “谁修下大坝……” “谁修大坝……” 赵旧充分的利用了初中所学的知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利用惯性的原理,非常科学的在水中用出了道术水遁,一股激流将赵旧稳稳当当的往对岸送了过去。 仿佛有一架游艇在长江岸上疾驰,其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简直就是亘古未闻。 一袭白浪破长江,官家已过万重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旧非常顺利的渡过了长江,幸好他所选的地段非常的偏僻,旁边根本没有人来往,否则一定会被赵官家的神仙手段吓得屁滚尿流。 赵旧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的沙滩,把身上的衣物一换,从神秘空间之中拿出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官家圆领箭衬大红袍,随意的套在了身上,然后又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盔甲,这才放心了少许。 赵旧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往哪边赶路,于是他决定选个最科学的办法,拔掉自己的官靴往天上一扔,靴子的脚尖直指右边东南面,赵旧会心一笑,心道:爱笑的官家,运气总不会太差。 赵旧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东南方向走去,毕竟他的大腿都血肉模糊了,能正常走路已经算得上是意志坚定了。 …… 建康皇城,就在抗金的紧要关头,宫中传来了消息,官家居然都病倒了,文武大臣一下子就懵逼了。 李纲,吕颐浩,吕好问这些相公们纷纷前去看望,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官家就此卧床不起。 吴瑜也是气的嘴上长了火泡,日夜甲胄不离身,尽心尽力地服侍官家。 韩世忠,陈淬,岳飞,张俊,刘光世这些统兵大将都是忧心重重,不知如何是好。 在此紧要关头,官家却倒下了,这给众人传递了一个不好的信号,宫中甚至流出来了一种可怕的传言。 “官家,又打算跑了…” 这件事情的发生,给整个长江防线披上了一层阴霾。 第四十四章朕与太尉共战袍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一路沿着江边而去,借着朦胧的月光,小心翼翼的赶路,一柄八面汉剑被他紧紧的攥在了手中。 又走了几个时辰,赵旧赫然发现对面居然有点点火光,心中大喜,南边还是大宋的领土,此时金兵还未过江,对方肯定是自己人。 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这镇子原本已经寂静无声,赵旧这个不速之客闯入,引发了旁边士兵的哗然。 赵旧头发散乱根本就没有空去收拾,脚上的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一只,赵旧忘了置备靴子了,要不是他身上还穿着官军的山文甲,绝对会被前面的士兵误认为是流民或者是金兵的细作。 “汝是何人?” 一个军官上前问话,警惕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沧州赵构…” 赵构???和官家同名?? 天见犹怜,眼前的破落户,任这名军官想破了脑袋,都不会知晓他居然是大宋的官家。 只道: “赵构,汝从何而来?来此究竟所为何事?莫非你是北方的逃卒?” 赵旧长叹了一口气,嗓门不由得提高的几分,言道: “朕以前是个逃卒,从今往后便不是了,去唤你们统兵大将前来,就说赵官家亲至,有要事吩咐。” “你说你是官家?冒充官家可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你…” 那名军官大吃一惊,旁边的士兵也竖起了耳朵,四面怀揣着好奇之色的骑士,弓手纷纷上前,面露好奇之色。 “快快去叫人便是,朕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跑了不成,叫你们将军来,对了…你们将军唤做什么名字?” 赵旧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奔波了一天一夜,着实是消耗不少,哪怕是他体力再好,也适应不了如此奔波。 “说出来吓汝一跳,我家将军乃是上将军张俊张太尉,他可是当今官家的心腹爱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真是官家,俺给你赔个不是,磕头认罪。 等俺们张太尉来了,你要是冒牌货的话,就跑不掉了,嘿嘿。” 赵旧气笑,这个傻大个当真是有趣,笑道: “你去了便是,哄朕作甚,你家太尉等会儿不会责罚于你,朕做担保,如何?” “好说好说……”这名军官脸色一喜,行事和做法都透着老练,赵旧觉得此人若是不死,将来也是个人物。 那军官走了,剩下的士卒也跟着起哄,有人抱拳拱手说道: “官家,俺是河北人,背井离乡,在外漂泊起居不定,还要在这受贼直娘的鸟气,咱们大宋啥时候打回去啊。” “打回去?张大,你怕是糊涂了吧,我们哪里打得过金国蛮子,能守着这长江都不错咯。” “哈哈哈,官家还在建安城里面吃着山珍海味,享受着金山银山,哪里有功夫陪着咱们胡闹啊?” 赵旧手中紧紧的攥着长剑,缓缓蹲在了旁边的台阶上面,言道: “朕派了杨惟忠杨太尉北上,只要川陕局势能够稳定,江南举全国之物力人力,定可炼出数十万精兵。 朕对相公说过,不管是五年生聚,还是十年生聚,总该要打回去,总该要赢回故土,总该要救回二圣和河南河北山东千千万万的百姓。” 赵旧还未反应过来,一口浓痰喷在他裤脚上面,墨绿色的浓痰染了裤脚一大块,赵旧愣了一下。 “呸,糊弄谁呢?俺爹爹和哥哥都没了,俺们一路走了上千里,一路走一路逃,俺眼瞅着是离河北越来越远了,这官家根本就没有心思带俺们打回去,苗、刘统领他们……” 此人话说到一半,就被旁边一个老卒给摁住了,老卒捂着他的嘴说道: “别给自己找麻烦,活得不耐烦了,小兔崽子?” …… 另一边,刚才那名军官名叫田师中,见赵旧如此有底气,田师中决定还是去叫醒张俊。 田师中和亲卫通报了一声,轻而易举地进了内屋,毕竟他是张俊的心腹手下。 “将军,镇子外面来了一人,他号称是官家,可某不认得,所以这才过来询问该如何处置?” 赵旧又不是银子,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认得,张俊有些懊恼的爬了起来,官家一人就跑过来见自己?这不太可能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俊还是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给自己身上套用的衣服。 “来人什么模样?” “来人年纪约莫二旬左右,剑目星眉,虽然样子十分狼狈,但却是个俊俏的后生,身上还穿着圆领红袍,套着一件山文甲。” 田师中老老实实的答道。 张俊一惊,这不就是官家吗?赶紧窜了出去,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还没摆弄好,急匆匆地出了门。 …… 此时,赵旧身边已经围了一大圈人,别人以讹传讹,说一个冒充官家的人正在镇门口,于是一大群兵游子围了上去,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不信,官家出门怎么可能就一个人?官家会打扮的像个逃兵吗? 除非是建康城被金兵攻破了,可也没传来消息,所以大伙自然不相信眼前这人。 等张俊急匆匆赶来和赵旧四目一相对,慌忙过来行礼。 “官家。” 张俊如何能不认识赵官家,他远远的瞧见了坐在台阶上的赵旧之时,就笃定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大宋的官家。 “官家,夜色已深,为何您一人亲至此处,难不成建康城被攻破了?这满朝文武大臣都该打杀了才是,怎么如此无能? 臣护着您退往越州……” 张俊顿时就想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金兵已经渡过了长江,建康城已经失守,不然官家怎么会沦落至此。 赵旧的模样实在是太凄惨了,两股之间渗着血丝,靴子都跑掉了一只,整个人更是萎靡不振。 赵旧坐在地上,言道: “朕太累了就不起来说话了,你听着就是。 朕骑了一日马,又游了半个时辰,然后再走了几个时辰这才赶到此处,就是为了告知张爱卿一个消息,金兵打算南渡了,整整十万兵马准备渡过釆石矾,大宋江山危在旦夕,伯英,汝可值得朕托付?” 赵旧声音不大,却是字字珠玑,张俊感觉胸口闷的话,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和沉闷。 “官家,陛下……臣,以为不可触其锋芒,应该层层抗击,消耗其实力,韩世忠当日的策略便是对的。” 张俊脸色一时煞青一时煞黑,变化莫测,有些迈不动腿。 十万金兵……这岂是好相与的角色,他又如何能打?带着心腹几万兵马去送死吗? “伯英,韩世忠他们可不知道金人会突然袭击,毫无防备之下被断了后路,数十万大军都是有死无生,咱们拼不起呀。” 赵旧说的都对,张俊努力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时无言。 “好了…伯英,朕碾转了一路,马也跑死了,靴子也跑丢了,朕就求你两件事。 给朕安排一匹好马,再准备一双靴子。 朕若是不幸战死,就讨个昭烈的名号,汝护着旉儿南下越州,命李相公总揽一切事宜。 朕,今日未曾来过,汝等就如此处置。” PS:小白终于是签约了,推荐票还是日常求一求,有条件打赏个一两块的话,更是多多感谢。 第四十五章归心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之言,句句诛心。 两人都陷入沉默之时。 刚才朝着赵旧吐口水浓痰的小兵,脸色就一下子白了,赶紧上前,想用自己的袖子擦拭赵旧腿上的浓痰。 张俊黑着脸问道: “怎么回事?” “俺罪该万死,不知官家是官家,这才吐了口水,张大帅…俺知错了。” 小兵喉咙一动吞了口水,惶惶不安的说道。 张俊本来就在气头上,听闻此言哪里还忍得住,直接抽出皮鞭,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兵。 赵旧一把夺过了张俊皮鞭,然后直言道: “朕还欠着他哥哥和爹爹两条命呢,伯英,大伙儿都不容易,心中有些怨气也是正常,要怪就怪朕实在是没用,带不了你们回去。 但朕却知道,这会儿不顶住,咱们大宋就完了,彻底的完了。 赵宋的天下完了也无并无不可,可朕却不想让你这天下落入蛮夷的手中,前有五胡乱华,神州陆沉,天下百姓如同牛羊,任人宰割分食,北方的百姓会遭殃,全天下的百姓都会遭殃。 今时今日今刻,这里没有什么赵官家,只有一个去前线送死的沧州赵构。 愿意跟着我一起去的,说不定会留下一个淝水之战的佳话,不愿意去,朕也不强求。 若朕不幸罹难只盼着尔等之中,将来有英雄豪杰夺回汉人的江山,败金者可自立为皇,朕亲自去向赵家祖宗解释。” 说完,赵旧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毅然决然转身。 一瘸一拐的走出镇子。 “官家,官家…” 张俊在后面的狂呼,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呼吸都加重了不少。 少顷,那个最先朝着官家吐口水的北方小兵抱着自己的长枪跟了上去。 “官家,你若不嫌弃俺,俺要跟着你把金狗打回去。” 赵旧发觉到身后多了个小跟屁虫,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爹爹和兄长都战死了,你就不怕死?” “嘿嘿,俺怕死但俺更怕回不了家见不到娘亲和弟妹们,没有俺他们可活不成。” “那就跟着吧,朕到时候可护不了你的周全。” “官家,俺给你赔个不是,俺还一直以为您会贪生怕死,让俺们白白去送命,自己却脚底抹油溜了。” 赵旧哑然失笑,或许换作以前,他没准就直接跑了,可是,临安城中还有怀孕的潘娘子,皇宫之内还有他的女人们和太后儿子。 他本来就是集结了整个江南兵马在长江一线,要是连他都跑了,数十万兵马全部丢给金兀术,大宋也就彻底宣告亡国灭种了。 辽国的下场如何自然不用过评判,辽国将是大宋最好的写照,让野蛮统治文明,将会让文明被摧残。 人们都是有从众效应,当小兵这边打开了缺口之后,无数人开始涌向了赵旧,并不是因为赵皇帝在他们心中有多么的崇高无比,只是因为他们这些北方的士兵确实是想家了。 如若不然,苗傅刘正彦德兵变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张俊本来就是西军出身,麾下的士卒大多数都是来源于河南,河北,京东,京西,川陕几路。 这些人表面上是顺应了官家的王霸之气,实际上却是思乡心切,不愿意再往南方逃窜了。 赵旧这边的动静弄得越来越大,赵旧也阻止不了他滚起来的大雪球,就在军中,谣言也是四起,而且越传越邪乎。 “弟兄们听说了吗?官家带着咱们去打金兵了,你们还别不信,官家就走在最前头。” … “弟兄们听说了吗?官家要带着咱们渡过长江,直接誓师北伐,打回河南河北去啊。 你还别不信,俺亲眼瞧见了官家就走在了最前头。” …… “弟兄们啥也不说了,陛下直接带了百万兵马准备一举击败金兀术,夺回大宋失土,迎回二圣,俺亲眼瞧见官家说了……” 田师中抱拳拱手说道: “大帅,如今只能拼死一战了,如果您今日退去了,恐怕大宋在无太尉立锥之地,恐怕还要遗臭万年呀。” 张俊看着自家军营瞬间就空了三分之一还有多,扶着额头说道: “传本太尉军令,命骑兵出动,火速驰援采石矾,其他各部,迅速拔营,立即急行军兵发采石矾。 只能陪着官家赌这一次,唉,若是赢了,一切还好说,若是输了,俺呕血不可。” 张俊不管其他,直接翻身跃马,一扬马鞭,骏马就疾驰的驮着他追赶官家去了。 赵旧并没有走远,毕竟他要统筹这群散兵游勇,虽然西军的兵马都是好苗子,但是除了核心精锐部队外,其他的部队素质和战力都是大大不如金兵。 赵旧这边还在配合一些军官统筹编制,就准备带着这些散兵游勇驰援采石矾,弥补他赵官家犯下的大错。 张俊直接带着精骑追了上来,此时,张俊身上已经穿好的厚重的盔甲,全副武装到牙齿,整个人更是一扫颓废的神色,言道: “官家,这大宋只能有一个官家,臣也只认陛下这个官家,死则死矣,唯死战尔。” 赵旧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咧嘴一笑,然后酷酷的说道: “张卿,朕早说过,给朕披一副甲,上阵也是个厮杀的好汉,断不让天下人小瞧了去。” 张俊哪里敢让他赵官家上阵啊,赶紧推辞。 “官家万金之躯不做危堂,臣以为还是监军为善,切不可冲阵斩将夺旗,亲临一线,有官家擂鼓助威最好。” “朕不要你以为,朕就告诉尔等一句话,伍长若跑,校尉杀之,校尉若跑,你张太尉杀之,朕若是跑了,人人皆可杀之。” 赵旧决死之心可见一斑,众人都被他的彪悍气势感染,一个个都是捶胸顿足,激励士气。 [圣帝亲至长江探查敌情,知敌轻袭采石矶,便骑一日马,渡半时江,夜行十数里,孤身亲至中军大营。 对左右言曰:“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为帝者死社稷也,守江而死战,只为光复河山,重拾故士。 若胜,当兴光武旧事,重整大宋江山。 若构身死,大宋将亡,若有豪杰光复四海者,但求率师北伐,收拾河山安顿黎民,再到国祭之日,执金国国君问罪于前,一纸祭文,告慰亡人。” 圣帝单人匹马敢为前驱,众人垂泪不已,将士慷慨激昂,奔走相告,遂激励士气,从者数万,俊亲领兵马星夜弛援…]……宋世祖北伐史。 第四十六章大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就在赵旧一来二去的功夫,金兀术副将阿里将军已经亲自带着两万多先锋大军赶到了江边。 金兵赶到长江边上的时候,立刻派兵去砍伐树木,让那些被俘虏的宋人渔夫木匠打造木排浮桥。 须知刚刚被砍伐的树木根本就不能用来坐船,还需要晒干之后才能使用,不过,用来做浮桥却是绰绰有余,只要数量够大,绝对可以让数万兵马从容渡过长江。 自从东京的资源被金军缴获以后,金军的装备和后勤直接上升了好几个台阶,十万规模的南侵居然被他们搞出来了,金兀术能在南边持续作战数个月,二帝功不可没啊。 等阿里赶到釆石矾,采石矶上面的守军终于是反应过来,纷纷点起了狼烟,向对岸的守军呼救。 采石矾上并无多少兵马,一来补给困难,二来此处虽然是兵家必功之地,可是少有战事,要么不打,要么就是大打出手。 采石矾后方就是大宋水军的营寨,连着采石矾上的兵马,外带宋军的水师,不过才几千人马,而且还是一支偏师,其作用可想而知。 水军统领郭胜看到此般场景,立刻叫来的亲兵,擂鼓出战,江上宋军舟船来往,士兵们虽然很是慌乱,不过在军官们的斥喝下,还是逐渐稳住了阵型。 “目前敌强我弱,这战根本就没法打,凭借咱们这些残兵弱将根本打不赢金兵,唯有凭借长江天险与其周旋。 周冲,你亲自带着一队兵马去两岸救援,某可死战三日,若援军不到,则此地必失,汝便去建康报信。” 郭胜有些颓废的望着对岸,浑身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周冲领命,带着一队人马驾着小船向后方驶去,这支守军的监军录军参事卢辉一甩袖子说道: “兵法云,半渡而击必胜之,不如我军先退却数里,等金兵半渡而击必可胜之,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 郭胜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低声道: “大人,我军若是在江面上还可一战,若是退却几里,就怕直接溃了。 大人明鉴,纵使咱们在江上不敌金兵,也可以从容驾船而逃……转进到下流偷袭金兵后路,使其首尾不能相顾,在江上,咱们的周全可以护得。” 卢辉虽然有些不喜,在郭胜作出承诺保证他安全之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就是咱们典型的大宋朝文官思想外行指挥内行,随便读了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上晓天文下晓地理,成了出将入相的人物。 宋军的舰队出现在金兵面前之时,金兵纷纷弯弓搭箭,予以还击,箭矢上还裹着火油,一时间,宋军不敢靠近,只能在船上朝金兵射着有气无力的箭矢。 虽然宋军的大船都装备了船弩,可是距离太远,这命中率实在是喜人,而且金人还非常误趣的没有聚拢在一块。 在一部分见财起意的宋人工匠的指导下,金兵造出了一个巨大的框架,类似于木盒子或者是船架,里面塞满了巨石,直接被金兵投入水中,作为浮桥的地基立于江滩。 其他人纷纷往上面铺设木板,大军有条不紊的木工掘进,虽然是个笨办法,可是却相当的有效。 以目前的速度,用不了半日的功夫,浮桥很快就可以架到釆石矾上,凭借这块跳板,直接悍然渡过长江。 阿里将军喜笑颜开,虽然他们没有牛逼轰轰的水师,可是有了这浮桥做地基,那就相当于他们在陆上作战,凭借他们惊人的悍勇之气,将对岸千余人的宋军通通赶下河去喂王八并不是什么难事。 降臣许德开无比得意的说道: “哈哈,阿里将军,看来咱们用不了一日的功夫就能夺下采石矶,从此一马平川,直取建康,临安,活捉宋朝的狗皇帝,轻而易举如同探囊取物。” “还是需小心谨慎,毕竟咱们是孤军深入,而不是一战而定全功,没有必要将兵马消磨在此,取了赵宋皇帝的狗命,或者攻破都城,夺回粮食物资就算大功告成了。” 阿里非常的谨慎,毕竟他是一员老将了,如今虽然有些损伤,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稳扎稳打难有大错,就怕脑袋一热,直接带着大军横渡长江,那才是要的亲命了。 金兵的土办法确实是实用,有种填护城河的感觉,不过,真要让他们把长江给堵了,不花费几个月的工资难以办到,但是在江上架设浮桥却是绰绰有余。 阿里更是派遣了军中装备最好的一批人顶在了最前头,只要不是倒霉的被宋人的床弩给穿中或者被击中眉心,基本上并无大碍,而且他们还有反击的能力。 大宋的水师和不擅长水战的金兵就在江面上菜鸡互啄,居然是打的有来有往,伤亡叠加,宋军这边是在咬牙坚持,金兵却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天平在向他们倾斜。 郭胜脸色有些苍白,他胳膊上还残留着半截箭矢,金兵的箭法极准,他派人靠近反击,不料反而中了彩头,宋军打得灰头土脸,虽然他们杀死的金兵更多,可郭胜看着有些胆寒的部下,就知道事情麻烦。 要是局面一直打不开,他们这几千兵马会率先崩溃,毕竟他们只是一支杂牌军。 有人道:“统领,金兵用的都是新伐的木头,火油泼上去都点不着,如此下去,釆石矾迟早被他们占了去,到时他们就可以轻松渡过长江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卢监军更是脸色苍白指甲都快掐进肉里面了,颤着声音说道: “咱们也为大宋拼死血战了,奈何事不可为,只能且战且退,再做打算,如今咱们已经杀死了这么多金兵,官家那边也能给个交代了。” 毕竟还在船上,卢辉自认为自己水性一般,可不敢直接跳江逃命,为了稳妥一些,还是劝着大伙跟自己一起逃命才是。 “卢大人,您要走去向官家请了旨意就是,俺一个武臣可怕掉了脑袋,还连累家人,杜充杜相公的官职可比你大不少,汝就不怕官家亲自剐了你不成?” 郭胜直接出言不逊的说道,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动摇军心,否则一乱的话就彻底崩溃了。 卢辉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话来,赵旧杀杜充虽然惹来了满朝非议,不过还是给了这些官员们敲响了警钟。 于是大宋有了一条不成文的例子,不可以轻易逃跑投降,否则杜相公就是最好的例子,毕竟他老人家都以身试法了,已经驾鹤西去了。 第四十七章团子露馅了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康城,官家有三日不曾露面了,城内有些人心浮动,李纲已经带着班直文武行在去了临安府,拱卫小皇子还有孟太后。 团子公公把持着行宫,并不让外人进入,因为…赵官家的影分身刚刚因为元气耗尽所以自动解除了,毕竟他没有电池,可以随时随地补充真气。 赵旧分身化为一阵烟雾,突然解散。 俺的官家呢,这么大个官家说没就没了。 团子虽然也提炼出来了真气,可是双方的性质不同,就跟血液不匹配一样,根本就无法融合兼并。 团子公公看着床上已经空空如也,百感交集,焦虑不已,甚至在房中来回踱步。 少顷,团子手下加入木叶的一名太监闯了进来,下蹲行礼并言道: “团大人,吴娘娘带着吕相公要闯进来,我等有些拦不住啊。” 吴娘娘和吕相公分别是吴瑜,还有留下来坐镇建康的吕颐浩,吕相公,吕颐浩打仗的本事确实不怎么样,先前已经有过论证。 大宋的这些文官能打仗的真的没几个,宗泽算半个,剩下的就是南宋后面的辛弃疾,虞允文等人。 志村团……迟素团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这么大个黑锅,他不背谁背呢? 言道: “去请吴娘子和吕相公进来,其他人拦着就是。” 那人领命,然后携带着团子的命令退了出去。 团子心中默念:变身术。 少顷,一个目光呆滞的低配版赵旧出现在房内,乍眼一瞧看不出什么区别,只是有些不太灵光而已,团子拿起了旁边的一面铜镜,仔细打量着自己,心里面暗暗打鼓,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少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团子顺势赶紧躺到了床上,连鞋袜都来不及脱,拿被子盖住了自己。 吴瑜和吕颐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都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官家,吕颐浩黑着脸说道: “官家还要在这里装病装到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官家就不打算出来主持局面吗?” 吕颐浩之前还在担忧官家太急功近利了,匆匆忙忙的要和金兵决战,钦宗之前也是如此这般自信。 奈何却打出了一个靖康之耻,大宋的脊梁骨都被打断了一半,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人就是这般奇怪的动物,眼看就濒临决战了,官家居然又神奇的“病倒了”,这病还真的是来的不是时候,吕颐浩仔仔细细的询问过好几个太医,却得到了莫须有的回答。 好一个莫须有! 堂堂的大宋天子,怎能玩弄这种手段,难道又打算跑路? 真若是打不过金兵要走,吕颐浩并无多大意见,可官家这种朝令夕改的态度让他非常不满。 团子回想着官家的语气,迷之自信的说道: “吕爱卿,朕一生行事,何需向他人解释? 朕不会退,定然是要死守建康城,朕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布置后手,仅仅是为了迷惑金兀术,待到关键之时,便可突出奇效。” 吕颐浩拱手又道: “官家,那您到底留有了什么后手?老臣心中实在是惶恐不安,还望告知于臣。” 吕颐浩并不吃这一套,官家还能有什么手段?他自然是不信这一套说辞。 团子公公低头,言道: “好,吕相公不信就算了,过几日朕亲自去劳军,也算整治一下这城中的惶惶人心。 吕相公,朕信得过你,也请吕相公相信一下朕,可好?” “好,这样最好不过,那老臣就不再叨扰官家休息了,告退。” 吕颐浩一甩袖子,有些气闷,并且脸色难看的离开了。 团子公公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片刻又紧张了起来,因为他发现皇后娘娘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团子有些紧张,手心都攥出汗来了。 “吴美人,你还留在这里做甚?还不快快退下。” 吴瑜依旧是死死的盯着团子,美目流转,用着轻柔似水的声音说道: “官家,臣妾可不敢走,臣妾还想着服侍您呢。” “不用,朕偶感身体不适,你还是退下吧……” 团子话还没说完,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发现身上的被子居然被吴瑜一把给扯掉了。 团子公公迅速的想要翻身,只见吴瑜灵巧的从手中变出了一把匕首,利刃轻松的就割破了团子的皮肤,顶在了他的喉咙部位,丝丝鲜血渗在了刀背上。 团子公公感动吗?丝毫都不敢动,甚至有点想哭。 吴瑜用着冷冽的声音问道: “说,官家被你藏了?如今是生是死?老娘刀下可不留情,胆敢隐瞒半字,立刻打杀了你。” 吴瑜霸气欲求夫。 团子公公都感觉有些喘不出气来,赶紧解除了他那低配版本的变身术,顿时整个人变回了原来模样。 “吴娘子,快快收手,我是团公公啊。” 吴瑜:……。 “官家何在?你又为何在此假扮官家?” 吴瑜动作轻了几分,可依旧没有放过团子公公。 团子公公只好委屈的说道: “官家不放心长江防线,亲自去了淮北大营探查敌情,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那官家身边有多少兵马?” 吴瑜脸色焦急,她万万没有想到官家居然闯下了如此弥天大祸,要是一不小心被金兀术给俘虏了,那大宋靠着一个孤儿寡母,真的是保不住万里江山啊。 “官家身边没有人啊,我已经命人查过了,官家根本就没有带兵马出城啊,而是跟着宇文相公的使节团一起去了淮北大营。” “官家,太胡闹了。”吴瑜气哭了,脸上更是梨花带雨,丢下手中的匕首,直接朝殿外走去。 “吴娘子,万万不可走漏了消息。” 团子公公想要将人拦住,却发现吴娘子已经走远了。 “唉,是胡不是霍,是霍躲不过,只能看天命了。” 团子公公用着家乡的方言说道。 …… 采石矾,金兵齐头并进,一座座浮桥架好之后迅速的朝着江面摆开,那些谋克猛安千户万户们喜笑颜开。 他们一个个都带着兵马,看着越来越近的采石矶,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郭胜也是无可奈何,带着兵马退到了采石矾上,构筑工事,之前他们甚至拿着小船装满了火油易燃物撞向金兵,可是收获的效果却甚微。 毕竟那些湿的木头根本就点不着,再加上旁边就有水,火攻确实并无大用。 郭胜看着汹涌扑了过来的金兵,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带着手下吩咐道: “神臂弓,火器,箭矢,通通不要钱的给我放,务必要坚持到天黑。 等天色黑了之后,咱们再乘船撤退,否则被金兵咬住的话,根本就逃不脱。” “是…” 难了啊。 郭胜心中万般苦涩。 第四十八章血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两万金兵,辽人,奚人,汉人降兵,再加上一部分被胁迫的民众,数万人在对岸乌泱泱的,虽然不敢说投鞭断江,但是一句人山人海还是不在话下。 郭胜的猜测并没有错,阿里这个稳妥的副将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决定直接强攻,不惜人力物力,还有军械物资。 北方降兵成为了顶在最前面的炮灰,他们也有着神臂弩,穿着大宋制式的盔甲,沿着浮桥,抵近射击。 在西军时,这些人还敢开口要辛苦费,可这个时候面对金兀术的钢刀,可没人敢开口,一个个任劳任怨的承担着最前排的炮灰。 金人的一些猛安谋克把身子藏在汉军的后面,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小心翼翼地供着身子,顶着盾牌突进。 金军在浮桥上健步如飞,侵略如火,如蝗虫般的箭雨泼向他们,除却一些水花声响起。 并没有让他们停下脚步,虽然有不少人已经坠入长江,生死不知,可这种伤亡对于金人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只要他们能够贴身肉搏,管教对面宋军顷刻间轰然溃败,十多丈的距离,对于金兵而言,瞬息而至。 宋军愈发的焦躁,面对咫尺之间的金人开始纷纷动摇,录军参事卢辉更是跳脚大骂,言道: “郭胜,这就是你所说的坚持三日?老夫看来连一直都坚持不下,白白让弟兄们断送了性命,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恕老夫不再奉陪。” 说罢,卢辉就带着一部分人惊慌失措的远循了,面对这种言语之间重拳出击,实际上却对金人唯唯诺诺的卢参军,郭胜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不多时,有小兵来报: “将军,大事不好了,卢参军那个头顶生疮脚底流油的狗东西居然带着居然带走了所有的船只,咱们彻底没了后路啊。” “啊???” 众将校一脸懵逼,惊怒交加,甚至还有人言道: “汏,俺就看卢参军他不是个好东西,早就该一刀结果了他,实在是误事啊,唉。” “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然咱们降了吧?” “是啊,这仗根本没法打,唉。”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郭胜说道: “都说当兵吃皇粮,俺娘从小教俺忠义二字,俺这条命也是靠着官府的救济粮活下来的,俺们死了没事,官家那边也会给足抚恤。 刘太尉就是补足了士兵抚恤,俺们子侄还能加入少羽营,每个月当兵吃饷,反正烂命一条,不如拼了就是。” …… 郭胜还在苦苦哀劝,这时候谈家国大义却没有多少人买帐,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虽然崛起了一部分,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大宋百姓都经历过五胡乱华那种悲痛。 或许北方的老百姓觉悟性还会高一些,但是他们这些南方的士兵,却没有再站下去的心思,出战无非是为了保护家乡父老,可是眼下已经是打不赢的局面,还是想着怎么保命去吧。 于是,宋军又退了一批人,郭胜带着谨慎的千余人马孤零零地守着釆石矾。 “扑哧,扑哧。” 利箭穿透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少人被扎成了刺猬,如同落水的饺子,掀起了一阵阵浪花。 郭胜也是浑身浴血,他让部下躲在岸上随意射击,而自己则是带着轻微顶在了滩头阵地最前面,将一个个登陆的金兵重新赶下水去。 临近采石矾,一个个纷纷跳下木筏浮桥,先前金兵在大冬天都敢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渡河决战宋军主力,如今锐气未失,又何曾恐惧冰凉刺骨的江水? 采石矶的滩头阵地虽然狭隘,但还是有可以登陆的地方,宋军并没有在此修筑大型工事堡垒,毕竟这里是江边,根本建不了城池。 地基不稳不说,还会被江水冲刷,一个暴雨就能让宋军的工事毁于一旦,一个个猛安谋克发出兴奋的怪叫声,扶着刀,眼看就要杀上釆石矾。 江底的淤泥只能阻挡他们片刻,瞬间他们就杀伤了沙滩上,石滩上,郭胜领着清冰浴血厮杀,可是面对这些套着铁甲的金兵被打的节节败退。 伤亡根本就不成正比,郭胜睚眦欲裂,大手一挥,直接用火把点燃了岸边藏着的火药火器,一时间,江边火光大作,阵阵浓烟卷起,飞沙走石,直熏的人眼泪鼻涕里乱流。 郭胜这一招用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金人耐苦战,士气高昂,连战连胜,能承受比宋军更多的伤亡。 到处都是尸首,尸山血海,惨不忍睹,无数士兵溺亡在长江之中,其中宋人居多,好生凄惨。 所有的宋军士兵都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甚至有人扑通跳入了水中,惊慌失措地朝着后面游去。 郭胜他在碎石上疯狂咳血,还感觉身子有些沉重,好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移一样,尽管他身上套着厚重的盔甲,可依旧没能幸免于难。 他歪着头往后面看去,顿时瞳孔一阵放大,他们的船队杀回来了? 卢辉这狗东西有这个胆量? 决计不可能。 难不成是援军到了? “咳咳,弟兄们,援军来了,咱们援军来了,在坚持片刻。” 少顷,有宋军的士兵发现了身后的异样。 “你们快看,那旗子怎么不对劲?这好像是一面大纛,这是官家的大纛,我之前在建康见过。” “不可能吧,难道是官家亲自带着大军来救咱们这些贼配军了?这不可能。” “那你们说,为卢参军会突然杀回来?难不成是他大发了善心吗?” 人们面对自己所期盼的事情出现之时,会下意识的去相信并且坚信。 渐渐的,那些放下兵器的残军,不知道哪里来的几分力气让他们重新结阵而行,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靠拢。 求生的欲望让残军们压榨着自己的力气,所有人都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心道:援军马上就来了,咱们再顶住一会儿就是。 江上,最前面的一艘大船上,赵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俊,言道: “伯英,朕知你一向视财如命,居然还有胆量跟上来,就不怕在这个吉安中小岛上折了你张太尉的性命?” 赵旧一边用自己的披风擦拭着汉剑,一面用余光打量着张俊。 张俊苦笑道: “官家,臣爱财不错,却不惜命,当日官家说的话没错,臣没了官家就连狗屁都不是。 臣亦知道,今日陪着官家在这儿搏命了,他日就是一辈子的富贵,陛下敢赌,臣奉陪到底就是。” 赵旧重重的一拍张俊肩膀,看向扶桑的方向,用着极其诱惑的声音说道: “此战胜了,许你一座金山,再许你一座银山,任你开采就是,敢不敢取?” 张俊闻言,呼吸加重了几分,用着清冽的声音说道: “某张俊并不喜欢什么金山银山,只是想替官家,抛头颅,洒热血,驱除鞑虏,恢复江山而已。 官家,你要信我啊!” 赵旧:……。 心道:朕信了,只是…伯英,你捏疼朕了。 张俊得到了官家默许的目光,如获至宝。 片刻,张俊直接转身对着自己的亲卫说道:“此战有死无生,死战,血战,老子这么些年藏的银子任尔等所需所取,能拿多少拿多少,我张某人的下半辈子就托付在兄弟们身上了。 准备下船,贴身肉搏。” 大船疾驰如箭,瞬息的功夫就冲至了岸边,张俊的亲卫一个个如同借了血的鲨鱼,蜂拥而至,张伯英这是亲自带头跳下了船首,如同开着无双就冲进了金兵阵营。 赵旧看着目光炯炯张伯英,这是只要工资给到位,完颜四太子都干废? 第四十九章最强辅助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身着山文甲足蹬虎头靴,手里提着四平八稳汉朝天子剑,其实也想跟着下去杀敌,奈何却被张俊手底下几个亲兵给死死的拉住了。 赵旧苦笑,言道: “真宗尚能上阵助威,朕不敢让先人专美于前,准备大鼓,朕亲自击鼓助阵。” 亲兵闻言,莫敢不从,随即从船舱之内搬了个大鼓,赵旧更是令人升起的大宋军旗,令人在船头上摇旗呐喊助威。 少顷,赵旧亲自拿起了硕大的木槌,节奏分明的敲起了大鼓,鼓声如同雷雨,振奋人心,而赵旧更是站在了船头最显眼的位置,让前方浴血拼杀的大宋士兵一眼就能瞧见官家身影。 “咚,咚,咚…” 每一下鼓声都敲击在大宋将士的心头,不少人迷茫的时候就会往身后望一眼,官家就在身后呢,俺们又有何惧? 金兵也不甘示弱,他们张弓搭箭,箭矢像蝗虫一样向宋军将士,用锋利的钢刀胳膊他们的喉咙,血腥的气味弥漫整个江中心,釆石矾上这场血战异常的坚难。 大宋并不是人人配甲,有些仅仅是护住了要害部位,可依旧是不保险,除非是装备大宋最强的步人甲,可这种盔甲一万人中只能找到几百个合适的人,根本就形成不了规模。 另一边,张俊果然是战斗力爆表,赵旧看着都有些心惊胆战,张伯英犹如常山赵子龙出入无人之地,手使一根亮银枪堪堪突入阵中。 左挑右扯,枪挑一条线,左右亲卫相随,戈壁沙滩上捉刀厮杀,金兵也不是好处的角色,越战越勇,原本宋军增援的优势逐渐磨平,双方打的有来有回,可张俊身先士卒,却知道其中的道理。 宋军不耐苦战,久而不能胜之,心败,须得速战速决或者是打顺风仗,先前增援的优势逐渐被磨平,再打下去,就真的危险了。 口中大呼: “稳住,加把劲,把这些金狗全部赶下河去,万万不可退。” 赵旧虽然是军事上的小白,可眼前可眼前的形势就告诉自己,张俊张良臣已经陷入了苦战,局势有些危险了。 赵旧已经看到局部战场的宋军又被打的节节败退,这可是大宋四大名将之一的张俊张太尉啊。 就连他都挡不住锐气末失的金人,其他人又能如何? 此时已经是夜色如许,赵旧长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几十名亲卫言道: “此战关乎江南安危,关乎大宋天下,朕不能坐视不理,此间船上唯有沧州勇士赵构尔。 若祖宗保佑,大宋有幸,天命在我,则佑朕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诸邪退避。” 语毕,赵旧直接抽出了腰中汉剑,从船首一跃而下,诸亲卫阻难不及,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官家掉入河中,一个人做大惊失色,在一边惊呼! “官家…” “官家落水了,快快救人。” “不对,你们看,官家居然在水面上行走,天佑我大宋,天命在我大宋,水火不侵,果然是水火不侵啊。” 惊掉众人眼球的一幕出现了,原本大家以为官家居然在做傻事,还不小心落水了,没想到官家居然踩在江面上,直接一路登上了釆石矾。 亲眼瞧见这一幕的宋军将士惊呆了,有时候士气都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在船上的士兵们瞧见了这一幕,也纷纷紧随其后,跳入了水中。 结果他们发现水都快淹到他们胸口了,而官家却是若无其事的徐徐登上了釆石矾。 如果有人就在赵旧身边的话,就会发现他额头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细汗,想要显露出来神迹,消耗实在是不小,而且还要有精确的真气掌控,将真气附着在脚底,使其不沉入水面。 少顷,釆石矾边上已经围了一圈宋兵,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上了岸的官家。 赵旧高举的手中的汉剑,口中大呼道: “汉贼不两立,大宋不偏安,如今天命在我,尔等何不趁势而为,与构共同将这狼子野心之辈斩尽杀绝。 凡为宋人者,皆同朕上阵杀敌,至死方休。” 从船上跳下来的那些宋军士兵淌过水后紧随其后,赵旧再也不顾其他,手中高举汉剑,八门遁甲连开两门,顿时体力和精力都恢复到一个最好的状态。 赵旧感觉到身体内涌来的真气,身上套着的山文甲似乎也变轻了,再也感觉不到疲惫。 不少金兵也看上了一身装备精良又显得稚嫩年轻的赵旧。 那些金兵脸上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跑到最前面的那个蛮子兵兴奋的挥起了马刀。 赵旧前面寒光一闪,金兵悍卒已经挥动了手中的长刀,老兵的刀很快。 张俊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这一幕,睚眦欲裂,狠狠的拿着银枪捅死了身前一个金兵猛安,极速奔驰。 官家若是战死在这里,怕是他张某人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贼子安敢,快住手。” 刀快,而赵旧的汉剑更是炫如闪电,倾刻间,一颗大好的头颅冲天而起。 刀过人分,金人老兵的身子还直挺挺的走了几步远,这才轰然倒塌。 后面几位老兵都没有看清楚曹鼎蛟出钞的轨迹,赵旧拿着汉剑再一次出手了,片刻,如同砍瓜切菜的干掉了好几个老兵。 彪悍的赵旧让不少金兵胆寒,张俊那个莽夫就让他们叫苦不迭了,现在怎么又杀出个程咬金啊? “官家这么生猛??” 张俊脸色古怪,刘光世,韩世忠果然输得不冤,难不成那一次比武,他们二人都没有让着官家,这妥妥的是一员绝世猛将呀。 张俊极速奔驰,用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围在了赵旧身边,两人背靠着背,赵旧喘着粗气说道: “速战速决,脱不了太久。” 张俊的看法也是如此,金人太适合苦战了,现在大家还靠着官家突然爆发的士气坚持,再拖下去就真的凉了。 赵旧则是真的没有办法,虽然八门遁甲前面三门是安全的,可是对身体依旧是有负担,就算是正常人,用最快的速度跑完四百米,事后还是会喘着粗气,消耗巨大,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赵旧也不知道他的八门遁甲能够开多久,就怕打着打着自己休克了。 赵旧一柄“汉剑”左右挥舞,张俊掠阵,两人双剑合璧,添为大宋增加了一个锥子,硬生生地凿穿了金兵的阵地。 赵旧更是偷偷的丢出了道术,水波乱冲!!也就是那个著名的谁修下大坝呀? 赵旧心中默念:谁修下大坝! 拿盾抵挡的重步兵被击飞数米外,上去同赵旧张俊硬碰硬的猛人全都是一下毙命。 赵旧外套的山文甲内衬的圆领绯袍统统被染成血红色,每一剑下去都有一名金兵倒霉,赵旧若是砍不死,张俊也会瞅准机会,一枪给他扎个透心凉。 金兵瞬间崩溃,一时间损失,副将阿里将军见到如此打下去,除了徒增伤亡之外,根本打不下此处,赶紧下鸣金收兵。 金兵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一片狼藉,赵旧看到这一幕,身子直接一软,缓缓地瘫倒在地,又惹来了众人的惊呼。 “官家…官家…” 张俊哭成了泪人,俺张俊咋就这么倒霉呢? PS:求点推荐票,谢谢。 第五十章小胜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嚎什么…朕还没死呢,你张俊想给朕当孝子贤孙还不够格啊,就想占我们皇家的便宜。” 赵旧喘着粗气说道。 这姓张的果然不当人子,没瞧见朕都累趴下了吗?你过来摇个锤子。 张俊闻言一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喜笑颜开,言道: “官家无碍最好不过了,某也算是保住了一条贱命,这金山银山总算是有着落了。” “行了,朕知晓了,只要朕活着,就少不了你的好处,金山银山而已,朕给了,以后大宋国祚还在一日,你们张家就跟着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就是。 只要后代子孙不太败家,总能花个几十辈子。” 赵旧撇嘴说道。 张俊闻言,脸色一喜,但是嘴上还是非常谦虚的说道: “官家言重了,某只要管着张家这一代就是,等死后一闭眼有啥事都不管了。 张家儿郎自有张家儿郎的福气,他们要是守不住老子拼下来的这份基业,那就活该他们穷死饿死。 某还就不信了,守着金山银山还能被饿死不成,如果真有这样的后世子孙,那也死得不冤。” 赵旧点头,然后又说道: “嗯,先去清点一下将士伤亡,回头上个折子准备抚恤事宜,战果要计清楚,万万不可夸大,如实上报就是。 另外,叫这支守军统领过来,朕有话问。” “是,官家,但是末将还有一事不解,听手下的兵士都在传,刚才官家在江面上居然如履平地。 众将士看见之后引为神迹,顿时士气大增,才有了今日之胜,此事是真是假呀?” 张俊自然是不信,他向来对鬼神之说敬而远之,最崇拜的估计也只有财神爷了,但是孔圣他老人家都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 张俊也不知道赵官家对这种鬼神之说是敬而远之,还是如同道宗皇帝一样趋之若鹜。 “伯英,这种神迹果真能够激励士气吗?” 赵旧突然眼前一亮,便问道。 赵旧其实也是想藏着捏着,当一个稳健而且有底牌的官家,可是在碰到今日这种局面之后,赵旧深知,自己的实力已经不允许他低调下去了。 张俊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言道: “除非官家能一直展现神仙手段,否则哪日不灵了,某生恐底下会生变,还请官家权衡一下利弊。” 大宋只能有一个道君皇帝啊,要是再出一个道君皇帝,难不成又要来一次靖康之耻? “伯英,朕没必要隐瞒了,朕其实就是光的传人……啊呸,朕其实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道君皇帝,道宗转世,道祖老子李耳的隔代弟子。 不装了,朕摊牌了。” 张俊:……。 “官家,臣窃以为,建康城有无数名医圣手,官家放心,只要好好配合大夫医治,定然还是有希望的,只须官家不放弃医治,定无大碍。” 赵旧苦笑道: “本来还想以正常的身份和你相处,朕看张爱卿确实是没挨过流氓的打呀,回头来朕的皇宫,咱们好好称练一下。” 张俊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下去了,他并没有把官家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对当前的局势并不乐观。 金兵,还没有使出全力,他这边差点就已经倒下了,等十万大军渡河,那乐子就大了,他几万兵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不多时,已经不成人形的郭胜被人抬了过来,赵旧眉头一皱,言道: “郭爱卿感觉如何,朕对不住你们啊。” 郭胜摇头说道: “官家言重了,其实臣也无脸面见官家,丧师于此,无颜面见弟兄们。” 赵旧也是一时沉默,郭胜兵马只有五千多人,现在光是肉眼瞧得见的,都不足两千人了,像这种折损过半的伤亡,早就该崩溃了。 也就是今时今日这特殊的地形,导致他们这些陷入死地的汉子,拼杀至此时此刻,整个大宋都是独一份啊。 张俊手底下这些精锐的兵马能承受的伤亡也只是在三成左右,伤亡再大一些就该崩溃了。 金兵则是更耐苦一些,赵旧估计他们能够承受四成左右的伤亡,按照敌军退兵的时机,不用张俊报上来伤亡情况,赵旧也能猜测出金人损失了大概四五千兵马,其中还有一些汉军。 而大宋,至少也损失了七千兵马,张俊和郭胜都是损失惨重,狭小的地形,退无可退的长江,才导致一天一夜之间,双方都是损失惨重。 对宋军而言,这已经算得上是靖康之耻以来的小胜了,万人以上的战役,大宋根本就很难赢,通通要依靠城池和地势,否则根本打不下去。 赵旧看着浑身遭受重创的郭胜,言道: “汝已经做得够好了,无愧我大宋军人的名号,朕当以国礼谢之,如今国事艰难,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大宋就是缺少郭爱卿这种忠臣,多了太多卢辉这种奸佞小人,汝去河对岸好好休养,整顿军心,这儿由朕和张太尉守着就是。” 郭胜有些诧异的问道: “官家,卢参军没被抓住吗?” “这货就是属泥鳅,见势不妙,居然自己驾着小船逃了,带着几个心腹去了江对岸,估计已经做了逆臣。” 赵旧也有些遗憾没有抓住那个胆小怕事的卢参军。 郭胜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河对岸,然后闭上了眼睛,赵旧一挥手,那些军士就将郭胜抬上了船,然后那些伤兵和阵亡将士也跟着一起上了船,送去了河对岸。 不多时,张俊脸色不太好看的,走了过来,言道: “官家,臣观察了一下此处的水文和地势,情况着实不太妙,沙滩上的土质疏松,根本建立不了城墙工事,短时间内咱们也无法弄来了太多的沙袋。 并且,由于长江现在是枯水期,金兵可以从容的布置浮桥,加之他们现在已经打好地基。 也就是说,明日他们可以源源不断的派兵登陆采石矾,此处虽然还有天险之利,咱们居高临下,可以从容放箭。 可金人能凭借强兵悍将把咱们的优势磨平,此战难了。” 赵旧沉默,要挡住,必须要挡住。 如若金兵悍然从釆石矾过江,那他赵旧之前的布置全部作废了。 马家渡几万伏兵,韩世忠,岳飞,陈淬这些后手,还有大宋的格局,通通都要陷入被动之中,被人家牵着鼻子打。 军事战略战术上的被动,会让本就军事失利的宋军风雪交加,雪上加霜。 “张卿,不能退,这是国战,这是国运之战,十万金兵过江,若是成功围堵我军后路,那就万事皆休。 朕若不死,则釆石矾不可丢。” 张俊抱拳拱手说道: “官家,恕臣直言,大宋失了长江,只需节节抵抗,拖到明年盛夏时节,金兵自然是打熬不住,耐不住酷夏就会退兵。 可官家的做法却有些自私了,大宋没了二三十万兵马,十年生聚,又可以延续国祚。 可大宋如果没有了官家,宫中仅存孤儿寡母执政,难道要延续后周旧事?” 赵旧一时沉默,他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将自己代入了现代人的思维,却没有充分的考虑到周围人的感受。 另一方面,他亲自单枪匹马闯入金营,虽然在他看来是万全的准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但,这种行为就是把大宋的将军大臣架在火上烤,张俊所说的自私,确实是如此。 “官家突然闯入军营,一开始臣并没有答应出兵,而官家欲使臣守采石矾,以大势压之。 臣也没有感觉到半分委屈,臣虽贪财却不怕死,还有几分武臣的气节。 只是,大宋可无张俊,不可一日无官家,采石矶若是必然陷落,官家莫怪张俊张伯英以死相逼。 国朝百二十年,敢仗义死节者,俊亦是其中之一。” “朕今日方知,漫漫长夜,并非一人独行,朕有腰胆韩世忠,亦有忠心张俊。 朕答应汝,必须苟活下去,以后赵家有一桌饭,张家便可同吃,朕必学太祖。” 太祖赵匡胤,最为善待开国功臣的一位君王,只要不造反,全部可以善始善终,在善待功臣这一方面,就连李世民都远远不如他。 第五十一章聚沙为城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不想做明英宗,更不想做徽宗,张俊的话还是给他带来莫大的触动。 赵旧想了很多,可在金兵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赵旧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自己的意识回到那片神秘空间孕养真气,此时此刻他体内的真气全部被压榨一空,八门遁甲带来的后遗症,虽然不会损害他的身体,但还是免不了一阵酸痛。 这还是没有开启八门遁甲后面五门的情况,身体没有适应强大的训练无比的耐力之前,赵旧目前的身体素质强行开三门以上,绝对有突然暴毙的风险。 当然,他现在也只能开到第二门,即便是如此,也拥有了接近一流猛将的实力,唯一的弱点就是不长久,赵旧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能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对于男人而言,现在有些太短了。 赵旧进入了那片神秘空间,原本还在小心翼翼的恢复,结果无聊低头一看,惊喜的发现,这片神秘空间居然多了一本忍术卷轴:土遁·有为转变! 结印后咬破手指,将手盖到设计图上,很快地形变会按设计图上的内容而改变。 赵旧:靠,凭借我的真气,就算是全部耗尽体内的真气,能弄出一道小土墙不? 赵旧一咬牙还是在努力学习这门道术,一边在恢复真气,另一方面则是在琢磨如何使用这个道术。 …… 深夜,赵旧睁开了眼睛,发现身边已经生起了火堆,旁边是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宋军将士,而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披了一件虎皮。 赵旧起身,身边呼噜声此起彼伏,由于出来的太过匆忙,将士们也没有营帐准备,守军留下来的驻地也不够他们几万人留用,不少人都是在火堆旁边席地而睡。 赵旧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一些巡逻的士卒,有一名统领田师中就上前询问,言道: “官家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战事焦灼,朕又怎么睡得安稳?” 赵旧忧心的看着对岸。 田师中便道: “官家,恕末将直言,明日之战更不好打了,官家不应该留在此处。” 赵旧言道: “哼,田统领是吧,朕听张卿说起过你,说你是他的心腹手下得力干将,可汝知不知道朕今日也手刃了十三条人命,说不定日后青史有名,还要在此刻石立碑呢。” “官家勇武善战,今日又有如神助,橫行江面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军中,微臣自然是知道,可项羽再生,也难以一人抵挡住如此多的金兵。 战场上刀枪无眼,确实是难以防备,更何况,金人明日一定会从这些低洼处进攻,我们确实是难以阻挡。 要是这里有座城池就好了,根本没法子,金兵不善水战,却善陆战。 一但贴身肉搏,高下立分,郭胜他们在水战之中被金兵还夺走了几条大船呢。” 田师中苦笑。 赵旧摸着下巴看着江滩,要是有座城池就好了? “朕有个主意,田师中听令,赶紧拼命士兵在低洼处搬运河沙,将采石矶的滩头阵地堆满沙城,不用太高,一丈正矣。” “啊???” 田师中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歌词来形容: 小疑惑,你是否有很多的朋友? “官家,这可不成,没有牢固的地基,根本就不要金兵来攻,风一吹就倒了,水一泡就垮了,何必要做无用之功?” 田师中还以为赵旧是那纸上谈兵的赵括,根本就没有军事常识,什么事情都是想当然,这可万万不成啊。 赵旧赶紧催促道: “快去办事吧,赶紧把弟兄们叫醒来,就说是朕下的旨意,如果他们有什么疑惑,就告知他们,这是道祖李耳梦中托梦于朕,听命行事就是。” 田师中无奈,在赵旧一直催促下,田师中只好带着人马去叫醒那些士兵,然后做所谓的无用之功。 士兵们从美梦中被打扰,很多人都在抱怨,可后来听说是官家得了道祖的梦,让他们赶紧去聚沙铸城,不少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可是还有很大一部分视频居然是信了。 因为,今日官家在水面上徒步如飞的场景,在他们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俨然成了真正的神仙人物,官家肯定是天上的神仙,他所说的话必定是真。 不管是听从命令,还是主动信仰赵旧的狂热士兵纷纷的投入了刨沙的行动中,大家伙齐心协力先是弄了一些篱笆,然后灌溉进去砂石,很快就弄了一个大概的模型。 整个采石矾滩头阵地都是热闹非凡,士兵们齐心协力,很快就打造出了两人来高的沙墙。 此时已经天明,宋军将士辛辛苦苦的劳作了将近两个多时辰。 因为地势的关系,内低外高,有了几分城墙的模样。 张俊脸色凝重,他也早早的被吵醒了,然后就看到了热火朝天的这一幕,可他看到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居然亲自带头跳入了江中,陪着这些将士挖掘泥砂,铸成沙城,整个人都弄得脏兮兮的好不狼狈。 到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既然关家想胡闹一回,那就陪着就是,反正又花不了银子去就当个消遣而已。 赵旧看着已经完成好的沙墙成品,直接大手一挥说到: “弟兄们,大功告成,全部回去吃白面包子,朕还给你们配了几碟肉酱,好好受用。” 大宋的包子其实是指馒头。 “万岁!” 士兵们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然后用乖乖的去了旁边等着食物发放。 赵旧浑身也弄得脏兮兮的,裤脚上都是污渍,这模样根本就不是堂堂的一朝天子,而像一个年轻的田舍郎,他所铸成的城墙,更像一个放大版的玩具而已。 将士们都去吃早饭去了,张俊,田师中这些军官将领则是围在赵旧身边,赵旧自顾自的拿着清水清洗了一下,言道: “不去吃饭围着我作甚?朕脸上有花吗?” “非也,只是臣觉得,官家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千万别太过焦虑,臣等诚惶诚恐。” 张俊如是说道。 虽然他知道官家做的是无用功。 可他并没有去阻止。 觉得官家陷入了迷局,有些失措的举动在所难免,他能做的只能去包容而已。 张俊又把目光看向了沙城,等水一干,想必就垮了吧。 第五十二章今晚攻沙?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张俊这些军官将领都是摇了摇头,全部跑去吃饭去了,赵旧则是默默从身上摸出了一份地图,这张地图正是采石矶的地形图。 心中默念:土遁、有为转变。 然后双手快速结印,调动全身真气,目光炯炯的直视前方。 少顷,赵旧已经结完了手印。 他瞬间拔出汉剑,食指在上面划了一道口子,涓涓血液流下,赵旧行动迅速的将其抹在了地图之上。 片刻,沙城似乎平地变得更高了一些,而且变得更厚了一些。 赵旧这个术拥有改变地形的能力,当然,如果没有士兵们的配合,在沙滩上筑成如此辽阔的沙城,纵使赵旧身体内的真气再翻一倍,也最多只能在原地弄出来一个小田陇出来。 现在这个术体现在加强加固上面,那就有了无限可以操作的空间,赵旧体内的真气又一次用尽,所剩无几。 可效果就是让整个采石矾滩头,多了一面三米高的城墙,而且硬度还相当于一般砖石,宋军或许不赚,但是金兵铁定血亏。 赵旧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差不多相当于一天之内两次用干净了体内真气,这样的行为可不能多做,不然真的会损伤寿命呢。 真气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要是强行压榨,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今日,金兵便会来攻沙城了,不知道顶不顶得住,赵旧满怀希望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很快,吃完饭的士兵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很多士兵都跑过来检查沙城,不少士兵都萌生了一种错觉,这沙城是不是变高了?? “老张,俺怎么觉得这沙墙有点味道了,跟那些土砖墙有点像啊。” 旁边的老张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行了,咱们半天工夫弄成的沙墙能有什么用?你是没有做过泥瓦匠功夫,这里面都没有镶嵌石子然后弄上糯米粘合,风一吹就垮了,你就等着瞧吧。” “我怎么觉得硬邦邦的呢?老张头,你来摸摸看,这玩意儿能不能挡住金狗弓弩?” 有个军头用手戳了戳沙城,感觉还挺坚硬的,于是才有此一问。 “行了,你们别糊弄我了,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俺先睡一会儿。” 这老张直接往旁边一睡,不再言语了。 大部分宋军将士们虽然也觉得沙墙好像变硬了,可并没有多少人把安全寄托在这上面,一不小心被沙城害死了,那可没地方伸冤去。 …… 阿里将军鸣金收兵之后,又清点了一下部下伤亡,苦战一日一夜,居然有四千多人,将近五千人没有回营,如此惨重的伤亡还是他们南侵以来,少有的败仗。 金人就是凭借着他们的野蛮和武力击溃了一个文明的制度,所谓的兵法算计和地形优势,通通无法阻挡这支巅峰时期的大军。 金兀术派出使者催人来问的时候,老将阿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居然没有拿下釆石矾,而且还损兵折将,折损了士气。 得知了消息的四太子金兀术在后面也坐不住了,亲自又带着万余兵马赶来增援。 随着日头高高的升起,金兵又开始搭建他们昨日的浮桥,并且还缴获了一些宋军船只在旁边掠阵。 降臣卢辉,许德开等人左右拱卫着完颜四大子,卢辉更是一脸谄媚的笑容,拱手道: “四太子殿下,坐镇采石矶的兵马不是别人,正是大宋的赵官家和御营右统领张俊张太尉,下臣见他们到来。 这才赶紧投诚过来给四太子殿下报信啊。” 卢辉也是特别的机灵,他早早的就看见大纛,只有皇帝才有资格用这种旗帜,如今赵官家一心抗战,他若是落在的赵官家的手中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思绪飞转之间,他就带着手下弄了几艘小船跑了。 这才有了昨日经典的一幕,赵旧张俊带着兵马神兵天将,解了釆石矾之危。 “哦?卢先生,江对面有多少兵马?你可知晓?” 金兀术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禀四太子的话,张俊本部兵马才五万,就算主力全部被他带了过来,而且还要防备地方,分守要害据点。 微臣绝对有自信,对岸的兵马也绝不会超过三万人。” 四太子金兀术用着冷峻的目光看着阿里,呵斥着说道: “听到没有,宋军就是靠着三四万兵马,把你们两万多人赶下了河,咱们大金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呢?俺还以为你很稳妥,此间事了,自己去向陛下请罪。” 阿里低头,根本就不敢反驳,虽然他是军中的老将,可是军中就是以拳头和实力为大的地方,打输了就是打输了,只能认打认罚。 金兀术笑道: “赵构小儿以为凭借长江天险就能挡住本太子,痴心妄想。 今日,本太子就来取汝项上人头,要不然送汝去五国城,亦是一桩好事。” 金兀术大手一挥,金兵浩浩荡荡的驾着浮桥朝采石矶的滩头阵地攻来,无数汉军,金兵拿着硬弓劲弩在旁边掩护。 秋天的水说凉不凉,说暖不暖,汉军都能够承受得住,更别提那个渔猎民族了。 等金人杀到采石矶的面前的时候,顿时就惊呆了,在他们面前居然升起了一堵三米来高的沙城。 原本在江对面根本看不清楚,等他们靠近一看,赫然发现面前居然多了一堵墙,他们这时候可没有携带什么工程云梯,虽然说架人梯也能攻上去,可这样的损失,并非金人能够承受得位。 金兀术原本志得意满,瞧见了这一幕,也不由得瞪了一眼阿里将军,言道: “阿里,卢先生,你们所说的情报里面可没有提及这一座高墙,我军将士,身着重甲,如何能过?” 阿里,卢辉这些人都忍不住擦了擦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卢辉更是忍不住说道: “断无可能,微臣在这里驻扎了半年多,采石矶可从来没有什么城墙,这事微臣敢用人头担保。” 阿里将军也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四太子,这汉人确实没有说谎,俺们昨天晚上败退的时候,这里并无城墙,宋人不可能一夜之间立起高墙大厦,除非是极寒的冬日才有可能。” 阿里所说的法子就是泼水结冰,以此铸城,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宋人是如何铸造出城墙来的? “四太子,四太子,您仔细瞧一瞧,那些可笑的城墙怎么露出了芦苇杆子和篱笆?” 许德开撇嘴一笑,指着不远处的沙城裸露出来的芦苇杆和篱笆,如同智珠在握。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依吾看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所谓的高墙不过是样子货罢了,一推就垮,一推就倒。” 四太子金兀术一拍脑袋,大喜道: “好,宋人果然狡诈,居然哄骗我等,拿着泥巴城池沙子墙就想吓退我等,今日就立刻攻沙,拿下赵构这个土木天子。 传本太子军令,令讹鲁仆领着前军发兵,午时之前,本太子要看到他带兵站住跟脚,拿下前沿。” “诺……” 第五十三章铁头娃金兀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兵的战术简单又粗暴。 一力降十会。 什么狗屁计谋天时地利?通通都是一招破之,只是因为他们更狠更强。 虽然他们不是冷兵器时期最巅峰的部队,但这个时代是属于金兵的时代,纵横天下,无敌了整整几十年。 诺大的一个辽国,说没就没了,这上哪里说理去。 辽国打造的刀剑和盔甲甚至比大宋还要更加精良,可依旧倒在了野蛮的女真人铁蹄下,这是文明注定要被野蛮战胜吗? 不管如何,赵旧总算是见识到了金兵真正的战力,不同于昨日的夜色如许金兵初来乍到,双方只是仓促接战,这一回,金兵是真的打算动真格的了。 “哼,不过是区区的宋兵而已,俺见过,汴京城下,俺跟着二哥杀败了无数宋兵,不过如此。” 金兵搭弓攒射,劲弓硬弩抛射出来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一窝蜂的涌上了城头,比瓢泼大雨还要更加密集,若不是躲在城墙后面,根本无法躲避。 可即便如此,依旧有些倒霉蛋,被抛射的弓箭给溅伤了,要是一不小心被伤中了要害,直接就是当场去世。 赵旧在后面看着都着急,可他身边已经围满了盾兵,张俊特地调来了一队亲兵,手持巨盾护卫左右,为的就是不让战场上的流矢干掉咱们这边的赵官家。 张俊赶紧下令士兵登上城头还击,不少人还有些担忧,他们害怕眼前的沙子石头铸造的围墙一下子轰然倒塌,那上去就是送死。 当日朝赵旧吐口水的那个小兵,骂骂咧咧的说道: “都是一群怂货,白白躲在后面挨打不成,还不快快上去弄死这些杀千刀的金狗。” 说完,他直接一马当先背起了一把一石弓,猫着身子,弓在沙城箭跺后面还击。 张俊看到局势如此危急,也顾不得着城墙是否保险,直接让传令兵跑到前面,向大伙传递他的命令。 无数宋兵开始登上沙城,凭借着他们根本不放心的城池,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射击。 宋军也开始逐渐还击。 宋军的神臂弓,弩矢,岸上架着的八牛弩,甚至还配备了一些火器,桨轮船、突火枪等大量新式科技发明层出不穷。 尤其是宋朝的火器,遥遥领先于世界,因此陈寅恪曾毫不夸张地说道:“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 战争永远是科技的催化剂,战争虽然令人深恶痛绝,可也催生了一大堆科技进步的产品。 而宋朝的火器更是种类繁多,常用的火器就有火箭、震天雷、霹雳炮、突火枪、猛火油柜等等。 金朝骑兵强劲,野战时肯定占尽优势。可骑兵无法攻城,这种优势在攻城时便不复存在。 尤其是在渡河时,金人眼瞅着已经杀到了跟前,四面八方都是烟雾缭绕,箭矢攒射,喊杀声嘶哑。 战事着实焦灼,金兵也打得有些拉胯,由于是白天的关系,赵旧在战场上看得尤为真切,这可不比他开挖掘机的那些年,而是真真实实的经历着战场上的厮杀。 昨天夜里还看不真切,赵旧累死了多少人都没有一个大概的概念,报上来的七千人马损失也只是个冰冷的数字。 其中损失的大头还是来自此地原本的守军,可当赵旧大纛下,看着金兵硬生生地凭借兵员的素质和高昂的士气,将宋军打的是狼狈不堪。 心里却是想着那个念头,金兵虽然不是神,但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彪悍战力还没有褪色。 宋军有着自己布置的城墙,依旧打得如此狼狈不堪,如果没有,此时是不是已经被人家占据了采石矶的滩头阵地,然后陷入最后的苦战? 赵旧有些不敢去想,张俊也是头皮发麻,凭借昨夜的小胜,他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战力,金兵初来乍到有些不适应,结果第二天居然打得如此生猛。 韩世忠不知,对面的主帅已经换了人,金兀术已经亲自提兵杀到,又带来了一万多生力军。 对岸的兵马已经与宋军持平,要不是釆石矾上有一座三米高的沙城,此时此刻,宋军应该彻底溃败了。 饶是如此,宋军的伤亡已经到了警戒线,要不是看到天子大纛就驻扎在背后,而天子本人更是亲临一线助战,估计大军早就溃败了,毕竟宋军不耐苦战。 形势非常危急,大军陷入苦战。 讹鲁朴这个万户也是脸色焦急的看着面前的沙城,下面已经倒下了无数士兵的尸体,他还说上午就拿下宋军的滩头阵地,今日必取狗皇帝的性命,或者将他掳走。 奈何,宋军的城墙是真的,他们居然在一夜之间就成了如此牢固的沙城,当然,牢固只是相对的,这种厚度的沙城就连普通的攻城锤都能砸碎这个乌龟壳。 可金兵一方面没有施展的空间,另一方面也没办法从何时面上运送过来大型的工程器械。 大船倒是可以过去,可是旁边的宋军水师在虎视眈眈的掠阵,真和宋军陷入了水战,那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金兀术也知道万万不可。 “你们宋人到底是怎么弄出的沙城?阿里,卢先生,许先生,这就是你们信誓旦旦给俺的保证?” 众人无言,沉默以对,深恐招致大祸,毕竟四太子金兀术正在气头上。 金兀术在不远处的小船上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爱将讹鲁仆,骂骂咧咧的说道: “真是邪门了,宋兵居然真的弄出了城墙,等俺活捉了那个狗皇帝之后,定要问出宋兵的法子,实在是太tnd晦气了。” 金兀术心里无比的憋屈,明明是自己这边场面占优,可就是打不开局势。 说完,伸手就举起了鞭子,看了一眼众人,阿里,降臣卢辉,降臣许德开,还有几个万户。 阿里还有万户们自然是不能打的,之后不假思索,几鞭子狠狠的抽了卢辉和许德开的身上,鞭子上带着刺,哪怕是隔着衣服,也在他们身上打出了几道血痕。 这两个人哭爹喊妈,硬生生的不敢叫唤,委屈无比,只能咬住衣服袖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金兀术无比的残暴,如果他们还敢叫唤,估计要被打得更重。 “来人,再派一千披甲兵上去,给讹鲁仆传个话,俺让他拼命,不拿下采石矾,俺就拿下他的头。” “诺。” 第五十四章又遭背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少顷,金兀术麾下又派出了一千精锐披甲的金兵,釆石矾的前沿阵地就这么大,能投入的兵马也是取决于金兵的浮桥。 尽管接近采石矾不远处就可以下水登陆,可是兵马太多的话,还是容易造成拥挤,活生生的给宋军当靶子用。 得不偿失,所以金兵一直将进攻的兵马控制在五千左右,采用的也是添油战术,也就是类似于葫芦娃救爷爷。 幸好他们攻打的城池不是坚城,也就金兵有这个底气玩这种战术,这种攻城伤亡比守城伤亡还小的例子也着实不多见。 不过,金兀术也有些耗不起了,南渡战役才刚刚开始,兵马如果在这里折损太多,如何进攻江南? 除非…能够顺利地抓住对面的大宋皇帝赵构,那此战才能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否则就是小亏呀。 讹鲁仆得了四太子金兀术的军令,顿时就是羞愤交加,扫了一眼最新增援过来的一千多精锐士兵,直接发狠的说道: “命令下去,弓弩手攒射压制宋军,其他人手打捞浮尸和聚集岸上的尸首,堆砌成山,直接越过土墙。 今日,势必同俺一起拿下此处,跟俺上。” 言毕,讹鲁仆居然亲自操着刀子上了。 金兵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宋军。 水面上和岸上都有不少的尸首了,宋军和金军参差其中,讹鲁仆为了拿下采石矾也发了狠,直接让人踩着自己士兵尸首攀登沙城。 甚至拿着人家的尸体当作阶梯,随意丢在了城下,然后一跃而上,趁势夺关。 张俊脸色更加不好看了,跟金兵作战数年,对于金兵也有了足够的认知,照这种情形来看,金兵是真的打算拼命了。 双方军队实力差异实在是太大,偏偏金军从上至下,无论是王侯贵种,还是那些下级军官,都有身先士卒的觉悟,没有人自视其高。 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金兵凭借这无往而不利的全员莽撞莽夫战术,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片天下。 而且,金军还存在拔队斩这种无比苛刻的军法,主将若是阵亡,其余的偏将军官不论缘由一律连坐,统统杀之。 金兵仅仅是休息了片刻,战事又重新开启,宋军异常艰难。 大股的进军蜂拥而来,带来的战力完全是碾压的,尽管宋军整体上还有人数的优势和地利的优势,可这却不能带来质的改变。 有了尸体的帮助,金兵几乎不怎么费劲就登上了沙城,然后就是惨烈的捉刀厮杀,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用兵刃,用牙齿,想尽一切办法。 张俊看着城墙上的伤亡徒增,心中焦虑不止,亲自带着亲卫在四处晃荡,然后将一个攀上城头的金兵硬生生地砸下去,充当着救火队员的职责。 大局倾颓之下,张俊也是无可奈何,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只能眼瞅着周边人马的缺口一步步扩大,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崩溃的趋势,要败了。 难以挽天倾。 “田师中,快去劝官家登岸,此处不可守了。” 张俊又是一枪戳死了一个登上来的悍卒,虎口都感觉到有些发麻,赶紧对着后面催促了一句。 “将军,我去劝过了,都已经劝了三回了,官家现在正在穿甲,还打算亲自上阵呢。” 张俊:……。 看着汹涌而来,源源不断的金兵,官家此时此刻还要上阵?还嫌不够乱吗? “哈哈哈,时机已到,我军就要大获全胜了,不过对面的宋军将领确实有些能耐,要是能为我所用才好。” 金兀术脸色又是一变,着实是属狗的人物,刚才还脸色阴沉现在却是雨过天晴了,战事进展顺利,大军已经数次登上城头,不需要片刻的功夫就能轻易拿下采石矾。 江水已经被鲜血染红,溅起水花的同时,也在冰凉断送宋军将士的热血,在金兵的猛烈攻势下,宋军渐渐颓势明显,可还是死死地顶在了前线。 张俊狠狠地朝着城下吐了一口唾沫,对田师中言道: “汝在此顶住片刻,俺亲自去劝官家,若俺半个钟头没回来,汝寻机撤出战场,带着大军转进临安。” 田师中默默低头,张太尉的目的也是去意已决,甚至有可能亲自绑着官家远走,奈何局势如此,也只能行此下策了。 来不及多想,张俊直接下了城头,带着几十人行动迅速的去了龙纛旗下,此时,赵旧又重新穿上了盔甲,全副武装。 赵旧看着一脸狼狈的张俊,顿时也是感触颇多,还来不及开口,张俊就言道: “官家,君无戏言,釆石矾已然不可守,臣请官家立刻转进到建康府,事不宜迟快快退去。” “这…,那这边的大军呢?” 赵旧有些迟疑,尽管他知道事不可为,事到临头反而有些踌躇难决。 张俊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哪里能够顾全这么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生死由命,各安天意,能撤出去多少就算多少吧,事不可为啊。” “好,撤…” 赵旧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虽然他还在想象着自己虎躯一震,然后带领着大军凭借着长江天险,轻松写意的击退金兀术大军,可是他最后还是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 就在赵旧决定下任撤军的时候,在他们的右侧又传来了一阵喧哗的声音,宋军的水师发生了叛乱,原来录军参事卢辉在水师中其实已经培养了几个心腹,那夜趁乱,卢辉只是孤身一人带着几艘小船跑了,可他的心腹部下却没有跑。 水师在经历了惨重的伤亡之后,根本就不能上阵,于是就负责在旁边掠阵,实在是事不可为的时候,就可以用船只运送一部分士兵远遁,充当辅助主力的作用。 主将郭胜身上遍体鳞伤已经被抬了下去,副将叶灿坤本就是卢辉暗中提拔的心腹,平时双方互有往来。 叶灿坤看到宋军根本就不能力敌,顷刻间就有全军覆没的危机,这个时候难不成上前与金兵对攻? 他经过昨日一战,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上前? 叶灿坤惶恐至极,顿时就发动了叛变,水师当中一阵厮杀,然后他们这些人就带着战船驶向了金兵,高高举起了白旗。 张俊早就习以为常,在大宋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友军,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在你背后插上一刀,不可不防。 赵旧则是一脸懵逼。 张俊这下子终于是意识到了,原本的逆境,现在变成绝境了,这下子该如何翻盘? 赵旧:???老子这是又被队友卖了?郭胜还有我救场,谁来救俺。 “张卿,古有韩信背水一战,汝不弱于他人,你我君臣携手,先退却强敌再说。” “官家,您太高看我张俊了,为今之计,除却坚持到天黑,别无他法,随本将军杀回去。” 张俊转身,面带苦笑一脸沧桑的重新奔赴战场,丝毫没有察觉,他身后还跟着个拖油瓶,小心翼翼的握着汉剑,紧随其后。 PS:不看我书真不用留言,不如相忘于江湖?朕删差评删得很勤快。 别让您不痛快,反正我也不会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我又不是Rmb,非得让所有人喜欢。 建议和讽刺俺看得出,这书就俺儿子,自己打一千遍,骂一万遍,都觉得并无不可,可就不喜欢别人搞我心态。 孤江寒月,萍水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是江湖路人罢了。 第五十五章人仰马翻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宋军还在苦苦支撑,金兀术投入的一千重甲步兵成为了打开局面的关键,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数悍不畏死的金兵,汉军登上城头和宋军拼命厮杀,大宋的士兵逐渐不支,节节败退。 讹鲁仆怀揣着狰狞的笑意登上了城头,无数甲士附庸着他,成为了战场上最显眼的一道风景,坚不可摧,如刀如墙的推进。 这场景像极了纵横西域的陌刀兵。 在他们面前几乎无一合之敌。 张俊心底生寒,不过还是发出了战吼,喝道: “跟俺上,破了这个乌龟阵,有没有火罐,给老子丢。” 在他后顿时有几个士兵领命,奋力的丢出去了十几个油火罐,很快就砸入了金兵阵营中,可金军的士兵很有经验,直接一脚把油罐上的引线给踩裂了。 小小的火苗还没有发威,就瞬间被扑灭,除了让地面更加湿润一些,根本就没对金兵造成伤害。 张俊睚眦欲裂,少顷,他似乎感觉到后面一阵炽热,还没回头,就发觉眼前火势大起,滔天的火焰瞬间包围了数十人。 赵旧在后面掐着手印,心中默念道: “火遁,豪火灭却。” 这一招非常的厉害,宇智波斑曾经差点用这一招烧死了五大国的五影,赵旧又出来的效果就差很多,威力和范围跟个灭火器差不多。 可是,火借油势,油助火威,赵旧这一招瞬间就吞灭了几十个穿着盔甲的金兵悍卒。 这些金兵中的精锐,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如同身上中的汽油弹一样,脸色扭曲到了极致,疯狂的朝后边逃窜的,还有人在地上乱滚企图扑灭火势。 这几十人往后面逃窜的时候,顺便用祸害了几十个闪躲不及的金兵,毕竟战场上非常的拥挤,这些人拼命的朝着长江奔驰。 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再加上金属又是属于导热的良导体,很快,跑得慢的这些人就被烤熟而凄惨的死去,整个战场上弥漫着令人恶心的肉香。 有几十个幸运儿跳进了长江之中,让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放松的时候,少顷又化为了惊恐,因为他们身上的火势根本没有扑灭,火焰继续在燃烧。 那些身上沾染油水过多的金兵最后烧的不成人形,运气好一些的老兵要么被烧出了重伤,要么当机立断的砍断了自己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脚。 金兵因为这一波混乱,造成了一百多人的损失,这对于参与进攻的近万大军的金兵来说,确实是微不足道。 可这一百多人都是精锐的中坚力量,也让宋军突然打出来了一个缺口,张俊都有些后怕的说道: “贼直娘,这些火油这么吓人的吗?以后都要多置一些才是,万万不可让金人学会。” 张俊这种见多了世面的老将都后怕不已,更别提金兵汉军了,讹鲁仆镇惊的摸了摸自己扎麻花辫猪尾巴的脑袋。 俺那么大一堆人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宋军士气大振,战场上这个士气真的是很难讲,没准自己这边的帅旗一倒整着大军就会崩溃了。 又或者某个局部战场取得优势,结果整个大军都能打成顺风顺水的仗,再或者某个将领突然爆种了,斩将夺旗,纷纷能够激励士气。 张俊眉毛一挑,喝道: “我大军退路已无,要么生,要么死,我张俊拼死一战,也要护着官家杀出一条血路,大丈夫死则死矣,岂可惜命? 田师中,汝为先锋,给老子凿开金狗阵型,张俊,今日死于此矣。” “是!” 话音刚落,张俊手提龙胆亮银枪率队反攻,田师中带着精锐亲兵随主将奔袭,宋军的热血彻底被激发,但他们压抑到极致的时候,终于爆发了。 金军中也引发了一场骚动,原本顺风顺水的进攻被阻断,宋军居然突然发动了反攻。 如比两个人在打拳击,金兵这里已经重重出拳,拳头还没收回来的时候,就被宋军狠狠的顶了一下肘子,一时间被打蒙了。 “废物,都给俺顶回去,对面不过是宋军而已,俺们见多了,也杀多了,汴京,俺们就杀了二三十万,通通给老子上。” 讹鲁仆直接带人砍翻了几十个逃兵,金兵的颓势终于是止住了,甚至有些武艺高超的骑士开始组织部下反击,那些经验老道的士兵拥有的特别高的素养,他们有着熟娴的武艺,以及连战连捷的士气。 “火道,豪火灭却!” 赵旧一路尾随张俊,就在他身后打着辅助,特别是看着有士兵丢那种油罐进金兵阵营,他就偷偷摸摸的来上了一手火遁。 而他本人则是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汉剑,猥琐的在旁边掠阵,根本就不冒头。 老赵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稳妥的官家,躲在背后猥琐发育,偷偷摸摸的打输出,才是他一个法师应该去做的事情。 宋军反攻的时候,叶胜坤正好带着挂满了白旗的船只驶向金兀术,金兀术还不曾开口,卢辉自以为睿智的大叫道: “不好,四太子,咱们差点中了宋军的苦肉计了,这些宋军水师的船只必定是诈降,快快把他们驱逐的才是。” 金兀术也看到了宋军的反攻,当下就不疑有他,赶紧对麾下的士兵喝道: “宋贼无耻,居然玩诈降,尔等听令,速去夺船,将船上的宋军通通屠杀殆尽,不可遗留祸害。” “是!” 几个万户领命,带着兵马立刻就把港口的几百宋军水师给包围了,宋军水师还笑眯眯朝着他们挥手,却不料,他们的老长官一席话就把他们这些人全部断送了。 “俺们投降了!” 金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俺们知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赵旧若是知道此事的原委,一定会笑醒。 金兀术吩咐完之后,又道: “等俺夺下大船之后,就直接派兵乘船前去夺岛,管教赵构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 不多时,船上的宋兵就被屠杀一空,卢辉丝毫不知自己当了一回大金朝的宋奸,很快,金兀术直接派剩下的兵马登上船只,大手一挥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奔采石矾。 其实此时此刻,金兀术直接可以渡过长江了,然后一骑绝尘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在他心目中,大宋皇帝的优先级更高于那些都城,在他看来只要抓住了赵构,那么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大宋,那就唾手可得了。 金兀术就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 金兀术直接一把梭哈,将自己全部的兵马推上了战场,完全没有留一点后路和退路,船只和浮桥两路并进,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取采石矶。 第五十五章皇后救驾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感到胸口发闷,不停的喘着粗气,金兵的攻势如同大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张俊早就发现了官家也在协同他们作战,除了派人看情况保卫官家之外,他也抽不出人手了。 大量心腹手下和精锐的死亡,让他对这支部队渐渐失去了掌控力,唯一支持宋军能够打下去的信念,也就是前头的将军和官家了。 “将军,火油不多了。” 田师中艰难的开口说道。 “嗯,俺知道了,就这样吧。” 张俊心如死灰的看了一眼,乘坐着宋军巨船过来的金兵,他甚至已经看到了船头上的金兵在呲牙咧嘴怪叫。 张俊勉强挪动着身子来到了赵旧身边,言道: “官家,今日之前已有为大宋而战死太尉,而张俊亦是如此,官家这桌酒宴煞是馋人,可张某却无福消受了,若有来生再世俺就投身在金山银山便可,不知道朝廷那边会不会许我一个武财神啊。” 赵旧知张俊喜欢金银珠宝,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缺点,到死能够陪他共赴黄泉的臣子真的不多,张俊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赵旧苦笑着说道: “银子是个好东西呀可惜无福消受了,都怪朕一意孤行,害了尔等,张卿,下辈子朕再给你抵命。” 赵旧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金兀术和他必须走一个,万万没想到是对方笑到了最后。 可惜,将不堪战,士不如人,归根结底还是硬实力不如人家,天时地利固然重要,可终归是讲究双方平等的时候,才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此刻战场上陷入了片刻的宁静,宋兵和金兵隔了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大家都是怒目而视,谁也没有率先发动进攻。 而金兵只是静静地等待四太子的船只登临彼岸,到那时就是决胜之时。 完颜兀术大笑,诸将不解,老将阿里问之,言:“四太子何故发笑?” “张俊少智,赵构少谋,皆是匹夫之辈尔,倘若是某用兵,则在江上埋伏一标人马,趁大军战事焦灼之际,领着精锐水师杀出,则我军危矣。” 金兀术抚须长笑,宛若智珠在握。 众人附合: “四太子果然高见,吾等远不如己。” 顷刻之间,鼓声大作,锣鼓喧鸣之声不绝于耳,诸金兵抬头望去,却发现一只庞大的船队疾驰而来,船支是从上游而来,水手们在上面奋力的划动船桨,船头有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将正奋力的敲打着巨鼓,节奏分明。 “咚咚咚…” 这可比赵旧敲得更加振奋人心,坐在船头上敲鼓的那一人正是一代女将梁红玉,韩世忠的夫人。 梁红玉旁边不是别人正是一身戎装的吴娘子,雌兔脚扑朔,雄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正所谓巾帼不让须眉,前有穆桂英领兵挂帅出征,又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吴娘子也算得上是一位传奇的皇后。 吴瑜见赵旧失踪,直接提着三尺青锋去了韩世忠大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成功的说服了韩世忠…的娘子梁红玉。 韩世忠这一次却并没有出行,并非是他不愿意救援赵官家,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韩世忠要负责长江一线的很大一片地区的防线,他本部的精锐兵马肯定不能妄动。 唯一能动用的就是他早年收编的一支船队,这支船队在历史上也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就是因为它推动了后来的黄天荡之战。 韩世忠调大将李宝出征,实际上是他总揽大权,吴娘子和梁红玉则是揽下责任,她二人愿意为此事负责,韩世忠也生怕朝廷后面追究。 妄动刀兵那可是死罪,而赵官家失踪或者被俘被杀的后果太严重了,韩世忠只能得出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所以这一次大宋朝破天荒的有两位女将领兵出征。 李宝水军多海舰,形体高大,稳性好,攻击力强。 为了发挥这个优势,李宝令工匠制作了许多用铁链联结的大铁钩,并挑选健壮的水兵练习使用,用以对付金军的小战船。 千呼万唤始出来。 赵旧眼看援军杀至,言道: “朕果真命不该绝,这天下的气远都在护佑着我的大宋,张卿,朕果然才是真正的道宗皇帝呀,货真价实,比珍珠还要真。” 张俊木讷的看着这一切,以前他不信命,现在信了。 这种绝境都能够盘活? 吴娘子和梁红玉水军分两路迎战,陷敌人于背腹受击的境地。 大宋战船乘风扬帆,往来如飞,居高临下用大钩钩住敌船一舷,使劲——拽,敌船便随之倾覆。 巨舰可不是,长江上那些小船可以比拟,巨舰坚固的底座轻轻松松地撞垮了金兵的浮桥,巨大的钢索绞杀着掉入了水中的精兵。 金兵的战船撞上了宋军水师的巨舰,倾刻间就是粉身碎骨,船上的鼓声更加振奋人心,宋军的将士们奋力地扬起了船上连接着的巨大铁索。 擦着就死,碰着就伤。 无数兵马掉入长江之中,那些身上穿着盔甲,来不及挣脱的士兵,一下子就沉了底,喂了江龙王。 赵旧,张俊等人早已经无力再战,只能眼瞅着友军在江面上大破金兵。 张俊也看到了船上两位女将英姿飒爽的风采,一位是韩世忠夫人,另一位是赵官家夫人。 赵旧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言道: “自古都是英雄救美人,没想到这一回却是美人救英雄啊,朕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中仗剑斩愚夫,不见人头空落地,暗里教君骨髓枯。 赵旧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家的吴娘子,心道:好有范。 人前御姐模样,人后却是任自己摆布,绝无半句无怨言,这样的老婆,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啊? 张俊却是弱弱的说道: “官家,这样不太好吧,梁红玉毕竟是韩泼五的娘子,君子不夺人所爱呀。” 赵旧脸色阴冷,言道: “张爱卿,朕突然想起一事。” “何何何…事。” 张俊心里也是发怽,都怪他多嘴说了一句,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自己干嘛多嘴呢? “朕想不起你的金山银山在哪里了,回头让志村……迟素团子帮你多找找,团子公公的人品朕还是信得过的,安心等着便是。” 张俊:……。 大将李宝带着兵马在长江上面纵横,两位娘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金军被打的大败,仓皇逃窜到了岸上。 战至下午,吴娘子协同梁红玉脸色阴沉的下了战船,径直来到了赵旧张俊面前。 赵旧陪着笑脸说道: “瑜儿,你来了,朕可想死你了。” “瑜儿不敢,倒是官家好生英勇,赵家也出了个大将军呢,臣妾为官家贺,为大宋贺,为天下庶民百姓贺,为文武百官贺。” 吴瑜莫得感情冰冷的说道。 赵旧心道: 这女人真真生气了,朕是天子,更是九五之尊,天下人都得哄着我,朕一生行事何需向他人解释? 朕,王业不偏安,汉贼不两立。 “瑜儿,朕知错了,都是志村……团子这个死太监整日在朕的身边念叨着太祖太宗御驾亲征的事,这狗东西等朕回去之后就剐了他,咱不生气了啊。” 赵旧昂着头,语气强硬的说道。 “官家,臣妾没有生气,臣妾又哪里管得到您呢,对了,李纲李相公带着孟太后从杭州府过来了,官家万万小心些才是。” 吴瑜如是说道。 呸,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赵旧头疼。 第五十六章退兵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四太子金兀术的战船遭到了宋军的重点照护,很快就被击沉,金兀术无奈弃船而逃。 金兵纵使是精锐之军,可在长江之上,依旧不是宋军的对手,金人虽然是渔猎民族出身,可对于水战,还是有一定的局限性。 金兀术脸色阴仄,本人更是抱着小木船逃回了岸边,还有很多忠心耿耿的卫士死死的护着他,侥幸逃脱,没有葬身鱼腹。 最凄惨的是站在浮桥上的铁甲将士,很多人水性虽然说不是很好,但能勉强游一会儿,穿着几十斤盔甲套上个铁王八壳子,如何能成? 金兀术派出去的一千甲士几乎全军覆没,各部兵马也是折损严重,最终能逃回岸上的金兵,不足四五成。 宋军取得的水面上的优势之后,并没有纠缠,而是居高临下从容射击,驱散岸边的金兵,从容的形成了压制。 韩世忠的舰队可不是长江采石矶水师的那一支舰队可比,这一支风帆舰队毕竟是由海船组成,海船吃水深,而且体积巨大,除了不太灵活之外,在长江之中几乎没有弱点。 大军一溃千里,再无敢战之心,金兀术也是沮丧无比,阿里沉声道: “四太子,不可在此渡江了,咱们没有和宋军对抗的水师,强行渡江不过是徒增伤亡,需得想些法子才是。” 金兵直接退了数里,然后才在旁边结营扎寨,这一战已经让金兵伤筋动骨了,十万大军也不够他们这样祸害呀。 金兀术也是追悔莫及,明明那狗皇帝马上就唾手可夺,近在咫尺却功亏一篑,暗暗咬牙说道: “宋人果然是好算计,在俺嘴边挂一块肉却不让俺吃,俺怀疑咱们老早就中计了,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宋军的包围圈,必须早点跳出这个圈子才是。” 讹鲁仆心疼的直掉眼泪,这一次出兵就是他的损失最为惨重,毕竟他的大军作为先锋已经全部投了进战场,手下的兵马折损得太严重了,悲声道: “四太子,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俺们一定要血债血偿,拿狗皇帝的人头祭奠俺兄弟们。” 金兀术也是郁闷的说道: “唉,俺也是不解,宋人是如何料到我们进攻的路线? 阿里将军前日大败采石矾守军,本该当时就突破了采石矶,却遭到了赵构小儿反击。 今日也是如此,俺们也快拿下狗皇帝了,可宋军水师却突然杀到,导致咱们功败垂成,此事必有蹊跷,俺怀疑咱们这里有细作宋奸…” 金兀术的声音愈发的压低。 众人把目光看向了汉军营,阿里却是板着脸说道: “不可瞎猜测,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不可互相猜测以免乱了军心。 此事就算是真的有,咱们也当无事发生。” 金兀术顿了一下,附合道: “俺也是这个意思,小心一些就是,千万别到军中乱传。” 在座的将领郑重的点头,降兵毕竟还要为他们所用,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全杀了,肯定会引起人心动荡,咱大金国的主力又有多少是纯女真人呢? 可惜,猜疑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种下,就会顽固地生根发芽,根本就不好根治。 金兀术掏出了地图,言道: “宋人皇帝肯定是早早的得了消息咱们要在此处进攻,那咱们就来个声东击西,直接掏了他的老家。 阿里,俺留下一万兵马给你,你就负责在此重新修建木筏造浮桥,每日多多生火做饭。 然后扩建营帐,打造水师战舰,做出一副决战了姿势,不过,万万不可渡江而战。 除非俺那边得手了,宋军带着主力回援,你再派兵马追上去,小心翼翼的追击就是。” 阿里点头,言道: “大帅,你永远可以相信俺,俺必不负重托。” 讹鲁仆:“俺也一样…” 金兀术微微扼首,对于这一名老将,他还是放心的过,帐中这些千户万户都是打老了战的人物,自然是用的放心。 以阿里为首一群人就是有些刺头不服管教,而他在军中的威望远远不如他二哥宗翰,所以他才有些败不起。 金兀术一指地图,言道: “咱们大军奔袭此处,定可一战而胜之,尔等不可在军中胡言乱语,万万不可泄露行踪,违令者拔队连斩,都给俺管好自己的嘴。 汉军,辽军那边就暂且不要通知了,让他们听候军令就是。” “是!” …… 南岸宋军大营,赵旧已经脱下戎装,换上了常服,卸下盔甲之后也感到一阵轻松。 赵旧在吴瑜吴娘子的服侍下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期间自然是少不了动手动脚,吴瑜却真的是在气头上,没让赵旧得逞。 吴瑜过了许久,才徐徐说道: “官家,臣妾今日若是晚来了一步,那官家可知道这天下该是什么后果? 若被金人所俘金兀术挟天子以降江南,天下大业崩殂。 若陛下身死。 大宋再无正统名分的皇帝,彼时金国在扶持一两个傀儡皇帝,那大宋就岌岌可危了。 官家自然是可以撒手人寰,可您肩上挑的可是大宋江山,于公便成了天下的罪人,于私也对不起一家妻女老小,臣妾…” 吴瑜说着说着就已经是梨花带雨,垂泪不已。 赵旧还能如何,只好一把搂住了吴瑜吴娘子,小心的安慰着道: “小娘皮,是哪家的郎君惹你生气了,小生可不依,如此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美人,怎能不怎能被人冷落? 这是受了谁的欺负?本公子帮你教训他。” 吴瑜狠狠的拿着赵官家的衣袖,擦了一下鼻涕眼泪,这才狠狠的说道: “奴家可不敢,他沧州赵家家大业大,在朝中更是有权有势,恶仆走狗不少,公子还是省省心吧。 不过,奴家已经请了李相公和太后做主,想必这个恶徒必定会被绳之以法。” 赵旧板着脸道: “好你个小娘皮,先前念你年幼无知放你一马,奈何你居然还拿着宰相和太后来压朕。 士可忍孰不可忍,本公子自幼就学得了擎天一柱,武艺独步于天下,棍法出神入化,能大能小,今日便让你好好领教一下本官加棍法的奥妙。” 赵旧上去一套棍法三连,吴瑜大呼冤枉,求饶不止,声音宛若,杜鹃啼泣。 赵旧最终还是说服了吴娘子,夫妻冰释前嫌,如胶似漆,和好如初。 第五十七章军议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第二日,对面河岸又升起的袅袅炊烟,金人去而复返,居然在岸边建起了水寨,无数士兵如同蚂蚁一样搬运着木材工具,在长江边上建造船坞,建造木笺,又建造浮桥,然后扩大着自己的营地。 并且还在旁边摆上的大批的火油,阿里命令士兵严阵以待,等宋军大船来袭,就会派人直接用沾染着火油的火箭射之。 金兵这副作派,也让宋军大吃一惊,张俊都是带着兵马来来回回的巡视,不知道金人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金兵这样稳扎稳打有错吗? 并无大错,前提是他们的粮饷能够撑得住,再其次,如此大规模的动作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多,得不偿失。 这种慢吞吞的动作只会让宋军拥有集结兵力的时间,等大宋主力汇聚在此,金兵还有什么机会渡江? 况且,金兵可熬不住南方这边的酷热,等到六七月份,那就有乐子可瞧了。 赵旧与张俊,李宝,田师中等人也是在中军大帐商议,李宝初来乍到并没有发言,卑谦的说道: “微臣初来乍到对局势不明,不敢胡乱言语,还请官家见谅,还是由几位将军说说高见吧。” 赵旧抬头看着众人,脸色无喜无悲,稳座帅帐中军宝座,一指地图,道: “议一议吧!情况便是这个情况,金军动向如何我们一概不知,金兀术除非脑袋缺根筋才会跟咱们硬桥硬马的架桥对攻,咱们这两次出兵也该把他打疼打醒了。 金兀术必有谋划,张伯英,汝可看出了他想干什么吗?” 赵旧心里面也是发怽,可不得不装作从容应对的样子,他很慌但他是官家。 赵旧这些日子也有些夜不能寐,历史可能就从采石矶上战后,发生了无法意料的偏折,历史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赵旧也就发现了自己失去了先知先觉的大局观。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赢得有些侥幸。 那些与他同甘共苦的士兵看来,却是天命。 张俊以前不信命,只信刀子和银子,现在隐约有些信了,天命这个东西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见官家点名,张俊便道: “官家,臣也有些理不清头绪,但是不得不提防此处的金兵,就算是就算是一万兵马,也能将咱们江南给彻底打烂,几年都难以恢复生气。 船队和精兵布置三五万人才成,一定要严防死守,不给金兵一丝一毫的机会,而且还要布置援军。” 田师中抱拳拱手说道: “官家,诺大的长江根本不能面面俱到,李宝将军的船队最好不要停留在一处,否则就是有些浪费长江天险了。 官家,采石矶其实已经没有了开战之前的作用,咱们都知道了金兵可能会从釆石矶登陆,金兵失去了先机。 咱们大军沿途凭借着大城天险水势节节抵抗,总能让金兵吃尽苦头,当务之急反而是要摸清楚金兵的动向,调集重兵做好防守。” 张俊重重地拍了拍田师中肩膀,喜形于色的说道: “汝果然是长进不少,倒是学会计较了,果然不错。” 张俊并不恼,并没有因为田师中和自己意见相左而感到生气,反而十分的欣慰。 并非他张太尉心胸多么的宽广,只是因为田师中是他女婿,平常他没怎么提起,不是亲近之人,也不知道这个隐秘。 众人议了许久,赵旧命人登记造册。 帐外有人来报,称李相公,孟太后距离此地已经不足十里了。 赵旧苦笑道: “张卿,汝等说得不错,回头你们把奏折递上来,朕拿去同相公们商议一下,李宝将军合该驰骋长江,以壮我大宋军威。 田爱卿的功勋,朕也记在心头。 朕在这边呆不久,还是有些体己话要说,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朕嘴笨,总想着该如何拉拢人心。 别人教朕一手萝卜一手大棒,昨日的这个时辰,朕却想明白了,别人如何朕管不着。 你张俊张伯英又何须我赵构拉拢,已是生死患难之交,算得上是背靠背可以托付的泽袍兄弟。 昨日乱战之时,张卿在前面冲,朕也不曾落后,紧随其后。 汝言张俊今日死于此处之时,朕心里想着,就是陪汝以全这份慷慨赴死的豪气,朕多有负于张爱卿。” 张俊眼眶也不知不觉的红了,他怎么不知?从官家跟在他身后直面绝境的那一刻,他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土匪,而是变成了黄河边上那个浴血拼杀的西军张俊。 带着几千兵马硬生生的杀出重围的张伯英,他们那一战的对手是金国战神完颜宗翰,种老太尉都折在了那一阵,十几万西军就此溃散在黄河边上。 “官家,臣其实早就力乏了,臣对自己的部下也是知根知底,换做平常早就溃败了,那不仅是臣护着官家,更是官家在护着臣等。” 赵旧点头,并没有否认。 狠狠的一缩鼻子,抬头望天说道: “朕就暂且留你在此护着此地,釆石矶之战也算得上是大胜,实在鼓舞士民军心,应该在此筑碑立传,传檄州府。 阵亡将士的名字也应该镌刻在石碑之上,生前慷慨共赴国难,死后英灵永固神州,一应抚恤工作应该齐全万万不可出现纰漏。 朝廷倒是缺钱,如今这个时节,兵事最为重中之重,朕咬咬牙总该能挤出一些来,该给的银子不能少给,谁若敢贪污孤儿寡母的血馒头,朕认人可朕手中的天子剑不讲情分,烈士遗子可选入少羽营考核。 少羽营,总得扩充为羽林军,朕暂且领着,十年之后,当为北伐第一军也,宁欺白发翁,莫欺少年穷。” 赵旧一方面对于将士的抚恤看得很重,不保全他们的身后事,谁愿意甘心给你赵官家卖命? 另一方面他也担心军中那些小人搞小动作,欺负烈士遗子和贪污烈士的抚恤金,少羽营以后壮大起来谁人又敢无视? “是……” 少顷,吴娘子身穿盔甲侧着身子进入大营。 言道: “官家,太后和李相公已经到帐外了,李相公好像不太高兴,太后娘娘也不怎么说话。” “哼,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朕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朕贵为天子更是九五之尊,如今立下大功,为大宋挽回了倾颓之势,有何惧之?” 赵旧挺直了腰杆。 张俊等人肃然起敬。 帐外,人还末至,赵旧就听到一个熟悉而又刺耳的声音。 “官家,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 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勿惮改…” 第五十八章唾面自干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感动吗? 一点都不感动。 李纲不愧是战斗力最为爆表的相公,赵旧心知,这位相公是动了真火。 脾气火爆,犹如前朝的寇准宰相,赵旧已经闻到了李相公嘴里面的韭菜味,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赵旧频频把目光看向他政治上的盟友以及亲人的元佑太后孟氏,孟太后也知道轻重,直接无视赵官家的目光,低头数着蚂蚁。 在这件事的立场上,她是站在李相公这边的,釆石矶之战的结果出来了,她与李相公都接到了张俊送上来的军报。 “若大宋的天下都需要官家亲自上阵杀敌了,养着数十万兵马又有何用? 张俊,汝以为自己立下了大功乎?官家若是出事,汝全军上下军官将领皆可杀。” 李纲吼了半天,终于是把怒火烧到了张俊身上,别看张俊在部下面前人五人六无比的风光,可在大宋的体制下,文官天然压制着武将一等,更别提李相公这个当朝的宰相了。 张俊不敢反驳,连连认错。 赵旧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当着众人的面,轻轻的用着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唾沫口水,言道: “李相公消消气,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的说?说开了就是,咱们论一论,理一理,军国大事总该商量着来,撇开对错不论,李相公觉得这一战的后果如何?” 见赵旧居然在擦脸上的口水,李纲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不过他却并不认错,觉得此为人臣之道而已。 李纲语气轻柔了几分,不过依旧是板着脸说道: “官家,臣只不过就事论事,陛下固然是胜了,可这胜得多么侥幸已经不用微臣多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官家若没了,臣等何去何从?大宋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此时,孟太后也开口了,言道: “官家,哀家也知道你心思极正,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官家所作所为若是对的,那自然是并无不可。 可官家也不能确保自己不出半点差错,就如昨日之事,吴娘子若是慢了半步,官家又该如何自处? 哀家身子骨也不行了,本就是身居后宫不该过问政事,可官家听真,哀家废尽了心血才保住了赵家这一脉传承,赵宋这一脉总不该断在我这老婆子手中,咳咳咳……官家可还听得进我这老婆子的一句劝?” 孟太后胸膛严重起伏,整个人咳嗽不止,显然是因为激动而引发的陈年旧疾,吴娘子赶紧上前扶住,轻轻的拍着孟太后的后背。 孟太后此时已经六十一岁了,她是赵构的伯母、宋哲宗的皇后。 金兵攻破开封城后,她是极少数躲过金兵搜捕的赵宋皇室成员之一,就成为当时皇室的尊长。 赵构能够坐稳皇位,主要靠的是孟太后的扶持,孟太后当年为了让赵构登上皇位,还对众人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在现代科学和文明的视角之下,此类托梦的说法,当然是很可笑的,但在中国古代却颇有市场。 在“天人感应”、“因果报应”观念盛行的古代,指天发誓,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小事,分量是很重的。 违背誓言的不是没有,但通常就会成为当事者及其家属极其沉重的心理负担。 “太后言重了,汝虽不是构之生母,然对构有如再造之恩,构当以侍奉双亲之礼而待之。 朕也惜命,知道自古艰难唯一死,朕更是不能轻易死去,所以这才从河北一路逃到了扬州,然后一路又从扬州逃到了临安,现在又跑到了建康。 朕又何尝不知?朕也在想方设法扭转局面,朕也不想成为大宋朝的亡国之君,诸卿何以教朕?” “官家……” 李纲刚想开口…却被赵旧抬手制止,并言道: “朕之前从未杀过人,杜充这奸臣算一个,就因为他让朕吃了不少苦头,可朕却从不后悔,天下人都以为天子太过嗜杀,太过残忍,居然迫害文臣。 朕杀的却不是人,而是诛了人心。 采石矶之战,朕也杀人了,前前后后也未曾统计过,可朕敢放出狠话,某沧州赵构手刃国贼五十有余。 太宗余有一辆驴车可以从容退回大宋,朕失却了长江,又该如何自处? 盛世是杀出来的,而不是多出来的,朕不领着这些人把天下打回来,又怎么能带着你们这些人把天下给治好?” 赵旧用手指头指着张俊他们这些武将异常激动的说道。 “那官家总该给个交代,臣也知道官家的苦楚,可朝廷真的是经不起折腾,官家这边一动,其实整个长江防线都紊乱了,文武百官如何能放心官家以为呢?” 李纲却还没有打算轻轻放过赵旧,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他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有些事可以妥协,有些事万万不能。 孟太后也道: “官家,合该给个说法,此事虽然得以善终,毕竟不合朝廷的法度和体统。” “朕可以答应尔等不再亲自上战场亲临一线(马甲自然是不算,皇帝的技能这能算开挂吗?)可是…尔等也要答应朕,别让这大宋的江山再丢一寸一土,丢了也必须再夺回来。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大宋耗得起,少羽营也等得起,十年之后,朕也会拥有自己的羽林军。 十年,朕愿意在江南稳居苟且十年,等我大宋收拾颓势,练出强军强兵,国库充盈,粮草充沛。 北伐之日,就是朕御驾亲征之时。” 赵旧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有人沉默,有人备受鼓舞,有人半喜半忧。 …… 宋军打了胜战好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南,起初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根本就不相信。 特别是这一仗,还是皇帝亲自带着大将张俊打的,当长江的渔民陆续的发现一些漂浮在江面上的金兵尸体之后,大胜的消息才逐渐被宋人所接受。 兴许是压抑的太久了,大宋也迫切的需要一场大胜,各地的州府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时候,很多人还是不敢置信。 而长江之战,也让张俊张伯英扬名天下,整个大宋都在吹嘘着张太尉卓越的功绩,称张俊是大宋朝一百多年来最强的将帅之一。 张俊风头一时无俩,唯一能盖住张俊风头的二人不是他人而且赫赫有名的巾帼女将吴娘子,梁娘子。 百姓就喜欢据传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情,去相信他们所认为的事情。 于是两位娘子直接被神化了,长江之上两位仙子斩恶蛟龙(金兀术)的说法在长江地区广为流传。 至于身为主角的赵旧,虽然亲临一线,而且在战场上还砍杀了几十名贼兵,这样骇人听闻的战绩反而让百姓们并不相信。 而且,大宋庞大的官僚和有心人都在刻意的隐瞒这一消息,大多数人并不想让民众知道,大宋有个尚武的官家。 第五十九章重阳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王摩诘这首诗写得妙啊,他人思乡我思国,可应景乎?” 赵旧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一路的颠簸让他有些疲倦,怪不得古人都不愿意行远路,出去一趟要人命是有可能的。 “官家说笑了,九月九都快过去半个月了,此时说这个诗词有些不太应景。” 吴瑜吴娘子就在旁边给孟大后梳头,赵旧为了以示亲近,三人同乘一车,孟太后眯着眼睛说道: “官家心里不痛快,你让他寻些乐子就是,何必藏着掖着,小心官家以后冷落了你。” 吴瑜轻哧一笑,言道: “太后,官家可不是生奴家的气,官家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李相公和太后不许官家再上战场胡闹,估计心里憋着气呢。 况且,官家此番所作所为也算是立下了大功,满朝文武却纷纷不理解,多有上书言事劝诫,官家也是不堪其扰。” “哼,朕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宰相肚里都能撑船,朕的心胸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怎会将区区小事放在心上。” 赵旧口是心非的说道。 好不容易带着大军吃了一次鸡,结果肉还没吃到,落了一地鸡毛。 果然,还是吃了没有经验的亏啊。 自己若是有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当朝太祖这样的声望,岂能为他人所累? 孟太后也是劝慰着说道: “官家还是放宽心,外边有张俊,韩世忠,刘光世这些人看顾着,里边也有李相公,吕相公他们把控大局。 官家只需要拉拢人心,垂拱而治,必然不会出大的乱子,官家就是再想要胡闹,先把旉儿培养出来再说,再多多生育几个皇子。 彼时哀家也不会再多嘴,就是再有今日这般情形,也不会出来碍着官家了。” 孟太后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少年了,只能偷偷的耍点小手段,官家多沉稳几年,总该明些事理了吧?断不会像今日这般胡闹,虽然到时自己也看不到那般光景了。 “太后,旉儿这个名字并不好,朕其实早就想换掉了,拗相公的儿子也叫王旉,结果命运跌宕,不幸遭殃,朕心不喜可否换之?” 赵旧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三岁半早夭的儿子,旉这个字好像不太好,赵旧以前并不相信什么神鬼学说。 可自从穿越之后,连穿越这种超凡事物都有,于是赵旧信命了,所以他顺从本心,要对一切未知的东西都保持充分的敬畏。 孟太后点头,到了她这个年纪的人,虽然已经看破生死,唯一能让她牵挂的就只有儿女子孙了。 小皇子赵旉也是她一手带着的长大,她也非常看重这位小皇子,便道: “官家说的有道理,可曾想好了名字?” “朕已想好,就叫赵日天…赵昊,单字一个昊如何?” 投畀有昊。——《诗·小雅·巷伯》 昊天不平。——《诗·小雅·节南山》 昊的本意就是代表了天。 孟太后欣喜无比,这小皇子得了这名字,日后只要不中途夭折,妥妥的能够登临皇位。 “这个名字不错,昊儿,哀家非常的欢喜,官家定下来就是。” 赵旧一想到自己那便宜儿子赵日天就感觉浑身通透了不少,心里面想了很多狠话: 毕竟某赵日天的爹不服,赵日天他爹不是你得罪的起的人,赵日天的爹,陪你奉陪到底。 孟太后,吴瑜都不明白官家在傻笑什么,但是知道关家心情好的不少,也没有打扰他这份兴致,反而陪他聊起了家常。 …… 北方,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宋军在江南大胜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北方,而宇文虚中与杨沂中两人的史学团已经来到了金国的上京。 大宋的两位皇帝此时还没有被押送到五国城,直到明年,大宋建炎四年,金国天会九年,才会被送去五国城。 辽代居住在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下游的“生女真人”建立了越里吉、奥里米、剖阿里、盆奴里、越里笃五大部落,史称五国部。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五国部。 依兰是五国部第一城之越里吉城,为五国部会盟之城,因此称为国头城,这些暂且不提。 而上京这个时候还被女真人叫做会宁府,也就是国都所在,当然,上京并不是唯一的国都,辽金一脉相承都是采用的五京制度,他们拥有多个国都,可以随时迁徙。 宋人的使者到来了金国国都,自然是让不少人都深感兴趣,很多人萌生了再敲诈一笔宋朝的想法。 毕竟,赵旧的哥哥和父亲可起了一个不好的头,两人是用送银子又送美女还送公主宗妇,这么做的后果就是抬高了这些金人贵族的口味。 虽然他们都是暴发户,乡巴佬,见识过宋人汴京的繁华之后,不少金人都萌生了占据南边这块花花江山的想法,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金国的东路军完颜兀术,在金兵内部他的名字其实叫完颜宗弼。 宇文虚中来到金人的国都之后,最先见到的不是完颜吴奇买,而是大金国的权臣粘罕。 粘罕在金国三大派系之中独成一系,他自己手握大金最强的西路军军权,而本人更是担任了大金国的国相,简直就是军事政治一手抓,再加上自己高超的声望,成为了金国巨头之一。 换个说法,就是大宋掌握西军的种师道和大学士李纲合体,才能勉强达到这个高度。 “宇文学士,我也知道了你们宋人提出的条件,恕我直言,你们赵官家就是派你来送死啊。 这个赵构可不如他哥哥还有父亲豪爽,太过于小家子气,难免让人耻笑,我大金非得发天兵灭之不可。” 完颜粘罕得知了赵官家那毫无诚意的条件之后,立刻明白了宋朝根本就没有求和的心思,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不想求和,他们派这个宇文虚中过来做什么? “粘罕国相,下臣又如何不知?赵官家一心寻死非要和大金作对,臣苦劝而不得终,反而招致大祸追悔莫及。 而大宋又有不因言而获罪的祖制,否则下臣早在临安就被赵官家给杀了,国相,下臣不想死啊。 他赵…赵构分明是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臣,悲痛万分。。。” 宇文虚中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不已,一把年纪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略显狼狈。 粘罕不怒反笑,宽慰着说道: “宇文相公你且放宽了心,我粘罕也是明事理的人,南蛮子皇帝不要你了,你该何去何从?” 宇文虚中赶紧说道: “君视臣如土芥,臣视君为寇仇,臣宇文虚中愿为大金效力,请国相收留,臣终身不愿再归宋朝也。” “善…” 粘罕:叮,宇文相公加入了您的队伍,快来聊天吧。 第六十章金国的决择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会宁府。 次日,在国相粘罕主持下,金国国主,都勃极烈,都元帅完颜吴乞买坐在首位,完颜粘罕居左,完颜达赖居右,底下也是层次分明,按照地位的高低由前到后排序。 吴乞买这个皇帝实际上是被大臣们赶鸭子上架的,就相当于金国的吉祥物,不过,他在位的时候确实成就辉煌,给予了大宋沉重的痛击。 就按他的皇宫来说,所谓的宫墙是用柳树和榆树形成的篱笆。 前厅办公,后院住人,有点像梁山泊的味道。放猪的赶羊的老百姓,前后院随便出入。 除非进行重要的军事会议,不会有士兵把守。 粘罕强压着怒气说道: “宋人皇帝根本就没有心思跟咱们谈和,送个使臣过来也是为了借刀杀人,杀了宇文虚中也是无事于补,反而会让宋人那些大臣不敢投降。” 完颜挞懒便道: “宋人和与不和终究还是我们说了算,娄室和兀术一个带兵向西,一个带兵向南,要是双方都能建功,那最好不过,宋人皇帝又有什么资格谈和?” 大殿中的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就凭完颜宗弼和完颜娄室的兵力,就算无法取得大胜,也能沉重的打击宋朝,这是他们对自己的自信。 不管是活捉赵宋的皇帝,还是拿下整个西北,彻底打跨大宋的西军,宋人都不得不拿出更有诚意的和谈条件来,所以对此大家并不担心。 粘罕又道: “宋军自然是好对付,可宋人勤王大军和义军却是杀之不尽,不胜其扰,河北花了一年多的功夫到现在还没杀干净,平白拖住了我们许多兵马,宋人皇帝,若是举国而降,自然是少了我们许多麻烦。” 完颜吴乞买慵懒的躺在椅子上,便举着下巴说道: “粘罕,道理朕都懂,那你说说该如何处置?” 粘罕侃侃而谈的说道: “这宋人的地方就应该由宋人治理,咱们就收取高额的税收就成,坐享其成便是,多培养一些咱们的忠犬,就成了。” 完颜吴乞买并没有反对,但是他也有自己政治上的诉求,为什么他放任自己的弟弟还有侄子们争权,为什么年纪轻轻完颜宗弼能够成为一路统帅? 他现在的政治诉求是不想再继续金国这种兄终弟及的模式,然而这种模式的受益人却是阿骨打的子孙后代,甚至完颜粘罕,完颜兀术这些人都有一部分资格登临那个位置。 所以说金国内部政治斗争也是很激烈,只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暂时缓解了内部的压力。 金国三大派系,皇帝完颜吴乞买一系,国相兼西路军都元帅粘罕一系,完颜阿骨打一系,以完颜阿骨打长子完颜斡本一系。 这三大势力呈三足鼎立之势,目前来说还算比较牢固,具体的走向,还得看政治的和战争的结果。 …… 今天的朝会也并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最后金国上下决定无视宋人皇帝派出使节的事情,而宇文虚中则是被完颜粘罕安置在自己的元帅府。 粘罕下了朝,就直接回家了,回到了自己的宅子之后又去了一间厢房,宇文虚中就是被安置在此。 这里原本是辽人贵族的一套院落,被他看上了索性就拿来用了,径直找来宇文虚中,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挑了一些说与了宇文虚中,然后总结道: “宇文先生,在俺的力保之下,以后可要好好的为我大金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否则…” 宇文虚中直接一拜到底,感激涕零的说道: “元帅活命之恩,虚中实在是无以为报,唯有尽心尽力供元帅驱使,做牛做马方能报得大恩。” “唉,明明是为我大金国办事才对…” 粘罕眼睛眯成了一团。 宇文虚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 “元帅,这大金国对虚中可没有半点恩德,活命之恩全赖元帅,这恩情肯定要记挂在元帅身上,别人我可一概不认,当然,虚中懂得分寸不会对外人乱说。” 完颜粘罕开怀大笑,言道: “好,先生有如此觉悟,甚好,正好俺过些日子要去坐镇汴京,先生可愿一同前去?俺到时候可以给你个差使,只要你尽心做事将来的地位必不弱于那刘豫。” 完颜粘罕已经动了扶持的心思了,这才掏心窝子说了这些话,汴京之行,还是想多多试一下宇文虚中,如果真的能用,扶持他做自己在南朝的话事人,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完颜宗弼扶持刘豫之事他也是看在眼里,也觉得这是一个妙招。 “固所愿不敢请尔,宇文虚中一定尽心尽力为元帅为大金而办事,只是…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元帅行个方便。” 宇文虚中答应的很痛快。 “哦?何事??” “下臣想去见一下二位先帝,赵构这昏君虽然与我如同生死大敌,不共戴天,可毕竟二位先帝有恩于臣,臣也是知道感恩戴德,无论如何也想见上一面二帝,恳请元帅应允。” 宇文虚中再次一拜到底,表情虔诚无比,粘罕却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感到高兴,此人要是能够知道感恩戴德,倒是能够为他所用。 便淡淡的开口道: “好,俺就给你行个方便。 不过,不该说的话不该做的事,你心里面一定要有一个章程,否则俺也保不住你。” “下臣,叩谢元帅垂怜。” …… 徽钦二位皇帝的日子真的是过得无比凄惨,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吗? 其实不然,虽然碰到大型的宴会,他们会被金人拿去取乐,可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吃饭能吃到肉,还有经常还会给他们发下来赏赐银饷。 徽钦二帝是金人对付宋军的一张王牌,他们不会虐待这张好牌。 历史上完颜宗弼临死之前,就曾告诫后来的皇帝,如果宋军发起进攻,必要之时就把宋钦宗搬出来制衡宋朝。 因此金朝对于二帝的生活还是会有所照顾。 后来,徽宗他们搬到五国城之后就更加自由了一些。 徽宗虽然被困在了五国城,但他还是有一定的人身自由的,徽宗甚至可以到街道和集市里逛逛。 徽宗此时经常怀古伤今,同情心也开始泛滥,经常会用点钱购买一些被猎人捕获的野兽,也许他的心里更加同情弱者。 金人有时候也来请宋徽宗作画和写字,他也能从这些活动中得到一些赏赐。 徽宗当皇帝是对大宋的悲哀,当个艺术家的话,或许他已经是名垂青史了,又怎会留下如此骂名? 他就不是当皇帝的料。 上京中心的一处院子内,外面是重兵把守,里面是一名画家在临摹山石花鸟,此人技艺高超,堪称是一派大家。 “官家,南边来人了。” 突然有内侍过来小声禀报。 “哦…” 一个“哦”字之后就没了下文,赵佶继续自顾自的画着,脸上更是古井无波,并无多少喜色。 第六十一章秦桧和宇文虚中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宇文虚中最终还是进入了皇帝的别院,而一路陪同着他的正是小秦学士秦桧,有人说他是南宋朝的第一奸臣,也有人说他是南宋朝的志村团藏,大宋朝的背锅初代目。 众说纷纭,自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人又知这位年轻的大臣在靖康之耻前,力主抗金,不愿议和,劝诫皇帝向金人展现一下大宋的肌肉,更是一名铁骨铮铮的谏臣。 历史就是这样扑朔迷离,也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谁也想不到,当年慷慨赴死说出“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忠贞志士汪填海居然成了最大的反派,成为了曲线救国汉奸走狗。 秦桧和宇文虚中相谈甚欢,就目前来说双方的政治主张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而且双方的身份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宇文虚中听命于粘罕,而秦桧则归完颜挞懒所管。 当年金军驱掳徽宗赵佶、钦宗赵桓北上,把张叔夜、何栗、孙傅、秦桧、司马朴、陈过庭等都一并押走。 到达北方后,孙傅等人都守节不屈,唯独秦桧屈服于威逼利诱,见风转舵,从此彻底蜕变为了投降派。 两人跟随内侍引路,穿过曲折的走廊进入别院,一路上两人还在闲聊。 “会之,你我真是相见恨晚,没想到吾之知己居然在此处闲居,悔来之太晚太迟矣。” 两人谈笑甚欢,根本就没有半点深处别国的不适,反而是一见如故。 “叔通,你与我虽然阵营不同,但还是需要多多互相扶持,毕竟咱们才是志同道合之友。” 两人一见面就充分的交流了一下各自的心得,得出了金国根本就不可战胜的结论,只能退而求其次,发展曲线救国的道路,只有和平才是最重要的,双方要保持友好的发展和往来。 岁币而已,反正咱们大宋又不缺银子,给他们金人就是,双方友好交流了许久。 直到他们终于赶到了一处庭院。 “臣宇文虚中,臣秦桧拜见官家。” 一拜再拜。 二人对徽宗钦宗都行了大礼。 “都起身吧,秦卿,朕什么时候才能回大宋啊,朕愿意永生永世奉金国为正塑,岁岁来朝,他们为何不放过朕?” 赵佶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笔墨,目光灼灼又带着期盼的看着秦桧,他知道此人已经成为了完颜挞懒的心腹,回去的希望根本就不大,只能寄托在秦桧身上。 赵佶对于宇文虚中反倒不怎么重视,而赵桓虽然没有言语,但是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二人。 秦桧苦笑了一下,然后摊开了手掌说道: “官家,臣也无能为力呀,实在是束手无策,还得大宋那边想办法,否则此事难矣。” “九儿…唉,如今我大宋又是个什么情况?听说汴京和开封都丢了,九儿在南边如何?” 赵佶愁眉苦展,顿时就有些怨天尤人。 秦桧一指宇文虚中,便道: “宇文相公刚从大宋而来,出使金国,他知晓得更多一些官家为何不问问情况?” 赵佶把目光转向了宇文虚中,问道: “宇文大学士,如今南边的情况如何?九儿可曾有想过来救朕?” 众人谈话的时候,赵旧的生母韦贵妃也躲在后面张望着,她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登临大宝的消息,无时无刻不盼着赵构脚踏七彩祥云来救她,可是一年又一年等来的却只有失落。 “回官家的话,形势很不好,臣使金时,金国四太子金兀术已经带着十万兵马南下,直取临安,建康。 而北边,完颜娄室也是带着十万大军直扑陕州,我大宋已经岌岌可危,惟有求和才是上策,万万不可乱动刀兵啊。” 宇文虚中自然是如实上报,来之前他已经询问过了完颜粘罕,所以才敢大胆放心的说出这些情报,毕竟,这些都是已成事实,没有丝毫泄露的风险。 “啊,那赶快求和,不论什么条件都答应了就是…” 赵佶凄厉的说道,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心道:大宋朝的江山要丢了不成?他也彻底没救了。 宇文虚中与秦桧对视一笑,然后准备展开曲线救国的理论,大吹法螺号了。 …… 建康,赵旧经历了两天的颠簸又回到了行宫,迎接他的并不是夹道欢迎的百姓,以及簇拥着他的文武百官。 反而是无数的谏书上奏,无数的大臣死谏,有人求名有人求利,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抓住的大好时机,能不能出名,能不能上位,就靠这一搏了。 御史台的人上蹿下跳,不少清流大夫,民间大儒,文人士子都狠狠地批判了官家莽撞的行径。 官家不出三天毫无意外地“病倒了”,把国事政事交给了李纲他们处理之后,就回了自己行宫静养身体。 期间,除了拖着“重病之躯”去看望了一下少羽营的那些童子军之外,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静养。 行宫内,赵旧生龙活虎的指点着面前五个孩子,他们都是大宋烈士的子女,是被发现还有修炼真气资治的少年。 “平时真气的提炼不能落下,但是千万要记住体术才是保命的根本,毕竟战场之上,你们根本用不出几次道术就会真气枯竭,所以真气只能作为保命的手段,明白了没。” “明白!” 五人并没有喊累,毕竟这种接受官家亲自指导的机会并不多,平常都是团子公公和一些宫中侍卫教他们体内真气和修炼体术。 赵旧的教导非常严厉,少羽营的训练就非常的繁重,而他们这些加入了木叶的道家子弟更是要接受更加严峻的考验。 身上背负着厚重的铁块,每天都是压着自己体内最后一分力气,拼命的提炼真气。 “记住,你们虽然都是我道家的记名弟子,可你们还修炼得不到家,朕是不认可的。 你们也不可以自称为天子门生,除非尔等出师,才有资格在木叶获得自己的代号,才有资格为朕分忧。” “回师尊,我等定当努力,以期快点报答师尊和朝廷栽培之恩。” 五人又是异口同声的答道,显然已经轻车熟路。 “猴崽子们,你们都给咱家好好练,谁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本公公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好好长一下记性。” 团子公公鼻青脸肿的坐在旁边,默默的擦着眼泪,那些文官还没拿他怎么着,结果自己万分欣喜的去接官家之后,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官家美其名曰:“考核实力!” 团子打不过官家,只好在这些小家伙身上找回场子了。 迟素团,俗称团子公公,背锅初代目志村团子,又名黄金铂金局虐菜大师。 甲一他们五人瑟瑟发抖。 另外,对于这五个孩子! 赵旧给他们安的名字就是甲一到甲五,毕竟道家子弟的规模不可能太大,有这种资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等他们拥有不俗的战斗力真正学成之后,再另取一个道号。 火影世界里面的忍者有十几万,而大宋,按照如今的搜寻难度来看,有这种资质的人估计才几百,而且还要大海捞针一样寻找,实在是太难太艰辛了。 正因为如此,赵旧才盼着这些记名弟子能够学得真传,为了大宋这帝国,成为其中的一根顶梁支柱。 而今,整个大宋才只有七人学会了所谓的道家真气,任重而道远啊,赵旧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悉心指点了一番他的弟子们,这才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神秘空间。 赵旧早就计划好了几个步骤,首先重中之重是锻炼自己的体术,提炼自己的道家真气,多多磨合一下他学会的道术。 大宋的苍蓝猛兽正在皇宫之中悄无声息的发育着,静静的等待亮出獠牙的那一瞬间。 采石矶之战以后,赵旧感触颇多,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持久力和耐力都非常强悍的大宋第一猛人,毕竟强硬才是王道。 第六十二章官家贼心不死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这些日子并没有闲着,反而因为这次实战知道了很多自身的不足,战争是最好的老师,弱者已经在考试中被淘汰。 而赵旧唯一掌握的就是八门遁甲这一门体术,因为世界的格局不同,赵旧发现自己所施展的道术效果估计火影忍者世界中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七十的伤害。 所以,用道术并不划算,这玩意只能用来保命,不能当做常规手段。 而赵旧对那些记名弟子的教导也是以体术为主,道术为辅,当然,碰到特殊的情况的时候也要特殊对待。 守城的时候用火系道术加火油,能达到1+1>2的效果,水战,海战时用水系道术也能造成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消耗还更少。 而赵旧自己和自己的派系修炼方式都是以八门遁甲为主,八门遁甲虽然只是一名下忍迈特戴所创造的人数,可是它的上限和潜力都非常的高,而且只要有恒心,就非常容易入门。 入门简单,难的就是如何精进和找到诀窍,要在体内找到八个相对应的位置,如何锻炼使其松动,并且使其可以随意的开启和关闭,才是重中之重。 道理他都懂,可是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毕竟赵旧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光靠着一本秘籍瞎练,根本就没有前辈指导。 赵旧目前进行的也是简单的训练,上树还有负重跑,用真气包裹着脚底,凭借精确的控制真气分担身体的重量,就可以做到上树了。 “呼哧,呼哧…” 赵旧这几天耍性子把政务留给了相公们处理,多出来的时间全部加入的训练之中,先是做了好几组负重跑,还让甲一,团子公公他们跟着一起跑。 赵旧锻炼的时间更早,身体素质更好,比他们几个多跑了好多圈,超额完成了训练任务。 团子公公如同哈巴狗一样在旁边大喘气,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面捞起来一样,浑身大汗淋漓。 “官家…不成了不成了,先休养一会吧。” 赵旧同情的看了一眼他们几人,笑道: “好,你们先休息,朕先去找侍卫练习一下拳脚,等下再来考核一下你们踩水的技能。” 说着,赵旧又带着自己的负重去找侍卫们的麻烦了,经过咱们赵官家的锤炼,如今宿卫皇城的侍卫格斗能力直线提升,提升不了的直接走人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挨揍啊? …… 建康城,内庭。 几位相公在文渊阁内办公,众人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旁边还有些翰林学士在起草文书,吕颐浩抱着茶杯不语。 李纲闭目养神,吕好望则是下笔如有神,丝毫没有停顿,专心致志的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李纲麾下得力干臣张所言道: “官家已经病了好几天了,几位相公也该拿出个章程,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吕颐浩刚想开口,老好人吕好望就说道: “官家心里有气,气不顺自然是没有心情办公,此时咱们说多错多,说什么都是错的。 张制置也无需担心,咱们那位官家就是和神宗一样的性子,还是不能由着他乱来,等他静下来自然会考虑清楚。” 吕颐浩顺势说道: “总之,官家也不能一直这样躲着,还是得想法不劝诫一下。 至于张德英,郭胜,韩氏(梁红玉),李宝这些人的赏赐也未曾发放。 官家那边为了大宋的体制必须要受点委屈,倒是可以补偿一下这些功臣,赏赐弄厚一点就是。” “二位吕相公,这些事情自然是无可厚非,可孟太后已经回了杭州,官家又是个有主见的人,你们可知道官家这几日在皇宫之中做什么?” 张所压低了声音说道。 众人一怔,事关官家,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也是天大的事情,天子无家事,这便是他们的固有概念。 “你且说来…” 吕颐浩赶紧问道。 张所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徐徐开口说道: “诸位相公,官家这几日可不安生,每日在行宫之中练的就是上阵杀敌的本事,而且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练,还带着行宫的侍卫们一起练。 官家甚至还招了一些少羽营的娃娃兵,充当自己的门生,诸位如果这些人都有了天子门生的名号,那这世道不就乱了吗?” 张所要得到这些消息并不难,赵旧也没有刻意的隐瞒,甚至这些相公们只要有心关注一下行宫动向,想要探知这些消息并不难。 吕好望身子有些摇摇欲坠,抿嘴说道: “官家确实是这样的性子,喜动不喜静,如今我大宋摇摇欲坠,有个尚武的官家也好,至少要保证山河齐全,只是…官家亲自上阵之事不可重演。 否则张俊,韩世忠,陈淬,杨惟忠这些人通通该杀,不能替朝廷分忧,留之何用?” 吕好问属于那种迂腐而又性子极好的老儒生,类似于面团任人揉捏的存在,可前提条件是不要触及他的底线,老实人的怒火一般人承受不起。 官家贼心不死,他们这些相公是万万不许的,这是他们坚守的底线。 李纲手上动作一停,言道: “给张俊,还有各地府县明文下个折子,谁也不许胁迫陪同官家上阵杀敌,若遇到此事,谁敢不尽心阻止一律重处。 自采石矶之伇后,谁人敢如此行事,文官降职到底,永不录用。 武将则剥去职位,逐出军中,发配琼府,这事后日就拿到朝会上议一议,定下来成为铁律。” 李纲确实是主战派的宰相,可是他没有丧心病狂的将皇帝大头兵使用,直接派到前线去作战,如果他敢这样做,文武百官就会活生生的撕了他。 李纲根本就不希望赵旧学习太宗太祖亲自上阵,而且太宗太祖身居高位之后也没有说亲自上阵了,能在旁边摇旗呐喊击鼓助威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官家了。 李纲拍板定下了决策,众人并无异议,毕竟李相公处理的不错,而且他在朝廷之中素有威望,没人敢反驳。 吕颐浩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折,言道: “杨惟忠从川陕送了急件过来,如今西北局势不容乐观,金人的西路军马上就要动手了,金兵的统帅还是金国名将完颜娄室。 我方大军要防守的地方太多太广,暂时还未得知金兵的主攻方向,为保万无一失,问朝廷这边还能不能支援一些兵马北上?” 李纲额头上的褶皱成一条丝,这抬头纹估计都能够夹死苍蝇了,他有些惆怅的说道: “东南的税银还没有收上来,朝廷也折损了不少兵马,张俊部已不能战,就剩下韩世忠和陈淬苦苦支撑,后御营的军马倒有几万,可尔等敢让此营去北方送死吗?” 江南的兵马,并不是不能成军,可惜这几个月仓促组建出来的垃圾部队,野战之中被人家五六百骑兵一冲变垮了,这些个相公怎么敢放心? 韩世忠,陈淬的兵马倒是还能一战,可江南的大本营同样是重之重之重,特别是东南财税重地。 丢了西北,还可以蜗居江南,收财富重税练出强兵。 丢了江南,大家都跑去西北吃沙子吗? 西北,难了… 第六十三章李彦仙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吕颐浩又道: “西北的局势可不稳,官军,义军,勤王大军参杂其中,有些兵马还在为非作歹,今日还穿着义军衣服,明日脱下衣服就做了贼寇。 官军中也有些将领经常吞并义军,甚至还有些官兵攻打义军占领的城池,借此杀良冒功,那边的乱局太大。 杨老太尉不仅要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还要处理西军内乱,接下来又要面对金国大兵压境,川陕情况不容乐观,情况着实严重啊。” 吕颐浩并没有点名道姓,朝廷现在就算是有心要管,也根本摊不开手掌,鞭长莫及呀。 他说的这些人无非就是:曲端,吴阶,李彦仙,还有西军的一些内部势力,趁势作乱的义军首领和那些嚣张跋扈的西军将领。 说起西北,李纲眼底深处还充满了一抹异色,陕州的那名抗金英雄还与他有不小的瓜葛。 金兵围困太原时,自己为宣抚使,李彦仙对他十分不满,曾上书激烈诋毁自己,遭到了大宋官府衙门的追捕。 后来的事情李纲也知晓了,李彦仙无力反抗根本得罪不起自己,只好把原来的名字李孝思改成了现在的名字李彦仙,弃官逃命。 李纲虽然已经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和这个李彦仙碰过面,但还是对有人弹劾自己而深有印象。 李纲心里面也清楚,自己的军事水平确实是不行,甚至还不如宗泽宗老爷子。 可站在他这个层次就没有对错,只有利弊之分,尽管李纲知道自己不行,他硬是要赶鸭子强上,无非就是大宋再找几个相公出来军事水平比他还差,那大宋该何去何从? 只能是在矮个子里面选高个子当将军了。 张所知道李彦仙,当年他也是其中的吃瓜群众,看到李相公根本就没有计较后来的事,张所也随之释然了。 张所出列,言道: “西北无重臣坐镇,生恐边军生怨,不尽心尽力抗金之事,下官愿住川陕,添为处置使。” 李纲不忍,张所是他的得力干将,这种局势下确实不应该随便派出。 “此事还是不要妄下决定,还是再议。” …… 陕州府,虽然说不上车水马龙,但也恢复了不少生气。 前年四月,金人攻打陕州,陕州经制使王燮抵挡不住,就连八字军都被打崩溃了,官军也就逃跑了,其余官吏也仓皇逃窜。 说来也巧,天不逢时,日月无光,人不逢时,利运不通。 而李彦仙在老家主场作战,凭借丰富的军事经验和家乡父老的支持,利用地形的优势,接连打了好几个大胜战。 群众争相投靠,队伍迅速扩大,势力也就更加雄厚。不到一月的光景,李彦仙的义军就攻破了营垒五十余座。 最初,金人进占陕州城时,让当地人做官来治理当地的人,让他们去召集老人回家,并且给这些人发一个牌子。李彦仙暗地里派去一些义军,混进城中,约定好日子,以便里应外合,攻打陕州。 建炎二年,李彦仙率兵进攻,城里的人放起了大火,金人慌忙至城南抵抗义军的攻击。 这时,义军的水军从新店出发,夜里顺流从靠近城东北的蒙泉坡中潜入城中,内外夹攻,给金人以惨重打击,终于收复了陕州。 不仅如此,他还加紧修筑城墙,深挖护城河,扩充军队,制备军需、大力屯田,并且组织农业生产。 现在正是十月末,北方还处于秋收的时节,李彦仙甚至派出大军帮助老百姓收割粮食,加紧抢收农作物,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李彦仙凭借高超的军事素养早就料到,接下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必须要做到严防死守,还要准备好各种各样的军事物资。 李彦仙在大帐内召集了自己心腹过来商议如何备战,年纪仅仅在三十七岁的李彦仙并没有多少的资历,可是他却拥有着这里无人能比的声望。 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人物,必须具备让人信服的人格魅力,李彦仙双手撑着桌子,言道: “二狗,回头去矾县把我父母妻儿全部接来,我李彦仙一家老小都要陪着这陕州城共存亡,绝无半点虚言。 尔等不必担心我李彦仙会弃兄弟们不顾,独自一人逃跑,陕州府只要有我在一天,必不会破,否则由我李彦仙以家殉国、与城俱存亡。” 李彦仙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瞬间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把所有人都震惊的一愣一愣的。 李彦仙说出这番话的效果非常好,别说是普通的军士,就算是那些军官将领,听完之后都是士气大增,一个个感动的跟个孙子似的,饱含热泪。 好一个以家殉国、与城俱存亡。 “大人,俺也带着家人陕州城共存亡,杀金人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俺们的厉害。”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军官将领此起彼伏的附合声传来,军心可用,李彦仙额头上一缕愁色略微舒展了一些,咧开大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言道: “这样极好不过了,除去负责生产的士兵,其他人都派出去挖深壕沟,多多准备滚木垒石热油,弓弩箭矢也要置办齐全,谁要敢出半分纰漏,某定斩不饶,都退下去吧。” 李彦仙被朝廷授予右武大夫,宁州观察使兼同、虢二州制置,算得上陕州有官身的大员了,可他和西军将领曲端不和,双方有不小的冲突。 李彦仙表面上信心十足,甚至说要和家人在陕州共存亡,实际上却忧心重重,他担心朝廷那边根本就不会派兵支援他,这边能娶到支援作用的也就只有西军了。 可西军曲大,会支援吗? 李彦仙却万万不敢相信这些同僚,与其把希望寄托在同僚友军身上,还不如靠自己来打破僵局。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世道谁也靠不住啊。 “啊啾…” 军中记录粮草入帐情况的曲端曲大打了个哈欠,原本是统兵大将的他,现在被调过来负责后勤了。 虽然军中还无人敢轻视他,不过,他也听到了不少风声雨声,嘴里面嘟囔着说道: “哼,哪个瘪犊子玩意儿在背后议论俺?俺曲大也是有本事的人,杨老太尉也不会放着俺看一辈子粮库,等老子启用之后,非得把那些乱嚼舌头全部揍一顿。” 少顷,一对西军将领过来取粮食,本来他们这种职位的将军根本犯不着亲自过来拿粮食,可来人叫姚干,以前是西军姚家军出身,后来姚家军破落了,姚干算得上姚家在西军为数不多的高级武。 姚干和曲大不对付,双方还打过架,姚干吃过不小的亏,所以心里面记恨着呢。 过来领粮食的姚干和亲信们看着曲大就笑,有的叫道: “曲大,听说你干起了帐中文书的活了,以后成了算账的?” 曲端不回答,拿着文书言道: “来几石粮食?” 他们这些人故意大声嚷嚷道: “你恶了杨太尉,以后一定以后一定在西军混不下去了,没看到你手下都改换门户了吗?” 曲端睁大了眼睛,底气不足的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呢?武人的事能叫改换门户吗?他们只是升迁而已。” “什么清白?我昨日就瞧见了,你好兄弟好部下吴阶在杨太尉面前点头哈腰,如今职位更是远高于你,你还有什么好说?” 姚干又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曲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吴阶同俺如亲兄弟,断然不可能背叛于某,我等兄弟情同手足,杨太尉有他的考虑,等俺韬光养晦一番一定会官复原职…” 曲端又说这着一些“溃败”,“临危受命”令人深涩难懂的词语,引得众人哄笑起来,整个军营里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六十四章曲乙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曲端顶着众人的嘲讽和白眼,终于是把粮食发放完毕,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人到难时,落井下石的人多如牛毛,曲乙己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或许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又或者是逆来顺受了。 总之,曲端刚刚被调过来的时候性子桀骜不驯,十分不服气,毕竟他也是西军中的老资历了,背景深,部下广,关系多,平常可没把别人放在眼中。 可杨惟忠却给了曲端全方面的打击,历史上那个赵构可不敢把这位声势滔滔的杨老太尉送去川陕,因为他老人家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 所以,接替西军负责川陕的人便成了张浚,不是那个武将张俊张太尉,而是被赵旧任命到四川安抚人心的四川安置使处置使张浚张德远。 张浚接替了西军之后,接迭打了好几个败仗,富平之战更是大败亏输,要不是吴阶在和尚原大败金兵,凭借着劲弓强弩为大宋挽回了一分颜面,恐怕整个西北都得彻底丢失。 张浚已经被证明没有军事才能,赵旧自然是将其放养四川了。 … 曲端处理好公务之后,心意阑珊,偷偷拿起旁边的水壶抿了一口,里面装的是清酒,毕竟他负责的是后勤部门,弄点小酒并不算什么难事。 酒不醉人人自醉,曲端眯着眼睛说道: “来人,将本将军的军事堪舆图送来。” 曲端管着的十几个军士和两个小吏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有一人照办,替曲端取来了东西。 少顷,曲端拿着地图皱着眉头敲着桌子,嘴里面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能硬碰硬啊,完颜娄室可不好惹,我大宋的兵马又是各自为战,须守住才是,就怕有将官轻敌冒进。 陕州……也不知李憨子那货能不能挡得住,俺看悬了,除非有一标人马在外牵制,否则陕州的陷落只是让金兵费些功夫罢了。” 曲端前后说法看似不一,其实也是暗合道理,一味的守城战根本无解,再强大的军队能够顶住几个月,还能顶住几年不成?光是城内的粮食和补给就能让守军头疼,战争的消耗非常大,拼的就是人力物力。 而且守城战的关键是需要有外援,哪怕这外援可以为你打援或者是围魏救赵,能牵制这一部分攻城兵马也是不错的。 曲端又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部下吴阶在防守方面倒是颇有建树,可这一次战役的关键是要有精兵强将领兵救援。 西军之中好像除却自己之外,再无别人了,可自己却被贬为一个小小的帐下文书主薄,人言微轻如何能够建言? 其实杨惟忠也能担此重任,可曲端下意识的将这位老太尉给忽略了,将近六十岁的老将还能经受奔波不成? …… 中军大帐,姚干领完粮食之后回来复命,言道: “回禀大帅,吴副总管,末将领命归来,曲端这几日已经安分了不少,虽然还有怨言,却不复从前。” “好,退下吧!” 杨惟忠淡淡开口说道。 吴阶上前近身说道: “老太尉,您这么处置曲大,他以后会不会心生怨念,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视老太尉如同仇宼,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啊,不如早早的说开了。” 杨惟忠苦笑摇了摇头,言道: “官家在某北上之前就曾言明,曲端如同一匹烈马,若是不能驯服,杀之便可,官家还拿出了武则天劝太宗驯马的典故。 曲端性子太烈,有名将之姿,可咱们大宋容不下不听话的将军,过刚易折,曲大在老夫手里吃些苦头总比丢了性命强,你吴阶是想看着他死,还是想看着他活?” 吴阶此时此刻还没有和曲大闹掰,双方还处在蜜月期,曲端还没有见死不救,坐视吴阶兵马被金兵包围歼灭,所以两兄弟的关系还算很好。 “末将,盼曲大活。”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他曲大要是能够收敛性子,以后坐到老夫这个位置也未尝不可,韩世忠,张俊之流。估计也远远不如他。 李彦仙倒是有可能和他一较高下,大宋不缺将种,我们这些人也只能是随波逐流,能够善终或者战死沙场那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瓦罐难免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 目光又回到中原。 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和一部分贵族对刘豫的投诚行为大为满意,为了表扬他,封他为京东、京西、淮南安抚使。 后来,又封刘豫为东平知府兼诸路马步军都总管,节制河外诸军,封刘豫的儿子刘麟为济南知府。 金国并没有放松对刘豫的监视,金将完颜挞懒屯兵要地,时刻监视着刘豫的一举一动。 金国统治者对刘豫进行了长时间的考察后,认为他确实是一个傀儡政权统治者的理想人选,然而,大宋的另一个人物出现,让刘豫有些不安,并且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 刘豫带着大批的金银珠宝来到完颜昌府邸,完颜昌曾经擒下辽国枢密使萧得里底。迁为奚六路军帅,经略奚霫之地降伏奚部。 带兵攻打北宋,历任六部路都统、元帅左监军,封为鲁国王。看到南宋军力快速增强,成为金国“主和派”大臣之一。 而完颜昌如今的身份正是右副元帅,刘豫得以高升,有他一份功劳。 添为刘豫的恩主,他俩的关系可比完颜兀术好上不少,当年刘豫要不是带着粮草物资劳军,就连四太子金兀术的面都见不到,可完颜昌这边却可以随意出入。 “右副元帅,下臣特地从济南那边收刮了无数金银财宝奉上,区区财帛之物不成敬意,还望元帅大人海涵。” 刘豫当起了资深舔狗,脸上的褶子快成一团了,笑得跟一朵老菊花似的,惨败凋零。 完颜昌却是喜笑颜开,两人狼狈为奸,好不痛快,言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俺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刘安抚这份心意在这里,俺也不好扫了你的面子,只好勉强收下了。” 完颜昌万分的满意,刘豫这条好狗果然是没有白养,自己也考察他两年多了,确实是该送上台面来了。 刘豫表情装作有些为难,吱吱呜呜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有些难受,完颜昌自然不傻,反而很精明,知道刘豫也不会平白无故的送上这么多重礼,必定有事相求。 便问道: “怎么,刘安抚有什么难处吗?” 刘豫小声道: “元帅大人,听说大宋的宇文相公也降了,居然还投靠在粘罕元帅手下,那我那事是不是悬了?” “哎,此事你万万放心,宇文虚中虽然位居高堂,可他毕竟不过是一个新降之人,粘罕要用他怎么着也得过些时日,粘罕也要顾全俺的面子,出不了差错。 咱们快点把那大事办好,这宇文虚中也只能呜呼奈何,给你老刘家当个在宰相大学士罢了,还能搅动风云不成?” “好!好!下官就谢过元帅大人了。” “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去,等东边西边两场大战打完,此事就成了。” 刘豫也知道大战之后就该和谈了,可他这一次的损失实在是太惨重了,如果能够登临大宝一切都值了,金银珠宝汴京有的是,到时去取便可。 这一刻,刘豫盯上了大宋朝的皇帝陵,他想当个大金国的摸金校尉。 第六十五章苏油入宫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在金国撒入的钉子虽然还没有发挥出很大的作用,可宇文虚中已经开始逐步的取得完颜粘罕的信任,开始入主汴京,负责恢复民生事宜安抚地方。 建康行官,一名礼部官员缓缓走来,打算前去觐见皇帝。 宋朝礼部的存在感似乎不太高,不过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元丰改制后礼部有三个下属部门祠部、主客、膳部。 尚书、侍郎各一人,郎中、员外郎四司各一人。 元佑初,省祠部郎官一员,以主客兼膳部。 绍圣改元,主客、膳部互置郎官兼领。建炎以后并同。 如今的礼部侍郎正是苏油苏明润,四川眉山人,宇文虚中的至交好友。 (这个人物你们是查不到的,因为是我从朋友小说苏厨中选取,顺便向大家推荐一下我朋友二子从周的小说《苏厨》一个发生在大宋皇佑二年的故事。) 苏油带着公命和私命入了皇宫,相公们这几天和皇帝闹别扭,甚至还牵扯到的军中大将,所以不好出面。 礼部官员就成了他们缓和的枢纽,礼部尚书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芋头,苏油却是欣然领命,入得皇宫求见赵旧。 赵旧早就听说了这位三苏后人的苏油苏大学士,于是放下了手头事务,召其入宫,另外,宇文虚中之事也要早早的做个了结,不然容易生乱。 须臾片刻。 大殿内,苏油很快就被团子公公带了进来,苏油行礼,言道: “拜见官家!” “免礼,苏油苏明润,汝今日为何事而来?” 赵旧心知肚明,却必须有此一问,这才合乎体统。 “官家,各方大将功臣赏赐通通都发放下去了,只有张太尉那边还没有定论,几位相公想问问官家的意思。” 苏油微微一怔,这才缓缓说道。 “朕的意思?朕好像听说相公们那边都下了结论了,张俊这等有功之臣都被下折子斥责了一番,汝等还须问朕?” 赵旧表情依旧不变,可话语之中却藏着机锋。 苏油苦笑道: “官家,相公们也有苦衷和难言之隐,不如此行事,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张俊那边反而会好过一些,相公们对张太尉也是一番爱护之意,并非刻意苛责。” 赵旧摆手。 “如此大胜,是宋国体面,勋阶是不能减的。 从二品柱国,娘子可得封郡君,就芷江郡君吧。知制诰,将文章些好一点,把朝廷恩义写周道,好生劝慰一下。 张俊陪朕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将出来,有苦劳更有功劳,釆石矶江心岛立个功德碑,让后人谨记之。” 苏油点头,这些都是应该的。 苏油又道: “官家,臣还有一事不明,宇文虚中,究竟是好是坏?” 赵旧眼神紧紧地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 “听说,你们两个不仅是同乡,而且是同科进士,互相引为知己,私交甚好。” 苏油并没有感到意外,官家肯定仔细的调查了他,君不密则失国,臣不密则失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官家明鉴,下官也有了一些不太成熟的猜测,宇文虚中可为苏秦受官家指使而造福我皇宋,若不是那一次碰巧碰见官家,下官也得不出这么惊世骇俗结论。” 苏油表现得不卑不亢,形体动作很到位。 赵旧鼓掌,直接说道: “不错,宇文虚中确实是朕派出去的内奸,不仅如此,宇文虚中不仅一方面要面对整个大金国,还要面对争权夺势的刘豫。 我们大宋甚至不能给他提供一丁点的帮助,而且,估计有不少民间义士和军中大将想要取他狗命。 而朕,会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时机下达一份诏书,杀宇文虚者官升三级,生擒宇文虚中者,封诚义伯。 宇文大学士,处境非常坚难,任何一个小小的纰漏都会送掉他的性命,苏爱卿,如果你不想害他的话,千万别把此事说出去。” “臣知晓,陛下,官家,臣今日而来不仅仅是为了此事,其实还有一些私事,臣想自荐西北,还请陛下应充。” 苏油又是一拜到底。 赵旧顿时感到十分诧异,大宋朝好像没有几个会打仗的文官,能保持宗泽这种水平的文臣都不多,大部分的官员表现的太差劲了。 赵旧笑道: “苏学士,你也懂得军略?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而且西军全是一些桀骜不逊之辈,军纪败坏不说,苏学士想靠什么镇住他们?靠着我大宋的平戎万全图?” “官家,臣苏油并不会行军打战,更不懂得什么军略,可臣却有着其他臣子没有的优点。 臣从来都不轻视这军中的纠纠武夫,臣一直都觉得,我们这些文官不应该过多的干涉军中决策。 文官管好民生政略就好,而武将则是负责拱卫边防,双方不应该对立,而是应该群策群力。 官家当日的话一直触动着臣下的心,我大宋打的是国战,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之战,这时候与其忙着内斗,还不如攥紧拳头把力气发泄在金人头上。” 赵旧动容,问道: “若苏卿入川陕,该如何行政主持一方?” 如果苏油苏明润吹得天花乱坠,画下各种大饼,赵旧断然是不许的,赵旧要的是能干实事的人,比如张浚张德远,再比如李纲。 赵旧能够容得下他们的脾气,但是他容不下手下的大臣是废物,还要身居高位。 至于蔡攸高俅这种大臣也想在他这里获取高位,如果是蔡京这种有能力的大臣,倒是可以用之,小心一些便是。 “臣啊会的不多,先从屯田做起,在将军们后面鼓鼓劲,另外再多多收拢一下流民,除此之外,就只能牧守一府一县之地了。” 苏油的意思呢,就是说他有知府之才,可堪一用。 赵旧眯着眼睛看着他,又问道: “明润好好的在江南待着不好吗?或许陪着张德远去四川屯田不是方便了许多?毕竟人生地不熟,为何要去西北?” 苏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道: “官家,并非下臣多嘴,而是得知李纲相公身边的张所欲使边,边关之事绝非小事。 张相公,杨老太尉齐至西北,则谁为主,谁为辅?西北缺油而不缺火,望官家明鉴。” “这……爱卿在此稍等片刻。” 赵旧回到后面大殿,赵旧突然也有些迷糊了,他总感觉张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赵旧又叫来团子,询问道: “团子,这张所是何人啊?朕怎么记得他好像是位将军,好像和岳飞还有些关联。” 团子公公掌管着木叶,获取消息的渠道也很多,对朝中的事物更是非常的清楚。 赶紧说道: “陛下误会了,朝中其实有两位张所,一位在李纲相公手下任用,李相公从琼州府调来的得力助手。 而另一位张所则是在建炎元年时遇害,黄潜善将其贬谪居广南,入潭州界时。 被洞庭湖一带的奸贼所害,就是钟相杨么他们所杀。” “噢,李相公手下的张所为人如何?才干如何?” “能力自然是不缺,否则李相公也不会用的顺手,只是脾气不好,否则他们俩也不会臭味相投。” “朕也知道了,西北缺的是油啊,就不用再浇一把火了。” 第六十六章以战为先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要换做平常,中央确实应该派出一位手腕极强的大臣坐镇西北,而且这位大臣要具备不俗的军事素养,赵旧看了一眼手上的好牌,顿时就愣住了。 李纲就不用多说了,吕颐浩,吕好问,朱胜非,张悫,张浚这些大臣资历倒是够了,可谁又有能力统筹大军不乱,然后获得军事上的优势。 赵旧沉吟道: “这个苏学士是倒是很对朕的胃口,家世清白,为人稳妥,倒是可以委以重任。 今皇宋之国战大于一切,万事须得为前线将士服务,朕以为还是该多多放权,边关重将谁人要是敢反叛,朕之木叶当为天下除奸。 团子,多多培养忠诚的部下,告诉他们是吃谁的饭,穿谁的衣,为谁效命。” 赵旧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面却在意,淫一大群士兵高喊着:吃赵大帅的饭,穿赵大帅的衣,为赵大帅效命。 团子公领命,道: “回官家的话,奴婢记下了。” “好,还有一事,这苏学土颇合朕的胃口就留下来陪朕一同用膳,今日的食谱也改一改,朕要吃东坡肉,东坡肘子,东坡鱼,其他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赵旧擦了一下嘴边的口水,想想都刺激。 “诺!” 赵旧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衣冠,回到了前殿,苏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赵旧上前道了一句抱歉,言道: “苏爱卿,朕刚刚去处理那些小事,这才耽误了一些功夫,让爱卿久等了。” “臣不敢,这是臣的份内之职,也是臣的荣幸。” 苏油赶紧起身答道。 赵旧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说道: “苏爱卿怎么会想着出任西北,那边局势可不明,朕也没办法保住爱卿性命。” 苏油略微想了一下,这才把心中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出。 “官家,臣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久居中央和静坐礼部自然是清闲的官职,慢慢的熬资历也能坐上礼部尚书的职位。 可臣要求名,也要拿声望,也想当上皇宋的宰执,然后光耀门楣,恢复祖上荣耀。 臣不甘居于人下。” 赵旧十分的愕然,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个口出不逊的苏油苏明润,言道: “苏爱卿这番话有点太惊世骇俗了,朕还以为大宋的官员表面上都是谦虚谨慎之人,没想到出了苏爱卿这样一个奇葩。” 奇葩这个词自古就有,只是在现代才变成了贬义词,之前都是属于褒义词。 苏油狭笑,道: “臣也并非狂士,对于外人断无可能说这些话,只是臣觉得官家要的是干臣,臣苦无推荐之路,只能毛遂自荐了。” 赵旧心中暗道:虽然还未看出这苏油有没有真本事,可此人也算得上心思玲珑之辈,和这种聪明人打交道不会太累。 赵旧敲着桌子说道: “明润,实不相瞒朕早有废除元佑党禁的打算,只是朝局不稳,朕又是四处颠簸,一时之间还不能静下心来处理此事,汝好自为之。” 苏油听闻,感动得无以复加,眼眶红润,言道: “臣替叔祖父谢过官家大恩,臣无以为报,感激涕零。” 一拜,再拜,三拜。 赵旧轻轻将其扶起,然后笑道: “唐诗宋词,是我华夏正塑最隆重的一笔,这是咱们几千年来的瑰宝,诗词歌赋源远流长,朕最喜欢的就是唐之李白宋之苏轼。 唯独这二人,是朕最为喜之,生不逢时,可惜未曾见之,实属遗憾。” 赵构才二旬出头,而李白在千年之前已沉采石矶,而苏大学士在二十八年前已经病逝,只能道一句遗憾。 而苏油倒是见过自己这位叔祖,毕竟他已四十多岁,笑道: “叔祖若是泉下有知,官家居然如此喜爱于他,必定不胜荣幸,官家,臣这里还有一副叔祖留下来的字画。 下臣就替叔祖转赠与官家了,君子以全成人之美,望官家收下。” 赵旧有心拒绝,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让他开不了口只好顺势说道: “明润,朕真不是这样的人,怎会夺人所好? 不过,看在你盛情难却的份上朕允了,朕的行宫之中倒是有不少瑰宝字画,到时你挑几幅带走就是,朕同你一物换一物,可成?” 苏油脑海之中闪过一个想法,赶紧顺势说道: “官家,臣的这幅字画可不比其他,如此贵重一般人的可比不上。” “哈?那你想要如何…” “臣,想要官家的一幅墨宝。” “好你个苏明润,没想到汝也是个得寸进尺的小人,朕可说好了,千万别拿着朕的笔墨出去招摇撞骗,否则饶不了你。” 赵旧心下一喜,非但没有为此生气,反而心中特别的高兴愉悦。 苏油如此行径不是贬低他,反而是抬高他,这样在外人看来,咱们赵官家的字帖不就等同于苏大家的字画了吗? 这个牌面可以。 “团子,笔墨纸砚伺候,朕要留下一副墨宝。” “官家,稍等片刻,奴婢马上送来。” 团子公公这个狗腿子立马下去办事去了,很快就拿来了上好的笔墨纸砚,苏油直接上前卡住半个身位,亲自替官家磨砚伺候着。 团子公公死亡凝视。 自打我团公公入宫以来,独得六宫恩宠,本公公都劝官家要雨露均沾,可官家偏偏不听呢,你苏油有何资格抢我团公公的差事? 苏油激动的一哆嗦,感觉到如芒背刺,缓缓地转过身去,却发现团子公公对自己笑得灿烂,苏油也只好回笑了一下。 赵旧着实无语,团子这家伙太小心眼了,这点飞醋也要吃。 朕博爱天下,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什么你的我的,全都是朕的。 赵旧沾染了笔墨,心中思绪万千,虽然剽窃古人智慧的事情很无耻,那些历史前辈的作派更是臭了大街了,那诗词歌赋打脸实在是最低端的手段了。 “明润,朕这首诗词不仅仅是写给你,更是警示朝廷上的相公们,汝且看好。” 不等苏油询问,直接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挥洒笔墨,一气呵成。 只见诺大的字帖上面写着: 南乡子·登长江采石矶有怀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采石州。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苏油心中幽幽的说道: “北望神州,生子当如孙仲谋啊,官家这是自比孙权啊。” 第六十七章惟美食不可辜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指着已经写好的《南乡子、登长江采石矶有怀》对团子公公言道: “拿去风干然后装裱起来,记得盖上朕的私印,别出岔子,朕可不想写第二遍,否则拿你试问。” “奴婢不敢,必然给官家办的妥妥的。” 团子公公一脸正派的表情。 “好,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朕吩咐的都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妥当,可以上菜了。” 赵旧又问道,今天上午的训练也很激烈,完成了好多组负重跑,然后又陪那些侍卫进行了合理的近战对抗,其实早就有些饿了,不然也不会点这么多道热菜硬菜。 苏油进来的时候就有疑问,行宫的侍卫好少啊,都干嘛去了? 见官家这边马上就要用膳了,苏油赶紧起身说道: “官家还要用膳,微臣就不打扰了,告辞。” 赵旧赶紧抬手拦住,言道: “今日中午准备的膳食就是为了你苏学士,你这个客人都走了让朕颜面何存啊? 须知这天下,惟美人和美食不可辜负,苏学士还想做个负心人不成?” 苏油被唬的一套又一套的,官家的这一副作派还真的同他族叔有些相似,当年族叔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一起炖肉吃。 民以食为天。吃,是人间烟火的实在。 以饕餮之态,且啖且饮,酒肉穿肠中,品味百态人生,过诗酒年华。懂得吃的人更懂得真正的生活。 文豪当中的美食家其实不少,比如有陆游、杜甫、孟浩然、李白等等,但这些人加起来可能都比不过一个苏东坡。 苏油苦笑没有拒绝,只道: “好,那臣就却之不恭了,今日也品尝一下宫中美食,倒也不虚此行,臣还是头一次陪官家用膳,望官家体谅做个,谅臣之粗鄙之举。” 赵旧笑道: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苏油不自觉的擦了擦口水,眼神明亮的说道: “官家,今日可是要吃东坡肉?” 提起这东坡肉,苏油就是感慨万分啊,除了在族叔那边吃到过几次,平常根本就没有机会吃,家里面不怎么制笨猪肉。 宋朝这些达官显贵最喜欢吃的就是羊肉,羊肉也被视为身份高贵的象征,而牛肉虽然好吃,但是官府是不许杀的,病牛死牛都需要上报官府,朝廷还有这方面相关的律法。 而猪肉也被称之为贱肉,处理不好就会有膻味腥味,古人不喜食之,直到苏东坡的出现,才改变的猪肉的地位。 现在流传最广的是东坡肉、东坡肘子之类的,其实苏东坡非常注重养生,生平更喜欢素食,在美食养生方面也是个行家。 除了东坡肉外,还有许多美食经苏东坡品尝后,由他妙笔生花地点评,以他的名字作为菜名而名扬千古。 赵旧,苏油大快朵颐,两个人吃的是满嘴是油,宫廷之内根本就不缺佐料和香料,再加上那些师傅的手艺绝对不是民间厨子能够比得了,做出来的菜式自然是好吃。 能让他们甘拜下风的,估计也只有传说当中的新东方了。 赵旧其实也想着用电脑控制挖掘机去炒菜,可惜他缺少设备,难为他这个从蓝翔毕业的官家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苏油捧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今天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苏家将或许要崛起,多亏了族叔祖的粉丝是当今官家。 “多谢官家招待,臣万分受用,唯有竭尽全力以忠王事。” 赵旧淡笑,又冲着团子公公使了个眼色,团子公公赶紧把装裱好了的字帖送了上去,苏油小心翼翼的接过,心满意足的看着这颇具蔡苏风格的小楷,心中狂喜。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苏油就此拜别,赵旧目送着他出去,过了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团子,你说那些相公们看到朕的字帖,又会作何感想?” “奴婢委实不知,明日就是大朝会了,官家还要拖病不出吗?” 团子公公没有托大,反而是隐晦的提醒了一句。 “行了,朕又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能躲得了一时,又躲不了一世,明日就举行一下朝会吧。 况且,金兀术可还没有退去,虽然折损了近两万兵马,可他还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还是要多多巩固江防呢。” 赵旧决定亲自主持大朝会,毕竟有些事情还在积压之中,没有得到处理,他这个赵官家还是要以身作责,努力建设新大宋啊。 …… 且说这边,苏油得到了关于家官的字帖之后,没有回礼部更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相公们办公的地方,文渊阁,离行宫不算太远,就在旁边刚盖好的国子监这里。 如今大宋更是号称有两个国子监,另一个国子监的名字叫做少羽营,一文一武拱卫着行宫,而少羽营因为长江之战而增添了许多孤儿,人数更是暴增,所以地盘更是压过了那正牌的国子监。 文渊阁的这些相公们还在等着苏油回话,官家一直拖病不出也不是个办法。 苏油入得阁内,众人上前询问官家的情况,苏油赶紧说道: “官家今日并没有拖病不出,而且气色很好,想必不会耽误明日的朝会,官家的意思就是一切以国战为重,让相公们尽心尽力统筹后方。” 关于出任西北之事,苏油并没有去提,官家没有下达旨意之前,一切都有变数,说之无益。 “这就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赵官家耍性子跟他们对着干,君臣失和,耽误国事,还能请孟太后废了官家不成? 张所看着苏油手中拿着装裱好了的字帖,赶紧问道: “明润,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何物?” “看起来好像是字帖字画,可否让我等观赏一二?” 苏油抿嘴一笑: “这是官家亲自所书的一封字帖,下臣拿着族叔祖的字画换来的,给诸位相公看看也不成问题,可相公们不能夺人所爱呀。” 这些个相公纷纷是抚须大笑,更有人嗤之以鼻,言称苏油是亏大发了,苏油直接把字帖摊开了看。 众人纷纷上前围观,想看看官家究竟写了些什么? 看完之后纷纷变色,不少人都是啧啧称奇,李纲更是想要去伸手接过字帖,言道: “眀润,老夫家中还有米黄的字帖,拿来与你换之,可成?” 苏油一把将字帖搂入怀中,仰天大笑出门去。 临走时还说了一句,道: “嘿嘿,相公们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这字帖千金不换,日后便是我苏家的传家宝了,下臣告退。” 留下了一群心里面痒痒的大学士大相公们面面相觑。 只因一首诗词! 词好,字好,人好… PS:感谢漫客巨,名扬之2016,火鸡味锅巴,纯洁的哈士奇,雨溪等大佬们的支持和打赏。 第六十八章朝会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皇帝生病不能处理政务的这段时间里,对于大臣来说会心中又不安,害怕政局会发生动荡。 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稳定群臣之心,皇帝会在大臣的建议之下确定继承人。 三岁的赵昊(赵旉)皇长子自然是不能监国,毕竟年纪太小,而且苗刘兵变之后,让太后垂帘听政也是个极其敏感的事件,孟太后几乎没有可能再出山了。 赵旧也明白不能一直缀朝下去了,于是在今日决定重新开朝,留下一个影分身继续锻炼休术道术,而他本人则是在团子公公还有吴娘子的服侍下上朝。 顺便值得一提的事,在吴娘子的追问下,赵旧也只好把自己会道术的事告诉了自家媳妇,毕竟之前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吴娘子也很好奇赵官家是怎么跑出去的,而且她还看到了团子用低劣版变身术的场景,赵旧总不能杀人灭口,自然是全盘托出了。 而赵旧心中早有打算,除了团子之外,他不会交给任何人变身术了,甚至连所谓的禁术之书都不会留下。 如果真的是不小心让别人学会了变身术,那么此人心术不正为非作歹,甚至变成他人的模样去行凶,这对社会的制度破坏太大了。 赵旧也不能保证,大宋有没有那种天赋异禀的人存在,若是心术不正,学得了这些手段,反而会为祸一方。 次日,在团子公公的引路下,赵旧跟着前往大殿。 赵旧身穿绛红色天子龙袍,头戴翅翎的帽子,白玉腰带往身上一套,走起路来有模有样,好一个俊俏的官家,众人紧随其后。 毕竟赵旧人长的帅身材又高大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按赵旧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不去当什么官家,也能考中个什么探花光耀门楣。 大宋朝的这些个皇帝几乎基因都是特别优秀,太宗太祖之后,颜值都不错,哪里像后来的某个朝代顶个猪尾巴丑的要死。 赵旧入主中央,有一定品阶的大臣分排两边。 然后就是奏事议事,最先处理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御史台的官员弹劾一些违法乱纪的官员和武将,然后说了一些各地的天灾人祸,最后,李纲的得力干将张所说道: “启奏官家,臣有本要奏,张俊部兵马折损严重,无力支援长江,宜派统领韩世忠,陈淬代之,避免长江防线兵力空虚,而张俊部则该立刻到建康休整,重新补充兵马。” 赵旧沉吟,言道: “这也无可厚非,可是马家渡的防线该如何处置?陈淬一走,大宋的兵马就空了。” 李纲接着说道: “官家,恕老臣直言,我们之前的布置实在是太过仓促,而马家渡也被证明根本就不是金兵的主攻地点。 与其耗费并未在此驻扎,不如将精兵调去其他战场,韩世忠,陈淬等大将放在此处着实有些浪费。” 李纲说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要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肯定会指着赵旧鼻子骂街,汝赵构为何无乱插手军国大事? 毕竟赵官家在马家渡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却不见成效,差点还让金兵直接从釆石矶给突破了,幸好天佑皇宋,这才没有出现纰漏。 大宋的这些大臣们对皇帝的战略眼光开始出现了怀疑,事实证明,马家渡根本就无关紧要。 赵旧摸着下巴说道: “相公们的意思是要调换防线,让张俊本部兵马回来休整,朕以为善,那么马家渡的防线交给何人?” 吕好问直言道:“御军后营五万兵马,可保马家渡不失,官家放心便是。” 几个相公早就商议了一番。他们也知道现在韩世忠是最能打的将军了,好钢,必须要用在刀刃上,否则就废了。 “兵马调换可以,但是岳飞必须留在马家渡,以防不测。” 虽然臣工们并不理解官家的固执,不过此事也不算太过分,于是应允了下来。 而经过休整的金兀术终于是和汉军大将李成会合,磨刀霍霍向南宋进发。 …… 整个十一月长江北岸的金人都失去了消息,金人没了太大的动作,倒是汉军特别的活跃,以刘豫,李成为代表的汉军开始巩固北方州县,四处剿灭义军势力。 十二月初三,陈淬,韩世忠换防,开始逐步接手长江防线,补充釆石矶一线。 十二月初五,张俊带着大军全部来到建康城外钟山休整,赵旧亲自带着相公们出城慰问,宰猪宰羊慰劳大军。 十二初八,马家渡对岸被金兵偷袭,北岸近万御军后营士兵崩溃,仓皇而逃,金军利用南宋军队逃回时剩下的船只开始从马家渡渡江。 李纲相公的数万御营后军一时之间竟成了笑话,岳飞,王贵,张宪看无数溃败的兵马欲哭无泪,汹涌而来的溃兵不断的冲散着宋军防线。 此时,岳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受重用的小将军,现在他手下兵马被赵旧特意照顾了一番,增兵到了五千之数,杜充六万兵马大部分归了陈淬指挥,而岳飞也捞到了不小的好处。 岳飞直接斥喝道: “岸边还有无数兵甲器械,这些乱兵不归俺们节制,由他们去了便是,渡河金兵不过千人,尔等随我将其赶下河去。” 王贺,张宪纷纷在旁边激励士气,宋军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的靠拢了过来。 岳飞带着自己的部门业,反其道而行之,成为了一道战场上的亮丽风景线,少顷,岳飞终于是找到的溃败的原因。 时御前前军统制王燮归吕好问节制,引军先逃跑,金兵遂进犯板桥。 一军主将统制王燮都跑了,其他士兵纷纷效仿,原本是小败,折损兵马不过数百,一下次居然席卷成了全军溃败。 岳飞不多说,直接抄起了身后背着的五石强弓,弓如霹雳弦惊,弓满月,弓弦都被拉得紧绷绷的,岳飞瞬间就是脱手而出。 “中!” 箭矢急如流星,恰似闪电,一个金兵猛安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脖子一凉,硬挺挺地抱着没入自己脖子一半有余的箭矢一头栽倒。 “中!” 弓弦又爆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中!” 岳飞一箭又箭,仿佛是一尊没有感情的机器在机械的运动着,每一箭都恰到好处,改装过后的破甲箭每一发都价值不菲,可是每一发都物超所值。 岳飞,一个没得感情的战场杀手。 岳飞射出去的箭矢威力已经超过了神臂弓,而且这速度更是甩了神臂弓好几条街。 在主将激励士气的情况下,宋军在局部战场开始逐渐取得优势,王贵,张宪这些悍将更是冲杀在前,居然一下子又把金兵怼回了河岸。 第六十九章马家渡失守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兵毕竟不是好惹的角色,前面的汉军炮灰消耗殆尽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金兵主力终于是出马了。 这些擅长弓马骑射的士兵在占领北方获取了宋军的装备之后,战斗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岳飞顿时就感觉压力如山。 就连他本人都不得不后退一些,否则就会被金兵弓弩所伤,箭如雨下,虽然有不少宋兵靠着神臂弩还击,可是神臂弩这种玩意在军中也不多,就算是主力部队,朝廷也不会配备太多。 尽管威力和射程都远远高于普通的弓弩,可是装填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刚刚是出去两三箭,敌军已经杀到跟前,然后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岳飞治军极严,令出分明,无数的兵马簇拥着他左右,一时间,金兵这边这处小高地的硬骨头不好啃,不少兵马纷纷往旁边游走。 一计不成,心生二计! 不甘心的金兵们想起了别的手段,那就是劝降,甚至还有不少汉军在旁边帮忙劝降,一个汉军万户在许以加官进爵金银珠宝,让岳飞等人快快投降。 岳飞口吐莲花,一口浓痰就喷在了使者脸上,那使者如同死了马一样仓皇逃了回去。 使者又添油加醋叙述了一番。 金兀术勃然大怒,心道:居然还有不开眼的宋军将领,如此不识抬举,这种楞头青一样的货色老子杀了五十六个。 这一回,金兵可不像采石矶那般扣门,直接六万大军悍然渡过长江,岳飞额头上划过几滴冷汗。 他也是饱经战阵之人,怀中更是揣着宗老爷子的平戎万全图,奈何局势不利,这些东南的士兵轻轻一接触就溃败了。 而北方过来的士兵抵抗了些许时间,可架不住金兵全军出动,这种规模的兵马将宋军打得节节败退。 一个个噩耗接踵而来。 “报王选统制全军溃败,残余溃兵已经逃出战场,王统制生死不明。” “报,孔彦舟被刘豫之子刘麟说降,大军临阵倒戈,西路已失……” 岳飞嘴唇有些发白浑身感到冰冷,一记飞骑瞬至,那名骑兵口中高喊道: “岳统制,我家大将军王爕有令,让你务必坚持一天一夜,他这就搬救兵去了,请岳统制务必坚守。” 说完,这名骑兵调转马头打马而逃。 张宪恼怒,直接弯弓搭箭,口中愤愤说道: “好贼子,自己溜得贼快,居然让吾等在此送死,王爕小儿不当人子,俺送你去见阎王。” 岳飞一把夺下张宪大弓,言道: “不可杀,人此处人多嘴杂,要真的杀了这使者,那就成了咱们的不是了。” 王贵也不免有些泄气,言道: “御军后营的这些兵马全部溃逃了,剩下的人都被投降了,咱们再不跑恐怕要被包饺子了。” 岳飞低头看了一下怀中的平戎万全图,苦笑道: “这天下哪有什么万全之事,此战败则败矣,某也无力回天,只求问心无愧罢了,尔等随我且战且退,去住山区才是。” 岳飞毕竟不是迂腐之人,他也知道在这样坚守,除了白白送命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而且周围的友军不是逃了就是投降了,岳飞怕自己再打下去,真的会全军覆没。 岳飞军令一下,他挥下的兵马开始缓缓退却,并不是那种毫无章法的一个劲风狂逃窜,而是有兵马层层掩护前面的兵马休息够了,然后又充当后军,前军后军相互交替,一路往旁边的山区而去。 面对进退有据的岳飞,金兵也是有种老虎吃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折损了不少兵马之后,金兵就有些放弃了这支大军的打算。 更何况,岳飞还是一名神射手,不少好手都折损在他手下,弓战步战都打掉了不少金兵先锋。 金兵把目光放在追其他溃兵身上去了,毕竟他们的战马还没有渡河,仅凭两条腿的话,还真得不一定留得下岳飞的这支部队。 王爕大军直接溃逃,孔彦舟等兵马悍然投降了金国,御军后营数万南方子弟兵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就直接溃败了,朝堂中那些相公们的想法直接付之一炬。 长江防线为之一空,金军得以顺利渡江。 金军渡江后,上元县丞宣教郎赵垒之,率领乡兵迎敌,不幸战死。 釆石矶之战带来的优势几乎被一扫而空,大宋又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等金兵直接长驱直入,攻陷建康,擒拿天子,则一切战事休矣。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岳飞带着兵马退到了蒋山,已经是下半夜,等他清点了一下周围的兵马,这才发现手底下能用之人已经不足两千,其他人要么就是走丢了要么就是战死了。 岳飞感觉心口一阵绞痛,虽然他也想带兵杀回去,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杀回去除了带着弟兄们白白送死之外,别无其他好处。 惨败,宋军又想起了在北方被金兵随意击溃击败的场景,军中甚至想起的哭泣声,不少年轻的将士低声抽泣,老兵们也是唉声叹气,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安抚别人。 岳飞起身,默默的注视着众人,其他人愣了片刻,那些躺在地上不动晃的士兵也缓缓起身。 “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就得接着打下去,官家说了,这是国战,皇宋和金国只能存一个,为什么存下来的就不能是我大宋呢?” …… 一夜,陕州就失去联系,杨惟忠心急如焚。 金国在接受了辽国和北宋大量降兵之后,已经拥有了惊人的体量,足以在各个战线上对大宋发起全面进攻。 在战略家完颜宗翰的布置下,金人不但在东面沿着山东不断南下攻略,扩大占领区,西路也批亢捣虚,趁着西军在之前的太原大战中损失惨重,以疾风扫落叶的速度横扫整个陕西。 一旦关西全面沦陷,金人长驱入蜀,占据长江上游之险,宋王朝的命运不想可知。 建康城,赵旧不可避免的再次穿上了戎装,西北局势如何,朝廷根本不得而知,只是三天前,赵旧亲自将川陕处置使苏油送往陕西,而滑州失守的消息传来,赵旧一夜又披上了戎装。 耶律马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攻下滑州,他们下一步的目标估计就是商丘,越过商丘之后就是直指建康城。 赵旧手持天子汉剑,沉默的注视前方,几骑快马来报,宰执们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只期盼传来的不是坏消息。 而他们耳畔却是传来了传令兵的急呼。 “马家渡失守,金兵大军已跃过长江…” 李纲身子晃荡了一下,靠群臣的扶持,这才没有倒下。 “皇宋…臣,大军没了,几万兵马呀…” 李纲这个主战派的大臣如同嗓子也被堵住了一样,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语无轮次。 文臣们更加慌了,有人嚷嚷着立刻南下去越州,有人则是说要迁都到福州,还有人说要转进到临安城。 吵吵闹闹如同集市,令人心烦。 赵旧用着剑鞘重重地杵了下地,沉声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文官都去给朕负责民生政策,安抚百姓。” “武将,全部去给朕想想该如何行军打仗,该如何退敌。” “诸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是大宋的中流砥柱。 总该想着,为大宋、为天下子民,争那一线之气运!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自古艰难,不过是一死,朕不惧,尔等又何忧?” 赵旧缓缓转身,一脸坚毅之脸,众人稍微心安。 PS:头一次加更,嘎嘎嘎,不要太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真的是求点推荐票啊。 第七十章勤王令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直言道: “李相公,你稳住,朕和大宋还没亡,总该有个主心骨在朝廷之中充当支柱,汝速速带着大臣们去临安。 吴娘子,潘娘子,元佑太后,赵昊,朕通通托付给相公了。 若赵构身死,庙号就定为宋昭烈帝,确切消息传来之时,卿可扶昊登基,若为宋之光武能中兴大宋,则朕在天之灵,亦可安息,无愧于祖宗祠堂。 江山社稷,托付于卿,托孤之重,慎之又慎。” 赵旧单膝下跪,拜之。 帝王之礼,何人敢受之? 李纲老泪纵横,原本颤抖而又苟偻的身子缓缓的挺直,侧身不受礼,对拜,跪道: “臣李纲,尊圣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久久… 赵旧李纲相互搀扶起身,赵旧又对着众人说道: “说实话,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打这一仗,大宋这么多名师大将,却拿金兵没法子。 总之,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命御军左统领韩世忠守好镇江,朕明发一道旨意,韩世忠可相机行事,可在外牵扯金兵。 另外,讨贼经略相公刘光世也是有本事的人,命他带着本部兵马前往马家渡,收拢残兵溃兵,清理违法乱纪的乱兵,顺便牵制一下渡河金兵,威胁其侧后。 最后,调中军统领陈淬领本部兵马退入建康,岳飞部……”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过来送急报的探子,下意识的问道: “岳飞岳统制身处?安然无恙否?” 探子答道: “如今兵荒马乱,前线根本摸不清情况,不少兵马要么就逃了,要么就降了,岳统制恐怕也……” “你……” 赵旧强忍着脾气,没有口吐芬芳,岳飞岳爷爷那是爷爷辈的人物,就像他前世所玩的游戏里排辈分,在英雄联盟里面有个哥字辈爹字辈那就不得了,岳飞那可是爷爷辈的民族英雄,岂容尔等污蔑? 国危,岳爷爷速救! “好了,你先退下,团子,给这个传令兵一些赏赐。” 团子公公领命,摇头看了一眼那个路窄了的传命兵,小伙子,你咋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呢,岳统制可是咱们官家的常山赵子龙啊,妥妥的心腹爱将。 团子不知道,官家其实把岳飞当成了卧龙凤雏,得一可以安天下的那种。 赵旧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这些相公们说道: “时局艰辛,诸公好自为之,团子,汝亲自带着国子监少羽营以及各位大臣去临安,相机行事。” “官家,奴婢也要留在此处。” 团子公公以头抢地,不从,想要留在此处陪赵旧慷慨赴死,直面金兵。 赵旧看着血流如注的团子,整个额头都红了一大片,不忍的说道: “朕说过的话不会收回成命,你是要抗旨不遵? 再说…昊儿年幼,你这当公公的不替朕照看着么?” 昊儿。 团子十分低落的退了下去,心情还是不太好。 赵旧又道: “另外,向天下颁布勤王令吧,至于北方地区就算了,杨惟忠,李彦仙,吴阶,曲端的日子也不好过,完颜娄室,完颜粘罕兵马过十万,金兵的西路军可不好对付。 人心终究是向着我大宋,人心还在,大宋就不会败。” 众臣无奈,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因为勤王的意思是总动员,不仅会扰乱现有的国家军事部署,还要抽调地方军队入京师,这可能会导致地方混乱。 再者军队营地和首都之间的距离不同,从全国各地到首都的食物和衣物供应,也会扰乱这些地方的正常秩序。 最主要的是命令下了,不一定各地的军队愿意来,但是先来的一定会试图控制朝廷。 勤王诏令的收益不一定很大,但是风险绝对很大,金兵要是再聪明一点,往其中掺入他们的沙子,那么风险就更大了。 马家渡战败后严重十分后果,概括为几个方面: 士兵折损严重,御军后营数万兵马明明可以充当后勤部队,却被打崩溃了,再加上一些岳飞这样的部队损失不少,孔彦舟之类的叛徒直接投降了刘麟,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另一点,宋军虽然被金兵击败,但其军队是自行溃散的,其溃卒散在各地,为害一方,抢劫地方,有些溃军甚至变成了土匪。 如陈淬部将戚方等,成了为害一方的土匪,这些土匪比一般农民起义军战斗力要强得多,对朝廷危害很大。 地方失控,土匪、恶霸盛行,几乎每个省匪害都十分严重。 其主要土匪有:浙江戚方、广西曹成、湖北李成、湖南杨么、福建朱明等,这些土匪少则数万,多则十多万,给南宋朝廷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赵旧皇命一下,众相公纷纷听命行事,李纲,吕颐浩,吕好问,张悫等相公纷去了临安,随时准备南下越州。 赵旧又接着接见了兵部尚书陈规,左御军统领张俊,中军统领陈淬。还有建康城留守滕子宗。 对陈规,滕子宗赵旧只是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让他们下去公贴布告,准备物资,安抚民众。 至于张俊,陈淬,赵旧则是亲自带着他们坐在城头闲聊。 赵旧苦笑道: “张俊,朕负你多矣,无地自容,惭愧至极。” “官家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臣根本就不在乎这个,金山银山而已,臣又不是没见过。” 张俊故作大方的说道。 赵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别人不知道你张伯英,朕还不明白么?听说你还自己掏了腰包,给了一部分抚恤给将士,事后腮帮子都咬疼了,自己躲在背后扇自己耳光呢?” 张俊脸色一红,嘟囔着说道: “哪个嘴门子不严实的憨货居然去外面传俺的笑话,让俺知道的是谁,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张俊这算是不打自招了。 陈淬掩面大笑,张太尉还有如此一幕,太稀奇罕见了。 张俊怒目而视,陈淬赶紧低头数蚂蚁。 陈淬为了转移注意力,奏道: “官家,建康城不好守,万一被攻破了,臣可担不起这罪责和千古骂名啊,官家最好还是移驾临安,带兵转进西南,保存祖宗的大宋基业。” “陈卿,以后勿言此事,左一个转进西南,右一个保存大宋基业,朕不是徽宗钦宗,大宋沦落到如今这个局面,他们是脱不了干系,此二人也配姓赵? 建康城,有赵家子弟一日在,便血战一日,若十日后仍在,血战十日尔。” 赵旧断然拒绝道。 PS:感谢名扬之2016大兄弟鼎力支持。 第七十一章危局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张俊,陈淬不敢置信地看着稚嫩的赵官家,这个年代一个孝字压死人,徽宗钦宗纵然有千般不是万般过错,赵旧也不能随意的评论,这就是礼法。 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让两个大将都说不出话来,他们也不敢去乱传,否则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赵旧看着两个大将被自己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宽慰着说道: “无妨,这里可没外人,出了事情朕担着就是,朕可是天上的仙家,道宗转世,更是老子他老人家的隔代弟子,天命所归,建康一役,何足挂齿?” 张俊深以为然,虽然相公们不让乱传,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相信官家会道术,可是那天有数万士兵作证,赵旧用出来的神奇手段做不了假。 所以很多人都相信咱们当今圣上就是道宗皇帝,比上上个大宋的道君皇帝更靠谱。 张俊没有否认,陈淬则是感到稀奇,赵旧对众人道: “我觉得咱们的城墙还能加高三米,各种物质都得置办齐全,一定要快。” 陈淬顿时就感觉头都大了,现在他们脚下的城池每修高一米花费的人力物力要多出一倍,现在官家居然要拔高三米???这没有几年的水磨功夫,这弄出来的城墙能用吗? 张俊则是心领神会,直接说道: “官家,这是好主意,俺这就去让人准备沙石,咱们还可以弄点糯米进去,这样不会影响城墙的硬度吧?” 赵旧则是回答道: “里面多放一些泥沙就成,最好弄厚一些。” 陈淬:??? … “靖康之耻”后,金兵基本上肃清了宋朝在河北的势力,除了河间和中山两座孤城毅然坚守到最后一个人。 此时,金国内部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 一方决定继续率军南下,彻底将苟延残喘的南宋赵构集团剿灭,在宋土上建立一个完全为金人服务的傀儡政权; 另一方刚想率军西进,像中国的历代开国帝王那样,先夺取有王霸之气的关中之地,再图巴蜀,最后溯江而下,全取长江流域。 持第一种观点的主要是金国的东路军元帅完颜宗辅以及大将完颜宗弼(金兀术); 持第二种观点的主要是西路军元帅完颜宗翰(粘罕)和女真战神完颜娄室。 最后,金太宗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命娄室取关中,其余的取山东和江淮。 完颜娄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了河东、河南、京西等重要地区,占据了潼关、武功、渭南等众多军事要地,关中地区岌岌可危。 不过,宋朝的西线边防军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马上稳住了阵脚,开始徐图反击,相比南边狼狈的友军来说,这些军事素质更高的士兵,战斗力更强。 陕州城外人影晃动,李彦仙昨日提兵出城小胜一场,完颜速八,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主力杀到,李彦仙来不及收拾战场就赶紧退回了城,没能把优势进一步扩大。 陕州的士兵和其他地方的士兵可不同,李彦仙从去年开始就带着他们街里打了好几个大胜仗,甚至光复了陕州。 这是大宋这些年来为数不多的胜战,接到战报的当晚,咱们老赵同志更是喜不能寐。 陕州城,这里就是后来著名的三门峡,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大军,还有熟悉的部队旗号,李彦仙喉结一动,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 他已经明白自己面对的是金国战神完颜娄室,至于人家的兵马是五万还是十万,不得而知,总而言之遮天蔽日,无边无沿。 太原和河中府,纷纷有金兵驻扎,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兵马,统兵大将是谁? 李彦仙苦笑道: “金蛮子还真的是记仇,这完颜娄室就是奔着咱们而来,可我陕州城也并非好惹,他完颜娄室蛇心不足想吞象啊。” “大人,咱们大不了跟金兵拼个鱼死网破,之前咱们杀了他们这么多人,完颜娄室这个狗贼肯定会屠戮陕州,咱们必须要死守啊。” “是啊,为了满城的父老乡亲,必须要死守啊,金兵的报复心极强,不得不防。” 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李彦仙镇定自若,再加上底下的兵马又有城池做为倚仗,倒也不像野战之中那样狼狈。 不仅仅是李彦仙,杨惟忠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潼关、武功、渭南等众多军事要地的失守给西军带来了极大的危机,关中地区岌岌可危。 而且,金兵开始学会了如何正确的处置宋军俘虏,对于跑过来投成的官员和将领全部予以优待,甚至允许那些将领保留自己的部曲。 而对于那些坚决反抗的城池,只要攻破之后,一律斩杀殆尽,片甲不留,“屠城”这个最野蛮又最恶心的词开始充斥着整个中原。 北边的民众不知道,金兵已经突破长江防线,建康城,早已是四面楚歌。 南边的百姓不知道,北方沦陷区的民众经历着怎样凄惨的生活,甚至是屠城。 十二月间,金军先后攻“降岢岚、宁化等军,攻嵐州拔之,招降火山军,又降永兴路延安府、绥德军等地。 于是,麟州、府州、晋宁军陷入金和西夏的四面围攻之中。 杨惟忠稳坐中军大帐,言道: “陕州遭完颜娄室围困,不可不求,此处是我陕西门户所在,而麟州,府州,晋宁军那边也需要救援,老夫亲自领兵去陕州,何人可去救援折家军?” 吴阶虽然有心想去救援,可是杨惟忠压下,吴阶是官家给他的底牌,杨惟忠并不想这么快动用吴阶。 毕竟,此此西行,赵官家给了他不少神臂弓,几乎掏空了临安州府,而他也把大部分装备给了吴阶,为的就是准备打一场伏击战,只是战场瞬息万变,还未曾找到合适的战机罢了。 西北禁军因驻扎民风彪悍的陕西,又长期对夏战争,因而长期保持强悍战斗力。 北宋西军是北宋名将和强军的摇篮,哪怕是到了南宋时期,军中半数以上的大将名将依旧是来源于西军。 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西军将领一般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比战力高出很多,但是西军军纪较差。 有不少将士请命,也有一些统领指挥使觉得没有必要耗费兵马去援助折可求,凭借着折家军的实力,还是可以顶住许久,不如先全力救援陕州。 陕州的重量,在他们心中更加厚重一点。 西军都指挥使姚干出列,言道: “杨老太公,俺就领着标下人马去救折可求便是,这个差事俺领了,俺在折家面前还有几分脸面可用,嘿嘿。” 杨惟忠点头,又问道: “汝标下兵马不过三千,本帅手头上兵马吃紧,也分不出兵马与你,可还有其他要求? 当然,若此事汝这泼才能建功。某在官家面前保举你一个前程,哪怕将来比不上他韩泼五,也比他李宝强不少。” 姚干朗声道: “杨老太公放心,俺心里有数晓得分寸,合该建功立止,另外,俺向杨老大公讨个人情。 曲大这样的好汉子不应该埋没军帐,不如叫他同我一起前去麟州,好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杨惟忠静静的看着他。 “汝同曲大向来不和势同水火,甚至大打出手的时候,这回怎么想着替他求情了?” “哈哈哈,曲大,是一条好汉子,俺虽不服,打金狗还用得上他,俺就不与他计较了。” “行了,某这个大帅还要你这个泼才教某做事不成?快滚,快滚,省得眼不见,心不烦。” 姚干告饶,领了军令带着亲兵就退出了大帐。 第七十二章建康之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十二月十四日,渡过长江并且牢牢的占据了马家渡的金兵终于利用宋军水师留下的船只将主力运送过岸。 而且,为了确保后路,完颜挞懒留下一部分兵马同辛家军对峙外,其他兵马也是迅速南下,为金兀术提供后续的支持,以及确保后路的保障。 开封,汴京早已失守,而金兵又打开了长江的天险,此时金兀术和完颜挞懒又一次采取了他们惯用的斩首战术。 上一回便是如此,靖康之耻时,金兵就是利用一部分兵马拖住了太原的士兵,然后利用其机动性歼灭了属于山地作战部队的西军,最后又一次直奔宋朝的首都汴京,斩首大宋中枢。 一招鲜吃遍天下。 完颜粘罕,完颜兀术,完颜娄室这些金兵大将虽然会因为政见或者是自身利益而内斗,可在国家大事上,他们却一点都不含糊,毕竟他们是这个时代兵马最强的国家。 城外尘烟翻滚,赵旧心知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望楼上,负责观测的士兵挥舞旗子,将白色旗帜展开,这可不是投降的意思,而是预示着有敌军来犯。 宋朝的望楼高八丈,用坚木支撑,顶端建一座宽五尺的板屋,在屋底设一出入口,坚木上钉上钉子以便观测人员攀爬。 底座用两根各长一丈五尺的鹿颊木埋入土中,只露出八尺,以船只上绑桅杆的方法将坚木和鹿颊木固定。 望楼中配属一名望子,手持白色旗,无敌情警戒时旗子卷起,若敌来犯则将旗张开,敌人靠近则将旗杆横置,若敌人退走则慢慢将旗举起。 南宋建康府城城垣因袭杨吴、南唐旧址,其周长、形制及范围等,殆与之同。 其略云:城墙周长二十五里四十四步,约折合今一万四千米,城墙顶部有女墙和雉堞。 而从金兵军营到主城中央,距离大概在三点五里左右,城墙之外、城壕之里筑有宽四丈一尺(约合今12.75米)的低矮羊马墙。 主城墙高三丈五尺,在赵旧土遁有为转变之后,建康城的城墙高达五丈,只是…守城名人的兵部尚书陈规略微有些忐忑,这城上全部都是用泥石搭建,这才几天的功夫?这能成吗? 早在几日前,兵部尚书陈规,就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崩塌。 陈规感觉自己所学所总结的守城兵法被赵官家打击的体无完肤,哪里有用松散泥石铸城的? 陈规也是好几次苦苦上奏,赵旧也知道这位大臣的忍耐,只好委婉的说道: “陈爱卿莫急,朕的这些泥沙可不是一般的凡物,而是在其中加入了石灰这种建筑神物,只是如今量产不多,以后量产多了如果全部用来建房子,那就可以造福我大宋百姓了。” 赵旧之前说自己用了法术将建康城的城墙变得更加坚硬和高大,陈规根本就不相信,他这个稳健的官家又能如何?总不能把自己的底牌暴露了吧。 于是赶紧献祭了几乎所有历史穿越者都会造的水泥大法,他本人又不是什么科学家,也没从事过水泥的生产,根本就不晓得如何弄水泥,就知道是石灰石弄的。 “这水泥到底是何物?有何功效?” 陈规拿着一把朴刀用力地新城墙上劈开,发现上面只是多了几道印子,并没有如同泥巴一样裂开。 “陈爱卿,水泥就是糯米的替代品啊。” …… 金兀术到达了城外并没有着急进攻,他们仓促之间渡河作战,根本就没有准备好攻城器械。 和众多的开国元老比起来,金兀术显得就要稚嫩得多了。 当宗翰、宗望、娄室、银术可等一批猛将驰骋大漠的时候,金兀术还是个大孩子。 等众多老将谢幕后,金兀术才被侄子金熙宗完颜亶提拔为右副元帅,主要是为了对抗左副元帅完颜昌。 即便是现在,他成为了右路军的监军,依旧没有改变很多老将的看法,大家对他的称呼仅仅只是金国四太子,而金兀术迫切的需要一场鼓舞人心的胜利,还有将宋朝皇帝的人头或者是本人给带回去。 采石矶之败让金兀术的威望下降到了一个冰点,阿里,讹鲁朴两人成了上次败战的替罪羔羊,仅仅是因为金兀术是完颜阿骨打的子孙。 完颜吴乞买,完颜粘罕,完颜窝斜也这些人虽然十分不满上一次的败仗,可是隔了一个多月,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派出了东路军元帅完颜昌,也就是以后的主和派将领完颜挞懒前来援助金兀术。 东路军如今算得上是全军出动了,他们一方面还要牵制襄阳,南阳,临安一代兵马,本来兵力捉襟见肘,可完颜昌的到来金兀术解决了后顾之忧,让他可以安心主攻建康。 金兀术帐下兵强马壮,先不提阿里,讹鲁朴,便是完颜拔速离,赤盏辉,韩林,乌林答泰等万户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汉军之中,刘豫,刘麟,卢辉,李成,许德开,孔彦舟等等曲线救国的大臣将军比比皆是。 六个金军万户,再加上三万多汉军,以及无数的民夫壮丁,这便是金兀术的底气所在,建康城,他有绝对的信心一定能拿下。 金兀术直接下令道: “大军主力休整,刘豫听令,打造攻城器械的事情本太子就交给你了,三日的功夫,俺要看到成果,若是不能供应我十万大军所需,唯你试问。” “谨尊四太子军令。” 刘豫出列,欣然领命。 刘豫现在靠山是完颜昌,完颜昌协同金兀术做战,这才将刘豫也派来支援金兀术,汉军虽然兵马远远不如金兵,可在这是金国将领的眼中用来当炮灰,自然是不错的。 卢辉,许德开等人恨得咬牙切齿,这种立功的大好机会为什么不能交给他们呢,总比上阵杀敌要好得多。 孔彦舟则是欣然的看着这一切,刘公子已经告知于他,他父亲以后要登临大宝,而他许了自己一个兵马大元帅,这刘家的船倒是可以上去试一试。 金兀术又把目光看向了汉军大将李成,言道: “填平护城河的事俺就交给你了,大宋的民夫壮丁有的是,千万不要有半点妇人之仁,否则本太子刀可不饶人。” “这个是自然,刀架在那些泥腿子的脖子上,他们不敢不从。” 李成同样是领命。 PS:感谢日光007大兄弟一发小火箭。 第七十三章准备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彼之大宋为破屋矣,吾等上前踹上几脚,便会轰然倒塌,某已料见赵构人头伏于城墙也。” 金兀术虽然也很欣赏如此决然的赵宋官家,赵构在采石矶之战来后给金兀术带来了很大的改观,能够亲自上阵搏杀的皇帝,除了他们大金有这样的传统之外,他再也没有瞧见过了。 金兀术虽然很欣赏赵构,可从另一方面来讲,这样强硬的赵宋官家对大金有着太多的危害,金兀术情愿扶持赵构兄长和父亲再次登上大宋官家的位置。 …… 金军入侵,寇盗四起,陈规以安陆县令代理德安知府之职,进讨群寇,接连获胜,陈规升任直龙图阁、德安府知府。 期间抗御群盗,颇有盛名。不久入朝任显谟阁直学士,随后又调任为池州知府、沿江安抚使,建炎三年,赵旧将其提拔为兵部尚书。 陈规是个正经的读书人,他开始就打算成为一个文官,所以就很努力的在读书这一方面寻求进步,以试图走仕途谋求一个官职光耀自家门楣。 可陈规发现,官家居然不按套路出牌,随意的用泥沙堆积成了高城,城外更是弄了无数的矮墙,城外头也被他挖了无数的壕沟。 这些壕沟有什么用?反而会帮助金兵轻松突破到城下,除了停滞一下鹅车云梯,好像这些壕沟并没有什么用处? 还有,那些用沙石弄出来的矮墙,金兵轻轻松松的就能越过,他们还能依托这些矮墙当做掩体,摸到城下来,这如何能成? 官家,要坏大事了呀。 守城之战,必须要靠着砲车啊。 于是,这位兵部尚书大人急匆匆的找上了赵旧,言道: “攻守利器,皆莫如砲。攻者得用砲之术,则城无不拔;守者得用砲之术,则可以制敌……则城上无敌楼、战棚,不可下手。将城角缩向里为利,甚不可忽也!” 陈规认为攻城方可以在城角附近设置投石砲,以平行于一方城墙的方向发射石弹,这样石弹就不容易越过城墙,而是大概率落在城墙上杀伤守城士兵。 守城方在遭到砲火压制情况下,难以进行防御,攻城方就可趁机集中力量在城角位置突破防御。 因此,陈规认为城角不应做成直角,而是向内收缩,或者干脆做成圆形,让敌方投石砲无机可乘,并且有利于守城方布置投石砲加以反击。 此外,城角的敌楼、战棚也都只会成为敌方投石砲的目标,反而增大了自己一方的伤亡,所以陈规都建议不建,让敌方找不到易于杀伤守军的机会。 赵旧一惊,恭声道: “先生大才,可知普通高中,立体几何?” 陈规不解,回之: “臣高中矣。” 陈规是明法科进士,历任通职郎、县令等职。 高中?赵旧心下一惊。 “陈卿,汝可识得姬你太美,律师涵警告?” “官家此言,臣未曾听闻。” 赵旧这才明白,这位陈规虽然相貌平平无奇,默默无闻在历史上声名不显,可他真的算得上是有真学实才的人。 这个时候已经提出了几何的概念,要是再给他一个苹果,再给他一个地球仪,岂不是要上天啊。 陈规又道: “官家,这城墙上的望楼还是应当素素拆除,否则会留下很大的隐患,这几日金兵还未攻城,只因石砲还未打造完毕,等几日,我军将会悔之晚矣呀。 还有,官家在城头装填的砂石太过松软,虽然拔高了建康城墙,可这种把苗助长的手段会留下太大的隐患,不可为之,除非,官家的水泥,真的比糯米还好用。” 陈规虽然用刀剑已经试过了城墙,发现确实是劈不开,可他却没办法保证这些城墙能顶住投石车的攻击,几十上百斤的石头砸在城墙之上? 这所谓的水泥还顶得住吗? 陈规不知,这些泥石有黑科技真气加持,而且还可以续杯,第二杯据说是半价……呸,第二次往里面填入真气只会损耗之前的一半真气。 赵旧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卿,这个你大可放心,这城墙的质量朕一力担保。” 陈规点头,又附耳说了一通,赵旧脸色大惊,小心谨慎的说道: “陈卿,咱们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于嚣张了?” “官家,一点都不嚣张,只要能够克敌制胜,便成。” 包工头赵旧连夜画起了图纸,并且把他五个徒弟都叫了过来,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五。 背手而立,言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呕心沥血的培养你们,就是期盼你们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之前教会你们的道家土木改造之术可学成了?” “回官家,我等已经学会了一些皮毛。” 年纪最大的甲一回答道,他们还没有正式的成为赵旧弟子,所以对于他的称呼还是没变。 赵旧看了一眼这稚嫩的五个孩子,还有旁边长达二十五里地的城墙,语重心长的说道: “好,现在轮到你们为我大宋发光发热的时候了,咱们身后就是建康城和数万百姓,咱们已经退无可退,必须要背水一战。 尔等,须为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开始搬砖吧。” “是!” 五人整齐划一的答道。 这一夜,赵旧带着他五人连夜加固城墙,这一夜,甲一他们道家真气凝练了许多,修为提升了不少。 黎明拂晓的时候,用赵旧的话来说就是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看着五个瘫软在城头的孩子,赵旧丝毫没有使用童,工的罪恶感,因为他本人也是被榨干了。嗯,真气被榨干了。 …… 第二日,金兀术起得非常的早,不知为何他老感觉自己右眼老是跳,用汉人的话来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些神鬼之说也是相当的搞笑,金兀术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金兀术下意识的走出了帐篷,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郭。 “嗯??” 金兀术下意识的狠狠的擦了擦眼睛,宋军那么大这座城池哪去了? 旁边这个巨大的椭圆体是啥玩意儿? 原本和豆腐一样的建康城,如同裹上了一层面包圈,下面还是四方形没错,可上头就变成了现代体育馆那种椭圆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鸟巢体育馆呢,虽然这体育馆有点像是泥沙堆砌而成。 “宋军,这是要闹哪样啊?” 第七十四章填河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虽然不知道为何宋军的城墙一夜之间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可是他心知不能让宋军好过,至少要阻止他们才是。 他一方面派人去截断了上流的河水,顿时,建康城护城河的河水水位大跌。 另一方面,汉军大将李成,许德开,卢辉这些人开始指挥大宋的民夫壮丁开始填河。 这些被抓来的民夫也可以选择不去填河,可代价就是一整天都没有饭吃,李成直接带着他的狗腿子们给这些民夫壮丁们发个木棒还有一个筐。 要是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量,监工就会给这些民夫的木棒做上记号,凭借木棒就可以去喝一碗稀粥,否则就白白受饿。 当然,也有些泼皮无赖专门去抢人家的木棒,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有些人辛辛苦苦干了一天活,最后还是饿死了。 这就是人性的丑恶,这些人也没有想着反抗金兵,前仆后继地去宋军城墙面前送死,好像也成了他们的义务一般。 金兵派人去填平护城河的时候,赵旧也只能派一些兵马用劲弓强弩攒射金兵,至于不小心误伤了民夫,那也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赵旧已经尽量命令底下的士兵优先射杀那些甲士金兵,奈何还是有很多命不好的宋人沦为了这场惨烈的攻城战的牺牲品。 护城河中的河水终究是被截断了上流,无源之水,就算是没有人用沙土麻袋填之,他自己也会断流。 一箭之地,金人的铁浮屠和骑兵在旁边虎视眈眈,全面负责督战的正经士兵根本就不多,因为金人吃过这方面的亏。 克敌弓,神臂弓,床弩,这些高端的打击利器给金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金人也学乖了,直接让汉军或者宋人的民夫壮丁上前送死,消耗守军的城防物资。 而金兵的骑兵虽然后一个,可他们对前线汉军,民夫,壮丁的压力丝毫不减,有胆敢仓皇后退者,通通被他们用长枪挑破了肚子,然后拖在马尾肆意取乐,其禽兽的行径令人发指。 在建康城内,宋军确还在城内挖着各种工事,陈规亲自指导手下兵士将居民民宅的窗户堵死。 在城墙上准备旃幕、滚木礌石、沸油、火油柜等守城武器。还在城墙下安插反制骑兵的鹿砦等障碍物。 又过一日,护城河终于是不堪重负被金兵填平了。 金兵的阵营开始传来了欢呼,宋朝最大的汉奸刘豫大手一挥,他儿子刘麟带着不少云梯开始奋力推下河底,不少汉军大将都在估算着,要消耗多少云梯和兵马才能攻克眼前的羊马垣。 最新出战的自然是北地汉军还有宋朝的降兵,金兵的队伍之中,有相当一部分汉人来自于燕云十六州。 以前他们归辽人管,现在归金人管,百来年的同化已经将他们彻底腐蚀,除了模样和语言差不多,这些人其实已成了香蕉人。 可他们的地位并不高,依旧是沦为炮灰,只是比壮丁民夫好上一点点。 张俊,陈淬带着大量弓手埋伏在羊马垣左右,而赵旧也穿着盔甲趴在城头,通过箭跺观察着城外的金兵。 赵旧身边围着不少甲士,要不是赵旧吩咐了几句,赵旧根本没机会看清前面的场景。 南方的冬天比较湿冷,赵旧身边的人都在喘着粗气白雾,河水很少有结冰的时候,一般大雪都不多,就比如今年,现在都已经是十二月了,可建康丝毫没有要下雪下雨的样子。 这对于攻城一方来说,算得上是不小的优势。 陈规就在赵旧身边不远处,言道: “官家,咱们的砲车还不能这么早动用,命张俊,陈淬他们用弓弩先消耗一番就是。” 陈规用砲的专家,赵旧也懂得这个道理,打仗的时候投石车可不是那么容易移动的,这就相当于己方的炮兵,太早暴露自己这边的火力,很容易让金兵找到克敌制胜的办法。 砲车属于战略物资,并不是想造多少就能造多少的。 赵旧一挥手,城楼上立刻挥动旗子,底下张俊,陈淬马上就接到了消息。 张俊言道: “官家那边上咱们先别动用石砲,现在上来送死的全是些炮灰,确实是不值得,快快排成队列,准备给这些泡回一些好果子吃。” 建康守军在垣上开设箭口,让守军从内放箭容易,但垣外的箭很难射入。宋军中占据比例很大的射手们就在这些羊马垣后面,这些士兵都是军中悍卒,经过精挑细选,这才敢站在第一线。 训练有素的宋军士兵摆开了简陋版本的三段式射击,其实这种战法根本就不新鲜,汉朝大将李勇对战数万匈奴的时候就是靠着弩阵打的对方抬不起头来,最后还是物资耗尽,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这才不得不投降于匈奴。 宋军则是按照张弩人--进弩人--发弩人的顺序,摆出叠阵射击。 “乙字号,金人还有五十步!” “丁字号,金人还有四十步!” “戍字号,金人云梯三架,还有六十步。” 羊马垣后,各个阵地上的传令兵负责报号,张俊直接大手一挥说道: “金人距此三十步后,射杀之。” 三十步,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如果把握不好,金人一个迅捷冲锋杀入羊马垣内,那么这些仅仅是装备皮甲布甲的宋军弓弩手,将会惨遭屠杀。 张俊在赌,赌完颜金兀术的枪里面没有子弹,他们派出的第一波兵马绝对是炮灰。 李成部,卢辉部,孔彦舟部的汉军士兵和降军为了赏赐和躲避躲避督战队的惩罚,开始陆陆续续的推着朝羊马垣而去。 刘豫刘麟是金兀术重要合作伙伴完颜昌的人,金兀术虽然对这些人不怎么看得起。 不过还是把他们放在了第二梯队,现在战事并不焦灼,没有必要派他们上去,真到了生死对决的时候,金兀术可不会心慈手软。 汉军的这些将领也知道他们的作用,金人主子不可能指望他们能一下子攻破建康。 所以,他们第一批派出去的士兵并不是他们的心腹,只是一些军纪涣散的降兵土匪流民而已。 当第一个士兵踏入护城河下三十步时,整个一线阵地上面都是弓弦震动的声音,那些拿着木板畏畏缩缩的士兵,在护城河下瑟瑟发抖。 平常的复合弓拿这些木板没什么办法,可他们面对的却是技高一筹的宋军。 这些攻城的汉军夹杂着少量的正经金兵使用复合弓放箭,不是从羊马垣的上面射到城墙上,就是射在垣上。 而陈淬指挥弓弩手用穿透力更大的床弩、破敌弓和神臂弓等远程武器反击。 金军进入有效射程后,先是弩手射击,然后再让弓手就放箭。 在准备较为充分的城防设施保护下,宋军射手以很高的效率和高昂的士气进行排面轮换,对紧逼的金军持续释放远程火力。 箭如雨下。 金军后营十几个大将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孔彦舟,卢辉,许德开等人脸色却如同生吞了一只带屎味苍蝇,恶心而又难受。 金兀术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大手一挥言道: “前边的人快死没了…” “退兵?” “速速派人顶上去,一刻不得停歇,本太子,要让这城中的守军不能休息片刻,卢大人,许大人,孔将军,你三人轮番派兵马不停围攻建康,不得有误。 这是本太子的军令!” “是……” 第七十五章三天两夜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已经下了死命令,甚至都快把刀加到这些汉军将领的脖子上了,还对宋人放出狠话: 我要用靴尖一脚蹬翻这个小破城。第二天我们就能进城开庆功宴。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消耗战,以大量汉军炮灰搭配一些金兵的骑射好手掠阵,无休止的展开了进攻。 马家渡之战中溃败的宋军成了他们最好的炮灰,卢辉,许德开,孔彦舟,李成他们四个人也被这触目心惊的伤亡数字给吓到了。 他们纷纷上诉副元帅四太子金兀术,可得到的回复却是自己想办法,金兀术也是非常的无奈。 又对宋人放出狠话:“我要用靴尖一脚蹬翻这个小破城。第三天我们就能进城开庆功宴。” 于是,他们四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每人负责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另一人上去替换,呃,其他人负责修整或者是去抓壮丁民夫。 被金人抓来当民夫的宋人并没有被放回去,这几万人反而被督战队的士兵牢牢的看守着。 几大汉将汉奸面目狰狞的看着他们,卢辉这个以前宋军水师统制郭胜的副手杀红了眼,一颗红心彻底倒向了金国。 卢辉直接一脚踹翻了一个煮着稀饭的锅,对着这些被俘宋人恶狠狠的说道: “本官的军中不养废人,既然护城河都已经被填平了,那你们这些人就没用了,尔等以后通通都没粮食吃。” 有人脚步虚浮的走了几步上前说道: “大人,既然你不给俺们粮食吃,那就求求您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吧。” 许德开听闻一怒,直接上前一手提着朴刀重重劈下,那人来不及反应,斗大的人头在地上翻滚,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死不瞑目的盯着许德开。 “哼!想走,本官倒是可以成全你们,现在谁还想走?通通可以上前言事,本官在大宋的时候就是好官。 更是百姓们的父母官,尔等还有什么冤屈可以一并奏报上来,本官替尔等处置了便是。” 许德开已经从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文士学子,变成了今日杀人不眨眼的汉军头目将领了,其中的转变,有点类似于唐朝的黄巢。 他们这种人谦谦伪君子作奸犯科的时候,比恶人还要狠。 许德开身后甲士纷纷掏出兵刃,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马上就要冲杀的架势,在他们身后还有无数骑兵虎视眈眈的原地踏步,安抚着自己的战马。 很多平民老百姓被吓得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有勇气反抗? 他们这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江南的战乱比较少,这也为是为什么东南能够成为大众经济命脉关键。 除了水利这些因素,和平和稳定也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许德开脸色柔和的继续说道: “本官麾下有很多士兵倒在了前面,你们当中谁要是谁去这护城河下面捡来一把兵刃或者一套盔甲,今日就有饭吃,谁要是不动手,那就活该活活饿死。 要是你们更有本事,谁能从宋军手中夺来一套兵甲,本官直接将其升为正兵。 谁若能杀死一名着甲宋兵,本官升他为甲士,这是尔等唯一活命的机会,好好珍惜和把握,本官的话勿当儿戏。” 许德开转身,眼神阴霾的看着他挥下的汉军将士,还有旁边不远处的金人督战队,直接下令道: “他们若是敢退后半步通通杀之,他们这些人若是去前面捡兵甲刀刃,那就可以放行,不过,有人若是胆敢去投诚,拔队斩之。” “遵命!” …… 金兵非但没有放过这些宋人,反而是派兵去四周的村庄劫掠更多的百姓过来充当炮灰,若是不听话,先饿着就是,只管水喝,看尔等从不从。 有也一些宋人不甘认命,偷偷的逃跑,在许德开,卢辉这些脍子手联合金兵残酷的镇压下,数十人遭到了血腥的镇压,然后就是更血腥的拔队斩,数百人为之送命。 营地里面,宋人哀嚎遍野,无数人饿着肚子被折磨了一夜,许多人早就受不了了,渐渐的有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跑去战场上捡回了兵甲,有些胆大心细的人小心翼翼的抢回来一些尸体,从他们身上获得了自己急需的兵刃盔甲。 这一次,许德开他们并没有食言而肥,直接让人送上了干饭酱菜。 这些大饱口福民众直接翻身一变成为了许德开,卢辉,李成,孔彦舟他们四个人的兵源。 人患寡,不患圴。 当看到有人第一口吃到了螃蟹之后,不少人都变得心里极不平衡,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铤而走险,除了最开始的那些幸运儿,接下来的大多数炮灰都不得不直面宋军弓弩。 幸运儿终究是少数,虽然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去阵前捡拾刀剑盔甲,可宋军又怎么能放过他们这些人呢?要是有一些人趁着宋军松懈的时候,直接强行突破,那整个羊马垣都将瞬间崩溃。 这些衣物简陋的流民炮灰只能拿肉身去扛住弓矢,战场上时常出现弓弩连穿二人的情况,因为这些人身上根本就没有着甲,普通的轻甲都挡不住弓弩,更何况这些人的血肉之躯呢? 赵旧趴在城墙上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掌,钻心的疼痛浸入脑海,赵旧都有些颓丧的说道: “这些人为什么会给金人卖命?还一个个悍不畏死,明明都是我大宋的子民。” 赵旧怒目圆睁的样子特别吓人。 陈规在旁边也是有些怯怯的说道: “官家,你看这些人的步子虚浮,脸色苍白,要不是真的活不下去,谁又会跑到这儿送死,咱们宋人除非饿死没了生计,谁又会去干这种事? 实在是饿的没有法子啊。” “那能放过他们么…多射那些金兵才是。” 赵旧虽然讨厌圣母婊,但是一个人完全失去了敬畏之心的时候,那和杀戮机器又有何异? 陈规低声道: “官家,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妇人之仁,这些人总有耗光的时候,毕竟炮灰取之有尽之时,唯有把他们通通杀死,否则他们经过简单的操练,三日不死,则为老兵尔,更难对付了。” 赵旧闭目,两行清泪,流过腮边,言道: “此战了却,给朕在建康城立个道观,给亡魂做场大法事,再给朕弄个金身在此,朕亲自送这些冤魂一程。 另外,吩咐下去,凡是参与建康一战的金兵金将汉奸走狗,十恶不可赦,不受降,不准放过,上至九天,下至黄泉,汉人百世万代子子孙孙无穷尽,必复仇之,必追杀至死之。 虽万里之远,亦愿劳师远征。 今日过后,倘若还有异族之人行今日这般下作手段,宁亡国不讲和,须让天下人得知,宋人也有汉之气节,唐之天威也。” 宋军得了上头的军令,开始不再手下留情,前线的伤亡大增,那些低头藏着屁股的金兵精锐本来打算躲在这些流民的身后趁势夺城。 宋军不再留手之后,瞬间就把这些流民打得崩溃,甚至波及了他们身后的金兵,这些人终究不是正经的军队,更加容易溃败,原本就饿了好久,不少人跑着跑着就一头栽倒,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尸横遍野的场景,让人触目惊心。 张俊,陈淬这些大将在前面也是长叹了一口气,好在官家没有妇人之仁,否则他们就要拼着一些伤亡和金兵真刀真枪的展开肉搏战。 照这般情况下去,大宋守到夏至,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金兀术又在自己经营中拿鞭子抽打了好几人,他又一次食言而肥了。 李成,卢辉,许德开他们这些人整整打了三天两夜,轮番车轮战下来依旧没有为金军寻找到战机。 四太子金兀术复言: “某用靴尖轻踹足破此城,十日,足以在城中,饮庆功宴也。” 众将:……。。。 第七十六章人心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战场上的溃败仍在继续,那些尸山血海中逃出来的炮灰抱头鼠窜,许德开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对着旁边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些人通通都废了,再也不能用了,卢大人,汝以为该如何处置?” 卢辉摆手说道: “四太子给本官的粮食可不多,本官还要用养甲士,否则咱们要是亲自去抢粮食,不小心碰到宋军偷袭该怎么办?要是碰到了宋军的勤王大军,就该悔不当初了。 所以这些废人…通通杀了就是。” “哈哈,正合我意,新军兵马听令,尔等上前诛杀逃兵。” 许德开面目狰狞地下达了军令,这些所谓的新军兵马其实就是这几天投降于他们,并从战场上获得了盔甲兵刃的士兵,他们就是那一部分幸运儿。 不过,再怎么幸运,他们也只是能够多苟活几天,不用饿肚子而已,依旧只是高级的炮灰。 为了让这群人见血,许德开直接下达了诛杀逃兵的命令,而战场上逃下了几百民夫和壮丁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活下来了,就发现他们身后一大群士兵靠近,这些人挥舞着刀子直接上前扑杀。 金兵的军营之中传来了凄惨的嚎叫声,半个时辰之后才逐渐平息。 张俊在羊马垣都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难不成,有汉军发动了叛乱?还是有勤王大军被击溃了?” 不过,张俊也没有追究那么多而是把身子靠在地上,恢复着不多的体力。 金兵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攻击给了建康城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和压力,从开战开始,整整三天两夜没有停歇。 其代价就是金兵耗光了数万民夫可损失了一部分兵马,而宋军则是损失了大量的弓矢,和大量的守城物资。 而护城河基本上已经平城,要不是道路崎岖不平,金兵都可以直接推着鹅车,云梯攻下建康城了。 当天晚上,最后一波迷迷糊糊溃散之后,这是啊,历时三天的大战,终于是停下了半宿。 趁着金兵退下的功夫,赵旧亲自带着一些兵马带着木桶上前,里面的全都是烧好的热水,幸好现在还是冬天不容易发臭,不然光是两军阵前的尸体都会让宋军将军头疼。 尽管如此,赵旧还是想方设法的给前线士兵供应着热水擦拭身子,若是休整的士兵还有机会用热水泡脚。 赵官家就一手提着两个木桶健步如飞的来到了陈淬,张俊面前,一点都没有官家的架子,反而像个酒楼打杂的小厮。 赵旧一脸殷勤的笑道: “老陈,伯英,快来擦把脸,然后泡下脚,去去乏气,金兵一时半会看来是不会攻进攻了。 朕特地吩咐后厨做了夜宵,这几日都是吃的冷食,对肠胃不好,等下也让兄弟们喝口热汤先。” “官家辛苦了,臣有个冷面饼子吃就好了,生火造饭太过麻烦了。 哪里像对岸那些穷苦人,也不知道是饱死饿死的。” 张俊亦道: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某当初活不下去的时候还落草为寇,这世道就是如此,官家之前说的话末将还谨记于心,这天下的太平终究是靠武臣们的刀杀出来的。” 赵旧递过毛巾给他二人擦脸,然后将他二人扶着坐下,亲自替他二人去靴,原本腥臭的汗渍味也被赵旧适应了,相比于前线的血腥味,这又算得了什么? 赵旧笑道: “汝等自己搓脚吧,朕这个官家总不能太没面子的不是,否则朝廷中的相公们可不依了。” “哪里敢劳烦官家动手,我们自己来便是。” 他二人乐呵呵的说道,这种待遇就算是诗仙李白也没有啊,以后吹牛的资本又多了一项,官家亲自端洗脚水的待遇,敢不效死命? 少顷,兵部尚书陈规匆匆赶到,言道: “官家,羊马垣不可守了,底下护城河已经快被填平了,我军已经没有了地形优势,明日,金兵斗车鹅车云梯车该上来了。 护城河底下看似不平,只要明日他们置办着一些木板就成了,若是有可能,金兵的铁浮屠都会趁势攻城。 虽然不能拿下城墙,可是能够轻松屠戮此处的弓兵,此处不可守了。” 张俊爽朗的笑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拼了便是。” 赵旧点头道: “明日退回城中吧,羊马垣虽好,可不要贪多嚼不烂,明日便是正经金兵汉军攻城了,可不像这几日松松垮垮,尔等要小心提防才是,吃完饭之后准备撤。” “是!” 几乎不用太多的交流,宋军的将帅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之前他们就早早的推算过了兵棋,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相机行事了。 只不过,金兀术丧心病狂的手段让他们的羊马垣过早的失去了作用,原本,赵旧是直接打算坚守到夏天,打到四太子都吐血崩溃才成。 …… 陈淬也是万分感慨,士兵们已经杀到麻木了,不仅是身体上的崩溃,更是心理上的崩溃。 满腔热血化为了对金人的憎恨,全都是恨不能生食金兀和那些汉奸的骨肉,他们打的实在是太压抑了。 若不是咱们伟大的道宗皇帝时不时地去战场上表演一两招仙术,亲临一切鼓舞士气,估计战场上早就产生不少逃兵了。 而赵旧不一样,虽然不至于和所有士兵同住,吃用方面却是一模一样的,赵旧这些日子吃饭就是随便随机找个军营坐下就吃,同大将们一起吃过,同伤兵们一起吃过,也同那些小兵们一起吃过。 而建康城则是实行了半军事化管制,所有物资一律由宫中调配,实行人均配给制度,城中无论是妇孺老幼还是达官贵人,通通都要干活,否则就一整没有饭吃。 伤兵,卧病在床的重病人除外,豆蔻年华的吴娘子都穿着粗布杉同一群妇孺清洗衣服,制作贴饼子,有时还带着一群妇女穿越战场送上热汤,只为前线将士解乏,煞是辛苦。 前线的将士都是苦中作乐的将其称之为娘娘饼,谁要是能得到吴娘子亲手发的娘娘饼,那就算中了彩头了,非得高兴一整天不可。 都说娘娘饼保平安,有个士兵怀中揣着一块娘娘饼,金兵的弓矢都没能穿透他的皮甲,卡在娘娘饼上进不去半分半寸。 赵旧还暗暗地里取笑了吴娘子几回,言道: “小娘皮,朕听说前线的将士手中钢刀都砍断了,眼看就要当场送命。 万般无奈之下是你救了他们的性命啊,这些人直接从怀中掏出饼子,硬生生的拿着饼子杀出了重围,朕佩服至极。” “官家…臣妾,其实只是想做馒头。” …… 建康城外,岳飞终于是追上了之前的逃兵主将王爕,相貌平平的岳飞岳鹏举瞪着大小眼看着王爕,言道: “王统领难道不打算给岳某一个解释吗?马家渡之战,汝临阵脱逃,致使我大军防线崩溃,可曾对得起官家,可曾对得起大宋?” “解释?岳统制,汝也配问某?岳大人,好大的官威。” 王爕鼻孔朝天十分不屑的说道,他身后的家将更是紧紧的将他簇拥在其中,模样也是特别嚣张。 岳飞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第七十七章闹僵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王爕再嚣张跋扈并不是没有道理,他在禁军之中也是属于有名有姓的挂牌将领,之前也是被赵构信任的大将。 本来王爕应该在剿灭杨幺钟相时大败,可此事却被刘光世顶了锅,朝中的相公们对他还是颇为信任,这才让王爕统领着御军后营防卫马家渡。 赵旧就是因为对此人印象不深,这才没有想到相公们把这样一个人物安排在了渡口。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老李在不打仗的时候,就是个正经的宰相相公,一旦开战,军事素质连个指挥使都比不上,只会添乱。 用赵旧话来说,就是同样是姓李,他李纲怎么就没有李靖的本事呢? 不成想,王爕这货一开打就直接跑了,金兵扛着战马都追不上他,其他人都是没奈何。 而岳飞这个统制在王爕看来不过是个杂牌将军,没有名号的杂牌部队,当然不会给他面子了。 见岳飞几十骑就敢上门质问,王爕感觉自己颜面扫地,直接轻哧一笑,然后说道: “岳飞,你真别以为自己猪鼻子插两根葱就可以装象了,本将军还要在官家面前参你一本,汝岳飞临阵脱逃,不尊军令,在战场之上屡屡抗命,本将军势必要将你交由圣上法办。” 张宪怒目而视,直接指着鼻子骂道: “王爕,你血口喷人,休要在此搬弄是非,呈口舌之利,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且看官家如何收拾你这小人。” 官家…王爕心神一动,按照自己逃跑的情况来论,如今的官家已经心性大变,没准还真的会活活剐了自己。 岳飞来不及阻止张宪,张宪的话彻底激怒了王爕,王爕气急败坏的说道: “好,通通给本将军绑了,本将军就要杀杀他们的威风,都给本将军通通杀了,以逃兵论处。” 王爕身后的数千士兵家将开始上前准备把岳飞他们这几十骑拉下马来,岳飞一急,赶紧对着王贵张宪说道: “先撤,走…” 手中沥泉枪挑开几人,却没有伤人性命,岳飞不想闹得太僵直接打马而走,毕竟形势不饶人。 若眼前这些人是金兵,岳飞早就大开杀戒了,王贵,张宪闻言纷纷打马而逃,狼狈不堪的远遁。 王爕哪里肯善罢甘休,直接派数百骑兵上前围剿,岳飞见情况危急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背后摸过箭矢,一路骑射。 箭无虚发,十数骑突然暴毙而亡,王爕派出了骑兵顿时不敢继续追击,纷纷逃走。 “大哥好箭法!” 张宪伸出大拇指说道。 王贵却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大哥,咱们恶了王统领,他在禁军中背景太深,以后此人必定不会放过我等,咱们该如何是好?” “唉,先去整顿兵马才是,王爕毕竟还是朝廷的大将咱们招惹不起绕开就是,日后自有人收拾他,走。” 岳飞打马就准,可是迎面又走了一彪人马,看模样打扮也是宋军的制式装备,这一支近万人众的兵马小心翼翼的由潭州而来。 岳飞嘘声道: “走,上前打探一番,看看这一标人马是什么来路。” 岳飞仔细观察着前面的大军,最前面的宋军旗帜上赫然写着奉旨讨贼经略相公刘字旗,岳飞心有了计较,言道: “原来是刘太尉的兵马,我有幸同刘太尉一起吃过饭,可以上前交涉一番,如若志同道合也可一起抗金,精诚合作。” 刘太尉换防至此,正好早在几日之前赵旧派了使者传诏,让他在马家渡这边收拢残兵,截断金兀术后路,相机行事。 赵旧也没有一味的强求让刘光世去击溃金兵主力,那样是不现实的,刘光世得到了这种剿匪收拢溃兵的任务,自然是驾轻就熟,这才有了和岳飞碰头的这一幕。 …… 建康城,次日清晨,赵旧和一众大将早早的就被喧嚣声吵醒,金鼓进击之声不绝于耳。 赵旧草草的对付了一下早饭之后,喝了口热水,这才清醒过来,此番金兵主力攻城,不得不小心应对了。 城头之上自然是少不了他这个披甲的官家,将士们也习惯了那个忙碌的身影在后头帮忙的场景,搬上搬下,嘘寒问暖,没有丝毫的做作尽显朴实无华。 尽管咱们官家没有亲临一线,可他能把自己当成小兵一样使唤,这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赵官家修炼了体术之后更是体力惊人,没有开八门遁甲的情况下连远超平常人,虽然还比不上咱们平平无奇的大将军岳飞,但是在军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很多滚木垒石就是他亲自搬上城头。 身为文臣的陈规无语的看着赵官家,有心阻止却是有心无力,毕竟他年纪大了,也干不动这些年轻小伙子的活了,赵关家有这个心邀买人心,他应该举双手双脚支持才是。 “官家,金兵鞑子来了!” 不远处的地平线上浓烟阵阵,不少士兵推着蒙了牛皮的盾车奋勇向前,为了确保安全,其中还添入了沙石。 这和那些流民的防护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之前少之又少的云梯车扎堆出现,声势浩荡。 赵旧透过箭跺已经瞧见了金兵石砲的身影,陈规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身后这个椭圆形的大建筑。 言道: “官家,今日咱们的安危全部要仰仗您的石灰了,如果他们足够结实的话,咱们才能幸免遇难。” 陈规虽然觉得圆形的城池最好防砲,他却不敢保证数十斤的泥丸重物砸在城池之上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就是,朕在呢。” 赵旧原意是,有他在这里不停的用道家真气加固城池,应该能顶住一些日子吧 可赵旧的话在陈规和身后的将是听来那就是自信的表现,众人一阵心安。 众人心道:或许这就是天子仪表吧,临危不乱,大气蓬勃,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让人心生朝拜之意。 完颜兀术侄儿完颜朋,完颜朋是完颜银可术二儿子,完颜明亲自带着一个千户的兵马莾在了最前头,金人才开国十几二十年,悍勇之风末改。 在他们看来贵人的子女亲冒矢石那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不必大书特书,唯一的特权就是在战场上获取战功的方式更加容易一些,晋升的速度更快一些。 当金兵推着车越过护城河的时候惊骇的发现羊马垣上头的宋军不知何时已经退走,他们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护城河。 盾车被他们推到了前头,金兵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到胸口位置的羊马垣,在他们眼前却是一道又一道的沟渠,很明显是宋军刚刚才挖开的。 而且这些沟渠里面全全都是水,江南的雨水充足,地表水比较靠近地面,地势低洼的地方根本用不了多少力气就能挖出一口井。 而宋军更是利用地势的原因,让沟渠里面灌满了水,从羊马垣到建康城五十步的距离,足足四道沟渠,上宽下窄,盾车推进去都只能卡在半道,然后趴窝了。 当金兵踏上羊马垣那一刻,久违的弓弩机栝声音再次传来,弓弦震动,声音令人牙酸。 扑哧扑哧! 箭矢入体,不绝于耳。 第七十八章恶心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宋军挖的沟渠虽然很宽,不过,还是有人想来了办法,有人在上面铺设木板,有的人直接跳进沟渠。 当然,跳进去的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就怕里面藏着木桩长茅。 盾车因为设计的不合理被金兵抛弃了,完颜朋直接大手一挥,指挥着士兵们将盾车全部推入那些壕沟之内,盖上沙土就搭成了简易的木桥了。 金兵也学乖了,虽然宋军居高临下,可是壕沟之内依旧有着死角,不少金兵躲在其中还击。 经过几日持续不断的攻击,羊马垣早就破败不堪,根本就无法阻挡攻城器具。 完颜朋审时度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他趴在灌满泥浆内,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甚至有些不屑的说道: “哼,若宋军的手段只有这些,那就到此为止了,以为靠一些淤泥就能拦住我大军不成?来人!” 有十几个部将很快就凑了过来,有人道:“猛安大人,有何吩咐?” 完颜朋阴霾的扫了一眼城头,便道: “你们几人速去禀报大帅,就说宋军已经放弃了羊马垣和城外阵地,只是多挖了三条壕沟,壕沟内布满了淤泥,请大帅多多制备木板,支援我等。” “是!” 这十几名甲士领命,不宜有他,纷纷越过壕沟,向后爬去。 “咻,咻,咻…” 果然不出完颜朋所料,壕沟上方是宋军重点打击的对象,那十几人刚刚露个头就有不少人被射成了刺猬,他们身上穿的只是一层单甲,并没有享受到主将,将领亲卫或者铁浮屠的待遇,所以很容易被密集的弓箭射成刺猬。 可是,宋军也做不到彻底的封索,冷兵器时代很难对对方形成彻底的压制。 有几个士兵还是趁乱逃了出去,然后一路来到了后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报给了主帅四太子金兀术。 金兀术拍手叫好,望着刘豫,卢辉,许德开,孔彦舟等人,言道: “好,传本太子军令,今日就是总攻之时,刘豫,孔彦舟你二人负责总攻西门,多多置办飞桥,楼车,直下西门。 卢辉,许德开,李成,你三人负责北门,速速配合大军攻城,本太子有言在先,活捉赵宋皇帝者封王,尔等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金兀术此言一出,顿时让所有人骚动,金人这边的将领则是不满,而这些大宋的降将降臣则是喜出望外,欣然领命。 卢辉,许德开,刘豫,孔彦舟等人各自回去筹备去了。 这些人刚一走,完颜拔速离这名老将便说道: “此举似乎不妥,四太子,您也太看重那个南人皇帝了吧?这赏赐太厚了。” 赤盏辉也道: “就是,这些汉人就是给几块骨头就会叫的狗,何必要给他们肉吃呢,只是一群奴才罢了。” 看到自己的心腹爱将们纷纷不满,金兀术哑然失笑的说道: “俺何时要说过给他们金国的王爷!最多能让他们当个大楚国的王爷就不错了,他们确实是不够格。 俺更想看到你们谁能够抓住赵构小儿,到时候俺亲自在皇帝面前为他请功,如此大功一辈子也够受用了,尔等难道不心动吗?” “大帅说的有理。” … 半个时辰后,被困在壕沟内的金兵损失惨重,可依旧在咬牙坚持着,甚至还有偶尔有人射出冷箭,企图杀伤那些露出半个身子的宋兵弓弩手。 刘豫的儿子刘麟直接拿出了他们这些天为金兵准备的装备,自己截留了一部分,邀功似的对自家父亲说道: “父亲,咱们拿着这些东西一定能够一举攻下建康城,这些大桥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要靠着士兵抬一抬,咱们就能从城墙上面爬进去了。” 刘豫心满意足的说道: “好,我能不能当上王爷就看你们的了,孔将军,有了这些装备你还怕拿不下狗皇帝吗?到时候我就当大楚的皇帝,你来做天下兵马大元帅如何?” 刘豫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国号叫做齐国,也没有料想到他会早早的成为皇帝。 孔彦舟心道: “两个混蛋,老子要是真的抓住了那赵宋皇帝,怎么可能会送到你们手上?老子直接拿人狗皇帝领赏岂美哉?不是比伺候你们父子俩快活得多?” 可他嘴上还是一团和气的说道: “哪里哪里,某孔有德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必不负刘公。” 却说这边,叛军们尽起大车,无数吃得满嘴流油的士兵推动着大车着向前,大车上面挂帷帐,这玩意儿可以防滚万和弓箭,车长四丈,高一丈五,车内藏着士兵,然后整个车都是用实木打造。 外面又有皮索死死的缠住,再盖上几曾打湿了的毡布,最后再涂抹了一层兮兮的泥巴。 导致这玩意儿又抗揍又防火,就这么一个四不像的东西,却给宋军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少顷,刘豫这边被人推出的三尊大怪物直扑建康城,建康城的城池并不高大原本只有三丈五,面对高宽有两丈的大桥车,上面的叛军士兵甚至能够凭借弓弩还击。 无数披甲的士兵在车后面推着,而孔彦舟则是小心一点多到后头,并没有打算上前的意思,毕竟他惜命如金。 “啾!啾!” 宋军的弩矢砸在上面丝毫没有动静,要么就被弹开,要么就被镶嵌在上面取都取不下来。 大桥车巨大的体形如同拥有好几辆坦克在前面行驶,为他们身后的步兵提供了有效的防御。 唯一的弱点就是太过于费时费力,而且还不能适应太过复杂的环境,兵部尚书陈规好赵旧言道: “张太尉,陈将军他们快顶不住了,官家快快发砲吧。” “不成,金兀术未动,咱们就不能率先发砲,陈爱卿,你看着这一路敌军,明显不是什么正经的金兵部队。 朕瞧这倒像是签军叛军,这支部队与敌方大军脱节,能否想办法吃掉它?” 陈规抬头望去,对面就是大军确实是军纪涣散,士兵之间的配合根本就是很生疏,根本就不像是久经战阵的金兵,反而有点像他们组建的厢军,这样的部队肯定不是老兵组成。 事实也是如此,其实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那些未死的民夫壮丁组成。 刘豫派这些人先上去送死,自己心腹手下和精锐走在最后,也存了保留实力的心思。 “倒是可以动手,不过动作要快…” 陈规话音刚落,赵旧直接令人挥动了一面红色的旗帜,风火山林,侵略如火。 少顷,建康城大块城墙开始大块脱落,原本将大桥车推到建康城前准备攻城的士兵大惊失色,一队刀兵悍然杀出。 “杀!!!杀!!!” 第七十九章大败刘豫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刘豫大军好不容易杀到城下,他们防备的是城门后面的宋军,以及城墙上的滚石礌木,可等他们推着沉重的大车来到城下时,旁边的城墙突然破开了一个个大洞。 哪怕是五六人也能够并肩同行,原来这点城墙早就被掏空,全部都是用砖头码上去的,轻轻一推就倒。 十几个藏兵洞瞬间就暴露在刘豫大军面前,数百全副武装的重斧手和数千麻扎刀手爆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 “射!延伸射击!” 有军官奋力挥舞着军旗,其他士兵会意,箭如雨下。 城池之上最先爆发令人牙酸的声音,弓弩手们按照军令逐步地将射程提高,对准的目标也是由近到远,就是为了掩护步兵出城。 张俊,陈淬看着眼前如麦子一样倒下的金兵顿时士气大作,只有少数士兵畏畏缩缩的躲在了大车后面,幸免于难。 “这种顺风战,着实少见,简直就是白捡的功名,弟兄们跟老子上干他贼娘球的。” 张俊直接爆粗口了,这种场面他见过,采石矶之战比现在还要惨呢。 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俊这个浑身披满重甲的大将直接领着兵马出城,大刀阔斧狠狠的砸在了眼前的士兵身上。 重斧兵和扎刀手全力配合,原本杀到城下的那些甲士目光惊俱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些穿着盔甲带着铁盔的士兵还好,至少能留个全尸,不少人挨了一下那一记重斧,如同被大铁锤狠狠的来了一下,不少人不少人活活的被震死了。 那些装备差一些的士兵更惨,宋军的先锋如同热刀切开了牛油,锐不可挡,大军轻轻松松的杀入乱军之中。 陈规大喜道: “官家,大胜啊,彼之贼寇作脱兔而逃,可喜可贺啊。” 赵旧却是脸色凝重的说道: “不必太过于乐观,咱们今日打赢的不过是一队叛军,估计全是汉家郎儿组成,对金兀术来说这些人死多少人都不心疼,真的不必庆贺。 而且,咱们也暴露了一项杀招,日后想要再取得奇效,根本不可能了。”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前头,还在追杀乱军的张俊陈淬等人身上,心道:这波,血赚不亏啊。 中军大营,金兀术特地等西北两个方向的城门发出了喊杀声之后,这才大手一挥,直接派出了大军支援他那侄子完颜朋,无数兵马浩浩荡荡的杀向建康城,阵容井然有序。 全军的中央是三千精锐的铁浮屠重骑兵。 他们全身披挂重扎甲,骑着沉重的具装战马,并使用连枷、骨朵、战刀和骑枪等近战武器。 由于带着有长边缘和面具的铁兜鍪,远望如同铁塔般森严可畏。在作战时,这些精锐以三人为一小队行动,负责正面冲击敌阵。 军阵的两翼是主要由女真人组成的轻骑兵“拐子马”。 这些人装备复合弓和骑枪等武器,可远射也可近战。他们经常配合铁浮屠从两翼冲击宋朝容易松动的军阵。 金兀术还没打算这么早就把他王牌军队投入其中,不用,用来压阵倒是极为不错的存在。 突然,有骑兵匆匆来报。 言道: “四太子,刘豫那边的大军溃败了,现在被宋军追杀过了护城河,甚至把咱们的督战队兵马围了,刘豫惨败啊。” 金兀术扭头看向对方,眼神冷冰冰的,表情之中充满了不敢置信,淡淡的开口说道: “刘豫比猪还不如啊,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狗东西还想当皇帝?一坨粪球都比他强千倍百倍,本太子让他休养了这么久的时日,他就是这样回报本太子? 哼,我们那位挞懒元帅还真的是看走眼了。” 阿里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四太子,刘豫那边已然大败,宋军少了这么多牵制,咱们是否要暂缓进攻?” “为何要暂缓,如今宋军得利想必是士气大增,既然他们要出城追杀,那就让他们杀去,阿里,汝去命刘豫带着大军边战边退,务必要咬住宋军,若是再出了差错,完颜挞懒元帅可保不住他刘某人的项上人头。 务必不要让本太子失望,将出城的宋军多多引出来一些,然后你带着这三千铁浮屠给宋军一个好看,务必全歼宋军出城兵马。 若宋军败军溃退,要是能趁势攻下城池,那就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那就在城头下面戏耍他们,打击他们的士气。” 闻得此言,大家都知道四太子的脾气上来了,谁人也不敢招惹他,能劝住他的人不多,显然他们这些人不在此行列。 众将没有议论,直接听命行事,直接省去了战前讨论这一环节,那些万户猛安谋克各自回到军中,指挥大军缓缓向前。 鉴于刘豫大败,其他几路兵马反而受军令制约而奋勇向前。 刘豫所负责的北边战事基本无忧,其他三个地方突然战事告急,赵旧把这面城墙上的弓弩手撤去了一部分,支援其他三面城墙。 张俊陈规他们在刘豫军阵中大肆砍杀,杀死了大量叛军。 很多人在混乱中被宋军赶入拥挤狭隘的护城河羊马垣被自己人踩死。 部分来不及撤退的金人骑兵也因为聚集在河岸,退路被步兵堵塞,遭到了宋军击杀。 刘豫感觉到手脚冰冷,他知道回去之后一定要吃挂落了,自己的皇帝们也好像凉了。 随着大军的溃败,刘豫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哪怕带着大军撤退保全着实力也好。 少顷,几名快骑迅速赶到,来人劈头盖脸的就狠狠的抽了刘豫几鞭,为首之人正是阿里,阿里喝道: “带着你的兵马赶紧走,引着宋军往城外跑,给俺死死的咬住,俺三千重骑马上就到,给俺顶住。 你要是放跑了宋军,老子活活抽死你。” 说完,就打马而走了。 刘豫的身子不听使唤的哆嗦了一下,竟然恢复了知觉,看着身上的鞭痕,若有所思。 赶紧对旁边的大将孔彦舟喝道: “阿里副将让我等装成溃败的样子勾引住宋军,你按照平常的惯例来就是,带着大军赶紧撤。” 孔彦舟是什么德性他刘豫心知肚明,让他大胜或许很难,但若是让的溃败的话,这家伙逃起来比珍珠还真,根本就不用刻意去演。 “遵令!” 孔彦舟会意,赶紧带着本部兵马奔向了最大的那一团溃兵,这一刻影帝附身,他孔某人置身其中,成了领头的败军之将,带着无数兵马往荒野之中逃遁。 第八十章背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并没有察觉到隐藏的危险。 张俊,陈淬等人虽然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可是在大胜之下,很多战场上的细节都被通通掩盖。 而孔彦舟所带领的部队根本就不像演戏,而是真实的溃败了,刘豫的大军本来就是由抵抗意志不强的宋军组成,再加上一部分平民壮丁作为炮灰。 这样的部队用来守城都算是勉强,更别提用来攻城了,刘豫也万万没有想到宋军居然拿他们作为突破口,作为守城的一方直接大举反攻,所以溃败就在所难免。 孔彦舟带着溃兵们一路退向护城河,有人走着走着就掉队了,有人直接跪地求饶,不上壮丁跪地求饶道: “官军爷爷,俺们都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啊,你们去杀那些反贼叛军吧!” 不少装备简陋的民夫壮丁直接抱头丢了兵刃在旁边的壕沟下面瑟瑟发抖。 宋军也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继续追杀,让他们这些人自缚双手在此等着。 大军一路掩杀扩大战果,却并未发现一只骑兵大军已经绕到其身后,阿里冷漠地看着宋军在追杀刘豫大军。 有一名猛安言道: “大人,是否发动冲锋,冲杀宋军?” 阿里笑道: “再等等,等宋人神臂弓再消耗一些再说,宋军也就那玩意能破甲了,咱们再等等就是,反正这些汉人死的再多咱们也不心疼。” 刘豫的汉军被阿里充当吸收神臂弓火力的人肉靶子,一旦这些人损失惨重或者消耗殆尽,金军就放出铁浮屠,踏着他们的尸体,扑向还没有从肉搏中恢复阵型的宋军步兵。 天空中水汽弥漫,气温较为凉爽,金人趁机完成了布阵。但是到了正午,天空中云雾散尽,烈日当头。 一上午的沉闷追杀,消耗了张俊陈淬大军大量的体力。于是除了中军的亲卫之外,其他宋军下马饮水休息,并取水饮马,准备回城去了。 “杀!杀!” 战场之上,骤然又响起了厮杀声,宋军听闻纷纷竖起了耳朵,眼看着一路烟尘杀到,张俊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赶紧对着众人吼道: “快快退入护城河,快走!” 宋军这时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有心思反抗,面对已经彻底冲锋起来了铁浮屠,人力根本就无法阻挡重骑的突击。 哪怕是那种长矛阵,依旧会以很惨重的损失,付出大量的代价才能挡住重骑,平原之上的骑兵几乎是无敌的。 冬日和煦的阳光下,战场上又展开了凄惨的厮杀,无数宋军的勇士停下脚步想要硬抗骑兵的冲锋,不是他们不想跑。 而是一方面跑不过战马,另一方面所有人都奋战了一上午,身上还套着厚重的盔甲,如何能跑得动? 不少人被凄惨的撞飞,如同被一辆大卡车碾压而过,然后在空中就已经凋零。 陈规傻傻的看着这一切,局势变化莫测,张俊出尘的大军就这样败了? 陈规赶紧说道: “官家,得赶紧接应张太尉和陈将军他们,否则万事休矣。” 赵旧颤声道: “顺境刘光世,逆境张伯英,绝境还得靠我赵老九,陈卿,你且在此守住,不要走动,朕去买几个橘子,马上就回来。” 赵旧站立在五丈城墙之上,心中默念八门遁甲,开! 脚底附上真气直接一路从城墙之上走了下去,留下了一众惊呆了下巴的亲卫和陈规这个大臣。 “这天下莫非真有仙术不成?而官家真的是仙人转世?” 陈规看着赵官家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赵旧的速度暴发到极致,倾刻间就赶往了战场,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赵旧单人匹马就杀至前军。 赵旧一声醒目的装扮自然是吸引了不少金兵铁浮屠,在他们看来,身上穿着如此精锐的盔甲,必定是宋军大将,有不少骑兵纷纷围了上来。 不少金兵高高举起了他们的骑枪,凭借着战马的惯性,他们有信心用自己的武器轻易的捅穿宋人大将的盔甲。 可他们看到眼前这个宋人居然在笑,怕不是个傻子吧,算了,将此人杀了也算一份军功,其他骑兵不再犹豫催马上前。 赵旧手中汇集的真气,心中默念:土木工程术! “刷!!” 宋军的背后瞬间就起了一座半人来高的土墙,不少骑兵猝不及防,笔直的撞在了墙上。 其结果就是由于的惯性导致他们被战马甩了出去,而他们的战马因为投入撞上了墙壁,直接白花花血花花的不明物体混成了一团,不少战马轰然倒塌,俨然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赵旧体内真气瞬间消耗一空,然而他现在是在八门遁甲的状态,根本就不需要消耗任何的真气。 十几个骑士被甩到了墙的,另一边被撞的七荤八素,感觉胸口发闷,半天缓不过劲来。 赵旧直接捡取了旁边一柄长杆大斧,心中大喜,这玩意儿抡起来可以当大锤用,而且破甲效果非常好,要换做游戏的说法,就是钝伤和溅射伤害。 那十几个身上穿着厚重步人甲的铁浮屠还没缓过劲来,正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的乱叫。 趁你病要你命,赵旧二话不说抡起了大斧就狠狠的砸下,虽然说用金瓜是咱们大宋国的传统,可大斧才是战场上的浪漫。 赵旧这一刻直接化身为德莱厄斯大杀四方,手中的黑切更是精准的砍向金兵的脑袋,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虽然金兵的盔甲和头盔并无多少损伤,可手上的知觉却告诉赵旧,这人活不成了。 赵旧拿下了十几杀之后,这才疾步走向宋军前沿张俊的位置。 原本睚眦欲裂的张俊心中大喜,看着眼前突然升起的土墙,心中早就有了猜测,肯定是官家赶到了。 上一次,官家就在采石矶表演了神仙手段,让沙墙变得更厚更结实,如今又弄出来了一面土墙挡住了金兵的铁浮屠,天助我也。 “尔等听令,随本将军冲杀!此战若败,尔等城中子女父母,纷纷会被斩杀殆尽,勿为言之而不预,唯有死战尔。” 张俊这个时候还不抓住机会,那他就不配做一个名将了。 宋军抓住了反击的机会,通过手持步兵长牌的战士的掩护,宋军步兵挥舞着大斧、钩枪、麻扎刀等武器,直扑金朝失去了速度的重骑兵。 这时宋军若干人一组,用重斧和提刀砍马腿,并用钩枪勾掉铁浮屠的头盔,刀斧手最后上前实施斩首。 铁浮屠在冲锋距离不够的情况下威力有限 经过一番激战,这些精锐的重骑兵也伤亡惨重。 不过,尽管因为土墙带来的劣势让骑兵们没了冲锋的优势,这些女真精锐依旧武德充沛,斗志昂扬。 他们看到骑马作战不利,就下马与冲锋陷阵的宋军开战肉搏。 宋军这边看到重步兵全部投入战斗,很多射手也拿着手牌和刀剑加入了肉搏。 战至天色渐黑,金兀术都被惊动了,派来飞骑催问,刘豫一阵推诿,可骑兵们就是无法突破那一栋矮墙。 近战之中,铁浮屠也是吃尽了大刀阔斧的苦头,宋军和金兵的伤亡都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谁先退谁就是吃亏。 要不是阿里看到的伤亡太重,没办法交代,直接让拐子马用惨重的伤亡再一次突破宋军的步兵阵营之后。 夜幕降临,寒风凛冽。 大军这才缓缓休战,双方不动声色的退回了营帐,很有默契,毕竟大家都疲惫不堪,无力再战。 赵旧看着不少身体健全却活活累死的士兵沉默寡言,无数人甚至累得站不起身子,身心疲惫。 对张俊言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整个战场贯彻着秦腔汉歌。 第八十一章王兴于师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士兵们几乎是互相搀扶着回了营地,大家深一脚浅一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建康城,先胜后败然后又是一场惨战,心中滋味百般,士气几乎低落到了冰点。 赵旧身后也背着一个负伤的小兵,缓缓跟着大军回城,其他军官将领也不好意思空手回去,几乎人手都是搀扶着老弱残兵回城。 赵旧此举倒是改善了不少军中的风气,张俊,陈淬两人最为失意,此战他们损失了不少军中精锐和自己信任的心腹部下。 张俊女婿都负伤了,更别提其他人了,赵旧沉声道: “国仇家恨,必报之,尔等铭记于心便可,外地的援军总该要到了,国事艰苦,吾等君臣惟有共同进退,方能破局,相忍为国,死则死矣。” 阿里带着铁浮屠回了军营,各地的攻地效果不太好,纷纷受到了宋军的顽强阻击,哪怕是到了最艰苦的时候,宋军依旧没有出动投石车。 楼车,大洞车,云梯车,盾车这些手段都用尽了,依旧未能拿下建康城墙,刘豫大军溃败,导致整个西方战场只能是暂停进攻留下来休养生息了。 金兀术又狠狠的抽了刘豫几鞭子,刘豫身子又是一阵颤抖,痛并快乐着,眼神惊惧地看着金国四太子,不知所措。 金兀术沉声道: “你带着你手下那些废物回山东去,俺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快滚快滚。” “谢谢四太子,下官告退。” 刘豫拜谢,赶紧退出了军营,经此一战之后,刘豫算是被打醒了,这摊子烂事根本与他无关,大宋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暂时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存在。 还是好好的回山东苟住发育才好,最好能拿下汴京的治理权,回头还是要好好的向挞懒元帅好好的吹吹枕边风啊…呸,耳边风,某刘豫是个守正君子。 守正君子刘豫扛不住压力退了,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叛将孔彦舟,连夜仓皇的逃回了山东。 留下来的军中大将继续商讨,万户韩常说道: “还是得造大车,建康城的墙不过才三丈五,宋军又加固了一丈五,也不过才五丈。 五丈的城池比起太原来说也是远远不如,某以为,可造五丈大车辅以牛马拉行,定可攻下建康城。” 金兀术点头,如此行事不过是费些功夫罢了,倒也可行。 又道: “尔等畅所欲言,俺洗耳恭听。” 降臣许德开便道: “四太子,其实我们还要两手抓,赵宋皇帝为何一直隐忍不发,到现在还没有出动砲车,无非是怕我等用砲车毁之城内砲车,我军可以准备砲战了。 另外,刘豫一走,西面就出现了空缺,四太子何不将其空着就是,正所谓网开一面,或许能够收到奇效。” 金兀术毕竟是名将的门槛,怎么可能不懂得围三缺一的军事法则,只是他对自己的大军太有自信了,没想到一时之间居然拿不下眼前这座小城。 老将赤盏晖言道: “彻底的放开西面,还有一个好处。 建康城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不如着手些剿灭勤王大军,毕竟宋朝那些兵马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野战之中,给他们百万兵马也不足以称雄,土鸡瓦狗而己,反手可灭之。” 岳飞,韩世忠,刘光世:??? 许德开又是阴邪的一笑,言道: “彻底放开西面之后,咱们确实是不可以控制信使住来,就算咱们伪造信件,想必宋人皇帝也是不信的,如果这些信使都是真的呢?” 金兀术一喜,言道: “许先生有何妙计教我?” 许德开笑得更加灿烂,只道: “我们汉人都有个传统,就是报喜不报忧,就是为了避免家人担忧,如果咱们能够来控制来往信使,只将坏消息传递进去,不要让好消息传递进去,宋朝皇帝就会失了分寸。 他们里边一乱,咱们就有了机会,若是赵构先带着兵马逃了,那城池就可轻而易举的拿下。” 有金将问道: “若是让宋人皇帝逃了,那咱们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许德开继续耐心的解释道: “建康城周边全是平原山陵,可没有其他大城,宋朝皇帝不管是想逃到襄阳去还是跑到临安城去,通通要赶不少的路,他们再快有我们的轻骑快吗?” “好,此言善矣,俺们集思广益,三管齐下,管教赵构小儿插翅难飞,俺也能用足尖轻轻踹破建康城了。” 次日,城头的宋军惊喜地发现,西面的军营全部没了,对面的叛军仿佛是连夜跑了,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拆除,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西面的金兵退了? 不仅如此,城东,城南,城北虽然依旧是战事焦灼,这是金兵的进攻力度反而减小很多,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每日都是淋漓尽致的弓弩倾泄,可双方都打得很克制并没有进一步扩大战果。 金兵一下子绵软无力,到是让宋军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大家也很奇怪,金兵怎么变成了软脚虾? 就在大家诧异的时候,金兵又开始明目张胆的土工作业了,在城墙下面到处挖甬道,不仅如此,城下摆的水缸也传来了动静,金兵这是在挖地道?? 金兵上蹿下跳,宋军这边早早的做了防备,挖地道这种费时费力的活,要是被人提前探知,只能是吃力不讨好,并无多大用处。 甬道就不同了,金兵可以凭借甬道快速接近城池,要么攻城,要么突袭,可操作的空间不小。 张俊也匆匆走上了城头,喜忧参半的说道: “官家,西面确实没了兵马,刘豫退兵了,我派了兵马出城打探,并无异常,或许可以打通和其他州县的联系了,特别是可以联系上临安那边了。” 赵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其中肯定不正常,便道: “金兀术最近动作频繁,肯定在暗处憋着坏呢,以不变应万变,反正我赵某人就留在这里不挪窝了。” 可赵旧万万没有想到,金兵又想出了更加恶毒的法子,这种恶心的手段让大宋的官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问题的本身其实还出在赵官家身上,勤王大军陆续到了。 第八十二章难辨忠奸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转眼又过半月余,期间金兵又发动了几次猛攻,甚至出动了几辆砲车,打算骗出宋军砲车位置,赵旧依旧下令不可妄动,甚至不惜派出精锐兵马出城用火油毁之金兵砲车。 赵旧又一次用了道家分身术,装作小兵模样,用火油和忍术摧毁了那几辆投石车。 金兵这几日的攻势倒是疲软了下来,好像有打算跟宋军耗下去的意思,甚至在城外建起了篱笆,壕沟,俨然就是要搞一个城中城的样子。 赵旧和将帅们也是多次商议,金兀术绝不可能在此建立大城,凭借物资的消耗,金兵也是负担不起,这种耗时耗力的工程没个几年怎么能够完成? 而且,建康城不比太原,此处物资充沛,军心士气可用,皇帝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想要劝降他们何其难也? 城头龙纛一日不倒,则军心一日不散。 这半个月来,赵旧和他的官员们心神也是饱受摧残,和历史并无太大的变化,西北局势变化莫测,战场一片糜烂,只知:李彦仙还在好好的守塔,陕州还在大宋的手上,其他各军败多胜少。 滑州也终于传来了消息,知府李证安城破自杀殉国,守备将方瑜杀身抱国,完颜银可术顺利拿下滑州,并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周围府州瑟瑟发抖,一部份府县开始投诚纳降,缴纳金人规定好的钱粮充当保证金,整个北方在宗泽死后,其实已经开始失去了秩序。 特别是那个东京留守杜充,这货进一步把局势弄得更加糜烂了,义军惨遭打击,星星之火几乎被扑灭,赵旧将其杀之,不冤。 汴京更是多了一位实权人物,大汉奸宇文虚中,北方义士亦是恨之入骨,大江南北都在流传宇文虚中这个宋朝宰相大学士投敌卖国的消息。 现在更是深得金国西路军元帅完颜粘罕的信任,开始平步青云,成了汴京的安置使,处置使。 汴京旧臣,汉家豪族,北方地主纷纷投献,宇文虚中笑眯眯的把礼物纳入怀中,有的拿来做人情,有的便拿来讨好他的靠山完颜粘罕。 还有,臭名昭著的小秦士秦桧与宇文虚中也成了至交好友,成了众人眼中狼狈为奸的存在。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完颜粘罕和完颜挞懒虽然不是同一个阵营,但是他们需要一个沟通的桥梁,秦桧,宇文虚中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北方的消息也就是这些,赵旧身处行宫(已被改造成临时医院和文臣办公场所)之中,却依旧闻到了那些文臣嘴里面的酸味,这些文官的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在别的地方,他们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着大宋朝高额的补贴,在临安,这些文官的吃住,居然还不如一线作战的将士,姜豉蔬菜瓜果烈酒纷纷供应前线,就连热水都是要先给将士们用。 临安城,实行着最为严苛的军事管制,哪怕是赵旧的妃子同样是要尽职尽责的为大军服务,清洗伤员的绷带,帮忙洗衣做饭。 城中还流传出来了著名的娘娘饼,而文官们却是粗茶淡饭,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拿猪食来形容,看到北方的叛徒过得如此滋润,自然是心里面酸酸的。 弄得大家伙都纷纷上奏官家,一定不能饶了大宋以宇文虚中为首的一众叛臣,必须杀之而后快。 赵旧从善如流应承了下来。 心中却是忍不住给宇文虚中默默的点上了几个赞,宇文虚中权势越大,日后能获得的情报就越多,对于大宋国来说更加有利。 宇文虚中在北方确实弄得民怨沸腾。 而且,搜刮民脂,大肆收取税银,在北方发展势力对大宋而言,表面上有很大的坏处,可是就算宇文虚中不干这些事,明天就会冒出一个刘虚中,后天又会冒出一个王虚中,让刘豫这种丧心病狂的人窃居高位才是最悲哀的事。 宇文虚此举,反而会使得人心向宋。 距离打败刘豫过了三日之后。 赵旧开始笑不出来了。 临安城,西面。 开始出现一队队兵马,这些人的装备简陋,一看就是杂牌军,手上拿的装备也杂七杂八,甚至有人拿着镰刀锄头就过来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 “俺们都是勤王大军,俺们是来救皇上的,听说皇帝老儿被围在了临安,大家纷纷跑过来救人了。” 赵旧头疼的看着身旁的“重臣们”,他身边没有留下一个相公,唯一官职大一点文官的就是陈规了,至于那几个留下来显示气节的御史不提也罢,有人为名有人为利,赵旧可摸不准他们的心思。 剩下的就是一些机要文书,知州,知府,长史,小吏,而吕颐浩,李纲,吕好问,张悫这些人已经赵官家送去了福州和临安及越州,必要时已经准备好了海船,赵旧没给自己留后路,给孟太后,还有小儿子赵日天他们留了后路。 有御史大夫胡闵言道: “官家,城外大军鱼龙混杂,难免有宵小之辈参杂其中,不宜将其放入城中,否则要是有人联络金兵,再来个内外夹击,那建安城毁矣。” 陈规亦道: “官家,确实是如此,这勤王大军此刻未必是救命良药,随意吸纳他们,反而会让城中战力下降,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勇而不在广。 可是,另一方面又不能寒了勤王大军的心,就怕那些忠贞之士备受冷落,从此抛弃了朝廷,成为一方祸害,确实是难办啊。” 赵旧沉吟道: “能否查清这些人的出身?控制住他们的首领主将?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 别人尚未发言,张俊就率先开口说道: “官家,臣对这些人最为了解不过了,所谓的勤王大军成分太杂了,要是那些忠贞义士散尽家财招募的良家子还好说。 可其中鱼目混珠,有战场上败退的溃兵,也有一些逃兵将领谎称过来勤王,比较值得信赖的只有那些州府主官组织的郡兵,可大宋各地都自顾不暇,这样的兵马少之又少,更是金兵重点打击对象。 甚至有些土匪山贼把身上的皮一换,就成了所谓的义军,大摇大摆出现了在官道之上,免费吃着沿途州县用粮食,打着皇命的旗号为所欲为,甚至干些烧杀抢掠的脏活。 对义军,朝廷不得不用,又不得不防,所以要小心提防,辨别忠奸。” 赵旧扶着额头说道: “这样,团子,你替朕去城外传道旨意,让他们就利安营扎寨,全面接手刘豫贸下来的营盘。 朝廷每天按时清点花名册,供应粮草,让他们深挖壕沟提高警惕,千万不要被金兵铁骑突袭了,另外,无皇命靠近城池者,一律视为反贼,杀无赦!” 赵旧这个穿越者也一时间没想到太好的解决办法,原本他看到电视剧里面那些勤王大军救援京师,可守城官员或者皇帝根本就不开门,往往会忍不住骂昏君昏官。 现在身临其境的时候,才发觉,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赵旧这个时候可不敢赌金兀术枪里面没有子弹,隔壁的天照国次次都是拿国运赌,赌输了一次,差点就凉了。 这几万将士几万百姓的性命能拿来赌吗? 第八十三麟州行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暂时让团子公公代替他出城安抚城外勤王大军,顺便送去了水酒粮食。 最值得庆幸的就是建康城准备了数个月之久,赵旧当初就是打算把这里变成建康格勒,打一场旷日持久的相持战。 放眼整个东南,也就是临安的物资跟这边差不多,赵旧暂时还不缺粮草,同金兀术打个两年都不成问题,因为储存不到位粮食的保质期只有这么久。 团子公公最后还是奉命出城了,他带去了赵宋官家的诏书和一大堆不要钱的官身诰命,这个时候就别想去维持朝廷的体统了,保住国祚才是最紧要的根本。 勤王大军的首领们大多数人并没有不满,反而是欣然接受,既然城内愿意供应粮食,让他们再次守到金兵退去也并无不可,很多人开始听命行事去深挖壕沟,组建工事防备金兵突袭。 至于混杂在其中的一些沙子,则是暗暗潜伏了下来,他们谋求哨兵的职位,谋求最好的阵地,现在装作心甘情愿听从朝廷旨意的模样,就是准备在暗地里面给予赵宋致命的一击。 北风卷地百草枯,赵旧枯坐书房自酌,看着各地如雪花般飞来的书信,脸色愈发的阴沉。 建炎三年十二月末,对于大宋来说,战争终于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战略相持,侵略者暂时处于优势的时候,大宋又开始新一轮大面积国土沦丧,河南,河北,东京逐渐失去消息,义军的动静都快听不到了。 唐州,蔡州,颍州通通失守,死了数个守备将,制置使,处置使,延安混川以南通通沦陷。 河北河南加起来十九个县城或被屠杀一空或被抢掠,这数个月来丢失的城池绝对不会少于七十座。 大宋损失的兵马不计其数,资政殿大学士都死了两位,武将中的统制官统领也死了八人,其于军将校尉不计其数。 屠城焚城至少六座,伤亡数字触目惊心,其损失无法估量。 至于府州,麟州,丰州那边的情况暂时不明。 赵旧脑海中深处的记忆告诉他,折家军最后确实是降金了,不过时间应该是在建炎四年三月,自己已经派出了老将杨惟忠出马,西军那边一定会守望相助,折可求应该不会再出幺蛾子了吧? 就是因为建康离西北太远,西北那些军州的消息还没有传来,或者说传递的比较慢。 最让赵旧牵挂的其实只有三人,陕州李彦仙,吴玠,以及流落在外的岳飞。 至于韩世忠,赵旧自然是信得过的他,韩世忠就在不远处的镇江,他正身处自己的巅峰,没准还能复制一次黄天荡之战。 建康城一时间还算安全,赵旧这才放任这些将军在外打野,期待他们能够给自己一个惊喜。 然后惊喜来了… 麟州府,折家军的老本营。 折(音蛇)家是北宋资格最老的军事世家,靖康之难时已延续了七代(从北宋算起)。 (如果从唐末时算起,折可求就属于第九代掌门人) 可惜,从这一代起,折家将就此没落。 第一次“东京保卫战”,折家第六代掌门人折可求奉命救援太原,折可求的侄子折彦质救援汴京。 结果折可求被完颜娄室败于太原附近,折彦质则和姚古、种师中等杀到汴京解第一次汴京之围。 “太原保卫战”,折可求、折彦质和姚古、种师中等分道救援太原,结果再败,太原失陷,折可求返回驻地,折彦质因表现英勇而升职。 结果第二次“东京保卫战”,折彦质未能守住河北和黄河渡口,被撤职流放。 而在陕西战场,折可求遭遇了大杀神完颜娄室,屡次败北,后苟存麟州,丰州不敢出战。 折家是鲜卑族后裔,折家家业的奠基者叫折宗本,唐懿宗、唐僖宗时人,世居府州,曾任振武军兵马使。儿子折嗣伦官至麟州刺史。 实际上,麟州是脱离于大宋之外的领土,折家在其中自治,只是名义上臣服大宋而已。 姚家军出身的姚干领了杨惟忠杨老太公的军令带着三千兵马星夜兼程增援麟州,听说完颜娄室已经带兵将麟州,丰州,府州团团包围。 姚干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万万不是完颜娄室的对手,他带兵而来只是为了让城中的人知道,杨老太尉和大宋并没有放弃折家军,让他们务必坚守下去。 杨老太尉也暗中下了军令,可寻机入城协助折家军防守麟州,若事不可为,在外骚扰就是。 姚干引三千兵马赶到麟州城外,此时天色渐黑,姚干见城外并没有围城的动静,外头虽然是一片狼藉,可不见了金兵的踪影。 姚干便对亲卫言道: “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城中寻折大,就说俺姚干找他,带着兵马在城外呢,让他出来一见。” 麟州府是折家的自留地,别说是大宋的其他军队,就算是西军也不让进入,除非碰到需要救援的时候,这是他们的禁忌,姚干也没想着要入城,折家怕扰民定然是万万不肯的。 不多时,折可求就穿着一身甲胄,带着一队兵马出了城门,今年三十岁的折可求正值巅峰,龙行虎步,虎虎生威。 还未走近,就看见他爽朗的笑道: “姚老哥,一大早我就感觉有喜事要发生,我还说哪路贵人神仙到了我麟州,原来是你带着兵马来救我折家了。大恩无以言谢,铭记于心。” “折大,俺也是奉了杨老太尉军令,你就别给俺戴高帽子了,完颜娄室的兵马呢?怎么不见了动静?” 姚干并没多少心情在这里寒暄,现在是战时,一切以军务为重。 折可求便道: “姚老哥,完颜娄室前几日还在攻打我麟州,结果不久前就撤了,后来我派游骑上前打探消息,这才发觉他们去了府州。 府州是我折家祖宗祠堂所在,折家军的不少家眷都在那边,老弟,我也是不得不救啊,姚老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府州金银珠宝任你拿取。” “这…也只好如此,毕竟俺们西军守望相助,自己人不多照顾些还能指望外人不成?那俺们这大军…” 姚干便支支吾吾的说道,意有所指。 折可求赶紧拍着胸脯说道: “姚老哥带着大军在城外驻扎最好不过,以免惊扰了城中百姓,小弟自然是好酒好肉伺候着,尽管放心就是。” “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PY交易达成。 第八十四章为国尽忠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姚干又是仔细的和折可求商量了一下出兵计划,两人又回顾了一下在建康元年在太原作战的日子,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各自回了营地。 少顷,折可求果然没有食言,派人送来了酒肉,姚干领着三千兵马在城外驻扎,拴好战马,准备休息。 不过,姚干也没有放松警惕,哪怕是靠近麟州府,还是派出了哨兵警戒。 夜色如许,到了凌晨时分,赤着身子的姚干耳边听到了万马奔腾的声音,顿时就被惊醒,感受着地面轻微的震荡。 姚干脸色变得铁青,这怕是金人又杀了个回马枪,姚干来不及解释胡乱扯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然后穿了一件单甲就匆匆走出了营门。 姚干迎面就撞上了几名军士,正是他派出去的斥候,还有副将宋万成,宋万成上禀报道: “将军,西面有不少骑兵杀来,听着马蹄的声音,恐怕有不下一个万户的兵马,完颜娄室或许杀了一个回马枪啊。” 姚干强装镇定沉声说道: “你快快带着兵马退入麟州府,本将军带着骑马阻拦一阵,动作快点。” 话音刚落,姚干就去了栓马的兵营,招来数百骑兵,整装待发列阵出营。 宋万成丝毫不迟疑,赶紧带着剩下的两千多部众退入麟州府,他们这点步兵还真的不够人家金兵塞牙缝的,面对整整一个万户的骑兵,在北方只能据城而守,别无他法。 黑夜之中,马蹄隆隆,姚干毕竟是西军之中的宿将,虽然惊恐万分,还是强行打气,带着几百骑兵与金兵周旋。 黑夜之中带着骑兵左冲右突,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带着骑兵和金兵绕圈子并不做正面冲突,可是即便如此,金兵的数量仍是数十倍于姚干。 姚干如何勇猛暂且不提,他身上肉眼可见已经插满了十数支箭矢,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刺猬,姚干看着身后只剩下两百来人的残兵们,赶紧喝道: “走,退入麟州府!” 退!姚干带着仅存不多的士兵杀向麟州府,百骑绝尘,完颜谷神哪里肯放过姚家军,带着兵马在后面紧紧追赶。 在人数占据绝对劣势的姚家军,不仅面对的是过万的金兵,那里面还包括金军的两大杀手武器“铁浮图”、“拐子马”。 拐子马”是轻骑兵,临阵时两翼出击,左右穿插,出没于敌方侧翼和纵深,主要特点速度快,变化多,重在出奇制胜; 姚干的部下大多数是死在的拐子马的手上,战况极其惨烈。 姚干带着手下居然左冲右突,轻松的摆脱了金兵的围剿,他的亲兵还说道: “将军,这些金人怎么成了软脚虾,连咱们的屁都吃不上了。” 姚干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咬牙说道: “少废话,此处还不安全,赶紧退入城中再说。” 姚干继续带着仅存不多的骑兵冲向麟州府,少顷,入目的却是一片狼藉,在他们眼前已经是一处布满硝烟的战场。 对面,金兵战神完颜娄室和自己熟悉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并肩驻马停留。 姚干只觉得喉咙有些发苦,闷着脑袋,半天说不出话来。 完颜娄室一手将姚干副将宋万成的头颅丢在了地上,言道: “姚干将军,俺十分欣赏你的勇武,在我们女真人中也是不可多得的英雄,听说你在西军中也有诺大的名号,实为大宋为数不多的勇将猛将。 如今宋朝朝廷昏聩没落,君无好君,臣无忠臣,良禽择良木而息,良禽择良主而事,不如降了我大金本将军让你在我手上当个万户。” 姚干咬牙,抽出马刀直指折可求,几乎快咬碎了牙齿,怒发冲冠,喝道: “折!可!求!你可是降了金贼?” 折可求无言,目光看着脚下的泥士,那泥土上沾染的是猩红的鲜血,正是二千多姚家军抛头颅洒热血的存在。 全军,自副将宋万成以下,近乎全灭,少有活口。 “好!好!折家百五十年养了一群国贼,你折家府州躺在祖宗祠堂里那些先人,要知道此事,不知会不会气得活生生的跳起来,手刃不孝子孙。” 姚干直接破口大骂。 在他身后,无数金兵围拢,也许是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金兵并没有着急动手。 完颜娄室,完颜谷神都是抱着戏虐的目光,折可求红着脸说道: “折家祖宗不会怪俺,俺保全了全家老小的性命,俺保全了折家香火。” 完颜娄室又出言打断道: “姚将军,你还是降了吧,是他们折家先对不住你,更是大宋先对不住你,保全了有用之身,好好活着不好吗?” “活着?然后俺们这些宋人彻底沦为两脚羊?听说辽人都快被你们折腾没了吧?” 姚干十分不屑的说道。 折可求亦道: “姚干,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降,今日就教你死无葬身之地,陪你那兄弟去做个伴。” 姚干无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刮起了狂风。 风更急了!雨更盛了!望着远方不见边际的敌人,看看身边仅有的两百名兄弟,战否?退否?当然是战,没有丝毫犹豫。 “弟兄们,血仇如何报之?” “死战,死战!” 姚家军这些士兵大多都是同乡或者亲戚连襟,这两千多人为何死不投降?除了他们是精锐之外,更因为他们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姚家军二百余人,金军加折家军共三万多人,这样的差距令人崩溃。。 麟州激战开始了,大雨中满地的泥泞,姚干率领着两百多名勇士冲进了金军阵内,战场上箭如雨下,姚干每中一箭便折断箭杆,任由箭头留在身体里继续战斗,金军被彻底激怒了。 区区两百人就敢前来挑衅,是可忍孰可忍,愤怒的金军似乎失去了理智,万夫长、千夫长、百夫长疯了般的扑向了姚干,但是依然挡不住英勇的大宋男儿,这些金军头目,冲上来倒下去、冲上来倒下去! 姚干同样是杀红了眼,身上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头晕目眩,可他依旧死死地攥着马缰,眼神模糊看不清远处的泥坑…… 那是宿命的终点。 就连堂堂的金国战神完颜娄室也是脸色凝重,言道: “若宋军皆是如此,我大金不可胜也。” 战况的惨烈超乎了金兵的想象,姚干临死前的反扑带走了不少金兵,一名千夫长、三个百夫长、五十夫长数十余名,灭金兵八百余人,他死于乱箭之下,死的时候可能是陷入了淤泥里了,两百多名勇士无一生还。 他的死是注定的,除非他能杀光这三万多金军中的每一个女真人,这是他的荣耀亦是他的悲哀,是大宋的荣耀亦是大宋的悲哀。 当大雨停下的时候,入城避雨的金兵出城打扫战场,最后在一个泥坑之中找到的不成人样的姚干。 完颜娄室对折可求言道: “如此勇士,不可轻薄,汝厚葬之。” 折可求羞愧不已。 后来,折可求领命,令人收敛姚干尸骨,将其火化,得箭簇一升半,众人惊骇不已,称将军神勇,后人每每读史至此,无不黯然泪下。 第八十五章局势恶化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北方,建炎三年十一月时,金兵就展开了大举进攻。 娄室统率的诸路金军,加起来才满万,但他历来深信“女真人满万,则不可敌”的断言,认为有这些兵,横行关陕足矣。 于是率兵乘宋军不备渡河南进,复与范致虚的六万大军遇于朝邑,大破之。 据守同华的宋军也闻风而降,娄室军进而破重兵于潼关,攻占了京兆(今陕西西安)的许多地方。 在长乐坡,娄室军伏兵叠起,将数万应援京兆的宋兵全部歼灭,于是很快夺取了京兆府,并将其经制使傅亮活捉,继而降服凤翔、陇州等地。 不久,凤翔因宋廷暗中策动而叛金,娄室料定宋廷必派军增援,便事先在通往凤翔的要道设下伏兵,然后率军直逼凤翔城下。 娄室军先破援兵四余万,后将此城攻拔。 宋军不甘心失败,援军纷至,娄室以不足两万之雄师,横扫西北战场。他身先士卒,料事如神,兵锋所指。 连夜破五万援军于渭南。常胜将军完颜娄室之名,遂威震天下。 于是他挥师进川陕,并攻伐其所属州郡,旌麾指处,敌兵束手,遂招降宋将折可求,收麟、府、丰三州及诸城堡。不久,又击溃晋宁军,杀其军帅徐徽言。 折可求已经投降的消息,是在建炎四年正月初才传到杨惟忠耳中,而姚干全军覆没,自主将姚干,副将宋万成以下三千将士皆是杀身成仁的消息传来。 杨老太尉整整一天滴米末进,折家军叛了,伙同金兵全歼了姚家军,这样的消息无异于给西北的将领每个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大宋最能打的西军,名声赫赫的折家军,大宋西北百年来的脊梁骨就这样断了?这让人如何能够接受? 宋军大营俱是阴霾笼罩,不少将领都在扪心自问,西北的局势都糜烂成了这个样子,折家军如此行事,也是一个出路啊。 不多时,帅帐升了旗,敲响了聚将鼓。 众将纷纷齐聚。 帐内人头涌动,却没有人敢发出声响,平日里这些大大咧咧的厮杀汉,大气都不敢乱喘。 这些骄兵悍将虽然蛮横,但他们并不是傻子,懂得什么场合可以装逼,什么场合不能乱说话。 杨惟忠开口了,众人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若有战事军中禁酒,这是条例。 可饮酒的是主帅位上的杨惟忠,众人不敢有异议。 杨惟忠醉眼朦胧的说道: “姚小子虽然和老夫没有师徒之名,可当年也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姚家自靖康后就没落了,原本还指着他能够接过俺们这些老骨头的班。 不成想,姚小子却死在了麟州府,倒叫老夫这把老骨头白发先送黑发人了。” 众将并没有插嘴,反而听着这老头絮絮叨叨的念道着并坐落成恭听的模样。 杨惟忠又道: “西北战事不顺,老夫这个大帅罪责难逃,合该撤职查办,官家也理应问责下来,可是时局艰难,难以为继。 老夫只好恬不知耻的在披甲上阵,官家当日也同老夫说了,这大宋有不怕死的大学士,大宋也有不怕死的统制官,大宋更有不怕死的官家。 老夫却只有一句,大宋还有不怕死的老卒,只道姚干侄儿先去前头探路,老夫随后将至,现在说说正事尔等听着……” 众人心惊,杨老太公居然已经萌生了必死之志,姚干之死对他的触动太大了。 会议的主题很简单:陕州府要救!尽量收拢周围府州溃兵,多多加固城防,在各地筹备粮草,招募士兵训练,小心提防金兵突袭。 杨惟忠又把接下来对于川陕防线的布置分成了数个任务交给了这些部下,其中压力最大的还是秦风路副总管吴阶,还有他兄弟吴磷。 为何还要去救援陕州? 此战,完颜娄室打了一个完美的时间差,仅仅留下一个猛安带着数个谋克继续围攻陕州府李彦仙。 杨惟忠带着兵马伙同李彦仙全歼了这伙兵马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完颜娄室带着主力跑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他完颜娄室本人却带着大军杀向了府州。 并且顺利攻下了府州,抓住了折可求的儿子还有家眷,并且府州是折家军的大本营之一,折家的祖坟都安置在此处。 为了保全家人性命和家族荣耀,折可求一念之下降金,献上了麟州和丰州,而姚干将军正好倒霉的份上的这档子事,这才不小心被全歼于此。 只能感叹一句:时也,命也。 在收拾完外围的制肘后,完颜娄室又把目光看向了陕州李彦仙,这里是陕西的门户,必须攻克之,于是金兵去而复返,又有了陕州之围。 众人散去,杨老太尉晃晃悠悠的起身,从座位后面的箱子里面掏出了一个酒壶,朝着军营中掌管粮草的军帐走去。 不多时,杨惟忠就来到了帐外,还没开口,就听到里面有人粗暴地开口说道: “今日不发粮,来这里做甚?给爷滚粗。” “曲主薄,好大的官威,老头子我也不敢惹你啊。” 杨惟忠淡淡的开口说道。 “呦,老太尉,俺是瞎了狗眼了真没看到是您啊。” 曲端脸色一变,原本勃然大怒的他立刻贴着个笑脸说道。 杨惟忠缓缓的把酒壶放下,然后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姚干死了…” “死了啊,俺还有帐没找他算呢,怎么就死了呢…直娘贼也不等等俺。” 曲端虽然是如此说着,可表情确是非常的落寞,俨然有些不甘。 杨惟忠继续说道: “其实把你下放后勤,是老夫和官家的意思,就是为了打磨一下你曲大的性子。 至于那些过来嘲讽你的同僚,全是老夫在背地里指使的,你要怨就怨老夫吧。 姚干出征前,其实还向老夫举荐了你曲大,他虽然和你曲大不对付,可还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所以你……你别怨他。” “老太尉,俺又不傻,其实早就猜到了一些,只是…可惜了姚兄弟。” 曲端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说着说着,杨惟忠语气也有些哽咽,他又一指桌上这一壶老酒,言道: “这是老夫给他准备的庆功酒,他没那个福气喝总不能浪费,老夫替他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了你曲大。 收下就是,他没喝到的那半份归你了。” “好!” “咱们西军也不能一直败下去,得有一场大胜,振奋人心。” “好!” “老夫缺个先锋大将。” “好!” 杨惟忠曲端一说一应,一切尽在短短的几句话中,西北宋军一夜过后整军备战,杨惟忠亲临行伍鼓舞士气。 西军中能文能武的曲大重新披甲,并无多大变化,只是腰中多了一把重一斤半用箭簇打造的小刀匕首。 第八十六章正月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炎四年正月初一,建康城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守城将士纷纷得了宫中的赏赐。 今日的吃食也换成了角子,宋朝称饺子为“角子”,“角子”为饺子一词的词源。饺子是寄托人们美好愿望的吉祥之物。 文献中说饺子“形如偃月,天下通食”。当时的饺子是连汤一块儿吃的,叫做“馄饨”,至今仍有此种吃法。 今年,宋帝赵构也向天下颁布了诏书,自建炎四年起,宫中停止一切娱乐,杜绝奢靡之风,一切礼仪形式从简,违者重处不郝,视为藐视庙堂,亵渎祖宗祠堂之罪。 金人一日不退出大宋国土,则天下士民不可一日享乐,擒金国之主问罪于前,方解此禁。 有不少宫人感叹,往年的今日是多么的热闹,哪像这般光景,冷冷凄凄切切惨惨。 赵旧也没有闲着,亲自带着吴娘子,张俊,陈淬,陈规,胡闵这些文武大臣前去慰问士民军商,并且还亲自带着他们下场包饺子。 心灵手巧的赵官家包着一个个金元宝,鄙夷的看着那些糙汉子,言道: “张伯英,朕瞧着你那个手跟个擀面杖似的,包出来的角子确实丑煞个了人,这放在锅中一煮,岂不成了一锅糊糊?” 张俊苦笑道: “当初是官家赶鸭子上架,这会儿倒是埋怨起俺了,你说俺冤不冤,陈大人,你来评评理,官家这是不是过河拆桥倒打一耙?” 陈规略微思索,言道: “张太尉,你说说咱们这些人中,是官家大还是太尉大?” “自然是官家大。” “哦,那本官就觉得官家说的对,今天活该你张太尉没角子吃。” “哈哈哈……” 众人哄笑,吴娘子带着这些大臣的家眷在旁边都是乐得不可开支,今日包饺子的主力还得靠她们,赵旧他们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赵旧便道: “行了,朕也不为难你这个张太尉了,给你留几分颜面,前头包好的角子已经煮好了,快快乘上去给前方的将士吃才是。 你们几个将军陪朕走一趟,其他人要是乐意去一并跟着就是。” 赵旧带着将军们去了军营,陈规虽然有心跟随,可是被事物缠着脱不开身,至于其他的文官这是嫌弃此事,并不愿意去乱糟糟的军营坏了清名。 而御史台倒是有个中丞胡闵愿意去,可惜被同僚拉住了,所以赵旧只好带着一群厮杀汉去了军营慰问。 吴娘子拦了一下赵旧,让宫人拖出了几大筐炊饼,歉身说道: “官家,这是臣妾昨夜赶制的娘娘饼,既然军中的军士喜欢,官家带过去犒劳大军最好不过。” 赵旧看着有些憔悴的吴娘子,握住她的芊芊花苎般的手指,心疼不已,言道。 “辛苦你了,朕还许不了你花前月下,此身已许国,暂时难以许家,待到来年春暖两岸。 朕愿提笔画尽天下,许你一世繁华,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入目无别人,四下皆是你。” “官家,还有这么多人呢…” 吴娘子这样落落大方的人,都感觉到一抹羞红悄然浮上脸颊。 “嗯,朕先去军营了,你好好休息才是,千万别操劳过度了,珍重。” 赵旧不再纠缠与吴娘子她们道别,几个大将厮杀汉都是在后边嬉笑不已。 陈淬都忍不住开口说道: “嘿嘿,官家也是性情中人啊,只不过若让内宫妃子知道,心中该怨恨吴娘子了,官家又怎能独宠吴娘子?” 赵旧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惊讶的说道: “陈卿,休得胡言乱语,朕又岂是那样的人,朕可是立志为我赵家开枝散叶,要不是碰到了乱世,朕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三千佳丽早就齐全了。 朕所信奉的就是,博爱于天下,当个太平盛世的昏君啊。” 张俊笑得更加灿烂,便道: “这不巧了吗?这不巧了吗?俺也想当个太平盛世的富家翁,左拥右抱,怀中揣着花不进的银子,官家,您答应给的金山银山啥时候能兑现呀。” “原来在这里堵着朕啊,朕绝不食言,安心等着就是,朕现在也只能给你张太尉打个白条了,尔等若是不努力杀敌,耗到太平盛世,那你就让你的子孙去找朕的子孙讨要去吧。 日天…昊儿来替朕还债也成。” 赵旧依旧开着玩笑说道。 “官家说笑了,天下太平之日,臣只是想去当个富家翁,愿学曹国舅。” 张俊撇嘴,赵官家现在过得拮据,图库里面都没有几个铜子,江南的税收都没有凑齐,这他是知道的,如今插科打诨不过是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陈淬插嘴说道: “嘿嘿,臣倒是没这么多花花肠子,不学张太尉,臣在前头拼命厮杀,为子孙后代荫几个官身。 要是后辈有出息的儿郎,能在东华门外唱名当个状元相公,那臣九泉之下也能欣慰了。” 西北出身的张伯英撇嘴说道: “陈老弟,你这条路可不好走,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勋贵,诗书传家的士林豪门可不是平常人能够沾染的。” 赵旧走在最前面,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东华门外唱名算什么好男儿,大丈夫功名应在马上取,岂能让卫霍专美于人前?封狼居胥,扬国定边,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今夜,建康无战事。 赵官家带着将军们慰问了驻守在一线的将士,值此国难期间,三里外就有敌军的大营驻扎,冲淡了不少过年的气氛,可官家的到来还是鼓舞了一下士气。 更让大家开心的是有不少人分到了娘娘饼,据说吃了娘娘饼能够保平安,这也算春节的另一份温暖了。 …… 长江,马家渡,完颜兀术留下了万户讹鲁朴在此驻守后路,维护粮道水道,避免宋军断其后路。 四太子金兀术稳坐钓鱼台,带着一群将领和汉人降将降臣吃着宴席,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金兀术高举北方送过来的战报,言道: “唉,娄室在北边都打出了战神的名号,咱们十几万大军在江南却毫无作为,国主那边已经心生不满,国内也是议论纷纷。 俺,挞懒,银可术,速八若再不能够擒住宋朝皇帝或者攻城拔寨,以后朝堂就全由西路军说了算了。” 说完,四太子将战报给众人传阅,虽然大家都很高兴北方战事进展顺利,可是另一方面却有些酸溜溜的。 入秋来,釆石矾大败一场,折损了不少兵马,好不容易取得了马家渡大捷,可现在又被困在了建康城下,友军如此出色,不正显得他们如此无能吗? 大汉奸许德开眼前一亮,言道: “元帅,破敌的东风来也,这几日便能拿下建康城。” “哦!请先生教我!” 完颜兀术眼前一亮,用着油腻的大手一把抓住了许得开,仿佛抓住了心爱的美人一样,眼神比较腻歪。 第八十七章岳飞偷塔了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江南这一个月来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逐渐的有勤王大军进入江南,金兵也不傻,当然是派出大军通通击溃。 而许德开,李成,卢辉这些汉奸或者叛将通通借此招收兵马,招降宋军勤王溃兵。 但凡是靠近建康城的勤王大军纷纷被击溃,那些被打散的首领和将军们就通通逃往了建康城外西边的旧军营。 而金兵却是出乎意料的放任不管,反而任其发展壮大,消耗着城内的物资。 这几日,建康城西又开始涌来了大量的溃军,这些兵马有的是来自滑州,还有一些兵马是来自长江周围的军镇,这些地方纷纷被金兵攻陷了,所以这些兵马要跑来投靠赵官家。 西边勤王大军营地也是谣言满天飞,因为溃兵的到来,逐渐发展到不可控制的状态。 有老兵在角落里面谈道: “唉,西北打的惨啊,俺跟着范相公(范致虚)去打金兵鞑子,结果十六万兵马在朝邑被打得溃不成军,你们知道完颜娄室才多少人么?他们才两万不到,那叫一个凄惨啊。” 有东南的士兵问道: “西北不是还有我们大宋的西军顶着吗?” 老兵鄙夷的说道: “西军?狗屁的西军,折家军全部都降了,还不是乖乖奉上府州,麟州,丰州,京兆府都没了,剩下的残兵败将又能坚持多久? 等西北战事了结,金兵鞑子还能派出西路军十万大军南下,我大宋麻烦喽。” 有人不服气,便道: “哼,金狗鞑子也是两边肩膀扛一个脑袋,怎么杀不得? 官家和张太尉在釆石矾更是将他们杀的大败,我大宋好好守住就是。” 老兵继续鄙夷的说道: “好笑,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配叫大胜?张太尉在建康城可是龟缩着不敢出来呀,那场大胜也多半是吹嘘而来。 俺怎么听说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官家还亲自手刃了几十名贼兵,该不会他们这一仗才杀几十人吧?功劳通通算在的赵官家身上?” 这老兵已经在偷换概念了,拿着拿兵马说事,浑然不顾赵旧和张俊在江上灭杀的是百战老兵,损失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是血赚了。 说句难听的话,大宋的士兵能打到二换一都是不亏的,都是这种国破家亡的局面了,就不要想自行车了,只能以空间换时间,以时间换生存。 …… 军中的舆论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等军中那些官职比较高的大将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发现大家都在议论国事了,而且人心惶惶。 那这些士兵的话全部都是谣言吗? 其实不然,七分真,三分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乱世谁又能出了局外?? 中原各地惨遭金军血与火的洗劫,“杀人如割麻,臭闻数百里”。 人口的大量死亡,招致了可怖的瘟疫;瘟疫的流行又招致更多人口的死亡。 广阔的原野“井里萧然,无复烟爨”,到处是惨不忍睹的景象。 等义军首领层层上报到赵旧这里时,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控制,张伯英直言道: “官家,谣言猛于虎,不如将这些造谣者通通腰斩,以儆效尤。” 赵旧便道: “人言可畏,如今整个军营都是人尽皆知,朕还能把他们全部杀了不成? 若真的如此行事,整个江南至大宋谁敢为朕充当前驱? 此事确实有人在其中作祟,不必管之,朕从来就没有指望过这些勤王大军,打铁还需自身硬,汝等回去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看着镇定自若的官家,文武行在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纷纷被其感染,决定对城外的勤王大军做冷处理,暂时不予理睬。 赵旧送走了大臣之后,心中也在暗自思量。 如今大宋就如同这股市,而自己就是大宋这支股市的基本盘,虽然股市的走向一路见绿,可是大盘现在只要稳住,不要让它继续狂跌下去,就还有触底反弹的可能。 小跌不算亏,保本就算赚。 主盘要稳,不怕静,就怕动。 自己这边稳住不要胡乱折腾,靠着外面几家子公司打天下,看看能不能回暖一下市场,等大盘涨停。 赵旧心说:自己前身赵构直接甩盘在外逃逸都能够将大宋的股市挽回生机,自己还能破产被逼跳楼不成? 赵旧也在看着自己手上的几张底牌,分公司的执行总裁们:杨惟忠,曲端,吴玠,韩世忠,岳飞,刘光世,大小辛氏兄弟,李彦仙,总不会全部都跌停吧? …… 马家渡港口,长江水面上烟雾笼罩,下半夜的时候还下了点小雨,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已经生起了小雾,奔腾的水汽弥漫开来。 营前来了数十骑宋军劫营,等哨兵敲响了警钟,讹鲁朴赶紧匆匆披甲出了营门,只见营外数十名骑兵孤零零的伫立在外。 讹鲁朴诧异地问着身后一名副将耶律乙齐,道: “对面这数十骑是跑过来送死吗?还是想要引我大军出营,然后在后边伏杀我军?” 耶律乙齐是辽军大将,军事经验也不亚于讹鲁朴,略加思索就脱口而出说道: “不能,这方圆数里之内,咱们的骑兵已经搜查的很干干净净,断无大规模藏兵之处,最多也只能埋伏一两千兵马,这点兵马又有何用?” “那这点宋兵跑在我营门前面叫嚣,该不会是真打算劫营吧?” 讹鲁朴说着说着把自己逗笑,把手中的马鞭一丢甩给身旁一个谋克完颜高达,便道: “将领头之人的脑袋给本将军割回来,本将军要用他的头颅做成酒杯,看外面这贼将打着岳字旗号,倒是有些眼熟,尔等可曾知晓?” 众人揺头,根本就不曾听闻,宋军哪有什么姓岳的大将啊。 完颜高达领命,匆匆带着数十骑出营。 完颜高达在军中也是猛将般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被讹鲁朴点将出阵,完颜高达他爹当年的想法就是:日后必定会身居高位阔达于天下。 完颜高达也不负众望,成为了军中数一数二的猛将,更是成了尖刀般的人物,履立战功,再过些日子就要升为猛安了。 完颜高达信心百倍地冲向了对方背后插着岳字旗的宋将,看着此人相貌平平,必然是插标卖首之辈。 直接大喝道: “来将可留姓名,俺不杀无名之辈?” “汤阴岳鹏举!!!” 人过马分,一具尸体软塌塌的跌落马下,倒下的赫然是完颜高达。 而他的胸口赫然已经沥泉枪捅穿,胸口位置又被相貌平平岳鹏举一阵搅动,搅碎了五脏六腑,瞬间气绝。 主将身死,其余十人将纷纷睚眦欲裂,按照大金的拔队斩,他们这些人通通要死,纷纷上前与岳飞拼命。 不消片刻工夫,这些人,如同落饺子般,纷纷被挑与马下,岳飞身后的掠阵骑士上前收割。 战至最后,有几名骑术娴熟的骑兵见势不妙,仓皇逃窜,岳飞直接弯弓搭箭,箭箭连发,以为自己侥幸逃脱一死的金兵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在他们胸口位置已经被射了个对穿,他们身上的轻甲居然挡不住箭矢。 在营门处等着自己儿郎得胜而归的讹鲁朴望眼欲穿,少顷,有几批老马冲出了薄雾,带着几个被割了鼻子耳朵的金兵尸体回了马家渡军营。 众将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什么时候孱弱的宋军,也能反抗了? 讹鲁朴怒不可遏,言道: “给本将发兵,草原上结队而又弱小的绵羊以为可以欺负到恶狼头上,本将军要用这岳贼的头做酒杯,借此告慰我军勇士。杀!杀!” 数千不可遏的骑兵冲出营栅,讹鲁朴这位军中有数的猛将亲自披甲上阵。 一时间,大批骑兵冲锋卷起来的飙风,居然冲散了薄雾,金兵杀向了岳飞所在的方向。 开个单章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小白也感觉到自己题材好像没选好,做起事来也是事半功倍,备受煎熬。 历史和火影还是有很大的冲突,不仅没有一加一大于二,反而收到了很多差评,这也跟我的文笔和对作品的掌控力不够有莫大的关系。 二次元的读者和历史的读者看着都很别扭,左改右改还是很不满意,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白某还能写下去,现在我想换个思路,大家是觉得走爽文高武路线,还是直接走正常历史文路线比较好,都可以给我留言。 一个是加快剧情换地图,另一个是削弱外挂,走正常的历史种田流。 另外,我李白才不白,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太监任何一本书,就算再辛苦了咬牙把这本写到一百万字以上。 这本应该会多给点免费章节给大家看,我尽量熬到编辑都熬不住,把我抬上架,反正三四十万字我都不着急。 还有,小白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会支持正版,您在起点主站随随便便打赏我一点,就当给个版权费了,小白也是非常理解。 另外,我是会删不好的书评,本章说一般不会怎么管,如果不小心冒犯到各位,实在是无心。 江湖路远,相逢何必曾相识,孤江寒月,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时也命也。 我贫穷,我懒惰,我没文化。 但我想要厚着脸皮说: 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收藏,求书单,求大佬帮我推荐给他人,求角色比心,求书友圈打卡,求五星好评。 我李求才不求。 求求各位了。 第八十八章向死而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且说相貌平平的岳统制带着数十骑井然有序的退向钟山,讹鲁朴不甘心,派出了轻骑在前面紧紧咬住,而大部队则是小心谨慎的跟随。 岳飞根本就不废话,在快马疾驰之中,频频弯弓搭箭,箭如流星划过,前面穿着轻甲的士兵频频落马。 转眼间居然有三四十人落马,其中还以军官为多,金兵的士气顿时颓丧不已。 岳飞心中暗喜,金兵这样葫芦娃救爷爷的行为正合他意,要是这些人一个个的跑上来送死,他有信心干掉数百人,只须命张宪王贵前去取箭便是。 官道狭隘,容不得大军抄小路包抄,看着兵将接二连三的折损,讹鲁朴气急,一勒马缰,言道: “宋将狡诈,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传本将军军令,下去劫掠地方,多多抓捕汉民。” 讹鲁朴不想再耗下去了,必须想个法子,逼着宋军决战,这样平白消耗兵马,到时候把士气都给丢了,如何能成? 金兵停下了脚步,甚至有些回撤的意思,岳飞身边部将王贵纳闷的说道: “金兵的报复心极强,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我等?” 张宪亦道: “兴许是金兵怕了大哥的神箭,不想再折损兵马了,这才退了回去。” “非也,金兵乃是要去劫掠乡民,你们瞧瞧他们行进的路线,根本就不是回去的路,王贵,张宪,尔等怕死乎?” 岳飞用布条绑紧了手中沥泉枪,目光灼灼的看着队形有些零散的金兵,他们追了一个多时辰,队伍都被拉开了不少间隙。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怕死就不当大头兵了。” 张宪率先开口道。 张宪手执虎头錾金枪,头戴虎头三叉金冠,身穿大红团花战袄,软金带勒腰,坐下一匹浑红马,知道岳飞有军令要下直接出阵。 王贵也不甘示弱,出列言道: “怕?何曾怕过,我王某人就怕待会儿要是不小心夺了头彩,各位可不要羡慕嫉妒。” “敌军数千,我军四十骑,刘太尉,韩大将军的谋划还末成功,须得拖住他们才是,此为国战,当尽忠义之节。 大丈夫为国捐躯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而还?” 岳飞一马当先,纵马直冲金兵大阵。 主将身先士卒,其余人等怎敢迟疑?纷纷簇拥而上,抱着必死之心迎上了金兵。 古代骑兵作战,是双方排好队列对冲,冲过去调转马头再战,这称之为一回合。 而小规模精锐的士兵想要打败大规模的部队,唯一的办法就是实行斩首战术,这是贯穿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有效战术。 冠军侯霍去病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魂。 已是悬崖绝路,惟今之计,只有向死而生。 金兵后面松散的阵型露出了破绽,其他人万万没有料到,岳飞他们居然会杀出来一个回马枪。 这和他们拿到的剧本不一样啊,宋人当中,什么时候还有敢反击的人物? 四十余骑就敢马踏大军? 岳飞拿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一把梭哈了。 若能战胜则打破金兵不败的神话,鼓舞了南宋抗金勇气;战败则饮恨疆场为国捐躯。 事实上,这是初具规模岳家军第一次孤注一掷的背水一战,成,则能铸军魂,败,则死于边野,沦为野狗腹中吃食。 出人意料的是岳飞这数十骑居然悍然地切开了金兵的队伍,讹鲁朴瞳孔一缩,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这种感觉很危险。 直到他的目光对上了那极具嘲讽意味的大小眼,讹鲁朴脑子中还在想着,这宋人的将军还当真可笑,这眼睛一大一小根本就不对称。 岳家军的春风宛若冬雷阵阵,震慑人心。 张宪,王贵好不凶残,化为左右护法,长枪大斧,大开大合,居然硬生生的杀了一条血路。 金兵虽然人数众多,反而不搞调控,岳飞带着四十余骑紧紧的咬上了装备最为华丽的讹鲁朴。 讹鲁朴哪里还敢停留,打马便走,并且痛斥着亲卫上前阻拦,可岳飞也是一头犟驴子,认准了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他岳鹏举做不到。 怀揣着必死决心的宋军将士挥着长斧大刀砍翻了一批又一批的骑兵,把金兵砍得直接炸窝,砍得他们心里面发毛。 战场上最骇人听闻的一幕突然出现,岳飞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紧紧的擴住沥泉枪,没有眼花缭乱的招式,只是硬生生地往前一挺。 沥泉枪撞上了一穿着重甲的骑兵,瞬间他的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块,而他本人也被穿在了枪上。 眼瞅着就要挑飞了出去,岳飞横生巨力,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对大小眼更显恐怖,狠狠地往前一挑。 这个重甲士兵的尸首直接被充当沙包向前甩出去七八丈,将护着讹鲁朴左右的几个谋克猛安砸的七荤八素,纷纷落下马来。 岳飞借着这个空子,一夹马腹,灵巧的靠着走位贴身至讹鲁朴身边。 讹鲁朴亡魂大冒,拿着配刀就是劈头就砍,毫无章法,眼瞅着就是慌了神。 副将耶律乙齐催马来救,口中大呼: “兀那宋将,快快放下长枪,某欣赏你是条汉子,不如送你一场富贵,给你金山银山且放你归去,放了我大家大将军可好?” 岳飞又怎会错过如此大好时机,至于金人承诺的荣华富贵,活人才能享受,要是他们突然反悔,那岂不是人财两空。 并且,俺岳某人不爱财呀。 耶律乙齐哪里能够料到,眼前的大宋骁将简直就是个怪胎,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 岳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枪结果了万户讹鲁朴性命,此事还不算完,岳飞又一把将其头颅挑在枪尖,从枪尖取下人头。 然后岳某人一手高举着讹鲁朴人头,一边长枪突刺,带着这四十余骑直接在金兵的骑兵阵营中打了一个对穿。 讹鲁朴身死,士气大溃,有金兵想要报仇,而那些猛安谋克却是全部傻了眼了,甚至愣在当场。 没有了军官的带头阻挠,那些散兵游勇根本就挡不住一心破阵而去的岳飞,岳飞将其杀了个对穿之后,根本就不做停留。 对众人言道: “速退,且战且退,先带着这些金狗绕一下圈子,为大军争取一些时间。” 岳飞的决策并没有错,他并没有热血上涌,继续一鼓作气追杀金兵,反而知道回过神来的金兵绝对会誓死为主帅报仇。 果不其然,在耶律乙齐催人尿下的吼声中,无数金兵黑着脸继续上前追杀岳飞一行人,不杀了此人他们都不得活。 金国这个时候的军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第八十九章小胜不亏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接下来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追击战,岳飞带着仅剩下来的二十多名骑士一路逃亡,岳飞为了勾住这数千骑兵,强忍着心底的痒痒,没有再贸然出手。 抬起的手,终究是放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终究还是没有再握着那柄五石弓。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岳鹏举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终于拖到金兵马力耗尽,最后不得不鸣金收兵。 如果简单地以人数论胜负,那很多战争都可以不打了。 事实往往不是这样,当奇迹出现的时候,蛇也能吞象,古代这样的战例确实不少。 耶律乙齐苦涩的看了一眼疲惫的大军,最后一挥手,下令大军回营。 岳飞这时才晃晃悠悠的掏出了自己的大家伙,脸上笑意更胜,心道:终于轮到本将军主动冲刺了,是时候换个体位了。 五石弓掏出,岳飞又开始他在超远距离狙杀之旅,在草原上,这种人称之为射雕手,岳飞这段位更是在其中称王,称之为射雕王更加合适。 折腾到最后,金兵找来了很多木板架在马匹上充当巨盾缓缓后撤,岳飞最后也没辙了,只能远远的跟在后面,就像赶羊一样,把金兵赶回马家渡。 其实对付岳飞并不是没有办法,强弓硬弩,或者派出大量的轻骑围追堵截。 可金兵出来的匆忙带的都是软软的骑弓,而且又是在岳飞熟悉的地形下作战,自然是吃了暗亏。 … 马家渡,金兵主力尽出,剩下的兵马杆紧紧闭营门,不多时,就在岳飞他们走后不久,又有几十名骑兵前来叩营。 这些骑兵背后纷纷插着两面大旗,迎风招展,只见上面书写着: 一面,讨贼经略相公刘! 另一面,奉旨踏平马家渡! 金兵一个猛安问着旁边一个文士,宋军旗上写着什么,他们是什么来头? 文士笑道: “大人,此为宋人常败太尉刘光世也,据说前些时候还败给了洞庭湖一伙水匪,两万多官军被打的大败亏输,这种人物又何足挂齿?” 猛安便道: “那该如何对付?” “只消派出兵马驱逐,定可马到功成。” 文士无比自信的说道。 “好!俺就信你一回。” 这个猛安立刻报甲出马,不消片刻工夫,前头传来噩耗,出阵的猛安长官被宋人一回合砍于马下,身子都被砍成了半截。 不多时,只听闻军营前面鼓声大作。 有人在大营外大呼: “王师大队到,身是王夜也,谁敢共绝死?” 金兵无奈,纷纷上了营墙,搭弓射箭,企图阻挡宋兵围攻。 “咻!咻!” 石砲发炮的声音骤起,有些石砸中了营门,将其砸散了架,甚至伤了后面几个金兵。 王德王夜叉哪里肯放过这大好机会,直接带着骑兵冲阵,突破了层层阻碍。 刘光世大喜,这种顺风顺水的仗,不是他刘某人的招牌绝技吗? “全军压上,勿走脱一人,本官重重有赏,快快杀贼。” 刘光世这种贪生怕死之徒都有种身先士卒的味道,其他跟随他许久的老兵油子,又岂会不知此战必是大胜,好男儿们纷纷奋勇向前。 金兵后营文士,杂伇,民夫知晓后,而后无不变色离营,奋袖出臂,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恰在此时,不少还在江边船上的金兵正打算接应营中士兵,无数快船沿着江面而下,顺流而下,船夫齐心协力划动船桨,转瞬之间就杀到了金兵眼前。 宋军船高且精,居高临下射杀着船上的金兵,无数跳帮好手,瞅准了机会跳上船去拼杀,韩世忠这员绝世猛将又岂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韩世忠身先士卒,比刘光世那种口号喊得震天响的不正经相公强的多,韩世忠夫人梁红玉更是在船上架起了大鼓,带着不少女兵家眷奋力敲鼓。 宋军前后夹击,再加上统领兵马更是宋军中有数的名将韩世忠,刘光世统率,再加上那赫赫威名的王夜叉,哪里还能抵挡得住。 直接被杀得哭爹喊妈跪地求饶,甚至有不少汉军想要临阵倒戈,自己内部都先乱起来了。 金兀术在此处留下的兵马本来就只有数千,其中大部分人还是从河北招募而来的签军,并不是最精锐的骑兵部队。 否则岳飞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从数千骑兵之中,在麟州府外战死的姚干就是最好的明证,尽管他拼死带着两百个骑兵杀伤了八百金兵,可依旧难逃力战而亡的悲剧。 这还是最骁勇的西军,要换做稀松平常的南方守备郡兵,厢兵,那就是完全不讲道理了,来多少人马都不够送人头。 头脑容易发热的讹鲁朴为了自己的愚蠢而断送了性命。 仅仅是两个时辰之后,只有战场上的硝烟和战死的金兵尸首还在预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并不太激烈的战争,几乎成一面倒的形式。 刘光世,韩世忠两人顺利会师,只是寒暄一阵就定下了决策。 韩世忠道: “不说讹鲁朴数千兵马即刻会归营,金兀术数万骑兵只在二十里外,片刻即至,岳飞那边不知道还能拖多久,快快处理了金银细软粮草物资才是。” 刘光世看着遍地的物资,咬牙说道: “速度打扫,逾时不候,半个时辰后就开船,谁想留在此处陪金兵俺不担干系,不怕死的就磨蹭吧。” 宋军迅速地把此处囤积的粮食装船,各种攻城器具纷纷丢下河去,能带走的东西全部通通带走,若是不能带走的东西,宋军一点都不心疼的往河里面丢。 其中还闹了个小插曲,韩世忠韩泼五差点跟大将王德干了起来,幸好梁红玉和刘光世将他们死死拉开,否则就是又一出闹剧了。 起因还是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苗刘兵变! 苗傅、刘正彦发动叛乱被击败后,逃入闽中,王德受命随韩世忠追击。 王德坚持要自取功名,而韩世忠坚持要王德受自己指挥,派亲将陈彦章在信州拦截王德,宋军的这些将领个顶个的是混不吝,一个个心高气傲,谁也不服。 陈彦章拔刀砍王德,王德杀死陈彦章,率兵追击叛军,斩苗瑀,擒马柔吉。韩世忠告王德擅杀,王德被捕下狱。 刘光世后来又跑去说情,赵旧被其说服。 因为赵旧也知道王夜叉的名号,并不忍心杀之,就让其戴罪立功去了刘光世麾下。 刘光世捞出了王德,结果两人珠联璧合,一个人负责行军打仗,另一个人负责整合物资,平叛纳降,整顿东南,倒是为大宋保留了几份生机。 赵九妹也是倍感欣慰。 …… 耶律乙齐一回军营,看到焚烧殆尽的渡口和满地的残兵败将尸首,以及空空如也的船只,落寞的转身。 然后对他身边所剩不多的谋克猛安们道: “收拾下行囊,去建康赴死,看四太子如何处置。 等会儿来本将军营中好好的吃顿酒肉再走,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是……” 众人面色如死灰,走路的时候都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畏死。 像他们这种被连坐的拨队斩何处申冤去?他们恨死了那个大小眼的宋将,明明相貌如此平平无奇,为何如此令人恶心? 第九十章喜极而泣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次日,耶律乙齐领着数千残兵败将星夜兼程赶至建康城外,进了四太子金兀术营中。 耶律乙齐将马家渡之事一说,便默默无闻的退到了一旁,闭上了眼睛等死。 完颜金兀术看了一眼这些残兵败将,感慨万分。 金国用法严,将校有战没者,所部兵悉斩之,谓之跋队斩,士卒失主将者,多亡逸不敢归。 虽然这些人懂规矩,可自己却不能法外开恩,率先坏了规矩,会让整个金国的制度崩盘。 古代一个王朝的兴衰,都离不开军队的建设,一个强大的国家,必然拥有精兵强将,一支强大的部队,对内可以保境安民,对外可以开疆拓土。 不过在古代封建王朝时代,军队的作用,更多的是为了维护统治者地位的工具。 金王朝的建立,正是仰赖于其军事建设,但最终也毁于这一套制度。 跋队斩简而言之,就是每当一支队伍的将帅阵亡以后,所部军官都要被斩首。很显然这样一种严苛的军事制度,有助于加强部队的战斗力。 但也有问题,经验丰富的军官要是被斩首了,对部队的战斗力损失非常惨重,而且行军大战之中,主帅和主将不小心阵亡,就会引发战略和战役上的大规模崩坏,这也是个很大的弊端。 把士兵逼急了,皇帝都杀给你看。 “杀…了…” “是!” 四太子金兀术暗自长叹了一口气,让人将耶律乙齐等十几人拖了出去,行了军法。 赤盖晖这员老将直接说道: “兀术,这是军中的规矩,别说是耶律乙齐,就算是俺们也犯不得这种错误,军法严一些,只有好处。” 金兀术苦笑道: “俺考虑的不是这些,只是宋人把咱们逼急了,如今断了粮草,长江也不安全了。 为今之计,要么攻克建康城将宋帝活捉,否则没有其他法子完好无损的退出江南。” 完颜速八言道: “必须得强攻了,甚至不能让城中宋人知道此消息,否则他们一直接受不出,难矣。” 汉奸许德开赶紧出言打断说道: “速八将军,宋人无论如何都能够得到消息,只不过是早晚而已,微臣的布置已经到位,这几日便可以开始行动了。” “好,必须快点踏平建康城!” 金兀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直接下令让所有人全权配合许德开,金兵又一次蓄势待发。 … 与此同时,韩世忠,岳飞,刘光世,王夜叉等人碰面,南宋中兴四名将只差一个张伯英还在建康城浴血奋战。 韩世忠撇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王德,虽然怒火中烧,不过还是强忍着怒气说道: “俺在镇江受贼人气,金兀术派着万骑来来回回堵了俺三次,却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痛打了落水狗,痛哉壮哉。” 刘光世笑眯眯的看着岳飞,有心招揽这员勇将,通过最近的合作就能看出岳飞是有个本有本事的人,于是直言道: “嗯,还是得送个折子递给官家,此次战役的关键就在于岳统制拖住了数千金兵,这才让我等趁势偷袭了兵力匮乏的马家渡大营。 我军斩获颇丰,又断绝了金兵一条后路,如同断了他金兀术一条臂膀,添为靖难以来,不可多得的大胜,此事还得禀报给朝廷知晓。” 刘光世也是得意不已,当初他兵败湖南洞庭湖,徒增笑柄,让朝廷上下都知道他是个无能的太尉,这回总算是挣回了几分颜面了。 岳飞就是刘光世的下一个目标,刘光世有心将其发展为自己麾下王德这样的人物,成为他的升官加爵的吉祥物。 刘光世如此说着,可旁边却有不少将校不以为然,甚至对岳飞露出了敌意。 岳飞赶紧说道: “鹏举添为败军之将,马家渡之前一败责无旁贷,好不容易立下些许功劳。 能够将功赎罪,已然是偷天之幸,不敢奢求其他,还望各位同僚能够替岳飞美言几句,感激不尽。” 岳飞哪里敢独吞功劳占据头名?赶紧给众人一个台阶下,摆明了自己只是想要沾一些功劳的立场,只不过是想要将功赎罪而矣。 岳飞其实并不是一个死板之人,韩世忠,吴玠,王德这些人后来跟他关系都不错,这就是明证之一。 韩世忠,刘光世这两个军队中的大佬互相商量了一番,最后定下了功劳名次问题,最后共同写下了战报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联合将战报发去了建康城,城西非常宽松的事情,他们早就得知了。 …… 金兵对于宋军的处理方式是截然不同的,若在建康城西碰到官军,这些官军绝对会被那些金兵用最激烈的反应打退或者是全歼。 而对于装备简陋的农民大军,完颜兀术却是一股脑的放进了建康城。 甚至城西还闹了笑话,不少想要上前蹭饭的农村闲汉跑过去城西宋军驻地,直接要饭吃。 然后金兵一来直接降了也不在少数,足足过了好几日,城外的物资要都越来越勤,人口也是与日俱增,不少后勤官都开始皱着眉头了,这样无限增兵下去,建康城实在是有些扛不住啊。 西城一开,四面八方的都是坏消息,赵旧这几日也是非常的烦闷,吴娘子虽然非常体贴和温柔,可毕竟年纪在这里,见识和阅历都不足以安抚赵旧。 便偷偷的小声说道: “官家若是觉得心里烦躁,不如偷偷的纳一些小娘子,去去心火就是。” 赵旧不依,用着战场上厮杀的本事,拿吴娘子下了心火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去处理政事。 不多时,团子公公惊喜万分的拿着战报进来,言道: “官家,韩太尉,刘相公,岳统制他们送来了战报,我军取得了大胜,在马家渡大败金兵。 韩世忠等大将夺了他们渡河战船,烧毁了无数粮草物资和攻城器具,奴婢的木叶已经核实,此事不假,为官家而贺!” 赵旧精神一振,忽如一夜春风来,将军捷报入长安,自言自语道: “朕终于触底反弹了,朕就说总不能一直倒霉吧,折家军降了,姚干死了,京东西路东路皆是匹夫之辈,一溃千里,朕的队友终于是终结了敌人的超神啊……加封加赏,韩世忠,岳飞,刘光世没死就速速把他们抬上场。” 团子公公在风中凌乱,官家该不会太过于高兴,导致情绪波动得了失心疯吧?怎么一直在这边胡言乱语啊? 要不…传太医? 第九十一章动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在建炎四年正月初,宋金两国的第四次战役终于进入了第三阶段,战役的转折点就在于建康格勒保卫战,以及大宋振奋人心的马家渡大捷。 迄今为止,后人文史专家纷纷高度赞扬了以韩世忠,刘光世,岳飞等爱国将领作出的卓越贡献。 虽然此战中歼灭的金兵才两千兵马而已,但是此战沉重的打击了金兵后勤,夺取了金兵渡江的战船,摧毁了敌军的后勤物资,有效地策应了正面战场。 这是大宋南方战场开辟以来,第一次有宋军敢于主动进攻,并战而胜之的反击战,并且为之后一系列辉煌的胜利埋下了伏笔。 宋帝赵构发表了振奋人心的演讲,向金兵帝国主义宣誓了大宋坚决抗战的决心。 然后宋帝赵构在建康城广场阅兵之后,士兵们毅然决然的开赴了三公里外的战场……”《宋金简史》一一一华清大学教授刘丹。 赵旧获报后下诏书,高度肯定马家渡之捷,犒赏将士: “敕韩世忠,刘光世,王德,岳飞:自羯胡入寇,今已六年。我师临阵何啻百万,曾未闻远以孤军,当兹巨孽,抗犬羊并集之众,于平原旷野之中,如今日之用命者也。 盖卿忠义贯于神明,威惠孚于士卒;暨尔在行之旅,咸怀克敌之心,陷阵摧坚,计不反顾。 鏖斗屡合,丑类败奔。念兹锋镝之交,重有伤夷之苦。 俾尔至此,时予之辜!惟虏势之已穷,而吾军之方振,尚效功名之志,亟闻殄灭之期。 载想忠勤,弥深嘉叹。降关子钱十万贯,犒赏战士。故兹奖谕,想宜知悉。” 随后,赵旧又召来了张俊,陈淬,陈规等人问策,殿前奏对问答。 赵旧便道: “兀术失却后路,粮草物资毁于一伇,再想从北方运输粮草补充,也是难事,韩世忠可不会坐视金兵在长江之上肆意妄为。 如此,江南的格局又要改变了,众卿家,你们以为金兀术该会如何自处?” 老成持国的陈规先答道: “陛下,皇宋终于是迎来了转机,金兀术近十万大军想要为继,每日消耗的粮草便是天文之数,如果他愿意耗下去,臣倒是以为我大宋可以净吞十万兵马。” 赵旧万分诧异,陈规这位守城大师什么时候也成为了吹牛大王了? 尽吞十万?十几年后的岳飞岳爷爷可能做得到,现在这种情况岂不是痴人做梦? 韩世忠岳飞他们费尽心机,这才弄死了金兀术两千兵马,釆石矾血战,几乎快拼光了张俊兵马,才杀敌一万八自损两万三,十万之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陈规笑道: “非也,官家,老臣的意思就是跟金兵耗着,高挂免战牌,要是能够拖住他们三个月,张太尉,陈将军直接可以去对方军营里面割取首级了,白捡的战功岂能不要?” 赵旧这才释然,陈规心里面还是有他的想法,并非是盲目自大,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劝诫一下他赵官家。 不要被一时的胜负而蒙蔽了双眼,如今局势依旧坚难,好好的躲在建康城中,等金兵耗尽粮草退去,才是上策。 “嗯,说的有理,朕再想一想,总觉得金兵会狗急跳墙,按照金兀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又岂会甘心退去?” 赵旧觉得按某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这事情还真没这么容易解决,谁知道金兀术会不会狗急跳墙呢? 而在此时,御史中丞胡闵言道: “官家,建康城毕竟还是有风险,不如退回杭州城,那里城池高大,兵多将广,这才是万全之策,官家以为如何? 而且杭州城更有百文武百官坐镇中央,小皇子和孟太后通通在杭州,官家想要维持朝廷的运转,还是离不开百官替官家牧守四方联系地方。 如今金兵攻势疲软,西边更是没有敌军,不如从此处突围?” 胡闵开口后,城中留下来的一部分文官纷纷赞同,建康城虽然接二连三的拦下了金兀术的进攻,可是大家心里面都没有底,跑远些才是最安全的,不能白白在这里等死啊。 而且,城中的文官,心里面也是非常的埋怨啊,一家老小都是吃着下等的食物,享用的待遇还不如前线的大头兵,这如何能成? 这些娇生惯养的老爷们自然是不从,可奈何城中实行了非常严格的物资配给军管制度,他们也插手不了其中,团子公公,可是日夜带着人盯着呢。 “胡御史,且不说官家西行就一定能够保证安全,官家西行途中,要是金兀术直接杀出一万悍骑,这满城上下谁人能挡? 再说,杭州城还有人打的兵马?全都是些守备兵马,靠着御营后军那些废物,又想重演马家渡旧事?” 说话之人正是太尉张俊,马家渡一战张俊心中就颇有怨言,李纲相公招来的东南士兵比平常兵士还不如,也是长江防线溃散的罪魁祸首。 虽然王爕也要为此事负责,不过东南大军这边率先溃败,以至于拖累了岳飞他们,才是金兀术得以渡江,并且大败皇宋的基础。 有些事情不好明说,官家确实是说得对,李相公不知兵,朝堂上下如宗帅者都是难寻,指望他人还不如指望自己。 胡闵语气不由得弱了几分,不过他是御史台的人,在身份上比普通的文官还清贵了几分,更何妨那些武将呢。 “张太尉,好教阁下知晓,半月以来西面并无异议,甚至能够跟大宋其他州县互通有无,这么些天来都未曾出事,想必是安全的。” 赵旧惊骇不已,这些人到底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思?把自己安全建立在敌人的疏忽上面?或者是拿自己安全去赌敌人有没有设下陷阱? 这和ADC射手脸探草丛,又有什么区别? “臣弹劾胡平仲乱国,臣请官家重重处置!” 陈规也忍不住开口训斥,直接弹劾胡闵这个御史台的中丞。 一时间,朝堂之上刀剑无眼,剑拔弩张,气氛陷入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局面,朝堂上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基本分为了三派,一派主张退往杭州城南方文官们,一派主张死守建康城保守派。 而马家渡之战,让张俊和陈淬也有了不少想法,这些天金兵毫无建树,兵马折损严重,士气溃散。 趁此大好良机不如出城劫营,这就是第三方的主战派。 对于第三方的主战派,究竟是因为嫉妒韩世忠岳飞他们获得了如此战功,还是他们有心报国就不得为人知了。 不多时,一封急件从西面火速飞来,快马六百里加急,不到半日的功夫就送到了建康。 急件的意思大概就是: “杭州危矣,官家速救!” 第九十二章救不救?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杭州危,速救! 金兵去打杭州城了,杭州城能放弃吗?这是决计不能的呀。 先不说孟太后和小皇子都在杭州城,此时此刻,杭州城也成了整个东南地区抗战的总指挥中心了,负责物资调配和各路大军的调整。 而且关键的重中之重就是文武百官差不多大半都在杭州汇集,现在南宋朝廷能够勉强运转下去就是靠着这些官员们在杭州统筹。 有人说这些文官屁用没有,地方上的秩序谁来维护?东南的税收谁来处理?后勤的保障又还该如何? 而且杭州城确实是不能丢啊。 南宋皇城杭州,与建在平陆的西安唐皇城、开封北宋皇城、北京明清皇城不同,不是一个端正平整的矩形,而是一个西高东低的不规则方形。 宫墙高约三丈,西边沿山蛇行,高出南、东、北三边。 想像那时的凤凰山东麓,应该是极尽豪华,壮丽无比。当时,临安的人口规模已经达到一百五十万人,而西方最繁华的城市威尼斯,只有十万人口。 今天的世界各大都会,当时还沉浸在一片蒙昧的幽暗之中,只有杭州的南宋皇城,灯火映彻碧空,映亮了世界的东方。 卢辉,许德开,李成这些汉军大将配合着完颜速八杀至杭州城下,并且将其团团包围。 以李纲为首的相公们乱成了一团,最后还是吕颐浩出来好生安慰,各种安抚众人,然后鼓舞大家士气,另一方面就是四处求援。 这才有了赵官家今日接到急报的消息 …… 赵旧沉默良久,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喜报,现在杭州城又出事了,为什么自己来了大宋之后一直这么不顺? 若按照历史的进程。 金朝军队在攻打南宋的过程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金兵攻占明州以后,搜山检海,进行屠杀,就连平时人迹罕到的深山幽谷,也进行了搜查杀掠,死亡人数不可胜计。 金兵攻下杭州,先是大肆抢劫,接着放火。 在杭州纵火大掠,把没有逃走的老弱百姓,全部杀死,以致城中死人的头颅手足,交错枕藉,血流通道。 金兵在洪州一个多月,将金吊宝物、百工技艺全部掳走,然后进行屠城。 攻下平江之后,首先抢劫官府民居,虏掠金帛子女,然后又纵火大烧五昼夜,二百里外都能看到平江的烟焰火。 百五十万军民,怎忍弃之不顾?杭州一旦被攻破还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那就是纵横江南的溃兵。 赵旧脑海中已经预见,江南数千里,粮价飞涨,饥民饿殍,相望于路。 京西、淮南等地,还会出现人吃人的局面。 历史上的南宋初年,南方人民还要遭受官军和土匪武装的掠夺。 宋朝官军在金兵打来之后纷纷望风南逃,溃不成军。他们纪律很坏,大肆抢劫有甚于盗贼,江南百姓几不得活。 建康城行宫大殿中: 之前嚷嚷着要去杭州的文官们顿时不吱声了,把头缩低如同鸵鸟一样,当做不知情的样子,现在就算是有人劝他们去杭州,他们也不想去了。 待在建康多安全啊,真香警告! “杭州必须要救,百万军民百姓不容有失,朝廷百官和太后的不容有失,朕要命西面勤王大军领足米面银粮之后,前往救援杭州城,不得有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赵旧思之片刻,就如是说道。 大部分人都觉得赵官家这个命令好像有些荒唐,陈淬都忍不住开口说道: “官家,城外那些兵马是匪是贼都说不清楚,而且其战力也有限的紧,如何是金兵的对手,想要解救杭州万万不能靠他们。” 赵旧如是说道: “靠他们自然是不成的,朕不过是想要验证一个想法,看看这些勤王大军之中有多少水分,他们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主力还得靠韩世忠,刘光世,王德,岳飞等大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官家是想解决勤王大军这个麻烦,这么多兵马在这里拖累建康城的粮草,而且还有很大的隐患,不如派去接了杭州城之危。 张俊张伯英赶紧开口说道: “如果是这些兵马真的“凑巧”建了奇功,还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入杭州城,谁也不知晓这些兵马的成分,官家千万要小心才是。” 赵旧点头道: “伯英考虑的十分周到,朕记下了,回头由内侍省发一道密诏给杭州城的相公们,粮草物资尽量补齐给城外的大军,但是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城,可以在杭州城旁边找驻地给勤王大军。” 赵旧虽然心中不太相信这些兵马能够救到杭州城,但凡事都有一个万一,要是这些人中也有类似于李彦仙这样的人物,那大宋就赚到了。 团子公公听到了赵官家的吩咐,赶紧点头称是。 “另外,看人出去联系镇江韩世忠,还有流落在外的刘光世,岳飞,王德等大将,准许他们在外面相机行事,看情况救援杭州城,务必保住杭州不失!” 赵旧没有下达让所有官兵拼死救援杭州的命令,那样是不切实际的,大宋有多少兵马就是因为在救援的途中被金兵歼灭。 女真人可是把围点打圆的战术玩得非常赖皮,靖康之耻中,频频靠着击溃大宋援军来获得胜利,太原就是如此陷落,就怕女真人拿着杭州来钓鱼,真实目的却是歼灭大宋的主力兵团。 剩下君臣们又商量了一番,随后决定派人出城送粮食物资。 不多时,官员们就行动迅速的准备好了赏赐和粮草,然后用大车从西面城门运出城去。 赵旧突发奇想,对团子言道: “团子准备一下,朕要摆架勤王大军,速速去准备一下仪仗队,声势搞得隆重一点。” 团子笑道: “官家这是打算去收买人心?可奴婢觉得并无太大效果,相反还有些危险,毕竟军营之中三教九流的人物比比皆是,那些御史中丞言官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赵旧做势要踹他,笑骂道: “哪有这么多废话?咱们偷偷的去打枪的不要,动作快点就是。 就凭朕这保命的功夫还怕得了谁?快些准备就是。” “诺!” 团子公公很快就下去准备了,赵旧的仪仗队跟着他一起出了城来到了勤王大军,剑目星眉的赵官家穿着圆领红袍,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勤王大军首领们纷纷前来朝拜。 “参见官家!” “免礼平身!” “如今朝廷多难,幸亏东南多慷慨激昂之士,挺身仗义而出且为国而死,朕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在此向诸位道上一声谢。 团子,把赏赐分发下去,问问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朝廷需要多多补偿才是。” 赵旧的话引起了人群的涌动,众人齐齐为赵官家喝彩,众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激动的表情。 少数人高兴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刃,高兴地朝着赵官家挤来,高兴得凑上前去想向赵官家讨要赏赐。 太高兴了… 第九十三章天子一怒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好生鼓励着这些抗金义士,脸上的笑意不止,和众人一阵寒暄。 须臾片刻之间。 勤王大军中数百人暴起发难,这些人抽出兵刃,迅速奔向赵旧。 离赵旧最近几人,直接用绳子弄个活扣,就像套马一样将绳子甩向了赵旧的脖子,要换做平常人,一时间反应不及,肯定会着了道。 赵旧反应十分迅速,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绝大部分人,在这些叛军发难的那一刻,赵旧动作灵活的把身后披风一甩,然后就摸出了腰间的四平八稳六面汉剑。 赵旧把披风甩出去之后挡住了绳索,看见绳索落空,那些贼人只是一愣,立刻拔刀相向,迅速围了上去。 他们第一时间想法并不是砍死赵旧,而是想方设法抓住这个赵宋官家,用他的身家性命威胁众人才能走出此处,这些叛军也并不是没有脑子。 毕竟此处还有几万人呢,他们几百人如果在短时间内没有掀起风浪,绝对会被这数万勤王大军给吞没。 电光火石之间,勤王大军根本反应不过来,很多人都没有准备兵刃,而且有心算无心,赵旧很快就被数百手持兵刃的叛军团团包围。 为首的独眼龙用单眼看着被他们围住了的赵旧,非常嚣张的说道: “赵官家,我劝你快快降了,否则损伤你万金之躯,小人万万担待不起啊。” 这些士兵不停的砍翻旁边的义军,那些手无寸铁的士兵狼狈逃窜,这些叛军的精锐程度远不是一般人能比,至少是官军中的亲兵队或者精锐队伍才能抗衡。 虽然勤王大军很多人吃了没有兵刃,还有猝不及防的亏,可他们数千人被这数百人撵走了,这也是事实。 甚至很多人被打,跑了之后根本没有胆子回去,而是直接四散溃逃了。 赵旧无比感慨,靠着这些人如何能够匡复大宋,还是得多多训练精兵啊。 赵旧笑眯眯的看着独眼龙,言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背叛我大宋?” 独眼龙嚣张地说道: “呸,狗屁的大宋,俺可是正儿八经的金国千户,赵构小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小命难保。” 赵旧眯着眼睛低声道: “金国千户?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燕地人氏,北地汉儿也成了金兵?” 这名独眼龙冷笑连连,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平平挥动朴刀,言道: “狗屁的汉人,休得拿汉人的名号侮辱我等,杀!给老子擒住皇帝小儿。” 数百兵马齐动,赵旧身边只有几名侍卫以及团子公公。 团子公公略微有些紧张,直言道: “官家,要不然咱们先撤吧,直接用道术一气化三清,然后逃之夭夭。” 赵旧笑道: “真不用这么麻烦,朕那八门遁甲已经能够开到第三门,团子,雾来!” 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预测时常以它们落宫状况,即与所落之宫的五行生克和旺相休囚来定吉凶、断应期。 三吉门开启并不会损耗根基,这也是人体安全的极限。 赵旧一声雾来,团子公公心中大吼一句: “云山雾罩!” 少顷,团子公公身边弥漫着水汽,一阵大雾,凭空催生,以团子为中心向四处弥漫。 这些叛军们看了这种声势无不骇害,有不少人都在惊呼神仙手段,那个独眼龙千户赶紧斥责道: “都是些小手段,宋朝的狗皇帝还用过什么六丁六甲神阵,结果还不是被咱们大金给打败,都是些骗人的手段。 杀,谁能抓住狗皇帝官升五级,赏十个娘们,加封万两黄金白银。” 靖康之乱时,金兵又发动了进攻,汴梁守军遭受了很严重的考验。 哲宗没法子,再次坚决请护国法师郭晶出兵,郭晶眼看拖不下去了,就命令六甲神兵穿戴整齐,画上脸谱,开到城下,准备上阵。 这时候,郭晶又以做法时神灵附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为由,遣散了城门上的守军。 可是在回过神来的金兵全力反击下,这支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六丁六甲军就现出了原形。 金兵的骑兵部队很快就把这支杂牌军冲得七零八落,还顺势冲进了洞开的汴梁城门,因为城门的守军早被郭晶遣走,金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汴京的城门,其他城门也被金军里应外合突破了,不到半天,汴京失守。 听了金兵千户的话,这数百人不再迟疑,个个都是眼红的不得了。 数百久经战场的厮杀汉冲进了浓雾之中。 “生门,开!” 那些老兵听到了年轻皇帝的喊声,脸上的笑意更加狰狞,纷纷拿着绳索上去,想要把到手的功劳,给它做成煮熟的鸭子。 “扑刺!” 抹脖! 割喉! 辗转腾挪。 一道极速的红影在浓雾之中跳荡,每一次出剑,浓雾之中都会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身去,深藏浓雾中。 浓雾中的惨叫声越来越频繁,赵旧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每一剑都是戳中了敌军要害。 很多人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然后只能痛苦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缓缓的倒地。 很多人的脸上甚至很大的笑意,因为死的太快,来不及痛。 金兵千户的眼神变得非常的惊惧,剩下的一只独眼也写满了惶恐,就在浓雾之中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怪兽,然后将他的士兵屠戮一空。 赵旧的攻击,速度和力量都提升到了极致,身上甚至爆发了绿色肉眼可见的能量,叛军无法将其捕捉。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作为快男的赵旧,让金兵们感受到了一秒八剑的急速攻势,在这在这大宋第一猛人的狂攻之下,几乎每一秒都有一条生命停止。 赵旧浑身浴血,表情也变得更加的狰狞,仿佛成了地狱归来的血魔。 “你别过来…” 那千户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橹,汝,可识得此剑!” 好大个头颅随地乱滚。 团子公公迅速的跟在官家后面补刀,有些没有死透的士兵,团子公公这个死太监赶紧上前用大刀将其脑袋砍得稀碎,这位没卵子的公公贼坏贼坏。 等到浓雾散去,想要跑过来支援的勤王大军手中拿着兵刃,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在场上数百人的叛军全部人头落地,天地间唯有一个王者伫立在其中,团子公公等人都是单膝下跪在旁边候命。 赵旧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惊呆了一地下巴的义军们,心说效果还真的是不错,第三门的威力果然是非同凡响。 “团子,告诉他们犯上作乱的乱E贼子已经被朕亲手扼杀,让他们引以为戒,朕也走了。” 团子公公会意,赶紧去将前因后果好好的吹嘘了一番,然后这才跟着官家离去。 众人:……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官家,好能打! 第九十四章朕为前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回去的途中,赵旧目光灼灼看着身后的宦官团子公公,指着身后的战场说道: “此战了结之后,给朕在城西立个石碑,上书宋光武赵构身先士卒手刃金贼数百,特立碑铸传,鼓励天下尚武之风,望后人引以为荣。” 团子公公笑道: “官家,您还想着跟下面大将争军功啊,这些真的不值当,徒惹人笑话。” 团子公公觉得没道理,本身你赵官家就是天下最荣耀的人,何必去拿这些军功呢? 再说,那些相公们还有江南的士子知道了此事,又有人要大闹一场了。 赵旧这会就耍了小性子,他可不想成为历史上某个正德皇帝,经过文臣们的春秋笔法一写,边关十几二十万人的混战,最后才死区区的十几人,这些人都是在拿口水打仗吗? “朕可不吃你这一套,莫要再诓骗朕了,采石矶之战,朕是鞍前马后,侦查,报信,引来援军,死守大宋领士,取得了大宋这些年来不可多得的大胜。 可得来的回报却是文官们一直在朕的耳边唠叨着,太后他老人家都在劝谏朕,下面的老百姓还不相信朕手刃几十兵马,朕心中确实是苦闷。” 团子公公捂脸轻笑,道: “今日过后,天下谁人不识君,天下又有何人不知天子是剑仙?” 赵旧志得意满的摆驾回宫,今日终于好生潇洒了一回,等赵旧回到城门下的时候,赫然发现,张俊,陈淬,就连身为文官的陈规通通都是披甲出城。 赵旧一到城下,众人就将其团团围住,各种嘘寒问暖,询问状况。 张俊张伯英都有些后怕的说道: “幸好官家无事,否则这天都要塌下来了,臣听到城外勤王大军有贼兵弒君,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官家是如何脱难的?” 赵旧无所谓的摆手说道: “小事一桩,朕不过是出城散步逛了一圈,然后顺便给大军好生安慰了一番,仅此而已。” 众人一愣。 团子公公开口补刀说道: “然后顺便杀了点人,回了个城。” 张俊笑道: “总不能让官家给解决了叛乱吧?” 众人哄笑,赵旧感觉脸上都有些挂不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团子公公这才幽幽的开口说道: “官家手刃的贼兵没有五百,也有四百出头,叛军都几乎被他打光,外边这才平定了动乱。” 迎着众人错愕的目光,赵旧这才不动声色地说道: “团子,实在是多嘴,朕如此低调,名声全让你这个狗奴才败坏了。” 团子继续谄媚的说道: “官家,都怪咱家多嘴,该打该罚。” 众人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官家出门一趟随随便便打杀了四五百人,而且这些人还是军中悍卒,这让其他大将该如何自处? 兵部尚书陈规便道: “官家,勤王大军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敢放心用他们吗?救援杭州的事…” 赵旧便耐心的解答道: “朕一出手,其实还鼓舞了不少人的军心,朕相信大军之中的死间内奸还没有肃清干净。 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咳咳至察则无徒,这些人若是用对了地方,自然是有用的,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也只好如此了,众人还是不相信这些勤王大军,毕竟先前的表现已经让人大跌眼睛了,民夫又如何是军队的对手? 又过几日,杭州又来急件,局势急转而下,勤王大军顺利赶到杭州旁边的商丘,然后就寸步难进了,而杭州城却遭逢大败。 赵旧最担心的情况终于是出现了,杭州居然有些扛不住了。 金兵如此处心积虑,背地里究竟在谋划着什么?大家都不得而知,目标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如果金兵能够打下杭州城,可以获得无数粮草物资补给,甚至给予大宋重创。 赵旧接到了相公李纲的战报,这位赤心杀贼的李相公,见金兵初来乍到,立营末稳,不顾吕颐浩吕相公的劝阻,直接派出了大将病关索李宝出城劫营。 谁知金兵早有预料,半道骑兵杀出,大军团团围剿,拐子马和铁浮屠纵横一时。 杭州城下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大惨案,宋军大败,出城士兵损失惨重,军心再次溃散,士气低迷,李纲只好下令封城,在城内提笔暗自神伤。 感叹: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画你奶奶个腿。 赵旧:……。。。 好难,这大宋好难救!队友又在送人头了。 杭州府,居然马上就要陷落了。 赵旧接到战报时,半天说不出话来,常常在论坛上看众人说: 就算是在皇帝宝座上拴条狗,也干得比那完颜构强之百倍。 明明自己已经万分努力,身先士卒,甚至是亲临一线,就算比不上秦皇汉武,也算是有为之君了吧? 外加一手好牌,岳飞,韩世忠,张俊,吴玠,刘锜,可命运为何常常跟自己开玩笑呢? 赵旧刚想提起笔回复一下李相公,想了半天却憋不出一个字来,直接把毛笔丢落地上,桌子一掀,笔墨纸砚甩了一地,满地的狼藉。 看着满朝说不出话的文武大臣,言道: “这天下哪有什么万全的事?败则败矣,金人偷袭杭州,目的不过就是引朕去救,但凡有个脑子就想得到其中缘由。 听说勤王大军都安安稳稳的到了杭州城,朕起先都是不信的,现在朕都敢打保票,这半路上至少有一支万骑脚踏七彩祥云等着要取我赵某人的命。 张俊,陈淬何在?朕要三千死士,可有?” 张俊,陈淬: “官家,这……官家意欲何为?” 陈规赶紧劝道: “官家不可,这城中只有守城的三千死士,万万没有出城的三千死士,杭州之败历历在目啊,将帅不可以因怒而兴兵,汉昭烈帝刘备就是其中典故?” “陈爱卿,朕当然知道,可这世上很多事没得选,那城中百万百姓,朕的幼儿老母(孟太后)有得选么?” “朕也不知道汉光武帝在面对王莽四十万大军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唐太宗带着三千骑兵面对窦建德十万大军时又是什么样的局面,更不知道霍去病八百骑兵纵横漠北的艰辛。 但朕却知道皇宋与金国宿怨只隔一箭之地,大宋千千万万被屠城的百姓冤魂在看着他们君父,朕只想给个交代。” “张卿,早在杭州凉亭时,朕早就对尔等说过,若为赴国难,沧州赵构愿为足下一披甲兵,冲锋陷阵在前。 今日并无大宋官家,只有一个想要救儿子的爹,朕再问一遍,也只问一遍,我大宋可还有三千敢死之士?” 张俊免冠,无视陈规频频递来的眼色,喘着粗气说道: “有,官家此言出,我大宋又何止三万,三十万,三百万敢战之士?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风翔府老卒张俊请战!” “开封府老卒张驰请战!” “济南府老卒陈近东请战!” …… “老臣陈规,请战…” “亲卫吴瑜请战!” 赵旧看了一眼众人,还有打扮成了亲兵模样的吴娘子,喉咙有些发堵的说道: “岂能让金贼小觑我中华无人?不信抬头看,万里山河,处处是忠魂,唯死战尔。” 第九十五章夜袭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夜色渐浓,金兵应付了事,匆匆的停止攻城,自从主力同金兀术去了杭州城,此处的兵马已经无力保持对宋军的优势。 当然,剩下万把多人想要在野战之中打败数万宋军,并不是什么难事。 建康城,无数士兵汇集在城墙下边,为了不惊动外面的金兵,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每个人嘴里都含着一片树叶子,只有少数几个大将不在此列。 这些士兵以麻刀札手居多,还有不少拎着大斧大锤,大家都默默的看着一身黑甲英姿飒爽的赵宋官家赵构。 “绵延万里的山河,撑起家国傲骨的脊梁,而我大宋的将士就是拱卫着家国的河山。 朕和你们一样,这里很多人的妻儿老小都被安排在杭州城,此战不得不救,朕与尔等同行,请诸君捐躯赴国难,请诸君赴死救家国,而朕亦是与子同行,与子同袍,复我山河。” 宋军士兵并没有喧哗,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刃,肃穆的气氛渲染得非常沉重。 接下来就是由军官们带队来到城墙下的藏兵洞,然后做着战前最后的准备,赵旧给众人准备了一条白丝巾或者是白麻布,用以绑在胳膊上,区分敌我,在黑夜之中,白布非常的醒目。 赵旧身边的吴娘子小声说道: “官家,战场上局势太乱,千万要小心些才是,臣妾在前面护着您,您千万不要冲的太前。” “夫人放心就是,朕是个稳妥之人,向来稳健,平常最是惜命,又岂会做莽撞之事?” 吴娘子:…… 你怕不是对稳健这个是有误会哦? 心中暗道一句:tui,老娘差点就信了你的邪,现在上京会宁府的金兵都知道大宋的皇帝喜欢冲杀在前线,就这还稳健?那我们大宋岂不是全员莽夫? 吴娘子不搭话,反正她已经听了陈相公的吩咐,务必要死死守住赵官家,别说是一线,就算是生拉硬拽,也不能让赵官家上战场。 宋军在悄然准备着,对面的金兵似乎并未察觉,夜色星火阑珊,巡逻的士卒在城外随意走动。 一直到了子时左右,宋军终于有了动作。 深夜袭营,正是熟睡之时,仓皇应战,在古代那种环境下,是人都会恐慌的。 古代不同现在,缺乏可控光源。除非皓月当空能见度稍好,否则满天繁星必然伸手不见五指,非常的适合偷袭战术,但是夜战其实也是非常非常难组织的。 将领完全失去对军队的掌控,紧张情绪加上暗夜的恐惧,士卒胡乱奔走、践踏、砍杀,造成大量的损失。 所以古代军队在夜间驻扎期间,对于喧哗、跑动都是立刻处决。夜袭战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以少胜多,给对方来一个突然袭击。 而宋军虽然才三千兵马,可是纪律严明,而且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家人都还在不远处的杭州府。 再加上大宋的天子同他们共同出城劫营发动夜袭,这士气增幅可不是一星半点,大家都是敢效死命的敢战之士。 再其次,赵旧虽然一直就自己很倒霉,也并没有改变大宋的命运,甚至各地还会频频出现战败的情况,可是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收获了江南这边军队的军心。 一个战场上敢打敢拼,同士兵共进退共生死的赵官家,如何不让众人爱戴? 赵旧的表现与坐着驴车逃跑的驴车战神赵官家不同,同他那废物的爹爹和哥哥更加是云泥之别。 而且咱们赵官家还非常看重军队,简直就是掏心窝子对待他们了,君待士以诚,士为君效死。 在赵旧统领下,张俊,陈淬二人带兵在前面推开的城墙下的假砖,然后从藏兵洞鱼贯而出。 通过城墙下面连不觉得了甬道缓缓的靠近羊马垣,士兵们尽量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响,每个人都是控制呼吸,屏住心神,随着大部队缓缓前行。 明明不过一箭之城,可宋军的动作却是奇慢无比,生恐惊扰了营中兵马。 等大部队靠近大营几百米远的时候,所有人纷纷停下了脚步,赵旧一挥手,团子,甲一,甲二,甲三,甲四,甲五他们几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赵旧脸色凝重的说道: “准备,给全军加持一个群体隐身术!” 团子公公:??? “官家,咱们有这样的法术吗?” “当然是用云山雾罩啊!朕要是能带着三千人隐身,直接去会宁府,还不如杀了完颜吴乞买来个一劳永逸。” 赵旧一声令下,众人一起推动体内的真气,团子公公他们几人体内的真气虽然就如同一脸盆那么多的水,可使用辅助性的道术并不是太难。 用科学的方法解释就是水中蕴含着大量的水分子,特别是在凌晨的时候,使用这种道术更加容易,如虎添翼。 要是中午太阳光直射,赵旧全力出手,也不能保证雾气能够持久。 原本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而浓雾更是为宋军们增添了一层保护。 宋军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营门前面,清除了一些危险的路障,轻而易举的解除了金兵外围的防事,金兵根本就没有想到,孱弱的宋军居然主动发起反攻。 张俊,陈淬欣喜万分,在官家的协助下,大军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打开的局面,接下来如果还不能取胜,那就连饭桶都不如了。 少顷,终于有金兵发现了不对劲,面对近在咫尺的宋人笑脸,终于有人大喊大叫,呼唤援军。 张俊吐出嘴中的叶子,顺手抄起了兵刃就对着众人说道: “杀他个片甲不留!杀!” 无数宋军将士奋勇向前,看沙僧划破了黎明的宁静,无数沉眠的士兵被惊醒。 负责巡夜的守卫虽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反抗宋军,可是他们毕竟人数稀少,很快就被宋军解决。 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让众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劫错了假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宋军士兵们很有默契的杀人放火,大批兵马就冲入了士兵的营帐,那些身无寸甲的士兵仓皇的想要拿起兵刃反抗,可是很快就被砍倒在血泊之中。 有甲和无甲的区别就如同一道天埑,除了极少数金兵的精锐能够反应过来,大部分人如同待宰的羔羊,终于享受了一把被宰的待遇。 金营守留的老将赤盏晖行动迅速的就从枕头下面抽抽了一把钢刀,然后行动迅速的套上了盔甲。 多年以来的良好习惯让他幸免于难,甚至找准机会埋伏在营帐门口,暴起发难砍死了一名宋兵这才夺门而出。 片刻的功夫就带着几百人去取了战马兵刃,营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他知道此次的损失绝对不会小,终日打雁,居然让雁啄了眼睛。 “儿郎们,同老子一起去杀败宋军,让他们知道我大金铁骑的厉害。” “诺!” 第九十六章菜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也随着大军杀入了金营,可惜他只放了一个道术,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了。 毕竟他身边跟着个拖油瓶,亲兵吴娘子生拉硬拽,岂会让官家如意? 团子公公也是心思玲珑,战场之上端茶递水,捏腿捶背,就是挡在前面,不让官家上战场。 甲一他们倒是被张俊给带上了,毕竟作为官家的记名弟子,还是有一点真本事。 赵旧只能缓缓的跟着大部队前行,几乎走在了部队最后面,宋军将士小心的清理残余势力,陈淬更是专门分出了几十人保护着官家。 对于他们而言,官家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做个吉祥物鼓励士气已经是最大的回报了。 赵旧路过一个大军营,看着门口居然有两个士兵脸色凝重的清理,于是上前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帅帐?” “官家,这是金兵厨房,里面还装着菜肉,官家万万不能进,以免见了这污秽的东西。” 其中一名士兵答道。 原本这人不接一句下荏,赵旧也许根本就不会理会,直接走了。 士兵的说法反而激起了赵官家的好奇心,直言道: “治大国如同烹小鲜,千万别拿君子远庖厨的事情来糊弄朕,朕进去瞧瞧。” 赵旧心中还挺好奇什么是菜肉。 “这……” 两名士兵非常的迟疑,赵旧知道前面的战事顺利他已经插不上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闯进了营帐。 结果映入眼帘的一幕让赵旧这辈子终生难忘,这样的场景,只在文字中听说过,无法用语言形容如此凄惨的一幕。 “原来,这些就是所谓的菜肉?” 赵旧身后的吴娘子都忍不住一声惊呼,赵旧赶紧一把将其搂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言道: “把此处封存,此战了结之后再做处理,到时候通通入土为安,不可有误。” 赵旧缓缓走了出去,眼眸深处怒火中烧,从他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出发根本无法接受一个人吃人的社会,而且是在他的统治下,他的百姓居然沦为了敌人的鱼肉。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月冷夜寒,赵旧借着月光折射的光华,看着不远处的金军。 表情有些癫狂抽搐,骂骂咧咧的说道: “杀一人是为罪,杀万人是为雄,何苦来哉,不知道生而为人,就应该懂得做人的道理吗?畜生。 留你们不得,传令三军,今日赵官家不要俘虏,死透了的金兵才是好金兵。” 有些事情不去做,会让心里不痛快,留下一些遗憾。 有些事情,明知去做了,并不一定是对的,但至少能暂时弥补遗憾,赵旧并不喜欢忍,有仇当场就报了。 “夫人退后,由朕清理这些杂碎。” 吴娘子这会在也没有阻止赵旧,她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无法阻止,有些发狂的赵官家。 “夫君小心点,若君出事妾身不独活。” 赵旧郑重点头,缓缓的拿出腰中别着的四平八稳六面天子汉剑,郑重其事的说道: “管教这乱世如何,谁碍着我的眼了,那我就替天下除贼,吾有一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屠狗!!! 纵使身死又如何,要让这天下见了太平。” 赵旧身后数十位军士齐呼: “为国除贼,屠狗屠狗!” 就在此时,异军突变。 数百骑兵奔腾而来,老将赤盏晖居然弄来了数百重骑冲阵,瞬间就鼓舞了金兵的士气,不少人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反抗。 张俊脸色大变,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兵就居然溜出去一队人马,这些兵马身上全部穿着重甲,而且速度已经起来了,寻常士兵的肉身怎么可能够挡得住如此骇人的攻势呢? “快快退往高处,要么和金兵纠缠,千万不要单打独斗。” 黑夜之中,心理素质比较差的士兵根本就顶不住万马奔腾的气势,这也是为什么军中往往会出现炸营的情况。 “结阵,结阵,快快挡住!” 陈淬声音凄厉的喊道。 可是人肉之躯又怎么可能阻挡的住骑兵的冲锋,数百骑兵把宋军分割成了两个战场,直接拦腰斩断,而且还冲杀了不少宋军士兵,自身的损失却是微乎其微,而且他们已经调转马头,准备着下一次冲锋。 张俊,陈淬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心里面已经凉了半截,面对第一次冲锋,宋军的确实还没有崩溃。 照这个情况下去,特别耐苦战的金兵还会有第二次冲锋,还会有第三次冲锋,直至彻底的把宋军冲垮为止。 赤盏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狰狞,宋军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耐打,他已经遇见了胜利,现在要做的就是屠杀这群待宰的羔羊。 “杀,杀光这群宋狗,为弟兄们报仇。” “杀!” 宋军将士感到无比的难受,这一仗太艰难了。 又一次,宋军将士又要直面骑兵的破阵,而且是最恐怖的重骑兵。 “金狗崽种们,给爷……跪下!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道术,平戎万全阵!” 众人骇然,亘古之间闻所未闻,赵官家居然硬生生的祭出了这座大阵,大宋纵横天下的平戎万全阵! 传说辅以数万精兵镇之,可纵横天下无敌。 随着赵旧声音落下,他体内的真气消耗一空,然后在他们的四周升起了很多座大围墙。 骑兵的速度戛然而止,然后他们被簇拥而上的宋军团团包围,失去机动性的骑兵是什么下场? 这回轮到宋军露出狰狞的笑容了,特别是那些手持长斧重锤的士兵,上前大开大合,一砸一个准。 哪怕是这些士兵带着头盔,可依旧被钝器给砸死,根本就活不成。 英格兰的长弓手都能够凭借沼泽地限制重骑兵的机动性之后,用小刀硬生生割破重骑兵们的喉咙,这些手持重型破甲武器的宋军倾刻间就还几百骑兵打得节节败退。 更何况,就在宋军将士恍惚之间,一道人影又硬生生地又杀入了金兵阵营,如入无人之境。 赤盏晖睚眦欲裂,伴着亲卫左冲右突,想要做困兽斗,拼个鱼死网破。 “那个人就是赵宋皇帝小儿,给了本将军杀了他,快快杀了他。” 赤盏晖突然认出了赵旧,毕竟赵旧手上的那把剑太令人眼熟了。 “杀我?你可以试试,请把你的部下也一并叫过来,也好给你做个伴。” 几乎是一盏茶的时间,他的亲卫老兵纷纷被砍倒在血泊之中,竟无一合之敌。 赵旧一把将那个糟老头子扯下马来,废话不多说砍掉其右手右手,去掉他的威胁,最后一脚踩在此人的胸口。 赵旧本身就是一个特别稳健之人,容不得半点风险存在。 赤盏晖本来就是年老体衰,加上身上暗疾颇多,胳膊被砍掉之后脸色苍白,顿时就进气少出气多了。 “咳咳,狗皇帝,大宋怎么出了你这样的妖人,真真是我大金的不幸。” “老狗,朕问你,你们怎敢食人肉?” 赵旧怒气不改,目光逼人。 “食人…你们宋人的肉好吃啊,比粮草还好用。 你们宋人的娘们更加好玩,身子柔软,还会打扮,老子那一日奸杀了三人呢…” 不等这老狗废话说完,赵旧一把将汉剑塞入其嘴中,上下搅动,顿时让这老狗一辈子也不能说话了。 不仅如此,赵旧直言道: “将其头颅好好包扎,然后犒赏三军,既然他这么喜欢玩,那就给朕将它活生生的玩死,听说在民间有木驴这样的东西。” “是…奴婢知晓,一定会好好的给他安排一番。” 团子公公掐着兰花指,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多了几分阴冷。 心道:惹官家不高兴的人,就该挫骨扬灰天诛地灭。 赵旧缓缓退去,在他身后,宋军在收拾着战场清剿残兵,宋军胜了。 而他本人却缓缓的来到了金兵营地厨房,怎么也不敢进其中。 第九十七章生而为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知道自己那些士兵已经在收拾残局了,就默默一个人蹲在了厨房营门口,旁边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赵旧坐在旁边的马扎上面,一手扶着汉剑闭目养神。 他所经历过的社会阴暗面远远不如古代,在文明的社会,几乎不会有人吃人的事件发生。 同类相残,这对于灵长类的动物来说,是最愚昧而最恶心的事情。 …… 不知过了多久,赵旧感觉到有人靠近,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张俊,陈淬等大将在赵旧面前单膝下跪,言道: “启禀圣上臣等幸不辱命,已平定金兵大营,除了少数贼人逃脱,其余金兵主力全部伏诛擒拿。 我军大胜,阵斩金兵三千,降者六千余人,可喜可贺,震慑蛮獠。” “张伯英…” “臣在。” 张俊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赵旧,兴奋无比,经过一夜的拼杀,好不容易取得了大胜,官家会赏赐他些什么呢?想想就有点小激动了。 “张爱卿,休得胡言乱语,朕最讨厌的就是谎报军情之人。” 赵旧面无表情,不怒自威,目光没有看着张俊,而在打量着手上的四平八稳六面汉剑。 张俊惶恐的以头抢地,言道: “官家,臣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此战绝无半点水分,更没有夸大战功,有人头首级作证。” 陈淬也在旁边开口说道: “官家明鉴,我等断然不敢做欺上瞒下之事,这些功劳自有人监督,官家可以派人核查,臣等绝无半句虚言。” 赵旧继续说道: “够了,朕亲眼看见瞧见听见,尔等明明阵斩九千余金兵,金将自赤盏晖以下拼死血战,无一人投降,其蛮横凶残之程度令人匪夷所思。 若非我大宋将是上下齐心,不惧牺牲,前扑后继这才最终将其全歼,朕要好好的嘉奖大宋的将士,多谢你们为国除贼。” 众将官心头一震,张俊,陈淬等人瞬间就明白过来,官家准备杀降,这万万不成啊。 自古杀降不详,无论是名将人屠白起,还是霸王项羽都没有个好下场,战场之上杀俘虏实在是有违天和。 官家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很多人发牢骚,大家都以为此举述为不智,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百害无一利,要是此举激起了金兵的反抗,日后再也没有人敢投降,那我大宋打什么仗都特别难打呀。 张俊都忍不住劝阻赵旧,言道: “官家,就算您心中有怨气,也可以把这些俘虏安排去做苦力活,冻死饿死都属他们活该,可是万万不该在战场上随意杀害俘虏。 要是所有的金兵知道打仗打输打赢全部要死的话,肯定会跟咱们大宋血战到底,这是个禁忌啊。” 陈淬也道: “官家,先不说杀降不详,如果此事传扬出去于官家的名声不利呀,臣恳请官家三思而后行。” “杀降确实是不详,朕虽然还算不上明君,还不至于昏庸无道到这个地步,可有些人只要触碰了朕的逆鳞,那他们在朕这里就算不得人了。 至于名声,朕的脸面早就在四五年前被金兵狠狠地踩在地上了,我大宋还有何脸面? 还有什么不该?你们瞅瞅我身后这座营帐,你们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吗? 菜肉,那是活生生的菜肉。 百姓无辜,他们都是朕治下子民,本该享受着大宋军人的庇护,本该安居乐业,长养子孙,本该耕田养桑,男耕女织。 现在居然沦为了外族人的口食,朕闻之夜不能寐,请诸君何以教朕?” 菜肉?? 众人把目光看向了赵官家身后的营房,张俊陈淬等人先后进去探查,然后一个个都是黑着脸走了出来。 “岂能让官家背负骂名?” 张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道: “官家,右御营统领张俊违抗圣命,擅自屠戮六千降兵,请官家责罚。” “张伯英,你也太不够意思,臣陈淬请罪,统制官陈淬肆意屠戮三千降兵,请官家责罚。” …… 看着跪了一地想要请罪的军官,这些将领纷纷要把屠戮降兵的责任往身上揽,赵旧倍感欣慰。 虽然军队是国家的暴力组织以及屠戮兵器,赵旧乐更乐于看到他有血有肉的样子,军队应该为人民服务,军队应该为这个国家而服务。 “算了,这骂名你们背不动,咱们用个折中的办法,听朕娓娓道来。” …… 金兵旧营,六千降兵通通被收缴了兵刃,所有人的盔甲都被扒了干净,为什么有这么多降兵,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金兀术把全军自南下以来的伤兵通通留在了此处。 攻城战,渡江战,因为水土不服引起的非战斗损失,导致金兵大营中有着几千人的伤员,这些人通通被留在了此处。 就在冬日凛冽的寒风之中,无数金兵穿着单衣受冻,在他们面前却是摆着无数的兵刃。 宋军将士们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大家确实是履行了承诺,并没有屠杀手无寸铁的降兵,但是只要有人捡起前面的兵刃,就会被后面的宋军一拥而上砍倒在血泊之中。 在阴冷的寒风之中,这些人冻得直打哆嗦,身上的单衣根本就无法取暖。 逐渐的开始有人选择反抗,可是他们哪怕拿到了兵刃,也不会是那些装备齐全穿着盔甲的宋军将士对手,更何况宋军还很鸡贼的布置了无数的弓弩手。 弓弩确实是不好对付穿着盔甲的士兵,可是对付这些穿着单衣的金兵,完全是一方面倒的大屠杀,大家很有耐心地等着金兵“奋勇杀敌”,“誓死不降”,特别欣赏他们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一卒,也绝不开口头说投降的精神。 几乎所有金兵都崩溃了,打又打不过,打不过还不让投降,不仅如此,还让他们活活冻死。 他们承认自己虽然不是人,可对面的宋军确实是苟啊。 赵旧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硬如铁,对着旁边众人说道: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赵构无愧于心,哪怕是做一千遍一万遍,朕也不会有后悔二字,今日这事就盖棺定论,传召诸军,杀我大宋百姓者绝不受降,今日就是明证。 团子,朕想写封信交到金兀术手中,你想个办法。” “诺。” “生而为人,必须活成一个人样,不可学他朱屠夫,谁敢吃人,朕要他脑袋。” “是!” …… 建炎四年正月的事,史官也是微乎其词,似乎就是高宗稀里糊涂的打着打着就打赢了,天命在宋? 第九十八章川陕风云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如果南方这边的事情用跌宕起伏形容的话,那北方的战事就如同烈火催油,宋军遭受的损失极其惨重。 陕州位置险要,处于河南与陕西交界处,堵塞此路,就切断了秦、豫之间的联系,金人想要沟通西部与中部战区,必须通过山西的蒲坂渡口。这一着犹如将一颗钉子钉在敌占区的心脏部位,令敌人进退受滞! 完颜娄室顺利拿下丰州,府州,麟州之后,直接把目标对准了李彦仙的陕州。 建炎四年正月,北方又传来一个令人愤怒的消息,折家军家主折可求在金人的扶持之下悍然登基,以大半个川陕为根基,建立所谓的大秦帝国。 而折可求本人更是成为了第一任大秦帝国的皇帝,而扶持折可求的人正是金国大将完颜娄室以及西路军元帅完颜粘罕。 他们以一封加急的军报直接送到上京会宁府,金国国主完颜吴乞买在粘罕的怂恿下就欣然同意了,还在外面混战的四太子金兀术和完颜挞懒都不得而知。 果然,金兵的扶持立马就收到了很大的成效,原本北方很多军镇就在观望,一方面害怕金兵屠城,一方面就是为了所谓的大义不能降金。 有了折可求这个名正言顺的招牌在这里,很多人纷纷前去头靠折家的大秦帝国,折家在西北百多年留下来的余威,自然是不容小觑。 一时间,折可求组建的大秦军居然是被百姓“众望所归”,西北民众纷纷夹道欢迎,大批宋军“望风而降,投靠明主”。 大将曲端接到战报的时候,鼻子差点没气歪,言道: “折可求好生无耻,仗着自己有干爹作保,到处攻城略地,怕不是他们折家要多了个儿皇帝,折家数代忠烈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子孙?” 儿皇帝的典故自然是指石敬瑭,曲端也是万般无奈,折可求这老贼现在蹦得多开心,宋军就有多郁闷。 杨惟忠也是传叹了一口气,眼眸深处的忧虑之色不减,言道: “曲大,陕州必须要救,这担子就交到你身上了,至于完颜银可术,完颜谷神,折可求由老夫和吴玠扛着便是。 李彦仙苦战一月有余,说不辛苦那是假的,完颜娄室可不是一般人。 必须要支援,哪怕是一个兵一粒粮进了陕州,也能让他们坚守不少时日。” 曲端经过之前的挫折,性子已经变了不少,直接抱拳拱手说道: “敢不效死命,俺曲大提头来见,俺虽然同李彦仙有些龌龊,大局为重,俺绝不会生那些小心思,必定全力救援请老太尉放心。” …… 为了鼓舞士卒的斗志,李彦仙将家人都接到陕州,向士卒表明决心。 此时,在潼关以东,能为大宋所守的,仅有李彦仙一人了。 以孤军面对如沧海之敌,他当然明白最终的结果。 但是若能为大宋争取恢复军力的时间,他愿沦万劫而不悔。迎来家人,正是明举家殉国,与城共存亡之心。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千秋壮士,不过如是。 李彦仙小心翼翼的摊开了地图,然后将自己最新得到的军报仔细拜读: [半月前,麟府路安抚使折可求以麟、府、丰三州投降金人,在陇西作战的鹘沙虎等人也移兵陕北与完颜娄室合攻晋宁军。 经过一番苦战,这才以绝对优势拿下小小的晋宁军,知州徐徽言、统制孙昂及众士卒被俘,全部骂贼而死,无一降者。] 不过啼哭归啼哭,大宋军民的啼哭挡不住金兵的骑兵。 完颜撒离喝此人心志极为坚韧,哭完还得继续打。 虽然完颜娄室把关中的兵力大都拉去攻打陕州了,不过完颜撒离喝手里还有不少精兵,随着金兵聚集得越来越多,边关宋将们保全实力的毛病又犯了,几乎没人敢来救援李彦仙。 “晋宁军也被杀败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应该不会有援军了。” “没有援军又如何?俺都不是你们陕州人都跑来这里杀敌了,你们背后可是自己妻儿老小啊。” “金兵攻下城池的后果大家都清楚,不会有任何的怜悯,只有死战,战死,硬生生的把他们拖在城外,才能保全家乡父老。” 李彦仙性格非常的坚毅,哪怕是到了这种绝境,他也丝毫没有放弃希望。 西北的噩耗是一个接着一个,哪怕是心智最为坚定的宋军将领,也觉得如果能够打退金兵,那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环庆路将领慕容洮叛投西夏,泾原路将领张中彦、李彦琪叛降金军,南宋王朝在陇西的残余据点,也在随后迅速全部丢失。 陕州府,成了大海之中的孤岛,四面八方几乎全是敌人。 李彦仙深深明白,杨惟忠、吴玠、曲端等人如今在陇西,不过是苟延残喘。 若放任完颜娄室大举上陇,西军最后的力量,便将毁于一旦! “报,大将军,城外敌将完颜娄室派人送来了书信,外面的使者还在传话。 完颜娄室说大将军愿意归降的话,允许大将军保留部曲,还可以让大将军建立燕国,成为一国之君。” 有传令兵如实禀报。 李彦仙冷笑不已,言道: “哼,我李某人可没这么大的屁股和脸面,道不同不相为谋,俺劝他死了这份心,俺的人他一辈子都得不到,想要俺的人头,让他自己来取便是。” 使者根本就没有见到李彦仙,有些事情不好解释,为了表示对朝廷的忠心,金兵派出的使者直接被割了鼻子,送回了军营。 “好你个李彦仙,就凭你这样的人物,要是降了,俺倒是有点看不起你,去年大败亏输之仇,俺定报之。” 说起来,完颜娄室此人,绝非庸将,甚至在当代网络上被鼓吹为女真战神。 此人出道就以智勇双全著称,伐高丽、破辽国、战西夏、灭北宋,转斗四国,战功赫赫。 之前李彦仙的老上司范致虚,也是栽在完颜娄室手里,率军十万,却在南阳千秋镇被完颜娄室疾驰而至,一举击破,损兵过半。 虽然之前在攻打晋宁军时,完颜娄室吃了点苦头,甚至被击毙了一个儿子,但至少至今为止野战保持着全胜记录,没有败绩。 然后他碰到了命中的宿敌李彦仙,中条山之战大败,这让完颜娄室遭受其一生中最大的败绩,费了老心思从皇帝处要来的增援赔了个七七八八,恼羞成怒的完颜娄室,不惜放下关西的攻略,也要调集资源,解决掉李彦仙。 完颜娄室当年除了取下陕北的鄜、坊二州之外,在当年再无其他作为,无疑是集中金人西路的力量,全力进攻陕州。 而整个金国西路军,在此年再未在陇西取得任何进展,反而是当年十月京兆府(长安)一度因为防守空虚,被义军收复,虽然旋即遭到镇压,但也足以证明李彦仙牵制了金人西路军多少力量。 激烈的攻防战,昼夜不休,黄河两岸积满了金人的尸骨。李彦仙艰难收复的据点又一个一个沦陷,唯有陕州城不动如山。 金兵绝望地看着那道城墙,不知要耗费多少兵马,才能将其拿下。 金兵心里面清楚,宋军心里面也清楚。 陕州府的陷落似乎已经不可避免,而他李彦仙,已经彻底成了瓮中之鳖,似乎离死不远了。 第九十九章非议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城外的事,文武百官都听说了,赵旧给御史台下了个折子,御史中丞胡闵等人没了下文,不再当面议论此事。 当然,背地里的风波却少不了,有些事情根本就拦不住。 解决掉城外的敌军之后,建康城陷入了短暂的安宁。 “陈规,建康城就交到你手上了,好好守住这里。” “是,官家,老臣奉诏。” 赵旧身上的戎装末解,大军匆匆忙忙打扫完战场之后再次集结,只是这一次出城的士兵多达万人,还有大量的牛马车相随。 几乎是刚刚吃完饭,大军就来不及停留立刻开拔了,赵旧走得非常匆忙。 赵旧对张俊,陈淬等人言道: “金人一定快断粮了,数万人吃喝嚼用,后方的伤员甚至沦落到吃菜肉的地步,代表他们一定山穷水尽了,可是…朕还知道一句话,饥饿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 也许杭州城的情况比朕想象的还要糟糕,没有退路的金兀术,必定会拼死拿下杭州城,咱们必须快点增援。” 陈淬张俊等人对赵旧的判断也是非常的赞同,金兵来江南不可能会携带大量的粮草,可是军队不是想要就地补给就能够拿到粮草,他们每天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 就食于敌在小股精锐部队的手段中还有可能成功,可是人数规模达到数万以上,这要攻破多少城池村庄才能抢到够金兵吃用的粮食? 杭州城,一百多万人口,汇集着江南富庶的财富,粮食多不胜数,就如行走的大肥羊,金兵自然不会放过这里。 又过了几日。 暗夜沉沉,星月无光。 一队金兵穿越在崎岖的山路,这儿已经属于杭州的偏远地区了,接到金兀术的军令,他手下的士兵开始不顾一切的劫掠四方村庄,为大军输送粮食。 完颜速八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身后丰硕的战果,特别是他马上还有个汉人小娘子,长的水灵灵的非常让他受用。 心情大好的他对着部下说道: “哈哈哈,等会本将军用完之后,这个小娘皮给你们用用,玩的尽兴就是。” “谢谢大将军。” 旁边的金兵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有人在擦拭着沾染了污血的战刀,队伍中不失传了一两声凄厉的惨叫声,这些金人杀人为乐,队伍之中,要是有壮夫民丁想要逃跑,通通被他们凄惨的砍去四足,削成了人棍儿。 就在完颜速八志得意满,心中想着一举荡平周围村县,全歼宋人义军余孽之时,山林当中,陡然间杀声大作! 完颜速八冷笑,又是那些可笑的勤王大军跑来送死了,这些天他不知道打退了多少股救援杭州城的义军,这些人实在是太差劲了,比起河北陕西那些乡民都远远不如。 完颜速八便对手下道: “哼,商丘那群家伙不好好的苟在城中,又跑出来送死,那也怪不得本将军了。 传本将军军令,速速击溃他们,追杀至商丘方止。” “是!” 不少士兵翻身上马,剩下的人在后面掠阵,或者奔走在山林之间,朝着宋军居然发起了反冲锋。 完颜速八一马当先,其他军官将领也是尾随其后,士兵们信心大增。 无数人影从四面八方杀出,黑夜当中也看不出有多少人。他们手持长刀,专砍女真骑兵马腿。 一时间鲜血飞溅,断腿的战马滚倒在山沟之中,披甲的沉重躯体横冲直撞,将队列撞得混乱不堪。 完颜速八大惊失色,但他多年的作战经验,很快让他恢复了镇定,下令步兵列队应敌,骑兵下马作战。 女真重骑兵下马之后,便是最好的重步兵。 女真人派出了他们最好的战士,金兵铁浮屠。 然而他们的对手也有个名字,岳家军背嵬军,岳飞为了对抗金国的重骑兵,很早就开始训练这样一支特殊的部队,唯一的缺点还是人数太少,合适的兵源不够。 岳飞的这支队伍经过长久的操练,最擅长山岭丛林作战。 淬毒的药箭如同瀑雨倾泻而下,打乱了完颜速八的阵列。 刀手们在盾手掩护下,纪律井然地攻杀敌阵,砍出一道道血路。 身披重甲此时反而成为了金人的劣势,他们拥挤在狭窄的山沟当中,互相碾压,动弹不得,被宋军一轮冲锋,往往如串葫芦一样滚下山崖,惨叫连续不断。 前方进退失据,完颜速八心中暗恼不已,原以为宋军不堪用,轻轻松松就可以拿下前方山头,却不知对方敌将居然是岳飞岳爷爷。 早已心生退意。 部将便道: “大将军,我军遭受埋伏损失惨重,此处地势与我军不利,不如速速退去。” 完颜速八点头,便道: “宋兵人多势众,俺可不吃这个暗亏,走,下次必定让他们好看,让前头的人立刻撤下来。” 完颜速八也不再废话了,经验丰富的他知道再纠缠下去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山林之中不知道还潜伏着多少宋军,速速退走才是。 于是金兵开始慢慢脱离和宋兵的接触,缓缓的往他们来时的路退去。 少顷,在他们身后传来马蹄声震动的声音,西军的精锐骑兵片刻而至,隐约看到一面韩字旗迎风招展。 韩世忠一马当先,狠狠的一枪就挑飞了一名金兵猛安,宋军硬生生的将金兵拦腰截断,溃败在所难免。 接下来迎接金兵就是迎头痛击的攻势,这不到一个千户兵马瞬间就遭遇了数万宋军的围攻,哪怕是二十个打一个,也能活活地将其耗死。 完颜速八拼死反抗,直到他看到了一员相貌平平无奇却枕着一对大小眼的宋军战将杀来,赶紧架起兵器招架。 双方一正撕扯,然而力气更大的岳飞硬生生地将这人拖下马来,最后使着自己手中的兵刃,硬生生地砸在了那人头颅上面,坚固的头盔居然硬生生地凹陷进去。 铁浮屠的盔甲也保不住了完颜速八性命,一瞬间,金兀术手底下的万户又死了一个,不远处的金兀术没有丝毫察觉。 原来杀到此处的兵马正是奉了赵旧的诏书,特地跑来支援杭州城的岳飞,韩世忠等人。 至于心思更加活络的刘光世,则是一门心思带着大军去了建康城,韩世忠岳飞只好与刘光世分道扬镳了。 刘相公觉得跟着官家更有前途,几年前他赌对了一次,导致到现在荣华富贵还享之不尽,只是这一次他却赌错了,他万万没想到官家居然亲自带人救杭州城去了,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常识和认知。 杭州城,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城头布满血迹,死伤枕藉,刀枪折断,已经没有人能够站稳。凭借各种攻城器械,金人如同潮水一样杀上城楼。 李纲李相公披着轻甲,牵着皇太子的手,在行宫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来,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护卫了,而孟太后的身后是一群娃娃兵,他们全都是少羽营的遗孤,赵旧创所创建的羽林军雏形,现在还全是一群童子兵。 …… “皇祖母,外面的金兵会杀了昊儿么?” “不会,你父皇马上就赶来了,你父皇随随便便就把他们赶跑了。” “咯咯咯,父皇一定会把坏人都打跑…” PS:阔别已久的朋友加兄弟重新见面,小白今日要请他吃顿饭,嘎嘎,明天更新三张吧,朋友一生一起走,谁先找到女友谁是狗。 第一百章血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孟太后强打精神抱住了自己的小皇孙,身子都略微有些颤抖,小皇子一脸天真无邪的问道: “皇祖母,您这是冷了吗?昊儿这就去给你拿大衣。” 孟太后背过身子去擦了一下眼泪,然后这才抬头望天说道: “乖,皇祖母知道你最疼哀家了,待会我们玩个小游戏,咱们来玩躲猫猫,谁要是被找到就输了,输了的话要挨罚哦。” 赵昊非常乖巧的说道: “好,昊儿都听皇祖母的,皇祖母千万别哭了……” 李纲如梗在喉地看着这一切,他本是朝廷的相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如今风光却不在,眨眼间就是城破人亡的局面。 李纲,吕颐浩,吕好问这些这些大臣相顾无言,见众人都不说话,吕好问言道: “金人得志,益轻中国,如今倾国复来,御敌之备,当速讲求。 今边事经画旬月,不见施设,臣僚奏请皆不行下,老夫昨日之言,竟成了事实,李相公,如今事不可为,惟有以残存之躯以报国恩。” 李纲也是感慨万分,言道: “唉,事已不可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惟有临危一死报君王,以全气节名声。” 吕好问反驳道: “相公知中国人情所向乎?特畏女真兵威耳。 女真既去,能保如今日乎?官家在外,元佑皇太后在内,此殆天意,盍亟还政,可转祸为福。 且省中非人臣所处,宜寓直殿庐,毋令卫士侠陛。 敌所遗袍带,非戎人在旁,弛勿服。车驾未还,待天子至,外围之敌可迎刃而解,区区金兀术何足为惧? 金兵用时两月余都末攻下建康城,怎么到了杭州城就不成了?杭州城才几日的功夫?是将士们不用命才导致杭州城几日将破吗?” 李纲羞愧难当,用袖口掩面说道: “并非将士不用命,而是我这个相公不能施为,毫无半点军略,轻敌冒进,致使我大军损兵折将,这才有了今日之败,都是老夫的错,老夫百死莫赎。” 吕好问的话有点杀人诛心了,吕颐浩终于是开口说道: “现在追究这个追究那个又有什么用?老夫一把年纪了死在这已经是无所谓了,皇长子赵昊是官家唯一的独子,不容有失,这关乎我皇宋的体统。 少羽营听调,杭州城破之后速速带着皇长子赵昊前去建康城,不得有误。” “是!” 吕颐浩身后那些少羽营的士兵们开始摩拳擦掌,他们很多人都是半大小子,十六七岁的都没有几个,虽然经过了一年的严格训练,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毕竟在这些相公们的眼中,这只是一群娃娃兵啊。 …… 杭州城的战役进行得非常惨烈,哪怕是有杭州城本地不少民夫壮丁帮助,整个杭州城也是岌岌可危。 完颜金兀术将大军分作十路,或轮换攻城,或十路并攻,百计并发,用出各种手段。 此时,金人已经获得大量汉人工匠,在关中、河北、河南的多次攻城战中磨练了经验,女真兵又异常悍勇泯不畏死。当时宋朝的文献,普遍承认,金兵攻城能力惊人! 金兀术派人过来劝降,却遭到了大宋大臣将军们的拒绝,别的地方可以投降,唯独他们不可以,他们代表着大宋最后的体面。 性子最为刚烈的吕相公吕颐浩,怒斥说:“我宁愿作为大宋之鬼,何须官禄!”命壮士发强弩,将使者顷刻射死城下。 金兵再次建造大量鹅车、天轿、火车、冲车等攻城工具加强了对杭州城的围攻,并加强了防备,已经无法再进行奇袭。 城内士卒饥疲,箭矢耗尽,吕颐浩命人制作长钩,钩取围城的金兵到城上杀死,在金人扑天的箭雨压制下,犹自能杀伤相当。 城头布满血迹,死伤枕藉,刀枪折断,已经没有人能够站稳。凭借各种攻城器械,金人如同潮水一样杀上城楼。 一众相公得知杭州城门被破,深感时局艰辛,实在无力回天,御军后营仅存的一部分兵马还在街道内与金兵争夺控制权,甚至宋军还出现了大规模的溃败。 壮丁民夫就是引发溃败的罪魁祸首,一个人跟着跑了,一群人就跟着跑了,一群人跟着跑了,那整个城的守军都跑了。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普通的民众,毕竟他们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谁都不想死,谁都想在这乱世之中狗活下去。 他们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国家太弱,弱到还无法保护他们这些普通的民众。 李纲言道: “让元佑太后和皇长子先走,至于咱们这些宰相大学士,理应殉城而亡,自蛮族南侵以来,集英殿的大学士都死了不止两位了,也不缺老夫这一人了。” 还有几名性子刚烈文官说道: “听闻陈不占旧事,我等虽然不敢上战场,但也愿意以身殉国,相公们前头拼杀就是,我等绝对不苟活于世。” 众人无言,这些拿惯了笔杆子的相公,在李相公的带领下,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就守在皇宫的宫墙上。 此等情况,堪称惨烈。 杭州城居然沦落到需要相公们拿着兵刃上战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哪怕靖康之乱亦从未有之。 因为社会的风气都非常轻视武功,而重视文名。 街道之中的巷战非常的惨烈,金兵摧枯拉朽的攻势虽然被遏制了,但是杭州城内的宋军将士在不断的损失着,情况败坏到那些娃娃都不得不顶上去。 不少十四五岁本该读书的少年郎就默默无闻的倒在了大街小巷的青石板上,不少少羽营的遗孤们秉承父辈的壮志,浴血拼杀,甚至来不及留下子嗣就壮烈牺牲。 伴随着一条条街道的丢失,全兵很快就攻到了杭州城的行宫,金兀术看着前方大军扫平了一切障碍之后,缓缓地进入了杭州城。 前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长笑道: “俺用靴子就能轻轻踹开这座杭州城,这才几日的功夫,今日各位将军同俺在这城中饮酒就是,到时招来宋人美女给大伙儿喝酒助兴,哈哈哈。” “谢四太子赏赐!” “好!为了庆祝今日杭州之胜,大军三日不封刀,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痛痛快快,城中物资,尔等自取之。” 众人虽然很不想听到金兀术装逼的话,又害怕被人打脸,可现在杭州城的城门都被攻破了,马上就能拿下杭州城了,这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金兀术正在志得意满之时,突然有几名骑兵跑来报信,言道: “报,四太子,那是不好了,万户大人讹鲁朴被宋朝赵官家偷营,张俊陈淬等人领兵将其杀败,全军九千余人被全歼,宋人根本就没留活口啊,连那些降卒也通通被他们坑杀了。” 金兀术气急,骂骂咧咧的说道: “赵构小儿无耻,南蛮狗皇帝居然不讲道理,自古两国交战不杀降兵,既然他做得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得了十五,此仇不报,俺誓不为人。” 金兀术指责赵旧乱杀俘虏,浑然忘记了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似乎刚刚开口说大军三日不封刀的人并不是他。 赵旧要知道某人如此双标,一定会将其狗脑子都打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撤兵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当四太子装逼的时候,众人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要倒霉了,没想到真的是祸从口出。 四太子这边才刚装完逼,前线就传来了万户讹鲁朴身死的消息,这乌鸦嘴也太灵了吧? “讹鲁朴居然死了,赵构小儿,你杀俺心腹爱将,那俺就拿你这千千万万的宋人百姓开刀,你杀我九千人,那俺就杀你百万人,看谁更狠。” 金兀术原本就有了屠城的打算,现在更是一股脑的把过错归咎到了赵旧身上,为他的残暴行径找着借口,一方面也为了交差。 此次南下损兵折将,就连万户都死了两个了,再打下去真的是不好交代了,幸好他们这里夺下了杭州城,只好尽量的挽回损失了。 金兀术目光灼灼的看着杭州城的行宫,言道: “哼,赵构小儿一家老小还有宋朝的那些在下面通通都在此处,速速去把他们全部抓了,俺也要让那狗皇帝知道心痛的滋味,速战速决,快快去准备攻城器具。” 杭州城里面还有一个内宫,也就是之前的皇宫,作为大宋的陪都存在,李纲,吕好望,吕颐浩等相公们就在此处做着最后的抵抗。 宋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你看整个杭州城都快落入金兵之手,金兀术忍不住哈哈大笑。 副将阿里抱拳拱手问道: “四太子为何发笑?” “吾不笑别人,单笑那赵构无智,宋军无能,值此绝境之际,还能让我军突入杭州,虽杀败我近万兵马,可不过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百万人的杭州城,就归俺们所有了。 若是吾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伏下一军,如之奈何?不曾想杭州城都是些不经打的宋兵。” 这个锅赵官家就不背了,又一次证明了李相公的带兵本事,又一次证明了李相公的御营后军确实是废物。 吕相公崩溃,孟太后瑟瑟发抖,少羽营几个年轻的小将浑身浴血,俨然已经冲杀了好几次,可依旧没有突破金兵的防线,更别提带着小皇子逃跑了。 吕颐浩壮着胆子说道: “今日,吕某死于此,实在活该,奈何没能保住皇长子和孟太后,臣死后请掩面而盖,只因颜面扫地尔。” 众人无言,通常陷入绝望之境。 有的官员已经在准备白绫了,再怎么样也要给自己一个体面,行宫之中传来了啼哭之声。 满城百姓,满城风雨,黑云压城城欲摧。 忽一人大呼“火起”,夫起大呼,妇亦起大呼。两儿齐哭。 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 中间力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又夹百千求救声,曳屋许许声,抢夺声,泼水声,凡所应有。(口技片刻,杭州有善口技者,从此君王不早朝。) 四岁的皇长子赵昊懵懂的看着这一切,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哭哭啼啼的说道: “皇祖母,父皇怎么还没来呀?” 孟太后心如绞痛,言道: “你父皇有事耽搁了,昊儿,咱们大宋已经有了你祖父和伯父的耻辱行径,我大宋不准再出妖孽了。 今日皇祖母陪你一起去见我赵家的列祖列宗,求他们在天之灵保佑我大宋,保佑我大宋能够安然度过难关。” 赵昊点头,便道: “昊儿都听皇祖母的话。” 剩下的人都匍匐惊恐,等待着金兵的到来。 …… “报,四太子,完颜速八大将军遭遇宋人的埋伏,拼死力战,依旧未能杀出重围,已经全军覆没于杭州城外东南山区了。 宋兵打出来的旗号是岳字旗还有韩字旗,宋军统兵大将是韩世忠和岳飞。” 金兀术大惊失色,质问着说道: “数百铁浮屠重骑,就算是天下也大可去得,怎么会被宋人打的大败?” 传令兵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四太子的话,速八将军突围的时候,派人过来送信,山区之中埋伏的兵马至少有几万,请四太子万万小心,千万不要中了埋伏。” “万万小心,埋伏……啍,本太子先将杭州城屠杀殆尽再说。” 金兀术听完这则消息之后,万分生气。 赤盏晖,讹鲁朴,完颜速八,已经这么多万户老将折损在自己手上了,按照拔队斩的原则,要不是自己暗中力保,这军营里面的猛安谋克起码得少三成,回去之后如何在上京立足? 南征,真的是对的嘛? 金兀术不由得对自己的军略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报,杭州城西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似乎有大军赶到。” “报,城南出现岳字旗!” “报,城南出现张字旗!” “报城西出现韩字旗…刘字旗…” 又有人扯着嗓子高呼。 金兀术赶紧把目光看向了西边,果然不远处已经是浓烟阵阵,鸟兽惊飞,声势浩大,对方的骑兵好像根本就不打算隐藏自己。 金兀术脸色凝重了几分,不由得说道: “莫非是西军不成?那韩世忠哪来的这么多战马?” “报,杭州城南面再次出现了大批旗帜,上面还有南宋官家的金吾大纛,四太子,好像是南蛮子的援军到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宋朝天子亲征,怪不得韩世忠,张俊,刘光世,等人齐聚。 金兀术心思太乱,真正让他心绪不宁的还是岳飞韩世忠的兵马。 宋军悄无声息的用一夜功夫干掉了他数百铁浮屠和数百骑兵,这说明他手底下的精锐铁浮屠已经被宋军找到了克制的办法。 金兀术看起来粗俗,实际上心思缜密根本就不打无准备之战,而且他也是赫赫有名的名将,脑子中当然会过很多东西。 “四太子,我们要不要消灭杭州城内的兵马之后,在整军出去和宋军决战?” 四太子金兀术当即就是一鞭子甩了上去,喝斥道: “这个时候还在杭州城内纠缠,等宋军主力杀到,那我们岂不是要放弃战马的优势,和宋军在城内捉刀厮杀? 再说,咱们是要花费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才能彻底占领杭州,又要花费几天的功夫将其屠杀干净?” 要是别的兵马就算了,可金兀术已经见识过了那些拿着长斧重锤的宋军重甲将士。 在杭州城内肉搏,这能打得赢吗?如果这城内百万宋人百姓造反,那自己这几万兵马不是全部搭进去了吗? “四太子,您看看那边,又起大雾了,宋人又在用妖法了,如何是好啊?” 赵旧他们三番五次的使用云山雾罩之术,其效果自然是瞒不过金人,可是金兵这一次终于是有了防备,不会任由宋军肆无忌惮的冲上来。 “按照惯例,这就是宋人冲锋的征兆,不能再拖下去了。 传俺军令,赶紧在城内四处杀人放火,多多搜刮粮食,半个时辰后撤往北门,不要再跟宋人士兵纠缠,以抢夺物资为主。” 金兀术脸色凝重,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第一百零二章解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一声令下,自然没有人敢不服从,看着越来越近的浓雾,金兵也是打心底里面发怽。 他们早就想逃离南方这个鬼魅的地方,特别是南蛮子的皇帝似乎会妖术,必须要小心谨慎才是。 从渡江之战开始,处处露着诡异,每一次跟南蛮子皇帝打仗都没有好结果,这如何不让金兵心生惧意? 而且金兀术也没有发现,金兵丢失的不仅仅是兵马粮草物资,也把他们这一支东路军的胆量精气神全部打没了。 军队就是一只可怕的怪兽,需要用胜利来喂养,当一支连战连捷的部队遭遇挫折时他能爆发出更强的韧性,可前提是,不能一直连战连败呀。 于是乎,但得知城外有宋军主力赶到的消息之后,金兵这些将领都觉得不应该呆下去了,得到了四太子的军令,他们如释重负。 赶紧按照军令劫掠杭州城内的百姓四处抢夺物资,至于那些继续顽抗的宋军士兵,只要不碍眼阻拦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放过。 对于庞大的宫墙,金兵更是失去了进攻的兴致,士兵们纷纷撤退,且去攻打那些豪宅豪户,大肆抢夺着城内的粮草。 因为秋收的时候,金兵还没跑来捣乱,所以城中的大户还是不少,杭州城毕竟已经是大宋最富庶的几个地方之一了。 对于金兵的退去,前线的将士们和这些文官们最为清楚,看着城内到处在祸害百姓的金兵。 这些大宋的文武大臣们哽咽无比,实在是有心无力,无法救援城中的百姓。 终于,满足了粮食和金银细软的精兵开始陆陆续续的逃出杭州城,一路向北面远遁,直接破开城门潇洒而去。 当然,金兀术不可能没有防备,留下了数千骑兵在后面殿后,其他大军潇洒的朝着北方渡口而去。 留下其他宋人面面相觑,恨之入骨,个个咬牙切齿,恨不能生食其骨肉。 孟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凄惨的说道: “李相公,吕相公,快快去城中救火安抚百姓,快快动员城内的兵马。” 李纲苦涩的一笑,言道: “太后,这个时候万万动不得,成手底下的这些乱兵已然管不住,为兵为匪,只在一念之间,就怕他们加重杭州城的劫难,反而损害了朝廷的名声,于大局无关。” 李纲的话并没有错,宋朝的士兵沦落到这种地步,和文官还有皇帝的打压分不开关系,可是他们中不少人也是自甘堕落。 说起宋朝那些事儿,多少官兵在前面英勇的抗金,看完人家的事迹之后都不得不竖起了大拇指,可是纵观他们干的那些混蛋事,你会发现它们既是兵又是匪。 为何说岳飞岳爷爷的军队千古无二,几乎在近代战争之前,根本就找不出一支这样的奇葩部队。 (古代奇葩是褒义词)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冻死不拆百姓屋,饿死不食百姓粮,这就是军纪严明的表现。 再比如我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 孟太后幽怨的看着这一切,言道: “总该想点法子,如此不作为,朝廷该丢失民心了。” 李纲点头,赶紧下去组织官员,协助民众救灾救难,平息城里动乱,李纲并没有动用城内的士兵,实在是不敢啊。 过了半个时辰,杭州城外的浓雾终于散尽,然后露出了无数的旗帜,数百匹战马,仅仅是一千多名宋军的援军。 这些士兵们行动迅速的进入的杭州城,大部分人的胯下都磨得血肉模糊,大家都是急行军赶到了杭州城,连夜赶路,终于是在城破之前赶到了杭州城。 堪称是惊心动魄,只要他们再晚半个时辰,杭州城的结局就要被改写了。 略微显得有些疲惫的赵官家赵旧缓缓的走到了杭州城下,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杭州城下的羊马垣几乎没怎么破败,而且这护城河好像丢失的很干脆,连水都没有被抽干,就让金人拿下了护城河。 可想而知,凭借着杭州城这样高大的城池,宋军居然没有多少作为,给予金兵太多的杀伤。 不久,赵旧带着千余人就进了杭州城,然后就看到了城中的乱象,赵旧右手用力的抓住了自己的天子汉剑,甚至捏得有些发白。 对身后的将士说道: “虽然我等已经赶路两天一夜,早已是疲惫不堪,可城中的百姓却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们快快去救火,帮助穷苦老百姓止损。 事后,朕重重有赏。” 赵旧身后的将士立刻领命,这些人都是追随他出生入死的部下,对官家的命令从来不打丝毫折扣,官家的声望已经深入人心。 赵旧直接大步向行宫走去,途中时不时的用了一两招泉涌术,扑灭了不少房子的大火,直到体内的真气所剩不多,赵旧这才径直走向了皇宫。 赵旧的到来引起了文武百官的重视,众人纷纷出来相迎,赵旧直接走向了自己的伯母孟太后和小皇子,看着凄惨的众人,还有那些身上披着盔甲的相公们。 心中原本有万千责备的话,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是说道: “万事还有朕在,一切以后再说,至于杭州城内的龌龊,通通都要处理干净,有功就该赏,有过就该罚。 此战过后江南又能安宁几年,以后该如何决策,相公们早早定下结论,过几日拿到朝会上说,国家大事总应该商量着来。 朕初来乍到,还不知道杭州的实情,尔等明日奏对便是。” 李纲感触颇多,缓缓的摘下官帽,言道: “官家…臣年事已高,在任上庸庸碌累,无所作为,恳请官家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赵旧看了一眼李纲,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 “一切正事,不管是私事公事,明日再处置,李相公要是有错,怎么也逃不了责诘处置,李相公若是有功,朕又何惜赏赐?” “老臣……” 赵旧直接打断了李纲,言道: “朕不想再说废话,各级官员速速去协助处置救火救灾事宜,其他将士修理城池,召集民夫修缮杭州城,朕只带来了一千兵马。 要是金兵反扑后果如何,杭州城又要沦陷了,速速去准备吧。” 什么…官家只带了一千兵马就解了杭州城之围,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金兵都是豆腐做的吗? 文武百官都被吓到了。 吕颐浩讷讷说道: “官家糊涂,要是金兵发现不对,那大宋的江山该如何自处?” 赵旧缓缓的抱起了自己的儿子,直接非常粗鄙的说道: “当爹的救儿子和老婆,老娘需要理由吗? 朕早说过,大宋有个不怕死的官家,朕来到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 文武百官:…是个狠人。 第一章吾儿赵昊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一手抱着自己的大儿子赵日天,一边扶着孟太后缓缓的去了行宫方向,小皇子赵昊眼眸明亮的看着自家父亲,有些激动的说道: “父皇,皇祖母说你一定会来救昊儿,父皇一定打跑了坏人,儿臣实在是太开心了。” 赵旧抿嘴一笑,脸上的疲惫只是缓解了不少,家人永远是他的港湾,在外面拼搏累了,偶尔停靠一下,那就称得上是最幸福的事了。 赵旧摸着自己大儿子的头,言道: “那是必须的,你父皇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那些强盗都被你父皇我赶跑了,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罢了。” 孟太后瞥了一眼赵官家,言道: “官家,家国大事哪有容易一说,千万别教坏了小孩子,金人凶残,相公们都束手无策,不好对付啊。” 赵昊脸上笑意不减,挥舞着小拳头说道: “皇祖母,我父皇可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文治武功,睥睨天下,昊儿以后也要跟随父皇封狼居胥,班超定远,擒金国国君问罪于前。” “好,昊儿所言极是,有朕之风采。”赵旧万分欢喜,杭州城带来的郁闷也被冲淡了不少。 孟太后也是砸砸称奇,便道: “昊儿,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你也成了小马屁精啊?” 赵昊把目光看向太后旁边脸色羞红的宫装女子,言道: “这些都是母妃告诉我的,孙儿也觉得母妃所言非虚,我父皇是天底下最厉害的英雄。” 潘娘子更是脸色羞红,跟个红苹果似的,赵旧原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来就老婆孩子,就让她满心欢喜,感动无比。 潘娘子满脸酡红如喝醉了酒一般手足无措,其实不用自家儿子细说,赵旧也早就瞧见了在一旁的潘娘子。 特别是她身上的一对饱满,这腿真大…不对,这胸真长… 潘娘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赵旧一手抱着自家儿子,另一只手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搂住了潘娘子,一家三口,缓缓走向皇宫。 潘娘子娇声道: “官家,您这样做太出格了,还这么多人看着呢,臣妾羞死了。” 赵旧凑到潘娘子耳边,言道: “一见不日,如隔三秋,朕想你想得紧呢。” 潘娘子虽然已经能为人妇,还是依旧是稚嫩的很,宛若少女。 哪里经得起赵官家这样调戏,眼看着头上就要冒蒸汽了,唯唯诺诺的说道: “官家怎么能说这种话,臣妾可不依。” 小皇子赵昊赵日天疑惑的看着自家父皇,问道: “父皇,您跟母妃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儿臣也想知道。” 赵旧隐晦的一捏潘娘子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潘娘子发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赵旧这才摸着自己儿子赵日天的头说道: “我同你母妃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死你们母子俩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多陪陪你们。 昊儿,你今日的志向让朕非常满意,我儿赵昊有大帝之资。” 潘娘子原本对某人的小动作万般恼怒,要是被人发现了,她还做不做人了。 可以听到赵官家居然说儿子有大帝之姿,心下欢喜,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家夫君,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服侍他。 或许…这位可恶的夫君所说的捆绑绳艺,夷人之女仆华服,还有一些简单服饰通通可以试之,毕竟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就在潘娘子还在幻想这个…那个的时候,众人已经回到了行宫,赵旧赫然看到了损失惨重的少羽营伤兵,还有一些国子监的学生在旁边帮忙医治。 这个年代有文化的人才能当大夫,前朝宰相都曾经说过,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小皇子都拉着赵旧的袖口说道: “父皇快救救这些大哥哥们吧,他们好可怜的。” “安心,朕不会让这些拱为家国的勇士,流血又流泪,必须让他们青史留名才是。” 赵旧把小皇子放到了潘娘子这儿,上去安抚那些少羽营的小将士们,上前嘘寒问暖,然后又教会了太医们用高浓度的酒精消毒的法子。 大宋的医疗条件并不是很好,虽然军队之中也有军医大夫的存在,可并没有成为一种常备的制度。 (大部分都是临时性的机构,比如防疫防灾。) 不说大宋,就算是很多古代的王朝,秦汉唐宋,都没有组建成规模成制度的大型战地医院。 但是他们有自己的伤兵营,什么叫做伤兵营,在这个医疗物资和药材极度缺乏的年代,那些为国力战而伤的勇士,没有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而是死在了病痛的折磨。 勇士不畏死,勇士畏惧的只是凋零。 南宋也尝试过在地方上建立医药馆。 直到后来,宋元之交,战事频仍,军人伤亡数量庞大。 元军出征时沿途设立“安乐堂”,用以收治因伤掉队的军人。 一直快到天黑,赵旧这才晃晃悠悠地腾满营伤兵的内城出来,去了行宫。 中间还有人不少人来探望,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城中还有不少没有被抢的大户纷纷供上医药物资草药大夫,赵旧让人记了一下。 回头准备让人送一个良善之家的牌匾还礼,反正这玩意又不值钱,乱世最重要的还是人心和物资。 赵旧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孟太后这里,潘娘子和大儿子他们还在等自己回来用膳。 孟太后见赵旧进来,便问道: “城内的事处置的如何?官家还是不要太过于操劳,还有下面的相公们处置呢,官家可无详?” 赵旧点头道: “城内的大火已经被控制住了,只是有不少人家破家折财,朕打算在杭州诚招点兵马,杭州城的人对金兵可是恨之入骨,这些都是后话。 只是,少羽营折损严重,让朕心痛不已,父流血,子流血,大宋岂能任其父子皆亡,这是朕的失职和过错。” 孟太后也是惆怅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官家心里有数就好,想方设法弥补一些,皇宋万万不能一直拖欠他们的恩情不还,这些人可是豁出了性命佑我大宋。” “快快用膳吧,朕让太后等急了,实在是不孝,不说这些了,昊儿现在可曾识字?” 赵旧笑眯眯的撇开了话题。 潘娘子骄傲的昂着脖子说道: “昊儿资质愚钝,也就学会了百家姓千家文,现在正在学论语呢。” 赵旧:……还真tnd是资质愚钝赵日天呀,老子这大儿子才四岁吧??? 第二章上元节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解了杭州之围的皇帝赵旧安稳的在行宫之中休息了一夜,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因为他的枕头特别的舒服,两个大枕头牢牢的将其夹住,简直就是又大又软…啊呸,又香又甜。 赵旧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身,在一片旋旑的气氛中,潘娘子匆匆把床下的绳索给收了起来,然后又把夷人之女仆服藏进了衣柜的最深处,不准外人触碰。 至于她身上简直就是穿的太简单,太省布料了,该露的不该露的全被赵官家瞧了个遍。 今日是大宋朝正月的上元节,上元节这个节日本来具有宗教的意义,史书记载中,在东汉明帝的时候,皇帝曾经为了燃灯供佛,祈求佛法昌盛,特别在上元节这一天点灯,供人参访。 中国古代宗教以佛、道为主,道家在元月十五日把点灯活动与庆祝天尊生日结合在一起。 灯节装饰也以神仙故事为主,那么寺院点灯自然点灯供奉诸佛菩萨,并且装饰以佛家故事为主,希望在与民同乐的时候,让人民透过宗教艺术来认识宗教信仰。 一方面为了抚平杭州城的伤痛,另一方面赵旧决定正式组建他的道教,准备全国搜寻有道家天赋的弟子。 总不能天天带着团子公公和五个小喽啰去打天下,这一日,赵旧亲手制作的一盏精美的孔明灯,就是为了道教天尊的生日。 杭州城全城的老百姓,达官显贵,文武大臣,统统都被号召参与进这一桩盛事当中,一方面为了冲淡战争带来的伤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固大宋的统治。 金兵虽然退了,可南方还是丢下了一个大的烂摊子,到处都是叛军到处都是乱匪。 人们在皇宫、街道、寺院、自家住宅张灯结彩,也会搭起灯楼、灯轮、灯树以及龙凤虎豹腾跃之状的灯笼。 把城市装点的火树银花、金碧辉煌,寺庙也陈列灯烛以及宗教故事的灯笼,明亮如昼、通宵达旦。 在这一天,朝廷会破例准许百姓彻夜出游,人们放下手边工作,与家人团圆吃饭,准备应节的食物,如煮糯米为丸,可以搀以糖水或加入杂肉煮汤,并且品尝各式珍果,如金柑、橄榄、绿橘。 饭后人们会带上自己制作的灯笼一起结伴上街观赏花灯,街道上人声鼎沸、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刚刚撤出杭州城的金兀术也接到了后面游骑的禀报,宋朝的大军并没有追击过来,反而是进了杭州城修整。 而且此次进入杭州城的大军并没有多少,根据那些被收买的间谍汇报,宋朝的皇帝虽然到了,可是带来的兵马却没有多少。 金兀术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恼,就差了那么一步,俺居然让南蛮子皇帝给骗了,原来是疑兵之计,可恼可恨啊。” 副将阿里抬头望天,行军大战之时果然不能让自家元帅乱笑,这一笑果然还是出事了,为什么自从今年九月份以来,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呢? 次次都是先败后胜,然后又败,这打的是什么仗啊? “元帅,要不然咱们现在再打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活捉宋朝皇帝,而且今日是宋朝人的上元节,想必他们没有多少防备,咱们可以一举拿下杭州城。” 四太子金兀术感觉到非常疲惫,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闭着眼睛说道: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汉人最简单的兵法不懂吗?俺们已经没有这口子气去争了,其实俺们在建康城下就已经耗尽了这口气。 此次杭州之战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真拼下去,难道这数万大军都不要了吗? 阿里,俺们后路都被断绝了,得快点退回北方去啊。” 金兀术也明白,为什么他下令快速撤出杭州城,底下的士兵居然没有反对的,反而有不少人为之庆幸,这代表着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呀。 别说金兵郁闷,那些汉人将领和汉人降臣也是特别的郁闷,许德开,卢辉,孔彦舟,李成等人通通都是沮丧无比。 对自己狠对外人更狠的许德开,直接说道: “大帅,今日是上元节,杭州明显是去不得了,赵构这个大宋的官家看起来非常鲁莽,实际上却是心思缜密,不可能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否则如何解释这一系列乱战怪战窝囊战? 但是,大宋的其他州县就不一定了,咱们可以出其不意的拿下几座府州,回复一下士气,顺便补充一下给养物资。” 阿里把目光看向的地图,言道: “四太子,如今咱们北返的道路少不了经过镇江府,俺觉得咱们必须要突袭一下镇江府,此处离咱们并不远。” 金兀术下意识的摸了下下巴。 “镇江府,好像把守在此处的正是韩世忠吧?韩世忠可是个硬茬子,他们的兵马可不好对付,镇江能拿下吗?” “报,四太子,好消息呀,韩世忠跑去了秀州同妻儿过上元节,现在根本就不在镇江,没了这头老虎坐镇,镇江府岂不是唾手可得?” 突然大营来了一个千户,并且信誓旦旦的说道。 “倒是可以谋划一番,把地图给本太子拿来。” … 杭州城,还在白天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大伙儿知道官家又回杭州城了,就是因为官家打跑了金兵,才让金兵没有得逞,百姓们才避免了被屠城的悲剧。 在木叶的疯狂宣传下,赵旧在江南的声望是越来越高,再加上他屡次击败金兀术,更是打了好几次漂亮的仗,现在大家越发的相信,赵旧是一个明君了。 不仅仅是百姓和贩夫走卒,就连朝中的文官也渐渐的改变了看法,虽然如今的官家有些冲动和莽撞,甚至太过于看重武人。 可是他们心里面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局面已经离不开赵官家了,虽然官家的性子有些跳脱。 有点像神宗皇帝不好掌控,可他确确实实的改变了大宋的局面,让大宋得以延续下去。 就在杭州的广场上,赵旧又干了一件令所有相公耸人听闻的事情,赵旧开始公然宣传自己是道教老子李耳隔代弟子,曾在梦中学习了仙术,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就在这上元节这一天,赵官家要当众向民众们演示仙术,消息传来,朝廷内外文武百官震动。 国若将亡,必出妖孽。 咱们大宋怕不是又出了一个徽宗吧? 所有人都火急火燎的想要去劝阻赵旧。 第三章(真 . 道宗皇帝)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原本准备在第二日举行大朝会,没想到又碰到了上元节,赵旧从善如流,及时的改正了自己的错误。 一方面安排了盛大的宴会,一方面则是准备宣传一下自己道家正统传人的身份,谁还不是个宝…道君皇帝了?徽宗他配吗? 配钥匙,三文钱一把,十文钱三把,他根本就不配呀。 赵旧在中午的时候就举行了大宴,吃啥并不重要,几乎算得上是乱炖了,毕竟满城这么多老百姓,这么多张嘴要满足。 今日军中也破例允许喝酒了,当然也留下了一些警戒的部队,在行宫举办的夜会之中,文武百官都是喝得伶仃大醉。 吕颐浩,吕好问,李纲等老臣也是喝得伶仃大醉,回忆往昔,庆幸着杭州城没有在他们手中丢失,顺便谈着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 各种精致的美味佳肴被端上菜桌,不少杭州本地有名的美食,让人流连忘返。 而赵旧则是为杭州城的橙子所着迷,这是当地有名的小吃蟹酿橙。 蟹酿橙当时在宋代非常流行,杭州城内众多酒楼饭店里都可以吃到它。这道菜在宋朝又叫“橙瓮”,因为橙子中空,口小腹大,跟瓮很像。 宋朝最讲究的厨师做橙瓮时一定不用整只蟹,也坚决不用蟹黄蟹膏,只从蟹的双螯里挑出那一点点蟹肉。 彼时的食客认为蟹螯经常活动,里面的肉最细嫩,最鲜美才是螃蟹身上的精华。 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节日的重视,吃饭是必不可少的节目,民以食为天下,一本山海经就可以证明这个吃货的帝国,五千年文明史也可以称之为五千年吃货史。 老臣吕好问言道: “官家喜食橙蟹,值此佳节,不如让百官出些佳句好词。” “吕相公没安好心,日后大家一提起上元节,那岂不是想起了朕这个橙蟹天子? 朕最爱吃,可更想品尽天下的美食,吕相公千万别盖棺而论啊,不然朕以后天天都得吃脐橙蟹了。” 文武百官笑作一团,众人都在打趣着。 上元佳节,酒乱人心,更助佳兴。 难免又提到了一些迎回二圣、收复山河、处理叛徒折可求的旧事,而伪秦皇帝正式成为了大宋君臣最痛恨的对象。 折可求也让西军最著名的折家军名声彻底败坏,继伪楚皇帝张邦昌之后,大宋又一个乱臣贼子。 张邦昌至少自己主动退位了,赵旧也万分可惜,其实他根本就不想杀张邦昌,可惜他穿越的时候,张邦昌都已经死了。 而折可求不同,大宋的君臣已经在心里面给他叛上了死刑,十恶不赦的那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又到了颁布政治任务的时候了,赵旧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旧才是宴会的主角,而且是此处所有员工的顶级boss,他开口了,自然是让周边鸦雀无声。 “诸位爱卿,朕又新得了一首诗词,想要念给大家听听,不知道应不应景,还请斧正。” 众人心惊: “官家又双叒叕要吟诗,该不会要借着诗词来讽刺我等?” “不会吧,易安居士最近也没有什么新作啊?官家此次说的诗词,应该是生子当如孙仲谋之类。” 众人惶恐,不知赵官家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一道清朗的声音贯彻会场。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君臣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归天阙。” 没人知道世祖当年做这首诗的时候,怀揣着怎么样的心情,一首诗词吟诵之后,王公大臣,平头百姓全部都是垂泪不已,席间的美味佳肴,居然吃到没有了滋味。 宰相李纲更是哽咽不已,当场都是哭晕过去了,情绪非常激动,却没人敢笑话。 赵旧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待下去了,就缓缓的退了出去,去了后宫。 吕颐浩却趁机跟了上去,撇了一眼身后,却没有阻止,缓缓地来到了转角处,吕颐浩上前,拱手说道: “官家,老臣有事独奏,请陛下恩准。”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朕还赶时间呢,应该没人打扰。” 赵旧面带微笑的说道,虽然他刚刚剽窃了岳爷爷的诗词,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毕竟做为历史大发明家,辛弃疾的诗词都被他拿来用了,以后再也没有心理包袱和障碍了,本官家凭本事剽窃的,为啥要给版权费,你有本事上起点孤儿院法庭告朕啊。 赵旧现在连律师函都不怕了,又怎会在乎他人的有色眼镜,毕竟他行得正坐得端,更是大宋的权威皇帝。 赵旧以为吕颐浩吕相公是过来问诗词的事情,没想到他直接开口说道: “官家欲学玉清道君皇帝乎?” 在公元1117年,徽宗在道士的蛊惑下,说自己是元始天尊下凡,就是玉清教主,给自己上道号: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 玉清,有很多种解释,宋徽宗的道号玉清教主就是指元始天尊,元始天尊的全称是“青玄祖炁玉清元始天尊妙无上帝”,是道教最高神三清之一,道场位于昆仑山玉清境。 《历代神仙通鉴》称元始天尊为“主宰天界之祖”。 在太元(即宇宙)诞生之前便已存在,所以尊为元始。在无量劫数来临之时,用玄妙的大道来教化众生,故而尊为元始天尊。 吕颐浩很生气,徽宗和哲宗两人不争气也就算了,先帝说自己是元始天尊转世,现任的官家就说自己是道祖老子隔代弟子,这不是胡闹吗? 难道又要重复以前的闹剧? 吕颐浩想起了以前的旧事。 徽宗成了道君皇帝之后,任用蔡京、高俅、童贯、杨戬四大奸臣,任由他们把持朝政,强行征收赋税,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惹得老百姓怨声载道。 在徽宗统治期间,民间起义不断,有南方的方腊起义,宋江等三十六人起义,深受“花石纲”之害并且呼应方腊的两浙人民起义。 灭掉方腊起义之后,徽宗并没有吸取教训,改革弊政,而是变本加厉,实行更为黑暗腐败的统治,仅仅几年之后,国都都被金人给攻破了。 如今,北方传来的消息,徽宗和哲宗备受屈辱,帝姬臣妇最为凄惨,苦不堪言。 徽宗受尽凌辱,皇后也被金国大将霸占,他还被命令穿上孝服,拜见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庙宇,被封为侮辱性的称号————昏德公。 赵旧语重心长的说道,在他旁边的史官奋笔疾书,记录下了无比庄重的一幕,足以改变历史的对话。 “爱卿,皇宋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总不会更差了吧? 朕是不是道君皇帝,是不是老子的传人并无多大的关系。 朕想给的,只不过是给百姓们在心中埋下一颗种子,让天下人相信,我皇宋终究会赢。 赵构无他念,驱除鞑虏于中华,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使百姓士民饱腹留有余庆,这就是朕的“道”。 惠及百姓是道,学有所成是道,戌边卫国是道,耕地种田是道,礼仪学说是道,衣食住行是道,天文地理是道,这天下处处是道。 朕所做的,不过就是刨根问底。敢为天下先,至死不渝的去追寻属于大宋的大道。 吕卿家,朕于城北徽,哲二帝熟贤?” 第四章布兵于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吾于孰贤… 这是一道送命题。 吕颐浩哪里敢开口? 虽然众所周知,就靖康之乱时,徽宗哲宗的表现简直就是我大宋之耻。 而当今官家,延续了大宋的国祚,数次亲临一线,带着大宋的威武之师屡次打败南侵的敌人。 赵官家甚至逐渐扭转了南方战场的局面,最近还解了杭州之围救了大宋上百万人,这样的官家最次也是一个汉昭烈帝的评价了,另外两位官家自然是远远不如。 而吕颐浩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能去评论三位帝王,徒惹人非议。 “官家,那您用出来的那些法术,果然是真?” 吕颐浩只好把话题岔开。 赵旧点头道: “虽然天地间真气稀薄,可依旧有不少的天纵之才,拥有修仙的资质,就算不能长生不老,但是能用出一些神奇的手段,甚至能够在局部战场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用兵在正不在奇,倘若我大宋在野战之中面对二十万精锐的金国西路军,把大宋的兵马绑一块都不是其对手,所谓的仙术,可对付不了这二十万人。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一步登天,这世界胜负的结果还得靠大国的底蕴,人心,道义,拼的还是硬实力。 朕费尽心思才找到了一些资质的弟子,有修仙资质的人在大宋并不多。” 吕颐浩苦笑,其实这些事他们这些大臣也有了解,原本以为是一些江湖术士的骗局,等后来仔细了解之后,发现官家确实有一些奇特的本领。 比如平地弄起一尊土墙,又比如弄出大雾来扰乱敌军视线,再比如就是踩在水面上不沉,这甚至有点达摩老祖的风范了,而大宋也有陈传老祖的传说,如此看来,修仙之事也确有其实。 吕颐浩又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那官家是否想同始皇一样追寻长生不老之术,这些修道之人,又能否为朝廷所用?” “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又有何趣,等身边的亲人熟人玩伴通通死尽,除了孤独一无所有,人活一世,并非草木,孰能无情。 尽量少点遗憾,就算是不错了。 当然,朕也会控制住所谓的修道之人,只招收那些还是孩童少年的道童,从小培养,灌输正确的理念,日后成大器之时,方能为皇宋所用。” 赵旧没考虑过长生的事情,虽然网络上常常说现在是什么末法时代,甚至在一千年后依旧有很多未解之谜,无从破解。 就比如说华夏国的山海经,里面很多东西被证实过真实存在的,如果说这并不是什么神话故事,而是真实的存在于远古,那这个神秘的世界面纱太厚了,人类根本就揭不开。 “吕卿,满朝衮衮诸公最合朕心思之人不是李纲李相公,而是你吕相公,记住朕的一句话,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赵旧说完之后大步走去,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忙,先去换上道袍再说,今日杭州城的上元节是他的主场,也是他的道场,毕竟待会还要辩道论道。 留下吕颐浩一人,埋头思索,扪心自问是不是被官家忽悠了? ……… 赵官家还在行宫准备,就得来了一封韩世忠送来的急信,赵旧笑着对团子公公说道: “幸好朕早就允许他在外相机行事,否则就怠误战机了,韩世忠为大宋一堵墙,朕心安尔。” 团子公公笑道: “官家,不止如此,此前韩将军和岳统制还吃下了金兵数百铁浮屠呢,大大的涨了我军的威风。” 赵旧问言大喜,金兵这次南下不过就只带了三千铁浮屠,死一人少一人,铁浮屠难以培养,装备是更难打造,这就是野战中的轻型坦克,估计金兀术都心疼坏了。 赵旧又有了疑惑,便道: “韩世忠岳飞之前不是和刘光世王德会合了吗?按理来说应该是他们三家共同阻击金兀术,怎么不见刘光世的讨贼军?” 团子公公赶紧说道: “奴婢这就去调查,一定会给官家一个满意的回复。” 赵旧感觉还是有些遗憾,可惜在江南的战场上并没有出现四大名将联手的局面,不然也能传为一段佳话了。 最振奋人心的还是马家渡之战,韩世忠,岳飞,刘光世三人联手打了一场大胜战,这才改变的战役的走向,使金兵不得不后撤,大败亏输而归。 …… 黄天荡是长江下游的一段,在今江苏省南京市东北。古时江面辽阔,为南北险渡。 韩世忠,岳飞再一次联军,两人的兵马开始入住镇江,屯兵焦山寺,静静的等待着金兀术的到来。 山上小亭。 岳飞瞪着一对大小眼,面目愁容,十分羞愧的说道: “韩大哥,咱们此次出兵,虽然取得几次小胜,可于大局无补,杭州城想必已经陷了,百万军民必定会惨遭屠戮,我等有何颜面见百姓。” 韩世忠郁闷的说道: “杭州城池五丈矣,护城河又大又深,城中可曾缺少兵马壮丁?就算是丢数万头猪塞在上头,也不至于这么快陷落吧?” 岳飞摇着头苦笑道: “宗相公已经算是极有本事的人了,可李相公干不成大事,又是极有心思的主,着实不好说。” 岳飞的猜错并没有错,杭州城差点就被金兵给拿下了,坐拥如此城池,居然连半个月都守不到,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岳飞,韩世忠确实是大宋的名将,岳飞还没有成长到巅峰,还末打败钟相杨么这对经验宝宝,组建完全体的岳家军。 而韩世忠却正值名将的巅峰,无论是对大局的把控,还是统率军队出征,远不是赵旧半吊子的三军统帅可以比拟的存在。 赵旧虽然打了很多胜战,可靠的却是张俊,陈淬,陈规这些人主持大局,赵官家就是一个莽夫,遇事不决就靠莽,然后稀里糊涂一顿嘴炮,莫名其妙的就打赢了。 就在南宋上下一片混乱之际,韩世忠却get到了趁机消灭敌人的良机。他觉得金兵此次南下其锋芒难以持久,可以趁机截断其北上撤退的道路,给予歼灭性的打击。 于是乎,韩世忠岳飞强强联手,才有了今日的局面,美中不足的是韩世忠兵马不到一万,而岳飞也仅仅只有五千,这还是靠刘光世给他补足了兵马,不然他俩混得更加凄惨。 而且金军还有数万大军,所以他们必须要好好的谋划,想着靠天险打败疲惫而归的金兵。 第五章老道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上元节,杭州城中心主干道,最好的位置汇集了道教的名家,和杭州城有名的士族豪强。 有的是为了传道,有的就是想见识一下当今的官家,要不是杭州离江西龙虎山有点远,估计正一道的张真人们都会不远千里跑来听官家讲道。 关于赵构赵官家喜欢道教的事早就天下皆知了,所以杭州城本来就是三教九流的人物混杂,很多人都想来碰运气。 而这一次上元节的盛会,官方当然是严格的排查人选,只有官方度牒的人员才有资格进入会场,要么就是本地的豪强实权人物,才能勉强入内。 晚些时候,在团子公公的伺候下,赵旧穿上了正经的道袍,然后缓缓的来到杭州城正大街的中心道场。 赵旧刚出门,耳朵听见旁边一棵老槐树下有人在低头沉吟。 “臣爱睡,臣爱睡,不卧毡,不盖被。 片石枕头,蓑衣铺地,震雷掣电鬼神惊,臣当其时正酣睡。 闲思张郎,闷想范蠡,说甚孟德,休言刘备,三四君子,只是争此闲气。 争如臣向青山顶头,白云堆里,展开眉头,解放肚皮,且一觉睡。” 团子公公眉头一皱,去道场的路,他已经让木叶的人排查过一遍了,怎么还有闲云野道就在路边横卧。 赵旧觉得有趣,接了几句: “君爱睡,君爱睡,埋头白云堆,解肚打觉睡。 更管甚,玉兔东升,红轮西坠。” 团子公公迅速的上前,目光直视着老酒鬼道士,言道: “这位道长是哪里人氏?可有度谍,怎在此处熏醉?” 说一个宋朝时候的好玩的事,在当时道士和尚是要有度牒的,水浒传里面鲁智深还有武松都有度牒,这确实是宋朝社会的真实写照,度牒是当时合法僧人、道士的凭证。 相当于和尚职业资格证,还得交纳一定的费用,当时在宋神宗的时候,卖给和尚道士度牒,竟然成了政府重要收入来源。 南宋的时候一个道士的执照竟然能够卖到八百贯,所以当时国家财政紧张的时候,就增发度牒,度牒也就成了一种硬通货。 有时候甚至皇帝给公主亲王发钱就用度牒来代替,你们就可以给卖了来换钱。 像宋神宗的时候对外用兵打仗的时候就发度牒给边关将士作为奖励,而将士们拿到度碟很高兴,觉得这个比发钱合算多了。 赵旧思绪飘远,一个度碟八百贯,朕印十万八万个,岂不是……发扬光大道教,成为老子之后第一人。 老酒鬼道士醉眼朦胧,看着赵旧一行人,言道: “度谍拿去换酒钱了,贫道可真是一贫如洗了,只好到处瞎逛,看看能否碰到有缘人,给点酒钱。” 赵旧心知肚明,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凑巧的事情,后世多少打着道家招牌招摇撞骗的“真人”。 赵旧看了一眼老酒鬼,问道: “这位道友,你看我像不像你的有缘人?” 老酒鬼倒是突然睁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同行,过了片刻,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小心谨慎的问道: “看不透,看不透,阁下倒像是死过一次,或者被人改过运改过命,敢问是哪路高人给阁下批过命?” 团子公公震怒,便道: “我家道长吉人自有天相,你这人怎么胡言乱语,来人给我打将出去。” “唉唉唉,莫打莫打,贫道走就是。” 老酒鬼倒是晃了一下自己的酒葫芦,摇摇晃晃的走了,冲着他们一群人告饶。 赵旧拦了一下,说道: “这位道友留步,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觉得我这面相如何?可否批个字?” “好说好说,不过贫道今日的酒钱…”老酒鬼倒是晃了晃空荡荡的酒葫芦,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众人。 团子公公更加的提防了,言道: “这种人奴婢见多了,全世界招摇撞骗的游方道士,就连官方给的度碟都没有,怎能信之?” “给他几贯钱便是。” 赵旧使了个眼色,缓缓说道。 “这……” 团子不甘不愿地从怀中拿出了几贯钱,小心翼翼的递到了老道士的手中,赵旧仔细地瞄着了老道士。 老道士道了一声谢,伸手抓过钱来,手心朝下手背朝上。 这也是有个说法,拿钱和要钱不一样,要钱的是乞丐,拿钱的是卖自己的本事,凭着道士赚钱。 “敢问这位道友,您想测哪个字呢?又想测什么事?” 老酒鬼接过钱来,直接往怀中一踹,表情非常满足。 “西北玄天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那就给我测这个…” 赵旧露出了思索的模样。 老道沉思,此人应该会在这十四个字里面找词。 “那就测这个昊字吧。昊天上帝的旲字。” 赵旧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儿子赵吴,于是就想特色这个字。 老道士差点被闪到了腰,哪有这样玩人的,不过还是本本份份的说道: “昊,如日中天,昊天罔极。好字,阁下想测些什么。” “皇宋的气运!” 赵旧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道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算一国国运,袁天罡,李淳风那样的道家天师都算到吐血,阁下是在为难我这个老人家呀。 老道士不知从哪里摸出三枚铜钱,往上一抛,然后放在手心。 言道: “吉相,昊,从日,从天,否极泰来,夏万物盛壮,其气昊昊,故曰昊天。 若阁下问一国之国运,那便是如日中升,大宋崛起之势,不可挡也。” 诸葛赵旧撇嘴轻笑,酒鬼王郎,我原以为你身为宋朝老道,来到君前,面对两军将士。 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 值此国难之际,汝又有何作为? 赵旧本想再说几句,却发现这老酒鬼居然不见了踪影,于是诧异的问道: “团子…人呢?” “啊…人不就在那里吗?刚刚那个老道士呢?” 团子公公和众侍卫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赵旧却是觉得必有蹊跷,此人居然还精通正统道家的遁术,能悄无声息的走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在杭州城一条小巷子内,一个酒鬼老道士摇头晃脑的跑去打酒喝,嘴里面还奇奇怪怪的念叨着: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 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天子以道为剑,可否可否…” 第六章皇宋之道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道教是我国本土的教派,它的门派众多,尤其在我国古代,道教有着极为强大的影响力,也完全可以说,道教是我国传统文化的根底。 它是在道家思想理论的基础上,吸收了神仙方术以及一些民间鬼神崇拜的观念、巫术等所形成的,道教主张清静无为,长生不老,乃至得道成仙的一种境遇。 在这样的文化底蕴的发展下,出现了一系列的代表人物,最早的代表人物就是伏羲与黄帝,再后来的老子、庄子、列子、鬼谷子。 人们认可的道祖就是老子,一气化三清的辣个男人。 大宋新一任的道宗皇帝赵构在上元节这一天举办盛会,开坛讲道,自然少不了各大门派的分坛真人赶过来参加。 其实若时间准备的充足一点,整个大宋大江南北的道长真人们说不定都会不辞车马辛苦,跑来参加盛会。 可遭战乱时期,本来古代的车马不便,道路难行,如今这个时节更难通行,所以这场大会就显得有些简陋,份量不足。 也幸好他选在了杭州城,此地人口众多,否则根本操办不起来。 在道坛中央,一身道袍的天子坐立中央,头戴道冠,身穿一件阴阳八卦青锦袍,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虎纹绅带,披露背后的长发潇洒,如瀑墨发无风自舞。 众人只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有一种仙风道骨的风范。 可曾见人间烟火,哪里有世俗铜臭,好一位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出则为君,入则得道。 天师道,混元派,少阳派,正阳派,随山派,重阳派这些高人们纷纷叹服。 赵旧坐在中,手中掐了个稽首,言道: “无量天尊,弟子赵构于杭州开坛设讲,秉持恩师遗志,传道四方,咸使天下而使闻之。 今日登记造册,使圣人之言传播海内,教化万民,构则心安矣,尔等好生听着,若有不服,斗法便是,构虽然不想出手,却不得不替恩师出面,望尔等海涵。” 道教这些真人们总算是听明白了,官家只是在跟他们客气客气,谁敢跳出来。就准备成为杀鸡儆猴的那只**。 “吾等听闻道宗阁下讲道,感激涕零不胜荣幸,又怎会有非议?请道宗陛下速速传道,我等洗耳恭听。” “是也,道君且讲,我等必定认真研究。” 有一个比较灵活机灵的道士已经率先开口了,其他人也是懊恼不已,这么好的出名机会,怎么就让他抢先了。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面对皇权而言,虽然他们算得上是世俗之外的人,可是官府管天管地管空气,化外之人也得接受朝廷的领导啊。 不然怎么叫做官家? 赵旧侃侃而谈的说道: “无量天尊,曾听闻道家九大禁令,分别是忠君孝亲,诚以待人,清净无邪,安贫乐道,力耕而食,量入为用,不盗窃,不饮酒,不骄盈。 朕也有颇多看法,想要分享给诸位。” 不装了,朕今日彻底摊牌了,本想以平常人的身份和你们做朋友,可朕道宗的身份,真的已经瞒不住了啊。 赵旧目光逼视众人,言道: “大宋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物都有,甚至发放出去了无数的僧侣道尼度谍,可只有一样,皇权和朝廷必须在神权之上。 道教之人如何?佛门之人如何?天上地下的神明就不需要归朝廷管了吗?那些泥塑菩萨就不需要归朝廷管了吗? 朝廷的法律法令法规,必须要得到地方上的支持和拥护。” 众人骇然,要说他们这些人回朝廷管也没什么事,可满天神佛道祖也得归朝廷管,朝廷管得过来吗? “而今,天下苍生涂炭,修道之人更应该挺身而出,乱世下山平定天下,盛世烧香拜佛拜神静坐山门,这就是修仙修道修佛之人该为之事。 本道宗义不容辞,作为天下道门领袖,师承道祖老子李耳衣钵,敢为天下先,自今时今日起,但凡为我道家子弟,都应该为国而效力,值此国难期间。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实在不成办法事为国家兴亡筹集资金,如是也,方证大道,修成正果,位列仙班。” 赵旧一本正经的说道,顺便宣誓了他为道门最高领袖的事实,以老子传人的身份掌控道教掌教的名号和权职。 有一些黄老思想的道士出来说道: “道宗太上真君,我等修道之人讲究无为而治,清心寡欲,不沾染凡尘俗事,此事是否不妥?并非天下道教门派教义都是一样,道君还得多多思量啊。” “是啊,我等修道之人,本就是避世不出,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为的就是得证金丹大道,羽化升仙,不能参与凡俗之事啊。” 赵旧朝着众人一笑,言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朝廷的规矩改了,修道之人的规矩也得改了。 人不分南北,地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金之责,皇宋须有九世复仇之志,只要搞不死金国,那就往死里搞,这就是皇宋的正道,其他一切都是歪门邪道,皇宋人人得而诛之。 为朝廷募兵也好,为朝廷捐献物资财帛也罢,甚至为朝廷研究杀敌制胜的神器,都算是大功劳,大功德,尔等需要谨记之。” 赵旧非常佩服中国的这群道士们,通过炼金丹搞出的各种杀伤性武器,火药就是他们而发明,宋朝更是一个高速发展的朝代,最有望成为资本国家的朝代。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一些和尚,看着这些头大耳的住持方丈们,笑眯眯的说道: “朝廷需要银子,需要粮食,更需要武僧,本道宗更听说过十三棍僧保秦王的事情,为何本朝没有,这佛不佑着皇宋,狗屁轮回,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世上,朕又何须让着他们?” 宋代寺庙大都广有田产,还能经商,放高利贷,香火收入也不菲,犯了罪处罚也较轻,俗人犯罪入了僧门还能免去一定的罪过。 大概是由于利益所趋,很多女孩觉得和尚也不错。 而且宋朝和尚比较富有,你看相国寺就是个明证。在那里方丈主管一切,下面有好多沙弥,完全是一个独立王国。 赵旧又随机挑选了几段老子的道德经讲与众人听,随后场地上升起一阵烟雾,烟雾缭绕过后,官家已然不见了踪影。 众人张大的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战场上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当今官家居然真的是老子他老人家的弟子啊。 只有隔壁靠在大树下的老酒鬼道士,还有个瘦肉枯骨的和尚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阿弥陀佛,这世道变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老秃驴不跟着一起变,那就只有等死喽,无量那个天尊,嗝…” 第七章相逼太急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第一次在除军队之外的众人面前施展了道术,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众人开始相信赵旧确实是道家正统传人,而他本人的身份更是官家,皇宋的天子。 “由此可见,官家此言很快就会在道门当中掀起一场很大的风波了,甚至波及天下道门佛门,恐怕反对的人不会少。 官家本该温和些,奴婢就怕他们又掀起动乱。” 团子公公忧心忡忡的说道。 赵旧笑道: “团子,你不懂,现在皇宋身上的烂肉,肥肉,腐肉通通被一刀切掉,虽然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可是国家的凝聚力反而更强了,朕此战过后就能掌握南方数十万精兵,朕为兵马天子,敢有不服者,毁其名声,灭其道统,自此之后,天下谁人敢不服? 若换做半年之前,朕或许还有许多疑虑,现在国家都如此了,反正已经被打了个底朝天。 大不了锅碗瓢盆全部都砸了,重新置办一套家具,我这个光脚的天子可不怕他们这些穿鞋的和尚道士。” 经历过杭州城的破败,还有江南的萧条,所谓的南朝四百八十寺,赵旧眼中看到的,没有无尽的风光,更没有什么楼台烟雨,只有一片残屋败痕。 穿着道袍的赵官家缓缓的回到了行宫,今晚他还要陪家人度过上元佳节,临别之际,还对团子公公下了一道旨意: “另外,给张俊,陈淬,刘光世发道旨意,速速派兵支援黄天荡,朕等他们打完今年江南和金兵的最后一战,然后回来喝庆功酒。” …… 杭州城百废俱兴,在金人战略性撤退后开始恢复秩序。 而敌后转进大司令金兀术正带着兵马奔赴镇江,企图从这一带的天险渡过长江,仓皇北窜。 镇江位于运河与长江交汇处,西临建康,北枕长江,东西有焦、金二山可控附近江面。 二月十五日,宗弼引军抵达镇江。 韩世忠军已先机控制金山、焦山等有利地形,严密封锁沿江渡口,并用破船堵塞运河入江口,切断金军退路。 银山龙王庙。 和原本的历史不同,金兵并没有在江南地区连战连捷,甚至连士气都快被打没了。 而且金兀术再怎么骄横,也不敢只带着四名骑兵就去了前线侦查,这回他带着数十名骑兵上了银山龙王庙,想要借助这里的地形,居高临下观察敌情。 好巧,四太子金兀术万万没有想到,离他只有一墙之隔的寺庙,却藏着一位他做梦都想干掉的人物,也是他的一生之敌。 岳飞奉了韩世忠的命令,特地在此埋伏,看看有没有什么金兵的倒霉蛋将领跑来这里观察敌情。 而且,他还安排了张宪,王贵二人带着两百多精兵在山脚下埋伏,准备来个合围。 数十名骑兵很快就簇拥着金兀术来到了银山龙王庙,金兀术刚想进寺庙,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妙,似乎有威胁。 战场上多年的经验让他走慢了一步,突然四周传来弓弦震动的声音,一枚箭矢擦着金兀术的脖子而过,穿透了他旁边一名猛安的面门。 这名猛安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勉勉强强的跌下马来,这枚弓箭成了宋军进攻的信号,也拉开了这场战斗的序幕。 “好箭法!岳统制面不改色就轻取敌军一员猛将,果然是百发百中。” 岳飞旁边的一名亲兵,忍不住开口叫好,能用弓箭在万军之中射穿敌军的面门,这难度可不小。 岳飞瞪着一对大小眼,本想开口解释着一些什么,他其实是射偏了,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罢了。 当然,岳飞这个时候可来不及解释,更不想解释。 开弓没有回头箭,借着瞬间的暴起发难,两百多宋军井然有序的上前收割金兵,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岳飞训练出来的背嵬军,宋军当中的特种兵。 背嵬军是岳飞统领的一支精锐骑兵部队。 岳飞的岳家军是最为强大的,而他手下的“背嵬军”则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支部队代表了“岳家军”的精华所在。 其实这个时候并没有背嵬军这个称号,岳飞后来才改的名,他手上的这些精锐士兵可以看作是背嵬军的前身。 金兀术身边的骑兵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面对人数众多的宋军骑兵反而迎难而上,企图靠着自己精湛的骑术,击溃宋朝的这些骑兵,可惜他们却找错了对手。 岳飞在这个时期也许不是最强大的统帅,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却正处在一名无双战将的巅峰,正值当打之年。 岳飞身先士卒,他身后的士兵也是如狼似虎,片刻就将金兀术的亲卫骑兵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金兀术亲兵队长被岳飞射死,副队见大势将去,亡魂大冒,哪里还有心思和宋军缠斗下去? 总不该把一军主帅都丢在这里,总得分个先后主次吧? 金兵不在恋战,拼死突围,几个骑术精湛的士兵前后左右将金兀术死死包围。 其他士兵和宋军拼死作战,要么就拖延时间,要么打算和宋军同归于尽。 岳飞确定上的刚刚那个没有射中的金兵将领,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四太子金兀术。 岳飞纵马前行,意图追上金兀术。 早有几个金兵盯上了岳飞,手上拿着蒜头槌就围了上来。 对于这种破甲武器,岳飞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他身穿重甲能抗能打,但是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这种破甲攻击,否则会被人家打出内伤来。 两柄蒜头锤从两侧同时砸落,岳飞狂奔中猛然后仰,就在他跪地的瞬间两柄蒜头锤掠过头顶。 岳飞双手左右一分,手中沥泉枪横扫同时狠狠的砸在金兀术两名亲兵大腿,在后者的惨叫声中,这两个骑兵的软塌塌的倒在地上,在痛哭中被乱马踩死。 又有一支长矛从斜刺里面杀来,岳飞把头又一扭,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然后伸手抓住了这根长矛。 只是轻轻的一扯一拽就把对面那金兵胳膊都卸下来了,去掉头盔。 然后拿起沥泉枪照着他脑袋就是那么一呼,那血滋溜一下就流下来了,瞬间就不行了。 一个无敌猛将可以把一群普通士兵变成一群战场上的猛兽,如果原本就是精锐,那就直接所向无敌了。 岳飞虽然无敌,奈何金兀术逃得太快了,最终还是没有追上。 不过,金兀术身上受了轻伤,仅仅是带着两个随从逃出的包围圈,如此惨烈,让人叹为观止。 第八章水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炎四年,二月末 双方在镇江金山下遭遇。 金兵因不习水战,韩世忠就利用敌人这一弱点,封锁长江。 在镇江,完颜宗弼看到了北岸的宋军队伍,人确实不多,但他们的战船很大。 女真人不知道,那些战船叫艨艟,在三国时期魏蜀吴赤壁大战时就已经出现,经过近千年的发展,南宋帝国建造的艨艟战船已经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海上巨无霸。 而女真人还没有水军的概念,他们的思维中,骑在马上打仗的才能称之为士兵,船就是用来装载兵士的。 当年阿骨打起兵灭辽过混同江,连船都不用;宗翰率东路军渡黄河,只有区区几十小舟,运兵都运了两天,渡过河后连宗翰都感叹说在对岸宋军若有万余部队,我们休想渡河。 韩世忠乘指挥水师巨舰迎战金军,其妻梁红玉亲自擂鼓,这一仗宋军士气倍增,大败金军水师。 金兵在焦山、金山一带渡江,遇到了韩世忠的水军猛烈阻击,宋军人虽少,但战舰精良,金军人虽多,但在船上他们的脚是软的。 他们乘坐的小船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他们的小船通常还没接近韩世忠的战舰,就被韩世忠的抛出的新式武器——巨型铁瓜拉到舰边,来个生吃活剥。 金军完全丧失了南下时的锋芒,在宋军追击下,慌不择路驶入建康北死水港黄天荡,还活捉了完颜宗弼的女婿龙虎大王。 宋军只有八千多人,无力一口吃掉十万金军,韩世忠命船队封锁入江水道,想把十万金军活活饿死在黄天荡内。 一路上,金军势如破竹,如汤泼雪,没想到今日却被困在黄天荡中。 金国四太子宗弼向韩世忠表示,愿尽还所掠人畜、财物,并献名马,以求借道渡江,被严词拒绝,遂率船队沿长江南岸西上,另寻渡江之路。 韩世忠则率水师沿北岸堵截,并出三十余艘轻舟进逼南岸。 金军不谙长江水道,在宋军追击下,仓促驶入建康东北死水港黄天荡。 黄天荡是江中的一条断港,早已废置不用,只有进去的路,没有出去的路。 韩世忠见金兵误入岐途,就抓住这一难得的机会,待金兵进去之后,立即率兵封锁住出口。 完颜宗弼率金兵被困于黄天荡内,进退无门,眼见十万士卒就要被饿死荡中,完颜宗弼又一次让使者与韩世忠讲和。 韩世忠置之不理,命船队封锁荡内唯一入江水道,并针对金军多操轻舟的特点,令工匠赶制大批铁绳、铁钩。 待金军轻舟自黄天荡冲出,即以海船分两路夹击,命骁健军士抛掷铁钩将其拖翻。 走投无路的金兀术再次求韩世忠借道,韩世忠严正答复:“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以相全。” 金兀术出事了,北方的金兵又岂会不知?金兀术政治上的盟友完颜挞懒可不想看到金兀术这样被宋军干掉,一方面会损失自己一条得力的胳膊,另一方面会降低他在金国的话语权。 本来金国的东路军就不如西路军,再这样搞下去,他们这批人还要不要吃肉了?都跟着去喝西北风? 建炎四年二月二十三日,金元帅左监军完颜挞懒为接应金兀术军渡江北归,遣部将移剌古率军自天长南下,时移剌古军进围扬州。 移刺古苦战扬州,久久拿不下城池,在此坚持了许久。 出人意料,赵旧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大宋也不全是猪队友,扬州城居然守住了,主要功臣的这两个人他还认识。 刘锜,字信叔。德顺军(今甘肃静宁)人。 南宋初年名将,泸川节度使刘仲武之子。 这一世,刘锜的人生轨迹出了很大的变故,原本扶持他上位的贵人张浚这个时候并没有主持陕西战,反而跑去四川搞后勤搞练兵安抚地方去了。 今年三十二岁的刘锜不过是军中的一个都尉,能够混的风生水起还是少不了父辈萌荫,以及贵人扶持。 而贵人正是三苏后人,四川眉山苏油,他们一个是朝廷未来的守城名将,另一个是朝廷之中的大员,两人强强联合,居然把扬州城人心笼络到一起,上下军民一心,死死地扼守住了金兵的攻势。 “刘锜是忠良之后,又立下如此大功,可封为扬州防御使,最令朕感到惊讶的还是苏油这个文臣。 大宋知兵事的文官不多,苏油算得上其中一人,而苏油守士有功,朕特加封扬州处置使,经略使,掌管一州军政,盼其再接再厉,为我大宋立下赫赫功劳。” 赵旧定下封赏,送由相公们处置,其他人自然没有异义,毕竟最出风头的还是与他们同出一个体系的礼部侍郎苏油。 “另外,韩世忠,岳飞等大将包围金兵二十余日,重创贼军,朕心甚慰,滋四十万贯钱粮犒赏三军,朕亲自带着讨贼军前去慰劳。” 原本李纲,吕颐浩,吕好问这些相公们是打算拒绝的,可是官家的态度坚决,十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众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而且,金兀术这十万大军都被逼入废水港了,在认知了金兵的水战能力之后,南宋这些大臣们非常乐观的觉得金兀术死定了,而且是插翅难逃的那种。 于是,赵旧带着前来投奔的刘光世,王德,团子公公等人带着四十万贯赏赐和两万大军,准备支援韩世忠岳飞他们。 黄天荡之战,先胜后败,赵旧可不想受这个委屈,老子生来也是第一次当皇帝,凭啥不开个先知地图挂? 却说杭州城这一边,在赵旧以道教掌门人的身份发表了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之后。 天下道士和尚万分感动,毕竟他们不敢动也不行啊,赵旧赵官家暗地里放出话去。 按地理听说,要是大伙不配合大宋抗金重新恢复秩序,那就向天下发出去一百万份度谍,并且从即刻开始,违背朝廷法令的寺庙道观一律财产田产充公。 神佛只需其心念,何须门前三炷香。 为何还收香火钱?甚至有人还传闻,官家还说:“出家人就是要六根清净,身上千万别沾染了铜钱味,要多多报效朝廷才是大功德呀。” 终于,赵旧的屠刀对准了这些道士和尚们,朝廷开始正式的向这些寺庙道观借高利贷,许以三毫利,也就是每年的千分之三当做利息。 那些个佛门大师道教真人咬着腮帮子把钱财米粮借了出去,如此高的利润让他们欲哭无泪呀。 赵旧赵官家从大宋最大的这些高利贷机构中拿走了他们仅存的余粮,看着这些人饱含热泪的表情,赵旧心道: “朕,实在是太善良了,居然没有强取豪夺,还给了他们这么多的利益,看他们感动的样子,朕肯定是千古明君十全老…杰出青年…不如今日射几百只兔子去?” …-…- 三毫利,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这些大师真人们在心里面颤颤微微的发抖,声嘶力竭的哀嚎,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第九章汉奸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兵们开始慌了,甚至几个汉军叛臣叛将也慌了。 打不过,逃不脱,金人难免心慌,加之地形不熟,驶进了河道湮塞的黄天荡,前后无路,四太子金兀术觉得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金兀术甚至向盟友完颜挞懒求助了。 如果遇到的麻烦不大,心高气傲的宗弼怎肯向人求援。 远水救不了近火,眼前的困境还得自己亲自解决,宗弼并不是有勇无谋的武夫,他开始冷静下来,寻求脱险之策。 金兀术也知道自己带过来的这群旱鸭子根本没啥子办法,根本没什么水战的经验。 于是他把目光看向了之前为长江采石矶水师监军的卢辉,问道: “卢先生,先前你就在宋军水师干过,而且还特别熟悉长江,可有什么良策带我军杀出黄天荡? 本元帅有重赏。” 卢辉苦笑道: “那元帅可就问错人了,下臣是文官,行军打战,水文路线,都是归军中的统制郭胜而管。 哪里知道这边的水文路况,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四太子进入黄天荡而不作为啊。” 这时,一肚子坏水和阴谋诡计的许德开说话了,口尊元帅并言道: “元帅,虽然我等不知道如何逃出这黄天荡,可是本地的渔夫应该知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财能通神,更何况区区的险境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金兀术命令部将在附近悬赏村民,只要有逃命之策,均有赏赐黄金珠宝。 战争的发展也完全像韩世忠构想的一样,完颜宗弼的金军丝毫没有把宋军放在眼里,面对宋朝的诱敌之兵,轻易的就钻进了韩世忠所布下的口袋阵里,被团团包围在了长江的黄天荡一带。 然而事情没有绝对,局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居然有几名住在当地的宋人,真的来向完颜金兀术献策,告诉了完颜金兀术当地的一个秘密。 原来这黄天荡并非水泄不通之地,在附近就有一条名为老鹳河的故道,虽然日久干涸,但是依然可以通往长江,只要发动军兵将它挖掘出来,那么完颜宗弼就有逃命的希望。 见到了一丝生机的完颜宗弼立即命人从计行事,果然很快就打通了一条通往长江的大道,趁着韩世忠不备,完颜宗弼悄悄的率军向长江逃亡。 人多力量大,纵然是咱们赵官家先知先觉,也没办法阻止人性的丑陋,以及这些金兵齐心协力挖开老鹳河旧道。 按照历史的轨迹,真实的黄天荡之战,确实在前面重创了金兵,并且困住了金兀术四十多天。 可是,其结果最终还是先胜后败。 宗弼没指望宋人放行,他四处找人勘察地形,寻求突围的机会,后来在当地几个渔民的带领下,在黄天荡找到了一条废弃的通往秦淮河的通道,十万人齐心协力挖开老鹳河。 宗弼派人一夜通成,从黄天荡突围到建康。 韩世忠发现率部追击,很快追上了宗弼部,但这时,宋军在金军的下游。 身处上游的宗弼恢复了一个杰出军事将领的冷静与智慧,他使出了周喻在赤壁用的那招——火攻。 宋金之间的第一场水战仍然以女真人大胜而结束,韩世忠八千水军基本全军覆没,部将孙世询、严永吉等战死,韩世忠勉强率小舟突围。 …… 夜里,借着夜色的掩护,金兵开始动身,他们带着工具,几万人在当地人的协助下来到了这条长江旧道老鹳河,众人齐心协力开始挖掘,后边的人牵引战船,最后还有些兵马负责阻击宋军。 长江江水冰凉,一艘小船晃晃悠悠上了旗舰船,船上甲士弓兵面露好奇之色,全都是手持兵刃严阵以待。 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上船?必须要万分小心,就怕有人偷袭。 小船船头之人喝道: “都愣着干啥?俺是太尉副将孙世询,还不把我们带上船去?” 上面兵士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抛下了缆绳,有队正自讨没趣的说道: “孙将军,这么晚了还来找韩太尉,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韩夫人可在旁边看着呢,小心提防才是。” “呸,再敢跟俺胡言乱语,非得撕烂你的嘴不可,俺同韩太尉都是tnd正经斯文人,不许败坏俺们名声。” 孙世询小心翼翼的爬上缆绳,一顾三回头,一直在问后面的人需不需要帮助,船上的士兵这才明白一定是来了大人物了。 孙世询继续说道。 “慢些慢些,小心则个,需不需我我搭把手,帮衬一把。” 怪不得这孙贼如此正经,当然,大伙有些不适应了,各种穷酸的字眼从他嘴里蹦出来,就如同夏天吃了军汉的臭袜子一样让人难受。 众人很快就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韩世忠其他士兵可能不认识赵旧,可这艘船上的士兵全都是韩世忠的部将亲兵,已经已经不止一回见过赵旧了,可谓是印象深刻。 众人纷纷半跪,言道: “参拜官家!”×99+ “免礼,平身,速速去各司其职,朕只找韩世忠。” 说完,赵旧大步向船舱内走去,其中有亲兵想要阻挠,可想了想却止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等赵旧来到主舱,轻轻一敲门,一阵骂骂列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其中还夹杂着军中的国骂。 赵旧瞥了一眼孙世询,轻声道: “你们韩将军还真的是够正经的。” “咳咳…官家,韩太尉就是这样的性子,平常大大咧咧惯了,除了嘴有点碎之外,没别的毛病。 这些日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甲胄不离身,只为报答皇恩,在这长江之上把金兀术打得抱头鼠窜,大涨的我军威风。” 少顷,有人推开舱门,一个穿着绸衣短裤,身上不着片缕,仔细一闻还带点酒味的中年邋遢汉子出现在赵旧面前。 “究竟是何事?本将军不是说了吗?金兀术不出兵就不要来叨扰俺,直娘贼,俺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就不能消停点吗?” 韩世忠擦了擦眼,已经打了个哈欠说道。 孙世询:…韩太尉,您这不是坑人吗?俺把你夸的不要不要的,你给我整成稀烂稀烂的。 “韩卿,朕怎么感觉你有些飘了?” 说罢,韩世忠就感觉眼前一黑,然后自己就腾空了…这是,哪个憋犊子玩意儿敢打老子。 天晴了,雨停了,韩世忠觉得自己又行了。 第十章追击金兀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韩世忠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赶紧翻身起来,跪拜道: “拜见官家,臣君前失仪,请官家责罚。” 赵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言道: “你这个大将军过的好安逸啊,实在是糊涂,朕该说怎么说你呢?” 韩世忠唯唯诺诺不敢说话,要换做其他人,他早就重拳出击了,可在官家面前,他韩世忠就成了见了猫的老鼠。 “赶紧去穿上甲胄,准备出兵追击金兀术,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赵旧最后还是放下了想惩罚韩世忠的心思,毕竟他在大宋最艰难的时候,几乎打了一场力挽狂澜的战伇,如果没有那些汉奸帮助,估计大宋早就扳回局面了。 “什么?追击金兀术?官家,您有所不知啊,金兀术仓皇逃窜已经进了黄天荡这处死水港,根本就逃窜不出去,咱们只有瓮中捉鳖将其饿死在这里就行了,千万不能冒险轻敌冒进啊。” 韩世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赵旧长叹了一口气,韩世忠还是那一位名将,赵旧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宋军先胜后败,原来是领头之人的韩世忠也生出了不该有的轻视之心,做人做事最讲究的就是稳健,韩世忠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赵旧语重心长的说道: “韩良臣,扪心自问,老祖宗都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你就想凭着这天险就想安稳的打赢这一战,未免太过儿戏了?战争拼的是硬实力,地利能胜一时,能胜一世乎? 兵者,国家大事也,不可不查! 朕本来给你准备了许多赏赐,现在看来,还是免了,以免你再自误下去。” 韩世忠愣了,问道: “官家,到底发生了何事啊,俺想不明白。” 赵旧压低了声音说道: “金兀术跑了,还不带兵马追击,现在能咬下他一块肉,就别让他好过,快快穿好甲胄。” 韩世忠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顿时就顾不得其他,一边在其他亲卫帮助下穿着盔甲,一边问道: “官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又从何得知这一消息?” 此时江面上水汽弥漫,正值初春时节,寒气末散,长江上倒是有一番别样的景致,众人却是无心欣赏。 特别适合特别是韩世忠,惶惶不安。 赵旧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 “朕在金兀术身边安插了探子,具体是谁你们就别过问了,心里面有数就好。 据密探来报,金兀术在当地人的指引下,已经找到了一条长江旧道老鹳河。 本来黄天荡是死路,但金兵们直接在这条旧道上掘开了一条通道,明日一早就跑不见踪影了,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韩世忠身上已经穿好了盔甲,因为他的夫人刚才听到动静,穿戴好了之后赶紧走了出来,细心的替自己丈夫穿好了盔甲。 韩世忠脸色凝重,阴沉似水,言道: “官家,某韩世忠身负皇恩,有辱使命,请空家允许俺戴罪立功,擒拿金兀术,夺回被抢金银珠宝。” “嗯,现在就出兵,朕随你一同前去,好有个照应。” 赵旧接着又一挥手,他身后多了八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这些人正是他的弟子甲一他们,最近又多了三位觉醒真气的弟子,赵旧就把他们一并带过来了。 于是乎,八千人的船队浩浩荡荡的开动,目标直奔黄天荡。 有些东西出乎他的意料,赵旧也无力改变,黄天荡之战比历史上提早了一个月,这已经算得上是他这只蝴蝶扇动翅膀而改动的历史了。 黄天荡之战想歼灭金兀术,根本不可能,要不是金兵不擅长水战,韩世忠都不敢出门野战。 关于黄天荡之战,直到现在还有人认为是吹嘘,认同金史四千人的记载。 所以很多人认为这是宋军吹嘘的表现,因为八千宋军根本不可能拦住十万金兵。 如果这场战役发生在陆地上,那八千宋军给十万金兵塞牙缝都不够。 然而这场战役是发生在长江水域的,水上交战的战力不是以兵员多寡来评判,而是以战船的数量和质量。 韩世忠方面八千水兵都是专用的战船,甚至桅杆的瞭望台上还可以放大鼓,指挥者以鼓声指挥军队行动。 小说中梁红玉击鼓助阵的原型就来自于此。 而金兀术的都是从普通渔民手中缴获的小船,虽然数量多,可跟宋军的大船没法比,一碰就翻船,更别说作战了。 再加上金兵不擅长水战,在船上都站不稳,如何与长期从事水上作战的宋兵交手? 宋兵的战船很快就划破了芦苇荡的寂静,所有的士兵都是脸色凝重的看着黑夜中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到处都有藏着浮冰的危险。 “岳统制岳飞不是与你们同行吗?怎么不见踪影?” 赵旧微微一怔,问道。 “官家,岳飞手底下的士兵大多来自北方,不擅长水战,臣就将其偷偷运过了长江。 长江对岸还有不少州府被完颜金兀术和完颜挞懒所占据,我跟他商量一下之后,就派他去收复城池去了。” 韩世忠不加思索就脱口而出说道。 “岳飞…,也不知道他是运气,还是运气差,韩良臣,要是你不小心把这近十万金兵放跑,那岳鹏举和他撞了个正着,又该如何?” 赵旧唏嘘不已的说道。 心里面也是在思量,难不成岳飞有主角光环?风险和机遇并存。 韩世忠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几次擦额头上的冷汗了,今天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尴尬的一天,都已经无脸见人了。 不多时,前面的船队突然停顿下来。 同时传来了一片嚷嚷的声音。 有人跑过来禀报: “报,官家,大将军,咱们的船过不去了,金兵用钢索和沉船堵住了通道,水路已经走不通了。” 韩世忠看着旁边的芦苇荡,已经能够听见不远处的动静了,金兀术这时候一定在大兴土木的挖掘河道。 韩世忠看着赵官家,请命道: “官家,臣请出战,亲自下船带着子弟兵继续追击金兀术,请陛下批准。” 赵旧撇嘴一下看着韩世忠,言道: “算了,朕跟你们走一起,不然被别人弄出了烤乳猪,朕可亏大了。 众弟子听令,为朕护法。” 赵旧跟着众将士开始下船,登陆芦苇荡。 赵旧身后八人尊令,紧随其后。 韩世忠这才反应过来,金兵可能会搞火攻啊。 第十一章火攻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韩世忠为何表现的如此不堪?根本就不像一个名将所为。 唯怒不可兴兵,历史上韩世忠发现金兀术逃跑的时候已经晚了,金兀术的主力已经撤了,韩世忠心急的想要上去阻拦,却没想到被对方留有的后手来了一波火攻,总而言之就是轻敌了。 芦苇荡中堆积了多少易燃之物宋军无从得知,反正八千大军被杀的大败就是事实,韩世忠的部将都死了好几个,幸亏他命大才活了下来。 最后由于汉奸的指引金国大军挖开废弃的老灌河故道,从秦淮河的支流逃往建康。 接着韩世忠又派兵封锁建康附近的长江航道,金兀术又在汉奸的帮助下击破宋军水师,才杀出一条通往建康的航道。 此役失败后韩世忠退守镇江,金兀术火烧建康后继续北返。 幸好岳飞又在牛头山及时止损一波,这才让金兀术没捞着便宜。 赵旧带着他人个弟子走在了大军的前面,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放出浓雾,毕竟这芦苇荡都已经够诡异了,赵旧可不想引发士兵的哗变营啸。 终于,宋军在靠近金兵挖掘的地方还是被人发现了,接下来就是最原始的短兵相接肉搏。 芦苇荡中,宋军和金兵的战斗已然打响,此刻双方进行着殊死搏斗。 而金兵留下来负责殿后的部队实在不堪,在韩世忠和一众部将穷追猛打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这时,金兀术也发现后头不对劲了,等传令兵来报,心中的推测已然成形。 既然宋军直接孤军深入了,原本准备的后手可以动用了,直接高深莫测地对众人说道; “传令下去,大军且战且退,将宋军引入包袱圈,今日本太子要烧他个片甲不留。” 金兵在金兀术的授意下且战且退,很快宋军就被引入茂密的芦苇荡之中,韩世忠心中生疑,不敢再带兵追入。 赵旧直接说道: “不怂,万事有朕和弟子们在后面施法,可不怕金兵的火攻,你且放心杀去。” 现在正是滚雪球的大好时机,金兵一路败退下去,也仍然是一副大败的场景,只要带着溃兵冲击金兀术大营,八千人未必没有战胜八万人的可能。 这时,突然西风席卷而来,四周的芦苇荡大火丛生,这火势如同猛兽,倾刻间就要将八千宋兵一口吃掉。 韩世忠睚眦欲裂,喝道: “官家快走,咱们中了金兀术火攻之计了,速速退去。” 韩世忠想要下令撤退,可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呀,眼看熊熊烈火迎面扑来,顷刻间就要将八千宋兵一网打尽。 金兀术站在高外,哈哈大笑,直言道:“韩世忠,你死期将至,休想逃命,等大火灭后,全军趁势反攻,将韩世忠杀个片甲不留。” 别说金兀术,其他几个万户都是兴奋不已,汉臣许德开,卢辉,李成这些人都是弹冠相庆,终于是让他们反杀了一回,大快人心啊。 韩世忠这边想要护着赵官家跑,赵旧轻笑,言道: “良臣莫慌,诸葛孔明借东风之术朕也会了,尔等速速助我一臂之力,东风听令!急急如令令,敕!” “东风听令,急急如令令,敕!” 赵旧和申购八个弟子一起推动体内真气,顿时他们脚下涌起的狂风,呼的一声风起云涌。 原本盘踞在宋兵脚下的火苗,顿时就掉转了枪头,一时间火苗席卷朝着那些嚣张的金兵袭来。 无尽的烈火瞬间就破了前排的金兵,无数人哭爹喊娘的跳进了冰冷的河水。 那些身上都被引燃大火的士兵,赶紧跳入了江水之中,整个芦苇荡都飘散着肉香味,哭爹喊妈的声音不绝于耳。 韩世忠激动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高举手中兵刃,对众人喝道: “弟兄们,就连老天爷都帮着咱们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弟兄们随我冲杀。杀!” 宋军将士大喜过望,大家伙都在口口相传,这一仗老天爷都帮着他们,简直就是飞龙骑脸,一手天胡的牌叫他们怎么输? 一时间,风借火势,火助风威! 赵旧在杂乱的战场上丢了几道三味真火,这玩意儿这玩意用真气燃烧,哪怕跳入水中也难以扑灭,除非用泥浆湿土才行。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君子以厚德载物,火攻之法,确实是有伤天和,朕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赵旧如是说道。 韩世忠看着这个在战场上上蹿下跳,跟个狒狒似的赵官家,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要是不知道赵官家的所作所为,他或许会误会赵官家是个悲天悯人的圣人呢。 金兵瞬间就被吓懵逼了,这大火怎么还帮着宋军?难道老天爷都跟俺们对着干? 顿时,战场上不可避免地形成了大溃败,所有的士兵都争先恐后地向后方逃窜。 真正被大火烧死的没有多少,毕竟这些金兵又不是死物,反而在逃跑途中被践踏踩伤的士兵不计其数。 大火一路烧,金兵一路逃,宋军一路追。 赵旧挺着胸膛,理也直气也壮对众人道: “给朕搜山检海,朕要这个金兀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处可逃,必将其生擒问罪于国民面前。” 大火一直烧,在整个芦苇荡整整烧了七天七夜,整个黄天荡都相当于被毁了一半。 烧到最后,宋军也郁闷了,虽然他们给予了金兵沉重的打击,可是大家又不是超人,难道还能越过大火去追击金兵? 于是乎,大家只能望洋兴叹,眼睁睁的看着金兵挖通了长江旧道,然后,逃之夭夭。 等折损超过四成的伤亡报告递上来的时候,金兀术气得吐血,最后不得不咬牙接受了这个事实,带着立马逃回了长江北岸,马不停蹄的向东京方向溃散。 金兀术路上还碰到了岳飞他们在收复城池,金兀术哪里还敢停留,本来就是败军之师,再也没有勇气打下去了。 就怕宋军主力追上来,没敢停留,再加上这时候南方的义军反应过来,开始不断地向这边增兵。 金兀术郁郁不得志,含恨而去,离开了这个令他伤心的南方。 韩世忠带着八千子弟兵恨得咬牙,完全就是一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 赵旧反而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欣慰不已。 相比于历史上那一场黄天荡之捷,这一次宋军不管是在杀敌人数上,还是战略意图上,都是完胜金兵,甚至称得上是无可挑剔的一战。 赵旧站在长江边上眺望北方,思绪随着他的眼界飘远。 轻语道: “金兵的三板斧用完了,既然他们没劲了,就该轮到咱们猥琐发育了,攒经济攒装备这一方面,我大宋又怕过谁?” …… “不得不承认黄天荡之战就是大宋第二阶段的转折点,从这一刻起,金兵彻底陷入了大宋的泥潭,然后被其吞没。 宋朝确实是有这个自傲的资本,在经济方面上傲视全球,完颜金兀术万万没有想到,他所惹怒的巨龙,是个何等可怕的存在,可惜历史剧本永远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一一一《宋世祖传奇》北大讲师刘丹教授。 第十二章战略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此间事了。 诸军开始班师回朝,或者就地修养。 而赵旧也在韩世忠的护卫下来到了靠近黄天荡的建康城,南边对金战事告一段落。 宋军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开始收复失地,平叛乱军,清剿流匪,清算叛徒。 赵旧入驻建康城,现在手头上最为紧要的工作就是封赏群臣,定下功劳,然后重新安排朝廷的目标和发展方向。 这一年多来,朝廷定下的目标就是将金兵挡住,寻机吃掉他一部分主力兵马,在局部战场取得胜利。 目前来看,南方这边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局部战场大获全胜。 最后经过商量,功劳总算是定下来了,抗金第一功臣经过相公们商讨决定颁给了张俊张伯英。 吕颐浩上奏曰:诸将中尤称韩世忠之忠勇,岳飞之沉鸷,刘世光善内,可倚以大事。 而更知张俊之坚韧,非张伯英死战,皇宋危矣。” “沉鸷”一词,现在不大用了,“沉”是深沉,“鸷”是勇猛。 在古汉语中,是个褒义词。 黄天荡一仗,也给韩世忠带来极大的声誉,“知国有人,天下诵之。” 可是,张俊的表现更是独一无二,陪赵官家打赢了采石矾之战,共同进退,守住了建康城。 相比之下,岳飞,韩世忠,刘光世这些人打嬴的战役好像更加辉煌一些,实则不然,若无张俊在前头打了胜仗,耗尽了不少金兵的精力和士气,后面的仗哪有这么容易打呀? 赵旧直接把身上披着的白虎战袍赐给了张太尉,除了岳飞之外众人羡慕不已,岳飞已经有了一件。 最委屈的还是刘光世,几场大规模的会战,他只捞到了马家渡之战的战功,相比于其他人,弱了不止一筹啊。 当然,如果把官家也算进去,这些所谓的功臣也只能让个位子了。 大臣们心中的功臣排名大概就是:张俊,韩世忠,岳飞,陈淬,陈规,刘光世,王德…… 至于几位相公,不提也罢,功劳大概是没有的了,苦劳倒是有不少。 李纲李相公差点把杭州成都送出去了,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面却是万般埋怨。 赵旧也在考虑着,是时候把这个能力不行的李纲李相公给换了,现在谁人能够挑起大梁呢? 赵旧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封赏,现在家国都是这个样子了,还要什么体制,安拢人心才是。 而张俊被列为“十三处战功”之首,因“自金兵入中原,将帅皆望风奔溃,未尝有敢抗之者,中兴战功自长江一捷始,至此而军势稍张矣”。 张俊改任御营右军都统制,领定江、昭庆二镇节度使,加封太傅头衔,封庆国公。 当然,太傅更多的只是个虚名,武人加封,分量就更低一些了。 哪怕是如此,三公也是地位最尊显的三个官职,地位上仅仅略低于宰相。 国公就更不用说了,再往上就只剩王了,而宋朝的王爵很少很少很少给活人封,所以,国公基本上就是异姓能拿到的最高爵位。 张俊要是再立下什么大功,赵旧也只好考虑给他封国公的事情了,至于岳飞,韩世忠他们也是各有封赏,从和尚们手中借来的铜钱成了赵旧的百万劳军物资。 怪不得有人说:南朝四百八十寺,尽是恶鬼其中藏。 而那些道士们也有不堪的,总体来说还是比这些和尚大师们好上了不少。 不是佛祖不生怜,而是末捐香火钱。 建康朝廷最后定下了封赏,洒出去了百万贯铜钱,一千多封度谍,还有无数的田产地契。 而韩世忠,岳飞他们这些有功之臣都是官职提了半阶一阶,众人都是心生欢喜。 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御史台胡闵上奏道: “启禀圣上,金兵虽然退却,可留下了无穷的祸患,江南叛乱并起。 数股巨寇荼蘼百姓,穷凶极恶,大肆攻城掠地,掳掠淫杀,惨毒不忍言说。 如今其势已经横跨京西北路、京西南路、淮南西路、荆湖北路、成都府路五路。 再不剿灭,必成大祸,请官家下旨令韩世忠,岳飞,张俊等大将出兵,再教讨贼相公刘光世领大军速行征剿,救生民于涂炭,保社稷以无疆,臣民幸甚,天下幸甚!” 刘光世闻言大喜过望,剿匪,这不是他最擅长的本事了吗?恕他直言,在座的各位在他面前都是个弟弟。 刘光世本来就因为封赏的事情郁闷了好久,他也想封公侯。 刘光世出列,言道: “如今形势危如累卵,容不得咱们拖延,江南百姓不得安宁,朝廷需得速速出兵。 臣愿领军平叛,待淮西淮南京南奏凯,再对臣下封赏亦是不迟。” 刘光世心里面打着算盘,积小胜得大胜,俺也想做个国公爷。 “刘卿平叛,朕自然是放心,就命岳飞陪同,尔等小心行事,务必要平定江南风波,至于贼寇钟相杨么等人,就留到最后解决。” 岳飞,刘光世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默默的点头,万分欢喜。 他二人毕竟是有过合作,知根知底,刘光世也知道自己依然很难承受平叛风险,很需要岳飞这种能打的能扛的马仔。 两人一拍即合,成了最佳拍档。 “臣等领命。” 这时,韩世忠,张俊这些大将不干了,纷纷要往身上揽任务。 赵旧笑眯眯地看着大将们,言道: “御营马上要着手准备改制了,朕可离不开你们几位心腹爱将,先恢复实力。 整军备战,十年北伐,以后还怕捞不着战打吗? 朕有言在先,夺回燕十六州者王,夺问汴京开封者侯,尔等要是想用银子给朕买回来,腿给你们打折了,学童贯者死。” “哈哈哈……” 众将军心中无比炽热,打赢了金兵之后,不少人都有些飘飘然了,甚至觉得金兵也不过如此。 张俊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毕竟他已经拔得头筹,也不好意思跟众人抢功了,当然,要真的有机会封侯封王,自然是要争上一争。 赵旧定下了赏赐,并命团子公公领赏赐金银、缎疋、袍服、衣甲、马匹、御酒等物即日起行,驰往接应,宣谕全军,大封诸将士。 第十三章曲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康城行宫梅雨亭,赵旧李纲对坐,李纲上言请求独奏。 赵旧感慨万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这才几日不见,李纲居然白了头,前些日子还不是这般光景。 “唉…李卿怎么这么苍老了,是处理政事太累了吗?” 赵旧万分心疼。 李纲眼眸深处都是阴霾的颜色,淡淡的开口说道: “官家,老臣不仅是身子累,更是心累,恐怕难以承担大任,想要像官家请辞。 某并不是贪恋权势,只是想撑着佝偻的身子,让大宋挨过这最艰难的几年,如今看到有官家的作为,老臣甚是欣慰,心中心结已然放下,别无他求了。 只盼着官家日后能够中兴大宋,老臣余生居于江湖之远,亦为君贺。”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是进亦忧,退亦忧…” 赵旧到现在还记得范仲淹写的这首名词,这才几年的光景,李纲就心生退意了,原本还想靠着他多撑几年呢。 李纲坐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臣是政和二年的进士,历南剑州沙县监税、监察御史兼权殿中侍御史、兵部侍郎、枢密院事、资政殿大学士、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侍郎。 辅佐朝政,几起几落,高处的风景也欣赏过了,低谷时人人都盼着踩我一脚。 靖康之难时,路边一小校都敢指着老夫的鼻子说,李伯纪不懂行军打仗矣。 臣那些年也自负过,更是自认为不输宗泽,可迄今为止,除了一场东京保卫战拿的出手之外,实在无颜面见官家。 谁人又得知,当日小校所言,居然成了箴言,而那小校却成了一方大员,撑起了川陕半边天,在外头挡着完颜娄室十万大军,使其不能寸进,老夫生生佩服也。 正应了那句话,李伯纪军略如都尉也,杭州之事,某难逃其咎,唉。 臣请辞,望官家准许。” 李纲这是把自己的军事才能比成了团长级别的人物,李团长… 赵旧轻声道: “李卿,凡人又怎能做到完美无瑕,这天下并无完人,在朕看来,李伯纪要是文武双全,行军打仗都是一流的好手,那还要这些将军们作甚? 至少,我大军此战能够击退金兵,朝廷的物资补给,江南士民的鼎力支持,还有文武百官的通力合作,少了哪一样都不成。 你李伯纪在其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对朕来说,汝也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若李纲愿意干下去,朕有千百个理由挽留,李伯纪若是有半分不愿,朕也不能将其绑着上朝。 朝廷决定好新的宰相人选之前,你先交接好事宜,朕自由处置。” “如此甚好,臣也有好些日子没有,静下心来静坐一处了,现在回想,也是别有一番滋味,谢官家隆恩。” 李纲一拜,再拜。 脸色多了几分释然,其实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是杭州城的士民伤亡,要不是他轻敌冒进,又岂会让兵马折损在城门之外? 这也导致后来根本就抵抗不了金兵入城,要不是官家来的快了些,他就要成为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李卿,朕有首诗赠你,你品,你细品。” 赵旧莞尔一笑,又送。 李纲抬头,官家又双叒叕来了,这回又是什么恶心人的诗??? “《破阵子·为李伯纪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好,此词当浮一大白,臣叩谢天恩,余生足矣…” 亭中,李纲又哭又笑,官家此词,已经是对他的最高评价,文人这一辈子求的不就是一个名吗? …… 当一个王朝即将崩溃时,靠封建王朝内部的调整来挽回残局是不可能的,出路只有借助于农民战争的力量来改造那种腐朽的社会。 由于农民不代表先进的生产力,他们的起义、战争,不能把农民引向胜利,只能充当改朝换代的工具。 而南宋却是一个特例,几乎是很难复制,金兵将宋朝臃肿庞大的官僚集团以及勋贵集团清洗了大半。 赵旧与其说是继承了宋朝,不如说是重新开创了一个朝代,一切全部都是要从头来过,说他是开国之君也不为过。 大宋建康四年三月五日。 就在赵旧重组朝廷,准备改革军制,并猥琐的在南方发育的时候,北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南这边的士民百姓也逐渐得知。 折家军降了,折家军家主折可求摇身一变成了大秦帝国的皇帝,一封来自大秦帝国的国书,被金兵派来的使者送到了赵旧手上,按照路程来算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了。 赵旧缓缓的打开了所谓的大秦帝国递交的国书,一字一句的拜读,通篇废话,总结起来不过就是那么几句话。 大宋失了天命。 俺们大秦国最有前途。 川陕就割让给我们大秦帝国了。 你们宋朝赶紧把兵马撤出陕州,秦风路,俺们秦国绝对不会为难你们大宋的兵马。 保证让你们安安全全退回四川,淮南西路,好自为之。 出使大宋的还是几个儒生,改头换面之后,就说是自己是大秦帝国里部的官员,是大秦帝国的天使。 为首的儒生撇着公羊胡,装做低声下气的哀求道: “大宋官家,吾等也是身不由己,奈何皇命难为,不得不出使大宋。 川陕那边,你们宋朝的西军被我们陛下压着打,完全就是处于下分,倾刻间就会飞灰洇灭。 顺便还值得一提的是西夏的友军也要加入战场了,再加上我们是金国的盟友,你们大宋哪来的自信以一敌三? 请赵官家教我。” 这员使节说得非常的卑谦,可是话语中的意思就没有那么恭顺了,完全就是以一种挑衅的姿态面对着赵旧。 实际上,折可求对赵构还是原来的看法,认为此人胆小怕事,所以下令使节恐吓一番,只求将川陕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就可。 “***汝犹如败犬…” 不少官员纷纷痛斥,所有人都对这些狗腿子万分不满,大宋的臣子群情激昂。 面对文武百官赵旧一指为首一人,言道: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凌迟处斩,三千六百刀,让他尝试一下极刑,也让他知道一下大宋的规矩。” 此人面色顿了一下,赶紧说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华夏自古定下的规矩,赵官家何苦杀臣,日后何人敢出使宋国?不怕我家陛下引大军攻宋不成?” 赵旧淡淡的说道: “朕且问你? 何为大秦国? 这华夏唯一的大秦国,早在千年之前就已覆灭,二世而亡。 既然没有国家,有何来的使臣? 将此人凌迟处死,其他人发配边军…用以犒赏三军。” 凌迟处死?犒赏三军? 官家,您贼会玩… 几名使节的身子一顿,坐倒在地上,然后各种滚地撒泼哀哭求饶。 赵旧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看着甲士们把这些人拖了下去。 “众卿,金国和叛军要战,朕接下便是,须知一寸山河一寸血,怎可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之,皇宋疆土辽阔,却并无一寸多余,胆敢窥视者,血战死战方休。” 第十四章沉寂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呼…众卿退下吧,韩世忠,张俊留下,朕还有话说,退朝。” 赵旧镇定自若的说道,在团子公公的服侍下,结束了朝会。 文武百官愈发的觉得赵旧有人主之像,就凭着强硬的姿态,大宋对外总不该受欺负,他们也能挺直腰板。 岳飞和刘光世两人不在此处,因为他们着手准备剿匪事宜去了,他二人这一次也多了不少封赏,甚至加封了一州节度使,这对于二十八岁的岳飞来说,相当于越过了武将最难的那道坎,从此就是平步青云了。 刘光世用起来还是特别顺手,赵旧还是决定让他平定江南的叛乱,至于岳飞,整个江南的叛军都是咱们赵官家送给他的经验。 凭借江南的这些兵匪,赵旧想让纵横天下的岳家军提前十年出世,无非就是多多练兵尔。 练兵最好的效果就是实战,顺便还值得一提的是赵旧把少羽营正式升级为了羽林军,羽林军的满编配置就是三万人。 而统帅羽林军的将军统制不是他人,而是在扬州保卫战展露头角的刘锜,苏油添为监军加杭州府尹加杭州制置使。 …… 不多时。 赵旧在偏殿默默的看着眼前两员大将,语重心长的说道: “朕原本以为打退了金兀术之后,局面会好转很多,可惜事与愿违,这天下不顺的事情太多,朕也是能一件一件去处理,不能一步登天。 说起行军打战,朕之才干最多不过一都尉而已,其他各方各面还得仰仗朕的两位心腹大将。” “官家言重了。”X2!! 韩世忠,张俊两个人面面相觑,韩世忠开口问道: “官家,可是让我等驰援川陕?” 赵旧摇了摇头说道: “淮南东西路离川陕千里之远,且不说尔等数月以来历经苦战,张伯英部下更是折损超过五成,据朕所知,军中的将官都换了不止一轮了,如今兵马疲惫,无力再战。 朕又不是半点军事都不懂,何苦打这种苦战呢?” “官家,您今日杀了伪秦使者,想必金国和折可求会更加疯狂的报复西军,说不定这金兀术北归之后,也会带着兵马参战,川陕这边难了呀。” 张俊大胆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他也隐约猜到了官家的目的,今日必定是来问策的。 韩世忠也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大家伙都不容易啊。” 赵旧闭着眼睛说道: “大人,哪有容易二字可谈。 朕登上这个官家之位,才发觉天子的宝座并不好坐。 兵荒马乱,北边闹着旱灾,南边闹着涝灾,百姓活不下去,到处都是兵灾匪灾,金人屠城之事更是不绝于耳。 在江南的地界上又有十数万匪寇横行,远的不说,洞庭湖那边的钟相杨么就是朕的心腹大患,这江南的匪贼就是朕的心腹大患。 朕总以为大宋富有四海,总不会缺钱粮了吧? 实则不然,百姓身上的赋税无比苟重,即便如此,朕也忍了,只能找方外之人化缘,欠下佛祖千斤栗,以图王业不偏安,原来这些和尚比朕还有钱呀。 而今川陕,朕也得到了李彦仙杨惟忠等人的奏报,西军在秦风路苟延残喘,被打压的厉害,各路叛军不止,金兵又是频频调动。 而陕州则是更加不堪,去岁至今已被完颜娄室围城五月矣,军民损失惨重,百姓几不得活,川陕人命不如草芥。 大宋比之去岁,反而更加不堪了,是朕这个官家为昏君吗? 这是文武百官的错,还是是农工商的错? 是朕有违天命,触怒了上苍,合该下罪己诏嘛? 天下苍生受难,乃是君王失德所致?” 韩世忠抱拳拱手说道: “官家身上承载着天命,断然不会有错,错的便是这个世道,臣等无能,不能替君分忧,唯有在战场上死战血战,得以报答官家知遇之恩。” 张俊同样说道: “官家,某也知道世事无常,谁能料到当日一马弓手,居然成就了现在国公之位,而臣身上的衣服是血染的。 不说其他,陛下与某当日不过是洛阳官道败犬尔尔,二帝北狩,国破家亡之际,你我君臣依旧是携手而行,咬牙挺过了靖康之难。 去岁,采石矶之战,原本我大军连釆石矶都夺不回来,又是官家,身先士卒,陪着臣一步一步将金兵杀退。 官家,臣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事便是在江边军营,那一道穿着破烂盔甲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踉踉跄跄走进军营的身影,给了臣莫大的触动。 以前,臣不相信天命,官家失望的离开军营要孤身对抗十万金兵那一刻,臣信了,臣那些部下也信了,所以他们心甘情愿为官家前仆后继而赴死。 所以,官家万万不要妄自诽薄,不光是为了臣,也为了臣那战死的两万多泽袍兄弟。” 赵旧…笑了,笑中带泪。 他终究是在这个波澜起伏的时代,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这个时代没有他,大宋依旧能够长存下去,但他想让这个大宋更加璀璨,至少,世间若得双全法,不负天下不负卿。 赵旧点头,道: “张卿,韩卿,这儿没有外人,那朕就敞开心怀跟你们说几句体已话。 川陕不得不救,至少要维系下去不让州府再丟失,江南的动乱也要平定。 北伐之事暂且搁置,但是也要早做准备,燕云十六州,是朕的底线,在位之日若不能将其收复,朕死不瞑目,死不入祖宗祠堂。 大宋的兵马有些吃紧,现在好比天下有十口锅要烧,而朕手上仅仅只有八个锅盖,还能如何作为? 无非就是十个锅换着来,而朕就在这锅盖之上跳舞。 不能让完颜金兀术,完颜挞懒再加入西北的战场,你二人休整半个月后速速带兵做出收复汴京开封之举,联络河南河北义士起事,不求建功,只要能够牵扯金人精力,那就成了。 而朕,处理好手上的琐事之后,便去募兵入陕,解陕州之围,善矣。” “官家要调动何处的兵马?不如从我等手下调取精兵强将。” 韩世忠疑惑的说道。 赵旧抿嘴一笑,神秘的说道: “嘿嘿,尔等放心,朕早就准备好了兵马,为了布局,早在去岁七月的时候就在准备了,尔等可知否?” 韩世忠:??? 张俊:??? 莫非是道家仙术,撒豆成兵? 第十五章摸金校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汴京,宇文虚中处理完一天的政务之后,回到了自己雍容华贵的府邸,做为汴京府尹的他,完全就是靠着完颜粘罕上位。 而宇文虚中也在尽心尽力做事,恢复着汴京生机,号召百姓恢复生产,重新裁定秩序和法规,终于让这破旧的国都恢复了一些生机。 汴京城曾几何时也有百万人居住,虽然现在只有二三十万人了,倒也比一般的城市更加繁荣。 在宇文虚中身边,汴京守备都制杨沂中言道: “大人,完颜粘罕虽然放权于我等,可在兵权上面还是有很大的提防,汴京这边还是布置了一个万户的兵马,而咱们总共才几千人,难以抗衡。” 宇文虚苦笑道: “万事开头难,现在咱们已经可以慢慢的截留一部分税收了,虽然还是金人占大头,可是,只要咱们用心去做,总能为皇宋出一份力。” 杨沂中继续说道: “确实是如此,万万没有想到,折可求这个乱臣贼子居然投敌叛变了,现在摇身一变还成了大秦皇帝,tUi,吾恨不能手刃此贼。” “说起称帝一事,杨将军可要帮老夫,既然他折可求都称帝了,咱们也必须要以河北为根基,以汴京,开封为都。 咱们自己也建立一个帝国称帝,不能在大义上输给这个大秦,否则,咱们寄人篱下,终究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做不了,再说,成立帝国之后还能光明正大的募兵,一举两得。” 宇文虚中早就想了很久了,怪不得北上的时候官家拉着他的手,让他酌情考虑称帝或者是成为一方诸侯,原来官家早有打算,真是深谋远虑啊。 不愧是一代明主。 杨沂中笑道: “这个是自然,完颜粘罕如今在金国的话语权可不小,大人您去劝导一番,咱们就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到时候再贿赂一笔,必定是旗开得胜。 说起这个,俺万万没有想到赵官家真的把金兀术打了个大败亏输,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回来了,损兵折将不说,还被金国国主狠狠的训斥了一番,据说连兵权都被夺了。” 宇文虚中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些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金兀术本身就是个狠人,而且他的心腹部下还存了不少,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起复,不提也罢。 真正让老夫在意的是折可求,刘豫刘麟父子,孔彦舟,李成,卢辉,许德开等人,这些乱成锤子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全都是祸害呀。” 不多时,突然有人来报。 “报,府尹大人,杨将军,刘豫父子带着数万兵马来了汴京,而且这些人直扑大宋皇陵,咱们在那安排的人都被缴了械,看样子他们要动大宋皇陵了。” 杨沂中直接就是睚眦欲裂,宇文虚中也感觉到身形一阵晃荡,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气昏过去。 最后对这个心腹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房中,宇文虚中摘掉了头上官帽,带着南方所在,三跪九叩,整个人都是垂泪不已,红着眼睛说道: “臣宇文虚中无能,不能利用我大宋皇陵,某指天立誓,来日必将盗取皇陵之贼,千刀万剐,以慰大宋祖宗帝王英灵,以谢天下。” 杨沂中同样行事,两人羞愤交加,心中无比难受。 宇文虚中言道: “快去点齐兵马,粘罕留下来的万户也去通知一下,让他带着兵马速速前来。” 杨沂中愣了一下,言道: “虽然下臣不怕死,可这个时候不好撕破脸皮吧?况且那些金人会帮咱们?” “唉,这个时节哪里能够撕破脸皮呢,本官不过是想去分一杯羹罢了,总不能好处都让他们刘家父子拿了。 到时候怎么跟粘罕元帅交代,另外,咱们建立一个国家的时机到了,为了大宋的延续,只能委屈列祖列宗的先帝们了。” …… 北宋皇陵位于河南省巩义市(属郑州)的西村、芝田、市区、回郭镇一带。 北宋九个皇帝,除徽、钦二帝被金兵掳去死于五国城外,其余七个皇帝及赵弘殷(赵匡胤之父)均葬在巩义,通称“七帝八陵”。 再加上后妃和宗室亲王、王孙及高怀德、蔡齐、寇准、包拯、杨六郎、赵普等功臣名将共有陵墓近千座。从公元九六三年开始营建宋陵,前后经营达一百六十余年之久。 其中积累的财富让人瞠目结舌,能这么久没有被人盗去,已经算得上的奇迹了。 事实上,在刘豫成为了金兵扶持的齐国皇帝之后,直接下令开挖宋朝的皇陵。 按照时间的先后,八陵依次是宋宣祖的永安陵、宋太祖的永昌陵、宋太宗的永熙陵、宋真宗的永定陵、宋仁宗的永昭陵、宋英宗的永厚陵、宋神宗的永裕陵和宋哲宗的永泰陵。 刘豫见折可求直接成为了秦国皇帝,顿时心里就不平衡了,可是他刚刚从南边打完败仗回来,这个时候去找他的靠山完颜挞懒也没用啊,不收买一番怎么能成? 手上缺银子怎么办? 有部下就说大宋皇陵有钱啊。 刘豫有了盗取北宋皇陵的打算之后,马上就把这个打算付诸实践了。 他马上调集了乡兵数万投入到盗墓活动中。为了尽快的盗得陵墓中的宝藏,他派了自己的儿子刘麟亲自主持盗墓活动。 为了提高部下对盗墓的重视,他学起了曹操,设了专门的盗墓机构,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有记载的官盗机构。 他设置的盗墓官职有“河南淘沙官”、“汴京淘沙官”等。 刘麟率领着大军很快就到达了北宋八陵的所在地,对陵墓进行大肆挖掘起来。他们的盗墓进程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进行的很顺利。他们的盗墓方法也很有一套。 对于那些规模较大的皇陵,采用从陵墓侧面打洞的方式,洞打成后,撬开陵墓顶部用于遮盖陵墓用的券石,然后再把绳子绑在盗墓者的腰间,顺绳而下,就可以直接到达墓葬的核心位置,找到棺椁。 对于那些规模较小的陪葬,则让军士挥舞着铁锹等工具直接把墓顶挖开,进去盗取宝物。 他们的目标重点放在那些没有被金兵盗过的陵墓上,那些被金兵到过的陵墓他们也不放过,进行二次盗墓。 一时间,北宋陵区附近到处是盗墓的士兵,被抛弃的白骨比比皆是,本是皇陵的风水宝地成了乱坟荒冢。除了皇陵,后陵、妃墓、周围的臣子墓都未能幸免。宋哲宗赵煦的尸骨被挖出后,胡乱抛弃在地上。 等宇文虚中带兵赶到的时候,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场景,令人愤愤不平,宇文虚中强忍着怒气前去拜会刘豫。 第十六章利益交割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刘豫的盗墓方法是仿效金兵的盗墓方法进行的。 这种有针对性的盗墓方法很是奏效,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北宋八陵及其他的一些陪葬墓就会被盗空了。 不多时,宇文虚中匆匆带着数千兵马和万户完颜齐达赶至帝陵,兵马甚至和刘豫父子发生了对峙,似乎倾刻间就会交锋。 宇文虚中一脸讨好的表情对着完颜粘罕爱将完颜齐达言道: “大将军,再怎么说刘豫父子都是完颜挞懒和完颜兀术的人,和咱们元帅根本就不是一条船的人,万万不能让着最好东西让他们抢去,好东西应该留给我们西军才是。” 毕竟宋军中出了徒手拆高达的人物。。。 完颜齐达抿着嘴说道: “哼,原本俺也不想参与这档子鸟事儿,可俺弟弟完颜高达就跟着他兀术不明不白的死在南征战场上,连根毛都没捞到,俺弟弟死的冤啊! 宇文大人放心,这事俺们管定了,刘豫父子破坏规矩在先,俺们西路军也不是好惹的,必须让他们付出些代价。” 完颜齐达对东路军年轻的统帅金兀术成见特别深,要不是碍于对方是四太子,他早就登门去要个说法了。 “宇文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有事吩咐一声就好,还怕刘某会不给足好处吗?” 刘豫出来就故作豪爽的大笑,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 “啍,刘兄做事情不地道,要是我们再来晚一些,恐怕连个汤都喝不到了,刚问刘大人在此处作甚? 汝在淮南不是得了好几个名头诺大的官么?为何不去上任?反而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瞎晃悠。” 宇文虚中心里面早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刀斧加身,恨不能活生生地劈了这厮,可他又知道这样做的结果,于事无补,反而会招致灾祸。 所以这才没有动手,而且他身后的万户完颜齐达也在看着呢。 刘豫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看来对方已经知晓,而且还要强硬的插手一番。 因为宇文虚中夹枪带刺的话,都是有缘故的。 金国统治者对刘豫的行为大为满意,为了表扬他,封他为京东、京西、淮南安抚使。 后来,又封刘豫为东平知府兼诸路马步军都总管,节制河外诸军,封刘豫的儿子刘麟为济南知府。 淮南还在大宋手上呢,怎么去上任啊?前几个月还在江南打了败仗呢。 而宇文虚中的话也让刘豫非常不高兴,人家这样活生生地揭他的伤疤,让他下不来台面,于是敷衍的说道: “宇文兄,老夫也是恰逢其会,看到宋朝的这些帝王陵寝破败不堪,所以派人修缮了一番,真的是别无他意。” 宇文虚中和完颜齐达全都是暗讽不已,刘豫这家伙就没一句实话,还想自己独吞的好处么? 完颜齐达直接开口说道: “刘豫,俺不管你们在背地里面干了什么勾当,反正这次的好处,我们西路军要三成,其余上下打点的事情由你来,明白否? 你怎么做是你的事,俺只是负责通知你。 不然我们元帅可会不高兴,一不高兴就会杀人。” “这……好。” 刘豫无比艰难的点头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不想拼个鱼死网破,完颜粘罕是金国二把手,他的后台也罩不住他呀。 宇文虚中也开口说道:“刘大人,我们汴京也要一成的好处,否则此事就不算完,大不了大家都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宇文大人说的哪里话,再这么说咱们就生疏了,大家都是为金国办事,何谈你我,这一成本就该给,老夫心里都有数。” 刘豫感觉自己的心头都在滴血,回头怎么给完颜昌交代? 刘豫紧接着又补充道: “老夫也没得到太多好东西,你们千万别再把消息泄露出去了,否则大家都拿否则大家都拿不到多少好处。” “这个是自然…” 几个老狐狸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大家都是千年的道行,就不必玩脏套路了。 宇文虚中作为忠臣,尽管心中纠结万分,最后还是不得不与虎谋皮,吃下了这份好处。 …… 事情的发展很迅速。 宋朝这边似乎丝毫都没有察觉。 宇文虚中的密信已经悄然南下。 到了四月。 刘豫在盗取了北宋皇陵之后,得到了大量的稀世珍宝。 墓盗得多了,他也怕有损自己的名声,再有就是怕遭到上天的惩罚,竟假装起了好人。 各方势力妥协之后,他还装模作样,下令禁止军人抢掠陵庙器物。 刘豫甚至准备了一些祭奠之物派人祭奠永定、永昭二陵。 在对北宋皇陵进行了大肆劫掠后,为了掩盖盗墓罪行,刘豫竟然干脆放了一把火,陵墓地上部分和附属建筑几乎全都被烧毁了。 从刘豫的盗墓形式上来说,是官盗行为,他作为南宋的臣子不但降金变节,还当上了傀儡政权大齐的皇帝,为后世所痛恨。 刘豫即既盗墓所得的珍宝所吸引又对他的盗墓罪行担忧,他怕遭到世人的斥责以及上天的惩罚。 他在这上面是相当矛盾的,因此才会在盗墓之后放火,试图“毁尸灭迹”,以逃脱世人的眼睛。 宇文虚中的眼睛默默的盯着这一切,在等待了将近一个月之后,终于等来了久违的人,以及赵官家的密令。 一个消息在有心人的宣传下,瞬间就遍布了整个北方,甚至有向南方传递的动向。 大宋的皇陵被盗了。 八大皇陵,无一幸免,消息传来,北方震动,天下震惊。 “刘豫,宇文虚中率将校吏士亲临发掘皇宋八帝陵,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 又署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北方瞬间又掀起了一轮反抗的热潮,原本被弹压下去的起义,居然渐渐的有种控制不住的模样,而北方的金兵也是疲于奔命,到处扑灭起义的宋人。 也幸亏金兀术带回来数万兵马,不然局势还会更加糟糕,即便如此,金兀术,完颜挞懒,完颜吴乞买都被这件事情给惊动。 也就还在外征战的西路军还没有动作,这个烫手芋头,让金国的君臣一下子懵逼了。 会宁府的完颜吴乞买苦笑,问策道: “刘豫,宇文虚中之事,该如何自处?这天下本就够乱了,何苦再生这么多事端? 南方新败,而川陕之事末定,不可再徒增波折也,粘罕,挞懒,兀术,你们给俺拿个主意。” 完颜粘罕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言道: “如今,宋人最恨的不过就是刘豫,宇文虚中二人,既然咱们已经立了一个折可求当皇帝,也不在乎再多两个儿皇帝了。 不如将宇文虚中封为大燕皇帝,将刘豫封为大齐皇帝,有他二人在前头顶着,万事休矣。” “此言大善…”群臣一片附合之声,金兀术,完颜挞懒也罕见的没有唱反调,金国的君臣居然出人意料的一片和谐。 刘豫,宇文虚中在背后做的工作确实是下足了功夫,由此也订下了日后的格局和基调。 几日过后。 这天下又出现两个新的牛鬼蛇神。 宇文虚中这个大汉奸建立了大燕国。 刘豫这个大奸臣则是在金人的扶持下建立了大齐国。 两人择良时良日登基。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第十七章孔乙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汴京酒店樊楼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 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这是几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或蹲在门口喝酒。 以往的时候街上车水马龙,大抵靖康之难后,便没了这般光景。 有不少卖了一天力气的汉子上前温一壶酒,热热的喝了休息; 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 只有穿绫罗绸缎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靠墙角边上,有一个穿着文士服的读书人,看起来非常落魄的样子,此人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 穿的虽然是读书人的士子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此人姓孔,别名忘了,后来开蒙的先生也没有再给他取,就叫他大名孔乙己了。 掌柜的惊奇的说道: “孔乙己,你怎么又有钱来喝酒了?又在哪里发达了?” “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文大钱,孔乙己小心翼翼的掏出了自己破旧的荷包,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 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他不回答,对掌柜的说道: “说来也好笑,鄙人最近发现了茴字好几种写法,倒是可以弄成招牌,给掌柜的来上一副字帖,鄙人只要三文钱一副,可成!” 掌柜的撇了他一眼,问道: “写法再多,又有何用?这些汉子还能给我多几个铜板不成?他们可不识字,倒是你的大钱是从何处来?总该不会是偷了人家举人老爷的家底吧?” 店里的其他汉子笑作一团,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 “孔乙己,你一定又偷了人家大宋皇陵的东西了!前些日子我还看到你去给刘匪军(刘豫)卖命,是不是又淘到了好东西?” 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皇陵的杂物倒腾出来卖,亏你还说自己是读书人,你这个读书人就这样报答皇宋?” 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捡东西不能算偷……某只是拿外边人家丢地上不要的东西……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官家们都是菩萨心肠,断然不会让读书人饿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刘相公,宇文相公都是我辈楷模。”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有一天,大约是清明节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 “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 众人恍然,这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 一个喝酒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 掌柜说,“哦!” “他总仍旧是偷皇陵的东西。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仁宗皇帝墓里去了。 刘相公又怎是好相于的角色,他可派大兵守着呢,他家的东西偷得的吗?” “后来怎么样?” “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 “后来呢?” “后来打折了腿了。” “打折了怎样呢?” “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清明节一过,刘豫就正式登基了,国都选在了济南府,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大本营,国土囊括了整个山东,还有一部分京西京东各州府。 宇文虚中也不甘示弱,快马加鞭的在汴京称帝,领土也是囊括了汴京,开封大部分河南河北地区,这里也是汉人造反最严重的地区。 完颜挞懒,完颜粘罕等人早就想把烂摊子甩给这些忠心的走狗,不愿意再牵扯太多的精力了。 燕皇宇文虚中登基的当日,收到了金国,西夏,大理,齐国的使节贺礼,唯独漏了大秦国的折可求,一方面是川陕还打着仗呢。 而另一方面估计是折可求心里也憋着气,这几日居然有些消极作战的举动,倒是让西线的西军们轻松了几分,不过也有限的紧。 汴京举行大典的时候,有个瘸子背上背个两柄大旗,一瘸一拐的走进宫墙,口中高呼: “学生要见燕皇,学生要告御状。” 众侍卫懵逼,有几个文官瞅了一眼孔乙己身上背着的大旗,一面旗子写着个燕字,一面旗子写着个齐字。 众人唏嘘不已,心道此人倒是讨巧,趁着新皇登基,就搞些这样的花样想要博取圣心。 大家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心里面却是万般嫉妒,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宇文虚中最后也得到了孔乙己要搞事情的消息,会心一笑,让杨沂中准备好刀斧手之后,言道: “这位孔学子来历不简单啊,参与到盗皇陵之事,可谓是胆大包天,我没想到却又是个善于经营取巧之辈,果然是本地的人才。” 宇文虚中眼神之中杀气逼人。 杨沂中便道: “陛下该自称为朕了,孔乙己这种人不过是跳梁小丑,随意的处理的便是。” “嘿嘿,那也不能让他好过,先让你这小人臭了名声再说,宣召他进殿,我…朕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货色。” 宇文虚中如是说道。 孔乙己很快就被带进了大殿,到处都是各国的使节,还有宇文虚中麾下的一批心腹大臣。 众人看着一瘸一拐,身后还背着两面大旗的孔乙己愣了片刻,然后就是轰然大笑,整个大殿里面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孔乙己高声道: “学生要送礼给咱们陛下,礼已带到,恭贺吾皇登基。” 宇文虚中穿着盛装龙袍出席,来到了孔乙己面前,问道: “哦,你有什么贺礼送给朕啊?” 第十八章腐儒乎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孔乙己被人打折了腿,只好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默默的把身后背着的旗取了下来,这旗子做工非常的精致。 宇文虚中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面却对这个孔乙己万分不感冒,看来也是个趋于奉承的腐儒而已。 还以为有什么高见,原来也是一条断脊之犬。 对于这样阿谀奉承的人,若是他本身没点实力势力,自己必定不会重用,想都别想。 电光火石之间,孔乙己拔掉旗子,露出了里面的亮银枪,孔乙己虽然手腿上有伤,可手上的动作不慢,须弥之间居然将枪狠狠的刺宇文虚中。 宇文虚中被吓一跳,拿手臂去挡,瞬间手上就被刺了个血窟窿,涓涓的往外冒血。 杨沂中睚眦欲裂,赶紧上前狠狠的一脚踹飞了孔乙己,瞬间一群卫士上前将其围住,有人控制住人,有人拿住了兵刃。 杨沂中赶紧从身上扯下了布条,替宇文虚中包裹住了伤口,宇文虚中虽然额头上冒着冷汗脸色有些发白,可依旧强忍着没有叫出声,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变故。 孔乙己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重击,整个人宛若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的咳血,眼看就是活不成了。 杨沂中上前逼问道: “快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孔乙己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齐字旗,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学生没有人指使…咳咳…若说有,那便是仁宗皇帝教的,仁宗皇帝赏学生一碗洒喝一碟茴香豆,唯有以命报之。” 杨沂中和宇文虚中对视了一眼,宇文虚中捂着胳膊小声问道: “这么说,汝以前去盗过皇陵,甚至出入了齐军当中?” 齐国使者脸色变得难看,气得有些发抖的说道: “燕皇,不可向吾皇乱泼乱脏水,我等根本就不认识此人,我大齐的兵马之中更没有这种狂徒刺客,此人在血口喷人,快快将其杀之灭之。” “怎么?齐国使者怎么在朕这里趾高气扬的随意发号施令?甚至还想要杀人灭口? 莫非这个刺客抓住了阁下的痛脚?还是说齐国国主有什么不满,想要趁机杀了我们燕国皇帝?” 杨沂中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孔乙己面前,大理国和西夏的使者在旁边看笑话,搬起了凳子看戏,甚至还在旁边吃起了瓜果茶水。 金国的使者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这一次代表金国的使者是完颜粘罕一系人马。 谁让宇文虚中早早就投靠了完颜粘罕,现在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事情,所以这让这名金国使者很是愤怒。 金国使者同样是冷漠的说道: “此事过后,我希望齐皇能够给燕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将那人杀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处置吧。” 齐国使者不满的瞪了一眼孔乙己,走到面前,对他说道: “好大的狗胆,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死期将至。” 说完一甩袖子就退到了一旁,不再理会此事了。 宇文虚中看着不停咳血马上就要死了的孔乙己,言道: “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可说?” 孔乙己俨然就是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只道: “咳咳…学生怕疼,学生也怕死……只是喝了赵家几日的酒,只有拿命偿还了。 真疼…” 说完,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彻底凉了。 从孔乙己言行举止来看,算不得什么大丈夫,甚至有些低劣可笑,可其行为却是令人尊敬,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宇文虚中叹了一口气,言道: “丢去城外乱葬岗,不必追究了,朕就当是被条疯狗咬了,今日的庆典就到这吧。” 众人不欢而散,孔乙己的尸体被丢到了乱葬岗,齐国使臣愤然离席,有没有下文,其结果还不得而知。 半夜时分,杨沂中偷偷带人,又出了趟,将孔乙己重新梳理了一下尸首,厚葬在了一块风水宝地。 ……早在半个多月前, 建康府。 收到了北方来信的赵旧看到那些如杜鹃啼血的文字,心中也是沉闷不已,他身上继承的是赵宋的血脉。 在感同身受的情况下,自家的祖坟被人刨了,这如何不难受? “不能因怒,而妄动刀兵…团子,去宣李相公,两位吕相公,张悫张相公,韩世忠,张俊前来,朕有话说。” 赵旧一把将信件交到了团子公公手上。 团子公公仔细打量了一下,顿时变得怒不可遏,怪不得官家说不可因怒而兴兵。 团子公公看着面部有些扭曲的赵官家,也是暗中叹气,恨不能手刃了那些盗墓贼。 即便是深夜,那些已经快要入睡的大员们都被从被窝里面赶出了出来,然后坐上的宫中派出来的轿子,或者马车赶往行宫。 这些朝廷大员们都预感了有大事发生,难不成是川陕那些陷落了?又或者前线出了动荡,还是剿匪的岳飞,王德,刘光世出了问题? 等相公们齐聚,大伙纷纷询问官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襄公复仇,九世犹可,事关祖宗祠堂,江山社稷,须弥之间,尚且难等,朕欲举全国之力北伐,可否可否?” 赵旧眼神通红的说道。 “啊…官家,如今江南都被打烂了一半,士兵们都在休养生息,朝廷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聚集百万雄兵,今年的春耕秋收还要不要了,百姓也撑不下去啊。” 张悫直接开口否决。 “大宋皇陵被人掘了,八大帝陵尸横遍野,祖宗遗骸裸露在外,外头宫殿纷纷被焚烧殆尽,刘豫,宇文虚中,金国通通参与其中,此处,不共戴天也。 比之靖康之难,不落下风,朕死后有何脸面去见赵家列祖列宗?还请各位爱卿教朕?” 赵旧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流出了两行清泪,说话时都有些哽咽不已。 众大臣大将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半天回不过神来,原本大臣中风评最好最儒雅的老好人吕好问直接扯开了袍子,怒而掷地,踩之。 对众人言: “若不能血耻,吾等如此破衣,有何颜面再见祖宗,有何颜面再见天下人,此仇不共戴天也,须执贼人首级告慰太庙,方解此恨。” 吕好问都已经如此不甘,就不要再提其他人了。 韩世忠,张俊更是请命出战,而且相公们还居然同意了,张悫张相公更是放出的狠话要披甲上阵。 这一日,公羊派儒家,成为了大宋朝的主流,汴京之事,也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这是大宋官场政治正确的事,谁也不能触碰那条红线。 第十九章战略欺骗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皇宋如同就是一艘破船,到处都在漏水,可大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相互扶持才是最好。 天有不测风云,若是遭逢大难,这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跳水逃生,唯独朕不可以。 然争恨小故,不忍愤怒者,谓之忿兵,兵忿者败。 朕知道惟怒不可兴兵,也知道汉昭烈帝旧事,皇陵之事朕也可以忍下来,死后再去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甚至这天下的担子和责任都可以压在朕一人身上。 诸位臣工,构虽然心中怒不可遏,却想着饭还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总该有个章程。” 李纲直言道: “官家这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正确,臣等拜服,官家有什么章程提出来便是,臣等必将竭尽全力支持,不求其他,余生老死战死于宋船也。” “臣等皆是此心。”X4! “俺也一样。”X2! 赵旧看着众人,又言道: “朕也知晓北伐之事时机未到,现在出击不过是以卵碰石,北方平原上如何对抗十万重骑? 然而我大宋不可无动于衷,恐寒了天下士民之心。 韩世忠,张俊,汝等速速准备北伐之事,此次战役之目的就是在于夺回一些州府,让天下人知道我皇宋抗战之心。 具体打到哪里,如何守下来,你们快快去谋划,这是朕的命令,可有什么不妥?” 赵旧不是那种脑子发热的人物,光靠喊口号就能北伐的话,那就是对所有人不负责。 “回官家的话,并无不妥,臣等若敢不效死命天厌之。” 韩世忠,张俊纷纷抱拳拱手,一脸严肃的说道。 韩世忠忍不住说道: “官家,刘豫,宇文虚中,此肖小之悲,猥琐之徒,无义之汉,人鬼共愤之兽!不杀,难以面对彼之父母!欲杀之而后快!是可忍,孰不可忍?气煞我也!” 人们痛恨金国,更痛恨叛徒。 “原本想写首诗,如今看来,倒不如写封诏书,传诏天下,尔等看好。” 赵旧说完,便提笔在宣纸上用心的写下重重的笔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臣们都翘首以盼,看着官家写的文章。 “沧州赵构告国民书,祖宗之耻,为天下国民之耻,此仇不报不共戴天之。 皇宋天下,风雨飘摇、山河破碎、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国为待死之国,民为待死之民。 有国贼谓刘豫,宇文虚中者,盗掘帝陵,性非和顺,禽兽败类,嘴实刁钻。昔充斑竹之列,曾以秽骂闻名。 洎乎晚节,行此滔天大罪。潜隐投敌之私,阴图废史之嬖。 颠倒黑白,自焚帝陵,演义历史,欺骗天下苍生。 加以小人之心,虐骂成性,同党操弋,祸国殃民,为祸天下,江山社稷,祖宗祠堂,俱被污损。 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必遭天谴。 呜呼,欺华夏不振,笑中华无人?万马齐喑,叹九州之不鸣;群魔乱舞,识奸邪之忘形。 盖皇宋百战雄师,忠义之辈,奉英雄之遗志,荷江山之兴衰。 读出师表流涕,是谓之忠;叹杨家将掩面,是谓之节! 是用气贯长弘,志安华夏。因天下之民心,顺宇内之正气,爰举义旗,以清妖孽,舍身成仁,杀身取义。铁血群英,咸镶义举。 百战士卒,报国之心拳拳;敢死之士,马革裹尸何惧! 大风起而云飞扬,疾风吹乃见劲草。挥军则风云叱咤,著文则歹人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 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乌龙,或在铁骑,或组铁血群英社,或结铁血锄奸团。爱国之言犹在耳,誓言忠信岂忘心? 北伐之事当兴,共举天下义兵攻伐无道。 诸葛一钋之土未干,杨家六尺之孤何托?倘能同仇敌忾,戮力同心,共图中华复兴,无废忠义之行。 凡诸义士,同指山河。若有不识大义,徘徊资敌,坐昧投敌卖国,为虎作倡,必贻后至之诛。 请看今日之铁血,竟是谁家之天下! 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德! 须教我大宋天下臣民得知,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当擢兵三百万,且收长安复天下。” 众相公惊骇不已,官家的诏书听起来确实是磅礴大气,让人叹为观止。 擢兵三百万??十人负担一兵吃用和军需物资,那不得征召三千万民夫为大军提供服务。 哪怕是大宋最辉煌的时候,最多维持了百多万的常备兵,官家,您在想屁吃… 李伯纪李纲有些纳闷的说道: “官家此言此诏,倒是无比豪迈,可如若雷声大雨点小,叫天下臣民如何能够信服? 如此虎头蛇尾的行动,恐怕会让朝廷失去公信力,官家还得多多考虑才是。” 赵旧略微有些激动地看着众人,言道: “这个是自然,可咱们这次北伐之事乃是咱们抛出来的诱饵,是是个幌子,真正的军事目标不在淮北,京东,京西,而是另有他处,具体该如何操作,朕不好告之众相公,只需要知道一点。 北伐之事的声势越浩大,韩世忠,张俊你二人表演的越逼真,牵扯的巾帼兵力越多,则我皇宋屹立于不败之地尔,望众卿齐心协力诛贼,为皇宋之大复仇而相忍为国,可否?” “固所愿不敢请尔,吾等当奉诏行事。” 众相公应承了下来。 时隔数月,大宋的国家机器又是全力开动起来,尽管他拥有着庞大的官僚机构,可办事效率在这举国同哀,祖宗之仇的刺激下,宋朝的全国总动员被广大的地主士绅们所认可,开始积极响应。 在君臣父子的概念之下,但凡是个宋人就无法接受君父被人掘坟抛尸的行为,刘豫父子的所作所为,无异于一场千年前的珍珠港事件,激发了无数国人的反抗。 一时间,赵旧写下的告国民书传遍江南两淮,甚至朝着北方开始发展,文人士子们争相传唱,贩夫走卒们编制成了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刘豫父子的形象甚至被妖魔化,在民间广为传唱。 团子公公迅速的占领了舆论的阵地,发动自己的部下开始向天下人宣传金人的残暴,那些汉奸走狗更是帮着金国欺压剥削百姓。 百姓们哪里能忍? 赵旧动员令一出,天下从军者无数,义军纷纷响应,应者十数万,北伐之事的消息开始朝着北方酝酿。 第二十章金国震动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清明节后… 宋国朝廷有这么大的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金国的探子,无数汉奸走狗火速的将消息送往金国。 刘豫布置下来的后手,也赶紧把消息送去给远在济南府的刘豫。 刘豫这几日也并不好过,前日因宇文虚中在登基大典上被刺一事,受到了金国君臣的问责,哪怕他再三解释,依旧是被数落了一番。 弄得他这个新登基的帝王毫无面子,只好叹道: “呜呼哀哉,吾心痛矣!奈何奈何。” 刘豫被完颜粘罕这边又狠狠的敲诈了一笔,自然是心中万般不爽,可他背后的主子完颜挞懒则是没有丝毫出头的意思。 完颜挞懒在金兀术北伐失利之后也受到了不少的牵连,可以说整个东路军今年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凭啥人家西路军连战连捷将宋军打的大败。 而你东路军却在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甚至连宋国的君臣都没有抓到,完颜吴乞买不得不做出一些象征性的惩罚,先收了金兀术东路军都元帅之职,改由勃极烈完颜斜也为都元帅。 然后下旨斥喝四太子金兀术,完颜挞懒等人,甚至还杀了好几名千户万户,整顿军纪。 完颜斜也成了个病秧子,现在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去世了,完颜兀术只是象征性的得到了些惩罚,实际上还在掌握着部分东路军的兵权。 刘豫之子刘豫从外面匆匆到来,赶紧说道: “父皇,大事不好了,咱们掘坟的事情彻底暴露了,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盗了皇陵,现在咱们算是一条道走到黑了,如果不把这大宋灭了,咱们父子断然没有活路啊。” “怎会如此?宇文虚中,金国,粘罕元帅,挞懒元帅都不帮忙遮掩一下吗?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捅了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刘豫如同平地里遭雷击,整个人都是颤抖不已。 “非也,赵宋官家下了诏书,指名道姓点了父皇和宇文虚中之名,这是儿臣带过来的诏书,父皇且看。” 刘豫颤抖着接过诏书,仔细的看了一下,长吁短叹的说道: “闷似蛟龙离海岛,愁如虎困荒田,悲秋宋玉泪涟涟。 江淹初去笔,项羽恨无船。高祖荥阳遭困厄,昭关伍相忧煎,曹公赤壁火连天。 李陵台上望,苏武陷居延。 老夫何至于此?怎成了天下公敌,赵构小儿居然如此狂妄,还要提兵三百万北伐,真真是笑掉人大牙。” 刘豫胸中又苦,又闷,又气又笑。 完颜吴乞买震惊,随即召见了在会宁府的重臣们,完颜粘罕,完颜兀术,完颜挞懒,还有一部分宋朝的降臣大将,李成,秦桧,卢辉,许德开,张遇等等。 吴乞买直接开口道: “赵宋小儿直接捅破了天,刘豫父子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就怕咱们北方都不会太安宁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刘豫,宇文虚中可能守得住? 燕国和齐国如何?粘罕和挞懒你们最清楚不过了,就凭这些汉人签军,可有把握守住两淮?” 完颜挞懒言道: “回禀国主,宋人虽然善守城,可在野战之中完全不是我金国铁浮屠的对手,甚至是普通的铁骑就能将其碾压。 仅靠着燕国和齐国自然是不成的,还得按俺们兵马去保护重要的都城,甚至派兵马去歼灭宋朝北伐的大军。” 吴乞买撇了一眼金兀术,金兀术目光有些目光有些闪躲,不过还是咬牙说道: “俺们东路军倒是还可以凑出一个万户的兵马来,再多就没有了,其他兵马还需要修整,俺窃以为可以从汉军方面入手,宋朝蛮子皇帝要招兵,俺们也跟着招就是了。” 四太子金兀术说完之后,吴乞买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完颜吴乞买又看向了国相加西路军都元帅的完颜粘罕,问道: “粘罕,你心里面是如何计较的,跟俺说一下,该不该抽调兵马?” 完颜粘罕脸色平静的说道: “陛下,俺早就说过了拿下西北川陕之后再经略其他,真没工夫陪着兀术去南边瞎胡闹。 再说,俺这边还要准备兵马防备着西夏和蒙古,甚至还要防备耶律大石,又要在川陕和李彦仙,杨惟忠这些宋将捉刀厮杀,真没工夫支援淮北两京。 兀术,军国大事不是小儿摆家家做游戏,俺可没工夫拿着这么多兵马陪你去欺负南蛮子小皇帝。” 金兀术脸色黑如锅底,败军之将却没有资格和这位大金国的一把手掰手腕,金兀术如此心高气傲的人却只能忍气吞声的看着完颜粘罕嘲讽自己。 皇宫之中,甚至传来了轰笑声,众人都在看着金兀术的笑话。 “肃静,粘罕你毕竟是兄长,快少说两句,朕早就说过此事已经翻篇了,亲兄弟哪有隔夜的仇,万万不可再计较了。” 完颜吴乞买赶紧说道。 四太子金兀术也开口说道: “粘罕兄长,南蛮子皇帝和他的父兄可不一样,当真是不好对付,必须早点铲除,若是让他蜗居在江南几年,天知道他们会弄出一支什么大军来,必须要除之而后快。 来年,粘罕兄长最好陪俺一起去建康,取了南蛮子狗皇帝的小命才是。” “西路军自有西路军的去处,俺心里有数,西北局势不平定,俺哪里能放心南下,娄室还一心一意的要攻破陕州城,西路军的兵马也不充足啊。” 完颜粘罕又是不痛不痒地丢出去了两个软钉子。 第一次大会的结果终究是不欢而散,完颜吴乞买也没办法从中调停,毕竟西北确实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而金兀术因为大败的缘故,所以丢失了不少话语权。 幸好有完颜阿骨打一脉的子弟支持,再加上宋朝这些汉奸都是鼎力支持金兀术,因为金国当中目前只有这位大人物想要灭掉宋朝,所以汉奸们下意识地向他靠拢了。 下了朝,秦桧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徽宗和哲宗所居住的院落。 秦桧将八陵被盗的事情告诉了两位亡国皇帝,他们两人倒是跟着掉了几滴鳄鱼眼泪,但是绝口不敢提复仇之事。 秦桧将赵旧所写的诏书拿了出来,言道: “二位陛下,建炎皇帝现在要兴兵行北伐之事,甚至说要招募三百万士兵,这可惹怒了金国的贵人,甚至有宋朝的降臣许德开提议,将二位陛下挂在城头,看宋军敢不敢进攻。” “咝…这个许德开为何要害我等?当真是,禽兽心肠。” “九儿哪里的来的三百万雄师,这不就是胡闹吗?” “我等必死无疑矣。” 这两个昏君哭哭啼啼,顿时就慌了心神。 秦会之笑道: “唯一能解救二位圣人的法子就在臣身上了,唉,不知二位圣人可愿听吾一言?” …… 第二十一章秦桧使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还请先生救我。” 徽宗赵佶的声音更加颤抖。 秦桧便道: “如今这种情况必须派使者去同大宋讲和,金国当中虽然还有四太子金兀术一心想要灭掉大宋,然而他们毕竟是少数。 可粘罕元帅,挞懒元帅都想和大宋永远绨交兄弟之盟,金国国主也不想和大宋打下去了。 现在我们需要派出有人在南朝提出永和之事,宋辽兄弟之盟可以延续百余年,宋金兄弟之盟照样可以,只要咱们大宋年年提供岁币,金国国主就会放回两位陛下。 到时候等陛下回归南边,甚至还有机会登临大宝,重新掌控江南的大好河山,享之不尽用之不绝的荣华富贵,何必在这边冰天雪地里面受苦呢?” 重新登临大宝…赵佶思绪飘远了,自古天家无亲情,九儿应该不会答应吧? 还有,金人是否会言而有信? 赵佶问道: “此话当真?朕回南边去也不想干涉九儿的政务,只想隐居南边做个富家翁,还请秦学士多多搭救。” 宋朝的“主和派”与“主战派”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主和派”占据上风,于是北宋灭亡,南宋偏安,而宋朝的对手金国往往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其实,金国也并非铁板一块,其中也有“主和派”! 完颜挞懒从南方战役结束之后,开始得出了一个结论,宋朝在南方占据的地利人和,再加上金国的士兵根本就不适应南方的天气,想要打下宋朝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走辽国的路子倒是一种办法。 完颜昌(挞懒)并非天生的主和派,而是在侵宋的战争过程中,逐渐转变的。 在金国攻灭北宋的战争中,完颜昌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书史上记载“挞懒、阿里刮破宋兵二万于杞,覆其三营,获京东路都总管胡直孺及其二子与南路都统制隋师元及其三将,遂克拱州,降宁陵,破睢阳。”, 完颜挞懒基本上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完颜昌因功升任右副元帅,后来还被封为鲁王。 但好运气在战场上是会用光的,完颜昌也不例外,接下来的战争中,完颜昌遇到了一块硬骨头——楚州(今江苏淮安),楚州保卫战正是两宋交替之际第五场惨烈的城市保卫战! 完颜昌率东路军在楚州遭到宋军的顽强抵抗,遂围城攻打。 南宋朝廷派遣赵立率领人马增援楚州,赵立突破金军重围,进入楚州城,率领全城军民,多次打退金兵,“金人选死士突入,又搏杀之,乃稍引退”。 金兵围攻几个月依然无法破城,完颜昌只好率主力退回到潍州(今山东潍坊)休整,留下部分兵马继续围困。 在楚州损失惨重之后,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其攻克,却又在缩头湖被张荣斩杀五千余人,这次战斗,创造了南宋抗金以来最辉煌的战绩。 被称为“缩头湖大捷”,后来南宋还将其改名为“得胜湖”,也就是今天江苏兴化得胜湖。 等完颜挞懒北归,四太子金兀术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盟友居然叛变了,从前一心想要灭掉宋朝的主战派完颜变心了。 楚州之战和缩头湖之战,让完颜昌意识到南宋的战争潜力正被激发出来,宋军与金军之间的差距正逐渐缩小,金国无力攻灭南宋,继续进行战争,只怕会自食恶果,而双方议和,则是维护既得利益的不二的选择。 完颜挞懒和秦桧又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派秦桧偷偷潜回大宋,帮助大宋和金国展开和谈。 然而和历史有很大的出入,就是河南八大陵被刘豫父子挖掘一空,这个时候秦桧也不敢孤身一人南归,到时候愤怒的宋朝君臣还不会把自己给撕了? 谈何讲和? 但是,完颜挞懒下达的任务时间紧,任务急。 等宋朝彻底开始北伐了,那一切都阻拦不了了,于是秦桧就把主意打到两位皇帝身上了。 你赵旧不就是为了一个祖宗祠堂,一个孝字而不得不北伐吗? 俺们这里给你一个台阶下,拿着两位皇帝当筹码,孝字当头,难道你们还能不顾皇帝的性命,悍然发动北伐不成? 秦桧直言道: “是啊,二位陛下,唯一谋求活路的法子就只有求和了,臣愿偷偷潜回大宋,说服当今官家。 然而,臣需要二位陛下的信物,用以证明我秦桧一心向宋,不忘初心,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秦会之。 赵佶赵桓闻之,纷纷写下了书信,然后留下了自己的信物,千叮咛万嘱咐。 秦桧欣然受用。 之后,回到王府和妻子商量,然后又仔细谋划了一番。 从金国的策略看,诱以和议,内外勾结,才能致南宋于亡国之境。 这个“内”,只有秦桧可用。而秦桧卖身投靠女真贵族的面目,在南宋朝野还未彻底暴露,所以金统治者把秦桧作为合适的人选了。 李若水这些忠臣都死了,唯独剩下的一个秦桧,还有他们满门汉奸的岳父一家。 金国人又不是傻子,他要逃就逃? 因此,秦桧南行前与妻子王氏密商计议,作了一番戏剧性表演。王氏故意大喊大叫说:“家父把我嫁给你,当时有资财二十万贯,要你我同甘苦。现在大金国信用你,你就把我丢在路上。” 争吵不休.挞懒妻子一车婆听到了,就请王氏到家里问个究竟.王氏全告诉了挞懒妻子。 完颜挞懒心领神会,知道秦桧见了徽宗哲宗必然是有了收获,如今朝局坚持不下,谈和倒是解决宋朝北伐最好的方法? 在这一车婆又说给挞懒此事后,于是完颜挞懒叫王氏以及侍从同秦桧南行。山阳城被攻陷后,金兵纷纷入城。 秦桧等则登船而去,行到附近的涟水(今江苏涟水),被南宋水寨统领丁祀的巡逻兵抓住,并要杀他.秦桧说;“我是御史中丞秦桧。这里有没有秀才,应该知道我的姓名。” 有个卖酒的王秀才,从不认识秦桧,但装作认得秦桧的样子,一见就作个大揖说: “中丞劳苦,回来不容易啊。” 心说:“御使中丞?这个是朝廷的大官啊,足以面见天颜,不说其他,如果能够抱上这条大腿,日后还不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王秀才动了歪心思,秦桧也是此中高手,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就和。 “秦兄…” “王贤弟…” 两人非常油腻的抱在了一起。 大家觉得王秀才既然认识秦桧,就不杀他了,而以礼相待,后来把他们送到行在——杭州(临安)。 …… “挞懒还是走了这一步棋,谈和也好,不过已经到嘴的肉,俺可不能松口,先拿下川陕五路再说。” 北方大名府,完颜粘罕早早的就收到了消息,朝堂上僵持不下,吴乞买也没有拿定主意,所幸他就不管此事了,想要先拿下川陕再说。 完颜粘罕只能算半个求和派,彻底灭掉北方宋军,并且消化完此处的地盘之后,才是攻伐南方的时机。 在他看来,与宋朝的和平连续十年就好,并不强求。 “传令兵,给本元帅去去前头催问一下娄室,陕州城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拿下,这都打了大半年了,本元帅的耐心有限,他李彦仙就这么厉害?” “是!” 很快有骑兵从大名府而出,奔向陕州府。 第二十二章交错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杭州城。 中央大道。 数辆马车同行,朝着西南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迎面而来一辆破旧马车上,秦桧带着夫人儿子佣人有说有笑的坐在马车上,前面负责赶车的是王秀才和一个马夫。 秦桧感叹道: “时隔数年,又能回到宋国,情不自禁,早已是物是人非。” 王夫人面目有些狰狞,用着贫薄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当家的真没用,老娘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一路上金银珠宝全花没了,就不能多多少少给自己留一些?” 秦桧非常怕自己这个彪悍的夫人,只好安慰着说道: “夫人安心,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留着有用之身,将来还怕少不了荣华富贵吗?你夫君我注定飞黄腾达,缺的就是个机会吧,且待我入宫面圣,那一切定数就成了。” “哼,但愿如你所言,否则老娘可不答应,老娘可不相陪你过苦日子。” 王氏压低了声音,她长的眉清目秀,五官端正,看得出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唯一的缺憾就是多了一张嘴。 秦桧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裹,催着马车,向杭州行在而去。 与此同时,一队马车和他们错过,马车上的主人突然一睁眼,旁边的佣人赶紧上前,关切的问道: “官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没啥,就是心里面有些挂念而已,一想到吴娘子怀了朕的身孕,朕就觉得愧疚,不能留在此地陪她,枉为人夫。” 赵旧心里面万般不舍,也只能在温存片刻之后,重新奔赴新的战场。 团子公公便道: “官家放宽心,娘娘本就是武艺超群,身子骨更是健康,万万不会出差错,到时再给官家多添一皇子,让官家多子多福。” 赵旧摇头苦笑道: “生儿生女,朕不强求,要是生了个儿子那就替朕去开拓彊土,建功立业,再不济,也得高榜提名,文武双全。” 团子公公警惕的说道: “奴婢可不能答应啊,官家还想着让天贵子胄上战场,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伤了怎么办? 而且,让皇子们也参加科举?岂不是坏了规矩?” 赵旧摸着下巴说道: “金国虽然是蛮夷而且落后,可他们为什么能够一直百战百胜?还不是上下军官都不畏死,在金国哪怕是皇子也要上战场,为何到我皇宋就不成了? 况且咱们是新宋,以后所有的规矩由朕说了算,朕可不要那些不思进取的子弟,就算是想当头猪,也得给朕当最肥的那头,不然怎么配得上皇室子弟的身份?” 赵官家实在是太彪悍了,团子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若是生了公主呢?” 赵旧掐着手指说道: “那自然是要好生养着,千般宠爱,要星星就绝不给月亮,至于那些皇子们,活着就好,还能奢求什么?” 少顷,赵旧撇了一眼从身旁经过的破旧马车,言道: “团子,朕估计金国那边肯定坐不住了,马上就会派出使节调和,可惜他们万万没有料到,朕又不是街边三岁小孩,以为一口麦芽糖就能将朕哄骗? 别说门,就连窗户都没有,乖乖给朕趴好就是。” “官家迎难而上,强人所难,难上加难,说的是极,奴婢佩服。” 从旁边经过的秦桧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躲过了一次危机,要是被旁边的马车知晓他的身份,肯定早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赵旧动作很快,毕竟一路上要转折上千里,途中要经过襄阳府,还有一段水路要走,然后顺江而下直奔四川,一路上曲折艰,赵旧身边就带着团子公公,还有八个弟子,还有一百多名侍卫护卫。 如果说还有什么大臣相随的话,那就是丢下一切事物,前来陪赵官家赴川的扬州处置使苏油,扬州防御使刘锜,他们二人带着兵马还在路上。 是赵旧特意点名让他们北上,毕竟扬州防御战打得非常不错,甚至打出了宋军的精气神。 金兀术为何苦苦等不到援军,就是靠着苏油和刘锜他们的阻击战,才让金兀术根本就等不来援兵最后不得不投入黄天荡之中。 …… 历经十几日的颠簸辛苦,从江陵府一路西上,经峡州,过三峡,越夔州后,大江便进入岷江段。 岷江再过泸州,入嘉州,之后便改向北上。 嘉州境内,有数条小江汇入。赵旧终于是踏上了成都府的土地,此处盗贩茶盐的现象又重新开始变得普遍。 早在大宋开国之时,四川就留下了“蜀人难治”的口碑。 从很多年前起,四川成为朝廷放羊,任其自生自灭之地,诸般政策管理都非常松懈,与中原迥异,成为一个行政特区。 然而不时的有四川的官员企图改变现状,其中为首的人物就应该算得上是曾经在中央呆过的御史大夫张浚。 大宋辖制,分路,府,州,军,县。依人口和繁华程度,又分为赤、畿、望、紧、上、中、下。 而成都府便是四川的繁华所在,赵旧随着官吏的指引,马车驶入成都府内,进入城中,一条笔直的青石板大路延伸向北,大路两边房屋渐次稠密。 出任四川宣抚处置使的张浚赶紧急匆匆的出来拜见赵官家,领着四川的文武官员,在成都的主干道上夹道欢迎。 张浚虽然在军事上面没有什么建树,打仗的本领更是一塌糊涂,估计和李相公有得一拼,因为有他主持的战伇,几乎全输了。 甚至有人开玩笑,要是北宋没有李相公瞎指挥,兴许北宋朝能够多活几年。 要是南宋朝没有张相公乱指挥,估计南宋朝也能多活几年。 然而张浚有一项本事却是其他文臣拍马也比不上,他擅长安抚地方,训练新兵,拉拢文臣武将。 历史上,张浚到任川陕,即访问风俗,罢斥奸赃,以搜揽豪杰为先务,诸将惕息听命。 甚至提拔了刘子羽,刘锜,吴阶等等良臣大将。 富平之败,甚至一度让朝廷丢失了川陕。 可刘子羽开善理财,而吴玠每战必胜,西北遗民,归附日众。 所以虽然关陕丢失,但全蜀安全,且以形势牵制东南,江淮地区也赖以安宁。 赵旧下了马车,徒步走到了四川的文武官员面前。 众人看着一身圆领长袍,身材高大模样俊俏的年轻官家下了马车,众人表情变得肃穆。 赵官家身后还别着弓箭,腰中配着六面八方天子剑,说不出来的威风凛凛。 赵旧来至张浚跟前,张浚领着文武百官齐齐下拜,赵旧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说了句: “免礼,平身。” 赵旧又把目光撇向了脸色有些黑,身子骨又有些消瘦的张浚,言道: “张卿,苦了你了,朕万万没想到,爱卿居然变得如此消瘦,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啊,一别十月,竟是人比黄花瘦,朕如此苛责重臣,难免让天下人耻笑啊。” “官家,臣依旧是当年那个张德远,从未改变,倒是官家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振奋了天下军民之心。” 张浚还是如从前一般,并无多大变化,不会夸人,只会实事求是。 第二十三章张十万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若说大宋朝最忠心赵构赵官家的大将有谁? 韩世忠,岳飞必须是榜上有名。 甚至是说,岳飞更胜一筹。 历史上所谓的十二道金牌才追回岳飞并非是真,仅仅是一道金牌就让岳飞回来了,其他十一道金牌是发给其他人的。 然后再说忠心于赵构的文臣,张浚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管是参与苗刘兵变的救驾,还是孤身一人来到四川经营,面对皇帝指派的任务,不仅毫无怨言,还将其干得有声有色。 赵旧对张浚的评价就是虽然不可为一方帅臣,亦可成国之重臣,大宋未来十年的宰相。 唯一的缺点,气度太狭小,要是能收敛一下自己嫉妒的心思,便能善始善终。 再说说四川这边的情况。 四川自从有了都江堰后,就具备了农业时代割据的一切条件,有广袤的平原、险峻的山河、有盐有铁有丝绸,简直是天生的独立王国。 唐朝灭亡之后,中原板荡,四川却独享安宁。 前后蜀易代都不血腥,且并没有争取天下的雄心壮志,所以当时的四川,富甲天下,文人云集,吴越都不能比,和南唐盛时仿佛。 当时阆中、眉山、成都都是文教重地。 到了南宋,富平之战失败后,四川成了赵家抵抗异族的大后方,川东是前线,川西是粮仓,是国家第一重地。 此时四川人口七百余万,到后来对付蒙古人的时候,皇帝潜邸多在此。 虽然川陕没了张浚,可照如今的形式走下去,杨惟忠也有可能重蹈覆辙,川陕京西五路简直就是岌岌可危。 而陕州府迄今为止,从建炎三年十一月份被完颜娄室包围,到如今建炎四年五月份,已经整整过去了半年了。 赵旧看着张浚随口问道: “四川如今有多少户人家?张爱卿又招募了多少士兵?” 张浚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道: “官家,迄今为止咱们四川一共有一百零八万户人家,人口七百三十多万户,加上一些外地的逃户,川陕,京东,京西这边的难民,也有二三十万人。 臣取乞难军和西蜀本地良家子组建了一支十二万人的大军,已经训练半年有余,堪堪可以出战。” “十二万兵马??这也太多了吧,百姓可能否负担得起?” 赵旧简直就是大吃一惊,张浚莫非是韩信在世,又或者精通撒豆成兵之术?仅仅是七百多万人的一个省份圈养着十多万兵马,还要上剿粮食送去川陕前线,四川的百姓岂不苦哉? 赵旧甚至不得不怀疑,张浚是不是在偷偷地挖大宋朝的根?如此穷兵黩武的行径,怎么能成? 张浚摇头苦笑道: “官家还有雄心壮志组建三百万大军,臣下费尽心思才从四川招募了几万良家子,剩下的兵马大多来自北方诸省。 这此人为了活命而不得不逃难,但是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携带土地,臣的这支蜀军称之为克难军,或者是乞活军更为妥当。 这十二万大军更像是昔日郭药师的大军,就是不知道官家敢不敢用?” 赵旧胆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大多数的时候更像一个莽夫,遇事不决,马上莽就好。 “敢不敢?朕也算得上是马上皇帝,这天下在再桀骜不驯的兵还比得上西军不成,朕领兵十万出川,不破娄室,其肯罢休?” 赵旧脸上表情不变,仿佛是很随意的说出这些话,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这个皇帝的自信心很强大,强大到他觉得自己可以驾驭住所有人。 通俗易理的说法就是王霸之气,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胜利的前提下。 如若不然就是桀骜不驯,纸上谈兵,狂妄自大。 赵旧又问道: “这只大军的装备如何,可堪一战?” 赵旧整整要求到四川半年多都不必缴纳重税,全部给了张浚打造强兵强将,为的就是等今日,他想赶在大西军富平之战失败前,带着大军去解危解困。 而且,也是为了应对江南的局面失控,留下来的后手,如果江南如同历史上那班被金兵攻破,烧杀抢略搞屠城。 赵旧将四川变成大宋日后崛起的契机,也就是为了给大宋保留几份元气,这才会提出了如此先见之明的决策。 早在去年七月的时候,赵旧就已经安排张浚入川。 四川确实是宝地,就连蒙古人费劲千辛万苦才拿下四川,甚至为了四川还死了一位可汗,郭靖的故事就是由此改编。 赵旧又道: “皇宋宣抚自来,凡统领官有兵二万人,七分披带,持十日粮,今粮尽而归今。 张浚军三万有全装甲万副刀枪弓箭皆备。 韩世忠军四万,岳飞军二万三千。 王军一万三千虽不如浚之,亦皆精锐,刘光世军四万老弱颇众然选之亦可得其半。 川西十二万大军,六大统制营,其装备如何?” 受到当时局势和常规军征收数量的影响,宋代军队的披甲率不低,高达七成左右,一般的军队一营大概是两万人的左右。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穿着重达几十斤的步人甲,那玩意儿也要看人,十万人的大军能够挑出来七八百名这样的士兵,就已经算非常彪悍了。 张浚言道: “兵甲并未齐全,以弓弩居多,但也可堪一用,请官家放心,臣愿随官家一同出征川陕,替皇宋夺回失土,擒杀逆贼折可求,解川陕之围。” 赵旧摆了摆手说道: “岂敢再劳烦德远出征,汝之功绩朕以了然于胸,然而后勤物资还需要有人居中调度,四川的生产以及税收还要有人盯着。 朕也还需要爱卿在此处多多训练士兵,四川可无构,不可无浚,朕需要爱卿替朕分忧。” 张浚脸色一下子就红润了,口尊: “官家羞煞折煞老臣了,臣如何担当得起?” 虽然口上说的不敢,可是傲娇的张相公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样,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四川这些文武官员啧啧称舌,纷纷交头,接耳感叹着张大人果然是深受官家重用,不愧是我四川出来的人杰,必须要快点抱上大腿,日后中央内阁岂会少了张公一席? 赵旧暗中拍着胸口说好险,张浚,李纲他是不敢再送上前线了,相信这些文官会带兵打仗,还不如相信母猪能够上树。 这些人又不是辛弃疾,老子老老实实的老子老老实实地带着南宋四大名将,七大王爷一路平推金兵不爽吗? 第二十四章苏油刘锜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四川狭隘的官道上,苏油和刘锜带着本部精锐的三千兵马开赴成都府,与赵旧他们几十人上百人出行不同。 虽然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出发,毕竟三千人的大军数目也不小了,所以慢了好几天才到四川,而且还而且还没走到成都府。 刘锜不怎么熟悉四川,而苏油却是四川眉山人,地地道道的三苏后人。 而刘锜不同,他来自于西军。 建炎元年,刘锜获封陇右都护,多次战胜西夏军队,西夏人在吓唬小孩时都会说“刘都护来!” 建炎四年,刘锜参与富平之战。在五路宋军各自为战的情况下率领军队包围金将赤盏晖所部骑兵,杀伤甚重。 绍兴四年,刘锜率军驰援吴玠,在仙人关大败金军。 绍兴十一年,刘锜在柘皋之战中大破金军铁骑,金人在逃跑时甚至喊出“此顺昌旗帜也。” 金兀术甚至颁布将令,严禁在军中谈论刘锜的战绩。由此可见刘锜之骁勇可比肩岳飞。 赵旧调刘锜回川陕,一方面存了心思让他继续在这边发光发热,日后对抗西夏和金国,另一方面也看到苏油和这位大将的密切配合。 两人文武交心,在国家大势如此的情况下,赵旧决定让这强强联合的二人坐镇西军,成为大宋西北擎天玉柱,架海紫金梁。 刘锜在马上昏昏欲睡的说道: “苏相公,马上就要途经你们眉山了吧,到时要不要回家一趟,某替你兜着就是。” 苏油骑着一批小毛驴,言道: “咱们行军的路线可不经过眉山,再说,如今国家大事重于一切,岂能因为自家私情而废? 行军之时能经过四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何必再奢求这些不该有的心思,等老了之后功成身退再退隐山林,也不失为一番乐趣。” “苏相公着实是个妙人,西路军的金蛮子可不好对付,某也没有几成的把握,等打完这一战,某要请苏相公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酒,不醉不休。” 刘锜本人“文武两器”,“阅礼乐而敦诗书”,忠勇敦厚、廉洁恭谨。 他本人更像是儒将,苏油与他一拍即合,并不是没有道理。 苏油亦道: “这酒到时可以存着日后喝,我就是有些担心我那个老乡,就怕咱们去四川不好过啊。” “此话怎讲?”刘锜表情显得有些错愕,对此事感到非常惊奇。 苏油撇着嘴说道: “辛辛苦苦中了大半年的桃子,结果一下子被咱们赵官家摘干净了,摘桃子的人还是咱们俩,官家自然无事,可我们能够落着好?” 苏油和张浚没有少通书信,从老家那边得到的消息,还有四川老家那边了解到的情况,再结合一下朝廷去年下半年和今年根本就没有收四川税收的事情。 苏油很快就猜测到了赵官家在四川练兵的事情,练兵用来干嘛?这次的征召命令一下,苏油终于是把赵官家的心思猜对了一半。 用四川兵出征川陕,左右大将带的还是他和刘锜。 刘锜略微有些紧张的说道: “如此说来咱们还会不小心恶了张相公?” “也不尽然,兴许也是一场大机遇,你我若是能够打赢这一仗,出将入相,封国封侯,都有了可能,官家许诺的冠军侯,还有朝廷的燕王,都还没有人付之于行动呢。” …… 话说成都府,张浚受了一整天的吹捧,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忽的,可心里面却还是有一丝不甘,为何官家不愿意带着他出征川陕? 以后想巩固相位,有这样一份资历登台,岂不是乐哉? 当今天子是马上皇帝,我这个未来宰相怎么能不当马上相公? 进一步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张浚睡不下就来到院子里面乘凉,现在已经是五月炎夏时节,院子暑气散尽,倒也称得上是凉爽。 不多时,有名内侍打扮的人匆匆到来,张浚看了个端详,却发现是官家身边的内侍大总管团子公公。 团子公公手上还提着一盒礼品,赫然是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张浚起身,问道: “团子公公,这是去何处啊?” “啊,原来张大人在此处啊,咱家正要寻你,官家给你带了点汉州绵竹县的特产,顺便还托咱家带来了几句话。” 团子小心翼翼的把礼盒递到了张张浚手中,张浚本来还不敢接,一听是土特产这才慢慢接过。 张浚毕恭毕敬的说道: “官家有何圣训!” 团子公公屹立并感慨的说道: “张大人好大的福气,官家听说您是留侯的后人,特地绕了不少路去您老家绵竹县祭奠扫墓,并且带来了令堂大人亲手制作的糕点,还带来了几句话。 官家诏曰:张卿来蜀近一年矣,却不曾听闻有回家之举,甚至三过家门而不入,堪称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以忠王事,官家苦张卿久矣。 待到这天下孬贼外寇叛乱平定,这盛世必然如卿所愿。” 张浚瞬间觉得手上的礼品万分沉重,有些哽咽的说道: “既然此身己许国,天下不太平,又怎么顾得上家,不能侍奉双亲,浚该当万死,此间的了却君王事,一片丹心在玉壶。” 团子公公又好好安慰了一番,张浚早已是垂泪不已。 …… 第二日,赵旧早早的就起床了,然后前去寻张浚,张浚过来之时,依旧是意气风发,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窘迫模样。 赵旧便道: “朕要带兵十万入川陕,张爱卿快快带朕去看看军中大将和士兵们,可成?” 张浚点头道: “这个是自然,不过军中的将领们大多都是都没有品阶,大军也是刚刚组建,由臣协制着,所以还需要陛下整军。” 按照两万人成一军的编制,张浚手底下足足有十二万人,这还不算各地的衙门捕快郡兵守军。 这十二万招募的士兵还算在新兵范围内,相当于朝廷的临时工,并没有具体的编制,需要赵旧这个官家来任命高级的武官,要放在平常还需要相公们的审批,经过朝廷的讨论才成。 宋朝区分文武以阶官为准,而不以差遣为准。 宋朝武官制度更复杂,除阶官外,还有正任官、遥郡官、荣誉加衔等。 只有(军衔)、差遣(职务)两个有是实质意义的。 宋朝武官阶,分成共有三等七级六十阶。 其中最高的横班十三个等级,几乎是虚设的,一个皇帝在位的时代也没有几个人能当上,只有少数神一样的存在的如狄青、岳飞、韩世忠等。 在张浚的带领下,众人就很快来到了城外最大的一处军营,这十二万大军并非聚拢在一块,而是总共有十八处军营,分布在成都府以及周边的十七个州县。 第二十五章招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跟随张浚来到了城外最大的兵营,半道上,果不其然的问道: “此营的军事主官是什么人?” 张浚笑道: “说来也巧,其实这几人也并非是四川人,而是从北边退下来的将校,成都府外三万人马归统制郦琼节制。” 赵旧脑袋有点懵,郦琼他倒是认得,此人不是刘光世的部下么?怎么跑来四川了,怪不得之前的马家渡之战没有见到此人的踪影。 赵旧来了兴趣继续问道: “那军中可还有什么骁勇善战的将校?” 张浚仔细思索了一番,便道: “到时还有几个猛人,有个弓弩手叫做牛皋,还有一个猛将叫杨再兴,剩下几人待会再介绍给官家。” 赵旧:??? 赵旧严重怀疑张浚提前把岳家军凑齐了一半阵容,张大人这么生猛的吗? 牛皋原是弓箭手,因抗击金军屡胜、征讨流寇、抗击伪齐军的战役中无一败绩,不断获得升迁,后来授命隶属于岳飞。 金军和伪齐军进攻庐州时,在阵前大呼:“牛皋在此,何人敢来?” 大有长阪坡张飞的风采。庐州之战后讨伐杨么,跳进水中活捉杨么,后任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 世人唯记岳飞名,几人知我杨再兴。 匹马斩杀二千寇,钢筋铁骨撰豪情。 而杨再兴这个时候居然没有落草为寇,还成了四川的官军,怕是跟正在剿匪的岳飞无缘了。 赵旧并不感到奇怪,这个时候大江南北都非常的乱,在江南更是有十几万的叛军在作乱,岳飞和刘光世正在全力清剿,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比什么都重要。 这也是赵旧为什么没有带岳飞出征的原因。 一方面想让岳飞锻炼成名帅,早一点走出新手村,提前成就岳家军。 另一方面确实是江南的匪寇已经让百姓不胜其扰,金兵带来的乱军,各地溃散的宋军,落草为寇的土匪,通通是要清理的存在。 军营内,张浚拱手而对,答道: “回禀官家,臣与十八名军中统制,外加各军州处置防御使皆已到齐,请官家训话。” 赵旧微微扼首,不着急说话,先仔细的打量一下眼前的数十人,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是厮杀汉,赵旧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人家身上的军伍之气,这些当统制官的大多都杀过人饮过血。 赵旧从来都不怀疑张浚的目光,此人也是堪称一员伯乐,多少名师大将出自于他之手,刘锜,吴玠,刘子羽,赵开等等。 没想到他跑来四川,又挖掘出来了不少将种。 赵官家在打量这数十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看着赵构,尽管亲眼得见,他们中大多数人第一眼都觉得万分吃惊。 眼前这个俊俏的不像话的书生,居然是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赵官家。 他们或者从他人的口中得知,或者从来往文书得知,再不济也从敌人的口中得知,赵官家在南边的那些英勇事迹,堪称是一代明主。 尽管很多将领是第一次和赵官家见面,可是他们对赵官家的印象非常好,而郦琼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挺直了胸膛,想引起赵官家的注意。 赵旧看着众人说道: “朕仔细的看了一下诸位,发现有不少大将是来自河北,河南,京东,至少朕是有些眼熟。” 郦琼等人挺起了胸膛,不少来自北方的将校目光灼灼地看着当今官家。 “朕也不瞒着诸位了,此次前来就是要带着四川的兵,带着全国的兵,去陕西跟金兵拼命,救援川陕。 还是那句老话,功名自在马上去取,朕不想说什么国仇家恨,也不想说什么朝廷大义,更不想谈什么为君分忧。 甚至说句实话,你们要是这个时候找朕要军饷和开拔饷,朕也拿不出来多少,此次北上,朕就带来了几十骑还有身后三千兵马,诸位可要想清楚了。 朕唯一的承诺,朕的金吾行在不会撤于尔等之前。” 众将军面面相觑,官家这么实在的吗?难道不谈点好处。 张浚额头上都冒冷汗了,官家怎么这么说话?哪怕没有军饷,咬咬牙也要挤出来一点呀,实在不行先把所有人骗上战场再说。 郦琼率先开口说道: “当兵吃饷,为国戊边,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官家何出此言,末将愿往,愿为前驱。” 郦琼开口后,牛皋,杨再兴等人纷纷表了忠心,表示誓死追随官家。 赵旧笑道: “各位可知御军右统领张俊封为了国公?江南各军的赏赐皆已补发,特别是士卒的抚恤,朕从来不吝啬赏赐。 但是,朕也绝不会姑息战场上种家军那种要开弓饷的士兵,好好打,朕战后有赏,到了战场之上,谁若是再拉稀摆带,杜充就是他的下场,朕亲自动手,让其千古留名,百世流芳。” 赵旧说出来的话都夹杂着杀气,众将士唯唯诺诺,赵旧重拳出击,压抑的气氛让众人觉得这就是帝王的霸气啊! 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之后,赵旧就一个个上前问话,反正这里才几十人而已,他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了解自己的大军。 大军的成分很杂,全国各地的士兵都有,折家军,种家军,姚家军,淮南淮北,京东两路,最多的还是四川本地青壮,军官当然是以西军的老底子为多。 说句老实话,大宋的江山能够得以维持,朝堂上的这些名将除了一个岳飞之外,其他大部分来自于西军,或者和西军有渊源,名将的摇篮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从建国开始,川陕这边的战争就一直没有停过,在整个国家制度军事政治彻底崩坏之前,国家要是年年打仗的话,兵马只会越打越多,这一切都是以损耗国家根基为代价。 古代的军队都有保质期,大概二十年为一期,二十年后老兵都全部老死,要是没有新的战役维持的话,部队战力的堕落是不可避免的。 一统六国之后的秦军,晋朝的北府兵,唐朝府兵通通都是如此。 宋朝禁军在开国时也是吊打天下,辽国在野战之中都打不赢宋军,到了百多年后,二十多万禁军守不住汴京,被金兵都快锤出翔来了。 赵旧最后终于是来到了杨再兴和牛皋面前,笑道: “你二人唤做什么名字?” “牛皋!” “杨再兴!” 赵旧心道: “史上第一个被笑死的大将?史上最悲惨的小商河战神?” 赵旧不由得嘴角略微向上一翘起。 “你二人可愿执金吾,为朕之左右亲兵统领?” 牛皋,杨再兴顿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官家居然招募他们兄弟俩?这是天上掉馅儿饼了吗?额滴亲娘啊。 第二十六章富平之战(一)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历史的车轮终于是滚滚碾向了皇宋。 从建炎四年1130年起,宋金战争的局势就发生了变化,陕西地区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 金朝方面,兀术放弃了武力渡江南下灭宋的计划,转而把目光放在了陕西。 完颜挞懒则是开始扶植刘豫的伪齐政权,完颜粘罕开始扶植宇文虚中的伪燕政权,完颜娄室则是选择了扶持折可求的伪秦政权。 既然南方在短期内不可图,那整个金国就把眼光放在了伪秦国和宋朝的交界处。 以期在两国之间建立缓冲地带。为了巩固伪齐政权对华北地区的统治,粘罕等人向完颜吴乞买建议夺取陕西。 由此开始,金朝将主攻方向由东南转移到陕西,直接威胁南宋侧翼。 天会八年五月,完颜吴乞买鉴于完颜宗弼渡江南下失利,完颜娄室在陕西进攻受挫,采取了左副元帅完颜宗翰建策,将进攻宋的首要方向从江浙转移到陕西。 右副元帅完颜宗福受命担任进攻陕西的总司令,完颜宗弼的戎行从六合(今江苏)转移到洛阳(今河南),企图在进入四川之前集中力量进攻陕西。 完颜吴乞买遂命令三太子、右副元帅完颜宗辅为陕西主将,并抽调渡江南征失利的四太子兀术军前往,与完颜娄室合兵作战。 当讹里朵和兀术率师入关后,陕西战场上就不只有“娄室孤军”了。 金军在数量上并没有明显劣势。此时已经是宋金战争的第六年,虽然宋军的状况已有明显改善,但军队质量仍然弱于金军。 金国人在战前就为自己准备好了战场 另一方面,金军以骑兵为主力,擅长于平原旷野纵横驰突,机动性明显占优。 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折可求彻底倒向了金国,并建立了大秦国,有了政权的名义,他们开始向陕西招募士兵,还是逐渐的扩大自己的地盘,并逐渐地以自己的班底组建了一支六万人的秦军。 折家军的战斗力并没有折损太多,轻而易举地就搭起了架子,原本历史上李彦仙在陕州府苦苦坚守了将近两年,才不小心兵败自杀而亡。 可现在秦国的到来,导致了战伇变得更加的险峻。 心高气傲的李彦仙向川陕安置使处置使杨惟忠紧急发了的求救信,语气之恳切,令人侧目。 “难了啊,非救不可。” 杨惟忠看了一夜地图,选择了一个历史上惊人的决择,诱敌富平,伺机歼灭金兵。 杨太尉集结熙河路经略使刘锡、秦凤路经略使孙偓、泾原路经略使曲端、永兴军路经略使吴玠、环庆路经略使赵哲五路兵马移师富平县。 泾原路经略使曲端为大军前驱,负责探路,还有诱敌深入的任务。 金朝闻宋军反攻,急命完颜宗弼率精骑两万由洛阳驰援陕西; 命完颜娄室率军数万由河东进至绥德军(今陕西绥德),阻遏宋军东进。 … 陕州府,一位大将坐在城头眺望着溃散的敌兵,眼神之中写满了落寞。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一位沉埋下僚已久的关西男儿,投袂而起,以自己的两载余生、一腔战血,虎啸孤城,为大宋、为天下子民,争那一线之气运! “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兵八千,百姓三万,壮丁五千。” “嗯,让壮丁民夫上去修缮城墙,其他人等歇息便是。” “是。” 此时,在潼关以东,能为大宋所守的,仅有李彦仙一人了。以孤军面对如沧海之敌,他当然明白最终的结果。 如今,局势似乎发生了变化,金人居然调兵了,说明完颜娄室肯定有大动作,必然跟自己的求救信有关。 李彦仙看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派飞鸽传书,告知杨太尉金人调兵的消息。” 不得不防,哪怕这是金人放出来的烟雾弹,也必须让友军知晓才是,毕竟他们是在救援自己的。 那名士兵苦涩的说道: “将军,哪里还有信鸽呀,咱们城中几乎啥都没了。” 李彦仙沉默了少许,确实是如此,城中已经看不到活着的牲口了,就连军中的战马也被杀了干净,更别提什么信鸽了。 人都活不下去了,还有这些牲口有何用? 李彦仙深深的长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吩咐下去,今晚加餐**米白面,再配上几片腊肉。” 李彦仙身后的士兵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酸的擦了一下嘴角的泪水。 一方面是因为馋,另一方面是因为知道接下来该拼命了,估计是不死不休的惨战,大将军这是要出城偷营啊。 待到夜里,夏蛙蝉鸣不止。 陕州城的城墙下。 李彦仙对身后乌泱泱的士兵们说: “我是关西人,并非像你等这般家宅祖墓都在附近,犹自坚守。你等若不努力,难道坐视家乡被金人侵占,妻女姊妹遭到凌辱? 金人也不会犯过我等家人,倘若城破必定是屠戮一空,咱们家儿老小岂能逃脱,如今某愿带着三千虎奔之士夜袭金营,尔等可愿跟随?” 众人齐齐点头,却没有人敢于发出动静来,因为他们嘴里面都含着一片叶子,今天晚上要搞夜袭,总不能大大咧咧的喊着口号冲出去吧。 李彦仙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大手一挥,三千大军静悄悄地摸向了金兵大营。 不多时,李彦仙杀至敌营,看着静悄悄的军营,直接喝令大军杀进去。 片刻,喊杀声大作。 金兵猝不及防,被突然杀出来的宋军冲垮了队型。 宋军四面齐发,顷刻击杀金兵千余人,余者大败而走,李彦仙趁胜追击,攻下金人占领或修筑的堡垒五十余座。 李彦仙看着被夺回来的几十匹战马,对自己身后几名亲兵的说道: “尔等骑上战马,快快去报信,最好分开走,万万不能让金兵追上。” 这几人迅速的翻身上马,打马而跑。 就在李彦仙长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马蹄奔波的声音,大批骑兵倾刻间就赶至宋军面前。 这些兵马打出来的旗号让李彦仙睚眦欲裂,只听得外面有人大喝: “狗贼李彦仙哪里走?快快留下性命来。” 顷刻间便是簇旗丛生,宋军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 第二十七章富平之战(二)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休得惊慌,往身后坡上退去,大军结阵而行。” 李彦仙虽然知道局势不妙,估计自己是上了人家的恶当了。 不过,这个亏他不得不吃。 士卒全部惊愕,李彦仙怡然不惧,下令沿着山势布置旗帜,虚张声势,凭着柳树林的掩护,下令士卒们就地休息。 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哪怕是这两千多虎贲之士,也有些吃不消。 打着折字旗的折可求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李彦仙不过才区区两三千的残兵居然敢冒充这么大的阵战,实在是可笑。 说起来,折可求此人乃是有名的折家将最后一代,宋初名将杨业的妻子折老太君就出自这个家族。 其家族世守麟府丰三州,兵精粮足,却并不作太多抵抗就轻易降顺。 坡上,宋军休息片刻之后。 又在整军备战,李彦仙部将邵隆、吕圆登、杨伯孙等人纷纷顶到最前头。 李彦仙苦笑道: “这一阵仗是有死无生,必须要把折家军的骑兵砍怕了,咱们才能从容撤退,否则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 众人领命。 折可求虽被李彦仙屡挫,却欣赏其才,命人以高官厚爵劝降。李彦仙怒斥说:“我宁愿作为大宋之鬼,何须官禄!” 命壮士发强弩,将使者顷刻射死城下。 折可求勃然大怒,远远的在外边喊话道: “李彦仙你这个糊涂鬼,你身边的件事都是被你害死的,你以为你在第二层朕在第一层,实际上朕却在第五层。 还不是你理所当然的要带着大军偷营,又怎会落入朕的圈套?” “姓折的混蛋,老子早就料到了你会步下陷阱,又有什么好得意?你以为老子没有后手,有本事快快攻上来。” “李彦仙,朕终究是比你大上不少,你这样的话骗三岁的黄毛小孩去吧,全军都有,给朕冲杀! 杀死李彦仙,夺回陕州城。” 折可求得意洋洋。 他李彦仙预判了自己的预判的。 朕预判了李彦仙预判朕的预判的预判! 你以为自己在第二层,我在第一层,其实我在第五层。 “杀!杀!” 狭隘的山谷中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几乎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血流如注,大致就是这样的光景。 无数人影从四面八方杀出,黑夜当中也看不出有多少人。 他们手持长刀,专砍折家军骑兵马腿,一时间鲜血飞溅,断腿的战马滚倒在山沟之中,披甲的沉重躯体横冲直撞,将队列撞得混乱不堪。 折家军也不甘示弱发了狠,你砍我一刀,我就咬你一口,大家一起死好了。 血流了一夜,战至黎明时分。 双方就这样死死对峙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谷地主战场上的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也没有任何一方争夺。 就象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谁也不能先行脱离战场。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 折家军以骑兵三千担任正面冲锋,步军列置左右两翼,来对付李彦仙,没想到却没有取得大胜,双方都是惨不忍睹,其伤亡的比例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休息了良久,双方又从早上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杀至下午,宋军的将士无一人怯战后退。 李彦仙手执长斧,在敌阵中往来冲杀。 虽然身受重伤,血染战袍,仍然浴血奋战。 第三日黎明,宋军百余骑突围而去,其余出城三千虎贲战士皆战死。 裨将邵云、吕圆登、宋炎、贾何、阎平、赵成皆死,并赠官录其家。 邵云,龙门人。 此战邵云兵败被俘,折可求欲命以千户长,云大骂不屈,折可求怒,钉云五日而磔之。 伪秦之人有就视者,犹咀血喷其面,至抉眼摘肝,骂不绝。 李彦仙凄惨的带着败军而归,残兵们哭了一夜,城中的老弱妇孺陪着哭了一夜,陕州府,更加艰难了。 李彦仙只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燕赵男儿多慷慨激昂之士,可战可败不可退,陕兵之勇冠绝天下,关中男儿又怎会束手就擒。” …… 陕州城外的惨战暂时告一段落。 四川援陕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川,苏油,刘锜终于是带着本部精锐兵马匆匆赶到。 赵旧骑在战马之上随军而出行,在他左右有着两尊大将军护卫,分别是杨再兴和牛皋二人。 “你们两个憨憨,贴这么紧做甚?就不怕朕被热死吗?” 赵旧埋怨了一句,身上的长袍都能拧出水来了,这两个贴身保镖还如此不识趣。 杨再兴憨憨的傻笑道: “官家,俺必须要寸步不离,就怕有贼人伤着官家。” “俺也一样。” 牛皋如是说道。 赵旧摆了摆手说道: “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多去练一下亲卫的骑兵,到时候随朕冲杀的时候,千万不要落了下风,朕可没工夫护着你们。” 杨再兴便道: “官家,俺们兄弟轮流看护,保证不会出错,要不是今日恰逢其会是您的寿诞,我等也不会围在此处。” “生日啊…” 赵旧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好多年没过过生日了,前世,甚至忘记了生日这个概念,穷人是没有资格享受生活,只能看到社会的阴暗面。 团子公公这时候突然跑了过来,言道:“官家,军中大将们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给您办个万寿宴,庆祝一番,希望我军能够旗开得胜。” “胡闹,军国大事重于一切,朕又如何比得过? 赶紧吩咐下去,一切都简单操办便是,谁敢乱了章程,大操大办,奢靡成风,朕当场就砍了他。” 赵旧如是说道。 “是…” 众人欣慰地看着当今官家。 这个官家,比之前面两位大有不同啊。 有明君的风范。 按照古礼,万寿节当日,皇帝御殿接受王公百官的朝贺及贡献的礼物。 万寿节期间禁止屠宰,前后数日不理刑名,文武百官还要按制穿蟒袍补服。 这一天,京城的匠人们用彩画,布匹等将主要街道包装得绚丽多姿,到处歌舞升平。 各地文武百官,设置香案,向京城方向行大礼。 万寿为人君之始。万寿节指封建时代君主的生日。 中国是以孝道治天下,所以作为“民之父母”的帝王们的生日,历朝都非常重视。 在皇帝寿辰时,全国放假三日,同时举行庆典活动,“朝野同欢”。 在京城,群臣要向皇帝祝寿,献上美酒甘露并各式礼品,皇帝亦按等级高低赏赐百官。 不过,值此乱世,赵旧哪里还有心思过生日? 一封急来的信件。 彻底打破了赵旧的兴趣。 “报,杨太尉集结五路大军十二万兵马于富川县,企图诱兵深入,会战金军…” 赵旧顿时就真懵逼了。 张浚都被他打发去四川了。 这剧本他见过。 杨惟忠又要演朕? 背刺朕的又是自己人? 这TMD的不就是另一个富平之战么? 欢迎来到大型军事电影富平之战之金军去哪了? 第二十八章富平之战(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脸色阴沉地来到三军阵前。 杨再兴,牛皋紧紧的跟随其后。 赵官家直接下令说道: “立刻集结所有的骑兵,抛弃所有资重物资,带足三日粮草,即日出发。 目的地,富川县。” 刘锜,牛皋,郦琼,杨再兴等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赵旧,苏油忍不住开口说道: “官家为何如此着急?难道是前线战事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牛皋,刘锜等人也是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赵旧脸色焦急的说道: “事情路上再说,事关西军十几万大军身家性命,人命攸关的事情,速速备齐东西,随朕而出行。” “是…” 大家没有再去追问赵官家,只道好生做事就是,官家吩咐的自然有道理。 古代骑兵的速度其实受制于大部队的后勤部队,如果带足几日粮草,不顾一切的急行军,一日行军的速度可以达到百五十里。 三国时,人家步兵可以在一天的工夫内来返黄河两岸一趟。 古代那种三十里到五十里的行军速度其实是根据后勤部队来布置的,总的来说还是为了安全。 很快,宋军中为数不多的五千骑兵被集结起来,可以说这五千骑兵是四川最后的资本了。 整个宋朝在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再组织一支规模如此大的骑兵部队,虽然对战场形势来说,五千骑兵似乎改变不了北方的战局。 战马喂足粮草,加入了大量的豆饼和干货,吃的比士兵们还好。 赵旧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带着自己八个弟子还有团子公公,以及左右哼哈二将杨再兴牛皋共同奔赴战场。 … 在杨惟忠的军令下,刘锡率五路宋军进抵富平地区,完颜宗辅率金军进至富平东下部县; 两军相距八十余里。 宋军以一片芦苇丛生的沼泽作为屏障,扎营列阵,诸路运送辎重的乡民,在宋营外围设寨。 宋军的主力是西军,号称是大宋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西军并非指一支军队,而是指的长期和西夏作战的戍边禁军。 西军的将士换了无数拨儿,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那颗保家卫国、坚韧不拔的赤诚之心。 西军的没落源于女真的入侵,两次“东京保卫战”将西军的精锐几乎消耗殆尽,连世居府州的折家军都投降了女真,关陕一带陷入一片混乱和凄凉、人人自危。 宋军和金军形成对峙之后,杨惟忠并没有像张浚张宣抚那样一边送去战书,一边又送去女人的胭脂水粉和衣服,这种如同儿戏般效仿先贤的手段,杨惟忠向来都是谢绝于此。 杨惟忠直接下的军令,言道: “刘锡听令,汝负责派兵探查四周情况,不得有误,速速来报。” “曲端听令,汝亮出大旗,带着三千兵马前往金营试探,如若不能力敌,立刻撤退。” “吴玠,赵哲听令,汝等速速去布置防线,加固营门,巩固边防,切莫大意。” 最后,杨惟忠总结着说道: “虽然我大军兵马胜于金兵,但千万别骄纵跋扈,否则重蹈旧事,本将定展不饶。” 杨惟忠想起了官家在自己北上时所说的话,在陕西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不要生了骄纵之心,万万不能轻敌,犯了秦王苻坚这样的大错。 杨惟忠看着众人,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他关西人李彦仙不顾生死和金军争夺黄河重镇陕州,打了野战打城战,打了城战打巷战,打到最后一兵一卒,打到全城直至最后一刻,也是誓死不降。 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救援一下这一支残军。 李彦仙用另一种方式向皇宋天下人诠释:咱们这个军中的匹夫还有一种独特的信仰,叫气节。 我辈大宋将士当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还?” “是!” 营地之中充满了将军们的咆哮之声。 …… 杨惟忠却没有意料到,麻烦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快,由于金兀术主力部队比历史上更早退出江南地区,所以很快就被调来了洛阳。 在收到了完颜娄室的求救令之后,金兀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就赶到了陇西地区,距离杨惟忠他们所碰到的完颜宗辅大军已经不足数十里。 而完颜娄室也耍了个小心机,派折可求的秦国大军彻底接手了围攻陕州府的一线阵地。 完颜娄室走之前还耍了个小心机,狠狠的坑了一把李彦仙三千虎贲之士,这也就是换成了李彦仙指挥,否则他们三千人没一个走得出去。 饶是如此,陕州城也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付出了比历史上更惨重的代价,城破似乎已经要不了两年的功夫了。 … 不多时,曲端领着三千兵马来到金兵大营叫嚣,金兵却是紧闭营寨大门,根本就不出兵。 除非曲端带着大军走进金兵的弓箭射程范围内,里面才会传来激烈的攻势,曲端不敢太去靠前,生怕陷入其中难以逃脱。 旁边的副将惊讶不已的说道: “金兵怎么是这幅模样?要换作平常,咱们如此挑衅,金兵早就跑营帐在跟咱们拼命了,莫非他们是怕了我们身后的大军?” 曲端脸色平静的分析道: “非也,金兵又总会惧怕我等?原因大致就有两个,第一,金兵害怕咱们身后有埋伏,所以不敢轻敌冒进,又或者军营之中没有能决策的将军。 其二就是金兵的兵力不足,立足未稳,所以才驻扎在此等待大部队过来,我怀疑咱们对面的敌人就是那个老对手了。” “那大将军有法子吗?还是带着这些军报回去交差了事?” 副将又道。 “这个自然是不成,既然金兵,那就传令下去,咱们在这里深挖沟渠,先把金兵的营地围起来再说。” 曲端一本正经的说道。 “啊?围起来?咱们不是过来打探消息的吗?直接主攻的话会不会风险太大?” “非也,本将军只是要试一试金人,传令下去如此做便,出了事情俺担待着。” “遵命。” …… 金将完颜讹里朵正带着三千将士驻扎在前沿,看到曲端来攻,并没有下令出兵,只是下令让士兵用弓弩打还宋军。 他心知宋军的主力就在对面,没有二十万人马,也有十万出头。 这个时候讹里朵哪里敢打,只得深沟高垒,一味地搞拖延战术。 好不容易打退宋兵的进攻,讹里朵正打算休息的时候,士兵匆匆来报: “万户大人,对面的几千宋军居然在结营扎寨,深挖壕沟,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咱们该如何是好?” “嗯?抬本将军的兵刃过来,老子要手刃了对面宋军将领,区区几千人马也敢撒野?对面宋军领军之人是谁?” “回禀万户大人,对面打出来了曲字旗,好像是泾原经略使曲端。” “哦……曲大啊,老子心情好,今日就放他一马,你先去高挂免战牌,大军没有俺的命令,不准出击。” 第二十九章富平之战(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人罕见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曲端也不生事。 带着大军在一箭之地外头布置。 有人饮酒作乐。 有人嬉戏玩闹。 还有人在旁边升起了火堆,弄着烧烤。 看到金兵改了性子,宋军也是难得一见的嚣张跋扈,也就是西军当中的曲端能够做得出来如此荒唐的事情。 换作别人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在金兵面前装逼。 宋军的此举彻底的惹怒了金营当中的士兵,群情激昂,那些千户猛安谋克纷纷请战,想要带兵去拔掉外面那些钉子。 完颜讹里朵冷笑不止,对着手底下的军官们说道: “娄室大将军,东路军右元帅金兀术的主力马上就到了,咱们何必争这一两日的晦气? 等大军一到,直接把宋军杀个片甲不留,就可以报了今日之仇,岂不痛哉?” “传本将军命令,谁要敢轻易出战,定斩不饶。” “诺!” 完颜讹里朵看着对面是曲端后,故意示弱骄敌,不作答复,以拖延时间。 直至晚上,寻欢作乐的宋兵躺倒了一地,金兵在远处容忍的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万分的不屑。 曲端睁开了醉意朦胧的双眼,缓缓起身,在他身边数万兵马林立,杨惟忠坐镇中军,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负责防备后路。 曲端率泾原路兵马、秦凤路经略使孙渥,及赵哲、吴玠大军趁着漆黑的夜色,缓缓的来到了金兵大营面前。 曲端瓮声瓮气的说道: “金人闭营不出,看来大营之中的兵马并不多,甚至还故意咱们示弱,其实还是想哄骗我等。 这军营之中的兵马要是超过五千之数,俺曲大敢把头上的脑袋扭下来给各位当夜壶,敢不敢赌一把?” 吴玠亦道:“曲经略此言不假,俺也是认可,金兵确实是不多,这些兵马肯定是金人的先锋。 毕竟咱们大军威胁到了府州,麟州,丰州,折可求唤来金人救援也需要一些时日,咱们现在趁机拔出他们的爪牙,不求断其一臂但求断其一指。” 吴玠原本是曲端下属,后来升官为秦凤路副总管,导致双方互不统协了,可吴玠和曲端还没有发生龌龊之事,所以双方还是紧密作战的战友。 赵哲亦道: “如此说来可以一试,我军兵力既然多出不少,直接猛攻就行了,哪由得对方答应不答应呢?不打也得打。” 曲端笑道: “所以俺就瞒了金人一整天,如今戏台子都给大伙搭好了,就等着弟兄们轮番上阵了。 姚大的仇,俺得报,先找完颜娄室收点利息,俺为先锋,尔等在旁边策应就是。” 秦凤路经略使孙渥言道: “六贼乱国靖康难,二帝北狩恨牵羊。北狄尽饮华夏血,欺我神州无丈夫? 国仇家恨,如何能忘? 某孙渥不敢让曲将军专美于前,这一场硬仗不如交给某来。” 富平之东,地势低、地形一马平川,没有阻隔和用于掩护的天然屏障。在这样的战场上,骑兵能发挥出应有的机动性。 可是,眼前的数千精兵已经是瓮中之鳖,如果他们在天黑之前就出了营门,拼死一战,或许还有逃走的机会,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六万大军的包围,孙渥也想要拿到眼前的战功。 吴玠弱弱的说道: “还有什么好争,四面营门,各自带着一万五千兵马强攻,杀人多者为首功,杀敌将者次功,其他一律按人头说话,如何?” “甚好甚好…” 于是,宋军趁着漆黑的夜色摸进了金兵大营。 宋朝以前的军队,无论是长枪手短刀手,人人皆佩弓箭,远近皆攻。 自从北宋以来,军中的兵种划分的就很清楚了,各个兵种专精自己的兵器。彼此分工,协同作战,依靠的是战阵和指挥。 西军的执行力自然是不差,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在将官们的指挥下杀入金营。 阵前,西军校尉军官们传递着将军们的话。 有人清了清嗓子,便道: “金人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他们摧毁我们的房屋,抢走我们的财物,抢走我们的妻儿。 不说其他,咱们陕西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颠沛流离。 大宋多少百姓又被他们裹挟,北方几个省都是深受荼毒。 完颜娄室这些人就如同那些蝗虫,从来不事生产,为祸天下。 大将军们已经决心死战,为咱们陕西人除去这些祸害,我不管你们怕不怕,我们没得选。 一旦退后,我们的老祖宗会在地底下抱头痛哭,他们用鲜血换来的土地,用命填出来的太平,就被后世的不孝子孙毁之殆尽,以后有何脸面去见祖宗? 咱们十万,金人三四千,此战必胜,众将士听令随我杀敌。” 兵马共六万步骑协同的宋军号称十万,悍然发动的强攻,金人甚至来不及反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白天那些嚣张跋扈的宋军居然是装出来的,根本就没有生出什么娇纵之心。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局势。 宋军砍瓜切菜般地杀入了金兵营寨。 六万大军对付三千人。 兵马悬殊到二十人打一人。 更何况金兵的对手是最精锐的西军,他们不缺精锐的战马,他们不缺精坚固的盔甲,更不缺那些舍生忘死带头冲锋的大将。 金兵营地的火烧的整整一夜。 在狭隘的阵型中,金兵的骑兵被砍掉马腿,然后面对数十个大汉的蹂,躏,简直就是进退不得,深深的陷入其中。 有骑兵悍然的发动了突围,不顾一切的想要借助骑兵的速度冲出去,可是他们忘记了此处到处都是沼泽,黑灯瞎火的骑着战马逃窜,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风起云涌,烈火燎原,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刀光辉映着,战场上空的羽箭在来回穿梭着。 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愤怒的将宝刀砍向敌人的脑袋,骑兵的速度,步兵的疯狂,弓箭手的精准.. 战场上无主的战马肆意的奔腾,宋军的旗帜终于是插在了焦灼的土地上。 完颜讹里朵,瞳孔放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曲端,然后用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战书,问道: “曲大,你们宋人为何不讲道义,俺还没回信,趁俺们没有防备。 你们就这样四面强攻,实在是无耻。” “哈哈哈?行军打仗讲什么仁义道德?不会还真有那样下战书讲究仁义之战的傻子宋襄公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赵旧费尽心思所阻止的张浚张相公就是宋襄公,富平之战,就是一个翻版啊。) 完颜讹里朵气绝,本来就是身受重创,一气之下当场去世。 曲端咧开了大嘴,咱们西军好久没有获得这样一个畅快淋漓的大胜了,实在是舒服。 第三十章富平之战(五)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轰隆隆…” 地平线上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宋金将士都是脸色一凝。 曲端目光凝重的看上的北边。 突然有宋军的探子狂奔而来。 有人口中大呼道: “报,金兵来了,有大批的骑兵正在靠近咱们这,无边无沿,数之不尽。” 曲端知道此时已经来不及收拾残局了,赶紧对几位同仁说道: “事态紧急,咱们速速撤军到富平,然后找太尉商量对策,俺的意思是先往后退四十里,在山区之中金兵的铁浮屠就废了。 你们先撤,俺留下来掩护。” 吴玠,孙渥,赵哲等人点头同意,此处是平原之地,除了一座小小的金兵军寨,不过方圆几里地,如何能扛住骑兵的进攻? 就算是扛住了,他们这六万大军吃喝拉撒又该如何解决,所以此地不适合留守。 曲端带着骑兵在外头晃悠,甚至令人将金兵的营帐焚烧一通,宋军开始有序撤退,士兵们缓缓的朝着富平县而去。 宋军行动迅速撤军之时,金兵堪堪杀到。 领军之大将,跃马于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曲端的死对头完颜娄室。 曲端亦敌亦友的泽袍兄弟姚干就是死在着他的手上,麟州府外的惨案依旧是历历在目,姚干死战,乱卒挥白刃,纵挥间,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数矣。 少顷。 完颜娄室奋力勒住了马缰。 目光深邃的看上了不远处的自家营地。 营地硝烟弥漫。 喊杀声却没有了。 完颜娄室副将完颜齐达言道: “大将军,看情况不妙啊,宋人好像已经动手了。” 完颜娄室也是感叹着说道: “我大军前几日才驻扎在此,这么快就被宋人拔掉了营寨,宋人当中,也有敢战之士,万万不可轻敌。” “唉,肯定是宋人卑鄙的用数十倍于我的兵马强攻,否则宗辅也不会这么快被杀败。” 完颜齐达无比笃定的言道,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恨之色,完颜宗辅同他的关系特别好,两个人是出生入死的交情。 眼下这个局势,生死难料。 完颜娄室不再含糊,直接对着身后的几十名亲兵言道: “唉,尔等随我来,看看宋军是个什么情况,驾!” 一军主将带兵前去勘察,似乎成了金兵的传统。 金兀术如此。 完颜挞懒亦是如此。 完颜娄室也不愧是金国的名将,自然不会输了这一份豪气。 从身先士卒这一方面来讲,宋军确实是不如金军,毕竟他们上到皇帝下到将军都是亲自上过战场,御驾亲征和亲冒矢石的次数并不少。 一方面是金兵的制度在这里,一方面又归功于他们的传统。 完颜娄室先行。 数十名骑兵很快就来了开阔地。 他们看着不远处有人影晃动。 于是纷纷催马上前。 赫然发现不远处的金军营寨残骸之处,上千骑兵耸立,仿佛是一堵城墙立在那里。 宋军无言的看着眼前的敌人,仿佛是仿佛是泥塑的神像,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完颜娄室瞳孔一缩,想起了心底里面极其压抑的一幕,对面宋军的旗帜飘扬,仿佛是半年前的那一支钢军。 那名宋人的将领好像叫做姚干,姚家军出来的将军,这气势如出一辙。 完颜齐达言道: “对面宋军不凡,有几分精锐的味道,就是不知道成色如何,大将军,俺去试他一试?还请大将军允许末将出战。” 完颜娄室脸上夹杂着笑意,言道: “那人终究是死了,宋军之中又有几人堪用? 长腿将军刘光世?还是视财如命张伯英?又或者靠那个老不死? 汝上前便是,有俺在后头兜着,宋军能够断俺一指,那俺就让杨惟忠那个老不死的十几万兵马通通陪着宗辅赴死,用以告祭亡灵。” 完颜齐达领命,数十名骑兵齐出。 完全不把眼前上千宋军放在眼里。 完颜齐达这些日子都在想方设法的屠杀宋人,其令人发指的手段也越来越残酷,甚至在金兵之中也有不少人开始恐惧此人。 因为,完颜齐达的弟弟完颜高达死在了四太子南征的路上,完颜齐达没办法去对付完颜金兀术。 而原本汴京的宋人摇身一变成了燕国人,而山东那边的宋人摇身一变成了齐国人,总不能残杀“仆从军”这边的子民吧? 完颜齐达万分委屈,于是就来了陕西作战。 有了如此复仇的信念,完颜齐达踏上了陕西这片土地。 这几个月来,完颜齐达肆意的在田野边射杀宋民。 肆意的带着士兵抢掠一空,杀人屠村的事情时有发生,粮食不够吃?非也,杀人图乐而已。 川陕百姓,深受其荼毒。 完颜齐达脸上再一次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数十名骑兵,顷刻间就杀到了两军阵前。 曲端在前面沉声说道: “不要轻举妄动,哪怕是金兵杀到你们眼前,只有离你们还有三丈远,方可动刀枪,沉住气,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你们胆子够不够大。” 数十名骑兵的冲锋带动了烟尘。 他们甚至已经摸到了宋军的眼鼻子底下。 可他们却惊讶的发掘宋军确实不动如山,哪怕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所有人都是尽忠职守的在自己的位置没有乱动。 “乌拉拉…” 这些喊着通古斯野猪语的金兵发出的各种怪异的恐吓声,甚至在纵马的时候,阵中还有人频频射出冷箭。 宋军拿着盾牌抵挡着,并没有还击的意思,面对疲软无力的骑弓,宋军的盔甲有效地挡住了箭矢的攻击。 完颜齐达带着他几十人乐此不彼的来回转圈,来而复返,频频攻击着这上千宋军。 可曲端的大军依旧是不动如山,毫无破绽的样子。 完颜齐达最后只好无奈地返回了金兵大营复命。 完颜齐达言道: “大将军,这一队宋军果然不凡,军容整齐不说,还临危不乱,想必是西军中的精锐,只能派咱们数万大军齐出,一口将其吞下才是。” “此事应该没那么简单,若后头有埋伏呢?” 完颜娄室已经吃了好几次李彦仙的亏了,这个大金国的战神除了勇猛之外,多了几分谨慎和敬畏。 大宋,宋国里面还是有几个能人的。 不多时,完颜娄室眼神一瞥。 宋军大营果然发生变化。 宋军身后突然烟雾缭绕,尘沙阵阵。 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 直接听到的军队冲锋的号角。 俄而千百宋军将士其呼。 俄而万千马蹄之声奔忙。 俄而杀伐之声如同冬雷阵阵。 “宋军主力杀到了?” 完颜娄室心中升起了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 便道: “撤,回去带着儿郎们出来迎敌,看来宋军要跟咱们拼命呢,就是不知道这平原之上,宋军拿什么赢咱们? 传本将军军令,大军准备决战。” “诺!!!” PS:感谢幻翼谪仙大佬打赏,唉,明天就出结果了,也别相信网上的传谣,谣言止于智者,理性对待,咱们能得到公平公正。 第三十一章撤往富平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浓烟散尽。 所有准备好的金兵都傻眼了。 数万骑兵正准备冲阵之时。 对面的宋军居然撒开脚丫子跑了。 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 “就这?就这?就这……” 完颜娄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刚才他还如临大敌,屁股尿流的逃了回去,就是怕宋军突然发动反攻,结果没想到宋军被吓得屁股尿流而逃。 刚才那支视死如归,临危不乱的大军呢? 完颜齐达也是脸色异常难看。 因为刚才是他做出的判断。 前面还说宋军如何如何厉害,后头人家就跑了,这算什么事? 完颜娄室一甩马鞭,言道: “完颜齐达,你带着五千兵马去给俺追击宋军,其他人尾随其后,完颜谷神,你带着一部分兵马收拾残局,清点一下军营。” “诺!” “是!” 完颜齐达二话不说,赶紧带着兵马追击宋军,他也意识到自己上了个恶当。 完颜娄室脸色凝重的看向的远方。 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 “给折可求…不,给尊敬的大秦皇帝下一份询问令,问他何时可以攻克残破的陕州城,速速带着八万兵马来援。” “是。” 传令兵收到军令,纵马而去。 完颜娄室又把目光看见了负责沟通东路军的完颜银术可,问道: “兀术的兵马何时赶到?虽然俺也能一人收拾了杨惟忠那个老家伙,可难免宋朝那边又有什么后手留下,此事宜早不宜迟,先拿下宋军十几万兵马再说。” 完颜银术可便道: “想来也快了,这两日便会赶到,俺再派人催一催。” “好,那俺等他合并一处,共取富平。” … 完颜娄室是女真第一名将,曾在女真反抗大辽、灭亡北宋、侵吞南宋的过程中起过重要的作用。 正因为完颜娄室的存在,掩盖了他身边众多女真悍将的光芒,其中最憋屈的一个,就是完颜银术可。 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就是女真“第一战神”。 在女真“国相爷”完颜宗翰(完颜粘罕)麾下,可谓是名将云集,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完颜希尹...个个都不是善茬,谁要是遇着了他们,那叫一个倒霉。 北宋的“太原保卫战”,就是遇着了完颜银术可,最终完败。北宋著名的折家将、种家将悉数登场,可是最终都倒在了银术可的铁蹄之下。 完颜银术可,女真完颜部人,和阿骨打一家只能说是远亲,因为在几代之内,都找不到他们的共同祖先。 银术可的年龄只比阿骨打小七岁,所以他是女真金国最早打江山的那一代。 当时阿骨打还不敢公然和辽国作对,于是派了很多人到辽国打探虚实,银术可就是其中一个。 别看银术可是个武夫,他的心却很细,这也保证了他将来在战场上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银术可从辽国回来后,给阿骨打作了详细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辽国可打。 事情果然如银术可所说的那样,女真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般的将辽国灭亡,还活捉了辽国的末代皇帝——天祚帝。 就如此次战役,面对宋军龟缩在富平县,完颜银术可是第一个提出来可以战而胜之的金兵将领。 完颜银术可直言: “富平之地,虽然沼泽众多,然而地势平坦,可供大军前行,宋军来之匆匆,兵备军营难以修缮完全,可攻之而胜。” 五十七岁的老将银术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高龄了,可依旧像他这样活跃在战场上的将军并不多,算得上是完颜阿骨打时期留下来的硕果之一。 有一说一,西路军确实比东路军更能打。 就目前为止,完颜粘罕比完颜兀术更有排面。 …… 有一支大军风尘仆仆的从洛阳出发,领军之人便是完颜兀术,在他旁边不是别人,正是大齐国的傀儡皇帝刘豫儿子刘麟。 刘豫和完颜粘罕之前发生了龌龊,导致老刘彻底倒向了完颜挞懒,而完颜挞懒失去了进取之心,完颜兀术已经算得上是正式和他决裂了。 而刘豫一直奉行的鸡蛋不能放一个筐里面的信念,于是赶紧派遣了自己儿子随军出征,顺便还带了八千兵马援陕。 一方面要交好完颜兀术,一方面则是要讨好完颜粘罕。 毕竟如今朝廷分为了三大派系。 完颜粘罕的“国相系!” 完颜挞懒的“保皇系!” 完颜杲和完颜兀术的“太祖系!” 完颜杲此人似乎没多大的名气。 甚至小说之中也少有提及。 完颜斜也,汉名完颜杲,如果你以前不认识他,那你以后可要记住了,他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和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弟弟,未来皇位的继承人。 完颜杲的地位相当于朱元璋那没有登基的大太子。 赵旧还没有穿越之前,就是这被这位撵到了杨州,后来又仓皇逃窜到了杭州,东路军主帅伐宋总指挥并不是金兀术,而是完颜杲。 从建炎三年起,完颜杲就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呆在了上京,由金兀术全权代理东路军。 刘麟假寐,在马匹上昏昏欲睡,这时先锋官阿里过来传话,言道: “元帅有事寻你,快快随俺来。” 金兀术还领着带领元帅之职,所以众人使如此称呼。 也就是金兀术身份在这里,要是换作别人如此大败,不被杀头已经算得上是天幸了,可金兀术姓完颜,金太祖后人。 刘麟心生疑惑,其实他也发现了自己父子好像并不受金兀术的待见,特别是自家后台和这位主帅大人闹翻了之后,刘麟也感觉到越发的尴尬。 所以他虽然是随军出行,可依旧是垫底的存在,差不多就是跟着运粮队伍走,都快归于后勤部队了,属于金军当中可有可无的存在。 “敢问阿里将军,元帅唤我何事?” 刘麟直接财大气粗地递了一件珍宝给阿里,两人之间袖口交易,阿里看了一眼袖子里面的珍宝,不动声色的将其收下。 然后板着脸说道: “放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我看元帅心情很好,没准还有好处给你,好生前去赴宴便是,元帅应该要招待你。” 刘麟更是一头雾水,鸿门宴? 元帅大人的饭能吃吗? 据说上一个喝元帅大人酒的老将叫赤盏晖。 据说上上一个喝元帅大人酒的万户叫讹鲁朴。 第三十二章富平之战(六)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刘麟随大将阿里至行军前头车队,上了金兀术的马车,金兀术横卧,醉意朦胧的看着刘麟。 马车精美奢华,已设樽俎:盘置青梅,一樽煮酒。 刘麟心中忐忑不安,不过还是按照规矩行礼,言道: “四太子相召,在下惶恐,有甚紧事?” “无妨,无事消遣耳,只是本太子最近得了青梅,雅兴所致,本太子想跟你这个齐国的太子对饮成欢,可否?” “四太子盛情相邀,在下自无不可。” 刘麟很知趣的,没有端出自己太子的身份,他这个齐国的太子分量太低了,充其量就算得上是一个小郡王,面对自己的宗主国,根本就硬气不起来。 而且他和他父亲实在是太没有排面了,好像除了搜刮下钱财,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在战场上也没有立下什么功劳。 二人落座。 西北玄云天,飘来一朵云彩。 乌漆嘛黑,顿时让大地都变得有些沉闷。 金兵的队伍不得不留下来修整,选择高地赶紧扎营驻寨,好在他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众人并不惊慌。 金兀术,刘麟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骤雨将至。 从人遥指天外龙挂,他二人凭栏观之。金兀术曰: “汝知龙之变化否?” 刘麟言道: “愿闻其详。” 金兀术便言: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 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 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 不说其他,汝父便成了一条蛟龙,唯一缺欠的就是一场造化了。 太子麟碾转天下,汝与汝父知晓天南地北之事。 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 刘麟便言:“太子,臣对金国英雄的了解还不如四太子,实在是难以出口,赵宋远不如我大金。” 金兀术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言道: “说得在理,但是俺想看看赵宋的英雄,那你说说赵宋有哪些人是英雄?” :“淮南宰相李伯纪,兵粮足备,指挥中枢,中流砥柱,可为英雄?” 金兀术笑曰:“冢中枯骨,吾早晚必擒之!” 刘麟曰:“陕西折可求,七世六公,门多故将;今虎踞川陕之地,丰州,麟州,府州奉其为主,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金兀术笑曰:“折可求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刘麟曰:“有一人名称赵宋官家腰胆,威镇九州:韩良臣韩世忠可为英雄?” 金兀术曰: “韩世忠虚名无实,非英雄也,若非此人占据水利,大战之时,苟在镇江不敢出战,否则本太子早就将其杀个片甲不留,此人不足道耳。” 刘麟曰:“有一人血气方刚,西军出身,备受恩宠,权势滔天,添为赵宋讨贼相公——刘光世乃英雄也?” 金兀术脸上表情更加不屑一顾,曰: “刘光世藉父之名,非英雄也,不过捡了些残羹剩饭,走了滔天的狗屎运罢了,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而已。” 刘麟又曰:“沧州赵构,以官家身份入军营,卫杭州,守长江,血战建康,虎踞我军,可为英雄乎?” 金兀术曰:“赵构虽系宗室,乃守户之犬耳,何足为英雄! 且看今日之天下,半数失于他手,仅剩下半壁江山,这赵宋天子不过是相貌平平,中人之姿,迟早要败亡。” 刘麟无语,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赵宋官家虽然前几年表现的不堪,可现在逐渐的有了中兴之相,你老人家就这样一口否决了? 刘麟直接甩出了一堆人名说道: “如岳飞,张俊,王德,杨惟忠,李彦仙,曲端等人可为英雄?” 金兀术抚掌大笑曰:“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刘麟曰:“舍此之外,麟委实不知。” 金兀术曰:“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刘麟停杯投箸不能食。 心下茫然,便道: “元帅似乎意有所指?再下却以为这天下还是英雄少一些为好,否则变数太大,我等这种不是英雄的人物,只能小心翼翼的行事,匍匐在英雄的身边。” 说完,对金兀术一拜。 刘麟模样特别的恭顺,表示尊金兀术为英雄。 金兀术哑然失笑,言道: “宗望和斜也才是英雄,本太子算不得什么,只是宗望去得早了些,斜也身子也不太利索了,本太子也很为难啊。” *****。 金兀术大军受阻,并末第一时间赶到富平县。 而负责追击曲端的完颜齐达,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瓢盆大雨,再追上去确实是有机会追上宋军,可是难保宋军没有布置埋伏。 要真有一个万一,自己白死莫赎啊。 完颜齐达无奈的对着部下说道: “算他们宋人运气好,老天爷不愿意让咱们收了这些狗东西,就先放过他们一马,日后再战。” 金兵终于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负责接应的吴玠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脸上表情无悲无喜。 只到曲端过来,吴玠才开口说道: “富平之战不宜开打,咱们十几万兵马看起来很多,可是互不统筹,杨太尉虽然很有威望。 但毕竟年纪大,再加上军中派系又多,咱们大军没有拧成一根绳,如何能够打赢金兵?” 曲端你看出来了不少问题,孙渥争功,赵哲惜兵,刘锡也是老兵油子,五路大军可能还没有一路大军好使,杨太尉还是差了一些。 除非类似于种师中,种师道那样的领军人物,或许还有机会统筹大局,要么就请当今官家御驾亲征。 否则,川陕之战,谈何容易? 陕州城都不一定保得住。 曲端愁眉苦展的说道: “官家早就下令,让咱们维持局面,再丢失一些州府,中枢就该震动了,咱们还有好日子? 这个时节,没让咱们去清剿这个秦国,已经算得上是中枢开明了。 杨太尉早早的就征粮食了,咱们现在吃的用的全是明年的赋税,难以为继啊。” “总的来说还是好的,至少咱们不是已经杀了金兵三千人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吴玠下令撤去伏兵,带兵撤了。 上架感言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这大概是我第五次写上架感言了。 我机智的都出了个结论。 小白果然是不适合吃网文这碗饭。 不知道下本还会不会写,反正这本一定是会百万字完本。 众所周知,写小说并不是努力就能够成功。 大部分的大神作者,全都是吃的天份的饭。 我没天份又不够努力,自然是会失败的。 我们这一行门槛好低,上限好高。 入行容易。想要写好确实很难。 两个小时才写4000字。几分钟就看完了。。。。 以前我玩王者荣耀段位是四个赛季王者,因为写小说导致我根本就没精力玩,现在还在钻石段位混,我是2017年就开始玩王者荣耀的老玩家喽。 人老了,心累了,玩不动了。 30岁都不到的,我已经白发苍苍了。 再次感谢那些支持着我的朋友们。 只能努力好好写完这本。 有条件的就给个首订,帮我订一下前面几章,几毛钱而已,一本书看一个月几块钱吧,更新多的另算,嘎嘎嘎。 作者君其实还想多免费的更新一些。 三十一万字上架,已经算比较有诚意了,很多小说十五万字,二十万字就上架了。 终于上架了。 这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的第一(五)次尝试与网站签约、更新、上架,直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写作是我的爱好,可是那也只是爱好,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成为签约作品放在网络文学的网站上。 我觉得那就好像是天上的星辰,我只可远远地仰望,却永远也触及不到。没有想到在与起,点签约后。 经过各位编辑,还有书友以及作者朋友的鼓励与帮助,我竟然真的实现了我的愿望,激动、兴奋,好像早已表达不了我的心情。 现在坐在桌子前打字,我感觉到我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是一种不敢相信地成功的喜悦。 其实还有很多可惜的事。 好像大家并不接受历史载入火影的元素,后来又改成真气了,导致我前面的设定没怎么弄好,唯一保留的是八门遁甲,其他就按照我们道家的名字来吧。 暂时没想法去混二次元的圈,可能写完这本我就退圈了。 我2017年就写过第1本小说,还有第2本,那时候才是我第1次签约,成绩很扑街,退圈了一年,名字我就不说了。 然后2019年又回到了历史写小说,第一本拯救大明朝,第二本大明小文人通通没写好,一本成绩是三十七订阅,另一本成绩是一百出头的订阅。 希望这一本也能超过一百吧,毕竟俺也要混口饭吃。 我也召唤不出来九龙拉棺。 我也一拳打碎不了阅文集团的大楼。 我甚至没办法斗破苍穹。 只能联系几个长得黑一点的书友,来帮忙给我抬棺了,兄弟们,把我送上山吧。 感谢所有人,给支持正版的读者比心心,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群里玩,没事聊聊天呗。 第三十三章陕州城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不光是吴玠,杨惟忠在收到战报之后,长叹了几口气,这局面太难了。 若非曲端机智,恐怕出征的四万多大军都得交代在外边,这些将军们,见小利而忘大义,遇大事而惜身,如何能成? 杨惟忠还是遇到的那个历史难题,和那个张相公一样的难题。 张相公的解决方法是排除一切反对的声音,罢曲端,升吴玠,打压一切反对者,征收的四川和陕西的五年税收,最后却大败亏输。 除了赵构亲临,否则谁也没用。因为富平之战金国获胜的根本原因是宋军内部各将内讧,被完颜娄室找准时机个个击破了。 张俊不能安抚和指挥诸将协力,诸路宋军互不应援,赵哲孤军不敌,临阵逃走,部众争相逃遁。 又过数日。 赵官家正在骑马赶来的途中。 陕州城的城墙下,折可求纳闷的看着城头上的宋军,好像杀之不尽,李彦仙确实是厉害,可没听说过人家会招募阴兵啊。 李彦仙一条胳膊被绷带紧紧地包扎着,剩下的残兵败将聚拢在他身边,红底黑字的宋旗依旧飘扬在城头之上。 李彦仙满怀激烈的说道: “城破,弹尽,粮绝,人无。 今日我等必死之,诸位兄弟不要惊慌,你们先去前头探路,某马上就共赴黄泉,死则死矣,拉几个人垫背就是,青山处处埋忠骨,马革何须裹尸还?” 秦军已经整整猛攻了八天。 激烈的攻防战,昼夜不休,黄河两岸积满了金人和折家军的尸骨。 李彦仙艰难收复的据点又一个一个沦陷,唯有陕州城不动如山。 折可求将大军分作十路,或轮换攻城,或十路并攻,百计并发,用出各种手段。 李彦仙端坐樵楼之上,气定神闲,一边饮酒,一边令手下人役大作鼓乐。暗地里却令士兵以绳索夜縋而出,直入秦营,将折可求苦心建造的攻具全部焚毁。 又率军出城冲杀,折可求虽然有十倍的兵力优势,仍然在惊愕当中被击退,一度后撤数十里。 经过一年多的坚守,城中粮食已尽,军民煮豆充饥,处境异常困难。 李彦仙部将邵隆、吕圆登、杨伯孙在外防守据点,此时都竭力入援,但秦兵人多势众,诸将被阻挡,部伍伤亡殆尽。 秦兵再次建造大量鹅车、天轿、火车、冲车等攻城工具加强了对陕州城的围攻,并加强了防备,已经无法再进行奇袭。 城内士卒饥疲,箭矢耗尽,李彦仙命人制作长钩,钩取围城的秦兵到城上杀死,在秦兵扑天的箭雨压制下,犹自能杀伤相当。 折可求睚眦欲裂,三番五次在前头亲自出面安抚,想要招降李彦仙,许之秦国统兵大元帅,统领天下二十万兵马。 李彦仙杀死使者,不做答复。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城头布满血迹,死伤枕藉,刀枪折断,已经没有人能够站稳。 凭借各种攻城器械,秦人如同潮水一样杀上城楼。 李彦仙的部将吕圆登不久前艰难突破敌军围困杀入城中,对李彦仙说: 围久,不知公安否,今得见公,且死无恨。 此时,他正因重伤而休养,得知城破,垂死病中坐起,提枪出战,死于城上。 陕州城头,李彦仙一条胳膊拿着长刀,带着仅存不多亲卫血搏,似乎成了战场上的独臂将军。 “诸位,随我最后一搏。” 李彦仙又看了一眼身后其弟李夔、幼子李毅,言道: “你二人速速前往陇西杨太尉处求援,别再回来了,这是某的军令,违令者军法处置。” 李夔眼神饱含着热泪,牵着自己大哥的幼子不知所措。 陕州城的居民开始放声痛哭,无数人瑟瑟发抖的躲在城内。 众人眼神一片落寞。 陕州没了呀。 折可求在城外疯狂大笑,言道: “好,今日破城当浮一大白,奉娄室大将军之令,大军七日不封刀,给朕杀。” 今天的风都略微有些喧嚣。 秦军将士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 原本他们的军纪就很败坏。 在释放了心中的魔鬼之后,这支部队变得更加的凶残。 少顷,就在秦兵得意之时。 外面马蹄声奔忙。 无数快马飞驰。 折可求脸色不变,不以为然地对着身后人说道: “肯定是娄室大将军的人来了,没想到他还要分一杯羹,看来他真的对这姓李的恨之入骨啊。 大家都注意点,千万别杀了李彦仙,最好能将其生擒活捉。 想必大将军肯定会很满意,朕给他送上了这份大礼。” 折可求甚至派出的队伍去迎接大军。 可他们看到了来人的模样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宋军的制式装备,红底黑字的大旗。 最最最令人惊讶的是前头的官家大纛,领军之将可不敢打出金吾纛旗,除非是官家亲至或者天使代为出巡。 金兵或许不了解,可是这些秦军原本就是出身于西军,对于大宋朝的了解比金兵深得多。 “靠,那个在江南混出了大名头的赵官家来了!” “不会吧?咱们官家宋朝的官家怎么有这种胆量?他居然敢御驾亲征,不怕出了闪失和意外吗?” “会不会是宋人打出来的幌子,这决计不可能,我万万不相信。” 哒,哒,哒。。。 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有的人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那些战马打着鼻响的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所以机会心理素质太差的普通人。 折可求不肯自信的带着心腹将领看着身后宋军来袭,秦军没有丝毫防备,再加上这些天来连日苦战,早就被磨灭了心气神。 原本被破城的惊喜变成了绝望。 心里的落差,让所有的士兵都一口气没有提上去,有些丧胆。 士兵们一个个都走得又饿又累。 城外广阔的地形是骑兵最好的战场。 之前他们为了不让宋军出逃,几乎把全部兵力顶在了前面,负责拦截宋军骑兵的人还不足两千,这两千步兵血肉之躯怎么挡得住骑兵的冲锋。 赵旧身披重甲,冲杀在前,八门遁甲开发到极致,整个人的眼前的事物看得真切,动作都不知道快了多少分。 赵旧虽然身上穿着几十斤的重甲,在八门遁甲的作用下,却感觉到身轻如燕,频频将眼前的敌人撞碎,击溃。 六面八方汉家天子剑频频饮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好大个头颅落地,赵旧力气之大甚至将不少人的脖子连个头盔下面的护额一起砍断,对于秦兵来说,好个人间太岁神,面对着混世魔王纷纷退怯。 折可求大惊失色,赵旧率领五千余精骑,寻了过来,一番冲杀。 折可求的又累又饿、士气低落的大军顷刻崩溃,损失过半,折可求本人带着十数骑逃走。 无数溃兵遁走,赵旧怎么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带着大军一路掩杀,秦兵除了投降之外,别无出路。 瞬间有不少兵马跪地求饶,甚至有不少军中大将临阵倒戈,一些倾向大宋的西军将领背刺折可求,甚至还有一些折家军的将领,也一并降之。 赵旧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道:就这??? 首发最新。 第三十四章御驾亲征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折可求这八万大军成分太杂了。 真正属于他的亲信,也就原本折家军两万多人,剩下的兵马全部都是他扩充而来,很多人都是投降的伪军,原本是宋军摇身一变,成了秦国的大军。 折可求真没有那个命当皇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李彦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发誓自己永远不能忘记这幅场景。 无数骁勇善战的宋军骑兵,硬生生地凿开了秦军的大战,将士舍生忘死,特别是前面带头冲锋的几个大将,宛若人间太岁神降世,只把秦兵杀得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数万大军就这样溃败了。 赵旧带兵追杀了十里,可依旧没有追上那憋犊子玩意儿的折可求,这货逃得实在是太快了。 最后,大军回师陕州府。 杨再兴和牛皋这两个铁憨憨更是追出去二十多里,虽然没有抓住折可求本人,却抓住了他几个表兄弟和部将。 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 西军将领一般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比战力高出很多。 而杨再兴牛皋抓住的这几个折家军将领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全都是西军之中有名的悍将。 他二人兴高采烈地将战利品败了回去,随心的宋军骑兵不时的发出了欢呼声,他们是当今官家的亲卫,能获得这么多战功,自然是喜不胜收。 陕州城的城中心,府州衙门。 赵旧看着门窗全都被拆的干净的建筑物,再看看整个陕州城都是面带菜色的士民,直接喝道: “团子,去把咱们军中的粮食留下一半分发给全城百姓,对了,折可求的大营应该还留有不少粮食,速速派人去打底,先让全城百姓吃上热饭再说。” “是,咱家这就去准备。” 团子公公殷勤的点了点头,赶紧准备出去吩咐了,李彦仙弱弱的开口说道: “官家,最好再置办点柴火,城中没木头了。” 竟然如此凄惨,陕州城不好过啊。 团子不用吩咐,便道: “这个是自然,李将军安心就是,咱家这就去安排去了。” 赵旧看着这个有些耿直的大将军,暗暗发笑,自己进来半天了屁都不放一个,看起来根本就不会阿谀奉承啊。 这样的人用的放心,可为良将。 怪不得会得罪李纲李大佬,这个宝藏将军是个耿直的b呀。 赵旧就坐在衙门的台阶上,因为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木制品了,李彦仙带着大军在这里苦守了半年多,外无援军,内无粮草,饥寒交迫,士兵煮豆充饥,就那些豆子清水煮着吃,又有什么力气杀敌。 赵旧又看向了李彦仙那条胳膊,问道: “你这胳膊如何?” “回官家的话,并无大碍,休养些时日,就是实在不行砍了就成。” 李彦仙表情十分轻松,说的很轻巧,仿佛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旧眉头一皱,言道: “这种伤口必须要用酒精擦拭,正好朕的大军带了不少医用酒精,另外,还要用干净的白布包裹。 注意别让邪气侵入了身体,好好休养身子,朕还要用汝平陕矣。” 赵旧本来想说病毒会让伤口感染,但好像这些事情都太超前了,他也只懂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只能让太医和医疗院慢慢去摸索了。 “臣谢官家关心。” 李彦仙显得有些拮据,如是说道。 赵旧并未在意,但凡是当世的名将,都或多或少有的些小毛病。 赵旧能够容忍他们的私德有亏,只要大义不缺,哪怕是这些人犯了错,赵旧也能够将他们当猪仔一样圈养起来。 赵旧愿意当赵匡义和李世民,但你们这些臣子至少也保证自己是个忠臣才能善始善终。 赵旧也是很无语,自己的部下还真的是五毒俱全啊,岳飞酒品最差劲了,喝醉了酒还要鞭打士卒,张俊视财如命,简直就是掉钱眼里面了。 赵旧来川陕的时候就听说了,张俊在家里面拿银子弄了几个大银球,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没奈何,表示小偷根本就偷不走。 韩世忠这个泼皮,曲端这个混不吝的人物,吴玠也有一堆毛病,而眼前的李彦仙跟个木头似的,好像有些孤傲。 可就是这些人,撑起了半边大宋。 说到底,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物。 就看怎么去使用他们这些人。 比如南京刘光世,赵旧派遣他去南边剿匪,凭借他刘大相公的名号,治不了你金大人,还治不了你们这些流窜的匪寇不成? 赵旧又道: “李爱卿,为国破家,舍生忘死,朕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国有忠臣,便是如此。 若皇宋上下皆如李彦仙,则皇宋不可欺也,国之大将,为国为民。 朕只有一个承诺,有宋一朝,李家九代富贵。可满意?” 九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官家所言,便是天宪。 哪怕是心志坚毅如李彦仙都难免震动,他的部将和家人都是喜形于色的看着他。 不为自己考虑,对家人而言,官家的恩宠,让李家无后顾之忧啊。 李彦仙单膝下跪,谢礼,赵旧赶紧将其扶起,君臣两人尽欢,赵旧当场就把自己身上一块品质上好的美玉取下,想要赐给李彦仙,李彦仙不受之。 赵旧也不恼,先是撇了一眼李彦仙,直接把玉佩挂在了他小儿子李毅身上,还笑呵呵的说道: “此子与朕有缘,小小年纪居然也能披甲上阵。 你的名字叫李毅对吧,不如来朕的羽林军听后调遣?朕赏你官身。” 李毅心下欢喜,看了一脸表情严肃的爹,然后开口问道: “官家,本朝有好像没有羽林军吧?” “朕说有便有,羽林军是汉家天子的近卫大军,甚至还要负责天子的安全,李小将军可愿加入其中,日后来保卫朕啊?” “这”李毅脸上露出的犹豫之色。 赵官家看着似乎才十一二岁李毅心生欢喜,这小子虎头虎脑的有点憨,穿着不合身的盔甲,虽然有些滑稽,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李彦仙这一次就没有拒绝,反而摸了一下自己小儿子的脑袋,言道: “你以后好生跟着官家做事,替官家挡刀枪,好好护佑天子。” 李彦仙想忿了,他还以为赵官家不放心自己,特意弄了个人质什么的,所以才生了这份心思。 “爹,我知道了。” 李毅小心意收下玉佩,一板一眼的站在了咱们赵官家的身后,仿佛成了个贴身小侍卫。 赵旧并没有驱逐他,反而默认这个小跟班,随口吩咐了一句道: “陕州城安抚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等下发放粥食,朕要亲自到场。 城外物资清点完毕后,等下让城中的大军挨家挨户帮忙发放粮食,登记造册。” “是!” 李彦仙万分激动,赵官家真的是心怀百姓啊。 首发最新。 第三十五章何惜王侯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在这边处置城中事宜的时候。 外头终于是有了结果。 折可求八万大军在城下死了九千,就是因为这些天的攻城战的损失。 而赵旧带着骑兵好几轮冲锋,直接斩杀和间接践踏而死的士兵足有万余,其他兵马大部分溃散。 最后宋军俘虏的士兵两万出头,其他人都随着折可求退往了麟州,堪称是一场大捷。 杨再兴,牛皋这两个铁憨憨兴高采烈的绑了一群参将副将回来。 赵旧过去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印象,然后再询问了一下这些人的名字,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估计就是折可求的表兄弟,西军虽然牛逼,但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名将。 “呸,狗屁赵官家,有种就放了我们,你们太祖说了,善待折家,我们出生入死换来的是什么? 整整二十万西军,汴京之战后,几乎都没了。” “折家不负宋,宋负折多矣。” “也不用跟他们废话了,现在咱们是大秦国的人,一刀了事,死得其所,死个痛快。” 牛皋,杨再兴气极,想要上去收拾这些人,李彦仙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想看看赵官家会如何处置。 “慢着,朕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要说。” 看着这些人,赵旧缓缓开口说道: “朕知道大宋欠西军多矣,来之前还听闻了一个旧事,我大宋擎天玉柱种师道种老经略相公死后。 其侄子种洌护种师道的灵柩西归时,在路上碰到强盗,强盗听说是种师道的灵柩,都下拜致奠,并且反赠金钱以致意,其得人心如此。 朕只恨自己当时不能扶棺相送。” 众人沉默:。 秦国叛军,李彦仙,而其他驾驶都在静静地听着官家讲话。 甚至有人垂泪不已。 有人想起了老种经略相公。 有人想起了小种经略相公。 连那个心比天高,目中无人的花和尚鲁智深,也是对小种经略相公佩服不已。 可见,在广大的宋人心中,老种经略相公与小种经略相公是神一般的存在。 “宋开国百年余,陇西战事不曾停,陕西诸路,一家数代都为西军效力,男子活不过三十,一堆寡妇同处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 朕之前也是在文书中知道了这些事,等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知道这陇西的百姓苦不堪言,尔等又为何要助纣为虐? 这天底下再华丽的文章也瞒盖不住金兵其暴行,罄竹难书。 世人都知道西军出名将,不信翻开青云史,名师大将出西北,陇西处处是好儿郎! 可谁人又知陇西十室九处空,家家无儿郎,这些都是谁的错?你们可曾知道?” 赵旧直接走到了那些降兵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打量着这些人的脸上的表情。 赵旧默默的看着这些人,又言道: “按理来说你们都是叛军,是和我大宋不死不休的存在,我大宋容不下叛徒,更不允许以后再出现叛乱的情况,朕这一刀下去,这陕西又要多两万户人家无儿郎。 你们对的起家里面的妻儿老小吗?他们含辛茹苦的把你们养大,最后却换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旧的话让不少人都恐惧了,有的人愤恨不已,有的人跪地求饶,有的人低头默默流泪。 折氏家族无疑是宋朝中央政府特殊对待的家族,宋朝允许折氏家族世袭府州知州并未曾间断,对折氏家族有若干优厚政策和待遇,这已逐渐为天下所熟知。 牛皋这个时候恶狠狠的说道: “官家不必做这个恶人,大不了俺来承下这个恶名,把你们这些烂心肺的孬贼全杀了。” 杨再兴亦道: “好哥哥,这个事情俺擅长啊,你且站在此处不要走动,俺来替哥哥效劳,把他们全部都打杀了就是。” 赵旧无语的看着这两个铁憨憨。 两万叛军也是额头上冒出冷汗。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吧? 官家不会应该再多说两句,然后就把俺们给换了吗?这两个杀神刚才那么勇猛,现在又要动真格的了? “咳咳李彦仙,朕将这两万兵马都交由你来管教,陕州城残破不堪总要有人来修,这些部队也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教,朕不管你有什么法子。 半年之后,朕要看到三万北伐大军。” 赵旧一脸越严肃的说道。 这两万叛军都一脸气愤地看着牛皋杨再兴,然后一脸期盼地看着李彦仙,生怕他不答应。 有些孤傲的李彦仙直言道: “臣若是带兵,自然多多益善,可惜钱粮难以为继,还需要朝廷支援些,臣虽然也能屯田练兵,可惜就怕有战事突发” 赵旧哑然失笑,李彦仙性子果然是有些孤傲,甚至将其自比为韩信了。 叛军的事算是处置了,折家军几个子侄自然是要杀的,赵旧也会给他们留下一份香火,折家百年来还是有功于大宋。 对于叛徒就应该斩草除根,赵旧终究还是心善了,能做的最多就是低于马轮者不杀。 赵旧也有底气相信西军出身的李彦仙有办法收下这些经验包,毕竟能在陕西这么坎坷的局面开创一番事业的牛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 马上就到中午了,赵旧慢慢的向身后走去,李彦仙紧随其后,众人左右护卫,牛皋,杨再兴更是贴身不离。 他们还感到有趣的发现了一个小跟班,小家伙李毅也是一言不合的跟着在他们身后,仿佛成了当今官家最忠心的小侍卫。 赵旧一边走一边对李彦仙说道: “钱粮之事,朕已经吩咐过了四川安置使张浚处置,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钱粮入陕,这个自然不必担忧。 朕要的是一支北伐大军,朕相信你能收服这两万西军,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一方面还请李大将军信的过朕。 朕早就说过愿意学刘光武,大宋也会保留云台二十八将的席位,冠军侯,国公爷,燕王,朕也不会吝啬封赏出去。” 李彦仙已经动容,表情肃穆的说道: “官家放,陕州有臣在,臣末亡,陕州则不破。 臣当兴义师,助官家扫除蚁穴,封狼居胥,执金国国主问罪于前。” “俺也一样,俺也一样” 牛皋,杨再兴这二人觉得李彦仙这话特别提气,纷纷附和道。 赵旧笑眯眯的看着这二人,言道: “你二人可当不了元帅,要是能学到李彦仙的三成本事,朕做梦都要笑醒了。 每日还吃得跟个饭桶似的,要是离了朕,活该你们二人被饿死。 今日大胜,朕请你们几个喝酒,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开拔,团子准备几样肉菜,再弄点酒来。” 赵旧虽然语气中对这二人万般嫌弃,可从来没亏待过他二人,反而是万般宠幸。 杨再兴嘿嘿一笑说道: “俺要在战场上打杀他个千百人,回去也拿个侯爷来做。” 牛皋不服气的说道: “嘿嘿,俺的胃口不大,混个牛国公就够了,到哪里都压他杨大一头。” 两人打得火热,众人都是会心一笑,然后抓紧时间参加宴席去了。 首发最新。 第三十四章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从四川带来的物资很快就分发下去了,再加上一部分缴获折家军的军用物资,顿时让全城的老百姓和士兵得到了不少的给养。 士兵们载歌载舞庆祝胜利,陕州城的百姓们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又躲过了一劫,夜色深了,李彦仙依旧扎根本降兵营中。 他带着本部将领军官去安抚众士兵,为了降服这些人甚至还打出了天子的旗号,赵旧本人都在这里坐镇,倒是让这些秦军的将军安分了不少。 赵旧这几千骑兵却没有停下来歇息,士兵们继续在喂着马料,刀甲不解,穿着轻甲和皮甲的士兵比比皆是,札甲并没多少,他们这支大军主要是打突袭,一切以速度为主。 赵旧深深地认识到了,虽然他侥幸击败了金兀术,只不过是为大宋朝续上了命而已,而战局的关键还在于北方。 汴京,燕云,川陕,京西京东两路,河南河北若是拿不回来,大宋虽然能够保全国祚,可依旧是被动防守,只能靠着一条长江苟存于世。 金人虽然根本就不重视水师,等到了蒙古人崛起的时候,谁能又保证没有汉人的汉奸跑过去投靠蒙古人,为他们建立战无不胜的水师? 须知,崖山一战,宋军的水师居然被对方给击溃了,这才导致了大败,最后让整座江山断送。 赵旧并不想当个四川皇帝,堂堂皇宋官家,一碰到北方蛮族入侵,就要跑去四川避乱,这落跑天子,他不想当,更不想让子孙后代当。 众人都在吃肉喝酒,赵旧却独坐在城墙之上,并没有参加宴席。 团子,杨再兴,牛皋三个心腹手下就紧随其后,也没有去参加庆功宴。 团子公公劝道: “官家,陕州军士们如此辛苦,为皇宋立下了大功,官家为何闷在这里不去接见那些有功之臣? 这样总该是不好,官家…万万不可伤了将士之心。” 赵旧沉吟少许,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陕州城的将士们确实是配喝这个庆功酒,可咱们还不能喝,朕又有什么资格去陪他们喝? 这川陕被围一年多,丢失了多少州府,又有多少百姓被屠城,都是朝廷无能,官军作战不力,不能护佑百姓啊。 接下来便是富平之战了,皇宋兴废就在此一战,不知金国的完颜娄室可知,御驾亲征这四个字的分量乎?朕早就想会一会这个金国的战神了。 忍令上国衣冠沦于戎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 立朕金吾纛旓,便教西路军知晓,皇宋也有敢战的皇帝。” “是!” 团子公公小心翼翼地劝道: “官家万万不可轻视完颜娄室,完颜娄室此人,绝非庸将,此人出道就以智勇双全著称,伐高丽、破辽国、战西夏、败吾皇宋,转斗四国,战功赫赫。” 杨再兴满不在乎的说道: “官家,不管是什么金国,银国,大铜国,只要他敢得罪官家和咱们大宋,末将纷纷用巨锤打杀了他们,教他们。” 牛皋也想起了苏学士之前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顿时挺直了腰杆说道: “长安何处在,只在马蹄下。俺牛皋也能把这个娄瓜一起打杀了,金兀术若在,那俺就将他生擒活捉献给官家。” 金兀术:…???。 少顷,众人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官家,明日,臣也想跟着官家出征,愿随官家金吾纛旓讨伐金人。” 一脸疲惫的李彦仙出现在众人面前,本来他就一支胳膊受了伤,再加上一天的辛苦劳累,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让人有些担心这位将军会不会被风吹倒。 赵旧看着李彦仙,笑道: “原来是李爱卿啊,夜色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居然躲在这里偷听墙角。” 李彦仙苦笑着说道; “末将听说官家都没去吃饭,这才特地跑来看看,是军中的饭菜不合胃口么,臣这就去安排一番弄点野味。” 赵旧摇头说道: “非也,朕随意对付点东西就成了,李卿家为陕西柱石之一,不容有失,传朕旨意,李彦仙速速前去休息,命汝三月之内养好伤势,然后为国效力。” 李彦仙惊宠交加,无语的摇了摇头,官家还下这么奇葩的圣旨,只好应承了下来。 团子公公等人走远了之后,这才插嘴了一句,道: “官家似乎很在意这位李将军,给奴婢的感觉有些像岳飞岳统制,看来他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奴婢可要好好的讨好一番才是。” 赵旧便道: “你这杀才也别试探朕了,李彦仙确实是一员良将良臣,可以坐镇一方,就是性子过了些,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团子大公公,还是得担待一些。” 牛皋,杨再兴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的对话。 不过他们却是想明白了一点。 李彦仙是官家看中的人。 万万不能得罪。 …… 远在四川,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某个大臣轻叹些许,拿起官家送过来的旨意。 “折可求八万兵被皇宋所败,朕解陕州之围……皇宋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兹用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识予不敢赦之意。 毋越厥志而干显罚,各守分义以享太平。 凡我文武内外大小臣工,尚宜洁自爱民,奉公体国,以消萌衅,以导祯祥。 更念彤力殚财,为日已久,嘉与休息,正惟此时,诸因西征加派钱粮,一切尽令所司除豁,务为存抚,勿事烦苛,咨尔多方,宜悉朕意。” 赵旧打了胜战,解救了陕州城后,赶紧向后方催促钱粮,张浚第一时间也得到消息。 可是让他万般郁闷的是官家为何不带他一起玩?……为何不带他去川陕获取战功和政治资本,自己本来就是练兵出身的文官,精通文韬武略,拳拳报国之心。 官家主持大局,本官不敢生僭越之心,臣张德远当不了主帅,还当不了副帅吗? 张浚对旁边主管财政的大臣赵开言道: “官家,好像对本官有些疏远了,莫非当初本官想要主政川陕,导致得罪了官家? 可本官一心抗金,别无其他心思啊。” 赵开:……这我哪里知道啊,官家不是打的挺好的吗?你就想瞎了心吧。 赵开面对顶头上司的询问,支支吾吾的说道:“可能官家想任用大人为相,而不是想让大人为帅,大人哪怕是坐拥后勤之功,也能凭借着资历,登临相位,到时就彻底名正言顺了。” “说得好,那本官就提前征收四川五年税收,一举平陕…” 赵开:。。。 第三十七章又是这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乌云压城城欲摧。 十二万宋军终于是面对了金兵的主力到来。 两条腿再怎么样也跑不过四条腿。 双方隔着三里之地远远对峙着。 临战之前,都统制刘锡召集诸将商议进兵之策,吴玠建议,宋军所处地势不利,应后退三十余里移据高地,以遏制金军骑兵。 刘锡和其他将领却认为,我众彼寡,又前阻苇泽,金骑难以驰骋,故未予采纳。 吴玠,曲端,刘锡等大将冒险去前线侦察了一番,凭借多年的军事经验,得出了一个骇人的结论,对面的金兵足足有三万多,而且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援军。 折家军,金兀术的旗号通通没有看见,在他们对面的兵马应该就是完颜娄室主力了。 吴玠脸色凝重的说道: “虽然咱们的兵力是他们的四倍,可真要是打起来了,各部没有个配合,很容易就被金兵打散打溃,那咱们大军就岌岌可危了。” 说句实话,吴玠情愿带着自己两万部下出战,这样还能发挥更多的实力。 可惜这不现实,自己大军分散的话,很容易被人家逐个击破。 而且,完颜娄室已经紧紧咬住了他们的屁股,这时候想从容撤退已经是难了。 退出了富平县附近的沼泽区,宋军将更加艰难,难不成在平原上跟人家野战? 刘锡拍着胸口说道: “不必惊慌,要有大将之风,金兵虽然战马纵横天下,可是也过不去这沼泽,咱们占据地利人和,又有何惧?” 众将信服,正准备整军备战。 帐外传来了急报。 有小校入得营中。 单膝跪地并禀报道: “报大帅,各位将军,大事不好了,金兵从咱们后方发起了突袭,大批骑兵杀至,该如何处置?” 刘锡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自己刚说完万事无忧。 结果这名小校就硬生生的打自己的脸,便道: “休得胡言乱语,咱们后边虽然没布置重兵,可是有沼泽地阻拦,胜似百万雄师,金兵难道给自己的战马插上了翅膀不成?谎报军情可是杀头的大罪。” 刘锡怒目圆睁。 宋军中不少将领都一片错愕,杨惟忠言道: “速速说来,后边的金兵是怎么过来的?” 小校赶紧说道: “金人好生狡猾,估计是买通了当地的百姓,金军以骁将完颜折合率三千精骑,以土囊在苇泽中垫出一条通路,越淖而进,突袭了我军外围乡民小寨。 如今,咱们已经没了地利之优,不少百姓都惊慌失措的逃入了咱们军寨啊。” 原来,完颜娄室率军驰抵富平之后,亲自登山观察宋军阵势,发现宋军虽在兵力上占有优势,但却壁垒不固,破绽很多,极易攻破。 直接派出精锐大军携带着柴草树枝渡过沼泽地,甚至派兵不断的袭扰宋军的民夫和小寨。 乡民逃入宋营,引起诸军惊乱。 完颜兀术乘势以完颜娄室军为右翼,以自家大军为左翼发起进攻。 宋军仓促迎战,失去统一指挥,五路军马各自为战。 刘锡首先率泾原路宋军迎击完颜宗弼左翼军,并将其包围,金将完颜折合所率精骑陷入泥泞难以驰骋,被斩杀甚众。 勇将韩常被流矢射伤一目,仍奋力苦战,与完颜宗弼破围而出,被迫退却。 完颜娄室见势危急,虽身有疾,却奋不顾身率右翼军猛扑环庆路赵哲军,他身先士卒,督师力战,部将蒲察胡盏、夹谷吾里补摧锋陷阵,拚力厮杀,使军势复振。 由于诸路宋军互不应援,赵哲孤军不敌,临阵擅离,部众争相逃遁。 赵哲苦战许久,兵马折损严重,派出去求援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赵哲看着逐渐崩溃的军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本有着整齐的阵型,都是不是金兵的对手,如今已经有溃兵在冲击着军阵了,皇宋之败,由他而始。 面对着不停裹挟着他向后撤去的士兵,赵哲看了一眼身后,求生的欲望战胜了理智。 直接下令道: “吩咐下去,且战且退,咱们战略性转进,千万不要落人把柄,否则大家都得死。” 赵哲目光冷漠的看着众参将指挥,表达了共进退的意思。 完颜兀术在战场上癫狂的狂笑。 他已经看到战争的天平逐渐的向他们倾斜。 宋军正在节节败退。 自己对面的曲字旗兵马虽然还在苦苦咬牙坚持,可宋军的两翼已经开始逐渐崩溃,特别是娄室进展顺利,四太子金兀术欣喜若狂。 眼前宋军的失败,更多的是归功于骑兵将步兵终结的时代,往后数百年,近千年,都是骑兵纵横天下的时代。 南宋真的弱吗?其实抛开历史的偏见,仔细的端详这个朝代,无论是在政治、经济、文化乃至军事方面都是中国历史上真正的高峰。 相较于后续的元明清,甚至是此前的盛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是真正的至强时代。 要知道,当时已经统治了五分之一个地球的蒙古帝国用了大半个世纪才真正一统中国 要知道四大发明中有三大发明大源自宋朝要知道,南宋熬过了盛气凌人的金,狼子野心的西夏,飞扬跋扈的吐蕃要知道当时宋朝的占全球的60 欧洲人面前的上帝之鞭,被宋人足足扛住了七十多年。 满山遍野的溃兵。 吴玠脸色狰狞的说道: “混帐,我早就说过了此处不能守,什么狗屁地利,全都是贪功冒进,不听人劝,曲大,你带着兵马护着杨太尉先走,我带人断后。” 曲端一脸桀骜的神色说道: “吴玠,老子当经略的时候你还跟在我后面当跟班呢?现在还排资论辈来命令我了? 你快滚,老子留下来断后。” “算了,这份苦果理应由老夫来承担,本官是太尉,尔等敢不从命?” 这几位大将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赫然发现是老太尉杨惟忠。 五十八岁的老将军,其背影已经有一些佝偻,可身上依旧套着铁甲,随时准备搏命。 众人沉默。 就在此时。 西北角一阵浓雾飘摇。 天空中太阳还未退却。 下午时分。 这诡异的场景让所有的人震惊。 大雾弥漫了整个战场。 仿佛一头吞噬天地的巨兽。 将所有的宋军慢慢的掩盖。 将所有逃窜的士民百姓掩盖。 金兵眼神中充满着迷茫。 宋军的将士也蒙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完颜娄室也是活久见,纳闷的看着这幅场景。 只有一个人,喃喃自语的说道: “靠,赵宋狗官家又来了。” 此人正是右元帅金兀术。 首发最新。 第三十八章金吾纛旓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哒哒哒…”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传来。 若是没有意外发生,宋军早就溃败,金兵确实是有这个资本将乱成一锅粥的宋军给打垮。 连绵不断的沼泽地,不是宋军的福地,反而成了困住他们的牢笼。 浓雾的突然出现。 导致金军的骑兵速度一滞。 无论是人或者是战马,对着未知的环境或东西,都有着天然的恐惧。 就这样硬生生的浓雾之中,根本料不到会发生什么后果,于是宋军终于有喘息之机。 曲端,吴玠,杨惟忠这些名师大将如何抓住不了战机,金兵确实是厉害,但也得讲个基本法,此时便是战局的转折点。 曲端喝道: “天助皇宋不绝,得此大雾,必定是祖宗英灵保佑,众将士听令随我从正面突围,咱们西军打的就是金兵精锐。” 曲端身边的士兵纷纷醒悟过来。 所有人下意识的跟着主将反攻。 宋军士气大振。 自古以来军队交战,都会将骑兵布置在两翼,保护步兵的侧翼,一旦己方骑兵落败。 敌方骑兵便会趁步兵交战无暇顾忌后方,而从后面强袭,几千的骑兵冲锋便会将步兵士气击溃,从而导致步兵溃败。 然而没有骑兵时,只能用人数围成一个阵,步兵列陈数列,用长茅和盾墙去抵挡骑兵冲击,用远程部队去消耗骑兵,一旦骑兵速度慢下来,困在步兵阵中,步兵便可将骑兵围攻。 浓雾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它降低了金兵的速度。 骑兵们下意识的都放慢了速度,有些横冲直撞不怕死的金兵孤零零的撞上的宋军的盾墙,然后落下马来,被宋军的长矛手制住,一群拿着长斧巨锤的士兵将其连人带盔甲砸了个稀巴烂。 宋朝采用混编的战术对抗敌方的骑兵部队。外围是长枪手,阻碍骑兵冲击,中间为腰刀盾手,内侧为弓箭手。 而且宋军在西夏建国之后大量装备神臂弓这种弓弩中最强的武器,其对比西方的早期火器也有相当大的优势。射程优于英国长弓,威力确更大。 在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给敌方骑兵以沉重的打击。 几乎为世界战争史中冷兵器步兵对抗骑兵的完美方阵。 在机枪诞生以前,宋朝的神臂弓确实是骑兵的噩梦,缺点就是造价太贵,不好保养,也只有富硕的皇宋中央朝廷才能有资本玩动这个。 在曲端组织兵马反攻的时候,神臂弓战略大师吴玠也没有闲着,虽然视角不好,可他却组织了一批弩手在浓雾的边缘试探,凭借敏锐的嗅觉,找到了最好的狙击点,带着士兵把如同倾盆大雨的箭矢射入金兵阵营。 浓雾中的惨叫声越来越频繁。 宋军和金兵死死地纠缠在了一起。 双方互有伤亡。 然而,宋军的硬实力并没有提升多少。 金国最强悍的西路军。 在片刻的失神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金人最耐苦战。 你方唱罢我登场,双方的军队陷入了最原始的肉搏,蒸腾的血气渲染着战场。 几十个悍勇的猛安谋克列在完颜娄室身后,完颜娄室拿着马鞭一指前头。 言道: “你们去给俺打宋军一个对穿,俺给你们八百铁浮屠,三千锐士,与俺破了宋军中军大营,否则全部拔队斩之。” “遵大将军令。” 完颜娄室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杀气腾腾,毕竟这位女真战神不比其他,是金国仅存不多的硕果之一,称得上是名将。 而八百铁浮屠更是难得。 穷极整个金国。 也凑不出五千铁浮屠。 完颜斜也加完颜兀术两个人手上的铁浮屠凑在一起都不到三千,也就是西路军能够拿出这么多精锐骑兵。 少顷,众兵马齐出。 数千人杀气腾腾的杀入了战场。 …… 宋军的反攻还在持续,数万人结成的大阵长枪林立,弓弩持续不断的抛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身子长在浓雾之中。 然后将一个个身穿不同服饰的异族骑兵拖下马来,将其打杀。 “大将军,我家元帅说了宋人的皇帝肯定来了,叫你小心些才是,我家元帅带着兵马外边接应,若大事不可为,宜速速撤出战场,这个赵宋狗官家太邪门了。” 一个奚人的猛安骑着快马跑来报信,还在远处就开始大喊了,等走到跟前,又继续说道: “大将军,外面的浓雾是赵宋皇帝的妖法,元帅怕你吃亏,中了宋人的奸计,务必要小心提防务。” “哼,宋人皇帝又如何?兀术在南边吃了败仗,恐怕胆子早就没了吧,不过是区区一些宋人罢了,本将军还没使出权力,他们就通通倒下了。 好教赵宋狗皇帝知晓,俺完颜娄室的大名。” 完颜娄室对青壮派的完颜兀术根本就看不上眼,更何况人家在南边还打了败仗,这让他觉得这个小伙子更加不堪了。 再加上两人天然的政治立场,自家的后台完颜粘罕和这位并不对付,所以他并不想搭理自己眼中的懦夫废物金兀术。 奚人猛安讨了个无趣,只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跑了,然后返回了兀术大营汇报结果。 “娄室要战,咱们也不能牵扯后腿,命阿里策里,不必留手,全力猛攻宋军。” 金兀术对完颜娄室轻蔑的态度并没有太多的怨恨,这些都是他该承受的,谁让他吃了败仗。 金国,拳头大才有道理可讲。 心道:若是自家哥哥完颜斜也亲至,想必完颜娄室不敢如此放肆。 八百铁浮屠,三千锐士入场。 宋军已经拼尽了全力。 脆弱的肉身之躯挡在了最前头。 那着披着重甲的步卒奋勇的握住了长枪。 然而却如同脆弱的篱笆墙,被狠狠的撞飞,有勇气是一回事,能不能挡住是另一回事。 弓弩手拼尽了全力射击金兵,然而铁浮屠的恐怖终于体现了出来。 战场上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最前沿的部队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嘈杂的声音传来,这一股股钢铁洪流将血肉城墙撞了个粉碎。 面对一道道蹿出来的黑影,弓弩手们甚至有些失声,耳边传来了军将们声嘶力竭的斥喝,残兵败将企图堵住缺口。 面对穿着轻质皮甲的宋军弓弩手,这些金军的骑兵露出了狰狞的獠牙,他们肆无忌惮的踩踏着宋军的尸首,砍瓜切菜般的破了宋军的阵型。 乱杀! 这一幕是如此的震撼。 不少居高临下的宋军将领舌尖苦涩。 完颜娄室看着半边浓雾半边宋军溃散战场,这些乱了阵型的宋军拼尽全力想要投入浓雾之中,可却被身后的骑兵裹挟着追杀,凄惨的模样令人不忍直视。 完颜娄室冷笑着说道: “赵宋皇帝在哪呢?该不会跑了?” 就在金兵得意,宋军绝望的时候。 两员虎将,一人抱着一杆大旗冲出了浓雾。 旗帜随风飘扬。 鲜明的颜色引人注目。 但凡是有点见识的士兵都认出了这柄专属于赵宋官家的金吾纛旓。 金吾纛槊居前。金吾大将军二人,分左右,各有二人执槊骑从。 但凡将帅出战,身旁一定会竖起帅旗,称之为“大纛”,是将帅指挥作战的重要依仗。 而赵官家金吾纛旓出现在战场之上,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当金吾纛旓大旗都向前移动时,只代表着一个意思,君主带头冲锋了,接下来便是一国一军一君不死不休的拼杀,直至一方彻底倒下。 这其中的风险也大。 说白了就是,大纛立,则军心汇聚,稳如泰山;大纛倒,则军心涣散,不堪一击。 两员猛将冲出浓雾之后。 紧接着就是数千骑兵冲出。 在前头最显眼的“箭头”位置。 穿着一身厚重玄甲,身后飘逸的红袍飞舞,此大将手持天子剑,跃马于前。 口中大喝 “八门遁甲,开!” 金兀术的主力居其右,募然看到了一支兵马冲出,甚至来不及组织兵马回援,就看的这支兵马冲向了金兵三千多人生力军。 浓雾散尽,数千宋军骑兵凭空出现。 第三十九章势如破竹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完颜折合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背后痛击自己。 甚至在某一刻,大雾彻底消融。 那些为大雾提供真气的赵旧八大弟子纷纷停止了真气的输送,直接开启了八门遁甲之术。 不少前线与宋军接战的金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后路被攻陷。 八百铁浮屠虽然频频突破宋军大阵,可现在已经是旧力末生,疲惫不堪之时。 甚至想要调转马头调费一番功夫,更何况他们已经被宋军团团包围,这个时候已经陷入苦战。 吴玠,曲端又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他二人带着大批军将死死的缠住艰难前行的金兵骑兵,悍勇的西军士兵在血勇之气的加持下,以及皇帝的御驾亲征b鼓舞,爆发的无与伦比的战力。 第一线的金兵不由得大惊失色,他们不能理解,刚刚还颓废无比的宋军,为何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力? 那面金吾纛旓有什么了不起? 众人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振奋,完颜娄室眼中的宋军似乎个个都吃了雄心豹子胆,这十万宋军开始爆发,居然开始逐步的反推,一点一滴的将金兵打的节节败退。 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已经杀入了金军骑兵后方的赵旧大军。 意识和经验都非常丰富的完颜折合看到部下有些丧气,赶紧安抚道: “宋人不耐苦战,久围必败,快快随我冲杀,别让宋人将咱们彻底合围,娄室大将军必定会想办法救我们。” 其他金兵听完之后纷纷觉得有理,不少猛安谋克鼓起勇气,带着士兵继续冲杀,企图摆脱宋军的泥潭。 按照以往的经验,宋国君臣也有爆发的时候,有些主将亲临一线,带着士兵一阵冲杀,确实是可以起到对战士鼓舞士气的作用,其中为代表的人物就是西军韩世忠、刘锜、曲端等人。 苏油,刘锜被赵旧甩在了身后,韩世忠还在南方造势,不然赵旧还真的想带一群莽夫之将冲阵,也让金人知道。 别说话,莽就是了。 一通鼓 二通鼓 三通鼓 完颜折合脸色变得漆黑无比,宋军非但没有退却,反而一个个如同狼崽子一样视死如归。 每个人都是眼神猩红的恨不能冲上来咬掉金兵每一块血肉。 两员抱着金吾纛旓冲阵的大将更是让人吓掉了一地眼珠子。 大斧金瓜被两尊杀神使得虎虎生威,每一下都能砸碎一个西瓜半边脑袋,脑袋大的血葫芦在地上乱滚,一阵乱杀,从中间切开了金兵先锋,把整个战场分割成了两边。 赵旧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抢人头,可他身后的精锐骑士总是不小心的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不小心的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赵旧虽然瞅准了机会,干掉了两个残兵,这还是他辛辛苦苦开了八门遁甲,这才勉强的从手滑的亲卫中抢到了为数不多的“人头”。 赵旧欲哭无泪,他开始想念张俊,那货虽然念了一点,可是架不住懂事啊。 赵旧来来回回跟着牛皋,杨再兴冲杀,这两人也是杀疯魔了,别人都是越打越累越疲惫。 他二人可倒好,越打越兴奋不说, 战场上的形式再一次发生的变化,宋军又开始用黑科技了。 完颜折合绝望地看着这一幕。 心中暗道: 以前啊, 乡愁是一道道宋军的合围。 娄室大将军在外头, 俺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道浓郁的白雾, 俺在这头, 援军在那头。 赵旧的徒弟再一次用起了浓雾道术,将整个战场一分为二。 金兵,如同一条被砍成两截的长虫,进退两难。 杨再兴,牛皋本就是绝世的杀神,人间的太岁,再加上他们身边都是最精锐骁勇善战的大宋骑士,一个个武装到牙齿的骑士是每个金兵的噩梦。 宋军战马不多,却并非没有重骑。 能拱卫着马上皇帝的兵马,全都是在江南尸山血海里面闯出来的精锐。 外头的金兵还在观望,里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惨叫声却是越来越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倒霉的绝对不是宋军。 完颜娄室气急败坏,带着大军前移,与金兀术的主力合兵一处。 刚好瞧见了旁边来助战的金兀术,赶紧上前问道: “兀术,宋人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办法?难道他们真会仙术不成?” 完颜娄室不断的派士兵深入浓雾之中试探,可是士兵进入难以辨别方向,一方面要还被战场上的冷箭,一方面要防备宋人的偷袭。 完颜娄室第二次有了一种老虎吞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完颜娄室第一次觉得无可奈何的人物叫李彦仙。 面对娄室的诘问,金兀术只是平静的说道: “要是宋人真的会什么仙术,那么当年就不会被咱们攻下京都了,俺怀疑这种手段是宋人武器作祟。 这是一种俺们没有掌握的武器,可以制造大雾,在江南时我们就已经遇到过几次了。 宋人凭借着浓雾轻而易举的攻克了俺后勤粮草大营马家渡,建康城下,更是凭借着浓雾打了好几次反击,俺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应对,只能硬桥硬马的跟他们宋军干。” 完颜娄室气急败坏的说道: “如此重要的情况,你为何不告诉俺?折合他们大几千人马折没了,俺怎么给左元帅一个交代? 兀术,这种场合你还要看俺的笑话,你心里面存着什么心思?” 完颜娄室虽然是女真战神,可在历史上也因为损失惨重而吃了皇帝斥责。 陕州之战中,完颜娄室因为作战不顺,再次要求大举增兵,因此遭到金太宗的婉转批评。 而皇子完颜宗辅赶到之后,也顺势取代了完颜娄室在陕西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位置,完颜娄室沦为二把手。 如果近万兵马都丢在这里,完颜娄室也不会好过。 而这时,金兀术要是再搞点小动作,这口大锅肯定要扣在完颜娄室身上,金兀术很有可能成为西军这辈的军事主官。 面对完颜娄室发难,年轻气盛的金兀术并没有发难和落井下石,只道: “娄室,俺早就详细上报了江南的战果,可上京会宁府根本就无人相信。 俺甚至亲自去问过那个宋国的道君皇帝,哪怕是死死相逼,却没得到任何结果,若是没有今日之事发生,俺说这些你会信吗?” 完颜娄室沉默。 金兀术趁机说道: “娄室,今日这场仗根本就打不下去了,今日无风不说,这浓雾该如何对付?骑兵一头扎进去,谁知是坑还是宋人长枪阵? 宋军选的地方都是沼泽地,虽然你命军士铺设柴火越过沼泽地,杀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最终功亏一篑,未尽全功。 现在宋军反应过来,而且阵型没有被俺们冲破,唯一的战机已经没了, 照宋人皇帝御驾亲征的架势,哪边先扛不住还是个定数,可在这种地形,俺们只能下马跟宋人肉搏。 别说俺们下马肉搏,依旧是五五开的战局。 娄室,你在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赵宋皇帝带兵支援川陕,凭什么?他凭什么敢?就凭借着这区区几千骑兵? 收兵,整军,再寻良机,择日决战。” 金兀术自从江南之战后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蜕变得更加稳重了。 金兀术恨极了江南之行,屡次就要得手,可是那个赵宋狗皇帝的底牌却是层出不穷。 完颜娄室看了也不远出越来越小的惨叫声,还有不断冲进去浓雾试探的斥候被人斩杀。 “那折合呢?” “俺们带着大军绕行富平一圈,做出铺设柴木,准备强攻的架势,折合要是能趁乱突围,那就是他的造化,若是不能,那就休怪我等。” 完颜娄室面无表情的说道: “鸣金,收兵,命折合突围。” 金兵开始逐渐的退出了战场,大批的奇经开始从两侧包围富平,甚至有骑兵绕行到完颜折合他们刚刚杀进宋军后山的那一条路。 宋军的一部分阵型开始紊乱,杨惟忠这员老将赶紧亲自去安抚部众,亲临一线,带着士兵准备阻击后面的敌军。 然后金人撤了,被包围的金兵也趁势撤了。 就这? 就这? 就这?无数的宋军战士如同心中有无数神兽奔驰而过。 完颜折合明白了外面的鼓声,赶紧带着士兵趁着宋军紊乱的那一瞬间,拼命的往外逃脱,哪怕眼前是无尽的沼泽,他们依旧骑着这么快速的奔跑。 无数的战马跌落沼泽,深深的陷入其中,兴高采烈的西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活捉了不少金人兵马。 可惜还是让一部分金人逃脱,总的来说,金人丢下了四五千具尸体,以及将近三千人的俘虏。 其中损失最惨重的还是金兵铁浮屠,几乎全部倒在了沼泽地的冲锋的途中。 面对这些闷罐头,宋军在平地上几乎没有太多应对的办法,可现在轮到他们捅王八盒子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起劲。 背负着盛名的金兵铁浮屠折了六百,完颜娄室心疼了好几天吃不下饭。 战争终于暂时落下了帷幕。 战场上的另一边。 赵旧百无聊赖的下了战马,这一仗他侥幸地砍翻了好几人,纯粹是侥幸,并非是他不努力,而是他感觉周围的人都在演他。 随着一阵激灵,然后索然无味。 这就是战场的感觉吧。 赵旧想想还觉得挺刺激。 随后,好多穿着精锐盔甲的将军参将纷纷前来参拜赵官家。 赵旧心情大好,富平之战终究没有大败亏输,倍怀欣慰,或许这是因为没有带真相过的缘故吧。 张浚:??? 首发最新。 第四十章善后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小。 宋军的将校们经历过前面的败战,早就精疲力竭,无力再战。 更别说冒险追击了,完颜娄室和金兀术的主力已经撤了,但是他们的主力并没有到不能打的地步。 只是失去了先机,贸然追击的话,遭到埋伏和反噬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这时的金兵,还没有到几十年后的地步,他们依旧很能打。 他们依旧能带着两三万兵马在平原上追着十几万宋军乱杀,然后将其正面击溃。 他们依旧能够打得西军生活不能自理。 不过,这种金兵战场法则在这种沼泽地区根本就玩不转。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已经对调,宋军开始清理着那些来不及撤退的金兵,最好对付的还是那些陷入沼泽地的倒霉蛋。 金吾纛旓下,这些个将军们摘下了头盔,几乎所有人都是喜极而泣。 老帅杨惟忠上前,伏拜道: “官家,老臣罪该万死,不能替君分忧,反而致使官家都要披甲上阵,俺们这些人要之何用? 皇宋人得此圣明天子,皇宋之幸,西军之耻,关西十万男儿当掩面遮羞尔。” 杨惟忠此言一出。 砂仁猪心。 曲端,吴玠,刘锡等人脸色羞红,纷纷跪地请罪,且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赵旧差点不敢接老将军这话了。 朕又不是来得罪人的。 片刻之后,赵旧却想明白了,老将军并不是拿这话噎他,而是给他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赵旧按着记忆的检锁,看着这些熟悉而陌生的大将们,有些已经是好久不见,有些则是初次见面。 曲端,吴玠这两大名将就不需要再介绍了,刘锡做为刘锜他哥好像差了一点意思。 “杨老太尉此言差矣,这军伍之中的人,谁不是为了皇宋而竭尽全力拼命,功劳自然是分大小,可大伙的本心却是一样,就是要多多打胜战。 封妻荫子,搏个天大的富贵。 往日打了这么多败仗,今日胜了,便是最好的结果。 咱们今日之胜,也是告诉川陕及皇宋的百姓,我宋军也有甚至的资本,怎敢让金人小觑? 在座的诸位,都是英雄。 将来大家都是话本里的人物,子孙后代也能拍着胸口说俺祖先也威风过,嘿嘿。 都起来吧,有什么好认罪的,最该认罪的两位还不在此处呢。” 众人万万没想到赵官家居然如此接地气,居然有点草莽英雄的味道,心里不由得多了个评价,类太祖。 最后,官家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最该认罪的两位?这话题就不是他们这些臣子能够参与得了。 众人起身,赵旧也将头上的头盔摘下,众将军这才看清楚了青年赵宋官家的模样。 赵旧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本来就不俗的外表,再搭配上染血的盔甲,若是不说话那就是禁欲系男神的标准模板。 而赵旧身后的吉祥物也是引人注目。 杨再兴,牛皋一人背着一杆金吾纛旓,代天子冲阵,当时他们带着骑兵冲垮金兵阵型时,所有的宋军将领都是啧啧称奇,两员虎将啊。 杨再兴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牛皋不知道哪里摸来了一柄开山斧,揽在腰里抱着。 敢使这样兵刃的人不多,牛皋便是其中之一,他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他二人在战场上冲杀的表现,让素来注重荣辱勇武的西军折服。 赵旧耐着性子把自己最喜爱的两人大将众人介绍了一番,虽然他心里面最看重的是张俊,韩世忠,岳飞他们几个人,尤其是张俊和韩世忠,打的交道最多,认知也是最深。 但是有一点,曹操最喜欢最看重的是关羽,可他最信任的却是典韦和许褚。 赵旧介绍了一番之后,这些西军的将领热络的和牛皋,杨再兴他们打成了一片,不少人都献上了殷勤和吹捧,并非西军里面的人都是小人,而是他们两员猛将折服了众人。 要换做一般的友军边将,可没有这个待遇。 赵旧则是一把扶住了老将军的肩,亲自替老将军卸甲,赵旧又不是不明事理,早就悄悄地看到了老将军的小动作,这年头六十岁的人了,还披着几十斤的铁甲,如何能承受得住?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老将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而是刚才的形式已经危及到,这位老将军打算亲自上阵,把命都丢在此处了。 赵旧为老将军亲自卸甲,杨惟忠赶紧推诿,不敢受用,声称承受不起天子隆恩。 推诿了半天,终究是拗不过年轻力壮的赵宋天子,看着手脚有些笨拙的赵旧小心翼翼的替老将军卸甲,众人流露着羡慕的目光。 做将军做得如此,夫复何求。 天子费劲地脱着盔甲,一边脱还一边对老将军说道: “老将军是神宗熙宁五年生人吧,想来也将近六十了,这等年纪,本应该子孙满堂,膝下成欢,却落到差点为国尽忠的地步,朕惭愧。 赵氏有愧将军。” “官家,说这些作甚,老夫吃的就是这碗杀头饭,哪有什么退路可言,将军难免死在战阵之上,俺死后要是能有小种相公这样的待遇,便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然,廉颇老矣,尚食三大碗矣。” 杨惟忠此时的职位已是建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川陕两路宣抚使,北道都总管,主管殿前司公事。 关于地位上的诉求并无多少了,也早就看开了,见官家如此发问,杨惟忠心里面也在嘀咕,官家觉得俺太老了,不中用了? 还是……官家心头不安了? 赵旧只道: “老将军何必逞强,这天下还有干不完的事。 朕也没有猜忌老将军,只是羽林军需老成持国之人把控,朕也打算让所有愿意参军的大将之子入羽林军,将来还要建立皇宋国防大学。 国子监是文人的院校,咱们军人也应该有自己的院校,朕必不辜负有功之臣,总该是个宋光武帝。 尔等若是愿意建功立业,朕也能把王侯许出去,尔等要是愿意为大宋继续发光发热,朕也有一个庇佑将帅的学舍。 功名利禄马上取,不使功臣老于野,这便是朕的大道。” 赵旧也心疼这位老将军,他早早就就接到了密报,因为陕西的局势,杨惟忠焦虑不已,觉少食少,这把年纪了还能打熬多久。 老将军为大宋做的已经够多了,就应该好好享福了,之前是因为江南的局西崩坏的太厉害了。 大宋随时有颠覆的危险。 赵旧不得以才派出了西军中最有声望的杨惟忠出陕,维持住大局。 所幸,大宋终于缓过来了,现在江南这边暂时只需要平乱,而川陕,则是会成为宋金决战的主战场。 赵旧已经清楚的认知到,他已经失去了掌控历史的资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这情报和硬实力和金人来一场不死不休且旷日持久的大战。 赵旧的话也给不少人打上了一针强心针,不少人都翘首以待,青壮派的曲端吴玠这些人想成为勋贵,听了某人的话眼神变得更加火热起来。 宋军还在沼泽地里打扫着战场,一路远遁地金兵在大道上疾驰。 大部分人都是垂头丧气的远遁,特别完颜娄室的部下们,原本心高气傲的他们横扫天下,根本就没遇到过多少挫折。 以前还有个太原城,后来便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直到他们这一次来到西北在李彦仙手上吃尽了苦头。 而金兀术带来了士兵却习以为常,甚至养成了习惯。 经过江南的千里迢迢的大逃杀,不少人都练就了一副铁脚板,练不成的就被宋军追上杀死了,金兀术手上留下的大多数都是精锐了。 完颜娄室生着闷气,金兀术也不敢招惹,所有人都是闷闷不乐的赶着路,直到他们看到不远处的尘烟。 所有人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戒备着,看到了越来越近的身影,发现这些人居然携带秦国折字旗。 原来是折可求的人,完颜娄室心喜,陕州城终于是拿下来了,这次输的还不是太惨。 所有人都是翘首以盼.希望看到来之不易的胜利。 第四十一章重组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若真是讲道理。 单独以兵马伤亡而论。 宋军的伤亡和损失比金兵大得多,毕竟这是农耕民族天然的劣势。 金兵可以带走他们的生产资料,一方面他们又是侵略者,战争的成本比宋军少得多。 宋人总不能带着自己的耕地一起跑,所以损失更加惨淡。 迄今为止,京东两路,山东,河南河北,半个陕西,都沦落到金人和他的三个附属国手中,西夏,大理,高丽这些国家都是唯唯诺诺对其臣服,不可一世。 但,宋军有效的阻止了金兵企图夺取陕西门户陕州府的阴谋,在富平之战挫败了金兵企图凭借精锐兵马全歼宋军的意图。 再加上他们的兵马损失惨重,宋军已经可以自豪的宣告,他们取得了北方为数不多的大捷,极大的鼓舞的北方士民抗金的热情。 赵旧有些自豪的看着自己大宋版本的半支“梦之队”,金兵能败在他们手中,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在赵旧身旁全是一些叫得上名号的将军,杨惟忠,曲端,吴玠,刘锡,牛皋、杨再兴、刘晏,还有后边跟着大部队走的刘琦、苏油等人。 赵旧虽然对排兵布阵不是很懂,却大致有了一个想法,将来北伐之时。 韩世忠,岳飞为左右路大元帅,张俊坐镇中军,刘光世劝降收陇降兵溃兵,什么曲端,吴玠,刘琦,杨再兴,张宪,王贵,牛皋等人通通打发到前线做先锋和大将。 自己稳坐钓鱼台,为三军主帅,提天子剑,讨伐不臣贼酋。 飞龙骑脸,一手王炸的牌,只要不自己作死去求和,朕该如何输? 得胜之后,赵旧并没有松懈,反而是命令士兵安营扎寨,前世娄室为何能够轻而易举地攻破宋军防线? 一方面是主帅张浚得意忘形不以为然,太过于骄纵而导致。 另一方面则是源于宋军自己准备不充足,再加上对金兵的战力认知不充分,才导致了大败。 赵旧可不敢下令让士兵们轻易出击,赶紧命令兵马休整,一方面又加固营寨,就怕金兵杀个回马枪,那就得不偿失了。 提心吊胆这么多天的西军却是放松了下来,心里面想着是该心里面想着是该如何休息,可碍于官家的军令,还是不得不去加固营地,设置陷阱。 军中还是有一些怨言,甚至有些参将看见都觉得多此一举,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官家和将军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去收复陕西失地,在这里白费功夫又有啥用呢? 士兵们热火朝天的干着苦力活,幸好当日上官就把赏钱发了下来,大伙儿干活特别有劲,很快就把营门加固了一番。 “旁听则暗,兼听则明,各军主将,经略使,各路总管统统在朕营帐汇报军情,朕要单独奏对。” 当夜,赵旧单独召集过来问话,各地任团子公公去请,还让他们召见的时间错开。 弄得众人都是人心惶惶,官家这是要干嘛呀?? 到底是有好处,还是要训斥一些人? 赵旧首先召见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帅杨惟忠,赵官家问道: “杨老太尉,朕知你在西军中呆了数十年了,经验最为老道,皇宋该何去何从?川陕这边又该如何处置? 是不是要召集天下雄兵,彻底收复川陕,打通进军京东两路的要塞?” 杨惟忠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用赵官家吩咐,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言道: “官家,臣说些掏心窝子的话,若换做两年之前,臣哪怕是豁出去了性命,也要好好规劝官家进军北伐,收复京东两路,夺回祖宗祠堂。 现在想来却不必了,官家是明主,臣也不需要说大话,来给官家壮胆,我有拖着残躯上言一些敝言尔尔。” 赵旧哑然失笑,言道: “朕在江南粗茶淡饭,上阵浴血厮杀,总算是没有白费一番功夫,看来还是有不少人归心于朕,朕这天子的分量倒是厚重了几分。 说来也巧,朕在江南找回了皇宋丢失的腰胆,又碰巧为大宋寻到了绝世兵刃,再套上一层河北产的盔甲,再捡回了在扬州跑丢的战靴。 沧州赵构终于半只脚在江南站稳了,朕的另一只脚却想踏在川陕的地界上,杨卿以为然否?” 赵旧的这番话意有所指,杨惟忠瞬间明白了那几件事物说的是谁,正是江南名声鹊起的那四大名将。 皇宋腰胆韩世忠,皇宋兵刃岳飞,皇宋宝甲张俊,皇宋战靴刘光世。 这四件是史诗级成长型宝物,大宋初代男子天团,价值不菲啊。 杨惟忠言道: “臣也瞧得出来,江南的局势是稳妥了,只要三五年的功夫,官家想要再做什么,这天下少有人拦得住。 川陕有这么多名师大将死守,只要四川的物资不断,咱们就能活活将金兵耗死。 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老臣窃以为还不能全面开战,甚至该叫回韩世忠,张俊两员大将,老臣听说他们都打到黄河北了,有些太过了。” 赵旧深以为然。 中兴四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好,例如,韩世忠好货,刘光世好大房子,张俊好财,岳飞好北伐。 西军中,吴玠呢,好色,曲端军纪恶劣,而且在官场上混的不咋样,刘锜好酒,因为这些个爱好,也导致了他们结局的不同。 对于老太尉的担忧,赵旧爽朗的笑道: “老太尉,朕自然是有安排,韩世忠,张俊虽然悍勇无比,可手底下的兵马还不是完颜挞懒主力的对手,这好几万金兵就够他们喝一壶了,南边北伐大军北返的消息马上就会传来,战利品自然是长江黄河几座州府。 朕的北伐计划不过是为了调动金国西路军,哪怕是他们送过去一人一马,也能缓解一下川陕的压力。 再说,如今已经是七月份了,朕其实还有一个安排,道家老祖告诉朕,金兵十月份必然退兵,咱们要做的尽量就是在这几个月中拖着耗着完颜娄室和完颜兀术。” “此言是真??” 杨惟忠:??? 道家老子告诉你的,金兵会退兵。 赵官家,要不咱找找军医大夫再看看。 “好了,朕已经透露这么多天机了,再说下去恐怕老天爷都不乐意了,你杨太尉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面对金兵的反扑,朕还要找别人问话,就不多留太尉了。 团子,替朕送客,顺便去把西军当中能文能武的曲大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 团子公公迅速的带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杨老太尉出了大营。 杨惟忠冷不丁的说道: “团子公公,咱们官家是什么时候信了道教啊?可否告之一二?” 团子公公语重心长地说道: “三岁的小娃子没了娘,说来话长,这一切故事的源头还得从一家寺庙说起,官家就此成了道家老子的隔代弟子,从此开启了雄图霸业。 奴婢还得去传唤曲大呢,就不骚扰杨老太尉了。” 团子公公一溜烟地跑了。 将近六十岁的杨老太尉彻底傻了眼了,官家进了和尚的寺庙,然后成了道家老子的弟子?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佛本是道? 老将军细思极恐。 首发最新。 第四十三章曲有误?吴郎顾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杨惟忠带着一头雾水走了。 曲端很快就被传唤来了。 赵旧仔细地打量着眼前正值四十多岁的名将曲端,曲端和其他人不同,如果硬要套上一个身份的话,韩世忠和这个人的脾气差不多。 两个人都是混不吝的人物。 而曲端,算是一个充满争议的英雄。 他用自己的性命证实了上官张浚的战略错误,可也终结了自己的前途。 张浚就是不听他的劝阻才打的大败仗,最后这货因为人际关系不好,居然被拿出去顶罪。 所以有人将其比喻为第二个岳飞。 然而宋朝只有一个岳飞,然而宋朝也只有一个狄青,曲端终究是差了一些档次。 岳飞之所以成为“岳飞”,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也是因为他足够无私。岳飞用大无私战胜了小自私,由此而成为“岳飞”。 如果他不选择这样做,他的名字将和韩世忠、刘锜、李显忠一样,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名将名字,而不能成为千古英雄。 一流的名将可以让人记住名字,顶级的名将却是流传千年让人依旧牢记其事记,让人口口相传。 赵旧幽幽的开口说道: “曲大,说起来你我君臣还是第一次私下如此奏对吧?几经别年,这花花江山已是物是人非啊。” 曲大不卑不亢地说道: “官家所言极是,臣已经变了许多,官家变化更大,官家在江南打下了一片天啊,皇宋有幸,兆民庆之。” 赵旧一开始是缺乏战略的谋断,后来在身边的名师大将的耳濡目染之下,明白到了陕西的重要性。 川陕,不容有失。 宋军若是想要北伐的话,只有两条路线,一边是走川陕,另一面是直接渡过黄河,多条可以选择的路,会让宋军的压力小很多。 如今,保住川陕,夺回陕西失地,将所谓的秦国掐死在腹中,无疑会迎来一波政治上的高潮。 所以,赵旧才询问西军这些大将们。 面对能文能武的曲大,赵旧继续说道: “朕问你,川陕可复否?富平之战后,我大宋还能不能打得下去?” “官家,想收复失地?” 曲大沉默的片刻,蹦出了这几个词。 赵旧便道: “都说我这个天子是马上得来的皇帝,不是说文治武功有多好,仅仅是因为当年在沧州跑得快,没有被金兵一锅端了。 朕不甘心,大宋的领土需得一寸一寸收回,朕至死不渝。 曲大,川陕能不能打下去,又该如何打,朕给你画个章程和红线,自己好好的思之。” 曲大抱拳拱手说道: “官家,臣识得金人厉害,以前总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 可现在想明白了,姚干都能领着两千好儿郎干翻金人近千人。 今日咱们打不过,明日就跟着他们继续,明日若是打不过,那就后日咬着后槽牙跟他们打。 咱们西军要么胜,要么死,总不能把百姓都丢给一群屠城的脍子手。 官家要是问俺有什么策略,俺马上去定制就是,不过,因为俺需要打探好军情,来来往往也要一些时日。” “很好,曲大终究是改了性子,朕心甚慰,朕有一言,曲大要牢牢记在心上,千万要处理好军中的关系,和同僚打成一片,莫生间隙。 日后你要再因为自己的性格而出了差错,朕会出面保你一命,自己好自为之吧。 团子,送客。” “是…” 团子公公送走了曲端,正准备按官职大小去传唤其他大将。 赵旧下一个准备传唤的人本是刘锡,也就是著名的南宋名将刘锜亲哥哥,后来脑子里又响起了一人,西军第一人吴玠,便道: “团子,先去把秦凤路副总管吴将军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团子应承了下来。 吴玠的一生,和岳飞非常的相似,只是他们的出身和结局不同而已。 岳飞是地道的农民出身,他从军是从民兵开始的,就是当时地方招募的“敢战士”,要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编外人员”。 而吴玠是“良家子”,他入伍的方式是加入的正规军,就是有编制的,吃朝廷军饷的。 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宋朝对于军队的控制是非常严格的,特别是军队数量,每支军队的数量朝廷都是有明确要求的,按名造册。 你吃空饷都可以(就是少招多报),但绝对不能超编。军队超编在当时可是大罪,给你扣个谋反的帽子都不为过。 所以,和吴玠比起来,岳飞最开始只是一个临时工。 吴玠的主要功绩是扛住了金国对南宋川陕地区的进攻,保住了长江的源头。他的经典战例就是和尚原之战和仙人关之战。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个名将入门的天花板人物,金兀术,几乎南宋的那名将都是从他身上刷取战功和资历。 金国名将金兀术,还有女真最为强悍的拐子马和铁浮屠,都是最好的垫脚石。 而吴玠他的成名,很大部分就是因为发明了专克女真骑兵的特殊战法,使得女真骑兵不败的神话被破灭。在这方面,吴玠做得比岳飞还早。 最最令人遗憾的一件事情,名将早逝。 吴玠在仙人关之战击败金兀术后不到几年,就去世了,带着还没收复陕西的遗憾。 结果,团子公公才出门就传来了一件荒唐的事。 吴大将军,营中宿妓。 ……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 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熏炉温斗帐。 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柳永的词倒是挺适合咱们吴大将军,朕都没想到还能在军中红袖添香,如此诗情雅意,颇有几分别样的刺激。 军中无事但欢娱,暖屋绣帘红地炉。” 旁边的床头一个女子头发散乱,脸上挂着泪痕,把整个身子埋在被窝里面,像鹌鹑一样不敢吱声。 她只是普通的民间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而吴玠脸色苍白,牛皋,杨再兴将他压在一旁,仿佛在处置一名敌将。 吴玠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毕竟他还光着身子,只披着一块布头。 而赵官家却是大刀阔斧的坐在旁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官家,俺就是一时贪杯,没管住身下那货,请官家责罚,俺毫无怨言。” 吴玠心中懊恼,就是因为今日大圣多灌了几杯马尿,没想到居然起了色心。 食色本性也,圣人都如此说过。 可万万没有料到,官家还要单独召见他。 于是就有了今日这些事。 赵旧抿嘴笑道: “吴卿居然认罪了,那就好说,那朕倒要好好听听,你是认打还是认罚?” “认打如何讲?” 吴玠小心翼翼的问道。 “认打,那就打上万八千军棍,方解朕心头之恨,爱卿放心。汝妻儿老小,朕养之。” 吴玠脸上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官家绝对是要杀鸡敬猴啊,百八十军棍还有通融的可能,这万八千军棍像是人说的话吗?熊瞎子都要被打死啊。 “官家不必多言,俺认罚。” 吴玠一脸绝然的说道。 “无量天尊,女人本是红粉骷髅,不过是一副臭皮囊好看罢了,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本道君看你资质上佳,决定收你为徒,潜心修道,以后杜绝一切女色,做一个我道家的俗家弟子,如此大善。” 赵旧直接扯出了自己道宗皇帝的身份。 赵官家的话,吴玠是一个字都不信。 终生不碰女色? 吴玠顿时感觉身上如同被万千蚂蚁咬过,他自己是个视色如命的人,官家的命令,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那官家还是把俺给剐了吧。” 吴玠赌气的说道。 “吴卿,朕从来不开玩笑,汝若是如此下去,活不过十年。 杨老太尉六十高龄还能上阵,用不了十年,朕只能偶尔翻翻史书,原来大宋还有一个叫吴玠的将军,一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将军。 朕只救活人,不救死人,你好自为之,把他放了我们走。” 赵旧一甩袖子,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杨再兴,牛皋吴娘子对视了一眼,然后赶紧松开了吴玠,紧紧的跟随赵官家而去。 赵旧的话,让吴玠心头生了一根刺,原本正值壮年的他,居然被别人告知活不过十年。 吴玠看向了床头的女人,顿时觉得不香了。 PS:恭喜安静看书不bb成为本书的运营官,咱们离粉丝破百万只差99.999万了。 第四十四章大宋的问题将军们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大步离去。 团子公公紧随其后。 团子公公看着快步离去的赵官家,在后面宽慰着说道: “官家切莫同吴玠记较,莫生气。 其实军中招妓之事,汉朝便有之,自古有例可循,西军中,军纪本来就比较差劲,吴玠已经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其他大将更加不堪。” 赵官家陡然停下脚步。 把团子公公撞了个满怀。 团子公公哎哟一声。 赵旧直言道: “狗奴才,朕的气量可没这么小,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团子公公委屈地说道: “奴婢刚才看官家没有处置吴玠,还以为官家回头要重重惩处吴玠,所以才多嘴了几句。” 赵旧苦笑道: “这个天下都已经这样了,朕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越过朕心中的底线,对这些将军们过分的举动朕还是能够容忍,前提是一切以抗金为主。 韩世忠嚣张跋扈,有些居功自傲,张俊更是视财如命,刘光世念生怕死,岳飞更是酒品不行,朕还能把他们全部贬了不成? 这天下哪里万全的将军,若是真有这样的将军,朕该晚上睡不着觉了。” “那吴玠这…官家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团子公公突然醒悟,原来赵官家并不是置气而走。 赵旧苦笑道: “朕看了他的气色,身子骨非常健壮,只是人到中年不得已,茶杯里还得泡点枸杞。 他这样日夜操劳,通宵达旦,身体力行,确实是会毁了自己的根基,十年,未必不可能毁了一个名将。 朕只救想活的人,不救一心送死的鬼,吴玠若是不听劝,死了活该,朕不在乎。” 牛皋,杨再兴一直跟在后头。 杨再兴摸着脑门说道: “官家说的有理,看来这女人真的不是好东西,他只会把咱们这些爷们榨干,俺可不要讨老婆了。” 牛皋便道:“杨兄弟,自古便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讨老婆还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赵旧苦笑,心说那杨再兴于万人军中如无人之境,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真乃万人敌矣,没想到心思却是这样质朴。 赵旧可不想把自己的心腹爱将给忽悠瘸了,便道: “再兴,你不娶老婆以后谁来传承你们杨家枪,朕可不许,回去就给你下道诏书,奉旨讨老婆。” 杨再兴具体身世不详,说法不尽相同。 有一说法是杨家将之后,父亲杨邦乂,又说他为杨家将收留并传授杨家枪法。 其姓名杨再兴,是因杨家将对他寄予厚望,“再兴”即再兴天波府之意。 也许他与杨家将确实存在某种联系,但这些对他的人生影响并不大,重要的是他、勇猛过人,他深得杨家枪法真传,将一杆长枪使得炉火纯青、精准无比。 赵旧也好奇地问过,杨再兴不怎么愿意答复,经过一番旁敲侧击,赵旧暗暗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杨再兴可能是不被天波府承认的杨家妾室所生。 现在杨家将也没落了。 自然也没有了王子复仇记的戏码。 赵旧却是打定了主意,杨再兴以后要是愿意重振天波府杨家的威风,赵旧也不会舍不得给他一个光宗耀祖的机会。 到时候新一代南宋杨老令公杨再兴,也能上演一出王子复仇记。 …… 大宋的这些不靠谱的将军们。 吴玠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等赵官家走了许久。 吴玠这才缓缓起身,不多时,吴玠的弟弟吴璘闻讯赶来。 去年吴玠被封为统制、泾原路马步军副总管,后来升官为秦风路副总管,而吴璘更是执掌杨惟忠帐前亲兵。 两兄弟无比的风光。 吴璘更是消息灵通,赵官家去找自家大哥的事,很快就被他知道了,等他匆匆赶来,就发现了眼前的这一幕。 吴璘看着有些颓废的大哥,担忧的问道: “大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听说官家亲自带着兵马围了这里,你到底犯了何事?” 吴玠颓废的摇了摇头,然后指着旁边的女子说道: “给她些银子,然后请出军营,俺累了,最近也不想玩女人了,你也别费尽心思去弄什么好事了,俺现在想皈依道家,做官家的弟子,从此清心寡欲,多活些日子。” 说完,吴玠独自起身,一个人离去。 吴璘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大哥最大的爱好没了?俺的青春结束了。 … 东京外,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叫做长社。 长社地处河南。 也就是这一次北伐宋军的最前沿。 此地距离不远处汴京城,两地相距为两百多里,对于大宋而言,可谓是近在咫尺之间。 汴京城人心惶惶,留守的几千金兵早已是感到压力山大,燕国皇帝宇文虚中安抚着群臣。 燕国兵部尚书加统兵大元帅杨沂中带着数万兵马严阵以待。 宇文虚中安抚着众人,言道: “众位卿家不必惊慌,挞懒元帅很快就会带着兵马来援,韩世忠,张俊这二人虽然厉害,可终究不是挞懒元帅的对手。 须知,金兵不满万,满万不可敌也。” 群臣依旧是战战兢兢,几欲休走。 甚至有大臣提出要投降宋军,结果被仁慈的燕国皇帝下令关押,并且下令群臣不可再提投降之事。 宇文虚中心里面万分清楚,宋军这一次北伐不过是虚张声势,如果真到了克复中原那一天。 自己哪里还用得着遮掩,直接城头改换大王旗,跟着大宋一起打金人就是,而这一次他也得到了赵官家的指示。 赵旧让宇文虚中拼命的向金军求援,借机扩充兵马,争取从金兵手中拿到好处,还有拿到一些独立自主的权利。 而这一份博弈,韩世忠,张俊,自然是会全力配合,出演一场大戏。 宇文虚中安抚着众人,并且从宋军渡过黄河开始,简直就是一天一封加急书信送到了金国主子手中。 “宋军渡过黄河,企图收复所有失地。” “前沿阵地全线失守,燕国危在旦夕。” “我燕军大败,主力损失殆尽,宋军不日将抵达汴京城,望金国皇帝陛下看在我等是仆从国的份上,快救救我等。” …… 该配合宋军表演的宇文虚中,全力出演。 在河北负责剿匪的完颜挞懒无奈之下,按照国主的命令,只好全力驰援自家的盟友燕国。 金兵的主力在河南义军的阻击下,艰难辛苦地赶去汴京。 完颜吴乞买甚至动了用西路军的心思来抵抗宋军的北伐。 于是派出了使者询问,陕西战事如何,有没有彻底解决西军。 完颜娄室。。。。。 第四十五章两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完颜娄室看着远道而来的金国使者,只能如实的把这边的情况上报,顺便上奏了川陕之败和赵宋官家入陕之事。 双方都进入了厉兵秣马的相持阶段,先遣大将娄室经略陕西,所下城邑叛服不常,其监战阿卢补请益兵。 帅府会诸将议曰:“兵威非不足,绥怀之道有所未尽。诚得位望隆重、恩威兼济者以往,可指日而定。若以皇子右副元帅宗辅往,为宜。” 以闻。诏曰:“娄室往者所向辄克,今使专征陕西,淹延未定,岂倦于兵而自爱耶?关、陕重地,卿等其戮力焉。” 完颜娄室因为作战不顺,再次要求大举增兵,因此遭到金太宗完颜吴乞买的婉转批评。 而皇子完颜宗辅赶到之后,也顺势取代了完颜娄室在陕西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位置,完颜娄室沦为二把手,完颜兀术则是成了西路军这边的三把手。 赵旧一声令下,全军整军备战,富平之战,宋军的主要任务却是防守,野战中,赵旧也知道宋军根本不是金兵的对手。 而西军曲端并非完全没有动作。他出兵收复了陕西中部的邠州,吴玠则是在仙人关,和尚原一带寻找伏击地点,准备将自己新研究出来克制骑兵的战法实践出来。 建炎四年八月,三太子完颜宗辅赶到川陕。 府州,金兵主力,秦兵主力,降金派文武大臣汇集于此。 …… 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四个比较强悍的儿子:完颜宗干、完颜宗望、完颜宗辅、完颜宗弼,他们合称为“女真四太子”。 宗望死后,宗辅接过了哥哥的重任,率领东路军完成了对宋的全面战争。 金兀术的“搜山检海”、富平之战都是在完颜宗辅的领导下展开的,直到宗辅回朝,金兀术才做了真正的主帅。 三太子完颜宗辅冷冷的看着众人,最后把目光撇向了完颜娄室,瓮声瓮气的说道: “娄室,俺也是刚刚赶到府州,咱们大军败得糊涂,前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前些日子不是捷报频传吗?” 完颜娄室这位金国名将也只能抱拳拱手说道: “回元帅的话,俺着实无能,困于陕州府一年矣,苦苦不能拿下李彦仙,贻误了战机,这才是这次大败的源头。 而赵宋官家确实有些手段,我大军初次见到宋军借大雾掩杀,一时没有防备,这才有了上个月的大败。” 完颜宗辅点头,既然人家已经大包大揽,那就不好再深挖下去了。 完颜娄室毕竟是以前西路军的主将,又是国相完颜粘罕的人,完颜宗辅虽然并不怕对方,但也不想追究下去了。 于是又把目光看下了折可求,言道: “秦国皇帝陛下,难道你不应该给俺们一个解释吗?陛下在陕州府败了不说,连赵宋官家杀至川陕,这等重要消息都不汇报,难道你们折家军带着的是八万头猪吗?” 折可求把头埋得有些低,这些天已经被劈头盖脸的骂了无数顿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他是所谓的大秦帝国皇帝,可是相对于金国而言,他的身份甚至不如人家的一个太子,不如人家的一个万户。 没错,折可求觉得金国派出一个万户就能灭了自己。 早些年他还敢带兵救援太原,自从那场惨败之后,他彻底认知到了宋军和金军的差距。 从内心深处扎下了一个种子,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折可求逆来顺受,根本就不敢反抗完颜宗辅,反而是低头哈腰地陪着笑,丝毫没有所谓大秦皇帝的架子。 完颜宗辅觉得无趣,最后对众人说道: “初战虽败,再战就是。千万不能散了我军的威风。 正好,俺叫来一员盟友,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宋人皇帝未必没有被咱们生擒的可能,只消咱们来一出里应外合。” 恰逢其会。 帐外传来的一道声音。 “报,西夏使者喀木托乞求会见主帅,已在营外等候多时。” …… 宋军陕州府。 “报,西夏使者喀木力求见,要求咱们即刻会见,说是要商量结盟的事情。” 赵旧微微一笑,没想到居然是西夏这个搅屎棍送上门来,着实是有趣。 赵旧万万没有料到此事,看来历史的蝴蝶确实是煽动了翅膀,西夏也改变了原本的轨迹,现在居然派了使者上门。 “宣他们进殿。” 赵旧随意的摆了摆手,团子公公就去吩咐去了。 西夏可是一个彻底的搅屎棍,从他们的发家史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国家完全是有病,作死的能力简直就是天下第一。 在前几十年的历史中,他们招惹宋朝也就算了,还去招惹了辽国,前几年更是招惹了最巅峰时期的金国,结果主力部队被二太子完颜宗望打得全军覆没,到现在估计都还没缓过劲来呢。 在随后的数十近百年,西夏国更是招惹到了蒙古这个冷兵器巅峰时期的游牧国家,这回是彻底的把自己给玩没了。 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国家有着迷之自信,而他们自信的来源就是西夏的铁鹞子。 起初,铁鹞子作为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贴身禁卫军,其主要职责是充当护卫和仪仗,随着西夏与宋辽两国战事的日益频繁,铁鹞子作为重型骑兵广泛参与边境战争,并大显神威,成为西夏以武立国的支柱。 铁鹞子,西夏著名的重装骑士兵团,蒙古铁骑出现前,它是世界上最为凶狠的骑兵,更是所有党项敌人地狱般的噩梦。 不多时,西夏的使者走了进来。 他们的神态桀骜,一个个的都是昂首挺胸,并没有第一时间行礼,反而是打量这座在高位上穿着便衣的赵旧赵宋官家。 这样做,对于宋人而言是非常的无语,殿中的大将无不怒目而视。 “大胆,无礼,西夏国的使者就是如此不识礼数吗?” 团子公公迅速斥喝西夏使者。 “小臣不识礼数,请宋国皇帝陛下不要怪罪,小臣赔不是了。” 兴许是觉得玩够了,又或者觉得不能太胡闹,毕竟这里是宋人的地盘。 喀木力收敛的脸上嬉笑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赵旧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人,说了一句平身免礼。 面子毕竟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靠自己挣的,而且西夏有这个资本嚣张。 皇宋经过三川口之战、好水川之战和定川砦之战的强势打压,被迫与西夏签订了花钱买和平的屈辱条约。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赵旧并不生气,生气是弱者的行为,强者就应该学习成吉思汗,面对敌人的挑衅。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临终前他留下遗嘱:“杀光西夏人”。 而当中兴府投降后,蒙古人以极其残暴的行径毁灭西夏王陵,并断其龙脉,整个蒙古灭夏之战。 两百多万的党项人惨遭蒙古人屠戮,西夏为之亡族。 伴随着西夏王朝毁灭于历史的黄沙之中,曾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西夏铁鹞子也灰飞烟灭,党项人作为遗世弃孤逐渐神秘消失。 “朕想知道,在宋金决战陕北的时候,西夏国在这个紧张的关头到来,究竟是所为何事,使者可为朕解惑乎?” 赵旧压下了怒气,和颜悦色的问道,仿佛这些西夏使者之前无礼的事并不存在一样。 喀木力哽咽着说道: “金国欺辱我西夏久矣,恨不能生食其骨肉,愿与大宋缔结同盟之好,讨伐卑鄙小人丧心病狂之辈,请陛下准许。” 赵旧惊讶不已,这位使者的变脸速度太快了吧。 第四十六章攻守同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面带笑意看着眼前的使者。 言道: “这么说来,西夏是愿意和我大宋缔结同盟,一起攻伐无道的金国,既然如此,那贵国国主可有什么需求?” 使者喀木力言道: “陛下放心,小臣并不需要大宋割让国土,只需要赏赐我们西夏一些粮草物资便可,剩下的我们自己去取。 我们要五万兵马半年的军需物资,还请陛下慷慨解囊,我们愿意派出五万党项族勇士出征。 途中一切缴获,我们要拿七成,至于城池则是一概不取,陛下以为如何?” “五万人?这五万人该不会都是撞令郎吧?朕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请夏国使者不要将朕当三岁小孩忽悠。” 赵旧面色一冷,怒目圆睁的说道。 喀木力打着哈哈说道: “陛下说笑了,我们大夏国大手一挥就能够着召集十万党项铁骑,又怎么会派出撞令郎呢? 要是陛下不信,白纸黑字写进盟约就是,反正我们又跑不了。” 赵旧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西军大将们已经皱起了眉头。 西夏是党项人建立的,党项人全民皆兵,遇到战事可以在短期内拼凑数十万军队作战。 加上党项人能征善战,又有沙漠戈壁等地形可以依仗,所以宋辽金拿他也非常头疼,只有蒙古人才彻底解决了这个祸害。 西夏党项人大概有两百多万人,二十抽一的比例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可以用全民皆兵来形容西夏国了。 赵旧看到旁边时不时朝着自己努嘴的大将们,笑道: “夏国的使者先下去休息一下,至于结盟这件事情朕在考虑一下,回头再立个章程,大家再商讨一下。 团子,替朕去安排一下。” 喀木力脸色一变。 其实他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而且给出的条件也非常的丰厚, 没料到的宋人皇帝居然没有当场答应下来。 国相大人不是说宋人很好忽悠吗?特别是人家的官家,非常的爱慕虚荣,只要自己说些好话就能成事。 团子公公前头带路并说道: “使者大人这边请,咱家去给你安排食宿。” “有劳了”喀木力生硬的回答道,心里面却在想着其他事,并没有在意眼前的宦官。 等西夏的使者走后。 大将们围了上来。 刘锜他哥刘锡率先开口说道: “官家,西夏狼子野心,断然不可能和他们缔结同盟,他们时常在我们背后插刀子,西北家家户户跟西夏都有血仇,官家万万不可引狼入室。” 姗姗来迟的大将刘锜和苏油通通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吴玠在旁边沉沦着,时不时的拿着自己的地图发呆。 曲端持中立意见,结也行,不结也行。 赵旧看着众人。 便道: “道理朕都懂,刚刚四川的粮食也运过来了,民夫准备齐全,张浚多征了四川五年的粮食。 五年啊! 朕更知道,西军自从创立起,就从来没有这么阔绰的日子,粮食吃得饱,棉衣随便穿。 可这些都是老百姓们一下一下从牙缝里面抠出来的,若不是被逼到绝路上,朕不想赌。” 赵旧指着门口说道: “西夏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全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朕情愿把这些粮食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西夏党项人。 朕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朕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几百上千的铁鹞子后面跟着数万西夏士兵。 他们枕戈待旦,准备等咱们给的粮食一到手吃饱喝足,他们就会毫无顾虑的杀出西关和金兵同流合污吞并川陕。” 杨再兴这个傻憨憨直接拍着胸脯就说道: “官家,俺这就去把这个使者给杀了,教他们知晓我们皇宋的厉害。” 大家群情激昂。 杨惟忠则是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并道: “老夫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可以做,可是还没有抓住头绪,西夏国想要缔结一个假的同盟,咱们能不能借此骗到金兵?或者趁机坑杀西夏兵?” 吴玠脸色越来越红润。 听到了杨老太尉的说法,吴玠更是摊开了地图,有些兴奋的说道: “官家,西夏对咱们用了套路,咱们就假装自己上了当,趁机引出金兵主力,寻求战机才是。” 径源副制置使孙渥言道: “万万不可,本来金兵就难以对付了,现在咱们还要对付他们两家,还有一个折家军的折可求。 咱们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没有多少优势了,血肉之躯扛不住骑兵的冲锋,官家要三思啊。” 吴玠精神饱满的说道: “若是咱们能破了这骑兵呢?” 赵旧眼前一亮,就差没有亲热的喊出吴爱卿了。 赵旧直接叫来了使者。 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大宋欲倾尽全国兵马与金兵决一死战,然而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川陕有兵马三十万,朕决定统统投入兴州。 由此进军,一路收复丰州,府州,麟州,大同,风翔府,洛阳,止于河北,寻机歼灭西路军主力。 等击溃完颜宗辅,完颜娄室,完颜兀术等兵马,就是我大宋和你们大夏国共同瓜分战利品之时。 使者速速将我军战略和结盟书交给贵国国主。 至于朕许诺的粮草,等西夏大军到达兴州之时,朕可以交付一半,另一半则是等战后交付。 此行胜负未定,还请使者多多保密,切勿泄露宋军行踪给金兵,否则朕和大宋的怒火,需要有人来承受,希望不会是你们西夏。” 喀木力迷迷糊糊地拿到了结盟书,甚至还没有怎么开口,就发觉自己已经被送上了马车,然后一路送去了西夏的兴庆府。 喀木力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软磨硬泡磨蹭许久,没想到一下子就办成了出使之事,面对宋人皇帝和盘托出的大计,喀木力脸上的笑意更甚。 喀木力兴高采烈地将赵宋皇帝说的话,用笔墨记录了下来,然后在心中腹稿良久,径直走向了有些简陋的西夏皇宫。 府州。 金兵,秦军纷纷收到的宋军大规模调动的消息,大批民夫押运着粮草随军而行,根本就瞒不住四处游荡的斥侯。 完颜宗辅也是万般恼火,这些天战事失利,导致担子全部压在他肩上,而且上京那边还频频发出催问。 川陕的战事何时才能解决?如此拖着他们也负担不起,毕竟站端一开,银子就如同流水一样花出去。 再加上燕国这边都支撑不住了,据说他们的死对头韩世忠和张俊都已经快打到汴京城了,按照燕国皇帝宇文虛中的话来说,宋军至少有二十万兵马在关中肆虐,请求主子爷们救援啊。 请组织不要放弃俺。 金国的国军兄弟们,看在大家都在为金国效力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啊。 完颜宗辅带着众人商议着决策,分析宋人奇怪的举动,一名使者喜形于色的闯进了大营。 来人正是西夏使者喀木托,也就是那未出使宋朝的使者喀木力他哥哥。 喀木托带来的西夏国主李顺乾的问候以及宋军的动向,战争的天平似乎倾斜了。 完颜宗辅把目光放在了地图上的兴州。 首发最新。 第四十七章兴州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西夏这边速速派出了使者,在富平之战两个月后,一支不速之客登上了川陕大地。 西夏崇宗李乾顺下令大将李绰提兵(援宋),数万兵马加上不少的撞令郎浩浩荡荡的杀入了川陕。 正德四年,八月末,西夏兵马浩浩荡荡的赶到了兴州府外。 李乾顺亲政后,吸取前朝外威专权的历史教训,努力削夺母党势力。 其时梁后亲信嵬名阿吴已死,李乾顺以统军仁多保忠心怀异志,解除其兵权。 另一方面又采取分封皇族以巩固帝王权力的措施。 大将李绰正是宗室,也是李乾顺最为信任的将领。 而宋军,从上到下都没有信任过西夏人。 从1085年到1099年的13年时间内,夏对宋朝发动的大小战事达50余次,有的一年内达六七次以上。 西夏一边频繁进攻宋朝,一边还同宋朝贡使交聘,往来不绝。 他们往往在集兵进攻宋朝时对部下声称:“我之所以连年兴兵南下,是想让宋朝怕我,想要为国家求得安宁啊。“ 如此强盗的逻辑,实在是令人发指。 俺不想打你,俺只有把你给打疼了,把你家里的东西都抢干净了,你这样才会怕我,我才能安安心心的生活。 兴州府前大军云集,马军、步军队列整齐,旌旗鲜明,鼓角声鸣,马嘶不断。 城外的西夏大军频频派了使者催问宋军何时共同出兵,赵宋官家丹凤眼狭隘地看着眼前大军,对身后一员大将吩咐道: “曲端,带着咱们十万精兵先行,一路高歌猛进,让咱们的友军在左翼右翼护卫着就是,真正的硬战就让我们大宋勇士来打。” 赵旧身后大将赶紧领命。 西夏使者喀木力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陛下明鉴,有宋军在前面做示范,我夏国大军岂敢不效死命。” 喀木力心中不由得补充道一句,至于刀子是挥向谁,那就不太好说了。 既然主帅下令,大将只能奋勇向前,曲端领命而去,作为先锋和佯攻的诱饵,要孤军深入川陕腹心。 回到自己营中,曲端披挂完,身甲胄护住披膊与护肩如虎吞日,胸背甲与护腿连成一体,头戴角兽盔,兜鍪及护项连脸部和颈部都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双威风凛凛的眼睛。 在他背后,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是鞍鞯整齐,佩刀挂盾,手执长枪的三千铁骑以及步军十万大军。 人数有没有十万?赵旧表示不知情,人家老张率十八万兵马征陕都敢号称五十万大军,古代大军的数量不是靠喊的吗? ??战鼓轰鸣,号角响起,三军精神为之一振。 浩浩荡荡的大军无边无垠,就这样缓缓的走出了兴州府,西夏的兵马也闻讯而动,远远的跟在了宋军的身后。 而李绰这是气定神闲的坐落在队伍的最后面,其实国主给了他两种选择,他只要按照战场的局势,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就能获得一场大功。 源源不断的物资,被几十万民夫运抵前线,西军将士第一次吃饱了肚子穿着棉衣作战,毕竟张浚一口气征了四川五年的赋税,简直就快把家底给掏空了。 李绰看到如此阔绰的西军,赶紧派人频频去催问粮饷,他们也想要宋军这样的待遇。 曲端最开始表示了十分为难。 最后架不住软磨硬泡,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的感怀下,以及赵官家私底下的吩咐。 曲端开始吧宋军的一部分粮食按日供给西夏军,百年来的仇敌,在这几日反而显得格外的融洽。 特别是西夏的撞令郎对宋军颇有好感,他们中不少人本就是陕地汉人,近百万人的撞令郎通通是西夏人近百年来擄走的,他们中不少人都是北地汉人。 李绰拿到宋军的粮草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供应给西夏军吃,反而是拿去给那些撞令郎吃。 宋军一路上磨磨蹭蹭的杀向府州。 终于在半道上碰到了金兵。 准确来说,是一支由汉奸组成的大军。 折家军,刘麟,卢辉,许德开,李成,孔彦舟等人组成的联军挡在了半道之上。 曲端硬生生的带着十万精锐和汉奸联军打成了拉锯战,刘麟,折可求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些杂鱼居然挡住的彪悍的西军? 如此菜鸡互啄的场面,彻底颠覆了曲端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双方互挖深壕沟,然后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蹩脚的弓箭射的有来有往,来来回回的试探和拉锯战消磨着双方的耐心。 没有拳拳到肉的血战,只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打一枪就走的游击战。 西夏人的耐心也快被磨没了。 西夏大将李绰,也晚嵬名绰,目瞪口呆的看着战力低下的宋军,私底下感慨的对着众将军说道: “二十年前,宋人的西军确实是厉害,可现在他们的精锐全部都打没了,老种相公没了,小种相公没了,宋人不行了。” 国主给了他两种处事的方法,在参照完宋军的战力之后,李绰心中逐渐的偏向了第一种选择。 宋人不可扶,他已经得到了金兵确切的情报,宋人就连他们的“自己人”都打不赢,又如何能是二十万金国大军的对手? “报,宋军大将曲端快来传令兵传信,要求我军明日出兵,配合宋军一举击溃当面之敌。” 有一校尉匆匆来报。 西夏营中骁将面面相觑。 众人等待着大元帅的命令。 李绰开怀大笑,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宋军怎么着也得给些酬劳吧?答应给咱们三个月的粮草,至今没有看到。 宋军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竟然毫无半点诚意,你去把俺的原话传达给曲大,没有银子粮草和酒肉,俺们断然不可能上阵杀敌。 总而言之一句话,没银子不成。” 来人退出大营,领了军令就去了宋军大营。 李绰瞬间收敛的脸上散漫的笑意。 一本正经的说道: “今宋贼作乱川陕,赵宋官家妖言惑众,言之结盟,明为修例,实谋党项,觊觎西夏,以谋其私;至于贼之毁坏田地,戕害百姓,动则屠城,为祸之多,诚难具述! 我大夏国陛下有好生之德,今衮衮诸公皆体仁爱民,不忍骤加斧质,望宋贼悔悟自省,而宋贼竟以为大夏懦弱。 殊不知我大夏带甲百万,枕戈待旦,如有不虞,则振旅抚师,以征不服,朝暮之间,贼酋授首! 明日,便是我等起兵攻宋之时。” 李绰三言两语之间就把大锅扣在了大宋头上。 俨然就是一副受害者的面孔。 李绰又继续侃侃而谈的说道: “我等并非背盟之人,而是要带着党项的勇士们彻底打疼宋人,让他们害怕和畏惧咱们,从而牟取和平。 然后重新缔结和约,让大宋赐予我们岁币,两国永结同好。” “大元帅说的有理!” “好!” 面对自家大元帅一番无耻的做法,向来以不要脸为传统的西夏士兵将校纷纷欢呼簇拥。 第四十八章劳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西夏军跋扈嚣张的态度,很快就传到了宋军,曲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大手一挥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该我们兑现承诺了,把三个月的粮草,酒水,肉食通通送上。” 说完,曲端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其他军中将校都是不怀好意的看着曲端,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 很快,宋军就把弄好的酒肉抬了过来,满坑满谷的粮食也很快送到了西夏军营,李绰纳闷的看着如此殷勤的宋军,心中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不过,既然人家白白送上来这么多肥肉,不吃下去怎么对得起自己? 西夏的士兵们开心的瓜分钱帛粮秣,分享酒食,享用着南方运来的精米细面。 有个西夏士兵舔了舔嘴唇。 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好久没有吃过肉食,没想到这一次是宋人亲自送上门来,上一次吃肉还是在打草谷的时候啊。” 有人撇嘴说道: “可笑,咱们哪里还有肉吃啊?宋人边民这么穷,再加上他们有了防备,咱们一来他们就躲入了军寨,哪里还有肉吃啊?” 此人撇嘴冷笑道: “那是你们没有吃过菜肉,宋人三四岁的稚童最好吃了,外酥里嫩,比什么牛肉羊肉好吃了十倍不止,回头带你们试试。” 一名西夏参将冷冷的说道。 “嘿嘿,等咱们这回彻底弄死宋狗,以后在川陕,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没了西军,咱们想怎么报仇就怎么报仇。” 众人流出了口水,纷纷点头称是,大口地吃着宋军送来的美食,一个个抓紧的手上的钢刀长枪,等吃饱后就准备杀敌了。 不多时,有传令兵匆匆来报。 “报,大帅,大事不好了,宋军开始围上来了,根本就没有通报咱们,看样子已经把咱们团团包围了,现在正在逐步逼近咱们营寨。” 一般声势浩大的战伇根本就隐瞒不住行踪,并不是随随便便在道路上挖一条深沟,里面就能藏满伏兵。 所谓的突袭就是要打个时间差,趁你没有防备,老子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已经杀到你跟前,而你的士兵还在仓促的穿着盔甲。 哪怕是最耐苦战的金兵,也不会整天重达十几二十斤的盔甲穿在身上,只有在战时才不会卸甲。 至于西夏,只能说他们经历过前几年的大败之后,战力根本就比不了李元昊时期的士兵了。 李绰丝毫不慌,连连冷笑。 长长的吐出胸口浊气。 言道: “正好,本来咱们就打算找宋人的麻烦,既然他们送上门来,那就省事了,命令铁鹞子去准备,咱们就杀宋军一个措手不及,撞令郎先上去顶住宋军攻势,其他兵马通通备战。” “诺!” 早就商量好了计策,西夏的将领们行动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西夏在崛起的过程中,逐步学习了喀喇汗国重骑兵的技术。 西夏军队组建了很有特色的铁鹞子,与喀喇汗国重骑兵类似,西夏的铁鹞子也是全身都是铠甲。 对于西夏这样一个贫瘠的国家来说,拿出大量的钢铁制作铠甲,已经算下了血本。 与喀喇汗国的骑兵不同,西夏铁鹞子的骑兵和战马勾在一起,即使骑兵被射死,也不会坠落下马。 在古代战争中,重骑兵的作用如何坦克,冲入对方的步兵方阵,根本就无法阻挡。 甚至金兵和西夏交战之后,也发明出了铁浮屠这样的重骑兵,要不是受困于资源,金国和西夏国都想弄成全员重骑兵。 西夏的常备军只有十万左右,其中,西夏皇帝直接指挥的军队有三万多人。 其余的七万军队,由各地的部落首领管理,毕竟西夏属于一个半游牧半农耕的政权。 在西夏皇帝直接控制的三万多军队中,就包括了铁鹞子。铁鹞子总计只有三千人,属于精锐中的精锐。 而李绰这一次足足带出了二千西夏铁鹞子,这也是他能战胜宋军的自信来源。 按照西夏的规矩,铁鹞子的官兵全部来自于拓跋部落,而是官兵们采用了世袭制度。 也就是说,父亲是铁鹞子官兵,儿子成年以后接班。 与其他的西夏军队相比,铁鹞子在各方面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在战争中,铁鹞子起到了冲锋陷阵的重要作用。 战鼓轰鸣,号角响起,西夏军阵前一声叱咤,身披乌黑色铠甲的骑兵齐刷刷扬起了长枪,左手执盾,右手平端长枪,枪杆挟于肋下,锋利的枪尖直指西夏军营。 西夏营地前面无数的汉家撞令郎拿着简陋的武器去送死,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汉人。 可战场上的残酷便是如此,很多时候战场上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李绰看着西军一出马就派出了麾下最强悍的骑兵,差点没有笑出声来,自己拿一些炮灰部队就把宋军最强悍的骑兵给打发了。 等自己的铁鹞子发力的时候,正是宋军骑兵疲惫之时,本来他以为这场战役的胜算只有六成,现在看来却是十成十了。 不过,李绰并没有大意,反而是对身后的副将说道: “速速去金兵大营求援,虽然咱们也能打败宋军,但总不该让自家的儿郎死伤太多,毕竟咱们是来帮忙的,并不是来拼命的。” 李绰看得很透彻,虽然他觉得宋军没有翻盘的希望,但是他决定还是加上一道保险。 副将领命,很快就带着一队兵马直奔金兵大营。 李绰万般疑惑的看着宋军,总感觉有些纳闷,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事情? …… 战场上,原本排成严密阵行的撞令郎如同疯魔的一般,不少人脸色惨白和队伍脱节,好多人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捂着自己的屁股。 臭气弥漫着整个军阵,甚至有些恶心的人已经抑制不住的放飞了自我。 黄流之物不绝于眼,面对着恶心的一幕,不少正常的士兵都难以忍受,整个大军的队伍越来越松散。 宋军骑兵在这一瞬间杀到。 尸横遍野,遍地狼藉。 二万多汉儿撞令郎在刀枪的簇拥下狠狠的撞上了宋军的骑兵大军。 他们中披甲的士兵都不多,如何能够挡住已经跑起来的宋军骑兵?无数的血肉之躯被轻而易举的撞飞。 烟尘弥漫,天地变色,西军的骑兵在肆意的追杀这些汉儿,狠狠的碰撞下,人仰马翻,惨号连天。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西夏撞令郎们涌动的血水再一次渗透了郊野,草木饱尝久违的腥膻,大军后退数次,依仗地势再次结寨。 李绰眉头皱成了一团。 眼前宋军骑兵不过两三千之数。 他足足有两万多炮灰,可是这些炮灰溃散的速度超乎意料,他知道这些炮灰绝对不是宋军的对手,他也没指望这些炮灰能够打赢宋军。 为什么这些炮灰的阵型这么松散?那些都战队呢,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的目标是让这些炮灰稍稍阻挡一下宋军,为自己的铁鹞子赢得时间,可自家这些炮灰怎么溃散的这么快?难不成他们都在演老子? 须弥之间,李绰感觉有些恍惚,手心手背都是密密的细汗,他压低了声音对身后说道: “先让擒生军上去顶一会儿,这些该死的汉蛮子居然临阵叛变,回头把他们全部打杀了。” 一名骁将脸色苍白的说道: “元帅,俺觉得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他们身上,末将突然感觉腹中绞痛,今日宋军送来的吃食有问题啊。” 李绰脸色一变,怪不得他觉得前面的不少汉蛮子脚步虚浮,宋军在吃食中下了毒。 李绰和他的西夏大军,被自己的惯性思维害到了。 赵旧教会了他们一个道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是,李绰付出的学费有点昂贵,很有可能就是整个西夏。 毕竟这些天出征以来,宋军每天都是勤勤恳恳的,把做好的粮食送到西夏大军。 一两天没事,三五天也没事。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宋军的火夫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李绰心思更加凝重了,虽然不是全员中毒,可是,他已经发觉自己的部下至少战力折损了两成。 非战斗减员大大的打击了士气。 李绰把目光瞅向了不远处的金兵大营,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言道: “给本元帅顶住,只需半个时辰,咱们就能配合金兵一起全歼宋军,铁鹞子速速出兵,给本元帅绞杀了当面之敌。” 他像是个红了眼的赌徒,目光从众将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当今之际,别无他法,要想扭转颓势,唯有力死守!” “若败,本元帅就拉着大伙一起死,为了尔等的家眷和部落,快快拼命,还有一线生机。” 一道道军令从军营中撇出。 李绰脸色阴沉的看着宋军方向。 第四十九章宋金交战、西夏凉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很快,就在宋军和西夏交战最激烈的不远处,一对对怪异的骑兵开始出现,数马相连,甲坚马精。 根据《宋史·兵志》记载: “有平夏骑兵,谓之‘铁鹞子’者,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 每于平原驰骋之处遇敌,则多用铁鹞子以为冲冒奔突之兵”。 而另据《宋史》描述:“以铁骑为前军,乘善马,重甲,刺斫不入; 用钩索绞联,虽死马上不坠。遇战则先出铁骑突阵,阵乱则冲击之;步兵挟骑以进”。 尽管西夏面前的局面很混乱。 李绰却并没有放弃。 他带来的是西夏的主力生擒军以及王牌部队铁鹞子。 铁鹞子是西夏的重甲骑兵军团,作战时,骑兵与马匹间“用钩索绞联”,并将单个的骑兵汇聚成若干鱼鳞状小方阵。 按照梯次配置,形成前端微凸的整体进攻阵型,借助平原地势的宽阔依次展开以达到最大程度发挥重甲骑兵的快速冲击优势。 不仅如此,西夏人发明了黑科技的冷锻技术,所谓“冷锻技术”通俗来讲就是将金属材料在常温下经过折叠锻打加工而形成新型材料。 这种冷锻工艺打造成的兵器具有强度硬、精度好和表面质地光滑等优点。 咱皇宋大文学家苏轼对由冷锻技术铸造而成的“夏国剑”钦佩道:“试人一缕立褫魄,戏客三招森动容”。 而宋人也给西夏兵器夏国剑打出了“契丹鞍,夏国剑,高丽秘色,皆为天下第一”的满分评价,可见西夏兵器独步天下。 而李绰派出的这些重骑身上身上穿着的是这个时代最好的瘊子甲。 “去之五十步,强弩射之,不能入”,足见西夏重骑兵铁鹞子配备的“瘊子甲”的强大防护力。 估计也只有宋朝的步人甲能与之抗衡,可步人甲需要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猛将才能佩。 终于,在生擒军拼死撕开一道口子的情况下。 李绰以及铁鹞子的领将发泄了来之不易的战机。 破阵,杀敌。 一旦西军覆没于此,大宋的秦陇一带将门户大开,自己带着党项人重演当年五胡乱华景象也不足为奇。 果然,当下重骑兵出现在战场上时。 前面和西夏兵打得火热的宋军纷纷愣了一下,然后开始下意识的撤退了,甚至不用军官的吩咐,宋军开始大面积的向后撤去。 西夏的铁鹞子们如同一拳打在3棉花上,只觉得自己这边似乎还没用力,但是宋军就已经倒下了。 于是,西夏大军几乎本能的就追了出去。 一追,结果发现面前的宋军似乎被吓破了胆,只顾着仓皇逃窜。 李绰心中大定,这一支宋军有那个味道了,还是他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配方,宛若三十年前他还是个百夫长的时候,肆意打着草谷的场景。 尽管宋军退的幅度不是很大,有的地方已经白刃相见,不知道多少人被砍翻在地。 可李绰知道,有缺口和没缺口是不一样的。 宋军只要被撕开一个缺口,那么自家大军就能彻底将其终结。 党项勇士定能如当年契丹追赵光义一样,一路狂追把宋军部斩杀干净,说不定对面的那位官家,会重现当年驴车战神的风采。 终于。 战场上如同一根琴弦被崩断了。 西夏的铁鹞子和那些精锐的生擒军骑兵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不远处的东南方向地平线上烟尘腾起,先是一缕黑线,然后迅速向前推进,烟尘滚滚如同一条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黄龙,风驰电掣一般飞卷而来。 曲端笑了。 最前排的宋军将士将自己身上的包裹取了下来,然后力气大的人奋力将其投掷出去。 一时间,包裹里面露出的面粉,石灰,沙灰顿时就在川陕大地上肆意的飞翔。 再加上今日的风势,有利于宋军。 无数灰尘吹向那些来不及闭上眼睛的西夏大军和他们麾下的战马。 西夏军膝下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曲端特地从赵宋官家这边取来的经,人造大雾术。 借着片刻的功夫,宋军开始纷纷撤离战场。 李绰一开始也被吓一跳,可当看见宋军疯狂逃窜的身影,脸上的笑意又重新回来了,尽管宋军搞了那些歪门邪道,可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内,宋军还没有跑出去几百歩。 就这点距离,自己这边的战马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轻易的撵着宋军不放。 李绰直接传令道: “骑兵速速追击,勿走脱宋军一人。” 夏将铁鹞子部队拓跋木辛,骑在马上观瞧,来的不过几千个骑兵,随即冷笑一声道:“这些宋人得了失心疯,以为这点鬼魅手段竟然能够挡住我等,上马,给我杀光他们!” 西夏的骑兵迅速的追了上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不远处宋军越过那些壕沟,这些壕沟看起来好像挖的并不长,不少西夏的骑兵好手脸上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这种距离的壕沟宋军还要用梯子,他们的战马轻轻松松就能跃过去,然后追杀对面的宋军。 拓跋辛木直接一挥马鞭说道: “跃过去,随俺一同追杀宋贼。” 无数的骑兵起舞,他们看着脚下棱角分明的壕沟,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当战马越过一个最高点的时候,身子受地心引力的引导向下坠落,所有的骑兵惊恐的发现,他们没能够越过这一道小小的土坡。 为什么?这土坡这么矮小,俺们的战马连围墙都能跨越过去。 … 拓拔辛木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战马根本越不过这道简单的壕沟。 然后身子掉入沟内,在狭隘的地形,脖子和身躯,还有几百斤的重量撞在了一起。 拓跋辛木感觉浑身无力,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肋骨已戳穿了自己的器官。 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头闷倒在粘湿腥膻的地上,到处都是热血流出在寒冷中冒着的白气。 眼睛盍上的最后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仿佛看到了宋军的旌旗,插在了兴庆府的城墙之上,西夏,似乎败了。 骨裂的声音清脆可闻,铁鹞子骑兵们也兑现了他们的承诺,人虽死,却未曾跌落马下。 李绰仿佛整个人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面,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冒着凉气,自己挥一下最精锐的将士,居然倒在了一条壕沟下面。 李绰万万没有想到,对面的宋军弄出了现代战争中对付坦克的戈兰沟,这玩意儿参杂着几何学的知识。 看起来这道沟的距离并不远,实际上底层的泥土加上顶部的小土堆,足足有七到九米的落差,这是不少主战坦克都难以逾越的距离。 而宋军的轻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踏上的战场,宋军的骑兵是最早离开战场的部队,甚至是因为他们的离开,才导致了宋军阵型的溃散。 宋军对于骑兵的使用大多都是在于护翼左右,西军虽然战马多,但是单对单的和蛮人厮杀,亏本不说,还不划算。 当宋军骑兵重新归来的时候,西夏大军赫然发现他们最精锐的铁鹞子部队居然和一道壕沟在抗争。 宋军这时候在主将曲端的命令下停下了脚步,无数军中的厮杀汉提着金瓜长斧这些种兵器狠狠的冲向了壕沟下面的夏军重骑兵。 失去机动性的重骑兵,面对重型破甲武器,毫无抵抗之力。 虽然他们的盔甲能够扛住,可他们的五脏六腑却受不了重物的锤击,不少重骑兵被打得五脏,一位口吐鲜血。 或者被人一斧子劈碎头盔,身子软塌塌的倒下,却依旧停留在马上,这样的场景十分的骇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大夏国的国运之战要输了,宋金会放过颓然的大夏么? 想到这里,李绰不禁心头愈发地紧张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攥紧住了手中的宝刀。 遥望底下黑云般的宋军骑兵,一只巨大的黑手似乎把他拖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渊,也就在他陷入莫名的恐慌之际。 西夏士兵又爆发了一轮恐慌,拉肚子的士兵越来越多,这对他们的战力折损达到一个恐怖的境地。 原本,军队很难出现集体性的拉肚子事件,除非军中发生了瘟疫,他们最大的不该就是太过于相信宋军的火头兵了。 没想到宋军一次性把饭食做好,就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双方箭矢遮天蔽日,宋军在销骨蚀魂的惨叫中宛如打了鸡血般疯狂紧逼,“嘿咻,嘿咻......”, 反观西夏军,军中甚至弥漫着厌战的情绪,他们先是经历过的对金作战的大惨败,现在又饱受病痛折磨,士气低迷,无人恋战。 “杀敌,除恶务尽。” 曲端简短的发出命令后,两股动作异常迅猛的宋军轻骑兵呼啸着奔袭到了西夏军的两翼。 并以强弓劲矢不断射杀卷起漫天烟尘的敌军,西夏人在宋军轻骑兵的袭扰下阵型开始陷入了混乱,曲端直接带着宋军为数不多的重骑兵见势遂以中路直突杀入敌阵,这些重骑兵还是赵旧从南边带来的,这些人身上的盔甲不少还是运输大队长金兀术给的。 弯刀、狼牙棒、铁骨朵,兵甲碰撞的火花爆燃了整个沙场,血肉模糊的飞溅和残阳下流血漂杵的恐怖惨象早已吓破了曾经威名赫赫的西夏生擒军。 不少士兵开始裹挟着他们的主帅想要逃窜,溃败不可避免。 至于看见大势已去的炮灰部队撞令郎们纷纷跪地乞降,宋军以风卷残云之势,清理战场。 更有不少西夏士兵参皇的逃向金兵军营方向,企图谋求一条生路。 大将李绰面向兴庆府,长叹了一声,拔剑自刎。 建炎四年九月三日。 西夏的主力,宣告覆灭。 击杀:统兵大将曲端。 助攻:刘麟,折可求,许德开一众热心群众。。。 宋军对明面上的盟友下手了,而金兵却是对暗地里的盟友下手了,总而言之,西夏成了最大的输家。 面对三心二意的西夏,金国也准备了两套方案,其中一个方案叫做蚕食西夏。 第五十章追杀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西夏军队虽然屡屡击败宋朝,但西夏每次打疼宋朝都会主动求和。西夏全国人口有限,而宋朝有几千万人口,西夏根本无力与宋朝进行长期的消耗战。对于西夏来说,自己打疼宋朝,迫使双方和谈就足够了。 而西夏根本就输不起,这一次输了几万主力,对于西夏来说已经不是伤筋动骨,而是到了要命的紧要关头。 西夏需要全力向西,进攻富庶的甘州回鹘部落。 打下了甘州回鹘部落,不仅能够获得巨大的财富,而是能够控制至关重要的丝绸之路。 西夏依靠征收丝绸之路商旅的赋税,已经足以养活好几万军队。 由于宋朝、金国、喀喇汗国都不好惹,西夏没有过度刺激哪一个政权。对于西夏来说,借力打力才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宋军既然决定彻底攻破西夏,不再留下后患,所以曲端并没有下令要俘虏,只有那些汉人撞令郎才有资格投降,至于别的西夏士兵,赵旧暗中的命令就是让其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 当然,外界的传言则是赵官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根本就没有想要灭亡西夏的心思,反而想要一心一意的建设大西北,给西北的人民带来光和热还有希望。 一代天骄成吉思汉的遗憾就是没有在有生之年杀光党项人。 当零零散散的西夏人逃到了金兵阵营求援的时候,折可求已经得知了他们主力覆灭的消息,原本已经动员起来的十万大军又一次埑伏了下去。 折可求面带冷笑的杀光了所有的西夏人,然后将这边情况派快马去报告给西路军的几位元帅们。 事实上,金兵这一次一共派出了两路大军,他们将逐渐失去信任的折可求,刘麟,卢辉,许德开,孔彦舟等大将汉奸编为一路大军走东西进江州,准备阻击宋军主力。 而另一路兵马直奔兴州,而这一支大军则是金兵本部,完颜宗辅,完颜娄室,完颜金兀术等人统领。 …… 川陕大地上。 一大堆骑兵在相互追逐。 赵旧只是一名小小的赵宋官家,后面有数千位武装到牙齿的金兵在追他,但赵旧一点也不慌,因为赵旧的宝马跑的比他们快。 四太子金兀术,便在此列。 金兀术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几面旗子,他甚至向宋人的官员请教了一下,彻底的认知到了赵宋官家的军旗。 当金吾纛旓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完颜宗辅明白了自己大军那边暴露的事实,于是不再犹豫,趁机派出了金兀术带着数千骁骑追击。 而完颜宗辅,完颜娄室则是带着大军加紧速度追赶,企图快点到达兴州府。 金兀术派人在前面摇旗大喊。 “赵宋小儿,可敢停下马来与吾等一战,你们都是些缩头乌龟王八蛋,宋人都是些怂货吗?你这狗屁的赵官家不如让给俺来当。” … 各种乡间的流言蜚语,粗鄙之言不绝于耳,金兵动辄辱及家人父母,为了吸引这些宋军骑兵的注意,所有人都是嚣张无比。 杨再兴,牛皋纷纷都是紧随其后,咬紧牙关,强忍着怒意,没有去看身后的金兵,生怕自己一下子忍不住破坏了赵官家的大计。 面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宋军,金兵也是无可奈何,不过他们依旧是拼命的追赶着,他们相信宋人的战马远远不如他们,只要再拉开些距离,就能轻易的击溃眼前的宋军骑兵。 更何况,金兀术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活着或者击杀眼前的赵宋官家,弥补他在江南的遗憾。 金兀术在江南搜山检海都没能够抓住赵宋的官家,反而被其击败,心中的怨气可想而知。 金兀术身后的将领说道: “四太子,赵宋狗官家逃跑的官道正是通往四川啊,他们不会一口气要逃到四川去吧,那咱们到时候就追不上了。” 金兀术脸色更加焦急,甚至怀疑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赵宋官家,或许就是他的手下打出了这个旗下来糊弄人罢了。 金兀术抓耳挠腮的说道: “如何确认眼前的人,就是咱们要找的赵宋官家?如果真是此人,俺哪怕是废了这数千战马,也要将其擒住啊。” 金国的高层们逐渐意识到了宋国已经不是任他们任意揉捏的面团了,而且新一任的赵宋官家比他们的前任厉害了无数倍。 一个英明的君主,超过百万的士兵,坐拥数千万百姓的大帝国,是金国高层们不愿意见到的存在。 金国的两面开发策略改变了,经过一系列的谈判和谋划,国主完颜吴乞买决定采用新的策略。 在军事上,则由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把主要的军事力量集中在陕西一线,准备从秦陇攻入四川,控制长江上流,然后顺江东下,形成一个大迂回的战略包围圈,置南宋政府于死地。 这一战略的核心是在东南采取守势,在西北采取攻势。金军在这一战略决策的指导下,在陕西方面先后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的进攻。 不多时,宋军突然发现金兵的兴致下降了很多,似乎不想追了。 杨再兴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对赵官家说道: “官家,金兵好像怕咱们埋伏不敢追了,这鱼儿怕是要脱钩啊。” 赵旧笑道: “这金兵如同青楼往来的恩客,咱们这些清倌人,一方面要吊着他们,另一方面又不能让他们轻易得手。 所以还得用些技巧。” 牛皋傻憨憨的问道: “要啥子技巧,俺都是横冲直撞,直来直去,一步到位便是。” 何等虎狼之词。 赵旧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又道: “蛮干如何能成?没有一点前戏,金兵又如何会上当?” “不跑了,咱们停下来结阵。” “是!” 赵旧一声令下,周围凑拥着他的数百骑兵,开始停下了奔波的脚步,然后大军在原地转圈。 原本两方相距不远,也就是一里之地,金兵虽然刻意放缓了脚步,可依旧是追了上来。 看到前面的宋军停下了脚步,众人纷纷诧异不已。 金兀术赶紧勒住了马缰,眉头一皱,看向了宋军身后的山坡,后面树木丛生,虽说藏不了数万大军,但是弄个几千人不成问题。 宋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有恃无恐地停下脚步。 牛皋领了军令,万分嚣张地来了两军挣钱,横冲直撞。 直接大声喝道: “我家官家想借鉴你们主将,你们何人主事,快快出来相见,若是认怂,自己屁股尿流的滚回去就是。” 来来往往,反复吼了三遍,这才罢休。 金兵大军停下脚步之后,金兀术倒想看看对面的赵宋官家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呀,匆匆的带着十几位骑兵出马。 “哈哈,对面果真是赵官家,俺兀术来会一会你。” …… 赵旧万分惊奇,居然是自己的老相好,运输大队长金兀术啊。 第五十一章可笑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对于眼前这数百骑兵,敢拨了自己大军的举动,感到又好气又敬佩。 大抵觉得,眼前的宋军或许是膨胀了,宋人兵马确实是比以往厉害了不少,可自己这西路军的主力并非吃素的羔羊。 金兀术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马鞭,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仿佛是闲庭信步的走到了阵前。 赵宋官家的威名和本事,他在南边已经领教过了。 没想到这个官家如此不安分,居然还跑到了川陕大地。 金兀术做梦都想报仇,亲手掐住对面狗皇帝的脖子,然后将其像死狗一样拖到上京会宁府,以此洗刷身上的耻辱,恢复父亲完颜阿骨打子孙的威名。 金兀术十分慎重的说道: “俺是金国四太子,赵官家可在对面,俺素来敬重勇士,可否出来当面请教一下宋国官家,尔等该不会是由家奴冒充吧?” 金兀术故意把天使说成了家奴,如果赵宋官家不在对面,他倒是会看轻几分,这样的骗术又能骗几回?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损己利人的场面。 看着对面只有十几名骑兵出征,牛皋显的有些跃跃欲试,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感应,让他有一种面对数千重骑,单枪匹马冲入军阵之中的冲动,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想生擒对方主帅。 “官家,俺想活捉的那四太子金兀术,要不然咱们试试,大军靠上去,用绳子把他绑回去便是。” 牛皋附耳说道,表情说不出的狡黠。 杨再兴这个傻哈哈也是拼命的点头暗示,他也有种斩将夺旗的冲动。 看着自驾着两个疯狂暗示的仔,天道不孤,或许这就是宿命中的对决吧,杨再兴,牛皋与金兀术还真的是八字不合。 虽然有大量的文本渲染此事,赵旧开始是不信的,可看着身后两大猛将跃跃欲试的表情,赞许不已。 “稳住,你们几人随我出阵,咱们也会会这大名鼎鼎的金兀术。” 赵旧调转马头,很快就有有十几个骑兵跟在他前后,缓缓地和金兀术的人马碰头。 赵旧趁势摘下了头盔,金兵齐刷刷的看向赵旧,只觉得那个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阳刚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赵旧开门见山的说道: “某便是沧州赵构,你们口中的赵宋官家,现在的职位便是川陕边军一斥侯,敢问哪一位是金兀术金大帅。” 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 众人惊讶地看着少年天子。 金兀术不再做作,也是缓缓的摘下了头盔,让众人看见他的模样,赵旧寻着旧时的记忆,这才发觉之前在金兵军营之中,那个有些陌生的身影重合了。 赵旧和金兀术互相打量着。 金兀术喃喃道: “赵构,康王,六年前一别,不曾想你我再重新见面时,竟然是如此局面,赵官家的风采依旧,只是胆色越来越大了,俺后悔当时没能够痛下杀手。” 赵旧并没有接他的话,只道: “兀术,其实你们不该来,川陕,永远都是大宋的川陕,你们屠城的行径已经惹怒到朕了。 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天子一怒,血流飘橹,伏尸百万,有多少女真人能凑够百万给我们杀?阁下心中可有数。” 金兀术脸色一僵,顿时勃然大怒的说道: “康王这话说的太过早了,究竟是金人伏尸百万,还是宋人伏尸百万,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如果康王今日,仅仅只是为了威胁某,那就不必谈了,手底下见真章,一切只有打过之后才知晓。”。 金兀术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了。 对赵旧,他属于又爱又恨,众人都不由得抓紧了兵刃。 只消自己元帅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充上前去,将此人乱刀砍死。 人上十万,彻地连天。 金兀术并不担心宋人的埋伏,毕竟大军在握,面对赵宋官家的威胁,他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赵构,有些事情战场上见分晓便是,你速速回到军阵之中,咱们挣到真枪的拼上一场,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赵旧回道: “好,朕也早就想尝尝金国兵锋的威力,正好领教一下阁下的本事,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某赵构愿意与欠等决一死战,” 赵官家,金兀术两人的脸色越来越冷。 似乎谈崩了。 两人有种缓缓向后退去的趋势。 少顷,传来了两声痛呼,军阵上金兵宋将几十人紧张兮兮。 “啊,宋人背义,居然趁机偷袭暗发弩矢,速速反制,随俺杀贼。” “救驾,速速救驾,金人无耻,居然不宣而战,趁着会谈之际,趁机发难毫无半点信誉可言。” 面对两个毫发无损的戏精,众人虽然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抽出的兵刃,然后就是一阵交战。 赵旧和金兀术眼神当中读出了英雄情英雄的一番滋味,tUi!狗贼,好生不要脸,心中如此互相骂道。 赵旧得意的挑了挑眉。 隔着战场,暗送秋波:都是老中医,少给我开偏方。咱们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儿”——趁早,捞干的吧! 宋金小规模的团战,很快就结束,宋人居然以碾压的形式很快就击溃了金兀术亲卫。 赵旧带着的两员猛将牛皋,杨再兴更是枪挑了五六人,瞬间就破了局,扬长而去。 幸亏是金兀术远遁而去,否则生擒名王的成就,差点就要在这处战场解锁了,赵旧虽然知道很多画本里面,金兀术不知道被活捉了多少次了。 可真要如此操作,活捉一军主帅比打败一军主帅的难度还要更加艰难。 杨再兴,牛皋嘴撇得跟瓢儿似的,似乎对跑了金兵副帅有些不大高兴,居然做势要再冲的样子。 赵旧堪堪拦住这两位蛮牛,一指后面奔涌而来的数千骑兵,言道: “我等自然是能杀个尽兴,可尔等还立下过军令状,送死事小,要是贻误了军机,谁敢偿命?”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杨再兴,牛皋显然不在此列。 他二人纷纷收住了马势,不再纠缠,回头继续奔走。 赵旧随手甩了几道雾气术,顿时战场上弥漫着淡淡的白雾,然后催马快速而逃。 要换做以往,金兀术或许不会有追人的心思,可川陕局势崩溃,秦国一蹶不振,自家这大军也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富平之战还折损了不少兵马,眼前就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如果能把这个上窜下跳的赵宋官家一网打尽,对于赵宋的声势打击不可谓不大。 三皇尽掳,宋奈我何? 金兀术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哼哼的说道: “追,哪怕尔等死绝了,也要追上,杀宋皇擒宋皇者封侯,俺说的,而等尽管去抢这份功劳。” 众将士闻言,欣然而往,大军一路疾驰。 金兀术副将阿里便道: “四太子,宋人皇帝如此引诱,末将生恐后面有伏兵,否则他们总会有持无恐,估计早有布置。” “你道俺不知晓?赵构拿自己当诱饵,俺若不捏着鼻子将其吞下,在西路军中该如何自处? 娄室,宗辅可会答应?还是远在上京的国主会答应?这是人家逼着俺们架在火上烤,不追,俺放任其离去不成?” 金兀术幽幽的开口说道。 事态发展到如今,已经是不得不追的局面了,他也无力阻止,除非他牺牲自己以后的政治生命,彻底的沦为金国的米虫,安心的待在大后方养老,从此不沾名利了。 金兀术,不想退,那只能咬着后槽牙追了。 阿里幡然醒悟,不再规劝,默默地紧随其后。 第五十二章和尚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军虽然在军事上取得了一系列胜利,但从战略上看,并无多大的优势。金军长途奔袭,战线过长,所到之处都遭到南宋爱国军民的英勇抵抗,伤亡惨重。 夺占地区又不能巩固,无法立足。 完颜吴乞买只能抛出三大国家来抗衡宋朝,虽然收到了一定的效益,可宋皇不死,这天底下的汉人终究是人心向宋,朝廷昏聩不能,可毕竟养士百二十年。 而令,大宋似乎出了一个英明的君王,宋朝一系列的胜利鼓舞了天下军心,如果能将这如日中天的赵官家捉杀,宋朝也就灭了一半了。 这是金国统治者们的共识。 在金兀术奋力追击的时候,金兵还分出了一支队伍,往大散关而去。 统兵将领正是万户完颜折合,金兵中的一员勇将,金兵的意图是集结主力,会歼入陕川军和西军。 一但和尚原和大散关失守,意味着前线和金兵对峙,全歼西夏的十万多大军和曲端将会陷入金兵的包围。 而宋朝这会彻底失去对陕西的控制,四川的门户都有大开的危险,要是金兵是从此处入川,大西北大西南通通都要丢失,宋朝距离灭亡那就不远了。 秦中四塞,天下闻名。 四塞,也就是关中的四关,南有武关,连通南阳盆地。 往北是函谷关,东汉后称潼关,镇守八百里秦川; 西北有萧关,控扼西北地区,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 西南的便是大散关,四川门户,必不可缺。 塞上秋风烈,照镜鬓已斑,眼前依稀浮现起伏的山岭,前仰后合,仿如和尚帽状,此地就是大散关东边二十公里处的和尚原。 一队疲惫的骑兵闯入了其中。 惊起了不少飞鸟,山谷内静悄悄的。 和尚原很大,山道口可以轻松的让数百骑兵并肩而行,想要埋伏根本不可能,只能硬桥硬马的拼杀。 守军倒是可以利用地利,不过战争决定胜负的永远是人,这是冷兵器战争时期的法则。 宋军山谷深处和高地升起了很多旗帜。 赵旧终于把金兵引入了此处,然后满脸疲惫的走入了大营之中,很快就有不少将军过来接引。 吴玠,吴璘兄弟火速赶来。 赵旧一如既往的将和尚原这处极其重要的阵地交给了他们兄弟,而大散关则是交给了杨惟忠,苏油,刘锜,刘锡兄弟等人驻守。 赵旧刚刚下马,大胯早已经是红肿一片,血肉都模糊了,他们这一队兵马马不停蹄的狂奔了两天两夜。 吃喝拉撒都在马上,幸好他们准备了一匹备马,这才堪堪杀到和尚原,中途还走丢了不少人,因为赵旧面对频频追上来的金兵马术精湛者不得不用大雾掩护。 中途有人走丢了也并不奇怪。 赵旧嘴唇干裂无比,他身后的两员大将杨再兴,牛皋也是疲惫不堪,随心的骑兵纷纷叫嚷着要喝水。 赵旧有气无力的说道: “别让他们喝水,等下肺管子都喝炸了,快下令让厨房弄点盐巴来,其他人扶着他们走一走,等会再喝盐水。” 喝盐水自然是越喝越口渴,可这样能够分泌不少电解质,士兵们的体力得到恢复,而且士兵们不会大口喝水,这样不容易伤身。 等调整过来之后,再去喝凉白开,便可。 吴玠沉声道: “一切都按照官家说的去做,快去。” 吴玠上前扶住了赵官家,面对一身味道的官家,吴玠强忍着不适端过来一壶琼浆,然后递给了赵官家。 赵旧接过之后抿了一口,眼前一亮,笑道: “唉,总算是活过来了,朕以身饲虎,花费了好大力气,这才让大鱼上了钩。 吴大将军,现在就看你的渔艺如何了,朕不会行军打仗,只能添为和尚原选锋营一甲士,为国拼杀而已。” 选锋营??? 吴玠差点下巴被这个官家的骚操作给吓掉。 一国之君跑去敢死队当个大头兵,这是国家没人了吧?亏您还想得出来。 吴玠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官家既然把指挥之权交由玠,一切皆由玠安排便是,事急从权,官家在后方立旗于此,稳坐钓鱼台,一切交由臣来。” 赵旧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不是什么受虐狂,在江南都沦落到亲自上阵的情景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真的队友能带他一路超神,他做个辅助混子又如何? 就算是混,只要赢了,他就是全场最靓的仔,评分最高的fmVP辅助,谁叫整支团队都是他一人奶起来的。 赵旧确实是浑身难受,把喝了一小半的琼浆玉液直接赏给了牛皋杨再兴。 他二人也不嫌弃,接过来就是吨吨吨几大口,终究是恢复了不少气力。 赵旧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也觉得不好受,赶紧带着众人去洗漱去了,虽然前方战事吃紧,但这会儿还不到大决战的时候,赵旧也相信吴玠不会轻易就把人头给送了。 毕竟他几千残兵都能大败金兵,毕竟现在和尚原内可藏着几万兵马呢。 “你们快点跟我去洗漱一番,否则滋生了瘟疫,那就让你们好看,走。” …… 金兀术也终于追到了和尚原。 阿里看着绵延不断的山谷,山势崎岖不已,绵延婉转。 他脸色凝重的说道: “山谷内不少地方都有宋军的大旗,没想到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把旗帜给打了出来,根本就没有埋伏的意思。” 金兀术撇了一眼山谷,言道: “要是他们不把旗帜打出,那才是怪事啊,此处进退两难,山道宽阔,根本没有埋伏的必要。 宋军就是想要在此处跟咱们决战,和富平相比,这里的山势也会让战马难行,唯有下马步战。” 阿里又道: “那该如何?咱们是绕过去还是强取此处?” “绕?原道返回吗?这已经不是俺能够决定得了了,等宗辅,娄室来了再说。 这都快九月份了,天气还是如此燥热,西北的局势数月之内不能解决,俺们又要拖到明年了。” 金兀术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山谷悠悠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不知为何,每次碰到对面赵宋官家都没有好事,难道对方真的是自己命中克星? 一路败,一直败,自己真有这么不堪吗? 金兀术开始想念几年前的宋军了,那时候的他们是如此不堪一击呀,现在怎么就这么恶心了呢? 完颜娄室,完颜宗辅自然是快马加鞭展望和尚原,金军大将没立率部出凤翔府。 (辖境相当今陕西宝鸡、岐山、凤翔、麟游、扶风等地), 万户乌鲁、万户折合从阶州、成州出大散关,屯兵北上,企图进攻刘锜军,两路金军企图在和尚原会师。 刘锜命令诸将列成阵势,利用有利地形,轮番向先到达的乌鲁、折合率领的金军攻击。 苏油,刘锡从熟悉的大散关古道杀出,古道一带尽是山谷,路多窄隘,怪石壁立,金军的骑兵全都失去了威力,只好弃骑步战。 宋军在刘锜的统领下与金军展开了生死搏斗,大败金军。 折合,乌鲁小却,带着残兵后撤十里,休整士气,等待主将没立的到来。 刘锜大胜,无疑给众人打了一针强心剂,振奋军心。 赵旧在军营之中闻之大喜。 送去一封书信。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第五十三章帝怒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兵来势汹汹,吴玠召集诸将。 吴玠慷慨激昂地说:“我在此地,敌不敢越我而进,坚壁临之,彼惧吾蹑其后,是所以保蜀也。 亦保宋也,我大军不死绝,金兵休想跨越雷池半步,秦凤路副总管吴死于此。” 吴玠鼓励将士,坚定信心,准备迎战。 赵旧就在不远处,并没有插手将军们的会议,只是派牛皋,杨再兴这两尊黑面杀神在旁边旁听着。 吴玠并没有临阵才调整,实际上他们已经推了好几天的兵图阵法了,吴玠琢磨了一套对抗骑兵的办法。 吴玠才是大宋最早研究对抗骑兵的将领,比岳飞的朱家镇大捷还早了十几年。 刘锜善守,吴玠善攻,此二者撑起了南宋前面十几年的半边天。 …… 到了晚间时分,落后的半日的三太子完颜宗辅终于是赶到了,三十六岁的完颜宗辅身形魁伟尊严,性格宽恕,好心施惠,崇尚诚实。 在军中颇有声望,历史上就是他带兵打败了张浚十八万兵马,取保川城,降熙州。 招抚巩、洮、乐、西宁、兰、廓、积石等州和定远、和政、甘峪、宁洮、安陇等城寨及镇堡蕾汉营部四十余,平定陕西五路,派兵驻防要冲,班师回朝,拥立新帝登基。 然后在四十岁的时候完美去世,堪称是没有留下污点和遗憾。 若这样的人才生在汉人这边,就算比不上诸葛孔明,至少是一个良臣良帅的评价。 金兵主力在和尚原外围十里处安营扎寨,旁边衬托着一条小河,方便金兵取水。 在己方大将的安抚下,金兵并没有贸然进攻,现在夜色已深,他们对地形也不熟悉。 要是贸然出兵的话,反而容易遭埋伏,疲惫的金兵恍然入睡。 帅帐的灯火到了深夜还没有熄灭。 完颜宗辅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刚刚才接手西路军,没想到这里是个烂摊子。 折可求的秦国完全指望不上,只能靠着他们拖延宋军部分兵马。 而且西夏那边也是狼子野心,面对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完颜宗辅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半点都指望不上他们。 事实证明,完颜宗辅眼光还真不错。 西夏主力凉了。 三太子宗辅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面前的骑兵死地,这种古道骑兵只能下马步战,这样稳妥吗? 四太子金兀术在旁边将这几日得来的情报详细地讲述给了众人,最后慷慨激昂的总结道: 宋军很孱弱,咱们金兵很强,上马能够马战,下马能够步战,而宋军意志薄弱,一旦被击溃动摇军心的话,就会一路溃逃。 从和尚原到大散关,一路上是二十里的平原,只要宋军敢一路溃逃,俺兀术就敢追着这些人一路杀进大散关。 完颜娄室则道: “还是要多多试探,没准没立先一步已经拿下了大散关,小心一些总没坏处。 而赵宋官家就在此处,不得不小心,咱们也不能一口将其吞下,否则容易撑死,最好步步蚕食,一点一点挖空占领整个山谷。” 至于想要把宋军给困死,那肯定行不通,至少宋军打战的几十年来,很少因为缺粮食而打败战的守城战。 次日。 两个猛安的兵马开始小心翼翼的踏入谷中。 险峻的和尚原山谷纵横,沟岭交错,路窄难行,石头林立,十分不利于金军骑兵的战斗力发挥,这两个猛安的金兵只好下马步行。 吴玠敏锐地捕捉到有利时机,兵分两队,先率一队突袭金兵,当战至中午,双方均已疲惫。 吴玠立马指挥待命休息的另一队生力军投入战斗,奋勇冲杀,金军不支,死伤惨重,败下阵去。 此时,另一路金兵艰难到达,撞到枪口上,吴玠乘胜攻击,一举击溃,完胜两路金兵。 完颜娄室,三太子完颜宗辅,四太子完颜金兀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下的两支兵马败于吴玠几千残兵手下。 十分震惊,怒从心中起,点起手下四万大军浩浩荡荡杀来,与吴玠夹涧对峙。 吴玠手下的将士看到声势浩大、人山人海的金兵,不由惊骇,一部分人有怯战心理。 吴玠差点都要抬出自家官家的大旗了。 吴玠召集将士慷慨激昂地说:“害怕只有死路一条,今日恰是我们报效国家之时,我们勇往直前,万一兵败,我们兄弟当率先战死,决不让将士们先亡!” 众人听了,十分感动,愿效死力,视死如归。 赵旧听了同样感动,放下了手中一排排的银子铜钱加渡碟,由衷的感慨道:朕的将士果然是一心为国,绝对不会是为了这些个八百贯的渡碟,朕心甚慰。 建炎四年九月中。 完颜宗辅指挥金兵排山倒海似地向驻守和尚原的吴玠所部宋军发动猛攻,并且根据地势与宋军情况采取“连珠营”的战法。 而和尚原一带尽是山谷,路多窄隘,怪石壁立,以骑术长见的金军根本无法发挥,只好骑兵变步兵,下马作战。金军原先的优势就不复存在,宋军在吴玠的指挥下,个个奋勇当先,与金军展开了生死搏斗,打得金军狼狈而逃。 败退到黄牛铺一带的金军,喘息未定,偏偏又遇上了大风雨,士气不振的他们,已无心再战,只得顺势逃了回去。 完颜宗辅哪里肯吃亏,杀死了不少逃兵头目,硬生生的带着督战队将大军稳住。 先于渭水上建造浮桥连接两岸,打通前后方,加固进攻基地,然后出动威力无比的骑兵冲击吴玠的阵地; 面对金兀术的重骑突击战术,吴玠不愧是一代名将,有针对性地想出了压制金人骑兵的“驻队矢”战术。 也就是挑选精于射箭的,按布置轮流举射,有效地阻止金人的骑兵突击,给予极大的杀伤力。这种强劲的弓箭取名“驻队矢”,能够连续发射不间断,箭如雨下,使敌人没有招架还击之力,中箭人仰马翻。 在“驻队矢”有效的打击下,金军的重骑兵伤亡惨重,被迫后退。 吴玠又派其弟吴璘率精选的三千弓弩手设伏于和尚原,就在金兵后退,士气松懈之时,乘夜袭击,截断金兵粮道,让金兵大败而逃。 吴玠此战一举成名,共俘虏金军头目三百余人,兵卒八百余人,缴获军用物资数以万计,因功,吴玠升任镇西军节度使。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前线斥侯传来了一个非常恶劣的消息。 “报,金人缺粮,易百姓而食,幼弱小儿,村中孕妇皆沦为盘中之餐,金人动辄屠村,路边白骨累累,川陕难以闻鸡鸣,千里遍白骨。” …… 赵旧看着前线传来的军报。 “不愧是禽兽之军,打狗,怎么能少得了朕? 朕要也想试试太祖的御驾亲征,哪个敢反对?” 赵旧目光不善的看着众人。 所有的将军都是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时候谁敢出声。 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第五十四章破营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翻开战报一查,这战报没有记载现场的惨状,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金人残暴四个字。 赵旧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帝欲亲征。” 面对骑兵强悍的强大敌军,吴玠针对敌方全是骑兵,突击力强,配备了专门在远程击杀骑兵的重型三弓床弩炮和单兵神臂弩。 也有将领觉得不该冒险突进,好不容易取得一场大胜,不要把局势给浪费了。 可杨再兴,牛皋等大将直接二话不说一人背着一面金吾纛旓,官家的金吾卫左右将军都出发了,谁人能挡着? 李纲算半个,孟太后算一个,其他人就再无资格了,至于北边的两位先帝,赵旧没有请他们二人当场去世,已经算得上是龙恩浩荡了。 对于大宋的两大千古罪人,赵旧万分的鄙夷,虽然自己的前身也是如此不堪,可赵旧终究已经不是那个赵构了。 借汝之名,成就大事。 夜色漆黑如许。 无数的黑影慢慢的行军。 大部分人都是口中含着一片树叶。 只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前头,絮絮叨叨地念着: “如今的大宋,干旱,水涝,地龙翻身,各地天灾可谓是层出不穷,国内百姓嗷嗷待哺,乃至易子而食之事都时有发生! 兵祸,匪祸常有发生。 百姓,苦不堪言。 远的不说,四川整整征收了五年的税务。 北方两京,淮南准北,京东两路,山东通通沦落于贼手。 金人悍然立了三个国,简直是骇人听闻。 而江南,又有乱兵造反作乱,这么说起来人祸也是时有发生。可以说,如今的大宋,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稍有不慎,便是个亡国灭种的下场。” “就在昨日,朕得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金人易百姓而食,此举不亚于挖朕血肉。 朕,昨天夜里是一整夜没睡,就在军营里坐了一夜,朕在想,为何会沦落至此? 朕甚至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有无数缺胳膊少腿的百姓来找朕申冤,这场景何等的凄惨。 百姓无辜遭受屠戮,若将土是不能复仇,则为军人之耻,宋国若是不能复仇,则是国家之耻。 而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君之耻,凡为我宋人,春秋大义,九世而报之,百世亦可报之。” 你们这些狗东西居然吃老子的百姓,朕的子民何辜?统统给朕去死! 赵旧脸色从昨日开始就非常难看,看谁都是非常不乐意,心中的怨气根本就撒不出去。 吴玠昨日都挨了骂。 其他人更是受了牵连,大家心里面都憋着一股气呢。 你们这些该死的女真人,干嘛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呢? 杨再兴,牛皋这两个铁憨憨也是黑着脸扛起大旗,一言不发的跟在赵官家的后面。 大军在赵旧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北上。 宋军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毕竟大雨过后的路并不好走。 前日金兵大败之后,刚刚安下营来,又遭受了大雨,现在士气非常低落。 完颜宗辅,完颜兀术,完颜娄室也只好亲自去安抚士兵,这种情况也不能再带着他们冲阵了,金兵虽强,可终究可终究不是铁打的。 这时,上京会宁府又传了一个消息,完颜斜也身体不行了,眼看就要坏事了。 完颜斜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名气。 但凡一个新的朝代建立都要大封功臣,古人凡是都喜欢排名,所以就有了西汉麒麟阁十一功臣,东汉云台二十八将,唐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这样的排名。 到了金国建立以后,也学着建立了自己的衍庆功二十一功臣,而在这二十一人中,排名第一的就是完颜斜也。 完颜斜也的身份很高,他是金朝建立者完颜阿骨打的亲弟弟,在两人父亲还在的时候,完颜斜也就表现出了十分惊人的天赋,在女真部落人担任大将,帮助父亲在统一女真立下了大功。 后来完颜阿骨打即位之后,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弟弟,于是在他打算建立金国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他,阿骨打曾经对完颜斜也说:“如今中外要完成统一,只能你做大帅。” 完颜斜也的病重,导致内部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传承。 完颜阿骨打把皇位传给了弟弟完颜吴乞买,而完颜斜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位第一继承人,金国遵循的是兄终弟及的传统。 第一次攻打北宋的时候,完颜斜也就是主帅,而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是他的两个侄子,也在他的手下做大将。 完颜娄室这位金国战神都有些惆怅的说道: “宋蛮子弓弩好生厉害,和尚原内咱们大军又冲不起来,只能活活的给人家当靶子,披甲的将士百步开外也被射死,难道非得人人套两三层上阵?” 四太子金兀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娄室,陛下已经对你很不满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盔甲,俺也知道,宋人确实是不好对付,可咱们的儿郎死伤太多,却是收效甚微啊。” 完颜娄室接二连三的在陕州李彦仙手上吃亏损兵折将引发了朝中不少人的不满。 不然三太子完颜宗辅也不被派过来收拾残局,实在是这位帝国的战神太不给力了。 完颜宗辅也道: “兀术,娄室,其实俺想回去看看,小叔病重,情况很不妙,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太祖系,国相系,皇帝系全靠一人维持,而斜也就是所有人心中最完美的继承者。 斜也上位,其他人才会安心。 营中突然弥漫肉香。 完颜兀术眉头略微一皱,问道: “咱们可没有肉食了,那些杀才该不会杀马充饥了吧?” 完颜娄室眉头一挑,瓮声瓮气的说道: “别问了,估计是底下的士兵又去打草谷去了,刚刚弄来的新鲜菜肉,咱们不吃便是,总不能让手底下的人饿着吧? 谁叫前几日宋军把咱们粮道给断了,下批粮食还要过几日才送到呢。” 金兀术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南边那个赵官家可是个心眼小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气量。 娄室手底下的人去打草谷,该不会惹恼了赵宋的官家吧? “沧州赵构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将军还是小心防备些才是,就怕这赵官家得了消息,连夜跑来偷营。” 金兀术把心里面有些发怽的说道。 自己那六千人就是被这赵官家活活给冻死了,就是因为这些人吃了所谓的菜肉,从江南回来之后,金兀术就下令禁止士兵吃菜肉了。 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怕了某个赵宋的官家。 完颜娄室,会心一笑,显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随口说道: “赵构小儿,要是不出这王八壳子倒好,要是出了和尚原,俺手底下的儿郎们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完颜宗辅也跟着附和说道: “要是宋人能被引出来,那就能早早的结束战事了。” 首发最新。 第五十五章血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完颜娄室得意之时,听闻外面传来了战马嘶鸣的声音。 外面突然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 然后就是弯弓搭箭的急促声。 金兵的哨兵已经反应过来,不少人大呼大叫,提醒着营中众人的注意。 杨再兴,牛皋带着大宋皇帝陛下的金吾纛旓冲阵,数千西军骑兵一马当先。 打头的数十骑手中并没有拿着马刀,反而拿着套索,待到了离金兵营门栅栏不远处。 “嘿”的一声,将早已摇晃起来转着圈的套索从手中抛了出去,直接套向了金营的栅栏,接着便是一勒马缰,拖着栅栏便向两边儿奔去。 完颜宗辅,完颜兀术,完颜娄室他们这些大将都在想着用什么法子把宋军引出来,根本就没有想到宋军居然敢主动出击。 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啊,宋军什么时候敢出城野战了?就算是有,哪一次不是大败亏输? 小种相公都打不过咱们,你们宋人也配出城野战? 宋军后队的骑兵见栅栏被拖开,皆是用力猛磕马腹,加速向前冲去。 完颜娄室起身,十分轻松写意的说道: “宋人出来送死,那咱们就成全他们,俺先去点齐兵马,杀他个片甲不留。” 完颜娄室镇定自若,平静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金国和宋朝交战的第六个年头内,金兵从来没有在万人或万人以上的野战之中失利过,那些守城战和水战不算进的话,金兵的胜率几乎是百分百。 野战,完颜娄室丝毫不怽宋军。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完颜宗辅并没有多在意,宋人不足为虑啊。 反而是盯着手中的书信看,想着怎么回信,上京会宁府那边更让他担忧,斜也若死,吴乞买肯定会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这位叔叔早就在着手安排了。 宋军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御驾亲征还有野战。 甚至在今日之前。 此时还有宋军将士劝赵旧退守汉中,将入川门户拱手让给金人。 如果金人再打到汉中,岂不是又要退到剑阁;打到剑阁,又要退到成都?请问:这是两国交兵,还是玩儿“跑得快”? 英雄的伟大就在于他能与众不同,赵旧力排众议,康概陈词,激励将士誓死守卫和尚原,宋军已经没有退路。 如今,赵旧更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最重要的一点,金兵触碰到了某人心中的红线,有什么冲着老子来就是,动老子的衣食父母算什么本事? 金兵的简陋营地很快就被摧毁,前面的栅栏很快就被挪开。 密密麻麻的金人骑兵展现在宋军面前,后面不少拿着神臂弓的宋军都感到心惊胆颤,特别是最前排的士兵。 每个人都是吞咽了一口口水,甚至有人连手中的神臂弓都拿不稳,然后就迎来了军官一顿鞭打。 每个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 战争的形式既简单又复杂。 如果是人数差不多,战力差不多,就会演变成电视剧里面的那种捉刀对杀。 但是如果是战斗力不对等,而且兵种不同的话,就会形成一面倒的厮杀。 宋军的弓弩手和金兵的骑兵都是最锋利的矛,针锋相对,只能活下来一个。 终于,宋军当中跑出了一队又一队特殊的士兵,他们穿着极其沉重的步人甲,身上的装备加起来将近六七十斤。 这是宋军最终极的盔甲,步人甲。 他们中很多人都高举大盾,在队伍的最前端缓缓前行。 赵旧同样抱着一面大盾混入其中,没错,赵官家居然跑到一线去了。 赵旧这几年混下来已经不是战场菜鸟了,每日坚持体术训练,穿着五六十斤的盔甲照样健步如飞。 手中再举着一面特制的精钢大盾,开八门遁甲的情况下,赵旧能原地顶住冲锋的重骑兵,甚至他曾经撞死过一头牛。 这一日,赵旧再入陆地神仙境,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开挂者的身份。 完颜娄室脸上的不屑之色更甚,宋军居然以为在平原上靠着所谓的神臂弓就能打败自己,未免也太儿戏了。 百步内,你们能射几箭? 神臂弓百丈外仍有余力能破甲,可俺若是不惜儿郎性命,宋军这些土鸡瓦狗一下破之。 完颜娄室不再犹豫,大手一挥。 骑兵浩浩荡荡的发起了冲锋。 马蹄声,士兵们的嘶吼声,还有那密集的弓弩箭矢破空声,在此时共同奏响了一曲生命收割的序曲,所有人谱写着这一曲壮烈篇章。 或许是每个纯爷们儿的心中都有着一股子嗜血的杀意,哪怕平时隐藏的很好,但是一旦到了战场上,在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刺激下,却是会彻底激发出来。 经历过最初的紧张后,最前排的步人甲军团反而镇静了下来,他们看着身后不断铺射出去的箭矢将眼前的敌人穿成刺猬,甚至有些穿着盔甲的士兵都不能幸免。 神臂弓,能破甲。 穿着皮甲的士兵都遭了殃,那些穿着铁甲的士兵要是倒霉的话,也未能幸免,就算是铁鹞子和铁浮屠面对密集的弩阵,照样会出现伤亡,这只是概率问题罢了。 完颜娄室心如铁石,哪怕是看着前面的士兵大批大批的倒下,依旧是眼睛都没眨一下。 赵旧一手举着大盾,一手拿着自己的六面天子汉剑露出半拉脑袋看着战场上的形式。 在他身边无不是最精锐的步人甲军士,吴玠也是掏出去血本了,他知道这一仗最唯靠的,不是骑兵,也不是弓弩手。 还是最前面的重骑兵,唯有他们顶住了,才成。 皇帝陛下整日厮混在军营,明显是只关注武功!这已经引发了朝中很多大臣的不满。 在文人盛世的朝代,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家的赵官家,居然还亲自提着刀子跑到了一线和敌军决战,绝对会是各种弹劾如同雪花一样飞来,说不定等他死后还会得一个恶号。 后世怎么记载的,赵宋官家没兴趣知道,自己就算被记载成桀纣或者武绰天王那样儿的人物又能如何,左右自己死后屁都不知道,现在还是杀人要紧。 唯有报仇,才是真理,无光什么民族国家,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是孔圣人教的道理。 过了盏茶不到的时间,金人的马速已经彻底提了起来,弓弩虽然厉害,可金兵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围了上来。 眼看片刻间就会吞没前面的步兵军团。 吴玠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牛皋,杨再兴带着骑兵在外围游荡,可他们只要发现情况不妙,就会在第一时间带上赵官家夹着尾巴逃跑。 赵旧的旁边是吴玠亲弟弟吴璘负责左右,他并不赞成出击,可是赵官家想要胡闹一把,自己哥哥也跟灌了迷糊汤一样,于是大伙就稀里糊涂的感到了这片战场。 吴璘心里面也没有底,只靠步人甲能挡住吗?步人甲对抗辽国确实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可面对更加穷凶恶极的金兵…… 完颜娄室看着自己心腹爱将完颜折乃杀至纸片薄弱的宋军防线面前,心里面也都快乐开花了。 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宋军的防线还是太薄弱了,根本应付不了自己这么多骑兵,除非对方再多两倍的长矛手,或者在阵前挖天坑巨坑,否则休想挡住自己肆虐的骑兵。 赵旧留下盾牌兵刃,双手合十,喝道: “朕乃天命,挡朕者死,万丈城楼平地起!” “唰唰唰……” 宋军和金军交战的两军阵前,赫然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最前面出现了大批的灰尘。 随着灰尘的散尽,最前面的交战点赫然出现了一面土墙。 如果有了防备还好说,其实不少战马都可以越过这堵墙。 毕竟这只是低矮的土墙,并不是高耸的城墙。 这是最前面的骑兵已经错过的起跳的机会。 于是脆弱的马腿撞上了半米厚的土墙,无数骑兵瞬间就因为惯性的作用被摔下马来,没有安全气囊和安全带的他们顿时有不少人当场去世。 比较倒霉的还有那些好不容易越过去没死的骑兵,最前面的重步兵拿着巨锤长斧狠狠的砸了下来,这些对付骑兵的力气都被武装到了一线。 面对钝器的来袭,不少金兵幸运儿都是口吐血沫,憋屈的死在了两军阵前。 前面的骑兵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有些骑兵虽然反应过来了却已经止不住战马,前后严重脱节。 后边的人又看不清前面的局势,只顾着一味的冲锋,很快又发生了大规模的撞马事件。 金兵中的将领纷纷跑出来斥责众人,企图带着他们恢复阵型。 一来一往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宋军的弓弩手怎么会浪费如此的大好良机?卯足了劲,疯狂的抛射。 金兵在前面扎堆,借此大好时机,后面更有人丧心病狂的抬来了三牛弩床,比手臂管子还粗的箭矢瞬间就射出去的十几发,一发入魂,一穿就是一大片。 完颜娄室眼珠子瞪得死死的,俺那么大一群骑兵呢,难不成被宋军吃了吗? ……… 完颜折乃睚眦欲裂,顿时大喝道: “宋人卑鄙,弓弩太厉害,俺们上去跟他们纠缠在一起,通通下马步战。” 话音刚落,他身先士卒就越过了矮墙,提着兵刃左冲右杀。 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效仿。 金兵最前面的是猛安谋克们也并非是傻子,前面都堵塞成这个样子,根本就越不过去。 不少人都是翻身下马,直接越过矮墙,凭借着悍勇之气杀入宋军人堆里面。 完颜娄室看着前面局势在变,心中长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麾下来的兵马懂得变通。 就算是下马步战,俺们金国也是天底下最强的强军,照样满万不可敌。 完颜娄室感觉自己已经快胜了。 今天请个假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公司加班比较晚,我负责的一个东西,临时改换零件,俺只能苦命的负责返工了,社会就是如此无情啊。 明天补回来,下个月恢复更新,俺也要成为正式拿全勤的作者了。《南宋一代目》今天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十六章名将殒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最前线的搏杀,异常的惨烈。 金兵哪怕是下马步战,依旧是在这个时期最强的步兵,无数悍不畏死的西路军,在那些猛安谋克们的指挥下,猛冲猛打。 没有什么兵法上的奇谋。 也没有什么高深的战略。 这种将近十万人厮杀的战场,高级指挥员并无太大作用了,战事最激烈的时候,没有最先进的设备来指挥大军,士兵们所依仗的只有军旗的方向。 那些优秀的低级军官能控制局部战场不溃败,已经算是完美了。 宋军出兵的太突然,几乎是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态度,居然发动了反攻。 这一点先机并没有带来太大的优势,他们所处的战场还是平原,要不是赵官家用了土墙,挡住了骑兵的第一轮冲击,估计大宋都已经落败了。 饶是如此,前线的长矛手和重甲步兵也是伤亡惊人。 战局很被动,宋军渐渐有些吃不住了,毕竟前线的士兵都参差不齐,大军交杂在一起,宋军引以为傲的神臂弓反而不好用啊。 要是把自己人给射中了,更是会让士气折损的严重,而金兵已经不止一次杀入了弓弩手的阵中,虽然步兵又拼死把他们反推了回去,但是宋军高昂的士气在一步一步的消磨中。 这一刻,宋军硬实力终究是不如金兵。 不少将领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孙渥,吴璘,刘锡等人几次派人过来询问,请赵官家移居后方坐镇,并且请示秦风路吴大总管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吴玠性格坚毅,他也看得出来宋军的颓势了,知道这样再这样打下去,败的绝对是他们这一方。 前红弋的将领频频发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他心中如何不自知,这是在催促他该退军了,不要再陪年轻的赵官家玩闹了。 赵官家一时热血汹涌,就是因为金兵食人的事,而冲动的派出了大军,可兵法上有云,唯怒,不可兴兵。 所以这一次大部分将领都觉得一向盛名的赵官家,有些孟浪了。 牛皋,杨再兴两个人被老吴吩咐了一番,然后就派到了赵官家身边,吴玠知道他们二人是赵官家的心腹,平常就是护卫左右的大将,所以派他二人过来劝劝赵官家。 吴玠也不想打,这边的地势不适合他研究的新兵法,对看骑兵的条件有,但手下这支宋军并不全是他的亲信部下,也不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成分太杂了,根本不能握成一个拳头。 有时候重兵还不如精兵,打战毕竟不是请客吃饭,双方把兵马一摆,谁的兵马多谁就一定赢,那这样的话打个锤子,通通去造娃算了。 牛皋低沉的声音说道: “官家,前头的兵马已经顶不住了,再待下去,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现在能撤出一些兵马,就算为咱们大宋保留几分元气了,官家快快移驾吧。” 杨再兴也有些沮丧的说道: “吴大帅也说了,俺们打不下去了,须得早点撤了才是,俺护着官家走。” 赵旧看着这左右两大将,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便道: “如此说来,百姓的仇就不报了?朕的百姓就白白死了?金兵好大的脸,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以来的天经地义,没报仇之前谁也不准走,朕不答应。” 赵旧脸色阴沉似水。扫亮着两位大将。 牛皋,杨再兴面部有些抽搐,心里面也有一些发怵。 赵旧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挪动着步子百朝金兵 赵旧头也不回的拔出了汉家天子剑,随意的说道: “牛皋,杨再兴,听令,打着朕的金吾纛旓,战旗所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朕没死之前,金吾纛旓不准倒。” 牛皋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 “牛皋领命。” 杨再兴则是瞬间狂喜,感觉热血涌上心头,只想发泄一番。 “杨再兴领命。” 赵旧边走边轻声说道: “八门遁甲,三门,开!” 淡淡的绿莹色光华缠绕在他的体表,赵官家的气势变得很惊人,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浑身的肌肉都好像粗大了几分,将身上的盔甲撑得鼓鼓囊囊的。 赵官家身后的披风烈烈,牛皋,杨再兴一咬牙,带着几千骑兵下了战马,他们也想让对面的金兵知道,咱们宋军下了马照样能步战。 牛皋抱着金吾纛旓进随其后,杨再兴紧紧的护在其左右,赵旧呈箭头向前方狠狠扎去。 吴玠以为自己的劝阻能够起效,没想到适得其反,金吾纛旓出现在了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本身就暴脾气的赵宋官家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人打了脸,能忍下这口气? 赵旧确实是不能忍,他也要当一回大宋的平头哥,打不打的过先放一边,老子就是死也要咬掉你一块肉。 …… 战场上风起云涌。 前线的将士拼死搏杀。 耳鼻充斥着热气。 突然一名宋军的弓弩手瞄着前方,正准备射死一名金兵的时候,不经意的瞧了眼一旁,赫然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的对旁边的人说道: “都头,前面那大旗,好像是官家的旗啊!” 都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一下就红了,急冲冲的说道: “不好,官家有危险,官家怎么就亲临一线了,咱们快快去救驾,随老子冲。” 弓弩手都头二话不说就抄起了腰刀,跟着大军一起冲锋了。 “都头,俺们是弓弩手啊……” “呸,弓弩手?官家都上了,俺们不上还是人吗?” “上……” 战场上岌岌可危的宋军,顿时声势一震,所有人都把目光瞥向了金吾纛旓,心中得到了一个骇人听闻消息,官家上了?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魂,一国之君呢?如果一国之君都不惜命,这对于士气的激励是成倍增加。 有人也在心里面打鼓,官家是天底下最金贵的人,他怎么可能亲自提刀子砍人呢? 可是前线传来的消息,把一众将校唬得一愣一愣的。 “报,官家连斩十八员战将,所向披靡。” “报,官家杀入敌军阵中,亲自砍倒帅旗一面,杀敌如麻,金兵败退…” “报,官家阵斩完颜娄室……” 众将士:……??? 金国战神?就这样被咱们家赵官家给砍了?说好的西路军战神呢? 宋军原本的败势瞬间被扭转过来,大家紧紧的跟随其后,跟着那一面金吾纛旓左冲右杀,大旗所至,每一个宋兵眼神中被狂热所代替,每个人都紧紧跟随着那位战神一般的人物。 赵旧身上的盔甲被染红,到处都是鲜血飘散,可这些血并不是他的。 原本僵持的局势被打破,已经不再需要金吾纛旓的引导,每一个宋兵自发加入了反攻之中。 赵旧一手抓着一个面向狰狞的头颅,表情有些狰狞的看着这个惊恐的内容,喃喃的说道: “完颜娄室,金国的战神,可惜彼之英雄,乃是吾之仇寇,汝该死,死得好,死了的女真人,才是朕最欣赏的女真人。 杀,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赵旧身上杀气蒸腾,宋军将士交相呼应,纷纷响应了咱们赵官家的命令,一路尾随追击,一路掩东。 追去三十余里,完颜宗辅,完颜兀术两大太子远遁百里,仓皇逃窜。 赵旧后来留诗于此: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镇川陕。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第五十七章维持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三太子完颜宗辅觉得身子发抖,明明还是九月份秋高气爽的时节,可是从骨子里面感到一阵阴寒。 他默默的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战场,宋军已经呜金收兵,沿途收割着自家遗落的战利品。 在他身后是为数不多的士兵簇拥着自己,士气非常低落,甚至有的人连半边盔甲都丢了,这群人非常的狼狈。 完颜宗辅一想到这几个时辰之前的噩耗,就感到心里面一阵发堵,这场景就好像十几年前辽国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节,四周非常的压抑。 完颜兀术一脸狼狈的骑马奔来,动作干净利落的下马,瞅了一眼自家兄长,有些失落的说道: “娄室被赵宋的狗皇帝给杀了,前面娄室帅旗倒了,再加之主将一死,宋军士气爆棚,居然把咱们打成了好几截,前军崩溃之后,才有了今日之败。 赵宋皇帝太狠了,带着兵马连砍十八员战将谋克猛安,硬生生的杀到帐前,一剑削掉了娄室的脑袋,今日之败,非战之罪。” 完颜兀术说起此事都是唏嘘不已,尽管他在江南的时候就觉得这赵宋皇帝不凡,心中已经无限将其拔高,没想到到了川陕战场上,这位赵宋皇帝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根本无法驯服,果然是一位了不起的狠人大帝。 是的,四太子完颜兀术虽然很痛恨赵宋皇帝,但是也承认了对方的强大,他对这位老对手了解的越多,越是感到胆战心惊。 完颜宗辅苦笑了一声。 然后思索了片刻。 最后咬着牙说道: “川陕之事难以为继,俺们在这边折死了这么多兵马,却是收效甚微,国主那边也不好交代,娄室之死,斜也之死,反而让咱们这边被动了许多。 完颜粘罕和完颜挞懒不会就此事轻轻放过,咱们太祖一系列后会越来越不好过,川陕这边的事总要有人负责,原本可能是娄室。 娄室死了,俺们却活着,这是最大的罪过。” 完颜兀术怒目圆睁,言道: “为何?娄室之死干我等何事,宗辅,俺可不愿背下这口黑锅,娄室虽然是号称咱们金国的名将战神。 毕竟死者为大,不说此次大败,陕州城的城墙下的好儿郎们总不是俺们带着送死的,娄室损兵折将的过错也要算在俺们头上?” 完颜宗辅脸色愈发凝重了,便道: “俺早就想回去了,其实不必国主派人来邀,斜也的事,俺就觉得万分不妥,总得上下合计一下。 若斜也末死,这国君的位置自然是由他来做,以后按照祖制来讲便可,兄终弟及,俺们太祖一脉也有些盼头。 现在却不成了,国主若是一心为儿孙铺路,东路军主帅的位子,西路军主帅的位子该归谁所有? 这一场,俺们败的不应该,说不定,国主已经在考虑联合粘罕,给咱们来个下马威了。” 兀术惊怒,那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家的哥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沮丧的情况了。 兀术知道自己是属于父辈眼中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太子爷,所以他更想证明自己。 此前下江南的举动,便是他想要证明自己的机会,可斜也给了他机会,自己却没抓住。 之前跟着自己最崇拜的哥哥宗望刷北宋地图而打下的声望被折损了许多,估计那些高层大多数心里面只有四个字的评语:不堪大用。 完颜兀术有些低落,再次说道: “如此说来,俺们兄弟得跑去关外祖地牧羊马才是,唉…” 完颜宗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不成,宗弼,你还是安心留守在此,总得有人为此事负责,俺倒是最好的人选,以后俺们这些旧人全靠你了。 明日,俺就启程回会宁府,汝负责收拢败兵,拉扯局势,万万不可再开战端,安心等候上京的后续命令。 大散关外兵马也该撤了,就往西夏庆宁府那边走吧。” ……… 金兵高层的斗争暂且不提,宋军这边分享着胜利的喜悦,这是属于西军久违的胜利。 富平之战虽胜,主要是战略效果上达到了要求,实际上战果并不好。 富平之战宋军单论自己的损失,绝对远远高于金兵,唯一值得称赞的一点,就是折了金人的锐气罢了。 此次和尚原之战,才能称得上彻头彻底的大胜,有前头跌宕起伏的严防死守,有后面的背水一战誓死反击。 阵斩金国大将,野战击溃了这个不可一世的骑兵大国,杀伤过两万,这已经是了不得的战绩了。 要是赵旧再进一步,搞个献俘太庙也丝毫不过分,只是唯一尴尬的就是祖宗祠堂还在敌人的手上,那对父子太过于败家,赵旧也一时半会儿弄不回祖宗的产业。 帐前。 赵旧顺利的带着大军回了大散关休整,大军虽然斩获不小,可自身也是折损严重,回了军营之后,赵旧才知道川陕彻底打不下去了。 曲端那边虽然打垮了数万西夏大军,可自身也是折损严重,伤兵遍野。 刘锜和苏油带来的生力军大半支援了曲端,自己也是在大散光苦战许久,早就无力再战。 赵旧又看了看吴玠等人剩下来的残兵,牛皋,杨再兴都沦落到下马抡刀子砍人了,其他人的惨状也不必再提。 赵旧稳坐帐中,任由侍从替他脱去盔甲,团子公公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用白布擦拭血迹,甚至在一些伤口部位涂抹药膏。 战场上难免有些擦伤,刀痕,赵旧虽然穿着最好的盔甲,可他本来是金兵的重点关照对象,并非无敌,多多少少受了些小伤。 赵旧眉头紧皱,却没有哼出声来,只是镇定自若的说道: “士兵折损严重,接下来大军还是以修养为重,至于金兵就不必再理会了。 咱们虽然打不下去了,他们的局势也好不到哪去,密切关注就是。 至于战后的论功行赏,朝廷自有法度,至于此次的缴获,基本先抚恤士兵为主,死者为大,千万不要让咱大宋的将士战场上流血又流泪。 将士抚恤金谁也不能动,否则朕不答应,朕的汉剑更加不答应,谁敢乱伸手动抚恤金,天王老子也得死,朕赐他全家凌迟处死,株连九族。” 说到激动之处,赵旧身上的伤口甚至迸裂的出来一些,白布有渗红。 赵旧不以为意,依旧侃侃而谈,颇有一种关公刮骨疗毒的即视感。 众大将作出了恭顺的聆听状,经此一战之后,赵宋官家在军中树立了绝对的军威,谁也无法忘记那个在战场上纵横的战神。 吴玠这样心高气傲的主都是服气了,不可能打赢的战,都是硬生生的让赵官挽回了败事。 赵旧让这些将军们相信自己在野战之中,哪怕是一对一,也有了战胜金兵的可能,只要官家在场,他们不怂任何人。 说到最后,赵旧目光森然,对大臣苏油说道: “苏爱卿,你是三苏之后,知识渊博,通晓古今,还请苏大学是教朕,古之圣皇对不服王化者,以百姓而食者,丧尽天良之禽兽,如何处置?” “诛杀殆尽,挫骨扬灰,方为大道。” 苏油倾吐了几口浊气,如是的说道。 赵旧眯着眼睛笑了。 “不够,远远不够。” 一直旁边桌子上的“完颜娄室”,便道: “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 杀人者人恒杀之,辱人者人恒辱之,金人残暴,那就不要怪朕以暴制暴。 若天下太平,四海安康,朕死后千百年,因为今日之事得了暴虐的恶号,亦不曾有丝毫悔过之心。 纵使身死千百遍,须教夷族不得小瞧今日之中国,须教天下知晓欺辱宋人者,虽然百世,我宋人却代代复仇,血不流尽,至死不休。” 众将军身形颤抖,兴奋无比。 那些文臣低头默认,不敢反驳。 百姓们欢呼雀跃,为得圣君而贺。 川陕之地,有了一处令人惊悚的地方,日后也成了华夏国十大名胜古迹之一,往来的游客不绝。 此处非但没有成为令人谈虎色变的地方,反而成了不少人心中的圣地,华夏的硬骨头就是在此处被加强了不少,这代表着华夏的气节和永不妥协的大义。 华夏子嗣不绝矣,安敢让神州陆沉? 第五十八章瓜葛(六一儿童节快乐)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数万大军覆灭,咱们的铁鹞子一骑都没有回来?” 西夏的国主李承乾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跟前拜倒的官员,不确定地追问道。 “这……宋人居然背信弃义,临阵倒戈一击,实在是无耻之尤,咱们得全面倒向金国,要狠狠的报复宋国君臣。” 宗室大臣嵬名承吉冷笑了一声答道。 西夏的这位大臣用丑恶的嘴脸骂着宋国,浑然忘记了自己当二五仔的时候,想要在后面渔翁得利的恶劣行为。 更忘了西夏本身就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一既定事实。 众将众大臣则是忧心重重,李承乾更是脸色惨白,外人只道自己的心腹大将死在了外头。 可他们不知,那心腹大将是自己的亲侄子,融入了骨血的亲子侄,已经来不及考虑嫂嫂的悲痛了,李承乾更多的是要考虑西夏国的未来了。 经过了掠劫与吞并那些城邦小国还有部落,再加上对国中的诸多大部落血腥的清洗之后,西夏国主李承乾如今对于西夏的掌控,可以算是到达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可是,数万精锐死在了川陕,这对于人口只有两百余万的党项人来说已经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了。 仁多宗保、嵬名阿吴这二位铁杆支持者都感到绝望,诚然西夏咬咬牙,能再凑出十万大军,可是这十万大军和能征善战的那几万精锐能比吗? “宋人也必定折损严重,已经无力入侵我们西夏,寡人决定早早送上和约,求宋朝官家赏赐一二,帮助咱们西下度过最困难的时机,最好能够和亲赐下一名帝姬,否则就别怪咱们彻底倒向金国。” 嵬名阿吴脸色凝重的说道: “平衡之道,要有取舍,咱们也不能一味的迎合金国,否则咱们大夏的祖宗基业就没了,为今之计还是要筑大城,多练精兵,以图后续。 宋国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任咱们拿捏的软柿子了,曲端能够坑杀我们数万精锐,咱们大夏远远不是宋国的对手啊,这一次还是委曲求全一些才成。” 嵬名阿吴厉声顿喝,让在场那些内心开始蠢蠢欲动的夏国臣工们内心不由得一凉。 而高居在御案后边的李承乾先是扫了一眼嵬名阿吴,眉头微微一皱。虽然崽名阿吴说的话在理,可问题是,你特么的这么灭自己志气长别人威风好吗? 这个老逼崽子说话就不能婉转一些吗?寡人的颜面还要不要了,咱们大夏国的体统还要不要了? 老态龙钟的李承乾咳嗽了几声,言道: “实在不成,寡人也能牺牲一下,迎娶一位宋国帝姬,尔等赶紧下去加紧布置,千万不要有了纰漏,多多练出精锐骑兵,寡人累了就这样吧。” 几个老臣都是心中暗骂一句老色批,各自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下去了。 李承乾拖着疲惫的身子处理了一天的任务之后,突然得来了急报,信使快速的入了大夏皇宫。 “报,金国派出大批军马入境,动向不详,似乎要经过我们兴庆府,前线大将问陛下该如何处置?” …… 李承乾傻了眼了,金国爸爸对他有想法?可是大夏国如此贫瘠,自己都还要去抢劫大宋,这才稍稍恢复元气,金国找自己麻烦是图什么? 为了些不值当的战马?可金国自己不是有战马吗? 李承乾重拾年轻时的霸气,吼道: “给寡人披甲,倒要看看金国能否灭了我大夏,命擒生军前行,万万不能让金人入关。” 大将没立,乌鲁、折合从阶州、成州退出大散关,而往来的方向正是西夏国的边境,途经西夏。 这一支大军是准备去洛阳修养,在途中听闻了西夏大军居然被宋军清剿,损兵折将严重。 完颜没立自然是不甘心此次出征没有任何收获,实在不行也要敲诈西夏一笔,于是带着大军特地绕路到兴庆府附近,并没有直接回洛阳。 乌鲁便道: “李承乾那老阴货会不会来呀?这老家伙鬼精鬼精的,咱们也耗不起啊。” 完颜没立无所谓的说道: “他若不来,俺就攻下他几座州府,他若来了,狠狠敲诈一笔就走,不然咱们金国如何休养生息,能弄点成熟的战马也是极好的。” 完颜没立心中更加期盼西夏反抗,对方把事情闹大,然后自己坐拥灭国之功,到时候当上元帅气不是简单。 西夏国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西夏了,李元昊一死,何足为惧? 西夏和金国的龌龊不言而喻,宋朝的大军,整个川陕地区,在一线奋战的军民通通都是欢呼雀跃。 大宋久违的胜利了。 硕大的人头山宣示着宋朝的武功。 也有不少书呆子批判这个京观。 宣传这个仁那个德,满口的之乎者也,一肚子道德文章。 可是陕西的百姓们却不买账,金兵,西夏犯下的恶行罄竹难书,当今圣上如此为他们出气,如何能不心悦诚服? 赵宋官家的声望日益渐浓,川陕百姓都是实诚的人,虽然不大会说话,可心里面却记着赵官家的好,简直要将他当万家生佛来拜。 宋军取得的和尚原大胜振奋人心,使其重点进攻遭到失败。 此战对金军的打击是非常重大的,是其灭辽破宋以来遭到的第一次大惨败,所以有的历史记载说: “金人自入中原,其败衄未尝如此也。” “兀术之众,自是不振。” “千古圣君出世,宵小之辈授首。” 和尚原之战的胜利是来之不易的,它凝聚了当地人民冒死支持宋军的心血。 无数人歌功颂德,无数人欢呼雀跃,无数人为城外恐怖的京观竖起的大拇指。 [没有经历过战争残酷的人,没资格去评论对错,凡是对大宋好的都应该鼓励,凡事对大宋不好的,必须得铲除。]……宋圣祖本记摘要。 赵旧就带着臣工们开了几次大会,西夏国没个几年恢复不了元气,自然是无忧,赵旧着重的吩咐他们要避免西夏国来打草谷,并且让西军多多训练骑兵,以骑兵对抗骑兵。 至于金国那边,陕西大部分失地已经收复,赵旧对众人的要求就是加固城防,可以适当性的进行反击和收复失地,一切以恢复实力为主。 赵旧还传授众人十六字方针。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就算一时打不赢,也要硬生生的将其拖垮,陕西的背后是四川,陕西的背后是整个大宋,俺们就是活活的耗,也能将将其耗死。 赵旧也没有全面插手川陕的事,毕竟他没有将政务技能点满,很大一部分决策都是靠着群臣的辅助,然后理性分析一番才让下面试行。 底下的大臣认真的做着工作报告,是相公们寄来的急件,赵官家御驾亲征,孟太后监国,相公们处理国事,但一些大事不得不上报。 大臣深情并茂的朗读着。 赵旧思绪有些飘远。 入陕半年了,赵旧略微有些想家人了,吴娘子生了个小公主,潘娘子怀胎八月,眼瞅着也快生了。 还有那个四岁的大儿子赵日天,看孟太后的来信是说又长高了不少,赵旧倍感欣慰。 御桌上。 赵旧思绪一时间飘远了,朕的乖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一定长的非常像帅气的朕。 第五十九章丑拒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正想着该带什么礼物回去,要不然把此次战役最具纪念意义的完颜娄室配剑送给小妞妞?还是将金人的军旗带回去? 朕的小囡囡自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孩,朕的帝姬,绝对会生的天色国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嘎嘎嘎嘎…… 赵旧老父亲的心瞬间澎湃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臣工进来禀报,说西夏的使节过来了。 赵旧顿时就眯起了眼睛,对着众人笑问道: “咱们在背后插了夏国的刀子,这夏国的人是跑过来问罪的吗?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打得下去。” 哈哈哈… 赵旧的话自然是引得大臣们轰然大笑,特别是西军这些将领,全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家都是打死打生的关系,早就结下了不共戴天的梁子,就连老太尉杨惟忠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忍俊不禁。 如果是单纯的防守反击的话,赵旧不介意陪西夏玩下去,就凭对方的后勤,自己坚决不出战,能打到对方亡国灭种。 更何况对方的精锐部队损失惨重,相当于被砍掉了一只胳膊加一条大腿,这样的西夏,要换做西军全胜之时,赵旧绝不会允许对方放肆。 更何况,朕军中大半个皇宋名将阵容,区区西夏,安敢犯边。 刘锜,吴玠,曲端,吴璘,刘锡,牛皋,杨再兴,孙渥,苏油,杨惟忠等人都是跃跃欲试。 之前那一仗的大胜让大家增添了信心,都把西夏当成了软柿子来捏,特别是曲端,众人都称他身上有老种相公的味道了,他也是暗自得意不已。 这在西军当中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 赵旧思虑更多,川陕还能打不?打还能够打得下去,总该留些种子才是,总不能把这些西军当一次性的碗筷给用了。 韭菜都得割长了一茬再割一茬,自己总不能竭泽而渔吧? 武将们的热情高涨,也让赵旧察觉到了异样,他们似乎有些放肆了,还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 富平之战,十八万大军被人家金兵打垮,最后还把整个陕西都丢了,西军内部很多将领叛变到了西夏,差点连四川都丢了,幸好吴氏兄弟死死的守住了四川门户,不然等金兵占领了四川的话,整个大宋都岌岌可危了。 不多时,西夏的使者被送到了宫殿外头。 赵旧就让团子公公去传唤。 团子公公掐着声音说道: “官家口喻,宣夏国使者觐见。” 不多时,几个略微有些怒意的西夏使者被送进了宫中。 赵旧居高临下,面带笑意的问道: “哦,夏国使者前来出使,所为何事?难不成是过来认罪?” 西夏的使者为首一人纥石回颜强忍着怒气说道: “宋皇何出此言?我大夏虽然只是微末小国,可带甲之士不下三十万,并非他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下臣不是过来认罪,反而想询问一下大宋朝的官家,汝何故背盟杀友,残害我夏国兵马?还请官家能够给我们大夏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大夏国很多人会很不高兴。” “汝等于若是有三十万带甲之士,俺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夜壶,夏国的人只会吹牛不成?” 大殿之中传来的一声讥笑。 纥石回颜脸色铁青,正要争论。 赵旧就悠悠的开口说道: “这位夏国使者是吧,朕想教你一个大道理,这世界上什么最大?所谓的天大地大,都不如拳头大。 如果你们夏国的拳头比我硬,那就自该另说,可现如今,你们还认不清局势,在朕看来,西夏国并不缺使者。 当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朕就大大方方的将你送回去,你猜你们国主李承乾会不会杀你?” 纥石回颜顿时脸色变得苍白。 无功而返,自家的国主非常的残暴,到时候还不是被杀全家。 赵旧笑了。 又道: “看来你确实是没有底气说话,除了几句空口无凭,丝毫没有威胁的狠话,别无他法。 贵国要真有三十万兵马,朕喜不能寐,还请攻之,朕倒要看看贵国如何用七人养一兵,若真打上一年半载,朕就得给西夏兵收尸了,估计居然全是饿死的。” 纥石回颜尴尬一笑。 然后,硬生生的挤出来一张笑脸,委屈的说道: “官家误会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夏国的错,我主自知罪孽深重,惹怒了天兵,这才被皇宋讨伐无道。 我主痛定思痛,洗心革面,决定专心服侍皇宋,认皇宋为天下正统,特意递上求和国书。 还请大宋陛下应允。” “求和?故不若亟割地求和,以疑天下,慰宋心,敢问使者打算割让几城几地?” 赵旧目光冷冽的看着他,直接逼问他。 纥石回颜脑袋一下就懵了。 他感觉剧本根本就不是这样写的。 难道不是应该自己着边俯首称臣。 大宋和大夏握手言和。 双方谈笑风生。 然后赵宋官家把岁赐和公主一起送到大夏。 双方一笑泯恩仇,此事就此了解。 再过十几年,再各自找回场子。 纥石回颜咬着舌头说道: “赵官家,割地自然好说,可小臣出门忘了请示割让哪些城池,回去之后还要商量一番。 不如请赵官家先把该给的岁赐送来,双方在永结同好,官家赐一帝姬下嫁大夏,双方成为了亲家之后,这些条件都可以谈。 自此大夏永远向皇宋俯首称臣,岂不美哉,陛下以为如何? 从今以后,我大夏绝对不敢南下半步,尊官家为天可汗,唯大宋马首是瞻,以后宋夏两国边境再无战事,天下之幸也。” 赵旧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人。 “西夏的条件还真的是诱人啊!” 纥石回颜略微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厚着脸皮做出了准备讨价还价的姿态,人在外,脸面就不重要了。 “赵官家,凡事都以和为贵,双方各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我们大夏认大宋为主。 如此良机,官家千万要抓住啊,否则等我们国主改变了心意,彻底倒向金人,那官家就悔之晚矣了。” 纥石回颜不痛不痒的威胁到。 赵旧一脚踢开了御桌,暴怒道: “打将出去,给朕传话李承乾,让他赶紧洗干净脖子,有朝一日,朕他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是!” 立刻有金瓜武士上前架住西夏国的使臣,他们专门用木柄打这些使臣的头,这帮孙子下手贼狠,专挑要害,又不致命。 这些西夏国的使者哭爹喊娘的被打了出去,最终结束的这一番闹剧。 “朕说了无数次,我皇宋不割地,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谁敢丢祖宗基业,朕就要谁的脑袋,谁敢提割地求和,朕就诛他九族。 那些大宋丢失的领土,朕终归有一日会一寸一寸的拿回来,今日救回了大半个川陕,明日,朕想亲自在汴京祭祖,并且至死不渝。 是朕丢的东西,朕不给,外人休想抢走,谁乱伸爪子,那就都给朕死。” 第六十章明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要老子女儿? 怕不是在想屁吃。 赵旧最耿耿于怀的事还是李承乾那个老不死的老家伙居然想娶公主,俺们大宋也缺呀。 自从南渡之后。 别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宗室了,就算有,也是属于那种出了五服,入不了宗室之内。 唯有一个老皇叔出逃,其余人等还被关在上京会宁府,完颜吴乞买还准备建立五国城,叫那些被俘虏的皇室通通关押。 随着金军肆虐中原,大批中原汉族人士,尤其是士大夫开始大规模向南方逃难、迁移。 比如我们熟悉的李清照,就是从山东一路逃到了南京,一路上颠沛流离无比凄惨。 至于自家老子的那些帝姬们,赵旧有想法将其救出,不想让她们过着悲惨的生活,那对父子的话,就要酌情考虑一下了。 赵旧又在大散关待了数日,团子公公的密探赶紧送来了情报,赵旧打开书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金兵小却,固守各州府,主力退往洛阳和凤翔府,其部分兵马扰西夏,似乎有所冲突,夏王准备赔付羊马给金兵大将没立。 赵旧喃喃自语的说道: “经此一战,三方都伤了元气,已经无力再战,没想到咱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金人还敲诈勒索了西夏一笔。 退一步,越想越气,进一步,越想越亏,朕怎么能让他们两家好过。” 赵旧思索了许久。 对团子说道: “之前我们缴获的兵甲还保留了没有?还有金兵的旗帜和刀剑弓弩。” 团子公公便答道: “回官家的话,东西还保存在仓库呢,还没来得及分发下去,再加上工匠还需要改样式,所以还没来得及处理。” 赵旧眼前一亮,便道: “好,速速去准备三千人,多弄一点女真降卒,甭管是渤海人,辽人,僚人,奚人,只要会讲女真话就行,再弄几个会讲西夏话的。” 团子公公顿时就明白了自家官家想要干什么,弄来金兵的东西,肯定是要去冒充金兵,至于干什么事,就不是他这个奴才该过问的了。 “奴婢这就去办。” 不多时,宋军大营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支金军,好几个猛安的配置,外面的厮杀汉都看得稀奇,碰到熟人还会扯着嗓子喊几句。 甚至有人轰笑着要杀金狗。 惹来了阵中军汉的怒目而视。 不少人都翻着白眼。 赵旧对自己的大将军杨惟忠吩咐道: “劳烦大将军安抚好军士,切莫走露消息,封锁好军营,只需三四日的功夫便好。” “这个微臣知晓,还请官家放心,定不辱使命。” 杨老太尉一脸自信的说道。 赵旧点头,诺大的军营想要瞒住这个消息必不可能,谁敢说西军当中没有奸细内奸,赵旧必然是不信的。 他虽然没办法制止消息的传播,但他能让消息晚几天送到,这个年代消息如此堵塞,等他抽身而出的时候,西夏肯定来不及反应啊。 赵旧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的三千将士,言道: “从现在起只能讲女真话,俺要带着咱们儿郎们去兴庆府厮杀,杀西夏一个片甲不留,为我大金国开疆辟土。” “杀西夏一个片甲不留,为我大金国开疆辟土!” 大部分人用女真话怒吼着,也得亏宋军连续打赢了好几战,金兵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硬骨头,再加上一部分奚人,辽人投诚,赵旧很轻松的就组建了一支大军。 金国还是一个部落制的国家,不少外族人对于忠诚并没有多大的概念,对于这个国家也没有太多的归属感。 …… 另一头,西夏的使者纥石回颜眼神之中夹带着怨恨之色,宛若毒蛇一样眯着眼睛看着身后的宋人城墙。 坐在马车上渐行渐远。 官道之上,这些使者们都是心情沮丧,没有人吱声。 甚至有人埋怨他们的主使纥石回颜,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可不成,回去之后他们都要受到惩罚了。 纥石回颜冷冷的开口说道: “咱们这样空着手回去走不通,我都有被主上给打杀的危险,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必须要下点猛料,才能让我等逃过这一难。” 有一人弱弱的开口说道: “不如…咱们回去就跟主上说宋人要跟咱们开战,咱们让国主小心些才是,宋主残暴,并非我等之过错。” “唉,咱们没拿到求和的合约,又没有拿到宋皇赐下来的岁币,如何能够交差?” “难办啊,还不如说宋人皇帝一意开战,咱们苦劝良久,还被打了出来,请国主为我们做主啊。” “糊涂,国主一查便知,是咱们挑衅在先,不如这般这般……” 纥石回颜将几个人弄到跟前,又仔细的嘱咐了一番,众人这才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 西夏的地盘大部分贫瘠,加上宋代气候变冷的因素,西夏地区能养活的人口变少。 而且,西夏就在中原门口,距离中原王朝太近,无法像匈奴等其他异族那样有广大的战略空间,无法转移到草原大漠深处利用草原大漠消耗敌人。 西夏的常备兵马一直维持在十万左右,短时间内他们确实是可以一口气武装三十万兵马,不过确实像赵旧所说,真要打个一年半载,他们能够把自己打到亡国,粮草无以为继,物质消耗殆尽没法补偿。 从经济上看,西夏经济主要以畜牧业和商业为主,农业和手工业相对落后,经济实力远远比不上宋金两国。 西夏的粮食、茶叶、丝绸、铁器等重要的日用品都需要从宋朝进口,经济上对宋朝的依赖程度很高。 西北大地上,血与火沸腾。 襄公复仇,九世尚可。 西北戈壁滩上,到处都是火光,一个又一个的部族,被夷为了平地。 赵旧所带来的伪女真将士们,越发的矫健,弓马娴熟,战法更是和女真人一模一样,现在就算是女真人也会认同这支队伍是自家人,这是属于大金国的精兵啊。 现在几乎不需制定任何战术,只需一声号令,每一个人,便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袭击了十几个部族之后,不知烧杀了多少粮食和畜牧,又杀死了多少党项人。 赵旧还是留下了很多活口,特别是老幼病残,这些能够增添西夏人负担的人通通留下。 当然,赵旧对众将士宣称:咱们宋军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支仁爱之军,除非对方屠戮我们百姓,咱们才能以暴制暴。 平常千万要怀着一颗敬畏之心,高尚的骑士之心,放过那些可怜而又无助的老弱病残吧。 赵旧的四平八稳六面汉天子剑染着血,血迹干涸了一遍又一遍。 他骑在马上,颌下已生出了拉渣的胡子,肤色也黑了一些,可在马上,却显得更加英武。 赵旧此行袭击党项部落也弄了不少二五仔,也就是俗称的带路党。 并且沿途还抓捕了好多商旅,其中不乏有汉人,这些人都是干着走私的活计,他们对于党项的戈壁滩和草原了如指掌。 所以在西夏戈壁滩之中,什么季节,哪里水草最丰美,而党项人逐水草而居,只要知道哪里的水草最丰美,便知道,哪里聚集了大量的党项人了。 最重要一点,赵旧的部下都说着女真话,这消息不径流走出去,随着逃难的党项人奔向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国内有一只非常残暴嗜杀的金人大军,正在肆意的屠杀军民。 这时,兴庆府还爆发了一桩更大的丑闻,咱们伟大的大夏国主陛下为了求和,居然送去了无数的战马牛羊给金兵。 此举,无异于卖国啊。 西夏国内各大小贵族风起云涌,暗流涌动,暗藏杀机。 团子公公躲在暗处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木叶,又一次建功了。 第六十一章风波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年纪大了的李承乾表情痛苦的捂着额头,旁边的医官赶紧询问情沉,李承乾摆手,看着旁边的铜镜,已经能看到自己脸上的死斑。 李承乾又咳嗽了几声,对着身后的人问道: “没立,完颜折合他们怎么说?金人难道不打算给个交代?寡人这边刚给他们战马和牛羊,结果他们就在背后捅寡人一刀,真当大夏三十万敢战之士都是摆设不成?” 他后面那人低声说道: “陛下,金人那边根本就不承认,否认了外面的侵略屠杀不是他们干的,并且还指责咱们贼喊捉贼。 可现场遗留的痕迹,以及咱们擒生军和他们交手的情况,对方数千人统一说着女真话,这不能作假。 还用着女真人的战法,和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的精锐兵马一模一样,所以臣断定金人绝对在出尔反尔。” 西夏国也不是没有派出兵马去围剿,可是他们也遇到了数年前一模一样的大败。 上一次带兵来西夏的人叫做完颜宗望,金国的二太子,让所有党项人都恐惧的存在。 幸好,他死了。 然而,金兵在一次踏上西夏国的土地,到处烧杀抢掠,已经震怒所有人。 特别是那国内的大贵族,李承乾也知道如果放任下去,自己地位也将不保。 李承乾愤怒了踢开的身边的一切事物,桌椅板凳,烛台杯盏,整个人如同一头愤怒的老狮子,狮子虽然已经老了,可毕竟没有忘记吃人的本事。 李承乾怒道: “派遣使者去上宁府,带足金兵作乱的证据,战场上遗留的盔甲,兵刃,俘虏。 若是金国不给我们一个解释,自此以后,咱们就和金国不死不休。 另外,传嵬名承吉,仁宗多保,嵬名阿明入宫,速去。” “诺!” …… 不多时,嵬名承吉,仁宗多保,嵬名阿明等人入宫。 “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今日招尔等过来商议国事,就是为了金人肆虐的事情,爱卿们有何高见教我?” 李承乾面露凶光,为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仿佛随时会变脸,暴起杀人。 嵬名阿明直接抱拳拱手说道: “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既然金人能够做初一,那我们就能做十五。 就算打不到金国,但是我们也可以去所谓的秦国抢劫,去所谓的燕国抢劫,咱们也要去他们的地盘打草谷。” 仁多宗保眉头却是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 “陛下,此举固然是痛快,可这样做的话咱们就和金国结下死仇了。 咱们大夏现在元气大伤,只适合休养生息,实在不成就去讨伐吐番那边。”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许久。 最终还是达成了一个共识。 甭管前边如何,先把家里面收拾干净才是,先把在西夏做乱的金兵杀败,其他一切都好谈,再不济也要追回一批财务。 …… 金兵大营也是乱成了一锅粥,没立,折合,乌鲁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虽然没有亲自和西夏那边寻衅滋事的“友军会面”,可是从西夏人口述的战况,以及对方遗留下来的尸体和兵甲做出了判断,这些人确实是自己的友军,而且还是西路军熟悉的路子。 唯一让所有人纳闷的就是对方没有留下活口和俘虏,这也导致现在西夏和金兵都搞不清这是大军归属哪一部分,领头之人是谁? 完颜折合闷着脑袋说道: “唉,俺去清点了一下人数,咱们这边的儿郎除去战死的人马,最多也就失踪了数百人,在西夏闹腾的那几千人,根本就不是咱们的人啊。” 乌鲁亦道: “事情闹得如此大,元帅府,还有陛下那边肯定是勃然大怒,粘罕元帅也因为娄室将军的战死而怒不可遏,说不定咱们也会因此事而被牵连。” 大将没立亦道: “反正咱们这边的状况已经如实上报了,现在就差三太子和四太子那边核查了,咱们现在立刻退出兴庆府,先把到手的牛羊和战马凤翔府和洛阳府。 此事了结,也是大功告成一件。” “好,那咱们赶紧动身。” 几位军将,谋划了一番,当即立断,赶紧先走才是。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意味着新的一天结束了。 西夏牧民开始凭借精湛的马术驱赶着自己的牲畜回栏,部落的战士操练着武艺,女人们烧水做饭,长老们在商量大事。 不多时。 地平线上出现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最前面放哨的牧民警觉地看向远方。 最终瞠目结舌的说道: “金…金兵来了。” “杀!” 陡然间党项人的身后吼声响起。 手持铁枪的杨再兴,最先催动了战马。 “杀!” 所有列阵的骑兵,全部发出了亢奋地吼声,密集的骑墙开始向前,并且转眼间加速。 狂奔的战马上所有骑兵举起弓箭抛的,对着密集的牧民青壮迅速完成一轮射击,紧接着抄起各自的武器撞进了这个党项人的大部落中。 赵旧身上的盔甲滋滋滋火光而起,有一些党项骑兵的砍刀碰到了他的重甲,可惜依旧是无济于事,除非是那种金锤还有一点用处。 八门遁甲开到极致,整个人对身体的操控,如鱼得水,所到之处,片甲不留,纵横天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仿佛陷入疯狂。 冷兵器战场上,无敌猛将带来的士气狂热,在这一刻尽情展现,赵旧那无敌的画面,这一刻主宰了所有“金兵”的大脑。 虽然这支大军大部分人都是由异族组成,经过这么些天的厮杀,他们对于自己主将的信任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他们心中,赵旧宛若神明,更是无敌的战神。 他们就仿佛一群狂化的信徒般,在自己的偶像支配中,忘记一切地战斗着。 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顾虑,忘记了平日的蝇营狗苟,所有人的大脑中,都只剩下战斗和杀戮的洗礼。 党项人虽然是天生的战士,虽然他们部落人者多势众,虽然马术精湛这不在少数。 可是面对训练有素专业职业化的军队,依旧不够看,他们更狠,更凶残,更豪横。 战争再一次成一边倒的形式,交战溃败,追杀。 生命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 最终花费大半天的功夫,终于剿灭了这个部落。 赵旧用敌人的尸首擦拭着自己宝剑上的鲜血,用女真话喃喃道: “附近的党项人部落已经被咱们清理干净了,再想有所收获必须要攻城了,是时候该收手了。 咱们没这么头铁,也没必要去攻城,众将士听令,现在速速退往大散关。 金银细软全部收拾好,带不走的牛羊全部杀了,俺们把杀好的牛羊全部留给西夏人,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遵命!” 瞧瞧这些该死的“女真人”,说的还是人话吗? 牛羊是用来产奶的,很少用来吃肉,因为肉类很难保质,所以这些人的做法太丧G心D病P狂n了。 第六十二章巧遇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做事自然要做绝。 西夏祸害了大宋近百年。 如同一根搅屎棍,在西北搅动风云。 当然,宋朝的表现被说成是屎也不为过。 在《宋史》中记载司马光要弃地的言语不止一次,司马光主张把宋神宗之时元丰四、五两年内所攻占的所有西夏境的军寨,包括西夏的兰州、米脂、浮图、葭芦、安疆之地,借新帝即位改元的机会,一律主动地退还给西夏,而目的就是怕西夏发兵来讨要,如此简单,旧党纷纷附和。 先看旧党为什么要归还土地? 当然是跟西夏怕进攻有关,不过不是单纯的惧敌,旧党们认为当时北宋的战争军费开支太高。 而这些军费收入则是来源于王安石变法中的政府收入,比如青苗法等,但是旧党执政,尽废新法,政府收入来源有限,就没有那么高的财政收入来支持军事行动。 这种想法,太天真了,太幼稚了,一方面自欺欺人,认为归还土地,西夏就不入侵。 一方面几乎就是党争的原因,旧党执政,就要推翻新党的一起作为,不管对错,废除新法,归还土地,显示出旧党执政方针的正确性。 而最后的割地结果,就是归还葭芦、米脂、浮图、安疆四砦给与西夏,政治的丑恶,让整个大宋为这些官老爷们的幼稚想法买单。 大宋要是死死地掐住西夏的脖子,哪有后来这几十年乱糟糟的事情?宋朝要是前期不纵容李氏,就凭借西夏这巴掌大的地方,又如何兴风作浪? 说到底,赵旧对于这种一杆子打翻一船人的行为深恶痛绝。 旧党: 我不是为了国家好而反对你的政策,我只是站在自己立场上全盘否定了一切。 哪怕是你的政策有好的一面,俺就是不用,俺还要把你一脚踩进泥里面,永世不得翻身。 这天底下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太阳底下都还有影子的存在,党争也必须要有限制,万万不能越过那条红线。 轻则社会动荡,重则国破家亡。 做完一切之后,赵旧带着大军又把黑锅甩给了金人,然后大军又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当中。 此次西夏之行算是了结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西夏元气本来就是大伤,照赵旧的个人分析,李家没有一二十年缓不过劲来,必须要慢慢的舔犊伤口。 大军缓缓的一路南行,中途还击溃了几支数十人的西夏游骑,除此之外碰到了零散的西夏人,能抓得到就杀,抓不到就只能放过了。 西夏人也学聪明了,这些党项人也学着宋朝的办法构筑军寨,要么躲入大城之中,比如兴庆府,“金军”这些骑兵肯定攻不下,所以大伙都躲入了城中。 终于,赵旧大军的行踪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了,开始越来越多的骑兵过来打探,赵旧带着兵马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游骑,整支队伍不胜其扰。 杨再兴累得气喘吁吁的说道: “官家,俺算是看明白了,咱们一定被西夏的主力给盯住了,他们派着兵马一波一波的过来送死,就是为了拖住咱们,大部队肯定已经死死地咬在后头了。” 牛皋也不傻,虽然他也很想和西夏硬碰硬,可也知道手上就这么两三千人,对上了人家的大部队还不一定够看。 牛皋劝道: “官家,咱们这样跑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要不然把物资全部给丢弃了,专心逃命吧?” 牛皋虽然万分不舍,可也是识大体的人,不把缴获的东西丢弃,大军根本就跑不快,要是真的被死死缠住了,整支大军都得战死在这里。 他们死不打紧,可赵官家要是死在了这里,咱们大宋可真就完了,留下孤儿寡母坐镇,谁又能担保这乱世之中没有枭雄挟天子以令诸侯呢,再退一步讲,外面几个狼子野心的大国肯定会动手。 相公们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牛皋,杨再兴自然是不敢忘,必须要保证官家安全才成。 赵旧脸色有些凝重,甚至觉得有些可惜,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大批物资,看样子保不住了。 他也并非犹豫不决之人,犹豫就会败北,便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这时…… 外面游骑突然来报。 报: “咱们前面发现大批军马,打着金国的旗帜,看样子是金国西路军的人马。” 又有人来报: “报,咱们身后出现了大批骑兵,看样子是西夏国的主力擒生军还有不少步跋子精锐部队。” “完了,前有狼,后有虎,俺们是被前后夹击了呀。” 牛皋哭丧着脸,感觉到非常苦闷。 运气咋这么衰呢? 杨再兴对他翻了个白眼,便道: “还废什么话,俺们赶紧护着官家冲杀出去,现在能跑出去一个算一个,趁着他们还没有合围,咱们拼死一击,还有九死一生的可能,否则就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 赵旧皱着眉头苦思。 这局势已经万般危急了。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难逃。 赵旧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无数部抗日神剧,想起了无数雷人的剧情,便道: “走,咱们大军赶紧靠向金兵,把咱们的旗帜全部亮出来,这一次就打着金兵四太子的旗号便是。” …… 不多时,两支金兵队伍碰面了。 双方合兵一处,军中大将出来拜会。 没立,完颜折合,乌鲁等大将出迎,没立骑在高头大马上爽朗的笑道: “对面可是四太子的大军,你们来此处有何公干?西夏被劫掠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这几个大将胡疑的扫量着对方大军,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不多时,数十名骑兵簇拥着一人向前,此人身上穿着全套的盔甲,等走到跟前,此人这才缓缓的摘下自己的头盔。 众人一阵惊呼。 “四太子,末将参见四太子。” “好,有礼了,尔等怎么在此处啊?” “金国四太子金兀术”一脸冷傲的说道。 没立恭声道: “四太子,俺们得了军令,要撤往洛阳和凤翔府,正在行军的路上,没想到在这边和四太子碰头了,当真是巧了,四太子这是?” 没立把目光看向着他身后的大军。 “金国四太子金兀术”苦笑着说道: “唉,俺也是无可奈何,奉了那边的命令,咱们大军在川陕打了将近两年,毛都没捞到一根,损兵折将不说,娄室大将军都死了,要是再不捞点好处回去,怎么交代?” 没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小声说道: “那四太子是奉了那位的命令,在此地打草谷啊。” “金国四太子金兀术”摊开手掌,言道: “咱们大金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南边之行,颗粒无收,川陕数路都被打烂了,依旧是没有任何功绩。 打战是不可能打战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打战的了,宋朝又打不过,打西夏又很亏,只有跑到边境上打打草谷,偷偷牛羊,才能勉强维持着生活的样子。 俺在这里,就代表着没有一头牛羊是无辜的,他们应该归属我大金。” 没立,乌鲁,折合:。。。。。。 “俺还要急着赶回府州,就不在耽搁了,咱们各忙各的吧。” 似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四太子金兀术又道: “来人搬些物资给友军,把咱们的战利品分一部分给他们,快点。” “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可不可,万万使不得。” “不成,无功不受禄,俺们怎么好意思要四太子的战利品。” 众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都是很诚实,一副过年要红包的表情,嘴上说着不要,口袋张开来比谁都大。 众人:('??')('??')('??')。 第六十三章一代锅影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下午时分,赵旧带着自己的两千多人跑出去了数十里地了,赵旧把那些价值比较低又比较笨重的东西全部一股脑丢给了金兵。 然后带着手下人轻装简行,快速的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金兵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难道四太子还会背叛他们不成?这必不可能。 可惜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易容术这种玩意儿,用真气加持的易容术足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多时,西夏和金国终于是撞上了。 双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西夏的主力生擒军出战,而金国虽然强横无比,可他们派出的兵马仅仅是西路军的一支偏师,人数才堪堪过万。 尽管如此,双方依旧是把狗脑子打出来了。 西北的戈壁滩上,近十万西夏军前赴后继的对金兵冲击,虽说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 可面对同样的游牧民族,人数上的巨大劣势依旧让金兵落入下风,可终究只是下风而已,远远没有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血战三天三夜。 越打越乱。 人们已经搞不清为什么要打,只知道要拼命弄死眼前的敌人,凭借着服饰和语言看着是敌是友。 哪怕是有理智的人站出来说不能再打下去了,先谈谈再说。 可这些癫狂的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你捅老子一下,老子还你一刀,一命换一命而已。 三日。 西夏伤八千,死六千,各种伤亡加起来将近两万。 金国,死五千,剩下的人人带伤,具体能活下多少人,还得看天意。 战争的闹剧终于是因为西夏国主李乾顺和金国西路军代元帅完颜兀术的到来而终止。 两人各带几名骑兵来到尸山遍野的战场中心。 四十八岁且头发花白的李乾顺面带笑意,言道: “四太子闹够了吧?这玩笑该收场了,再打下去,那就不是玩笑了。 四太子可否给个解释?” 四太子完颜金兀术虽然心疼将士们的伤亡,可是不得不解决此事,从此战的结果来看,西夏虽然已经没落了,可是还有一战之力,不可轻易辱之。 而且,完颜兀术已经察觉到了,此事万万没有这么简单,居然有人以他的名义,带着数千兵马在西夏境内厮杀。 其目的就是为了挑起金国和西夏的战争,根本就不用去猜测幕后主使人是谁,如果金国和西夏彻底开战,那么得益人是谁呢? 唯一的得益人就是大宋了,完颜兀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应该把这口黑锅送在大宋头上去。 金兀术苦笑道: “大王,你我皆是受害者,其实都上了宋人的当了,赵宋官家训练了一支特殊的女真大军,他们这数千人在西夏境内烧杀抢掠,最后还把屎盆子扣到我们金国头上来。 大王若真的要个交代,不如直接去找宋人,这样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们想怎么说当然是怎么说呢,反正蒙受损失的是我们大夏国,而你们却是肥得流油,寡人如何能够相信这种胡言乱语?” 李乾顺做出的根本就不信的姿态。 金兀术只好解释道: “宋军当中确实有能人,他们甚至能在大白天的放出浓雾,凭空捏造土墙,大王若是执意打下去,最终渔翁得利的还是宋皇。 大王,俺们杀了你多少人,宋人又杀了多少,足足五万多精锐呀,换作是俺,可咽不下这口气,无耻的宋人居然还用下毒这一招来坑害大夏国的勇士,不可饶也。” 李乾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不管对方说出了什么样骇人听闻的理由,他除了接受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多争取一些好处。 “谈和也不是不可以,寡人请求熙、秦河外诸州地归夏,则万事可谈,寡人还有重金酬谢,四太子以为如何?” 李乾顺并没有狮子大开口,他认为这是他合理的诉求,现在能够解决国内麻烦的唯一方法。 那就是从别国割让土地,西夏国土面积狭小,如果能够获得国外的疆土,就能极大削减国内的矛盾。 土地,一直一直都是西夏党项人的诉求。 长期对外用兵,虽然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西夏国内部矛盾。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西夏国子民却是十分沉重的负担。 士兵,粮草,物资盔甲,战马哪一个不是重要的资源,没有广阔无垠的土地,根本就难以维系下去。 金兀术硬着头皮回答道: “俺无权处置按无权处置此事,最多割让一州,就算当做赔礼如何?” “割一州,借三州,为期二十年,寡人可以写下文出为契约,夏与金永结同盟,四太子以为如何?” 李乾顺这只老狐狸仅仅是想了片刻,就说了这样一个狡猾的条件,虽然说是要借二十年,还不还日后的事怎么说得清楚呢? 四太子金兀术也并没有太过于心疼,毕竟这些土地都是从宋国和辽国手中抢来的,对于国土面积庞大的金国来说,少一些领土并无大碍。 其实他们自己都有些管不过来了,各地都要士兵留守,再加上金国年年对外征战,自己也缺人用啊。 于是乎。 为了安抚补偿西夏,金国与西夏划定疆界,把陕西北部约数千里之地划给西夏。 后来西夏又开始对宋用兵,在金朝的支持下,很是夺取了不少宋朝的国土。 又加上金国划分了不少土地给他,西夏国的国土在李乾顺之时,疆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阔境地。 又过一月,川陕局势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最大的受害者叫折可求,这货秦王之位被夺,嫡系子孙惨遭屠戮,折家军数万人迅速被拆分。 有的被发配到了去燕国,有的被发配去了齐国,还有的被精挑细选送入了河北签军。 只有少部分折家军南逃,这部分人又重新投奔了宋朝。 折可求,身上也背负着诺大的罪名。 承担了陕州之败的主要责任,承担的富平之战的主要责任,甚至,和尚原之败,金兵也得出了结论: 折溃兵冲击大营,乱兵汹涌,不能挡,遂小败,娄室战死,兵马折损近千人…… 圣人震怒,去其冠,车裂之。 [金史] 折可求皇帝梦碎,被车裂而死。 一代锅影,折可求参上。 赵旧闻之,微微一笑,伤亡近千人纯属扯淡,没有近万伤亡,老子把头给他扭下来当夜壶。 不过,折可求可真的是太冤了,成了一切事件的替罪羔羊,他还以为金兀术或者三太子完颜宗辅会彻底凉凉呢。 而知道西夏居然继承的伪秦国的领土之后,赵旧怒不可遏,现在反攻不大现实,西军虽然强,但没有一挑二,一挑三的实力。 也瞅着西夏和金国正值蜜月期,这时再出兵,殊为不智。 而且四川五年的赋税都挖出去了,再打下去,非得把大宋给整破产了。 赵旧用漂亮的楷书写下了一个忍字,命人将其送去西军。 叹了一句: “朕如履薄冰,步子都不敢迈得太大,就怕不小心,跌落万丈深渊啊。 只求上下一体,朝廷内外臣工能够相忍为国啊。” 言罢,翻身骑上了战马,带着数百人,直奔建康府,至于他带出来的两千多精锐骑兵,则是留给了杨惟忠和刘锜他们。 至于他们在西夏捞捞的好处,赵旧大手一挥,六成拿去抚恤阵亡的士兵,剩下的全部拿去犒赏将士了。 这也极大的缓解了朝廷的压力,犹如一场及时雨,川陕之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六十四章汴京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北宋驸马柴宗庆有两句传诵千古的形容汴京的名句:曾观大海难为水,除去梁园总是村。 走进燕国都城,看见的是一片热闹的景象。店铺古色古香,热闹非凡!小贩们高声吆喝着,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稀奇古怪。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金人离去后,只留下少部分兵马在外围,主力并没有留在汴京。 完颜挞懒抽调了精锐兵马,调集了数万人前去围追堵截韩世忠张俊他们去了,所以燕国开始缓缓的回复生机,已经有了一些人烟。 燕皇宇文虚中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数员大将,颇有些唏嘘不已,他们这些人原本来自西北,更是折家军的中流砥柱,因宋金之战,导致刚刚成立半年多的秦国突然倒塌,一世而亡之。 宇文虚中瞥了一眼燕国大元帅杨沂中,然后亲切地拉着这些将领的手说道: “以后诸位好生的在杨大帅手上做事,朕绝对不会亏待尔等,至于你们手中的兵马,朕允许你们留下一半,可成?” 另一半,不必言谕,肯定是往里面掺沙子的,这些将领们也是心知肚明。 “全凭陛下做主,不敢不从命。” 纷纷点头答应,毕竟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杨沂中笑道: “陛下言重了,还是得靠各位将军多多帮衬一下,我这个大元帅论资历和经验远远不如各位,根本就不称职。 只能称得上尽心尽力,唯有忠君爱国这四个字,铭记心中,唯死报国而已。” 众将军:就你还忠君爱国?那怎么背叛大宋了,还要不要脸? 大家心里面是这样想,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称赞杨沂中忠君爱国,我辈楷模。 宇文虚中开怀大笑,带着群臣游花舟,喝花酒,美其名曰与民同乐,就差一出玉体横沉了,不过,燕国皇帝搞团建,群臣自然是欣然奔赴。 汴河上,来往车马人也自然不少,只不过比以往萧条的许多。 数年前。 汴河每年漕运江、淮、湖、浙地区的米粮到都城,多达八百万石,已远远超过唐代。 群臣在享乐,宇文虚中和他的心腹大臣杨沂中则是在楼船的顶层摆下了酒水。 宇文虚中今日看起来很高兴,拿筷子的手都略微有些颤抖,笑道: “沂中,西北大胜啊,看来金人的屁股是坐不住了。” 杨沂中是军中大将不错,可他却没瞧出什么毛病来,便道: “陛下,何以见得?根据西边送来的情报,金兵并未折损太多,才死数千人而已,而且大宋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仅仅是守住了川陕。” 宇文虚中白了他一眼说道: “帐目可不是这么算的,金人的损失绝对不像书信说的那么少,乘以数倍我都相信,不然也不会实行驱虎吞狼之计。 金兵白白的把大批我大宋的领土划给西夏是何目的?肯定是吃了亏,这才想借鸡下蛋,先让西夏人顶在前头。” 杨沂中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咱们最大的对手可是金兵啊,如果不能解决金兵的主力,难免还会有第三次靖康之乱。” 宇文虚中神秘一笑,便道: “其实还有一点,金人的地盘实在是太大了,而他们二三十万兵马根本就维持不了硕大的地盘, 女真人才多少,也不说金兵当中有不少辽人,奚人,僚人。 但他们发现自己的主子爷也打不过宋军的时候,这份忠心能够维持多久? 韩世忠,张俊这才出这才出动,多少兵马北伐,居然隐隐有一种收复山河的趋势。 面对我大宋的偏师,完颜挞懒都已经疲于应对了,要是陛下御驾亲征,只需十万将士,再加上咱们里应外合,大宋还于旧都便不是梦啊。” 不多时,外面有人匆匆来报,完颜挞懒元帅来了,正在登临花船。 宇文虚中,杨沂中二人对视了一眼,宇文虚中直接对内侍吩咐道: “那就请挞懒过来,朕也想陪元帅多喝几杯水酒呢。” 不多时,几名全副武装,眼神凶恶持坚披锐的甲士簇拥着两个人登上了花船。 他们二人在内侍的带领下,直接无视燕国的文武百官,来到了顶层。 宇文虚中,折可求心中暗道不妙。 这位金国的大元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世忠,张俊那边出事了不成。 或者长社宋军被击溃了。 宋军已然败退。 完颜挞懒脸上的疲倦之色很浓。 自己就找凳子坐下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笑道: “还望陛下原谅末将无礼,俺就是个粗人。” 完颜挞懒女婿鹘拔鲁则是站立在自己这位岳父大人身后,根本就不理睬对面的燕国君臣。 宇文虚中笑意盈盈的说道: “是朕招待不周,望元帅勿怪,元帅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否击溃了韩世忠和张俊的大军啊?” 完颜挞懒眯着眼睛说道: “唉,都说韩世忠,张俊如何厉害,俺大军一到,他二人便夹着尾巴跑了,实在是无趣。” “元帅果然神勇,马到功成,朕代表燕国多谢元帅解围,感激不尽,敬元帅大人一杯,聊表心意。” 宇文虚中高举酒杯开怀的说道。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完颜挞懒这个时候才对众人说道: “说来也是惭愧,俺以为宋人还是数年前的那个样子,吃了几次教训之后才明白,原来宋人当中也有苏油,刘锜这样的豪杰。 说句叛逆的话,俺确实是小瞧了康王赵构,万分敬佩他,赵构确实是一代明主,俺后悔没有当初一刀结果了他……” 宇文虚中,杨沂中心中腹诽无语,你敬佩人家,就要一刀干掉人家,汝之秀,家命知否? 宇文虚中插嘴说道: “康王平平无奇,不足为虑,等咱们大军休养几年,又可再一次南侵,到时必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完颜挞懒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悦,甚至有些烦躁,便道: “宋人太多了,再打下去吃亏的迟早是咱们,俺觉得还是求和为妙,以前宋国愿意给辽国岁币,难道就不能给我们金国岁币么? 燕皇,您怎么看?” 宇文虚中:???我怎么看? 宇文虚中这才发觉,这位爷不想打了,居然想和大宋求和。 第六十五章回归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秦国灭亡后。 完颜挞懒思考了许多。 他开始逐渐的认识到,宋朝根本就不是辽国,那么容易被灭掉,牙口不好的话,很容易把自己牙齿崩坏。 咱们再打下去,很可能宋朝灭不掉,最后崩溃的是咱们自己。 特别是这几场战都打输了以后,金国完全是在吃老本了,非但没有拿到战争红利,反而自己大败亏输。 在此次追击韩世忠和张俊的时候,宋军得到了大量沦陷区军民的帮助,而金军却是寸步难行。 痛定思痛,完颜挞懒想起了以前和秦桧彻夜长谈的国策,觉得惟有求和才是长久之计,辽国不都是享受了几十余年的太平吗? 于是完颜挞懒主张把金国占领的这些地方还给南宋,认为“宋必德我”,宋朝必定会感激咱们大金。 其中心内容就是把河南、山东还给南宋。 完颜挞懒认为宋必德我,按我们现在话讲,叫挟洋自重,借外国的势力来壮大自己在本国的势力。 … 完颜挞懒没有藏私,借着酒劲又和宇文虚中,杨沂中说了很多心里话。 宇文虚中最后看着伶仃大醉,被女婿扶回去的完颜挞懒。 急道: “快快去查看花名册,究竟是何人将完颜挞懒策反了?他怎么就成了咱们自己人呢?” 杨沂中也是目瞪口呆的说道: “该不会是木叶的人干的好事吧,完颜挞懒此举,仅仅是为了讨好我们大宋,然后就要归还河南和山东,还让咱们迁都,其中会不会有诈?” “挞懒,看起来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 建康府的官道上。 十月廿二。 御驾至建康府外三里。 群臣出迎。 原本按照礼制,王公大臣,士民百姓要出城三十里迎接帝王,赵旧可不想劳民伤财,搞形式主义并没有什么用,这又不是阅兵。 推辞掉了众人的请求。 也让大家别乱折腾了,直接在城外三里处迎接就行了。 建康,孟太后,李纲,吕好问,吕颐浩,韩世忠,岳飞,张俊,御史中丞,六部主官通通到齐。 在内侍省的协调下,吴娘子,潘娘子,梁红玉,那有不少王公大臣的家眷纷纷过来迎接圣驾,庆祝官家得胜归来。 龙纛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众人都是垫起了脚尖,往里面挤,大家都想一睹圣君的风采,只想看看得胜归来的赵宋官家。 人群涌动。 很快有御前班直上前维持秩序,可架不住热情似火的众人,场面一度混乱不止。 官家人末到。 领头大押班团子公公在金吾卫御军统领杨再兴的协助下,来到城下宣读旨意。 意思简单明了,用的几乎都是白话文,大意: 今天庆祝大捷,文武百官和老者纷纷不用跪拜行大礼,大家意思意思就行了,然后示意百姓小心,官兵千万要维持秩序,不要出现踩踏事件。 多多注意之类,最后又勉励了一番群臣。 赵旧当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自然是不知道后方的艰苦。 赵旧一拍脑袋就让韩世忠和张俊北伐,岳飞刘光世则是在江南剿匪,官家自己却是御驾亲征西北。 在这一年当中,大宋相当于三线开战,尽管宋朝很有钱,可战争机器一开起来还是把国库给吞空了。 再打半年,几位相公也绝对不会再办公了,直接抬着棺材上前线。 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也是为何赵旧没有乘胜追击,直接拿下整个大西北的原因,残血追杀人家不是不可以,要真的和人家拼个同归于尽,再被蒙古和西夏这些人黄雀在后就亏大发了。 如今大宋的情况,保平就是嬴,赵旧目光满怀希翼的看向了岳飞,这个是朕练出来的大号啊。 就等着岳爷爷大手一挥,二十万岳将军收复大江南北,野战之中,破掉金兀术,自己躺在家里面当昏君都可以了。 众人还没有开口。 赵旧就率先说道: “朕万分欣慰,大宋臣工一心,百姓齐心协力,将士视死如归,才取得了西北,江南,北方三大战场的大胜。 说句实话,这要是还在河北之时,朕都不敢想象有这样的局面,如今大宋名将迭出,名臣如雨,猛将如云,三处开花,捷报频传。 等还于旧都,大宋的麒麟阁,大宋的云台二十八将,大宋的凌烟阁,又怎能少得了诸位?” 多少人喜极而泣。 特别是几个垂垂老矣的相公。 人这一辈子要么就是为了名,要么就是为了利。 这些相公们已经看过最高处的风景了,对于他们而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这才是一辈子的追求。 而将军们也是无比兴奋,赵官家这已经是打算自比宋光武帝了,虽然如今的战功还无法比拟汉朝那一位。 可是谁也不会怀疑,赵旧有没有中兴之主的气象,只要官家活得够久,他们就相信大宋一定会夺回旧都。 到那时,又是怎样的光景? 吕好问掐着自己的衣角,喃喃自语的说道: “官家,要真能还原旧都,厚葬八陵先帝,一血祖宗之耻。 此时教臣去死,亦知足也。” 赵旧有时候就挺佩服朱元璋,凭借后天的努力也掌握了知识,不过,他的圣旨是最有意思的。 相较严肃的圣旨内容和语气来讲,读他的白话圣旨,总是觉得很有特色,有这么一道圣旨,某群岛有倭寇来犯,地方官员请示如何处理。 朱元璋发下一道圣旨说:“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告诉百姓每(们),准备好刀子,这帮家伙来了,杀了再说。钦此。” 不多时,赵旧龙纛终于来到了城墙。 李纲带着文武百官出迎。 尽管赵官家下了旨意不要行大礼,这是文武百官按耐不住,依旧是下意识的拜见赵官家。 赵官家来到宰相面前,看着头发越更加苍白的几位宰职,心道: “皇帝果然不是人干的活,朕才出去半年多,这些相公们都老了不少啊。” 赵旧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是自然,总有一日咱们会打回去,口号朕都想好了,收复河山,迎回二圣。” 为了避免岳飞难堪。 赵旧自己先把地雷埋下了。 至于二圣,迎回来又如何? 先不说老子现在有儿子了,身体还倍儿棒,吃嘛嘛香。 你们二人要是回了大宋,要是听话,就把你们当祖宗供着。 要是你二人不听话,照样把你们二人当祖宗供着就是。 赵旧可不会心软,明朝那位皇帝的作为学不得。 第六十六章间隙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先是慰问了各大相公们,然后询问了一下朝中的情况,其实这大半年来,所有重要的事情,朝廷都会用文书的形式上报给远在川陕的赵官家。 包括重大的人事调动,前线战况,赋税,天灾人祸等等。 赵旧并不是两眼一抓瞎,什么都不知情,最多就是有些小事情不知道罢了。 赵旧最关心的其实还是战事,韩世忠,张俊负责的这一次北伐的踩点,目的就是为了下一次总攻,而积累丰富的经验。 赵旧把目光看下了他二人,便道: “良臣,伯英,你二人在北方战事上最有发言权,此次北伐虽然都是以佯攻为主,可朕更期盼尔等,能拿出具体的方案,一举夺回旧都,尔等以为如何应对?” 韩世忠,张俊对视了一眼,韩世忠作为赵官家的腰胆,就率先开口说道: “官家,俺们也摸清了一点虚实,燕国兵不敢打,齐国兵不经打,也就李成,孔彦舟等人有些实力,其实重点还在金兵这里。 金兵要是不肯放弃北边,咱们至少要集结三十万兵马,还得要靠西军那边牵扯一二,否则,难以成事。” 韩世忠还是尽量的往坏的方面想,毕竟金兵在野战当中的威慑力太强了,北方平原太多,不像江南,还能依托丘陵等有利地形节节抗击。 而且,大宋再想打下去,也没有多少钱粮了,四川那边还欠着五年税,陕西更是已经被打烂了,现在西军和党项人还要争夺局部地区,大战没有,小战不断,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所以北伐之战暂时还打不下去。 张俊经过这一年来的韬光养晦,倒是低调了不少,毕竟他已经升无可升,剩下的就只能靠积累资历,等到真正的北伐之战来临,建功立业,看看能不能谋取一个燕国公或者是燕王。 张俊只道: “若北伐,臣愿披甲出征,为陛下扫除蚁穴,提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 赵旧热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一阵龇牙咧嘴,君臣相视一笑,赵旧和张俊的关系非但没有因为时间太长而疏远,反而愈发的亲近了。 毕竟他二人是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过的同胞兄弟,有一次是死战釆石矶,另一次便是血战建康,自然比其他军将更热切一些。 赵旧一一询问,事无巨细,再加上一些调侃,顿时缓和了君臣的关系。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咱们大宋永明的长跑将军刘光世,说起来也稀奇,刘光世和岳飞这一对组合简直就是天造地设。 他们两个人都是堪称剿匪方面的专家级人物,也是三大战场之中,朝廷最少操心的一支队伍,见效快,成效好,消耗少,几位相公都为岳飞还有刘光世请功,毕竟他二人保了江南的平安。 现在江南的老百姓都不流行贴秦琼当门神了,反而是把岳飞刘光世贴在了门口,驱邪避灾,效果甚好。 听说贼兵来了,都不敢入内,说是刘大帅岳将军在天上看着呢,哪里还敢作乱啊。 虽然这说法有些迷信,不过越是夸张离奇,反倒是在民间传播开来,甚至成为的口口相传的偏方。 赵旧对刘光世并不抱什么期盼,没想到此人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发光点,前不久刚刚剿灭了李成,曹成这两股盘踞在江南的巨寇,剩下的就只有大猫小于两三只,还有最难对付的湖南钟相杨幺。 “爱卿果然没有辱没门楣,朕心甚慰,明日设宴,朕要敬你三大杯才成。” 刘光世顿时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乐的找不着北了。 说了一大堆感人肺腑之言,赵旧受用,又攀谈了几句,最后急不可耐的看向了自己的大号,精忠报国岳武穆。 开不开挂无所谓,养不养大号并无太大关系,赵旧只是单纯的想要轻松一些,早早的将这位名帅给丢出去,让金兀术也尝尝王炸的厉害。 这几次大战,几乎每次都是九死一生,差点就大败亏输,赵旧不想学那脚盆鸡,动不动就来国运之战,做赌徒终究是不太好,还不如来个究极稳健赵官家。 在赵旧看来。 其他人都是工具人,只有那几个大将才是他拼命培养的射手abc,自己安心的当个泉水指挥官就成了,就看着岳飞他们一路超神,宋光武帝的名号就能落实下来了。 赵旧走到岳飞跟前,心里面暗自得意,任你岳飞超神拿五杀,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让朕成就宋光武帝。 自束发从军到支援建康,岳飞征战八年,身经大小二百余战,终成一位统领精锐部队的青年将领。 金兵撤退后,之前溃逃的宋兵沦落为匪寇,继续在江西、两湖横行作乱。 所谓的青年将领中崭露头角的新一辈,大概就是岳飞暂居第一,刘锜,吴玠弟弟吴璘等人也是名列前茅。 而韩世忠,吴玠,李彦仙他们应该算作中年杰出将领。 今岁正月十日,岳飞收到诏命,随江淮招讨使,大宋讨贼经略相公刘光世征讨李成。 李成自号“李天王”,趁金兵南侵时进犯江淮地区,之后李成坐镇江州,连兵几十万,有席卷江南之意。 岳飞火速进军,随刘光世进驻洪州。随后,前来应战的贼寇骁将马进,也带领十万兵众连营扎寨,与宋军隔江对峙,士气逼人。 面对大敌,刘光世升帐议事,将士们纷纷提议,两路出兵夹击。 说到行军作战的具体措施,却由岳飞提出,根据马进“贪而不虑后”的特点,建议以奇兵致胜。 岳飞渡江后,率部众冲锋陷阵,猛攻马进营寨的右翼;另有一路宋军夹击助攻,果然杀得马进大败,五万贼众被俘。 马进带领残部仓皇逃窜,却遭岳家军紧紧追击。 马进逃至一座土桥前,欲渡江逃遁,不料土桥突然倒塌再无退路,只好引兵五千反扑。 岳飞再次展现高超的骑射功夫,一箭射杀敌方先锋将,随后岳家军的勇士们奋勇杀敌,令贼众溃不成军,马进逃入筠州。 次日,马进孤注一掷,派出所有兵力准备与宋军决战。岳飞胸有成竹,仅率二百人,高举“岳”字旗至城外迎战。 众兵匪见岳飞势单力薄,轻率地发起攻势,不料两军交战不久,四周突然出现大量宋军,四面围攻。 兵力对比的形势发生逆转,大惊失色的马进军队斗志全无,八千人马自愿归降。马进一路溃逃,多次中伏,痛失五千兵力,再无反抗之力,身边只剩十余人。 贼首李成闻讯,领十万大军与宋军交战,被刘光世大败。 岳飞乘胜追击,在江西武宁列阵三十里,准备在修水畔剿灭最后的数万贼寇。 大战之时如有神助,暴涨的修水阻住李成渡河之路,岳家军占尽天时地利,敌军不攻自垮。 自此,李成带着为数不多的残兵败将前往投靠齐国,宋军不鸣一桴,不施一簇,而解一邑倒垂。 刘光世则是在旁边很推崇岳飞,刘光世一方面清楚自己的能力,一方面也非常看好岳飞这个小老弟,所以引为知己,频频举荐。 赵旧倍感欣慰,既然大号没有练废那就好,你刘大人还是省省心吧,别把俺的岳飞变成了长跑将军才是。 君臣尽欢,欢迎仪式结束,各自打道回府,约定成俗,大家伙决定明日举行大宴,要庆祝大胜和给官家接风洗尘。 第六十七章也无风雨也无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随着一众家眷回了皇宫。 在马车上,吴娘子和潘娘子依偎在他左右。 赵旧怀中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一手摸着潘娘子腹中的孩儿,贼兮兮的说道: “朕的女儿果然像朕,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造出来的,这个是咱们大宋的长公主,朕可要好好的选一个名号啊,叫什么帝姬好呢?” 潘娘子和吴娘子都是吃味不已,有了女儿,娘子都不要了,潘娘子故意哼哼唧唧的说道: “官家这般宠爱小帝姬,妾身也生个小公主才好。” 赵旧继续挑逗着自己的小女儿,随意的答道: “你要是生的女儿也是这般秀气灵敏,朕也是大大有赏,至于皇子,从小就娇生惯养成何体统。 朕不在这些时日,昊儿,似乎有些懈怠了吧? 昊儿都已经整整四岁了,不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也该去学自强不息,自力更生了。” 潘娘子娇声惊呼了一声官家,昊儿可是她的亲儿子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看官家这架势,昊儿以后该不会美好日子过了吧? 顿时,潘娘子就眼睛通红,吴娘子是通情达理之人,见势赶紧柔声说道: “官家,昊儿还小着呢,更何况还有您这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为他遮风挡雨,按照寻常的皇子待遇就可以了,陛下可曾想好,让谁成为咱们昊儿的启蒙老师?” 潘娘子顿时也眼巴巴地看着赵官家明媚之色动人,小嘴一张一合,显的委屈巴巴。 赵旧头大,满朝文武能够托付的人确实是不少,至于找谁当老师还需要慎重,至于那些重臣自然是不成。 不说人家年纪大了,根本就没有精力教弟子,再加上每天沉重而繁杂的公务,赵旧可不想落得一个谋杀大臣的名号。 至于年轻一代的臣子当中,赵旧还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人物。 不过,在自家女人面前可不能认怂。 赵旧故作豪气的说道: “昊儿,再怎么说也是皇长子,朕一定会妥善处置,此事易如反掌,安心等些日子便是。” 赵旧做出了保证,潘娘子顿时感觉舒心了不少,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家常里短的话,时不时穿插几句宫中怨妇的传闻。 赵旧亲征后,不少大臣贵妇入宫讨好这两位小娘子,所以他们也得了不少趣味。 唯一让赵旧有些忐忑的就是过了将近一年,还是有很多大臣很不满赵官家频频坏规矩。 他们只想自家官家垂躬而治做圣明天子,就是没必要跟这些丘八私混在一起,搞什么御驾亲征。 家天下,也是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而且,赵旧斩杜充之事,明明已经盖棺而论,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此事不妥,官家太过于暴虐,认为赵官家不应该坏规矩。 然后又拿出了大义云云,拿出了祖制云云,拿出了祖宗云云,司马光玩剩下的残渣被他们捡起来了。 赵旧眯着眼睛笑道: “何必管那些长舌妇的话,今时不同往日,朕也不是当日在河北唯唯诺诺的沧州赵构了,很多时候也没必要给人家脸色看。 只不过相忍为国,但是我这个官家也是有底线的,说一句难听的话,朕就算把满朝文官全部辞退,也是并无不可。 这天下想当官的依旧是趋之若鹜,朕甚至只要用一日的功夫,就能把朝堂这样的官员全部换掉。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读书人却是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朕的底气是在兵权之上,朕终究是个马上皇帝,朕要是不想妥协,没人能避朕强行压头。 孝道不行,祖宗不行,祖制,文武百官通通不行。 今日朕说的这些话,你们也没必要宣传出去,反正出了这辆马车,朕是不认的,毕竟表面功夫不做好,会有很多麻烦。” 赵旧平淡的话却是万分霸气,这跟他的局面变动以及格局提升有莫大的关系。 两年前,他赵旧只是道旁败犬,一路从河北逃到扬州,一路从扬州逃到杭州,朝不保夕,风餐露宿。 如今,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战场上连战连捷,树立起了自己的威望。 大宋的基本盘已经保住,赵旧已经能够夸下海口,大宋百年之内没有亡国的危机了,只要自己不作死,又等着年轻的一批将领成长起来,开始收复山河的大计了。 潘娘子,吴娘子起初听闻赵官家大逆不道的话,惊慌失措,等到最后面,反而心中流露着一股淡淡的安心,自家的夫君如此霸气,陈然如他所言,有君如此,妇复何求? …… 宋建炎四年,金天会八年十月廿四。 湖边有人作画题诗。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有人作画,并提下了这一首苏轼苏大家的词。 此人赫然是大宋的前官家徽宗赵佶,他们并非出游,而是被强制迁往五国城。 赵佶微微有些叹息的说道: “苏大家的真迹,朕也有收藏,可惜被外人夺了去,再也寻不回了。” 这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停靠在湖边,有骑兵在旁边来回游荡,眼神凶恶的盯着他们是一百四十余人。 七月时,金国上下经过商讨之后决定把这些俘虏送到五国城,特别是宋朝的俘虏。 负责押送宋俘的习古乃将军奉金朝命令,让二帝减少随行人员。 后经徽宗“再三力恳”,只允许二帝的后妃、直系王子、驸马都尉、近臣及神宗侄儿赵孝骞、嫡孙赵有奕六人随行。 据史料记载,二帝等宋俘从韩州出发时约有二千二百人,到五国城时仅剩一百四十余人。 赵佶和赵哲已经没有,刚来是那么惊惧了,虽然遭受了一些耻辱,毕竟他们还是好好的活着,金人该给的待遇一样没少,也没有短少,他们的衣食住行齐全。 赵佶今日心里面百般滋味,犹如猫抓。 宋朝那边的消息已经反馈回来了,金人虽然说川陕那边打了个平手,入侵京东两路的宋军也被击退,至于伤亡也被他们含糊其词。 可他们父子二人却是心中明了。 金人要是真的赢了的话,也不至于如此说话,其结果必然是宋朝大胜。 赵佶有些心里发酸的说道: “朕在位之时,不是这边大败,就是那边大败,到处都是祸事,甚至还被人家兵临城下。 到了九儿这里,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好轻松。” 赵哲也有些怨恨的说道: “唉,九弟再强,还会想着咱们父子吗?他好生的在南边享乐,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就怕九弟当个居安皇帝,不再想着咱们了。” 赵佶也道: “是啊,这里只是个穷乡僻壤的地界,咱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回关中了,金人必定会将咱们囚禁到死。” ……… 这时,不远处却有几十骑奔来,而且打着硕大的旗号,看样子就是不凡。 第六十八章怂恿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路军统帅完颜宗辅。 完颜宗辅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回了上京会宁府,虽然他是后面才接手西路军,可是大军在西北损失惨重,完颜娄室战死的情况下,三太子完颜宗辅只能不情不愿地背上这个黑锅。 完颜杲病死了,完颜娄室战死了,金国又损失惨重,导致朝廷陷入了斗内斗的风波。 这已经不是故事了,而是事故了。 国相完颜粘罕十分不满自己的心腹爱将战死,权势滔天的他把一切归罪于阿骨打子孙这一脉上面,而完颜吴乞买则是一心想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铺路。 完颜杲之死,给了他很好的借口,因为这个弟弟一死的话,他就能好好的安排自己的后代子孙继位了。 朝堂之上斗来斗去,真的是乌烟瘴气,最奇葩的一件事情出现了,完颜挞懒居然也要插上一脚。 完颜挞懒居然认为:宋军现在今非昔比了,咱们可能打不过,不如双方讲和,咱们再归还一部分宋土,然后向辽国一样,每年收取宋朝的岁币就好了。 这一说法居然得到了大多数贵族的支持,而且这些贵族大多都是年纪比较大,已经想要追求安稳的老贵族了。 这些老贵族已经提不动刀了,这些人想着要用更安逸的解决办法,他们虽然老了,但是他们却身居高位,有了话语权。 完颜挞懒这样有点像金奸的说法居然在内部很流行。 完颜宗辅,完颜兀术等青壮主战派自然是坚决反对,三双僵持不下,完颜宗辅却提出了一个办法。 大宋为什么会越来越厉害呢? 又或者为什么他们须要退步? 其根本原因还在于宋军已经今非昔比了,更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强大的皇帝,宋人何止千万,现在咱们都已经打不过宋朝了,要等那个赵宋官家再弄个一二十年,那咱们这些人以后都喝西北风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个宋朝官家换掉,实在不行也要给他捣乱。 完颜宗辅追上了前往五国城的宋人队伍。 而映入大家眼帘的就是这两位宋朝的前皇帝,昏德公赵佶,以及他儿子赵桓。 完颜宗辅直接了明的说道: “北边寒苦,五国城更是不堪入住,两位官家不想回去吗?” 完颜宗辅的提问让他们父子愣住了。 赵佶,赵桓做梦都想回到南边,做梦都想回去享受风花雪月,不想再过这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日子了。 虽然他们没有少吃穿,可是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而完颜宗辅突然提出要放他们回去。 欣喜之下,居然一时不能相信。 就害怕这是金人的套路。 赵佶眯着眼睛说道: “三太子不要拿我等开玩笑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自然是想回去,可是,你们舍得吗?” 赵佶没有自称朕,毕竟他被金人封为了昏德公,自然不敢放肆。 赵佶还是不敢相信,狼子野心的金国会放他们回去,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 事实也是如此。 徽宗,钦宗是金国最后一张牌。 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浪费。 况且在金眼中,三年前的大宋太次了,几下就解决,不用小题大做。 所以金国一出手,并没有打算用王炸,可没想到才过几年,宋朝居然成了心腹大患,特别是对方的官家,俨然有一幅崛起的景象。 于是,金国的贵族们开始不乐意了,他们得想法子遏制住赵旧。 要是换做原来的时空。 比起赵构这个比较没用的皇帝来说,钦宗也算是才华出众而且钦宗比较的民心如果把钦宗放回去那只会让赵构退位不会挑起内战。 毕竟,赵构,在民间的说法当中一直都有完颜构这一称号。 徽宗和高宗都可以去竞选一下大宋最差劲皇帝,论其自毁根基的本领,他二人不相上下。 金国的高层也讨论了一下,究竟放谁回去,目前来看艺术皇帝的得票更高,而支持赵桓的人相对少一些。 完颜宗辅先把目光看向赵佶,言道: “俺决定放一个人回去,你们二人以为放谁回去为好?” 赵佶,赵桓顿时对视了一眼,赵佶张了张嘴巴,却感觉喉咙发堵,就是说不出话来。 他想开口让儿子走,可私心作祟,就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赵桓则是狠狠咬牙,几乎是咬着腮帮子说道: “请三太子放我阿父回去,我留下来便是。” “桓儿……” 赵佶,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没想到这个儿子居然如此有担当,可比九儿孝顺多了。 赵佶原本还想推诿一番。 和他本人却是个风流雅致的人,大难临头的时候,都能把皇位推给自己儿子。 感动归感动,这也改不了咱们老赵官家想要回家的决心,心中只道: 要是自己这儿子真出了意外,来年就多给他上几炷香,烧一些纸钱,掉几滴眼泪。 “儿啊,儿啊,为父怎么舍得下你呢,我这就和三太子求求情,要走咱们一起走,呜呜…” 赵佶一掐大腿还掉了几滴鳄鱼眼泪,父慈子孝的场面让人看到感动不已,可他二人哭的伤心,赵佶哭的是自己,赵桓哭的也是自己。 完颜宗辅抚掌大笑,并道: “天家哪有哪有什么情分,为了一个皇位都可以打出狗脑子来,你二人真没有必要演戏了,俺已经做了决定。 赵桓,从即日起你将改为大金天水郡公,选使者,带着自己的随从和一些罪行比较小的大臣回去。 携家眷回南边去吧,天水郡公。” 在金国的这些贵族当中,大臣们都很中意赵佶,没想到完颜宗辅居然选择了宋赵桓。 赵桓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 他以为人家原本要换出去的是他父皇,没想到对方就要放自己出去。 赵桓并没有拒绝,反而赵佶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赵佶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为何不是我?” 完颜宗辅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负责押运的大将军叫了过来,然后让他将赵佶赶紧送往五国城,而赵桓则是被他留了下来。 赵桓还在消化今日这一切的时候。 完颜宗辅直接一脚踢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你还愣在那里作甚?还不速速去召集班底,从宋国旧臣当中选起一批人带回去,俺可以做主给你五十人的名额,至于后宫,还有宗氏嫡系子孙就不要想了,快跟俺走。” 赵桓没来由的一阵轻松,心中对金国的怨恨少了不少,反而感到万分的庆幸。 金国,似乎不坏呢。 赵桓没来由的闪过一些想法,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人家三太子的后面,前去挑选班底去了。 毕竟他也成了金国的天水郡公,不再是以前的身份了。 第六十九章侍疾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刚刚回到皇宫,就去了孟太后的宫殿,毕竟在迎接仪式上也没有多说几句话,赵旧可真是想念的紧。 毕竟,太后一直都是他的政治上坚定的盟友,赵旧更是被她视如己出。 孟太后的一生,历尽艰辛,屡遭打击,但在金兵南侵,北宋王朝灭亡之际,毅然挺身而出,不顾自身的荣辱和安危,力挽狂澜。 她和高宗赵构一起,创立了南宋皇朝。她的一生,可歌可泣。 这个女人如今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她这一生却过得很苦。 自从两度被废后之后。 孟太后便断了心思,只求常伴青灯古佛。 她再无所求,只能忘记宫中的一切,忘记所有的荣辱得失,在虔诚的诵经声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日夜。但谁能想到。 三十年后,她,一个两度被废的皇后,一个被打入冷宫近三十年的废后,竟然再次被推上了政治的前台,成为赵宋皇室举足轻重的人物。 天下之贵,莫出其右。 孟皇后历经哲宗、徽宗、钦宗、赵旧四朝,经受了重重磨难,最终因祸得福,苦尽甘来,被赵旧尊为皇太后。 赵旧对待孟太后如同母亲一般,十分尊重孟太后。 后人编书: 《世宗本记》: 构事太后极孝,虽幄帐皆亲视;或得时果,必先献太后,然后敢尝。 孟太后患了风疾,无比圣明的世宗陛下“旦暮不离左右,衣弗解带者连夕”,日夜在床边侍候。 赵旧刚入殿中,却并没有看到孟太后的身影,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太后风疾发作,几不能走。 赵旧入内,果然发现孟太后抿着嘴坐在床头不肯吃药,旁边的太医苦劝良久,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赵旧停驻片刻,躬身行礼道: “构参见娘娘,见娘娘患疾,朕心如刀割,恨不能替疾,早暮安秦的自在兮,复归天然不言败兮。朕祈愿去疾安康!” 孟太后这才发觉了是赵官家回来了,强打着精神说道: “哀家的身子也就这样了,药石难医,恐怕无多少时日了,哀家也没多少盼头,官家能好好为继皇宋江山,不使神舟陆沉,哀家死也瞑目了。 只是…还未曾见到昊儿长大成人,心有些不甘。” 贵门重长孙,孟太后自然是万般喜欢自己的小孙子赵昊,四帝中,自家的夫君伤透了她的心,自己的小叔子废了她的后位,另一个小侄子也是对他不冷不热。 唯有赵构,宛若已出,孟太后心中依然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赵旧眼睛一红,掉了几滴泪水,询问太医道: “太后怎么会发病?朕命尔等必须治好太后,否则便是欺君之罪,速速说来。” 太医伏低了身子。 孟太后刚想开口阻止太医,赵旧却是抢先一步坐在床头扶住了孟太后,一手接过来太医手中的药碗。 太医颤颤巍巍的把身子匍匐得更加低了,言道: “太后今日前去参加观礼,吹了些邪风,这才加重了病情,太后一直强撑着,回来之时已然发作。” 赵旧气闷,苦闷的说道: “是朕害苦了娘娘,该罚该打才是,这劳什子观礼有什么可看,朕不该出远门让娘娘担心,有悖孝道,娘娘千万要保重身体,朕不忍之。 冀贵体无忧,安乐如初。” 孟太后自从中风之后就精神萎糜不振,见到赵旧后,居然强打精神嘴硬道: “官家,哀家的身体自己知道,并无大碍,这些太医也就是危言耸听,你是大宋的官家,千万别听风就是雨。” 赵旧点头,亲自为孟太后尝药,然后加砂糖放入其中,一勺一勺喂孟太后喝了下去。 孟太后尽管还觉得这中药有些难以入口,不知怎么的,竟然还比寻常多喝了一些,而且之后还没有催吐的迹象。 赵旧还是看出了自己这位伯母脸色有些不好,便道: “娘娘安心,这天下的神医无数,总会找着法子,朕要招榜天下,遍寻天下的良医入京,一定要找到解决中风的法子。” 孟太后确实有些忐忑的说道: “官家,为了我这一妇人而劳民伤财,实在不值,毕竟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多少年岁可活,要是官家留下了非议,哀家非得活活怄气而死。” 赵旧思之片刻。 只道: “娘娘误会了,只是朕发现军营之中伤兵太多,很多为国牺牲英勇奋战的将士就是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抑郁而终,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朕想致力改变这一现状,这些事情本该早就提上议程,正好借着这次机会,以为太后治病的由头,将天下的名医一网打尽。 太后,就算是为国尽一份力,借一下您老人家的名头,还望您老人家万万不要怪罪,体谅则个。” 赵官家都拿出了诺大的名头了,动不动就把大宋挂在嘴上,孟太后还能阻止不成? 孟太后嘴角微微上扬。 嘴上的语气却是严厉的说道: “尽想着法子想要讨好哀家,这回算你找到一个由头,下回要是敢是用公器,哀家定不饶你,就你出的这些主意,该不会是用来哄骗哀家的吧?” 赵旧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朕怎敢公器私用,况且太后与国体同休,为太后治病理所当然,谁人敢说出半个不字,朕拿起半部孝经狠狠的拍死他,试看这天下有谁人能够阻朕孝道。” 某,赵旧,豪横,站在太平间吼一声,哪个敢站起来说句不服? 看着如同小孩子一样赌气的赵官家,孟太后没来由的感到心中一阵热流涌动,欣慰的笑了笑,拉着赵旧说了许多话,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看起来睡像甜美,似乎做了一个好梦,旁边有宫女小声说道: “太后许久没有做美梦呢,还是官家来了管用。” 赵旧思之片刻。 走到一旁,对着身后的团子公公吩咐道: “将朕的书房暂时搬来此处,这几日办公就在外殿,朕要侍疾,请相公们办事的时候多担待一些,体谅则个。 另外,刚才朕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内侍省拟一到诏书,召集天下名医入京。 名头就是为太后治病,以及建立规范的战地医院,为救治前线伤兵而设,其中医术精湛者,朝廷会赐予官身,若是不小心落选,朝廷也会负责食宿。 要是有滥竽充数,支言片语也不解的江湖郎中前来行骗,一律发配边境,服刑三年。” 团子惊叹一句,道: “官家还真是孝顺,相来相公们并无异议。” 在团子公公看来,官家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太后啊,太后果然是有福之人。 那些相公们自然是不敢有异仪,自古一个孝字压死人,非但不能阻止,反而应该推崇赵宋官家这种行为。 赵旧白了他一眼,然后又道: “朕写个法子给你,拿着这个法子去炼制雪花糖,太后吃药的时候还觉得有些苦,朕可于心不忍,你快去学了,弄些成品给朕。” 赵旧在宣纸上写了一通。 就将如何炼制白糖的办法交给团子公公。 其实也不难,用红糖多试几次,就成了。 团子公公领了口谕,欢喜的出去了。 第七十章秦桧求见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世宗者,名构,徽宗第九子,初封康王。 生母韦贤妃,侍义母孟太后如亲,帝奉养无怠。 母常病,数日,帝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汤药非口亲尝弗进,遂安,世祖仁孝闻天下 世祖本记。 赵旧不顾自己帝王的身份,这几日常常目不交睫、衣不解带,亲自侍奉孟太后。孟太后所服的汤药,他总要亲口尝过后,冷热相宜才放心让母亲服用。 甚至,赵旧为了孟太后,还弄出了传说中的雪花糖,太后吃了雪花糖,身子骨居然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回光返照。 但是,有一样事物却是瞬间风靡一时,流行整个建康城。 雪花糖, 这玩意儿甚至被外面吹得神乎其神,和什么千年何首乌,千年人参有的一比。 赵旧暂时还没关注这些,弄出来这东西都是为了博取太后一乐,尽一份孝心而已。 这几日都是深居简出,除了期间会去了几位大将之外,也就只有朝堂上的相公们能够接触到赵官家。 其他时间都是在太后寝宫的偏殿里面办公,一有空闲就去服侍孟太后,精心照料,又在旁边开导其心情,各种甜言蜜语好话说不尽,孟太后这几日都乐的找不着北了。 赵旧也知道太后喜欢小皇子赵昊,甚至把小皇子给接了过来,让其陪在太后身旁,孟太后就更加心满意足了,甚至精神状态好了一些的时候,还能起床步行几步,祖,爷,孙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近几日,赵旧也开始慢慢接受处理公事,他也明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宋军都要陷入休养生息的循环当中。 除非金兵有了新的动作,否则面对其他国家的入侵,大宋也会努力将其控制在局部战场,不会让其波折到全国。 建康朝堂的主题就只有两个,一方面是恢复民生,另一方面是清剿乱匪。 如钟相杨么等人,还有江南还盘踞着不少乱兵贼人,需要朝廷方面出动兵马清理,这也是岳飞的经验包。 在原本的时空当中,岳飞就是靠着一次次的苦战恶战,才积累了大量的资本,二十万岳家军全都是一点点攒出来的。 不多时外面有人来报,三司使计相范宗尹、枢密院李回带北归人秦桧求见。 心道:“秦桧?那个千古第一奸臣的秦会之?没想到竟然是他,着实是有趣,居然还有这么两位重员保举他。” 而计相就更加了不得了。 宋朝是三司使总管四方贡赋和国家财政,地位仅次于宰相,称“计相”。三司使统领三部: 盐铁掌管工商收入及兵器制造等事 度支掌管财政收支和粮食漕运等事 户部掌管户口、赋税和榷酒等事。 地方州郡赋税收入除留一小部分外,其余全部由中央掌握,三司权任甚重。 而范宗尹原本在这个时候已经当上了右相,可惜李纲还没有退位,再加上赵官家有心提携保护,所以范宗尹这时是屈尊于李纲旗下,不过依旧是大宋权势涛天的那几个人物之一。 赵旧脸上的表情却是万分的镇定,他已经不是初来乍到的菜鸟了,随意的吩咐道: “那就宣他们进来吧,朕正好有空,倒想看看他们所为何事?” 赵旧怀疑这老秦估计又是来怂恿他去求和,大宋没必要确定不公平的条件,没有实力的话,任何条约都是一张废纸,就算是擦屁股都嫌他太硬。 不多时,秦桧就出现在赵官家的面前。 赵旧对他多少有些印象,只是许久未见,记不真切了。 秦桧,那个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名驰宇宙,晃动乾坤。 岳王爷的祠堂面前跪了将近一千年,名震天下,遗臭万年。 一个人名声的好坏,对他事业的成功,仕途的发展和追求的实现,似乎没有大大的影响,这个结论在历史中便可得到验证。 至少大部分人活着的时候,虽然他干的事情都是禽兽不如,可是没人敢揭穿他们,因为他们身上套着一层狗仗人势的虎皮。 封建时代,虽然标榜仁义道德,并以此为考察人之良善、忠孝、信义的标准,可在实行中,却是从没有真正得到过贯彻。 相反,名声不好的奸小之辈,往往身居高位,倍受宠信,而名声卓著,有口皆碑的正人君子,竟常常被诬为小人,反受迫害。 这种现身一贯穿干封建时代的始终,不仅反证了封建社会仁义道德的虚伪,也诱导了人们,不择手段地去求取功名,为了私利,不计其余。 仗义每多屠狗辈,最是无耻读书人。 不多时。 计相范宗伊和枢密院李回入了偏殿,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人,此人就是金国急先锋,大宋奸臣第一人秦桧。 金国人在中原地区先后扶持了折可求,宇文虚中和刘豫的傀儡政权,但始终无法有效地控制北方的大宋子民。 原宋朝北方军民的抗金情绪非常强,就算南宋朝廷暂时无力北伐,他们也是矢志不渝地拥护它,以它为旗帜,顽强抗金,使金国南侵困难重重。 范宗伊和李回在皇帝面前大肆吹嘘了一番秦桧,秦桧在北宋的时候还真n是个人才,有些铁骨铮铮的味道,可终究是一碗炒饭真香叛了国。 就在这两员大臣一番吹嘘的时候,赵旧差点都想赏秦桧二斤地瓜烧了,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秦桧却是处之淡然。 涵养功夫做得很到位。 宛若一代名士,淡泊名利,风雅志趣。 秦桧南下归宋,他自称是在楚州乘完颜昌攻城之时,杀了监管自己的人,夺舟成功南逃的。 赵旧大胆惊讶地看着有些瘦弱的秦会之,言道: “没想到爱卿居然有如此之能,果然是勇武精神,人不可貌相啊,范大学士,朕记得西军好像还缺监军。 秦学士有如此之能,理应派到一线,助战才是。” “这” 秦桧瞪大了眼睛,顿时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官家,这就把他发配边军了?老子就想留在中枢啊。 “文武毕竟殊途,会之不懂军武之事,倒是精通笔墨,不如陛下让会之留在三司听任,臣愿意一力担保。” 范宗伊就差掏心窝子掏肺了,对秦桧算是不遗余力的举荐了,秦桧一时间也感动无比,热泪盈眶地看着恩相。 赵旧差点没有捂嘴大笑,范宗伊,你也是糊涂啊,你知道明年是谁在你背后插了一刀吗?就是你旁边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李回称善,十分赞同范宗伊的说法,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赵旧直接说道: “桧之大才,朕有耳闻,只是近来国事繁忙,如何处置任命,朕还需要多多思之慎之,尔等先退下吧,马上到太后用药的时间了,朕过几日再做答复。 团子,替朕送一下几位爱卿。” 赵旧下了逐客令。 在团子公公殷切的笑容下。 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鱼贯而出,然后离开了。 秦桧脸上撇过一丝不忿,不过却被他深吸了一口气,忍过去了。 首发最新。 第七十一章天子姓赵,军心名构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秦桧郁闷之色自然是瞒不过两位老友。 范宗尹宽慰道: “官家这几日心情不太好,会之运气着实是不好。 说来也可恨,你刚刚逃脱虎口的时候,官家刚好御驾亲征了,这一去就是半年多。 等官家回来之后,太后又病倒了,实乃时运不济,非人力可为之,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可知否?” 秦桧:…… “范公,会之自然知晓,一切以朝廷为重,某省得。” 范宗尹为何保举秦桧 四年前,朝堂派秦桧和程璃为割地代表同金人进行谈判。 秦桧在谈判中尚能坚持上述意见,于是,又升为殿中侍御史、左司谏。后来,金统治者“坚欲得地,不然,进兵取汴京”. 朝中百官在讨论中,范宗尹等七十人同意割地,秦桧等三十六人认为不可。 就因为此事,范宗尹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心道:秦桧直臣义士也。 范宗尹,李回,秦桧又商量了好久,而秦桧在此期间并没有流露半点求和的心思,反而是坚决支持大宋将士抗战。 毕竟秦桧刚到南宋朝廷,并没有立即大力宣扬自己的和议主张,一方面他知道赵官家还没有信任自己,肯定不会同意,另一方面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或者等北边的安排才行。 …… 等秦桧走后不久。 赵旧猛然睁开爆发着精芒的双眼。 脸上的笑意若有若无。 自言自语的说道: “秦桧居然回来了,看来历史的轨迹虽然有些偏差,但终归不是所有事都会改变,汝想上位?朕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秦会之,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把握得住?” 自从用了团子公公之后。 宫内事,确实不用太操心。 而赵旧的后宫嫔妃也就那么几位,平日里交公粮都足矣,并无太大的争斗。 至于天家宗室那边,更不需要操心了,就一个孟太后,还有一个支系皇叔,除此之外,其他人还在北边北狩呢。 而赵旧正缺一条咬人的狗,这条狗必须要聪明,自己的前身赵构就是用秦桧这条狗做了很多事情,说不上谁对谁错,就立场而言,他们两个人的行为确实是严重的损害的宋朝的利益,所以他们二人被天下唾弃。 换一种立场来讲,赵旧这个皇帝固然是非常强势,而且可以随时就下场摔桌子。 然而,赵旧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因噎废食,要是手指头上长了倒刺,难道一狠心把整条胳膊都砍了不成? 有武器,而不用。 同没武器不能用,不是一回事。 最重要的一点,退一万步讲,秦桧要真的是敌人的话,把它摆在明面上,也能让自己顺藤摸瓜地得到很多东西。 毕竟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 不多时,长社那边传来消息,钦宗赵桓带着数百员老臣,杂伇,宫人,俘兵在金人使节团的压送下,正一步一步赶来建康,而金人使者更是将赵恒的旗号打开,号称是金人册封天水郡公。 消息传来,整个大宋都迎来了震动。 各府,州,郡,县纷纷沿途护送这支队伍,甚至有乡老出迎,各地长官也是对这个烫手芋头表示头疼。 纷纷派出副手前去迎接打理,当然,在没有搞清楚建康那一位是什么想法的之前,各府主官将领纷纷杜绝接触金人使团。 皇权自古就是最复杂的东西。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 先皇回归,自然是国之大事,甚至在金人使节踏上宋土的时候,在他们队伍的附近,就有不下数千兵马潜伏。 后宫偏殿。 一众大将单膝跪了一排,大江南北几乎叫得上名号的将军都在这边了。 别说岳飞王贵张宪之流,韩世忠,张俊都老老实实的跪在了殿中前面,赵旧把各地送上来的奏折轻轻放在台案之上。 处之淡然的说道: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朕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却是区区这等小事,不就是天水郡公回来了吗? 那朕得去好好的瞧一瞧自家这哥哥,他在北边吃尽了苦头,当真是不容易呀。 张伯英,韩良臣,朕万般想念皇兄,限你二人速速将其带回,不要让郑和太后等太久,明白否?” “遵命,臣…领旨。”X2!!! 韩世忠,张俊都是静若寒蝉,不敢多说几句,这种敏感的时期,多说一个字都是错,大家都是老油条了,都知道什么事万万不可触碰。 韩世忠,张俊领了旨意,就迅速地出了建康城,他们二人带着手底下最精锐的骑兵直接朝北边狂奔而去,既然官家要快些,又没有规定时日,他们自然是要越快越好。 否则误了圣意,官家生气了就不好了。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剩下的将军们,淡淡的说道: “朕从不担心,自从这一肩挑起了皇宋日月山河,就知道这路上没有退路,这一路都是荆棘坎坷。 人家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朕又何尝不是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 尔等也不必担心,会有什么动乱。 这天下都以为天子姓赵,其实他们更应该记住,这天下的军队名构。” 言毕,赵旧坦然出走,因为他瞧见了大殿后边一道佝偻的身影,心下着急,区区小事,怎敢惊动孟太后,要伤了元气该如何? 要是让外面的群臣得知,让大宋神经紧张的皇权之争,居然在赵旧眼中不过是区区小事,那肯定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次日,韩世忠张俊日夜兼程,骑兵数百里奔袭,终于是带着近五千兵马来到了赵桓行辕之处。 “御营左统领韩世忠,御营右统领张俊,拜见太上皇,太上皇安泰。流匪无数,官家派臣来接太上皇了。” 韩世忠,张俊的礼数十分周全,怎么说赵佶也是官家的兄长,曾几何时当过皇帝的人物,在上面还没商量下来之前,称呼就是如此。 赵桓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看了一眼身穿重甲,来势汹汹的宋军将士们,赵桓从他们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凛冽的杀气,数千人静对,金国使节团的那些护卫们都感到了莫大的压力,对方要是一阵冲杀,他们绝对顶不住。 赵桓也感觉这些人,有些像金国那些最彪悍的武士,而且眼前这两位将军正是这些年来名声鹊起的两大名将,韩太尉和张太尉。 赵桓突然有些不想回家了。 小声道: “两位将军是打算护卫我们一路去建康?” 韩世忠没有过多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官家想念天水郡公,命臣等即刻带着天水郡公回宫,不得耽误,请天水郡公不要为难我等。” 韩世忠不卑不亢地如此反复说了三遍。 赵桓傻了。 对这个不争气的太上皇,韩世忠,张俊没有过多废话,直接一人抓住他一只胳膊送上了战马。 众人动作干净利落,金兵的护卫也不知道有没有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了,人家压根就不敢动手反抗。 然后宋军就一溜烟的走了。 如赵旧所说,天子姓赵,军心名构。 不外如是也。 等宋军走远了之后。 一大堆老臣骂骂咧咧的出来了,他们都是北狩的宋朝官员,万分不满这些丘八的行为,当然,他们骂骂咧咧的前提是建立在宋军已经走了的情况上。 金国的使者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上头命我等送赵桓回来,绝对是一步臭棋,这样的人,如何是那人的对手?简直像个笑话,咱们也像个笑话。” 第七十二章回建康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有了吩咐之后。 韩世忠,张俊不敢拖延。 迅速的带着赵桓上了战马,一路狂奔,韩世忠甚至和这位先皇同乘一马,张俊和他轮流换之。 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任何纰漏,皇位面前,谁也不敢出错。 赵桓本来就因为此事被吓得脸色苍白,再加上被两位大将军赶鸭子上架,狂奔了近百里。 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说道: “二位大将军听我一言,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颠簸之苦,你们还是早点马车给我吧,不然,我情愿引头成一快,九弟若是想取我性命,尽管拿去便是,不必再折磨我。” 赵桓想岔了。 他觉得自己那位九弟肯定是不想让自己活到建康。 否则怎么会派出这两位杀才? 一路上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半条命都快被跌没了,自己何曾受过这种对待? 赵桓感觉自己的苦胆汁都快吐没了。 韩世忠,张俊商量了片刻,这才去弄来的马车,反正此处离建康城已经不远了。 赵桓终于是长松了一口气。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大军到了建康城门口,车驾就停了下来,赵桓探出了头大声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车驾停了?” ????????韩世忠跨马而来,俯首说道:“官家准备了欢迎仪式,建康民夫都在御街两旁夹道迎先皇回京,还请天水郡公随我等出行。” 天水郡公?? 要是在金国的时候,听到这名号,赵桓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很高兴。 可是,在大宋的话。 尽管他已经没有心思当官家。 可当个亲王不为过吧? 对方如此称呼自己,实在是太难堪了,颜面何存。 赵桓脸色数变,最后叹气说道:“也罢,也罢!唉,韩将军前来扶我下马车吧。” 韩世忠点头,将其搀扶下了马车,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了,赵桓在旁边旁敲侧击,询问着大大小小的问题。 韩世忠则是能敷衍就尽量敷衍,赵桓若是提到的赵官家,韩世忠就各种不要钱的好话往外兜出去,张俊也在旁边帮忙。 仅从他们的好话中来看,赵旧成了天上少有,人间绝无,旷世奇才,英明神武的圣君。 赵桓对自己九弟兴趣更加浓厚了。 赵桓,看着恢弘的城门上站着的军卒,甲兵引而不发,指着车驾。 大宋的兵马总体来说并不强,府兵,郡兵,匪兵,充斥其中,然而这不包括大战之后活下来的那些老兵。 这几年,江南,川陕,京东两路,两淮天天都在打仗,战争是最折磨人的东西,也是士兵成长最快的阶段。 所以,相当不少的精锐数量一字排开,外围还有无数围观的百姓,整个队伍特别的庞大。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人全部都是沉默寡言,赵桓到来之后,大宋的这些老百姓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位先帝,目光有些木然,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韩世忠让手底下的士兵唱名。 “天水郡公到!天水郡公今日回京!” 如此反复说了许多遍。 百姓的队伍开始骚乱。 “先帝不是被金蛮子抓了去吗?怎么又回来了?他该不会又想回来当官家吧?” 突然一个小孩子不满的开口说道,在安静的建康城中响起,因为太过安静,童声传了很远很远。 童言无忌。但是往往说的话却最是打动人心。 “这个官家,就知道赔银子赔女人,最后给咱们加税,战都从来没打赢过。” “还是咱们当今官家好,至少能保住咱们江南的平安。” …… 然而,百姓们的声音突然噶然而止。 一柄龙纛出迎。 一身常服,打扮得非常塑部的赵宋官家出来了,他对百姓们频频点头示意,穿过人群,最终来到了赵恒面前,只道: “皇兄,别来无恙,跟朕走吧。” 赵桓还没来得及插话,赵旧已经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赵桓一咬牙就只能跟上,随着他的脚步踏入了宫门。 百姓们在这时才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跟刚才的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赵构的名声现在比赵桓,赵佶强了不止千万倍,更受百姓爱戴,动乱的年代,百姓们更需要一个霸道的君主,赵旧符合他们心中一切的幻想。 赵旧在前面走。 赵桓紧随其后。 赵旧一边走一边说道: “皇兄,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的待在家里面,千万不要想着惹是生非,你也年纪不小了,不要给别人当了刀子。” 赵桓有些惊慌的说道: “九……九,官家,臣兄不敢。” 赵桓终究是没有再把自己摆在皇帝的位置上了。 赵旧猛然回头。 “皇兄,人贵在有自知,朕是心里面藏不住话的人,也不喜欢玩什么父慈子孝,兄恭弟友的把戏。 直接明了的给你挑开了说,皇位你就不要再惦记,这辈子安心的当一个天水郡公,这辈子也别再出建康城。 朕不想听到你病死的消息,至于你从北边带回来的老臣,既然不能以死报国,杀身成仁,说不准早已经被别人说降叛变。 朕一概不敢用,就好好陪着你在环城脚下的皇庄里面度过余生好了,皇兄可有不满?” 赵桓脸上早已是泪水涟涟。 只道: “官家念及骨血亲情,不杀臣桓,已是莫大的殊荣,但是父皇还在北边受苦,韦娘娘也是托我带来了口信,希望官家能够搭救。” 赵旧笑道: “桓哥儿,朕的生母,朕会亲自提兵备战,兵临城下将其迎回,可他赵佶配吗?” 赵桓缩着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平时最温弱儒雅的九弟,居然会说出这些粗鄙的话。 眼前这个人他感觉到有些陌生。 要不是一模一样的脸孔。 赵桓甚至怀疑此人是被别人冒名顶替的。 赵桓小声道: “官家怎敢直呼父皇名讳,子不言父姓,子不言父过,我朝百二十年来最注重的就是一个孝字。 官家此言,要是让天下人知晓,恐怕皇位不稳,江山社稷一定会动荡。” 赵旧笑道: “这话出朕口了,入你耳了,可曾还有第三人知晓。 要是真的有一日泄露的此消息,朕要是不认,谁敢逼朕强压头,在外人面前这些话自然是不算数的,朕是天下最孝顺的皇帝,污蔑朕的人,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吧? 莫非皇兄也想尝试一下寸碟之刑?” 第七十三章处置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对赵旧的答案。 赵桓并不满意。 甚至感到恐惧,整个人都是身子颤抖不已。 脸色苍白的说道: “九弟,可会随便寻个由头杀了皇兄吗?” 赵旧笑道: “皇兄言重了,您若的是听话的话,朕只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就是。 你要是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朕还能如何,看在兄弟的份上,也只能将你当祖宗供着。” 赵桓:……供着?在我看来。你绝对不会放过我。 他们二人走了许久,终于是来到了孟太后的宫殿,赵旧大步流星的走入其中,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的赵桓跟在后面。 这回可不同刚见面时的场景,赵旧恭顺万分,对太后照料有加,亲自喂食汤药,一副天家母慈子孝的场景跃然纸上。 赵桓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刚才不无情的兄弟,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不存在。 赵旧与孟太后说了许久的话,赵旧才指着赵桓说道: “母后,大兄回来了,朕一时只顾着母后却把他忘了,着实不该。” 赵旧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面可却没有半分回忆,对徽宗钦宗要是心里没气的话,那并不可能。 可要让他刻意的去奉承那些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他也做不到,孟太后有恩于他,甚至这几年要是没有梦太后的帮助和提携,赵旧当初在寺庙时就丢了性命了。 这让赵旧格外珍视这份恩情。 孟太后如何瞧不出这副场景。 孟太后自然是认识赵桓,可官家没有开口,她也没有去问。 她视赵旧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赵桓已经寥寥无几。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了很多事情,徽宗过得如何,那些公主们的情况如何,甚至还询问了一些金国的事情。 赵桓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到激昂愤慨之时。 赵桓提到了茂德帝姬。 茂德帝姬先被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所占,后又被金国宰相完颜希尹所占。次年八月被完颜希尹折磨致死。 孟太后愤慨。 赵旧也在追忆往昔,十年前,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仙女喜欢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叫九哥哥,一回头,早已是物是人非。 当年,金人两路大军会师攻克汴京。赵桓亲自至金人军营议和,被金人拘禁。 除徽钦二帝之外,还有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靖康之变导致北宋的灭亡。 赵旧看着暗暗抹眼泪的孟太后。 只道: “母后,此仇不报枉为人君,枉为人兄,就算是为了朕那几位帝姬妹妹,也必须报此大仇。 朕必杀的名单上,完颜谷神,完颜宗辅,完颜兀术一个都跑不了。” 赵桓心惊。 愈发确定了这位主不是好惹的人物,而孟太后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赵桓也看得出无论是表面上的恭儆,还是真心实意的孝顺。 赵旧此时此刻非常的尊敬孟太后。 赵桓毕竟有了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并且也学会了弯腰,对孟太后自然是百般讨好,赵旧看在眼里,默默的点赞。 赵桓固然是犯下了大错,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虽然能够将其杀死,可是留下的后患不止,并没有太大的好处,自己没必要因为一时的喜恶,而对抗整个朝廷。 赵桓,不过就是一个废物,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打擂台,因为他不配。 不多时,外面又传来消息,秦桧求见,说是有大事要禀报。 赵旧看了一眼孟太后,最后又看了一眼自家的皇兄,言道: “太后想知道北边的事儿,还请皇兄赐教一二,朕这边还有要事要处理,就不留在这里了。” “恭送官家…” “官家慢走…” 孟太后,赵桓同时出声。 赵旧远走后,孟太后就把一些不方便问出来的问题,仔仔细细的询问着赵桓,甚至询问对方,金人打不打算把徽宗也放回来? 金人是自然不肯的,这可是他们保留的底牌,甚至绝大多数大臣认为,赵佶是威胁宋朝最好的武器。 然而,在赵旧心目中,这个便宜爸爸还真的没有多少分量,自己只顾贪玩享乐,哪里还有这个国家? 就算是身处异国他乡,自家这个便宜爸爸还真的就是个播种器,在金国照样是生了一窝儿女,赵旧又怎会认可这种昏君? 赵佶只适合当一个艺术家,根本就不适合当一个帝王。 赵旧来到偏殿,并没有第一时间招秦桧入宫,反而是自顾自的处理政务。 赵旧也在学着如何当一个正常的官家。 乱世中,不只有金戈铁马,还有泡不尽的妹子,以及数不清的政物,很多明君都是被累死的,因为他们都想要微操,甚至精确到指挥某个阵地上的几把弓弩一样,铁人都扛不住,何况肉体之躯? 赵旧处理完所有繁杂的政务之后,这才想起了秦某人还在外面等,老秦已经喝了一下午的茶了。 毕竟秦桧本身虽然不是状元,但也是进士及第,在皇宫内获得待遇不低,秦桧也乐得轻闲,一边思量着等一下该如何说话。 不多时,秦桧就被团子公公带了进去。 无才不足以济奸。 秦桧作为千古第一名奸,他要是没点东西,那怎么称之为奸臣呢?他非常敏感的感觉到了赵桓回归,自己要是再不搞点事情出来,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甚至有可能会被他牵连,秦桧自然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需要展现自己的作用。 秦大忽悠立刻上线。 赵旧又一次接见了秦桧。 ????????“听说秦相公有安国定邦的妙策,范宗尹,李回问你都不说。不知道现在能说了吗?”赵旧饶有兴趣的问道。 秦桧看着赵构想了半天,说道:“官家现在所思所虑,第一是为了大义,第二是为了剿灭江南各处的叛乱,第三就是想要好好发展江南,企图十年之后北伐,收复河山。 官家有所不知,这些问题,可以用一策办法解决。” “哦?”赵旧大为惊异! 这些个问题,困扰了所有现在宋国的大臣,秦桧居然说只用一策,即可解决? 因为大义的原因,宋朝不得不打下去,而赵旧也知道宋朝需要休息,更需要时间。 金国会眼睁睁的看着宋国慢慢的壮大吗?这自然不会,真的不顾一切的打下去,赵旧无法预料后果是什么。 秦桧笑道: “官家,此策名为,南归南,北归北。一如当初辽国管理燕云之地,咱们把北边彻底让给金国,当然只是麻痹之意,至此签订和谈条约。 等到十年之后,咱们就可以撕毁条约,大举北伐,到那时该是怎么样的光景? 陛下一定会成为我大宋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雄主,如今一切还是以和为贵,陛下以为然否?” “然……”赵旧一脸黑线的看着秦桧。 第七十四章好狗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一脸郁闷的看着眼前的秦桧。 你来糊弄朕并没有问题,至少想好借口和理由吧。 可你把朕当成了傻子。 这是闹哪样? 秦桧也是万分委屈。 半年前他已经来了建康城,没想到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了,朝中大臣们没有理会他这个北归人,相公们更没有理会。 范宗尹虽然赏识自己,却也不能绕过皇帝擅自处置,还需要官家定夺。 甚至完颜挞懒那边派来的密探已经在推了,已经将议和的事摆上了桌案。 特别是金国内部都如此动荡,完颜吴乞买想要安稳的度过权力过渡期,而完颜粘罕恋权,阿骨打一系也在争。 金人派出了使节团,便是想要求和,而钦宗赵桓被放了回来就是他们释放善意的信号,另一方面他们也想掀起皇权之争,可惜他们高看了某人。 而秦桧他一直在等合适的机会。因为他知道自己南归不久,根基还不是很稳,贸然地把“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具体政策说出来,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弄不好还会招致杀身之祸。 只有等自己掌握了朝政大权,才会把这一想法提出来。 可赵桓一回来,秦桧就被动了。 他在北边的那些事儿。 赵桓如何不知? 甚至自己成为了完颜挞懒的心腹之事,上京会宁府当中,何人不知,哪个不晓? 秦桧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地位很尴尬,唯一化解各种尴尬的办法就是求和,不说成为首辅宰相,至少也要成为礼部尚书或者是大学士之类。 唯一能救他的,只有眼前的赵官家。 赵旧笑道: “秦大学士,朕突然有了兴趣,怎么个和谈法?既然南归南,北归北。朕这个北人又该如何自处?” 秦桧吓了一跳,尽管指骨被他掐的发白,不过他依旧是神态自然的俯首说道: “官家言重了,臣也是为了大宋好啊,敢问一句官家,纵使咱们牺牲十万兵马,成功夺回了旧都。 可北方全都是一马平川之地,黄河以北,任金兵驰骋纵横,咱们大宋在野战之中不是其对手,种家军都败了,咱们拿回这无用之地又有何用? 北边,物产不如南方,富饶也不如南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犹如鸡肋一般,不如无听之任之。” 赵旧脸上的笑意更浓。 “哦?无用之地,这个说法倒是新奇,爱卿继续说下去。” 秦桧继续侃侃而谈的说道: “臣来建康之后,特地做了一番功课,臣窃惟内寇不除,何以攘外近郊多垒,何以服远。 比年群盗竞作,朝廷务广德意,多命招安故盗亦玩威不畏,力强则肆暴,力屈则就招。苟不略加剿除,蜂起之众未可遽殄。” 秦桧不傻,凡大奸之臣,除去那些拍马之人,大部分都是能人异士,赫赫有名的李林甫,秦桧,蔡京,高俅等人。 你可以说他们是奸臣,但他们确实是有能力,古今中外,不外乎如是也。 秦桧继续说道:“水贼为何反反复复,一直清剿一直出现呢?杨幺钟相之流,曹成李成之流,杀之不尽。” “其实在洞庭湖十九处州县的这些叛贼里,有很多北地的人,他们在北方失地,在南方求地而不得,查清楚籍贯,他们送回北地,这些叛贼就少了继续壮大的机会。” “这些叛将叛贼除之不尽,不如通通送到北方去,不知官家以为如何?” 赵旧摇头。 “秦桧,朕觉得你算是个聪明人,可朕失算了,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朕却从来都没有怕过金兵,你只看到了眼前朝廷的艰难,却没有想过,朕想要什么样的太平。” “想必私底下有不少臣工会说朕是大宋开国以来最好大喜功的君王,就知道一味的迎合武人,然而他们却不知晓,朕才是最期盼天下太平的那个人。” 秦桧瞳孔一缩,又道 “那求和之事,为何官家不允?” 赵旧眯着眼睛看向北方。 徐徐的说道: “那不是求和, 那是妥协。 朕并没有看到金国的诚意, 看到的是一头饕餮巨兽,趴在大宋的身上,啃食着骨血。 和字是将士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而不是靠着文臣们的嘴皮子和笔杆子夺来的。 秦卿,那个被你们吹上了天的澶渊之盟,不是大宋的福祉,而是成了大宋头上的枷锁,成了咱们的催命符。 朕不想要区区几十年的太平,大丈夫,人活一世,不搏他个数百年出来,怎对得起这一身炎黄血脉,汉家衣冢。 朕不信命,偏偏要打下去,一日不能克复中原,那就十日,百日,千日,万万日,总有一日,大宋将士用鲜血铺就的道路,总有走到终点的那天。” 炎黄子孙 秦桧哽咽无比。 想起了自己早些年的热血。 想起了自己在金兵大营无力的抗争。 眼前晃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叔夜等人。 又回忆起了数年之前。 他就在金营当中。 想起了那个叫李若水的傻子。 金国人假装叫钦宗到他们那边去和谈,实际上就是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李若水跟着钦宗到了金营,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回来。 在金营,粘罕无尽的侮辱钦宗,只有李若水敢于大骂金人,被金兵打翻在地。然而,李若水不屈不挠,以绝食表示抗议。 后来,粘罕想收买李若水为其另立宋朝皇帝建立傀儡政权,结果遭到李若水破口大骂。 粘罕忍无可忍,下令将其处斩,李若水仍反身大骂,声不绝耳。 在刑场,李若水仍骂不绝口,监斩官将李若水掌嘴至血肉模糊,李若水反而骂得更厉害。 最后金国人只有将他的舌头割掉,才让这位英雄停止了发自内心的呐喊。随后,李若水英勇就义。 秦桧孜然一身的脱掉了身上的官服,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中的衣物,眼神之中释然之色不减。 只道: “宋皇并非昨日康王,臣桧不同去岁会之,官家无心和谈,臣也没有了用武之地,臣敢回皇宋,唯一倚仗便是官家,如今已然死心。 还请官家留罪臣一具全尸,千万不要波及臣子,还请官家垂怜。” 赵旧脸上古怪之色不减。 微微叹息的说道: “朕这会儿倒觉得你又是个聪明人了,你就不能稍微反抗一下,让朕也体会一下打脸的快感吗? 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胜了,实在是无趣啊。” 秦桧:这个批,弄死我之前,还要折磨一顿不成。。。 看来,赵桓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呀。 首发最新。 第七十五章启用秦桧?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秦桧误会赵桓了。 赵桓刚回来,什么都来不及交代了,哪里还记得其他秦桧啊。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杀身成仁、光彪史册的忠臣义士前赴后继,代代相传。 不过,被打入历史另册、落下千载骂名的奸臣小人之流也实在不是少数,仅仅是经常挂在人们嘴边的,就可以列出一个足够长的黑名单。 这个古老的国度既是一个孕育英才的摇篮,也是一个盛产奸臣的地方。我们的先人特别强调名分之辨、忠奸之别。 而能引起他们争论的话题又特别多,从抵抗外族的入侵到皇帝立嗣的选择,从帝王陵墓的修建到服装颜色的配置,从制度的变更到个人的言行等等,都是可以引起激烈争论,并能从中分出忠奸来的。 导致忠奸之别的由头既多,由此产生的忠臣奸佞数量自然也就可观。 老实说,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其中有不少背了数百年乃至千年黑锅的奸臣在今天是可以翻案的,最起码是值得同情、可以理解的,比如王莽,比如曹操,比如王安石。 但有些人则是永远不能翻案的,再过几百年乃至几千年恐怕也是如此,比如秦桧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少中国人从小就知道秦桧是中国历史上的头号大奸臣,但老实说,除了他的以“莫须有”罪名冤杀抗金英雄岳飞之外,人们对其生平事迹了解并不多,大体上超不过《岳飞全传》之类的范围。 有关史料缺乏,后人不愿为其作传固然是一个因素,更为深层的原因则是人们因唾弃其人而不愿意对其生平事迹有更多的了解。 恐怕很少有人想到,以卖国求荣、屈膝投降著称的奸臣秦桧早年还一度是个挺有主见、口碑不错的主战派人士。 从来没有天生的奸臣,这是可以肯定的,在古代中国,人们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以儒家思想为根基的,儒家所特别强调的忠君爱国,早已成为社会各个阶层的共识。 因此,没有一个人会把做奸臣当作自己的人生目标。 赵旧随意掏出一本本子来,这是木叶收集的资料,团子公公还特意分好多类,毕竟这赵官家特地命人关注的。 秦桧只知道自己半年多毫无收获,蹉跎的在建康城中度过,却不知早就被人盯上了。 赵旧扒开卷宗一看,便道: “秦爱卿的家世相当清白,汝祖上多是不得志的下层文士,到了你父亲这一代才开始做官,不过也只是做到县丞,而且还以“清白”闻名。 由于你父亲的早逝,才跟母亲一起投奔家境同样并不宽余的舅父,在贫寒困窘的环境长大成人。 寒门难出贵子,你却年纪轻轻考上进士,步入仕途,而且还娶了一位前宰相的孙女为妻,原本的坦荡仕途,何必从了金人呢。” 秦桧脸色更加黯然。 言道:“一是因为贪生怕死,二是因为妻族投了金人,臣惭愧。” 随后,秦桧也不再隐瞒,把这些年在金国经历的人和事全部总结了一下,然后,挑选了重要的事全部上报给了赵旧。 赵旧脸色古怪的看着秦桧。 人家虽然叛国了。 但是从法理上讲 这货居然还没有干出对大宋不利的事情,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促成和谈,这事也还没办成。 前朝的剑,不可以斩本朝的官。 本朝的剑,就能斩后朝的官么… 难不成对他说,老子知道你十几年之后肯定会干掉岳飞,然后结党营私,然后巴拉巴拉……为了防止你干掉别人,俺只能用米国式救援,将你击毙,阻止你杀死岳飞。 赵旧深吸了一口气。 “秦桧,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的给朕当狗,要么朕就派你出使金国,这辈子就…” 赵旧话音未落。 “臣只愿意当官家的狗,官家让臣陈咬谁,臣绝不推辞…” 秦桧大义凛然的说道,其实当不当狗无所谓,他本人是更想为大宋发光发热,他就是大宋的一块城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当狗而已,又不是没当过。 赵旧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礼部侍郎苏油去任,至今还没有补上空缺,就由秦爱卿担任,并且此次接待金国使团的事就交给你了。” “啊…官家不是不打算求和吗?” 秦桧欣喜若狂,但又感到一头雾水,官家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赵旧眉头一挑,笑道: “朕又没打算让你和谈,就把条件改一下,大宋不接受岁币,和亲,割地,纳贡。 人家既然愿意谈,那咱们拖着就是,你可懂朕的意思?” 秦桧明悟,官家这是打算把精神晾在一边,随时准备北伐中原。 “臣明白了。” “嗯,回去好好想一下,朕要的不是现在的秦桧,朕要的是五年之前,那个不怕死的秦会之,那个血气方刚的青壮官员。” 秦桧若有所思,尽管他已经回不到从前,可只要君王有所需求,他变成主战派大臣又何妨?不过是学一下李纲这些人罢了,他也曾热血过。 秦桧迷迷糊糊的退了出去。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这让他感觉到十分不真实。 等秦桧走后,团子公公从旁边悠悠的走了出来,低声道: “官家,秦桧这人大忠似奸,没想到投靠了金人,不如杀了算了,留下来也是个祸害。” 赵旧摇头,便道: “算了,杀他没有成就感,桓哥儿的皇庄准备好了没有?快快将他搬过去。” 团子公公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官家,您怎么一口气赐予了天水郡王五千亩江南上好水田,这些田价值不菲啊,就算是用来千金买马骨,这名声也太贵了吧?” 赵旧解释道: “又不是只养赵桓一人,他们从北边带回来的数百名老臣,家眷,杂役都得养在此处。 这么算下来,五千亩水田也不算多,如果他们不好好经营的话,最多百年,桓哥儿这一枝便没了。 他只是天水郡公,并不是亲王了。” 赵旧说服了秦桧。 而金国的完颜昌则是望眼欲穿。 等待着南边的好消息。 天下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建康城。 完颜挞懒不知。 秦桧又又又一次叛变了。 赵旧为何会重新启用他? 起初,在大兵压境的危急时刻,秦桧的抗战立场还是相当坚定的,他临危不乱,反对割地称臣,反对张邦昌的称帝,主张保存赵氏,于危难的国事中逐步显示出其过人的见识和才干。 他本人的官职也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中节节上升,从太学正一直做到御史中丞,而且在士林中的口碑甚佳。 为此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激怒了敌方首领,被金人拘捕到北方数年。 应该说,秦桧的表现在当时是相当突出的,非众多惊慌失措、弃官而逃的大臣可比,而且赵旧也相信他当时言行的真诚,并非是在做政治投机。 这一日。 金国的使节团到了建康城。 这一日。 那些企图在为大宋发光发热的老臣也跟着到了建康,他们的想法是赶紧去联络旧故,重新登上大宋的政坛。 可惜他们万万没想到,赵官家早已经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第七十六章接见使者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兵攻破汴梁之后,俘虏了宋徽宗和宋钦宗,以及妃子、公主、大臣等,把他们全部押往北方金国。 而赵桓被送回来之后。 金人特地挑选了一些王公大臣。 让他们混入队伍。 并且有相当一部分人已经被他们收买,不然也不可能被放回金国。 金人使节。 北归人大臣。 御营将士。 这几道独特的风景,很快就出现在建康百姓眼前。 不多时,新任的礼部侍郎秦桧穿着崭新的官袍,站在城外迎接着使臣的到来,其他的礼部官员在旁边恭维着。 秦桧一飞冲天,官家亲自将其提拔到高位,而且洗刷了他的北人身份污点,秦桧一跃成了忠贞之士。 倒也成了一桩趣谈,赵旧也是出于对历史的恶搞,要是换在二十年后,秦桧要是杀了岳飞的话,赵旧必定会将其杀十次八次,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面。 而这一天,将会是历史的耻辱柱最大的耻辱。 秦桧笑意盈盈的来到了金国使者面前,对他们说道: “此次会谈,将由本官主持何安排,本官先安排几位金人贵使住宿,可好?” 金国的使者脸上的笑意更甚,全部都在释放着善意,特别是主使完颜活我,副使南诸丸。 完颜活我的哥哥完颜活女更有名气一些,这货是女真的万户,立下了赫赫战功,完颜活我也是在其羽翼下获得这个出使的机会。 “有劳,请大人了。” “哪里哪里,诸位,请跟我走,本官先将你们安置下来。” 双方又是一阵寒暄,然后进入城中。 之后。 金国的使节团后面的那些老臣子们面面相觑,不过他们也适应了这个尴尬的气氛,在艰难的局面他们也碰到过,难道还比的上北边生死不知的惶恐吗? 于是他们纷纷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然而。 下一刻,无数的御军士兵抽出兵刃,在将官们的带领下,宋军士兵们把他们这些人牢牢的围住了。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甚至有人被吓得屎尿齐流,裤裆里面充满了污秽之气。 这几百人战战兢兢。 “兵变了…” “这些个丘八贼配军要造反杀人了,快快救命,快来救人啊。” “皇城天子脚下,尔等也敢犯上作乱,就不怕官家带着大兵平了你们吗?” 还是有不少大臣破口大骂,不少人都是嚣张不已,甚至有人爆出了自己的家世和籍贯,先不说他们这些人大多是来自北方,就算真有同乡,这些士兵们可不敢循私,毕竟赵官家可盯着这些人呢。 少顷,张俊女婿田师中出列。 脸色俊冷的说道: “各位还是不要再想其他了,官家对你们有了安排,以后还是好好服侍天水郡公,老老实实过完下辈子,千万别出来兴风作浪了。 来人,全部带走,送到天水郡公的别院。” 于是,士兵们很不客气的将他们带走了,他们被推送去了赵桓的别院,那里将是他们一辈子养老的地方。 金人正副使看到了身后乱糟糟的一幕,脸色顿时大变,南诸丸便道: “后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宋人为何要动刀兵?难道又掀起一轮大战不成?” 秦桧这一刻停下了脚步,脑中思索着当年还是热血士子时,那些幼稚的行为。 既然官家让他改变,那就顺从本性又如何? 秦桧挺直了腰板,那样让他更觉得自己像个人。 便道: “各位贵者,我们大宋在处理自家事,不需要外人干涉,把自己眼睛闭上,把自己耳朵给堵上,尔等还是别干涉我大宋的事了。” 完颜活女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们是要把那些人全部杀了,然后给我们金国一个下马威吗?看来你们宋人没有多少何谈的心思啊,我看不到一点诚意。” “使者阁下误会了,我们大宋一直很有诚意,尔等快快随我去客栈休息。” 秦桧犹如热血上头的士子,眼神之中的讥讽之色更甚,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开战。 完颜活女最后冷冷的说道: “秦桧,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人,叛徒可得不到好下场。” “是啊,在这里我才想起,我原来是个宋人呢。哈哈哈……来人,把尊贵的金国使者安全地送到驿站,千万不要出了差错。” 秦桧放声大笑,很快有士兵围了上来,然后把他们带去了驿站。 完颜活我想要发作,却被旁边副使南诸丸拦住了,金国这些使者郁闷的回了驿站。 …… 还别说。 这些北归的大臣队伍还真的出了问题。 就在禁军准备将他们迁移的时候,居然有数十人反抗,他们以为宋军动手了,后来经过一番格杀,这些人大部分被杀,还有少数人被生擒活捉。 经过一番严密的审讯,这才发觉他们都是金国培养的刺客和死士,目的就是控制这些大臣们,或者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他们的主使却没有查到,想必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还有人在暗藏其中。 团子公公迅速的将此事上报。 赵旧瞬间就得到了消息。 百无聊赖的对他说道: “既然是刺客和死事,那就全部杀了吧,就算咱们将他们抛出去,也不见得金人会认下这桩无头公案。 这年头,唯有拳头大,而且硬,而且持久,才能傲立于世间。” 团子公公顿生景仰。 言道: “外人不知,官家才是这世间最强硬的男子,大宋的伟丈夫,为了延续天家血脉,官家不多多考虑一下纳妃吗? 官家,太后那边里里外外都在询问,就是想抱皇孙,奴婢实在是招架不住啊。” 团子公公万分的忧怨,你们母子的事为何要扯在我身上? 赵旧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唏嘘不已的说道: “朕也没有多少说的出口的长处,所谓功绩,不过是过往云烟,朕死后,又怎知后人如何评论? 虽说皇家血脉寡薄,但朕也不想成为一只猪猡,不是每个人都像我父皇那样,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在五国城造小人。 朕思量,现在儿子就昊儿一个,以后要是儿子太多了,朕还要年年征战,为他们打下天大的江山,实在是太累了,朕要尽量控制住儿子的数量,多生一些女儿放在身边才是。” 团子公公:……官家不想生皇子??害怕打下的领土不够用,这脑洞可以。 赵旧看了一眼自己的胯下,这不可明说的长处,确实是不好炫耀。 只有吴娘子,潘娘子她们才懂此中乐趣。 团子公公却以为官家还沉浸在装逼的气氛当中。 第七十七章准备改元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炎四年末。 总的来说又是忙碌的一个季度。 金国使者求见。 赵旧赵官家忙着阅兵。 金国使者进贡。 赵旧赵官家忙着巡查周边,到处下乡慰问,体恤民情,康熙微服私访记虽然是编撰出来的,可赵旧却记住了其中不少的套路。 反正眼不见为净,赵旧居然充满恶趣味的跑去了微服私访,然后惩恶扬善了一番,在这皇权不下乡的年代,其实这与制度不和。 老百姓们虽然大多数都是愚昧,可心里面却是门清,虽然他们很多人都不知道天下大义,就知道这天下是官家的。 但他们的一举一动,衣食住行,都与大宋的国运息息相关。 自从大宋打退了金兵的进攻,南方的动乱渐渐平息,士绅和商人们看到宋朝日益壮大的军队,也确信了一个道理,这个官家值得投资。 于是江南这边的商业如同雨后春笋一样蓬勃发展起来,收购粮食的商人变多了,物价却没有上涨多少。 蓬勃发展的手工业,开始在大宋建炎四年在江南迅速发展,而赵旧也开始扶持一些轻工业,他给广大的穿越者们丢脸了。 非但没有搞出什么发明来,反而一门心思扑在了道家法术上面,唯一弄出来的产品只有白糖,确实是够丢人的。 赵旧有时候也想问一句,别人家的穿越者都是带着百科全书穿越的吧,自动装备博闻强记,然后自动检索,最后一系列的黑科技就被弄出来了。 赵旧却无语的发现,自家的兵部尚书陈规还没有弄出火枪来,所谓的回回炮也还没有个准信,兵仗局那边的人还在加紧赶制,至于钢铁战舰高楼大炮,还是镜中月,水中花。 赵旧除了没事去那些大师傅嘴边嘀咕几句,然后在这些大师面前画画大饼之外,并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赵旧回到建康城的胡作非为,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位天子太轻跳了。 谁家的天子一天到晚在外面跑?谁家的天子动不动就去体恤民情,对着老百姓大打感情牌,谁家的天子会动不动就住兵营?还时不时的来个突击检查。 可朝中的大臣们还是捏着鼻子认了,官家再怎么说也是一番好意,至少比那位玩花岗石的艺术家强上千百倍。 至少这位天子过得比较节俭,甚至说有些拮据,据说天子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呢。 赵旧(阴险脸),并强烈表示这些小道消息,不是他让人放出去的,只是人心向宋,大家都在心里面歌颂圣天子罢了。 大臣们也无可奈何。 再退一万步讲,咱们这位赵官家能够打胜仗,是大宋仅存的正统皇家血脉。 对比一下那两位官家,这位还算是好的呢。 对了,可能还会有人说不是还有一个天水郡公吗? 赵桓已经被赵旧从宗正府除名,从此踢出赵家族谱,赵桓和他的后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了,最多承袭一下天水郡公这个爵位。 可这玩意儿虽然说是世袭罔替,永不降等,但是只有后系子孙中的嫡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其他人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等再过几辈,血脉稀疏之后,谁还会认得这皇家一脉,所以赵桓这一枝,日后落败是必不可免。 有人感叹赵官家拔,吊,无情。 要不是考虑到孝道的问题,赵旧其实很想把他爹赵佶宗籍给弄没了才好,但而考虑到自己的名分,赵旧忍了。 皇宋建炎四年十二月。 潘娘子又生了个大胖小子。 赵旧大悦,将其封为贵妃。 潘娘子母性光辉洋溢,孟太后更是欣喜无比,精神状态竟然是一日比一日好,比吃了别的大补之物还管用。 甚至还暗中发话:官家也别去弄什么大补之药了,多给哀家生几个皇孙,那就是天底下最孝顺的事了。 吴皇后决定坚决执行孝道。 毕竟有了孟太后的支持,一旁吴娘子可高兴坏了,原本落落大方,美丽得不可方物,贤惠淑德的吴皇后主动出击。 赵旧这几日都是扶着墙出内宫,然后又扶着墙进内宫,李纲都有些差异的询问赵官家,就差亲自带着太医入宫了。 他太累了。 自古就没有耕坏的田。 只有累死的牛。 古人诚不欺我呀。 然后,在一群不知情的大臣们和太后的联手篡夺下,赵旧毫不知情的被相亲了,团子公公也在其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 皇帝登基后是需要广纳妃子的,这是惯例,可是官家之前一直都很忙,没空搞这些。 赵旧这个马上皇帝仓促的登基,再加上天下局势如此混乱,除了以前在康王府的家眷,根本就在没有娶过新人。 现在局势稳定了一些,大家就决定给官家纳妃了。 而赵旧此时却不在建康,他本人还在越州,岳飞奉命平叛,在越州取得大捷,又击溃了一股巨寇。 赵旧开心不已,亲自带着羽林军前往慰劳,岳家军初具规模,朕心甚慰。 在赵旧大量资源的倾斜下,岳家军以更快的速度成型,精锐的盔甲,高额的军饷,朝廷的支持,以及岳飞善于用兵,善于治兵的手段。 岳家军虽然没有发展到巅峰,但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已经有了一定规模了,就差几场大战,就能闻名天下了。 而赵旧一手培养出来的羽林军开始逐渐的取代禁军,羽林军甚至比这些禁军更加忠诚。 羽林军虽然破例招生了一些大臣大将军的子侄,不过主体还是普通阵亡将士遗孤,在大宋愈发注重抚恤事宜之后,这些将士的遗孤不再无人管,无人疼,反而会受到父辈的萌荫,这让民间的从军热情大大增加了不少,各大战区的将军们获得了大量且优质的兵源。 赵旧又想起了旧事,曾经被追得落荒而逃,到现在终于有了自保之力。 落跑天子的名号,到了建炎四年经过数场大战的搏杀,这才脱掉。 赵旧心中也是感触颇多,岳飞护卫在赵官家左右,王贵,张宪则是摸着官家亲自给自己披上的鹿皮大氅,心中欢喜不已。 时隔一年,他们立下了无数大功,官家也兑现了当初的承诺,亲自给他们送上了大氅。 这一年的十月十一日,赵旧以昔唐德宗兴元元年巡幸梁州,改梁州为兴元府故事,升越州为绍兴府。是为绍兴名称之始。 赵旧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心腹大将,言道: “大宋已经苦了这么多年了,该重新改元才是,朕想换个年号,新年新气象,也该收拾旧河山了。” 岳飞挺直了胸膛说道: “官家剑锋所指,臣之所向,唯死战尔。” “朕说了,只要活岳飞,不要死鹏举…” 请一回假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连续加班一两个月了,好像就五一放了两天假,之后一直在加班 在猝死的边缘试探。 这两章我会想办法补回来。 请假确实是败人品,大家也可以去看下我完本的小说,那本大明小文人,小白摸着良心说句抱歉。 如果这个星期天有休息的话。 我一定补回来。 在下诚实守信。 不信大家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俺老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俏后生,人家提亲的都把我们老李家门槛给踏破了。 最后再说一句,小白来自江西,就是那个全国彩礼最贵的省份,生活就是压力生活就是压力山大。 笑着哭了才是最痛,哭着笑了才是最美。 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才懂。 原来生活都不容易。 原来你我都不容易。《南宋一代目》请一回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七十八绍者继也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炎四年十一月,赵旧升越州为绍兴府州,江南士绅来贺,绍兴本地士绅捐财捐物,支援朝堂。 正月初一,赵构在行在建康,大赦改元, 敕曰:“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爰因正岁,肇易嘉名,发涣号于治朝,霈鸿恩于寰宇,其建炎五年,可改为绍兴元年。” 赵旧还在绍兴当地引导了一种风俗,但凡是这一年家里面有男子出生,赵旧命当地人开炉酿酒,然后深埋地下,取之为状元红,待他日业有所成,便可取来痛饮。 若是家里面有女儿出生,同样是酿酒,这酒等到女儿出嫁那一天喝,并取名为绍兴女儿红,百姓们纷纷从之,约定成俗,这一习惯一直延续下去。 赵旧以昔唐德宗兴元元年巡幸梁州,改梁州为兴元府故事,升越州为绍兴府。 是为绍兴名称之始。 也就是说,“绍兴”一名是从“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而来,“绍”即继承; “奕世”,即累世,一代接一代;“宏休”即宏大的事业; “兴”即中兴、振兴;“丕绪”即皇统。也就是要使赵宋统治继往开来的意思。 在升越州为绍兴府后,越州官绅上表乞赐府额,赵旧题“绍祚中兴”,意为继承帝业,中兴社稷。 也就是说,“绍兴”一词是先有年号,再有府名,再有“绍祚中兴”一额。 而赵旧野心不止于此。 北边有无数的游牧民族。 在冷兵器时代,游牧民族的军队基本上是所向披靡的。 所以我们看蒙古军队当时是横扫亚欧大陆向欧洲那边一直打到多瑙河地区向西南呀,一直打到印度河流域。 基本上都没有受到太像样的抵抗。唯独在南宋饱受挫折,他攻打南宋一直攻到了四十五年才最后消灭了南宋。 从整个世界历史范围来看,你就会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可以对抗蒙古帝国。 赵旧建绍宋仅仅是为了苟延残喘百余年?成年人从来不看对错,从来不做选择,如果可以,赵旧全部想要。 …… 从清河坊到众安桥店肆林立,还有不少娱乐场所“勾栏瓦肆”,过年时这一带非常热闹,绍宋新年伊始。 官家开元时定下年号,绍兴皇宋。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家家户户都保留着,岁除爆仗……内藏药线,一热连百余响不绝于耳。 驱除年兽的传说,也在民间广为传泛。 翠帘销幕,绛烛笼纱,遍呈舞队,密拥歌姬,脆管清亢,新声交奏,戏具粉婴,鬻歌售艺者,纷然而集。 当日,赵旧在承恩殿举办宴席,邀请了一些看重的臣子过来吃饭,韩世忠,岳飞,杨再兴,牛皋等人赴宴,文臣方面就更多了。 李纲,吕好问,吕颐浩,胡闵,秦桧……基本上除了外放的节度使和边关大将,大臣们,那些叫的上号的臣子纷纷赴宴。 宴间,文臣们还是比较矜持,甚至搞出了诗词会,曲杯酒盏,这一抹醉意微醺,恰到好处。 而这些武将们就不同了,难得好好放肆一回,韩世忠这货在旁边抱着酒坛子吹牛逼,如同市井之徒,肆意欢笑,差点没有把绍宋第一功臣的名号刻在脸上。 张俊安敢认可,再喝高了以后,也是甩开了袖子,袒胸露肉,说起了自己如何艰难困苦,席间还说起了和赵官家并肩作战之事,釆石矶上,他张伯英一肩膀扛着官家,一边从容指挥,大破金兵。 “得亏有了俺死战,硬生生的将其堵住了许久,金将阿里要是带着这数万兵马肆虐江南,那建康城都得丢了,采石矶一战,当真不容易。” 韩世忠露出讥讽的笑容,猛灌了几口黄汤,鄙夷的说道: “切,你这厮没有一句实话,俺夫人的功劳被你吞了不成,要不是吴娘子和俺夫人带着楼船来救,你丫的早就被赶进长江喂王八了。” 几个太尉就争了起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刘光世也加入了战团,顺便把自己的小老弟岳飞给拉了进来。 岳飞和刘光世并没有什么龌龊,反而因为剿匪之事,两个人同事了大半年。 刘光世要名要利,岳飞要战功要部曲组建岳家军,两人一拍即合,一个一往无前,一个统筹调度,两人终于是立下了赫赫战功,如果真有四大名将之争,就目前来说。 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是最有资格成为南宋开国四大名将。 而刘光世同岳飞的关系上,比韩世忠和张俊还好一些,淡泊名利的岳飞,平常是通晓人情,懂得左右逢源,可架不住被灌了几瓶马尿下去。 于是酒品不好的岳飞爆发了,几个太尉开始还是在瞎比划,最后却打将起来,碟子坛子满天飞,得亏是在空地上举办宴会,要是在大殿之内,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言官御史在胡闵的带领下记录罪行,这次乱战几乎是切了大半个朝堂的武将,他这个御史台长官都不敢处置,赶紧叫人去叫官家。 赵旧在夜会开始的时候露了面,中途又听闻太后有详,这才抛却了众人跑去后面探外,悉心喂食的一番汤药之后,这才准备去招待群臣。 少顷,团子公公带着胡闵匆匆忙忙的跑了步进来,在他们后边还有一群“老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 赵旧心情不好,本来就因为孟太后的事烦心不已,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医学生,真没办法治疗这些病。 瞅了一眼众人,淡淡的开口说道: “何事?金兵打进城中了吗?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胡闵上前,奏事道: “启奏官家,武将们无状,殿前失礼,闹将起来,到现在还在那边争谁是第一功臣,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已经打成了一团。 韩世忠,张俊,刘光世这些太尉们纷纷亲自下场,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赵旧脸色顿时变得紧张,便问道: “可有人出事?没出人命吧?” “回禀官家…暂时还没有,只是已经见血了,官家速速派羽林军前去阻止才是,否则微臣生恐事态扩大,闹出了人命就完了。” 赵旧长松了一口气,摸着额头说道: “朕的这些将军们还真不省心,幸好还有岳飞让朕省心。” 团子公公和众人愣了一下。 李纲李相公捂着乌青的右眼,徐徐的开口说道: “官家,幸好老夫身子还算硬朗,这才不至于死在岳将军手上。” 扶着李相公的他二公子,三公子怒目圆睁,要不是打不过岳飞他们这一群杀才,早就上去报仇了。 饶是如此,他们也狠狠的在赵官家面前狠狠的告了岳飞他们的状。 众人:…… 赵旧:…… “天子脚下都敢如此闹腾?他日企不是统统要造反?武臣粗鄙,朕必杀之,以儆效尤。” 一言不合,全杀了? 众人顿时不敢大喘气,愣愣的看着赵官家。 李纲咳嗽了几声,幽幽的开口说道: “官家,不至于,太过了。” 第七十九章天子代罪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这场闹剧,终究要收尾。 “唉,终究不能全杀了,朕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等过几日之后,朕倒要看看谁是我皇宋第一功臣,各位臣工,请拭目以待。” 赵旧亲自带着羽林军的士兵将这些太尉大将军们拿下。 建康府的大牢,头一次关押了一大群高级将领。 建康府尹擦着冷汗,默默的接待了这些大将军,赵旧特地给他们特制了一些牢房,就是那种小黑屋,只有一个窗口在里面,翻个身都困难,吃喝拉撒都有马桶。 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这些桀骜不驯的大将通通被关了小黑屋,赵旧也是动了真火,这群不省心的家伙居然在宴会上打了起来,非得好好整治一番不可。 虽然他赵某人现在是扶持武将,但也不能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需让他们得知,朝廷也非并无底线。 赵旧终于想起了我军当中让新兵们恐惧的手段。 传说当中的小黑屋禁闭室。 新兵听了流泪,老兵听了崩溃。 赵旧有过大学生军训的经验,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禁闭,可多多少少也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内幕消息。 每年部队里面都有不少新兵会因为不服从上级的管理而冲撞其他人,这些士兵会被关到禁闭室里冷静冷静。 在禁闭室的日子度日如年,这辈子都难以忘怀,这也使得不少人进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犯错误了。 其实禁闭室不是通过消耗体能让你感到身心俱疲,而是通过自己独处让心理防线不断受到折磨,这里十分的安静就如同孤岛一般。 寂静的环境让人迅速静下心来,与此同时更是对内心的折磨。 可能刚待在禁闭室里面,正常人会感到非常新鲜,但是时间长了之后就会异常痛苦,就连老兵都不能在禁闭室里待上一周。 韩世忠,岳飞酒醒之后是万分悔恨。 心想到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必定会受到严重的处罚,说不准还要丢官降等,就是不知道赵官家如何处置。 然后他们发现被带进了小黑屋,狱卒跑过来说了官家的口喻: “尔等好好在这里关几天,好好反省,别再闹事,否则定不轻饶。” 这些个大将军太尉们差点没乐出声。 原来赵官家就这点手段? 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别说是区区的几天,就算是十天半个月也不在话下,这些桀骜不驯的大将们都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岳飞的住宿环境更加好,房子更大,而且在他身边摆满了酒缸,但凡是市面上能够见到的烈酒,美酒,葡萄酒,黄酒,米酒,高粱酒通通摆满了一屋子。 而岳飞身边还有两个杂役,不停的往他的酒缸里面倒酒,岳飞本人都被泡在一个大酒罐子里面。 借着酒疯,岳飞疯狂地打砸着旁边的一切,可不停的有人往他身上泼酒,岳飞只感觉恶心想吐。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的感受,岳飞本打算反抗,是因为喝多酒的身子软塌塌的,根本就无力应对。 与幸福的岳飞相比。 年轻的太尉韩世忠在刚进入禁闭室的时候,能够通过睡觉的办法排解烦恼,但是直到后来才发现睡觉都不能打发时间,他度过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这间屋子十分狭小,在里面只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而且禁闭室是没有窗户的,仅有一扇紧紧关闭着的门。 在禁闭室里面会感到非常的安静,在这里没有其他人交流,四面的墙给人造成了一种压迫感。 韩世忠想了很多很多。 以前还在西军之时,带着几十骑和几百契丹人相对,浴血搏杀也没有这么难受。 在泥泞的道路里面,大腿胯都磨得掉皮,身上的骨肉被荆棘割破了一道又一道,就是为了抓住造反的方腊,可那时依旧没有这般难受。 这小黑屋,真的是恶心啊。 老子虽然贵为节度使,御营太尉,战功赫赫,威名远扬,难道真要换下面子去认错??? 韩世忠坚持了许久。 所有的努力终于是化为了一声叹息。 整整过了一盏茶的。 韩世忠滚到了窗口旁边,低声下气的说道: “官家,俺知错了,俺真的知错了。” 不多时,赵旧徐徐的来到了韩世忠面前,笑意盈盈的蹲坐在窗口旁。 韩世忠脸上堆着笑脸,露出了李云龙式的笑容。 然后就是简单的对话。 赵旧(一脸嫌弃):自己到监军这领三十军棍。 韩世忠耿直的说道:诺! 赵旧傲娇的别过头去: 罢了吧,免了。 韩世忠抱拳拱手说道: 不,不免,我去。 君臣哪有隔夜的仇,赵旧韩世忠相逢一笑泯恩仇,这是他们的默契。 韩世忠出了小黑屋之后,忌惮的看了一眼身后,然后这才小声说道: “官家,俺以后再也不想进小黑屋了,这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赵旧在前头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不觉得这法子挺好的吗?可以惩戒军中那些不听话的士兵提高军纪,惩罚士兵,都有莫大的好处。 当然,这种惩罚不能随便动用,需要定个规章制度,否则士兵心里面不服,反而会引起大麻烦。” 韩世忠在后面唯唯诺诺,点头称是,丝毫没有了前面酒席上重拳出击的英姿飒爽。 酒席上,韩世忠,重拳出击。 在赵旧身边的时候,韩世忠唯唯诺诺,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他二人很快就来到广场上,旁边一还坐着一大堆上次犯事的将领,赵旧来到众人面前。 赵旧面色冷峻的看着众人,言道: “朕知道,哪怕时至今日,依旧有不少人不服。 大宋改元了,改成了绍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其间明圣相因,忧乱继作,未有不委用贤士,亲近正人,而能绍兴其徽烈者也。 然,你们争风吃醋,你们大打出手,你们扰乱朝纲,朕这个天子就没有丝毫过错,那也说不过去。 沧州赵构,治下不严,罚三十军棍即刻执行,不得循私枉法,张宪,你来执行军法。” 向来以执行军法严明的张宪出列。 张宪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冷汗直冒。 打天子屁股? 好像隔壁的金国就干过这事,但咱们汉人从来没有这样荒唐的事儿,这是闹哪样啊? 岳飞同样是有些萎靡的看了眼赵官家,他已经彻底戒酒了,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别人在他耳边说那个酒字。 只道: “官家让你上,那是相信你,千万不要怀揣着小心思。” 张宪点头。 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命人将赵官家按住。 按照军中的规矩,一丝不苟的打着军棍,一棍…两棍…三棍…每一棍都是势均力沉,将军们都看着心惊胆颤,这可不比那些宦官打的板子。 军棍可以打死人,宫中的板子可以打死人,也可以不打死人。 一般的壮汉也要咬牙才能承受四十军棍,而且属于那种基本几天下不来床。 武将们看着揪心不已。 旁边的士兵也是感触颇多。 大家都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官家如此,我等脸面荡然无存啊。 岳飞当场指天发誓: “鹏举从此终身不饮酒也,若有违此誓,天地不容。” 其他人有样学样,该认错的认错,该认罚的认罚,韩世忠,这个大老爷们都跟着鼻子一酸,差点没甩出几把鼻涕来。 一场闹剧和一场军事上的危机,就此悄然无息的化解。 非但没有暗生间隙,将军们反而跟赵官家亲近了很多。 第八十章绍兴新局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改元后,最重要的依旧是君权和军权。 赵旧正位于两宋之交这一战争频发的特殊时候,在宋朝历史上极为重要,这种重要不仅指北宋灭亡、南宋建立,而是腐朽的北宋王朝灭亡、新生的南宋王朝必须进行改革免得“重蹈覆辙”早早再度陷入腐朽。 北宋初期建立的一些制度在中期已经出现问题,引起有识之士的重视且进行了几次挣扎努力的改革,但无论怎么改革、无论谁改革,党争的攻讦始终困扰限制着他们,使其未能成效。 王安石这位拗相公就做出了他的努力,可惜青苗法未见成效,变法也失败了,甚至大臣们还将其送上了历史的耻辱柱。 若不是老王同志在文学成就上有很高的造诣,或许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北宋末年,政治军事经济问题已经达到非常严重的地步,如同一块烂肉必须要割去,可没等到北宋统治者壮士断腕忍着痛去改革,金人就大军南下,强制他们退场。 从根本上看,北宋的灭亡是内部因素导致的,金人入侵不过是加快了其灭亡进程。 但凡事有利有弊,有积极的一面有消极的一面,两宋之交的战争的确对当时的社会生产力造成极大的破坏,同时也引起相关制度的瓦解,对社会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说个笑话,北宋花了一百年没有解决八十万禁军的问题,金兵花了几年功夫就解决了。 尤其战争对军事上的影响,北宋末年的大宋官军早就腐朽破落、不堪一击,南宋新军队在铁与血的战争快速发展壮大。 与之对应的军事制度和军事思想也重新建立,虽说没有彻底消除旧军队的影响,但却是战斗力直线上升,比前朝上升了数倍。 军事体制运转更加有效率,统兵将领们的自主权也扩大了许多。 御营右军韩世忠,拥有三万兵马,由于是“开国”之初,这其中的水分并不做假,实打实的有三万人。 御营左军张俊,手底下兵马拥有四万人,这就看出了前面两场大的战役,让这位张太尉获得了多少资本,这位可是和官家并肩作战的大将啊。 刘光世,岳飞合计八万人,其前身为御营前军,他们下面还有王德,张宪,王贵等大将,主要是负责江南这边的剿匪事宜,剿匪大军很容易获得兵员。 刘光世就扩充了不少,而岳飞虽然也招收了不少,不过留下来的却不到一半,毕竟岳飞的部队军纪太严明了。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是岳家军的口号,也是真实的写照。损坏庄稼,妨碍农作,买卖不公,斩! 在古代,令出不行者斩,很多军队做得到,号称损坏庄稼、买卖不公斩的也不少,但真正做得到的,恐怕只有岳家军一支。所以岳家军所到之处,民众无不欢欣围观,“举手加额,感慕至泣”。 严格的军纪外,又有浓浓的温情:士卒伤病,岳飞亲自抚问;士卒家庭困难,让相关机构多赠银帛;将士牺牲,厚加抚恤。 部将牺牲后仅余孤女无人照料,岳飞让儿子娶她,岳飞妻子李氏亦时常慰问将士遗孀。如此赏罚分明、官兵同心的军队,自然是“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正月十三,赵旧就召集了军中的大将,包括远在川陕的李陕仙,曲端,吴玠通通被召回,而刘锜,苏油,吴璘这些大将却留在了川陕,赵旧可不想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总得给自己留一些防备。 宫内,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声。 几个相公安静的坐在一旁,而大将们也是端正的自己的态度,一丝不苟的坐在旁边。 今日可没人敢闹事,赵官家已经放出话去,谁敢闹事,关谁半个月的禁闭。 赵旧便道: “今日还是要商量一下军制改功之事,还有互换防区,以及军制改革的事,大家都拿到台面上来好好议一议。” 中枢军事机构的草创异变确实是太过于简陋。 赵旧的军政建设虽说是南宋军事体制的初创,却也是塑造了在其之后的军政框架。 南宋军队和北宋军队的建立是不同的,南宋军队是建立在北宋灭亡之后的重新整合及因战争不断壮大的,而北宋军队来自于并不激烈的兵变,它由原后周军队直接转变过来,不是推翻重建。 只是简单地淘汰选拔将领和组织结构改造,使其直接成为新王朝的军队。 简单来说,北宋的大军其实就是后周大军,而南宋却是真刀实枪里面拼出来的,比如说能征善战的韩世忠,死守名城的张俊,鳌战西北的李彦仙,曲端,吴玠这些大将,还有赵旧自己亲自养成的大号岳飞岳元帅。 当年赵旧开大元帅府,招揽溃军义兵和地方勤王部队,将其分为五军,由武显大夫陈萃充兵马大元帅府都统制五军兵马。 都统制统领全军,下设五个统制,分领各军,实行五军制。这是赵构进行的军队建设的初次改革尝试。 随着金人的追杀和依附将士的越来越多,这种简单的统军机制出现许多问题。 靖康二年正月,大元帅府中枢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法:“上(即赵旧)以便宜除汪伯彦显谟阁待制,充元帅,而黄潜善为副元帅。” 原先的副元帅宗泽因不在赵构身边,不再是军事中枢的成员,这一时期的军队成分十分复杂,比如贼寇、义军、溃军、地方军等,派系林立,相互没有关系不统属,各自领军不听号令,名义上说是归于大元帅府的领导,实际上独立性特别强。 大元帅府到后来又发展成御营。 御营司与三衙、枢密院之间的同存矛盾,这也是赵旧今日召集将军们解决问题的原因。 赵旧又道: “三司天下之兵柄皆在,其权虽重,而军政号令则在枢密院,然御营权职与三司,枢密院重合。 朕欲取缔御营,恢复旧制,天下兵事,枢密院能否使其更加有效,或者增添一些权柄? 甚至,朕想要弄一个国防部出来,兵部,三司,枢密使并之。” 赵旧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咝……” 不少文臣都看出了赵官家的想法,并不是要取缔御营。 反而是要将其变成更大更具权威的组织,国防部,这一个部门顶我们半个朝廷,这未免有些太过了。 赵旧的想法顿时惊呆了所有人。 这乱事确实需要国家机器更加高效快捷的处理方事,但…有些事不一定能说是对的,但却触及了文臣的底线。 李纲便道: “国朝兵权,隶于三卫,本之枢府,枢府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三衙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今不复三衙,而别置御营司,分委之枢府,而置御营使,其后专掌兵权,枢密不得而豫。 而官家所言,其国防部权柄太重,就怕有尾大不掉之事,官家未免太过于偏心了一些。” 吕颐浩直接了断的说道: “承旨为枢密属官,权任管军,是本兵之地又得握兵,合二为一,非祖宗之制,臣以为不可。” 祖宗之制还真的是个好东西,有事没事都可以捅出来吓人,这一招被司马光给玩坏了,很多人都是嘴上喊着祖宗之制,可真的是要依照古礼,单单是一个周礼,天下有几人能够做到? 若真的遵循祖宗之制,则周天子也不会消亡了。 毕竟相公们都秉持着“重文轻武,防范武人专权”的原则。 这样一来的优点是适应了战争需要,提高了中央决策的效率;但缺点也同样很大很明显,使其成为宰相专权的工具,“文人监军”,“宰相领兵”这样的事屡次不绝,可是会带兵的相公又有几个? 第八十一章暴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看着不敢出声的武将们,以及在一旁反对的相公们,赵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深沉。 言道: “国家大事总该商量着来,朕也不能一人乾坤独断,朕也知道是人终究是会犯错,人无完人,孰为圣贤。 可也知晓,这天下总归是收复故土,四海统一,朕有开拓之志,众相公应该多多助我,道路荆棘,朕也该用血肉之躯徜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为此,朕不惜任何代价。” 文臣们面面相觑,官家就差掏心窝子说话了,可是这话头还是不能接呀。 李纲出列,上书道: “靖康末,卫士仅三万人,及城破,所存无几。 至是,殿前司以左言权领,而侍卫二司犹在东京,禁卫寡弱。 诸将杨惟忠、王渊、韩世忠以河北兵,刘光世以陕西兵,张俊、苗傅等以帅府及降盗兵,皆在行朝,不相统一。于是始置御营司,以总齐军中之政令。 然至绍兴元年,御营之权职,并无大用,官家非要揉捏搓和国防部,必定重蹈覆辙。 臣悉知,总结起来有四点:一是当时的中央朝廷鞭长莫及,威信不足; 二是诸将军队士卒是其自己招募得来,任命也是自己来,与朝廷没多大关系,相当于这支军队是诸将私军; 三是战事紧张,难以进行很好地整改; 四是政治体制混乱,御营司与三衙、枢密院职能重叠,三者之间存在有职权矛盾。 所以臣窃以为,官家恢复旧制,取缔御营便可,至于新增部门还需要多多商量,不可操之过急,等大朝会上再商量讨论,看群臣的看法如何。” 李纲说到私军一事。 众将军太尉惶恐至极,众人齐齐伏拜称罪。 赵旧将一切看在眼里。 大宋的文臣们都患有武将恐惧症。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唐朝以至于五代十国的那一个烂摊子,再到太祖的陈桥起义,黄袍加身,以及后面斧声烛影一摊子烂事,武人之乱,让所有的文官如鲠在喉。 矫正过枉似乎已经成了政治正确。 谁要是不服从,立刻会被打上阶层敌人的标签,一个奸臣的名号是跑不掉的。 赵旧霍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言道: “朕,突然觉得当个暴君也挺好。” “这天下的事,谁又能彻底理得清,剪得断?” “若朕真的是个暴君,凡事都不须跟你们商量,直接一言而决,拍案定策,不需要浪费这么多的嘴皮子和口水。 若是办的事成了,那朕就独领这一份功劳,要是不成的话,就推出去几个有分量的倒霉鬼,让其定罪。 只要朕有理有据,这天底下何人能让朕在活着的时候说自己的半个不是。” 赵旧解开了身上的衣袍,然后翻了个身,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针脚,显然这件衣服缝缝补补许久。 赵旧又对着群臣们说道: “李相公,吕相公,张相公,朕的这件袍子是吴娘子缝了又缝,若不细看,谁人又知道内藏乾坤? 朝廷的赋税收不上来,朕便命上下开源节流,前线战事危及,朕就亲临一线,鼓舞士气,手刃敌军之数也有百人斩矣。 西北岌岌可危,江南盗寇成群,金人有狼子野心的放回了我皇兄,朕躲得过吗? 可是,这天底下每时每刻都有这些烦心事在逼着朕,奏折堆积如山,兵荒马乱,灾害频发,山河沦陷,仿佛这天下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朕一人的过错。 诸位臣工,你们这位天子在位不过五年,才二十出头,相逼何太急? 所谓的天人感应,是构该下罪己诏,一人自刎于天下,谢万民乎?” …… “臣等不能替君分忧死罪!” “臣惶恐!” 朝堂上响起了一片跪地之声。 将军们虎泪纵横,几个老臣唉声叹气,暮然回首,有些痴痴的看着朝堂之上脸色有些潮红,对他们发出了诘问的赵宋官家。 李纲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少年老成的天子。 他们已经习惯了对他们妥协的天子。 他们习惯了大宋的规章制度和那个文人跳不出去的圈子,习惯了高人一等的行为处事的方法。 赫赫有名的岳飞,便是名相韩琦后人府上佃户,如今岳飞身居高位,加封一军统制,手下两万多兵马。 可在韩家后人眼中,岳飞依旧是一个下三滥,不入九流的粗鄙武人,逢人甚至还吹嘘岳飞到他们府上当佃户的黑历史。 几个老相公都陷入了一片寂静,李纲抬头望天,目光呆滞,心中忐忑不已。 吕好问手心手背都是汗,拼尽了全身精气神都张不了口,整个人都是郁闷不已。 范宗尹,张悫,吕颐浩,胡闵等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的发生,无力阻止。 君臣的关系紧张到极致。 犹如凛冽寒风,灌浇在每个人的心头。 良久的沉默。 也不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 即为跪在地上的老臣,身子鼓打熬不住,纷纷都是摇摇欲坠。 君臣都仿佛在较着劲。 赵旧不开口。 底下的相公们用无声的抗议,也不开口。 活受罪的这些武将们也没有开口的资格。 最后,还是团子公公出来打破了局面。 团子公公小声的说道: “官家,太后特地熬煮了八宝粥来送给官家和众位大臣,太后还吩咐了,官家心中有怨气,今日全部发泄了就好,她老人家是站在您这边的。 这盛世若不能如官家所愿,她老人家到死也不会心甘。” 团子公公的声音不大。 可在寂静的大殿里面写的如此的突兀。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段话。 赵旧佯怒。 “狗奴才,就会耍些小心机,实在该死,要教你打杀了才好。” 团子公公脸上堆砌着笑脸,退后一步也不应答。 赵旧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仅仅是片刻,便道: “朕要一个都督府,一个中枢府,一人掌军,一人掌政。 而都督府与中枢二府的关系是对等,都督府主管前线所有军务,不需要向朝廷上奏。 都督府专为战争而生,是前线最高军事指挥机构,服务于战事,但其在下令时,用的依旧是二府的名称和行文。 应统兵大小将帅并听节制,自今军期及钱粮事并先申督抚,毋得妄有申明,庶几号令齐一。” “臣……”范宗尹等人要出列据理力争。 “闭嘴,朕不想听,也不许你们上奏言事,从这一刻起,都得听朕的,哪怕你们私底下将朕称呼为暴君,朕认了。” “团子,将八宝粥送与诸位臣工,李相这几日负责拿出一个章程,韩世忠,张俊,刘光世,李彦仙,岳飞你们也帮着参谋一下。 等大朝会时拿出议案,着三司和枢密院共处置,几位太尉和枢密使这几日也辛苦些。 朕不想听过程,朕只要结果,你们要是给不了朕一个结果,那庸庸碌碌之辈,何必贪恋权盏?不如退位让贤。 皇宋不缺相公,不缺读书人,至元宵节前,谁要是请辞,朕一并允了。” 赵旧重新穿上袍子,一甩衣袖,就这样直接了当的走了。 官家的行事,在众人的眼中看来居然是如此的霸道,却又是如此的合理。 可是如此鲁莽行事。 其后果,众人都不敢想象。 第八十二章太后谈话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往后殿走去。 现在要见的人自然是孟太后。 赵旧办公的地点离孟太后的宫殿很近,这也是方便他亲自去照料孟太后。 不多时,赵旧就来到了孟太后这边。 吴娘子,潘娘子,还有几个秀女,以及赵旧大儿子赵昊,绍宋帝姬清熙公主赵可晴,赵旧取自也无风雨也无情的意思,可晴公主是吴娘子的女儿。 而潘娘子还是身怀重宝,也不知道肚中的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 家人面前一阵寒暄。 又与众人说了许多体及话,赵旧这才暗暗地对着孟太后使了个眼色,孟太后会意,对着众人说道: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们这些娘子自己去玩闹去吧,哀家还有话跟官家说。” 众人行了福礼,这才鱼贯而出,退了出去。 赵旧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有些疲倦的看了一眼孟太后。 “母后,这个圣明天子果然不是人干的事,朕每天都在演戏,这天底下哪有圣人啊。” 孟太后点头,这才徐徐开口说道: “哀家也明了,我曾伴青灯古佛二十五年哉,深知这天底下能够开口的事太多,可能解决的法子太少。 两害相权取其轻,咱们这样的人家,无时无刻不在做着选择,从心而动,唯行康庄正道,则百邪不侵,阳谋才是官家行事的准则。” 赵旧苦笑一声,便道: “母后想必也知道了前面发生的事儿,团子这家伙居然跑来通风报信,朕非得好好处置他不可。” 太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赵官家,言道: “行了,别在哀家面前做恶人了,你还真舍得下心去处置了不成,不过是不愿意哀家牵涉这事当中,打扰了哀家的安宁。 哀家倒是想问问,官家是如何想的?” 赵旧脸色凝重的说道: “若是母后问朕的志气,六国毕,四海一,宋皇扫六合,虎视群雄兮,普天之下,莫非宋土,率土之滨,莫非宋臣,金国,西夏,大理,高丽,安南,通通应该为我大宋所有,只有宋人才配。” 孟太后哑然失笑,言道: “你这官家好大的心气,犹如神宗和哲宗二人合二为一,如此锐意进取,倒是没有辜负天贵皇家血脉的身位。 可老婆子不得不多说几句,当年神宗与王安石君臣一心锐意改革,但用力过猛,在一片反对浪潮中显得格外独孤,以至于神宗尸骨未寒,新法被废。 哲宗有成为中兴之主的才华,却没有这个命,英年早逝。 皇宋在在哲宗治理之下,“天下人心,翕然向治”,本来少年有为,可以继续“发挥强刚,黜除奸回”,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可惜哲宗身体出了状况,并每况愈下。 所以老身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元佑太后和哲宗的关系非常的恶劣,可她依旧能够心平气和说出如此公正的评价,代表她已经放下了很多事情。 “什么话?” 赵旧有些疑惑地看着孟太后。 “不管官家现在是对是错,只要身子健康,把所有人的人给熬死,官家有大把的时间处理首尾,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数十年前,哀家早已心如死灰,以为一辈子都要陪伴青灯古佛,数年前,哀家也没有因为自己逃过一难而感到庆幸,反而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在那场动乱之中。 如今终于苦尽甘来,换来了官家的厚待,子孙在膝下成欢,哀家这辈子也值了。” 孟太后说着说着就掉下的金豆子。 赵旧赶紧上前安抚。 孟太后继续说道: “哀家的身体情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尽管这些日子都过得不错,可好些日子都梦见了先皇,怕是命不久矣,人贵在有自知,官家正直锐意进取之时,放手一搏,没准能够取得奇效。 至于那些老臣们的想法,哀家替你去谈,这天下毕竟是赵宋天下。” “母后何至于此……”赵旧已经看到了孟太后身上的颓废之色,历史上这位娴惠的太后赢得了很高的评价。 力挽狂澜,保全国祚,巩固赵构的地位,在风雨飘临之际,硬生生的挽救了大宋王朝。 而她死于建炎四年十二月,没有挨到绍兴元年,可在这个时空中,赵旧精心照料,多加看护,这才都延续了一些寿命。 自古七十古来稀,孟太后大限将至,已经到了难以挽留之际。 即便到了最后的关头,孟太后现在心里面却是自己最疼爱的侄子,想要拖着病重的身躯,去替他主持公道。 这也是赵旧为何一直称呼他为母后,而不将其称呼为伯母的原因。 “朕倒是想让母后长命百岁,多垂帘听政几年,也好教孩儿怎么去治理这皇宋大国,母后自当珍重,朕心有不舍。” 赵旧如是说道。 孟太后笑道: “哀家知道了,倒是官家为何还不立后,为了国朝稳固,该早早的立下皇后才是。 刑氏不能成为官家的负担。” 赵旧擦了一下鼻涕眼泪,缩了一口气说道: “那太后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吴氏可为后,潘氏可为妃。” “太后果然是明鉴,正合我意,可刑氏末死,朕不该立后,此事暂且搁置,但是潘娘子和吴娘子可以提为贵妃。” 金军第二次围攻汴京的时候,赵构并没有去金营,而是留在了相州,组建了大元帅府,号召河北兵马勤王。 赵旧的母亲(韦氏)、妻子、妾室、女儿们,全部做了俘虏。 在金军押送战俘北返途中,邢秉懿被惨遭堕胎。 而那时,赵构唯一的一位逃出汴京的王妃潘氏,为赵构生下了唯一的儿子——赵旉。 邢秉懿和婆婆、孩子们到达金上京后,被强迫执行了耻辱的“牵羊礼”,随后被送入金国的女战俘营——浣衣院。 在浣衣院,除了未成年的,其他人被进行了一次再分配,连赵旧生母三十八岁的韦氏都被分配给了金国的龙虎大王完颜宗贤,邢秉懿应该也难逃厄运,但找不到史料记载了。 赵旧遥尊母亲韦氏为皇太后,册邢秉懿为皇后。 韦氏后来还有机会回南宋颐养天年,而邢秉懿直到死,都没有享受过一天的皇后待遇。 直到今年,宋朝接连打赢了不少大胜战,这才是北边的俘虏待遇好上了不少。 邢秉懿和婆婆韦氏结束了被他人所霸占的生涯,被送往五国城和宋徽宗团聚,邢秉懿还被封为“宋国建炎夫人”。 这天下终究是拳头大的说了算。 要想被别人尊重。 你至少得能和别人抗衡。 第八十三雷厉风行的太后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次日,也就是元宵节前一天。 正月十四。 几位相公都是心中郁气未消。 岳飞,韩世忠这些大将们还眼巴巴的等着相公们来跟他们讨论,这毕竟是官家吩咐下来的任务。 可是几位相公也是有骨气。 纷纷告了病假。 从李纲,到范宗尹,吕颐浩,吕好问,张悫等等。 可是告了病假依就挡不住宫内传召。 团子公公挨家挨户亲自去请。 率先来到了李纲李首辅府上,直言:太后病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有些托付的话,想告诉李相公。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李相公知道了此消息之后,自然是不敢推诿,不管是为人臣的本分,还是朝廷的体统和天下的道义。 他李纲以后不想出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话,还是得去赴约,四朝老太后弥留之际的话都不听,你这个大学士是有点飘啊。 李纲匆匆忙忙赶到。 孟太后劈头盖脸的就是灵魂三问。 你这个宰相是怎么当的? 大宋落到你们的手上还有的好? 非得赵官家气死才能如了你们的愿? 李纲顿时就懵逼了。 孟太后又道: “仁宗一日晨兴,语近臣曰:“昨夕因不寐而甚饥,思食烧羊。” 侍臣曰:“何不降旨索取?”仁宗曰:“比闻禁中每有索取,外面遂以为例。 诚恐自此逐夜宰杀,以备非时供应。 则岁月之久,害物多矣。岂不可忍一夕之馁,而启无穷之杀。 一朝天子尚食羊不能,而尔等臣子这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非得将天子逼死不可?” 李纲瞬间就懵了。 仁宗食羊的事居然还能这样拿来举例子? 太后你还讲不讲理啊? 官家在谈的是兵权啊。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惹女人。 孟太后并不想干涉朝政,可知道这些相公们把官家气到那个地步上,甚至扬言要当昏君的时候,孟太后也忍不了。 任你是当朝首辅,计相,枢密使,大学士,通通在太后面前折戟沉沙,论资历,元佑朝的大臣通通都在孟太后面前要低一头。 至于神宗朝的大臣则几乎没了,能在四十六年前当官的大臣,活到现在也七八十岁。 吕颐浩。 吕好问。 这些相公们通通被孟太后谴责了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赵旧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的笑出了猪叫声。 最后,相公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讨论,决定还是应了官家的意思。 在节后成立都督府和中枢府,应对北伐事宜,还有一个人物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秦桧秦会之即将登场,加入政治的博弈。 等送走了所有人之后,孟太后紧闭双目。 赵旧上前,喜形于色的说道: “母后旗开得胜一举拿下所有敌将,朕为母后贺。” “噗…” 孟太后一口黑血喷出,身子晃了一下,然后倒在了软榻之上。 “母后,你别吓我啊…快传太医。” 孟太后最后还是被抢救过来,整个人萎靡不振,接着又病倒了。 赵旧只好日夜不拙,悉心照料。 今年元宵节照常举办,没有生当做人杰,死亦做鬼雄这样夏日绝句传出,被整个大宋文坛所关注的易安居士倒是出了一篇新做。 《题八咏楼赠康王题于绍兴元年始》 千古风流八咏楼,江山留与后人愁。 水通南国三千里,气压江城十四州。 李清照避难金华,投奔当时在婺州任太守的赵明诚之妹婿李擢,卜居酒坊巷陈氏第。 在金华期间,李清照作《题八咏楼…》诗,悲宋室之不振,慨江山之难守,其“江山留与后人愁”之句,堪称千古绝唱。 而李清照送诗给当今赵官家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其意便是希望当今赵官家能够锐意进取,收复大好河山。 赵旧没人想到自己能够收获如此殊荣,思之又思,结果发生了令朝堂上下惊呆了一地下巴的事儿,赵旧居然亲自回了一首诗词给易安居士。 ·《金错刀行送易安居士》· 黄金错刀白玉装,夜穿窗扉出光芒。 丈夫岂可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京华结交尽奇士,意气相期共生死。 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玉壶。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 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于是满朝文武都在研究赵宋官家的诗词。 透过诗词的描绘,人们看到用黄金白玉镶嵌的宝刀,到夜间,它耀眼的光芒,穿透窗户,直冲云霄。 遥望着布满晶莹似玉般积雪的峰峦,楚国虽然被秦国蚕食,但即使剩下三户人家,也一定能消灭秦国,难道我堂堂中华大国,竟会没有一个能人,把金虏赶出边关? 若是如此,官家愿捉刀从军,独立顾八荒。 大宋文坛震动,顿时很多盛唐时期才有的军武文出现,宁做百夫长,胜过一书生之类的诗词大量出现。 不要高估这些文人们的节操,因为他们的底线比你想象的还要更低,真有不少的“幸臣”开始吹嘘文治武功,开始鼓励大家从军。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并脱离了文官队伍毫无节操的文人代表当属礼部侍郎秦桧。 秦桧文化素养本就不低。 赵旧写完《金刀错行》这首诗词之后。 秦桧写了一些解析文,然后按照格式写了不少此类文风的诗词,俨然一副宋朝从军诗大佬的面目出现,从上到下各个方面开始维护武将们的利益。 最让赵官家啼笑皆非的事,秦桧和韩世忠,岳飞,张俊,刘光世这些节度使太尉们关系居然处理的不错。 明里暗里有着竞争这都督府和中枢府的意思,秦桧想上位了,自然是不择手段,官家想要的便是他想要的。 赵旧看了按桌上摆满了的诗词,其中不少篇章字迹相同,《从军行》,《壮天记》,《劝武》…… 赵旧摇头苦笑道: “这秦桧还真的是高产,朕是不是把他天赋弄错了,这样的人才,放在礼部还真的是屈尊了。” 团子公公笑道: “官家,秦桧就算再想怎么兴风作浪,他也有把柄在咱们手上,这样的人最好控制,用他来牵制那些相公们最好不过了。” 赵旧自然是明白,因为他对自己的信心就像刘秀一样,不管什么人才,他都有自信能够掌握,掌握不了那就将其毁灭。 团子公公还说道: “官家,易安居士知道你喜欢她的诗词,送来了她早年的不少作品,还有她现在的诗词字画,书册、卷轴和古器。” 赵旧点头,随意说了一句,道: “易安居士太不容易了,帮朕问她愿不愿意回建康,既然他和他丈夫收藏了大量的孤本和拓本,那就在此处建立一所博物院和一所图书馆。 朕任命她为馆长,好好收集天下珍惜的事物,使其明珠不蒙尘。” “诺!” 赵旧万万没有,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造就的整个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和图书馆,此处成为了世界上所有为人和艺术家向往的圣地,所有人朝圣的地方。 第八十四章议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元宵节一过。 大宋开始步入绍兴元年。 大朝会又准备召开了。 上上下下就这么几件大事,孟太后卧病在床,金人使者跑过来催问岁币,西夏的使者也到了,李乾顺也想和大宋递交合约,他们又一次投降了。 这种投降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的诚意,就是要银子要粮食,然后管大宋爸爸伸手罢了。 以往的时候,若是宋朝不同意,他们就会派兵打到宋朝,直到宋朝同意他们的投降为止。 可如今局势变化莫测,西军也是今非昔比,不仅有各路名将坐镇,还有一个大四川全力支持着西线。 西夏的兵马本来就是捉襟见肘,现在又占据了一大块地盘,西军可不跟你客气,曲端,吴玠,刘锜他们联手又夺回了不少失土,打西夏人比打金人更加简单一些。 而大宋也开始涌现出来了一大批人才,比如四川的赵开,刘子羽,张浚。 当然,他们更加炽手可热的人物叫秦桧,可秦桧现在谋划的职位就是所谓的都督府。 要换做几天之前,秦桧或许还能得到相公们的支持,尤其是范宗尹,李直等人的鼎力支持。 可秦桧这些天上蹿下跳,俨然是一副幸臣的模样,可即便如此,更让他们担心的是赵官家居然是一种默许的态度。 秦桧的诗词,居然被赵官家奉为经典,众人开始心里面不是滋味了。 在宋代历史上,以科举出身官僚为主体的文官士大夫集团及其阶层无疑担当了政治中坚的角色。 而通过“黄袍加身”取得皇权的太祖总结五代藩镇割据的历史经验来确立治国方略时认为,武将拥兵自重、武力干预政治是政权面临的最大危险。 据此,太祖初步确定了”崇文抑武“的治国方略:在朝廷中确立了文臣处理政务的原则,在地方机构中则不断派出文臣担任州县官,尤其是通过群臣拜谒孔庙,进一步从思想和精神上加强了对士大夫文官的认同。 而太宗则用过大张旗鼓地推崇科举考试,重建昭文馆、集贤院和为翰林学士院题写“玉堂之署”等一系列举措,不断提高文官士大夫的地位。 之前宋朝统治者政治上对文官士大夫集团的选择初步完成。 于是宋朝的文官集团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古夷狄盗贼之祸,皆将帅之臣玩寇以自安,养寇以自固,誉寇以自重。” 云,就要硬云。 这些文官们的思想: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敌人,全都是咱们自己人在作乱,好好的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武将严防死守,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冒头的机会。 毕竟在那个战乱年代,连皇帝都朝不保夕,谁拥有军队,谁就有政治资本,进可以称帝称王,实施割据; 退可以投敌,谋个一官半职,就算跟着原先的皇帝打工,朝廷也会给其安排一个好官职的,这就是有私人军队的好处。 枪杆子里出政权,就是这个意思。 关于都督府的构想,这些相公们基本同意了赵旧的提议,并且一致认为都督府的主帅应该有一名相公担任。 而他们推出了两个心目中的人选,张浚和吕颐浩,赵旧推出来的人物却是秦桧。 相公们提出督视军马由参知政事兼任时,其统帅部称为参知政事行府、参政行府,由枢密院长官兼任时。 统帅部则称为枢密行府,一般都通称之为督视军马行府、督视行府、督视府,简称为行府、督府,设于战区内某地。 赵旧一听到张浚的名字,顿时就感觉头都大了,名臣不错,可架不住您老人家老是打败战啊,要是真的让你掌管了都督府,以后我们大宋还玩不玩了? 所以第一次大朝会并没有解决问题,张浚和吕颐浩,秦桧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落选。 这时,南方却掀起了更大规模的叛乱。 整个宋朝的目光顿时被淮南淮北的叛乱给吸引。 当初岳飞和刘光世好不容易剿灭了一股大叛贼曹成,还将另一个大寇李成赶往了北方。 眼看着南方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钟相杨么这边大爆发了,一大堆土匪,山贼,乱军,流寇涌向湖南。 因为就在家门口的缘故,赵旧心血来潮,直接不动声色地对群臣说道: “朕亲执督视军马由参知政事,御驾亲征,也让大宋天下的军民看看,这个都督府是否可行,朕当为天下先。” 群臣:。。。。。。 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赵宋官家。 大家伙也是呜呼奈何。 大多数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从未发生过,还有少部分人心有下忿,却无力阻止着越来越轻佻的赵官家了,可大家更不想看到一个暴君的出现。 大宋可没有霍光,眼前这个天子也不是他们这些宰相能够随意摆不得了,在河北时,或许还有操作的空间,现在赵官家奠定了名分之后,天下何人能废么? 太上皇再牛逼,也终究只是太上皇而已。 更何况这两届的太上皇根本就不牛逼,甚至还有些搞笑。 再把目光放回到洞庭湖。 赵旧一开始没打算那么早解决钟相杨么,因为他们是自己留给岳飞的经验包,可以说岳飞的岳家军崛起,钟相杨么他们至少有三成的功劳。 岳飞就是在江南这几年成长起来了,顺便拥有了自己精锐的部曲,等到北伐的时候,已经拥有了二十万精锐。 朱仙镇大捷,郾城大捷,步兵大败骑兵的神话,数次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捷,岳飞能够成为南宋第一名帅,前期的积累必不可少。 就比如说这一次平叛,赵旧点了岳飞的将,顺便还带着杨再兴,牛皋,王贵,张宪,王贵,郦琼,刘光世等人。 几乎凑集了小半个岳家军的阵容,而这些平叛大军的主力也是以岳飞的步曲为主。 这下子轮到另外两位大将郁闷了。 韩世忠,张俊不高兴了。 这么大规模的大战他们居然没有份,反而是他们的一些部下居然还被抽掉了,岳飞这是多大脸面? 至于刘光世倒没有多少人记恨,一方面资历摆在那里,另一方面管的也不是野战军,他这个讨贼相公,迄今为止也只有两万多人的兵员额度。 而且,刘光世十分会做人,擒获了不少可以用的士兵,大手一挥就补充给了那些将军们,韩世忠张俊对于那些见了血的老兵是来者不拒啊。 言归正传。 韩世忠,张俊自然是入宫找赵官家,总要评出来的是非曲直,凭啥他们捞不到半点肉吃。 入得宫内。 赵旧亲自招待这两位大将。 乐呵呵的说道: “朕猎于林,得兔两只,可惜今日没有射到三百只兔,否则便可以犒赏三军了。” 张俊舔了一下嘴唇,拱手说道: “这有何难,围而剿之,大军将其堵住,围猎便可。” 射兔狂魔的称号就算了,赵旧就是随口调侃一下而已,他可不想学某个不要脸的麻子脸,把集体的劳动成果放在自己身上。 三人就围在一起吃着兔肉火锅,韩世忠,张俊顾左右而言,其他扯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两对亲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赵旧都替他们感到着急,最后擦了下嘴巴,放下了筷子,言道: “朕也猜到了你们来意,是想抱怨?还是想请战,朕也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韩世忠这个韩泼五直接傻憨憨的一笑,然后用衣袖一抹嘴巴,言道: “官家俺这个人就是直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心窝子里面藏不住话,岳飞为何这么值得官家看中? 他才打了几场仗?俺和张俊的功劳甩了他十条街不止,到如今却连仗都捞不到了,俺不服。” 张俊也道: “唉,官家,俺不求什么关照,只求一碗水端平,他岳飞何德何能,俺也不服。” 其实在历史正常的进程中,岳飞有一段时间和另外三位南宋中兴名将的关系并不太好。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历史上岳飞崛起的速度也很快,三十多岁就和那些老将平起平坐了。 而这个时空就更早了,赵旧比以往的时候更加器重岳飞,从他部队的赏赐,还有部队的装备,以及朝廷的侧重方向就可以看得出来,赵旧对岳飞有一些厚爱的意思。 甚至是羽林军培育养出来的军官,赵旧都会优先将其送到岳飞的部队当中深造,这样的待遇,如何能不让几位太尉眼红? 而他们眼红的对象,就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岳飞。 岳飞没有察觉吗?岳飞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几位同僚和上司的敌意,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岳飞本来想给那几位送去大量的财货,可如今战事紧张,朝廷吃紧,大批的抚恤金还没有着落。 岳飞只好等平定完江南的叛乱之后,再想办法讨好几位太尉了,到时候咬咬牙也要凑出一些东西了。 历史上,岳飞就是如此办的,岳飞顺治送给了韩世忠一艘楼船,这才让两人的关系重归于好,没有了往日的间隙。 赵旧看了两位大将良久,长吐了一口气说道: “大宋养着近百万兵马,能战者半数可有?” “未有…” 两位大将都老实地回答道,这确实是大宋的现状,刨出一部分喝兵血的,再加上一部分关系户,再加上一些不能战的老弱病残,一支大军中能超过半数的兵马能战而不散,就算是精锐了。 大宋真的要是有五十万可战之兵,靠人数都能堆死金国了,岳飞就是这样办到的,而且他只有二十万精锐。 赵旧苦笑一声道: “你们只知道岳飞陡然身居高位,而立之年却能和你们这些大将平起平坐,心中自然是郁闷。 可你们知道岳飞部队的军纪吗?就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岳飞破曹成,大军缴获的物资粮粖银钱末丢失一分一毫,如数上缴国库,这样的军纪,扪心自问,你们能做得到吗? 当初李伯纪上书言事时,朝野震动,谓岳飞有古之名将之风,那时你们还在北边可能还未知晓,可岳飞岳家军却留下了一些名言,号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掠”。 自建炎三年(1129年)独立成军以后,岳飞所部一直以“纪律严明,秋毫不犯”,“兵不犯令,民不厌兵”而著称于世,朕如何能不厚待之。” 韩世忠,张俊脸上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他两个一向都是以贪财好色著称,不去劫掠百姓已经算得上是严于律己了,哪里还能做得到像岳飞这样圣人的标准。 韩世忠咬牙说道: “俺做不到岳飞这样,可俺却不怕死,只有对官家忠心耿耿的真心,军纪这一方面,俺虽然比不上岳飞。 但也想亲自去瞧瞧,他岳飞是如何治军,官家若是欢喜如此大军,俺放下身段跟着学习一番,也落得一个不耻下问的好名声。” 看着自己的同盟瞬间背叛。 张俊哭笑不得。 这种时候哪里少得了他表忠心啊。 张俊也道: “俺也想着让皇宋的兵马都变的军纪严明,既然岳飞那里有好法子,那俺也想厚着脸皮的去讨教一番,还请官家答应。” 说实话,他们心里面还是有些不服气,他们到想去看看这个岳飞岳小兄弟究竟是在做秀,还真的是如此行事。 赵旧大手一挥说道: “此事就包在本都督身上了,不过你二人只能戴着眼睛和耳朵去,要是敢胡言乱语半句,看朕定不饶你们。” “诺……” 岳飞万万没想到,半个月后军营会中会迎来几个不速之客,他是没有一丝丝防备。 …… 钟相杨幺起义发生在北宋末年金军南下之时。时值北方燕云十六州丢失以后,金军乘胜打压北宋政权,妄图力克中原。 金灭北宋以后,康王赵构即位,建立南宋,偏安江南。 宋溃军南下之时,沿途生杀掠夺,横征暴敛,政繁赋重,激起江南民众纷起反抗。钟相杨幺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揭竿而起。 这也是两年前的事儿了,而赵旧之前一直放任不管,实在是因为朝廷有心无力,一方面有亡国灭种的危机,另一方面赵官家也察觉到了不对。 按照历史的进程,钟相杨么起码要到数年之后才会发难,可现在这一过程提前了,而且他们的部队居然扩充迅速,接二连三的收拢了周边大大小小的势力。 这种不寻常的情况吸引了朝廷的目光和赵旧的注意。 于是在绍兴元年,大宋开始了动员兵马,准备第二轮剿灭江南的匪寇。 第八十五章旧臣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就在大宋紧锣密鼓的在准备之际。 洞庭湖这边的叛军也没有显着。 他们开始大量的招兵买马。 各种良莠不齐的部队开始入驻。 起先还是为湖南老百姓做主的钟相杨幺等人也开始变了味道,他们这些高层开始慢慢的腐败,这是大多数农民起义军不可避免的事情。 而有的农民起义军为什么能够保持长时间的战力?就是因为他们在不停的打战,例如朱元璋的大军,再比如太平天国起义,而有的农民起义军腐化的就比较快了。 这两年的功夫,赵旧在刘光世大败之后,就没有让他去找钟相杨么这些叛年的麻烦了,只是让湖南周边的府县盯着点,不要让局势再恶化就行了。 再加上陈策的主力坐镇,这些叛军出了洞庭湖的话,在陆地上还不一定打得过宋军偏师,于是大家相安无事的过了两年。 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岳飞和刘光世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因为官军居然在江南地面上剿匪了,随着金兵主力的退出,宋军主力成为了整个南方最强大的势力,一方面要稳定赋税,一方面要安抚江南的民心,所以朝廷致力于打击犯罪,打击叛军流寇兵匪。 曹成这样坐拥数万人的大军阀都被朝廷解决了,顿时引起了这些起义军的恐慌,于是他们开始抱团取暖,钟相也是好不容易坐上楚王的位子,怎么可甘心拱手让出去。 于是大战不可避免。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 几叶扁舟横行。 很多脸上遍布沟壑的老渔民奋力的撒开鱼网,目光灼灼的看着水面。 其中有一人察觉到了异样,当他感觉到渔网底端的震动时,心情稍微放松了些,一抹笑容划过脸颊,他快速的收网,动作是那么急促,像是生怕那鱼儿逃掉。 快了,快了,他一把抱住猎物。 好家伙,够大!渔夫利落地收了网,拎着鱼,等到这条大鱼被抱入船舱,老汉终于是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热汗。 随行的几个老伙计跑过来平头论足,有羡慕的说道: “他三叔,你这个月的孝敬不愁了呀,俺都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鱼了,咱们这一辈子也弄不上来两条,您老的运气真好啊。” 老渔民的脸上挂着几道深深的岁月的沟壑,深邃的眼神总是喜欢坚定的望着前方,偶尔被生活侵蚀了的双手搓个不停,那干涸的嘴唇还是喜欢说那两句: “唉,弄上来了又如何,咱可没这么好的命吃这个鱼,都是要给头目们孝敬,现在咱们打的鱼越来越不值钱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洞庭湖的鱼就这么多,上面摊派的任务越来越繁重,他们这些老家伙只能是拼死拼活的去干,总比丢了性命强。 就在这些渔民在忙活的时候,一艘巨大无比的楼船在他们旁边驶过,旁边还有不少护卫的小船。 老渔民认出来那些小船上的人正是钟大王的人,他们赶紧操作着船舵让开了一条大道。 少顷,就有士兵跑过检查。 这些士兵粗暴的拿走渔民的东西,期间还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对于面前的几个穷鬼,身上居然没几个铜子。 敲诈勒索一番之后,这些兵马就走了,他们也知道这些穷鬼敲不出油水来。 楼船上,一个中年文士撇了一眼底下的风景,对旁边的人笑道: “人生除泛海,便到洞庭波,此情此景,甚是美哉。” “卢兄还有心思讨论风花雪月,咱们要是还不立下功劳,估计四太子会把咱们一脚给踹开,到时候咱们都没地方哭去了。 须知,那赵官家可是恨咱们入骨,堂堂的一国之都,还贴着你我二人的赏金,取咱们人头者,赏一头蠢猪,赏一头蠢驴,这赵官家是变着法骂咱们啊。” 另外一员穿着士子袍的男子讥讽的说道。 他们二人正是卢辉和许德开。 卢辉和许德开原本都是大宋的官员,一个是长江水师的监军,另一个则是录军参事,品阶都不算低。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他们二人虽然投靠的金国,可追随的领导却是四太子金兀术,在江南一事无成不说,还损兵折将。 金兀术要承担的责任不多,自然是幸免于难,反而被调过去西北了,他们两人就不倒霉了,被发配到了完颜挞懒手上。 完颜挞懒算是看明白了,金国没有实力拿下大宋,就算是打进了江南,也会落到和四太子一样的局面,被大宋无数的百姓给吞没。 所以他没有了心思进攻,反而是派出使臣求和,自己不主动进兵,为数不多的阴损法子,就是让大宋自己乱起来。 时代的潮流下。 曹成折戟沉沙。 李成败走北方。 钟相杨么入了完颜挞懒的法眼。 许德开和卢辉这两个叛徒和汉奸就派过来招降纳叛,负责带领着宋朝的农民军们积极对抗朝廷。 金国使节团没有丝毫进展,秦桧这边更是彻底反水了,完颜挞懒再好的脾气也气不过,只好先给送给宋朝一份大礼,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 卢辉扶着船板,看着辽阔的洞庭湖,言道: “接下来就是咱们报仇的机会了,宋军可没有什么精锐的水师,韩世忠那支大军进了洞庭湖就得趴窝,能奈我何? 两年前,号称是剿匪第一大将的刘光世更是将两万兵马丢在了这湖中,全部都喂了鱼虾。 天时,地利,人和,咱们都占全面了,岂有不胜的道理?” 许德开脸色更加阴郁。 这种盲目自大的猪队友并不是他想要的,相反,他更欣赏四太子这样的人物,四太子虽然有时候也很狂妄,但是人家有自知之明。 懂得取舍,非常有魄力,有手腕的一个人。 许德开在心里面已经断言,四太子才是金国未来的支柱,他要想法子抱上这条大腿。 其实他心里面更加清楚。 赵宋官家才是自己最好的明主。 可自己之前被猪油蒙了面心,听风就是雨,有眼不识泰山,眼巴巴的抱错了大腿,许德开万分后悔。 正是如此,因爱生恨。 他有多么喜欢权势,那他就有多么痛恨赵官家,他觉得他的前途余生全被这赵官家给毁了。 许德开是在扬州被俘虏的,属于没跑出去的那一批官员,当然他也是最早看清形势,直接投降了金兵的官员。 许德开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恶狠狠的说道: “是极,咱们这次带着无数的粮食,弓弩,兵甲,刀枪,再加上洞庭湖这边的大军有水陆之利,就问一句,咱们该如何输?” …… 看着过往的大船,旁边的老渔民却是愁苦着脸,楚王的赋税又加重了,自己的大鱼还被抢跑了,这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怎么,这日子比贪官污吏横行的时候还更难过了?? 第八十六章背嵬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卢辉和许德开一路走来。 也看到了江南这边的乱象。 所谓的一句烧杀抢夺难以概括江南的惨状。 比起湖面上这种小儿科的场面,他们也算是见多了。 但是,江南越乱的话,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反倒是好事。 这场起义在最初还是比较单纯的,钟相提出了杀贪官、等贵贱、均贫富等中国古代传统农民起义必需的一些政治口号。 因而一开始他们得到了很多地方老百姓的支持,所占州县无数,接连击溃入侵的金兵、宋朝的溃军和地方州府的镇压军队。 然而随着起义军实力的不断壮大,则需要更多的资源为军队作战提供补给。 于是起义军也开始劫掠城池,抢劫当地的富商百姓,所有不愿为起义军提供支持的人都会受到烧杀抢掠。 这样一来农民起义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从最初的反抗侵略和溃兵流寇,变成了一方带有流寇性质的割据政权。 而且钟相为了满足自己的穷奢极欲,在割据区内作威作福,滥施兵威,一言不合就大肆劫掠,给洞庭湖地区的农业和渔业生产造成了极大破坏,使得这些地区民不聊生。 为了自保,钟相开始联系金国,齐国和燕国,最终响应他们的是齐国派出来的使者,许德开和卢辉。 绍兴元年二月,有了前车之鉴,再加上黄天荡之战后金兵暂时无力南下,朝廷于是抽出二十万大军正式征讨钟相杨幺。 当然,这二十万大军是由诸路兵马都督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构统帅,荆湖南北路制置使岳飞为副帅。 岳飞的亲兵营还混进了两个小兵,岳飞看着两个年纪超标的亲兵,嘴角抽搐不已。 岳飞看着这两个老大哥,脸色凝重的说道: “二位好哥哥,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先赔个不是,为何要如此为难俺,俺好歹也是个副帅,可不敢出差错,您二位还是回去吧。” 这一次的经历对岳飞很重要,之前他都是在别人的手下当副帅或者统制。如他曾是张所、王彦、宗泽手下的统制或都统制,是张俊手下的副帅,甚至给刘光世打过下手。 如今不同,虽然说此次大战的主帅是赵官家,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岳飞才是这次大战的主帅,官家可不会随意插手大大小小的事物,主要的事情还得作为副帅的岳飞来统筹。 岳飞心里面也明白,赵官家这是打算把他当成独当一面的大将来培养。 这也是韩世忠,张俊心里面不平衡的地方。 韩世忠笑意盈盈的说道: “岳老弟言重了,反过来就是要学习一下你大军的军纪,官家都多次三令五申,让俺们学习一下你岳飞治军的法子,这可是官家的口谕,你总不能当恶人赶人吧?” 韩世忠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也不闹,也不吵。 正所谓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韩世忠是个老阴阳人了,说话向来都是阴阳怪气,属于西军当中的老军,痞了,不然韩泼五的名号是怎么叫开的? 张俊身为岳飞老长官,照样是言之凿凿的说道: “岳飞老弟你大可放心,俺们这次来只带着眼睛和耳朵,一切都听候您的吩咐。 官家有令,不敢不从,俺们只想好好学习一下咱们岳家军的兵法,踏踏实实地贯彻官家的指导。 您就尽心尽力的教导就是,俺们一定不耻下问,虚心好学,就算是让我们两个当选锋营披甲的小兵带头冲锋,也绝对不会失了您岳副帅的名头。” 副帅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王贵,张宪他们二人都有些看不下去,这两个老阴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部队还没开拔,就跑过来闹事。 两人看不过去,眼瞅着就要动手的架势,岳飞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压低声音说道: “好,既然如此,官家有令,莫敢不从。 那俺岳飞就做主了,那就劳驾两位太尉入驻背嵬军,随军出征,二位以为然否?” “有意思,没成得鹏举也弄出来了背嵬军,俺倒是想去瞧瞧看,你的大军和俺的部下有什么不同,居然得到了官家如此称赞。” 韩世忠脸上的笑意更甚,嘴角更是出现一抹弧度。 张俊差点俨然失笑。 要知道,背嵬军原创人物可不是他岳飞,而是自己身边这位韩世忠韩太尉呀。 据云麓漫钞记载:“韩、岳兵尤精,常时于军中角其勇健者,别置亲随军,谓之背嵬,一入背嵬,诸军统制而下,与之亢礼,犒赏异常,勇健无比,凡有坚敌,遣背嵬军,无有不破者。” 韩世忠当初就是带着背嵬军和金兀术交锋过,在黄天荡之战中大显身手。 岳飞也曾经参与其中,于是也有了组进背嵬军的举动。 可在张俊,韩世忠眼中看来,岳飞有种班门弄斧的即视感,岳飞居然敢在人家祖师爷面前显弄,赵官家该不会弄反了吧?该不是这岳飞来向他们求教吗? 韩世忠甚至觉得这个年轻的将军在挑衅自己。 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韩世忠寒暄的说道: “既然如此,俺倒要是要看看岳将军的治兵本事,瞧瞧岳将军如何教我建背嵬军。” 张俊差点笑岔了气,在旁边说道: “韩太尉,你这不是为难人吗?等下让官家知道你刻意刁难岳副帅,那可没你好果子吃。” 岳飞也不恼,只道: “张宪,你先将这二位背嵬军骁士送去军营,熟悉一下,务必小心看护,别出了岔子。” 岳飞又对二人拱手,言重: “军中无戏言,军法大如山,二位哥哥不要让俺难做,若真的呆不下去,那鹏举亲自去向官家说明,断不会连累二位哥哥。” 韩世忠他二人点头,他们也想瞧瞧岳飞的背嵬军。 “背嵬军”名称的理解颇多:嵬,山高大的样子。 诗经唱: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 还有一说是大将帐前的骁勇人。一说嵬本指酒瓶,将帅的酒瓶必亲信拿,故喻为亲信。 总之,背嵬军是精锐当中的精锐,日后甚至成了华夏五大王牌部队之一,名垂千古,刊入史册。 背嵬军属于步骑协同作战部队。 在岳飞构想当中,应该是骑兵数千配合数万步兵,协同作战。 而骑兵背嵬主要装备有长、短刀,约十支短弩,二十支硬弓弓箭围盔,铁叶片革甲。 背嵬军战术多变,常常分成多个独立的战斗小组,紧密配合。 与敌人作战时,往往在距离敌人一百余步时就由七八人放箭,七八人用短弩射马,然后长刀对劈,迅速冲锋,集结,再冲锋,从而大量杀伤敌兵。 这对兵源素质的要求,还有部队的军纪,各方面的硬件要求极为高昂。 战国时。 世人都知道魏武卒天下无双,可世人也都知道魏武卒难养,便是这个道理。 首发最新。 第八十七章围困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岳飞这些天忙前忙后,处理着大小事宜,还要协调各部的关系,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终于是准备妥当了。 部队开到洞庭湖后没有轻举妄动,在岳飞的命令下,士兵开始砍伐大木,堆积军事物资。 赵旧以官家的身份亲自坐镇,就算是给了岳飞最大的帮助了,赵旧并没有怎么插手军中的事情。 这些天就是来到前线视察,就让大宋的兵马知道,赵官家也在第一线,赵官家同他们共进退,这就足矣。 营帐内。 赵旧,岳飞独对。 赵旧坐在案首,便道: “鹏举,或许再过千百年后,就有人评论朕,有人评论你岳飞,说咱们都是脍子手,残酷的镇压了农民起义。 瞧瞧对岸两位的大作: 兵兴累年,馈饷悉出于民,无屋而责屋税,无丁而责丁税不时之需,无名之敛,殆无虚日,所以去而为盗。 “等贵贱,均贫富”,保护“执耒之夫”、“渔樵之人”,而专意打击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卜祝等危害他们事业的人,这些则是他们的行动口号和纲领。 满嘴都是道德之言,干的却是一肚子鸡鸣狗盗之事。” 岳飞直言道: “官家,某也读了一些书,圣人都在推崇着大同之治,可天下怎么可能有大同的那一天,“等贵贱,均贫富”便是最可笑的话。 否则这个楚国当中为何只有一个楚王,而不是人人都当楚,为什么有的人锦衣玉食,还有的人却只能粗茶淡饭。 他们这个楚王所吃的粮食,能和底下的小兵一样?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等贵贱,均贫富”… 赵旧有些无语的看着这种毫无营养的政治口号,早在四川那一批人造反就用的是这种口号,可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被镇压了。 “团子,去打天下最会写文本的才子搜罗而来,给朕写书铸传。” …… 于是这天下多了很多优秀的书籍。 甚至有很多优秀的作者被皇室看重。 例如某本优秀的译文: 一提起农民起义,人们就想到同情这些人,可谁人知道,只要让这些人身居高位,他们会做出人性当中最丑陋的事情。 有一些人的想法:一提起农民起义就是正义的。 觉得在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对于农民反抗残酷的剥削压追而举行的起义,实行镇压,都是对历史的反动。 参与这种镇压的人,无论是政策的制定者,还是具体执行者,也都不能逃脱罪责。 例如徽宗宣和二、三年间,各有方腊、宋江为首的农民起义。 当时徽宗和蔡京、童贯、王黼一伙,先后建立“西城括田所”,强占民田;设立“造作局”,“应奉局”、“御前生活所”、“营缯所”,专供皇室奢靡享乐。朝廷左藏库,从前每月支费三十六万贯,徽宗时增加到一百二十万贯。 同时为搜求全国各地珍禽异兽,奇花名木,大搞“花石纲”。 蔡京的生日,还要大搞“生辰纲”。 “民预是役者,多鬻田宅子女,以供其须,使人民终岁勤动,妻子冻绥,求一饱食不可得。” 统治者们在生活上穷奢极侈,政治上则昏庸腐朽,对西、北边陲西夏、辽的侵犯,几乎没有防御能力。 北宋朝廷对于方腊这样的农民起义的镇压,毫无疑问就是对历史的反制,需要反思自己本身的过错,如果不能进行自我净化和改正,亡国并不需要太久。 但宋朝这一次的行动却不同。 皇宋意在中兴,积极北伐,恢复中原,当今天子,圣明之极。 可在大宋的心腹之地,还有着国中国的存在,就如太祖所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大宋要的是集中力量,奋起抵抗野蛮残暴的女真入侵者,使本朝广大人民免遭奴役宰割,自然也就成为完全的正义的行为。 世宗平叛,举国同庆。 其所以是正义的,因为它符合人民的最高利益。 圣天子赵构和岳飞所始终坚持的,并以自己毕生的奋斗所实践的,正是这样一种事业。 无论主观动机和客观效果,岳飞为抗金所作的种种斗争,都是符合当时人民群众的利益的。 ……《宋帝国史刘丹教授研究手稿》。 人物正面形象什么的,赵旧根本就不在乎,他主要是不想让后世的子孙被蒙骗,自己国家五千年的历史都没研究全,就跑去研究外国史了,省点心吧。 名不名誉的他真的不看重啊。 …… 宋军主力到来,开始让楚军惊动。 不过也仅仅只是惊动而已。 大批的车船整装待发。 之前他们轻松打败了刘光世号称十万大军的宋军主力,这也给了这些叛军们增添了无数的信心。 该吃吃,该喝喝,该纵情享乐的就纵情享乐,等到宋军一来,整军备战就是。 一个永远在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状态中度过的社会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除了得到一些满脑袋“不断革,命”、 “革,命到底”的革,命理论家的欣赏之外,是得不到当时广大民众的真正认同的。 所以岳飞让杨幺起义军中投降的老弱回家归田,让他们过上正常的生活,没有比这更符合他们利益的事情了。 同时杨幺起义后,其农民起义军领导层早已背叛“等贵贱、均贫富”的宗旨。 他们衣食住行无不穷奢极欲,连睡觉的床都要用金玉镶嵌,而部下士卒和治下百姓却困苦潦倒,杨幺大失人心,以至于岳飞大军一来,杨幺部下就争相投奔岳家军。 而杨幺不但自己享乐,更滥施兵威,焚烧无数宅院庙宇,滥杀官吏书生僧道,把滥杀无辜称为“行法”,将野蛮烧杀与反抗朝廷压迫混为一体,给洞庭湖地区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害得洞庭湖地区民不聊生。 另一方面,皇宋绍兴初年,在外敌侵略攻杀不断,国家处于危难困境的艰难时代和非常时期。 岳飞的部队中多半是西北人,不习惯水战。与长期盘踞洞庭湖的杨幺军队相比,有天然的劣势。 杨幺的大战船,有两三层楼高,可容纳千余人,机关遍布,拥军八万余人,占据水上天险,大宋的部队根本无法接近。 这一仗没打,已经输了三分。 这也是钟相杨么的底气所在,杨么甚至经常在宴席当中吹嘘着: “宋人欲渡天险,须飞过湖也。” 宋军最先清理的就是湖边的水寨,还有一些被贼军攻下的州府,就比如潭州府,这些所谓的楚军也很鸡贼。 在宋军主力到来的时候,他们放弃了大片的地盘,纷纷退入洞庭湖内,结果宋军只抓到大猫,小鱼两三只。 可岳飞也并非没有任何收获,总算是费尽千辛万苦堵住了钟相手下一员大将。 一处水寨内,贼兵还在激烈的反抗着,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外围还有无数穿着札甲的士兵围拢。 所谓的楚军轻而易举的被宋军砍倒在血泊之中,穿盔甲和不穿盔甲是两个概念。 在古代私藏兵器,受的惩罚比较小,可要是私藏了弓弩和盔甲,对不起,我们不认识,兄弟都没得做。 当然,宋军也不是人人穿着重型步人甲,大部分都是穿着札甲,即便如此,军中着甲率达到三成以上就算精锐了。 华夏的地形复杂,那些大块头的盔甲在某些特殊的地形可能就不能适用了。 像岭南地区,终年湿热,再穿上这样一幅的大块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因此,在军事装备的发展上主要就以适应形势为主的。 一般讲究轻巧灵活。笨重的装备在隋朝时期就已经推出历史舞台了。 韩世忠,张俊两人跟着背嵬军突入贼营,虽然他二人没有亲临一线,可依旧帮着砍翻了好几个贼兵。 宋军势如破竹,战法得当,这一支背嵬军训练有素,仅仅是靠着骑兵一轮冲锋,就帮助步兵撕开的一道口子。 然后就是大军乱杀的场面。 张俊脸色凝重的说道: “韩泼五,这支背嵬军可不像是花架子,你知你的部下也不相上下了吧?俺估计你们两个人五五开。” 韩世忠红着脸大声的嚷嚷着: “休得污蔑俺,你怎么能骂人呢?岳飞的人不过是杀了一些“水匪”,而俺却是和精兵硬碰硬的干过,岂能同日而语?” 而且,赵官家常常把金兀术挂在嘴边,说自己和金国的金兀术胜率五五开,只是每次都是自己侥幸胜了一筹。 韩世忠心里面却明白,所谓的五五开不过是赵官家拿人家金兀术开涮罢了,大家的差距也就那么亿点点,也就差了十万八千里罢了。 现在屡屡打败仗的金兀术,名将天花板,金国的战神,在大宋的将军们面前威望低到令人发指,随意挑出来个大将都能说自己和金兀术五五开。 韩世忠听张俊说自己和岳飞五五开那不是成心作践自己吗? 两人虽然开着玩笑,却对岳飞的部队有了别人的看法,就目前来说,岳飞部下的面对这些叛军的时候,处理的方法很到位。 令行禁止,统一调度,军纪严明,堪称是精锐。 岳飞,韩世忠,赵旧,张俊早就谈过了大宋侧重的方向。 岳飞对未来的规划可归纳为三点:一、攘外必先安内;二,足食然后足兵;三、保民方能荡寇。其对策主要集中于前两点。 对于第一点,他认为天下大势好比人的身体,京师行在是头脑,宣、蓟诸镇是肩臂,黄河以南、大江以北的中原之地是腹心。 如今形势是烽火出现于肩臂之外,乘之甚急;流寇祸乱于腹心之内,中之甚深。 外患固然不可图缓,内忧更不能忽视,因为它流毒于腹心,如果听任“腹心流毒,脏腑溃痈,精血日就枯干。 必须先解决国内叛贼,然后凭借精兵,与金国决战。 就在半个时辰之后。 宋军大获全胜。 韩世忠,张俊眼巴巴的看到了赶来的岳飞,岳飞同他们打了几句招呼,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没有太过殷勤。 岳飞脾气再好,人家都把巴掌打到脸上来了,总不能被人家打完左脸,还让人家去打右脸吧。 前方传了个消息,让岳飞兴奋不已。 钟相大将杨钦居然投降了。 杨钦勇悍善战,在起义军斗争过程中,他多半奋勇当先,是钟相杨幺恃以为强的一个人物。 因此,也成了赵旧岳飞的诱降政策的一个最主要的目标人物,而他也屡次以愿意接受招安的表示来玩弄和欺骗张浚等人。 这一回,岳家军的攻势来得这样迅猛,在势穷力屈的情况下,他却不能不率领他的徒众三千人投降了。 如连老弱一齐计算在内,杨钦大寨中的人口有一万上下。他们全都成了岳家军的俘虏。 大寨中原有上千只舟船,也全都成了岳家军的战利品。 因为杨钦是“率先出降”的,岳飞,岳飞也尽快“申禀都督行府”,给予杨钦以官职,其余较低首领也次第推赏。 对其徒众,则拣选其强壮的使充水军,老弱的一概遣归本乡,给以田土,使其仍得各务本业。 其所以急急于做出这样一些安排,为的是,要进一步诱降那些尚未攻破的各个水寨中人。 大都督赵旧对于岳飞的奏折是一摡批了,不打半点折扣,并且表示决战的时候自己会亲自到场。 岳飞心里面也更加火热,决定在火上给他浇把油。 得知岳家军亲临,楚王钟相不敢大意,亲自督军作战,还派人潜入岳飞营帐刺探军情。 于是,恰巧有些年轻力壮而且不识趣的渔民,民夫路过宋军军营。 这一切都没有瞒过机警的岳家军,很快把敌探绑到岳飞面前受审。 岳飞则将计就计,在敌探面前演了一齣好戏。 他在审问时,假装想起某事走出大帐,询问军士粮草情况。 见岳飞在帐外讨论军务,军帐里面的敌探自然竖着耳朵听。 只听军士焦急地说:“粮食快吃完了,还没有补给,怎么办?” 岳飞也说:“快催,否则我们就只能撤军了!” 似乎意识到“走漏”风声,声音戛然而止。岳飞返回大营,面容惆怅,好像在为刚才的失言而顿足。 他继续审问敌探,认为他是“良民”而释放。 这敌探赶忙带着紧急情报复命,钟相听后大喜,原来宋军没有粮食了,那咱们也不着急了,安心的守住,把宋军拖垮就是。 叛军的高层得了这消息,有一部分人嗤之以鼻,有一部分人却是深以为然,宋军没有退走之前,他们还是万分怀疑。 第八十八章平钟相杨么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营内的钟相正在帐中,天气炎热他精赤上身,帐外远处燃着的篝火上烤炙着羊肉,不时有人削好了端着进来,摆到他的跟前。 由于宋军大规模封锁洞庭湖周边,除了一些要财不要命的黑心商人出入,洞庭湖周围已经被宋军封锁。 这个时候还能吃到羊肉,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年头,在这时候,一只羊可能千金万贯都买不来。 帐中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人,他被打的血肉模糊,眼睛已经被血水盖住了,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杨么有些难受的看了一眼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汉子,言道: “楚王,宋军突然出击,也难怪杨将军大败,水寨之中,确实是不发挥,还请大王饶了杨将军一命。” 杨钦模样十分凄惨,嘴角还流着血丝,有些虚弱的说道: “末将损兵折将,任打任罚,请大王饶我一命。” 钟相气消了不少,环视一眼,在场诸将都有些疲色,为了鼓舞人心,他故作轻松一笑: “一见面就搏命,这仗打得损耗是大,但是你们都不要因此畏手畏脚。我们损耗大,宋人损耗也大,我们背后是洞庭湖,咱们钻入其中,可以和宋军随意拉扯,足以活活将其拖死。 至于杨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暂时免去大都统之职,降为副将,以敬效由,以后切不可再犯。 诸位,快来食羊肉,俺们也吃吃士大夫吃的好东西。” 众将一听,精神一振,这场仗确实有些残酷,但是楚王这一说好像还真的在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们怕他做甚,这几日咱们也不用主动出击,先严防死守,等他们粮食耗尽。” 楚王钟相一锤定音。 夜间水面上突然雾气凝重。 洞庭湖都被笼罩。 不少老渔夫都惊讶这副场景,虽然他们以前也瞧见过,可这是多少年也没有一回的事儿。 雾气搅动。 这些所谓的楚军睡得很安心。 毕竟上层都告知了宋军的情况,为了安抚人心,钟相已经偷偷的在军中传播宋军粮草即将用完的消息,军心大定。 可齐国派来的使者却愣住了。 卢辉,许德开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 卢辉指着不远处的浓雾说道: “这水面上充斥着大雾,显得格外的诡异,许兄,你没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许德开这也变得愈发浓重。 言道: “太熟悉了,采石矶,建康府,临安府,对面赵官家的妖法,当真是凶狠无比。” 对此,金人和那些汉奸们都心悸于此。 可这些楚军没有丝毫的经验,他们虽然和宋军交过手,但是却没有遭遇过道术。 许德开,卢辉哪里还敢将就啊? 他二人顿时起身,跑过去找楚王。 却被内侍告知,楚王已经睡下,不方便见客。 许德开,卢辉对视了一眼,眼神班都冒出了无奈的神色,又好言劝了门卫几次,却被人家刀剑加身赶了出去。 要不是他二人是齐国的使者,现在浑身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个窟窿了。 许德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钟相不是干大事的人,此人见小利而忘大义,愚昧至极,不堪重托,好言难救该死的鬼,你我二人不如速速离去,以免被他拖累。” 卢辉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便道: “既然如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你我二人也没必要留下来给他作伴。” 卢辉,许德开赶紧偷偷的开溜了,顺便弄了一副渔夫的打扮,他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胆战心惊的跑路了。 赵旧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想要弄死的两个汉奸,从自己眼皮底子下面跑掉了。 楚王钟相从自己镶金镶玉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在他旁边好几个美女玉体横沉,嘴里面嘟囔着说道: “齐国的使节没有一点眼力劲,这个时候还在打搅本王,实在该杀,气煞本王。 美人们,快来伺候本大王,本王有赏。” 钟相露出了丧心病狂的奸笑。 …… 这时,平静的洞庭湖泛起了几分涟漪。 在一些重要的渡口,无数的巨木被丢下水去,宋军的小船在旁边拖拽着。 叛军那边浓雾遮天。 宋军这里却是万里无烟。 赵官家饶有兴趣的听着岳副帅的指挥,亲自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在前面用着大雾术,由于旁边就是个湖,所以他们这一招效果特别好。 再加上今日连老天爷都给面子,这西南用好不利索,吹得人心荡漾。 叛军这边雾气蓬勃,能见度非常低,似乎能在空气中拧出水一样,潮湿而闷热。 赵旧带着人在前面催动大雾,不一会儿的功夫居然下起小雨来了。 雨下大了。 赵旧这时感觉到有些尴尬,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了?这下雨了还怎么打仗? 顿时派人去问岳飞,今晚的夜袭计划是不是要取消? 岳飞甩了甩头说道: “咱们已经耽误了十日的功夫了,若不能在半个月内解决这些贼人,咱们损失太大,还是照原计划执行。” 不论从哪一方而言,对于战士而言,都是极为让人讨厌的天气。 雨后角弓无力,少了一个远程克敌的利器。 能见度低下,让双方照面,也许就是最为惨烈的肉搏厮杀。 雨后空气湿润,让身上战袍和甲叶都比平日重上三分,更不用说船头打滑,士兵挣扎其间,更让体力飞快的消耗,要是一不小心掉入洞庭湖中,那就有乐子看了。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作战的好天气。 军令如山,一道道命令飞快的发了下去。 岳飞最需要解决的还是人家的船只。 之前程昌禹企图凭『独家』打造的车船打败杨么水军,结果因使用不当,搁浅在浅水处,连车船带都料匠一起被钟相杨么俘去,楚军从此利用这项技术大造楼船,大船可载千人。 楼船的威力很大,有人这样形容『楼船十余丈,官军徒仰视,不得近』。 他们还在车船上装配拍竿,长十多丈,上置巨石,下设辘轳,遇着官军的战船,可用拍竿击碎。 还有几百艘轻快的海鳅战船,如众星拱月,簇拥和协同大车船作战。 岳飞的第一道军令:『寻遣军分头赍执旗、榜,谕以祸福,说谕招安,溃其腹心』。 招安为主,剿为辅,以水冦攻水冦。 岳飞将受他节制而可以投入到湖湘战场的兵力从一万五千人左右扩张到五万余人(不包括驻守在襄汉前沿的兵力),与杨么军的人数相抗衡。 新增的兵力为荆湖南路安抚司统制任士安、郝晸、王俊、吴锡、步谅等军,共有二万多人; 赵旧调来江南酉路安抚司统制祁超等军,共有八千五百多人; 程昌禹留下的蔡州兵和乡兵九千人,其中蔡州兵等约八千人,仍由改任都督府左军统制的杜湛率领,全部受岳飞节制。 此外,岳飞还在奏札中申请将原属于王夑军的战船和海湖船全部借拨本军使用。 赵旧有求必应,对于自己的心腹爱将,给了百分百的支持,接下来就是决战的展开。 深夜,杨钦起身,看着自己被打的一身伤的残躯,咬了咬牙起身,吃力的穿上了盔甲。 又想起:??岳飞招降自己之后,结以恩信,按黄佐的前例,授予杨钦武义大夫的武阶官,还将官家赐予的金束带和战袍也转赠自己,并派副手王贵设筵招待。 而钟相这边,被一顿打骂不说还丢了官职,老子在前线辛辛苦苦的厮杀,全部化作了尘烟。 杨钦终究是狠下心来,往旁边的营帐而去。 …… 岳飞命令部下砍伐君山上的树木制成巨大的木筏,堵塞各湖汊港湾,又用腐木、乱草投放于上游,使其顺流而下,选择水浅的地方,派遣士兵激怒贼寇。 就在浓雾散尽之后,钟相的兵马终于是惊慌失措地看到了眼前的大军。 两千多名祖安钢琴家出列,这些父母仍然健在,却是国骂的高手出来叫嚣。 二千人隔着湖水用最难听的话辱骂杨么,光是脑子里想想,这个声势想像起来也是十分巨大啊,钟相杨么徒众果然受不了了。 数百艘车船出战,声势规模浩大。 岳飞脸上的笑意不减,露出了得逞的表情,钟相气急败坏的坐在了最大的主舰上面。 “这赵宋的官家,岳飞小儿居然敢如此辱我,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本王一定要把他们赶下湖去。” 这时湖寇的车船护板中的翼轮果然被腐枝烂草缠住,胶滞不能行。 岳飞便指挥牛皋、傅选等将乘机急攻,杨么军见情势危急,企图由港口突围,又遇官军巨筏拦截。 双方遭遇了最激烈的肉搏战。 虽然是水面之上,可是船只不能动的话那就废了,这也回到了那些西北军的主场。 岳飞的部下是最擅长陆战的。 牛皋,王贵,杨再兴,张宪等人纷纷出战,就连背嵬军的将士也一同出征,韩世忠,张俊虽然也想提刀子上去,却被岳飞派人死死拦住了。 这可是决战的时候,他们两个太尉要是出了丁点意外,他岳飞还活不活了? 惨烈的船舶争夺战。 一名楚军战士正虎吼着用大斧扫开一个缺口,当面一个宋军甲士,被这一斧,生生的从腰间劈开了一半! 血雨当中,张宪已经抢步而前,他丢了左手的长刀,抓着斧杆。 那斧头兵怒吼着想收斧子甩开他的手,而张宪已经借着他一收之力,游鱼也似的上前,右手长刀平举而起,从那脖子口的缝隙轻轻的一抹,斗大的脑袋就掉在了船帮上面。 张宪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也。 最勇猛的还是属杨再兴,那摄人心魄的狼牙棒上下挥舞,每一击,都可以带走一条性命,宛若人间太岁神下凡。 楚军并没有那么快被击溃,就是数万头猪都能挣扎许久,更何况他们有将近六七万人。 更多的士兵围了上来。 激战之下,张宪早就已经出了几身大汗,重重的喘着粗气,几乎连身上披着的重甲都承受不起了。 手中两柄长刀,也重得仿佛跟两座泰山也似。他深深吸口气,回头看看萧言大旗,仍然没有后退半步,牙齿一咬,抢步就迎到了前面。 数十人将其团团围住。 我命休矣。 张宪倍感绝望,咬牙先发制人。 “嗖!嗖!嗖!” 淅沥沥的雨声中传出来破空声。 震动的弓弦让人心头一悸。 下雨天还能拉动弓弩,一定是自己大哥支援了,张宪回头一看,发现岳飞手中的弓箭,宛若流星,每一击都能穿透一名士兵的衣甲,势均力沉的破甲弓轻轻松松的突破了贼兵皮甲。 官军局面占优,贼兵不可对抗,甚至于节节败退。 张俊,韩世忠更是心里面痒的很,如同有只老猫在他们心头抓啊抓。 赵旧岂会不明白这两位大将的心思。 赵旧便对身后道: “亮出朕的金吾纛旓,给朕披甲,韩世忠,张俊左右护卫,大军主力前移。” 赵旧知道自己的做法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并不怎么影响大局。 可这也是捞取声望的一个好机会,官家在后面看着士兵们拼杀,和官家同士兵们一起拼杀不是一个概念。 御驾亲征和城头坐镇根本就不一样。 幸好赵官家身边的亲兵都是习以为常,已经见怪不怪了,要是哪天赵官家退缩了,估计他们才会感到诧异吧。 身后亲卫,默不作声的帮赵旧将一块块甲页披在身上系紧,前当后靠,仔细对准拼合上去。再给他换上包铁靴子。最后再将沉甸甸的铁盔合在赵旧头顶。 不多一会儿,赵旧已经扎束完毕,他先回头,朝着默默看着他的岳飞,韩世忠,张俊一笑:“鹏举,良臣,伯英能上阵厮杀否?” “固所愿,不敢请尔!” 刷的一声,赵旧拔出了腰间佩剑,阳光映照之下,佩剑的光芒,闪烁生光,耀眼至极,直入每个列于阵中的战士心底。 “吠,给朕平了他。” 六面四平八稳汉剑直指贼营,万千将士齐心,应道: “是!” 金吾纛旓亮出。 大宋四大男子名将天团出马。 顿时宋军士气加满,大军不停的向前移,楚军节节败退,馈不成军。 官军在巨筏上张挂牛皮,遮挡矢石,用巨木撞坏敌方战船。 钟相杨么见插着“赵官家”大纛的战船进逼自己的座船知大势已去,钟相先将钟子义投入水中,自己也紧接着跳水逃命。 他终究没逃成,最后被押到岳飞面前,当即作为首恶被枭首,杨么作为从犯也被一砍了之。 钟子义泅水回到寨栅,守栅的黄诚、周伦等人见大势已去,挟持着他到潭州的张浚都督行府归降。 刘衡、杨收、杨寿、石颗、黄进等叛军水寨相继被击破,或接受了招安。 最后,只剩下了夏诚一寨,夏诚是钟相军所设三衙的步军司统帅。 其水寨地据芷江,背靠峻岭,三面环水,又设置重城、深壕和陷坑,难攻易守。 官军几乎是重复了对付杨么的战术,从芷江上游投放大量草木顺流而下,盈积水中。 又令战士在浅水处毒骂挑之,夏诚军向官军大量投掷瓦石。 瓦石遇草相积压,淤塞可涉,官军遂长驱直入,擒获夏诚。 最值得一提的名场面还是赵官家亲自带着三大马仔上阵砍人,简直就是所向披靡。 是役,岳飞又得杨么军中的强壮者数五、六万人充其军,加上宋廷此次拨隶岳飞节制的约两万多人,使岳家军的兵力扩充到十万人,韩世忠,张俊心里面更酸了。。。 岳飞:。。。 第八十九章怎么感觉局面更乱了?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荆楚南路大胜! 钟相,杨么服诛。 赵官家和岳副帅携手平定江南大半叛乱,自从曹成身死,李成北遁,钟相杨么服诛以后,江南形势大好,不是小好,而是整个大宋的形势都是大好。 一个稳定的后方和一个饱经摧残的后方截然不同。 赵旧威名自然是如日中天。 而江南地区大小眼岳飞将军的名声也是日益渐浓,甚至扩散到大江南北。 岳家军,军纪严明,秋毫不犯,所到之处,百姓称赞。 岳飞本来就是受到了赵官家的鼎力支持,粮草物资补给给足了不说,岳飞和他的将领们哪里还犯得着去喝兵血。 再加上岳飞带着自己的部将经常打胜战,得下来的赏赐本就不少,岳飞又大大方方地将其分发给了众人,岳家军如同钢板一块,坚不可催。 岳飞大军凝聚力和军心不是其他人能比的,而岳飞身怀领袖气质,团结了一大批人在身边,想不出名都难啊。 洞庭湖一战死伤过数万,还有不少贼军的尸首掉落洞庭湖中,喂了鱼虾。 战争历来都是残酷的,每场战争过后都会倒下成千上万士兵的尸体,面对成千上万具腐臭的尸体,如何处理这些尸体就成为最头痛的问题。 如果不及时处理,除了会散发浓浓的腐臭味外,甚至可能会引发瘟疫和传染病,给军队造成更大的伤亡。这些情况在近现代都难以避免,更何况是在缺医少药的古代。 赵旧自然是三令五申,要求赶紧集中尸体焚烧,现在天气逐渐回暖,赵旧可不想栽在瘟疫手上。 战争中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战胜方将失败方士兵的尸体堆砌在道路的两旁,然后用土将这些尸体夯实,做成金字塔形状的土堆,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军功,吓唬敌方,前人将这样的土堆称作“京观”。 然而这套却不适用于自己人,赵旧也怕落人口舌,只是私底下对那些大将们吩咐过,咱们大宋境内,除非是碰到唐朝黄巢那样吃人肉的贼军,否则不要轻易构筑京棺。 至于这些老百姓起义,查清原因,去除首恶,辨明忠奸,该杀该抚,需要专门审核考察,不要肆意屠杀,约束好部下军纪。 对于赵官家的执事,岳飞自然是求之不得着,这数万人他还有大用,自然不想结下深深的仇怨,反正大宋现在也不缺粮食吃,没必要坑杀降卒。 岳飞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的出色,岳家军严格的执行军令,和洞庭湖本地的老百姓秋毫不犯,好生安抚了近十万降兵,从中挑取青壮,编造成册,命其带罪立功。 潭州府已经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就连接地连天的大雨,都显得小了许多。 雨水将厮杀留下的血迹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伏在洞庭湖和长江当中那些已经被泡得发白的尸首偶尔会飘到下流,诉说着这份苦难。 钟相杨么虽然混蛋,但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确实是拉拢了一批心腹,这些人至死未降。 特别是这位楚王的亲卫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最终无一幸免,全军覆没。 钟相留下的余部,这半个月来,基本大部分都投降了,不投降的就被清洗掉了,或者改姓埋名,偷偷逃了出去。 杨么战死,用楚军中少有的忠诚回报了钟相。 大军班师回朝,行军路上也不安分,岳飞手底下的兵马就只有两万多人,其他兵马司人归他节制,可此战过后,他岳飞这个副帅的身份就没了。 岳飞此次的际遇倒是让不少人都眼红,嗯,很多人觉得他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正好碰上了赵官家御驾亲征的好事。 岳飞毕竟资历不足,底蕴太薄。 要是换成了韩世忠,张俊,刘光世当副帅,估计没人敢乱嚼舌头。 大军只是十四天就平定了这场江南叛乱,击杀了叛军首犯钟相杨么,这让大家更觉得这份功绩不过如此,大饼就这么大,大家都想吃一口,自然是滋生了矛盾。 甚至说韩世忠张俊的布局里面居然流传出来了一个流言,此风居然愈演愈烈。 “你们听说了,原来河北来的大小眼将军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俺当初真的是看错他了。” “俺也万万没想到啊,岳飞这厮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干出了这样无耻下三滥的勾当,哎,这样的人也配当副帅,难不成被这小人蒙蔽了圣听。” “哥几个,岳将军到底干了啥?” “干了啥?俺都不好意思提,抛妻弃子不说,又找了个新的相好的,自己家老娘都丢在了河北不管不顾,这样的人也配当大将?” 张宪恰好从旁边经过,正好看到这几个淮南军的军士居然在背地里抵毁自家大哥,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前两日他已经把此事上报给了岳飞,可是岳飞只是让他听之任之,千万不要去理会,张宪忍了。 可是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制止,反而是愈演愈烈。 张宪上前: “直娘贼你这厮嘴里喷粪,背后说别人闲话,你是哪家的人可敢报上名号,敢不敢去军头面前对质,再敢胡言乱语,老子精赤拳头倒有一个!” “哪个裤裆没关紧把你蹦出来了,关你何事,俺们走。” 刚才开口的那汉子愣了一下,照见对面将官身上穿着盔甲,身材魁梧并不是好招惹的角色,没有了冲突的心思。 张宪本就是气不过,自然不肯放人。 双方开始拉扯。 这一拉扯不要紧,也不知道是谁手重了,或者是骂的太难听了,双方打将起来。 虽然没有动兵刃,他们也不动兵刃,否则查处下来都得死,任何时期,持械内斗可不是一项小罪。 原本还是几个人的冲突。 旁边围了几十个人看热闹。 可后来越闹越大,对面淮南军哪里是岳家军的对手,被打的凄惨无比,顿时跑回去搬救兵去了。 岳家军的士兵也不肯吃亏,正好旁边就是背嵬军,有个机灵身材短小的士兵一瞅着架势,一溜烟跑去搬救兵了。 “糟了,张叔要折了,俺可不能让他吃亏,得去找王叔。” 这小伙子一溜烟的就跑了。 然后就是将近千人的大乱斗,场面上已经不亚于一场小型的厮杀了,越来越的将士,闻讯赶来。 得了消息的岳飞脸色黑沉,亲自带着穿好了兵甲的士兵过来清场,韩世忠,张俊等人也得了消息,赶紧匆匆过去控场,赵旧最后也被惊动了,在他的军营中居然发生了营啸,以及大规模的械斗。 他赵旧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只道: “着令岳飞,韩世忠,张俊速速平息动乱,将首犯带来,朕倒要看看,朕的这些英勇的将士们,居然还有功夫内斗,究竟是何原因。” 第九十章解决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外面的雨水哗啦啦的下着。 营地内大帐,被迫跪在地上的十几人神态各异,有人颤抖不已,有人脸色苍白,有人处变不惊。 赵旧抚掌大笑,便道: “好啊,没想到朕的军中居然有这么多能人,居然有人敢污蔑一军主将,居然有人敢背后造谣生事,居然还有人在军中聚众斗殴,近千人参与其中。 朕思之又想,这日后会不会有人偷偷造谣朕,会不会有人悍然兵变,这一国一军都可随意开玩笑不成?” 赵旧上前,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十几个主犯,一眼瞧过去就看见了自己的一个熟人,张宪,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子小一些的少年,赵旧心道: 可见此人心性不纯,小小年纪,聚众斗殴,搬弄是非,绝计不可久留,不如将其赶出军中。 帐中,众不敢言语。 岳飞脸色又黑又红,看起来气得不轻。 韩世忠则是满脸羞愧,不时的挠挠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张俊则是满脸轻松,抱着看戏的态度杵在那里。 …… 良久无言。 赵旧看了他们十几人有一盏茶的功夫。 站在赵旧身边的,正是杨再兴,连同身后的牛皋十几人,都是一身铁甲,红缨被打湿,黏在铁盔之上,举步之间,甲叶相交之声作响,在大帐当中轻轻回荡。 哪怕这是帅帐,依旧有些拥挤。 一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站立在那里,只是不出声的看着他们的赵旧身上。 赵旧把目光看向了张宪,便道: “张宪,你来答话,为何会聚众斗殴,寻衅滋事,起因是什么?” 张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苦闷不已,只好简单的说了一些自己见闻。 原来事情的起因还处在岳飞和韩世忠身上,外面的谣言就是从中传出: 原来,这并非是岳飞喜新厌旧薄情寡义,而是这个刘氏做人做事不地道。 岳飞从军之前,还在老家时,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第一个妻子刘氏娶进门。 这个刘氏的出身门第,史书中没有明言,但从岳飞当时的贫寒家境,看得出刘氏应该也是出身普通农家。 岳飞从军之时,把刘氏留在老家,“留妻养母”,他孤身一人走上抗金战场。 但不久后随着形势恶化,长江以北地区一度全部沦陷,岳飞的老家汤阴也成了金国占领区。 岳飞又跟随赵旧渡江南下,从此与家人音讯不通。 岳飞挂念家人,屡次派人前去相州汤阴寻访家人,但因为战乱阻隔,一直未能如愿。好不容易才找到岳飞的母亲姚氏太夫人,接到军中,岳飞这才得知家里的情况。 原来,他的妻子刘氏一看岳飞上了战场,从此存亡未卜音信断绝,让她一人留在家里照顾一家老小,生怕耽误了青春,于是居然抛弃家人,另行改嫁了,而且改嫁了两次,最后嫁给韩世忠部下一个武将王押司。 韩世忠偶然得知,岳飞的前妻刘氏被自己的部下给娶了,感到过意不去,于是主动给岳飞修书一封,让他接回妻子。 岳飞却予以拒绝,并非是她抛弃糟糠之妻,还是这等丑事确实是让人心寒。 赵旧把目光看向了韩世忠,问道: “丈夫还没死,这妻子就改嫁的事情在军中多吗?” 韩世忠回道: “不在少数,臣也是一时不查…” “行了,此事日后再议吧,回头朕让相公们想想办法,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心道:原来岳飞的妻子刘氏,不想吃苦受累脚踏实地,只想嫁个好人家不劳而获一步登天,甚至不惜抛弃家人两度改嫁,干出这种丑事,无怪乎岳飞会对他切齿痛恨。 不过岳飞还算仁义,他得知刘氏经济状况不佳,还特意“差人送钱五百贯,以助其缺乏”,也算仁至义尽了。 赵旧上前,郑重的拍了拍岳飞肩膀,言道: “刘氏蠢妇,误我大将,有眼不识金镶玉,活该没有这份福气,朕只恨天家无待嫁帝姬,否则非许配一门给鹏举不可,回建康后,朕亲自当个媒人,替鹏举寻几门好亲事,再娶几门妾室。” 岳飞却道: “官家,臣已有良人,况且家中贫瘠,养不了闲人,何必让人家好姑娘跟着俺受苦呢。” 赵旧只是一番好意,岳飞不受用,赵旧也不好多说什么,搞明白事情原委之后,就该解决此事了。 闹事的是三百背嵬新军和六百淮南军,分别是岳飞,韩世忠的部下。 等到前因后果都问清楚了之后,赵旧饶有兴趣的看着年纪最小的那名小兵,这么小就被作为主犯给推了出来,赵旧来了兴趣,便道: “你叫什么名字?在军中担任什么职位?” 那个长得像小号岳飞的少年开口说道: “回官家的话,俺叫岳云,背嵬锐士。” 赵旧略微一变。 顿时惊讶不已。 在岳飞的眼神督促下。 岳云只好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包括他去搬救兵的片段,包括他们三百人把人家六百人干翻的事情。 好一个英雄出少年,虎父无犬子,正是少年将军出鞘时。 怪不得自从这小将军一进营后,自己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此子甚佳。 赵旧露出了慈眉善目的笑容。 汉武帝有他的卫青和霍去病。 朕也有岳飞和岳云。 朕还有韩世忠,张俊,刘光世,李彦仙,吴玠,刘琦,所以按照公式换算求解,朕大于刘彻。 朕远超汉武… 众人不然看着赵官家笑得如此慎人,通通为小岳云担心起来,岳飞也有些担忧的看着赵官家,怀疑这位赵官家要弄死自己儿子。 岳云更是忐忑无比。 赵旧却上前一脸欣慰的说道: “做的不错,岳云,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识,甚合朕心,此间事了过来羽林军报到。 他大汉的羽林军有一个霍去病,朕的大宋也得有个岳云,奉诏乎?” 岳云偷偷的看了眼岳飞,岳飞顿时瞪了一眼他,赵旧把身子略微移了一步,挡住了岳飞的视线。 言道: “军中可是军令如山,朕可是主帅,在内,朕又是官家,岳云你可想好了? 还有天地君亲师,朕又是老三。 刨除天和地。 这天底下谁最大,你该听谁的?” “臣遵旨。” 岳云小脸上全然是激动的神色。 岳飞看着胡闹的官家,最终没有再开口,看来官家已经知晓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份。 赵旧话锋一转又道: “这天下终究要展讲究赏罚分明四字,但朕还是要告诉你们一个理,拳头大更有理。 张宪,岳云等背嵬营罚禁闭三日,赏酒肉一斤,淮南军罚禁闭五日,静思己过,就这样吧。 韩世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你的部下,六百人赤手空拳打不赢三百人,朕丢不起这个人。” 赵旧最终做出了自己的判决。 一方面要维持军纪,一方面也得让士兵们保持一颗尚武的心。 赵旧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判决还弄起新的一轮军区大比武风潮。 第九十一章奋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绍兴元年三月初。 钟相杨么的叛乱就像一场笑话。 仅仅十五天就被平定了。 并不是所有的农民起义都能成功。 并不是所有的农民起义都代表着正义,或者胜者才有资格代表正义。 最艰难的开局莫过于明朝和我朝,正因为无数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伟大存在,才使得这个国家伟大。 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安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在负重前行。 此事了结,大军班师回朝。 首功按理来说应该按在主帅头上,可赵旧本就是世间最尊贵的人,拿了这些功劳反而显得有些不够档次。 赵旧把自己剔除了出去,主功安给了岳飞这个副帅。 赵旧的赏赐也随之赐下。 诏曰: “封岳飞为镇南军承宣使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封子岳云为武显大夫遥郡刺史。 赏赐岳飞朝服、公服、战袍各一套,又以大红旗一面,帝手书“精忠岳飞”四字赐之,凡出兵许用此旗竖立军前,以警夷狄,激励将士。” 岳云亦有赐赉。岳飞父子谢恩退出。 次日,岳飞连进二表,辞还岳云封职,朝廷不准。 飞又进表辞。 表曰: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制置使臣岳飞上言: “臣先三具表文辞免官职岳云武显大夫遥郡刺史恩命事,奉圣旨已降指挥不允,不得再有陈情。 臣闻正己然后可以正物,自治然后可以治人。 臣冒宠恩荣,夙夜惶惧,惟恐检饰修省有所未至,不足以服众。如臣男云始就义方,尚存乳臭,虽累经于行阵,曾未见于事功。 比者荷蒙圣恩,遽迁优秩,在臣私念,实不遑处。 臣庸懦无能,方将勉竭惊钝,仰图报称,而自使其子受无功之赏,则臣飞不能正己而自治,将何以率人哉!伏望陛下怜臣鲁直,察臣愚声早赐谕旨,收还诰命。 容臣男他日大立战功,然后命之以官,亦未为晚,此实为臣父子之幸也。臣不胜激切震汗之至,伏取进止,谨言。 大宋绍兴元年三月日岳飞上言。” 赵旧摇了摇头,看着岳飞第二次送上来的请辞奏折,岳飞同志可是个坑儿子狂魔。 别人都是头上有人好做官,岳云却是头上有爹难升职,赵旧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便是岳飞对儿子们的严苛家教。 岳飞共有五个儿子:岳云、岳雷、岳霖、岳震、岳霆。他对这五个孩子从小要求就十分严格。 当时,他虽然已是一位带领千军万马的统帅,一个官高权重的大将,但对孩子却规定,只着麻布,不穿丝绸,平时只吃麦面蔬菜,不得喝酒,而且还要求他们在学习之余参加生产劳动,告诫他们懂得粮食来之不易的道理。 岳飞对孩子,在家以严格的家法耍求,到军队里则以严格的军法约束。 他的长子岳云,十三岁时,就被编入部将张宪的队伍中,当一名小军士。岳飞不但教育他忠心爱国,许身于挽救民族危亡的斗争。 而且对他进行极其严格的军事训练,要求他尽快掌握杀敌报国的本领。平时作战间隙。 岳飞总是抓紧时间,指挥将士刻苦练兵。年仅十二岁的岳云也同大人一样,披重铠,跨战马,疾驰劈杀,下坡跳壕。 岳家军举行第一次北伐,十六岁的岳云勇敢参加了攻打随州的战斗。他挥舞八十斤重的铁锤,勇冠三军,首先登城,“功在第一”。 岳飞心道:俺的儿子不可能这么优秀。 然后,不好意思,功劳簿上没有你的名字,俺这个当爹没有报上去,好好干,以后你前途大大的。 绍兴十年的时候,金兵统帅金兀术以优势兵力围困岳家军驻地河南郾城。岳飞命令儿子岳云带领骑兵直冲敌阵,并严厉地对岳云说:“不胜,先斩你!” 岳云以少击众,奋勇杀敌,鏖战数十个回合,直杀得金兵尸横遍野。 人杀成血人,马杀成血马,不仅获胜,还斩杀了金兀术的女婿。 由于作战勇猛,屡战屡胜,岳云这才在岳家军中获得了“赢官人”的美称。 中国式狠爹不好惹。 次日,赵旧亲自拿着自己书写命人装裱好的牌匾登门,团子公公知道赵官家喜欢低调,就只让内侍省准备十几个人登门。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岳府。 岳府简陋无比,门前的石狮子也是破旧不堪,显然许久没换,作为一员朝廷大将的府邸,显然有些不合格。 团子公公上前敲门,顿时有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老兵出迎,这些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垂老矣,可是身上散发的肃杀之气,让久在军伍的赵官家也是浑身舒坦。 “来者何人,可有拜帖。” 团子公公上前,言道: “官家亲至,劳烦快去通报一声,让岳将军出迎。” 老兵心惊,看了一下外面的车马,拄着拐杖的单腿跑得飞快,去了后堂。 少顷,岳家中门大开。 只见一个身上穿着朴素衣物的女子出迎,在她旁边总共有着十几人,大多都是残废老兵和老妈子,壮丁当中只有两三人是手脚齐全。 岳飞有一句流传近千年的名言:“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在宋代官场中充溢着崇文抑武的习气,武将被指为粗人。 武将能讲出如此一针见血、言简意赅的名言,已属极为不易,更何况是身体力行。 他担任高官之后,收入自然颇高,却一直维持着相当简朴的生活。 赵旧看着眼前穿着麻衣粗布却面容上佳的女子,便道: “你便是岳夫人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夫人贤淑大方,虽身着粗布麻衣,却见品性良佳,怪不得他岳鹏举不要朕给她纳妾,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妾身参见官家,有失远迎,请勿怪罪。” 李娃赶紧带着众人行礼,众人参拜。 岳飞夫妇俩感情也是极好,李娃可以说是岳飞的贤内助,她聪颖贤惠、有胆有识,怪不得历史上被封为楚国夫人。 赵旧有些诧异的问道: “朕都已经下了朝会了,为何不见鹏举和岳云。” 李娃便道:“回官家的话,我夫君前去拜访吕相公去了,顺便将云儿也带过去了,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妾身这就派人去找。” “李青,你去把将军寻回来,就说官家拜访。” 李娃随后对身后一名小厮吩咐道。 那人领了家母的命令赶紧去了。 赵旧故意小声说道: “哼,岳飞好不是抬举,朕用心提拔他,封荫子嗣,没想到他却不领情,屡次三番的上书,驳了朕的封赏。 朕今日就亲自登门问问,他岳鹏举意欲何为?” 李娃脸色一白。 第九十二章求教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岳飞万般惆怅。 自苦寒门难出贵子。 可寒门出来的贵子,往往都是人中龙凤,毕竟他们更知道自己的地位来之不易,更知道左右逢源,更懂得审时度势。 岳飞也察觉到了官家对他的恩赏。 有些太过了。 或许可以说德不配位。 他有那个能力,却没那个底蕴镇压这份恩宠。 就如名将霍去病。 如果这位将军是四五十岁时出征匈奴,培养了大量的班底,又深得天子的宠信,那他还会面对朝堂内外的刀枪暗箭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怀揣着种种心思,岳飞带着大儿子岳云登门拜访最具强势的吕颐浩吕相公,岳飞曾恶了李相公被逐出军中,自然是不能再找他。 而吕好问则是性格使然,并不适合承担大局,他在相公们当中属于应声虫的地位,而吕颐浩不同。 吕颐浩在南宋政权确立的摇篮期间,充分发挥其实务官僚、财政官僚的卓越领导能力,决定了政权的基本地域、政策的优先等级。 也确保了国家的财政,尤其是国库的收入,对于政权的巩固,贡献极大。 至于吕颐浩系官僚集团,因为多为实务官僚、财务官僚,也就有人批评:“时吕颐浩为政,喜用材吏,以其多出蔡、王之门。 也有人说,吕颐浩当相的时候,很爱重用山东地区的人才。有点偏好乡里,非常的不公道。 吕颐浩确实是有本事的相公。 至少比之前的秦桧强。 今日朝会结束后,岳飞就隐晦地表达了想要上门拜访的意思,吕颐浩也想结交一下这位帝国新晋权势,数十年来的军中升官第一人,岳飞岳太尉。 是的,自从岳飞被加封为神武军节度使之后,也有资格被人请说上一声岳太尉,岳元帅。 席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岳飞脸色凝重的对着吕相公说道: “吕相公,想必您也已经察觉到了,官家对俺的恩宠太过了,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如今这朝中上下,有不少人眼红着呢。” 吕相公收起了筷子,轻轻地抿了一下杯中的美酒,过了半响才说道: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能察觉到风向不对,说明还有救,别人的看法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挑起大梁。 其实老夫也知道,赵官家是个赌徒,他一直在赌,赌国运,赌生死! 外人觉得万分的轻佻,类似于什么神宗皇帝,可老夫却看出了不同,他根本不想当什么神宗,他只想做自己。 虽然嘴上说着要做宋光武帝,可他的想法却是要做出一番远万迈汉唐的盛世。” “这么说来,岳某只是被用来赌注的棋子?” 岳飞如是说道。 大佬在旁边讲话,岳云唯唯诺诺,只管着吃菜,不敢插话。 吕颐浩思之片刻。 直接缓缓开口说道: “非也,老夫眼中只看到了无比的器重,岳飞,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有什么亮点,让官家如此推崇。 但老夫却知道你这一辈子只要不犯大错,绝对会是顺风顺水,只要官家在位一日,你就快活一日,有些事情老夫心里面还是拎得清的。” 吕颐浩都有些嫉妒。 岳飞毕竟是武人出生,来路还不正,从一个区区的临时工换成了现在的副部级人物,这其中的差距天壤地别。 而岳飞还不属于那种幸进小人,本身是有能力的名将,有了赵官加关照,将来的大宋他的一席之位,说不定还能成狄青那样的枢秘院枢密使。 …… PS:喝醉了,以下八百字非正文,明天改回来,先让俺混个全勤再说。 宋仁宗按身高给士兵发饷银。在宋朝,募兵的硬性指标之一就是身高,从宋太祖到宋哲宗,基本都是按身高挑选士兵。 宋太祖时要求身高175cm以上才能入选上等禁军,正规军标准170cm。有时,身材高还意味着工资高,据说宋仁宗就是按身高给士兵们发军饷的,身高175cm以上,月薪一千文;172cm以上,月薪七百文;170cm以上,月薪五百文。 有个身高2米的人叫戴兴,被宋太宗看中让他在御马左侧当仪仗,但为了找一个与之相配的御马右直却费了大力气,毕竟在古代,身高2米多的不多见啊! 柳永是北宋歌坛一哥。柳永的词在当时非常有名,“凡有井水处皆唱柳词”,流行的程度可以说远远超出了当年的“四大天王”。柳永两次科举落榜后,写了一首《鹤冲天》发牢骚,其中有一句“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首“神曲”征服了所有的歌迷(词在当时是配上音乐来唱的),覆盖了所有的官家和民间的歌舞晚会,最后还传到了宫里。当时的皇帝宋仁宗一听大为恼火。 三年后柳永终于通过科考,但宋仁宗看到柳永的名字,想起了他那首《鹤冲天》,就在旁批道:“且去浅斟低吟,何要浮名?”把他的名字勾掉了。这下柳永就只好去填词了,还自我解嘲说:“我是奉旨填词。”从此他终日流连在歌馆妓楼,瓦肆勾栏,写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青楼妓馆的女子都以他为知己和崇拜的偶像。柳永死后,几个妓女凑钱将其埋葬,满城妓女络绎不绝到他的坟墓去追悼,堪称千古奇观啊。 宋朝的妾和婢女都可以租借。宋士大夫普遍蓄有姬妾,但因为通货膨胀,妾越来越贵,很多人出于经济考虑,喜欢租妾。 租期、租金、待遇由双方商议决定。有的小妾期满后不忍离去,但如妾的父母不同意,也不能留下,又嫁与他人。 宋朝婢女主要来自雇佣,订有契约,雇主对婢女的来历要求很严。法律规定婢女租期不超过十年,对婢女权益也有些许保护,不许主人家私设公堂惩处婢女。婢女地位比唐朝高些。 宋人爱簪花。新版《水浒传》每个人头上都簪花是符合史实的。那时候男男女女都爱戴花,皇帝举办宴会都会给宠爱的大臣亲自戴花,自己也戴花,宋徽宗每次出游,前后侍从都要戴花。平民喜庆时尤其喜欢戴花。 更有甚者,处决囚犯时有时会给囚犯簪花,赦免囚犯时狱卒要簪花。看来戴花对宋人来说寓意非常。 第九十二章选择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岳飞万般惆怅。 自苦寒门难出贵子。 可寒门出来的贵子,往往都是人中龙凤,毕竟他们更知道自己的地位来之不易,更知道左右逢源,更懂得审时度势。 岳飞也察觉到了官家对他的恩赏。 有些太过了。 或许可以说德不配位。 他有那个能力,却没那个底蕴镇压这份恩宠。 就如名将霍去病。 如果这位将军是四五十岁时出征匈奴,培养了大量的班底,又深得天子的宠信,那他还会面对朝堂内外的刀枪暗箭吗?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怀揣着种种心思,岳飞带着大儿子岳云登门拜访最具强势的吕颐浩吕相公,岳飞曾恶了李相公被逐出军中,自然是不能再找他。 而吕好问则是性格使然,并不适合承担大局,他在相公们当中属于应声虫的地位,而吕颐浩不同。 吕颐浩在南宋政权确立的摇篮期间,充分发挥其实务官僚、财政官僚的卓越领导能力,决定了政权的基本地域、政策的优先等级。 也确保了国家的财政,尤其是国库的收入,对于政权的巩固,贡献极大。 至于吕颐浩系官僚集团,因为多为实务官僚、财务官僚,也就有人批评:“时吕颐浩为政,喜用材吏,以其多出蔡、王之门。 也有人说,吕颐浩当相的时候,很爱重用山东地区的人才。有点偏好乡里,非常的不公道。 吕颐浩确实是有本事的相公。 至少比之前的秦桧强。 今日朝会结束后,岳飞就隐晦地表达了想要上门拜访的意思,吕颐浩也想结交一下这位帝国新晋权势,数十年来的军中升官第一人,岳飞岳太尉。 是的,自从岳飞被加封为神武军节度使之后,也有资格被人请说上一声岳太尉,岳元帅。 席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岳飞脸色凝重的对着吕相公说道: “吕相公,想必您也已经察觉到了,官家对俺的恩宠太过了,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如今这朝中上下,有不少人眼红着呢。” 吕相公收起了筷子,轻轻地抿了一下杯中的美酒,过了半响才说道: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能察觉到风向不对,说明还有救,别人的看法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挑起大梁。 其实老夫也知道,赵官家是个赌徒,他一直在赌,赌国运,赌生死! 外人觉得万分的轻佻,类似于什么神宗皇帝,可老夫却看出了不同,他根本不想当什么神宗,他只想做自己。 虽然嘴上说着要做宋光武帝,可他的想法却是要做出一番远万迈汉唐的盛世。” “这么说来,岳某只是被用来赌注的棋子?” 岳飞如是说道。 大佬在旁边讲话,岳云唯唯诺诺,只管着吃菜,不敢插话。 吕颐浩思之片刻。 直接缓缓开口说道: “非也,老夫眼中只看到了无比的器重,岳飞,虽然老夫不知道你有什么亮点,让官家如此推崇。 但老夫却知道你这一辈子只要不犯大错,绝对会是顺风顺水,只要官家在位一日,你就快活一日,有些事情老夫心里面还是拎得清的。” 吕颐浩都有些嫉妒。 岳飞毕竟是武人出生,来路还不正,从一个区区的临时工换成了现在的副部级人物,这其中的差距天壤地别。 而岳飞还不属于那种幸进小人,本身是有能力的名将,有了赵官加关照,将来的大宋他的一席之位,说不定还能成狄青那样的枢秘院枢密使。 …… ps:喝醉了,以下八百字非正文,明天改回来,先让俺混个全勤再说。 宋仁宗按身高给士兵发饷银。在宋朝,募兵的硬性指标之一就是身高,从宋太祖到宋哲宗,基本都是按身高挑选士兵。 宋太祖时要求身高175cm以上才能入选上等禁军,正规军标准170cm。有时,身材高还意味着工资高,据说宋仁宗就是按身高给士兵们发军饷的,身高175cm以上,月薪一千文;172cm以上,月薪七百文;170cm以上,月薪五百文。 有个身高2米的人叫戴兴,被宋太宗看中让他在御马左侧当仪仗,但为了找一个与之相配的御马右直却费了大力气,毕竟在古代,身高2米多的不多见啊! 柳永是北宋歌坛一哥。柳永的词在当时非常有名,“凡有井水处皆唱柳词”,流行的程度可以说远远超出了当年的“四大天王”。柳永两次科举落榜后,写了一首《鹤冲天》发牢骚,其中有一句“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这首“神曲”征服了所有的歌迷(词在当时是配上音乐来唱的),覆盖了所有的官家和民间的歌舞晚会,最后还传到了宫里。当时的皇帝宋仁宗一听大为恼火。 三年后柳永终于通过科考,但宋仁宗看到柳永的名字,想起了他那首《鹤冲天》,就在旁批道:“且去浅斟低吟,何要浮名?”把他的名字勾掉了。这下柳永就只好去填词了,还自我解嘲说:“我是奉旨填词。”从此他终日流连在歌馆妓楼,瓦肆勾栏,写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青楼妓馆的女子都以他为知己和崇拜的偶像。柳永死后,几个妓女凑钱将其埋葬,满城妓女络绎不绝到他的坟墓去追悼,堪称千古奇观啊。 宋朝的妾和婢女都可以租借。宋士大夫普遍蓄有姬妾,但因为通货膨胀,妾越来越贵,很多人出于经济考虑,喜欢租妾。 租期、租金、待遇由双方商议决定。有的小妾期满后不忍离去,但如妾的父母不同意,也不能留下,又嫁与他人。 宋朝婢女主要来自雇佣,订有契约,雇主对婢女的来历要求很严。法律规定婢女租期不超过十年,对婢女权益也有些许保护,不许主人家私设公堂惩处婢女。婢女地位比唐朝高些。 宋人爱簪花。新版《水浒传》每个人头上都簪花是符合史实的。那时候男男女女都爱戴花,皇帝举办宴会都会给宠爱的大臣亲自戴花,自己也戴花,宋徽宗每次出游,前后侍从都要戴花。平民喜庆时尤其喜欢戴花。 更有甚者,处决囚犯时有时会给囚犯簪花,赦免囚犯时狱卒要簪花。看来戴花对宋人来说寓意非常。 第九十三章岳家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入得岳府,首先去拜会的就是姚太夫人。 岳飞母亲姚太夫人,是妇女的楷模,母教的典范。 在国家危亡之秋,励子从戎,教子尽忠报国,被国人尊为贤母,为中国历史上三大贤母之一。 众所周知,岳飞幼时是在艰难困境中度过的,岳母惊涛救子,含辛茹苦,为国培育了栋梁之材。故乡汤阴沦陷后,岳母因子从戎,颠沛流离,后随岳飞军中奉养。 一路颠沛流离,最终被安置在了安宁了许久的建康府。 而岳飞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孝子。 把母亲姚氏接到军营中后,侍奉唯恐不周,每晚处理好军务,便到母亲处问安。 当母亲生病时,岳飞亲尝汤药,跪送榻前,连走路都微声屏气而行,生恐吵扰了母亲的休息。 凡遇率军出征,必先嘱咐妻子李娃,好好侍奉母亲。 说到底朝廷还是没给岳家该给的体面,赵旧看这一家子穿着粗布衣裳的岳飞家眷,还有一脸慈眉善目的姚太夫人,眉头略微一皱。 赵旧便道: “朕知岳家门风清廉,却不知到了如此地步,姚太夫人,李夫人尚且穿着粗布衣衫,估计府上也不富裕,国家艰难至此,朕之过错矣。” 姚太夫人陪着笑脸,言道: “官家言重了,拙妇出身乡野,虽是粗茶淡饭,布衣出行。 却别有一番滋味,贵在有自知之明,一日三餐足以果腹便可,何求其他?” 赵旧惊讶不已,仅仅是从人家的谈吐上看来,岳母绝对不是寻常人家出身,说不定以前是诗书传家的读书世家,否则也不会精通文墨,教出了岳飞这样文武双全的大才。 岳飞虽出身行伍,但自幼受到良好的中国传统教育,收到了良好的家教渲染,勤奋好学,文武双全。 书法以行、草为主,畅快淋漓,龙腾虎跃,气韵生动,章法严谨,意态精密,纤浓符中,刚劲不柔,自有一种淳正之气,颇含文臣气质。 传世书迹有《书谢朓诗》《前后出师表》《吊古战场文》等。 姚太夫人本就健谈,再加上李夫人也是知书达理之人,赵旧随即也是放开了,与其攀谈起来。 姚太夫人又说起了岳飞小时候的趣事,赵旧津津有味的听着,有时候还随意穿插几句话,说到笑处,大家都是捧腹大笑。 赵旧也万万没想到,岳飞这个浓眉大眼的大将军,也有少年时,曾经的黑历史也是数不胜数,背刺他的正是他辛辛苦苦侍奉的母亲。 赵旧赵官家是乐够了,还偷偷地吩咐团子公公,把这些黑材料记下,以后给元帅出本小传,也丰富一下大宋人民喜闻乐见的新鲜事。 赵旧甚至想好的书名。 《我家的岳元帅不可能这么萌》。 《岳飞那些事儿》。 《绍岳》。 赵旧幸好知道岳飞是什么样的为人,所以他这次带来的东西全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衣物鞋子吃穿用的事物。 东西不贵重,再加上是官家亲自送来的,姚太夫人这才勉勉强强地收下了礼物。 赵旧又道: “朕猎了几只兔子,晒干弄成了腊兔,至今还没吃完,正巧带到了岳府,今日,朕可有幸陪姚太夫人一同用膳?” 姚太夫人赶紧说道: “官家要是不嫌弃咱这粗茶淡饭,老身亲自下厨,必教官家吃好。” 李娃赶紧制住了姚太夫人,言道: “娘,怎劳烦您亲自动手,这不是让您儿媳在官家面前丢脸吗?儿媳亲自露一手,领您老人家在前面陪好官家就是。” 不由分说,贤惠大方的李娃就亲自下厨去了,拿的还是赵官家送过来的食材,既然赵官家喜欢吃兔子,那就做了便是。 不多时,岳飞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 一入正厅,便听见自家母亲同赵官家攀谈着,说的全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赵旧在旁边恭维着姚太夫人,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有一种和太后相处时的轻松愉快,宛若一家人。 姚太夫人不愧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赵旧服之。 岳飞上前参拜。 赵旧免礼。 岳飞便道: “官家亲至,臣诚惶诚恐,喜不能寐。” 赵旧白了他一眼说道: “不尽然吧,朕今日当着姚夫人的面,可是要兴师问罪,朕的少年霍去病何在?你还藏着掖着不是?” 岳飞一时哽咽无语。 姚太夫人脸色平静的说道: “官家还是快快将这不孝儿拉出去打一顿,老身都没想到他居然敢忤逆官家,还要耽误老身孙儿的前程,哼!” 岳飞哭笑不得。 他知道自家母亲是知书达理的人 平时家教甚严,断然不可能因为此事跟自己生气。 而且当初自己谢绝岳云的赏赐,母亲大人是万般支持的。 “官家,俺只是觉得岳云年纪还小,也没什么战功,怎么有资格调入羽林军,他这种年纪正应该是多多打磨之际。 玉不琢,不成器,臣还想将其带在身边历练些日子,以免养成其骄纵的性格。” “免了,朕就看中了他岳云,以后跟在朕身边就是,朕也短不了他吃穿,岳云,等会儿吃完晚饭就跟朕走,看看他岳鹏举说话管用,还是我这个赵官家说话管用些。” 赵旧直接耍起了无赖。 岳飞又能如何? 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吗? 岳云在岳飞后面还是唯唯诺诺。 家教甚好,这副乖巧的模样让赵旧心喜。 赵旧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官二代,整日叫嚣着自己父亲是李刚,干的不是人事的玩意儿。 (李纲:有被冒犯到,谢谢。) 之后,赵旧在岳飞府上吃完了饭,中间并没有喝酒,赵旧可是下了死命令,禁止他岳飞喝酒,毕竟发酒疯的岳飞单真不好惹。 吃完饭后,赵旧心血来潮,便道: “鹏举,朕的武艺一日千里,精进不少,正好想找你讨教几招,学一下战场上杀人的本事,不如咱们过过手?” 岳飞看到赵官家兴趣盎然。 便同意了,命下人取来了皮革防具和木刀木枪,岳飞虽然在别的地方省吃俭用,可用军中的事物却没有省下。 府中有战马,兵器,甲胄一应设施俱全。 很快,他二人穿得严丝合缝,对立站之。 赵旧对岳飞十分忌惮。 此人天生神力不说,一身的武艺更是惊人,是帅才更是将才。 这些年正值巅峰时期,赵旧没有见过项羽,但是能够打败杨再兴的岳飞,绝对能够配得上赢个万人敌的称号。 万人敌并不是一个打一万,能带领着少数精锐在万军当中冲阵,就算得上是万人敌了,项羽也是最多杀了数百人之后就力竭了,这也是有史书记载的真事。 第九十四章我赵构奉你为最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一步横跨站稳马步,抬手就是两记正拳轰出。 打在木桩上,强悍的力量震得木桩沙尘轻扬。 一只手臂便是三十斤的负重加持,这一拳轰出的拳劲明显更重了,同样的力量消耗也更多了。 赵官家还属于普通人的范畴,走的是修真的路子,可这天下似乎容不得仙人的出现,灵气淡薄无比。 岳飞也简单的热了下身,然后穿上了防具,他有留手的心思,但绝对不会让。 要让赵官家知晓了,又是一顿扯皮,岳飞准备全力以赴,最多放一丁点儿水。 岳飞双腿叉开扎稳马步,一手抱拳于腰,一手握拳在前,直接摆好了战斗的姿态。 看着眼前大宋最强之人。 赵旧根本没有留手,八门遁甲直接开到第三门,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开挂者,岳飞的力气足都有几百公斤,而且这还不是极限,赵旧也不敢保证眼前这头人形暴龙有多么恐怖。 赵旧韩世忠一脚踩在地上,借助腿部的力量爆发,前倾的身体顿时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双方没有动用兵刃。 兵刃不太好控制,容易出现事故,拳脚的话还能控制一下轻重。 没有花里胡哨的试探。 只有拳到肉的打击。 如果给这二人配上背景音乐的话。 “木大木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的声音将会不绝于耳。 两人穿着防具自然是没有顾忌,几乎是拳拳到肉,剧烈的摩擦声尖锐无比。 两个人的拳影都快到出现了残影,甚至出现了破空之声。 一盏茶的功夫,两盏茶的功夫。 双方的动作依旧不见停。 拳头硬碰硬,就是比谁更能忍,比谁更肉。 岳飞府上几个老兵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他们很少看到自家将军全力以赴,很少有人能在他手上走过几十招,狠斗了许久,依旧是难解难分。 赵旧终究打不了苦战。 坚持了许久,身体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八门遁甲已经要缓缓快关上了。 脚下一个踉跄。 岳飞瞅准了这个破绽,直接来了个过肩摔。 而后反身砸向另一侧。 赵旧的身体如同沙包一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半圆,跟着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地面猛地一颤,溅起一片灰尘。 赵旧这下是彻底的起不来了。 吃力地解开了自己的头盔。 无奈的说道: “岳飞,朕愿意奉你为最强,朕认输了。” 赵旧总算是体会到了岳飞战力变态之处。 哪怕他是全力以赴,依旧没能拿下岳飞,虽然还有些道术没有使用,可一力降十会,真正的战场厮杀中。 岳飞如果拿出弓箭对付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使用道术的机会,而近战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赵官家输得心服口服。 岳飞赶紧上前把赵官家扶了起来,赶忙告罪,赵旧揉揉揉胳膊,言道: “鹏举好生厉害,朕都招架不住,下次再比过,朕一定要找回场子。” 岳飞笑道: “官家,拳脚终究只是小道,而官家虽然输了一阵,可论起战场上的功绩,岳飞拍马也赶不上官家。” 赵旧岳飞又攀谈了许久,赵旧大大方方的在姚太夫人和李夫人面前带到了岳云。 期间好不得意,仿佛让他偷偷胜了一筹,还偷偷给了岳飞一个白眼。 姚太太夫人看见赵官家这么看重自家孙儿,心生欢喜,这轻佻的一幕也被她解释成了赵官家至情至性,对自家的大孙子岳云更加心生期盼。 赵旧带着这个半大小子走了。 岳云最后被安置在了羽林军,岳飞那个坑娃的爹,赵旧也不知道这小子以后能不能成长起来,但他赵官家多多少少都会关照一些。 紧接着朝廷的琐事又围绕在赋税上面。 宋朝确实是有钱。 但那是建立在一个相对平和的环境。 靖康之难以前,朝廷每年的收入多达两千多万贯,远超盛唐。 到如今,国土了大半,人心思变,朝廷的收入现在只有一千万多贯了。 可是朝廷要用一半的土地维护近百万大军,维系数条重要的防线,维系上上下下的官员,多少人跟着朝廷吃饭。 国家财政的缺口很大。 赵旧只好宣诏: “调四川制宣使张浚,赵开,刘子羽入京,吕颐浩主持户部,维系国库,负责朝廷除兵事外一切开支事由。” 吕颐浩是个财相,可他也是传统的文人。 赵旧放心用他,但不敢把兵马都交到这位相公的手上。 宋代不少相公处理事情的态度都是令人啼笑皆非。 宋代士人治世报国的理想,在宋代笔记中也有生动丰富的记载。 如渑水燕谈录载:“往年士大夫好讲水利。 有言欲涸梁山泊以为农田者,或诘之曰:梁山泊,古钜野泽,广袤数百里。今若涸之,不幸秋夏之交行潦四集,诸水并入,何以受之? 贡父适在坐,徐曰:却于泊之傍凿一池,大小正同,则可受其水矣。 坐中皆绝倒,言者大惭沮。” 对“言欲涸梁山泊以为农田者”逢迎巴结之辈,“大兴水利,急于见效”的王安石急于询问梁山泊之水的排放办法。 刘攽“却于泊之傍凿一池,大小正同,则可受其水矣”,滑稽之语,劝诫醒豁,显现了宋代文人特有的生存智慧。 古代要是有条件能挖出个梁山水泊来,老子就直接弄长江三峡大坝了,搞个毛线的大坑。 值得一提,张浚虽然经常打败战,可他手底下两员大将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一唤刘子羽,二唤赵开,这二人全都是张相公的左膀右臂。 历史上,四川为什么在富平之战惨败之后依旧能够屹立不倒。 由吴家兄弟维持的川蜀宋军势力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就算吴玠早逝,也尚有吴璘、郭浩、杨政等统军名将,以及刘子羽、赵开等长于筹谋、精于理财的才干辅佐。 但同样不要忽视宋军的后勤和财政。 刘子羽,赵开便是理财专家。 刘子羽还有一层身份,他还是大兴儒道理学,甚至对正史中元、明、清三朝儒学产生深远影响的大儒朱熹的义父。 他那义子朱熹虽然也常好点评批判宋朝历代帝王,可是他最是注重气节,而把“君为臣纲,父为子纲”那一套上升到了天理大道的高度,也未尝不是在少年向学时曾深受其义父的影响。 刘子羽也是一股子执拗书生意气,秉承忠君纲常的执念可未必比岳飞少了。 而且正史中刘子羽连同其父刘韐、其子刘珙、其义子朱熹被誉为三忠一文,世称“忠节与斯文并重之典范”,这么一号人物的确有气节,但是侍奉他们心中正统帝王的心思,往往也容不得半分回旋的余地。 首发最新。 第九十五章时政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绍兴元年,八月,转眼过了大半年。 天降彗星,众人皆以为是灾祸发生。 毕竟这个时代是讲究天人感应。 由不得你不信,超前这个时代一大步,那就是死罪。 赵旧都不肯轻易去触碰。 中书舍人胡安国上书时政论。 朝廷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是岁,八月彗星见,赵旧下诏令廷臣上言时政得失。 中书舍人胡安国因上《时政论》二十一篇,其言以为:“保国必先定计,定计必先建都,建都择地必先设险;分土必先制国,制国以守必先恤民。” “夫国之有民,犹人之有元气,不可不恤也。降乱贼、选县令、轻赋敛、更弊法、省官吏,皆恤民事也。而行此有道,必先立政。 立政有经,必先殷实,而后赏罚当。赏罚当,而后号令行,人心顺从,惟上所命。 以守则固,以战则胜,以攻则服,天下定矣。然欲致此,顾人主志向如何耳。 尚志所以立本也,正心所以决事也,养气所以制敌也,宏度所以用人也,宽隐所以明德也,具此五者,帝王之能事毕矣。” 《时政论》共二十一篇,其内容包括定计、建都、设险、制国、恤民、立政、尚志、正心、养气等。 赵旧耐着性子看完了。 《定计》篇大意说 :“陛下登基已经六年了,要是建都,则未必有一定能坚守的地点;要是征讨贼寇,则未必有不再变动的策略; 要是建立政事,则未必有一定能执行不再反复的政令;要是任用官吏,则未必有一定能信任不疑的臣子。舍弃今天这个机会不再图强,后悔就来不及了。” 群臣也是吵得激烈。 大家的看法不尽相同。 就派系而言又分为了好几大家。 有人赞成立杭州府为国都。 有人赞成立建康这个陪都为国都。 更有人建议去南阳府。 最最丧心病狂的提议就是立襄阳府成为国都的那一群人,已经贪生怕死到了极致,想要立一座天下雄关当国都。 而中书舍人胡安国则是坚定的认为宜定都建康(南京)以邻近关中、河内,作为复兴的基业。 最后,大宋这位年轻而且强势的赵官家开口了,直接了断的说道: “你们说这里安全,那里繁华,可朕眼中却只有一处地方适合做国都,万里江山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就算是有再坚固的城池,再广阔的土地,也得有争气的后代子孙去守。 而朕,自然是要将旗子插在这块燕云之地,以此处为国都,宣告天下人。 大宋的国土虽然多,却没有一寸国土多余,收复国土是咱们每一个宋人刻在骨子里面的使命,朕,至死方休,而大宋则是不死不休。 燕云之地一日末曾拿下,那我大宋就一日无国都。 但凡是你们有一点脸面,有一些羞耻,就别提在其他地方立国都的事情了。” 赵旧的话如同落地生根,一语成箴。 在大义面前,没人敢去反驳着一道旨意。 如果要评价出“史上影响力最强的要塞”,燕云十六州绝对占有一席。 自唐代以后,此地被反复易手多次,引得大大小小的政权为它战争、谈判甚至交钱。 同时,也有许多著名事件、朝代更迭,由它做引线亦或以它为收场。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在某个特殊的时代,燕云十六州扮演着不逊于“火药桶”的角色。 石敬瑭按照契丹的要求把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使得辽国的疆域扩展到长城沿线,往后中原数个朝代都没有能够完全收复。 燕云十六州的战略意义使得中原的北宋政权感受威胁持续长达二百年。 自此,大宋无产马之地,脊梁骨都被打断了一截,提起燕云,那是所有宋人心中最不愿意揭开的那道伤疤。 而宋朝因为弱小而挨打,在金国崛起之后,为了快速吞并地盘,与北宋签下了著名的“海上之盟”,约定灭辽以后,愿意把燕云十六州归还。 在这场交易中,金国扮演了阴险的角色,在有辽朝掣肘时,他伪装懦弱,当辽朝被灭,他就毅然决然抛弃了北宋这个盟友。 没两年,完颜阿骨打病逝,大金南下灭宋,燕云十六州又收入其囊中,金朝的统治达到全盛。 这也是第三次易手。 燕云在异族人手中足足被统治了四百五十五年,直到数百年后,明太祖朱元璋遣徐达、常遇春攻克大都,燕云十六州得以重新并入汉人势力范围。 朱棣亲自坐镇燕云,将其定为国都,这才让汉人真正的将其收归所有。 最后又回到胡安国的时政论。 其《尚志》篇大意说:“应当立下一定能恢复中原、去恭敬地祭祀先帝陵寝的志向;应当立下一定能扫除敌寇,奉迎二帝回国的志向。 最早祭祀先帝陵寝,迎回二圣的口号还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只不过赵官家前面早已提及。 赵佶还在北方醉生梦死,而赵桓则被自己打发到了一个山庄养老,赵旧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尽管自家亲哥哥回来之后。 赵旧只和他见过一面。 之后再也没有联系了。 倒是吕相公这段时间活得很滋润,吕好问年事已高,三番两次三番两次请辞,赵旧看人家去意已决,已经不好再挽留下去。 而李纲终究是因为性子问题做不长久,他和赵官家之间的隔阂和间隙也越来越大。 李纲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眼睛里面容不得半点沙子,这半年多来已经是多次顶撞赵官家了,而且李相公那套行事手腕有些跟不上新朝的节奏了。 赵官家开始任用吕颐浩这样的干吏,或者是像秦桧这样的反水官员,老秦同志已经坚定的站在了武臣阵营。 没错,现在大家可以称呼其为鹰派,或者是主战派。 朝廷中流传的风向已已经不见稳健,反而是北伐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管是政治正确,还是要跟紧赵官家的脚步,又或者是要跟上朝堂的步伐。 尽管很多文臣心里面不愿意再开战,可是受到赵官家的影响以及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不得不口是心非的写着从军词,在公共场合大书特书爱国诗词。 李清照的夏日绝句。 赵官家的金刀错,满江红等等已经成为天下学子必读的文章。 甚至乎流传出来:军中自有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屋,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赵官家大半年来也是每天上班打卡,练功,视察,有事没事去羽林军露几手。 今年上半年还搞了个全军大比武,从淮南军,淮西军,羽林军,神武军,讨贼军等十几个军分区抽调兵马大比武。 结果出人意外,岳飞的神武军斩获的头名,而羽林军一名小将岳云的带领下夺得的第二名,至于第三名则被韩世忠的准南军拿下了。 毕竟半年前自己麾下六百人输给了岳飞背嵬军三百人,这让咱们韩太尉郁闷了好久。 想到经过半年的刻苦训练,依旧没能找回场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得了个全军大比武第三名。 这一次脸色最黑的还是同属四大名将之一的刘光世和张俊,他们二人分别荣获第四和第五名。 然而赏赐只有前三名才有,可把他们二人羡慕坏了,看向自己士兵的眼神都变绿了。 总而言之,军中尚武的风气居然开始培养了起来。 还有一个值得庆贺的事。 千呼万唤始出来,赵旧盼了许久的西南三大男子天团终于到了。 数辆马车缓缓驶入建康府,赵旧赶紧让团子去接人去了。 第九十四章赵财神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大宋的的兵事的相公不多。 真正能做到出将入相的人,在宋朝而言,不过是区区数人。 宗泽或许算一个,但李纲是绝对不合格的,归京的张浚算半个,也不知道是死人运气实在是太衰,还是军事素质太差劲,反正赵旧不敢重用他。 出将入相这并非一句虚言,能混到宰相的人,也的确是有其底蕴。 张浚就曾经做到了。 若仅仅只是关注人物在政斗场合中所表现出来的品德高低而判断才干高低,还是有些不准确的。 可在这个时空内,赵旧不会去赌那些因果律武器,尽管不能将过错全部推到张相公身上,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西军在张相公的领导下又打了大败仗呢?若淮西军又因为张相公接手而兵变了呢? 赵旧心里面已经给他判了死刑,可以为相,不可为将。 就这样,张浚的马车终于是赶到了建康府,陪同他的还有名臣刘子羽和赵开二人。 团子公公得了赵官家的吩咐。 赶紧带着手下出城门迎接。 很快就把回来的三位相公带到了赵官家的行宫,一路上,他三人都在马车里面随意的闲谈着。 张浚的心情并不像脸色一样平静。 在四川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官家的不信任。 虽然将政权放权给自己,可并没有给予自己制约川陕的权职,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去影响西军,去年那一场旷世大战,自己就是跟在后面打打酱油,负责一下后勤粮草,根本就没人参与其中。 反而是客军的苏油刘锜居然还捞到了一场大散关保卫战的战功,而自己却被赵官家忘在了角落。 张浚很伤心,明明早在两年前,自己全力搭救赵官家时,大家还是你侬我侬,到现在赵官家怎么变了心啊? 刘子羽心思最为活络,默然片刻后才叹息道: “虽然已是几月有余,但畿内形势已有翻新。 李相公似乎呆不久了,李相公于内阁……唉,若能相忍于事,那是最好的。” 张浚闻言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说道:“都中近况,我行途中也有耳闻。李相公脾气太硬又过于优柔寡断,呵,复过官家之后,我会择时见他。” 眼见张浚神情已经略存不善,似乎心情不太好,刘子羽不免更加忧虑,沉吟道: “漕运诸事都已铺张开来,国计盈亏出于此中。秋税押运在事,委实不宜强作意气之争…… 官家召咱们入陪都,无非是看中了咱们身上的本领,李相公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咱们应该跟吕相公打好交道,李相公和吕老相公一退,又有几人能够制肘吕首辅。 还有那位秦大学士,虽然他上蹿下跳好不烦人,可毕竟是官家眼前的红人,还是不该招惹,至于底下读书人要评判,咱们也不至于惹祸上身,初见如现,正在此时啊。” 许是红人二字有些触怒了张浚,张浚便道: “吾乃蜀地之人,执掌相权,谈何容易,虽然满腹经纶奈何无用武之地,还请彦修教我。 那么依彦修所见,当下如此局面,我该如何自处?” 刘子羽本就是受张浚提抜,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双方亦师亦友,属于同盟的关系。 而刘子羽此次被召见。 在绍兴元年初还立下了个大功。 金兵侵犯大散关。刘子羽率宋军三百,于潭毒山设防,死守三泉。金兵久攻不下,只得退师。 随后,金将撒离喝移师攻打凤翔,但由于刘子羽早就部署坚壁清野,金兵面对空城,一无所获。 金将撒离喝不甘撤军,又派使者十人向刘子羽劝降,被斩掉九个。 刘子羽的抗金决心矢志不移,他联合吴玠??,用游击战术对付金兵,金兵疲于奔命,只得下令撤军。 宋兵追杀,金兵死伤无数,接连收复金、均、房三州。 虽然有种锦上添花的味道,可刘子羽这样的文臣,正是当今赵官家最喜欢的,张浚又是心中羡慕,又是为之庆贺。 不像自己,根本就不招赵官家的待见,百般滋味,浇上心头。 不多时,在团子公公的带领下,他们三人被带进了行宫。 一路穿过大内北侧几座小城,当抵达宁远门时,张浚便见到羽林军两位大将军都在此门驻守。 杨再兴,牛皋! 他们二人平常是半步离不开赵官家,堪称是宋朝的秦琼尉迟恭,如影随形,赵官家每次冲阵都是带着他们二人。 张浚早在四川的时候就跟这两位大将打过交道,当时正是他二人护送着赵官家北上,最后还打赢了富平之战。 左羽林杨再兴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牛皋这是冲着他们打了几声招呼,表情有些憨憨的。 要换作是别的羽林大将军,根本不敢结交外臣,偏偏牛大将军心思一根筋,做起事情如同一头大黑牛,原则问题上不会出现偏差,赵官家对他还是放心。 双方点头示意打过招呼了。 禁宫之中七折八转,当来到圣驾所在的殿堂中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 还未入殿,就闻到了浓重的烟火味,里面也是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等他们三人走了进去,却发现赵官家在里面亲自操弄的火锅,旁边还有七八少年郎,团子公公在旁边解释道: “张制置,刘大人,赵大人,官家正好准备了宴席,三位大人车马劳顿,远行千里,官家特地为你们接风洗尘,快快入内。” 张浚小声问道: “这殿中的几位少年郎是何人?” 团子公公迅速并小声说了一句: “岳太尉公子和几位小功臣……他们都是羽林军的人。” 然后就入内复命去了。 张浚脸色再变。 沉声说道: “国家艰难至此,官家还有心思去哄勋贵之子,几位纨绔子弟也敢言功,太不成体统了。” 赵开赶紧拦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的张大人,您老人家就不能忍着点嘛,非要平白为自己招惹几位大将,羽林军的人。 几位太尉都有子侄参与其中,河西,淮南,淮北,川陕这些大将都是削尖了脑袋把自己的子侄送入羽林军,此事咱们不好批判。” 文官阶层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不怕武将们,至少是相公打底,才有蔑视整个武人阶级的资格吧。 更何况赵官家的屁股坐的那么偏,绍宋如此尚武,除了那些御史翰林言官愿意得罪这些武将之外,其他人都得掂量掂量。 团子公公进去通报了一番。 然后赵官家就把这三位大臣招了进来。 大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铜制的大火锅已经烧得滋滋作响,下面优质的无烟木炭将铜炉底部烧得通红。 桂皮,八角,香叶,花椒这些东西通通已经搞进了里面,因为没有辣椒,只能用茱萸给代替,这个简陋版的四川火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张浚,赵开,刘子羽闻到这个味道的感觉倒胃口大开。 张浚他们仔细打量了一眼那些半大小子,然后趋行入前见礼。 赵旧命他们平身免礼。 然后随意的使了一个眼色。 岳云带着自己小弟就赶紧腾出的位置,然后请三位大人入了赵官家右手边的上座,赵官家左手边坐着的是岳云和赵昊。 已经五岁的赵昊个子长得飞快,远超同龄人,赵旧对子女没有半点吝啬,肉食牛奶都是补全了,若说赵昊已有八九岁,外人也瞧不出来对错。 三人入席,紧接着就是一阵寒暄。 殿中众人齐齐将目光落在赵旧身上,寄情各不相同,赵官家率先开口说道: “德远汝等长行辛苦,不必拘礼,今日特置家宴,贺朕的三位相公远归,又贺咱羽林军取得佳绩,勇得全军大比武第二名,你们快快入席。” 至此,张浚这才明白这几位少年郎居然是获得全军大比武的亚军,什么是全军大比武?挑选全军的少年郎比武?? 这是啥玩意啊? 赵旧又率先开口说道: “张卿,一别年余,恰似昨日,时过境迁,令人唏嘘不已,可张德远依旧本心未变,朕心甚安。” 张大人,朕可是让你避免了一场大败,刘子羽和赵开都被你连累了,朕的成就感简直快要爆棚了。 可惜此事不能说与外人听啊。 张浚自然不G到赵旧赵官家的爽点。 他也不能未卜先知,脸上笑意不减,指向旁边二人介绍道: “刘子羽、建州人,年三十五,字彦修,其父乃前资政殿大学士刘讳韐!忠良之后,臣向官家举荐此等忠良之臣。” 刘子羽,字彦修,建州崇安五夫里府前村人。 资政殿大学士刘韐长子,南宋初年官员、将领。 宋徽宗宣和中父刘韐帅浙东,佐父主管机宜文字,以破方腊功,入为太府簿。后随父帅真定,以抗金知名。 大宋朝的这些文官里面确实是很难找出一个合格的统帅。 从李纲到范致虚,从吕颐浩到秦桧,从吕好问到张浚,这些人无论立场如何、道德水平如何,却都不耽误他们是军事上的废物……眼下来看,刘子羽简直是大宋文臣中的战神 文人当然也有豪气之辈。 大散关之胜,足以明证。 刘子羽名副其实。 年前那场大胜,让赵旧感到了一抹欣慰,大宋不该亡,虽然在他身边的文官大多是政治生物,可依旧有类似于刘子羽这样的人物,挺身而出。 所以说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如果让赵旧心中做个计较,刘子羽确实是比这位张浚张相公更适合做四川陕西的宣抚使和制置使。 赵旧高看了一眼刘子羽,便道: “国家忠良之后,张公不负朝廷,朝廷欠张公多矣,待天下承平之后,所有贞烈之土合该登记造册,被大宋万民所景仰。 而卿之大才,朕仰慕已久,召你回东南,就是为了处置江南赋税之事,朕另有安排,安心等候便是。” 刘子羽万分欣喜,叩首一拜,有些哽咽的说道: “臣替亡父谢过官家,惟有许身报国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以全官家恩宠。” 赵旧点头。 大家沉默了少许。 张浚又介绍起了赵开。 在宋朝,只要提起赵开,就绕不开一个川陕。 川陕地区,地势险要物产丰富,经济繁荣人口众多,自古有“秦蜀为首,东南为脊”的称誉。 北宋建立后,凭借消灭后蜀、攻取川陕地区获得的资源优势,支撑了长达十余年的统一战争和与西夏的拉锯战。范仲淹、王韶等名臣和种谔等名将为抵御西夏积极练兵,打造出战力较强的陕西宋军。 这一区域对宋金双方均至关重要。 对南宋而言,川陕战区是长江中下游荆湖和两淮战区的上游屏障,以川陕为基地可效法秦汉隋唐,“据两川之粟,通荆襄之财,取秦陇之马”,建立抵抗金军、收复失地的中兴战略基地。 对金朝而言,下游渡江灭宋失利,不如扩大西线战果,集中兵力全取陕西,以此为跳板占领汉中和两川,从上游对南宋统治腹地江淮荆襄实施战略包抄,效法西晋灭吴、隋灭南陈和北宋灭南唐的策略,顺流而下消灭南宋政权。 宋金双方在川陕地区这几年一直都在调兵遣将。 川陕为什么能够坚持这么久? 原就是因为宋朝离不开赵开这个理财能手。 有银子才能把这一场烂仗给继续打下去。 有银子才能维继前线的部队。 赵开,字应祥,普州安居(今四川省遂宁市安居区)人。登元符三年进士第。 大观二年,权辟痈正。用举者改秩,即尽室如京师,买田尉氏,与四方贤俊游,因诇知天下利病所当罢行者。如是七年,慨然有通变救弊志。 建炎二年,赵开擢为都大提举川、陕茶马事,大更茶马之法。 张浚宣抚川蜀时,他总领四川财赋,变酒法、盐法。 赵旧这时候更器重这位赵大人。 因为眼前这人就是行走的财神爷呀。 赵旧也知道后世的所谓银行啊,各种理财基金啊,以及投资房地产那些公司。 可他本人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蓝翔技工学院高材生,哪里懂得操作经济,最多是提出一些超前的建设性意见,至于参与其中,那还是醒醒睡吧。 张浚把这位赵大人介绍了一番。 说他是川蜀的财神爷。 赵开赶紧谦虚的摆了摆手,然后不经意间提出了自己的酒法盐法之类,匆匆几句带过,赵旧倍感新奇。 比如说纸币的概念,然后把酒收归国有,发放盐引,精简那些臃肿的机构的超前概念。 赵旧便道: “赵爱卿,你把你所思所想写一份奏折递上来,朕回头交给相公们议论一下,如若可行,就全部在四川试点,然后再发行到全国。可否? 朕对于这个会子特别有兴趣,可否说得详细些。” 赵开激动无比。 刘子羽,张浚万分羡慕的看着这位同僚属下。 第九十五章会子?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北宋灭亡,南宋建立。相较于北宋,南宋的版图大大缩水,南宋朝廷掌握的各种资源也大为缩水。尤其是以铜矿为代表的贵重金属资源,更是如此。 关于经济问题。 赵旧多多少少懂一些。 通货膨胀,经济萧条,货币贬值,金融危机等等。 华夏有一个问题一直不可避免。 随着生产劳动力的增加,以及人口规模的又一步扩大,钱荒,是这千年以来的主旋律。 铜不够用。 于是市场上大规模的出现了良币被劣币驱逐的现象,人们都是习惯于把好的铜钱藏起来,至于那些残破的贬值的铜钱,或者是劣质的铜钱就想花出去。 但还需要记得一点。 有一部分金属长期裸露在空气当中就会生锈,所以铜钱并不能保存长久,老百姓自然不乐意砸在手中。 当然,前人很早就想出了用便宜的纸张代替繁重的金银铜钱。 在四川地区除了承袭自北宋末年取代交子的钱引,还有铁钱会子、银会子两种,不过流通并不如钱引;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较为特殊的区域,那就是长江中游的湖北地区和淮河以南的两淮地区,这两个地区由于靠近金国,为防止铜钱流失,改用铁钱,与之相应的则是淮交、湖会两种。 当然,不同区域所流通的不同种类纸币,也是不允许跨区域使用的。 赵开就缓缓开口说道: “时局动乱,臣知前朝时,朝廷铸造的铜钱多达每年五百万贯,可自从官家南渡之后,每年开模模的铜钱可有二十万贯?” “去岁入库十八万贯,朕亲自派人查点了,不会有误。” 赵旧想起了之前国库送出来的数据,去年铸造局只弄出了十几万贯铜钱,现在还在吃老本呢。 如今短期内还看不出问题,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呢,赵旧也觉得棘手,看来得早点推进银行这一跨时代的金融事务了。 “当今皇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钱荒,朝廷的俸禄,军士的俸禄,没有银子则是行不通,官家以为然否?” 赵开又徐徐说道。 赵旧眼前一亮,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只兔腿放在了赵开碗中,不愧是本家呀这么快就什么钱荒的办法,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赵爱卿可有解决的办法?” 张浚头疼。 看了一眼自己举荐的赵开。 言道: “官家,莫兴蔡贼之法,拗相公的法子已经被证明行不通,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张浚顿时觉得赵开肯定要弄臭名昭著的交子。 此事也是有典故。 赵旧他那个便宜老爹,也碰到过缺钱的时候。 蔡京沿用的经济体系其实是王安石变法的体系。但王安石所谓民不加赋而国用饶是一句行不通的空话。 等到蔡京担任宰相时,北宋王朝的财政赤字高达30%,这让徽宗皇帝很是头疼,再这么下去别说养兵了,连官员的俸禄都成问题。 于是,徽宗让宰相蔡京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增加国库收入。当然,蔡京还真想到了办法。 可能蔡京是全世界历史上第一个金融家。王安石当年想干而没干成的事情,竟然让蔡京给干成了。 在蔡京看来,想要增加国库收入其实很简单,给他们换货币。 宋朝给全世界的最大贡献是纸币,给全世界的最大灾难也是纸币。而这个始作俑者就是蔡京。 蔡京其实只干了两件事情就基本掏空了整个宋朝的民间。 第一,把交子从四川一地引向全国,作为宋朝的法定货币在全国推行。第二,将食盐票据化,以盐引作为第二货币在全国推行。 于是,蔡京就用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把民间的真金白银,粮食盐铁全部收回了国库,以此来作为纸币发行的基准。 归根结底,还是信誉出了问题。 自己活生生的将其玩脱了。 别人拿真金白银给你换了一堆废纸。 你这一堆废纸却换不回来还真金白银。 这样的买卖谁干? 蔡相公数千万贯的纸钞,最终还是由民间买的单。 大宋国力十数载被掏尽。 赵旧盯着桌子上的火锅片刻,又看着一脸焦急的张相公,笑道: “朕不管是张相公,还是蔡相公,朝廷的困局就在那里,谁能解决这个困局,朕也不会吝啬赏赐。 甭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抓住耗子的总该就是好猫。” 赵开便道: “官家,某便多嘴几句,但凡是做生意都要讲究诚信为本,无信则不立,吕不韦便是如此行事。 咱们也可以印纸钱,这样就可以让成本大大的降低,若是这纸钱能够交赋税,能够兑换经营,能够流通于市场,那皇宋钱荒可解。” 张浚依旧觉得有些想不通。 可赵旧则是在心里面偷偷的给赵大人点了个赞。 在古代国家发行货币不是单纯市场行为,而是靠国家机器的暴力,保证货币的信用,除此之外国家对物资流通也要有很大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否则货币会因为通胀而贬值。 过去私造假钱,至少造得还和真钱差不太多。 而皇佑年间时造假钱,造的粗劣至极,造的人肆无忌惮,用的人也毫无疑虑,反倒是质量更好的官府造的制钱和过去朝代的钱币流通受阻,这真是劣币驱逐良币了。 赵开又道: “官家,天下都知道四川富庶,天府之国,但也知道四川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蜀商铺货,物不可谓不珍,但能有所得,也真是搏命换来。 道路崎岖难行,人马跌损只是寻常,还有山匪岭豪的刁难,寻常人家之所以少长丁,单单折在秦岭这亡命途上的,便有数人之多,不少人都是在拿命挣钱。 不过也正因此,大凡能够出蜀的人、货,贩利十倍只是寻常。 其财若都是繁重的铜子,交付运输都是一笔巨款,要是超了一定行程,反而不美,若是能够勾兑会子,必然会省下不少马力。” 赵旧指着赵开言道: “汝当为川陕宣抚使也,朕深以为,朝廷当以会子发行于整个四川,用于交税,釆买,飞钱,兑换。 会子出四川则无用,只能到建康换之,朕欲来四川与建康建立皇家银行,用以印刷会子,兑换飞钱,替代铜子,先实行三年。 三年之后,四川并无大乱,会子流通于蜀地,则发行天下,若不成,朕亲自摘了你的官帽,褪去官袍,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赵爱卿可敢接旨?” 赵开正襟危坐,思索片刻,使道: “臣也想青史留名,愿试之。”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赵旧能够提供的只有一些框架性质的金融概念。 他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才,但在后世多多少少也过手一些金融产品,类似的知识点了解的也是不少。 当然,这些知识点都是建立在后世金融体系已经相对完善的背景下,不乏太过超前、并不适用于当下,需要历史上著名的财政大臣赵开进行斧正与调整。 赵开能弄出茶马酒肆开盐法一系列的理财政策,想必会子和银行也难不住他。 开展会子业务。 会子的产生,第一是因为有宋一代始终困扰不已的钱荒,特别是建康之乱后,朝廷失去了控制北方的能力。 金国各地又限制铜货出境,使得本就严重的钱荒更加雪上添霜。 没有钱,交易极为不便,困扰民生不说,也让朝廷各种行政事务无从展开。 第二才是为了解决商贾们运输钱帛的风险与不便,将钱帛存在京城的各州银行,归州之后凭票领取,当中便利自然不必多言。 会子的便利不需多说,不过初期信用的积累也是一个难题。 历史上南宋开国时期,先是各州开展会子这项业务,之后朝廷也跟进并背书,将这一模式探索出来之后,民资才随后涌入进来,以更加低廉的服务费来获取市场。 私人的典当铺,私人的银庄,逐渐在民间形成规模。 银行的建立。 需要真金白银为其背书,朝廷的公信力,需要行政系统的清正廉明。 也是因为时下现行的货币乃是钱帛,但在许多地方还是有彼钱帛更受欢迎的硬通货能够充当货币交易,比如岭南就用金银等贵金属。 而在北方,金银往往只当做工艺材料和装饰品,朝廷本身就不承认其货币属性。 其实将贵金属引入到货币体系中,好处多多,特别是能够极大程度缓解钱荒的问题。 真正等到白银大量涌入中国的时候,还要再过几百年,朝廷所控制的贵金属来源并不稳定。 而且以铜作为货币的律令由来已久,贸然改换,既牵涉到律令、度量之类的修改,同时也影响民生种种,如果没有一个强有力且稳定的政府作为支撑,很难完成这种整体的货币升级。 一府一州一地慢慢的改革发行,是赵宋目前能够接受的最大的改变,赵旧越来越想拿下隔壁的岛国了,自己这边特别的缺金银,但人家还不缺呀。 赵旧还记得自己欠着人家张太尉一座金山一座银山呢。 张俊虽然没有来问,可赵旧每次瞧见他幽怨的小眼神,就知道这位张太尉心里面还牵挂着呢。 解决了赵开的事。 赵旧其实还有很多想法没说出来,赵开全力负全力负责四川财政,赵旧也是万分安心,军事上有一大堆西军的名将负责在川陕前线顶着,所以不用太担心。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刘子羽。 突然耳边传来赵开的声音。 “官家,某真的吃不下这么多兔腿了,官家不必加兔腿了。” 赵旧这才错愕发现,心里面想着给这个赵开加鸡腿,没想到把他的碗都给塞满了。 “大家都快动筷子,说了这么多话,咱们也不商量国事了,先解决肚子问题要紧。” 赵开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止不住,春风得意马蹄疾,人逢喜事精神爽。 若在别人眼中,赵开就是得了赵官家恩宠的幸进之小人,羡慕嫉妒恨,甚至想取而代之。 人性便是如此,若小白在上海深圳有十套房,谁会选择还来写书。 可看到别人真的十套房,那就是羡慕嫉妒了,那些仇富的甚至恨不能取而代之。 张俊,赵开,刘子羽都意识到赵官家有些乏了,所以不开不愿意提及此事。 他们哪里知道,赵旧是肚子真的被搜刮干净了,所以才不愿意提及金融方面的问题。 就比如说他赵某人考了驾照会开车,难道他还要去学着怎么制造汽车不成? 既然赵官家不愿意提及。 大家就开始天南海北的吹牛。 说着川陕趣闻。 川陕这边出名的文人也不是没有。 最厉害的还是属于范仲淹。 张浚就想成为范仲淹这样出将入相的大都督。 说来也好笑。 范仲淹没去过岳阳楼。遥想当年,范老的《岳阳楼记》可是把我们背的死去活来,里面描绘的岳阳楼和洞庭湖风光愣是让咱憧憬了好多年。 可真相竟然这样,这首诗是范老自己想象的,范仲淹他自己根本没见过岳阳楼。《岳阳楼记》是他朋友求他代笔写的,人家光凭想象也蒙了咱们这么多年。 赵旧依稀记得那些名传千古的句子。 享受九年义务制教育的时候,老师可是让他们重点背过,什么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是进亦忧,退亦忧,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等等。 ……… 东京汴梁。 一处高楼。 宇文虚中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二人。 卢辉,许德开。 他们原本归属于金兀术,可是金兀术在南边被宋朝打的大败,金兀术本人现在都被调到陕西去负责金兵西路军去了。 一大堆烂摊子丢给了完颜挞懒,而挞懒也做了甩手掌柜,自从秦桧背叛他之后,他更加不相信这些狡诈的宋人了。 于是将其打发给了齐国刘豫,刘豫为了联系钟相杨么,然后派出了他二人出使大楚国,接下来就有半年前那一堆烂事,结果钟相杨么被赵官家和岳飞给平定了。 寸功末立,顺兵折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宇文虚中甚至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赵官家什么时候又发展了新的下线。 “恳请燕皇收留。” 卢辉,许德开声泪俱下,好不凄惨,甚至是磕头如捣蒜,丝毫没有了那些文臣的气节。 宇文虚中心里面也在犯着嘀咕这二人该不该留下呢?要是因此得罪了刘豫,会不会得不偿失? 第九十六章端午佳节,问君安否?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生逢乱世,人间不值得。 最惨的不是那些罪恶滔天的人。 而是那些普通人。 因为没人记住他们 即使罪恶滔天的人。 但仍有人记住他们。 卢辉,许德开无疑就是这个时代最恶的那一批,他们比大多数人更容易在青史上留名,虽然这名声并不好。 宇文虚中顿了一下身子,诧异的说道: “没想到你们居然有如此离奇的经历,堪称是曲折,朕和你们也别无二样,本就应该互相取暖,既然齐国待不下去了,那便留在燕国吧。” “谢陛下!”X2。 卢辉,许德开眼神当中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宇文虚中又是脸色平静的说道: “北边又传来了消息,估计又在准备新的一轮战事,齐国,西夏国,以及我们燕国纷纷要参战,今岁金国免了咱们的岁币,就是让朕扩招兵马。 卢爱卿,许爱卿,你们都是有过行军经历的大臣,此事就交由你们负责了,速速替朕去招兵买马,以图大事。” “是!” 卢辉,许德开并没有拒绝反而眼神中流露出兴奋的光泽,这代表他二人被重用了呀。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宇文虚中心中却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年了,可是,中原还是没有传来北伐的消息。 而他还得把金兵频频部署军事行动的消息报告给自家的老大,接下来便是四国伐宋的大剧上演,幸亏高丽那边没有消息,还有辽国的耶律大石没有同流合污,否则大宋危亦。 宇文虚中几日前就派人送进去了大宋,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忧虑,不过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 十月份的尾巴悄然而至,也瞅着就到了绍兴元年十一月,本是秋黄马肥的季节,金国在这一年却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周边的几个国家看起来安分的很。 要不是宇文虚中的密报,赵旧都还不知晓金国从现在开始就在为明年的战争而准备了,他们开始厉兵秣马,他们开始拉拢盟友,准备磨刀霍霍向南宋。 又有表文上进。表曰: 神武副军都统制江南西路制置使臣岳飞上言: 臣今年率领将士,讨捕虔、吉州界盗贼山寨数百余座,其吉州盗贼彭友等,其徒数万侵犯江西、湖南,其虔州盗贼陈颙等,其徒亦有十余万众,结为表里,拒敌官军,恃赖山险,侵犯广东、江西、江东、福建,沿边郡县皆被攻劫,纵横往来者数年。 臣奉圣旨提兵讨之,虽正当盛暑,炎瘴交侵,而一时将士奋不顾身,争先用命,以获平荡。 首领虽众,并就生擒,一无遗类。向非赏罚明均,何以使人尽力如此? 在岳飞和刘光世获得朝廷的鼎力支持下,东南的叛乱迅速被平定,历史上江南的叛乱为什么会规模如此浩大? 还不是宋军主力被击溃,丢失了太多的州府,很多官兵都从贼,再加上一部分北方的士兵失去了信心,更是参与其中,这才导致将来十几年都是萎靡不振。 可这个时空中,赵旧退金兵,保江南,征西北,哪次战役不是大获全胜,一个中兴之主的名头可以带来很多东西。 最重要的两个字就是安定! 那个时空的南宋靠的是屈辱换来的安定,靠着恶心的条约和难以计数的岁币。 而赵旧统帅的南宋却是靠拳头换来的和平,硬生生的把金兵阻隔在了长江以北。 南宋与金以淮河以北,大散关以东为界,大片地盘为金一切,统治边境固然减少,不及北宋的三分之二,但却掌握了中国最富庶的江南地区。 在北宋中期的农田水利兴建中,江南地区无疑走在了全国的前线,尤其是两浙。 并将这类兴建水利的政策不时持续到南宋。 使江南成为水利设备最完美,前提最好的地区,水利田所占垦田比率也是最高的地区。 为这一地区排灌农业的开展创造了必要的前提,使之成为宋朝出名的粮仓,奠定了坚固的根底。 南宋墨客杨万里作的这这首诗:“一岁兴平在一收,往年田父又无愁,接天稻穗黄娇日,照水蓼花红滴秋”,就是相公们兴建水利政绩的最实在的反应。 至于宇文虚中送过来的奏折和加急军情,赵旧仔细的瞅了一下,虽然是四国征宋,可真正威胁大宋的只有两个战场,金兵也就只有这两个法子。 第一个战场是川陕战场,已经可以预见的是夏国和金国肯定会联手,这对于西军而言,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赵旧只好早早的打发赵开,张浚回四川去了,张浚这位四川的大佬虽然隐晦地表达了下入主中枢的意思。 可赵旧却放置了下来,如今的朝局变了,容不得再来一位巨头插入其中,大致也就分为几类,范宗尹一派,吕颐浩一派,秦桧算赵官家的人贴近的是武臣这一派。 建康城内外兵马熙熙攘攘,大宋今年值得关注的事不多,百姓们耳边听着消息大多都是捷报。 要么是岳太尉的捷报,要么是小刘相公得了大胜,兴许是西军名头一脉相承的关系。 以前西军当中有个老种相公和小种相公,刘光世得了讨贼经略相公这一职称,居然意外的获得了小刘相公这一美称,刘光世对于这一颇具殊荣的称号万分欣喜,常常自比小种相公,于西军当中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望湖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西子湖,景色极佳,一向是临安成中游人登高饮酒的所在。 在杭州公干的范宗尹范相公协同三五知己在此饮酒作乐,随着江南叛乱被平定,再加上大宋南北并无战事,大宋的百姓开始进入安居乐业的模式。 街道上的茶馆酒肆也愈发繁荣起来,御史李光,都察院胡闵,再加上一个中书舍人林杞便是这次小聚的主角了。 范宗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会之已经与咱们离心离德,背道而驰了,今日看他前程似锦,他日万丈楼塌,吾必庆之。” 李光也是心中百种滋味,难以言语,当初就是他和范相公一起举荐了秦桧秦会之,可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会之有他自己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他想着上位,自然会揣摩官家的心思,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李光如是说道。 秦桧是文臣当中的投降派,自然不受众人的待见,可有赵官家在旁边撑腰,他们又能如何? 再说,李相公在前些日子终于是被迫退下来了,现在被派发去了扬州坐镇,四起四落,李相公这一生也称得上是传奇了。 当赵官家贬谪李纲时。 吕好问倒是说过几句话。 可是并不能改变结果,这位吕相公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了,范宗尹人不在建康,自然没能说得上话。 令人震惊的是曾经威赫一时的李相公。 居然轻松的被赵官家给逐出了朝堂。 朝廷内几乎没什么人发声。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相公。 由此可见,在大宋赵官家的声势已经到了一个无可附加的地步,除非他像杨广那样昏招频出,否则凭借他个人的声望,都能让整个朝廷经营的像铁桶一般。 一想到这里,原本是李相公的一脉的范宗尹白了一眼胡闵,诘问道: “胡中丞为何不发声,李相公这些年可是有功于江山社稷,若是没有他居中调度,哪有如今的局面? 如今局势安稳了,未免有些卸磨杀驴…” “慎言…” 胡闵还没有开口,就被李光粗俗的打断了,随着一声斥喝李光还白了一眼范相公。 范宗尹瞅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脸色红润的说道: “都是酒后乱性,净说些胡言乱语,还望各位莫要怪罪,我给胡中丞赔个不是。” 胡闵笑道: “范相公,何必说这么多见外话,咱们还盼着那位秦大学士拉着官家一把,只不过事与愿违,如今这位秦相公隐隐要登上礼部尚书大位了,下一步估计就是要入驻中枢了。 不会太久远,也就是这两三年的功夫,这位新任礼部尚书可是写的一手的好文章啊,多少歌功颂德的文书从他手中流出,而他本人还因此创造了一种文体,以后青史留名不在话下,毕定远超你我。” 胡闵也有些酸了。 “武臣当道,国将不国啊。”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叹息,众人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随即散了。 可这句话有失偏颇,朝中,终究还是相公们的话语权更重,只不过有了赵官家这一超然存在,才给人一种错觉,似乎武将压了文臣一头。 羽林军演武场。 小岳将军岳云,皇长子赵昊,一众羽林军烈士遗孤在场上挥洒汗水。 其实羽林军的主力也跟着岳飞一起去江南平叛了,赵旧可不想把自己的进军全部养成一群废物,但凡是卫戊国都的部队,必须要是上过战场。 赵旧也想把这一习惯弄成惯例,将来人们想起此事,也会道一句这是宋光武帝的“祖制”,想想也有几分面子。 羽林军的健儿们在操场上挥洒汗水,训练马术,负重奔跑,操场上全都是近代化的军事措施。 士兵们需要完成攀爬,淌水,障碍训练,军中最强调的就是军纪和服从命令。 赵旧是按照近代化军队标准严格打造了这一支大军,或许只有或许只有岳家军可以和羽林军相媲美。 当然,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在全军大比武输给岳飞之后,通通去岳家军里面取经了一番,至于学到了多少还不好议论,只能等明年的全军大比武结果出来后才知晓。 赵旧时不时的来校场上督促一下羽林军这些新兵们的训练,团子公公在旁边不停给皇太子说着好话,时不时的还夸赞几句小将军岳云。 团子公公是真的看出来了,赵官家是打算将岳云当霍去病培养,没准这位小将军又是一位冠军侯。 君不见。 赵官家为什么频频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 还不是看到了才十三岁的小岳云,年纪轻轻已经可以拿着一对巨锤上下挥舞,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不多时,有宫人匆匆赶来,掩面而泣,颤抖着声音说道: “启奏官家,太皇太后驾崩了。” 在以前死也是有等级的,不同职级有不同称谓,如大夫死为“卒”,天子死为“薨”,“驾崩”是再后的叫法,有“皇驾崩塌”之意。 《礼记》中讲,天子死叫“崩”,诸侯死叫”薨”,大夫死叫“卒”士死叫“不禄”,庶人死叫“死”。唐代礼制规定“凡丧,二品以上称毙,五品以上称卒,后六品于庶人称死。 赵旧身子略微颤抖,却没有意料当中那样失态,反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结果,因为他早就知道孟太后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历史上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驾崩了。 能挺到今时今日,也算是一种奇迹了。 当年。 关键时刻,孟太后站出来一面稳住叛军,一面悄悄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果然不久,张浚、韩世忠、张俊的勤王兵马到,叛军土崩瓦解,一场弥天大祸戛然而止。 如果没有孟氏的临危不乱,和对赵氏的忠心,宋朝,也许就没有南北之分了。 赵旧对元佑孟太后更多的是一种亏欠,不仅是勤奋还是本分,他都想要这个老人安安心心度过这一世。 纵览宋史,孟太后的“历史分量”可谓无足轻重。 但孟太后一生,却经历了大宋由盛转衰,由衰到亡;再到南渡复国,仓皇逃海,局势渐稳等重要阶段。 可以说,她不但是大宋王朝最重要一段历史的见证者、亲历者和参与者,更是北宋皇权政治生态的受害者和幸运者。 她的一生,在中华民族一段最重要的历史过程中具有最真实的参考价值和符号意义: 一方面,她以一个被大宋数度抛弃的弱女子,在大宋危亡的关键时刻,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力挽狂澜,反映了中华文明一个优秀女性的坚强、责任和担当; 另一方面,正因为孟太后在大宋的政治波澜中几度沉浮,所以她在北宋覆亡、外敌当前的紧要关头,能够主动联系宋廷遗孤,以期光复,最后诏定赵构;她在苗刘之变的内乱之下,能够泰然处之,底定乾坤。 赵旧倾吐一口浊气。 言道: “唤皇长子赵昊,吕颐浩,秦桧,吕好问,张悫入宫。 命人著碑于东山,朕初不识元祐皇太后,自建炎初迎奉至南京,方始识之,爱朕不啻己出,宫中奉养及一年半,朕之衣服饮食,必亲调制。 今朕父母兄弟皆在远方,尊长中唯皇太后。 不唯相别数千里外,加之敌骑冲突,又兵民不相得,纵火交兵,五六日乃定,复尔惊扰。当早遣大臣领兵奉迎,以称朕朝夕慕念之意。 国有贤后,国祚不绝。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两行热泪滴落尘土。 赵官家黯然离去。 第九十七章风云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康一片素缟之色。 天空的阴霾显露。 曰:哲宗昭慈圣献孟皇后,……绍圣三年,诏废后,出居瑶华宫,……靖康初,瑶华宫火.徙居延宁宫,又火,出居相国寺前之私第.金人围汴,钦宗与近臣议再复后,尊为元祐太后,诏未下而京城陷。 时六宫有位号者皆北迁,后以废独存.张邦昌僭位,尊为太后,迎居延福宫,受百官朝.……邦昌乃复上尊号元祐皇后,迎入禁中,垂帘听政。 后闻康王在济,……寻降手书,播告天下。 王至南京,后……迎王即皇帝位,改元。后以是日撤帘,尊后为元祐太后。 赵旧亲自抄写了数百份,当年孟太后写的告天下书,一连数日不能理政,宫中上下俱无欢颜。 赵旧亲自手书,咸使闻之,传诏于天下各州县府: 比以敌国兴师,都城失守,祲缠宫阙,既二帝之蒙尘,祸及宗祊,谓三灵之改卜。 众恐中原之无主,姑令旧弼以临朝。虽义形于色,而以死为辞,然事迫于危,而非权莫济。 内以拯黔首将亡之命,外以纾邻国见逼之威,遂成九庙之安,坐免一城之酷。 乃以衰癃之质,起于闲废之中,迎置宫闱,进加位号,举钦圣已还之典,成靖康欲复之心,永言运数之屯,坐视邦家之覆。 抚躬犹在,流涕何从?缅维艺祖之开基,实自高穹之眷命,历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德。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 乃眷贤王,越居近服,已徇群情之请,俾膺神器之归。繇康邸之旧藩,嗣宋朝之大统。 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 兹惟天意,夫岂人谋?尚期中外之协心,同定安危之至计,庶臻小愒,渐底丕平,用敷告于多方,其深明于吾志! 三日之后众人才看到一身素服的赵官家。 眼窝深陷,精神萎糜,毫无血色可言。 团子公公,赶紧送上参茶。 赵旧抿了一口。 然后看着黑压压的人群。 感觉到眼神有些恍惚,竟然看不清大殿中的人影。 赵旧只道: “朕心力憔悴,无力处置政事,从今日起罢朝十日,凡事都交由相公们处置。 朕定下几件事,尔等商量着来处置,团子在旁边记下,若是向国门处置好了,回头再与我分说。” 众人都是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看着日渐消瘦得赵官家无语也。 赵旧只道: “太皇太后之事必需要处置妥当,国家正值艰难之时,太皇太后也吩咐朕不要大操大办,一切模式从简,等宋金战事了却,再重新置办。” 匆匆从杭州赶回来的相公范宗尹小声道: “官家,金人的使者还未离开建康,不如早早签订合约,双方缔结盟约,如此战事可了结耶。” 赵旧略微不满的看了一眼这位范相公。 又道: “范相公勿急,朕的第二件事,就是该准备北伐了,东南叛军已经基本评定,百姓们也恢复生产了,所以咱们下一步该准备还于旧都了。 相公们多多去筹措粮草,督办江南税收的情况。” 范宗尹闻言,顿时就觉得有些急了,就连太皇太后都被他抛一边去了,他赶忙说道: “官家,金人虽然显的有些颓废,但主力末失,在北边的主力纵横平原,咱们难以匹敌,不可轻敌冒进啊。” 御史中丞胡闵亦道: “北伐之计可以暂缓,十年生聚,等咱们集数十万精兵,二三十万带甲之士,定可克服中原,不可急于一时。” 眼看着争论就要起来了。 赵旧把目光看向了岳飞,问道: “岳将军有何看法?” 岳飞看到官家点了自己的名,赶紧出列说道: “臣别无他想,只想着恢复中原,驱除鞑虏,。 绍兴元年秋八月望前,臣过南阳,谒武侯祠,遇雨,遂宿于祠内。 更深秉烛,细观壁间昔贤所赞先生文词、诗赋及祠前石刻二表,不觉泪下如雨。 是夜,竟不成眠,坐以待旦。道士献茶毕,出纸索字,挥涕走笔,不计工拙,稍舒胸中抑郁耳。 强胡犯金阙,驻跸大江南。一帝双魂杳,孤臣百战酣。 兵威空朔漠,法力仗瞿昙。恢复山河日,捐躯分亦甘。” “好词啊,朕以为然也,那北伐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朕说的第三件事,朕要亲征,三年之内,送元佑太后回皇宋祖陵安葬。” 说完这些,赵旧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了。 团子公公,紧随其后。 又过两月。 大宋绍兴元年,终了。 太皇太后的丧事办的甚至有些简单。 无疑是宋朝这些年来最简陋的一次。 赵旧也并没有强求群臣们去做些什么,也没有要求他们天天穿着丧服,如果不是赵宋天子身上还穿着素袍子,人们或许会忘却了孟太后驾崩之事。 谁知道宋官家的影响扩大。 整个江南,川陕,淮南,淮北,福建都进入了紧张的备战阶段。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天下没有看起来那么平和,总之一切都在为军事而服务。 也就是以军事为纲领,借此将事情铺展开来。 就眼下来说: 韩世忠负责的御营右军彻底改变编成了淮南军,在镇江,江淮一带修整。 张俊所负责的御营左军则是被改编成了淮北军,主要在黄河一带休整,也就是战场的最前沿,甚至已经和燕国发生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 燕国大都督卢辉,监军许德开陈兵边境,屡次进犯,虽然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是前沿的百姓也是不胜其扰。 李彦仙则是回了陕州,李彦仙虽领了御营中军都统制的名号,但他的防区过于紧要,也是早早回归……很显然,这个中军都统制的身份未必名副其实……不过,即便如此,西军中,大部分兵马不归他节制。 西军的战力强悍,军纪涣散,是出了名的。 当初西北战事太胶着,士卒鲜有活过三十五的,没有人会在一一群将死之人的纪律。 只要入了西军,就是敢死队,这也是他们能打的原因。 虽然杨惟忠退了下来,但曲端和吴玠这两兄弟现在成了川陕巨头,再加上旁边有一个文官苏油所支持的刘锜,反而西北成了将星云集的大前沿。 夏国李乾顺在整个绍兴元年内,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的心思,甚至今年打草谷的情况都没出现,原因是他们还在消化着金人让出去的土地。 而金兀术则是如同一头蛰伏起来的贪狼,等待在黑影中寻机咬下大宋一块血肉来。 最扑朔迷离的还是金国的局势,有的人想打,有的人不想打。 完颜挞懒就觉得宋朝韧劲太强了。 就算打败了宋军主力。 依旧无法拿下江南。 完颜宗辅,完颜宗弼则是持相反意见。 大理国,国都。 突然,远处本来一群精骑,所有人转过头观看。 一身大红战袍,高头骏马,簇拥出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而他旁边骑兵的模样,通通都是西夏的打扮。 人们不由得啧啧称舌。 这是哪家的兵马,如此嚣张,居然在大街上纵马而行。 传说是大理国的创建者段思平在进兵时,找不到渡口过河,正在着急时,一个“披缨浣纱妇”为其指明了道路,并且让段思平将新国家命名为“大理”。 “理”与“治”同义,“大理”即是大治的意思。 在三百多年的历史中,大理国从未主动对外用兵,即使面对宋、辽、金、西夏与蒙古之间的争斗。 大理国也一直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不予理会。然而,因为南宋,它被蒙古人牵扯到了战争中,最后才导致被灭国。 大宋和契丹,从立国之初便是一对宿敌,然后敌人变成了女真人,最后敌人又变成了蒙古人,何其悲哀,仿佛是一个轮回。 燕云十六州,是中原北边的屏障,失去之后胡马南下一路坦途。 辽人铁骑踏入宋境,越过一马平川的河北诸路,直抵汴梁城下,一度成了大宋百姓挥不去的噩梦。 为此大宋不得不在河北诸路,花费巨资,挖出沟渠河道,种植一排排的参天大树,以求能限制辽人铁骑驰驱。 到后来西夏崛起,宋廷把防守的重心转移到西北,契丹人更是肆无忌惮。 他们虽然每年拿着岁币、根据盟约享受着互市,却还是经常在边境打草谷,血债累累。 如今西夏的一个将军驾临大理。 大理国主自然是好生招待。 双方进行了融洽的会谈。 西夏的将军甚至说了四国攻宋的消息。 大理国主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虽说有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是眼前的难关都渡不过去啊。 该不该让西夏兵借道呢? 如果让了,到时候四国就有三条道可以攻击大宋了。 可难保西夏没有男子野心,会趁机吞并大理。 …… 另一边,名臣赵开又回到了四川,并且担任了四川宣抚使,接下来就是改革大变法,在他的主持下建立帝国银行。 赵开上书万言,开始了对四川陕西盐、茶改革,盐茶都是暴利,废除官府收购地方官府收购垄断政策,所有的商人想要贩盐、茶,都必须到四川成都请盐引、茶引。 如此一来,四川陕西财富再次向成都倾斜,也有利于朝廷更深程度地控制地方。 商道重开,曾经繁华一时的丝绸之路,再此焕发出光彩。 西北上来奏章,说是蒙古人想要在草原边境,开边互市,用马匹、兽皮、兽筋换取大宋的粮食、铁器和茶叶。 不仅仅是蒙古人,还有辽国的耶律大石,以及草原上的小部落,纷纷看中了川陕的交易。 西夏的地盘虽然扩大了,但是他们对于部分地区的控制力反而下降了,因为人口的不足,导致他们根本就无力控制所有要道。 赵开上言道:道:“茶马古道,若是开启,当可大大缓解大宋马匹之需,当初西夏求和时候,曾经上贡一批蒙古马。 此马体形矮小,其貌不扬,但是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更有一点好处,此马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马。” 西军虽然有很多战马,大多都是无根之水,自然是急需补充,更何况内陆还需要更多的战马,当今赵官家骑着的都是一匹劣马,除非是出战的时候才舍得骑出来自己的良驹,这也是大宋的劣势所在。 就连岳飞,岳太尉也极力的推崇骑兵,他组建的背鬼军当中,就有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 大宋,缺马啊! 打赢了没法扩大战果,人家一扬马鞭,大宋的步卒只能在后面干瞪眼,跑得慢连灰都吃不上。 而一旦输了,人家四条腿的战马,大宋将士跑都跑不掉。 蒙古人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草原上女真人施行放养政策,坐视他们互相残杀,以此施行自己的统治。 如果用一个字形容蒙古人现在的生活,就是穷。 如果能跟大宋开边互市,对他们来说是十分幸福的,自己的马匹再也不用低价被女真人收走,然后啥也换不到了。 可惜女真人有一点没有做好。 契丹人对于蒙古人的防范可是相当严密,甚至不允许兵器流入到蒙古,可是女真人对此却放松了约束。 所以数十年后,女真人万万没有想到,最终打败他们的就是自己曾经瞧不上的奴隶部落,穿鞋的最终没有打赢光脚的。 于是,大宋决定开启和蒙古人的交易,赵旧虽然害怕自己放出一头猛兽,但是,现在的蒙古还不成气候,他有信心比人家崛起的更快。 值得一提的就是河北地区的动向。 在王彦的八字军节节败退之后。 河南河北几乎没有太多的抗金势力残留,就算是有也行,不成气候了。 一部分人开始投靠燕国和齐国,甚至投靠了金国,少部分人仍在山区内奋战。 对此,赵旧对于宇文虚中的只是尽量招降这些抗金力量,总不能全部让刘豫摘了桃子。 八字军落幕的同时,太行山地区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据说是河北起义农民军首领雄霸创建的天下会,此子居然在太行山内拉起了山头,打出了抗金扶宋的名头,还吸引了不少豪杰助拳。 以前八字军的幸存者纷纷加入,雄霸也闯出了一份诺大的名头。 赵旧远在建康都听闻了这个天下会的雄霸,顿时就是虎躯一震,赶紧派宇文虚中前去打探,甚至三番两次的询问,有没有步惊云和聂风这类起义军干将出现。 宇文虚中赶紧多方打探,赵旧心里面也生起了别样的心思,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穿越者? 既然如此,朕还是派兵剿灭好了。 尽管最后结果啼笑皆非。 赵旧也是哭笑不得。 原来那雄霸,姓熊,外号叫瞎,***,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赵旧也不由的感叹,这么奇葩的首领,怎么没有在青史留名呢? 在羽林军中选拔了一下,随即派宇文虚中送去了两员大将。 一位姓步,赵旧给此人赐名为步惊云。 一位姓聂,赵旧给此人取名为聂风。 …… 第九十八章动荡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雄霸在河南搅动风云。 吸引了大批的义军投靠。 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金国和燕国。 甚至从建炎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不少北方的汉民开始南归。 朝廷将其称之为归正人。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辛弃疾便是南归的大臣。 当然,一部分不愿意远走他乡的汉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靠燕国和齐国,向宇文虚中和刘豫缴纳大量的赋税,金国也是从中抽成,类似一种别样的掠夺财富。 完颜挞懒突然抵达了汴京,怒气冲冲地直奔皇宫,当年南下失败后,完颜昌率领残军一路退到淮河以北,甚至连血战一年多才占领的楚州也放弃了,淮南东路大部分州县被南宋收复。 楚州之战和缩头湖之战,让完颜昌意识到南宋的战争潜力正被激发出来,宋军与金军之间的差距正逐渐缩小。 金国无力攻灭南宋,继续进行战争,只怕会自食恶果,而双方议和,则是维护既得利益的不二的选择,于是,转变为金国的“主和派”,并且将秦桧放回南宋。 秦桧居然叛变了,而且宋朝居然没有丝毫议和的意思,根据前面使节传来的消息,赵宋官家不止一次在公众场合宣言:金国和宋国只能存一个,不死不休。 完颜挞懒开始恐惧了。 大金真的能赢吗? 由不得他多想,本人已经来到了汴京皇宫,见到了宇文虚中。 完颜挞懒怒气冲冲的说道: “燕皇,去年俺们已经好不容易剿灭了河北的叛乱,怎么如今又爆发了,而你们大军似乎坐视不管,这是何意?” 宇文虚中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假笑。 赶紧亲切的握住了完颜挞懒的手,并且将其带入了一旁的书房,毕恭毕敬的说道: “挞懒元帅误会了,并非是我等没有作为,而是咱们已经快大获全胜了,叛军的老巢已经被我们悉知,而人家叛军的首领熊霸和他旁边的将领已被咱们收买,随时可以向咱们投诚。 到时候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咱们的南伐大军,他们大军当中有我们好几千人的钉子,可以说这股乱军已经可以为我们所用了,杨元帅,你快给挞懒元帅解释一二。” 杨沂中上前,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称道: “挞懒元帅,我已经派出去了几千部下渗透进了这支叛军当中,可以说咱们这一招借鸡下蛋马上就要收获了,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现在还差些火候,如若再等个一年半载,咱们燕国就能活生生的多出十万大军,而且这些丘八又有什么忠诚可言?只要咱们手中有银子,所谓的义军顷刻间就能变成咱们燕军。 到时候,咱们本部八万兵马,义军十万,何愁拿不下江南?何愁不能拿下赵宋皇帝小儿?” 完颜挞懒听完此事之后,怒气消了大半,原来是自己错怪了宇文虚中和杨沂中,心中倍感抱歉。 “妙啊,妙啊,宋人的义军怎么也剿不干净,你们树立一个山头,让他们靠拢过去,反倒是起了奇效。 燕皇,杨元帅,这等妙计是谁想出来的?” 杨沂中有些犹豫的说道: “挞懒元帅,这里头还涉及了一桩公案,还请元帅做主,替我们了却了此事。” 宇文虚中也做势叹了一口气。 言道: “是啊,元帅,因为此事朕还恶了刘豫父子,他们齐国本就看我们不顺眼,当初在宋国八大皇陵便结下梁子,如今又发生了此事,朕夹在两头也不好做人啊。” 完颜挞懒也是愈发的疑惑和纳闷了。 问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让陛下如此难做,也让俺知晓一二,看看能不能从中调和。” 宇文虚中不敢虚与委蛇,赶紧全盘托出,将许德开和卢辉的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然后又因为此事和刘豫父子起了冲突,也全部告诉了完颜挞懒。 如今这二人被他任命成了大都督和监军,指挥着一线的对宋攻伐部队,地位仅次于大元帅,堪称是位极人臣,也是宋兵重点关照的对象。 对于这二人的忧虑,完颜挞懒只是微微一笑,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儿,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明着来说,宇文虚中和刘豫在他们那些金国贵人的眼中,或许还不如一个万户。 顶多就是跟千户打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野狗罢了。 自家的狗何必在意呢? 最多就是就出去两块骨头,让他们安分一些就行了。 完颜挞懒直言道: “此事容易解决,俺替你们去说和,只是南伐之事刻不容缓,既然上京都已经决定了,俺也只能全力配合,负责统筹南路军,再兴战事。 你和刘豫千万不要在想着拖后腿使绊子,否则让俺查出来什么,定要让尔等好看。” 完颜挞懒抛弃了和谈的想法。 至少等打疼了宋人之后再行和谈。 再说,太祖阿骨打一系,国相完颜粘罕一系,再加上自己的主子完颜吴乞买通通决定讨伐大宋,通过此事转移国内的视线,让大家都放弃内斗。 “是……” “吾主打算一战竟全功,此战,西路军,东路军,西夏,你们燕国,刘豫的齐国通通要全力作战,至少也要把宋人给打残,如若不想亡国,最好像她们父兄那样,年年岁贡,日日来朝。” 最后两人毕恭毕敬地将完颜挞懒送出了汴京城,还补贴上了一大笔财物,完颜挞懒就是一头饕餮巨兽,年纪越大反而越贪财了。 这不是优点,反而是他的弱点。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年老昏聩却占据着高位。 看着远去的完颜挞懒,其得意洋洋的模样,印刻在众人心头。 宇文虚中突然感觉到诗兴大发,笑道: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山上青松山下花, 花笑青松不如它。 有朝一日严霜降, 只见青松不见花。” 杨沂中也来了一句: “十载春来九沐霜,青松故心待新花。 青松犹在笑花枯,青松与谁又是他。” 太行山下已无八字军的身影。 可天下会的名头却是越传越大。 天下会的宗旨便是扶宋灭金,恢复天下。 天下会,神助拳,只因金兵闹中原…… 雄霸看着新来的两位官军大将,还有他们带来官身和赏赐,乐的笑出了声。 原本他是江湖中的莽夫浪客,没想到有朝一日却成了一军的统制,手握数万兵马纵行太行。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少手下其实是朝廷的人,但他又没打算造反,安安心心的跟着朝廷混就是。 等看到赵官家送来的手书,倍感欣慰,只见上面写着: “三分归元气,七分靠打拼。” 雄霸心里暗暗的想到,这是官家在激励自己。 第九十九章征夏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天下熙熙皆为利。 天下攘攘皆为名。 李乾顺也万万没有料到。 自己还在准备之际,宋军就有了查觉。 而背叛他们的正是盟友大理国。 大理经历了后汉、后周、两宋,后来被崛起的蒙古所灭。原因是:蒙古人攻不下南宋的四川和长江防线,就绕道攻南宋的后方,形成战略包围。大理就这样遭了秧。 如今金国和西夏国也想借道大理。 自然是打起了大理的主意。 大理国的领土范围主要包括:今云南、贵州、四川西南部,及缅甸、老挝、越南北部。 如今的大理国国王叫做段正严。 提起他可能没什么人认识。 在天龙八部中段正严的原型人物叫做段誉。 而他父亲更是号称炮王一代目段正淳。 又名段和誉,是文安帝段正淳之子。(金庸《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原型) 段正严在位期间勤于政事,爱民用贤,思揽政权,远方慕之,悉来贡献。 对外臣服于北宋,遣使来朝,拜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由于段正严的请封成功,宋朝与大理国的关系越发亲密,互通贸易日益频繁。 宋朝所买的马匹大多都来自大理国,到了建炎时,广西一带买卖马匹最盛,经常每单以一千五百匹马为定额,每匹马价格在三四十两至六七十两,交易额常在七万两左右。 综上所述,其实大理帝国是心向宋朝。 一颗红心向中华,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举动。 赵旧正在书房批阅奏折。 团子公公凑上前来,笑道: “官家,大理国派出使者了,大理国王段正淳派人来访,据说还有要事要禀报。” 赵旧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就是西夏那点破事吗?让情怀去解决就行了,朕可没那功夫。” 团子公公腼腆一笑,言道: “据说这次大理国的公主亲自到访,段正严的女儿可是国色天香啊,秦大人看的都把持不住,据说这位大理国的公主想亲自求见官家。” “这……团子,你要是跟我说这个的话我可就不困了啊,这公主是什么来路?” 赵旧顿时挺直了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团子。 赵旧深受误导。 之前还一直派人去查了一下段正严,原来此人的爹正是段正淳,他本人就是段誉的原型。 团子公公苦笑道: “官家,奴婢可不知道,估计是秦大人想讨好官家吧,那官家要不要见这个公主?” “团子,朕一直都是是个守正君子,但为了江山社稷,这种事就交给朕了。 给朕马上换一套便服,朕到这个大理国的公主如何,小娘蹄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赵旧动身。 大理的国土,继承自南诏,当初后晋通海节度使段思平联合滇东三十七部进军大理,推翻了大义宁国,建立了大理国。 但是摊开地图一看,赵旧赫然发现这不就是咱们天朝上国的贵州四川吗?什么时候成了他大理国的领土了? 根据中华的传统,大理这块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属于我们中央华夏王朝,这是法理和正理强烈支持,赵旧觉得自己有这个收复失土的使命。 赵旧赵官家素衣出行。 这三年内大概都是一身素服了,一切都是为了祭奠孟太后。 不多时,就来到了礼部,礼部的官员已经恭候多时,礼部尚书其实已经进入了半隐退的状态,反而是礼部侍郎秦桧开始逐渐执掌大权。 秦桧确实是个奸臣,可赵旧用起来才发现,确实是顺手,但凡是奸臣,多多少少有点脑子,嘴巴能说会道。 至少,赵旧暂时还能用之。 秦桧热切的门口等候许久,赵官家一来就热情地招呼了进去,然后陪她来到了大理国公主下榻的地方。 秦桧笑道: “公主就在里头,官家请吧。” 赵旧点头,他也想见识一下段誉的女儿,看看他们老段家的基因怎么样。 赵旧入内,秦桧没有跟上去,早就有人代为通传了。 房门被打开,有侍女将赵旧迎了进去,今日是杨再兴当值,所以杨再兴一直护卫在赵官家左右。 两人一同入内。 瞧见旁边的桌子旁,有一名丽人起身行礼。 女子的装束十分有西南异族特色,身材玲珑,曲线优美,纤细的手指搭在一个内侍的胳膊上,额头闪烁着一个梅花红砂。 幽香袭人,素拔纤腰不堪一握,走起路来似乎都怕给折断了。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赵旧轻蔑一笑,他赵官家何许人也,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等那美人颦眉一笑的时候,赵旧顿时感觉到遭了…是心动的感觉。 赵旧沉声,收起了无所谓的神色,上前笑道:“可是大理公主殿下?” “可是赵官家当面?” 少女的声音有些清脆婉转充满了西南特色,听起来有一些拗口,却让人赏心悦目,生不起半分厌恶。 这位大理公主段絮语赶紧斟茶倒水,各种好听不要钱的话往外甩,赵旧都成了她口中的神武天可汗了。 过了片刻。 段絮语表情有些扭捏,看了一下旁边的侍卫,言道: “你们都退下了吧,我有些话还要同大宋官家说。” 可公主旁边的侍卫却面露不悦之色,但是碍于赵官家的面,并没有发作,但是步子却没有动。 哦?有意思。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指挥不动侍卫。 看来大理国权臣已经架空了这个段誉了,怪不得后面兵权都收不回来,估计现在已经被姓高的那位架空了吧。 赵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对着身后的杨再兴吩咐道: “全部丢出去,谁要是敢轻举妄动,格杀勿论。” 如此杀气腾腾的话,震慑众人。 段絮语美目流转,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位年青但是霸气侧漏的绍宋官家。 那几个侍卫想要反抗,可杨再兴是什么人?战场上的无敌猛将万人敌,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精锐”的侍卫给解决掉了。 承平已久的大理国精锐侍卫在大宋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杨再兴很贴心的把这些事为扫地出门,临走的时候还关上了房门,对着赵官家露出了个神秘的笑容。 赵旧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他这种正人君子会做趁人之危的事吗? 这必不可能。 杨再兴抽出兵刃,挺直站立在前面,亲自守着房门。 这位大理国的公主殿下赶紧凄声说道: “还请赵官家救救我们大理国,如今大理权臣当道,迫害王室,勾结西夏和金国。 父王近来才发觉,西夏已经兵临城下了,他们已经在和权臣谈判了。 狼子野心昭然而知,还请官家救救我们段家呀。” 赵旧看着公主梨花带雨,颤颤巍巍,一起一伏的胸口,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这得多费布料啊,这个败家娘们。 第一百章官家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可惜大理公主并不知道赵官家心中龌龊的心思。 否则面对这么好看的赵官家,她定然要一屁股坐死。 段絮语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 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如此一个绝世美人趴在了赵官家胸口,低声控诉着她们家宰相专权,如何迫害大理段氏,说到伤心之处,眼眶更是红润了几分。 似乎只有贴着赵官家,才能得到少许安慰。 赵旧抱着温暖如玉的绝美公主,暗中运转着自家的道家真气,坐怀不乱,清心寡欲,脸色平静的说道: “公主,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我是一国之君和一国公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体面才好。” 赵官家不经意间抽出半个身子,目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公主。 段絮语破涕一笑。 言道: “赵官家,没想到你还是个道德君子,我父王教的美人计怕是用不上了,外边都说您血气方刚,却不想,其意志却是如此坚定,有秦君之风,汉武之魂。” 赵旧笑道: “公主殿下不必恭维我了,赵构终究只是凡夫俗子,免得了情色二字? 只不过,我更看重利益,更看重大理国能给我什么,而大理国需要我付出什么。” “官家能得到我,还有大理国世世代代的效忠,这个条件可成?” 公主殿下红唇轻吐,表情微红。 赵旧一步到位,然后展露出来的他薄的汉文学成语知识,在旁边教着这位西南的公主殿下,学习了先进的科学技术,收获的辛勤的耕耘。 年轻的公主殿下也收获了不少奇怪的知识。 例如,来日方长、见缝插针、深不可测、一炮而红、吞吞吐吐、双管齐下、唇枪舌战等。 可怜的公主殿下遭遇了奇尺**,一步到胃,逼上凉山,****,管鲍之交。 一夜鱼龙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只见星光点点落床头,染却了红梅无数,伊人对月语,昏昏沉沉睡去。 ……… 历史上著名的宰相有很多,西汉王朝的萧何、三国时期蜀汉的诸葛亮、大唐时期的长孙无忌等等。 尽管这些宰相能力非常强,辅助皇帝把国家搞得有声有色,不过他们能力再强都不可能令让宰相这个官职世袭,因为宰相是有能者居之的。 换句话说,宰相做不好的时候就得换人,或者官职调动,所以宰相绝对不可能世袭。 不过历史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在中国历史上,恰恰就出现宰相世袭的情况。 太多数人对大理国都不会陌生,看过《天龙八部》的人都知道,这是古代云南一带建立的国家。 《天龙八部》中有个不起眼的角色叫高升泰,他是大理皇帝段正淳的近臣,不过在历史上,高升泰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而他的高氏家族,就是历史上仅有的历代子孙世袭宰相的家族,纵观人类历史,仅此一例。 高升泰等到父亲去世后,逼迫后面继位的大理皇帝段正明退位,自己自立为帝,建立了历史上鲜为人知的短暂王朝“大中”,大理国皇位传承至此出现断层。 不过仅仅过了两年,高升泰病重,他临死前,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他居然命儿子高泰明把皇位还给大理皇室,本来自己篡位称帝已经不简单,但是他却把皇位还给原来的大理皇室。 高升泰去世后,高泰明拥立段正明的弟弟段正淳为帝,自己延续宰相职位,而且掌握实际权力,同时辅助段氏皇室。 高氏如此作为,岂不是显得忠心耿耿? 错了。 他们垄断了相位,成为了大理国的无冕之王。 段正严只是作为大理皇帝看似权位至高,其实他的实权一直以来就很受限制,因为那时的大理段氏家族早已不复当年,现在也只不过是顶着家族的名号成为一个受人牵制的傀儡皇帝。 在高家面前,生杀夺予,不过是人家的一句话罢了。 不管历史如何粉饰太平。 段家成了棋子,高家导致了臣强主弱的局面出现,这也是整个段家王室所不能容忍的。 谁知道这群疯子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发狂,然后干翻整个段家,自己再登临帝位。 就在高家举棋不定的时候。 段正严拍板决定让自己国色天香最美的女儿段絮语出使大宋,说服大宋的赵官家,让其帮帮大理段氏。 次日。 赵旧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才见第一面,就失了身子。 自己怎么就这么把持不住呢? 赵旧眼神幽怨地看着旁边的女人,他万分奇怪,自己平常的自制力挺好的。 少顷,他的目光落在了这公主旁边的香囊,公主殿下身上已经不着寸缕,可是手上一件紧紧的攥着这件事物。 赵旧上前一闻,顿时感觉到自己又在喘着粗气,抓着狗了,原来就是这件西南的小玩意,导致自己大意失荆州啊。 赵旧的动作顿时惊醒了这位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连忙娇呼: “官家停下,妾身实在承受不住,了还请饶命,快快放过妾身。” 大理公主段絮语悠悠的醒来,很快就接受了眼前的事物,显然没有少做过功课,这一切都在她或者她背后的人算计当中。 可咱们公主殿下初经人事。 那些老妈子婆婆明明说一两个时辰就完事儿。 可自己的这位夫君愣是折腾了一宿,公主殿下骨头都散架了,哪里还承受得住?赶紧求饶起来。 赵旧得意无比。 至少这一点上,自己比历史上那位赵构强百倍千倍。 那位赵官家阳痿了不说,还干了一大堆烂屁股的事情,如何能与自己相比? 赵旧一手抱住自己的女人,问道: “大理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快快如实道来。” 段絮语思之片刻,托着盘而出的说道: “我们段氏,本是汉裔,先祖段思平向东方的黑爨三十七蛮部借兵,会于石城,以董迦罗为军师,讨伐杨干贞,所向皆克,遂建立了大理国。 国内高氏,乃是大理大族白族的首领,他们白族在开国时候出力颇巨,便被先祖委以重任。 谁知道白族高氏狼子野心,他们世世代代为大理宰相,还不知足。到了这一代,更是逼着皇祖父禅位给他高升泰,自己做了大理皇帝。 可恨高家还位之后,心怀不满,把持朝政,迫害我等王室。 西夏入大理,意图与高家合伙吞并大宋西南,妾身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这才行此下策。 若是能请得官家派天兵镇压高氏和西夏军,大理愿意年年上缴岁币于大宋。” 赵旧一脸错愕表情。 就这?就这?就这? 害得老子担心了一宿,以为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正想着怎么赎罪呢。 第一章赵段为一家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高氏架空了皇帝,对皇室段家有所欺凌,也是正常的。 他们和皇室的关系,像极了后世倭国的幕府和天皇。 可是面对眼前佳人的诉求。 赵旧经过简单的思索,就明白她和自己的利益一致,不管如何,赵宋需要一个听话的大理。 对方没有陷害自己理由,至少一个堂堂的公主,没有必要脱的光溜溜来陷害自己,因为大理根本没有侵犯大宋的实力。 这个西南小国,内部分成了无数的土司、首领、头人...根本就是散沙一盘。 这些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算凶悍,却没有出来扩疆的野心。 大理皇帝段和誉封高明量为政国公。 他去世较早,儿子高量成幼年成为孤儿,在高明量兄长的高明顺儿子高顺贞成为相国。 从建炎三年开始,一直到绍兴元年,都是高顺贞在处置大理国大小事宜。 隋末唐初居住在洱海边的白族先民“河蛮”就拥有“数十姓,以李、赵、杨、董为名家”。 如今白族内,最大的势力是高家和杨家,而作为大理皇帝的段氏,根本就是有国无权。 白族人崇尚汉家文化,他们的族中高门,也往往喜欢把自己和历代王朝中的汉家名人沾上点关系。 百忍家风”、“清白传家”、“工部家声”等等,其典就出自汉族的名人传说,都是想把自己的祖系拉扯到汉族那里。 综上所述,其实大理国,已经有了并入大宋的先决条件。 而且,大理有大宋最需要的战马。 第一滇马或许不如北方的战马,或许不如蒙古马,可依旧能够满足战争需求,充当战马。 第二就是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蒙古人在灭南宋的时候,采用的策略就是先攻下大理,让大宋再也没有依靠,这就给大宋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种局面之下,南宋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最后的退路只能是汪洋大海! 大宋不想理会大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大理国之前叫做南诏,在唐朝的时候兴盛一时,但是在唐朝的时候,南诏曾经多次在大唐的南方找麻烦,给大唐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甚至大唐的灭亡也是有南诏的原因! 正式因为这个样子,大宋不愿意管大理,如果把它吸收成自己国家的属国的话,就会给自己带来很多的麻烦! 赵旧安抚好了自己的女人。 立刻让团子公公召见了数人,吕颐浩,秦桧,岳飞,范宗尹,刘光世到场。 小小的书房之内。 赵旧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张大理公主送来的地图,赵官家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些相公们。 赵官家不经意的说道: “关于大理之事,朕曾听闻太祖旧事,大理为何还为内附?” 范宗尹便答道: “翰林学士朱震言:大理国本唐南诏,(唐)大中、咸通间入成都,犯邕管,召兵东方,天下骚动。 艺祖皇帝鉴于唐之祸。乃弃越巂诸郡。以大渡河为界,欲寇不能,欲臣不得,最为御戒上策。 时宋以大理内附,或请于大渡河外置城市,以便互市,诏问得失。 知黎州宇文常言:‘太祖观地图,画大渡河为境,历百五十年无患。今于河外置城邑,边衅开,非中国之福。’乃止治黎州。” 吕颐浩亦答:“王全斌既平蜀,欲因兵威取滇,以图进于上,太祖鉴唐之祸基于南诏,以玉斧画大渡河曰:‘此非吾有也。 由是云南百五十年不通中国,段氏得以睨临僰爨,以长世焉。” 北宋一共拒绝大理国的册封要求达十一次之多,对于大理国“希望建立宗藩关系”的请求,宋朝君臣总是寻找各种理由予以搪塞推辞。 一直到好大喜功的宋微宗即位后,大理国与北宋的关系才有了明显的转机,最著名的也就是政和七年,宋微宗赵佶赐大理国主段和誉为“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云南节度使、上柱国、大理国王。” 这是大理国与宋朝臣属关系的首次正式确定,大理国长达一百五十多年的请封心愿终以了却。 但是朝中的大臣对于大理一直都不上心,一方面没有下足功夫亲自去了解过大理的情况,另一方面出于中国天下中心的傲慢,这些士大夫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接触所谓的“蛮夷”。 南宋时期中原地区与大理国也并未完全断绝政治联系,但这种关系宋朝并不重视,与后世明清对于朝鲜、越南等藩属国的重视程度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赵旧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位大臣,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朕却悉知,太祖从未说过这等话,根据皇家史料记载,太祖于大渡河前感叹:此地,来我华夏所有,自古以来便是汉人的土地,从强唐盛汉起,便是汉土,诸位相公以为然否?” 赵匡胤:俺说过这种话? 赵旧:你说过,我赵某从不骗人,俺发誓要是俺骗人,俺们赵家的祖坟天天被人刨…… 赵匡胤:没错,我确实说过这话。 “这……” 吕颐浩,范宗尹猝不及防。 他们没想到赵官家居然光明正大地创造历史。 太祖何时说过这话? 官家你该不会被托梦了吧? 秦桧捂着下巴说道: “官家所言,我好像在一本古籍里面见到过此论。 当初还以为是笑谈,没想到居然是真事,看来太祖遗愿就是要收复汉家故土啊,大理确实是该为我大宋所有,毕竟哪儿自古以来便是我汉家之土。 如今被分割出去了百来年,也该将其收回了。” 范宗尹强压着怒气问道: “秦侍郎,敢问是哪本古籍啊?老夫倒是想瞧瞧。” 秦桧淡然一笑,言道: “范相公,孤本不在我的手上,秦某倒是可以手抄一份,还望范相公多多斧正,秦桧才疏学浅,验不了真假,此事还得多多依靠范相公啊。” 本就是无头公案,秦桧当然是可以随意扯淡,毕竟还有赵官家为其背书。 相比于其他人,吕颐浩考虑得更多,赵旧用其他渠道告诉了相公们四国结成同盟即将讨伐大宋的消息。 所以吕颐浩万分担忧,就在大宋面临大劫之际,还去招惹大理,这合适嘛? 到时候来一个五国瓜分大宋,岂不是雪上加霜。 赵旧指着旁边地图说道: “如果有人能同咱们里应外合,咱们可以同时解决掉西夏和大理这两大麻烦。 西夏之前折损了数万人本就元气大伤,如果咱们能趁机灭掉大理和西夏,就如同断掉了金国一条胳膊。 此事虽然存在风险,可朕却看见了大利。” 岳飞,刘光世两位大将和这些相公们通通被赵官家的胃口给吓到了。 只有秦大学士是露出了理应如此的表情。 他对这个赵官家最为了解,因为他平时揣摩最多的,就是这位赵官家的心思。 此举,并没有出乎意料,反而在情理当中。 既然官家说可以打,那便有六成以上的胜算。 “臣,秦桧以为善也,官家之策,必须试之。” 第二章高氏苦大理久矣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编。 硬编。 云历史。 赵旧管这叫运营。 既然没有历史,那就创造历史,发明历史,不能为我所用的,终究只是泡沫。 兴许百年后,千百年后。 人们口口相传的事,也会有假的变成真的。 天下有几人知道潘金莲其实是大家闺秀? 天下又有几人知道武大郎其实是县尉,吃着官家的饭,身材也是非常魁梧。 天下谁人又知道。 战国经历了二百多年的战乱。 而秦始皇仅仅只用了十年就将其平定。 天下人都说秦始皇暴虐肆杀,焚书坑儒。 可谁又知道他杀的不过是一些无良术士骗人。 而被儒家吹捧的汉高祖。 却是一个向儒生帽子里面尿尿的市井流氓。 纵使西楚霸王绝代天骄,太史公痛惜,也不得不只给他一个伪帝的称号,可真正编入正史的却依旧是汉高祖刘邦。 这天下,一时之间,是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一世之谋,是最终的胜者说了算。 赵旧擦了一下眼角,挤了两滴并不存在的鳄鱼眼泪,小声的对着旁边的臣工说道: “朕所言非虚,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因为瞧见了古训的事,导致朕昨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半夜惊醒,整整一宿都没睡好。” 赵旧还给众人看了一下他苍白的脸色和淡淡的黑眼圈,他昨天是通宵达旦,确实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一点做不得假。 众臣工不敢接下茬。 大宋虽然讲究布仁德于四方,讲究礼仪忠孝悌,最主要的就是一个孝道重于一切。 托梦和神鬼学说或者一些犯忌讳的事,哪怕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人物也不敢沾染。 孔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所以文人们都秉持着不参与,不批判,不议论的漠视态度。 当年孟太后那一番托梦之说,才让如今的赵官家彻底地坐稳了官家的位子。 赵官家也有了那个被“托梦”的资格。 归根结底,还是要谈到身份和声望上面。 这要是大街上随便一个人说自己梦到的太祖,如何如何,这般这般早就让人打杀了去,还是不要偿命的那种。 看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反而是一副闭目聆听的模样。 赵旧诡异一笑。 言道: “太祖云,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 天生烝民,惟君所以司牧国有神器,有子所以传归。 高氏肆虐残,生民不易,大理毫无教化,需大宋收服之,布施王德与大理百姓,使其沐浴天恩。” 众人心中腹诽,太祖啥时候这么有文化了?赵官家又在搞事情啊。 莫非又要搞了一出斧声烛影? 尽管这些相公们都知道或官家在疯狂给喂毒,虽然他们心中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儿,可赵官家既然已经开口,这事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除非在座的各位相公都不要体面了。 大家合起伙来反抗这位赵官家。 然后把这位罢免了,在旁边另一位赵官家给抬上来,哲宗也是他们的不二选择呀。 可是,相公们心里面都没有了这份心思。 不说当今官家在军中无人能比的声势。 就算是这些个太尉们要造反,估计也得掂量掂量,赵官家的地位谁能撼动? 从西军,到淮南军,淮北军,再到神武军,羽林军,赵官家都是亲自带的兵,马上皇帝这个名号并非弄虚作假。 而赵官家也不吃礼仪廉耻吃那一套,功过心太重了。 赵旧亲自点了岳飞的将。 让这位心腹爱将再完成一下起飞前的锻炼,西南是他最后的实验场,只要拿下大理和西夏,赵旧就可以放心地让自己这位大元帅出征金国了。 绍兴二年,头号大事就是解决大理和西夏。 不管相公们乐不乐意。 赵官家已经定下了基调。 吕颐浩,范宗尹只好匆匆忙忙的去处理后续的事情,竟然赵官家已经,独断乾坤,他们再反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只能是有多大的气使多大力气。 还好,岳飞的部队本就是军纪严明,问战而喜,这样的部队拥有着汉族独有的好战态度,也深深地烙上了他岳飞个人的印记。 对于战争他们并不拒绝,反而在积极备战。 在完成了清剿江南匪贼的任务后,岳将军已经形成了规模,数量远超历史同期,只不过只不过质量还是比不上十年之后的岳家军。 拿这群人在平原上对抗还处在巅峰状态的金兵,赵旧脑子没坏的话,绝对不会干这样的蠢事,他能做的只是给岳家军为更多的经验包,带他们下一趟大理副本和西夏副本。 在大宋积极准备的同时。 耶律大石终于是忍耐不住了。 身为辽国最后的余晖,在大宋取得大胜的情况下,耶律大石开始乐观的判断出: 金国已经开始在走下坡路了,而且他们内部肯定是不太妥当,或许已经出了动乱,是时候偷的打草谷了。 于是辽国仅存不多的士兵,四处出征金国的边陲小镇,杀烧抢夺好,不快活。 甚至他们还策应了不少蒙古人参与其中。 干完一票之后,他们也不多停留,直接远遁而去。 草原实在是太大了,耶律大石部打了一场胜仗,然后便赶着帐篷行军包,来到乌梁海躲避漠北的风雪。 女真人追赶了一阵,沿途杀了许多其他部落的牧民,提着首级回去请功。 对于耶律大石的打草谷行径,以及蒙古诸部的叛乱,女真的朝廷早就习以为常,这次也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 死的人虽然多,但都是边远地区的军马,与大局无关。 况且,女真的西路军在全力负责西征,女真人的东路军又在准备负责东征,一方面是西路军大元帅金兀术,另一方面则是东路军大元帅完颜挞懒。 完颜娄室死后,完颜粘罕这位国相如同断掉了一条胳膊,损失颇为惨重,只能默默的在会宁府舔着身上的伤口。 对了,由于宋朝坚决不和谈。 赵旧的五个女儿全部被折磨死了。 有两个早就在建康之耻的路上就被折磨死了,剩下三个应该是在这些年或者是最近才被折磨死。 至于为韦太后和邢皇后,据说被发配去了浣洗院,终日都干着洗衣裳的苦活,脏活,累活。 赵桓几次三番求见。 希望九弟能够接回远在北方的父皇,还有一众受苦受难的宗亲,动辄就拿孝道威胁,要不就言及赵氏血脉。 破罐子破摔的局面,整个大宋君臣脸上都是无光。 首发最新。 第三章称量一下世界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一所精致的小院。 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赵桓狠狠的把一个精美的汝窑瓷器摔在地上。 眼神凶狠的如一匹恶狼。 他身边几个身材有些富态,却一脸笑意盈盈的中年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甚至还有几天头发雪白。 有人轻呢道: “天家果然不讲究人情啊,我等为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却要一辈子被当成猪圈养在此,就等着伸头引刀为一快,大大方方的让人家屠宰算了。” 又有人失落的说道: “赵官家就不顾忌血脉之情嘛?天水郡公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哥哥,总不该一点活路都不给吧? 为何在外人面前都不愿意装出一副父慈子孝,兄恭弟友的局面,何至于此非得让斯文扫地不可?” 赵桓岳父张同宗伫立在旁边,翁婿之间没有太多的交流,旁边的流言碎语,他们如同根本没有听到,摆出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似乎这些人议论的事跟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许久,张同宗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面无表情的把这些老大臣们赶了出去。 诚然,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家族,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子孙可以依靠,可以引为助力。 可他却深知,当今赵官家没有死之前,这里这些人哪个敢造反? 就算他们真的想造反,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不会答应,就连最后一丝情分都保不住。 还不到四十岁,三十而立的赵桓吐了一口浊气,只感觉身子骨浑身冰凉,苦笑着说道: “九弟果然不认我这个兄长了,我送去他当你最爱吃的糕点,当年最爱玩的蹴鞠,当年最喜欢的书法,通通没了音讯,而我也被深深的锁在了这江南别院当中,莫非天家之中果真无亲情?” 张同宗苦笑道: “那赵官家当日同你私自会见,到底说了什么话,居然导致你浑浑噩噩的大病了三天。” 赵桓苦笑着说道: “九弟说,金人的狼子野心大家都知晓,可我已经没有再登临大宝的资格,只要我敢踏出这别院半步,那就是生死有命,这天下再无赵桓这人。 除非我再想行牵羊礼。” 一提及牵羊礼,赵桓整个身子都颤抖了几下。 张同宗也是面露愤慨之色。 他的女儿就是因此事而死。 “牵羊礼”,但听名字,还没有什么,应该就是牵着羊行礼吧,但是却有着天壤之别!牵羊礼是指当时金国的一种受降仪式。 牵羊礼要求俘虏赤裸着上身,身披羊皮,脖子上系绳,像羊一样被人牵着,也表示像羊一样任人宰割。 金国人让徽宗、钦宗以及其他的大臣,公主,后妃等悉数脱下衣服,换上金国的服饰,换上金国的衣服,露着上身,最后还要被打扮成绵羊的模样。 如果说仅仅如此也只是觉得有点难堪,重头戏还在后面。他们穿着这样的衣服之后,会被带到街上游行。然后去他们的太庙举行献俘仪式。 史书记载:“絷帝及祁王、太子、内人手足并卧。” 要知道当时汉人受到儒家教育,露着上身本身就是极大的侮辱,特别是女子,还要披上羊皮,这就是那人当成牲畜一样看待了。 因为当时也有不少的人自杀,其中就有赵桓的皇后朱皇后和张贵妃忍受不了这种侮辱,直接自杀了! 赵官家此事来威胁他,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所以赵桓万般痛苦。 张同宗只道: “如今之计,唯有一个字,等!要么等到赵官家驾崩,要么等到着赵官家出错,或许他一不小心会泯灭在战场上,只要咱们活得够久,这一切都会被时间给耗死。” 赵桓突然感觉眼前一亮,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他还年轻,比九弟大不了几岁,更何况这位弟弟经常出入战阵之中,要真有一个意外,自己那几岁的侄儿能够登临大宝吗? 那就是笑谈啊,最后还不得自己上位,赵桓只道: “非常人之志,行非常人之事,伺机而动。” “明白……” 宫内,团子公公有些犹豫的说道: “官家,要不然奴婢找个机会让这天水郡公突然暴毙,看着他上窜下跳,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赵旧笑道: “他想争,也得有那个资本才行,朕又怎么会跟个弱智一般见识呢?要真的杀了他,反而落了下乘,外边的笔可是杀人的刀啊,虽然朕不在乎。 可赵家的血脉不多了,养一些米虫还是养得起,大不了之后全部发放国外,天下之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肉烂在自己锅里,总比在西边那些野蛮人占了去更好,一群如毛饮血的野人谈何文明,这天下总该是我们皇宋的,咱们不取反受其乱。” 在赵官家的书房摆着一个巨大的地图,上面画着一个大圆球,很多地方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不过越靠近大宋的地方越是清晰。 这份汇总的地图花费的赵官家不小的精力,从一开始的画出七大洲模糊的地形轮廓。 待到一点点补齐大宋周边的国家,由南到北,由近到远,数名画工,数十本大宋航海资料,大大小小的军事堪舆图。 团子明白官家的想法。 从一开始他也不相信咱们脚下的土地是圆的。 后来赵官家的给他解释了为什么海船由远到近,是先看到船杆再看到船身。 团子公公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可他记住了赵官家的一句话。 咱们官家说要建立一个比秦皇汉武还要庞大的帝国,建立一个领土辽阔,建立一个伟大的日不落帝国。 与赵官家相比,前任官家的格局和魄力都不够,他没有这个气量。 根本就不需要比,赵桓永远赢不了。 赵旧脸上的笑意不减,指着整个亚洲的地图说道: “秦始皇征服六国用了十年,朕想用八年的时间,让天下知道,汉唐雄风虽烈,不及强宋开疆扩土之彪悍,百尺竿头,更进千步。” 要换作别人,定然以为这赵官家是疯了,团子公公却觉得此事却是必然的结果。 八年之内,此处或许只会剩下一个国家,那就是宋国。 明明大宋过半的领土还沦陷在地区。 明明大宋强敌环绕。 明明大宋不堪重负,阁下为何敢说出如此狂妄之语。 无它,赵官家只是想称量一下这个世界而已,比如说订个小目标,先挣它一亿贯。 第四章发兵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出征的主力还是岳家军。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部队动身根本就是瞒不住。 赵旧用的借口就是部队调防。 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也影响了整个陪都建康府,人们不时地在酒馆茶肆中,看到外边一队队兵马开过。 有北上的淮南军。 有负责调防的淮北军。 也有开赴淮河前线的羽林军。 打的旗号各不相同,可肃杀的气氛让街上的人气都少了不少,粮食物价也上涨得飞快,因为大伙都知道大战快要来临了。 “赵官家这是准备北伐了吧,可北边的蛮子不好打呀。” “还有,就算是夺回了北方,北方那边都已经快被打烂了,根本上交不了赋税,到时候又在加重咱们江南地区的赋税了。” “唉,世道艰难,只求着战火不要波及我们江南,多交一些赋税也并无不可,就怕前面的官兵顶不住,导致咱们江南到处失陷,然后被人家屠了城。” 金兵喜欢屠城的消息早就流传在了大江南北!为了让士兵们踊跃参战,赵旧也组织了不少人手宣传此事,确定了大宋用兵的正义性。 大宋积极的准备向北方用兵,也吸引了大批金兵的主力,金国的注意力也放在了燕国和齐国身上。 对于宋军主力的动向,金国保持着密切的关注,不仅让完颜挞懒带着重兵亲自坐镇齐国山东附近,甚至还让金兀术抽调了一个万户的兵马,东进。 这一个万户的兵马来到了燕国前线,不受燕国节制,但是要在必要的时候,负责参战。 赵官家的御书房。 赵旧提起毛笔,下笔如有神,龙蛇飞舞,刷刷刷就写下了几排大字。 团子公公在旁边伺候着,一边研磨,一边道: “官家,岳大帅刚刚已经带着神武军化整为零隐晦的出兵了,咱们这样不宣而战,必能取得奇效。” 赵旧头也不抬地说道: “闪电战打的就是速度,岳飞有朕亲入敌营,生擒大将段絮语,并以身饲虎换来的情报,能够轻易拿下大理也不足为奇。 战役的关键还在于西夏,大理国承平已久,除了有一些小的土司作乱,百来年间哪有什么战事。 大理高氏根本不是岳飞背嵬军的对手,朕无忧也。” 赵旧通过大理公主拿到了大理国山川关口的地图,自然是为宋军指明了不少方向,只要稳扎稳打,另现了对方半个时代的宋军,必不能输。 “团子,朕要实行永不加赋,你安排不下去民间宣传一下,朕要好好的刷一波声望。” 赵旧赵官家如是说道。 “啊,官家,您怎能这样做?那以后朝廷还要不要维继了,没有了税收,文武百官的俸禄谁发?朝廷养的百万大军如何维持,上上下下这么多吃饭的嘴,这如何能成? 官家千万不能为了一时的名声,而不顾全这些。” 团子公公顿时被吓到了。 这要是让相公们知道。 非得把教唆的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自己快要成千古罪人了。 赵旧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写好的奏折递给了团子,言道: “平时就教你多读点书,永不加赋,而不是永不加税,谁敢偷税漏税,朕就敢动他脑袋,以后的朝廷还得抓紧这些,你还是多读点书吧。” 永不加税的话,赵旧就得被那些相公们将军们合起伙来弄死,谁敢答应? 永不加赋,成全的是皇帝个人的名声,真正的损失有多少? 被吹成千古一帝的康麻子,就是利用这一个语言陷阱,吸引了不少的声望,还成就了自己的名声。 赵旧只是提前拿出来用了而已。 此话可以当放屁。 也可以永远记载在宋赵家祖庭。 就如同那一句不杀士大夫与言官。 就如同那几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在中国古代赋和税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中国赋税制度起源甚早,秦始皇统一全国后,进一步肯定和发展了已往的赋税制度。 “赋共车马、甲兵、士徒之役,充实府库之用。”——即赋供军队需用; “税给郊社宗庙百神之祀,天子奉养百官禄食庶事之费。” ——即税供国家祭祀,政事需用。 “税”字由“禾”字和“兑”字组成,本意是指的地租; 赋”字由“贝”字和“武”字组成,是在国家对外有战事的时候额外征收的,赋和税,各有用途,征收的办法也各自不同。 康熙所谓的“永不加赋”,是由特定背景缘由的——清朝实施地税、丁银分征。 在康熙年间,人丁增长很快,而这些增加的人口大都不入户籍,这样一来,满清政府对这些人无法进行控制和管理,地方官吏豪绅又乘机压榨,使得贫苦百姓不得不迁徙、流亡,而流动人口日益激增,干扰到社会安宁,引起社会动荡。 但是,“永不加赋”即永不加丁税(人口税),只收田租。听起来不错,然而,实际上并不算是仁政。 在中国历史上两税制,早已将丁税摊派入地租,明中期出现了一条鞭法,将田赋,丁税,杂役等一并征收,满清其实不过恢复明朝旧制而已。 而百姓,或者准确的说是汉族百姓,他们身上的重担其实并没有什么减轻,丁赋少了,但是各种税收更加沉重。 汉族百姓必须养活那数量越来越庞大的八旗子弟,供他们白吃白喝; 还有后来的摊丁入亩其实把丁赋加到田税上了,根本算不上减少,而且面对满清政府越来越大的开支。 加之清朝中后期土地兼并,农民手上的田地越来越少,于是各种税收也比之前更多更高了,汉族百姓的日子也更加不好过。 从贫苦的农民身上又能榨出来几两油呢? 而且大宋朝本身注重的并不是完全依靠地租,相当一部分经济是来自于商税,赵旧的想法和那位康麻子可不同。 一方面大宋不需要圈养庞大而臃肿的皇族和八旗子弟,所以,赵旧打算逐步地用商税代替田租,是大宋的老百姓看到切实的利益。 等到经济发展起来,赵旧就打算彻底免去田租,实现天下无田租这一超前构想。 但是这一步却要很久,而永不加赋这一条则可以马上实行,赵旧需要用他的声望推动宋国这一战争机器,获得庞大的战争红利。 只要完成前期的资本掠夺,大宋可以宣告进入半资本半封建社会,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大宋成为一个商业极其发达的国家。 就像四川张浚那时居然抽掉了五年的赋税,来维系战争,底下的老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就留下了一份口粮,把身家性命都舍出来了。 幸好大宋在西北打赢了。 风险全部给老百姓分摊了,要是打了败战,那些四川的老百姓更是雪上加霜啊。 赵旧对团子公公解释了一番,团子公公这才幡然醒悟,赵官家也对承诺过了,虽然现在给不到百姓确实的利益,但以后他会给予补偿的。 第五章收买人心和北伐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知道宋军和金军必有一战。 无论是对方先发起进攻,还是自己反攻。 这冲突不可避免。 除非大宋甘愿抛却尊严。 如同历史上那样,通过糖衣炮弹,让对方的帝国百年后腐朽。 可赵旧等不起百年,也不愿意等。 就算是死,也至少是站着的。 次日,大朝。 而在宋朝大理的边境。 人衔枚,马裹蹄。 一支精锐的大军走在了前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他们只有一个西军当中响亮的名字,背嵬军,这是岳飞手底下最精锐的部队。 当然,他们并没有打出旗号,只是毫无怨言的用脚丈量着宋国的山河。 没错,他们脚下的土地不久之后就是宋朝的了,谁叫这快地方,自古以来便是归汉人所有,归华夏所有。 如今的大理,政治版图便为三家分割,其一是早已经衰弱的皇族段家;其二是控制鄯阐府滇池一带最繁华经济区域,一直把持着清平官相位的高家; 另外还有一个家族,就是曾经建立了大义宁国的杨家,从南诏时就已经根深蒂固几百年,控制着佛教和儒学知识人才,在首都羊苴咩城和洱海周围势力广布,走中原世家那样的路子,永远都是不倒翁的杨家。 大理国八府四郡,始终在这三家人手里流转。 只是他们不知道,前来主持正义的宋军,已经响应了段正严这位大理国王的号召,提兵来救。 …… 朝堂之上。 官员们絮絮叨叨的说着绍兴二年以来大大小小的事物,时不时还有御史台的言官举报朝中的大臣,闻言奏事。 不重要的事情就暂且搁置,要紧的事情,赵旧就直接下了条子,让相公们前去处理,赵旧也不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得让相公们有活干。 这绝不是他赵某人想偷懒,谁叫他淡泊名利看淡权势呢。 等到了最后。 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眼看着就快要散朝之际,赵旧冲着团子公公使了个眼色,团子公公赶紧出来拦了一下,对众人宣道: “诏曰:朕以冲龄,统承鸿业。其惟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 朕年少。不识上古贤王治世之妙,然,朕闻之,古者圣王治世,民不加赋,而海内用足丰饶,朕虽不敏,亦心向往之。 其令,天下官府衙门诸卿有司,即日起,有宋一朝,永不加赋!” 永不加赋啊! 多好的仁政啊! 三皇五帝,谁提过,春秋战国,谁又喊过? 这才是真正的仁君啊! 团子公公的话音刚落。 顿时所有的文官都感觉到身子颤抖,脸色通红激动不已。 古之仁君,莫过如是也,当今官家有明主之相啊。 可是,这根本就是一个扯蛋的伪命题。因为在中国,税和赋。从来都是分开的。 税是用于国防开支,衙门支用以及各种地方事务和渠道开凿修葺等等。而赋。 则是用来给皇帝盖宫廷庙宇,吃喝玩乐的。说白了,税,进的是国库,而赋,是皇帝的内帑,这玩意是不走国库的。 赵旧赵官家缺钱吗? 就算是再缺,他也能玩一手,左手进,右手出。 朕的宫殿要修,没银子?那就去国库取啊。 战端一开,没银子打战了?去国库取啊。 更何况赵官家在开源节流当中。 四川的银行搞得有声有色,全国都是独一份,川人开始逐渐认识到会子的好处,不仅轻便不说,中间还没有损耗的问题。 四川之内,大大小小数十做银行拔地而起,只要赵官家不傻到把自己给玩死,像朱元璋那样搞个巨额的银票,大宋应该是不缺钱了。 按理来说。 赵官家这样当众宣布诏书。 并不“合法”。 中书舍人不愿意起诏也没办法。 门下给事中要是不配合也没办法。 在元丰改制之后,中书舍人的职能就变得更加固化,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根据皇帝的旨意来拟草诏书,也就是“词头“。 但与此同时,他也就拥有了一项其他大臣都不曾拥有的特权,那就是如果他认为这些诏书不合法规或者情理,那么无论这些诏书是根据皇帝还是宰相的旨意而立,他都可以拒绝起草诏书,即封还词头。 与其他事务不同,这一权利是受到宋朝法律保护的: 事有失当及除授非其人,则论奏封还词头。 因此,即便皇帝或者其他大臣心有不满,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进行报复,要么放弃本次诏书,要么新立中书舍人。 皇帝还可以不选择用正当程序发布诏书,如唐朝时期就出现了大量的斜封官,他们的上任全部未经其余机构考核,而是皇帝直接任命,宋徽宗也曾滥用“御笔“行下。 在这种绕靠法律和正常程序的情况之下,封驳制度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皇帝幕后操纵。 而赵官家这一道政令虽然是没有走正常程序,可它属于这些文官眼中的仁政。 于是所有人都在新任首辅吕好问的带领下山呼万岁:“陛下仁德,泽被苍生,请奉诏书,宣布天下,使天下明知陛下仁厚爱民之意!” 吕颐浩吕相公依旧当着他的枢密使,反而是与世无争的吕好问登上了相位,授文渊阁大学士,紫金禄银袋大夫。 百官响应,群臣直呼圣明,赵官家享受了登基以来最大的欢呼声和群臣们的簇拥。 这一手,赵旧也是跟无数的穿越者们学的,虽然他弄不出来航母大炮蒸汽机,也不会什么三酸两碱,更没有过目不忘的头脑,但,依葫芦画瓢倒是有一点心得。 又过了许久。 “此诏,当奉行天下,朕当告知于宋国臣民,咸使闻之。” …… 赵旧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来到了大臣们面前。 虎视眈眈望着群臣。 言道: “太祖有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可诸君抬头往北看,别说是卧榻之侧,就给咱们的床都被人家硬生生的夺去了一半。 一个楚国,一个齐国,还有一个燕国,一个秦国。 朕不知,金人还要弄出多少个国家,还要过分的什么地步,可朕已经瞧见了,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尔等,作何感想?” 群臣冷漠。 刚刚发暖的身躯顿时一僵。 哪壶不提开哪壶,赵官家这是打算撕开身上遮羞的布?完全不要体统了? 刚刚还宛若圣明的赵官家。 缓缓的抽出来腰中的汉剑,轻抚着剑身,锋芒毕露,言道: “古语有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古语有云,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古语有云,内外诸夷,凡敢称兵者皆斩。 古语有云,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古语还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绍兴二年,朕,赵构宣战金国,夏国,齐国,燕国,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战! 不少人心中都涌现出了一股热血。 也有理智的大臣担忧着大宋的未来。 众人久久无言,原来赵官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怪不得有如此仁政之举。 可是,大臣们也没有反对,或者说在赵官家的有意操控下,如今的朝廷是“尚武”的,至少在没有遭逢大败之前,朝廷不会有变,除非赵官家突然驾崩。 …… 大理边陲的一座军镇,浓郁的血味渲染着这里,高氏的一所屯兵军营,整整六千余人,几乎来不及抵抗就被成片屠杀倒地。 整个大宋军纪最严明的岳家军,小心翼翼的打扫着战场,王贵,张宪他们这些将领在旁边督促着。 王贵咧嘴笑道: “岳帅,这些大理兵不堪一击呀,俺实在是想不通,当年太祖怎么没有一口气平了大理。” 岳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言道: “必须得谨慎才是,骄兵必败的道理还要我教你?这大理国就算是再不济,还是有着数万兵马。 要是咱们不能毕功于一役,到时候就要面对数之不尽的勤王大军了,河北旧事,你还能忘了不成?” 王贵赶紧小心地陪着罪,笑道: “是,属下知错了,岳帅,鄯阐府,终于到了,咱们得加紧赶路啊。” “嗯…” 不远处正是鄯阐府。 这里是大理国官方及民间的商品物资集散地,称为官渡。 几乎大理的所有货品,都经鄯阐城运往邕州广西,与大宋交易。运出的商品每年光战马就有数千匹。 此次运用闪电战的岳飞也不由得感到头脑发热,大理并不可怕,关键是所有的宋军都在跟时间赛跑,输了一时半刻,或许就全盘皆输了。 这也是岳飞担心的地方,就怕地图上出现差错,或者是大军迷失了方向。 第六章战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鄯阐府。 白蛮段思平联络滇东乌蛮三十七部灭杨氏,建大理国。 其疆域基本同于南诏,行政区划分八府、四郡、四镇。鄯阐府为八府之一,府治仍在鄯阐城。 辖有昆明、晋宁、嵩明、禄丰、易门、安宁、罗茨等县。 高氏在鄯阐任职的第五代,于鄯阐重新筑土城,称新城,沿称鄯阐城。新筑的鄯阐城面积比拓东城大,越过盘龙江向西发展,城区约在盘龙江西岸,今文庙、长春路、东寺街一带。 东临盘龙江,南靠玉带河,西界鸡鸣桥,北至五华山。 “城际滇池,三面皆水,既险且坚。” 既是全省政治中心,又是物资集散地。 大理国官方及民间的商品,都经鄯阐城运往邕州横山(广西田东县),与宋交易。 运出的商品有战马(每年数以千计)、赤藤杖、鞍辔、云南刀、披毡、麝香、药材等。 鄯阐府留守叫高顺义,或许他并不出名,但是他的哥哥可是当今的相国高顺贞,高氏为了执掌全国兵马大权,在重要的府治,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可以说整个大理国,大半部分位高权重的重臣都是听他们的。 就算是高氏想要篡国,只要振臂一呼就行了。 高顺义睡得正香,怀里抱着一个新纳的少女,突然外面传来厮杀声。 高顺义惊起,毕竟他年轻时也协助过叔父们参与兵变和平叛,多多少少有点本事。 多年的内斗,让他警觉地起身,披上大理军中为数不多的甲胄到城头上往外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上下星星点点亮着无数个火把,高顺义不明所以,只得下令敲鼓召集族中战士。 这些火把在城门口下停下了。 底下的宋军,高声喊道:“大宋应大理皇帝段氏之求助,入大理平叛,阻挡者死!” 高顺义心惊,不打声招呼直接干架吗?你们宋军怎么不给个投降的机会? 少倾,无数弯弓搭箭的声音响起。 箭矢上吞吐着火苗。 无数火把被丢向城头。 接着就是彪悍的冲锋号响起。 无数人奋勇向前。 岳家军的兵马拼了命的将云梯架了过去,最精锐的士兵甚至甩出了钩子,嘴里面咬着钢刀攀爬了上去。 悄无声息间,已经有五万人杀到了眼前,这已经超过了高顺义的思考能力范围,站在原地愣怔着不知该如何下令。 几个勇敢的战士,吼叫着冲了上去,瞬间被射成了筛子,钉死在城头。 城外的战乱,厮杀声,呐喊声。 惊动了城内的老百姓。 特别是这一座经济大府。 鄯阐府的老百姓瑟瑟发抖,无数人被惊睡,大理国很少有兵荒马乱的时候,更多的是一些偏远地区的土司作乱,一般不会波及大的府县。 所以此处才会发展成繁荣之所。 一些掌柜的赶紧命令手下紧闭店铺。 不少人更是间房门锁死,虽然他们知道并无大用,可多多少少有些心理上的慰藉。 大伙并不知道这回敌人是哪里来的。 直到后来,城内正于响起了溃兵的惊呼声。 “快跑,宋兵打进来了。” “顶不住了,高将军被个宋人大将给砍死了,咱们快快逃。” “宋人好生厉害,咱们不能把命舍在这里啊。” 无数鬼哭狼嚎的士兵崩溃中,然后四散而逃,而这些混乱的声音,进一步击溃了民众的心理防线。 鄯阐府,失守了。 接下来就是要屠城了吗? 无数大理国的富商坐地大哭,哀嚎不已,估计这一会他们要倒大霉了。 而不少来自宋朝的商人则是感到庆幸,既然是自家的军队,只要给足了好处,那便无事。 不少宋人都探出了脑袋,偷偷地瞧着街上的乱景。 这些个大理兵败得很快,要么被宋军生擒活捉了,要么就逃的没影了。 剩下的大鱼小鱼两三只也很光棍,直接把刀枪剑戟全部丢在地上,双手抱头就投降了。 还有人说道:“段皇帝请了宋人打高皇帝,毕竟城池是大理皇帝的小命是自己的。 这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赶紧投了,咱们可不是宋人的对手啊。” 一个典当铺的老板缓缓地推开了房门,看着城内的火光点点,浑浊的双眼充斥着不懈,熟练的用着汉语说道: “宋人该不会以为大理这么好欺负吧? 居然这么轻率的就打进来了,等高氏调精兵过来,这一支宋军也就完了呀。” 此人是宋人。 只不过常年混迹在大理国。 所以真正的熟知大理的实力。 在他看来宋军如此轻敌冒进,如果被断了补给,那这些大军全部得死。 大理的民众难道会配合这些宋军不成? 况且。 大理的军队弱么?一点都不弱,他们打得吐蕃丢盔弃甲,百年之内国土不断变大,从未丢失过一寸。 当初立国时候,白夷三十六寨,一个比一个凶悍。 但是他们的精兵,都集中在都城羊城和几个大领主的城池内。 老掌柜旁边一个小个子说到: “福伯,咱们的大军打进来了,明日要不要去迎接一下,送去米粮犒劳大军。” 此人是友人儿子,跟着福伯学习经商,人称小掌柜。 福伯便道: “少爷,咱们家干的是长久买卖,轻易不能下注,还得看锅下米,要是草率了,就成了杀头的买卖了。 这些宋军能不能长久尚未可知,咱们可不能成了出头之人,还是再观望一下局势吧。 咱们都在这边呆了这么久,说咱们是大理人,也并无差错。” “哦……” 仅仅是一夜的功夫,宋军拿下八府之一的鄯阐府。 消息迅速的向外面扩散着,这一次宋军拿下的并不是偏野的部落,再怎么样也瞒不住消息。 早在宋军进入大理,其实就有人察觉了,不过古代通讯并不方便,在宋军绕开了前沿之后,这才得以攻入大理重城。 从今夜开始,大宋正式开始了对大理国的用兵,打的是大理皇帝段正严派公主段絮语求救的旗号。 次日,大理的百姓起床了。 尽管担惊受怕了一夜。 可是还是要该出来讨生活。 至少昨夜没有听闻宋军烧杀抢夺的消息。 等大理的子民推开房门一看,顿时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的门口或是大街上躺了整整一地的士兵。 大家都是靠在一起睡,最多就是依靠了一下人家的屋檐,可以称得上是秋毫无犯。 不少大理国的百姓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是古书上的仁义之军,也许只能在传说当中才能看得到。 谁能料想到这震撼的一幕出现? 大理的百姓们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毕竟他们的国语就是汉语,所以大家沟通并无大碍。 “各位军爷,你们怎么睡在街上呀,快快进屋来坐,外面露水重,不如进屋喝口热水?” 大理的百姓小心翼翼的询问。 有士兵答道: “军法甚严,没军教我们与本地百姓秋毫无犯约法三章, 宁可冻死也不拆老百姓的屋子烧火取暖,宁可饿死也不抢老百姓的粮食充饥。” 大理国的百姓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了。 不少宋人开的店铺看到如此大军,也惊讶不已,后来听闻领兵的居然是江南剿匪的岳飞岳将军。 众人恍然大悟。 岳飞名声早就传播出去了。 此次平定江南,在江南士绅面前大大的刷了一波声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光辉军队形象给了江南百姓很深刻的印象。 昨天的老掌柜推开了房门。 只是看了一眼城内的岳家军。 就不由得自言自语地感叹道: “有如此大军,看来这大理国日后要姓宋了,高皇帝段皇帝,终究还是比不过赵皇帝呀。 来人,今日清空库存,随老夫去犒赏大军,咱们破家舍业,也得助咱们宋朝大军大获全胜,毕竟咱们也是宋人啊。” 这位福掌柜身边的小个子,小声道: “福叔,昨日您还不是说自己还是大理人吗?” 福叔脸色一红,甩了甩袖子说道: “胡说八道,老夫一颗红心向大宋,生为宋人,死亦宋鬼,用不用老夫破坏心腹给你看一下?”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 宋军的所作所为。 很快就收到了回报,他们开始逐渐占据了主动,手里握着大义再加上严明的军纪,大理的百姓并没有抵触这些宋军。 谁见过跑去敌国买粮食的大军? 这明明是段皇帝叫回来帮忙平叛的“友军”。 沿途的大理诸部,态度暧昧的多,誓死抵抗的少。 再加上只要不抵抗,没听说宋军杀人的,越来越多的部落选择观望,不愿意掺和到皇帝和高家的争斗中来。 岳飞率兵,一路前行,所经过城寨部落,排兵布阵,如有神助,各处敌情,全都了若指掌。 即使是古之名将,也没有这个本事,大理诸部逐渐觉察出事情不对... 大理国都,羊苴咩城。 高顺贞怒火冲天,率兵直抵大理皇宫。 沿途的内侍宦官宫女,纷纷吓得跪在道路两侧,不敢抬头。 高顺贞冲进皇宫。 正好段正严,也就是段誉,也吓得卧病在床。 见他进来惊得浑身哆嗦,挣扎着要爬起身来。 高顺贞是乌蛮领袖,大理国实际的掌权者,所谓的“乌蛮”,不是指固定的番族,而是西南诸族的泛称。 这位段誉可不会什么六脉神剑,也没有什么王语嫣帮忙。 天龙寺倒是有,可惜没有什么扫地神僧,除了段家一些王族参与其中,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们的僧兵实在是太少了。 高顺贞虽然没有他爷爷那么牛逼,还能自立皇帝,最后又把段家扶上去了。 可是,高家的招牌毕竟在那里。 这一点勿庸置疑。 实际上,西南诸族都听他的号令,段正严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段正严看着高顺贞带着甲士不管不顾的就闯进了皇宫,顿时脸色就吓得惨白,他的性子本就儒和,甚至称得上有些软弱,这时候他并不敢跟高家对抗。 事实上,他派女儿去找赵宋官家求助,根本就没有料到宋军会在这个紧要关头还会出兵大理。 他的原意是希望宋国给予一定政治上的支持。 比如说,像徽宗那样。 给封号,给赏赐,双方建交,互通有无。 高顺贞自然是坐不住了。 屁股都快已经着火了。 自从宋军入境开始。 各地的传闻不断的传来,前线的消息,对他而言通通都是噩耗。 不可明说的南边怪物登陆了大理边境。 狂妄而无知的南宋蛮子即将被全歼。 宋人正一步步坠入深渊。 宋军似乎拿下了鄯阐府。 宋军名将岳飞势如破竹,正带着十万大军前来清君侧,各部落首领纷纷投降。 宋军即将抵达忠诚于他们的大理国国都,高氏即将覆灭,普天同庆。 高顺贞虽然不知道拿破仑的典故和事迹,可他却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了。 若是那些蛮族的首领再放任不管,宋军很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整个大理,并且自己也会被眼前的段国王给杀死。 高顺贞已经有些疯癫,表情狰狞的说道: “段正严,没想到你比你爹还会来事儿,这如意算盘真的是太巧了。” “高相国,寡人已经病入膏肓,正想着退位呢,不知高相国以为如何?” 如今才四十八岁的段誉,其实还能活很久。 只不过他已经看到了面前高相国的杀意。 自然想要妥协,而他心中却是无比怨恨,远在建康的女儿和赵官家。 你不杀寡人,寡人却因你而死。 高顺贞脸上的冷意不减。 他又不是傻子, 段正严这番话连小孩子都不会信。 高顺贞只道: “我不管你们家那个贱婢灌了什么迷魂汤,我们高家好不了,你们段家也别想延续下去,实不相瞒,陛下不如听听后院的喊杀声,想必现在有了结果。” 段正严差点一口老血吐出? 后院,那里不是天龙寺吗? 果然,段正严镇定心神,听后院的动静的时候,有断断续续的喊杀声传来,而且这声音越来越小。 说明后面的抵抗也是越来越弱了。 “高相国,你要如何?真的要鱼死网破才甘心? 寡人不信你看不出这是宋人的阴谋,真逼急了我……” 段正严气的身子颤抖。 “陛下,看来天龙寺已经被攻下了。” 随着喊杀声平息,外面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高顺贞动用的是大理最精锐的兵马,可以和吐蕃相抗衡的大军,拿下一群和尚僧兵自然是不在话下。 段正严欲哭无泪,他想要大声斥责着高相国。 高顺贞笑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你这个傀儡劝退宋军,现在,如若你不配合我们,我保证你们段家上上下下除了你女儿之外,无一活口。 当然,我们大不了往深山老林一躲,又或者可以跑去投靠李乾顺,李乾顺虽然是没了牙的老虎,可毕竟还有几分底蕴在那里。” 段正严冷笑: “寡人可不信你高相国是久居人下的人臣,像你这样的枭雄跑到了西夏,肯定是想着是怎么篡权夺位吧?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让宋国退兵,但咱们必须三分大理,杨家的那一份也给你们了。 我们段家拿一份,你们拿两份,自此以后,咱们划土而治。 我会带着段家向大宋臣服,至于你们高家是去是留,寡人不多加评论,如此交易可成?” 段正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魄力,如今这种局面只能丢車保帅了,不,甚至可以说是丢帅保車啊。 “好啊,来人,请咱们皇帝陛下回段府,老臣要和他促膝长谈啊。” 瞬间有士兵冲上前来粗俗的推开的那些太监宫女,将段正严牢牢地看压住了。 然后准备簇拥着他往外走去。 高相国冷冷的说道: “你们五十人给我牢牢的看住这个皇帝陛下,如果他想要逃,直接杀了了事。 如果有人来救,若保不住的话,也直接杀了了事。” “是……”X50!! 高顺贞满意的点了点头。 段正严的心却如掉入了冰窖一样,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绝望的看着旁边的士兵。 絮语,你把篓子捅得太大了。 大理国这是要吃枣糕要玩啊。 第七章汉贼不两立大宋不偏安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高顺贞做完了这一切之后。 直接带兵将段正严扣压了下来,带去了高府。 段正严压根就不敢反抗。 这位大理国王陛下毫无排面,只能被人靠走了。 高顺贞当然不会就此停手。 反而是对身边人吩咐道: “传令,征召勤王大军,用陛下的命令布告四方,宋军不过是捏造圣旨,假传旨意,其目的就是要在咱们大理国烧杀抢夺,各部应予以还击。 另外,让土司们出兵吧,先把好处许下去,再帮我联系一下大夏国的使者,我要接见他们。” 高顺贞布置完这一切之后,这才轻吐了一口浊气,整个人如释重负,宋军还是想太小瞧他们大理了,就出动这么点人马,如何能成? 高顺贞觉得宋军数万人根本就没办法打到羊苴咩城。 …… 与此同时。 赵官家宣战的消息传来,天下震动。 有人拍案叫绝。 也有人面露讥讽之色。 无数仁人志士书写劝诫的篇章。 无数人痛斥官家身边出了奸臣。 此为乱命也。 也有各地的府县上言奏事。 有不少道德清流出面。 毕竟赵官家的做法在大多数人眼中有些太过于狂妄了,宋国什么时候有这个资本以一挑四。 就算是一个金国,咱们都拿人家没有办法,如此行事不过是取死之道罢了。 奏折如同如雪花片一样飞来。 并且,淮南军,淮北军,羽林军,淮河一带的宋军,什么王彦,大小辛,李宝等等通通是闻讯而动。 最先动手的,不是别人,反而是先发制人的岳飞,当然,消息毕竟还没有传来。 前线战果如何,尚不得知。 而赵官家哪去了? 此时赵官家正在吕府,一方面是君臣已经好久没有私下奏对,双方要联络一下感情,另一方面赵官家也在躲着那些奏折。 吕好问,赵旧对坐。 似乎赵官家对凉亭情有独钟。 所以两人都在院子内的荷花池中心小亭内。 旁边也无外人打扰,只能听闻蝉鸣声,偶尔有蜻蜓飞过,池塘中泛起点点涟漪。 吕好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官家,岳飞的神武军仅仅只是去南边换防么?为何许久没了消息?” 赵旧笑道: “是啊,一方面要防备李乾顺带着西夏兵从大理国一路东进,所以我才有了防备,这才派出了大将岳飞。” 吕好问眯着眼睛说道: “固然西南是重要,可有必要带着十万精锐兵马吗? 你是官家,随时都可以任性,而我们这些相公也可以为你处理首尾,可什么事都瞒着我们,老臣该如何处置?” 吕好问也是无语,吕颐浩和赵官家整出来的幺蛾子,他这个首府宰相居然还一无所知,要不是底下人得报大军出行的事情,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而且,吕颐浩上位之后,凡事都讲究事必躬身,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存在,而他本人更是嫉恶如仇,是一个刚烈的相公。 所以吕好问和此人尿不到一个壶里面去,双方便没有了瓜葛。 赵旧悻悻然的说道: “唉,吕相公,实不相瞒,朕也是为了大宋着想,所以不能那么早暴露我们大军的意图,现在岳飞肯定已经带兵打进了大理国,咱们就等着捷报传来吧。” “岳飞带兵去了大理国,关官是打算联合大理,到也无不可,只是要提防大理才是。” 吕好问并不知情前几日的会议。 也不知道大理公主已经被这位赵官家给祸害了。 更不知道岳飞在大理国高歌猛进,宋军所向披靡的消息。 唯独知道的,就是北方四国准备联手攻宋的消息,正因为知道此事,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恐慌,朝廷也就默许了赵官家宣战的事情。 总体来说,这些相公们的想法,还是以守代攻。 特别是长江黄河两岸,还有四川陕西这些地方,只要利用天险,大宋还能重复建炎旧事,再一次将金兵打退。 至于北伐之势,暂时还不能通行。 赵旧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缓缓说道: “朕要大理。” 吕好问这才反应过来,赵官家的图谋不止于此。 “嗯?所以岳飞他们此行?” “正是讨伐大理高氏,赢回段氏王国,而朕看中了大理这块土地,想要纳入大宋版图,改名云南。” 赵旧侃侃而谈的说道。 吕好问顿时震惊不已。 过了片刻这才说道: “咱们大宋王师讲究的是师出有名,此番攻打他人国家,在大战前掀起这番动乱,岂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况且大理不负宋,宋何必负大理?” 吕宰相激动地站起了身子。 就算是他脾气好。 就算是他平常在赵官家面前唯唯诺诺。 可他依旧有着自己的底线。 赵旧只道: “吕相,这天下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纵然大理国没有丝毫过错,可这世上谁人又是对的? 你们总讲究着湟湟正道,师出有名,大国风范,吹捧先人,春秋战国时确实是讲究礼仪之战,也可以称之为君子之战。 可吕相公,不信你翻开史书看,春秋战国几百个国家,那些个讲究礼义廉耻,那些个君子之战的国家,可还存于世乎? 哪有这么多道德文章,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 吕颐浩梗着脖子说道: “国虽大,好战必亡,官家,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容易说得清,如果不求稳妥些,咱们这诺大的家底还要不要啊? 到处都是不义之战,则大宋和夷狄又有什么区别?” 赵旧耐着性子解释道: “吕相公糊涂啊,先人不是已经教了吗? 内圣而外王,对自己的子民实行王道,对外人实行霸道,除去大宋之外,但凡敢称兵者,皆除之。 而大理国,并不是咱们一口气要吞并的,而是大理国的百姓求着咱们去的,当然,朕会让大理回到正轨上面来,至少短期之内,不会让其成为咱们的制约。” 吕相公拿着手帕擦着额头上的虚汗,低声道: “官家的性子总是爱赌,久赌无赢家,臣虽然跟不上官家的步子,但也只能仗着多吃了几年饭,劝一句。 莫骄莫燥,咳咳咳……老臣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倒想看赵官家收复天下那一日,就是不知道那盛世能否快点到临。” “吕相公,这盛世必然如你所愿。 哈哈哈,若是有错,这天下的事就归咎于朕一人就好,总得有人背着这个国家负重前行,一步一步……” 赵官家徐徐起身,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宋高宗,要做就做大宋的宋光武帝。 赵旧出了吕府,在外边则是一队队整齐的士兵林立,看起来,其中不少人还显的有些稚嫩。 这就是他麾下的羽林军。 可惜,主力跟着岳飞去了大理国,剩下的兵马大多都是新兵,再加上军营里面留守的一部分老兵,这支大军还显得有些稚嫩。 不过,没人敢小瞧他们,毕竟在全国第一次比武大会,羽林军的儿郎们,接连击溃了陕西兵,淮西兵,李彦仙派来的人都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这支羽林军,继承了父辈的遗志,享受着全军最好的待遇,赵官家咬牙攒出来的一点积蓄,全部在这里头。 赵旧正在众人面前,面色肃穆的说道: “朝廷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了,朕不知道北边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能想方设法一个一个把他们干掉。 最危难的时候,你们都是朕的亲兵,每个人都得上,每个人都得把脑袋提在裤裆上面,一不小心没有看好,那就没了。 你们若全都没了,大宋也就没了。” 赵旧缓缓上马,说是马,其实比驴子也高不了多少,整个大军最精锐的战马不在他赵官家胯下,而是在最前线的精锐士兵手上。 赵官家只奉行一句话,既然大宋缺马,那么好刀就要用在刀刃之上,他就算是委屈的当个战驴官家又如何,只要不成为太宗那样的驴车战神就好了。 说实话,太宗这么败家,和明朝的那位有的一比,区别就是一位跑回来了,一位没有跑回来。 赵官家带着羽林军出征,他们这是大军是作为中军,之前早就有北伐经验的淮南军,淮北军早已动身。 韩世忠,张俊为了这一战已经等了一年多了,与上一次的小打小闹不同,宋军这是抱有极大的决心准备收复北方。 当然,也有个限度,至少要恢复到建炎二年前的光景,要想一鼓作气灭掉北方四国,并不现实。 与此同时,宋军最先动手的居然还是西军。 早在岳飞大军出征的时候。 西军泾原军节度使李彦仙,秦风路副总管吴玠,曲端由于戴罪立功,所以官复原职,迁康州防御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拜威武大将军,统率西军。 当然,赵旧也考虑到了西军中,曲端和李彦仙本就不和,所以让他们一人负责西夏,一人负责金国。 剩下的还有两位救火队员吴玠和刘锜,再加上苏油坐镇,其实西军这边的局面反而以北方好上不少。 曲端坑死了数万西夏兵,用他来对付党项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曲端也不负众望,居然连战连捷,将党项人打得溃不成军,甚至让人有些怀疑,西夏人也不过如此。 事实上,西夏经过上次损失之后,大部分精锐兵马折戟沉沙,导致他们的兵员素质下降的厉害,再加上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他们虽然接受了不少伪秦国的地盘,占据了小半个宁夏和川陕,可是兵力终究还是太分散了。 至于西路军金兀术那边倒没有大的动静,吴玠和李彦仙主要负责对金兀术的战事。 吴玠本就是最稳妥之人,擅长以步破骑,再加上老李也是一员名将,他们二人联手反而产生的化学反应。 一时间居然在战场上扼住了金兀术的攻势,甚至还趁机收复了一些城池,和金兵打的有来有往。 最让西军苦恼的事,莫过于宋军就算是能够取胜,也很难扩大战果,这边大部分都是在进行防御反击战,宋军也不敢追出去,生恐遭遇了埋伏。 西北的那些糊涂账,看起来就像一场闹剧。 并没有引起金国和西夏的重视。 他们觉得这只是宋朝间接性的羊癫疯罢了。 直到数日之后。 宋国的宣战书递到了会宁府,汴京府,济南府,兴庆府。 卧病在床的完颜吴乞买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按照赵宋皇帝的话来说,还有三年可以活,年轻时征战落下了一身的病痛,就像是一头垂垂老矣的老虎。 死气沉沉。 可他收到了赵宋皇帝的宣战书之后,脸上的笑意不减,言道: “宋人的娃娃皇帝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没想到他身上的戾气这么重,俺都怕到身子骨发抖了,现在的娃娃还真厉害呀。 俺们那个时候,还整天想着捕捉海东青,下河捞鱼呢。” 这位金太宗甚至有闲情说起了趣事,显然没有把宋朝的话放在眼里,反而认为这是小孩子无理取闹玩笑罢了。 完颜挞懒,完颜谷神,完颜银术可,完颜宗辅等人只是感到一阵惊奇,并没有太多的表示。 只有国相完颜粘罕出列道: “既然如此,臣愿出征,给宋人皇帝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这天下谁是君,谁是臣,宋人就该好好的上贡岁币就好,否则活该被咱们灭国。” 金太宗只是思索片刻,只道: “准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功勋卓著的元帅为什么要出马,可是既然他都发话了,自己也得考虑考虑,掂量掂量人家的分量,虽然想去也只能准了。 要说女真完颜氏最大胆的人,完颜宗翰(粘罕)如果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宗翰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冒险。 而且他不是用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去冒险,而是用整个家族,以及完颜部,甚至搭上所有女真人的前途去做赌注。最后整个女真人赌赢了,但宗翰却输得一干二净。 在女真反辽之前,完颜部只有两千多人的武装力量,连铁骨铮铮的完颜阿骨打都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契丹翻脸,这个时候,正是宗翰的勇气和慷慨陈词感染了阿骨打,坚定了阿骨打反辽的决心。 女真取得反辽的初步胜利后,又是宗翰的力劝,使阿骨打竖起了“大金国”的旗帜,人心归附,所向无敌。 在对宋问题上,宗翰始终是强硬的主战派,有他在,仗就没少打。 正是他和完颜宗望的建议,金太宗(吴乞买)才坚定了攻宋的决心,并任命宗翰为两路攻宋大军中的左路军元帅。 也正是在宗翰和宗望的指挥下,金兵终于在第二次围困宋都汴梁的时候,攻克汴梁,将宋室宗亲一网打尽(除了赵构),北宋由此灭亡。 甚至在几年前,宗翰在山西、陕西一带已经培植了一大帮自己的势力,加上西夏也对他示好。 宗翰俨然有一方霸主的气象,唯一能和他比肩的就是阿骨打家的宗望、宗辅、宗弼(金兀术)兄弟。 按理来说,他这个年纪就不应该再出征了,这天底下也没什么战功能够得到他的眼。 直到去年,自己的心腹爱将完颜娄室战死,而且还是在战场上被对方的赵官家砍掉了头。 完颜粘罕能一直隐忍到现在,已经算是他气度比较好了,现在赵宋官家又要北征,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报仇。 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一幕请战的场面。 果不其然,完颜粘罕得到了大部分将帅的响应,皇帝也批准了他的行动。 只是他得意之际,没有察觉到。 金太宗眼里的一丝忌惮之色。 心道: “粘罕,果然得人心…” 第八章云南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云南在中国史书中最早记载是周朝。 周朝时期,云南地区有很多部落,这里被称为“百濮之国”。 战国时期,这里成了滇族部落的生息之地,云南的简称“滇”,由此而来。 战国时期,楚国大将、楚庄王的后裔庄蹻领兵进入滇池地区,后来,秦国攻打楚国,庄蹻无法返回,便在这里称王,建立滇国,定都在今昆明市晋宁区晋城镇。 庄蹻也是史料记载第一个开发云南的内地人,从此,云南开始了与中原地区的交流。 秦国时期,由于征服了四川盆地的巴蜀国,所以,云南北部也为秦国征服,为了进行行政沟通,秦国修建了道路。 云南的道路由一个著名人物修建,那就是修建了都江堰的蜀郡太守李冰。 他采用积薪烧岩的原始办法,开山凿岩,在云南修建了滇僰古道,这条路只有五尺宽,又称“五尺道”,这是云南最古老的官道。 大唐盛世时,中国与其他国家联系非常紧密,除了北边的丝绸之路外,滇越通道也闻名于世。 西南地区由于有横断山脉的阻断,中原进入云南非常困难,一般是从四川进入云南。 这条路非常难,不要说从四川上云南高原,就是从中原进入四川就得折腾你一个半死 但是,有条最便利的路,那就是先坐船到越南,然后,从越南进入云南。这就是滇越通道。 就在大理国毫无察觉的时候。 水师大将李宝,带着大海船载着王贵,张宪等人登陆了安南。 安南通天竺道,起自越南河内,沿红河逆流上云南,到红河上游的古涌步,也就是现在的云南蛮耗,然后离开水路,走陆路,经今蒙自、通海、江川、晋宁,到拓东城,拓东城就是现在的昆明。 然后西进,经现在的安宁、云南驿、凤仪到滇西重镇大理,再向西抵永昌,就是现在的保山,渡过怒江,进入缅甸,分西南和正西二路,最后抵达印度。这就是历史有名的“茶马古道” 南宋唯一的战马来源就是大理的云南马。 云南马,也称“滇马”,是中国历史优良马种,这种马体质结实、短小精悍、运动灵活,善于登山越岭、长途持久劳役,而且耐粗饲、有良好的适应性。 外人只知道大理国是大宋的小弟,可他们不知道大宋为了购买这些战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垄断生意是世上最挣钱的生意,完全没有竞争对手。 羊苴咩城。 宋军在国都外面停下来了。 一方面国都这边确实是拥有不少大理的精锐士兵,另一方面岳飞还在等着王贵,张宪他们二人去偷了高顺观的老巢,所以宋军反而不着急了。 岳飞看着旁边的大理大将军高顺义,脸上不屑的神色更甚,言道: “你们大理的兵都这么怂的吗?我可看不出他们有打赢西夏的本钱,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高顺义毕竟是高家人。 撅着嘴说道: “岳将军,我们大理国和大宋国一直都是一衣带水,相敬如宾,你们宋军何故犯边?” 岳飞脸上的笑意更深,言道: “不,你说错了,我们宋军这不是犯边,而是想念你们国王陛下的号召,清君侧。 你们这些土司不敢干的事儿,我们宋军来干,你们这些土司不敢杀的人,我们宋军来杀,为的就是要保障周边属国的安宁,让宵小之辈不敢愧视大理国。” “说的倒是大义凛然,可你们忘记了南诏国的教训吗?就算你们宋军能够打下整个大理,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拖入泥潭? 乌蛮四十六部,你们宋军吃得下吗?这几十万兵马你们吞得下吗?到时候别把自己给撑死了。” 高顺义位高权重,自然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眼界,所以他不相信宋军能够降服大理,特别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四国讨伐大宋的背景下。 岳飞苦笑着说道: “到时候该怎么处置,官家已经有了定策,无非就是改土归流,至于这些动乱,本将军自然有信心平定,高将军就不要替他人担忧了。” 高顺义沉默了片刻,才道:“就算你们宋人要改土归流,势必会引发西南土司们的反弹,就算是我们高家也吃消,你们要与所有土司为敌不成? 大乱就在眼前,所以,改土归流固然是治本之策,却还是肤浅了,小心把自己的牙口给崩坏了。” “这件事就不劳烦阁下操心了,你要是有这份心,不如替我把你哥哥劝降了。” 岳飞目光深邃的看着对面的营地,乌蛮的这些土司们正在源源不断的集结兵力。 幸好他们是打着段国王的旗号。 导致还有不少人在观望,如果云南土司上下一心,他们的兵马加起来可能超过宋军近十倍,即便是如此,对面的兵马也将近有十几万了。 这已经是岳飞大军三四倍的数量。 岳飞没有贸然进攻,反而是在安营扎寨,试探着大理兵的战斗力。 大理也派兵来袭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被训练有素而且精锐无比的岳家军给打退了。 岳飞能明显的感觉到差距的存在。 但是大理国中也有些部队让他有些忌讳,这些兵马肯定和西夏交过手,属于拿得出手的精锐。 岳飞在等援军,对方又何尝不是? 为了对付宋军,高顺贞联系了不少人,甚至求救信,都送到了西夏和金国那边去了。 高顺贞自然是调集了全国的精锐前来国都,并且兵马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所以在众人的眼中看来,对面的宋朝将军是打不过才一直拖着,可越是拖下去他们的人就越多呀。 众人不解。 当然,高顺贞也得到了金国和西夏的回应。 他们也想要出兵。 西夏和金兀术也是爱莫能助。 可是现在正准备剿灭大宋的主力,实在是抽不出兵马,他们还要对付宋人的西军呢。 高顺贞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烦心。 如今的局面明明对他有利,可宋军怎么敢磨下去呢? 突然有手下来报: “宰相大人,据我们的探子查明,宋军根本没有派出什么后勤部队,反而是就地购买粮食,目前他们已经囤积了不少粮食了,想必这几个月都不愁吃穿,鄯阐府那存粮估计都被他们清空了。” 高顺贞脸色变得潮红,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些该死的宋军罪恶滔天啊,居然拿咱们的百姓开刀,快把此事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宋军的丑恶嘴脸。” 那人却唯唯诺诺的说道 “相国,可宋军是拿高出市价两倍的银子购买粮食啊,不少人涌跃前往,那些贱民可是赚足了利润啊,嘴上还说着帮段国王的忙!” 高顺贞:???这些人怕不是大理内奸吧? 首发最新。 第九章利润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这天下来来往往不过是两艘船。 天下熙熙皆为利,天下攘攘皆为名。 大理国的普通百姓可不是那些土司。 土人和土司这区别真的是很大。 宋军就算是秋毫无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对于这些土司而言,依旧是没有什么利润。 可若是宋军消费在这些土人身上,反而会让百姓受益,在大义不失的情况下,宋朝的这场战争是属于正义,属于得到百姓认可和支持,至少他们能保持两不相帮的态度。 可当一方面又要抽加人丁税,另一方面就是拿着大量的银子来惠及他们。 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所以高顺贞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宋军对于大理国土司的处置方法并不相同。 平常的土人,自然是好生相待,以礼相待,秋毫无犯。 根据不同的土州采取不同的策略,不肯服气的,朝廷便弹压,削其土司;若是肯乖乖就范,则许以厚禄,使他们虽被夺了权,却也不失富贵。 仅仅是数个月的功夫,岳飞就收拢了数万大军,正面和大理国乌蛮族他们对峙的正是这数万大军,再加上一部分宋军士兵。 真正的主力早已经不在此处。 至于岳飞他们占领的鄯阐府。 还是实行招安的办法,借着大理段国王的名号,却是宋军出面收买人心。 给了大理土人们提供足够的盐铁,再予以一些土地,令他们开荒。 赵官家还顺便发配了一批犯官,大宋不是讲究不杀士大夫?于是咱们赵官家把那些犯了事的官员通通发配去了大理。 那些官员落户之后,便从一些土人之中,提拔出一些聪明伶俐的,设立学堂,准他们读书。 赵官家也承诺了,将来也可令他们科举为官。 只要这种教化,实行一二十年。 本就讲着汉话的大理人,迟早会沦为纯正的宋人。 不以血统而论,而以文化而论。 即便土司和世袭土官们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想要反抗朝廷,可土人们若是不肯附从,难道,区区几十个乌蛮族的部落首领就可以抗拒皇宋天兵吗? 高顺贞不甘心。 仍是不停的派兵试探。 今日三千,明日五千。 乌蛮族的进攻一日也没有停歇。 虽然都是小打小闹的场面,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有玩车轮战的资本。 岳飞自然是高挂免战牌。 当然,对手也不会像那些电视剧那么愚蠢,敌人一挂免战牌,咱们就傻乎乎的等着。 高顺贞想了很多办法。 挖地沟。 火攻。 甚至还选择蓄水池,准备来个水淹宋军,可惜被宋军查觉了阴谋,不知道相应的对抗手段。 羊苴咩城。 “铛铛铛铛……” 示警的钟声也已敲响。 一下子,整个羊苴咩城沸腾了,处处的闹哄哄。 不安和仓促的快马,在城中狂奔:“敌袭,敌袭……” 城内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 大量的大理国官兵,纷纷上了城楼,他们口里呵着白气,一个个紧张万分。 而此时,大理国上下的官员,也都上了城楼,他们自城楼上,居高临下地看去。 高家人和蛮族人的一些首领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看,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是宋人,数不清的宋军,特别是先锋部队几乎是人人披甲,这些人身上穿着札甲,挥舞着锋利的兵刃,一看就是最精锐的士兵。 那地平线上,出现了无数模糊的小黑点,可随即,这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红底白边宋字大旗迎风飘扬,刀枪林立,战马嘶鸣,军士簇拥。 那浩浩荡荡的宋人,犹如乌云压顶一般,朝着羊苴咩城方向,蜂拥而来。 宋人……居然……来袭击羊苴咩城了。 被士兵们包围着的段正严第一个反应,就是大笑,哈哈哈哈…… 可随即,他脸色煞白了,猛地,他想起了一件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事。 他旁边的数十人,都是开始在擦试钢刀,顿时他愣住了。 段正严觉得后襟发凉,心也凉飕飕的。 宋人确实是来了,可自己能够活下去吗? 高顺贞儿子高明杰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宋军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打过来了? 高明杰对着身边的家将问道: “为什么这里会有宋军,为什么宋军会出现羊苴咩城?难道我父亲打了败仗吗?” “这绝无可能,就算前线真的吃了败战,咱们也不会得不到一点消息,这宋军就像是凭空出现,而且他们出现的方向,不是安南么?” “莫非他们是从海上而来……” “可咱们的主力还在前线和宋军对峙啊。” …… 王贵精神熠熠的看着眼前的羊苴咩城,直接大手一挥说道: “直娘贼,经过几个月的跋山涉水,咱们终于是跑到这里了,俺们可是绕了一大圈路,腿都快跑折了。 拿下它,咱们就能可以宣告攻破大理国了。” 张宪也万分兴奋,言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背嵬军,准备! 羽林军,放云山雾罩之术掩护大军,今日就拿下这座雄城。” 赵旧将几个跟着自己学习道术的弟子都编入羽林军,名额实在是有限,但他们最厉害的一招还是用雾气笼罩整个战场。 这是宋军最好的防护罩。 对付实力不如自己的敌军时,能够取得奇效,在野战之中对抗敌人的骑兵,也能取得不俗的效果。 唯一的缺点,就是碰到比自己还精锐的敌军,这种乱仗简直就要人命啊。 战场之上风云变化。 就在宋军攻城之际。 磅礴的大雾笼罩了城墙。 顿时让所有的守军视线受阻。 那些紧握着弓箭的手拿起又放下。 所有的大理国士兵都傻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种神奇的手段。 宋军入境以来,屡屡是神兵天降,如今更是离奇古怪,一支奇兵竟然悄无声息地杀到了都城,这不是神鬼之术是什么。 现在连老天爷都帮他们?难道真的是高氏无德,触怒了上苍? 一架架云梯,还有背嵬军将士的爪子,甚至有人踩着盾牌攀爬,搭着人肉梯子。 雾气笼罩下,宋军做的事情很多。 再加上大理国都的守备力量本来就是空虚,面对数万人的冲击,很快就是城门失守。 接下来就是宋军接管了主场。 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城中的老弱病残尤其是这些虎视眈眈的大汉的对手,宋军的这些汉子一个个都是凶残无比,他们有一个名号叫做岳家军,在这个时代应该代表着无敌。 夺城只在瞬间。 瞬息间,高家的满门以及不少首领的家眷,还有大理国的一些臣子通通都跪了一地。 段正严失神的看着这一切。 权势滔天的高家就这样完了? 宋人又该如何对付自己? 等他抬头望去,却发现有一批军将昂首挺胸,大步而来。 为首的一个汉子笑道: “大理国皇帝陛下,您受苦了,我等救驾来迟。” 段正严仿佛看到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第十章终究还是大理国王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段正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他居然还活着。 原本他以为会被身边的几十人给乱刀砍死。 可就在一瞬间的功夫,簇拥着他的五十名高家死士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浓雾,紧接着就有人将他拉扯,恍惚之间,宋军已经杀到。 嗯,那五十名死士全部被宋军灭口。 高顺贞儿子高明杰如同死狗一样被宋军给擒拿住了,还有不少那些土司的家眷,以及一些管事人。 宋军入城之后,迅速的控制住了所有重要的地方。 再加上城中有带路党策应,宋军很快就抓不了高氏家族满门,除了在外领兵作战的,宋军来了个大满贯。 张宪又带人去牢中救出了天龙寺的僧兵和忠于高氏的一部分兵马。 王贵,李宝,张宪等人出现在大理皇帝陛下段正严面前。 面对自己的仆从国,几位将军只是抱拳行礼,言道: “参见大理国王陛下。” 虽然大理自己关起门来叫皇帝。 可大宋给他们的册封只是国王罢了。 比皇帝低一级。 段正严微微一怔。 整个大理国都没几个人把他当国王看吧,他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现在换成了宋人。 会不会又是一个高家呢? “好,敢问几位将军如何称呼?又该如何处置我大理,寡人能活性命乎?” 段正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声。 几位将军面面相觑。 这位国王陛下还真的是耿直啊。 王贵直言道: “本将军乃是神武军节度使岳云岳太尉帐下统制官王贵,这位是中军都统张宪,还有着一位是水师参将李宝。 段家世袭罔替,自然是大理国正统的国王,这是被我们大宋和认可的,而且我们怎么会害国王的性命呢?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国王做主的。” 段正严潸然落泪。 “为寡人做主,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高家欺辱寡人太甚,还请将军们快快处置了。” 王贵却笑道: “国王陛下说错了,这些人本不该由我们处置,毕竟我们不是大理国,外人终究不好插手你们自己的事。 如果国王陛下不处置……那我们只能将这些叛逆全放了。” “这怎么能成…万万不可犯了,否则寡人性命难保啊,寡人求你们将其处决,可成?” 段正严看着黑泱泱地跪了一地的叛逆乱军,难不成放虎归山不成?为何宋军又不能处置了。 张宪抢先开口答道: “国王陛下,毕竟我们赵官家可是下了死命令,不准我们乱杀俘虏,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要是违背了军纪军法,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我们,所以国王陛下还是省的这颗心吧。” “那寡人该如何处置?” 段正严担心自己后路。 李宝也在旁边劝道: “国王陛下,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去做最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如果您自己将这些叛军首领的家眷还有高家全部处决了,这场叛乱很快就会平息,而你依旧可以安心的在大理当国王陛下,何乐而不为之呢?” 王贵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又或者说,你们段家还想被欺压几十年吗?大理国只知道高皇帝,而不知道你段皇帝啊。” 段正严几乎快咬碎了牙齿。 宋军说的是啊。 他们已经被欺压了几十年了,唯唯诺诺了几十年,高家的存在让他们这些王室是随时就被屠宰的可能。 以前自己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杀,全杀了,一个不留。” 段正严如是说道。 王贵微微欠身,言道: “好,那这些叛逆就交由陛下的僧兵了。” 少顷,不少僧兵出现在那段正严身边,这些全都是天龙寺的人,段正严直接下令屠杀。 所有被制住的高氏一族通通被杀戮一空,连带着不少乌蛮族土司,头人,家眷,苗人通通被屠杀殆尽。 而动手的正是段国王。 宋军完全在一旁袖手旁观,没有插手,也没有制止。 ……… 宋朝的动员能力如何? 尽管两宋时期没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大一统,政治上无能,军事上羸弱,但在这个时期民族融合和商品经济空前发展,对外交流频繁,文化艺术发展迅速,是中国历史上经济与文化教育最繁荣的时代,堪称中国史上的黄金时期。 西方与日本史学界甚至称宋朝是中国历史上的文艺复兴与经济革命。 明朝南渡之后,仅仅是二十多年就完了。 而宋朝为何有底蕴,延续了百来年的国运? 宋朝虽弱,可却不穷。 同样是元丰年间,中国华北地区的钢铁年产量达到了十五万吨;工业革命后的英国在一七八八年钢铁产量才达到七点六万吨。 南宋中后期,大宋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15%左右,经济总量却占到了全球的75%以上。 北伐途中,赵旧路过道教祖庭龙虎山,为此亲自上山上了几炷香,这一代的龙虎山张天师亲自接待。 陪同赵官家游历了一下龙虎山,其实道观已经很破旧了,再加上赵官家不喜欢大兴土木,哪里比得上一位道君皇帝赵佶,现在朝廷的财政都要每一分花在刀刃上,哪里有功夫去修缮全国的道观和寺庙? 赵旧看着道祖的金身神像说道: “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弟子也无力为师傅重塑金身,实在是失职,构惭愧为道教执牛耳者也,等北伐回来之时,若能取胜,弟子必定给师傅重塑金身。” 赵旧赵官家一直以道祖的弟子身份自称。 哪怕是各大道教掌教和天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上一个道君皇帝,这一个是道祖弟子,这天下还有什么事不能圆回来呢? 毕竟所谓的道教,也是为朝廷服务的,就连渡谍都掌握在朝廷手中,他们这些方外之人也要受其管辖呀。 张天师也只好在旁边陪着笑脸。 赵官家也留下了不少手书。 甚至还在石壁上题字。 这些都作为历史名记流传的下来。 龙虎山的石壁上。至今还保留着一首古词。 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赵官家又在江西筹措粮草,九江停留的数日之后,便带领羽林军之间开赴前线,大还子自然没有被赵官家带上,可小将军岳云却被带上了。 赵旧在行伍之中尝尝称呼小岳云为赢官人。 岳云这一称号也被众人接受。 大家纷纷称呼其为赢官人,估计是赵官家希望带着岳云打战每次都能赢,才会有这个称号吧。 然而有一件事情却瞒不住的。 岳飞带着神武军去大理国的事情,终于是被人捅出来了。 尽管赵官家尽力隐瞒,可惜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岳飞讨伐大理国的事情,引起了文武百官的震动。 虽然宋军进入大理帮助段国王清君侧的行为是正义的,可眼下这个风雨飘零的紧要关头,宋军有必要淌这一趟浑水吗? 到时候再来个反目成仇,大理国彻底和大宋决裂,岂不是得不偿失? 虽然前线捷报频传,可文武百官的心也跟着上下晃悠。 眼下正是赵官家讨伐四国的紧要关头,主要战场就在河南,河北,山东,东京,咱们还大宋还能分心去对付大理不成? 到时候重显南诏国旧事,就走大唐都被南诏国给拖垮了,咱们大宋又能如何? 于是有人从侧面痛击岳飞。 上书道: “以岳飞为神武副军都统制,仍以所部屯洪州。 时飞遣其甥婿高泽民至建康,乃诈为飞状,乞都统制或总管职事。 飞皇恐自辩。诏谕以出自上意,仍铸印赐之。” 有人告发岳飞派遣外甥女婿高泽民到建康,如果不是为了谋求升官为都统制,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绍兴二年七月祠部员外郎范同上书赵构: “师克在和。大抵刚果豪健之士以气相高,始由小嫌,浸成大衅。 陛下拔用才杰,礼遇勋贤,备极荣宠,固将冯籍忠力,扫除尘氛,一清寰宇,恢复祖宗之业。 而道途窃议,以谓将帅忘辑睦之义,记纤芥之怨,或享高位而忌嫉轧己,或恃勋劳而排抑新进。 审如是也,日必有重贻圣虑者。欲望明示至意,使之视《春秋》诸卿以为戒,追汉、唐名将而踵其迹,岂惟社稷是赖,而勋名宠位克享终始,亦陛下保全之德也。诏札与诸将帅。 先是,刘光世、韩世忠久不叶,而岳飞自列校拔起,颇为张浚所忌,故同及之。” 大概意思就是: “陛下啊,千万要提防这些武将啊,他们将帅不和,赶紧让他们去读春秋,让其知晓大义。” 这些还算是比较温和的了。 还有一些更加激烈的奏折,比如若要天下平,请杀大奸臣岳飞。 赵旧心里面却是门清,对此不屑一顾。 好像杀一人,天下事都可以迎刃而解。 杀一个奸臣,整个朝廷都能变成众正盈朝。 如此荒谬的事,谁信谁傻。 北宋六贼被杀了,可根本问题解决了吗? 在东林党的怂恿下,崇祯皇帝杀了魏忠贤,按理来说,满朝都是君子,众正盈朝,明朝又是怎么灭亡的呢? 这天下若是只杀几个人,就能解决根本问题。 那就没有这么多亡国之君了。 而这一次北伐。 宋军两路大军齐出,韩世忠,张俊再一次挑起了大梁,有了上一次的反攻经验,宋军的行军路线早已经被规划好了,有条不紊的北伐中。 给事中兼直学士院汪藻给赵构的上书,言称: “金人为患,今已七年。 陛下以万乘之尊,而伥然未知税驾之所者,由将帅无人,而御之不得其术也。 如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王德之徒,身为大将,论其官则兼两镇之重,视执政之班, 有韩琦、文彦博所不敢当者;论其家则金帛充盈,锦衣肉食,舆台厮养,皆得以功赏补官,至一军之中,使臣反多,卒伍反少。 平时飞扬跋扈,不循朝廷法度,所至驱掳,甚于敌兵,陛下不得而问。正以防秋之时,责其死力耳。 臣愚以为敌退之后,正大明赏罚、再立纪纲之时,莫若择有威望大臣一人尽护诸将,虽陛下亲军亦听其节制,稍稍以法裁之,仍使于偏裨中择人才之可用者,间付以方面之权,待其有功,加以爵秩,阴为诸将之代,此今日所最急者,惟陛下与大臣熟议,断而行之。 四川张浚,为善。” 赵旧开始有些郁闷了。 怎么屡战屡败的张相公都被他们抬出来了?朕好不容易连人带桌子丢下台去,这才在川陕打赢了富平之战。 赵旧也一时没了头绪。 其中的原因也很复杂: 也许是对他本人的不满。 也许是因为岳飞出征大理国之事,触怒了不少文官的底线。 又或者是赵官家的态度,开始惹怒了一部分文官阶级。 抛开一切不讲,战争确实是转移国内阶级矛盾最好的神器。 可这并不适用于大宋。 或者是偏安思想,又或者以文治武的大宋文官们,无法忍受官家的屁股偏向武将这一边。 不少人都在扪心自问,大宋怎么打得赢金国,西夏,大理,伪燕,伪齐等大国联手? 赵旧宣战四国,对大理不宣而战,固然是豪迈。 可最终要吞下苦果的还是大宋啊。 赵旧给相公门回信了,只有简单的八个字: “风雨同舟,相忍为国。” 大理国确实是捷报频传,最新的消息就是宋军在岳飞的带领下和大理高氏乌蛮三十七族主力对质,具体战况还不知道如何。 曲端与西夏之战也终于打响。 曲端与吴玠之弟吴璘,刘锜他哥刘锡会师。 先是利用败兵引诱西夏军马追杀,在神臂弓大发其威,宋军将士奋勇向前的情况下。 本来兵员素质就下降的厉害的西夏在战场上崩溃了,随后西军的骑兵一路追杀,西夏士兵争相踩踏,最终以损失数千人的代价而败退。 曲端连克应理、夏州等地,兵锋直指灵州城。 而此时的西夏在二十年前经过金国的蹂躏,再加上宋军又坑杀了他们数万人,早已一蹶不振了。 西军这时已经无力打下西夏了,君不识川陕十室九户无儿郎,君不知,川陕人家,家家户户都要披麻戴孝。 这些年,川陕战事整整打了七年。 七年啊。 西夏却不知道宋军不会进攻的消息。 灵州城内到处弥漫着消极厌战的情绪,主帅嵬名承宗似乎选择性漠视将士们眼神中的沮丧,对于这位贵族出身的他明白。 倘若灵州城无法成为阻击宋军的最后一道天然要塞,积石、西宁必将迅速落入敌手,届时,宋军势如破竹直捣西夏王城中兴府,则大事去矣! 如今只能盼着另外的三位友军,能在战场上击败宋军了。 李乾顺这位西夏国王也明白,如今他们能拖住一部分西军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他亲自手书,求西路军的主帅完颜金兀术出手相助。 队危,兀术速救,愚兄李乾顺求之。 第十一章反应(求票,收藏,今日四更还帐)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昨天喝高了,太累了就睡着了,今天更新四章还账吧。 古代打仗就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决定战争能否成功有很多原因,最简单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刘秀指挥的昆阳之战,在当时看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天降陨石让刘秀得此良机击败敌军,这就是天时的重要性。 大魔导师刘秀,号称是位面之子干嬴了穿越者,果然是主角光环高于穿越者。 夷陵之战,陆逊火烧连营击败刘备,这就是地利的重要性。 人和的重要性就不要说了,将军不合导致战争失败的案例数不胜数。 赵官家就害怕大宋这些官员拖后腿,不由得自己亲自上阵亲征,有了赵官家的名分和大义,其他官员不论是从法理和本职工作上来讲,主动或被动的都要为抗战而服务。 金国未稳定中原的统治,中原百姓渴望南宋北伐,这一点其实就是占了天时。 河南河北的起义不断,这也耗费了金兵大部分的精力。 但是南宋的根基也同样不稳,多年积累的府库存粮和钱财都被掳掠一空,财政很难支持大规模北伐。 而且还有一些百姓渴望金军南下,史料出处,比如三朝北盟会编“百姓家家投拜,迎金人入城”。 “呼唤我扬州有主矣”。 幸好杭州和建康大部分的府县没有被金兵攻破,这才让大宋有了一战之力。 扬州没有办法,赵旧前身赵构在三年前仓皇逃窜到杭州,金兵就顺势将扬州洗劫一空,百姓何其凄惨。 八月,韩家军从鄂州今湖北武汉渡江开始北伐,韩世忠亲自带着最精锐的背嵬军上阵,因为有了原先的经验。 许德开,卢辉带领的燕国大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前线都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韩世忠首战攻克郢州今湖北钟祥,接着兵分两路,韩世忠命部将王致攻打随州,自己则率主力逼向襄阳府今湖北襄阳。 七月,金朝为阻拦韩世忠韩家军继续北上,派援军与败将李成合兵数万,于邓州西北方向排列三十余营寨,企图阻挡宋军北进之路。 金国,齐国,燕国联军相继参战。 完颜粘罕正式取代完颜挞懒成为东路军的主帅。 而完颜挞懒只好充当副手,随军一起出征,数万人南下,企图配合其余两个属国一起绞杀的宋军北伐主力。 与此同时,宋军的两大主力和一支偏师,以及赵官家的中军也出动了。 十月。 偏师神武左副军统制、襄阳府邓州随州郢州镇抚使、兼襄阳知府李横和随州知州李道联合伊阳县风牛山寨的翟琮北伐伪齐刘豫。 大军一路告捷,原本失陷不久的州府通通归降,这给了宋军还有大臣们一种错觉,北伐居然如此容易? 伪燕国官员将领彭玘、赵起、朱全、牛宝、朱万成等军归附于李横。 伪齐国官员将领董先、张玘、董震等军归附于翟琮,伪齐唐州知州胡安中由李道招降。 翟琮和董震、张玘、董贵、赵通等攻入西京河南府,处决了盗掘宋朝皇陵的伪齐河南尹孟邦雄。 终于,宋军也因为自己的傲慢和贪功冒进付出的代价,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 刘豫拼了老命的向金国求援,宇文虚中看了一眼轻敌冒进的同泽,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偷偷的命令杨沂中给李橫他们放开几道口子,然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写起了求援的奏折。 事实上,他的损失远远高于刘豫,因为宋军主攻的方向就是河南河北汴京,京东西路,京东南路都快被打出狗脑子来了。 而刘豫主要的地盘在山东,再就是黄河这边几个府州,除了一开始损失了唐州,齐国的兵马也是非常鸡贼,避实就虚,根本就不和宋军主力硬碰硬。 除了齐国大将李成损失了一些兵马之外,齐国算得上是不痛不痒。 宇文虚中虽然丢失大片地盘,可他真正的担心,就是因为宋军脱节严重,淮南军,淮北军还没集合,这个神武军左监军李横就已经打到了河南腹地。 金兵会坐视不管吗? 他隐晦了写了几封急件给赵官家送去。 可惜已经为时已晚。 绍兴二年,十一月。 金元帅左都监完颜银术可会合李成所率二万伪齐军,在开封西北牟施冈同宋军会战。 李横、李道等军被金方重铠铁浮图骑兵击溃。 到十二月为止,翟琮的伊阳县风牛山寨大本营、邓州今河南邓州市、随州今湖北随州市、唐州今河南唐河县、襄阳府、郢州今湖北钟祥市等地相继被金军攻占陷落,李横、翟琮、董先、李道、张玘等全部退到江南西路,彭玘战死。 按照原本的历史,李横大军损失绝对很重,大翟将军也是如此,可有了燕军的放水,甚至还提供了不少船只物资粮食。 宋军的主力居然得以保全,一部分退往了江南,另一部分则是留在了太行山上,继续抗战。 金国也是无奈,赶紧命令燕国国主宇文虚中让太行山脉的天下会雄霸剿灭宋军残部。 宇文虚中面带笑意送走了使者,将此事揽在了身上,并且向完颜粘罕保证三个月内必定剿灭这些宋军残部,甚至让兵马大元帅杨沂中出动了。 金人没有起疑,甚至还抽调了三个千户的兵马跟着一起行动。 燕国大都督卢辉,监军许德开,伪齐的李成、许约等联络割据江西鄱阳湖的黄诚叛军,约定来年三四月间南北夹攻,燕军,齐军和黄诚军水陆并进,顺江东下,“前去浙中会合”,消灭南宋政权,双方“建国通和”。 这一世,钟相杨幺的叛军虽然被剿灭了,可是又冒出来了一个什么黄诚,这货带着不少兵马逃窜到了江西鄱阳湖,成为了不大不小的一方势力。 赵旧赵官家也在襄阳城外接到了战报,此时他已经和韩世忠会合,只有拿下襄阳城,宋军才有了北征的基础。 至于河南那边的战事,确实是给了宋军当头一棒,先胜后败,这个打击可不小。 幸好宋军的主力损失并不惨重,而且李横他的偏师是赵旧故意放出去吸引金兵注意力了,属于摸奖性质。 很遗憾宋军抽中了个谢谢惠顾。 没能取得开门红。 赵旧对北伐的众将军们说道: “北伐之事,有死无生,有进无退,祖宗基业,不可弃之。 今日虽与挫折,但吾辈应该奋勇争先,坎砺前行。 襄阳城虽为天下雄城,朕深知,有志者,事竟成。 我北伐大军,三日之内必克此城,金吾纛旓必插于城头之上。 诸君放心,若城不破,吾,赵构,当亲自提着三尺青锋,拿下此城,某在此立下大誓,城不破,不死不休。” 赵官家下了死命令,为了激励北伐将士的士气,要带着大军三日之内拿下襄阳城。 韩世忠这一众将领则是吓出了冷汗,他们都在这里围困了半个多月了,可依旧拿襄阳城没有办法,赵官家不知道襄阳城有多难打吗? 于是将军们纷纷出言劝官家三思。 首发最新。 第十二章收复襄阳六郡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尽管历史的蝴蝶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赵旧突然发觉现在的情况好像就是岳飞收复襄阳六郡之时的场景。 襄阳六郡今犹在,不见当年岳精忠。 岳飞还被他打发去了大理国,不知道大理国的战事如何,赵旧只能自己来解决这个麻烦。 而他对面的对手正是李成。 李成部击溃了从襄阳一带向汝州、东京开封府方向活动的抗金义军李横部。 占据了襄汉地区的邓州、唐州、襄阳府、郢州、随州、信阳军等地,并伺机南下夺取了鄂州,切断了江路,将南宋政权的两个核心控制区——川陕地区和江淮地区割裂开来。 襄汉地域自古以来就是依靠长江中下游地区立国的南方政权的要害,北方政权历来都是要牢固控制整个襄汉地区,才能确定对南方政权的战略优势。 伪齐的李成部背靠伪齐所控制的中原地区,自然是时刻从上游威胁南宋政权的存在。 军帐中,大将们一字排开,韩世忠,牛皋,杨再兴,岳云这些将领。 也有刚刚吃了败战的李横、翟琮、董先、李道、张玘一行人。 赵旧赵官家稳坐中军帐,只道: “杨再兴,郢(Ying)州有个万人敌叫荊超,朕倒想让你去试试他的水分,可敢拿下郢州?” 郢州是汉水上的要塞,旧城就设在山崖之上,地势险要又能控制汉水。 伪齐的郢州守将叫荆超,他在北宋末期曾是护卫宫廷的“班直卫士”。他武艺高强、作风勇猛,在军中历来有“万人敌”的绰号。 杨再兴是什么人?小商河战神,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万人敌,就算是比岳飞差点意思,可他也不是一般人能摆平的猛将,其武力值以满分一百分为计算,杨再兴至少是九十几分的猛将啊。 杨再兴出列,言道: “末将领命。” 赵旧又把目光看向了小岳云。 这本是他老子的仗。 既然岳云有幸,那就一同去吧,又对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岳云说道: “岳云,你也带着羽林军一彪人马出阵,好好的跟在杨将军后面学习,不要坠了你父亲的威风。” 岳云出阵,剑目星眉,猿臂臀蜂的岳云身高已经和成人差不多了,再加上一身膘悍的气势,有乃父之风,在加上他本人更被赵官家看中,深得其宠幸。 在军中的风头一时无两。 一般人可不敢得罪小岳云。 韩世忠,张俊这些人厚着脸皮说一声自己是岳云的伯父。 因为赵官家是真的把他当子侄看待。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文武百官甚至会怀疑岳云是不是赵官家的私生子,直接改名叫赵云算了。 石家庄赵子龙。 汤阴岳云鹏。 岳云领命,脸上浑然没有冷傲之色,有的只是毕恭毕敬。 岳云远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官二代,而是岳飞棍棒教育下出来的良材,所有儿子当中就属他最聪慧最有出息。 虎父无犬子。 他二人领命出征。 仅仅是过了一日的工夫,大捷的消息就传来了,杨再兴阵斩荆超,岳云更是带着羽林军第一个登上城头,亲冒矢石,其余将大看到小岳云将军奋勇争先,深受鼓舞,一鼓作气拿下郢州。 这回没有了岳飞那个坑儿子的狼爹。 岳云的功劳没有谁敢贪没。 自然是被如实的报道上去。 当然, 赵官家亲自坐镇于此。 谁也没有敢虚报功劳。 或许这也是绍兴一朝的特色。 兵知将,将知兵,赏罚分明,抚恤有方。 因为领导班子带领的好,再加上军队当中严格的执行的小黑屋策略,韩世忠,张俊所带领的部队军纪明显上升,宋军的战斗力也翻了两番。 虽然整体但比不上岳飞,但也是相差不远了,毕竟韩太尉和张太尉都憋着法子要超过他岳太尉。 在占领了汉水上游的要塞之后,赵旧以郢州为出发基地,采取离心运动,将军队分为两个部分。 他本人率领主力继续沿汉水西上进攻襄阳,而韩世忠等将领则率领偏师,东上进攻随州。 原本坚固无比的襄阳城,居然不告而破。 李成看到宋军轻易的就拔掉了郢州,知道宋军的主力已经打上来了,而且对面是风头很盛的赵官家,赶紧组织兵马撤了。 毕竟他们能打下襄阳城运气占绝大部分,这也是李横义军主力被完颜银可术给击溃的情况下,他才偷下了襄阳城。 现在自己主力也不在襄阳城,再加上宋军来势汹汹,如何能够力敌,虽然前面守了半个月,可现在外面的城头堡都被宋军给拔掉了,那死守此处襄阳城绝对是死路一条。 李成终究不是郭靖郭大侠,有那种为国捐躯的思想觉悟,偷偷的就带着大军跑了。 由于赵官家进军速度快,攻势猛,以闪电般的速度夺取了郢州,拔掉了襄阳在南面的要塞,当金吾纛旓出现在襄阳城面前的时候。 李成猝不及防之下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出襄阳,向襄阳以北的邓州、唐州等地逃跑。他一面逃跑,一面集结兵力准备发动反击。 李成也向刘豫,完颜银术可,甚至还有完颜粘罕,完颜挞懒上奏: “赵宋官家,御驾亲征,连克两州,还请速速防备。” 三天之内拿下襄阳城的决策也被实现。 由于无重兵防守,赵旧于十二月十八日进入襄阳府,完成了本次作战的核心目标。 次日,韩世忠率领的部队也占领了随州,控制了随枣走廊的南部出口。 随枣走廊是中国中部的南阳盆地与江汉平原之间由断续的丘陵地带形成的诸多道路中最重要的一条。 具体来说,这条通道位于大洪山与桐柏山之间。 在大洪山以西进入南阳盆地的要路是汉水,而在大洪山以东进入南阳盆地的要路则必是随枣走廊无疑了。 掌握了这个区域,就掌握了随时进入南阳盆地的第二条通道,还能通过三关路(武胜关、九里关、平靖关)控制从信阳军直奔中原腹地的通道。 自此,赵旧赵官家与李成在襄阳和唐州—邓州一线形成对峙,双方都在调整部署,准备下一次的交战。 由于腊八节将至,估计这个年都会在军中度过,赵旧赵官家亲自架起了大锅,号召官兵们一起煮腊八粥,过腊八节。 虽然说这是佛教的节日,可赵官家哪管这个,用银子从百姓手中买了乱七八糟的粮食,五谷杂粮,肉桂腊干,红枣红糖,就是一锅大杂烩。 能吃着什么好东西,全靠自己本事。 赵旧这个赵官家还不省心,故意特制了一些银豆子,金豆子,偷偷掺入八宝粥当中,据说不少人都中奖。 军汉们都是大快朵颐。 赵旧偷偷出来露了几面,说了一番场面话,然后让人发下了赏赐。 各种美食被抬上桌,官家还杀了近千头猪羊,就是为了犒赏三军。 气氛一时之间也被推到了高潮,除了没有美酒伺候着,这小日子还过得挺滋润。 现在后方也粮食紧张,对于酒的酿造,着实是贵了一些。 当然,也有些倒霉蛋磕坏了牙,或者不小心将金珠子银珠子吞下去了。 这些大意的,只能第二天去野地里面找银子了,只是稍微有些脏罢了。 总而言之,这个年节因为打了胜仗,到时还过得不错。 赵官家也陪着一众将军们,围着篝火旁畅谈着。 宋军正准备再接再厉,一举拿下更多的州府。 第十三章赢官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众人列坐,最显眼的还是赢官人岳云。 岳云这一次可谓是扬眉吐气。 有些摆脱了将二代的身份。 很多人都以为这位小将军是靠着裙带关系攀上了赵官家,可以这一次战场厮杀中,明眼人都瞧得出,岳云是真刀实枪的在战场上厮杀的猛将。 韩世忠对于自己这个侄儿也是万分欢喜。 虽然他和岳飞还有一些间隔,还没来得及处置,可这也不妨碍他喜欢这个小子。 “果真是赢官人,马到功成,把那个李成都吓得屁股尿流了,实在是痛快呀。” 韩世忠拍案叫绝的说道。 韩世忠也随即攻破了随州,正好赶上了赵官家的八宝粥,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也知道了岳云的英勇事迹。 赵旧也是满意无比。 虽然他已经暗中吩咐过将军们关照一下岳云。 可这些好意通通被岳云给谢绝了,反而亲自带兵登上了城头,斩将夺旗,不说是头功,也逃不了一个次功。 杨再兴也在旁边乐得合不拢嘴,军中没有酒喝,赵旧还是破例给这位功臣送上了一壶酒,其他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 什么叫风头,哪个叫排面,如何如何器重,能得到君王赏识并重用,杨再兴觉得大丈夫也莫过如此了。 赵旧也来了兴致,对着小岳云说道: “朕之冠军侯,当如是也,云可为下一任骠骑大将军。” “咝……” 在场之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 冠军侯或许就是一个将军最荣耀的名号。 古往今来屈指可数,加上霍去病,也一共只有五位冠军侯。 另外四位有些名声不显,下场凄惨,真正闻名于世的只有霍骠骑。 众人心知肚明。 这天下有千万种事。 可赵官家最在意的还是北伐抗金,收复河山。 可不知怎么的,老天爷总爱跟大宋开玩笑。 北伐之事,一次都没成功过。 最可惜的一次还是在开国之初。 太宗赵光义在灭掉北汉后,几乎是没有休整,就指挥宋军运动到了幽州城下。 但赵光义的军事才能与其兄相比十分蹩脚,本来一鼓作气的军队,在幽州城下成了疲兵,忘城兴叹,但又不愿意撤退,直到被耶律休哥词条和耶律斜轸词条夹击,才意识到原本的一手好牌已经打烂了。 赵光义屁股上还挨了两箭,好容易遇见押粮的杨业词条父子,杨延郎准备把马让给皇帝,赵光义有苦说不出,屁股中箭,怎么骑马? 但是赵光义却假惺惺推辞什么将军怎能无马。 杨业父子找了押粮的驴车,赵光义坐上,赶忙逃回去了。 此时的宋军,看到自家皇帝都逃了,自然是开始溃败。 赵光义后来还尝试了一次北伐,但最后的结果不仅劳而无功,名将杨业还阵亡在陈家谷。 但凡是宋军准备充足一些,凭借开国兵马的军事素质,怎么可能拿不下燕云十六州,从此让后代子孙遗祸无穷。 赢官人岳云脸色凶狠的说道: “官家,臣虽无冠军侯之能,亦愿为王前驱,扫除蚁穴,燕然勒石,班超定远。” 赵旧笑道: “朕也一样。” 底下传来一片附和之声,好像所有将领都成了复读机,赵旧感觉脑子都嗡嗡的,这幅场景他还真的没见过。 几十个张飞整齐划一的在底下说道: “俺也一样。”X30+!!! 宋军这边一片欢呼之声。 齐军则是士气低落。 李成已集结好他的主要兵力,号称三十万人,实际上有多少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李成自新野方向对襄阳发动反攻。 韩世忠以本军统制王万以及拨隶本部的荆南府镇抚使司统制辛太为前锋,命令他们执行诱饵的使命。 但辛太因畏惧敌人声势,率领其部乡兵一千二百人潜逃到峡州地区去了,还到处吹嘘是自己拿下了襄阳。 幸好王万坚持作战,并配合韩世忠率领的主力,击退了李成的第一次进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完颜挞懒,完颜粘罕已经带着数万女真兵来到了阵前,几乎就是隔江对峙。 襄阳府。 区区数十里地。 双方囤积的兵马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这是除去了民兵和资重的数量。 数十万人在将在这狭小的战场上厮杀。 东路军的主力估计有十万。 两大元帅出动,就算打个对折,对面的女真本部兵马估计都有四五万之数,虽然里面有辽国人,渤海人,奚人。 可在宋人看来,至少短时间内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 其实赵官家也有点猝不及防。 他个人实力确实是强悍无比。 可他不知道他能否改变超大规模的兵团作战,经历这么多次大战,赵旧多多少少也有一点眼力劲了。 双方对峙的场面不会很长久。 宋军不会轻易出击。 金兵不会在不利于自己的主场作战。 实际上双方的对峙或许会延续一段很长的时间。 就看双方谁先倒下,谁先耗不起。 如果完颜粘罕真的得了失心疯,猛攻襄阳城,兵精粮足的赵官家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襄阳城绞肉机。 又过三日。 李成这边动了。 不知道是碍于金兵的压力,又或者是他自己想要出击,总而言之,齐军派驻了不少骑兵。 李成脸色凝重的看向了对面,他又岂会不知道赵官家的厉害。 韩世忠也是一员有名的猛将。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张俊张太尉虎视眈眈。 所以他本人是不愿意出阵。 他只能派出了数千骑兵,前去试探宋军。 而金兵的一个猛安,也在后面压阵,具体有多少作用,却不得之。 韩世忠脸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幕。 言道: “李成,莫非不知兵事,怎会有如此大的纰漏,莫非是故意引诱我军?” 赵旧奇怪的看了一眼韩世忠,赵官家军事素质也就那样,没有瞧出什么对错,于是差异的问道: “良臣,究竟有何不对?” “官家,李成的布置就是纰漏百出,莫非他看不出这样风险太大?他将骑兵放置在阵形左翼靠近江滩边的狭小区域中,又将步兵放置在阵形右翼的开阔平地上。 这岂不是自乱阵脚?臣下以为,不可不防。” 韩世忠还是把自己疑惑解释了一下。 “若是良臣破阵,该如何?” 赵旧又道。 韩世忠淡淡的说道: “以步制骑,以骑制步。” 第十四章出战(四更求票)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韩世忠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就理清了思路。 李成如何。 他们管不了,一口气将眼前的敌军全部击溃就是,只要不乱阵脚,金兵的主力也奈何不了自已。 岳云直接单膝跪地请战,言道: “末将愿意当先锋,替官家先取一胜。” 岳云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赵官家,求战之意心切。 绝非假装。 韩世忠也感慨无比。 想当年自己才在西军,正崭露头角的时候,眼神又何尝不是这样的? 自己蹉跎了大半生,立功无数,也就是混上了一个都统大头兵,要不是后来遇到了贵人赵官家,凭借着从龙之功上位,这辈子也休想当上太尉。 哪里轮得到他腰中怀揣玉带,在此处威风。 西军老人,宣帅心腹,官家赏识的军中才俊,三重身份加在一起,足够耀人眼目,就算是那些老本也够吃一辈子了。 韩世忠这时候反而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也许把机会让给这些年轻人也更好一些。 无它,韩世忠从岳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韩世忠便道: “两军会战,互相摸底,遥遥对峙,动不动就是三两个月,谁有精神顺着朝中大人的意思,动不动就两军列阵而圆,互相厮杀! 咱们对上齐国的兵马倒也尚可,真的和金兵捉刀对杀,还是有些力有末逮,力不从心。 让岳云去试探一下也好,李成是什么货色大家都知晓,就怕金人还藏着奸。 两军对决,一场鏖战下来,更不知道有多少子弟不得归乡!” 赵旧上前拍了拍岳云的肩膀,笑道:“这心思绷紧一些,总比散漫应对强,战场上终归是保命要紧,非到必要之时,少做牺牲。 不是不敢,而是不值。 非关键之时,务必惜身。” 赵旧一般不会对其他人讲这种丧气的话,可岳云不一般,赵旧真不想但这个小将军死在战场上,他还太年轻。 年轻到有些过分。 今年才十四岁。 岳云领着一队骑兵出马,牛皋则是带着一队步兵出阵,按照韩太尉教的法子,步兵治骑,骑兵治步。 完颜挞懒,完颜粘罕就在不远处走,看着这一幕。 挞懒看着这一幕,看了一口气说道: “李成这样做,只会是白白送死,这布置也太仓促了吧?兴许要败。” 完颜粘罕看不出? 完颜粘罕久经战阵,甚至可以称得上目前金国最强的元帅,其军事才能还远超完颜娄室。 金国第一功臣。 甚至比完颜阿骨打更有魄力。 他在金国常常赌国运,幸运的是他赌赢了。 从按出虎水起兵以来,随着越打越南。这些生于莽莽丛林,皑皑雪中的女真健儿。 眼界就越来越是开阔,才知道天下如此之大,而世上竟然如此富庶繁华!辽国覆灭,已经给女真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女人与财富。 而人心是没有餍足的时候,特别是在辽国南面。还有一个比辽国软弱数倍,却又比辽国繁华富庶百倍的大宋! 粘罕其实有些痛恨赵官家。 因为按照他的规划。 他会小心翼翼地当了一个西夏王。 控制着川陕地区。 极力避免触碰皇权。 小心翼翼的在自己一亩三分地管理好西路军就行了。 而宋朝。 既然难以征服,那就让宋国变成一个钱袋子,每年上缴巨额的岁币,向辽国那样接受宋国的供奉岁赐。 完颜粘罕淡淡的开口说道: “襄阳城不是咱们的主战场,俺就打算给宋军一场胜战,襄阳六郡本就是守不住,此处离江南太近,本就不属于咱们。 真和宋人牵扯到拉锯战里面,人家拿五个换咱们一个,咱们也吃不消。” 他已经没有心思全力征服大宋,以后留着打草谷他不香吗? …… 大宋一直缺个领头人。 或者是一锤定音的人物。 其实一直有个笑话流传数千年,能整垮汉人的只有他们自己。 勇于内斗,窃于公战,走不长久。 可这天下终究会有一群人力挽狂澜。 赢了的人叫功臣,输了的人叫做民族英雄。 为此家,此国。还是有男儿将自己性命,看得无足轻重的。 只不过是因为如此大宋,这几十年来,当道诸公,就没有做过一件的对的事情而已。 当什么时候打压武将不再是政治正确的时候。 或许这个朝廷,将会让异族在大宋的铁蹄下匍匐。 …… 嗖的一声破空之声响亮。 却是岳云脱手掷出一柄断矛。 正手挽大盾,下马结阵布展的十余名甲士其中一人,顿时丢了手中兵刃,按着咽喉倒地,气管当中喷溅出来的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那甲士尸身,只是咕噜噜的倒在水滩边上,溅起一阵水花。 赢官人彪悍的行为引起了更多围攻。 李成的骑兵由于地形狭窄而无法展开队形,不能发挥骑兵冲突的优势,被牛皋的长枪步兵击溃了前列。 前列的骑兵溃散中拥挤到阵形后方,把后列的骑兵拥挤入水中,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看到此等情景,后面的骑兵拼命的发出惊呼怒吼。 可是道路太过狭窄,他们也加入不了前面战团。 ????????有的人在那里怒吼: “上马,上马,退回去!直娘贼的这这边地形太窄了,大军根本周转不开,咱们要活生生的憋屈死,速速去禀报军头,撤一里地才是。” 泥滩上面特别难行,旁边就是一条江。 要是不幸掉入河中厮杀,这种寒风刺骨的天气,绝计是活不了了。 齐国兵马也是杀出了火气。 有的人却在翻身下马,抄起兵刃要朝前挤,一路淌着烂泥过来,身上泥巴比盔甲还要厚了,人都累得臭死。 再退回去,首先李成或者那些金兵督战队那里就不见得能过关。还不如拼命厮杀出一条路。 李成的步兵缺乏了骑兵的支持,也无法持久顶住岳云骑兵的反复冲突,最后李成部的阵形彻底崩坏。 原本还是几道小口子,可一瞬间却是决堤了。 人仰马翻,战马的嘶鸣声响彻云霄。 他们领兵的指挥,在撞见在这里堵截的宋军之后,第一个照面就被那领兵宋军小将岳云挑翻。 现在下面的军官各说各话,各有盘算,反而加剧了前面战团的混乱。 只听见一片人喊马嘶的声音,这些李成麾下全部都扯开了嗓门,人人惊怒到了极处! 而岳云,毫无疑问的就冲杀在最前头。一开始他就刺翻了敌骑领军将领。从始至终他都站在最前头,右手单手使动大枪,左手提剑遮护自己。 这位小小的嬴官人,出手狠辣无比,角度万分刁钻,撞入对手阵中一阵劈砍。 惨叫声顿时又大了几分。当先敌人丢了盾牌就朝后退,后面敌人又纷纷架盾拼命抵住。 这才勉强稳住阵脚,不过又朝后退了十余步,地上又撂下了百来具尸首! 最后李成部的阵形彻底崩坏,被岳云部追杀了数里,直到金兵大部队出现。 岳云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带着兵马撤了。 牛皋在后边叹为观止,他总算是知道岳太尉的儿子有多么牛逼了。 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啊。 第十五章破阵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探子已经将前线的战况禀报了回来。 李成也派了人过来求救。 完颜挞懒轻轻的抿了一口烈酒,去除体内的寒气,缓缓的开口说道: “李成果然是败了,不出咱们的意料,只是败得太快了些。” 完颜粘罕眼皮都不抬一下。 百无聊赖的说道: “李成新败之军,再加上他的部队都是刚刚招募的山匪湖贼,又能有什么作为,襄阳六郡本就守不住,咱们的骑兵不能白白消耗在这。” 完颜挞懒,完颜粘罕都有机会派大军入住襄阳六城,可之后呢? 别说城里面的粮草根本就供应不上战马的吃用,若是宋军发了狠,直接来个围困半年。 襄阳六郡本就不多的粮草,终究会被宋军活活给拖死,置之于死地,本就是兵家大忌。 不是完颜粘罕不敢去赌。 而是他觉得这样不值。 完颜挞懒也更加的惆怅。 言道: “只怕宋军士气振奋,到时候更加难以制约,对面的赵官家,可真的是个狠人,要当年耶律狗皇帝是这种人物,俺们可不打不赢辽人。” 完颜粘罕深以为然,有些可惜的说道: “俺倒想掀开个赵宋官家的脑壳看一看,这个官家和那两个官家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这一家子怎么天差地别呢? 俺来时,兀术虽然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有一点确实没有说错,宋人皇帝就是最大的祸源,只要解决了他,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什么名分问题,什么大义,俺们把帅旗都砍倒了,宋人又能如何? 对了,那宋人皇帝的旗叫做啥?” “金吾纛旓,护旗的那两个大将军俺都记住了,一个唤牛皋,一个唤杨再兴,若是有这二人扛着大旗出现在战场上,必定是赵宋官家亲至,说不准他本人都在战阵之上。” 完颜挞懒因为赵官家的缘故,所以还派人仔细打听了此事,川陕战场,人家赵宋官家带着两员猛将冲锋的事早已流传开来。 所以众人这才感到心悸。 赵宋官家不像宋人。 反而有些像他们的太祖,完颜阿骨打。 有完颜阿骨打的女真人和没有完颜阿骨打的女真人,似乎是天差地别。 就在两位主帅还在攀谈之际,突然有人潜入营帐之中。 然后送上了急件。 完颜粘罕,完颜挞懒闻讯顾不得其他,令出三军动,兵马迅速地撤离了襄阳地界。 淮北军节度使张俊引五万兵马过河,目标直插金兵后翼,一路上不做停歇,只负责抢占关口。 眼下连破数州,眼看就要堵上缺口了,金兵若是察觉的慢一些,绝对会被关上门户。 最可怕的一点,究竟有多少宋军渡过黄河,不得而知。 这两位金国贵人自然是带着兵马跑了。 虽然他们号称是数万人南下。 可他们身边才数千人罢了。 至于李成和他的“三十万”大军自然也做不得数。 张俊在离邓州三十余里的地方,与敌军数万接战。 赵旧又分遣王万、董先率军出奇突击。 敌军大溃,俘敌将领杨德胜等二百余人,夺马二百余匹,衣甲不计其数。只有高仲带领残部逃入邓州城,闭门坚守。 十二月二十七日,韩世忠率军攻打邓州城,将士不顾矢石,蚁附而上。一场血战,邓州城终被攻克。 斩杀敌军无算,岳云又是第一个登城的勇士。韩家军,羽林军攻拔邓州城,活捉了高仲。 韩世忠随即派遣李道前往唐州(今河南唐河县),于正月二十三日收复了唐州州城。 张俊同时在唐州以北三十里,再次击败金齐联军,掩护李道收复州城。同一天,信阳军也被攻克。 赵旧有些惊讶,哪怕他稳坐中军帐,战事也进行得异常的顺利,似乎王师一到,敌军就土崩瓦解,顺利的有些太过于诡异,以至于让人不敢相信。 绍兴朝廷克复襄汉是南宋头一次收复大片失地,且又攻取了原先由伪齐控制的唐州和信阳军,是南宋进行局部反攻的一次大胜利。 收复襄阳六郡后,张俊奉诏移屯鄂州,临行以两千人守襄阳府和唐、邓二州,一百五十人守郢州,二百人守随州,名臣刘子羽被赵旧赵官家征召,负责处置襄阳六郡事宜 由于刘子羽努力整顿防务,重视发展生产,襄汉地区终于治愈伪齐蹂躏和战争的创伤,成为南宋连结川陕,北图中原的战略要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唐州已经是河南地界。 距离汴京也不远了。 而李成和他的三十万河北签军则是牢牢的被宋军咬住。 一路上越打越少,所谓的三十万兵马散去了大半。 河北签军,说白了就是伪军。 韩世忠也跟着有些不耐烦了,对着身后吩咐道: “派几个河北老乡去劝降,找点嗓门大的。” “是!” 顿时有人跑去叫骂。 俺们卖命,总有块牌位将来吃香火。 你们死了,女真鞑子连个坑都不会替你们刨!你们当中有汉人没有?跟着姓李的到处去认爹有瘾?” “你们的弟兄越打越少,俺们北伐大军还有几十万呢,为的就是一鼓作气收复失土,此时不投降,到时候别怪咱们清算。” “既然你们愿意到处认爹,不如叫俺一声祖宗来听听,兴许俺还能打发一些赏钱给你们这些走狗,省得你们出卖祖宗。” 李成只道: “休管宋人胡乱言语,你们跟着俺总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这乱世就是靠杀出来的,只要杀的够狠,咱们就能骑在他人身上拉屎撒尿,走,撤。” 宋军一路追。 李成的大军一路逃。 渐渐的阵型也散了。 双方大军也杀乱了。 宋齐两军偶尔也会停下来,有些厮杀。 双方士卒在这一刻,都没了阵型。杀到如此搏命的程度,已经不是作战了。 只是想拼命的将对方压倒!无数人丢了兵刃扭打在一起,滚在血水泥泞当中。 呼喊怒骂的声音已经分辨不出意思,每个人都仿佛只是在直着喉咙拼命的喊叫! 从唐州开始,宋军一直追杀到了河南腹地。 李成终于是崩溃了。 韩世忠,岳云,牛皋,杨再兴这些无敌猛将,硬生生地凿穿了齐军军阵。 不论军官再怎么呼喊约束,都纷纷丢了兵刃,掉头就朝后跑。这么多人挤成一团,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互相践踏。 宋军兵刃,就如雨点一般加在他们身上。有些手脚快的,干脆手脚并用的朝战场边缘遁去,只要能远远的逃离这个地方,不管去哪里都成。 军中逐渐地想起了活捉李成的口号。 李成,这个让无数人魂牵梦绕的大汉奸。 所有人都想杀之而泄恨。 局势已经无可挽救。几乎是瞬间,他就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个时候,能全自己性命,是最要紧的事情! 本就是山贼出生的李成,自然选择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转眼之间,他就已经越出战团,劈手夺过一匹留在后面的战马,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就走! 直接带着数百亲信一路跑到了东京汴梁,勉强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性命。 韩世忠虽然近乎击溃了李成大军,可是对于没有能够活捉敌军主帅李成,深感遗憾。 宋军最终也只能鸣金收兵,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难题。 在广阔的平原上面,宋军要面对金国,燕国和齐国的联军,这一回,他们派出的必定是精锐,而不是像李成这样搞笑的三十万大军。 乌合之众又怎么能够成事? 与宋军猛烈攻势形成鲜明对比的恰恰是他们开始有意识的收缩防线。 甚至开始固固守一些刚刚收复的州府。 恍惚之间,宋军才意识到年节已经过去。 似乎这个春节都在战火之中度过。 朝廷中最为激进的吕颐浩吕相公看着报上来的财政赤字,也不由得面色激动,赵官家三线开战,似乎太吃力了。 战打了半年。 消耗的粮食辎重钱帛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幸好收复了襄阳六郡,朝廷内外矛盾一时被化解,所有人都被来之不易的胜利而鼓舞。 朝廷内外唯一揪心的似乎就是大理国了。 越看这劳碌了大半年了,岳飞这边怎么还没有动静?难道去大理的大军全军覆没,又或者损失惨重,边关大将开始瞒报伤亡。 幸好吕颐浩吕相公这为枢密使特别的器重岳飞,知晓全军当中,就属神武军的岳飞,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然而有人却不以为然。 甚至有很多人批判此事。 已经有不少大臣串联。 如今西北局势紧张。 官家收复两河也是困难重重,兵力有些捉襟见肘。 那神武军近十万兵马丢在大理国岂不是太过于浪费? 而且白白的浪费朝廷钱粮,有百害而无一利,这些士大夫能列举出数十上百条,要不是赵官家提前将此事压下,估计早已是满城风雨。 甚至李横他们的败仗,都被有心人推举到了岳飞头上,就怪岳飞他们胡乱出兵,导致了前线兵力不足,这才有了几场大败。 弹劾岳飞的奏折过了年节之后也是越来越多。 坐镇中央,负责处理大小事情的吕好问吕相公都被整得病倒了,最终还是另一位吕相公接过担子,这才有了一时的风平浪静。 要是有孟太后监国。 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局面。 而且众人也不相信七岁的李昊有那个本事可以监国,所以国本居然有些不稳的迹象。 有些声音居然提出了让赵桓接手。 那位休养在家的天水郡公也有些意动。 当然,此事被相公们弹压,罢免了一位翰林院学士,还有两位言官也因此获罪。 触及此等大事,御史台都不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他人。 建康城,没了赵官家,倒是有些妖魔鬼怪开始兴风作浪。 ……… 东京,汴梁。 燕国皇宫内。 因为宇文虚中本就是擅长处置内政的相公。 所以东京倒是被他搞得有声有色。 原本这些老百姓十不存一,又经历过金人的作乱,导致东京城都萧条了不少。 就连香火鼎盛的相国寺的破败了,其他的地方更加落寞,远没有清明上河图当中描绘的那番场景。 好在宇文虚中知道将来大宋一定会打回来,所以他尽心尽力的在撮合着此处的繁华,以期官家能够收复江山社稷那一天,将国都搬回汴京。 汴京经历了三四年的功夫恢复,居然有了顶峰时期的三分之一繁荣了,由此也看得出,宇文虚中确实是个能臣。 皇宫内,一身伤痕累累的李成,带着自己几个心腹将领坐落在下席。 这几日激战下来,李成也已经是伤痕累累。 上一场死战,更是豁出了性命,身上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伤,只是在咬牙苦撑。 几处钝器敲击的伤势,更让他将一口血只是咽在咽喉,等到了东京汴梁的时候,才猛的吐了出来! 饶是如此,李成脸色也不好看。 宇文虚中静静的听完了李成的讲述,这才恍然大悟,李成是吃了大败仗,已经不好意思回齐国了。 所以他想来投靠宇文虚中,毕竟之前已经有卢辉和许德开的例子,他这也算得上是效仿先贤了。 宇文虚中看着李成,唏嘘不已的说道: “李大郎,虽然朕可以包庇你,就算是刘豫那边,我也不惧,这是双方见面毕竟脸上不太好看,现在正值同盟之时,刘豫可知想你投奔了朕?” 李成咳嗽了几声,这才说道: “刘豫并不知晓,甚至不知道俺的死活,还请大王收留,俺感激不尽,来生惟有缬草结环以报,还请收留。” 宇文虚中脸上笑意更甚。 “好,那朕就收下你了,只是要给你改换姓名,日后怕大家见面难看,你就跟着朕做事,如何?” “谢陛下…”李成有些激动,甚至还咳嗽了几声,大元帅杨沂中这时端着一碗汤进来,笑意盈盈的说道: “大郎,后厨刚刚煮的人参汤,大补之物,最补气血,快快喝了去。” 宇文虚中也是一脸关怀的说道: “是啊,大郎,快快喝了这药吧。” “好…”李成接过药来,咕咚咕咚的就灌了下去,顿时整个人脸色潮红了不少。 感觉精气神大增。 “这汤真的是鲜美呀,再来一碗。” 杨沂中又给他的几个亲信每人弄了一碗,其他人也痛快的喝了下去。 一盏茶后。 通通通的倒地声响起。 不过,宇文虚中身后突然出现几人,迅速的清理了现场。 仿佛刚刚的事从未发生过。 宇文虚中拳头紧握在一起。 脸色有些红润的说道 :“闻官军入河北,我喜不能寐啊。” 杨沂中也是喘着粗气说道: “宇文相公,俺心中也是苦啊,这一等就是三年的功夫,整整三年多了。” 宇文虚中喃喃的说道: “此身已许国,何须惜身,唯盼官军收复失土,一血靖康之耻,重整河山……还有家人平安。” 第十六章大理大捷(感谢大佬ScP2233打赏)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宇文虚中身败名裂,背负骂名,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等到官军收复北方失土? 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他也是万万没有料到。 杨沂中抿着嘴说道: “陛下,李成虽死,刘豫犹如断了一条胳膊,可是两河地区最难对付的还是完颜挞懒和完颜粘罕,他们这数万人才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宇文虚中深深的看了一眼杨沂中,言道: “我可不敢顶着陛下这个名号,再过些天就不是了,只是不想落得张邦昌这样的下场,杨将军还是饶过我吧。” 若不是没得选,谁又愿意以身饲虎。 宇文虚中也更想留在朝中,当一个相公多好,不求名扬天下,只求为大宋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心血。 …… 建康城依旧是满城风雨。 除了襄阳六郡被收复之外。 大理和西北都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 当然,也没有什么太坏的消息。 双方都在拉扯之中。 曲端这边刚刚端掉了西夏一个府县。 金兀术就悄悄的偷掉了川陕一处州治。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战事胶着。 大理,水目山。 自南诏开始,佛教便成了南诏国的国教。彼时,寺庙、佛塔林立,僧侣云集,人们纷纷烧香礼佛,俨然一片妙香佛国之景。 在南诏国王劝龙晟下旨委派下,普济禅师在原宝华山用锡杖在地上戳出清泉开山建寺的传说,这便是“水目山”的由来。 水目山,曾一度是南诏大理国时期的皇家禅林、云南禅宗第一寺、佛教文化第一山。 一直崇尚佛教的大理国,相继有段氏国公仁懿太后之父、天子之外祖高氏净妙澄禅师与侄子皎渊智玄禅师和近十位大理国王相继禅位为僧,皆到水目山参禅受戒。 使水目山佛教盛极一时,一度成为川滇地区佛教文化的传播中心,呈现出“万众皈依,千衲绕围,从者如云”的空前盛况,水目山由此成为声名远播、高僧云集的名山法地。 高氏残军退到了此处佛教重地。 宋理联军一路追击至此。 毋庸置疑,高顺贞是一个权臣,但不是一个奸臣,他是大理国的无冕之王,人称“高国主”。 两军阵前。 披头散发的高顺贞出马。 模样凄惨无比,声嘶力竭的说道: “段正严小儿,可敢出来,老夫要杀了你这厮。 无耻小人,快出来。” 少顷,宋理联军传来了一阵异动。 顿时有不少人出列。 大部分人都是宋军的模样。 其中就有高顺贞最咬牙切齿的人。 段正严,也就是段誉。 历史上出家去当和尚的那一位。 高顺贞气恼。 一向被他随意欺凌的段正严,一改往日里卑微懦弱的模样,横眉冷对站在他的身前。 段正严也知道自己已经被宋军绑上了战车。 无可奈何,他已经将整个大理国都里边的高家人屠戮一空,和高家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甚至在宋军的教唆下,乌蛮三十七部土司头人通通被他们杀了干净,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活口。 安上的罪名全都是叛乱。 这无疑让大理国的皇室得罪了所有的乌蛮三十七部,现在有宋军弹压着,那些人还不敢造次,如果宋军走了。 绝对会有人造反。 这也是段正严如今最担心的事。 他也怕别人屠宰自己和自己的家族。 这个笃信佛教的皇室家族,杀起人来可没有半点慈眉善目,看得宋军诸将都有些头皮发麻。 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幼儿,通通没有留下活口,高家已经可以宣布绝种了。 大理皇室一个个光头噌亮的老和尚,都像是杀神附体一般,凡是高氏一族的人,几乎全是不留活口。 压抑得多狠,爆发就多炙烈。 高顺贞知道自己退无可退。 就在这水目山佛家重地。 赌咒般的说道: “段氏必定会步我高氏后尘,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段正严,我就在下面等着你,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等宋军把刀架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就知道追悔莫及。” 也许是高顺贞的一番话震慑到了段正严,他顿时愣在了当场。 高顺贞瞅准了机会。 拿着一柄利剑,就狠狠的突刺了过去,企图借此机会干掉高家的大仇人段正严。 叮!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高顺贞刚刚刺出这一剑,却发现手中的兵刃被人打掉,连带着自己的胳膊也一种扭曲的姿态,松松垮垮。 赫然是岳飞岳大帅出手了。 岳飞只是冷冷的说道: “将他杀了,将头颅割下,传阅三军。” 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的段正严也蓦然醒悟。 狰狞的笑道: “高顺贞,我们段家的下场如何,已经不用你操心了,大宋如此繁华,我们臣服了又能如何,最好就是在大宋当一个国公,至少比你们高家长久。” 说话间。 段正严就一把割掉了高顺贞的脖子。 血洒了一地。 段正严这个大理国王陛下,模样甚至有些狰狞。 他高举高顺贞头颅对着旁边的叛军说道: “高国主已死,尔等还不快快跪下受降,快快受降。” 叛军终究还是降了。 除了一些顽固分子,最终还是大部分人投降了。 因为很多人的理念不同,大家对于大理国的认同感并不高,在他们的感官中都是自己人在打架,一个是高国主,一个是段国主。 最后,段国主打赢了而已。 今日过后。 段正严变得更加残暴了。 或许说,更像宋国的狗腿子了。 紧接着就是疯狂的清剿乌蛮三十七部头人,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大理国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各地的起义不断。 段正严也是带着人平叛。 终于是稳定了大理的局势。 然后就是交易,在高顺贞强力的撮合下,大理国开始大量出售战马,滇马。 云南马,也称“滇马”,是中国历史优良马种,大理马、乌蒙马、腾冲马等品种都属于云南马。 原产于云南省滇西和滇东的乌蒙山区,分布于大理、鹤庆、洱源、剑川、宾川等地。云南马为高原、山区驮挽、骑乘的重要役畜。 早在两汉、三国时期就已见诸史书,《华阳国志·南中志》说:“长老传言,滇池有神马,或交焉,即生骏驹,俗称称之曰‘滇池驹’,日行五百里。” 唐宋时期,《蛮书》云:“马出越赕山东面一带……尾高,尤善驰骤,日行数百里。……腾冲及申赕亦出马,次赕,滇池尤佳。” 《新唐书·南诏传》亦载:“越赕之西有荐草,产善马,世称‘越赕骏’。始生若羔,岁中,细莎縻之,饮以米渖,七年可御,日驰数百里。”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交易。 绍兴三年二月十六。 建康城。 一部分神武军浩浩荡荡的回来了,宋朝的这些大臣们翘首以盼。 而神武军带来的还有大捷的消息。 大理国彻底臣服。 大理国王段氏上表请求内附大宋。 大理国上下表示要彻底臣服于大宋,归化于大宋。 大理百姓盼天兵,如盼甘露。 此事还真的做不了假。 并非是岳飞强迫段正严,强迫大理国的百姓。 而是岳家军用他们的行动征服了大理国。 宋军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就准备撤了,因为岳飞也得知了国内的战事,大理国这边拖了这么久了。 也该回国效力了。 而且大理国的君臣上下一开始也不打算臣服于大宋。 一部分宋军撤出大理。 乌蛮三十七部就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叛乱。 宋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善待百姓,点点滴滴,都落在了大理百姓的眼中。 可乌蛮三十七部呢? 人一旦放纵自己,其后果无法预料。 蛮兵大肆的攻城拔寨,烧杀抢夺,荼蘼百姓。 几百万人口的大理国,一时之间陷入了乱局。 然后宋军无奈,只能折返参与平叛。 可蛮兵也不傻,付出了无数代价之后,才认识到宋军不可战胜,为了躲避岳家军的锋芒,又躲入了山林之中。 这样来来往往也不是办法。 于是大理国的百姓终于念起了宋军的好,念起了岳家军的好。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 内附大宋,成了大理国上下下政治正确,也成了大理国百姓心中唯一的办法。 原本还是有不少人抵触。 随着叛乱愈演愈烈,再加上宋军名声在民间也越来越好了,这种抵触也慢慢的消失不见。 大理国,可是一个讲汉语的国家,这个国家也是以汉语为主。 所以并不存在语言障碍。 是西南最容易内附大宋的国家。 王贵收到岳飞的军令,带着部分兵马返回了建康,也带来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 当朝廷的那些相公们,看到浩浩荡荡训练有数的战马被送来了建康府,甚至不少人垂泪不语。 万匹战马,这是以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奢侈,自从大宋丢失了养马地之后,朝廷的那些相公们只能骑着驴子上朝,要么就是坐着轿子。 哪里还能看得见马匹。 再差劲的马匹都要被送到前线运宋辎重粮草。 吕颐浩吕相公上前,轻轻地抚摸着滇马,这位枢相激动的问着王贵: “这里战马几许?” 王贵抱拳拱手说道: “回吕相公的话,一共一万三千五百二十匹,除去途中死掉的几百匹,这里已经是大理国能拿出的极限。 大理国也现在只剩下种马和母马,以及一些没成熟的小马驹了,几乎被咱们掏空了。” 吕好问也激动万分的说道: “有了这么多良驹,官家那边又能轻松不少,这一万多战马,可以组建一个万骑啊。” 计相范致虚也道: “岳飞于国大善,大理之行,为天下计尔。” 王贵脸上的笑意不减。 一副中了大奖的模样,小人姿态跃然于脸上,可这副表情并没有让相公们不满,反而好生勉励了一番,大大的称赞了神武军和岳飞。 别说是相公们。 之前叫嚣的最凶狠,甚至扬言要杀死岳飞才能平国难的御史言官们纷纷开始称赞岳飞。 把自己肚中最好的词全加在了岳飞头上。 仿佛之前要打要杀的并不是他们。 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或许就是这些人了,人低人踩,人高人捧。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就是这个道理。 吕好问又突然想到一个难题,大理段氏请求内附,这可是百年来最大的喜事了。 他们大宋国有多少年没有拿下别国领地了,这已经不是开国之初,大理国并没有君臣们想象中那么贫瘠,大理国的战马也是大宋最紧缺的物资。 所以满朝大臣上下从内心来讲是同意大理国内附。 什么样的章程,谁去负责? 还有之后的处置事宜。 人臣不好插手其中。 几位相公也是商量了许久。 吕颐浩最后拍板决定说道: “先让王贵带着一万战马前去支援官家,顺便向官家说明此事,最后让官家一锤定音。” “只能如此了……” 大理国的文化与内地文化仍属同一文化体系,而且水平也基本接近。 大理国对宋朝怀有十分强烈的文化认同感,这是大理国历代统治者一再入贡并希望与宋朝建立臣属关系的一个重要原因。 …… 虽然大理国并没有正式并入大宋。 这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大理国战讯传来,建康府再次沸腾了,原来大宋这么久的憋屈,终于是有了回报。 大宋从大理手中得到的无数战马。 就连大理国也请求内附。 这无疑让天朝上民激动。 虽然很多人都对大理很陌生,就知道西南很大,人口有好几百万。 可架不住大伙都看了到手的战马。 也知道大宋重新有了养马地,从此以后再也不用为了战马而操心了。 与此同时。 西路军的主帅完颜兀术返回上京,并找到了自家三哥完颜宗辅。 自从他们二哥死后,兄弟之间的关系其实有些疏远了。 完颜宗辅对于自己弟弟的突然到访也感到惊讶。 略微有些诧异的问道: “兀术,你怎么回上京了,宋蛮子西军那边不是正在闹吗?刘锜,曲端,吴玠,李彦仙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金兀术勉强挤出了一张笑脸说道: “三哥,这些宋人不过是佯攻而已,真正的主力还龟缩在大城,其实也没什么麻烦。 俺这次回来是得了一个消息,大理国被宋人给吞并了。” “什么?此事千真万确?” 完颜宗辅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大理国战力如何暂且不提。 西夏都没能从他们手上讨着好。 再加上大理国可是有好几百万人。 宋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拿下了大理? 完颜宗辅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觉得不太真实。 第十七章支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兀术也是脸色凝重的说道: “是啊,宋人皇帝轻轻松松就拿下了大理,想必已经布局已久,再看看西夏和川陕的局势。 俺已经能够猜到,这一次北伐绝非虚势,这赵宋狗皇帝已经有了九成九的把握,否则不会如此激进。” 金兀术也算得上是赵官家的老对手。 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一个懂得隐忍的老阴币。 没想到对方居然拥有枭雄之姿,没错,在金兀术眼中,赵宋官家的威胁也是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必须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似乎才几年的功夫。 宋军从孱弱不堪大用。 到如今攻守易势,似乎就在昨天。 当年他们在汴京城下将宋军打的鬼哭狼嚎,可却在江南输了大半。 赵宋官家成了金兀术心中的梦魇。 “这么说来,燕国,齐国确实不成了,俺们费尽心血立起来两块牌子,就这样被宋军摘了去,未免也太轻易了吧。” 完颜宗辅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宋军变厉害了,他也知道,可好像没有金兀术说的那么夸张吧。 金兀术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虽然俺也不想承认,可是细细的数了一下这赵官家的战绩,似乎这赵官家当主帅的仗,还从来没输过。” 说来也确实是诡异。 金兀术仔细的搜集了一下绍宋官家的情况,发现事实确实是如此。 完颜宗辅便道:“你有何想法,一并告诉俺,俺替你兜着。” 金兀术附耳道: “请三哥帮我看照西路军,俺偷偷的带着几个万户杀回汴京,杀他照送官家一个措手不及,数万人,在平原之上野战,宋军可挡得住?” 与此同时。 西军也有了动作。 在高梁河南岸,大宋西军前锋诸营,几乎已经是逼河下寨。 在刘锜决断尽快全师北上,并且得到张浚的许可之后。 庞大的西军阵营,在刘锜的督促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行动起来。 环庆军做为先锋,已经抵达了高梁河南岸。 秦凤军居左翼,熙和军居右翼,泾源军为后殿,摆出了好大阵势。 各路宋军的轻骑哨探,甚至都渡过了高梁河,前出十余里哨探,得到的军情回报就是金兀术所部已经拔营而去,似乎不敢和西军堂皇阵容在高梁河左近硬撼,而是企图在燕京背城借一,做最后的决战。 军情传来,做为这次主力进击的环庆军,上下都士气大振。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都在加速进行。 他一到前线,就再度召开了诸军的军议,谁都知道,这次军议就是做最后进军的部署,军议一了,大宋西军以数万环庆军为前锋。 是进是退,终究还是大宋说了算。 幸好西军最后悬崖勒马。 刘锜是善守之将,他如何瞧不出金兵诱敌深入的计策? 就在悬崖的边缘,老刘疯狂的作死,疯狂的试探。 刘锜笑道: “想必藏在山后的金兵精锐,现在也非常难受,他们是进退不得,此时出击,也没有把握全歼咱们,可惜俺就是不上这个当。 老吴,李帅,你们怎么看?” “金国还吃不下,西夏拿了咱们这么的好处,岂能让他快活?” 吴玠,李彦仙相视一笑。 他们都是打防守战的专家,吴玠在野战中有独特的战术,甚至比岳飞还更早的拿出了以步克骑的战术。 而李彦仙则是守城战的专家,川陕一战,愣是让金国战神完颜娄室吃了大亏,陕州城下白白的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 各路将领的亲卫,这个时候反正主将也不在身边,都一群群的低声谈笑着。 这次环庆军打的是先锋,行动也还算积极,让人颇能刮目相看。 泾源军秦凤军熙和军的人马和他们似乎也少了许多芥蒂,还能拉拉交情。 陕州兵反而有些尴尬,毕竟他们都是起义军出生和正统的西军有些不和。 宋军开始和金军形成的对峙,就在高粱河不远处,双方倒是没有大的动作。 总而言之,对面的宋军在演戏,对面的金兵也在演戏。 大家相互飙的就是演技。 兴庆府外。 岳飞脸色有些黑。 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偷袭,却意外的暴露了,大军已是寸步难行,现在还遭遇了西夏擒生军。 如此看来,只能血战了。 没错,赵旧赵官家早就算到了,岳飞可以收复大理,于是暗中也给他下了个命运。 在拿下大理国之后,可以尝试对付旁边的西夏。 西夏一直充当着搅屎棍的作用。 一支不大的宋军方阵,仍然挺立在双方陡然遭遇,激烈厮杀,并且都付出了相当大代价的战场上。 党项甲士,不管是步是骑,本来不过暂时退下来,依托主帅所在的丘陵稍稍喘息,就要再度杀上去,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这场战事要冲杀多少次,只要敌人未曾崩溃,就没有结束! 每一次冲击,让他们以为这些南人就要土崩瓦解了,但是这些南人,对他们的每一次冲击都挺了下来。 步卒努力的站稳着队列,向他们矛刺剑击,倒下一个,就有一个补上来。他们后面的轻骑,也在不断的换马,不断的向着呼啸席卷两翼的党项轻骑迎上,双方在马上激烈的拼杀,大声的互相咒骂,每一次都没有让两翼包抄的党项轻骑一直席卷到这个方阵的后路去。 披重甲步卒的突击,无论几次突入了南人的阵列当中,总有人拼死的缠住他们,伤卒倒在地上还抱着他们的腿要将他们摔倒,直到一次次的再将他们打出来。 嵬名阿正脸色已经微怒。 自己的擒生军居然拿不下这一小撮宋人,他已经看得出这伙人绝对是先锋部队,否则不会如此精锐。 所以他更加想要留下这一伙人。 没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没想到一时之间伤亡居然如此惨痛。 他都感觉自己心里面在滴血。 国主李乾顺要求大军收缩防线,在很多将领,看来这是国主怕了宋军,所以不少人都是嗤之以鼻,认为南人全都是一群软脚虾,任他们搓扁捏圆的存在。 没想到,今日他也见识到了南人的厉害。 嵬名阿正便道: “去后军,调来铁鹞子,俺要血洗了这伙宋人。” 西夏的常规部队一般不会配备铁鹞子,毕竟每一个具装骑士都是西夏宝贵的财富。 西夏的工业冶金水平虽然非常的高,可是受制于资源的问题,他们每年的产量也就这么多。 铁鹞子的盔甲大多都是父死子继。 这些年来最大的损失就是被曲端偷袭的那一场。 将近一千多具装骑兵的盔甲无法回收。 这对西夏国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毕竟他们全国才只有不到四千具。 终于,战场上浓烟滚滚。 不少铁鹞子开始慢跑起来。 渐渐的有了速度的加持。 于是他们面目狰狞的冲向了宋军,虽然纯钢打制的面具挡住了他们的面部,但是这份气势却是打出来了。 这些具装铁鹞子甲士都是悍狠之辈,几次真刀真枪赌上性命的拼杀,溅出了漫天星火,宋军的刀枪剑戟错在他们身上,大多数都没有什么用处。 当然,宋军也准备了大刀大斧伺候着,这已经是宋军的标配了,毕竟对抗辽国和金国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 以步破骑,并非是豪迈,而是壮烈的牺牲,无数人以命换一命。 宋军的顽强出乎意料,这让他们也红了眼睛,这一次退下来,一个个都没有喘匀了气息,就准备结阵再度扑击,他们也咬紧了牙齿,在心里面发誓。 这一次,这一次,定要将南人的阵列击垮,让他们掉头就跑,将他们那面始终猎猎舞动的大旗踩在脚底,追杀他们,让他们一个个脸朝着南面,被党项轻骑砍倒在地! 嵬名阿正都被惊动了。 他是万万没有料到,在铁鹞子都出马的情况下,对面的宋军居然顶住了,这是决计不可能的事。 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哪怕是步骑无敌于天下的金兵,也没有和自己铁鹞子硬碰硬的时候。 通常都是依靠的技巧,活活的把铁鹞子大军累死,可宋军居然在正面战场上挡住了铁鹞子的进攻。 嵬名阿正根本就不相信这一幕,等他的确认结果之后,只道: “快劝降对面的宋人,这样的兵马应该为我们所用,在宋国实在是可惜了。” 就在西夏党项人准备劝降的时候。 这些宋军的先锋也再也抵挡不住了。 尽管他们都是背嵬军的精锐,可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 张宪脸色凝重的对旁边的一人说道: “速速放烟雾缭绕,咱们往山上撤,今日算是栽了,有什么罪责我张宪一人承担,走。” 宋人军阵忽然出现突然出现了大量的烟雾。 西夏兵始料不及。 一时间也不敢追击。 宋军的鬼把戏虽然已经不算是秘密,可这些西夏兵还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对此事还是感到奇异。 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居然忘记了追击。 这时候宋军已经往山上跑去。 嵬名阿正大怒,这要是让宋军就这样轻易的跑了,回去之后他怎么跟国主交代? “追!不要俘虏,把他们全杀了。” 嵬名阿正悖然大怒,他知道这一会肯定是清理不干净了,只能是能杀多少就杀多少,将功补罪罢了。 回头再想办法清理那些漏网之鱼。 就在西夏党项人在苦苦后面追着的时候。 结果就在最后关头,一支宋人军马,居然越过了在层层防线,不带辎重,孤军远袭到了这里。 这支轻骑,顿时结阵向党项军马呼啸而来,冲击力之强,居然不亚于嵬名阿正曾见的女真铁骑当中最为精锐的部分! 那人叫完颜宗望,差点把西夏打垮了的战神。 可以眼前这副场景,居然和记忆有些重合。 “岳帅!太尉来救咱们了。” 张宪顿时就看清楚了来人,原来是岳飞来救。 岳飞的背嵬军也有骑兵步兵之分。 岳飞本人就是亲自指挥,这一支精锐的骑兵,其实他还有个想法,就是将这次骑兵交到自己儿子手上,可惜岳飞被赵官家要去了,牛皋跟在赵官家身边,甚至杨再兴也被赵官家坑过去了。 小半个月岳家军的阵容成了赵官家的麾下,岳飞只好自己亲自培养自己人。 岳飞使着一杆大枪,轻易的就挑翻了数人,人在还在半空中就已经被戳死,然后又被甩入军阵。 此时的岳飞正值自己的巅峰时期。 无论是战斗力和经验都已经达到了顶峰。 就算是赵官家开着八门遁甲,都输给了岳飞,两人若是生死搏杀。 赵官家百分百的相信自己绝对不是岳飞的对手,更何况岳飞还有远程打击的手段。 就在骑马的时候,岳飞还能在马上掏出自己硕大的骑弓,凭借战马的加速,还有他本身的力气。 轻易的可以射穿甲胄,除了那些铁鹞子之外,其他人的保命能力都不高。 嵬名阿正看着并不多的宋军,大声的嚷嚷着:“宋人不成了,咱们人多势众,就算是十个打一个也绰绰有余!下一次冲杀过去,定然让他们粉碎!” 张宪脸上写满了愧疚,几乎是对着岳飞吼道: “太尉你快走,俺们留下来断后。” “你们先走啊,俺随后就到。” 岳飞从旁边经过,大小眼瞪了一眼张宪,张宪顿时就不敢大喘气了,他也知道岳飞的性格。 平常开玩笑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战争之上只有能有一个声音,现在是他岳飞做主。 “撤……” 随后岳飞又厮杀了一阵,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就带着剩下的兵马撤退了。 嵬名阿正赌气般的又追了一阵。 岳飞哪里能忍,反手就是几箭。 虽然没有薛仁贵三箭定天山这么牛逼,但是西夏人可算是不敢追了。 嵬名阿正气极,只能回去艺术的加工一下宋军的数量,扩大一下自己的战果,才能过了李国主这一关啊。 虽然宋军没有吃亏,但是这一次奇袭算是失败了。 奈何西夏没有这么多带路党。 岳飞也稍微有些大意。 这才有了今日。 不过岳飞也摸清楚了西夏的路数。 党项兵,一年不如一年了。 经过这一次亲身实践,党项兵并没有刘光世刘太尉吹嘘的那么厉害,也没有曲端说的那么不堪一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岳飞苦笑着对部下说道: “能收复大理国已经算是天大的功劳了,咱们老是吃肉,不能让西军吃不到一点油水啊,来人,速速去联络西军,咱们里应外合一起拿下夏国。” “是!” …… 金鼓号令声中,沿着大路开进的一队队兵马,最前面的向两边分开,后面源源而进,前头兵马就同时向两翼延伸越来越远。 过了前头这座矮山已经是一马平川,选择地势扎营也不用费太多心思。将大队人马按照营伍散开扎下就是。 曲端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规划,赵官家把进攻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不敢马虎了事。 当两翼散开得足够远,扎营号令就已经传下。 环庆军渡河主力,在离兴庆府不远处就已经摆开了一个巨大的方阵。 以延庆军每一正将所领一军为单位,分别扎下营盘。 挖壕沟,树寨栅,砍伐树木当作鹿砦。 西军虽然大多都是骄兵悍将,可是该有的军事素质还是不缺,毕竟那里可是名将的摇篮。 而且,西军也非常了解自己的对手,毕竟打了整整近百年了。 宋军的选择是步步稳打,这一路一营一寨打过去,坞堡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幸好西夏的地盘不够大,要是换做金国,宋军绝对会放弃这一战术。 李乾顺也被曲端这一手,气得有些上火了。 宋人这是要亡我呀! 第十八章行进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西北,本就是贫瘠之地,再加上天气苦寒,实在是熬死了不少人。 此时虽然已经到了开春时节,可是冬日里面的凛冽还没有散去。 这般天气,居然偶尔还会有雪花飘落。 而西军们已经是见怪不怪的。 漫天的雪花纷飞当中,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正沿着逶迤的山路向山头堡寨处而上。 这些军汉都是些雄壮矫捷的汉子,穿着厚厚的胖袄戴着白色的貂帽。这般天气下仍然显得精神十足,走在山道上也个个步履有力。 西夏的官道远远不如宋人的官道,道路崎岖难行,实在是有些敷衍。 觉项人,或许没有将其当一回事。 途中众人打闹的心思也少了些。 气氛反而有些沉闷。 毕竟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是大战死战。 大家伙陪着西夏打了近百年了,虽然人家现在元气大伤,可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谁能又能保证可以打赢西夏国? 当年童贯童大帅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十几万兵马愣是被几千辽国辽军给打崩溃了,之前还厚着脸皮,不许人家投降,结果却成了这番局面。 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 夏崇宗李乾顺拄着拐杖爬上了城头,默默的看着不远处宋军营门的方向。 脸上的笑意狰狞。 喃喃自语的说道: “多久没见到这样的光景了,当年宋军五路伐夏,照样被咱们打的屁滚尿流,现在宋人以为咱们是没了牙的老虎。 可没了牙的老虎,爪子就不能伤人了吗?须知,老虎终究还是老虎,不会变成病猫。 小瞧咱们,必定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 一名大将出列,抱拳拱手躬身说道: “陛下,咱们的外援已经出马,就等这宋兵上钩了,现在宋军在城外结阵,气势嚣张,不如先挫一下他们的锐气。” “嗯,那就先让撞令郎上,先挫一下宋军的锐气,死多一些也无妨。” 李乾顺表情有些木然,仿佛这些人死多少他都不会心疼,事实上也是如此。 西夏历经几代雄主对周边地区的鲸吞蚕食,占领了包括宁夏平原、河套平原、河西走廊、横山地区在内的膏腴之地。 这些地方提供了绝大多数兵源。间隔这些资源点的,是大小总共万余里的各种荒漠。那里人烟稀少,仅能产出少量的游牧骑兵。 所以总有兵源不够用的时候。 早期,西夏军队几乎全部都是骑兵。后来随着疆域的不断扩大直至稳定,出于进攻和防守的需要,西夏逐渐发展出了自己的步兵部队。 首先是征发汉人充当“撞令郎”。所谓的撞令郎,就是等同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炮灰。 在战场上,他们冲得最前,死得也是最多的。 撞令郎在西夏军队中是常设编制,相当于正军,可能只有获取战利品的权力,实际上就相当于奴隶军。 但不是西夏境内所有的汉人都会被征发,懦夫只能到绿洲做农奴,或者临时调配到城镇防守。 西夏还在全国设立了十多个军区,任命一些强帅豪酋管理各自辖区内的士兵。 不同军区的强帅豪酋往往都是当地实力派,要么是大宗族家长,要么是国王的姻亲。为了监视和分化他们的权力,一些叛逃的汉人也被任命为军区的低级首领。 宋夏战争的关键地区是横山一带。固然西夏成功占据了岭脊,对宋军有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但宋军在战争中后期大大减少了野战的次数。 相反在横山南麓修筑了众多据点,作为防线和进攻基地。 曲端出横山,一路修复坞堡,沿途结营扎寨,径源军,秦风军等掠阵。 几乎相当于一出大型土工掘进的战术。 宋军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缮加强,并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大宋能够包围兴庆府。 靠的不仅仅是西军,还有川陕军民数十万人的努力,好几代的积累。 西夏也不是没有对策。 李乾顺为与之对抗,征召了一批山区居民--步跋子。 作为山地步兵的他们,很好地弥补了西夏的短肋。 熟悉地形的他们装备轻便,在山区拥有强大的机动力。加之山民贫困渴望战利品,他们对劫掠宋人颇感兴趣。 兴庆府外。 西夏撞令郎在李乾顺的鼓舞下浩浩荡荡的出城。 即便对方是派出了炮灰部队。 曲端也不得不应战,一方面派吴玠他弟吴璘上前,组织弩阵,企图杀退这些炮灰。 这些人杀再多都没有意义,所以宋军不希望将精锐消耗在这些无意义的争斗上。 果然,弩阵射杀,很快就消灭了一部分炮灰。 李乾顺不以为然,直接派出了一支弩军,悍然与宋军对射。 原本步射无敌于天下的宋军,居然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吴璘和西夏卫戊部队拼杀了大半个上午,最终双方都退却了半里,用一场伤亡惨重的弩战,为双方迎来的喘息之机。 坞壁之外,大队大队的人马散放着。 精悍战士约有千余,每人再配双马,就几乎将坞壁外的空地全都占满了。 到处都是人喊马嘶之声。 西军本就是大宋最强悍之军。 至少目前来说当之无愧的第一。 所以他们的装备是大宋最好的,就连战马都不缺,宋军大部分骑兵将领都是出身西军。 坞壁之内还有大桶大桶的热汤为人担出来,腌菜冻肉在汤里加得足实。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箩筐里全是一叠叠的面饼。上面盖着皮子保暖,掀开皮子抓两张都觉得烫手。 大战将临。 曲端肯定先要让弟兄们吃顿好的,多多少少有口肉吃,有碗热汤,饱死总比饿死强。 一处供应吃食的地方,主持军将忙得皮帽子都摘下来了,头顶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在大声呼喝火头们将更多吃食送过来。 西军们这几日吃的都是冷食,饥一顿饱一顿没个准数。 下马缓了一阵之后,个个吃起来都是狼吞虎咽,简直都有些供应不及。四下都是一片稀里呼噜大声喝汤的声音。 陕西诸路,一家数代都为西军效力,男子活不过三十,一堆寡妇同处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 曲端,吴璘有些惊讶的看着旁边这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宪。 “张副将,你们不是还在忙活着大理国的事吗?怎么有功夫跑来了西夏?” 吴璘有些诧异的问道。 张宪脸上的笑意更甚: “俺怎么不能来?俺可是选锋统须。 俺们岳太尉已经拿下了大理国,西南的战事算是了结了。 这不官家有了密令,俺们就过来驰援你们了,中途还跟人家西夏蛮子干了一仗,不赚不亏,也就是俺这队兵马没带足,否则早就胜了一仗。 俺倒是想碰碰,看这些党项蛮子能有几分火候…………不要说岳太尉麾下了,就是整个神武军中,比驰马,比扎抢,比技艺,比胆色,能有几人盖过俺?俺要是不被挑为选锋,这老天爷都瞎了眼睛!” 曲端这些将军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惊讶。 出兵大理,他们也知晓此事,甚至一开始他们还要配合神武军,只是后来战事顺利,再加上赵官家给了很大的自由。 于是宋军开始尝试攻占兴庆府。 其实宋军一开始的战略目标就是拖住党项人,曲端却从中看出了西夏党项人的颓势,这才动了这个心思。 一位认得张宪得西军将领说道: “那你们岳大帅可是发达了呀,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关于西南该怎么处置?” 张宪没有正面回答,只道: “自家弟兄,不说虚话。 这事情自然由赵官家做主,官家说了算,西南这块地到底归谁还没个准信。 只不过段家没可能坐稳皇帝位置了,俺就觉得那些秃驴老和尚是最狠的,高氏和三十七个乌蛮族被他们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呀。” 大家心里面都有了底,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理国终究是要姓赵。 这一点毋庸置疑。 曲端又问道: “岳太尉又在何处,难道他提兵十万北上了?” 曲端反而有些担心,岳飞难道跑过来摘桃子了。 并非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张宪苦笑道: “俺们打了大半年,哪里还有这么多兵马驰援川陕,岳大帅带着俺们两万五千人北上,走到此处的都不到两万人了,毕竟路上一些要塞不得不派人驻守。” 曲端惊奇地说道: “你们神武军都是铁打的不成?刚刚在大理国打了大半年,现在又忙着北上,铁人也熬不住啊。” 张宪撇嘴说道: “曲帅,别看俺们打了大半年,多半都是同那些乌蛮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受贼鸟气。 整天就是钻入山林当中,真正的恶战硬战没打几场,当然,那个段皇帝也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有名义就是好干事啊,不少蛮族都不敢给俺们动手,不然哪里有这么快平息大理。 不过,西夏苦寒之地还真的是难受啊,俺得多吃口热乎的补补,别的还好说,就是御寒的衣服有些不足。” 张宪大口大口的将面饼朝嘴里塞,一下噎着了,到处去寻热汤,劈手从吴璘手里抢过一碗。直着脖子灌下去才缓过来,这个时候才有功夫看向众人。 其实众人还是有些羡慕神武军。 他们最先开战。 现在就是收获的时候,还能跑来这边分一杯羹。 没错。 西军还真的有这份傲气。 在他们看来,神武军还真的是跑过来分这杯羹。 不过,曲端也没有小气,岳飞也是识趣的人,懂得派人过来知会一声,给人家留口汤喝倒也没什么。 而且岳飞肯定得到了赵官家的首肯。 所以分一杯羹并不算什么。 紧接着,张宪又将大理的事大大小小的都交代清楚了。 不少西军将领心中叹息。 大理之战果然是侥幸。 可惜自己没有捞到这份功劳! 岳家军军纪严明是一方面,可大部分人更觉得岳飞是运气好,所以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可他们没有搞清楚,一切的胜利其实还要建立于自己的硬实力上面。 这世间以少胜多终究是少数,以精锐破乌合之众占绝大多数。 当然,也有那种天命之子主导的战争。 刘秀这样的运气,算得上是一个特例。 就在大家吃得高兴的时候。 突然一些骑兵呼啸而来。 不是别人,正是宋军自己的传令兵。 而且还是传递急报的模样。 少顷。 这些人就来到了曲端跟前。 在亲卫的引荐下。 几个灰头土脸的兵将狼狈万分,曲端认出了这人,正是秦风军留守的士兵,可他们不应该在横山吗? 怎么了如今成了这模样? 什长叶坤垂头丧气的说道: “曲大帅,大事不好了,横山失守了,俺们都头被杀了,还有几个军将降了,漫山遍野都是蛮子兵,现在也不禁不知道丢失了多少坞堡,咱们的后路被断绝了。” 曲端突然感觉到身子一阵晃动,整个人都感觉到天旋地转,横山怎么可能失守? 吴璘赶紧急道: “那赶快派人夺回来呀,要真的和西夏蛮子打野战,咱们前后被夹攻,定然有全军覆没的风险,至少要找座城池守着先。” 曲端脸色凝重的说道: “咱们大意了,怪不得前面这么轻松,轻而易举的就包围了兴庆府,西夏人肯定买通了外人,他们就在等咱们入圈套。 吐蕃人出动了,说不定还有其他辽人蒙古人,咱们这十万大军危矣。” 宋军要重新夺回横山。 肯定要面临野战! 在轻骑兵方面,经历过宋夏战争的大文豪范仲淹认为,党项人天生就是骑射手。 不要说那些膀大圆粗的中年妇女,就连部落里那些秃顶男孩都有娴熟的骑射技艺。 而和西夏关系密切的克烈部、吐蕃、高昌回鹘等民族的牧民,也经常受雇于西夏军队。 克烈等蒙古-突厥部落经常成为西夏的雇佣兵。 宋军现在最大的危机就是粮食。 民夫一次只能背负六斗谷物,即便自己冒着饿死的风险,也只能支撑宋军行军数天。 更不用说偶遇雨雪天气或敌人袭击,导致后勤供应滞后,宋军士兵只好辗转到天明,忍饥挨饿一整夜。 五路伐夏为何会失败? 还不是宋军补给出现了问题。 饥肠辘辘的肠胃和艰苦卓绝的环境,会迫使民夫大量逃跑,若是不幸被逮住还会让官府挑断脚筋。 到了战争后期,因为民夫大量死亡和逃亡,官府甚至要强征妇女作业。部分边境人口开始流亡到山林沼泽,在那里结寨自守,武装对抗官府的抓丁行径。 战争中,受苦受难的更多是平民。 曲端,不由得慌了心神。 大宋又回到这个怪圈了。 第十九章危矣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早在宣和元年四月,童贯以种师道、刘仲武为将,分率鄜延、环庆两路兵马出肖关,进击横山。 西夏军大败,野战精锐被歼灭殆尽,横山更是被宋军全数夺取。 从此以后,横山就成了大宋进取的城头堡。 如今横山丢失的消息传来,这对于宋军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在这苦寒的天气当中,若是没有补给,大军可能会活活的被拖死。 曲端咬牙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后阴沉着脸说道: “这消息不能泄露出去,至少这几日不能让士兵们知晓,现在咱们只能背水一战,看能不能夺下兴庆府。 至于其他事,只能尽人力听天命了。” 吴璘欲言又止。 最后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如咱们现在打回去,至少那边离补给还近一点,羌人蛮人吐蕃人肯定一时之间还布置不了完善的防事,咱们快速夹击定有胜机。” 曲端轻叹了一口气,吴璘虽然不错,但是比着他兄长还是差了几分。 宋军能够想到的! 难道西夏人就想不到吗? 回去的路必定更加艰辛。 甚至这十万大军可能坚持不到回去。 半道崩溃的可能性更大。 副将慕容贞亦道: “此言差矣,更何况咱们后路还有危险,稍有不慎,棋差一招,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随意擦抹了一下嘴巴。 张宪霍然起身。 抱拳拱手说道: “曲帅,我们神武军愿意夺回横山,此事就交由我们,你们安心的去打兴庆府就是。” 曲端脸色凝重的说道: “且不说横山山高险阻,你们这一两万人还要面对,不知道多少敌军,岳大帅能扛得住不? 而且其实奇袭也是个问题。” 张宪只道: “这是西军来做,恐怕更加不合适,俺们神武军没有这个压力和负担,大不了拼死一战,并非是俺信不过西军兄弟,可人多眼杂,就怕有人争先恐后的逃命,断送了十万大军的前程--……” 张宪这些话虽然有些难听,却并不是胡言乱语。 西军还真有这可能。 西军的军纪就不用多说。知道自己后路被断绝,还能拼死一战,对抗到底的部队不是没有。 可更多的,应该是疯狂逃窜的部队。 曲端沉默了许久。 全局安危,系于岳飞之上。 可否信之? 横山位于陕西省北部,横亘千余里,地势险要,是西夏进攻宋朝的最前沿基地。两国以横山为分界线,大体上,“横山以北,尽为西夏所有”,以南则属宋界。 自真宗将横山连同灵夏二州“并授德明”之后,党项人才真正拥有了立国的根基。可以说,没有横山就没有西夏国。 横山地区不但山势纵横,而且水力丰富,无定、大理、吐延、白马等河流纵横交错,使得横山成为除灵州、凉州、肃州之外,西夏最肥庶之地。 畜牧业和农业十分发达,是西夏进攻宋朝最主要的就粮区。“缘边与贼山界相接,人民繁庶,每来入寇,则科率粮糗,多出其间”。 最让曲端不放心的事就是岳飞能否打得赢橫山守军。 横山羌---------西夏最精锐的部队 世居横山地区的横山羌,是西夏兵员的重要来源,其勇悍善战,冠绝西夏。 “御边善战,尤以山讹,山讹者横山羌也,平夏兵不及也。” 张宪和岳飞都是有真本事的人,虽然大理国之战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名声,不过她们神武军的士兵确实是得到了极大的锤炼。 一军灭一国。 自绍宋中兴而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西夏党项人,会安安稳稳的看这西军撤走吗?须知你们可是近百年的世仇,没有丝毫投降的可能。” 张宪一针见血的说道。 “好,俺赌了,若苍天有眼,你与我共进兴庆府,某曲端立誓,若西军能活,定与岳飞结拜为异姓兄弟,共荣华富贵。” 四十多岁的曲大帅直接一脸肃穆的说道。 虽然他并不想赌。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西军自己去夺回后路,其结果反而会更糟。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张宪看对方一声豪气,顿时心生豪迈的感慨,虽然他也是个闷葫芦,不怎么会说话,这种时节还是应承下来道: “那我替大哥应下了,就此别过,兴庆府再见。” 张宪提起自己的虎头枪翻身上马,直接告辞。 曲端目送着他的离去。 吴璘旁边开口问道: “岳飞去救咱们的后路,那咱们该当如何,这兴庆府还打不打?” 曲端脸色坚决的说道: “打!而且要大打,半个月内拿下兴庆府,还不能放跑李乾顺。 列阵,准备攻城给俺敲烂兴庆符这个乌龟王八壳。” 曲端已经决意死战。 岳飞人夺回退路最好不过。 如若不能,最终还需靠自己。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让岳飞扛住敌军的援兵。 自己,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博取一线生机。 …… 不多时,岳飞就遇到了返回来复命的张宪。 张宪就把在西军所见所闻全部阐述了一遍。 最后将横山陷落的消息告诉了岳飞。 岳飞并没有怪罪张宪随意应承了曲端,反而说道: “总不能让外人在咱们背后一直说三道四,咱们神武军可不是靠捡便宜才立下大功,须知,血战硬战俺们也不怕,官家都说了要相忍为国,俺们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能否平了西夏这个二五仔,解决官家的心腹之患。” …… 横山地势险峻,十分难攻。西夏于“汉界缘边山险之地三百余处修筑堡寨”之后。 横山就成为宋军北进灵州的第一道、同时也是最难以逾越的障碍。 而西夏仰仗横山之险,直接阻隔了宋朝自天水到大同一带的交通线路,“夏人据横山,并河为寨,秦晋之路皆塞”。 同时,西夏军自横山聚集之后,漫长的宋夏边境线随时随处都能成为其突破的目标。 庆历大增兵之前,宋朝在西北四路的焦头烂额除了因机动性差外,与西夏占据了横山这一有利的地势不无关系。 简单的说,横山对于西夏而言,其重要性就如同幽云十六州对于辽国一般,进可攻、退可守,同时还是重要的农业、经济基地。 而失去横山的宋朝,在战略上也极度被动,鄜、延、环、庆、泾、原、秦、陇等州县时刻处于西夏军的威胁之下,由于机动性差不利救援,宋朝只能分兵驻守。 如此,又给了西夏军逐个击破的机会,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这三场宋军的败仗,无一不是被李元昊利用机动性优势以多围寡而导致的。 如今战略局势非常的被动,曲端心里面清楚,岳飞也同样明白。 宋军现在处于劣势。 李乾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在进攻上,宋军的被动更为明显。 失去横山这个天然的前线补给基地之后,宋军进攻西夏时只能靠民夫负粮穿越七百里瀚海进行补给,一旦后勤接济不上,便只能不战自退。 自范韩首议,到元丰年的大举伐夏,再到李宪的据险进筑,终于在哲宗年时由章楶进一步完善为浅攻进筑。 这长达几十年的战略演变,每一次完善都是宋军在付出惨痛代价之后所进行的调整和修正,而最终也证明了不断完善之后的横山攻略,对于西夏而言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毁灭性打击。 横山失守,没有短板的西夏,宋军如何能敌?最终又会落入好水川之败这样的惨剧。 横山东麓山岭上探下数条麻绳,另有更多的军健在岩壁崎岖之处,悬崖险峻之中攀藤揽葛,一步步向岭上爬去。 他们有的口中咬着钢刀,有的在胳膊上拴住军械,或是将长枪绑缚在身后。 此间山岭壁崖虽然不是直上直下那般的陡峭,可是也颇为险峻,虽然有岭间凹凸不平的地形可以攀登。 可是若一时力气不继,或者踏空了脚,从几十丈高的崖壁上倒撞下来,仍是要粉碎了身躯,而死于非命。 岳飞带着的这些兵马都是最精锐的背嵬军,上山越岭,渡江骑马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个个都是龙精虎猛的精壮汉子。 经曲端麾下猎户出身的乡勇引路,岳飞向后打了个手势,命令背嵬军三千敢死士潜身潜行,一众人穿荆棘、过峰峦,前方喊杀声也愈发清晰起来。 由于此处山岭地势八面嵯峨、四围险峻,主道只有一条,众人借着火光望去,已经能够瞧见底下的宋军正在拼命攻山。 负责山下吸引吐蕃,橫山羌的官兵由张宪指挥,并非雷声大雨点小,宋军确确实实的投入了猛攻。 只是由于地形原因,暂时没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反观西夏兵马,自认为稳操胜券的情况下,反而乐于看到这一幕,能有机会消耗宋军,何乐而不为? 看着宋军拼命的样子,党项人,吐蕃人,羌人通通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们当初为了拿下横山,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几乎是付出了宋军三四倍的伤亡,也多亏了宋军大意,没有看好后路。 否则他们想要拿下横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 前面横山北边城寨做为横山防御体系的一环,垒砌的墙壁主要用来防御山麓下方通往山坡上的一条山路。 后面多是供守卒歇息的木棚寨子,以及囤积粮草、火器、军械等军用物资的木质库房,宋军不少遗留的物资都被他们缴获了。 现在夏国守军的注意力都放在山麓下,正率部攻打的横山张宪所部宋军身上,丝毫没有察觉,有数千兵马已悄然来到他们的身后腹地。 若是寻常兵马也就算了。 这些人是在大理国深山恶林中闯出来的岳家军背嵬军,精锐当中的精锐。 比之横山羌,也是多呈不让,甚至稍有胜出。 岳飞有了定计,旋即又吩咐麾下两百军卒分做两队,取出火刀、火石,发出火种,再向此处营寨后方囤积粮草军械的位置潜行过去...... 粮草物资最好不要损毁,岳飞也只是打算烧毀几个木屋罢了,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西夏兵马的恐慌。 只要乱起来,这一仗会好打很多。 与此同时把守此处的夏军主将手绰大刀,喝令营寨上的夏军兵卒继续向城头下方的宋军倾射弩矢箭雨。 夏军毕竟居高临下,处于优势。 宋军被打压的有些被动。 也幸好有能人放了烟雾掩护,不然宋军的伤亡还会更大。 “宋人熬不了多久,众儿郎听令,等宋人力竭之际,尔等随我一起厮杀。” 夏军的守将眼神狡黠。 但见这个夏军将领眉似漆刷、虎目阔嘴,脸颊上几道刀疤纵横,还有一条疤痕直延伸到了下巴,看起来端的是凶神恶煞。 他颌下蓄着如钢针般根根直竖的虬髯,剃的光头,可是却并不似寻常党项人那般髡发结辫,反而有些像汉人,这是属于被西夏任命的一部分中高级将官头目。 宋夏边境不止战事频繁,也有许多亡命之徒会逃至西陲边地聚众搭伙、四处劫掠,而这个撞令郎中崛起的首领叫时荣,和时迁同一个姓。 时荣就是此次拿上横山的主力。 这货带着不少汉人,穿着宋军的服饰,一路杀出重围,冒充要来支援宋军的模样。 没想到背后却捅了宋军一刀,借此拿下了横山,这也是曲端猝不及防的原因,他甚至还来不及支援,横山就失守了。 因为表现出色。 时荣成了西夏国十二监军司之中西寿保泰军司下辖撞令郎中的一员将官。 如今战阵经验极为丰富的时荣观注下方宋军攻打城寨的动向,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头。 宋军看似攻势迅猛,却有些不太积极,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更拼命一些才是,毕竟横山是他们的退路。 而且这次来攻的兵马也有些少,莫非那些宋军铁了心的要死磕兴庆府?这才导致主力没有过来支援? 按说宋军若要强行夺下此处跺口城寨,攻势也应一轮猛过一轮。 可是那厮们接连攻打几次,虽然硬弓强弩齐发,三弓床弩与抛石炮具齐动。 可是攀登城墙的兵马却似少了许多......雷声大雨点小,宋军到底打得甚么念头? 对于宋军的烟雾掩护,夏兵们倒是见怪不怪了,李乾顺特地派人去军中宣传了一番,告诉了众人宋军的烟雾并没有什么用。 时荣眉头皱成了一团,他心中正思付时,却听后方一阵惊呼喧哗升起。 时荣赶忙回头去看,就见城寨后方的库房屋舍多被熊熊大火吞噬,但见烈焰冲天,黑烟四起,火势十分浩大! 后院着火,旁边的士兵也是惊怒交加。 陡然间! 山林深处传来的啸声! ????????“尔等听真,某乃神武军节度使岳飞,早有数万宋兵从后山攀援而上!汝等尽早投降,免得一死!” 众宋兵众口一词,听岳飞岳大帅传话。 时荣心下一惊,顿时面如土色。 第二十章西北射天狼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后侧山岭间四处又有人高声呐喊,忽然山隘林间一蓬蓬狼牙箭骤然射出而起,夹杂着教人心惊胆颤的破风锐啸声,朝着向着时荣所部撞令郎兵马倾泄而来! 惨叫声、哀嚎声连绵不断的响起,夏军士卒讲就如同像被割倒的麦子般顷刻间便倒了一片! 岳飞手下背嵬军虽然才数千人,可硬生生的打出的数万人的气势,犹如下山虎,锐不可挡,势不可挡。 又有无数宋军将士鼓噪着杀出,潮水也似向惊惧混乱的夏军兵马冲杀过去,很快两边便展开了殊死搏杀。 只见刀光霍霍、血光激溅,夏军还真以为有大队宋军突袭而至,一时间奔走惊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也有不少吐蕃的雇佣兵上前厮杀了一阵,可惜这些人还是更看重自己小命,看到局势如此,没用多大力气就溃散了。 时荣只觉得雪上加霜。 人家这一退不要紧。 军心也跟着有些溃散了。 这些该死的吐蕃人拿了钱不办事儿,现在还坏我大事。 时荣直接拿出来大宋的国骂: “直娘贼,这些生儿子没**的货色,腌臜玩意,爷爷恨不能挖了这些狗东西的狗眼。” 时荣脸上那几处刀疤猛然抽搐了几下,仿佛有几条蜈蚣在脸上爬,模样好不生动,他却并不忙着厮杀,而是眯着眼睛打量忽然从山岭后方冲出的这支宋军阵势。 时荣发现这支宋军虽然来势凶猛,将己方兵马杀得个措手不及,可是粗略望去大概也就两三千上下的人数,是以他当机立断,立刻暴声喝道: “慌他娘个鸟!这拨宋军人数不多,分出一半兵马来死守城墙,其余儿郎随我去将这些囚攮的尽数剐了! 唤嵬名夏至出马,让步跋子顶在最前头,他若不从命,俺必会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 城寨中的夏军听主将喝罢,也尽皆随着他向着那支宋军围攻上去,大多弓弩手则继续把守城头,抵挡来自岳飞所部兵马的猛攻。 甚至有从传令兵匆匆跑去了嵬名夏至这里,嵬名是国姓,一般很有可能是宗室,李乾顺也叫嵬名乾顺,在全民皆兵的夏兵当中,宗室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权力。 西夏能在北宋、辽、回鹘、吐蕃、金国、西辽、蒙古之间顽强的生存,得益于它彪悍的民风和三大致命武器:泼喜军、步跋子和铁鹞子。 《宋史兵志》记载:“步跋子者,上下山坡,出入溪涧,最能逾高超远,轻足善走”,“山谷深险之处遇敌,则多用步跋子以为击刺掩袭之用”。 为了与装备精良的宋朝步兵部队作战,西夏招募了西北山区的青壮年,组成了“步跋子”部队。 “步跋子”类似于现代战争中的山地战部队,由于经常在山区生活,奔跑和攀爬能力都高于宋朝步兵。 嵬名夏至得到了时荣军令。 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一方面是因为他生气自己不是这个大军的主帅。另一方面是在上一次突袭战中,自己的步拔子大军损失惨重,还在休养中。 可对方都搬出皇帝陛下来压人了。 嵬名夏至又能如何?只能领兵出征了,关于后山只有三四千人的消息他也知道了。 嵬名夏至甚至觉得有点可笑,这么点人嘛都敢来偷袭,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 后山。 岳飞的大军简直就是势不可挡。 三千精锐的背嵬军轻轻松松的就击溃了后山的守备。 战场上,特别是狭隘的局部战场。 一员无双战将的作用被无限放大。 更何况岳飞身为一军主帅还身先士卒,更是大大的激励了众人的士气。 劈、刺、撩、挑利芒乍现直教人眼花缭乱,岳飞身前不断的有剽悍的夏军士兵被搠倒剁翻! 但凡有敌军进入他周身十余步的范围之内,最多不过两三合便在岳飞如狂风骤雨般的猛攻下丢了性命! 岳飞不仅仅会使枪,一手出神入化,脱手必中,五石强弓使多少人都拉不开的存在,可在他面前犹如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一员悍勇的夏将直接提着大斧,气势汹汹地奔向了岳飞,他身上穿着夏国最精锐的冷锻甲,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他想凭借这一身宝甲,赶紧去解决那个威胁太大的“弓兵”,没错,岳飞就是这种人眼中的马弓手,可惜没有插标卖首的剧情。 而西夏的金属冶炼水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标准。西夏精锐部队基本上都装备了瘊子甲,这是一种防护性非常好的铠甲。 宋朝军队曾经缴获过瘊子甲,并且进行了射击实验。在五十步的距离上,宋朝各种弓箭都无法射穿瘊子甲,更不要说战场上更远的距离。 不过,由于西夏的钢铁产量非常有限,因此,瘊子甲的装备数量不算太大。 岳飞弯弓搭箭。 他可不是平常人。 平常人石五弓就算是极限,拉三石弓这算是猛人了,岳飞更是恐怖的拉开了五石弓。 伴随着一阵牙酸的声音响起。 狼牙箭簇狠狠地凿穿了西夏那员勇将身上的冷锻甲。 那人只是沉闷的嗯了几声就悍然倒地。 人群中传来了欢呼声。 眼见主将如此骁勇难挡,也鼓舞了随岳飞奇袭敌军的敢死战士们。 众人的喊杀声也是一浪高过一浪,狠狠的撞向前面汹涌杀来的夏国兵卒,鲜红的血花在混战的人群中到处绽放,残肢横飞、嘶嚎喝骂不绝于耳。 无数兵器锋刃划出的寒芒卷起了漫天杀气,殷红的血液很快便染红了宋夏军士卒脚下的大地。 ????????这是场硬仗的胜负。取决于双方士卒战力的强弱、士气的高低。 更为关键的则是谁能咬牙死战拼到最后一刻,战死士卒的尸骸堆积起来,残肢断臂也散落得到处都是。 扑鼻的血腥味更是刺激起士兵们心中杀意。无论是宋军还是夏军,所有的人都好像发疯着魔了一般。 不断的挥动武器,忘记了恐惧,也浑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只想斩杀尽出现在眼前的所有生灵! 战场上最先崩溃的却是吐蕃和蒙古的雇佣兵,这和他们不擅长山地战,脱不开关系。 其次崩溃的是西夏兵。 最后才崩溃的却令人万万没有想到,却是宋军自己的同胞,夏军的撞令郎。 这些夏国撞令郎多是在西北险恶的环境下屡经厮杀,优胜劣汰而活到今日的恶匪凶徒,大多也都是剽悍善战、悍不畏死。 所谓死士营,也不过如此。 嵬名夏至终于是领兵匆匆到达。 看着眼前的人间太岁神岳飞,不由得一阵心悸,脸色凝重的呼唤着几员悍将扑杀上去。 他身后最精锐的一千余步跋子也狠狠的扑杀了上去。 这个时代最精锐的山地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犹如烈油化春雪。 最前面的部队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消融着,双方以伤换伤,以死抵命,一时间人头飞舞。 无数的跳荡兵上蹿下跳,枪兵和盾兵训练有素的配合着,狭窄的地形间只有少数的神射手勉力射杀敌军。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教人听得心惊胆战的利刃入肉声响起,七八名夏军步卒头颅抛飞、拦腰截断。 鲜红的血液溅满了岳飞身上衣甲,几名夏军步卒目睹眼前血腥的一幕,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眼见面前那个宋将难敌抵挡,他们刚心生退意,岳飞已然暴冲袭至,手中长刀挥出,又是一阵利刃割裂骨骼的闷响声起,那几员夏军步军也已然尽数毙命! 若是同等兵力,步跋子或许还有一战的可能,可在几名主将身死,兵力又远远劣于对方的情况下。 背嵬军开始取得全面的优势,一步步蚕食,猛追猛打,抱团合围,残酷的绞杀仅存不多的夏军。 杀!”不远处张宪也是抖索精神,他暴吼一声,猛虎撞入羊群也似的冲入夏军阵中,手中三棱浑铁大枪走势变幻莫测,直杀得夏军士卒挡者披糜! 蜂涌厮杀的敢死士们随岳飞,张宪如惊涛骇浪般向敌军又涌去,一刻钟的功夫内便又有数百名将士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夏军又要与从后方奇袭而来的宋军厮杀,又要分兵据守城头死死抵挡城寨外张宪率领大军的全力猛攻。 前后死战的夏军指挥愈发混乱起来,终于有数十名宋军将士在硬弓劲弩的掩护之下,攀登上了城头! 时荣牙齿紧咬。 好不容易拿下来的横山,莫非又要失守? 恍惚之间,嵬名夏至领着残兵败将退来。 口中大喊: “宋人好生厉害,俺们斗不过,已然败了,对方打着神武军的旗号,你越能够看到岳字旗,想必就是那个灭了大理国的岳飞来了,不曾想这帮宋人如此厉害,却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竟是那人??? 岳飞。 时荣身为汉人,老早就注意到了一年前率军攻打大理国的岳飞,当对方拿下了不可一世的大理国,他并不像其他宋军将领那样感叹岳飞运气太好。 反而是觉得岳飞太厉害了,他亲自带着兵马跟大理国的乌蛮族三十七部精锐碰过面,也知晓着大理国的底蕴。 吐蕃人,党项人,羌人都没能奈何得大理国被岳飞拿下了,怎能轻视之? 从大理国中流传着只言片语。 让众人只知晓:岳家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时荣看着节节败退的大军。 他虽然身为撞令郎的节帅。 可并非愚忠之人,这些年活下来仅靠几分悍勇远远不够,更要懂得审时度势。 “撤,衡山北路就交给宋人了,等咱们回去再集结兵马,再杀回来。” 横山刚刚才被他们打下,所以留守的兵马并不多,这也是宋军为何能够突然偷袭成功的原因之一。 于是,在时荣的呼喝之中。 这些夏兵开始缓缓撤退。 宋军也察觉到眼前这一支汉人撞令郎大军,眼看人家要逃跑,根本组织不急。 于是开始有人破口大骂: “尔等本是汉儿,为何要事贼。” “直娘贼没卵子的玩意,你们阿爷阿娘生出来这么一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害不害臊?” “无耻狗贼,身为汉家儿郎颠倒着为虎作伥,残害汉民同胞,合当千刀万剐!” 不少撞令郎脸色大变,纷纷紧握着手中的兵刃,甚至有人想冲东回去拼命。 时荣只身边亲卫道: “俺们没有错,这个乱世本就是弱肉强食,凭什么死的不是她们而是咱们?” 随着爆骂声越来越激烈,这些听得懂汉语的撞令郎青筋暴起,不少人还骂了回去。 隐隐听得身后有人暴喝痛骂,大概听得明白,他却啐了一口,骂道: “去你奶奶的汉家儿郎!在宋国老子受人白眼,活得没个出豁,在夏国却能穿锦袄做大官,谁能给老子好处,老子便为谁卖命! 走,活命要紧,谁想送死自己给宋人送军功去。” 话音刚落,他就骑着战马就这么跑了,其过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留念。 众人赶紧尾随。 至此,横山又短暂地落入了宋军的手中。 这也并不代表宋军彻底安全。 只能说他们拥有了一个城头堡,在这里能够储存粮食,庇佑运粮部队,更好的支援前线。 岳飞对此次大胜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脸色凝重地看向了西北方向,他完成的诺言拿下了横山。 那曲端呢,十万西军呢?他们可曾安好?? 西北烈风呼啸,风刮得更大了。 淮河两岸山川大地,现在已经笼罩着一层初春的颜色。层林尽墨,天高云淡。 数万兵马军容整齐,大军打出的羽林军的旗号,杨再兴,牛皋背后的金吾纛旓迎风凛冽。 此时此刻,赵旧心中只有意气风发。 几条道路,都有民夫在加宽垫实,运河上,宋人船队缓缓逆流而上,船上满满当当的装载的都是军资粮饷器械,吃水很深,船夫在船头小心的测着水深,两岸拉纤的民夫只是汗流浃背的拖着这些平底尖头的沙河船缓缓前行。 “恁你娘,这回俺可要当选锋军的头头,风头都让岳大帅一人吃了,俺也要沾沾喜庆。” “赢官人,你爹在西南挣下了好大的脸面,如今又送了这么多战马,你们岳家可是大大的出了风头啊。” “俺爹不懒,俺也要在西北给他争一份脸面,诸位叔伯还得多让着点俺,嘿嘿。” “若能趁势打下燕云,那才是最大的彩头,战场上各凭本事。” 陕西汉子粗豪的声音只是幽燕大地上回荡,人们都是羡慕的看着迎风招展的那面岳字大旗,更羡慕的看着一身戎装,英气勃勃骑在马上的岳云。 韩世忠在旁边插科打诨,增添了不少乐趣。 岳云本来没有这种殊荣。 可岳飞挣下了好大的脸面。 赵旧赵官家特地给赢官人岳云赐了面旗,并让人打了出来,亮出了名号。 这种殊荣只有军中统制官以上,或许才有资格,这也是默认的惯例,要么是一军主将,要么是统制,节度使,这一类高级将领。 英明神武赵旧赵官家看着奔腾的河水,心中感慨万千,虽然这些年来口号喊得响亮,可真正的北伐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可自己把岳飞的活给顶了。 历史的走向又会如何? 赵旧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踏入了河北的土地上,一路向北。 第二十一章局势恶化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岳飞虽然夺回了横山北簏,可充其量只相当于拿下了一个城头堡,并没有打通西北要道。 时荣,嵬名夏至等人吃了败仗之后,便带着兵马退往了山势更加低垂一些的横山南簏。 宋军的运粮队伍受到了劫掠。 宋军西北的城堡频频受到袭击。 不少士民被狠狠的压缩在邬堡中,根本挣脱不出去。 噩耗终于是传到了西军。 李彦仙,杨惟忠,刘锜,苏油,吴玠等名臣大将都听闻了这一噩耗。 就连四川的宣抚使赵开,制置使张浚都被惊动,张相公带着人跑到了前线。 脸色凝重的看着地图。 问道: “这么说来,我十万大军危在旦夕?秦风军,径源军要亡?” 众人都是沉默不做声。 这副情景和当初的好水川之战何其相像? 但由于当时宋朝有足智多谋的范仲淹在,所以西夏军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韩琦不听范仲淹劝阻,固执己见,派环庆副都署任福率军五万余人,自镇戎军(今宁夏固原)抵羊隆城(今宁夏固原西南部)。 出夏之后,伺机破西夏,殊不知西夏伏兵正等着他们。任福率军到达怀远城,正遇上镇戎军西路巡检常鼎与西夏军队战于张义堡南,杀死几千西夏军队,西夏也不断增援。 任福军赶到当地支援,于是夏军佯败,任福中计,随尾追击。 宋军由于长途追击,粮草不继,人困马乏,已是十分疲惫。 追至好水川,遇元昊的西夏军队主力伏击,宋军溃败,任福等大将战死,几乎全军覆灭。 好水川之战,宋朝再度失败。 仁宗闻知后震怒,贬韩琦、范仲淹。 横山被阻。 宋军的补给又能支持几天? 最理想的状态是八天。 如今距离情报传来,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了,十万西军想必已经是凶多吉少。 战争初期,宋朝军队处于全面劣势,连遭好水川之战、三川口之战、定川寨之战、元丰西征等几次重大失败,几乎被西夏骑兵打的直不起腰。 朝中不少大臣将领都已经患上了恐夏症。 刘锜惊俱地开口说道: “必须速速救援,打通横山。” 吴玠打断了他的话,言道: “拿什么救?咱们的主力通通在兴庆府了,金国西路军得了消息,现在已是四处出动,咱们再出抽调兵马入西北,川陕如何守? 再说,就算是不管不顾进攻橫山,调集兵马需多久?大军出发又要多久?等大军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拿下横山,又需要多久? 俺也知道,俺弟弟就在军中,俺这做哥哥的却无甚法子,你们摸着良心问一句,这军中哪个不痛?” 不少人已经是双眼通红。 宋朝在西北加强了军事力量,设置了陕西五路安抚使和都统制,下设泾原、秦凤、鄜延、环庆、熙河等五路经略使,所辖地域包括现在的陕西、宁夏、甘肃、青海大部,专门对西夏作战。 随曲端出征西夏的就有泾原,秦风,环庆三军,剩下的兵马来保卫川陕,哪里还抽得出人手? 整个西军都流露出绝望的情绪。 从情理上讲,每个人都知道要去救援曲端。 可若出兵了,只会败得更惨。 救也不是! 不救也不是! 大家都步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苏油! 赵开! 刘锜! 吴玠! 甚至像甚至向来傲气得李彦仙。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脸色铁青。 也没有人能够做得了这个主。 不知道远在北边的赵官家知道这个消息,又该如何又该如何自处? 张浚长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说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如今西军依旧在,不见当年范大夫,西军之败,总得有人去顶着。 老夫这颗项上人头倒也够了。 只是,诸军……老夫还有心愿未了,咱们大宋这些年败的太多了,好不容易赢来了转机,碰到了一位英明神武的陛下。 还请各位将军,定要报仇,虽然官家三令五申,不让老夫参与军事。 但老夫如今就破例了一回,抗下这罪责便是。” “大宋不可求和,大宋不能失了体面,老夫却可以。” 张浚脱落紫金袍,扯去银鱼袋,体现了他一个士大夫的担当。 尽管他或许不是合适的统帅。 可他抗击外敌爱国的决心从未改变。 “接下来,我说,你们听着便是。 一切罪责张浚接下。 各军速招募青壮,加固边堡。 西征大军,暂且搁置,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各军不准救援,违抗军令者斩无赦。 另外,以我个人的名义发一道文书给西夏国主李乾顺,宋夏之间,可言和,但请夏国归还大宋俘虏。 罪在浚也,愿受千刀万剐之刑,何苦杀我士兵?” 如此,张浚说了许多。 然后写下了一封长长的奏折。 令人八百里加急送去建康。 西军还不知道赵官家出兵的消息,毕竟两地间隔超过了千里。 消息传播不方便。 “张相公,何必如此。” 苏油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赵开也是垂泪不已,张浚这是要学范大学士,一人扛下所有。 “恩府,横山之败,相公不该承受这许多,何其重也。” 赵开开口说道。 张浚摇头。 觉得还是要嘱咐交代几句。 于是看向了这些武将,脸色从容的说道: “兴许是老夫看走眼了。 官家刚刚登基那几年,不管是李相公,还是宗帅,又或者是我通通不看好这位年轻的官家。 可这几年,老夫也看清楚了一些事。 赵官家真的是明主。 就是性子太跳脱了,老夫的评价就是类太祖,类神宗,在大宋文重武轻的这个时代,官家却容得下你们这些人。 或者说,官家天生就有自信驾驭得住你们,虽然官家一直说自己要做汉昭烈帝,要做汉光武帝。 可老夫心中却明白,咱们这位赵官家自始至终,最想做的还是汉武帝。 无论是从他御驾亲征而始,建立羽林军,又或者是南征北战,次次身先士卒。 官家是进取之君。 这一代便适合你们建功立业,公侯万代,他日羽林军踏上西北之时,这天下何人敢不服? 必教他灰飞烟灭,今日我西军虽败,但我等也必血此耻,请诸君勉励。 李彦仙,官家最看重于你,西北如何能守住,就交由你了。” 张浚伏拜。 挂印而去,他要去建康请罪。 李彦仙昂首挺胸的说道 : “张公,人在,川陕不失。” “嗯,我信你…” 李彦仙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 若失,人必先亡。 第二十二章河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北伐大军最前面的部队已经开到了河间府。 河间府署始置于北宋大观二年,规模宏大,远近闻名。 宋朝李素之为河间府署兴建第一人。 率先踏入这片土地的,却是西军韩世忠,现在也改名成了淮北军。 “直娘贼,都小心提防些,要是让金兵摸了脑袋,俺可饶不了你们。” 韩世忠那个老**,也是嘴上嚷得凶,约束起军马来一切都是从严。 纪律严的军队不一定就是异常能战,但是能战之师,却没有一支不是军纪森严的。 韩世忠虽然性格恶劣,但却不是马虎之人。 营盘还是扎得严整异常,巡守士卒也寂寂无声,虽然用晚餐的时候不禁言笑,却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 大宋军伍,哪怕是西军,现在都渐渐有约束不严的毛病出来了。 但是,在赵旧的压制下。 无论是神武军,还是淮北军,淮西军,羽林军,都开始注重军纪。 有不少穿越达人都说过:如果穿越了,哪怕你什么发明都不会,只要记住一点,让军队军纪严明,赏罚分明,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就可以弄出一只无敌之师。 而西军上下,军将多已经有了不小身家,有的更是世代传家的将门,安逸气重那用在约束营伍上的精力就少了。 军中却一刻都少不了约束的,一旦松懈,再重整就为难。 而西军中一班领军将领,韩世忠是在西军不得志的,他虽然出生于西军,可对这个团体并没有太大的认同感。 倒是经历过赵官家的言传身教,开始逐步的像岳飞学习,学习着如何把淮北军打造成一支强军。 李彦仙,岳飞,吴玠几人更是才崭露头角,又都是年富力强之辈,真的是能全身心都扑在营伍当中。 加上战争磨砺,岳飞都已经出头,大批年轻的将军勇鱼贯而出。 韩世忠也害怕自己这个老将被淘汰掉,曾经桀骜不驯的韩泼五也开始有了自己的顾虑。 其实他也就发现年纪大了后,终究会有打不动的那一天,他已经过了斗狠斗勇的年纪。 旧疾暗伤,韩世忠也绝了亲临一线的心思。 当然,如果有赵官家在前头冲阵,他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誓死追随。 军中最兴奋的还是那些河北人。 御营当年造反还不是因为赵官家要逃到南方去,苗刘兵变之事,迄今为止还是不少人心中的一根刺。 时不时的还有文官跳出来,拿着此事来鞭尸举例子。 有河北的士兵说道: “俺们终于打回来了,也不知道家里爹娘还好吗?俺抛弃那爹娘媳妇娃儿已经三四年了,也不知俺那婆姨改嫁了没有。” “俺要弄死那狗日的阉人皇帝宇文虚中,都怪他去当金人的走狗,这该死的阉人狗皇帝。” “阉国这样名字谁取出来的?难不成这宇文虚中狗皇帝真的是太监?” 不少士兵都想歪了。 有些有文化的文书,录军参事,行在通通没有点破,他们内心也非常鄙夷毫无文人气节的宇文虚中。 非但没有帮他正名,反而在军中帮忙宣传起来,歪他的名声。 “还叫嚷什么,速速滚回去给俺睡觉,马上就有恶战要打,还有闲心吵闹?” 不远处传来的叫骂声,众人听着熟悉的声音,赶紧假装入睡。 韩世忠这才带着军官离去。 军官巡营,军官查岗已经成了惯例。 这也是赵官家,特意教的小妙招。 …… 大宋绍兴元年二月。 汴梁城中,从靖康之乱时开始的兵荒马乱景象,总算是过去不少。 一场残冬初春的小雪从天色还未曾亮的时侯就簌簌而落,随风翻卷,将汴梁城又笼罩在一片银白当中。 天地间一片白皑皑,老天爷为其披上了一层新衣。 ????????大多汴梁居民,只要家中有柴有米的,还是谨慎的闭门不出。可是那些升米把柴度日的人家,却还是要出来寻生活。 金人的兵马来的勤快了些。 城中军民大抵是不敢出城的。 毕竟有女真族的贵人已射杀乡民取乐,汴京人对其避之不及,根本不敢自找麻烦。 正店闭门,一些小食肆遮遮掩掩的还是开张。大些的瓦舍重门深锁,半掩门子却帘掀一角。 柴社不开张,却还有四郊乡民挑担叫卖。有些卖饮子的汤坊也悄悄开门,却在水牌上贴着莫谈朝事的招子。 燕国没有什么开封府尹。 只是靠着军队维系。 往日这般天气。燕国臣僚向来是洒然得很,当在家中高卧,去衙门画卯都懒得。 午后更是设上古董羹,暖上几角酒,召来三五小娘,呼朋唤友,高会清谈。 毕竟他们本身是宋人,只是换了一身皮罢了,燕国也继承了大部分的习俗,士大夫治天下尔。 不过此刻,风雪当中。这些燕国臣僚一身官服,或带元随,或轻车简从。都早早去了各自衙门。 互相攀谈打听动问,各色各样的消息传得四下乱飞。 至于朝中那些有数重臣府前,拴马桩上不知道套了多少座骑缰绳,照壁前不知道停了多少车子,等候接见的臣僚门口传舍坐不下了,还站到了外间去,也没有一个人嫌冷嫌辛苦,要早早离去的。 燕国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杨沂中这个大元帅称得上是权势最重。 其次就是宇文虚中的一些旧友臣下,大都督卢辉,监军许德开这一次也被召回,全国的重臣齐聚汴京城。 甚至还有一队兵甲开到了汴京。 天下会,雄霸。 这一伙盘踞在太行山的义军决定投降,彻底接受诏安。 燕皇敕封河北人是雄霸为镇国公,建军沧州军,统帅八万兵马,建节授勋加封大同节度使。 燕国下面的臣子大喜。 金国同样也表示了庆幸。 太行山号称有几十万起义军。 可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几万人。 饶是如此,金国也是引为主力。 只有齐国的刘豫感觉到一阵牙酸。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派自己儿子刘麟前去接洽,想要收拢这二十万人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便宜了宇文虚中。 燕国更大了,也更受金人器重了。 刘麟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亲,宇文虚中这厮太可恶了,金人的恩宠全被他一人占了去了。” 刘豫冷笑着说道: “宇文虚中长久不了,他年纪也大了,至今膝下无儿无女,在宋朝的家人也被屠戮殆尽,这燕国迟早会为他人所吞并。 他现在嚣张又能如何,咱们等他老死就是。” “是……” “燕皇在东京召集人马商量抗宋,你就替我出行一趟吧,调一万强兵强将,在暗处给他们使绊子,可懂?” “儿臣知晓,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第二十三章踌躇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西北,岳飞带着一部分骑兵来到了山脚下。 而他对面迎来了不少羌人。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横山羌。 横山羌,称“山讹”,人马劲悍,每战必为前锋。 他们和西夏的皇族李家本是世仇,但是李氏势大,这些横山羌不得不依附于同族。 西夏上下都知道这些羌人善战悍勇,所以不得不加以小心,在这施行高压政策下的军事统治。 在西夏,其他的地方征兵,都是每家出一个六十以下,十五以上的男丁。 但是在横山羌这里,不论男女,不分老幼,逢战全民皆兵。 老弱妇女作为辅卒,也要上阵杀敌,在西夏贵族眼里,就没拿这些人当人看,只当他们是刀是箭,是战场上的杀器。 先前横山一战,损失最惨重的西夏步跋子,大部分兵马就是从横山羌中抽出。 经此一战,几乎是家家户户亲戚朋友都有损失男丁。 横山羌慢慢靠近,西军骑兵举起了号角,苍凉的“呜呜”声在空旷的雪原上低沉地响起。 随后有数十骑靠近。 前面的几个大光头,映照着白雪,显得更加的晃眼。 党项族有秃发习俗,当年东进以后,受汉族习俗的影响,便开始学习汉人结发。如果再给他们几年,就跟当初善战的沙陀族一样,几乎全部汉化了。 后来逆贼李元昊上台后,第一道命令就是秃发令,推行党项族的传统发式,西夏境内统一秃发,从他自己开始,如果谁不秃发,就要严惩。 如果评出史上最丑的几种发型。 西夏,螨清估计要位列前茅。 唏聿聿”的马嘶和悬腰的佩刀并响,一群横山羌各部的骑士到了近前,翻身下马。 神武军中有懂番语的,已经高声喊道:“谈判期间不得携带武器。” 一个个魁梧大汉,笑着解下配刀,朝属下一扔,然后赤手空拳大踏步走了过来。 一个年纪四旬,皮肤有些斑驳,脸色黝黑的大汉出列。 宋人的寿命短,这些羌人的寿命更短,兵荒马乱的时节,更是一茬一茬的换。 “宋人,我们横山羌无意再打下去了,你们收手吧…让你的部下别再祸害我们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让一步如何?” 岳飞笑盈盈的看着对方。 岳飞拿下横山之后。 并没有固步自封。 他没有选择去打什么防御战,而是带着兵马主动去出击,精锐的背嵬军击破了一个又一个的营地,然后杀死了大量横羌人。 岳飞这两万多神武军愣是打得对方抬不起头来,恐怖的军纪加上悍不畏死的士兵,是所有羌人士兵的噩梦。 横羌人也扛不住了。 无论是大规模的集团作战,还是小股部队的突袭。 岳飞神武军让所有人崩溃,这一支神武军似乎没有短板,横山羌不知道吃了多少败仗。 岳飞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需要一支雇佣军,我需要一群听话的手下,我想要灭掉夏国。” “这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跟着你们去对付党项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几个头领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岳飞直接又说道: “事成后,横山的羌人,诸位的部落子民,可以集中起来。 大宋划给你们横山到银州一带为牧场,并且允许你们横山羌人自己管理! 自古西北主人,都对横山羌十分刻薄。可是如今,我们大宋掌管此地,情势便不一样了。 我们宋国的土地比夏国更加丰饶,说句实话我们根本看不上这一片贫瘠之地。 我们大军为何出征?难道是想着要彻底拿下这片领土?大宋开国快二百年了,也没听闻过增加一府一路,依旧保持着开国时的原样。 等我们走后,夏国不就是你们的了吗?” 有个刀疤脸的汉子出列说道: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这些宋人,你们这些南人,就会嘴上说得好听,到头来还不是让我们的族人去战场上送命,自己却享受着肥美的水草和牧场。” 张宪扑哧笑出了声。 捧着肚子大笑道: “你们可曾听闻有宋人跑到草原上牧羊之事?你们眼中丰饶水草之地,在我们看来也不过尔尔。 我们真的是不需要西北,只是想给他换几个听话的主人。 只要你们愿意和我们宋国做朋友,那么你们就是这儿的主人。” 岳飞也道: “实话实说,俺也是一军在为统管着十万兵马,怎么会诓骗你们,你们这里的部落加起来可有十万兵马?” 横山羌是上好的兵源,稍加操练配备上好的盔甲兵刃,就是一支不下于选锋兵的先锋利刃。 众人听完后,反应各异,有几个实力小的部落,自然是十分开心。 他们在这横山,也是弱者,连自己的牧场和猎场都保不住,时常受到细封氏的欺压。 如果有机会谋取兴庆府那边的土地,他们中不少人还是乐意的。 最肥美富饶的土地都被党项人占了去。 横山羌心里面还是不甘心的。 …… 终于,有人选择了屈服。 有的一个部落,就有第二个。 不少羌人决定接受宋军的改编。 其他部落的支持下,岳飞也在开始收拢兵马到一支“西夏军。” 他们要佯装成西军兵马。 没错就是之前驻守在横山的那些兵马。 这一支混编的“西夏军。” 三千轻重骑,五千步兵。 配备了近三千青曲战马,还有两千多蒙古马为备马与驮马。 岳飞又竭力为这支先锋军马凑出了大约千人的辅兵,多是横山羌本地精壮充当,配杂马骡驴近两千,驮运着随军粮秣物资。 如此豪华阵容,就是在大宋河湟开边之后,战马不若过去数十年那般匮乏,也是罕见罕闻! 要知道当年西军好容易凑出来的白梃兵重骑,差不多五千人的规模,合格战马也不过才六成左右。 ????????马矫健如龙如鹰,人猛鹜如虎如狼。就是装备,也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这些骑军基本上是归拢到轻骑范畴,可都是一身皮甲衬里,外面再套一层锁甲。 有些军士还额外多带一套带护心的鳞甲,丢给辅兵驼带。这种披甲程度,几乎也就和重骑差不多了多少了。 岳飞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好几套铁鹞子的盔甲,用来充当门面。 每名战士,不论出身背嵬军还是横山羌,兵刃都是各种齐备。 几乎人手一条精工打造的西夏剑,有些狗大户甚或还有备用的。 马剑长刀铁骨朵等近战兵刃,丫丫叉叉的每人至少带了三四柄。 强弓硬弩更是不必说了,羽箭驽矢都是神武军库存中精选出来的上等货色。如此装备程度,简直可以闪瞎人的氪金狗眼,就是完颜吴乞买的亲卫谋克,也只能瞠目结舌。 大军弄出来之后还真有那么几分模样,就像是夏军和撞令郎大军的混合体。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看不出区别来。 岳飞紧接着让士兵们跟着学习了一些常用话,其实神武军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人才。 岳飞特地会方言的士兵挑出来摆在了最前头。 紧接着就培训了几日。 然后就踏上了战场。 随军所运其他物资从简,只有粮秣充足,粮食都是精制的混合和肉干的炒麦,熬出的上好肉酱。 一罐子一罐子的盐蛋,一葫芦一葫芦的烈酒好醋。连马料都全是好盐豆做成的豆饼干货。 岳飞也不由得有些担心,迄今为止,西军已经苦苦的扛了六天了。 还能扛多久? “大军立刻出发救援,张宪留下,横山羌有半点异动,那就通通杀无赦。” 张宪和其他军将通通领命。 真要列举,岳飞如今也算得上是兵强马壮,岳飞帐下还有胡天宝,王横、高宠、王佐、陆文龙、曹宁、何元庆、严成方、郑世宝、关岭、傅天亮、张奎、张用、孟帮杰、狄雷、欧阳从善等等一帮子兄弟衬托。 随着一声令下,宋军很快就出兵了,橫山羌大大小小的族长们都是心塞的看着这一幕,心中隐隐有一些期盼,又害怕其后果。 兴庆府。。。 一将功成万骨枯。 城上城下早杀得尸山血海。 李乾顺双腿颤栗,手心冒汗,晕眩感袭来差点没站住脚跟。 他如何瞧不出已经是胜局在握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宋军已经连续猛攻七日。 前面五日,李乾顺就差自己披甲上阵了,每天睡觉都睡不安稳,就担心一觉起来自己已经是尸首分家了。 可直到第六日第七日。 宋军明显就颓废了。 根本就没有力气攻城,攻势也开始变得软绵绵的了。 自己的精兵强将都已经拿下横下,布下的天罗地网,早早埋伏在宋军回去的道路上,势必要把这支西军全歼在此。 一旦西军全覆没于此,大宋的秦陇一带将门户大开,自己带着吐蕃人重演当年五胡乱华景象也不足为奇。 如果宋人强撑着不走,李乾顺就会更加高兴,只要等到宋军粮食耗尽,就更不用费什么功夫了。 这大宋的汉人,占据着世间最繁华富丽的中原,已经这么久了,是时候轮到我们党项人去享受一番了。 …… 宋军军营。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种颓废之色。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百年的恩怨,西军不可能不尽力。 如今所有人的写照都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战局到了这个时候,情势已经明朗起来,大宋的攻城器械还未运到,粮草仅够七天吃了。 就在缺乏器械的情况下,宋军拿命去填硬生生的打了七天,就算是铁人也早崩溃了。 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兴庆府高耸的城墙,对于宋军而言,就是一道天险。 帐内诸将,神色各异,气氛沉闷。 不少人都知道自己后路被断绝的消息。 曲端,吴璘自然是不能瞒着这些将领,就连军需官都看出了诡异,底下的士兵用不了多久就全知晓了。 … 不远处的东南方向地平线上烟尘腾起,先是一缕黑线,然后迅速向前推进,烟尘滚滚如同一条张牙舞爪择人而噬的黄龙,风驰电掣一般飞卷而来。 突然有几名宋骑飞奔而来。 然后送来了信件。 上书神武军节度使岳飞书。 曲端,吴璘两人打开一瞧,神色各异,吴玠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这样未免太冒险了,风险太大。” “事到如今,只有搏一把了,难不成咱们这些人都活活饿死不成。” 曲端更适合当一名统帅,因为他很有魄力,当即立断,曲端点齐兵将,来至东南边。 少顷,无数的“西夏”兵马从东南方向杀来。 “西夏援军”终于到了,却不是按照原本的约定在外围伏击宋军,他们骑着马挥舞着刀,直奔宋军而来。… 不,准确的说他们的目标是兴庆府。 烟尘弥漫,天地变色,狠狠的碰撞下,人仰马翻,惨号连天。 西军无愧强军称号,临变不溃,结阵迎敌。 在曲端“英明神武”在指挥下宋军打得有来由回,最后对方可能是不耐烦了放弃了纠缠。 于是这只部队的头头带着大批军马开始一路奔向兴庆府。 曲端“气急败坏”,他怎么他怎么能放任敌人入城呢? 尸横遍野,遍地狼藉。 前面的宋军自知必死,半步也不后退,用血肉之躯为身后的弟兄赢来撤退的时间和空间。 汉儿涌热的血水再一次渗透了兴庆府城郊,草木饱尝久违的腥膻,宋军苦苦的追击,一路尾随。 可终究跟不上“西夏战马”。 李乾顺旁边的一名将领说道: “快看那边,咱们的人杀出了宋军的重围,那支兵马好杂呀,有铁鹞子,有泼喜军,居然还有擒生军,撞令郎……” 李乾顺一眼望去,心生疑惑,虽然搞不清状况,不过还是沉着冷静的说道: “赶紧放箭掩护,接他们入城。” 守军原本有些欣喜地迎接着同胞。 最前面的人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口音的问题。 他们察觉到的这些人乃是橫山羌。 而且对方的动作好粗暴,互相推桑挤在了城门这里。 不知道是谁突然动手了。。。 城门乱了。 前头最激烈的厮杀开展。 城门突然传来的一声巨响。 有人悍不畏死地推着牛车闯进了城门,然后点燃了火折子,里面巨额的黄火药爆炸了,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波。 两边城门的垮掉了,更别提里面还未被堵死的甬道。 伪援军开始撕开了身上的伪装,不少人拿出了岳字旗,宋字旗… 踩着堆积一地的尸体,宋军潮水般涌向兴庆府,这里是百年征战从未停止的西夏都城,设施健全物资充盈,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被宋人冲了进来。 曲端兴奋的狼嚎的几声。 然后对着众人咆哮道: “上,上,上,只要还有喘气的都给老子上,除了宋军之外杀无赦大军三日不封刀…” 曲端的话,激励了士气。 宋军不下十万厮杀汉,还有农夫不计其数,挑着担子扛着铁锹甚至有的摸起菜刀,全部跟着大部队往前冲。 有了岳飞打开了局势,宋军开始一个劲的猛冲。 岳飞也很识趣的带着他那些雇佣兵来到了城外,不参与其中。 他拿的功劳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就只能交给西军了。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误伤。 所以只能静静的瞧着这一幕。 整个兴庆府大火连天,残暴的西军开始不顾一切的摧毁了这里,见人就杀,逢人就砍。 这里已经没有了秩序,有的只有赎罪和报仇。 还有百年来的生死大仇今,日通通了结。 不要去劝这些西军大度,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经历过些什么。 岳飞虽然不喜欢这种事,却也没有阻止,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第二十四章信任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建康和陕州虽然相隔超过千里。 在宋军不惜消耗马力的情况下。 跑死四五匹良驹,终于是把军情急报送到了建康府。 西军被围,横山失守,自绍兴二年二月三日起,至绍兴二年二月十日,已失联七日。 等到绍兴二年二月十三日,建康府的相公们终于得了这一讯息。 当快马急件信使敲开枢密院的大门之时。 坐堂的枢密使吕颐浩傻了。 这对大宋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噩耗,西北塌了半边天。 他已经看到无数的吐蕃人出动,党项人出兵,杀入关内,重现唐时旧祸,重回五代十国的乱局,汉人在异族的铁蹄下哀呜,尸横遍野,汉家衣冢不保。 如今大宋赖以为西北屏障的西军,已经全部陷在无边的包围伏击中,不知道能逃回几个来。 这一天,东西两府无数的官员黯然神伤,建康城再次笼罩在一片阴云下,空气中都是惶恐味道。 诚然,神武军,淮西军,淮北军,甚至是羽林军都打出了不俗的战绩。 可是,大宋的君臣们都已经习惯了可靠的西军。 百五十年来,就是靠着这一群西军,巩固着西北。 时至今日。 什么神武军,羽林军通通都要靠边。 唯有西军才是大宋臣民心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尽管他们军纪恶劣,部队嚣张跋扈,可依旧是西北的战神。 西军若是都殁了,谁来守卫这无边的锦绣江山,大宋的兵力本就捉襟见肘,怕是这一次北伐也要夭折了。 谁来抵挡狠戾嗜血的异族屠夫,谁能在西北撑住? 吴玠,李彦仙?又或者是刘锜? 说一千道一万。 这等弥天大祸,谁又扛得住? 谁又有资格去填这窟窿? 之前一次大败。 折进去了范仲淹范相公,韩琦韩相公。 这一次保不齐就是张浚张相公,吕颐浩吕相公,这等祸事,大家都是避之不及,谁又肯沾染半分。 建康府入门东去街北廊乃枢密院,次中书省,次都堂,宰相朝退治事于此。 堂内,枢密院和中书省官员,朝中品阶够得上紫金官服的,几乎全都在此。 吕好问作为宰相,一言不发。 原本老好人的形象也变得狰狞。 脸色阴沉似水。 仿佛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 范宗尹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张悫面带悲愤,眉宇间也怀着忧色。… 就连久不出面的李纲,也在扬州关注此事,写来的书信也带有埋怨之意。 砰地一声,吕颐浩拍案而起,众人的眼光刷的一下朝他望来。 :“雍熙北伐的旧事将要重演,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后世子孙,但引以为戒。 然而如今却重蹈覆辙,一味的追责已然无用,如今看来,须守好四川。 陕州让与夏人便是,如今早断一臂,总比全盘皆输来的好。” 吕好问终于动了终于动容,脸上的颜色如同冰雪消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退一万步讲,四川不容有失,西军这当中还有不少名将,归拢一下,退往四川大散关一带总是能守的。 只是此时军心不能乱,张德远压不住,不知我这个大宋宰相有没有分量? 咱们的底线就是四川,老夫带着劳军物资先去稳住,纵然是没有兵,可也得咬牙撑过这一段时日。 北伐之事只好暂时搁置,吕枢相,官家那边就交由你来游说,先把大军带回来再说。 范计相,建康城中,大小事宜你先管着,不要生出乱子,你也千万别让贼人得逞,江南这边还是关照一下,千万不能生乱。 如今天下,唯有官家,才是正统,其他人老夫一概不认,要是有了动乱,千万记住格杀无论,追究到底。” 吕好问终究还是有些担心钦宗做出傻事来。 吕颐浩,范宗尹听了吩咐,也不敢反驳,只能应承下来。 这也是如今最好的法子。 剩下的就要交由赵官家亲自处置了。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谁也不知谁,也不敢去想。 虽然有人提了一句远在云南的神武军节度使岳飞已经出兵西北,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可所有人都不以为然,一个小小小岳飞又怎能改变局势? 除非岳飞会仙法,变出来十几万人吃用的粮食物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横山一败,岳飞又能如何? 其实还有人心中是唏嘘不已。 最多的还是南方的官员,他们更加求稳,更加偏安。 为何? 一方面怪大宋的士大夫思想出了问题。 另一方面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不少南方的权贵和官员都在想。 就算是现在夺回了北方。 消耗的还是南边的粮食物资。 好不容易打下北方。 北方是一时之间也上缴不了赋税。 那这些钱从哪里来呢。 朝廷又会在江南地区抽调重税。 所以日子会变得愈发不好过。 大宋就维持这个样子,照样的富丽堂皇,照样的歌舞升平,照样的是他们文人的天堂。 开疆拓土,在他们看来就是武人怂恿篡夺的罪魁祸首,大宋不需要西北那些苦寒之地,现在的大宋才是最好的大宋。 因为他们过得太舒服了! 从来没有一个朝代,文臣可以这么舒服,国家这么富,养着几万个闲散官吏,美酒、美人、美景、美食,再来几首诗词,人生为什么还要有别的追求? 开疆扩土?羽林军?神武军? 这有捞甚子意思? 不如吟诗作对,曲江流饮,东华门外唱名才是好男儿。 朝中的大臣都很忙。 既然商量好了决策,那就分道扬镳,南上北下。 对于西北层层步防。 至于北伐之事只能暂且搁置了,大宋最后的精兵可不能丢在了北边,如若真的是让羽林军,淮北军,淮西军大败。 仅凭着劳师远征,刚刚回归的神武军?大宋难道抵挡住旁边如狼似虎的这四国? 当天,高丽的使节匆匆拜别。 吕好问也没有阻止。 只是收拾好了行装,带着三千老弱残兵北上,不知道的以为吕相公跑去逃难去了,实际上他们是带着不少财帛,准备去稳住西军。 张浚这个时候也是快马加鞭赶了回来,于是一脸决然的加入了吕颐浩的队伍,值得一提的是礼部侍郎官秦桧也加入了去北边的队伍。 他们打算去迎回赵官家。 回来稳住局势。 当然,就在他们出发的时候,早就有快马先他们一步,北上去了河南。 虽然他们这相公追不上,但总得先让官家知晓西北的事,这才有了应对的时间。 大宋国力在这个时代傲视群伦,这群伦还是地球级别的。只是这国力,在两宋之交从来未曾发挥出来! 可惜宋朝的君臣并没有将经济优势化为实力,宋朝的末年再怎么说条件也比明朝强。 明朝是皇帝都穷到吃糠咽菜了,国穷民富,当然,这里的民自然不是普通老百姓。 而宋朝至少还有一战之力,再战之力。 …… 数万步骑联军行动起来拉出来的阵仗比同等数目的步军大上好几倍,行军途中,卷起一路玉龙也似的雪尘。盔铠反射雪光,耀眼夺目。 大宋怎么说也是一个庞大的帝国,和大辽并称于世百余年,怎么也比区区河间燕军可靠许多。 宋军一路来进展顺利。 而女真鞑子凶蛮,一路过来屠城无数,造成了北地庞大的难民潮,再加上河南河北还有无数的起义军,这也是金国头大的原因,他们不想分派太多的兵马用来驻守。 大宋又富庶得很,不管从哪个角度比,都强过女真那些深山老林出来的鞑子许多,所以不少百姓是向着大宋的,根本就不想和金国同流合污。 骑军大队行军,其实并不比步军大队快捷多少。马骡比起人更容易累,更容易病。伺候这些牲口可是一门技术活儿。很难长久保持良好状态。 《魏书》渊为将,赴急疾,常出敌之不意,故军中为之语曰: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 汉朝一里等于四百多米,按照现在的换算,夏侯渊骑兵一天可以行军六十八公里,如果是单骑这样行军,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把战马给跑废,除非是一人双马。 北伐大军北上的速度比预料当中快速了不少。 不过六七天的时间,就抵达东京左近的崇山峻岭之外。 而韩世忠也谨慎的将大队在山外展开,派出更多哨探去探查各处山道通路的虚实。 现在韩世忠迫切等待的,就是汴梁那里的情形到底如何。 ????????而他最先派出的哨探,也并没有让他等待太久。 燕国开始集结主力布于东京。 源源不断的大军正在四面八方合拢而来。 如今对方的意图反而明显了,他们要在这里决战,然后决定天下的归属。 只是让所有人担忧的一件事。 宋军哪怕已经杀到了燕国国都。 可依旧没有看到半分金兵的影子,仿佛些日子他们已经人间蒸发,齐国大将李成也跟着消失了。 为此,刘豫还多次派人去战阵上寻找,甚至派人跑到了燕国询问,可依旧没有下文。 韩世忠脸色凝重。 岳韩世忠大营。设立在一处高丘之上,高丘上设中军大帐一,另有拱卫中军骑军一指挥的营帐布列。 外围加以栅栏雪壕,另外设了四角望楼。其他骑军各指挥,散步左右,如梅花花瓣一般张开布设成一个个营寨,牢牢的拱卫着中军大帐所在的花蕊。互相之间距离。 强弩可接。并且每个营寨当中,都留出了足堪骑兵出击的通路。正是标准的骑兵军寨。 甚至还有不少士兵在训练骑术,韩世忠的手下上手很快,毕竟他的淮北军中根本不缺乏马匹,再加上本就是河南河北陕西的底子,赵旧分配了不少战马给他。 王贵带来一万匹战马的时候,轰动了整个北伐大军。 王贵一时之间窜红。 在军中受到了不少礼遇,不少军中大将请他吃饭,赵旧赵官家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 大理国大胜的消息也传遍了北伐大军。 不少人心中都憋着气,他们也想漂漂亮亮的打一个一个大胜战。 特别是韩世忠和张俊,他二人求战心切,得知了岳飞拿下彩头的消息,更是心中如猫抓一样痒痒。 正当众人还在消化着战马之时。 西北和南边都来了消息。 而赵旧在皱眉仔细听完了军情之后,旋身就到了中军大帐中最为醒目的木图前,凝神细思。 一张对于他此刻身份而言显得过分年轻的面庞绷得紧紧的,周遭亲卫按着佩剑站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些应召而来指挥使虞侯使都指挥使级别的军将,也如那些亲卫一般,不言不动。 哪怕到了韩世忠,张俊,团子公公这个级别,依旧老老实实地簇拥着赵官家,不敢言语半句。 军中最混不吝的韩泼五都不敢插话吵闹,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 如此气氛,压得韩世忠等人也不敢吭声,全都等着赵旧做出决断。 军帐中木图也是精心打制的,甚至比沙盘还要更加精致,当然也具有唯一性,请了高明的工匠打造,这副木图方圆约四尺许,汴京乃至京东京西两路之地的山川地势,在这木图上纤毫毕现。 帐中安安静静,只听见一众军将亲卫细微的呼吸声。 韩世忠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官家,西北败了毕竟会影响全局,北伐之事,不好为继下去,须得早做决断,否则终会酿成大祸。” 张俊这一回也没有顶嘴,更没有和自己的欢喜冤家争吵,他现在也猜到了官家的一些心思。 “曲大败了,西北局势绝对会糜烂不堪,臣恳请官家早做决断。” 不管是从情理上讲,还是从法理上讲。 北伐之战对赵官家很重要。 无论是为这个帝国正名,又或者是收复失土的大义,夺回祖宗皇陵的义务。 赵官家都是义不容辞。 众人也逐渐发现,这些年赵官家经受的挫折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 早些年丢妻弃女,狼狈的逃出河南。 紧接着国土沦丧。 大宋节节败退。 传来消息不是战败就是天灾人祸。 几个女儿惨死。 孟太后在去年也驾崩了。(太皇太后有资格叫驾崩) 无论是国土沦丧,还是家破人亡,这些担子一并压在的赵官家身上。 这一任救火官家并不好干。 团子公公动容,也不由得低声细语的说道: “官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旧笑道: “一步退,这大宋的北方旧地,那就拱手相让了,现在咱们还有河南河北的义军帮忙,现在咱们这些人还有血气愿意夺回北方。 如果泄了这口气,那万事皆休。 西北战事如何,朕愿意为其负责。 先不说战败的消息还没传来。 但朕知晓,有岳飞这根定海神针在,西军至少能全身而退,李乾顺虽然脸比较大,可他留不住朕的神武大将军。 倘若真的败了,那又何妨? 自有人讨回公道。 朕自会提刀去找回公道,大不了自西北一道,宇内肃清,鸡犬不留,自李乾顺以下,两百万魂灵可否告慰我十万西军? 如若不够,再拿两百万女真凑数亦可。” 赵旧转身,杀气凛然。 就算是蚩尤魔神在此也不过如此。 赵旧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好人。 他只想当个好皇帝。好官家! 至于官家的职责,自然是保护天下万千生民,把所有的外敌通通干掉,百姓不就“安全”了吗? 第二十五章从容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也知道。 他对于历史的走向已经没有太大的优势。 这个时节,天下都乱了套了。 他能够阻止富平之败。 他能够力挽狂澜,他能够将金兵挡在长江以北。 除了身上的外挂之外,靠的就是先知先觉。 再比如说这一次。 西夏早已是日暮西山。 可人家就是能够设下圈套,将十几万西军牢牢围困。 赵旧第一时间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其实嘴唇有些发涩。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虽然在外人面前他表现的毫不在乎,甚至对岳飞,曲端他们充满信心。 可世界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赵旧不敢一味的往好的方面想,只求不要输的太难看。 至少要至少要保住四川吧? 如果四川都保不住,党项人吐蕃人入关,南宋朝不就要提前一百多年灭亡? 赵旧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奋战数年,却落得如此结果。 两宋之交,当执掌这个强大富庶帝国的宰执们忘记了这血性,这责任的时候。 这个时空,有了赵旧,有了这些汇聚于他的麾下,愿意为守护自己的家国而战,愿意拼死复仇的一条条好汉子! 自己又何需担心? 张俊所部军寨大营,在这一两天里,突然就加倍紧张起来。 张俊的淮西军就在赵官家的西侧,韩世忠的淮北军则在东侧。 可张太尉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出现了。 只因为原本回报收缩在汴梁左近的女真军马,突然从纷繁的山道中,分多路南下,摆出了一副要冲杀宋军左近山地,积极向淮西军求战的姿态! 派出的各队远哨,基本上都和蜂拥南下的女真鞑子发生了接触。 女真南下军马同样谨慎的派出的相当的巡骑尖哨。 在京东两路以南的山地中,双方作为哨探的小股精锐爆发了连串的小规模遭遇战,之间互有胜负。 完颜粘罕的兵马自然不容小觑,甚至比金兀术更胜一筹,这位国相大人可是开国元勋,完颜阿骨打那个时代过来的功臣。 在这个变异的时空中,宋军在西北击败了金国名将完颜娄室,前前后后又打败了负责南侵的金兀术。 再加上宋军突然推动了北伐计划。 一时间遮住了大宋军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事实。 让完颜挞懒东路军这个时候还徘徊在燕山以北,一时间没有深入南下。 还要坚定的南征派宗翰率领西路军在冰天雪地中出征来推动南征大宋的战略。 完颜粘罕派出来助阵的兵马才一个万户。 完颜粘罕根本就不知晓,金兀术带着数万人而来,当然,他更不他更不知道这位小老弟错过了一个消灭西军的大好时机。 西军征夏,十几万兵马被拖住了,金兀术却是不管不顾的带着数万兵马南下,如此一来倒是错失了良机。 金兀术,完颜宗辅都没有想到这一方面,他们没有料到宋军居然胆子大到没边,还跑过去干人家西夏人。 金兀术事后得知了此消息之后,气得两三天没吃饭。 因为赵旧一系列战事的存在,女真人对大宋实力有不切实际的高估。 倒并不是把宋军的实力看得比辽人还要高多少,而是在逐步了解宋人国力富庶之后而心生忌惮。 拥有基本说得过去的战斗力,但是南朝之强。足足养了上百万的军马。这要是大举南征。与南朝做战略决战,女真儿郎还得伤损多少? 完颜粘罕,完颜挞懒仍在观望。 他们等待着齐国燕国的联手。 他们等待着汉人们自己相互厮杀。 女真毕竟举族人口不多,就是收拢了辽地的那些熟女真之后,举族人口也不过百万级别的规模,最多可以动员二十来万战士。 注意,这二十万战士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女真人,其中还有辽人,渤海人,奚人,生女真人,甚至还有一部分汉人。 击灭辽国之后,坐拥远超老林子的富庶之地,对于南下血战,不少女真战士已经不是如以前一般闻战则喜了。 尤其以占据了辽国膏腴菁华之地的完颜挞懒东路军集团最为明显。 完颜挞懒这个人历史上居然还当过宋奸。 一个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的元帅,一方面察觉到了自己部队战力在下降,另一点就是觉得自己打不下南方,所以才有了求和的心思。 毕竟这货历史上提议归还河北山东两地,就是认为宋必德我。 现在对大宋抱有最大敌意的人就是金兀术。 因为他们没有捞到合格的政治资本,更没有多少油水。 宗翰西路军集团倒是竭力在推动南征战略,也许部分因为宗翰集团在灭辽之后分赃到手的地盘远不如宗望集团。 虽然有宗翰集团竭力推动,但是整个女真的南征准备却多少有点三心二意。 如果不是宋军北伐,再加上宋军拒绝了岁币,或许女真人根本不会出兵。 金军大营。 完颜粘罕皱着眉头说道: “左右这几日,俺总感觉心绪不安,宇文皇帝虽然召开了大会,可并无什么章法,无疑就是把人聚拢在一块,毫无半点兵家的常识,这种人也能打仗? 还有燕国的兵马大元帅,俺总瞧着像是个酒囊饭袋,这种富贵子弟爬上去的人物,终不了。” 完颜挞懒确实不以为然,说道: “要是这些汉人,个个都像西军那般,那该咱们睡不着觉了。 燕国确实是弱了些,可并没有到不堪一击的地步。 俺寻思着,至少能拖住宋人过半,接下来就靠咱们发力。 将士只要愿意打,哪有不能取胜的道理?南朝军马就算有点战斗力,无非还是靠人多堆出来的军力。单论军马,还能强过辽人的远拦子不成? 咱们一个万户的兵马一冲,管教宋军七八万人都吃不消。” 完颜粘罕又道: “兀术快到了,看来他对赵宋官家是非常的上心,为了报当初的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着三四万兵马南下。 俺们也不能落后,总该让国主多瞧一眼才是。” 在完颜粘罕想来,金兀术到来之前,总要将通路打扫干净,放着山外面的敌人不问,援军只会越来越多。 宗翰大军前来,在群山之间被堵得久了一些,后勤补给本来就颇为吃力。到时候怎么和宗翰交代? 完颜挞懒咋了咋嘴巴说道: “张俊也不好对付啊…” 双方小规模的部队缠战。不过两日。据说伤亡已经有一百多人的规模,甚而有女真儿郎被敌人生擒而去。 纵然有那支蒲里衍取胜甚而全歼了对方的哨探小队,也是要付出相当惨痛的损伤! ????如此敢战的军马,在护步达岗一战打垮了整个大辽帝国精气神之后,完颜挞懒就再也未尝得见了。 就连自己的女婿都陷入了苦战,这是他万万都没有预料得到的事情,宋军果真如此强悍? ????不过遇见这样的强手,反而激起了完颜挞懒的战心。更多的精兵强将抽调出来,投入了这在纷繁山径的一系列小规模血腥消耗战中。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冲出这应州左近的山地。在开阔地形上,才能发挥女真大队纵横驰奔,善于打大规模野战的威力! 他们拖住了张俊。 而燕军要面对的却是羽林军和淮北军,再加上赵官家的御驾亲征。 齐国这一次也派出了一万精兵强将。 宇文虚中为此还仔细探查了一番。 这种事情自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最好,不能出现太多偏差。 当他看到军中不乏五六十岁的老头,已经十二三岁的少年郎之后。 不由得对身边的人轻笑: “刘豫终究还是格局太小,这种人办不成大事,见小利而忘义,遇大事而惜身,不足以为人君尔。” 赵旧赵官家已经下了决战的命令。 此次战役的目的是击败或者击溃金兵的主力。 全面鲸吞燕国。 最主要的还是一个政治上的需求! 还于旧都。 东京总该是拿回自己手上才是最好的。 大宋迫切的需要这个声望。 军帐之中,气氛紧张,传令亲卫来来去去,而前来领命的军将也此去彼来,人人都神色沉肃。 帐幕当中,弥漫着大战即将到来的紧张气氛。 ????在军帐之外,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各指挥军寨,现在都是空了不少。 一队队的军马遣将出去,或者保持与敌人接触,或者做迟滞骚扰敌军的作战,或者接应自己袍泽在燕军的追击中撤下来。 ????每个军寨唯一一条供军马出入的道路,已经给往来的人马践踏得黑色冻土都翻了出来,在一片茫茫白色中分外的醒目。 不时有几十骑武装到牙齿的将士呼啸而去,扑向北面的群山之间。 同等兵力下北伐大军对上燕国有不小的优势。可就怕那些穷凶恶极的女真鞑子肆意的穿插。 军寨之中,留守的人也忙得沸反盈天。包括本地征发的民夫在内,或者在挑挖壕沟,或者在加固寨墙,或者在整治军器,或者催运物资。忙忙碌碌,没有一个清闲的。 赵旧守在沙盘旁边。刚厉的年轻面孔一如往常,残酷的战事骤然爆发,也没在他脸上看到半点紧张摇动之色。反倒是更专心,目光更锐利。 “驾!驾!驾!” 数万骑兵大军何其可怕。 云烟数十里。 席卷的黄沙让天地为之变色。 金兀术西路军快马加鞭的赶往战场。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这里足足有三四个无敌。 这也是金兀术的底气所在。 就在行进之时。 有一个猛安纵马来到了金兀术面前。 将他哥哥完颜宗辅消息带的过来,顺便还有西夏使节的消息。 “三太子,有个好消息呀,夏国那群家伙可是立了大功了,他们把十几万西军困在了横山到兴庆府已经足足十几日了。 二太子说他估计西军这一回是要元气大伤了,必定要吃血亏,二太子问您该如何打算。” 金兀术:。。。。。。 金兀术也仔细翻看了一下自家二哥送来的书信。 只是非常公式化的介绍了一下西北的事。 可金兀术却看出了二哥的不满,甚至是埋怨。 估计兄弟俩以后会越走越远了。 金兀术此时也是万般懊恼。 原本就这样自己跑到手上的战功飞了,这让他万分郁闷。 千算万算终究是没有算过时局。 谁能料到宋军会傻乎乎的去打西夏,最后还把自己给折在了里头。 这种天赐良机。 却因为西路军兵马不足,未能拿下整个川陕,金兀术也充满了自责。 此事逐渐的在数万西路军中传开来了,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一副可惜的神色,甚至有不少资历比较老的军中老将还多嘴了几句,暗有所指。 金兀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背。 虽然他心生悔意。 可表情却依旧是冷酷如钢铁。 面无表情的对部下们说道: “拿下川陕又如何,还不是要分兵驻守,最后重现河南,河北旧事,大军绝对会不胜其扰,咱们又能得到多少好处? 川陕本就是贫瘠之地,远远不如送人的淮南淮北,远远不如宋人的江南富硕。 咱们只要能够拿下赵宋官家,这宋国也就彻底完了,难道凭借几个孤儿寡母,他们还能继续逃亡下去?” 金兀术话糙理不糙。 现在大宋确实是系于一人之上。 并非说着地球离了赵官家就不转了。 可赵旧一死,文武百官难道把那个昏聩的赵钦宗重新推上去?又或者让之七岁的赵昊当皇帝? 主少国疑,这对于动荡的大宋来说是万万不可取的。 如果赵恒能够重新登上帝位,估计私底下笑疯了的反而是那些金国贵人。 金兀术能够看的透。 可其他人却看不透啊。 西路军蒙上了一层阴霾,不少人都心情不好,沿途一路烧杀抢掠,杀死了无数汉人,攻破了数座坞堡,甚至还有些倒霉的蒙古人部落也被他们抢了一空。 金兀术没有去阻止,他觉得部下发泄一下,反而能够保持高昂的战意,北方的战局浓烟笼罩。 兴庆府。 几乎已经快到了收尾的阶段。 西军烧杀抢了的一整天,手臂都酸痛无比,可大家依旧战意不减。 岳飞就带着大军在城外驻足,防备四周,时不时的有一伙西夏兵马冲出,岳飞就带着自己的部下轻松将其剿灭。 岳飞知道此次立下的功劳已经够多了。 总不能让西军全部喝汤,于是他把肉让给了西军,毕竟他们的消耗战可损失不少,岳飞为何能被人家放进去,还不是人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料到横山羌居然叛变了。 这个被他们欺压百年的民族,在他们倒霉的时候,狠狠的踩上了一脚。 大军团团围住西夏皇宫,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准备修整好了就开始攻打最后的堡垒。 现在就怕城中还有大股夏兵,军纪极差的西军在兴庆府大肆搜查,也造下不少的杀孽。 诸路宣帅出奇地一致,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兵将抢掠。这里的每一个富户,手里的钱,都沾染着秦陇汉人的血。 贵族和富商通通杀了个干净。 西军留下来的全都是穷人。 神武军虽然对这一幕感到抗拒,却没有阻止西军。 百年的仇怨谁又说的清楚? 但是秦陇人绝对是容不下西夏。 家家户户都有血泪,洒在了西北。 汉人百年的仇终于得报,军中不时而传来了兴奋似野兽般的低吼。 不少人跪地磕头,不少人心向川陕。 王师北克西夏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些秦陇汉子,血泪俱下诉说着祖祖辈辈的艰辛,如今子孙大仇得报。 足以告慰祖宗英魂,父辈热血。 第二十六章分润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兴庆府。 城内宅门紧闭。 百姓们都不敢出门。 生恐招致大祸,已经有不少人家破家破业了。 曲端独自宴请岳飞。 说来两人的脾气天差地别。 可岳飞却是长袖善舞。 再加上岳飞有心让出了功劳,没有让西军面子太难看,更因为神武军打通了横山山脉,这才让西军的孤注一掷,没有成为笑话。 岳飞对于西军而言,如同再造之功。 曲端憨笑着说道: “岳老弟,怪不得官家如此看重你,你部下的军容是没得说,老哥打心里佩服,可你不会被底下的人埋怨吧? 若人心散了,那队伍就不好带了。” 曲端私底下听说了。 就在西军大发其财,每个人都赚得钵满瓢盆之时,神武军却是纹丝不动。 这让很多西军的将领都过意不去。 甚至有不少士兵主动邀请神武军日入城抢劫。 可是神武军的士兵们虽然嘴馋的不行,可依旧纹丝不动,婉拒了同泽的邀请。 神武军安安静静的当着守门神。 期间还击溃了几支西夏的勤王大军。 这让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私底下都说岳飞仗义的不行,也有人讥笑岳飞是个榆木脑袋。 岳飞笑道: “曲大哥,老弟我就好心的劝解一句,军中的缴获,俺是分文不取,纷纷登记造册,准备全部上缴给官家。 其实俺心里跟明镜似的,朝廷会短了我们的恩赏?断无可能。 当今官家的性子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俺也不好点破。 纵然是大兄吞了所有缴获,官家眼里照样容得进沙子,可未免就落了下乘。” 曲端眯起了眼睛。 笑盈盈的看着岳飞,语气夹杂着一丝委屈的说道: “西军虽然家大业大,终究有些入不敷出。 多少孤儿寡母,多少兄弟跟着一起吃饭,俺们格局小了些,确实是为了过日子啊。” 岳飞点头,西军这些年确实是很苦,特别是文官压制的最狠的那些年,西军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可是,西军的问题同样是不小。 其中的私军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资源分配不均匀的事情在哪里都有发生。 岳飞都看出了西军内部开始腐朽的问题。 所以这一次分赃大会,岳飞本能的拒绝了,并没有参加。 曲端摸了摸脑袋笑道: “俺也透个底,这次上绞的战利品估计只有三成左右,而且还有大大小小的将官等着分润战功。 这三成利终究还是会要回来,俺就怕官家心里不舒服,所以来岳老弟这里探探底。” 岳飞有些为难了, 虽然他是官家的心腹。 可有些话终究不能说的太明白,否则会害人终害己,岳飞只道: “曲大兄,俺也只能赠你“明白”两字,多说无益。” 明白 曲端没了下文。 见岳飞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顿时尴尬的笑了几声,虽然他是西军的招牌人物,杨老太尉退休之后,他已经逐渐的接手了西军。 可在西军当中,这里并不是他的一言堂,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 别说是他,就算是大种小种相公,也不能让所有的事情如意。 曲端若有所思的说道: “西夏覆灭再寄,该是着手眼前之事,西军又该何去何从,想必官家该削减西军军费了。” 自古将军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西夏亡了,因之而生的西军该何去何从,如何做为,要拿出一个准定主意来。 曲端能保证自己是忠臣,却保证不了赵官家是下一个宋光武帝。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云台二十八将。 也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凌烟阁功臣,从而善始善终。 毕竟不是每一个官家都像太祖赵匡胤那样,能够善待武将。 岳飞心里面清楚,西军这些天为了功劳的事情打出狗脑子来了。 尽管西军代表着血性,可是他们的高层已经开始逐渐腐化,或许这跟大宋朝的养猪政策有莫大的关联。 尽管因为年年战争,西军腐朽的速度远不如京中禁军,可百年的时光终究能够消磨不少人的心性。 大宋文恬武嬉,文臣压制武将百年,这些统兵大将也就都自甘堕落,还有几个人心怀社稷。 私自敲打算盘,争权夺利,不比文人落后多少。 吃兵饷,喝兵血,偷编制,瞒报战功,苛扣军粮,杀良冒功又岂能少得了那些军纪败坏的西军? 甚至有人把主意打到岳飞头上,要不是曲端全力压制,岳飞都要吃不小的亏。 次日,岳飞直接带着神武军离开了,至于西军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没有参与。 而是直接打算带着大军回四川休整,至于西夏以后该如何决策,岳飞并不想操心此事,反正赵官家并不会短了他这口吃食,能够为继就足矣。 或许大宋大大小小的这些高级将领之中,岳飞属于最不爱财的那一批,素质尤为惊人。 可就是这样武将当中的标版人物,却死于的文官集团之手。 就在岳飞走后的次日。 曲端眼神凶戾。 直接大手一挥,言道: “鸡犬不留,务必要找出李乾顺” 洪流一般的宋军,冲击着街巷,将他们眼前的敌人碾碎。 宋军这一回根本就没有留手。 西军是彻底的杀疯了。 烧毁城区的所有建筑。 杀死所有看到的敌人。 西夏的最后的守军,不可谓不悍勇,他们抱着必死的信念而战。 可惜他们的人数太少了,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不断赶来的人群,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漫天的火箭射到王城内,四处起火冒着浓烟,一副末日景象。 兴庆府中的西夏百姓,默默地开门来到院中,看着王宫内的烟柱腾空,不少人举家自尽。 街道中,只有偶尔呜咽之声,宛若鬼哭。 终于,于是到了一个非常紧张的节点。 开始有一些军纪尤为败坏的士兵刹住民居之内,然后就发生了争执,紧接着就是一桩桩血案。 西军实在是被压抑的太久了,他们家家户户都有人命案子在西夏人手上。 此时来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和放松大意,行百里者半九十,宋夏百年交战,自己这些军汉要为后人杀一条生路。 如果把敌人杀干净了,岂不是就没有了争执,历史上蒙古人就是这样做的,西军也开始如此行动 王国末路,英雄气短,李乾顺有心计有手段,几次宫斗都是扮猪吃虎,终于独揽西夏大权,却遭遇了这等局势。 王宫的青石板上,躺着许多妇人尸体,都是自尽的西夏皇妃。 当宋军不接受投降,并且开始肆意的屠杀城中的百姓的时候。 李乾顺默默的流下的血泪。 发毒誓咒道: “我夏国虽亡,可你们宋人必将步我后尘,金国必定会为我们报仇我生生世世诅咒宋国,九泉之下,也会用这双眼睛盯着宋国” 曲端,吴璘带着兵马越来越近。 有懂得蕃语的人已经把西夏国主的话翻译给了曲端。 经过几天的殊死搏杀,广场上每一块砖石上都淌满了鲜血。广场两侧的沟渠中,鲜血汇聚成溪,最深处足以淹没人的脚踝。 李乾顺如同末路英雄,手持利刃冷冷的看着一切,无喜无悲。 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丝毫关联。 “宋人你们好狠。” 说完,李乾顺直接拿着长剑抹了脖子。 根本不给其他人一丝一毫的机会。 紧接着他身边的士兵疯了。 无数人悍不畏死的向前冲杀。 质子军,这一群有党项贵族组成的士兵,有点像赵官家的羽林军,全都是勇武之人,他们就是为了拱为国王而生。 可是深得自家哥哥真传的吴璘怎么会坐以待毙,直接见他大手一挥,无数手持神臂弓的宋军出列。 短短的距离内,神臂弓足以射穿一切,哪怕是西夏最精锐的盔甲,也有薄弱的部位防不胜烦。 一轮又一轮密集的箭雨射穿之后。 无数奋勇向前的宋兵开始吼叫,喉咙深处发出怪异的声音。 杀 赵官家早就下了军令,党项人不留种,随意处置。 西军坚决地执行了这一军令。 夕阳落下之时,只有弥天的血气,以及归营的宋军。 接下来的要做的就是彻底征服西夏。 为什么宋军要彻底杀光党项人? 为的就是要换个主人。 而并非要屠了所有西夏人。 西夏人不同于党项人,因为西夏是一个党项人居统治地位的多民族国家,国内不止有党项人,也有汉人、吐蕃人、回鹘人等,例如皇帝秉常与干顺时期的大小梁太后就是汉人。 再比如岳飞收服的横山羌,这些人通通都是党项人的依附。 唐玄宗将他们安置在庆州今甘肃庆阳一带,并派兵驻守管辖。安史之乱爆发后,唐政府撤回了沿边军队,于是吐蕃趁势夺取了西域各地。 党项人没有了唐王朝的保护,散居在盐州和庆州一带,由于与吐蕃邻接,他们还经常和吐蕃一起联合骚扰唐边界。 唐代宗时期,在郭子仪的建议下,代宗将党项人迁到银州与夏州一带。 通过这两次大迁徙,党项人终于得到了一个相对安定的环境,他们在此休养生息,力量不断壮大,终于在两百多年后建立了西夏政权。 然而宋人却因此迎来了无尽的灾难。 党项人爱得深,也恨得切,如果和别人结下了梁子,那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 在大仇未报之前,他们蓬头垢面,不穿鞋子不吃肉,表示不杀仇人就不过正常人的生活。 赵旧得知此事之后,决定送他们一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怪不得蒙古人要干掉如此跳脱的西夏,换作是赵旧也容不下这个二五仔呀。 但党项社会有一种传统习惯不趁人之危。仇家如果有凶丧之事,就会停止攻伐。 如果因为自己势力弱小,不能报仇,就动员家中妇女到仇家去放火,焚烧对方的房屋。 没错,人家就是这么不讲理。 党项人把与女人斗殴视为不吉祥的征兆,所以,仇家任妇女放火,而自己人都要躲避开。 这是个b啊。。。 宰相吕好问终于是赶到了四川。 四川经略使赵开亲自迎接了这位大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高官员。 一落地,吕好问就脸色焦急的问道: “前线战事如何,金国和夏国有没有联手,咱们的防线布置得如何?吴玠,刘锜这些大将可做好的准备?” 连珠炮一样的问题,一下子把赵开给问懵逼了。 赵开赶紧答道: “吕相公,前线出现了转机,岳飞乐太尉带着神武军打通了横山,甚至还收复了横山羌。 紧接着帮助西军一举攻克了兴庆府,彻底的拿下了外城之后,估计现在正在围攻内城呢,咱们大胜啊! 百年来未解决的西贼,竟有了盼头。” 吕好问愣了半天。 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虽然是文人。 这些日子都是快驴加鞭,一路北上,紧赶慢赶就是怕这局势恶化。 因为战马稀缺,所以宋朝的高级官员大部分是坐轿子或者骑驴。 他已经有了觉悟,成为绍宋朝第一个为国捐躯的宰职了。 可没想到得来了大胜的消息。 一下子从谷底飞升到了仙境。 吕好问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这种感觉根本就说不出来。 西夏的战报不断传来,这个王国已经因为皇帝的死亡而四分五裂。 宋军需要做的,就是去逐一击破,恩威并施,收拢一部分,打压另一部分,让这个尚武好战的西夏其他部落为大宋所用,至于党项人,那就灭亡吧。 毕竟积怨太深,已经到了不可调停的地步。 占据西夏的同时,也意味着大宋要在西北直面蒙古和契丹,再没有半点缓冲。 越往北越穷,越穷的越狠,越狠就越要打。往后的日子,并不太平。 最让赵宋皇帝值得庆幸的是,赵旧不需要面对一个成长为完全体的蒙古,他也想不出自己如何看看巅峰时期的蒙古骑骑兵。 发展火器?工部尚书还在那里为着自己突火枪而绝望的钻研,因为材料的资质,那些枪管极易破损,老子现在研究成果都没有出来。 否则赵官家早就列装部队了。 曲端下了一道命令:全力搜集西夏的工匠,特别是那些制造刀剑盔甲的铁匠。 因为他们确实是领先宋人数十年,盔甲和兵刃都比宋军强。 首发最新。 第二十七章如何处置?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金灭大辽北宋后,西夏的东北、东与南都与金朝相邻。 西夏南部和西部是吐蕃诸部、甘州回鹘与西州回鹘相邻。 国内三分之二以上是沙漠地形,水源以黄河与山上雪水形成的地下水为主。 首都兴庆府所在的银川平原,西有贺兰山作屏障,东有黄河灌溉,影下黄河富宁夏之称”。 然而其势力被金朝所局限,领土扩张不大。到夏仁宗时期大约有二十二个州,这是西夏版图最后稳固的状态。 城内城外,到处有黑烟冒起,有的尚翻卷着火星,有的却是黑烟转淡,渐渐熄灭。 廓内廓外,不知道多少屋舍被主人匆匆放弃,有人趁乱打劫放火,在曲端部下放火之后半个府城都被映照得一片通红! 儿的哭喊声夜不止谛,夏人虽然有心停下来救火,可是前面放火的人更多,根本就救不过来。 曲端,吴璘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西夏,唯一知晓的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更不可能将兴庆府拱手相让。 于是他们开始带着兵马四处收集粮食,打开夏人粮库,掏光了他们的存粮。 奏折已经上报, 经过多番角力。 西军这些将领们终于是分配好了功劳,岳飞也捞到了一份功劳,尽管岳飞可能不会很在意。 一切都在等着圣裁。 …… 完颜宗辅在得知了川陕的消息之后。 退一步越想越气,进一步越想越亏。 于是他联合吐蕃人,蒙古人,还有一些其他部落的兵马围攻秦风路,永兴军。 完颜宗辅号称七八万骑兵,但谁都知道骑兵这种兵种很容易虚张声势。 毕竟那千军万马的骑兵洪流,哪怕只有一万人也很容易被夸大为十万人。 可是自家人清楚自家事,完颜宗辅明白,自己手上加起来也才三四万骑兵可以用的调动。 再加上周围大大的部落,他们确实是能够凑齐五万左右的骑兵,就现在整个大营就只有不下四万人马。 …… 宋军也下了血本,虽然西军家家户户有寡妇,努力凑一凑还是能够弄出来不少壮丁。 整个陕州城全都是一片肉香,那些参战的守军,还有一些愿意帮忙守城的在灾民,纷纷都吃上了酒肉。 刘锜震惊的看着李彦仙,言道: “李经略,咱们这日子不过了?这也太奢侈了吧?” 李彦仙性子本就高傲冷淡,要不数日看得出眼前这人是可造之材,他根本就不愿意多。 只道:“陕州府打了数年了,何处才是个头啊,先熬过最苦的这几日才是,对底下百姓自然要好些。” 苏油亦道: “虽西夏那里打赢了,可大军回防,再加上路途上的消耗,咱们至少要顶住半个月啊。” 一群人唏嘘不已,还好,最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至少他们还有个盼头。 要像前几日那样。 曲端,吴璘她们的主力全部战败在兴庆府的话,川陕可就真的完了,一点盼头都没樱 吃着肉的士兵和青壮们,看着那些同样吃饱饭的妻儿,立刻干劲满满地抢修城墙。 无非就是坍塌了一些,用烂泥就能糊住,甚至在烂泥干透前这样更难以攀爬,泥里埋一堆铁签子就更完美了。 在抢修城墙的同时,他们还迅速制造一个个型投石机或者单梢炮…… 陕州府本来是年久失修,金人完颜娄室围了两年,现在轮到完颜宗辅了,苏油出了以工代赈的办法,这才调动了民夫的积极性。 破损的城墙在极速的被修缮当郑 城外宽阔的护城河,虽然不值一提,里面干涸见底了,不过,经过那些灾民的加宽和挖深之后,也成为了一道堑,金兵不丢下几千人马都对不起这些劳动人民的努力。 然后陕州府的城墙本来就是巍峨无比,那些民夫们用着勤奋的手脚将其修缮修高。 而且早就考虑到了可能会遭遇外敌的事情,他们搭建的很多工事直接可以投入使用。 民夫版本的投石机别想有多牛逼,当然,是简易版。 准确就是像搭棚子一样,用木头交叉绑两个架子,下面埋土里。 上面担一根横梁,横梁上一边长一边短十字交叉一根长杆,短的一端拴几十根短绳,下面一堆青壮甚至女人拽住绳子。 长的一端用绳子拴个兜子,青砖或者石头往兜子里一放,短的一端下面那些人猛然向下拽,于是后面的青砖就扔出去了。 这东西其实叫合炮。 野战时候在战场上应急制造的型投石机。 质量惨不忍睹。 金汁这玩意儿倒是比较管够,几十万人马每的吃喝拉撒不计其数。 估计到时候城墙上绝对是供不应求,总而言之,打起仗来宋军的兵力或许不足,但是了劳动力绝对是足够的。 吃过饭后。 李彦仙正在调配城内的青壮,苏油也是上前帮忙。 李彦仙便道: “也不知赵官家那边情况如何,其实他们比咱们还更难,俺想着北伐再怎么也要一二十年的功夫,没想到官家居然做成了。” 苏油把目光撇向北方。 “是啊,不定官家已经和宇文虚中碰上了…” …… 一名西军校扯着嗓子怒吼: “乡亲们,西军将士们! 官家曾经对俺们一番话。 俺至今还记得。 官家:咱皇宋开国百年余,陇西战事不曾停,陕西诸路,一家数代都为西军效力,男子活不过三十,一堆寡妇同处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 陇西的百姓苦不堪言,生活不易。 这底下再华丽的文章也瞒盖不住金兵其暴行,罄竹难书。 世人都知道西军出名将,不信翻开青云史,名师大将出西北,陇西处处是好儿郎! 可谁人又知陇西十室九处空,家家无儿郎,这些都是谁的错?你们可曾知道? 他们想抢走你们的孩子老婆,他们想抢走你们的粮食?官家绝对不会答应,咱们宋军也不能答应,你们能够答应吗?”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燕赵男儿多慷慨激昂之士,可战可败不可退,秦兵之勇冠绝下,关中男儿又怎会束手就擒。 “不答应不答应……” 那些士民爆发了无比激烈的欢呼声,所有饶情绪都被引燃。 同时,他们心中也特别的怨恨那些该死的金狗,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兵灾熬过去了,你们这些畜生为何还来抢劫我们贫穷的陕西? 众人都是义愤填膺,爆发了无比的热情,他们踊跃参与守军帮忙的人更多了,搬运着城墙上的滚木巨石。 甚至有些人在李彦仙,刘锜的组织下开始接受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就是生力军。 青壮们正在学习某饶流氓战术!扔青砖,大宋朝这种制式的青砖可比后世那种大了不止一倍,要是从头上用抛物线的原理往下面丢过去,绝对会把人家砸得鼻青脸肿。 这还是有头盔的情况下,要是一不心给你打成脑震荡都是有可能的。 这些青壮最大的问题,只是在于他们害怕金兵,他们不敢面对女真人。 非要让他们在城墙上与之血战,他们有极大可能会逃跑,但这种方式不需要面对,除非金兵冲上城墙,否则他们根本看不见。 当然,真正的厮杀还有那些宋军挡着。 刘锜也算得上是守城战的专家了。 李彦仙看着城墙上砌好的青砖,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虽然他手下的兵不多,可是他能动用的劳动力不少啊。 李彦仙对着手下吩咐道:“等战事起,愿意上城墙扔板砖的青壮,一给一两银子,日结!而且管肉吃!白面馒头管够,还可以给他们家里打包十个。 要是不心战死,五十两银子,我买他一条人命。” 李彦仙给出来的条件非常的诱惑,旁边的兵笑嘻嘻地道: “李经略,到时候咱们是不是也是白面馒头管够啊,俺也要吃肉啊。” “吃吃吃,这些你们还吃得少吗?也就这几日吃紧,不然你们以为本将军怎么会这么大方?” 李彦仙一副心疼快乐的模样,惹得众人开怀大笑,气氛也舒缓了不少。 … 完颜宗辅终于开始攻城。 只要能够拿下川陕。 那他们这些跟着宗辅吃尽辛苦,灭辽过程当中走得最远,打得最苦的女真新贵,地位也就真正稳固了。 这富贵,才真正可以久远传诸子孙! 双方厮杀得鬼哭神嚎,步战重甲之士互相对捅寸步不让,尸首在城门口堆得层层叠叠 完颜宗辅是有真才实学的名将。 历史上就是他主宰了富平之战。 击溃了十八万宋军。 在真实历史上,这名女真重将除了在灭辽战事中大放异彩之外。 更在灭宋战事当中与银术可配合完美,以太原为磨心歼灭了宋军援军二十万以上。 后来更独挡一面深入陕西,击破陕西四路纠合最后余烬重新组建起来的野战军团,张浚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彻底断送了陕西。 按照史书上面的夸张数字。是以不到两万女真军。击破了十八万以上的宋军主力。抢下了半个陕西! 完颜宗辅脸色严肃的道: “…打仗还有不死饶?要是怕死人,俺们也不必起兵灭辽了。 各部都辛苦些,俺们一向并肩厮杀过来的,别因为这些事损折了锐气,全军压上。” …… 烈阳高照,斑驳的陕州城墙千疮百孔,无数伤兵躲在城郭下哀嚎,漫的箭雨压制着宋军的火力。 让城头上的人抬不起头来。 此战之势,愈演愈烈,可陕州的防线却纹丝不动。 李彦仙如同一座铁山,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心安。 对于陕州府来。 这一位战神让人格外的安心。 有人端着碗肉汤过来,心谨慎的道: “李大人,您先喝口汤吧,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杀担” 李彦仙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一把接过来肉汤,旁边的军汉都是羡慕的看着李彦仙,可他们非但没有羡慕嫉妒恨,反而觉得此事理所当然。 李彦仙李经略身为朝廷的大员却身先士卒,战场上令人骄傲的表现和功劳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 片刻,李彦仙却端着肉汤,来到了旁边的伤兵旁边,看着旁边躺在城墙下的十几个伤兵,眼看就要活不成的样子,旁边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 李彦仙直接把擅最重的那一人扶起,言道: “兄弟,起来喝口汤再走,死咱们也要做个饱死鬼,至少也算吃到肉了。 俺救不了你,只能送你一程。” 那人张了张嘴,用着虚弱的声音道: “额不成了,给他们喝吧…额老爹老娘还在后面咧,咳咳咳咳……” 李彦仙直接吹的口热气,然后送到他嘴边给他灌上了一口,那重伤员似乎没多少力气,根本没有什么吞咽的动作。 李彦仙直接道: “汝父母,吾养之。” “谢谢…大人。” 这名重伤员得了消息撒手人寰含笑而去。 李彦仙伸出颤抖的手掌,替他将眼睛闭上。 多少齐鲁男儿洒血泪,陇西大汉亦有情。 李彦仙也是感慨不已,奋战七昼夜,金兵在城下丢下了近万具尸首,还屠了不少老百姓。 而宋军这也是伤亡惨重,有勇气上城墙的青壮死三四成,其他人不是逃了,就是继续带伤守城。 午后杀到了黄昏,纠缠扭打到了现在,已然到了越来越激烈的时分。 “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已经是鸣金收兵的声音传来,金兵们顿时如潮水般退去,不远处营帐内的完颜宗辅狠狠的砸了一下拳头,然后抽出兵刃猛砸猛砍。 旁边的桌案都是应声而碎,从大户人家抢来的精品木桌化为了废品。 营中众将却是无动于衷,完颜宗辅冷声道: “李乾顺果然就是个窝囊废,这么好的局势都被他白白浪费了,活该他们夏国被灭,唉,功亏一篑啊。 俺就缺几日的功夫… 撤……” 完颜宗辅也知道自己拖不下去了。 前线的骑兵探查到了。 西军开始回防,四川也有源源不断的生力军开来,现在是宋军掌握主动。 显然,吕好问出手了。 完颜宗辅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吕好问尽心尽力的在四川维持着这个帝国的转动。 这么一个大帝国的庞大事务,顿时堆在了这个已经近七十左右的老人身上。 赵官家正在北征途郑 如今的时局比前几年更难缠,更不堪,更纷繁复杂。 并且也没有显出多少精力不济的样子,每都还是在处理着这个帝国桩桩件件的繁杂事务。 上值时候,从来准时。 群臣担忧这位日渐消瘦的宰相大人。 四川一间书房。 赵开推门而入,躬身道: “吕相,金人退了…” “嗯,知了…” 赵开感慨不已,没想到吕相公如此处变不惊。 首发最新。 第二十八章攻伐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点将台。 赵旧看着自己的虎将狼兵们。 每一个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赵旧从中看到了信任和狂热的崇拜。 赵旧按着腰间玉带咳嗽一声: “靖康乱,北地背离我大宋,已达数年,全赖军民上下一心,诸军死战。 更有韩太尉毅然北渡,建下恢复唐,邓二州的奇功!张太尉复随州邓州,嬴官人岳云复郢州,以及鄂州。 金人丧乱衰微已极,这复燕大功,就在你我眼前!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堂下诸将,包括韩世忠,张俊在内都打起了精神。此次誓师的戏肉,总算是到了。 赵官家还是决定发动总攻了。 只要大军能全师而上,持重北进,再没有打不胜的道理。宋军的弱点,就在于士气不振,如今有赵官家坐镇亲自督战。 这一弱点被克服之后,燕国拿什么打? 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片火热。 这可不比以往,赵官家这一次北伐是来真的,目的就是恢复祖地,收复疆土。 “再度北伐,就在眼前!朕已有方略,诸将听令! 誓师北伐,大破贼军,我宋国必胜。” 席间诸人,韩世忠不动声色,脸上笑容也不曾减少半点。 岳云眼神火热。牛皋神色复杂,张俊脸上笑容僵在那里,估计还没想好这个时候自己该摆什么表情出来。 杨再兴狠狠的看了牛皋一眼,又转头看向自己部下。 王德却是神色宁定,甚而有点恬淡。 不管诸人神色如何,这个时候都一起挺直了腰,按剑跪坐于席间,同声大呼:“静候官家颁下进军方略!” 赵官家已经不是当初的白了。 而且他们的战略已经早就研究出来了,赵官家只是宣布罢了,真正制定方案的人,还是军中的宿将韩世忠和张俊。 这本来是那些督抚大臣的活,可赵官家已经放权给了那些武将。 汴梁山川地势,尽在胸中,甚至不需要木图,就能随口道来: “北伐诸军都统制,淮西军节度使张俊听令!淮北军节度使韩世忠听令!” “淮西军与淮北军,结成大队,由长社而北,正为主阵,以堂堂之师,正正之旗,由北直抵清潩河,若燕军出而欲求会战。 汝二全凭河而战,不得轻易北渡,不得挫动锐气,但观衅而已。 燕人不利久战,相持不过匝月,必然有动摇之势,到时再侯令北进,不得有误!” “谨尊官家钧令!” 也许这个末世,并无不可挽回之处,自己不就是赤手空拳的改变了江南之地的历史么?也许在将来,自己会更加的无负这新的一生! 在这一刻,赵旧胸中,满满的都是意气。穿越以来,此刻正是最志满意得的时候。 赵旧又道: “王彦听令!” “…………八字军所部,另有羽林军一部,全部交由你节制。 在全军之前!除了本帅之外,并无他人节制与你。 你但率所部,游弋于清潩河南北,瞻望燕人军势,隔绝女真人哨探,窥探燕国虚实,一旦有隙,准你便宜行事,直抵汴京,断其后路!” 王彦呼吸都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这可是赵官家的看重啊。 他在河南河北辛苦奋战,为的不就是谋取高位吗? 半晌之后,才沉声道:“属下绝不负官家信托之重,要不死在汴京城下,要不踏足汴京城头,对于属下而言,没有第三种选择!” 赵旧摇了摇头道: “这一战很苦,尽力为之就是,只是……要是本官家在战场上未曾逃跑,还请各位将军不要负我。” 王彦扑通一声就面对赵官家而跪:“臣受官家如此高地厚之恩,除了粉身以报,还有什么话?王彦恨不得有两条命,都用来报效官家,报效大宋!” 众将军纷纷下拜,以示忠心。 …… 宋军大举出动。 话间的功夫,燕军也动了。 大军在长社外的清潩水相遇,紧接着大都督卢辉,监军许德开领着二万兵马参战。 齐国联军的增援也到了,齐国太子刘麟并没有出现在军阵当中,而是远远的躲在汴京皇宫,陪同他的还有燕皇宇文虚郑 刘麟看着一脸轻松轻松的宇文虚中,略微有些诧异,轻笑着问道: “陛下,王估计这一会儿卢督都他们该和宋军交上手了,可陛下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慈风度,王拍马莫及呀。” 宇文虚中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言称: “本就是早已注定结果的事,朕又何需担心,粘罕元师,挞懒元帅自会出兵相助,太子麟不如作壁上观,你带来的一万老弱病残,着实是有些可笑。” 刘麟顿时脸色一红,很快被他遮掩过去,笑着道: “哈哈哈,燕皇笑了,那个都是我军中的精锐,在战场上可以以一当十,宋人数万兵马完全挡不住他们。 不过,既然有两位元帅美玉在前,我就不好班门弄斧了,但是我们齐军一定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在战场上,帮助你们燕国打败宋军。” 刘麟直接开始吹牛了。 宇文虚中丝毫不在意。 卢辉,许德开在战场上就是亡魂大冒。 因为他们二人发现自己的大军居然被包围了,而且在宋军层层布防的推进下,他们的地盘一步步缩。 眼看就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卢辉惊讶的看着身后的友军。 不论是下会的雄霸。 又或者是全国兵马大元帅杨沂郑 丝毫没有上前支援的心思。 卢辉脸色苍白的对着旁边的监军许德开道: “许大人,快快派轻骑突出去求援,不然咱们要被宋军包围了。” 许德开是何等精明的人物? 可他现在脸上只有颓废之色。 他垂头丧气的道: “早在咱们脱离军营,现被宋军包围之时,我已经派了四五波兵马求援,可那些人通通被咱们身后的都战队给赶回来了。 因为语气重了些,还见了血,咱们这些友军,这是盼着咱们死啊。” 许德开没精打采的想着心思,心情奇劣无比。 给杨沂中雄霸摆了这么一道,就觉得跟吞了一只死苍蝇也似。来时的得意洋洋,这个时候不知道抛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 燕军的先锋节节败退。 宋军士气大增。 加紧了缩包围圈,甚至一度打算将敌人赶下冰冷刺骨的清潩水。 首发最新。 第二十九章纠缠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完颜粘罕,完颜挞懒这边。 女真人,契丹健儿,奚人骑士,渤海汉儿,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只是肃立在校场当郑兵甲整齐,戟戈森寒。 校场之外,两骑得得,正朝着校场缓缓驰来。 马上两人,都是金盔金甲,玄色披风。正是完颜粘罕和完颜达懒。 数十骑士,远远的跟在后面,留出了大金这两位枭雄说话的余地。 谁也不知道,这双璧今日同时出现誓师出征,迎战即将大军压来的宋人,将来还会不会有再见之日! 毕竟,他二人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亲和,至少双方都有各自的诉求,完颜粘罕代表国相一系的中坚力量。 完颜挞懒却是皇帝这一派的人。 完颜粘罕骑在马上,腰背笔挺,软禁这些日子,再换上戎装之后,威武气概,并不曾稍减半点。 虽然他已经有数年没有上过战场了,虎虽老矣,雄风犹存。 完颜挞懒高瘦的身形就在他身侧,还是一如往日那些诚朴木衲。 宛然还是当日两人并肩出征的景象。只是一路过来,两人并未曾一句话。 对艰难困苦的时候,两人曾并肩而战,这两位都是跟随太祖阿骨打一起闯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只不过他们二人如今也是锤锤老矣,英雄迟暮,不复当年。 最可怕的不是英雄老了,而是英雄老了却身居高位。 言谈之间,两骑已经逼近校场,几十扇旗门立在当间。 无数双目光从旗门当中投射过来,就看见完颜挞懒和完颜粘罕并骑而来。不少大真将士不敢置信的屏住了呼吸。 不是说国相和元帅势成水火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却一如往日,并辔出现? 完颜挞懒轻笑道: “谁领兵?谁留守?” 完颜粘罕痛快的回应道: “俺也好几年没有出马了,这一次就教由俺来,如有机会,俺真想生掳了那个砍掉了娄室脑袋的赵宋官家。 看看他与五国城那位有何不同。” 五国城…… 完颜挞懒淡淡一笑:“粘罕,不管是某家,还是粘罕你,谁领兵出征都是一般的。 俺们大金,再怎么衰微,也不能让南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说来某家还是要多谢国相大人,最后还是应承来誓师振旅,鼓舞士气…………新帝人选,俺应了你便是,这还关系到某家的前程,这才不得不慎重,到时咱们再好好商议一番。 至于老皇帝那边,俺也算对得住他了。” “你心里面明白就好,俺需要这一场大胜,扭转咱们的局势,重新掌握话语权,金国终需要咱们这些老成持重的人说了算。” 完颜粘罕不再废话。 是直接走向了自己的大军。 迎着昔日麾下健儿火热的目光,完颜粘罕胸口热血,也忍不住翻腾起来。他情不自禁的猛的一夹马腹。 他已经数年没有亲自带兵打仗,一直都是前沿,看着自己麾下大将完颜娄室出征,那个被称之为金国战神的男人却死在了自己一直轻视的汉人官家手上。 临行前,完颜粘罕虽然答应过老皇帝,不会要了这赵官家的性命,可他发誓会让此人受尽天底下最恐怖的屈辱,至于事后的死活,他就不管不顾了。 他必须为自己生死兄弟报仇。 完颜粘罕加快速度,只是正正的从一处旗门当中飞驰而过! 完颜挞懒脸上笑意不减,同样加快马速,但是刻意的让了完颜粘罕一个马身,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谁主谁次,一目了然,有时军中只需要一个声音。 完颜粘罕胯下健马越驰越快,在大军前面疾穿而过。所有饶目光都跟随着他,仿佛眼前之人,还是带领他们的无敌统帅! 在无数双热切的目光当中,完颜粘罕摘下头顶金盔,用尽全力扬在空掷。 声音沉着的说道: “俺看到了最可笑的事情,一群绵羊妄图反抗狼群,他们企图凭借尖锐的羊角,打败狼群。 俺可以告诉你们,和对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军功女人粮食应有尽有…你们想要吗?” 他停顿了一下… 完颜粘罕缓缓勒马,在呼喊声中合上自己金盔,单臂傲然南指: “那就出兵去,再将南人杀一个片甲不留,某只在尔等身后看着你们!某若在,我大金就必胜!” 欢呼声音从军阵深处爆发,直到每一个角落。 战意中凛然的女真人,不管是契丹奚人,还是渤海汉儿,都发疯一般挥舞着手中兵刃,敲击着胸膛。 无数匹健马长声嘶鸣,本来显得颓唐的士气,在他们的无敌统帅这么一席话中,就再度激昂如初! 完颜挞懒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 …… … 卢辉,许德开惊恐的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兵马,他们本部的亲兵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损失。 甚至出现了不少投降的士兵。 在他们身边都是宋军的呼啸声。 今日的宋军格外好战。 毕竟有赵宋官家亲自督战,那青螺盖头下面一道伟岸的身影,伫立在最高处,使所有人都能瞧见,万分从容的赵官家,这是真人。 呼喊声随即遮盖地而响,每名宋军将士都举起了手中兵刃,只是声嘶力竭的大呼:“万胜,万胜!” 然后头也不回的,投入了惨烈的厮杀。 宋军还有着他们特殊的助阵部队。 周围的民夫也加入了呐喊的队列。 周遭远处满坑满谷的民夫,同样看得惊心动魄,大军每一举动,这钢铁波浪就翻腾咆哮一般涌动。 这就是他们应役而来,挣扎于泥泞道路当中,拿出吃奶气力转运物资所供应的大宋大军! 在这一刻,所有一路的辛苦似乎都减轻了不少,一些民夫同样举起了拳头,被感染得跟着大呼:“万胜,万胜!” 甚至东岸的宋军开始搭建浮桥,企图扩大战场,凭借优势的兵力,彻底阻绝他们的退路。 周遭宋军参战的欲望大大提高,几乎战争的形式成一面倒。 杨沂中身边,有几个大将脸色怪异。 他们分别是齐国的将军和女真的将领,刘鳞那一万人,以及女真几千兵马。 女真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负责挖掘宋朝八大皇陵之一的完颜齐达。 完颜齐达毕竟是有见识的老将。 他脸色焦急上前问道: “杨元帅,前面的局势不妙,是否赶紧派人救援卢嘟嘟,许监军? 要是咱们大军新败,有损士气啊。” 杨沂中脸上的笑意不减,点头哈腰的说道: “完颜齐达将军说的有理,那就要靠您和齐国的友军前去救援了,在下感激不尽。” “此事绝无可能,俺只是负责协助,杨元帅并没有指挥俺们的权利,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完颜齐达顿时就万分警觉,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对方这副不冷不淡的姿态居然丝毫不紧张,难道他不知道前线自家士兵快崩溃了吗? “抱歉,齐达将军,还有那一位老将军…某可容不得你们拒绝。” “啊…” 齐达来不及反抗就被乱刀砍死。 顿时,他们身后围上来几人,一队身材高大的禁兵堵在了四方,打开了旗帜围在帅帐周围。 扑刺扑刺…利刃入耳的声音传来。 周围充满了血腥味。 然后有几个传令兵走出了帅帐,还有几个女真人打扮的传令兵去了金兵大营。 数千女真兵和齐国的一万老弱病残沿清潩水摸索,企图去接应燕国先锋大军。 第三十章背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卢辉,许德开两人看到有援兵来救,顿时喜出望外。 到了此时此刻,这支前锋大军可谓是再无退路,唯一能够奢望的就是能够逃出去几人。 特别是为了求活的许德开,为了活命已经不顾一切了。 此刻豁出一切,每一次扑击,都如猛虎下山卷起腥恶风声一般。 稍稍胆怯之人,在他一张狰狞疤脸逼过来的时刻,就已经站立不住。 他的脸上都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毫无半点文士的风格,反而像一名骁将。 数次扑击进退不过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许德开身上也挨了两三记。 从清潩水河边一路冲杀进来,再和步军组成的方阵硬碰硬的撞上两记,许德开早就是遍体鳞伤了。 左手在冲阵时候已经挫伤,也断了骨头,已经使不得气力。 只能凭着一只右手厮杀。身上铁甲,已经挂了不少羽箭在上头,刚才步军也用长矛在他身上戳中了好几下。 重甲遮护的地方甲叶被挑飞,更有一记在泄处破甲而入,也不知道刺进去多深,血水就从里面不住滴下。 要不是远处,还有援军救援。 许德开兴许早就放下了武器,摔下了马去,可他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落到宋军手上绝无活路可言。 可是此时此刻这许德开,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眼前这几十名步军士卒喘着粗气。 身上凶戾之气,丝毫未减,双眼之中,只剩下疯狂神色。只等喘过这一口气,马上就要再度扑击而上。 张俊的步军都被撕开了一条口子,张俊脸色羞红,告了一声退之后,亲自带着亲卫下去了。 赵旧并没有多说什么。 卢辉,许德开两万大军已经不足一万,足足苦战了一个多时辰。 大家也就是在卢辉那劫掠发财杀人放火的鼓动下,糊里糊涂的就到了此步。 这些亡命汉子不怕死那是一点也不假,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一定要去送死。 真正有活路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去白白送死。 号角声,金鼓声。 宋军的攻势愈发得急促起来。 “…………跟俺上前如此乱世,要想活命,只能靠自己的命来挣。” 卢辉一声暴喝,打马就逃。 看样子想要破开宋军阵型。 厮杀碰撞声不断响起,在这短短一瞬间,卢辉已经不知道自己又添了几处伤,更不知道自己打断了多少兵刃,砸翻了多少当在自己面前的淮西军淮北军士卒。 许德开,卢辉都感觉眼前一片血红,他们已经被血水给浸泡。 “刷…刷…刷……” 援军终于到了。 狼牙箭矢,突入宋军阵中。 瞬间倒了一片,宋军的阵型都被清空了不少。 这些女真骑兵也是万分烦躁。 在他们数千人配合着过万齐军共同出兵的时候。 大军向宋军阵营前行还未曾走到数里,一群群一波又一波崩溃退下来的人潮就已经出现在大队视线当中。 其间有丢盔弃甲,好容易逃出来的各方渠帅和他们麾下散乱兵马。更多的却是被裹挟在狂乱潮流当中一路退下来的民夫。 燕国先锋大军大败。 四野当中,哭喊之声震天。那些零星退下来的渠帅败将们,就想朝金军大队靠拢。 却被过来救援的女真骑兵赶开,这些过来救援的士兵心思单纯得很,就是奉完颜齐达将军号令行事,其他的一概都不操心。 最多帮忙遮掩一下,不可能让其混入女真军阵当中。 这些败将几进几退,总是被逐走。 其中一名校尉发了急,带着几名手下就朝队列当中直撞过来: “俺当日也往中军送了几千石粮草,七八百副甲杖,你们这些女真人忒不讲道义了。 现在俺们败下来,连托庇一下都不能了?直娘贼,俺就冲进来,又能如何?还能杀了俺不成?” 他这一撒泼,不顾骑军驱赶,直直就朝大队冲。这些骑军也迟疑了一下,顿时就让他们冲过。 一个猛安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直接上街一刀劈了这个校尉,对着部下喝道: “乱我军阵,当如此例,俺们不是过来救人的,最多接应一下,别把俺们陷进去了。” 这个猛安又接连砍翻了几人。 手中长刀在他颈侧一拖,都不用出力劈砍。 顿时就在那几人颈脖侧带出了深长的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那几人再也说不出话来,按着自己颈侧创口,呆呆顿了一下,翻身就倒。 燕军败退的局势被稳住了一下。 别说是那些齐国的老弱病残,就连女真人都觉得打不了。 卢辉和许德开这二人败得太快了。 大队败军和民夫百姓奔逃而来,这种崩溃景象,已经让这些军将士卒觉得惊心动魄。 拦在中军之前,成百座营寨,那些渠帅,怕不有两三万能战之士,再加上依附而存不少于几万的民夫力士,结果就豪无抗手能力的崩溃败退。 视线所及,全是被敌军驱赶而来大队已经丧胆之人。 这个时候大家就算是顶上去,也未必有用,只怕还会给后续滚滚而来的败退人潮彻底冲散。 那些已经杀得人马身上都溅满了鲜血的外围骑军,虎视眈眈的盯着周遭一切,女真骑兵也感到有些发怽。 在一片兵荒马乱当中,这几千人组成的队列,苍白着脸沉默前行。 情不自禁的越走越快,只想早点离开这处死地 ????????一开始还算好些,从前面崩溃下来的败兵和民夫士卒还不算太多,大家前行道路没有太多阻碍。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这败退下来的人马几乎就跟一浪浪翻卷过来的海潮也似,在前行道路上壅塞得到处都是 清潩水旁边的道路居然有些不够用,很多人跳河求生,奋力往前方游去。 最倒霉的还是那些穿着铁甲的士兵,要是气力不足,在下面折腾几下就冒泡子起不来了。 女真猛安完颜活及率领麾下骑军四下奔走,尽力遮护着大队不被冲乱。只要敢朝着这里涌来的,兜头上去就是一阵砍杀。 到了后来有些杀不胜杀,一些步军都在军将率领下出队帮着这些骑军阻拦,长矛刀剑,排头的砍刺过去。 一路前行,一路是血。还未曾与赵宋官家麾下宋人军马照面,一路上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整个大队,虽然还大体维持着秩序,可是前行速度也越来越慢。 队列给压得越来越密集,在最中间的那些步军,周遭一切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在队列当中惶惑的听着四下传来海啸一般的哭叫呼喊之声。 现在已经完全是因为恐惧,才让这支中军大队不曾崩溃瓦解。还在凭借本能向北移动。 谁也不知道,在下一刻,就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谁也不知道,这阵容浩浩荡荡的燕国选锋军,怎么一下就崩溃成这般情状。 完颜活及现在有一种冲动,带着几千兵马掉头就走,回去质问一下他们的将军完颜齐达,这支友军还有必要救吗? 完颜活及根本就不曾知晓他们主将已经被燕国皇帝给杀了。 完颜活及还在思索之间。 只听闻背后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箭雨,心下立即松了口气,齐国那群老弱残兵还是有点用处……等等!!! 完颜活及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多年以来他在战场上了命的第六感,他曾经躲过无数暗箭,滚木,垒石,惊险万分地避开了一些致命伤口。 靠的就是第六感,听着身后不对劲的弓弩机括声,他下意识的半个身子趴在了马匹上面,整个人挂在的战马上。 达到了人马合一的境界。 “嗖嗖嗖……” 一轮又一轮的抛射,丧心病狂的砸入了正在交战的援军队伍当中。 不是所有人都是穿着重甲,那些穿着轻质皮甲,战阵上纵横的女真汉子,来不及沉闷一声,就被射成了刺猬,然后栽下马去。 哪怕是心在强如女真人。 这一刻心态也崩溃了,他们在前面浴血搏命,结果还要面对自己人的明枪暗箭。 完颜活及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身上了战马,幸亏他反应及时,让战马替他承受的所有伤害。 他怒气冲冲的看着不远处的齐国大军,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些老弱病残背叛了他们,因为离他们最近的就是齐国大军。 兴许就是他们在射冷箭。 少顷,他发现自己错了。 一轮又一轮箭矢从天空砸落。 宋军,燕军非常有默契的,开始了无差别攻击,目的就是为了消灭面前数百步所有敌人。 夹在中间的齐国大军,还有女真骑兵成了钻进了风箱的老鼠,两边都要受气。 无论他们是想往前面冲分,还是想要撤回去,都要面对箭矢风暴的洗礼。 完颜活及也被射成了刺猬,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燕国皇帝,那人居然是内应??? 突袭,对峙,熬杀了几个月,身边的友军居然是敌人? 不少女真人开始崩溃。 他们虽然擅苦战,可他们并不能接受被友军背刺,还能反打的局面。 于是原本还有模有样的女真军阵也开始溃散了,他们开始跟着溃败的士兵,民夫一起逃跑。 韩世忠,岳云他们带着几千精骑在后面狠狠地追赶着。 如群狼驱赶羊群。让数量远多于自己的敌人自相奔走践踏。 这正是生长在北地上那些马背上民族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大宋虽然没有霍去病,但是有韩世忠和岳云。 有牛皋,有杨再兴。 联军的溃散必不可免。 这只大军的成分太杂了,再加上遭逢友军的背叛,如何能不崩溃? 此时此刻,唯一的选择,就是脱离大队,率领还剩下能聚拢在一起的轻骑,夺路先逃再这样困下去,这最后的机会,也就转眼稍纵即逝。 而韩世忠饥渴之心久矣,比麾下儿郎还要卖力十分,埋头朝深处直进,快若风驰电掣。 赵官家的金吾纛旓开始缓缓前移。 一通鼓,二通鼓,三通鼓。 宋军士兵越战越是血气鼎盛。 燕军。 杨沂中身边已经围拢了不少战将,天下会得雄霸也赫然在此列,只不过他没有站在主位。 毕竟他不是正规军,反而要听从旁边兵马大元帅杨沂中的命令。 饶是如此,雄霸也是非常兴奋的说道: “大元帅,咱们去和官家会合吗?” 杨沂中摇头道: “速速封锁寨门,咱们就不要生乱子了,设置好拒马和麏岩,别让金人轻松突破就好。” 杨沂中也有他的考虑。 在军中鱼木混杂,一不小心冲撞了官家那就不好了。 再加上他身边忠奸难辨,保不齐就有金人或者是齐国掺进来的沙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高层没有叛徒。 卢辉,许德开这对乱凶乱地躺在死人堆里面,身上穿的是民夫的衣服,头发更是乱糟糟的,身上充满了血渍。 卢辉咬紧了牙齿,脸色黑如锅底,言道:“咱们都上当了呀,怪不得让咱们打头阵,还给了这么多精兵强将,原来咱们就被派出来送死的人,宇文虚中的老贼已经降了…” 许德开目光幽幽的说道: “卢大都督,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兴许人家宇文相公出使金国的时候,就做了苏秦。” “这……”卢辉突然感觉到喉咙一度堵塞住了,半天不能言语。 许德开又是悠悠的开口说道; “咱们都下错注了,我好好的当我的录军参事,你当初好好的当你的水师监军,哪里还会有这档子破事。 说不准你我二人还是会成为绍宋功臣,可恨是一步错,步步错。” 许德开抬起头来,看见不远处的一面黄色旗帜还夹杂着三条尾巴,心中都是后悔不已。 卢辉也是痛哭流涕。 那一夜他和官家的船擦肩而过。 就是早了半刻钟,他就带着船只跑了。 卢辉恨死了赵旧。 时至今日,他还觉得是赵官家毁了他的前程。 如若那时候这赵官家能早些过来,他卢某人还会成为大汉奸吗? 卢辉小声说道: “建炎三年秋,昔居天下兮珠宫贝阙,今日草芥兮事何何说? 屈身辱志兮恨何可雪?誓速归泉下兮此仇可绝! 忍看图画移颜色,肯使江山付劫灰。 浊酒不销忧国泪,救时应仗出群才。 我等本是治国之良才,奈何明珠蒙尘,可笑那官家有眼不识泰山,某卢辉虽卖国求荣,委曲求全,曲线救国。 但我是个忠臣啊! 许大人,你说你我二人同心投靠大宋如何,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这话你应该问官家去…” 许德开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位同僚,太天真了,可他在观察四周情况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的金吾纛旓居然笔直的走着过来。 许德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 看着越来越近了一道身影,他眼神当中的凶戾之色,愈发的明显了。 他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和赵官家同归于尽。 大丈夫生不能以五鼎而食,死当以五鼎而烹。 荆轲为了什么能扬名于天下,不就是刺杀秦王了吗? 他许德开也该如此。 第三十一章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许德开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此时命运,虽然已经是难以把握,对自己还能不能冲出去,许德开已经殊无把握。可是不到最后绝望关头,自己却怎么也不会放弃。 终于,金吾纛旓来到了这一堆死尸面前。 没有人在意这些死人堆。 牛皋,杨再兴,岳云这些无敌猛将都投入了追杀当中,赵官家闲庭信步地看着这一幕。 本来他今日还想动手,可架不住部下死劝,再加上已是大胜之局。 他也没有了心思动手,只是指挥着自己的金吾纛旓前移。 许德开暴起发难。 狠狠一刀砍掉了赵官家的马腿。 然后欺身上前,直接腰刀就架在了赵官家的脖子,众人都是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许德开终于是长吐了一口气。 眼神阴沉的看着赵官家,言道: “官家,你可曾还记得我?” 赵旧平静的看着这人,轻声说道: “已经忘却了,这世上能让我记住的人不多,阁下能否报上姓名?” 许德开脸上的笑意更加狰狞。 这时,旁边的亲卫终于是反应过来。 数百人簇拥而来。 将许德开围在其中,每一个人都是脸色焦急,前方的大将们都还不知道后方发生了何事。 牛皋却是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此人那是从天而降,怎么就把赵官家给挟持了呢?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官家记不住也是正常,某叫许德开,也是监军,曾经是大宋的录军参事。” 许德开愈发激动的说道,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赵旧突然想了起来,卢辉许德开这两大宋奸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还身居高位。 而且没有被宇文虚中拉拢,二人也是被出卖了的冤大头。 许德开胸膛起伏,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宇文虚中一直都是官家你的人,从他们出使金国那一刻,就已经进了你的圈套。 甚至之前的挖掘八大皇陵,招兵买马,以及官家的悬赏令,通通都是你们的招数和套路。” “放开官家……” “兀那贼人,速速放个官家,我等放你离去。” “有话好商量,千万不要动手,要保全官家万军之躯。” 周围的士卒乱了,他们如同蜜蜂没了头一样到处乱转。 牛皋,杨再兴这两个亲兵统领真是气急败坏。 他们互相看了眼对方,如今这事不好善了,如若让官家伤了半根汗毛,他俩人就死不足惜了。 许德开几乎是低吼着说道: “官家,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赵旧:。。。 “你这问题让我有些猝不及防,可阁下怎么又知道,你真的抓住我了?” 许德开感觉到有些诧异。 “你是赵宋官家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去死去死去死……” 许德开不再迟疑。 赶紧挥刀就砍,对着官家的脖子就是狠狠数刀。 等他砍下去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 刀子劈入身体的感觉没有,反而有种硬般般的感觉。 下一秒他就傻眼了,他赫然发现自己砍中的只是一节木桩,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一柄寒光禀冽的汉剑由上而下。 硬生生的直逼他的面门,许德开只来得及张嘴惊呼,就发现自己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汉剑硬生生的从他的嘴巴捅入,然后穿过了脑袋。 赵旧直接一阵搅动,漫天血雨就是洒在了他的盔甲之上,许德开的身子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牛皋,杨再兴赶紧跪地告罪。 以头抢地,数百亲卫通通是下马跪拜。 这是他们严重的失职,所有人都是羞愧不已。 赵旧只是缓缓的开口说道: “行了,这一次就算下不为例,快点收拾残局,朕这些年经历大风大浪还少吗?这都是小场面罢了。” 赵官家的派头十足。 牛皋,杨再兴都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位明主。 韩世忠,岳云,张俊这些大战得了消息,都是赶紧带兵过来支援,后来发现乱局已经被破,赵官家成功自救,砍了那贼人。 这些大将们才长松了一口气,大宋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位年轻力壮的官家,而且又如此英明神武,如果折了这,他们这些大将估计会疯的。 韩世忠,张俊他们这些人硬生生的给赵官家留下了几千守备部队。 这才重新杀回战场收拾。 宇文虚中这时候已经带着自己的兵马退入了汴京城,因为他已经做了第二次坑金国的准备。 他知道女真一定还会派人来,静静的等待结果就是。 赵旧在大批军马的簇拥中重新回了战场。 看到到处都是自相践踏而死的尸首。金军齐军中败兵和那些依附燕军而存的流民百姓,尸身混杂成一团。 越往前行,这等惨状越是随处可见。深入十余里,就可以看到大群大群已经奔走逃命不动的兵士,呆呆的坐在野地上。 看到赵旧带着大队披甲之士经过,还能有点思考能力的就翻身跪倒,不住叩首乞命。 更多的人却是毫无反应,连眼睛眨动一下的气力似乎都没有了,来人将任何命运加于他们头上,此刻他们已经是毫不在意了。 四野当中,一些破烂营寨烟焰腾天而起,却没有人去救火。 只是让这些他们辛苦铸造的营寨自己烧光。 周遭竟然是出奇的安静,完全不象这里还是一个战场。只有偶尔呜咽之声,宛若鬼哭,在四野当中幽幽响起。 不知道前行到底有多久,已经慢慢的可以遇到分散淮西军淮北军所部厮杀够了,开始互相联络集结。 在看到赵宋官家金吾纛旓的旗号经过之后,这些淮西军淮北军各指挥自发的就跟在赵官家旗号之后。 也许是厮杀之后,这些各军所部,才发现他们这一次冲杀,到底造成了多大的破坏。 众人向赵旧旗号下会合,汇报军情也不过就是寥寥几句,少有表功话语。 赵旧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他们率领所部归队,跟在自己身后,继续前行。 这支人马,越滚越大,到了后来已经有两千余精骑,五千札甲,数万人的规模,马蹄声隆隆的敲击着大地,如一堵铁墙也似向着汴京方向。 无数四野中劫后余生的人们看着这支铁甲骑士组成的队伍,看着飘扬的金吾纛旓旗号。 宋军,要占据北方了。 这是一些残兵败将心中的想法。 而许德开这次剌杀不过是昙花一现,如同一场笑话。 第三十二章苦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驾!驾!驾!” 三四万人的女真骑兵大队看到了汴京城头的旗帜还是插着宇文虚中的旗。 顿时不疑其他。 大军快马加鞭的奔赴战场。 他们已经得知齐国燕国联军和宋军交上手了。 前方探子来报,不远外正在发生这一场厮杀,齐国燕联军惨败。 清潩水战斗似乎要接近尾声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再有一两个时辰就要黑了。 就在宋军准备收尾的时候。 三四万女人骑兵杀入战场。 宋军根本就是猝不及防,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战斗不算太激烈,可是披着战甲打了许久,不少兵马都有些力竭。 宋军已经不在思索着追杀的事情了,现在摆在众人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自保。 三四千铁骑硬生生的打穿了宋军的左边张俊女婿田师中这一部,战况极其惨烈。 当然,这三四千兵马还只是先锋部队,宋军听着后面颤巍巍的地震声,就知道还有数万人马正在火速赶来。 张俊的脸色都开始变得非常难看,甚至亲自到一线,布置神臂弓去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多少骑兵。 仅仅是十几个猛安谋克就让他们喝一壶了,无法预料接下来的金兵大队有多少人马。 韩世忠,岳云当即立断,迅速的组织了五六千骑兵反冲。 这也是得益于王贵带来的一万战马,这才让宋军有了一战之力,不至于彻底崩溃。 实在是金兵突入的时间太巧妙了,这样宋军万分的难受,如同一拳打出的时候,人家就卡在这一点,硬生生的给你腹部来了一下重击。 完颜粘罕,完颜银术可,完颜谷神这些叫得上名号的猛将都在阵中冲杀,完颜粘罕的号召力确实是不凡。 双方交锋,宋军的冲击力,让女真人都觉得惊讶!更不用说韩世忠岳云麾下还占据了一定的数量优势。 女真人阵型又不是很得力,双方一旦交战,女真军马不过略略抵挡了一阵,看不能击退宋军的冲击,就飞快的分成两翼,且战且退。 女真骑兵并不着急,虽然眼前有数千宋军骑兵,可是他们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女真人马只是略略后退,在收拢了全军,将阵型展开,站稳了脚跟之后,立刻就发动了凶狠的反击。 刚才的小败后退,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战斗力。第一次反击来得如此之快,差点就将宋军的阵脚冲动! 完颜粘罕终于是赶到了战场上,他看到了齐军和燕军的尸体,顿时眉头就皱成了川字形。 完颜谷神察觉到了主帅的不对劲,于是问道: “元帅,可有什么不对劲?” 完颜粘罕看了一下这些尸体之后,沉声道: “你看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背后箭,而且大都是死在我军阵营前面,要说这么多人都是逃兵,俺却是不信的,燕国的督战队也不可能这么强硬。 或许,咱们中出了叛徒,又或者军中发生了内讧。” 完颜粘罕深深的看了一眼汴京城。 完颜谷神这才恍然大悟,忌惮的看着不远处汴京,脸色凝重地询问道: “该如何处置?咱们该退却一下嘛?” 完颜粘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虽然他已经老了不少,可他对于战机的把控,并非寻常人可以比拟。 毕竟他能赌赢这么多次国运之战,每次都靠运气是行不通的,多多少少也有真才实学。 “不,压上去往死里冲,尽量在天黑之前解决战斗,若是天黑之前没人拿下宋军,那就去拿下汴京。 谷神,你盯着点宇文虚中和杨沂中,就领着五个谋克吧,但愿俺的猜测不是真的。” 完颜谷神领命,带着一队人马悄悄的退出的战场,开始监视不远处的燕军。 而赵旧在此刻,也做出了决断,既然双方都是初次遭遇,那么在交锋当中,绝不能为女真人所迫退,只有坚持到天黑,等双方罢战,再次第而退。 返回长社,休整大军,再来和女真兵马决战! 但是这还有两个时辰的坚持,其间的血腥酷烈,却是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让人难受的一点,宋军决战了大半天,体力消耗的严重。 幸好这次还是打嬴了,如果双方还在僵持的时候,被数万骑兵突入,赵旧绝对要打消这次北伐的心思了。 其实女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巅峰之时。 他们大老远的奔袭了数十里地,为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可惜他们高估了齐国燕国。 没能在合适的时机杀入战场。 双方都是奔袭而来,正常情况下,这种绝不是会战的好时机,不论人马,都消耗很大。 在宋人军马眼中,这些矮壮而结实,脖子和脑袋一样宽的异族战士,仿佛从来不知道疲倦为何物也似,一波又一波,一次又一次的扑击而上。 马力不堪,披甲战士就将自己的战马让出给两翼轻骑,让他们可以不断换马,一次次的呼啸着从宋军军阵两翼掠过,不断用羽箭抛射。 也就是宋军的神臂弓让他们忌惮不已,能够稍稍滞留骑兵的速度。 可一切都是无济于事,全都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厮杀,全都是全全刀肉刀刀见血的厮杀,最贴切的话就是凡尔登绞肉机战场。 数万骑兵的厮杀,甚至比数十万步军厮杀还更加惨烈壮阔。 这几乎已经是这几年来最大的战役。 双方投入的兵马早就超过了富平之战的是二十万,如果把民夫也算在里面的话,宋军可以自豪的说自己打了一场百万级别的战役。 宋军,齐国,燕国,女真,还有无数的民夫后勤部队,以及不少百姓的支持。 女真人也有不少的步卒。 而那些披甲战士,则弃马步战,身负重甲,一次次的杀上来。 人人手中还多是重兵刃,长斧,狼牙棒,铁锤,铁锏。 羽林军和淮西军是轻骑,很少携带这些笨重家伙。 现在列阵而战,几乎就被这些重甲重兵刃的女真战士,冲得狼狈不堪! 唯有一支部队居然占了上风。 大将王德这货的部下通通都是长斧大刀大枪,披两层重甲,提重兵刃陷阵,金兵在他们面前也出现了剧烈的伤亡。 肉搏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体力消耗,更不用说还有可能受伤流血,更是加剧了这一层。 但是这些女真重甲战士,一次次的冲过来,身上重甲,已经被宋军刺砍得残破,更是挂满了箭镞,哪怕重甲遮护着,身上也有了不少伤势,却仍然不知道疲倦也似。 这次被杀退,稍稍喘息一刻,接着又再度卷上,一次杀得比一次深,誓要将宋军阵线突破! 狭小的数里战场内,倒下了无数具尸首,和原先一帆风顺的境况不同,宋军这边的伤亡明显更加剧烈。 金人也发觉到了不对劲,按照他们的惯例来讲,按照他们的固有思维来讲。 宋人早就该坚持不住了呀?为何还如此坚韧。 恐怖的就是那些宋军的步卒,歼而溃,溃而散,散而复聚。 打不烂,冲不垮,以命搏命。 尽管宋军被打的节节败退,可是没有人越过雷池一步,那面黄色长着三条尾巴,怪异的旗子面前,不曾有人退过此线。 一通鼓,二通鼓,三通鼓……宋军依旧在斯奋力厮杀,一个多时辰了依旧坚挺。 完颜银术可看着自己折断了大枪,默默的从背后又掏出了一柄大斧,旁人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真的是宋军吗?俺怎么感觉好像同自己人打似的…” 第三十三章并列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少顷。 一飞骑至金吾纛旓之下。 来人灰头土脸的模样,身上沾满了血渍,赵旧若是不仔细辨认,根本就认不清来人。 “韩卿,战况如何?” 赵旧愣了一下,这才认出了眼前的心腹爱将。 韩世忠满是狼狈的说道: “怕是不成了,还请官家小却,臣来掩护,王德那边还在冲杀,不过作用有限。 张俊的淮西军整整被击溃了五六次了,张太尉他女婿田师中都失去了消息,部队折损严重,也就俺们这些骑兵还有一战之力。 没见将官家至于险地,罪该万死,还请官家小却。” 这话已经说的很文雅了,对于韩泼五来说,他除了赵官家面前斯文一点,其他人是一概不理会的。 赵旧一脸凝重的说道: “北伐之势,不能一战而退,咱们不能消掉了心头这口气,朕也知道战难打,可朕一走,这战就更没得打了。 比如今还惊险的事,朕也遇过几回,可这全天下的名师大将都集聚在这里了,试问天下还有比此处更安全的地方吗? 你,韩世忠,是朕的腰胆,胆气未曾消,可言败乎?” 赵旧不是什么名师大将,甚至没有什么高潮的指挥才能,但他却知道一点,他是整支大军的主心骨。 别看张俊的部队整整被击溃了六七次,可他们依旧能够重新聚聚起来,只要赵官家的旗帜不倒,这军魂就永远浇不灭。 在女真兵马反复扑击七八次之后,宋军阵列已经显出了疲态颓势。 这些宋军甲士,等女真人每次扑击之间,就将前排的士卒换下来,伤号死者,也一并拖下,送到赵旧大旗所在的中间。 伤号不用说,就连那些换下来的完好士卒,都累得持矛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 有的甲士,累得已经脱力晕过去,将他们的甲叶摘下来,里面汗水顿时倾泻而出。 顶着春末中午以后的艳阳,披重甲而战,反复厮杀,几乎没有半点的喘息时刻,哪怕宋军当中精锐如淮北军,也再难支撑得住! 赵旧亲眼瞧见小岳云都已经抽筋了,拿着长枪的手都是颤抖不已,根本不是手持长枪,而是硬生生的拿布条绑住的。 韩世忠,张俊,王德,王彦这些人几乎都是人人挂彩,个个带伤,不少中高级军将都出现了伤亡。 这种披甲步战,在僵持的时候,因为双方都是遮护最严实的一面迎着对方,带伤的不少,战死的都不是太多。真正的巨大伤亡,是出现在一方崩溃之后,胜者追杀之际! 而宋军苦斗之余,似乎崩溃就在眼前! 清潩水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赵旧按着自己腰间佩剑,冷着脸站在大旗之下,为了表示不后退一步的决心。 他自己的坐马都让给了后殿压阵的轻骑。要不是他的大旗在这里始终未动,恐怕成阵的宋军,早就崩溃下来了! 一个个伤号现在都躺在他的脚下,不少人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只是战得完全脱力,躺在地上再难爬起来。 呻吟声高高低低响成一片,不算战死的,退下来难以再入战列的宋军轻骑就有近千余人了。 自家立下的军阵,已经给女真人的七八次扑击压缩小了快一半。 赵旧亲自上前撕扯着白布条,然后给伤兵伤口用高度白酒冲刷一下,简易的包扎了起来。 不仅仅是他,很多军医民夫都加入了这个行列,至于实在是伤的太重的,赵旧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中医确实可以解决很多疑难杂症,可是在外科手术上,人们对于感染的认知太少了,再加上医疗器具和医疗技术跟不上时代。 所以很多伤兵只能在痛苦的哀嚎中死去。 在赵旧身边,每个亲卫脸上都露出了一点仓皇的神色,望着前面犹自在苦斗的两军。 而韩世忠也站在赵旧身边,全军当中,也许就他和赵旧,脸上神色没有半点仓皇畏惧,只是冷冷的看着正在进行的激斗! 那些女真甲士,身上黑色的镔铁重甲,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有的外面重甲,甲叶累累残破,露出了贴身的一身锁子甲。 有的女真甲士举着大盾,顶着一排排刺过来的长矛马槊,拼命朝前推,他们掩护着身边的甲士,挥舞着重兵刃缓步逼近。 等这些举着重兵刃的女真甲士突入宋军阵列当中,兵刃挥舞,就看见矛杆折断,长刀离手,有的宋军甲士被铁锏铁锤重重敲在胸口,顿时就跪下来吐血。 后列袍泽,拼命的将负创的战友拖下来,自己迎上去,一杆杆长矛吞吐,拼命前刺。 有的长矛扎进了女真甲士的重甲之内,却被他们大吼着砸断了矛杆,一手铁锏,一手断矛矛柄,拼命挥舞,继续朝里面冲击! 几个淮西军军官满头满脸的血汗,高声厉呼:“两翼来援!两翼抽人来援!直娘贼的吃不住了!” 有个军官边求援的时候,边吐着血沫子,显然已经伤到了内腑,那种五脏六腑都被砸了个破碎,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救了。 刚走了没两步就一头栽倒。 韩世忠默默起身,对着身后的伤兵吼了一句,道: “还有几人可以上马?还有几人能够动弹?” 韩世忠在军中还是有不俗的威望。 虽然眼下编制混乱,可依据有数百人站了出来,不是所有人都是淮北军的,可他们依旧站了出来。 就这么几百个老弱病残,在战场上显的有些微不足道。 韩世忠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人马又顶上去了。 赵旧目送着他们的离开。 那一员绝世悍将王德此刻在阵中杀的兴起,单单论武力来说,王德比韩世忠还要强上几分,只是韩世忠可以当元帅,这货最多只能当个将军。 激战之下,王德早就已经出了几身大汗,重重的喘着粗气,几乎连身上披着的重甲都承受不起了。 手中两柄长刀,也重得仿佛跟两座泰山也似。 他深深吸口气,回头看看萧言大旗,仍然没有后退半步,牙齿一咬,抢步就迎到了前面。 一名女真重甲战士正虎吼着用大斧扫开一个缺口,当面一个宋军甲士,被这一斧,生生的从腰间劈开了一半! 王德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哪里肯罢休。 血雨当中,王焦已经抢步而前,他丢了左手的长刀,抓着斧杆,那女真甲士怒吼着想收斧子甩开他的手。 而王德已经借着他一收之力,惯性迫使对方自己撞上了刀口。 王德游鱼也似的上前,右手长刀平举而起,从那女真甲士面甲为眼睛留出的空隙当中狠狠的刺了下去! 一声盖过所有厮杀的惨叫当中,那女真甲士仰面便倒。 王德扫了一眼身边只剩下数十骑了,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他们出征的时候整整八百骑,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于阵中。 “直娘贼直娘贼,俺心疼啊…啊…走,先去寻官家,护官家先走。” 王德就是脑子在坑,也不会看不清局势,就连他都心生退意了。 第三十四章御驾亲征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折可求这八万大军成分太杂了。 真正属于他的亲信,也就原本折家军两万多人,剩下的兵马全部都是他扩充而来,很多人都是投降的伪军,原本是宋军摇身一变,成了秦国的大军。 折可求真没有那个命当皇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李彦仙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发誓自己永远不能忘记这幅场景。 无数骁勇善战的宋军骑兵,硬生生地凿开了秦军的大战,将士舍生忘死,特别是前面带头冲锋的几个大将,宛若人间太岁神降世,只把秦兵杀得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数万大军就这样溃败了。 赵旧带兵追杀了十里,可依旧没有追上那憋犊子玩意儿的折可求,这货逃得实在是太快了。 最后,大军回师陕州府。 杨再兴和牛皋这两个铁憨憨更是追出去二十多里,虽然没有抓住折可求本人,却抓住了他几个表兄弟和部将。 西军中有名的部队有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 西军将领一般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比战力高出很多。 而杨再兴牛皋抓住的这几个折家军将领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全都是西军之中有名的悍将。 他二人兴高采烈地将战利品败了回去,随心的宋军骑兵不时的发出了欢呼声,他们是当今官家的亲卫,能获得这么多战功,自然是喜不胜收。 陕州城的城中心,府州衙门。 赵旧看着门窗全都被拆的干净的建筑物,再看看整个陕州城都是面带菜色的士民,直接喝道: “团子,去把咱们军中的粮食留下一半分发给全城百姓,对了,折可求的大营应该还留有不少粮食,速速派人去打底,先让全城百姓吃上热饭再说。” “是,咱家这就去准备。” 团子公公殷勤的点了点头,赶紧准备出去吩咐了,李彦仙弱弱的开口说道: “官家,最好再置办点柴火,城中没木头了。” 竟然如此凄惨,陕州城不好过啊。 团子不用吩咐,便道: “这个是自然,李将军安心就是,咱家这就去安排去了。” 赵旧看着这个有些耿直的大将军,暗暗发笑,自己进来半天了屁都不放一个,看起来根本就不会阿谀奉承啊。 这样的人用的放心,可为良将。 怪不得会得罪李纲李大佬,这个宝藏将军是个耿直的b呀。 赵旧就坐在衙门的台阶上,因为周围几乎没有什么木制品了,李彦仙带着大军在这里苦守了半年多,外无援军,内无粮草,饥寒交迫,士兵煮豆充饥,就那些豆子清水煮着吃,又有什么力气杀敌。 赵旧又看向了李彦仙那条胳膊,问道: “你这胳膊如何?” “回官家的话,并无大碍,休养些时日,就是实在不行砍了就成。” 李彦仙表情十分轻松,说的很轻巧,仿佛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旧眉头一皱,言道: “这种伤口必须要用酒精擦拭,正好朕的大军带了不少医用酒精,另外,还要用干净的白布包裹。 注意别让邪气侵入了身体,好好休养身子,朕还要用汝平陕矣。” 赵旧本来想说病毒会让伤口感染,但好像这些事情都太超前了,他也只懂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只能让太医和医疗院慢慢去摸索了。 “臣谢官家关心。” 李彦仙显得有些拮据,如是说道。 赵旧并未在意,但凡是当世的名将,都或多或少有的些小毛病。 赵旧能够容忍他们的私德有亏,只要大义不缺,哪怕是这些人犯了错,赵旧也能够将他们当猪仔一样圈养起来。 赵旧愿意当赵匡义和李世民,但你们这些臣子至少也保证自己是个忠臣才能善始善终。 赵旧也是很无语,自己的部下还真的是五毒俱全啊,岳飞酒品最差劲了,喝醉了酒还要鞭打士卒,张俊视财如命,简直就是掉钱眼里面了。 赵旧来川陕的时候就听说了,张俊在家里面拿银子弄了几个大银球,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没奈何,表示小偷根本就偷不走。 韩世忠这个泼皮,曲端这个混不吝的人物,吴玠也有一堆毛病,而眼前的李彦仙跟个木头似的,好像有些孤傲。 可就是这些人,撑起了半边大宋。 说到底,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物。 就看怎么去使用他们这些人。 比如南京刘光世,赵旧派遣他去南边剿匪,凭借他刘大相公的名号,治不了你金大人,还治不了你们这些流窜的匪寇不成? 赵旧又道: “李爱卿,为国破家,舍生忘死,朕铭感五内,感激涕零,国有忠臣,便是如此。 若皇宋上下皆如李彦仙,则皇宋不可欺也,国之大将,为国为民。 朕只有一个承诺,有宋一朝,李家九代富贵。可满意?” 九代???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官家所言,便是天宪。 哪怕是心志坚毅如李彦仙都难免震动,他的部将和家人都是喜形于色的看着他。 不为自己考虑,对家人而言,官家的恩宠,让李家无后顾之忧啊。 李彦仙单膝下跪,谢礼,赵旧赶紧将其扶起,君臣两人尽欢,赵旧当场就把自己身上一块品质上好的美玉取下,想要赐给李彦仙,李彦仙不受之。 赵旧也不恼,先是撇了一眼李彦仙,直接把玉佩挂在了他小儿子李毅身上,还笑呵呵的说道: “此子与朕有缘,小小年纪居然也能披甲上阵。 你的名字叫李毅对吧,不如来朕的羽林军听后调遣?朕赏你官身。” 李毅心下欢喜,看了一脸表情严肃的爹,然后开口问道: “官家,本朝有好像没有羽林军吧?” “朕说有便有,羽林军是汉家天子的近卫大军,甚至还要负责天子的安全,李小将军可愿加入其中,日后来保卫朕啊?” “这”李毅脸上露出的犹豫之色。 赵官家看着似乎才十一二岁李毅心生欢喜,这小子虎头虎脑的有点憨,穿着不合身的盔甲,虽然有些滑稽,却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李彦仙这一次就没有拒绝,反而摸了一下自己小儿子的脑袋,言道: “你以后好生跟着官家做事,替官家挡刀枪,好好护佑天子。” 李彦仙想忿了,他还以为赵官家不放心自己,特意弄了个人质什么的,所以才生了这份心思。 “爹,我知道了。” 李毅小心意收下玉佩,一板一眼的站在了咱们赵官家的身后,仿佛成了个贴身小侍卫。 赵旧并没有驱逐他,反而默认这个小跟班,随口吩咐了一句道: “陕州城安抚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做了,等下发放粥食,朕要亲自到场。 城外物资清点完毕后,等下让城中的大军挨家挨户帮忙发放粮食,登记造册。” “是!” 李彦仙万分激动,赵官家真的是心怀百姓啊。 首发最新。 第三十三章拼命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一切准备妥当。 赵旧起身,团子公公在旁边开道,就连团子公公都是披坚执锐,全副武装。 所有大将都对这个太监非常的服气,团子公公在军中是名声最好的那一个太监。 迎着黄昏的余韵,在橘黄色的斑驳下,赵旧赵官家缓缓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赵旧骑着战马来到中军,旁边的士兵都用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宛若战神来临,原本身上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可不少人却下意识地重新握紧了兵刃。 赵旧将长剑指着对面女真一面白色大旄所在的丘陵之上,大声厉呼: “女真鞑子也是人,他们无非就是以前生活辛苦,为了生存,不得不在最恶劣的环境下挣扎求存。 只不过是他们从来没将自己当人看,才打熬出这么个能能反复冲阵厮杀,耐战到了如此地步的身体!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匹凶恶的狼,凶残狡诈,可这并不是我们后退而且战败的理由。 还有一些消息我一直没跟你们说。 西夏那边,西军已经是陷入了僵局,十几万大军随时有覆灭的风险。 这一战,咱们若是输了,大宋就没了,彻底没了。 我大宋军人,用百年死战,将契丹和西夏,死死的堵在宋土之外,为此百年以降,数十万我大宋武士捐躯沙场。 我们不怕死,怕的是守不住后面的这个家。 党项人辽人就已经无比凶残。 女真人更是屠灭了辽国,难道我大宋跟辽国一样任人宰割不成。 难道此刻,要将这更凶悍的胡虏蛮族放进来么? 朕不许,哪怕把命填在这,我们也没有输的理由。 朕要求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后退,让这些禽兽败类,知道我们不会在他们面前退避半步,将他们迎头打回去! 而我们的名字,在千百年后依旧会被世人所铭记,这份功劳,足以光宗耀祖,传给万世子孙。 清潩水河畔,我就和你们站在一起,直面这最为凶恶的大敌! 大宋所有人将来都会知道,在这里发生的战事,到底有多么的重要,而我们,到底立下了何等样的丰功伟绩! 这里没有赵宋官家,只有沧州赵构,北人赵构,大宋将军赵构。 今日赵将军死于此,赵构就在这两军阵前最前头,带着弟兄们挑了这金人。 随我杀!宋军威武。宋军威武!”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官家威武!!!!” 俄尔百人齐呼,俄而万人齐呼。 十几万将士齐呼。 十几万民夫跟着助阵。 这恢弘的场面,响彻云霄。 赵旧朝后面挥了挥手,麾下战马奔腾起来。 杨再兴,牛皋会意。 两个人都是饱含热泪,左右跟随在赵官家身后,他们背后高举着的是金吾纛旓,整个战场上最大的帅旗。 紧接着淮西军统制官张俊,淮北军统制官韩世忠,八字军统制官王彦,马步军都统管王德,羽林军赢官人岳云这些人的旗号紧紧的跟随在金吾纛旓之后。 赵旧想了很多。 比如说什么军国大义。 再比如说君臣之恩,或者说当兵吃饷,为国卖命是天经地义。 可画到嘴边通通说不出口。 赵旧并不想去给他们画上什么大饼。 也不想弄望梅止渴这个套路。 他只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这个赵官家不是那种,只会喊着“给我上”的将领,而是会身先士卒的对着不下说:“跟我上”! 一军主将率着大军冲锋,都能让部队的士气增加一倍 如若是一个国家的官家,一个国家的皇帝,亲自带着他的将士们冲锋呢? 其实问题的答案早就有了验证,采石矶,赵旧亲自带着三万兵马和数量相同的女真人打了整整数天,虽然是占据了长江之利。 可让女真人记住的,却是那一道彪悍的身影,和无数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宋军烈士。 宋军的阵势开始大变,沿着金吾纛旓前进的方向,无数的宋军铁人汇集而来,无论敌军的重骑有多么锐利,已经有不少人用血肉之躯硬扛。 越靠近那两面旗帜,宋军的抵抗就越顽强,牛皋,杨再兴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代表着的也是整个大宋的军魂。 军魂在向着敌人的阵地咆哮,在向着敌人的阵地反冲锋,为所有的宋军士兵指明了方向。 赵旧就是战场上最靓丽的那道风景线。 赵旧感受到了周边喷涌而来的热气。 他感觉到自己身子都在兴奋的颤抖。 跟随着他的,是无数的宋军勇士。 不是勇士的话,如何面对这样的惨烈? 赵旧身后的团子公公幽幽的说道: “官家,小心些…真到了最后关头,咱家必不独活。” “听朕口昭,团子别死…” 赵旧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 他自己知道,自己所说的,很多都是空话。 很多道理,并不是这一千年前的大宋军人所能理解的。 他们更多的还是在意功绩犒赏升迁……可是当一军统帅,又是赵宋官家,站在他们当中。 甚至在最前面独当敌军的时候,已经比任何言辞都能打动这个时代的军人丘八们了。更何况,他还有不败的声名! “杀!杀!!杀!!!” 剧烈的厮杀比刚才还激烈了数倍。 人仰马翻,无论是宋军还是金军,都开始用最原始的手段,将敌人奋力斩杀。 无论是撕咬拉扯,还是偷袭下三路,每个人都迸发出来了最大的战意,血流不止,汗流不止,人们已经分不清身上是布满了血水还是汗水。 整个战场都被一股血腥味给渲染着,有宋军的甲士被硬生生的冲撞顶出去了数丈,肠子都流了一地,哀嚎着气绝而亡。 亦有金人骑士被宋军侥幸砍掉了马腿,然后摔倒在地,紧接着五六柄大锤大斧金瓜就狠狠的砸了上来,将其砸成了肉泥。 赵旧这时候却是万分的憋屈,虽然他已经极力地挤入阵中,可是他身边或多或少的都有不少兵马挡住他的去路。 韩世忠。 张俊, 岳云。 这些浓眉大眼的家伙,愣是让赵官家前进不得,甚至他身后的两柄金吾纛旓都冲到他面前几十步外去了。 他赵某人依旧是被塞在了中间。 赵旧如何不知道这是部下们的好心。 “官家,你不能上前!” “官家,你在后面看着就是,谁掉头朝后跑,砍了那王八蛋的脑袋,谁也没有话说!俺们绝不让女真鞑子扑到你面前!” “官家,俺牛老实还是头一次离官家这么近,这一战要是能活着回去,俺就能够跟家里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块疤,十八年后爷们又是一条好汉,可官家不容有失。 弟兄们冲狠一些。 别让官家超过咱们! 谁要被超了就是孬种,还想要官家护着你们这些没卵,子的玩意不成?” 赵旧听着这些时常加着爆粗口的话,喉咙却是感觉一阵发堵,总感觉心里闷得慌。 半盏茶的功夫之前,这些人是不把女真人的性命当人命看。 如今,这些人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人命看。 完颜粘罕沉默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天色。 嘿嘿,天就快黑了,可依旧未能拿下宋军。 这和他的所见所闻根本就不一样,对面的宋军已经不是数年前的宋军了。 因为按照他们这个打法,就算是辽国最精锐的皮室军也坚持不下去,可对方依旧是坚挺。 完颜粘罕身边已经有不少人也在喘息休息,但是已经有壮健之士起身,再度成列,将卸下的重甲披在身上。 替换的重兵刃也送到他们手里,两翼轻骑也换上了备马,准备再度发起冲击。 他们也不敢置信,七八次冲击下来,眼前这些孤军深入的南人,阵型已经被压迫得缩小了一半,但是仍然保持着完整的战列,面对着他们! 紧接着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宋军,无数的宋军。 他们开始反扑,漫山遍野的人头。 最激烈的口号: “宋军威武,官家威武。” 这呼喊声山呼海啸一般扑面而来,而宋军列阵士卒手中的如林长矛,也如海浪一般微微的晃动着。 周遭的宋军骑士也开始游离于战场,随时准备切入进去,最显眼的是那两面淡黄色的三尾旗帜,迎风飘扬,好不潇洒。 在这一刻,每个女真战士,都悚然动容,眼前这个宋军方阵,似乎是一支他们不能摧垮的对手! 这些女真甲士都是悍狠之辈,几次真刀真枪赌上性命的拼杀,溅出了漫天星火,让他们也红了眼睛,这一次退下来,一个个都没有喘匀了气息,就准备结阵再度扑击,他们也咬紧了牙齿,在心里面发誓。 这一次,这一次,定要将南人的阵列击垮,让他们掉头就跑,将他们那面始终猎猎舞动的大旗踩在脚底,追杀他们,让他们一个个脸朝着南面,被女真轻骑砍倒在地! “杀!” 宋军的阵营之中,响起了无比激烈的嘶杀声,每个人都是拍打着胸膛发出的战吼。 而宋军不止一员绝世猛将。 无论是小商河战神杨再兴,赢官人岳云,猛将王德,以至于韩波五,都是一顶一的猛将。 在这冷兵器还是主流的战场上,一员无敌主将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尽管外面大雪飘扬,血水将地面变得特别泥泞,而宋军越打越激动,忘记了顾虑,忘记了恐惧。 以死换死,以伤换伤。 每一个人都豪情万分,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完颜银术可如同孤零零的一叶小舟,他有些惊恐的看着四周的宋军,尽管他多次带领着女真骑士杀入宋军大阵。 而宋军却无比的顽强,攻而不散,散而复聚,尽管多次冲破敌军大阵,可完颜银术可却惊恐地发现,随着自己冲阵的士兵越来越少,宋军好像越打越多的了… 并非如此。 唉,是宋军无数的伤病员开始抽出了兵刃,重新返回了战场。 还有无数民夫,他们只接受了简单的军事训练,他们身上并没有盔甲,甚至很多人没有兵刃,全都是捡一些破铜烂铁就上去了。 可是热血终究是会传染的,整个宋军都疯狂了。 完颜粘罕动容。 他目光死死的盯住那一道被众人阻拦的身形。 不用外人介绍,完颜粘罕就知道此人乃是赵宋官家。 刚看到所有的宋军都开始拼命的时候。 完颜粘罕古井无波的脸上,表情终于是变了。 对银术可吩咐道: “去把盯着燕军的十个猛安撤回来,明日准备决战。” “是!” 完颜银术可领了军令,赶紧撤了下去,他心里面万分清楚。 如今在场的两三万人已经打个几个回合,早已是疲惫不堪。 元帅大人需要生力军,自然是用那一直还没动过手的十个猛安才成。 “完颜谷神,去收拢兵马,既然天色已黑,那就明日再战,后撤十里扎营。” 完颜挞懒看着这局面,终究不想拼下去了。 完颜谷神张了张嘴吧,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有些想反驳这个决定。 宋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不在拼一把呢?曾经敢赌国运的国相大人,你也老了吗? 完颜谷神纵然是万般不情愿,最后还是下去收拢大军去了。 直到这一刻,天色已经黑下去了。 夜间不能举火,而且白天如此酷烈的厮杀之后,还接着夜战,这个时代哪怕强悍如女真兵马也无法做到。 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女真人就连着发起了三四次冲击,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凶悍。 他们的轻骑同样一直在宋军方阵两边游弋,宋军迎上。 双方都没有太多精力提起马速,用轻骑最习惯的抄击对方侧翼的战术互相厮杀。 这些轻骑交战也变成了同样残酷激烈的交手战。 双方在侧翼交战范围,甚至都延伸到清潩水河边上,不知道多少人马尸首倒在清潩河水里,就这样被变成红色的水流,推得缓缓向东飘去。 等到鸣金收兵的声音传来,女真人,宋人通通都是长吁了一口气。 双方开始分开,甚至有的人直接软塌塌的倒在了阵地上面,旁边抱着自己的战友泽袍就这样眯着眼睛入睡。 此时此刻休息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 宋军士兵们不知道自己身旁躺着的是敌军,又或者是自己兄弟。 反正他们都是累得不愿意再动弹半步。 随着心中那根弦松了,大部分宋军都失去了战力。 眼前女真兵马,又随着号角声,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宋军当中不少战士,都忘记了人正常的感觉,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切。 不时有人,突然吐了两口血,软倒在阵列当中,身边人急急探视,往往发现这战士身上,胸甲当面已经被女真人的重兵刃深深敲得凹了下去,肋骨断裂,已经插进了内脏。 如此重创,却仍然坚持到女真人退走才倒下! 血腥气浓重至极,弥漫整个战场。 宋金隔着十里地对峙。 双方也不再退去,而是就地结营。 然后这场喧嚣带了大半夜里都没有平息,救治伤兵,生火做饭,清点伤亡,战场还来不及整理,只能匆匆的布置防事。 不仅仅是宋军这边气氛凝重,女真人照样对伤亡数字触目惊心。 完颜谷神脸色很黑,不过依旧如实禀报道: “儿郎们死伤了八千,其余都是多多少少带了点彩头。 照俺们估算,宋人至少折了三万损伤无算,可他们死了二三成人马依旧没有退怯,这些年来还是头一遭。” “那俺们还有两万人可以用,只不过,打不了这般的苦战了,先得休养一天才是。” 完颜粘罕分析道。 ……… 野战中,大军能够承受三成伤亡的已经算得上是精锐了。 古代对于伤亡的承受能力远比现代近代低得多,能做到全军覆没的估计只有那些将领的嫡系亲兵营。 战后,哭得最为凄惨的是张太尉,这一回他也没说瞎话,淮西军都可以被除名了。 损失过万,伤兵满营。 这对于三万多兵马的淮西军而言。 无异于灭顶之灾。 赵旧更是愧疚不已。 第三十四章心忧宇文虚中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一处山坳。 山沟处,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 要不是他们还在吐着浊气,胸膛上下起伏,这些人的表现完全就像是尸体。 甚至有不少人面目狰狞,抱着自己大腿胯哀嚎不已,虽然伙夫已经做好了食物饼子和热汤,和大多数人只是吞咽了几口,胡乱的对付了几口热汤。 就趴在地上,根本不想动弹。 韩世忠,张俊这些都是疲惫的看着这一切,他们却也无力改变。 毕竟他们这些军将都受了重伤,更别提普通的军士了。 张俊尤为狼狈,在他旁边躺着的是他的女婿田师中,人倒是找回来了,只是半条胳膊保不住了,模样万分凄惨。 这一对翁婿真的是苦命的人。 张俊还在黯然神伤。 韩世忠咬着牙开口冷冷说道: “官家,仗打到这个份上来,有些话,俺不得不掰扯清楚,所以说我军终究是扛了下去,中间出了半分差错那这天下就完了。 并非是俺疑心,确实是有些人做事不地道,俺今天就开口直言,还请官家不要怪罪。” 韩世忠的话打断了寂静的局面。 几乎是所有大将都是抬头看向了赵旧。 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可是心里面都有着怨气。 王德直接大大咧咧的说道: “官家,韩世忠韩太尉心中有顾虑,俺却是不怕得罪人,这宇文虚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咱们活出性命去扛住的这波攻势,弟兄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他手底下的十几万兵嘛,没有半点动作,难不成他的兵马都是拿着烧火棍不成? 如此敷衍,莫不是在两头下注,想要渔翁得利不成?俺却是万万不依。 两军阵前,他却是怕了,害得咱们孤军奋战。” 王德王夜叉说完这些话之后。 直接一鼓作气坐在地上,脸色黑如锅底,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赵旧又看了一眼众人。 轻声说道: “宇文爱卿不是这种人,朕知道,你们都怀疑他早就变了心,甚至怀疑他贪恋权势。 可朕心里面却清楚,他对这个国家,对大宋,对天下黎明,百姓却是爱得深沉。 甚至愿意以身饲虎,甚至还规劝过朕,个人事小,国家事大,他死都不害怕,还怕得了什么?” 赵旧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让人下意识的相信了。 更何况,宇文虛中何许人也? 称其为狠人也不为过。 历史上秦桧将他全家送到金国,害得他全家惨遭屠戮,他本人依旧没有叛国,反而是慷慨赴死。 而他本人在金国的那些年,为宋朝窃取了大量的情报,真正的做到了以国士报之大宋的最高境界。 如今,赵旧也想不出宇文相公有背叛大宋的理由。 中间一定是出了偏差。 虽然说赵官家如此说话,大部分将军还是有些是怀疑态度,毕竟他们是亲身经历过这场战争。 燕军确实是帮他们打败了一些部队,甚至公然把先锋部队还有齐国一万人卖给了他们。 然而,就在燕军退走的那一刻。 女真人三万多骑兵突然出现,这种恰到其处的时机,让女真人差点就统治了战场。 如果不是夜色来的太快,再给人家一两个时辰的功夫,这十几万兵马估计要全部丢在这里了。 这不由得让宋军的大部分将校能怀疑,燕军和金军是不是早就串联好了,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双方隔了一箭之地,却没有怎么交流,着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在赵旧掷地有声的说法下,大家一时半会还没有什么反驳,可心里面却埋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 赵旧安抚的众人一会,然后带着亲卫营一处一处去视察,安抚着今日苦战的军士,每到一处都和颜悦色的安抚着众人。 往往复复,走了十几处营地。 赵旧身边的团子公公这时可就发话了,一脸凝重的说道: “官家,按理来说,奴婢不该多嘴,可涉及到天子之事,奴婢还是要劝一下官家,难免这天下有人会对那个位置动了凡人。 只要是人就不得不防,宇文虚中性子却是极好的,可识人识面不识心,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天下哪有这么多理所当然的事。 官家须小心提防些才是,以免他黄袍加身。” 要换做一般的君王听到这种事,肯定马上就派人去结果了宇文虚中,可赵旧知晓历史的进程,对于一部分历史人物还是有大概的认知。 宇文虚中并没有背叛的前提条件,虽然她对外人诉说宇文虚中的家人已经被屠戮干净,可人家的家人还好好的活在杭州呢。 面对赵构这样的昏君都能够坚持本心。 如今面对自己这样的明君,宇文虚中又岂会变心? 赵旧一脸肃穆的说道: “那就去了东京城里面瞧瞧,看宇文相公有没有变心,还有朕的杨大将军,是否依旧不忘初心。” 团子公公虚汗大冒,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一个怂恿的名号肯定是跑不了了。 团子公公迅速俯首说道: “官家,万万不可亲身涉险,毕竟人心隔肚皮,要是官家有个万一,奴婢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官家想要去,请从奴婢的尸体上踏过去。” 赵旧一脸黑线。 言道: “咱们本人不能去,你还不会用一气化三清之术啊?弄个分身过去呗。” 赵旧终于是发觉,他似乎好久没有用一气化三清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分身维持不了太久,而且分身的抗击打能力,甚至还不如小孩。 用来装逼还差不多,像上战场的话,并无太大作用。 团子公公恍然大悟,赵官家确实把这个术交给了他,整个大宋会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余人并没有教,这玩意儿一看天赋,二看忠心,三看家世,想要学习得通过咱们木叶最基本的政审吧。 团子听了官家的想法之后,欣然同意,他二人用了一气化三清之术,然后各自骑了一批快马向着十多公里外汴京赶去。 夜色如许,中间若真的出了什么偏差,他们不过是损失两匹马而已。 赵旧只是想搞清楚宇文虚中这边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所以他俩的分身连夜奔赴了东京汴梁。 第三十五章惧意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完颜粘罕有些狼狈的收兵回营。 头一回,完颜粘罕居然感觉的对面的敌人不可战胜。 虽然自己这样便可以宣告取得大胜。 可事实上,双方打到最后都在哪里拖延时间。 完颜粘罕表面上是心如寒铁,等底下伤亡数字报上来的时候。 完颜粘罕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尽管脑海中推演过千万次,里头,仍然是那场双方难以分出胜负的血战。 双方战士,似乎都带上了狰狞面具,在无声的厮杀在一起。 所有一切景物,都是黑白的,只有流满战场的鲜血,腥红得那样醒目。 在自己眼前,是一面南人的大旗,这面旗号,就如山岳一样挺立在面前,不论自己如何扑击,不论进行了多少次扑击,却离那面大旗越来越远。 完颜粘罕甚至在完颜谷神的指导下,学会了如何去写金吾纛旓四个大字,也学会了如何辨认敌军的金吾纛旓。 完颜粘罕嘴唇有些苦涩。 血腥气扑面而来,浓重得甚至不能为夜风所吹散。 耳边响起的是受伤战马凄凉的嘶鸣声音。这个时候,余生的人们反而不会说什么了。 完颜粘罕对着旁边的副元帅完颜挞懒说道: “俺却是信了你的说法,这个宋军果然是不一样了。 今年这一战若是打不好,恐怕咱们从此要丢了两河加山东。 甚至对面的赵宋官家不会罢休,他们定然会选择再收回燕去。” 完颜挞懒看着有些踌躇不前的完颜粘罕,知道今日这一战之后,知道这位眼高于顶的大元帅改变了不少看法。 完颜粘罕早就明白。 自从前几年在扬州一战之后,他就可以没有脾气,对于宋国而言,他更多的心思就是想要恢复岁币。 至于南边,不要了就是。 可宋军不识抬举,居然还想着北伐,完颜挞懒这才动了怒气,想着要收拾一下宋军。 至于南方泥泞的战场,完颜挞懒就没有想法去了。 “宋人这么多,怎么打杀也消灭不干净,除非咱们势如破竹拿下江南,拿下淮南西路淮南东路。 这一切都是空谈,咱们连在建康城都打不下,南行之事,或不可行。 但是北边这里到处都是平原适合,咱们骑兵冲锋,好好守着就是。” 完颜粘罕依旧是万分不甘心,愤怒的问道: “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宋人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任他们如此嚣张?” 完颜挞懒淡淡的说道: “咱们也可以不停的打草谷,甚至要求宋人恢复岁币之事,粘罕,你也看到了所谓的秦国,齐国和燕国。 它们的作用甚至还不如党项人,留着也是些祸害,倒不如当做人情送给宋国,到时候宋必德我,总比如今这份局面要强吧?” 完颜挞懒怕了。 完颜粘罕这一刻却是格外的安静,居然没有反驳这位同僚,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 与此同时,汴京也不平静。 杨沂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发现自己好像走了一步错棋。 在双方联军快取胜的时候,为了避免双方出现误杀,他主动带军撤退回了汴京城。 虽然他们也派了信使去宋军这边传递消息,可转眼间的功夫,三万多女真兵马蜂拥而至,顿时猛烈的冲击着宋营。 杨沂中有心带着十万大军再重新返回战场,一方面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你这些兵员素质远远不如宋军。 守城他们或许还行,可要是野战之中面对数万金兵的冲击,完全抵挡不住。 而且,杨沂中就算是有心支援,女真人居然还分出了十个猛安在盯着他们,这里足足有三千多骑兵盯着。 杨沂中难道带着疲惫不堪的乌合之众前去送死? 杨沂中在女真人的逼问下,只能是谎称大军惨遭大败,急需休整,不情不愿的,带着大军退入的东京。5200 即便是如此。 女真人这3000多兵马依旧没有退走,牢牢的盯着燕军。 宇文虚中越是心急如焚,几次催促。 可杨沂中深知此时出兵那是兵家大忌,难道凭借他的乌合之众能够打败金兵不成? 燕国大大小小这么多兵马估计有二十万之众,可惜成军才一年多,如何能战?怎是打老了仗的女真人对手。 燕军又不像宋军那边一年到头打仗就没停过,自然是不能比。 宇文虚中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 女真人的骑兵终于是退去了。 可是潢水畔的大战结果如何?依旧不得而知。 众人都是一筹莫展,生怕听到宋军大败的消息。 不多时,城门外那边来了汛息。 有两骑叩关。 而且还是宋人。 宇文虚中又惊又喜,赶紧让人将宋军使者请进来,他以为是宋军那边派使者过来了。 门外,数百甲士,披挂整齐,列阵而后,只是在静静等待。 宇文虚中亲自出迎,在他旁边的还有杨沂中,雄霸等人。 有十几人亲自带着宋军使者过来。 少顷,众人终于是看清楚的来人。 一直面无表情的宇文虚中这个时候似乎才被惊醒,赶紧上前下拜行礼,口尊: “微臣参见官家。” 赵官家竟然亲自来了??? 杨沂中不敢置信的擦了一下眼睛。 杨沂沂猛的翻身下马,他的手下比他动作还要慢一点,看着杨沂中已经恭谨拜下这才跳下马乱纷纷的行礼: “恭迎官家!” 官家??? 这里最大的两个头子都如此行礼,众人还不明白事理,那就白瞎了这一对眼睛了。 纷纷行礼道: “参拜官家!恭迎官家。” 赵旧一如往常,和颜悦色的说道: “宇文卿家,一别三年,朕几乎快认不出你了,为了操劳国事,爱卿居然是老了这么多。” 宇文虚中淡笑,扯掉了身上的王冠玉袍金腰带,言道: “老臣老矣,可官家,却是风采依旧,喜不能寐,臣大宋文渊阁大学士宇文虚中叩拜官家。” 赵旧这一刻亲自上前将其扶起。 宇文虚中赶紧解释今日的事情。 赵旧没有阻挠,等宇文虚中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赵旧的脸色依旧。 团子公公在旁边也是长吐了一口浊气,他就怕对方怀着狼子野心,如今看来局面还是好的。 赵旧最后等对方说完之后,只道: “宇文爱卿,朕一直深信于你,否则今日就不会仅带着一人就敢上门,如今局势复杂,咱们不如入殿详谈?” “好…入内详谈。” 宇文虚中早已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他想了一千种一万种结果,可唯独没有想到赵官家依旧深信于他。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君以国士报之。 臣怎能不以国士而还之? 众人又是欢喜又是百感莫及。 第三十六章胜战?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赵旧不仅会见了杨沂中和宇文虚中。 甚至接近了燕国的大军。 当然,从今往后。 便没了燕国。 这些兵马全都会被重新整编,赵旧有意让杨沂中继续带着队伍,不过其他人是安排或许有调动,赵旧总得安排一些自己的心腹进去。 赵官家正在视察军营的时候,不然外面有飞骑来报,原来是斥候得了讯息。 金军女真人开始大批的撤退了,几乎是连夜拔营而走。 就连战场上的尸体也顾不上了。 金人来如疾风,去如闪电,如此怪异的行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其实此事还要怪赵官家。 完颜粘罕总共才带了三万出头的兵马,一场恶战就折损了八千,剩下的还有不少人带伤,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也就算了。 宇文虚中叛变了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 燕军当中也有人家的探子。 要换作平常这些探子,自然是不敢上报,可现在大军就在旁边,于是有人铤而走险跑过去通风报信。 完颜粘罕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赵宋官家至少还有十万将士,再加上燕国的十几万兵马,也就是说一夜之后,俺们两万人要对付对方二十多万人。 要换做三年前,甚至是两天前,完颜粘罕是真的敢带着两万骑兵和宋军生死搏杀。 见识到了昨日的惨烈之后,完颜粘罕感到胆战心惊,下意识的将对方放到了和自己同一个层次的战力。 完颜粘罕对于赵宋官家的御驾亲征感到了恐惧,于是选择了暂时撤退休整。 完颜挞懒自然是万分赞成,大军讲就的是兵贵神速,当天夜里得了情报之后。 金兵自然是连夜拔营了。 对手撤退的速度让所有宋军能感到瞠目结舌,韩世忠,张俊派出去的斥候都没有反应过来。 对方的营帐就空了。 金兵当天夜里的举动,也让宋军不少将军吓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对方是撤退,如果对方要发动夜袭呢? 岂不就是万事皆休。 清潩水畔,赵旧赵官家亲自为将近四万烈士举行了大型的火葬。 紧急从民间征调了四万件瓷器,其中不乏五大瓷器厂出产的精品,放在后世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赵旧一方面也是存一分念想,着四万烈士都是为国而死,这份好处就传给他们的后世子孙好了。 毕竟宋朝一件汝瓷在后世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因产于汝州而得名,窑址在今河南省宝丰县大营镇清凉寺村,正好就近取材。 汝瓷造型古朴大方,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 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土质细润,坯体如侗体其釉厚而声如磬,明亮而不刺目。 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点,被世人称为“似玉、非玉、而胜玉”。 …… 河边,数十万人围观着这一幕。 不仅仅有宋军,还有刚刚投降的燕军,也可以说成是起义的燕军。 在数十万人的关注下。 赵旧就站在最高的高台上。 俯视着群雄。 赵旧慷慨激昂的说道: “愿大宋忠烈先贤护佑我大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收复燕云,驱除鞑虏,保我汉人江山永固。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襄公九世而复仇之春秋大义也。 我大宋必血债血还。 请英雄一路走好。” “请英雄一路走好!”X数十万!! 这声音震天撼地。 无数人发自内服的致敬烈士。 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永远不会珍惜眼前的和平,赵旧也知道后世可能会有些不肖子孙数祖忘典,对于英灵,不过只是表面上的敬畏。 甚至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敬畏,以至于都谈不上尊重,但他却不同,躺在这些个瓶瓶罐罐里面的人都是他活生生的兄弟,出生入死的关系。 在目睹了他们的牺牲之后。在赵旧看来,这世间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值得他如此尊重。 被国战而死的军人,值得被尊敬。 因为他们豁出性命,就是为了把大宋的灾难,挡在国门之外,还有就是为了不让大宋的臣民被奴役。 …… 祭祀的事情就过去了。 宋军却忙得马不停蹄。 首先是关于前线的防线,王彦带领着八字军重新入主河南,开始在各州府构筑工事防线。 韩世忠也带着淮北军开始清理境内的地方势力,在宇文虚中,杨沂中的配合下全力打击地方汉奸家族,俨然就是一幅秋后算账的模样。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并非是要报复,而是赵官家缺钱了,碰巧又让这些人撞上了枪口。 这官司就算是打到大殿上去,那些御史言官也不敢说半句话,毕竟这些人确实是做得汉奸。 至此,宋军的北伐行动暂时告一段落。 除了前面收复襄阳六郡,宋军一路上也没有遭遇过太多的抵抗。 唯独就是河边的那一场恶战,让宋军都到了伤筋动骨的地步。 张俊张太尉的淮西军差点都除名了。 赵旧为了补偿于他,将雄霸和太行山那几万部队都拨给了他,这几万人大多数都是由河南河北人组成,张俊和他们也有些渊源,重新整编问题并不大。 紧接着就是要抓紧恢复战力,重新建立淮西军,赵旧也停了张俊的战事,让他抓紧恢复战力,部队就驻扎在唐州一带。 随着宋军的防线前移,唐洲已经不算是前沿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后方。 年初,大军北伐。 次月收复襄阳六郡。 三月和金兵激战,并顺利击溃对方,大败金兵,顺利的夺回了河南汴京。 这就是这一次北伐的收获,这消息瞬间传遍大江南北,甚至北方的百姓也知道赵官家重新打回来了。 御营这些将士通通都是热泪盈眶。 当初他们差点造反,甚至有一部分人跟着苗傅刘正彦造反,这其中的对错,谁又能够说得清? 说一千道一万,赵构也确实是曾经放弃了两河地区,放弃了京东两路。 而赵旧只能为前身而买单。 由于连年征战,所以大宋的诸军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才能恢复战斗力。 特别是北方这一带的部队,这几年不是在打战,就是在打战,以及在打战,还有在对抗天灾,或者去打仗的路上。 北方凋零,何止是民不聊生,当兵的也受不了啊,于是在北方无战事的时候大部分兵马进入了休整的状态。 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大宋君臣的面前。 大宋如今该何去何从? 汴京虽然是收复了,可敌人还盘踞在大名府,还有不少敌军牢牢地把控着燕云十六州。 是否要重回旧都? 第三十六章入京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完颜兀术或者看着前线退下来的大军,脸色愈发的寒冷。 完颜挞懒,完颜粘罕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直接一路去了大名府。 兴许是觉得对不住他,又或者是想逃避这份责任,总而言之,南下的战略,算是废了一半。 十几万大军又岂是这么好调动的? 中间的粮草物资,再加上战马的吃嚼用取,非精粮不可。 哪怕是大家大户的金国也承受不住。 最主要的一点,现在都已经三月份,马上就到盛夏时节,女真兵不耐热,苦夏之时如何奋战? 到时候双方都不穿盔甲?那女真的优势不是被磨灭了吗? 四太子金兀术路过五河,来到汝水这才得知了完颜挞懒,完颜粘罕已经灰溜溜的跑了的消息。 整整四万大军没有粮草物资补给,他们几乎是抛弃了一切,辎重轻装快骑,就是为了快些渡黄河,和宋军决战!解燕国之围。 四太子金兀术现在却是傻眼了。 友军早已没有了讯息。 燕国直接就是举国而降,不,宇文虚中这个狗贼从一开始就是宋人的内奸。 四太子金兀术,已经想明白了。 他麾下的大将韩常匆匆过来。 “四太子,如果您还想捉对面的赵官家,俺劝您还是早做打算,河对岸竹子有十几宋人对峙。” 四太子金兀术满脸写满了不甘心,怒道: “这又如何,咱们足正四万铁骑,就说是以一敌时又能如何? 区区十几万宋人而已,一战而破之?” 韩常看着有些想要赌气的四太子,知道他已经钻进了死胡同。 并非是太子不知道这些事情,而是他本人实在是气不过,这一回,哪怕是他身份尊贵也照样要被问责了。 损兵折将不说,还贻误了战机。 西夏,西军,那边耽误了不少事儿。 四太子只是脑袋一热,拍板就带着几万兵马南下,要是能够建功立业还好,如今的局面却是一地鸡毛。 韩常只道: “宋人可不会在野外跟咱们硬抗,是太子也瞧见了,他们大多都是隔河对峙,如若咱们强行搭建浮桥渡河。 上游的船队绝对会杀下来,咱们战马又不能渡河而战,水战与我们不利。 再说,军中的物资又能够为继几日?若一个月拿不下宋军,咱们这些人都和西北风去吗? 别说以战养战,现在北方都被打烂了,咱们可找不到口粮。” 四太子想找理由反驳,思索了片刻。便道: “宋军如何能够吃像我们数万大军?只要咱们一战破之,便可! 如今的局面可否召回两位元帅助阵,让他们带来物资,俺在前面会会宋军。” 韩常一脸无奈的说道: “四太子,清潩水那边仅仅是半天不到的功夫,咱们丢了八千具尸首,虽然俺也想说一句满万不可敌的豪言壮语,可是,宋人耗得起,咱们耗得起吗? 谁又能担保这不是宋人的陷阱,咱们就算吃下当面之敌,又还有多少力气继续南下。 宋军仅靠拖住咱们就够了,凭借着赵宋官家的大军,想要拖住咱们并不难。 到时候俺们没有粮草物资,全军都活活饿死不成?” 阿里将军也是突然开口说道: “四太子,现在俺们并非怕了宋人,可这天底下的战事有输就有赢,谁也不是常胜将军。 这赵宋官家占尽了先机,确实是赢了咱们一战,可咱们这四万铁骑确实不多,现在带回西北还有一番作为。 如果是失了分寸,如国相那般留下一万兵马在此,西北那还有战力更加彪悍的十几万西军。 四太子,咱们拿什么护全西北? 日后再找机会找回场子就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百毒之虫,死而不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金军当中,还是有不少有目光有见识的女真将领。 还有一点,因为燕国的叛乱,还有宇文虚中的拨乱反正,导致金军从一开始的主场作战变成了客场作战。 金兀术想要从燕国获取粮草物资的想法,直接胎死腹中。 金兀术脸色几次反转。 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最后妥协道: “那就撤往西京,俺此生与这赵构不死不休,定要找机会拿下他的狗头,彻底灭了这些南蛮子。 对了,赵构他爹妈生母不是还在五国城吗? 赵佶还不能动,俺有人那个韦贵妃生不如死,给俺狠狠的折磨她,方消俺心头之恨。” “是……” …… 皇陵。 大宋的皇陵,也可以称之为北宋的皇陵。 北宋其余七个皇帝都葬在河南巩义北宋皇陵。 加上赵匡胤父亲赵弘殷的陵墓-永安陵,这就是我们俗称的“七帝八陵”。 除了赵旧之外,随行的大臣都是脸肃穆,更有甚者,泣不成声,无数士兵都是低头,不敢直视。 金兵,刘豫,对宋陵进行了毁灭性的盗掘,除太祖永昌陵和仁宗永昭陵以外,各个皇陵都受到了破坏,其中永泰陵破坏的最严重。 有臣子提出: “官家,应该速速修缮皇陵,从国库当中调出银子,加以修缮扩建,以安慰祖宗之灵。” 赵旧:。。。。。。 不仅仅是他出声了。 随心而来的不少文臣通通都赞成的这个提议,就连户部尚书都同意了。 随行而来的唯一一位相公吕颐浩。 没有出声,但也没有反对此举。 不说是大宋。 但凡是汉人的这些个王朝。 通通都是提倡以孝治国。 哪怕背地里不孝顺,嗯,明面上的功夫也要做好。 什么是孝顺?对祖宗好,那就是孝顺,尊敬祖宗,那就是孝顺。 如今祖宗受了难,那肯定要好好维护。 赵旧心里面却是凉了半截。 诚然,他确实是保住了江南,保住了川陕,保住了荆襄,江淮东南路的财富税收年年数百万匹缗帛,这也并非是说笑。 可是。 八大陵是个天文数字。 根据史料记载,在修建真宗永定陵时,地上雕刻仅用了六十二块石头,门石用了十四块,地宫却用了两万七千三百七十七块。 也就是说,被埋入地下的地宫用石占了绝大部分,而且从地面的石雕可以看出,每块石头大概有几吨重。 由此可以推断北宋皇陵帝陵地宫该是何等规模。 赵旧看了一眼几位开口的大臣,脸色平静的朝着八大皇陵望去。 随后就在这黄泥土上,不顾地上的是否脏乱,直接行了大礼,三跪九叩。 然后起身。 轻身道: “皇陵就暂且不修缮了,被挖出的部位全部予以封存,等国家财政好转,四方战事平定,不孝儿孙赵构定会祖宗先人重塑庙堂,若违此事,天人共诛。 这错,就让朕一人承受,若天下人有质疑,构也愿意发罪己诏以谢天下。 然,国家竟然困苦至此,构每日都是亲身作则,粗茶淡饭,朌的为天下搏出一个万世太平。 等将来这盛世如先帝们所愿,赵构死亦无憾,死得其所,死又何惧。 这便是构的孝道。” 百官惊骇,身为人臣,在这个时候居然不能言语半句。 此事哪里能评论? 这是官家错?还是官家对? 天下和孝道,孰轻孰重? 第三十七章休整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汴河是北宋时期,国家重要的漕运交通枢纽,商业交通要道。 二十年前可以看到人口稠密,商船云集,人们有的在茶馆休息,有的在看相算命,有的在饭铺进餐等等场景。 还有“王家纸马店”,是卖扫墓祭品的,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如同清明上河图所述。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 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 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 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车、人力车,有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把一派商业都市的繁华景象绘色绘形地展现于人们的眼前。 如今,汴京城作为繁华的大相国寺都已经衰败,更不要提其他。 据说四据说是里面的大佛身上的金粉都被搜的干干净净,金人走时,将其洗劫一空。 这些富得流油的和尚身上可刮出了不少油水,毕竟那些蛮横的女真人不信神来不信佛,只在乎有没有银子。 宇文虚中就跟在赵官家的身后,陪他观看整座城池,在他身上还有吕颐浩吕相公,张悫张相公,倒是范宗尹还留守在建康城。 毕竟南方才是最安稳的存在,所以大部分行政机构并没有搬迁,天下行旨公文皆出于建康。 看着赵官家眉头越皱越紧。 仿佛能够夹死苍蝇。 宇文虚中擦了一下冷汗,这才说道: “老臣确实是无能,花费了数年的功夫,才在在东京聚拢了三十多万人,不急巅峰时期的三成。 如今此处依就是萧条,不如往昔,再加上离前线太近,确实是不好迁都。” 赵旧轻声道: “唉,东京确实是萧条破败了,朕的念想中,当初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现在却如此“寂静”,教人倒有些不习惯了。” 吕颐浩顿时就误解了赵官家,以为他有些患得患失,动摇了心思。 赶紧上前劝解道: “官家,正所谓月有阴晴圆却。人有悲欢离合,这天下如意的事哪里能够有十之八九? 遵从本心便是,如今官家能够重新夺回汴京,祭奠祖陵,官家的声望又会迎来高潮啊,再试看天下谁人还敢不服。” “唉,暂时就不想这些事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恢复民生,但凡是被金兵占领过的地区,通通三年不收税。 要是有更严重的地方,就酌情在考虑一下。” 赵旧如是吩咐道。 既然是仁政,这几位相公就没有反驳。 反而是静静的看着赵官家! 赵旧又陪着众人逛了许久,心中却是百分心中却是百般滋味,突然有了念想,问道: “宇文相公,当年张大家将清明上河图献给了先帝,这幅画有没有被金国带走? 朕想见识一下。” 张择端完成这幅歌颂太平盛世的历史长卷后,首先将它呈献给了徽宗,《清明上河图》第一次进入宫廷。 徽宗成为此画的第一位收藏者,他用著名的“瘦金体”书法在图上亲笔题写了“清明上河图”五个字,并钤上了双龙小印。 金兵大举南下,把徽宗、钦宗、后妃、公主、宗室、大臣三千余人,以及各种文物、图书、档案、天文仪器和技艺工匠等掳掠而去。 但《清明上河图》却没有归入金朝皇宫,而是流落民间。 当时金兵入城,一片混乱,有人趁机将该图盗出。 而这一世,历史发生了不小的改变,赵旧也不清楚这幅画现在在哪里,于是有了这么一问。 宇文虚中顿时感到一阵惊奇,小声说道: “官家,微臣也喜欢张大家的画,有时候为了睹物思情,尝尝传阅此画,现在东西就在臣的府中,待会儿老臣就将其取出送与陛下。” 赵旧大喜,没想到这一件国宝没有丢失,还能落入自己手中。 随口问道: “那传国玉玺又在何处?宇文相公知不知晓?” 宇文虚中脸上这才露出了难色。 相传,传国玉玺在五代十国的时候已经丢失,太宗太祖都没有见到过的东西,他又如何知晓,这赵官家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宇文相公摇头。 赵旧这才断了心思,继续欣赏着整个东京的美景。 三月。 汴梁的春意,自然要比现在还冰天雪地的燕云之地来得早上一些。 在汴梁左近四通八达有宋一代就没有断过整治的水系上,冰层早已开化,只是偶尔有一点残冰在河水当中翻卷上下,碎冰相撞,就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音。 冬天对于汴梁这座中世纪的光明之城来说,算是最为难熬的了。 漕运因为封冻而不通,陆上道路虽然同样宽敞,但是运量如何都比不上水运。 大宋各地的时鲜器物,在冬天自然就运进来的少,汴梁城中靠着这水运吃饭的人家也不少,到了冬天也算是断了生机。 所以每到冬景,以往官家恩典,对汴梁百姓都有钱文赍发,还拨米拨盐菜让市民度冬,可这几年却断了。 兴许是宋军入得城内的关系。 东京的老少爷们居然感到安稳,开始有不少人上街。 在残冬还未曾全消之际就仿佛已经从冬眠里醒了过来,冒着尚还凛凛的寒风。 就已经有多少人家车马仕女已经在城外汴河上踏青,在柳枝上结彩,在佛寺道观上香,在亭廊之间置酒高会。 汴河之上,已经有贪图厚利的船队千辛万苦越过春水未生的漕河,将南方时鲜,海外奇珍,新米新奇果子一船船的运了过来。 河边多少闲汉,看着一条船过来就喝彩一声,这每一船运送的都是财富流通,都是大宋甚至海外各地的普华,都是装点汴梁富丽气象的彩饰。 汴梁市民哪怕最不堪的,靠着给这些商家说合拉纤跑腿,都能混一个有酒有肉。 七年前,这座城市是天底下之最。 这个世界此时,最文明繁盛的地方就是大宋。而整个大宋最文明繁盛的地方,就是汴梁。这座城市,就如上一个千年的罗马与长安一般,已经是人类历史的传奇。 如今大宋的中心却是在杭州和建康,那边的人口已经过百万,而东京人口经过一定的恢复也不过是三十多万人,还不到巅峰之期的三成。 一桩桩好消息开始传遍大江南北。 这一年,可谓是收获满满。 无论是军事上,政治上或者是经济上。 宋朝都开始了一个飞跃的进步。 甚至有史学家将其称之为绍兴中兴二年初。 绍兴二年元月初,大理国传檄而定,神武军节度使岳飞大破高氏乱军及三十七部。 绍兴二年二月,神武军节度使岳飞解围横山,助战西军,与西军共破兴庆府。 绍兴二年二月中,秦风路置使曲端,率十余万西军大破党项,攻破西夏兴庆府,平了侵犯大宋百余年的国贼李氏。 绍兴二年二月末,宋军北伐军一路高歌猛进,收复襄阳六郡。 绍兴二年三月,北伐军主力大败金军,大败燕国,大败齐国。 燕国国主,宇文虚中相公卧底的事情却是惊呆了一众吃瓜群众。 随之而来,一篇邸报却是传遍了大江南北。 受到了天下文官的推崇,更是受到了所有读书人的膜拜。 宇文虚中火了。 随着赵官家的官方洗白,这天底下的百姓们都知道了一个宇文相公荣辱负重的事情。 似乎大宋能够重新夺回东京,宇文虚中的功劳至少占了九成。 全天下都是一片歌功颂德的模样,无数人上表称赞宇文虚中。 诚然,再怎么夸奖这位宇文相公也不为过。 宇文虚中却是当日童贯北伐之前,极力上书反对背盟伐辽一事的不多几人之一,而且一开始就将崛起的女真视为大敌。 后来童贯大败的事情,以及大宋一系列的迷之操作,证实了这位宇文相公的正确,他并非清流而是实干家。 在历史上,他也是一个颇为传奇的人物,宋史上有传,金史上也有传。 从一开始他就清醒的认识到女真必然是宋朝大敌,但是后来他也是主持北宋向女真求和的重要人物,割让太原河间等三重镇的和约就出自他手。 北宋灭亡之后,他又在做为南宋的求和代表出使金国,被金国强迫留下,居然做到了礼部尚书,翰林承旨,封河内郡开国公的高位。 这位当了金国大官的宇文虚中,居然弃家南奔,结果被金国擒获,砍了脑袋。一生之跌容起伏,让人足够叹为观止。 大理国的事没有多少人讨论。 西夏国的事也只是言语几句,时不时有人痛骂几句夏贼。 反而倒是宇文虚中拔乱反正,忍辱负重,进退有据,为国为民,最终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被这些文人士子大书特书。 甚至赵官家北伐的事情都被掩盖了不少。 因为这些文官集团开始意识到,武人居然又有冒头的趋势,越是这样更不能让人家得意。 以免再发生旧唐藩镇割据之祸。 这天下终究是文官集团说了算。 不过不管这些清流朝士对宇文虚中之辈如何不屑痛恨,但是对于压制武臣已经是下意识的反应了。 放眼望去,岳飞,韩世忠,张俊,曲端这些人拿出来夸耀? 虽然文人大多相轻,可面对集体的利益时,他们还是团结一致,共同将宇文相公推举了出来。 宇文虚中这时候的风头可是一时无量。 武将还想翻身? 在大宋的官僚士大夫体系看来,这一则是坏了大宋立朝的根基,是可忍,孰不耳忍。 在大宋朝官僚主义的铁拳出击下,反倒是这些武将的功劳被吹散了不少,虽然他们心中都明白,可是都不愿意提及。 所以清流之一枢密使吕颐浩,因为这也算是他该管范围之一,突然上书。 虽然身份使然,不管是西军,还是御营大大小小淮南军,淮北军,淮西军,神武军总该归他权制,多多少少也该上言请功。 赵旧会意,虽然没有提及官爵之赏,但是先把银子给发放了下去,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军队。 如果部队的待遇都不好,还吃不饱饭,那不就这将刀送到敌人手上吗? 赵旧可不会做那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关于宇文虚中的处置。 大大小小的官员心里面明白,这为大人日后的成就如何,还得看赵官家的心情。 看看赵官家是否依旧信任这位重臣,毕竟此人可是曾经登基过,虽然有着忍辱负重的名声。 可上一位伪楚皇帝张邦昌却被这位赵官家给砍了,涉及皇权之争,谁也不敢妄言。 当然,宇文虚中再想要带兵确实不能了。 别说赵官家,估计文武百官也不会再答应。 大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百数十年。虽然养骄了这么一个士大夫体系。但是这个士大夫体系对大宋的归属感也绝不是后世可比。 时值末世,谁无感应? 末世景象,并不仅仅是外族强敌在侧,内部民乱纷纷。 还有一个重要征兆就是武臣的军阀化。大宋士大夫体系对此提防了一百多年,任何苗头都要毫不留情的掐死。 计相范宗尹人在建康府,却送来了折子给赵官家。 言称: “三十几万大军,数十万民夫,三路转运,国库现在哪里还剩得下银钱运转。 眼看就要动支三司之数,数十万将士远戍,赏赐却不能少,这些事物能否暂缓数月。 江南的赋税,还有各地的钱粮也要需要些日子收支。 缺了粮银却是了不得的事情,这包袱也只有咬牙背下来,三司这些日子忙乱,正在筹措…………只望官家能够体恤,户部和国库确实是没有的钱粮。” 赵旧:。。。。又没银子用了,老子这个皇帝怎么这么穷??? 叫什么绍宋,唉,唤穷宋好了。 第三十八章老将不死,只是凋零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宇文虚中此事,亘古难有,有分苏秦的味道。 宇文虚中以降,方腾该管民政就还是管辖民政,张俊岳飞韩世忠该扩充神武军,淮西军,淮北军就照样扩充。 河北三路的转运接济也未曾断过。西军三路,深入夏地,号称十万,不仅没法与民争食,少不得还得接济已经给打成无穷六绝的地方。 每天转运上来的军粮,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大理还好说,西夏和河北却难了。 赵旧停了。继续北伐的心思,能够拿下两河,还有京东南路,京西南路。 大宋的军费开支实在是耗不起了,刘豫不好对付,金人。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春播差不多也得开始,征伐的数十万民夫得归农,前线的战事古怪,为了提防金人在反咬一口,宋朝布置了很多兵马,在前线防备。 谁都知道眼前这样的古怪局面不会维持多久,但是谁也不曾说破,就等着最后的结果而已。 看金人到底还能不能打下去,又或者对方是否甘心。 这考验己经不是锋镝之间,而是大宋官僚体系。 朝廷中武臣确实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可这些文臣并不想让武将集团发展起来。 对于赵官家的扩兵之法,大部分人都是觉得维持现状就好。 …… 西北,一张胡床,旁边旁边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胡床之上,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他脸上的褶子道道沟壑,斑驳无比。 “都散了,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这西北边陲军事紧急,你们一个个主将撇下军务,来看俺这个糟老头子,成何体统?” 杨惟忠如是说道。 众人不依,依旧是看着老太尉。 这位老太尉,六十岁的高龄照样上阵,军龄都已经达到四十多年,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老兵了。 别看前前后后一系列的大战,似乎都跟这个老太尉没有太大的关系。 无论是曲端,吴玠,又或者是苏油,刘锜,吴璘等人,风头好像盖过了这位老太尉,西军的战果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可这统兵之事并非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需要的是威望和人脉。 需要的是话事人,有人居中调度,调和矛盾,树立出来一杆大旗,充当庇护伞。 杨惟忠,一直都是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如今老太尉也有些坚持不下去。 “朝中风头紧了些,咱们西军没有了西夏这个大敌,日后对于朝廷的作用必定会少了很多。 各位都在担心军费,担心没有人庇护,甚至担心朝廷解散咱们。 当然,俺也是出自于西军,自然是想要保全他。 怎么也要顺着大家意思,将西军全须全尾的带回去,某哪里还拿了什么主意? 你们的主意不是拿得很好么?少了某一个老头子,还怕什么?“ 老杨说话声音中气不足,一番话说得极慢,曲端在旁边听得脸皮红了又青,青了又红。 半天作声不得。 进攻兴庆府时,曲端,吴玠,吴璘等大将,根本没有和卧病在床的杨太尉商量。 一方面大家都被岳飞的功劳刺激到了,一方面又觉得西夏国元气大伤,甚至是百年来最好的时候,所以西军上下都要将其剿灭。 要不是岳飞帮忙,西军这十几万儿郎还有几十万民夫通通得丢在横山。 杨老太尉微微示意一下胡床边不远的书桌,上面正摊着几张书简,墨迹淋漓,多有涂抹痕迹,不知道是在起的什么稿子。 : “西夏没了,朝廷多了一块养马之地,总该继续派些人守着,这是老夫上的折子,就是盼着上面的相公们不要在缩紧咱们的编制。 西夏,咱们在放出一军去守,做出一些成绩来,朝廷那边就不会为难咱们。 官家这边自然是会鼎力支持,俺也写了一封私信,官家这里还有人情没有动用,老夫就是舍掉了这个脸皮,保各位一个前程……” 众人动容,感觉喉咙里面好像塞住了一块石子,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曲端恭儆且低头道: “老相公,您放宽了心,有我们看照着,西军不会越混越差。” 吴玠也是拍着胸脯说道: “俺们在,西军就在,断然不会毁在俺们手中,管教老太尉放宽了心。” 少顷,外面有人说道: “报,李彦仙李制置来了。” 李彦仙身为陕西制置使,甚至是几个军头的老大,按理来说是接管西军最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因为权职不分明。 西军有西军的套路,陕西军也有自己的章法,双方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居中统一调度。 众人也大致猜到了,李彦仙。本人虽然说是个闷葫芦,有些高傲。 但深得赵官家的喜爱,日后把控西军之人,不是曲端便是他了。 杨惟忠,艰难的睁开了眼皮,然后咬牙说道: “扶俺起身,给俺弄个背枕。” 顿时几位军头殷勤的伺候着。 杨惟忠。就这样靠在床上,身后靠着一个背枕。 李彦仙。很快就被人带了进来,双方一阵寒暄,李彦仙嘘寒问暖。 他再怎么高傲,也不会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耍脾气,而且这人还是身份比较贵重。 杨惟忠又道: “……这是某告病的奏折底稿,这几天都在弄这个,老是弄不完。 舍不得西军啊!可是又不得不丢下…………既然出不了什么气力,还摆在那里碍眼,不自己求退,还能做什么? 彦仙,老夫向朝廷举荐了你,西北这边还需要你多多经营,千万不要辜负了俺这个老家伙的期望。” “杨公……” 李彦仙准备起身致谢,却被他一把按住在胡床之上。 杨惟忠又道: “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再也争不动了,可惜没有看到我大宋收服燕云这一天。 赵官家心气高,要能苦熬些日子,兴许有机会,你们跟着好生用力,老头子这一份就交由你们来完成。 俺心里面知道,从神宗朝到当今,也就如今这位赵官家在心里面看咱们,没想着打压俺们,俺们也必须要卖死力才是。 最后… 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子侄,平常傲气了一些,该管教打骂俺绝无二话,只是求各位看看俺的面子上,给条生计活路,让他们善始善终。 老夫也就得偿所愿了。” 曲端扑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杨老相公,再恁的说,要俺们西军全军将领,都跪死在你面前么? 俺们惭愧,西军再怎么说也是讲情面的,正如子女闯出了祸事,总还得长上来收拾弥补。 但求杨老相公看在西军尚在夏地十数万儿郎的面皮上,不要再说这等话了罢! 相公吩咐,俺们怎么敢不从?谁再敢嘀咕些什么,俺第一个就收拾了他! 燕云,西军必收之。” 杨惟忠。咧嘴一笑,看着身边不远处的几位子侄,脸上露出的心满意足的表情说道: “王师北克,燕云之日,家祭无忘上告,老夫这辈子能亲手捣灭夏贼,倒是可以下去给老种相公,小种相一个交代了。” 说完,杨惟忠,又吐了几口黑血,然后昏迷过去。 屋内又是一阵慌乱。 第三十九章扶棺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御案前。 赵旧怔怔的看着眼前折断的毛笔。 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如今他入主汴京,也并没有怎么处理公务。 大多是一些加急的事情需要赵官家批红,范宗尹在建康城又做不了主的事情。 赵旧觉得没问题之后也一道批了,就是如此,今日居然摔了一只毛笔,折了一只毛笔。 让他总感觉冥冥当中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乎是天意,在预示着什么。 赵旧把目光看向团子公公,问道: “黄河以北,可曾出事?金人有没有杀个回马枪?” 团子公公认真的想了一下,这才回答道: “并无此事,四太子金兀术,因为补给不足而撤了,似乎直接打道回府了。 完颜粘罕,完颜挞懒的东路军主力也撤往了大名府,燕云之地,并无太大的动作。” 赵旧又问道: “那是不是江南出事了?又有反贼在造反。” 团子公公。无语的看着赵官家。 现在江南谁人敢反? 讨贼经略相公刘光世的鼻子比狗还灵,这几年不知道破获大案,剿灭了多少造反的贼人。 并且在赵官家的示意下,刘光世组建了一个规模超大的安保军团。 随着四川到建康府的交易越来越频繁,似乎有种丝绸之路崛起的架势,导致往来的商贩也陆续增多。 而且四川的会子,逐渐开始具备了交易的功能,渐渐的代替了大批货的铜钱。 而且四川已经全部规定,大额税款必须要以会子交付,赵开功不可没。 就在京城越发压抑,局势越发紧张的时候。 文官。依旧没有理会西夏之功,大理之胜。 唯独吹嘘着还于旧都的重大功绩。 百余年来文臣对武人的压制,说是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积蓄得越久,爆发得越烈。在萧言那个时代,大宋几百年后的明朝,也是文臣对武臣压制百数十年。 末世之际,这武臣的爆发也加倍剧烈。在崇祯初年就有迹象,越到后来,武臣越行自保实力。而文臣也越来越仰武臣鼻息。 此时大宋,也同样如此。不论文武,谁不想真正掌着重权,不用再看对方脸色? 不用小心翼翼的再在文臣士大夫官僚体系绵密的制约体系下做事,还生怕动则得咎。 大宋不杀士大夫,可却没有少杀武臣! 战事失利,文官了不起调职了事,可是在前方出力死战,死人里面滚出来的武将,却是一宰就是一大串! 历史上的赵构也是个聪明人,他难道没有看出来武人难以制服? 如果不批判对国家的贡献,以及收复故土的决心。 这位赵官家还是做得不错的,他最大的功绩应该是说保全了大宋的火种,却砸伤了中华民族的脊梁。 矫正过枉,不外如是。 且不说北方如何异动。 西北,终于是传来了噩耗,杨惟忠杨老太尉去了。 撒手人寰,期间还不忘念着燕云之地,说出了家祭无忘告乃翁的虎狼之词。 赵旧。思量了许久。 在他的记忆中,杨老太尉的形象居然是有些模糊,前年一别,就成了天人交割,阴阳两别了。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杨老太尉一生忠于我大宋,堪称是忠烈。 朕许以陪葬帝陵,牛皋,杨再兴,你二人去一趟,亲自替朕扶棺而归。” 赵旧对自己最看重的两位心腹爱将下达了口诏,众人从中看出了赵官家的态度。 官家无比看重此人。 …… 西北,陕州府。 “末将等恭迎天使,馆驿已备,但请两位天使移步,稍解逆旅风尘。但有所命,俺们无不凛遵!” 在陕府府外,接官亭畔官道之上,一群顶盔贯甲,披着大白披风的将领与现在在陕州府的大批文臣,文左武右分班站好,一切仪注行过,恭迎从车上下来的两位使节。 这个场合,牛皋杨再兴都穿上了素服,以示哀默。 主将身死,三军素缟。 这与两员大将都微微点头示意,向来迎接诸人示意。 有宋一朝,君权还没有到后世明清之际那样登峰造极。 迎接奉节而出的使臣也没有那么多恶心的礼节来表明对皇帝老子的崇敬。托大一点平礼相见都没人挑眼。 今日迎接两位使节都算是隆重到了十分,只不过因为杨老太尉之事,导致大家的表情都非常的肃穆,现场的气氛也是万分压抑。 牛皋只道: “官家心切杨老太尉,某等为臣子的岂能偷安?接风是不敢领了,仪注行到,也就罢了,某等就在这接官亭左近觅个地方稍稍休息。 应命之人点调齐备,也就出发,各位盛情心领,心领!汴京回返,再和诸位亲近罢………… 大家心里面却记一句话,只要大家心里有着大宋有着官家,官家不会忘了诸位的功劳和苦劳。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杨再兴也是开口说道: “官家许了杨太尉陪宿皇陵,此为厚恩也,甚至官家亲自写了一幅字给杨太尉后人,俺一并带来了。” 曲端带来了杨太尉的长子杨同,在众人的见证下,一起打开了赵官家的亲笔手书。 只见上面写着一首诗。 《闻西军收复西北赠杨老太尉》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燕云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赵官家用的是小楷。 可这些军将听闻此诗之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杨太尉之前交代的后事吗? 什么是感同身受?赵官家深入人心啊! 杨同谢过天使。 随后陪同牛皋,杨再兴等人一起扶着杨老太尉的棺椁入京。 杨同拜别各位叔伯,按照他父亲之前交代过的,朗声道; “此间种种,官家朝廷,必然有万全章程,诸叔伯静候可也! 诸君心意,清风明月,俱在某心。诸位叔伯知我爱我,必不因私情而误某等行程,他日汴粱相会,小侄再一一向诸位赔罪罢!请了!” 以后,杨家的前程就维系在赵官家身上了。 西军这些将领还是有些担忧,就怕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没有了西贼。他们该如何自处? 与此同时。 金国。开始陷入权力的斗争! 西北和北方战场大败,东路军和西路军毫无建树,尤其是东路军还损失惨重。 完颜吴乞买。也因为年纪大了,感到心力憔悴。 从即位成为金国第二位皇帝开始,就是个政治牺牲品。 用来搞平衡的。 奈何他心比天高,总想在各个漩涡之中火中取栗,当个名副其实的皇帝。可是他错了,实力决定一切。 女真建初期,民族内核还是野蛮至上,根本没有政治家施展手段的土壤。在这个大前提下,他就注定了混不成赵光义第二。 “谈和吧……条件可以宽容一些…岁币,可以少些,但必须要有。” 一所寑宫的病榻上传来了一阵沉重的叹息。 第四十章金使至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宋绍兴二年六月,酒楼茶室的笑料多了不少。 汴京,也比之前更加繁荣了,虽然没有恢复巅峰时期的时状态。 除却兵士之外,汴京。终于有小五十万人入住。 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赵官家不管是出于政治的目的,还是军事上的需求,汴京,最终还是会成为国都。 赵旧赵官家因此发了一大笔财。 一方面,汴京。很多宅子都成了无主之地,被一些外人占据,又拿不出地契文书,有一些人家则是被金兵祸害,导致满门被灭,所以成了无头公案。 赵旧借机盘点出来了很多宅子,掌握了非常多的地皮,一方面他赶紧派团子公公拿去修缮,另一边又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朝廷中都流传着一个消息,赵官家。已经决议还于旧都了。 一时间洛阳纸贵,房价上涨。 原本市场经济都有些萧条的汴京,居然变得炙手可热,人性。都是讲究趋利避害。 就连赵官家都敢亲自坐镇汴京,再加上宋军这些年来取得的数次大胜,已经深深地鼓舞了大宋的臣民。 现在老百姓也知道金兵蛮子厉害,可自家的官军也不差,至少能打到对方抱头鼠窜。 赵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给军队和百姓带了多大的改变,金人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这个谎言也被攻破,至少前线的将领开始重新拾回信心。 …… 以往,金国的这些文臣为了出使大宋能够打出狗脑子来。 现在却没有人愿意去大宋了,因为他们知道那位宋人皇帝根本就不好对付,根本完不成差事,到时候就是两头得罪。 完颜吴乞买,确实是派出了使者,而且要求对方还要尽量低调一些,条件可以宽松一些。 可是,再怎么也有一个限量,辽国降臣耶律冲哥很荣幸的成为了正使,宋朝降臣李恒为副,二人一并出使宋朝。 两人都是唏嘘不已。 换做以往,这是大家都梦寐以求的肥美差使,他二人抢都抢不到,现在却成了催命的事物。 宋朝是个艺术与文化非常繁荣的朝代,不光有大量文学作品。 一些生活方式也透露着低调奢华有品位。比如宋代各种瓷器还有插花艺术,还有已经消失数百年的茶道。 后世。 因为种种优厚的条件。 所以对于金国使者来说去南宋绝对是个肥差,不光各种费用全部由南宋报销,而且还能收到南宋的各种礼物和钱财,这种既能赚钱还能享受生活的事谁不抢着做。 除了岁币外,遇到个金国皇帝过生日,或者金人使者来了。南宋还得送礼上下打点。 淳煕年间还好点,在绍兴年间金人派使者过来要什么就得给什么。而且送的礼物更贵重。 到了淳煕年间南宋和金国不再是臣属和宗主国的关系。 团子公公迅速的到御书房禀报,言称: “官家,金人的使者已经到了大同,现在正赶往汴京而来,没两日的功夫就到了,官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赵旧眉头一皱,只道: “还能有如何交代?给予干粮和水食,一切从简,不必优待,朕都在这里喝着西北风,他一个番国使者还想怎么样? 别以为来我大宋的都是大爷,他们若是不好好装孙子,朕还得同他们秋后算账。” 团子公公差点就笑喷了。 “是……” 于是,耶律春哥和李恒的使节团一路上享受着最低的待遇,甚至连寻常的官员都不如,饿了没有一块热饼,冷了,也没有一口热水。 最后他们还是靠着自己的存货,勉勉强强撑到了汴京,差一点他们就成了历史上第一支被饿死的使节团。 然后就是正常的流水线操作,官员接待,安排住所,基本上都是最差的待遇。 耶律冲哥和李恒都气得直骂娘,差点之前班师回朝了,这回他们总算是知道这差事不好干了。 次日。 礼部官员兢兢战战的看着旁边的赵旧和秦桧,他二人都是穿着朝服,负责和金人谈判。 赵旧还饶有兴趣的解释道: “对了,刘待郎这会儿因为昨日吃坏的东西闹了肚子所以来不了了,特地向朕告了病假,今日这堂课…咳咳咳,今日这一回谈判,朕来代一回班。 各位需得谨记,礼部代表着朝廷的脸面,咱们身为礼部的官员更应该以身作则,儒雅随和,谈判之时。 千万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温文尔雅,给人一种落落大方,宾至如归的感觉,可懂?” 礼部的官员纷纷点头称赞。 瞧瞧赵官家说的多么有水平啊。 秦桧也凑了个脑袋过来说道: “官家,您这身份出面,是不是有些落了下乘?” 赵旧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刘平刘侍郎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了?此事就应该我这个左侍郎接手。” 秦桧。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言称:“官家,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吧?要不然我来?” “小秦学士你的路走窄了呀,注意你的措词,现在我姓刘。” 赵旧眯着眼睛看着秦桧。 不多时,双方谈判的官员汇集一堂,对座。 紧接着宋国和金国准备开展一场友好而融洽的会谈。 耶律冲哥一副问罪的架势,语气生硬的说道: “贵国挑动战火,视我金国如无物,难不成非要不死不休,贵国才肯罢休?” 秦桧,随即开口说道: “贵使稍安勿躁,其实我大宋也不想妄动刀兵,只是这两河之地本就是我大宋所有,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降臣李恒淡淡的开口说道: “虽是如此,可贵国想要阻止战事也想来容易,以前大宋不是年年给辽国上供,如今到了我金国这里就不送了? 莫非是瞧不起我们金国?今年的岁币不能少,否则我们三十万大军压境,且看两河之地经得起几次捶打。” 这话就有些夸大了,金国是有三十个万户,可这些人全部派出来,难道金国不要了? 赵旧用着温暖如玉的语气说道: “那贵国是什么条件?才能和谈?” 耶律冲哥,这时候来了兴致,急不可耐的说道: “宋每年向金纳贡银、绢各二十五万两、匹,自绍兴二年开始,岁岁如此,则金宋两安。 此等条件,万分优厚,速速签了文书吧。” 第四十二章不和 - 南宋一代目 - 李白才不白 宋朝一年的收入有多少? 官方给出的数据是一千多万贯。 实际在靖康之乱前,宋朝的年收入达到了两千多万贯,靖乱后,这个税收直接缩水了一半,这还是江南还在送潮的手上,否则赵旧早就破产喝西北风去了。 有人说:金国给出的条件很优厚啊,这还不到国库收入的二十分之一。 其实并非如此。 首先说明一点,绢在古代可是硬通货。 南宋时一匹绢多少钱呢?根据程民生老师在《宋代纺织原料与纺织品价格》中根据《宋会要辑稿·刑法》加载对绢的折脏估价,建炎元年是两足贯。 到了绍兴二年的时候,一匹绢的价值已经达到了四五贯。 除了绢以外,还有白银。我们经常在电视剧里看到一些人出手就是几两银子,但是直到明代美洲白银流入。 白银才逐渐成为通用货币,因为中国一向缺乏贵金属。 在靖康之难时,北宋开封的白银,挨家挨户搜遍了才四百万两。 而南宋每年的白银收入也不过几十万两。 在宋代官方白银也不是一两折合一贯,因为当时白银没那么多。 所以当时白银和绢都是硬通货,这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虽然网上经常说宋代收入千万贯。 但是,那是以是粮食、丝绢、铁钱、铜钱甚至柴草折合的。 所以二十五万匹绢和二十五万两银的负担绝对不轻,更糟糕的是金国对南宋给的绢要求很高。 有些读者以为,既然要绢和银随便那些凑数就好了。 但是金国要求南宋的绢得是上品不能拿一般次品充数,而且特地要求得是蜀绢。 更要命的是,在度量衡上以及质量检查上,完全要按照金人的要求来。 南宋稍微有一丝不满或者是懈怠,金国就拿刀兵威胁,如按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耶律冲哥的这个要求,几乎是在向大宋索要价值两百万贯的东西,这相当于大宋五分之一的纯收入,要落入对方的口袋当中。 赵旧的那位前身或许会答应,可他赵某人不会。 赵旧直接站起了身,气冲斗牛的看着对方,言道: “耶律冲哥是吧?你觉得我们大宋会答应这么苛刻的要求吗?” 赵旧脸上的笑意万分阴冷。 秦桧都被吓到了,虽然他心里面还是想要谈一谈,看赵官家的架势,对方可能要凉了。 宋朝的降臣李恒赶紧打着马虎眼说道: “阁下不要动怒,其实这条件还是可以谈,俺认为只要给二十万匹绢,二十万两银,宋国和金国就可以结为兄弟之国,这对大家都有好处啊。” 赵旧一字一句的说道: “阁下果然是大的手笔,一下子为我省了五万匹绢,五万两银,难道阁下不怕回去受到责罚吗?” 赵旧潜台词:你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两回事。。。 “无妨,俺可以做主,大不了我们金国吃一些亏,一切都是为了宋金永结同盟之好,俺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可算谈成了,贵国官家可否答应我??” 赵旧直接面无表情的说道: “恰恰相反,咱们谈崩了,和谈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赵官家他不答应。 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不要再耽误功夫了。” 耶律冲哥和李恒一听闻,此事,立刻,站起了身。 两人的表情都是惊骇不已。 此事要真的是谈崩了,他们哪里还有活路还要讲。 来时,金国皇帝陛下都要他们努力凑成此事。 他们怎敢无功而返? 耶律冲哥。觉得这肯定是对方的小手段,赶紧焦急的脱口而出说道: “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够做得了赵官家的主? 秦侍郎,您可要为我们出面,我们大军可是怀揣着真心实义过来谈和,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你可要做主啊!” 秦桧,顿时就感到压力山大,对面也是喜欢作死的主。 我还做个锤子的主?旁边这位爷才是主公。 秦桧,豁然起身,脸色通红。 就在耶律冲哥。以为对方要给自己做主的时候。 秦桧直接开口说道: “他说得对…让他做主。” 然后径直坐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等瓜吃。 李恒眉头一皱,脸色有些不好看,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条件还可以再谈一谈?我们尽量压低一些。” 赵旧撩起了袖子,直言道: “我们宋国跟你们金国没有什么好谈的,实话就告诉你们,宋国和金国只能存一个。 咱们是不是不休的关系,我们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给你们这些杂种送棺材本。 告诉你们,你们还别不服,有本事把我们大宋打到亡国灭种,只要这个宋国姓赵的在一天,就绝无可能有求和之事。 要讲和,也行,先把燕云十六州让出来,你们金国都是出尔反尔的狗东西,不拿出点诚意来,一切勉谈? 怎么着?你这个雷公嘴马脸狗东西不服? 要不咱们出去练练?不打出个生死来,你就是个杂种。 对了,我不该侮辱狗,金国连狗都不如。” …… 赵官家口吐芬芳。。。 秦桧,一众礼部官员看得是目瞪口呆。 有一位年轻的官员小声说道: “官家不是说要温婉尔雅么,要体现大国风范,怎么会是如此粗鄙…” 秦桧,感叹着说道: “官家说的真顺溜啊,有理有据,谈笑间挥洒着大国风范。” 众人尴尬,舔,你就要活生生的硬舔? 对于大宋而言,收服燕云之地,不管是上到官家,还是下到在汴梁水关码头讨生活的百姓,都是一个太过于重大的事情。 这是铭刻在宋人骨子里面的事情。 原因无他,大宋开国两个皇帝亲征过,前后死了几十万人。辽人曾经深入过离汴梁不过两三百里的地方。 金国更是两次攻至汴京。 大宋开国以来十个皇帝,谁不是念念不忘收服燕云? 原因就是国界线太短,中间还没有多少屏障。 耶律冲哥和李恒,一时直接,居然被骂懵逼了,就在他们准备骂回去的时候。 赵旧直接耻高气扬的走人了,骂人的最高境界,老子骂到你狗血淋头,你却伤不到老子一根汗毛。 这两位使者后来稀里糊涂地被送走了。 汴京也开始流传着赵官家的佚事。 赵旧。这种举动无疑是给主战派和武将打了一阵强心剂,极大的振奋了人心。 成了宋金第三次大战的转折点。 甚至赵官家私底下还放出话来了,大宋以后哪个不肖赵家子孙敢言和谈岁币,一律打死算了。 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其他。 总而言之,完颜吴乞买和谈的计划算是落空了,都怪对方的赵官家太过于刚烈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