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漫天乌云密布,黑暗的深渊中,以铁链布八恳八卦阵法将一女子死死绑住无法动弹,浩瀚滔天的惊雷击向阵内,这是谁?这是哪里?黑暗里看不清,这里幽静空洞,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有八恳八卦阵内那无数道天雷击下散出的光芒,和那女子痛苦绝望的哀嚎声回荡。慢慢靠近,想看清一切,女子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用尽全力伸出手,似在求救,这极其威猛的天雷击下,她抬头发出极为凄厉的惨叫声,此时才看清她的模样,她头发蓬乱满身是伤,再看到她面容时,惊吓之余慌乱的后退了几步,她为何同自己如此相像,她是谁?此时女子被极刑天雷打得灰飞烟灭,吓得顿时尖叫大喊起来,似乎惊醒黑暗中什么东西,无数眼睛从沉睡中双睁开,无数双手伸来… “不要,啊!”谧音尖叫的从床上笔直的弹起,吓得满身直冒冷汗,紧紧抱住床柱。睁开眼睛放大瞳孔环视四周,这是自己房中,原来是梦…可那样真实… “谧音…谧音我来了!”听见门外涑云的声音,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缓缓回过神,见屋内没动静,涑云飞速跑到门边用耳向门凑去,轻轻敲门:“谧音你别吓唬我,该不会病了吧?你怎么都不回我呢?” 听着涑云的口气很急了,若是再不回应,怕是要破门而入了,自己这才磕磕巴巴的回道:“我在,我…我没事!”听到回应的涑云这才松口气提着清风囊,走到院子桌案前放下,打开清风囊翻腾着,把物件一样样取出摆在桌案上说:“你快来看看,我都给你带来些什么,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带着东西走了!”她的声音略响,在山间回荡,如同说了千万遍。 风轻轻拂过,思悟树垂下的树枝被吹起,花瓣漫天飞舞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一首素雅又静心的乐曲,此时急忙梳洗整理一番,打开门,听见声响涑云回过头对自己傻傻一笑,连忙招手道:“我的大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叫了你那么久没应,快来看我带回来你那么多东西!”看到桌案上摆放稀奇古怪的东西,谧音不由自主的就凑上去挑挑拣拣起来,那么多新奇的东西从未见过,欣喜万分,方才的噩梦随即抛之脑后。 见谧音如此高兴,涑云坐下得体道:“这次司职,我去了很多地方,这四方九域真是辽阔无比,让我大开眼见,真希望你能一起去看看。” “这四方九域清灵为尊,万物皆为灵而育,普天还有何是我们灵曦比不过的?”谧音一脸不解。 涑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虽是这样,可四方九域都有独特风景,而灵曦本就不在四方九域内,九域又分上三域下六域,六域多国,光凭一国就比灵曦谷大很多,而且各国都有风土民情,风俗住处都各不同……” “那他们都长什么样子?和我们一样吗?” “不不不,你听我慢慢跟你说,灵曦谷内只分为清灵族和灵族,而下六域中仅一国就有很多种族,种族差异外表长相自然也是………” 天地悠悠,邃古大地四方九域,以清灵为尊为育,浮若天海为首为司罚,菩乐弥境为渡解,长祖丘为镇补,互相制衡,各司其职守护这片祥乐净土。。 数千万年的宁静迎来了躁动,四方九域也渐渐开始失衡,浩劫将至… 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灵曦谷隐于尘世中,三万三千多年前,灵族孕育万物只是世人口中的传说,却从未有谁真正见过,直至一场撼动四方九域的大战,灵族与清灵族现于世间平息战乱,世人才得知九域虚空中灵曦谷的存在,顾此以灵曦谷为尊,而灵曦谷皆由清灵族统治。 谧音,清灵族长公主,虽是长公主,却从小被清灵王困在清鸣岭上僻静的后峰居住,无人伺候,奇怪的是清灵王又格外疼惜这位长公主。因外貌差异所以极少与其他族人亲近往来,所幸还有涑云、裴逸两个无话不说的灵族玩伴自幼时常到后峰陪伴,对外界的新奇和渴望都只能在他们口中得知一二。 悠然岁月蹉跎,谧音日复一日在院落里重复同样的事情,看着满院思悟树的枝叶随风起舞,坐在院里听着思悟花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日出日落,四季如一,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让你调查的事如何?”碧浅殿清灵王紧锁眉头,双拳紧握慢慢的来回在王座前走动,殿正中流柒俯首单跪回道:“禀尊王,您让我查的事情,稍有一些眉目。现四方九域内怨气弥漫,接连不断的有人沾染邪气,那些人灵体怨气极重,魂识被侵,漫无目的游荡作恶,灵体无法归位尘渊。” 清灵王顿了顿停下脚步,左手背于后腰间,右手轻轻抚摸那连鬓胡须,眉宇间紧皱更甚,继续问道:“这些事态从何而起从何而来,你是否查清?” “并未!”流柒双手抱拳奉起,惭愧地低下头说:“无论是沾染邪气之人亦或是怨灵,皆是六神无主,擒住探知其中缘由,入灵后才发现魂识全无,而后天海叱惩密云飘临,我不宜停留,便先行回来禀告王尊。” “可查到你父亲的消息?” 流柒顿了一下“尚未。” “穷途末路了时尽,唯有绝处逢生方能摆脱当下局势。”清灵王话里的意思似乎知道一些缘由:“你速去把谧音接到碧浅殿中。” “是,遵命!”流柒俯身退至殿门。 清灵王突然开口道:“你父亲这些年未曾有一点消息,哎!本尊所剩可用的亲信不多,你需加紧时间把那批孩子培养起来。”流柒向前一步深深鞠躬道:“王上您放心,我自当竭尽全力,那我先告退。”清灵王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流柒才退去。 流柒唤出翅膀,白的翅膀略透明白闪着微光,灵族人都有翅膀,而这对剔透的翅膀是灵族至尊的象征,清灵族人是白色翅膀,清灵王族则是碧浅色双叠灵翅。 流柒朝后峰飞去,降落在山腰小道,毓丝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抖动着碧色翅膀泛着点点光茫,毓珠花如同害羞的小姑娘,躲在其他花草后面,微微探出脑袋,蓝色花瓣上弯弯的白色纹路,粉色的花蕊犹如羞涩的眼神在窥视。流柒顺着小道徒步向上,于扇思悟树藤搭起的门前停下,掏出腰间令牌打开结节屏障,包裹住山峰那股屏障力量瞬间消失,待流柒进入之后,结节再次开。屏障包裹山峰与外隔绝,进入树藤门便是另一番景象,而这里唯有满山思悟树,顺道徒步直上,一路都是思悟花碰撞的歌声。峰顶孤立的小院落,思梧木拼接围成院墙,院内青瓦木房。流柒掏出玉质令牌,放入门框上的凹槽中,院落上空蓝光闪现,瞬息又消失不见。。 谧音兴奋大喊:“流柒哥哥,是你吗?”朝门口跑去。 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是我,许久未见,公主还好吗?” 流柒踏入门槛,谧音横冲直撞正巧撞在他胸膛上,仰头便望见久违的脸,剑挺锋眉被笑容拉得弯弯落下,碧色双眼微微眯起,含藏独有的温柔,流柒鲜少露出笑颜,笑起来竟是如此好看,一片思悟花瓣飘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谧音的手情不自禁伸向流柒,他轻咳一声,迅速自行拂去花瓣。 “呃…呵…”谧音连忙将手收回,尴尬的双手把手放到背后两只食指不停缠绕敲打道:“许久不见,流柒哥哥已经是大人了,越发气宇轩昂。” 看穿他的尴尬,流柒伸手轻轻拍拍谧音的头说:“公主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般娇小玲珑。” 见气氛好转,谧音顺势凑上去开始比划撅起嘴说道:“我现在都没有你肩高了,这才五年流柒哥哥又长高那么多,还拿我身高取笑我。” 见谧音好像有些不开心了,流柒惭愧道:“对不起,见到公主高兴,一时口不择言。” 见到流柒这样,谧音无奈笑了笑说:“其实你不必如此忌讳,大家都知道,清灵族人世代都很高挑,只有我长不高,身为清灵长公主,毫无灵法,唤不出翅膀,没有一双和族人一样碧色的眼睛。我根本算不上清灵族人,更不配是这个长公主,所以…”说着眼睛红润,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我不会的,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流柒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为何不过脑子就说出了那些话。 谧音抬起透深吸一口气,使劲忍住眼泪,勉强撑起笑容道:“没关系的流柒哥哥,我不怪你,这些都是事实,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伤害我。”话说完眼泪已经咽下去了“对了,你能来找我,应该不止是要看看我的吧?” 流柒差点忘了正事,这才连忙说道:“对,尊王命我将公主带至碧浅殿,公主已有五年未见王尊,定是十分思念吧?” “是啊,五年了!我看到院外禁制解了就知道父尊要见我,走吧。”谧音活蹦乱跳的朝山下跑去。 流柒摇摇头,心中感叹:还是这般天真烂漫,如孩童般总爱哭哭啼啼,转眼又烟消云散。 路上,彼此话都很少,经过刚才那些,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或是太久没见,已经生分了许多。 走到山腰的树藤门,流柒打开禁制屏障,谧音一跃跳了出去,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深呼吸一口,这久违的鸟语花香,慢慢睁开眼环视周围美景。流柒呆望着她缓缓走出,结界屏障一瞬的功夫便重新封闭。 谧音眺望之际,慕然回头对流柒道:“五年未出后峰,这里都未曾变化,还是那么美,就在后峰上,离我那么近却与我无关。” 听着谧音的话,流柒感觉道一丝丝心酸,与她自幼相知,亦知她是清灵尊敬的长公主,即便身份如此尊贵,过得却不如普通灵族那般自由自在。后峰无人伺候,每天被困在院内看着重复的景色,灵曦谷四季如一,没有春去秋来的气候变化,也不知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走吧,我带你飞过去。”流柒伸出手搭在她肩上抱紧,唤出翅膀,缓缓升起,她也趁着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一览清鸣峰的景色。 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知道谧音不会飞行,流柒把控着飞得很慢,虽流柒未曾提过只字片语,但谧音懂得这份用心。 流柒以往每次来接送谧音时,靠在他肩膀上翱翔在天空,看着清鸣峰的景色,就是谧音最美好的时光。 清鸣峰重峦叠嶂,大小三十三座峰,主峰居中,是清灵王居住的凌霄宫和主事的碧浅殿。三十三座峰由藤索道互相链接,藤索道上常年受灵气灌溉,生长了许多珍稀的药物、花草、灵物,传言清灵族人大婚前都要携手同往藤索道内互相为对方取一朵毓珠花,如此就可以长久幸福美满到老。 山峰都挺拔于云端之上,空中灵气四溢,灵气像柔软的绸布般,层层铺叠在每一座山峰,又像水般顺着山峰流淌直下,灌溉着灵曦谷每寸土地。三十三座山峰的峰底都是由巨滕树支起,此树无枝,且树干巨大,世间仅清鸣峰底生长此树,据说这是清鸣先祖开创清鸣峰时所设的禁制,非清灵族人不可入峰。 流柒飞得很慢,金箔鸟都赶上他了,它赤红的喙很尖利,鸣叫声沁心悦耳,那对挥舞着的金色翅膀很大,却与它短小的全身很是格格不入,圆滚滚的身体,绒绒的金色短毛,爪子特别短小还不停的来回蹬,样子十分可爱好笑。谧音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它一下,不知是它被吓到还是有了危机感,立马竖起三根毛的尾巴不停抖动,屁股左右扭个不停,三声鸣啼之后“噌”的一下立马飞得无影无踪,速度之快都来不及看清。 流柒“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说:“金箔鸟特别胆小,其最大的本事便是逃生,一旦感觉到危险,飞行之快无鸟能敌,而逃生之前呢都会竖起尾巴扭屁股,最是好笑。” “今天是你第二次笑了,难得,难得,怕是清鸣峰要变天了!”谧音用打趣的口气说道。 “见到你,我很开心!”流柒短短几个字,谧音的心温暖至极,露出了笑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是从心底里幸福温暖的笑。 流柒停在了一处藤索道上,四处张望不知在找何物,而谧音则是细心观赏着藤索道上的风景。不一会,流柒从身后跑来,轻轻在谧音发髻别上了一朵毓珠花,谧音连忙转身摸扯着问:“什么呀?” 流柒不说话微微上扬着嘴角,那双温柔的眼睛望着谧音,心想:毓珠花代表着美好幸福,希望你这辈子都可以快乐。 谧音看到从头上摘下的毓珠花,抬起头,一眼便望到了他的眼睛里有她的样子,猛然间满脸通红,害羞得立马低下头。。 难道,这就是世人口中的喜欢吗? 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越靠近主峰,往来的族人越多,看到流柒缓缓飞过,正想上前问候却看到他怀里的谧音,大家都避之不及。这不是第一次了,虽然谁也没说,但那一双双嫌弃的眼神,如同烙在谧音心中的伤,即时伤口结痂却依旧会留下伤疤,难以愈合。 四周灵气连绵起伏如丝如彩,透过星星光点隐隐看见了碧浅殿,放眼望去就看见那直冲天际硕大的凌霄树,世间只此一颗。据说凌霄树随古而生,在此已有数十万年,而灵曦谷所有的灵气都来源于凌霄树,越往上灵气越充沛,却无人知晓凌霄树的顶端到底是何模样。 碧浅殿就座落在凌霄树下,宫殿顶部青碧色的巨叶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一层层叠下,叶体剔透晶莹,光泽细腻。宫殿雄伟壮观,覆顶的凌霄叶,其状如清灵王族展开的双叠灵翅,金丝楠木铸主体框架,殿内三十三根青金石柱,古藤雕窗,房梁浮雕着邃古远初清灵先祖的盛世图。殿外一口似毓珠花形的涌泉,正中央并列三尊清灵先祖的雕像,一位盘腿坐下,一位侧坐敲打着手中的哉義鼓,另一位则昂首挺立。 抵达主峰,谧音忐忑的心终于宽慰许多,此时心中只有思念已久的父尊,朝殿内狂奔,一路呼唤:“父尊……” 清灵王听到女儿的呼声喜出望外,瞧见那欣喜若狂的女儿奔向正自己,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五年未见,清灵王风姿依旧,可两鬓间又生出许多白发,看着父尊红润的双眼,谧音也忍不住掉下眼泪道:“许久未见,父尊的白发又添了几分,女儿不能在您身边尽孝道……”说完一把扑入父尊怀中痛哭。 流柒站在殿外向清灵王行了一礼,清灵王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怀里小小的谧音,另一只手则朝殿外挥舞示意流柒退下。 “是父尊无能,不能把你留在身边,多年来让你独自在后峰孤苦度日。” 听到清灵王哽咽的声音,谧音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不怪父尊,谧音明白父尊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且在此小住些时日,陪伴父尊。” 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夜晚,谧音陪同清灵王用过晚膳后,在凌霄宫偏殿住下,比起自己居住是后峰小院,凌霄宫可谓极其奢华,初次留宿在此,谧音捂在被子里兴奋的来回翻滚,倒不是因为凌霄宫奢华的缘由,而是太久没有离开过后峰,突然感到自由罢了。 谧音心想:儿时每次见到父尊,都哭闹着不愿再回后峰,可每次还是被流柒哥哥送了回去,可今日父尊同我讲了那么多是何意?又为何让我在此小住?…辗转反侧思来想去,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两个宫女端着新衣打开了房门,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的,两人畏首畏尾,小声嘀咕着,互相用眼神示意对方过去。听到些许动静,谧音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房里站着的两个人吓得立马弹坐起来。宫女们匆匆行礼后,一人支支吾吾的说:“公主…尊…尊王吩咐,侍奉您更衣。” 他们手中端着上好金蝉丝线制缎的衣裙,衣裙颜色艳丽很是好看,只是自小居住在后峰,衣食向来简朴,倒是不习惯这样的衣装。她二人双手不停微微颤抖,死死的埋着头,谧音心中也猜到些许道:“为何如此怕我?我是怪物吗?” “传…传言公主是极其不详之人,但凡与您有染下场必将凄惨,还说…说您是以吸食活物魂识为生,每…”另一个宫女手肘拐起蹭了她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紧张说了不该说的话,二人面色苍白连忙下跪叩首道:“公主息怒,这些谣言不可信,她…她还小不懂规矩,请您饶恕。” 原来自己竟还有这些谣传,虽说不是真实情况,但看二人反应早就信以为真。也不奇怪,自小以来就无人照顾自己,常年被锁在后峰,熟知自己的寥寥无几,现才想起儿时常来照顾自己的几人,皆是多年了无音讯。 “你们都起来吧,你先出去,她留下。”谧音指向方才说出谣言的宫女。 两人连忙磕头求饶:“公主恕罪,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的啊……” “让你出去,我不想说第三遍。”听到谧音语气她吓坏了,立马灰溜溜的把衣服放在桌前,退了出去。 “我有这么可怕吗?”看着这个小宫女跪在地上,举着衣服双手颤抖,不停抽泣,谧音伸出手轻轻扶起她说:“起来坐下吧!” 小宫女下意识的向后躲闪回道:“公…公主,我不敢…”。 “方才那番话你都敢说,还有何惧畏的?来,坐吧,我就问你几句话!” 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瞧这模样,小宫女被吓得不轻,她战战兢兢的躲开谧音,寻了根凳子坐下。 见她过分紧张,谧音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静月公主你可知?还有流飞将军,我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他们的消息,你可知他们现在何处?” 她想了想便回道:“我也不知详情,只是听闻,许多年前,文博司法、静月公主与流飞将军连接失踪,王尊派出很多人去寻都没有结果,而后流柒将军承袭父位,多年来也一直在寻,但依然找不到一点消息。” “失…失踪了吗?为何他…”原以为他们只是被调离又或是被指派其他任务无法抽身,得知真相的谧音心头猛然一惊,忽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眼泪在眼框中打转,此时屋内一片寂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喊道:“公主,王上请您梳洗完毕后前往碧浅殿。” 小宫女忐忑不安的望着谧音,谧音这才回过神对她说:“你先退下吧。” “那公主,您的衣裙…” “放下吧,我自己更衣,谢谢!” 宫女小心翼翼放下衣裙后迅速退出屋内,关上房门后才松了口气,先出来的宫女早已在门外焦急万分,见她出来立马上前询问;“怎样?公主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公主只是想我询问流飞将军的消息,我方才同公主说完以后,见她眼睛都湿润了。看起来,公主也并不像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啊,反倒觉得她温柔和蔼。” “是吗?公主初次到这凌霄宫,究竟是何模样你我都尚未可知,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能躲则躲,传言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关心。话说公主每次不都由流柒将军接送到碧浅殿吗?为何公主不知道流飞将军和静月公主失踪的事情?” “这…我也不知,许是因为流柒将军也害怕她,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关系,所以很少沟通吧?”两人嘀嘀咕咕边走边聊。 谧音更衣时回忆起儿时流飞将军和文博司法时常来照顾自己的模样,还有静月姑姑。流飞将军每次到来都会带上流柒哥哥,时常亲手为自己制作小玩具,童年虽时常冷清,倒也快乐充实。。 “静月姑姑…”脑海中忽然出现那张和蔼的脸庞,潸然泪下。想起那年,文博司法已是许久未到后峰探望自己,有一天,静月姑姑领着两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灵族人到后峰,同自己玩耍,便是涑云与裴逸,自那以后静月姑姑时常会带着他二人同自己作伴。某天,静月姑姑举止十分反常,那天她像慈母般嘱咐自己许多生活上的琐事,尤其一句话意味深长:“谧音,你且一定要记住以善为本,世间万物皆有灵,在强者眼中,生与毁仅在一念之间。而最强大的力量是护,而不是毁,守护自己的信念,守护自己重要之人,守护自己的本心,这也是灵曦谷存在世间的意义,若有一天你变得强大,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守护好这片净土。取人之善,当据其迹,不必深究其心。”自那天之后,静月姑姑再也去过后峰,而渐渐的流飞将军也没有再出现,只有每隔几年流柒哥哥会到后峰,接自己到碧浅殿。若想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何事,其中的缘由,除了父尊怕是再无人能告知。 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殿外院落中停放着碧金镶嵌的步辇,两名侍卫见谧音从房中走出,便行礼说道:“公主,我二人在此等候多时,请公主乘坐步辇移步碧浅殿。” 这架势让谧音好一阵懵,踉跄了几步直接摔到步辇上,尴尬的撑起身子整理衣衫,坐端正后“哼”了声,侍卫便抬起步辇展开双翅向碧浅殿飞去。 快到碧浅殿不远处时,就听见了吵闹的声音。靠近些才看清,是欣梦被侍卫拦在殿外。 “二公主,王尊并未召见,还请您速回清姆峰,不要让在下为难。” “凭什么她都能见父尊,我却不可以,你们速去通传,我要见父尊!” “这…这可不行,呃…长公主!”看见侍卫抬着谧音从半空中正要落下,守殿侍卫纷纷行礼。 欣梦指着守殿侍卫瞪了一眼,回过头就看见谧音正坐在步辇上,顿时一脸不悦嘀咕道:“这不是父尊专用步辇吗?怎可给她使用!”想想自己的待遇火冒三丈,手微微转动朝谧音轻轻一挥,青色微光飞去,步辇突然晃动起来,侍卫措手不及,步辇在空中翻转,谧音慌乱中抓紧步辇扶手大叫,却还是不慎从步辇跌下。欣梦得意地笑喃喃自语道:“灵法如此低微,也配为长公主。” 谧音坠落,千钧一发之际,碧浅殿中冲出数道强劲的碧光包裹住谧音,翻滚的步辇瞬间停顿轻轻落回侍卫肩上。 “放肆!”碧浅殿内传出如雷贯耳的声音“你的母后就是如此教导你肆意妄为的吗?” 听见清灵王的怒斥声,所有人连忙跪下,首次见父尊发怒,欣梦吓得胆战心惊回道:“父…父尊,我不是有意要,我只是…” “只是如何?你妒意生恨,肆意妄为,事出后不知悔改还意图狡辩,枉费你母后多年对你的教导。即刻起罚你在房中面壁思过,三年不得踏出房门一步,你的母后教导无方,同你一起罚抄三年清灵祖训。来人,即可执行,不得有误!” 碧光托起谧音缓缓落下,受到责罚后欣梦瘫坐在地,谧音见状不忍,伸手想扶起欣梦,却遭她气愤的甩开,力道稍有些猛,谧音跄踉了一下。 “你还不知悔改?”碧浅殿内再次传来如雷贯耳的声音。。 “不,父尊,我知错。”欣梦连忙起身向谧音鞠躬道:“对不起,是我不对,请你原谅。”还没等谧音回答,欣梦便捂起脸哭啼着朝清姆峰飞去。 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总算是风平浪静,谧音走进殿中向清灵王行了一礼。 “父尊。” “嗯,来了。” “这样的惩罚会不会对欣梦太过严厉了些?虽说我与她异母同胞,但她再如何也是我妹妹,顽皮是顽皮了些,也不会真的要加害我呀。” “你有此慈悲之心能念及情谊我很是欣慰,可欣梦对你的所作所为,并未顾念你是她姐姐。” “我与梦欣仅见过几面,没有什么姐妹情份,也属正常,所以还请父尊不要如此重罚梦欣了。” “谧音,清灵族世代受天地灵气滋养,一旦心生邪念,体内灵气受染,必将酿成大祸。” “原以为父尊是因为我才重罚她,看她今日哭得稀里哗啦的,有些不忍。” “今日她已生出恶念,若不及时制止,怕是今后会造出更大的祸端。” “愿她能明白父尊一片苦心。” 清灵尊朝殿后慢慢走去:“跟我来。”谧音跳了几步便跟上去。 “父尊,我有一事想…想问您。”随着清灵王穿过后殿,打开后殿大门,来到无境虚空。 虚空内清光明亮,空旷宁静,只有几层入口和环绕的云梯。 “有何疑问大可不必吞吞吐吐,直接问。” “静月姑姑,还有流飞将军、文博司法他们是不是都失踪了?他们为何会失踪?” 清灵王踩上一片云梯,谧音紧跟跳上,站稳后清王用手中法杖一挥,所有云梯开始转动,脚下的云梯环绕而上。 “你可知为何四方九域和灵曦谷都以清灵为尊?” 谧音想了想回道:“因为清灵以灵孕育万物。” “可万物多数皆由灵族孕育,清灵所司掌的少之又少。” “父尊,我不知。” 虚空内浩瀚无际,云梯极速向上穿梭,片刻之间就已到达千丈高度。云梯缓慢前行了一会停下。谧音曾跟随清灵王来过此处几次,却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此处灵气缭绕,浅云四浮,入口重重守卫,身披银色披铠甲,手握七尺长矛,比起碧浅殿侍卫的穿戴着装,这里的守卫更加威严整齐。 “因为清灵族司掌握世间最多最大的秘密。”清灵王步态蹒跚的朝入口走去,谧音听完父尊的话停顿了许久,嘴里嘀咕着重复父尊刚才说的话。 清灵王走进入口,发现谧音未跟上,便停下脚步回头,谧音这才健步如飞的追赶上前。 “此处名唤尘渊。” 路上两排守卫高耸直立,尘渊里犹如一片星海,漫天碧光星点在浅云中飘浮,一望无际。 “据说世间生灵身殒之后都会归位尘渊,说的就是这里吗?”谧音忍不住问。曾经几次与父尊到此,也有四处玩耍过几番,但都未曾好好探究这无尽星海中究竟为何物,每次来到此处不到半晌,自己就昏昏入睡了。 “世间生灵都由魂识、灵体、肉身而组成,而魂识储存认知信息、承载记忆,灵体操控信息、控发指令,肉身就是我们的身体。无论世间何种生灵,寿命长短都有限,而身殒后很灵体和魂识都会离开肉体,穿梭虚空归位尘渊。魂识归位后幻化成星点,而灵体归位后就会在尘渊中沉睡。” “父尊,这些灵体就永远在此沉睡吗?” “灵体沉睡后,魂识会在上方滋养修复,慢慢吸取灵体对世间的一切感知。待魂识吸尽,灵体滋补充裕后,灵体便会苏醒,苏醒后的灵体又将重新投生虚空中,获得新的魂识,成为一个全新的生命,无限循环。” 听完父尊的话,谧音心中大惊,止不住的继续发问:“那父尊,这些魂识呢?幻化为星点永远留在尘渊里了吗?” “魂识化为星点,存储至满就会坠出尘渊,化为灵气。” 听完父尊这番话,谧音倒吸一口气,难怪清鸣峰一直灵气四溢:“如此说来,此处该不会是凌霄树顶端吧?”一下接收这么多信息,脑子还没想完,嘴倒很快的就问了出来。。 “正是。”清灵王的回答干净利落。 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灵王带着谧音顺道朝尘渊深处走去,隔着守卫的缝隙,谧音细细观察,这才看清一层层涌动的云潭底下,躺着无数沉睡的灵体。尘渊中幽静到让人窒息,漂浮的点点星光也在流动闪耀,不时的就有星光坠落。 “你的姑姑静月…” 听到姑姑的名字谧音停下脚步咕嘟的下咽一口,立马抢话道:“难道姑姑他们在这里?” 见谧音如此激动,清灵王上前轻轻拍着她的头说道:“你的姑姑他们不在此处,至今下落不明。而这些年我派人在此逐一入灵查看,希望能探知你姑姑他们的消息,然而,还是徒劳无功,他们就如蒸发了一般,了无踪迹。” “姑姑他们为何会失踪?” “其中原由,尚未可知。”清灵王轻叹一声继续说道:“你先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尘渊感受不到时间,仿佛没有尽头。前方一座微微闪光的殿宇,壮观宏伟,其大小约摸着该有一个凌霄宫之大,仅仅一座殿宇就如此庞大,不知是作何使用,宫殿共五层,殿宇四周有无数条涌道,涌道两侧都有守卫,涌道直通殿宇内底部。 来到殿宇外,几百层阶梯,若是徒步走上去,恐怕腿都要断了。清灵王持手中法杖朝谧音轻轻一挥,数条光束将谧音裹起,清而后展开双叠灵翅,谧音还是初次见父尊的双叠灵翅,这双翅膀足足比流柒的大上好几倍,拉着谧音瞬间就飞到了殿宇的第四层阁楼外。进入阁楼时,谧音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冲撞,感觉身体都快被撕开,不知不觉失去意识。 阁楼内,清灵王运转着强大的阵法,灵气在谧音身上来回涌动,谧音体内浮出一把晶莹通透的白色刃刹,此刃刹力量无比霸道,躁动无比,清灵王耗损巨大才往刃刹上加固几道禁制,刃刹这才平静下来慢慢落回谧音体内。 “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做吗?澈。”此时阁楼内飘浮着一位灵体,见清灵王不回答灵体继续问道:“倘若你当真决定好要,那她身边之人必定要好好筛查,一旦实行将覆水难收。” “谧音尚且年幼,奈何浩劫将至,我也不知这样是对是错,也只能赌一把。否则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清灵王闭上眼深呼吸道。 “既然你决定如此,这期间你不要干预,且看她成长为如何再做决定。” “那万一…”清灵王没有继续往下说。 灵体在空中飘浮了两圈说道:“万一就,杀!”。 “只怕届时我等想杀,都不知能否。”清灵王的话意味深长。 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也不知过了多久,谧音才微微睁开眼,走到正厅,清灵王正盘腿坐在蒲团上闭目调息,见父尊面色苍白憔悴不堪,谧音不敢上前打扰,正想往回走时却被叫住。 “谧音,你醒了。” “是的,父尊,见父尊气色不佳不敢打扰。” “邹敏,你先带公主出去转转。” “是,尊王。”楼梯中走上来一位身披铠甲,英姿飒爽的清灵族女子,向清灵王行了一礼后对谧音说道:“公主,请。”伸出手向楼梯下方指去。 刚走下楼,就听到阁楼上方传来“噗”的声响,清灵王喷出一口血,一只手搀扶在地。谧音正想冲上去时被邹敏拦下,邹敏摇摇头,谧音眉头紧锁,十分担忧,却只得随邹敏继续往下走。 “父尊时常这样吗?” “没有,只是每次公主来,都是如此。” 每次?谧音这才想起,每次来此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昏睡过去,这是为何?为何父尊每次都会受如此重的内伤? “公主不必太过担忧,尊王灵法深厚,自行调息片刻便可无碍,我知道公主想问我什么。” “那你可否告知?” “具体缘由我也不知,身为舜息殿镇守将军,我只需做好份内之事。清灵族的秘密众多,不该知道的,不该问的,我尚不可知。” 如此说来,自己身上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也不对,父尊没说,光凭自己一番胡思乱想也是无用的。 “那这里为何会有殿宇?舜息殿又是何人居住?” “一二三层是这里的守卫的居所,第四层是尊王的闭关室。” “那第五层呢?” “五层是禁地,里面我也从未去过,只有世代单传的清灵族王尊方可入内。”看着谧音一脸不甘,邹敏继续说道:“底下的涌道是灵体投生时所走的通道,而宫殿底下就是灵体投生的虚空。” “你常年住在此处吗?” “尘渊里的每一个守卫,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一入尘渊便要戍守终生,此生都不可能再离开尘渊。”。 听完邹敏的话谧音不经心酸想到,这样的话岂不是比自己更妻惨?原本以为自己自幼被常年锁在后峰中已经很凄凉,但与这里的守卫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他们来到这里以后,都将自己的一生奉献在此处,从此外面的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尘渊为世间最大的机密,为了不让此处的一切外露,这里的所有人早已断绝七情六欲,不可生育,非死不得出。” “你有后悔来到这里吗?” “不后悔,身为清灵族人,本就肩负重任,若是此处的一切泄露出去,四方九域乃至灵曦谷都会掀起轩然大波,守护这里是我的使命。” 此时此刻,谧音不由的心生佩服这里的每一个人,语气也不由变得恭敬:“为何不能动情?又为何生育都不能呢?” “因为情乃这世上最难道清的事情,一旦动了情,便容易生出妄念,若是动了邪念沾染尘渊,世间将大乱。这里的族人皆经受过严格训练,在此生育出来的孩子,若是不符合要求,既不能送离又不可留下,那时当如何?” 两人畅谈良久,谧音从邹敏身上懂得了许多道理,这些看似冷酷无情的规矩,实则是为守护这片尘渊,守护天下苍生。 清灵王从阁楼中走出,气色也好了许多,余敏行礼之后便离开。 “谧音,你今日所见所知,都为我清灵族王室机密,你要切记,不可对任何人提及。” “父尊,您放心,我已知晓,定不会泄漏半句。” 回到碧浅殿,流柒在此等候多时,清灵王命流柒将谧音送回后峰。临走时,清灵王拉着谧音说道:“谧音,你要记住,悔不厌悔则心之善悔,忧追思,逆执则伤,洞百川,故常态。” 谧音不明白父尊这句话中的含义,只是谨记于心。 回后峰的飞行中谧音与流柒都未曾开口说话,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信息量之大让谧音一时间难以梳理消化,思量许久,到后峰山腰时,谧音才开口:“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何事?” “你的父亲失踪的事情。” 流柒突然沉默,夜晚宁静,山腰间的风吹过,“叮叮当当”思悟花奏起凄凉的乐曲。 “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问过你,你没说,现在你又什么都不说。” 流柒依然沉默不语…… 夜晚的寒凉直涌心头,谧音不再追问为什么,摇摇手心灰意冷转头朝山顶走去。。 望着谧音的背影,流柒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却只能在心里默默说道:不告诉你,只是不愿让你徒增烦恼,我只希望你能快乐,但如今却事与愿违了。 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晨天刚微亮,涑云和裴逸结伴来到后峰,被二人吵醒后,谧音一直魂不守舍,二人有说有笑的打闹,谧心无心与他二人玩耍,走到院门坐在门坎上发呆。 “啊…”谧音一声尖叫吓得二人瞬间收起笑容朝谧音望去问道:“怎么了?” 谧音欣喜若狂的指着门外说:“没有禁制,”看到门栏的凹槽中,解禁玉令还在上面,继续道:“许是上次流柒哥哥来时忘收回了。” 涑云与裴逸急忙凑上前查探。 涑云奇道:“真的诶,玉令还在上面!” 谧音尝试着往门外迈出脚步,顺利踏出,看来,昨天自己走后,流柒哥哥并未跟上,想到这不经心灰意冷。 此时裴逸灵光乍现:“不如我们带谧音偷溜出去,到灵曦谷游玩一番怎么样?” “这怎么行,万一有人认出我,该如何是好?” 裴逸奸笑道:“这你放心,你且去换上素朴些的衣裳,我再用灵法为你修饰一下,绝对不会有人认出你。” 虽说主意不错,谧音还是皱起眉头不由害怕。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如此念头,难免胆怯,裴逸再三催出下,谧音还是回房换上了一件很破旧的衣服。 正当裴逸准备释法时,谧音突然推开他道:“不行不行,万一流柒哥哥想起玉令还在此处,回来取,发现我不在,那该如何是好?” 裴逸挠头思索片刻,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有了,摘下玉令让涑云留下来假扮你。” 涑云惊奇道:“为何是我?你怎么不留下来假扮谧音呢?” 裴逸贼笑道:“谧音是个姑娘家,我怎可独自呆在她房中?那必然是你假扮才行。” “万一流柒将军发现我不是谧音怎么办?” 裴逸古灵精怪的比划道:“这样,你摘下玉令后在房中不要出来,昨夜谧音不是与他置气了吗?如若他当真来了,敲门要见谧音,你就假装生气,拍门或者打翻东西,然后扯着嗓子哼几声,切勿说话,如若他要是想闯进来,你就躲进被子里,任他说什么都别出声,我就不信,他还敢掀公主被子不成?” “好好好,这主意甚好。”谧音拍手称赞,涑云当然是千万般不情愿的,谧音拉着她的撒娇道:“我的好涑云,帮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仅此一次,你让我出去见识一下好不好?” 涑云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裴逸抓紧释法,瞬间谧音的样貌被稍稍改变,脸部多了颗大痣,满脸通红的麻点,厚厚的刘海则挡住眉毛。只见涑云捧腹大笑,谧音摸着自己脸不解,看向镜中。。 “啊?为何这么丑。”谧音撇嘴地回过头,涑云和裴逸早已笑得人仰马翻。 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裴逸压抑着笑声喘吁说道:“没…没办法,灵法只能做修饰,又不可改变你的样貌。”说完又继续笑翻。 “好吧!丑就丑些。涑云,我们走了!”话音刚落拉起裴逸就朝门外飞奔,涑云来不及反应,他二人就已奔到门外,无奈的朝他们挥手大喊:“一路上千万当心,早去早回啊!” 谧音此时既兴奋又忐忑,裴逸在路上停下,拾了些思悟花揣入怀中:“拿着,万一用得上。”谧音虽疑惑但没开口问缘由。 到了山腰,裴云并没有顺着山路走,而是带着谧音走进僻静的密林中。 “这里有一条秘密通道,每次我和涑云到后峰,都是从这走。”深幽密林中不时有阳光透过茂叶洒下。 “这里为何会有这条路?这条路通往何方?诶!你说如若流柒哥哥真的来了,涑云会不会吓晕过去啊?灵曦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路上谧音问题不断。 “你问了我这么多,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好?这条路是当年静月公主带我们来的,当年她选中我和涑云到后峰照看你,就嘱咐过,此事不可对任何人说起,至于为何会有这条路我也不知。”走了许久后,裴逸拨开一处密草枯藤往里走,谧音紧跟裴逸穿过枯藤。 “山洞?”谧音惊呀问道:“此处为何会有山洞?”这洞口不大,约莫七尺的高度,很窄,最多可五人并进,裴逸朝洞中走入不语。 进入山洞谧音大惊,山洞内宽广敞亮,正中央巨大的镂空口,云梯盘旋环绕直下,深不见底,这云梯和碧浅殿后虚空中的一样,只是其规模较小。 裴逸踏上云梯回头伸出手道:“快跟紧。”谧音此时呆愣的伸出手,裴逸牵起谧音一把扶过,谧音没回过神,被拽到云梯上没站稳,跄踉几步,裴逸慌忙搂住谧音的腰一把抱住,谧音站稳后,这才尴尬的放开手说道:“我的公主,你在想什么?险些就跌下去了,倘若你真有何闪失,我如何是好?”此时谧音未回过神,裴逸好生无奈,释法启动云梯。 此处为何会有这云梯?谧音心中思绪万千,很想开口询问,但事关虚空之密又不可说。 “到了,我们走吧!” 谧音魂不守舍的傻站在原地,裴逸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惊慌失措。 “谧音你怎么了?到山洞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总不能告诉裴逸那些真相吧?谧音支支吾吾的回道:“没…没怎么,只是吓到了。” 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看来谧音着实吓得不轻,裴逸连忙安慰道:“对不起啊!已经没事了,下次我一定注意。”说完之后脸一通红。 裴逸曲解了谧音魂不守舍的原因,沾沾自喜,害羞的扭头先行。 谧音走下云梯,抬头仰望直通天际的云梯,再环视一圈,洞内四壁都是错跟盘旋的硕大古木,这里,是树洞吗? 迈出洞口,绿荫葱葱,几株巨大植物遮挡在前,一片巨叶并接洞口,裴逸就站在巨叶上朝谧音挥手。加紧跟上去,接近植物根茎处时,裴逸轻巧一跃就到了往下的另一片巨叶上。几次纵跃,裴逸才发现四处未见谧音。 “这么高的吗?怎么跳?”谧音想尝试又瞬间胆怯,害怕裴逸笑话,不想求助于他,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啊…” 朝谧音大喊的方向望去,她手舞足蹈的从上空跌落,裴逸急忙展翅腾飞冲上去,还好及时赶上,但速度太快,接住谧音时重量失衡,两人撞落在一片巨叶上,裴逸被她砸得够呛“哎哟…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重。” 谧音尴尬的连忙从裴逸身上忙爬起说:“胡说,我哪重了,那是我落下来的冲击力道,是你自己太弱了,这都接不住。” “哪有胡说,我差点被你压断气了。”裴逸吃力爬起。 “让你胡说八道。”谧音追逐裴逸一番嬉戏打闹,裴逸蹦到另一片巨叶,朝地面方向逃去,谧音毫不犹豫追赶上去,纵身一跃顺利抵达,忽然发现其实这并不难,许是刚才自己太过紧张才会失败跌落。 “裴逸,你跑慢点,我们不闹了。”四处都是这种巨大的植物,仿佛像是自己被缩小了一般,裴逸东绕西窜,追得谧音气喘吁吁。 清姆峰主殿内,清灵王后身穿金丝碧云华服,手持一本书页,端正坐在主座上,虽已是中年,仍是风姿卓越,仪态万方。 “拜见王后。”流柒单膝下跪行礼。 “流柒将军快请起,今后不必行此大礼。这是我这三日抄写的清灵祖训,请将军交予王尊过目。” “王后,尊卑有别,流柒不敢僭越。”说完流柒起身。 清灵王后将书页递交给身旁侍女,说道:“将军身居高位,世代劳苦功高,无需如此自谦拘束。” 流柒接过书页道:“敢问王后,二公主抄写的清灵祖训在何处?” 清灵王后轻叹一声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怪我教导无方,平日太过宠溺,自那日她从碧浅殿回来,就将自己反锁房中谁也不见。” 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让将军见笑了,不如将军前去帮我劝说一番如何?”。 “流柒领命,先行告退。” 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寝殿外站守着几名宫女,一名侍女手托一盘吃食敲门喊道:“二公主,您就开门吧!您这样怄气,如若王尊得知只会更加恼怒呀。” 流柒上前示意她退下,敲门道:“公主,流柒奉命前来取您罚抄的清灵祖训,还请您开门。” 听到流柒声音,欣梦喜不自胜,她自幼倾心流柒,却很少有机会能与流柒往来。精心整理一番后,打开房门。 “流柒将军进来吧。” “不了公主,在下还需回去复命,还请公主速将抄好的祖训交予在下。” “为何从小到大将军总是对我这般敬而远之?难道将军对谧…长公主也是如此吗?” 欣梦这一问直击流柒心坎里,让他惊惶失措,这几日他都在思考,究竟自己对谧音是何种感情,他自己都道不清。 见流柒惊慌错愕的表情,怕也再难看到自己含泪的双眸,欣梦飞快的回房取出抄好的祖训塞入他手中,直到听到欣梦重重的摔门声响,这才回过神。 “抱歉二公主,在下先行告退,回去复命。”流柒话音刚落,便展开双翅奔腾而去。 裴逸用纤细的藤枝将思悟花编织成串,往其释加灵法后戴在谧音手中,语重心长道:“无论何时,都不要将这手串摘下,也不可让任何人看见,不要问为什么,你只需相信我。” 头次见裴逸如此严肃,谧音呆望着他轻轻“嗯”了一声。 “前面就是曦谷城啦!里面有灵曦谷内最繁华的闹市。”画风突变,裴逸又恢复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此时谧音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恨得牙痒痒。见谧音不断活动手指握起拳头,一副要活撕自己的模样,张皇失措道:“你可别胡来啊!这常有人往来,啊……”就这样被谧音一路追到城门口。 城门外人来人往,听见吵闹声,众人纷纷寻找声源何在,古木排叠的城楼上,守卫闻声望向远处喊道:“何人在那喧哗大喊?” 闻声后停下才发现,无数双眼睛盯视,裴逸忽然敛容屏气轻咳了两声,朝城门走去,看清样貌后守卫恍然,拱手鞠躬道:“原来是逸主。” 裴逸低语说:“别再闹了,跟紧我。”谧音尴尬低下头紧随其后,周边众人窃窃私语。 “那不是城主的次子吗?听说整天游手好闲。” “那不是吗?听说,他从来不帮城主分担事物,也不司职,整日往外奔走也不知去哪里玩耍。” 穿过城门,城内繁华喧嚣,漫天彩藤缠裹成屋,围建在绿莹莹的巨型植物上,屋外挂满藤蔓缠绕的花型框,空中各种灵鸟盘旋高歌,弯曲的碧玉石道间隔开这一株株绿植,道路两侧百花争艳,灵光闪动。 裴逸凑近谧音低头侧语道:“灵曦谷有三城,宣南、曦谷、藤蔓,而其中又数曦谷城最具特色繁华,所以来此贸易、交换货物的人最多。”。 吆五喝六的喧闹,各种新奇的物品应接不暇,谧音刚停在一处观赏摊贩桌案的摆件,就被另一处的叫吆喝声吸引过去。 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流柒刚至碧浅殿外,就撞见亲尉秦风火急火燎的赶来。 见到流柒立马拱手鞠躬道:“禀将军,曦谷城内发现邪魔气息。” 流柒大惊,把手中书页交予碧浅殿侍卫,命侍卫将消息禀告清灵王,便与秦风一同前往曦谷城。 “可探查到这邪魔气息来源何处?” “尚未,只是今日领人御空操练,飞至曦谷城上方时,忽感城内涌动一股邪气魔能,那邪气瞬息便销声匿迹,待我入城勘查,那邪气早已不知所踪。” 流柒命守殿侍卫禀报此时,先行前往曦谷城。 碧浅殿内,清灵王得知消息镇定自若,待侍卫退下后,清灵王便前往舜息殿四层。 “今日曦谷城内发现邪魔之气。”清灵王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焦虑。 “当下局势微妙,太多因素尚未明朗,数千年前算到的这一劫总是要来的。”一声空灵的回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如今已无力回天,已不可按最初之计实施。可我们终究算不准她能走到哪一步,怕只怕…哎…”清灵王紧锁眉头更为焦虑。 “若她不堪重任,我们也只得奋力一搏。悠悠岁月已是数十万载,我早已身心乏倦,也不知慎现在何处……” “盼下绿毓清鸣啼,姹红缀景舞千姿。”裴逸讲解到位,腰包中的翠碧珠已掏尽,怀中摆满各种东西,谧音为曦谷城中歌舞升平的繁盛景象迷醉,玩得不亦乐乎。 游悦之际,谧音望见远处一张熟悉的侧脸,穿过人海:“那不是流柒哥哥吗?他为何会在此处?”谧音用力拍打着身边的裴逸,惊慌失措。 流柒感觉到附近有熟悉的气息,奈何人潮拥挤,鱼龙混杂似乎不太确定,寻着气息方向慢慢挤入靠近。 “他好像从这边来了,快,快走…”裴逸丢弃掉怀中之物,拉着谧音仓皇而逃。铆足全力的不知抱着谧音飞了多久,谧音不时回头查看。 “有没有跟上来?”流柒话音刚落就被一股强劲的结界力量冲撞得两人摔落在地。 谧音疼得紧,揉揉脑袋道:“你没事吧?他又没追上来,为何就吓成这模样?哎哟…今日都摔两次了。”。 裴逸吃力爬起,观察四周却是茂密的竹林,惊诧道:“不是,方才我冲撞上很强劲的一股力量,才会跌落的。话说,只顾抓紧逃跑,这是何处?”谧音又怎会知晓,撇嘴摇头。 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竹林中,回荡着低沉的嗓音:“何方小灵?竟敢冲撞禁制,擅闯禁地。”林中缓缓的脚步声,一白衣男子映入眼帘。剑锋般的眉头微微皱着,明明是很灵动的褐色双眸,却似沉淀悠久般的岁月没有任何情感,高挺的鼻梁线条清晰,犹如鬼斧神工般的刻画,略微清瘦的脸却毫无凹陷,轮廓自然,衬显出饱满圆润的丰唇。虽头发略有凌乱且梳理随意,却依然无法遮挡那张高冷俊俏的颜容,和那脚撇八字往竹上一杵的帅气站姿。高冷?不存在,与此人毫无瓜葛! “哪里来的小灵?个头小小的挺可爱。哈哈,这遮掩之术也太过简单粗暴了些吧?还装扮得如此之丑!”他围绕着谧音上下打量,手轻轻捻起谧音的一束头发打趣着。 自见初见他再到此刻,仅三言两语的功夫,谧音从面红耳赤到想掐死他的冲动,内心的跌宕起伏难以言语。 “你的手,给我拿开!”裴逸上前推开他怒斥道:“任凭你是谁,行为举止也不可如此轻浮。” 他举起双手嘲笑道:“这么小气的吗?不碰,我不碰,这么丑我也毫无兴趣啊!”说时指间一弹,谧音脸上遮掩的灵法瞬间破掉,恢复原本模样。“噗”一声又哈哈大笑起来:“张得倒挺干净,不过还是丑。” 谧音咬牙切齿火冒三丈,裴逸一记勾拳速度极快,却硬生生被那男子用两根手指挡下。回旋踢、上踢、左冲拳、凌空飞脚…裴逸飞快的十几记攻击,不是被躲闪就是被硬生接住。肉搏不行,换。 裴逸手控几道灵光,飞速向那男子冲击,谁知男子伸手朝灵光婉绕几圈,裴逸的灵光逆转竟把自己捆了!快速结束战斗。 谧音见状慌忙,冲上去抱住男子左手臂就是狠狠咬下去,男子被咬得嚎啕大叫,下意识的抬起右手,准备劈下的刹那,望着谧音,心头一软,手掌泛起灵法送出,灵法轻柔缠绕着谧音轻轻向后推开,此时被这温暖的舒适感沁入心扉,不自觉就松开口,嘴角还残留血迹。 “你这什么牙?如此锋利,是恨不得生吞了我吗?”看到自己手臂清晰的齿痕还流着血,男子既心疼又无奈,只得往伤口处输送灵法自行疗伤。。 谧音百般委屈,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掉,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抽泣道;“你甚是无赖,我且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 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男子撇嘴说道:“喂喂,你别哭啊!你们闯我结界,还动手打人,又将我手咬成这等模样,我还没委屈呢,你倒先委屈起来了?” 不过确实,这男子实力绝对辗压裴逸,自进来到现在,他也只是碰了一下自己头发,还有那张嘴轻浮些,倒也未做过任何过分的举动,想到这里,谧音心情舒畅些许,嘟噜着嘴慢慢收起眼泪。 男子背过身,解开捆住裴逸的灵法道:“你们赶紧走,但万万不可对人提起今日遇见我之事,能否做到?” 裴逸搀扶着谧音,两人不约而同的“嗯”了声,一溜烟的功夫便逃得无影无踪。 男子笑了笑自言自语:“这两人挺有意思。” 今日诸多不顺,夜色朦胧,裴逸是能飞多快尽量飞多快。 “你会不会笑话我太弱,没能保护好你。”裴逸挠头说道。 “不会,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就是摔得疼。” “只可惜没能带你一览曦谷城的夜色,夜晚的曦谷城花灯流火格外美。” 谧音想象这番美景,虽有遗憾,不过也只能如此;“没关系,若还有机会,你带我览尽灵曦风光如何?” 裴逸用力点头道:“我答应你,定会带你览尽灵曦谷最美好的风光。” 碧浅殿中,流柒正回禀清灵王今日调查的结果。 “王尊,我已擒获那沾染邪气之人。是刚从下六域中司职回来的灵族人,我入灵查看到,多国到处都有被邪气所沾染之人作乱,而此灵族人意图化解却不慎被染。” “派人将他送至菩乐弥境中渡化吧,此人尚且神志清醒,应该还能救。” “尊命。下六域已是如此乱景,邪念怨气充斥,蔓延速度极快,如此以往,恐怕下六域迟早被魔化。” “灵曦谷向来不谙世事,奈何现今动乱至此。” “王尊,今日我在曦谷城似乎发现长公主的气息,应是裴逸等人带长公主偷溜至城中,是否需要取回玉令?” “哦?竟有这等事?无妨,且随她去吧,让她先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你且准备一番,过几日带人继续追查怨念邪气的来源。” “王尊,我一人足矣。” “你还需带谧音一同前往调查。只怕届时分身乏术,还是多带几人相助。” “王尊,公主灵法低微,且四方九域现下危机四伏,怕…” “她这些年在后峰与世隔绝,对世间喧嚣繁华,善恶曲直皆无概念,若不经历,怕是今后难以分辨是非,你且速去准备动身。” 即是清灵王决定之事,流柒也无法更改,只能尽量多做准备,以免谧音受苦。。 几日很快过去,流柒奉命把谧音带到碧浅殿,路上两人依旧沉默不语。 二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被莫名其妙唤至碧浅殿,不免忧虑是否日前偷溜之事暴露,心虚的小心问道:“父尊,您找我何事?” “这五十年父尊一直将你锁在后峰,你可有怪过父尊?” “我知道父尊有自己苦衷,父尊不必自责,我并不怪您。” “我已经让流柒准备好,明日你就动身,同流柒前往四方九域,调查你姑姑他们失踪之事,” 谧音听闻蹦蹦跳跳,欣喜若狂。清灵王看着谧音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不舍,对谧音千叮咛万嘱咐。 “红尘万苦,容易迷失心智,善与恶本在一念之间。你身为清灵公主职责便是守护清灵,守护灵曦谷,而世间最大的力量来源于守护,无论将来如何,勿忘善初心,保持意念坚定,难以撼动,方可不为万苦所侵。” 这一天很漫长,认真聆听清灵王的教诲,谧音也开始越发的不舍起来。时间终归有限,夜幕降临,回到后峰谧音是紧张又兴奋,在床上辗转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谧音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便起身。盯着黑乎乎的眼圈,只见涑云与裴逸等候在院中。 “你们怎么来了?” “我来同你一起去四方九域,涑云来送你。”裴逸抢话道。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去四方九域,难道是流柒哥哥?正当谧音疑惑之际,裴逸又道:“尊王派我同去,照看你。” 之后就像闺蜜间的生离死别,涑云化身老太婆般唠叨没完,说是之后会到九域寻他们。 突然要离开,谧音顿时也是很不舍,毕竟在此生活了五十年。送谧音下山,还是往秘密小道走,毕竟不得让人看见裴逸和涑云从后峰离开。 曦谷城外,流柒早已带着三人等候在此,其中有一人最为突出,那脚撇开八字往树上一杵的站姿,竟是那家伙! 谧音和裴逸费解,想起那日之事,都不由心生芥蒂。那人倒好,就跟没事人一样,见谧音与裴逸走来,冲着他两一脸傻笑! 那家伙倒是个自来熟,急忙上前小声道:“又见面了,小家伙。”谧音连忙哼哼两声,男子回头瞥了流柒一眼,瞬间明白了,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做出禁音的动作,此刻谧音又按耐不住想掐死他的冲动了。 流柒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带着众人直奔灵曦峪。 “你没有灵法不会飞行,到了外面我们改为步行,这里除了我与裴逸,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切勿暴露。你就像之前那样称呼我即可。” “好的,流柒哥哥。”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都沉默寡言,虽一如往常的抱着谧音翱翔,说起话来,也有些生硬。 峪口在空中,飞出灵曦峪就已是一片新天地,刚落在林中,谧音就感到阵阵凉风吹过,此时已是深秋,不同于灵曦万年春光,四方九域四季变化。 初来乍到,谧音终归不适应,又加之彻夜未眠,自然精神不济。。 “是不是冷?”裴逸从清风囊中取出衣衫,给谧音披上。林中树叶早已枯黄开始凋落,此时才发现,一行六人所剩四人,只是为何那家伙还在。 二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路上那家伙不时上来搭讪,谧音甚少理睬。他名叫孤邑白泽,非灵曦中人,自幼就居住在曦谷城东边的禁林中,但不同于谧音的是,他是自己将自己囚禁竹林里,林中的结界也是他自己所设。 在林中走了两天,裴逸的清风囊如同小宝库,应有尽有,只差没把房屋装入清风囊一并带出了。这清风囊乃清灵族所创的宝囊,可容纳万物。 夜晚,见谧音在火堆旁熟睡,流柒拱手对白泽与裴逸说道:“我需离开三日,还烦请两位照看好她,这已接近罗硕国境,你们先行至曼岜城,三日后我来与你们会合。”说完便离去。 次日清晨,白泽贼笑的端来水:“小家伙,先喝些水。” 谧音一脸嫌弃道:“别总叫我小家伙,我有名字。” “你平时又不理睬我,我怎知你叫何名?” 谧音接过水喝完后发现,流柒和裴逸都不在,正想开口问,就听见白泽哈哈的奸笑声。 “谧音,别喝他的水,我给你打回来了。”裴逸正端着水壶回来,话语间谧音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身子和脸慢慢鼓起越来越圆,最后团起如球般模样。 裴逸见此大怒:“白泽,你对谧音做了什么?” 谧音受圆滚身体的限制,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上下挥舞着已然像球般的手,呜呜哇哇的不知在说什么。 白泽笑得前俯后仰道:“报上次你咬我之仇,谁让你这路上都对我爱答不理,看你上次变装那么失败,给你试试我研制的药,两个时辰内,五感减弱,通透圆润。诶!你们别想动手哦!流柒将军不在,你两也打不过我。” 谧音又发咿呖哇啦的声响,圆嘟嘟的脸拖着嘴都难以张开。裴逸暴跳如雷,奈何自己确实打不过白泽,上前搀扶起谧音就要走。 刚起身动两下,“嘶嘶”的声响,谧音的衣服被撑破了。裴逸再难压抑心中怒火,即便知道自己不是白泽对手,还是冲上去跟白泽打了起来。 见二人厮打,裴逸屡屡受挫,谧音心急如焚,想上前却没走稳,顺着树林斜坡滚落下去。跌滚速度极快,谧音双手紧紧护住头,脚不自觉卷缩,使其更加圆成球状,更是利于滚动,翻滚加速。 等二人反应过来时,谧音早已滚得不知所踪。裴逸慌忙展翅腾空寻找,却不见谧音踪影,落地揪起白泽衣襟一拳砸向他,怒吼道:“谧音要是有事,你就去死!” 白泽并未躲闪,拳头直击他面部,差点摔倒在地。他也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心里有些许愧疚道:“对不起!那药维持不了多久,先分头找,找到她再说好吗?”。 顺着斜坡滚下,谧音跌落至山谷,空中被莫名的力量缓冲了一下,幸得山谷不算高,落地后却停不下来,弹起后又接着滚。 二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幽静的山谷内,虽是白天却暗淡无光。谧音也不知滚了多久,撞上岩石这才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空,青年男子褪去的白沙黑衣飘落在湖边岩石上,露出白皙的肌肤,宽厚坚实的胸肌上,还残留几道伤疤。谧音放大瞳孔咽了下口水,男子五官端正,这张脸好生温柔俊朗,就如这波光的湖水,柔和清澈。 男子落入湖中,闭上双眼。谧音躲在岩石后,想凑近时发出声响。 “谁?”男子迅速抽出岩石上的配剑,往岩石后一击,谧音惊慌躲闪,不慎滚落湖中。 “是何妖物?竟想偷袭。” 一剑便朝谧音滚落的方向刺入,剑贯穿谧音臂膀,感觉到刺中,男子握紧剑柄用尽全力刺入。谧音被剑压在水中痛苦挣扎,发不出声响,男子力道太猛,惯性的一同扎进湖中。 谧音不习水性,挣扎片刻就晕厥过去。此时药性褪去,身体也逐渐恢复原样。 湖水中透出微弱的光亮,男子这看清谧音模样,竟是女子!而且衣衫破烂不堪,浑身是伤。 谧音昏昏沉沉中,隐约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姑娘,你醒醒!我并非有意刺伤你,这是伤药,喝完就可无碍。” 湖边简朴的木屋内,男子悉心照料着谧音,谧音高烧不断,再加上伤口流血不止,迟迟不见好转。 已入傍晚,谧音状况及其糟糕,口中含糊不轻的嘀咕着什么。 男子见情况不妙,快速的离开木屋。此时屋外飞光闪过,男子朝林中奔去,在林中与一谋面的黑衣女子相遇。 “有新的任务,速去办妥。”女子递过纸条正要离去时,被男子叫住。 “你身上是否有带救命的伤药。” 女子给男子扔出药瓶说道:“昱冉,切勿再心慈手软贻误事情。” 阙昱冉接过药瓶迅速赶回木屋,取出药丸喂谧音服下。许久后谧音醒来,发现阙昱冉坐在凳子上手撑在床边睡着了,谧音身体微微扭动惊醒阙昱冉。 “你醒了,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你无碍便好。”阙昱冉声音宛如清鸣峰上缭绕的灵雾特别温柔,闻声让谧音心头暖意十足。本来也是自己闯入惊吓到别人,才会被刺伤,他又如此悉心照料,谧音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谢谢,我名叫谧音,谧静的谧,音律的音,你叫何名?”。 “在下阙昱冉,今日你且在此休息养伤,桌上有我一套衣衫,姑娘稍微好转后便可换上,我便不多打扰你休息。” 二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阙昱冉离开木屋后,打开字条:罗硕国暮光城千户王氏。攥紧纸条瞬间化为灰烬,便往山谷外飞奔而去。 伤药对谧音似乎并不起作用,谧音越发困倦,听说身殒前都会有回光返照,还会看到自己生前所发生之事。 眼前往日种种浮现,谧音强撑着意识,却越发觉得无能为力,呼吸越来越弱,直到失去意识,气息消散。点点光芒穿透谧音的身体,来到虚渺的空间中游荡,难道这里便是尘渊下的虚空吗?她自己也不知。 白泽寻着气息追踪山谷外的悬崖,纵身跃下却被结界屏障弹了回来。 “有意思,这里还有如此强大的结界。”三两下聚灵法轰击,悬崖两边也跟着遭殃,被轰了个稀巴烂,这结界被白泽硬生生轰开了。 寻到谷中湖边,思悟树旁有个小院,院门上刻着“冉苑”,院中木屋内,谧音的气息很浓烈。正当他想闯入时,屋内走出一女子。 女子个子矮小,披散着银灰色过腰的长发,弯弯的刘海下,一只眼瞳灰色另一只蓝碧色,黑衣白沙,面无表情,犹如无尽的黑夜般让人不寒而栗。这副面容与谧音有几分相似,散发出的气息亦正亦邪,且能感觉到她灵法之强大,难以估量。 “愣着做甚?还不过来扶我。”女子每个字都如冰雪般寒冷,命令般的语气震慑力极强,白泽不由自主的就上前搀扶着她。 确认她是谧音没错,身上的气息吻合,她好像受了伤,为何她会是这副模样?难道这才是她本体模样?白泽内心猜测,却也不敢往这方向问:“你受伤了?” “你惹出的事。” 这句话塞得白泽哑口无言。触碰到她身体,白泽感觉她体内力量杂乱不堪霸道彪悍,却有股很纯净的力量与其抗衡,拼命压制。 “今日之事,我深感抱歉,原本只是想戏弄你两个时辰,却不料发生后来之事。”虽说这时白泽十分忌惮她,这些话倒也是出自肺腑,他确实很内疚。 阙昱冉一袭黑服头戴黑纱斗笠,刚回到悬崖上,就发现自己的山谷入口已经被轰了个稀巴烂,禁制屏障已是体无完肤,咬牙切齿道:“何等怪蛮,这厮竟如此霸横。”估摸着此时若是要遇见白泽,定是要把他撕个稀巴烂。。 初次感受到自己拥有灵法,且这般强大,谧音身体虽不适,但内心感觉非常舒畅自在。白泽能查觉得到谧音应是从未修习过,不免担忧,若是再压制不住她体内强大的力量,怕是她的身体再难承受,爆体而亡。 二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阙昱冉刚到湖边,就见对岸穿着自己衣衫的女子与一男子站在院门前的思悟树下。他伏在岩石边上,拇指轻轻拨开剑鞘,伺机而动。 “此处为何会有思悟树?而且树上竟没有花。”谧音冷淡的说道,朝思悟树走去。 “从未听说过思悟树还会开花,这里会有思悟树倒是怪异,思悟树聚天地灵气滋生,以情念为滋养,亦是难见,就连灵曦谷都只有几颗。” 谧音手撑靠在思悟树,顿时想起了后峰漫山遍野的思悟花。阙昱冉气愤正要上前,刹那,“叮叮当当”微风拂过,思悟树盛开出无数花朵,白泽和阙昱冉震惊。阙昱冉松开拇指,收回剑鞘,悄悄躲在岩石后观望。 “思悟树为何会开花?”白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谧音顿时兴起,踩水飞到湖中央,翩翩起舞。朦胧的月色下,粉白色的思悟花随风飘动,音律沁人心脾,那本就长了许多的衣衫在空中飘逸,湖面波光倒影,此情此景白泽和夙岚都已挪不开双眼,只觉得岁月静好。 初次使用灵法且身上还有伤,谧音强行驱使,身体很快便扛不住消耗。白泽见情况不妙,便把谧音唤了回来。 这思悟花的声响,有聚灵定神之效,若是此时加以助力,应当是能压制住谧音体内那几股霸道的力量。 “到我这边来,我帮你疗伤。”白泽轻声道,渐渐化身为一头约摸五尺高七尺长的巨大灵兽:“这是我的真身本体,你体内力量太过强大,那幻化的身躯难以与之抗衡。”说完,匍伏在树下的岩石边。 谧音跌跌撞撞的走到岩石上,此时身体已是非常虚弱,背靠白泽,躺在他洁白的身躯上。白泽柔软细腻的皮毛,温柔涌动进体内的灵力,让谧音倍感舒适。 “今日所见之事,你若敢对他人提及,我定会把你撕得尸骨无存。”谧音冰冷的声音,让白泽很是无奈。跳舞的人倒是见了不少,面无表情跳舞的,倒是只见过谧音,她魂识灵体亦正亦邪,性格冷漠,难怪会被强行压制封印。想到这里,白泽大概猜出那个封印谧音之人是谁了。。 夜晚清风不时吹起银灰色的长发,粉白色的思悟花落在她身上,谧音的身影溺在阙昱冉深邃的双眸,也不知为何觉得很亲切,那心跳声跌宕起伏,就这样安静的在岩边伏了整夜。 二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已经被破坏掉屏障结界的山谷中,迎来久违的阳光,谧音被光刺得醒了过来。 “起来了!你这厮还睡,裴逸找不到我们该急死了。”听着这铿锵活力的声音,想必谧音已经恢复如初。 劈里啪啦的对着白泽一顿敲打,白泽被敲得睡意全无,眯起眼睛道:“我的小祖宗,别打了,我这就起。” 二人走后,阙昱冉才起身,此时思悟树上的花全部消失,就好像从未盛开过的模样,地上还有些许残留的思悟花,阙昱岚激动不已四处寻找,小心翼翼的一片片拾起。 伤还未恢复完全,路上白泽都搀扶着谧音,回到昨日滚落的地方,裴逸正在那焦急万分的来回走动,见谧音归来,裴逸冲上前去推开白泽,抢过谧音的手搀扶道:“没事吧?你受伤了吗? “没事的裴逸,已无大碍。” “发生了何事,为何你整夜不见踪影?” “没事,就是昨天受了点伤,行动不便,今日伤好了些才赶回来。”两人自幼就无话不说,这段时间,谧音一直有事瞒着自己,如今也并未说完全,很是不甘却又不想再问,狠狠的瞪了白泽一眼。 约摸走了两个时辰,就到了罗硕国境内,两人轮流抢着搀扶谧音,也是闹出不少笑话,欢声笑语间彼此的隔阂少了许多。 “闪开。”白泽忽然推开裴逸,摔倒在地的裴逸正要破口大骂,就见白泽左手拎起一个满是邪气之人:“照顾好她。”便放开手中搀扶的谧音。 裴逸连忙奔向谧音,欲扶她躲至安全的角落,谁料林中突然蹿出七八个沾染邪气之人扑向他两,这些人皆已经意识全无,暴戾凶残。危机时刻,白泽释出灵法将那些人弹飞出去,这些人竟感知不到疼痛,立马爬起来又继续进攻,白泽退回他两身边,一前一后护着谧音。 几番打斗下来,这些人不死不休的发动进攻,白泽与裴逸也终于狠下杀手。这些人身殒之后,灵体冲出肉体,继续扑过来,裴逸灵法化盾抵御,却很是吃力。白泽操控几道光束在这些灵体身上划开,打散了这些灵体,化为青烟飞灭,这才结束战斗。 “这些灵体湮灭了吗?”谧音惊魂未定问道。 白泽摇摇头道:“不,我只能将其打散,不能将其湮灭。我们赶紧离开此处。”白泽与裴逸搀扶着谧音跑了许久才到暮光城门外,进城寻了处住所安顿下来。。 离开灵曦谷这么些时日,皆是风餐露宿,终于有个温暖的屋子好好睡觉。 二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次日,谧音被裴逸敲门声吵醒,听说要在此吃饭,谧音两眼泛光,也不知这罗硕国的吃食味道如何,从未吃过外面吃食不禁满怀期待。 “店家,这特色吃食是什么?”白泽问道。 “好吃的我全要。”店家都未来得及回答,谧音这抢话,馋嘴的本性暴露无疑。 “别听她的,就给我们上两道特色菜,再上几个素菜足矣。” “好叻,您几位稍等。”店家回柜台前吩咐备菜,又被白泽唤了回来。 “店家,向您打听件事,昨日我们进城之前,在城外树林中遇见几个邪气怨念极重之人,凶悍无比,见我们便袭击,你可知为何吗?” “那些呀!”店家显得有些忌讳,压低声语道:“既然几位见过那些人,还能相安无事,我就告知几位。那些都是沾染邪气被强行流放至城外荒林之人。” “如此多的人,难道天海不管吗?” “最初出现这种沾染邪气之人时,叱惩密云来了,可这样的人越来越多,城中也被劈砸出好多窟窿,时间久后,也难以见到叱惩密云。” “难道就这样放任了?菩乐弥境呢?” “其实也不是放任,只是听说各地沾染人数众多,天海也焦头烂额,于是菩乐弥境就率人在各地驻扎,但凡发现邪气之人,就抓住送往渡化,而天海也不时派人往来各地巡查,无法渡化之人,只得流放城外,待聚齐众多后叱惩密云便会一同湮灭。” “叱惩密云是何?”谧音凑到裴逸耳边细细声语。 裴逸俯在谧音耳边小声回道:“叱惩密云,又名天罚,是天海司惩四方九域大恶的一种,据说威力骇人,可湮灭世间任何生灵,不过灵曦谷不在四方九域内,不受其限制,所以我也未曾见过。” 店家严肃道:“这些都是我在两位途径此地的天海司君,来我这休息时偷听到的,都是机密。” 见那二人俯首帖耳窃窃私语,白泽眼神微微一凝大声道:“你们两注意些影响,这青天白日的也不知害臊。”完全忽视了店家还站在旁边。 闻听白泽的话,谧音做了个鬼脸,裴逸一脸不悦的坐正问道:“该不会这些机密,任谁都知道吧?”。 “普通人怎敢过问这等事,且专门负责抓捕之人皆是经过筛选后,由天海司君亲传特训,极为严格保密。若不是那日,两位天海司君在厢房内谈论,我送吃食恰巧偷听到,也不会得知此事,还请各位定要保密。”说完店家迅速离开。 二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五花八门的吃食填满桌案,坐在璞垫上吃东西,也很是不惯。这些也不知是何物,谧音也没管那么多,夹起就吃,这味道甚是油腻,而且特别奇怪,谧音瞬间吐了出来。 “这些都是什么啊?”谧音难以理解。 白泽笑道:“就知道你初来乍到会吃不惯,这些是肉食,不似灵曦谷,都以植物花草制成吃食,外界都会饲养家禽或捕捉兽类,以肉体为食。你还是食些清淡素菜,这你应该能吃。”白泽弯着腿手肘撑在上面,坐姿七扭八歪,不停夹着肉食,吃得那叫一个香。 “你自己不也是…你还…”谧音支吾其词。 白泽摇头笑道:“你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在这世间,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兽类之间也是会互相捕食的。不过有些兽类以肉食为生,有些同灵曦谷内的人一样,只食植物。” 夹起素食,谧音憋着气塞入口中,顿时惊奇开始细嚼慢咽品尝起来,这菜甘甜爽口,甚至好吃。 几盘素菜被谧音和裴逸吃得渣都不剩,其中就属谧音吃得最多,那吃相狼吞虎咽,哪有姑娘家的模样。 吃饱喝足后,三人就在城中晃悠,城内建筑都是白石砌墙,锦麟金瓦,据说当地人都十分仰慕菩乐弥境,所以建筑风格皆效仿菩乐弥境,再搭配原有民风所建造。 来到较大的一户庭院,附近围满人。交头接耳嘀咕,门口站着很多守卫,询问后才得知,这庭院的主人王千户,于昨夜被不知名的人刺杀,一剑封喉,而院守竟全然不知,直到晌午才被人发现。 “虽这个王千户平日里虽有些嚣张跋扈,却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不至于沦落至此。”附近的人纷纷感叹道。谧音心中种下疑惑,从未听说过这等事,倒是新奇。 “这距离曼岜城还有段距离,暮光城还不是主城就已如此辉煌,罗硕国的国都,曼岜城也不知是何模样。”裴逸惬意道。 昨夜里,白泽又为谧音治疗,如今伤势痊愈,活蹦乱跳。三人连夜赶路,途中就休息了两个时辰,还好罗硕国内多数都是平原或山丘,不算难走,谧音双脚都软了,晌午时分才临近曼岜城。 这是到了城外就会遇危险的节奏吗?白泽突然停下,拦住谧音将她轻轻拨至身后,刹那间冲出一身躯魁梧满面胡渣的中年男子,他四周围满邪体怨灵,暴怒的与其厮杀中。 白泽见状上前帮忙,谁知这厮不分青红皂白,连白泽一同揍。混战几番,白泽撤了回来。男子体爆炽焰,怒吼狂燥,看这样子,应是神智不清,不过男子身上未有被邪气侵染的气息,也非怨灵附体。观望之际,白泽苦思不解。。 几道青光坠落,流柒盘旋在空中,紧接着青光环绕,意图捆绑这些邪体怨灵,邪体怨灵齐力挣扎,就连那男子也跟着凑热闹。 二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流柒稍有吃力:“还不快过来帮忙?活捉,别打散了,需调查来源。” “留下来护好谧音。”言毕白泽就已加入战斗,步伐矫健如影。 话说,若直接下杀手,解决这些家伙不过片刻之间,但要活捉,打起来甚是费劲,还有那爆体横走的家伙不断捣乱。白泽被那厮缠得烦躁,直接转移目标,下了狠手将其击晕,邪体怨灵趁机迅速四处逃窜,流柒与白泽不得已分头追击。 打斗现场可谓一片狼籍,谧音和裴逸观战的起劲,突然间就只剩他两傻傻愣在原地,还有地上躺着的那男子。朝男子走近,顿时空中传来阵阵低吼,闻声仰望,只见一名眉清目秀的天海少年,骑着满身紫焰的麒麟兽正俯视着他二人。 远处赶来大批名士兵,见周围情况,带头的将领便吆喝起来:“速将此二人抓起来。” 突然莫名其妙的袭击,他二人都未反应过来。士兵动作粗鲁,裴逸正想释法抵抗,空中那天海少年拂袖一挥,白丝绫罗飘下,瞬间将二人从头到脚死死裹住。 此时已是动弹不得,虽苦苦呐喊,却也只能任由这些士兵扛走。裴逸和谧音不断挣扎,被士兵猛的乱拳锤打。 “不想受皮肉苦就给我老实点。” 辗转几许,被摇晃许久,忽然就被扔在地上,这摔得有够疼的,此时白丝绫罗缓缓解开,裴逸迅速扶起谧音关切道:“你没事吧?” 谧音摇摇头环视,两排士兵正举起长矛对准她和裴逸,周围石柱鼎立,宽敞明亮,正殿上方端坐着刚刚那名天海少年和头戴顶冠的老者。 白丝绫罗飘向正殿上,天海少年伸出手,那白丝绫罗便自己钻进拂袖中。冰冷的眼神与他那清新素雅的举止让人感觉大不协调。 “大胆,见了国君,二人还不速速跪下。”周围的士兵怒斥,举近长矛直逼裴逸和谧音,原来这里是罗硕国宫。 裴逸自知打不过那名天海少年,如若当真打起来,他怕是很难保全谧音。想到这将谧音紧紧抱在身后道:“我跪可以,她跪,怕你们受不起。” 罗硕国君拍桌怒斥道:“大胆小厮,口出狂言!” 士兵们举起长矛刺下,裴逸已做好拼死保护谧音的准备,灵法化盾挡在谧音身前。殿外冲入强烈的灵法,周围的士兵被震得七颠八倒,白泽健步如飞的挡在谧音与裴逸跟前,讥笑道:“都说了你受不起,你这老家伙怎就不听劝呢?”。 士兵举起长矛再次攻击,白泽拳脚相加瞬间将士兵尽数击倒。 二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宫殿内沉闷压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裴逸简单的向白泽说明经过,罗硕国君已然被白泽的话激得恼羞成怒。 “何方小厮,如此出言狂妄,真不知天高地厚。” 那天海少年迟迟不语,白泽灵法深不可测,真要动起手来,他也不知能有几分胜算。 “这般岁数还不知礼法,也配做国君?那我今日就来教教你可否?”白泽字字刚劲有力。 这话太过猖狂,天海司掌世间惩罚,天海威震,举世俯首。敢在天海面前出这等狂言,少年这下再难容忍。 “本君在此,还轮不到你谈论造次。”少年与罗硕君王合力出击,此时的战斗威力已不是周边的那群虾兵蟹将可以插足,只得躲到远处,曾听闻国君灵法修习登峰,绝创的弑杀掌在诸国内名声大振,却从未亲眼所见。 这劈天盖地的掌法威力确实骇人,若是独自对付他,倒也容易。只是那名天海少年灵法竟和白泽旗鼓相当,更是难缠。呯呤嗙哴的声响,这宫殿被打斗中的强大威力震的面目全非。 还需顾及谧音的安全,白泽是边打边护十分吃力。白丝绫罗极速穿梭,围绕着他们三人瞬间收起,白泽铆足全力怒吼震开,白丝绫罗向外扩了下又开始往里收。 青碧色的光从空中坠落,白丝绫罗瞬间被击落。看见这光芒,白泽便知流柒来了,撇嘴轻声一笑,全力轰击,“隆隆”的声响,宫殿已是残破不堪,又是几记轰击这力量霸道,比之前更胜,罗硕国君出掌抵御,这弑杀掌的力道被直接切开,顿时被击飞很远,口吐鲜血。 天海少年尚且还能支撑抵抗,知道对方来了帮手,抬起头一探究竟。 这时流柒闻听事情经过,扇蝶着双翅停在空中勃然色变,汇聚的灵力笼罩全身,抬起手朝罗硕国君与天海少年挥去:“不分青红皂白,抓我、辱我灵曦谷之人,又该当何罪?”青光横扫直击,天海少年全力以赴,其威力难以抵挡,直接被冲倒在地,而罗硕国君伤势惨重,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士兵同样被这强劲的力量震飞。。 白泽倒是忘乎所以的把罗硕国宫殿,轰成满地残渣。 三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不知是灵曦谷之人,唐突冒犯,深感歉意,几位即已惩罚,还请看在天海薄面就此罢手。”天海少年拱手鞠躬道,他深知那双白色剔透的翅膀,是清灵族的标志。 白泽确实够折腾,照此下去,恐怕此处连渣都不剩。天海少年给了台阶,白泽也不好驳了面,悠哉地走到罗硕国君跟前道:“都说了,你老头受不起吧?” 罗硕国君汗颜的低下头:“今日之事,诸多得罪还望各位海涵。是本,是在下失礼!”受伤最惨重,还要陪礼道歉,这国君也是够憋屈,谁让那群蠢笨的手下,还没弄清缘由,便抓了人。 流柒落到地面上,谧音受此屈辱,心中还残留着愤怒,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方才有那么一霎,流柒动了杀心,这让白泽对谧音的身份充满好奇。 “你可还好?”流柒盯着谧音问道。 谧音泛起泪光,埋下头左右摇晃,抽泣,眼泪大颗的掉在地上,忽然经历这么多事情,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此时废墟中烟硝弥漫,万籁俱寂,远方传来急报声打破僵局,“禀君王,少主他快不行了。” 罗硕国王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重伤,强行撑起来,周围士兵连忙上前搀扶,走到流柒面前虚弱无力的道:“今日我等见识浅薄,错抓灵曦谷人,容我先去探望我儿,待事情了结我自当设宴赔罪,还请诸位通融。” “理应相让,国君,请。”流柒谦逊有礼,得体大方。 “来人,替本君好正招待贵宾,切不可怠慢。今日之事严令封锁,不得外传,若有人传出,严惩不贷!先行告辞。”而后罗硕国君勉强抬起手礼貌抱了下拳便离开。 天海少年慢慢走过来道:“几位要不要随我一同前去看看?” 一行人离开废墟穿过长廊。 “鄙人名唤沅夙岚,可直接唤我夙岚。还未请教各位尊姓大名。”夙岚举止谈吐清雅又不失礼,但那双眼睛仍是空洞冰冷。 “这位是清灵流柒将军,这位是曦谷城主次子裴逸,他叫白泽,我叫谧音。”抢话什么的谧音向来在行。。 确实来头不小,方才那位流柒将军显然动了杀心,还好他未全力出击,否则方圆几里绝无生还。夙岚浅浅笑道:“谧音姑娘,还未请教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三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缓缓道出缘由,夙岚眼神闪烁了一下:“敢问流柒将军那些沾染邪气之人和灵体都何模样?” “是何模样我也记不清,只是其中有一人,倒是印象深刻,路上遇见邪气之人都已魂识尽失,意识全无,而这人身披斗篷面容浑浊不清,神志清醒。说来也惭愧,本欲将其生擒,谁料他极为狡猾,速度极快,最后只抓到几个没有魂识之人。” “那是魔灵,也是近几百年才出现在九域的,天海探查了许久才查到,这些魔灵可以吞噬生灵魂识,被吞噬的生灵变为傀儡任其操控。” 裴逸道:“那直接剿杀这些魔灵不就完了吗?” “若是能如说的这般轻松,便不会有如今情势了,天海倾尽百年也只剿灭几只魔灵,而这些魔灵从何而来、数量有多少都不得而知。” 几人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古塔前,塔高十丈,其散发着镇压之力,就算流柒与白泽联手也难以攻破。 “这是天海至宝,溯海玲珑塔,你们今日在城外见到的那名男子,正是罗硕国君之子罗杰,现就在里面。几十年前罗杰不知何缘由身患暴体之症,且被那些魔灵盯上了,罗硕国君求助天海,便将他锁在溯海玲珑塔内。最近我探查到曼岜城内有魔灵踪迹,便与罗硕国君商议将罗杰放出作饵,引魔灵现身抓捕,谁知罗杰刚放出就爆体横走,拦都拦不住。” 想不到这夙岚虽岁年纪轻轻,胆识倒不容小觑,敢用国君之子当作诱饵,谈吐举止都相当沉稳,与他那年纪倒是一点也不符。 谧音听完恍然:“所以我和裴逸当时在那, 便成了冤大头?以为那魔灵是我们操控的啊?” “操控?我竟未曾想过这点,魔灵吞噬那些沾染邪气之人的魂识得以操控,那会不会魔灵也是受操控驱使的呢?多谢提醒。”话语间夙岚都是彬彬有礼,再加上他脱俗的气质让谧音忍不住总偷瞄他。 塔内传来骚乱声,闻声前往后发现罗杰已经苏醒,烈火雷霆的将那群士兵打得星落云散,白泽与夙岚联手三下五除二就把罗杰制服。细细查看一番,不知何缘由,白泽勃然不悦,此时流柒的神情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老头,你儿子患此症多久了?”白泽这家伙口无遮拦,令在场的人都为之汗颜。 “那是三十八年前的事了,那次他偷瞒着带走三千多名亲卫,不知去向,约摸大半月,他忽然被两名亲卫抬着回来,当时他和那两名亲卫伤势严重,我急忙寻来最好的医者再加以灵法相护,总算是保住他的命,而那两名士兵因救治不当很快便爆体横走身亡。”说起这段往事时国君的声音逐渐嘶哑。 “国君你此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吧?”谧音言语表情都流露出对罗硕国的鄙视。。 “并非未曾派人救治那两名士兵,我也请宫中御用的医者给那两名士兵治疗了,只是力回天。我儿虽保住了姓命,但这三十八年来皆为失智发狂的状态。” 三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道:“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发生了何事才变成这样?” “不知,当时我儿回来时已然昏迷不醒,那两名士兵强撑着意识将我儿抬回,未曾提及任何事情便也晕厥过去。待我儿再次苏醒之时,早已失去意识,暴躁难驯,而后便有邪气魔灵入侵罗硕宫,我这才求助天海将我儿镇压于这溯海玲珑塔内,这三十八年来,我寻遍方法,都是徒劳无功,我儿仍是没能好转啊!” 自溯海玲珑塔内出来,白泽和流柒就魂不守舍心事重重。晚饭时,白泽刻意支开了侍奉的人,这才开始坦言。 “罗杰是种了火毒。” 裴逸那副表情尤为明显,觉得白泽都是吹嘘之言,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那是很多年前,长祖丘的皉兽族所用之毒。说来次火毒还与清灵有关,相传那是万年前,清灵为了报答长祖丘特赠的流焰溶火,由当时长祖丘之帝转赠于皉兽族,长祖丘本就内斗纷争不休,兽族之间常年厮杀,而后皉兽族便将流焰溶火炼成火毒,此毒剧烈,让长祖丘内的其他兽族极为忌惮。” “皉兽族早已全族陨灭,你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流柒忽然惊恐失色。 “清灵王尊让你来寻我一同到这四方九域,却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说到白泽的身份,谧音只知是头很大的白色灵兽,但听这两人话里话外都暗藏玄机,这段时日,这数不清的谜题玄事越来越多,应接不暇,包括那日在山谷中的那个自己。 流柒难以置信:“你是…” “我全名唤孤邑白泽。” 世人口中的四方,分别为长祖丘、无妄沙洲、东荒海、洪南万岭,四方各有四帝统领执掌,而长祖丘之帝世代由孤邑族人传承,能者居位。三十八年前,长祖丘一场变乱,孤邑全族覆灭,誓死效忠的几族也难逃厄运,而后炎尤称帝,诏发了孤邑族的百罪书,虽世人皆知是其欲盖弥彰,扑风捉影,却已尘埃落定无人再问津。 谧音平日里看白泽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模样,却从未想过他竟有这样的过往。若要换做自己,难以想象是否能承受得起。。 “当年母亲仿佛预感到情形不妙,便命一只皉兽将我火速送离,刚离开不过几里,族内哀嚎声起,战火纷飞,而我们也不断被追杀,皉兽绝望之际将我藏起,沿途留下火毒引开他们,夜晚我才偷摸爬了出来,幸而遇见清灵的静月公主,将我带回灵曦谷,当年我仅有十三岁。皉兽族世代守护我孤邑族,罗杰遭遇火毒的时间恰逢当年变乱之时,想必他与此事脱不了干系。”白泽双眼赤红,咬牙切齿的攥紧拳头,心中的恨意难以平复。 三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静月姑,静月公主?那后来呢?”谧音听到姑姑的消息心如火焚。 “静月公主在曦谷城东面为我设了片竹林禁区,我便在那住下了,后来我乔装到曦谷城闲逛之时才听闻我孤邑全族覆灭的消息。” 谧音:“那静月公主为何会在长祖丘出现?又是在救下你之后的多久失踪?此事会不会和长祖丘的动乱有关?” “我也只听静月公主提起是在调查某些事,当时我尚且年幼,具体情况她也未曾言明,她在安置我之时仿佛提到过第二天要参加族宴,后来便再没出现,约摸半月之后我就听闻了她失踪的消息。” 三十八年前的清灵族宴,第二日静月姑姑曾来过清鸣峰,自那以后就再没见过她。 “也就是说,静月公主探查之事,可能真的与孤邑族覆灭之事有关。”谧音思绪万千涌上心头。 “流柒将军身居高位要职,关于我的事难道你都不知?”白泽已经平静了许多,关于当年的事,也是该捋捋了。 “该我知晓之事,尊王自会告知,不该我知晓之事,我自不会多问,这是清灵的祖训。眼下,都想查清当年之事,这样,明日我们同去溯海玲珑塔,你们帮我拖住罗硕国君等人,我借机入灵探个究竟。”当年之事连同白泽的身份流柒确实不知,惯都是奉命行事,从不敢僭越。 今日的夜晚格外宁静,几人也都辗转难眠。其实流柒心中是有疑虑的,既然王尊一直都让自己调查静月公主失踪之事,却从未对提起白泽之事,也未曾提到过静月公主去四方九域究竟为何,这件事该不该查?自己也陷入两难。 欣梦被清灵王命人唤去听训,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想来自幼虽从未被禁足过,但自出生以后,自己与母后便被父尊遣往清姆峰居住,而后父尊从未踏足清姆峰,仅五年一次的清灵族宴才得以相见,这次数怕都没有谧音多。 “拜见父尊,您让我抄写的清灵祖训,女儿日日都有认真抄写。” “你可知这祖训,是为谁所习?是专供效忠之人习得。” “父尊何意?女儿不解。” “你当真以为本尊不知你在外造谣谧音的传言?本尊容你至今是看在你母后颜面格外宽容,岂知你变本加厉不知悔改。清灵王尊一脉单传,本尊膝下无子,你以为没有了谧音,你便能安然的坐上这清灵王尊之位,是吗?” “父尊息怒,女儿没有!” “清灵王尊自出生就无需习得这祖训,祖训上条条框框皆是要让清灵族人懂得如何效忠王尊。第三十九条,非分之觊觎,汝当自其毁,你可记得?” 欣梦眼睛湿润,眼泪直淌,心如死灰道:“回父尊,自幼开始父尊便下令要女儿熟习清灵祖训,自然记得。” “若你以后再存妄念而生是非,本尊便容不得你。从前在你耳边阿谀谄媚的小翠,你可记得?”。 “回父尊,小翠已被调离许久,且她也未对女儿说过什么谄媚之言啊!” 三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灵王的威严极具震慑:“她对你说过些什么,除非魂识湮灭,否则入灵之术一探便知。她早已坠入流焰炼狱,身死魂灭,你不思悔改,善狡谎言,若执意于此,即便你是公主,流焰炼狱都会是你而后的去处。退下吧。” 这字字诛心,犹如五雷轰顶让梦欣无处可遁,原来夜晚的风,竟可以如此凄凉,在山峰上跌跌撞撞的停了又走,讥讽狂笑的自言自语:“我的好父尊,我自幼敬您畏您,您明知那谣言是我散布的,又为何要让谣言四起,人尽皆知?您既早知我动了妄念,又为何此时才扼杀我的念想?流焰炼狱,呵呵,灵曦谷最恐怖的刑法。入灵?怕是您自幼便已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了吧?欣梦,这是我出生时母后所取的名字,欣意厮守锦似梦,可笑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按照约定,清晨,齐聚溯海玲珑塔内,怎料不止罗硕国君,夙岚也在。 夙岚心思精密,难缠得很,还在头疼如何拖住他时,流柒突然开口:“国君,昨日见罗杰情况,我心生一计,用清灵族入灵之术探查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何事,找出病因方可对症下药,不知国君意下如何?” 这是要正大光明的入灵啊,理由倒甚是充分也合情理。 “只是怎敢劳烦几位相助,罗杰愧之难当啊。”罗硕国君话中暗藏玄机,其意思无非就是,你们怎会突然如此好心的来帮我儿子。 “昨日我等鲁莽,拆了这罗硕国宫殿,国君仍不计前嫌盛情款待,亦是深感惭愧,这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得蒙几位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这下顺理成章,流柒入灵许久,眉头紧锁醒来:“罗杰魂识混沌,俱为焰火焚尽,应是火毒之症。” 夙岚诧异:“火毒?烈火还可作为毒所用吗,匪夷所思!” “相传是曾有以火制毒的部族,只是不清楚是何部落。” 从溯海玲珑塔出来后,谧音小声追问流柒道:“你倒是快说啊,到底如何?” “确实魂识混沌,我未曾查看到什么,只是模糊不清的看到了身穿斗篷的背影。从昨日,我们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为何罗杰会吸引那些邪气魔灵。” 白泽:“你说看到的那背影,可能就是当年指使罗杰去长祖丘之人。” 流柒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需离开几日,你们留在这罗硕国中等我,白泽身份隐讳,在这需谨言慎行,切勿说漏了嘴。” 谧音:“流柒哥哥,你要去哪?”。 流柒没有回答,直径的朝空中腾飞远去。为什么流柒哥哥还是什么都不肯对自己说,这让谧音倍感失落。 三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流柒在时,白泽忌惮他所以言行稍有收敛,这流柒前脚刚走,白泽立马本性暴露,泼皮姿态,声音大得略为浮夸,生怕别人听不到那般:“现下若想查清真相,只能化解罗杰身上的火毒,让他清醒过来。往长祖丘的西北方向深部,是无边无际的冰山雪地,我曾听闻那里生长着一种雪莲花,可解这火毒之症,只是那地方气候变化恶劣,且有彪悍的雪狼族常年居住在那,雪狼族以肉食为生,无论是人是兽,入了那冰山雪地,都只能沦为食物。” “那还有其他地方能找到这雪莲花吗?”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正是夙岚。 这白泽性格不羁,向来粗声大气惯了,夙岚站在远处都能听清他所说的话。 “你这家伙,流柒都说了谨言慎行,他这才走不到一刻,你便捅了这幺蛾子。”裴逸呲牙咧嘴的小声道。 白泽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听闻这雪莲花仅在那冰山上生长,且雪莲花罕见,即使入了那冰山,也很难寻到。” “既然都想查清此事,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冰山寻那雪莲花如何?” 夙岚想查清魔灵之事,白泽想查清变乱之事,谧音想查清静月姑姑失踪之事,三人各怀心事,却不谋而合,只有裴逸保持清醒跳出来阻拦,却被三人五花大绑捆起来再释加灵法扔进屋内。 白泽对着谧音露出奸贼般的笑容道:“现在到你了。” 白泽欲将谧音也捆起来,毕竟此行太过凶险,谧音东躲西闪死活闹着要随行,随即卷缩到夙岚身后躲起,扯着夙岚衣袖遮挡道:“我会照顾好自己,我必须要去。” 白泽用绳锁指了指谧音:“不行,太危险,你听话,乖乖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不然就真的把你一起捆起来。” “没关系,我来保护她。”夙岚这突如其来的话,让白泽失色大喊道:“我们的人,我自己会保护,还需要你来替我保护吗?”看这模样有种醋海翻波之感,于是谧音便顺理成章的跟随着前往长祖丘冰山。 谧音取走了裴逸身上的清风囊,任凭其鬼哭狼号也无动于衷。 “你乖乖呆着,我们走后会让人给你解开的。”谧音忽然才发觉,自己口吻和白泽挺相似,这样说话其实感觉不错。。 往清风囊里备了许多吃食衣物,罗硕国君恨不得把宫殿都给他们装进清风囊中。 三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走吧,从这赶往长祖丘境内最起码也得七八日,再深入那冰山雪地只怕又需七八日。” “无需如此之久,我带你们御空飞行,只需两日便可到达长祖丘境内。”夙岚拂袖一挥,白丝绫罗飘出,而后踏上白丝绫罗盘坐着,继续道:“你们也上来吧,此乃我天海至宝,载十几人都不成问题。” 谧音和白泽半信半疑的踏上之这白丝绫罗上,坐稳后白丝绫罗缓缓向空中飘浮。 “坐稳了!”夙岚言毕,白丝绫罗加速,谧音被气流劲道冲得后仰,幸亏白泽在身后撑着。 “谧音姑娘应该也是从灵曦谷来的吧?为何没有一点灵法?” “我…我是。”谧音迟钝,被夙落突如其来下问题给难住,无法告知真相,可灵曦谷之人就算灵法再低微,都不可能像自己这般完全没有。 “我们都是被灵族收养的,我尚在襁褓时,父母便因病双双身殒,养母在九域司职偶遇我,见我可怜便把我带回灵曦谷,后察觉我天资聪慧,教我习得灵法,而谧音到灵曦时间较短,又无资质,所以没有灵法。”白泽胡编乱造的本事还真是信手拈来啊。 “哦?那你们为何到这罗硕国来?” “裴逸来九域司职,我们虽与他身份悬殊,却也是自**好,便陪同他,顺道见见世面,正巧出来时,遇上流柒将军出来调查,我们便同行了。”白泽编得自己都快被感动了,谧音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也帮自己圆了说辞,拼命点头附和着。 夙岚在听白泽回答时,头微微向后转,斜视着二人。白泽知晓,夙岚此人城府颇深,早已怀疑自己与谧音的身份,还好自己应对自如,一番完美说辞。 夙岚并不相信白泽说的这番话,以对灵曦谷颇感兴趣为由再三追问白泽和谧音。谧音虽从小被禁足,却也知道,灵曦谷禁止让外人进入,白泽实属意外,所以他居住的地方才会设为禁地。谧音和白泽几番对灵曦谷景色的概括,倒是如出一辙,夙岚虽仍然怀疑,但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明推翻他两的话。 “哇!这底下好美。”谧音大为惊叹,山河秀丽尽收眼底,再加上云雾缭绕,着实壮观。。 深夜,三人拾分头去拾捡柴棒,谧音不识,捡回来的尽是些潮湿的木枝,被白泽笑话道:“你这家伙,怎的一点常识都没有,这生火添柴需要的是干枯的木枝,你拾的这些添下去,火根本烧不起来。”谧音嘟噜着嘴做了个鬼脸以之回敬。 三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升起火堆,三人围坐在火堆前,夙岚沉思片刻道:“我们可能要多一日才能到长祖丘边境。”见白泽、谧音望着自己不语,继续道:“ 长祖丘自炎尤称帝,屡屡与天海之人发生冲突,二十年前便脱离了天海管制,就连司职的灵族都难以进入,听说现今长祖丘已是瘴气缭绕,边境有很强的结界,我们无法直接入内。我们往北,长祖丘北境结界最弱,与千源部落相连,届时在北境寻个结界最薄弱的地方,入长祖丘。” 白泽不由心生感慨,数十万年来,孤邑族未曾脱离过天海管制,长祖丘曾经风光秀丽,如今竟是这番景象,炎尤效仿荒海与无妄沙洲脱离天海独立,可谓蓄谋已久,狼子野心啊…… 其实长祖丘不是第一个脱离天海管制的地方,约万年前,无妄曾经丛山峻岭,山水秀丽,因当时无妄之帝不服天海管制,屡次与天海发生摩擦,愈演愈烈。战与不战天海三尊争议不休,意见未达成共识,于是其中一尊独自率三万余人前往无妄,爆发了空前绝后的大战。那场大战惊世震俗,无妄境内战火硝烟弥漫,横尸遍野,打斗犹如撕开了天际,持续了三天三夜,最后无妄之帝与天海之尊皆受重伤,天海伤亡惨重告败,撤离无妄。此战之后,无妄便成为当时四方九域唯一脱离天海管制的地方,同时无妄的山水秀丽也因此战毁灭,不复存在,气候逐渐越发恶劣,尘土飞扬,风沙卷起,寸草难生,灵族也无可奈何,久而久之无妄境内便沦为荒蛮沙海之地。 精彩的故事加上温暖的篝火,相当催眠,夙岚讲完谧音与白泽毫无回应,这才发现二人已经昏昏入睡。 御空三日,虽不用走动,但飞行时气流强劲,抵御久了也十分疲乏耗神。穿过长祖丘边境的丘陵小溪,终于抵达千源部落边境,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已是傍晚时分,草原风大,四处无遮拦之物,需赶紧找个可住宿的地方。 虽说这千源部落只是下六域之中的一个部落,其土地辽阔无比,在山丘小溪与草原间切换,三人顺着边境飞行,隐隐看见远处的篝火,靠近后发现是个部落。。 夜晚草原上温度变化大,温度降低,三人哆哆嗦嗦的来到部落外,谁知部落之人听见声响,立马全部躲挥各自皮革帐篷中。部落外的木桩栅栏,多处已经损毁,走近部落中央,只残留着旺盛的篝火,却也是冷冷清清。 三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请问有人吗?我等自天海而来,途径此地,夜晚寒凉,希望能借宿一晚,并无恶意。”夙岚的声音被呼啸的风吹开回荡,这才看见周围的帐篷中一个个脑袋探了出来。 此处皆是千源部落受罚流放之人,虽部落人数众多,资源稀少,各处帐篷都是破破烂烂,而住所也是极其拥挤,看到有外来入内,他们的眼神是恐怖、凄凉、无助。 “诸位是至天海而来吗?”老者手杵拐杖步履阑珊的来到部落中央,满鬓白须发如银丝,抚摸着山羊胡须,衣衫都是补疤,老旧不堪,就连鞋都破得已经露出脚趾头。 “是的老者,希望能借宿一晚。”想必这里的人都十分艰苦,白泽收起那张贱嘴,倒变得恭敬有礼起来。 众人都缓缓从帐篷内走出围坐在篝火前,老者唉声叹气道:“哎!各位来自贵地,还是不要在此留宿的好,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我们整个部落都性命难保。” 白泽:“此意为何?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吃食衣物,只是借宿一晚,不会多加打扰,明日天亮我们便会自行离去。” “不是东西的问题,哎!几位还是速速离开吧!”老者态度坚硬。 夙岚早就留意到,外围破损的木桩,还有这部落似乎没有饲养任何家畜,且这里男女老少皆颧骨深陷,面瘦如柴:“老者是否有何难言之隐?可否向我等道来,或许我等能帮上些忙。”。 老者眼神凝聚篝火上,呆望许久才缓缓说道:“也罢!我是这个部落的长老,部落中皆是获罪被罚流放至此之人,但也都不是何大罪,罪不至死,所以这才给我们改过的机会。起初部落虽算不上富足,但部落里的人都辛勤劳作,也不至于落魄至此。二十年前,长祖丘忽然脱离天海管制,进入戒备状态,里面的兽族便时常会在夜里袭部落,最初只是抢食家畜,我也组织抵御,奈何兽族凶猛异常,我无可奈何之际带着众人迁移辗转几次,可每次没过多久又被那些兽族找到,后来部落里的家畜都被兽族抢夺空了,兽族便开始捕捉部落里的人为食,每到夜晚都是一场噩梦,渐渐的,部落众人为了能存活,夜晚皆醒着抵御兽族,黑白颠倒,无力劳作,如今落魄至此。” 三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望着众人纷纷落下眼泪,着实让人心酸,敲动了谧音的恻隐之心:“千源部落不管你们吗?就任凭你们这样被侵食?” 说到谧音的话,众人更是心酸,一中年女子哽咽着说:“起初千源部落也命士兵将我们迁移,远离这边境地带,后又派驻兵把守,奈何此举像似惹怒了那些兽族,它们冲出驻守防线,直入深部烧杀掠夺了好几个部落,死伤惨重,于是部落里就有人传言我们都是有罪之人,灾祸附体,各部落纷纷进言首领将我们迁回边境,永世不得踏入。” “哎!说是什么灾祸附体,其实就想让我们在此成为那些兽族的餐食,好避免兽族入侵其他部落罢了!”长老一语道破真相,人性自私丑陋暴露无疑。 这部落中多数都是老弱妇孺,年轻体壮的男子少之又少,想必都是抵御兽族入侵时战死了吧。夙岚怜孤惜寡,白泽也动了恻隐之心,二人谋划一番,夙岚便对众人说:“各位放心,我们今晚不走,各位今晚且安心睡下,指派一些经验丰富的青壮之人给我们即可。今夜,由我们守护大家。” 指派了十几人留守部落,一名叫阿莫扎的壮年男子为首,带领二十几人同白泽与夙岚离开部落。阿莫扎熟悉地形,作战经验丰富,此战必少不了他。 阿莫扎手指前方说道:“一般兽族都会至东南方而来,此处隐秘,可在此等候伏击。” 那是一座小丘,跌宕弯延,阿莫扎带着众人伏在山坡顶端,他们的箭都是以石磨成的箭头,再加木棒以捆绑制成,长矛与木叉亦是长木削尖直接使用,这是多粗劣的武器啊,难怪难以抵御。 月色朦胧,草原的辽阔空旷,显得天空中的星光更加璀璨明亮,绿荫连绵,在山坡上伏了一会,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众人都一声不吭专注的匍匐在地,寂静中只有风声呼啸,青草碰撞的声音,白泽等得无趣便想找点什么聊聊:“那兽族都…” “嘘!别出声。”还没等白泽说完,阿莫扎就打断了他,无奈之下只得闭嘴。 过了片刻,阿莫扎突然小声说道;“靠近了,大家准备。”原来阿莫扎听力极强,可提前便知兽族来袭的方位,且身手极好,因而每次都是由他指挥战斗。。 有的拉开弓箭,有的举起木叉,远方传来微弱的声响,逐渐清晰,众人屏住呼吸瞄准低洼。 四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放!”阿莫扎一声令下,众人朝低洼放箭,投掷木叉,这些兽族数量不多,约摸十多只,但武器低劣作用不大,仅仅倒下去两只,很快弓箭放尽,木叉也投光,他们拿起长矛准备肉搏。 白泽和夙岚施展灵法,朝低洼轰去,受伤的那两只兽族身上还插着箭和木叉,很快又爬起来。发现被袭击,这些兽族大怒,分散开来朝山丘上进攻,白泽和夙岚左右夹击,直接冲向低洼与兽族近身搏斗,白丝绫罗犹如锋利的刀刃,不断在兽族身上切开,白泽又是轰炸又是拳打脚踢,那叫一个爽。很快,兽族逐个倒下,部落众人冲下去,用长矛向倒下的兽族猛扎,直至断气身殒,而白泽和夙岚继续与活着的兽族搏斗,其中似乎为首的一只族兽,见情势危急,带着另一只兽族从夙岚身边仓皇逃离,部落众人见状,穷追猛赶,不惜投掷手中仅剩的长矛,欲将两只逃脱的兽族击倒。 这或许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吧,一旦抓住机会反击,都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夙岚对穷追不舍的部落人大喊道:“别追了,已经跑远了。” 阿莫扎气愤的返回来道:“你们怎么可以放跑它们?它们受此重创,明天夜里必定会带大批兽族前来屠杀我们部落,难道你们要永远呆在这里吗?” 夙岚确实没想到这层,只想得过且过,却被这席话惊得目瞪口呆,这场战斗,赢得漂亮,部落无一人伤亡,却没有在他们眼中看到一丝喜悦,反之都是恐惧与责备声。 谧音开始困惑,难道这就是人心吗?原本觉得他们弱小可怜,可当强大时,何尝不是自私自利赶尽杀绝呢?又或许也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自保而安身立命吧! 白泽拍拍夙岚的肩膀说道:“兽族绝大多数,向来都是呀皉必报,我知你心存怜悯,但他们所说之言也不虚,你心软放走那两只兽族,这里的人便是大祸临头。” 夙岚向众人鞠躬道:“诸位请安心,我这便禀明天海,率兵前来镇守。”言毕,白丝绫罗从袖中飘出,极速往远方飞去。 众人抬回兽族的尸体剥皮,将部分肉腌制起来,又将部分肉烤炙。谧音见此景呕吐不止,更别说吃了,白泽把谧音带至离部落较远的地方呕吐,手轻轻的在谧音背上拍打。 谧音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在暮光城跟我说弱肉强食的时候,我还不太理解这个意思,现在深有体会,就是谁弱就会成为对方餐食,这个世间为何如此昏暗!” 白泽嘲笑道;“你这小家伙,这就受不住了?这世间黑暗恐怖的事情数不胜数,也不是我们能轻易可改变的,所以要想生存,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在这世间安身立命。”。 谧音顿然懂得静月姑姑当年对自己说过的其中那句话:在强者眼中,生与毁仅在一念之间。若今夜夙岚没有心软,那两只兽族早已同其它的兽族那般身殒在这草原上,但夙岚放走它们,又因此害了部落的人。有时善恶是非曲直,或许只是世人心中的权衡利弊吧,哪有什么绝对。 四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回道部落中,谧音瞧见众人都在狼吞虎咽的食着肉,露出了满足感,或许这些人都只想安心的生存下去,食一顿饱饭,有一个好梦罢了! 部落迎来了久违的宁静,都知道兽族落败今日已经不会再来袭击,众人皆沉睡在温饱后的梦中。 外面叮铃叮咯的声音吵醒了谧音,探出脑袋扫视帐外,身披金甲的大批士兵正在外操练,朦朦胧胧的走到帐外,找到了站在旁边观看的夙岚问道:“这都是天海的士兵吗?你们天海距此如此近吗?如此神速就抵达这里了。” 夙岚浅笑道:“天海距此路途遥远,这些都是离此地最近,巡逻驻守的天海士兵,昨夜我通知了将领先调遣了一部分过来,再让他们派人回去禀明天海增派人手。” 谧音:“想不到你心思如此细腻,还能调动那么多士兵,那想必你在天海地位定然很高吧?” “鄙人不才,仅仅位居上君罢了。”夙岚这浅浅一笑,甚是好看。 谧音突然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道:“呃…这…”糟糕,心跳不断加速,一时之间怎会如此紧张,都不知该说什么:“你…上君是何?我不懂!” “哈哈哈…没关系,不懂也罢!” 相识这些天,谧音见夙岚平时都是礼貌的皮笑肉不笑,还是初次见他如此开怀大笑,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的窒息感,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现今何岁?” 夙岚蒙了片刻才反应道:“我现今二十三岁,还有两年便已成年。” 才二十三岁?那何为还有两年就可成年了,于谧音而言,这就是个孩童啊!“那…” “你们在聊些什么?都快过晌午了,难道不饿吗?”白泽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打断了正要开口的谧音。 “我已经食用过了,你们早些去用午餐吧。”夙岚背着手,继续观看士兵操练。 白泽呲着牙对着夙岚故作凶狠的模样,便拉着谧音往远处山丘上走。 “呃……白泽,我问你,这四方九域的年纪是如何算的?二十五岁就是成年了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 “呃……” “地域不同,种族之间寿命长短不同,因此成长与衰老的速度也不一致,算法自然就不同了,像长祖丘的兽族,有的能活几百年,有的寿命都不过百年。” “原来如此,那你上次说三十八年前你十三岁,也就是说如今你已五十一岁咯?那在你们孤邑族中算成年了吗?”。 “我们孤邑族,寿命最长能至五百多岁,三十岁便是成年,就可娶妻生子了……” 四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言语间夹杂淡淡的忧伤,如果没有那场变乱,想来他早已成婚生子,幸福美满了。 “你呢?你芳龄几许啊?”白泽这些年早已适应了那些伤痛,独自煎熬愈合,很快便调整了回来,回归那副欠揍的模样。 “我…我今年五十岁,刚好成年。” “天呐!你这家伙都五十岁了?都活了五十年年,为何你对这世间是半点常识都没有?而且照灵曦谷的算法,你刚好已经成年了,为何还这般矮小像个孩童?”说完,白泽忽然想起封印谧音的那股力量,兴许是因为封印的缘故,才导致她一直都如此矮小吧! “白泽,你这厮是皮痒痒了是吗?” “诶诶…诶!你别过来,我从不动手打女子的,啊……你又想咬我…别过来!” 辽阔的草原之剩两人追逐的声影。 夜幕降临,即便天海派镇守士兵支援,部落中依旧是紧张的气氛。 夙岚命人给部落之人分发铠甲兵器,老弱妇孺留在帐内,阿莫扎率部围守部落,夙岚与白泽率兵正面迎敌,全部安置妥当,只待兽族到来一战。 果不其然,远处传来剧烈撼动的声响,兽族数量之多计算不清。这次没有埋伏,夙岚与白泽直接率兵站在山丘上等候兽族的到来。 大批兽族压近,刚至丘顶便望见另一头山丘顶端站满了人,月黑风高望不清模样,蚩虎族首领下令停止前进,低哑的声音参杂着嘶吼:“昨日是你等屠了我长祖丘的兽族?” 夙岚气势如虹,嗓音洪亮:“鄙人天海嗣元上尊座下夙岚上君,不知阁下何许?“ “我乃蚩虎族首领虎威,长祖丘早已不由天海管制,你等竟屠杀我长祖丘之兽,置我长祖丘何地?” “虽长祖丘已不受天海管制,但千源部落仍是,阁下踏入这千源部落领地,捕杀部落之人,竟跟我提置长祖丘何地?那阁下把我天海置之何地?” “你这小厮伶牙俐齿甚能狡辩,血债终归是要血偿的。” 蚩虎族居长祖丘北边,倒距离此地不远,向来好战,且以肉食为主,周边几个小兽族都依附于蚩虎族,否则也难逃变为口中餐。 众兽饥渴难耐,叱呀咧嘴的低吼着,等待虎威进攻的命令。 “千源族首领早已许诺我,那个部落的人任凭我处置,与你天海何干?”。 果然,为了换取安宁,还是千源族的首领,亲手将那个部落的人做了交易。 四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若千源首领尚可决定生杀大权,那我天海威严何在?九域之人是生是死,他说了不算,你也不配在此造次。你若再入我九域地界捕杀我九域之人,我天海定带兵踏平你蚩虎族所居之处,无妄沙洲就是前车之鉴,只看那时尤帝是否会保你。” 夙岚的这席话震慑力极强,虎威犹豫了,若真要战,惹怒了天海,到时尤帝确实不一定会保全自己,倘若现在不战,又太失颜面,双方僵持,虎威犹豫徘徊之际。 天空传来踏鸣之声,白泽隐约感到有种似曾相似的气息,紫色火焰划过天际,麒麟兽身披金甲,颈部挂着金项圈,踏空而来,顿时让所有在场的兽族都吓破了胆,麒麟紫焰喷发至兽族大军跟前蔓延,众兽卷缩后退。 夙岚飞身跃起,骑在紫焰麒麟身上俯视,义正言辞道:“你等若再犯我九域,挑战天海威严,以天地为证,你杀九域一人,我便灭你全族。” 虎威率众掉头就仓逃。 “阿奇…”白泽声音极小,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虽三十八年未见,但这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依旧清晰记得。 麒麟族世代与世无争,不喜争夺名利,且能力远在孤邑族之上,毁灭性更强。两族世代交好,孤邑奉麒麟族为圣兽,麒麟喜静,孤邑族便于族内开辟一处清净地界,让麒麟族居住,每逢有兽族到孤邑族挑衅生事,麒麟一出,绝无生还。而眼前的这只麒麟,正是白泽幼时的玩伴阿奇。 时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为何阿奇沦为了夙岚的坐骑?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不便相认,白泽只得使劲埋下头。 麒麟兽也似乎察觉到什么,斜眼扫视山丘上的这群人,最终目光落在白泽身上。 这次便是真正意义上的胜利,麒麟没有跟进部落,也不知去了哪。部落中欢声雀跃,众人在篝火前载歌载舞狂欢庆祝。 “呃……你刚才不是骑着一只麒麟兽吗?怎么不见它了。”白泽凑到夙岚边上小声问道。 “他周身都是滚烫的紫焰,若无灵法护体,普通人触碰便会被灼伤,为了避免误伤,我命它另寻无人的地方呆着。” 夙岚言毕,白泽正想再问点什么,两人就被拉起来同大家歌舞狂欢,两人从未习过舞,自然是不懂得如何跳的,样子扭扭捏捏好笑极了。。 整夜的喧嚣,众人都已精疲力尽,到了晌午才睡醒,食过午饭后,夙岚命士兵和麒麟兽留在此,以防兽族心有不甘再次来袭。 四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阿莫扎,听说你对附近的地形地貌十分熟悉,那你可否知道,从哪里可以进入这长祖丘。”已经在此地耽搁了两日,白泽不想再浪费时间。 “有个地方倒是可以进去,你们顺着边境向西走,看到一条蜿蜒的大河,那边没有禁制结界,渡过那条河便能入长祖丘。只是那边瘴气弥漫,河流湍急,传言无论人与兽,只要想渡那河,都会被河水拉进无底的漩涡中,尸骨无存,几位若要进去需谨慎注意啊!” 白泽拱手道:“多谢!我等定会小心。” “是我该谢过几位,部落众人蒙几位相救,脱离那兽族的捕杀,此恩无以为报,只能今后日日祈祷,愿几位诸事顺遂,平安康健。”阿莫扎率先跪在地上,部落众人皆纷纷下跪。 三人被此场景撼动,扶起众人叮咛嘱咐,便辞行离开。 按照阿莫扎所言,乘白丝绫罗向西飞行,不久便看见河流。夙岚降至地面眺望,此河十丈之宽,水流急湍甚箭,河对岸瘴气雾茫茫。 夙岚手指道:“那处的瘴气最弱,我们低空飞行渡河,白泽你需在后施灵法护好谧音姑娘。” 御白丝绫罗朝河对面飞去,刚飞至河中央,河流中卷起波涛直扑三人而来,夙岚控白丝绫罗极速闪躲,那波涛就如同有意识般不断追击,意图将三人吞噬。 “这水中似乎有东西。”湍急中有暗影飞闪,白泽施法以全力向暗影轰去,力量轰开水流,水花飞溅,却并未击中水中之物,顿时河水色变,水中之物勃然大怒,卷起数丈汹涌袭来,夙岚与白泽御法抵挡,极速向河对岸行驶,汹涌波涛顷覆扑袭,白丝绫罗卷起护住三人,被卷入浪涛之中翻滚,夙岚怒吼着全力从潮涌内冲出,终于抵达对岸。 谧音惊恐万分道:“好险,差点就被卷入河内!” 三人还惊魂未定,却又察觉异样,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雾气蒙蒙,附近植物皆已腐烂,地面遗留着腐烂的残骸。 “这瘴气有剧毒!”白泽大惊,捂住口鼻却为时已晚,白泽与夙岚开始感到四肢无力,浑身疼痛,渐渐的头晕耳鸣,身体晃动站立不稳。 谧音见状手足无措,为何只有自己相安无事?慌乱之余发现手腕上的思悟花串泛起微弱的光,恍然大悟,立马摘下手串取出两片思悟花,塞入白泽与夙蓝口中,又迅速扶起二人。 地面潮湿黏滑,白泽与夙岚过重,谧音吃力的难以前行:“白泽,夙岚,你们快醒醒!此地太过诡异,我们得赶紧离开。” 思悟花在二人口中消融,逐渐清醒。 “我这是怎么了?”白泽勉强撑起嗓子问道。。 “你与夙岚中了瘴气之毒,我无法保证喂给你们的药能撑多久,我们还需赶紧离开此地。” 四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仍旧头脑晕眩,却依旧观察细致,思路清晰:“瞧这地面淤泥潮湿,附近生满苔藓,恐怕四周都是沼泽湿地,此处植物尽数腐烂,连根探路的树枝都难找到,若要步行怕是没走多远,就会被吞噬进这无底沼泽之中,还需等夙岚清醒一些,我们御空离开。” 谧音见他二人此时状况,心中焦灼,拿出清风囊翻腾道:“我这里还有前几日在路上拾的木材,我先为你们开路,你们跟紧我。”说完给他两一人塞了一根木棒,便手持木棒开始探路。 “谧音,不可!你小心!”谧音刚往前走几步,木棒与右脚一同陷入沼泽里,白泽撑起木棒上前拉起谧音向后扯,幸亏及时,谧音相安无事,木棒缓缓陷入沼泽中被吞噬,稀烂的泥浆中不时冒出气泡,吓的谧音连忙后退。 “莫要再以身犯险,我已无碍,先带你们飞出此地。”夙岚调息许久,气色有所好转。 空中瘴气浓厚,能见度极低,夙岚勉强能施灵法拨开迷雾,缓速飞行。 谧音透过雾气不时能看到地面泥泞不堪,心有余悸,若刚才白泽没有及时拉住自己,恐怕先下早已化作这泥泞之物,不禁道:“白泽,刚才谢谢你!” 白泽嗤笑道:“你这小家伙何时跟我学会这般客气?若你真要在这有何闪失,怕是流柒和裴逸会扒了我的皮!” 谧音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白泽早已将自己视为伙伴才会多次尽力相救,原来也只是怕流柒和裴逸追责。 夙岚听白泽之言,生怕两人吵起来道:“你们尽量先不要说话,避免吸入更多的瘴毒。” 天色渐渐昏暗,瘴气逐渐减少,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嘶吼的声音,夙岚惊喜道:“我们快要离开这片沼地了!” 白泽:“我听见远处的声音了,这片沼地瘴毒弥漫,兽族都不敢靠近,我们暂时还不能出去,以免被发现。” 夙岚:“言之有理,对了谧音姑娘,还未谢过你今日相救之事,不知你是用何物帮我们驱解体内的瘴毒的?” 谧音:“呃……就是清风囊中随意翻腾出来的,都是裴逸从灵曦谷带出来的,我也不知是何物。” 夙岚:“好吧!既然如此,我等且趁着夜晚先往西北深处前行,待寻得安全之处再作休息,只是出了这沼地为了避免被发现,我等需改为步行了。”。 深夜在这雾中飞行,既望不到月色星空,三人又沉默不语,谧音何时靠在白泽身上昏昏入睡,自己都不知晓,等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身处山洞中,头枕在白泽肚子上,白泽与夙岚都还未醒来。 四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这家伙,不知男女有别吗?”谧音气愤的小声说道。 白泽一脸无辜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夜途中,你自己躺在我怀里睡着了,夙蓝寻到这山洞后,你竟还赖在我怀中不肯撒手。” 这音量白泽都能听到,谧音大惊:“你休要胡编乱造,谁…谁抱着你不肯撒手了,无耻谰言,我看分明是你…” 听闻谧音此言,白泽不乐意道:“你自己抓着我不放,我都未嫌你轻薄之举,你倒反咬我,再说,你这么丑……” “白…泽…你再说一遍?谁轻薄你了?”谧音怒气冲冲,把还在熟睡的夙岚也吵醒了。 “你二人语不过三必有争吵,倒真是欢喜冤家。”夙岚缓缓睁开眼,轻轻拂了一下衣衫,起身捋了捋发髻,将发簪重新簪好。 谧音眼中的夙岚一举一动都是如此清雅脱俗,不由的开始拘束起来:“他亦是如此,我无需理睬。你瘴毒尚未排清,又强行御空了那么久,需多休息,我先不吵你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白泽瞧谧音那犯痴的样,打趣道:“这态度与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天壤之别啊,莫不是?” 谧音立刻揪起白泽耳朵,啼笑皆非道:“那…夙岚你再休息一会,我和白泽先去找些吃食。” “寤寐啼怀,暇亦畅叫斗打,间或协情契合,彼间心照无忌,倒着实令人羡慕。”夙岚轻声叹息。 谧音追着白泽满地跑…谧音爬上白泽肩头摘果子…谧音被白泽戏弄扔到树枝上… 如此简单的放纵与嬉戏,于夙岚而言都是奢想,自小就被师尊收入门下,八律五戒、站姿仪态、言行举止、甚至连坐姿都被严厉控束着,凝望远方谧音与白泽,往昔峥嵘岁月骤然而现,御叱鞭一遍遍抽在身上的痛依旧清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日日循环,耳边回响着嗣元上尊的声音:“坐时需立挺笔直,腹背聚拢,势若巍峨昂屹……”御叱鞭挥向自己,在脑海挥之不去,夙岚刹时感觉浑身如同被撕开炸裂般疼痛,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调运时形神合一,聚灵吐纳,紫宫三汇,聚顶巨阙亦作恒常,不行…重来!” “本尊言之意到底何如?你是否懂得?本尊八岁便无师自通常息运回转式,现今本尊还需讲解多少遍你才能懂得?” 夙岚陷入梦魇中无法摆脱,仅剩绝望之念……。 谧音摇晃着夙岚喊道:“夙岚!夙岚!他面色如此苍白,且满脸虚汗,唤都唤不醒,这该如何是好?” 四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他之前瘴毒未清理干净就强行施灵法御空,导致他体内经脉大乱,瘴毒侵入肺腑,出现幻象。你在这照顾好他,我去寻些草药回来,他服下便可无碍。”白泽手指轻轻弹了弹谧音额头,便箭步地奔了出去。 夙岚情况越发糟糕,紧紧抓着谧音的手不放,谧音此刻忧心如焚,却发现自己并不想松开夙岚的手,反而越来越越想靠近他,不知此刻还能为夙岚做些什么,竟生出想拥住夙岚的念头,尝试着伸出手,刚到夙岚肩膀,瞬间又胆怯,忐忑的心思虑万千,难道这才是喜欢吗? 狂风呼啸而过,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白泽全身湿透狂奔在雨中,刚入山洞便瞧见被雷鸣声惊吓的谧音贴在夙岚身边,抱着夙岚手臂,看到白泽走近才慌乱的撒开手欲起身,夙岚昏厥之际,仍死死抓紧谧音的手不放。 谧音撇嘴尴尬的笑道:“外面方才是何声响?我…被吓到了。对了,你可有找回药?你去的这几个时辰夙岚他很难受,怕是撑不了多久。” 白泽取出怀中草叶道:“也对,灵曦谷中从无雷雨,你出来的这些时日我们从未遇见过雷雨天,这草药在沼泽附近找到的,他服下便可无碍。” 谧音惊道:“你又去了沼泽附近?有没有受伤?” 白泽心中隐隐作痛,背过身才回道:“没事,我先煎药。” “白…白泽,谢谢你!” 谧音忽然开口的这声道谢,让白泽更为失落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见外,还学会和我道谢了?”白泽快速将草叶丢入土罐中架火煎药,道:“夙岚调养还需几日,我再出去寻些吃食。” “白泽…你等下…”任凭谧音如何喊,白泽头也不回的直冲出去。 白泽站在山洞外呆望,暴雨如注,雨滴不断拍打在身上嘲讽道:“我这是怎么了?人家稍微亲热一些便受不了吗?她又不是你的谁!” 白泽回来时,发梢上不断滴落水珠,衣衫已被雨水侵透,满是伤痕的手中兜着一堆野果子,谧音不知为何心中一颤,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二人不约而同都沉默。 夙岚昏迷的几日,谧音一直在旁悉心照料,不知为何,与白泽之间变得越发斯抬斯敬,谧音屡次想同白泽闲谈,白泽都找各自理由推脱离开,除日常琐事的客套问候,再无其他交流。。 刚醒过来的夙岚,已然发现端倪,小声问道:“谧音姑娘,我见你与白泽似乎有些反常,你二人发生了何事?吵架了吗?” 四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夙岚痊愈后,三人继续前行,为避免被发现,都是入夜后赶路,白泽都以探路为由先行一步,每次谧音磕碰跌倒之际,白泽又及时出现。 夙岚不免好奇问道:“谧音姑娘,我看得出白泽对你超乎常人的关心,可为何他这几日总是躲闪你?我昏迷那几日你们是否吵架了?” 谧音眺望前方,却已不见白泽踪影,黯然神伤道:“并未,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无妨,他不会离开太远。” 夙岚浅笑,月光映入眼眸闪耀光芒:“其实谧音姑娘不必介怀,今后你无论是闲暇无聊,亦或是心情苦闷时,都有我在旁作伴,只要谧音姑娘愿意,我随时洗耳恭听。” 谧音抬起头注视夙岚,他也并非那般遥不可及,心头暖意融融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同我如此拘谨,而且,你笑起来很好看!”话音刚落,一颗果子飞向谧音正中额头,砸得谧音“哎呀”一声捂着额头。 白泽停在远处默默看着,脸上有些许愧疚之意,转瞬即逝,不屑道:“本无意打搅你二人畅聊,只是不知你二人是否饿了,若是没有,我自己便吃了。” 谧音揉揉脑袋,指着白泽斥道:“你这家伙,居然用果子砸我,是不是太久没挨揍皮痒痒了?”言毕追着白泽狂揍。 白泽故作逃跑,抱头呼喊:“别,不打脸可否?你莫不是又想咬我吧?哎哟…我错了……” 刹时附近丛林中有黑影极速穿梭,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夙岚有所察觉道:“不妙,你二人动静太大,惊醒了这里的兽族,我们赶紧离开。” 三人在漆黑的丛林中狂奔,身后追赶声忽远忽近,谧音体力不支,情急之下,白泽扛起谧音狂奔。 朝阳升起,终于摆脱追赶,停在小溪旁歇息,白泽满头大汗,倒在岩石上气喘吁吁道:“你为何如此重?差点没要了我这条小命!” 被白泽扛在肩膀上跳下窜的颠簸,谧音双手裹腹道:“你以为我好受吗?我这腹部在你肩上颠簸撞击,都快吐了,差点没断气。” 白泽不乐意道:“谁让你跑这么慢,我还不是怕你被抓了去?还不领情,早知就让你被那兽族抓去撕咯,沦为它口中吃食!” 夙岚把水囊放进溪水中灌满,递给谧音道:“你二人莫要再把其他兽族吵过来了,谧音,先喝点水休息一会。”。 谧音喝完大赞:“这溪水冰凉甘甜,甚是好喝!” 四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龇牙作了个鬼脸,伸手沉入溪水中,溪水冰澈刺骨,虽现已是深秋,溪水的温度也不会如此冰冷,顿时恍然大悟道:“这应当是从冰山融化的溪水,此地应该离冰山不远了。” 夙岚接过谧音手中水囊,继续放入溪水中灌满道:“那我们稍作休息,在附近多寻些吃食预备,即刻前往冰山。” 在千源部落时,谧音把大多吃食和一些衣物都留给部落之人,入这长祖丘后,多亏白泽摘野果充饥,才能维持至今。 休整之后,三人顺着小溪流水向上游走,越往深处走,越是寒冷无比,谧音从未经历过寒冬,冻得发抖,不停往清风囊中掏出衣衫加身,刚望见白雪皑皑,谧音已经把自己裹得似个球般,走动都变得越发艰难。 流柒御灵法织成天罗地网,困住魔灵:“千鸣之声,幻形聚影,收!此次你定是插翅难飞。” 魔灵抵抗,撞破织网,奈何又是几道灵光从天而降,又将魔灵击落地面,灵光巨网一点一点的聚拢,魔灵拼死发力黑气蔓延不断冲撞织网,流柒吃力一收。 眼看将要大功告成,天空忽现惊雷,击向魔灵,一袭白衣的天海女子引万丈惊雷从天而降。 “不要!停手!”流柒奋力大喊,耗尽力气撑起屏障挡在空中,为时已晚,漫天数万道惊雷穿过屏障,魔灵当场灰飞烟灭。 “谁人如此大胆,阻拦天海司刑?”女子美目流盼,一张瓜子脸楚楚动人,从空中缓缓降落,姿态轻盈,这般长相艳色绝世。 流柒目瞪口呆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似琴弦砰砰直跳,女子步步逼近,流柒紧张拘诸手足手足失措。 霎时玉青剑出鞘,剑锋架至流柒脖颈上,女子逼问道:“你是何人?还没回答,再不说,休要怪我不客气。” 流柒这才吞吞吐吐道:“鄙人…清灵族,流柒。” 女子皱起眉头质疑道:“哦?灵曦谷不是只管孕育万物吗?何时开始抓起魔灵了?当我好哄骗吗?” 流柒缓缓张开翅膀,掏出怀中清灵令递给女子,这才收起玉青剑,拱手致歉道:“夙蓉唐突冒犯,还望见谅!只是不知清灵为何要抓魔灵?” 流柒这才想起,自己苦心追踪许久的魔灵,已被夙蓉打得灰飞烟灭,无奈叹息道:“现今四方九域魔灵作乱,已沾染入灵曦谷内,若灵曦谷之人深受邪气入体,连同他所育之灵物都会受其侵害,事态严重,我需查清魔灵来源,一举斩断。”。 夙蓉惊奇道:“意思便是若曦谷邪气入侵,万物皆同?呀!兹事体大,方才夙蓉不明缘由擅自湮灭那只魔灵,实在抱歉,但若是你想入灵追溯魔灵来源,怕是也会染上邪气呀!” 五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流柒焦虑道:“魔灵事态愈发严重,捉拿一只魔灵就已如此艰难,若再无对策,恐再难阻挡。” 夙蓉点头道:“我深知你所言不虚,所以如今天海已加派人手全力击杀魔灵,但凡遇到必须将其湮灭,永绝后患,方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倘若不嫌弃,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再擒魔灵。” 闻夙蓉之言,流柒欣喜若狂却又故作镇定道:“如虎添翼,流柒求之不得。”流柒拱手彬彬有礼,忽然想起道:“我的同伴还在曼岜城,需先与他们会合。哦,对了,我在罗硕国宫内遇见一位名叫夙岚的天海少年,可是家弟?” 二人结伴同行赴往罗曼城,途中开怀畅谈,才得知夙岚并非夙蓉家弟。浮若天海历代都有三尊共掌,三尊并列同字辈,如今三尊之徒都以夙字辈命名,而夙蓉师从嗣英上尊。 遇见夙蓉之后,流柒终于明白自己对谧音的感情,于流柒而言,仅把谧音当作妹妹,随后将罗硕国发生之事缘由全部道出。 夙蓉不禁摇头笑道:“惭愧,惭愧!原以为今日之事我已经很鲁莽,不料夙岚竟在我之前也做了此等惭愧之事,幸得诸位都无碍。” 抵达罗硕国宫内流柒才得知,自己离开的当日,谧音他们也赴往长祖丘冰山。 裴逸委屈道:“罗硕国君爱子心切,为不让我通风报信,整整让我在房内捆了十日,今日才放我出来。” 流柒心急如焚道:“简直胡闹!这个白泽,怎可让谧音去那冰山上,谧音从未经历过严寒,她怎能熬得过?” 见流柒如此焦虑,夙蓉稍有不悦道:“你放心,夙岚既已同行,他会照顾好谧音姑娘的。那…谧音姑娘是你何人?让你如此焦虑不安。” 流柒坐立不安道:“她…是我妹妹!我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我去长祖丘接应他们。” 夙蓉拉住流柒道:“我同你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流柒备好吃食衣物出发之际,摁住裴逸道:“此行凶险,我需尽快前往,你灵法低微,就留在此处等我们消息。”。 裴逸不甘道:“为何又要将我留在此处?那你定要带谧音安全归来,我就不去拖你们后腿了,速去速回。” 五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天寒地冻的冰山,举步艰难,已经翻过两座山仍寻不到雪莲花的踪迹,一路还要谨慎躲避雪狼族。 谧音手脚通红,已经麻木,延绵无尽的冰山,一片白芒,谧音渐感昏花,视线模糊。白泽与夙岚手持木板,牵着谧音继续前行,风卷起雪花呼啸而过,谧音忽然大喊:“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谧音的喊叫声回荡,附近的雪狼闻声而至。白泽与夙岚架起谧音朝另一座冰山上奔去。 “你这是雪盲之症,你闭眼稍作休息,我施灵法帮你加持,片刻便能恢复。”白泽奔跑之际,不停向谧音输送灵法。 雪狼速度太快,片刻便追赶上来,几只雪狼纷纷扑来,夙岚手指操控光束将扑来的雪狼击倒。 “嗷呜……”雪狼愤怒的吼叫声在冰山上扩散,上百只雪狼应声而来。 “数量太多了,你带谧音先走,我留下抵挡它们。”白泽递过木板,松开谧音大喊:“快走…”便转过身迎战。 “不要,白泽…白泽…”谧音努力睁开双眼,视线依旧模糊,隐约中只见雪狼纷涌扑向白泽,苍白的雪地中到处是红色的血,视线越来越清晰,白泽奋力搏斗,任凭手被雪狼狠狠咬住,也要挡住雪狼前行。 夙岚拉着谧音绕过山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几十只雪狼穷追不舍。 “谧音他们应该走远了吧!”雪地上血迹斑斑躺着三十几只雪狼的尸体,其余的雪狼围着白泽龇牙咧嘴的低吼着,似乎也有些忌惮,想予白泽致命一击,白泽健步如飞,杀出重围逃离。 不断的有雪狼相继扑至,夙岚也快要招架不住,若是后面那几十只雪狼同时攻击,夙岚怕是保不住谧音,情急之下,夙岚将自己与谧音手中的木板丢至地上,拉着谧音站在木板上谧音朝山下滑去。 滑行速度太快,途中不时有冰柱伫立在前,两人迫不得已松开手各自滑行,谧音惊恐蹲下抓紧木板大叫,几次险些撞上尖锐的冰柱上。 有下坡的助力,雪狼的速度不减反之更快,夙岚左右控制着方向不停施灵法向身后攻击。。 白泽被追赶至悬崖边缘,距离对面冰山恐有数丈之远,白泽稍稍后退几步,毫不犹豫的冲刺便腾空跃起,几个翻斗便顺利抵达,雪狼难以跃至对面冰山,徘徊在悬崖上嘶吼。 五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雪狼被夙岚击杀十几只,狼群愤恨,全部转向夙岚方向奔去,二十几只雪狼跃起扑向夙岚,千钧一发之际,谧音惊声尖叫,震荡山间,银灰色头发在空中飞舞,手指一挥,狼群尽数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击飞,“轰轰”山体晃动。 夙岚被方才那股怪异的力量震惊,回过头看看,谧音惊恐的蹲在木板上滑行并无异状,虽只是短短瞬息,但夙岚可以肯定方才那奇怪又强大的气息就在身边。 白泽绕过冰川来到冰谷间,抬头仰望便发现峭壁上的一株雪莲花,兴奋不已。 “轰隆隆”巨大的声响传来,地面不断撼动,狼群霎时吓得四处逃蹿,很快便无影无踪。夙岚拼命向谧音方向滑去,奈何山体晃动剧烈,山体崩塌滑落,冰川、冰柱、皑皑白雪席卷而来,夙岚抓住谧音一把揽入怀中纵身一跃,坠落的瞬间,白丝绫罗从夙岚拂袖中飘出,接住二人,冰块松雪从头顶上砸落,白丝绫罗盘旋躲闪缓缓落至地面。 白泽刚爬上峭壁摘到雪莲花,便被剧烈的震动晃得失足落下,白泽手伸向崖壁,抓住凸去的冰墙,手用力一撑,脚掌在冰墙上一蹬,回空向后翻转几圈,落在峭壁上,有惊无险。忽然察觉不妙,极速向来时的冰山奔去。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对面的悬崖已经全部坍塌,山体也已是面目全非,白泽四处寻路焦急万分。 “我们掉下来的入口已被冰雪覆盖封死,我且在附近寻一下有没有其他出口,你先休息片刻。”夙岚四处张望,寻找出口。 谧音被冻得连打几个喷嚏,顺着腰间摸找,却发现清风囊不知掉落何处,此时饥寒交迫,又加上一路惊心动魄的逃亡,已是心力交瘁。 “情况不妙,此处是地下冰窟,并无出去的路。”夙岚寻了许久,虽此冰窟宽广,确实没有可出去之路,夙岚御空施灵法炸开坠落时的入口,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坠落,幸好白丝绫罗及时接住夙岚,疑惑道:“此处为何有如此强大的结界,以我之力根本无法破开。” 久久未听闻谧音回答,回过头才发现,谧音已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夙岚急忙上前搀扶起谧音,将白丝绫罗幻化成椅状,扶谧音躺在上面。 白泽全然不顾身上的伤,顺峭壁跃至悬崖下,寻着谧音气息来到被冰雪掩盖的冰窟入口。。 “是这里没错,有她的气息。”白泽徒手挖着冰雪大喊:“谧音,你在哪里?你快回答我!”手被锋利的碎冰划破,鲜血直流,却还不停的挖。 五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丝绫罗在严寒中已结上薄薄的冰,在这幽暗的冰窟中待久了,确实特别冷。 谧音哆嗦得越发厉害,眉间浮起白霜,夙岚伸过手触碰谧音,脸与手都如同这冰雪般冷。 夙岚万般无奈之下,脱下衣服盖住谧音,躺在白丝绫罗上,将谧音移至自己身上,白丝绫罗卷起,夙岚御法制热,紧紧抱住谧音。 谧音迷糊中感觉到温暖,脸不停蹭向暖和的地方贴紧,夙岚轻声道:“你竟会如此怕冷。我三岁时便被师尊选中收入门下,自那以后便住在师尊殿中,但那也是噩梦的开始,我的衣食言行样样都被约束要求,但凡有一丝做得不好,师尊便会用御叱鞭狠狠抽打我,又或是让我光着臂膀在冰窖中罚跪,所以这种冰寒刺骨的感觉,我早已习惯了。师尊天资聪慧卓绝,多数灵法都是自行修炼而成,那时我年幼,他每每传授灵法让我修炼,我总是不能令他满意,他便暴跳如雷狠狠抽打我,于他而言,他所言之意很简单,我应当都能领悟,可其实我并不明白,久而久之,即使有所顿悟也不敢确定自己判断是否正确,不敢言不敢判断,因为早已没有那份自信与勇气,而我也不知如何就会惹怒师尊,所以更是畏怯。直至我15岁那年,师尊闭关修炼,将我转交托付给嗣宗天尊我才得以解脱。”谧音在夙岚怀中倍感温暖,渐渐恢复过来,听着夙岚诉说自己的故事,不由心疼,原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然暗淡无光,却还有这么多人深处黑暗。 。夙岚流下泪水,落在白丝绫罗上,很快便结成冰,哽咽着慢条斯理道:“我幼时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只要师尊脸色稍有变化,我便不禁哆嗦,很多次师尊都已将我打得濒临将死,却又施法将我救活,然后又重复这般折磨,叫我苟延残喘,生不如死!我真的很羡慕你与白泽可以这般随性洒脱,可我却不行!自嗣宗天尊照看我以来,虽不重视我,却也从未打骂过我,得知我的遭遇后,便悉心传授我许多,而后将我调至九域赴任,脱离了师尊,可是我恨呐,不甘呐,为何我不是嗣宗天尊的弟子,为何我自幼就要受尽这般折磨。”夙岚失声痛哭起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度日,却还是逃每日酷刑。 五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血沁红雪地,白泽不停的挖掘了两个时辰,几乎已经绝望之时,挖出了谧音的清风囊,这让白泽重新燃起希望,现出真身拼命挖刨。 谧音转过脸想安慰夙岚,谁曾想嘴唇却停在夙岚的嘴唇上,谧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热乎乎柔软的竟是夙岚的脸。 夙岚低下眼睛看着谧音嘴唇与自己嘴唇碰撞紧贴,再难遏制心中烈火,捧住谧音的脸疯狂亲吻,谧音羞涩,慌忙起身,夙岚一把将谧音搂回怀中。 谧音不通男女之事,也从未有人跟她提到过,她并不知将要发生何事,不懂这到底意味什么,但也自知男女有别,不免躲闪。 干柴烈火,情难自控,夙岚匍匐至谧音跟前温柔说道:“我并不想强迫于你,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难道你不喜欢与我缠绵悱恻的感觉吗?” “……” “此生余长,我不愿孤独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既已喜欢你,便只想和你在一起。”夙岚温柔的眼眸深情动人,秀气清朗的脸颊,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谧音不免为之动摇。 夙岚凝视谧音,语气温柔说道:“我这一生苦不堪言,幸而能遇见你,带给我一丝希望,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生命的全部,让我在你身旁爱你、护你可好?” 这一波又一波的撩人情话谧音难以招架,既怜悯他的幼年遭遇,也沉侵在他无尽的温柔中忘乎所以。 白泽施加灵法再加双手不停刨挖了,疯狂加速,全然不知双手已经溃烂不堪,附近已经被挖出一个大坑,这才看见被冰死死封锁住的入口,上面还有一层强大的禁制结界。出全力轰击冰层,地面震撼,一击又一击,不曾停下,结界骤然松动,全然不顾满身伤痕,始终不肯放弃,怒吼一声,腾跳跃起汇聚的力砸下。 所有的担忧此刻皆化为执念,较真固执的白泽,哪怕耗至筋疲力竭,哪怕身死魂灭都不为动容。或许这份执着感动上苍,奇迹出现,然而世事难以愿违,感情之事投入多少,反弹的伤害皆是成倍扩大,所行之事皆随心而动,谁能预料结果,谁又身陷其中还能摆布操控? 五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冰层裂开,白泽坠落,幻化回人体肉身,衣衫已被血侵染成了红色,控制灵法缓缓坠落,低头寻觅谧音的身影,触目惊心的一幕映入眼帘。 白泽双目含泪错愕的愣在原地,攥紧的拳头上鲜血不断流淌。夙岚伸手欲解开谧音内衫的腰带,彻底触怒白泽,咆哮如雷,击破夙岚的屏障,揪住夙岚就是一顿猛揍。这个不速之客让谧音与夙岚惊慌失措,夙岚还未回过神,就已被白泽揍得半死不活。 屏障破裂,寒气灌入,谧音感到锥心刺骨般疼痛,说不准是哪里痛,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为何如此痛苦?莫不是太冷,谧音捡起衣衫包裹住自己,却发现并不是。难道是因为夙岚被打成这副模样?应该是吧?但自己却没有想要阻止白泽得冲动。 夙岚未曾还手,直接白泽揍得昏死过去,脸上血迹斑斑,分不清到底是白泽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白泽无意停手,每一击都是致命的力道。 谧音失声道:“够了,白泽!如此下去,他会被你打死的。” 白泽怒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我再晚来一步,你就…是不是他强迫你的?我替你杀了他。” “我不知这是要做什么,我只是凭着感觉同他那样,我是无法挣脱,但他也没有强迫与我。”谧音锥心刺骨的疼痛欲加严重,声音已经嘶哑,无力的说道:“你打也打够了,帮他把衣服穿上吧,莫不是真要看他死在这里吗?” 白泽尽量克制自己暴怒的情绪,也没管衣服正反面,随意给夙岚套好就将他丢在白丝绫罗上,瞧见谧音,再难控制,歇斯底里的朝冰窟深处跑去。 谧音抱头放声大哭,霎时间,冰窟深处散发强烈的光芒,地面微微颤抖,谧音慌张的冲向冰窟深处大喊:“白泽…” 只见冰窟隐蔽的侧墙内,躺着一具女子的尸骨,尸骨上徘徊着一颗刺眼的光珠,谧音忍不住伸手触碰,白泽赶到时,光珠正被谧音的身体吸允,任凭谧音如何挣扎,光珠都一点一点融入谧音身体里。 地面刹那间撼动,从冰窟幽暗的深处传出咆哮声,夹杂着嗡鸣声在空洞中回响,震耳欲聋,白泽捂住耳朵,嗡鸣不断在耳中扩大,脑袋仿佛将要被这声响撕开,头痛欲裂。。 “谧音…”白泽声嘶力竭的呐喊,谧音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全身如同炙热的火焰在燃烧,白泽想拉住她,却被嗡鸣声响刺耳贯穿,脑海一片混乱,意识模糊。 五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何物胆敢扰我清梦?”余音缭绕,女子声音清脆中略有一丝魅惑。 嗡鸣声停止,白泽摇摇脑袋醒神,仍旧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寻找谧音,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多种力量在谧音体内横冲直撞,身体超出负荷几乎爆裂,痛苦的在地上来回翻滚。 此时蟒状的巨兽逐渐逼近,三头六尾无足,全身紫白相间的鳞片如同身披铠甲,三颗头样貌扭曲,各不相同,怪异惊恐,中间那颗头顶上长着一个半身的少女,披头散发,胸前挂着蓝绿色图案的铜木长盒,斜目俯视道:“你竟然动了那里的东西?去死吧!” 巨兽伸出一尾飞向谧音,白泽跃起现出真身挡在谧音身前,兽尾尖锐刺穿白泽背部,血滴在谧音身上,谧音嘶叫一声,冰窟动荡。 巨兽尾巴慢慢收缩,少女惊奇道:“孤邑族?” 谧音周身力量汹涌,白光在谧音体内爆裂四射,白泽被弹飞,巨兽一尾接住空中的白泽,卷起将他轻轻放置对面。 谧音身体中缓缓升起一把晶莹剔透的白色刃刹,顷刻间天地撼动,天海咆哮,苍海惊浪翻滚,碧浅殿内清灵王受力量反噬御灵法抵挡,地面被砸凹陷出大窟窿。 流柒与夙蓉合力强行破开结界,被兽族大军拦截,尤帝穿过兽群姗姗而来,奇道:“长丘族早已不受制任何地方,今日清灵与天海联合,强行闯入长祖丘意欲何为?” 流柒毕恭毕敬道:“唐突冒犯长祖丘还请尤帝海涵,实因家妹误闯长祖丘,特地来寻,还望尤帝通融。” 尤帝道:“你方才说家妹误闯长祖丘,本帝结界尚在,除了你二人今日强破结界闯入,之前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入内,二位请回,否则休怪我无情!”言毕尤帝扬长而去。 夙蓉小声问道:“即便我两人联手都难以突破兽族大军,那尤帝更是深不可测,这该如何是好?” 方才不知为何天地撼动,谧音不知去向,更是让流柒忐忑不安。 顿时,远处隐隐传来清鸣音,声音越发靠近逐渐清晰,清鸣音瞬间穿破结界,韵律撕压席卷,流柒握紧夙蓉的手揽入怀中,音律悠扬,威力惊骇震荡,兽族大军难以抵御,顷刻尽数倒地,场面混乱不堪,流柒趁机带着夙蓉向长祖丘西北深处飞去。 兽族将领下令追击却被尤帝拦住:“别追了,清灵那老不死的家伙震怒了,看来里面的人很重要啊!” 夙蓉好奇道:“方才的是何?” 流柒从容淡定的回道:“清鸣音,尊王震怒了!” 夙蓉不解:“为何?”。 流柒沉默不语,清鸣音传令让流柒迅速找到谧音,回去复命。以往清鸣音都十分柔和,且只有收令之人方可听到,此次清灵王大怒,想必方才天地撼动真的与谧音相关。 五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手持白色刃刹欣赏一番,清鸣音席卷而来,谧音回旋刃刹将清鸣音之力切散。银灰色的头发,一灰一蓝碧色的眼眸中毫无感情色彩,这亦正亦邪的气息如此强大,少女观察谧音许久,喃喃自语道:“这小姑娘挺特别啊,应当与我旗鼓相当,不相上下,但她手中那把刃刹可谓至尊法器,若真打起来,我恐怕会吃亏,不行,还是算了吧,我先撤。” “你想逃?”谧音刃刹指向少女,连同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 少女窘态,摆摆手笑道:“没…没有,我是想看看这孤邑族的小兽,它受伤太重,若不及时治疗恐怕性命堪忧。” “那你就治,治不好你就去陪它!”谧音用刃刹在巨兽身后划起结界。 巨兽用尾翻看白泽全身,少女继续喃喃自语道:“活了十几万载还是头次被威胁,竟然还是个小姑娘,这还真是难堪,她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我为何要听命于她呢?算了,孤邑族的小兽还是要救的。” 谧音凝视少女,冷冷的说道:“你在那边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少女故作惊讶大声道:“哎哟喂,这小兽可真惨,莫不是方才冰山崩塌,入口掩埋,这小兽徒手将入口挖开的吧?啧啧啧,你看这手臂,又是咬痕又是划伤,这爪子,血肉模糊,都快烂成稀泥了,这里的结界如此强大,他强行破开早已消耗殆尽,又挡下这么一击,真是可怜!我记得方才还有两人在外头你侬我侬,缠绵悱恻呢!” 谧音本体虽性情冷淡,但发生之事记忆仍在,羞愧之际仍旧镇定自若道:“你废话太多,要么救他,要么我杀了你。” 少女忽然撒娇道:“想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谧音果断问道:“什么条件?” 少女慢条斯理道:“虽说样貌怪异了些,但我确信你是清灵之人,清灵族有分灵幻身之法,我灵体与肉身力量太过强大,恐怕清灵王都难以剥离,不过加上你手中的刃刹应该能成功,帮我分灵幻身,带我出去!” 谧音稍作犹豫道:“我确实见过分灵幻身之法,却从未试过,倘若不成功…”。 谧音话都没说完,少女就抢话道:“倘若不成功你也伤不了我半分,但你的魂识灵体皆会损毁,那时或是变成没有意识的活死人,亦或是灰飞烟灭,我说的对吗?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体内力量横冲直撞,气息混乱,你自己都难以调整对吗?你若帮我,我便答应帮你调整,将体内力量转化合一,为你所用,数十万载我都未能踏出此地半步,我是真的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五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神情坚定,毫不犹豫:“好,我答应你,但你得先救他。” 巨兽六尾将白泽牢牢包裹,少女道:“救他不过吹灰之力,不过你也别妄想让我救好他后便逃离,虽说我不一定能拦下你,但他们两必死无疑。” 谧音歪着头,冷笑一声道:“我还不屑如此。” 片刻后,六尾散开,白泽已经恢复人体肉身的模样,意识仍然模糊,喋喋不休的喊着谧音的名字。 “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你解答我一个问题,为何我被压制本体后会变得特别蠢笨?”谧音的声音特别冷淡,却不妨碍少女觉得好笑。 少女前俯后仰,缓了缓道:“居然还有人如此认真的说自己蠢笨?你本体被压制,余留的魂识灵体,仅剩一丝,就像个未开智的孩子,不过清灵王的手段果然高明,还能保留你的意识互通。” 谧音抬眼盯着少女,充斥着浓浓的杀意:“你是如何得知是清灵王?” 少女洋洋得意道:“先别着急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才懒得搅合你们四方九域的破事,分灵幻身之术乃清灵王室秘传之术,你看这孤邑小兽,就是得此术相助幻化的人体肉身,数万年前我曾见到过一个人,与这小兽一样,是他告诉我的。再加上压制在你体内的禁制,这世上除了清灵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办到了,所以我笃定你就是清灵王室之人。”巨兽道三颗头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六尾在后时而卷缩时而摇摆。 谧音不冷不热的道:“行了,都十几万岁的老家伙了,就别撒娇卖俏了,我们开始吧!” 少女被谧音的话塞得一脸窘相道:“这小小年纪和谁学的如此尖酸刻薄。你看见的少女模样便是我的灵体,你体内气息太过紊乱,切记,凝神专注,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白泽渐渐睁开眼,朦胧中看见银灰色头发的少女,揉搓下眼睛,这才看清。 巨兽趴伏在地,谧音正聚精会神的操控白色刃刹将少女与巨兽剥离,白泽正想上前,奈何二人之力太过强大根本无法靠近,只得在旁观看。 白泽乍然想起外头的夙岚,飞奔出去。 “还好未醒,”见夙岚未醒,白泽顺便狠狠的多补了几拳贼笑道:“你这小厮多晕一会,先别那么快醒来。”。 少女感知到白泽的所作所为,不禁失笑。白泽回到谧音身旁默默的徘徊良久。少女渐渐从兽体中剥离升起,幻出人体身形,奈何没有穿衣服,白泽羞愧转过身,连忙从清风囊拿出衣衫放置一旁。 五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略位尴尬准备离开,谧音忽然口吐鲜血昏厥倒地,闻声猛然回头,顾不上那少女穿没穿衣服,抱起谧音焦急问道:“谧音这是怎么了?” 少女还在悠哉的穿着衣服,蹦蹦跳跳的转了几个圈道:“这小姑娘叫谧音呀?她死不了,只是灵体受损了大半,没关系的。” 白泽怒道:“灵体受损大半也叫没关系?她为何会如此?” 少女慢悠悠的打趣道:“你这么在意她呀?我不是也挺漂亮吗?不然你看看我!”见白泽眉头紧锁眼眶湿润,瞬间没心情逗下去了,认真道:“真无趣,她为了让我救你,答应把我灵体魂识剥离分开,不过此术凶险,她又是首次施法,能成功已然不错了,若是不成功,她灵体魂识皆会损毁,那才是真的无力回天。她体内力量多重复杂,此番受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可以将她体内的力量渡化,融合魂识修补灵体,让她体内力量相融相生,届时,她也就无需靠禁制来压制体内力量了。” 白泽听闻激动道:“真的吗?那你快救救她。” 少女轻叹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回归肉体上,将谧音包裹至六尾内道:“想要修补灵体非一朝一夕,我先贯通汇聚她体内力量,让她恢复之前模样,再让这些力量慢慢滋补她的灵体自行修复,日后还需持续修炼调息融合体内力量。” 白泽焦急不安,守在谧音身旁未曾离开,少女越发虚弱,半晌后,将谧音从六尾中甩出,白泽顺势接住谧音。 巨兽歪七扭八似乎快倒地,少女喘息着无力道:“她居然可吸纳天地万物灵气,难怪她体内力量那么多重复杂。” 巨兽拖着沉重的身躯向冰窟深处前行,身影消失了许久之后,少女跌跌撞撞的独自走了出来道:“你们带我出去吧。” 白泽急道:“这万万不可,倘若不将肉身带在身边,撑不了多久你就会身殒魂灭。” 少女强撑着走到白泽身边,笑道:“无碍,这被下了禁制,让我永世都不得踏出这里半步,若是带着肉身,我根本出不去,原本还能多撑几个月,但方才被她吸取了很多灵力,也还能让我在外维持半年。” 白泽担忧道:“你这么虚弱真的没问题吗?”。 少女挥手道:“没关系,也就四层灵力,就是虚耗大了些,尚且死不了,等回头再修炼回来即可。” 六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恢复如初苏醒过来,少女盘腿调息,白泽就在少女身边为她御法,谧音心中酸涩,说不出是何感觉,只觉得不想看见眼前这幕,便独自走开。 夙岚正好清醒过来,满脸伤痕血迹,见到谧音衣衫不整,想起之前的所作所为羞愧万分,拾起白丝绫罗上的衣衫披在谧音身上道:“对不起,我没抑制住自己,但我所言句句属实,我也会为此负责。” 谧音点点头,沉默不语,不知为何眼泪流淌出来,夙岚抱住谧音,轻轻拍打谧音肩膀安慰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别哭了,我在这里。” 白泽正巧搀扶着少女出来,撞见眼前这一幕,少女轻咳两声。谧音推开夙岚猛然回头,白泽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着白泽与那少女挽手走来,谧音心里酸涩更甚,强忍着擦干泪水。 “她是?…”夙岚盯着白泽问道。 白泽吞吞吐吐的道:“她叫岢紫,是我幼时玩伴,一路追踪我们至此,受了伤。” 见所有人都沉默,夙岚尴尬道:“无碍就好,皆大欢喜。” “谧音,你还要胡闹至几时?”流柒带着夙蓉缓缓落地。 谧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欲意逃离,却无所遁行,嘟着嘴欲言又止。 返回的路上,岢紫与谧音白天总是形影不离,可每每到了夜晚,岢紫与白泽便不知所踪。谧音每次问到此事,岢紫总是闪烁其词不愿道明,谧音不禁联想到与夙岚在冰窟内发生之事,猜想他二人会不会也是去做那样的事,心中不是滋味,刻意躲闪白泽。 冰窟内,白泽的出现让夙岚未能如愿以偿,夙岚每次看到谧音,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缠绵亲热的画面,更是忍不住时常找借口,单独带着谧音四处游走,不时偷得一吻。 白泽总是跟在远处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心中自嘲:她同夙岚早已两情相悦,你还要苦守到何时?别傻了,她救你,只是念及同行的情,报相救的恩,莫不是你以为她真的对你动了男女之情吗?真的,一刻都没有吗?即便如此,还要继续守着她吗? “你喜欢她?”岢紫也不知是何时在那树枝上坐着的,白泽竟毫无察觉,摇晃着脚,眺望远方并肩前行的谧音与夙岚继续道:“神情如此沮丧,不如上来聊聊?” 白泽一跃而上,坐在岢紫身旁垂头丧气道:“喜欢又能如何?终究是一厢情愿,呵,无始无终。我初次见她时,她咬了我反倒委屈的哭了起来,当时只觉得这女子长相粗鄙还如此矫情,后来相处久了,便发现她不是矫情,是真的很傻,总是不分轻重的追打我,出言讥讽我,任何事都不懂,任何事都做不好,却又尽力去做,把事情搞砸,还是个自带遇险体,无论到哪里总能碰到危险。” 岢紫不解道:“既然她在你眼中如此不堪,你还喜欢她?” 六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双眸汇聚于远方的谧音,嘴角不自觉上扬道:“就是因为她如此笨傻,所以每次都让我忍不住在她身边帮她把生活琐事处理好,说来也怪,偶尔在关键时刻,她又总是出乎意料把问题解决。况且,我喜欢与她嬉闹追打的感觉,即便她不分轻重的对我出手,经常将我打得浑身瘀青。” 谧音每次恼火追打白泽,下手都极重,于谧音而言白泽灵法如此高超,自己根本不可能伤到白泽。白泽身手矫捷,自然不可能躲不过,只是每次都刻意放慢速度,让谧音追上,肆意妄为,未施任何灵法护之,再疼痛也忍住,从未还手。 挨揍竟也能挨得如此开心?果然陷入情爱,都难免会失些理智,岢紫算是受教了:“你这得天独厚的兴趣爱好真是让我叹为观止,莫不是有受虐的癖好?喜欢她的理由竟是如此简单粗暴?” 白泽连忙解释道:“诶诶诶,打住,有谁会有此等受虐癖好?只是每次见她不开心,都憋闷于心中,想让她发泄出来,会好受些,若是不让她真切的打在我身上,又怎能发泄心中所有烦恼。”脸上挂着宠溺的微笑。 这原委近乎疯狂,可惜呐!谧音浑然不知,岢紫转过脸注视白泽,笑道:“她在冰窟中曾问过我,为何本体被压制时她会变得特别蠢笨。” 白泽听完苦笑道:“自我初次见她现出本体时,就已经知道答案。其实方才我同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我喜欢她的理由,我喜欢她根本没有理由,不知从何时起,就是喜欢同她嬉戏打闹,喜欢看着她,喜欢有她相伴的每一刻时光,只要有她,我便都喜欢。” 白泽顿时心中闪过念头:是的,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么无私奉献,渴望拥有她,渴望拥抱她,如若可以,想把她藏在无人能寻之处,朝夕相伴,独享她一世风华。 “真的很羡慕她,即便毫无姿色,长相平平,也能拥有如此真心相待,我亦是不解,她到底哪里好。”话语间,岢紫才发现谧音与夙岚不知所踪,惊讶道:“他们不见了。” 白泽不屑道:“那又如何?” 岢紫纵身跃至地面道:“你就不怕冰窟内发生之事重演?先将她寻回来吧,我抽个时间同她讲讲男女之事。” 想来确实有些后怕,白泽不能再让夙岚有机可乘,不过还是好奇问道:“你不是被困在那冰窟中是十万年吗?为何会知晓男女之事?” 岢紫蝶淡淡说道:“九万年前,我也曾有过丈夫相伴,它已经身殒。”云淡风轻的几句,隐忍之下深藏的忧伤,唯有经历过才能看透。 六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岢紫正要离开,被夙岚叫住:“请稍等,不知岢紫姑娘何意?我即便再不济,也是天海嗣元上尊之徒,在天海位居上君,为何会不应允?难道以我的身份还配不上谧音吗?” 岢紫没回头,讥讽回道:“我不知你以后配不配,至少现今还不配。非君子所为而为之,心术不端难苟同。” 夙岚被岢紫所言刺激到,气愤道:“我们这就去同流柒将军说清楚。” 谧音疑惑:“要去同流柒哥哥说什么?” 显然夙岚误会了什么,如此急匆匆的牵着谧音四处寻找流柒,白泽方才为何动怒?莫不是与夙岚举止欠妥才会引来白泽这般恼怒?谧音苦思良久,也未得答案。 夙岚忿激道:“我堂堂天海上君,难道还配不上灵曦谷的养女吗?” 流柒正与夙蓉在林中漫步,偶然闻到芳香,朝气息寻去,满地凤仙花,取一朵送给夙蓉。两人虽相识较短,彼此之间却早已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两人结伴以来,寸步不离,奈何二人皆是情窦初开难免羞涩,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两人谈笑甚欢之时,蓦然发现,夙岚正牵着谧音赶来。 流柒顿时不悦,疾声厉色道:“你们这是做何?” 夙岚向流柒鞠躬诚恳道:“流柒将军,我知你是谧音义兄,我与谧音两情相悦,我对她更是情深意浓,望将军知晓能成全。” 流柒施灵法弹开夙岚的手,将谧音扯至身旁,正颜厉色道:“还请夙岚上君自重,注意言行,不管你们是否两情相悦,我亦无法做主,如若夙岚上君真心钟情谧音,她尚未出阁,还请今后注意分寸,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夙岚百思不解道:“这是为何?我位居上君,谧音同我在一起必然不会委屈,我对她更是一片痴心,自当善待。将军若是担心,可与夙蓉天君在此共同为证,我立下誓约,到达婚配年龄时,即刻迎娶谧音。” 谧音幡然醒悟,不知所措,心想:夙岚为何突然会想要同我成婚?莫不是之前所行之事便是夫妻房事?此前发生如此多的荒谬之事,若是父尊知晓,岂不是要大怒? 夙蓉见气氛尴尬,上前道:“在天海,上君之位仅次于三尊与天君,且夙岚年轻有为,出类拔萃,今后有望承袭尊位,是不可多得的良配。我看得出来,夙岚是真心喜欢谧音姑娘,两情相悦多难得……” 寻回谧音后,见谧音平安无事,流柒心心念念只有夙蓉,恨不得每刻都能与夙蓉相伴,便疏忽了谧音,如今想来懊恼不已,没等夙蓉说完便打断道:“不必多说,并非我不通情达理,我已言明,我无权替谧音做主,还请夙岚上君今后自重。” 夙岚郑重其辞道:“若是将军无法做主,还请告知谧音养父母何在?我亲自拜访向二老解释清楚,订下婚约。” 六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不知不觉,夙岚与谧音来到僻静的山谷中,夙岚勘察后发现,此处没有兽族走动的痕迹,应当鲜少有兽族经过,心中犹豫。 流柒吞吐的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想我?” 谧音困惑道:“不是天天都有见到吗?这还需想吗?” 流柒忽觉羞怯,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谧音更是费解道:“你今日怎么了?为何如此别扭反常?” “别扭吗?反常吗?”夙岚突然靠近步步紧逼,谧音不禁后退,背部碰撞道石壁被迫停下。 “那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夙岚手撑至石壁上,俯身贴紧谧音,低下头嘴唇缓缓靠进却又故意不触碰肌肤,从额间到眼睛再到鼻尖,最后歪着头停留在谧音红唇前。 谧音不禁吞咽一口,微微颤抖,木纳凝视着夙岚的嘴唇,与自己唇间相隔分毫,心中万分紧张。 夙岚盯着谧音微颤的双唇,邪魅一笑,压低声线道:“快说,有没有想我?” “……”谧音感受到夙岚砰砰的心跳加速,夙岚鼻息传来的温度在谧音上唇散开。 “既然不想我,那就作罢。”夙岚缓缓后退,谧音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夙岚欲迎还拒,时而激烈亲吻,时而安静温柔,勾得谧音沦陷在他挑拨中难以自拔,三番五次主动贴近索取亲吻。 舌尖缠绕,夙岚手搂住谧音腰时,如同万蚁在体内爬行之感,似痒非痒很是难受,夙岚极其享受将谧音撩拨至这种紧张失措,欲罢不能的感觉。 “谧音…谧音…”白泽的呼喊声很近,谧音惊慌失色推开夙岚。 美好温存时光,被不速之客打乱,夙岚抿着嘴攥紧拳头,狠狠向石壁砸去,岩石碎裂,深呼吸片刻,调整情绪,温柔的在谧音额间一吻,便牵起谧音走出山谷。 “不知白泽兄日以继夜的跟在我与谧音身后是何意?”夙岚仍有些许愤怒,牵着的手谧音十指紧扣。 白泽压抑心中怒火道:“怕你图谋不轨。” 夙岚轻挑眉头,语气中略带挑衅:“我与谧音早已两情相悦,今后我定会不负不弃于她,白泽兄所言之意不知从何而起,亦或是有所图之人本就是白泽兄自己?” 白泽呲牙咧嘴道:“若你不想再被揍到半死不活,离她远点!” 夙岚将谧音揽入怀中,讥讽道:“谬之言,愚戆而昧,鲁莽灭裂,冗者无醒,可笑至极!” 谧音听得一头雾水,本欲挣脱手,却望见白泽目光呆滞,而后蓦然醒悟。 白泽心灰意冷,转身道:“我确实没身份过问你们之间的事。”便匆匆离开。 岢紫没有立刻追上白泽,停在原地淡淡的向谧音问了一句:“你们之事,清灵那位可知?” 谧音摇摇头沉默。 岢紫叹息道:“若清灵那位知晓,你认为他是否会应允你当前的做法?” 六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面对夙岚不依不饶的执着,流柒实属无奈,向谧音问道:“你是否真心喜欢他?你确定要让他见尊…令尊吗?” 谧音摇摇头,支支吾吾半天道:“我也不知道何为喜欢,我对着他时而会紧张,时而会心跳加速,时而会脸红,这是喜欢吗?” 流柒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是否想清楚要与他相伴终生?” 谧音沉默,脑海一片混乱,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喜欢夙岚不是吗?可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流柒叹息道:“你父亲传来消息,要我将你带回灵曦谷,到时你可自行向他说明,在这期间,你们举止不宜过分亲密,保持正常距离,我便不会干预,你也趁此机会想清楚,他是否是你最终选择的良配之人。” 夙岚激动道:“将军可否带我一同前往,我亦可向谧音家中长辈表明心意。” 谧音诧异,后退几步道:“为何突然要回去?我不…我还不想回去。” 见识过天地辽阔,山川秀丽,享受过自由无拘束的生活,谧音自然害怕,再次被锁回后峰度日如年。任凭谧音如何哀求哭闹,流柒也只能摇摇头,百般闹腾无果,谧音便气冲冲的离开。 夜晚,岢紫带谧音飞至树枝上坐着赏月,谧音疑惑道:“今夜你怎会有空带我来赏月?你不与白泽…” 岢紫摇头不解道:“与白泽如何?你是否误会了什么?那日你施分灵幻身之术灵体受损,我因救你身受重伤,为掩人耳目,只得让白泽趁夜护我疗伤。” 谧音心中一颤,讶异道:“所以,你们每夜都不知所踪,是去疗伤?不是去那个……”难以启齿下去。 岢紫“噗呲”一声,讥笑道:“难道你以为我与白泽彻夜未归,是去偷摸行夫妻房事吗?就像那日你与夙岚在冰窟那样?” 谧音羞愧低头不语。 岢紫心中已有答案:“即然你知晓那是夫妻房事,那你是真心喜欢夙岚吗?” 谧音苦闷道:“其实那日我并不知道与夙岚是要行夫妻房事,也是今日仔细琢磨方才恍然大悟。今日夙岚牵着我去找流柒哥哥,说要娶我,流柒哥哥也问我是否真心喜欢夙岚?我也不懂那算不算喜欢。” “那白泽呢?” 听到白泽名字,谧音不知为何,心中又是一颤,骤然如坐针毡,故作淡定笑道:“这与白泽何关?为何提他?” 岢紫婉言:“其实心这东西很奇妙,不自觉会被认知的假象所蒙蔽迷惑,难以看清心之所向。” 于谧音而言太过深奥,费解问道:“何意?” 岢紫轻叹道:“有些不经意间的习以为常,会让你松懈警惕,最终往往沦为悲剧,这些都是你成长必经的过程,旁人无法干预,需你自行体会参透。” 六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满脸困惑道:“我越听越糊涂。” 岢紫的声音与夜间清风相融,悠扬徜徉:“岁月匆匆,时光流逝已是十几万载,我亦变得越发的多愁善感。时间不过是定义万物变化的推衍,所为沧海桑田也只是万物经历的沉淀,时间是好东西却也不是好东西,你的此生区区几百年寿命,能留住的,不可留住的,珍惜的,错过的,几百年后都将覆灭于天地间,任谁终究都逃不过,你当下做出的每个选择和决定,都将是你今后所要承受的路,你希望什么?要的是什么?你可有看清?覆水亦难收,但愿你无悔于此生,我能说的仅仅如此。” 谧音顿然领悟:“我似乎明白你所言之意了,你是想让我慎重考虑决定,我与夙岚之事吗?” 岢紫笑了笑道:“不光是你与夙岚之事,这一生总要经历很多人很多事,选择权一直都由你自己掌控,无论你如何选择今后的路都要独自承受,你最该清楚的是自己要什么。” 谧音思虑片刻,忧虑道:“自由,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我同你一样,自幼被禁锢在后峰独自生活五十年,好不容易离开了后峰,现父尊又要将我召回灵曦谷,我…我不想回去。” 若说这种禁锢之苦,岢紫最能理解,怕是这世间再没谁像自己这般,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冰窟中十几万年,只影相伴,心疼感概之际心生一计:“我有种毒,会让你浑身难受,四肢无力,卧床不起,你可借中毒为由留在四方九域。”即是怜悯谧音与自己相同的遭遇,亦是念及白泽一片痴心。 谧音惊喜,转眼间又愁眉苦脸道:“若是流柒哥哥发现如何是好?若他硬要将我抬回灵曦谷呢?” 岢紫得意自喜道:“你大可放心,我的毒,世上除我之外,无人可解,我自有办法将你留在四方九域,只是你要吃些苦头了,你可愿意?” 谧音深知岢紫不会害自己,毅然决然点头道:“我愿意,只要不回灵曦谷,受再多的苦我也愿意。” 月黑风高,长祖丘森林中寂静无声,阙昱冉剑锋出鞘,顷刻间便悄然无息的杀死两头正在洞穴中卧睡的巨兽,摸出腰间的玉壶打开,巨兽的魂识星点瞬间被吸入玉壶中,整个过程干脆利索,完成后便迅速离开。 阙昱冉速度极快在森林中穿梭,隐隐听到动静,便潜伏在树枝上窥视,动作十分轻微,仔细观察便发现正坐在树枝上聊天的谧音与岢紫,不免有一丝诧异:这不是那日误闯山谷的谧音姑娘吗?她为何会在长祖丘内?她旁边坐着的那女子气息内敛浑厚,波涛不惊,实力堪比尊者之境,会是何方高人? 六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自那日谧音离开山谷之后,阙昱冉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与谧音相遇的情节,却不知如何才能寻到谧音,何时才能再见。此次再遇,心中泛起涟漪,内心复杂的心绪煽动。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谧音脸上,虽谧音长相平庸,阙昱冉却依旧挪不开双眼,但愿时光停留,若能这般遥望此生,倒也甘愿。阙昱冉尾随谧音至夜宿的山洞,这些年在外刺杀,风餐露宿已经习惯,在远处随便寻了颗粗壮的树,便在树枝上入眠。 徐徐凉风吹过,阙昱冉睡得很浅,感到晨光熹微,便苏醒。守在树枝上,直至烈日当空才见谧音等人从山洞中走出。 御空半响,白泽察觉端倪,俯身小声的向岢紫道:“我们是否被跟踪了?” 岢紫细声回道:“你才发觉吗?还蛮有趣,后头跟着的不止一人,无碍。” 白泽奇道:“不止一人?难道跟着我们的不是长祖丘的兽族吗?” 岢紫向后斜眼道:“前日就开始就有兽族跟踪我们,今日又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人也跟在身后,有趣的是,跟踪我们的兽族被此人尽数斩杀。” 白泽灵法尚浅,只察觉到被跟踪,却不料事情竟会如此蹊跷:“跟踪我们的是何许人?他如此做法是何意?” 岢紫摇摇头道:“不知,我十几万年来从未踏出冰窟,不识得此人的灵法路数,但此人应当无心加害我们。” 谧音不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不会害我们?” 虽说白泽与岢紫声音极小,仍然是被身旁的谧音听到,岢紫并未回避,直截了当的回道:“此人灵法尚佳,身手矫健敏捷,杀招一剑封喉,干净利落,气息隐藏得难以察觉,行动奔走的动静皆是微乎其微,若不是他将那些兽族悉数斩杀,我都难以发现他的存在。此人若是有心要加害我们,根本没有必要冒风险现身,斩杀那些跟踪我们的兽族。” 白泽神色凝重道:“所以此人实际是在保护我们?话虽如此,但也是祸患,首先他究竟有何目的我们尚未明朗,依你所言,若他真是图谋不轨,自然也能悄然无声的靠近我们,防不胜防呀。” 岢紫摆出了无所谓的表情道:“如若他无所畏惧,但求一死,我也不吝赐教,你以为他距离那么远是为何?自然是知道这里的人皆不好惹。” 话虽如此,爱之深,情之切,白泽不免还是担忧谧音安危:“我们几人倒也无妨,就算他身手再如何了得,但凡近身我们都会有所察觉,只是谧音尚无灵法傍身,我们还是轮流保护为妙。” 岢紫道:“此事暂且莫要声张,待我观察他些许再做定论。” 六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出了长祖丘便已入夜,几人在小溪旁升起篝火,谧音、夙蓉、夙岚渐感疲惫昏昏入睡。白泽依然精神抖擞,迟迟难以入眠。 岢紫正起身离开,流柒神色凝重问道:“那个人,你们是否认识?” 岢紫对此问题来了兴趣:“那人我们并不认识,白天赶路时就已发现他,还在讨论,原以为你们会认识。” 流柒压低声音道:“能察觉他在跟踪的,想必只有你我,我虽不知你是何身份,为何会有如此强的灵法,但初次见你时,我便知你是为救谧音而伤,所以从未过问你的来历,但那人是否是冲着你来的?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岢紫娇滴滴的道:“忽然给人家扣下这么顶帽子,委实感到羞涩。我虽不认得那人,却知道他在暗中保护我们当中的人,具体要保护谁,我并不清楚,反正不会是我。即已出了长祖丘,跟踪我们的兽族也被他杀尽,且待我去会会他再说吧。” 白泽被岢紫那娇态模样恶心到,偶尔看到她老不正经的模样,不忍直视直哆嗦道:“求您大发慈悲,赶紧走,不然我要吐了!” 岢紫朝白泽翻了翻白眼转瞬便消失无踪。 流柒目不斜视道:“她走了,你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白泽尴尬的笑笑:“怎么揪着她问完又到我?倘若她真想害我们,怕是我们所有人联手,也未必能赢她,早就身殒在长祖丘内了,有些事属于她个人的秘事,我不能言,只能告知,她可信。” 岢紫在附近极速穿梭勘察,果不其然,发觉草丛内藏有微弱的气息,镇定自若大声道:“即然相随保护,又躲在暗中不肯露面,是何意?” 阙昱冉从草丛走出,坦言:“我只是想守护一人,远远的遥望她多些时日,不愿她知晓,并无他意。” 岢紫笑道:“你应当知道,我想杀你易如反掌,我不知你想守护何人,且还无需你暗中保护,你的出现,只会引来我们的猜疑。” 阙昱冉毫无畏惧道:“我自知阁下高深莫测,于您而言,我就如同那蝼蚁般弱小,即便如此,我也毫不避讳心之所想坦诚告知,希望能给在下些时日,我只求能远远守着她,便足矣,求阁下成全。” 岢紫顿时有些欣赏眼前此人的胆识,不由感叹:“又是个痴情种啊!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但有个条件,你不得再暴露踪迹让我们有所察觉,倘若你再暴露踪迹,我便杀了你。” 阙昱冉拱手行礼,激动道:“多谢阁下成全,不管发生何事,我都再不暴露任何踪迹,悄悄跟在你们身后,待过些时日我便离开。” 流柒与白泽都沉默不语,直至岢紫回来才急忙起身询问情况,岢紫不咸不淡的回道:“无碍,已经打发走了。” 流柒与白泽本想细细询问,只见岢紫打了个哈气,靠在谧音身旁闭上眼睛安然入睡,便就此作罢。 六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回程路上,流柒小心谨慎,确实再未发现到那人的踪迹。 夜里寒凉夙岚脱下衣衫给谧音盖上,只字不语,谧音就如食了灵曦谷的千酿蜜糖般心头美滋滋,高兴不过片刻便被岢紫捣鼓一番,谧音撅起嘴嘀嘀咕咕道:“好不容易有个独处时间,岢紫这闹腾劲半刻也不得消停。” 流柒与夙蓉坠入爱河情难自拔,如胶似漆整日相伴左右,连日奔波,倒也乐此不疲。 烈日当空,艳阳刺眼,六人同乘夙岚驾驭的白丝绫罗上,谧音盯着夙岚发呆心想:自那日他与流柒哥哥谈过之后便没有再同我说过话,是不是他在同我怄气?气我没在流柒哥哥面前答应带他见父尊,气我没答应与他成亲?可此事并非我能做主啊! 谧音欲言又止,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间夙岚用灵法化帐为谧音挡住阳光,谧音欣喜若狂,又强忍故作淡定。流柒见况不甘示弱,展开双翼合并,为他与夙蓉撑起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岢紫被这五花八门的秀恩爱震得一愣一愣的,戳戳白泽道:“我俩若是不组成一对都可惜了,你瞧这四个,这几日,轮番着没日没夜,铺天盖地的秀恩爱,喂水喂食,这样那样的,简直把我二人当空气,要不,我俩组个对,也跟他们拼上一番?” 三男三女结伴同行,那四人倒好,成双眷侣,白泽与岢紫这一路委实尴尬。 虽说白泽醋意上头,但也发现谧音是真的很开心,装作若无其事:“人家都是情投意合,我俩瞎凑何热闹,他们秀恩爱便秀呗,仰望蓝天浮云无际,俯瞰山川秀丽无边,看他们作甚?” 岢紫一眼望穿白泽强撑的不在乎,贼笑道:“欲盖弥彰,还想瞒过我的眼睛,你敢说自己心里没有半分惆怅?不过我也真是佩服你,真够能忍,若换做是我,早将他打一顿丢在长祖丘喂野兽了。” 白泽黯然神伤:“我做不到强行将她捆绑在身边,若她能幸福快乐下去,纵然满身是伤守在她身旁,看她与别人双宿双飞又何妨?只要她开心便足矣。” 岢紫叹息的拍拍白泽肩膀道:“放心,再刺眼的阳光,也有阴暗之时,这光刺不了多久。” 趁河边休息,夙岚化白丝绫罗为舟,载谧音在河中捕鱼。一条鱼正慢悠悠的游过,夙岚驶向鱼的方向,谧音将手伸入河中屏住呼吸,即将靠近鱼时,鱼发现危机立马逃窜,谧音心急向水中扑去,欲抓住那条鱼,夙岚见谧音即将落入水中,瞬间冲向前拉住谧音猛的拽回,谧音倒是相安无事,夙岚却被相拽的力道甩入河中,谧音朝水中惊慌大喊,怎知夙岚突然从水中冒出,抓起一条鱼道:“还好这水没白落,今天有鱼吃了。” 六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松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我又不习水性,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 夙岚浮起,轻巧一翻便回到白丝绫罗上,浑身上下滴着水,衣衫被侵透与肌肤贴合,隐隐透露胸脯白晰的肌肤,锁骨线条清晰展现,虽看着身材清瘦,却协调完美,不失气度。 在冰窟时,谧音慌乱失措并未看清夙岚的身体,此时望着夙岚身体这般若隐若现,谧音不禁脸红心跳加速。 夙岚牵起谧音双手,温柔的笑道:“你是担心我吗?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不通水性,还调皮的往水里扑,我是为了救你才掉入这河中,是否该给予些许奖励呢?” 谧音羞涩的低下头道:“什么奖励?” 夙岚手指勾起谧音下巴,轻轻将谧音头抬起,俯下身轻轻吻在谧音嘴唇上。 谧音吃不惯肉食,白泽在丘林中奔波数里,寻到一些白凤果,这白凤果甘甜爽口,清香宜人,谧音定然会喜欢,白泽兴高采烈抱着白凤果满载而归,想给谧音惊喜,恰巧路过湖边看见这一幕。 夙岚轻轻吸允谧音的唇便便松开,抚摸着谧音的发头轻声细语:“今后不可再如此莽撞,若是我不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我心中很小,只系你一人,你若不能安好,我的心便会方寸大乱。” 谧音窃喜点点头,擦去夙岚脸上的水珠道:“我初遇心仪之人,不懂得如何表达,如何相处,若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你大可直接与我说,我希望彼此之间可以坦诚相待。” 夙岚郑重其词道:“能遇你已是我今生之幸,于我黑暗的记忆中撑起一束光明,我定会真心相待,绝不负你,只可惜我现下周身湿透了,没法拥你入怀中了。” 身为兽族,巨佳的听力在此时更似一种嘲讽与悲哀,白泽愣在湖边望着二人亲密无间,听着二人私情蜜语,还能如何?只得心灰意冷的离开。 谧音并未发现,倒是夙岚无意看见白泽失魂落魄离开湖边等模样,洋洋得意。此时此刻,风景宜人,碧波荡漾,仅有二人在河中戏水抓鱼,时光惬意,甚是欢愉。 岢紫瞧见,谧音与夙岚挽手回来,左嘴角上扬讥笑道:“哟,谈情说爱尽兴了,知道回来了。” 这一笑包藏深意,谧音难解何意,猜想半天,走到岢紫身边拽着衣袖撒娇道:“是不是我没陪你,生气了?好了,对不起嘛!今后我定多陪陪你。” 岢紫斜视谧音道:“不敢不敢,免得某人以为我刻意刁难,意图拆散呢!饿了吗?白泽摘了果子,吃点吧。” 七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恰逢流柒与夙蓉散步回来,夙蓉惊叹道:“白凤果!这不是罗硕国独有生长的吗?此处距离罗硕国境至少还有十几里路,何人如此好兴致,跑到罗硕国境内采来的?” 岢紫略带讥讽道:“白泽呗!瞬移狂奔几十里来回,怕某些人饿着肚子。” 谧音心想:白泽不会御空飞行,但脚程移速确实很快。 殊不知白泽早已寻遍方圆十里,皆无可食用的野果,才会奔向那罗硕国寻找白凤果,频繁施以超常的速度,体力尽透,才能赶回。 白泽表现得风轻云淡,故作潇洒姿态:“我只是最近食腻了那些野味肉食,便想换换口味,又不是何等大事,何必大惊小怪。” 夙岚与谧音回来时抓到了好几条鱼,晚餐时架起篝火将鱼烤制,腥味扩散在空气中,谧音闻到后躲到一边作呕,白泽拿着白凤果跟在谧音身后,将白凤果递给谧音道:“你吃不惯肉食,白凤果清甜可口,你应当会喜欢。” 谧音正想开口,白泽言毕便转身消失不见。盯着手中的白凤果半天,半信半疑的咬了一口,果然香甜,白泽躲在一旁,看见谧音食后喜笑颜开才离开。 谧音食着白凤果心想:白泽这家伙每次给我的吃食倒都合我意,其实这家伙待我…不行不行,想什么呢?我已有夙岚,夙岚样貌品行兼优,对我一往情深,且身高上不似清灵族与灵族人那般高挑,倒与我很是般配,姑姑应当是照灵族人外观那般幻塑的白泽肉身…怎的又想到白泽了? 待白凤果食完,腥味也已消散。谧音小心翼翼探着气味回到篝火旁,确定了腥味散尽,便坐在夙岚身边。 夙岚将剔好的鱼肉喂至谧音嘴边道:“你方才不在,我已帮你将鱼肉都剔下来,肉中的刺也一根一根的挑出来了,你直接食用即可。” 夙岚如此用心,谧音不忍拒绝,无奈之下一口咬下去,刚到口中便立即吐了出来,被口中的鱼腥味熏得呕吐不止。 白泽慌张的冲到谧音身边,推开夙岚大吼道:“你难道不知她食不了肉腥吗?你还给她吃鱼肉。”掏出腰间的水壶和怀中的白凤果递至谧音手中,轻轻顺着谧音背拍,继续道:“谧音,你先用水漱漱口,多漱几次,再食些白凤果,这白凤果清爽甘甜可缓解腥味。” 谧音缓和后,挪动了下身体,与白泽拉开距离道:“白泽,谢谢你,我没事了。” 白泽这才恍然,自己失态,抽身而退。 流柒看穿其中隐情,知晓不可说破,叹息一声道:“不能吃以后便不要再逞强碰这些腥气的食物了,舒服些便早点休息吧。” 岢紫见气氛尴尬便把白泽支走,白泽还是怒火难消:“我原以为他是真心喜欢谧音也罢,相伴至今竟连她不能食肉腥都不知,想来这喜欢并非倾心相待。” 七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岢紫笑了笑道:“你抱怨有何用?又不知争取,这些时日,谧音的吃食皆由你准备,今日更是不惜狂奔几十里为她寻觅吃食,她全然视若无睹,你这些默默的付出她早已成为理所应当的习惯,我都不知该说你傻还是太痴心。” 白泽强忍泪水,紧闭双眼,双唇颤抖:“如若谧音真能幸福,我便是再苦都值得,可他对谧音并非全心全意,亦或只是情窦初开贪恋私欲。” 岢紫左右晃悠道:“那夙岚城府极沉,善攻心计,对待感情亦是投机取巧,我也很不喜欢,确实不是良配之选。可即便如此,坠入爱河之人如何能劝说得了,非要经历撕心裂肺的痛,方能看清。” 白泽愤怒,一拳砸在树上,粗壮的大树瞬间倾倒:“就怕届时他会伤害谧音,我不忍谧音受那撕心裂肺的痛,哪怕由我全部承受都可以,想到此处我便更难将谧音拱手让出,可即便如此亦是我一厢情愿,我还能如何?” 白泽如此用情至深,岢紫仿佛看到自己的兽侣,沉沦在昔日点滴岁月中,回过神才缓缓地道:“看你这般深情,倒让我忆起我丈夫昔日相伴在侧的模样,他和你一般,对我呵护备至,格外细腻,不论我的喜好、我的喜怒哀乐他总是细心观察,便牢牢记住,就连…呵呵,不说了,”岢紫抬起头拭去眼角泪水,:“你今夜帮我护法,助我聚灵调息,明日起,我帮你在他二人中作梗如何?” 约摸还有一日便可赶到罗曼城,夙岚为道歉,欲背谧音在附近散步,当作赔罪哄其开心,岢紫捣鼓作梗,委实闹腾,只好作罢。谧音忽然中毒倒下,让几人乱成一团。 流柒仔细检查谧音身体状况,谧音身体瘀青,四肢无力,面色惨白,气血翻滚,百思不解,愤怒道:“谧音如何会中毒?到底是何人所为?” 夙岚也很是费解:“我们每日起居饮食都是一起的,为何偏偏只有谧音中毒?这下如何是好” 白泽再次查验谧音身体状况,眉头紧锁施法道:“此毒剧烈凶猛,之前从未见过,现下我暂时封住谧音周身血脉,防止毒素循环蔓延,再想应对之法。” 这虽是谧音与岢紫串通好的一场戏,但仅有二人知晓,毒是真的,谧音难受得厉害,呕吐难止。 火速赶至曼岜城,罗硕国君请来最好的医者为谧音诊治,却被告知,因路途颠簸导致毒素在体内扩散,愈演愈烈,此毒更是闻所未闻,难以施药。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际,岢紫故作姿态,突发灵感道:“我想到能救谧音之法,只是耗时耗力良久,解毒需半月有余,毒清后再静养足月,这期间谧音不可再受颠簸,还有,我施救时需清静,旁边不得有人。” 情况危急,众人别无他法,只能退出房间在外等候。如此,便为谧音换取近一个半月的时间。 七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七日之后,众人看到的是谧音尚未清醒,渐渐好转,体内毒素减轻。实则在岢紫第一次施救时,谧音就已清醒,二人在闭门在房内时,聊天解闷,岢紫不时教谧音运息调节之法,融合体内力量修补灵体。 为瞒天过海,谧音时刻假装昏睡,几人不时都会前来探望照料,岢紫便趁此机会到各个城中游玩。 白泽发觉端倪,趁岢紫外出游玩时尾随其后,向其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谧音的毒,到底从何而来?” 岢紫心存侥幸,假装不知情道:“我也不知啊,如今她已好转,你又何必再问呢?” 白泽心急如焚不依不饶的缠着岢紫追问:“那日谧音中毒,我偶感似曾相识,直至今日我才想起,在冰窟我昏迷之际,你曾用六尾将我卷入身体中为我疗伤,我隐约在你鳞甲内中察觉过此毒。” 岢紫见事情败露,即便心有不甘,只得无奈坦言:“我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本以为无人识破,却不料被你小子发现。这是我与谧音合谋策划的,如同前几日我在这罗曼城中看过的那个戏,她的父亲要将她召回灵曦谷,她害怕回去会被再次囚禁,与我商量,我便帮她演了这一出,其实她在来罗岜城的第一日便已醒过来了,这几日都是假装昏睡。” 白泽长舒一口气,思来想去,越想越生气:“那你们为何不告诉我真相?害我这七日寝室难安,提心吊胆的想着到底是何人对她下毒。” 岢紫撒娇道:“这事情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更何况,你若是知道了,以你的脾性,能演出如此焦急的模样吗?怕是早被发现端倪了吧?” 白泽想来言之有理,被岢紫的这娇态又吓得退了几步道:“那你们如此也并非长久之计啊?待她痊愈还是要返回灵曦谷,那时当何如?” 岢紫思考片刻回道:“我们商量好了,先支一人回灵曦谷,说服她父亲,倘若她父亲同意她继续留在四方九域,那自然皆大欢喜,如若她父亲硬是要召她回去,我便偷偷将她带走。” 白泽忽然挤眉弄眼,竖起拇指阿谀奉承:“岢紫姐姐冰雪聪明、貌美如花、机智过人,果然高明,这颗玲珑心无人能及,嘿嘿!若是要走,记得带上我好吗?” 忽变的画风,谄谀嘴脸着实恶心到岢紫,顿时体会到白泽恶心自己的那种感觉,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收起你这副谄媚姿态,我自然晓得你心系谧音,舍不得离开她,若是要走,带上你便是,走吧,陪我在罗岜城中玩会,反正你回去那些人还在谧音房中,谧音定在装睡。” 此刻白泽惹不起岢紫,既已提出要求,生怕得罪她,到时怂恿谧音扔下自己不辞而别,只得曲意逢迎,强撑着笑脸陪她在城中游玩了一整天。 七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夜晚,岢紫与白泽来到谧音房门外,遇见裴逸恰巧出来,裴逸质问道:“你们这一趟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仅有谧音中毒受伤?那雪莲花也未曾取到,还害得谧音至今昏迷不醒。” 白泽早已将此事抛至九霄云外,若无人提起,恐怕难以记起。想来这七天仅仅睡过四五个时辰,但凡醒着,都静悄悄守在不超过谧音一里的范围内,无论在房顶亦或是后院再或者门外,唯恐谧音再遭不测。 白泽掏出雪莲花道:“你不提,我都忘了,雪莲花我已取到,明日便交由医者制成药给罗杰服下。” 裴逸心性单纯,自被静月公主选中起,亦是不可抗拒的使命,也是情难自控的宿命。几十年来,每月仅能到后峰几次,每次裴逸都会提前精心寻觅各种新奇玩意,四处搜罗稀奇古怪的故事,为谧音解闷,但求谧音舒展颜开。 裴逸握紧双拳,心头怒火不知向何处撒,咬牙切齿道:“这尘世间纷扰复杂,我存在的目的很简单,此生便只为谧音而活,不容许她受半点伤害,自你在她身边以来,她接连不断的遭遇危险伤害,若你只能将他置于危险境地,我便只有驱逐你永远离开,即便身殒湮灭在所不惜。” 这番话着实让白泽如梦初醒,想来确实,谧音几番遇险皆遇自己息息相关,愧疚道:“我同你一样,想护她周全,保她无忧无虑,我能明白你此刻心情…” 没等白泽说完,裴逸抢道:“不,你不懂!我自幼与她相识,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守了她近四十年,几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这份执念经岁月沉淀早已刻入骨髓,岂是你相识短短数月可以相提并论的?” 若要论是细心呵护、无微不至亦或是对谧音的了解,白泽真难以与裴逸相比。想来可笑,裴逸与谧音青梅竹马,熟知谧音各种兴趣爱好,能洞察谧音喜怒哀乐,夙岚能哄得谧音欢心,得以情深意切,倾心相待,自己有什么?不过是夹在他们之中的笑话罢了。 白泽深呼吸,点点头道:“你放心,今后我定不会再让她置于险境,我会恪尽己守,远离她。” 话虽如此,若要放下,谈何容易,即便相处时间不长,白泽对谧音的感情并不亚于他二人, 感情的深浅并非能用时间衡量,可时间却能见证感情是深似荒海亦或是消磨殆尽,世间之事,唯有情事,经历方知,情深难自控,诸事不由己。 岢紫细细观察裴逸,自语:“想不到这小谧音身旁竟有如此多个痴情种。” 七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岢紫回到房内,谧音闻声慌乱躺下,岢紫失笑道:“别装了,就我一人。” 谧音眯起眼睛四处观察,确定安全才撑起身子,在腰部肩膀锤打肉捏,抱怨道:“这几日假装昏睡,躺得我是腰酸背痛,他们几人还轮番来照料我,我动都不敢动,便是一刻放松的机会都没有。” 岢紫:“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你明日即可假装清醒过来,我也耽搁好几天了,需闭关调息几日。” 谧音:“你的伤还未痊愈吗?” 岢紫:“原本再调息些时日便可无虞,奈何给你下毒又帮你解开,耽搁了调息的时间,也让我伤势加重,若想痊愈需多费些时日了。” 谧音走下床,抱着岢紫道:“对不起,你因我而受伤,还帮我如此多,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岢紫拍拍谧音道:“这也算报了你帮我分灵幻身之恩,你若真心感激我,今后便远离那夙岚即可。” 谧音松开手大惊:“为何?夙岚倾心相待于我,这几日我假装昏睡,他日日来我身旁陪伴,同我说的那些肺腑之言句句情深意切,你为何总要干涉我与他之间?” 岢紫叹息:“他惯用花言巧语,城府心机如此之深,且性格心理偏为阴暗,实在不适合你。你身边对你倾心相待的何止他一人?你何必得要执着于他?” 谧音不解:“他怎的花言巧语了?他只是童年不幸,遇我之后燃起希望,对我呵护备至,有何不妥?我喜欢他,自不想离开他。” 岢紫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无奈道:“你还年轻,且心智尽数被禁制封印,又被情爱迷了心窍,当然看不清,我将你视为知己好友才会坦诚告知,怕你今后为他情伤。” 谧音不甘心撅起嘴,辩解道:“他对我说要娶我,想与我相伴终生,担心我安危,日日在我床前道诉衷肠,他答应我等我醒来,带我回世人毕生向往的浮若天海,与我携手共赏世间繁华,如此深情怎会有假?” 岢紫苦恼至极,不知该如何说谧音才能明白,挥挥手道:“罢了,我不想与你争论,我仅有半年就要回去,在此期间,你需听我的,之后你想怎样我便无力再过问。” 其实岢紫的感觉都是对的,但却没有实质性的依据。夙岚对谧音动情不假,可坠入爱河理智依旧清晰,心如明境,此情尚浅,心之所向不会拘于此等区区小情所撼动。 天色未明朗白泽便已睡醒,唤来侍卫将雪莲花交付医者制成药,给罗杰服下。听闻消息,众人齐聚溯海玲珑塔,等候许久医者才将药端来。罗硕国王期盼已久,夙愿达成,罗杰服药后不久便苏醒,大喜若狂。 七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在一众追问下,罗杰才将事原委经过慢慢道来:罗成即位国君后天资卓越,自创弑杀掌震慑六域各国,罗硕国在罗成的带领下日渐壮大,才有了今日这般繁荣昌盛的景象。罗杰身为独子,勤恳上进,奈何天资不足,修炼愚钝,唯恐届时继位国君担当大任。38年前一名身穿斗篷的蒙面男子找上罗杰,此人灵法卓绝,以提升灵法为诱,让罗杰率领一队亲兵前赴长祖丘,事成之后为罗杰巩固基础,让罗杰得以灵法高升。最初罗杰也不知要做何事,只是迷了心窍,悄悄带领三千亲兵便前往长祖丘,待到了长祖丘才得知,那男子是想让罗杰攻打一处部族,罗杰惶恐,犹豫不决,怎料那男子当场渡以灵法,又威胁罗杰,恩威并施难以招架,万般无奈只得受命于他,依照那人指令,罗杰率兵埋伏在侧,信号响起后罗杰率领亲兵攻打那处部族,怎料那处竟是皉兽族部地,部族受袭,皉兽释放火毒,下九域这等肉体凡胎怎能与之抗衡,半盏茶的功夫,哀嚎遍野,幸存的亲兵搏命拼出血路,带罗杰逃离,之后便不省人事,就连那男子是谁至今仍是无从得知。 白泽汗颜,感情罗杰苏醒说了这么多,与没说并无区别,欲言又止最后只好作罢,反正问了也是白问,还好救回一人,否则长祖丘此行真真是瞎忙活。 流柒被告知谧音已苏醒,激动不已,反正罗杰当年的经过已了解清楚,急忙赶至谧音房中,见谧音欲起身,关切道:“你现下余毒未清,还非常虚弱,先别急着起身走动。”言必便扶谧音靠至床头。 谧音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声音也柔软许多:“流柒哥哥,我已无大碍,父尊不是召我回清鸣峰吗?可我如今这般,恐难同你回去,还劳烦你先独自回去禀明父尊,就说,我安好无虞,找不到静月姑姑我绝不回去。” 流柒惶恐失色:“这万万不可,尊王清鸣音传令,我必须将你带回清鸣峰。” 谧音故作疼痛,激动的咳了几声,喘息道:“我绝不回去,若流柒哥哥再苦苦相逼,我宁可死,也拒不配合治疗这毒。” 流柒担忧谧音这执拗的性子言出必行,谧音再三撒娇,万般无奈:“好,我答应你,但这期间你需安心静养,好好配合清除体内余毒,在此等我回来,若是届时尊王不允,你必须跟我回清鸣峰。” 谧音傻,笑道:“谧音知道,流柒哥哥心疼我,谢谢流柒哥哥,你永远都是我最敬重的哥哥。” 流柒临走前特地向夙蓉辞行,夙蓉不舍,默默追随流柒至郊外,想陪同流柒回灵曦谷,流柒何尝不是万般不舍:“我同你一样不舍,奈何灵曦谷不允许外人踏入,若你贸然闯进,便会触动结界阵法,灰飞烟灭,待我此次前去,向清灵王请求应允我娶你,在此等我回来。” 七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夙蓉顿时羞涩捂住脸走开:“谁说要嫁与你了?我们相识尚短,我……” 流柒以为夙蓉生气了,情急之下拉住夙蓉的手,二人相处这些时日,初次肢体接触,流柒羞愧难当连忙松手道:“遇你之前我不都懂何为情,遇你之后方才明白情难自禁,我素日都与粗糙大汉相处,不懂得如何说情话哄姑娘开心,但我知晓我们彼此心心相惜,你亦懂我,我亦懂你。” 夙蓉回过头凝视流柒熠熠生辉的双眸,这 是二人初次这般深情对视,流柒呆愣在原地,夙蓉绵柔的声音如徐徐春风暖意:“继续说,我还想听。” 即便顷刻天崩地裂都与无关紧要,山川河流纵横,唯有眼前的彼此印入眼帘,流柒神情坚定,如星辰大海般辽阔柔美:“有一种感情便是我与你,初次见你,惊鸿照影,世间美好皆是你。你我之间无需言语,心意相通的默契,让世间多少人穷其一生都求而不得,我并非浪荡放纵之徒,既然如此幸运能遇这世间最绚丽的色彩,便不想错过失去,答应我,嫁我为妻,好吗?” 浮若天海第一美人,冠绝四方九域,多少人倾尽所有为博一笑都不为所动,只是初见流柒时,与那碧绿色深邃的双眸相遇,恍如春色花海,无与伦比,便已注定。 流柒初次说这般煽情的言语,夙蓉激动的泪水止不往流淌,竟然兴奋到话都说不出,只得拼命点头。 流柒轻轻拭去夙蓉眼角的泪水,揽入怀中,轻声细语道:“我喜欢你,这颗心再难容下她人,等我回来。” 这拥抱的力度很浅很柔和,亦或是出于礼待不敢过分僭越,夙蓉还沦陷在温存意犹未尽,流柒便松开双手展翅翱翔,消失在天际。 谧音瞅着房中无其他人,悄摸的小声道:“裴逸,你快帮我想想,我要怎样才能让父尊应允我嫁给夙岚?” 裴逸震惊大喊:“什么?你竟想嫁与那天海少年?” “嘘…”谧音做出手势示意裴逸压低声音:“小声些,别让其他人听见,这一路他真心相待,我们已互生情愫,两情相悦,我自然是要嫁给他的。” 刚打发走白泽,又冒出个夙岚,瞧谧音谨慎模样,必是认真无疑,裴逸无法形容此刻心情,却也无力回绝,无法开口诉说,便什么也没说。 谧音扯着裴逸衣袖道:“我们自幼便无话不谈,我视你为最重要的知己好友,你这回可得帮我啊!到底有没有办法?” 裴逸双眉紧锁,断断续续道:“真的…就…是…知己吗?”言必,屏住呼吸,时间于此刻而言可谓十分造弄,每一帧都是煎熬,明知顾问,却还期待、等待会出现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谧音毫无察觉,憨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之间的情谊岂是旁人能相比,你自然是我最最最好的知己朋友。” 裴逸错愕离开,独留谧音一头雾水愣在床边。 七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天空骤然狂风暴雨,裴逸犹如千金压顶,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雨中:若是无意,应早将它狠狠击碎,何必给予我所有希望又将其覆灭,我知你对我有情,却未曾料到是我自作多情,这么多年的相守相伴之情于你而言不过是友情,多年执念一场美梦,如梦初醒… 裴逸在暴雨中狂笑,白泽撑坐在谧音房间的屋顶上,大雨浇灌,目不转睛呆望眼前这个同命相连的可怜人,心中迷惘。 真心爱护谧音的人不多,虽裴逸不够聪慧,灵法浅薄,倘若谧音选择之人是他,白泽倒也甘愿守护在侧,可为何谧音偏偏选择了最不该选之人? 白泽曾几度默默的独自离开,尚未踏足几里地,腿脚便似魔怔那般,不由自主的往回走,内心纠结犹如刀绞之痛,奈何情不知所起,一往深情,顾何以尽数斩断? 谧音不知,谧音什么都不知,躲在被子回想起夙岚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沾沾自喜。待岢紫回到房中,洋洋得意分享道:“今日,我让裴逸同我一起想办法说服我父亲,让我嫁给夙岚,不然你也帮我想想?” 岢紫吃惊道:“裴逸不是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人吗?你竟让他帮你为此事想办法?还有,我昨日不是说过让你远离夙岚吗?即便心智被封也不该为零啊?” 谧音听得稀里糊涂,不解道:“有何不妥吗?” 岢紫完全败给谧音的蠢笨,被气得无言以对,只得蒙上被子睡觉。 世人常说女子一旦坠入爱河,所思所想所为,皆让常人难以理解,再加上心智被封,大概就变成谧音这副模样了吧!蠢笨到极致何尝不是一种罪过?伤人不自知。 谧音已被迷了心神,沉浸在情爱中忘乎所以,刚睡醒便与夙岚整日腻在一起,眉来眼去,夙岚趣事笑话层出不穷,逗得谧音捧腹大笑,欢乐不已,谁无自知之明,都亦懂得回避。 欢悦声,默相许,情亦波澜乐无尽, 阁之巅,难盘桓,寥亦静守愁自啼, 月凄影,玲珑心,羡彼成双恨艰意。 明知亦是深渊,是伤害,却总伴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叫做放不下,格外残酷,白泽迈不开脚步,僵持在进退之间徘徊,痛苦加速蔓延。多少个日夜守候,无人知晓,连自己都记不清这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无数遍的自嘲后却又依旧执迷不悔。 岢紫何时坐在身旁竟不知晓:“明知皆是徒劳,何苦为难自己?我来到这辽阔天地之后,方有感悟,退一步何尝不是解脱,与其细雨绵长受尽苦难,倒不如肝肠寸断之痛果断决绝。” 七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回过神,低沉道:“我白泽何曾惧苦,何曾惧悲,我唯独害怕她受苦,她伤悲。我尝试过放弃,却又舍不得,难以抗拒心中思绪,脑中念想。” 岢紫:“好几次,你都是神情恍惚,全然不知我何时到你身边,看看你这番模样,即便有谁顺手将你杀了,恐怕你都难以及时发觉抵抗,如此何谈守护她?” 白泽:“我曾独来独往几十载,不屑沾染世间凡尘,受其困涑,直至遇见她,笑与痛我都愿承受,可她看不见。” 真是没一个省心,个个都是如此执拗麻烦,白泽低迷至极,难以劝解,谧音痴迷至极,难以说服,这二人固执得真是为难。 流柒未曾停歇,刚到清鸣峰便直奔碧浅殿。 清灵王:“谧音何在?” 流柒端正的跪在大殿中央:“禀王尊,公主身中奇毒,尚在罗硕国内静养,不易颠簸。” 清灵王震惊:“为何会中毒?现情况如何?可有大碍?” 流柒急忙回禀:“现已好转,只是余毒未清理干净,需调养足月。公主命我前来禀明,未曾查到静月公主踪迹,不愿回清鸣峰。” 清灵王:“除了中毒以外,她的身体可否有过其他异样?” 流柒:“并未,待我赶到时,公主受一名叫岢紫的女子搭救,已然伤愈。此女子灵法精纯浑厚,为尊者境,寻着气息像似兽族,却有人形幻身,一路相护,此番公主中毒,便又是承她恩相救。” 清灵王奇道:“竟有此事?还有无其他事禀报?” 流柒:“禀王尊,我与天海之人联手勘察,得知四方九域作乱的皆由魔灵所为,沾染邪气之人,魂识皆被魔灵吞噬,而后成为傀儡任其操控,但魔灵从何而起尚未查明。不过日前我追踪怨灵时,一路追至巫厉国,在巫厉国内曾感受到极为强大的力量将邪气瞬间湮灭,那巫厉之人,灵法不低于岢紫,恐怕也是尊者之境。” 清灵王震惊:“下六域皆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入尊者境?此事你可否确定?” 流柒慎重道:“虽瞬息即逝,但我十分确定正是尊者境,且他灵法远超于我,是以尚未查明此人身份。” 清灵王神色凝重:“我已知晓,待我细细斟酌,你且先退下。” 流柒跪在原地不动,支吾片刻:“禀…禀王尊,还有一事。” 清灵王:“何事?” 流柒鼓足勇气:“浮若天海夙蓉天君兰质蕙心,我与她邂逅相识,彼此心意相通,互生情愫,求王尊应允我迎娶夙蓉为妻。” 清灵王:“虽我族未有不可与外族通婚的禁令,但也没有先例,外族尚不能踏足清鸣峰,你如何娶她?你且退下,容后再议。” 四方九域灵法修炼等级:入初-法初-尚初-渺微-淡微-渐微-方御-潜御-高御-清天-洪天-珲天-星尊-空尊-虚尊-至尊-圣尊。此境界区分,仅有清灵与上三域地界用此来划分灵法高低,并非普及。 七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灵王火速前往舜息殿,调遣侍卫翻查巫厉国史档,查找所有可能成为尊者境的灵体,众人聚精会神翻阅,最终锁定一人,此人原名颜霜霜,字辈名徽霜,是天海上任三尊之一,位居天尊,生前悟性资质皆是极佳,灵体特质清奇,出类拔萃,超乎常人,已连续三世投世天海,位居三尊内,为不扰乱秩序,今世投入巫厉国蜇巫族,年龄20岁,具体身份不祥,外貌特征不详。 等待亦是一种煎熬,流柒从未如此焦虑过,来到纪效峰等候传召,校场操练声嘹亮高亢,流柒练兵素来雷厉严明,只不过清鸣峰的兵并不需要征战打仗,纪效峰乃机密禁区,由三位将军各自执掌,各有使命,互不干涉。 谧音初次食麻辣味道,入口酥麻辣爽很是喜欢,岢紫也觉得此味道不错,便命人晚饭时在菜中多加些麻辣。这两日总不见白泽与裴逸,夙岚也回去司职,要晚些才来,反正闲着无事,便在宫殿院子中游走。 在后峰被关久了,最大的兴趣爱好自然赏美景,罗硕国宫内白石板铺路,虽房屋并非何等名贵华丽的材料,建筑别具雅致,做工精致细腻,倒也是大气壮观。 谧音在长廊中专心致志的研究檐檀上浮雕的图案,精致的叠瓦。罗杰恰巧经过,见谧音面生,瞧谧音娇小的身体,衣着打扮,也不难猜到,上前行礼搭讪道:“打扰了,想必你是日前中毒昏厥的那位姑娘吧?” 谧音回过,眼前此人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坡有成熟稳重的男子气概,不过看着有些眼熟,愣了半天才回道:“是啊,你哪位?” 罗杰眯起眼睛笑道:“在下罗硕国王之子,罗杰。承蒙姑娘舍命取药相救之恩,还未来得及谢过。” 谧音大惊,原来他便是那日在城外丧失理智暴怒横走的那个人,他面容憔悴清瘦,却依然掩埋不住俊俏的五官,谧音盯着罗杰许久才回过神道:“果然梳洗整齐后就是不同,原来你也是个翩翩公子啊,那恩什么的就不必谢来谢去,如此麻烦了。”难免心生遐想,不禁脸红。 罗杰为人正直坦荡,何等样貌的女子没见过,即便眼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都难以令其昏色,更何况是谧音张脸,还有这身材,罗杰察觉出谧音的神色不对,咳了几声道:“姑娘说笑了,你的两位同伴在庭院中喝得酩酊大醉,你是否要过去看看?在下还有事,便不奉陪了,先行告辞。” “诶诶诶!”罗杰的速度那叫一个快,也没管谧音呼声,直径不回头的离开,谧音茫然道:“都这么大年纪了,莫不是还害羞了不成?” 两个大男人喝醉酒又何好看的,谧音直径回了房间,岢紫今夜就要闭关了,还要为自己驱除余毒,得回去多陪陪她。 八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回到房中,岢紫也恰好回来,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兴高采烈道:“这城中好多好吃的食物,我带了很多,都是鲜香麻辣的,你肯定喜欢。” 谧音翻看袋子中的食物,还有肉食,嫌弃道:“你知道我吃不惯肉食的,这些肉食你自己吃吧。” 岢紫讪笑道:“不好意思,我还真忘了这事。” 谧音故作生气走开,没走两步又跳回来涩涩含笑道:“我方才遇见那罗硕国王之子罗杰,他已经清醒了,收拾整理仪容后,倒也是英俊潇洒得紧,我盯得他都害羞了!” 岢紫讥笑:“你这是在犯花痴吗?有了夙岚还不够,还到处犯花痴。” 谧音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不是都常说什么贪恋美色吗?我也只是普通人,好看的,美的,贪恋也属正常啊!” 谧音还是花样百出,惊喜不断,想来喜欢夙岚也不过是贪恋其英俊帅气的外表吧:“要论长相,该是你那流柒哥哥和白泽更胜一筹吧!你那流柒哥哥已经心有所属,怎的不见你去贪一贪白泽呢?” 谧音顿了片刻:“那家伙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吗?还需要去贪吗?” 岢紫收敛笑容顿时严肃认真道:“如果白泽离开呢?” 谧音心中一震,思绪大乱,故作镇定的摇摇头道:“不跟你说了,我乏了,先睡一会。” 岢紫知道谧音刻意逃避,可有些事终究强求不来,也不知她何时才能看清身边的人,看清自己。 趁谧音睡时,岢紫故意吩咐人往她带回来的肉食中使劲加麻辣。 谧音朦胧中闻到香气,寻着味道发现满桌香喷喷的吃食,瞬间清醒。岢紫招手道:“快坐下来吃。” 谧音眉开眼笑问道:“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 岢紫窃笑:“我今晚便要开始闭关了,我们自然要好好吃一顿,等夙岚来了让他与我们一起吃吧,你不吃肉食,”岢紫忽然加重语气:“这几道菜是特地为他准备的。” 谧音撅嘴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边吃边等他吧。” 这菜倒很合谧音胃口,对其络绎不绝的称赞,吃到一半时,夙岚来了,谧音连忙招呼道:“夙岚快来和我们一起吃,我们等得都饿了就边吃边等你,这几个菜都是特地给你准备的。” 夙岚坐下礼貌的向岢紫打了个招呼,岢紫讥笑道:“白日还在与我说,见到那罗杰英俊害羞了,那副花痴模样,好在夙岚回来了,你就不必到处犯痴了。” 夙岚并无反应,只是盯着桌案上的菜闷不作声。 谧音挤眉弄眼哼哼两声道:“不许嘲笑我,流柒哥哥已经去跟我父尊…哦不,我父亲说我与夙岚的婚事了,待他回来便有会结果,夙岚,你怎么不动呀,这些都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很好吃的。” 八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夙岚不吃麻辣,谧音这一说,为了哄她开心强忍着夹起菜食一口,顿时面部狰狞。 谧音奇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夙岚憋住气息,强颜欢笑的摇摇头,谧音并为察觉有何不妥,拼命夹菜喂到夙岚嘴边欣喜道:“我就说嘛,这个味道这么好吃,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待日后我们成婚了,若能天天如此,我便知足了。” 便是为了谧音这句话,夙岚施灵法压制,快速扫光桌案上的菜食,顿时喉咙滚烫,辣得不可开交,口中麻得已经失去知觉,难以出声,面色通红,感觉都快冒烟了,岢紫在旁憋笑,夙岚如同要喷火般,腹部绞痛,仓皇逃离。 岢紫终于憋不住狂笑不止,活了十几万年还如此幼稚的家伙实属罕见。谧音一头雾水愣在原地,都不知发生何事。夙岚逃窜到池边一头扎入池中,拼命吞吐着水,抬起头时口中浮肿,难受得慌,极度愤恨心想:今日算计,我且记下了。 夙岚一去不复返,待侍女将桌子收拾干净后,谧音苦闷道:“夙岚今日为何怪怪的?” 岢紫窃笑道:“兴许他不能食辣吧,你这么拼命喂他,估计是被辣得够呛,行了,你早点歇息吧,我去闭关了,照顾好自己。” 岢紫经过庭院时,发现正在举杯畅饮的两个难兄难弟,桌上几十个酒坛,感情这两拿酒当饭吃了,裴逸没喝两口就醉倒在石桌,白泽摇摇裴逸道:“起来继续啊,我都还未尽兴,你就不行了?” 白泽举起酒坛张口直灌,目不忍睹,岢紫上前抢过酒坛道:“你能否有点出息?瞧瞧自己这番模样像什么?” 白泽醉醺醺的摇晃着:“我们同命相连,以酒作伴互相安慰有何不妥?自我孤邑族被灭后,我孤寡惯了,从未奢望过什么,也没有朋友,就唯独那么一次,我想拥有她,可谓难如登天,你说我该怎么办?” 岢紫震惊道:“孤邑全族覆灭了?” 白泽已是醉意朦胧,口齿不清的道诉过往,岢紫沉思许久,表情格外凝重:“其实她也并非不在乎你,只是认为你不可能离开她,未曾有过危机感便不自知罢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要去闭关了。”言必便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谧音烦闷,夙岚只命人传来口讯告知前往司职,岢紫又不在,更为奇怪的是居然三日不见白泽与裴逸,越发觉得不对劲,顺着昨日罗杰所指的方向来到庭院,望见那醉心的一幕,不堪入目,白泽与裴逸抱在一起,脸贴着贴互相抚摸对方的头,二人皆神志恍惚,谧音诧异自语:“这又是什么癖好?难道他们互相喜欢?”谧音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涩跌宕起伏:“完蛋了,他们莫不是认真了吧?越抱越紧,好好的两个大男子怎么…哎…” 谧音四处张望,见庭院中池边放着一个木盆,情急之下用木盆装满水,直接泼向满身酒气的二人。 突如其来的冰凉之水扑面而至,二人受惊缓缓清醒互相松开手,谧音皱紧眉头道:“你们二人是何时在一起的?” 白泽半清醒半迷糊道:“就昨日晌午时分开始的啊!” 谧音不知为何难受得快哭了:“你们两互相喜欢为何都没人同我说过?妄我视你们如此重要,你们…你们竟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搂搂抱抱。” 裴逸依旧神志不醒,又扑向白泽断断续续道:“抱抱,我要抱抱!” 八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朦胧之际却也听懂谧音话中含义,将裴逸抬放在石桌上趴着,摇摇晃晃的走到谧音跟前,擦拭谧音的泪水,抚摸着谧音脸颊道:“傻瓜,你这脑袋都想些什么?我与裴逸只是兄弟间喝些酒,兄弟间喝开心了自然也就放纵些。” 白泽眼神迷离,双眸犹如浩瀚天际般深邃柔情,满眼的宠溺深情,谧音心中一震而后不停颤抖,忍不住的眼泪直流,谧音第一次像现在这般无声饮泣,道不清为何,就是觉得好难过,心颤抖得让自己发不出声响。 白泽也是初次见谧音这般模样,醉意朦胧中不免多了几分胆色,搂住谧音后颈埋下头,将自己与谧音的额头贴紧,轻声道:“傻瓜,别哭了好吗?我一直都在啊!” 此番话如针一般,扎破谧音顽强抵抗的防线,顿时崩溃大哭道:“你骗人,你们在一起了便会离开我。” 白泽皱起眉头心疼不已,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哪里都不会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哭了好吗?你再哭我也忍不住了。” 听见白泽哽咽的声音,谧音静下来,不时还会抽泣几下,双眼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眨巴眼睛泪水落出方才看清,白泽红润的眼眶,情不自禁的抱住白泽大喊道:“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离开我。” 巡逻侍卫闻声赶来,谧音听见脚步声响急忙的松开手,侍卫见状尴尬,谧音命侍卫将二人送回房中,心中慌乱,逃离现场。 谧音向房中狂奔,心中想: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这番失态,又为何如此难过。 谧音关闭房门瞬间,一道黑影尾随其后闪入房中,此时房门已关,吓得谧音踉跄几步。 阙昱冉取下斗笠,面带微笑温柔的轻声道:“谧音姑娘别害怕,是阙昱冉唐突了。” 谧音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阙昱冉谈笑自若,这笑容不似白泽那般张扬,也不似夙岚那般傲气,不露唇齿十分柔和,却又很自然:“那日见谧音姑娘中毒昏厥十分担心,早就欲意探望,奈何姑娘的侍从日日守在房外,今日才寻到机会。”其实不止在说白泽,也是发现流柒离开,岢紫闭关才敢现身。 谧音困惑:“我的侍从?我何来侍从?再说你来看我正大光明的便可啊,何必怕这怕那。” 阙昱冉:“就是那日带姑娘离开山谷的男子啊,难道他不是谧音姑娘的侍从吗?” 谧音听闻震惊:“什么?我昏睡这些时日,他日日都守在房外吗?前几日还大雨连连,他亦是如此吗?” 阙昱冉豁然开朗道:“原来谧音姑娘一直都是假装昏厥,想来这中毒也是蓄意而为的吧?我见他不分昼夜,无论狂风骤雨,亦或是烈日暴晒,他都毫无遮挡的坐在你闺房屋顶上又或是后院中,如此坚守,我还以为是谧音姑娘的侍从。” 得知此事谧音目瞪口呆,动弹不得,喃喃自语道:“为何我什么都不知?我竟一点也不知晓,他为何要如此?” 八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即非侍从,此事缘由也不难猜想,世间万灵无论心境何等高尚皆会生出私心,难免被欲望迷惑,见谧音神情,阙昱冉想安慰,却心生恐慌,迟迟不敢迈出脚步,小心翼翼道:“如此执着,倒也是情深意重,难能可贵。谧音姑娘心思单纯,身陷局中,雾霭囹圄,自然滞钝,今日罗岜城中有一处戏,或许可解谧音姑娘心中迷惑。” 谧音疑虑,将信将疑:“我毫无灵法,你能带我出去?” “这有何难?”阙昱冉笑逐颜开。 阙昱冉身法轻盈,悄然无息的便将谧音带出宫殿,谧音憋闷在宫殿中太久,终于得以脱离,轻松自如。将谧音带至一处阁楼内,正中央木竹搭起的看台,铺满红毯,看台围满人群拍手叫绝,十分热闹。 谧音紧紧跟随阙昱冉穿过人群,寻了一个上座,安置后问道:“这是哪里?这些人都在做甚?” 阙昱冉微微一笑道:“这是戏园,将精彩或感人的故事编排成戏,再演绎出来,这出戏已经结束了,我跟你提及的那出戏,马上开始,你且静下心来,专心观赏。” 鸣锣响起,周围欢呼呐喊声骤然停止,众人寂静无声的盯着看台,谧音不自觉被气氛渲染,聚精会神的观赏,渐渐被戏文故事感动。 女子姿色天然,冰雪聪明,男子温文尔雅,才华横溢。偏僻山村,青梅竹马,耳鬓厮磨,奈何男子家中清苦窘迫,纵然两心相许,亦是自卑困顿,迟迟未敢开口迎娶女子。溪水清兮,绿荫葱兮,翩翩俊郎策驹驰兮,暮然相望,嫣然一笑,舒愁情开又添几愁。俊郎回府相思难解,再回深山四处寻觅,常道心诚终顺意,幽谷畅叙表衷情。郎有情,家世显赫,欲纳女子为妾,利欲蒙眼,女子不辞而别,弃男子而去,嫁入俊郎府邸。男子得知消息大悲,追寻至府邸甘为奴隶,默默守护在侧。女子婉艳,妖娆妩媚,俊朗在侧,燕婉之欢,男子痛苦,隐忍不言。女子难舍奢华,视若无睹,俊郎妻妾成群,花天酒地,男子怜惜坦言,情深似海。女子日渐失宠,备受冷落,受尽讥讽折磨,男子不离不弃,依旧守护在侧,欲带女子逃离,女子幡然醒悟,决定与男子相守相随,二人逃离之际被发现,男子为护女子被当场打死,女子悲痛欲绝,最终自刎殉情。 谧音投入其中,很是伤感:“这男子为何如此痴傻,才华横溢却甘愿成为奴隶,任由践踏也从未吭声,他说,青山隐,烟霓漫,挚情昭然婉清曲,何觅寻,恨难易,虚慕严掩苦浊欲,最后这句是何意?我不太明白。” 阙昱冉细细讲解:“此句需根据此故事来讲解,意思便是在偏僻山村那段时光,情真意切,太过美好,再不复存在,想恨都恨不起来,俊郎贪恋美色,女子贪恋俊郎荣华富贵,虚情假意强行遮掩,男子痴心不悔,三人皆苦,到最后皆因贪念浑浊了初心,迷失了自我,污浊了欲望。” 八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那女子临死前的那句,我曾享有璀璨时光,何其绚丽夺目,何其繁华似锦,奈何欲难自足,欲念肆意,贪意妄为,燃尽深情,毁尽追忆,悔恨莫及,痛彻心菲。这个女子既已满足了自己的贪欲,为何临死前还要炫耀?而且她已经向俊郎诉衷深情,俊郎为何还要逼死她?” 阙昱冉摇摇头,浅笑:“她那话是在忏悔,她说享有的那些璀璨绚烂时光,是在说与男子曾经相伴的日子,但是因为自己私欲膨胀,男子的好已经难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奢求更多,自己断送了深情与美好回忆,到最后幡然醒悟悔恨时,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是因为太过懊悔痛苦,自刎殉情,不是被逼死的。” 是这样吗?原来自己压根没看明白,自己从未看过戏,这个故事也从未听谁提起,为何总有种似曾相似之感,谧音沉思许久后又问道:“那我不明白,她既然将男子看得如此重要,为何又要抛下男子,嫁给俊郎?” 阙昱冉:“因为不懂得知足,心生贪婪欲望,蒙蔽了心,看不清自己真正需要的,重要的是什么,还有一点,虽然戏中未曾提到,但我猜想,大概就是她习以为常男子无条件的付出,将那些付出当作理所应当,觉得男子知自配不上自己,反正男子的心已经被牢牢锁住,无论如何也不会失去他。” 谧音心中颤抖,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颤抖,百思不得其解,缓缓道:“这戏今日还有吗?我还想再看一遍,可以吗?” 周围的人已经散尽,阙昱冉没问缘由,直接唤来戏园掌柜,丢出两袋翠碧珠:“方才那出戏,再演一遍。” 掌柜为难支吾半天,阙昱冉凶狠地瞪了掌柜一眼道:“这里已是你好几日的收入了,还嫌不够吗?” 掌柜惊吓,连忙道:“不敢不敢,够了,我这就叫他们准备,再为您两位演一遍。” 这次谧音全神贯注投入戏中,犹如身临其境,渐渐地,男子变成白泽模样,而自己就是那女子,夙岚是那俊郎,入戏太深,泪如雨下,直至结束后都未能清醒,难以抽离出来。沉思良久,终于明白自己心之所向,擦眼眼泪道:“我想赶紧回去,可以吗?” 阙昱冉轻声肯允,将谧音带回宫殿,谧音如释重负解开心结:“今日十分感激,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不然以后你同我一起…” 无论何时,阙昱冉总是礼貌又温柔:“谧音姑娘不必如此客气,那日伤了你让你身处险境,一直心存愧疚,这些就当是向你道歉赔罪,”从怀中取出一直短笛递给谧音,继续道:“谧音姑娘天真烂漫,阙昱冉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终究疏途,这支短笛我施了灵法,只轻轻要吹响,便可奏出美妙绝伦的乐曲,希望它日后能伴你左右,排解忧愁。” 谧音菀然而笑非常甜美:“很开心能与你相识,今后只要你想,随时来找我,今日已晚,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阙昱冉点点头离开,固然不舍,但有感卑微,自己这般模样,怎配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呢? 八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直奔白泽房中,猛然敲门大喊:“白泽…白泽…你在不在房中,快出来。” 白泽被谧音吵醒,心想:声音如此急躁,自己又如何得罪她了?迷迷糊糊的打开门道:“发生何事了?” 谧音斩钉截铁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白泽瞬间被惊吓得睡意全无,呆望着谧音,双眼红肿未曾消退,明显大哭过,莫不是因为自己,与夙岚发生争吵?生气了?不管究竟是何原因,反正她这番模样应当是很生气:“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仍然故作淡定,然脸上的微笑并非心情,而是生硬的表情。 谧音情绪急躁,正想开口,身后传来夙岚的声音:“谧音,原来你在此处。” 满腹衷肠顿时被此声音截断,谧音很想开口,夙岚走近身边牵起谧音道:“今晚月色怡人,走吧,我陪你去赏月。” 谧音不由自主的将手抽回,白泽若无其事淡定从容,难道是自己多想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谧音转身的瞬间眼眶湿润,白泽亦是如此,只是彼此都看不见。白泽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发生何事,岢紫尚在闭关,又无人可问,只能等她出关再说。 谧音抬起头忍住眼泪,根本无心思再赏什么月,冷淡的道:“我乏了,便不与你去赏月了,我先回房休息。” 谧音极少这般心事重重,见此状,夙岚不免生出危机感,白泽情系谧音,若谧音也动了心,自己岂不是要出局? 流柒煎熬万分,终于等到清灵王的召唤,进入碧浅殿时,发现殿内还跪着一女子,流柒参拜行礼道:“拜见王尊。” 清灵王:“此人名唤邹萱,原是静月的影卫,今后与你们同行,”话语间一张纸条飘至流柒跟前,“这是那人大致的信息,你们即可前往巫厉国,不计代价将其杀死,你若想娶那天海女子,首先需证明,即便你与她成婚,依然有可用价值。” 这便是王者御人之道,流柒心知肚明,一旦与夙蓉成婚,夙蓉乃天君,今后是要继承尊位,无法入灵曦谷,自己身为清灵将军更是不可能随夙蓉回天海,实难两全,只能拼命证明自己的价值,方有一丝希望,忽然想到:“王尊,还有一事,谧音公主途中遇见那浮若天海的夙岚上君,情窦初开,夙岚上君未知公主身份,误以为公主是灵族人收养之女,几番向我表明想入灵曦谷拜见尊长,求娶公主。” 清灵王:“又是天海之人?他是否真心尚未可知,谧音之事需慎重,你先施以入灵术探查那人一番再做定论。” 流柒这些时日被情爱冲昏头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此番王尊又派人跟随,今后还需保持清晰,谨慎行事:“遵命。” 八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灵王:“切不可再让公主置身险境,你等需誓死守护公主安危,如若再发生之前的事,便自行投入流焰炼狱,速去照料公主吧。” 流柒、邹萱齐声道:“遵命。” 夙岚见谧音苦闷,便带谧音在罗曼城中散心,行至偏僻处,眼前一座白石砌墙,锦麟金瓦的殿宇,其宏伟壮观不亚于罗硕国宫殿,一名妇女被侍卫拦在石阶上啼天哭地,声音凄厉:“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再救救他吧,上苍开眼吧,我儿如此善良,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们,我们今后要怎么活,求求你们了。” 谧音不禁上前询问:“这是发生何事?” 夙岚拉住谧音,欲带离此处,:“走吧,这并非我们可以过问之事。”声音极为冷漠。 谧音撒开手不解:“这是为何?这位大娘如此可怜,你怎就如此冷漠无情。” 夙岚冷冷的道:“此处是菩乐弥境为渡化沾染邪气之人,所驻之地,见此情景,她的家应当是无法渡化了。” 谧音紧皱眉头问道:“无法渡化那会如何?” 夙岚严肃回道:“流放至城外荒林,待数量达到时,叱惩密云便会降临万雷天罚,洗尽邪气罪孽,将其灰飞烟灭。” 夙岚强行将谧音拉走道:“怪我疏忽,不该将你带入此地。”回到宫殿后,便离开前赴司职。 谧音坐在庭院中,脑海不断浮现出那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画面,心生悲悯,白泽经过庭院,见谧音忧心重重关切询问:“发生何事?” 谧音将今日所见之事告知,白泽手指点了谧音额头一下,感叹道:“此事我们确实无能为力,若不这么做,怕只会有更多人沾染邪气,届时难以挽回。” 谧音撅嘴道:“只是见那位大娘真的很可怜,迟暮之年,眼见儿子即将丧命却无能为力,原在暮光城之时,那掌柜所言,我还未曾想过这些沾染邪气之人,他们家人该是如等感受?今日看见,竟是如此凄凉景象。也不知是何缘由,这么多人都无法渡化,不如,我们前往探究一番?” 白泽难以拒绝谧音的任何要求,且自己也十分好奇这个问题。深夜,依照谧音所指方向来到殿宇,白泽背着谧音,矫健的躲过看守侍卫,进入殿宇内。 二人来到长廊中,小心翼翼前行,看此处应当是偏殿,白泽正想开打一处门时,走廊上缓缓走来一位两鬓白发苍苍的老者,慈眉善目,看上去十分和蔼,一袭青袍,沉稳道:“不知二位深夜潜入,所谓何事?” 二人将原委和盘托出,老者面容和善,平静说道:“二位心地善良,初衷是好,老夫也无意为难,只是此行此举欠妥,还请速速离开。” 谧音急忙道:“可是我见那位大娘实在可怜,即便渡化不了,也该让大娘再见她儿子一面啊,如此做法太不近人情了。”。 老者叹息:“万事两难全,顾此失彼,亦难为之,你们随我来。”老者缓缓前行,穿过长廊转角,打开一处门,门口处设有强大的禁制,房内几名青袍男子面目狰狞,疯狂冲撞禁制。 八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老者道:“存活在尘世间,嗔痴贪垢火难消,邪气皆由欲念生妄念起,即便是我菩乐之人都在所难逃,下六域众生肉体凡胎,但凡接触必将沾染,如若让他们见面,也只会害了他们。” 白泽恍然大悟:“您所言之意,这些人之所以无法渡化,皆因心中贪婪欲望过盛,若想渡尽邪恶,首先需渡心。” 老者点点头,欣慰的望着白泽道:“一点即透,慧根悟性极佳,今后必定超尘拔俗,年轻人,欲即躁,切即妄,顺勿昏淤垢,逆勿忘初善。” 白泽鞠躬致敬道:“多谢前辈指点,令晚辈醍醐灌顶,既已知真相,自不敢继续打扰,我等先行告辞。”老者挥挥手,白泽拉着谧音离开殿宇。 白泽这家伙平日里没个正形,怎的今日谈吐如此大方得体,深奥玄妙,听得谧音云里雾里,困惑不解:“这就走了?你们在说什么我都没听懂。” 白泽绵长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世间万灵皆有思绪,都会有喜、怒、悲、忧、思、恐、惊,有欲望,有贪念,但凡欲望过盛,贪念过重,心中最初的模样都会变质,那些人欲念太深心生邪气,自己便是邪,如何渡化?” 谧音算是稍稍明白了些:“欲念就这这么可怕吗?” 白泽:“欲念肆意蔓延,生生不息,这可不可怕,皆看自己,比如你很喜欢很想要一样东西,被人硬生生的在你面前抢走,你当如何?” 谧音思索良久,支支吾吾道不出答案。 白泽浅笑一声:“你喜欢想要这东西的想法,便是欲望,有些人生性洒脱,心态端正很看得开,有些人为此痛苦不堪,心态扭曲,滋生邪念。” 谧音如鲠在喉,断断续续道:“那…你…我……” “谧音,是你吗?” 谧音被夙岚的声音打断,气不打一处来,看来需得先解决夙岚才行。 夙岚走近,白泽如同物归原主般,退后几步道:“既然你来了,我便不在此打扰你们了,你将她送回宫殿吧,我先行一步。” 深夜,城中寥寂昏暗,谧音看不清白泽的脸,只闻其声低沉,语气生硬,身影逐渐模糊。 谧音低落道:“我乏了,早点回去吧!”一路沉默不语,陷入沉思,到底该如何向夙岚开口,之前还言之凿凿的要嫁与他,如今骤然反悔,会不会显得太过轻率?白泽会不会嫌弃之前我与夙岚过分亲密的行为,都怪我……。 自回来后,夙岚几乎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谧音跟前,谧音唯恐避之不及。即便谧音拒绝躲闪,夙岚依旧如常,日日跟随谧音身边,岢紫闭关已有六日,流柒哥哥已离开十二日,谧音求天求地,祈求有人可以救救自己,摆脱夙岚的纠缠。 八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拒绝了夙岚一切邀请,偶尔找裴逸闲逛,却逃不出夙岚的寻觅,裴逸每每见到夙岚,如同躲避瘟灾一般,逃之夭夭。 “谧音!” 谧音撅起嘴在房中憋闷得发慌,忽然听见岢紫的声音,燃起希望,欣喜若狂,对着身旁的夙岚道:“不然,你先去忙,我们闺蜜间有私话要聊。” 夙岚走后,岢紫惊奇嗤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夙岚吗?怎的对他如此态度?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谧音将这几日所发生之事,自己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岢紫失笑:“想不到那人竟是冲你来的。” 谧音不解道:“你说阙昱冉吗?你认识他?” 岢紫笑抽过去,缓过神道:“从长祖丘回来时,他便在我们身后,见过一面,此人还真是功绩伟岸,竟然让你蠢笨的心智大开,真是难得的人才,他杀伐果决,雷厉风行,来路不清不楚,还是离他远些。” 谧音撒娇谄笑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你还没问答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夙岚的纠缠?还有,白泽到底喜不喜欢我?” 岢紫忽然正色庄容道:“那你喜欢白泽吗?” 谧音斩钉截铁回答:“喜欢!” 岢紫戳了谧音脑袋一下道:“你呀!尽会瞎折腾,又不是眼盲,那么多次以命相护,不离不弃的守在你身边,对你百般呵护忍让,细心照顾,你且想想那夙岚除了嘴上说说,何时像白泽、裴逸这般呵护照顾过你,白泽若不是喜欢你,他何必如此?又不欠你。” 谧音魂不守舍许久,顿时间豁然开朗,如梦初醒:“是啊!我不眼盲,只是心盲,他爱得如此深沉,我竟从未发现,总以为他不会离开我,将他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应当,这些日子,他有多难过,我竟全然不知。” 岢紫欣慰笑道:“好在大错未铸成,尚可补救,既然你已明了自己心之所向,我自然会帮你。” 夙岚悠闲的在长廊中游走,恰逢刚回来的流柒与邹萱,夙岚拱手行礼道:“流柒将军回来了。” 流柒礼貌回之,面无表情:“夙蓉天君呢?” 夙岚:“夙蓉天君回去司职了,这几日都不见她,是否需要我通传将军回来的消息?” 流柒:“有劳了。” 邹萱:“流柒将军,我们先行看望…谧音吧!” 流柒的到来让谧音满心欢喜,岢紫自然识趣离开房中,谧音看到萱顿时惊讶道:“邹敏将军,你怎么会来此处?” 邹萱听闻失色大惊:“公主认识我姐姐?敢问公主可知我姐姐的下落?”。 眼前此人姿态轻柔娇媚,声音清脆柔和,不似邹敏英姿煞爽的豪气,确实不是同一人,谧音略为尴尬的笑了笑:“你们二人竟如此相似,我都认错了人,原来你是邹敏的妹妹,很多年前她曾来过我所居的后峰,接送过我一次,我们畅谈甚欢,是以印象颇深,但那之后,我也未曾再见过她,也不知她身在何处,想来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使命吧。” 八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听闻回答,邹萱失魂落魄道:“我已经几十年为见过姐姐了,原以为公主知道姐姐的下落,公主抱歉,是邹萱失态了!” 扯谎不易啊,见邹萱模样谧音更加愧疚与尴尬,可尘渊的秘密滋事体大,自己也是万万不可透露半分:“没…没关系,你思念姐姐心切,可以理解。” 流柒道:“我见你神清气爽,面色红润,想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休息两日,我们便启程。” 谧音惊吓,断断续续道:“要…去…哪?” 流柒瞧那样,宽慰道:“放心,不是要你回清鸣峰,我们要前往巫厉国。” 谧音听闻欢天喜地,三人在房中闲聊才得知,邹萱原是静月公主的影卫,但静月公主失踪那段时日,正逢自己大婚,未曾伴在静月公主身旁,所以自己并不清楚静月公主为何失踪。 谧音问道:“那静月姑姑之前都在调查何事,这你总该知晓了吧?” 邹萱道:“这原是清灵极为机密之事,来此之前,清灵王才应允我告诉你们我所知的事,怕此是连流柒将军都不知,我只知道静月公主一直在寻一人。” 谧音细细思考问道:“难道是文博司法?” 邹萱摇摇头:“不是,那人年纪没有那么大,现在应当有39岁,静月公主失踪后,影卫军寻遍四方九域无果,而后此事便转交流飞将军,没过多久,流飞将军也失踪了。” 流柒闷不作声,谧音道:“也就是流飞将军可能是因为静月姑姑失踪,说不定他们现下就在一处。” 流柒忍不住开口道:“想要查到静月公主和我爹失踪的线索,还需从静月公主寻找的那个人入手调查。” 邹萱:“这恐怕难如登天,清灵祖训第五十五条,当知时则知,不当知而探,是以诛之。王尊无意告知,岂是我们能左右的?” 谧音:“清灵祖训竟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我未曾习过,都不知。不然我去问父尊?不行,万一回清鸣峰又被关进后峰该如何是好!” 次日,流柒在庭院中偶遇夙岚相遇,流柒趁夙岚不备,封其意识入灵,夙岚过往所思所想被流柒一点点读取。 夙蓉收到消息日夜兼程赶到罗岜城宫殿,恰巧遇到在庭院中的流柒与夙岚,兴高采烈喊道:“流柒!” 流柒入灵方至一半,尚未识得全貌,便被夙蓉的到来打断,流柒解开灵法,夙岚只觉恍惚了一下,毫不知情,流柒随未识得全貌,心中却已有定论,郑重其事的对夙岚道:“我不管你是否真心喜欢谧音,今后都离他远点,谧音的父亲不允许你们在一起,我也不同意,即便天海三尊齐临亦是如此。”。 夙岚遭此晴天霹雳,错愕不已,难以接受以灵法传讯,约谧音夜晚在庭院池边相见,谧音心想,恰好借此机会想与夙岚说清楚。 九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夜幕降临,夙岚一直坐在池边等待谧音,听闻脚步声,夙岚立即用刀划破手臂、手腕,一刀又是一刀,谧音见状震惊,急忙上前制止,抢过夙岚手中的刀。 鲜血染红夙岚衣衫,夙岚眼泪崩出,苦苦哀求道:“谧音,你知道的,我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若是要失去你,倒不如让我鲜血流尽而亡,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如此极端的行为,触目惊心,谧音万分纠结痛苦:“你别这样好吗?我先叫人帮你医治。” 夙岚将谧音手中的刀转向自己,握紧谧音的双手,刀尖抵在胸膛上,谧音拼命挣扎想松开手,奈何根本无法挣脱,夙岚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好痛苦,既然你要离开我,与其独活在世上,苟延残喘,不如死在你手中倒也幸福。” 夙岚握紧谧音道手用力,刀尖刺穿衣衫,谧音听到皮肉绽开的声音,鲜血淋淋,刀缓缓越刺越深,谧音崩溃大哭,声嘶力竭呐喊:“我答应你,我答应不离开你,你不要这样。” 夙岚拔出刀,施灵法疗伤,鲜血很快便止住,面色惨白,虚弱无力道:“那我们便说好了,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若你今后反悔,便如今日这般,亲手杀了我。” 谧音从未杀过生,即是心软,更受不了这等血腥的场景,看见自己双手沾满的鲜血,害怕极了。 夙岚缓缓道:“我的血已止住,待回去自行调息即可无碍,你不必担忧,今夜星空闪耀明亮,你留下来陪我观赏可好?” 夙岚以死相逼的做法,极端疯狂,让谧音十分畏惧,不敢拒绝,夙岚将手中的血洗净,抱紧谧音,谧音心中痛苦、挣扎、害怕,却又不敢抵抗。 自此后,夙岚看谧音的眼神变得诡异,谧音每次遇见夙岚都不敢直视,夙岚想见谧音,只能偷偷将其约出来。 夙岚:“我的爱很深,很小气,也很疯狂,我不允许一点背叛,眼中也容不下一粒沙,若是得不到,是能倾尽所有毁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白泽?” 谧音胆战心惊的摇头不语,夙岚不断给谧音灌输思想,告诉谧音自己到底有多疯狂,话里话外都暗藏玄机,不时提及白泽姓名。 夙岚阴暗心理全部暴露在谧音面前,甚至夸大其词,谧音听得毛骨悚然,不敢将告诉任何人,生怕夙岚言出必行,情急之下真的杀了白泽。 心思单纯,初染尘世的谧音又如何能把握世间到底有多险恶,欲念肆意时有多疯狂,只是恐惧,非常害怕,世间又真的能有几人,敢拿自己爱人的命来做赌注,即便输的概率微乎极率微,但凡有这么一丝可能,谧音亦是做不到让遗憾发生,让自己懊悔。。 流柒见谧音身体恢复,便通知准备启程前往巫厉国,动身前对谧音说道,希望谧音远离夙岚,今后不让夙岚同行,谧音听闻燃起希望。 九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行驶至荒郊,偶然听到前方喧哗声起,围满人群,十分热闹,上前查看才发现,原来并非热闹,人群被士兵拦住,一部分沮丧着脸,一部分嚎啕大哭,其中还有那日在殿宇外的大娘。 谧音不禁停下脚步在旁呆望,难道这些人的家人皆沾染了邪气吗? 顷刻间乌云密布,强大的气流涌来,天空中缓缓飘来一片赤光金云,流柒、白泽等人皆被赤光金云的力量震慑,连岢紫都不免感到压迫:“这力量好霸道。” 赤光金云临近,众人被强大的力量压迫得难以喘息,周围一片寂静,弥漫的空气肃穆庄重, 白泽强撑着张口道:“这应当便是天罚,叱惩密云。” 原来这就是天罚,人群拼尽全力想挣脱,奈何被叱惩密云压制得动弹不得,叱惩密云飘至密林深处顶端,随即劈下数万道惊雷闪电,短暂的哀嚎声瞬息消失,而后叱惩密云漂浮消失在天际。 人群如同被解除禁咒般,抓狂着嚎啕大哭,那位大娘身旁的一位年轻少妇,抽出一把刀刺穿胸口,当场毙命,大娘声嘶力竭呐喊:“我的傻媳妇,你怎么这么傻,你们留下我这孤寡老太婆一人,叫我今后怎么办啊……”大娘哭晕过去,被侍卫抬起送回城中。 仅这短短几刻数条鲜活的生命,便消失在这尘世间,即便如此,谁也无能为力,谧音潸然泪下。 再次启程时,夙岚不知从何而来跟随在侧,流柒意欲将其轰走,怎料邹萱狠狠了流柒一眼道:“是我同意他与我们同行的。” 流柒无奈,不敢再多说什么,清灵王对流柒所作所为大失所望,临行前曾下令,今后听从邹萱安排,不得违抗。 邹萱让夙蓉与夙岚同行,心中盘算着欲借此二人之力,除掉巫厉国的那个人。的确,单凭他与流柒,根本杀不死那个人,即便再加上白泽、夙蓉、夙岚、裴逸,恐都不敌,邹萱的计划是想利用夙蓉与夙岚,引来天海三尊将其除之。 夙岚心思缜密,从细节观察到流柒听命于邹萱。邹萱与夙岚不谋而合,虽都不知道对方所思所想,却都出于一个目的,各自利用对方。 本以为可以脱离夙岚纠缠,奈何命运捉弄,岢紫私下道出欲撮合谧音与白泽,却被谧音一口拒绝,看见过天罚的那幕场景,谧音更是不敢拿白泽的安危做赌,亦是不敢道出实情,只好谎称自己还是喜欢夙岚,将岢紫气得快要发疯,再也未曾理睬谧音。 夙岚时常趁流柒不备,施灵法传讯给谧音,约谧音偷偷见面。谧音岂敢不从,可每每私下约见,夙岚总是动手动脚很是轻浮,已经明白自己心意的谧音,自然抵抗,奈何弱小的身躯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夙岚强行轻薄,也不忘满口情话。 流柒担心谧音身体,不敢日夜兼程的奔波,来到端纳国便放慢速度,夜晚皆在城中留宿。。 岢紫与谧音置气,每到夜晚,都需白泽在侧护法调息,是以每次入夜后两人便没了踪影,谧音都是独自住一个房间。 九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夙岚传讯告诉谧音,夜晚要到谧音房中,谧音忐忑焦虑,衣服都没敢脱一件,躺在床上,心中煎熬迟迟难以入睡。果不其然,深夜,夙岚轻手轻脚的进入谧音房中。 夙岚直扑床上将谧音压直身体下,欲行夫妻房事,若谧音怀上自己的骨肉,届时也不怕她父亲再反对这门婚事。 夙岚暴力撕开谧音衣衫,疯狂亲吻谧音的身体,谧音拼命挣扎,奈何不敢大声喊叫,轻声道:“你不是说你很爱我吗?我们尚未成婚,还不能行夫妻房事。” 夙岚轻声回道:“可我想要你!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会娶你,我们早晚都会成婚,早些晚些又何妨?” 谧音无奈之下,只得强颜欢笑扯谎拖延:“可我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唯恐难以消受,不如过几日再说好吗?” 夙岚抿嘴微笑,躺在谧音身侧抱着谧音道:“那好,这几日,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入睡。” 夙岚每晚深夜潜入谧音房中,清晨天色未明便离开,谧音无奈渐渐认命。 谧音每到夜晚总是提醒吊胆度过,白日犯困,流柒有所察觉,便当众说道:“邹萱,谧音最近精神不济,恐是身体未愈,连日奔波劳累,你是否多陪陪她,照顾她?” 邹萱急切关心道:“谧音身体不适吗?是我疏忽了,不然即日起,我与谧音同住,晚上也好照料她。” 裴逸听闻谧音身体不适,便开始粘着谧音,无微不至的在身旁照料。如此,谧音松了口气,得以解脱。 夙岚难以找到机会给谧音传讯,谧音时常偷摸的在裴逸跟前故作病痛。 已经离开罗硕国宫十日,才进入巫厉国境。巫厉国属南,群山环绕,连绵起伏,群山间常年雾气缭绕。 夙蓉:“巫厉国内仅有一座城,多数人都是居住于村寨。” 裴逸:“如此岂不是很难统治吗?” 夙蓉:“的确如此,巫厉国有巫真、巫启、巫蛊、巫窑、巫医、黑巫、彝巫、蛰巫、煞巫九族,皆是居于村寨中,散落在深山各处,且不是每一族人都热情好客的,比如巫医、巫窑、煞巫这三族人便相当排斥外族人,即便是我们天海之人也不例外。” 流柒心想:如此说来,想找到蛰巫族的那个人,恐怕是要耗费些时日。 裴逸:“为何会排斥外族人呢?” 夙蓉:“民风强悍,不喜外人呗,其中巫医与煞巫二族的医术,举世无双,这两族人斗了数万年,非要在医术上分个高低,奈何至今也未分出个所以然,相传,没有这两族人治不好的病,不过,这两族人从不接待外族。” 流柒:“那蛰巫族呢?” 夙蓉:“此族民风也很彪悍,不过生性洒脱,热情好客,以蛰为圣,族内人皆豢养着大量的蛰,呵呵,那蛰剧毒无比,我比较怕那东西,是以未曾踏足过蛰巫族居住之地,且巫厉国并非我管辖,只是听说而已。”。 流柒与邹萱一筹莫展之际,夙岚道:“我之前在此地司职过一段时日,倒与巫真、巫启两族的几人有些交情,不过你们来此处到底为何?” 九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流柒与邹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邹萱使眼色示意,流柒想了想,无奈开启胡诌模式:“日前,我查到魔灵的行踪,追踪至巫厉国…”流柒忽然停下来,前面所言属实,后面要如何胡诌还未想好。 夙蓉好奇道:“然后呢?别说到一半不说了呀!” 流柒断断续续道:“我一路追踪…发现那魔灵…竟与一黑袍人碰面,那黑袍人自称是蛰巫族之人,且那人灵法极高,我难以再靠近,之后便没了踪迹。” 夙蓉半信半疑道:“下六域能有灵法比你还高之人?” 流柒极力掩盖内心的慌张道:“所以,我们才需要来查明真相。” 夙岚:“既然如此,我们先前往万巫城吧!” 御空飞行至夜晚才赶到万巫城,谧音只觉得在空飞久了晕乎乎的,裴逸拿了许多食物都吃不下,却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进入万巫城,城内竟没有一处人家挂出路灯,黑漆漆的道路,寂静阴森,白泽施灵法亮起光束,照亮道路,众人纷纷效仿,谧音学习着姿势竖起手指,奈何只有动作不错,可作为虚张声势之用。 裴逸贴心的跟在谧音身旁,道路凹凸不平,皆由河边的鹅卵石铺成,相当梗脚,谧音越走越觉得脚掌疼得慌,白泽洞察,一言不发直接将谧音抗到背上,背着谧音走。 白泽臂膀宽厚,背肌坚实,谧音趴在上面埋着头抿嘴暗笑,白泽隐隐感觉问道:“你在笑什么?” 谧音故作镇定道:“我没笑啊!” 夙岚醋意浓浓,扯着嗓门道:“万巫城没有宿店,拐过前面的弯,便是我一位相交较好的友人家。” 这洪亮的嗓音回响,顿时周边的门纷纷打开,冲出的人破口大骂:“吵什么吵?再吵揍死你。” “让不让人睡觉?哪里来的小厮没点规矩。” “大半夜惊姑奶奶好梦,信不信把你抓来喂蛊?” “&¥*#~……”(作者温馨备注:由于邃古遥远,具体方言早已失传,且音节无法以正常字打出,能翻译的皆由中文打出,不能的皆用乱码代替。) 谧音知道夙岚定是醋意大发,故意如此,连忙从白泽背上下来,想来,此处民风确实彪悍,不过最后那人说的那是什么? 夙蓉赶忙道歉:“对不起,惊扰了各位的清梦,实在抱歉,是我们不好,还请各位原谅。” 这下那些人才作罢回屋,不过那砸门的声音,也是响亮,周围房屋灯光纷纷亮起来,见情况不妙,夙岚带领一行人立即逃离现场。 转过弯,行至一所高墙宅院,夙岚敲打大门,片响,一名家仆打开房门斥喝:“哪来的神经病?大半夜敲什么敲?”。 夙岚汗颜道:“深夜冒昧打扰,我是绔大的友人名唤夙岚,烦请通传。” 九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等候许久家仆才急冲冲跑回来,毕恭毕敬道:“几位请进,还劳烦几位随我至堂屋等候。” 进门便是一条很深的走廊,穿过走廊,中心是露天镂空的庭院,庭院宽阔花草丛生,四面楼房围建,犹如天井,前门处是三层的楼房,左右两侧皆是四层的楼房,最后那栋是六层楼房,楼房走道挂满彩灯,整个宅院构造别致,独具一格。 穿过庭院直径走向那栋六层的楼房,这栋楼房的一楼是无门无室的大堂,堂内到处摆放着圆桌木椅,一行人坐在堂屋内等候,兴许是隔音太差,又或是距离太近,传来阵阵“嗯…啊…”女子叫喊声。 谧音拍桌站起大惊道:“发生何事?那女子有危险。” 只见七人纷纷捂住脸低下头,女子声线越来越高,谧音难以置信:“你们没人跟我一起去救她吗?” 白泽无奈道:“太污秽了,麻烦谁施个灵法,隔掉这声音,浊伤了耳朵可不好。” 岢紫轻巧的转动手指,声音瞬间消失,夙蓉、夙岚、邹萱皆为震惊,此人灵法竟如此高深。 谧音气愤道:“你们太过分了,见死不救,还隔掉声音,佯装不知。” 声音消失殆尽,七人纷纷抬起头互相张望、推诿,最后一致指向夙岚。 夙岚不解:“为何是我?” 岢紫:“因为此处是你带我们来的。” 谧音被他们七人的言行举止绕得云里雾里,夙岚站起来犹豫之际,被岢紫一脚踹到谧音跟前,支吾半天道:“他们…人家…她在行夫妻房事。” 谧音愣住:“夫妻房事这么惨烈的吗?” 夙岚也不知该如何说,唉声叹气,欲言又止:“反正,反正你就当没听见。” 邹萱将谧音拉回座位道:“你就听夙岚的话就对了。” 谧音心里简直都要炸了,心想:既然如此惨烈,夙岚还日日都想与我…那不行,我…我一定不能。 半晌后,岢紫察觉有人靠近,想来应当是结束了,挥指撤掉屏障。 绔大披头散发,敞胸露怀的来到堂屋高呼:“嘿,我好兄弟!” 瞧见绔大黝黑的皮肤,壮实的胸肌腹肌一览无余,又是一众捂脸埋头,夙岚汗颜道:“你能否注意仪表,这里还有尚在闺阁的姑娘。” 绔大这才将衣服穿好系上腰带:“抱歉,在家随意惯了,各位别介意。想来都饿了,来人,备些好酒好菜招待贵客。” 夙岚松口气道:“可以了,他穿好衣服了。”听闻后众人才抬起头来。 绔大豪放大笑道:“各位其实不必如此拘束介怀,夏日炎热时,我巫厉男子皆是如此。话说,兄弟,你怎么到万巫城来了。” 夙岚微笑道:“我等来此处调查一些事,叨扰了。” 绔大摆手道:“兄弟之间何需如此客气,就当自家那般,无需拘束,想住几日就住几日。”。 夙岚拱手一礼道:“我等在此谢过。” 九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绔大:“我叫家仆备了酒菜,各位吃完早些休息,家仆会带各位到客房,我的美人还在房中等我,今夜暂且先失陪了,明日我定好好与各位畅饮。” 绔大走后,岢紫窃笑道:“这人还真是豪迈奔放,体力也是好得紧,还需再蔽了那声音吗?” 流柒冷淡的道:“你说呢?” 岢紫故意向白泽抛了个媚眼,作出抚媚娇羞姿态道:“不然,今夜我们且试试?” 白泽随手捡了张桌子丢向岢紫,岢紫镇定自若,一动不动,桌子刚到岢紫面前,便被灵法托起回归原位,继续娇媚的撩拨道:“反正我们夜夜都要在一起,早晚都是要从了我的。” 酒足饭饱之后,皆已疲惫不堪,岢紫挽着白泽对家仆道:“将我二人安排至一个房间即可。” 谧音心中酸涩,目不转睛的看着岢紫与白泽挽手走着,白泽毫无挣脱之意。跟随家仆至左边楼房第三层,岢紫与白泽进了第一间房,谧音与邹萱住第二间房。 邹萱疲惫不堪,倒床便睡着了,谧音心中苦闷,毫无困意,也不知呆坐了多久,便听见岢紫娇媚的欢笑声:“呵呵!嗯,不要嘛,亲这里,不行,换我亲你,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这缠绵蜜语持续在谧音耳边回荡,痛苦万分,不禁潸然泪下,不时还能听见白泽欢声笑语。对啊,仅仅一墙之隔,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全都听见了,当初自己与夙岚那般亲密之时,白泽应当也和自己如今这般痛苦吧?终于体会到何为感同身受,体会了他的痛苦,可是,回不去了…… 岢紫手撑着头侧卧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后,挥动手指在房内设下禁止屏障,白泽被灵法压住趴在桌子动弹不得,岢紫撤掉压制白泽的灵法。 白泽瞬间弹起道:“你这样有何意义?施灵法强行让我陪你做戏,又是与我挽手进房,又是压制我挠痒,还在那故作恩爱缠绵。” 岢紫冷笑一声道:“我就是不喜欢她那副模样,之前还与我说喜欢你,转头又与那夙岚纠缠不清,依我看,她就是吃准你不会离开她,我便要如此,刺激刺激她。” 白泽:“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岢紫:“行了,你那灵法也太差了,昨日我教你练到哪了?传授完我还需静坐调息。” 邹萱醒来便发现谧音呆坐在凳子上,惊奇道:“公主怎么起这么早?莫不是彻夜未眠?” 瞧谧音模样,双眼红肿,面容憔悴不堪,魂不守舍,闷不作声,铁定是在那呆坐了一夜,且哭过。也不知发生什么了何事,不知该如何安慰,将谧音扶至床边道:“如论如何公主都要保重身体啊,先躺下睡会吧!” 如论邹萱如何呼唤摇晃,谧音依旧目光呆滞,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得施灵法让谧音昏睡过去。邹萱守在床边直至晌午,确认谧音熟睡安好才离开房中。 流柒奇道:“怎么睡到现在才醒?谧音呢?”。 邹萱道:“她彻夜未眠,今早我施灵法让她睡下了,先不要打扰到她。” 九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庭院中家仆来回奔波,堂屋内三十几张圆桌摆满丰盛的菜食,圆桌渐渐围满人,十分热闹。 开席后,绔大郑重介绍道:“几位贵客,在我左侧的是家弟绔二,右侧是绔三。” 岢紫嗤笑道:“这名字还真是够随意的,绔四绔五绔六绔七呢?” 绔大开怀大笑道:“绔四绔五绔六绔七在我身后这桌,还有绔八绔九绔十都在。” 这番话让在座六人膛目结舌,夙岚这才解释道:“你们可能误解了,那并非他们的名字。” 流柒奇:“哦?愿闻其详。” 夙岚:“那是他们在绔家地位的排名。绔家在巫厉国是很有实力的大家族,又被人称为三十三绔,巫启族人,绔家每三年都会进行比试定排名,绔大便是家中地位最高的尊称,也可以理解为绔家的家主。” 绔大性格直率,不拘小节,直言道:“在绔家,只要有能力,都有可能成为绔大。” 裴逸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那是按年龄排名取的名字,三十三绔,意思是否只有三十三个排名?” 绔大毫不忌讳,与七人畅所欲言,把酒言欢,这才慢慢了解到:绔家人丁兴旺,家族强大,不论男女一旦成年便要开始争夺三十三绔的排名,绔家没有外姓家仆,只有嫁入绔家的外姓妻妾,无法排入三十三绔的人便要成为家仆,所幸女子若无权欲,成年后尚可嫁人,离开绔家,但男子若无法排入三十三绔,此生都只能沦为家仆,不得离开。 依照绔家的话来说,家事不可外传,既不可让外人知晓,是以才会有如此疯狂的家规风俗。 岢紫四处张望发现,堂屋内男女老皆有,却无孩童,不禁问道:“怎么不见你们绔家的孩童?” 绔二细细的道:“堂屋是主厅,在绔家,有身份地位才能入席。无论是三十三绔的孩子,还是家仆的孩子皆不分贵贱,吃住皆在右楼,平等对待,直至成年,方可开始争夺地位。” 同等待遇成长,之后为主为奴皆由能力定夺,这也倒是公平,残酷中又略带一丝温暖,这尘世间又何尝不比这残酷更甚。 酒足饭饱后,绔大、绔二又带七人至偏厅中,流柒道:“绔大气度豪迈,大方热情,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友啊!” 绔大:“夙岚于我有恩,我早已视为挚友,夙岚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不必如此拘束客气。” 流柒:“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想请绔大跟我们讲讲蛰巫族的情况。” 绔大:“这有何难。巫厉国不似他国那般,九族皆是各自执政,且所居分散,蛰巫族的人呢,多数分散居住在济山和笠山一带,蛰巫族以蛰为圣,那两地坏境适合养蛰,不过那两地也还散居着巫医族与彝巫族人,三族时常发生摩擦,打得火热朝天,不可开交。” 裴逸:“那这济山和笠山就是两座山吗?” 绔大:“那是两个地方的名称,只是这两个地方相邻罢了。”。 流柒:“这济山与笠山在哪?有多大?” 九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绔大:“出城向南,约摸两百里。具体有多大,我便不知晓了,但光是济山,若按徒步算,要走完怎么也得一月有余吧。” 若按此计算,想要寻倒那人可谓是难度登天啊。 绔二:“我所知道的,倒是比绔大详细些,蛰巫族的村寨有上百个,虽分散但也特别团结,其族中村寨间联系密切,每月都要召开族议,现任族长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娇娃。” 流柒:“那你可知蛰巫族长何名住何处?” 绔二:“何名我不知,但我知道她住在济山的荛火村。” 流柒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既然每月都要召开族议,若能得族长相助,想必事半功倍。 从偏厅出来,流柒将邹萱唤至房内商讨,谧音尚在昏睡,状态不济,待谧音调整好,再出发济山。 流柒:“我入灵探查过,夙岚那人城府极深,伪善阴沉,以后还是看好公主,莫要让夙岚靠近公主。” 邹萱:“明白了,待此事完结,我便不会再让她与我们同行了。” 终日奔波在四方九域间,昼夜颠倒,这十几年来,阙昱冉虽不喜欢这血腥的杀戮生活,倒也不似如今这般厌恶。自山谷中邂逅谧音,心变得越来越软,甚至有时根本无法出手。 兴许是因为曾感受过璀璨的光芒,所以害怕打回黑暗的囚牢。 回到冉苑,阙昱冉总会忆起谧音的模样,湖面上不时闪过银灰色长发女子舞动的幻影,思梧树下、卧室内,若即若离,提笔写下: 皎月涣粼翩千水, 思悟缭音渲孤夜, 婉若霞姿,倾刻犹梦, 冉苑阒寂,幻影漫溢, 穷愁此情追渴慕, 旖旎浮华世无双。 黑衣女子进入房内,阙昱冉察觉声响,快速将写好的词藏起,掏出玉壶放置桌案上道:“我皆按照你的要求收齐,纯净、纯厚、纯阳、纯真九十九个生灵魂识,药,可以给我了吗?” 黑衣女子又拿出一个玉壶与桌上的替换,而后放置一瓶药在桌案上道:“三月之后,我再来取玉壶,菩乐弥境纯善,这次需要更多些。” 阙昱冉闭上双眼深呼吸:“我厌倦了这样的杀戮生活,何时才能摆脱?” 黑衣女子道:“你想摆脱容易,可湖底那位怎么办?我怎么办?想法总是最轻易简单的,只需动动脑筋便可出现,然,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并不会因为你这些轻易简单的想法改变任何。”言必拂袖离去。。 时至今日,阙昱冉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该还是不该?在阴暗中太久,饱受煎熬,竟也会生出恻隐之心,怜悯之情。其实自己所求不多,不过是想如同正常人那般,过简单的生活。 九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岢紫无趣得慌,发现十几名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院里聚首,凑近观察得知,这十几名女子皆是妻妾,绔大、绔二、绔三妻妾成群,每人至少有十几名妻妾,表面和气景象,实则各自为营,冷嘲热讽,暗藏汹涌。 岢紫窃笑,这些女子皆爱慕虚荣,勾心斗角,谄媚逢迎,虚情假意,还真是一出精彩的戏,不过这样的戏观久了也属实恶心。 次日晌午,谧音依旧昏昏沉沉的睡着,房内的吃食撤了又摆,可就是不见谧音苏醒。邹萱揪心不已,欲入灵探究缘由,然此做法无疑是大罪,倘若被发现必定会牵祸于家人,犹豫徘徊,最终还是放弃此念头。 绔家对外齐心团结,内部明争暗斗,三年一度的逐名排位即将来临,无论是三十三绔或是家仆各自暗藏杀机,此地不宜久留,好在谧音已经苏醒。 白泽听闻谧音苏醒赶忙前去探望,既欣喜却也知适可而止,神情自若,言语的方寸掌控得当:“你昏睡了两日,现已是精神饱满,此处乃是非之地,我们还需早些离开。” 见白泽神色如此冷漠淡定,谧音已是心灰意冷:“好,我现在就去同流柒哥哥说,你知会其他人,准备离开吧!”将白泽伤得如此深,如今他解脱出来,自己还有何资格再去奢求。 向绔大辞行,离开绔家宅院,原来万巫城竟是如此朴实无华,简单整洁。谧音一路都心不在焉,心想:既然白泽与岢紫两情相悦,也只能祝福他们情瑟合鸣,举案齐眉。夙岚虽思想偏激、行为极端,倒也是真心喜欢自己,不如就此作罢,放过白泽,亦是放过自己。 谧音决意放下白泽,好好与夙岚在一起,然事与愿违,情爱于心衍生纠葛,岂是说放就能放。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白丝绫罗穿梭在云雾间,流柒俯瞰道:“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已经到达济山,云雾太大,不如我们先下去寻个人问问。” 降至山腰间,偶遇一名头缠裹布,皮肤黝黑,粗麻布衣的男子路过,流柒上前询问:“抱歉,打扰一下,敢问这里可是济山?” 男子受惊吓,打量流柒八人一番后,异常暴躁:“¥@&#*……”举起手中镰刀比划几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谧音错愕道:“他在说什么?” 当然无人知晓,皆摇头苦笑,流柒苦闷不已,心想:若能找到附近司职的灵族指路甚好。心烦意乱之际,又遇一素蓝绣锦,喇叭长裤,身背竹藤箩筐的男子路过,此人相貌堂堂,穿着精致整洁,流柒猜想,此人应当比较容易交流,便上前询问道:“抱歉惊扰阁下,我们自灵曦谷而来,想前往济山荛火村,但不识得路,可否请阁下指点一二?” 男子亦是很不耐烦,但转念一想道:“让我指你们去荛火村可以,但你们需答应我一件事。”。 流柒:“如若阁下能帮我们,那便是欠下这个人情,但凡我等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九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男子喜逐颜开:“这里是济山,我住在向南三里回晟村外的古吊楼,你们到火荛村后,帮我寻一只蛰巫族豢养的蚀蛰,带给我即可。” 夙蓉惊道:“蚀蛰可是所有蛰中毒性最凶猛的一种啊!毒性蔓延速度极快,但凡中此毒,即便是巫医与煞巫族都救治不了,必死无疑。” 男子道:“方圆十几里都无蛰巫族的村寨,我巫医族向来不喜外族人,彝巫族人多数都只会彝族语言,根本无法与你们交流,这济山上千个村寨,若无人指引,你们难以找到荛火村,几位气宇轩昂,想来绝非等闲之辈,区区一只蚀蛰应当难不倒各位吧?” 流柒:“原来阁下乃巫医族人,阁下所提的要求,我等应下了,还请告知荛火村方位,待我等入了荛火村,寻到蚀蛰便会带至阁下所居之处奉上。” 男子一口回绝道:“不行,我很急,需先拿到蚀蛰,”随后指着谧音继续道:“那位姑娘毫无灵法,他随我留至古吊楼等候,你等先寻到蚀蛰交予我,再接她走。” 流柒认真思考了一番,到了荛火村会发生何种情况,谁也不知,谧音身体刚好,留在此处等候也比较妥当:“好,我答应你,白泽、裴逸与岢紫姑娘一同留下等我们消息吧!” 男子道:“我名唤施茂青,要前往荛火村必经我居住的古吊楼,你们先随我一同回去吧!” 一行人向南行,远处看见古朴的村庄,施茂青避开道路绕过村庄而行:“不能让我巫医族人发现你们,我所居古吊楼乃村外,留在古吊楼的人不可外出,以免被人发现。” 流柒不禁好奇道:“你们巫医族为何如此排斥外族人。” 施茂青:“我巫医族自邃古初开便世代钻研医术,我族医术高超更是闻名四方九域,很久很久以前,便不断有各种身染怪疾者慕名而来,其中也不缺乏一些居心叵测之徒欲窃取医术,久而久之,族内招惹带来的是非逐渐增加,一次,族中瓦拉村求治了一名身中奇毒之人,为此引来不明身份之人屠戮全村,自那以后,族内商讨定下族规,不可与外族人有染。” 白泽:“这些人也真够恨的,虽你们救了那人,却也没必要怀恨在心屠杀全村人,如此恶毒之举,实在难以容忍。我们居住在你的古吊楼,万一被你们巫医族人发现怎么办?” “若真被发现,我将被族中处死,所以没有万一,已经到了!”施茂青手指前方青石筑基堆,黄木搭建的三层古吊楼:“顺此道向西约三十里,途中经过八个村寨,穿过巨型峡谷,到达峡谷中的瀑布,爬至瀑布顶端,顺河流上游行两里地,向西便能看见荛火村。”。 这路确实够复杂,幸好并非步行,流柒、邹萱、夙岚、夙蓉毫不犹豫乘上白丝绫罗,即刻出发。 一百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随施茂青进入古吊楼,屋内四周挂满草药,桌上摆放的菜食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煦瑶从灶房里端着盘子走出,微微笑道:“来客人了吗?我已将饭菜准备好,快坐下吃吧。” 谧音小声向施茂青问道:“她是你妻子吗?为何面色如此暗黄憔悴?” 施茂青面无表情,语气十分冷淡:“她名唤煦瑶,并非我妻子,也并非巫医族人,前段时日我在林中偶遇她,见她身中蚀蛰之毒未死,便将她救回家中。” 白泽闻听惊奇道:“不是说蚀蛰之毒无解,中毒后必死无疑吗?你要他们去找蚀蛰是想救她吗?” 施茂青摇头苦笑:“她所中之毒已被淡化,似乎被何物吊着性命存活至今,从我遇见她时便是如此,我十分好奇,也想找到方法治愈她。”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担忧非比寻常,不免令人费解,胡乱猜想。 煦瑶未吃饭菜便感觉疲乏,先行回房休息,临走时施茂青叫住她,语气依旧十分冷淡:“你身体未愈,以后还是不要下厨做饭菜了。” 煦瑶慌张问道:“是我做的饭菜不好吃吗?” 施茂青未曾看她一眼:“没有,很好吃。” 煦瑶欣慰道:“我不知如何才能报答你那日相救之恩,这几日照料之情,唯有为你做些菜食,表达谢意,若你连菜都不让我做,我于心不安。” 施茂青:“你想做便做吧,不要勉强自己即可。” 待煦瑶离开,施茂青才敢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神情五味杂陈,耐人寻味,只是大口大口吃着桌上的菜,谧音等人肚子饿得咕咕叫,夹起菜食就吃,结果这味道堪称难吃得一绝,菜味偏辣,裴逸怕辣,被辣得面红耳赤,施茂青边吃边道:“几位若吃不惯,稍等片刻,我去重新给你们做些菜食。”几人目瞪口呆的盯着施茂青,几盘菜快速一干二净。 在座之人各有感触,不难猜想,只是施茂青眼神变化太快太过复杂,想问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夜幕降临,夙岚御空速度极快,已然听见瀑布飞流的声音,顺河流向西,果不其然发现村寨,烛火摇曳,村寨内微亮,寻了一圈也未见人影朝山道上走去,行至一处院落时,便被一群手持火把的村民围住。 细细观察发现,此处院落稍大,其他地方均是泥土或是木质吊楼,环山而建,唯有此处相比之下庭院宽阔,山型阁楼,显得格外富丽堂皇,里面居住之人定然在村寨中地位显赫。 “你们是何人,深夜闯入我荛火村意欲何为?” “怕不是什么好人,直接将他们捆起来。” “对,鬼鬼祟祟的潜入,必定不是好人,捆起来。” …… 村民敌意颇深,嚷嚷不停,夙岚连忙解释道:“我们是天海与灵曦之人,各位不要误会,我们并无歹意。”。 奈何无论如何解释,村民依旧要将流柒等人抓起来,深夜贸然闯入,确实太过唐突,若真要动手唯恐伤及无辜,无奈之下流柒只能施灵法撑起保护屏障,抵御村民的猛烈攻击。 一百零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住手…”院落中传来细腻悠扬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强大的灵法荡过,将村民们轻轻推送开,“不知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有何贵干?”灵法转瞬即逝,虽短暂且有所保留,但这气息流柒确定,是那个人无疑。 院落中走出一位娇小玲珑,活泼俏皮的小姑娘,身形与谧音相似,乍一看险些误以为是谧音,小姑娘安抚了村民,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村民散去。 流柒行礼道:“深夜唐突入村,实在惭愧,只是近日追查邪气怨灵,听闻蛰巫族族长住在此处,便想到此向族长探寻些消息。” 小姑娘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蹦上前拍着流柒手臂道:“原来是这样,我便是蛰巫族族长,名叫吴淦淦,你们先进屋吧!” 屋内雅致温馨,吴淦淦性格与绔大一般热情好客,性格率真开朗,转眼看见夙蓉感叹道:“哇!世间竟有如此精致美貌的女子,双眼犹如星辉,斑斓光芒,肤如凝脂,长发柔顺,气质优雅超俗,倾城美貌啊!” 夙蓉有些羞涩道:“多谢族长秒赞!”转眼看了流柒一眼,四目交汇,瞬间脸红。 吴淦淦样貌谈不上很美,却十分灵气可爱,笑盈盈的模样更是讨人喜欢:“来者是客,无需如此客气,以后直接叫我淦淦就好,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好好为你们接风洗尘。”话语间,发现在旁一直未曾说话的夙岚,顿时两眼泛光,凑到旁边蹭了他一下道:“诶?这位郎儿清秀俊雅,是天海人吗?你叫何名?” 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夙岚略显尴尬:“在下天海上君夙岚。” 随吴淦淦至二楼,流柒、夙蓉、邹萱的房间逐渐安排妥当,却将夙岚带至四楼更为宽敞整洁的房间,不断抛送媚眼,眉目传情,夙岚汗颜,急忙躲回房中紧闭房门。 清晨下起小雨,邹萱刚醒便找流柒商议:“今日便开始找那人吧?”流柒:“已经找到了,那人便是吴淦淦。” 邹萱大惊:“看她年龄确实与那人相仿,你确定吗?” 流柒:“确定,昨日她虽刻意掩盖,压制灵法,但气息我绝对不会认错。” 邹萱:“那我们就今日便寻只蚀蛰,把公主他们接过来。” 流柒:“不行,此事太过凶险,不宜将公主卷入其中。” 邹萱:“即便我们四人合力,赢她亦无胜算,还需从长计议,先把公主他们接来再说。” 抛开灵法差异,吴淦淦未沾有一丝邪气,并无任何理由让夙蓉、夙岚一同向她出手。若想杀她,势必要借助岢紫之力,方有胜算。关于刺杀,流柒与邹萱皆无经验,为此也是焦头烂额。 流柒与邹萱刚出门,便瞧见吴淦淦伴在夙岚身侧,毫不拘束的拉扯,客堂内,夙岚也被纠缠得束手无策,干脆放弃抵抗。。 此情此景亦是相当尴尬,邹萱支支吾吾道:“抱歉,打扰淦淦姑娘片刻,我等需寻一只蚀蛰,回去接我们的同伴,请问在哪里可以寻到?” 一百零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吴淦淦挽着夙岚将头靠在手臂上,沾沾自喜道:“你们若是需要,我送你们一只即可,这有何难。” 此举不为雅观,在流柒面前,为挣得好印象,还是不可如此行为,夙岚急忙的抽出手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吴淦淦蹦蹦跳跳的前行,山路崎岖,路上不忘停留照顾夙岚,翻过山,吴淦淦吹响骨哨,音律荡漾,地面逐渐爬来一只只黑里透红的蚀蛰,“这就是蚀蛰,需要我帮你们抓吗?” 流柒行礼表谢意:“多谢,无需劳烦淦淦姑娘,我自行即可。”言必,施灵法圈起一只蚀蛰装如小瓶中,“我等需前去接应同伴来此,离开两日,待归来后,还要唠叨淦淦姑娘几日。” 吴淦淦拉着夙岚道:“没关系,住多久都行,不过他不能跟你们去,他必须留下。” 邹萱与流柒即刻腾空而起,留下一脸错愕无奈的夙岚愣在原地,朝回晟村飞去。路上流柒心中纠结:吴淦淦大方热情,率真烂漫,并无任何过错,真的非要杀她不可吗?奈何王命不可违,到底该如何选择,已经茫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古吊楼道上,煦瑶靠在木栏上遥望远方,裴逸见她神色伤害,便问道:“煦瑶姑娘为何独自在这发呆?” 煦瑶回过头婉约一笑,摇头不语,裴逸叹息道:“其实我们都看得出,你和施茂青都在乎彼此,能遇见相爱的人不易。” 煦瑶微微挪动脚步道:“我何尝不知,可我与他,注定不能在一起。” 裴逸:“因为他是巫医族吗?” 煦瑶:“不仅如此,我的族人也不会允许我和他有结果。世上之事并非相爱就可以。” 裴逸:“若我是你,宁愿和心爱之人远走高飞。你比我幸运,至少他亦喜欢你,我守了一个人四十年,爱了她四十年,皆世繁华,南柯一梦。” 煦瑶:“是那位谧音姑娘吗?你居然守了她四十年,那你现在该有多少岁啊?” 裴逸浅浅一笑:“灵曦谷人和下六域的人不一样,寿命至少在五百岁以上,生长速度迟缓些,我和她如今也就刚成年。” 煦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你都守了她四十年,还这么年轻。” 裴逸:“如果他将你医治好了,你该怎么办?” 煦瑶:“他治不好我的,但我也该走了。”回头观望,这古吊楼的一切都如此不舍,更不舍的是这里有那个人,眼睛瞬间红润。晌午时分,煦瑶准备了很多食材,不让任何人帮忙,做了满桌子的菜,菜上齐而后不知所踪。施茂青和谧音等人分散在山中寻找,仍不见踪迹,这般虚弱无力之人,能去哪里?无人知晓。 寻了几个时辰无果,施茂青心凉了半截,回到古吊楼,含着泪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的菜食,拿起酒坛肆意狂饮,这模样谁也不好阻拦。 白泽:“煦瑶姑娘会没事的,不然我们陪你,一起醉。”言必,拿起酒坛一饮而尽。。 谧音、裴逸、岢紫,纷纷作陪,施茂青醉意朦胧,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哽咽着道:“其实这些一点都好吃,我一样都不喜欢,便是她做的,即便再难吃,我都毫无怨言,每次还装作喜欢的模样,道一声,好吃。” 一百零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也许是口味不同,都觉得这菜味道难以入口,可每次施茂青都一扫而空,亦是明白这段感情无果,更不愿她失望半分。 煦瑶独自缓缓前行,翻过山来到清凉湖泊,环绕四周,昔日记忆涌现,湖泊旁,与施茂青相遇的情景若隐若现,残留两人相伴游走的身影。 在煦瑶两岁时,母亲不慎被蚀蛰叮咬身亡,父亲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在眼前,无能为力,因而变得疯疯癫癫,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一直幻想母亲仍在,至此后日以继夜的钻研蚀蛰之毒的解药,依旧无果。村中人怜惜煦瑶的遭遇皆对她格外照顾,煦瑶自幼天资聪颖,不负众望,长大后成为煞巫族第一女医,为完成父亲心愿,不惜以身犯险,孤身前往济山主动招惹蚀蛰任由叮咬,蚀骨凶猛,准备的药皆无法解毒,只能勉强续命,虚弱无力的煦瑶昏倒在清凉湖边,被采药经过的施茂青救起。几日相处,两人说过的话都没几句,煦瑶拖着虚弱的身体,离开古吊楼寻药解毒,在清凉湖偶遇施茂青,深知施茂青是巫医族人,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救回古吊楼,如此相遇不免觉得尴尬,为掩饰这个死对头煞巫族的身份,只得装作若无其事与施茂青在清凉湖边相伴散步。一个月的相处,施茂青表面严肃冷淡,实则对煦瑶无微不至照顾有加,两人渐渐互生情愫,亦是知道没结果,却仍旧越陷越深,解药煦瑶早已寻到,只是不舍,一拖再拖,一等再等…… 雾霭悠然相逢游, 坊镳连翘沁渗寒。 溯流环山单影行, 花落烟消谁知心。 事事难料,道不清,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使命与意义,终归殊途,相逢一场,这已是最好的结局,该回到煞巫族了。 流柒与邹萱赶到古吊楼时,几人已成醉猫,各自在那撒着酒疯。谧音欲借醉意向白泽坦言,奈何刚靠近白泽,岢紫便将他拉走了。 次日,流柒将蚀蛰交予施茂青,然煦瑶已走,施茂青苦笑道:“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了,不过还是多些各位。” 白泽:“你今后有何打算?” 施茂青:“留在此处安心生活,我做不到。等你们走后,我便出发前去煞巫族寻煦瑶,寻到她便带她远走高飞。” 裴逸惊叹:“煦瑶是煞巫族人?你早就知道吗?” 施茂青:“我初见她时便已知晓,她自己用药续命至今,也不知她身上的毒是否能治愈。” 谧音:“若是寻不到呢?” 施茂青:“我原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所以一直犹豫不决,未曾表明我的心意,直到她走了我才明白,事事难料,且行且珍惜的道理,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即便倾尽此生我也要找到她,亦无悔。”。 临行前,邹萱偷偷向施茂青讨要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邹萱宽慰道:“最初我也不知你为何要寻蚀蛰,此兰茗草仅在清鸣峰生长,活血化淤,可解百毒,也不知对煦瑶的蚀毒管不管用,你且收好,我相信你定会寻到她的。” 一百零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若说无半点情谊,也并非如此,日久亲密相处,也生出些许情分,只是此情尚浅,可有可无,夙岚心如明镜,亦是从未忘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谧音被这所谓的真诚感动,当中的心机算计根本不知晓,想来夙岚说的亦是有些道理,信以为真:“也罢,我方才见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还是不要对她太残忍。” 虽非情深意切,夙岚仍旧非常欣喜雀跃:“太好了,你当真原谅了我吗?” 谧音点点头叹息:“嗯…” …… 次日魔灵现身济山大规模作乱,只留下裴逸保护谧音,其余人随吴淦淦一同前往斩杀魔灵,巫历国人多数纯朴,幸而沾染邪气人数不多,然死伤惨重,两个尊者境出手,威力无穷,此战也比较轻松,流柒一再强调需要活捉一只魔灵,探明来历,魔灵既狡猾难缠,力量亦是蛮横霸道,吴淦淦施法消耗,好不容易才生擒一只。 魔灵拼死挣扎,流柒入灵艰难,还需防止魔气侵染,只是隐约探到零星片段,繁华都城,血染献祭,玉仙国。魔灵欲爆体入侵流柒身体,危机时刻,岢紫施法中断将其拽回,吴淦淦出手将魔灵斩杀,有惊无险。 灰飞烟灭的魔灵残留的邪恶怨气飘散在空气中,岢紫与吴淦淦联手施法,清除残留邪恶怨气,顿时青天白雾,恢复如初。 经此战,流柒确定吴淦淦现为星尊境,虽初入,然亦难敌,况且吴淦淦正直坦荡,难道非要杀她不可吗? 回到荛火村,邹萱便将流柒拉到林中商量:“如今我已有两个方案杀她,我向施茂青讨要了一种剧毒,无色无味,可以将她毒死。” 流柒:“她已是星尊境,这些毒药根本伤不到她性命,我也不过洪天境根本不可能敌过她,其实她并非恶人,我亦犹豫,我们所行之事是对是错。” 四方九域灵法修炼分为,初境,微境,御境,天境,尊者境。前四种境界分三重,尊者境分五重。 岢紫:“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下六域肉体凡胎即便天资何等聪慧,都不可能超出微境,连你都未能修至尊者境,如今她才二十岁,若无人指点,根本不可能超脱肉体修至星尊境,其背后之人是何阴谋,有何用意无法得知,王尊之令难违,其自有道理,我们只需按令行事。” 流柒举棋不定:“可我仍旧无法下手,即便动手也赢不过她,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个方案吗?” 邹萱:“第二个方案便不用我们动手,我看得出来她喜欢夙岚,岢紫这个人又嫉恶如仇,可以利用这点挑起岢紫对付夙岚,届时她必然会插手,若她只是受重伤,最后我们再补刀足矣。” 流柒汗颜道:“你这招更阴损,补刀你都想得出来!” 邹萱一脸不屑道:“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商讨完毕后,邹萱将情况传讯给清灵王,清灵王的回讯让邹萱大为震撼。 一百零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回到荛火村已是傍晚,村寨内炊烟袅袅,灯火通明,道路中央流水席热闹非凡,顺山道绕过人群,谧音四处环顾很是新奇,盎然回眸,吴淦淦坐在夙岚身旁,举止亲密。 谧音错愕,岢紫瞧见气得火冒三丈,就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货色,冲上前就想动手将他狠揍一顿,夙岚惊慌失措,吴淦淦施灵法抵挡,强者与强者间的碰撞,瞬息万变,力量强劲波澜,却也内敛,若不收敛恐殃祸无辜。 邹萱灵光乍现,心生一计,连忙上前制止劝阻道:“二位有话好说,何故如此,淦淦姑娘抱歉,一点误会,我们同行都比较熟悉了,他们打闹习惯了。” 吴淦淦望着眼前的岢紫诧异,眼前此人该是虚尊之境,若真要动手,自己根本不敌,况且他们人数众多,顿时笑脸相迎:“我还以为有人要偷袭,来者是客,各位赶巧,坐下一起尝尝我们荛火村的流水席吧。” 邹萱拉走岢紫,落座时刻意说道:“夙岚,谧音来了,你打算就坐那边吗?” 夙岚一副无地自容的模样,窜到谧音身旁坐下,独留吴淦淦错愕失色。 岢紫向来毒舌,打不得,却免不了嘲讽:“哟,夙岚上君,前几天还爱谧音要死要活的,这么快移情别恋了?这也是天海教导的高尚道德情操吗?” 夙岚埋头,羞愧难当:“并非如此,我亦是心系谧音,从未改变。” 岢紫讥笑道:“你的专情太过廉价,也不知有几人能承受得起。” 谧音不冷不热的道:“他喜欢移情谁是他的事,别说了。” 夙岚在旁拉扯着谧音衣角低声下气道:“对不起,吃完我可以向你解释。” 其实谧音对此倒是无所谓,只是一直认为夙岚是真的全心全意爱自己,不免错愕。如此细微的举动,吴淦淦已经忍不住湿润眼眶。 散席后,夙岚连忙拉住谧音解释道:“我并不喜欢她,她一直纠缠我,我也是无可奈何,从始至终,我的心仅有你一人,我喜欢你,从未变过,你相信我。” 谧音无意过分计较,欲意离开,夙岚继续道:“如有虚假,遭万雷蚀灭,她姑娘家如此纠缠,我也难以启齿说出狠话,我要娶你,我爱你,只想与你相伴到老。”。 其实,嗣元上尊闭关前曾向夙岚坦言,有意将自己女儿倩儿许配于夙岚。初遇谧音时,只觉她丑,身份成谜颇感兴趣,渐渐相处下来不免因她的天真烂漫了些许念头,冰窟内二人独处,勾起天雷地火,更多的情皆由欲火而起,心生妄念,本就与倩儿无男女之情,更想摆脱嗣元上尊的操控,逐渐观察下来发现谧音身份却实不简单,夙岚便将计就计,既有灵曦谷做盾,嗣元上尊也不敢公然对抗灵曦谷与之为敌,为博谧音芳心使劲浑身解数,欲擒故纵又煽情撩拨,步步精心设计,谧音中毒回到罗硕国宫的第二日,夙岚探望谧音离开时便察觉到,谧音似乎动了一下,回头查看便发现谧音的手摆放的位置有所变动,因而发现谧音假装昏睡,所谓的日日道诉衷肠,山盟海誓的许诺,都是做给谧音看的戏。 一百零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接下来的几日相处,像似一场夺夫大战,吴淦淦心每次见到夙岚都是两眼泛光,水灵灵的模样灵动可爱,对谧音更是冷言冷语,亦是心有不甘不愿退步,使尽浑身解数,主动也好、谄媚奉承也罢,只是想把夙岚从谧音手中夺过来。谧音倒是无妨,心态平和,爱而不得的滋味自己深有体会,亦是同情,不希望夙岚把吴淦淦伤太深。 只是吴淦淦妒火中烧,欲望膨胀,夙岚越是越是躲闪,心越是沉重,痴心深情搁浅,嫉妒亦似毒药,并非穿肠肚烂的摧残着身体,而是在胸口中肆意妄为的侵蚀,在心尖上狂妄,在脑海波动,在漆黑的夜愈演愈烈,无尽蔓延… 若要让谧音伤心委屈,裴逸自然第一个不答应,极力阻挠夙岚再接近谧音。邹萱时常掺合其中,添油加醋,不时暗示支持夙岚,不时又怂恿吴淦淦继续坚持,谁也不知邹萱在玩什么花样,只是她想待做实夙岚背叛谧音,寻得借口对夙岚出手,届时吴淦淦为护夙岚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便可名正言顺的让岢紫对其二人下手。本以为时机成熟,欲造势收网,不料情势突然扭转,夙岚对吴淦淦的态度异常冷淡,吴淦淦也不再肆意纠缠,邹萱计划功亏一篑,不知还能何从挑拨…… 感情本就亦近亦远,并非站在你面前能牢牢抓紧,即便将眼前之人锁住困住,然那颗心,始终殊途,吴淦淦不明白,只是自己已然做了太多,放下姿态身段,努力对夙岚好,讨他欢心,只为将他留在身边,发现些许端倪,更不惜一切代价,倾尽所有孤注一掷…… 白泽见谧音、夙岚、吴淦淦三人情形,自知难以插足其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原以为爱情是世上最美的幻梦,只有爱过才知道,越陷越深的爱与她毫不在乎的态度,带来的是发自心底的自卑,无尽蔓延!难道,对于谧音,自己永远都只能卑微到尘埃里?好可惜,谧音并不会在意,好可惜,连说句话都害怕被谧音嫌弃,好可惜,所有的话只能埋在心底…… 这场造作的闹剧痛苦的不止一个,谧音、白泽、裴逸、夙岚、吴淦淦,谁又能不受影响置身事外,就连岢紫都难以再看下去,突然带着白泽前往深山闭关。白泽自从得岢紫指点,灵法突飞猛进,此时正是他突破的紧要关头。白泽没给留任何话便离开闭关,谧音暗自神伤,无比失落,晚饭时要了几坛酒猛灌,夙岚不知原因,亦是吓到了,无法劝阻,只好作陪。 次日清晨夙蓉便接到天海消息,魔灵出现在距此处六百里的暮山作乱,如此频繁出现,让人感到疑惑,流柒仍然留下裴逸保护谧音,考虑到吴淦淦需守护济山一带不便远行,只是上至四楼将夙岚叫醒。夙岚出门时神色慌张,紧掩房门,随即立刻出发暮山。。 刚至暮山,果然大批魔灵再此正与天海士兵缠斗,夙岚总有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是什么,偶然想起不对劲,便辞行迅速赶回荛火村。 一百零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少了夙岚,吴淦淦今日倒变得温和许多,带着谧音与裴逸四处游玩,吴淦淦本就是活泼开朗的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更是可爱,可怜偏偏爱上那个不爱自己的夙岚。 黄昏时分,济山雾霭缭绕,金光映照,谧音不禁忆起清鸣峰,确实有几分相像,只是少了些灵气。 夜幕降临,行至山顶空旷的草坪,萤火虫流动,似天空繁星闪烁飞舞,中央矗立着一座塔构鼓楼凉亭,四周高耸环绕。 “这里是自然形成的,像不像被巨石砸开的天坑?”吴淦淦言必已经退至后方坡顶。 谧音惊叹,自然之作竟如此鬼斧神工,圈状巨坑,环绕的陡峭斜坡长满花草树木:“这里好美,淦淦…” 回过头才发现,吴淦淦在坡顶吹起骨哨,空气仿佛都被骨哨声凝固,弥漫的是腾腾杀气,数万只蛰向天坑内聚集,渐渐将谧音与裴逸包围在鼓楼凉亭内。 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措不及防,裴逸愤怒朝坡顶大吼:“吴淦淦你要干什么?” 吴淦淦阴笑道:“要她死,既然你也在便陪她一起。我的蛰正好都饿了,会好好享用你们。” 数万只蛰侵袭,裴逸抱紧谧音,欲腾飞离开,奈何四处被吴淦淦施法封锁,无处可逃,裴逸施灵法斩杀袭来的蛰:“这些蛰有邪气。” 坡顶的吴淦淦魔气四溢,望着谧音眼中的妒恨到达极致。谧音初入荛火村时嫉妒之心已埋下隐患,斩杀魔灵沾染邪气,妒忌日渐增长,最终难克欲望,一念成魔。 蛰数量众多裴逸之力根本难以抵抗,谧音险些被遭蛰袭击,情急之中裴逸焦急道:“手串,快把手串给我。” 谧音摘下手串递给裴逸:“你要做什么?” 裴逸只是微微一笑不回答,握紧思悟花闭上眼默念,周身散发白光,泛起涟漪扩散,白光之力湮灭靠近的蛰,吴淦淦见状惊讶,吹响骨哨,济山之蛰侵巢而出,不少蛰跃至鼓楼顶端,密密麻麻的蛰向下爬,绿荫的山坡草地顿时被蛰覆盖。 裴逸越念越快,头冒虚汗,涟漪白光一圈又一圈湮灭袭来的蛰,吴淦淦施灵法攻击,刚至鼓楼凉亭内,便被白光化解,裴逸燃烧生命以思悟花作引施出魂守大阵:“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用上魂守大阵。” 幼年静月公主教裴逸习守魂大阵时便告知过,此阵需超强的意志,坚定不移的信念,只是当时年幼,竟还嘲笑的说过:“谁会这么傻?燃烧生命献祭,来做个阵法。”原来,这世间真有这么傻的人,耗尽最后一口气发出灵音求救,奈何灵力所剩无几,散发距离短之又短,喷出血倒下。。 山洞中,白泽正盘坐聚灵修练,感知到微弱灵音惊奇道:“这不是灵族传讯的灵音吗?”虽听不懂其中内容,却有感不安,“岢紫,岢紫…”欲唤醒岢紫一同前往查看,无奈岢紫闭关,所设的结界太过强大根本无法破开,如何呼唤都听不到,白泽只能独自迅速向发出灵音方向奔去。 一百零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吴淦淦拼命施法攻击,都被阵法化去,谧音抱着裴逸尸首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裴逸的魂识飘起悬浮空中,灵体慢慢从尸首中撑起。 “不要,裴逸不要离开我…”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过突兀,谧音难以接受事实。 裴逸含泪浅笑:“这一生,我的笑与泪、苦与乐皆因你而起,爱了你一辈子,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我却还是坚守到最后一刻,谧音,别哭好吗?我爱你啊,舍不得你哭…”这隐忍了四十多年的话,终于得以释放,只是谁又亏欠了谁,太多话来不及道清。 谧音眼泪狂奔,哽咽的声音都已模糊不清:“不要,你答应过我,要带我览尽灵曦谷风光的…” 裴逸看了一眼双手,摸着谧音的脸颊道:“原谅我食言了,对你的爱有多深,对涑云的亏欠亦有多深,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以后不能再陪你了,为你活了一辈子,当作回报,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好吗?” “你说吧!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 “为我笑一次好吗?给一个,谧音专属裴逸的笑容。” 谧音抽泣着强撑笑容,魂识飘向空中,裴逸灵体渐渐随之消散,最后一眼,时间定格在这个温馨的笑容中沉沦。 歇斯底里呐喊,声音穿荡山谷摇曳,透彻天际,怒气爆发,冲破封印,谧音本体元神现世。 魂守大阵将十几万只蛰尽数湮灭,吴淦淦震怒全力施法冲向魂守大阵,只见银灰色长发,灰色碧蓝异瞳的女子,手持剔透白色刹刃,身旁躺着裴逸的尸体,魂守大阵破开的瞬间,风卷起银灰色长发飘扬。 白泽赶到时,谧音脸颊仍残留着泪痕,面无表情,犹如漆黑无尽的夜,宛如极寒刺骨的冰冷,一字一步上前道:“我…要…你…死…” 灵力汇聚,这惊天撼地的力量压迫,吴淦淦惊悚却难以挪动脚步,更何谈回击,无处可逃,目瞪口呆的看着谧音步步靠近,瞳孔逐渐放大,直至刹刃刺穿胸膛。 谧音冷淡的说道:“你已被魔气侵蚀,我拔除你的魔气,你还能归灵尘渊。”一掌,吴淦淦体内的力量被谧音吸取,身体卷缩渐渐萎靡,魔气涌出,震碎吴淦淦心脉,夙岚恰巧寻至山坡侧面看到这幕,吴淦淦飞弹出去,倒地不起,强大魔气缠绕谧音周身,将谧音卷起飞走,白泽慌忙追赶。 夙岚冲上前抱起吴淦淦,施灵法救治,然已无力回天,这半刻的功夫,吴淦淦精气灵力皆被榨干,变得只剩一层皮包裹骨的模样,太过惊悚,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谧音是魔,谧音是魔,她杀了我。” 夙岚眼睛红润,吴淦淦气绝身殒,灵体脱离时向夙岚说道:“我真的,很爱你,我把全部都献给了你,可你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这里。” 夙岚呆望吴淦淦灵体消散才后知后觉,原来心痛竟是这般感觉,一切都已尘埃落定,追悔莫及,抱起吴淦淦的尸首在山坡上掩埋。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零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魔气汹涌,也不知想把谧音带至何处,谧音甩出刹刃破开魔气,接过刹刃几个回转,魔气湮灭消散,只觉双眼迷朦,眼前一黑晕厥过去。白泽纵身跃起,接住从空中落下的谧音…… “谧音怎么样?”白泽忧心如焚,万般迫切的需要答案。 岢紫怏怏不乐道:“我也很虚弱,你没看见吗?这家伙又吸掉我两层灵力,也不见你关心我。她灵体还未修补完全,又施如此强大的灵法才会再次受损,其实也不能说是灵体。” 白泽满脸疑惑:“不能说是灵体?这是何意?” 岢紫轻叹一声,解释道:“她同我一样,灵体魂识皆融合一体,并不像你们那般是分散开的,且她灵体蕴藏丰富,若要按你们的说法解释,她有很多个魂识,两个灵体融合而成。” 只是这番言论太过荒谬,令白泽难以置信:“闻所未闻,这怎么可能?” 岢紫一脸不屑的表情:“闻你个大头啊!你才活了多久?见识多少?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体内两种灵体好似两个极端,如同白天与黑夜,即是相融相辅,亦是相交相斥,所以她才会有这般亦正亦邪的气息。” 听完白泽更加震惊:“那为何你之前没发现?” 岢紫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神情凝重,极其严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之前为何没有发现,或许是因为她之前并未吸纳过任何邪恶魔气,未曾显现两面极端的灵体,是以才会显现,但如今恐怕覆水难收。” 白泽直冒冷汗:“你所言之意,她被魔气缠绕时,吸收了那魔气之力?” 岢紫忽然喜笑颜开,扬起声线高调惊叹道:“诶!一语中的,果然聪慧,只盼她能快速吸收那颗灵珠,净化她体内邪魔之气,她封印破损,我已尽力修补,但并不完整,能撑多久我也不知,那把刹刃是封不进去了。”这表情转变太快,让白泽有些根本上节奏。 “你别一惊一乍的,若是届时她再次冲破封印又会如何?”白泽十分汗颜,与岢紫谈论事情,很多时候都需要具备强大的承受能力,否则不是被她吓死,也会被她气死。 “这家伙吸取天地万物灵气,魔气邪气她亦是来者不拒,照常全收,若是封印再破,她又什么都吸收,届时是正是邪谁也说不清,或许会变成这世间凶狠的魔王。那清灵王之前被她吸取了多少呀?也不知现今还剩多少,打不打得过我。”话风又转,岢紫就如同那长不大的幼稚孩童般,想一出便是一种调调。 这善变的模样,让白泽难以用言语形容:“清灵王也被她吸取灵气?你说话怎的如此跳脱,想什么来什么…” “哎呀!你问题真多……” “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都十几万岁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总没个正形啊?” “……” 流柒、邹萱、夙蓉联合天海士兵与魔灵缠斗彻夜,黎明时分大批魔灵才纷纷退去,结束战斗,赶回荛火村却寻不到谧音身影,只见夙岚呆若木鸡坐在客堂,问什么都不回答,寻遍四周,直至天坑,才在鼓楼凉亭发现裴逸尸体,已是冰冷僵硬。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即便如何伤感唏嘘,亦无法改变什么,裴逸永远走了。流柒心急如焚,担忧谧音安慰,邹萱与夙蓉分散开寻找谧音,彻夜未曾停歇,几乎踏遍济山每个角落。 守了一夜,岢紫再次帮谧音疗伤后,见岢紫沮丧的神情,白泽调侃道:“谧音应当好得差不多了吧,你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和你的气质完全不符,丑死了。” 岢紫一脸不悦,忽然撒起娇来:“若换做是你,修炼了十几万年,灵法不精进反而退减,你能不伤心苦恼吗?都不安慰我!” 白泽:“又不说重点!你这娇滴滴的模样哪需要安慰?你看好谧音。” 岢紫:“你去哪?” 白泽突然异常严肃,神色凝重道:“去收尸,裴逸还在那躺着。” 这是一个很长,温暖至极的梦,谧音与年幼的裴逸、涑云追逐打闹,躺在院中晒太阳、数星星,三人相伴渐渐长大,同去市集采买货物,巨植绿叶上嬉戏玩耍,三人同乘大秋千荡得老高,自己不慎被甩了出去,裴逸腾空接住自己,展开双翼,盘旋降落,时光惬意美好。然,裴逸忽然吐血,倒地不起,谧音撕心裂肺哭喊……泪水从眼角滑落,大喊着裴逸的名字惊醒。 岢紫:“你终于醒了!” 谧音的眼泪还在滑落:“我梦见裴逸吐血,倒地不起。” “这…” 白泽将裴逸尸首抱回山洞,谧音转脸望见面色枯槁的裴逸,想起天坑中发生之事,崩溃到极致,强忍着无声饮泣:“他爱了我一辈子,我却什么都不知,到最后还要豁出性命保护我。” “……” 谧音往外冲出去,声嘶力竭大喊起来:“吴淦淦呢?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白泽将谧音拦下,心疼不已:“吴淦淦已经死了,你忘了?是你亲手将她杀死的。”但吴淦淦的尸首却不见了,白泽翻遍附近也未曾找到。 谧音愣了愣抽泣道:“我何时将吴淦淦杀了的?我为何不知道!” 奇怪,谧音本体现世时,经历过的事全都记得,而被封印后根本不记得本体发生之事,白泽腾出一只手抚摸着谧音的头,宽慰道:“吴淦淦确实是被你杀死的,我知道裴逸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你如此下去,裴逸也难以安息。” 谧音抚摸着裴逸脸颊,声音已经沙哑,悔恨交加:“我贪婪成性,自私的享受着他无条件的付出,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从未回报,他却仍然几十年如一日,爱我如初,我怎配?我怎配?” 此时此刻彻悟,为时已晚,岢紫、白泽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陪伴。这些年裴逸到底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心酸?谧音忽然想到尘渊还能找到裴逸的灵体魂识:“我们回去吧,我想回灵曦谷。” 回到荛火村,夙蓉最早回来,与邹萱碰面便站在院落外焦急等待,见谧音归来,甚感欣慰,流柒赶至见谧音无碍,长舒了一口气。 谧音神情呆滞:“吴淦淦想杀我,裴逸为了保护我死了!流柒哥哥,我好累,我们回灵曦谷吧…” 流柒听得胆战心惊,倒吸一口凉气道:“那吴淦淦人呢?我们从昨日回来便没见过她。”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咳了两声道:“吴淦淦死了,”附至流柒耳边小声继续说道,“被谧音杀死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具体情况,你随我到一旁我同你细说。” 流柒只是拍着谧音肩膀轻声道:“好,我们回家!” 竟是谧音将吴淦淦杀了,这事情有多荒谬流柒心中便有多震撼,这样一来便是完成任务,只是代价太过沉重,出乎意料,流柒随白泽至无人的树林,有些慌张,铿锵有力的问道:“谧音怎么可能杀死吴淦淦?先不说谧音毫无灵法,何况那吴淦淦比你我都强!” 白泽思虑片刻,尴尬笑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曾答应过谧音,关于她的事情不会告诉任何人,恕我无法告知具体情况,但吴淦淦确实为谧音所杀。” “那吴淦淦的尸体呢?” “我也很是奇怪,谧音身受重伤被魔气卷走,之后我将她带到山洞中找岢紫救治,次日我再到天坑时,只看见裴逸的尸体却不见吴淦淦,我翻遍四周也并未找到,说实话,吴淦淦死状惨不忍睹,找不到也好。还有,关于谧音的事,你可以去问清灵王,或许他能给你答案。” 流柒并未感到惊讶,顿了一会说道:“你记得,此事切勿让任何人知晓,我回去自会向王尊问清楚。还有,吴淦淦是如何死的,交由你解释了。” “诶!等等,为何是我?” “你油嘴滑舌,胡诌的本事比我强太多,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回到村内,流柒简单的向邹萱交代了一番,又同夙蓉道别,便对谧音说道:“我需要带裴逸尸首先行赶回灵曦谷,交予曦谷城主安葬,事后再来接你,你们可以慢慢往灵曦谷方向前行。” 深夜时夙岚便回房睡了一觉,直至清晨才爬起回到客堂呆坐,听说要离开,白丝绫罗便飘了出来,临行前,白泽思来想去向蛰巫族长老胡诌道:“你们吴淦淦族长昨夜大战魔灵时惨遭暗算不幸遇难,壮烈牺牲,英勇无比,堪称楷模,如今尸骨皆灰飞烟灭,届时天海定会嘉奖追封她,诸位节哀!” 深知白泽在瞎编乱造,皆在替谧音掩饰罪行,便是一丘之貉,夙岚不能戳穿,委实难受,悲愤填膺,心中恨意甚浓,扬起伪善的微笑道:“要各奔东西了,去和绔大告个别吧!” 此言甚合众意,绔大热情招待,给予不少照顾,这一别,不知多久以后才能再见,是该好好道别。路上雅雀无声,皆各怀心事沉默不语,白丝绫罗低空飞行,岢紫俯瞰,透过云层竟发现施茂青的身影,再次相遇,竟已是天翻地覆,几番闲聊,施茂青要前往暮山恰巧顺路,结伴同行。 施茂青叹息:“才几日不见,居然已发生如此悲剧,裴逸正值韶华,令人唏嘘啊!” “嘘!”白泽竖起食指作出禁言的动作,谧音醒后滴水不沾,粒米未进,沉浸在自责内疚中痛苦不堪,谁也没法劝,谁也劝不动,只是静静的在旁发呆,不时泪水滑落。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晌午便抵达绔家,再入这座天井阁楼,谧音尽量回忆裴逸来时的情景,脑海中竟没半分印象。谧音进门时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裴逸迅速赶到身旁扶住,谧音记不起了…堂屋内,谧音吃饭咽到,裴逸递水拍背,谧音记不起了…谧音昏睡时,裴逸在侧一守便是好几个时辰,吩咐人把桌上冷掉的吃食撤了又上,这些谧音都不知。 郁郁寡欢的谧音呆坐在绔家院中,谁也不理会,岢紫见状不忍,按奈不住决定下一剂猛药,高调讥讽道:“你洋装成这般伤心难过的模样,是要演给谁看?想要向谁表现你情深义重?不累吗?” 谧音听完只觉错愕,是佯装吗?可自己真的很痛苦,并未有半点惺惺作态。用裴逸自嘲过的话:我天生比较愚笨,没有可以修炼高深灵法的聪慧天资,亦是拼上性命恐难在谧音危难时护她周全,害怕她嫌弃我不够强大,只能尽力为她料理生活中琐碎无息的小事,但只要我在,便不容她受一丝委屈。 岢紫怒斥:“怎么?你觉得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裴逸在你身边时,如奴如仆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情,包揽你生活大小事情悉心照料,你可曾正眼看过他?你可有关心过他?如今他为你而死,你又摆出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是在演戏那是何?” 谧音痛哭大喊道:“我没有演,我是真的后悔,是我不配!” 岢紫:“你确实不配,连为他伤心的资格都没有,在长祖丘时我便提醒过你,然你一意孤行,如今懊悔无及,你再惆怅再痛苦能挽回什么?他亦不能再回来,倘若他看到你如今你这般模样,你猜他作何感想?” 谧音竟哑口无言,是啊,倘若裴逸看到自己如今这般,定然伤心透了,即便知晓,四十年相伴,既是挚友也早已视为亲人,怎能承受他在眼前死去。 岢紫:“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逝者已去,你再这般消沉,蹉跎岁月,你还剩多少可以失去?你看看自己身边在乎你、关心你的白泽、流柒、邹萱,再想想你灵曦谷的亲人,莫不是你真的有特殊癖好?非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还有,我几番救你,耗损过半灵力,夜夜承受穿心刺骨之痛,这些你可曾知道?” 想来这五十年亦是没心没肺的活着,自私的享受着身边的人无条件付出成为习惯,这种习惯太过可怕,竟会变成理所应当,忘却为他人考虑,忘却回报,忘却珍惜,谧音幡然醒悟,抱紧岢紫痛哭:“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是我太过自私,虽伤痛难隐,但我不会继续消沉下去,我定会好好珍惜。” 岢紫欣慰:“裴逸不会消失,他还活在我们心里,明白了就振作起来,先吃点东西。” 终于解开心结,然又起风波,一名家仆从外归来,惊慌奔跑疯狂大喊:“绔大不好了…绔大…” 闻其讯,众人聚集堂屋,绔七今早带领家仆外出打猎,归来时被不明身份的黑衣男子一刀封喉,当场毙命,绔大震怒,欲率家仆搜黑衣男子,即行时又传噩耗,绔二在偏厅突然七孔流血,暴毙身亡。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绔大与绔二自幼感情深厚,悲愤交加,怒火中烧,无暇兼顾绔七那边,令人前往将尸体抬回,直奔偏厅,众人紧随其后。 医术精湛的施茂青细查一遍尸首,绔二唇间泛黄,舌苔发紫,瞳孔放大,肉体萎缩,眉头紧锁盯着邹萱道:“是中毒身亡,此毒叫七芒散,无色无味,中此毒者,一个时辰后全身精气皆被吸蚀,肉体萎缩,直至五脏六腑溃烂而亡。” 一众目光皆被引向邹萱,只觉莫名其妙,邹萱有些惊愕:“即便如此,你盯着我作甚?莫不是?”恍然大悟之际翻找全身上下。 施茂青:“没错,正是我那日给你的那瓶毒药。” 绔大:“你是巫医族?” 七芒散乃巫医族独有毒药,闻名于世,恐怖如斯,只听闻传言未曾见识,也因此毒皆惧怕巫医族不敢随意招惹。 顿时敌意四起,杀气肃穆,邹萱如何都找不到那瓶毒药,有种百口莫辩之感:“那瓶毒药我并未使用过,现在确实不在我身上,不知何时丢失的,不管你们信与否,我没有理由要害绔二。” 确实不是邹萱而为,施茂青亦有可能,只是他初来乍到,与绔二素未谋面,无仇无怨,也不可能杀害绔二。 众人一番分析,邹萱入灵查看,此毒无色无味,何时何地中毒,皆无头绪,绔大对此半信半疑。 身边怪异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一行人深陷囹圄,困顿其中,有感疲惫…… 傍晚时分,绔七尸首被抬回,岢紫一眼便洞悉绔七脖颈伤口是何人所为,然今日发生之事,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岢紫之前从未踏出过冰窟,更别说经历这些事情,莫是因为之前见过他的杀招才会如此?也不是,虽感到很奇怪,但还是先谈正事:“这个我倒是知道是谁。”转眼望向谧音。 谧音亦是莫名其妙,手指自己道:“你不会怀疑是我吧?” 岢紫严肃道:“自然不是,我所指的是,接你去看戏的那人。” 谧音大吃一惊:“阙昱冉?这么会?他不像是个坏人啊!” 岢紫:“你别忘了,在长祖丘跟在我们身后,一剑斩杀那些跟踪我们的兽族是谁。” 谧音:“那人是阙昱冉?为何你没和我提起过。” 岢紫:“他又无心加害你,再说上次他立了这么大的功,我一时高兴,忘了!” 这两人自说自顾,完全不管周围人懵在一旁,夙岚道:“你们说的是谁?为何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谁,很早之前认识的一位故人,现在妄下定论为时过早,天色已晚,忙活了一天都该饿了吧?” 谧音闪烁其词,终究没说出那人是谁,其中何隐情,绔二绔七之死究竟与谧音有无关联都无从得知,夙岚心生疑虑,却无从查证。 空气中忽然布满邪气,来自最深的恐惧、惊慌、痛苦、愤怒、怨恨、贪欲、痴念笼罩院落,侵蚀心灵,凄厉的叫声越来越近,菜还未上齐,都未曾来得及动筷,便又要面临血雨腥风,众人警戒。 院中空降数百魔灵蜂拥而至,冲散晚宴,尖叫声沸腾,四下皆是逃窜之人,各自分散开与魔灵缠斗,然魔灵无心恋战,只是杀掉挡道之人皆冲谧音方向而去,岢紫与流柒抵御得十分艰辛。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此前魔灵皆是一两只稀零散落各处,最多时不过七八只,此番聚集数百,绝世罕见,这些魔灵力量最弱亦有力量堪比方御境,为首的像似有三只,皆有星尊境。 霎时间尸首遍地,绔大在白泽身侧共抵御魔灵,肉体凡胎怎能匹敌,绔大战死。谧音虽未现本体,封印裂痕倒泄出些许灵法,加之刹刃护体,冲上来的魔灵皆被胡乱挥舞的刹刃湮灭。 “靠拢,保护谧音!”白泽召集,众人纷纷向堂屋中央聚齐。 岢紫尽力撑起屏障:“如此死守犹如瓮中之鳖不是办法,必须杀出去,这些魔灵冲我们来的,不要留在此处祸及无辜,准备好,冲!” 屏障破开化成利刃,岢紫率先破开一条路,众人掩护谧音朝城外飞逃,魔灵穷追不舍,数量渐渐增多,夙蓉惊叹:“数量越来越多了,我这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魔灵。” 魔灵逼近,白泽回首轰灭两只魔灵,天空逐渐布满魔灵,犹如一张黑色的天网覆盖而至,遮天蔽日,被降迫到地面,魔灵紧随其后纷纷降落,混战之际,白泽将谧音推至夙岚身边道:“快,先带谧音走。” 夙岚毫不犹豫带谧音逃离,魔灵如疯了一般追赶,岢紫撑起结界困住魔灵挡住去路,任再傻的人,到此也能看出魔灵皆冲谧音而来。 白丝绫罗飞了很远降落,谧音百感交集,徘徊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不然你快去向天海搬救兵。” 顿时有危机之感,周身杀气沸腾,突然一把匕首刺入谧音左背,谧音下意识回手将夙岚拉住,从身后揽回,握紧右手的刹刃,回旋转身向后施全力挥刃,树木被劈倒一片,然除树木以外并无他物。 猛然回头才发现,刺入这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夙岚,刀抽离时顺谧音手臂划下,只见他神色诡异,冷笑一声道:“是你杀死吴淦淦的吧?” 谧音怎么也不敢相信,震惊错愕,推开夙岚怒吼道:“她杀了裴逸,还要杀我,她死不足惜与我何干?” 夙岚再无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道:“你是魔,绔大、绔二、绔七也是你害死的吧?” 这把匕首似乎施加了何种东西,轰震谧音身体,只觉灵体将要被震碎,声嘶力竭大喊道:“他们之死究竟与我有何关系?怪我不察,以为你真心爱我,信你不会伤害我。” 争执声吵醒正在树上熟睡的阙昱冉,躲在树枝上暗察,夙岚聚灵法即将对谧音出手之际,阙昱冉纵身跃下,搂住谧音向后奔退,灵法击空。 结界未撑多久就被那三只为首的魔灵攻破,岢紫消耗过度,无力阻拦,为首的魔灵发出刺耳的尖声,白泽与夙蓉能多杀一只便尽力杀之,岢紫亦是强撑追赶绞杀魔灵。 体内震动愈发强烈,一阵一阵的嗡鸣声,谧音感到天旋地转,瞬间封印震碎,天地动荡,匕首粉碎化为灰烬,本体元神现世。 “这是什么怪物?我就知道你当真是魔!”那日吴淦淦死时,漆黑模糊又隔得太远,是以未曾看清,如今得见谧音本体现世,夙岚只觉心中暴怒难忍。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此前魔灵皆是一两只稀零散落各处,最多时不过七八只,此番聚集数百,绝世罕见,这些魔灵力量最弱亦有力量堪比方御境,为首的像似有三只,皆有星尊境。 霎时间尸首遍地,绔大在白泽身侧共抵御魔灵,肉体凡胎怎能匹敌,绔大战死。谧音虽未现本体,封印裂痕倒泄出些许灵法,加之刹刃护体,冲上来的魔灵皆被胡乱挥舞的刹刃湮灭。 “靠拢,保护谧音!”白泽召集,众人纷纷向堂屋中央聚齐。 岢紫尽力撑起屏障:“如此死守犹如瓮中之鳖不是办法,必须杀出去,这些魔灵冲我们来的,不要留在此处祸及无辜,准备好,冲!” 屏障破开化成利刃,岢紫率先破开一条路,众人掩护谧音朝城外飞逃,魔灵穷追不舍,数量渐渐增多,夙蓉惊叹:“数量越来越多了,我这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魔灵。” 魔灵逼近,白泽回首轰灭两只魔灵,天空逐渐布满魔灵,犹如一张黑色的天网覆盖而至,遮天蔽日,被降迫到地面,魔灵紧随其后纷纷降落,混战之际,白泽将谧音推至夙岚身边道:“快,先带谧音走。” 夙岚毫不犹豫带谧音逃离,魔灵如疯了一般追赶,岢紫撑起结界困住魔灵挡住去路,任再傻的人,到此也能看出魔灵皆冲谧音而来。 白丝绫罗飞了很远降落,谧音百感交集,徘徊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不然你快去向天海搬救兵。” 顿时有危机之感,周身杀气沸腾,突然一把匕首刺入谧音左背,谧音下意识回手将夙岚拉住,从身后揽回,握紧右手的刹刃,回旋转身向后施全力挥刃,树木被劈倒一片,然除树木以外并无他物。 猛然回头才发现,刺入这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夙岚,刀抽离时顺谧音手臂划下,只见他神色诡异,冷笑一声道:“是你杀死吴淦淦的吧?” 谧音怎么也不敢相信,震惊错愕,推开夙岚怒吼道:“她杀了裴逸,还要杀我,她死不足惜与我何干?” 夙岚再无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道:“你是魔,绔大、绔二、绔七也是你害死的吧?” 这把匕首似乎施加了何种东西,轰震谧音身体,只觉灵体将要被震碎,声嘶力竭大喊道:“他们之死究竟与我有何关系?怪我不察,以为你真心爱我,信你不会伤害我。” 争执声吵醒正在树上熟睡的阙昱冉,躲在树枝上暗察,夙岚聚灵法即将对谧音出手之际,阙昱冉纵身跃下,搂住谧音向后奔退,灵法击空。 结界未撑多久就被那三只为首的魔灵攻破,岢紫消耗过度,无力阻拦,为首的魔灵发出刺耳的尖声,白泽与夙蓉能多杀一只便尽力杀之,岢紫亦是强撑追赶绞杀魔灵。 体内震动愈发强烈,一阵一阵的嗡鸣声,谧音感到天旋地转,瞬间封印震碎,天地动荡,匕首粉碎化为灰烬,本体元神现世。 “这是什么怪物?我就知道你当真是魔!”那日吴淦淦死时,漆黑模糊又隔得太远,是以未曾看清,如今得见谧音本体现世,夙岚只觉心中暴怒难忍。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至绔家以后,杀死绔二与绔七的嫌疑人皆与谧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以怀疑是受谧音指使所为,众人分析探讨之际,趁众人在探讨绔二中毒之事,偷偷离开欲探寻证据,却被一不明身份的黑衣蒙面男子拦住道:“你们当中是否有魔?我是吴淦淦的挚友,已然知晓一些荛火村发生的事,也已经见到吴淦淦的尸体,这是震天刃,可刺穿灵体震碎魂识,你是她的男人是否愿意为她报仇,手刃仇人?……” 情况已明朗,谧音懒得再看下去,松开夙岚道:“难怪吴淦淦非要杀我不可,你竟和她暗行苟且之事,真是无耻至极。” 夙岚这才反应过来,也发现自己根本不敌,吓得心胆俱裂,惊恐之余为自保急忙辩解道:“全都是她主动引诱我的,并非我本意。” 谧音冰冷的声音穿透心灵回荡:“且不论你之前那些肮脏的算计,你亦从未反抗回绝,给她希望,她怎能不纠缠你?即便她纠缠你,也不是你无耻龌龊的理由。” 邪魔气息浓郁,谧音惊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既决定孤注一掷豪赌一场,便要全力以赴放手一搏,姑且懒得管这跳梁小丑,转身离开道:“阙昱冉,我会引开他们,你找个机会赶紧逃走,这里不需要你。” 匕首所含之力已伤及谧音元神,故作镇定,悠哉的走到山洞口,前行一步便是千丈深渊,望着洞外飘浮着数千只魔灵,付之邪魅一笑,这笑容透露出的阴森可怖,已然堪比这数千只魔灵。 “想抢幽冥刹?就凭你们?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们自己,”谧音藐视之际,余光扫到两侧悬崖峭壁密密麻麻的兽族大军正向上攀爬,山谷两边仍陆陆续续的有魔灵赶至,“来得这么快?刚才胡诌的,打扰了!” 为首的魔灵发出凄厉的叫声,尖锐刺耳,只是这声音委实难听,谧音露出微微躁怒:“吵什么?打就打,如此着急便成全你,让你先死!”蹬脚腾空而起,展开黑色清透的双叠翅膀飞速穿梭,瞬息之间,为首的魔灵便已灰飞烟灭,数千魔灵这才反应过来,一涌而至,谧音向右躲闪,兽军皆扑面而来,谧音回旋加速向上飞去,魔与兽误打误撞展开缠斗,三方混战。 反正两批皆为敌,谧音毫无顾忌随意杀之,躲闪开多次的迎面攻击,更多的是利用两方追击使其互斗,那两方缠斗甚欢。为首的魔灵找到兽军统领道:“你们想杀她,我们要她手上的刹刃也需她死才能拿到,我们合作各取所需,好过互相厮杀,如何?”双方目标一致,很快达成共识,下令协作。 元神震裂,肉体伤重,还需御空飞行躲闪攻击,再难过分使用灵法,更多皆是近身肉搏,幽冥刹穿刺,横扫千敌,素白的衣裙被血浸透,谧音回旋翻转,左右兼顾,斩杀的兽族与魔灵不计其数。 天空雷鸣电闪交加,夙岚趁乱逃走,阙昱冉隐在侧面,目瞪口呆的看着,谧音在万千凶兽魔灵中瞬移方位,变化万千,瞬息间便能使出八十八刃杀招,这般速度非肉眼能看清,让人眼花缭乱,恐怕只有至尊境以上才能做到,悄然无声的躲在角落助力,偷偷袭击一剑一只……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两个时辰后,白泽、岢紫、邹萱与夙蓉赶到山谷,只见头顶密密麻麻的魔灵与兽军,不断有兽军尸体坠落,地面躺着各种令人闻风丧胆、皮糙肉厚的长祖丘巨兽尸体,堆积如山,狭窄的山谷两边峭壁,被血溅染成两幅巨大的壁画,空气被血腥味渲染令人作呕,兽军与魔灵打起来了?这场景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不明情况的四人愣在原地观战。 隐约中白泽看见红色衣裙的人在魔灵与兽军之间穿梭:“看着像是魔灵与兽军同时在围攻一人。”当世是谁有此能耐,匹敌上万兽军与数千魔灵的共同袭击,仍能应对自如?仔细观察才发现闪过飘然的银灰色长发,这才发现不妙:“不好,那是谧音!”随即四人加入战斗。 白泽四人的到来让使得谧音忽然异常疯狂,谧音已经杀红了眼,顾不上元神受损,透支着灵法玩命的杀敌,似笑非笑的神情恐怖又诡异,似乎是在享受杀戮,那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白泽见状大喊道:“谧音,停下!”向谧音冲去,欲阻止她,“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谧音沉醉在这场杀戮盛宴中无法自拔,心无旁骛,仿佛已经疯魔,根本听不见白泽的呼唤声音,毫不收敛的施灵法一片片的击杀,险些误伤前来制止的白泽,仍无停止之意。单凭幽冥刹的刹气便能同时斩破数十只虞蒙兽,岩壁被切开,碎石崩裂滚落。 幸而躲闪及时,白泽未受伤,只是谧音这般不管不顾的施灵法根本无法近身,停顿间,灵法又迎面而来,亏得反应够快。 “谧音怎会变成这番模样?她不是没有灵法吗?”此刻夙蓉难以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惊。 岢紫无奈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杀红了眼,丧失理智,你小心被她击伤。”话语间,空中魔灵与兽军逐渐减少,四人被谧音的灵法逼得东躲西闪,万般无奈之下,只得退至地面。 揪心半晌后,谧音将魔军与兽军尽数歼灭,衣裙无一处留白,皆被染红,已是精疲力尽,缓缓降落在堆积如山的尸首上,踏着尸首跌跌撞撞一步一步走出山谷,直勾勾的盯着四人,那副极邪的模样,令人毛骨悚然。 白泽四人互相拉扯示意不要靠近,谁也说不准谧音到底有没有疯魔,会不会对自己出手,既不想与她为敌,也要保全自己,毕竟她的强悍,恐怕四人合力也不敌。 与此同时无数怨灵飘来,围绕在谧音身侧随之前行,魔灵并不同于怨灵,两者并非同类,怨灵乃四方九域的生灵沾染邪气,身死后灵体怨念不散,无法归位尘渊,因而在飘荡在世间。接踵而来的震撼情景,一天内发生如此之多,四人皆已瞠目结舌,只能静观其变跟在后面,阙昱冉放心不下,亦是悄悄尾随。怨灵越聚越多,数不胜数,谧音只是面无表情,缓缓前行,嘴里轻声念叨着:“还没完,还没结束,必须要保住。”谁也不知她要去哪。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走了几里,每当白泽欲意靠近便会被谧音的灵法击退。夕阳斜下,万里晴空渐渐昏暗,远方空中金光闪耀,赤光金云飘临,谧音挥舞幽冥刹向后划出一条界线,顿时界线升起一道无法逾越的强大结界,限制身后的人前行之路。 叱惩密云临近,汹涌澎湃的力量将身后四人压迫得动弹不得,怨灵惊恐,下意识亦欲逃窜,奈何只是有心无力。谧音施灵法将周身怨灵尽数湮灭,便继续前行,然叱惩密云仍在靠近,并无离开之意。 谧音仰望天际,持幽冥刹指向空中道:“叱惩密云你敢如何?区区天罚能奈我何?”叱惩密云赤光漫溢,轰雷声押韵,谧音丝毫不畏惧,上前一步:“再不走我即刻灭了你,让这世间再无天罚存在。”话语间,黑色双叠翅膀展开,“我斩人、斩魔、斩兽,还未曾斩过云,你不妨试试。” 这霸气侧漏的姿态,狂妄傲慢的口气,世间再无第二人,根本无需出手,这散发出的气场足以震慑四方,亦是让叱惩密云有几分忌惮,在叱惩密云下还能自如动弹的,当今世上屈指可数。 光凭姿态、气场、架势以及谧音散发出的气息便可判断,并非虚张声势,无所畏惧的眼神中充满杀气,欲以湮灭叱惩密云。 树林中肃静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气味,万丈金光闪耀,数万道惊雷朝谧音齐发。谧音镇定自如,转动幽冥刹,这湮灭一切的天雷汇集,高速旋转的幽冥刹犹如强力的盾牌,抵挡住雷霆万钧之力,场面震撼,金雷之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谧音怒吼一声施元神之力劈开金雷,欲朝天际飞去,顿时才发现,这一溜烟的功夫,叱惩密云已是无影无踪。 只知道叱惩密云每次登场出现皆是声势浩荡,庄重肃穆,飘走时亦是慢慢离去,犹如这天下的君王者,仪态万方,享受众生瞻仰,却不曾想叱惩密云也会有此番落荒而逃的景象。 脱离压制,结界被天罚之力冲碎,白泽再也无法只是静静的站在身后,任凭岢紫拼命阻拦,不顾一切甩开岢紫冲上去,谧音摇摇晃晃强撑着屹立不倒,猛然转身,白泽将其揽入怀中:“我没能在你身旁,对不起!” 宛如雨过天晴,拨开云雾见青天,这场豪赌最终没有输得太过惨烈,谧音颤抖的双手几乎快要失去知觉,勉强抬起放在白泽腰间,展眼舒眉,眼眶渐渐红润,露出浅浅的微笑:“都结束了,还好你平安无事。”元神受损严重,强撑至此已属奇迹,在白泽怀中倍感温暖,松懈下紧绷的情绪,渐渐失去知觉。 这句话是何意?莫非谧音早预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是以那道结界是要保护我们?白泽颇感心酸:“今后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袖手旁观,让你独自面对危险了。”感到怀中的谧音越来越重,这才发觉谧音已经昏厥过去,惊慌大喊道:“岢紫,你快来看看她!” 岢紫这才赶忙上前查看:“不好,她的灵体魂识正在正在消失,你们快帮忙。” 岢紫引导,四人合力施法救治谧音,奈何谧音元神消散太快,无力回天,只能强行扣下一缕残魂留在体内,虽未身死,但与死并无区别。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一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亦是如此,怨灵仍不断朝谧音聚集,白泽寻到一处山洞安置谧音,邹萱将情况传讯禀明清灵王,只是洞外那个不速之客叱惩密云又折道返回,死守在山洞外徘徊,谁也不知它究竟意欲何为,魔灵、兽军为何袭击谧音?受此重创后,长祖丘依然没有善罢甘休,仍有兽军潜入山洞欲取谧音性命,这重重疑惑谜团,让人费解,可能只有谧音醒后才能揭晓答案。 清灵王得知消息后雷厉风行,命流柒拾取大量思悟花前往谧音所在山洞,立刻拟了份说辞命人传讯至天海。岢紫强撑结界阻挡兽军元灵碎裂,幸而流柒及时赶到,支开众人后暗中随行的薛竞宇才现身,用思悟花置于谧音身体周围撑起强大的结界屏障,将周围潜伏的兽军尽数击杀。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每一刻的等待显得格外漫长,几天过去,谧音依旧没有醒来,白泽突然斩钉截铁道:“希望你能帮我一事,将我额间的独角剜下。”神情无比坚定。 “你疯啦?你可知剜角之痛能将你活活痛死?且万生情咒成功的几率非常渺茫。”岢紫怎么也没想到,白泽竟愿为谧音做到如此地步。 白泽:“我知道太心急,可眼下也无其他方法,不过万生情咒乃孤邑族秘传之术,你怎会知晓?” 岢紫:“我与孤邑族祖先相识。” “我也只是在幼时偷听到族中相恋的男女谈话时才得以知晓,即便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要一试。”自幼便很奇怪,为何孤邑族明明皆是巨型猛兽,额间却会生出如此迷你袖珍的独角,谁能想到竟还能有此用处。 “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让他听到的这些……”岢紫絮絮叨叨的咒骂了半天才说道:“施下万生情咒可将她体内的残魂与你灵体魂识捆绑,真心相爱的两人会因万生咒的牵动,感受召唤灵体魂识自然而然的靠近彼此。此咒是孤邑先祖所创,而你的先祖和我一样,灵体魂识皆为一体,你们的独角便是元灵储存之处,你这般分散的灵体魂识,能否成功根本不得而知,届时若是不成功,你便白白忍受那剜角之痛。” “你知晓的竟比我还清楚,先撇开元灵这事不说,我爱她是毋庸置疑的,如若她不爱我,施咒后又会如何?”这是什么路数?白泽也相当不解,自家的秘传咒术,一个外人竟比自己知晓的还要清楚,看来岢紫所言不虚,与先祖很是熟悉。 岢紫:“此咒施下,即便没有记忆,彼此的灵体魂识深处皆会残留对方身影,魂牵梦绕,挥之不去,无论经历多少世,最后灵体魂识都会受万生情咒指引找到对方。但前提是你们必须都深爱对方,倘若她不爱你,不仅感应不到万生情咒的牵动,而你会遭情咒反噬,坠落无尽的痛苦中不得解脱,万世都将牵挂于她,在痛苦寥寂中孤独终老,郁郁而终。” 想起谧音昏厥前说的那句话,还是存在着一丝可能,即便如此白泽仍无怨无悔,坚定不移:“她不爱我又如何?只是万世牵挂,不得善终而已,又有何惧?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便不会放弃,来吧。” 岢紫最怕白泽的执拗,犹豫不决,迟迟下不去手,白泽现出真身道:“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你亦是我指明方向的恩师,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挚友,倘若你真的难以下手,我便自己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以白泽这股冲动劲,定然不分轻重缓急的直接剜下,届时独角的功效也会荡然无存,岢紫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我尽量施法为你麻痹疼痛,然此痛穿心刺骨,你要忍住!” 紫光延绵,岢紫小心翼翼的施法刺穿白泽额间皮肉,将独角与皮肉剥离,深入骨髓之痛,忍得白泽龇牙咧嘴,害怕岢紫担忧,愣是没吭一声。 岢紫施法尽力为白泽麻痹疼痛,虽并未缓解多少,倒也保住了白泽的性命,然自己却也消耗过度,身负重伤,强撑着若无其事道:“你现下身体太过虚弱,不适合施万生情咒,待修养些时日,你也提高些修为,将灵体与魂识融合些再行施咒。” 痛得只剩半条命的白泽,强忍着声音都已经颤抖:“好…谢谢!” 岢紫强行催动灵法护住白泽,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元灵伤得太深,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否还能痊愈。在这四方九域天地寻了这几个月,也未曾寻到丈夫踪迹,又或许……假设自己没有执着寻找丈夫,而白泽也没有遇见谧音,或许与白泽之间未尝不存在另一种可能,只是这几万年都依靠这股信念赖以为生,倘若放弃,坚定的执着便会如同笑话一般讽刺,苍凉悲凄,此生也会残缺而不完满,这份等待已然成为了生命中无法割舍的部分。 “如若有一天…”只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 白泽缓了过来,疑惑问道:“有一天什么?你倒是说完啊!” “我是想说,施此结界之人,灵法深厚十分罕,且他时常守在山洞附近,如若有一天我时间到了,也能放心离开了。”岢紫勉强撑起笑容,紧紧抓住胸前挂着的木盒忧心忡忡,到底该不该说?也不知还能撑多久,只是如若要白泽离开谧音,必定两难,最后选择什么也没说。 不久后天海派兵前来守在山洞外,皆在等谧音醒来,探听后才得知,经那一战,绔家变死伤惨重,万巫城内沾染邪气人数总多,天罚过后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城。四方九域流言纷纷,有的说灵曦谷内豢养魔灵,有的说灵曦谷内本就是魔灵出生所在,也有的说魔灵与灵曦谷结下深仇大恨,无论是何种流言蜚语,有两点未曾改变,谧音是魔,万巫城是被灵曦谷所害。 虽然清灵王拟了说辞传讯给天海三尊,做了解释,毕竟发生之事太过荒谬,谧音还与叱惩密云有过正面交锋,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清灵王未曾提及谧音清灵长公主的身份,好在并无实据,清灵王书面施压,且有岢紫与薛竟宇在,天海士兵并不敢强行闯入山洞,只能守在洞外等谧音醒来后再带回天海调查。 流柒与邹萱尚有任务在身,只是隔些时日才能来探望谧音,怨灵仍源源不断向山洞聚集,叱惩密云守在洞外将靠近的怨灵湮灭,如此团团围困,根本无法将谧音挪回清鸣峰。 岢紫陪伴白泽在山洞中又守了一个月,刚过寒冬最冷之时,岢紫助白泽完成万生情咒后突然提出要回冰窟,白泽诧异道:“算算离开冰窟都未足五个月,你不是能支撑半年吗?为何突然要离开?” “我明日便要离开,记得照顾好你自己。”岢紫依旧选择掩埋真相。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次日临行前,岢紫才决定告诉白泽一些秘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约莫五万年前,两名神秘的男子来到冰窟内,我贪食,欲吃掉他们饱餐一顿,和他们大打出手,那两名男子灵法卓越了得,当年的我... “嘿,队长,没关系的,你要相信我!”詹俊看着屏幕中拍着杰拉德肩膀的唐武,对着口型给国球迷“翻译”道。 知道沈培川的身份,医生对他们的行为都给与理解,而且还很配合。 虽然立花彩说得模模糊糊的,但是暗示性和目标都太过明显了,夏知一下就猜出来了。 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天道印记对于云水韵来说,绝对是大补之物。 听到从梁凡歆嘴巴里吐出回家两个字,卢一帆的唇角立马就勾勒起一抹笑容来。 “姐姐,你不用着急,说不定他已经在船上了……”龙珠漾拿起龙展颜亲手泡的丁香花茶一边喝着,一边缓缓的说道。 他想起了周清风,荒唐阴险,吃不得苦,受不得委屈,但他也能为了能亲手替自己的爷爷报仇,甘于主动交出自己的性命。 他不在意中国队是否可以晋级甚至获得冠军,他在意唐武会不会继续创造奇迹,他在意自己的好友会不会履行承诺,把唐武挖过来。 “怎么啦?我们的道馆!”这时候,后面车上的学员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他们的道馆居然已经笼罩在一片火焰之中。 老人家我一把年纪,你祝福我早生贵子,子孙满堂,你这不是骂人吗? 悟空自从融合了太古三界的战猿残魂之后,修为第一时间达到了界主巅峰不说,每天还有不少的精进,岂是黑袍修士所能比的。 “看来无需多久,敌兵必溃。”李家主微微笑道,心中舒畅无比。 那一对血肉利爪直接炸裂成许许多多的碎肉,毕竟叶幻现在可是超时空级的强者,又怎么会被启示录直接制服呢? 这下中年男子笑嘻嘻的面容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真的没想到何尚竟然在这等公开场合说他外号的意思。 “后面竟然还有……”侍卫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后,一排更加高大的石浪从背后升起,朝他席卷而来。 老丈十分满意,不过眼神却是紧紧的盯着洛方手中的那柄顶级仙器。 不过实力更进一步,希望肯定也会越大的,这一点,确是肯定的。 “店家!给安排几间上房!”这时在客栈门口传来一声清喝,传遍了整个客栈的大堂。 “好!我加入!”艾瑞莉娅权衡利弊后,觉得自己加入也没有任何损失,便同意了。 “算了吧,现在见到她,我都不知道怎么样的心情面对。你准备怎么安置她,让她投胎转世么?”曲飞关心道。 “我这样走,应该就一直还剩下一步,我实在太聪明了。”曹无罪一边走,一边低语道。 张清元也感觉得到,在融合程度提升的同时,自身的血气也是相对应产生了消耗。 这人倒也不客气,脚下一转便轻松绕过张帆直进到屋中正对上罗刹娑,双指贴到唇下低喃数句就要点下去。只是潇离早在后面,手肘抬起夹住其脖颈向后一扣,刚一发力只觉手臂一轻,那阴阳师竟化作纸片散了下去。 一百二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次日临行前,岢紫才决定告诉白泽一些秘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约莫五万年前,两名神秘的男子来到冰窟内,我贪食,欲吃掉他们饱餐一顿,和他们大打出手,那两名男子灵法卓越了得,当年的我懒惰成性不喜修炼,所以灵力不深,不仅未曾讨到便宜,还被重伤。” “他们是何人,为何要去冰窟?”如此俗气的开场也不知道会有何惊天动地的秘密,白泽也很是期待。 虽然岁月依旧,但仍旧记忆犹新,岢紫极少这般模样,极其严肃,双眸凝聚显得十分沧桑,忧伤中带有一丝恐惧:“直至今日我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何人,他们未曾提起,不过我能确定的是,他们并不是长祖丘的兽族。我伤重之后他们并痛下杀手,发现我竟活了几万年之久,便开始探究我长生的秘密,被他们百般折磨许久,又在我体内种下禁制,胁迫我受控于他们,后来他们带来一名怀有身孕女子关押在冰窟内命我看守,我这才得知,他们是为了寻找隐密之地关押那名女子而来到冰窟。” “那你为何能活几十万年啊?”以往每次问及岢紫为何活了这久,她总是笑而不语,又或是转移话题,如今提起,白泽好奇更盛。 岢紫叹息一声:“这些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我体内有禁制,那些秘密不可说,我只能告诉你,因为元灵。还有,你到底要不要听我把事情讲完?” 因为元灵?岢紫曾说过,孤邑的祖先与她一样都是元灵,不似自己这般被分为灵体、魂识,那为何我如今又会变成这模样?诸多疑问在白泽脑海中浮现,不过也很想知道那段过往:“对不起哦!我们在冰窟内看见的那堆白骨,便是那名女子吧?” “是的,那名女子伤得很重,但她的心仿佛被伤得更重,终日郁郁寡欢,无论我和她说什么,她都甚少与我交谈,只知她叫娆月,那两名男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至冰窟内探望娆月,有一次冰窟内传来争执声,我也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两名男子离开后,娆月便苦苦哀求我,说是孩子不能出生,要我帮她。”岢紫的表情越来越沉重,或许是因为长期被囚禁,经历过的事情太少,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刻骨铭记。 “为何孩子不能出生?”白泽十分好奇,抢话问道。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娆月这才告诉我,她本是玉仙族人,在四方九域寻找失踪的族长,结识了自称是游历世间的散客方贤与山河,三人结伴同行,方贤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身俱来的王者风范,独有的自信,满腹才华,见多识广,对她更是关爱有加,使得她日渐心动,也愈发信任,因而把玉仙族的一些秘密告诉方贤。二人不久后便成婚,娆月才开始慢慢发现方贤的名字是假,身份是假,蓄意接近才是真的,怎料当时她已怀有身孕,发现方贤居心叵测,便打算偷偷离开,逃离时被方贤发现,怀孕后的她身体孱弱,无力抵抗,被打成重伤,而后便被他们带到冰窟内关押。”岢紫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早已翻江倒海,隐隐感到那股恨意,即将爆发之势。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四方九域同我这般身型的种族不在少数,况且若是那两人当年在四方九域位高权重,得清灵族分灵幻身之法亦有可能,如此看来确实难猜测,四方九域如此之大,皆有可能。”白泽心想,岢紫向来敏锐洞察力强,按照她所言,即便排除了她见过的人,走过的地方,所剩的地方还是很多,完全没有头绪。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心中猜想,那长祖丘率兽军击杀谧音是不是冲灵珠来的?如若当年的那两个人活到现在,刺杀谧音是否与他们有关?不过刚才仔细想来,自从他们走后,冰窟内只是偶尔有雪狼误闯,皆被我抓来玩耍一番后,便当作餐食吃了,直至你们到来。”岢紫仔细想了一番,若是因为灵珠而杀谧音,那在出长祖丘时便已经动手。 “这么说来,灵珠之事那两人并不知晓,否则早就折回冰窟将灵珠取走,会不会是谧音在荛火村现本体现世,露出灵珠的端倪才招来杀身之祸?”白泽也很疑惑,关于灵珠而追杀谧音的可能性也有,但那两人究竟是谁,依岢紫的说法,那两人是有可能活到现在,会不会是灵珠内藏有关于玉仙族的秘密呢? “你的这番推论也是有可能的,不管是与不是,肯定都与谧音在荛火村本体现世有所关联的,我们出长祖丘时便被兽族跟踪,谧音刚在荛火村现出本体,不久便被上万兽军袭击,如此大的阵仗,实在匪夷所思,能调度上万兽军的也只有尤帝,我走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既然尤帝不惜如此大的手笔击杀谧音,只要谧音不死,尤帝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外面已经扎起天海军营,谧音醒来后会是何种景象,该如何处理,虽有薛竟宇坐阵,却也依然让岢紫放心不下。 提到尤帝,白泽悲愤交加,是的,能调度上万兽军的确实只有尤帝,这仇怨已然越积越深,然如今实力还未足以与之匹敌,日后刻苦修炼,有朝一日必定会造访长祖丘,手刃尤帝。孤邑族如今仅剩自己一人,而岢紫仿佛与孤邑族有很深的渊源:“你说的我都知道,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守护的秘密是否和孤邑族有关?我深知你被种下禁制,不想害你,便不问你到底是什么秘密,如若可以,你只需回答我这个问题即可。”岢紫知道太多关于孤邑族的事情,再加上这一路的帮助扶持,不免让白泽与之相连。 “你可别忘了,还有魔灵,连夙蓉也说了此前魔灵最多聚集七八只,你也看到了,那天至少有几千只魔灵,它们目标很明显,都是谧音,那又是为何?”岢紫突然转移话题,恢复平日里的一贯作风。 白泽早已习惯,不过有时候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我知道你不能说,我不逼问你,关于魔灵之事,确实怪异,流柒他们已经去调查了,希望早日能有收获吧。” “我的元灵损伤太重,已经撑不下去了,该离开了!”岢紫停顿了很久,才将胸前挂着的木盒交给白泽,“这个盒子我守了十几万年,如今孤邑族只剩你一人了,你需收好,里面的秘密至关重要,如若谧音真的醒不过来了,你又不知该何去何从时便打开盒子,来冰窟找我…”岢紫勉强笑道,虽未正面回答,但这番话也明确了答案。 ……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沉睡的元神穿过天际,在无边浑沌中流浪,谧音在睡梦中记忆倒回:冉院内,被阙昱冉刺伤身殒,隐约听到有声音召唤,寻声穿过浩瀚无垠的天际,来到浑沌虚空之中,跟随召唤声的指引方向飘荡,元神被浑沌力量狂暴撕扯,痛苦不堪。 阙昱冉准备动身前往暮光城刺杀千户王氏,回房取斗笠时发现谧音已死,惊慌之际,却也内疚唏嘘,将谧音尸首抬至屋外火化焚烧,意外获得谧音手中思悟花串,骨灰埋至思悟树下便离开。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中飘荡,那些召唤的声音从未间断:“来,回到极息境,那里不属于你…”混沌虚空震荡不安,四处爆裂,受尽撕裂疼痛之苦,亦感觉元神渐渐吸收周身力量,破损的元神受滋养,只是极息境是何处?想问亦无法开口。 “是属于你的地方,是一个没有痛苦,宁静祥和的地方。”想来自己并未开口,却已用元神之声发问,只是初次使用还未习惯,为何要去极息境?那里又是何地?元神的几番对话中才得知惊天秘密。 在这浑沌虚空中,有无数的净土世界,每个世界从天地初开便会滋养出这片净土的元神之种,直至纪元天地毁灭,元神种子归位极息境,谧音本是另一个世界的前两个纪元,芷艮纪元的元神,然芷艮短世,仅存在几千载便陨灭,故而谧音元神未得滋养长成,归位之际元神种子意外坠落四方九域。 “意思我便是芷艮纪元?” “你本该归位极息境,在极息境中根生苏醒,然你的元神之种受滋养未饱满,灵力太弱,经受不住浑沌之力才会坠落那个世界,你跟随指引,只需几万光年,便可回到极息境。” 这般撕裂疼痛的煎熬,要在浑沌虚空中飘荡几万光年,谁能熬过?怕是不痴也会疯癫,回到那极息境又有何好?只是那对话的人总是神神秘秘,只是指引方向,之后问什么都不回答。 也不知飘荡了多久,途径某个净土世界时,空间爆裂,遭遇冲击之力,再次坠回四方九域,然肉身已被焚毁,仅剩元神在四方九域中游历,即便如此,天地辽阔,山清水秀,风光美好,总好过在他虚无缥缈的浑沌中飘荡几万光年,受尽折磨来得强。 虽只是相识短短十几日,但不管怎么说,谧音的失踪皆因自己一时兴起,胡闹下药而致,白泽内疚不已。沿路寻找谧音之际,来到罗硕国求助于国君帮忙寻找,得知罗杰情况,与夙岚结伴前往长祖丘冰山采雪莲作为回报,意外坠落冰窟,将灵丹取出交给岢紫,岢紫得灵丹后灵力大增,以白泽作为参照,元灵出窍幻化人形肉身,然也因此元灵受损…… 谧音在四方九域游荡,这般元神形态,只得找一身长袍加身,斗笠覆黑纱遮挡,行至巫历国境时,忽然一阵清鸣音传来,是流柒发出的求援讯息,朝清鸣音发出的位置赶去……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天坑状中央草坪上,吴淦淦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灵曦谷的无赖之徒甚不要脸,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你们竟趁夙岚与夙蓉去暮山除魔灵,偷偷对我下毒,哄骗我至此想要杀我。” 流柒、邹萱、裴逸、白泽与出灵曦谷时跟在流柒身边的那两名清灵人将吴淦淦围住,如此卑劣的手段,确实惭愧,然皆是邹萱未经商量私自决定并动手,而后其他人才被迫加入。吴淦淦虽中毒受伤,几番缠斗六人仍是敌不过,被打得满身伤痕,吴淦淦怒气爆发,先朝最弱的两人下手。 谧音赶到时,眼见裴逸被吴淦淦灵法刺穿胸膛,另一名清灵男子也倒地身亡,心中涛涛怒火毅然崩发,从元神中抽出幽冥刹冲上去便与吴淦淦开战,打斗之际斗笠脱落,谧音的幽冥刹乃世间最为锋利的神器,吴淦淦本就受伤,根本不敌,片刻便被谧音斩杀,夙岚恰巧赶回看见这一幕。 裴逸的魂识灵体脱离肉体,看见一旁错愕的谧音道:“姑娘,你很像我青梅竹马之人,爱她这么多年,却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谧音眼看裴逸即将消散却束手无策,落下一滴泪:“傻瓜,我是谧音啊!” “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裴逸激动的流下泪水,灵体都在颤抖。 谧音将手伸向裴逸,抚摸着他的脸庞道:“这才是我原本的模样,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关怀备至爱护有加,我会一直记得,永远记得!” 裴逸的灵体渐渐消散在空中,还残留的声音还在回荡:“我爱你,这件事埋藏在心底四十年,能留在你心里我已然知足,原谅我不能再陪你了,替我向涑云说声对不起,她等不到我了……” “我一直都知晓你这份深沉的爱,只是她太傻,不知道罢了!”手边零星光点消散,谧音仰望天际目送裴逸最后一程。 眼前的一切令人惊耳骇目,流柒望着谧音如今的模样,难以置信,紧锁着眉头急切道:“谧音你怎会这番模样?怎会脱离肉身只有灵体?” 谧音面无表情回道:“我的肉身已毁,应当算得上死了吧。” 流柒倒吸一口凉气,错愕不已,先不说要如何向清灵王交代,便是这几十年的情谊也让流柒听完难忍伤痛:“究竟发生何事?” 谧音瞪向白泽,阴风阵阵沁透刺骨,这眼神的杀伤力不亚于天罚的震慑力:“都是拜他所赐。”上前便直接一脚踹去。 白泽被瞪得头皮发麻,愣在原地不知躲闪,这一脚直中胸膛,谧音持幽冥刹正准备刺向白泽,幸而岢紫提前出关,及时赶到救下白泽,与谧音大打出手,谧音元神本就在混沌中受损未愈,有些不敌。 “元灵?也不像,你连个肉身都没有,受损还如此严重,即便持有惊天神器,跟我打仍是不配。”初见谧音,岢紫很是惊奇,也不知是哪来的怪物,不是元灵,但却拥有独天浑厚的力量,若有肉身,假以时日好生修炼,可有翻天覆地之力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情况危急,然流柒与邹萱也无可奈何,岢紫已是至尊境,到达尊者境后,每个境界差距甚大,即便是虚尊境巅峰与初入至尊境的差距亦有过半,更别说流柒只是小小洪天境,于岢紫而言如同蝼蚁,她们之间的战斗根本无法靠近,何谈保护谧音。 白泽拉住岢紫道:“让她杀,她是因我而变成这副模样,这是我欠她的。” “不行,我不可能让她杀你。”岢紫斩钉截铁,果断拒绝。 白泽刚才那任凭宰割的模样,倒也是真心诚意,他旁边那女子比自己强太多,何况自己受伤严重。谧音思来想去道:“作罢,念你诚心悔过,我今日且不杀你,但你需记得,你欠我一条命。” “好!”白泽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如此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看到邹萱,谧音险些将她误认成邹敏,然而还是有些差异。流柒再三追问下,谧音才缓缓将事情经过道来,只是未将极息境和交谈内容告知,毕竟这也算是惊天动地的秘密,相比浩瀚无垠的浑沌,四方九域这片天地实在太过渺小,他们实属没必要知道。 岢紫讥笑道:“你还如此好色,若不是偷看别人洗澡,便不会被人当作怪物误杀,也不全是白泽的错啊!” 谧音竟感到有些无言以对,只是面无表情的道:“被封印的我确实比较蠢笨。” 虽这声音冷漠冰凉,这话倒也很是好笑,岢紫前俯后仰道:“居然还有人如此认真的说自己蠢笨!…”刹时脑海闪过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感觉这对话在何时发生过,想了很久,然而根本没有啊!“那你怎么会来到这巫历国?” 尘渊之事属于机密不可拿出来当说辞,浑沌之事也是惊世骇俗不可说,思虑了片刻谧音才回道:“我在虚空飘荡了许久,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落,回到四方九域,后来发现流柒的清鸣音才追寻至此。” 路上流柒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慢慢告知谧音:自那日,清灵王得知谧音失踪后震怒,派邹萱一同寻找谧音下落,本以为谧音失踪与静月一样,将静月当年寻找之人的一些信息交付给邹萱,命派出大批影卫分散寻找谧音下落,命流柒追踪这条线索。只是静月姑姑寻找的人,生辰竟与欣梦为同一日,难道纯属巧合?其中隐情令人极其费解。 刺杀一事已了,即将启程回灵曦谷,流柒与清灵男子带着裴逸与另一人尸首先行赶回灵曦谷,其他人留下善后,毕竟斩杀的是者巫族的族长,无论如何都要想好说辞给蛰巫族交代,想来此事白泽最在行,皆把此重任推脱给白泽。 夙岚找到夙蓉同返荛火村,路上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所见之事告诉夙蓉,毕竟夙蓉与流柒情投意合,两情相悦,难保夙蓉不会倾向他们,届时将自己灭口,得不偿失。眼见自己的女人被杀死,却无能为力,心中怨恨难以平息,待时机成熟,定要报仇雪恨。 离开荛火村,前往绔家与绔大告别,偶遇施茂青便同行,路上白泽心存内疚,一直在谧音身旁小心翼翼的护着,刚入绔家,邹萱掏丝巾时不慎将剩下的半瓶七芒散遗落。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极不耐烦的将白泽唤至院中:“你不必时时刻刻在我身旁护着,我不习惯。” 白泽勉强笑道:“那日我只是想戏弄你,药效也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不曾想竟会演变成如此结局,我心中有愧,只想能为你做点什么。” “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不需要,你只需记得欠我一条命即可。”谧音少有表情,不仅态度冷淡,说话的语气也如冰般冷得刺骨。 这般不领情皆在白泽预料之中,只是不曾想还是觉得十分尴尬:“只是我心中有愧,不做点什么难以安心,你放心,我的这条命是你的,倘若有一天你需要,我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话语间,一家仆惊慌跑回绔家传来绔七死讯,绔大才集结人,又有人传来绔二死讯,谧音白泽闻声前往偏厅,众人齐聚,施茂青细细检查绔二尸体,眉头紧锁盯着邹萱道:“是中毒身亡,此毒叫七芒散,无色无味,中此毒者,一个时辰后全身精气皆被吸蚀,肉体萎缩,直至五脏六腑溃烂而亡。” 一众目光皆被引向邹萱,只觉莫名其妙,邹萱有些惊愕:“即便如此,你盯着我作甚?莫不是?”恍然大悟之际翻找全身上下。 施茂青:“没错,正是我那日给你的那瓶毒药。” 接连死两人,绔大与绔二感情深厚,但越是此时越要冷静理智,亦压制着心中怒火道:“你是巫医族?” 顿时敌意四起,空气中燃烧着愤怒的味道,邹萱如何都找不到那瓶毒药,那瓶七芒散只用了一半,用完后邹萱并未将其扔掉,如今丢失,有种百口难辨之感:“那瓶毒药现在确实不在我身上,不知何时丢失的,不管你们信与否,我没有理由要害绔二。” 确实不是邹萱而为,施茂青亦有可能,只是他初来乍到,与绔二素未谋面,无仇无怨,也不可能杀害绔二。 记忆中,幼时静月姑姑给的书籍里有记载入灵术,趁绔二魂识尚未消散归位尘渊,谧音入灵仔细探查一番:绔二早晨用过餐后,在院中散步而后回房喝茶,然后与一名妾侍在房中共用午餐,晌午过后,一名叫莉莉的女子偷偷潜入绔二房中,两人云雨之后,绔五约见,便至偏室与绔五一同喝茶,谈事时起了争执,绔五离开后便毒发身枉,再往前探…… 魂识离体消散,谧音探出些许眉目道:“应当是有人捡到那毒药,下毒害死绔二,此毒无色无味,何时何地中毒的不得而知,只是按施茂青所言推断,探查到两人最有嫌疑。” 绔大有些惊讶:“这斗笠遮面的女子是谁?此前没见过。” 谧音声音虽冰冷没有感情,倒也还算礼礼貌客气,微微对绔大点头道:“在下清灵人,方才用入灵术追踪,发现绔二死前的一个时辰,与一名叫莉莉的女子在房内行过云雨之事,后又在偏厅见过绔五发生争执,莉莉是家仆阿祥的妻子,与绔二长期暗中幽会,绔五时常因意见不合而与绔二发生争执,这两人最有可疑…”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绔家历来最忌讳家丑外扬,连家仆皆不敢用外人,发生这等事,颜面尽失,急忙绔大打断谧音道:“感谢姑娘出手相助,只是剩下之事便是我绔家的家事,我自会处理,来人啊,吩咐下去,好酒好菜准备好晚宴。” 白泽有些好奇,蹭了谧音一下偷偷问道:“你既然查到这么多,那你认为是何人所为?” 谧音的态度依旧十分冷漠,摇头不语。 谈论间绔七的尸首被抬回,岢紫总觉得这些场景似曾相识,这伤口有些许熟悉,这才想起来道:“这伤口我们见过,从长祖丘出来时,途径一处山洞,曾发现里面有两只虞蒙兽被剑封喉而死,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只是不知是何人所为。” “虞蒙兽的皮坚厚,犹如铁甲,身型巨大威猛,力大无穷,据悉一只虞蒙兽可挡数百天海士兵呢,那人如此好的身手,为何要杀绔七呢?”夙蓉疑惑却也恍然大悟,猜想出一二,绔家排名之争即将拉开帷幕,相必此事也是绔家之人策划安排的杰作。 分析之下也探讨不出个所以然,晚宴开席,这种几百人同堂,十来人围桌的宴席谧音还是头次参加,虽发生此等大事,皆愁眉苦脸的沮丧,毕竟人多嘈杂,不失热闹。 刚动筷吃了两口,就感到有魔气逼近,这欲来的腥风血雨是要加餐吗?饭都不能好好吃了,这让岢紫十分刨燥,凄厉的惨叫声尖锐刺耳,犹如婴儿的声音,却让人听后毛骨悚然,诡异的气息笼罩院落,这是来自地底最深处的恐惧、惊慌、痛苦、愤怒、怨恨、贪欲、痴念,侵蚀心灵,扰乱心神。 堂屋内吵闹喧嚣瞬间停息,众人皆为防备状态,数百只魔灵侵袭,空降院中,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危机之际谧音救下好几人,其中一人还是名身怀六甲的妇女,魔灵杀掉挡路之人皆冲向谧音,绔大为护爱妻被魔灵斩杀,发现其中端倪为避免继续殃及无辜,白泽召集众人将魔灵引出城外。 奈何数量越积越多,魔灵形态各异,犹如无处不在般随意变化,融入空中的气体形态弥漫散开,叫人防不胜防,邹萱不慎受重伤,无奈只得让夙岚御白丝绫罗带邹萱先行离开,只剩四人拼死抵抗,边打边撤。 此时魔灵已有数千只,且不断有魔灵向此聚集,杀之不尽,幸而有岢紫在,魔灵被她横扫一片,为首的一只魔灵指着谧音对岢紫道:“我等并无心与你们厮杀,要的她手中那把幽冥刹,只要她死,幽冥刹遗落我手中,数千魔灵立刻撤离,绝不为难你们。” “作乱的魔还谈起条件了?想要那神器啊?作梦!即便她灰飞烟灭了,那神器也该归我。”岢紫失笑,即便大敌当前,依旧轻松自在,还能镇定自若的打趣敌人,也是难得的人才。 原来她竟是这样的岢紫,宁可面临大敌,也要惦念着幽冥刹,谧音听完有些错愕,白泽尴尬笑道:“那是她的玩笑话,她就是这样!”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二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四人边打边往后撤,一个时辰后,在树林中发现邹萱的尸体,谧音仔细查看一番,尸体已经冰冷,灵体魂识已经离开肉身,胸口上插着一把施加过灵法的匕首,在邹萱的身上,谧音意外发现一道清灵族专用的追踪符咒,而随行的夙岚也不知所踪。 接踵而来的事情接连发生,一切太过突兀,应接不暇,谧音心中千丝万缕缠绕,邹萱灵法不低,符咒藏在她后颈之下,定然未曾察觉,能不知不觉的在给她下此追踪符咒之人,在清灵的地位定然不简单,是何用意呢?会是父尊吗? 谧音元神本就受损严重,如此高强度的持续恶斗,不免有些扛不住,白泽拼死护在谧音身侧。 打斗声响吵醒树上熟睡的阙昱冉,谧音斗笠掉落,阙昱冉看到谧音,暗中观察许久后惊恐道:“这正是谧音姑娘的灵体,为何她的灵体会在此与魔灵缠斗。”谧音之死,实属误杀,阙昱冉一直心存内疚,如今再遇难免控制不住想帮谧音脱困,奈何魔灵数量太多,谧音身边亦有如此高深灵法的强者坐镇,自己又能做什么。 忽然间密密麻麻的兽军蜂拥而至,长祖丘兽军逼近,残暴凶猛的赤虎,力大无穷的虞蒙兽,好战善斗的巨毛獾,机智勇猛的驳屼兽,灵敏矫健的狰豹…数量恐有上万,声势浩荡,朝白泽四人扑杀。 “炎尤好大的手笔,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派出长祖丘如此强悍的正统兽军,剿杀我们?”白泽朝兽族大军喊道。 “无他意,就是要你们死!”兽军统领低吼回道。 夙岚未曾离开,只是静悄悄的躲在远处观望着一切,心中怨恨总要平息,只有看着他们死才能消除仇恨与怒火,这长祖丘兽军的凶猛便是天海都难以抗衡,是以长祖丘脱离天海统治,天海也不能放任不管。 此时四面八方皆被团团围住,此番兽军的目标不止谧音一人,四人皆被兽军疯狂击杀,这下已然不是闹着完了,数千魔灵岢紫尚可应对自如,加上这上万的兽军,便是打消耗战也能将自己这几人耗死。 这些兽军与魔灵的目标皆是谧音四人,注意力也皆在她四人身上,阙昱冉潜伏在侧悄然行事,出手干净利落,手法娴熟,击杀一只又一只兽军、魔灵,虽有魔灵与兽族有所察觉,然阙玉冉身手太过敏捷,未能发现其究竟藏身何处。 三方混战,难免有所误伤缠斗,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打谁,岢紫占尽至尊境上峰,然而数量太过庞大,已然自顾不暇。腹背受敌,谧音与白泽背靠背抵御。两个时辰源源不断的进攻,就连发出求救信号的时机都找不到,夙蓉虽有玉青剑护体,然也抵不过如此猛烈的攻击,浑身是伤筋疲力尽被兽军扑杀,谧音击飞兽军,为时已晚,夙蓉血肉模糊,被撕咬成肉泥气绝身亡,谧音悲愤交加,落下一滴泪,守在夙蓉尸体旁不再让任何兽军靠近。 岢紫这十几万年都未曾参与过如此浩荡宏大的战斗,加上元灵离体幻化肉身所受的伤未曾痊愈,体力有些不支。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本是心旷神怡,景色宜人的树林,此刻横尸遍野,被这场剧烈的战斗荡为平地,谧音消耗过度有些恍惚,身后几只狰豹扑袭,未曾来得及反应,白泽见状立即上前阻挡身体遭受重创。 谧音担忧大喊道:“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傻?” “我答应会还你这条命,即便今天死在这里也要护你周全,”白泽已然满是伤痕,凭借坚定的意志,强撑着继续奋战,“我看得出,你表面看着淡漠薄凉,其实只是因为不喜表达,但内心深处比谁都善良,比谁都真诚,待此事结束,与我和解可好?” “……” 厮杀搏斗时,谧音感到自己吸取不少魔灵的邪气之力,否则难以支撑到此刻,几只赤虎扑倒白泽在他身上狂妄撕咬,白泽的肉身被撕扯下好几块,鲜血淋淋,谧音冲上前击杀撕咬白泽的赤虎,岢紫撑起结界护住白泽与谧音,独自在结界外厮杀。 结界被魔灵冲破,白泽强撑身躯,顽强拼搏,如此顽强的意志,深深撼动谧音的心,深受影响自己也不甘示弱,拼劲全力放手一搏。这一路,不论伤得有多重,白泽依旧护在谧音身旁,不曾退却… 此战太过惨烈,持续了几个时辰,满地的尸首触目惊心,令人发指,风声鹤唳,鲜血汇成小溪潺潺流淌,直至傍晚兽军统领与为首的魔灵皆被斩杀,所剩的兽军、魔灵已是寥寥无几,自知不敌落荒而逃。 四周又开始聚集起无数怨灵,狰狞可怖,数目越来越庞大,然这些怨灵却不攻击任何人,只是在谧音身旁徘徊,六神无主的飘荡。谧音筋疲力尽倒在地上,白泽吃力的爬到谧音身旁,将她抱起道:“你没事吧?都结束了。” 既是感动也十分心疼,然谧音已经虚弱无力,勉强开口声音却很小:“你自己都伤得那么重,还关心我有没有事。” 顿时空中赤光金云飘至,岢紫大惊道:“叱惩密云来了,周身怨灵太多,这是要降天罚啊!” 吸取太多邪魔的力量,这叱惩密云的目标不难猜想,谧音欲推开白泽,然有心无力:“我身染魔气,这些怨灵又盘旋在我身旁,这天罚是冲我而来,你快走。” 岢紫也上前将白泽拉起,然白泽全力推开岢紫,将谧音护在怀中道:“我哪也不去,天罚又有何惧?我答应过誓死护你周全,即便不能护你,也不会让你独自面对承受。” 此时叱惩密云已至上空,被推到远处的岢紫伤势严重,被叱惩密云之力压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 谧音含泪笑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白泽欣慰,双眸中柔情似水,亦是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如若还有多些时间,我很想好好了解你,好可惜…”叱惩密云的压近让白泽再难发出声音,面临死亡,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有的只是遗憾,将没说完的话在心中默默念完:相识来的太晚,不知是何缘故,你样貌如此阴森丑陋,便是死,还是想与异瞳灰发的你在一起。 如此近的距离,这才发现白泽的脸竟是如此干净好看,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沦陷在那双眼眸,宛如在春辉的温暖中徜徉,谧音心中忽然涌动莫明的酸涩,力量压迫带来的惊恐,加速的心跳让脑中嗡鸣,这种紧张、担忧的情绪皆是自眼前的这个人,害怕的不是叱惩密云霸道的力量,也不是自己会死,而是将要与白泽永远分离,猛然才发觉自己竟然心动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轰雷声起,金光耀眼,数万道雷霆劈下,挥洒的血泪皆被湮灭,一切都已成定数,谧音眼见白泽身受万雷吞噬,灰飞烟灭,却也无力在与之抗衡,周围的怨灵都已消散,只剩谧音的元神受雷霆万钧所击良久,痛苦呐喊,半个时辰的轰击,元神被天雷击成粉碎,飘散在空中…… 零星散落的元神碎片在黑暗中飘荡,这是哪里?无尽的漆黑静得让人害怕,没有风声呼啸,没有温度,没有感知,甚至连一息呼吸声都未曾听到,谧音仍保留着些许意识,只是心有不甘,初尝爱情的滋味便要受此分离之苦,四方九域的那么多事还没理清,那么多美景未曾赏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谧音依靠强大的意志力聚集破碎的元神,点点修复,白泽的脸庞刻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忽然感觉被卷入一处漩涡之中,元神坠落…… 阙昱冉回到房中取斗笠,发现谧音面色惨白宛如死状,仔细查看只是虚惊一场,便离开前往暮光城。 谧音元神坠回体内,醒来后发现自己竟躺在冉院的木屋内,难以置信看着双手,肉身还在,综合被封印时的记忆,再看看全身破烂不堪的衣服,肩上的剑伤,难道时光倒回?自己回到元神离体的那刻? 思来想去,赶紧换上桌案的衣衫,然而不仅肉体受伤,元神碎裂亦是未曾愈合,拖着沉重的身躯强撑着往外走,欲一探究竟,刚出门便望见那张久违的脸庞,竟是白泽!难道是梦?心潮澎湃,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几经确认,这不是梦,所幸这一切都是真的,白泽还活着,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诸般波折白泽还能在身边,实属万幸,心中亦是感概万千,却也欣喜若狂,为白泽飞至湖面翩翩起舞…… 元神碎裂,只能蜷缩在封印中滋养,却也知晓发生的一切,被封印时那个傻缺的自己,如同脑子少根筋,白泽与裴逸如此深沉的爱,竟然全然不知,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下去,很想拍死自己。 事实上,谧音元神原本没有喜怒哀乐,被封印后仅剩一星魂识,而这魂识便是谧音出生时,清灵王亲手种入谧音体内。元神一直在封印中沉睡,直至冉院木屋内身殒的那一刻,元神苏醒离体,融合了那星魂识,才逐渐感知到七情六欲。 如今已然重来一次,但很多事情依旧没有改变,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发生,即便自己刻意吸取如此多的力量,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依然没有来得及冲破封印,裴逸再次死在自己眼前,悲痛万分再难承受失去,分析出兽军来意,对夙岚入灵后更加确信,决定独自面对,承担一切,幸而保住邹萱与夙蓉,最重要的是白泽,相安无事。 谧音的意识非常清晰,只是沉睡着在浑沌中飘荡,如何挣扎都无法苏醒,既然一切都已是新的一翻模样,便不能再如此沉睡下去,迫切的渴望回到白泽身边,可是要如何才能醒过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往事造弄,涑云自幼便将对未来所有的未知、向往、憧憬、希望押注于裴逸身上,便是知道裴逸一直心系谧音,可爱情就是会让人眼盲、心盲,充满无限遐想,但凡一个眼神,一丝关心,便可滋生出许多甜美的幻想,犹如深陷沼泽困地,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可最终等来的只是裴逸的死讯,和幻灭的绝望。 “你是不是对谧音公主仍有期待?” “涑云,你别想多了,她是主,你我皆为臣,照料她是使命,亦是责任。” “可你心心念念的只有她,你每天想的是如何让她开心,如何将她照料得无微不至,我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她在你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你满眼都是她,从未看到过我。” “对不起,我…我克制不住,情不自禁!” “裴逸,你是我未婚夫婿,我是你日后唯一的妻,你心中有她又何妨?只要你心里为我留有一席之地,哪怕那位置微如尘埃,我亦无怨无悔,怕只怕苍捱余岁静枯容罢了!” “你我今后是要携手共度余生的,对你尽心尽力的照顾,无微不至的体贴,皆是我的本分,我自当恪尽己守,不会让你虚华潦草度过此生。” “那你还要走?” “她是清灵的公主,从静月公主找到你我来担任此职时,便已注定,如论如何你我都需用命来守护她,此去四方九域是我的职责所在。” “哈哈哈,都是借口,有也好,无也罢,你我都知道,她最终没有归宿,即便有,你与她身份悬殊,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是以王尊才会给你我赐婚,就是要打消你的念头。我们的职责我自当不会忘记,但我也希望你此去之后,能认清现实,切断那份感情,将她掩埋于心中。过些时日我便去四方九域找你们,待归来时,我们便完婚吧!” …… 昔日过往历历在目,涑云原以为毕生梦想将要圆满,却不曾想会比闹剧更为残酷的收场:愿也好,不愿也罢,王尊之命不可违抗,从赐婚旨意下达的那一刻起,我便是你未过门的妻,我们说好的,待你归来时便要完婚,为何等来的是噩耗传来,等来的是你冰冷透彻的尸体! “小姑娘,你坐在这里是在等谁?”白发苍苍灵族老者,漫步幻灵花海时,在巨植的叶尖上,见到一位灵动可爱的小姑娘,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那,仿佛经历了数千年的沧桑,纹丝不动。 “等谁吗?我谁也没有等,没有人会来。”涑云的眼神微微一凝,眺望远方陵墓,望眼欲穿。 只是老者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有所反映,原以为她这般槁木死灰的模样,会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我不知你经历了什么,痛苦的沉重往往远胜快乐,更能刺激心灵,自欺欺人终究不会缓解任何痛苦,时间终将会抚平一切,看淡些吧!” “时间只是毒药!”涑云轻轻一声,概括了所有心酸苦楚。 太过执着究竟是好是坏?说不清,涑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与裴逸的尸体完婚,这种婚礼在灵曦谷内前所未有,是以众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参加婚礼的人寥寥无几,十分冷清,灵曦谷内皆在传言,涑云已经疯了。裴逸下葬后,涑云守在陵墓前三年多,从未离开…… 裴逸的夙愿是什么,涑云便会秉承遗志,将裴逸的夙愿变成自己今后的夙愿,即便这个夙愿是誓死守护谧音。 虽然涑云嘴上表示,介意裴逸心中只有谧音,但事实,不管裴逸是否深爱着谧音,是否忘不了,只要裴逸能开心,自己都会欣然接受。只是这份爱太过卑微,需要用伪装的高傲来强撑自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春色绿荫撩人,秋暮烟雨落叶,夏日暴烈炎热,冬日寒风凛冽,白泽守在身边等待谧音苏醒,山洞外的驻军如同白泽一样执着,不曾撤离,流柒与邹萱不时都会前来探望,就连阙昱冉也担忧谧音,偶尔徘徊在山洞附近。 这一守便是三年,谧音体内魔气已经消散,怨灵没再继续往山洞聚集,叱惩密云也没有再来过,无人知晓谧音多久才能苏醒,是否还会苏醒。 有强大的结界看护,薛京宇也时常守在附近,便让白泽无后顾之忧,四处奔走,寻找能让谧音苏醒的方法。无论多久,不论多长,即便谧音再也醒不过来,白泽依旧会毅然决然的在身旁,不离不弃。 四方九域的流言蜚语被灵曦谷强行压下,可总有不少人喜欢在背地里嚼舌根,茶棚内白泽要了一碗清茶,坐下歇脚。 “诶,你们知道那件事吗?就是灵曦谷豢养的那只魔王大战数万兽军,后又力抗天罚,听说那一战锁齐谷尸横遍野,相当惨烈啊!” “嘘!小声点,灵曦谷下令不准再传言此事,连天海都不敢与之抗衡,若被听到,你我都会死得很难堪。” “听说有个人一直在四处寻找救醒那魔王的方法,即便有,谁会给他啊?不过还真得小声一些,万一刚好碰上那人呢?” “我说,你二人也太过胆小了,你们有所不知吧?在我们族内古籍中有记载,数万年前,清灵族便出过这么一个大魔王,将这四方九域搅得天翻地覆,战事四起,后来是……” “啪……”顿时木桌碎裂坍塌,突如其来的情景把三人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跑。 白泽在桌案上留下两颗翠碧珠作为损坏的补偿,便一声不吭的离开。这世上最难堵住的便是这悠悠众口,尚有人能为一己欲望丧尽天良,踩踏别人作乐的事,这世间还少吗? 经过此事,白泽改变了一种策略,谎称爱妻不慎跌落山谷受伤四处打探,果不其然有所奏效,听闻菩乐弥境有种聚灵术,能召唤未死之人消散的灵体魂识。 独自前往菩乐弥境,然菩乐弥境如此之大,又何人都不认识,该求助于谁?彷徨迷茫之际,偶遇罗硕国内那名老者,梵悟清尊。 “年轻人,见你满面愁容,你我既是有缘再见,不妨告诉我所为何事?” 思虑许久,白泽自知哄骗亦是无用之举,索性将所知之事,前因后果缓缓道来,只是这事过于洞心骇耳,虽早有传言,然听完白泽的描述,梵悟清尊依然感到十分震惊,叹息道:“能在叱惩密云之下动弹自如的人,世间寥寥无几啊!更何谈与之抗衡,奇也!叹也!亦是天命,难以逆之,事事无常且自有定律,莫要过分执着。” “既然天罚无人能抗衡,她不仅能扛住天罚,且未死,自然命不该绝,何来有违天道的说法?所谓的天罚,也皆由天海操控,然,天海是否能代表天道?”白泽太过心急,虽然这番话却有道理,但也无疑是在开罪天海。 “年轻人,你这番言论我就当没听过,今后莫要再对任何人提起,你资质过人,假以时日潜心修炼必成大器,何故执迷于此?”梵悟清尊言必,拂袖而去。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执迷也好,痴傻也罢,白泽就是这么固执,一路跟随梵悟清尊至他的府邸,却被阻拦在外,便就这么站在府邸外不吃不喝整整三日。 妙初进入禅房内并报道:“师尊,那人还站在府邸外,看样子快不行了,仍是不肯离去。” “哎!生死轮回,命中所定,无法避免的苦难何必执着,也罢,我且去看看。”梵悟清尊朝府邸外走去。 原本已经心灰意冷的白泽,重燃希望:“素闻菩乐弥境悲悯众生,泽恩天下,普渡至善,我愿狭小,只盼望所爱之人此生安康幸福,免遭苦难,不懂得这些天道轮回,恳请清尊,救救她好吗?” 如此至情至性之人,实属罕见,梵悟清尊道:“也罢!既是与你相见时,便种下因,这果总要了结,我且随你去看看。” 虽说梵悟清尊高居尊位,但为人低调,和蔼亲切,完全没有清尊的架子,路上对白泽更是照拂有加:“短短几年不见,你已突破这么多境界,入得星尊境,此去我定当尽力,不管她能否醒来,切莫要过分强求、执着,以免一念成魔。” “何为星尊者境?” “这只是上三域用于分别灵法高低,所划分的境界。” “那敢问清尊是何境界?” “至尊者境。” 一听上去就是很厉害的境界,难怪可以不借助任何东西便带白泽御空飞行,其速度比那白丝绫罗不知要快上多少倍。 到达山洞后,梵悟清尊避开驻扎的守军,进入山洞,随即也将藏在暗处的薛竞宇引出。 “若没猜错,前辈乃菩乐弥境梵悟清尊,为何要偷偷潜入这山洞?”薛竞宇泛出敌意。 “误会,误会!是我将梵悟清尊请来山洞,求治谧音的。”眼看快要打起来了,幸而白泽及时出现,驱散误解。 “莫非真如传言那般,她是清灵豢养出来的。”梵悟清尊细心观察到,山洞内这思悟花结界强大无比,且将方圆几十里的灵气汇聚在阵法内,结界蕴藏着一股特殊的种力量,能使人清心安神,净化邪魔。还有一个至尊境巅峰的清灵人镇守于此,如此看来这姑娘身份不简单呐!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谧音本就是清灵之人,并无豢养之说,清灵王尊早已传讯天海,言明情况,谧音只是斩杀魔灵时不慎沾染邪气。”出于敬意,薛竞宇十分礼貌客气。 “天海仍不退兵是在等她醒来吧?此番我偷偷潜入,便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曾来过,希望各位保守秘密。” “那是自然,承蒙清尊出手相助,已是感激不尽,自当不会让清尊为难。”话语间,薛竞宇撤开结界。 施法仔细察看一番,这身上残余的力量十分怪异,肉体空洞,只剩一缕残魂被强行扣下。梵悟清尊大惊失色:“她体内力浑浊然,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只能尽力为之,至于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这些我们都知晓,还请清尊也能保密此事。”薛竞宇异常淡定,面不改色无半分惊讶。 倒是白泽惊奇不已:“不属于这世界?” 毕竟薛竞宇乃至尊境巅峰,早已察觉预料之中,梵悟清尊看了一眼白泽道:“聚灵术,其实也是一种追踪术,若是身殒之人灵体魂识消散后,仍留一口气息,施以聚灵术可随气息追寻至虚空,将灵体魂识聚元带回,但她身上的气息太过强大诡异,还需劳烦你祝我一臂之力。”话语间指向薛竞宇。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深深鞠躬道:“谢谢清尊成全,此大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您有需要,白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你竟是孤邑族?看到谧音身上小小的尖角,梵悟清尊摇头叹息:“哎!早年便听闻,孤邑族但凡爱上谁便至死不渝,所以有种秘传情咒,能将相爱的灵体魂识捆绑,延续万世情缘,但这剜角之痛犹如万箭穿心。”言必盘坐浮悬于空中施法,光芒照耀谧音身体:“我们开始吧!” “当年孤邑覆灭事先毫无征兆,谁都无法支援,得知消息时大局已定,实在惋惜。你在这为我与梵悟清尊护法,切莫让其他人靠近。”薛竞宇施法助力,山洞内顿时寂静无声。 梵悟清尊与薛竞宇灵体进入天际的虚空中,漫无边际,谧音的灵体魂识残留得太过稀薄,好在有万生情咒的牵引,越往虚空上方,阻力越大,那牵引光线的前线朝虚空上方无尽延伸。 梵悟清尊施法催动牵引光线,被异常强悍的力量阻碍,薛竞宇助力,二人顺光线继续向虚空上飞行,压迫感越来越强,已经到达承受的极限,仍不见谧音踪迹,二人合力施法催动光线欲意强行将谧音拉回…… 昼夜更替,斗转星移,白泽静静站在旁边苦守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梵悟清尊与薛竞宇遭到反噬,灵体被击落回肉身,二人忽然被弹飞,狠狠砸在地面凹陷出数米深坑,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清尊,你们没事吧?”白泽急忙冲上去将二人扶起,薛竞宇重伤昏迷。 “她所处的浩瀚虚空,非我二人能及,我已施术聚灵,能都醒来全凭造化了!”梵悟清尊仿佛奄奄一息的模样,耗尽最后的力气把话说完便昏厥过去。 恰巧流柒与邹萱来山洞探望谧音,帮白泽引开守卫后,将薛竞宇带回清鸣峰疗伤,白泽独自托着梵悟清尊送回菩乐弥境,少了结界之力,邹萱只能留守山洞保护谧音。 温暖熟悉的感觉牵引,谧音苏醒,元神混沌中飘荡三年,那声音依旧不断在召唤谧音回到极息境,“我不会去极息境,在那个世间太多人太多事,我放不下。” “即便万载浮尘与你我而言,也只是转瞬之间,纪元凡尘天轮循坏,这苍茫混沌中皆是如此,皆有各自使命,你亦是如此。” “为何非要我去极息境?” “这浩瀚无尽的浑沌虚空滋养出无数的纪元世界,而你本就是其中之一,极息境便是这浑沌本源之境,滋养整个浑沌虚空,使得浑沌虚空生生不息。” “意思便是浑沌滋养出我,我养成后便要去极息境供给浑沌是吗?可这极息境少我一个又能如何?我偏要背逆而行,我放不下的,我心心念念的都在那片四方九域,我的去留由我自己来定。” “你竟生出七情六欲,这便更不能将你放回尘世。” “你当我傻吗?受尽折磨飘到那极息境当肥料,浑沌滋养出我又如何?我便是不认命你能耐我何?” 三年的飘浮,体内多种复杂的力量被吸收殆尽,加之灵珠助力,元神也已修补完毕,而且如今灵力更胜从前,忍受着撕扯的疼痛,谧音顽强的抵抗阻拦。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元神尚未觉醒,我乃司掌浑沌界刑罚之神,星星之力怎可与日月争辉。” “你掌你的刑法与我何干,为何非要阻拦我?” “抗命不尊乃一宗罪,辱没极息境乃二宗罪,生出七情六欲乃三宗罪,便要将你绑回极息境问罪施刑,耀辉末法,元沌苍穹,收。” 顿时浑沌动荡,四面八方涌动的力量向谧音挤压,抽出幽冥刹顽强抵抗,然全力挥刹以赴,在这股力量之下显得格外渺小。 “轰…轰…”周身的力量阵阵冲击,仿佛元神被穿透,让谧音痛不欲生,声嘶力竭呐喊:“我便是死也不会跟你去极息境,你杀了我啊!” “你我元神皆是不死不灭,我无法杀死你,但能压制你,让你痛不欲生,想死的话跟我回到极息境,投入幽泉中便能满足你的心愿,得以解脱。” 白泽将梵悟清尊送回府邸,妙初见状急忙召集众师兄弟救治梵悟清尊,白泽心存愧疚,无法就这样离开,便留下尽一份绵薄之力。 十几日不见好转,梵悟清尊命在旦夕,众弟子惊慌失措,才通报了菩乐弥境的执掌人菩提圣尊,召集其他三位清尊辅助,动用菩乐弥境最强咒法,圣日释迦咒才救回梵悟清尊性命。 好在梵悟清尊已经相安无事,否则白泽必将内疚自责一生。 “你是否请梵悟施过聚灵术?救的是何人?” “你是何人?梵悟为何受如此重伤?” …… 菩提圣尊本在闭关,收到梵悟清尊重伤的消息后,强行破关而出,再加之施圣日释迦咒虚耗过度,元气大伤,便早早离开。剩下三位清尊如同对待犯人一般,炮轰式的审问白泽。 这阵势白泽招架不住啊,这么多问题不知先回答哪一个,不知该不该如实回答,然白泽也不敢在三位清尊面前扯谎,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保持沉默。 “你们就别为难这小辈了。”梵悟清尊渐渐苏醒,隐约听到周围的情况。 “梵悟你醒了。” “看来已无大碍,究竟发生何事?” “我施聚灵术被虚空之力反噬所伤。” “那虚空之力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之事,虚空浩瀚无穷,天外有天,皆有可能。” …… 三位清尊离去,梵悟清尊传唤:“妙初,去将我书阁内的藏盒拿来。”片刻后,妙初取代盒子交予梵悟清尊便离开。 那是一个老旧朴素的木盒,若是将它随意搁置根本就不起眼,竟是藏盒。梵悟清尊将木盒递给白泽语重心长道:“我与孤邑辉帝是莫逆之交,百年前幸得辉帝提点才有如今这般造诣,孤邑被灭,未能及时赶到施以援助,我心有悔恨啊!一直活在内疚自责中。” “如今回想,孤邑被灭前毫无征兆,事发突然,想必尤帝筹谋已久,清尊莫要再自责。” “幸而孤邑族尚有幸存者,这里面是我所着的修炼之法,还有关于孤邑族的一些记载,你且收好,潜心修炼,他日重振孤邑族,以后若遇到困难,随时都可以来府邸找我。”梵悟清尊已经哽咽,强行压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看梵悟清尊的反应,所言不虚,原来还有人记得孤邑族,白泽鼻子一酸,顿时眼睛红润:“白泽在此谢过清尊,白泽定不辜负清尊期望,终有一日重振孤邑族。”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离开山洞已经半月有余,近日不知为何,四方九域地动山摇,人心惶惶,皆传言末日来临。没有了结界的守护,白泽担心谧音道的安慰,日夜兼程赶回山洞。 这股压制的力量虽霸道蛮横,谧音却也发现自己能吸取这股力量,只是疼痛更甚,与其长期在此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不如努力吸取这股力量,或许可以与之抗衡。 将周身力量吸进,谧音感到元神内汹涌澎湃,似乎快要撑爆,仍不愿停下,大不了,炸裂化为粉碎而死,即便不死或许又能摆脱一切,回到邃古大地。 受尽折磨,还能忍住剧烈的疼痛,反其道而为之,让刑罚之神始料未及:“你竟不惜代价肆无忌惮的狂吸这些力量,就不怕承受不住,将元神撑爆吗?” 确实,元神快要承受不住那么汹涌强悍的力量,只是心中的牵挂,幻化出一束微弱的光线,牵动着谧音的渴望、欲望,如论如何都要回到白泽身边,哪怕只能再看一眼,想到这里,谧音承受着巨大痛苦,吸取得更加疯狂。 “砰…”爆炸声响,威力惊骇,波及浑沌虚空,躁动不安,谧音的元神竟意外觉醒,元神内的力量已然全部融合,如同脱胎换骨般,趁其不备,挥幽冥刹全力反击。 “我未曾亲临,你别逼我亲自来此抓你。” 浑沌虚空之力本就互相牵引,牵一发而动全身,二人在浑沌中大战使得整个虚空汹涌动荡,这股力量太过可怕,肆意袭卷,毫无规律,周身临近的几个净土世界被这动乱的力量冲破毁灭,纪元爆炸。 “你一意孤行只会害邃古大地遭受毁天灭地之灾。” “我信你个大头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顿时仿佛整个浑沌虚空都将毁灭,刑罚之神惊慌停止攻击,谧音趁乱逃脱,朝着那微弱光线的方向努力飞去…… 回到山洞,白泽却不见邹萱踪影,倒是发现山洞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阙昱冉手中的宝剑削铁如泥,几番打斗,白泽没讨到便宜,不过在绝对实力碾压的情况,借助颤抖的大地,白泽略施小计,故布疑阵,灵法将阙昱冉围困,便轻松取胜。 一通乱七八糟的五花大绑,施结界护住山洞,避免岩石坠落,完成后白泽开始了严加拷问的表演:“你便是长祖丘跟在我们身后,带谧音听戏的那人吧?绔七也是你杀的?” 阙昱冉傲骨嶙嶙,怎么可能轻易屈服,被紧紧捆住动弹不得,亦是漫不经心,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白泽继续质问道:“你三番五次的潜入有何用意?是谁指使你杀人的?” “……” 只是白泽使尽浑身解数,挠痒、戳骨、倒挂、暴晒……不管如何逼问,阙昱冉始终保持沉默。 这大地摇晃了数日,如同家常便饭已经渐渐习惯,白泽帮谧音擦拭脸部时,没站稳不慎被晃倒,扑倒谧音身上,嘴刚好停在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阙昱冉忽然开口道:“无耻!” 白泽惊讶:“呀!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又聋又哑之人呢!” “……” 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浓郁,有自己的还有白泽,浑沌虚空的动荡天旋地转,谧音拼尽全力抵抗阻力,朝自己梦寐以求的方向飞行:“即便灰飞烟灭我也要回到四方九域,我还没告诉他,我喜欢他,他在等我,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灵光闪现,一脸坏笑凑到谧音身旁道:“你说不说?你再装聋作哑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深情缠绵之吻。”言必,撅起嘴慢慢凑上去。 阙昱冉气愤吼道:“你这厮甚不要脸,无赖之徒,休要无礼!” 白泽并没有停下之意,嘴唇轻轻停留在谧音唇上,顿时觉得异常紧张,毕竟没吻过谧音的唇,这是初吻,只是不曾想,嘴唇差一点便碰上了,谧音忽然睁开眼睛,那双冰冷的异瞳,有些阴森之感,吓得白泽立即跳了起来。 即便是临敌数万,谧音仍旧是面不改色,如今竟会脸红,感到羞涩,万分窘态:“你干嘛?” “这…那个……”白泽手舞足蹈,手脚并用,亦是无处安放,亦是紧张兴奋,亦是激动高兴,心中思绪万千,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恰逢流柒前来探望,同行的还多了一人,便是涑云。谧音起身,流柒激动不已:“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会再醒了,是吗?”谧音收起害羞的情绪,淡定道。 兴许都太激动,又兴许太久未见,再兴许不适应谧音如今这副姿态模样,皆沉默不语,顿时大地恢复平静,山洞内变得寂静无声。白泽望眼欲穿,期盼已久,终于得偿所愿,泪水潺潺的流淌。 “我睡了多久?”谧音回头看向白泽,露出淡淡的笑容,宽慰白泽。 此时白泽哽咽的声音,已经沙哑:“三年五个月十二天。”有太多的话想说,如鲠在喉,却不知如何说。 “好久不见,早就听闻你变成了这副模样,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曾想,真正见到你还是吓了一跳。”涑云微微一惊,顿时又烟消云散,再无表情,声音沙哑得竟像个老人。 看到涑云憔悴不堪的样子,想起裴逸的死,竟差点忘记他们之间早有婚约,谧音心中愧疚,事与愿违,又能如何:“你们先出去吧,我与涑云单独聊聊。” 流柒听完很自觉的便离开,这么久还是不见邹萱回来,白泽质问道:“邹萱呢?你该不会把她杀了吧?” 阙昱冉:“她被我打晕,藏在山洞后面。” 白泽拧起阙昱冉便提着往外走:“走,快带我去找她。” 此时山洞内只剩闺蜜二人,顿了片刻谧音道:“对不起,我没能救裴逸,他临死前…有话让我告诉你。” “是什么?”涑云忽然间变得异常激动。 “他说亏欠你太深,要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你等不到他了…” “又是对不起,我早就听腻了,我最恨的就是他说对不起,我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涑云歇斯底里的怒吼,眼泪狂奔,将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悲伤一并暴发。 谧音只能静静的陪在涑云身边,抚摸着她的头,让她能像个孩子一般,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将心中的悲痛全部宣泄出来。 …… “你要坚强,往后日子还长,时间会治愈一切的。”若是寒酸嘲讽的话,谧音倒是很在行,安慰人的话真的不太会说。 “时间只是毒药,你以为她能治愈抚平伤疤,却不曾想那些心底的伤口,经过时间腐蚀而溃烂不堪,愈演愈烈,加深加重,再难愈合。”说这番话时,涑云已经没有再哭,又或许这一个时辰的失声痛哭,眼泪已经流干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只是记忆中那个懵懂活泼的少女,如今宛如一潭死水,眼中再也没有光,心中再无希望。谧音的元神本无情无欲,融合那星魂识后才渐渐生出情感,然而能感知到的七情六欲很淡薄,只是这淡淡的感觉便足以令自己拼尽全力。 “我亏欠你们太多,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谧音既然已经传承了那份记忆,将魂识融合至元神内,便想负起那份责任。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如今我只是为他而活,守护他想守护的。”涑云的神情很忧伤,深吸一口气,走到谧音身旁继续说道:“公主就需要有个公主的样子,我来帮你梳理吧!”拿出清风囊,皆是为谧音准备的发饰衣衫,轻轻梳理着如瀑布般的银灰色长发。 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涑云娴熟的手法,只是身旁少了一个人,也没有了欢声笑语。梳理整齐后盘好发髻,配上毓珠花式的发簪,琉璃璧珠步摇点缀,银玉流花冠原本清灵王为筮日准备好的礼物,谁又能料想到这中间竟发生如此多的变故。 “你早些回灵曦谷吧!”这一晃已经四年多,谧音忆起太多后峰的往事。 “那公主呢?灵曦谷内已经再无牵挂,我回去也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好生无趣。”涑云认真的为谧音更换衣衫,就如同以前一样。 “现下危机四伏,你不宜留在我身边,我亏欠你与他太多,不希望你再出任何意外。”谧音这个公主底气都没有,说出的话毫无威信与说服力。 涑云态度十分坚定:“涑云只愿追随公主,即便刀山火海在所不惜,公主无需再说,涑云不会离开。” 浮花精绣的华服披上,花膏脂粉,青色黛眉,谧音很不习惯这般穿着打扮,拘束且不自在,看得出涑云已是心如死灰,既然她如此坚决,只能将她就在身边,慢慢开解,或许有一天还能让她走出悲伤,重拾笑容。 山洞蜿蜒深长,谧音与涑云已经在里面呆了两三个时辰了,邹萱刚刚苏醒,忽然间阙昱冉魔性大发,失去理智,呲牙咧嘴的嚎叫,将在场的人吓一跳。 谧音闻声迅速赶到将其制服,施法欲驱散魔气,然阙昱冉体内的魔气根深蒂固,只能压制,不可驱除,无奈之下将其打晕,以免狂性大发。 邹萱有些惊魂未定道:“他这是入魔了吗?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 谧音摇摇头:“不,像是中毒!” 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涑云到是被眼前发生之事与谧音的话所惊,其他人皆因谧音这雍容华丽的盛装打扮所惊。 “中毒有那么奇怪吗?你们傻傻愣着我做什么?”谧音十分不解,这一路走来已经发生如此多的事,他们如今的反应也太夸张了。 其实并不是夸张,谧音浑身透露着亦正亦邪的气息,有种苍桑古老的压迫感,那头银灰色的长发披下时,透亮光泽,犹如无数的银针利器。 白泽与邹萱不禁想起,山谷时谧音穿梭在兽军魔灵中孤身奋战,八方围敌蜂拥而至,谧音挥舞刹刃所向披靡,回旋转身的飒姿,披散的银灰色长发飘逸轻柔,却也成为利器,割破无数兽军的身体致其死亡。如今这样的头发盘成发髻,珠花碧玉点缀,让人看着浑身不自在,格格不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青黛红妆,一袭如火般的金丝绣红衫,白色的珠光长纱,将邪与媚融入到了极致,只是五官尚有欠佳,倒也不影响惊艳的程度。 “他们应该是被你惊艳到了。”涑云看得非常透彻明白,没有调侃之意,说话的语气十分平和。 白泽目不转睛的盯了许久,竟出了神,从未见过谧音如此打扮,既惊艳到却也心生疑虑,灵族的权贵也见过不少,也没见谁穿过如此绚丽的华服下,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究竟是何身份?” 反正山洞内并无其他人,只有白泽至今还未知晓自己的身份,经历了这么多,谧音不想继续隐瞒,决定坦诚相待,忽感大敌临近:“快离开,有数千不明身份之人在靠近。” 白泽抓起阙昱冉,谧音在山洞深处破开一处出口,几人便快速撤离。飞至高空时才看清有长祖丘的兽军,远方空中还有赶来的天海大军。谧音刚醒,便有感而来,想来天海守军早已察觉便通风报信,这些兽军必定是日夜在旁暗中监视,才能这么快赶到。 天上地下四处追捕,若是要战,谧音只怕不能护得所有人的周全:“必须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暂避。” 如此漫无目的的躲闪也不是办法,邹萱提议道:“要不我们直接回灵曦谷吧?” 流柒毫不犹豫,一口否决:“不可,如此便会做实那些流言,祸殃灵曦谷。” 白泽忽然灵光一闪,拧起手中的阙昱冉晃了晃道:“不然我们去他的住处暂避吧?那里有强大的结界护法,并且隐秘不易被找到。” “说话就说话,别晃,否则我抓不稳,你不慎掉下去了,可别怪我。”流柒态度十分冷淡,拧着白泽在万丈高空中飞行,而白泽又拧着阙昱冉。 这般高度摔下去,必成肉泥,是以言辞不敢如往日一般口不则言,白泽尴尬笑道:“好的,好的,您抓稳,我不晃了。”语气中夹杂了些许谄媚逢迎之感。 甩掉追捕的天海大军与兽军,依白泽所指前行,途中阙昱冉已经清醒过来,发现方向不对,为助谧音亦是心甘情愿指引方向,两日不停歇的飞行,终于抵达冉院。 “如论如何他也帮过我很多,你没将他怎样吧?”谧音有些许担心阙昱冉的情况,承了这么多的恩,总要归还一些。 “你放心,我只是怕他魔毒再犯,将他捆住留在屋内,如今你已经醒来,还是先商量正事要紧。”话语间透露出一股酸醋的味道,白泽有些不悦,又假装若无其事。 虽然事情已经重来,但很多事情其发生的原因,应该未曾改变,然而很多事情依旧未能对上边。 晚饭时众人齐聚,流柒道:“我方才已将最近发生之事传讯告知王尊。” “岢紫临走时曾告诉我一件事情,不知与兽族刺杀谧音是否有所关联。”白泽并不打算隐瞒那件事,既然可能与谧音有关,即便再小的可能亦不能忽略。 谧音十分从容淡定道:“其实我知道魔灵与兽族为何要追杀我。” 只是这番话令在场的人都感到无比惊讶,邹萱道:“如此不计代价的击杀你,到底为何啊?” “魔灵要杀我的原因,我很肯定,它们是为了这把幽冥刹而来,”话语间,谧音低下头凝视着手中的幽冥刹,继续道:“但兽军杀我的原因,我不是十分肯定,但是我所猜想的应当不会有错。”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幽冥刹确实锋利无比,实属惊天神器,但此前魔灵从未如此大动干戈,那日为何动用数千魔灵袭击,难道真的只为抢这幽冥刹?”这里有些说不通啊,邹萱疑惑不解。 “这幽冥刹从何而来?”流柒也对此十分不解,谧音变成这副模样,不知何时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把刹刃招来横祸。 谧音耐心的慢慢说道:“这把幽冥刹一直封印在我内体,应当是父尊封印进去的。这幽冥刹具有自主灵识,在我体内动荡挣扎多年,后来我无意间得到一颗灵珠之力,才将其炼化与我骨血融合,认我为主,那些魔灵想抢幽冥刹必须先将我杀死,这幽冥刹才可易主。” 这番话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原以为谧音是在何种机缘巧合下无意得到幽冥刹的,却未曾料到是清灵王将它封印在谧音体内,皆是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父尊”?这样的称呼,在灵曦谷内能称得上尊的仅有一人,白泽顿时恍然大悟震惊道:“你是清灵的公主?” 谧音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白泽,有些歉意:“在山洞内我便想向你坦白的,然当时突发情况,未曾来得及说明。”解释之后,很快又调整情绪,言归正传继续道:“这幽冥刹从何而来,为何会引来魔灵的疯狂抢夺,我也不得而知,届时回到清鸣峰我再向父尊问清。” 谧音体内的封印禁制皆是清灵王所设,身旁还有如此多人守护着,白泽早该猜到,既已真相大白,也不愿计较这么多,只是谧音身份如此高贵,与她之间还有可能吗? “这三年来,王尊都不曾告知公主为何会变成这模样,纵使我翻阅各处典籍也未曾找到原因,哎!”流柒轻叹一声,感概万千。 “先不说这个,再说说兽族为何要杀我,我猜想应该是为了吴淦淦,魔灵袭击那天,夙岚带我逃离不远,便用一把施过灵法的匕首刺杀我,使得我身受重伤,破开封印,才变成这副模样。”谧音的语气淡然,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倒是流柒与邹萱气愤不已,流柒道:“那厮心中阴暗,心机深沉,就知道他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情。” 邹萱有些内疚:“当初我就该听流柒的,将他赶得远远的,竟敢伤害公主,如若再见他,必让他不得好死。” “而后我入灵查看道,夙岚与吴淦淦两人暗中苟且,早有私情,那日我杀吴淦淦时恰巧被他看到,而后在绔家发生之事,他皆怀疑是受我指使,只是他城府极深,未曾表露出来。”谧音一如既往波澜不惊,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与波动。 “你曾经如此爱他,想不到他竟然背叛你,当真无耻至极。”白泽听得咬牙切齿,难平怒火。 谧音冷冷一笑:“谁告诉你我爱他了?” 只是这番话让又惊呆众人,只有未曾经历过其中的涑云心思透彻,继续问道:“那匕首又是从何而来,公主既已入灵,想必已将查到幕后操纵之人。” “我只探到一黑衣蒙面男子自称是吴淦淦的挚友,将那匕首交予夙岚,怂恿他为吴淦淦报仇,而后我便被兽军追杀。”言必,只是太多事情谧音不知该如何说。 综合两次发生之事,第一次是几人合力将吴淦淦杀死,参与的邹萱被杀,而后兽军追至,对所有人都下手。第二次,吴淦淦被自己所杀,对夙岚施入灵术得知真相后,便大胆假设,果不其然,兽军追杀的只有自己。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幽冥刹确实锋利无比,实属惊天神器,但此前魔灵从未如此大动干戈,那日为何动用数千魔灵袭击,难道真的只为抢这幽冥刹?”这里有些说不通啊,邹萱疑惑不解。 “这幽冥刹从何而来?”流柒也对此十分不解,谧音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不知何时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把刹刃招来横祸。 谧音耐心的慢慢说道:“这把幽冥刹一直封印在我内体,应当是父尊封印进去的。这幽冥刹具有自主灵识,在我体内动荡挣扎多年,后来我无意间得到一颗灵珠之力,才将其炼化与我骨血融合,认我为主,那些魔灵想抢幽冥刹必须先将我杀死,这幽冥刹才可易主。” 这番话颠覆了所有人的想象,原以为谧音是在何种机缘巧合下无意得到幽冥刹的,却未曾料到是清灵王将它封印在谧音体内,皆是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父尊”?这样的称呼,在灵曦谷内能称得上尊的仅有一人,白泽顿时恍然大悟震惊道:“你是清灵的公主?” 谧音侧过头看向身边的白泽,有些歉意:“在山洞内我便想向你坦白的,然当时突发情况,未曾来得及说明。”解释之后,很快又调整情绪,言归正传继续道:“这幽冥刹从何而来,为何会引来魔灵的疯狂抢夺,我也不得而知,届时回到清鸣峰我再向父尊问清。” 谧音体内的封印禁制皆是清灵王所设,身旁还有如此多人守护着,白泽早该猜到,既已真相大白,也不愿计较这么多,只是谧音身份如此高贵,与她之间还有可能吗? “这三年来,王尊都不曾告知公主为何会变成这模样,纵使我翻阅各处典籍也未曾找到原因,哎!”流柒轻叹一声,感概万千。 “先不说这个,再说说兽族为何要杀我,我猜想应该是为了吴淦淦,魔灵袭击那天,夙岚带我逃离不远,便用一把施过灵法的匕首刺杀我,使得我身受重伤,破开封印,才变成这副模样。”谧音的语气淡然,仿佛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倒是流柒与邹萱气愤不已,流柒道:“那厮心中阴暗,心机深沉,就知道他会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情。” 邹萱有些内疚:“当初我就该听流柒的,将他赶得远远的,竟敢伤害公主,如若再见他,必让他不得好死。” “而后我入灵查看道,夙岚与吴淦淦两人暗中苟且,早有私情,那日我杀吴淦淦时恰巧被他看到,而后在绔家发生之事,他皆怀疑是受我指使,只是他城府极深,未曾表露出来。”谧音一如既往波澜不惊,情绪没有任何的变化与波动。 “你曾经如此爱他,想不到他竟然背叛你,当真无耻至极。”白泽听得咬牙切齿,难平怒火。 谧音冷冷一笑:“谁告诉你我爱他了?” 只是这番话让又惊呆众人,只有未曾经历过其中的涑云心思透彻,继续问道:“那匕首又是从何而来,公主既已入灵,想必已将查到幕后操纵之人。” “我只探到一黑衣蒙面男子自称是吴淦淦的挚友,将那匕首交予夙岚,怂恿他为吴淦淦报仇,而后我便被兽军追杀。”言必,只是太多事情谧音不知该如何说。 综合两次发生之事,第一次是几人合力将吴淦淦杀死,参与的邹萱被杀,而后兽军追至,对所有人都下手。第二次,吴淦淦被自己所杀,对夙岚施入灵术得知真相后,便大胆假设,果不其然,兽军追杀的只有自己。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面无表情,语气平和:“当初父尊应当察觉到了端倪,才下令让与邹萱不计代价也要杀死吴淦淦,不曾想吴淦淦妒意生恨,对我出手,却被我反杀,如此算来也是误打误撞,否则尤帝追杀的应该不止我一人。” “如今尤帝不依不饶的追杀你,今后你有何打算?”白泽只是想要谧音的一句话,是要谧音决定的事情,即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将他生擒,或是杀死。”如今谧音元神觉醒,体内灵力更胜从前,虽不知尤帝能力如何,自己却也不死不灭,大不了…… “还有一事,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四方九域流言纷纷,皆冲你而来,想必是夙岚为了报复故意四处传播的。”这些流言早已触怒了白泽,反正谧音早晚都会知道真相,即便是痛,长痛不如短痛,那样的人早日放下也好。 “你是否还在认为我喜欢他?当初我被封印,心智亦如孩童般幼稚天真,因而被他利用,受他胁迫。”这份爱掩藏了太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澄清,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此前那些行为太过愚蠢,谧音只能不痛不痒的带过。 “那……” 月光悠然,柔和美好,明明良辰美景,如此大好的独处良机,太多的话如鲠在喉,忽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被封印时的那个我,亦是现在的我,但并非是我的全部,她是我,但我并非她。”有些疑惑是该知道答案了,谧音心中生出大胆的想法。 这番话将白泽绕得云里雾里,很是不解,忽然间,谧音将头靠在白泽肩上,这微微的动作,白泽等了太久,这份等待如同已经沉淀几万年,只是白泽不知,谧音亦是如此,心中早已波涛汹涌,却仍是面不改色。 心中思绪千万闪过,那强烈的冲动与欲望在脑海中衍生,真的好想好想拥抱,脑子一热,白泽的嘴巴像似不听使唤那般,磕磕巴巴道:“我…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心乱如麻,拼命加快已经快跳到喉颈处。 谧音转过脸凝视白泽:“想知道我的回答吗?”犹豫了许久,脱口而出的却只有这几个字。 四目交汇,白泽内心的紧张、忐忑、惶恐、不安已经掩饰不住,真的只是太爱了,害怕这一开口,便会失去。 谧音淡淡微笑,却十分认真道:“据我所知,那个谧音也喜欢你,只是她已经回不来了。” 无论是被我封印时的那星魂识,还是自己都深爱着白泽,可谧音心中一直有一个疑虑,白泽喜欢的究竟是哪一个自己? 既然已经起了头,白泽便再无任何顾虑,无论结局如何也只能放手一搏:“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在此处见到你的真身时便喜欢上你,你便是你,无论是何模样,我都喜欢。” 白泽牵起谧音的手,再难按耐心中情绪:“不知为何,我从初见你真身的那一刻起,便情不自禁的想对你好,惦念着你,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异,无论你是否接受都没关系,我只要一个能留在你身边的位置,可以保护你,照顾你。”顿时潸然泪下。 熬过漫长的岁月,苦痛的折磨,幸而并非造弄,谧音喜笑颜开,眼眸深处布满白泽的脸庞:“我亦喜欢你!” 声音刚落,白泽便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吻了上去,这一吻很长,两人皆渴望已久,徐徐微风吹拂,思悟花开,丁零当啷奏乐助兴,两人互相倚靠,在湖边睡着……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次日,流柒醒来后便准备辞行离开,谧音将流柒唤至无人之处问道:“你可有当年静月姑姑寻找的那人一些线索?” “回公主,并没有,王尊从曾告知过,这些三年来我们都在追查玉仙国的入口,便将那件事搁置了。”流柒深知谧音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不管是因成长有所改变亦或是什么,两人都已生疏。 “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谨,当年静月姑姑寻找的那人,生辰与欣梦是同一日,是名男子,待你调查出种追踪术之人,便去查找静月姑姑所寻之人。”谧音深知清灵族内比邹萱灵法高强的大有人在,也不知流柒能否查到那人究竟是谁。 …… 趁屋内只有阙昱冉,白泽一通乱翻,谧音与邹萱在湖边散步,回屋时,在屋外听到白泽与阙昱冉的对话。 白泽翻找出大堆诗词大声念道:“皎月涣粼翩千水,思悟缭音渲孤夜,婉若霞姿,倾刻犹梦,冉苑阒寂,幻影漫溢,穷愁此情追渴慕,旖旎浮华世无双。这么肉麻的话你也写得出来,你该不会告诉我这些都是写给谧音的吧?哦!我知道了,原来那天晚上你也在啊!” 阙昱冉气愤道:“别碰我的东西!” 白泽已是醋意翻腾,故作镇定道:“不回答便是默认咯?我偏要看,”习惯性撇开八字,往柱子上一杵,继续翻看,大声念道:“熏染顾夕痴癫狂,决尽朝暮思断肠。我看你不是专情,是真的痴傻。” 阙昱冉拼命挣扎,怒吼道:“你懂什么?你这无才无德,卑鄙下流之徒!” 白泽一脸不屑继续翻看:“苦情深,独相思,堪叹烟霞流光彩,睹东西,位难辨,迷惘不知昼始末。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才华洋溢,写这么堆东西深情表衷肠吗?” 阙昱冉挣脱不了,只能愤恨的瞪着白泽不语。 白泽略带讥讽嘲笑:“不然我即兴给你来一首如何?爱意萌芽沁朝思,慕恋生花绽心房,谧静幽光碧波浅,音韵涟漪萦霜华,良时缱绻渡清宵,久伴相知情伴长。” 阙昱冉愤怒:“呸!无耻!” 邹萱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捂住嘴憋笑道:“这太肉麻了,我受不了先走了!” 谧音还未反应过来,满脸疑惑,拉住邹萱:“何解?” 邹萱压着声音狂笑不止:“先不说这首诗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且还很肉麻,公主再读读每句诗的开头那个字,啧啧啧啧…坠入爱河之人呀!”说完撒开手离开。 还嘲笑自己被封印时蠢笨,如今谧音也是当局者迷,喃喃念叨着:“这不就写的昨晚吗?爱意萌芽沁朝思,爱,慕恋生花绽心房,慕,谧静幽光碧波浅,谧,音韵涟漪萦霜华,音,良时缱绻渡清宵,良,久伴相知情伴长,久,爱慕谧音良久!”顿时脸都红了。 想起白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还未曾为他做过什么,谧音沉思许久,想到那些兽族追杀时,这才想起白泽全族被灭之事,且长祖丘多次追杀,亦是忍无可忍,决定偷偷启程前往长祖丘做个了结。 只是之前皆是乘白丝绫罗御空飞行,自己根本不认得路,也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故意将白泽支去罗硕国摘白凤果,这路途遥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趁无人时,谧音进入房中直接了当问道:“回答我三个问题,你若不回答,我入灵也能探到,第一,长祖丘怎么走?第二,你可知如何能找到尤帝?第三,尤帝有何弱点?” 阙昱冉错愕不已:“你知道这些是要做什么?莫不是你想孤身前往长祖丘找尤帝?你别……” “话太多了!”谧音欲施入灵术自己一探究竟。 “别,我说。”阙昱冉身上背负太多沉重的过往,并不愿让谧音知晓:“我可以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只是我知道的并不多,你有几分把握?” “三年前我尚能抵抗数万兽军欲魔灵,硬接下天罚,如今的我今非昔比,灵法更胜从前。如若让他们几人知晓,与我同行,只会令我分心。”这一战谧音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若将白泽他们牵扯进来,恐怕到时候难以保全他们安全。 阙昱冉无奈说道:“尤帝这些年,一直在风源附近闭关修炼,实力深不可测,可就是无人知晓他已达到何种境界,也不知有何弱点。长祖丘被尤帝设下结界,你很难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我身上有……” 谧音没等阙昱冉说完,便直接打岔道:“不用,我并不打算悄悄潜入长祖丘,依你的意思,只要我攻破结界自能引来尤帝,是吗?” “是的,你出山谷后,向西北方向去,穿过罗硕国与照襄国便可到达长祖丘。”阙昱冉目不转睛的看着谧音,眼神中满是担忧。 “你喜欢我?”谧音突然发问。 这份感情再难掩藏,阙昱冉低下头,轻轻的回了一声:“嗯!”这份爱有多卑微,声音就有多轻微多颤抖。 “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我,只是我很好奇,我既不漂亮又没有女子的风情万种,你喜欢我什么?”谧音始终如冰般的冷淡。 经历过这么多腥风血雨,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未曾见过,可就是此时此刻,阙昱冉感到这颗早已凉透的心再次跳动,伴随着紧张,这中早已消失殆尽的感觉,支支吾吾半天:“我…自初次在这…见到你…我说的是你,不是被封印时的那个你,初次见你便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觉得我们一样,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之人,都是被迫包裹邪恶之人。” 原来竟是如此,谧音摇摇头道:“我们不一样,并非同类,所以,你不要喜欢我。” “我知道,你与我的世界有天壤之差,我并不奢求什么,也不奢望能留在你身边,只是想将你留在心中,照耀心底的那片黑暗。”阙昱冉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却又咽了下去。 “如此下去你只会情不自禁的为我做更多,你所付出的每一点,都意味着我对你的亏欠,与我而言是一种负担,我无力偿还。”谧音毫无情感的说着这番话,亦是要让阙昱冉明白,这段感情的持续,无始亦无终。 阙昱冉毅然决然,诚恳的说道:“我从来都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你不必感到愧疚或亏欠,我喜欢你,并不是想占有你。”当真不奢求什么,满目的爱泛着泪光,只是,真的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吗? 谧音视若无睹,极其冷漠的回道:“亦是你一厢情愿罢了,你既喜欢我,就当成全我,你的爱太沉重,我负荷不起,待此事了结,我会为你寻找方法解除你体内的魔毒,” 即便再大的苦阙昱冉都甘心如芥,仍是敌不过谧音的这份决绝,处在黑暗深渊多年,却不及这心灰意冷来得更加可怕、刺痛:“愿你今后诸事顺遂,幸福安康…” ……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玩水玩得不亦乐乎的邹萱,拉着涑云津津乐道的聊着:“你看,这湖中竟有鱼!我们下去抓鱼可好?” “……” “你说湖中有没有绿色的鱼啊?” “……” 早晨涑云为谧音梳洗过后本想睡个回笼觉,不料邹萱拉着她叽里呱啦个不停,尽管她躺在岩石上一声不吭,根本不想搭理邹萱,仍是扫不了邹萱的兴致,都快被邹萱烦死。 如此大好时机,谧音偷偷离开山谷,展开黑色的双叠翅膀,直径朝长祖丘的方向飞去:尤帝,你已坐享太多年的清福,是该偿还了。 这个季节白凤果尚未成熟,为了不让谧音失望,白泽特地奔至暮光城寻找存货,还算幸运,在一处商铺中留存着一些白凤果。 返回的途中,白泽兴高采烈,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交错划过天际,却不以为然,心心念念的只想着让谧音高兴,快点返回冉院。 这来回的路程不过几十里,白泽仅用了两个时辰便回到冉院,只是寻遍四处也不见谧音踪迹,这才想起与之交错的那股气息,察觉事情不妙。 邹萱与涑云都不知是何情况,白泽急冲冲的奔道屋内问道:“谧音不见了,你是否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问了我长祖丘的方向,便孤身前往长祖丘去找尤帝算账。”阙昱冉有些惭愧,低下头小声回道。 尤帝是谁?是灭了整个孤邑族的人,当年忠于孤邑的那些部族有多强大,也难逃厄运……瞬间,白泽惊慌失措,揪起阙昱冉的怒吼道:“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怎么可以告诉她,怎么可以让她孤身涉险?” “你难道不知她会入灵术吗?我不说她也会入灵啊!”阙昱冉也是身不由己,不管说与不说,结局都一样。 只是那尤帝心狠手辣,本就欲取谧音性命,如此不是等同于自投罗网吗?白泽怒火冲天,将阙昱冉狠狠摔到地上,指着他道:“她施入灵术还能拖延一些时间,如若她出任何意外,你便是万死都抵不过。” 这一摔威力猛烈,地板都被震碎,阙昱冉身上的肋骨断了几根,被掀起的灰尘呛了几口,刺痛更加剧烈,微弱声音伴着无力的喘息:“她就是怕你们会成为负担,才选择偷偷离开的,你能助她什么?” …… 十万火急,不能再耽搁,白泽将涑云留在冉院看守阙昱冉,邹萱则带自己火速追赶谧音,邹萱的飞行速度本就不快,再带上白泽更为吃力,还不如白泽自行奔跑来得更快些。 情急之下邹萱只能放下白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二人各自前往长祖丘。奔跑毕竟非常消耗体力,远不及飞行来得轻松,白泽昼夜不停的飞奔,早已筋疲力尽,仍是不愿歇息片刻。 谧音知道,这件事终是瞒不住的,只是差距甚大,以白泽他们的速度,想要追赶上简直难如登天。既是去打架,便肯定要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夜晚寻了僻静的角落休息,睡了两三个时辰又继续前行,不过两日便来到了长祖丘边境。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长祖丘,四方九域中极其古老的存在。相传邃古天地初开,风沙肆虐,昼夜不分,而后虚空撑起浑沌,狂沙平息,碎石尘埃坠落,飘下皑皑大雪,整个大地皆是苍白的冰雪,沉寂近万年的衍变,冰雪消融,邃古中诞生出第一片大地,便是长祖丘。 长祖丘是最早出现生灵的地方,很多种族皆是由长祖丘迁移出去的,早年蛮荒,各类巨兽残暴凶狠,难以抵御,长祖丘渐渐被巨兽占领,才成了如今这般只有兽族生存之地。 清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将至,谧音想起千源部落中的那些人,离开的这几年也不知过得怎样,反正白泽他们的速度极慢,达到此处恐怕还需一两日,时间尚且充裕,来得及解决,便朝千源部落飞去。 谧音的速度极快,顶着暴雨未到晌午时分,便已飞至千源部落境内,只是顺着长祖丘与千源部落的交境寻了许久,既不见天海士兵驻守,也不见那个部落的踪迹。 难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谧音已经寻到当初进入长祖丘的那条蜿蜒大河,往千源部落深处又折回寻了一圈,只是见到一些破旧的围桩,再往深处探寻,才发现一处荒废已久的部落。 这个部落毫无生机,帐篷多处坍塌,地面还残留着烧尽的木块碎屑,黑色的碎屑散落,明显是被冲散开的,走进未坍塌帐篷内,还余留些许腥臭的味道,敞篷内血迹斑斑,地上遗留着残骸…… 谧音咬牙切齿,难平愤怒,直接朝千源部落深处飞去,寻至边防驻军处,二话不说便落地斩破驻防。 “你,你是何怪物?想要做什么?”守军皆被吓破了胆,只有为首的那人,还有些胆识,敢开口问话。 “边境那个部落之人去哪了?”谧音并不想对他们怎样,只是愤怒难掩,平日里就是这副面无白情的模样,给人的竟是惊悚之感。 “你…你找他们做何?” 倾盆大雨中,谧音走近,这守军头目才看清那双黑色的翅膀,和这阴森诡异的气息,吓得直哆嗦。 “我再问一遍,边境那个部落之人,在哪里?”谧音扇动着翅膀,步步紧逼。 “两年前,天海士兵突然告知首领已经撤军,当夜兽族便入侵,将那个部落之人捕杀、啃食干净。”也不知是被大雨淋透了冷,还是害怕惊慌,守军头目的声音颤抖,磕磕巴巴。 “你们怎么又知晓是兽族捕杀的呢?” 只是那怪物越走越近,被那双异瞳直勾勾的盯得毛骨悚然,守军头目连忙回答道:“次日,兽族冲至边防,我们才得知的消息,只是不知为何,它们没有深入,忽然撤退离开了。” 听完,谧音腾空离去,守军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以为这怪物与兽族一样,是想捕杀那部落的人为食,那部落不在了,还以为边防驻军将要大祸临头,却不曾想峰回路转,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据说三年多以前,那部落来了三人,赶走兽族拯救了整个部落之人,莫非这怪物便是其中一人?倒也不像啊! …… 一百四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心中的怒火旺盛再难熄灭,长祖丘,天海,一个也跑不掉。谧音愤恨到了极限:当初夙岚是如何承诺要护他们周全的,一夜之间,部落被屠尽,难道那几百条性命便不是命吗? 谧音悲悯,生命太过脆弱,谁也不能料到会发生之事,逃不过命运的掌控,纵然有不死不灭的元神,感受不到死与轮回,可身边想要保护的那些人呢? 飞至长祖丘边境,透白的幽冥刹燃气灰色烈焰,划破结界,谧音一步一步走进长祖丘道:“接下来会如何?明天应当如何?我不知道,只是百转千回,众生皆苦,当以平等对待,你们有何权力剥夺。”不知自己是否在命运的掌控之间,也不知将要发生之事,便只能做好当下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兽军反应相当快,谧音没走多远便已被团团围住:“我不想滥杀无辜,让开…挡我者,唯有死!” 前行的脚步未曾停止,谧音一人一刹,震慑力极强,挡在前面的兽军纷纷散开,亦或是后退。 三年前山谷中的那场战斗,幸存的兽军逃回,长祖丘内早有传言,那女子一人一刹匹敌上万兽军,数千魔灵,那银灰色透亮的长发皆可做利器,刺穿虞蒙兽的身体…… 然而它们不知的是,谧音早已今非昔比,灵力更胜从前。几只不信邪的赤虎交头接耳的低吼着,忽然扑袭,还未靠近,便被灰色的烈焰化为灰烬。 “歼灭你们仅用一息足以,我再说一遍,我只找尤帝,并不想让长祖丘血流成河,滚开…”谧音霸气十足,无所畏惧,继续向长祖丘内走去。 几只较有眼力见的驳屼兽立即离开,奔去的方向是长祖丘内,应当是去向尤帝通风报信去了。 “尤帝尚在闭关,阁下仍被长祖丘兽军追杀,还敢孤身入我长祖丘,几位长老正在赶来的路上,便由我先讨教一二吧!” 一只浑身毛刺的巨兽穿过兽军而来,只是不同于其它见过的那些兽军,此兽可直立站起,仅靠双腿行走,血红的嘴巴如同飞鸟的喙,尖锐而锋利,身长十尺有余,壮硕无比,比其他的兽族都要巨大。 “你这是一心求死吗?”谧音气势磅礴,略带嘲讽的语气。 “三年前便有所耳闻,阁下英姿飒爽,我乃长祖丘镇守将军诺巴,还请赐教。”诺巴所过之处,兽军皆退避三舍,每一步都撼动着大地。 “废话连篇!”谧音展开黑色双叠尺,挥动幽冥刹冲向诺巴。 多年前,四方九域曾广传着一首民谣:炎尤帝,可遮天。五色长老蔽日月,捻指间,辉星辰。镇守将军敌万千,堪匹苍穹傲天下。 回想起往昔,那年裴逸觉得新奇,曾将这民谣唱给谧音听过,只是不知这镇守将军是否如民谣那般,自当全力以赴。 灰色烈焰如同无尽延伸那般,划过空中,只留下一道灰色光线,充斥着巨大力量的烈焰在诺巴面前竟被淡然化去,还未近身,烈火便渐渐熄灭。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镇守将军确实并非浪得虚名,诺巴还未动手,就已将谧音压制。 “你就只有这些能耐吗?” 诺巴傲睨自若的眼神,着实令谧音讨厌:“打个架能否不要这么多废话。”话语间,回旋幽冥刹,抽起一挥,灰色烈焰复燃,参杂着强悍的力量击向诺巴。 这一击破开防线,诺巴被击退了几步,狂妄的笑道:“哈哈哈,很好,我已经很久未逢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当年麒麟族的茉圣算一个,孤邑族的辉帝也勉强能与我匹敌,如今也只剩尤帝能与我不分上下。” 要怎样才能让诺巴闭嘴呢?谧音也是相当苦恼,顿时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莫不是再拖延时间吧?等谁来救你呢?” 这话比起诺巴的狂妄,有过之而无不及,诺巴瞬间被激怒:“我只是怕你死得太快,这样便太没意思了。” 诺巴挥手,朝谧音一掌拍去,这速度极快,幸而躲闪及时,险些就拍到谧音。这一掌下去,大地崩裂,即便是那些兽军挨这一掌,恐怕也要成为肉泥吧? 打斗开始,这种级别的战斗,众兽军无力参与,皆远而避之,幺声嘶吼助威。 诺巴虽体积庞大,反应速度却也极快,不似一般的那些庞然大物那般笨拙,与谧音的打斗已非肉眼能看清。 “轰隆隆…” “砰…” 只听见各种噼里啪啦的声响,灰色的火光犹如烟霞流画,不停幻化出各种奇形怪状,兽军皆目怔口呆连助威都顾不上,看着这张惊世骇俗的大战。 谧音的挥幽冥刹已斩了几百刃,却都被诺巴躲过或是挡住,无论是拼灵法还是肉博,皆未讨到便宜。 诺巴越打越兴奋,遇见能匹敌的对手不易,自当施以全力对待,以表敬意。躲闪、抵挡之际,却依旧能腾出一只手攻击谧音。 这场不分伯仲的战斗,衍变成一场持久的消耗战,谧音耽搁不起,不是害怕被消耗,只怕届时白泽他们寻至,自己真的就难以护他们周全了,必须尽快结束,只是这诺巴毫无破绽,谧音又怎能轻易将它击杀。 稍有分神,谧音便挨了一掌,狠狠摔落在地,砸落出深坑,犹如开掘渠道般,被那股蛮力冲飞甚远,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震碎,浑身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如此便结束了吗?看来你并没有你言语的那般狂妄资本,也并非传言中的那般所向披靡。”诺巴摇头晃脑,意气自得,傲视如同蝼蚁一般奄奄一息的谧音。 这该死的肉身太过脆弱,根本驾驭不了自己元神之力,使得谧音根本发挥不出真正的力量。 青鸾,黄狌,红猊,黑狡,白狐,五色长老方才到来,都未来得及观战,却已然结束。 空中布满灰尘,飘荡洒落,青鸾白了一眼,挥动翅膀拍拍身体道:“看来都不需要我们出手,好生无趣。” “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害我火急火燎的赶到这里,竟是如此不堪一击,诺巴,别玩了,早点结束吧!”白狐声音很是妖媚,站在树梢上一脸嫌弃的不愿落下。 “太过轻视敌人未必是件好事。”红猊冷冷说道。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只是诺巴早已得意忘形,撇了红猊一眼,出言更是傲慢不逊:“傲视苍穹间,谁能与我匹敌?还是你这小小红猊欲意一战?这样未免太欺负你了,不如五色长老一起上吧?” 看到诺巴轻世傲物的模样就作呕,如此公然挑衅,五色长老皆已咬牙切齿。 “不服气吗?一起上吧!反正也不是初次跟你们这群废物打了,都没这地上躺着的小女子,让我尽兴呢!哈哈哈……”诺巴言语中的嘲讽更胜,殊不知目空一切的作态,早已引起众怒。 这是什么情况?谧音很是不解,内斗吗?早就听白泽说起过,在长祖丘内斗纷争不断,甚至兽族之间还会互相捕食,看来并非虚言。 只是那红猊说得对,太过轻视敌人并非好事。这便是诺巴的弱点,谧音虽伤重动弹不得,却也趁机调养,争取到时间,元神出窍,若是肉身再毁,元神便真的没有栖息之处了。 诺巴还在与五色长老僵持中,早已无视了谧音的存在,元神出窍,灰色烈焰笼罩着元神元神。 一直闷不吭声的黄狌留意到了这一幕,只是微微一惊,转瞬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看着诺巴。 “傲视苍穹吗?且看你能否与我一战。”话语间谧音已瞬移至诺巴面前。 这力量与刚才截然不同,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但竟是……诺巴这才发现谧音依旧躺在那里,眼前的这个…… 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谧音击倒在地,大地颤抖,诺巴迅速爬起来全力相拼:“五色长老是要叛变吗?还不出手?” “对谁出手?对你吗?”红猊轻蔑的看着诺巴问道。 这次,谧音的速度太快,灰色烈焰的力量也更具摧力,一息之间,诺巴的身体被幽冥刹切开无数道伤口,灰色烈焰顺着伤口吞噬着它的血液,慢慢融入身体中,诺巴感到全身的力量在渐渐流逝,壮硕的身体逐渐枯竭…… 皆在冷眼旁观,目睹所发生的一切,长祖丘的最强悍的镇守将军瞬息间惨死,五色长老只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谧音吸噬着诺巴的力量,只是并非所有的力量都能为自己所用,元神也曾排除过很多无法吸收的力量,这股力量充斥着元神汹涌澎湃,想要炼化,还需一些时间,诺巴已经油尽灯枯,不知这五色长老是否会给这些时间。 天渐渐昏暗,团团围住的兽军惊愕,镇守将军死了,自己这等微弱的小兽又能做什么?此时有的愤怒,有的恐惧,有的迷茫,就是没有谁敢动手。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柔和的月光洒落,隐隐还能看清,却也昏暗。长祖丘的大军围困下却只是悄然无声,风平浪静,就连五色长老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出声,仿佛这件事与它们毫无关系。 …… 不知谧音是否身陷囹圄,是否能安然无恙,还是……白泽心中忐忑,连日的狂奔,不曾停歇,累得早已虚脱,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赶了一大半的路程。 邹萱飞行的速度虽不及谧音,却也远比白泽更快,距长祖丘还需几个时辰就能赶到,可这途中自己也是未曾停歇,疲惫不堪,如此赶到长祖丘真的能帮到公主吗?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途经一处荒废的老宅,邹萱落至老宅中小憩一会儿,昏昏入睡后梦见了昨日的情节:在云顶山空急速穿梭,邹雪惶恐不安,将公主孤身闯入长祖丘的事情传讯禀告了清灵王。 不久之后,清灵音回讯:立刻赶赴长丘祖确保公主的安全,助公主斩杀尤帝,危机时刻即便动用魂守大阵也要保住公主,如若公主有任何意外,又或是任务失败,你的姐姐、夫君、还有你的女儿,以及你自己将全部流放流焰炼狱…… 梦中的场景突然跳转,邹萱赶到长祖丘内,而长公主苦战许久被击杀,头颅被斩下悬挂于边境的树梢上,身体正在被那些兽军分食着…… 场景再次跳转,邹萱终于见到失踪了几十年的姐姐邹敏,姐姐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原以为两姐妹的见面会是一番温馨感人的景象。 却不曾想姐姐气势汹汹的冲上前给了邹萱一巴掌怒斥道:“为何任务会失败?为何要害我?” 而后姐姐、夫君、女儿、还有邹萱自己坠入充斥着凄厉哀嚎的流焰炼狱,被滚烫的熔岩吞噬…… “不!” 一声大喊从睡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原来只是梦。那段噩梦的情景还在脑海中回旋,邹萱久久回不过神。 “不,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邹萱恐慌的喃喃自语,可如果公主真的出了意外,王尊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家人。 走出荒宅,漆黑的深夜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一片死寂,邹萱只睡了两个时辰,腾空而起继续向长祖丘赶去…… 赶到的兽军越来越多,得知诺巴死讯皆错愕震惊,不时会有些不知死活的兽军抑制不住怒火袭击,皆被谧音的灰色烈焰湮灭。 僵持了两个时辰,谧音已将吸噬的力量吸收融合,便继续前行。 “姑娘,你回去吧,别再往里走了。”青鸾不忍说道。 “尤帝呢?为何到现在还不敢现身相见,他就这么怕死吗?”谧音威而不怒,逼退挡在前面的兽军。 “姑娘就算吸取了诺巴的力量,仍是敌不过尤帝的。”青鸾轻声叹息,不忍这小姑娘白白送命。 “是否敌得过尤帝试试才知道,我既敢来了,便没有害怕的,便是要取了那尤帝的性命才会离开。”谧音不卑不亢,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是吗?”洪亮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沉闷而压抑,“好狂妄的口气,要取我性命吗?” 有股强大的力量压近,谧音竟莫名的有种畏惧感,两次面对天罚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仿佛这股力量的主人,真的能将自己湮灭。 “尤帝?”谧音连开口都觉得十分吃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力量,竟能压制自己的元神。 一道身影瞬间闪至谧音的面前,这只兽的双眼弯弯的十分细长,尖嘴扁腮,一对黑色的獠牙从嘴巴中露出,与常人一般,直立行走,个子只比谧音高出半个头,还不如普通的清灵族人高,身上穿着茂叶编制的衣裙,通体的肌肤蓝得有些发黑,肌肉却如铁板那般坚硬。 “听说你孤身闯入我长祖丘,前来自投罗网,还打死了镇守将军诺巴?”尤帝一开口,嘴巴两边粗长的胡须变缓缓蠕动,牙齿泛黑,口中还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谧音被熏得作呕,犯了好一阵,这根本不用打了,光是见到尤帝,恶心都快恶心死了。 “本帝已经来了,不准备杀本帝了吗?”尤帝眯眯一笑,那模样极其阴险狡诈。 谧音捂住鼻息连忙后退,那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太臭了,你别开口说话,离我远点。” “好,本帝退后,既然这么害怕这些恶心的东西,就先让我的护法陪你玩玩吧。”尤帝说完,闪退至后方的树梢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忽然间,远方两坨黑污透亮,不知是何物的巨大东西朝谧音蠕动,这两坨怪物速度很快,团圆的身体仿佛没有骨头,软软的,蠕动起来的时候时而扁圆,时而尖状,恶心极了。 要先和这两坨怪物打吗?谧音一脸嫌弃,现在走还来得及吗?可自己的肉体还躺在后面呢! 这两坨怪物看上去黏糊糊的,靠近后谧音才看清,它们鼓鼓的眼睛在蠕动下凹进皮肉里,身体还残留着黄色的粘液。 真的受不了,谧音有些不知所措,挥幽冥刹,灵法向前方冲击,却起不了任何作用,两坨东西已经越来越近。 此时谧音心中慌乱,“嗖嗖嗖嗖嗖……”手忙脚乱的挥舞幽冥刹荡出灵法,欲击退那两坨怪物,然而并没什么用,怪物已经来到谧音跟前,吓得谧音上跳下蹿。 两坨怪物左右夹击,逼近谧音后直接喷发出黄黄的粘液,这些粘液里还散发出一股恶臭味,谧音蹿进兽军中,而两坨怪物也紧追不舍。 一时间兽军也骚乱了起来,开始四处躲闪,任谁都不想沾到那黄糊糊的粘液啊!可还是有些兽军逃不过劫难,不幸被粘液喷得满身都是,当场就倒地不起,也不知是不是被熏晕过去的。 兽军大部队撤退得很快,一溜烟的功夫几千兽军已经躲得无影无踪。这下好了,可谓无处遁形,得逃啊!可是往哪逃?不能往自己肉身的方向,谧音掉头就往反方向的冲…… 邹萱来到了长祖丘边境,奇怪的是长祖丘的结界居然消失了,心想:不好,定是公主打破了结界进入长祖丘。 想到这里,邹萱快速飞入长祖丘,在森林中穿梭寻找谧音的踪迹。 “哇啊……啊……” “远处传来的惊叫声,好像是公主!”邹萱自语道,快速朝发出声音的方向飞去,寻到湖边,只见谧音上蹿下跳似乎在躲闪着什么,但公主的肉身呢?发生了什么? 邹萱急忙落至地面,拽着谧音元神问道:“公主,发生了何事?” 谧音推着邹萱有些磕巴的回道:“快…快跑!” “到底发生何事?”邹萱还未反应过来,一滩粘液扑面而至,这味道极臭,只觉得瞬间几乎都要窒息了。 这突兀的状况,也让谧音冷静了下来,急中生智,一脚将邹萱踹进湖中,灵法对这两坨怪物不管用,不知道它们怕不怕自己这灰焰火? 顾不上这么多的谧音,一边躲闪着粘液,一边施出灰色烟火攻击其中一坨怪物,想不到真的有些用处。怪物受到灰焰火攻击后,疼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 另一坨怪物袭击上来,谧音跃至树上,一只手抓紧树枝旋转了一圈,整个树开始燃烧起来,轻轻一荡,又到了另一颗树上。 穷追不舍的怪物跟到树上,触碰到灰色的烈焰立马疼得落到地上,这短暂的功夫,两坨怪物已经被蔓延开的灰色焰火包围,火焰渐渐烧到地面上,直逼两坨怪物。 怪物为了自保喷出粘液扑灭火焰,只是这喷射的方式极其新新颖,原地极速自转,它的身体地面皆能喷射粘液,很快焰火熄灭。 原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了,却不料谧音如此做法是是争取时间,利用两坨怪物分神之际蓄力,一鼓作气将它们全部烧死。 滚滚的烈焰袭击,两坨怪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滚烫的焰火包围,发出凄厉的惨叫,谧音站在树梢上拼命施加法术。 火越烧越旺,两坨怪物越鼓越大,谧音见状不妙纵身一跃跳入水里。 “砰砰…”两声巨响,两坨怪物爆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不通水性,原以为灵力足够强大便可以在水中自如,可入了水即便是只是元神也够呛,水浸透元神,谧音呛到不行,如何挣扎都只是越来越往下沉。 危机时刻,邹萱拽起谧音往上拉,很快就浮出水面,只是这岸上到处都是黄色的粘液臭气冲天,邹萱无奈之下,往远处游去,直至找到干净的地方。 上岸以后,谧音才得以喘息,这元神实又非实,虚而非虚,如同纸一般既然能被水侵透。谧音呛了好一阵,抖了抖,施法将元神中的水排出。 那些水犹如瀑布般从谧音全身上下倒出,吓得邹萱是一愣一愣的。 邹萱呆呆的看着谧音,一步一步的走近,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眼泪不断的流淌,道:“公主,对不起,邹萱来晚了,让您独自身殒在这长祖丘,公主是不是马上要归位尘渊了!” 踹入湖中都未能将邹萱身上的臭味洗尽,谧音下意识捂住口鼻向后退却:“归位尘渊?你为何会知道尘渊?此乃机密。” 邹萱惊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不,不是的…公主…我。” “说,你为何会知道尘渊的秘密?”谧音每个字的音色都很重,此时王者风范挥发得淋漓尽致。 噗通一下,邹萱跪在地上,磕头叩首,苦苦哀求道:“求求公主放过我,求求公主千万不要让王尊知晓此事,不然我的家人都会被流放至流焰炼狱的。”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何会知晓尘渊之事。”谧音见她头都快磕破了,也有些于心不忍。 邹萱已是泪光盈盈,停了下来道:“在荛火村公主与我同住,趁公主睡着时,我曾偷偷对公主施过入灵术,也看到了我的姐姐,但我敢保证,绝对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公主若是不信,可以对我施入灵术查看。” 如此说来,以前的那些糗事,邹萱岂不是知道得一干二净?谧音有些恼怒,今日窘态百出还好看见的人不是很多,那些兽军呢?不然,把长丘祖的那些兽军全杀光不就好了吗? “今日之事,还有你在我这探到的所有事情若是胆敢说出去,你该知道是什么结果。”谧音的幽冥刹指向她。 “谢公主大恩,邹萱一定死守秘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今日公主被两只恶心的怪物追得不顾形象,落荒而逃之事也不会有人知晓。”邹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谧音狠狠的了邹萱一眼,心想:这家伙故意的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我面对数万兽军都不曾胆怯,却被那两坨东西追得丑态百出。 邹萱愣着谧音尴尬的傻笑,谧音也很是苦恼:“行了,起来吧!” “那公主现在到底是死是活?”邹萱从地上爬起来,一副憨憨的模样。 真不知父尊为何会派她来这四方九域,灵法不强,智商也不怎样。谧音已是哭笑不得:“我活着,活得好好的,我的肉身就在那边,只不过受伤惨重,全身筋脉骨头尽断,打完我再回去。” “这样啊,那公主……”邹萱正想化身不耻下问,学海无涯,问题不断的好学者,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哈哈哈哈哈,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还是有害怕的事情,打爆了本帝的爱宠,本帝可是很生气的哟!”尤帝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声音很沧桑,搭上这故作打趣的调调实在令人作呕。 “你哪有一点生气的样?”谧音总算是发现了,这尤帝也是个脸皮厚到不行,极其不要脸的货色。 “忘了告诉你了,本帝的两只护法本就是由我的精血所造,只要本帝不死,它们也就不死不灭。”尤帝露出极其奸诈的表情,话语间那些那些粘液慢慢聚拢开始融合。 这怎么能忍?谧音好不容易烧炸了那两坨怪物竟还要活?二话不说,挥动幽冥刹上去便要与尤帝决一死战。 “你们还要等到何时?”尤帝忽然冷冷的说出一句话。 这是何意?原本闪耀璀璨的星空骤然变得血红,星星在暗红的映照下黯然失色。不,这不是天空变色,只是一个强大的阵法聚集上空,遮挡住了天。 谧音忽然惊觉,离开肉体太久,那该死的浑沌之力追踪到了自己的元神所在,开始吸引着自己前往浑沌虚空。抵抗这股吸力,就连行动也变得迟缓。 与此同时,谧音谧音发现,远处的五色长老正在合力驱动的阵法。此阵法蕴含着极其古老的气息,那种强大的压迫让谧音难以自如。 与尤帝方过几招,谧音便觉得元神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力量也逐渐被压制,根本无法施展。 原来,长祖丘的实力当真如此强悍,难怪如此嚣张的脱离天海管束,天海也只能隐忍不发,就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尤帝急速的攻击,谧音措不及防,被压制得根本物无力躲闪,被直击要害,毫无招架还手的余地。 这血红色的大阵弥漫散开,笼罩着整个长祖丘的上空,就连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白泽,也能看见那火红的光亮。 “不好,血墓大阵,谧音有危险。”白泽焦急万分,鼻子一酸,眼眶时间红了,火速往长祖丘赶去。 在绝对的实力下,谧音被完全碾压,不过相比在浑沌受过的那些苦痛,尤帝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 “原以为你多有能耐,看来也不过如此。”尤帝每一击都是致命的杀招,只是也惊奇的发现,究竟是何种特殊的元灵,竟能扛到现在都未被湮灭。 “有本事就单打独斗,即便你们合力压制我,可有能耐杀我?”谧音熬受着尤帝的猛力攻击,元神伤重,勉强还能开口,欲催动幽冥刹,可在这样的压制下真的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长祖丘向来敬重对手,你已杀了镇守将军,自当要用最强的血墓大阵与本帝一同来招待你,不然让本帝的护法再来陪你玩玩可好?”尤帝已下了几百击杀招,上下左右在空中连连接招,画出数百道抛物线,谧音被揍得左荡右抛,就是久久未曾落下。 不说这句话倒罢了,一提起这句话,谧音惊恐,瞬间恼火,竟脱离压制狠狠的予以还击,全力的一掌,充斥浑沌之力。 尤帝不慎吃了一记,被狠狠击飞,伤得不轻,只是单凭这点伤也不足以让尤帝倒下,勃然大怒道:“五色长老是不是起了异心?竟让她在血墓大阵挣脱反击。” 这话瞬间让五色长老惊慌失色,确实,五色长老都没有施以全力,各怀心事,其中青鸾真最为不忍心,如此为难一个小姑娘,可如今亦是无可奈何。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尤帝转身回旋,一记倒挂冲向谧音,“轰隆”的几掌,灵法如同穿透了谧音的元神一般;感受到了距离的疼痛。 这哪是在生死博弈啊?分明是尤帝在吊打谧音,如果没有这血墓大阵的压制,谧音兴许还能有还手的余地。 躲在暗处的兽军被这笼罩的血墓大阵吓得瑟瑟发抖,皆对这血墓大阵的出现,而感到畏惧至极。 事实上,这血墓大阵曾经并非如此,早在四十多年前,血墓大阵只是邃古初期孤邑族祖先遗留下来的一种古老阵法,虽威力巨大却也毫无特别之处,却也只是为了守护长祖丘,不被外敌入侵而留下的阵法。 尤帝残暴嗜杀,喜怒无常。发动那场内乱,斩杀辉帝灭掉孤邑族与麒麟族,登上帝位,将长祖丘内不服从的兽族全部割掉头颅血祭血墓大阵,之后这个阵法如同生出意识一般,嗜血成性,每隔一段时间便需要用生灵的血肉献祭,否则便会躁动不安。 至那以后,长祖丘内但凡不服从命令的兽族,都会成为这血墓大阵的祭祀品,而这血墓大阵不知已沾染了多少兽族和其它种族的血。 血墓大阵的力量在嗜血日渐增益,里面沾染的许多血,皆有在场兽军的至亲或者同伴,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恐惧,又怎会轻易会被克服。 这场战斗的焦点无疑都聚集在谧音、尤帝与五色长老的血墓大阵上,根本没有谁会注意到角落的邹萱。 尤帝下手极为狠辣,眼看着谧音公主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即将被打得灰飞烟灭,邹萱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掏出思悟花。 清灵王早已下达了死命令,但凡还有一点方法,邹萱也不会如此,想起自己的女儿刚满五岁、温柔体贴的丈夫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温馨感。 脑海中回转的皆是他们的脸庞,和往昔的点滴美好回忆,邹萱不舍,邹萱真的舍不得离开他们,顿时心中酸涩泪流满面,自己并没有这么伟大,可以做到舍弃一切来成全清灵王所谓的大义。 可若是要舍弃这大义便会搭上家人的身边性命,这样的代价太过惨重,为了他们,牺牲自己又何妨? 谧音被打得半死不活,千钧一发之际,邹萱扣紧食指在额前不停交替变换,天地的灵气向邹萱聚集。 “魂灵寥寥,聚以撼地,清天灵气,唯吾滋育,苍茫尽海,诸天封命,祭吾生魂,聚元魂守。” 也不知邹萱是从哪里来的思悟花开聚了魂守大阵,山洞内的那些早已被炼化成结界,谧音皱紧眉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阵法开始凝结,心里很清楚,这个阵法需要燃烧生命。 “也不知长祖丘的血墓大阵与灵曦谷的魂守大阵哪个更强?”邹萱嘴角上扬,浅浅一笑,燃烧着生命。 邹萱的灵法比裴逸高深太多,魂守大阵的威力亦是比裴逸的威力更加强大几十倍,白光照耀,包裹着谧音,与血墓大阵抗衡。 “不,邹萱快停下…”谧音呐喊着,已经有了裴逸的先例,实在不忍看着历史重演一遍。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魂守大阵的白光穿破血色,黎明破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碎裂的血墓大阵照射进来,柔和阳光照耀邹萱的脸庞,像极了裴逸那天的表情。 尤帝迅速的感应过来,大呼道:“重布大阵。”便朝邹萱冲去。 邹萱对抗血墓大阵已然透支太多,瞬息间尤帝轻松冲破白光的包裹,冲入大阵中央。 “这便是圣尊者境吗?”邹萱错愕,瞪大双目眼睁睁看着尤帝轻松破开魂守大阵的白光来到自己面前。 尤帝毫不犹豫的掐住邹萱脖子道:“没错,正是圣尊者境,区区高御境唤出的魂守大阵能耐本帝何?如若你入得尊者境,再加这魂守大阵的威力或许真的能压制本帝,很可惜…” 话还没说完,“咔”瞪一声,尤帝直接将邹萱的脖子拧断,奸笑继续道:“你还不配。” “邹萱!邹萱!邹萱,你放开她!”谧音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尤帝松开邹萱,摊开手耸耸肩膀,满脸都是那恶心得意的笑容。邹萱软骨如绵般倒在地上,一丝不动,没有一点声音。 压制的力量被魂守大阵渐渐化解,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谧音根本来不及去救邹萱。 心如刀绞,回想起曾经的一切,谧音眼睁睁的看着裴逸两次死在自己面前,就是因为悔恨,所以拼尽全力,也要保住白泽、邹萱、夙蓉的性命,奈何命运捉弄,始终不肯放过他们。 如今这样的结局,那曾经所努力的一切又有何意义?谧音闭上双眼,这五十多年的回忆在脑海中点点滴滴的呈现。 忽然谧音心中生出一个疑问:为何要杀戮? 此前,自己皆所被迫而战,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保护自己而杀戮,如若没有这些逼迫,自己根本不会这般嗜杀。可这世间为何要存在杀戮?为何不能和平共存呢? 想起父尊与姑姑曾经说过的话,谧音顿悟,这世间最大的力量不是仇恨,不是愤怒,而是守护。 天地的灵气正在向谧音汇聚,感受这世间的生机蓬勃,心中执念更甚,谧音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怨恨只会是一剂慢性毒药,侵蚀心智扰乱心神,亦是明白,而心中的怒火却也怎么也无法消散。 暴怒让灰色烈焰重新燃烧,而这股烈焰也比之前的更加旺盛有力,谧音的碧蓝色的眼瞳瞬间衍化成了灰色,而这一次,元神才得以真正的觉醒。 幽冥刹感受到主人的力量正在增益,深受滚滚焰火滋养,仿佛异常兴奋,开始躁动起来,战斗的欲望也越加强烈。 谧音聚集了未消散的魂守大阵之力,冲击尤帝,烈焰直冲云霄,连天都被怒火渲染成了灰色。 尤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迎面袭击,慌乱不已,双手施灵法抵御幽冥刹的攻击,只是未曾注意到,谧音握紧的左手一击勾拳袭来,直击尤帝头部,尤帝再次被击飞。 谧音紧跟上,招呼尤帝的是怒火滔天的暴揍,回首劈、侧空踢、回旋踢、连环刺、提斩、散花斩……一瞬息便是数百杀招,打得尤帝毫无还手的余地。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此时局势扭转,已然变成了谧音吊打尤帝。只是向来狂妄自大的尤帝怎会甘愿被踩在脚底下任人玩弄?施法回击的力量冲击在谧音元神之上,这样的力量若是砸在一个虚者境的身上,早已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这些力量不仅对谧音的元神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且谧音犹如一个毫无痛感怪物,任凭抗受多少灵法的伤害,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一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谧音已暴施了数千记攻击,尤帝虽有至尊境的灵法护体,却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只是这尤帝只是看起来矮小瘦弱,可身体却比磐石、铁板更加坚硬,这难道就是至尊境的实力吗?不仅灵力堪匹天地,连肉身都早已得到升华,犹如金刚不坏之身,谧音已经都施以这个程度攻击都无法刺穿其身体。 只顾对付尤帝了,谧音却将站在五个方位的五色长老遗忘了,此时血墓大阵已经重新凝结,这威力比之前更甚几倍,想来此刻的五色长老才算是认真了。 尤帝洋洋得意,嘟着肿成球的脸奸笑道:“凭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杀死本帝,或许你再修练个几年便可有那能里,不过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血墓大阵的力量遮天蔽日,在这一刻犹如真正的主宰者,谧音惊觉,反应过来却也为时已晚,心想:五色长老的位置分散,分神对付它们可逐一击破,只是这样一来便给了尤帝喘息的空间,尤帝定会借此恢复元气,届时想要再次压制它,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曾想,局势的反转连尤帝都始料未及。 “是吗?尤帝?”黑狡严肃的问道。 “尤帝,你残暴不仁,为聚集这邪恶的大阵残杀了多少兽族,就连周遭的照襄国与千源部落都难逃魔爪,今日我等也要让你尝尝这个大阵的滋味。”红猊愤恨的看着尤帝,眼中的杀意已到达了极致,看这眼神,五色长老中最恨尤帝想必便是红猊。 “昔日我等敌不过你,未曾与你正面抗衡,愧对辉帝,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青鸾义正严辞的说道。 只是尤帝根本不知,五色长老对自己早已恨之入骨,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叛措不及防:“你等…竟敢?” 谧音有些诧异,看着五色长老表情各异,也不知它们心中都是何种盘算,皆各怀鬼胎,只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便是它们都想让尤帝死。 血墓大阵未曾影响谧音半分,反倒压制得尤帝,连灵法都施不出。有了血墓大阵的助力,尤帝那金刚不坏之体也渐渐被削去,幽冥刹刺穿尤帝的身体,谧音的几记回旋踢将尤帝的肋骨踢断。 见状,谧音收起幽冥刹,对尤帝便是一顿暴揍,每一招都使其断一根筋骨:“这一击为了白泽,这一击为了长祖丘死去的无辜亡灵,这一击为了千源部落之人,这一击为了邹萱,这一击为了我自己。” 短短的一刻,尤帝全身上下已经肿得看不出模样,周身筋脉尽碎,被谧音活活打死。 尤帝身体爆开,被膨胀开的血墓大阵疯狂吸食着,渐渐的,尤帝精血被吸尽,血墓大阵好像心满意足的那般慢慢卷缩。 谧音本想入那尤帝魂识,看看是否能探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忽然一道黑影闪来,尤帝的魂识灵体飘起,瞬间被那道黑影湮灭,而后那黑影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血墓大阵撤去,曙光照耀昏暗的大地,迎来的是兽军欢呼雀跃的低吼声,受尽尤帝残暴压制多年,长丘祖终于得以解脱出来。 这黑影是谁?他的灵法绝对在尤帝之上,隐匿的气息十分神秘诡异,想来他与尤帝定有何种隐密的关系,亦或是他们之间有着惊天的阴谋。 就在谧音还在沉思时,邹萱的魂识灵体从肉身中飘出,谧音连忙落至地面,想来还能赶上说几句话。 “你是否有未完成的心愿,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完成。”谧音感到无比内疚,若不是为了救自己,邹萱也不会死。 邹萱低头垂目,低声说道:“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的家人,只求公主能替我照顾他们,护他们一世周全。” “好,我答应你,一定尽我所能照顾他们,护他们周全。”莫说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再难谧音也义不容辞。 邹萱顿了一下,声音开始颤抖:“还有一事,求…求公主将我的灵体魂识湮灭。” “这是为何?你还能归位尘渊的啊!如此一来,你便会真正的消失在这天地间。”谧音皱紧眉头,轻声说道。 邹萱仍低下头,不敢直视谧音:“我偷偷对公主施入灵术犯下大罪,若是归位尘渊,被王尊探知此事,届时就算是公主恐怕都保不住我的家人。” “为何会这么说?”谧音很是不解,疑惑问道。 邹萱有些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孤注一掷说道:“公主对我施入灵术便能知晓答案。” 邹萱还能留下的时间不多,谧音毫不犹豫的施入灵术探查,只是这些真相为何如此触目惊心: 邹萱原本是静月公主的影卫,自静月公主失踪后便隐退了下来,与丈夫过着幸福美满的幸福生活。 生下女儿的一年多以后,清灵王忽然间传唤,打破了这一切。 “你是否还记得你的姐姐邹敏?” “回禀王尊,邹萱当然记得,姐姐是这个世上我唯一剩下亲人了,我怎会不记得。” “你姐姐现在犯下大错,如若你能替她将功补过,我便可以饶她不死。” 依照清灵王道吩咐,邹萱踏上了四方九域之路,先是收到命令击杀吴淦淦,荛火村时,邹萱将近况传讯告知清灵王,只是这些想法太天真,行事也非常的幼稚草率,在清灵王的传讯中,下达了死命令,关键时刻可以不计代价,甚至可以先行杀掉夙岚激怒吴淦淦。 后来状况百出,接连不断发生的事超出了邹萱的预料,清灵王震怒,下令邹萱彻查魔灵之事,却不曾想三年都无果,清灵王便将丈夫与女儿都关押了起来。 此次一发现谧音偷偷离开,邹萱心慌不已,追赶之际,传讯禀告清灵王…… 邹萱的灵体开始消散,魂识渐渐往空中上升,谧音心生一计,幽冥刹虽有灵性,却无实质的意识,催动灵法强行将邹萱的灵体魂识扣入幽冥刹中。 “你别挣扎,尝试与我的幽冥刹融合,我欠你太多,不忍下手湮灭你,你可以寄宿在我幽冥刹中,成为刹灵。”谧音如此逆天行事,非常消耗吃力。 可话语间,邹萱好似也听懂了谧音的意思,努力的向幽冥刹中钻去。 此举仿佛震怒了苍天,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间电闪雷鸣,暴风呼啸,谧音抬眼瞪着天怒斥道:“杀戮成性的你不罚,穷凶极恶的你视而不见,我要救她你偏就不肯罢休吗?你是何天道?” 话语声刚落,暴风止息,轰鸣声停止,天空回复晴朗,而邹萱也顺利融入幽冥刹中,只是想要与这幽冥刹融合,恐怕还需花些时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五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还能保住邹萱的灵体魂识不散,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只是谧音不曾想到,向来慈爱的父尊手段竟是如此毒辣,这还只是仅仅关于邹萱,在灵曦谷内还有多少个如同邹萱一般的人,深受其害呢? 想到这些,谧音不免会自己的父亲感到失望,自己原本是另外一个世界纪元的元神之种,为何又会成为清灵王的女儿?他究竟有何用意?要利用自己做什么?那星魂识便是他的杰作,还有幽冥刹为何会封印在自己体内? 太多提问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论如何谧音都已对清灵王有了警惕之心,无形中内心也对自己那表里不一的父尊有了嫌隙。 “谧音…你…这个是怎么了?”白泽难以置信眼前的谧音只剩一个虚体。 看见白泽满头大汗,双眼红润,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模样,谧音庆幸,至少自己没有爱错人。察觉诡异的气息逼近,谧音警觉,迅速将白泽揽到身后道:“我没事,差点忘了,还没结束呢!” 炎尤真的死了吗?白泽这才看见远处的地上,那具已经变了形,辨不清样貌的尸体,皮肤蓝得有些透黑,应该错不了。 “小姑娘别慌,下令追杀你的是炎尤,现在炎尤已死,我们无意与你为敌。”黄狌抬起双手,示意友好。 “千源部落边境的那些人是为谁所屠?”谧音感到浑沌吸引的力量愈发强烈,已经抵挡不了多久,那在这之前,该解决的事还是的尽快解决。 “那是赤虎族所为,还请姑娘放心,我们五色长老必定会严惩赤虎族,还有这邪恶的血墓大阵,也该消失在这世间了。”黄狌是一只有着人面,全身棕黄色长毛的猴类灵兽,虽长得丑了点,但看起来却非常憨厚老实。 时间不多了,谧音越发感觉元神不受控制,拉着白泽就往肉身方向奔去,大喊道:“今日感谢五色长老出手相助,他日必当重谢。” 白泽不明情况,也不知道谧音要将自己带去哪里,但仍然十分配合,牵着谧音在森林中奔跑,疑惑问道:“谧音,你拉着我要去哪里?” “没时间了,你需照顾好我。”谧音着急的说道。 白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牵着谧音跑了好久,路上偶遇的兽军皆自觉让道,诺巴的尸体已经冰冷透彻,仍停在原地。 绕过尸体,谧音甩开白泽的手纵身一跃,回到那副伤痕累累的肉身中,挣扎的弹动了片刻,恢复平静。 眼前的这一幕让白泽惊呆了,附近的树林几乎损毁,碎裂的大地残破不堪,谧音伤得如此惨重,这才连忙上前抱起谧音。 清灵大军赶到,与五色长老打了个照面,双方差点就动手打了起来。好在黄狌及时解释,将事情经过慢慢道出,才免于一战。 白泽横抱谧音,紧紧揽在怀中,心疼不已:“以后不要再这么傻,不管何事,让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全身筋脉尽断,想要动一下都难,谧音非常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这场战斗,这样,就不会…… “邹萱为了保护我死了,我就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才会瞒着你们偷偷行事。”谧音含着眼泪,虚弱无力的说道。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灵军队感到,随行的还有涑云和五色长老。谧音有些诧异,这军队虽然只有几百人,实力却太过强悍,灵法皆在白泽之上,若说他们早点赶来,即便是灭掉整个长祖丘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谧音从来都不知道,清灵族内还有一批这么强大的军队,夹杂在其中,那两个最弱的人尤为明显,便是流柒与涑云。 流柒抱着邹萱的尸身愧疚道:“我们接到命令便不曾停歇的往这里赶,还是没有来得及……” 虽然流柒未曾说明谧音的身份,清灵这么大的阵仗,五色长老也猜到了其中些许。 “这位姑娘身受重伤,长祖丘内有一池灵气充沛的汤泉,对疗伤很有助益,那是长祖丘圣地,昔日专供长祖丘之帝修炼使用,你们不妨将这位姑娘带到汤泉处疗伤。”黄狌主动提议,其它四位长老也随之附和。 “怎敢劳烦长祖丘动用圣地,为我清灵之人疗伤。”流柒对五长老还是存有戒心,毕竟谧音的安危是当下的头等大事。 黄狌眯起双眼,憨厚的笑了笑,拱手礼貌说道:“承蒙姑娘大恩,为长祖丘铲除炎尤,脱离残暴的统治,我等也只是略表谢意,何足挂齿。” 白泽抱起谧音时便发现,她多处断裂的骨头已经错位,顶着皮肉凸起,肩部的骨头仿佛已经碎成渣,周身开始血肿。 “那里确实是疗伤的好地方,去吧!我怕谧音撑不了多久了。”白泽望着奄奄一息模样的谧音,心如刀绞。 那处汤泉白泽知道,名叫玉居泉,距离自己曾经的故居不远,是孤邑族曾经的圣地。在当年,天资俱佳的一些族内小兽达到二十岁以后,都能得到恩赐,入内修炼,提升灵法。 “放心,我等无意与任何人为敌,也无意伤害这位姑娘,此前追杀这位姑娘全是炎尤下令所为,只希望灵曦谷不予追究罪责。”黄狌那张老实的脸,就如同写了四个字,人畜无害,很是友善,也很有礼貌。 看到白泽一脸忧虑的向自己点头,流柒也意识到了谧音伤得到底有多严重,礼貌回道:“流柒在此谢过,劳烦诸位了。” 清灵几百人的人全部撤出长祖丘,带着邹萱尸体回清鸣峰复命,留下的只有流柒、薛竞宇、涑云。 从幼时受命照顾谧音起,涑云便开始学习医术,只是谧音的伤得太重,离开灵曦谷时匆忙,并未携带什么好的伤药。 好在流柒离开清鸣峰时,在藤索道上采摘了乌雪、木珍花、芳兰草三味世间罕见的珍惜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涑云将几味草药进行调配,从清风囊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炉将草药放进去,以掌控火炼制,便这么端起药炉,一边炼制一边随行出发。 “跟你来的那些清灵族人是谁?我以前都没见过,甚至在族宴上都未曾出现过。”谧音拖着虚弱的身体,轻声的向流柒问道。 流柒不说话,看了白泽一眼,不知该不该回答,谧音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对流柒轻轻点头说道:“无碍,说吧!” 流柒这才坦言:“他们是绩效峰的暗锐军,是灵曦谷最强悍的存在。莫说是公主,我绩效峰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若不是因为公主如此任性胡闹,他们也不会轻易出现。”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不过也是,灵曦谷处在四方九域如此尴尬的境地,还能立于世间这么多年,受四方九域尊敬,若是没有点实力,也做不到如此。 行走在幽静的小道中走了半日,黄狌一边引路,一边讲述着关于长祖丘的一些历史往事。 当年孤邑被灭时,白泽还小,长祖丘的历史其实自己也了解得也不算太多。只是黄狌提到了一件让白泽特别在意的事情: 孤邑族被灭以后,尤帝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麒麟族尽数绞杀,但很奇怪的是,所有的麒麟的身体都被剖开,内脏全部都被掏干。事后,为了平息天海的愤怒,不易再次大动干戈,炎尤故作谄媚逢迎,将幸存的两只麒麟小兽,施法控制后赠予天海作为坐骑。 难怪,阿奇它会沦为夙岚的坐骑。要知道,麒麟曾经在这四方九域是何种存在,只要麒麟族存在一日,便不敢有任何种族进犯长祖丘。 “炎尤当年有帮手吧?”谧音在很久以前,也曾听过一些传闻,将麒麟夸得所向披靡,神乎其神,既是如此强大的种族,单凭炎尤的那点实力怎么可能轻易将麒麟族尽数剿灭。 “姑娘身体虚弱,还是尽量少说话,多休息。虽然没有证实,但我猜想,当年确实有其它种族在暗中相助炎尤,而炎尤也非常卑鄙,在孤邑族附近的水源中都下了毒,麒麟族与孤邑族本就生活在一起,哎!”黄狌轻叹一声。 这僻静的小道杂草丛生,明显荒废了很久,虽时过境迁,白泽依然清晰记得这里曾经辉煌的时刻:“是什么毒?竟连孤邑和麒麟如此强大的两族都未曾察觉。” 白泽回想起四十多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与母亲确实没有喝过水,但母亲可能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才会命皉兽带自己离开。 “我也不知道,事发之后,我等闻讯赶往孤邑族,然为时已晚,亦是悔恨终生啊!我等当初贪生怕死,归顺了炎尤,却也不得它的信任,并未跟我等提下毒一事,我等也不敢问呐!”黄狌提起这段往事,神情很是伤感。 “那它们中毒之后有何症状?”若真的如黄狌所言,那四方九域内有哪一族能研制出这种毒药?在这四方九域中必定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暗中谋划些什么。白泽心里暗自猜想,却未道破。 此时,谧音与流柒也想到了这一点,虽然未曾交流,但三人眼神传递的信息,却也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 “自那以后此地也荒废了,我等发现端倪,偷偷的抓了两只炎尤的爪牙,返回此地连夜审问,这才得知投毒一事。后来我等强迫那两只爪牙饮下那水,半晌之后,它们满脸通红,六神无主,如何敲打都毫无反应,最后它们仿佛连呼吸都不能自主,自己将自己活活憋死,死后并无异状,与普通的暴毙身亡很是相像。”既然炎尤已死,关于那段往事的真相,黄狌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 涑云辨识药味的能力很强,对药草种类也是过目不忘,再加上多年的研习,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现已经时隔四十多年,那有毒的水源是否还存在?若能取一些去研究,或许我能查出那毒的用药配方与出处。”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手掌着火、举着个药炉四处招摇的这个行为如此扎眼,却不引一众同行之人的注目,涑云不说话,大家几乎都要将她忘了。 黄狌有些无奈的说道:“炎尤为了掩盖那些卑劣的行为,早就将水源全部毁尽,流淌经过的河流、小溪在炎尤下毒时便堵住了下游,事后又将上游也封死,重新挖掘渠道,改变了河流、小溪的流向,孤邑族当年的那些水源早已全部枯竭,若是你们早来个四十年应当还能找到。” 确实,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即便那些水源没有被毁,经过四十多年的时间,那些毒药也早已沉淀,无迹可查。 越往小道深处走,戾气越重,太阳落山,夜色漆黑,本是初入仲夏的时节,却吹来阵阵阴寒的冷风。 “不过姑娘放心,那汤泉内无毒,只不过汤泉那里设有强大的结界,还需劳烦后面跟着的那位前辈出手破解。”黄狌的声音略响,明显就不是说给同行的几人听的。 白泽知道薛竟宇暗中跟在身后保护谧音,自他受伤一别后,便再没见过他,此次他来到长祖丘也并未现身,只是那股气息再特别不过。 这股气息十分微弱,即便是入得尊者境也很难察觉到,可是黄狌的灵法明明连流柒都不如,那他如何能察觉到暗处的薛竞宇?亦或是他刻意隐藏了实力?白泽有些不解。 又或许是因为此地戾气太重,阴气太盛,与薛竞宇的股正气形成了显明的对比,所以黄狌才能察觉到的吧?白泽也希望是自己想得太多。 这一路走了很长,白泽就这样抱着谧音走了一路,这也让谧音十分安心的在白泽怀中睡着了。 走到深夜,才来到孤邑族旧址,昔日辉煌的盛况,如今只剩一片苍凉,残破的木房早已腐朽。 “这里怨气冲天,戾气浓重,不管是何天气都是阴森、潮湿,就连鸟都不愿在此逗留。”黄狌很是自然的说道,就像早已来了千万次一般,见怪不见了。 “可以寻菩乐弥境的清尊来此渡化。”流柒礼貌的提议道。 黄狌眨巴着眼睛,尴尬却又无奈的笑道:“炎尤脱离天海之后,把能得罪的,不该得罪的全部都得罪光了,这哪里还能请得了菩乐的清尊。” “有机会我去试试。”白泽急忙说道,想起梵悟清尊说过的那番话,这点忙他应当是不会回绝。白泽既已来到这里,无论如何也能坐视不理。 黄狌彬彬有礼的拱手一礼,道“在此谢过!” 玉居泉是长祖丘内灵气最充沛的地方,仿佛有种法术将整个大地的灵气都汇聚于汤泉内。多少年来,多少修炼者梦寐以求之地,炎尤称帝后便将其独占,再也没对任何人开放过。 药已经炼制好了,涑云将谧音唤醒后,将要喂给谧音服下,涑云没有多问一句话,药方都是是临时拼凑、替换的,也只能确保谧音的性命无碍。 行至玉居泉外,薛竞宇才现身,默默的便自行开始破除结界。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趁等待之际,涑云低声问道:“公主,现在情况紧急,你的骨头错位太久,需尽早正骨接上,否则今后恐怕再难恢复,只是这个过程会十分痛苦,我没有找到可以缓解麻痹的药,你看…” “无碍,不需要那些,开始吧!”再大的痛苦谧音都忍过去了,这点痛应该也算不了什么。 白泽亦是害怕谧音承受这些,若是可以,宁愿这些伤痛都由自己来受,将手臂伸到谧音嘴边道:“不要一个人强撑,痛的话就咬我,我陪你一起痛。” 谧音很想推开白泽的手,奈何动弹不得,只能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这便足矣,剩下的我可以。” 也不知是不是两个谧音的性格差异太大,白泽竟开始不习惯,不习惯她现在这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的性格,不习惯她任何事皆一力承担的性格,不习惯她遇事果决的性格,她变得太安静,安静到根本无从适应。 整个过程十分漫长,白泽一言不发的陪在身旁,谧音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咔咔”的声响不断,白泽感觉心都要跟着这些声音一起碎了,而谧音仿佛没有知觉,就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汤泉外的结界是炎尤所设,其禁制手法极为复杂,光是破除都耗费了薛竞宇一个多时辰。 脚上的筋骨方才用木板固定接好,谧音便想自己起身行走,那副模样太过倔强、要强,白泽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与涑云共同搀扶着谧音。 玉居泉不算大,却如传言一样灵气缭绕,将谧音扶入汤泉后,白泽便直接离开了,刚出玉居泉便撞见黄狌正在道别。 “既已经将诸位带至此地,那我便功成身退,现行告辞了!我还需赶回去处理长祖丘的内务,待空闲时我再来此探望诸位。”黄狌礼貌的向三人点了点头。 “再次谢过,承长老相助之情,他日必定报答。”流柒非常恭敬的说道。 黄狌连忙摆手说道:“诶!区区小事无需报答,这玉居泉本就是孤邑族所有,几位若真想报答,理应报答孤邑族,而并非是我,就此别过,还望保重。” 望着黄狌背影,流柒说道:“想不到长祖丘重情义的兽族不少啊!” 彻夜未眠,太阳渐渐升起,白泽挥挥手道:“那是自然,我去找点吃食给你们充饥。” 流柒差点忘了,白泽本来就是孤邑族,此次回来,想必感触良多,难怪这一路上都寡言少语。 趁着这个时间,流柒与薛竞宇寻了些木头,搭建了一间临时居住的小木屋,按照涑云的说法,谧音痊愈慢则一年,最快也需三个月。 几日下来,流柒与薛竞宇就守在玉居泉外,而白泽日日陪同谧音泡在汤泉内,施灵法助她疗伤,涑云则守在谧音身旁炼药以及照顾。 “你不必再施法为我疗伤了。”谧音轻声说道。 白泽愣了好久,猜想了许多种可能性,会不会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又或是说错了什么?突然发现好累,慢慢说道:“我希望我们彼此之间可以坦诚相待,我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你,但你是否对我做到了坦诚?”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这是何意?我瞒着你们偷偷离开,孤身潜入长祖丘,只是害怕你们会受伤,会有意外。”面对这样的质问语气,谧音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原以为白泽可以理解自己,可为何却是这样? 这些当然都不用说,白泽都知道,只是不知为何,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语气逐渐加重:“难道我们希望你独自面对受到伤害吗?你每次弄得遍体鳞伤,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不愿多说只言片语。” “我只是害怕你会担心。”谧音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望着谧音的神色自若,就好像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白泽愈发失望:“是啊,害怕我担心,你只想到了你自己,那我又算什么?你变成那天的模样我就不担心了吗?你遍体鳞伤我就不担心了吗?你以前至少还会哭,以前至少……” 他未曾用如此重的口气跟自己说过话,这是个大忌讳,他难道不清楚吗?谧音听着这番话,心如刀割,没等他说完,便抢话道:“别跟我提以前,我早就说过,那个谧音回不来了,她是我,但我不是她。” “是的,你确实不是她,你们之间的差异太大,你的所有不坦诚,超过了我的负荷。”白泽心中也很痛苦,但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变得越发口不择言。 终归还是变成了争吵,这滋味远比遍体鳞伤来得更痛,谧音万万没有想到,眼中的希望全部幻灭,变成隐忍压抑的悲伤:“你后悔了吗?你明明喜欢的是她,为何要欺骗我?她只是一星小小的魂识,已经不复存在,被我吃掉了,你大可杀了我,为她报仇啊!”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自初次见到你,便喜欢上了你,我说的是你,而不是她。我一直期待的,想等的,也只有你,我只是希望能与你坦诚相待。”白泽不愿道破,如同怄气的小孩子一般,等着谧音猜,却不曾想过,自己在这一刻,也没有坦诚。 谧音略带嘲讽的笑了笑,质问道:“你还要我与你怎样的坦诚相待?” 初次相恋,两人都没有什么经验,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倔强与好强有时候是一把利刃,能伤人于无形。 本是甜蜜的相伴相守,却变成了争锋相对的战场,最后的导火索线引爆了两人心中的怒气,白泽只觉得倍感失落,不想再争论不休,转身便离开玉居泉,心如刀绞般的作痛,不是不爱,只是太爱了。 涑云追上了白泽,拉住他便问道:“我在玉居泉外便听见你们争吵,公主她一直倾心待你,这你不是不知道,可你为何?哎!” “我明白她的用意,也理解她的苦心,但不等同与我认同、接受她的做法。情这个字太难掌控轻重缓急,太难权衡得失利弊,或许,我与她都需要冷静思考一些时日吧!”其实白泽对自己过分的言行也很懊恼,越发的觉得自己没出息,愤很的匆匆离开。 汤泉内,独留谧音一脸错愕,想追上去,却又无能为力,眼泪不禁流了下来,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从来没有问过值不值得,但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吗?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涑云回到玉居泉内,看着谧音那副模样,忍不住道:“这段时日,我也发现公主与从前判若两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很陌生。” “难道在你们心中,她真的比我好吗?”谧音闭上眼,十分无力的抽泣了一下,强忍住眼泪。 白泽与谧音的对话,涑云站在玉居泉外全部听见了,尤为好奇的问道:“公主若想从我这里知晓答案,需得先将真相告知我,什么叫她是你,而你不是她?” “这个我不知该如何说,又或许不知该从何说起。”眼泪止住了,谧音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涑云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就请公主简单的说。” 反正这些事迟早是要说穿的……谧音想了很久,才慢慢说道:“我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意外来到这里,也不知父尊是用了何种方法将我造出,封印于这肉身内,施以一星魂识,让这副躯体保有意识,也就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谧音。五十年来,我一直在这副躯体内沉睡,直到一次意外苏醒过来,我本无情无欲,与那星魂识慢慢相融之后,承袭了她的记忆与七情六欲,渐渐生出了喜怒哀乐。” 听完这席话,涑云万分震惊:“这……我……” “还不明白吗?我沉睡之际,就如同腹中的胎儿,对外界没有感知、认知,没有意识,只是一片空白。苏醒之后,我融合了她的记忆与情感,但我与她就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性格、想法与做法都大不相同,偶尔我会受到她记忆和想法的影响,却难以改变真正的我。这样说,你懂了吗?”谧音显得有些无奈,这些事从为向任何人提起过,苏醒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如此敞开心扉的畅言。 这番话太过出乎意料,超出了涑云的认知范围,难以置信的说道:“为何会是这样?原以为是公主经历太多的转变,却……” “所以,换句话来说,她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但我却不是她。”谧音微微低下头,凝视汤泉内的灵气缓缓流动。 涑云愣了很久,忽然如同恍然大悟般,道:“难怪我总觉得公主变得很陌生,还以为公主是故意隐藏,还有公主的灵法……” 谧音忽然打断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心中有个疑问盘旋缠绕在脑海中,涑云一时没忍住,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与她,究竟是谁喜欢白泽?” “我们都喜欢。”谧音想都没想,果断回答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涑云有些惊讶,都不该用何种表情才能显得比较自然,尴尬的笑笑,道:“其实我们不是觉得现在的公主不好,公主对身边人的在乎与关心不减,反之更甚,也更加聪慧沉稳。只是如今公主不喜形色,很多时候都不屑表达,就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样,让人有些难以接近。” 这个评价倒是十分的客观、贴切,谧音问道:“那这样是好是坏?” “我也不知是好是坏,如今公主这样,太过孤傲、要强、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遇事都藏于心中,独自承担。只是公主是否考虑过白泽的感受?”涑云说完这番话,一脸苦笑,畏畏缩缩的向后退了两步。 谧音很是不解,有些气愤:“我不明白,为何连你也这样说?我害怕他受伤,害怕他担心,再痛再苦我也独自承受,这何错之有?”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公主如此做法是没有错,却也因此很少与白泽交流,缺乏沟通,让他难以融入你的世间,这就好比你们中间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墙。”涑云小心翼翼的回答,每个字都十分谨慎。 见谧音愣住了,半天不说话,涑云继续说道:“换个角度来说,若是白泽不管何事都藏于心中,偷偷为公主独自来这长祖丘,被打得半死不活,事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公主又作何感想?” “我……”这番话让谧音哑口无言,是啊,如果换做白泽如此做法,自己肯定也会很难受,若事后白泽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态度,怕是自己会疯。 说到底,她也还是谧音,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姐妹,看到他们倔强的互相折磨,涑云于心不忍:“白泽很爱公主,我希望公主也能好好珍惜。” 谧音豁然开朗,喜开颜笑,由衷的感谢道:“谢谢你,涑云。” 谧音确实没有想过,自己的做法,让白泽对自己产生了隔阂,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表露出来,却也是将白泽往外推。 只是争吵之后,白泽便失踪了,再也没出见过,涑云要照顾自己,流柒与薛竞宇奉命保护,不敢离开半步。谧音悔恨不及,却也不知白泽究竟身在何处。 想要寻找白泽,必须尽快好起来,谧音只得依靠汤泉充沛的灵气,日以继夜的修炼,自行疗伤。 在这期间,谧音只服食涑云调配的药,不吃不喝,竟也感觉不到饿,仿佛灵气腾海,只要贯通全身得到滋养,根本无需依靠进食生存。 涑云也深知谧音的执拗,不敢过多打扰,生怕有所不慎,让谧音伤势加重。 已经过去七天,仍不见白泽归来,谧音心急,刚有些起色,便向涑云拿了十多天的药,强行在汤池内重设结界,不让任何人打扰。 只是一切操之过急,谧音强行引灵气入体,欲强行修复受损的筋骨,奈何导致体内筋脉大乱,血脉膨胀,气血翻腾。 …… 白泽离开玉居泉之后,心中苦闷,走着走着便回到了昔日的住所,只是这里房屋早已塌陷,满地散落的残骸早已分不清谁是谁。 在昔日的部族闲逛着,发现部族深处透出一阵光白,发出白光的位置正是孤邑族曾经的禁地,白泽感到奇怪,顺着小路往禁地方向走去。 刚来到禁地的围墙外,白光渐渐变弱,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白泽欲探究竟。 围墙将整个山体围得水泄不通,爬到围墙上方才发现,这里有着极为古老的结界守护,结界之力非常强大,根本无法破开。 蹦回地面,城墙正中央一座十尺高的石门,非常坚硬严实,这要如何打开?苦恼之际,白泽将手撑在石门上,不曾想,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顺着微弱的白光指引,小心翼翼的走近石门,里面是很深的山洞,白光从山洞深处泛出,白泽往深处走去,可越往深处走,山洞就越窄小。 白泽走了很久,山洞仿佛没有尽头,不管怎么前行,那白光泛出的位置依旧很远。心急之下,白泽朝深处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已经是精疲力竭,忽然脚下一空,跌落深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昏迷了一天一夜,白泽感觉到很舒适的灵法涌入体内,是谁在输送这灵法?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忽然惊醒过来。 睁开眼,一群泛着白光的不明物体在身边萦绕,吓得白泽立马弹了起来,挥手驱赶。 “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是孤邑到后人吧?”这不明物体竟然发出了声音。 白泽甚是奇怪,难道孤邑族设这个禁地,就是要藏住这些东西?还是…… “你明知顾问,故弄玄虚作甚?小家伙,是我们引你前来的。”另一个声音说道。 此时两个不明物体慢慢变化,幻出小兽的形态,其它白光的慢慢散去,这小兽的模样与孤邑兽族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泽甚是惊讶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引我来此?” 这两只有些透明的小兽泛着白光,在白泽身边盘旋漂浮,并无伤害白泽之意:“小家伙,在这里的都是孤邑族最早的祖先。” 深渊很幽暗,没有水也没有风,十分干燥,寂静空洞,两位祖先慢慢的将孤邑族的过往缓缓道来。 这里的不明物体皆是元灵,是孤邑与麒麟族最早的祖先。孤邑与麒麟一族,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皆由垠祖界而来。 那是一个存在了百万年古老的世界,与这邃古大地截然不同,在那里杀戮不断,战争不断,孤邑与麒麟两族在那个世界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两个小族,厌倦了杀戮纷争,孤邑族寻了很久才与麒麟族辗转来到这个世界。 为了躲避追逃,孤邑族祖先封锁了返回的通道,却也害怕在这邃古大地找不到栖身之地,便留下两只古兽镇守在入口处,施结界封印,守护打开通道的菱木。那两只古兽便是岢紫与她的丈夫。 初来到邃古大地,当时天地初开,大地都还未完全形成,孤邑族与麒麟在长祖丘内找到了安生之所,渐渐也喜欢上了这个世界。 邃古大地少有纷争,但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与垠祖界不同,邃古大地所有的生灵皆灵力低下,亦或可以说是十分原始。虽然孤邑与麒麟族从未涉及纷争,却也因为与众不同,引来了职掌这个世界的霸主,清灵族。 清灵族开天辟地,创出邃古大地,也为这个世界定下法则,使得所有的生灵在灵力、寿命上十分有限。为了能留在这个世界,孤邑与麒麟族接受了这个世界法则的改制,孤邑与麒麟族后代,元灵全部剥离,与这里的生灵同化,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渐渐的,孤邑与麒麟族统治了这片最初的大陆,建立了长祖丘…… “我们这批最早来到这里的老家伙,在这个世界生活久了,也开始受到这个世界法则的影响,灵力渐渐褪化,寿命也在缩短。” “职掌这个世界的不是天海吗?还有寿命缩短是何意?你们原本的寿命有多长?”白泽千百个问题在心中环绕。 “那是清灵族放权让天海管制这片大地而已,真正职掌这个世界的是清灵族。在垠祖界,寿命的长短跟元灵的修为,灵力的深厚是密不可分的,在这里应当叫做灵法。”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那到底是多少?”说了这么多不还是没个准数吗?白泽十分好奇,迫切想知道答案。 另一个声音说道:“你这老家伙就喜欢卖弄,修为最差的也能活个上前年,灵力越是深厚寿命就越长,在垠祖界,最长的活了几十万年。” 原来如此,难怪岢紫那家伙活了十几万年还没死,不过那家伙灵法不是也很低吗?为何活了这么久?白泽好奇的问道:“你们说的那守护结界的古兽我见过,她修为极低啊!还不是照样活了十几万年。” “那是蓃紫,不用修炼寿命也很长的一种古兽,根骨极差,通常灵力修为都不是很高。” 那照如此说来,岢紫给的盒子,里面装的便是打开垠祖界通道的菱木,白泽摸了摸腰间的盒子,呆了半天没说话。 “我们寿命逐渐缩短,有的在这个世间没活过千年便已死去,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愿意让后代远离垠祖界的杀戮,在此生活。而我们也惊奇的发现,我们的这个元灵形态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死后元灵也无法进入这个世界的轮生道,因此在这里设了禁地,让我们这些死后无**回的元灵有个栖息之地。” “说了这么多,你们唤我来此到底为什么?”白泽被绕得云里雾里,都没明白他们说这么多的用意。 “孤邑与麒麟族覆灭,而我们这些元灵已经在这深渊中漂浮了十几万年,再无留下的意义。” 白泽恍然大悟,道:“所以你们引起此,是希望我能将你们带回垠祖界?但你们是如何发现我在外面的?” “是的,那是血脉感应之力,方圆三十里的范围,还是准确无误的。我们只有回到垠祖界,才能进入轮回道得以重生。” 白泽忽然想到:“那你们既有此感应力,应该知晓是谁联合的炎尤灭掉孤邑与麒麟族吧?” “即便知道了你又能如何?你与他们差距太远,即便你练成元灵,恐怕也要再修炼个数万年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如此算下来,这事情更为复杂了,白泽有些不甘的说道:“把我说得如此不堪,他就这么厉害?那我这个模样,真的能送你们回垠祖界吗?” 一个声音道:“他们元灵之力很是怪异,与垠祖不同,仿佛根本不受这个世界法则的影响,其灵力高深的程度,恐怕修炼已有数万年,报仇你就别想了。” 另一个声音接着道:“你若答应送我们回去,我们可以合力助你修成元灵,没有元灵之力你根本无法穿过通道,更何谈带我们回到垠祖界。” “元灵之力当真如此厉害?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麒麟还留有两只尚存世间,不过被施法困在天海,沦为坐骑,我还需设法将它们解救出来。”若真得以元灵之力,白泽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谧音身边并肩作战,便无需再躲在谧音身后受她保护,顿时生出了忽悠老祖宗的念头。 “这个无碍,修成元灵之后,你还需修炼个两三年,融合贯通那元灵之力,否则我们也怕你撑不住那通道内的力量,你可以借此机会将其余之事做完。” 既然老祖宗都如此说了,那便没有忽悠他们的必要了,两年之后,将他们送回垠祖界再回来便是了,白泽欣然答应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六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一群元灵助白泽修炼了半月有余,才将白泽的灵体魂识融为一体,修出元灵内丹。 拜别祖先,白泽离开深渊禁地前往菩乐弥境寻找梵悟清尊,拥有元灵之力果真强大,不仅速度提升了很多,体格与灵法也提升了太多。 梵悟清尊仍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对白泽如此快速的提升更是十分欣慰,刮目相看。 孤邑旧址被梵悟清尊渡化,阴气、戾气、怨气统统散去,明媚的阳光再次恩泽这片土地,想来那些逝去的族人也能得到安息。 急切的修炼使得血脉逆转,倒入元神中,谧音被倒灌的血咽了个半死,所幸有惊无险,血液与元神融合再流回身体内。 与此同时,谧音也感到肉身有所变化,周身筋脉贯通元神,与之形成了捆绑,气血畅通与五脏六腑交融。 如此一来,谧音不仅肉身得到升华,灵力也比以前更加强大,最大的收获便是谧音的肉身与元神完全融合。 谧音一个月的修炼收获颇丰,身体已经痊愈,出关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寻回白泽,只是不曾想刚踏出玉居泉便看见了白泽。 四眼交汇,那些掩藏于心的思念瞬间爆发,深爱的人近在咫尺,却还是放不下身段。 “你,多久…回来的?”谧音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在此等你七日了。”离开的这些时日白泽想了很多,万事哪有绝对,是自己亦是不够坦诚,如何要求别人也能坦诚相待?还能守在心爱之人身旁已然足矣,哪怕万箭穿心又有何惧? “那个…我…”谧音明明就那么期待,分明想好了很多的话想要对白泽说,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白泽读懂了所有的欲言又止,心疼不已,主动上前一个深深的拥抱,温柔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说这么重的话,我只是不想你把任何事都藏在心中独自承担,希望你痛的时候能让我知道,不开心的时候能让我知道,让我为你分担。” 谧音不禁落下了一滴眼泪,心中酸涩,能与白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还要让白泽承担自己的倔强和逞强:“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太要强,太倔强。” “答应我,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让我患得患失,不要让我在这段感情中如同空气一般,只是无形的存在,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想要被你需要。”白泽将所思所想全部托盘而出,再也不会像孩童那般任性,两个在一起本就需要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方能长久。 “我需要啊!我一直都需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我想与你举案齐眉,我想与你携手共渡余生。”谧音已经体会过了失去的滋味,不愿再承受这种痛苦,终于将心中的情感全部宣泄出来,紧紧拥抱白泽,再也不想松开。 “我不会再离开了。”白泽轻声说道。 作为最好的姐妹,看到谧音与白泽重归于好,涑云特别高兴。来这个世界走一遭,很多时候喜怒哀乐皆身不由己,能遇见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易,很可惜,自己没有如此幸运的命。 只是这一幕,看得流柒与薛竞宇傻傻愣住了,这四年发生的事太多,千奇百怪,掩于心中的疑问始终没有得到答案,如比他们是何时在一起的呀?谧音那变来变去的眼瞳颜色呀?谧音如何能敌上万兽军、数千魔灵?孤身入长祖丘又是如何斩杀的炎尤?等等…… 谧音的变化太快,秉承祖训:当知时则知,不当知而探,是以诛之。即便诸多疑问也不敢多问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七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离开长祖丘之前,谧音特别去拜谢了黄狌,这一呆便是两三个时辰,黄狌虽看上去憨厚老实,实则心中怀有雄才大略,谋略过人,处事精明,且仁义厚重,心地善良。 谧音与黄狌探讨着四方九域当前局势,上至苍穹星辰,下至山川大海,畅聊甚欢,黄狌分析透彻,谧音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如逢知音。 加之黄狌几番出手相助,在谧音闭关之际,曾多次前往玉居泉探望,很快谧音便认定了这位莫逆之交。 只是可怜的白泽在一旁插不上话,好像空气一般,备受冷落,醋意十足。 离开长祖丘的路上,白泽醋意未过,发着一些小牢骚,被谧音一眼看穿。 “他是位可佩可近,难逢的知己罢了。”谧音见白泽一脸不悦,连忙解释道。 “你与我都不曾畅所欲言,与他倒是脾性相投。”白泽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本正经的吃着醋。 谧音笑了笑,牵起白泽的手说道:“我只是对他不凡的气度和隐忍的耐心有所敬佩,并无其他。我瞧你一直都不愿表明身份,如今大仇得报,你不想继承祖业吗?” 白泽心里有了些许安慰,拉紧谧音的手,在她身旁边蹭边道:“我并无心争夺那个位置,也不是掌管统治一方的干才,只想守在你身侧,与你同度余生。” 谧音凝视着白泽,关注着他表情的变化,慢慢说道:“既然如此,我有意率清灵族支持黄狌,助他登为长丘祖新帝,他德才兼备,是仁义帝王之料,长祖丘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动乱了。” 白泽的表情极为不自然,心中忐忑复杂,但亦是深明大义,谧音是为大局做考虑,佯装漫不经心的模样,道:“如此甚好,他确实比我适合那个位置,不过在那之前,你就没有其他话要与我坦白吗?” 谧音上下打量了白泽一遍,欣喜的道:“我发现你灵法精进不少,已然与从前大不相同。” 白泽顿时便绷不住了,撒开手,转过身,很是不满的说道:“我已修成元灵,你又与我转移话题,还是不愿与我提起吗?” 谧音如同哄小孩一般,将白泽的身子拨回来,继续拉着他的手,带着一丝搭期的语气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白泽就如同得到满足的孩子,立马喜笑颜开:“比如,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谧音将与涑云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便,只是白泽听闻并未过多的惊讶,反倒对其他世界颇有兴趣。 若是这些话从别人口中说出,白泽断然不会轻信,不过从谧音这里说出,白泽深信不疑,忍不住好奇问道:“在这无穷无尽的苍天之外,真的还有其他的世界吗?那是何样的世界?你受伤昏睡的那三年,灵体不在肉身中,就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吗?” 谧音深思一番,见识过司掌浑沌的刑法之神,尚能在数万光虚外施如此神力,若白泽知晓真相恐会有危险。担忧之际,决意过滤掉一些事情,慢慢说道:“我受伤之后,穿过天际,来到无边无垠的浑沌虚空,我本来自几十光虚外的世界,那个世界早已毁灭,对于那里,我完全没有记忆。” 毕竟答应过祖先,要将它们送回垠祖界,总要对四方九域之外有所了解,白泽继续问道:“浑沌虚空是何?光虚又是何物?” 一百七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浑沌虚空便在这苍穹之外,浩瀚无边,虚空中有着无数个像这里一般的世界,在那里飘荡的速度极快,没有光,没有时间,没有声音,所有的力量息息相连。光虚也不是物体,而是距离。”谧音心有疑虑,回答之际,也在深思熟虑,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白泽脑子一热,想到什么便问什么:“飘荡的速度极快是有多快?几十光虚有多远?” “一眨眼便已数万里,我道不清几十光虚有多远,若要以四方九域最远的两端计算,应当有几万个来回的距离。”这些问题将谧音问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猜想,白泽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白泽并未察觉到有何不妥,问道:“那一光虚得飘多久啊?” 谧音小心翼翼的回答,再难忍心中疑惑:“我也不知,在那里没有时间,即便有时间流逝得也非常慢。你好像对此颇有兴趣?” 白泽这才坦言,将禁地之行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道出,谧音这才恍然大悟。 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白泽又问道:“那你可知垠祖界在何处?” 谧音松了口气,道:“那里一片灰暗,我连方向都辨识不清,还是倚杖你们在这施法引路,我有所感知,才能回到这里。” 问了那么终究还算有些收获,白泽至少知道了祖先所言不虚,至少对浑沌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谧音见白泽迟迟不说话,便问道:“那两年之后,你真要送你先祖的元灵前往垠祖界吗?” “那是自然,我既已承诺,豁出性命也会信守承诺,不过你放心,我送回去了以后很快便回来。”白泽捏鼓着谧音的脸,两人终于都坦言,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一时高兴得有些得意忘形。 谧音附和的笑了笑,陷入沉思,对白泽祖先说的一句话尤为重视,开天辟地,职掌这个世界的霸主,清灵族。 这是谧音初次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泽心满意足,早将吃醋一事抛之脑后,只希望今后都能这般坦诚,便足矣。 总看着白泽只能奔行,灵法精进了这么多,却还是连御空之术都不会,只是想习得御空术代步,却不是易事。 这片大陆上,想要御空,皆需要依靠一些法宝灵器,白泽赤手空拳,也并无像样的武器。在四方九域中若说打造法器,当属霄沐淮陵举世无双。 与白泽商量一番后,决定启程前往霄沐淮陵为白泽寻一件称手的法器。 流柒尚未查明在邹萱身上下追踪术之人,便被遣来这长祖丘,先行回清鸣峰复命、留下薛竞宇继续保护谧音,涑云同行。 虽然兽军追杀的危机已经解除,然天海仍在追查谧音的踪迹,还有那作恶多端的魔灵,自那一战之后便销声匿迹。 前往霄沐淮陵,一路上躲躲闪闪,不敢露面,皆在荒郊野岭露宿风餐。路途疏远,也听闻了不少流言,只是一个比一个荒谬,将谧音说得不成人形,什么八只眼睛,六条腿,九个脑袋…… 如此躲躲藏藏也不是谧音作风,只是要顾忌白泽、涑云的安慰,也是憋屈得慌。行了半月有余,白泽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有的事情告诉谧音,只是谧音依然对浑沌之事有所隐瞒。 霄沐淮陵由巨人族统治,相传,巨人族镇守滋补大地,山川倾倒,大地破裂,皆由巨人族镇补,开辟这片大陆,巨人族有着莫大的功劳。 霄沐淮陵地质地貌很是奇特,有三分之一的地区是千沟万壑的黄土流沙高坡,有三分之一到处都是怪石嶙峋、植物稀缺的丘陵,还有三分之一长满五颜六色的花草树木,红枫、粉樱、紫藤等等…… 一百七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里地域辽阔,气候干燥,多数地区极为缺水。一入霄沐淮林便来到黄土流沙的高坡,涑云开始口干舌燥,头晕目眩,有感不适。 找寻了很久,却也寻不到一处人家可以休息,也找不到水源。风沙肆虐,烈日当空,连遮挡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谧音只能抱着涑云腾空飞起,赶紧寻找休息之所,薛竞宇带着白泽紧随其后。 顶着烈日暴晒,飞了大半日,这才三个地域的交界处。犹如鬼斧神工之作,整个大被流畅的线条分割,三个完全不同的地貌拼接成一幅巨幅,在空中一览无余。 怪石嶙峋的峭壁上,一个小姑娘正在努力的攀爬,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终于见到了大活人,谧音喜不自胜,欲前往询问。 小姑娘一个不慎,滑手失足跌落,幸而谧音即时将她接住,有惊无险,使得她捡回一条性命。 从长祖丘出来时,谧音唯恐自己的模样吓到其他人,便命涑云进城寻了斗笠覆上黑纱遮挡面容。 谧音放小姑娘着陆,小姑娘受惊过度,却也不忘谢恩,扑通的跪倒在地,支支吾吾说道:“感谢…感谢救命之恩,谢谢恩人。” 谧音将小姑娘扶起来说道:“举手之劳,下次还需小心。” 这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扎着两根小辫子卷成一团,穿着十分朴素,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又看不清恩人的脸,委屈巴巴的哀求道:“恩人本领超凡,能否请恩人带我到这悬崖上,取一味药,求求恩人了。” 谧音不禁忆起了幼时的自己,没有多问为什么,想来一个没有灵法的普通小姑娘,不惜以身涉险爬到如此高的悬崖峭壁上,肯定是为了重要之人。将涑云靠在阴凉处,交由薛竞宇照料,便带着小姑娘飞上悬崖。 小姑娘看见谧音那双黑色的翅膀也不觉得害怕,又或许真的是太过心急想要找到那药,根本就顾不上多想。 顺着峭壁越飞越高,小姑娘忽然异常兴奋,手舞足蹈的指着一处岩石缝隙,说道:“恩人,恩人,在哪里。” 靠近缝隙,里面生长着一株血红色的花,那密密麻麻细长的也不知是花瓣还是何物,形状十分怪异,还透着一丝丝邪气。 这里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谧音只得抱紧小姑娘,贴在岩壁上。小姑娘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伸进岩石中,包上那株花取出,掩藏不住那满心欢喜的笑容。 谧音心中疑惑,问道:“这是何物?你寻它是作何用处?” 小姑娘神色惊慌,赶紧将那株花放入怀中,双手抱住,紧紧护着,道:“恩人,没什么,就是一味药。” 见小姑娘举止如此反常,谧音心中更是疑虑,带着她缓缓朝地面落下,涑云比较懂得草药,然而却仍在昏迷,思来想去道:“你放心,我又不会抢那东西,只是随口一问。” 小姑娘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一脸感激的模样说道:“承蒙恩人相救,又出手相助,我不知该何以回报。” 一百七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想了想,说道:“你既称我一声恩人,想要报答我也很简单,我的朋友初来乍到,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又缺水,是以昏迷不醒,需要一个地方调养休息,你可否带我们寻一处落脚的地方,供她调息?” “这……”小姑娘很是为难,顿了许久,话语间已经落至地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涑云,犹豫不决。 “若是为难,我们也不强人所难。”谧音见状说道。 小姑娘万般无奈,思虑了很久,才说道:“你们到我家休息吧!只是我家中简陋,恐怕会待慢恩人。” 谧音轻声说道:“无碍,我们只是稍作休息,待我的同伴稍微好些我们便离开,不会多加打扰。” 事实上,谧音对那株花的作用有所怀疑,却又不敢妄下断意,所以想故意与小姑娘同行,拖延至涑云醒来。 还不明原因的白泽与薛竞宇,满脸疑惑,这风餐露宿的习惯了,何必非要找住所,只是谧音的做事向来有自己的原因,也没有多问。 依照小姑娘所指的方向,往长满五颜六色的小丘中飞去。一路上,小姑娘心事重重,也没有过问谧音等人的来历,这让谧音更是疑虑。 路过一条小溪,谧音停下休息,取水喂涑云喝下,施法助涑云恢复,片刻后,涑云清醒过来。 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谧音便摁住小姑娘,说道:“还需借你怀中那株花看看。”说完,便直接施法将花取出。 小姑娘拼命想护住怀中的花,奈何根本无能为力,想要抢夺回来,无疑也只是以卵击石,毫无回旋的余地。 谧音打开手绢,放在涑云眼前,问道:“这是何物?” 涑云仔细的查看了一番,顿时皱紧眉头大惊道:“曼珠沙华?不,这不是曼珠沙华。” 忽然间,红枫林中蹿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速度极快,一闪而过,谧音惊觉,包紧那株花,欲收回怀中。 还没等谧音收回去,一只巨大的手伸出,抢夺谧音手中的那株花。 瞬间幽冥刹,回刃斩过,那只巨手轻松躲闪掉这一击,巨手几番抢夺,却也连连失败。 火红的枫叶被打都卷起,四处飘落,白泽与薛竞宇出手助力,逼得那只巨手的主人无处遁形。 巨人被迫现身,撑起高耸挺拔的身姿,一声巨吼,狂风怒号,树木倾倒,群鸟惊飞。 漫天火红的的枫叶遮挡着视线,只是隐约的看见这庞然大物的身形,却也看不清样貌,究竟是何物, 管他三七二十一,谧音抡起幽冥刹便与巨人开打,几番缠斗,巨人始终不依不饶的抢夺着那株神秘的花。 自邹萱的灵体魂识融合幽冥刹之后,幽冥刹独具自主的意识,也让谧音用着更是得心应手,可谓是如鱼得水,锦上添花。 毕竟灵法差异巨大,不出几下巨人便被制服,谧音也未曾下狠手,只是将巨人击倒在地,只是可惜这片极美的枫林遭了殃,被压倒一片。 小女孩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你是谁?抢这花有何企图?”谧音持幽冥刹指着巨人的脑袋问道。 巨人当场便已昏厥过去,根本无法回答谧音的问题。 一百七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涑云猛然想起,大呼道:“哦!我想起那是何物了,我曾在一本古老的书上见过,那是凄殇花,与曼珠沙华很是相像。” 这花名倒是闻所未闻啊!谧音问道:“凄殇花可否能治病?有何作用?” 涑云露出一脸惊悚表情,倒吸一口凉气,回道:“凄殇花如何能治病?那是极邪之物,传闻此花只生长于阴森邪恶的魔渊入口,不过,怎会出现在此处呢?” 小姑娘听闻,瞬间崩溃,难以置信的奔向涑云,拉扯着涑云的衣袖,眼泪大颗大颗的直落,激动大喊道:“不,你骗人,你骗人,那就是曼珠沙华,你为何要再此造谣惑众?” 涑云急忙撒开小姑娘的手,解释道:“你别如此激动,我没有造谣惑众,虽然外观上有些相似,但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曼珠沙华。” 小姑娘膛目结舌,情绪波动大起大落,时而泪崩,时而癫狂苦笑,如此小小年纪,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涑云拍拍小姑娘的肩膀,宽慰道:“起初我也险些将这花错认成曼珠沙华,你寻那曼珠沙华有何用处,可以说出来,兴许我们可以帮你。” 与此同时,白泽在那巨人身上翻找,找出一枚巨大的玉令,吃力的将玉令举起大声问道:“这是何物?” “那是霄陵宫的信物。”薛竞宇紧锁着眉头回道。 顿时,巨人醒了过来,巨大的手一阵乱挥,将白泽逼退。 巨人缓缓爬起来,晃了晃仍在晕眩的脑袋,继续冲向谧音,抢夺着凄殇花。 明知毫无胜算,还如此执迷不悟,这倒是非常新奇。谧音一边躲闪,一边说道:“你闷不吭声的疯狂抢夺这花,究竟意欲何为?” “毁了它。”巨人异常的执着,含着泪,终于开口说了话。 谧音连忙叫停道:“停,停,停!别再打了,我们根本无心留下此花,先停手,我们慢慢说好吗?” 听完这番话,巨人这才停下手,那十几尺高的身体,慢慢缩小,最后也就比白泽高出两个头的模样,便停下了缩小。 只是看见巨人缩小后的模样,小姑娘十分诧异,瞪着眼睛大惊道:“为何是你?” 巨人一声叹息,羞愧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怎么?听这意思他两认识?谧音进行一番疏理,问道:“你既然认识,你为何要抢这花,将它摧毁?她为何又会将这花,误认成为曼珠沙华?” 巨人偷偷瞟了小姑娘几眼,依旧沉默不语,显然,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在场的原因不愿多说。 小姑娘也不知是因为认错花,还是巨人的出现而大失所望,失声痛哭,什么也没说,便转身朝枫林深处狂奔而去。 看到小姑娘伤心离开,谧音望向巨人问道“你是一路跟踪我们至此的吧?” 巨人看向谧音,眺望远方小姑娘的背影,止不住的心疼,道:“是的,从你救她时,我便在那了,你若不出现,我也会救她,” “你们认识?那你为何又要抢这花?现在可以说了吧?”谧音一连三问,气场十足。 巨人自知不敌,也无法逃脱,满面愁容,反问道:“你们是何人?” “清灵族人。”薛竞宇掏出令牌交予巨人。 无标题章节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巨人查验一番,便将灵牌交还,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半分忧伤半分哀愁,又夹杂了许多无奈,欲言又止半天,才缓缓地把事情道来。 这个悲剧要从霄沐淮陵的职责追溯起,世人只知霄沐淮陵镇补,却鲜少有人知道镇的究竟是何,补的究竟是何,此乃上三域绝密之事。 四方九域存在了十几万年,但这世间只要有生灵存在,便逃不过被七情六欲所控,因而生出嗔、痴、贪欲,邪恶念也因此滋生。 但这世界不乏天海除不了、菩乐渡不了的邪气恶念,而这些邪气恶念便由天海收集起来,交给霄沐淮陵,倒入无底洞中,这些无底洞便被称为魔渊。霄沐淮林镇的是极邪极恶,补的是因这些邪气恶念侵蚀的大地。 霄沐淮陵地域广阔,除了巨人族,还居住着其他几种部族的人。几万年前,由下六域迁来一批极为普通之人到此,本存着悲悯之心,巨人族并未将他们驱赶出去,而是让他们定居于此。 这些年,虽不时会有其他族人误闯,但魔渊一直有重兵把守,也保持着相安无事。 四年前,魔灵大批出现作乱,四方九域动荡不安,多处地域被腐蚀出现裂痕,巨人族需派兵修补,然而巨人族的人丁本就稀少,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可派出,无奈之下,只能封印了两处魔渊,将这两处镇守的士兵派出,留下少量的人看守封印的魔渊。 说到这里,巨人哽咽,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不用多说谧音也能猜想到一二,只是清灵职掌着尘渊与这个世界众多秘密,这所谓的上三域绝密之事,父尊应该是非常清楚的,若说这四方九域有父尊不知道的事,那绝对是大事,天大的事。 若按时间推算,四年前魔灵大批作乱,便是魔灵来抢夺幽冥刹那次。 “小姑娘坠崖的那个地方,应当也是被封印的一处魔渊吧?”见巨人久久未曾说话,谧音便开口问道。 巨人缓和了很久,才平复情绪,说道:“是的,那个地方便是由我负责镇守。” 往事历历在目,即便时隔多年,巨人依旧觉得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背负的罪恶感、愧疚感太过沉重,苟延残喘的活着。 巨人名唤颉洋,乃晋沐帝尊独子,自幼便养尊处优,懒散成习惯,本想着数十万年都相安无事,又有封印加固,对镇守之事的重要性便不以为然,整日四处玩耍。 便是这份懈怠酿造了这场悲剧,既是绝密之事,那普通人又怎会知晓? 红枫林中坐落着一个几万人居住的小镇,小镇富饶美丽,里面的普通人淳朴善良,辛勤劳作,本可以就此幸福美满的生活一辈子。 由于颉洋的玩忽职守,封印四处无人看管,滋生出许多稀奇古怪,沾染上邪气之物。 小镇的人素来有外出采摘的习惯,也不知是何人在封印处周围摘到一些形状怪异的菌菇,带回小镇,本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由此便引来了很多人前往封印处探寻。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七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而挖出东西逐渐增多,更有人开始传言,在那石崖内埋藏着巨大的宝藏,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往,开山凿石,挖掘宝藏。 等到颉洋发现此事,为时已晚,掩埋封印的碎石山体崩塌,一时间死伤数百,魔渊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喷发,冲破封印,邪气恶念涌现。 晋沐帝尊率部赶到时,颉洋才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晋沐帝尊急忙修复封印,未曾来得及追责,察觉到情况不妙的颉洋才赶赴小镇。 那些邪物被带回小镇,甚至还有人误食,因而激起那些人心中最深处的邪恶、欲望、贪念。 一时间,小镇被邪恶的气息充斥笼罩,小镇中的人几乎都疯魔,丧失心智,一场几万人的互相屠戮由此拉开。 待颉洋赶到小镇,满地散落的都是四肢残骸,血淋淋的杀戮触目惊心,颉洋于混乱中救下了躲在桌子底下的莫莫,便是那小姑娘。 颉洋已是泣不成声,抱着头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一众的沉默,只有谧音轻叹一声,追问道:“后来呢?你应当没有讲完。” 颉洋鼻涕与眼泪搅成了一团,声音已经模糊不清:“凄厉哀嚎声遍布着小镇的每一处,我将莫莫安置后,回到小镇想要制止一切。我竭尽全力的拉扯开那些相互残杀之人,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被邪气入侵,渐渐丧失理智。” “鲜血的味道让我越来越兴奋,内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呼唤,我控制不住自己,手脚不听使唤般的挥舞,陷入了那场杀戮中。”颉洋压抑不住情绪,竭力嘶吼,半清醒,半癫狂,双手合十,仿佛是在告慰亡灵,亦或是忏悔。 “待父帝赶来,小镇的人已被我屠尽,父帝全力将我控制下来,施法将小镇的所有焚尽……”深重的罪恶包裹着颉洋,抱头跪在地上,此时他已经丧失了语言的能力,再难继续说下去。 这个故事太沉重,一夕之间,几万人的小镇化为炼狱,就此覆没,这场杀戮太过残忍血腥。 白泽听完只觉毛骨悚然,不禁回想起锁齐峡谷那一战,与涑云、薛竞宇同时望向谧音。 同样经历过如此浩荡的一场杀戮,而谧音不同,谧音未曾觉得愧疚,未曾背负罪恶感,是因为心中认定,自己没有错。 但此事也于无形之中,与谧音息息相关,若不是魔灵为抢夺幽冥刹,便不会如此大动干戈,霄沐淮陵不至于被迫封印魔渊,几万无辜的人也不会因此惨死。对此,谧音也深感歉意。 “都看我作甚?想想如何帮莫莫。”谧音未曾取下斗笠黑纱,光凭声音就能震慑一众人。 隔着黑纱都能感到十足的寒意,白泽尴尬的笑道:“颉洋想毁掉这凄殇花,是因为此花是邪物嘛!那小姑娘找曼珠沙华是为何?” 涑云连忙将所对曼珠沙华的所知全部道出:“相传万灵身殒后灵体魂识都会归位尘渊,而回归的这条道路称作冥道,曼珠沙华便生长在冥道之上,能通灵入冥,可召回死去的人。” “先等颉洋缓过来再说吧!”话语间,谧音施出灰色焰火将手中的凄殇花焚毁。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七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已经到了深夜,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颉洋沉浸在自责中久久无法释怀,颉洋越是如此,气氛越是沉重,连同一旁的谧音也被感染,内疚不安。 谧音没有耐心再如此耗下去,揪起颉洋,斥责道:“你怎能如此懦弱?你给我振作起来,若是此时莫莫再遭遇不测,我看你当如何洗尽这身罪孽。” 这霸气侧漏的命令口吻,震动颉洋的心灵,如梦初醒。是啊,莫莫受如此打击,若是再遇任何意外,又或是想不开寻了短见,那自己当真是百死莫赎。 “她应该是在那个废弃的小镇中,我带你们去吧!”颉洋起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困到不行的涑云刚刚靠在树脚睡着,便被喊起来继续前行,迷迷糊糊的走个路都是七扭八歪。 “这些年,你一直在照顾她吗?”谧音走到颉洋身侧,问道。 颉洋始终保持低落悲观的情绪,叹声叹气的回答道:“没有,自那件事之后,我昏睡了近两年,醒来后想起那件事,把自己锁在房中日渐消沉,我父帝派了很多人来开解我,直到我听说,小镇还有幸存者,我才想起被我救下的莫莫。” “我很难想象,这么小的一个姑娘,在那个时候,是如何独自熬过这一切的。哎!”连谧音也受其影响,轻叹一声,颉洋是有过错,可并非出自本意,却也因此深陷泥潭中不能自拔。 “我找到她时,她全身脏兮兮的,徘徊在小镇附近。大火将小镇焚尽,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废墟中饱受饥寒,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为她重新修建了一间栖身的房屋,给她提供吃穿用度,可每每看到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巴巴望着我,问道,‘小镇还有其他活着的人吗?’我便无法面对她,根本不敢告诉她真相,最后只能默默的躲在暗处守着她。”说着说着,颉洋又哽咽了,这些苦痛埋藏了这么久,并没有经过时间而消散,如同坠落深渊,越来越深。 他所犯下的错误亦是无法弥补,想要赎罪想要忏悔却无处宣泄,才会郁郁寡欢,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谧音摇摇头,开解道:“我父亲告诉过我,悔不厌悔则心之善悔,忧思追,逆执则伤,洞百川,顾常态。来这世界走一遭,体会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是要完满这一生,总会犯错,总会有悔恨,若你不能善待悔恨顾好当下,也只会被苦痛折磨一生。” “洞百川,顾常态吗?如何善悔?何以善终?这鲜血淋淋的双手何以洗尽罪孽?”颉洋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一幕幕血腥的场景浮现在脑海。 “你固己的执念太深,放与不放本身就在于你的一念之间,难道没有比你心中悔恨更重要的事值得你去做吗?你郁郁寡欢是一日,消沉颓丧又是一日,悲痛还是振作重生,从来都取决于你自己。”这种伤痛,在裴逸死的时候,那个自己也曾经历过,以至于影响到如今的谧音感同身受,可逝者已故,拼尽全力的坚强,不过是要守护身边爱的人。 “可…我…”颉洋如同一根紧绷的线,这每一个字都在拉紧一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七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什么你,你既有悔心,证明你本性善良,为何不用这份善良为霄沐淮陵谋福祉?”谧音深知,这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释怀的事情,急不得,不过自己并非很有耐心之人,若说要苦口婆心一直劝解开导,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刺穿胸口,直击颉洋的心灵深处,瞪大眼睛:“洞百川,顾常态…” “我也有悔恨之事,我的双手也沾过数万鲜血,那又如何?世事无常,即便杀了你也无济于事,那些逝去的人依然回不来,我深知放下不易,这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绝对的恒心去面对。”谧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刚毅气魄。 只是这么一瞬,颉洋幡然醒悟,心中的这颗线松开了,断断续续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软弱的人才会选择逃避,但懦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有直视你内心的恐惧,面对你心中的愧疚和悔恨才能释怀,你的余生还很长,把这些时间留给更有意义的事情吧!”对于谧音而言,他们的生命都太短暂,如果真的终日萎靡颓废,等到老后回首过去,才更是不堪。 “谢谢你,我不会再浑浑噩噩的度日了。”虽说不能完全放下,颉洋却也如同重获新生般,有了面对过往的勇气,至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消极颓废了。 这些话从谧音口中说出,惊得后面的三人目瞪口呆,白泽向谧音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谧音有感而发,自己已经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山川大地,喜欢上这里的一切,受白泽的影响,心越发的柔软起来。 “有些话也是谁给你听的,”谧音回头看向涑云继续说道,“往事造弄,我心中亦有悔恨也有愧疚,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强撑着笑容,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些什么,你越是坚强,我越是不知该如何宽慰你,希望你有一天真的能抚平心中的伤疤,释怀那些伤痛,开始新的生活。” 被忽然点名的涑云心中一颤,终于撑不住声泪俱下。 其实谧音都知道,这些日子每到夜晚,涑云总是半夜惊醒,然后躲在一旁偷偷哭泣,这些事情皆因自己而起,而自己深陷其中,根本不知能为涑云做些什么。 那些难隐的伤痛,涑云都留在了漆黑的深夜宣泄,白天又假装若无其事的苦苦强撑,终于,还是没有撑住心中的苦涩。 “对不起,也许我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无话不说,你心中的痛我都能懂,我……”谧音有些操之过急了,原本想借此机会解开涑云的心结,但物极必反,涑云突然崩溃,转身跑开。 谧音赶忙向薛竞宇问道:“你做起灵曦谷事应该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吧?”心中愧疚更甚,原本只是想让她发泄出来,却事与愿违,演变成了揭她伤疤。 “是的,有所耳闻。”薛竞宇果断回答,那些传言在灵曦谷中纷纷扬扬,听着都很心酸,只是不知其中曲折罢了。 “我便最没有话语权的人,还自不量力想要开解她,还烦请你追上去替我照顾好她,如果可以,请你替我开解她。”谧音急切说道,自责懊悔,只怪自己太过自信,以为时机正好。 “好。”薛竞宇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立马就去追赶涑云。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七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难道这便是渡人难渡己吗?希望你心中也能看开一些吧!”颉洋忽然感叹,反过来宽慰谧音。 “其实道理谁都懂,如同身处无尽漆黑中,只能摸黑原地打转,你不知方向,害怕不慎遇险,不敢迈步,非要有光照亮,才能寻到出去的路,不过,我不需要。”这是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迷茫、懦弱,因为你放下这一切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是谧音没有那么懦弱,敢于尝试,才会如此急躁。 谧音独当一面的魄力和果敢都是常人没有的,亦是她的优点,也是缺陷,造就了她有有时的浮燥鲁莽,比起她之前的优柔寡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颉洋问道。 “她叫谧音,我叫白泽。”见谧音一直在沉思,迟迟不作答,白泽这才开口圆场。 “蜜音吗?蜜糖的蜜?”颉洋不确定的继续问道。 “不,谧静的谧,”白泽用宠溺的眼神望向谧音,继续道:“谧静幽光碧波浅,音韵涟漪萦霜华。” 听到如此诗词,颉洋不禁问道:“白泽兄英俊潇洒,面纱下的她一定美艳动人吧?” 白泽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说实话会不会被揍死?支吾半天才说道:“呃…这…在我心里…她是最美的。” 三人在红枫林中走了很久,初秋深夜清凉,徐徐微风吹过,还参杂了阵阵青烟,白泽疑惑说道:“是哪里失火了吗?我闻到烧焦的味道。” “不好!”颉洋大呼一声,立即狂奔起来。 事态紧急,谧音还想得出神,慢悠悠的继续前行,白泽抱起谧音往颉洋方向赶。 “发生何事?”谧音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白泽怀中颠簸。 白泽露出担忧的表情,说道:“我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怕不是……” 话音未落,白泽的速度稍慢些,唯恐来不及谧音从白泽手上一个翻转落下,反手搂起白泽,展翅腾空而起。 居高临下,一览无余,远方杂草丛生的荒地中,燃烧起熊熊烈火,谧音急速朝火光方向飞去,临近时经过一条蜿蜒的小河,谧音将白泽放下。 “想办法打水救火。”谧音淡淡的说了一句。 还没等白泽回答,谧音已腾空远去。 火势在杂草丛中蔓延凶猛,一间木屋在大火中摇摇欲坠,房梁即将坍塌,情急之下,谧音施法掀开房顶,莫莫就卷缩的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大火即将把莫莫吞噬,千钧一发之际,谧音急速坠落,冲进火海,救下气息奄奄的莫莫,虽施法加持,然浓烟滚滚熏得睁不开眼睛,莫莫的口鼻被浓烟堵住,命悬一线。 救出莫莫,她全身大面积烧焦,全身黑黢黢,已经辨不清模样,谧音迅速传讯给薛竞宇,让她带涑云前来救人。 白泽施法将水引至火区,只是可控的水微乎其微,火势汹涌,蔓延速度太快,根本无法扑灭。 颉洋赶到,现出巨大的身体,挖起地上的土,倒入熊熊烈焰中,谧音将莫莫带至河边,施法助白泽一臂之力,河水犹如瀑布倒灌,迅速扑灭火势。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涑云崩溃离开后,在红枫林中撕心裂肺的痛哭,隐忍了这么久的思念全部爆发出来,太过想念裴逸,却连梦里没有出现过。 薛竞宇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在林中找到了涑云,轻声说道:“公主命我前来照看你。” 没想到薛竞宇会追来,涑云跪倒在地抽泣,只是这么一瞬,泪水模糊了视线,涑云晃眼,仿佛看到了裴逸。 “涑云,你还好吗?”薛竞宇关切问道。 那个身影时那么的熟悉,涑云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抱紧薛竞宇,道:“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吗?我…好想你!”泪如涌泉般流淌。 薛竞宇被吓了一跳,抬起双手愣在原地。 涑云闻到了身上气息不对,这不是裴逸,可即便知道都是假的,涑云也不想放手,心中的苦痛压抑了太久,很想要一个怀抱可以放声大哭。 听着涑云的哭声,薛竞宇也渐渐生出怜悯之心,平时涑云都十分冷漠,两人至今说话都未曾超过十句,几乎很少会有笑容,总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却又能隐隐感到一丝忧伤。 薛竞宇的手抬了好久,放下也不是,举着也已经麻了,无奈的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你很钟情。” 涑云抽噎了一会,这才尴尬的推开他,道:“抱…抱歉,我把你当成我丈夫了。” 听说过那些传闻,但这样的婚礼在灵曦谷内前所未有,并不作数。直肠子的薛竞宇想也没想便道:“他还算不上你丈夫吧?” 顿时,涑云的情绪变得十分激动,扯起嗓子大喊道:“王尊赐婚,天地为证,三拜高堂,怎能不算?就算那只是一具尸体又如何?我已经是她的妻子。” 薛竞宇没有料到这番话会激怒涑云,斯条慢理揭开过往的创伤:“其实,我们也算是同命相连吧!我曾经也有过一个挚爱的姑娘,与她青梅竹马,她在一次任务中意外死了,当时的我,就和现在的你一样,之后我也没有再接触任何女子,没有再娶。” 涑云顿时冷静下来,抽泣着问道:“她离开你多久了?” “二十八年了,如今我已经快八十五岁了。”原本,薛竞宇这段记忆已经被雪藏,冰封在心底最深的禁区,可不知为何,看到涑云的模样,总想起当初的自己。 他正当盛年,按理说早该成婚,却也为一个情字所困,画地为牢,前不知所措,后没有退路,当真像极了自己。涑云愣了片刻才问道:“那你还会想起她吗?”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偶尔想起她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潸然泪下,只是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歇斯底里、痛不欲生了。”其实,薛竞宇自己也快忘了,自己是如何熬过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只记得她离开的头几年,自己整日喝到不省人事,浑浑噩噩度日。 “你是怎么熬过这二十八年的?我的每一刻都如同万年般漫长,心中煎熬,生不如死,我依靠着他生前夙愿活着,但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多想想你们之间幸福的回忆。”只是后来,让薛竞宇坚持下去的是与她那些美好的回忆,渐渐的,那最动人的深刻,最美的人永远埋在心中,成为生命中无法取舍的一部分,再无人可取代。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哪怕有一刻,裴逸的眼中能有自己,那都会是涑云最幸福的时刻,可终其一生,自己不过是在寻追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梦:“我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得到她的爱,留有美好的回忆,而我与他,没有幸福的回忆,我爱了他四十多年,都只是我一厢情愿造的梦,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长公主一人,为了保护长公主连命都搭上了,我不过是个笑话,笑话罢了!” 涑云又失了声,这句话不长,却字字铿锵有力,足以概括这一生的悲哀。 只知道裴逸是为救谧音而他死,涑云又与他的尸体举办大婚,却不知三人中间竟夹着这种隐情,薛竞宇不由的心疼,搂住涑云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我的肩膀借给你,尽情宣泄吧!泪流尽了,明天又是一轮新的朝阳。” “我没有家人,我的世界里,阳光没有温度,天空没有色彩,只有灰暗,朝阳并没有给予我新的希望,而我只剩下绝望。”涑云早已是万念俱灰,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替裴逸继续守护谧音。 难怪涑云每天都是心如死灰的模样,却也只是缺乏关爱、温暖的可怜罢了,所以才会如此拼命的捏造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梦,让自己无处安放的心有倚靠之地。薛竞宇想给她一个梦,道:“我就是希望,以后,你有我,我陪你,像哥哥一样,让你依靠,为你遮风挡雨。” 这是涑云生平第一次听过这样的话,也是最触动心弦的话,趴在薛竞宇肩上,如同久经漂泊的船只,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温暖,久到都快忘了,自己还活着。 收到传讯,涑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薛竞宇立刻带着涑云前往与谧音会合。 赶到时,莫莫一息尚存,谧音一直施法吊着她的命,根本顾不上几乎被烧毁的衣衫,覆在斗笠上的黑纱也烧得只剩一半。 涑云本是担心,想要先给谧音看伤,却被谧音一口回绝,坚决要涑云先救莫莫,只是想要救治莫莫这种程度的烧伤,并非易事。 涑云仔细检查一番莫莫伤势,摇头叹息道:“哎!她伤势重,命不久矣,当下这里只能寻到普通的药材,根本就不了她的命。” 颉洋一听,立马着急说道:“需要什么药?我马上回霄陵宫取来?” 涑云拿出清风囊,一边翻找一遍道:“内服外敷都需要,缺的药实在太多,黄芪、山参、地榆、忍东藤、连翘、西红花、土茯苓,这些霄陵宫可否能找到?” 颉洋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应该都有。” 霄沐淮陵怎么也是上三域之一,霄陵宫的药房内怎么可能连这些药都找不到。 即便有这些药,最多只能拖几日,莫莫存活的希望还是很渺茫。 涑云想了很久,束手无策,这才无奈坦言:“这些药不难找到,可还有几味极其重要的药,长祖丘冰山上的雪莲花,清鸣峰的蔓藤红和青木香,但这距长祖丘与清鸣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 看着垂危的莫莫,谧音果断道:“我去取,有没有何种续命的方法可以暂时保住她的命?” 绕来绕去,就是害怕谧音问起这个,涑云迟疑:“这……” “人命攸关,你就别磨磨唧唧的,快说啊!”谧音的急性子,说爆就爆。 “此乃逆天而为之事,我……”涑云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出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颉洋向涑云深深鞠躬,恳求道:“姑娘,求你救救莫莫,他日若姑娘有需要,颉洋定当以死相报。” 见所有人都心急如焚的等待答案,涑云也是无奈,这种逆天之术稍有不慎便会要了谧音的命。 “不是我见死不救,此事非我能力所及,我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涑云转身向谧音行叩拜礼继续道:“此术需要公主的清灵王室血脉以自身灵法灌入,但此术耗损极大,逆天而为反噬极强,轻则伤及灵体,重则会要了公主的命,还望公主慎重。” 到了此时,颉洋才知晓谧音身份,大吃一惊。 谧音心意已决,摆摆手说道:“救人要紧,无碍,不会有事,我有信心。只是能续几日的命?” 白泽急忙上前抓紧谧音,正要说些什么,谧音作了一个禁止的手势,话到嘴边,白泽又不得不咽回去。 涑云仔细推算一番,莫莫肉体凡胎,毫无灵法根基,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续命之术,最多续命七日。 谧音此时十分沉着冷静,分析道:“七日!时间太紧,即便不眠不休的赶,来回清鸣峰都要五日,还需要前往长祖丘,根本来不及。这样,薛竞宇,麻烦你立刻前往清鸣峰将蔓藤红和青木香取来。” “遵命公主,我立刻启程。”接到命令,薛竞宇立马行礼回复。 涑云拦住薛竞宇,嘱咐道:“稍等,这些药都是救她命的关键药,蔓藤红有灵性,傲骨铮铮,缠绕在藤索道上,一旦摘下立马就会枯死,采摘的时候需要先用木枝引其攀爬缠绕,用原土包住根茎一起拔出,根须不得离土,不得露出,不得接触空气,否则也会立马枯死,切记要小心注意。” “好,记住了,我定会将蔓藤红和青木香带回,先行一步,公主保重,各位保重。”薛竞宇拜别,腾空离开。 涑云继续道:“还有,施术成功后,她不得吹风,不得见光,否则也会功亏一篑。” “好,术成后我将她捧在手中捂紧,为她遮风挡光,将她带回霄陵宫静养。”话语间,颉样变大身体以作准备。 那双大手别说捂住莫莫,就算再装四五个人进去都是可以的,一切安置妥当,谧音道:“别耽搁了,现在开始吧!” 涑云竖指准备,道:“待施法我引出血,还请公主聚集全部灵法灌入自身血脉中。” 谧音挽起衣袖,伸出手,点点头轻声:“嗯!” “得罪了,公主。”话语间,涑云施法割破谧音手腕。 鲜血迅速从白晰的皮肤中涌出,谧音聚集灵气灌入腾腾热血中,受涑云法术控制,鲜血朝莫莫身体上飘去,谧音顿时感到全身的灵力正在随血疯狂流逝,越发无力…… 鲜血围绕在莫莫身体上盘旋,慢慢相融,越来越浓,许久之后,化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血珠,滴入莫莫体内。 谧音头昏眼花,虚弱得难以站稳,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所幸白泽及时接住。 此时谧音虚耗过度,连站都无力,没有个三五日根本无法恢复,更何谈前往长祖丘,这是自己万万没有料到的。 以白泽的脚程,七日之内,根本不可能到达冰山取到雪莲花又赶回,谧音顿时想起,离开长祖丘时,黄狌曾赠予传讯蝶,说过但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寻它帮忙。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所剩余力不多,谧音强撑着将所需传讯告知黄狌,通讯蝶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便收到回讯,黄狌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谧音的求助,留下一句“静候佳音”。 看在眼里的白泽深知谧音是为了救莫莫,只是未曾想到谧音真的会留下那传讯蝶,心里难免会醋意大发。 如此不管不顾的透支灵法,让谧音损伤更甚,做完一切便昏厥过去。 白泽横抱着谧音,哭笑不得,自四年前她现出本体到现在,不是昏厥便是身受重伤,每次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越发觉得自己无能、窝囊。 颉洋实在太过高大,腿太长,一步便甩开白泽几十步的距离,涑云才不会傻到用双腿去追赶,全靠飞。 见白泽抱着谧音,又追赶得如此辛苦,是以颉洋想,让白泽将谧音交给自己,减轻负担。怎料此话如同激怒了白泽一般,让白泽卯足劲全力狂奔。 白泽心想:若是连这点小事都要让别人代劳,那自己可就真的如同废物一般,毫无作用了。 翻山越岭,从黎明破晓一直狂奔到傍晚,达到巨城才知什么是宏伟壮观,这是耸立在山壁上的一座城堡,碎石堆砌的城墙高达三十丈,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一片白色高耸的建筑,城堡最顶端那座闪耀的宫殿,便是霄陵宫。 碎石修砌成的一跳平坦的道路,蜿蜒山体而上,巨型的石拱门为整座城堡又增添了几分威严,穿过石拱门,颉洋的身体缩小了一些。 所有的巨人族都居住在此,巨城虽大,街道上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如同颉洋所言,巨人族当真是人丁稀薄。 街道并不算太宽广,若按颉洋刚才的体积,定是穿不过,身体缩小后颉洋的速度也随之慢了下来。 颉洋是未来的帝尊,在城内必须显得稳重,不可浮躁,随之他身上的那股帝王气势也在进城后逐渐展现出来。 顺着蜿蜒的街道走了很久,直到夜晚才到达霄陵宫。 塔型结构的霄陵宫金碧辉煌,石壁上镶嵌的翡翠、玛瑙数不胜数,在月光的照耀下,屋顶那九十九颗比拳头还大的盈光珠更是夺目璀璨。 颉洋将谧音、莫莫、涑云都安置在一个极其宽敞的房间内,便于涑云照看。 白泽越想越是自暴自弃,颉洋看出了端倪,便邀白泽到房中饮酒谈心。 借着酒劲,白泽将发生的事情,心中的苦闷一并道出,除了秘密之事。 光凭四年前那一战,已经是惊世骇俗,震惊四方九域的大事了,后面斩杀尤帝的事更是离奇,还有谧音多次死里逃生,让颉洋匪夷所思。 白泽一个劲的倒苦水,嘲讽着自己有多无能,数落着自己是多么的废物,让颉洋都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想要帮白泽树立信心,自己都还深陷在泥潭中等人来救,亦是有心无力。 白泽喝得不省人事,满口疯言疯语,被颉洋送回房中安置下来。 颉洋忽然一下明白,不管愿或不愿,每个人都会经历自己难以承受的痛苦,再坚硬的外壳,总有一种伤痛可以摧毁。自己不能一味的逃避痛苦,只有勇于面对,抗击那些狂风骤雨,才能得以释然、解脱。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次日,白泽醒来,想起昨夜醉酒时说过的话,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前去探望谧音,仍久没有醒来,白泽咬牙跺脚,前往颉样洋房中。 颉洋刚醒过来,打开门,便看见门外徘徊的白泽,正在犹豫是否要敲门。 颉洋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白泽兄,这一大早的找我何事?” 白泽顿了一下,很是难为情,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那个…昨晚…我喝多了,你是否能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不要将那些话告诉谧音。” “还请白泽兄放心,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也非多嘴多舌之人,你们帮了我这么多,我岂能忘恩负义?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会烂在心里,绝对不告诉任何人。”颉洋豁达的笑了笑,很久没有这么舒畅的感觉了,堵在心中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下。 “多谢,我苦闷太久,无处宣泄,这才……”白泽满脸尴尬,话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都怪自己昨晚酒喝多了,一时口无遮拦。 颉洋宽慰着说道:“无碍,我自会守口如瓶,只是谧音公主她这个人性情就是这么直爽,并非刻意去冷落你,还望你莫要心生芥蒂,早日想通才是啊!” 看他今日仿佛判若两人,那种颓废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白泽不禁问道:“看你今日神清气爽,可是有何喜事?” 颉洋挠着头,道:“算得上一件喜事,昨日我见白泽兄的那番言行,茅塞顿开,豁然开朗,顿悟了许多道理。其实白泽兄所困惑的,无非是自己的无能为力,你来这不是为了寻找法器吗?” “还请指点。”白泽礼貌的拱手一礼。 颉洋羞愧难当,赶紧将白泽扶起:“不必如此客气,你出城下山后向北五十里,那里有一座城池,是月炘族所居之处,你拿着我的令牌,去找那里的圣司。” 白泽听完,惊讶大呼:“是那个打造法器举世无双的月炘族吗?” “是的,不过你也别报太大的希望,那里不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法器。”颉洋言语时,摸下腰间令牌递给白泽。 接过令牌,白泽很是不解:“为何?找不到就打造一件啊!这很难吗?” 颉洋摇摇手:“世人只知月炘族打造的法器举世无双,却不知他们打造法器,会折损寿命。” 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啊!白泽问道:“打造法器还会折损寿命?” “怎么说呢?上天给了月炘族这样的天赋,而法器似乎是违逆上天的存在,如同被施了诅咒,他们每打造出一件法器便会折损掉自己的寿命,而法器越强,折损的寿命便越多。”颉洋据实坦言。 “难怪,我说世间有如此高超技艺的打造师,却没有如此多的法宝滥于世间。”如此说来,白泽想要拿到合适的法器可谓是难上加难。 颉洋轻叹一声,也只能为默默祈祷他此行将能够顺利:“现下,四方九域的多数法宝皆出自月炘族之手,极少有人能自行炼出法宝。虽然有我的令牌,但你未必能寻到适合的法宝。”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依照就颉洋所指,白泽拿上令牌立马前往月炘族所在的百宝城,对比清灵飞行的速度,只能靠四肢奔行,心中对法宝的执念更甚。 原以为百宝城会是何种繁华的景象,谁知这里竟与普通的城镇一样,朴实无华,只是城中的无论男女老少,皆戴着面具遮挡,根本分不清样貌。 有外来人入城,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扭头注视着白泽,神色诡异,这让白泽十分不适。 白泽将令牌交予城中守卫查看,请求引荐圣司,守卫毕恭毕敬的将白泽领至一处府邸,穿过院落,四处花草丛生,色彩斑斓,满是霄沐淮陵的奇花异草,并无其他特别。 一路畅通无阻,可谓顺风顺水,不一会,白泽便见到了圣司。 圣司面具遮挡,覆面的黑纱下微微透出朱唇皓齿,只看出是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姿态轻盈妙曼,举止娴雅端庄。 在府邸的客厅中落座,圣司一言不发,听完白泽的来意,才开口说话,短短几个字,声音轻柔,宛如清澈甘泉,涓涓细水,洋洋盈耳。 “恕我无能为力。”圣司一口回绝。 白泽顿时脑子一片嗡鸣,懵了半天,才问道:“为何?” “没有适合您的法器,请回吧!”圣司说完便起身离开。 本是信心满满,不料到此却碰壁,不仅话都没说几句,白泽还什么都没见到。 被“请”出府后,白泽心有不甘,在城中瞎晃悠,偌大的百宝城连一间武器的商铺都没有,皆是贩售吃穿用度的商铺。 找了大半圈,人生地不熟,城中又无落脚的客栈和饭馆,足以表明百宝城有多不欢迎外人,犹如晴天霹雳,白泽心灰意冷返回巨城。 这一来一回上百里路,已是天黑,回到霄陵宫,白泽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物,苦着脸向颉洋说道:“我今天去那百宝城,碰了一鼻子灰,话都没说两句,就被那圣司撵出府邸,连件法宝的影子都没瞧见。” “若是法宝可以如此轻易获得,早就泛滥成灾了,月炘族虽隶属巨人族管辖,但并不受制于巨人族,你能见到圣司已是给尽巨人族面子了,我原以为你会有何种好方法,哈哈哈哈!”颉洋调侃,开怀大笑。 白泽一脸无奈,唉声叹气道:“这情况你不提早告知我,害我信心满满,怎料…哎!” “想得到法宝,还得多动脑子,若不让你独自去碰壁,难不成要等谧音公主醒了与你一起去碰壁吗?以她那急躁的性子,非把百宝城掀了!” 这话倒是非常在理,白泽可以想象那个场景,想不到短短相处的时间,颉洋竟已如此了解谧音。 “呵呵!”白泽不语,苦笑了几声作为回应。 “月炘族人性子刚烈,那里的圣司的地位如同城主一般,是整个族内打造法宝最好之人,只是如今的圣司性子更烈,说一不二,性情古怪,让人琢磨不透。”颉洋一边拍着白泽肩膀一边说道。 还是个怪人,难怪在她的治理下,整个城里的人都如此古怪。性情古怪,无法投其所好,白泽豪无头绪,算是棋逢对手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接下来的三日,白泽费尽心思,奔波于百宝城,搜罗玛瑙翡翠、金银首饰、奇花异草相赠,圣司始终都不肯再接见白泽。 谧音迟迟未醒,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白泽更是懊恼,围绕圣司的府邸转了很久,无奈之下,只能从后院翻墙而入。 白泽刚入院内,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婉转悠扬的歌声,沁人心脾。 “浮生浅浅,落霞霓彩思芳华,花间凄凄,苍烟青素慰寂寥……” 白泽顺着歌声寻去,姹紫嫣红的院落中,圣司身着湛蓝的轻纱衣裙,随风起舞,余音绕梁,清风吹拂,衣袂飘飘,婀娜多姿,令人陶醉其中。 圣司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身之际,踩到地上的石子不慎跌倒,白泽见状赶忙奔上前去,急中生智,拉住圣司的轻纱卷起她翻绕了几圈,使轻纱缠住她的腰,一把拎紧。如此,既没有触碰到圣司,又成功救下她,保全了最起码的礼貌尊重。 这一幕场景,像极了戏文传说中说的爱情故事,四目相交,白泽那张俊郎的脸上,深邃的笑容绚烂而夺目,仿佛能融化人的心,如同耀眼的骄阳,光芒四射。 圣司被轻纱缠绕,吊落半腰,急忙拉起轻纱蹬腿一个回身,站了起来,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然是为了向你求一件法器。”白泽向来都是个自来熟,尽管圣司态度十分冷淡,却是不以为然。 圣司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家庭院,未经通传,他又怎会出现在此,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这一问让白泽有些尴尬,只是不管如何都要保持气势,秉承厚颜无耻的一贯风格,嬉笑着断断续续道:“啊!我…翻墙进来的。” “有这么求人的吗?”这些举止倒是让圣司大开眼见,也不知他哪来的迷之自信。 没错,白泽就是散发着无畏的迷之自信,若说光明正大的厚颜无耻有个排名,白泽绝对名列前茅。 白泽盯着圣司的双眼,低沉浑厚的嗓音,极具独特魅力,轻声道:“谁叫你不肯见我,只好出此下策,所谓矢志不移就是我这种人,我不得法器誓不会罢休的。” 如此赤裸裸的对视,圣司面红耳赤,羞涩不已,双手背于身后,不断拨弄着指甲,故作镇定道:“你不罢休,与我何干?”说完,欲离开。 白泽立马用身体挡住去路,却又保持着距离,露出迷离的微笑,极为自信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圣司,道:“我不管,反正我是缠定你了,何况刚才我还救了你,你不能把我赶出去。” 圣司凝视白泽,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重复的说道“我吃定你了”。 白泽放荡不羁的性格,轻狂却不失意气风发,剑锋眉下那双眼睛,好似水中月影般若即若离,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 圣司怦然心动,内心剧烈的跳动宛如震荡的山河,快要窒息,早已心花怒放,却仍旧面不改色,淡淡的说了一句:“无赖,随你。”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有了圣司的这句话,白泽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跟在圣司身侧,寸步不离,府邸中的下人见此情景,一个个都露出惊讶、异样的眼神,只是谁也不敢多问。 白泽故意套近乎,问道:“还未请教圣司芳名?” 虽贴身跟在后面,却也不阿谀谄媚,故意迎逢讨好,这让圣司有些摸不着白泽的路数,回道:“与你何干?” “说一下芳名我又不会把你怎样,莫不是名字太好听怕我亵渎?呃…说一下呗!”有了谧音的例子,对付高冷之人,白泽也算是有经验,带着打趣的语气,几分轻挑,又不失礼貌。 “与你何干?”聂柔娇内心澎湃,恨不得离马说出名字,只是强撑着心中高傲,口是心非。 “既相见便是有缘,我怕我日后白发苍苍,忆起这段往事,却都不知你何名何姓。” 圣司忽然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聂柔娇。” “可谓人如其名啊!声音柔和细腻宛如莺歌,姿态轻盈娇眉动如清风。” 得此一赞,聂柔娇当即脸红,不由的加快步伐,道:“油嘴滑舌,原以为你不会阿谀奉迎,看来我想多了!” “诶~我是据实坦言,如何又变成油嘴滑舌了?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的声音极好听,舞姿曼妙,令人心旷神怡吗?”白泽并非为讨好而言,由衷的有感而发。 聂柔娇喜上眉梢,越走越快,内心炙热的焰火燃放,止不住提起衣裙奔跑起来。 白泽只觉莫名其妙,一面追赶,一边真心诚意的说道:“论姿态,你是我见过最柔美娇媚的女子,论声音,也是世间绝有的天籁,我句句实言,绝无半点虚假。” 如此不依不饶的纠缠,聂柔娇渐渐适应。作为百宝城圣司的继承人,自幼便被教导循规蹈矩,恪守本分,端庄大方,却也因此鲜少与人交谈,变得沉默寡言,孤僻冷漠。 白泽热情洋溢的性格与聂柔娇截然相反,其实并非聂柔娇性格冷漠,只是被逼无奈。如同一面镜子,在白泽身上,映照的是聂柔娇心底最渴望的那个自己,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在府邸中纠缠了两天两夜,甚至连聂柔娇睡下了,白泽依然守在门外,趁聂柔娇睡着时,便拿出梵悟清尊所赠的书籍勤加修炼,累了便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入睡。 躲在房中的聂柔娇,偷偷注视着白泽的一举一动,矫健的身姿,不凡的功底,卓越的灵法,潇洒自如。 白泽的一颦一笑如清风烟雨,震慑着聂柔娇的内心,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白日里,白泽寸步不离的跟在聂柔娇身边,陪同着舞文弄墨,吟诗作画,轻歌舞剑,吃饭散步……白泽独具慧眼,不时从旁给予独特的见解,聂柔娇逐渐敞开心扉,与白泽的话越聊越多。 第三日清晨,聂柔娇醒来,翻遍府邸却不见白泽身影,询问半天才从下人口中得知,白泽于昨日深夜里,便已离开府邸。 有白泽相伴这些时日,是聂柔娇二十五年来最美好的时光,不曾想自己也能由衷的开怀大笑,不曾想自己也能体会到幸福之感,不曾想有一天自己也会心动。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在百宝城待了两天,害怕谧音醒来找不到自己,白泽思来想去难以入眠,连夜赶回霄陵宫看望谧音。 夜晚,巨城的石拱门紧闭,白泽在门口熬到清晨,石拱门才缓缓打开,迫不及待的向霄陵宫狂奔,敲开谧音的房门,开门的却仍是涑云。 白泽难免有些失落,问道:“你们公主还是没醒过来吗?” “哪能昏迷这么长时间,公主昨日便已经醒了,只是在城中寻不到你。”涑云搓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慢悠悠的说道。 听闻这个消息,白泽瞬间都要爆炸了,立马冲进房中,蹲在谧音床边守着,等待谧音醒来后迎接雷霆的训斥。 这些时日,可把涑云累惨了,既要每日为莫莫清洗伤口、包扎药物,又要寻药熬制,这一下还要照顾谧音与莫莫两个人,可谓是日以继夜,不眠不休。 还好不负涑云悉心照料,谧音总算是醒了过来,帮莫莫清洗伤口、换药之时,谧音便出门去寻找白泽,只是无功而返。 处理好之后,涑云便把照看莫莫与熬药之事交付给谧音接手,总算才得以安心休息一日,这一觉,便从昨日傍晚睡到了今日清晨,却又被白泽扰了清梦。 莫莫伤势严重,情况极不稳定,谧音也是守到了天快亮时,见莫莫无大碍,才躺下昏昏入睡。 察觉到身边熟悉的气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在盯着自己,谧音缓缓睁开眼睛。 白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揪着自己的耳朵道:“对不起,你惩罚我吧!” “我何时说过要惩罚你?”谧音只觉莫名其妙,慢慢起身继续道:“我平日里都这么凶吗?让你如此害怕?” 涑云摇摇晃晃的回到床边,一心只想补个回笼觉,钻进被子里,死死捂住头,懒得再听二人的打情骂俏。 见状,白泽压低声线,瘪着嘴,轻声说道:“你昨日醒来寻不到我,我这不是害怕你生气吗?” 谧音不禁失笑,拿起外纱披上,束好腰带后拉起白泽往房间外走去。 待关好房门后,谧音凝视着白泽的双眼,浅浅一笑,说道:“我问过颉洋,知道你去百宝城寻找法器去了,怎会责怪你?” “我最害怕的就是让你伤心、难过或是生气,还好你没有生气。”白泽松了口气,刚舒缓紧绷的神经,顿时便喜笑颜开,得意忘形,忍不住往谧音嘴上亲吻了一下。 这一吻深情而又甜蜜,柔软的双唇碰撞,两股不同的温度相融相汇,白泽不禁将谧音拥入怀中,以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 “嗯哼……”这一幕被前来探望时颉洋,恰巧看到,故意哼哼了两声。 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谧音也是羞涩不已,立马推开白泽,手足失措,无处安放,傻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谧音鲜少露出如此窘态,如此状况正中下怀,白泽笑意盎然,开心极了。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白泽满面春风的问道。 颉洋恭谨的拱手鞠躬一礼,说道:“当然是来探望莫莫,顺便告知谧音公主,城外有一只狌兽求见她。”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八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听完,白泽脸上那满面春光瞬间变得暗淡无色,心中醋意翻腾,私下通信便罢了,黄狌竟还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谧音还在尴尬的氛围中不能自拔,瞟都不好意思瞟上白泽一眼,直径朝宫殿外跑去,道:“那是我的莫逆之交送雪莲花到此,我先去城外接他。” 这一举动如同晴天霹雳,刺伤白泽的心,不禁感到失落,心想:你如此心急,不曾看我一眼,难道在你心中,他比我还重要? 白泽在乎谧音的心,对她深沉的爱,犹如在刀尖中反复摩擦,越是深刻越是卑微,可即便如此,她也视而不见。 对待感情白泽异常执拗,岂能轻易认输,不管如何,还是决意跟上去一探究竟。 只剩颉洋这个身处局外的旁观者,站在原地唉声叹气。虽看出些眉目,爱情这种东西,颉洋从未经历过,也不知当如何评判亦或是劝说。 石拱门外,黄狌巍然屹立在那,白泽就站在三十多丈的城墙上静静观望,谧音见到黄狌后喜不自胜,有说有笑。 “想不到你会亲自将雪莲花送来,为何不交予手下就好?”谧音笑脸相迎,心中万分感动。 黄狌将雪莲花交予谧音,憨憨一笑,客客气气的说道:“收到你的传讯我便立马赶到冰山寻找这雪莲花,只是途中遭遇诸多不顺,耽误了一些时日才得以寻到,想来你需要得急,手下脚程太慢,只好亲自给你送过来。” 谧音也曾到过冰山,见识过雪狼的凶狠,黄狌不会御空,想来定是遭遇雪狼群的袭击,看见黄狌全身上下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抓痕、齿印,血迹都还未干,惊讶问道:“你受伤了?不如在霄陵宫休息一日再回去吧?” “怎敢劳烦?霄陵宫毕竟不是你的地方,如此,黄狌害怕会给你增添麻烦,谢谢你的好意,日后若还有需要,尽管传讯告知,黄狌必定在所不辞。”黄狌礼貌而又委婉的回绝了好意。 听完这席话,谧音更是自责,黄狌的灵法就只比当时上冰山的白泽高深那么一点,自己未考虑到雪狼的存在,如今黄狌伤成这副模样,还不辞万里奔波到此送这雪莲花,心中万分愧疚。 “无碍,霄陵宫的颉洋皇子为人热情仗义,更何况你寻到雪莲花,也是帮了他大忙,他不会介意。”谧音斩钉截铁说道。 黄狌很是为难,摆手示意回绝,推辞道:“可我还是觉得……” 还没等黄狌话说完,谧音一把拉住他往城里拖,劝说道:“哎~你就进来吧!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与你商讨,正好休息一日,治疗身上的伤。” 黄狌有些腼腆,害怕他撒腿就跑,谧音死死的将他拽住。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稍作休息,帮了如此大忙,怎可再让他满身是伤的继续奔波。 这还拉扯上了,成何体统,虽然他们的对话模糊不清,但就这一举止,已经让白泽万箭穿心。 白泽自从心属谧音,不管何时何地,时刻都谨记着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有机会,仍是不会触碰任何女子,可为何……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那是拖一段停一段,黄狌太过羞涩,三番五次想要逃脱。谧音本就没有多少耐心,直勾勾盯着他,严肃的说道:“这里还无人见过我的真容,为了迎你,我斗笠都未曾来得及戴,你再挣扎,我只好将你打晕,抗进霄陵宫。” 这霸气的口吻,让黄狌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此简单粗暴的做法,绝对是谧音一贯的风格,而且她可谓是言出必行。 无奈之下,黄狌只能乖乖服从,跟在谧音身后回到霄陵宫。 找到颉洋,谧音将事情经过与想法道出,经过谧音介绍后,颉洋与黄狌彬彬有礼的一通寒暄吹捧。 将黄狌安置好,谧音便去叫醒还在昏睡的涑云,为黄狌治伤。上药时,薛竞宇刚好抵达霄陵宫,不负众望将蔓藤红与青木香一并带回。 总算来得及,涑云给黄狌上完药后立马回房,制作伤药救治莫莫。 接连不断的事情,谧音应对不暇,一时疏忽,忘记了白泽。 此时此刻白泽更是倍感失落,心中疑惑万千,不停的否定自己,不停的问道: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药是否有作用?莫莫能否成功醒来?如此紧张的时刻,众人的视线都聚焦于莫莫与涑云的身上。 颉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求着上天,保佑莫莫平安。 谧音安静的守在房中,手心捏出一把汗。 在焦急中度过漫长的等待,十分煎熬,涑云炼制好药给莫莫服下。半晌过后,莫莫咳了几声,缓缓清醒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所幸有惊无险,莫莫总算是度过了生死难关,存活了下来。 清醒后的莫莫,看着四周急切的眼光,眼角流下泪水,虚弱无力的开口问道:“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顿时,房内鸦雀无声,皆被莫莫的这句话所震惊。 “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看见了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小镇里的人都在,他们把我带到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大家在一起生活得很开心……”莫莫无力的声音变得沙哑,哽咽的喘息让她无法继续往下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这番话太让人揪心,牵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时,颉洋心中的罪恶感又起,万死难赎,走到莫莫跟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陪伴你,关心你,永远在你身边守护你。” 房中只回荡着颉洋悔恨的哭声,虽然莫莫已醒,但目光呆滞,万念俱灰,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莫莫呆望着房顶,毫不顾忌身上拉扯的伤痛,异常平静的轻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是绝望吗?我十二岁那年,亲眼看见小镇里的所有人全部疯魔,父亲提着柴刀将母亲活活砍死,哥哥从厨房里拿起菜刀与父亲互砍,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砍掉哥哥的手臂,哥哥削断父亲的腿,直到最后他们满身是血站都站不起来,还在互相砍杀。我害怕极了,跑出家门想要寻求帮助,小镇里充满了凄厉的哀嚎,四处都是像爸爸、哥哥那样的人,提起刀疯狂砍杀,鲜血流淌在一起融成小溪,我捂住耳朵躲进桌子底下,紧闭着双眼不敢面对一切,可是…那凄惨的叫声依然回荡在我的耳边,恐怖的画面布满我的脑海……”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曾经的记忆有多温馨,后来的画面就有多残酷。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二岁小姑娘,亲眼目睹这样残忍的屠戮,原本的东西支离破碎,那种绝望,在这个承平盛世中又有几人能够体会? 听到这些,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没人知道该如何回答,也没人知道该如何安慰,大家都不是莫莫,没有体会过那种伤痛与绝望,根本没有资格随意开口。 “我被他救起,安置在红枫林中,过了很久都没能缓过内心的惊恐,直到看见漫天滚滚的浓烟,闻到烧焦的味道,奔回小镇才发现,一场大火将小镇里所有的一切全部焚尽。烈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大火熄灭后,小镇里什么都没有了,仿佛从来没存在过,我如梦初醒一般在原地挖掘,双手几乎都要溃烂,却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莫莫镇定自若的诉说着这一切,那副模样太过镇定,镇定到让人害怕。 此时没有一个人敢插嘴,就连向来急躁的谧音都不敢。 “流离失所,在各处颠沛辗转了两年,饱受饥寒,只是得知我是乐安镇出来的人,便让所有人将我拒之门外,在他们眼中,我是极其不详之人,没人敢收留我亦或是赏我一口吃食。我忍受饥饿在黑暗中度过无数个漫长的日夜,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绝望,后来我回到小镇,他又找到了我,给我建造一栖身之所,供给我的衣食,可我终究还是一个人。那些凄厉的叫声始终在我耳边回荡,那些血腥的画面让我难以入眠,早就听闻曼珠沙华能见到死去的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你们却告诉我那不是…我真的很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和我的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小镇里的所有人,你们告诉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为何要活着?”莫莫的眼泪不停划落,面无表情的质问着所有人。 这段话故事不长,话语非常的简短,风轻而又云淡,可其中的心酸与绝望却已充斥莫莫的整个人生,她如何能善终。 谧音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做法,是对或者是错,还能与家人、小镇里的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如此美丽的幻梦,倘若莫莫就此永远沉溺其中,与她而言不乏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幻梦,被在场的所有人,以拯救至名硬生生的摧毁了。不明情况,将莫莫硬生生的拉回现实对面这些残酷,希望再次幻灭,如此,真的对了吗? 可即便重来一次,谧音也不会选择见死不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既然救了,谧音便要担起责任,负责到底。 逃避从来不会解决任何问题,谧音上前一步,语重心长的道:“生命只有一次,你既来到这个世间,便是承载了你父母的希望存活于世间,纵然命运多舛,你也妄不可有轻生的念头,他们来到你的梦里是想告诉你,他们从来没有离开你,他们一直都在,陪在你身边,不曾离开,他们都在远处看着你,希望你能代替他们活下去。” 谧音从不说谎,也不善于说谎,没有亲自向他们了解过,妄自揣测也是撒谎。只是谧音相信,人性本善,莫莫的亲人、乐安镇中每一个人一定也如自己说的那般,希望莫莫能代替他们好好活下去,便也有了底气。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无标题章节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巨人查验一番,便将灵牌交还,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半分忧伤半分哀愁,又夹杂了许多无奈,欲言又止半天,才缓缓地把事情道来。 这个悲剧要从霄沐淮陵的职责追溯起,世人只知霄沐淮陵镇补,却鲜少有人知道镇的究竟是何,补的究竟是何,此乃上三域绝密之事。 四方九域存在了十几万年,但这世间只要有生灵存在,便逃不过被七情六欲所控,因而生出嗔、痴、贪欲,邪恶念也因此滋生。 但这世界不乏天海除不了、菩乐渡不了的邪气恶念,而这些邪气恶念便由天海收集起来,交给霄沐淮陵,倒入无底洞中,这些无底洞便被称为魔渊。霄沐淮林镇的是极邪极恶,补的是因这些邪气恶念侵蚀的大地。 霄沐淮陵地域广阔,除了巨人族,还居住着其他几种部族的人。几万年前,由下六域迁来一批极为普通之人到此,本存着悲悯之心,巨人族并未将他们驱赶出去,而是让他们定居于此。 这些年,虽不时会有其他族人误闯,但魔渊一直有重兵把守,也保持着相安无事。 四年前,魔灵大批出现作乱,四方九域动荡不安,多处地域被腐蚀出现裂痕,巨人族需派兵修补,然而巨人族的人丁本就稀少,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可派出,无奈之下,只能封印了两处魔渊,将这两处镇守的士兵派出,留下少量的人看守封印的魔渊。 说到这里,巨人哽咽,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不用多说谧音也能猜想到一二,只是清灵职掌着尘渊与这个世界众多秘密,这所谓的上三域绝密之事,父尊应该是非常清楚的,若说这四方九域有父尊不知道的事,那绝对是大事,天大的事。 若按时间推算,四年前魔灵大批作乱,便是魔灵来抢夺幽冥刹那次。 “小姑娘坠崖的那个地方,应当也是被封印的一处魔渊吧?”见巨人久久未曾说话,谧音便开口问道。 巨人缓和了很久,才平复情绪,说道:“是的,那个地方便是由我负责镇守。” 往事历历在目,即便时隔多年,巨人依旧觉得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背负的罪恶感、愧疚感太过沉重,苟延残喘的活着。 巨人名唤颉洋,乃晋沐帝尊独子,自幼便养尊处优,懒散成习惯,本想着数十万年都相安无事,又有封印加固,对镇守之事的重要性便不以为然,整日四处玩耍。 便是这份懈怠酿造了这场悲剧,既是绝密之事,那普通人又怎会知晓? 红枫林中坐落着一个几万人居住的小镇,小镇富饶美丽,里面的普通人淳朴善良,辛勤劳作,本可以就此幸福美满的生活一辈子。 由于颉洋的玩忽职守,封印四处无人看管,滋生出许多稀奇古怪,沾染上邪气之物。 小镇的人素来有外出采摘的习惯,也不知是何人在封印处周围摘到一些形状怪异的菌菇,带回小镇,本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由此便引来了很多人前往封印处探寻。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也就过了几个时辰未见白泽,聂柔娇就已思念得快要发疯,坐立难安,无论做什么都无法专注,茶饭不思,如同熬过几千年一样漫长。 好害怕,聂柔娇真的好害怕白泽就这样一去不复返,害怕自此以后再也见不到白泽,几个时辰都如此难熬,余生还长,当如何了却? 何为相思成疾?何为一往情深?何为刻骨铭心?此刻聂柔娇便是体会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透透彻彻。既是甘之如饴的劫难,也是奋不顾身的牵绊。 顿时,聂柔娇想起初见白泽时,他带来的令牌,下定决心,动身前往霄陵宫寻找白泽,简单的交代吩咐后,便立马启程。 也许,这样的氛围中,有自己与没有自己皆无所谓吧?白泽摆出习惯的姿势,撇开八字,一直静静的杵在门外,至少直到这一刻,谧音都未曾察觉到自己不在,众生存活于世间尚且需要呼吸空气,也许,自己高估了自己,想来,怕是连空气都不如吧? 感情需要两个人一起维持,白泽太爱了,心血都快熬尽,也没能等到谧音的一个关注,越是把自己放得卑微,越是一文不值吗? 离开宫殿,白泽独自在巨城中闲逛,城中冷冷清清,就如同自己的这颗心一般,凄凄凉凉。 偶遇正赶来的聂柔娇,白泽一脸沮丧,连笑都笑不出来:“这么巧?” “并非巧合,我是特地来此寻你的。”聂柔娇紧张得有点结巴,还好有面具能掩饰自己的忐忑不安。 “寻我?何事?”白泽没多想,也没心思多想。 “你不是想求法器吗?如今不需要了吗?”这个借口再合适不过,聂娇柔极其紧张,一字一句非常慢又很清晰。 白泽听完面不改色,仍旧愁眉苦脸,一夕之间,仿佛对此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其实有没有都一样吧!” 聂娇柔看得出他心事重重,不禁担忧问道:“你好像看起来很不开心,发生何事?” “被你发现了,陪我去饮一杯如何?”白泽苦笑,心事全写在脸上,想不让人看穿都难。 巨城内寻了一圈,找到一间很别致的酒馆,点了几个小菜,期间白泽一言不发,酒菜上齐后,菜一口没吃,一个劲灌酒。 看着白泽这副模样,聂柔娇心疼得不行,道:“究竟发生何事?如此喝法实在伤身体,若身体垮了身边关心你的人该何如?” “哪里还会有人关心我啊?关心我的人早就不在了,这世间只剩我一个人,潦潦草草,孤家寡人度此生,哈哈。”白泽讥笑嘲讽道。 “胡说,越是如此你越应该珍惜自己,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总有会出现这么一个人,排除千难万阻,守在你身边,视你如命。”聂柔娇很想说出心里话,却又不敢诉说。 “谁?你吗?”白泽醉意朦胧,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凝视着她,等待答案。 看着白泽迫切需要眼神,聂柔娇愣住了,这是初次有男子触碰到她,而且还是心仪之人,心中沸腾难抑。 关于这个问题,聂柔娇已经有了答案,真的愿意用命去守在白泽身边,只是一旦坦白必定覆水难收,可她并不确定,白泽是否也与她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酒馆中白泽的肆意狂笑,如雷贯耳,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 聂娇柔听得很是心酸,急忙上前扶住他,若说第一次肌肤之亲是措不及防,那这一次,便是她心甘情愿,情难自控,轻声道:“无论开心难过,我都会在。”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几人在房中安慰鼓励了很久,这才把莫莫哄睡着,此时算是有了一个了结,颉洋感激涕零,当场跪下。 “各位不仅救了莫莫,更是解开我多年的心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各位有何需要只管开口,颉洋必定竭尽全力,刀山火海,万死不辞。”颉洋一边叩拜,一边说道。 谧音连忙将他扶起来,道:“举手之劳,无需挂齿,再说这个事本就也与我有一些关系,算得上因我而起,自当尽力而为。” 颉洋说,以后想把莫莫留在霄陵宫照顾,不会再让她孤苦伶仃,四处漂泊,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解决完此事,谧音又立马前往黄狌房中探望。 眼下长祖丘局势严峻,最具威胁的都已身亡,却也因此引来其他地方的窥觊,五色长老虽在位已久,也都资质平庸,难堪守护大任。 天海已率先派兵围在长祖丘边境上,无非就是想把控长祖丘的势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此说来,谧音的计划必须提前,与夙岚的帐,迟早是要算的,恐怕也会因此与天海难免一战。 在明面上,毕竟天海才是这四方九域的执掌者,想要扭转乾坤,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力量,暗锐军的实力倒是异常强悍,只是调动暗锐军的权利在清灵王手上,他能应允此事吗? 黄狌多次相助,也让谧音坦白了身份,黄狌十分惊讶,道:“不曾想竟是清灵族的长公主,黄狌不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他如此客气,让谧音都有些羞愧,道:“我早已视你为知己,你再如此与我客套当真是生分了,眼下长祖丘外有强度窥觊,内又动荡不安,我的意思是想助你登上帝位。” 黄狌听闻有些惶恐,摆手推辞道:“承蒙公主不嫌弃,能结交公主这样的朋友实属万幸,黄狌无才,一介粗莽,何德何能统领长祖丘。” “千万别如此贬低自己,你宅心仁厚,有常人不及的稳重,雄才大略,可谓是长祖丘之帝最佳人选,现下局势不稳,你莫要再推辞,我只是不希望再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其实谧音如此做法,一来是黄狌确实适合,二来也存有私心,峡谷那一战自己早已与不少兽族结下仇,若让它们掌权,今后势必会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 黄狌再三思虑,说道:“可我…还是觉得难堪重任啊!” 谧音斩钉截铁的道:“我对你有信心,相信在你的统治下,长祖丘定能越来越好,不过你且不可再像炎尤那般行事了。”为了让他有信心,也为了自己能安心。 “那是自然,黄狌在此谢过公主鼎力支持。”盛情难却,黄狌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话聊完都已到了晚饭时分,一起用餐时谧音才发现不见白泽身影,想来他一个大男人,定能照顾好自己,并没有过分在意。 回房间后,谧音把长祖丘发生之事和当前想法细细传讯给清灵王,原本以为不会那么顺利,却不料清灵王一口便应下了。 如此也算是全部解决了,待黄狌回到长祖丘时,清灵族会甩兵在边境等它,助他顺利登上帝位。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喝得酩酊大醉,昏天暗地,白泽何是倒下的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聂柔娇在酒馆内开了一间客房,独自留在房中照料他。 换了几块毛巾擦拭,灌下一碗醒酒汤,封闭的房中只剩他们两个人,聂娇柔凝视着白泽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克制不住的欲望渐渐膨胀,将理智完全淹没。 若问世间还有什么美好的事情,莫过于能留在白泽身边,一生冷清寂寥,不曾想还能感受幸福,心中渴望,却又压抑压抑再压抑,终于情难自控,聂娇柔撩开面纱,轻轻吻在白泽嘴唇上。 如此做法实在有些不知羞耻,紧张忐忑的心很快被兴奋与激动盖过,这一吻,是聂柔娇此生最幸福的一刻。 上天是公平的,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一件事让你倍感幸福。聂柔娇犹如身处云霄之巅,心中欣喜放飞徜徉,空旷的心被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稳填满,多想就这样一直在他身边,不知不觉聂娇柔靠在白泽身上睡着了。 次日,白泽缓缓清醒过来,感觉身体被何物压着非常沉重,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聂柔娇趴在自己身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哇偶~你,你……”白泽惊叫,磕巴了两声后又不是该说何才妥当。 聂柔娇听见声音爬了起来,白泽急忙往床里躲闪,拉开距离,场面陷入窘境。 “抱歉,昨日你醉倒在酒馆门外,我照顾你一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并非有意轻薄于你。”聂柔娇满脸失落,心情跌落谷底,飞得有多高,摔得便有多重。 “是我失礼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多亏你悉心照料,谢谢。”白泽苦笑着说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突然身上躺着个异性,不被惊吓到才怪。 “是我逾越了,不知检点,不怪你。”聂柔娇急忙起身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别,我没这个意思,还希望你莫要胡思乱想,”白泽东张西望,不知所措,绞尽脑汁想着扯开话题:“我一夜未归,也不知我的同伴有没有担心,不然我先送你回百宝城,再赶回霄陵宫。” 常听族人说起,情是这个世间最折磨人的东西,聂柔娇终于体会到,原以为找到白泽就能厮守在一起,怎料风水轮流转,等待她的只是无情的驱赶。 “好!”聂柔娇起身,泪水滑落,原来只是自己太过天真,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 离开巨城,下山刚走几里,叱惩密云从头顶飘过,白泽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罚,前往的方向正是霄陵宫。 难道又是冲谧音去的?都已经过去那么久,天海始终还是不肯罢休。白泽不免担忧,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天罚飘远后,白泽终于能动弹,正想往回奔去时,忽然听见林中一声惨叫。 越是关键时刻,诸事越多,白泽左右为难,聂娇柔倒是非常心善,毫不犹豫奔向林中,害怕她会遭遇不测,无奈之下白泽只能跟随前往。 林中,阙昱冉正与一个巨人缠斗,巨人灵法不低,两人势均力敌,只是阙昱冉有宝剑加持,更占上峰。 巨人身上被割开几道口子,鲜血直流,聂柔娇立马出手制止阙昱冉,怎料他招招都是致命的狠手。 心情不好,白泽苦闷已久正愁无处发泄,这货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阙昱冉的身手十分敏捷,剑锋青光劈断一根根树木,几次险些击中聂柔娇。 这挥剑的速度实在太快,招式变幻万千,聂柔娇根本躲闪不及,一道剑气迎面扫来,千钧一发之际,白泽扑向聂柔娇及时避开,救她一命。 将聂柔娇放到安全之地,白泽冲上去拳脚相加,三下五除二就把阙昱冉揍倒在地。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晨天还未亮时,黄狌便敲响谧音房门,辞行离开了霄陵宫。 送黄狌到城门,回到床上的谧音还想再小憩一会儿,才闭眼不到一刻钟,感觉到叱惩密云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立刻弹起来,准备应战。 如今的气息已然与四年前完全不同,躲过了天海的层层追捕,叱惩密云又怎会找到自己的下落,追踪至此,谧音很是费解。 抽出幽冥刹,踏出房门,谧音淡定问道:“有信心吗?今日打它个灰飞烟灭。” 幽冥刹内传出一个声音,回道:“放心,幽冥刹与你的骨血已完全融合,我也完全融入刹内,如今的幽冥刹比昔日威力更甚,有我加持,打它个灰飞烟灭完全没问题。” 邹萱的声音依旧如此清脆,没有改变,如今她与幽冥刹融为一体,成为刹灵,存活在刹中,也让幽冥刹真正意义上有了自主的意识,威力无穷。 谧音正自信满满,准备正面迎战气势磅礴的天罚,怎料叱惩密云只是不慌不忙的从头顶飘过,朝霄陵宫后方而去。 此情此景让谧音一头雾水,傻傻的愣在原地,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叱惩密云并非来找自己的,那它的目标又是谁?莫非这里有人沾染邪气? 忽然间,轰雷声响震耳欲聋,声响发出的位置并不远,谧音跃上屋顶眺望,天罚行刑的位置就在霄陵宫后山。 霄陵宫内怎会有邪魔?谧音来不及思考,快速向后山飞去。 为了不被发现,谧音落到地面,改为步行,穿过长廊,正要进入后院时,发现后院被很强大的结节封锁住。 转动幽冥刹,灰色焰火融于刹刃,一击挥舞结界瞬间被劈开,穿过后院,谧音迅速奔向后山。 远处一个巨人正在抗受雷霆万钧的天罚,数万金光的天雷将他包裹,在他身上炸裂撕扯,他的五官几乎都要挤在一起了,十分扭曲,倒在地上来回打滚,痛苦的挣扎、嘶吼。 他是谁?为何会在此?又为何会遭受天罚?该不该出手相救?谧音满脑子的疑问,躲在树后观望,若是此时出手,无论对自己或对霄陵宫都不利,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天罚持续了半晌才停下,巨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叱惩密云趾高气扬的慢慢飘离。 待叱惩密云远去后,谧音才快速上前查看巨人的情况。 “吱~”巨人咬牙切齿瞪着谧音愤怒的一声,他面目狰狞,即便是奄奄一息,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凶狠劲吓了谧音一跳,立马松开巨人退到一边。 没过多久颉洋便赶来了,看到倒地的巨人,万分震惊,大喊道:“父帝,您没事吧!” 顿时,颉洋泪奔,冲上前扶起巨人,担忧大呼:“父帝,发生何事?您有没有怎样?您不要吓孩儿啊!……” 原来这巨人便是晋沐帝尊,只是他身份如此尊贵又为何会遭受天罚?恰巧,薛竞宇赶来,谧音急忙让薛竞宇把涑云唤来,给晋沐帝尊治伤。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清晨天还未亮时,黄狌便敲响谧音房门,辞行离开了霄陵宫。 送黄狌到城门,回到床上的谧音还想再小憩一会儿,才闭眼不到一刻钟,感觉到叱惩密云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立刻弹起来,准备应战。 如今的气息已然与四年前完全不同,躲过了天海的层层追捕,叱惩密云又怎会找到自己的下落,追踪至此,谧音很是费解。 抽出幽冥刹,踏出房门,谧音淡定问道:“有信心吗?今日打它个灰飞烟灭。” 幽冥刹内传出一个声音,回道:“放心,幽冥刹与你的骨血已完全融合,我也完全融入刹内,如今的幽冥刹比昔日威力更甚,有我加持,打它个灰飞烟灭完全没问题。” 邹萱的声音依旧如此清脆,没有改变,如今她与幽冥刹融为一体,成为刹灵,存活在刹中,也让幽冥刹真正意义上有了自主的意识,威力无穷。 谧音正自信满满,准备正面迎战气势磅礴的天罚,怎料叱惩密云只是不慌不忙的从头顶飘过,朝霄陵宫后方而去。 此情此景让谧音一头雾水,傻傻的愣在原地,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叱惩密云并非来找自己的,那它的目标又是谁?莫非这里有人沾染邪气? 忽然间,轰雷声响震耳欲聋,声响发出的位置并不远,谧音跃上屋顶眺望,天罚行刑的位置就在霄陵宫后山。 霄陵宫内怎会有邪魔?谧音来不及思考,快速向后山飞去。 为了不被发现,谧音落到地面,改为步行,穿过长廊,正要进入后院时,发现后院被很强大的结节封锁住。 转动幽冥刹,灰色焰火融于刹刃,一击挥舞结界瞬间被劈开,穿过后院,谧音迅速奔向后山。 远处一个巨人正在抗受雷霆万钧的天罚,数万金光的天雷将他包裹,在他身上炸裂撕扯,他的五官几乎都要挤在一起了,十分扭曲,倒在地上来回打滚,痛苦的挣扎、嘶吼。 他是谁?为何会在此?又为何会遭受天罚?该不该出手相救?谧音满脑子的疑问,躲在树后观望,若是此时出手,无论对自己或对霄陵宫都不利,犹豫不决,不知所措。 天罚持续了半晌才停下,巨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叱惩密云趾高气扬的慢慢飘离。 待叱惩密云远去后,谧音才快速上前查看巨人的情况。 “吱~”巨人咬牙切齿瞪着谧音愤怒的一声,他面目狰狞,即便是奄奄一息,仍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凶狠劲吓了谧音一跳,立马松开巨人退到一边。 没过多久颉洋便赶来了,看到倒地的巨人,万分震惊,大喊道:“父帝,您没事吧!” 顿时,颉洋泪奔,冲上前扶起巨人,担忧大呼:“父帝,发生何事?您有没有怎样?您不要吓孩儿啊!……” 原来这巨人便是晋沐帝尊,只是他身份如此尊贵又为何会遭受天罚?恰巧,薛竞宇赶来,谧音急忙让薛竞宇把涑云唤来,给晋沐帝尊治伤。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七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难道这便是渡人难渡己吗?希望你心中也能看开一些吧!”颉洋忽然感叹,反过来宽慰谧音。 “其实道理谁都懂,如同身处无尽漆黑中,只能摸黑原地打转,你不知方向,害怕不慎遇险,不敢迈步,非要有光照亮,才能寻到出去的路,不过,我不需要。”这是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恐惧、迷茫、懦弱,因为你放下这一切不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是谧音没有那么懦弱,敢于尝试,才会如此急躁。 谧音独当一面的魄力和果敢都是常人没有的,亦是她的优点,也是缺陷,造就了她有有时的浮燥鲁莽,比起她之前的优柔寡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泽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聊了这么久,还未请教尊姓大名?”颉洋问道。 “她叫谧音,我叫白泽。”见谧音一直在沉思,迟迟不作答,白泽这才开口圆场。 “蜜音吗?蜜糖的蜜?”颉洋不确定的继续问道。 “不,谧静的谧,”白泽用宠溺的眼神望向谧音,继续道:“谧静幽光碧波浅,音韵涟漪萦霜华。” 听到如此诗词,颉洋不禁问道:“白泽兄英俊潇洒,面纱下的她一定美艳动人吧?” 白泽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说实话会不会被揍死?支吾半天才说道:“呃…这…在我心里…她是最美的。” 三人在红枫林中走了很久,初秋深夜清凉,徐徐微风吹过,还参杂了阵阵青烟,白泽疑惑说道:“是哪里失火了吗?我闻到烧焦的味道。” “不好!”颉洋大呼一声,立即狂奔起来。 事态紧急,谧音还想得出神,慢悠悠的继续前行,白泽抱起谧音往颉洋方向赶。 “发生何事?”谧音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在白泽怀中颠簸。 白泽露出担忧的表情,说道:“我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怕不是……” 话音未落,白泽的速度稍慢些,唯恐来不及谧音从白泽手上一个翻转落下,反手搂起白泽,展翅腾空而起。 居高临下,一览无余,远方杂草丛生的荒地中,燃烧起熊熊烈火,谧音急速朝火光方向飞去,临近时经过一条蜿蜒的小河,谧音将白泽放下。 “想办法打水救火。”谧音淡淡的说了一句。 还没等白泽回答,谧音已腾空远去。 火势在杂草丛中蔓延凶猛,一间木屋在大火中摇摇欲坠,房梁即将坍塌,情急之下,谧音施法掀开房顶,莫莫就卷缩的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大火即将把莫莫吞噬,千钧一发之际,谧音急速坠落,冲进火海,救下气息奄奄的莫莫,虽施法加持,然浓烟滚滚熏得睁不开眼睛,莫莫的口鼻被浓烟堵住,命悬一线。 救出莫莫,她全身大面积烧焦,全身黑黢黢,已经辨不清模样,谧音迅速传讯给薛竞宇,让她带涑云前来救人。 白泽施法将水引至火区,只是可控的水微乎其微,火势汹涌,蔓延速度太快,根本无法扑灭。 颉洋赶到,现出巨大的身体,挖起地上的土,倒入熊熊烈焰中,谧音将莫莫带至河边,施法助白泽一臂之力,河水犹如瀑布倒灌,迅速扑灭火势。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一百九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太过激动,抱起谧音转了几圈,喜极而泣,道:“我好害怕你会再遇危险,还好你没事,我……”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失声再难继续。 “你放心,我不会有任何事情,我会照顾好自己。对不起,让你为我担惊受怕了。”谧音轻拍白泽的背,温柔的宽慰道。 谧音依稀记得,当年与白泽并肩作战时,即使他遍体鳞伤,血肉模糊,骨子里的那份坚定与果敢,面对再强劲之敌也不曾懦弱畏惧。可自从白泽爱上自己之后,他的忧虑与害怕日益增长。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谧音在心里算了算,自己把一个大男人,硬生生逼得像个小姑娘般的柔软脆弱,从相识到此刻哭了多少次?怕是难以数清了,对于白泽,亏欠得太多。 掩藏在这个深拥下的,是多少柔情多少泪,谧音不敢再想下去,唯有今后好好珍惜,来弥补这些日子对他的那些忽视。 “那么多人,当我们不存在吗?也腻歪够了吧?”阙昱冉极力的掩饰心中的不悦,淡淡说道。 谧音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里这么多人,赶紧松开手,羞涩道:“可以了,先处理正事。” 谧音将霄陵宫所发生之事,大致说了一下,白泽又将遇见阙昱冉的经过细细道来。 “给你介绍一下,那位是百宝城圣司聂柔娇,圣司的权位形同与城主那般。”白泽牵起谧音,笑盈盈的指着远处的聂柔娇说道。 他们的笑容好灿烂,这是第一次见白泽笑得如此甜,在她身边一定很幸福吧?聂柔娇心如刀割,可却无人看到面目下的早已泪流满面。 “很…荣幸…认识…各位。”聂柔娇断断续续的道,内心已经痛到快要炸裂,强忍压抑着,保持声线平稳。 “声音柔和,身姿娇媚,人如其名,我叫谧音,很高兴认识你。”谧音见聂柔娇有些生硬,并未感到有何不妥,心想,也许是初次见面,还未熟络,才会如此。 阙昱冉的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涑云他们在出发长祖丘之前,曾留下人在山谷中看守他,他又是如何逃脱守卫跑到霄沐淮陵来的? 谧音看着阙昱冉,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又为何要刺杀那巨人?” 阙昱冉低下头沉默,迟迟不肯开口,太多事情无法诉说。 “他所用的武器乃是琉玉剑,出自数百年前,由我月炘族圣司亲手打造送给天海的宝剑,琉玉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为何会在他手上?”聂柔娇平复心情,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心中疑问道出。 这样说来,事情便也复杂了起来,按照聂柔娇所说,阙昱冉定与天海有着极大的关联,难道正是天海派他来的? 在场的人正在胡乱猜想时,阙昱冉忽然开口,冷冷的说道:“我与天海毫无瓜葛,你们不必再胡乱猜想,既再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谁派你来刺杀巨人?还有,你以前杀那些人又是为何?他们与你有何恩怨?”谧音非常好奇,从初见他到后来,便发现他四处斩杀生灵,其中缘由到底为何? “并无恩怨,我不会否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但原因我不会说,你也别再多问,你们直接杀了我吧!”阙昱冉傲骨铮铮,始终不肯透露半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两百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处理好晋沐帝尊安葬之事,谧音命薛竞宇将阙昱冉暂时关押起来,好生看守。 一众人劝了好久,颉洋才肯撒手,传令办置葬礼,霄沐淮陵境内全部挂白,为晋沐帝尊哀悼。 巨人族人本来就十分稀少,人手紧缺,一众人等忙里忙外,帮忙操持着,颉洋开始也接受帝尊事宜,忙碌让他逐渐麻痹了伤痛。 突如其来的噩耗,颉洋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担负重任,霄沐淮陵还有这么多的子民需要他,他不能让父帝失望,不能让其他人看轻。 宣来几大长老,议论了几次,虚心请教,听取意见,颉洋处事越发沉稳。 聂柔娇并未选择离开,留在霄陵宫的这两日,也开始察觉到白泽为何会如此痛苦,谧音处理起事情太过认真专注,常常忽视白泽,忽略他的感受。 为此,白泽备受冷落,时常热脸贴在冷屁股上,谧音竟也毫不察觉,只有聂柔娇陪在他身旁,给予安慰和鼓励。 聂树娇吃饭会先问过白泽,帮忙时遇见不懂的事情会请教白泽,有做不了的事情会求助白泽…… 很是嘲讽,白泽想要的,都在聂柔娇身上找到,很多次白泽苦笑的对聂柔娇说道:“你若是她,就好了!” 这是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让聂柔娇在心中反复酝酿,产生了无限遐想,是否这真的可以取代谧音,留在白泽身边。 无形中给了聂柔娇无限的希望,被面具遮挡,没人能看见她的喜怒哀乐,只有她自己清楚,难以克制心中的欲望肆意蔓延,她渴望,真的很渴望。 忙了两天,谧音休息之余,不忘快速将阙昱冉的事情处理掉,想要解决这件事,还是需要先了解事情的缘由。 谧音命人将阙昱冉带到自己房中,关上门,独自询问:“现在这里没人,你可以坦白了吗?或许还能保全你的性命。” “其实你不必可怜我,反正,我也只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之人,有或没有都一样,你动手杀了我吧!”阙昱冉轻声回道。 “我听不懂你在胡诌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大可说出来,我可以尽力帮你解决。”谧音松开捆绑阙昱冉的绳索,不管如何,他毕竟尽力帮过自己这么多,于情于理都该报答。 阙昱冉质问道:“该如何说?就像告诉你,我喜欢你那行吗?被你一口回绝。” “我…一码归一码。”谧音不知该如何说。 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阙昱冉还有何好畏惧,忽然上前抱住谧音。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谧音连忙挣扎。 阙昱冉轻声哀求道:“不要挣脱好吗?一次就好,事后即便你杀了我,能死在你手上我亦是心满意足。” 谧音竟然无言以对,不知该如何拒绝,犹豫不决该不该挣脱。 “我只想有一丝温暖,我在这冰冷的世上活得太痛苦,挣扎在黑暗中看不见希望,直到遇见你,我冰冻的心感受到了温暖,看见了一抹阳光,我喜欢你,不会比他少。”阙昱冉哽咽着说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将手中的事情忙完,白泽忽然听见大殿上有侍卫通传,天海有东西送回来。 这种时候,天海还瞎凑什么热闹?莫非是落井下石,秉承着好奇之心,白泽前往查看。 侍卫将东西交给颉洋后便退下,打开木盒,里面装的是一卷竹简信件,颉洋细细阅读后,勃然大怒。 “发生何事?”白泽连忙上前询问。 “我霄沐淮陵举境挂白,为我父帝大办丧事,难道天海不知吗?竟在这种时候送来喜帖,当真是欺人太甚。”颉洋大发雷霆,狠狠将竹简摔在地上。 白泽捡起竹简,阅览后大吃一惊,不曾想这竟是夙岚与嗣元上尊之女倩儿成婚的喜帖,将竹简塞还给颉洋后,立马寻找谧音,告知此事。 聂柔娇正巧碰到白泽,见他神色匆忙,便跟上去问道:“天色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有些急事找谧音,你可有见到她?”白泽停下脚步问道。 “她不是都不理你吗?我方才见到,有人将你上次抓回来的那叫阙什么的,带到她房中,她应该在房中吧!”聂柔娇心不甘情愿的说着。 “好的,多谢。”白泽想也没想,转身就朝谧音房间奔去。 这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聂柔娇十分好奇,紧跟其后,凑个热闹。 烛火摇曳,白泽膛目结舌的瞪着房间内,两个身影如胶似漆的缠绵在一起,互相拥抱着,黑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巨大,清晰的听到阙昱冉表达爱意的声音,清脆有力,好听极了,而谧音竟完全没有反抗。 眼前的这一幕让白泽都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谧音竟会如此。心如钟摆,即使亲眼目睹,仍在拼命找借口为她开脱。 若是他们早已相知相爱,根本要瞒着自己,谧音当初大可不必选择自己。亦或是,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白泽还是想不出有何苦衷非要让她如此行为。 “你…没事吧?”聂柔娇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十分震惊,见错愕愣在原地的白泽心疼不已,伸出手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此时此刻,白泽如同被悬挂起来的铜钟,心被阵阵敲打,直到支离破碎,耳边嗡鸣声此起彼落,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一路狂奔,选择不闻不问逃离现场。 其实,聂柔娇深知,白泽此刻伤心欲绝,需要的是谧音在身边,但很可惜,自己不是她,根本无法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飞蛾扑火又怎样?若是能拥抱自己所爱的那团火,即便是粉身碎骨,灰飞烟灭都甘之如饴。 聂柔娇一路跟随,望着城墙顶端白泽孤单的背影,凄冷的月光撒在他身上,清透暗淡,听着他歇斯底里的呐喊,心中的苦楚不比他少,同样悲凉。 买了两坛酒,聂柔娇御空至城墙上交给白泽,虽然酒不能排解忧愁,至少能让他发泄情绪,麻痹痛苦。 可聂柔娇其实不明白,痛苦的人不会因为酒醉而缓解痛苦,反而在酒劲的驱使下越演越烈,那些昔日的美好有多甜蜜,痛就有多透彻。 所以想要借酒消愁的人,不是想要麻痹自己,只是为了得到一些喘息,而喝到不省人事,就像睡着了一样,自己都把自己还活着,白泽便是这样。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面对阙昱冉的深情,谧音不知该如何是好,与他这般亲密,也愧对白泽,左右为难之际,干脆直接将他打晕。 想要解决阙昱冉彻底的问题,还他这份恩情,还需知道他过往的经历,谧音清楚,他自然是极为不愿意的,反正他如今已昏睡过去,根本不会知晓对他施过入灵术一事。 谧音聚集灵气,轻轻往阙昱冉额间一点,他过往发生的种种浮现,将断断续续的故事拼凑才理清了整个故事: 当年,阙昱冉的母亲颜盈盈本是当年天海第一美人,在嗣宗天尊的疯狂追究下,爱上了他,大婚后不久便生下阙昱冉。 本该是幸福美满的家庭,但好景不长,颜盈盈不知被何人下毒残害,毒不知是何时所下,也不知被下在何处,就连颜盈盈自己都未察觉遭人下毒,只觉日渐有所不适,寻医问诊又查不出所以然。 而尚在襁褓中的阙昱冉,也因长期食用母乳沾染上魔毒,只是毒性尚浅。 颜盈盈的变化越来越大,渐渐失去理智,暴戾凶残,终于忍不住狂性大发,犯下滔天罪行,残杀了好几名伺候的婢女。 顿时事情在天海中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那年那个费劲心思,许下海誓山盟追求颜盈盈的嗣宗天尊,选择了明哲保身。 到头来护着颜盈盈母子的,却是与她毫不相干的嗣善天尊,为了保护颜盈盈母子,嗣善与嗣宗在大殿上爆发一场恶战,重伤嗣宗。最后在万千唾骂声中,颜盈盈母子被流放黑海,永久革除天海名籍。 黑海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还有各种凶煞作恶的兽族,颜盈盈带着两个月大的阙昱冉,在冰冷的黑海中飘荡,暗无天日,不见阳光,饥寒交迫。 刚找到一块可以停靠的礁岩,黑海中的各种怪物便寻来,颜盈盈拼死抵抗,恶战许久之后才得以逃脱。 半刻都不得停歇,不停躲避怪物的疯狂追杀,就在颜盈盈筋疲力尽,绝望之际,幸而嗣善找到了她,将她母子二人救下,逃离黑海。 天海很快发现了他们出逃,派人四处追杀,为了躲避追兵,每个地方待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三天,只得隐姓埋名,居无定所的在下六域飘荡。 颜盈盈的邪魔之毒时常都会发作,还好有嗣善一直守在身边,施法为她压制,这才免于她魔性大发时伤及无辜。 辗转各地时,偶然间结识一名叫郳茹娜的女子,她一眼便看穿颜盈盈有异常,故意接近,获取信任,趁嗣善不备时,偷偷查看颜盈盈查看。 嗣善发现时,原以为郳茹娜是要加害颜盈盈母子,谁是经过郳茹娜望闻问切后,诊断出颜盈盈乃是身中邪魔之毒。 原本谁也不知颜盈盈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嗣善施法为她压制时也曾仔细研究过,却是一无所获,如今才得以真相大白。 郳茹娜直言不讳,坦诚相告。她家世代行医,而此毒正是她与姐姐受人胁迫研制出来的,她们两姐妹将毒药研制出来后,便被抓去试毒,不久后姐姐魔性大发变得不成人样,她们姐妹两人本就在研制毒药时被沾染,姐姐又每天被灌下大量毒药,很快身亡。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所幸,郳茹娜想尽办法才得以逃脱,而不幸的是她早已毒入肺腑。这些年她娜一直在研制可以解毒的药,但都未能成功,虽然不能解毒,却也研制出压制毒性的药物。 郳茹娜是造毒者之一,是医者,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亦是同名相连,而且她有压制魔毒的药,此后便也结伴同行,相依为命。 嗣善时常外出替郳茹娜采药,几人互相扶持,相濡以沫,关系越来越好,但郳茹娜却始终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历。 颠沛流离的日子过了几年,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嗣善找到一个灵气充沛的僻静山谷,在山谷中施以强大的结界守护,在湖边修建一座冉院,与世隔绝。 从阙昱冉三岁开始,嗣善教他识字、练剑、学习灵法,赠予他琉玉剑,日子虽平淡,倒也是无比温馨。 同样中毒的三人,只有颜盈盈中毒最深,已入骨髓,药物本就只能暂缓和压制,无法将毒根治。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物的作用逐渐减弱。最初,服一次药,还能让维持一年左右的期限,后来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似乎是被压制后的反弹作用,暴戾、凶残、嗜血也变得越发的变本加厉。 又是几年过去,郳茹娜屡次失败,始终没能研制出解药,颜盈盈已经神智不清,丧失理智,多次险些杀了阙昱冉。 万般无奈之下,嗣善只能将阙昱冉托付给郳茹娜,带着颜盈盈沉入湖底。 嗣善的真身是一只巨大的玄龟,将颜盈盈锁入龟壳中,以自身灵法为她驱魔散毒,将她完全控制在湖底,与外界隔绝。 那时阙昱冉仅有七岁,郳茹娜经常需要外出采药,每次一走,多则数月,少则半月有余,年幼的阙昱冉不仅要学会自己做饭洗衣,还要独自面对孤独寒冷的夜。 在阙昱冉九岁那年,郳茹娜便逼迫他学习刺杀,最初是用一些小动物作为练习,而后为了训练他,郳茹娜干脆将他丢入野兽堆中。 心软的阙昱冉,在野兽凶狠的爪下,几次险些丧命,为了能存活下去,不得不拔剑与那些野兽搏命厮杀,日复一日,逐渐变得冷血无情。 十二岁时,郳茹娜便开始正式向阙昱冉指派任务,而这一次,不再是野兽,而是活生生的人。 刺杀这些人,收集他们的魂识是为了炼制成药,为了母亲,为了自己能存活下去,阙昱冉不得已走上这条不归路,残杀那些无辜的生命。 从阙昱冉拔出剑,杀死第一个人起,他就跌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中,再也无法挣脱。 这些年阙昱冉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面对的是越来越多的刺杀任务。他活在深深的痛苦与内疚中,无数次都想要摆脱这种生活,可为了能拿到药,按时给湖底的母亲送去,不得不继续如此。 原本阙昱冉觉得自己如同是这个世间的异类,孤寡凄凉已成麻木,直到初次见到谧音的真身,那种亲切的感觉,就像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出现了同类一般,无比温暖。 所以,阙昱冉甘愿做个影子,守在谧音身旁,保护谧音,关心谧音,即使知道没有结果,依然甘愿付出一切,不求回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多么相似的场景,像极了四年前在罗硕国宫殿时的情景,只是白泽如今已经再无勇气面对与承受。 原以为相爱就能克服重重困难,迎接幸福,可现实往往比预想的、幻想的更为糟糕,一腔热情,满怀的期待一次次被浇灭,在期望与失望中来回拉扯,终是如梦成空。 这是否算是没出息?那种恨意上头又被爱磨灭的感觉,如同在心中挠痒,无比难受,又无法控制。 寥亦静守愁自啼,白泽垂下头,黯然神伤,已然超出了所能负荷的极限,或许是眼泪已经流尽,欲哭却无泪。 一酒一愁一孤影,一月一悲一空城,聂柔娇无法为白泽做什么,这样的劫难需由他自己才能渡,唯有静静的守在他身边。 一直以来,聂柔娇都不敢离白泽太远,因为心里害怕,怕他某一天忽然回过身来,看不见自己依然在他身边,害怕他最需要的时候,独自面对承受。 可能是自尊心太强,亦或是不善表达,聂柔娇不懂得如何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如何安慰,也不知该用什么言辞更为恰当。在聂柔娇看来,陪在白泽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白泽垂眼,俯视着漆黑的大地,苦笑的说道:“我的家人、族人在我幼年时便全部离开了世间,我孤寡习惯了,不愿与他人往来,四年前有幸结识一位好友,她就像你这样,时常陪在我的身边,突然,挺想她的。” 既是作陪,聂柔娇自然也要一同饮酒,从未喝过酒,都不知是何滋味,打开酒坛,撩开面纱,灌下一口,刚入喉咙便被辣得够呛。 见她两眼冒火,伸出舌头,隔着面纱还拼命用手扇,大口喘息的模样,白泽哭笑不得,道:“你不会喝酒,就别勉强了。” “那…怎么行,你…既想…醉,我便…陪你…一起醉。”聂柔娇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喉咙都快吐出火,腹内在灼烧。 白泽瞬间被逗得哈哈大笑,好像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全被抛之脑后,大呼道:“你这朋友,我白泽交定了。”举起酒坛呼噜噜的大口饮下。 这也算得上是成功的第一步,就是为了这句话,聂柔娇再举酒坛,道:“你且记得,你并非是孤身一人。” “好,我干了。”白泽心中得到了一丝慰藉,不知不觉,心已经被眼前这个连面容都未曾见过的人而温暖,提起酒坛碰向聂柔娇手中的酒坛,豪迈的一饮而尽。 聂柔娇也不甘示弱,憋着气猛吞了几口,大不了就是一醉方休。 才下肚没多久,聂柔娇就感觉天旋地转,心中浓浓的爱意,差点脱口而出,欲言又止,强忍捂住嘴,继续撩开面纱猛灌酒水,来让自己无法开口。 “怎么?要吐了吗?”原以为她是要吐了,白泽关切的问道,谁曾想,她仰头喝得更是畅快。 这一坛酒倒也没有多少,白泽都未曾尽兴,只是聂柔娇不胜酒力,没喝到一半,便已经醉倒在白泽腿上,不省人事。 本看着还剩半坛酒,白泽有些眼馋,不过要真喝下这半坛酒就等于间接性接吻,思来想去还是作罢。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烛光燃尽最后一点烛芯,忽明忽暗,谧音没敢继续再入灵下去,怕是知道的越多,对于阙昱冉越是心软。他的经历太过凄惨,又遇自己爱而不得,更是悲哀。 目不转睛的呆望着残烛余火良久,直至变为余烬,谧音心中感概万千,阙昱冉就像这盏燃尽的烛火般,火焰如同现实的生存法则,燃烧他的信念与希望,身不由己被点燃,星火摇曳终是残烛灰烬。 阙昱冉要的,不过就是正常平淡的生活,竟是那么遥远和奢侈,相比之下,谧音简直幸福得太多。 看似这样太平盛世的浮华世间,却还是有那么多人身不由己,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那这一切又该想谁讨说法?天海吗?还是在暗中掌控一切的清灵族? 善与恶究竟该怎样定义?是非曲直谧音早已分不清,屋内黑暗,沉闷压抑得慌,推开窗户,呼上一口清鲜空气。 谧音将一只手肘撑在窗台上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指敲打着窗框,远处形迹可疑的两个身,朦胧之下看不清是谁,只瞧见一人横抱着另外一人,避开侍卫,轻手轻脚的快速穿过走廊。 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不得不防,谧音压低脚步声,快速跟上去,查探究竟,只见那二人转过两个弯后,进入一间客房。 这里住的是何人?此前谧音从未留意过,不过看他们的举止如此诡异,想必定然是居心叵测。 抽出幽冥刹,屋内灯火亮起,谧音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屋内,幽冥刹凝聚出灰色焰火指向二人。 不曾想,谧音看到的是,聂柔娇双手紧紧勾住白泽的脖子,而白泽正抱着她轻轻放在床上。 这一幕太过突兀,谧音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举止还如此亲密? 白泽见谧音闯入,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撒手放开聂柔娇,怎料她双手扣紧,怎么也不肯放手。 谧音错愕不已,无法从容面对所发生的这一切,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就初次经历感情,根本不懂如何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气急败坏之下,谧音刹刃一提向他二人挥去,灰火横扫直击,而白泽施灵法全力抵挡,扛下这重重的一击。 这击的力度太猛烈,白泽硬挡差点受伤,顿时火冒三丈,聚齐灵法于掌心,放声怒吼道:“你这是想要如何?杀了我们吗?” 深夜的霄陵宫寂静无声,这一声极力的怒吼响,蕴含了压抑已久的爆发,响彻天际,快速扩散。 其实,谧音只是想击开聂柔娇紧握的双手,怒火攻心,未掌握好力度,出手过重,险些伤了他们二人。 不喜狡辩,也因行为过失,谧音闭口不言,这是白泽第一次用这么凶狠的口气对自己说话,也是第一次对自己露出敌意。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谧音心中又酸又痛,莫非就这样彻底结束了?难道真的要决裂吗? 她的沉默让白泽更为怒火中烧,将聂柔娇搂入怀中,质问道:“你为何不作答?肆意妄为习惯了,不屑与我多说一句吗?” 究竟是白泽变了?还是自己真的太忽略他?谧音从不屑做任何解释,依旧沉默不语,明明是他做了出格的举动,为何被质问的人反倒是自己? 迟迟听不到回答,白泽暴跳如雷,抱起聂柔娇准备离开。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样的一段感情,实属折磨,白泽万念俱灰,不再奢望谧音的任何回答,此时的她更需要冷静,但聂柔娇只是为了安慰自己,陪自己喝到酩酊大醉,无论如何都该保证她的安全,带她离开。 刚走到门口,幽冥刹抵住门框,白泽被拦住去路。 “当真要取我们性命吗?我的你可以拿走,当作还你们清灵族当年的救命之恩,但她不欠你们什么,让开。”白泽恶声恶气,对于谧音的种种行为早已失望透顶。 “不该说清楚吗?”谧音强忍着泪水,心痛得快被撕成两半。 “还有什么可说的吗?”白泽毫不犹豫,施法击退幽冥刹的阻拦,头也不回的往外奔去。 谧音心有不甘,再次冲上去拦住去路,灰火与白光在漆黑中激烈碰撞,二人在庭院中大打出手,引来一阵骚动。 侍卫们闻声迅速聚集在庭院走廊,只是二人打斗实在太过激烈,切如此强大的斗法,并非他们能参与其中,只得命人通报颉洋后,默默旁观,等待颉洋来处理。 谧音一意孤行,只想要一个明白的说法,势必要将白泽击倒控制住,只是如今的他,日渐强大,早已今非昔比,很难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将其制服。 白泽顽强的反抗,再也不愿受她左右操控,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任由她心情而摆布。 宁可自己受伤,白泽也要护住聂柔娇,不允许她受到半点伤害,谧音看在眼里,碎成渣的心在胸口中翻搅,隔破血肉,流淌的红色粘液,是咽进去的泪水。 “为何要背叛我?”谧音情绪失控,迷失了自我,出手越来越不分轻重,施全力挥幽冥刹刺向聂柔娇。 白泽抱紧聂柔娇,欲用身体挡住这伤害,亦是一种不可推卸责任。她何其无辜,不该卷入这场纷争而受伤。 聂柔娇在摇晃中醒过来,却也还是迷糊,看着那把威力骇人的刹刃一次次莫名的向自己袭来,白泽奋不顾身的挡下所有伤害,而这最后的致命一击,他自知再无法挡下,竟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这样的伤害,不禁热泪盈眶。 谧音震惊,万万没想到,昔日舍命护自己的那个白泽,今日同样也能舍命护其他女子。 顿时,谧音如同被万箭刺穿,错愕愣住了,手聚力全力刺下,不由自主的惯性持续向下。 刹刃即将刺中白泽的一瞬间,邹萱再不能视而不见,全力控制幽冥刹停下,可还是阻止不了谧音手中的力道,现出刹灵,挡下这一击。 好在有惊无险,幽冥刹在刺破白泽的皮肉时停下,不过邹萱也因此而受重伤,躲回幽冥刹中修养。 谧音目光呆滞,久久还未回过神来,对于丧失理智的举动,自己也未能控制住。 一旁的颉洋与赶来的涑云、薛竞宇,连忙上前拦住谧音,防止她继续对白泽二人出手。 聂柔娇从白泽怀中下来,唤出万伏铃,上前一步,挡在白泽身前,道:“谧音姑娘对我有何不满尽管冲我来,虽然万伏铃不及你手中那刹刃的威力强大,我也不及你灵法这么高深,但聂柔娇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不要伤害他。” 谧音听完这些话,更是痛彻心菲,落下一滴泪,在几人的捆手捆脚的拉扯下,吃力的抬起手,持幽冥刹指向白泽,质问道:“说,为何要背叛我?”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振振有词的回答道:“我何时背叛过你?刁蛮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是黑是白岂由你一人说了算?”将聂柔娇拉到身后,生怕她在遇危险。 “你们到底怎么了?”颉洋轻声问道,与后来的涑云与薛竞宇一样,皆是一头雾水。 “你与她那等亲密,你能说是清白的?”谧音理直气壮的质问,怒火久久不能消散。 白泽埋下头,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凌乱的讥笑声穿刺心肠:“哈哈哈~不过我是我心中苦闷,她陪我饮醉,我将她安全送回何错之有?我自问心无愧,倒不像你,与那阙昱冉偷偷摸摸在房中搂搂抱抱、情意缠绵,与黄狌在城门前不管礼仪、拉拉扯扯,莫不是我还要昭告天下,我看到自己心爱之人与其他男子投怀送抱,弄得人尽皆知吗?哈哈哈~可笑至极!” 没想到,这些白泽早就看在眼里,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若他说出来,自己早就向他解释清楚,只是这些时日当真是忽略了他的感受,妒忌心蒙蔽了双眼,竟还未理取闹的做出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险些要了他的命。谧音顿时哑口无言,羞愧不已。 “我试问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逾越的举止,而你,眼中只有自己,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一意孤行把你以为的所有,强加在我身上,你何时管过我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你冷落我时可有想过我会作何感想?你与别人拉扯、拥抱时,可有想到我该如何自处?”白泽低沉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原以为压抑了那么的情绪会爆发得多么激烈,到头来只是轻声细语的失望。 这些话字字诛心,谧音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这么多次,都曾答应过他坦诚相待,可自己偏偏又在与他之间竖起一道又一道的城墙,渐行渐远。 白泽始终没有抬头,只是不想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眼泪,维护这早已微如尘埃,仅剩的一点自尊,斯条慢里的道:“无理取闹亦是要有个限度,不曾想我的宽容,竟成了纵容。你肆无忌惮的痛下杀手,当真无所谓刹刃刺穿我的胸膛吗?呵呵~我都忘了,你本就冷漠无情,斩杀数万兽军时都能从容淡漠,我又算什么?既然…不适合,不如…到此为止吧!我真的…累了!”靠一腔热血,凭着直觉一往直前已成习惯,第一次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最后这句话,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竟是比当初开口表达爱意时,还要难上数百倍。 “白…泽…你……”谧音听完哽咽,不敢相信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潦草结束,还以为是他的一时气话,强颜欢笑想要开口继续问道。 聂柔娇没有该谧音这个机会,对于她的行为早已极为不满,将万伏铃幻化成巨型铜叶,将白泽拽上,飞离霄陵宫。 谧音的心很冷,可这一次却是真的被刺得体无完肤,原以为他是最亲近之人,很多话,很多事,不需要多表达,不需要多说明,他都能懂,都能理解,当真是自己的以为啊! 看到白泽二人飞远,害怕谧音再情绪失控,颉洋他们三人还是不肯放手,虽然只是听了他们之间的几句对话,但听懂了其中的曲折故事。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揪心的痛不过是捧到天际云端,再狠狠摔下,白泽从大喜再到大悲,经历无数的挣扎与失望,终于还是先开口走到如今的结局。 今后何去何从?还没想过,在没有认识谧音之前,白泽是没心没肺的过一天算一天,可自从爱上她以后,这四年来全身心只为她而活,每天做的、想的,通通围绕她而转。 离了谧音,白泽是真的不知从今以后该怎么过,仿佛整个世间犹如这漆黑的夜,无穷无尽,进退无路。 “先回百宝城吧?你觉得怎样?”聂柔娇小心翼翼询问道。 “都好,反正我无处可去。”白泽如同一潭烂泥般,无力的趴在铜叶上,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我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幼年时就被定为圣司的继承人,没有朋友,也无需考虑任何人的感受,因为所有人见到我,总是低头哈腰的走过。”聂柔娇风轻云淡的笑了笑,可多年来心中的孤独与寂寞,只有自己你能懂。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劲早已过了很久,白泽仍觉得如同醉酒那般,昏昏沉沉,天旋地转,每吸一口气,胸口就多一分疼痛,卷缩起来,不想再开口说话。 聂柔娇亦是明白,他心中的痛楚,害怕一不小心说错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驶回府邸,路上二人沉默不语,原本那开朗乐观的白泽,死气沉沉,废掉一大半,聂柔娇命人将自己房间旁边的偏房收拾出来,给白泽入住,这样一来,若他有任何需求,也可第一时间找到自己。 都是爱得太过深沉的人,谁又能笑话谁?聂柔娇将白泽安置妥当,回到房中,心中泛起涟漪,想起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抵挡所有伤害,心中暖意融融。 聂柔娇很想拥有这个男人,不只是留住他的人,而是从身到心完全拥有他,这是一条崎岖艰难的道路,既然选择了前行,便已无路可退,唯有勇往直前,方能拨开云雾。 梦想与现实能否同步实现,聂柔娇不知,自幼不管是学习任何东西,亦或是生活上皆是顺风顺水,不知这一次,能否再受上天眷顾。 白泽完全是被人抬进房中的,瘫在床上,连翻身的离开都没有,意识模糊,隐约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招手:个子娇小,乌黑的一头长发,眯起眼睛笑起来的样子,纯真可爱。 是那个谧音,她怎么会来到这里?白泽很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无论如何拼尽全力也发不出声音。 “你这家伙,这么久没见,为何苦着一副脸?莫不是见到我?”谧音嘟起嘴,撇过头,有些不悦。 她还是一点没变,如同多年未见的故人。白泽用尽力气伸出一只手,想要唤她过来,想要抓住她,可她却是越来越远。 “是不是你和她在一起久了,把我忘了?你这家伙,太久没被揍,皮痒痒了吧?”谧音捏紧拳头活动筋骨,磨着牙,一步步向后退。 不是要揍我吗?为何要退后?白泽心急如焚,害怕她就这样离开,竭尽全力向前爬,翻滚下床。 “你是想留住我吗?若我留下来,她便会就次消失,你是选我还是她?”谧音突然皱紧眉头,垂下眼,声音压得很低沉,没有底气,也没有自信。 这一问让白泽顿时停下,愣在原地。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零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如何选?该选择谁?白泽从未想过,也未曾有过选择的权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顺其自然。 眼前的这个谧音一点也没变,天真烂漫,对情爱一窍不通却又很贪色,机灵但情商却又很低,总是迷迷糊糊却又心直口快,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精,待人坦诚,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典型的缺根筋。 后来的谧音不喜形色,不露情绪,有主见又十分好强,内心的想法永远藏于心中,让人捉摸不透,性子急躁,处事凶狠,杀伐果决,本性却很善良。 几乎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白泽却从未将她们视为不同的两个人,如今面临选择,竟才恍然发现,她们之间的截然不同。 想来这四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恍若隔世,如今再见她,白泽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做不出选择。 忽然,眼前的场景回到四年前她昏睡的山洞中,白泽独自守在这里三年多,是那么的熟悉,灰发的谧音依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 而黑发谧音就站在身旁,眼中泪光闪烁,指着她问道:“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重新开始,若你选我,需要施法助我回到这个身体中,但她便再也回不来了。若你选她,我也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这是时光倒回四年前了吗?白泽也不知,事到如今确实必须做出选择,可恨的是,自己犹豫不决,根本不知自己要的是什么。 “你这家伙说话!”黑发谧音逼问道。 “我…我不知。”白泽捂着头,不断后退,头疼的快要炸裂,脱口而出这几个字,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开口说话。 “你当初守在我的身边,为我付出这么多算什么?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她?亦或只是这张皮囊?”谧音摇头苦笑,多么讽刺。 这番话震撼到白泽,心不禁颤抖,看着躺在那里的灰发谧音,泪流满面的黑发谧音。是啊!这个问题灰发谧音曾经也问过,可当时不以为然,与自己而言她们并无差别,仍是同一个人,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才知事实与想象的差距,实属太大,那自己究竟爱的谁?还是真的只是那副皮囊。 “我…不知。”白泽心中找不到答案,在这件事上向来都是被动接受所发生之事,随遇而安,千疮百孔的心再度沸腾,躁动不安。 黑发谧音极其失望,冲出山洞,白泽想要抓住她,可她就像一缕幻影般,根本没有实体肉身,扑了个空。 这四年到底过的什么?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白泽已经迷茫,追了出去,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虚空,昏暗不堪。 白泽大声呼喊着谧音,踏入虚空内,好像随时可能无尽坠落,多么的不安,这里究竟是何地方? 空旷的虚空寂寥无声,静得可怕,只有白泽的呼喊声在这里回响,就像有无数个自己在远处应声扩散。 不知走了多久,已经虚脱已经浑身无力,白泽仍旧寻不到黑发谧音到身影,也找不到回山洞的路,绝望之际瘫在原地,进退两难。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一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霄陵宫的庭院在打斗过后一片狼藉,侍卫们忙里忙外的清理残渣碎片,谧音依旧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谁劝都听不见。 无奈之下,颉洋与涑云、薛竞宇商量着,将她抬回房中休息,先是颉洋出手抬起她,可她的双脚就如同与地面融为一体般,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而后三人合力,使劲浑身解数还是抬不起来,即便是双脚粘住地面,以三人之力地面都该被撬起来了,可谧音依旧纹丝不动。 灵法也施了,颉洋还将身体变大,皆无办法将谧音挪走,只差将她脚下那块地连着一起挖开,连人带地一块拖走。 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三人施法行动,可灵法的光刚到地面,便被灰色波光给化解掉。 谧音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想安静的呆一会,不被任何人打扰,灰色的焰火围绕谧音,将她紧紧包裹起来,形成一道结界。 这下可好,实际悬殊太大,就连想靠近也冲破不了结界。已经是深夜,如此一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公主,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样下去会熬坏身体的。”薛竞宇挠着头,无奈的劝说道。 “已经是深夜了,你先回房休息,明天我命人帮你把他找回来,不,我亲自去,好不好?”颉洋不禁打了个哈欠,白日里繁杂的琐事处理起来本就辛苦,如今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嘴皮都要磨破了,谧音仍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见谧音久久没有反应,又害怕她万一想不开,追上去又继续对聂肉娇出手,颉洋没法跟百宝城交代,即便能强行压下来,天海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真是一件极为头疼的事情,是以根本不敢离开。 涑云见颉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轻声说道:“颉洋帝尊明日还需处理政务,不然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陪着公主就够了。” “那就有劳涑云姑娘照顾好你们家公主,有任何需要吩咐侍卫即可,若有紧急情况,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颉洋眯着眼,声音有气无力。 “好,多谢!”涑云中规中矩的行了一礼。 “先行告辞。”颉洋客气的回了个礼,便快速离开。 涑云回过头,薛竞宇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禁问道:“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我不困,留在这里陪你。”薛竞宇走到长廊边上的石凳上坐着,抬起头,仰望皎洁的明月。 仲夏即将离去与秋天交替,霄沐淮陵的夜不似其他地方那样,白日与黑夜温差极大,风干燥冷冽。 涑云左顾右盼后,确认四周的人都撤光了以后,也跑到石凳坐下,趴在石圆桌上,闭上眼道:“你若不想走,便帮我看着,我小憩一会,有事叫醒我。” “好,有我看着,放心睡吧!”薛竞宇嘴角微微上扬,语调柔和。 薛竞宇的声音,如同轻薄洒下的月光般的温柔,让涑云有种莫名的安心,放心入梦。 待涑云睡着,薛竞宇将外套脱下,轻轻披在她身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一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啊嚏~” 一个极其响亮的喷嚏声,将涑云吵醒,眯起着四处看了看,天已经亮了,已是清晨时分,声音是薛竞宇发出来的,起身才察觉到,他的衣服竞披在自己身上。 “傻瓜,谁叫你把衣服脱给我盖上的,为何不回房那床被子就好了?着凉了吧?”涑云还是困得不行,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冻得脸都青了。 “不是担心公主吗?不敢离开。啊嚏~”薛竞宇的鼻子已经完全堵塞,声音都变了,话刚说完,又是一个喷嚏。 听完,涑云立马清醒过来,弹起来大呼道:“公主还在呢?” 果不其然,谧音保持原样,笔直的站在结界中发呆,一丝不动。 这该如何是好?薛竞宇又病了,涑云大声唤来侍卫,道:“麻烦你找个医者替他诊治,再找个人照看他。” “好的,我立刻去办。”侍卫说完转身离开。 涑云又叫住他:“诶~请稍等,再麻烦你找人通传一下颉洋帝尊,请他过来。” 侍卫回过身,听完,拱手一礼道:“好的。” “再稍等一下。”侍卫刚转身,涑云又开口将他叫住。 侍卫有些不耐烦,有何事情为何不一次说完?奈何不能发火,抿着嘴强颜欢笑,转身道:“还有何事吩咐?” “能否再帮我个忙,先将他送回去休息?”涑云也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一笑。 “好,这次没有其他吩咐了吧?”侍卫再次确认问道。 涑云连忙摆手说道:“没有了,多谢。” “何必如此麻烦。”薛竞宇推辞道,本想起身自己离开,刚站起来就觉得头昏脑胀,眼睛一黑,没站稳差点就倒下去,幸好侍卫连忙上前扶住。 “无需再说,赶紧去休息吧!”看着他如此逞强,涑云也不好多说什么,连忙撵他走。 在侍卫的搀扶下,薛竞宇跌跌撞撞的离开,望着他二人的背影,待他们走后,涑云一脸无奈的喃喃自语道:“这的侍卫性子都那么急吗?” 现下最棘手的问题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谧音,昨日的事好像对她打击太大,若她发泄出来倒也还好,可她就是不吃不喝不睡,不哭不闹不说话,这样的安静太过诡异,才叫人害怕。 涑云环绕她走了几圈,又劝说了半天,依旧毫无反应。 过了好久,颉洋才急冲冲赶到,只见忧愁布满涑云的脸庞,两手撑着头蹲在结界旁边。 “你们公主还是不肯出来吗?”颉洋指向谧音问道,说完又立马后悔了,看这情况不是明知故问吗? 涑云唉声叹气回道:“哎~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劝的也劝过了。哎~帝尊想个办法吧?” 早知她性子倔,没想到会那么倔,颉洋思考很久,道:“你先别急,我猜想白泽应当在百宝城。这样,我自亲前往百宝城试试能否将他劝回,你在这照顾好你们公主。”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等你的好消息。”涑云眨巴着眼,可怜兮兮的望着颉洋。 颉洋快速将霄陵宫的事情交代后,即刻出发,前往百宝城。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一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五十里路也不算太远,颉洋出城后倍道而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百宝城。到达圣司府,只见府内人忙上忙下,乱成一团。 晌午已过,难道这是准备晚饭吗?这么大阵仗,还是发生了何事?颉洋跟随府邸的下人来到后院。 只见聂柔娇坐立难安,一见到颉洋,如久旱突遇甘霖,燃起希望,顾不上繁琐的礼仪,火急火燎的冲上来道:“失礼了帝尊,情况危急,白泽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全百宝城所有的医者都束手无策,怕是……” 颉洋听闻十分震惊,道:“怎会如此?你快带我去看看。” 难怪阖府上下如同炸开的锅一般,聂柔娇大步流星向前迈进,虽隔着面具轻纱,但颉洋看出她心中的那份急切不比任何人浅。 来到白泽房中,挤满了人,七八个医者围着白泽叽里哇啦的商讨着对策,其余的下人候在一旁等候调遣,由此更应证了聂柔娇对白泽的重视。 颉洋上前查看,围着的医者以为是炘请来的医者迅速散开。白泽如同燃烧的火炉般浑身滚烫,却又冷得瑟瑟发抖,虽不懂医术,但也探出他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的情况如何?”颉洋向那几位医者问道。 “他伤势过重,我等医术不精,无能为力。”一位医者摇头摆手,愁容满面。 颉洋行一礼后,急着问道:“那他还能撑多久?” “难道你不是圣司寻来的医者吗?”几位医者并不知颉洋身份,惊奇的问道。 颉洋彬彬有礼,毫无帝尊的架子,道:“我并非医者,而是他的朋友。” 医者无奈坦言道:“哎~若无奇迹出现,恐怕是撑不过今日,现下能救他的,唯有巫厉国的巫医族与煞巫族,可都远在远在千里之外,恐已无力回天。” “你们可否想办法让他多撑一日?我会带人前来救治他。”颉洋紧皱眉头,不曾想才过一日,白泽竞变成这个样子。 “这…”对于这个要求,医者很是为难。 聂柔娇用手掌恭敬的指向颉洋道:“这位乃是霄沐淮陵新任帝尊,有何难处各位但说无妨。” “拜见帝尊。”顿时,所有医者、下人连忙跪下。 颉洋将几位医者扶起来,道:“快快请起,人命关天各位不必拘礼,还劳烦各位全力争取时间,若有任何意外由我一人承担。” “好,我等竭尽全力,为他续命一日,只是一日过后,便不再是我等所能左右操控。”医者很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拜托各位了。”颉洋再向医者行一礼,火速奔回霄陵宫。 聂柔娇百感交集,目送颉洋离开。白泽昨夜到房中不久,便已昏迷过去,只是无人知晓。大清早聂柔娇送早饭时,才发现白泽病重,全身滚烫。从清晨到此时,方圆十里的医者已经被全部寻来,无一人有办法可以救治他,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颉洋。 情势危急,刻不容缓,颉洋变幻巨型身体,奔回霄陵宫,只是不知谧音得知这个消息,是否能从结界中出来。 二百一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一刻也不曾停歇,傍晚时分颉洋才回到霄陵宫。 谧音与涑云还在庭院内,想要开口,奈何颉洋累得喘不上气。 涑云端着一碗吃食,见到颉洋,立马弹起来问道:“情况怎样?白泽怎么说?” 颉洋喘了好久,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白泽…病危…快…快不行了……” “什么?”涑云听闻震惊的颤了一下。 “砰”地一声,碗掉在地面摔碎了。 灰火结界顿时散开,谧音的眉头都快挤到了一处,挪动脚步走向颉洋,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颉洋缓了好久,声色俱厉,毫不婉转的直言道:“我说,白泽身受重伤,怕是撑不过今日,涑云…快去救他。” 言必,颉洋就被谧音拉起,带着涑云一起腾空而起,心急如焚的问道:“在何地方?” 颉洋斜了一眼几十丈的地面,咽了一口口水道:“向北五十里。” 话音刚落,嗖的一下,风驰电掣的速度破开云层,穿梭在空中,风将颉洋脸部的皮肉吹得扭曲,如此速度当真吓得两腿发软。 这速度如风一般,比涑云自己飞向要快上好几十倍,地面的闪过的画面都已快到看不清,五十里仅用了半刻的功夫便到了。 在颉洋的指引下,直接落至圣司府院内,突然从天而降的三人,将经过庭院的几个下人吓得瘫坐在地上尖叫,连滚带爬的逃离。 “快带我们去看看。”谧音无视引起的骚动,左顾右盼的看着四周,焦急的等待颉洋引路。 本来就累得半死,这一路又被吓得半死,颉洋缓都缓不过来,双腿发软抖个不停,可要保持帝尊的气势,不可失了风度,硬着脸皮,扭扭捏捏的挪动着步伐,向前走。 聂柔娇经过走廊,恰巧遇见颉洋正带着他二人朝白泽房间赶,几人撞了个正着。 迎面碰上,狭路相逢,聂柔娇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唤出万伏铃,二话不说立马大打出手。 万伏铃幻化万千,时而如锋利的斧头劈向谧音,被挡下后又能幻化成软剑的形态,利刃从幽冥刹的两侧划向谧音脖子。 好险谧音反应够快,万伏铃灵性十足,甚是难缠,逼得谧音节节后退。 “你还有脸到这来,白泽都被你害成什么模样了?”聂柔娇怒喝一声,火冒三丈,气势汹汹,招招致命,不给谧音任何喘息的机会。 以幽冥刹惊人的破坏力,一刃便可劈碎万伏铃,可谧音心中有愧,只做防御,迟迟未曾还击。 “我不想与你浪费时间,你先让我们去给他诊治。”谧音被逼进角落,退无可退,万伏铃化成剑,狠狠劈下。 剑气锋芒四射,谧音一跃而起,腾空躲避,将后方的花圃劈出很深的裂缝,长廊被直接劈成两半,“哐啷”碎瓦破柱顷刻倒塌。 伤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意气用事,不顾白泽安危,白泽也不会沦落至此。仅凭这一两句话,聂柔娇根本不可能再相信她。 即便知道没有胜算,聂柔娇此刻已是怒不可竭,势必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呵斥道:“你都做了什么好事?配让我相信你。” 二百一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想找我算帐,等他伤好再说,我不会再害他。”谧音飘在空中俯视着聂柔娇,解释道。 颉洋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道:“你们别打了,先给白泽治伤要紧呐!” 并非说她脱离地面漂浮在空中,聂柔娇就束手无策,万伏铃可与主人产生共鸣,以意念加以灵法催动。 “我不会再让你靠近她,今日除非我死,亦或是你死在我手上。”聂柔娇手轻轻一挥,万伏铃一飞冲天,变幻成一个巨大的囚笼。 “圣司住手吧!她只是不愿伤你,你不可能打赢她。”颉洋赶紧冲上前,拉住聂柔娇。 面对充满暴烈力量的巨大囚笼,谧音面不改色,淡定从容的道:“无碍,颉洋你先把涑云带去,给白泽治伤。” 离开吧,又害怕谧音出手又不分轻重,不离开吧去,时间不等人,这边不知要打到何时才能结束,颉洋也是左右为难。 性命攸关,涑云也顾不上这么多,拉着颉洋就离开。 囚笼上布满尖锐的长刺,聂柔娇手指一挥,笼着谧音的囚笼开始收缩变小。 谧音展开黑色的翅膀,不断挥舞,埋下头,周身灰色烈焰包裹全身,咬牙切齿的说道:“别逼我出手。” 这是什么怪物?黑色翅膀,怪异的火焰,这么可怕的力量,仿佛顷刻间就能毁灭所有,从未听说过这个世间有哪一族人是这副模样。 即便如此,聂柔娇也无所畏惧,白泽为了保护自己都能豁出性命,还有什么可怕?霄陵宫中所受的耻辱,她给白泽造成的伤害,说什么也无法容忍,不能原谅。 哪怕用尽全力,拼死一搏,聂柔娇也在所不惜,能为白泽做的,仅仅只有这么多。 万伏铃汇聚灵气,霎时间天地色变,乌云密布,整个百宝城昏暗得就像即将浩劫来临般恐怖,借助天之力,聂柔娇欲引雷与谧音拼死一战。 无知无谓的勇猛,有时候是很可怕,不知将会发生什么,无所畏惧的拼尽所有赌上一个未知的结局。 电闪雷鸣,天空被一道道弯曲的金光劈开,就像被撕开了数个口子,狂风呼啸,数道雷被引下,打在囚笼上,仿佛与天链接。 宁静了数万年的百宝城,此时城内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皆陷入恐慌。 府邸内,围观在庭院四周的下人惊叫声连连,青铜囚笼上的雷光闪耀,发出“吱吱”声响,四面的尖刺向中心不断靠拢,无论换做谁在中间,身体都会被戳出无数的窟窿,再加上雷电的加持,任谁也难以逃脱吧! “为他偿命吧!”聂柔娇朝天空愤怒的大喊一声,动用如此强大的力量,已是超出极限,难以负荷。 可囚笼中的谧音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的埋下头,煽动着翅膀,迟迟不曾做出任何逃脱的举动。 上下左右那像锥子一样,无数的尖刺,快速刺向谧音,伴随一道道惊雷落下,只是刚靠近灰色焰火时,便全部熔为灰烬,化为乌有。 谧音的肉身早已与元神融为一体,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拼劲全部力量的聂柔娇,消耗过度,吐了一口血,囚笼很快被灰色焰火全部溶解,万伏铃幻化回原型,掉落在地。 二百一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顺着长廊拐了两个弯,便到了白泽房中,屋内的人见到颉洋的到来,身边还跟了个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涑云立马上前查看白泽的伤势,急火攻心,体内淤血堆积,加之昨日与谧音交手时,冲击的力量已经伤及肺腑。 颉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那般,看着涑云不做声,摸头、号脉检查半天,迫不及待问道:“如何?” 涑云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很棘手,恐是回天乏术。” “悔不当初啊!昨日我该早点出手制止你们公主,也许今日便不会是如此结局了。哎~”颉洋哀叹,对于这个结局,难以接受。 只有速运异常冷静,摇摇头宽慰道:“那今日躺着的,便会换成你,昨日的那情形并非你我之力可以插足,无需自责,你已尽力了。” 是啊!打架这种事情,颉洋根本不擅长,就这点三脚猫功夫,可能连半个白泽都打不过,昨日谧音出手如此重,若是强行插手,怕是随便挨两下,便就一命呜呼了。 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于事无补,如今最重要的是怎样才能救白泽的命。他腹膜、胸腔肿得厉害,高高鼓起,按压有明显的积液,五脏六腑有破裂的迹象,才会导致体内堆积大量淤血。 涑云先用银针封住白泽周身几处大穴,使他血液流动的速度变慢,但如此一来,他的情况也会变得很危险。 涑云边施针边道:“去请公主,快。” 颉洋听到后,立马向后院奔去。 “还要打吗?你太弱,即便再练上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谧音缓缓落下,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收起黑色翅膀。 聂柔娇已经伤重,虚弱的跪倒在地,还是不肯罢休,再次驱动万伏铃攻击谧音,当真是不死不休。 “谧音别打了,涑云请你快过去,白泽情况不妙。”颉洋从远处奔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听闻此消息,谧音无心再斗下去,挥动幽冥刹狠狠将万伏铃击飞,立马跟随颉洋前往白泽房间。 听闻消息,聂柔娇才开始冷静下来,强撑重伤朝白泽房中迅速奔去,潺潺的泪水比血流淌的速度更快,沿路挥洒。 生命中好不容易迎来一颗闪耀的星光,又将永远失去,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此刻聂柔娇必定会毫不犹豫,以自己的命换白泽活下去,虽然短短相识十几天,但她的爱不比任何人浅。 亏欠太多终归是要还的,谧音焦心如焚,若是涑云都无能为力,那么可想而知,白泽的伤势依然严重到什么地步。 看到白泽的那瞬间,谧音终于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他独自鼓胀得就像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脸惨白得没有一点颜色,命悬一线。 “公主,没有时间了,我需要你帮我。”听见谧音的声音,涑云镇定的说道。 “如何帮?”谧音已然泣不成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追悔莫及,嫉妒真的是一把双刃,会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也会刺伤自己。 “上次薛竞宇带回来的药还剩一些,我已命人去煎药。我会在他身上开一道口子,需要公主用灵法帮我将他体内的瘀血排出。”作为医者,涑云保持临危不乱的魄力与镇定,这是一个医者最基础的必备条件,在这群人中也是最清醒。 二百一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幻梦中,黑发谧音终于肯现身与白泽相见,抛开时间与空间,回到最初最的美好,在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世界,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再没有压力,再没有冷漠,两人在花海中嬉戏追逐,在草原中躺着仰望璀璨星空,在云雾缭绕的山巅建了一座小木屋,俯瞰山河壮丽。 “永远留在这里吧!永远留在我身边。”黑发谧音浅浅一笑,依偎在白泽身边。 她不吵不闹,也不会任性,更不会故意冷落,走不动时需要白泽背,划伤手时需要白泽包扎、安慰,搬不动东西时会向白泽撒娇。 可这真的是白泽爱着的这个谧音吗?依稀记得,四年前,在冉院湖边,见到那个灰发谧音从屋内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眼睛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转开。她身上那股与身俱来的傲气,冷若冰霜的气质,不怒而威。遇事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浑身满是伤痕,打碎牙也往肚子里咽,只会浅浅的微笑说一声“无碍”。 其实白泽的心早已有了答案,却无法承受自己选择以后带来的后果,自己爱的一直都是那个逞强,高傲的谧音,却不能忍受选择她以后,她性格造就的缺陷。 这又算什么爱?白泽强颜欢笑,应对着黑发谧音,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四年前她与叱惩密云大战后露出的欣慰笑容,是她不顾一切独自杀长祖丘,重伤动弹不得,依旧若无其事的微笑,是她无论在遇到任何危险,都会将白泽护在身后,独自扛下所有。 …… “他的身上为何会有咒法,与公主产生共鸣?”涑云隐隐发现端倪,惊奇大呼。 一个时辰快过去,谧音正专心致志,施法逼出白泽体内的瘀血,可越是继续,他身上越像榨干一般,只剩皮包骨。 “我也不知。”谧音轻声回道。 淤血已经基本被排干,谧音也累得满头大汗,强忍着面不改色。 涑云仔细探查一番,不可思议的道:“像是孤邑族的万生情咒,孤邑族不是早在几十年前全部被灭族了吗?” “那是何术法?”谧音疑惑问道。 涑云极为严肃,一本正经的道:“相传,施万生情咒需要剜掉孤邑族自身额间的独角作引,可剜角之痛如抽筋剥皮般,痛不欲生,若换做普通生灵能活活疼死。” 谧音眉头紧锁,看样子她不像在胡说八道,继续追问道:“那这术法有何作用?” “我也只是在清灵族的古籍上看到的,据古籍上说,施下此术如定下万世情缘,生生不灭,只要相爱,不管经历多少世,身处何地,灵体都能受到牵引,找到彼此,若受施咒者不爱那个施咒者,那他每一世都将注定会孤苦终身。”涑云低下头,每个字都如上千斤般,说出来十分沉重。 世间竟还有这种咒术吗?那白泽又是在何时剜角施咒的,为何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谧音心中一颤,想起昏睡的那几年,在浑沌中飘荡,最后感受到的那穿入浑沌的术法,受那术法的指引才回到邃古大地。 原来竟是那时候,此时此刻谧音才知道,白泽曾经牺牲的一切,若当时不是他孤注一掷,可能如今自己还在浑沌中飘荡,可能再也不能回到这片大地。 二百一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生生世世有多漫长,白泽赌上的是,此生的所有,和未知的万世全部押注。谧音苦笑,自己竟还误会生妒,失手将他重伤,让他命悬一线。 有多爱,就有多恨,这句话竟是真的,可如今变成天大的笑话,谧音追悔莫及,可一切都不能再重来。 躲在门外听到一切的聂柔娇更是情伤,原来白泽早已为谧音做到了这一步,即便他们分开,此生自己怕是都将与他无缘。 难怪白泽不管多伤、多痛都只是隐忍,难怪无论聂柔娇做什么,白泽都不会多看一眼,原来他早已将万世的爱,全部押注在她身上。 多么讽刺,聂柔娇使劲捂住嘴,遮掩即将崩发的哭声,相比白泽而言,自己更像是一场笑话,天意造弄,明明不可能,为何又要让自己遇见他。 下人将熬好的药快速端来,聂柔娇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立即离开,回到房中,命人拿来几坛酒,若说第一次是为了作陪,那这一次,便是真正的借酒消愁。 不知该如何宣泄心底的伤悲,拖着重伤的身躯,聂柔娇也要大醉一场,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能统统忘掉,至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心不会那么痛。 到了这一刻,聂柔娇才完全明白,爱不爱谁并非自己能够控制与选择,她不能,白泽也不能。那是一种情不自禁的喜欢,情不自禁的走向他,忍不住的想起他,一颦一笑都是牵动所有思绪的源头,苦而不尽,痛而不止,残余之下透着几分甜的滋味。 将药灌下,已是昼夜,谧音与涑云已经守在旁边不吃不喝许久,可服用药以后,白泽依旧高热不退,迟迟不见好转,腹部、胸腔中慢慢又堆积起淤血。 “若不是他身体强健,灵法深厚怕是早就撑不到此时,可如今他五脏六腑破损,血根本止不住,已是回天乏术,怕是……”看着白泽伤势逐渐恶化,涑云紧闭着眼,难以继续说下去。 谧音心中极不是滋味,自己还能为他做什么?看着双手,无能为力,忽然想到:“我在玉居泉疗伤手时,便发现我的血,有极强的修复作用,若把我的血,输入他体内,能否救他?” 听完,涑云惊得起身,后退几步,道:“不可再动用血脉之力,公主上次施用禁术已然元气大伤,如此做法比那逆天禁术风险更大,会直接要了公主的命。” “无碍,我死不了。”即便是灰飞烟灭又有何妨,谧音亲手造下的罪孽,不能眼睁睁看着深爱之人断送性命。 涑云极为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可……” 谧音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霸气的命令道:“照办!”雷雳风行的露出手臂,二话持幽冥刹划破手臂。 这样的术法前所未有,且清灵王室的血脉极其特殊,既有强大滋育作用,得到之人的血肉可重塑再生。 可就是因为如此,对施术者所造成的反噬也极强,涑云自上次施术后,受反噬重伤,一直调养未能痊愈,却从未开口向任何人提过只字片语。 二百一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公主可有想好,此术下去你可能会死。”涑云垂下头,把最后那句话咽下肚中,不仅谧音会死,她自己也会断送性命。 只是对于涑云而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活下去的目的本就是守护好谧音,她若有任何意外,怕是死后到了另一个世界,无颜面对裴逸。 “我不会有任何意外,你大可放心。”谧音焦急万分,手腕的血不停往地上滴。 “可我害怕公主有任何意外,无法像裴逸交代。”裴逸用命来守护谧音,涑云做不到让他白白牺牲。 提到裴逸,谧音立马收起急躁的性子,那个傻傻的大男孩,曾是她此生唯一的信念,为了护住自己,豁出性命,自己又有何资格不爱惜自己,可浑沌那位神曾说过,自己的元神不死不灭,这么多次重伤都熬过来了,也印证他说的话。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让我的血在这白流,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我答应你,我绝不会有意外,但凡有任何危险,我立刻施术停止一切。”谧音轻声说道,既是恳求,也是对涑云的信任。 涑云还是放心不下,低下头沉默不语,这是一场豪赌,自己死不足惜,可却没有把握能保谧音周全。 “若他有什么意外,我必会抱憾终身,那如此活着有何意义,你能懂我的心情,不是吗?若他死,我绝不独活。”谧音话语中夹带一丝威胁的语气,白泽的气息越来越弱,若她再无动于衷,白泽当真没救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涑云很是为难,深知谧音说到做到,横竖都是一死,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施法,唯有把对她的风险降到最低,但这样无疑自己必会命丧于此。 “这是涑云最后一次帮公主,希望公主日后,莫要再任性行事,好好珍惜身边的人。”涑云勉强撑起笑容,施法隔破白泽的皮肉。 纯白的光照耀在谧音手臂上,强大的吸里将血从伤口中抽出,迅速传进白泽体内,这血流失的速度比上次快太多,谧音只觉得周身的力量正在流失殆尽。 这笑容好熟悉,就像…就像裴逸在天坑中,最后的那一抹笑容,谧音这才反应过来,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大喊道:“涑云,不要……” 三人自幼一起长大,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就像连体婴儿那般,形影不离的整日黏在一起,嬉笑、打闹,多么快乐,裴逸已经为了谧音牺牲,如今因为自己的一再任性任性,还要搭上涑云。 可不管怎么用力,谧音都挣扎不开,涑云的笑容定格,直到面部表情越来越僵硬,血液在白光的指引下不断输送,进入白泽体内。 白光消失,涑云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颉洋快速上前扶起她,谧音浑身无力倒在地上,伸出手努力爬向她。 “快,叫医者来。”涑云气息微弱,勉强开口说道。 颉洋听闻,立刻跑去唤来医者。 “涑云,你怎么这么傻。”谧音的眼泪模糊了视线,竭尽全力爬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抱住,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二百一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涑云不能再继续守护公主了,还请公主多保重。”涑云所剩力气不多,嘴角抽搐,浅浅一笑。 “你为何不告诉我。”谧音失声痛哭,这根本不是自己要的结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公主能舍得下白泽吗?面对无能为力的抉择,很多时候,真相只会是负担。”涑云奄奄一息,伸出擦拭谧音脸颊的泪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安慰着谧音。 “医者来了,医者来了…”颉洋拽着一名医者,朝房中狂奔,老远就开始大喊。 涑云掏出腰间的清风囊,将草药取出来,递给医者。 医者接过草药,涑云又招手,示意他俯身过来,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久后,涑云的手从医者耳边落下,眼角滑落一滴眼泪,眼前闪过的,都是三人幼时玩耍的那些欢乐时光,裴逸的笑脸,咽下气,永远的闭上眼。 “涑云,涑云……”谧音眼珠都快瞪出来了,使劲摇晃着她,大声呼喊。 医者检查了一下,涑云已经气绝,摇头叹息道:“没用了,她已经永远离开了。” “她都跟你说了什么?她都跟你说了什么?”谧音声嘶竭力的大声呼喊,震耳欲聋,声音穿透整座府邸。 医者一脸无辜,摆手道:“这位只是姑娘跟我说了药方、用量,让我煎好给床上那位公子服下。”说完,卑躬屈膝的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谧音听完,两眼模糊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涑云的灵体从身体脱离出来,房内,只有谧音能看到。 涑云想抹掉谧音脸上的泪水,可灵体为虚,只能从她脸上划过,触碰不到,无奈笑了笑,含泪说道:“公主别哭,这本就是一命换一命的禁术,总归要有一个人牺牲。涑云无畏生死,活在这世间本就毫无意义,如今终于能去找裴逸,也是一种解脱。” “不要……”谧音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没有一点力气。先是裴逸,再到邹萱,现在又是涑云,因为自己的任性,还要让多少人牺牲? 涑云挥挥手,灵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开始消散:“替我向薛竞宇说声谢谢,他给了我生命,最后一缕阳光。” 涑云的魂识穿过屋顶,灵体消失在空气中,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 就像三月的春风,徐徐吹过,涑云曾来带无数绿荫生机,欢声笑语,细心柔和,温暖无比,从这世间急匆匆经过,又不留声响的离开。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谧音悲痛欲绝,胸口翻腾的搅动,声音已经沙哑,吼不出声音,急痛攻心,又吐出好几口血,昏厥过去。 面对这样突兀的情景,颉洋不知所措,无助的大喊:“医者,医者……”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衍变成这个模样,救白泽是谧音的选择,牺牲是涑云的抉择,也许对于涑云而言,这是宿命,也是最好的归宿。 躺在床上薛竞宇心中莫名的一震,有种说不出的酸涩感,好像失去了什么,却又不知是什么。 二百二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黑发谧音没心没肺的笑容,并没有打动白泽,在她身边越久,对那个灰发谧音的思念越深。 对于白泽而言,这黑发谧音只是一个很熟悉的朋友,亦或是很亲切的妹妹。白泽会为她担忧,会为她心疼,却并没有男女间那种心跳的感觉。 见白泽总是郁郁寡欢,黑发谧音忍不住问道:“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吗?” “我还是想她,对不起。”白泽羞愧的低下头,无颜面对,并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幻梦。 听完这句话,黑发谧音像个孩子般,委屈的失声痛哭。 白泽不知所措,想要安慰,却又害怕给她更多希望。 突然间,天空中一道灰色的光照耀,落下白泽身上,这气息多么的熟悉,是谧音。 顿时,天地摇晃,山崩地裂,黑发谧音吓得惊声尖叫,被裂开的地缝吞噬,跌落下去,手死死抓住地面,大声呼救:“白泽,快救救我……” 灰色的光内不断有声音在呼唤,“白泽,快回来”,那是灰发谧音的声音,吸引白泽脱离地面。 “白泽,你忍心扔下我,看我死在这吗?”黑发谧音快要支撑不住,坠落深渊。 天地晃动得越发剧烈,破碎出几个大洞,仿佛天随时都会坍塌,白泽拼命挣脱,想要冲下去救黑发谧音,可身不由起的向上漂浮。 “谧音吐血昏迷不醒,白泽你要快点醒来。” 这是…颉洋的声音,这不是四方九域,自己不是在霄沐淮陵吗?白泽忽然意识到,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面对黑发谧音哀嚎的呼救,只能狠下心视若无睹,竭尽全力向灰光的方向冲去。 越来越近,白泽加快速度,终于冲破光束最强的地方,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虚弱无力的白泽瞥过眼,看到谧音昏倒在地上,颉洋正扶起她,而也是涑云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发生何事?”白泽想要爬起来,却没有一点力气。 颉洋欣慰的说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涑云的牺牲总算没有白费。” 颉洋将发生的事情,告诉白泽,原来在他昏睡期间竟发生这么多事,好在白泽已经没有大碍,高热也退去。 害怕顾不过来这么多,颉洋已经派人回霄陵宫,将涑云的死讯告诉薛竞宇。 白泽伤重,涑云为救他命悬一线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得知消息的薛竞宇,如同疯了一般,不顾身体,玩命的往百宝城赶。 也就一个白天不见,为何就会变成这样?薛竞宇难以置信,拼命煽动着翅膀。 顷刻间,雷雨交集,狂风骤雨,薛竞宇浑身湿透,不顾危险,躲开闪电惊雷穿梭在大雨中,无论如何也要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到达百宝城,已是深夜时分,薛竞宇几经周折才来到白泽的房中,可见到的,却是涑云冰冷的尸体。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救她?”薛竞宇来的路上想过几万种可能,想到有谧音在,应该无碍,可唯独没有算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 薛竞宇终于绷不住,抱着涑云尸首,崩溃大哭:“你为什么不等我,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以为时间还很多,为什么?……” 二百二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深知涑云还没走出那段伤痛,薛竞宇将心中那份喜欢埋藏与心中,不敢表露,害怕说破后会失去。 已经失去过一次,薛竞宇就变得更加小心翼翼,涑云平时不苟言笑,但她心地十分善良,心思细腻,唯独面对薛竞宇的关心,会微笑回应。 原来,生命竟是如此脆弱,上苍不会提醒你下一刻将要发生的事情,世事变化莫测,沧海桑田,薛竞宇竟到此时,才明白这个道理。 直到次日清晨,谧音才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竟躺在白泽的床上,而白泽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谧音爬起来,伸手轻轻抚摸白泽的脸颊,激动的落下泪水,说过这么多次,决定过这么多次要珍惜,可就是从未做到过,直至这次经历生死离别,才知道自己曾经有多么可恨。 薛竞宇纹丝不动的抱着涑云的尸体,呆坐在地上,这一待就是一整夜。 “她临走前,是否向公主说过什么?”听到谧音起身的动静,薛竞宇开口问道。 谧音这才看见薛竞宇与他怀中的涑云,心中的悔恨涌上心有,垂下眼不敢直视薛竞宇,抽泣的断断续续道:“她…她让我…替她向你道声谢谢,她说…你给了她生命,最后一缕阳光。” 薛竞宇听完失声痛哭,是不是早点说出来,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可能?是不是早点说出来,还能给她更多温暖? 红颜薄命,可能薛竞宇奢望太多,原以为只要不出声,静静的守候在一旁,至少不会失去,依稀记得那个不爱说话的女孩,乌黑及腰的长发,头上簪着一朵白花,眼神中透露的忧伤淡漠,就像这个世界早已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有人说,世间生灵死后都会归位尘渊,在那个没有伤痛,极为安静的地方陷入沉睡,涑云这一生太过悲哀,希望在那里,她能找到那个自己爱的人,希望那里不再有伤害。 薛竞宇将悲伤全部隐忍下来,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无力,头晕目眩,万念俱灰,顷刻间,黑发变得满头花白。 “我带她回家。”薛竞宇抱起涑云的尸首,目光呆滞,无神无色,心死莫大于哀,连声音都充满着绝望。 不知是做作什么,要受到上天如此残酷的惩罚。薛竞宇爱一个,死一个,注定与爱人阴阳永隔,难以善终。 谧音伸出手,想再摸她的脸,可薛竞宇没有给任何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向远方飞去。 可她哪有家?涑云无父无母,孤苦无依,从小就与谧音、裴逸相依为命,若不是静月公主选中她,给她这份差事,可能她到现在,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白泽醒过来,身体还是很虚弱,看着谧音悲痛欲绝,心疼她落下的每一滴泪。 只是谧音太过逞强,把那些悲伤强忍吞下,再见白泽时,眼神百转千回,夹杂了许多柔情与激动。 这是涑云拿命换来的人,若这次再不珍惜,那便是遭天打雷劈都不为过。 “对不起,伤害到你,能原谅我吗?”谧音低下头,她知道,伤害并非用一句简单的抱歉,就可以弥补的,可此刻,除了对不起,已经不知还能说什么。 二百二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选择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该对自己的选择而负责,谧音想想自己之前对白泽的所作所为,也不知到底算什么,承诺给过太多次,可就是没有一次做到。 “我深知,我没有资格再奢求你的原谅,我也深知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与阙昱冉,与黄狌之间都是清白的,没有顾虑你的感受,是我不好,我......”谧音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这些伤害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我对你太过纵容。”白泽摇摇头,声音很冷漠。 谧音走到白泽面前蹲下,凝视他失望到极点的表情,愧疚万分:“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最后还让涑云来承受我一手造成的恶果,我知道现在即便是万死都不足以弥补这些伤害......” “以后必须听我的。”还没等她话说完,白泽打断她说道。 “嗯?”谧音没明白是何意思,愣了一下。 “今后不管什么事都需跟我商量,再做决定,凡事都要多听听我的意见,不得隐瞒,能否做到?”终究白泽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内心,选择再次原谅,只是这次,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纵容。 爱就像一座天平,仅凭单方面撑起,根本无法维持平衡,若双方给予的不够多,就会倾斜,就会倒塌,白泽也是到此才感悟这个道理。 “好,我答应你,今后不管遇见任何事情都不会再隐瞒,都会与你商量。”谧音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机会再不珍惜,那就是真真该死。 白泽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经历了这么多,哪能如此轻易就放下。 白泽轻声细语的道:“我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也对,他把床让了出来,躺在椅子上睡了一夜,身体又还未恢复好,谧音强撑力气,道:“我扶你到床上好好休息,我晚点来看你。” 说是不再隐瞒,谧音消耗过度,伤得也不轻,害怕他担心,影响他调养,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当然,白泽也浑然不知,以为她只是昨天受的打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昏厥过去,两人还是活在各自的以为当中。 谧音装作若无其事的将他扶上床,料理好一切以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走到院落中,终于支撑不住,瘫在地上,谧音所有的力气都耗光了,虽有涑云用命相护,奈何这次的反噬,并不比上次轻,伤势也更加严重。 经过院落的聂柔娇恰巧撞见这一幕,早已对她恨之入骨,但却不是嫉妒,只是恨单纯的狠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单纯的恨她伤害白泽。 这又是绝好的机会,谧音伤得很重,若此事动手,她绝无还手的余地,想到这里,聂柔娇有些控制不住,蠢蠢欲动。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可聂柔娇并不是君子,只是一个爱而不得,可怜的女子罢了。 唤出万伏铃,聂柔娇走到谧音面前,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盯着虚弱无力的她,究竟是动手还是不动手,犹豫不决。 她的灵法如此高深,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再没有机会,虽然白泽活了过来,可单凭她这个德行,难保她不会再伤害白泽第二次、第三次。可若真的杀了她,白泽会不会很痛苦,聂柔娇内心很挣扎。 二百二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想趁我伤重,动手杀我?”谧音轻笑一声,语气略带嘲讽,虽虚弱却仍旧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是又如何?你不该死吗?留你在世间也只是个祸害,迟早还会有人被你伤害。”聂柔娇恨意四起,与其留着这个祸患,还不如永除后患,若白泽要怪,大不了,这条命赔给她。 谧音抬起头,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自己伤得也不轻,你有何把握就一定能杀我?” “试试就知道,如此藐视敌人,你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言必,聂柔娇控万伏铃幻化为数千把锋利的剑,直指谧音。 谧音瘫在地上,不慌不忙,眼中的不屑更是浓重,风轻云淡的道:“人最可贵的是应当有自知之明,我只是害怕白泽会恼怒,不屑动手杀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四年前巫厉国峡谷,我一人一刹斩数千魔灵屠上万兽军,血流成河,力抗天罚,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三个月前,我孤身杀入长祖丘,斩杀尤帝时伤得比现在重百倍,呵,你算什么?” 这些事都曾在四方九域轰动一时,如此心狠手辣,她斗笠黑纱之下,究竟是何模样?白泽究竟是中了何蛊惑,竟会倾心此等残暴之人?聂柔娇听闻十分震惊,颤抖着手,迟迟不敢下手。 黑纱下是波澜不惊的面不改色,谧音并没有打算还击,继续道:“我欣赏你愿为白泽不顾一切的魄力,欣赏你慷慨仗义,可却不认同你的行为。” 说着说着,谧音想起了裴逸、邹萱、涑云,声音也从飞扬跋扈的尖酸,变得柔和了起来:“人都当量力而行,不要该无脑无畏的凭着一腔热血行事,这并不能表现出你有多勇猛义博,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以后,你身边在意你,关心你的人当如何自处?” 谧音做事从不拖沓,也并非不计后果,皆在心中计算过得失,四年前那一战虽有些鲁莽,却也是量力而行,为了能护他们周全。长祖丘那一站,是算准了自己有不死不灭的元神护体,炎尤一日不除,兽军的侵袭便一日不会解,不仅是为了帮白泽复仇,也是害怕,倘若有一天,应对不暇,护不住白泽周全。 其实,谧音很讨厌为了情谊这样的莽撞,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无法面对,裴逸、邹萱其实根本无需用守魂大阵来护自己周全,若裴逸不死,涑云也不会傻到牺牲自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数千把剑立于空中,聂柔娇操控得满头大汗,听完这些话,更是难以下手。 “收手吧!即使我全身静骨尽断,你都不会是我的对手。”看到她那种无知无畏的眼神,真有几分他们三人的影子,谧音更是于心不忍对她痛下杀手,只能好言相劝。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聂柔娇内心挣扎着,否定着她的话,不能被她蛊惑,也许她只是故作姿态,虚张声势,这机会一旦错过,便再不会有下次,若她所言不虚,这个女人该得有多残暴,那便更不能留她在白泽身边了。 二百二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我不信天,不信命,跟更不信邪。”聂柔娇下定决心,一声怒喝,操控数千把剑刺向谧音。 剑如雨一般,气势如虹,齐刷刷的朝谧音落下,力道刚劲,只是被突然升起的一阵灰色焰火湮灭。 虽挡下数千把剑的攻击,难免会漏掉几把,聂柔娇深知她那灰色焰火的厉害,留下伏笔,趁其不备,直破焰火刺向谧音。 谧音迅速抽出幽冥剎回首击飞那几把剑,其中一把划开斗笠,破为两半,斗笠掉落在地,露出真颜。 满头灰发,灰色瞳孔,再加上聂柔娇之前见过的那双黑色的翅膀,这究竟是何种怪物?四方九域根本没有哪一族人,是这副模样。 谧音一言不发,眼神冷若冰霜,斜着眼盯着聂柔娇。 她眼神中的暴戾,渗出的那种刺骨冰冷,让聂柔娇不寒而栗,看不到她露出一丝表情,却让聂柔娇十分恐惧,不禁颤抖起来。 “你...怎会是这副模样?”聂柔娇控制不住不停的哆嗦,那种不怒而威,肃穆的压迫感,渗透心灵。 “你怎敢,揭我面纱?”谧音疾言厉色,说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让方圆十里多结一层冰。 聂柔娇的面惨白如死灰,目瞠口哆,双脚如同被冻住一般,失去知觉,无法挪动。 “够了,谧音快住手。”白泽忽然出现在院落,拖着沉重的步伐挪动上前,大呼一声仿佛用光了力气,走动变得更为吃力。 聂柔娇从未踏出过霄沐淮陵,从未沾染过血雨腥风,已是心胆倶裂,见到白泽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扑在白泽怀中嚎啕大哭,放声嚎叫道:“那究竟是何怪物~是何怪物~” “如此卿卿我我,成何体统。”谧音一脸不悦的说道。 “她,她这是惊吓过度。”白泽很是无奈,边说边用手拍打安慰着聂柔娇。 “就这点胆识还想杀我,谁叫她自己刺坏斗笠。”对于他俩的举止,谧音心中翻江倒海,强行压抑着,没表现出来,已经伤了白泽一次,若不克制,再不慎伤他一次,这次可就当真没人救得了他了。 想起谧音那模样,似乎不对劲,再想起她那强忍倔强的性格,白泽实在放心不下,才出来寻她,这下可好,一个受惊过度,一个重伤倒在地上,先顾那边都不妥当,当真是左右为难。 “你......”白泽正想开口问谧音的身体状况,想想又作罢,按照她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如实道出的。 “我...无碍,你自己本就伤势未愈,还是叫人带她回去休息吧!”话音刚落,谧音环顾四周时,周围的那些下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就知道这副模样会引起恐慌骚动,所以谧音不管走到哪里,都以斗笠黑纱遮面,此次怕是瞒都瞒不住了,像这种事情的传播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天海的人必定很快便会得到消息。 夙岚那人心思歹毒,也曾见过谧音真容,断然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谧音沉思许久,想的不是白泽此时该先照顾谁,而是在想该如何才能堵住这悠悠众口。 二十二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怕是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口吧?把这整个百宝城屠尽,杀人灭口?一不小心,谧音的恶念又从心底里钻了出来。 “你可还好?”白泽见她半天没做出反应,连忙问道。 说好了不隐瞒,凡事都要与白泽商量,谧音坦言道:“伤势无碍,只是我在想,如何才能让这件事不流传出去。” “你该不会动了杀心,想要屠城吧?”瞧她眼神闪烁的那种凶狠,是她想要痛下杀手时才会表露出来的神情,白泽有些惊慌,想也没想的直接就问了出来。 看来,在这世上,最了解谧音的人,还是白泽。 听闻,聂柔娇连忙苦苦哀求:“此时因我一人而起,求你放过城里的人,他们皆是无辜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由我一人承担,我会将此事处理好,绝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传出去。” 身为百宝城的圣司,守护城中子民乃首要之责,若是刚才那番话换作平时,或是从别人嘴里说出,聂柔娇根本不会在意,可如今她亲眼见识过了谧音有多恐怖,再加之谧音之前那些惊世骇俗的行为,以及这些话是从白泽口中说出来的,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谧音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苦笑的说道:“是有那么一瞬,有过这个念头,不过我还不至于如此残暴,伤害那些无辜之人。” 谧音顿了一下,手指向聂柔娇,继续道:“不过,她刚才已许诺,会处理此事,不让这些流言散播出去,既然现在已经无碍,还希望她尽快实行。” “好,我这便前去。”聂柔娇雷厉风行,话音刚落便立马离开,将流言压下。 白泽明白谧音在担忧什么,天海追捕她已久,若是这消息传到天海的人那里,势必会派出大批人来此,再无宁日。 可事实上,白泽根本不明白谧音的担忧,其实她大可一走了之,反正就天海的人那点本事,也拿她没辙。她害怕的是,天海的人若是得到消息,派人来此,与颉洋的关系必定会被查出,殃及霄陵宫,怕是到时候,连同百宝城都会牵连受罚。 纸包不住火,谧音仍是放心不下,晋沐帝尊的灵法在四方九域也算是首屈一指,还不是照样命丧天罚之下,如今没了晋沐帝尊的庇护,颉洋又还羽翼未丰,怕是到时想保全他都难。 想到这里,谧音更是担忧,只能盼望聂柔娇说到做到,真能将此事压下,避免流传出去。 和夙岚之间的恩怨,总是要了结的,若天海执意维护他,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谧音倒是无所畏惧,只是以白泽如今的状态,怕到时难以护他周全。 白泽是了解谧音,却也只能想到了表面的一层,却没有谧音那样思虑长远。 若是换作黄狌,他必定也能算到这一层,是以谧音才能这么快与他成为挚友。 说到良配之人,白泽在小事细节上,心思细腻,观察入微,无微不至,是个不错的人选。可在大事上,缺乏决断,目光不够长远,思虑不够深沉,略有鲁莽,欠些火候。 二百二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样互补的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实数天意,谧音坐在地上对白泽微微一笑,让他能宽心。 “若当真传出去,天海当真派人来此,当如何?”白泽还是会害怕,谧音爆裂的脾气,不禁问道。 “天挡我,便将天灭掉,天海若要为难我,便将天海灭掉。”谧音虽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你放心,有我在,我会陪你到底。”白泽走上前,将谧音从地上扶起来。 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满满走回房间。身体还需尽快调养好,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会不会真的来临。 一日过去,两人就像恩爱的新婚夫妇,静静相拥,躺在白泽怀中,谧音感到无比安心,这是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好景不长,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聂柔娇慌慌张张的传来消息,昨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人尽皆知,虽然此事压了下来,可还是有人因过度害怕,连夜逃出百宝城,其中有两个人,昨日恰巧在场。 现在几乎没人敢接近白泽的房间,下人们皆已吓破胆,唯恐避之不及。 如此一来谧音便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与天海之间的这一战虽是迟早的事,可毕竟颉洋无辜,倘若颉洋当真有任何意外,莫莫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谧音还是找来颉洋一起商议对策。 谧音将心中顾虑道出,聂柔娇顿时感到惭愧,原以为她是个残暴无情之人,不曾想,她也会重情重义,且深谋远虑,倒是另眼相看。 当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颉洋、聂柔娇与谧音撇清关系。 现在没人敢靠近这里,所有人皆知谧音乃是颉洋带来的人,不过他们也都在院落中看见了谧音与聂柔娇的两场恶战。 说到这里,谧音想从这个方向着手,提议演一出决裂的戏码:“这样,颉洋、聂柔娇与我在城中再大打一场,破坏力一定要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不仅如此,你们还要边打边骂,说我是骗子,受我蒙蔽等话。” 颉洋思虑了一下,摇摇头道:“如此方法还是行不通,届时他们入霄陵宫一查,还是会查出端倪。” 也对,虽然霄陵宫没人知晓谧音的身份,也没人见过谧音的真容,但颉洋此前如此盛情款待,岂是这样轻易就能撇清关系。 其实方法也并非行不通,只是动静不够大,不够令人信服,必将要有惊世骇俗的举动,才能彻底撇清关系。 可哪有那么多的惊骇俗之举,除非杀戮,这无意也挂上了一个巨大的难题,谧音根本无意伤害任何人,也不想再见到任何人,因为自己而无辜牺牲。 每过一刻都是一种煎熬,四人商量半天也想不出办法应对,已是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届时,天海若是降罪,最坏的打算便是与天海一战,这也只能是缓兵之计,即便是想灭了天海,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只怕是霄沐淮陵会先一步,不复存在。 还有一种方法可行,那便是将谧音交出去,将功赎罪,以夙岚的阴险程度,定会鼓动,也难逃罪责。 对于这个方法,白泽与颉洋齐声回绝,谧音倒是无所谓,不过是受些屈辱罢了,也不会要了命。 “还有一个办法。”聂柔娇突然开口。 顿时,所有人看向聂柔娇。 二百二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若是被抓,事后再逃出来,天海必定怀疑,此事乃是我们串通好的。你之前不是说,动静够大便可以吗?这方法可行。”聂柔娇极其严肃的说道。 白泽忽然反应过来,惊讶的大声道:“你莫不是想要牺牲自己吧?这万万不可。” 聂柔娇轻笑一声,语重心长的道:“此牺牲非彼牺牲,既然可以做一场大战的假戏,为何就不能用假死做戏?百宝城在四方九域的地位不低,百宝城圣司的死,足以轰动四方九域,届时颉洋帝尊只需配合,发出悬赏通缉即可,如此一来,天海追捕你们都来不及,根本顾不上仔细调查了。” 还真是伤脑筋,谧音、白泽、颉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承担,总要有人牺牲,反正并非真的丧命。”聂柔娇抿着嘴,有面纱的遮挡,没人看得到。 方法确实不错,话虽如此,白泽还是觉得不妥,道:“倘若此计实施以后,你便是个死人了,这个世界将再无聂柔娇,你也不再是百宝城的圣司......” 还没等白泽说完,聂柔娇立刻打断他,说道:“有何关系?我早已过腻了这种生活,不过我有个条件,假死之后我便无处可去,此后你们要收留我,你们去哪我便去哪。” “悬赏通缉一旦发出,天海更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可是要过逃亡的生活,你可考虑清楚了?”白泽再三强调,希望她慎重再慎重的考虑清楚。 “我意已决,话说,我还从未踏出过霄沐淮陵,对于外面的世界,我也很是好奇,能摆脱圣司这个身份,自由自在的生活,乃我心之所向,你们不必再说。”聂柔娇的语气十分坚定,没再给予半分商量的余地。 放着锦衣玉食的圣司不做,过着刀口添血的逃亡生活,这样的牺牲着实不小,也不知该说这姑娘太傻,还是太过天真。 既然聂柔娇如此坚定,大家不好再说什么,如此也算是解决了当下的难题。 “还有一个条件,给我一天的时间,计划明日再实行。”聂柔娇忽然低下头,轻声的道。 虽说计划还是早实行为妙,毕竟谁也不知道天海的人几时便会到达,但聂柔娇身份特殊,想必她也是有很多事要交代,安置妥当,大家只是齐声同意,没再多说什么。 对于聂柔娇而言,这也算了却了两大心愿,做梦都想脱离圣司那条条框框的束缚,潇洒自在的为自己活一次。且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与白泽相伴相随,虽然深知,他心里只有谧音一人,但只要能留在他身旁,也算得上是如愿以偿。 计划拟订妥当,几人便开始商讨明日大战的细节,话说谧音出手如此暴力,有时还真难掌握分寸,若不好好商讨,稍有不慎便会把人弄成半身不遂。 不仅选定时间,还需选定出手的地点,既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要避免误伤,破坏力还得强,这些细节上的事情,若不提前说清楚,谧音根本把握不好。 最稳妥的路线,便清晨时分,趁人烟稀少时,从府邸,沿街道一路打到城外,中间颉洋、聂柔娇还要出手拖住时间,让周围的人有机会逃跑,引来城中的人至城墙上围观时,在城外决一死战。 二百二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大家正商讨得起劲,聂柔娇忽然把手伸向谧音,道:“可否将你的剎刃借予我一观?” 原以为她是为了更好更充分的了解幽冥剎的威力,谧音二话不说,果断抽出幽冥剎递给她。 聂柔娇接过幽冥剎仔细研究一番后,惊讶道:“你乃清灵族人?此剎刃唤幽冥剎?” “你怎会知晓?”谧音十分惊奇,话说这把剎刃的名字,还是在魔灵那听到的,否则根本无从知晓,她又怎会知道?且她是如何仅凭一把剎刃,便能断定自己的身份? 聂柔娇闭上眼施法感应,幽冥剎似乎极其排斥,剧烈的颤动。 不一会,幽冥剎跳动得越来越厉害,聂柔娇根本无法掌控,掉落在地上,谧音立马勾下身子,捡回幽冥剎。 “幽冥剎内有活灵?且受了重伤?”聂柔娇语气偏轻,似乎是这样,却又不敢确定,发出疑问。 “确实有活灵,上次在霄陵宫挡下最后刺向白泽那一击,因此而受伤,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为她疗养,不过你是如何得知?”谧音率先坦诚,两人皆有疑问,总要有人让步,先作出回答。 “法器内如何能有活灵?从前也并未听说过,你是如何做到的?”聂柔娇醉心于研究法器,出于本能的好奇,问题不断。 “我已然回答过你,可你尚未回答我任何问题。”空手就想套白狼,她若是再不说出点什么,谧音断然不会再回答她任何问题。 这下,聂柔娇才将关于幽冥剎的故事说出,这便要从三万三千多年前说起: 当年世人还不知世间有清灵族与灵族的存在,也不知四方九域之外,还有一个灵曦谷隐于世间。 直到横空出世一个自称清灵族的男子,名唤敖睿,鼓动四方九域各部族,将这个世间搅得乌烟瘴气,冲突不断,大战连连。 当时月炘族的铸造术已是举世闻名,敖睿慕名而来,向圣司恳求,想要铸造一把可毁天灭地的神器。 这样的神器不仅有违天道,圣司更是想都不敢想,是以一口拒绝。 然而敖睿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在他拼命的煽动讨好下,圣司虽未曾亲手制作,却也教了他不少铸造法器的秘传之术。 敖睿十分好学,悟性资质堪称旷世奇才,没过多久便已掌握了精髓,不仅如此,他还自行钻研出了更为精妙的铸造之法。 耗费了几年的时间,敖睿以自身的骨血,再汇天地灵气,加上万年难见的凌霄果,终于铸造出惊世神器。 那把神器不仅可轻易劈开山脉,锋利无比,且能与死去的灵体产生共鸣,还而操控。 试了很久,这世间就没有那把神器破劈不开的东西,得此神器,敖睿欣喜若狂,给神器取名为幽冥剎,自此以后更是肆无忌惮,挑唆各地爆发战争,因而从中获利。 敖睿的野心昭然若揭,他的目标是称霸四方九域,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平静许久的四方九域,各部族间的矛盾一时间无线放大,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混乱不堪的大战,就连天海都镇压不住,四处皆是尸横遍野。 而后清灵族率领灵族,在四方九域中游说,联合各族,携手平息这场战乱,世人才得知灵曦谷的存在。 敖睿被处决以后,幽冥剎也交由清灵族保管,之后再未出现过。 二百二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算得上重磅级的消息,只是之前从未听父尊提起,在这世间就没有清灵族不知道的秘密,究竟父尊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谧音,幽冥剎又为何会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带着诸多疑问,无从解答。 “实不相瞒,四年前我在巫厉国峡谷与魔灵的那一战,它们便是为了抢夺幽冥剎而来,那颉洋究竟是何人?既然持有如此神器又为何被擒?”等父尊说出实情自然是不现实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想要了解更多,谧音只得毫不避讳,如实道出。 聂柔娇停顿下想了想,摇头道:“关于这个,这我也知晓得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历代圣司在临死前传位时才会说的,月炘族还留有幽冥剎外观的一幅图,便是要引以为戒,告诫后代,不可再逆天而行造出这等法器。” 如此说来,不就没有什么可深挖的吗?还是需要问父尊,谧音很是苦恼。 忽然,颉洋露出一副茶余饭后聊家长里短的那种表情,沾沾自喜的凑上来,津津乐道:“我知晓一些,你们要不要听?” “此乃关乎本族的大事,你说我要不要听?”谧音斜着眼,冷冷的瞪了他一下。 颉洋尴尬的一笑,这才一本正经的把所知的道出:话说,三万三千多年前的那场战乱,持续了很多年,使得四方九域各部族皆焦头烂额,十分被动想要终止却又束手无策。 敖睿此人十分狂傲,不甘屈居任何人之下,收麾的部族与天海的冲突更为激烈,欲取而代之。 直到清灵族当时的王尊率灵族现世,亲自四处游说,才得到上三域、长祖丘的支持,在大战爆发时,联合平息这场大战。 众人大战三天三夜,才将敖睿合围于一座孤岛上,清灵族王尊亲自出手,众人助力得以生擒敖睿。 也是在此时,众人才得知一个惊天的事情,敖睿正是清灵王尊长子。 清灵王尊将敖睿抓回灵曦谷,投放于流焰炼狱任其自身自灭。据说,流焰炼狱内极为恐怖,里面皆是温度极高地火熔岩,无论何人何物落入其中,瞬间便会化为灰烬。 也不知敖睿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且从流焰炼狱中逃脱出来,没了幽冥剎的加持,且身受负重伤,出逃不久,便又被清灵族人抓获 在那之后,敖睿与清灵王尊发生过一场剧烈的争吵,使得清灵王尊狠下心,将敖睿交由天海处置。 天海对他可谓恨之入骨,直接动用天罚,然而叱惩密云行刑了一天一夜,敖睿就如他名字那般,一身傲骨,愣是抗下数十万道天雷,都未能将他打到灰飞烟灭。 无奈之下,天海又将敖睿转交到霄沐淮陵,下达命令,将他投入那无底的魔渊中。 霄沐淮陵执行之后,为防止意外,又将那处魔渊的入口施加数道封印,永久封闭,派重兵驻守至今。 这是多么曲折传奇的故事啊!身负重伤,还能硬生生卡抗下天罚一天一夜的行刑,想想都毛骨悚然,不失为一个铁骨硬汉。最重要的是,从血缘上说,那个人居然与谧音也算是沾亲带故,虽然很遥远。 二百三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样传奇的故事好熟悉啊!白泽想了半天,忽然惊讶的道:“这与谧音的经历倒是十分相似。” “别瞎说,一天一夜的天罚,别说是身负重伤,即便是未曾受伤,我也未必能扛得住,我只会选择提前将它灭掉,让这世间再无天罚。”谧音略带调侃的语气,可心中沉思的却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抗一天一夜的天罚都不死,那他极有可能与自己是同类,与自己一样,是某个纪元坠落的元神种子,不知何原因被当时的清灵王借肉体造出,来到这个世间,不死不灭,如此...... 想到这里,谧音忽然瞪大双眼,十分震惊的道:“敖睿可能并没有死。”魔渊内布满邪气恶念,那些魔灵便有可能是在里面滋生出来的,然后打通了某条路来到四方九域,若按此推算,只有敖睿没死,魔灵抢夺幽冥剎才更为合理。 “你那是何荒缪之论,闻所未闻,若他没死,活了三万三千多年,岂不成了老怪物?”颉洋失笑,拼命摆手,对此根本不相信。 谧音转头望向白泽,白泽神凝重,轻轻点头表示认同,再说下去就要涉及白泽祖先的秘密,以及谧音浑沌的那些秘密了。 “好了好了,是我胡说八道,结束这个话题。”谧音摊买手,耸了耸肩膀,像这些事情,只能等关了门,与白泽私下里讨论。 将细节全部商量清楚,颉洋与聂柔娇各自回准备,颉洋倒是没什么可准备的,回房倒头就睡。 下一任圣司早在十年前就已定好,聂柔娇只需交接一些重要事项,便可以安心离开。 每一任圣司皆是自幼便被选定,开始培养,交接的事情都花费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全部完成。 而剩下的时间,聂柔娇是要留给自己,她决定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房中早已透彻的研究过幽冥剎,也套出了幽冥剎为何会有活灵存于其中。 在聂柔娇私人的库房中,存有一些上好的材料,足以让她打造出一把可以媲美幽冥剎的惊世神器。 这是为白泽而打造的,聂柔娇不知能为他做什么,生命如此脆弱,谁也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还能陪在他身边多久,为了能在他心中留得一席之地,即便是逆天而行,也在所不惜。 从聂柔娇爱上白泽的那一刻起,便已做出决定,看到白泽事事身处劣势,事事被动,这让她更是坚定了想法。 有些事,再不做,怕是从今以后便再没有机会,聂柔娇不计后果,不管白泽心中有谁,只知心中执着,难以撼动。 没有未来也好,聂柔娇不需要回报,即是为了白泽,也是想要让这个梦变得更加圆满,变得更加真实。 聂柔娇深呼吸调整紧张情绪,一旦动手,便再无圜的余地,害怕吗?当然会害怕。值得吗?可是在爱情中,没有那么多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反正今生的心愿将会逐一实现,想到这里,聂柔娇再无后顾之忧,凝神屏息,施法开始铸造法器,一把只属于白泽的专属法器。 二百三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关上门,房间里只剩谧音与白泽了,该办正事了,谧音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你觉得呢?” “和你想的一样。”白泽点点头,有些腼腆的说道。 “你知道我是如何想的?”谧音扬起嘴角一笑。 “当然。”白泽凑上前,快速吻了她嘴唇一下,又害羞的立刻卷缩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谧音有些手足无措,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脸一红,傻乎乎的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想的是,敖睿坠落魔渊后根本没死,魔灵也皆是出自魔渊,那些魔灵都是被敖睿派来抢夺幽冥剎的。”白泽挠着头,边说边傻笑。 想不到,他还是有点长进的,谧音惊讶的道:“不错,和我猜想的差不多,继续,说说你的想法。” 白泽认真分析道:“抗下一天一夜的天罚,我猜想应该与清灵王室血脉有关,你们清灵王室血脉之力如此强大,你与他都是,所以才能在重伤之下抗下天罚,不过我觉得他应当修得元灵较早,修为更深一些。” 对哦,话说谧音还未跟白泽提起过元神之事,所以白泽联想不到这一点,要按照这种说法也并无不妥,可终归都只是猜测,还未得到证实。 抓到魔灵施入灵术也无用,还是得从玉仙国入手,阙昱冉魔毒发作时,身上那么重的魔气,就与那魔灵的一样,这并非四方九域的那些毒药可以造成的,所以那个郳茹娜也是一个突破口。 想到这里,谧音将那日对阙昱冉施入灵术的前后经过,还有入灵术探得的慢慢道出。 暂时看来,这几者之间还没有任何联系,总不能是敖睿从魔渊里爬出来,给阙昱冉母子下的毒吧? 困扰的事情越来越多,就像一块块碎片,毫无章法头绪,反正这样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至少白泽大仇已报,只是那个隐于幕后的绸缪者还未找到。 说着说着,两人都已困倦了,紧绷了一天的情绪,直到这一刻才得以放松,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连多久睡着的都浑然不知。 大清早,天都还未亮,聂柔娇便收到消息,天海的人已经在赶来百宝城的路上,天海希望聂柔娇能协助他们抓捕谧音。 法器已经铸造出来,聂柔娇已然消耗不少,已是筋疲力尽,所剩的时间不多,立刻前往通知谧音他们,开始准备实行计划。 敲开门,白泽揉搓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模样,看这还在床上躺着的谧音,聂柔娇心中一颤,他们两昨晚又睡在一起。 “天海的人给我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进入霄沐淮陵,叫醒谧音,准备行动,我去叫醒颉洋帝尊。”聂柔娇的心像是被冰刺穿,又像在烈火中炙烤,冰火交加,很不是滋味。 可别人是两情相悦,自己顶天不过就是一个关系较好的朋友。聂柔娇将打造好的天星剑交予白泽,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天渐渐开始明亮,三人准备就绪,直接在院落中开打起来。 二百三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想想自己下手没个轻重,谧音还是收回幽冥剎,赤手空拳跟他们打。 “会不会太看不起我们了?赤手空拳和我们打?”聂柔娇一脸不悦的问道。 “再来三对你们,也还是一样赤手空拳,别废话,来吧!”谧音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就绪。 聂柔娇白了她一眼,轻声的道:“狂妄。”率先唤出万铃,化为数千把剑,直接攻击。 “又是这招,你腻不腻,等会别忘了边打边骂哦!”谧音来回几个转身,轻松躲开攻击,将赢面直击的几把挥指弹开。 颉洋立马变幻巨人形态,大到快要覆盖生个院落,勾下身子,抓着谧音。 风轻云淡,几个极速闪躲,将他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谧音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太慢了,你两能否跟上我的速度,否则这样我真的很没劲。” 话音刚落,颉洋巨型的手掌重重拍下,墙体瞬间全部崩塌,只是谧音一个食指就将他的手掌顶起,毫发无损。 这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城中传开,吵醒许多还在沉睡的人,引来一众人的围观。 当真不愧是独自斩杀过数钱魔灵,上万兽军的人,只要她不刻意停留,等颉洋二人追上脚步,根本就可能跟上。 谧音绕到他俩面前,洋装攻击,还好没出手,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否则铁定躲不开。 “我还手,你们又扛不住,躲不开,我不还手只躲闪,你们又追不上,这样打得也太假了,二位用点劲可好?”话虽然是真的,不过谧音故意说出口来嘲讽他们,也只是想激怒他们,让他们认真对待,因为实在是太假了。 依照谧音的实力来说,不出半刻便能轻松放倒他们二人,如此追不到的拉锯战,明眼人一看就知实是在做戏。 “你这厮好诓骗我们好苦呐,今日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聂柔娇率先开始骂骂咧咧。 能怎么办呢?毕竟实力悬殊的差距就是这么大,谧音只能尽量放慢速度,配合他们,可有时候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克制不住啊!难不成本来躲开了,又钻回他巴掌底下吗? 白泽倒挺安心的,找了个角落,静静旁观,等到事情结束,一起离开。 打着打着怎么还在原地?谧音干脆将他俩踢出去,这样也省了不少力,还要等他们来追。 还好有万伏铃在身后庇护,聂柔娇撞碎墙体,冲飞老远,颉洋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是扑到外面,摔了个四脚朝天,连滚带爬的又站起来继续战斗。 对嘛,这才有点打斗的样,本来商量好了,是他俩追着谧音打,到城外再反击,现在刚好反过来了。 谧音疯狂拦截,追着他俩打,不用躲闪,不受身体本能反应的限制,这样还好操控多了。 “别跑啊!我尽量下手轻点。”谧音追得起劲,笑了笑道。 “无耻之徒,宵小鼠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颉洋边跑边大声骂。 她出手如此残暴,不跑还等着挨揍吗?颉洋又不傻,玩命的向城外跑,沿路两旁被轰击了个稀巴烂。 二百三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一时间,霸道的灰色火光四气,百宝城中一片混乱,惊叫连连,有的停下围观,有的逃得越远越好,毕竟保命要紧。 只见一个黑翅膀灰头发是的怪物,正疯狂攻击着圣司与一个巨人,实力悬殊太大,圣司与巨人难以招架,连连被击倒,一路从街道打到了城外。 看来也差不多了,白泽按照计划赶回霄陵宫,马上要四处流浪了,还得把阙昱然捎上,这次可不会将他遗忘了。 这么彪悍的战斗力,恐怕天海三尊亲临都未必是谧音的对手,她体内那诡异的焰火,那惊人的毁灭了,仿佛能湮灭世界一切,颉洋庆幸,初见她时,还好她出手很轻,否则怕是今天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演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结束了,话说这演起来比真的打更累,谧音蓄力准备一击。 “跟这个世间道永别吧!”谧音一声大喊,真是他们私下里定好的暗号。 说出暗号以后,谧音需要压好力道给聂柔娇一击。 然后聂柔娇需要配合,封住六感假死,待她下葬以后,再去将她挖出来。 灰色光芒如流星般迅速划过,谧音使劲挥出一拳,快到聂柔娇身上又收住了力道,纯粹就是将她推落的地上。 对于谧音而言,这一击不重,可对于聂柔娇而言有点承受不住,吐出一大口血,可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封闭六感,闭上眼睛,龟息昏睡过去。 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怪物,休要在此作祟。” 天海的人来了,颉洋随机应变,反应很迅速,立马去检查一边聂柔娇的情况以后,慌乱的大喊:“圣司被那怪物杀害了,圣司香消玉殒了,圣司......” 好啊!谧音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亲自送上门来了,傲睨自若的道:“即便今日我大开杀戒,血染百宝城,你又能耐我何?” “许久未见,你还是死性不改,作恶多端,嗜血成性,若你肯束手就擒,我可以念在往昔的情分,留你一具全尸,否则,休要怪我无情。”夙岚咬牙切齿的道。 “情?你这败类也配提情?你有吗?”言必,谧音的灰色焰火爆裂的向夙岚冲去。 这就开打了?谧音脾气也太暴躁了,颉洋哎哟哎哟的在那鬼哭狼嚎,假装受伤,懒得再加入这场战斗。 白丝绫罗瞬间撑开,成为一个屏障,挡在夙岚面前,抵挡灰色焰火。 奈何焰火的力量太强,温度极高,夙岚步步后退,还是如同放在热锅上的蚂蚁,被烤得满头大汗,白丝绫罗很快就承受不住,被焰火吞噬,化为灰烬。 夙岚惊呆了,几年不见,她的灵法已经深厚到此等地步了吗?白丝绫罗可是上等的法宝,她刚动手,就能把白丝绫罗化为灰烬。 情急之下,夙岚朝天边一指,一道光束直通天际,身边这些虾兵蟹将怎么可能与之匹敌?发出求救信号,等待支援。 谧音当然能看破他那些小心思,只不过不会给他这么多机会,二话不说,抽出幽冥剎,直接攻向他。 二百三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天海一众人奋力抵挡攻击,奈何这力量太过强劲,将一众人全部冲飞,掉得七零八落。 还好他们挡住了片刻,才让夙岚有机会,得以反应过来,躲过那强力的攻击。 这力量太过霸道蛮横,只不过四年的时间,她力量增长的速度怎么如此快,这几年夙岚的灵法也大有精进,与她的差距却是云泥之别。 她下手的狠劲都是致命的伤害,夙岚自知不敌,快速逃离,想要拖延时间,等待救兵。 要说比速度,这无耻之徒当然不会能比谧音更快,展翅迅速飞去,灰色焰火狂轰滥炸般的击向他,截住去路。 躲闪不及的夙岚被击中,身受重伤,吐出几大口血,动弹不得了。 她并没有顾及旧情,而是下了死手,今日势必要让夙岚葬身此处。 “你就那么恨我吗?我知道当年我与她的那段情,伤你太深,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动手吧!”打不赢也躲不过,夙岚做好了死的准备,等待她的最后一击。 谧音没有没那么多废话,蓄力准备一刀解决了他。恨完全不存在,都没有爱,哪来的恨,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卑鄙、无耻、肮脏、龌龊,趁着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时候,诓骗了自己这么多,恶心厌恶至极,想让他快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正当谧音出手的一瞬间,天空轰雷声响起,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涌动而来,其余压制谧音。 叱惩密云降临,终于算是熬过了这一劫,夙岚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罚?谧音停下手,抬起头望着天空金光闪闪的密云,夙岚什么时候抓来教训都可以,但眼前这个更为棘手,还需要先解决。 当年,硬扛下天罚之后,这叱惩密云就匆匆溜之大吉,若当年它不溜,谧音也无力再与之抗衡。 时隔四年,谧音如今的力量早已不同往昔那样不堪一击,也不知是天罚这十万雷霆比较强悍,还是自己这灰火、幽冥剎更胜一筹。 这一战势均力敌,不用作假想让,无需轻敌,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上一场,这倒让谧音无比期待。 双方都已按耐不住,一场撼动天地的毁灭大战即将拉开,众人退避三舍,这种级别的战斗只可远观,不能靠近。 “哇哦~”众人一声惊叹,看着那灰发黑翅膀的怪物,在叱惩密云之下,还能有如此灵敏的速度,主动展开进攻。 数不清的雷霆整齐的击向谧音,灰色焰火如同绽放的花朵瞬间爆开,幽冥剎高速旋转挡下攻击。 “哇哦~”众人又是一声惊叹,强悍的数千道雷光被灰色焰火完全挡开,那怪物竟然毫发无损。 灰色焰火如同触角一般,顺着惊雷向上攀爬,谧音用尽全力回首一挥,幽冥剎的攻击,惊雷的冲击,两股力量相撞,瞬间爆炸。这股力量波动太过强劲,天地都摇晃起来。 谧音持幽冥剎直接朝那金光闪闪的密云冲去,可距离越近,压迫的力量就越强大。 还没等谧音冲到云霄,叱惩密云就开始全力反击,这是最强劲的天罚,十万雷霆。 二百三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力量比之前都要强劲千万倍,即便谧音反应及时,施出灰色焰火抵挡,却也挡不住雷霆。 惊雷刺穿灰色焰火保护的屏障,直击谧音的身体,瞬间全身被击到抽搐,感觉全身每一根相连的筋脉都快爆裂开,一点点麻木着身体的知觉,直到动弹不得,直到奄奄一息。 若说马上就要与这个世界永别,那么谧音最不舍的,唯有白泽,亏欠他太多,还没来得及弥补和偿还,他的付出,他的隐忍,他的万种好都在脑海反复刻画。 真的战胜不了吗?谧音全身痛到已经麻木,与白泽以契下万生情咒,倘若一死,灰飞烟灭,元神就会回归那片混沌中,就要被强行带回遥远的极息境,永远都无法再回到这里。 谧音舍不得,舍不得丢下他一个人伤心难过,舍不得让他承受失去的痛苦,舍不得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渡过千世万世。 “啊~”谧音紧闭着眼睛,眉头都已经蜷缩到了一起抗击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引体内的灰色焰火爆发出来。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天地激烈的摇晃,强劲的冲击力将谧音冲飞,天如同被划破开始色变。 一众人被这强烈的冲击震飞好远,地面都已裂开,疾风呼啸,卷起尘土满天飞扬,这风吹得越来越强劲,人被卷飞,树连根拔起。 众人用手中的武器死死固定在地上,死死抓着武器,被吹得像面旗帜那般,飘来飘去。 颉洋迅速变幻身体,把身体变大到极致,护紧聂柔娇,望着远处的战况,心乱成一团。 忧心忡忡,可颉洋也帮不上什么忙,贸然插手,也只会让情况越来越乱,越来越糟糕,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谧音能相安无事。 这动静闹得太大,之前地面计较晃动了一次,如今更为剧烈,白泽开始有些担心,找到最高的一颗树爬上去,朝百宝城方向望去,查看情况。 坠落到半空时,谧音黑色的翅膀不停来回煽动,以力量抗衡这股冲劲,才得以停下。 身体已是不堪重负,谧音大口喘息着,缓解了片刻,迎着剧烈的风,继续冲上云霄。 惊雷声不断,灰色焰火被金光压制又爆开,谧音的身影在叱惩密云周围来回穿梭,这场大战的威力,差点覆灭了整座百宝城。 这一战必须要赢,不为别的,只为还能相安无事的陪伴在白泽身边,谧音拼劲全力,奋力拼搏。 叱惩密云也不甘示弱,奋力反击,双方旗鼓相当,大战上百回合,难分伯仲。 “不好,谧音......”白泽揪心不已,发现谧音又危险,毫不犹豫的返回百宝城。 战局僵持不下,暴烈的冲击,周围变为一片废墟,双方均已两败俱伤。 谧音耗尽最后一口力气,欲彻底湮灭叱惩密云,蓄力持幽冥剎,全力一击。 十万雷霆再次冲击,谧音强行挡住,且全力反击。 “砰~”最后一声爆裂声,叱惩密云撼动,差点散落,而后立刻飘离。 叱惩密云败退,谧音也身负重伤,坠落地面。 白泽赶到,腾空一跃,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二百三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来了~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你了。”谧音无力的喘息,欣慰的说道,他眼中的担忧与深情如初,一点未减。 听完这些话,白泽鼻子一酸,心中更是酸痛,强忍着眼泪道:“对不起,我来晚了,没能在你身边,陪你一起战斗。”即是心疼,也是痛恨自己,怎么会如此无能。 “你不在很好啊~我怎样都可以,刀山火海亦在所不惜,唯独害怕你受到伤害,怕我不能护好你。”谧音微微一笑,说好了要坦诚相待,那就要把心里的想法通通让他知道,不再有所隐瞒。 这些话,不该是男人来说吗?怎么到了他们之间,倒是反转过来,白泽都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她陷入危险,而无能为力,那种滋味很痛苦,白泽的心如同被反复的蹂躏,揪着疼。 “再加一条约定,今后无论做什么,无论去哪里,我都要与你寸步不离,不管要做什么,我们必须一起携手同行。”白泽再也不敢轻易离开她,生怕有一天,她真的会这样,永远离开这个世间。 “好,那你要跟紧。”谧音依偎在他的怀中,任凭风剧烈的吹打在脸上,只想紧闭双眼,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过了好久,天空才重现晴朗,那些动荡才得以平息,只是周围都杂乱不堪,尽成为一片废墟。 夙岚被波动殃及,惨遭一颗飞来的大树砸晕过去。 一切恢复平静,看着倒在地上的夙岚,谧音指了指他,白泽便抓起他,一并带走,离开了现场。 跑了很远,白泽才停下来,查看谧音的伤势,这次又是遍体鳞伤,而且还伤得不轻。 谧音没有管身上的伤稍微调息了一番,便起身想要直接在这解决了夙岚。 正要动手的时候,谧音忽然想起阙昱冉,当年嗣善天尊为了颜盈盈,不惜与天海决裂,逃离天海,而后来接替这个尊位的,正是夙岚的师傅,嗣元上尊。 想到这里,谧音还是决定先施入灵术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探到一些当年的事情,再动手将夙岚了解。 施术后,谧音细细在夙岚的记忆里翻找,关于颜盈盈的那些事情倒完全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发现。 谧音看到一段画面,在夙岚很小的时候,被嗣元上尊毒打得已是奄奄一息,他朦朦胧胧之中,被拖到一个极为黑暗的囚牢,那里关着一个人。 画面非常迷糊,透过夙岚的记忆,谧音隐约的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惊奇的发现,那个人正是流柒的父亲流飞。 不仅如此,在夙岚的记忆中,还发现一些端倪,在他小时候,因为极其惧怕嗣元上尊,是以经常躲在门外不敢进去,有一次,偷偷在屋外看到,嗣元上尊神情怪异,在大殿中发了疯似的乱摔乱砸,。 隐约中,谧音看到了嗣元上尊周身散发的那种邪魔的气息。 停下入灵术,谧音十分震惊,夙岚的记忆不会出错,这一切也不可能会是巧合,流飞将军就在嗣元上尊的手里,那静月姑姑呢? 二百三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为了探查清楚这一切,谧音没有出手杀了夙岚,把事情跟白泽说了以后,一番商量。 这么算下来,夙岚还有作用,是以决定暂时不杀他,将他丢在这里便离开。 要如何才能找到流飞将军,他现在是否还在天海,那天海又有多少知道嗣元上尊关押流飞的事情,嗣元上尊为何要关押他?等等...... 这些都无从得知,想要找到流飞将军,还需要先混进天海中,又或是想个办法,让嗣元上尊动怒,将谧音他们关进那个秘密的囚牢中。 是以,谧音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注意,一个月之后,夙岚与嗣元上尊的女儿大婚,届时大婚当天,大闹婚礼,因为婚礼的喜庆,为图吉利,嗣元上尊即便再愤怒也不会选在那天动手杀了谧音他们,肯定会把他们先关一日,择日处决,说不定关押的地方就会是那个囚牢。 此办法太过凶险,仅一个天罚就已经与谧音势均力敌,何况天海中那么多人,天海三尊也都不是吃素的,所以,此事还需先与父尊商量,单凭自己一人,已经难以抗衡。 想到这里,谧音立刻将探查到的事情全部传训告知清灵王,顺便把自己的想法也一并传达。 快速赶到霄陵宫带走阙昱冉,出城后按照约定,躲到乐安镇废墟中,等待聂柔娇下葬后,颉洋再把她救出来。 谧音伤得很重,行动迟缓,也并非一两日就能调息痊愈,便只能劳烦白泽悉心照料。 话说,自白泽受伤以后,当真感觉到谧音为他而改变了许多,不再那么逞强,不再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独自承受,两人的感情也日渐升温,越发亲密无间。 阙昱冉在得知谧音早已施过入灵术,知晓了一切,也卸下心防,坦诚相待。 当年究竟是何人向颜盈盈下毒,悠悠岁月已久,早已无从查证,这些年,阙昱冉拼命屠杀生灵,收集他们的魂识,只是为了能研制出解毒的药,却始终毫无进展。 每隔一段时日,郳茹娜都会将抑制魔毒的药送到冉院,阙昱冉再送到湖底,这两年,颜盈盈的情况很不乐观,即便吃药,神志依旧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癫狂。 按照如此,想要彻底解除魔毒,还需知道其来源,郳茹娜迟早需要会一会的,也不知她究竟来自何处,竟能研制出此等毒药,不会立即致命,只会让人疯魔,痛苦不堪,然后神志不清,六亲不认。 下毒之人究竟有何目的,如果说是有仇怨,那么这世间有很多种叫人生不如死的毒,又或是让人七窍流血立刻暴毙而亡的毒,为什么那个人不用这样的毒药?偏偏要研制这种魔毒? 其原因仅凭猜想也无法得知所以然,或许只能等到把天海之事解决了,再找郳茹娜探查清楚。 阙昱冉本质上并不坏,所有的恶都是出于无奈,虽然无法轻易饶恕,但谧音又并非天道,也并非天海的执掌法度的人,只要他诚信悔过,保证不再害人,便将他放开。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三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夙岚醒来,见谧音早已不知所踪,百宝城又痛失圣司,城中损失惨重,面目全非,带人前往安抚一番。 而颉洋,随即也发布了缉捕悬赏令,大肆通告四方九域,妥妥的撇清了关系,天海之人也没再深究,而是带人立刻全力追捕谧音。 这百宝城置办丧事,要将灵柩置放于堂前三日,而后方能进行下葬,所以谧音等人只能在乐安镇旧址躲上三日。 这三天,那二人毫不避讳,公然在阙昱冉面前大秀恩爱,卿卿我我,你侬我侬,让他浑身不自在,感觉呆在哪一处,都显得很多余。 第三日的深夜,谧音微微听到一些动静,也不知来者何人,只能抽出幽冥刹,做好准备。 躲在暗处,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谧音回手直接将来人扣在角落,幽冥刹直逼他的咽喉。 “别...是我们。”聂柔娇惊慌的道。 原来是聂柔娇和颉洋,听到声音谧音才放下幽冥刹,本来也没打算直接痛下杀手,既然他们来了,便要离开此地了。 叫醒还在熟睡的白泽与阙昱冉,接下来要去哪里,谧音暂时还未想好。 “此一别,不知何事才能再此相见,你们千万要珍重......”颉洋就像个唠叨没完的大妈,放心不下,一直絮叨个不停。 “好了,安心吧,照顾好莫莫,我们走了。”谧音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挥手告别,颉洋目送他们离开,还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他们是一群很不错的朋友。 终于如愿以偿,聂柔娇开始有些期待,这全新的生活,四方九域的山水风光,还有他相伴左右,此生亦无悔。 既然要过全新的生活,自然要以全新的面貌相迎,聂柔娇毫不犹豫的摘下面罩,这个三十多年的束缚,百宝城的规矩。 “你......”白泽十分惊讶,原来她的面纱下,是这么美的一张脸庞,宛如冬日里飘落的雪花,冰清玉洁,美不胜收。 “在百宝城里,所有人的面纱,只能在父母与夫妻揭开,男女皆是如此,现今我与百宝城再无瓜葛,也无需再遵守百宝城的规矩。”聂柔娇微微一笑,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如释重负,千万金的巨石,全部落下。 “难怪,我从初次进入百宝城到后来,里面的每一个人皆戴着面具,想不到还有如此怪异的规矩。”白泽恍然大悟,也为她感到高兴,她终于可以不用再负担沉重的包袱,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天海的人一直驻守在四处,严加巡逻,全面查找谧音的踪迹,就连夜里,霄沐淮陵的巡逻士兵也不少。 要躲避士兵,还要快速离开霄沐淮陵,以免给颉洋带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前行,直到清晨,谧音等人溜到了霄沐淮陵的边境处。 清晨换岗,趁守卫稀松之际,谧音带着众人杀出驻守防线,逃离霄沐淮陵。 天海的反应很迅速,立刻集结士兵,全面展开追击。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三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的伤势未愈,聂柔娇也有伤在身,要顾她们是的安危,只能东躲西藏,无法正面迎敌。 逃亡的日子总是不好受的,聂柔娇从小锦衣玉食,哪里适应得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可即便再苦,都是自己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生活上再艰苦,聂柔娇都能熬过去,可总是看见白泽对谧音无微不至的体贴,含情脉脉的眼神,亲密无间的举止,心里的苦甚是难熬。 其实在来之前,早就料想到会是如此模样,可聂柔娇总是存有一些幻想,他们会不会再次争吵,反目成仇,分道扬镳呢? 心里越是期待,现实越是让聂柔娇无奈。 虽说白泽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却是把她视作挚友、知己,对她也是百般照顾。 这四人之行的氛围时常都会降到一个冰点,气氛经常会因为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变得十分诡异。 都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人,纠葛不断,情又怎会轻易斩断。 看着阙昱冉在一处默默发呆,聂柔娇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道:“你喜欢她?” “你不是也喜欢他?”阙昱冉看向远处的白泽,向那个方向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皆是可怜人罢了。” “她性格残暴,阴晴不定,长相不好,没有女子该有的一点温婉恭淑,我不明白,你们都喜欢他什么?”聂柔娇愁眉苦脸,看着远处的他们有说有笑,甜蜜的模样,好不避讳,就是要羡煞旁人。 阙昱冉一脸不屑的道:“照你如此说法,我还不知那白泽又何好,这样貌确实俊朗,可心浮气躁,做事不够沉稳,说白了,就是没脑子。” 话说再这么争下去,怕是两人要打起来了,聂柔娇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不同你争这些,毫无意义,与其有力气在这些上面,不如想办法争取,幸福又不是光凭坐着等,便能来到身边。” “我求你别再异想天开,胡乱瞎折腾了,如今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他们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阙昱冉目不转睛的望着谧音,眼中深情好似汪洋大海,纯纯的蔚蓝,望不到底。 “为何不能折腾,我爱他又没有错,你不是也很痛苦吗?我不会像你这般懦弱,我也不会放弃。”聂柔娇不服气,心有不甘,咧着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阙昱冉啼笑皆非,看着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无以畏惧,轻叹一声道:“即便你想,我也不会让你有机可乘,破坏他们的幸福,与其四个人一起痛苦,不如真心祝福他们,至少四个人中,还有两人能够幸福。” 这些话似乎有些道理,竟让聂柔娇无言以对。 “想听他们的故事吗?”阙昱冉笑了笑问道。 聂柔娇一个劲的点头,对于他们的过往,也相当好奇,一脸期待2的等待阙昱冉慢慢道来。 “那是四年多以前,我初次见她......” 天色渐渐昏暗,伴随着阙昱冉诉说的那段往事,聂柔娇看着他们相依相偎,互相靠在对方身上睡着了,心中羡慕不已。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原来白泽曾为她做了这么多,那三年漫长的等待中,是如何独自慢慢熬过的。 据阙昱冉猜测,当年谧音好像一早便预料到有一场恶战,早早将魔灵与兽军引入山谷,独自应对,而后也预料到会迎来天罚,施下结界独自抵挡。 按照阙昱冉明里暗里的意思,谧音当年就是为了保护白泽他们,不让他们受到半点伤害,才选择独自承受一切。 若是如此,他们能走到今天,确实不易,聂柔娇虽然不甘心,但也羡慕他们伉俪情深,为对方不顾一切的牺牲,想拆散他们也变得于心不忍。 放手,有时候看似很困难,可放与不放,但看破,实则只需一瞬,聂柔娇所剩的时日不多,何故还要拆散他们二人,为他舍弃一切,奋不顾身,也只是想要在他心里留有一小块的位置。 这个故事注定是悲剧收场,聂柔娇不愿临了,还在他心里落得不好的印象,所以只能豁然一笑,放开手,祝他们幸福。 他们都有着坚不可摧的一份执着,这份执着刀枪不入,并非聂柔娇强行卷入就能打破的,看透这一切,自然也能放下了。 收到清灵王的传讯,只是内容很让谧音惊讶,父尊竟然这么干脆的就答应了她的提议,而且会再夙岚大婚的第二日,派人前往天海营救她,父尊如此老谋深算,其中会不会有诈? 不过这涉及到流柒的父亲,流飞将军,他是最有可能知道静岳姑姑下落的人,清灵王追查了他的踪迹如此之久。 所以无论如何,在还未将流飞将军找到之前,父尊不管怎样,都不会害了谧音吧? 虽说有所顾虑,也可能成为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但考虑到那些,还是决定要在夙岚大婚,闯入天海,大闹婚礼。 距夙岚大婚还有半月有余,届时婚礼必定非常隆重热闹,趁机混入天海,应该并非难事吧? 带着一系列疑问,谧音躺在白泽怀中昏昏入睡。 醒来之后,几人又立马开始赶路了,逃亡的日子还真不好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 聂柔娇每天等待着,白泽能施舍一点关怀,施舍一个笑容,只求在最后不多的时日里换取一点快乐。 中间偶遇几次天海的人,几次混战把人磨得筋疲力尽,只是白泽舍不得,一直都不让谧音出手。 聂柔娇心中醋意翻滚,若她愿意出手,就这些虾兵蟹将,早就两三下便解决了,也无需白泽拼杀得如此辛苦。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白泽虽心疼谧音有伤在身,这点是没错,但更担心的,还是害怕谧音下手没个轻重,稍有不慎便把人打死,加剧与天海的仇恨,得不偿失。 是以,再苦再累,白泽都独自抵抗天海的抓捕,让谧音能安心休养,无后顾之忧。 白泽的灵法早已精进不少,所以谧音根本不担心他会受伤,当做是一种磨练,积累战斗经验,想想,自己也是这么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的,受点小伤,又有何妨。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聂柔娇打赠予的天罡剑当真是一把极品宝剑,其威力仅次于幽冥刹,然已是四方九域内极品中的极品。 有天罡剑的加持,白泽如虎添翼,解决大小战斗信手拈来,只是不知她究竟耗了多少寿元,才能造就如此神器。 经过山川河流,踏过遍野花海,最后的目的地是天海,这一去可谓是十分凶险,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阙昱冉与天海之间的仇恨早已无法消弥,是以谧音提议,届时,他还是回到冉院等候即可。 这一路可谓是游山玩水而过,大小战斗早已成为家常便饭,通常都是白泽与阙昱冉二人前往收拾,谧音与聂柔娇就去前方升火、打猎、摘果子等候,逃亡的日子就这样变得悠闲又自在。 执手漫步望斜阳,依偎笑叹仰星河。只要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命运最好的眷顾,谧音与白泽若无旁人的整日腻歪在一起,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短,足够四人抵达天海附近,只是要如何混入天海,就成为了一道难题。 途中,聂柔娇的身体越来越差,白泽每每劝她入城就医,她都婉言拒绝,总是笑着说:“无碍,过几天便会好。” 四人中也没人精通医术,聂柔娇不肯就医,只能这么拖着,只是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行动因身体的拖累而变得迟缓。 白泽始终放心不下,趁大家休息时,前往就近的城池,找来一名医者,为聂柔娇诊治。 聂柔娇见医者到来,一脸惊慌,拒不配合,几人五花大绑的才把她按在地上,请医者诊治。 老医者仔细把脉,又仔细查看她的状况以后,满面愁容,唉声叹气的道:“哎~恕在下医术不精,无能为力。” “医者这是何意?她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无能为力了?”白泽惊讶的问道。 “从她的脉象看,已是油尽灯枯,寿元耗尽,五内衰竭,便是巫厉国的巫医、煞巫两大医族,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老医者摆摆手,又叹息了几声,然后拜别。 为何会那么突然,白泽还想拦住老医者的无路,把话问个明白,被聂柔娇叫住。 “切勿再为难医者,他所言不虚,我确实已是时日不多,便是谁来,都无用。”聂柔娇风轻云淡的神情,微微笑着道,仿佛这一切根本无关紧要。 “为何会如此?难道......”白泽顿时恍然大悟,一脸错愕,拿出天罡剑,继续道:“难道是因为天罡剑吗?” “是,也不是。”聂柔娇闭上眼,轻声的道。 “何意?”白泽都快急死了,可她却不愿多说只字片语。 至少,现在还不是告诉白泽的时候,是以聂柔娇选择无声的沉默。 这性子倔起来,倒是与谧音有得一拼,只是,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白泽十分心急,却也无能为力,医者已经明确的道出,即便是巫厉国的两大医族都无力回天,这无意是断了所有的出路。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白泽、阙昱冉、谧音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别看我,我也无能为力,为了用我的血救你,涑云已是搭上了一条命。”看着白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谧音无奈的道。 确实如此,可白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聂柔娇死在自己面前,而无所作为吧?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 “莫要再为我白费力气了,人各有天命,这些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已然知足了。”聂柔娇笑笑宽慰道,原本她才是最该被安慰的那个人,却反倒安慰起别人。 真不知该说她太天真还是太傻,白泽不信命,可却无力与命运抗争。 她所剩的日子不多,白泽能为她做的,就是尽力的关心关怀,能让她多开心一天,是一天。 虽然秘密被扒出,但聂柔娇很庆幸,能在余下的岁月里,换得他片刻的细心照料,换得他真心的关怀,倒也不枉此生。 她的状况逐渐恶化,考虑到她的身体难以承受,众人放慢了前行的速度,三人轮番照料她。 来到距天海最近的滨海镇,只是四人早已被天海弄得声名狼藉,人尽皆知,样貌也早已公之于众,四人只能乔装打扮,混入滨海镇,寻找机会,进入天海。 滨海镇十分繁华,大街小巷都布满人群,这些人大多皆是来自四方九域各地,皆因仰慕天海的宏伟壮观,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天海风采。甚至有人不惜再次等候数十载,或是倾其一生,只为寻找机会,进入天海。 话说这会不会太夸张?天海有这么好吗?听那些人夸夸其辞,赞不绝口,谧音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语。 话说颉洋还是挺够义气,临行前准备了大量的盘缠,足够谧音等人肆意挥霍。 找到一家落脚的客栈休息,将聂柔娇安置妥当,白泽便出去寻找药铺,看看是否能找到些药,能让她好受一些。 刚出客栈便遇见天海的士兵巡逻,此镇往来的各族人很多,距离天海又最近,所以天海对此镇的管制极为严谨,每天几轮的巡查毫不松懈。 只是在巡查的士兵中,白泽隐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却又如何想都不起这股气息出自何人何物。 出于好奇,白泽悄悄尾随,一路跟踪那群士兵,兜兜转转的在街道绕了好几圈,换岗的巡逻士兵到来以后,这批士兵才离开小镇。 走了大概两三里路,远处有一个士兵的驻扎军营,巡逻士兵整齐有序的进入军营中。 白泽爬到一颗较高的树上,躲在树梢后面暗中观察,里面来往的都是天海普通的士兵,并无特别的人或物。 许久之后,营寨中央走入一头全身紫色焰火的麒麟兽,白泽十分惊讶,这莫不是阿奇?可距离太远,实在辩不清。 士兵正在给紫焰麒麟兽投食,喂完之后,紫焰麒麟兽被牵到营寨后方的铜铸囚笼中,关起来。 如今青天白日,四周巡逻士兵密集,囚笼两边又有人看守,白泽一直在树上静静观察,等待时机。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夜深人静,士兵都回到营帐内休息,看守囚笼的几个士兵早已是疲惫不堪,反正无状况,四下也无人,几人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便靠在囚笼边上打个小盹。 白泽一直躲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候,待他们全部睡熟了,才悄悄潜入。 囚笼内的紫焰麒麟闭上眼睡得正香,白泽仔细探查,它并非阿奇,但身上的气息却有种莫明的熟悉感。 这是一只母麒麟兽,到底会是谁呢?印象中,白泽并没有关系交好的母麒麟啊! 正当白泽还在苦思的时候,麒麟兽微微睁开眼睛,用极小的声音问道:“孤邑族?” 这是一种只有孤邑族与麒麟族独有的兽语,时间过去了太久,白泽都已经忘了该怎么说,只能用寻常通用的语言,回答道:“孤邑白泽。” “为何不用兽语?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麒麟兽如一滩静静的湖水,毫无波澜,语气很平静。 “时间过去太久,我已经忘了兽语该如何去说,我在小镇中,察觉到士兵身上沾有一丝熟悉的气息,便一路跟踪士兵到这里。”看着她浑身都是伤痕,白泽紧皱着眉头,小声回道。 “我并不认识你,你快走吧!”麒麟兽闭上眼,继续睡觉。 她态度为何会如此冷淡?见她全身那些伤疤,很多已经结痂,老的伤痕已经变淡,旧伤之上又覆盖着新伤,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白泽不禁生出悲悯之心。 “你是谁?为何又会满身伤痕,当年到底发生何事?你可否告诉我?”怕吵醒周围的士兵,白泽尽量凑近她,压低声音。 “告诉你,你又能如何?为何孤邑族皆被剿灭,你没有死?”麒麟兽冷冷的反问道。 她这冷言冷语的态度,让白泽十分心急,道:“你可知炎尤已死,便是我的同伴斩杀的,你说出来,我才知道该怎么救你。” “炎尤死了?当真?”听闻,麒麟兽反应有些激动,一跃而起,碰到了囚笼发出很大的声响。 周围的士兵已经被吵醒,为了避免被发现,白泽道:“明天夜里我再来。”说完,便匆匆离开。 直到半夜才回到客栈,本出门是去寻药的,最终白泽空手而归,重重迷雾萦绕心头,进入客栈时魂不守舍,都没发现坐在大堂内一直苦等他归来的谧音。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是发生了何事?”见他空无一物的模样,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谧音有一点生气。 白泽如梦惊醒般被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谧音,急忙问道:“你为何这么晚没睡?” “我问你,你反过来问我,瞧你那心事重重的模样,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所以在这里等你回来,话说到底发生何事?”谧音当真是败给他了,说完摇头叹息,很是无奈。 “这个事情,回房再说,我今天本想出去寻药,谁知...两手空空的回来。”白泽举起空空的两只手,苦笑着道。 算了,也不同他计较那么多了,谧音便拽着他快速回到房间。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今日,我跟踪一群巡逻士兵,前往镇外的军营,在那里发现了一只满身是伤的紫焰麒麟兽,并非当初夙岚所乘骑的那一只,我在那只麒麟兽身上感觉到了很熟悉很奇特的气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是谁。”白泽愁眉苦脸的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到深夜才回来,那你有探查到了什么?”回到房间后,谧音这才满满卸下斗笠。 “她知道我是孤邑族,态度却十分冷漠,我问了她几句,她还没来及回答,吵醒了士兵,我害怕被发现先行离开了。”白泽一脸愁容,心情十分焦虑。 “明日再去便是了,不必如此愁眉苦脸的模样。”谧音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 “不然,明天夜里,你陪我一同前往,看看可否能将她救出来?”要论战斗力,还属谧音更强悍,再说那铜铸的囚笼似乎十分牢固,白泽没有把握能用天罡剑,一剑劈开。 “好~早些睡吧!”谧音露出极为宠溺的浅笑,如同把他当做一个孩子般,满眼都是柔情。 白泽刚入睡,便缓缓进入梦中,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很快,画面一转,回到了白泽小的时候,幼时的他调皮捣蛋,经常四处闯祸,给母亲带来一堆麻烦。 距部族十余里的地方,是骨鹫族的领地,骨鹫身体庞大,残暴凶猛,冷血嗜杀,极爱食肉,但它们孕育出的蛋外观十分漂亮,七彩斑斓,晶莹透亮,如图美艳冠绝的女子,倾倒众生。 许多部族时常调侃,若能得一骨鹫蛋藏于囊中,使其永不孵化,永不腐朽,即便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 一次,白泽与几个玩伴互相怂恿,欲取骨鹫蛋前来把玩,可谓是年少轻狂,胆大包天。 白泽与玩伴们互相推推让让,来到骨鹫族附近,话虽说要勇猛无畏,可内心还是很害怕。 于是伙伴们一起怂恿白泽,和他打赌,赌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取那骨鹫蛋。 白泽最经受不起怂恿,意气用事之下,便独自潜入骨鹫族,偷那七彩蛋。 四处充斥着骨鹫刺耳的叫声,极为恐怖,满地的白骨,不时还能见到骨鹫嘴里叼着猎物飞过,白泽躲在树丛里,吓得直哆嗦,又不甘如此回去,被玩伴耻笑胆小,于是硬着头皮,偷偷爬到树上,寻找骨鹫蛋。 然而骨鹫常年猎杀,洞察力极强,很快便发现了白泽的踪迹。 见到有肉主动送山门,两只骨鹫毫不犹豫的立刻上前捕杀。 白泽被吓得落慌逃跑,可奋力的狂奔,也比不过骨鹫的飞行速度,很快便被赶上。 玩伴见白泽迟迟未归,担心他出意外,心急如焚,恰巧遇见麒麟族大族长的女儿珠红路过,便向她求助。 白泽奋力抵抗骨鹫的攻击,然而根本不是对手。 骨鹫很喜欢这种把猎物攻击到半死不活,毫无反击的余地,享受猎物发出绝望又无力的哀嚎声,然后趁着猎物还未死之前,再一点点啃食猎物的皮肉。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奄奄一息的白泽,只能眼睁睁看着骨鹫慢慢靠近,惊恐、无助、绝望弥漫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受到感应的肌肤,随着那种心里起伏而抽搐、斗动。 骨鹫走近,开始用锋利的喙雕琢白泽的身体,皮肉被撕下,剧烈的疼痛贯穿心脏。 “啊~”白泽发出一声绝望又无力的嘶吼。 身体仍由骨鹫肆意啃食,两眼黑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丝光芒,白泽模模糊糊看见,天空闪过一道紫色光芒...... 白泽忽然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是一段极为惊恐的记忆,那么多年,早已被尘封在心底最深处,早已渐渐淡忘。 如今在梦见那段情景,那些心惊肉跳的画面,在白泽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件事的后来,白泽昏厥了过去,是麒麟族大族长的女儿珠红及时赶到,救下了命悬一线的白泽,将他带回部族养伤。 那一次,白泽整整昏迷了一个月,由于受惊过度,这是期间他一直高热不退,噩梦不断。 那段记忆太过痛苦、害怕、恐惧,白泽承受不住,潜意识选择性把那段记忆抹掉,将记忆掩埋,尘封在心底最深处,选择性遗忘。 如今昔日重现,尘封的记忆被打开,白泽才想起,当年迷迷糊糊之际,感受到一股很特别的气息,将他驼在身上,带着他走出骨鹫族。 是的,军营中囚牢里关着的那只麒麟兽的气息,和当年救下白泽的那只一模一样,她是珠红,是白泽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何况是此等救命大恩,白泽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苦思冥想该如何将珠红救出来。 第二日,谧音醒来,见白泽一早便不知所踪,找了好久,才在客栈外的院子找到他。 白泽脸色憔悴,闷闷不乐,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谧音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他又被吓了一跳。 那些记忆与他而言,是一种挥不去的创伤,那种深深的恐惧已经烙印在脑海中,根本无法淡忘。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谧音看来,这些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可也深知,这些于他而言,是一种很沉重的痛。 无法感同身受,便也无权随意评价他人心生的感受,谧音刻意转移话题,宽慰道:“不就是个破囚牢吗?这个世间就没有幽冥刹斩不断的东西,我知你不忍救命恩人受受苦受折磨,你放心,夜里我陪你一同前往,定会竭尽全力,将她救出来。” 白泽明白她是想帮自己转移注意力,深知她的良苦用心,增添了几分勇气,拨开阴霾,坦然面对昔日那些不堪的记忆。 昨日没有寻到药,今日白泽重新前往这里的药铺,看看能不能找到药,让聂柔娇好受一点。 进入药铺,白泽细细道出聂柔娇的症状,脸色蜡黄,浑身疼痛,上腹有灼烧感…… 只是问了很多家药铺,医者皆是一样的回答:“无能为力,无力回天,没有那样的药……”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奄奄一息的白泽,只能眼睁睁看着骨鹫慢慢靠近,惊恐、无助、绝望弥漫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受到感应的肌肤,随着那种心里起伏而抽搐、斗动。 骨鹫走近,开始用锋利的喙雕琢白泽的身体,皮肉被撕下,剧烈的疼痛贯穿心脏。 “啊~”白泽发出一声绝望又无力的嘶吼。 身体仍由骨鹫肆意啃食,两眼黑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丝光芒,白泽模模糊糊看见,天空闪过一道紫色光芒...... 白泽忽然睁开眼,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是一段极为惊恐的记忆,那么多年,早已被尘封在心底最深处,早已渐渐淡忘。 如今在梦见那段情景,那些心惊肉跳的画面,在白泽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件事的后来,白泽昏厥了过去,是麒麟族大族长的女儿珠红及时赶到,救下了命悬一线的白泽,将他带回部族养伤。 那一次,白泽整整昏迷了一个月,由于受惊过度,这是期间他一直高热不退,噩梦不断。 那段记忆太过痛苦、害怕、恐惧,白泽承受不住,潜意识选择性把那段记忆抹掉,将记忆掩埋,尘封在心底最深处,选择性遗忘。 如今昔日重现,尘封的记忆被打开,白泽才想起,当年迷迷糊糊之际,感受到一股很特别的气息,将他驼在身上,带着他走出骨鹫族。 是的,军营中囚牢里关着的那只麒麟兽的气息,和当年救下白泽的那只一模一样,她是珠红,是白泽的救命恩人。 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何况是此等救命大恩,白泽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苦思冥想该如何将珠红救出来。 第二日,谧音醒来,见白泽一早便不知所踪,找了好久,才在客栈外的院子找到他。 白泽脸色憔悴,闷闷不乐,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 谧音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他又被吓了一跳。 那些记忆与他而言,是一种挥不去的创伤,那种深深的恐惧已经烙印在脑海中,根本无法淡忘。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谧音看来,这些根本没什么大不了,可也深知,这些于他而言,是一种很沉重的痛。 无法感同身受,便也无权随意评价他人心生的感受,谧音刻意转移话题,宽慰道:“不就是个破囚牢吗?这个世间就没有幽冥刹斩不断的东西,我知你不忍救命恩人受受苦受折磨,你放心,夜里我陪你一同前往,定会竭尽全力,将她救出来。” 白泽明白她是想帮自己转移注意力,深知她的良苦用心,增添了几分勇气,拨开阴霾,坦然面对昔日那些不堪的记忆。 昨日没有寻到药,今日白泽重新前往这里的药铺,看看能不能找到药,让聂柔娇好受一点。 进入药铺,白泽细细道出聂柔娇的症状,脸色蜡黄,浑身疼痛,上腹有灼烧感…… 只是问了很多家药铺,医者皆是一样的回答:“无能为力,无力回天,没有那样的药……”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些年,珠红不甘任人摆布,不堪受此侮辱,屡屡顽强抵抗,不愿受天海驯服,换来的便是一顿又一顿残酷的刑罚。 珠红傲骨嶙嶙,桀骜不驯,誓死不愿屈服,阿奇不忍她受此折磨,为了保护她,甘愿摇尾乞怜,做一只听话乖顺的养畜,忍辱负重去讨好天海众人,这样一来,天海的重心全部转移至自己的身上,她也会少些折磨。 珠红极其厌恶阿奇那副趋炎附势的嘴脸,对他那惺惺作态感到恶心至极。 可到后来珠红才得知一切真相,即是愤恨他的傻,更加痛恨的其实是自己。 “你们若是强行将我救出,势必会连累他遭受酷刑。”珠红落下苍白无力的泪水,满眼都是无助。 “那阿奇现下在何处?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他?”白泽着急的问道,既然无法直接将她救出,那便要将他俩一起解救。 “嗣元上尊的女儿即将大婚,因为天海三尊怕我在大婚当日,生出事端,固然把我关押在此,届时他应当会守在天海内。”珠红轻轻回道。 “那我们先去天海救他便是。”白泽斩钉截铁的说道。 “万不可莽撞行事,天海的海水非常特殊,若非天海之生灵,进入天海顷刻间便会被那潮水融化,灰飞烟灭,外人想要进入天海,还需得拿到天海的通行令牌。”珠红连忙说道。 “阿奇乃我幼时玩伴,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你们,我必须都要救。”白泽坚定诚恳的神情,没有一丝犹豫和退缩。 “通行令牌我有一块,却也只能供一人进入天海。”珠红抖动了一下脖子,露出项圈上挂着的一块令牌。 “你把令牌交予我,让我去救阿奇。”白泽将手伸进囚牢,讨要令牌。 “你一人独自前往?不,如此我难以安定,若是届时失败,被天海缉拿,势必会牵连我与阿奇,我亦无妨,可阿奇已经为我牺牲太多,我不忍再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珠红微微退缩,远离白泽的手,这些年,阿奇为了自己,受尽侮辱,作为麒麟兽的那些高傲、尊贵、自尊,全部付之东流,变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牲畜,任人践踏。 可这么多年过去阿奇亦是无怨无悔,甘之如饴,用他的话来说:珠红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了,我不护她,谁还会护她? 没有怦然心动的欣喜若狂,没有热烈相拥的喜悦,没有死去活来的男女之爱,就是这么一份简简单单的相依为命,义不容辞的守护,深深撼动着珠红。 “你可以先把令牌交给我们,我不会让白泽孤身犯险,我会想办法再寻得令牌,陪同白泽一起前往。”谧音开口道。 这声音十分镇定,仿佛傲睨万物,根本没把天海放在眼里,也不知她是真的有这份能耐,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即便她再强,珠红仍旧不放心。 “我怎敢拿阿奇的命来赌?此令牌乃我专属令牌,若无十足的把握,我断不会交出令牌,不如等嗣元上尊的女儿大婚结束后,阿奇跟随出来巡视时,你们再去救下他。”珠红摇头晃脑,一脸担忧。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听到这句“我怎敢拿他的命去赌”,谧音忽然想起四年前,夙岚那下流无耻之徒是如何一步一步诓骗无知的自己,只怪那时的自己只有一星魂识在操控这个身体,脑子单边,天真单纯,才会受此等凌辱。 已经放那下流无耻之徒逍遥快活这么多年,昔日的那些账,也该一点点清算,谧音咬牙切齿的道:“你的感受我完全能明白,四年前被夙岚那卑鄙无耻之徒诓骗,他的大婚怎能错过,大婚我们定是会去的,阿奇我们也定会将他救出,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连累到你们,令牌,我们另想他法。” “你跟夙岚有仇?”听闻,珠红好奇的问道。 只是谧音没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泽见状,急忙道一句:“你且安心在此静候佳音。”说完,便急忙去追赶谧音。 想起那个人,她又难过了?还是旧情难忘,亦或是因爱生恨?白泽心里一直盘旋着这些问题,闷闷不乐。 “你是否还忘不掉他?”白泽哭着一张脸,又假装若无其事,毫不在乎。 谧音看出了他似乎不高兴,才把往日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慢慢讲述出来。 “他竟这般无耻?”听完,白泽十分惊讶,但更惊讶的,莫过于当年的那个谧音,竟然是因为自己,才会任凭他摆布。 “也不知你哪来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我要杀他,何来的忘不掉之谈?”看着白泽被打翻醋坛子,醋浪滔天又强行压抑的模样,谧音不禁失笑。 “只是按照珠红的说法,天海之内定然存在着某种强大的阵法,你是如何打算?”白泽像个捡到糖的孩子,嬉笑着,连忙贴到她身边,不时用肩膀蹭蹭她。 深知自己会错了意,也明白了她这些年对自己深刻的情感,对于刚才说过的话,白泽懊悔不已。 夜深人静,昏暗的郊外只有清脆的步伐声,谧音被他一蹭一蹭的逼到了路的最里侧:“流柒这些年,一直与夙蓉保持着联系,我父尊不允流柒娶,然他们始终在坚持,我准备传讯告知流柒,让流柒找她帮忙。” 真是拿他没办法,就像总长不大的孩子,毛毛躁躁,谧音实在难以忍受他肩膀的碰撞,干脆挽着他的手臂,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静静朝前走。 月光柔和的洒在大地,相依相偎的两个身影,牵着手在行走在前,谧音感到很幸福,若是此生就这样执手到老,便已是莫大的幸福。 “他们倒也挺执着,你说你的父尊,会不会也反对你与我之间?”听闻,白泽不免心生担忧。 “流柒是因肩负重任,而夙蓉又乃三尊之一的继承人,所以无法走到一起,我们与他们又不同,再说,即便是父尊极力反对,我也不会放弃,大不了,我们执手浪迹天涯。”经过这么多事情,谧音的心早已变得柔软许多,温柔的一面多出许多,情话也多出许多。 享受她少有的温柔和情话,白泽觉得很知足,至少,这些温柔皆是自己一人独有专享。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四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能有如果,那些梦里最好的幻想都能成真,这个世界该会有多美好? 可贪欲又是无穷无尽的,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那些放手的,那些错过的,那些一旦历经的往事,做下的决定,都是既定而不可更改的局面。 也许举步艰难,也许此生只能相忘于浮若天海与虚空造梦,可越是千难万险,越坚持,这份坚持就越难能可贵。 一直没有结果尚可坚持,一世没有结果,要越过多少无助、失望、哀伤去继续前行呢? 只因那一眼,四年前她携万丈光芒从天而降,流柒毕生再难忘却,即便知道可能最后没有结果,仍是甘心如荠,情不知因何牵动,一颦触脑海,一笑触五内,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因她而牵动。 自巫厉分别,峡谷一战,天海与清灵之间生出嫌隙,关系微妙,因此流柒与夙蓉只能遥遥相望。 相思上头,甘心疾首,若是克制不住时,流柒只能寻一时机,在她司职的地方,找一处最隐秘的位置,远远的望上一眼。 伸出手,她的身影从流柒指尖飘过,想象着她身体的温度,想象着她就在身边。 不是不见,而是流柒不敢见,昔日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如今全部成为沉重的包袱,现实无能为力的惨痛,难以兑现的誓言,让他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夙蓉。 四年来,夙蓉不止一次守在灵曦峪前,只为等待能见他一面,可熬过一个又一个白昼与黑夜,终连他的身影都无法看见。 清灵王下了铁旨,流柒必须断绝与夙蓉的往来,此生不得再有任何牵连。 懿旨连下三道,第一道断绝往来,第二道永不得相见,第三道赐婚。 若是王命不可违,第一道与第二道尚且能忍受,流柒唯独不能接受第三道懿旨。 流柒誓死不愿接下第三道懿旨,这也让他吃尽不少苦头,紧闭关了又放,放了再关。 每每夙蓉在灵曦峪前等候,都会传讯相告,流柒只能回讯告知,有要事在身,无法相见。 明明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却连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无意是莫大的悲哀。 流柒这些年拼尽全力完成清灵王下达的每一个任务,只是想换得相见之日。 盼了又等,等了再等,夙蓉盼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等到黎明破晓,希望仍变成失望。 这个世界明明的色彩缤纷,可希望被掩埋以后,天空只剩一片暗淡,只剩满天乌云遮盖。 待谧音醒来,清灵王大悦,流柒才得以如愿以偿,与夙蓉再次相见。 在这世间,爱慕夙蓉的男子不在少数,使尽手段,百般付出,也未曾换来她一次回眸,她一直在等,等流柒兑现诺言。 即便四年来经历无数次失望,夙蓉未曾放弃过,其实并非她太过执拗,只是唯有那一人,能让她舒展眉头,开怀一笑。 情这一事,身不由己,过分勉强终是害人害己,夙蓉无法勉强自己,是以唯有决绝,让人不战而退。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得到清灵王的恩准,流柒第一时间前往她司职的地方寻找,只是一直不见她的踪迹。 寻了半月,而后才听人说起,南边有座忘忧山,因那座山脉灵气充沛,常年生长很多奇花异草,芬香沁脾,美不胜收,可让人很快忘记忧愁,因而得名。 每年都会有不计其数的人前往忘忧山,想要忘掉忧愁,可就在半年前,忘忧山出现一美艳倾城的女子,很是伤情的前往忘忧山,待了半月有余,却怎么也忘不掉忧愁,一怒之下,故而引下雷霆万钧,劈开忘忧山。 山体残破不堪,很多花草也因浴完雷之劫全部枯灭,只剩下一座光溜溜的山峰,在山峰之巅,总是坐着一名白衣女子,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曲,歌声悠扬,凄凉哀伤,听完叫人痛心断肠,而后得名断肠崖。 那人应该便是夙蓉了,流柒立刻不停歇的赶往断肠崖,只见山峰之巅坐着一白衣女子,风飘起她白色的衣衫,哀伤的吟唱着,在等待爱人归来。 “夙蓉,我回来了。”流柒极少会落下泪水,只是她哀伤的模样,让人痛心疾首,忍不住潸然泪下。 夙蓉微微回眸,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打转,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前面所来的是何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只是那个声音,太清晰。 “是幻觉吗?真的是你吗?”夙蓉失声痛哭,这些年,这样的幻梦做过太多,多到她自己造了一个梦,把自己囚禁于其中。 流柒再难忍住思念,四年肝肠寸断的相思之苦,她的哀伤,都在啃噬着内心。 “是我,抱歉,让你久等了。”流柒展开双翅,飞速的将她从山崖上抱下来,搂在怀中,再不想放开。 这个温度,这个气息,这一切都不是梦,夙蓉泪声俱下,靠在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 “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就此消失在我的世界了。”夙蓉的声音已经沙哑,眼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我终是没能兑现那些承诺,负了你。”四年来太多的思念,早已超出语言能表达的范围,流柒无法再承诺,因为无能为力再被她什么。 哀乐相生,像极了太极阴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乐极到头生悲哀,唯有哀愁,能刻画快乐的极致,若不懂得何为悲伤、哀痛,自然也就感受不到何为快乐、幸福,便也是因为曾经太过幸福,而后才会如此痛苦不堪,相生又相克。 一个月过去,断肠崖上短暂的相伴,这是流柒与夙蓉最快乐的时光。 “我无法再许你未来,若是可以,忘了我吧!”分开前,流柒依依不舍,却也不得不狠下心,割舍这份情,断掉她的执念,了却这份痛苦。 “我只要你,即便今后,你我只能远远相忘于天地之间,即便夙蓉终身不嫁,亦无悔。”这短短的一生,转瞬即逝,亦苦亦甜最后的终点都只有一个,夙蓉的双手放不开,苦也好,乐也罢,只愿无愧于心。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刚用过早饭,白泽就先去房内照顾聂柔娇,她面容越发憔悴,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恐怕大限将至。 谧音还坐在客栈大堂内,昨日已传讯告知流柒,也不知他有没有通知夙蓉。 忽然,客栈内走进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她披戴一件白色斗篷,覆紧面容,看不出身形和样貌,只是谧音见她走路的姿势和步伐节奏,隐约感觉有些熟悉。 女子直径走到谧音跟前,未开口说只字片语,只是轻轻拍拍她,伸出手指了指客栈楼上的客房。 虽四年未见,但谧音想这应当就是夙蓉吧?大堂内人多吵杂,不方便开口提及她的名字,于是便起身,带她上楼回到房中。 只是谧音觉得很是奇怪,四年前与夙蓉并不是很熟悉,平日里关系也不怎样,又时隔四年未见,而且自己戴着斗笠黑纱遮挡,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进入房间,谧音把房门锁紧。 夙蓉施法设了一个结节,而后才揭开斗篷和面纱。 “真的是你,如今我的气息早已与四年前完全不同,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谧音百思不得其解,也取下斗笠。 “其一,你们在被天海追捕,装扮上必然遮掩,我一进入客栈,便看见你如此扎眼的一身黑衣,面容又遮挡得如此严实。其二,当我靠近你时,见到你灰色的头发露出一点,试问这世间,还有谁,有你这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夙蓉自信满满,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她非常聪明,谧音很欣慰,看来自己完全没有找错人,道:“我便不与你客套寒暄了,流柒应当已经告知你,我们的来意,你是否愿意助我们进入天海。” “我可以冒险帮你,毕竟那是流柒的父亲,但我有一个要求。”夙蓉也毫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 “有何要求,但凡我能做得到,你只管提。”谧音微微一笑。 夙蓉埋下头,很是伤情,又有些为难的问道:“我听闻,你乃清灵族的公主,此事是否属实?” 谧音毫不犹豫的答道:“确实不假。” “这此我帮你,也许承担极大的风险,待事成之后,你可否帮我向清灵王求情,即便不能嫁予流柒也无妨,但求相忘于两岸,但求清灵王高抬贵手,恩准我们见面,不要让我们忍受相思的煎熬。”夙蓉说着说着,泪声俱下,强忍着哭腔,很是哀伤。 “你们这些年……”谧音十分震惊,每每询问流柒的时候,他总是云淡风轻的说,时常有联系,但看她这模样,好像并非如此。 “自四年前你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清灵王震怒,为了惩罚流柒因失职之罪,清零王连下三道旨意,让流柒断绝与我的来往,起初我并不知情,苦等了他四年,四年都未曾得以见他一面。”夙蓉强行压抑着那些不堪的痛苦,拼命埋下头,实在太卑微。 但他们如今应当也是实实在在的有联系啊!否则她又怎会来到此处,自己的那个父尊,当真如此心狠吗?谧音继续问:“后来呢?”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四年来我每每传信给他,他只是寥寥几句,随意的将我应付过去,直到你醒来之后,清灵王大悦,才恩准他与我见面,他于断肠崖上寻到我,我们在那里相伴了一月,可他最后还是得走,我们还是无法再见。”夙蓉埋下头失声痛哭。 谧音还是没听明白,既然有联系,父尊不准见,他们偷偷相见就好了,为何要弄成这副痛苦不堪的局面。 想不明白,谧音也直接把疑问道了出来。 “与他在断肠崖相伴时,我才得知真相,当年清灵王大怒,为了阻止我与他再有来往,与我师尊摊牌了此事,师尊在我的身上种下了断情咒,不仅是我,他的身上也有。”夙蓉已是泣不成声。 哭了很久,她激动的情绪才平静下来,谧音还是一头雾水,后来她才细细的说出来龙去脉。 夙蓉本就是天海三尊的继承人,而流柒也身负清灵族重任,因谧音一事,两族的关系越发微妙,为防止清灵族内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泄露出去,清灵王找到夙蓉的师尊摊牌,要求了断这段孽缘。 而师尊偷偷在夙蓉的身上种下断情咒,流柒则是在清灵王下达第二道旨意时,被种下的断情咒。 这是一种极为恶毒的咒法,种下此咒的两个人,只要无解药,但凡相见,都会引发咒术,承受锥心刺骨之痛,相聚越近,咒术的牵引就会越大,疼痛也就会更剧烈,直到肝肠寸断而亡。 流柒舍不得夙蓉受苦,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残酷的真相,所以对她一直冷言冷语,避而不见。 “这是什么恶毒的咒法,相爱的人就在那里,却连见一面都做不到。”谧音难以用言语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为什么这世界如此黑暗,为什么如此肮脏。 “我可以不嫁他,只求能与他相忘于两岸,远远看上一眼,还请公主成全。”夙蓉一个深鞠躬,大礼拜谢。 “你放心,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成全你的心愿。”谧音心头说不出的滋味,揪心、愤怒、同情、心疼……好多种情绪在搅拌,命运为什么待他们如此不公平,为什么非要他们来承受这样残忍的痛苦。 “夙蓉便在此谢过,这几日,我会想办法拿到进入天海的令牌,只是届时我便不能再帮你们什么,你们还需多加小心。”说完,夙蓉披上斗篷,戴好面纱,匆匆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谧音心里酸酸的,忽然感觉很庆幸,自己比他们幸运太多。 前往聂柔娇房内,她吃过东西以后,已经睡着了,只是紧紧的抱着白泽的手,不肯放开。 谧音看见这一幕,心中醋意翻江倒海,顿时暴怒的火焰就已冲上脑海,可转念一想,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而她如今这副模样,已经撑不了两天了,白泽应当是可怜她才会如此吧? 想想她也着实可怜,连什么病都不知道,日日都要忍受痛苦,只能躺在床上等着自己死去,想到这里,谧音的怒火也就烟消云散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见到谧音到来,害怕她有所误会,白泽连忙解释道:“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理解你,放心吧,我不会胡乱生气,你先好好在此照顾她吧!”谧音露出温柔的一笑,然后微微挥手,便离开。 她何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了?白泽瞬间呆住了,很久之后才回过身来,刚才发生的那些就好像一场幻梦一般,莫不是自己刚才睡着了?还是现仍在梦? 白泽使劲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着实疼痛,原来这不是梦,那刚才出现的都是幻觉? 傍晚,聂柔娇的状况稳定多了,白泽回到房中,差点没吓得趴到墙上。 谧音一副贤妻良母的温柔模样,在当中摆上碗筷,桌上各种的菜食肉食,香气扑鼻。 “回来了?快坐下来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这些你应当都爱吃吧?以往都没有仔细注意过你的喜好,很惭愧。”谧音轻轻招手,声音也变得很温柔。 她这是唱的哪一出?她不是闻到肉腥味就会吐吗?难道又出现幻觉了?白泽只觉得不可思议,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为何在那发愣?快来坐下啊!”谧音上前将他一把拉到座位上,把他按下,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这一切好像一场梦,可又如此的真实,白泽难以置信,她转变为何如此之快? 她不时都会夹来菜,放进白泽碗里,如此温柔的模样,至今还是头一次。 “你今天究竟怎么了?”谧音见他魂不守舍,实在忍不住,问道。 “没~就是幸福来得太突兀,我,受宠若惊。”白泽磕磕巴巴的回道。 “我平时霸道蛮横,又粗心大意,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细节上的事情,经常会忽略你的感受,时至今日,就连你的口味和喜好都一无所知,亏欠你太多。”谧音轻声说道。 听闻,白泽忽然鼻子一酸,深呼吸调节了一下后,才道:“其实你无需强迫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我既钟情于你,无论你是何模样,我都会欣然接受。” “可我想把所有的温柔,全部给你,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能遇见你,我有多幸运。”谧音一本正经的道,可眼中却又无线的柔情。 说完,谧音又把今天听到的事情,告诉白泽。 “其实,我也非常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但你也大可不必过分勉强自己,从而迷失了自我。”白泽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头,说不管什么样都能欣然接受,这话实在太假,但凡涉及情,谁多多少少,不存有一点私心。 夙岚大婚的日子临近,届时究竟会发生何变故,将要面临的多艰难危险,谁也不知晓,谧音只是想在这几日清闲时,尽力把所有的温柔,全部给予他。 拥她入怀,两人静静的做着同一个美好的梦,如果今后的每一日,都能像现在这般,简单又幸福,那该有多好,白泽畅想着未来,无线憧憬。 第二日,白泽醒来后来到聂柔娇当中,查看她的情况,可她极速恶化,这一天还是来了。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聂柔娇,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多希望能再宽限一些时日,然时间已经不多,拖了这么久,是时候该离开了。 白泽看着她苦苦支撑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也不知是何种强大的执念,让她苦撑至今。 “天…岗…剑,给我。”聂柔娇的声音意乌猝嗟,虚弱无力的伸出手,讨要着天罡剑。 白泽连忙从腰间取下剑,交给她。 聂柔娇接过剑,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最后一眼,是时候该永别了,一道红光从武器散发出来,耀眼夺目。 原来,聂柔娇在第二次与谧音开战时,就已身负重伤。为了能让白泽拥有一把超强的法器庇护他,研究过幽冥刹后,呕心沥血,彻夜打造出天罡剑。 月炘族打造法器本就是需要以燃烧寿元为代价,铸造的法器越强大,寿元燃烧得便越长。 月炘族人若不施术铸造法器,平均的寿命都在一百五十岁左右,这一把天罡剑,足足燃烧了聂柔娇九十九年的寿元,再加上此前,便已打造过几件法器进贡各地,已耗损二十多年的寿元。 若无意外,聂柔娇本可以再活十余年的时光,可偏偏她被谧音所伤,而后百宝城外,她再次伤重,寿元流逝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剧。 想到自己已然撑不了几年,也欣然的放手成全白泽与谧音,聂柔娇最后能做的,便是灵祭。 离开霄沐淮陵后,聂柔娇化自身魂识与灵体的力量,以作祭剑,此后,她的魂识与灵体将化作最后的力量,封印在天罡剑内,而她,则会永不超生,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灵体也会灰飞烟灭,无法归位尘渊。 “我…喜欢你,不知从何时起,好喜欢…好喜欢,我的魂识与灵体将化为最后的力量,封入天罡剑内,会在你最危机的时刻,为你挡下致命一击,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聂柔娇微微一笑,泪水已经洗刷了她的脸颊。 光实在太过刺眼,白泽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也看不到她的模样,一直在猜想她是否是因天罡剑而变得如此,虽心中早有这个念头,然如今得知真相,却还是难以接受。 白泽万万没有想到,也未曾留意察觉,她竟一直爱慕自己,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她就快离开了。 “我…我…亏欠你太多,难以偿还。”白泽断断续续,一字一字,都说得很煎熬。 “我喜欢你,这是我的选择,能够遇见你,我很幸福,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亦无悔,不要…不要忘记我……。”聂柔娇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只是还没等她说完,红光忽然一收,瞬间消失了。 而聂柔娇倒在床上,再也不能睁开眼睛,肉体也随之渐渐消散。 眼前的一切,让白泽难以置信,拼命的想要抓住聂柔娇的身体,拼命想要留住她,然,都只是徒劳。 “不要…不要……”白泽拼命呐喊,直到聂柔娇的肉体完全消失在尘埃里,再也寻不见踪迹,眼泪瞬间崩落下来。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静静的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中的那种震撼,难以用言语表达,这份感情太执着,心中唯有一愿,就是拼劲全力想要护白泽周全,不惜牺牲自己,不言不语,做了这么多,最后卑微到只求白泽不要忘记她。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白泽流着泪,抚摸着天罡剑。 这些日子的相处,白泽的眼里只有谧音一人,竟完全忽视了一旁默默付出的聂柔娇,如果能早点知晓,拦下她的所作所为,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这些都是她的选择,或许也是她最好的归宿,她爱你而不得太过痛苦,就像流柒与夙蓉,他们的那种痛苦和煎熬,这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看开一些吧!”谧音的声音很轻柔,深知他一时接受不了真相和如此结局,只能在旁轻声安慰,这些心里的难关毕竟还是需要他自己渡过。 白泽两日未吃未喝,就是抱着天罡剑在一旁发呆,心里的罪恶感和愧疚太重,不知该如何救赎。 夙蓉如约而至,将进入天海的通行令牌给带了过来。 “这是我冒险从师尊的私库偷来的,还希望公主莫要忘了承诺,也请公主此行保重。”夙蓉将七块令牌放置桌上,说完便快速离开了。 看着还是郁郁寡欢,谧音1见状十分担心,或许,他如今的状态并不适合前往天海。 明日便是夙岚大婚的日子,谧音还需为他准备一份重重的厚礼,足以轰动四方九域的大惊喜。 也不知这小镇上有没有,谧音四处逛着,寻找青楼花房,只是这种事,自己一个姑娘家,本来就不便询问,白泽如今又是那副模样,也没办法指望。 在小镇中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转角看见了一个青楼,姑娘们还在外面招揽生意,谧音直径走入青楼,一堆姑娘瞬间围了上来。 一位老鸨走来,阿谀逢迎的道:“公子,您一个人来玩吗?我是这些姑娘的妈妈,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跟我说,保准让您满意。” “妖艳的,我要四五个,直接买走。”谧音压低声线,故意装出男子的声音。 “你是个姑娘?”老鸨听出了端倪,顿时好奇的问道。 “这个不是你该多问的,我需要送一份大礼,劳烦了。”谧音拿出一大袋翠碧珠,丢在老鸨手上。 老鸨打开一看,两眼直发光,当真是财大气粗,出手阔绰,欣喜若狂的道:“没问题,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任你挑选。” 谧音挑了几个最妖艳的姑娘,让她们带上一些衣衫,然后带着她们一起离开了青楼。 回到客栈,谧音备了些吃食给她们拿着,然后每人给了些翠碧珠,小声把事情交代了一下。 姑娘们很是难为情,有些惊恐,半天不敢吱声。 “你们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没人会为难你们,若不顺从,唯有一死。你们放心,我会保障你们的安全,我以为你们赎身,待事情结束后,你们便可以拿着钱财,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必再回到青楼中受苦。”谧音说完,往她们身上都挂上令牌,便将她们收入清风囊中。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第二日,谧音一早便已准备好,如今伤势已然调养痊愈,即便会有一场恶战,也毫不畏惧。 前往白泽的房内,本想跟他道别,让他留在客栈等候,谁知谧音正准备敲门,他便自行从房里走了出来。 “我们出发吧!”白泽微微一笑,褪去前两日那颓废的模样,精神焕发。 “你……”忽然间他如此模样,谧音感到十分惊讶。 “我怎会忍心让你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些危险,刀山火海我都要陪你一起闯。”白泽神情坚定,虽不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但有她在身边,再苦再难,也无所畏惧。 到达天海边境,站在地面远远便能望见浮若天海的壮观美景,天际上漂浮着几座山峰,而山峰后边,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然这片海,如同名字一般,是漂浮在天际,镶嵌在云端,位于天上的大海。 谧音还在惊叹,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地域,半天未回过神来。 “你的手借我一日,如何?”白泽忽然开口道。 “啊?”这是何意,谧音没明白,便也按照他的要求,伸出手。 白泽牵起她的手,望想天际的海面道:“即便今日熔岩烈火焚烧,万丈雷霆袭来,我亦握紧你的手,陪你走下去。” 听完这番话,谧音感到十分欣慰,很庆幸,自己没有爱错人,很庆幸能够与他相遇。 “好,我们一起走下去。”谧音说完,两人执手朝天海的方向走去。 到达天海底端的旋天云梯,两人一起踏上云梯,一步一步朝天海走去。 平日里,天海边境皆以结节封锁,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因为这场大婚,让很多人得以进入边境,更进一步一观天海的宏伟壮阔。 来往的人众多,皆是受邀参加夙岚大婚的人,还有很多人被拦在旋天云梯外围观,羡慕着云梯上的人,能够得以进入天海。 旋天云梯成圆状的盘旋环绕而上,全长九千九百九十九层阶梯,有人走得太累,便施术飞跃而上,只是云梯到处都是禁制,没飞多远,很快又被击了下来。 这又能施法飞行,每一层阶梯都有膝盖这么高,如此高的阶梯,还如此遥远,谧音与白泽互相搀扶,爬得腿都快断了。 好在出发得早,来到边境就耗费了一些时间,如今爬上这旋天云梯,至少需要两三个时辰,若不及时赶到,恐怕错过了那场大婚。 谧音与白泽一步也不停歇的往上爬,三个时辰以后,才到达旋天云梯的低端,两人瘫在楼梯上,大口的喘息着,累得不成样。 喘了好久,白泽缓过来以后道:“刚好给你想象的时间。” “想象什么?”谧音还未反应过来,法术也不能用,这两腿发软,头晕眼花,脑子一片空白,比大战几百回合都要来得累。 趁此机会,多休息一会,距天海仅一步之遥,还需养精蓄锐,才可进入天海,白泽停顿了很久,将手指向天海方向道:“想象你会游啊……”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二百五十七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想不到,他居然还记得,自己不通水性,谧音这才惊讶的反应过来,这海水虽然在天上,然里面皆是真的海水,放眼望去,进入的人皆开始游起来。 谧音不习水性,惧怕入这浮若天海,休息了好久,又犹豫了好久,迟迟不敢进入。 趁谧音不备,白泽一把将她推入天海内,入内方才可知浮若天海之奇妙,似海非海,似水非水,汪洋海水聚涌而来,身体丝毫不会沾染到一滴之水,浮力潮动,可如真实的在水中那般遨游,海中潮汐瞬变,于是乎随处可见各种天海之人啊、兽啊、虾啊、鱼啊、蟹啊什么的,在天海中随波逐流,宛如睡状,甚有一些宛如死状,动作姿势千奇百怪甚是好笑。 可这海水是真的,身体与水的触感也是真的,海中各种浮力压力都是真的,只可惜就是碰不到水。 大约应当如同珠红所说,是因为持有令牌,才能将这海水与身体隔绝的吧。 两排齐刷刷的士兵,如蜻蜓点水般的姿势,浮游在入口两侧,巍峨耸立,无线延伸,来参加婚宴的人,皆从两排士兵的中间,往里游去。 白泽牵起谧音往里面游去,仿佛真的亲临大海深处,尽情徜徉。 天海难得如此盛况,上一次像现在这般热闹喧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 为了天海的颜面,站岗的士兵更加兢兢业业,纹丝不动,具体有多少人,还真的难以数清楚。 好大的排场,四方九域有头有脸的任务多数都已出现在此,顿时,谧音心中有些顾虑,若届时天海之人不顾大婚吉利,坚决要处决二人,那接下来该如何逃脱? 想着想着,已经来到了七彩斜云桥,这里五彩斑斓,彩光四射,当真是美奂绝伦,世界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翻过七彩斜云桥,漫天荧光的飞回草围绕在七彩斜云桥漂浮转动,深蓝色的叶子,根的底部长着一对小翅膀般,草身很小,可爱极了。 这里的景色当真是美不胜收,真叫人留恋往返,刚下了七彩斜云桥,一头头木草鲸排队在桥下等候,所有人有次序的站上木草鲸身体上,待它身上站足十几人时,“嗖”的一下,极速遨游在天海中,消失不见。 谧音与白泽一同踏上草木鲸,启程出发,开启一段新奇的路程。 在这样的海域内,居然还能看见紫雾漾漾,云雾飘渺的奇观,经过阆苑瑶台,瑶草琪葩,贝阙珠宫,木草鲸极速驰骋,穿梭穿梭在五彩斑斓的珊瑚中,盘根错节,绚丽多彩,如此美景,当真值得挤到头破血流的来此一观。 “此生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吗?”谧音紧握着白泽的手,开始有些担心,有些忧虑。 对于未知的惶恐不安,白泽只是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道:“若硬要说有什么遗憾,那便是还未曾迎娶你,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便没有任何害怕。” “我们同生死,共进退,出去以后,待我寻个时机,与我父尊禀明,我们成亲。”谧音没有什么好畏惧,唯独担心他的安危,唯独为他担心受怕。 妙书屋 二百五十八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经过漫长的穿梭,终于来到浮若天海的主成,草木鲸停下,众人纷纷从它身上跃起,游入主成。 待人全部下去以后,草木鲸一个回身,原路返回。 方进入巨大的珊瑚门中,里面的浮力便也没有如此强,有了重力的牵引,谧音与白泽缓缓落直白沙铺垫的地毯上,如同像在地面一般,可以自由行走。 一进入主成,一颗巨大的红色的花朵落在入口处,此花约摸有十几尺高度,叶子部分都在最底部漂浮,花瓣两侧如波浪一般弯弯曲曲,呈火红色,泛着微弱的光芒。 很多人游至花的上方,欲一睹此花的全貌,白泽也拉着谧音游了上去。 此花的花瓣片片分明,整齐有序,由而外,犹如含苞待放,又像是在保护中心的花蕊,从而不肯绽放。 有人欲伸手触碰花瓣,顷刻间,便被此花泛出的红光击飞很远。 此花名为南相思,得此名,据说是因为一个很凄美的爱情爱情故事。 相传大约在十万年前,那时还未有如今的浮若天海,这里只是一片漂浮在天空中的荒地。 生活在这片荒地上的居民,没有水源,只能等待天降下甘霖时,才能饮到一些雨水解渴。 而降下的雨水很快渗透土壤,又流落到这片荒地之下,深不见底的汪洋大海之中。 这样的荒地在附近有好几块,夏日烈阳焰火,冬日风雪交加,居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为了摆脱这样的困境和厄运,很多居民开始研习能够和天地对抗的术法,然而屡屡失败,这样的厄运终究无法摆脱。 经过几百年,几篇荒地上逐渐出现很多天资聪慧的人,经过几代的人不断钻研和改进,揉揉你们逐渐发现,修习术法不仅可以强身健体,且还能延长寿命,于是修习术法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而后这片荒地来了一个青年的男子,身披斗篷,一席长发,碧色的双瞳,与这里的居民的长相,完全不一样。 这个异族的男子拥有双叠翅膀,可以来回自如的穿梭在这几片荒地之间,他仔细观察过这几篇片地的情况后,将几片荒地的族长聚集在了一起,商讨解决的办法。 起初,大家对于这个异族的男子很是堤防,在他不断的游说下,各部族长抱着试试的心态,集结了部族中天资最为卓越的几个人,与他一起,尝试与天抗衡,改变现状。 异族男子提议,若想改变此状况,还需将荒地底下,无尽汪洋的水引入天上,从而形成天地间的海水互通相融。 听闻如此谬论,众人感到十分惊讶,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怎么可能实现? 而但是主成所在的那片有一奇女子,名叫阿思,她对此奇思妙想感到十分赞同,愿意全力支持异族男子,一试此法。 这几片荒地之间,存有在某种引力与浮力,这是一种很神秘的力量,异族男子便是利用此力量,与众人合力,将海水引入这苍穹之上。 妙书屋 二百二十九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这算得上重磅级的消息,只是之前从未听父尊提起,在这世间就没有清灵族不知道的秘密,究竟父尊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谧音,幽冥剎又为何会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带着诸多疑问,无从解答。 “实不相瞒,四年前我在巫厉国峡谷与魔灵的那一战,它们便是为了抢夺幽冥剎而来,那颉洋究竟是何人?既然持有如此神器又为何被擒?”等父尊说出实情自然是不现实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想要了解更多,谧音只得毫不避讳,如实道出。 聂柔娇停顿下想了想,摇头道:“关于这个,这我也知晓得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历代圣司在临死前传位时才会说的,月炘族还留有幽冥剎外观的一幅图,便是要引以为戒,告诫后代,不可再逆天而行造出这等法器。” 如此说来,不就没有什么可深挖的吗?还是需要问父尊,谧音很是苦恼。 忽然,颉洋露出一副茶余饭后聊家长里短的那种表情,沾沾自喜的凑上来,津津乐道:“我知晓一些,你们要不要听?” “此乃关乎本族的大事,你说我要不要听?”谧音斜着眼,冷冷的瞪了他一下。 颉洋尴尬的一笑,这才一本正经的把所知的道出:话说,三万三千多年前的那场战乱,持续了很多年,使得四方九域各部族皆焦头烂额,十分被动想要终止却又束手无策。 敖睿此人十分狂傲,不甘屈居任何人之下,收麾的部族与天海的冲突更为激烈,欲取而代之。 直到清灵族当时的王尊率灵族现世,亲自四处游说,才得到上三域、长祖丘的支持,在大战爆发时,联合平息这场大战。 众人大战三天三夜,才将敖睿合围于一座孤岛上,清灵族王尊亲自出手,众人助力得以生擒敖睿。 也是在此时,众人才得知一个惊天的事情,敖睿正是清灵王尊长子。 清灵王尊将敖睿抓回灵曦谷,投放于流焰炼狱任其自身自灭。据说,流焰炼狱内极为恐怖,里面皆是温度极高地火熔岩,无论何人何物落入其中,瞬间便会化为灰烬。 也不知敖睿是如何存活下来的,且从流焰炼狱中逃脱出来,没了幽冥剎的加持,且身受负重伤,出逃不久,便又被清灵族人抓获 在那之后,敖睿与清灵王尊发生过一场剧烈的争吵,使得清灵王尊狠下心,将敖睿交由天海处置。 天海对他可谓恨之入骨,直接动用天罚,然而叱惩密云行刑了一天一夜,敖睿就如他名字那般,一身傲骨,愣是抗下数十万道天雷,都未能将他打到灰飞烟灭。 无奈之下,天海又将敖睿转交到霄沐淮陵,下达命令,将他投入那无底的魔渊中。 霄沐淮陵执行之后,为防止意外,又将那处魔渊的入口施加数道封印,永久封闭,派重兵驻守至今。 这是多么曲折传奇的故事啊!身负重伤,还能硬生生卡抗下天罚一天一夜的行刑,想想都毛骨悚然,不失为一个铁骨硬汉。最重要的是,从血缘上说,那个人居然与谧音也算是沾亲带故,虽然很遥远。 二百六十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听闻此故事,谧音难以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那碧眼和双叠翅膀,应当就是清灵族王室的祖先吧? 清灵族掌管尘渊,这天地间有何事是清灵族不知晓的?应当是当时那先祖在尘渊得知了此事,良心过意不去,而后才来此点化阿思的吧? 只是可怜阿思,执着了一辈子,连那个人何名何姓,究竟是谁都无从得知,错付这一世情衷。 “你在想何事?”白泽见她呆呆的望着南相思许久,想出了神,不禁问道。 谧音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没事,我们走吧!” 行走在城内,各处皆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鼓吹喧阗,悠扬的歌声回荡,盛况空前。 这一场大婚,天海下了好大的手笔,或许是因为天海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大喜事了,不然嗣元上尊仅仅是一个上尊之位,为何值得天海如此破费,普天同庆? 今日全城盛宴,放肆狂欢一日,婚礼明日才会举行,只是谧音与白泽没有请帖,不知该如何混进婚宴中。 如今所有的来客皆在城中,仅有一些身份极为尊贵之人,先行入住宫殿,为了维护秩序,城内防守异常严格,或许,天海把大多的兵力全部放出来镇守,宫殿的防守会松散一些。 谧音与白泽商量着,暂时先在城内留宿,待深夜时分,再偷偷潜入宫殿附近,堪查地形,方便潜入。 家家户户打开大门,迎接外来宾客,可随意挑选宴席的地方,城内的客栈仅有一家,是以全城人家都需腾出房屋招待宾客入住。 道路上摆满桌席,人来人往太过吵杂,谧音也不方便摘下斗笠,找到城中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吩咐店家将饭菜全部送至房中。 客栈是由五彩斑斓的石头堆砌而成,客房很宽敞,隔音效果也相当好,听不见外面的吵闹声,睡觉时便可安稳一些。 为了夜晚能按时醒来,用完吃食,谧音与白泽早早休息。 深夜十分,谧音微微醒来,白泽早已睡醒,坐在一旁等候多时。 “喝点水,我们便出发吧!”白泽倒了一杯水,端到她跟前。 喝过水,谧音来到窗前,微微打开窗户向外望去,巡逻的士兵来来回回,一批接一批,且城内高空中,仍然有士兵游巡。 犹如天罗地网一般,如此严加巡守,即便躲开一批士兵,立马又会撞见另一批士兵,想要悄无声息的到达宫殿,怕是非常困难。 还需想个计策,引开这些士兵,谧音苦思冥想,若是在寻常的地方,放一把大火即可,只是在这天海中,火不知能否顺利烧起来还是会被这奇怪的海水扑灭。 看来此法不可行,只能等到白日来往的人多时,方可避开巡逻士兵的视线。 见她忧心忡忡,白泽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计,道:“今日我见客栈中,下六域好几个国家的王室皆住在此处,且他们都带来不少随从,不如我们乔装打扮,混进某个王室的随从里,明日跟着大部队进入宫殿。” 妙书屋 二百六十一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谧音思来想去,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可行,忽然又想到:“此法虽稳妥,然,我的样貌与发色无法更改,很容易便会被认出。” 白泽轻笑一声道:“无妨,今日我见到华如国的人也在此,他们随从人数众多,且华如国人喜带帽子,你可将头发全部梳至头顶,用帽子遮掩。” 说得如此轻巧,谧音摇摇头道:“即便如此,我的样貌,我双目的颜色,如此明显,他们也不傻,会丝毫都辩不出来吗?” “我先行潜入他们房中取两套随从的衣物,我自会施法在你脸上做一些装扮,待明日他们忙碌时,我们再混入他们中间。”白泽说起来比较轻巧。 虽说如此是个不错的计划,只是谧音想到他要在自己脸上施法装扮,忽然想起裴逸多年前施的那个遮掩法,丑到不忍直视,瞬间有些抗拒。 “无伤大雅,你全程低下头,又无人认得你,待入宫殿后,我便找个安全的角落帮你便回来。”白泽捂住嘴,偷偷的笑,想起初此见她的模样,更是笑个不停。 “行了,别笑了,快去快回吧!”谧音很是无奈的道,虽然难以接受那样的造型,但这是唯一的办。 她说完,白泽便立马离开房间,狂欢了一天,皆疲惫不堪,夜晚自然都睡得比较熟。 白泽先是前往柜台,翻查了华如国住宿的那几个房间,他们定下的仅有两个大通铺与两件上房。 那些随从必然宿在大通铺中,白泽潜入房中,众随从皆睡得很沉,白泽轻手轻脚翻找着他们的衣物。 忽然间,白泽发现,他们没人仅有一套换洗的衣衫,并未带来多余的衣衫。 若想拿走衣服而不被发现,唯有一个办法,白泽拿起两个人的衣物,使劲将那两人掐晕,而后带回房中。 回到房中,两人立马更换衣服,一切准备妥当以后,白泽施术改变她的外貌。 果不其然,那家伙往施术往谧音脸上加了很多痘痘、色斑、胎记,满脸都是,奇丑无比。 “这便是你所说的无伤大雅?”看着镜中的自己,谧音有种想要捏死他的冲动。 “届时你低下头便可,不会有人认出你,怕甚?你瞳孔的颜色我无法更换,切记一定要低下头。”白泽强忍憋着笑,直到施法改变自己样貌后,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哈哈哈~这下便当真是一对丑公婆。”白泽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竟与她一般的丑,难以直视。 罢了罢了,反正他现在也一样的丑,谧音便不再执拗,如今唯有此计可算得上稳妥,且不管这么多,先混入宫殿最要紧。 天亮之后,华如国的侍从也纷纷开始忙碌起来,将上房里的几箱物品抬出,如此便是最好的时机,谧音与白泽迅速混入队伍中,抬起一担沉甸甸的物品,向楼下走去。 跟着大部队走了很久,左拐又拐绕过几条道路,终于来到浮若天海的宫殿。 只是这里的宫殿甚是奇怪,中心处一座偌大壮观的宫殿,后方、左方、右方各再有一座宫殿,只是这四座宫殿距离甚远,中间被高高的城墙隔开,只是站在远处,可望见宫殿的顶端。 妙书屋 二百六十二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如今来到的是左边的宫殿,名为墨衹宫,这里宫墙的高度甚至堪比巨人族,想来巨人族皆是因为自身体型硕大,唯恐有何变故,亦可借此阻挡外敌,自身亦可轻松抵御。 只是这天海又非巨人族那般体型,不过若说天海内皆可自如浮游,那便大错特错 在城内时,担子稍有浮力的加持,谧音尚觉得轻松,然越靠近墨衹宫,身上的担子与脚步便越发沉重。 这应当是失去海水的浮力导致,不仅如此,这里还有一个强大的阵法在压制,怕是为了防止有人,想利用灵法或是法器越过宫墙,进入宫殿内。不过尽管如此,城墙上依旧布满士兵,严加巡逻。 若换作普通人,此等阵法定然可以轻易压制,然,想要压制尊者境以上的人,恐怕很困难,于谧音而言,也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高耸的宫墙底下,大门两侧站着整齐的两排士兵,从旋天云梯至主城内再至此,这一路上,天海布下的士兵,粗算一下,至少也有几万人,如此隆重又盛大,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婚礼吗? 想要突破这层层守卫和各种法阵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谧音只能期盼父尊当真说到做到,及时派人前来营救,只是不知,届时天海,肯不肯卖这份薄面。 毕竟,天海一早便已知晓,谧音本就是灵曦谷之人,还不是照样在四方九域间,满世界追捕。 今如宫殿大门,一座金光闪闪的大殿映入眼帘,气势磅礴,却又美不胜收,如此奢靡,却又叫墨衹宫,这与墨的这股书香气息完全不沾边好吗? 谧音不敢过分抬头看,毕竟两边皆是站岗的士兵,临近大殿时,所有的侍从皆被安排往侧面走,而礼品自然也跟着一并抬走。 走了很久,白泽已然感觉累得慌,却又不敢吱声,四周的随从早已上气不接下气,到达一处偏殿,所有礼品全部清点完毕,管事之人登记之后,便命人将礼品抬走。 所有的下人皆被安排入内稍作休息,待婚礼开始,可以自行前往大殿前观礼。 随从只能站在宫殿外观礼,谧音的目的是要大闹婚礼,自然是要当着四海九域有头有脸的人,让夙岚颜面扫地。 谧音与白泽避开人群,躲进一处无人的房间,迅速换上衣服,在此等地方,斗笠上覆盖黑纱遮挡,太过显眼,好在白泽另外准备了一个一丝轻纱。 谧音从清风囊中取出金丝锦霓裳,白玉珍珠披纱换上,取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步摇与发簪,将一头长发用轻纱缠住,全部盘起成髻,戴上银玉流花冠可遮挡住些许发色,一丝轻纱扣在银玉流花冠后边轻轻飘下,再簪上各种大小的步摇与发簪。 “你这是打算前去抢亲吗?”见她极为华丽的这身打扮,白泽一脸不悦的问道,此前见她如此装扮,唯有她沉睡四年后,刚苏醒那次。 “此话从何说起?我们此次是要混入主殿之中,若是穿得破破烂烂又或是遮遮掩掩,试问,谁会放我们入内?这一路上设立了多少道防线检查身份与请帖你未曾看见啊?我这也能遮挡头发颜色啊!”谧音解释得仔仔细细,透透彻彻,以免他的醋坛子又不知缘故的打翻。 妙书屋 二百六十三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你这一身行头,太过奢华,好似要去成亲,难免更引人注目。”白泽仍旧不依不饶的继续深究。 “那现下是去还是不去?不然,前功尽弃好了。”这不免太过小肚鸡肠,心胸狭隘,谧音顿时显得有些耐烦。 “我承认,我就是不悦,原以为你再一次盛装打扮,会是为了我,竟不曾想,会是去参加他婚礼。”白泽一脸委屈巴巴,埋着头,不敢直视她。 谧音竟是无言以对,默默拔掉头冠与发簪。 见她如此举止,白泽又着急的道:“你这是要做何?” “待婚礼开始,我直接持幽冥剎杀进去,这下你可满意?”谧音边说边摘下步摇。 白泽上前一把拉住她:“别,我错了,还是盛装前去。” 这戴了又摘,如今又要重戴,谧音当真哭笑不得,想要责备他吧,又不忍心。 穿戴整齐,谧音从清风囊中再取一套衣衫交予他,准备妥当后,二人从偏殿窗户中跳了出去。 一路上,还需躲避巡逻的士兵,玩玩绕绕好久,才回到主殿外,此时已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谧音与白泽隐藏在人群中,跟随几人往大殿内走去,好在这里并无设防,四方九域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在此处,谅谁胆大包天也不敢在此造次。 也是有了这一份松懈的心态,谧音与白泽顺利的潜入大殿内,找了个角落,静静等候。 虽然整座宫殿金光闪闪,但大殿内却是朴实无华,整个的布局与装饰,透露着一股端庄儒雅气息,简直是天差地别。 大殿正中央,天海三尊已然到达,正纹丝不动,端正的禅坐。 “肃静……” 本身热闹嘈杂的大殿,因为不知何人发出的声音,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承蒙各位不辞辛劳,赶赴天海参加小女大婚,还请各位不要拘束,尽情吃喝。”嗣元上尊声音洪亮,在场众人纷纷向他行一礼。 吉时已到,凤鸾轿辇已停落在大殿外,夙岚伸手将新娘扶下,两人手牵手,一步一步朝大殿内走去。 满天花瓣飘洒,流紫金光璀璨,人群一阵欢呼雀跃,百年好合,佳偶天成,琴瑟和鸣等等呼喊声不断。 桌上摆满各种糕点与美酒佳酿,趁现在还没开打,白泽赶紧多吃一些,否则届时被关起来,连口吃的都没有,那便惨了。 不仅吃,考虑仔细后,白泽顺带打包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海三尊气度不凡,深不可测,在场还有无数灵法深厚之人,倘若真要打起来,怕是很难全身而退,是以谧音并未轻举妄动,唯恐会被察觉,未曾敢碰幽冥剎一下。 这新人倒是来得挺快,只是夙岚一直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那副表情,极其生硬,仿佛面部已经僵持成为那个模样。 “新人,觐……” 司仪大喊一声后,停顿在大殿门口的夙岚,才牵着新娘继续往殿内走去。 一卷金毯闪闪发光,瞬间铺滚至大殿内,两位新人每走一步,犹如泛起波光涟漪,金光荡漾,花瓣洒入大殿内,翩翩起舞。 妙书屋 二百六十四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叩拜……”司仪再次大喊一声。 夙岚牵着新娘于大殿中央开始跪拜叩首,向天海三尊叩首之后,起身继续前行。 整个大殿满满当当的座位,座无虚席,这排场是真够大,白泽无意中发现,贵宾坐席上菩提圣尊、梵悟清尊的身影。 素闻菩提圣尊向来不问世事,常年闭关修炼,也不知天海究竟是以什么理由,将他请出菩乐弥境。 “叩拜日月星辰……”待新人快到达殿前,司仪再次大喝一声。 夙岚牵着新娘转过身,面对殿门方向,再次跪拜叩首。 这结婚礼仪如此繁琐的吗?谧音看着这满殿的人,若说单打独斗,自己应当无人能及,可瞧他们的模样,一旦闹起来,势必会受到围攻,何时开始闹,怎么闹,闹多大,都是问题。 “觐……” 眼看夙岚距离殿台越来越近,而殿台上的几人,一个比一个的灵法更为高深,谧音有些按耐不住了,牵起白泽道:“准备行事吧!我还给他备了份大礼。” “我怎么不知有这回事,是何大礼?”白泽满脸疑惑。 “一会儿,便可知晓,害怕吗?”谧音回过头,凝视着他,轻声问道。 “不过一死,何以畏惧。”白泽十分从容淡定,微微一笑。 “天之昭德,今夕佳偶天成,相得益彰,白头相守,共度须臾芳华,行夫妻交拜之礼……” 司仪话音刚落,夙岚与新娘转过身,准备行礼。 “等等……”安静的大殿内,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谧音一跃而起,落在大殿中央。 “何人在此造次,捣乱婚礼?”司仪声色俱厉的问道。 “我并非来捣乱,我还有一份大礼,未送给新郎。”言必,谧音挥舞清风囊,泛起一阵青光。 几个身着暴露,极为娇艳的女子出现在夙岚身旁,对他又搂又抱,动手动脚,好不客气。 “记得夙岚上君素来喜爱美色,色欲难禁,唯恐新娘一人服侍不周,我特地寻来这几名女子笑纳,上君你可喜欢?”谧音不苟言笑,低下头,冷嘲热讽的说道。 大殿内一阵喧哗,交头接耳。 “污秽不堪,成何体统。”嗣元上尊大怒,施法将几名女子击退。 如此盛大的婚宴,众目睽睽之下,出此等不堪入目的事,天海当真是颜面扫地,嗣元上尊已然火冒三丈,直勾勾的瞪着谧音,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立马处死。 “你是何人?为何要在夙岚大婚,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嗣宗天尊十分镇定的问道。 “我?”谧音拉开面纱,抬起头,一步一步向殿台走去:“我便是受夙岚这卑鄙下流之徒,诓骗过的一个人罢了。” 夙岚目瞪口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大婚这一日,出现再此,然,若是仍由她继续说下去,昔日那些不堪入目的往事,便会全部被揭穿。 “休要满口胡言,你这怪杀戮无数,物罪孽深重,受我天海全力追捕,竟还敢出现再此作恶。”夙岚指着她,凶神恶煞的道。 妙书屋 二百六十五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四年前,你为了摆脱这个婚约,罗硕国王宫内,你是如何以死相逼,骗我与你在一起,如何想法设法逼我与你行云雨之事,你这无耻之徒可还记得?如今我不计前嫌,不辞千里前来助你一臂之力,不好吗?”谧音轻蔑的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大殿内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有的交头接耳,对于这个身着华丽,不知是何来头的女子,所说之言半信半疑,只是都知今日这场婚宴,聚集众多四方九域有权有势之人,而这一来,恐怕亦是有去无回,若只是为了污蔑夙岚,好像也不大合常理。 “信口雌黄,休要再此胡言乱语。”夙岚施灵法,金光极速穿梭,直击谧音。 “你一边想尽办法拖住我,背地里又与巫厉国吴凎凎暗行苟且之事,在她床塌夜夜缠绵,都是我胡说八道吗?”谧音轻轻一挥手,那金光瞬间消散。 “闭嘴,你不配提及她……”那个名字,四年了,夙岚已经埋进心底,这世间再无人提及那个名字,可如今如同一根刺穿过胸膛,刺中心底。 夙岚仿佛听见了嘀嗒嘀嗒清脆的声音,心在滴血,那刺越扎越深,直到昔日种种,浮入脑海,瞬间贯穿整颗心,这颗心彻底被刺破。 “住嘴~你这怪物,罪孽深重,今日便要将你碎尸万段。”夙岚的愤恨彻底爆发,这里是天海之内,海中的阵法与海水都能有助聚集灵力,使劲全力像她攻去。 “大言不惭,就凭你这无耻之徒?不自量力。”白泽现身挥出一剑,这一剑便破开夙岚聚集的强大灵力,将他击飞至殿台上。 “休要在此污言秽语。”嗣元上尊万般小心,千算万算,竟没料到有人敢公然在这样的日子里,以这种方式大闹婚礼,滔天盛怒再抑制不住,言必,挥手一道强大的金光飞出。 这强大的力量,来势汹汹,速度惊人,白泽根本来不及反应,谧音立即握紧他的手,灰色焰火聚于剑上,挥剑一斩。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众人下意识施屏障护体,还是有人来不及反应,亦或是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威力,受到波及,弹飞很远。 墨衹宫被破裂,大殿顶端被劈开,坠落下零星的木料碎屑,殿外的人海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 天海三尊见状,一起出手,避免再次波及,嗣宗天尊施出强大的结界。 结界内的空间极其狭小,这打斗的威力太过巨大,在结节内不断炸裂,谧音和白泽在结界内,与天海二位尊者打得难分伯仲,在场围观的人皆不知所措,膛目结舌。 面对强敌,谧音展露出了极大的好胜心,那种遇强则强的刚劲,让她越发兴奋,打得畅快淋漓。 “别忘了,此行的目的,再打下去,今日恐怕并非关押如此简单了。”无奈之下,白泽低声提醒着她。 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忘乎所以,谧音这才稍有收敛,洋装消耗过甚,逐渐放慢手脚,假装不敌。 妙书屋 二百六十六 - 南浮离悔梦 - 离悔浮梦 大殿正中央,那熟悉的身影,梵悟清尊攥紧拳头,呆呆的凝视着,有些承诺虽只放于心底,这亦是对自己的承诺,对良心的交代,那是孤邑族仅剩在这世间的唯一血脉,该如何做才得以保全他? “切勿冲动,你瞧他二人故意露出破绽,洋装不敌,定是有意为之,暂且莫要轻举妄动。”见他已开始凝聚灵法,菩提圣尊用手指,在他手上轻轻一点,瞬间化开他凝聚的灵法。 菩提圣尊深知,他对于当年之事一直放不下,始终活在悔恨、愧疚之中,只是这场婚礼早已并非婚礼这么简单,嗣元上尊如今大权在握,拥兵自重,早已不把海的另外两位尊放在眼里,如今的这情势,海士兵的重重围困,贸然出手,怕是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如此级别的大战,一干人只得远远围观,根本无法出手相助,结界内火光四射,轰炸声响如雷贯耳,如此强者间的对战,可谓万年难遇,殿外的人也朝殿门靠拢围观。 “你若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言必,谧音再度收敛灰色焰火之力,身法也越放越缓慢。 “姑娘有何冤屈,海自当会彻查到底,还姑娘一个清白,只是今日我海在世人之前举行如此盛宴,姑娘如此搅局,有损我海颜面呐~”嗣宗尊并未痛下杀手,极力克制着,只想生擒了这搅局的二人,只是他们极为难缠,灵法高深莫测,想来即便再战三百回合,也难分伯仲,所以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好言相劝。 “既然海嗣宗尊开了这口,嗣宗尊若是答应为我讨回公道,我们便停手。”谧音正面接住他强力的一击压制,立马拉开距离。 “公道自在人心,本尊一言九鼎,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嗣宗尊斩钉截铁的大声道。 “好~四方九域众人为证,嗣宗尊,晚辈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谧音牵起白泽停住下手,将手高高举起。 “来人,把他们拿下,暂且关押起来。”嗣元上尊怒喝一声,立马冲上来一群士兵,手持长枪对准结界内。 “此事本尊既应下,便不劳上尊出手,人,本尊需带走。”嗣宗尊再施一处结界,不让外面那群士兵有机会靠近。 “今日女与爱徒大婚,这二人如此张狂,污言秽语,搅乱婚宴,岂能轻易饶恕。”嗣元上尊直接施法破开结界,对于嗣宗尊之命令,丝毫没有放在眼里,无所顾忌。 如今,名义上,海内嗣宗尊为长尊,嗣沁尊为副尊,可实际上,嗣宗尊与嗣沁尊早已被架空,有名无实权,海绝大的兵力全都握于嗣元上尊之手,海阁臣中,大多数也都是嗣元上尊的心腹。 “此事关乎海声誉,四方九域的人皆在此看着,嗣元上尊还请自尊呐~”一道金光直接破掉嗣元上尊的灵法,嗣宗尊全力护住结界,丝毫不退让。 百镀一下“南浮离悔梦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