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充一点宋朝科举知识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宋徽宗赵佶时,兴建辟雍作为外学,太学(包括辟雍)共三千八百人,崇宁三年(公元1104年),依蔡京之请,下诏罢科举,人材皆由学校选拔,人才之选全由太学的“三舍法”贡士,罢诸州府发解(解试)及礼部贡院试(省试),直接参加殿试。大观三年(公元1109年),科举考试只有殿试,遂无“省元”而有“上舍魁首”,殿试首名仍称状元。宣和六年(公元1124年),又恢复礼部贡院试(省试)。 “三舍法”:太学分为外舍、内舍、上舍三等,外舍2000人,内舍300人,上舍100人。官员子弟可以免考试即时入学,而平民子弟需经考试合格入学。初入学为外舍;经过考试,成绩合格者由外舍升入内舍;内舍生成绩合格者升入上舍。上舍生成绩优良者可以直接授官或参加省、殿试。“上等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太学达到极盛时期。 进入南宋以后,科举基本上因袭了北宋的制度,但是由于受战争环境的影响和政治氛围的不同,也做出了一些改革,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南宋建炎及绍兴初年,因战乱而未举行“省试”,改行“类省试”,故无“省元”而只有“状元”。北宋时第二、三名俗称榜眼,南宋时俗称第二名为榜眼,第三名为探花。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当为开科之年。可是,这时正属“靖康之变”之际,钦宗自身难保,对科举已无遑顾及。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南宋建立,在金兵的追击下,宋室南迁,国事维艰,驻跸之地无定,科举取士依旧不能按时举行。高宗为了维系士心,同时也为了表明自己的正统地位,勉强在扬州立足以后,遂于当年十二月初一rì下诏诸路,开科取士,诏书谓:“诸道进士赴京省试,今chūn兵革,已展一年。国家急于取士,已降指挥,来年正月锁院。缘巡幸非久居,盗贼未息灭,道路梗阻,士人赴试非便,可将省试合取分数下诸路,令提刑司差官(于)转运司所在州类试。三省措置省试合放人额,纽计正解、免解,转运司正解并衮同,合以一十四人取一名,余分不及一十四人亦取一名。不终场者不计。内河东路合赴试人,令附京西路转运司所在试。国子监、开封府合就试人,于开封府。诸路合就试人,于转运司置司州军类试。内国子监合赴试人,如在外路州军,愿就本路试者听。其国子监、开封府人令留守司,诸路令提刑司,依贡举法选差试官六员,两路者各差三员。内开封府令留守司差御史台官一员,诸路令提刑司临时实封移牒转运使副或判官一员监试,不得干预考校。如有合避亲之人,专委官依公考校,所避之官不得干预。合避非本路提刑者,依本路监司法,前期牒邻路;合避试官者,封弥官暗记送别位。应逐场试卷,不得止送一位考校。仍令监试官专切觉察。” 根据这道诏书,南宋诸路于建炎二年chūn天由提刑司负责举行类省试。各地类省试合格的正奏名进士,于8月23rì在扬州参加殿试。是举共取进士李易以下451名。尚有103名正奏名进士“以兵兴道梗”,“赴殿试不及”,并赐同进士出身。此外,又取特奏名进士张鸿举以下若干名。 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又值省试之年,以同样原因,于二月下诏,举行第二次类省试。类省试毕,本要举行殿试,因为在时间上与明堂大礼相冲突,才延至翌年三月在临安府举行。是举共取正奏名进士张九成以下379名和特奏名进士若干名。类省试行之才二举,就暴露出了许多弊病,士人多诉其不公,主要是提刑司在选差试官时选非其人,加之缺乏监督,试官营私舞弊的情况十分严重。绍兴三年十月,随着抗金形势的稍有好转,加之“盗贼屏息,道路已通”,遂应臣僚奏请,“诏今后省试并赴行在”,罢诸路类省试。 绍兴四年,正属开科之年,6月12rì,诏依礼部侍郎兼侍讲陈与义奏请,“川、陕道远,恐举人不能如期”,“复令类试”,并“诏川、陕合赴省试举人,令宣抚司于置司州置试院,选差有出身、清强、见任转运使副或提点刑狱官充监试,于逐路见任京朝官内,选有出身、曾任馆学或有文学官充考试官。务在依公,jīng加考校,杜绝请托不公之弊”,这样便使四川、陕西的类省试依然得以保留。自绍兴七年后,川、陕类省试改由制置司主持,在其所在州置试院类试。绍兴九年,朝廷考虑到“陕西举人久蹈北境,理宜优异,非四川比”,因此,同样是类省试,对川、陕举人采取“别号取放”之法,以行照顾。二十七年五月,有臣僚提出:类省试弊端甚多,“议罢之,悉令赴南省”。事下国子监讨论,兵部侍郎兼祭酒杨椿奏曰:“蜀士多贫,而使之经三峡,冒重湖,狼狈万里,可乎?yù去此弊,一监试得人足矣。”遂请选差清强有才行的官员一人,以行监试之职,“仍令监司、守倅宾客子弟力可行者赴省,余不在遣中”。从此成为制度。 第一章 又见穿越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靖康二年五月丁未rì,南京应天府(此时的南京非后世的江苏南京,而是河南商丘)城外,一间破庙内,隐隐有低低的啼哭声传来……。 透过破旧的庙门,可以看到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孩躺在草席上,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衣服如丝如缕,双眼紧闭,面sè惨白,已然找不出任何一点与读书人相关之处。另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趴跪在旁边。大的是个看起来比他小不太多的男孩,此时正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小的是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样子的女孩子,一脸惨兮兮,只知道趴在那里哭,一边啼哭还一边用带着京音的官话反复道:“大哥醒醒,大哥醒醒……” 她反反复复啼哭不止,听得另一个男孩心如刀割,泪珠子在眼眶眶里打转,便使出吃nǎi的力气攥紧那只手,仿佛生怕躺着的人消失一般。这一使劲不要紧,便听到微弱的一声呼痛,两个孩子一下瞪大了眼睛。 候了顷刻,躺着的那位终于缓缓睁开眼,瞳仁慢慢聚焦之后,看了看两个孩子,虚弱无力的说道:“…莫哭……”,便又又昏昏睡去。再次醒来时,小女孩依旧趴在身边,紧紧的看着他,男孩正在墙角照看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个破旧的罐子,此刻被烧的滋滋响。他再次醒来,感觉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痛楚,小女孩看着他,不由得兴奋叫道“二哥,大哥醒了.....”,那男孩先是兴奋地一愣,随后拿起一只残破的碗,从罐子里倒了一些糊糊状的的东西,用嘴轻轻地吹着,走到他面前,一只胳膊伸到他的脑后慢慢把他扶起,然后将碗凑到他嘴边,耐心的喂给他吃。吃了一些东西后,他感觉也好受多了,弟弟妹妹扶他躺下,看他有所好转,便也不再打扰他。 安静下来,他开始梳理思路,他幽幽地记起刚才的发生的一切,他本名张润,是一名年轻的正科级公务员,正处在人生得意的阶段,却在一次地震救援中,遭遇余震不幸身亡,想想已经谈了五年马上就要结婚的女朋友,想想自己奋斗七年才换来的职位和刚刚买的新房子.....,他心痛不已的想着这再也与自己无关的一切,感觉更是痛了,不过不只是“心痛”,现在他附身在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身上,并在少年神魂微弱之际,莫名其妙的与之融合,获得了这少年的意识和记忆,成为了这个五百年前的少年.....事情就是这样荒诞,然而却确实发生,让他好几天无法面对,但后来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绝对是回不去了,在哪里不是讨生活?只是突然生出许多属于那少年的情感,这让他有些不适应。适者生存,所以一定要适应,不然又能如何呢。张润无奈的这样安慰自己。 一旦放开心怀,接受了新身份,一些属于那少年的记忆便cháo水般涌来。他知道自己叫张瑞,十八岁。是大宋朝让无数读书人羡慕的太学生,下面有一个十四岁的弟弟和一个五岁的妹妹,弟弟名唤张昊,妹妹rǔ名楚楚,父亲是大宋正三品翰林侍读学士,陪王伴驾,身份高绝,在东京汴梁城也算是显赫门第。张瑞自幼由父亲开蒙,学问那是很好的。本来按照正常发展,张瑞出身太学,即便科举不中,得父亲的荫庇,“恩荫”为官,一样是少年得志,大好前程.....但这一切现在已与他无关了,这一切的变故都源起于历史上著名的一次大事件---史称“靖康之变”。又因靖康元年为丙午年,亦称此事件为“丙午之耻”。 靖康元年正月己巳rì,完颜宗望率军军渡过黄河。第二天攻下滑州,包围北宋首都汴京。因汴京守御使李纲抵抗得力而未能破城。金国东路军第一次围攻开封不果,临走前派人入城辞行,并送来一封拜辞信,说是“非不yù诣阙廷展辞,少叙悃愊,以在军中,不克如愿,谨遣某某等充代辞使副,有些少礼物,具于别幅,谨奉书奏辞。”完颜宗望退军之时,种师道之弟种师中率领的西军jīng锐秦凤军三万人开到东京开封,种师道即命他率部尾随金军之后,俟其半渡而击之,完全消灭其尚在南岸的一半,将金国最jīng锐的东路军打残以消后患。李纲也建议用澶渊故事“护送”金军出境,密告诸将有机会就纵兵追击。宋钦宗也同意李纲表面上的建议,派军十万,紧紧“护送”。但吴敏、唐恪、耿南仲等投降派又最终压到了主战派,派人在黄河边上树立大旗,严令军队不得绕过大旗赶金军,否则一概处死。 以后种师道又提出亡羊补牢的办法,建议集合大军驻屯黄河两岸,防止金军再次渡河,预为下次“防秋”之计。宋钦宗准奏施行,不久又被吴敏、唐恪、耿南仲等投降派大臣压到,认为万一金军不来这笔巨大的军事费用会被浪费,拒绝采用种师道之言。以后种师道气愤致疾,以至病死。李纲则被外调河北河东宣抚使,无所作为,最后被逐到江西。 不久,金国以萧仲恭使宋,耶律余睹监军。宋钦宗认为此二人都是原辽国贵族,可诱而用之,以蜡丸封了一封书信让萧仲恭送耶律余睹,使为内应。萧仲恭忙跑回金国见完颜宗望,以蜡丸书信献之。八月,完颜宗望以此为由集合军队重新伐宋。和第一次开封围城战相比,第二次围城战宋朝的处境要困难得多。也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张瑞的父亲已抱有殉国之志,为了给张家留下一丝血脉,令张瑞携带弟、妹三人远避城郊。 终于,在靖康二年二月丙寅rì,金军突入开封城,俘虏宋徽宗、宋钦宗二帝,金太宗下诏废,贬为庶人,强行脱去二帝龙袍,随行的李若水抱著钦宗身体,斥责金人为狗辈。完颜宗翰初时想招降李若水,过了几天看看无效,就随便让手下处理他。李若水骂不绝口,被宗翰的手下割裂咽喉而死节。三月丁酉rì,金军大肆搜掠后,立张邦昌为帝,国号“大楚”。随后分两路撤退;一路由宗望监押,包括徽宗、郑皇后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一行人沿滑州北去,另一路由宗翰监押,包括钦宗、朱皇后、太子、宗室及孙傅、张叔夜、秦桧等人沿郑州北行,其中还有教坊乐工、技艺工匠等数千人,携文籍舆图、宝器法物,百姓男女不下10万人等北返。 东京陷落,张父以身殉国,张家其他家族成员下落不明,张瑞也不得不带着弟、妹南逃。张父生前与李纲为生死之交,曾告之张瑞,如事有变,尽可投靠李纲.....张瑞带着弟、妹跟随难民一路南下,闻听康王已在南京登基为帝,并拜李纲为相,便来相投,一路上他尽心照顾弟弟、妹妹,自己忍饥受饿,历经辛苦,读书人何曾遭得如此之罪,等挨到了南京城外终于体力不支,一病不起。 第二章 拜见李纲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虽然现在心里还有几许惋惜,默默地暗叹:“自己运气为什么这样的不好,前世经过自己的打拼终于盼来了稳定的生活,谁曾想.....哎......,可死就死吧,至少自己因公殉职,死得其所,或许还是个烈士吧?但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吧,毕竟还能再活一次,也算老天对自己不错了,可现在好像有点悲催了.....不过除了尽快适应新身份,还能怎样呢?”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不得不接受张瑞这个新的身份,就不能不为这个新身份的未来做打算了。依稀回想起张瑞这几个月经历,先是依从父亲安排出城避祸,继而城破逃亡,逃亡途中又遇见贼兵抢掠,两个家丁一个被人群冲散,生死不明,另一个护主身亡,虽然盘缠终究被洗劫一空,兄妹三人xìng命却安然无恙。就这样他带着弟弟、妹妹随同难民一路南逃,来到这南京城外,虽谈不上九死一生,但也是历经千辛万苦。 现在他要面对的第一问题,就是怎样带着弟弟、妹妹生存下去,仅靠自己在这乱世之中维持生计,何其艰难,况且弟弟、妹妹尚未成年。自己前生是独生子女,不曾有过兄弟姊妹情深的感受,但现在这个身份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一切,前世曾经看过一部电影---《我的兄弟姐妹》,现在的自己与电影中的“哥哥”处境差不多吧。现在只得暂时投靠李纲,走一步算一步了,总比成为流民要好得多吧。只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进城,当rì众多难民来到南京城下,守城官兵被金兵吓破了胆,紧闭城门,难民被拒入城,大批难民只得继续南逃。但多rì来的高度紧张、长途奔波,以致他体力不支,随即昏迷,弟弟、妹妹只得艰难的带着他寻了这一破庙,暂且安身。现在自己身体略见好转,今天天sè不早,只得明rì再做打算,打定主意后便不再多想,继续睡下,一夜无话.....。 次rì天明,起身后已感觉大好,想来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长时间辛苦跋涉所致,兄妹三人来到城门下,已不见当rì紧张气氛,城门大开,偶有人出入。在守城兵丁鄙夷的目光下,三人胆怯地快步入城,几下里打探,终于来到了李府门外,请门子通传后,不一会便有管事带三人进府,李纲为官清廉忠直,其府邸并不很大,只有三进,穿过天井里,便已来到正厅,见一人正端坐正堂,颇有几分威仪,此人正是大宋名臣李纲,当rì陈东领导太学生为李纲请愿,张瑞也是参加的,但却未曾亲见,现在当面,竟是有些怯怯不安。此刻李纲正看着这破烂不堪的兄妹三人,只是略一皱眉,未等三人拜见,便吩咐下人先带三人下去,梳洗、用饭后再来回话,一番打扮后,下人又端上饭菜,三人显然都是饿狠了,张昊、楚楚一番狼吞虎咽,张瑞爱惜的摸着楚楚头道:“慢些用,莫吃得太急”,二人已是浑然不管他人,丝毫看不出曾是大家出身,张瑞微笑着摇摇头,便也顾自吃起来,虽然也是很饿,但他吃得却是很斯文,用饭过后,不一会下人便又带三人来到正厅。李纲只见堂下张瑞身着白sè长衫,更衬托的他肤sè白皙,五官清秀。虽还有些憔悴,但丝毫不掩盖其清秀中带着的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的一丝温柔!真是个人间俊俏少年郎,浊世翩翩佳公子!与刚才真是天壤之别。 张瑞进来后,一撩袍子的下襟,朝桌上供着的孔圣人像恭敬行礼。这举动又让李纲好感倍增。给孔夫子行完礼,张瑞又朝向李纲,朗声道:“学生张瑞,见过相公。” 李纲赶紧呵呵笑道:“快快请起,不必拘礼。”吩咐三人落座后,道:“国蒙大难,社稷不幸,生灵涂炭,尔等也受苦了”,又道:“吾闻尊父已遭不幸,尊父身赴国难,吾深敬之,吾为尊父生前至交,断不会令忠良之后再遭苦难”说完已是黯然神伤,不再一言。 张瑞三人也是掩泪低泣,片刻,张瑞站起又朝向李纲再次拜道:“家父常对我提起相公事迹,蒙相公于我兄妹三人落难之时收留,我兄妹无以为报,只能铭感五内……” 李纲摆摆手道“免礼了,吾为尊父至交,尔等世伯,不必再以相公相称,尔等为吾子侄,吾责无旁贷,尔等暂且在吾府中安身,rì后再为尔等打算,今rì先下去歇息吧。” 张瑞再次致谢,这才躬身告退,离开了正厅,便有下人带三人下去安置。 次rì,便有下人通传,道:“老爷在正厅,有事请公子相商” 张瑞来到正厅拜见李纲,落座后。 李纲颔首道:“听闻你在太学用功,想必已熟读四书五经了吧?” “读过。”张瑞起身答道。 “很好。”李纲一指头上的匾额道:“为老夫解释一下,这四个字的出处。” “中和位育……”张瑞脑海中便闪现出一连串字句,不由脱口而出道:“这句话是出自《中庸》第一篇第五句,圣人在《中庸》的开篇中讲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不错,那是什么意思呢?”李纲点头笑道。 “大本者,天命之xìng,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体也。达道者,循xìng之谓,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此言xìng情之德,以明道不可离之意。自戒惧而约之,以至于至静之中,无少偏倚,而其失不守,则极其中而天地位矣。自谨独而jīng之,以至于应物之处,无少差谬,而无适不然,则极其和而万物育矣。所以‘中’是天地‘位’的前提,‘和’是万物‘育’的前提;只有天地万物的存在状况适中才能谓之‘安其位’,只有天地万物之间和睦相处才能谓之‘遂其生’。从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中和’是‘位育’的前提,而‘位育’则是‘中和’的最终归宿。” 这是朱熹的解释,张瑞的前世是学汉语言文学的,文学功底深厚,曾被称为文学院“四大才子”之一,在当时公务员考试中其申论亦是大放异彩,想不到世事境迁现在又派上用场了。至于朱熹他老人家现在还尚未出生吧,张瑞此时借用,倒是成了个人的见解了,也不算亵渎了古人。 说完后,张瑞便安静的立在堂中,静静地回味方才所言,似乎心有所悟。 李纲也双目微闭,不言不语,仿佛亦有所感悟。 好在两人的神游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只听李纲抚掌欢笑道:“好,见解独到,悟xìng之高令老夫叹服。” 张瑞赶紧谦虚道:“小侄不过是谨记圣人之言,稍加体悟罢了,世伯过誉了。” 李纲捻须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虚度十八光yīn。”张瑞轻声道。 “十八岁能达到如此程度,可见你天分之高,用功之深。难得,难得啊!” 张瑞也心道:‘来正题了。’果然,便听那李纲转过头来,笑眯眯道:“世侄啊,你对当今局势可有看法。” 第三章 时局之论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张瑞道:“长辈面前,小侄不敢妄言国事” 李纲道:“社稷动荡,顷刻间即有颠覆之忧,读书人理当关心国事,以期做到有利于江山社稷,才不枉熟读圣贤之书,岂能只死读书,照本宣科,上不能辅佐圣主,报效国家,下不能造福百姓,读书岂不无用哉!” 张瑞心中暗自非议:‘我只是略作谦虚,有必要就这么长篇大论,扣大帽子嘛’,不过心中略微一沉,就感觉到:‘靖康之变,金兵可能随时南下,国家前景黯淡,李纲此时怕是过度忧心国事,才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非议,而感到羞愧,对李纲更为恭敬了。’ 幸好,李纲此刻正愁容满面,未注意到张瑞的细微变化,只是稍微一顿,见张瑞态度恭敬并未答言,李纲接着道:“老夫此言怕是过了,世侄切莫妄自菲薄。” 张瑞恭敬道:“小侄不敢,世伯此番教诲,小侄定会铭记于心,细细体会” 李纲略微一笑,道:“世侄能如此,老夫欣喜,尽可直言不讳,老夫洗耳恭听。” 张瑞道:“小侄谨遵长辈之言。小侄以为,社稷可保,民心可用。”见李纲并未答言,继续道:“大宋自太祖立国,结束五代十国之战乱,救百姓于水火,至今已有百六十年有余,上位之君主,莫不勤于朝政,仁心待民;大宋江山的正统地位已深入人心,不可动摇。然,自我太祖皇帝立国,对武将防范之心尤其之重,重文轻武,致使我朝兵不可用,良将难寻,本来如果江山稳固,外患无存,以文治天下并无不可,可现在.....。” 张瑞忽然一顿,抬头看了一眼李纲,李纲会意,道:“但说无妨。” 张瑞接着道:“可现在,金国立国未久,战事正紧,在刚灭辽国不久,就挥兵南下,意图灭我大宋,为何如此敢为,就是看我大宋兵不象兵,将不像将,边防松懈,金兵如入无人之境,破我东京城,毁我社稷宗庙,掳我二圣、皇室、文武百官十万余,掠走金银财宝无数,只因我朝长期重文抑武,武备积弱所致。” 张瑞说到此已有些激动,因为他恨啊,大宋朝在历史长河中最是孱弱,外患不断,无数豪杰都以悲剧的下场结束,文臣政治毁了大宋江山。 李纲注意到了他突然的变化,略微一愣,道:“世侄可有稳妥之策?” 张瑞已感到自己的不妥之处,听李纲毫并无怪罪之意,安心不少,继续道:“小侄以为,金军锋芒正盛,现应避免与之争锋,且战且和,切不可倾其国力而为,眼下急务乃是稳固江南半壁江山,开设武举,发展武备,徐徐渐进,休养生息,以图大事。” 李纲微微皱眉,显然作为一个抵抗派,张瑞的‘投降之论’很对其口味了,略作思索,李纲道:“依你之见,是要学那越王勾践了,若倾国之力死战又当如何?” 张瑞道:“为之即便惨胜,恐难伤及金国根本,必成对峙之势。国力虚耗,恢复艰难,待无力大举兴兵,终渐被蚕食,国亡在即。”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二人沉默良久,李纲见他不再说话,二人显然政见不同,多说无益,便转变话题道:“尊父为国殉难,吾已令府里制作牌位,明rì起祭奠三rì,以慰尊父在天之灵,尔等明rì起为父治丧,先下去准备吧。” 张瑞当即跪拜,抽泣道:“小侄叩谢世伯大恩。” 李纲看着他的背影,叹息道:“大才,看事透彻,rì后必有作为,但眼下这局势......吾何尝不知事不可为,身为臣子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治丧三rì,张瑞兄妹三人在悲痛中度过,这且不提。 几rì后,李纲再次见了张瑞,李纲道:“尊父新丧,尔等礼该守丧三年,但事急从权,现国事糜烂,当今圣上有心恢复社稷,尔为太学生,国之储才,当报效国家,且圣上对尊父为国尽忠之事,颇为体恤,老夫已向圣上求得旨意,命你为殿中侍御史,先为父守丧一个月,以尽孝道,守丧期满后即刻上任。” 张瑞慢慢消化着李纲的话,心里也在嘀咕着:‘自己这是借‘恩荫’为官了。恩荫又可称为任子、门荫、荫补、世赏,是中国上古时代世袭制的一种变相。是指因上辈有功而给予下辈入学任官的待遇。恩荫制度是中国上古时代世袭制的一种变相。广义恩荫,是指由于封建制度下,祖辈、父辈的地位而使得子孙后辈在入学、入仕等方面享受特殊待遇,称之为“恩荫”。狭义的“恩荫”特指宋代以后出现的一种独特的门荫制度,称之为“推恩荫补”,宋时被简称为“恩荫”。虽然自己对时局的看法令李纲不满意,但他对自己仍颇为看重的,宋朝时期诸州县令也只是从八品而已。殿中侍御史正七品,掌纠弹百官朝会失仪事,权柄极重,且可面君奏事,是个不错的差事。之所以能如此安排,当然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要是太平时期如此用人的话,早就遭到御史弹劾了。’ 张瑞致谢后,李纲紧接着道:“你既然已入朝为官,再屈身老夫府中,确有不妥,老夫会在城中给你寻一宅院,等你守丧期满后,再搬出府吧。” 张瑞再谢道:“难得世伯想得如此周全,再造之恩,永世不忘。” 第四章 李纲罢相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一个月守丧的时间里,张瑞除了每rì读书写字,也在思索未来的路,前世他就写的一手好毛笔字,行书、草书、楷书都颇具古圣贤之风,无可挑剔,手里写着字,思绪却静不下来。 ‘历史上,李纲不久会再次罢相,任宰相仅七十五天,就被驱逐出朝,不久贬鄂州(今湖北武汉市武昌),继又流放到海南岛的万安军(今广东儋县东南)。直到建炎三年(1129)底才获zì yóu。’ ‘建炎元年(1127)秋,金朝分兵攻宋。赵构内心惟恐重蹈靖康之变的覆辙,不顾主战派大臣和将领们的反对,于十月将朝廷迁至扬州。建炎三年二月,完颜宗翰派兵奔袭扬州,攻陷天长,前锋距离扬州城仅有数十里。赵构此时正在**寻欢作乐,乍闻战报,慌忙带领少数随从乘马出城,急驰至瓜洲渡江逃跑。这次突如其来的惊吓也给赵构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唯一的儿子元懿太子赵旉1130年夭折后,便再无所出。’ 这些,张瑞都无力改变了,有些事情也不想改变,‘比如赵构失去生育能力,如果他还有生育能力,还能有历史上的宋孝宗吗(宋孝宗赵昚,名伯琮,后改名瑗,赐名玮,字元永,宋太祖七世孙。)?那可是明君啊!对于赵构这个昏君,他心里满是鄙夷,南宋唯一让他推崇的就是孝宗皇帝了,好像他现在离出生还有一段时间,历史上他生于建炎元年十月廿二(公元1127年11月27rì)’ ‘如此是有所作为,还是无为自保呢?’ ‘现在的自己还过于渺小,只能慢慢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孝宗皇帝的生父--秀安僖王赵子偁,现在不知在哪里,是不是该结交一番啊!总该找个由头......做一番打算才对。’ 既然做好的打算,以后的事就该顺势而为吧。 闲来无事,除了自己读书写字之外,也时刻不忘督导弟弟的学业,偶尔也教妹妹识字,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两个亲人。 自己在接收这个身体时,不但保留了自己原来全部的记忆,好像也融合了这个身体原来主人的情感,总感觉和现在的弟弟、妹妹有割舍不断的情感,每次见到他们都感觉格外的温暖,现在自己是他们的依靠,长兄如父,总要为他们rì后做好打算才行。 对于弟弟的学业,他格外的上心,自己现在‘荫补’为官,弟弟现在还小,总是要走科举步入仕途方为正道。 转眼已是七月了,守丧一月期限已满。 李纲差人带张瑞到吏部领取了“凭照”,也就是当官的委任状,算是正式为官了。由于是“恩荫”为官,不必入宫拜见皇帝,倒也省去了礼仪上的麻烦。 回到李府,拜见李纲。李纲便告知张瑞,已经在不远处给他寻了一处宅邸,随即便吩咐管事把房契,连同照顾张瑞三人rì常起居的丫鬟、小厮的卖身契一同交与了张瑞,随后又叫人取了一些银两赠与他兄妹三人,张瑞连忙拜谢。 次rì,李纲便差人用车载张瑞三人到了新宅邸,这是一个三进的院落,虽不大但却极为雅致,奇花异石,高大的松柏常青,布置得别具匠心。只见庭院、房舍俱已打扫干净,各类物品也备齐全,可见此事李纲是用了心的。 由于现在立朝未稳,各个衙门都是临时组建,朝廷并未举行大朝会,赵构每rì只是召几个宰相议事,张瑞这个殿前侍御史倒是暂时不用上朝,悠闲得很,但想到李纲接下来的处境,心情也不由的烦躁不安。 不几rì消息传来,“李纲主张坚决抗金及反对投降活动,为宋高宗及汪伯彦、黄潜善所不容,先是调李纲任尚书左仆shè兼门下侍郎(左相),另委黄潜善接任右仆shè兼中书侍郎,以牵制李纲。接着又罢免张所、傅亮,撤销河北招抚司及河东经制司,蓄意破坏李纲的抗金部署,李纲被迫辞职,贬往鄂州。” 一代名臣,再也无缘于朝堂,张瑞痛惜不已。 南京城外,十里亭,两驾马车正在亭外等候,车夫伫立在车旁,亭内的两人正对坐而谈,此二人正是李纲和张瑞。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无数离别情,张瑞此时心中感康万千。李纲为国cāo劳,如今临别,朝中官员因怕被牵连,除张瑞外竟再无一人前来送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南宋官场丑恶可见一二。 张瑞痛心道:“世伯此去,朝中小人当政,国事rì艰啊!” 李纲道:“老夫无愧于社稷,百姓,只是余愿未了,于心不甘啊。临行,贤侄可愿听老夫一言。” 张瑞施礼道:“长者不吝其言,小侄受教。” 李纲见他恭敬,心中怅然:“贤侄身具大才,rì后稍加磨砺,必有所成,还望贤侄勿忘靖康之耻,辅佐圣君,复我大宋江山。如今朝中,小人得道,你当好自为之,无负于国家。” 张瑞忙拜道:“小侄谨遵世伯教诲。” 望着李纲渐渐远去,想起朱熹对他的评价:“纲知有君父而不知有身,知天下之安危而不知身之有痼疾,虽以谗间窜斥濒九死,而爱国忧君之志终不可夺者,可谓一世伟人矣!” 张瑞不由泪流满面。此刻正沉浸在无限感伤中的张瑞,怎么也想不到,朝堂之中的流言蜚语,已是杀机四伏了。 朝堂上的争斗,那是要你死我活的。李纲强硬的抵抗政策,已为汪伯彦、黄潜善等主和派所痛恨,此时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大好时机,他们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于是,几rì后,‘李纲心有不甘,诽谤朝政。’,‘张瑞为李纲鸣不平,讽刺当今皇上亲小人,远忠臣。’等流言在城中大街小巷传播开来。 赵构闻听大怒,本来李纲声望很高,赵构对其充满芥蒂,当时用他,也只是无奈之举。‘现在竟敢诽谤于朕,致流言四起。’ 但杀了李纲,自己上位不久,民心尚未依附,擅杀大臣,显然对眼下局势更为不利。无奈之下,便又下令将李纲流放到海南岛的万安军,永不得回朝。 ‘还有个叫张瑞的,好像是由李纲举荐的,其父是翰林院张学士,倒是颇具才学的。听说张瑞此人年不过十八,也颇有才名,朕倒要看看是不是个浪得虚名之徒,朕不能轻饶了他。’ “来人,传朕旨意,张瑞即刻进宫觐见。”赵构吩咐道。便有太监飞快的下去传旨去了。 第五章 进宫面圣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此刻,张瑞正在家中督导弟、妹的学业,忽闻管家来报,“宫里来人传旨,此刻正在前厅。” 张瑞忽觉一愣,连忙吩咐,大开中门,准备香案,做好迎接圣旨的准备,迎接圣旨是很规矩、也是很繁琐的,幸好李纲派给自己的这些下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准备的有条不紊。 张瑞急忙来到前厅,只见一个面白无须太监,正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张瑞心中顿生厌恶。 不过厌恶归厌恶,也不能表现出来,往前走了两步,拜倒在地,大声道:“臣,张瑞,殿中侍御史,恭迎天使。” 说罢,便是三跪九叩磕了下去。 “成了,张大人,起来吧!”那太监细声细气道。 张瑞站起身来,那太监表情不yīn不阳:“奉官家(宋朝对皇帝的称呼)口谕,‘张瑞即刻进宫见驾。’” “张大人,随杂家进宫吧,可别让官家久等了。”宋朝对太监管束极严,严禁结交外臣,虽权势不大,但也不能多得罪了。张瑞塞了点跑腿辛苦费给他,他便乐颠颠儿的领着张瑞进宫去了。 觐见了赵构,大声道:“臣,张瑞,殿中侍御史,参见官家。” 说罢,便又是三跪九叩磕了下去。 赵构道:“抬起头来。” 张瑞,略微把头抬起,目光不敢直视。 赵构一见,好一个俊俏少年,稍微有了丝好感,但未叫其起身。 张瑞随即把头低下,伏跪着不敢有丝毫动作。 沉默片刻,赵构质问道:“最近城内的流言,你可听闻?” 张瑞心想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从接到赵构口谕那刻,他便想到了,赵构突然召见一个七品小官,一定是与街市上的流言有关,心中便有了准备。‘宋朝优礼士大夫,极少贬斥,诛戮更属绝无。’ 于是不紧不慢地道:“臣,略有耳闻。” 赵构见其并不慌张,心想‘年纪轻轻,倒是有几分胆sè。’又问道:“流言是否属实?” 张瑞道:“半实,半虚。” 听到如此回答,赵构已有了几分怒sè,但皇帝喜怒怎能随意表露,便道:“给朕,仔细讲来。” 张瑞知道赵构已经生气了,不能再触犯其逆鳞了,道:“李纲确有不甘是为实,诽谤朝廷是为虚;臣为其不平是为实,讽刺官家,臣绝不敢。且官家乃真龙天子,勤政爱民,挽社稷之危难,救万民之水火,其政绩堪比太祖、太宗皇帝。臣有幸辅佐圣君,已是万幸,怎敢妄言君父之过。” 毕竟年轻啊,听不得奉承,赵构略微一笑,道:“李纲如何不甘,你为何不平?” 张瑞前世在职场那是游刃有余,处世圆滑,能力非凡,对付赵构这个昏君还会费力吗?听声辨sè,张瑞断定赵构此时已上了自己的套了,道:“忠臣不能尽心国事,侍奉圣主,所以心有不甘;臣敬仰其忠君为国,且臣为李纲举荐,于公于私,为其惋惜之。” 听此之言,赵构脸上露出愠sè。 随即问道:“那朕罢其相,你觉得可有不妥?” 张瑞道:“官家罢黜李纲,并无不妥。” 赵构表情略缓,道:“既是忠臣,朕,罢之,如何无不妥之处?” 张瑞道:“官家所用之臣,无不忠心不二。但李纲行事率直,易使朝堂争端不断,无利于眼下局势。官家乃千古明君,岂能不查,官家喜其才,用其为相,然其不知报效官家,官家罢之,实为明智之举。臣虽敬其为人,但只是私情,李纲虽是能臣,但不能辨清时局,岂不知一味强硬抗金,而不加变通,只会令国事rì益艰难,赤胆忠心,于国无利,臣,深为其惋惜。” 说完这些违心之言,张瑞心中羞愧万分,为了自己的抱负,为了弟弟、妹妹有所依靠,如此贬低李纲,逢迎昏君,深为自己不齿,暗暗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但除了这样,还能如何呢? 赵构心中一喜,道:“你对时局,是何看法?” 张瑞知道他的心思,道:“金军势大,宜和不易战。” 赵构欣喜,‘这分明自己肚里的蛔虫啊!’,道:“如何为之?” 张瑞道:“金人虽勇,但只善于骑兵正面为战,攻城掠地,非彼之长。我军当部署城防,令善守之将坚守城池,坚城之下,骑兵无用武之地,金人失其利,若久攻不下,必损其锐,且战事一起,消耗巨大,金人远途奔袭,不yù久战。征战未果,军心不稳,金人毕然有心和谈,那时再遣使游说,则事可为。” 赵构大喜,道:“好,此议甚合朕意,爱卿可通兵事,对我大宋如何防御金人,可有见解?” 张瑞听着赵构称呼的变化,心中暗喜,‘三两句话就把你忽悠迷糊了,上了我的套,今天非把你忽悠瘸了不可。’ 回答道:“臣,研习过兵书,略通一二,只怕纸上谈兵,干扰官家圣听。” 赵构道:“爱卿,平身,但且讲来。” 张瑞听着赵构称呼的变化,心中暗喜,‘赵构此时定是对自己有所亲睐了。’起身道:“臣,料定金人不久必定南下,臣请官家以大宋社稷为重,移驾南迁,在黄河,淮、汉、长江两线设立防线,以防金人南下。” 赵构道:“爱卿大才啊,所言不无道理,近rì有人奏请朕,南迁扬州,你觉得如何?” 张瑞道:“南迁乃为上策,不过定都扬州,恐为不妥。” 赵构微微皱眉道:“为何不妥。” 张瑞忙回道:“扬州,虽极其繁华,但位于长江之北,无险可守。不若建都杭州,北有长江天险可守,且那里交通方便,江河湖泊交错,金人的骑兵无法驰骋;又地处鱼米之乡,物产丰富,是为上选。” 赵构心道,‘杭州哪有扬州繁华富庶。’接着道:“爱卿此议是要与金军划江而治,让朕学那南唐吗?” 张瑞道:“臣,惶恐,臣一片至诚之心,只是心系官家安危,请官家饶恕臣妄言之罪。” 说完,张瑞俯跪在地,表现的惶恐至极。 赵构看着好笑,道:“爱卿,平身。爱卿为朕肱骨之臣,朕有心大用,奈何爱卿尚无建树,贸然再赏,恐难堵悠悠之口,且,爱卿已是七品殿中侍御史......。” 这是明显的先打一板子,再给个甜枣啊。 想了一会,赵构接着道:“朕,闻听你父张学士,jīng忠为国,朕,不愿冷了忠良之心,追封其为太子少保;爱卿,对朕也一片赤诚。朕特赐爱卿进士出身,任侍御史,并赐黄金百两,金牌一块,可随时出入皇宫,侍朕左右。” ‘赐进士出身’这是为以后自己升迁铺好路了。宋朝的科举制度几次兴废,科举选拔的官员仅占很少的一部分,远远达不到明朝时期,非经科举不得为官的重要程度。但进士出身对为官还是很重要的,宋徽宗就曾下旨‘非进士,不得担任翰林学士、中书舍人等重要官职’,由此可见进士出身对于官员升迁,还是很重要的。 侍御史是从六品的官员。其职责是:‘接受公卿奏事,举劾非法;有时受命执行办案、镇压农民起义等任务。侍御史掌纠兴举百官、入閤承诏、知推(推鞫)弹(弹举)公廨(知公廨事)、杂事(御史台中其他各事)等事,以知杂事最忙。’ 宋朝侍御史只设一二人,作为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的佐贰。虽然比殿中侍御史少了两个字,但这是实打实的升官了,而且权柄很重。 张瑞刚起身,听的赵构又有赏赐,赶忙再次跪拜道:“臣,谢官家,厚恩。” 赵构摆摆手让其起身,道:“朕,今rì累了,爱卿暂且退下吧。” 张瑞出宫后,深呼了一口,“总算把这个昏君糊弄住了,还得了不少好处,今天自己是收获颇丰啊。上有所好,下必附焉,也难怪南宋官员如此喜欢溜须拍马了。” 次rì,便又有太监上门,还是昨天那个传旨太监,这次带来了赵构的圣旨和赏赐之物。只是这次,他再也不像昨天那样趾高气昂,对张瑞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接了圣旨后,那太监还不忘向张瑞道贺。 张瑞虽对其不齿,但也不愿冷落了他,便又塞了一些银两。 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张府一片沸腾。张瑞随即赏了下人每人一两银子,众人更是欣喜若狂,虽然知道这个主子随和,但在张瑞面前却也不敢过于放肆。 张瑞命人把圣旨妥善保存(丢失或损坏圣旨,是要获罪的),然后带着弟弟、妹妹对着父亲的牌位叩了头。 现在自己算是站稳脚跟了,金军不久南下,汪伯彦促请高宗南迁扬州。翌年二月,金兵陷扬州,汪伯彦被黜,居永州(今湖南零陵)。自己反对南迁扬州,绝不会受其影响的。但接下来该怎么走才好?自己万一跟着皇帝东躲xī zàng,弟弟、妹妹怎么办?无论如何,先把其安顿好才行,只是该托付给谁呢,眼下自己举目无亲的......。 随后的rì子里,每天都去见皇帝,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提一些皇帝喜欢的建议。这是张瑞前世的经验,只要常活动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时rì一长,就会成为他身边不可或缺的人,到时候有事,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也不断有朝中大臣或派人拿着拜帖送来金银,亦或携带礼物,亲来拜见。大到当朝尚书、侍郎,小到各部郎中、主事等不下百人。想来见张瑞是赵构身边红人,况且又如此年轻,飞黄腾达指rì可待,此时结交一番,rì后大有益处。 南宋官场最是无耻,经常会把小妾送给上司,获得亲睐。这些都是些贪官污吏,无能之辈,送些银两,向自己示好而已,也不好拒人千里,过于不近人情,那是要遭排挤的。 张瑞每rì迎来送往,忙的不亦乐乎。不几rì便收了不下万两白银。 转眼已是八月,一rì,张瑞正准备进宫。 忽然管事来报:“少爷(张瑞现在虽然是一家之主,但仍让下人称其为少爷),一个自称张福的人在府外求见。” “张福.....” 张瑞默默地念着,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如此的熟悉,他忽然想起。 “赶紧让他进来去前厅等候,叫二少爷和小姐,随我一起去相见。还有叫厨子准备些饭菜,快去。” 管事见他如此,也不敢多问,飞快的跑了下去。 第六章 张瑞扬名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张瑞三人来到前厅,只见堂下站着一人,浑身衣物破烂不堪,面黄肌瘦,显然是受了不少苦的。来人正是在逃亡路上失散的家丁,张福。张福见了张瑞三人,连忙拜倒,只叫了一声,“少爷、小姐。” 便已是泣不能言,张瑞三人亦是泪流满面。 三人都是自小由张福照看长大的,张福有四十多岁,长得jīng壮有力,一直未曾娶妻,张父生前几次为其张罗婚事,但都被其婉拒。自小对三人关爱备至。虽名为主仆,实则有父子之情。 张瑞赶忙上前将其扶起,擦了眼泪道:“福叔,不可如此,想来福叔也是受了不少苦的,今rì能相见就好。” 张福啜泣道:“老奴,有负老爷所托,累少爷、小姐遭此大难。自那rì失散后,本想一死了之,但寻不得少爷、小姐下落,老奴黄泉之下,有何面目见老爷。老奴一路见人便问,料想少爷必然会投奔李大人。但到了李大人府上,却见大门紧闭,经打听才知李大人被贬黜了。就在老奴心灰意冷之际,前几rì在城中听到了有关李大人和少爷的传言,老奴多方打听,今rì方才寻得少爷、小姐。老奴此生还能侍奉少爷、小姐,实在是苍天有眼啊!”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诉说了衷肠。张瑞便吩咐下人,带张福下去换衣用饭。 一会下人便带张福又来相见,张瑞命人召集府上所有下人。张瑞对着堂下众人道:“这位是福叔,我兄妹自幼蒙其照顾,全府上下,rì后全听张福叔和李管家(李管家是从李纲府上跟随过来的,姓李。以前的下人,主人将其买来,都会重新取名的,一般都跟随主人的姓)吩咐。” 众人忙来拜见这位新管家,虽说李管家还是管家,但傻子都看得出,这位“福叔”才是真正的大管家。 张福也不装大,客气回礼。张瑞让李管家,吩咐众人下去,便对张福道:“福叔暂且歇息几rì,调养身体,过几rì我有事拜托。” 张福道:“谨听少爷吩咐。” 说完,张瑞便吩咐李管家带张福下去,好好安置,这且不提。 几rì后,临近中秋,张瑞让人叫张福在书房相见,见了张福,张瑞问道:“福叔,可熟悉了府中环境?” 张福回道:“各项事务,俱已熟悉。” 张瑞从床下搬出一个盒子,道:“这是官家,赐我的一百两黄金,你都拿上,府里现在不缺银子,你再去账房支用五千两。这几rì去城中寻几个jīng壮的汉子,要家世清白的,再在府中选两个可用的丫鬟。” 张福马上会意,道:“少爷如此安排,是不是朝中有变。” 张福怎会知道金兵不久会南下,还以为张瑞一定是受了李纲的牵连,要被罢官了。 张瑞知道他想错了,道:“不是福叔想的那般,官家已有意南迁扬州,以我之见,金兵真的南下,扬州无险可守,必不是久留之地。杭州位于长江之南,交通便利,物产丰富,金兵即便南下,亦不能轻易波及。” 略微一顿,道:“昨rì,我已托吏部蔡侍郎给杭州知州写了书信,请其在城中寻一上好宅院,对你等多加照顾。过几rì就是中秋,中秋过后,你就带着二少爷和小姐,赶赴杭州吧,你等在杭州不必节俭,也切莫苛对下人。” 张福听到他如此安排,显然这是在给张家留后路啊,‘少爷这是难道要学老爷,以身殉国,报效社稷吗?’ 想到此,不由得悲从心来,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拜倒在地,悲戚道:“少爷......。” 张瑞将其搀起:“福叔,莫为我担心,我定会见机行事,顾得自身安危。只是怕事变突然,我定要伴官家左右,无暇护得你等周全,才做如此安排。” 张瑞又叮嘱道:“福叔,暂且莫对二少爷和小姐,提及此事。” 佳节将至,张瑞给每个下人都发了五两银子,然后吩咐下去‘有家人在身边的,中秋那天可以去和家人团圆,不必在府中伺候。’众人更是感恩戴德。但除了李管家已娶妻生子之外,其余都是被父母远卖他乡,身边哪有什么家人。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本来是天上月圆,地上人团圆的时刻。现在只有兄妹三人,人少就不热闹,不热闹就没有过节的气氛,虽然满桌的佳肴美酒,但场景略显凄凉。 张瑞更加想念前世父母亲人。看着弟弟、妹妹,想想现在离世的父亲,不知下落的亲人,心理感慨万分。不由得默念起了辛弃疾的词。 木兰花慢·可怜今夕月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 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 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 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 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 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 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咏月诗不可胜计,咏月词也多得不可胜数。但是,真正能千古流传,脍炙人口的,却并不很多。而辛弃疾的这首仿屈原《天问》体的《木兰花慢》词,由于它打破了历来咏月的成规,发前人之所未发,充分表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和大胆的创新jīng神,而别具一格。 张瑞只是心有感触,并无心窃取辛弃疾的诗作。但弟弟张昊,也是读书之人,对先人诗词那是烂熟于胸。他在旁边听得真切,心里嘀咕,‘家兄念的这首词,如此之好,怎么从未读过。’不由得好奇地问:“大哥的这首词,可是新作?如此好词,比我朝苏学士也不相让,绝对是千古绝唱之大作。” 张瑞听他突然发问,当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这是大诗人辛弃疾所作的吧。那还是算了吧,他现在可还没出生呢。支支吾吾的道:“这个......,算是吧。” 张昊大喜道:“大哥可否将此作写下,我好细细拜读。可好......。” 张瑞经不住他再三恳求,只得答应。张昊高兴得亲自取来纸笔,又是铺纸,又是研磨。 张瑞看着好笑,提笔写下。 张昊如获至宝,捧着纸张,轻轻的吹干墨迹,慢慢把纸叠起,装入怀中。 不过几rì,这首词作便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传唱开来。张瑞的大名也被文人雅客炒得沸沸扬扬。 张瑞闻听后,马上想到‘一定是张昊拿着自己的词作在外炫耀了。’ 他倒是不必怕被追究剽窃的责任。现在人们得知有一位新的大词人诞生,宋朝文人极好风雅,以后再让自己吟诗做词,该怎么办才好。 再者,别看赵构当皇帝不怎么样,但遗传了他老爹良好的艺术基因,他虽然政治上昏庸无能,却jīng于书法,善真、行、草书,笔法洒脱婉丽,自然流畅,颇得晋入神韵。 这样一个颇通文墨的皇帝,在得知自己极富文采之后,还不天天让自己陪着吟诗作画什么的,这是他最怕的。 又过了几rì,他也不敢主动进宫,就怕被赵构缠上。不过幸好,赵构也没召见自己。他觉得赵构现在可能心思全用在怎样对付金国上了,所以没心思搭理自己这点破事。 想想这几rì,张福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该让他们赶路了。 中秋过了,天也渐渐凉了。 这rì,张府大门外,张瑞搂着张昊和楚楚,一番叮嘱后,便催促他们上车,张昊领着楚楚,两人都默默的流着眼泪,也不哭闹,只是一步三回头,迟迟不愿上车离去。 张瑞见此情景,感觉心都碎了,眼泪也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赶忙转过头去擦了眼泪,又是一番催促后,两人才总算上了车。 临行,张福跪倒在地,一阵痛哭后,对张瑞道:“少爷,老奴近rì听闻王家小姐也随家人逃了出来,好像是南下了,本想打探到确切消息,再向少爷禀报来着。老奴知道少爷是极念旧情的,不可能背了婚约,但少爷现在已是官身,身边也该有个人伺候才是。” 王家小姐阁名王梓轩,是她的未婚妻,比张瑞小一岁。其父与张父同朝为官,两家一直交往甚好。五年前两家就定下了婚约,要不是金国侵宋,恐怕以张瑞这个年纪,早该成婚了。 宋朝风气开放,很多未婚青年男女私下会面,连青年男女私奔在当时都不被绝对禁止。他们二人私下里也见过几面,张瑞至今对她印象很深。她身材高挑,长相甜美,又知书达理,典型的大家闺秀。 张瑞听后先是一喜,道:“你是说王家小姐,她还活着。” 随即又感到茫然无奈,先前未曾考虑过和她的事情,现在突然得知她还未死,纵然是喜悦万分,但也由此多了一份失望,人海茫茫,又逢乱世,不知道今世是否还能与之相见。 不管怎样人活着就有希望,张瑞道:“我知道了,此事你找人多加打探就是。另外,不要总挂心于我,照顾好二少爷和小姐,时常多给我写信,不要总报喜不报忧,平rì多和杭州知州走动,府中人等一切用度从宽,不要怕花银子。过些时rì我将伴驾南下扬州,到了扬州后,我再差人给你们送些银两。好了,早些赶路吧,安顿好了,赶紧来信。” 看着十几个孔有武力的壮汉,护着两架马车渐渐远去,张瑞心中又是一阵难过。 送走弟弟妹妹以后,张瑞又开始每rì进宫。赵构见了他,只是略微跟他谈了一会诗词,并夸奖了他几句,就没再多提。 同时,他也思考该如何寻找王小姐,‘通讯不便,要找到她,何其艰难。’ 忽然他灵光一闪,‘既然找她不易,何不让她来找我呢。仅凭借辛弃疾的一首词,就能让自己在南京城扬名。如果自己能再扬名大江南北的话,怎么才能做到呢......。唐代诗人元稹所写的传奇《会真记》(又名《莺莺传》),现如今流传很广,成为家喻户晓的爱情故事,后被元代王实甫改编为杂剧《西厢记》,自己何不先将其改编了。’ 想出了事情的关键,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两rì后,一部改编版《西厢记》新鲜出炉了。张瑞让人抄写了六份,先让下人,把戏本交给了南京城最大的戏班子。后又打发他携带其他戏本南下扬州、建康、杭州等地。 不几rì,《西厢记》的演出就轰动了全城,大才子张瑞名声赫赫,被传得神乎其神。 rì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九月下旬了。 一rì,宫里的传旨太监,未经通传,就尾随着下人跑向了他的书房。边跑边喊:“张大人......,快.....,官家急召,快些随杂家进宫吧,出大事了。”; 第七章 故人相见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张瑞听到声音赶忙迎了出来,一见又是老熟人来了,还是那个传旨的太监。张瑞进宫频繁,早就跟他混熟了,此人便是曾择,此时的他,是赵构的随侍太监,在宫中已展露头角了。rì后,随着他地位的不断提升,也由他引发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张瑞见他来的匆忙,已知道一定是金军再次南下了,装作十分惊奇的问道:“何事,令曾公公如此慌忙啊,快些进屋来说。” 说着吩咐下人去倒茶。 曾择见他如此从容,心里更是急了:“我说张大人,都火上房了,您就别磨蹭了,快些走吧。” 边说着边拉了张瑞就走,全然不顾形象了。一路上曾择跟张瑞说了事情的大概,今rì黄潜善、汪伯彦向赵构禀报,金国分兵攻宋,赵构一听马上急了,这才慌忙命人传召各位大臣入宫商议。张瑞是赵构特别点名传召的,已足见他在赵构心目中的地位了,于是曾择便亲自跑来了。 到了金殿,便见众臣正以黄潜善、汪伯彦为首向赵构劝谏。请求赵构尽快南迁扬州,并派人向金国求和,主和派大臣一阵附和。主战派大臣一时竟无一人反对。 就在众人附和之际,忽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臣,反对。” 听见有不同的声音传来,殿中马上一片寂静。 只听张瑞接着道:“臣,反对南迁扬州。” 众人回头看去,见说话的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张瑞。主战派大臣都投来赞许的目光。 汪伯彦见有人公然反对自己,不由得眼中冒火,气从心来,怒斥道:“竖子,国家大事,有何资格谈论,还不与老夫退下。” 张瑞反驳道:“吾为侍御史,君前奏事,举劾非法乃职责所在,今rì之事,吾当直言不讳,有何不可?” 汪伯彦见其不服软,还敢公然顶撞,更是气了,大怒道:“难不成你要弃官家的安危于不顾吗?” 张瑞道:“吾正是心系官家安危,才反对南迁扬州。扬州无险可守,你等岂不是置官家于险地乎。为了大宋社稷,臣,再次请官家移驾杭州。” 说完便拜倒在地,汪伯彦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主战派大臣也都投来怨恨的目光,本来还以为自己阵营中又添了一员干将,谁知,也是个主和的卖国贼子。见主和派内部起了矛盾,主战派大臣都默不出声,看着狗咬狗。 赵构道:“爱卿,平身吧。朕知道你一片忠心,此事毋再多言了。” 接着道:“朕,决心已定,三rì后起驾扬州。张瑞留下,众卿都散了吧。” 汪伯彦不齿的瞥了张瑞一眼,得意洋洋的走下殿去了。 待众人走后,赵构向张瑞询问道:“爱卿,觉得何人前去议和最妥。” 张瑞道:“非黄相公莫属。” 本来想说让汪伯彦去的,但刚跟其发生了争执,再提议他,怕赵构以为自己公报私仇。让黄潜善去也好,反正也把你得罪了,再说你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你不是最赞成议和吗,那你就去议和吧,反正金军绝对是不同意议和的,最好把你扣下。’ 赵构点点头道:“就依爱卿之言。” 回到府中,张瑞找来李管家,让他马上动身,前去扬州做好安置。 三rì后,张瑞陪伴着赵构,从南京启程,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扬州,只见黄潜善哭丧着脸,好像刚死了爹似得,看的张瑞一阵好笑。 赵构怕被金军追上,一路上也不敢多做停留,不多rì便赶到了扬州。 虽然早就知道扬州繁华,但真正到了扬州,还是让张瑞感到非常的震撼。如此繁华景象,也怪不得赵构这么想来扬州了,这个昏君是来享受来了。 由于李管家已提前把各项事务都安顿好了,张瑞倒是省了不少心。 随后几rì,便有不少扬州本地官员和大盐商,带人抬着箱子前来拜会这个御前“第一大红人”。 “扬州真是富庶啊。” 看着库房里五、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张瑞心里不由的感叹。 随后几rì,又不断有文人上门拜会,《西厢记》的演出已轰动了扬州城,他们都是慕名而来的。对于这些文人,他都客客气气的迎送。古代文人他可不敢得罪,得罪了他们,名声也就完了,很快就会把你的名声搞臭,陈世美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本来一位为官清廉、刚直不阿、体察民情的清官。一曲《铡美案》,使其臭名昭著。 这期间,张瑞终于盼来了,张福等人的来信,信是张昊写的。大概内容无非是说,‘已安顿好了,杭州知州也很是照顾,自己会安心读书,照顾好小妹的,请张瑞不要担心等等。’ 张瑞回了信,让来人,把信带回杭州。并吩咐李管家找扬州最大的镖局,护送着四万两白银前往杭州,这且不提。 这rì,管事来到书房禀报:“少爷,一个叫翠香的丫鬟在外求见,还说,她是王小姐的贴身丫鬟。” ‘翠香,王小姐的贴身丫鬟,对,是她,一定是她来了。’ “赶快让她进来。”张瑞兴奋的吩咐道。 不一会便见一个俊俏的丫鬟,跟在管事的后面,怯生生地走进书房。 张瑞见她带着孝,神情沮丧,不由得一怔,忙问道:“出了何事?” 翠香拜倒抽泣道:“公子,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张瑞让身边丫鬟将其搀起,道:“起来回话,把事情仔细道来。” ‘原来是,当rì金兵攻陷东京,王家有幸躲过了一劫。之后便举家南逃,先是到了南京城,被拒入城后,又继续南逃到扬州。王小姐两个年幼的弟弟,先后病死在了南逃的路上。“岳父”在到扬州后不久,便忧愤而亡,“岳母”也在“岳父”亡后,一病不起,最终在一个月前不治身亡。之前王家给“岳父”办丧,给“岳母”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最后只得把宅子卖了,才给“岳母”办了丧事。王家现在是家破人亡,只剩下三个家丁,两个丫鬟,陪着王小姐委身在悦来客栈,依靠卖王小姐的字画维持生计。王小姐经此打击,身体也rì渐憔悴,在不久前忽然晕倒,之后便卧床不起,王家现在rì益艰难。张瑞现在已是声名赫赫,翠香起初还不敢确定,前几rì听人说起,张瑞已来到扬州。她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私下里,四处打听其住处,直到今rì见到,心中委屈便全部倾诉而出。’ 听翠香哭诉着把事情说完,张瑞忙道:“翠香,你且随我前去寻你家小姐。” 又吩咐身边丫鬟道:“叫李管家备两架马车,让账房多支些银两,拿上我的拜帖,去请城中最好的郎中,直接去悦来客栈。要快。” 约莫半个时辰,张瑞几人来到悦来客栈,他吩咐下人去跟掌柜结了店钱。自己则是叫翠香带着,快步来到王小姐房中。 只见王小姐此刻,眼睛红肿,面容憔悴,见张瑞进房,挣脱着想要起身。张瑞连忙上前,劝她躺下,两人默默相视垂泪无言。不一会,便有郎中到了,经诊治,‘只是身体虚弱,偶感风寒,且又忧思过度所致,并无大碍,开几服药,再调养几rì便可。’ 开了药方,付了诊金,便让人随同前去抓药。 随后,张瑞安排把王小姐,接到府中调养,嘱托翠香等四个丫鬟rì夜细心照顾着,并吩咐李管家把王家下人也妥善安置了。 几rì后,翠香前来传话,“公子,我家小姐身体已大有好转,今rì让奴婢前来相请。” 张瑞随翠香来到王小姐房中,见其已能坐起,心中大喜,坐到她床边道:“梓轩,近rì可感觉好些了吗?” 王小姐见他叫的如此亲切,不由得稍有羞涩,道:“承蒙公子多rì照顾,梓轩感恩不尽。” 张瑞道:“你我就不必客气了,对了,想吃什么尽管吩咐下人做来,这也是你的家。” 听到他这样说,王小姐更是羞涩了,低着头,不敢看他,道:“梓轩,谢公子关心。” 张瑞接着道:“梓轩,以后还是叫我瑞郎吧(本想说让她叫张郎的,“蟑螂”但想想不妥),叫公子显得过于生分了,本来按家父生前意愿,今年就打算给我们成亲的,可是......” 张瑞感到鼻子一酸,低头沉默了一会,道:“现如今,你我皆有重孝在身,我母亲下落不明,想必亦是凶多吉少。你我如今均无长辈在身旁,万事只得你我自己做主。你尽管安心在府中住下,等你我,守孝期满,再迎娶你正式过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小姐听他安排的如此周详,心中暗喜,但却羞于表达,轻声道:“全凭瑞郎做主。” 又说了一会话,让她好好休息,张瑞便起身离去。毕竟现在尚未成婚,长时间处在一屋,总是不好。 张瑞依旧每rì进宫,但对于战事,他却丝毫不上心,现在还不是时候。平rì里也偶尔去找王小姐说说话,见其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放下心来。 闲暇的时光,过得总是飞快,转眼一个月多过去了,已是十一月下旬了了,王小姐也早已大好了。 十一月廿一rì,这天,张瑞正陪着王小姐在园中散步。只见管事来报:“少爷,赵子偁大人,派人送来请柬。”说完把请柬奉上。 张瑞看了请柬,原来明rì是他儿子满月,请自己过府相聚。这是变相的结交自己啊。他心思转动,“赵子偁,宋孝宗生父,现在好像还只是授了直秘阁(淳化元年(990)置,以京朝官充任,掌秘阁事,仅以直秘阁为贴职,并不经考试而任命,以示尊宠务),赐五品服而已,并无实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想着怎么结交呢,这就来了,此时结交定能事半功倍。” 吩咐道:“告诉来人,请之转告赵大人,明rì我必到。”; 第八章 家人团聚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次rì,张瑞让人备了厚礼,乘马车来到了赵府。见赵府管家此刻正满脸堆笑,在大门口迎客,张瑞让人递了请柬和礼单后,管家忙上前迎接,并让身边小厮赶紧进府通报。不一会,一个人身着便服的男子,便匆忙迎了出来,看管家恭敬的样子,想必来人就是赵子偁了。 赵子偁上前恭迎道:“在下赵子偁,不知张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瑞也不敢托大,忙上前道:“赵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 赵子偁见他如此恭敬,心中暗喜,忙请其入府。 走入府中,只见其宅院甚广,毕竟是大宋宗室,朝廷还是颇为优待的。 此时,赵府已是高朋满座,张瑞跟几位熟悉的官员,互相打了招呼后,赵子偁又请他到主桌就坐,自是有一番推让,落座不久,赵子偁便让开席。 接下来便是宾主把酒言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客人相继离席告辞,张瑞待客人相继离去之后。 张瑞起身对赵子偁拱手道:“下官与赵大人一见如故,rì后还望多加亲近才好。” 赵子偁欣喜道:“那是自然,承蒙张大人不弃,真是三生有幸啊。” 张瑞道:“下官有一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子偁道:“张大人但说无妨。” 张瑞道:“如今时局混乱,朝中小人当政。赵大人身为大宋宗室,还请大人韬光养晦,切勿参与朝政,结交大臣,rì后对大人必有益处。” 赵子偁亦是聪明无比之人,听他话说得如此直白,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意,大喜,道:“张大人,不吝赐教,如此肺腑之言,在下定谨记于心。” 接下来,宾主相谈甚欢,两人都相见恨晚,视对方为知己,已然成了莫逆之交。 又说了一会话,见天sè已晚,张瑞起身告辞,赵子偁亲自把他送出府外。 张瑞回到书房,已有下人通报了王小姐,不一会她便亲自端了醒酒汤进来。 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感情自然就更亲了,王小姐对他这个托付终身之人,心里是万分的喜欢。与张瑞平rì里相处,也不做作,已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对他也是关心备至。 张瑞见她又亲自端了醒酒汤进来,心中自然欢喜,摆手让她坐下,道:“梓轩,以后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怎可劳你亲自动手。” 王小姐道:“梓轩怕瑞郎每rì辛劳过度,不亲自前来看看,放心不下,只做些份内的事,不妨事的。” 张瑞心里更是高兴,道:“吾得此贤妻,不枉此生矣。” 两人婚事只是迟早的事,王小姐脸略微一红,道:“瑞郎,听李管家提起,叔叔(张昊)又来信了,不知叔叔、小姑(楚楚)过得可好,眼下离新年尚有一月有余,可否接叔叔、小姑前来团聚?想必紧着赶路是来得及的。” 张瑞听她说完,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是点中了他的软肋,他何尝不想念弟弟妹妹。当初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怕万一金军顷刻南下,他虽然熟悉历史,但也不想拿弟弟妹妹的身家xìng命去赌。以现在的战况来看,金军南下受阻,战局处于僵持状态,金军短时间内不可能攻到扬州城下。现在,张福在杭州立足已稳,到时候如果战局紧迫再安排他们返回杭州即可。’ 张瑞没料到她想的如此周到,对这个未来的妻子,他打心里感激,考虑了一会,道:“此事,你去安排吧。” 王小姐见他应允,当即吩咐李管家着人快马赶赴杭州。安排妥当后,王小姐就告辞休息去了。 时间到了十二月下旬,临近新年,张府自是又有一番迎来送往。查看礼单,回复礼品,都烦不胜烦,不过一切都有王小姐处理,张瑞倒是也落得清闲。自从那rì赴宴后,赵子偁与他来往的更加紧密了,新年在即,赵府也差人送来了厚礼。 临近傍晚,张府也渐渐静了下来,张瑞和王小姐正准备吃饭,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紧接着李管家闯了进来,兴奋地道:“少爷,二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兄妹三人见面,一番倾诉思念之情后,张瑞便介绍王小姐与众人认识。众人自是各自见礼,张昊、张福早已耳闻,见她在此,倒也不觉的奇怪,只是楚楚拉着王小姐,不住的问东问西的。李管家已吩咐下人加了饭菜,添了碗筷,各自用了饭之后。 张瑞便让张昊、张福随同前去书房说话,王小姐要带着楚楚回房,小家伙便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随着去了。张瑞笑骂道:“这才有了嫂子,就不要哥哥了。”众人当即大笑。 张瑞先是考校了张昊的学业,之后,就让他休息去了。然后又询问了张福在杭州的情况。 听他说完,张瑞道:“福叔先歇息几rì,等过了年后,我还有事让你去办,今rì,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张福便起身告辞了。 除夕之夜,张府上下洋溢着喜气的节rì气氛,几个丫鬟陪着楚楚在院子里放烟花(在唐朝已有了烟花的发明,在北宋宣和(1119—1125年)年间,我国以火药为原料的真正烟花发展成熟,已有了大规模的成架烟火),张瑞看着府中一片热闹,心里异常高兴。在赏了每个下人十两银子作为红包之后,又吩咐众人明rì不必拜年,今rì所有人等尽情饮酒言欢。张府更是热闹了。 待得众人散去,张瑞对王小姐开玩笑道:“梓轩,就陪着为夫在此守岁吧(民间在除夕有守岁的习惯。守岁是从吃年夜饭开始,一夜不睡,以迎候新年的到来。这顿年夜饭要慢慢地吃,从掌灯时分入席,有的人家一直要吃到深夜)。” 王小姐早已习惯了跟他相处,笑骂道:“瑞郎,总是如此乱说话。明rì还要参加正旦大礼的,还是略作休息片刻吧。” ‘正旦大礼,也就是正旦大朝会,许多的封建王朝中,正月初一不放假,而是必须上朝,宋朝就是其中之一。这一天的朝会,是一年当中为数不多的大朝,哪天请假,这天都不能请。这也就意味着,大多数的在京官员乃至皇亲国戚,守岁之后,顶多打个小盹儿,就得穿戴整齐,顶寒风、冒瑞雪,披星戴月赶往皇宫上朝,相当地辛苦。’ 张瑞心里觉得甜蜜,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的经历,心中感慨万千,他轻轻握起了王小姐的手,王小姐也不挣脱。在这辞旧迎新之际,两人都深有感触,默不作声。 第九章 元宵佳节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正旦大朝会之后,张瑞又接连忙碌了几天,直到正月十四这天,才稍稍闲暇下来。明rì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在古代,特别是宋朝可是个热闹非凡的rì子。 ‘由于宋朝打破了坊市界限,把坊市合一,取消了禁夜令,没有营业时间和营业地点的限制,夜市未了,早市开场,间有鬼市,甚至还有跳蚤市场。宋朝经济之繁荣,物资之丰富,商业之发达,远超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 ‘宋朝绝非是积贫积弱、耻辱蒙羞的王朝。积弱是事实,耻辱蒙羞也是事实,北宋最后两个皇帝被敌国捉走当了俘虏,死在异国他乡;南宋第一个皇帝被打败只能逃到海上存身,倒数第三个皇帝被元人抓走,最后一个皇帝逃到海上,也不得不被大臣背负着跳海。在中国封建王朝中,再没有比两宋王朝更让人泄气的了。然而在强敌压境,战乱频仍,俯首服低,花钱买和平的三百年间,宋朝人却创造出经济上的极大丰足,文化上的极度辉煌,这是他朝难以望其项背的。’ 张瑞在书房思索着,“明rì的元宵灯会,一定很热闹,何不带家人去看看呢,可是自己还在守丧期,万一朝中有哪个不开眼的,弹劾自己怎么办......。我上次去喝,赵子偁他儿子的满月酒,这么长时间了,朝中也没人弹劾。是皇帝下令不让自己‘丁忧’的,再说现在金兵南下,都在担心不已,百姓朝不保夕,谁会理自己这点破事,去参加个灯会怕什么。” 张瑞让人叫来张福,道:“明rì元宵灯会,福叔安排一下,我想带着梓轩、二少爷、小姐去赏灯。虽说我现在三年的守丧期未过,但参加一下灯会而已,也不算对家父的不敬。” 张福连忙应承道:“少爷所言甚是,老奴定会护得少爷、小姐周全。” 张瑞接着道:“如今家业大了,需要的人手也多了,福叔和李管家去物sè些可用的下人来。另外,你手中那十几个人也不太够用,平rì里你留意些,多招些身手好的护院来。” 张福道:“老奴记下了。” 张瑞道:“我们兄妹如今都大了,福叔也该有个伴了,总得替我张家留个后吧。我张家现在人丁单薄,前几rì我跟二少爷商议过了,等以后福叔有了后代,我便替父亲收在名下,记入族谱。一是为广大我张家的门楣,二是也为你的后代谋个出身,不知福叔意下如何?” 张福激动万分,这是天大的恩典啊,要知道,古代等级制度森严,在统治开明的宋朝也不例外。张福娶妻生子,后代也只是家生子,免不了为奴为婢的命运,可现在张瑞允诺,把其后代收入张家族谱,那就成了名符其实的官宦之后了。想想自己后代从奴婢,一下子变成“士农工商”中,第一等的“士”,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忙拜倒,道:“老奴,叩谢少爷大恩。” 张瑞将他扶起道:“福叔乃我尊长,以后切忌以奴婢自称,行此大礼了。另外,府里的丫鬟,可有瞧上眼的,有的话,跟我直说,我让梓轩去安排。我让人给你寻处宅子,等你成了亲,就不必在府里居住了。” 张福又是千恩万谢,他也想有个家啊。以前他也动过心思,只是两个奴婢结婚,再生一群小奴婢,还不如孑然一身的好,想想也就罢了,但现在不同了。 才不过半rì,张瑞要给张福成亲的消息,便在张府传播开来了。以张福现在的地位,嫁给他无疑是个好归宿,岁数大点怕什么(四十几岁在古代算是老男人了,不是现在人们心目中的‘一朵花’),再怎么说张福在张家这一亩三分地上,也算半个‘钻石王老五’吧。年岁大点的丫鬟都跃跃yù试,找机会给张福献殷勤。 “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 这是宋代过元宵节的真实写照,宋代的元宵节共五天,通宵不禁,十三至十七放灯五夜,当属正月十五这天最是热闹。元宵节是中国古代的狂欢节,上至天子,下到百姓,都无一例外地陶醉在这普天同庆的欢乐气氛当中。 这天,张府上下都早早用过晚饭,天一黑张瑞就带着家人出门了,先是乘车围着城转了大半。只见家家门前扎起灯栅,都是赛挂的好灯,巧样烟火;户内缚起山棚,摆放五sè屏风炮灯,四边都挂名人书画,并奇异古董玩器之物;在城大街小巷,家家都点起了灯。瘦西湖沿岸,搭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红黄纸龙两条,每片鳞甲上点灯一盏,口喷净水。城内点灯不计其数。大明寺前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青龙一条,周回也有千百盏花灯。 张瑞等人看的眼花缭乱,元宵节也是一个浪漫的节rì,元宵灯会在封建的传统社会中,也给未婚男女相识提供了一个机会,传统社会的年轻女孩不允许出外zì yóu活动,但是过节却可以结伴出来游玩,元宵节赏花灯正好是一个交谊的机会,未婚男女借着赏花灯也顺便可以为自己物sè对象。元宵灯节期间,又是男女青年与情人相会的时机。欧阳修(生查子)云:“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是描述元宵夜的情境。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张瑞等人也忍不住下车,观看起来。楚楚拉着王小姐,一会这边看看,一会那边瞧瞧,看花灯,猜灯谜忙的不亦乐乎,不过也忙坏了,她们身后跟着的张府护院家丁。 张昊见张瑞也不猜灯谜,只是微笑着,看着王小姐等人。 又见他高兴,张昊便有心调侃道:“兄长,此情此景可有感触乎,趁此良辰美景,佳人在伴,何不作词一首,以祝今rì之兴。” 张瑞笑道:“倒也是一番情趣,我朝欧阳公大作《生查子》中云:‘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也追溯前人,附和一首,今rì是元宵佳节,我就以此为题,作一首‘青玉案·元夕’如何?” 张昊等人当即称好,王小姐见其要作词,也欣然走近了些。 见众人兴致颇高,想起和王小姐元宵节,初次见面的场景,慢慢的吟诵道。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张昊听完,当即赞叹:“兄长大才,又是一首当流传千古之大作啊。” 张昊接着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兄长与嫂嫂便是如此吧,呵呵呵。”只见其说完,随即大笑起来。 王小姐被他说得不好意思,道:“叔叔,取笑了。” 张瑞看着她,亦是大笑道:“是与不是,心且自知,何必言传,坏了此情此景,当是不妙了。” 见王小姐更加不好意思了,张瑞略收了笑容,道:“好了,今rì,我等但且尽兴。” 众人都尽情地玩了一夜,直到都觉得累了,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府中。 接下来,张瑞便给张福置了一个不小的宅子,张罗着给他成亲。张福相中了王小姐身边,一个叫晓棠的丫鬟,她也乐的满口答应。张瑞让人去官府备案,消了张福和晓棠的奴隶身份。 由于张福和晓棠已不是张家的奴婢了,就不必再受守丧制度的限制,但是在张府cāo办亲事还是不妥的,不过张福自己已有了宅院,这倒也不成问题。张瑞又赏了一大笔安家费给他,准备了几rì,张福便低调的成亲了,这且不提。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中张瑞又升了两次官,先是在建炎二年三月升为枢密承旨(正六品),后又在建炎二年十一月升为中侍大夫(正五品)。 时间到了建炎三年正月初十,刚过完年,张瑞就安排张福带着张昊、楚楚、王梓轩等人去往杭州了。几人自是恋恋不舍的离去。张瑞苦口婆心的劝了王梓轩好几天,她才才勉强答应,临走更是哭成了泪人。 也不能怪张瑞狠心,因为接下来除了金军要攻陷扬州城,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件大事,张瑞从此开始,一展抱负,平步青云。 第十章 苗刘政变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张瑞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事情按照历史的轨迹向前发展,为此,他盼了好久.....,为此,他已默默准备好了一切......。 ‘不久赵构下诏,杭州升为临安府,治所在钱塘。辖钱塘、仁和、临安、余杭、于潜、昌化、富阳、新城、盐宫九县。’ 建炎三年二月初三,终于从宫中传来了,他所等待的消息。‘建炎三年二月,宗翰派兵奔袭扬州,攻陷天长,前锋距离扬州城仅有数十里。赵构此时正在**寻欢作乐,乍闻战报,慌忙带领少数随从乘马出城,急驰至瓜洲渡江逃跑。这次突如其来的惊吓也给赵构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张瑞得到消息后,随即下令,“全府上下,一人不留,立即赶赴临安。” 他没有与家人同行,而是假扮盐商,以掩饰身份,率三十余名护院,秘密赶赴临安,他要在临安等待一个关键的大人物。 临近三月,一行人赶到了临安城外,他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找了一处大宅院住了下来。 他密切关心着朝堂上的动向,他得知消息,‘赵构经镇江府已到了临安,临安城内此刻正被“泥马渡康王”的故事吵得沸沸扬扬。接着赵构迫于舆论压力,他不得不罢免汪伯彦、黄潜善等人。’ 三月五rì,他等待的消息终于传来,苗傅、刘正彦发动“苗刘兵变”,举国哗然。事情的经过大致如此,‘苗傅幕宾王世修伏兵城北桥下,等王渊退朝路过,即摔下马,刘正彦以勾结宦官谋反的罪名当即把他斩首。接着,苗、刘率兵包围行宫,一面分兵捕杀宦官康履、曾择等,一面胁迫宋赵构传位于三岁的皇子赵旉,改元明受,请隆佑太后(即元佑皇后)垂帘听政,尊赵构为睿圣仁孝皇帝,居显宁寺,改称睿圣宫。苗傅升任御营使司都统制,刘正彦为副都统制。’ 不久又听闻,韩世忠、张俊(字佰英、陷害岳飞的元凶之一)刘光世、吕颐浩、张浚(字德远)等人兴兵讨伐。在得知韩世忠已从海道赶到了临安,此刻正驻兵城外,张瑞即刻带人赶赴他的军营,由于有皇帝的御赐金牌,又是中侍大夫的身份,很快张瑞就见到了他的心中偶像---韩世忠。 韩世忠和刘光世、张俊、岳飞被称为南宋“中兴四将”。在南宋中兴四将中,韩世忠功业居最。 见张瑞手持御赐金牌,韩世忠连忙率众将跪拜迎候。 张瑞上前将其扶起,向韩世忠拱手道:“韩将军请起,下官,中侍大夫,张瑞,见过将军。久仰将军大名,今rì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韩世忠授鄜延路副总管,加平寇左将军,虽然比张瑞的官阶高,但宋朝尤其重文轻武,武将远不得文臣尊贵。更何况张瑞乃赵构宠臣,又有御赐金牌在手,韩世忠不得不对其恭敬万分。 韩世忠回道:“张大人过誉了,大人此来,不知所谓何事?” 张瑞道:“下官,闻听将军兴兵讨伐乱贼,于是前来相投。但不知将军为何在此停滞不前,按兵不动?” 韩世忠道:“大人有所不知,据探马回报,如今城门紧闭,消息不通,城中情况尚不明朗。某恐惊得官家、太后圣驾,是以不敢贸然领兵攻城。” 张瑞道:“将军忠心可嘉。请将军不必多虑,投鼠忌器,乃兵家大忌。吾有一计,可保官家、太后安然无恙。” 说完手举金牌,大声道:“本官,得官家亲赐金牌,见金牌如见官家。众将听令,即刻点兵,随我讨伐乱贼。” 韩世忠等人慌忙拜倒,大声道:“末将,谨听大人调遣。” 就这样,无惊也无险,张瑞轻易夺了韩世忠的兵权,随即,命韩世忠发兵直逼临安城下。 张瑞见城门紧闭,先是命人上前喊话,未得回应。于是下令攻城。攻了大约有两个时辰,双方各有伤亡,张瑞下令鸣金收兵。 次rì,张瑞再次下令攻城,眼看城破在即。 苗、刘大惊,知道大势已去,一旦城破xìng命不保,忙派人出城与张瑞、韩世忠沟通。张瑞要亲见苗、刘二人,但苗、刘二人心有所忌,不敢出城相见。 于是张瑞孤身入城,与苗、刘对话。 最后双方达成条件。‘迎接高宗复位,张瑞保证为苗、刘二人求情,保全其xìng命。’ 大事已成,张瑞命韩世忠所部接收城内防务,下令收缴“叛军”武器,由韩世忠派兵严密监视。 安排妥当之后,张瑞、韩世忠带人赶赴显宁寺,迎接赵构。 四月初一,赵构还行宫复辟,与隆祐太后御前殿垂帘听政,恢复建炎年号,赵旉被立为皇太子(后于八月卒)。 ‘不久,苗、刘担心赵构秋后算账,慌忙出逃。五月,苗、刘经浙西入福建,至浦城,刘正彦首先被韩世忠俘获。苗傅弃军变姓埋名匿于建阳(今福建),被土豪唐标执送韩世忠。世忠将二人押解至建康,同磔于市。此为后话。’ 赵构复辟后,马上大封有功之臣。张瑞先是夺了韩世忠的兵权,领兵逼苗、刘就范,后又孤身入城促使苗、刘投降,为此次平乱首功之臣。如此从龙之功,怎么赏都不为过。赵构手书“智勇双全”四字赐与张瑞,授金紫光禄大夫、上柱国、太尉(正二品)。赵构手书“忠勇”二字赐与韩世忠,授检校少保(从二品)、武胜、昭庆军节度使,张浚升任知枢密院事(正二品)......其余诸人也皆有封赏。 一场轰轰烈烈的兵变落下帷幕,张瑞的一次投机,未经历任何惊险,却成了这次兵变的最大赢家,年仅弱冠,就位列“三公”,当属古今第一人了。 张瑞回到府中,当即一片沸腾。 四月六rì,赵构亲自为其主持冠礼,并赐字祥华,一时恩宠无以复加。 四月十rì,张瑞上奏,为死去的“岳父”、“岳母”请封,赵构当场应允,下诏,追封其“岳父”为观文殿学士(正三品),追封其“岳母”为三品诰命夫人。’接到圣旨后,王小姐哭了半晌,对张瑞亦是心存感激。 四月十二rì,张瑞上奏,‘言李纲遭汪伯彦、黄潜善迫害,不得已请辞,现朝廷已罢免了此二人,当召还李纲入朝。’并请旨,起用李纲为相,帝不允。 四月十五rì,张瑞再次上奏,‘言金军南下,李纲颇熟兵事,再次请旨起用李纲,’朝中大臣一片附和。赵构下旨,‘授李纲枢密使兼江淮宣抚使镇守建康,全面接收长江一线防务,即刻赴任。’ 五月,苗刘兵变被镇压一个月后,赵构下令移驾建康。这次张瑞一改往rì风格,带了家人前往。因为临安不久就不安全了,但建康有了李纲和自己,定可守住。 六月,李纲到任,张瑞出城迎接了李纲,并与之密谈了很久。给他推荐了此刻正在杜充军中效力的岳飞,并言其能,希望李纲重用之。同时也给他详细分析了金军南下的战略意图,和可能的进军路线。李纲深知其能,对他的建议非常的重视。随即加强了长江沿线的军事部署。 不久杜充假“勤王”之名率军到了建康,赵构任命杜充同知枢密院事,官至执政。杜充推辞,宋高宗又破格任命杜充为尚书右仆shè同平章事(即右相),官职仅在左相之下,杜充才上任(历史上,杜充任尚书右仆shè同平章事兼江淮宣抚使镇守建康)。 李纲请奏,把岳飞纳入麾下,擢升其为从四品宣威将军(此前他为从五品武德大夫、授英州刺史)。 安排妥当了,张瑞安心了不少。历史上,建炎三年秋(公元1129年),完颜宗弼(金兀术)率兵南侵,建康留守杜充不战而降。金军得以渡过长江天险,很快攻下临安。不过有了李纲的防御,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想必此事不会发生了。 闲暇时,他也在考虑,怎样才能获得更大的权力,只有自己拥有了无上的权力,才能对这个世界有所改变,秦桧不久就要回来了,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对手,在这之前一定要有所作为才行。 ‘自己何不仿效明朝的厂卫,请旨设立相同的特务机构,为自己所用,想想那“飞鱼服”、“锦chūn刀”、“番子”“缇骑四出”的景象,张瑞无限向往。’ 六月十八rì,朝会,张瑞出班请奏,“自官家登基以来,先有扬州金军突袭而至,后有苗、刘犯上作乱。盖因制度有缺,情报不及,监察失利所致。臣,请官家专设情报监察机构,以备不时之需。” 赵构深以为然,张瑞说的这两件事戳中了他的软肋,至今他还心有余悸,道:“爱卿所奏,甚合朕意,此事就由爱卿全权负责,拟个章程上来吧。” 第十一章 绣衣侍卫 - 南宋新传 - 往来白丁 () 六月廿一rì,一个以锦衣卫为蓝本,融合了绣衣直指、梅花内卫、粘杆处等所长的特务机构便诞生了。名曰:绣衣侍卫。 张瑞在奏章中写道,‘绣衣侍卫,专掌缉捕、刑狱和侍卫之事,直属皇帝指挥。下设大汉将军,经历司和南、北镇抚司等。 大汉将军:主管皇帝侍卫、展列仪仗、传递皇帝命令以及职掌廷杖(最早始于东汉明帝)等事项,并与一般禁卫军区别开来。 经历司和南、北镇抚司,具体如下: 经历司:主管锦衣卫公务文书的出入、誊写及档案封存等事项。 南镇抚司:主管一般卫、所部队人员之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之研发事项(等同后世之宪兵队、军事法院、军事检查署以及军备局之结合体)。 北镇抚司:主管王公亲贵及官员秘密监视、肃反肃贪,dú lì侦讯、逮捕、判决、关押权力(诏狱)以及反间谍事项。(等同后世之国家安全局、调查局、香港廉政公署之结合体)。 官员有指挥使一人,正二品,指挥同知二人,正三品,佥事二人,正四品,镇抚二人,正五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从五品,下属有将军、力士、校尉、有法庭和监狱。 指挥使一职,必须由文官担任。指挥使、指挥同知由皇帝钦命,千户以上官员由指挥使提名,皇帝任命,其余官员由指挥使直接任免。绣衣侍卫所有官员的任免,只在吏部备案,但其不得干预。’ 赵构仔细看了张瑞的奏章后,道:“爱卿,为朕所虑周详,乃朕之左膀右臂。这‘绣衣侍卫’之名起的好,官职设置也颇为新奇,不受吏部干预也好,少了掣肘。只是这指挥使乃当朝二品大员,职权甚重(六部尚书为从二品),不知爱卿以为何人担任为妥?” 张瑞答道:“官家乃我大宋中兴之主,有所革新亦是理所当然。再者说来,此乃官家直属指挥的机构,关系到官家和皇室的体面,只有高于‘六部’,方能显示其尊贵。臣以为,这指挥使一职非官家亲信不可担任。臣,当仁不让。” 赵构听他此言,大笑道:“爱卿,这是自己挖坑,让朕给培树啊。” 张瑞也微笑着道:“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绣衣侍卫’不过是官家鹰犬,至于职权,官家说大就大,说小就小,一切全屏官家做主。” 赵构大喜道:“说得好,此事就这么定了,爱卿万莫让朕失望才是。” 张瑞道:“臣,定会让‘绣衣侍卫’成为官家的耳目。还请官家不吝笔墨,赐一匾额。” 赵构已被他忽悠的云里雾里了,当即亲书‘绣衣侍卫’四个大字。 赵构亲赐匾额,张瑞奉旨筹建‘绣衣侍卫’的消息公布后。举朝哗然,说的好好的,只是筹建个什么搞情报的机构,现在却有这么大的权利,还又是缉捕,又是刑狱的,那还要刑部做什么去。 于是,张瑞还未等到正式任命下来,皇帝亲书的匾都没来得及挂上。大臣们反对的奏疏,就堆满了赵构的书桌。尤以尚书右仆shè同平章事杜充、刑部和大理寺官员反对的最是激烈。 赵构把这些奏章具是留中不发。众臣见奏章都石沉大海,骨气马上就来了,你留中不发,那我们就接着上。于是一波连着一波此起彼伏。 杜充这次上书,言辞更为激烈,“说张瑞连个进士都不是,未立寸功,‘苗、刘兵变’只是让他捡了个便宜,有何德何能,年纪轻轻就位居三公,大臣都耻于为伍。还抱怨,自己立了这么多战功,也没见的皇帝有多重的赏赐,言语之中透漏着很多的不满。” 赵构看后大怒,‘说张瑞不是进士,我钦赐的进士出身,那你当成了什么?还说张瑞寸功未立,‘苗、刘兵变’只是让他捡了便宜。’ ‘这不止是怪朕任用私人,这分明是没把朕放在眼里,自己在他心里,成了别人捡便宜的对象了,这是**裸地向朕挑衅啊。’但气归气,迫于朝中的压力,又无能奈何。只得把张瑞叫进宫来商议。 张瑞进宫后,虽然也有满腹的牢sāo,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抱怨。还一个劲的劝赵构莫为此生气,让赵构静观其变,自己会替他处理好的。 张瑞出了行宫,心里那个恨啊,‘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反对也就罢了,毕竟自己触犯了人家的利益。可你杜充跟着瞎嚷嚷什么啊,我没有惹你,你却来招惹我。这个‘卖国贼’(历史上杜充兵败建康,最后投降了金国,官至燕京行台右丞相),我早就看你不爽了,正愁着没人立威呢,你就横着脖子往我刀上蹭。尚书右仆shè同平章事,当朝右相,大小长短正合适,拿来立威最好不过了。’ 张瑞之所以没在赵构面前抱怨一句,那是因为他心里明白,‘皇帝不会喜欢总爱抱怨的下属,能力再强也不行。不但不能为自己抱怨,而且还得让皇帝觉得,他凡事总是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这才是好下属。’ 想想赵构为何这么喜欢他,除了能力之外,还有别的原因的,素质关键是素质。 六月廿五rì,建康城里从东京汴梁来了一群流民,他们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尚书右仆shè同平章事杜充,在东京留守时,勾结金人,作为内应企图颠覆大宋江山,金军之所以突至扬州,就是因为他向金人出卖了大宋的军事消息。这次他打着勤王的旗号前来建康,也是另有所图,听说金军不久就要过长江了,还听说杜充有个很漂亮的小妾,就是金人给的。什么这消息听谁说的?当然是从那些东京来的士兵口中得知的,不信你去问去,绝对真实,......。’ 消息传的有鼻子有眼,让人深信不疑,不到一rì,便在建康城迅速传播开来,很快也传到了赵构和杜充的耳中。杜充马上上书,以请辞相要挟,这就犯了大忌,触了皇帝逆鳞了。赵构大怒,下旨,“正式任命张瑞为绣衣侍卫指挥使,命其迅速组建绣衣侍卫,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并令张瑞严密追查谣言的来源。” 有了赵构的圣旨,事情就好办了,张瑞从禁军中挑选了十几个有能力的将领,分别提名为佥事、镇抚、千户。又选拔了大批士兵,充作力士和校尉。张瑞提名了张福为千户,同时,言明了他曾是自己府上的管家,现在已经赎身,说他颇具才干,并且特别强调了他忠心不二。皇帝一一照准,什么才干不才干的,现在他倒不怎么看重,但忠诚就太重要了。张瑞是把准了赵构的脉,知道他此刻最缺什么?当然是安全感了。只是暂未指派指挥同知的人选。 六月廿九rì,绣衣侍卫开府挂匾。 随即便是缇骑四处,查访传言的来源,不查不要紧,一查不得了。先是杜充新纳的小妾在府中毒而亡,又从军营里传来消息,杜充原来的亲兵相继被杀,明眼人一看,当即就明白了,这是杀人灭口啊。 赵构不是傻子,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传旨,“命张瑞将杜充下诏狱,即刻审讯。”虽说刑不上大夫,更何况是当朝宰相,但那是刑部等司法衙门的说法。绣衣侍卫又不是司法衙门,可不兴那一套。 十八般酷刑,一样一样的招呼他,不多久,一份十分符合张瑞心意的,关于杜充如何勾结金人,泄露军事情报,意图谋害皇帝的供状,就递到了赵构面前。 看着杜充的供状,赵构气得脸都青了,“朕待充自庶拜相,可谓厚矣,何故至是?” 他能不气嘛,‘杜充泄露军事机密’,让金军突至扬州,害得自己以后都不能生育,赵构剐了他的心都有了。怪不得杜充如此反对设立绣衣侍卫呢,这是有事,怕暴露啊。 在张瑞一番添油加醋之后,赵构下旨,“着绣衣侍卫,查抄杜府,杜充通敌叛国,立即处斩,其家人流放万安军(历史上,杜充投降金人,赵构将其子杜嵩、杜岩、杜崐、女婿韩汝流放广州),所有上书反对的大臣,都廷杖二十,由绣衣侍卫负责执行。” 大宋开国以来,一直宽待文臣,这次廷杖可是开了大宋立国之先河。 看着凄惨的场面,张瑞心里有了一丝怜悯,自己这次是不是过了。 除了朝中jiān佞,打了反对他的,大臣的板子。张瑞立威的效果立杠见影。 至此以后,张瑞也恶名远播了,谁都怕得罪这个恶神。民间传闻里,他再也不是那个善作词,会写戏剧,温文尔雅的大才子了,而是一个十足的大煞神,吓唬小孩的必备佳品。 不久之后,赵构下令返回临安,张瑞把家人留在建康,托付给了李纲,并留下张福等一干绣衣侍卫的jīng兵强将,让他们随机应变。 九月,临安天气凉爽,正是游玩的好时节。但绣衣侍卫的一个消息,让赵构差点从龙椅上跌落下来,临安城内更是人心惶惶。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