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上) - 占锋 - 河止西 中亚,吉尔吉斯共和国。 浩瀚无垠的戈壁滩上,遍布粗砂、砾石,一条条干沟毫无生气地横卧在上面,除了一些麻黄、沙拐枣等面耐旱植物点缀其间,很少有植物生长。 一条公路蜿蜒穿梭其间,说是公路其实也就是相对周围来说还算平坦一些,路面由一些碎石铺就,这条所谓的公路要是放在华夏国,可能连等级都没有。虽说路况不怎么样,但在吉国这可是一条真正的国道,而此刻有一辆卡车正在这条路上奔驰着,车子过后扬起尘土一片。 这辆卡车表面灰蒙蒙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坐在驾驶室里的两人,他们都长着黄种人的面孔,皮肤黝黑,头发长而凌乱。 开车的年龄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叫马玉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二十出头的叫李汉涛,这两人是表兄弟。他们本是华夏国三秦省秦南地区人,前几年由于受到别人的撺掇,说是中亚那里地广人稀,政府鼓励人们开垦荒地,华夏国许多人都跑到那里种地去了。前村的贾秃子不就是在那里呆了没几年,回到村里后,两层的楼房也盖起来了,又娶了一个城里媳妇,好像发达了的样子。 马玉民这哥俩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嫌种地挣不了几个钱,平日里东游西逛也没个正经营生,偶尔在外面打个零工什么的。听到这个消息后两人一合计,反正在国内打工也是打工,在国外也是打工,不如到国外闯一闯,兴许就发财了。 于是哥俩怀揣发财梦,辗转来到了吉国。也该着他俩不太走运,到了这里以后却发现,这里虽然地广人稀,水源充足,土地也很肥沃,非常适合种植农作物,可种出来的东西卖给谁去,这个国家根本不缺这些。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由于该国近年来受到了西方势力的蛊惑,说华夏国在这里开垦土地是一种变相的殖民渗透,于是吉国上下在一些社会精英的带动下,掀起了一股排外浪潮,吉国政府迫于压力,开始限制华夏国人在当地的发展。 这哥俩来到这里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欠了一身的债,身在异国,举止无亲,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不得已,他们借高利货买了一辆旧卡车,靠收废旧物品勉强为生。今天之所以要舍近求远,驱车几百公里到另外一处废品收购站,是因为他们这几日收购了一近来路不明的货物,他们不想在当地处理掉这些物品,害怕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路况不是太好,飞驰的汽车不停地颠簸起伏,两人的身子也不时地从座位上弹起,头顶也撞到了驾驶室顶蓬,尽管顶蓬是软包装,也撞得两人有些头晕目眩。想着处理完这批货物之后又可以潇洒一阵子了,卡车还是加足马力向前开去。 又开了一阵子后,卡车来到了一处外形酷似农场般的所在停下。 这里便是远近闻名的纳伦废品收购站,这个废品收购站占地非常之大,足有六个足球场大小,小山般的废旧物品在露天随意堆放着,四周也没有什么围墙。当然这些都是不太值钱的物品,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放到了后面的仓库里。 听到外面的动静,从一间平房里走出一个精壮的汉子,他认得这辆卡车,似乎与他们还挺熟络的样子,只见他笑着说道:“马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个长着金发碧眼的小伙子,说得可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跟上次那批一样。”马玉民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笑着说道。他知道这个叫科罗廖夫的家伙,曾在华夏国呆过一段时间,汉语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科罗廖夫来到车后,翻身上了后车厢,他掀开蒙布看了看,点了点头,便示意卡车直接开到里面去。 卡车一直开到一间仓库门口停下,他们把车上的货物直接卸到了里面。 清点完货物之后,科罗廖夫便把他们引进了一间屋子里准备结账。 “可爱的小伙子们,很高兴又见到你们了,来让我看看你们给我老人家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见到他们进来,屋子里坐着的一位五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起身相迎道。只见此人长着一头棕色卷发,面色红润,两撇八字胡修剪的十分精致,脸上笑容可掬,一幅人畜无害的模样,但马玉民一点也不敢怠慢这个家伙,能够开得起如此规模的收购站,据说其后台是当地一个有名的黑帮,这里表面上是以收购废品为掩护,私底下却干着洗黑钱及走私的勾当。 “卡西莫夫大叔,我们一有好货首先就送到您这儿了。”马玉民到底在吉国呆了几年,用俄语进行日常的对话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时,科罗廖夫来到卡西莫夫身边耳语了几句,卡相莫夫的脸上笑容更甚,他笑迷迷地对着两兄弟道:“既然两位都是老朋友了,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公道价。”说完便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马玉民上前几步,拿起纸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便凝固住了,他不解地看着卡西莫夫道:“卡西莫夫大叔,您是不是搞错了,上次您给我们的可不是这个价呀。” “不,不,不,不会搞错的。”卡西莫夫连说了几个不字,依然和颜悦色道:“上次你们带来的那批货可真不好出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给你这个数确实很公道了,说句大话,整个纳伦地区也只有我这里才敢收你们的货,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打听打听去。” 马玉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们这批货确实很烫手,附近也只有卡西莫夫这儿敢收,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这老小子才这么有恃无恐,但他压价压得实在是太狠了,却又不得不接受,心里暗骂这个老狐狸。略微犹豫了一下,便道:“就按您说的这个价吧。” 卡西莫夫表情平和,这一切显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外面说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在我这儿喝两杯如何?” 马玉民一听头就有些大了,他见识过这些毛子们喝酒的本事,没有一斤的量根本不敢说自己会喝酒,当下便摇了摇头道:“我们哥俩还有些事要急着处理,就不打搅您了。” 科罗廖夫这时插言道:“你们回去能有什么事,是不是不给面子?” 都说华夏国人好面子,其实毛子们也好面子,人家邀请你了,如果不答应,会以为你瞧不起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玉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餐开始的时候,卡西莫夫提来了三个大玻璃瓶子,这个瓶子有点像上中学化学实验课时的那种密封瓶,但个头却大得多,里面装满了一些不甚透明的液体,每个估计不少于五斤。马玉民不由得一阵苦笑,他知道这是当地人自己酿的纯粮食酒,这种酒以谷物为原料,重复蒸馏,再过滤掉里面的毒素和异物后所得到的一种劲大刺鼻的液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伏特加。 他们每人面前放了一个小玻璃杯,装满酒估计有一两左右,这里的人们喝酒,不像华夏国那样小口小口的喝,他们只要碰了杯,就要把这杯一口喝光。 下酒物就是一些土豆泥、萝卜干、咸鱼什么的,另外还有一些黑面包,此外再没有别的了。毛子们喝酒讲究的是喝,至于下酒菜什么的倒不是特别在意。 哥俩惴惴不安地坐到了桌子旁,除了他们之外在座的还有收购站的其他伙计们。 这帮老毛子,别看一个人高马大的,谈起生意来贼精贼精的,喝起酒来却特别的豪放,不到一会儿的工夫,众人渐渐都有了些酒意。 卡西莫夫喝得兴起,便脱去了上衣,赤裸着上身,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倒是一身的健子肉,喝到兴奋处更是唱了起来。 他低沉有力的男低音回荡在这空寂的夜晚,显得十分的雄壮豪迈,颇有游牧民族的彪悍之风。 马玉民也喝上了头,他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当下也站起身来高歌一曲,他唱的可是秦腔。秦腔源于三秦省,在华夏国西北一带广为流传,其唱腔激越,节奏强烈鲜明,也有人把她称之为最古老的摇滚。 他的嗓音虽然不咋地,声音也有些嘶哑,可他唱出的曲调极具穿透力,于雄浑激荡中透出杀伐之意,颇有当年秦军金戈铁马扫六合的气势。 卡西莫夫等人听了齐声喝彩,一时间气氛达到了高潮。 此时,马玉民端着满满的一杯酒,手微微有些发抖,犹豫着是不是要把这杯酒干了。 他今天已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到底是喝了一斤还是一斤半?已经搞不清楚了,可这帮老毛子们却是越喝越精神,好像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望着堆了一地的空酒瓶,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卡西莫夫见他一幅醉眼朦胧的样子,笑着说道:“马老弟,我们大家都干了,现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不行’的话,我们也不勉强,只要你自己钻到桌子底下就行了,你到底‘行不行’呀?”说完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说自己不行。见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马玉民只好咬了咬牙,一口气就将这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流进他的口腔,再顺着食道滑入到胃里,几乎觉不出什么味道来,因为这些器官在酒精的刺激下早已变得麻木了。 旁边的的李汉涛见状,连忙递过来一杯水,马玉民摆了摆手,只觉得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紧闭双唇,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把它压了下来。只感觉到阵阵眩晕传来,身子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只要他重心一斜,肯定会一头钻到桌子底下去。 李汉涛也是喝得面红耳赤,只觉得浑身燥热,当下也脱下了外套。现在已进入了初冬时节,白天在太阳光的照射下还不觉得什么,但到了夜间便觉得气温下降得十分厉害,让人觉得出奇的冷。这里地处偏远,人们取暖用的设施还是传统的壁炉。自从进入这间屋子里后,他便觉得屋内十分的暖和,这是因为壁炉已经生了火的缘故。他瞥了一眼壁炉,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壁炉里烧的不是这里人们常用的劈柴而是煤块,只是这个煤块只有鸡蛋大小,散发出的热量却使整间屋子十分暖和。 李汉涛属于一个比较细致的人,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觉得再没有其它的供暖设备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煤块”却能散发出如此大的热量,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引子(下) - 占锋 - 河止西 瞅准一个机会,李汉涛忍不住插言道:“卡西莫夫大叔,您那个壁炉里烧的是什么呀?” 卡西莫夫扭头看了看壁炉,趁着酒劲有些神秘地说道:“那可是个宝贝。” 他故意卖起了关子,抓起了桌上的黑面包撕下一块丢进嘴里大口地嚼着。 李汉涛从他那得意的表情知道,他肯定还有下文,于是耐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卡西莫夫今晚显得有些兴奋过度,接下来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他的捡宝经历。 原来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卡西莫夫去河边钓鱼,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煤块”,由于河边到处都是被水冲刷过的白色的鹅卵石,所以这个黑色的“煤块”在那些石头堆里就格外得显眼,他随手捡了起来,却发现它非常的轻,便觉得有些古怪,于是就把它拿回了家。 “这不就是普通的煤吗,你说它是宝贝,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李汉涛不解地问道。 “呵呵,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这个煤块可以浮在水上,别看它非常的轻,可它却特别坚硬,当时我用大锤都无法把它砸开。最后用合金锯条才勉强锯下了几小块,就这样还弄断了我好几根合金锯条。”卡西莫夫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觉得这东西像是煤,然后试着把它投到火里,结果这一烧不要紧,就一直烧了一个多月,到现在还没有熄灭。” “不可能吧,世上真有这种东西?”马玉民已经有点喝多了,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们不相信是吧?我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骗你们,那好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卡西莫夫好像生怕别人不相信他似的,他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里间。 不大一会工夫,便拿着一个精巧的小盒走了出来。 他把小盒放到了桌上,掀开盒盖,屋里其他人都凑了上来。 盒子里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李汉涛伸手把它拿了出来。这个东西有苹果大小,拿到手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轻,非常得轻。 “我把锯下来的一小块给莫斯科那边的大客户看了之后,他们对这个东西非常的重视,特别叮嘱我一定要给他们留着。他们应该明天就到,电话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卡西莫夫两眼放着光,心中却在想,莫斯科方面对这东西非常上心,明天可以借机狠狠地敲上他们一笔,不怕他们不答应。只要明天交易完毕,自己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去过上等人的生活了,所以他才不管什么财外露不外露呢。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家乡的人们烧火做饭用的煤,可它偏偏又这么轻,而且非常的坚硬,那么一小块燃烧了近一个月都没有熄灭,的确有些门道。李汉涛有些不舍地把“煤块”还给了卡西莫夫,看着他把“煤块”重新装进了小盒,忽然心头一动开口问道:“这是从哪条河的河边拣的?” “你们就不用想了,”似乎明白李汉涛的想法,卡西莫夫接着说道:“我把那个地方齐齐翻了个遍,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东西,这东西也许是前一阵子发洪水,鬼知道从什么地方冲过来的。”他嘴里说着,心中已经憧憬着自己开着私人游艇遨游在地中海的美好未来,心情越发的畅快起来。 科罗廖夫也显得十分得高兴,卡西莫夫说了,只要他这一走就会把这里交给自己,自己也终于可以成为这里的老大了,当下他举起酒杯道:“来让我们一起祝卡大叔好运!” “乌拉!”屋里的众人一起起身举起酒杯全都一饮而尽。 李汉涛一杯酒刚下肚,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有什么东西涌动到了嘴边,他暗叫一声不好,捂着嘴连忙冲出了屋子。科罗廖夫看着他背影哈哈大笑起来,冲着面红耳赤的马玉民道:“你们华夏国人喝酒就是不行,喝酒还是要看我们哥萨克人的!” 这边李汉涛刚一出了屋子,就再也抑制不住地狂呕不止,直吐得头晕脑胀。 好容易吐得差不多了,他这才直起了身子,朦朦胧胧中看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水槽子,越发觉得喉咙处像是塞满了干柴火,随时都会起火一般。 他跌跌撞撞地刚到水槽边,就感到一阵天眩地转,随即倒在了地上。 仰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一股股凉意浸入到他燥热的身体里,却感到无比得舒坦,尽管还有些眩晕,但思维却变得清明起来。 他并不急着起身,望着晴朗的夜空,满天星斗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玉带,横跨在繁星密布的天空。 好久没有看到过如此美丽的夜空了,记得上一次这么仰望星空还是在家乡的时候,那是一个盛夏的夜晚,当时自己年纪尚小,躺在院里的竹席上对着天空数星星。外婆则守在一旁,她摇着蒲扇一边驱赶着蚊虫,一边给自己煽着风,那时的自己无忧无虑,是自己二十多年人生中最美好的幸福时光,而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同样的繁星满天,同样从眼前划过的流星,只是这个流星有种说不出来的真实,又像极了家乡过年时放的那种冲天炮,尾部拖着美丽的焰火,由远及近呼啸而至,“通”地一声钻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这难道是一种幻觉?正纳闷间,紧接着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巨大的气浪将躺在地上的李汉涛给掀了起来,又在地上翻了几个滚,一时间尘土迷漫。 李汉涛仍然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他坐起身看了看那几间屋子,只见屋子半边已被炸塌,里面火光冲天,地面上落满了砖头瓦砾。刚才幸亏有这个水槽子挡着,要不然自己肯定会被四下飞散的砖块砸中。他晃了晃头,这才觉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是由于醉酒所引起的幻觉,他这时酒意全消。 挂念着表哥的安危,他爬起身顾不得熊熊燃烧的大火冲进了屋子,但见表哥几个人已被炸得四分五裂无法辨认了。 自己从小跟表哥一起长大,上学打工一直在一起,几乎就没怎么分开过,两人跟亲兄弟一般,以前自己要是受到了欺负,表哥总是会替自己出头,而现在他落到了这么一个下场,李汉涛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屋里不断有东西掉落,似乎快要塌了,他不敢停留,转身刚要离去,忽然头顶掉下一物正中他的头顶,直接将他砸倒在地。 “我不能死在这儿。”李汉涛强忍着剧痛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忽觉触到一物,随手抓下来一看,却是卡西莫夫装宝贝的那个小盒。这个小盒十分的结实,在爆炸中只是有些变形而已,他打开了那个小盒……..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火早已熄灭,纳伦废品收购站已成了一片废墟,在这废墟上有几个黑衣人在上面翻腾着。而不远处有两人站在一旁,正轻声谈论着什么。 “斯托伊科维奇同志,我们有必要这么做吗?”高个子人问道。他心中其实有些郁闷的,眼前这个内务部的家伙一幅趾高气扬的模样,自己一个上校居然要听从一个少校的指挥,可是上面就是这么命令的,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看着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人体部位,眉头不禁皱了皱,他倒不是同情这些人,对于这个久经沙场的老特工来讲,什么没见过。他只是觉得对付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目标,居然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有些不值得罢了。 “上校同志,这次行动事关国家机密,你们只要奉命行事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问。”另一个目光有些阴厉的家伙淡淡地说道,话语里不带一丝感情。 他就是卡西莫夫口中提到的那个莫斯科客人,自从他把那个样品带回去之后,马上就引起了国家高层极大的关注,已将此上升为国家绝密事项。指示他全权负责此事,可以动用任何手段,不惜一切代价要把那个东西带回莫斯科,并封锁一切与之相关的信息。 为此,他策划了一个代号叫“劳费尔”的特别行动。经过事先侦查得知,这个所谓的纳伦废品收购站其实是吉国一个有名黑帮的据点,这里人员虽然不多,但其中有几个曾经参加过高加索战争的老兵,有一定的战斗力。 为了不引起吉国的注意,更为了一劳永逸地解除掉不必要的麻烦,斯托伊科维奇甚至调动了远东军区的一架苏30战机,这架战机在空中加油机的支援下,长途奔袭上千公里,成功地避开了吉国防空雷达,顺利到达指定区域,并在地面指引下,发射导弹精确地击中了目标。 不知什么原因收购站里的这帮人全都聚集到了一起,这真是天助我也!而且这枚导弹主要是由纸纤维构成,爆炸燃烧后不会留下任何线索,现场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可以归结为黑帮之间的火并。这次行动如同教科书一般,可以成为特种行动的范例,自己在这方面真是天才,想到这里,斯托伊科维奇都有点佩服起自己了,回去以后可以给总部那帮老是唧唧歪歪的家伙们好好地上一课。 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正如卡西莫夫所说的,的确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少校同志,我们翻遍了所有区域,按照你所说的我们仅找到了这个盒子,可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时一个黑衣人上前说道,并递给他一个有些变形的小盒。 “你说什么?”斯托伊科维奇紧盯着黑衣人有些难以置信般地问道,他接过了盒子。没错,就是这个盒子,那天他亲眼看着卡西莫夫将那个东西装进了这个小盒里,可现在里面却空空如也。 他先前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已荡然无存,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这下麻烦大了。 1 夜市 - 占锋 - 河止西 “哎呀,不好!”当李山发现情况不妙的时候,再想躲就已经来不及了。 滑油从发动机上已经松开的一根粗管里喷涌而出,将站在下方正仰着头工作的李山给浇了个正着。 他只是下意识地侧了侧身,结果还是被淋了一身。尽管他及时闭紧了双眼,可还是渗进去了一些,蛰得他眼泪直流。嘴里也被灌进去了不少,有种喝了一大口生油的味道,腻得他不停地往外吐,其中一小部分则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 师傅黄江急忙跑过来,掏出几张纸巾帮他擦拭眼睛。 这种高性能滑油主要用于飞机发动机内转动件的润滑,含有一定的有毒成份,也不知道对眼睛会不会造成影响,李山心中郁闷地想着。 他试着睁开双眼,只觉得眼皮似被什么粘住了一般,黏糊糊的,又酸又涩,眼前黄江的身影也有些模糊。 本来李山正在车间上夜班,发动机在试车台试车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故障,工长便临时安排他跟师傅黄江一起去试车台排故,需要他们去更换一些部件。 在分解一个管子时,作为学徒工的李山没什么经验,这根管子刚一松开,里面的滑油便喷了出来。原本这个管子里滑油压力并没有这么大,由于试车台的工人在发动机停车后,忘记了卸去压力,所以这个加了压的滑油便迅速喷出,将没有防备的李山给浇了一身。 黄江叫他赶快回去换衣服洗澡,李山心中只能暗叫倒霉。 当他回到66车间厂房的时候,工段这边还有人在忙活着。 66车间是飞机发动机总装配车间,是全厂整个产品流水线上的最后一道工序,车间任务完成的好坏也就直接关系到全厂生产任务是否能够按期完成。而李山所在的总装工段则是这最后一道工序里的最后一步,为了能够确保任务按时完成,所以总装工段加班什么的,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二组的杨荣迎面碰到了正低着头走路的李山,他先是一楞,接着便笑了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这不是李山李大公子吗,怎么,这么想占国家的便宜的,捞油水也不带这么捞的吧。” “你给我滚一边去。”李山没好气地说道。幸好现在是晚上,车间的人并不多,要是在白天,被人看到了岂不成了车间的笑柄。 工长看到李山回来了,开口便问道:“小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边的工作都结束了吗,嗯!你这是?” “工长,不小心被滑油给浇到了。”李山有些悻悻地说道。 “赶快去洗洗吧。”工长皱了皱眉头道。 总装车间的厂房是按照国际一流标准设计建造的,各方面设施都比较齐全,厂房里还配置了澡堂,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可供工人们干完活后使用。 尽管李山洗了好几遍,可总觉得身上有股淡淡的滑油味,眼睛也有些红肿,但视力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折腾了这一阵子,李山也有些乏了。他的胃一直不太好,晚饭的时候刚好在试车台干活,所以就错过了饭点,这会儿越发的感到不太舒服,琢磨着一会到厂外美美的咥一大碗油泼面。 跟工长请假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按照厂里规定,夜班也属于正常的上班时间。 工长大名刘和平,今年三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到了今年年底,车间生产主任就要退休了,工长跟其他工段几个自认为有资格的工长都盯上了这个位置,他们一直在明争暗斗。 在这较劲的节骨眼上,全工段弟兄们确实给力,活也干得漂亮,让工长大大露脸了。工长前些日子额头上紧皱的川字明显舒展了许多,他这几天极力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因为他的几个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工段这个月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一些质量问题。 所以,当李山提出外出时,他非常爽快得答应了,只是叮嘱他快去快回。 请好了假,李山兴冲冲的往外走,到了车间门口,恰好看到二组的杨荣迎面走了过来。突然想到:这小子前两天刚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何不借来一用。向他借车的时候,这家伙还有点舍不得的样子,一直跟着李山来到了车棚,反复叮嘱骑车时车闸别一下捏的太死、停车的时候一定要把车锁好…… 李山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知道了,知道了,您就放心吧!”真是个啰嗦的家伙,说完就跨上车,手碗一转,车子飞快地向厂外驶去。 李山所在的这家工厂位于长安市北郊,是一家大型军工企业,名曰红旗航空发动机集团公司,成立于上世纪五十年代,这个公司包括子公司、劳动服务公司等单位,有正式职工一万多人,在长安市可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型军工企业,公司原名红旗航空发动机制造厂,历经数十载,虽然几度更名,但人们一直还是习惯把它称之红旗厂。 厂子南边因为有个村叫许家湾村,因此包括红旗厂在内的这个地区被称为许家湾地区。近些年随着城市不断地向城北发展,许家湾地区也建起了许多高楼大厦,北郊也一改往日人们心目中的“北大荒”印象,曾经有人戏言道:今有铜锣湾,明日许家湾,似乎也并非遥不可及。 与国内的许多城中村一样,许家湾村的土地都被开发商征走了,村民们也摇身一变成了居民,他们没有了土地,又不想坐吃山空,于是想尽法子找寻着赚钱的路子。临街的房屋都迫不及待地改造成了门面房,街道两旁各种店铺林立,而最多的就是各种餐馆。 苗孩食府就是其中的一家,这家店的面食不仅口感好,而且份量足,最有特色的是他们家装面用的器具居然是洗脸盆大小的不锈钢盆子,往餐桌上这么一放,会给第一次来这里的顾客在视觉上带来强烈的冲击。 苗孩食府是李山经常去的地方,今晚也不例外。 现在正值初夏,白日里的燥热已然散去。骑在电动车上,微风迎面吹来,感到凉爽宜人。李山心里琢磨着,这电动车就是好,比骑自行车强多了,即不费力,又不像摩托车那样还得加油,还能感受到骑行的快感,是不是将来自己也整上一辆? 正寻思着,已经来到了许家湾村,都快到晚上十二点了,街道上依然十分的热闹,路两边的小吃摊上几乎座无虚席,几个烧烤炉上烟雾缭绕,老远就能闻到烤肉那特有的香气,人们喝着啤酒,吃着烤肉,正好好享受着这美好的夜晚。 李山径直来到了苗孩食府门口,四下里瞅了瞅,便把车停到了这家餐馆的窗户下面,这样,坐在店里透过窗户就能够看到外面车子的情况。 锁好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李山便迈步进了饭馆。 “老板,来一个大碗油泼面,辣子少放点。”李山一进门就冲着店老板大声的吩咐着。 店里的面一般分大小碗,大碗10块,小碗9块,在份量上大碗比小碗多加了一根面,李山琢磨好了,仅是多加1块钱而已,这样比较划算,所以就要了大碗。 由于平时经常来的缘故,与这家店老板也算熟识。今天却见这个老板一脸的苦相,好像谁欠他五百块钱似的,也不像往常那样热情,只是生硬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向后厨走去。 正纳闷着,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木呆,怎么你也来吃饭?” 木呆是李山小时候的外号,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转过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屋里的其他几个人。 靠中间的一张桌子边坐了三个人,中间的那个人正咧着嘴、龇着牙面露笑容,刚才说话的正是此人。 “黑三!”原来是他,李山的心头不由得一紧。 黑三,大名张青,上初中的时候跟李山不仅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还住在同一个楼里。 黑三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在全校鼎鼎大名了。不知什么原因,这家伙比班上其他学生大了两三岁。经常仗着身高体壮欺负其他同学,当然也包括李山。这家伙干得最离谱的是某次期末考试前,他竟然掰弯了学校教务处窗户的铁栏杆,钻进屋里盗取试卷。小小年纪便已显示出了其“不凡”的一面。当然,他初中还没毕业便辍学了。 后来李山一家搬走了,就很少见过他,只是偶尔在大街上见过几次,其装扮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道上混的”。再后来听说他染上了毒瘾,是这一带有名的“烟民”。这家伙经常在许家湾地区厮混,属于几进宫人员,在许家湾派出所都是挂上号了的,许多人都有过被他“借钱”的经历。 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他,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在了李山的心头。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你三哥呀。”这时,黑三摆出一幅十分的热情跟李山打着招呼。平时见到这种人李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谁愿意招惹这种人呀,李山心中感觉有几分不安。 2 张哥其人 - 占锋 - 河止西 “原来是三哥呀,好久不见了。”李山勉强挤出了点笑容应付着,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能够找个借口赶紧离开。 黑三招了招手道:“都是自己伙计,来来来,过来喝点。” 李山连忙道:“三哥,我就不坐了,现在还在上班,单位管得严,一会儿得马上回去呢。” “真特么给脸不要脸,三哥让你坐,这么不给面子,想找抽是不?”黑三右首边一个家伙突然喝道。 李山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忙转头看向这个正撸胳膊挽袖子跃跃欲试的家伙,这个家伙一脸的戾气,浑身散发出了某种野兽的气息,头发短得有点过分,像是才从“里面”刚放出来的。 “说什么呢,闭嘴!”黑三大声呵斥着,说道:“你知道木呆是谁吗,他是我伙计,我们从小就一块玩到大的。” 黑三转过脸来,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对李山说:“军子的话你别当真,他就是这个脾气,别介意,一块喝上几杯吧。” 李山看着军子紧瞪着自己的眼神,即紧张又害怕,只好过去坐在了黑三的对面。 “这就对了吗!”黑三显得十分的高兴,“咱哥俩好久没见了,今儿个好好喝一个。老板,他那一碗面等会记到我的账上。” 老板在里屋应了一声。 黑三顺手操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倒上满满一碗白酒放在李山面前。李山看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太白特曲,这酒在三秦省很有名,属于高度烈性白酒,这么一大碗如何喝得了,闻着刺鼻的酒味,李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木呆,在哪个车间上班呢?” 坐得近了,可以清楚得看到黑三咧着嘴里露出的黄牙,以及牙缝里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李山感到一阵恶心,忙将视线转到了别处,“在66车间当工人。” “嗯,你们车间主任是谁?” 看着他东拉西扯的,李山还是小心地回答道:“朱自国。” “原来是这货呀。”黑三一脸的不以为然,他端起酒碗呷了一口,继续说道:“以前这货跟哥们发生了点事,这货想叫许所(许家湾派出所)的警察找个茬来整哥们。这事后来让哥们知道了,好吧,你不是想弄事吗,哥们也没客气,端直揣了把菜刀去了他家,把菜刀往桌子上一撂,跟这货直接挑明了,今天要不你砍我一刀,要不我砍你一刀,咱俩只能有一个直着出去。这货一看这架势,吓得跟个孙子似的,一直说什么误会。有这么误会的吗,最后这孙子拿了八万块钱才了事。没想到这货现在已经是你们车间主任了。” 黑三讲起自己过往的“英雄事迹”,兴奋得两眼放光,双手挥舞,满嘴吐沫星子乱飞。 李山心里也在想,这事八成是真的,平时看起来高高在上、一本正经的朱大主任,竟然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木呆,以后在红旗厂,就说你是哥们的伙计,看谁还敢欺负你!”黑三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豪爽的样子。 李山连忙说:“那就谢谢三哥了。” 黑三似乎很满意李山的态度,接着又道:“你也知道,哥们现在手底下有一帮子伙计,每天要吃饭吧,那么大一个摊子,哥们也难呀。” 黑三说着朝四周看了看,顺着他的视线,李山这时才注意到另外两个桌上坐着的几个“顾客”,全都是一幅桀骜不驯的样子,显然他们跟黑三几个都是一伙的,这帮人今天怎么全都聚集到这里来了?李山心中嘀咕不已。 “木呆,既然你以后跟着哥们混了,是不是哪啥也得表示表示呀?” 李山当然明白表示表示的意思,不就是要交保护费吗,电影电视咱也看的多了,这方面不会领会错的。 于是李山把自己身上带的钱都掏了出来,有十块的、二十块的、也有一块的,但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一百块。李山心想今天先把这一关蒙混过去再说。 黑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堆零钱,撇了撇嘴,盯着李山道:“木呆,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吧。” “那你的手机呢?现在哪个年轻人没有手机。”军子这时候插话道。 李山于是掏出了用了多年的一款诺基亚手机,居然还是按键式的,这种手机恐怕再过几年都可以列入收藏级别的了。 “看你个怂样子,怪不得现在说谁不行,都说混得跟红旗厂工人一样。”军子张口骂道。 “嘿嘿,你不是还有辆电动车吗?”黑三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李山一听黑三说这话,几乎跳了起来。“那可不行,那辆车不是我的,是我借同事的呀。”心里真是后悔透了,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今天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了,非得借人家的电动车。这辆电动车要是“赞助”给了他们,可怎么向人家交待呀!凭自己的工资,得勒紧几个月的裤腰带才能还得上,这可如何是好? “啪”的一声脆响,吓得李山一哆嗦,只见左侧桌子一人拍案而起,大声喝道:“三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砍他两刀,这怂就老实了。” 说话的这个家伙满脸横肉,额头还有一道刀疤,双眼闪着凶光,一看就是经常在街头寻衅打架那种,李山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时,门外进来了两个顾客,看样子似乎是一对情侣,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男孩一进门就说:“来一份炒面,一份炒麻什。”女孩也四下看了看,好像要找个位子坐下。只见她原本有说有笑的脸上明显怔了一下,转过头偷偷用胳膊碰了碰男孩。男孩不明所以,她小声嘀咕了几句,男孩这才回过头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表情一变,马上说道:“老板,我们还有事,饭不要了。”然后拉着女孩慌忙离开了。 黑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笑了笑说:“以后跟着哥们混,你不会吃亏的。前一阵子,哥们去道北替人摆平一件事,刚开始那货还挺牛X,最后让哥们直接砍了他两刀,那货左手二根手指被砍断了,中指只连了一点皮,立马就老实了。” 看着黑三一脸得色、浑不当回事的样子,李山直觉得后背发凉。 黑三一直注意观察着李山面部的变化,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心想:看你这个怂样子,老子摆平你还不是个碎碎的事。他手里把玩着酒杯,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看来今天不把电动车交待在这里,就别想走出去了。李山心中有些绝望。 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了一人,此人脚踩在地板上通通作响,好像体重不轻的样子,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进来这人三十岁出头,膀阔腰圆,目测身高足有一米八几,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上身一件黑色圆领T恤短袖,留着电视新闻里经常出现的米国特种部队士兵的那种寸头,顾盼之间眼中似有精光闪烁。 他边走边向屋里扫视,扫了一圈之后,目光最终停留在黑三身上,说道:“哟呵,到的都挺齐的,哥几个聚会呢?” “原来是张哥呀,军子快给张哥拿把椅子来。”黑三满脸堆笑,连忙吩咐道。 军子也是一脸的媚笑,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道:“张哥,您坐,您坐。” 自打李山进门后,军子就一直摆出一幅酷酷的样子,很有着股江湖气息。现在一见到这个所谓的张哥,就马上换成这么一幅嘴脸,李山很不以为然,心里又在揣测:这个张哥是干什么的? 张哥看着军子拿过来的椅子,想了一下道:“也好,那就坐一会吧。” 店老板这个时候凑上来,搓着手笑道:“张哥,好些日子没来了,吃点什么,还是油泼扯面吗?” 张哥回道:“对,老样子。” “再多加两根面?” “对,要带走,你可得快点,我还在值班呢。” “好嘞,马上就好。”店老板说完,急步离开。 “张哥,今天难得碰到您,我今天请您喝一杯。”黑三边说边要拿碗倒酒。 “黑三,我现在在值班,我们是有纪律的。”张哥摆手制止了黑三的举动。 李山一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张哥,忽然看到他的腰后露出一件亮闪闪的东西。 这是手铐?对,没错就是手铐,难道这个张哥是个警察?想到这,李山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 “有困难,找警察。”平时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而此刻,李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警察蜀黍的伟大。 张哥的目光在屋里每人身上划过,“都是老熟人呀,”目光最后落到了李山身上,“我们也算是认识。” 这是什么意思?李山一听,以前自己可从未跟这个张哥有过什么交集,今天也是头一次见面,刚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张哥马上打断道:“别,别说我们不认识,只是我们没有打过交道,但我们应该认识!” 听了张哥不容置疑的话,李山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只是没有落到过我的手里。李山一阵气闷,跟这帮家伙呆在一起,真是小偷拾东西——不是贼也是贼了。 3 许家湾派出所 - 占锋 - 河止西 张哥这时不再理会李山,转头冲着黑三道:“黑三,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搞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那能呀,”黑三连忙陪笑道:“您不是经常教导我们重新做人吗?现在兄弟们都有正经生意做,哥几个早就不干那个了。这不,今天军子不是才出来吗,弟兄们这不是想给他接风吗。我们正教育他要牢记政府教导,重新做人,否则怎么对得起政府,是不是呀,木呆?” 李山正满腹心事,听到黑三叫自己,忙不迭连声道:“是,是,是。” 李山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总不能直接跟张哥说他们要抢我的电动车吧。那样的话黑三他们自然不会承认,也没有人看到他们把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所说的,而且,事后一定会遭到这帮人的报复。 现在当务之急的是能够跟张哥拉拉近乎,想到这,李山便道:“张哥,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警察了。” 黑三等人不知怎么的都笑了起来,张哥也斜眼看着他。 李山添了添有点发干的嘴唇,继续干巴巴地道:“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名像您一样的警察,为老百姓伸张正义。” 这话才一说完,屋里一阵哄堂大笑,黑三更是夸张的几乎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山不由一阵纳闷,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呀。 张哥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狠狠盯着李山的目光中闪出凛冽的寒光,强大的威压让李山内心不由得一颤。 这时,店老板走了出来,手里拎了一个餐盒出来,里面装的是热气腾腾的面条,“张哥,这是您的面。” 张哥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了餐盒,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钞票递到了店老板手里。 店老板推辞道:“张哥,您看您也不经常来,这点钱就算了吧。” 张哥摇了摇头道:“拿着吧,不要的话,我以后还真不敢来了。” 老板讪讪一笑,只好把钱收了。 看着张哥欲走,李山急忙叫道:“张哥,您这就走,不多坐一会?” 张哥冷冷地瞪了一眼李山,冷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眼看着张哥就要走出去了,这可怎么办?李山急得出了一身的汗。 李山突然灵机一动,冲店老板叫道:“老板,不是我先来的吗,怎么也应该讲个先来后到的吧,你是不是把我的面给他了?” 店老板连忙解释道:“张哥有急事,所以先给他了,你的面一会就好。” “不行,我也是经常来你这的,你怎么能这样呢!”李山故意大声的说道。 “木呆,你特么的给我老实坐着!”黑三看了看张哥的背影,他显然不想另起事端,巴不得张哥赶紧走人。 见张哥快已经走出门外了,李山有点着急。为了吸引张哥的注意,只有想法把动静弄大,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操起面前的酒碗,碗里的酒洒了他一袖子也一时顾不上了。 他先瞄准了店门的玻璃,刚准备把碗扔过去,猛一闪念,这么一大块玻璃要是赔的话,没有几百恐怕下不来吧,忽然看到靠近门口一个桌子上放了一摞待洗的碗碟。几个碗碟应该没有多少钱吧,行了,就是它了。 于是,李山顺手将碗接摔到了地上,紧接着一个迈步窜到了放着碗碟的那张桌子跟前,双手抓住桌子边住上一掀,碟子、碗便四下飞散开来,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这动静有点大,听到响声,外面呼啦一下子涌进来了许多人,不论到哪里都不缺少喜欢看热闹的国人。 张哥这时也返身回来了,他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李山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张哥不善的眼神,他连忙用双手把头护起来。 果然,张哥一巴掌抡了过去,这一掌挺重,打得李山一个趔趄,“哎哟,你小子真没看出来,还是个刺头呀,跑我这地盘上耍酒疯呢,看来你小子是欠拾掇。”说完,又给了李山一脚,上前一把揪住了李山的脖领子,厉声道:“给我走!” 李山虽然挨了打,但心里暗喜,嘴里说道:“好,好,等一下,我过去推电动车。” “就你事多,给我放老实点,再不老实就给你铐起来,快点!” 看热闹的人闪出了一条道,李山低着头在众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下出了餐馆大门,来到屋外去推他的电动车。透过窗玻璃,李山看见黑三几个楞楞的坐在那里,心里一阵的冷笑。 许家湾派出所位于这个地区主干道上一幢不太起眼的三层小楼里,李山以前也还来几次,当然,他来这里多是在办理一些常规事务,比如:身份证补办、户口变动什么的,像今天被人“请”进来,可是头一遭。 派出所里一楼主要是办理一些日常事务,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有道铁栅栏门,这个门平时都是锁着的,这扇门后面的一切显得那样的神秘。 李山忐忑不安之中,还夹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 穿过一楼大厅,他们来到了二楼的铁栅栏门前,张哥按了按门铃。过了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了个年轻的警官,左手里的一大串钥匙哗哗作响,右手提着一个橡胶警棍,他看到张哥,笑着说:“张哥,今晚又有活干了。”指了指李山道:“这家伙犯的什么事?” “喝酒闹事。” 年轻警官“噢”了一声就不再言语,等他们进来后,重新锁上了门。 张哥随后跟这个年轻的警官低语了几句,这个年轻的警官不时的点点头,同时抬眼看了看李山。然后,他示意李山跟着他走,当他闻到了李山身上的酒气时,眉头不禁皱了皱。 二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节能灯把这里照得明晃晃的,李山却感觉到后背有种冷冰冰、凉嗖嗖的感觉。 李山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警察系统的一切显得那么的神秘,可不是什么时候想看就能够看得到了。 “乱看什么看!”李山肩头被警棍戳了一下。 李山赶快低下了头,不再东张西望。 年轻警官领着李山来到一间屋子门口,用手里的那串钥匙打开了门,后示意李山进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拘留室吧,李山进去之后四下打量着,整间屋子空荡荡的,仅有的一扇窗户上安装着粗壮的铁栏杆,在靠左面的一侧墙边放了一排长椅,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只见这人面颊削瘦,竟还透着几分清秀,他戴了幅黑框眼镜,一幅斯斯文文的样子,而眼神中却透着股狂放不羁的神色。 李山发现“眼镜”扶在暖气管道的左手腕上,赫然有着一把明晃晃的手铐将其左手与暖气管道连了起来。这个铐住左手的位置十分的尴尬,不高不低,被铐的人站也站不起来,躺也躺不下去,只能这么干坐着,看来这个家伙今晚有得熬了。 “眼镜”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上下打量着李山道:“伙计,也进来了。” “不许说话!”年轻警官呵斥道,然后用警棍指着李山道:“你,给我老实呆着。”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李山一看他要走,心想这样岂不是要在这里呆上一夜了吗。他连忙跑过去道:“警官,我真的没有喝酒闹事,这里面有点误会。” 年轻警官十分的警觉,快速后退一步,摆出了个防御的架式,用警棍指着李山喝道:“后退,你想干什么?!” 李山觉得自已有点鲁莽了,忙退后一步道:“真的是误会,我被那帮人逼得没办法呀。” “胡说什么,你跟黑三他们混在一起还能是好人!”年轻警官边说边要把大门关上。 “我是红旗厂66车间工人,我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跟那些混社会的不一样呀!”李山有点急了,他冲到门口,但也不敢离年轻警官太近。只能想法用言语打动这个警官,他可不想在这地方呆上一夜。 “嗯,你是红旗厂的?”年轻警官略微有点诧异的望着李山。 看来有希望,“对,今晚我在上夜班,想出来吃一个宵夜,没想到撞上他们了,他们硬逼着我喝酒,我可没有喝呀,这酒全洒在我身上了。” 李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继续说道:“我们车间主任朱自国,你认识不?” 看着年轻警官面无表情,李山脑子里快速搜刮着自己认识的一些人,看看能不能跟这个警官拉上关系,“李永帅,我们车间书记,还有刘和平,是我们工长。” 看着年轻的警官仍然无动于衷的样子,李山添了添有些发干的嘴唇,自己平时认识的有头有脸的人也就这么些了,再也想不出什么还有别的什么人了,心下一阵得茫然。 “行了,行了,你的情况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先给我老实呆着。”年轻警官不客气的说道,然后随手将门给关上了,门外钥匙又是一阵响动,看来是反锁上了。 4 李山的少年时代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内心十分的焦躁,听说只要进到这里来了,就会留有记录,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有案底了?自己作为一个大好青年,连对象还没找好,就在警察局有记录了,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的,以后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自己呢。 “伙计,头一次进来吧?”“眼镜”跷着二郞腿,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看你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怎么跟那帮地痞混在一块了?”这个“眼镜”很是好奇。 李山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呀。”他也懒得多说什么,一个人对着某处发呆。 “不就是黑三那个傻X吗,要是碰到我,哼哼。”“眼镜”有些不屑地说道。 李山看了一眼“眼镜”,心说:你好像也不好不到哪去?不然也不会戴着手铐呆在这里了。 仿佛看出了李山的心思,“眼镜”了笑了笑:“我是自愿来这里的。”随即,他换了个姿势,半依在椅子上,好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但由于左手戴着手铐的缘故,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李山感到有些好笑,他这时才有些放松下来,对“眼镜”有些感兴趣了:这家伙这个13装的,还挺像回事的。 “眼镜”觉察出李山的不信,也不辩解,一幅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正说话间,忽听门外有些响动,紧接着就听到似乎有人在拿着钥匙开门。 两人的眼光不由得投向门口,门刚一打开,就见那个年轻警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这个中年人快走几步,越过年轻警官来到“眼镜”跟前,一幅喜出望外的样子说道:“李少,可算找到你了,真是让我们好找呀,这几天,李董和蒋姐可是急坏了呀。”忽然看到了“眼镜”手腕上的手铐,忙转过身冲着年轻警官道:“杜警官,你看这……” 杜警官冷冷的道:“本来是要给他打开(手铐)的,这不你一直在前面挡着我呢。” 中年男子忙赔笑道:“是我太心急了,那就麻烦你了。”说完让开了身子。 杜警官不慌不忙地走到这个被称为李少的跟前,用钥匙打开了手铐。 中年男子连忙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掏出了一瓶水递给了李少,李少接过水瓶拧开后狂灌几口,并不站起身,眼睛一斜这个中年男子,冷冷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谁说我要出去了,我今个儿就呆这儿了。” 中年男子略微有些尴尬,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杜警官在一旁发话了:“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呆就呆吗?” 中年男子一听,马上道:“杜警官,让我再劝劝他。”说完,走到李少身旁耳语了起来。 李少听后满脸狐疑,冲着中年男子道:“真是这样的吗?” “真是这样,我能骗你吗。”中年男子连忙解释道。 李少歪着头想了一会,这才站起身向外走去。 中年男子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冲着杜警官道:“谢谢啊,我们可以走了吗?” “让他到前面的办公室签个字就可以了。” 李少双手插在裤兜里,吹着口哨,一摇三晃正待走出房门。 李山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还是人家有权有势好呀。 等这帮人走后屋里重新回归了平静。 李山正彷徨间,房门忽又被打开了,杜警官再次走了进来:“李山有人来捞你了。” 李山定睛一看,只见后面跟进来的正是自己的师傅黄江,他心头不禁一热,快走几步来到了师傅跟前,激动地说道:“师傅,你可算来了.”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师傅黄江笑着拍了拍李山的肩膀,说道:“先出去再说。” 李山连忙点头,跟着师傅出了门。 杜警官带着李山他们来到了一间办公室,一进门,李山发现屋里还坐着一人,这不就是车间晚间看厂房的宋大叔吗,他怎么会在这里?李山感到有些疑惑。 杜警官从办公桌上拿出了一张表格,让李山在上面签字。李山一看表格题头写着治安违法处罚认定书,内容大意是李山由于醉酒闹事致使公民财产遭到损坏等,杜警官示意他在表格内签字,并在上面的某几处按下了指纹。 这是不是就有案底了?李山看着红红的指印,心中想着。 等办完了手续,杜警官一反先前冷冷的神色,笑着对宋大叔道:“宋叔,好些日子没见了,你老还好吧?” “还行吧,今天有点晚了,那就不打扰你了,改日到家里来坐坐。”宋大叔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 “好好,改日一定到府拜访。”杜警官忙不迭的应声道。 杜警官一直把他们送出了派出所大门,方才转身回去。 师傅黄江回头看了看道:“这个杜警官人还不错,专门把电话打到了车间询问你的事,要不车间还不知道呢。” 又指了指宋大叔道:“你还得谢谢人家宋师傅,要不是他人家才不会这么快把你放出来呢。” 原来那个杜警官还挺负责的,专门把电话打到了车间了解李山的情况。车间知道后让刘工长去把人捞出来,刘工长平时本来就不太待见李山,出了这个事以后,刘工长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平时还看不出来呀,这个蔫怪还会喝酒闹事,谁爱管谁管去,我不管!” 既然组织上不愿意出面,师傅黄江正无计可施的时候,刚好看到夜间看厂房的宋大叔正在门口溜达,黄江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个宋大叔有五十来岁的样子,别看只是个一个看厂房的半老头子,但其身份背景复杂,社会上三教九流之辈认识不少人。当黄江报着一线希望找到他时,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似乎对李山还有些印象:“那个小伙子我知道,新来没多久,很老实的那个吗?” 之后,两人一块来到了许所,事情办得出奇的顺利,那个杜警官似乎很给宋大叔面子,没费多大周折就将李山给保出去了。 李山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连忙向宋大叔说着感谢的话。 宋大叔嘿嘿一笑,说道:都是一个单位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路上李山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强调自己只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闹事。 师傅黄江笑了笑说道:“你还是蛮有急智的吗” 几个人回到了车间,工人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厂房里没有了前一阵子灯火通明忙碌的景象,只有几盏照明灯在亮着,显得静悄悄的。 大老远就看到厂房门口站了一个人,等到近前一看发现是杨荣,他一个人抻长了脖子巴巴的站在厂房门口,显然已经等得很久了。 李山觉得很不好意思,说了许多抱歉的话,杨荣见电动车并没有什么缺失,倒也没太多说什么,骑上电动车马上就离开了。 师傅黄江也让李山赶快回家,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 李山跟父母一起住在红旗厂家属区一个老式的五层高的楼房里,原来这些房子都是公家给盖的,后来房改之后,就都变成了私人的了,在这面积四十多平米的二室一厅房子里,李山单独住在小屋,而他的父母则住在大屋。 李山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他蹑手蹑脚地开了门,生怕吵醒了里间的父母,这一阵子李山一直上夜班,所以父母都习以为常了。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赶快上床休息,白天的时候发动机要交付,有些工作自己还要继续做呢。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隐约可以听到里间屋老爸若有若无的鼾声。 尽管已经相当疲惫不堪,但李山一丝睡意都没有。 今天所发生的事不断地在李山的脑海中闪现,黑三、军子、张哥、杜警官、李少等人像走马灯一样一一浮现在眼前。 黑三一伙软硬兼施、予取予求的嘴脸,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让李山感到羞辱不已。自己这种孤僻、木讷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拜这个黑三所赐,往事不由得浮上心头。 时间回到了李山的少年时代,当时还在上初中的李山还是一个比较阳光的少年,活泼热情,热爱运动,学习成绩也还算不错。如果这种情况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话,保不准这个社会上会多出一个社会精英,这一切直到黑三来到了他们班上之后就发生了改变。 如果黑三没有被分到李山他们班上,如果黑三没有跟他坐同桌,如果黑三是一个良好少年,如果………可这个世界上那有那么多的如果呢,一切就如同命运安排好了的似的,沿着某种设定的轨迹运行着。 不知怎的,黑三,也就是大名叫张青的这个家伙,也许是看着李山不顺眼,自打一来到这个班,就盯上了李山,有事没事就想找个茬把李山给欺负一下,还逼着他“上供”所谓的保护费,李山的零花钱基本上都让他给榨干了。 5 往事不堪 - 占锋 - 河止西 有一次,黑三跟几个辍学的社会青年正在街上游荡,正好遇到放学回家的李山,这几个家伙闲得无聊,就把他给挟持到了一个偏僻处,说是要练什么佛山无影脚,让他站着不动给这几个人当人肉沙包。 不仅如此,这几个家伙还让李山双手紧贴大腿直挺挺地站着,然后轮流上前扇他耳光,并让李山学着电影里鬼子的样子嘴里大声喊着:“嗨!” 当然李山也有几次被逼急了的抗争,在不管是年龄还是身高体重都比自己高出一个数量级的黑三面前,岂能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挨了打之后还被威胁说不许告诉家长,害得李山对于上学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恐惧感。 李山的父母还是觉察到了他的异常,经过再三询问后,他这才道出了实情。 李山的老爸知道后一怒之下告到了学校,学校随即对张青进行了相应的处理。 从那以后,黑三似乎对李山有所收敛,见了面表面上还算是客气,但当李山转过身后,黑三就用一种十分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 李山的作息非常有规律,每天下午放学后必定要先去奶奶家,等吃完晚饭后再回自己的家。 这一天傍晚时分,像往常一样李山在奶奶家吃过饭之后正在往回走,迎面遇到了同班同学韩雨生,平时他们在学校里可是死党。 李山见了他非常高兴,笑着说道:“你小子,怎么今天跑到这来了?” 韩雨生面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的样子很是怪异,跟平时伶牙俐齿的样子不大一样。 “我发现了贾冬梅的男朋友是谁!” 韩雨生犹豫了一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 贾冬梅可是李山他们班的班花,平时李山也是她的仰慕者之一,只是李山毫不出众的外表,丝毫引不起贾冬梅的注意。 李山有些好奇:“是谁?”他的好奇心被成功地调动起来了。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说完就拉着李山朝某个方向走去。 两人一直来到了某栋一层楼一户人家的窗户底下,难道这就是贾冬梅家? “没错这个小屋就是贾冬梅的卧室,你知道现在谁在她屋里吗?” 韩雨生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小声地说道。 听着他有些暧昧的话语,又联想到一个女生的卧室里会发生什么,难道是……?李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忍不住想知道心目中的女神跟谁在一起。 韩雨生示意李山爬到窗台上去看看,李山有些犹豫。 “胆小鬼,看我的。” 韩雨生显得很不耐烦,示意李山帮他一把。 在李山的帮助下韩雨生爬上了窗台,窗户半开着,里面挂着窗帘,李山从旁边捡了个树枝递给了韩雨生,韩雨生隔着防盗网挑开窗帘向里面窥视。 “怎么样?”李山在下面问道。 韩雨生道:“没有人呀,嗯?那是什么,真奇怪呀。” 李山觉得纳闷,忙问道:“怎么?” 韩雨生道:“好像是 ..我也看不清楚,小山你来看看。”说完就跳下了窗台。 李山觉得十分好奇,让韩雨生蹲下,自己踩着他的肩膀爬上了窗台。也学着韩雨生的样子用树枝拨开窗帘往里面看。 屋里面是一个典型的女生摆设,李山从来没有去过女生的闺房,不同于小男生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新鲜,但没有看到韩雨生说的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在那个桌子旁边,看到没有,哎呀,我给你找个长一点的棍子,你的那个树枝太短了。”说完,韩雨生便快步离去。 他这一去就是好半天。怎么还不回来呀,李山正等得有些不耐,忽听得背后一叫大喝:“好小子,终于逮到你了。” 这一喊吓得李山一下子从窗台上掉了下来,回头一看,见一中年男子正快速冲了过来。 李山知道不妙,当下也顾不得疼,爬起身来就跑,可还没等跑几步,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抓住了脖领子,“你个小兔崽子,前几次都让你跑了,今天终于让我给逮到了,你倒是再给我跑跑看。”说完,就给李山屁股上来了两脚。 “你冤枉我了。”李山连忙辩解道。 “你特么的还说冤枉你了,都让我给抓住了,还想抵赖!”中年男子显得十分的愤怒,随手给了李山一个嘴巴子,直打得李山嘴角溢出了鲜血。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人们议论纷纷,互相打听之后,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众人议论纷纷:“这么小就偷看女生,将来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李山心中只叫苦不迭,这么多人在品头论足着自己,以前看小说时经常说某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李山没想到会轮到自己头上。 李山在人群中好像看到黑三的身影,再仔细一瞧,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是哪个学校的?” ……….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刚到学校,就见班上几个同学聚在一旁窃窃私语,见他进来之后,马上就各自散开,李山猜想肯定是因为昨晚上的事(怎么传得这么快?!),想跟他们解释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见没人搭理自己,李山只好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忽听背后有人轻轻骂了句:“臭流氓!” 这几个字虽然说得很轻,却犹如一柄重锤打在李山的心头。 李山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专门偷看女生的变态狂,而且还一止一次的样子,结果让人抓了现行。这个消息迅速在学校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他不仅受到了来自父母的责难,也饱受老师以及同学们尤其是女生们异样的目光。 李山朋友们此时也都躲着他走,生怕跟他在一起会受到牵连,这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毕竟他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所接受的是中式传统教育,对他心里的影响是巨大的,李山从此心里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包袱,其影响甚至一直持续到现在。 李山也曾找过韩雨生,想让他替自己证明,没想到这小子矢口否认,再联想到那些日子他跟黑三经常混在一起的样子,以及事发现场似乎看到黑三出现过的情形,李山终于明白了:自己被他们给算计了。 李山从那件事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有一次在上历史课时,老师看他在课堂上心不在焉的样子,专门点名让他起来回答问题。李山呆头呆脑、一脸茫然的样子,老师又可气,又可笑:“你真是个木呆子呀。”从那以后,“木呆子”的外号就被这么叫了起来。 李山也不是没有想改变过,为了提高自信心,也为了不受欺负,他首先想到了要学武强身,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一样扬眉吐气,为此,他还专门跑到了附近一家武校学了一年的武术。在武校里,他倒是学会了一套长拳,几件兵器也耍得似模似样的,这使得李山的自信心得到了一定的恢复 当自以为得道的李山,在面对一个其他班级学生的挑衅时,反被这个家伙给揍了一顿之后,李山再次成为了全校人的笑柄。 武艺没有学成,功课也拉下了,就这样李山一直浑浑噩噩地熬到了高中毕业。在高考中他理所当然的没有考出什么好成绩,最后只勉强上了一个民办三本。 在李山毕业不久恰好遇到了红旗厂组织的一次招工考试。在这之前,李山已经换了好几份工作了,生存的压力迫使李山充分认识到这次考试的重要性。 为了这次考试,李山可谓拚尽了全力,狠狠地下了把功夫,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人也整整瘦了一圈,最终还是把握住了这次机会。 当录取名单在中厂口门公布的时候,李山的老妈甚至喜极而泣,而从不吸烟的老爸也专门买了一包大中华在单位散了一圈,自己的儿子这次没再让他们失望。 在分配工作的时候,老爸托人给李山安排了一个保管工的工作,这在工厂里可算是二线单位,尽管还属于工人范畴,但相对一线岗位来说能够轻松一些。 可当李山被办事员领到车间的时候,还是被车间安排到了一线当工人,给出的理由是:“二线目前没有空岗,而一线目前正缺人,先到一线锻炼锻炼再说。” 后来,李山听到的另外一个版本,就是自己的那个保管员的岗位被一位有关系的人给顶了。 虽觉有些遗憾,但李山一家还是挺高兴的,毕竟现在找一份还算是稳定的工作不太容易呀。 还记得上班的第一天,老妈特意给李山找了一件看起来还算体面一点的衣服,说是给人家留下第一印象很重要,直到出门了,老妈还追出来递过一把梳子让李山把头发梳得再顺溜一些。 想到这里,才让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未眠的李山心里有了些许暖意。 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晨跑的人们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环卫工清扫路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又一个清晨来到了,李山却感到阵阵睡意就不可抑制地向自己袭来。 6 66车间 - 占锋 - 河止西 当李山完全醒来的时候,天已完全大亮,窗外像往常一样嘈杂一片。 李山一看表,暗叫不好,离上班只有不到10分钟了!他一跃而起,匆忙穿好了衣服,简单洗漱了几下之后,就飞快地出了门,骑上自行车狂奔而去。 李山家就住在厂家属区,离单位非常近,骑自行车快一点的话只要5分钟,慢一点的话也就7、8分钟。 红旗厂有一万多名职工,这一万多人在同一时间段内上下班,在整个许家湾地区乃至长安市北郊都是一道蔚为壮观的风景,其后果是造成各个主要街道严重拥堵。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也为了职工上下班的安全,交警部门在红旗厂上下班期间,在各要道实行了交通管制,禁止机动车通行。 得益于此的李山一路飞奔,周围都是跟他一样骑得飞快的同事们。 经过了一场短暂的自行车公路竞速赛后,李山终于接近厂门口了,远远地望见电动大门正在缓缓地关闭。如果大门一旦关闭,就得从旁边的小门进去,这时需要刷门禁才能进入,这就意味着你迟到了,考勤系统会记录下你迟到的时间。 想着厂里严格的考勤处罚制度,李山用力猛蹬了几下自行车,在大门即将关闭之前冲了进去。其实门卫早已看到了李山几个人,他用手中的遥控按下了暂停,等这些人都进来之后才真正关闭了大门。 李山心中明白,他转头冲这个门卫报以感激的一笑。 李山匆忙到了工段之后,发现工友们都已经开始列队了,这是工段每天必开的班前会,主要是讲评昨天的得失,布置今天的工作。 队列里有人笑着对李山道:“咱们的大英雄出来了,怎么没有通知弟兄们一声,好让弟兄们去迎接呀。” 说话的这人是林剑平,他跟李山都是一块考工进厂的,相同的经历让这两人平时走得比较近,说话显得有些随意。看着工段其他人也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李山心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也不搭理他,这让林剑平觉得无趣。 这时,工长站到了队前,他瞟了一眼队尾的李山,然后扭过脸说道:“大家静一静,现在开始开会。这一阵子大家表现的很不错,在弟兄们的齐心协力之下,我们工段圆满地完成了车间交给我们的任务,从而为全厂二季度生产任务的全面完成画上了一个完善的句号……...” 工长正说着,忽然听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这是厂里面专门设置的内线电话,主要用于厂内联系工作的方便。计划员接通电话后对工长说道:“咱们主任的电话。” 工长转过身对着计划员说道:“下面你来给他们说一下这几天的工作。”说完就去接电话。 李山他们小组今天接到的任务是完成一台发动机装配准备工作,组长也就是李山的师傅黄江,安排李山跟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其他小组接收零件。 李山拿着任务单正准备去接活,忽听工长在后面喊他,说是主任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李山随手把任务单交给了师傅,转身朝主任办公室走去。 自打到66车间工作以来,李山只去过一次主任办公室,就是刚到车间报道时候去过那么一次。平时,沉默寡言的李山在车间里毫不引人注意,有时候老远看到车间主任也早早的避了开去。今天主任找自己莫不是跟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李山一路上琢磨着,就来到了位于办公区二楼的主任办公室。 他在虚掩着的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听到屋里说了一声:“请进。”便推门走了进去。 66车间主任朱自国大约有四十来岁,中等个,身体有些发福,梳着一个大背头,很有些气派的样子。此刻,他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份文件,听到有人进来,才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 见到是李山,朱主任开门见山地问道:“小李,昨晚是怎么回事,人家派出所都把电话打到单位来了。” 李山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朱主任看着李山讷讷的样子,也不想听他说什么,直接道:“人家把你告到派出所了,派出所让你去交罚款以及赔偿那个店被打坏的东西。” 李山知道,自己把人家店里的东西给砸了,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低声道:“他们要多少?” “罚款二百,赔偿三百,一共五百。” “什么,竟然要这么多,不就是几个碟子几个碗吗?”李山不禁有些吃惊。 “你别在这里嚷嚷,这是人家派出所说的,你有本事去找派出所去。”朱主任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 他随即话题一转说道:“李山,你在平时绩效考核中一直排名靠后,尤为严重的是昨天晚上在工作期间  离开工作岗位醉酒闹事,在单位内部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本应严肃处理,但为了教育本人,经组织研究决定,对你记过一次,延长实习期一年,扣除当月工资一百元。” 李山曾想到了车间可能会对自己进行处理,但没想到会处理得这么重,连忙辩解说道:“朱主任,我昨晚外出可是向工长请过假了的,车间这么处罚,是不是太重了点?” 朱主任眼皮一翻说道:“工作期间喝酒闹事就可以了吗?至于处理的重不重,你可以学习一下工厂和车间的规章制度,组织上是严格按章行事的。” 看着李山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朱主任一摆手制止住了,他继续说道:“如果你对此有任何异议,可以向各级工会组织或者上级部门进行投诉。如果你还不满意,那么你觉得哪个地方好你可以去哪,我们车间随时欢送,好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说完,便不再搭理李山,低头继续翻看那份文件。 李山觉得有些愤懑,却又无可奈何,只好转身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等李山一出门,朱主任抬起头,看向李山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地冷笑,这小子刚来的时候,调令上岗位写着是保管工,这在车间属于二线岗位,工作比较轻松一些。恰好有个熟人打招呼要他照顾一个关系户,就安排那人顶了李山的位置。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认识严老头,那个严老头真是没事找事,尽管你以前是厂领导,现在退休了不在家好好呆着,在外面到处乱跑,为这事专门在厂领导那里参了老子一把,本来基本上已经到手的分厂副厂长的位置就这么给弄丢了,错过这一届自己再要想进步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这笔账现在就记在这小子身上了,咱们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玩,只要落在我手里,看我整不死你。想到这里朱主任目光越发的阴冷起来。 当然,李山并不知道朱主任的想法,尽管此刻他的心情有些郁闷,但还至于到沮丧的地步,经历得多了,倒也没感觉到什么。长期的磨难让他逐渐适应了各种压力,已经有了相当的自适应能力。 当李山走到了一楼的时候,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昨晚从黑三那里听到的朱主任赔钱的事,朱大主任呀朱大主任,平时看着一本正经、人模狗样地坐在老板桌后,不过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只是不知在车间很威风的朱大主任,在黑三面前是怎样一幅低三下四的嘴脸。李山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的心情也就不那么郁闷了。 回到了工段,迎面遇到了工长,工长瞅了一眼李山,淡淡地道:“没什么事吧?没事的话就快去小组干活去。” 自打李山一进厂,就来到了总装工段,工长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喜欢好。第一天到工段报到的时候,问起了李山家里的情况,只是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原来是厂子弟呀。”再后来,李山的性格让工长更加不喜,曾经私底下说他年纪轻轻却暮气沉沉,缺少精气神。平时看李山的眼光有如透视一样,直接就将他给穿透过去了。 李山回到了小组,这时候,其他人都已经把零件接回来了,正在装配架上忙活着。 李山再次检查了一下周身上下,按规定在工作区域内,身上不能带有任何杂物,否则干活时掉到发动机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确定没有问题后,李山进入到了工作区域,现场工具箱已经打开了,里面的工具托盘也被取了出来,并沿定置标线依次摆开,托盘里内衬硬质泡沫塑料,每一件工具都依照其外形刻出了其轮廓并镶嵌其中。一旦工具有所遗失就会一目了然,收工后清点工具即省时又方便。这就是厂子里面一直说的5S管理,鬼子的有些东西就是好,李山心里这样想着。 由于李山目前还是个学徒工,故此没有资格承担具体工作,只能给其他人打打下手什么的。组长给他安排的工作就是“配盒子”。 7 一指禅 - 占锋 - 河止西 所谓的“配盒子”就是在装配中实行模块化管理,每一个模块对应一道工序,而每一个工序的小零件包括各种螺钉、螺母、锁片等等,基本就集中在一个零件盒内。在装配过程中,所有的零件不能多一个更不能少一个,多出了零件,就会怀疑是不是少装了,而少了零件,就会怀疑是不是掉到发动机里了。飞机飞行时发动机转速高达每分钟好几千转,一旦有异物掉进去就有可能将发动机打坏,并造成其停止工作,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不论出现了哪一种情况,都必须要查清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得把发动机拆开进行确认,直到搞清楚为止。所以,飞机发动机的零件数量自始至终都要一清二楚,不能有丝毫马虎。 李山对照着工序卡片反复清点小零件数量,在确信无误后才将零件盒交到组长手里。 李山他们组这次装配的发动机属于一个代号叫华山工程的科研项目,这个项目历经多年,据说已接近尾声。如果这个项目研制成功,将实现华夏国第四代军用航空发动机历史性的突破,大大缩短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 看着那些待装的零件,李山内心升起了一股自豪感,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小时候,李山曾经看过一部关于甲午战争的电影,大清北洋水师的军舰被鬼子的炸弹击中下沉的那个画面,至今让他不能忘怀,李山当时就想为什么我们自己没有那么厉害的炸弹? 现如今,我们有了比炸弹更加厉害的武器,早晚也要讨回那笔账。 “李山,你发什么呆,去领几管密封胶去!”师傅黄江看见李山发愣,训斥道。 李山嘿嘿笑了一下,转身刚要走,林剑平腆着脸凑了过来道:“组座,卑职愿效其劳,就让卑职去吧。” 黄江一听笑了,骂道:“你个臭小子,什么组座、卑职的,一边呆着去,让你领的电缆都领回来了吗?” 林剑平脸上呆了一下,有些羡慕的看着李山:“还是你小子运气好呀。” 李山知道林剑平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想去材料室,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厂花级的大美女。正因为如此,材料室成了车间乃至整个红旗厂的一个风云所在。 李山来到了材料室窗口,敲了敲窗玻璃,里面应了一声,听声音大概就是那个厂花了。不一会儿,厂花也就是那个叫路洁的女子来到了窗口,只见此女肤若凝脂,容貌艳丽,尽管身上穿着工作服,仍然掩不住其曼妙的身姿,她轻声问道:“要领什么?” 李山闻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透过窗口传了过来,他忙把签好字的领料单从窗口递了进去,看着她伸手接单子的那只玉手,线条柔美白皙,李山心神也不由得一荡。 “好了,这是你领的东西。”过了不大一会儿,路洁就把东西放到窗台上,随后转身进了里屋。 整个过程,她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李山一下。 等回到了小组,林剑平冲着李山挤了挤眼睛,低声道:“怎么样,正点吧?” 李山看着林剑平,突然发觉这厮跟金庸小说里一个叫林平之的人物就差一个字,不觉想到这厮是不是也练过哪啥剑谱,有没有挥剑自宫,心中有些恶搞般地这样想着,便道:“小林子,看来你挺关心她的呀!”说完笑眯眯地瞅着林剑平。 林剑平跟李山一同进的工厂,人也比较活络,据说进厂前学的是艺术专业,具体好像是声乐,到厂里宣传部门比较合适,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不过这厮倒是一表人才,一米八二的个头,比女孩还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俊朗的五官,过去人们通常说的貌似潘安,也不过如此吧。 这厮自打一进厂就引起了车间许多女孩的注意。早上上班的时候不时有女孩主动过来给他带了早餐,有时甚至同时有好几份,这让李山等一干青工感到十分的嫉妒。 听说这小子最近一直在追路洁,可人家对他一直是一幅爱搭不理的样子,才让李山心中稍稍有了点平衡。 “你知道吗,人家路洁怎么说的你吗?” 林剑平故作一幅神秘的样子。 李山愣了一下,说道:“怎么可能,我又没跟她接触过几次。” “嘿嘿,人家当然不是专门说你了,而是由什么话题给引出来的,当时她想举个例子,就说起了你,说你年纪轻轻没一点朝气,缺少精、气、神!” 李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又经过了这么一整天的忙碌,再加上头天一晚上几乎没有休息,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李山困得都要支撑不住了。 等下班一回到家,李山饭也顾不上吃,倒头就睡。 第二天恰好是周末,李山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的,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要不是董志刚来找,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老妈在外间说:“你上班怎么这么忙呀,看把你累得,肚子饿不饿,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老妈并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免得为自己担心。 “妈,不用了,我跟志刚到外面去吃。”李山边穿衣服边示意董志刚等一下自己。 董志刚是李山的发小,两人从小一直玩到大,这个董志刚喜欢美术,后来也考上了大学的艺术专业,最近好像在实习,两人的联系虽然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但平时也还是经常见面。 两人一起出了门,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烧烤摊上坐了下来,要了几瓶啤酒,一盘素拼,一盘花生毛豆,一把烤肉,就开始吃喝起来。 “啤酒就烤肉真爽。” 董志刚也不用酒杯,直接对着瓶子猛灌了一大口,接着撸了一串烤肉进肚,直吃嘴角流油,摇头晃脑一幅心满意足的样子。 “几天不见,你小子好像几年没见过油腥了一样,最近干什么呢?”李山由于肠胃不太好,不能喝酒,饮食上也只能吃点清淡点的,看着董志刚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样子,有些羡慕地说道。 董志刚夹了一块素鸡送进了口中:“真是的,这一阵子把我可累坏了。” “你们大学生一天到晚在上课,哪有我们干活累?” “你不知道,我最近选修了一门功课,你知道学的是什么?” 董志刚故作神秘地说道。 李山笑道:“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董志刚微微一笑道:“一指禅!” 李山刚举起饮料瓶喝了一口,听了这话差点没被呛到。 上下打量着董志刚,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平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董志刚,怎么也不能跟练武联系到一块,以前李山练武的时候也想把他拉进来,但他始终没有答应。现在几天没见,怎么就转性了? 李山示意董志刚伸出他的手指。 董志刚闻言笑了笑道:“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用手指头就可以洞穿一块砖的一指禅,这种功主要在于意念方面。那天体育老师在我们班上介绍这个功法的时候,就讲了他的一个经历。有一次,这个老师在街上跟一个蛮不讲理的中年妇女发生了点摩擦,这个中年妇女简直就是个泼妇,怎么都无法摆脱,当下这个老师就运气于双眼,然后直视对方,不一会儿,这个女的嘴角就歪了。非常的厉害!从那以后,我就决定选修他这一门课了。”说完,举起酒瓶刚准备喝,发现瓶子已经空了,就招呼老板:“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李山觉得有些不以为然:“老董,真的假的,你们这些搞艺术的是不是都有点神经质呀?” “不不不,这个老师的确厉害,有一次在给我做示范的时候,他的手指一接触到我的皮肤,马上就有一种发麻的感觉,这是一种真气外放的效果。” 董志刚非常肯定地说道。 “好像是很厉害。”李山有点半信半疑的样子。 “你没练你不知道,当进入练功状态的时候,两臂水平向两侧平推时,就感觉手指像勒了一圈线绳十分的疼,老师说这就是气感,说明你真气有点发滞,等打通脉络就好了!” 董志刚两手各拿一只烤串,左右开弓,吃得好不快活。 李山心中不以为然,自己好歹也练过几天,多少知道一些,老董这个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玄,再过几天说不定又会冒出什么筑基、结丹这样修仙之类的话来。本来想劝他几句,但看着老董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眼放着贼光,觉得这厮是彻底陷进去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李山的生活无外乎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生活单调而充实,紧张而忙碌,唯一有所刺激就是时不时地来上那么一场公路自行车竞速赛。 这天,李山接到一个任务,让他把几个发动机机匣的连接螺钉给拧紧。这些大家伙相当于整个发动机的躯干,每个机匣之间都由螺钉相连接,每圈螺钉有一百多个,总共有三圈共三百多个螺钉。拧螺钉这是装配中最简单的操作了,只要是有力气谁都可以干,这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其他人都不太愿意干,主要是既费力,又不挣工时(注)。 当这个没有人愿意做的工作交给李山的时候,李山却显得有点激动,因为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上发动机装配架了。 发动机装配架,顾名思义就是装配发动机的架子,由于华山发动机长度大约有四五米的样子,在总装时由于是垂直装配,故而装配架设计得有二米多高。一般情况下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装配架。 此刻,李山站在高高的装配架上,这里是装配现场的最高点了,厂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地面上涂着不同的颜色,工作区涂的是深蓝色,放眼望去就像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海洋;而涂着天蓝色的通道将“海洋”区分开来,划分成了不同的工作区域,装配架犹如一艘在海中穿行的航船,李山幻想着自己是这艘船的船长。咦,那不是林剑平吗,这小子又溜到旁边的机匣工段去了,机匣工段妹子是挺多,这小子哪里妹子多就往哪里钻。 李山收回目光开始工作,他先把螺钉、螺母的数量仔细清点了一遍,确信没有问题后,先用手将螺钉、螺母将部件连上,然后用扳手把螺母拧紧,最后才用限力扳手把所有的螺钉都过了一遍。飞机发动机这些部位的螺钉拧紧是有规定的,拧紧力即不能大也不能小,只能按照规定的力矩拧紧。 当三百多个螺钉全部拧完后,李山觉得手腕有些发酸,他喊来师傅黄江进行二检。等二检完成之后,才能提交给检验员进行最终检验。 李山走下了装配架,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端起水杯正准备喝水,师傅黄江走了过来说道:“李山,刚才接到通知,我们这台发动机任务特别急,所以车间要求我们两班倒,你看你能不能上夜班?” 一听说要上夜班,李山就有点抵触,可能是那晚的遭遇给他的心理带来了某种阴影吧。 注:工时——表示工作时间的计量单位。一个工人劳动一小时称一个工时。是企业计算工人劳动时间、制定劳动定额、编制各项计划,衡量劳动生产率发展水平的重要的计量单位。 8 螺钉掉了 - 占锋 - 河止西 工段里的工人们大都是双职工,上夜班会与正常人作息时间不一致,再加上已进入冬季,夜里气温变得更低,小组其他人大都不愿意上夜班。看着师傅为难的样子,再加工李山不太善于拒绝的个性,便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分工就这么定了下来,整个小组被分成了一个白班组和一个夜班组,李山于是到夜班组报到。 夜班组组长马辉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为人十分的豪爽,拍着李山肩膀道:“李山,好好干。” 旁边一人冷哼一声道:“就是别拖大家后腿就行了。”说话的是小组的统计员吴维康,他头也不抬,正伏在桌子上闷头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不管夜班还是白班工作量是一样的,而每个班都是六个人。李山是个新手,有些工作无法承担,故而小组里的其他人就要多做一些。李山明白别人的想法,“呵呵”干笑了几下,也没说什么,想着干活的时候尽量勤快一些。 这天,李山正在装配一根管子,由于这根管子是在发动机内部,受周围部件的影响,空间比较狭小,没有办法下手,有一个螺钉装了半天怎么也装不上。 吴维康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嘟囔道:“你行不行,大伙都在等着你呢!” 只有这根管子装上之后,才能安装下一个部件。李山回头一看,那个部件已经抬上了装配架,吴维康和另一个工人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李山心里有点着急,手一抖螺钉就从手中滑落,由于现在是晚上,螺钉掉进发动机里与其他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大家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静静地听着螺钉掉落的声音。 发动机装配的时候,往往在装配架下部摆放着一个比较大的铁油盘,垂直装配时,一方面发动机内残留的密封油、试验油等油品,会顺着发动机壳体流到这个铁油盘里,便于后期清理。另一个方面,一旦有东西掉进发动机里,如果这个东西穿过发动机内部的空隙掉落到铁油盘中,就会发出十分响亮的“当”的一声,如果没有这么一声,那么这个东西十有八九在发动机里没出来。 而李山目前遇到的显然是后一种情况,他只觉得脑子中一片空白。 螺钉掉进发动机里,就意味着必须停下手中的一切,把那个该死的螺钉找出来,需要分解前期已装配好的部件。要分解多少部件,取决于什么时候找到螺钉。找到之后,不仅要把这些分解下来的部件全部重新装回去,而且还要完成当天安排好的工作任务。平时夜班基本是在晚上一点左右下班,由于这次的返工,也许会一直干到第二天早上。当然,因为分装部件找螺钉所产生的工作量是不计入工时的。 吴维康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一脚把旁边的一个凳子给踹飞了,小组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 “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不要相互埋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都别愣着啦,李山你也别有什么思想负担,装配中遇到这种情况也不没有遇到过,你先把压缩空气管接过来,先用压缩空气吹一吹。”马辉一边安慰着大家,一边指挥着李山把压缩空气管给拉过来。 李山这时醒过神来,忙应了一声,跑到一根柱子边去接压缩空气软管。 工厂为了生产需要,在各个厂房里都通有压缩空气管道,而且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供应。 马辉把压缩空气开关开到最大,将导管伸进发动机内部,从不同角度对着发动机吹,希望能够借助强大的风力把螺钉给吹出来。大家都眼巴巴的盯着铁油盘,可最终让大家失望了。 看着大家有些发呆的样子,马辉沉声道:“大家抓紧时间吧,现在时间都是我们的,现在我分一下工,等会我跟老吴一起分解,李山和小杜两人负责清点小零件,王强和刘长辉你两个把分下的部件排列好,注意,千万不能忙中出错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想想后面的工作还多着呢,大家不由一阵灰心。但还得强打精神,必须抓紧时间了。 正当大家默不作声,分头准备开始工作时,忽听铁油盒那边传来“当”的一声响,这在夜晚空旷的厂房里显得尤为响亮,对于现场的人们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快看看,是不是螺钉掉出来了。”有人喊道。 李山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装配架边上,他也顾不得其他,用手在满是油污的油盒里拨拉着。 “找到了!”李山满脸兴奋,手里举着一个螺钉。旁边围上来的工友们也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 “小山,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那个螺钉?”马辉还是有点谨慎地说道。 “没错,就是它!这种螺钉整台发动机就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在小零件盒子里,另一个就是这个!”吴维康显得很有经验地确认着。 “这就好,大家抓紧点时间,今天的工作没多少了,大家今晚可以早点回家了。”马辉还是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 同事们的心情大好,手上动作都不慢,很快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比往常下班提前了许多。 李山因为是小组里的安全大员,所以每次下班之后,都要再作最后的检查,主要是看看水、电、风、气等设备是不是都关好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当李山巡视完之后,来到厂房门口正准备回家,看到厂房值班员宋大叔等在门口正准备关门,看到李山过来后,笑着说道:“是小李呀,你们今天下班蛮早的。” 李山答道:“可不是吗,今天还算是比较顺,所以早了一点,前些天不是因为转子半天装不进去吗,等装好了都到凌晨二点多了。” “有些事情,有你吃亏的时候,就有你占便宜的时候,关键是看你的心态了。小李有没有兴趣过来聊聊?”宋大叔看了一眼李山道。 李山看看今天收工收的早,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便道:“好呀。”便随宋大叔来了值班房。 “宋大叔,上次在许所的事,还没当面感谢您呢。” 宋大叔呵呵一笑:“些许小事,无足挂齿。” 李山却在想:对您来说是个小事,对我来说可就麻烦的多。 “小李呀,你先坐,我去烧点水。朋友送了我一些茶,待会来尝尝。”说完,宋大叔便提着水壶出了房门。 李山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这个值班房,屋内摆设比较简单,右边的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监视屏,显示屏上分割出了几个画面,分别是厂房内外的几个区域。左边的墙上安装了一排报警器,每个报警器下方分别标示着各个报警点的名称。另外,还有一排长椅,一把单人椅和一张办公桌。 李山的目光落到了办公桌上,见桌上放了一摞书,他上前随便翻了翻,见都是一些奇门遁甲、易经八卦之类的内容。其中一本书中还夹了一张地图,从泛黄的纸面来看似乎有些年头了,地图上用红笔标了两个小红点,正待细看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于是,他把书又重新放回到桌子上,一转头,就见宋大叔提着水壶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现在厂里都是后勤部给送的纯净水,方便是方便,可把什么都给过滤掉了,喝起来没味,一般泡茶我都是用自来水。”说罢,插上电开始烧水。 李山偷偷打量着他,五十多岁的年纪,并没有一般中年人发福的身材,一双与年纪不相称的锐利的双眼,这个宋大叔肯定不简单,难道这是一个世外高人? 想到这,李山开口道。“宋大叔,您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宋向阳笑呵呵地说道。 “因为我觉得您看的这些书,就不一般。” 9 相亲 - 占锋 - 河止西 “呵呵,这是平时没事的时候消遣来着。”宋大叔洒然一笑。“相逢便是有缘,今天我给你测一测吧,你现在随便拿一件东西。” “我随便拿个东西就可以测出来?”李山觉得新鲜,四下看了看,见桌下一个塑料盒子里放着一个榔头把,于是他就把那个榔头把拿了起来,心想看他怎么说。 “嗯,这个榔头把是木头做的,而你是从一个盒子里取出来的,四边有框,中间有木,你现在遇到了一个困局。” 李山心中略微想了想,这倒也符合自己目前的处境,只听宋大叔继续道:“这个困字,即有困难,也有困惑之意。” “那我如何解困呢?”李山道。 “这榔头把是木头制成的,古语道:禾者,木也,禾木两者是相通的,如果辅以利器,一切就会无往而不利。”宋大叔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李山一眼。 李山瞬间有种被洞彻的感觉。再细看之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刚才只是一种错觉? 对于宋大叔说的这些,李山似有所悟,但一细想之下却又觉得无头无绪的。 “水开了,尝尝我的茶。”宋大叔笑呵呵地道。 李山对茶道可谓是一窃不通,平时喝茶也就是十几块钱一袋的那种大陆货,此刻,闻着杯中传来的阵阵茶香,也觉得精神一爽。 又闲聊了一阵,李山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离去。 宋大叔看着李山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但马上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淡然的神情。 回到家之后,李山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正准备回自己屋。这时,老妈从里屋走了出来:“小山,下班了,今天我听人家说小米粥可以养胃,你胃一直不太好,我今晚就熬了一些,想着你快回来了,我刚才又热了热,你赶紧趁热吃了。” 李山小时候老是闹肚子,大了以后逐渐落下了病根,这一直是老妈的心病。 “你也不小了,不把身体养得棒棒的怎么行?我们将来也不能跟你一辈子的。”老妈唠叨着。 李山听着心下一阵默然。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李山还在呼呼大睡。老妈就把李山喊醒了,“小山,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女孩家是汉水的,长得挺好的,现在在城里打工。都跟人家说好了,中午的时候你们就见见面吧。” 李山一听又要相亲,就有点头疼。自从上班以后,老妈与邻居的张阿姨、李阿姨就开始不停地给自己介绍对象,倒也见过几个。不是李山看不上人家,就是人家看不上李山,几番折腾之后,一提相亲这事,李山就觉得烦。 李山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老妈连哄带骗,只得勉强同意去了。 老妈一脸的兴奋,张罗着李山今天穿什么合适,并再三叮嘱道:“一定要表现的大方点,第一印象尤其重要。”说完又往李山手里塞了二百块钱。 秦南地区尽管在行政上隶属于三秦省,跟长安市所在的关中地区只隔了一座秦岭山脉,但包括汉水在内的整个秦南地区,在说话口音、风俗习惯等方面与传统意义上的三秦省有着较大的不同,反而更像是南方人。今天来相亲的这个妹子就带有江南水乡妹子的轻柔婉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质朴气息,特别是她那一双黑如点漆的双眸,颇让李山心动,他对这个女孩印象颇为不错。 女孩也对李山很感兴趣,在得知李山的工作后,女孩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哇,高科技呀,天上飞的飞机都是你们造的吗?那你可是专家喽。” 听着女孩温婉悦耳的声音,李山略微感到有些不自在,他干咳了一声道:“我跟你一样是个打工的,我们造的只是飞机发动机,就好比人的心脏一样,它就是飞机的心脏。” 李山在心动的女孩子面前,活跃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我们主要是造军用发动机的,平时你看到的大多是民航飞机,军用飞机比民航飞得更高、更快。” 李山继续吹嘘着:“我们现在生产的飞机发动机,是我们华夏国最先进的飞机发动机,在世界上也属于先进水平,她将来会装在我国第四代战斗机……..” 说到这里,李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有些歉意地说道:“这里有些东西涉及到国家秘密,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不是他保密意识有多强,这些也仅是他道听途说得来的,也就仅仅知道这些罢了,再往深里去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如此一来反而凭空给他增添一些神秘的色彩。 “这我懂,你们都是国家的人。”女孩像是理解了的样子点头道。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就转到了女孩身上。她出生在汉水市西部的一个小山村里,家里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里,有一条很宽的江从他们家门口流过,平时要是去县城或者更远的地方,都要经过这条江。她有时望着奔腾不息的江水,心中在想如果有机会顺着这条江一路走下去,看看它最终会流到什么地方到去。 等到大了一些,知道了那条江叫汉江。可自己长到这么大了,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长安市。 李山盯着她眼睛,说道:“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好吗?” 女孩眼睛变得更加明亮了,用力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说定了。”看着女孩灿烂的笑容,李山的心神不由得一荡。 女孩下午还要上班,于是李山就把她送到了她打工的那个酒店门口。看着她转身消失在大门里的倩影,李山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韩歆”。 经过多日紧张的工作,李山他们这台发动机装配工装终于接近尾声了,夜班组也转入了正常工作时间。 这天,李山早上一上班,就看到现场一片忙碌的景象,检验员老郑忙着整理各种表格,让工人们在表格上签名。 装配车间有这样一条规定,每道工序必须由操作者、组长、检验员三者共同签字,签字人要对自己所做的工作进行确认,一旦发动机出现问题,追查原因时就可以追溯到相关的责任人并进行相应的处理。 由于是飞机用的发动机,出现最大的事故就是机毁人亡,因而,对于发动机装配的操作人员来说责任重大,这也从另一个侧面提醒操作人员要重视产品质量,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 10 出问题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因为还是在学徒期,所以还没有资格签字。 收尾工作终于结束了,发动机也被转移到了运输车上准备入库,也不知是谁将一段红绸带挂在了上面,在它的上方拉起了一条横幅,上写“热烈祝贺某机首台交付”,厂里平时难得一见的厂领导们也纷纷到场。自开工以来就寸步不离跟随在现场的军方代表更是来了不少人,种种迹象表明上头对这台发动机的重视。 交付仪式进行得很简短,内容无非就是厂领导讲话,军方代表致辞什么的, 李山看着这一切,此刻的心情还是蛮不错的,这可是自己亲手装配的第一台发动机,想像着它飞翔在蓝天里,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 自从上次跟韩歆见面之后,李山跟她又约会了几次,两人相处的比较融洽,李山穿着打扮和精神状态明显与以往不同。他的这些变化自然没能逃得过林剑平的眼中,这个老江湖打趣着李山:“明显是有奸情,还不老实交待。” 沉浸在温情中的李山可没有得意忘形,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希望能够带给女孩幸福。 李山工作变得更加积极了,对装配技术可着实下了功夫了,他没事的时候就会翻看着工艺规范,只要有不懂的地方,就会跑去请教工段的老师傅们。老师傅们对李山的态度也是十分的认可,感慨道:“现在这么用心学技术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他们大都会毫无保留的对李山进行指点。这使李山进步非常快,基本掌握了装配工作的要点。 李山自己认为装配的要点在于举重若轻,需要有一定的技巧与头脑。瑞士钟表之所以能够名扬天下,一方面与其制造水平不无关系,但更主要的是取决于瑞士钟表匠的装配技能。 通过观察发现,飞机发动机装配的关键点在于涡轮转子的调整与安装,而涡轮转子是发动机中重要部件之一,它可以使高温高压的空气膨胀,一部分带动发动机其他部件工作,另一部分向后喷出,使飞机产生推力,所以涡轮部件装配的好坏直接关系到发动机的装配质量。这也是整台发动机装配中的瓶颈,只要掌握了涡轮转子的装配诀窍,其他的都会迎刃而解。 华山发动机涡轮转子结构比较特殊,它与其它部件连接的装置设计的十分巧妙,对装配来说技术难度要求就比较高了。转子装在发动机内部,与其它部件的联接看不着也摸不到,完全靠一套辅助工具来保证,这需要操作工人具有较高的技术水平,一般都是由工段里具有高级工证书的人来完成。 李山琢磨着这套工具的工作原理,对照着设计图纸,对比着零件实物反复钻研,终于有一天让他豁然开朗。只是让李山没有想到的是,自进厂以来第一次露脸的机会会这么快地到来。 这天,技师刘长辉装配的这个转子真有点邪门,装上去之后高度比正常尺寸少了不少,怎么都安装不到位,急得他出了一头的汗。 这样来回折腾已经连续有两天了,工长见状也是亲自上阵,他摆弄了几下,同样也没能摆平。 无奈之下工长只好说道:“先把这个转子取出来吧,先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这时,蹊跷的事情发生了,这个转子在发动机里面就像有什么东西给拉住了一样,怎么都取不出来了。 现在倒好,这个涡轮转子装也装不进去,取又取不出来,工长头也大了一圈,他彻底缴枪了,只好无奈地对着黄江说道:“请技术员来看看。” 姜兴坤是总装工段的主管技术员,接到电话后磨磨唧唧半天才来到了现场。只见他紧锁着眉头,似乎比别人更是愁容满面,看来看去同样也是束手无措。 “去把你们韩主作请来。”工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不大一会儿,技术主任韩易军也被请了过来。此人有六十来岁,显得精明干练,有着知识分子特有的那种自信。他曾参与过许多国家级重大项目的研制工作,在行业内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他原来是车间工艺室的老主任,本来已经退休了,因为工作的需要,车间又重新聘请他担任技术顾问。 他来到现场后,马上吩咐姜兴坤把设计图纸给拿过来,并对着他说道:“我们搞技术工作的,一定要多看图,这样才能有的放矢。” 姜兴坤连忙表示赞同。 韩主任看着设计图,头也不抬问刘工长:“你们在使用工具的时候是不是沿轴线方向向上提的?” “是的。”刘工长点头答道。 “那你提高了有多少?” “大概有四五厘米吧。”刘工长有点不太确定。 “不要说大概,我需要的是一个准确的数据。你要知道飞机发动机就属于一个精密件,有时公差也就那么零点几毫米。” 韩易军的口气不容置疑,“现在你们重新给我操作一下,我来看看。”说完便走上了装配架。 刘工长忙劝道:“韩工,这梯子这么窄,你腿脚不方便,在下面指挥就行。” “我得要亲自看着才行,你们干活我不放心。” 韩主任摆手道,并沿着梯子开始往上爬。 刘工长示意林剑平在一旁搭把手,毕竟这架子也有二米多高,两侧的梯子都有些油污,非常的滑,都已经是退休的人了,可别把老头给摔了。 韩主任上了装配架后,吩咐技师刘长辉道:“你在工具的端面上放一个测量表。” “已经放好了。” “把表的指数对到零位。” “对好零位了。” “好,小姜你把纸笔准备好,现在把工具往上提。” “已经提了。” “小姜,表上的数据记下来了吗,是多少?” “4.22厘米。” “你把工具顺时针方向转90度,对,就是这样。小姜,你再看看表的数据有没有变化。” “4.21厘米。” “嗯,刚才我通过尺寸链计算了一下,正常情况下这个数据应该是5.21厘米,也就是说有1厘米的尺寸没有了,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韩主任这话即像是问大家,也像是在问自己,眼睛盯在某处,显然焦距并不在那里。 刘工长说道:“韩主任,要不咱们下去讨论吧。” “嗯,好吧。” 韩主任又看了看发动机,口气里显得有些无奈。 刚走下装配架,生产指挥部的陈部长领着几个人也来到了现场,他这几天几乎天天来,毕竟装配工作进展不大,已经引起了上面有关领导的关注。 陈部长上前握住韩主任的手说话:“韩主任,您老还亲自上阵呀,小心身子骨,。” “没事,我也经常锻炼着呢,上下个架子不是什么问题。” 韩主任不以为然地道。 “那您看,问题出在了哪里?” “据我估计,装配过程中零件可能发生了磕碰,零件表面有些变形。” 韩主任用手指了指装配架,斟字酌句地继续说道:“再加上装配工具在使用过程中经常磨损,容易产生毛刺,这些毛刺将工具与连接轴之间的间隙挤实了,两者之间自由活动的间隙就没有了,从而阻碍了涡轮转子沿轴向的位移,造成了目前转子进退两难的境地。” 11 露脸了 - 占锋 - 河止西 刘工长道:“韩主任你看能不能这样,干脆我用吊车在转子上面使点劲,用冲劲把转子往上提几下。” “不可使蛮力,这可是发动机零件呀,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采取这种手段。” 韩主任摇了摇头道。 这时,旁边弱弱地传来了一个声音:“可不可以把工具向下推。”说话的人正是李山。 “想什么呢,小李,我们干了么多年了,可一直都是往上提的,怎么可能要往下推呢,你个学徒工不懂别乱说话。”旁边马上就有人反驳李山,“就是,想出风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李山不知道的是,自华山发动机研制以来,从最开始的原型机到现在的研制机,韩主任就一直就跟着,这套涡轮转子的安装工具是他费心心细反复琢磨设计出来的。在这里,他可是这方面的权威。整个操作方法都是由他教给工人们的,所以当李山这种违反常规的想法一经提出,马上就遭到其他人的驳斥。 陈部长摆了摆手,对着大家说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是在讨论问题呢,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嘛,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思绪可以更发散一些,不要怕说错话,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民主和谐的创新氛围。” 说罢,转头看了看李山,向他投去了鼓励的眼神道:“小伙子,你说为什么要往下推,讲讲你的理由。” 李山看了看陈部长,又看了看其他人,见众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他鼓起勇气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那啥,我觉得吧,韩主任说的没错,工具与转子轴之间是因为有毛刺把两者的空隙给挤实了。” “这不是废话吧,人家韩主任刚才不是都说了吗。” 吴维康不客气地嘲讽道。 “你别插话,让人家把话说完。”师傅黄江对着吴维康说道。 “就凭他,他要是能把这个问题给解了,我就把这个螺钉给吃了。” 吴维康显得很不服气的样子。 “小山,别听他的,继续说你的。” 李山说道:“当我们把转子往上提的时候,与转子相连后面的锁紧套筒,也跟着被带到了这个槽子里。”说完指着摊开的设计图某处。 韩主任这时也陷入了深思。 “锁紧套筒进入这个槽子后,就被卡住了,上也上不去,退也退不出来,我想原因大概就是这个吧。”李山说完偷眼看了一下大家的表情。 大家伙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在深思,有人很不屑,还有的人一幅漠不关心的表情。 “对,他说的没错。”韩主任突然间一拍桌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刘工长,我们再上去试试。” 陈部长上前劝他在下面指挥就行了,老头倔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要到装配架上去。 上了装配架,老头让刘工长亲自操作,他示意刘工长将工具顺时针一点点地转动,同时用橡胶榔头轻轻地敲击。 工具转动了一周,并未出现什么情况,老头示意稍微加大敲击的力度。 刘工长边转动转子边敲击,当转子转了大半圈后,情况仍然未发生变化,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在不停地打鼓,想着八成又没戏了,随着他又一次的敲击,工具带着转子突然沉了下去。 刘工长激动得大声喊道:“成了。” 转子终于进入到了一个正常的位置,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刘工长非常熟练地把这个涡轮转子锁紧到位。检验员老郑师傅检查各项指标参数全部合格之后,现场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干了一辈子的发动机了,差点栽了跟头。”韩主任用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其实现在天气并不热。 “不是都圆满解决了吗。”陈部长笑着对老头说道。 “还多亏这个不伙子呀,我们真是老了,不服不行呀。” 韩主任感慨道。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厉害,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陈部长笑着问李山。 林剑平上前替李山答道:“他叫李山,工作还不到一年呢。” 陈部长上前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李山,嗯,小伙子不错,好好干吧。” 等陈部长他们走了之后,林剑平也上来学着陈部长的样子,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你小子,这回可露脸了。” 师傅黄江也笑迷迷的样子:“小山,今天表现不错。” 只见工长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沉声道:“李山,你今天可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这时,有人忽然发现吴维康顺着墙角想溜,忙拦住他:“我们大家现在就是想看看这个螺钉你怎么吃?” 李山终于得到了工友们的认可,承担的工作也越来越重要。可由于身上还背着一个处分,所以当一同进厂的林剑平他们都已经通过转正考试的时候,而他依然还是个学徒工。 学徒工有时候就像个杂工,似乎谁都可以指派,有时帮着材料室领个材料,有时又会被派去粉刷厂房的墙壁,甚至有一次李山曾被安排去帮着某位领导搬家。 这不,今天李山又被车间书记安排到书店去买书了。 为了提高职工的个人素养,根据厂工会的要求,每个基层单位都要建立职工书屋,为此,厂里每年都会拨出一部分经费用于购置图书。 李山也光顾过几回车间的职工书屋,里面的书大都是当前流行什么就进什么。比如,某个电视剧火了,就进一些与之相关的书;前些年股市红火的时候,就进了一些财经类的书,不一而足。 李山跟着办事员来到了图书大厦,需要购买的书籍事先已经选好了,办事员手里拿着单子找寻着相关的图书,李山今天的身份只不过是个负责扛书的力工而已。 李山平时不太喜欢看书,就在四处乱转。当他来到了体育类图书架旁便停下了脚步,平时他对体育方面还有些兴趣,于是就在书架上浏览起来,忽然在书架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定睛一看,原来是《少林内劲一指禅》。 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对了,那天喝酒的时候听董志刚说过什么一指禅,可他没说前面少林什么的。 李山抽出这本书翻了翻,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本书描述的内容跟普通功法不太一样。原本以为类似这种功法不外乎什么气沉丹田,意守入静什么的。而此书介绍的这个功法,练习时讲的却是随性自然,练功的时候可以听音乐,可以看电视,可以喝水,甚至可以吃东西,不要求什么意守,反而严禁练功者入静。 有意思!李山来了兴致,更让他心动的是,由于这个功法特殊,故而得气快,有些人甚至练了七天就有了感觉。 李山心中暗想,如果在吃饭看电视的时候顺便也练了功,那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正看得入神,办事员找了过来,“小李,找了你好半天了,事都办完了,咱们走吧。” 李山答应了声,转身想把书放回书架。 办事员笑着说道:“不用放了,看你喜欢这书,待会结账的时候一块算。” “刘姐,这样不好吧。”李山有点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这本书就算是工会买的,回头你签个字就可以了。” “那就谢谢刘姐了。” 12 我本善良 - 占锋 - 河止西 等李山回到了家,迫不及待地翻起了那本书。 原来所谓的少林内劲一指禅是福建南少林不传之秘,历经数百年十几代人不断完善与提炼,成为一种不同于一般少林武功的高深武功。其功法繁多,练功方法也比较奇特,虽不讲究入静与意守,但对姿势的要求特别的高。 李山对着书里的动作试了几下,不一会就觉得腰酸腿疼,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再看下面的内容,跟别的功法一样也需要站马步什么的。 马步是练习武术最基本的桩步,因此有“入门先站三年桩”、“要学打先扎马”的说法。马步桩双脚分开略宽于肩,采半蹲姿态,因姿势有如骑马一般,而且如桩柱般稳固,因而得名。 以前李山也练过几天,到是会几手花拳绣腿,但功底实在太差,其中站马步这个基本功总也没过关。练功过程中,腿就像触电似得不停的抖动,心跳也加快了,似乎胸膛憋的像要炸开一般。李山吃不了这个苦,坚持了不到一年也就半途而废了。 现在仍然要面对这个什么马步,以往练功的痛苦让李山想想都觉得心寒。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的,老子我不伺候了,想到这,李山把书往旁边一丢,便不再理会。 林剑平一直想要看看李山的女朋友,李山拗不过,另外也想让韩歆融入自己的生活,跟朋友们认识只是迟早的事,因此就约定晚上一起吃个饭。 他们晚上吃饭的地点是一家名为山城串串的小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满大街开始流行吃串串,也叫串串香,它实际上是火锅的另一种形式类似 “ 麻辣烫“,所以人们往往又称它为“小火锅”, “串串香”最早出现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蜀南省蓉城一些城镇待业人员为了生计,就在一些热闹的场所如商场、影剧院、录像厅等附近摆摊经营“串串香” 。以竹签串豆干、兔腰,在卤锅中烫熟,蘸上麻辣调料,“好吃嘴”们边走边吃,逍遥自在。风味浓郁、菜品丰富、服务优质,价廉消费而深受大众青睐,食客络绎不绝。 他们今天来的这家小店虽然店有些小,但在整个长安市都非常有名,甚至有些南郊的人们都慕名前来品尝,其名气之大可见一斑。 李山跟韩歆到得比较早,还能占据一个位置不错的桌子,而来得稍晚一点的人不仅没有了好位置,有的还得要排队等候。挨着他们旁边靠里面的那张桌子,客人的行动就不太方便了,他们每次出来进去都要经过李山等人身边,本来过道就有些狭小,恰好里面这张桌子的客人却是三名身高体壮的大汉,就更加的别扭了,这也没有办法,谁叫这里店小名气大呢。 当林剑平见了韩歆后,眼睛都直了。有些眼热地对着李山说:“你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了,这么好的妹子怎么就给你拣着了。” 李山也没好气地说道:“给我呆一边去,你不是还有人家路洁吗,人家可是厂里公认的大美女呀。” 林剑平闻言脸色一下变得有些灰败,端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似乎被戳到了痛处的样子。 李山见他如此的模样,也就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趁着韩歆上洗手间的功夫,林剑平看着韩歆离去的背影压低了声音对着李山道:“这么好的妹子,你可得把握住了呀。”言语之间显得意味深长。 李山不由得一愣。 可能是随着眼界的开阔,韩歆可不像初来乍到时显得那么的土气了,乌黑粗大的马尾辫耷拉在她的肩上,辫稍微微卷起。今天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犹如天边的一抹彩霞,田野里的一株鲜花,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由于工作的关系,她接触的人也比较多,身边不时有帅哥在献着殷勤。李山对此不以为然,他反而认为韩歆能够这么吸引人更加说明她的出众。 这时,韩歆回到座位上,李山不由得侧过头仔细看了看她,心想这妹子确实越来越好看了。 韩歆见李山一直盯着自己,脸不禁一红,头一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呀。” 李山哈哈一笑,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忽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一朵鲜花插到那个什么上面去了。” “就是呀,这么水灵的白菜都让特么的二师兄给拱了。” “瞧他那个怂样,我呸。” 李山脸色一变,转头望向说话的方向。 只见邻近的一张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空啤酒瓶,桌边坐着的四五个家伙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李山认出了其中那个头发染得倍儿黄的家伙,正是当年在学校收拾过自己的那个家伙,真是冤家路窄,心头不由得一阵发紧。 这几个家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他们人多势众,冲突起来自己肯定会吃亏,可是当着这里这么多人尤其是自己女朋友的面,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怂了。 李山一咬牙,当即沉声道:“几位是在找事吗?”多年的历练已经让他沉稳了许多,有些事不是一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我们是在找事,怎么样?”黄毛说完,就做出一幅恶狠狠的样子瞪着李山。 李山表面虽然镇定,可内心实在有些心虚,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目前的局面,只好也回瞪着对方。 本来吵吵闹闹的店里突然静了下来,场面忽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就这样安静了有二三秒种,忽听林剑平在一旁喝道:“二庆,你干什么呢,喝了点酒就在这里耍酒疯,回头你哥知道了还不得收拾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剑平哥呀,哥几个有点喝多了,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黄毛也就是叫二庆的这个家伙似乎挺害怕他哥的。 “没事赶紧回家吧,别再惹事了。” 林剑平眉头皱了一下。 “那好,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回见。”摞下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后,二庆悄然给其他几个同伙一使眼色,便急忙起身离去了。 李山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二庆等人刚一出门,其中一个小子说道:“二庆哥,你也太那啥了吧,就他们几个鸟人,咱们还怕摆不平?” 二庆回过头看了看小店的方向,说道:“你懂什么,跟他们坐在一起的,就是靠里面桌子的那几个人,你们知道他们是谁吗?” “他们是谁,难道有什么来头不成?” “其他两个人我不认识,但我认识坐在最里面的那个人,他就是薛亮!” “薛亮?你说的可是道上传闻中的那个威震北关的小刀薛亮?” “正是此人,刚才我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后来他们一起盯着我们看时,我这才认出了他。” “还是二庆哥反应快,要不哥几个可就栽了。”其他几人也是一副侥幸的表情。 “出来混,招子要放亮点,要不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二庆像是很有经验地说道,几个同伙也点头称是。 李山当然不知道二庆他们匆忙离开的原因,还真以为是林剑平的面子大呢。 由于被二庆等人搅了兴致,李山他们也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心情,呆了不一会便各自离开了。 李山一直送韩歆到了她租住房的楼下,正准备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物递给了韩歆。 韩歆打开包装一看,见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石榴石,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散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13 自学 - 占锋 - 河止西 认识这么久了,韩歆可从未向李山要过什么。看着别人的女朋友都是穿金戴银的,李山心里过意不去,一直想给她买点什么,但在这方面李山实在不怎么再行。后来在别人的推荐下,李山最终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这串石榴石,说是这种石头女人戴着可以养血。 韩歆看着感到非常喜欢,仰着可爱的小脸问道:“好漂亮呀,这是给我的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韩歆在李山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快步跑上了楼去。 李山抚摸脸上被亲过的地方,仿佛余香缭绕,竟不禁有些呆住了。 等回到了家,李山躺在床上一直想着韩歆那苗条的背影,迷迷糊糊正在快要入睡之际,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二庆等人的嘴脸。李山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顿时困意全无。 今晚要不是有林剑平在,少不得要跟二庆等人发生冲突。瞧他们人多势众的样子,冲突下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李山觉得自己十分的窝囊,无怪乎在哪都不受待见,如果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了,今后哪还有脸混。 李山有些气闷,发泄般地一拳砸在床板,手臂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抓起来一看,黑暗中朦朦胧胧看到的是前些天自己弃之如敝履的那本《少林内劲一指禅》。 看到这本书,李山有点发怵,练功的艰辛自己可是深有体会,可一想起二庆那嚣张的嘴脸,就不由得自己不发狠。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中犯冲,怎么总是有人欺负到自己头上,而自己面对他人挑衅时候的那种无力感,让李山牙根咬得紧紧的。 任人宰割的感觉确实不好受,要想改变目前的处境,当务之争是要提高自己的实力,而通过练功来满足这个要求,就目前而言还是比较现实的一种选择,想到这里,李山不由得攥紧了那本书。 尽管时间不早了,但李山还是翻身下床重新打开了台灯,就在灯下照着书上的内容开始练了起来。 根据书中的描述,一指禅不需要意守,也不需要入静,所以这个功法不容易出偏,这点对于自学者非常重要。好在李山以前他没有练过别的功法,所以对此倒不存在什么障碍。只是对于姿势的准确性,要求特别得高。 李山照着书中的图片,摆开架式开始了修炼,心中默念着动作的要领。 一指禅马步桩与其他功法的马步桩略有不同,其功架比一般的马步桩要高,给人的感觉只是人站直后,腿略微弯曲一些而已。 李山觉得这应该比较容易,可当实际进入练功状态后,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按照书上的要求,李山练了没多久,一种久违了的熟悉的酸痛感便阵阵袭来。自己应该不算胖,可随着站桩时间的增加,就越发觉得身体的沉重,心中咒骂着该死的地心引力的同时,胸口更是突突直跳,尽管天不是太热,可身上还是出了不少的汗水。 时间似乎过得很是漫长,当李山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他咬着牙竭力挺直了身子,这才没让自己坐到地上。 低头一看表,不禁有些愕然,这期间感觉过了很长时间,而实际竟然才过了八分钟,离书上要求的三十分钟还有不小的差距。 这第一步就如此难搞,以后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呢。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吧。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李山就这样自己安慰着自己。他将以这次的八分钟为起点,打算每天增加一点时间,逐步达到书中的要求。 为了便于掌握好时间,李山想到了一办法,他把家里墙上的大挂钟摆到了前面的书桌上,下面又垫了些书,这样刚好与自己的视线平齐,站桩的时候就可以很方便的观察到修炼的时间,作好使自己心中有数。 对好了时间,李山重新开始了修炼,只是没想到这回竟出奇的顺利。 面前的挂钟指针轻易就跨过了八分钟,身体上竟未感觉到任何的疲惫。 已经突破十分钟了!自己的状态仍然保持良好。 眼瞅着快要突破二十分钟大关了!自己仍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难道自己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练功奇才?李山自己都不敢相信。 常言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山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了,低头一看,不禁有些好笑,原来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腿已经站直了,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像往常一样准备起床上班,人刚一下床只觉得两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就觉得大腿、小腿酸痛无比,每往前迈出一步都觉得十分的艰难。 李山略一琢磨便清楚了其中的原因。这是缘于自己平时缺乏锻炼,昨晚的运动量有些过大,所以就出现了这种肌肉反应。于是也不是太在意,只是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罢了。 在修炼的时候,李山的耳朵里还插着耳机,他一边修炼,一边听着收音机的评书连播或相声,使得修炼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枯燥。只是李山如此这般的练法,就是不知道创造了此功法的那位前辈会不会气得从地下钻出来,指着李山的鼻子斥责其非。 另外,李山在修炼的时候,还遇到了其他一点小麻烦。就是他在站桩的时候,由于功力不够,身子无法保持稳定,总是忽高忽低不能把控好正确的高度。假如有人指导的话,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一旦姿势不正确,就会马上指出来。 现在由于自己是自学,就没有这方面的条件。对此,李山就想出了个法子。他比划着自己站桩时的高度,贴着自己的头顶接了一根绳子,如果偏离了这根绳子,就可以适时地对自己的架式进行适当的调整,如此一来就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无人指导所带来的不利因素。 李山打开了收音机,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节目,站在绳子下面,屈膝下蹲成马步站桩,屈肘,两小臂收向胸前,呈相互平行之势。右手劳宫穴对准左臂曲池穴,左手外劳宫对准右臂的少海穴,就这样保持大约有七分钟后,手指松直,随即两臂向两侧同时缓缓拉开,如同大鹏展翅,谓之为“拉气”,之后按原路返回,谓之“进气”。如此反复做了七次。 怀中抱月这一个动作下来大约用了近四十多分钟,练完之后李山感觉如同虚脱一般。 对此,李山有他自己的体会,感觉修炼如同厨师做饭,过肌肉关的时候,相当于用大火煎炒烹炸,而现在则像是小火熬煮慢炖,以打磨自己的筋骨和意志。 功夫意同工夫,指的就是时间,功夫的深浅有时候就需要时间来不断地累积而成。但这套功法时间也太长了点,李山测算了一下,整个一套功法练下来近两个小时,自己目前这一个动作下来就这么吃力,后面还有更复杂的还怎么练? 自己只是看书来练,是不是什么地方理解错了? 这事得找个明白人问问了,目前也只有老董知道,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等有机会了当面去问问他。 接下来,他两手掌心朝前,成拉幕状缓缓向左右水平分开,贯气于掌指,坐腕,用力向两侧平推成“大字桩”,同时吸气,李山两臂用力向两铡伸展,只觉得除了拇指外其他几只手指,像是用细线绳给缠住了一样,随着两臂向两侧的推动越勒越紧,十分的疼痛。 14 孤独前行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猜想这是由于气血不畅,经络阻滞的缘故,于是也不心急,只是勉强做完了这个动作。然后松腕,手指朝下,弯腰,缓缓下落做捞月状,屈腕,指尖相对。同时呼气,向上捞起,上身随势而起,直腰屈肘,两臂运动,掌指着力,似抱重物状,缓缓端起至胸前,同时吸气;两手交叉于胸前,同时呼气。 就这样李山将全部动作进行分解,每次只练习一个动作,当某个动作自我感觉到位后,再练习下一个动作,如此,经过近半个月的苦练,李山竟将整套功法也学会了,但动作的质量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现在也只能这样将就着,相信随着功力的逐步加深,自己的动作也会越来越规范的。 尽管李山练得很辛苦,但当度过最初的疲劳期后,也感到神清气足,步履轻快。初尝甜头的李山练得更加起劲了。 这一日终于盼到周末了,李山早早地就到了董志刚家。前几回,董志刚都不在家,据说他最近一直在忙着赶毕业论文,要不是听说李山有急事找自己,今天兴许还回不来呢。 “什么,你再说一遍?”董志刚本来还有些平静的脸上,马上现出了一幅吃惊的表情。 “我也开始练一指禅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看着董志刚有些夸张的表情,李山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作错了。 “那都是骗人的。” 董志刚恨恨地道:“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大师,只是一个江湖骗子!” 想着以前老董那么崇拜的样子,对比现在的表现,这反差有点大,李山一时也没有转过弯来。“怎么可能呢?你不是说人家给你点穴的时候,你能够感觉到皮肤发麻吗,这个怎么说?” 董志刚冷笑一声道:“这个后来让人给揭穿了,他腰上绑了块电池,电线顺着衣袖连着直通到手里,他把一头攥在手心里。给人点穴的时候,就把电线上裸露的金属部分搭在被施法者的皮肤上,给你过电的时候,你当然会感觉到麻了。” 李山恍然大悟,接着问:“那他是怎么被识破的呢?” “那个混蛋要给外语系一个女生开光的时候,人家突然醒悟过来了,直接把他给告了。到了局子里后,这个没种的家伙,人家还没怎么他,就把什么都交待了。这个禽兽,还把我给骗了。” 李山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你不是也被人家给那啥了吧?” “想什么呢,他只是骗了我好几顿饭,另外还有好几条大中华呢。”董志刚没好气地斜了李山一眼。 李山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家,好容易有了一个坚持的目标,就这么放弃了确实有点不甘,毕竟自己已经下了那么大的功夫了。 坚持吧,自己一个人看书瞎练,这可是气功,要是练偏了,可如何是好。 另一个方面,即使那人是个骗子,可一指禅功法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它只是躺着中枪罢了。自己以前在网上也查过,少林功法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功法存在。 李山感觉就如同进入了一个懵懂的空间,四周就像充满了迷雾一般,即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前程。 李山有些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试着练练看吧。但他知道,今后在修炼的这个道路上,今后自己只能孤独前行。 转眼就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 车间发工资的时候,钱一般都打在工资卡里,另外,车间还统一打印了一张工资单,每个人都要在上面签字确认,签字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别人的工资数额,所以大家收入多少基本上都是透明的。 林剑平因为已经通过了实习期,成为了一名正式员工,所以他的工资除了有比学徒工时还高的的基本工资之外,另外增加了一部分的效益工资,而这个所谓的效益工资比基本工资要高得多,所以林剑平拿的明显比还是学徒期的李山要高出一大截来。 当看到工资单上自己这个月的工资时,李山一阵的无语。 师傅黄江过来安慰他道:“小山,别着急,我和工长已经跟朱主任提了几次你转正的事了,朱主任说会考虑的。” 李山心中不由得一阵抱怨,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个朱主任,他怎么老是看自己不顺眼。 六十六车间二楼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这是每个月车间都会定期召开工长室主任以上人员参加的工作会议,一方面是讨论一下车间的生产工作,看看还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另一方面就是对一些日常事务进行集体讨论。 当会议的主要议题都讨论完毕的时候,朱主任习惯性地问大家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就散会。 这时,工长开口说道:“还有一个事,就是李山的转正问题,他已过了实习期了,另外,该同志近来表现不错,工作积极主动,我建议车间是不是再考虑考虑他的转正问题。” 朱主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说起这事,我突然想起了前一阵子我到厂里开会,公司领导又一次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老朱啊,你们这个单位是一个特殊的单位,你们工作质量的好坏将直接关系到飞机发动机的性能,会直接影响到我军国防建设的根本,真是震耳发聩呀。 大家都知道,我们车间还有一个传统,就是进来的人人品一定要好,技术好才是第二位的。如果这个人的品质有问题,在发动机装配的时候搞点什么,那可就是国家的损失。” 朱主任摆出一幅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李山这个同志,前些时候在夜市醉酒闹事,被警察部门采取了强制措施,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这样的人的人品我看是有些问题的。至于他最近表现好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他掩饰的好呢,这还需要继续观察。” “可是我们跟他一起工作有一年多了,觉得这个小伙子还算不错的……”工长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朱主任不客气的打断了。 “刘工长,你也是一个老党员了,组织上最近一直在观察你呢。要想继续进步,就要与组织上保持一致,我的意思你明白吗?”朱主任冷着脸对工长说道。 工长一听这话,不禁有些气馁,自己目前正处在竞争车间副主任的节骨眼上,朱主任对自己能否成功当选,具有相当大的发言权。李山呀李山,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把朱主任给得罪了,心中不由暗叹了一声,也就闭口不言了。 当然,这一切李山毫不知情,他现在跟韩歆处的不错,也领回家了几次。老妈见了喜欢得不得了,基本上把她当成自己的儿媳看待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总忘不了她。 这天,李山家里包了顿饺子,韩歆由于正当班一时走不开,老妈就让李山去给她送一些去。 天鹏酒店是一家由红旗厂控股的准四星级酒店,主要用来接待一些来红旗厂办事的出差人员,另外,厂里举行的一些公务活动也会安排在这里, 这一阵子,厂里举办的各种会议比较集中,要想在这里入驻,需要提前几天预订,否则还真没有什么房间,韩歆就是在这家酒店做前台接待,这几天更是忙得团团转。 李山提着保温筒刚一进大厅,一眼便看到了韩歆,只见她身穿深蓝色职业短裙套装,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娇躯,头发也不像平时那么披在肩上,而是高高的挽起,露出诱人的白皙玉颈,越发显得她气质不凡。 15 意外来客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平时几乎很少到这里来,主要是怕影响她的工作,她职业装的这种打扮李山还是头一次见到。当下也不着急上前,斜靠在一张桌子旁,慢慢地欣赏着眼前的佳人,此刻她正在跟一个顾客模样的人说着什么。 她的一个同事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并朝李山这边指了指,韩歆回头一眼看见了李山,脸上喜色一闪,又对顾客又说了句什么,便转身朝李山这边快步走来。 李山却清楚观察到,那个顾客的目光一直尾随在韩歆身后,目光中贪婪之色显露无遗,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随即马上又变回之前那幅温文尔雅的模样。 这人变脸变得好快!李山心里正纳闷,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清秀如出水芙蓉般的面容。 “你怎么来了?” 韩歆满脸的惊喜之色。 “就是想偷看你,不行吗?”李山故意逗着她。 “平时你不是经常见的吗?” 韩歆说完娇羞一笑,她这一笑犹如百花绽放,李山不禁有些发呆。 “瞧你这个傻样。” 韩歆用手在李山额头上点了一下。 李山清醒过来,只是呵呵的傻笑。 韩歆把李山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山子哥,告诉你个好消息,经理告诉我,我要升职当领班啦。” 韩歆喜气洋洋地说道。 李山也十分高兴:“真的吗,你可要请客呀。” “另外,再过几天,经理要安排我到燕京去培训,我还从来没去过首都呢。” 韩歆眼中充满了向往。 “哎呀,你个小妮子终于出息了,你哥我还没去过首都呢。”李山有些羡慕看着韩歆。 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说道:“对了,家里今天包了饺子,我给你带来了,趁热吃吧。”说着就把保温筒递给了韩歆。 韩歆面有难色:“中午同事们专门要给我庆祝,都跟他们说好了。嗯,要不这样吧,我先把它放在厨房的冰箱里,晚上我热热再吃,阿姨包的饺子我爱吃了。”说完,打开保温筒闻了闻。 说话期间,她手里的对讲机不时地响起,她对着话筒不停地安排着什么。李山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嘿嘿一笑说道:“到底有个小领班的样子了。” 因为害怕继续呆下去会影响她工作,就起身准备离去。 韩歆略带歉意地说:“山子哥,我就不留你了,咱们晚上见。”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了已经走出大门的李山:“山子哥,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一下阿姨了。” 李山笑着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跟我还这么客气,以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了。” 韩歆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老家邻居张大婶,说她儿子要去燕京,需要从长安转车,估计今晚上半夜才能到,他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帮忙给他找个住宿的地方,只住一个晚上。平时张大婶跟我家关系挺不错的,山子哥你看?” 李山笑道:“这有什么,我家虽然小点,可还能将就,就住我家吧。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到,我好去接他。” 由于火车晚点了,到了晚上十二点钟李山才把人接回了家。 按照李山的意思,还想请人家吃个夜宵什么的,可来人却觉得这么晚了,已经麻烦李山大半夜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就谢绝了李山的邀请。 李山把自己平时住的小屋让出来,而自己则要睡到客厅的沙发上。 本来两人还就谁睡哪里还有些争执,但李山坚持说怎么能有让客人睡客厅的道理,于是来人也就不再坚持。 安排好一切后,李山笑着说:“已经不早了,那就早点休息吧。对了,兄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李汉涛。” 等李山出去并把小屋的门带上之后,李汉涛原本还有些笑容的脸上渐渐地凝固了起来。 经历了纳伦废品收购站那晚之后,他好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由于担心被人追杀,一路逃亡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只想尽快远离那个地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等他辗转回到秦南老家的时候,已是身心俱疲。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现在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了,他一回家也顾不上别的上床倒头便睡。 经过几天的休整之后,他紧张的身心才缓解下来,紧接着便开始琢磨下一步的打算。 他知道这次带回来的那个“煤块”,是引起那场屠杀的根源,那么些人为之疯狂,足见其价值之大。 现在这东西放在自己手中总觉得是个后患,他打算把这个东西带到燕京去,那里的研究机构多,找人化验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合适的话,能出手就出手了,毕竟现在自己非常缺钱。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暂且不去管它,先把眼前这事处理好再说。 想到这里,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很快便沉沉地进入到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班,发现李汉涛还在沉睡,也就没有惊动他。 老爸像往常一样早早的上班去了,工作几十年都已经养成习惯了,他对李山掐着点上班的形为非常看不惯,而李山也讥讽老爸是个老脑筋。 这对父子互相看不惯。他们虽然都在红旗厂上班,只不过不在一个单位的。而老妈前几年刚刚退休在家,李山就跟老妈叮嘱一番后,便也匆匆出门上班去了。 李汉涛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钟,因为心里有事,他睡得并不怎么踏实。考虑到晚上还要搭乘去燕京的火车,在火车要坐将近二十个小时,得给自己买点路上的用品,毕竟火车上的东西还是太贵了。 当他快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就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物,在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就把这个东西塞进了大衣柜里。这个东西非常的珍贵,他不想随身携带,万一搞丢了就得不偿失了,等一会买完东西回来之后再把它拿出来。看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后,跟李山的老妈打了声招呼这才出了门。 韩歆打来电话说李汉涛出事的时候,李山还正在上班。他接到电话后,急忙请了假从单位直接跑到了医院。 在医院急诊室门口遇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韩歆,李山一见马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李汉涛在农贸市场买东西的时候,跟别人发生了争吵,不知怎么就昏倒了。”韩歆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 “我只是跟他拌了几下嘴,根本就没有动手,不知怎么这人就倒下了,市场上可是有许多人可以作证的呀。”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上前说道。 这个人就是跟李汉涛吵架的那个店主,从他的表情来看,也是非常的紧张。没来由的就摊上了这无妄之灾,店主心中暗叫倒霉。 他在许家湾农贸市场里面开了一家小超市,上午的时候这个人从他的店里买了一些食品。可过了一会,这人返回来要求退货,理由是塑料包装开口了,店主认为他从这里买走的时候怎么没说包装有问题,过了好一会才回来要求退货,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打开的。于是就为了这事两人发生了争执,未曾想吵着吵着这人就突然昏倒在地。 正说着,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的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李山急忙上前道:“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16 得宝 - 占锋 - 河止西 医生看了一眼李山,冷冷地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这次是因为脑溢血,通过CT影像来看,他脑子里原本就有一个血块,可能是以前由于某种外伤造成的,再加上今天情绪一激动,造成脑部血管破裂,你们准备一下后事吧。” 说完便转身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你说他脑子里原本就有伤是吧,那么是不是说,这就是他今天他昏倒的主要原因。”那个店主暗叫真是倒霉透了,那个人一死,自己这下恐怕脱不了干系,但也想最大程度地减少自己的责任,所以一路追着医生想问个究竟。 李汉涛的家人很快也来到了长安市,处理完后事后,李山便把李汉涛放在家里的物品全都转给了他的家人。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李山就开始收拾屋子,当他正要把前几天给客人准备的被子放回大衣柜里时,忽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包裹得非常严实的东西。 好奇之下李山打开了这个包裹,定睛一看,不禁有些愣住了。这不是一个“煤块”吗,怎么会在这里?老妈经常收拾屋里,这个大衣柜她也经常翻动,可她决不会把这个东西放到这里来,老爸平时看自己不顺眼,根本不愿意进这个屋子,那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前几天李汉涛住在这的时候放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拿在手里感觉非常的轻。看这包裹的程度,感觉这个东西非常的金贵,应该不像是在开玩笑。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煤块塞到自己的大衣柜里,李山猜想很有可能是他当时要到外面去买东西,以他对这个东西的重视程度来看,八成是害怕把这个东西给弄丢了,就想着先把它放在家里比较安全,等回来后再把它取出来,可没成想这一去却再也回不来了。 事情的经过也跟李山猜测的大致差不多。 而此时李汉涛的家人也已离开长安了,等有机会再还给人家吧。 这个东西有拳头大小,轻飘飘的,像是拿着羽毛一般,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表面乌黑发亮,怎么看怎么像是煤,可拿在手里却并没有跟煤一样把手弄得黑乎乎的。 联想到那天李汉涛曾说过,他刚从中亚那边回来的那些话,便寻思这个“煤块”十有八九是从那里带过来的,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来如此古怪的东西,看来这个“煤块”不简单! 好奇之下,李山就有心想搞明白这个“煤块”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试着将“煤块”用力在白纸上划了一下,只是在纸上面留下了浅浅的一道黑痕,除此之外再也没能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可这个“煤块”到底有什么用呢,留在自己手里是福还是祸,也未可知,要是里面有放射性元素,那就麻烦大了,想到这,李山觉得这个东西实在有点不放心。 干脆拿去化验一下吧。 红旗厂到底是个大厂,里面专业齐全。其中有一个部门叫冶金检测部,那是国家认定的专业检测机构,对于金属与非金属都有较强的检测能力,一准能够检测出这个煤块的成分来。 刚好李山有个同学就在那个部门,找他帮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李山可不想冒冒失失地把这个煤块都拿去,最好是切下一小块来送去。可出乎意料的是,事情远不是李山想像的那么简单。 起初,李山只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用了一把普通的刀子想从上面切下一小块来,可刀子切在这个“煤块”上面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山琢磨着是不是由于这个刀子不太锋利的缘故,于是他把自己珍藏的一把“宝刀”找了出来。 这把所谓的“宝刀”原身是车间材料室用来锯钢材的锯条,而可以用来锯钢材的工具,可想而知其硬度与强度有多厉害了。 李山一直打这个锯条的主意很久了,没事就往材料室跑,少不得为材料室的老李头打个开水,挪个东西什么的。好不容易等着那个锯条报废的时候,就缠着老李头想把它要过来,在答应给这个抠门的李老头帮忙拉三次货的承诺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它。好在车间加工设备也多,按照他自己的想象,用那把锯条精心打磨成了一把外形很酷的刀。 为了试试它的锋利程度,李山曾找了些钉子用那把所谓的“宝刀”用力砍了下去,结果非常轻易的将0.5公分粗细的钉子斩为了两截,而刀的刃口完好无损,端的是非常锋利。 端详着手中的这把“宝刀”,李山心中暗想,古时候有些号称削铁如泥的兵器也不过如此吧。他一直把它当成宝贝收藏着,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用。 可今天为了解开这个“煤块”,他终于祭出自己珍藏的这件神器。可当他用这把“宝刀”去砍切这个“煤块”时,却在上面一道划痕都没留下,这让李山不禁有些动容了。 李山知道这把刀的材料就是工业中常说的高速钢,也叫锋钢,又称白钢,具有很高的硬度,制作出来的刀具十分的锋利。 而现在却无法对付眼前的这个“煤块”,这让李山遇到了跟卡西莫夫同样的情况。 李山端详着眼前的这个“煤块”,同时脑子里在飞快的转动着,试图想出一条能解决问题的好办法来。 不行,就把它砸开!用暴力的方法砸开它,是个早已想到的、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种做法虽然简单明了,却直接好用。 也许是报着想试试的想法,李山隐约觉得恐怕还得白费力气。 他找了个铁榔头,来到屋外的走廊上,见四下无人,便把“煤块”放到水泥地面,把它放平稳了,再用几块木板垫在四周,加强其稳定性。 等其安顿稳当后,便轮起了榔头,榔头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准确地落在“煤块”最凸起的部位。 “嘣!” 因为害怕响声过大,惊动周围的邻居,所以这一下没敢太用力,只是试探了一下“煤块”的承受程度。 看到没有一点变形的痕迹,李山逐渐加大的力气去砸。 “嘣!”五分力。 “嘣!”七分力。 “嘣!”十分力。 “嘣!”十二分力。 李山用力的幅度起来越大,手臂的摆动也越来越夸张,榔头落下的力度也一下比一下更快。砸得整个楼道里都产生了震动。 “楼上谁在干什么呢?楼下有老人小孩正在休息呢。”这时楼下有个愤怒的声音传了上来。 吓得李山连忙将东西一收跑回了房间。 回到屋里,他端详着手中的这个“煤块”,见其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没有掉下哪怕是一点渣来。 17 参加活动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不由得有些动容了,仍不敢相信般地用手去摸了摸被榔头砸到的地方,表面没有因为受到重击而有丝毫的变化。 李山这时觉得这个“煤块”绝对是个非同寻常的好东西,同时他也清楚如果要想保住此物,就一定要好好的收藏,不能让其他人再看见此物了。 在李山的心目中,只要不是自己去偷去抢,现在这么戏剧性地落入到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当然归自己所有了。要是一般的东西,他就可能会上缴了,可是这个“煤块”却如此神秘,也许是一个宝贝也未可知。 拿着宝贝左右端详了半天,也摸不着一个头绪,尽管心中十分想知道这宝贝的价值,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也无可奈何,当然,李山再老实也不会把它这么冒冒失失地拿到外面去找什么人鉴定,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仔细研究吧。于是他把这个“煤块”小心地包好,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外面裹了一床被子,并塞进了一个大塑料袋里,然后把这个大塑料袋放到大衣柜最下面,左右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方才放下心来。 这个一出世便引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煤块”,自此便落入到了李山之手。而李山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煤块”从此改变了他的一切,让他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人不同的大道,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传奇之路。 这天周末,李山本来想约韩歆出去玩,可她却还要上班,于是,李山便跑到董志刚家,想拉着他去网吧打游戏。 可一进门却发现董志刚穿戴整齐,似乎正要出门的样子,一问,果然他要去参加一个聚会。 看着李山有些失望的样子,董志刚也是灵机一动,便提出让他也跟着一起去长长见识。 李山反正也是闲得的有些无聊,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立即便答应了下来。 路上,董志刚便向李山介绍了这次聚会的情况。 原来,董志刚大学快要毕业了,正在做毕业设计,他学的专业是艺术设计,其中摄影占了很大一部分比例。现在的摄影不仅仅局限于一维平面,而是向着陆地空中多角度全方位三维立体方向发展,其中空中指的便是无人机摄影。 为了更好地学习并掌握无人机的相关技术,同时也想为将来拓宽一下自己的人脉,董志刚便加入了一个无人机协会。 这个协会基本上不对外作宣传,新加盟者基本都是会员介绍,而协会也会对会员基本的背景进行调查,从而确定其是否有资格加入。 协会不定期地组织一些活动,活动基本上是一个以技术交流为主,除了和其他协会一样均提供交流、娱乐和学习设施以外,更强调提供会员扩展平台的优势。今天恰好这个协会举办活动,听说还专门请了一个什么有名的专家来做演讲。 一路上董志刚脚步飞快,好像很急迫的样子,路上好几次差点把人都碰了,李山有些不解地道:“我说用不着这个样子吧,不就是一个协会的活动吗。” “你不知道这次的活动有多火,去晚了可能就没有位置了。”董志刚脚步不停,并时不时地掏出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间。 可就是这样紧赶慢赶,当他们来到位于喜来登大酒店的三楼活动会场时,能够容纳三百多人的会议大厅已基本上都坐满了,他们只好在最后排找了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后面又陆续来了一些人,而这些人就没有这般幸运了,他们只能无奈地站在过道。 尽管这个大厅里的中央空调正在高速地运转着,但经过路上这么一翻折腾,李山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流。他心中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活动,能够吸引了这么多人来参加。 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见大多都是些少男少女,他们个个神情兴奋,好像在等一个什么明星偶像出场一般。 正在四下打量着,忽然董志刚紧紧抓住了李山的手腕,这个动作幅度有点大,把李山吓了一跳,他有些恼怒地看向董志刚,见其眼中放光直盯住某处,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同时,手中不由自主地又加了把劲。 李山吃痛,忙不迭地甩脱了他的魔爪,怒道:“你个神经病呀!”见他脸上像是中了邪一样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于是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他们左侧大约隔着三五个座位的位置上,有两个少女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身着紫衫正对着他们的圆脸女孩,说话声音如同黄莺般动听之极。 而吸引了李山注意的,却是旁边一位身着黄衫的女孩,虽然她只是侧脸对着李山,但此女近乎完美的侧影,让李山也不禁多瞅了她几眼。 在她们身边簇拥着几个所谓的青年才俊,目光中满是热切,似乎是她们的同伴,像保镖一般护卫在左右。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黄衫女孩忽然扭过头看了过来,露出一张艳丽无比的面孔,但见其肌肤赛雪,吹弹可破,一身得体的衣饰下,尽显婀娜妙曼的身材,让男人见了都不禁暗咽口水,真是有祸国殃民的本钱,难怪董志刚一幅神魂颠倒的模样。 也许是见惯了李山这两个家伙的表情,黄衫女孩明眸流动的眼神只是随意瞥了李山他们一眼,便不在意地转过头继续与那圆脸女孩低声说笑起来。 艰难地拉回了自己的目光,李山却看到董志刚仍痴痴地望向那边,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道:“像那样的也不是你能够染指的,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俗话说秀色可餐呀,看一眼也是好的。”董志刚有些巴巴地说道。 “行了吧你。”董志刚一幅旁若无人色迷迷看向女孩的样子,引起了旁边那几位护花使者的注意,从他们充满敌意的目光可以看出,似乎马上就要杀将过来。李山不想惹事,急忙把还有些恋恋不舍的董志刚的头给搬了过来。 这时,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宽敞的主席台前,催促着几个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赶快下去。 片刻,一个绅士味十足的主持人,气宇轩昂出现在主席台上。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顶峰无人机协会活动现场!” “我是杨立志,是顶峰无人机协会秘书长,今天这次活动是本协会今年以来举办的第三次。可以看到台下来了许多老朋友,也有些新朋友,在此,我仅代表我个人,对各位来宾的莅临再次表示热烈欢迎。” 说到这里,杨立志有意顿了顿,此时,适时地响起了掌声,并不算上多么热烈。 待掌声稍歇,他继续发言道:“在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无人机对于我们已经不再陌生,在社会各个领域,无人机的市场和应用前景日益扩大。如今,可以说无人机的发展已经迎来了‘最好的时代’。科技领域的热门话题,有许多是围绕着无人机展开的,以无人机为平台的各种应用场景,已经遍及各行各业。在世界范围内,无人机产业已经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对今天的社会经济发展,发挥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本协会成立的宗旨就是为了相互学习交流,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18 无人机的世界 - 占锋 - 河止西 今天我非常荣幸告诉大家,我们今天特别邀请到了本协会的一位资深专家,大家可能都已经听说了,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大声地喊出这个名字,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司徒云!”“司徒云!”“司徒云!” 人群仿佛被点燃了一般,一起有节奏地高呼着一个名字。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个长相不俗、气质非凡的男子走上了台来。 李山惊讶的睁着眼睛,看着这位帅气的中年男子。 灯光打在这个中年男人的头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也许是灯光颜色的效果,他的头发呈淡蓝色,就像远处湛蓝的海水一样,神秘而又不失稳健,深邃的眼睛,就像明亮的星星。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杨立志站在主席台上,做了一个双手下压的动作后说道:“今天各位能够来到这里的都是非常幸运的,你们不仅可以听到司徒先生的精彩演说,而且会后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与大家有关,” 杨立志这时故意停顿了一下,有意卖了一个关子,如此一来,他成功地吸引住了全场人的目光,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心中有些得意,便不紧不慢地说道:“会后,司徒先生将在你们当中挑选三位幸运儿,加入司徒先生的云团队,特别优秀者还将获得推荐进入蓝翼之星候选人的资格。” “轰”地一声,会场中人们的情绪仿佛被点燃了,爆发出一阵欢呼,把毫无准备的李山给吓了一跳,他吃惊地看着周围的人,见人们群情激昂,像吃了兴奋剂一般,都是满脸期待的样子。 杨立志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大家安静下来,当议论声稍微小点之后,接着便道:“今天会后就在隔壁的房间,司徒先生亲自测试,看看你们当中谁能够成为最终的三个幸运儿。” 进入这个什么云团队有什么好处吗,那个蓝翼之星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人人都是这么渴望的样子。李山偷偷瞧了瞧左侧那黄衫女孩,此时她已没有了先前那种恬淡的神情,只见她双眼放光,可能是由于激动两腮飞出了两朵红霞,使得原本如玉般的脸庞更加明艳动人。只见她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现出一幅坚毅的神情,似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我是司徒云。”这时,司徒云接过了话筒简单地向大家打了个招呼,人群立即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在这里首先要感谢杨秘书长的邀请,使我能够有幸参加顶峰无人机协会举办的这次活动,也很感谢所有的工作人员做出的努力,而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长期以来一直默默关注着我,并对我给予大力支持的各位朋友们,我相信如果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与帮助,也就不会有了我今天的成就。”司徒云的话语回荡在会场上,声音更是富有磁性,引来了一阵掌声。他那昂藏着朝气的飞扬双眉,充满自信的犀利眼神扫过全场,一份专属于他的潇洒神采,尤其令在场的女人为之深深地着迷。 “大家都知道,我国无人机产业发展已处于国际的前列,目前在市场份额、研发制造能力、应用广度和深度等方面都代表着世界先进水平。过去的几年,我们见证了人工智能和无人机技术相结合的巨大进展,也进一步印证了数字技术进步与交通技术革命是密不可分和步调一致的。人类科学技术的进步,从某种意义上说,一直是以仿生的立意,不断拓展人类自身的重要生理功能所引发。而交通和通讯是人类最重要的两个生理功能,人类对这两种重要功能不断拓展的需求,是人类科技进步重要的原发性驱动力……” 台上讲得热烈,台下听得入神,李山却对这些内容并不感兴趣,感觉有点像在单位开会时,领导讲话般的那种感觉。他看了看四周,见那些少男少女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神情亢奋,便觉得有些好笑,这时他不想再听下去了,便想着离开这里。 回过头了看了一眼董志刚,而此刻他跟其他人一样,也是一幅如痴如醉的模样,见李山说是要回去,便有些不高兴地说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走呢,说不定那三个幸运儿中有一个就是他自己,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李山也不好意思丢下他独自离开,就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还是这些老一套说辞,没有一点新意。”这时,一个与会场气氛格格不入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李山扭脸看向了右侧,见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面容削瘦,一双眸子却是烁烁有神,此时他正一脸地不屑地看着台上。 “人类近代以来的交通技术革命,犹如农作物一样,有一次“小季”,就有一次“大季”,波浪式地发展前进。在经历了涡轮发动机的第三次交通技术革命的‘小季’之后,第四次油电混合动力或全电推进加AI技术的航空交通技术革命,一定会再次成为进入千家万户消费品的‘大季’。而这将必然体现在油电混合动力甚至全电推动通用飞机的普及上,并且很有可能为社会经济带来高达百万亿美元保有量的市场。而在迎接这个时代到来的进程中,现如今的无人机发展奏响了最重要的序曲……” “未来的社会将会是无人机的时代,很多无人机将应用于不同领域。而我们的专业团队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并在众多大型项目上取得了成功。比如迷笛音乐节、世界杯足球赛开幕式和辛加坡国庆庆典等许多大型活动中,我和我的团队全面参与了这些活动,为大众展示了一种新的科技形式,将艺术和科技完美地结合,大家请看大屏幕。” 配合着司徒云的演讲,主席台背后巨大的投影开始播放云团队拍摄的相关活动的影像,从无人机拍摄的视角直眼望去,一片远山映入眼帘,连绵不绝,绵延万里,高低不一,险峻的趋势,即刻浮现眼前,山连成片,树木成林,偶时,会从山里处飞出几只小鸟,林间云雾缭绕,仿佛就是梦境般的感觉; 画面此时又切换到了雪域高原,但见雪峰洁白、峭拔,似利剑直插云霄。周围角峰林立,千姿百态,蔚为壮观。雪峰前镶嵌着碧蓝如玉的湖泊和开阔的草甸。雪线下面的冰川直插入碧绿的原始森林。雪山、峭壁、陡崖、海子、冰川、草场、森林、溪流,营造出一片静谧、安详的世外之境。 台下众人显然被这个称为上帝视角所拍摄的画面震撼住了,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李山也不例外,他第一次接触到这个无人机领域,已经被深深震撼住了。这时他心想天下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东西。 19 老顾 - 占锋 - 河止西 “大家只看到了空中拍摄的画面,而忽略了背后的科技成就。一名飞行员操控多架无人机的技术会帮助我们的商务事业。无人机的应用范围不仅是航空摄影和监测,还能用于娱乐。从而实现无人机不断扩大应用领域的愿景,不断促进其更广泛的商业化应用。 我们团队目前飞行高度已经达到了5000米,当然我们这是经过授权和认可的。比如说世界杯开幕式的那次活动,我们从罗刹联邦航空管理局处得到授权才能在1500米以上的高空飞行,最后我们飞到了3000米的高空。然后我们还需要得到B类空域飞行的授权。这取决于国家,在爪哇国、东瀛、辛加坡和玛雅国,我们得获得当地的飞行授权和证明。 我们希望我们的云团队可以繁荣发展。你可以在我们的发展中看到,两年前,我们进行了四场无人机表演,去年,我们在很多私人和公共的演出中也进行表演。但是未来我们希望可以有更大的舞台。 我们最大的目标是带无人机业务扩展到全世界,让更多朋友喜欢它。 下面的朋友们可能都有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无人机这个行业的前景如何? 我们觉得对于目前无人机这个产业来说,只触及了表面,这个市场的潜力是巨大的。有很多人,不仅仅是在华夏,而是世界各地的人,包括我们的客户也在向我们提出申请,能不能为他们提供服务。我们目前还只跟一些特定的客户合作,我们发现了很多战略价值,而且目前还有这么多人对我们有需求,意味着我们还没有完全解决这个问题。 未来有很多这方面的需求有无限的潜能,是未来空中品牌展现的方式,我觉得它有很大的市场等待我们来开发。” 听到这里,李山心中不免一动。他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人,有时看到那些有钱人的作派,心中没有一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也想过业余时间搞点副业,可是自己既没有技术,也没有经商的头脑,一直苦于没有这方面的门路,这时忽然听无人机这个行业前景似乎不错,隐隐约约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心里难免就有些想入菲菲。 “朋友们,摆脱地心引力是人类永恒的梦想,在这个伟大变革即将到来的前夕,让我们携手共同努力,为世界无人机发展贡献新的力量;让我们坚定地发挥全球化的合力,一道迎接近代以来第四次交通技术革命为人类社会带来的美好新生活。最后,预祝本次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灯光不断闪烁着,会场就这么在瞬间演变成了司徒云的个人秀…… 司徒云演讲结束后,杨立志重新站到了台上,他对着话筒说道:“谢谢司徒先生,相信通过司徒先生的演讲,能够使更多的人加入到无人机这个领域,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司徒先生给我们带来非常精彩的演讲。” 会场再次爆发出如雷般地掌声。 “等一会在隔壁的休息厅,司徒先生的团队将从你们这些人当中,挑选三名有志于无人机事业的朋友加入他们的团队,现在准备测试的朋友们请到隔壁房间登记报名。”杨立志站在高处,终于说出了让台下观众期待已久的话来。 他的话音刚落,会场中的人们便迫不及待地涌向旁边的休息厅。 李山坐着一直没动,不多一会周围的人基本上走了个七七八八。董志刚也不见了踪影,想必他也挤在那一群报名的队伍中了。 “这位小兄弟,怎么不去测试一下,说不定运气好,被选中了也说不定。”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说道。 李山忙转过头一看,见是那位对司徒云演讲不屑一顾的那位消瘦中年人。 “呵呵,我是第一次接触这处行业,对此并不太了解。”李山干笑了一声回道。 “这位小兄弟如此沉稳不毛躁的年青人可不多见呀。”消瘦中年人目光中含了几许赞叹道。 这是哪跟哪呀,我根本就不懂这些,跟沉稳不沉稳可没什么关系。李山心中叹叫惭愧,不过,毕竟被人夸奖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 “哪里,哪里,这位大叔真是过奖了。”李山有些不置可否地答道。 “你我今天能够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喏,这个给你。”消瘦中年人说着,便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包里取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李山。 李山有些狐疑地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不由得惊叫道:“无人机?!” 只见小盒内静静地躺着一架四轴无人机,在灯光的照射下黑色的机身折射出丝丝光芒。 这款无人机可不是儿童玩具店门口,商家给路人演示的那种类似于儿童玩具的无人机,它是一种真正的专业级无人机。 “这我可不能要,”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而且跟此人又是萍水相逢,平白无顾送人东西,别是有什么其他企图吧,李山心中不由警觉起来,说着便要把小盒递还给中年人。 仿佛看出了李山的心思,消瘦中年人笑笑道:“虽然我比你年纪大了些,而且又是第一次见面,但大有一见如顾的感觉,这人呐,就是这样,看你就觉得顺眼,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我。”说完便递过一个名片。 “这个无人机协会的老庞跟我是战友,如果你想要加入,把我的名片给他们就可以了。” 李山双手接了过来,见正面只写着“顾长发”三个字,而背面则写着:利得科技服务社,主营业务包括:无人机操控培训、维修以及改装等。 等抬头再看时,这位顾姓中年人已起身走得远了。 李山再想追上去把这个无人机还给他,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再者,即便他想对自己有所图谋,而自己身上也没什么他想图谋的。 也许是自己把人心想得太坏了吧,也许这个世上真有好人。 20 神奇的石头(上) - 占锋 - 河止西 他看了看隔壁那长长的等待测试的队伍,一时没有看到董志刚的身影。心想等他测试完之后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李山也懒得去找他,于是便给他发了一条威信之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 李山出了大楼,就近找了一块空地,迫不及待地想试试老顾给他的这架无人机。 对于李山来说,无人机这个领域还是非常陌生的,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操控。 老顾除了给他这架无人机本体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遥控器,他左右端详了一会儿,看着遥控器上的按键似乎也不太繁杂,应该挺容易上手的。 遥控器和无人机上分别有一个小开关,他把开关分别推到ON的位置,然后把无人机小心地放到了地上,试着摆弄着,不一会便知道了遥控器上各个按键的作用。 当那架无人机缓缓地飞离了地面后,李山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种操纵的快感。 当无人机垂直飞到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时,李山不再升高,而是按着方向水平飞行。 李山操控着无人机上下左右来回移动,却又不敢飞得太远,一是害怕自己操控不熟练,要是被附近的树枝电缆什么的缠上就麻烦了,再一个就是担心超出了遥控器控制的范围,致使无人机给飞丢了,把无人机摔烂是小事,要是撞到别人了或者撞毁公共设施就麻烦大了。 能否自如地操控这架无人机,取决于对遥控器上的掌握上。这不仅需要双手有着相当好的协调性,同时还要求与大脑的思维保持一致。 李山由于经常在电脑上打游戏,两只手练得相当灵活,可以同时完成不同的动作,比如说左手划圆,右手划方这些动作,已经能够轻松做到。 因此,李山操控这架无人机上手很快。他操控的这架无人机,沿着直线方向垂直上下、前后左右移动问题都不是太大,一旦想要飞出弧线,则有点那么力不从心的感觉,李山知道,这需要不断的练习才能熟练的掌握。 “从空中看看周围的景象不知是什么样的感觉?”李山看着空中的无人机不禁这样的想到。 现在的这架无人机并没有摄像头,如果能够装上摄像头,是不是就可以跟司徒云所展示的一样,能够看得更高更远了,也可以看到群山峻岭草原雪山了? 李山心下一阵莫名地兴奋,可转念一想,要想加装这些东西,通道不需要钱吗? 车间有几个玩摄影的,那些人家里哪个不是家底殷实,大家都说玩摄影就跟烧钱一样,光一个镜头,好一点的就要好几万。 同样的,在无人机上面要加装的摄像头,恐怕价值不菲吧。 想到这里,李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就蔫了。 李山心情有些不爽地回到了家,这个时候也不早了,就想着早点休息。 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感觉手脚有些冰凉,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盖的被子有些薄了。 现在已进入了初冬季节,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早来暖气了,可听老妈说附近的什么地方暖气管道出现了问题,正在紧急抢修,一时半会也来不了。 对于在冬天习惯了有暖气的李山来说,还真有点不太适应,而自己现在盖的还是秋天时候的被子。 还是换一床厚点的被子吧。 这样想着,李山便起身开了灯,想到大立柜里找床厚一点的被子。 柜子里面摆放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老妈的杰作。 自己平时懒得收拾,而老妈退休在家,也是闲得没事,就时不时地进来给李山收拾一下,嘴里还时不时地抱怨他几句,对此,李山也只能无奈地承受着。 他从柜子下面翻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着的被子。 这个塑料袋应该是那种抽真空了的袋子,整体被压缩得非常紧凑,这样一来方便存放,另外也可以节省空间。 打开了外面的排气阀,外面的空气一进入,便很容易地将塑料袋里打开了。 李山取出里面的被子,刚把被子展开,却从被子里面掉出一件东西来。 心中有些诧异地捡起了这个东西,仔细一看,立时便想起这就是那个神秘的“煤块”。 当时刚得到这个“煤块”的时候,为了弄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本想从上面切下一块来拿去化验,可是其坚硬的程度让他一筹莫展,想着等以后有了时间再来处理,后来自己一忙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李山打开了这个包装,见其表面依旧是乌黑发光,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 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心中这样想着,随意在“煤块”上面捏了一下,入手感觉十分柔软,似乎手指触碰到的是一个面团,然后很轻易地掰下了一小块来。 李山本就有些困意,脑子还是有些不太清醒,手里还捏着掰下的一小块煤块来回揉搓着,这些动作都是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脑子一个机灵便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 我竟然从“煤块”上面掰下了一块!!! 李山瞪大了眼睛,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这个“煤块”的坚硬程度已超出了想象,想当初自己为了能从上面取下一块去做化验,用刀砍,用榔头砸都没起什么作用,可谓是想尽了办法,最终却也无可奈何。 而现在自己却只凭两根手指就轻易地掰下一块来,这让李山怎能不感到震惊。 他接着用手将“煤块”的其它部分也完全掰开,露出了里面跟蚕豆大小差不多的一块白色的石头。 之所以认定它是石头,首先它肯定不是木制材料,这点李山还是分得清的,也没有金属那种冰凉的感觉,握在手里却感到十分温润,有些像人们常说的玉石。 在灯光下仔细察看这块白色的玉石,说是白色其实也是跟那些黑色的煤块相比较而言,其本身并不是纯白的,反而外表有些呈淡绿色,纯净如水,闪烁着活性光辉,那浓郁的气息,让李山感觉到无比的惬意。 21 神奇的石头(下) - 占锋 - 河止西 盯着这块石头看了一会,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似乎有一股凉风飕进他的领口,使他全身像洗冷水澡似的一阵哆嗦。 可当他把目光移开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当他再次把目光再次投向这块玉石时,那种晕眩的感觉便又回来了。 这奇怪的情形,李山认为这是玉石在灯光的反射下产生的,倒也没有太在意。 对于玉石,李山多少也知道一些,可玉石种类很多,也不知道这属于哪一种。 李山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真有些爱不释手。 看了一眼原来包裹它的那些黑乎乎地煤块,这两样东西反差如此之大,简直可以用天地来形容了。 李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玉石会被这些煤所包裹,这已超出他所能够理解的知识范畴了。 相比较而言,这些煤块应该也没什么用处,李山就想着把它们处理掉。 于是,他拿起了这些煤块,本想着可以很轻易地把它们捏成一团,好便于清理,可当他用手捏下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些不同。 可以明显感觉这些煤块不那么软了,跟刚才像捏面团一样的感觉明显不同,有点像是在触碰某种橡胶,拿捏之下还有些弹性。 又过了一会,情况又有了些变化,这个煤块似乎正在向不断变硬的过程转化,尽管这个程度有些缓慢,但李山相信却在这种变化一直会持续下去,按照这个变化的趋势,直到变得跟最开始接触时一样坚硬。 今晚这些怪事一件接一件,而这些显然已经超出了李山所能理解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 眼前的两样东西,一块如此漂亮,另一块却丑陋至极,这样两块反差如此之大的东西,却能够融合在一起,这个世界真是奇妙。 原来这两个东西,想把它们分开,是怎么也无法做到,而如今却轻易将它们给分开,中间到底发生了改变? 李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他看了看被子以及包装用的塑料袋,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它们都曾包裹在了被子里,而且一同放进了这个塑料袋。 记得当时自己只是随手塞了进去,并没有对这个塑料袋抽真空。肯定是平时老妈进来给自己收拾屋子时,她为了节省柜子的空间,对这个塑料抽了真空。 于是这个煤块逐在真空状态下发生了变化,而现在之所以又变回原来的那种坚硬状态,是它目前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也就是它在空气中发生了变化。 肯定是这样的! 李山越想越觉得对头,为了验证这一想法,他把已经变得坚硬的煤块塞又进了塑料袋中,又往里面塞了一些衣服,此举是为了增大里面的容量,避免一会抽真空的时候,塑料袋收缩过大而破损。 一切准备好之后, 李山找出抽气筒,开始抽出塑料袋里的空气,本来很大的塑料袋马上就被压缩成了很坚实的实体。 要想看出有什么变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等过两天再看结果吧。 他把塑料袋重新放回柜子,又在上面盖了几件衣服,看着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后,他这才安了心来。 这个时候桌子上只剩下那个小玉石了。 对于玉石之类的东西,李山一直非常喜爱,就想找个玉石来佩戴在身上,而眼前的这个玉石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李山却担心这里面是不是有辐射,因为这个玉石连同那个煤块,怎么看都觉得透着股神秘的味道。这个有些淡绿色的玉石,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还真不敢就这么随便戴在身上。 自己这几天刚好轮休,明天就可以到城里大一些的玉石店让人家给鉴定一下,看看这是什么宝贝,也顺便检测一下里面有无辐射,一般大的玉石店应该有这种设备。 当然如果价钱合适,就把这个玉石卖了,自己也能小赚一笔,毕竟自己现在经济十分紧张。 想了一会,觉得这里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之后,便开始琢磨应该去哪里找这样的玉石店。 在李山的印象里,好像城南的西市街就是一个花鸟古玩市场。 长安自古就为天下九州之一,是个具有较深历史文化沉淀的地方,特别是汉唐文化在这个城市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汉唐时候甚至更早期的文物收藏品在这里都可以遇到,这也是长安人引以为豪的地方。或许也正因为此,收藏成为了不少长安人生活中的乐趣,快乐和失落在其间此起彼伏。 而西市街是长安市收藏品种类最为集中、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几乎是这个古城所有收藏爱好者淘宝闲逛的好去处,是一处机会和陷阱同在、快乐和失落并存的所在。 最初时的收藏市场,规模没有现在这么大,当时大多数的店铺是在旁边的一个小公园里面经营,后来外面市场的人气慢慢好了起来,而现在只有小部分摊位和店主是在相邻的公园里面经营了,并且看上去情况也不是太好,所以里面大多店铺都改为经营鱼虫花鸟了。 市场上的收藏品种类非常多,可以说,几乎能想到的收藏品,这里都有可能找到,收藏爱好者只要留心,基本上都不会空手而归。玉器、铜器、钱币、木器、瓷器、银器、杂件、书画、小人书……种类实在是太多,不过,最具长安特色的收藏品或许还是汉唐的器物了,非常受长安本地和外来朋友的喜欢。 市场内的店铺也有很多,但专门经营古玩玉器的却不是很多,还有一些店铺做的是茶馆、咖啡屋等生意。 和国内很多收藏品市场一样,平时到这里的游客不算太多,大都是一些外地的游客,但是一到周末或是节假日,那一定是另一番熙熙攘攘的场面了,大多时候都会非常拥挤,一方面是周末节假日很多人有时间出来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淘到满意的藏品,另一方面,很多周边地区的小商贩也来慕名迩来,一张报纸或是一块绒布也成了柜台,把四下里张罗来的五花八门的老旧玩意儿往上一摆,后面再弄个小凳子一坐,这生意就算开张了。 第二天, 李山搭乘公交车不紧不慢地赶到了西市街,只见街道两旁,全部都是摆散摊的,从旧书报纸到钱币玉石青铜器,再配合古玩市场那些仿古的建筑,如果不看人们穿的衣服,还以为回到了古代了呢。 22 鉴宝 - 占锋 - 河止西 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是一些仿古建筑,个个看起来十分气派的样子。 李山也不知道该找哪一家好,便想随便找一家店铺。 眼前的这家店是仿明清建筑建造的,从外面看,透着一种很古老的气息。 入眼的建筑物上,带有一丝古旧的气息,古老的漆红大门前,高高挂着的红色灯笼,正门口上方挂着“静雅轩”三个大字。 门前一长排的红色灯笼,就好像古代大宅院里的灯笼一样,很是大气,给李山的感觉就象一粒粒无比巨大的红色的枣子,被竖着吊在门檐上方,别有一番意思。 李山一边打量着这家店铺的建筑风格,一边往里面走去。 今天即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假日,所以店里显得有些冷清。 大堂里面大概有三四位服务员,也是穿着统一的制服,看到李山进来,一位像是领班模样的服务员见有客人进店,忙近前来招呼道:“这位先生,您需要点什么,看我能帮您什么忙?” 这家店里的服务员眼光都很老道,见来人衣着普通,虽说现在一些达官贵人都很低调,但面前这人从气质举止上,怎么也看不出像上述这几类人,而且像是缺少了点精气神,给这个店伙的感觉这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他却没有因为来人过于普通而有所慢怠,这显出了其极高的职业素养。 李山看了他一眼,便说道:“我这里有一块玉石,想在你这里鉴定一下,不知可行吗” “当然可以了,我们这里可是具有国家专门机构认定的专业检测证书,在整个西北地区都是非常权威的。 ”这个服务员一脸自得的答道。 李山也不废话,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布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个布袋。 那个服务员一看这个布袋,心中更加不以为然,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把这些挂在脸上。 待李山把那个玉石拿了出来,服务员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经历的多了,多少也知道一二,大眼一看,就认为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蓝田玉。 他很随意地把这个玉石接了过来,觉得入手感觉还算不错,见其色泽圆润,触手光滑,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看着看着,忽觉眼前一花,目光就被这块玉石牢牢地吸引住了,却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感到轻快和熨帖。 “小成,你在做什么?”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个服务员的思绪。 这个叫小成的服务员一愣,便从一种满园春色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目光也从这块玉石中抽了回来,然后看向来人。 说话的是个老人,长得白白胖胖的,面色红润,看年龄也就是六十多岁,头上黑白各半,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翠绿色的扳指,笑呵呵的眯着双眼。看着李山几人,这老人要是换上一身锦绣团服,整个就像古时候富甲一方的胖员外。 “你看什么呢,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有五六分钟了,有什么问题吗?”这位老者继续问道。 五六分钟?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了?这怎么可能,这个成姓服务员感觉自己只看了一眼,应该也就是几秒吧。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真得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感常都没有,这真有些古怪,刚才难道产生了幻觉,如果真是这样,假如自己一个人的环境下,那岂不是要彻底陷进去了,想到这里成姓服务员心中不由得惊骇起来。 “万总,你可来了,这个玉石真是古怪,我可看不准。”成姓服务员见了这个老者,忙把手中的这块玉石递了过去。同时,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李山,也许是心理作用,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了一样,变得神秘了起来。 万总接过了玉石,同时不满地看了这个成姓服务员一眼。 这个玉石一入手,他也跟那个成姓服务员一样,认为这是一个普通的蓝田玉。 蓝田玉产自西域省蓝田市,因为产量大而且加工性能良好,故蓝田玉常被用来加工成大件玉器,价值不是很高,是玉石中的低档玉石,他们这个店根本就不经营这种玉石。 虽然他们这个店不经营这种玉石,但也经常给这些服务员进行相关方面的业务培训,按道理说,这块特征如此明显的蓝田玉能够一眼看出来应该不难,而这个小成也是他们店重点培养的一个业务骨干,他现在却说自己看不准,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满。 当然这里面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假如这个玉石作假,为了给客人留一点面子也会是这么一个说法。 但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这个玉石明显是真的,只是这块玉石的水头十足,品质也不错,算是此类玉石中的上品了,这在蓝田玉中已是很难得了。 咦,盯着玉石的万总忽觉得自己眼前一变,他的目光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而身上却感到犹如进行了七月流火的季节,浑身燥热,热气钻进毛孔里,像煮热的胶涂在身上一样,随后就淌出汗来。 “万总。”成姓服务员小声地叫了一声。 可这万总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成姓服务员知道他可能跟自己也被这块玉石吸引住了,不得不声音放大了一些,这个万总这才如梦方醒。 他有些茫然地抬起了头,那神态就跟刚才小成一样, 两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骇然的成份。 这石头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玉石!作为一个经营玉石多年的老手,他可从未见过如此功能的玉石,就是听都没听说过,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呀。 自己身为这个店的总经理,于公于私,都要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石头拿下!即不能出价高了,让对方有所怀疑,也不能出价太低,引不起对方的兴趣,即能收到这件宝贝,而又不花费太多的成本。 他假装看着这个石头,内心却在不断地想着用什么办法把这个东西留下。 23 匹夫无罪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万总假装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这位小老弟怎么称呼,你看咱们都光顾着说话了,小成你也是的,怎么也不招呼客人坐下。不如这样,这位小老弟不如到我的办公室喝着茶,咱们边喝边聊。” 说着话便要请李山去他的办公室。这期间李山的目光直紧盯着两人,生怕他们把东西给掉包了。 “万总你好,你就叫我小李吧,那个,是不是让我拿着?”李山指了指万总手中的玉石道。 “哈哈,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光顾得说话了,这个你先拿着。”万总哈哈一笑,便把玉石递还给了李山。 “喝茶,这个先不急,万总,你看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我想检测一下这块玉石有没有辐射。”李山看着万总笑笑说道。 “对对对,小成你先安排一下,领小李到后面检测一下,完了之后到我屋子来。”万总一听,连忙吩咐道。 于是小成领着李山上了二楼。 “我们这个店在整个长安城都很有名气,所以新老顾客很多,现在人们都比较注重健康,其中一些顾客会对这些原生态的玉石心存疑虑,所以我们店里就购置了一台辐射检测仪,为了是让顾客放心,这边请。”小成在前边领路边介绍道。 然后他们进入了二楼一间门上标有检测室字样的房间,李山见屋内摆放了不少设备,只有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正低头看着手机,一见他们进来,忙起身相迎。 “小王,替这位客人检测一下辐射,小李,那是一台用来检测金属成份的设备,如果你的女朋友想要检测她的金项链,大可以到这里来。”小成见到李山盯着其中的一台设备,就开口说道。 李山点点头,就把手中的那块玉石交给了眼前的这个小王。 看着小王操作,李山回头冲着小成说道:“你看这检测费用怎么算?” “看你客气的,我们这里这方面检测都是免费的。”小成笑笑说道。 “现在人们日子好了,都喜欢买个玉石什么的,正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可又担心里面有辐射。在大自然中,地球本身就有存在于地壳内的放射性核素,称为原生放射性核素。原生放射性核素又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有衰变系列的核素,主要是铀系和钍系两个系的一些核素;另一类是无衰变系列的放射性核素,如40K、87Rb等。原生放射性核素广泛存在于地球的岩石、土壤、江河、湖海中。这些核素的活度浓度和分布随着岩石构造的类型不同而变化。通常花岗岩中的活度浓度最高,土壤和岩石中所含的铀、钍、镭、钾等元素,以40K的活度浓度最高。 我们这台设备采用了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纳米技术,是一种环境级Хγ辐射剂量率仪是一种新型的智能化环境级辐射剂量率仪,它采用特殊设计的环境级或高污染环境装置,具有灵敏度高、操作方便、自动显示、数据存储高阈历史值等特点,能实时快速地给出测量结果。”左右无事,小成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有关知识来。 “这怎么可能?”正当小成说得起劲的时候,忽被小王的惊愕声所打断。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小成跟李山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李山则是担心别是把那玉石给损坏了。 “刚才我检测了一下,我们这台仪器非常灵敏,一般的石头多多少少都有点辐射的存在,但这块石头却检测不出任何的辐射来,你看这个显示器,上面的数字是零,这不可能呀。”小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不是机器坏了?”小成也不敢断定。 “不是,我刚才用一块样品进行了校验,机器没有问题。”小王答道。 “那是不是也有这各可能,就是这块玉石确实没有辐射。”李山插言道。 小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后面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就谢谢你了。”看来情况也就这样了,于是李山二人谢过小王后,便下到了一楼。 他们来到了万总的办公室,那个万总一直在等着他们,一见他们进来,开口便问道:“检测结果怎么样?” “没有检测一点辐射来。”小成向万总汇报道。 “哦,还有这种事。”万总显然也知道一些,但没有显示出过多的吃惊来。 “小老弟,你这块玉石属于蓝田玉,是玉石中的低档玉石,我们这个店根本不出售这类商品……..” 看着万总张口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山马上截断了万总的话头,说道:“既然贵店不经营这种玉石,那我就先拿回去了。” 虽然这个万总表现的很是淡定,但从其紧抓在手里不放的样子,以及跟小成两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就已经暴露了其内心的想法,证明这块玉石不同凡响。 现在李山已经后悔来这一趟了,这个原以为那个煤块十分稀罕,现在才发现这块玉石的价值应该不在其下,而能够知道这个玉石的价值,也不算白来。 他也知道这个万总接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马上出口打断了他的话头。一下子就将万总还想说的那个“不过”,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这时李山起身便准备告辞,这个万总竟一时有些错愕,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吩咐小成送客。 在李山走出门口的一瞬间,无意中回头瞥了万总一眼,见其眼神中毫不掩饰地迸发出一丝贪婪之色。 小成送走李山之后,回到了万总的办公室,这时候这个万总手抓着一本古香古色的书简,似乎正在研究着什么。 “都安排好了吗?”万总头也不抬地问道,眼神犀利地有些吓人,声调也有些阴冷,此时的这个万总不再是那个幅财主般的模样,倒像是坐镇一方的枭雄。 “都已经安排好了,他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背景,您就放心吧。”小成小心地回答道。 李山这时已经出了这家店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朱红的大门,心头却笼罩着一层阴影。 自己现在身藏宝贝,难免不会引起别人的惦记,尤其是临出门时看到的万总的那个眼神,让他一直心有疑虑。 人心的贪婪有时是无法想像的,有时候在利益的驱使下,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这不能不有所提防。 自从出了那个店铺的大门,感觉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可回头看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也许是一种心理反应,但这就并不能让李山安下心来。 忽见前面有一个公共厕所,李山心中一动,顿时便有了主意,当下便迈步走了进去。 这边李山刚一进厕所,远处街角便有两人闪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又重新隐身起来。 十分钟过去,李山没有出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仍没见李山出来。 当三十分钟过去后,还是不见李山的身影。 那两人有些急了,私下里一商量,使派其中一人进去看看。 不一会那人便垂头丧气地出来了,跟另一人说道:“咱哥们这回栽了!那小子真够狡猾的,其实他早发现我们了,还装得跟没事人一样,把咱俩都给糊弄了,他在里面早就跳窗子跑了。” 两人大骂李山狡诈,却也无可奈何,如此一来,却不知怎么向那人交待不提。 其实他们把李山给高估了,他并没有发现身后的跟踪者。心中只是有一种感觉,由于经历的多了,使其做事越来越谨慎了。 他进厕所的目的本想看看有没有人跟进来,哪想到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进来。 可这并没有让他放下心来,恰好他发现了厕所后窗户正对着另外一条街,顿时灵机一动。 不管有没有人跟踪,只要自己从这个窗户跳出去,就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李山推了推窗户,却发现这扇窗户只能开启一半,仔细看了看,却发现窗户轨道上安装了一个限位螺钉,阻止了窗户的运行。 这个小机关也难不倒身为装配工的李山,他掏出身上的钥匙,用上面的小剪刀把那个螺钉给拧了下来,然后便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李山如此谨慎的行为却为他避免了一场灾祸的降临。 等回到了家,李山便把那块玉石妥善收好。 回想一下今天的得失,李山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确实有些鲁莽了,这为他以后行事带来了更多的经验。 备受国家关注的华山工程项目按照研制进程,已经到了与飞机进行联调联试阶段,为了保证发动机在外场测试时出现的问题能够及时得到解决,军方要求工厂全力配合此次测试工作。 车间把这个外场服务的任务交给了总装工段来完成,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没特殊情况,类似外场服务这样的工作,工段一般采取的是轮班制,而这一次终于轮到李山了。 现在李山的技术水平已经得到了工段的认可,尽管还没有转正,但工段里一些重要的工作大可以放心地交给他去做了。 所以工段这次安排李山到外场服务,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这次到测试现场服务,除了李山之外,另一个是检验员老郑师傅。车间安排了两个人同去,为的是在外场复杂的环境下,相互之间能够有个照应。 李山坐在火车上兴奋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这会他正趴在窗口看着旁边公路上飞驰的汽车,那应该是高速公路吧,心中暗自与汽车的速度进行着比较。 24 出差 - 占锋 - 河止西 “小李,头一次出差吧?”郑师傅笑呵呵地说道。郑师傅今年有五十多岁了,为人十分的和善,平时与李山这帮子年轻人也能处得来,所以李山跟他一起出差,跟他也算能够说的来。 “是呀,也是第一次坐高铁,你看显示屏上显示现在的时速是198公里,一点也不感觉到晃动,真是太快了。”李山依然难掩脸上的兴奋。 “呵呵,我们这个工作的性质决定了以后我们出差的机会会很多的,慢慢你就会习惯了。”说罢,郑师傅不紧不慢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了一个保温杯,又打开了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捏了一些茶叶放进了保温杯中,示意李山要不要也来上一点,见李山摇了摇头,他便端起保温杯到车厢的另一头去接开水去了。 对于头一次坐高铁的李山来说,感觉什么都十分的新鲜。他把小桌板拉开后,感觉这种东西设计得真好,简单实用,又不占地方。 正在摆弄起劲的时候,正好有一人从旁边经过,嘴里发出了“切”的一声。 李山看了一眼那人,只见这人一身名牌打扮,精英范十足。此刻,这人正脸带不屑地看着李山,眼神中挑衅味十足。 李山一眼便认出,自己曾在天鹏酒店见过此人。当时,这个家伙正跟韩歆在大堂说话来着,因为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他那时脸上的表情让李山记忆深刻。 显然,这个家伙也早已认出了李山。 “怎么碰到这个家伙了?”李山心中暗自纳闷。 两人对视了片刻,精英男冷哼一声,转头继续向前走去,看方向应该是前面的商务席车厢。 蜀南省位于国内西南地区,该省地貌复杂,以山地为主要特色,处于第一级青藏高原和第二级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过渡带,高低悬殊,西高东低的特点特别明显,而长江飞机工业集团公司的试飞基地就坐落在这一个群山环绕的盆地之中,这个公司为国内特大型企业,是集科研、生产、试验、试飞为一体的大型现代化飞机制造企业,是华夏国重要歼击机研制生产基地,而这里正是李山他们此次前往的目的地。 李山二人下了高铁,又坐了近二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后,终于来到了这个内部代号为727的试飞基地。 在基地大门口,李山看见执勤的都是扛着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这让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进入基地需要有人接引,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在他的陪同下,李山他们顺利地通过了严格的检查,这才得以进到了这个外界传说中十分神秘的地方。 负责接待他们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在办完全部手续之后,他指了指李山他们刚领到的一个纸袋子说道:“里面有一个印有你们照片的临时出入证,现在你们就可以挂到脖子上了,这个证件内有芯片,有些地方需要刷卡才能进入,注意不要消磁了。记住,只要在这个基地内,必须挂上这个证件,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见李山他们听的认真,青年笑了笑接着说:“在规定的期限内你们可以持这个证件出入规定的区域,这个区域在证件的背面有标注,你们一定要熟悉。未经许可不得到规定的区域以外活动,不用说你们应该明白。当然,如果过了规定的期限,你们需要继续呆下去的话,那就必须重新申请。另外,纸袋子里还有一份较为详细的保密要求,我刚才只是说了个简版,你们有时间可以详细了解一下。” 李山认真地听着他的介绍,翻看着自己能够进入的区域,并暗自记在心里。 “我叫何培田,是长江集团技术部的,是专门负责对外接待工作的,给你们的资料里有我的办公室电话和手机号,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谢谢你了,小何,今后还少不得要麻烦你。”郑师傅十分客气地说道。 “蜀南省你们以前来过吗?”看到两人都摇了摇头。小何继续道:“我们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还有就是我们这里饮食可是全国闻名呀,既然来了,有机会可以出去走走。” 何培田看来还喜欢开个玩笑。 “小何,看来你有干导游的潜质呀。”郑师傅笑呵呵地说道。 说着话,何培田将李山他们引到了一个三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这里是五号招待所,你们就住在203号房间,这是专门给你们单位留的,你们红旗厂前期来的人这会跟其他人一起都在机库那里呢。食堂就在前边不远的那个红房子,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了,已经开饭了,你们吃过午饭后,下午有车接你们去机库,” 随后又交待了几句,何培田便转身离开了。 根据小何的介绍,基地每天早上的八点十五,中午一点四十五,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都会有一辆班车经过,只要出示证件后,班车会将他们直接送到目的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前期来这里服务的刘长辉和杨荣两人都回来了,见到李山他们显得格外得高兴,正所谓他乡遇故知。吃过午饭后他们进行了工作交接,随后刘长辉两人便离开了这里。 李山他们则在招待所里稍微休息了一会,下午便坐上班车前往机库,正式开始了他们的现场服务工作。 车上坐了许多跟他们一样脖子上挂着证件的人,看来也都是来现场服务的人。由于这些人相互之间都不太熟悉,所以没有人交谈,车上显得十分安静。 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一处检查站,这里戒备更加森严,四周围着铁丝网,似乎还有一些电线缠在上面,李山猜想不透这是起什么作用的,而沿着铁丝网平均间隔30米左右就竖着一个高大柱子,上面架着一些大功率的探照灯,这里的武警战士跟进基地大门的不同,他们头戴钢盔,背着步枪,表情十分严肃,检查起来更加仔细。 李山没见过如此阵仗,不由得有些紧张。这些武警战士仔细核对了他们的身份之后,这才放行。于是,李山他们终于进入到了这个国内外闻名的试飞基地的核心区域。 汽车一直把他们拉到了一个机库前停下,司机示意到了,李山几个人便跟着下了车。 只见这个机库处在一个十分开阔的空地上,周围只有这一幢建筑,与其他密集相连的机库相比,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进了机库,见里面停放着一架外表涂着土黄色颜色、外形非常奇特的飞机,这架飞机周围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仪器上面的显示灯不断地闪烁着,并发出阵阵的嗡鸣声。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人虽多但不嘈杂,气氛紧张却不压抑。 “你们还能不能搞定?”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地朝着说话的方向望去。 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身穿军服的军人,在他的面前一个高个子专家正在低声地解释着什么,周围其他几人耷拉着脑袋,一幅灰头土脸的样子。 “还是个少将呢,”李山看到了那个军人肩上的一朵金花。 此时,这个将军显得有点激动,“已经过去几天了,还没有一点进展,齐总,这种发动机到底行不行?”将军直盯着高个子专家说道。 “华山发动机我们已经研制十几年了,我们已经基本上掌握这种发动机关键技术,发动机的性能应该还是非常可靠的。目前的问题原因我们已经找到了,通过不断地测试,我们分析不是发动机本身的问题,而传动系统与发动机功率匹配性不一致造成的,给我们点时间,再有三天我们就一定能够解决的。”高个子专家非常肯定地说道。 “同志们,时间不等人呀,而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那就再给我们两天,不,只要一天。”高个子专家咬了咬牙道。 “那就拜托各位了。”说完,将军郑重地向专家们行了个军礼。 25 调整 - 占锋 - 河止西 时间紧迫,那个高个子专家也就是华山发动机型号研制副总师齐玉林亲自上阵,他盯着一台仪器上液晶显示屏上的数据,指挥着李山调节着发动机上的燃油流量调节器的操纵杆。 “小李,把1号操纵顺时针方向旋转,对,就是这样,再慢一点,好的,停!你再把2号操纵杆逆时针旋转,慢一点,好的,你现在用塞尺测一下测量块之间的间隙。” 李山把塞尺塞进测量块之间,“6.41厘米。” “噢,还差了那么0.5厘米。”齐总皱了皱眉,转向对着一旁的一个助手道:“附件厂的专家是不是今天应该到了?” “是的,齐总,他们是大约晚上七点左右的飞机,现在应该还在路上。”助手回道。 “嗯,如果他们一下飞机,你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尽快赶到这里来。” “好的,我会及时通知他们的。” “另外,通知508所的李总也尽快赶到这里来。” “是!” 齐总工作布置完之后,转身对李山道:“小李,再辛苦你一下,趁他们赶来之前我们把所有的数据都搞到手,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了,等他们一到我们就可以直接进入下一步的工作。” 李山坐了近三个小时的火车,接着又赶了近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再加上出差头一晚兴奋过度没有休息好,此刻感到了十分的疲倦,但看到一头白发的齐总仍然在坚持着,自己只得强打精神。怪不得刘长辉他们把工作一交接完,跑得比兔子还快,看来这个出差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美好。 李山偷空来到旁边的水池,把头伸到水笼头下,拧开阀门,让凉水直接把头浸泡在凉水中,真爽呀!李山今天不知是第五次还是第六次用凉水冲头了。 “小伙子,悠着点,别整出毛病出来。”齐总在休息的时候,一反工作时的那种刻板固执,为人还是很和蔼的,他很欣赏李山这种干活不偷懒的实诚劲,这时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蜀南省在地形上总体上来说类似于一个盆地,夏季高温干旱,是华夏国气温最高的地区之一,而它的省会城市蓉城更是排在全国十大火炉排行榜的前列。 虽说已经到了傍晚,可依然觉得闷热难耐,这里不像自己的家乡三秦省,夏季白天的温度有时候高的吓人,但到了夜晚气温会有所降低。而这里白天晚上基本上都是一个温度,再加上湿度比较大,感觉像是在蒸桑那。尽管现场几台大功率的风扇在拼命地转着,但李山身上汗水依然不停地往下淌,全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湿透了衣服一直贴在身上,浑身粘糊糊的十分难受,恨不得立即回招待所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但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他就在这种环境下煎熬着。 没过多久,508所的专家也很快来了现场,他们一到这里,就马不停碲地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 趁着这个空当,李山终于可以有机会近距离地欣赏这架名震国内外的飞机了。 这便是传说中的国产第四代机战斗机了,军方将其命名为“飞虎”,具有高速、隐身、超长巡航的能力,据说其性能与米国的最先进四代机不相上下。 以前在电视上、图片里看到的飞机呈流线型,姿态优美,非常符合气动学的原理。而现在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只见机身上遍布密密麻麻的金属铆钉,远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整洁光滑。 测试工作在508所以及后来赶到的附件厂专家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取得了满意的效果。 当李山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招待所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多钟,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倒头便睡,今天可真的累坏了。 也许是由于饮食不当,或者由于水土不服,李山的胃本来就不好,来到这里没几天就上吐下泄,本来医生叮嘱他休息几天,但看到现场紧张忙碌的样子,李山也不好意思躺下,只得咬着牙在坚持。 为了不影响白天的工作,李山只能是白天坚持工作,晚上才到医疗所去打吊瓶。 看着仍在坚持工作着的李山那黄瘦的面容,齐总看在眼里,他深深地被感动了。 这天,李山他们二人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饭之后,便搭乘班车去了机库,因为今天要进行一项重要的项目——飞机首次点火试车。 当李山他们到了机库的时候,就看到飞机已经被拖出了机库,停在了机库前的跑道上,周围停满了消防车、加油车以及众多叫不出名的特种车辆。飞机身上向外延伸出无数的电缆,而电缆的另一端则连着各种各样的仪器,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在忙碌了。看来他们似乎忙活了一整晚上,从他们通红的眼睛中就能够看得出。 李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齐总,他瘦高的个子在人群中比较醒目,这老头都快七十了,怎么精神头还是这么充足?李山由衷地感到佩服。 齐总此刻手持对讲机,一脸严肃的表情。 他是今天点火测试的总指挥,此时他冲着对讲机发出着一道道的指令,而对讲机里传来的均是“正常”的回答声。 今天现场来了不少的人,不远处临时摆了一排桌子,桌子后面坐了不少的人,其中就有那天见到的那个少将,他只是坐在桌子的最边上,显然,坐在中间的人的级别更高。 随着时间的临近,现场的气氛也越发显得凝重起来,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飞机点火这一历史时刻的到来。 此刻“飞虎”正安静地停放在跑道上,宛如一只匍匐在那的猛虎,显得那么得安详。但李山确信,一旦飞起来,就是真正的插了翅膀的猛虎,那么整个世界都将会为之震动。 自从“飞虎”战机研制以来,便在国内外引起了强烈的关注,在试飞基础周围经常有不少军迷们架着高倍望远镜,密切地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这些人中不知会不会有间谍在里面?”李山看了看基地周围的小山上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如此这般地猜想着。 26 点火成功 - 占锋 - 河止西 附近的一些小山丘上,黑压压地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今天飞机被拖到了机场跑道上,引起了附近人们极大的兴趣。 张大爷也是其中之一,他听村里在基地做杂工的二娃子说,基地今天可能会有大动作,所以便早早地赶来看热闹。 张大爷今年七十七了,年轻的时候可是村里的基干民兵,这个基地刚开始建设的时候,他就在工地上干过基建工作。可以这么说,这个基地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地建起来的,他亲眼见证了这个试飞基地从无到有,从小变大的整个过程,也看到过一架架飞机从这里飞向蓝天的过程,张大爷对这个基地还是有着非常深的感情的。 这个基地每逢有重大活动,他总是早早地赶来看热闹,这也是他的人生乐趣之一。尽管他也不懂这些都是什么类型的飞机,但他知道每从这里飞出去一架飞机,我们国家的空军实力又增加了一分。 今天,他手里提了个塑料水杯,里面灌满了茶水,走了近七八里地的山路来到了这座小土山上,这座小土山是他以前经常来的地方,在这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基地内的情况。此时他发现这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了,看来大家消息都蛮灵通的吗。 “张二蛋,我猜你今天肯定会来。”人群中一个黑瘦老头咧着缺了几颗门牙的嘴冲着张大爷打趣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龟儿子。”张大爷也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跟张大爷开着玩笑的是上康村的李老怪,这两人年轻的时候就相识,逢年过节时也常有来往,两人关系处得不错。 李老怪家离这里比较近,所以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两张小板凳,其中一个专门是留给张大爷的。 这个李老怪也是这里的一个常客,从他的行头就可以看出来,什么望远镜,遮阳伞等家伙事一应俱全,另外,还准备了一袋五香花生米和一袋卤烧,以及一小瓶自家酿的米酒。 张大爷平时就好这一口,此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没想到你个老小子准备的还挺全乎!” 李老怪笑骂道:“你个老东西,上次欠我的那顿酒可还没有兑现呢。” “要不我们再赌一把,输赢到时候一起算,你看怎么样?” “赌什么你都会输,你说今天赌什么吧。” 张大爷指了指基地内的那架黄色的飞机道:“我们就赌这飞机今天要做什么吧。” “可以呀,你说吧。”李老怪乐呵呵的看着张大爷,一幅吃定了他的模样。 张大爷暗自寻思了起来,平时这架飞机都是呆在机窝里的,今天第一次被拖到了外面,八成是要运转起来,但肯定不会飞起来。 “今天肯定不会飞起来的。”张大爷不容置疑的说道。 李老怪一直在城里儿子那里住,不经常呆在家里,只是偶尔回来一趟。所以他对飞机的试飞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他说道:“不对吧,你看来了那么些人,里面还有军队里的人,还在加油车,我估摸着八成是飞机要飞起来。” 张大爷冷笑一声道:“那好,我们就赌定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基地内仍然没有什么动静,正当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听基地内传来了一阵轰鸣声,声音由小变大,只持续了十几分钟便停了下来。之后,便看到有的人在跳跃,有的人将手中的物品抛向空中,隐约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明就里,但大家知道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所以张大爷带头鼓起了掌。 今天是“飞虎”飞机首次点火启动,监控仪器所显示出的数据表明,各项参数基本符合要求,现场总指挥大声宣布首次点火启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这次点火启动成功究竟有什么意义,李山不太清楚,但看到周围人们一片欢呼,他也跟着一起欢呼,心想这几天总算没有白忙活。 第二天接到基地方面通知,基地要对飞机本体进行一个特殊课目的测试,跟李山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李山他们就可以放几天的假了。 这一阵子,李山工作一直很辛苦,又拉了几天肚子,再加上天气比较炎热,也没有休息好。只想呆在屋里趁机睡个懒觉。而老郑师傅则闲不住,跟着其他单位的几个人相约一起到周围名胜游览去了。 美美地睡了一天的李山傍晚的时候才起了床,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老郑一时半会回不来。无所事事的他在屋里四下转了转,外面就是基地,他可不想出去乱转,这里到处都是禁区,万一不小心触碰到什么保密的事物就不好办了。 他站在窗口向远处眺望,乌云从四面推来,天色越来越昏暗,空气更加得潮湿、闷热,使人喘息不过来,看来一会要下大雨了。 周围的群山,也渐渐地模糊成一团灰黑色的影子。 那山便是有名的青城山! 对于青城山的了解,李山也只是通过武侠小说里知道一些,那里有个叫青城派的武林门派,在国内可是赫赫有名,它根植道家,源远流长。 想到这里,李山忽然觉得自己有不少天都没有怎么练过了,自打从董志刚那里受到打击后,对练功也不怎么太上心了。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刚好可以一练。在这里练功,兴许自己也能沾上一些青城派的仙气呢。 在家的时候,李山可以一边练功,一边看着电视,这才能勉强打发近二个小时的时间。可现在招待所并没有配电视,不过这也难不住他。 他的那个手机尽管不是现在流行的智能机,但它的功能倒是蛮齐全的,还可以收听调频广播。 李山把耳机插到手机上,选了几个波段,可收听效果不怎么好,耳机里老是兹兹拉拉的有电流声,内容却听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这里远离人口密集区,信号有点弱的缘故。 他在屋里四处寻觅着信号最好的地方,终于发现把手机放到窗户上的效果最好。可能由于窗户的材质是金属材料,对于信号有着增强的效果吧,李山心中这么猜想着。 李山心里默念着要领,身体放松直立,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内扣十度左右;两臂自然下垂,掌心向内,身体中正,目视前方。之后两掌心相对,两臂向前缓缓抬至与肩平,翻掌向上,屈肘收手,经腰间带脉处向后、向外,再向前划弧;翻掌向下,两臂略收回,置于体前,同时屈膝下蹲成马步站桩式。 随着手臂的摆动全身的气血被调动起来,李山只觉得掌心发热,呼吸变得匀而绵长,有些躁动不安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27 意外雷击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现在已经勉强能够把一整套功法练下来,只是在动作的规范上可能还达不到要求,比如站马步,他的桩架就比较高,腿也就比直立的时候稍稍弯曲了一点而已。 另外,在做大字桩的时候,需要手掌与手臂直立成90度,向左右两侧呈水平状推出成大字形。现在做这个动作,虽不像刚开始练的时候,随着手臂向两侧延伸,几个手指头像勒紧了细绳一般的疼痛,但仍感觉到手掌酸软,仅仅只做了四次手臂就举不起来了,根本就达不到规定的要求,有点类似“缺斤短两”。 李山认为先把所有动作学会,之后随着功力的不断加强,这些动作迟早会做到位的。 自己这种练功法子有种想当然的意味,只是不知人家名门正派是怎么练的。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依稀有几道闪电划过夜空,间或有雷声隐隐传来,西面天空中布满了乌云。 一阵凉风吹过,树上的枝叶抖动了一下,接着是一片寂静。停了一会儿,突然狂风大作,大树的枝权猛烈地摇晃起来,一条条树枝就像狂舞的皮鞭,在空中呼啸着,抽打着。一些枯枝败叶随风旋转着,狂风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滴落在大地上。 站在窗口前的李山正处在风口上,他不得不把窗户关上了,这样一来,屋里变得更加闷热。 这时,一道粗大的闪电撕裂了乌云,照亮了半个天幕,发出巨大的雷鸣。借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见树木被大风吹得左右剧烈的摇晃,其晃动的幅度之大,李山真有点担心随时会被刮倒。 雷声也是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就在附近炸响。站在窗边的李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不应该再练了。 正犹豫着,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刹那间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这闪电怎么这么近呀,李山心中刚冒出了这个念头,随即一道霹雳在眼前炸开,整幢楼都似在晃动,放在窗户上的手机只听“突”地一声响,随即一股白烟冒出,耳机里传来“铮”地一阵啸鸣,马上就有什么东西顺着耳机线直钻入大脑,李山只觉得眼前无数道黑白相间、类似无线电波的圆圈,一圈圈、一层层旋转着向大脑深处袭来,然后便感到大脑一疼,两眼一黑,就此昏了过去。 当李山悠悠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思维一时也陷入了短暂的停滞。过了好一段时间,李山的意识才重新回归到了本体。 自己怎么会躺在地上?李山努力回想着自己倒地前的情景,当时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自己倒地前最后定格在头脑中的景象,也异常清晰起来:亮如白昼的景物,晃动的房屋,冒着白烟的手机…… 难道自己是被雷给击中了?这个想法一冒出,李山就吓了一跳,他马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又动了动四肢,似乎全身的零件没有什么大碍。这时大脑还有些眩晕,他竭力调动着大脑:自己的女朋友叫韩歆,今天是七月二十八日,现在是在蜀南省出差,晚上吃的是炸酱面,还好,脑子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李山紧张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风雨也已经停了,外面天色依然是黑沉沉的。 也不知现在几点了,他从地上爬起身走到窗前,拿起手机想看看现在的时间。 他按了按解锁键,可一点反应都没有。以往也出现过这种死机的情况,只要把电池拔下再重新装上就好了。 当他打开后盖,不禁傻眼了。只见里面乌黑一片,似乎被烧过了一般。 李山无奈地摇了摇头,先不管它了,等睡完觉起来再说。 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李山昏昏沉沉睡得挺香,直到第二天中午老郑叫他起来吃午饭这才起了床。 到食堂的时候,李山还是有点懵懵懂懂的样子,他打好了饭菜,四下里望了望,找到了老郑便在他旁边坐下。 “小李,昨晚雨下得好大,从来没见这么大的雨,把基地外面的道路都给冲毁了。经过连夜抢修才勉强可以通车了。”老郑对昨天的大雨深有感触。 “可不是吗,昨晚上的打雷声真是惊天动地,郑师傅你可是没看见。”李山还是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听说了,昨晚的闪电把咱们招待所前面的一颗树给劈到了,一上午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 闻听此言,李山不由得心中一惊,忽然想起昨晚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后怕。 吃完午饭后,李山跟老郑一起回到了招待所,他们来到了那个被闪电击中的大树旁。 这是一颗柳树,它就在李山他们住的房间前面,只见其外表焦黑一片,基本上全都碳化了。 李山不禁暗叹大自然的威猛,在它的面前,人类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而自己昨晚遇到的情景,有点类似那种传说中的修仙者在度天劫,而那倒霉的手机成功地替自己挡了一劫,李山心中有些自嘲般的这样想着。 转身正想上楼的时候,忽然发现招待所的几个服务员围聚在一起,正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李山凑过去一看,终于看清她们围着的是一个小铁笼子,铁笼子里居然有一只小松鼠,只见它长着一双黑黑的眼睛,一对小小的圆耳朵,一身松软的黄毛,一条蓬松的大尾巴一弓一弓的煞是可爱。 此刻这个小精灵直立着,两只前爪捧着一小块红萝卜,正往嘴里送,嘴巴快速蠕动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众人。 “这是哪来的?”李山在这里住了些日子了,跟这些服务员也算是认识。 “这是人家小梁她男朋友在后山上捉的,今天特意跑来送给她玩的。”一个圆脸的女孩笑着说道。 李山闻言心中不由一动,马上就想到了韩歆,如果自己也能捉一只这样的小松鼠送给她,她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这是在后山捉的吗,是不是不太容易捉呀?”李山就向小梁问道。 “应该挺好捉的吧,只是听他说了一个大概,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这个叫小梁的服务员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 28 山中遇险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听完略感有些失望,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可当他一回头,目光再次落到那个小松鼠身上时,想着最近这几天基地里没自己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后山上去碰碰运气,即便捉不住松鼠,就权当自己爬山旅游了。 李山回来向那个梁姓服务员详细询问了一些具体细节,然后回去准备了一番,跟老郑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去了后山。 虽说昨晚刚下过雨,但现在天气温度很高,雨水蒸发的也快,所以上山的路并不十分泥泞。在花了近二个小时后,李山终于爬上了基地后边的一座小山上。 这座小山属于青城山大大小小几十座山峰中的一座,山上松林密布,平时人迹罕至,只是偶尔有附近的山民来这里采摘山药、野果什么的。 按照梁姓服务员说的,松鼠喜欢在茂密的树枝上筑巢,或者利用乌鸦和喜鹊的废巢,有时也在树洞中做窝;它们尤其喜欢栖息于红松为主的针叶带和高大树干的森林中。 李山找了一个自认为是松鼠经常出没的必经之处,在那里放置一块红萝卜当做诱饵。这是梁姓服务员那只松鼠吃剩下的,因此它上面沾有同类的气息,可以把其他松鼠引来。 放好诱饵后,又在上面倒扣上一个竹筐,竹筐一面着地,另一面用一根细棍撑起来,而细棍上拴了一长段细绳,这样人躲在远处,只要猎物进入到竹筐内,及时拉动细绳就可以将猎物扣在竹筐内。 这些方法都是梁姓服务员告诉他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下面要做的事就是要耐心地等待了。 李山把缠成一团的细绳解开,拽着绳子的另一头,找了一处比较茂密的草丛隐藏了起来。草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他把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铺在草地上,然后就坐了下来。 折腾了大半天,这会也确实有点乏了。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他此刻处在这座小山的出项处,极目远眺,可以看到基地就在离此不远的山脚下。 由于昨晚刚下过雨,雨后的天空湛蓝透明,东方飘起一道轻柔的彩虹,几条镶着金边的白云在天空中飘浮、消散……而松林更是青翠欲滴,每一根松针上都挂着水珠,因此不知道是松针由于水珠而闪光呢,还是水珠由松针里流出来,这使得整个松林带上了一层透明的梦幻般的色彩。 这里景色倒是不错,空气质量也没得说,不像自己家乡长安市,整天灰蒙蒙的。 他又抬头望了望天空,虽说昨晚下了一场雨,可今天太阳升起后,地表的温度却仍然维持在高位,再加上湿度很大,越发觉得闷热难耐,李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冲动。 当他的耐心快要被消耗殆尽时,忽听远处传来了一阵响动,李山本已萎靡的精神不由得一振,心想可算没白等,猎物终于来了。 由于这里基本上还算是原始森林,地面上落满了杂草树叶,来物踩在上面的声响清晰可闻,听声音正在向自己这边靠近。 可马上李山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听这动静有点大,决不是一只小松鼠所能发出来的。 难道是只大型的野兽? 想到这里,李山不由得一阵紧张。 山里的这些大型野兽,领地意识非常强。如果看到有陌生人闯到自己地盘上,它会毫不客气地进行攻击。 是野狼?不可能,听说这东西在国内基本绝迹了,那就是野猪或者是羚牛?但不管遇到什么,都够自己喝一壶的。 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自己似乎跟这个家伙距离越来越近,这个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一旦激怒这头野兽。在这个山上,李山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跑得过这些大家伙。 当下,李山趴伏在草丛中,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只能寄希望自己不被这个家伙发现。 这家伙似乎走得不紧不慢的样子,听声音是越来越近,李山心中“怦怦”直跳,他心中祈祷着自己能够有好运。 这家伙似乎停了下来,不知在干什么,李山也不敢抬头,只是把头贴到了地面上,鼻子里能够闻到了清草的芳香,青草触碰到脸上感觉有点痒痒的,他看到一只蚂蚁拖一只比自己大了许多的昆虫,正拖拖拉拉地不知要到哪里去。 正看得入神,李山似乎听到了说话声,没错,确实是人发出的声音! 原来过来的是人,而不是什么野兽,李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会觉得自己背上已经被冷汗渗透了,不禁暗笑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躲了半天,这个时候如果贸然出来,肯定会吓对方一大跳的。他可不想自己这么莽撞,先等等再说。 李山悄然起身,蹲坐在地上借着草丛中的缝隙向外观察着。 前面大约有十几米远处,正站着一个身穿墨绿色短袖的人,只见他一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说着什么,另一只手则把身后背着的一只大包给卸到了地上,只听得“通”地一声传来,这背包还挺重的样子。 这人好像是个登山旅游者! 这个绿短袖可能是觉得周围没有什么人,所以对着手机说话也毫无避讳。 也不是李山存心想偷听别人的说话,只是赶巧了而已。 但这人说的话李山听得也不是太真切,一则离得稍微有点远,二则这人的位置刚好处在下风口,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方言又像是外语,李山根本辨别不出来。 这人现在已经通话完毕,他随手将手机揣进了裤兜。然后俯下身,拉开了地上背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类似小锅一样的东西,接着又取出了一个平板电脑,他用电线将平板电脑与小锅连接起来。一会点点电脑,一会摆弄一下小锅的朝向,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调试。 他在干什么?李山觉得有些惊奇,那个小锅,应该是卫星传输设备。看着这一切,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 29 被擒 - 占锋 - 河止西 接下来,绿短袖又取出一根电缆,他把电缆的一端连到了电脑上,另一端连到了脚下一块“石头”上。 李山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自己没有看花眼,电缆的另一端确实是插到了“石头”里。 “这是……”李山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他曾经看过一些新闻报道,有一些国外间谍,他们把一些设备伪装成各种各样的物件,一般人从外表上根本觉察不到什么。 现在这个所谓的“石头”,显然也是经过伪装过了的,李山看了看远处,这个“石头”正对着远处的727基地,假如这个“石头”是那种具有远程摄像功能的设备,它就可以把拍摄到的东西,通过这个小锅传输到卫星上,那么,某些对基地非常感兴趣的人,坐在家里通过卫星传送过来的影像,就可以直接看到基地里发生的一切,就跟体育比赛的现场直播一样。 而基地里面当然不会有什么体育比赛了,现在里面最让人感兴趣的就是“飞虎”了。 这个家伙花了这么大本钱在这上面,绝对不是什么小报记者,更不可能是什么军迷了,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个答案李山不敢往下想,可又不得不想,这个人不会是个间谍吧?! 想到这里,李山背后冷汗“唰”得一下就涌了出来,间谍要是知道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后果是什么用脚后跟都能想明白。 遇到了人竟然比遇到野兽还要可怕! 李山悄悄地重新趴了下来,将整个身体与地面贴得严严实实,恨不能钻到土里去。他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连呼吸也不敢大出。 整个山林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风吹松枝发出的沙沙声。 此时,李山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家伙办完事赶紧走人。 时间过得好漫长呀!李山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恰在这时,不远处忽听“啪嗒”一声轻响,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李山一怔,随即暗叫不好,应该是那个捕捉松鼠的机关不知被什么给触动了。 他急忙抬起头,观察着那个家伙的动静。 那个家伙显然也听到了响动,面对突然出现的状况,他反应相当机敏,身子一伏低紧接着一个侧翻就滚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身手极其敏捷。等他重新起身后,手里已然多了一把短刀,这把短刀刀刃只有不到两寸长,刃身也没有发出逼人的寒光,看似极为普通的样子。 此刻,他半跪在草丛中,锐利的目光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就像一个老练的猎手一样,显得十分的沉着、老辣。 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都被隐藏在草丛中的李山看得是一清二楚,从他一连串的动作不难看出,这是个训练有素的老手。心中再无怀疑,这个家伙就是一个间谍! 又等了一会儿,响动还在持续着,应该是某个小动物被困在了那个盆子里,正在进行着挣扎。这个家伙侧耳听了听,当即不再迟疑。只见他一猫腰,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悄然无声地靠近,端的是轻捷无比。 只要他一过去,就会看到那个机关,然后会顺着那个细绳找过来,自己暴露只是迟早的事。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想到这,李山突然一挺身,朝着跟那个家伙行进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边动静一起,马上就被那个家伙发觉了,只见他手一扬,短刀脱手飞出,直奔李山后心飞去。 李山只觉得后背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冲击力相当的大,撞得他一个趔趄险些扑倒。 那个家伙这把匕首扔得真准,也确实扎到了李山的后背。多亏李山身后背了一个背包,而背包里装的水瓶恰好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逃过一劫的李山拚命向山上跑去,为什么要向山上跑?因为那个家伙恰好堵住了李山下山的逃路,只能选择向山上逃去。 那个家伙见一击不中,四下里扫了一眼,确信只有这一个人时,嘴里喊了一声什么,就从后面紧追了过来。 李山平时很懒,并不怎么锻炼,有空的时候也是经常到网吧里打打游戏什么的,尽管现在也练起了一指禅,但火候还差得远呢,岂能跟那个训练有素的家伙相比。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李山心里焦急万分,他边跑边把一些泥土、碎石向后拨拉,这让后面紧追不舍的这位吃了不少的土。这个家伙心中勃然大怒,心中咬牙切齿地想着:最好别让我捉住,如果被我捉住了,不好好招待你一番,真对不住你。 当下脚下更是加紧了几分,看看追到只差一个身位的时候,这个家伙用手往前一探,直接捉住了李山脚后跟,再向后一拽。李山顿时失去了平衡,以一个标准的狗啃屎姿势扑倒在地。 这个家伙纵身一跃而起,直接扑到李山的身上,他用膝盖顶住了李山的后背,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头,另一只手将李山的右胳膊给反剪了过去,疼得李山差点晕过去,只听那个家伙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家伙手劲出奇的大,李山的嘴鼻直接被他按进了泥土里,想喊也喊不出来,只发出呜呜隆隆的声音,这个家伙手上这才松了松。 李山终于缓过一口气来,他脸色胀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差点没被憋死。 “说,你是什么人,国安还是警察?”那个家伙又问了一遍。 国安还是警察,都是国家的强力部门,但代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我,我,我是附近的农民,今,今,今天来这里是捉松鼠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李山喘着粗气回答道。 那个家伙刚才一瞥之间已经看到了那个机关,知道他说的没错,被捉住的这个人的确不是针对自己的,他来这里纯属碰巧。可既然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所以就没有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这个家伙名叫渡边一郎,是境外一个间谍组织的特工。“飞虎”战机的研制引起了其所在组织的高度关注,他奉命前往华夏国搜集有关情报。 到了蜀南省的这个基地后,一直没有好的办法能够渗透进去。他在周围转了转,看到这里的地形后,于是就想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绝妙的主意。 这个方法就是在这个基地的外围架设一台高清摄像机,这里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地观察到基地里的一切。比如今天基地来了某个人,将该人的影像通过大数据分析,就能够知道他是哪方面的专家,可大致推断出基地最近在测试什么内容,从而知道了这个项目的进展程度。再比如,某个货运卡车将货物运到这个基地,可以通过卫星图像反推,可以找到这个货物的出发点,再通过其他数据的支撑,就可以找到这个货物的原材料,而材料的情报相对容易搞到。通过对原材料的分析对比,基本上能够知道这架飞机的大致性能,不一而足。 这些影像资料可通过架在树上的发射装置传送到卫星上,境外组织机构再接收下这些信息,坐在家里就可以24小时不间断的对基地进行实时监控,甚至都不用渗透到基地里面,就可以搜集到很多有用的情报,可比卫星成本低得多了。 30 逃脱(上) - 占锋 - 河止西 今天之所以要到这里来,是因为这个设备出了点状况,他是过来进行调整的。 可没成想,在这里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这个谈不上麻烦的麻烦,此刻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 渡边一时没功夫处理这个麻烦,他要先把手头的事做完,毕竟天马上就要黑了。他得抓紧时间了,保不准再出现其他什么事来。 李山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家伙,这是个大约三十几岁左右, 并不算强壮的中年男子,此刻他正在熟练地操作着设备。 李山心里明白这个家伙现在还没腾出手来,一旦他腾出手来,马上就会对付自己。 他今天来这的目的是想捕捉猎物的,没想到这么快角色就发生了反转,自己现在反倒成了猎物了。 自己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么快就要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似乎做梦一般,求生的本能迫使他必须做点什么。 被绑着的双臂有些气血不畅,变得麻木起来。他试着活动了一下,那绳子犹如钢铁一般,一丝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心中暗暗咒骂着眼前的这个家伙。 “朋友,大家都是华夏人,为什么要替外人卖命呢。”李山明知道想说服这个家伙是不太可能的,但也要试上一试。 “你就那么肯定我是华夏人?”渡边脸上带着一种讥讽的表情说道。 他一边操作设备,一边用余光监视着李山的动静。 李山一愣,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想当然了,这个家伙的汉语说得那么的好,这,怎么可能呢? “那么,你是哪里人?东瀛人?高丽人?”李山有点没话找话。 渡边这时正在测试数据,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于是,他就转过脸来,一脸傲慢地看着李山道:“你们这些劣等民族根本不配知道我是哪国人?我精通英语、法语、汉语、俄语等十国语言,也经常进到这些国家的网站,根本没人发现我是外国人,只有我们这种上等民族,才能如此优秀。” “那你想对我怎样?”李山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原本对于你这样的蝼蚁,我是不屑动手的,但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你就可以安心的去吧,能让我给你超度,也算是你的福气。”渡边淡淡地说道。 李山原本就有这个猜想,而一旦真正听到了,还是非常的绝望。“如果我出了意外,肯定会有警察来找的,他们会把这里搜个遍,你辛辛苦苦安置的设备被发现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如果你是失足从山崖上跌下来的,那就另当别论。”渡边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说得轻描淡写。 李山脸上不禁抽搐了一下,这个可恶的鬼子。 他暗中在不停地活动着双手,看能不能想法挣脱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短时间内你是挣脱不开的。”渡边脸上带着一幅嘲弄般的神情,李山的这些小动作早就在渡边的监视之下。他的这套捆绑法名曰“龟田绑法”,是古时候东瀛忍者流传的一种神秘技法。这种绑法十分的巧妙,别说是李山了,就是比他更加强壮的大汉轻易之间也无法挣脱,他这样做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于是,也不理会李山的小动作,他要尽快完成剩余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只要这个家伙一忙完,下一步就会收拾自己,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山仍然再尝试着,忽然发现手上碰着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自己别在后腰上的钥匙,而这串钥匙上还带着一把指甲刀。 除了简单地对李山搜过身之后,渡边并没有把他的钥匙取走。对于李山这个猎物,在渡边眼里就如同蝼蚁一般,根本不值一提,也许是渡边大意了,但对于李山来说,却是机会来了! 李山假装晃动了几下身子,手向上一抬,钥匙已经攥到了手里。 “看来阁下是东瀛人了,当年秦始皇派去了五百童男童女到海外,经过这么多年,就变成了现在的东瀛人,那你们可是我们华夏人的后代,近代以来你们行情看涨,连你们老祖宗都不要了!”李山说着话,一方面想分散渡边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好掩饰手上的动作。 “这也就是你们华夏人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些传说中的东西怎么能当真。”为了显示自己的高贵,即便是面对眼前的这个蝼蚁,渡边也面带微笑,尽量保持着一种风度。 “我们大东瀛帝国当年进行的圣战,将你们从西洋人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我们给你们带来了文明,带来了自由,大家都是黄种人,在一个共荣圈里生活,难道不好吗?” “是好呀,你们来了,不抢粮食,不杀人,不放火,不搞三光政策,你们对我们真是太好了。”李山今天的话有些多,可能是由于处于生死之间的一种本能反应。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怎么能怪我们呢。” “你们动不动就说什么你们大东瀛帝国怎么怎么样,越是想显示自己的大,骨子里也就越小。到头来这只是你自欺欺人罢了,难怪你们的军队叫做自X队,只能说明你们的无能,东瀛人其实也就是一群窝囊废!” “八嘎!”渡边似乎被说到了痛处,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他跳了起来直接对着李山的脸部就是一拳。 这一拳打得李山鼻子、嘴角都渗出了鲜血。李山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咧着嘴笑着看着对方道:“看来你生气了!” “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渡边已经很快恢复了常态,冷冷地说道。他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是临死前想要讨些口头上的便宜,其实自己无须动怒。 李山这时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其实他已经将绳子差不多快剪开了,借着大笑的掩饰,双手用力一挣,绳子竟然断了,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似乎已经看到了逃生的希望。 看着渡边正在埋头专心操作,李山心想再不逃可就没有机会了,他暗暗活动着有些麻木的四肢,猛地跳了起来,然后一路地向山下狂奔而去。 渡边反应也不慢,只见他几个垫步就追了上来,猛地纵身一跃,居高临下如大鹏一般扑向李山。 李山只觉得身后疾风骤至,回头一看吓得魂都要飞了。 “哎呀麻呀!这还是人吗?”急忙身子一转,也就将将地躲开了渡边的扑击。 31 逃脱(下) - 占锋 - 河止西 渡边伸手一捞,却只够到了李山的一个衣角,手上用力一拽,只听“刺啦”一声,直接把李山的衣服给扯开了。 李山光着后背,也顾不上这些了,这下跑得真得比兔子还快,渡边一时也无法追上。 李山也是慌不择路,跑着跑着,忽然抬头一看,见前边是一处断崖,山势陡立,崖顶距地面至少有二十米高,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 渡边见状,也不着急,只见他慢悠悠地走上前来,盯着李山的眼神冰冷蚀骨。“你倒是给我跑呀,怎么不跑了?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竟能够在我的眼皮底下挣脱出来,不过这样也好,你是自己跳下去呢,还是让我送你一程?” 见逃生之路被挡,李山只好回过身来准备硬拼眼前的这个家伙了,自己好歹也练过几天, 再加上最近修炼了一指禅,未必没有一丝胜算。 看着李山摆出的架势,渡边脸带不屑的说道:“呦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先动手吧。” 李山也不说话,双掌一错,径直向渡边扑去,只见左手一晃,右拳骤出,渡边侧身避过,只用掌轻轻一拍,就轻易化解开了。 其实这两下只是虚招,下面的这一脚才是李山的杀招。岂料渡边早有准备,右脚一个横切,就像早已等候在那里一样,李山小腿的迎面骨正好踢到了他的脚底板,只觉得小腿似乎要断了一般,痛得他大叫一声蹲了下来。 “就这点本事吗?”渡边踏上一步,照着李山的头部“嗖”地就是一脚。 这一脚还未踢到,一股劲风已经扑到,吓得李山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一伏身就势往地上一滚。 渡边不等他起身,窜上两步,立即用手肘逼住李山后颈。李山只觉得呼吸不畅,死命伸足用力蹬地,两人一起踉跄着后退倒地,就在地上扭打了起来。 李山小的时候也曾跟其他同龄的孩子们打过几架,那些所谓的打架,现在看来其实跟小孩子们过家家差不多。而他成年后却从未跟人动过手,今天这个第一次,却是在跟人拚命。 无论在技巧上还是在经验上,李山虽远非渡边的对手,但人在拚命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潜能,在这种情况下,渡边竟一时也奈何不了对方。 这两人如同乡下泼妇打架一般,在地上来回翻滚扭做了一团,毫无章法可言。 渐渐地李山力气有些不支,被渡边给压在了身下。 渡边虽说占据了上风,可也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自己这么一个高贵的东瀛人,况且又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竟然被眼前这个自己瞧不上眼的下等人给弄到了这种地步,想必自己也是灰头土脸的,这要是将来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混。他越想越气,照着李山的头部就是狠狠地几拳。 李山用手拚命护住头部,此刻他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看着李山似乎已经失去战斗力,再加上自己确实也有些累了,渡边就想缓上一口气,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折磨眼前这个家伙的时候。忽然李山突出一拳击在了渡边的腰上,疼得他大叫一声翻身倒在一旁,只见李山紧握拳头的手指中伸出一把钥匙尖,上面还沾了些许鲜血。 这一拳打出之后,几乎耗费了李山最后一丝气力,他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了。 躺在地上的李山看着一旁来回翻滚着的渡边,他心中明白,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忽觉得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从右腿上传来,差点又要跌倒在地。 还没等他站稳,渡边从后面又扑了上来,用胳膊死死地缠住了李山的脖子。 李山喉头一紧,差点闭过气去,急忙用手去掰渡边的手臂,感觉有如铁铸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不及多想,李山向后就是一肘。渡边却早有防备,他左手一横,抵住了这一肘,顺势抓住了李山的胳膊,紧接着一个反手,就把他的胳膊给拧了过来。 此时,李山已完全被渡边所控制,身体丝毫动弹不得,脸上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他只感到自己困极了,好想就此睡去。 正在危急时刻,李山突然觉得轰地一下,以胸口为中心,一丝凉意瞬间涌向全身。 李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意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自己可不能就这么交待在这里了! 心念一起,李山便拚命攒足了力气,抬起左脚奋力向下跺去,却正中渡边的右脚面上。 渡边痛得“哎呀!”大叫了一声,直接跌坐在地上,同时松开了李山。 李山这一脚并没有完全踩中渡边的脚正面,要不然只这一下,就能让渡边立刻骨断筋折,即使这样也让渡边叫了不小的亏。 李山挣脱了束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几下差点栽倒。 思维似乎陷入了停顿,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他知道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于是忍着腿上的巨痛,连滚带爬地向着某个方向逃去。 这边渡边躺倒在地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不知道脚趾头是不是已经断了。他捂着受伤的右脚,不知为何竟然笑了起来。他想起华夏国有句名言:终日打雁,让雁啄了眼,这真是小河沟里翻了船。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家伙了,待会逮到这个小子,决不能让他这么痛快得死了,这样也太便宜他,心里越发痛恨李山。 渡边咬了咬牙,现在也不是治伤的时候,他忍着巨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李山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李山因为腿伤的缘故,走得并不快,只想找到一处密林或草丛,潜身进去自己就安全了。他一面走,一面四下里观察着,见正北面有一处草丛,似乎还挺茂密,心中一喜,于是奋力向那里赶去。 李山前后六七个小时,却是一物未食,一口水未喝,再加上跟渡边拚命搏杀了半天,虚火上浮,却并不觉得饿,只是力气上可有点不支了。 他的步子越来越慢,最后甚至是一步步地再挪。 好容易挪进草丛,便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头就躺倒在地,终于能够喘口粗气了。他也知道渡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许他正在身后紧追不舍。可自己实在是太累了,自己只要休息五分钟就足够了。 正这样想着,只听到一个粗重的声音,冲破了沙沙的风声,既遥远而又清晰:一种确确实实的脚步声。 李山咬着牙,试着慢慢坐起,从草丛中向外探视。 不是渡边是谁,吓得他伏着腰,连滚带爬,直向草丛深处钻去。一面钻,一面留神响声,一进入到草丛深处,便急急的伏下身子。忽又想不对,又急忙爬起来,蹲坐在地,只露出半个脑袋,悄悄的向四面探看。 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就能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 32 不速之客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不知道的是,追踪术对于一个职业特工来说,这其实只是最基本的技能,而这个山上到处都是落叶,李山经过的地方,会留下清晰的痕迹,所以渡边追踪起来并不费力。 这时候天已黑了下来,月暗星黑,松林风吼,倍增苍凉。李山侧耳听了听动静,并未听到渡边的声响,他疑心生暗鬼,唯恐那个家伙也在附近埋伏,自己稍不小心,要受人家的暗算。 此处不宜久留,李山不敢挺身,慢慢的弯着腰,往东北面爬去。 李山爬行了一段之后,这才敢直起身来。再辨眼前的景象,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前方黑压压一片又一片,不知是村庄,还是丛林。 顺着小径曲折继续前行,忽然看到前面有一村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之声。 山里人家都歇息的早,整个村庄漆黑一片。 李山来到村庄前,却发现左侧不远处,从一户人家的窗户里隐隐约约透出了灯光,心中不由得一喜,此时他已经是又乏又累,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还在机械地迈动着双脚,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行进。 这是一户寻常的乡农之家,一段竹篱,三间北房,两间西房,很宽敞的大院落,院角有一道井栏。其中透着灯光的正是北房靠右边的那间。 李山跨进了小院,径直来到了透着灯光的房屋门前,听声音里面似乎还有人在说话,他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只听见屋里有人应了一声。便听见有脚步声向门口移动,似乎是来开门的。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谁呀?” 说着话,只听“哗啦”一声大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黑壮汉子,当他看到站在门的李山时,原来带着笑容的脸上神色一变,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明显被吓了一跳。 此刻李山的左眼肿得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子,又红又肿,只留下了一条窄缝。右脸颊也是高高地肿起,脸上粘满了泥土,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血渍。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的短袖粘满了灰土,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了,而且只剩右半拉,而左胳膊则是裸露在外。 李山知道自己的形象可能吓着人家了,还不等对方开口,便抢先道:“大叔,别害怕,我是727基地的,今天上山游玩,回来的时候天黑迷路了,黑灯瞎火的一个没看清,就从山崖上摔下来受了点伤,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看到这边有灯光,所以就赶过来了,实在是打扰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李山没想说出遇到间谍的事情,可能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你是727基地的?”黑壮汉子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李山。 忽听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柱子,是谁呀?” “有个自称是727基地的人,说他迷路了。”这个叫柱子的汉子回身冲屋内答道。 “那就请进来吧。”苍老的声音答道。 柱子瞅了瞅李山,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他侧了侧身,对李山道:“进来吧。” 李山道了一声谢,便拖着伤腿进了屋子。 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里面摆设比较简单,只有几张木凳,几把竹椅,一张板床,一个碗厨和两三只早已破旧的不成样的箱子。 屋子正中间摆了一张方桌,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位大概七十岁上下的年纪,另一位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一旁还放着一个旅行箱和一个背包,也不知道是准备出门,还是刚回来,此刻,这两人正用一种惊疑的目光打量着李山。 李山冲屋里几个人勉强笑了笑,开口道:“这么晚了还打扰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既然来了就是客,你先坐。”那位七十多岁的大爷十分客气地说道,看来这位就是刚才那苍老声音的主人了。 李山道了一声放谢,便走到一旁的竹椅旁,刚想弯腰坐下,右腿刚一使劲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两腿站立不稳,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 “看来你伤的不清呀,伤在什么地方了?”那位大爷倒是热心肠,看到李山如此表情,便起身离座走了过来。 李山这才有功夫查看伤口了,他想把裤腿卷起来,可裤子已经跟伤口粘到了一起,一时之间也扯不下来。 那位大爷看了看,便从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把剪刀递给了李山。 李山小心地剪开裤子,跟伤口粘到一起的那部分没敢硬往下扯。借着灯光可见伤口周围的皮肉向外翻着,呈现红白相间的颜色,有几处还正往外渗着血。本来小腿面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皮,看这受伤的程度,恐怕已伤到骨头了。 大爷皱了皱眉,回头冲着柱子说道:“快去把郭大夫请来。”说罢,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 柱子心领神会,他答应了一声,起身便出了门。 “他们过来还得等一会,你先喝点水吧。”老大爷说完,便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一碗凉茶递给了李山。 “谢谢!”李山今天的活动量有点大,再加上天气炎热,身上已经出了不少的汗水,几处伤口也流了不少的血,这时嘴唇已发干变白,隐隐有脱水的迹象,他也没有客气,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清凉的茶水一进入到他的体内,就像干渴的禾苗遇到了甘露,滋润着他的肌肤,真是痛快! 看到李山如此的模样,老大爷又给他倒了一碗。 就这样,李山一连喝了三碗,方才作罢。 这三大碗凉茶一进肚,直灌得李山肚子有些发涨,倒也不觉得饿了,只是手脚却越发的酥软无力。 “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老大爷见李山渴成这样,笑了笑问道。 “是的,您老一听就听出来了,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我是三秦省人,这一阵子一直到727基地出差呢。”李山看了一眼老大爷,见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十分得犀利,心中不由得一凛。 “呵呵,原来你是国家的人呀,那可了不起。” “大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也没什么。”李山有些谦虚地说道。 正说话间,忽地房门“吱扭”一声就被推开了,只见柱子领着两个人鱼贯而入。走在中间的是一位个子不高但很敦实的青年汉子。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目光炯炯有神,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看来他就是那个郭大夫了。 果然,老大爷冲着中年人笑道:“郭大夫,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把你请了过来 ,打扰你休息了。” “张大爷,你还跟我这么客气,我也就刚躺下。听柱子说有人受伤了,就急忙赶了过来,咦,海涛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郭大夫看着屋内的另一个年轻人,笑着说道。 “二叔,我是晚上刚到的。要不你先给他看看吧。”那个叫海涛的小伙笑了笑,指了指李山说道。 33 他是间谍 - 占锋 - 河止西 其实郭大夫一进屋便看到了李山这个不速之客,从他的神情上就知道受伤的是此人了。于是,他来到了李山身旁。而跟他们一起进屋的那个敦实汉子,也不动声色的跟了过来,并站在了李山身后。 李山看了这人一眼,只想着这可能是郭大夫的助手,也并不十分在意。 郭大夫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李山腿上的伤口,然后说道:“好像有点感染了,伤口得赶紧处理一下!” 李山今天这一路上只顾得逃跑了,伤口上沾了不少的泥土,再加上受到汗水的浸泡,伤口就有些感染的迹象。 “要先把这块布取下来。”郭大夫说完,看了一眼李山道:“小伙子,可能会有些疼,你要有个准备。” 李山心中明白,如果伤口感染了,后期治疗可能会更加麻烦,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不良的后果。当下便对着郭大夫说道:“你们医生有经验,就看着处理吧。” 郭大夫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从中剪了一块纱布就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然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个小药瓶,一小包药粉。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又取出一把镊子,并用镊子尖挑起了粘在伤口布头的一角,然后夹住布头试着拽了拽。 刚拽了这么一下,李山就觉得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从腿上传来,不由得一声惨叫,随即冷汗便再次冒了出来。 郭大夫停下了手,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说道:“这还没开始呢,你就这般叫喊,下边还怎么治。” 李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有点准备不足,反应确实有点大了,当下便喏喏地道:“郭大夫,刚才没准备好,你现在继续吧。” 郭大夫示意海涛取了一块毛巾递给了李山,李山把毛巾拿在手里,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将毛巾卷成了一个卷,然后便塞进了嘴里。 郭大夫看李山如此,便继续处理起伤口来。 他用镊子夹住布头,又往下扯了一点,原本已粘住的伤口硬是撕扯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郭大夫暗暗点了点头,他逐渐加大了撕扯的力度。随着伤口的扩大,鲜血不断的涌出,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他用碘酒在伤口上擦拭着,疼痛让李山身体一阵阵的痉挛,但他紧紧地咬着毛巾硬是一声未吭,几乎要把毛巾给咬烂了,两个太阳穴由于用力的缘故显得鼓鼓地,刚刚喝下的茶水这时化作了汗水,全都从身体里涌了出来,身上的衣服马上就汗水浸湿了。 正在这时,屋门口有人说道:“老乡,深夜冒昧到此,多有打扰。” “今晚可真够热闹的。”张大爷呵呵一笑,冲着来人大声说道:“我们刚好也没睡,无所谓打扰不打扰的,请进来吧。” 闻听此言,来人更迈步走了进来。 李山抬眼一看,见正是渡边,心里不由得一紧,这才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渡边一瘸一拐地进了屋,先把屋里扫视了一遍,便一眼看到了李山,他微微一笑道:“没想到呀,这个逃犯竟跑到这里来了,这下看你还往哪里逃?!” 李山苦于嘴里塞了块毛巾,而且此刻他正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睛瞪着对方。 “这位同志,你是?”张大爷脸带疑惑道。 “呵呵,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粤东省的警察,这是我的工作证,你看。”说罢,便从兜里掏出一个红皮的证件,递给了张大爷。 “我就说嘛,这小子一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真是个逃犯。”柱子这时在一旁做恍然大悟状。 “别看这个家伙貌不出众,他可是个危险分子,在粤东省做了好几起大案。而且这个家伙非常的狡猾,多次逃脱了我们的追捕,我们有个同志就是在抓捕的过程中受了重伤,至今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今天可算终于让我遇到了,可绝不能让他再跑了。”渡边说完眼圈竟有些红了。 听完这话,原来还小心翼翼给李山处理伤口的郭大夫,心中不忿,猛然一用力,将剩下的布块全都扯了下来,李山闷哼一声,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早知道是这么个东西,就不给治了。”郭大夫把手里的镊子往旁边一扔,还有些愤愤然地说道。 渡边打量了一下郭大夫,又看了一眼医药箱说道:“哎,看样子你就是村里的大夫吧,所谓医者仁心嘛。罪犯可也是人呀,希望你能本着人道主义原则,该救治还是要救治的。”看着李山的惨状,渡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这下可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气了,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说出另外一番话来。 李山这时有些缓过劲来,听到这话,心中暗想:这家伙够阴的,这会儿装得还挺像,得赶快戳穿他。 心念于此,刚想伸手取出嘴里的毛巾,站在他身后那个敦实汉子一伸手就把他给按住了,这个汉子力气还挺大,再加上李山此时本已是手足无力,竟被他按在椅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将早已准备好了绳子,麻利地将李山连同身后的椅子一起给绑了起来,顺手还给了李山一巴掌,口中厉声道:“你这个狗东西还敢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山急得想大声喊叫,但嘴里塞了毛巾,只能发出呜呜地声音。 渡边看着敦实汉子熟练的手法,目光充满了赞许地说道:“这位兄弟真是好身手,看来你不简单呀?” “他是我们村里的民兵队长,我看着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把他叫来的。”柱子这时候插言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厉害呢。”渡边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警察同志,看来你也受伤了,我给你看看吧。”郭大夫这时看了看渡边的脚说道。 “那就有劳这位大夫了,你们就叫我老马吧。”渡边一直咬着牙,强忍着脚上的疼痛,脸上却做出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时他也实在有些挺不住了,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另一把竹椅上,脱去了鞋袜准备让郭大夫医治。 这边李山腿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着血,鲜血沿着小腿流到了脚面上,又从脚趾滴答滴答地落到了地面上。 李山气得心中大骂,你们真是一群混蛋,竟然给东瀛鬼子治伤,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但口不能言,只能干着急。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大爷这时却走了过来,他从郭大夫的医药箱中取扯了一块纱布,蘸了碘酒涂在李山的伤口上。 李山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似电流般,从腿部自下而上直冲脑门,头皮一阵发麻,就连头发似已直立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不知是由于心情激动还是疼过劲的缘故,这一次李山却感觉没有那么的疼了,他只是瞪圆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渡边,眼神中充满了激愤之色。 张大爷给李山腿上的伤口消过毒之后,然后又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一些药粉出来,洒在了伤口上,最后用纱布包扎起来。 这个不知名的药粉敷上之后,原先伤口处灼热及痛感竟渐渐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之感。 张大爷给李山处理完伤口之后,忽然一伸手,就把他嘴里的毛巾给取了下来。 李山呆了一呆,突然大声叫道:“大家都别信他,他是东瀛间谍!” 34 杀机 - 占锋 - 河止西 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哈哈哈,”一阵大笑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众人回头一看,却是渡边。 “你们都看看,这个逃犯真够狡猾的,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耍花样,净在这儿装蒜!”这个家伙摆出一幅看来果然如此的模样。 柱子一听这话,嘴里骂骂咧咧地上前几步,那意思是要给李山来点颜色看看。 “慢着,你说他是逃犯,他说你是间谍,这还真有些意思了!”张大爷年纪到底大了,做事就比较沉稳,他连忙制止住了柱子,一个被说成是重大逃犯,另一个就更有意思了,居然还牵涉到了间谍! 他有些狐疑地在李山与渡边身上来回打量着,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哈哈,看你们为难的样子,要不这样,你们现在谁都不要相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明天一大早我们一起到派出所,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渡边这时出了个主意道。 看着大伙都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他继续道:“你们也把我跟这个家伙一样给绑起来,你们在一旁看着,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张大爷跟喜旺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是个办法,附近只有乡上有个派出所,离此地还有十几里山路,现在黑灯瞎火地也不太好走,等明天一大早再去也不迟。 商量已定,张大爷转头对渡边说道:“那啥,你叫什么来着,噢,对了,是叫马警官是吧,不好意思,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只好先委屈你了。” 然后吩咐张喜旺几个将渡边像李山一样,用绳子给绑在了椅子上。 张大爷他们都是些普通的山民,根本没什么这方面的经验,表面上看似做得很稳妥,其实却中了这狡猾的渡边的缓兵之计,他这是以退为进,目前局势正按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看着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渡边心中一阵的冷笑,这几个蝼蚁真是好糊弄,明天谁跟他们去派出所,屋里这帮人是不会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渡边先前的戏演得非常逼真,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喜旺他们或多或少地放松了对他的警惕。当下仅是对渡边进行了简单的搜身,手法也不专业,这也是渡边能够脱困的信心所在,这个家伙目前至少有三种可以脱困的方法。 张大爷看着喜旺他们把渡边绑了起来,回头冲着郭大夫道:“郭大夫,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去吧,今晚真是太麻烦你了。” 郭大夫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这就回去了,不过,明天一大早我跟你们一起去派出所。” 等郭大夫一走,喜旺几个也劝张大爷回屋休息。 张大爷笑笑道:“没事,天太热,反正回去也睡不着,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们。说实话,你们这几个小子办事我还真不太放心,今晚可得要多留点神。” 众人见劝不住,也就作罢,他们从里间屋搬来了一张竹躺椅,让张大爷在上面休息,其他几个人也各自找地方安歇起来。 看着眼前的众人,渡边眼角不易觉察地闪出一道阴冷的寒光,随即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一方面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确实有点累了,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另一方面也想借此麻痹众人,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心念到此,似乎真的睡了过去,不一会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此时,夜已深,屋外黑沉沉的夜空,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屋内也此起彼伏响地起了众人轻微的鼾声。 喜旺躺在竹椅子,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着房顶,思绪却来回翻滚着。 曾在武警部队当过兵的他,成功地抓捕过几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为此还受到过部队的表彰。而眼前的这两个家伙,他还真没把他们当回事。 先说那个逃犯,虽然马警官把他说得有多危险,可自己真没把他话眼里,不要说他腿上受了重伤,就是没受伤,凭自己在武警部队大比武第三名的好身手,收拾这个家伙当然不在话下。 至于那个马警官,瞧他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就那样也是间谍?还真没看出来。就这两块料还让这几个人看着,真有点小题大做了。 喜旺他们没见过什么真正的间谍,对间谍的印象大都来自影视作品,其实真正的间谍一般都有着普通人的外表,越是这样越不引人注意,跟影视作品里高大威猛的特工根本不是一回事,因此对包括喜旺在内的许多人多多少少地形成了一种误导。 喜旺把这事暂时搁置到了一边,心念又一转,便想到过几天他就要到战友介绍的一家保安公司去上班了,一方面那里有着可观的工资待遇,另一方面可以去到大城市去开开眼界,等打拚几年挣些钱回来,盖上几间房,再找人说上一房婆姨,心中美滋滋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意识逐渐地模糊起来。 屋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偶尔阵阵微风吹动树叶发出了沙沙声。 而此刻一种不期而来的危险,犹如实质化般慢慢地在这间屋子弥散开来。 也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张大爷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尽管天气十分炎热,但他突然激零零打了一个冷战,人也马上清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众人似乎都在沉睡,清澈如水的月光从窗口洒了进来,摇曳的树叶在月光中婆娑起伏着。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年轻的时候,张大爷曾在东北边境当过兵,曾参加过跟北方那个强大邻居的战争,复员回到村里又当上了民兵队长,那时候刚好是国内大抓阶级斗争的时期,尽管现在不太讲究这些了,但他从那时起接受的教育一直根深蒂固,再加上由于村子靠近727基地的缘故,常有政府人员来这里进行保密宣传,这让张大爷始终保持着一种警觉。 那个所谓的马警官浑身上下一点破绽都没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可凭着直觉认为这个家伙比那个所谓的逃犯更加的危险,这让他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于是张大爷站起身,轻轻走到喜旺身边,推了他几下。 喜旺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张大爷,表情有些凝滞,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 张大爷低下身,俯下身在张喜旺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张喜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内心在琢磨着张大爷刚才所说的话,突然脸上显出一种愕然的样子,此时他才有些清醒过来。 “真要这么做吗?”他有些不解地小声说道。 张大爷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小声道:“你就听我的吧。” 李山经过这么几个来来回回的折腾,已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与体力,再加上有些脱水,此刻他在躺椅上正沉沉地睡着。 他一会呼吸急促,一会眉头紧锁,足见他睡得并不踏实。 35 识破 - 占锋 - 河止西 他此刻正在做个一个可怕的怪梦,梦中一条巨蛇紧追自己不放,好几次险些被它咬中,每每在关键时刻,总能险之又险地避了开去,虽然如此,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个家伙的追击。 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拾起了一截木棍,瞅准机会便攒足了力气照着大蛇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下去,只听得“咔嚓”一声,木棍却击中了旁边伸出的一截树枝,木棍连树枝一同折断。 而自己由于用力过猛,身子一下就跌倒在地,那个大蛇却不紧不慢地游来,自己倒在地上起身想跑,可感觉到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蛇向自己逼近。 由于离得近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瞪着血红的双眼,口中不停地吐着信子,巨蛇大嘴一张,里面露出的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细牙,看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这时巨蛇忽地一声大吼,身子一窜就扑了上来,李山避无可避,手足无措之下一个机灵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李山睁眼一看四周,却发现屋里一阵混乱,本已被捆绑起来的渡边,身上又加了几道绳索,将他捆得跟个粽子似的,他极力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纹丝未动。 原来李山梦中听到的那声大吼,却原来是渡边发出来的。 渡边看着身上的绳索,有些不解地问道:“张大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爷冷笑一声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对付你这个东瀛的狗杂种,就得这样!” 渡边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拿捏出一幅无辜的模样道:“张大爷,您不是在开玩笑吧,用得着这样吗?等到天亮了,咱们一起去派出所不就都清楚了吗。” “用不着那么麻烦,我可以肯定你就是一个东瀛的狗特务,你狗日的装得还挺像。”张大爷冷冷地说道。 李山心中十分纳闷,张大爷是怎么认出这个家伙的? 忽听渡边说道:“您说我是东瀛特务,您凭什么?”也正好说出了李山心中的疑惑。 “哈哈哈,你这个家伙确实没有漏出一点破绽,差点把我都给蒙过去了。我活了七十多岁了,差点让你这个杂碎给骗了,要不是你梦中的一句话,还说不定真让你给得逞了。”张大爷脸上露出有些激愤,又有些侥幸的神情。 “我说梦话了?即便如此,又能说明什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听得出来,你说得是东瀛话。” 海涛一听这话,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尽管你平时伪装得再好,可你梦中说出的话却是你的母语,这也是人的一种本能。爷爷,幸亏你没睡,要不然真让这个家伙给骗了。” 渡边一时低头不语。 李山见状连忙道:“既然证明他是间谍,那是不是可以给我松绑了?” 众人听了微微一愣,喜旺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给李山解开绳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呀,这位兄弟,我当时也没有搞清楚,这就给你解开。” 李山本来十分恼恨这个张喜旺,见他如此一说,也不好太计较,作出一幅大度的样子道:“那种情况下,可以理解。只是不知现在能不能给弄点吃的,我现在可是饿得有些头晕眼花的。” 张大爷一听,哈哈一笑,吩咐柱子道:“给大伙都整点吃的,折腾了一晚上,大伙都有些饿了。” 柱子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向了里间。 李山活动了一下身子,被他们捆绑的时间有些久了,双臂气血不畅竟有些动弹不得,心想这个张喜旺手劲够大的,只是那个家伙被捆得这么结实,有得他受的。 渡边一直低着头,口中喃喃道:“真没想到,我也算久经风浪,却栽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了,只不过因为一句梦话,也罢。” 他忽然昂起头,脸显傲色对着众人道:“虽然我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也就是侥幸罢了,要不然,哼哼,” 他这时顿了一顿,脸上的表情像换了个人似的,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之色,每个被他这种眼神扫过的人,心底不由冒出一股寒意:“你们这些蝼蚁,要是平时我还真不放在眼里,就像当年我们大东瀛皇军一样,真该把你们全部杀光!你们这帮家伙在我们眼里就是一群东亚病夫,过去是,现在也是,将来还是!” 李山几个人冷冷地看着渡边的表演,似乎在看某个拙劣电视剧的表演,这演技也太特么的烂了吧,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可笑。 海涛这时走上前,用手在渡边的脸上拍了拍道:“行了吧,你不当演员真有点可惜了。我不知道阁下叫什么,应该不是姓马吧,是叫宫本,龟田,还是山本?其实都无所谓了,姑且就叫你山本吧。” 他脸上显出一幅揶揄的表情道:“山本君,你看看你,还是一名特工,一个久经训练的精英,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竟然被我们这几个山野村夫给生擒了,你也不觉得丢人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高贵人所体现出来的智商吗?拉倒吗你,我都替你臊得慌,你们不是都喜欢玉碎吗,你还不如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 渡边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满脸的不服气,想当场发作,可偏偏身上绑着的绳索十分牢固,挣扎了半天却丝毫动弹不得,直挣得他满脸通红。 正看得有趣,忽听外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伙人从敞开的屋门外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是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进屋之后,没想到屋里竟然有这么多人,稍稍愣了一下。 他扫视了一圈屋内,视线马上落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渡边的身上,脸上不禁流露出错愕的表情。 还没等他发问,海涛忙抢上前去解释道:“警察同志,我们今天捉住了一个间谍!” “一个间谍?”这个警察打量了一番海涛,又重新扫视了一圈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海涛见况,有些着急,他指了指李山道:“这位兄弟是727基地的,是他在山上识破了这个家伙,你让给你们详细说说吧。” 还没等李山开口,那个头头模样的警察盯着他抢先道:“你就是李山吧?” 李山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名,随即转念一想,便有些明白了。 果然,那个警察道:“我是727基地保卫处的,你一晚上没回来,有人向基地进行了汇报,基地非常重视,已经派出了几批人来找你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山闻听此言,当下不敢怠慢马上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噢不,应该算是昨天了吧,我本想上山去松鼠,来到山上以后……。” 接下来李山就把自己原本想要上山捕捉松鼠,无意中发现这个间谍在调控设备,却又暴露了自己行踪,从而被一路的追杀,辗转逃到了这里,而这个家伙追踪而至,并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追捕罪犯的警察,却又被张大爷等人给识破的一系列经过,简单地给说了一下,海涛等人也在旁边不断地进行着补充。 36 我是蒙他的 - 占锋 - 河止西 听到了这里,这个领头的警察本就严肃的面孔显得更加凝重,他意识到事关重大,必须马上要向上级进行汇报。 他摸出了手机,眼睛盯着渡边刚想拨通时,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对一起跟过来的其他几名警察道:“你们对他身上仔细的搜一下。” 到底是专业人员,这些警察把渡边从头到脚仔细地搜了个遍,搜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地摊在了桌子上。 海涛等人十分好奇,纷纷凑上来观看。 其中一个警察把这些物品一一介绍给众人:“这个像手机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军用卫星定位装置,误差不超过10厘米,这个小方盒是一个小型爆炸装置,这里还有一个是遥控器,只要一按下旁边的按钮,以这个小盒为中心,直径在五米之间范围内都会受到爆炸的波及,还有这支笔,把这个笔帽转动180度,按下笔端按钮,就可以发射一枚毒针,还有这个藏在皮带里的刀片……,”这个警察显得非常有经验,对于727基地这样一个重要的部门,配备的保卫人员都接受过相应的反渗透训练,表现出了相当专业的水准。 他转头看了看海涛等人,脸上露出了一幅古怪的神情:“能够把这个家伙活捉,你们可真够厉害的!” 众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能够捉住这个家伙确实有些运气,而李山却跟那个家伙进行了面对面的搏斗,简直难以置信。他们不由的将目光投向了李山,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之色。 李山自己也是喑叫侥幸,眼前这个家伙要不是有所顾忌,又自视甚高,否则就是再有几个自己也都早到一边歇着去了。 由于这事涉及到了国外间谍,马上就引起了蜀南省警事厅以及国家安全部门的高度重视,特别要求他们立即将疑犯押送到省国安局来。 这些警察不敢怠慢,连夜将渡边给带走了。 等那帮人都走了之后,山村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安宁,而此时东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张大爷打了一个哈气道:“好了好了,折腾了一夜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真是老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我现在两腿直打晃,还真有点扛不住了。”说完便准备回屋休息。 李山用不着急着回去,他可以从容地休息一下,等天完全亮了再回去也不迟。 他冲着张大爷道:“张大爷,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今晚可能要够呛。张大爷您可真厉害,东瀛话您都听得出来。” “呵呵,我可没听过什么是东瀛话。”张大爷慢慢地走屋门口,边走边说道。 “您不是听到那个家伙的梦话了吗?” “他根本就没说过什么梦话!” “什么,那您……?” “我是蒙他的!”张大爷回头冲着大伙狡黠地一笑,便迈步走出了房门,留下了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众人。 第二天一大早,727基地便派人将李山接回了基地。 一回到基地,李山便被以治伤为名隔离了起来,病房门口还站了两个警察把守,无关人员不得入内,美其名曰是加以保护。 期间不断有人过来向他询问整件事的详细过程,刚开始他还精神头十足,说起自已的英雄事迹来也是滔滔不绝,再后来,相同的话李山也不知重复说了多少遍,而听众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感到十分无趣。心说因为我抓住了一个间谍,没见什么立功奖励,反而像审犯人一样问来问去,还限制了自由,有这么对待英雄人物的吗。 李山的腿伤在拍了X光片后,确定小腿有些骨裂,便给他打上了厚厚的石膏,这样一来行动起来更加不自由了。 经过几天的休养,李山已经能够柱着拐一瘸一拐地来回走动了,只是还不让他走出房门,活动空间只限于屋内,尽管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可一天到晚总是闷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呀。 终于有一天,李山的病房里进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目光锐利的中年人,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威势。他一进屋就一直盯着李山,让李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威压,整个人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看到李山如此神情,就想着缓和一下气氛,中年人很难得的笑了笑道:“你好,李山同志,我们是国安局的,我叫丁巍,这位是我的同事赵军。” 国安局!李山不由暗暗吃了一惊。他知道这个国安局,全称是特别安全局,简称国安局,也有叫国安的,它是华夏国最神秘的一个武装组织,一个近乎传说中的存在,今天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怎能不让李山不吃惊。 “领导好,”李山不知该怎么称呼来人,只是随口乱叫着,并想从床上想起身,那个叫丁巍的忙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说道:“我们今天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又来了。”李山一听这话头又胀了起来,他这几天最烦听的就是这话,尽管每次来问话的人不一样,但开头几句话基础上都是这些内容。 “没问题,你问吧。”李山只好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丁巍注意到了李山有些厌烦的神情,但他还是道:“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你的师傅是谁?” 这一句问话让李山觉得有些愕然,自己的那个半调子一指禅,难道要说那是自己自学的,没有师傅。 “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丁巍将声音提高了一些,打断了李山的思路。 “我自学的。”李山直以这时才从自己混乱的思维中清醒过来回答道,同时他也猜测他问这话的目的。 “仅仅是你自学的?”丁巍有些严肃地问道,用眼睛直盯着李山。看着凌厉的眼神,李山不敢与他直视,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眼光。 “是的,我真的是自学的!我照着书上学的一指禅,不信你可以到我家里去找,那书就在我小屋的床头上。” “嗯,好吧。那天,也就是十一号的晚上,你的手机损坏了,似乎有被电击穿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丁巍继续问道,并紧盯着李山的面部,似乎在捕捉他脸上的哪怕是一些细小的变化。 是呀,怎么解释那部NOKIA手机被烧的事,难道说被雷电击中了的缘故,怎么那么巧,再说了,手机一般是不离身的,手机被雷电击中了,而你本人怎么会没事? 这时整个屋里非常的安静,李山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37 返回 - 占锋 - 河止西 “我当时是想听到手机上的收音机,由于信号不好,所以只能放在窗台上,那里的信号最好,那晚雷电刚好击中了我们屋子窗口的那颗树!”李山下意识的回答道,不由得回想起那晚的情形,这些情况说出来让人听了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当时,手机连着耳机,你要听收音机,不会离得太远,当时你应该离那个手机只有不到一米的地方,以手机被电击穿的情形看,破坏力是相当大,手机的耳机线连在你身上,而你却丝毫没有损伤,你如何解释?”丁巍向他再次投来质问的目光,显然他们是了解过了的,否则不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确实是被雷电击中了,当时感觉有股电流冲向我的大脑,当时就昏了过去,可醒来之后自己却什么事没有,这我也觉得非常奇怪。”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其过程可能会让人心生疑虑,可这就是事实。 “那你昏迷了多久?”丁巍继续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多久,因为手机已经坏了,我无法确定当时的时间。”李山认真的回答道,看来问题就出在自己那个手机上了。 “你当时在被雷电击中时,有什么感觉?”丁巍显然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这些问题也问,李山心里暗道,可是在这位严肃的国安面前,他还是如实回答了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丁巍侧过头看了眼那个叫赵军的同事,只见赵军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哦,今天我们的问题就问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 “这就完了,没别的事了吗?”李山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跟这两个人谈话真累。 “是的,以后如果需要的话,我们还会麻烦你,希望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丁巍对他客气了很多。 “能问一下,那个我们抓到的间谍到底是什么来路?”李山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不起,此事不在我们的告知范围,我们没有得到授权可以告诉你,也请你出去之后不要乱说,正常工作!”丁巍又重新板起脸来。 李山心里想着,但是人家既然这么说了,问也无用。 这几天李山也想过,组织上应该会来人对自己的行为有个说法的,比如说:我代表组织感谢你对国家做出的贡献,特别是对你英勇无畏的行为由衷地感到敬佩类似这样的话,影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今天这两个人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我在这里再强调一下,作为一个国家公民,回去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应当很清楚吧?!”李山正在暗自琢磨着,忽听那个叫丁巍的又开口说道。 见他双目紧盯着自己的眼睛,李山立即点着头回道:“那个当然,我也是为国家工作的,也接受过保密教育,我明白我应该怎么做。” 丁巍似乎很满意李山的说法,于是放缓了语气道“那你对组织上还有什么要求吗?” “那啥,那个那个……”李山心想终于盼到自己可以提条件了,作了这么大的贡献难道就没有奖金什么的吗?但又觉得自己现在怎么也算是一个英雄人物吧,忽然说到钱这方面,感觉是不是特俗,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心里是这样想的,然而李山却听到自己嘴里说出来这样的话来:“我没什么其他要求,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说完之后,自己也感到奇怪,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怎么那么假。 见李山这样说,这两人也没有什么表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病房,这让李山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莫名其妙。 一走出房门,丁巍看着走得远了一些,便侧过头看了一眼刚才在屋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军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不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赵军也不看丁巍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也这样认为,原来听他们汇报说此人如何如何了的,我看也不过如此。”丁巍也说道。 说罢,俩人便不再言语,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车便向远处疾驰而去。 尽管李山并没有对组织上提出什么要求,但国安那两人走后不久,便有人来告诉李山组织上将对他奖励五千元,另外还一个个人三等功什么的。 这让李山不由得兴奋起来,他早就看上了市场流行的一款HUAWEI智能手机,可苦于囊中羞涩,只能干看着。 今天突然有这么一笔钱到手,真是喜从天降,对于还有个三等功什么的,倒不是太在意。 来人让李山在一份账单上签过字后,就说过几天就会把钱打到他的银行账户上,让他注意查收,只不过那个什么三等功,因为某种原因,是不会发证书什么的,只是会记录在国安部门的档案里。 李山心想我又不在国安混,有没有那个三等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了那笔奖金,那才真叫实惠。 对于李山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事情,基地对外面的说法是李山配合基地开展了一些秘密任务,对此,老郑也没有多问,但从老郑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应该知道点什么。 而此时他们在基地的服务期限也到了,按照事先约定好了的,他们该轮换了,等下一组替换他们的人员一到,李山便同老郑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返程时需在蜀南省省会蓉城转乘高铁,由于来的时候任务紧急,因此在这里并没有多作停留,而回去的时候则从容了许多,故此可以在这里多呆几天。 而蓉城也算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了,许多名胜很值得一看,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去看看。老郑师傅别看已经年过五十了,可玩心还比较大,一到宾馆就想着出去逛逛。李山由于腿上有伤,行动还是有些不便,于是老郑就一个人游玩去了。 李山独自一个人闷坐呆在房间里也觉得无聊,便想到附近走走,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小礼物,好买回去带给韩歆,毕竟自己发了一小笔财。好长时间不见,有些想她的,尽管现在通讯比较发达,什么视频威信也经常联系着,但跟见着本人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他们住的这个酒店不多远处便是一条在全国都有名的古街,一进入街口,便看到各种古色古香的建筑排排而立。青石板路面,因年代久远,被路人踩的高低不平。石板路面雕刻着各种图样,也因为风蚀而有些模糊不清,不过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隐隐可以看到石板面微微反光。 周围全是两三层的木质结构楼,雕梁画栋,飞沿斗拱,外表被翻新过后,刷着红红的油漆,古檀木黑黝黝的散着一味淡淡的香味儿。 李山一瘸一拐地走在这条古香古色的街道上,尤如回到了古代,一种时空突然转变的感觉,周围弥散着古色浓郁的人文气息。 走进街两边的店铺,里面出售的物品却让李山感到十分乏味。 38 开个价吧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所谓的古街,但跟国内其他城市的旅游景区一样,已经高度商业化了,所出售的商品与其他景区的商品大同小异。 不过既然来了,那好歹也要买点特产什么的吧。 李山在一家小店看到一套头饰非常特别,这个饰品像是少数民族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民族的,只是觉得韩歆穿戴起来肯定好看。 这家店老板是位年轻的女孩,本来正在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抬头看到李山盯着那套饰品,便连忙取下来递给了李山道:“是给你女朋友看的吧,你可真有眼光,这可是阿坝藏族那边进的东西,非常具有民族特色,这个饰品这我们这里卖的最好了,不少外地来的客人都会买上一些,帅哥你把它拿回去给你女朋友,她一定非常喜欢。” 李山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做工精细,也确实漂亮,当下便准备与店老板讨价还价,忽然背后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这么寒酸的东西,也配拿得出手?” 李山闻言回头一看,见身后一个衣着光鲜、眼睛上架了一幅宽大的蛤蟆镜的男人正站在身后不远处,满脸地不屑。正是当初来蓉城的火车上遇到的那个精英男,旁边还站着几个他的同伴,这些同伴一看穿着打扮就像是社会人士。 “常少,怎么遇见熟人了?”其中一个精壮汉子问道,此人一开口就听出是当地口音。 “也算不上什么熟人,只是有件事我想跟这位伙计掰道掰道。”常少盯着李山说道。 精壮汉子瞥了一眼李山道:“用不用兄弟们出手?” 常少摆了摆手道:“不用,我只是跟他说几句话,不用劳动弟兄们了,你们先在前边等我一会儿。” “要得要得,那兄弟们就先过去了,你可得快点,那边都等急了。” “放心吧,用不了多长时间。”常少扭过脸对着李山道:“你叫李山是吧,我还当是哪路神仙呢,原来不过是红旗厂的一个穷工人。有件事,我一直想找你谈一谈。” “常少是吧,我是一个工人不假,但我想这与你恐怕没什么关系吧。我们并不熟,跟你没什么要说的。”李山也毫不客气的说道。 常少双手一拍,随手摘下了墨镜道:“痛快,我常某人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你看你要什么没什么,而且还是一个跛子,就你这样的一个‘失足青年’,也不瞧瞧你的德行,开个价吧,要多少才能让你离韩歆远远的?” 李山冷笑道:“你这是在收买吗?” 常少面色不变:“十万。” “不用再费心机了。”李山强压着心中的愤怒。 “五万。” 李山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小子,你没有机会了,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最后由不得你。”常少摆出了一幅不容分说的架势。 “那就试试看吧。”李山冷笑着说道。 “好,但愿到时候你的嘴还能这么硬。”常少面无表情,摞下这句话后,重新戴上了墨镜,转过身便扬长而去。 李山望着常少离去的背影,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也再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于是转身便回到了酒店。 老郑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他倒是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嘴里一直念叨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李山只是嗯、哈的应付着,心里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这个老郑依然没完没了地唠叨个没完。 李山无奈只好躺倒在床上,装出一幅自己很疲乏的样子,老郑见状只好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叙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李山二人便坐上火车返回了长安。 李山由于这次腿伤到了骨头,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还需要将养些日子。好在有关部门专门给厂里请了假,说是李山在执行秘密任务时受了伤,让他好好在家养伤。 既然休的是公伤假,也不影响发工资,所以李山就安心养起伤来。 可当腿伤好了差不多的时候,他也不急着上班,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借机在家多休息几天。 听说李山受了伤,正在上班的韩歆急急忙忙地请了假跑来看他。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听着韩歆嘴里有些埋怨的话,却让李山心里感到十分的受用,他只是傻呵呵地笑着看着韩歆。 这下把韩歆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来。 本来韩歆说是要请几天假来照顾李山,但李山死活不同意,说自己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店里那么忙,就好好上班吧,不要想其他的。 又过了些日子,李山的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在家呆得有些无聊,忽然就想起那个“煤块”来。 那天李山无意中用手将“煤块”轻易掰开了,这令他感到十分的震惊,想当初自己可是费了不少的气力也没弄开它,这前后的差别有些过大。 李山猜想可能是由于环境改变所造成的,而这个唯一发生变化的就是它处在一个真空的环境。 而为了验证这一判断,他把那个“煤块”重新放入了袋子中,并进行了抽真空。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可以看出结果了。 想到这里,李山便从大衣柜中翻出了那个真空袋。 这个真空袋跟当初一样,被压缩得很实在,看来这个真空袋的质量不错。 卸去里面的真空,打开拉链,取出了里面的“煤块”。 这个“煤块”已被李山掰成了四五块,他拿起了其中的一块,用手在上面试着捏了一下。 “靠,这么硬!”李山不禁爆了句粗口。原以为会像上次一样,可以轻易地捏下一块,哪知道这该死的“煤块”却如此坚硬,好在他早有思想准备,用力的时候就控制了一下分寸,不至于把手指弄疼。 不应该是这样呀? 李山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反复对整个过程进行了思索,觉得自己分析应该是成立的,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呀。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李山端详着面前的这些“煤块”,不禁陷入了沉思。 “煤块,”真空袋,还有抽真空,最后也同样放入了柜子里,一切都还原了当初的状态,这中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要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把那个玉石给取出来了,难道这跟那个玉石有关? 这怎么可能?李山心中疑惑,他又把那个玉石给取了出来。 淡绿色的玉石放在桌子上依然是那么光彩夺目,只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来路。不过从那个玉石店里那两人的举止神态来看,这绝对是个好东西。 这个“煤块”本就很奇特,而这里面竟然还包着这么一块玉石,这种石包玉的现象也只有云贵省那边赌石的时候,听说有这么一回事,而这种煤包玉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莫不是“煤块”的变化与否跟这个玉石有关?它们之间又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呢? 这已经不是李山所能理解的了。这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他将玉石连同“煤块”一起重新放入真空袋中,同时抽出了真空。 39 感谢信 - 占锋 - 河止西 等过几天再看看效果吧,尽管心中怀疑这种可能性,但他心中还是难免有所期待。 在这种期待的情绪又过了几天,李山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试验的结果。 当他取出“煤块”,试着用手去捏时,发现果然变软了许多。果然如此!只是这种松软的程度还达不到上次,李山猜想这可能主要是时间太短的缘故,不过这也让他大为满意了,从而证明了煤块的变化是跟玉石有关的。 这个发现对自己有什么用呢,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用途吧?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用处。 冷静下来之后,李山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思绪也在分析中,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延伸。 这个玉石也许就像一种介质,而只有通过这个介质,让“煤块”发生了变化,假如这种想法成立的话,那么其它物品应该也会发生同样的变化,比如,钢铁,玻璃,石头等。 而这些平时看着比较坚硬的物品一旦发生了这种变化,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呢?而变软之后,会有什么用途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李山的脑子都有些疼了,暂时还是不想这些了,现在考虑这些为时尚早,等有了结果再想办法也不迟。 心中这样想着,李山从家里找了一小截铁棒,又从老妈的花盆里找了一小块石头,连同那个“煤块”一起都放入了真空袋中,按照同样的手法抽出了多余的空气,然后将这些东西一起放入了衣柜中,现在就是要坐等结果了。 李山心中隐隐觉得这些物品的变化,会跟自己猜测的结果是一致的。 这时李山的腿伤已彻底好了,第二天便回到车间开始上班了。 于是,他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两点一线的平静生活。 这一日,李山正在车间忙碌着,忽见一大堆人来到了工作现场,走在前边的是一位厂领导,李山经常在厂的内网以及厂报上经常见到此人的照片,因此认得他是公司副总经理邓建新,身后跟着分厂及车间的一帮子领导。 只见朱主任紧走几步,冲着李山喊道:“李山你过来一下。” 工人们这时候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这边。 李山心中纳闷,忙放下手中的活来到了这些人面前。 “邓总,这位便是李山。”朱主任笑容可掬地对着邓总道。 “你就是李山?小伙子不错吗。”邓总面色和蔼地看着李山。 李山不明所以只是憨厚地笑了笑。 邓总这时转头又对着朱主任说:“你们培养出了一个好工人呀。” 朱主任也是一头雾水,只是赔笑道:“我们车间的工人都是好样的。” 这时邓总从秘书手里接过了一封信,拆开后对着众人道:“这是飞虎型号指挥部的齐副总亲笔写的感谢信,我给大家念一下。” “尊敬的红旗厂领导:你们好,首先我代表型号指挥部对红旗厂派驻飞虎研制项目服务团队的全体工作人员表示衷心的感谢!正是由于你们辛勤的付出与努力使得飞虎研制项目一次点火成功,在这里我向所有参与研制任务的工作人员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并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现场掌声一片。 邓总接着念道:“面对艰苦的工作环境及复杂的技术难关,你们攻坚克难,砥砺前行,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困难,尤其是李山同志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依然坚守在了岗位上,充分体现了我们航空人敢打硬仗,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光荣传统……” 不知什么时候林剑平溜到了李山身边,他用手偷偷捅了捅李山,小声嘀咕道:“别净说这些没用的,最好能给点实惠点的。” 李山笑笑没有说话。 “最后,我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争取创造更加辉煌的成绩,为飞虎早日翱翔于祖国的蓝天做出最大的贡献!此致,敬礼,齐玉峰,某年某月某日。”邓总终于念完了。 现场又一次响起了掌声。 林剑平不知什么时候又凑到了邓总旁边,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地嘀咕着:“这么优秀的员工可一直有人拖着不让转正。” 邓总闻听此言,就问朱主任:“刚才我怎么听说李山还没有转正,是工作年限不够还是有别的什么情况?” 朱主任瞥了一眼林剑平,转过脸来对着邓总解释道:“是这个事呀,我们车间一贯重视对年轻员工的培养,这么优秀的员工,我们当然要重点培养了。这不车间前些天在会上已经通过了以李山同志的转正申请,现在正在给他办手续呢。” 邓总点头道:“那就好,我们一方面要要重视对年轻员工的培养,另一方面对他们加以适当的鼓励,不要挫伤了他们的工作积极性。” 朱主任连忙点头道:“那是,那是。” 在车间又视察了一圈后,邓总便与随从人员离开了。 朱主任送走了邓总后,回到了车间,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恰好看到林剑平从他前面经过,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感觉到朱主任阴戾的目光,林剑平显得无所谓的样子,心想:你爱咋咋的,我就是看不惯这么欺负老实人。 李山的转正很快就批了下来,他的工作证也从实习生证换成了正式工的工作证,也就意味着从此他成了一名红旗厂的正式员工了。 这天早上,照例召开班前会,只是队伍员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只见这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材魁梧,势若奔豹,只是脸上的神态稍显冷漠。 李山看了后暗自点头:“好一条大汉,这也就是在现代,要是在古代肯定是一员猛将。”这个家伙的身板相当的厚实, 李山怀疑就是子弹也不一定能够打穿。 正在暗自揣测之际,工长这时候走了过来,“大家静一静,我们现在开始开会,在开会之间我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小王,你过来一下,他叫王全斌,今年刚退伍,今后将和我们一起工作,大家欢迎。”说罢带头鼓起了掌。 这个王全斌显然见过些世面,见工长示意让他发言,便从容地走到大家面前道:“各位同事,我叫王全斌,在这里是一名新兵,在今后的工作中还希望向各位老师傅们多多学习。” “黄组长,小王就分到你们组了。”工长看着黄江说道。 “好咧,我们组又多了一员虎将。”黄江显得十分的高兴。 工长觉得这个王全斌是个好苗子,需要专门加以培养,于是专门指定黄江当他的师傅。 于是,李山就理所当然地晋升成了大师兄,王全斌当然也就成了二师弟了,将来如果再来个三师弟,那就全乎了。李山想想都觉得好笑。 40 出事了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二师兄平时做事一板一眼,不苟言笑,接人待物总是客客气气的,显得非常有礼貌,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李山对军营的生活十分的向往,有时就问他:“你在部队是当的是什么兵?” “也就是一般当兵的。”一幅不愿多说的样子。 李山觉得这个王全斌不简单,听说此人可能是某特种部队退下来的。 总装工段加上工长和计划员,一共有二十来人,共分成两个小组。为了便于管理,一般情况下一个小组负责将一台发动机从零件开始一直装配到整机检验入库的全过程。但也有例外,假如某台发动机工作进度要的特别紧的情况下,往往会把两个小组编成一个大组,实行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人停机不停。”这对总装工段来说真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这不,李山他们又接到了一台紧急任务,要求他们必须于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发动机的总装工作,于是工段又开始了实行了“三班倒。” 李山被安排到了第三班,时间从晚上二点到早上八点。 半夜一点半,李山定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从被窝爬起来,准备去接班,此时,天气已进入到了寒冬季节,从温暖的家里一下来到零下几度的室外,绝对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但其中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可以让人倦意全无。 长安的天气挺有意思的,夏天酷热难耐,白天有时气温可以高达42摄氏度,虽然比不上国内“火炉”排行榜前四里那些著名的南方城市,却也稳居在全国前十名。而到了冬天却冷得要命。春季和秋季非常的短暂,几乎感受不到这两个季节的存在,全年仿佛只有两个季节似的。 李山裹着厚厚的棉衣飞快地骑着自行车,由于用力骑行的缘故,所以不一会身体就有些发热了,也就不再感觉那么冷了。 等到了车间就发现情况有些异常,许多人围在装配架旁边,原本二班的同事们这个时候早已换好了工作服准备下班了,却只见他们工作服还套在身上,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车间及分厂的几个主管领导也在现场。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感觉到压抑的气氛,李山也不敢声张悄悄地挤进人群,先听听别人是怎么说的。 却见人群中核心人物却是杨荣,却见他正苦着脸,一幅的倒霉相,他应该是上白班的,再怎么也不会留到现在,难道出的事跟他有关?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确定是掉在发动机里了 ?”厂里主抓生产的李副厂长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我确定。”杨荣的话音里带着哭腔。 “小杨你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能够说出来也是非常的不错。” 尽管心里窝着火,李副厂长还是摆出一幅温和模样安慰着杨荣。 李副厂长转头对着大伙说道:“尽管小杨没有第一时间向组织上讲出来,但现在讲了出来也不晚吗,如果发动机带着这样的多余物去试车,那我们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我们先不谈处罚谁的问题,我要着重强调处在装配第一线的工人,一定要牢记你们装配工信守的第一原则就是要做老实人。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合计一下,看下步怎么办吧。” 李山低声向周围的同事们询问事情的始末。 原来昨天杨荣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将一颗螺母掉到发动机里了,他害怕说出来会造成返工,遭到其他人的埋怨,于是就打算自己想办法找出来。可现场的进度实在是太快了,后面几个工序一道接一道的进行下去,没有给他留下一点机会。 越是这样返工的成本也就越大,杨荣的心里越发的不安,晚上更是恶梦连连,最终承受不住心理压力的他第二天一大早就向组织上进行了坦白。 朱主任当场就发飙了,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光,大声斥骂道:“你特么的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到现在才说,早干什么去了。”骂完之后,无觉得无可奈何,由于事关重大,他不敢隐瞒,只好向上级进行了汇报。 厂里一听就急了。 华山发动机在外场试车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是否会影响发动机的运行安全,需要进一步的验证。为此,设计部门专门针对问题重新对发动机的设计进行改动,现在车间装配的这台发动机就是一种改进验证机,外场的同类型发动机都已经停止了工作,专门等这台发动机验证取得一定的数据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工作,此事事关国产四代机研制进展,甚至引起了总参的高度关注,严令必须在规定的时间里加以解决,故此这台发动机的意义重大。 厂里面提出掉进去的螺母一定要找到,但发动机交付的时间节点不变。 华山发动机一般情况下装配一台需要十五天时间,如果三班倒的话也要七八天的时间,而现在离上面规定交付时间只有三天了。现在如果拆开发动机即便找到了那个异物,然而重新再把这台发动机装起来,显然时间上来不及了。所以,朱主任一听顿时脸都绿了,心中痛恨杨荣的同时,也要求所有人员都不得离开,留在现场随时待命。 其实这么安排一点也不科学,装配架操作的空间有限,最多只能容纳五个人,现在现场近二十号全都聚集在这,纯粹是在这瞎耗。但看到朱主任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提出异议,全都老老实实呆在现场。 对于这种情况,现在分别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意见主张立即开始分解发动机,能够多争取一点时间是一点。另一种意见就是现在马上分解有点太盲目,应先找到螺母掉进去的位置,这样才好制定分解方案,同时组织力量准备复装所需要的人力和材料,即便是这样,按时完成交付这台发动机显然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厂里已经准备接受上级部门的震怒了。 领导们综合了这两种意见,决定一部分人将明显可分解的部分现在开始分解,另一部分人准备这些分解后需要补充的材料,还有几个人负责继续查找这个螺母的下落。 41 给发动机看病 (上) - 占锋 - 河止西 分工完毕后,现场的人们就各自忙碌了起来,大家都愿意说话,相互之间可以看到对方阴沉着的表情,想必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整个厂房安静得有些诡异。 李山平时干活比较细心,所以被安排到查找这一组里。 这时现场已调来一台“孔探仪”,用于观察发动机内部情况。这个“孔探仪”主要部件是由一根筷子粗细即柔软又有一定强度的导管,端头可以发光的微型摄像头,以及视频显示器所组成。 它亦称内窥镜,是一种多学科通用的工具,其功能是能对被探测物深处时行探查,能观察不能直视到的部位,能在密封空腔内观察内部空间结构与状态,能实现远距离观察与操作。 主要用于汽车、航空发动机、管道、机械零件等,可在不需拆卸或破坏组装及设备停止运行的情况下实现无损检测。 李山事先仔细地询问了一下杨荣,根据他的描述,估计螺母可能会到发动机的压气机机匣里面,这可是发动机最核心的部位了,如果真是要掉到了这里,想要拆开找出它,基本上就要把发动机拆完了。 厂里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现在要做的是把那个螺母的准确位置给找出来,李山手里摆弄着“孔探仪”,把检查的重点放在压气机机匣里面,他一厘米一厘米地仔细的搜索着。 忽然李山叫道:“杨荣,你把手电往H孔伸进来,对,你再换到S孔。” 杨荣从白天到现在已经一天都没吃饭了,他也吃不下,嘴唇上也有些起皮发白,看样子水都没有怎么喝。 李山非常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自己以前也干过掉东西进发动机的这种事,只是杨荣这次掉东西的这台发动机实在是太重要了,只能怪他命不好。 杨荣按照李山说的,用手电筒来回照着。 工长见状,也凑了上来,“小李,找到了吗?” 李山有点吃不准:“从S孔照射过来的光,在这里显出了一道阴影,我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平滑过度,通常情况下光应该穿透过来,不应该有这么一个凸起的阴影,我有点拿不准。”他指了指显示器说道。 工长闻言,看了看显示器道:“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其他人也都一一查看,有说是那个异常的,也有说正常的。 黄江这时插言道:“这还不简单吗,把那个温度控制器给拆了,从那个地方露出的孔看得更清楚。” 众人做恍然状,这个温度控制器在发动机的外部,拆卸起来也非常方便。有腿快的马上找来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拆下了这个部件,于是工长将“孔探仪”从露出的孔那里伸进去,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果断地说道,没错就在那里。 大家闻言都是一阵的欢呼,不知谁说了一句:“可怎么拿出来呢?”大家想想也是,没办法拿出来,岂不是还要分解吗,而且还是工作量最大的那种,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可行不。”检验员老郑依然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的郑师傅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赶紧说呀。”工长急得头上直冒汗,忍不住催促起来。 “我在医院做胃镜检查的时候,医生们用的是一种内窥镜,跟我们的孔探仪比较类似。他们在做病理活检分析的时候,需要在胃上取下一小块组织,他们用的那种仪器我想取这个螺母的时候也许用得上。”老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副经理当即拍板道:“我知道那是活检设备,赶快联系一下,把职工医院的活检设备给调过来。” 说完便命令正在现场生产部门的有关人员赶快落实。 一番电话打过之后,过了好一会,从车间外面来了一位中年人,大家都不认识,只见此人一幅睡眼朦胧的样子,一缕头发翘得老高,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 “倪院长,不好意思深夜了还来打搅你。” 李副经理略带歉意地对着中年人说道。 来人正是红旗厂职工医院的院长倪大彬。 “没什么,你们不是更辛苦吗,都这会了还有这么多人,这么晚了叫我来是不是有谁不舒服了?” 倪院长强打着精神说道。 他本来睡得正香,突然厂里一个电话把他叫到了车间,而电话里一时也没说清楚,而能够把他这个院长叫来,起初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火灾、群体性食物中毒?带着这样的疑问来到了车间。 “是有不舒服的,不过不是人,而是这台发动机。” 李副经理于是简明扼要地说明了请他来的目的。 “什么,要动用那台设备,不可能,你要知道这台设备多贵吗,那可是瑞士进口的,你知道那要多少美元吗?” 倪院长一听跳了起来,他断然拒绝了这个要求。 “你这台设备很贵吗,可你知道一台发动机要多少钱吗?” “可是……”倪院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李副经理不客气地打断了,“院长同志,没什么可是的,我现在以公司党委的名义,现在正式通知你,你们医院的这台设备被征用了,希望你尽快做出安排!” 尽管厂职工医院要下放到社会上的传言很盛,但目前在隶属关系上还属于红旗厂所管辖,所以李副经理的命令还是很管用的。 “这,好吧,现在医院里就有执班的,我通知他们。” 倪院长无可奈何地说道,便摸出手机进行联系。 放下了电话,倪院长向李副经理汇报说医院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一会就到。 “老伙计,不是我逼你,时间紧迫呀!咱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呀,回头我请你去钓鱼。”李副经理面带歉意地说道。 “得了吧,你能让我安心睡个好觉,我就托您的福了。”倪院长翻了个白眼道。 医院方面动作例是挺快,不大一会儿就有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便把设备拉来了,医生们亲自操作,他们把胃窥镜先插进发动机里,寻找着发动机里的那个多余物。 李山在旁边给医生指点着具体的部位,费了好大的功夫,医生终于从显示屏上看到了那个螺母。 负责操作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医生,当听说要用活检设备要将那个螺母取出来时,她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起来。 “这怎么可能呢,活检夹子没有那么大的张力能够夹住螺母!再者说了,螺母现在搭在那个位置很悬,如果在操作过程中不小心把它碰到更里面去了,那就更没办法了。”女医生拿着一颗跟掉进发动机里一样的螺母,仔细看了看,说出自己的判断。 “真的没有可能吗?” 李副经理耐心地询问道,一夜都没睡,加上情况依然没有改观,他的神情多少显出了些许疲态。 “我就说吧,这样做没用,还不如早点分解,白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有人开始了报怨。 “就你能,你早干吗去了?”有人反驳道。 “我没办法拿出来,不代表别人不行,也许可以找个人试试。”女医生有些犹豫地说道。 42 给发动机看病(下) - 占锋 - 河止西 倪院长急忙道:“小巩,有什么你赶紧说吧。”他被半夜拉了过来,这会也没有离开,心里正烦着呢。 “我们科前年退休的李大夫,她经验非常丰富,曾经做过几千例这样的检查,说不定她会有办法。”女医生说道。 此刻,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快到早上上班时间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上班了。他们从老远就看到现场聚集了那么多人,而且还有医生的身影,就想凑过来看看。 朱主任也一直跟在现场,正没好气呢,大声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赶快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人们一见朱主任面色不大好看,不敢说什么,便纷纷转向离去。 “李大夫家住什么地方?远不远?” 倪院长问道。 女医生便说出了李大夫家的地址,还好就在厂家属区里,当下立即派出了一辆车带着女医生去找李大夫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去找李大夫的人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位身穿一身练功服的老太太,腿脚看着挺利索,背后斜背着一把太极剑,剑把上坠着的红丝线随着老太太的走动也是来回摆动着,再加上身上练功服衣袖飘飘,真有一种仙风道骨般的感觉,只是一只手还提着一个菜篮子,如此一来就把这位老太太从仙界打回到尘间。 跟着去找李大夫的工作人员向李副经理汇报道:“这位就是李大夫,我们去她家找她时,她家里人说她早上出去锻炼去了,我们就直接去了她经常锻炼的地方,果然便找到她了。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简要给她说了。” 李副经理连忙上前握住李大夫的手说道:“真是非常抱歉,您都退休了还来麻烦您。” 李大夫笑着说:“这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老太婆还能不能帮的上忙。” 当下,衣服也不换,把身上背着的宝剑取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直接就爬上了发动机装配架,操纵着早已准备好的设备,那个女医生在一旁协助,过了一会,李大夫问有没有强度好一些的线绳。 老郑师傅回答道:“我有一些钓鱼用的鱼线,不知行不行?” 李大夫接过鱼线看了看说是可以,就转头继续工作了。 只见她蹲在装配架上,对着显示器摆弄着手中的仪器,就这样一蹲是将近两个小时,老太太硬是连水都没顾得上喝,大家说话都细声细气地,生怕打扰到她。 正当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老太太忽然直起了腰,说道:“到底是老了,以前做一个胃镜几个小时下来也没有什么,现在就这一会腰都不行了。” 看着周围人们期盼的目光,老太太笑了笑说道:“老太婆还是有点用的。”说着,她手提着鱼线站了起来,鱼线另一头赫然绑着那个螺母。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引得车间其他工段的人们也都跟过来了,李山这时看到独自站在人群外面的杨荣眼角里有一种亮亮的东西在闪动,他紧咬着嘴唇,脸上有些抽搐,明显地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李山非常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你们先忙吧,我还要回去买菜呢。”李大夫扶了扶腰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李副经理连忙拉住她,叫上倪院长一道直奔天鹏酒店,要好好感谢几位给发动机“看病”的医生。 李山走上去拍了拍瘫软在椅子上的杨荣道:“兄弟,现在赶快回去休息一下吧,都熬了这么长时间了。” 杨荣有些无力的点点头道:“这都什么事嘛,晚上有没有空,咱哥俩好好整点。” “好吧,晚上见。”李山笑着说道。 晚上两人坐在一个小酒店里,随便要了几个凉菜,又要了一瓶太白特曲,就开始喝上了。 杨荣端起酒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从口腔直通到胃里,他抿了抿嘴,仍显得心有余悸的样子:“小山,你说要是今天拿不出来,那可怎么办呀。”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要是换成林剑平那厮,肯定是一幅爱咋咋地的嘴脸。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尽管不能说不当回事吧,但也不会太在乎的。”李山安慰着杨荣道。 于是两人边喝边聊,话也多了起来。 “小山,我们都是一路人,跟你什么话都能说。说点实在的,我总觉得你最近改变了许多,人也好像精神了许多,是不是因为有女朋友的原因。” 李山心中一动,自从开始修炼一指禅以来,总是一个人在那瞎琢磨,要是能够把他拉进来,有些事就能够商量商量,互相促进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故作神秘的样子道:“我现在在练一指禅。” “拉倒吧你,真是会开玩笑。”杨荣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山,怎么觉得都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李山为了能够拉他入伙,便极力把一指禅功效如何的高,功法得道如何的快等种种好处,给杨荣好一通灌输。 平时酷爱看武侠小说的杨荣,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答应有机会跟李山一起练练。 李山端起饮料,仰头喝了一口,心中暗自得意:又一个家伙被拖下水了。 李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晚上十点多了,看看时间尚早,就想看看那天放进真空袋里的那些东西有没有变化,于是,他就把那个用做试验的真空袋给取了出来。 怀有满心的期待打开真空袋,当李山把“煤块”、铁棒以及石头取出来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真正用手去捏这些东西时,内心还是感到了震惊。 不仅是那个“煤块”,就是那个铁棒跟石头也开始变软了,手捏在上面感觉像捏住了一团面,十分柔软而且又富有弹性,如果不是之前知道这是一根铁棒跟石头,还真得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奇妙的东西,可这些究竟能够有什么用呢。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在内心惊诧不已的同时,李山内心却在琢磨这些功能的用途。 43 试验结论 - 占锋 - 河止西 用于加工物品吗? 这倒是很方便,不管是钢铁还是别的什么,如果想要做成什么形状,事先刻好一个模具,再把这个物品在真空中变软,然后直接扣在模具里面,这样便能够直接成型了,等在空气环境下变硬,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物品了。 这样以来任何复杂的零件,只要能够把模具做的出来,那都不是什么问题。 李山在厂里工作了也有段时间了,对于航空发动机零件加工制造也有了一定的认识,这些零件的加工都要用到一些非常先进的加工设备,这样才能保证其加工质量,这也是航空制造成本居高不下的一个原因。 厂里许多人都在外面开了工厂,尽管每人说起自己的厂子时,都是一幅摇头叹气的表情,可依旧挡不住他们开着豪车,出入高级酒店,说明这里面肯定有得赚! 自己为什么不能也开一个这样的工厂,利用这个方法加工那些复杂的航空零件? 一般这种用模具来成型的方法,大多适合于那些塑性变形的材料,比如塑料等,对于金属类材料,则属于铸造加工的范畴,要想直接铸成理想的零件,需要将金属熔化后浇入铸型中以形成预定的物件。 铸造是人类掌握比较早的一种金属热加工工艺,已有约6000年的历史。华夏国约在公元前1700~前1000年之间已进入青铜铸件的全盛期,工艺上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平。 但金属铸造还要考虑到许多问题,散热性能和热变形问题,机械性能不如锻件、工人劳动强度大、质量不稳定,影响因素复杂,易产生许多缺陷。 现在自己这种加工方法显然不用考虑那么多,只需事先做好模具,就可以用来加工任何产品了。相对于用昂贵的高精密加工设备加工零件,其成本显然要低得多,既能够保证加工质量,而且成本又低得多,这样的竞争力何愁找不到生意,那样一来岂不是躺着都可以赚钱了?! 当然,这不仅可以加工一些金属零件,玻璃、石材等其他任何物品都可以加工。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李山觉得这一条可持续发展的赚钱门路。说不定用不了几年自己就可以很容易赚到百万、千万,甚至上亿也不是梦,他越想越是兴奋。 就这样辗转反侧多时竟有些失眠了,这种情形下,放在谁身上都不可平静下来。 当头脑中的兴奋像潮水渐渐退却之后,李山开始冷静了下来。尽管他的岁数不大,可他的许多从各种逆境中走过来的经历告诉自己: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得意忘形! 如果自己的工厂投入运行,那些被他抢了生意的竞争者,岂会善罢干休?那些人难道不会注意到自己吗? 凭什么他能够加工出如此低成本的物品,这样一会就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那自己的秘密终将彻底暴露出来,这种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加工手段,必将引起他人的眼红,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的贪婪是没有底线的。 到那时候,恐怕自己就是有钱挣,可能也没命花了。 左右寻思了半天,觉得这确实可能会产生一种非常可怕的后果,而自己目前却没有什么可以应对的措施。 看着能够产生巨大收益却无法付诸实施,让李山不禁有些抓狂,相对于生命来说,在没有想好稳妥的方法之前,暂时还是不能这么做的。 第二天一起床,李山眼睛有些肿胀,显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他把搁在外面没有收拾的那些物品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去上班。 当他拿起铁棒跟石头时,感觉有些不对,这两样东西明显变得轻了许多,李山一时却又无法确定。 当初,他把这些物品放入真空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一情况,现在感觉到有些轻,难道只是一种错觉。 于是,李山决定再试一次,他把那些物品用家里的电子秤称了一下重量,记录下来后,统统又装入真空袋中,等过几天再看一下效果。 这样又过了几天,李山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真空袋,想看看这两件物品的重量是否发生了变化。 拿到秤上一称,正如李山所料,铁棒跟那个石头的重量都变轻了! 尽管重量变得不是特别明显,但也足以证明了重量可以减轻的这一事实。 又过了几个小时,这两件物品开始变硬,李山再次测量了一下它们的重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尽管摸上去还有些弹性,还没有变得跟原来一样坚硬,但李山确信,这两样物品跟那个“煤块”一样,最终会变得无比坚硬,但其重量会保持在目前的这个状态下。 另外,李山还发现这些物品明显变小了许多,尤其是那个石头,原来有鸡蛋大小,而现在只有核桃大小了。 于是,李山就进行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那个“煤块”其实真的是煤,只不过由于某种偶然的因素,跟那个玉石一起封闭在了某个真空环境中,这个真空环境很有可能是在地下。 长期的真空环境使得煤块变得这么轻,却又如此坚硬,如果假以时日,铁棒跟那个石头也会变得更加坚硬。只是不知道那个煤块原来的体积有多大。 通过这一系列的试验,李山大致得出了这几个结论: 首先,真空环境下,任何物品在玉石的作用下都会变软,当重新置于正常空气环境下会变硬,尽管再进行进一步的验证,但从煤块的状态来推断,这个硬度和强度会比原来的更强。 其次,真空环境下,物品会逐渐变轻,其重量即使是在正常空气环境下,也会保持着这种变轻的状态。 第三,体积会缩小,至于缩小到什么程度,这跟处在真空环境的时间长短有关,放在真空时间越长,体积缩小越明显。 以上几条是李山通过不断试验摸索、分析总结出来的,这些功能的存在显然已经超出了李山所能理解的知识范围了。 他不敢向谁去咨询,,甚至也不能在一些网站上向网友提问,而只能自己通过网上查找一些相关信息,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些事物显然都是一种非同小可的存在,怎样才能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功能呢,李山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方法。 44 激光器 - 占锋 - 河止西 正当他无计无施的时候,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桌子上的一只手电筒上。这只手电筒就是普通家庭照明用的,可以装入两节五号电池的那种。 把“煤块”塞进这个电池会怎样? 李山也不禁为自己这种大胆的设想吓了一跳。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也就是他那么灵光一闪,一种下意识的想法。 小时候,李山曾拆开过类似这种电池,后来通过在学校的物理课上老师的讲解,知道了一些电池的原理。 这种电池也就是俗称的干电池,这种电池大都是锰锌电池,中间是正极碳棒,外包石墨和二氧化锰的混合物,再外是一层纤维网。网上涂有很厚的电解质糊,其构成是氯化氨溶液和淀粉,另有少量防腐剂。 李山把电池放在桌上,然后用刀片小心地割开电池金属外皮,从缺口处露出了一些液体,这便是电解质糊。 李山将事先已经基本上磨成粉的少许煤块,小心翼翼倒进个打开的缺口,然后用竹牙签将它们完全压进这个缺口里,看着差不多了,再用焊接胶将缺口牢牢封住。 这样电池的改造就算是完成了,至于组装后之后会产生什么效果,李山自己心中也没有底。 觉得这个煤粉与电解质完全融合之后,李山就把这个电池装入了手电筒里。 他拿着这个组装好的手电筒对准了面前的墙壁,然后按下了开关,只见眼前出现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屋,其亮度之强让李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轻微的一声爆响。 那个光亮之强让李山眼睛一时有些失明,这有点像是特种部队营救人质时用的那种闪光弹的效果。 过了好半天,李山的视力才恢复了正常,当他重新睁开双眼时,室内的光线已恢复了正常。 那个爆响声是从哪传来的? 李山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手电筒,却发现里面的灯泡已经破碎了。 这不应该是外力造成的,手电筒最外层的玻璃却完好无损,这说明不是外力造成灯泡的损坏。 摸了摸手电筒,感觉上面还有些余温。 难道是电压太大,灯泡却无法承受所导致的?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在这个灯泡损坏之前,所发出的耀眼的光芒,证明这个电池已经发挥作用了,也就是说改造是成功的,只不过是这个灯泡不堪承受罢了。 为了彻底搞明白这个“煤块”的秘密,李山可是下了本钱了,他从网上购置了一个功率较大的激光笔。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购置了的这台激光笔是可以安装五号电池的那种。 他把改装后的电池装入了激光笔,拿在手里对准了白色的墙壁,很随意地按下了开关。 只听一声轻微的“啾”的一声,面前的墙壁上映出了一个红点,这个红点的光斑直径有两三毫米,光斑虽小却非常耀眼。 李山又接连按了几下开关,却没什么反应。 “电池没电了?”李山心里有些失望,这也太不经用了吧。 他无意中瞥了一眼墙壁,看到白白的墙壁显出了一个黑点,这个黑点有些像谁用铅笔在上面随意地点了那么一下。 在李山印象中,按下开关前,记得自己看了一眼这个墙壁,似乎没有这个黑点,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这个黑点就是刚刚“手电筒”显出光斑的那个位置。心中有些疑惑,李山凑近了这个黑点仔细看了看,结果发现这个黑点不是用笔在上面点的,这竟然是一个小孔。 “这是?”李山心中疑惑更甚,他用手在小孔上面摸了摸,感觉到有凹凸感。看了看这个小孔,对面是自家的厨房,并没有光透过来,应该是没有穿透。 他找来了一根老妈缝衣服用的针,探进去试了试。 小孔的大小也就刚好能够把针伸进去,却无法感觉到深度,因为针已完全伸进去了,却还没有到底的样子。 “这是怎么产生的呢?难道……”李山看了看手中的激光笔,下意识地按了按那个开关。 又是“啾”地一声,墙壁上瞬间显出一个光斑,也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李山却清楚地看到光斑消失的地方赫然又多出了一个黑点。 李山马上凑近了墙壁,发现这个黑点果然又是一个小孔,他仔细观察起新出现的这个小孔来。 这个小孔,跟刚才的大小基本一样。第一次形成小孔的时候,李山还不太确定的话,那么第二次他可是非常清晰地看到了小孔形成的全过程,也就是说这些小孔的形成,就是由这个所谓的激光笔造成的。 这个激光竟有这么强的威力?! 这让李山有些难以置信,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个小小的激光笔,竟能够在墙壁上打出这么一个孔洞来。 李山家的这栋楼房属于那种老式的砖混结构,面前的这堵墙尽管不属于承重墙,却也有近二十厘米厚,全是用水泥与红砖砌起来的,还是有一定强度的。 而眼前的这个激光笔却可以轻易在上面穿个孔,其能量之强可想而知。 “假如,这要是射到人的身体上会是什么后果?”李山不由自主想到了这点,这让他不禁有些骇然。 这个激光笔如此小巧,随身携带方便,其发射时声音之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比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无声手枪可是强得太多了,况且对于枪支,这在华夏国来说管理是相当严格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能够搞到枪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而这件激光笔,不,应该说是激光器的出现,相当于老天送给了自己一件大杀器! 有了这件大杀器,李山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是福还是祸。 “这么小的电池能够存储多大的能量?” 他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这个激光器,它原先可是那种可以随便从网上购买,用于娱乐、教学等之用,是一种普通的工具,而换了一块电池后,其本身却发生了质的变化。 45 咱也是有秘密的人 - 占锋 - 河止西 他在厂里倒是见过用激光加工金属零件的设备,那个设备体积相当庞大,上面的许多部件都是用来能够聚集能量用的,只有当能量足够大了才能发射出强大的激光束,用于切割坚硬的金属材料。 而眼前的这个激光器如此小巧,却能够完成同样的功能,似乎也没听说过类似这方面的报道,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吧,应该好好查一下,但他隐隐觉得这里面不会这么简单,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业余时间里都是泡在网吧里搜寻着相关的资料,却没有发现什么类似这种激光器的信息。 而能找到的公开资料显示,到目前为止,华夏国最先进的实战级激光炮,是装在军舰上的,附带的能量储存设备也是一个庞然大物,目前尚处在实验室阶段,还远达不到装备部队的地步。 世界上最接近实战的就是米国生产的,可装在波音747飞机上的一种激光武器,但那也没有像自己手中的那么小。 “难不成这是当今世界上一种独一无二的激光器?”李山心中分析着。也许这属于一种绝密武器,未能公开报道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第二件同样的激光器,李山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能够用于军事上,其价值可想而知。 如今这杀器落到了自己手中,李山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东西。 现在李山可以确信,这个煤块可真是一件好东西,不仅可以被压缩,其本身的一些功能也跟着发生了变化,这一切全都是跟那个玉石在真空中发生的改变有关。 他也想过要把这东西上交,对于这么一个也许能够改变现代战争形态,具有举足轻重意义的东西一旦上交,假如事有不密,说不定某些势力就会找到自己头上来,为了不让这些绝密信息外泄,或是想要得到相关的一些信息,那自己可就不会有什么安宁日子过了。 李山觉得应该还是祸大于福吧,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把这东西给毁掉,可这个比枪还厉害的东西就这么毁掉,一时却又有些舍不得。 目前情况也不是那么急迫,不如等以后见机行事吧。 想到这里,李山把这此东西仔细地包装好,并妥善地收藏了起来。 “咱也是有秘密的人了!”李山心中这样想着,李山现在的心情即紧张又有些不安,还夹杂着些许的窃喜。 李山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秘密的存在却改变了他今后人生的轨迹。 韩歆在首都的培训终于结束了,结业仪式一结束,她便离开了酒店,准备搭乘飞机飞回长安。 只见她左一个包右一个包,拿了不少的东西。里面不仅有给李山买的礼物,还有给李山父母的,此刻她站在路边,正准备打车去机场。 而远处的一辆车里,正有一双贪婪的目光正紧盯着她。 “常少,你让哥们派人一直盯着这妹子,今天又专门来堵她,不至于吧,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过,这可不像常少你的风格,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坐在司机座位上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有些不屑地说道。 坐在副驾上的另一个家伙正是常少,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韩歆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妹子跟其他那些随便可以上的那些不一样,我敢跟你打赌,她肯定还是个雏。” “呵呵,常少,你不会是来真的吧。”朋友调笑道。 “怎么会呢,我常某人还没玩够呢。”常少邪邪地笑了笑。 现在是晚高峰阶段,韩歆站在路边等了半天也没有打到车,正有些焦急的时候,忽然一辆白色轿车无声无息地滑到了她身边。 韩歆微微一怔,见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常少的笑脸:“大老远我就看着眼熟,就说嘛,谁这么出众地站在首都的街头,原来是我们的韩歆韩大小姐。我现在要赶飞机回长安市,你要去什么地方,看看我顺不顺路捎你一程。” “真的,我也是去机场回长安,真是太巧了。” 韩歆兴奋地道。 “是吗,那还真是巧呀,上车吧。”常少说完便直接下了车,把韩歆手中的行李接了过来,“这种事情怎么能劳动女士呢,小生愿效犬马之劳。” 他先把韩歆让到了后车门旁,替她打开了车门,非常绅士地把她让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车门。 这才打开车的后备箱,将那些行李一一放了进去。然后打开车门也坐到后排座位上,朝司机做了一个非常隐蔽的“V”的动作,然后汽车便启动直奔机场而去。 虽然韩歆来首都有一段时间了,便由于培训时间比较紧张,自己也没有怎么出去玩过,坐在车里,一路上许多现代化的建筑设施令她目不暇接,常少像个称职的导游,微笑着一一进行着介绍。 到了机场,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常少便将韩歆拉到了机场一家咖啡店,在那里两人边聊边等着飞机起飞时间的到来。 过了不大一会儿,便到了登机时间,在飞机上韩歆本来还准备找自己的座位,常少把她拉到头等舱,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笑着说道:“对不起,我之前替你办了升舱,你可以坐到这里来,刚才还没有讲完你家乡的故事,我还想接着听。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你不会怪我吧?” 韩歆显得有些无奈,回去后自己的机票可怎么报销呀,常少看出了她的心事,呵呵一笑道:“这不影响你的报销,你还拿着原来的报销凭证,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于是韩歆便不再坚持。旅途上两人有说有笑,常少显然是见多识广,其不凡的谈吐,幽默的话语,不时逗得韩歆哈哈大笑。 在谈话间,常少可以堂而皇之近距离的看着韩歆,觉得自己确实被这个小丫头给吸引住了。 旅途总是很短暂的,常少仍然觉得意犹未尽,等他们出了机场航站楼,韩歆就一眼看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李山。 李山本来看到韩歆时一脸欣喜的表情,在看到她身后帮着拿行李的常少,脸色立马就变了。 46 理想与现实 - 占锋 - 河止西 常少上前几步,放下手中的行李,伸出右手,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你好,常海涛。” 李山愣了一下,旁边韩歆忙推了他一把,他这时才转过神来,干巴巴地说道:“你好,李山。”心中暗想,这个常少玩的是哪一出呀。 从常少的笑容里,李山敏锐地觉察出了一丝嘲弄的意味。 这时只听常少道:“二位是怎么回去呀,接我专车来了,要不要捎二位一段。” 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驶了过来,车上的司机忙跑下来接过常少手中的行李。 也许是觉察出李山的异样,韩歆抢着说道:“谢谢你了,常少,不过我们打算自己回去。” 常少呵呵一笑说道:“那就不打扰二位。”说罢,便坐进奔驰车里扬长而去。 李山有些讪讪地说道:“看到你跟这位常少很熟呀。” 韩歆有些夸张地故意用力闻了闻,“我怎么感觉到什么老坛醋给打翻了呀。” 李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韩歆用胳膊环住他脖子,撒着娇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呀。” 李山原本有些不快的心绪马上就被她给融化了。 他们搭乘机场专线大巴回去的,一路上韩歆说个没完,主要是讲她在首都所见所闻,一幅眼界大开的样子。 可能是由于见识多了,再加上几个月专门培训的缘故,李山觉得她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变得更加自信了。 先回到了李山家,家里早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就等他们二人回来了。 韩歆把自己带回来的包打开,取出了准备好礼物给了李山父母,李山父母笑得合不拢嘴,嘴上却说道:“都快成一家人了,干吗还这么破费。” 韩歆一听,脸上就一红。李山忙上前解围道:“妈,你们光顾得说话了,桌上的饭菜都凉了。” 两老口一听连忙说是,招呼二人赶快吃饭。 晚上,李山要送韩歆回宿舍,二人走在路上,韩歆感慨地说道:“这次出去才见识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通过这次学习,我觉得我收获确定挺大的,人们不是有句话叫知识改变命运吗,我想趁着我们年轻应该多好好见识见识。” 李山心想:外面的世界是很精彩,可后面还有一句话,叫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毕竟这个世界还是相当的复杂,像韩歆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到外面会被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因此,想提醒一下她。 “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有些人看着表面光鲜,实际上他们心里想得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山显然意有所指。 韩歆多么的聪明马上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回道:“你看你,又来了,人家常少是个富二代不假,但这人确实不错,我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你跟他接触时间长了就会明白的。” 李山听了之后一阵无语。 “对了,山子哥你空闲得的时候,可以多看看书,对提升自身的修养有帮助。我也一样会更加努力的,为了美好的明天,尽管前途很坎坷,就像我们培训老师说的那样,挑战与机遇并存!我觉得这话说得真是太好了,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李山听了也觉得心里一阵激动,他老早就有好好学习一下的这个想法,感觉在平时工作中始终得不到提高,所以他对此也高度认同。 两人在韩歆的宿舍下又说了一会话,韩歆便回到了宿舍准备休息。 韩歆转身离去的俏影消失在楼道内很久,李山一直都没有走开。 这个小丫头回来后,好像改变了许多,至于是什么地方改变了,李山一时也说不清楚。只是不知道这种改变对自己来是好是坏也说不清楚。原本计划今年过年的时候,打算到韩歆家去见见她的父母,顺便去提亲,争取在明年准备把婚事办了,现在却觉得今天她的话中似乎另有一番味道,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会不会有变。 随后的几天里,在韩歆的督促下,李山报名了参加高等教育自学考试。 本来按照韩歆的意思是想让他参加业大之类学习,但李山觉得按时到学校听老师讲课不太自由,而且每天晚上都得去上课,跟自己修炼是有冲突的,最后觉得还是自学考试来的比较灵活,自己按照规定学完某门功课之后,再参加教育部门统一组织的考试。唯一的缺点便是没有人给你进行辅导,所有的功课全凭自学,好在考试前几周会有一个专门集中学习的机会,到时候可以请教一下老师。 接下来,该确定学什么专业了。本来按照李山的想法是想学“机电一体化工程”,主要是跟自己现在的工作比较接近,但韩歆觉得为了今后长远一些的打算,还是学“计算机及应用”,今后是信息化社会,还是学这个好一些。 李山来也对计算机方面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听众了她的建议,于是就着手准备资料开始自学。 从此李山更加忙了,白天工作,晚上先练功,然后学习有关自觉考试的课程,生活紧张而忙碌,倒也过得充实。 本来他想着把杨荣叫上一起参加自学考试,但杨荣摇了摇了头道:“咱也就是一个当工人的命,对于看书学习没有什么兴趣,就不想那么多了。” 杨荣原来家在三秦省的一个农村,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般,高考时只考上了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幸运的是有一次红旗厂到他们学校招工,他们这个班由于学的刚好是航空发动机修理,所以全班都被招进了红旗厂当工人。 能够进厂当工人,让杨家上下都非常兴奋,因为他们家地处偏远农村,能够到城里工作生活,成为一个“体面人”,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对于目前的一切,杨荣也是相当的满意。 说杨荣不喜欢看书那也不是绝对的,当然他也只对武侠小说感兴趣,心中也有着仗剑走天涯的武侠梦,但梦想终归是梦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跟大多数人一样,也只能做个普通人,老老实实在工厂里当工人。 虽说他对学习没有什么兴趣,但对练习一指禅却情有独钟,自从李山教给会他一指禅后,便全身心地投入了进去,加上他自小从农村长大,肯吃苦,比李山下得功夫都要大。 平时李山修炼的时候,一套功法做下来,每每都要咬牙才能坚持下来,练完之后体力基本上耗尽了。而杨荣在经过了最初初学者都会经历的肌肉关之后,再下来却完全进入了状态,他一上手动作都协调规范,怎么看怎么顺眼,隐隐有着一种名家风范的味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位道行很深的高手。 47 林中意外 - 占锋 - 河止西 更让李山诧异的是,据杨荣自己的体会,他在练功的时候已能感觉到两掌掌心发热,不仅如此,还感觉到有一股热流自手掌虎口处,沿手臂内侧向身体躯干延伸,而这只不过是他练了二十来天的效果。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练功奇材?李山自己练功的时候,除了刚开始感觉手掌掌心有一些发热酸麻之外,却没有其他的感觉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掌心发热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年少时,李山也练过几天,也曾幻想自己就是武侠电影或小说中那个百年难遇的练功奇才,不仅正道人物喜欢,就是某个大反派也强拉自己当他的徒弟。 然而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一起练功的学员当中,教练经常安排其中的几个人到队伍的前面给大家做示范,从教练的眼神中,李山看到了欣赏,而教练面对自己时,要不是看在学费的份上,估计睬都不会睬自己一下。 李山也有所怀疑,认为杨荣是在吹牛13,练功时自身的感觉有时候可能只是一种错觉,所谓的气感,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能自说自话,天下万中无一的天才,这个人却恰好就是他。 由杨荣再联想到自己,事实证明自己在修炼上确实不是什么天才,这让李山心中不无沮丧,但他并没有就此丧失信心,他也有自己的杀手锏,这个杀手锏就是那个激光器。 李山知道,这件武器轻易不敢投入使用的,这样将会给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大麻烦。 但就此放置不用吧,也有些可惜,看着手中的这支激光器,心中一时难以取舍。 不如先实际操作一下,熟悉一下这个激光器的使用特点和使用特点,万一将来有一天要用到了,不至于一时措手不及。 离李山家两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处小公园,那里平时人不太多,基本上都是一些大爷大妈在那里遛弯、打太极拳、跳广场舞什么的,到了晚上十点之后就没什么人了,那里正是测试激光器的一个理想场所。 李山特意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以后才到了这个地方,不出所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个公园西面紧挨着一条公路,这条公路并不是主干道,偶尔有些车辆经过,但司机们都在专注地开着车,谁也不会注意到旁边的小树林的,北面是一个农贸市场,这个时候早就关门歇业了,东面是一个住宅小区,有一道砖墙与之隔开。 公园面积不是很大,树木也不算茂密,西面公路上的路灯照射过来,使得树林里的光线不是太差,这里远离人员密集区,倒是进行调试激光器的一个理想场所。 但李山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专门绕着公园转了一圈,确定这里真的没有人了,这才准备开始调试。 他在面向东方的一棵小树上,放置了一块标靶,准备一会调试用。 这个所谓的标靶其实就是在一张白纸上面画了几个同心圆,圆心处点了一个小红点,跟平时专业射击用的那种标靶类似,不过这可是李山自己动手画的。 然后再把这张靶纸用胶水粘贴到一张硬纸板上,于是,一个标靶算是制作完成了。 之所以选择面对着东方,因为这背后有一道砖墙,以目前这个激光器的威力还不足以穿透它,这样可以避免发生一些意外。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李山从背包里取出了那把激光器,夜光下激光器隐隐闪着淡绿色的光芒。 欣赏了一会,李山便开始准备调试。 他在距离标靶十米左右的地方,用手中的激光器瞄准了标靶,估摸着差不多对准了标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激光器产生晃动,然后十分小心地按下激光器上的开关,耳边只听到“啾”的一声,随即激光器射出的激光就在标靶上穿了一个小洞。 李山凑近看了看,小洞的位置处于标靶的第二圈,而目前射击的距离只有十米左右,这么近的距离偏差这么大,如果要是再远一些话,那可能就偏到姥姥家去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现在是练习阶段,出现这么大的偏差也属正常,这就需要反复不断的练习加以改进了。 晚上出门的时候,李山跟父母的解释是单位要加班,所以他并不担心回去晚了。 就这样,在李山这种反复练习过程中,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两个小时。 刚开始的时候,李山也没有什么经验,完全是一种漫无方法的浪射,可后来发现这种方法一点准头都没有。 究其原因,主要是激光器上没有什么可用于校正的参考物,也就是类似一般枪支上的那种准星。 为此他临时在激光器的前端用胶水粘了一个小石子,以此充当瞄准器,还别说,有了这个准星,李山的射击的精度和准度上还真提高了不少。 这时激光射出的小洞距离靶心已越来越近了,但却始终无法击中靶心。 看来回去后得加装一个好一点的瞄准器了,好在李山已基本上摸清了射击规律,觉得今天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就在李山准备结束今天练习的时候,忽听耳边隐隐传来一阵说话声,这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来人了?这很有可能,听声音好像是从西边传过来的。 于是李山便不敢再有所行动,此时已是深夜,如果自己单独一个人贸然从树林里钻出来,处在这么一个环境下,难保不会让人产生非奸即盗的想法。 为了不至于引起他人的误会,李山静静地蹲在暗影里,想等那帮人过去之后,自己再行离开。 “我说哥几个,这里偏僻无人,我看就这里吧!”一个男声响起。 闻听此话,李山不由暗暗叫苦,这些人大半夜的来到这里,难道跟自己一样,也是搞一些学术研究的?想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说好了,大家按顺序来,还是跟上次一样,哥们先来。”一个男子粗豪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道,但话里却听不出什么来他们要做什么。 “那可不行,上次是上次,这次我出的力最多,要不是我把这妞给灌翻了,怎么也不会这么容易落在我们手里,所以这次应该我先上。”最先说话的那人说道,声调里显然有些轻佻。 “麻痹的,知道不知道谁才是老大,都反了你们了。”粗豪的声音像是有些生气地说道。 “就你还想当老大,就问咱哥几个谁服过你。”那个轻佻声音有些不屑道。 随后,两个人便争执了起来,好像都有些激动,另有一人开始从中劝解。 这些家伙一共三个人,李山从他们的对话中总算听明白了点。他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外面这几个家伙好像准备要对一个女孩下手,为了谁先上谁后上起了一些争执! 48 沉默的羊羔 - 占锋 - 河止西 而外面只有男人声音响起,却没有女声,这说明此那个女的应该被他们制住了,现在恐怕连口都无法张开。 李山忍不住全身一个激灵,心里也是一阵发紧,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这大半夜的也能撞上这事。 这时,争吵声已经停止了。那几个家伙似乎已经商量好了,只见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走进了树林。 李山一见,本来蹲着的身子伏得更低了,几乎就趴在了地面上。小树林并不太大,如果那人再往里走,说不定就会碰见自己。 好在进来那人并没有完全进到树林里面来,他也想不到这时候里面还会藏着有其他人。 “嘶啦!”一声衣衫破裂之声响起,并伴随着这名男子的淫笑声。 “放开我!不,不要!”这时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传了过来,可能女子是刚醒转过来,声调中还有一种似醒未醒的样子。 尽管这话语里像是在哀求,但听在李山耳中却显得娇滴滴的,有种欲拒还迎的感觉。 “放心吧,哥会好好疼疼你的!哈哈……”男子有些忘乎所以的低声淫笑了起来。 李山微微抬起头,开始偷眼往那响声处望去。 只见一名黑衣男子半蹲在一位妙龄女子的身侧,正肆意的在其娇躯上抚摸着,同时开始解开那女人的衣服来。 那女子披头散发,加上夜色昏暗,李山看不清其面容。但身体却已如娇嫩白羊一般,裸露出了大半,洁白富有弹性的肌肤,特别是那对半掩半盖的丰满酥胸,让人气血上升,深深勾起男性的兽性。 现在社会上这帮年轻人真是会玩,也不找个酒店什么的,在那里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偏偏要到这小树林里来,不知道他们这是玩得哪一出? 真是晦气!李山心中暗暗骂道。 这男子竟无意中用一只手抚开女子脸前的散发,露出了一张娇美无比的面容。 “怎么会是她?”李山看清楚了女子的真容后,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 这不是那位材料室的路洁吗,她怎么会跟这帮人混到了一起。李山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糊涂了。 此时见路洁眼神迷离,在那男子的抚摸下,竟有些情难自禁的样子。 麻痹的,劳资这是犯了什么忌了,大半夜的在看一个现场版的限制片,真是倒霉透了。 李山可没兴趣看这些,想着这个家伙完事之后,后面还有两个家伙呢,也不知道他们会搞到什么时候,自己可不能陪他们在这里了。 暗中观察了一下,另两个家伙还在这个小树林的西侧,并没有跟进来,而东西两侧分别有围墙和商铺,就只剩下南边的可以撤离。那里是也是一条公路,要是从那个方向出去,必定穿过公路,而公路上路灯十分明亮,自己肯定会被他们看到,不过即使被这几个家伙看到了,那时候自己只要加速快跑,那帮人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况且,还有好事等着他们呢,也不会太在意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山便开始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 “你是谁?你把我放开,救命呀!”恰在此时,地上那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紧接着便传来了激烈的撕扯声。 李山回头一看,只见地上那女子正在拼命挣扎,可是她的气力没有男子大,马上就被男子压在了身下,同时听到了几声轻脆的声响,听声音应该是手掌击打在人皮肤上发出来的。 “麻痹的,给脸不要脸是吧,吃劳资的、喝劳资的时候怎么不拒绝,现在想跟没事人一样,你再叫一声试试,惹急了劳资,劳资会弄死你!”男子连威胁带恐吓道。 “别,别,别,求您了,放了我吧,我,我,……” 也许是恐吓起了作用,那个女声害怕惹恼了那家伙,开始不停地哀求,但也不敢大声嚷嚷了。 原来这不是她自愿的,可能是那几个男的不知用什么方法(李山高度怀疑是迷药),把她给弄得神志不清,想趁着占她便宜,而现在路洁显然已经清醒了,并不愿意这么被眼前这个家伙所侮辱。 应该是这样的!李山心中猜测着。 现在对他而言,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救还是不救?能不能救是一回事,救不救却又是另一回事。 李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恐怕比一个普通人强不到哪去。况且,对方一共有三个人,在这个半夜三更,而且还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要是被这帮家伙给干掉了,那自己可真是太冤了,恐怕连个烈士什么的都当不成。 拿自己的小命玩这种英雄救美的把戏。毕竟那路洁跟自己非亲非故,是她自己有眼无珠,没事招惹这帮人做什么,自动送上门去的,这能怨谁?要李山无缘无故为此拼命,他可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所以他决定还是老实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到这里,李山开始悄悄地往树林南边移动,耳边却不时传来那女子低低的啜泣声,跟那男子的淫笑声混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了,哥们要先走一步了! 正在往林边悄悄撤退的李山,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在车间材料室领材料时,见到路洁的画面,那时候的路洁虽然身穿宽大的工作服,却依然掩饰不住那靓丽的姿容,而此时的她却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真是可惜了,谁让你遇人不淑呢,这也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了。我还是回家睡觉来得舒服。心中这样想着,李山脚下不停,已快到树林边上了。 等等,这样回去自己真得能够睡得着吗?李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叫《沉默的g羊》的电影。 主人公有着痛苦的童年经历,后来到姨妈家住下,每天早晨被屠的羔羊的尖叫声都会把她吵醒,这种残忍让她难以忍受,她想拯救这些可怜的小动物,但寄人篱下的她却无能为力。她长大后立志做了一名警察,以拯救那些无助的“羔羊”,并最终消灭了罪犯。 李山年少时的经历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曾尝试着改变。如果今天自己就此走掉,那“羔羊”的叫声将会永远埋在自己内心深处,并伴随着自己的一生。 是不是到了自己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49 出手 - 占锋 - 河止西 如果要想对付这几个家伙,自己也不是什么仰仗都没有,手中这把激光器足以把他们全部干掉,这是李山最初的想法,也很想看看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可这几个家伙罪不至死,况且李山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更不想让这支激光器暴露。 那边的争斗声渐渐停止了,似乎那女子已被对方所制服,自己得尽快出手了! 在不能用激光器的情况下,既要解救出那女子,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要用什么法子呢? 在这紧急时刻,李山脑子灵机一动,立时便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他悄无声息地接近两个男女,女子早已停止了挣扎,只是低低的啜泣着,正无奈地等着命运降临的那一刻。 而那男的似乎为了制服这女子,而耗费了一些气力,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此时,见身下的“羔羊”已完全失去了抵抗,心中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于是,他很从容地脱下自己的裤子,正准备做一步的动作时,忽然脑后一震,眼前一黑,便什么都没知道了。 路洁此时脑子已是一片空白,一点意识都没有了。忽然男子的身子重重地压在了自己身上,一下把她的魂魄给唤了回来。 而这时,她却没有感觉到身上这人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正有些诧异,只觉身上一轻,那男人的身体已从她身上移开了。 眼前却出现了另一人的身影,只见这人用左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亮闪闪的眼睛,右手伸出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刚开始路洁还有些疑惑,但她马上开始意识到这人是来救自己的! 看着路洁的眼神由刚开始的迷茫变成了一种清澈,进而演变成了一种狂喜之色。 李山清楚地看到她的下巴微微一动,似乎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样子,吓得他急忙用右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而挡住自己脸部的左手始终没有离开。 路洁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会再出声了。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李山这才慢慢放开了捂住她嘴的那只手,此时的路洁双手护在自己胸前,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李山抽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向林外指了指,那意思是说外面还有两个家伙,让她在这里别动。 路洁轻轻点了一下头,于是,李山就直起身来,向外面大模大样地走去。 林外那两个家伙,见一人向外走了出来,只当是自己的同伙,因此,不疑有他。 其中一个家伙迎着李山走了过来,连走边说:“你小子,怎么样,爽不爽?哈哈。” 听声音正是前边那粗豪声音的主人,李山低着头,边走边假装收拾着自己的衣裤。 迎面过来的这个家伙,身高体壮,要在平时自己肯定不是这人的对手。李山头也不敢抬,双手一直在摆弄着裤子上的皮带,只看到那个壮汉的两只腿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却在怦怦直跳,今晚上能不能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好在那个家伙只顾想着尽快去淫乐一番,并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人,只是在李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当两人即将错身的一刹那,李山这时却突然发动了。 以前,李山在上学的时候,有时跟同学打闹,会不小心一拳打到对方肋骨正中的那个夹角处,当时那个同学半天缓不过来,而同学之间的打闹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即使是这样,也让那个同学难受了好大一会,还把李山吓得不轻。 现在李山出手的正是那个位置,而且是全力的一击,那个大汉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偷袭自己,当即一声不吭,便软到在地。 “老大,你怎么了?”李山假装失声道,一边去扶那个大汉,一边偷眼看着林外剩下的另一个家伙。 那个家伙果然上当,急切中并没有留意李山的声音,就火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来人焦急地喊着,同时蹲下身子去看地上的大汉。 见此良机岂能错过,李山一挥右拳,这全力一击结结实实地击在这人的下巴上,这人头向后一仰,直挺挺地摔了出去,当即人事不省。 瞬间解决掉这三个家伙,李山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这向下集意识、胆识与时机的把握为一体,每一下都是恰到好处,就连李山自己也自鸣得意,有些暗暗佩服起自己来。 他回头又看了看树林里面,自己这会得赶快走了,一会路洁出来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难道还想让她千恩万谢,或者以身相许吗? 倒地的这三个家伙,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很快醒过来的,时间上也够路洁自己脱身了。 自己这下出手也是够重的,如果不这样,那么现在倒在地上的不一定是谁呢,虽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万一力敌不过,那件激光器可是不摆设,这也是他信心的最后保障。 现在的问题是,倒地的这三个家伙要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尽管自认为这是在见义勇为,但有关方面可能不会这样认为,假如判你个防卫过当也不是不可能,赔钱蹲号子那也说不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当时左手捂住自己的脸,天又那么黑,况且在单位的时候跟路洁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应该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她认出自己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 又反复确认了一下,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李山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心中一放松,不由就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香艳的一幕。 路洁身上的外衣已被解开,那些波峰波谷分外明显,中间一道沟壑若隐若现,乳白色的小裤裤贴在微微隆起处,显得格外诱人。 李山可是货真价实的童男,现在想起来犹自觉得心中一荡,一种异样的感觉登时涌了上来。再加上他从不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对坐怀不乱那一套也不屑去做。 当时林中的光线并不太暗,能够看到那女子瞪着一双妙目,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令人怜惜,那滚圆饱满的山峰,调皮微凸的肚脐,甚至稍下些的神秘之处,这一切都令李山口干舌燥,被晃得有些眩晕。 他很清楚,只要他愿意,眼前的这个尤物马上就能令他尝到妖媚入骨般的滋味,会令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李山重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他脚下不停,匆匆向远处奔去。 因为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再不远离的话,可就要惹出大麻烦了。 李山顶着夜色,一直回到了家,此时天也快要亮了,他和衣躺在床上稍微歇息了片刻。 等天色大亮起来,李山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大模大样地上班去了。 50 暴露 - 占锋 - 河止西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注意观察了一下路洁,发现她除了那晚过后的第二天,请了一天的假没来之外,其他时间里都在正常上下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路洁的背影,那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有时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姑自想起那优美的身体,心中也是一片火热,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这种事还是有多远躲多运,假如此事一旦泄露,自己的麻烦恐怕不会少了。 而李山本人最怕的就是麻烦了! 有时他故意在路洁眼前来回晃了几下,也没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让李山更为放心,心想自己那晚的掩饰应该是做得挺到位的。 不过,李山心中也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这也属于英雄救美,一般情况下,被救的美女都会以身相许,书上不是都是这么写的吗? 这天李山从工段出来,向着休息室走去,嘴里还哼着小曲,显得十分悠闲的样子。 “李山。”忽听身后一个轻脆的女声在叫自己,这声音极为悦耳,会是谁呢? 当他转过身看向此女时,背后一阵汗就下来了,这不是路洁是谁? 当李山以为这事已完全揭过的时候,这个路洁突然喊住了自己,莫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 见李山脸色有些不对,路洁嫣然一笑道:“你们工段前几天要的密封胶已经领来了,刘工长说这是你们今天必须要用到的,你能不能跟我去领一下?” 哦,原来是这件事呀,李山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来:“好的,好的。” 路洁一直注意着李山脸上的表情变化,见他如此神态,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得冷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李山跟在她身后一同上了二楼。 “别站在窗口了,直接进来吧。”车间规定领材料的人只能在领料窗口处领取,因此李山在门口写有库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下停下了脚步,那知路洁却招呼自己直接进去。 李山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进了屋。 “你先等一下。”说完路洁便进到里面忙活去了。 这是李山自打工作以来,第一次进到材料室里面,见里面大大小小排列了不少柜子,柜门上还挂着锁,另外一些则是敞开的货架,每个货架大约分隔出了三四层,每层架子上面都整整齐齐摆放着许多物品,物品下面贴着标签,上面标明了对应物品的名称、规格和数量,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这个材料室一共只有三个人,除了路洁之外,还有两个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不过,李山并没有见到那两位。 “这是你们工段要的东西。”这时路洁出来了,她把一盒封严胶递给了李山,并示意他在一个本子上登记。 当李山放下笔准备要走的时候,路洁这时却又叫住了他,说是货架上一些东西太高了,自己取不到,请李山帮忙给取一下。 闻听此话,李山二话不说,就问东西在哪里。 路洁指了指旁边一个货架最顶层的一个大纸箱子。 李山定睛一瞧,那个纸箱子放得确实够高的,就是自己也需要借助凳子才能够得着,别说是路洁了。 李山找来一把凳子站了上去,很顺利地取下纸箱。事情已经办完了,李山便想着要离开。 “你怎么老是着急要走,怎么,还害怕我吃了你不成?坐下喝口水吧,”路洁这时笑迷迷的说道。 这时离得近了,可以看到路洁脸上的皮肤细腻光滑,似乎没有一点瑕疵,李山心中不由暗赞了下,这个老天爷对这个路洁真是太照顾了。 “你平时就是这么不爱说话吗?”路洁这时候问道。 李山端着路洁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听她这么问,不由得笑笑道:“就是这个性格。” “那你跟你女朋友呢?” “这个,还能说上一些,她也是一个小地方来的,所以话也不是太多。”李山显得有些拘谨地说道。 就这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最后李山实在有些坐不住了,借口工段还有事情就有些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路洁也没有再挽留他,目送李山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那晚上的那个不知名的人应该就是你吧,倒是装得还挺像,既然你不肯承认,但我也要感谢你才是,李山!” 原来那晚路洁得救之后,她心中一直感激最后挺身而出救下自己的那人。当时那人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显然是不想让自己认清楚。这个路洁也能够理解,但她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是认识自己的,毕竟那人的说话声音有些耳熟。 路洁在家庭的熏陶下,曾经学过一些乐器,对声音进行过特别的训练,所以对一些音调就十分的敏感,当时听到那人的声音时就觉得有些熟悉。 路洁也是极其聪颖的女孩,她从种种迹象综合分析下来,认为救自己的是一个熟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几天她一直在心中进行着排查,看到底是哪一个认识自己的人救了自己呢,却始终无法搞清楚,要不是那几天李山老在自己眼前晃悠,还真把这个人给忽略了。 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竟然会是他!一开始路洁还以为李山跟那些人一样,在自己面前显摆,其目的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心中就有些鄙视。可有一天突然看到李山的背影时,身子不由得一震,这个背影跟那晚的那个人真是太像了。 于是路洁就开始对李山留意上了,这一注意没要紧,越发觉得李山的脸形跟那人很像。今天叫他过来东拉西扯的,其实就是想仔细听听他的声音,如果以前只有六成把握的话,那现在有九成九的把握认定李山就是那晚的那个人。 真没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如此普通之人,竟会做出如此有勇有谋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呀。路洁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虽然刚才看到这人依然是一幅呆头呆脑的模样。 李山却不知道自己在路洁那里已经彻底暴露了,他那几天想试探路洁的举动,其实是弄巧成拙了而不自知。 51 春游 - 占锋 - 河止西 转眼又到了一年的春天,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每年这个时候车间以工段为单位组织员工们外出游玩,作为单位惯常的一种福利,已经持续了多年了,今年也不例外。 大家都在纷纷议论今年出游要去什么地方,林剑平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到车间各处闲逛,车间里发生的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这几天不时带来这个工段要去什么晋中古城呀,那个科室要去什么李家大院啦之类的消息。 “帅哥,有没有打听到咱们工段今年去哪呀。”有人对着林剑平道。 “军机不可泄露。” 林剑平故作神秘状。 “拉倒吧,他根本就不知道,在这充大头蒜呢。”众人打趣道,整个工段气氛显得十分的轻松。 这一阵子其他分厂车间的配套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这几日总装工段的活不是太多,所以大家难得有说有笑的这么聚在一起闲聊。 李山对于去什么地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主要是想着能够放松一下心情。他感觉这一阵子自己身心有些疲惫,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给自己放放假。 好容易盼到了这个周末,总装工段要组织大家到云龙山去游玩。周五下午一下班大家都先回家吃饭,到晚上九点在厂中门的红旗广场集合,然后坐旅游公司的大巴前往目的地。 李山提前了大约十多分钟便来到了集合地点,发现旅游公司的车早已等候在哪里了。一位长相甜美导游模样的女孩问他,是不是66车间的。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让李山上了车。 李山显然来得早了,此时车厢里还空无一人,他便自觉地走到了车厢后边,在倒数第二排找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手中玩着手机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工段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大都聚在一起闲聊,李山旁边的位置一直空着,当看到林剑平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想招呼他过来坐。林剑平指了指最后一排的几个人,笑了笑道:“我还要跟他们一起打牌呢。” 快到出发的时间了,车上的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只有李山旁边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李山正低着头摆弄着手机,忽然感觉旁边似乎有人坐了下来,李山因为打游戏已经到了过关的关键时刻,所以并没有抬头。只觉鼻子里传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味尽管不太常见,但李山对此印象颇为深刻,好像是……….. 他似乎想起什么,猛一扭头,果然是她:路洁。 只见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把头发披散开来,而是梳起了丸子头,露出其修长而白皙的脖颈,身上着一套黑色耐克运动装,显得干练而洒脱。 李山艰难地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重新回到游戏里,这时发现游戏中的角色已经阵亡了,这一关李山打了至少有七遍了,可依然没有找到突破点在哪里。 尽管打着游戏,可李山却有点不在状态。 “你可以尝试在第二个门那里埋上地雷,可以阻挡一下从楼下上来的敌人,这样不至于腹背受敌。”一个悦耳的女音在旁边响起。 感觉她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李山瞟了她一眼,就按照她说的做了,果然顺利通过了这关。 “没想到你还是个行家。”李山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道。 “这是我几年前就玩过了的,看你打得那么费劲的,让人看着着急,只好给你点拨一下咯。” 路洁撇了撇嘴道。 “这是我们工段的活动,你怎么来了?”李山有些不解地道。 “怎么不欢迎吗?” 路洁白了一眼李山道。 “那里,那里,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李山一时有些窘迫。 “我们室总共才三个人,没办法组织出游,所以只能跟着其他工段一起去了。” “噢,原来是这样呀。”李山做恍然状。 路洁淡淡一笑:“你一直是这么老成吗?” 李山想起林剑平曾说过她对自己的评价:缺少精、气、神,不禁苦笑了一下。 回头看了一眼林剑平他们,几个打牌的人没有像刚开始一样大呼小叫,似乎安静了许多,这不符合这帮人的个性,可以发现他们时不时抬眼向这边偷瞟上一眼,显然他们的注意力没有集中打牌上面,李山心中暗自好笑。 也许是由于车的空调开的有点过高,路洁打了一个喷嚏,李山见状忙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她。 路洁接过纸巾道:“谢谢。” 这时,从后边传来一声冷哼,听声音应该就是小林子发出来的。 工段组织的这次游玩去的地点是云龙山。李山事先上网查了一下,这个云龙山是豫西省著名的旅游景区,世界级地质公园,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 景区地形复杂,气候随海拔与山势山形变化各异、上下差异明显,原始次生林覆盖了整个山峦,各种树木和奇花异草种类繁多。 景区内地质遗迹丰富,经过近2300万年的演变,新构造运动的强烈抬升和水蚀作用的深度下切,造就了云龙山双崖对峙的峡谷群和各种动态的瀑、泉、溪、潭,共同构成了奇特的“云龙地貌”景观。 这里虽然说是山,但山势并不高,爬山的山路也是一路缓坡,高低差并不大,走上一圈下来,并不是很辛苦,加上景色确实不错,所以这个景点自打开发起就常常爆满,其中一个三公里长的景点,游人一个挨一个,就像排了一个超长的队,队伍的起点和终点分别就是景点的入口与出口。 李山他们坐了一夜的车,天刚刚亮的时候来到了一家酒店,导游让大家下车简单的整理一下,把一些不用的东西放到了酒店里,然后招呼大家进景区游览。 李山在车上迷糊了一会儿,这时候还是有点倦意,他把多余的行李放进房间,锁好了房门,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忽觉后面有一只胳膊从后面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小子行呀,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听得出是小林子的声音,只是觉得话里酸气冲天。 “快松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李山觉得这小子用的力还挺大。 小林子这才松开了胳膊,盯着李山目露凶光道:“没看出来,原来咱们的李大公子原来还是个撩妹好手,真的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呀。” 李山知道小林子在追路洁,他也很无奈,谁让人家一上车就坐在自己旁边的呢。 于是便说道:“你发什么神经,她只是凑巧坐在我旁边而已。” 看着李山一本正经的样子,小林子忽然面色一变,哈哈大笑起来,顺手给了李山肩膀一下,笑着说道:“看把你紧张的,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当真吧?” 这也太假了吧,弄得李山也只能是苦笑摇头不已。 接下来,大巴车将众人送到景区门口,进了景区大门,导游规定了返回时间后,大家便开始自由行动了。 李山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却已经看不到众人的身影了,只好自己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大踏步向前走去。 李山脚步很快,不大一会功夫就追上了众人,见他们三三两两地驻足在一些景物下拍照留念。 这些景物大都是古代某某人物的塑像以及一些以神话为题材的现代人造景观,李山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也不停留,加速朝前走去。 由于李山这一阶段以来勤练一指禅,已经有了一些根基,所以走起山路来毫不吃力,一路上行,也不稍停,这样一口气便走了近一个多小时。 越往后走景色也越来越是幽静,只见所过之处溪水潺潺,绿树荫荫,清风拂面,流水悦心。逐渐登高,更觉心旷神怡。 这时,他来到了一个稍微平整的山路上,刚转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脚蹬白色旅游鞋,背着一个略显大些的双肩包,不是路洁是谁。只见她也是独自一人正手握自拍杆专心致志地拍照呢。 这个小丫头走得倒是不慢,李山自认为脚程已经相当快了,在单位来的这些人中自己应该在最前边了,这时才发现路洁竟然已到了这里,看来她的体力也是蛮不错的。 但见她靓丽的身影与周边的美景相应成趣,李山心中暗赞了一下,也顾不得欣赏美景美色,当下也做声,想趁着她背对自己的时候,从她身边悄悄溜过去。 当经过她身边时,也不敢回头看她,只是屏住呼吸,蹑足潜踪,仿佛做贼般地只想着快点过去。 “李山,你给我站住!”突然一声娇叱传来,把本来就紧张的李山给吓得一个激灵。 李山回头一看,只见路洁杏眼圆睁地直视着自己。 52 邀请 - 占锋 - 河止西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虽然路洁是背对着自己,但当她用手机自拍的时候,从其身后经过,自己的身影岂不是也一起出现在她的手机画面里了。 “原来是小路呀,原来你走得这么快,我看你专心在拍照不想打扰你。”李山干笑几声,硬着头皮上前打了个哈哈。 路洁黑漆漆的眼珠转了几转,笑道:“好哇,既然你这么为我考虑,这个给你,本宫拍照实在不方便。”说完便把自己的背包全都塞给了李山,而自己却只拿着手机和自拍杆,李山浑身上下挂了好几个包,一下子成了一个跟班的角色。 看着路洁一蹦一跳地向前跑去,李山皱了皱眉,不由得一阵苦笑。 一路上路洁有说有笑,完全不像她平时表现的那么冰冷,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有时欢快地像个孩子。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她的感染,李山尽管身上背了好几个包也不觉得有多累,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相处的倒也融洽。 “李山,你平时业余时间都忙乎些什么呀?” 一路下来,两人之间关系似乎近了不少,路洁似乎无意问道。 “平时呀,也就打打游戏,上上网什么的,是不是这样很没劲?” 李山不虞有他,随口答道。 “晚上呢?” “晚上?”李山一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呀,晚上你不是经常要外出的吧?” 路洁说得更加明白了一些。 李山刚想回答点什么,无意中看见路洁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正是这个略显有些夸张的表情立即引起了李山的注意。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上自己了,想约自己晚上出去玩? 自己的魅力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了?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让眼前这个美女另眼相待的地方,对于这一点李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不是这样,那她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看她对这个问题似乎十分在意的样子,莫不是……. 想到这里,李山身子不由一震。 正在密切注意李山面部表情的路洁,看到这里,不由得展颜一笑,这个笑容犹如百花绽放一样。 李山呆了一呆,一方面是由于这一笑确实有那种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感觉,另一方面这里面包含着太多意味深长的东西了。 “咱们走吧,前边还有一个瀑布,那里更好玩。”这时路洁已转身向前走去。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或者根本无须多说!两个人现在心里都十分清楚,彼此之间正是那晚的当事人,而且两人都清楚对方已知道了这一切。 云龙山瀑布,号称是全亚洲落差最大的瀑布,水沿三十多米高的山崖上飞流直下,一小部分水流在半空中便已分散开来,形成一片水雾,而大部分则直接落下在水潭中,击起万朵浪花,与水雾相互辉映,云雾缭绕期间,如梦如幻。 水潭边,一段用木板搭建的观光路,水雾笼罩,有一些胆子大的年青人口中尖叫着冲过这段路,看起来即刺激又好玩的样子。 路洁站在远处,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脸上露出一幅跃跃欲试的表情。 本来按照李山的意思,看看就可以了,毕竟穿过那段路有些冒险。但看到她的表情,试着问了一句:“要不要尝试一下?” 路洁兴奋地点着头,脸上因为紧张而泛起了一片红晕,显得越发的娇艳。 二人距离瀑布近了,更觉其声势壮观,水流落在水潭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木板搭起的那段路,水雾迷漫,只隐约可见,木制桥面已被水汽所浸透,更显湿滑,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掉进那不知有多深的水潭之中。 李山略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路洁,只见她小脸上半是紧张半是期待,紧紧抓住了李山的右手。到了此刻,也只有硬头皮往前冲了,他冲着路洁大声喊道:“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冲过去!”水流落下的声响实在太大,不得不大吼着。 路洁没有说话,只是使劲点了点头,抓着他的手更加得用力,长长的指甲深入到李山的手掌里,疼他不由得咧了咧嘴,心说话:姑奶奶,你倒是轻点呀。 二人跟前面其他人一样,口中大叫着向前冲去。 当两人刚一冲进水雾中,瞬间浑身上下便被打湿了,清凉的水气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两人不敢停留,就这样手拉着手一直冲出了水雾。 此时,李山已浑身湿透,回头看了看路洁,她也一样浑身湿透,湿淋淋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尽显其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 李山忙把转了过去,心里忍不住怦怦直跳,“非礼忽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从云龙山游玩回来之后,李山与路洁两人似乎成为了好朋友,平时在车间见了也是有说有笑的样子,这在车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林剑平像不认识似的,仔细端详了李山半天后,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要钱没钱,要人品没人品,人家怎么会看上她呢。 李山听了这话,只是笑笑,心中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天,路洁说是要感谢上次春游时一路上的照应,要请李山吃饭。 本来李山有些犹豫,觉得这“哥们”在厂里也太引人注目了,围绕着她的是非一直不断,自己现在一时也成为了车间闲话中的一部分,就想找个理由推脱掉。但架不住路洁的“威胁”,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下午下班后,他们在中厂门会合,路洁说附近新开了一个叫春香酒家的餐馆,他们店的火爆牛肚听说不错,于是两人便慕名前往。 一路上他们两人不断受到对面射过来的火辣辣的目光,即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当然,主要是由于路洁的缘故,他们的目光无一例外地都是先由路洁身上而起,然后便转到了李山身上。他们大概是想看看这朵鲜花插到哪堆牛粪上了吧。 对此,路洁的表情倒显得很坦然,大概她已经习惯了,她转头瞟了一眼李山,见他一幅淡然自若的样子,心想这家伙倒是蛮有趣的。 春香酒家不算大,但里面布置的还算雅致。此时,店里人还不多,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李山不太会点菜,所以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到了路洁身上,她拿起菜单麻利地点好了几个菜,李山胃不太好,平时不太喝酒,所以就要了几瓶在长安市很有名的“冰峰”汽水。 菜上的很快,首先上来的就是一大盘火爆牛肚,看着路洁全力对付着牛肚,李山忍不住笑道:“原来女神也是要吃饭的呀。” “你是不是想找打呀。”路洁随手丢过来了一物,李山偏头躲过。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时一个胳膊上刺青的家伙从包间里走了出来,这个家伙正准备去卫生间,经过李山他们桌子时眼睛无意中瞟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 等回到了包间,就听到里面一人冲着他喊道:“彪子,我正找你呢,你跑出去是不是躲酒去了?” 彪子嘿嘿一笑道:“真不是,我刚才出去看到一个马子,盘儿真特么的靓,那身材、那脸蛋真没得说。” “是吗,你小子别忽悠我,如果忽悠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说话之人似有威胁之意。 “放心吧,我说的不会错。”于是彪子便领着这人出了包间,离老远便往李山他们那桌指了指。 看到路洁之后,这人暗暗点头,心想:没想到老子在许家湾这一带混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靓的妞。随即视线又挪到了李山身上,当他看清是谁后,不由得笑了,当下便走了过去。 53 较量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正跟路洁说着话,忽然看到她的视线转到了自己身后,下意识地也跟着扭头看了看。 二庆!李山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住了。 “原来都是熟人呀,李山也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美女,可不可请你喝一杯?”二庆大大咧咧地直接贴着路洁坐了下来,一嘴的酒气让路洁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身子也不由得向里挪了挪。 李山看了一眼路洁,对着二庆道:“二庆,你什么意思?” “你给我滚一边去,咱俩有笔账还没算呢,上次算你运气,待会跟你好好算一算。”二庆眼睛一瞪,脸上也摆出一幅凶狠的模样。 听到这话,李山脸忽地一下涨得通红,正待发作,彪子这时伸手在他肩上一按,阴恻恻地道:“怎么了,伙计,是不是不服呀?” 李山只觉得血往上涌,把彪子的手往旁边一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你们这帮狗杂碎,是不是想找事?”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给我说一遍。”二庆歪了歪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地说道。 “我,说,你,是,一,个,狗杂碎!”李山豁出去了,直盯着二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吼道。 李山的声音有些大,餐饮里的众人全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这时从包间又出来了几条大汉,边走边说:“二哥怎么了,是不是有谁想搞事,在许家湾这地方看谁敢不服我们兄弟。”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围几桌的客人一看这架式,都不想被牵扯到,纷纷结账走人,过了不一会,店里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 这时,店老板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却担心在店里起了冲突会打坏店里的东西,于是硬着头皮上前来说道:“几位,如果有什么话,请到外面说去,小店可损失不起呀。” 二庆看了看这个店老板,知道他能开这个店也是有一些背景的,当下便指着李山道:“好呀,你们给我出来,麻痹的,看我还收拾不了你了。”说完,便领着同伙到了店外等着。 李山心中没底,看着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样也不能认怂,否则将来还真没脸见人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上,慢慢地往门口走去。这时他已经冷静了下来,心中想着一会儿怎么办。凭着自己那几手花拳绣腿,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怎么办呢,能不能趁机先把二庆给撂倒,或先把他制服作为人质。但看到彪子等人紧盯着自己的神态,知道机会不大,看这帮家伙的架势,似乎街头打斗经验十分丰富的样子,岂是自己这个菜鸟可比。 逃跑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倒还好办,可人家路洁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给摞在这儿吧。 左右寻思都觉无计可施,此刻已来到了门外,李山悄悄地对路洁说道:“一会打起来,我先尽力挡着他们,你快点跑。” 路洁看了李山的背影好一会,却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李山来到了门外。 外面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只见二庆一伙已站成一排,相互之间有说有笑非常轻松的样子,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李山,似乎觉得这小子要倒霉了。 “哥几个都别跟我争,哥们好些日子都没有活动活动了,今儿个摆平这怂,让哥们也好过过瘾。”彪子上前几步,活动着手腕,同时脖子也是左右两侧抻了抻,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时,有一人来到了李山旁边,指了指彪子道:“伙计,你看这小子多嚣张,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好好收拾他一下。” 李山听了这话,心中大为感动,这个时候还能有人替自己出头? 转头看了看说话这人,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长得獐头鼠目、瘦小猥琐,虽说听这口气像在替自己说话,但他不时冲彪子一伙挤眉弄眼的样子。再加上刚才明明见这个家伙跟那帮人一起从包间里出来的,现在跑过来说这些风凉话,明显这是在耍弄自己呢。 没有什么退路了,李山只好硬头头皮上前几步来到了彪子对面,可还没等他站稳,彪子便扑了过来,照着李山的鼻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自打有了那次在蜀南省的经历后,现在的李山心里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底。这时见这家伙这一拳来势凶猛,李山不敢挡其锋芒,只得向后退了一步。 彪子这家伙曾学过散打,又经常在街头打架,实战经验之丰富岂是李山可比的,第一拳拳意未尽,见李山向后退去,便紧跟着踏上一步,右拳又是呼地一下再次袭向李山的面门。 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李山来不及退开,只好伸出左臂尽力向外去格,指望能够挡开这一招。这也是李山经验太少,招势竟用老了,犯了武者之大忌。 彪子这一拳竟是虚招。他见李山上当后,重心偏移,下身门户大开,当即一伏身斜着一拳打在了李山的右肋上。 李山一疼,一个趔趄,却不防彪子垫步上前飞起一脚直踢奔李山的小腹。 彪子这几招不仅快,而且十分的阴损。 李山被逼得手忙脚乱,脚下步伐散乱,眼瞅着就要避不开了,忽觉地脚下被什么给拌了一下,身子不由得一偏,却恰好避开了彪子正面的攻击,只是由于身子扭得幅度过大,已然失去了重心,再被彪子这一腿的余劲一带,当下便不由自主地被带倒在地,虽说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是弄得灰头土脸的。 周围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彪子也是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冲着四下拱了拱手道:“一般一般吧。” 路洁马上跑过来,扶起了李山。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在一旁故意细声细气地喊道:“姐姐,他们打我。”更是引得周围嘘声一片。 李山满脸通红,站起了身顾不得身上的土,正待说些什么时,忽听一阵警笛声从远及近,很快来到了附近,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关车门的声音。不大一会,就从人群外挤进几个了身穿制服的警察。 二庆一见到为首的那个警察,脸上马上堆起了笑脸道:“哎呀,原来是刘哥,你来的正好,哥几个见义勇为,这两个搞仙人跳的家伙叫哥几个抓了个正着,你可以把他们抓回去好好审审。”说完冲那个警官挤了挤眼。 刘姓警官扳着脸,一言不发,忽地指了指二庆等人,对其他几名警察道:“把这几个寻衅滋事的家伙给我抓起来。” 几个警察二话不说,上前来直接把二庆等人给铐了起来,二庆等人不由得傻了眼。 二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铐,有些吃惊地看着刘警官:“刘哥,你这是…….” 二庆跟这个刘姓警官也是相熟之人,暗地里也没少孝敬,现在对方摆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不由得他不恼。 这剧情转换实在是有点太快了吧! 李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路洁。只见她已换回了平时清冷的神情,深如潭水的眼睛里倒是看不出什么。 这时,从人群外又挤进来几名警察,为首一名中年警官,个子不高,挺个一个大肚子,只见他满头是汗,一脸焦虑之色。 刘姓警官一看忙迎上前去:“谭所,按照您的吩咐,现场已得到了控制,几名寻衅滋事的家伙已经被控制住了。” 54 练功苦 - 占锋 - 河止西 “什么叫寻衅滋事,明明是扰乱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嘛。”这个被称为谭所的警官有些不满地看了刘警官一眼。 刘警官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吩咐手下采取行动。他的那些手下纷纷掏出警棍,指着二庆等人让他们全部抱着头蹲下,并呼叫其他警员赶来增援。 谭所四下里瞅了瞅,目光落在了路洁身上,连忙上前几步道:“你就是路小姐吧,希望我们没有来晚,真是不好意思。” 路洁冷冷地说道:“谭所长是吧,我们在这里好好的吃饭,这帮人不仅骚扰我们,还在诬陷我们,那位刘警官可是亲耳听到的,我希望你们能够秉公执法。” “是是是,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这时天气已进入了盛夏,天气本就十分的炎热,而这个谭所本身就比较胖,这个时候额头的汗水更是不停地往下流,他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点头连声应道。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吗?”路洁看了一眼谭所道。 “当然可以了,你们要去什么地方,要不我让车送送你们。” 谭所似乎如释重负一般地说道,眼睛在李山身上只瞟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地转回到路洁身上。 “不用了,我们自己可以走。”路洁平静地说道,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说罢便与李山一起离开了。 谭所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庆一伙,然后掏出手机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似乎是在向什么人汇报着,口中连说几个是。等他打完电话,向着刘姓警官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也上了警车离开了。 这时,赶来增援的警车也来了,二庆等人被押了上去。 二庆戴着手铐哭丧个脸,经过刘姓警官时,扬了扬被铐住的双手说道:“刘哥,你看你这也太那个了吧。” 刘姓警官四下里看了看,掏出一根烟点着后,塞到了二庆的嘴里,自己也点上了一根,吸了一口,然后说道:“二庆,不是我说你,你眼睛也不放亮点,什么人都敢惹。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这回你惹的事我也没有办法,上面有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谭所那里,你没看谭所都亲自出马了,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二庆想了想,看了一眼李山消失的背景道:“那小子以前可是怂得很,怪不得现在这么牛13,原来是抱上粗腿了。刘哥,你可得帮帮兄弟,兄弟以前可是很够意思的,对吧。” “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尽力的。” 刘姓警官弹了一下烟灰,有些心不在焉地应道。 李山一直恍恍惚惚的,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看向路洁,觉得后面的转折肯定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会让派出所这么重视。 试探着问了问,她只是淡淡地说就是给一个朋友打了一个电话,一幅不愿多说的样子。 回到了家,李山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再加上天气酷热无比,心绪更加繁乱。 晚上发生的情形,如同电影回放一般,一一浮现在眼前。 当时也算是豁出去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硬气,居然还跟对方小小的较量了一番。想到了跟彪子较量的那些场面,彪子又快又狠的那些招式,让李山现在都觉得后怕,尤其是最后那一脚如果给踢实了,够自己喝一壶的。 虽然当时自己脚下一软恰好给避了开去,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出了一回丑,想想都觉得憋屈。 看来自己练得还是不到家呀。 想到这里,李山不由得想到了一指禅,自己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功总是没有一个持续性,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就是有别的事给耽搁了。 回想自己以往的经历,自己干什么都是半途而废,如果从少年时候开始,一直不间断练武,兴许到现在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而自己没有坚持下来的原因,一是本身资质平庸,最后练着练着自己都失去了信心,另一个原因,也吃不了那个苦。 自己现在已经成年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就像今天碰到了二庆,明天说不定就碰到什么三庆、四庆的,有些事你就是想躲也躲不过去的。 自己既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出众的实力,什么事都得必须要靠自己!而目前,自己欠缺的就是实力。 想到此处,李山再也躺不下去了,一骨碌翻身下了床。 他在墙上拉起了一根绳子,这是李山自创了一个练功法门,主要是为了在练功时防止站桩过高,比划着高度专门设置的一条限高绳。 然后,他在窗前摆放了一只挂钟,这只挂钟具有夜光显示,黑暗中也看得比较清楚,这样就能够掌握住练功的时间。 李山只穿了一条短裤,赤着双足,在绳下临窗而立,双脚与肩同宽,然后缓缓下蹲,双臂平直,摆好了马步站桩式,心中默念练功要领。 此刻已到了午夜时分,夏季的夜晚显得十分的宁静,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似白霜一片,那首千古绝句: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正是此时绝佳的写照,李山显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尽管已到了深夜,却依然酷热难耐,外面一丝风都没有,稠乎乎的空气都好像凝住了。 长安市的夏天给人的感觉是越来越热了,现在正值三伏天,40多度的高温天气已经持续了近一个多星期了,这在长安市有气象记录以来是从未有过的。 此时,家家户户的空调都在拼命的运行着,窗外附近人家空调室外机发出呼呼的声响。 而李山却无法享受现代科技所带来的好处,因为练功时要尽量在自然的环境下进行,这样可以更好的吸收日月之精华。 汗水顺着额头一点一滴慢慢向下滑落,汇聚成细流并顺着脸颊向下滚动,感觉有如虫蚁爬行,又麻又痒,偏又不能动!恨不得它马上掉落下来,可偏偏流动的十分缓慢。 好不容易盼着汗水流到了嘴边,他不由地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啊,没错,汗水果然是咸的。 李山双腿微蹲,两臂合拢与地面保持水平,这个动作保持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便觉得双臂酸软乏力,如同挂着铅坠般直往下垂。 双腿渐渐变得有些酸软,并开始微微抖动起来,身子更是起伏不定,头项不停地触碰到那根限高绳,李山只能咬着牙控制着身体高度。 压低身体,再压低!李山就这么煎熬着,如此反复多次,就在李山感觉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觉一股热流顺着后脊柱自上而下缓缓移动,而这股热流所过之处皮肤便是一阵麻痒。 这不正是传说中的真气沿着任督二脉运行吗?哪个是任脉哪个是督脉,李山搞不明白,那就先不管它了。 只要能够运行一个周天,便说明已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便可一跃成为武林高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成功了!李山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激动之下,眼睛竟有些潮湿。以往在武校时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教练们,好好睁大你们的双眼,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55 激光枪 - 占锋 - 河止西 随后身上到处都是这种“真气”流动的感觉,上一处、下一处、左一处、右一处,时续时断。 李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原来这些“真气”都是由于汗水沿身体流动而产生的,他不禁有些苦笑,自己高兴得有点早了。 此刻,汗水在前胸、后背几处流淌着,如同众多虫蚁在爬行,又麻又痒,刚开始是一点,紧接着是一线,最后连成了一片,李山再也承受不住了,直接就站了起来,双手在身上四处抓挠,大口喘着粗气,两腿一软跌坐在床上,一时发起呆来。 这练功怎么这么艰难!别人都是这么练的吗? 也许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别再挣扎了。 想到这里,李山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挫败感。 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 李山以往遇到事的时候,往往会习惯性地选择退缩,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目前这种怯懦的性格。 难道我真的是他们认为的怂货吗?心绪荡漾之下,李山的眼里竟有些潮热起来。 以往的退缩其实也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是缺乏面对困难的勇气,只是心里不愿承认罢了。可有些事情是想躲是躲不掉的,迟早要面对这一切。他要证明自己从不缺乏果敢与勇气,为了韩歆,为了家人,更为了自己! 是到了必须有所改变的时候了! 他疲倦的身体有一种东西正在慢慢升腾,如果这时有人在旁边看到李山的话,会发现他的双眼在黑暗中似隐隐发光。 李山重新站了起来,再次进入到了练功状态。 依旧是汗出如浆,依旧是蚁爬感遍布身体,又麻又痒,四肢却更加酸软,李山咬着牙在坚持着。 眼前浮现出父母看着自己屡屡露出失望的表情,还有韩歆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更有黑三、二庆等人面对自己那种嘲弄般的神情。 而此时,李山的心绪却不再激动,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汗水顺着额头穿越过眉毛,在眼皮上方爬行,让李山觉得十分难受,他眼皮用力眨巴了一下,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将汗水给带进了眼睛里了。 眼睛顿时感到一阵的酸涩,蜇的他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跟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脖颈,与躯干上的汗水汇成细流,沿着下肢流到了地面上,在脚边汇成了一摊水窝,再也分不出哪些是汗水,哪些是泪水了。 就这样,李山白天除了上班下班之外,晚上则修炼那一指禅。 现在正值三伏天,正是长安市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虽然晚上气温比白天稍好一些,但也是一直在38度的高位运行,这让李山苦不堪言,由于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所以,白天他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工作的时候还差点出了差错。 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最让李山介意的是,按照书上的描述,练这个功法的人,有些人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个月就能有足够的气感,而同样是照书练习的杨荣,据他自己的体会,在练功时已经有了相当的感觉,虽然李山有点不太相信这家伙说的,但唯一可确定就是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潜力可挖。 想要有所进展,还需要多年的修炼,这个多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甚至有可能几十年才能有所成就,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练了一辈子也许都不可能有什么大的突破了。 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说的没错,但付出并不一定会有什么回报。 这是李山自己总结出来的,想到这一点,他不免有些沮丧,这跟他想要的差距有点大。 其实李山心中早就憋着另外一个想法,那就是从那组装好的那个激光器。 那个激光器强大的威力让李山印象深刻,那是一种比枪支还要强大的存在,使用时可以说是无声无息,相信在当前这个社会中,不说是普通人,就是那些全幅武装的正规军也根本无法抵挡。 当然,这中间存在一个比较大的隐患,使李山心中有所顾忌,而迟迟不敢随便使用的原因,那就是这个激光器以其强大的性能,根本超出了一般性常规武器的范畴,更超出这个星球的知识体系范畴,一旦暴露了它的行踪,自己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就这么弃之不用吧,毕竟这么一个威力强大的武器,让李山还是有点不甘心。 李山摆弄着手中这个激光器,心里却在不断地翻腾着。 假如,把它改头换面,重新以一种普通的方式出现,也许就能够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想到这里,李山心中忽地灵光一闪,大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 可是要怎么改动它,才能使其即要看起来很常见,而且又不失去激光器的使用效果呢? 比如,就像谍战片里那样,可以伪装成一本书,又可以伪装成一支手电等等。李山脑洞大开,天马行空地想着要改装成什么样的,但都被他一一否定了,不是操作性不好,就是一些实现技术要求过高或者可操作性太差而无法实施。 李山最先想到的改装成手枪,这个方法最具可操作性,改动起来相对来说也比较简单,使用时可以像普通手枪一样,只要一扣动扳机(开关)就能发射激光,而且握在手里看起来也够拉风的,就像枪战片里的那些高大威武的主角一般。 可是国内对于枪支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即便是仿真枪也是为社会所不容,李山曾见过一些报道,某些人持有仿真枪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理,因此这种想法也就是想想而已。 如果是儿童用的玩具枪,却是基本上不受什么影响和限制,想到这一点,李山心中不由得一动,进一步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不论是从改装的适用性方面,还是外观上基本上不会触犯相关的规则。 说干就干,李山先是进行了周密的设计和策划,在一切方案基本制定完成之后,便开始进行了具体实施。 由于经费拮据,李山原本打算想省点钱,到地摊上购置相关的材料,可看到地摊上的那些物品的材质实在是不敢恭维,而自己要改造的那个激光器,那可是一种非同小可的存在,在这方面可不敢太省了,因此他就放弃了在地摊上买材料的想法。 于是他来了附近的华润超市进行挑选,经过不断对比,他看中了一款宝岛产的一种水枪,就是那种可以注入水,使用的时候扣动枪上的板机,就可以发射水柱的那种。 这支水枪通体呈淡绿色,长约三十厘米,这支水枪显得有些大了,不太方便随身携带,这让李山有些不太满意,可按照那个激光器组件的大小,也只有这个水枪能够装得进去。 当他准备掏出手机想要扫码付钱的时候,看到的价格却让他吓了一跳。 “什么,就这么个破塑料就要298?”李山不禁脱口而出。 营业员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她说道:“看你说的,什么叫破塑料?你看看这可是进口的东西,你要是觉得价钱贵,可以买那边的,那边的可是便宜的多。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水枪贵有它贵的道理,”说着话,营业员拿起那个水枪直接扔到了地上。 这把李山吓了一跳,至于吗?不就是说了这个水枪有点贵,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李山刚想说上几句,却见那营业员拣起了水枪,递给了李山说道:“你看看,这支水枪摔到地上,一点事都没有,那边的你敢试吗?” 噢,原来她是在给自己试验这个水枪的质量,李山连忙把刚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56 造枪 - 占锋 - 河止西 按照以前的经验,现在许多塑料制品看进来都挺好看的,就是不经摔,一旦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不是摔裂了,就是掉块肉去。 李山接过水枪,仔细地查看起来,却见上面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再看看那边的几支塑料水枪,如果真的像这支水枪一样直接摔到地上,保不准会出现什么状况。 行了,就是它了,这水枪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于是,李山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掏钱付款。 接下来,他在超市又转悠了几圈,把自己需要的其它配件也一并购买齐了。 等他一回到家,就把自己房屋门给关上了,正式开始了他的制枪大业。 为了避免家里人打扰,就推说自己要自学考试了,埋头做功课呢。 李山先把水枪上面的那个用来专门储存水的白色水筒给拆了下来,这个看来暂时用不着了。 紧接着,他把枪身上的几个螺钉拧了下来,于是枪身便分解成了两半,并把枪里面的多余的东西取了出来,只剩下了枪身部分,接下来便是将那个激光器装到水枪里。 他先把激光器的开关部分拆开,从中引出两根线,分别连接电池的正极与负极,然后又从那个损坏的手电筒上取下开关来,与这两根线相连,并用强力胶水与水枪上的板机粘在一起,这样直接扣动板机就可以发射出激光了。 他把激光器装在水枪的枪管里,并用橡皮泥临时固定住,这样激光枪内部的大体构型便基本确定下来了,接下来,便是要如何固定牢靠的问题了。 按照李山的设计,专门到厂里找熟人帮忙,用水切割机器在枪身上钻几个小孔,用来拧入相应大小的螺钉,以此来固定枪身里面的这些器件,最后灌入玻璃胶来填充里面的空隙,一方面可以固定这些器件,另一方面其特有的弹性也可以起到减震的作用。 为了保险起见,李山还在枪身尾部另外设计安装了一套断电开关,用来控制线路的连通与关闭,打开状态下,扣动板机就能够发射出激光,关闭状态下,整个线路断开,这个时候扣动板机将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这样可以避免擦枪走火这种事情的发生。 另外,李山在网上买了一支微型的激光笔,这个激光笔可以发射出红色的光点,装在了那支激光发射器的上端,用作激光枪的校准器。 这样一来,整个枪的重心明显有些靠上了,为此,他在枪把的空隙处,又专门塞入了一些碎石子,最后用热融胶把它们全部固定牢靠。 这样,这支激光枪大体改装完成了,但其还是无法达到使用的程度,其中还缺少一个关键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这就是调试。 因为以目前成型的激光枪,其射出的激光不知会射向哪里,而且校准器与激光的射向并不一致,按照李山的设想,校准器的红色光点指向哪里激光就应该射向哪里,而目前显得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要完成这样的调试,就要不断地试射进行调整,这样的工作在家里是无法完成的,总不能要把家里打得到处都是孔洞吧。 调试只能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进行。 上次李山试射激光器,因为那晚的一场意外给搅和了,本来就差一点就要完成了,这令他不得不另外寻找地方。 现在城区周围到处都有人在活动,并不是调试的最佳场所,想来想去只有长安市南边的秦岭山中,那里人迹罕至,倒是个理想的所在。 虽说李山恨不能马上就能用上这个激光枪,但由于还未完成最后的调试而不能随愿,只有等到周末空闲的时候进山,完成调试后才能真正使用它。 李山端详着眼前这把已基本成型的激光枪,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也不知道改造出这把激光枪是对是错,不会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吧?后面将如何演变,谁也不知道。 先不管这些了,他拨动右侧的一个开关,打开了校准器的开关,只见枪口对着的墙壁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点。 他半蹲下身体,双手握枪,模仿着电影里那些枪手们的动作,转动着手腕移动着手上的激光枪,随着激光枪的移动,枪上校准器射出的红点落到了一个个的物体上。 李山嘴里不时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感觉此刻自己是那么的自信,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快感,这种感觉是李山以前从未有过的,而且这种能够自我把握命运的感觉真的是——好极了!黑三、二庆等人你们最好是别遇到我,否则……,李山阴恻恻地笑了笑。 忙碌的一周终于过去了,周末,按照事先的计划,李山要进山校准那个激光枪,他出门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心想这几天雾霾还是比较厉害,这样的气候条件不知对激光是不是会有影响,他也无法确定,于是便戴上口罩出了门。 根据百度地图上的指示,需要先乘坐地铁至终点,然后在南郊的城南公交车枢纽站转乘环山旅游车到秦岭山脚下,再乘坐一辆黑中巴直达洪庆国家森林公园的门口。 李山并没有跟着其他游人一样买票进入森林公园,他背着双肩包绕过公园的正门,沿着公园左侧的围墙朝着大山深处走去。 李山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只是觉得地方合适就行。 就这样继续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此刻他已来到了秦岭山的深处,这里到处都是青草树木,原来还有些可能是附近山民或是驴友踩出来的山路,现在也看不到了。 这里树木遮天蔽日,深入其中只觉四面八方的景象全都是一个样子的。 由于害怕迷路,他不时地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或在树上刻个标记,或在地上摆块石头,以便能够寻找到回来的路。 做这些的时候他丝毫不敢马虎,因为经常在新闻里听到有些人为了追求刺激,在秦岭山里野游搞个什么穿越,最终却迷失了方向,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山脉之中。 林间深处犹有薄薄的青雾,阳光从雾间树缝间透过,就像一条条光柱从天而降,落下参差斑驳的阴影。 由于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所以他一直小心地在山林间穿行着。 正走着,耳边却传来了溪水流淌的哗啦声。 李山循着声音来到了一条小溪旁,只见这条弯曲的溪水,缓缓流向远方。溪水清澈窥底,游鱼可见。溪岸卵石,苔痕斑驳。岸旁树林郁郁,青松如盖。 河道空气清新,视野开阔,视线所及直达河谷的尽头,从灰蒙蒙一片的城市来到这里,对于生活在嘈杂都市里的人,如此亲切地感受到大自然的拥抱,简直不忍呼吸。 就是这里了! 李山对于此处的环境非常满意,他把随身携带的背包放在了地上,并把准备好的物品一一取了出来。 对于激光器怎么调试,李山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网上也查不到相关的信息,倒是查到了不少对于普通枪支的调试方法。普通枪支打出的子弹,由于地球引力的作用,不是笔直的一条线而是一条抛物线,而对于激光器发射出的激光,那可是一条直线,所以普通枪支的调试方法就没有什么可借鉴的地方。 这就需要自己琢磨了。 57 山中调试 - 占锋 - 河止西 经过反复思考,李山想出一个调试激光器的办法来。 他的思路是这样的,那个激光发射器大体位置已由玻璃胶固定住了,现在只需要进行微调。他先在激光枪管,也就是那个激光发射器的前端和后端,各打了四个小孔,并装上细纹螺钉,用来调整发射器的上下左右的位置。 接下来便是校准的问题了,也就是说要将校准器发出的光点与激光器发出的激光相重合。就是电影经常见到的那样,红色光点指到哪里,激光枪射出的激光就应该打到哪里。 李山准备了三块透明玻璃板当作调试的靶子,在50米的地方放置一块,第二块在100米远的地方,第三块放置200米处。 按照激光枪的性能,应该能够同时穿透三块玻璃板,如果三块玻璃板上激光穿过的孔与红色激光点都重合,那么在一定的距离内,可以认为校准器发出的红光与激光器发出的激光是一致的,即可以做到“指哪打哪”了。 他从包里取出那支激光枪,仔细地打量着这支枪,对它的外形,虽然看上去体积大了些,但它有点电影里用的那种科幻枪,李山对此十分满意。 李山打开了激光枪上校准器的开关,激光笔发出的光线是不可见的,只是在目标物上出现一个红点。 尽管李山双手握着枪,但红点在标靶上晃动不停。这样调试肯定无法达到什么好的效果。 他把激光枪用胶带固定在一块山石上,这时不用完全固定住,这样一来,激光笔发出的红点就可以稳定在标靶上,为调试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通过不断调整着枪的位置,使得校准器射出的红点能够同时落在三块玻璃板上。这时他再用胶带把激光枪牢牢地固定在山石上。 李山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板机,随着“啾”的一声,激光便发射了出去。 李山急忙过去查看那几块玻璃板,第一块板穿孔的位置与红点差了二、三厘米,而第二块则差得更多,激光穿过的孔洞刚好射到了玻璃板的边缘,第三块则没有孔洞,这是由于偏差太多而没有上靶。 这些都在李山的意料之中,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一些,原本他想着第二块靶子都不会被打上的。 按照靶子上偏离的方向,他用螺丝刀调整激光枪上的螺丝,使得激光枪内的激光发射器位置做少许移动,然后拧紧螺丝。 紧接着,他又开了第二枪。 按照这样的步骤,他打一枪,看看靶子,再修正一下枪身。 李山主要是调节激光笔的位置,具体调节主要是靠一个细牙螺钉,稍微多调节半圈,发出的激光就可能偏差较多,不是偏多了,就是偏少了,这就需要更加耐心细致来完成剩下的内容。 如此反复,当他打完第五枪后,就能够保证射出的激光在第一个靶子上与校准器上的红点相重合了,而第二块靶子则有大约一二毫米的偏差,而第三板靶子则有五六毫米的偏差。 如果在继续试下去的话,也许能够进一步缩小偏差,但李山认为没有大太必要,因为激光枪实际使用距离也就在100米左右,按照目前的精度应该足够了,再远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实际意义。 李山又取出一管强力胶,灌入枪身的空隙处,并把枪身的那几个调整螺钉给固定死,如此一来,这支激光枪算是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来回打量着手中这支激光枪,激光枪隐隐闪着淡绿色的光芒,李山目光中充满了火热,心中更是豪情万丈,大有挥斥方遒的气势。 此刻自己现在应该站在高高的山巅上指点江山,而不是站在这条不知名的小河沟里,心中稍稍有些遗憾。况且手里拿着的这支枪,从外形上看来就是一支绿色的玩具枪,似乎缺少点什么,看起来不是那么拉风,还是有点美中不足吧。 这些调试看似简单,但需要在几个标靶之间来回穿梭,感觉还没怎么着呢,却在不知不觉间,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而山里尤其是黑得更快,山中树高林密,要是天完全黑下来,自己来时做的标记更是不太容易寻找,这样会就很容易迷路的,而要走回到大路上,起码还得要一个多小时呢。 于是,李山连忙开始收拾打理,主要就是那几块玻璃靶子,已经没什么用了,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出点什么,这些玻璃被他用石头砸碎之后就地进行了掩埋,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匆忙往回赶。 当李山紧赶慢赶终于出了山时,天色却已完全黑了下来,这时他发现另一个问题摆在自己面前——现在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这里是郊区,公交车收车都比较早,他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可怎么回去呢?他又不想叫网约车,想回到市区没有百十块钱是下不来的,对于李山来说,他还是有点舍不得。 现在也就才八点多,城区里现在还是有公交车的,有些可是要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收车呢,自己现在大不了走回去,直到有公交车的地方,就权当锻炼身体了。 看了看天空,空气里依然弥漫着尘土的味道,李山有点怀念起白天呆的那个山沟了,那里空气真是清新,难怪现在好多有钱人都在山里盖了别墅,他们一有空便可到山里去度假,有钱人可真会享受。 心中感叹着,李山从兜里掏出口罩戴在了脸上,然后迈开大步向着市区的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坐在车上到不觉得什么,可要是这样走回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尽管他平时也在锻炼,但这么一走可就是几十公里,再加上整个白天他也基本上没怎么闲着,就这么一直走下来,也觉得腿脚有些酸痛。 他路过一个公交车站,平时这是环山旅游车停靠的地方,白天的时候还见这里是人头攒动,现在早已是车去人空。 哎,那是什么?是一辆自行车。 李山一阵兴奋,过去一看这是一辆公享自行车,真是上天有眼呀。 现在的公享自行车都不需要交押金了,只需要在移动支付上扫码交费即可。 凑近看了看这车,让李山诧异的是这辆共享自行车的车锁不知被谁给撬坏了,这下可是连骑车费都省了。 李山也不客气,立马骑上它继续赶路,虽然还是要耗费体力,那可比走路强多了。 虽然现在天色已晚,好在皓月当空,一路上骑行倒也不是太过艰难。 又在环山路上骑行了大约二十多公里,已快要进入到了市区了,眼看着前面的灯光越来越多,现在的李山腿脚已有些沉重,他只是凭借着一种惯性向前骑着。 期间也看到了许多公交站,在那里坐车想到回到家还得倒两趟车,他想着既然已经骑了那么远了,就不想再折腾了,干脆直接骑到地铁站坐地铁回去,这样只需要倒一趟车就行,好在地铁站就在前方。 因为现在是晚间骑行,路边路灯也比较昏暗,由于担心机动`车司机视线不佳而出现意外,为了稳妥起见李山一直紧贴着路边骑行。 此刻他正沿着非机动`车道飞快地骑行,中间的机动`车道被一条绿化带给隔开了,这使得李山觉得自己相当安全。 恰在这时,忽觉背后射过一道雪白的灯光,紧接便听到有一辆汽车由远而近驶来。 这个家伙怎么把车开到了非机动`车道上来了。李山心中这样想着,他尽量靠近路沿骑行,速度也降了下来,想要让过后面的汽车,由于与马路牙子贴得太近,以至于自行车轮胎都蹭到马路牙子了,可后面的汽车还是不停地按响喇叭,一声紧似一声,好像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58 这小子手里有枪 - 占锋 - 河止西 忽听“通”地一声,自行车猛地被撞了一下,李山只觉得像是被谁从后面大力推了一把,由于事发突然,他双手脱离车把,上身也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自行车便不受控制地直接向前滑出去几米远,然后连人带车一起摔向了路边。 李山左手撑地,一个翻身,想要站起来,却不想两腿一软,险些坐在地上。 由于李山一整天都在来回奔波,几乎都没休息,再加上又骑行了如此长的时间,两腿早已十分疲乏了。 这时右膝盖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似有液体在皮肤上流动,八成是受了伤了。 一时之间也顾不得细看,只勉强站住身形,抬眼看向身后,见撞到自己的是一辆越野车,由于是夜晚,也看不清车身是什么颜色,只能看出是一种深色。这辆车高大笔直的车身,线条简洁明快,车型强悍有力,看来不是一般人能开得起的。 这时,这辆车的前后车门几乎同时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了三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由于是背光的缘故,看不真切这个三家伙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们的轮廓。随着这三个家伙的逼近,一股杀气如泰山压顶般向李山压来。 “你特么的耳朵是不是聋了,叫你特么的让道你是不是听不见?”还没走到近前,其中一个家伙就开口骂了起来。 “怎么没给你们让道,我都躲到马路牙子上了,你还想让我怎么让?”一听这话,李山也是十分的忿怒,你的车在非机动车道上行驶,本身就是没有道理,还要我让道,现在又用车撞我,我应该是受害者,还没跟他理论呢,他倒是先骂上了。 等这三个家伙走近了,可以看到他们身材魁梧高大,身着黑色圆领套头衫,露出的半截手臂布满了纹身,其中一个家伙手里竟然提着个一米多长的大刀,另一个提着个棒球棍,个个满脸横肉,面目凶恶,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这三个家伙一靠近李山,便呈三角形将他给围在了中间,由于离得近了,可以闻到这些家伙一身的酒气。 “你特么的嘴还挺硬,知道老子是谁吗?也不打听打听?”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就是手里提着刀的那个家伙,见李山被围在了中间,仍然是一幅镇定自若的样子,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跟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对方的这个样子令他很是不爽,于是他伸手径直拍向李山的头顶。 李山岂能轻易让他给拍上,只是微微侧了侧头,便躲过了这一巴掌。 光头一掌抡空,由于用力过猛,再加上原本就喝了点酒,反应不似平常,身体便有些失衡,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神情一滞,觉得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心中更加恼怒,便又踏上一步,想要再次动手,却被另外一个理着平头的家伙伸手挡了下来,只见这人冲着李山道:“小子,看没看见,你撞了哥们的车了,知道哥们这车是啥车不?这样吧,也不难为你,你拿上个五万块钱吧,这事就这样了了,否则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这个家伙半是恐吓半是威胁的说道,还有意挥了挥手中的棒球棍, 李山听了这话不怒反笑了起来,先前自己骑车无辜被撞,还没找他们理论呢,现在这帮人却反而讹上了自己,看来这帮家伙平时也是欺负人欺负惯了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后的背包,能够触到那只刚调好的激光枪的轮廓,心中不由大定,今天遇到我算你们倒霉了! 由于李山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的表情,让这平头觉得有些别扭,便伸出手来想要摘下来。 李山见平头伸手向自己的脸抓来,以为他要攻击自己,便身子一侧,飞起右腿扫向平头的左膝盖,平头没有想到李山敢动手,而且动作还这么快,再加上又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被李山这一脚踢中,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麻痹的,小子敢动手,把这小子的腿给我废了。”平头勃然大怒,便招呼其他两人一起动手。 这三个家伙挥舞着刀棍,直朝李山扑来。 李山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也觉得害怕,就凭自己这身手,真有可能栽在这。 他心中还是有所顾忌,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使用那支激光枪,好汉不吃眼前亏,赶快溜了吧,于是二话不说转身便逃,那三个家伙在后面紧追不舍。 李山没跑几步只觉得腿脚酸软,颇感吃力,回头一看那三个家伙已然到了身后,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把高举着的砍刀,在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寒光。 情急之下,李山已顾不得许多了,他身子一斜,便将背包移到了身前,迅速拉开了拉链,取出了那把激光枪。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李山双手握枪,身子半蹲,一条腿跪在地上,目光直视对方。 看到这个情形,让这三个家伙顿时一愣,同时停下了脚步,看到对方手里居然有枪,心中着实吃了一惊,酒也醒了大半,虽然自己这边有刀有棍,可是要跟枪比起来,那还是不够看的。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认栽退回去的时候,平头忽然发现李山手中的枪有些古怪,再仔细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 “特么的这支枪不就是儿童玩具枪吗?”其他两人一看,可不是吗,大街上经常见到有些孩子手里拿的就是这种枪。 “好小子,这会了还拿着一把玩具枪来戏弄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才怪呢。”平头心中发着狠,他挥舞着手中的棍子率先冲了上来。 李山这时也不再犹豫,他打开了校准器,直接瞄向了冲过来的平头。 尽管非常痛恨平头这帮家伙,但李山终究不是嗜杀之人,他面对急冲过来的平头,显得异常冷静,仔细地瞄准了平头挥舞着棒球棍的手臂,然后扣动了板机。 平头这时已到了距离李山只有两米左右的地方,抡起了球棒带着一股风声,如风车般直朝李山头顶砸去,他本身力量十足,再加上跑动的惯性,这要是真的砸在了头上,估计就差不多了。 忽听耳边传来“啾”的一声,平头就觉得自己的右臂像是被什么给大力推了一把,阻止了球棍的下落,同时他也停下了前冲的脚步。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却见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小孔,这个小孔深不见底,翻转过来一看,背面也有一孔。 心中正疑惑着,忽然小孔中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手臂上传到了大脑。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当人的皮肤被火烧到,或在做饭的时候,一不小心被热油飞溅到手上,这种烧烫伤作用到皮肤上是最疼的。而激光属于高能量束,肌肉内部由里到外也如同灼烧一般,那真的是非常的疼。 平头大叫一声,手臂一软,球棒便脱手而出,“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时光头也冲了上来,他抡起长刀,对着李山的左肩劈下。 又是“啾”地一声,光头的手臂上也被穿了一个孔,他手中的长刀同样也掉到了地上。 光头与平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骇,同时也看到了一个红点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两人先是愣了一会,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也顾不得疼痛,转身便向回跑去,去时比来时更快了几分。 另外一人还有些不明所以,正在愣神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了平头的声音:“快跑,这小子手里有枪!” 59 初试锋芒 - 占锋 - 河止西 这人立时也明白了过来,转过身来跟在两人身后一起逃去。 跑在最后的这人,十分清晰地看到一个红点在前边两人的后背上不停地跳动着,想想自己背后应该也有这种红点,后悔今晚出门没看黄历,不知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煞星,心中一急跑得更加快了。 李山却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他的姿势没有改变,双手举着激光枪,看着枪上的红点在三人的后背来回移动着,心中有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快意,这种操控他人生死的感觉——不要太爽了! 虽说不至于要干掉这三个家伙,却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李山又把枪口瞄准了撞他的那辆汽车,估摸着油箱的位置,再次扣动了板机。 激光精准地击中了汽车,却没有什么反应。李山又把瞄准的位置向下稍稍挪了挪,接着又开了一枪。 过了两秒钟,当李山想着又没打中时,忽听一声巨响传来,那辆汽车瞬间就发生了爆炸,火光在黑夜里十分的耀眼。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周围的居民,只见临街房屋的窗户后的窗帘纷纷打开了,探出一个个的脑袋来,也有一些好事者往这边跑了过来。 汽车发生爆炸后,其中一部分车体带着火焰,直接飞到了马路中间机动车道上。 恰在这时正有一辆公交车驶来,由于躲避不及直接就撞了上去。 虽然现在时间已晚,但车上依然有许多人,这些人有的是刚下了班匆匆往家赶的人,也有些是由于某种原因未能及早回家的人,他们都忙碌了一天了,就想着赶快回家早点休息,因为明天还有许多事要作呢。 此刻,有些人坐在座位上已经有了些睡意,正迷迷糊糊间,突然车子一个急刹,毫无防备的人们一齐向前涌去,坐着的人直接撞到前边座椅的拦杆上,而站着的那些人则更加不幸,他们全都扑倒在地,这里面数最前边的那几个最倒霉了,由于事发突然,他们没有一点防备,直接摔倒在地,再被后边的人一挤压,当下有些人便受了伤,还没等这些人反应过来,就听到车后又传来“咚”的一声,把公交车撞得又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原来,公交车后有一辆小车由于跟车距离太近,公交车突然刹车,小车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撞了上去。就在人们滚作一团时,还未从这突然发生的状况中清醒过来时,忽听到司机惊恐的叫喊声:“着火了,快跑!” 说完就从驾驶室的侧门跳了下去,临下车时还不忙把所有车门的开关给打开了。 车上的人们往前一看,只见车头似有火光闪现,于是,人们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了,纷纷向着车门涌去,由于车门窄小,人们争相往外挤,却反而把车门口给挤实了,结果就是谁都下不去了。 后边的人一看到情况不对,有些反应快的就用车上配备的安全锤砸开窗玻璃夺路而逃。 此时,车头的火光更盛,车上的人们更加的焦急,顿时哭喊声响成一片。 公交车司机却已绕到了车门口,看到了门口的这个情形,连忙大叫道:“大家都不要挤,一个一个来,这样谁都下不去!”说完便伸手拽住一个中年妇女的手死命地住下拉。 情况十分危急! 许多看热闹的人纷纷上前帮忙,他们有的帮着拖拽车门口的人,也有一些跑到车子的侧面,接应从砸碎的车窗处逃生的乘客。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助下,公交车上的人们终于全部离开了车厢,这时公交车火势更猛,已完全淹没在了火海之中,这时有人出言大声提醒道:“大家离车远一点,这车要爆炸了!” 大家闻言,顿时醒悟,纷纷向远处退去。 但见公交车上的火势越烧越猛,并引燃了那辆追尾的小车,随即二连三地发生了爆炸,巨大的爆炸声把附近楼房的窗玻璃震得哗哗作响。 路两边不少人躺倒在地,他们有的是在急刹车时摔伤的,也有些是未能及时逃离而被烧伤的,有人呻吟着,有人哭叫着,也有人对着电话大声说着什么。 这时,110、120、119等各种特种车辆闪着灯,发出刺耳的鸣叫声急驰而来,这些车一到,警察、医护人员、消防队员都纷纷下车,有维持秩序的,有救护伤员的,有灭火的,大家各忙各忙的,场面一片混乱。 而这起事件的肇事者——李山,早已是惊得目瞪口呆。 坏了,这事闹大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他趁着混乱的功夫,骑上那辆自行车悄悄地溜走了。 长安市警察局刑侦八处也叫重大案件侦查处,隶属于长安市警察局,专门负责侦办辖区内涉枪、涉爆等严重暴力犯罪案件,同时接受三秦省警事厅直接领导,属于市局、省厅双重领导的部门。 八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郭亮,今年刚刚三十出头,国家警官大学刑侦专业毕业,思维缜密,办案果断,主持并参与过多起震惊全国大案要案的侦办工作,深受上级领导的信任与重视,是三秦省警界新近崛起的一名后起之秀。 就在今天,他刚刚破获了一起系列持枪杀人抢劫案。案犯利用从境外走私进来的手枪,连续在全国多地抢劫金店,其作案手段极其凶残,基本不留活口,在抓捕过程中,打死打伤警民十多人,涉案金额多达300余万元,被警察总局列为近年来必须侦破的头号案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字一号案。 郭亮也是在侦办别的案子时无意中得到了一个线报,通过仔细排查,最终确定嫌疑人就是天字一号案的主犯。经过周密部署,终于将案犯包围在一个民房里,由于犯案负隅顽抗,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郭亮果断下令,当场击毙了案犯。此案的告破,警察总局还专门打来电话表示祝贺。 由于这一段时间以来为了侦破这个案子,他的神经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也是身心俱疲。领导也是看在眼里,就特别放他几天假,打算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长期战斗在打击犯罪活动第一线的郭亮深知,每一个案件的结束也许就是下一个案件的开始,所以,尽管人已经休假了,但他在精神上却不敢有太大的放松。 这不,都已经接近夜里一点多钟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就突然振动了起来。 由于工作的性质,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得关机,由于担心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吵醒一旁的妻子,所以晚上时电话一般都设定在振动上,可电话在桌子振动所发出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夜里也是格外地响亮。 郭亮心中一动,这么晚有电话打进来,莫不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没想到却把身旁的妻子给吵醒了,妻子对于他这种情况已是见怪不怪了,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叮嘱他要小心一点,然后一翻身又睡了过去。 来到客厅,郭亮接通了电话,听到里面传来的内容,他表情凝重,只说了声我马上到,就放下了电话。 当他来到市局位于三楼的会议室,一推开门,见里面已坐满了人。 从这些参加会议人员的神态上看,显然大都是临时被招呼来的,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什么。 见郭亮进来,长安市警察局副局长丁大生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有些歉然地说道:“很抱歉,我知道你还在休假,不过你现在不能休息了,犯罪分子不让我们休息呀。” 60 案情分析 - 占锋 - 河止西 “丁局,这没什么,我们就是干这一行的,有什么任务您就吩咐吧。”郭亮也不矫情,淡淡地说道。 在郭亮肩膀上拍了拍,丁副局长也不再说话,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丁副局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扫视了一眼会议室开口说道:“现在人已到齐了,我们开始开会。” 长安市警察局副局长丁大生今年四十来岁,身材有些发福,眼睛小小的,脑袋也有些谢顶了,平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也和和气气,活像一尊弥勒佛,因此见了他的人都觉得他亲切,好说话。 可今天晚上,这位局里公认的老好人像是真的急红了眼,目光瞪着会议室里的众人,粗着嗓门继续说道:“同志们,今天晚上在我市发生了一起严重暴力案件,此案已引起省市有关领导的高度关注,并且做出了重要指示,要求我们限期破案,并加强防范,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确保人民及国家的财产不受损失,下面由刘洪同志介绍一下案情。” 刘洪,长安市警察局刑侦二处副处长,今晚恰好轮到他值班,所以发生这起案子后,他是目前负责这起案件的总指挥。 他微微清了清嗓子,示意工作人员打开会议室投影,投影上立即出现了现场的影像。 “今天晚上十时二十五分,市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称,在我市南郊燕翔路中段,西光公司家属院西侧,有人打架斗殴,打斗中其中一方使用了枪支,应该是射击时子弹击中了停在附近一辆汽车的油箱,汽车起火发生了爆炸,并波及到恰好路过此处的一辆263路公交车,公交车也起火燃烧,公交车司机处置及时果断,再加上附近群众的帮助,及时疏散了车上人员,未有人员死亡,事发时,紧跟263路公交车后面的一辆斯柯达小型汽车,由于避让不及撞上了公交车,被公交车上的大火引燃,车上人员也及时撤离,目前暂无人员死亡。” 随着刘洪的叙述,投影通过网络播放着案发现场的实时画面,画面中现场已被警戒了起来,警戒线外只有一些不多的围观群众。此时大火早已被扑灭,受损的车辆被烧得黑乎乎,只剩下一些金属框架,并不时飘出一阵淡淡的轻烟,一些警务人员正在来回忙碌着。 警用无人机也实时地将空中拍摄到的画面传到了会议室,现场的画面呈多个角度来回切换,使得会议室内的人们能够对现场有个更加全面的认识。 正在这时会议的门被推开了,从外面又走进了几个人来。 丁局长一见连忙起身道:“王局长,你们回来的可是够快的呀,真是辛苦了。” 来人是正是长安市警察局局长王连胜,本来他正在郊县调研,接到这边通报后,觉得案情重大,便连夜赶了回来。 “你们不都也是连夜在战斗吗?你们继续吧。”王局长也顾不上客套,就势坐在刚才丁副局长坐的那个主位上。 丁局长示意刘洪继续,然后向王局长低声说着什么。 “案发后,根据市应急处置预案,我们启动了三级紧急处置方案,派出警察、武警第一时间封锁了机场、车站、码头、桥梁以及一些交通要道,盘查可疑人员及车辆,到目前为止,查获酒驾八起,毒驾一起,抢劫出租车案一起,未能发现跟此案有关的可疑人员,现场的汇报就是这些,王局,丁局。” 王局长听了丁局长简要的介绍之后,对案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当听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员死亡的消息后,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于是开口问道:“人员受伤情况如何?” 刘洪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是刘洪手下的一个侦察员,专门负责跟踪案发现场。看到刘洪在向自己示意,他站了起来,拿着一个笔记本的手竟有些哆嗦,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大领导汇报工作,他对着笔记本念道:“王局,丁局,根据统计,截止目前,共有二十一受伤,初步确定两人为枪伤,正在紧急手术,其他受伤者大多数是由于公交车急刹车摔倒所致,其中二人骨折需要住院治疗,另有五人在医院处置后,也已离开了,其他轻伤人员经过现场医务人员简单救治后,已自行离去,整起案子无人员死亡。人员伤亡情况就是这些,王局,丁局。” 王局长点了一下头,冲着刘洪问道:“那么现在这起案件的起因和经过是怎样的?” “据受害人讲,他在开车的过程中,与一个骑自行车的家伙发生了剐蹭,这个骑自行车的家伙硬是向他们要五千块钱赔偿,为此双方发生了争执,在争执中对方掏出了手枪,把他们当中两人打伤,然后趁着混乱逃跑了。” “有没有看到枪手的长相?”问话的是郭亮,他一直在思索着,怎么看都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刘洪看了一眼郭亮,皱了皱眉道:“没有,因为那个家伙戴着口罩,大家都知道,近来我市雾霾比较严重,人们出门大多戴着口罩,所以目击者没有看到枪手的相貌,但从他说话的语气以及身形看,应该是个年轻人。” 郭亮和刘洪都是市局重点培养的对象,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但郭亮更加的年轻,三十岁刚出头,又是警官大学刑事科学技术专业学士、刑法学硕士,年纪轻轻就已经坐上了刑侦八副处长的位置。而刘洪已经三十五了,职位只比郭亮高一级,但行政级别却跟郭亮一样都是副处级. 郭亮的职位升得太快,局里已经有不少人看不过眼,说闲话,就是曾经是同事,并且手把手教郭亮办案经验的刘洪,也对郭亮的迅速冒起产生了危机感。曾经的徒弟现在已经和自己是平级,不久的将来还极有可能变成自己的上司,换了谁也有点受不了。 “当然,这只是受害人的一面之辞,具体情况还要等到那个枪手到案后才能确定,不过从现场遗留下的一把长刀和一根棒球棍上,我们已经提取了指纹,经过比对,全是这几个所谓的受害人的,这几个受害人,他们的名字可能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但我一说出他们所任职的公司,大家可能就会都知道了,那家公司是顶新地产。”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马上就引起了一阵议论声,因为这家公司在长安市太有名了,这个有名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大的业绩,企业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主要是因为这家公司有着黑社会的背景,触角伸向了全市的多个领域,涉及多起暴力案件,已引起省市相关部门的高度关注,责成警察部门认真查办,但由于外界干扰因素太多,所以迟迟未能取得较大突破。 “根据我的猜想,事情可能并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按照这帮人的处事风格,极有可能就是在车辆发生剐蹭后,他们拿出刀棍企图威胁那个骑自行车的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是我替那个枪手辩解,任谁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都有可能做出过激反应,当枪手掏出枪来,这样一来这些敲诈勒索的家伙反而成了受害者了,至于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因,也只有等那个枪手落网之后才能知晓。 最后我想补充一点的是,那个枪手显然不是嗜杀之徒,根据受害人的口供,除了击中他们的非致命处外,在他们逃跑的时候,枪手将激光校准器上的红点始终对准着他们的后背,完全有时间有能力将他们全部干掉,但枪手并未对他们痛下杀手,而是射向了那辆汽车。”其实事情发生的经过基本上也正如刘洪所言。 61 不存在的弹壳 - 占锋 - 河止西 “案发现场这一段,并没有什么摄像头,而出事故的那个汽车的行车记录仪,也在大火中彻底烧毁了,所以只能由专业人员根据受害人的口述画出枪手的外形。”刘洪继续说道。 “那么,枪手所使用的是什么型号的枪,现场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在王局长身边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忽然问道。 此人一身便装,他是随着王局长等人一道进来的,别看此人已经上了年纪,但一提起他的大名,在全国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便是原警察总局赫赫有名的刑侦专家孙锋,业内送他外号神探,曾任警察总局刑侦总队大要案支队副支队长,是业内出了名的刑侦专家,曾当选全国十大神探,荣获过警察总局颁发的一级英模称号,目前已经退居二线,被警察总局特聘为调研员,参与过许多震动全国的特大案件的侦破工作。就这么一个让圈里圈外无数人敬仰的“老警察”和“刑侦专家”,这次来到长安市的目的,主要是做一个项目的调研工作。 “这个,”原本口齿伶俐的刘洪这时却有些支吾起来,“根据受害人的描述,嫌疑人当时手里拿的像是一把儿童玩具枪。” 此言一出,会议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显然人们都对刘洪话不太相信,一把玩具枪,能够打伤两人,击毁一辆汽车,这不是在玩笑吧。 但也有人从刘洪以住严谨的处事风格来看,认为其不像是在没有根据的胡说,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侦查员当时在对受害人作笔录时,三个目击证人回答是一致的,他们说这支枪的外形有点类似儿童用的那种水枪,至于枪的颜色,由于当时是在夜里,其中一个说可能绿色,另两人说是蓝色,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支枪的颜色是深色的。而且这支枪可以发出红色激光。这个红色激光应该是用来瞄准用的,另外这支枪在射击的时候,受害人并没有听到枪响。” 刘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根据受害人的描述,嫌疑人至少打了三枪,其中两枪分别击中了两人的胳膊,另一枪打中了汽车的油箱从而引起了爆炸。 噢,对了,需要说明的是,我们的侦察员已经在现场搜索了近两个小时,却没有找到弹壳。” “那是不是有可能,被什么人给捡走了?”丁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应该不会,当时尽管有路灯,但亮度不够,案发现场光线比较昏暗,手枪的弹壳那么小,如果不是刻意去找,根本无法找出来,况且当时人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救护伤员上面,应该不会有人专门去找寻弹壳。即便是那个嫌疑人捡走了,那他总不至于把弹头也捡走吧,等天亮的时候我们会把现场再仔细排查一遍,希望能够找到弹头。” “郭处长,看你半天没说话了,说说你的想法?”王局这时扭过头看了一眼郭亮道。 看到王局点了自己的名,郭亮把手里烟放在嘴里紧吸了一口,然后用力按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 “我现在只是对那支枪非常很好奇,既然受害人说那是一支什么玩具枪,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枪呢?我们可以想想这也许是一支经过伪装后的枪,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大家知道,我们国家对于枪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在机场、车站等地实行非常严格的安检,嫌疑人将枪进行伪装,目的就是想要蒙混过关,以便实施其犯罪企图,我们可以试想一下,今晚嫌疑人携带这支经过伪装了的枪外出,目的肯定不会是去拜寿的,不管其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家伙显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打响了这支枪,这不是他的本意,唯一感到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因此而丧命。” 郭亮这时顿了顿,而其他人听了分析后,便顺着其思路思索起来。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短时间内这个家伙一定会潜伏起来,这给我们破案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但这支枪存在的客观现实,也提醒着我们,难保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内打响。 而这支加装了激光校准器的枪,它的战斗力是非常可怕的,我曾看到过米国一个枪案的报道,一名嫌疑人仅凭这种安装了激光校准器的武器,面对上百名武装人员的重重包围,他竟能够从容应对。所以这支枪的存在对于我们社会的安全稳定构成了极大的威胁,所以我们一定要以此案为突破口,争取在下次打响之前将案犯捉拿归案。” 郭亮说完这些话,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便不再言语。 王局又扫视了会议室一眼,见大家都不再开口说话,便开口说道:“那好,我们今天开的这个会,大家对案情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了,现在我对此案后面的工作有以下几点要求。” 会议室的人们一听到这话,纷纷打开面前的笔记本准备进行记录。 “同志们,今天这起枪案,虽然未出现人员死亡,但也有多达三十一人因此受伤,并且造成了重大的财产和经济损失,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省市有关领导高度关注,甚至已惊动了警察总局,要求我们限期破案,现在我宣布,此案正式定名为‘813’案件,市局抽调精干力量组成特别小组,由丁大生同志担任组长,全力侦办此案,力争在最短的时间破获此案,确保国家和民众的财产免受损失。 下面我提出几点要求:第一,关注网上的舆情,注意加强正确的引导,避免某些谣言的散播……” 随后,王局对后续的工作进行了部署,见大家都是一脸的倦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道:“现在已经是凌晨5点23分了,大家已经忙了一个晚上了,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白天我们还要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呢。”说完便宣布散会。 而那个刑侦专家孙锋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在他快要走出大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滚动播放的投影,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走在他旁边的王局看到了这样情况,便笑笑说道:“老伙计,你一晚上都没有怎么发言,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在会上不便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抢你功劳的。” 孙锋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王局,心想这个家伙真是个老狐狸,自己的心事还真是瞒不过这个家伙,于是说道:“目前,我只是猜测,具体作不得准。” “那也没什么,这里说话不便,到我的办公室来吧。”说完,王局便拉着孙专家来到了自己位于这座大厦27层的办公室,把他让到了会客的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秘书给他们泡好了茶之后,转身出了门,并随手将门给带上了。 孙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该怎么说,过了一会,他开口道:“王局,你也知道我们警方破案,对于现场物证的搜集是相当重视的,这是办案的一个基本原则,而今晚枪案现场没有找到弹壳,不能说是侦查员不尽心,也许这个弹壳就根本不存在。” 62 一种推断 - 占锋 - 河止西 王局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一般的枪支所使用的子弹,都包括弹头与弹壳,除了那几种非常特别的枪之外,难道还真是这种子弹? 孙专家继续说道:“但为什么会没有弹壳呢,我这里做一个大胆的推断,也许这根本不是我们通常概念中那种枪,也许某些科研成果已突破了我们的想象,实现了将大型激光装备小型化,并已经转化成了具体产品,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因此我怀疑这支枪就是那种高能量武器,确切地说是一种激光武器,从目前的情况看,无法排除这个可能。 我还想今天白天的时候去看一下伤者,主要是想看看他们的伤口,普通的枪伤跟激光器造成的伤害肯定是有所区别的,另外,我会联系一下国家物理研究所的有关专家过来看看,让他们帮忙给确定一下。” 对于激光武器来说,仅存在于小说或电影里,是一种传说般的存在,还没有听说能够在现实中得到应用。所以王局一听这话,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尽管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此种猜想,他马上明确表示希望孙专家能够提供大力帮助,尽快查明此事。 等孙专家一走,王局却一点倦意都没有,可能已经过了那个时间了。 他踱步到了窗前,俯瞰着眼前的这座城市,远处的天际已显出鱼肚白,透过云朵的缝隙洒下了一道道金光,把一座座建筑渲染成一片金黄。 这是一座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自己就是这座城市的最高安保长官,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安全问题,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挑战,此刻他倍感肩上责任的重大。 今晚孙专家提出了激光武器这种超现实的意识形态的存在,就权当是一种假设吧,根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这种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那就让那些专家们去研究吧。 而现在自己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个嫌疑人,他到底是谁呢?他今晚携带枪支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不会是想搞什么大的动作吧,想到这里,王局长背后不禁冒出了一股凉意。 当然,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李山,并没有警方分析的那般复杂。可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惹的祸可不小,因此,他在逃跑途中并没有再换乘别的交通工具,一是害怕沿路有人盘查,二是担心车上的监控以及无处不在的天眼会留下自己的行踪,而警方会拿着这些视频,让那三个家伙辨认,就很容易找出自己的行动轨迹。 因此,李山一路骑着自行车尽走偏僻的小巷子,绕开了交通要道的武装盘查及天眼的监控,就这样转转绕绕一路回到了家,却已是晚上二点多了,对家里人只说是进山游玩,没能赶上公交车,因此回来晚了。 由于长时间的骑行,再加上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回到家的李山早已身心俱疲了,一根手指头他都不想多动一下了。 黑暗中,他坐在自己小屋的床上,双腿交叉,双手交叠置于丹田处开始了打坐。 就这样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疲惫的感觉这才缓解了许多。 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李山觉得事情闹的有点大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除了上下班之外,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并时刻留意着媒体上的新闻动态。 可令他不解的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各大媒体均未有什么报道,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市级政府门户网站上有一个简短的相关报道,上面也仅是说我市南郊发生了一起连环车祸,其中三辆车起火燃烧,部分人员受伤,事故原因还有待于警方进一步调查云云。 看了报道后李山就有些狐疑,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他可是亲身经历者,那件事的影响怎么也小不了,况且现在自媒体又这么发达,可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难道有关方面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这么轻描淡写处理了?还是因为自己并未给警方留下任何线索,从而就此蒙混过去了? 李山推断以警方目前的技术能力,不大可能掌握有关激光武器的信息,可能他们听都没听说过。要不是自己拥有这种东西,恐怕也不会相信。 事发那晚自己当时仅骑了一辆自行车,穿行在一些偏僻的小路,根本不可能被天眼捕捉到,况且自己又戴着一幅口罩,不会给那三个家伙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有可能拍摄到自己影像的就是那辆越野车的行车记录仪,也随着那辆车起火燃烧而销毁了,这样一来,自己应该可以说是相当安全了。 这起案子最终会陷入一中困局当中,最终警方就会以一种无可奈何的方式,将其归入那些众多无头案子里的一个。 当然,这纯粹是李山个人单方面的判断。 这样又平静的过去了几天,见警方并未有什么大的动作,李山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由于“813”案件涉枪,其潜在的危险性是不言而喻的。因此警方高度重视,暗中加大了排查力度,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策略,并对舆论也进行了控制,以此来麻痹当事人的警惕性,使其在不知不觉中继续有所行动,只要其一旦露头就会露出狐狸尾巴来。 另外,那位警察总局下来调研的刑侦专家孙锋,特意请来了国家物理研究院的一些技术专家前来“会诊”,在案发现场进行了实际调查,查看了那些汽车残骸,最后还到医院对受伤者的伤口进行了检查,但由于伤者的伤口进行了手术,并已开始愈合,所以,这最重要的证据就无法得到验证。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之后,专家们对于现场曾使用过激光武器的可能性进行了论证,他们对于激光武器的是否存在,均持一种谨慎的态度,甚至认为不可能存在这种东西。 目前,国内开展这种武器研究的除了国家有些科研院所外,还有就是一些有相当实力的民间机构,尽管研究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成果,但所应用的领域也仅限于工业及一些医疗行业,部分军事用途上,其设备体积也是相当庞大的,根本不可能出现案发现场描述的那种武器。 所以专家们的意见结论就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制造出一种小巧的可便于携带的,且穿透力极强的激光武器的说法,几乎遭到了专家们一致的否定。 只有那个孙专家对此保留着不同的意见,但他也拿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激光武器的存在只是他的一种假设,而这种假设只能深深地埋藏在了心里。 正当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张开的时候,而当事人李山却坐上了一列向北急驰的列车上,此刻列车正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飞驰着,他坐在硬卧车厢过道的折叠椅上,看着车窗处向后急速退去的景物,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前面铺位上的几个乘客。 这些人好像是一个什么“神州旅游团”当中的成员,这个团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约有几十号人。 这帮人自打一上车就显得异常的兴奋,似乎把平日里压抑许久的心情全都释放了一般,一个个大呼小叫,呼朋引伴,一惊一乍的,纷纷把各种吃食拿出来,摆满了本就不大的案子。你招呼我,我招呼你,忙的是不亦乐乎!几个半大的孩子也在过道上窜来窜去,整个车厢好不热闹。 尤其是眼前的这几位,也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天南海北,无所不谈,直说到大半夜,依然是意犹未尽,第二天天不亮,就早早地起来叽叽咕咕继续探讨着昨晚上未说完的话题。 李山不胜其扰,本来他睡觉就轻,经过这么一搅和,基本上没睡多长时间,顶着沉重的眼皮,头脑一阵阵的发蒙。 63 怎么办就怎么办 - 占锋 - 河止西 侧头看了看睡在上铺的王全斌,这小子仿佛不受干扰似的,一直在呼呼大睡,李山心里多少有点羡慕地看着他。 这次李山跟王全斌一块出差到辽东省某空军机场值班,时长是二个月。 该机场濒临渤海湾,即可以出海,也可以在陆地上执行各种试验任务,地理位置十分优越,是一个理想的试飞场所。 该机场正在试飞一款新型的歼击轰炸机,该机具有对海对地攻击能力,又兼具良好的空中格斗能力,按国际标准属于第三代战斗机,被誉为空中“山鹰”。 而“山鹰”所安装的航空发动机就是由红旗厂所生产的,由于飞机还未正式交付部队,所以试飞期间的服务保障任务就由李山他们车间来完成,而一旦飞机正式交付给了部队,那么,这项工作就会移交给另一个部门客户服务中心来负责。 李山他们值班主要的任务就是在试飞现场,随时处理发动机存在的问题,比如漏油、漏气等以及一些简单的调整等小问题。当然,一些大的问题还是要通报给技术部门,由他们来决定下一步的工作方案。 本来李山不太愿意来,一来是因为目前他跟韩歆正黏糊着,舍不得离开,二来他修炼一指禅也抓得十分得紧,如果一出差,势必耽搁一些时间,再加上自学考试快要开考了,已进入到了紧张的复习当中,几个因素加起来使他的积极性不是太高。 空军的机场一般都建在比较偏远的地区,远离大城市,出差一呆就是二个多月,时间比较长,条件艰苦且又十分乏味,工段其他人大都不愿意去,可工段排班已经轮到李山了,他只能无奈地接受。 而这个王全斌,单身一人,倒也无所谓。可他才进厂工作没多久,无法独挡一面,所以,这次就以李山为主,两人搭伴前往辽东。 他们这次前往的目的地是辽东省金西市,坐火车过去大约需要三十个小时,本来李山还挺喜欢坐火车外出的,不仅可以欣赏一下沿途各地的风光,另外还可以品尝一下各地的小吃,但李山目前情绪不是太高,再被车上那伙人这么一闹腾,越发感到兴趣索然。 此刻,这伙人拿出来的吃食占满了本就不大的桌子,吃的喝的倒是挺全乎,其中一位坐到了李山对面,手里握着一只鸡腿,大口地啃嚼着,直吃得满嘴流油,就是这样,那人嘴也不闲着,大声地与其他人说着什么。 这帮人讲的全是方言,李山到底见识少,听不出是哪个地方的,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这谁家的孩子也不管管,已经踢了我几次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大声传了过来。 这声音挺大,车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山循声望去,见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中铺上,一个中年男子正从铺位上伸出头向外张望着,而在其头顶上铺坐着一个小男孩,一脸的局促不安,显然他就是此次事件的“肇事者”。 这些孩子一共有四五个,除了晚上睡觉能够老实点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车厢里爬高沿低、奔来跑去,一会把这个碰一下,一会把那个撞一下,显得精力十分的旺盛。 那小男孩只有六七岁左右,此刻看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小脸布满了紧张之色。 小男孩的家长不愿意了,他正是李山面前的那位鸡腿男:“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看把孩子吓得。”这时他说的可是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 中铺的那位中年人闻听此言,可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声音也小了许多,嘴里嘟囔着:“我正在睡觉,这孩子不停地上来下去,踢了我好几脚,我都说过他好几次,这不刚又踢了我一下,这让我怎么睡?” 这个中年人的卧铺票也不知是怎么买的,被安排到了这伙人的中间,光是这帮子大人,就让他无法安静下来,现在又被这帮孩子来回骚扰。李山不禁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中年人。 “你怎么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小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怎么也不懂事呀。” 鸡腿男仍然不依不饶地说着。可李山觉得这话是不是说反了。 “你说得倒轻巧,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中年人显然说不过鸡腿男,本来占理的他,倒显得有些理亏的样子。 鸡腿男一字一顿地道:“换做是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句话直噎的中年人说不出话来。 这时,那伙人当中也有几个人出来劝说,鸡腿男口头上占了些便宜,就势下坡,把那小男孩从上铺接下来领到了一边,低低地说着什么。 “刚才怎么这么吵?” 王全斌睡眼矇眬地从铺上爬下来,坐在下铺似乎尚未睡醒。 “你可真能睡,都快到中午了,一会就要吃午饭了。”李山看着他笑着说。 王全斌听后,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取出随身携带的洗漱用具,到车厢一头的卫生间去了。 李山把随身带的包打开,取出几袋方便面和一个不锈钢饭盒。 本来李山想图省事,直接买桶装方便面,这样吃完就可以随手一撂完事。但韩歆认为桶装方便面直接用滚烫的开水浸泡,会产生化学反应,不利于身体健康,也不环保。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样能够省钱,袋装方便面一包2.6元,而桶装方便面要4.3元,这样一包就可以节省1.7元呢。 李山先把塑料袋撕开,把面饼放进饭盒,然后将各种料包依次放入,再把几个火腿肠削成薄片丢进去,接满开水后,用饭盒盖子一扣,等个三五分钟就可以吃了。 须臾,李山觉得差不多了,就掀开盒盖,顿时一股方便面特有味道弥漫开来。 这时王全斌也洗漱回来,看见李山准备吃饭,探头瞅了瞅,笑道:“好香,方便面加火腿肠,在部队上这可是病号饭呀。”似乎想起了什么,便不再说下去了,表情也显得有些惘然。 李山知道他是一个退伍军人,这会儿肯定是想起了在部队的一些往事。 当下也不说话,只低头吹了吹饭盒的热气,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面,忽然眼角瞥见身后人影一闪,直往饭盒撞来。这饭盒里盛着满满登登滚烫的汤水,这要是被烫到了,可够这人受的。 当下,李山也不回头,就势左肘向后一伸再顺势往外一带,用得可是巧劲,一下把来人甩到了一边,这时才发现原来是个孩子。 这孩子正在车厢内跟另一个孩子追逐打闹,向前跑的时候只顾留意后面,根本没看前面,眼看就要撞到饭盒上时,却被李山这么一带,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卧铺上的一根铁拦杆撞去。 李山心想要坏,却已经来不急做出反应了,正在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脚,勾在孩子身前,一曲一伸之间就缷去了他的前冲力,再一个横移,这孩子身子转了半圈,他的后腿肚子刚好靠到了下铺的床边,屁股一沉就势坐在了床铺上。 64 打架了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过程看似复杂,其实这一切只不过就在几个呼吸之间,当这个孩子一屁股坐在铺位上,脸上姑自显出一幅茫然之色。 李山看得清楚,这一卸一送,真是巧妙之极,尤其是反应之快,令李山咂舌不已,这人绝对是个高手! 他再望向这支腿的主人,不是王全斌又是何人? 见李山望着自己,王全斌只淡淡地笑了笑。 李山也没有说话,心中却暗暗打起了要跟王全斌好好结交一番的念头。 很快李山就吃完了面,然后端着残汤剩汁的饭盒到水房去清洗。 洗饭盒让李山头痛不已,现在方便面里面放的油特别的多,饭盒油乎乎得十分难洗。洗了半天,才草草洗完,弄得两手都是滑腻腻的油。 李山皱着眉,正想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忽然发现车厢已乱成一团,打斗声、叫骂声乱成一片,许多旅客都在都伸长的脖子探头往那边看。 李山一时也挤不过去,只是听说里面有人在打架。 这时乘警闻讯也赶了过来,人们让开了一条道,李山跟在乘警后面趁机挤了过去。 来到人群中间,打斗已经停止了,只见那个鸡腿男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他的T恤衫从前边扯开了一个大口子,左脸颊乌青一片,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而另一方却是那个中铺的中年人,他的情况似乎更糟一些,衬衣从领口处被扯开,可以看到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比较长的伤痕,好在伤口不太深,只有几道血痕。而他的左眼就有些不太妙了,从他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不断渗出血来,也看不出伤得重不重。 列车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医疗物品,列车员正在给两人的伤口进行着处理。 乘警看了看中年人,询问了几句之后,就马上打电话通知下一站,在停车的时候,让医护人员紧急前来处理。 接下来,乘警询问双方打架的原因,双方各说各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 从双方断断续续的叙说来看,李山分析出情况大致是这样的:这个中年男子大概觉得无法继续躲在床铺上睡觉,就干脆下来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看书,没成想那几个正在打闹的孩子,把一物直接砸到了这个中年男的脸上。 自打上车起这伙人就一直闹轰轰的,尤其是那个小男孩爬上爬下让中年男不胜其扰,还为此与鸡腿男发生了口角。此刻,中年男再也无法忍受,于是脱口说了一句:“真没教养!” 这句话一说出不要紧,仿佛触动了鸡腿男的逆鳞,他上前直接抓住了中年男的脖子,大声骂道:“你特么的说谁呢,你特么的才没教养。”于是双方动起了手,旁边的人一看赶紧来拉架,这些拉架的当中有不少人是鸡腿男一伙的,难免有拉偏架的嫌疑,让中年男吃了一个不小的亏。 双方都指责是对方先动的手,鸡腿男说:“我有证人可以证明是你先动的手,你能够给我找出证人来吗?” 周围的人基本上都是鸡腿男一伙的,就是有其他人想出来作证,但看到鸡腿男一伙人多势众,且不时用一种恐吓的目光四下扫视着,本着明哲保身的想法,也就不敢多说什么。 一时间车厢陷入的沉默当中,见没有人说话,鸡腿男越发的得意:“看吧,现在大伙都证明是你先动的手,没话说了吧,事实就是事实。警察同志,我希望你能秉公处理。” “我能证明是你先动的手!”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人群的外围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说话的这人正是王全斌。 “谁的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先动的手?”鸡腿男看着王全斌虽然身形高大,但仗着这边人多,倒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王全斌从后面挤了过来,也不说话,他把手机打开,播出了一段视频,里面清楚地记录着刚才打架的过程,视频里鸡腿男首先上前去掐中年男的脖子,之后双方才扭打在了一起,里面的画面充分证明了是鸡腿男先动的手,这才真的是“事实就是事实”。 “你这是诬陷!”鸡腿男有些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并冲过来想要抢夺手机。 李山一直看不惯鸡腿男的做派,当即伸手去拦他。 这个鸡腿男平时嚣张惯了,见有人挡路,直接就是一拳直奔李山的左眼。 这一拳岂能让他打到,李山头往旁边一晃,便避开了这一拳,却并不还手,这鸡腿男一看没有打到,紧接着上前又要动手。 乘警忙上前制止住了这个家伙的举动,厉声道:“你再动手我可要采取措施了!” 鸡腿男的同伴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拉住了这个鸡腿男。 恰好这时列车已经到站,上来了一些医务人员,医生简单地检查了一番之后,认为伤情比较重,就把那个受伤的中年男给接走了。 乘警跟站上的一名警察进行了交接,然后由对方把那个鸡腿男也带了下去,他的儿子跟在他的身后,李山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熊孩子是得有人管教,那么熊家长呢? “这位先生,你暂时坐不了这趟车了,因为刚才的事情有人受了伤,你是见证人,所以需要你配合一下去做个笔录,也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我们会开个证明,你拿着它可以改签到后面的任意一趟火车。”站上的警察冲着王全斌客气地说道。 王全斌无奈地笑了笑,“这是应该的,只是看不惯那帮人太操淡,所以就忍不住站了出来。” 转头又对着李山道:“也连累你了。” 李山笑笑说:“说哪里话呢,反正我们也不用着急,都一起去吧。” 于是李山他们的行程只好暂时中止了,拿上行李也跟着下了火车,出了站之后就上了一辆警车。 办案的这个警察因为想要知道受伤者的伤势,好给后面的案子定论,所以直接拉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才知道,火车上被打的那个中年男经过医生诊断后,需要立即手术,否则眼睛可能保不住了。 其中一名警察找了一间医生办公室,在那里给王全斌做笔录。 李山站在屋外等着,看看也没自己什么事,就拿起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打算找个水房去接点热水。 不知国外怎么样,反正在李山的印象中,华夏国的医院什么时候都是人头攒动,任何人不论贫富贵贱谁也保不准不会得病,不管你愿不愿意,一生中总少不了跟医院打交道,在这一点上老天对谁都是公平的。 这所医院也不例外,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人。 李山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热水器,接满开水之后,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听到一阵哭声。转头望去,只见走廊尽头的一排长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怀里还抱着一个被服卷,正在低声啜泣,旁边还躺着一个人,由于这个人侧身卧着,而且头上裹着纱布,看不到他的正脸,感觉应该是个男的。 过道里匆匆而过的人们包括一些医生护士,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却都停也没停直接走了过去。 65 保安打人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叹了一口气,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医院里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刚想转身离开,这时就看到走廊迎面过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他们来到老太太身前。 年轻人拿捏出一幅自认为非常和气的表情说道:“老太太,你们在这里都呆了两天了,这样也不是个事吧,你们老是占着这个地方会影响我们医院形象的,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你们协商好了再来。”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儿子吧,我儿子在工地上干活受了伤,他们答应会马上送钱过来的。”老太太哀求着这个眼镜男。 周围一些人这时见有热闹可瞧,纷纷凑了过来。 “他们给你们送过来的钱已经花光了,我们也是无能为力。这样吧,你们先到医院外面等着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眼镜男说完,转头向身边的几个保安使了个眼色。 这几个保安见状,有的上去拉扯老太太,有的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幅担架车,要把那个受伤的人往担架车上搬。 老太太见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道:“我求求你们了,我们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这要是出去了,可让我们去哪儿呀!” 一个保安二话不说上前直接去拽她的被服卷,老太太也不肯松手,就这样僵持在了那里。 保安见周围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自己竟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太太,心里一急,当下猛一发力,直接把老太太拖拽了过来。老太太不提防之下,头一下磕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被服卷在拉扯之下散在了地上,里面包裹着的一只不锈钢碗和一个玻璃瓶直接掉到地板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玻璃瓶摔得四分五裂,里面装的也不知是什么,可能是腌制的咸菜之类的东西,随着玻璃瓶的破碎流淌了一地,随即一股酸不拉及的怪味四散开来。 李山看着心中不忍,头脑一热冲上前去,抓住了那个拖拽老太太的那个保安的手腕,只用力一拧,保安哎呀叫了一声,身子直接被拧转了过来,疼得他大声叫道:“哥几个,来帮忙呀!” 其他几个保安急忙上前来想要围攻李山。 周围围观的这些人,他们或是病人的家属,或者本身就是病人,长期的病痛让这些人在思想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情绪,再加上同情弱者的心理,见有人出头了,纷纷上前推搡这些保安,还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之辈,趁机大叫道:“保安打人了!”场面一时十分混乱。 人群越聚越多,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往李山手里塞了一根拖把棍,拖把上带布条的那一头已经被折断,握在手里就是一根光秃秃的棍子。 李山手里拿着拖把棍,反而冷静了下来,心中一阵苦笑,难道真要大打出手一番? 混乱中那个眼镜男也不知被谁给打了一拳,眼镜给打飞了,好容易找到后,却发现一只眼镜腿已经折断了,勉强戴上后,在几个保安的保护下慌忙向后退去,边退边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大声叫道:“这边有人闹事,快来增援!” 不大一会儿就涌来了大批手持棍棒的保安,马上把这里给围了起来。与此同时,医院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随即出现了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刚才还在起哄的人们见势不妙,纷纷四下溜了开去。 “就是这个家伙带头闹事的!你看他手里还拿着凶器,快把这些暴徒抓起来!”眼镜男见来了增援,也不再惊慌,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嚣张的神态,并用手里的对讲机指着李山,向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防暴服的人说道。 “小山,怎么回事?”王全斌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李山旁边,皱着眉问道。 “一时也说不清楚。”李山有些无奈地说道。 几个全幅武装的特警就要上前抓人,王全斌质问这几个警察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凭什么,就凭这个!”一个年轻特警亮出手铐冷笑道。见王全斌挡在身前,喝道:“你给我让开,否则就以妨碍公务,连你也一块抓!” 正在僵持之际,突然有一个声音叫道:“老班长,怎么是你!” 王全斌回头一看,一个领头模样的特警兴冲冲地来到了身前。 “老根,原来是你呀,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王全斌笑道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叫老根的防暴队长问道。 李山连忙就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旁边的王全斌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防暴队长看了一下眼镜男说道:“多大的事呀,这不过就是一场医患之间的矛盾,好了,既然事态已经平息,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这个队长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就和起了稀泥,因为他早已发现人群中有几个手拿相机的人,他们可不像普通百姓那样用手机拍照,看着那些专业的相机设备,队长认为这些人可能是记者之类的,他的头立马就大了起来。 “可是……”眼镜男似有不甘,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防暴队长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对于你们医患之间发生的纠纷,下来好好协商解决,如果再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我拿你是问,大家都散了吧。” 这时,医院方面来了一位李姓院长,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把那个老太太扶了起来,说道:“大妈,都怪我们工作没有做好,让您受委曲了,我们会专门给你们安排一间病房,至于费用您就不用考虑了,由我们医院全部承担。” 围观的人们见无热闹可看,就自行散开,而那个李姓院长却被记者围在了中间,正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对于这么好的宣传自己医院的机会,说什么都不会放过。 这边,防暴队长却拉着冲王全斌道:“老班长,好久不见了,等我下了班,咱们一起好好唠扯唠扯。” 李山通过王全斌介绍得知,这个防暴队长名叫徐根来,是王全斌以前部队的战友,他退役后,现在在这个市的防暴队担任一个小队长。 到了下午6点多钟,徐根来带了另外两个同伴,同李山他们一共五个人,来到了一家“乡里杀猪菜“的小酒店,随便要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瓶东州大曲,以及几箱子啤酒,看起来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酒宴开始前,徐根来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他端起了酒杯道:“老班长,咱们哥们这有好几年没见了,一直想找你喝上几杯,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能够遇上真是巧了,我先干为敬。”说完话,便把满满一玻璃杯白酒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状,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唯有李山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却被徐根来看到了,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位兄弟,你这是?” 王全斌连忙解释道:“这位是李山,他的肠胃不太好,所以不能喝酒,还望哥几个担待点。” 徐根来点了点头,也不再搭理李山,转头便跟其他几人说笑了起来,但李山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眼角中闪过的不屑,李山也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着以前部队上的一些逸事。 本来徐根来想留王全斌他们住下来好好玩上几天,但由于工作的关系李山他们也不敢耽搁,所以酒宴结束后,便安排他们直接前往火车站。 也亏得这个徐根来了,他通过关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使得李山他们得以继续剩下的行程。 辽东省位于华夏国东北地区南部,南临黄海、渤海,东北面与高丽国仅一江之隔,东南面与东瀛国隔海相望。整体地势大致为自北向南,自东西两侧向中部倾斜,山地丘陵分列东西两厢,向中部平原下降,呈马蹄形向渤海倾斜。 66 辽东机场 - 占锋 - 河止西 该省地处欧亚大陆东岸、中纬度地区,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区。冬长夏暖,春秋季短,四季分明。 当长安市还在秋老虎施虐的时候,而这里却已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秋天。 一下火车,飒爽的秋风,飘然而至,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让李山精神为之一爽。 这次李山他们要去的空军机场比较偏僻,没有直接通往机场的公共交通,所以“山鹰”现场服务指挥部派了一辆“专车”来接他们。 出了站口,就看到一个军人举着写有他们两人名字的牌子,李山知道这是来接他们的人,忙上前自我介绍了一番,军人示意跟着他走。 等来到了“专车”前,李山不禁有些傻眼,这是一辆解放牌军用卡车,此时副驾驶位置上已经坐上了人,司机示意李山他们到后车厢去。 李山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跟王全斌一起爬上了后车厢。 等他们上去了后,才发现车厢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这些人身边还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看样子像是一些设备之类的东西。 尽管包括李山二人在内,已经了有好几个人了,另外再还有一些行李,但好在车厢比较宽大,坐在里面也不觉得拥挤。 也许专门在等着李山他们两个,所以当他们上车后,汽车便发动了起来。 “你们可以坐在这个上面。”先前坐在车厢里的一人,从自己坐的屁股底下抽出了几个旧麻袋递了过来,李山道了声谢,便接过来分了一只给了王全斌,他自己则把手里的那只麻袋折叠了几下,铺在了车厢边的一处空地上,然后便一屁股坐了上去。 坐在软软的麻袋上,背靠车厢,身子随着汽车的颠簸来回起伏,飞驰的汽车所带动的风,吹拂在了李山的脸上,让他觉得十分得舒爽。 “我们这享受的可是敞篷车的待遇呀。”看着李山两人坐下,递给他们麻袋的那人开口说道。 李山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见此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花白,目光和蔼,面色红润,透着几分知识分子的儒雅。他坐在一堆破旧麻袋上,身子懒懒地斜靠在车厢上,两腿伸得笔直,身子随着疾驰的汽车来回摆动着。 李山听他说的有趣,便与这位老者攀谈起来。 这位老者十分的健谈,李山从谈话中得知,他们这几个人是来自长安市另一家航空企业——长安飞机工业公司,老者姓乔,坐在前边副驾驶室的那位姓钱,他们两个都是长安飞机工业公司派来的技术专家,另外两位年轻人则是他们的助手。 尽管李山不善言语,可老乔见多识广,一路上天南海北的乱侃,几个小时的车程倒也不觉乏味。 等到了机场招待所,已是傍晚时分,厂里先期派出的值班人员马辉、小杜两人从里面迎了出来,并给李山他们引见了同样来自红旗厂的型号副总师徐洁。 这个徐总个子不高,三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干净利落。他跟李山等人每二个月轮一次班不同,上面点名让他长期在这里驻守,现在试飞已到了关键时刻,要随时处理试飞中出现的各种问题。 随后,李山他们进行了工作交接,而进入机场等一些手续,由于办事人员已经下班了,只有等明天再行办理。 已经到了吃晚饭时间,马辉领着李山他们去食堂吃饭。食堂距离住的地方比较近,下了楼转过两个弯便到了。 今晚食堂供应的是炸酱面,大堂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但面还没有做好,还需等上一会儿。 一大盆炸酱已经放在了桌案上,在旁边的桌子上放了几摞大碗,等会面煮好了之后,顾客自己拿碗盛面,再根据个人的品味放入酱料。 先到大堂的几个人,每人一只手里攥着一个大白碗,一只手里握着一双筷子,在四周转悠,看着觉得十分滑稽。 其中一人溜溜达达地来到了盛满炸酱的大盆前,眼睛盯着盆里端详了一会后,忽然伸出筷子在盆子里捞了一块肉丁直接放到嘴里,众人全都一阵愕然。 李山定睛一看,原来这人就是跟他们一起从火车站过来的老钱,此刻他好像并没有觉察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又在盆里捞了几筷子,边吃边自言自语道:“酱油还欠一点,糖放得有点多了,比我做的可差远了。” 李山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乔,他也是一脸无奈的表情。想着从火车站过来的时候,他们本单位的几个人都不太搭理这个老钱,这人的为人由此可见一斑。 吃过晚饭后,“山鹰”现场服务指挥部在招待所的会议室召开每天例行的工作会。会议内容主要是对近一阶段工作发生的问题进行分析总结,并对下一阶段的工作提前做好安排和部署。 马辉他们还没有走,加之对前期工作比较熟悉,所以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由现场服务指挥部总指挥长安飞机工业公司的李总主持,会上各参研单位都对各自的工作开展情况进行了汇报,对存在的问题与困难进行了研究讨论。 最后李总进行了会议总结并对今后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在他的发言临近结束的时候,突然话锋一转道:“由于近期发动机屡次出现问题,对试飞工作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大家都知道目前海峡形势异常紧张,根据有关部门的要求,我们必须做好随时进行军事斗争的准备,要尽快形成战斗力。而我们这个型号的试飞,上面高度关注,希望发动机厂的同志们能够认真查找问题,总结经验,做到举一反三,确保试飞工作按期完成。” 听到人家点到了自己这边,徐洁听了刚要发言表态,忽然旁边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发动机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已经严重制约‘山鹰’的研制进程,这个发动机不是都已经生产定型了吗,怎么还是有那么多的问题?发动机厂的同志,我看你们的工作方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一些问题久拖不决,必须要进行深刻的反思,不然会拖了我们型号试飞的后腿。如果你们能够拿出我们长飞人的长飞精神去做工作,就一定能够克服前进道路上的任何困难。” 众人一看原来发言的是老钱,这个家伙摇头晃脑,一幅忧国忧民的模样,目光咄咄直盯着徐洁,但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态。 徐洁知道自己前几年在一次“山鹰”工作会上,指出了这个老钱工作中的一些失误,这完全是对人不对事,可这个老钱去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徐洁这是在挑他的毛病,觉得让他丢了面子。几年都过去了,这个老钱却一直耿耿于怀,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还不借机打压对方,那样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徐洁这几天因为处理试飞中的问题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心情本就不佳,见这帮人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心中大为光火,他压了压心中的火气,沉声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航空工业的专家,大家都知道全世界能够生产飞机的国家很多,而能够自主生产研发航空发动机的国家只有那么几家,这是为什么?” 他虽然问的是大家,可没有想让别人回答的意思,紧接着又继续说道:“这是因为航空工业是一个国家工业的王冠,而航空发动机就是王冠上的那颗明珠,其研制难度之高,不是谁想研制就能研制的了的,它体现出了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 尽管我们还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我们正抓紧时间,采取有力措施,加快技术攻关的步伐,相信我们一定会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障碍,取得型号研制的成功。我们搞型号研制的同志一定要眼睛向内,从我作起,从自身查找问题,别动不动就唱高调,只顾盯着别人,空喊口号是干不出成绩的。” 67 出事故了 - 占锋 - 河止西 “你……”老钱有点气急败坏,正待发作,李总连忙制止道:“大家都冷静一下,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大家就早点休息,明天的任务还重着呢。” 随后宣布散会,并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老钱瞪了徐洁一眼,冷哼了一声,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李山他们便很快办理好了入场手续,然后同其他人一道前往机场。 今天来接他们的专车可不是昨天的解放牌“敞篷车”,而是一辆可坐七八个人的面包车。 经过了机场大门执勤士兵的严格检查后,面包车就进入到了机场里面,转了几个弯后便拐上了一条飞机跑道,车子在宽阔平坦的跑道上开足了马力一路飞速前行。 突然,车子的左侧出现了一排排列整齐的战机,一架架银白色战机昂首俏立,如一把把出鞘的利剑,阳光的照在机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型号的战机?李山不清楚。本想数一下飞机的数量,但车已经开过去一段了,只能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上百架之多,这让李山的内心感到无比的震撼。 李山暗自感叹国家的强大,这个机场目前所展示的战机数量,一些国家空军的全部战机也不过如此,而这只不过是华夏国一个普通的机场而已。 而每一架飞机旁,都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身穿蓝色制服的地勤人员,车子从这些笔直站立着的地勤人员身边快速经过,李山感觉自己就像检阅部队的首长,尽管没有当过兵的经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向那些士兵行着军礼。 过了一会,李山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傻气,偷眼看了一眼车上其他几个人,此时并没有留意自己,这些人也都是伸长的脖子看着车外的这些战机,也全都是一幅被震撼住了的神情,而王全斌本来稍显冷漠的面上也有了一些变化。 在众人的感慨中,面包车已开到了跑道尽头,人们还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着那些远去的飞机。 车子这时又拐到了一条普通公路上,最后在一条长长的跑道边停了下来。 李山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车,抬眼一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机场塔楼,塔楼周围停满了各种各样的特种车辆,塔楼周围也站满了人,有穿着军装的军人,也有许多跟他一样穿着各种工作服的地方人员,此时,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旁小声地闲聊着。 原来,李山他们已经来晚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李山四下看了看,便在塔楼下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到整条跑道的全貌,等一会那架飞机降落的时候,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全过程。 这里视野十分开阔,可以看到远处连绵的山岭,开阔高远明净的蓝天,清清白白闲闲散散铺展的云,偶尔有一只黑鹰掠过寂寞的长空。 由于离得近了,塔楼上一个男人大声地说着什么,而另一个像是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是异常清晰,这应该是地面的指挥人员跟飞行员进行着某种沟通。李山在楼下听得真切,只是言语呜隆呜隆地含糊不清,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可这丝毫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流,李山甚至怀疑他们之间用的是某种特殊的语言。 又过了一会,一些人开始忙碌起来,纷纷奔向各自的岗位,那些特种车辆也已发动起来,做好了待命的准备。 李山猜想可能飞机要降落了,他并没有起身,只是随着众人的视线一起望向了跑道的另一头。 不大一会工夫,只见跑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并逐渐放大,已经可以看到飞机的整个轮廓了,只见飞机的起落架已经放了下来,逐渐下降并接近了跑道,后轮首先着地,然后前轮也跟着着地,机翼上的减速板也放了下来,开始在跑道上滑跑起来。 飞机由远及近,快速地通过了塔楼,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向着跑道另一头冲去。李山清楚地看到飞机的轮胎与地面之间时不时冒起一股股蓝烟。 塔楼前人们一阵大乱,纷纷向身后的车辆跑去,其中一个手持对讲机、戴着眼镜像个领导模样的女士更是一脸的焦急之色,她指挥着众人上车,自己则快速跳上了一辆经过身边的消防车,此刻,她也顾不上钻进驾驶室里了,身子直立在消防车副驾驶室的外侧,脚踩着驾驶室侧面的踏板,左手攀住车门,右手挥舞着对讲机,口中大声命令着司机快点跟上飞机,齐耳短发被迎面吹来的风吹得四下飘摇。 李山不明所以,等车都开过去了,他才反应过来,四下一看王全斌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看到旁边有一辆没上锁的自行车,便骑上车也跟了过去。 等李山到了飞机跟前,飞机早已停了下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橡胶烧糊了味道,跑道上留下了几道非常明显的刹车痕,飞机机身上往下滴落着水珠,机身下的地面上也集满了水,这应该是那辆消防车的功劳。 飞机机头距离跑道尽头只差两三米了,跑道外大片大片的农作物绿意正盛。李山就是再外行也明白,对于飞机这么重的一个大家伙,一旦冲出跑道,后果肯定是非常严重的。 见一些人对着飞机的轮胎指指点点,李山凑近看了看轮胎,只见轮胎磨痕清晰可见,已经磨下去好几层了,也亏得飞机轮胎有这么厚。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时所看到的蓝色的烟,应该就是飞机轮胎与地面摩擦所产生的。 李山心里想着,便对旁边的几个人说:“这个跑道是不是短了点。” 旁边几个人听到后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李山,目光有些古怪,让李山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然后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李山在人群中看到了老乔,觉得这个人还算是厚道,便悄悄地问起了他。 老乔果然没有丝毫嘲笑李山的意思,告诉他空军战机与民航飞机不同,空军战机由于速度太快,所以一般都会安装阻力伞,在降落滑行的过程中会打开阻力伞来减缓飞机的速度。这架飞机也装有阻力伞,今天不知怎么的,阻力伞没有打开,险些造成意外。而这个飞机驾驶员不愧是有多年驾龄的功勋试飞员了,他临危不乱,处置得当,没有采用急刹车的制动方式,而是采用点刹的方式,再加上一些其他手段,才使飞机安全停下。 原来如此,难怪那帮人像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机场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常识了。 如果这在平时,老乔肯定会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而此刻,老乔面色凝重,他们公司的其他人也一样,脸上也都是一幅灰败之色。 转念一想,李山随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这架飞机是由他们长飞公司生产的,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肯定会追究有关人员的责任,他们的脸色能好看才怪呢。 李山在人群里寻找着老钱,这个家伙昨天晚上大谈什么长飞精神,就想看看他现在是一幅什么样的表情。 68 “思考人生” - 占锋 - 河止西 这也不是李山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想法,毕竟飞机出现了问题,也是整个华夏国的损失。 按下来的几天里,长飞公司的人一直在忙着找问题、查原因、定方案、抓整改、查落实,一幅焦头烂额的模样,试飞的进程也因此停滞了,在问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之前,飞机是不能飞的,也没有人敢飞。 这反倒便宜了李山他们,本来是来出差的,现在好像变成了度假一般。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四下里到处闲逛。 这里地处偏僻,远离热闹的城镇,离海边到是挺近的。当李山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时,跟许多第一次见到大海的人一样,心中也是万千感慨,颇有一种文人作诗般的冲动,搜肠刮肚了一番,但限于文化水平,最终只憋出了两个字:“卧槽!” 面前的这个大海跟电影或图片里那种蔚蓝的大海不太一样,倒是跟一些内陆湖泊有些相似,呈黄褐色,看起来也很混浊,这令李山有些不解。 现在已进入了秋季,海水变得十分的冰凉,已不能再下海了,望着洁白的沙滩,想像着夏天时这里人头攒动的场面,李山只能是望洋兴叹。 李山他们住的招待所后院不知是谁种了一些植物,在院子上方拉了几根绳子,上面爬满了绿色植物,其中垂下的一只绿色葫芦长得已经有碗口大小了,李山也是闲着没事干了,看看四下无人,估计了一下高度,然后快跑几步纵身高高跃起,身体在半空中转动180度,飞起一脚将葫芦给踢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到了草丛里,随即身子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这个动作就是长拳里有名的旋风腿,看来经过前一阵子刻苦的修炼,自己的能力又有了一定的提高。 李山以前学过一套长拳,当时练的一些动作怎么也做不到位。就拿刚才的那个旋风腿来说,要么是起跳的高度不够,要么是踢出去的力度不够,总有拖泥带水衔接不上的感觉。 自从练过一指禅后,感觉身体的力量增强了不少,柔韧性也有所提高,身体变得更加的灵活。以前许多练得不到位的动作,现在自认为已达到一定的水准了。 他又瞄准了一片叶子,助跑了几步,然后身子一跃而起,身体重心移向了右侧,同时身体快速旋转360度,右腿如风车般一个横扫,将那片叶子打得支离破碎,然后右腿顺势单腿落地,左腿收拢呈金鸡独立之势,似有余味未尽。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好!”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山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二楼的窗口露出一张脸来,却是王全斌。 这几天,这个王全斌也不到哪去逛,一天到晚就窝在宿舍里刷手机。 李山刚才活动的地点正好就在王全斌房间的窗户下面,显然刚才的动静惊动了他,本来就好武的他,循着声音往外一瞧,恰好看到李山在院子里露了这两手,令他惊讶的是李山身手还不错,有一些火候了,就忍不住喝了一声彩。 不大一会王全斌也来到了后院,有些不相信似地看着李山:“小山,真是真人不露相呀,没想到你功夫还挺不错的。” 在他们两人出差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两人也算是投缘,关系处得还算不错。 李山也有些颇为自得,但嘴上却谦虚道:“只是一些花拳绣腿罢了,没有一点实战经验。” 说罢,心里不由得一动,这个王全斌可是部队退役的,听说还是特种部队的,手底下肯定不含糊,不如跟他切磋一下,看看自己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想到这里便说道:“全斌,你在部队里肯定也是高手,我想跟你学上几手,不如咱哥们切磋一下如何?” 王全斌笑着摆了摆手道:“呵呵,不行了,放下很久了,都生疏的不成样子了。” 李山说:“全斌,谦虚不是。”当下便软磨硬泡硬要跟他过过招, 王全斌也是一个功夫爱好者,自小练武,在部队上更是一个业务尖子,刚才看到李山的那几下子,一时勾起了他的兴致,再加上好久不练也有些技痒,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自那次跟彪子拼斗过后,李山就反复琢磨着彪子那些招式的特点,自己之所以落败,那就是对方实在是太快了。 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快,就是即要攻得快,也要守得快,方能占据上风。来如风、去无影,快似闪电。 总结出了以上的这些结论,李山平时修炼的更加刻苦了,此时觉得自己初学有成,也是自信满满,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但当两人摆开架式,还没动手时,李山便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只见王全斌站在那里身形稳如山岳,再看到他那一双凌厉无比的眼神,李山突然对自己有些信心不足了。 而李山自经历过上次跟渡边那场生死搏杀的考验,再加上后续自身不断的苦练,自然在气势上也透出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也让王全斌感到有些惊奇。 彼时,面对眼前王全斌这个特殊的高手,李山主动发起了攻击,他左手一个虚晃,右手直接朝着对方的面门打去,不待招式力尽,右腿一个弹踢,直奔对方小腹,几个动作连成一片,动作之快让李山自己心中也颇为满意。 只见这个王全斌两腿像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只是上身左一晃,右一摆,就让李山的这几招化为了乌有,显得非常的随意,李山不由得呆了一呆。 这就显得李山争斗经验的欠缺,双方争斗的时候都是在这电光火石下完成,哪会容得你在这里“思考人生”。 借着这个空当,王全斌开始反击了,他左拳“呼”地一声已经到了眼前,隐隐带着股风声。 看到这一拳如此气势,李山不敢怠慢,忙伸右臂去隔挡,想把对方的拳头封到外面。当两臂相交,李山只觉对方拳势沉重,勉强将对方的攻势给挡了开去,然后却发现右臂酸痛发软,竟抬不起来了,心中吃惊之余,还未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对方的右拳已经到了面前,李山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睛一闭,准备硬挨这一下。 等了一会,也没见这一拳打过来,不由得睁眼一看,只见王全斌已经收了招,向后退开几步,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一脸的平静之色。 李山不由得脸涨得通红。先前自我感觉还不错,没想到跟人家一比,自己连对方的一招都接不下来,期间的失落可想而知,心下更是一阵茫然。 王全斌见状上前拍了拍李山的肩膀,安慰他道:“你的实战经验太少了,没关系,练武也不一定非要与人争斗,权当健身强体也是好的。” 李山心中不是滋味,不试不知道,自己跟人家相比差距实在是太大,这跟自己的想法有着不小的差距。其实,李山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王全斌也还未尽全力,真要是实战的话,就是那么一下子,李山的胳膊当场就被废掉了。 李山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房间,懒懒地什么都不想做,一头躺倒在床上,显得心事重重。 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也仅是在力量与耐力方面有了些提高,而一指禅最为讲究的“真气”,却一直也没有修炼出来。 在自己修炼初期还有那么点感觉,自从在蓉城出差那晚受到雷击之后,就是那么点感觉都没有了,而杨荣这家伙却说在修炼时已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身体里涌动。 这是不是就像别人说的自己没有灵根,而无法修炼出真气来? 69 突破 - 占锋 - 河止西 看来自己确实不是这块料,李山不禁感到有些沮丧,不是说天道酬勤吗,自己有多努力自己最清楚。修炼时所承受的困苦,已经到了所承受的极限了,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 只要自己努力了,结果已不是那么重要的了,就权当是锻炼身体吧,李山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安慰着自己。 李山别的什么优点没有,就是心理自我调节能力确实可以,又胡想乱想了一会,竟然让他找到了一条似乎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于是他的心情也变得平和起来。 其实与李山争斗的两个对手,彪子以前是散打运动员,还在正式比赛中拿过名次,再加上经常在街头与人争斗,可谓是身经百战。 而这个王全斌更是军中的佼佼者,与这样的两个对手过招,也不知该说是李山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坏?但结果对李山自信心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 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李山信步来到了招待所后面的一座小土山上,这时,辽东地区已进入了秋天,通往山项的羊肠小道已落满了树叶及杂草,脚踩在上面软软的十分舒服。 这座小山并不是很高,严格来讲其实也不能算是山,只能称之为土丘,因为周围方圆数十里范围内都是起伏不大的平原,就凸现出它的高了,周围的村民都把它称之为首山。 由于这里地处偏远,基本上没有什么污染源,所以能见度非常的好,站在山上可以不受阻碍地看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所以李山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常来登高望远,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借着明亮的月光,李山一口气爬到了山项。 李山平时修炼由于受条件限制基本都是室内,这次在室外这还是头一次。他对场地的要求不是太高,只需要稍为平坦一点,有个一两平方米的大小就可以了。 是夜繁星满天,这在长安市根本无法看到。极目远眺,远处人家灯火星星点点,而两列排列整齐并一直向远方延伸的灯光,那便是机场跑道的位置,时不时地可见有战机起飞或降落,飞机尾喷口吐出的火焰清晰可见,有如过年时候释放出的焰火。 天气不凉也不热,十分的舒适。李山活动了一下各处关节,稍微活动了一下下午争斗时受伤的右小臂,尽管上面有些乌青,但已无大碍。 李山深吸了一口气,面向东方而立开始了修炼。因为修炼有了一定的火候,所以他现在可以不用再借助限高绳来控制身体的高度了。 此刻他两眼平视远处的景物,似有意似无意,呼吸匀长,内心平和,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 近一阶段以来,在修炼的时候李山总感觉自己的上腹有些胀痛,并有逐渐加重的趋势。可一旦收功不练,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他猜想可能是自己的胃一直有问题,在修炼时运动强度过大影响到了肠胃所致。 按理说应当停止修炼,待有所好转后才能继续。可李山不想轻易有所耽搁,只是适当地降低了修炼的强度,那种胀痛感似乎有了一定的减轻。 可今天不知为何,还没练一会,就感觉腹部胀痛得更加厉害了,并伴有阵阵颤动,李山把站桩的高度稍稍提升了一些,可依旧没有什么改善的迹象,他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接下来,那种鼓胀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感,而这种痛感越来越强烈,身子也开始抖动个不停,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开始向全身扩散,似乎血液都再燃烧。 现在已是傍晚,天气还是十分的凉爽,可李山身上还是冒出了汗,刚开始微微出汗,再后来就是汗如泉涌,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浸湿。 “这是怎么回事?”李山有点不安起来。 由于长期以来,李山是一个人看书自学,为了能够了解到更多相关的信息,他还专门加入了一个一指禅修炼群,也时不时上网关注别人的修炼体会,印象中可从来没有人有过他这种经历。 莫非是练功给练偏了? 想到这里,李山不禁有些害怕起来,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要是他出现了什么意外,恐怕都没人知道。他不敢再练下去了,随即便收了功。 李山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那种火辣辣般地痛感像是退潮一般缓缓地消失了,身上也不再出汗,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阵阵夜风吹过,穿着湿衣的身体便觉得有些发冷。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李山跟王全斌住在一个宿舍,这时王全斌已经睡熟了,这家伙没事的时候就是喜欢睡觉。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李山觉得心有余悸,此刻更觉头脑昏沉,只想上床休息。以往要是遇到一时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身心十分疲惫的时候,只要不是发生天大的事,李山都是先美美地睡上一觉再说,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调整和放松方法。今天也不例外,他没有洗漱直接倒在了床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李山醒来后,并不急着起床,反正今天机场没有什么任务,大可以再懒一会床。可一回想到昨晚上练功的情况,就感到有些迷茫。 “要是有个师傅指点一下就好了,可以问问他。”李山觉得自己这样瞎练蛮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难道是“气攻病灶”呢? 不知怎的,李山的脑海中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这让他有些兴奋起来。 所谓的气攻病灶是自愈法最独特、最自然的部分,也是现代人最难理解的部分,更是自愈必然经历的过程。 简言之,气攻病灶就是让病痛自然还原、显现、化解,而不是将其压制、掩盖。这是一个身心灵和解的对话,而非你死我活的战争。 以往遇到什么事,李山总是习惯性地先往坏处想了,这跟自身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未虑胜、先虑败!是他遇事的一个最基本的想法。 李山曾在论坛里看到过一些留言,说是当功夫练到一定火候的时候,会出现“气攻病灶”的现象,而出现这种身体反应情况,正是“气攻病灶”的一种体现。李山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甚至有些后悔昨晚的半途而废了。 李山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生吃黄瓜,可能这些黄瓜并没有怎么洗干净,也不知上面残留了什么农药,还是有些病菌的缘故,结果李山吃了之后,当场就上吐下泄,并伴有高烧,送到医院后,医生诊断为食物中毒。 当时情况比较严重,尽管后来病也治好了,但李山的肠胃因此受到了较大的损伤,功能一直没有康复。 所以李山对饮食有着特别的挑剔,吃饭不能过饱过饿,不能吃太酸太辣的东西,也不能吃冰冷的食物,当然更不能喝酒,有时候天阴下雨的时候也还伴有阵阵的反胃,这让李山饱受困扰。 看着那些让人直流口水的食物,李山只能望而兴叹,他一直很羡慕那些什么都可以大吃大喝的人,幻想有朝一日能够治好自己的胃,从而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虽然也看了不少医生,但吃的药物只能起到一时缓解的作用,却无法得到根治。 而现在也许有机会治好自己的顽疾,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70 练偏了 - 占锋 - 河止西 于是李山从上午就一直盼望夜晚快点到来,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 可命运像是再跟李山开玩笑,到了下午的时候,天上忽然下起了雨,而且一连就是好几天,这样的天气自然就不能在野外修炼了,这让李山郁闷之极。 李山异常的举动当然引起了王全斌的注意,可他把这个理解为李山在这呆的时间有点长了,可能是憋得难受的缘故。 对此,李山也只是不置可否,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好容易等到了不下雨的夜晚,李山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再次爬上了后山。 离开房间的时候,李山只是对王全斌说是去练功。而王全斌还以为李山是去练那长拳,他眼睛也没离开手机,很随意的应了一声。 李山心中一直奇怪,这个王全斌出差到这以来,整天呆在屋里,也没见他练过,可身体状态仍然保持的那么好,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草丛里的秋虫在欢快地鸣叫着,是夜星光灿烂。 李山从未有过像今天对修炼有着这么强烈的渴望。 以往艰苦的修炼,尽管李山也能咬牙承受,但内心总像在被动接受,修炼的过程也似乎是一种煎熬,一种打磨,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更有精神上的。 李山想起以前在武校时,一个教练说过的话:“练武就是一种自找苦吃的行为,怎么痛苦怎么来,这样才能练出功夫。”这句话让李山记忆非常深刻。 类似今天这样心情愉悦的修炼,这在李山还是从未有过的。 时间就在这种修炼中一点点过去,李山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那晚同样的情形再次出现,胃部的感觉更明显了,且有如针刺般的疼痛感,李山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凉气,身上的冷汗不由得冒了出来。 他现在有些后悔的是,以为下了几天的雨,气温也比前几天低,还以为不会出太多汗了,所以也没有做相应的准备。但此时身上的汗水一点也不比那天少,且由于时间比那晚更长,所以衣服很快又被汗水所浸湿。 又过了一会,那种针刺般的疼痛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化作一股灼热一下涌向了全身,直达四肢末梢,身子由于痛楚而微微发颤,脸上的肌肉更是扭曲了起来。 在与痛楚相抗争着的过程中,李山有了一种以往感冒发烧时的那种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竟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此时,李山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正考虑趁自己还算清醒的时候是不是要放弃的时候,忽然,那种灼热感似乎消退了一些,尽管这种感觉非常微弱,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是的,那种发烧般的灼热感正在消退! 先是从手指开始向手臂退缩,接着感觉从脚开始沿着腿部向上退缩,好似海水退潮一般,身体也不再抖动,头脑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种灼痛的区域还在缩减,最后在左上腹部有拳头大小的区域就不再收缩,也感觉不是那么的疼了。 何不趁此机会将最后一点病痛全部清除干净? 于是,李山集中意念便想将最后这块区域消除掉,可试了几次依然没有变化,如此反复多次,突然头脑一阵眩晕袭来,只觉眼前发黑,身子一个趔趄一头栽倒在地。 虽然倒在地上,可李山的头脑还是十分清晰的。 难道这就是练功中所谓的“出偏”,也就是书里常说的那种走火入魔吗? 自己这是有些过分了,想一鼓作气将病灶消除显然是不太现实的,还得要稳一点的好,不是有句那话吗——病去如抽丝,多年的沉荷不是一朝一夕就可解决的。 还是慢慢来吧,当下收了功后,又躺在地上缓了缓,想着过一会就会没事的。 哪知道脉搏却跳得越发急促了,脑子也一阵阵眩晕,李山闭上眼睛,心绪尽量放得平静一些,这种情况才有所缓解。 远处传来一阵公鸡的打鸣声,李山觉得有些好笑,这大半夜的打什么鸣呀,这才真是“半夜鸡叫”呢。 他下意识地往远处看了看,忽然看到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道白线,并快速地向左右两端延伸开来,且逐渐加宽扩大。 “这是…….”李山觉得有些奇怪,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禁吃了一惊。已经快到早上5点了,原来天快要亮了! 这么说自己在这呆了一个晚上了,不可能吧。 又仔细确认了一下,真的是快要天亮了,自己在这里不知不觉中呆了五六个小时了。 李山有些昏沉沉地回到了宿舍,一头栽倒在床上,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也许睡上一觉就会好了。 可情况显然并未向着李山希望的那样发展,他躺在床上能够感觉到身上每一下脉搏的跳动,而随着脉搏的每一次跳动,脑子左侧便跟着疼一下,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就这样他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反而把王全斌给闹醒了,忙问他在干什么呢。 见李山没什么反应,觉得有些奇怪,凑到近前一看,见李山脸胀得通红,呼吸急促,神色间似乎有些不太清醒,这让他吃了一惊。 王全斌二话不说,背起李山就往医务室赶。 好在医务室离这里并不太远,不一会便赶到了那里。 值班医生不敢怠慢,连忙给李山做检查,他先是摸了一下李山的手腕,只觉得他的脉搏跳动得非常快,然后又测了测血压,结果让这位医生很是吃惊。 “这不可能,血压怎么会这么高?”医生又看了看李山的面容,有些不太相信这个人年纪轻轻血压竟然这么高。 “他以前有过高血压吗?” “不知道,我们跟他一起工作,没见他有过什么高血压呀?” 王全斌也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打针吧,这样下去病人会很危险。”医生低着头,在一份病历上写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一会,李山便被安排到了隔壁的注射室打起了吊瓶。 王全斌在一旁照顾着,医生也时不时过来摸一下李山的手腕,大约半个小时后,李山的状况才有所好转。 “你早上的这个样子真吓人。”待李山清醒了一些,王全斌便在一旁说起早上见到他的情形,并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李山只说自己晚上练完功,就上床休息了,也不知是怎么会搞成这样。 其实李山心中非常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套功法反复强调不得入静,严禁用意念,自己为了追求进展,却恰恰犯了禁忌,难道这便是书上常说的练功“练偏”了吗,看来以后还真要小心了。 接下来的几日,老乔他们终于把飞机上的故障处理好了,李山也终于结束了这种休假模式。白天到机场跟着飞机试飞,晚上则跑到后山抓紧时间修炼,只是再也不敢用什么意念了。 王全斌看着李山修炼的这么勤快,以为他是受到了那天两人切磋失利的刺激,倒也挺佩服他的这种不服输的劲头,只是对于这种练法,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明白他的这些想法,李山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让尝到甜头的李山修炼的更加起劲了。 除了那天晚上修炼遇到些麻烦之外,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的修炼时间也就基本上控制在二个小时以内,倒也不影响白天的工作。 飞机试飞时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小问题,有些漏油、漏气什么的,解决起来倒也不难。 就这样,在李山白天跟飞、晚上修炼的情况下,两个月的服务工作很快就要结束了。 71 她辞职了 - 占锋 - 河止西 由于现在已进入到了深秋季节,部队方面也停止了试飞,飞机马上就要转场。 经过从春天到秋天几乎不间断的飞行,这架飞机也要飞回到其制造厂家——长安飞机工业公司进行检修保养了。 快要离开这里了,李山心想既然来了,回去的时候怎么说也要买点什么纪念品吧。 他们来到了海边一个渔民们自发形成的海产品市场,这里有如内地的集贸市场一般,但区别就在于这里的主要商品基本都是海产品,当然也有一些日用品什么的。 看着渔民与贩子们操着东北口音讨价还价的样子,李山觉得蛮有意思的。 旁边一个大水池子吸引了李山的目光,里面爬满了螃蟹,一个个挥舞着巨大的蟹钳,样子看着有些狰狞。 老乔悄悄告诉李山,那个飞机驾驶员今天一大早,买了整整一麻袋螃蟹,封好口之后偷偷塞到了飞机的炸弹舱里,并在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已经飞回长安了。 从这里飞回长安,“山鹰”战机仅需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李山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已到了中午了,估计那袋子螃蟹已经端上餐桌了吧。 转悠了半天,李山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也买了些海米之类的海产品,忽然看到一个摊位上卖的珍珠项链挺不错的,想着如果戴在韩歆白皙的脖颈上必定十分好看,在跟摊主讨价还价一番之后,花了一百多元便买下了这串项链。 王全斌什么都没买,他背着手看到李山在买珍珠项链,便说道:“山子,还是你小子想着媳妇,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呀。” 李山只是嘿嘿一笑,回道:“快了,快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坐了近三十个小时火车的李山终于回到了家,他这次没有提前告诉韩歆,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也没顾得上休息,兴冲冲地直奔天鹏酒店,他不知道韩歆上的是什么班,就先跑到酒店先看看,如果不在的话,就到宿舍去找她。 “韩歆,她几个星期之前就已经辞职了。”说明来意之后,大堂里一位与李山相识的女服务员马上回答道,李山不禁有些傻眼。 出差的那些日子里,李山一直跟韩歆用威信交流着,这方面也没听她说过只言片语,心中满不是滋味,既然她不在这里干了,那么肯定也不会住在酒店包的那个宿舍了。 这个服务员以前跟韩歆关系也不错,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韩歆辞职这么大一件事,李山竟然会不知道。 最后李山勉强拿出了几个漏洞百出的理由,在打听出韩歆现在的住处后,便在她异样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出了酒店,走在大街上,李山心下有些彷徨,像辞职这样的事她怎么会不跟自己商量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难以明言之处。 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看看天色不算太晚,李山便决定去找她。 根据那个服务员提供的信息,李山来到了一座环境优雅的小区,这里离红旗厂家属区不算太远,小区门口还有门禁系统,出入必须刷卡才能进入。 李山在门边等了一会,看到有人进去,趁着门尚未关上的时机溜了进去。 按照那个服务员说的门牌号,李山来了一幢高层楼下,抬头向上仰望,只感觉黑黢黢的大楼直向自己压来,李山不敢再往上看。 进入大楼也需要刷门禁,李山等了半天,才有一个人从大楼出来,李山立即把门拉上,那人只是看了看他倒也没说什么。 韩歆住在十六层,出了电梯,按门牌号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光看眼前的这个朱红色防盗门就觉得气势不凡,李山猜想这间屋子内部应该也是挺不错的。 自打进入小区以来,从优雅的小区环境再到严格的门禁,现在又看到了面前的这个豪华大门,让李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心中不禁忐忑起来,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听声音像是一位年纪较大的女声。正在纳闷,门打开了,面前站着一位中年妇女,从其穿着来看像是从乡下来的,此刻,她正一脸诧异地看着李山问道:“你找谁?” 听口音不像本地人,李山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忽听里面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妈,是谁来啦?”正是让李山魂牵梦绕的那个声音。 不一会便在李山面前出现了一张秀气的面庞,不是韩歆又是何人。 看到李山的一瞬间,韩歆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一幅惊喜之极的表情,“山子哥,怎么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上前便拉着李山的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妮子,这是谁呀?”那个中年妇女在旁边插话道。 韩歆一听马上脸红了一下,光顾得跟李山说话了,马上放开李山的手,跑去搀着中年妇女的胳膊说道:“妈,这是李山。”又转向了李山道:“山子哥,这是我妈。” 李山闻听此言,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女子,见其年纪虽然看起来大一些,可依然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女,另外越看越觉得这女子和韩歆有些像,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以前李山也想过什么时候去见见韩歆的父母,自己需要带什么见面礼之类的想法,幻想出各种场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见到她妈,尽管心里有过这种想法,可此刻见面还是有点太突然了,另外自己头一次见这个未来的丈母娘,手里只拿着几包海产品,把这个当作见面礼,未免太寒酸了,这让李山好不尴尬,他觉得自己这次来的有些冒失了。 韩母也在上下打量着李山,颇有一点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觉,但没有那种人们常说的越看越喜欢的样子。 “也别站在外面了,都进屋吧。” 韩母冷冷地说完,便先进到了屋内。 韩歆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冲李山扮了一个鬼脸,便接过李山手中的东西,拉着他也跟进了屋。 李山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从韩母不冷不热的态度来看,自己这次给她的印象看来不怎么样。 进了屋换上韩歆给准备好的拖鞋之后,李山便来到了客厅。 一进入客厅,给人的感觉就一个字——大,光是客厅面积就让足以让李山咂舌不已。他对房屋面积始终没有一个概念,光看客厅就知道整套房子面积肯定小不了,屋子的装修风格属于简约而不简单那一类的,李山对此还算懂一点,师傅黄江家装修的时候,自己也没少帮忙,所以对装修知道一些。他知道这种越是看似简单的装修,越是价格不菲。 屋里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一个巨屏电视,看到有人进来,这个中年男人目光从电视上转了过来,从面相上看与韩歆有几分相似,不用说,这便是韩歆的老爸了。 刚才在准丈母娘那里似乎表现不佳,这会便想着能够在韩歆的老爸面前扳回一局,李山决定表现的积极热情一些,好增加些印象分。 于是李山不待介绍,紧走几步来到中年男人身前,伸出右手含笑说道:“您是韩叔叔吧,我是李山,是韩歆的,韩歆的朋友。” 中年男人也站起身来,有些拘谨的伸出手与李山握了握,脸上也是一幅憨笑,张了几下嘴却没说出个什么来。 72 给你一个惊喜 - 占锋 - 河止西 韩歆上前笑着说道:“这是我二叔。” 李山一听汗就下来了,差点闹出误会,好在韩歆的叔叔也姓韩倒也没有叫错什么。 坐在沙发上,韩歆给端来了一杯茶,刚说了会话,这时门铃又响了。 韩母跑去开门,李山听到韩母热情招呼声:“是海涛呀,来就来呗,还拿什么东西,快进来,快进来。” 李山正坐在沙发上陪着二叔。听到有客人来,倒也没有太在意,但看到来人的面孔之后不由得心头一紧。 进来的不是常少,又是何人? 只见常少一身得体的商务男装,左右手各提着几个大袋子,一进门便道:“伯母,这几天住在这里还习惯吧,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习惯,习惯,我们住在这里挺好的,海涛,这多亏了你啦。” 韩母在一旁热情地招呼着,并从这个大名叫常海涛,其实也就是那个常少的手中接过了袋子。 “伯母跟我还说什么客气话,大家又不是外人,你以后叫我小涛好了,我妈就是这么叫我的。” 常少又转头看向韩歆的二叔,说道:“叔叔,您这几天身体好些了吗,您也不要着急,我给医院那边说好了,他们已经安排了一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专家给您主刀,您就放心吧。” 韩歆的二叔讷讷的说了些表示感谢之类的话。 “韩歆,最近在培训班还行吧?”常少转头看向韩歆问道。 “还行,你也别站着了,这边坐。”说完,韩歆便把常少往沙发上让。 常少像是突然看到了李山一样,脸上马上堆起一幅笑脸,伸出手道:“原来是李山呀,这么巧。” 看着常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本想不搭理他,但当着这么多人,场面上还得维持一下。当下李山也伸出手说道:“常少,真是幸会。” 两人手上随意地沾了沾,便分开了。 韩母忙招呼常少坐下说话,常少也不坐,说道:“伯母,看您这么客气的,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还缺什么,如果需要什么,你让韩歆给我说一下就行了,既然你们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我再来拜访。”说完,转身要走。 韩母忙上前道:“小涛,这么急就走,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常少含笑推辞,转身便出了门,韩母一直把他送到了楼下。 看着常少这一番的表演,李山不由得佩服不已,这小子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即得体又大方,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李山知道这家伙的底细,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韩歆并没有跟着到楼下,一进门恰好看到李山脸上挂着的冷笑,心中便有些不快,开口说道:“常少这人其实挺不错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吧,你跟他接触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李山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看韩歆的样子,就知道如果此时再说什么的话,肯定会被她认为是在背后说人坏话,显得小家子气,另外,李山也不屑这样做,当下便转了话题。 看着韩歆,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从身上摸出一个盒子,这是专门买给韩歆的那串珍珠项链。 韩歆打开盒子看了看,显得十分得高兴,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准备饭去。”随手把盒子放到了一边。 李山忽然看在她的脖颈处戴着一条细细的闪着银光的链子,心中不由一动。 韩母这时也回到了房间,李山不想太麻烦她就推说自己吃过了,于是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韩歆看了看她妈,也没有强留,便同李山一起下了楼。 觉察出了李山的异样,在楼下韩歆拉着李山的胳膊说道:“山子哥,没告诉你我辞职的事,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月光下看着韩歆俏生生的模样,李山心中一软,用手抚了抚她的秀发,“傻瓜,想什么呢。” “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山子哥,我应聘上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了!” 韩歆有些兴奋地说道。 “真的吗!”李山也替她高兴。 “山子哥,我厉害吧。” 韩歆有点小得意的样子,让李山觉得非常可爱,用手又抚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老是动人家头发,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啦。” 韩歆娇嗔道。 两人在楼下又说了会话,从谈话中得知,韩歆从一个姐妹那里知道了希尔顿酒店招聘的消息后,便一同报名参加招聘。刚好她前段时候到燕京进行过类似的培训,再加上她靓丽的外形,便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而韩歆的母亲这一行来到长安,主要是为了给她二叔治病。 前一阵子,韩歆的二叔正在地里干活,忽然头痛欲裂,到医院一拍片子,检查出脑袋里长了一个肿瘤,急需做手术。而这种手术只有长安市的大医院才能做,其中光手术费就要十多万元。 这个韩歆的二叔,以前在韩歆家比较困难的时候曾帮过她们家,所以韩歆的老妈嘱咐韩歆一定要想法治好二叔的病。可这十多万的医药费让韩歆一家犯了愁,而那个常少不知从什么渠道打听到了这个情况后,便主动联系到了长安市最好的一家医院——长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并预交了全部的费用,同时联系到了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专家来主刀,这让韩歆的老妈感激不已。 而她们目前住的这套房子也是常少的,这个常少场面上的事办得也非常漂亮,就对韩歆老妈说你们这么多人住酒店花销也大,刚好有一套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她们搬过来住。 本来韩歆还想推辞,但考虑到二叔的病情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于是便同老妈商量了一下,几个人便搬了过来。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李山一时默然无语。 从韩歆那离开后,李山独自一人走到有些昏暗的小道上,忽觉右侧树木的暗影里似乎有些什么动静。现在李山的反应那可是不同以往,只侧身一让,便见一物从眼前飞过,不知是什么东西。 李山站定身形,警惕地注视着暗影处,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哎呀呀,反应倒是挺快的。”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跟着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常少。 “这不是常少吗,你是不是一直习惯搞这么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李山看着常少道,余光瞥见几个壮汉不远不近地跟着,看样子应该跟这家伙是一伙的。 “哟哬,几天不见嘴皮子倒是觉得蛮溜的,只是不知其他你还有什么? 现在韩歆她住我的,用我的,她二叔治病的钱还是我出的,她早晚是我的人了,你看看你个吊样,你说你有什么,要钱没钱,要人样没人样,你拿什么跟我斗,你趁早给我滚远点。” 常少恶狠狠地说道,脸上戾气十足,跟刚才在韩歆家人表现出的温文而雅的样子截然不同。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装得还挺像,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吧。”李山有些嘲弄地看着常少,目光里充满了平静。“她二叔治病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至于你的房子过几天就还给你。” “还蛮硬气的嘛,有本事那么你让她把那个五星级酒店的工作也辞了吧。” “她的工作与你有什么关系,那是人家优秀。” “切,想什么呢,她能去那里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信不信明天就可以让她滚蛋。” “你也就这点出息啦,有本事冲我来好吧。”李山一脸的不屑。 常少桀桀的怪笑了几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将来你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你这是在威胁吗?”李山转头看了看了那几个壮汉。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也不反对。”常少挑衅地看着李山道。 73 韩母的心思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眼里突然射出一道寒光,令常少很不舒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山:“一段时间不见,你小子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这样也好,跟我斗,你最好的能够像样一点,别一下子就怂了,那让我觉得会很没意思的。”说罢便扬长而去,那几个壮汉跟在后面也一起离开了。 “随时奉陪。”李山目光阴冷地盯着常少的背影,也撂下了一句话。 韩歆乐呵呵地哼着小调回到了房间,老妈手里拿着李山送的那个珍珠项链正在仔细端详,看了一眼韩歆,便问道:“这是他给你的?真是个小气鬼,竟想拿这个来糊弄你,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妈,看你说的,人家山子哥不是挺好的吗。” 韩歆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以前提起过他,现在看了真不怎么样嘛,看着都不灵性。对了,妮子,你看常海涛怎么样,人家可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而且我看他对你也还算可以,这样的人你不找,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韩母鼓动着女儿道。 “常海涛人是不错,但感情这种东西是说不清楚的。” 韩歆拿着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对着镜子来回比划着。 “感情能当饭吃?能给你拿出十万块钱来,要不是常海涛,我看你二叔的病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韩母把常少带来的礼物一一打开,再一样一样地摆在桌子看着盒子上面的说明书。 “那不一样,如果没有常海涛,我们就是去借钱,也要把我二叔的病给治好。” 韩歆撅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你个小妮子没经过什么世事,将来有你后悔的。”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韩母对李山实在是打心眼里不满意,心中琢磨着事关这小妮子未来的幸福,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自己也该做点什么了。 第二天,李山老老实实地回到单位上班。按照惯例他把从辽东省带来了一些的特色小吃分给工段的工友们,时隔两个多月,看到车间的一切,李山有一种亲切感。 忽然发现一直没有见到林剑平,便问杨荣他怎么没见到他。 杨荣答道:“那小子高升了,他调到计调部去了。” 计调部全称为计划调度部,是红旗厂一个职能部门,能够指挥调度全厂的一切资源为生产保驾护航,属于全厂的权力核心部门。 这个部门向上可直达厂级领导,掌控着各单位的奖罚权,向下可直接向各分厂车间下达任务指令。所以那个部门下到基层单位的人员,一般都是见官大一级,跟过去外放的京官一样。而林剑平调到了那个部门,说他高升了倒也不是什么虚言。 李山因为要跑出差报销的手续,所以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出了车间大门。 位于红旗厂中门有一座四层高的楼房,这便是红旗厂的办公大楼。 这座大楼整体呈东西走向,是上世纪中后期国家大搞建设的时候,北方一个大国帮助修建的,这座大楼集中了全厂的大多数业务部门,同时也是一个保密要害部位,所以门口的安保措施也是十分的严格。 为了到大楼办事方便,厂里专门给大楼外的其他单位派发了专用门禁卡,李山用从办事员那里借的门禁卡刷开门禁后便进入了大楼。 办理报销手续的财务部在一楼,以前李山也来过几次,所以对报销的流程还是比较清楚的,哪些票据能报,哪些票据需要找领导签字才能报销,基本上算是轻车熟路。如此一来,事情办得比较顺利,一会便办完了。 看看时间尚早,想着计调部也在这座大楼里面,是不是可以顺便找小林子聊聊。 李山一番打听之下,知道了小林子的工作地点后,于是他便循着门牌找到了那间办公室。 只见门口赫然写着“机关重地,闲人免进”几个大字,李山犹豫了一下,看着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人都伏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忙活着什么,他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人搭理自己,便想直接进去。 这时,靠近门口一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指了指李山迈进去了一只脚说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后退!有什么事?” “请问林剑平是在这里吗?” “小林,有人找。”来人回头向里面大声喊道。 站在门口,李山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屋内的墙上挂了几个统计图表,中间还有一块巨大的显示屏。几张桌子上除了几台电脑显示屏之外,还堆满了电话,这里便是红旗厂的生产指挥中枢了,屋里的几个人显得忙忙碌碌的样子。 “李山!”林剑平见到李山,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回过头跟里面的一个人招呼了一声,便领着李山来到了隔壁的会议室。 刚进到屋子里,便当胸给了李山一拳,知道他是跟自己开玩笑,便坦然承受了这一拳。 “你小子,怎么出差这么久。”林剑平热情地让李山坐下,并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看着手里的咖啡,李山笑道:“行呀,到底是当领导的,这待遇到底不一样。” “少在那瞎埋汰人了。我到这里这些天,车间里只有你一个人来看我,看来本人混得背呀。”林剑平颇有感慨地说道。 “不会吧,这不像你小林子的风格呀,都高升了怎么就混得背了?”李山有些诧异地问道。 “说来话长了,哥们跟猪头闹翻了。”小林子脸上流露出愤愤然的表情。 原来小林子的性子比较直,看不惯的事情往往喜欢说上几句,因为某些事在大庭广众之下顶了朱主任几次,这让自我感觉一向不错的朱主任几乎下不来台。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朱主任因此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想找个理由修理修理他。 一日小林子在工段跟别人开玩笑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零件碰掉到地上,造成零件损伤,尽管后来也修好了。但这却让朱主任觉得机会来了,就想借此好好整整小林子,顺便敲打一下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在朱主任的要求下,针对这件事车间接连召开了几次会,在会上,朱主任就这件事的性质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说什么态度决定一切,从这件事就能够反映出车间以往的优良传统正在慢慢丧失,现在的职工干部队伍中存在着自由散漫等一些不良的思想问题,一些社会上的不正之风正在车间蔓延,为了刹住这股歪风邪气,认为有必要在全车间范围内开展一次整风运动,要在全车间干部员工中形成一种积极向上的良好风气,坚持杜绝社会上一些不良思潮对年轻员工的侵蚀等内容。 这些说法都是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没有什么反对的理由。作为反面教育的典型,小林子必须写出深刻的书面检查,朱主任要亲自对书面检查的内容进行把关,在书面检查通过之后,再在车间大会上对全体职工检讨自己的错误行为。 林剑平当然受不了这种打着整风运动的旗号,实为借机整人的龌龊伎俩,便冲到主任室去理论。 朱主任翻着有些松弛的眼皮,手里捧着保温杯,看着眼前有些气急败坏的林剑平,心里那个爽呀:你小了不是挺能的吗,这回不也落到了我手里吗。 74 好自为之吧 - 占锋 - 河止西 “小林呀,这次整风运动不是针对你个人的,你想想我们这个车间这么一个重要部门,如果群众的政治思想工作跟不上,会影响产品质量的,会给国家带来多大的经济损失……” 朱主任还想继续说下去,马上就被林剑平不客气地打断了:“朱主任,你少给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是针对我又是怎么回事,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林剑平,你要注意的态度,你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看来车间的整风运动完全是有必要的。”朱主任也呼地站了起来指着林剑平大声斥责道。 他们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楼道内其他办公室的人探出头来,发现是主任在发飙,都赶快把头又缩了回去,关起门来竖起了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忽然觉得这样有失风度,朱主任又坐回了座位上,故作平静地说道:“林剑平,这是车间集体的决定,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可以向组织投诉,厂里有工会,有纪检部门,职工的呼声随时都有传递的渠道。如果你再不满意的话,你觉得哪个地方好你尽可以去,单位决不阻拦。” “这可是你说的。” 林剑平也是一阵的冷笑,说完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既然撕破脸了,当然就无法在车间呆了,林剑平的家里还是认识一些人,便托人想把他调到计调部去。 可这时候朱主任又换了一套说辞,说什么要稳定一线员工的队伍,严禁一线人员向二线流动之类的话,并说这是厂里的规定,车间也不能违反。 红旗厂确实有这么一项内部制度,因而被朱主任咬住不放,就说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辞职吗。 这让林剑平左右不是,几经折腾之后,最后双方达成了妥协,林剑平以借调的方式到计调部,借调期间的工资由车间发放,但需扣除效益工资。 为了早日离开车间,林剑平也没有多想,准备先这么过渡一下,日后再想个别的什么法子彻底调离车间。 但当看到发下来的工资单的时候,林剑平不禁有些傻眼,没有了效益工资,自己的收入明显差了一大截。 明白自己上了朱主任的当了,但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指望着快点办妥正式调离手续。 “车间的人都知道我把主任给得罪了,为了避免受到牵连,许多人都对我也是避而远之,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 林剑平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山。 李山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知什么时候惹到猪头了,他在车间里总是针对我,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也无所谓了。” 林剑平有些同情地看着李山,拿起茶杯跟李山碰了碰,说道:“兄弟,以后在车间可有的你受了,好自为之吧。” 朱主任此刻正仰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他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块茶饼放到鼻子底下细细地品味着,“嗯,不错,是正宗的普洱茶。”朱主任闻了一会便得出了这个结论,平时看着蔫了巴几的老梁居然还挺会来事的,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昨晚九点多的时候,朱主任从外面应酬回来,喝得有点迷迷糊糊的,刚到家门口正准备开门,忽然从阴影里闪出一个人来,吓了他一跳,酒也醒了一半,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车间的职工老梁。 警惕地看了一会老梁,觉得他不像是要对自己不利的样子,当即放下了一半心。再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东西,这对于久经世事的朱主任来说,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正色道:“老梁,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什么不能到单位去说,非得跑到家里来。” 这个老梁先前来过一趟,看朱主任不在家,就一直守在门口。 老梁也就是四十来岁的样子,满面笑容地说道:“朱主任,我路过这里,刚好看到您,就想过来打个招呼。” 这哪里是路过,朱主任也不点破,说道:“老梁,既然到家门口了,那进来坐坐吧。” 老梁忙点头,跟着进了屋。 寒暄了一阵子,老梁就说有个老乡给自己带了些上好的普洱茶,自己也不懂茶,放在自己这里算是白瞎了,听说主任懂茶,就带了过来让他尝尝。 这个老梁当然不是闲着没事来送东西的,好像是托自己办什么事情,当时酒劲上来了,也不记得当时他说了些什么,好像是想换个工作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也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反正过几天如果他着急的话,肯定还会找自己的,可以趁机再敲他一把。 喝普洱茶最好是用煮的方式,而不是泡。不久前刚好一个朋友送了自己一套煮茶的工具,就如同瞌睡恰好遇到了枕头一样,怎么就那么的巧。 茶盒里专门附带了一把银质的茶刀,朱主任用银刀十分老练地切下了一小块茶,放进煮茶器,再加进适量的水,接通电源,须臾,水便烧开了,又煮了一会,揭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茶香便弥漫开来。 朱主任给自己倒一上一杯,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口,瞬间普洱茶特有的茶香马上便盘绕在舌尖,一股温热随之慢慢从口腔滑到肠胃,胃部暖洋洋十分的受用。 真特么的舒坦!朱主任舒服想要大叫几声。 喜欢喝茶是朱主任的三大爱好之一,车间人都知道,于是便有人便投其所好,经常给他送来各种各样的茶。 朱主任边喝茶,边细细地品味着。 这便是权力带给自己的好处呀,朱主任也是一阵的感慨。 想当初,朱主任大名朱自国,出生在三秦省西部一个偏远的山村,经过十年寒窗苦读,终于考上了京城的一所名牌大学,这在朱自国那贫瘠的家乡无疑是放了一颗卫星。 在他们那个地区,以往高考最好的成绩顶多也就是考上了省城的几所大学,跟京城那所全国闻名的大学那是没法比,所以附近十里八村都轰动了。村里的老人们说这要是放在过去,那可是相当于中了进士了,看来老朱家的祖坟上肯定是冒青烟了。 家里当时穷得叮当直响,老爸硬是从别人那里借了些白面,做了一大锅臊子面,用来招待前来道贺的乡亲们,现在想想真是寒酸。 想当年,金榜题名,捷报传来,师生相拥,喜极而泣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朱自国当时也是一个热血青年,也有着满腔的热血与远大的理想。 毕业那年,他本来有一个可以留在京城进入某大机关工作的机会(那个年代大学毕业生还是可以分配工作的),结果让别人给顶了去,朱自国就如同被人从头到脚给浇了一盆凉水,终于让他彻底清醒了,也感到了现实是那么的残酷,什么理想呀什么主义呀,通通都是扯淡。 最后被分配到了红旗厂,面对冰冷的铁块,微薄的收入,以及家里居高不下的债务,心里越发的不平衡了,凭什么有些人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而自己只能吃白水煮面;有些人可以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而自己只是低声下气、看人眼色,这社会真是不公平!朱自国从那时起心理便扭曲了起来。 他不放弃一切向上爬的机会,根本不在乎所使用是什么手段,最后得出这么一个怪论:认为要想爬得快,就必须有垫脚石,这个所谓的垫脚石就是其他人了,只有把别人踩在脚下才有可能爬得更高。 与人斗,其乐无穷。于是朱自国陷入其中而无法自拔,这便是其第二大爱好,如果不是因为栽在第三大爱好上面,也许自己现在早已经是厂领导了。 (各位书友,拜托各位能够收藏本书,您的支持是对本人的最大鼓励) 75 车台排故(上) - 占锋 - 河止西 而这第三个爱好,便是女人了,俗话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只是悔不该当时自己一时糊涂,在那一刻怎么就没管住自己呢,看着那风骚的肉体,以及勾魂的眼神,最后实在是没有忍住…… 当他们在车间的工具室正在苟合之时,突然被闯进去的那个女人的丈夫给捉了个现行。 正因为那事,朱自国不仅没有如愿当上分厂副厂长,还差点丢了车间主任的职位。幸亏他在厂里基础打的比较好,上面有人替他说了话才没有被撸下来,而仅仅是在组织内部处理了事。 经过几年的蛰伏,他终于缓过来了,觉得自己真是不值,要是搁在现在那也叫事。要不是因为李山那小子工作分配上的事,也许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现在也算勉强过得去,手底下也管着一两百号人,在这个一亩三分地里,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对自己俯首帖耳的样子,自己也该心满意足了。 喝茶、整人这两大爱好基本上都顺风顺水的,可第三大爱好就不怎么样了,车间里倒是有些娘们对着自己发骚,其中几个看着还顺眼的,可总是觉得不够劲。 一想到女人,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路洁。 由于车间材料室跟主任室都在二楼,故此可以时不时地在楼道里看到她,有时朱主任偷偷看着她的背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走动时扭动的臀部,让朱自国直流口水,要是能把路洁给搞到手,也不枉此生了,想着想着,朱自国竟有了反应。 忽听有人敲门,把正想入非非的朱自国给吓了一跳,他不由得有些恼火地吼道:“是谁?” 推门进来竟然是路洁!这让朱自国吃了一惊,人们常说三秦省这地方比较邪,有时候无意识地正念叨着某人,这个人往往就会以某种形式出现在眼前,确实显得有些诡异。 朱自国心里有鬼,仿佛做贼被当场捉住了一般,脸色变得不自然下来,语气也不像以往那么从容了。 路洁今天来找主任的目的,主要是车间团委组织团员青年开展诗歌朗诵比赛,作为车间团支部的文体委员,路洁当仁不让的担任起了车间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因为要开展活动,就需要车间的支持。 路洁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只要她一看到朱主任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总觉得他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剥光了一般。而今天朱主任的表情看上去更觉怪异。 “朱主任。”路洁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毕竟是久经江湖的老将了,朱主任很快恢复了常态,他满脸笑容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美人,心中暗自赞叹不已,下意识地呑了一下口水道:“小路呀,有什么事吗?” 明显感觉到了这个举动,路洁觉得十分得恶心,但还是把手中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说道:“朱主任,我们团支部要举行诗歌朗诵比赛,希望朱主任能够支持团支部的工作,这是我们团支部准备这次活动的经费预算,请您批准。” 看着伸向自己的柔荑,朱主任心中怦怦直跳,去那个文件时候,那只肥手不由自主地抓了上去。 路洁一愣,脸一下涨得通红,猛地把自己的手从那只肥手中抽出,忙说了一句:“朱主任,你先看,我有事先下去了。”话还没说完,逃也似的跑开了。 一直走到了车间厂房里,路洁一直气愤不平,心想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谁都想占自己便宜,这帮臭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心中正愤愤不平的时候,忽然看见李山不急不慢地在前边走着,他手里拿着个零件盒,显然是刚从集件班里领回了零件。 看到李山,不知为何路洁更是心头冒火,一声娇叱道:“李山!” 如此大的声音,倒把李山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路洁,见这小姑奶奶一脸的不悦之色,好像是谁惹到她了,周围几个人正向这边张望,这也难怪,只要路洁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 “怎么了这是?”李山看着走过来的路洁问道。 只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小脸因为生气涨得有些发红,越发显得娇艳可爱,李山心里为之一动,呆了有两秒,便觉不妥,忙转过了视线。 看到李山这个样子,路洁冷笑了几下道:“你们这帮家伙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给我让开。”说完头一扬,也不看李山便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过去。 李山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会便回到了工段。 “小李,车台那边刚才通知咱们,发动机在车台上试车漏油了,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工长一见到李山便吩咐道。 航空发动机不是装配完成了就可以直接交付给客户了,还需要进行调试验证,以保证发动机在装上飞机后的运行安全,同时,还要把发动机的各项性能全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在这个过程中会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问题,这是由于发动机在装配时,某些部位由于装配不当或一些其它原因,发动机会产生漏油、漏气等现象,如果能够在试车台上排除这些问题,就要想尽办法进行排除,因为一旦因无法排除故障造成发动机返回车间分解检查,那么之前的试车工作就算是白做了,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当然,一些大的问题,比如振动、内部漏油什么的,那也只能返回装配车间去排除了。 每次试车时,发动机只要一运转,就会消耗大量的燃油,以及其它一些相关的辅助材料,因此,试车的成本也是非常高的。 这就是为什么发动机在试车时,如果出现了问题,就要尽可能地在试车台上完成,成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一个一次试车合格率的质量考核指标,这个指标是体现装配与加工质量的一个重要考核项目。 只要能够在试车台上排除,保证发动机不下台,即便发动机出现了再大的问题,就不会影响到一次试车合格率这一质量指标。 这是厂里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对装配工人来说却是一个较大的考验。 由于试车台是用来试车的地方,而不是装配的地方,那里地方狭小,光线昏暗,操作起来不是十分顺手。而且发动机在试车时处于悬空状态,有时油漏出的多了,就如同下雨一般,这就给处于正下方的工人操作带来了更大的困度。 上一次李山就是一个不小心,被管子里的滑油给浇了一身,给弄得油头粉面的,由此可见,在试车台工作条件之艰苦可见一斑。 虽然条件艰苦,可这也是一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李山二话不说,拿起工具出了车间大门便向车台方向走去。 厂里试车台一共有好几个,分别测试不同型号的发动机,这里即有航空发动机,也有舰用燃气轮机,厂里生产的发动机从二代机一直到四代机应有尽有。 李山一直没搞明白的是,都二十一世纪了,像二代机这种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产品怎么还在部队服役,眼前这个从屋项排气道冒着白烟的厂房,便是二代机的试车台,这个白烟跟普通锅炉房烟囱里冒出的那种不一样,这是由于试车时排出的热气与外界的冷空气混合后产生的一种水蒸汽,这种情况一般多发生在较冷的季节。 76 车台排故(下) - 占锋 - 河止西 我们有时候可以在空中看到一架飞机飞过之后,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线,这便是飞机排出来的热气与高空中的冷空气混合后,水汽凝结而成的特殊云系,航空飞行界和航空气象学上称之为飞机尾迹,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飞机拉烟”。 现在国家加大了对环境保护的投入,在试车台的排气口都加装了无害化处理设备,所以试车所排出的水蒸汽基本上是符合环保要求的。 李山对这些也是略知一二,如果冒出的是白烟,证明试车正常,而要是白烟里夹杂着黄烟,说明有可能是燃油里混进滑油了,而燃油与滑油系统分别是不同的系统,如果燃油里面混入了滑油,肯定发动机内部系统出问题了,如果冒出的是黑烟呢,那这种情况就是着火了。 当李山来到试车台的操控室,见屋里坐满了人,这些人正说笑着,看见李山进来,便齐齐看向了他,其中一人开口道:“你怎么才来,都等你们好半天了。” 这人便是试车工段二组组长卢胜,由于李山经常来车台这边排故,因此跟这边的人也是相当的熟悉,因此说起话来也是很随便的样子。 “都是哪里漏油?”李山不接他话茬,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知道。”回答的倒是挺干脆。 看着李山盯着自己,卢胜微微一笑道:“真的不知道,不信你可以下去看看,一开车,里面就跟下雨一样,实在是看不出来是哪里漏油。” “你看你们这发动机装的啥嘛,拜托,用点心好不好。”另外一人则有些不客气地说道。 李山翻了这人一眼,这人他也认识,只是叫不出名字,知道这人就是嘴巴特能叨叨,于是也不搭理他,转头对卢胜说道:“那领我下去看看吧。” 试车台一共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为操控室,主要是用来操控发动机运行,另一部分就是发动机试车间。 卢胜打开了通往试车间的那扇厚厚的大门,然后领着李山走了进去。 他们沿着一侧有扶手的铁梯直接下到了试车间的底部。 试车间内部空间很大,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一台发动机孤零零地挂在半空中。 由于发动机试车时的噪音很大,为了防止噪音外泄,试车间的几个铁门以及四周墙壁全都是特别加厚的,而且整面墙和门上都加装了吸音板,所以在这么大的空间说话,却并没有那种空旷的感觉。 空中飘散着浓重的油汽味,光线也有些昏暗。李山皱了皱眉,他看了悬挂在空中的发动机,对卢胜说道:“我需要上去看看。”便径直来到了其下方的升降台上。 见李山到位后,卢胜便按动了开关。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升降台便缓缓地升了起来。 看到高度差不多时,李山便喊了一声停,那边卢胜便按下了停止按钮。 仰头看着发动机下方那些密密麻麻的管子,李山有些头痛,他打开了手电筒,认真地查看了起来。 这里到处都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油,一时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漏出来的。 李山用手指接了一滴,凑近鼻子闻了闻,嗯,这是润滑油。 这下可麻烦了! 发动机上的管子特别多,有润滑油管,有燃油管,有空气管,还有电缆管,而其中润滑油的管子最多。 即便知道漏的是润滑油,但发动机上管子错综复杂,相互交织在一起,有时候漏油的部位非常隐蔽,要想找出来很不容易。 “能不能再开一次车,让我看看什么地方漏油?”李山冲着卢胜说道。 “没问题,我现在上去开车,你在下边可要看仔细了,我只开到慢车,这是耳罩,一会开车时你可要戴好了。” 卢胜笑着递给李山一个类似耳机一样的东西,这是那些试车工人必备的防护用品。 李山不敢怠慢,连忙把耳罩戴上,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有一种与外界隔绝了的感觉。 通过操控室的监控窗口,看到卢胜伸出一个大拇指,李山点了点头。 不一会,发动机开始起动,随着发动机不断的运转,传出的声响也是越来越大,这巨大的声音透过耳罩直传入了李山大脑。 莫不是这耳罩有什么问题吧,以往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心中带着疑虑,李山把目光移到了正在运转着的发动机底部,正像卢胜说的那样,发动机这边一运转,下边到处都在往下滴油,有点像夏季雨天的时候,雨点打在树叶上滴落的情景。 他打开手电,先是从漏油最多的地方查起,然后顺着油路开始一寸寸地寻找起来。 十多分钟过去了,李山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却仍然没有找到故障点,再加上发动机运转的噪声便让他感到心烦,他的头不由得与发动机贴得更近了,滴落的油滴就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的头上,李山一时也顾不上这些了。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这噪音有些过大了,在这里呆得久了越发感到难受,只感到心慌意乱,先出去透口气吧。 当李山回到操控室时,却见里面的那群人正笑迷迷地看着自己。 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是不怀好意!李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狼狈,见有人向自己说着什么,却见他口在动,却听不到他在说着什么。 正觉奇怪,忽见一人指了指他的耳朵,李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头上还戴着耳罩,难怪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当李山把耳机摘下来的一瞬间,外界的声音轰地一下全都灌入了耳中,屋里的这群人全都笑出了声。 看着李山不明所以的表情,卢胜笑着说:“怎么样,里面的声音够悦耳的吧?” “你说什么?”李山有些不太明白,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操控台上的电脑,显示屏清楚地显示出:“最大状态”。 这帮小子竟然给我开的是“最大状态”,气得李山一脚踢向了卢胜,卢胜笑嘻嘻地侧身躲过。 军用航空发动机运转状态一般分为:慢车状态,巡航状态,最大状态,加力状态。 慢车是指发动机能够保持稳定工作的最小转速状态。慢车状态主要用于飞机起动后暖机、在地面滑行、最后近进等;巡航状态用于飞机巡航,降落或滑行;最大状态用于飞机爬升等;而加力状态主要是飞机(民航一般不用)在追击或逃跑时所使用的一种状态。 因此,加力状态是航空发动机运转时最大的状态,转速甚至达到了每分钟1万多转,可想而知其发出的噪音有多大,有些人形容跟打雷一般,尽管李山曾多次到试车台来处理过问题,可他还从未遇到过开加力的情况。 即便如此,最大状态的转速也是相当的高,因此产生的噪声也是非常的大。而车台这帮家伙竟然把发动机开到了最大状态,难怪李山在里面简直无法承受。 不过也幸亏他们开的是最大状态,恰好暴露出了发动机的漏油处,要是一般慢车还真看不出来,此时,李山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不动声色,故意做出一幅很沮丧的样子,同时还叹了一口气。 卢胜见状,忙问道:“怎么样,找到漏油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在燃油流量调节器的安装边上,可能是这个附件没装好,我回去找工长想想办法。”李山面无表情地说道。 “好呀,那你们就回去好好想吧。” 卢胜好像很同情似的看着李山,但李山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某种不一样的内容。 77 筹钱 - 占锋 - 河止西 燃油流量调节器属于发动机的一个大附件,重量可达近二百多斤,平时装配时需要用吊车做辅助,而在车台上根本就无法使用这种吊具,所以卢胜一听是这个附件没装好,马上判断出这台发动机肯定是要下台返回装配车间处理了。 根据规定,如果发现是由于装配因素导致发动机下台排故,厂里是不会为这部分工作买单的,只能由车间自行承担,而车间也早就有明确规定,谁出的问题就由谁承担后果。 卢胜表面上看似很同情的样子,但嘴角那无法掩饰住的幸灾乐祸的笑意,还是把他内心的想法给暴露了出来。 看着车台的这帮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李山心里冷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向外走去。 试车台由于其工作的特殊性,一般情况下往往实行二班倒,任务紧了有时是三班倒,眼前的这一波人正是二班的,他们一般要干到晚上一二点钟,现在试车中遇到了问题而无法进行下去,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提前下班了,现在还不到六点钟,晚上就可以安排跟朋友喝喝酒,打打牌,泡妞等各种活动。 李山故意道:“你们怎么要下班了?我一会还要会回来呢。” “那你快去快回,我们等着你呢。”车台的人早就认定发动机要下台了,李山现在的这般说辞,只是为了争回些许面子所说的一些场面话而已。 当李山离开操控室正走向返回车间的路上,却迎面遇到了试车车间的生产主任,他问李山道:“怎么样,发现漏油的地方吗?” “找到了,故障不难排除,不过我得回去准备一些更换件,一会就回来。”李山不敢隐瞒,就实话实说,把发现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生产主任点了一下头,叮嘱李山一番后,便来到了操控室,却见工人们已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了,他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刚才装配那边来人了,说是问题比较复杂,回去想办法去了,我看这台发动机只能下台去排故了。” 见是生产主任来了,卢胜不敢怠慢,连忙过来解释道。 “谁告诉你们发动机要下台了,人家没有告诉你们一会还要回来的吗?” 生产主任皱了一下眉头。 “那只是他想挽回面子的一些漂亮话,我看最终还是要下台的。” 卢胜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看?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吗,你这个小卢是怎么回事,现在工作是越来越不上心了,车间上次征求重点培养的对象,我把你推荐上去了,你怎么也得给我争口气吧,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生产主任话里明显带着不满。 卢胜在一旁陪着小心,并让那些已经换下工作服的工人,赶快再把衣服换回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恨起李山来,可仔细一想,他临走的时候确实说过要回来的话,只是自己这些人会借了意,却也怪不到人家头上,现在被生产主任一通训斥,心中郁闷也只能无奈地承受着。 到车台处理漏油的故障,就用不着李山了。 这会快要下班了,一会夜班的工人就要来接班了,这个工作可以交给他们去完成。 他把故障的情况向工长作一个汇报后,便上盥洗室洗澡去了,因为在车台查看漏油的时候,他的头上可是粘了不少的油。 下班的时候,李山骑着自行车随着人流一起向前走着,忽然看到路边一个身影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见是韩歆妈,而韩歆妈也看到了李山,便示意他过来,显然她是冲着李山来的。 李山看着韩歆妈不善的目光,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两人来到了路边一处偏僻的小道上,韩歆妈看着李山局促不安的样子,再联想到常海涛,两下一对比,心中就越发地厌恶起眼前这人来,同时也很奇怪女儿怎么会看上了这么个家伙。 “你不用这么紧张。不用我多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找你的吧?” 韩歆妈淡淡地说道。 “阿姨,我知道,我会好好待韩歆的,这你可以放心。”李山干巴巴地说道。 “我放心,你让我拿什么放心,真是笑话!你看你有什么,你是有车子吗,你有房子吗,还是你有票子?韩歆跟你这样一个三无男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我劝你趁早离她远点,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韩歆妈冷笑着说道。 这同几句话着实厉害,每一句都能把李山顶得一个跟头。 韩歆妈看着一脸土色的李山,觉得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去。 望着韩歆妈离去的背影,李山只觉得浑身乏力,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他茫然的看着前方,脑海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马路上的车流在减少,渐渐不再可以成为流了,夜开始静谧下来,经过的车辆发出轮胎磨擦地面刺耳的声音。 李山坐得屁股都有些发麻了,他可不想在这里坐上一夜,于是便站了起来往里走。 此刻李山已经平静了很多,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些可笑,天还没塌下来,事情可以一件一件去解决嘛,有人不是说过吗,只要是钱能够办到的事就不是事,尽管现在自己还没有钱。 接下来该怎么办?当务之急是先弄到十万块钱来,好把韩歆二叔的手术费给解决了,李山自己才工作没多久,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积蓄,只能是向别人借钱了。 开口向别人借什么都好办,唯独借钱就不行,何况一开口就是十万,李山认识的大都是工薪阶层,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力都挺重的,谁都不容易。 几天下来,李山东奔西跑才借到了不足两万块钱,这让他深深感受到了缺钱的滋味,也体会到“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看着儿子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老妈似乎觉出了什么,她问道:“小山,你跟韩歆最近怎么样了,最近也不见她往家里来了?” 李山不想让老妈操心,便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好着呢,她不是应聘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吗,一直在培训呢,最近功课比较紧,所以没时间来。” 老妈叹了一口气道:“韩歆现在在高级酒店工作,应该算是那种白领了吧,人家眼光头可会变高了,将来还会不会看上咱们家?那孩子是挺好的,可…..” 老爸这时在一旁插话道:“就凭他这个熊样,能娶到人家韩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这父子俩一向不对付,见面就是一通挖苦。又转向李山妈道:“都是你惯出来的,到现在一点出息都没有,连个对象都搞不定。” 李山也是不服气地道:“你能行,混到现在也不就是一个车间支部书记吗,要不是人家看你快退休了要照顾你,你恐怕还不如我呢。” “你可小兔崽子,你能有我一半就不错了。”闻听此话,李父勃然大怒道。 “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吧。”老妈上来劝这父子俩。 说罢,老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个袋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之后,里面竟是一大叠红灿灿的RMB。 78 要加把劲了 - 占锋 - 河止西 我知道,现在找个媳妇不容易,人家基本上都不愿意跟老人们住在一起,我都打听清楚了,厂里最近要盖集资房了,价钱比外面的便宜。你们可以买个面积小一点的房子,这是我跟你爸攒的十二万块钱,你先拿去交个首付,这个首付基本上差不多了,剩下的你们再办个贷款什么的,以后慢慢给银行还钱就是了。”老妈絮絮叨叨地说着。 李山接过老妈递过来的钱,鼻子竟有些发酸,回头看了一眼老爸,老爸哼了一声,也不说话把视线转到了别处。 老妈退休的早,一个月退休工资基本也就两千出头的样子,而老爸也是拿死工资的,家里原来积蓄就不多,加上前些年给外公外婆看病,基本上就没攒下什么家底来。 这几年日子好过了一些,靠着平时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这些钱,可这都是他们的养老钱,自己说什么也不能用。 “妈,不是这么回事,房子我会想办法的,可不能用你们的钱。”李山拿着这些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傻孩子,我们将来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我们积攒的钱还不是给你用的。”老妈说道。 晚上,李山坐在床边抱着这一大叠现金,上面似乎还留有母亲的余温。他心潮翻滚,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流下泪来。 今天突然发现父母两鬓有了些许白发,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让他们操心,好歹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到现在还不还让父母操心,真是惭愧,看来自己真要加把劲了! 第二天,李山偷偷地将这笔钱存在的银行,这可是他们的养老钱,说什么也不能用这笔钱! 几天来李山都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这天路过材料室,正看到路洁倚在过道门口,似乎专门等着他。 李山见她近乎象牙色的双颊上,衬着两个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淡水色的一抹嘴唇,削瘦的线条,像一件无懈可击的塑像那么的优美。 他此时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些,一句话也不说就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就在两人错身之际,路洁喊了起来:“哟,还是男人吗,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不就是上次说了你一次,还记在心里啦?” 李山这时也不好再绷着了,勉强笑笑道:“那有呀,刚才我正想着事,不好意思。” “那好吧,下班的时候在中厂门等我一下,我找你有些事。”听完也不等李山回话,转身便回到了自己屋里。 李山头有些大了,自己平时想法尽量离她远点,就是要避免一些风言风语,现在闻听这话一时愣在那里。 下班的时候,李山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离开车间。 79 帮忙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小区位于山中的一个谷地里,分散在谷地与山间几幢别墅一律呈白色,像一面面镜子似的,反射着日光。 泛着金光银彩的绿色渐渐消失在山边,仿佛有一片无形的云彩遮住了山腰和峰巅。那里的植物如谷地的繁茂,空地上显出一抹淡红。西边是山,从南面放眼望去,天地间笼罩着雾气,好似一团团发光的尘埃,雾霭之后便是轮廓模糊的山峦。北面,则是一望无际的渭河平原,可以俯瞰远处的长安城,天空非常晴朗,朵朵金色的云彩浮游着,宛如船舰在破浪前进。有一片最轻盈的云朵,似一勾残月在飘浮。 车子来到其中一幢别墅前停下,别墅掩映苍翠树木之中,远离了都市的尘嚣与喧闹,甚为宁静安怡。屋前有一个大院子,院子盛开着各种花草,隐隐有一种幽香传来。 李山等人下了车,由王全斌领着直接进了屋子,等把灯全部打开,但见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与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整体布局清新不落俗套,文雅不乏舒适,让李山等人看得目不暇接。 “阿姨,你看这里还满意吗?”王全斌偷偷捅了捅有些发呆的李山,李山这才反应了过来,装作平静地问道。 韩歆妈还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回道:“满意,满意。” 李山看着韩歆也是一脸的兴奋之色,心中不无得意。 “阿姨,这里你可以随便住,吃的用的不用你操心,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小赵。”王全斌说罢,指了指那个年轻的司机说道。 “这房子也大太了吧,我们怎么住得过来?” 韩歆妈小声嘀咕着。 “前阵子给你看的房子你嫌小,现在你又嫌大,真搞不懂你了。” 韩歆有些埋怨地说道,回头冲李山扮了一个鬼脸。 趁着她们娘儿俩参观房子之际,李山偷偷把王全斌拉到了一旁问这是怎么回事。 王全斌只是说这是一个熟人的房子,他们一家现在刚搬到燕京去了,房子还没有来得及上交,所以房子空着也空着,不如让韩歆他们过来住,而这里的一切都有专人服务,不用她们操心。 接下来,韩歆他们就住进了这幢别墅,韩歆的二叔也被安排住进了三秦省军区医院,并且请了全军有名的脑外科专家前来会诊,经过专家诊断后,认为二叔的病情无需进行开颅手术,可采用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一种微创手术即可。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虽说如此,可那种没钱的滋味在他心底烙上深深的印痕,这使他想法弄钱的心思更加急迫了。 医院很快就安排了手术,而且手术也很成功。他们又在医院了住了几天之后,就可以出院了。 本来按照李山的意思,二叔出院后可以住在那个别墅里用来恢复伤口,可他们却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这就要回去了。 李山知道那个别墅是好,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种负担,再加上他二叔也恢复得挺好,因此,也没有强留,就把他们送上回去的火车。 而韩歆的老妈一直到上了火车都是默然无语,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目送列车远去,李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原来是董志刚打来的。 自从上次一起去了那个无人机协会举办的活动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他。 听说那次活动结束之后,董志刚也参加了现场测试,虽然没有通过,却是另有一番机缘,他被这个协会的一个外围组织所吸纳了。 这个外围组织的主要任务是协助那些正式会员开展工作,至于开展什么工作,董志刚也没有怎么说清楚,但给李山的感觉像是打杂的。 即便是这样,也让董志刚很是高兴,认为能够加入这个外围组织也是好的,虽说目前只是有点类似出苦力这样的角色,但如此一来就能够跟那个协会的人有了更多的接触,说不定哪天时来运转,被协会的什么人看上了,就可以加入正式会员也未可知。 加入这个协会有什么好处吗? 对于这个疑问,董志刚的回答就是:你没有接触到这一行的,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好处的。 李山听了却很是不以为然,加入这个协会真有那么难吗?上次认识的那个老顾给自己了一张名片,说是用这个名片,就可以直接进入这个协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加入这个协会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困难吗? 不就是一个无人机协会吗,看着也没什么,只是那张名片也不知被自己给塞到什么地方了,哪天找到了直接给老董,看看是不是像老顾说的那般管用。 今天老董打来电话来的目的,是想让帮忙李山给一些金属片镀银,这也是为那个无人机协会近期要举办的一次活动所准备的,本来那个无人机协会也有这方面的设备,只是这几天那台设备刚好出了点问题,而这次活动偏偏就需要这些金属片,情急之下,只好找其他人来帮忙了。 红旗厂里面有一些表面处理车间,是专门对零件表面进行处理的部门,其中有抛光、吹砂、热处理等工艺,当然也可以在金属表面镀各种金属材料,镀银只是其中的一种。 办这种事在厂里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也不是说办就能办成的,李山并不认识那个车间的什么人,还得通过其他人帮忙才行。 这种人托人的事情,说好办其实也好办,在李山付出了两盒“云烟”后,还算比较顺利地完成了董志刚交待的任务。 原本以为这下可把事给结了,可这个董志刚竟有些得寸进尺,让他把处理好的那些东西直接送过去。 这有些过分了,一开始,李山断然拒绝了老董的这一要求,他原本计划在周末的时候,跟韩歆一起想请一下王全斌,以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帮助。 但架不住董志刚的苦苦劝说,说这次活动对于他来说非常的重要,他这一阵子一直忙着搞这个活动呢,一时没有时间来取这些东西,只好拜托李山给送过来。 原来这个董志刚尽管尚未毕业,却已跟一家广告公司签了约,目前已是那家公司的一名实习生了,只要经过了考核期,就可以正式成为公司的正式员工了。 那家广告公司在业内还是相当有名气的,而进入这家公司担任实习生,只是迈进这家公司的第一步,后面的淘汰率基本上为50%,要想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加入这个无人机协会就是一个重要的筹码。 他就是想通过目前参与举办这项活动,能够接触到里面更多的人,从而能够为他将来加入这个协会积攒下良好的人脉关系。 这可是关系到老董的前途大事,好朋友的事也是非常重要的,无奈之后,李山只好把自己的安排往后推了。 周末的时候,李山便按照董志刚的要求,来到了位于南郊的顶峰大厦,这里也就是那个无人机协会的总部所在地。 这座大厦看起来非常气派,是这一带的地标性建筑,大厦门口的标牌上写着“顶峰智造联合体”。 这名字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一时也看不出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李山心中正想着,人已经来到了门口。 门口一个保安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离老远就看到了正在走上台阶的李山,见其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便不客气地上前阻挡道:“喂喂喂,说你呢,干什么的?” 李山一抬头,见是一张貌似威严的面孔,十分平静地说道:“我是给大厦里的人送材料的,请麻烦通知一下向主管。” “对不起,我没有权利更没有义务做这件事,何况也不知道他的电话,请你自己通知他出来接你。”保安面无表情地说道。 80 对战(上) - 占锋 - 河止西 “那,好吧,我通知他。”尽管这个保安的态度不怎么样,李山也懒得跟他费话。 他便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董志刚,这个老董也真是的,原本说好了只要到了门口报上向主管的名头,一切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但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打电话请到台阶下面去,这里人来人往的,会妨碍我们工作的,被领导看到会怪罪我们工作不利的。”保安对着打电话的李山说道。 李山看了一眼保安,也不想跟他有什么争执,便退到台阶下。 他对着电话说道:“老董,我现在已经到了这个顶峰公司门口了,保安拦着不让进,对,对,跟他提了向主管了,可是不管用,你看怎么办吧。什么,他不在?这怎么办?那好吧。” 李山收了电话,转身便离开了大厦。 电话里董志刚告诉李山那个向主管不在,而他也只认识这个向主管,所以只好让李山把东西送到另一个地方,对此,李山也是颇感无奈。 门口的那个保安看着李山的背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一个月当中,总有那么几个异想天开的家伙,想借机溜进去碰碰运气,他们以为进去之后就可以找到加入公司的机会,这简直是在做梦! 自己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准了,眼前的这个家伙果然也是想蒙混进去的,想从自己眼皮底下蒙混过关,下辈子去吧! 这个保安背着双手,心中不无得意地想着。 李山可不知道保安的这种想法,他正在赶往董志刚新交待的那个地址。 在转了几趟车后,李山直到来到了郊区,眼前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四面荒芜,杂草丛生,周围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 找到这个地方也是很费了一番周折,主要是这里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最后李山拦了一辆出租车,并在导航的指引下才来到了这里。 这里可真是偏僻,那个出租车司机心中也有些惴惴,要不是看现在是白天,而且李山又是一个人的情况下,否则他还真不敢来呢。 可来到这个地方后,看到这里的环境,那个司机更加惶恐不安,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别人设置好的陷阱里了,生怕在这里还有李山的同伙,难保自己不会在这里被人干掉,他越想越怕。 李山本想着把东西移交后就想离开,可在厂门口等董志刚的时候,那个出租车司机趁李山不注意,连车钱都不要了,掉转车头急忙开走了。 李山很是诧异,这下坏了,自己可怎么回去呀? 好容易等到董志刚出现了,老董一脸的歉意,并力邀他进去,说是让他开开眼界。 反正一时也回不去了,索性跟他一起进去看看。 李山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老董,他今天穿了一件红马夹,看着有些不伦不类的。红马夹的背后印着LOGO图案,这个LOGO李山倒是认得,就是刚才在顶峰大厦那里见到过,这应该是那家公司的标志了。 一走入工厂的院子,见四下里散落着许多破旧的机床,上面都已锈迹斑斑,暗绿的漆壳剥落了一地。冷风呼啸,撼动得厂房的铁窗嘎嘎作响,并来回扑散着,发出刺耳的声音,在空荡的院子内显得异常响亮。 此地如此荒凉,那个组织把活动地点选在这里,不会是一些非法组织吧,这让李山不由得有些后悔,怎么就听了董志刚的话了呢,心中暗生警惕,偷眼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万一有什么不妥,一会好有个退路。 他们穿过了杂草丛生的院子,靠近了一座废弃的厂房前,厂房早已破败不堪,厚实沉重的两扇大铁门上有着交织在一起的红色、绿色、黄色的锈迹,像一幅奇怪的水墨画。门虚掩着,里面隐隐有灯光透出。 “吱扭”一声,董志刚上前推开了厂房的大门。 大门缓缓地打开了,里面的情形更让李山心中一紧。 这里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冷风习习,阴森恐怖。反而是灯火通明,里面居然聚集了大约三四十人,只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情形显得极其诡异。 这帮人全都低头不知在干什么,倒像是某个组织在做祷告仪式,这越发让李山觉得这帮人有问题,心头那种不安也更加强烈了,第一念头便是夺路而走。 李山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让他暂时放弃了立即逃走的打算。 稍稍镇定了一下心神,转头看了一眼董志刚,见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心想自己不会是被这个家伙给卖了吧?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董志刚像是早就觉察到了一样,忙伸出右手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示意他留在原地。 李山只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董志刚走了过去。 他来到了一个戴着眼睛的瘦高个身边,那人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李山带来的那些物品,董志刚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并指了指李山。 那人转头看向了李山,可以清楚地看到,他镜片后面的眼睛有着鹰一般的凶狠和锐利,这让李山心里一紧,老董这会说的内容,肯定是关于自己的。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但在董志刚不断的说服,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董志刚连忙冲那人鞠了一个躬,然后快步回到了李山身旁。 见其一脸兴奋的表情,李山有些不解,还不等他开口,董志刚却抢先说道:“他们同意你留在这儿了。” 同意我留在这里?就因为这个老董就表现出了一幅喜哄哄的样子,至于吗?李山不禁有些纳闷。 谁说我愿意留在这里了,这些人神神叨叨的,我可不愿意跟你们在一起。不过那帮人究竟知在这里干什么呢?见他们自顾自地忙活着,并没有因为进来一个外人而有所分心。看来自己目前还算安全,最终还是好奇心占据了上风,反正来了也是来了,那就看看他们在搞些什么名堂吧。 李山最终也没有立即离开。 “一会我要过去给他们帮忙了,他们允许你留在这里观看,你只能呆在这里,你只能看,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听明白我说的了吗?”董志刚有些严肃地说道。 这个老董因为是搞艺术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样,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严肃的表情,这让李山不由得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李山在旁边找了把椅子坐下,这才有机会观察起这些人来。 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年纪大的足有四十多岁,年纪小的看样子也不过十六七岁,有的文质彬彬像是坐办公室的白领,有的稚嫩的像是在校学生,有的五大三粗却像是农贸市场卖菜的小贩,还有一些看来像是社会上的那种暴发户,这些人层次跨度如此之大,真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聚集到一起的? 这些人手里全都拿着一种电子设备,上面伸出了一根长长的天线,像是一种遥控器,中间还有一块小显示屏,他们似乎正在调试着什么。 除了这些人外,另有一群跟老董一样身着统一红马夹的人,在旁边来回忙活着,其中几个正围在一个台案前在操作着什么,李山再往台面上一看,这才看到那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无人机。 红马夹们正在给这些无人机上贴着金属片,这些金属片就是李山帮忙镀过银的那些,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分别刷上了蓝红两种颜色。 81 对战(下) - 占锋 - 河止西 他们把贴好金属片的无人机放到另外一个台子上,那里也有两个红马夹用一种类似超市收银员用的扫码枪,在这些无人机上面扫着什么,李山看不出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又在这里呆了一会,李山觉得这些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在搞什么仪式,倒像是一些无人机发烧友在一起准备搞什么活动。 联想起上次参加的那个什么无人机的活动,倒像是一次学术交流,而这次则是一次真正的实践了。 李山暗笑自己刚才有些太敏感了,人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看着这些人忙碌的同时,李山也抬眼观察了一下这个厂房。 这个厂房面积很大,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脱了皮的墙上还可以看到“安全生产”几个大字,四周是一些没用的铁架子和吊梯,而偌大的厂房中间,高高低低摆放着几十个各式各样的机器。它们都有着油桶一样的圆肚子,上面落满了灰尘。 联想到那些案台上的无人机,李山猜想是不是一会这些无人机要穿越这些机器,这些机器堆在厂房中间,显得杂乱无章。 李山是从红旗厂这样的国营大厂里出来的,见惯了干净整洁布局合理的现代化厂房,见到这里的情形,心中觉得十分不以为然,难怪这个厂子会破落成这个样子,由此可见一斑。而这些机器无规律的摆放,却恰好形成了一种天然的障碍。至于具体他们要干什么,一会就知道了。 似乎已经准备完毕,这些人便分成两组,李山清楚的看到,分组的原则就是以那些无人机上的颜色来区分。 蓝色的一队留在原地不动,而红色的那一队人员则全都到了厂房的另一端,蓝队出了五个人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空地上,每人前边放着一架无人机,想必另一队也就是红队应该也是出了五人吧。 其他不相干的人则全都聚集到了一个后方的等待区,那里摆放着一台大的投影,人们眼睛全都盯在了这个投影上。 李山并没有听从董志刚让他留在原地的叮嘱,而是悄悄地挤进了人群里。 只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双手握紧了拳头,冲着五人当中的一个年轻人用力挥了挥,嘴里喊道:“加油!” 那个年轻人并没有说话,同样挥了挥拳头来回应。 李山觉得这人有些意思,便轻轻走到他身边道:“这位大哥,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哪还用问吗,他们当然是为了…….咦!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未见到过你,刚入门的?不对,新人测试下周才开始,你到底是谁?”这人刚有些迷糊的想要回答他,却猛然发现自己从未见过李山,立刻变得清醒起来。 “我是李山,是咱们协会的外围组织。”李山一本正经的回答。 “外围组织的?你应该没有资格到这里来吧!”这人仍很警觉。 “哦,是这样,向主管让我来这里帮忙的,那些贴片就是我给送过来的。”李山半真半假的说道。 “原来是向主管让你来的,嗯,这就对了,否则你一个外围组织的人员根本不能进入到这里。”这人瞥了一眼李山,看起来相信了他所说的话。 “原来这位大哥已经加入协会的了,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大哥你贵姓?”李山有意恭维地说道。 “你就叫我昆哥好了,他们都这么称呼我的,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便是。”李山的一席话让这人觉得十分受用,这人又和李山闲谈了几句,也许是想要炫耀吧,自己就忍不住给李山讲解了起来。 他指了指面前的这个投影,李山见上面的图像十分清晰,离得稍远一些都看得很清楚,只见上面分别标有两组数据,一组用红色标注,另一组用蓝色标注,而每一组下面有五种不同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有100字样。 “等一会红蓝两队会相互攻击,这100就是给每架无人机赋予的生命值,在比试进行当中,如果某架无人机的100生命值被打到0了,那么它本局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昆哥指着投影道。 “那这些无人机用什么攻击对方呢?怎么判断对方的生命值被打掉了。”李山继续问道。 “你看到那些无人机贴的那些红蓝色贴片了吗?那是一种感应片,每一架无人机上都带有一种红外发射器,只要发出的红外线打到这个感应片上,根据击中不同的部位,就会自动减去相应的分值,当然有些关键部位,只要被击中一次,所有生命值就会被减光。”这位大哥倒是挺热情,也说得很是详尽。 到这里,李山似乎有些明白了,这跟他以前在电脑上打过的,一款叫做反恐精英的游戏有些类似,这款游戏是基于团队起主要作用的游戏,一队扮演匪徒的角色,另一队扮演警察的角色。每一边能够使用不同的枪支、装备,这些枪支和装备具有不同的作用。地图有不同的目标:援救人质,暗杀,拆除炸弹,逃亡等等。 今天他们比试的情形跟这个游戏差不多,平时李山也是一个游戏爱好者,见有这么好玩的东西,自然就引起了他的兴趣。难怪才老董一定要自己进来看看,这种游戏确实挺新颖的,李山一时之间就把自己刚进来时的那种恐慌心理完全抛到了脑后。 “今天的任务是蓝队要攻击红队盘踞的据点,目标是摧毁红方的基地。蓝队将那头的红队全部无人机的生命值打完,或摧毁了红方的基地,蓝队就会获胜,反之红队获胜。” 昆哥继续讲解着。 “我看他们表情都很严肃,不就是一场游戏吗,至于还有点紧张?”李山看着准备比试的这些人的表情,有些不解地说道。 “今天是我们这个小组的内部选拔赛,只有获胜的选手才可以代表我们二组参加公司的总决赛,所以这些选拔对于他们来说十分的重要。”昆哥耐心地说道。 “那昆哥你怎么不去跟他们比试一下?”李山下意识地说出这话,便觉有些不妥。自己这不是废话吗,如果这个昆哥能够下场比试的话,还不早就参加了,是不是在组内选拔的时候就被淘汰了?想到此处,李山便觉有些尴尬。 那知昆哥却毫不介意地说道:“去年我就是代表小组参加了公司的比试,最终进入到了第四十七名呢。” 尽管不知道这个第四十七名的排名怎样,但从昆哥的表情上看,似乎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 因此李山便顺着他的话头道:“原来昆哥都进了前五十了,真是厉害!” 昆哥也是一脸的得色,但嘴上还是很谦虚的样子。 此时,五架贴着蓝色贴片的无人机在地上一字排开,电源已启动,螺旋桨呼呼地旋转了起来,发出了阵阵的轰鸣声。 只见那个瘦高个左手持着对讲机,右手拿着一只小红旗,见那五名操控手纷纷举起了右手,那意思是说准备完毕,瘦高个见状,手中红旗一展,那五架无人机便同时离地而起,空旷的厂房内似刮起了一股旋风,蓝队无人机呈三角阵形呼啸着向前扑去。 战斗正式开始了! 旁观的人都紧张的盯紧了电子屏幕,谁会在这里笑到最后,结果即将分晓。获胜都不仅能够获得组里的奖励,更是一种荣誉的比拼。 风声萧索,只听到无人机发出的嗡鸣声,紧张的氛围更平添了几分寒意,天地间一片肃杀。 82 改装无人机 - 占锋 - 河止西 这边蓝队在大动干戈的时候,却丝毫未见到红队的动静。 作为旁观者,李山认为红队肯定是在躲在什么地方,以逸待劳随时发动攻击,这没有什么错,如果换作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这边蓝队显然也觉察到了对方意图,机队保持着队形,在临近对方的基地时,这才放缓了飞行速度,并借助一个个废旧机器为掩护,小心地向前推进。 李山这时忽然发现蓝队的一架无人机脱离了队伍,它并没有跟在其他四架无人机后面,反而贴着地面,沿着另一条道路飞了过去,如果红队只注意上方的那四架无人机的话,那这支单独的无人机绝对是个暗留的杀着。 李山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了,这时那些无人机已被厂房里机器遮挡完全看不见了。 于是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投幕上,这时投影已切换到了蓝队一架无人机的视角,屏幕正中间有个绿色的十字十分醒目,这应该是红外发射器瞄准用的。 从这个视角看上去,这架无人机应该是打头的那个,只见它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个机器,仔细搜索着每一处可能隐藏敌人的角落,却一直没有发现红队的任何影子,就像对方不存在一样。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也许对方正盯着他们呢,只是在等待着更好的时机,好一击必中! 大家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李山也不由得替蓝队捏着一把汗。 啸声更近,冷风如刀。 就在蓝队有所迟疑的时候,却见屏幕上有一个红点在不停地闪烁着,而生命值也在迅速地往下掉,显然它正遭到了某种攻击。 这架无人机第一反应便是找地方躲闪隐蔽,只见它迅速爬高并掉转了一个角度想要朝另一个方向撤离时,但为时已晚,其生命值迅速降至为0,屏幕中闪出一道醒目的红色标记,这个标记就意味着它“阵亡”了。 此时,这架无人机除了还能够飞行之外,其它攻击行为都已被屏蔽起来了,它只好飞回了本方。而这个操作者满脸不甘地来到了等待区,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他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挂了,这搁在谁身上都会很郁闷的。 这人在他们这一行中也算是一个佼佼者了,要不也不会让他去打头阵了,如果让他跟这些人当中的任何一个单挑,也决不会落在下风的。 “我真冤!”这人一回到等待区,嘴里就开始抱怨起来。 “在战场上真正挂了的,哪个说自己不冤?只是他们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那人瘦高个冷冷地说道。 场上的比试还在继续,处在蓝队第二个位置的无人机,从后面清楚地看到了红队的攻击来自位于左前方第三台机器内部,真没想到红队这么阴险,居然埋伏在了那里! 第二位无人机的飞手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生,这女生行事风格完全不像一般的女孩般那样谨小慎微,反而有一种大刀阔斧般的气势,这从她操控那架无人机上的架势就可以看得出来。 她并没有因为第一个无人机被红队击败而有所退缩,反而直往前冲,照着那台机器内部就是一阵疯狂的射击。 “她这是疯了吗,这样大胆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目标?”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着。 李山也看不懂这些战术,却见旁边的昆哥眉头紧皱,显然他对于此女的做法很是不屑。 鲁莽跟勇敢也就在是一丝线之隔,一切都需要以结果来判断。 躲在废旧机器里的红队那架无人机,隐藏得十分巧妙,也确实是一击而中,直接打掉了对方的排头兵,却并没有及时撤离,也许他还在为刚才的胜利而高兴呢。而就是这么一个疏忽,他就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了代价。 也不能说他犯了错误,只是没想到蓝队第二架无人机这么快就冲过来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堵在机器里给消灭了。 蓝队第二架在干掉对方的同时,自身也暴露了,有两架红队的无人机分左右同时攻了过来,蓝队也不甘示弱,便与对方缠斗了起来,尽管最终还是被对方所击败,但也重创了对方另外两架无人机。 她以击败一架、重创二架的成绩退下来,有理由昂着头离开了,所以当女孩回到等待处时,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就这样红蓝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个不亦乐乎。 李山津津有味地看着,觉得还蛮有趣的,心说这帮人可真会玩,这些无人机还有那些操控设备,一看就价值不菲,也不是他这种人能够玩得起的,这些纯粹就是有钱人的游戏。 昆哥看到李山直撇嘴,于是开口问道:“小兄弟怎么不感兴趣?” “没有,这只是你们有钱人玩的游戏,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消费的起的。”李山也是实话实说。 “呵呵,你认为这仅仅只是游戏吗,假如要是在无人机是安装上攻击性武器,你想想在现实中会是什么效果?”昆哥冷笑一声说道。 昆哥的这一番像是把李山给点醒了。 他猛然联想起了上次老顾给的那架无人机了,而自己手中却有一件威力强大的激光器,如果把两者联系起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李山简直不敢想象。 那件激光器让他现在改装成了一把激光枪,而那把激光枪所展示的威力让他印象深刻,但也造成了一些后果,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他把那支激光枪一直束之高阁。 由于长时间没有使用,一时之间并没有将两者联系起来。现在经昆哥一提醒,让李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自己使用那把激光枪最大的顾忌,就是害怕暴露,如果在无人机上安装上那个激光器,这样就可以远距离实施攻击,而自己本身也就不用身临险境了,从而降低了自己暴露的风险。 想着有一天,头顶上盘旋着无人机,那是何等的气派,如果将来有人胆敢对自己不利,那这些人的下场…… 李山越想越是兴奋,恨不能马上回去就去改装那架无人机,而自己现在还走不了,需要搭乘这帮人的车一起回去。 好容易等到他们的比试结束了,李山便跟他们一起坐车返回了市区。 临走时,那个昆哥一再叮嘱,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他来帮忙,看来这个昆哥对自己印象还算不错。 李山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翻出了老顾给的那架无人机,这架无人机外表虽然有些陈旧,但基本性能尚在。但其配置也仅仅是最基本的,也就是能够飞起来而已,要想完成更加复杂的动作,必须进行一番较大的改造。 改造无人机需要非常专业的技能和知识,包括各个元件之间如何匹配,无线电的接收与调控,加装后的无人机如何保持平衡也是一个问题,李山本身就是干发动机的,所以对于这些问题也不是什么全然不懂。 另外,还需要配置一个带监控器的遥控器,这也是必须的,而且还是功率最强大的那种。 网上倒是可以经常看到一些无人机出售,便宜一点的,无法满足李山预想的那些功能,而贵一点的,一方面是价格让他望而却步,另一方面市面上出售的无人机,大都是经过了限制了的,其飞行高度与飞行距离都受到了影响,这跟李山想要的有很大出入。 那么剩下的只有改装这一条路可走了,而自己一无技术,二无设备,要想完成这么复杂的改装,基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让李山不由得想到了老顾,也许只有他能够帮助自己实现这个目标了。 83 被给算计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按照那张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老顾的那家店。 这家店开在了一个居民小区里,它位于小区里一栋居民楼的一层。 这家门口挂着“利得科技服务社”牌子的小店,从外表上看起来毫不起眼,门口放着的一把椅子上还晒着被子。 看着这一切,李山心里直犯嘀咕,真有些怀疑这个老顾究竟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改装无人机怎么说都像是传说中的那种高科技,又看了看名片上面的改装无人机等字眼,李山还是咬了咬牙,心想既然好不容易来了,索性进去看看。 进门的时候,李山差点与一个外表打扮得酷酷的年轻人撞上,这人手中的一个大袋子十分显眼,脸上一副十分夸张的大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跟李山相互对视了一眼,忙说一句对不起,便低下头匆匆离去了。 李山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的背影,然后转身进到了店里。 刚一进门,瞬间一股酸馊的味道直钻入鼻孔,熏得李山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 “你有什么事吗?”这时屋内一人淡淡地问道,听声音正是那个老顾。 屋内的光线不是太亮,从光线十足的外面进入到屋内,李山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 “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上顶峰聚会上的那个年轻人吗?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里来了。”老顾却已经认出他了,并起身热情地打着招呼。 过了一会儿,李山强忍着那种难闻的气味,眼睛也有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才看到老顾坐在杂物堆里,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好,顾老师,今天冒昧打扰你了。”李山这时有求于他,因此把姿态放的很低。 “这里有什么需要,小老弟尽管提就是了。你我一见如故,叫我老顾就行了。不要什么老师长老师短的,我不爱听这个!”老顾急忙订正了李山对自己的称谓,似乎对此很是在意。 “那……,好吧!”李山犹豫了一下,就无所谓的答应了下来,觉得这人真是一个率性之人。 “这样就对了,现在说说到此的目的吧。”老顾点头满意的说道。 真有点受不了这屋子里的味道,想着尽快离开这里,于是他就把自己前来的目的简单说了出来,同时,心中也在奇怪,这个老顾难道自己就闻不出来吗。 “呵呵,你也想要走这条路了,在这之前你考虑清楚了吗?”老顾听了李山的话,沉吟了一会,便开口问道。 这有什么可考虑不考虑的,这又不是一件什么非法的事。李山心中有些纳闷,改装无人机没听说会违反什么相关的制度,只是在飞行时控制的比较严一些。 “想清楚了,我需要改造一架无人机。”李山肯定地说道。 “那好吧,我可以给你改造,你有什么样的要求?”老顾说道。 于是李山便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并特别强调了一下需要安装红外发射器。李山的设想是那个红外发射器是可以随时更换的,其实他真实的目的却是要将来可以换装那个激光器。他给出的理由就是红外发射器一旦出现了问题,好方便替换。 老顾却笑呵呵地说道:“这个我懂。”一幅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咱们再确定一下你的需求,至少能够飞行30分钟,除了激光瞄准器外还有一只可方便更换的红外发射器,还有GPS控制器,1008P广角摄像头,当然还有一个专业级带监视器的遥控器,没错吧。” “没错,就是这些。”说来奇怪,可能是适应了屋内的气味,李山这时觉得不像刚进来时那么难以接受了,也许正应了那话:久在其中不觉其臭吧。 “另外,我还建议你安装一部通话器,假如你在飞行当中遇到其他无人机,只要距离在合适的范围内,你们就可以相互进行对话, 一般现在的无人机上都会安装这种东西,这几乎就是一种标配。” 最后在老顾的建议下,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功能。 “那下面这个费用,你算算吧。”李山在确认了自己所需要的条件后,便提出了改装的费用问题。 “一共是一万五。”老顾很快就报给出了报价。 “什么,这么贵?”李山原本想着了不起也就四五千,就是这样他也是咬着牙才勉强拿得出来。 这时看着这个老顾眼睛里透出的精明之色,哪有原先自己印象中的那种实诚模样。 到此时,李山总算明白对方开始不让叫老师,而是称呼其老顾的用意了。此位分明是觉得如果做了长辈的话,就不好再明目张胆的开价了,所以才耍了这么一个掩耳盗铃的小花招。 “不贵,就是看咱们有缘的份上,我已经很照顾你了,基本上就没挣你什么钱,完全是友情价。”老顾也是大倒苦水。 “那我也买不起,这样吧,看看能不能把一些不太重要的配置给去了。”李山出了个主意道。 于是,两人重新规划了一下配置,先把GPS定位器给减去了,那个遥控器和电池也换上最低端的那种,本来李山还想把那个通话器给省了,但老顾说那个也就几十块钱,去掉它也省不了几个钱而作罢。 最后算下来,也还要9900元,这在李山眼里还是觉得很高。 看着李山有些犹豫,老顾眼珠一转,便提出可以分期付款的方案,这才让李山勉强同意下来。 老顾迅速开出了一份协议,并递给了李山让其签字,其速度之快让李山有些咂舌。 李山接过协议之后,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这是一份早已打好的了协议,只需在上面一些空白处填写相关的内容即可。 觉得上面没有什么问题,李山就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一式两份的协议,李山抽出其中一张,另外一张递还给了老顾。 一切就算是办妥了,忽又看着老顾双目定定地盯着自己,一时有些不解,略一琢磨,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马上掏出了准备好的两千元定金递了过去。 老顾接过钱之后,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他数一张还用手搓一搓,并对着灯光看一眼钱币上的水印,过了好一会,这才满意地点点了头笑着说道:“老弟,这回你可算是拣着了!我改装过的东西,用了之后保你满意。” 李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此时老顾一副市侩的嘴脸暴露无疑,和最初见到的那种平易近人的形象已截然不同。 两人约定一周后交货后,李山便离开了这家店。 在回来的路上,一回想那看似憨厚实为奸商的老顾,临出门时笑容是那样的灿烂,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给算计了。 想当初,他送给自己的那架旧的无人机,本身就值不了几个钱,而他送给自己的目的,无非是要把自己引上这条船,这不一出手就是近1万块。他说得倒是好听,什么一见如故呀,什么年轻大有可为呀,都是其有意为之的,自己当时听了也是晕晕乎乎的,现在想来这个老顾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这天又到了周末,李山跟韩歆已经约好,两人想请王全斌他们吃个饭,这几个好朋友帮了这大的忙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84 隔阂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一阵子,韩歆一直都在进行专业培训,她们的培训地点位于市南郊的一所职业学校里。 李山早早便来到了这家学校门口,却见学校门口早已停了不少的豪车,一看就知道也是来接人的。 等了不大一会,学校开始放学了,从里面出来的都是跟韩歆一样进行培训的酒店工作人员。门口顿时变得莺莺燕燕,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接。 李山一眼就看到了韩歆,她跟几个女孩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韩歆属于那种乍一看不太起眼,但越看越耐看的那种女孩,在这些浓妆艳抹的女孩中显得清丽脱俗。 李山正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突然脸色一变,只见一个俊郎的身影走到了韩歆面前,不是常少是谁。只见这个家伙胸前手捧一束玫瑰,眼睛直盯着韩歆。 其他几个女孩见状,很神秘的冲韩歆耳语了几句,嘻嘻哈哈地闹成了一团,引得周围那些男人艳羡不已,全都盯着常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家伙好取而代之。 常少此时摆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要将手中的花束递给韩歆,同时说道:“韩歆,放学了,不知你今晚有空吗?” 韩歆并没有伸手去接花束,在周围这些姐妹们充满怪异的眼神注视下,脸红着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今晚有约了。” 望着佳人艳若桃花的脸庞,常少下意识地吞了一下口水,只是他掩饰地很好,紧接着开口道:“不要开玩笑了,谁来接你呢?” “是我。”李山这个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韩歆面前同时出现了两个男人,这让旁观的那些人全都兴奋起来,大有要看一起好戏的模样。 “对不起了,常少,我跟李山已经约好了。” 韩歆说完几步过去,挎上李山的胳膊转身离去。 常少望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就有一种想把手中的花狠摔到地上的冲动,但当着周围这么的人,这小子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中愤愤然: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这笔账没完。 李山心中也有些不快,这个常少真是阴魂不散,这个家伙三番五次地前来骚扰韩歆,是得找个机会跟他摊摊牌了,现在的李山可不是以前的李山了。于是这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相到一块去了。 李山走在路上,一直想着要怎么样解决这个问题,而韩歆觉得他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因为刚才的事而生气了,觉得李山有些小心眼。再怎么样常少也算是帮过自己,最起码面子上也要过得去才行,况且她对常少的印象还算不错的,你们再闹也得给我点面子不是。 韩歆心中有些生气,当下放开李山的胳膊,也不说话,就这样两人默默地走了一会。 李山一直想着心事,过了一会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忙转头一看,只见韩歆小嘴撅的老高,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 韩歆平时很少生气,不过这个样子倒显得蛮可爱的,李山笑了笑道:“前些天,我妈让我在厨房好钉个钉子,说是用来挂味精瓶,我觉得没这必要。” 韩歆忽闪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问:“为什么?” “看你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我家厨房倒是蛮合用的。”李山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韩歆一听,扬起粉拳给了李山当胸一下,叱道:“打死你个坏蛋,谁说要进你家门了。” 李山顺手抓住了韩歆的小手,韩歆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也就任由李山握着。 犹豫了片刻,李山还是说道:“妮子,这个酒店的工作你还是别干了吧。” “什么,你让我放弃?” 韩歆脸色有些变了。 看着韩歆的脸色有些变了,李山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他总不能说这是常少设计好的陷阱,等着你来钻这类的话吧,不由得一时语塞。 “看你说不出来了吧,我跟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你这纯粹是瞎猜疑,原本以为你是个大度的人,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说完便把脸扭向一边。 李山上前想拉住韩歆的手,被她用力甩开了,有些冷冷地道:“原以为你能懂我,看来是我想错了,还是让我们都冷静冷静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月光下看着她异常冷静的神态,李山觉得现在的韩歆变得有些陌生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心乱如麻。 李山只好自己一个人无精打采地来到了饭店,只见杨荣已经先到了。 这家饭店的烤鸭是他们店的招牌菜,别看店小却非常有名气,因此慕名而来的顾客络绎不绝,不大的店里已经座无虚席,门口也排起了长队等着叫号。也幸亏杨荣先到占了个位置,否则还得排队等上半天。 杨荣看了看李山身后,有些诧异韩歆怎么没到,于是开口问道:“小山,怎么没见韩歆跟着来?” “一言难尽呀,不说了,来,喝酒!”李山现在说不出来的郁闷,他举起杯子跟杨荣碰了碰,也是一饮而尽。心中却想着,韩歆现在正在气头上,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跟她好好解释解释。 王全斌要过一会才能到,于是他们先要了一碟拍黄瓜,一碟水煮花生,一碟卤蛋,一碟酱豆腐几样小菜,另外还有两瓶啤酒,等王全斌到了他们再上主菜。 两人打开酒瓶各自倒满了酒,相互碰了一下,李山只是沾了沾而已,知道他喝不了酒,杨荣也没勉强,自己却一饮而尽。 杨荣本是三秦省西边一个县的农家子弟,高中毕业后上了一所职业技术学校。有一次,红旗厂从他们学校招收了近一百多个毕业生,充实到厂里当工人,他们这才得已能够进入到红旗厂。当然,签合同的时候他们签得只是临时工,说是以后如果表现突出的话,可以转为正式工,这也给他们这些人留了些盼头。 杨荣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能够走出小山村在大城市立足,对于像他们这样祖祖辈辈都是面向黄土背朝天的家庭来说,那是几辈子人的梦想,他老爸在儿子进厂前,反复叮嘱要听公家的话,一定要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 杨荣还真是争气,在车间里任劳任怨,工作非常积极主动,对于分派的活从不挑三拣四,很快便得到了人们的一致认可,据说他跟几个表现突出的临时工极有可能转为正式工。 而李山作为厂子弟,一进厂却被另眼看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厂子弟就在红旗厂就成为了一种有争议的群体,因为与从外面进厂的人不同,厂子弟吃住基本上都可以依靠家里,在这方面具有一定的先天条件,而外来的人往往要经过多年的奋斗才能拥有厂子弟目前的水平,久而久之,一部分厂子弟就有了一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是透在骨子里的。 而这种优越感让这些外来的群体非常看不惯,再加上厂子弟中个别人的不良行为,人们就常常把厂子弟跟好吃懒做、拈轻怕重联系在了一起。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厂子弟在红旗厂就成为一种贬义词,人们总会拿着有色眼镜来看待他们。 李山也不例外,自打一进车间就不受待见,只是后来经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车间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当然这些人里并不包括车间的一把手朱自国。 也不知怎么搞的,李山与杨荣这两个不论是家庭还是性格出入较大的人,却能够很好的相处,尤其是他们都在修炼一指禅后,两人更是打得火热。 85 杨荣 - 占锋 - 河止西 “小山,你不是以前肠胃不太好,不能喝酒的吗,今天你还是悠着点吧。” 李山可能是有心事,又是一口喝完了杯中酒,杨荣见他似乎情绪似乎不佳,喝酒又这么猛,就有些担心地说道。 “呵呵,现在肠胃好多了,还不是因为修炼一指禅。”李山苦笑着答道。 由于那次出差时修炼所带来身体上的变化,让李山看到了根治自己胃病的希望。 回来后,一刻也不愿耽搁,现在胃部疼痛的区域缩小到只有鸡蛋大小了,而在饮食方面所带来的变化就是胃口明显好多了,也能喝点啤酒,但还不敢喝太凉的,就是这样也让李山大感满意。 于是两人的话题就自然转到了一指禅上了。 杨荣只有一米六五的个头,背还有些躬,走起路来个两个外八字脚十分的明显,整个人土里土气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经常在田间劳作的乡下人,尽管在他城里也呆了不少时日了,但仍然没有改掉他原来的气质。 可就是这么一幅形象,修炼起一指禅来说,其动作之规范、架式之严谨,尽管没见过人家正宗的大师是什么样的,但李山觉得大体也就是如此了。 他修炼时的姿态,跟平时相比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看着就有一种令人赏心悦目之感。 杨荣这一阶段修炼效果出奇的好,他只要一进入修炼状态,会立即感到四肢有股热流在涌动,其中两股自脚底沿双腿直达小腹处,另两股从手掌经双臂汇集于前胸。 以前他仅仅是修炼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而现在只要用意念就能感觉到一股热流在掌心盘旋。 “你说得可是真的?”对于杨荣能够修炼到这种地步,李山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有些不太相信。 当初李山是抱着一种恶搞般地想法,将他拉来一起修炼的,可真要是如杨荣自己所说的那样,不仅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似乎更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李山不禁暗暗称奇,看着眼前的杨荣,要说是没有一点嫉妒是不可能的,心中不禁猜测道:这个小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炼奇才? 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胡乱议论了一会,也没有理出头绪来。 “是不是得找个人问问?”杨荣说道。 “就是,那得拜个师傅好好学一学,像你这种情况应该肯定是好事。”李山也是若有所思。 正说着话,忽然有个人径直来到他们桌子旁坐了下来,李山抬头一看,彪子!脸色不由一变。 因为上次跟李山发生了冲突,结果这个彪子被警察送进拘留所关了几天,后来托了不少人才把自己给捞出来,着实费了一番周折,而上下打点一番也花费了不少,这让彪子一直心疼不已,再加上在里面呆了那么多天,对于习惯了花天酒地的他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于是,这个家伙就把这笔账算到了李山头上,一直想找机会收拾李山,今天正好让他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上次两人交手过一回,对于击败李山,彪子还是蛮有信心的,心想收拾这小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而李山也心中在快速盘算着。自上次跟彪子交手过一回以后,其身手之快一直让他记忆深刻,他一直把彪子作为假想敌,琢磨着怎样才能战胜他。 经过一番思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只有比他还要快! 为此李山修炼的更加投入了,但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凭自己目前的身手,还是跟不上他的速度。今天这个家伙凑上来,肯定不是想请自己吃饭,一会儿说不定还要较量一番,而自己这方面却还没有准备好。 “小子,今天真是巧呀,给你一个机会,哥几个的饭钱就由你承包了。”彪子手里拿着一根牙签,一边剔着牙,一边斜睨着李山。 彪子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在他旁边的还有几个家伙,他们也都是一幅嘻嘻哈哈的样子,并不怀好意地盯着这两个他们眼中所谓的凯子。 李山转头对杨荣低声说道:“我跟这位朋友有点事要说,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说着话,李山却暗自打好了算盘,一会要是冲突起来,光是彪子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还有几个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家伙,为了避免硬碰硬,等一会先把面前的桌子掀翻,然后趁乱冲出去想法逃走是正解,只是这样做似乎不太光彩,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只能如此了。 主意已定,偷眼观察了一下屋里的环境,觉得大概有六成把握。于是李山不再慌张,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彪子一直注视着李山的表情,发现李山从最开始的有些慌乱,到后来变得逐渐镇定起来,这让他感觉到不是很舒服。 彪子在社会上也是混了些日子的,日常少不了干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时间长了他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认为能不动手解决问题乃是上上之选,而打打杀杀那只是最后万不得已而为之的最终手段,因为一旦动起手来,双方难免就会有人受伤,不仅要花费相当大的一笔费用,而且还要摆平各方关系。而万一要是有人挂了,那就更加麻烦了,不说警察会找上门来,就是死者家属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处理这些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费一兵一弹能够让别人屈服。古人不是有句叫什么来着,对,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 彪子深得其精髓,于是他经常会找上几个彪形大汉,统一穿着黑色上衣,戴着黑墨镜,个别情况下还戴着口罩,把混社会的形象扮足,要是夏天赤着膀子,再露出身上张牙舞爪的纹身,那就更加完美了。 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普通老百姓一见这般人如此架式,大多乖乖地就范。 所以今天见了李山根本不上套,彪子明白还得费点事,不过这也无所谓,不就是这两个凯子吗,如果摆不平他们,劳资这几年也就白混了。 “小子,有种,咱们有一笔账还没算清呢,不用着急,一会慢慢算。”说罢,把桌上那碟拍黄瓜移到自己面前,用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呸地一口吐在盘子里,紧接着又往里面吐了几口水,再把盘子推到了李山面前,其他几个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李山脸上仍是一幅淡淡的表情,好像丝毫未受影响,这让彪子有一种用力打出的一拳却击在棉花上的感觉。 “谁让你走了,哥们同意了吗?”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看着杨荣要起身,一伸手想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也没看见杨荣做出什么动作,只见这个大汉忽然身子一歪,仿佛收不住脚一般一个踉跄向旁边撞去,身子直接扑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随即连同桌子一起翻倒在地,桌上的碗、碟四下乱飞,其中一只碟子正扣在这家伙头上。 众人不禁一呆,倒地的这个人身材虽然不算很高,但长得很敦实,体重估计至少有180斤,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倒下的。 “你特么的不想活了。”壮汉倒在地上,刚才明明自己伸手去按那个家伙,可不知怎么的,有一股力道顺着自己的劲往旁边一带,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一旁跌了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壮汉几时吃过这亏,当即一挺身跳了起来再次扑向杨荣。 86 小试身手 - 占锋 - 河止西 壮汉如一阵旋风般地袭向杨荣,看着壮汉冲过去的气势,仿佛一下就能把瘦小的杨荣碾压在当场,其他人心中不禁捏了一把汗。 面对来势汹汹的壮汉,杨荣却表现的异常沉着,浑身散发出一种大家风范,只见他目视对方竟毫不慌乱,当壮汉冲过来堪堪冲到身前的时候,只见他猛地一个闪身,其间拿捏的时机可谓是妙到毫颠。 这时壮汉发力过猛,已然收不住去势,杨荣顺着他的去势,只在他身子上轻轻一按,只稍稍改变了一下他的运行路线,这壮汉便直接扑向了另一张桌子。然后,依旧是碟子、碗什么的四下乱飞,壮汉再次扑到在地。 壮汉跳起来哇哇大叫,头上还粘了一片青菜叶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这时却没人敢笑。这壮汉空有一身的力气竟无处发泄,嘴里叫嚷着还想冲上去。 彪子究竟还是有些眼力的,他看出壮汉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上前拦住了暴跳如雷的壮汉。 “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个高手,朋友是混哪里的,能否报个万来?”彪子看着杨荣毫不起眼的外形,竟隐然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觉得就是自己上去也没有拿下对方的把握。 “我也是一个无名之辈,名字不提也罢。”杨荣淡淡的说道,脸上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自信。 “牛13,”李山觉得杨荣这个时候简直酷毙了,同时也感到他像是换一个人一样。 恰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了店里,他冲着彪子道:“彪子,怎么想仗着人多欺负我兄弟是吗?”来人正是王全斌。 “哎哟,这不是王哥吗,原来是王哥的兄弟,看来这是一场误会。”彪子一边说道,一边心下盘算着。 先前那个小子身手如此之高,已不容易对付了,现在又加上了个王全斌,王全斌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远近闻名,从小练过武术,非常能打,后来听说这小子当兵,据说还是在特种部队。今天看来是讨不了好了,不如且退一步,以后找个机会慢慢算这笔账。 彪子能够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手底下还有着一帮子人,当然有些头脑,心中快速盘算着,最后主意已定,便说道:“今天就冲着王哥的面子,伙计们,咱们走。”说完便领着同伙转身离去。 李山看得是有些傻眼,有些异样地看着杨荣说道:“真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这么厉害,干脆你以后也别叫什么杨荣了,直接就叫杨子荣算了。” 长安的秋天是凉爽宜人的。 秋风里裹挟着秋雨滴洒下来,落在脸上冰凉凉的,而李山却觉得这个秋天简直是糟透了。 当他跟杨荣他们分手后,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家,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他给自己泡了一杯茶,靠在小屋的椅子上,眼睛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心情有些烦乱。 自己活了这二十年了,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谁知道造化弄人,这半个多月来的所发生的一切,让李山有些不知所措。 最让李山不安的是,感觉韩歆性格有些变了,以前韩歆的思想单纯,不过随着眼界开阔了,见过的世面也不一样了,如同蝴蝶翅膀已经煽动了那一抹气流,让整个大船微微偏离了方向。 一种莫名的失望和烦躁陡然涌荡在心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情绪,一种说不出的烦闷焦躁,他看着静静地放在桌上的那个手机,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躁动和隐隐的期待。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手机这时突然响了起来,李山心情十分激动,以为这是韩歆打来的,心急之后也没看显示,急忙接起来一听,电话那个却是一个十分热情的女音道:“大哥,你有资金需要吗,需要贷款吗?”气得李山差点想把手机给砸了。 手机这时又响了起来,这次李山冷静了一些,他拿起手机一看,见来电显示的是“老顾”,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接通之后,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知道原来老顾已经把那个无人机改装好了,通知他有空过来来取,李山简单应付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李山手里不停地摆弄着手机,找到了韩歆的号码,还是自己主动打过去吧,逐转念一想,她这会可能正在气头上,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吧,自己先不要去触那个霉头了,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最终,这个电话还是没有打出去。 这天,李山想着老顾说是无人机改造好了,让他有时间过来取的话,反正也是无所事事,先把那个无人机取回来再说。 于是,李山再次来到了老顾的那个小店。上次来到这个店的时候,屋子里面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李山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李山进去之前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可当他憋住一口气,缓步进入店门时,却并没有嗅到想象到的那种怪味,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当李山放开呼吸后,却并没有发现有上次的那种怪味。 屋里的东西仍然是杂七杂八胡乱的摆放着,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老顾正低头忙活着什么,看到李山进来,就放下了手中的活,也不知道从那摸出一把凳子,招呼他先坐下,自己则进到里屋去了。 李山坐在凳子上,这才有了闲工夫打量起这间屋子来,屋子不是很大,不过10平米的样子,四周原本刷白的墙壁上落满了灰尘,显得黑乎乎的,屋里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电子元器件,上面也落满了灰尘,只有面前的这张桌子可能是经常使用的缘故,才显得干净些。 正看着,老顾手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间兴冲冲地走了出来,他把那个盒子放在了李山面前的桌子上,并示意他打开。 李山一看这个盒子心中想笑,盒子外面醒目的“阿玛尼”品牌标志十分惹人眼球。“阿玛尼”是李山知道不多的奢侈品牌,其价格让李山只有仰望的份了。而眼前的这个老顾竟然能有这种东西,都不用说,要多假有多假。 当然,李山不是来工商打假的。 李山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他知道不论自己对他是否恭敬与否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为他带来收益。 他打开盒子,见里面用报纸包着挺严实的两包东西。李山微微皱了皱眉,拆开报纸,露出了里面的无人机跟遥控器。 无人机就是利用上次老顾给的那架无人机改装的,而遥控器则像是新的,其外壳乌黑发亮,还能够闻到其淡淡的塑料味,尽管李山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遥控器,但他握在手里却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十分的舒心,有一种已使用了多年的那种熟悉感。 打开电源开关,李山就在屋子里开始试飞这架无人机,刚开始的时候,他显得小心翼翼,毕竟这间屋子十分狭小,而且里面的东西也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无人机给碰坏了。 也不知道是这架无人机配置的硬件好,还是老顾的手艺好,感觉这架无人机操控起来十分灵敏,稍稍拨动操纵杆就有很好的反应,李山操控起来并不觉得十分局促,这令老顾感到有些诧异。 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对于李山有如此好的操控能力也是十分好奇,禁不住开口问道:“小李,你以前玩过无人机吗?” 87 接收无人机 - 占锋 - 河止西 “呵呵,没有,这还是第二次。”李山笑笑说道。 他十分满意老顾改装的这架无人机,就想着到屋子外面去试飞。 见李山要出门,老顾急急地叫住了他,解释说有关方面已经明确规定,这里是禁飞区,未经允许不得在这里飞,否则处罚是相当严厉的。 接下来,李山又把这个无人机仔细检查了一遍,重要的是看那个红外发射器。按照李山提出的要求,这个红外发射器是随时可以拆装的,这主要是为他以后方便安装激光器,但这可不能跟老顾说。 当检查完无人机的外观没有问题后,李山对老顾改装的这架无人机比较满意。 “那这个最远的控制距离是多少?”李山看着遥控器上的一截天线道。 “五公里吧。”老顾说道。 “只有五公里呀。”李山略感有些失望。 “什么,五公里你还闲少呀。就怕飞得太远你控制不了。如果你要是嫌距离近,那你可以改装成GPS控制的那种,那时候你想飞哪里飞哪里,可上次你又觉得价格太贵。”老顾嘴里有些报怨地说道。 “我还给你加装的那块特殊电池,能够保证你飞半个小时没问题。”他又补充道。 这台遥控器中间有一个显示屏,屏幕画面四周有一个方框,这是一个安全区域,中间的一个绿色十字十分醒目,李山猜想这便是那个红外发射器的瞄准器。只是没办法试试它的效果。 “这好办,我可以免费送你一个接收器,你可以用来进行测试。”针对李山的疑问,老顾便开口说道,把那个免费二字咬得特别重。 原来李山觉得这个老顾人挺随和,又是前辈,但几番接触下来,发现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商,而且他还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李山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那个接收器,这个接收器拿在手里觉得轻飘飘的,可想而知根本不值几个钱。 李山把无人机上的那个红外发射器对准接收器,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那个接收器上随即闪出了红光,并发出嘀嘀的叫声。 这些功能令李山非常满意,于是在那份协议上签上了已接收实物的字样,整个交易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李山要按期给老顾还款的事了。 李山离开发老顾那里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找了一块空地开始了试飞。 首先他把无人机的视角对准了自己,随着无人机的逐渐升高,而监控器中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由于是初次操控这种改装后的无人机,李山并不敢把它飞得太高,目测也就大约飞到了近100米高的样子,这让他通过监控器里看到了跟平时所不一样的空中视角。 他把镜头又向前延伸,见远处长龙一般的马路纵横交错,一个个行人显得很小很小,正在缓缓移动,而公路上的汽车似龙鳞又如蚂蚁紧挨着飞速前进,川流不息。 这一切让李山感到十分新奇,本想着是不是可以再飞得高些,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此时,天色已晚,由于担心出什么意外,李山便收了无人机。 接下来,李山每天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为了尽快熟练掌握无人机的操作,开始了不断的练习。 尽管以前没有接触过无人机,但李山凭经验认为,操控无人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做到人机合一,即心有所想,物有所及。 要想熟练的掌握无人机的飞行技巧,没有什么捷径可走,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勤学苦练,熟能生巧。 老顾改装的这架无人机动力十足,而且那个遥控器也十分灵敏,轻轻拨动一下操纵杆便能够飞出去好远,李山操控起来还不熟练,而家里十分狭小,因此他只能找一块空旷的地方来练习。 李山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训练的,他认为无人机的操控跟其它运动的原理是一通百通的,就跟一些体育项目一样,需要反复不断的强化某些动作,通过刺激肌肉的记忆力来提高操控的熟练程度。 人体的肌肉是具有记忆效应的,同一种动作重复多次之后,肌肉就会形成条件反射。人体肌肉获得记忆的速度十分缓慢,但一旦获得,其遗忘的速度也十分缓慢。 人体的各个部分都有记忆,当某一个动作很熟练的时候并不需要经过大脑,就能够持续做下去。 这个无人机操控应该也不例外,只有通过对一些单个动作的反复练习,增加肌肉的记忆力,形成一定的条件反射,从而能够熟练掌握,进而达到巧妙应用的地步。 李山对无人机的操控上手很快,这主要得益于以前打电脑游戏的结果,他双手同时操控时并不显得手忙脚乱,因此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根据网上搜集到的一些无人机训练方法,首先练习的是侧面飞过,这种操作时无论你的目标主体是静止还是运动,让无人机保持高度不变,从对象的一侧通过,而镜头则始终围绕对象,难点在于始终将对象保持在画面中的十字星位置。 李山就把那个红外接收器当作标靶,操控无人机围绕标靶来回移动,而操作难点就在于任何时候都能够将红外发射器准确对准标靶。 在这之前,老顾已经把红外发射器跟镜头中的绿十字调到了最佳位置,这也为李山操纵起来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练习的初期,李山飞得很慢,可就是这样,十次中能有一次击中标靶就很不错了,之后,随着训练水平的提高,他击中标靶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了,基本上能够达到十中六七的水平了,这时,他再逐渐提高无人机飞行的速度,如此反复地进行着练习。 当熟悉了上面的动作之后,接下来学习的还有类似高空平摇、垂直升降等动作。通过不断的练习,李山也基本上掌握了操控要领。 此时,李山也对自己的飞行技巧与攻击能力比较满意,有时也会想着如果跟顶峰协会的那帮人切磋一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但李山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现在的李山已经不是那么易于冲动了,尽管年龄只不过二十出头,但其内心却越发的成熟了。 他对自己的现状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现实,还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跟那帮人的较量,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这差距就是业余水平跟RMB玩家之间的差距。 因为自己这纯粹是在自我摸索,跟练习那个一指禅一样,自己瞎练了半天也没有太大的起色。所以必须要经过系统的练习才能有所提高,况且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平,只有通过与他人的交流中,才能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目前自己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那个老董好歹也算是半个业内人士,可没见过他提起过这方面的内容,由此可见,他并不一定比自己懂得更多,即使是懂一些,水平也不可能有多高。 那个顶峰无人机协会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是一家专门从事无人机业务的,自己要是能够加入进去,肯定会得到更多的帮助,水平得到迅速提高那也是不言而喻的。 当然这里面就牵扯到要入会的情况,根据董志刚的经历,加入这个协会似乎不是那么容易。 这让李山不由得想起了老顾给自己名片的时候,明确说过只要凭着这个名片,就可以顺利地加入这个协会。 88 顶峰联合 - 占锋 - 河止西 尽管那个老顾像是一只老狐狸,浑身上下透着一幅市侩的模样,可他做出来的东西还真不含糊,他给自己改装的这架无人机性能相当优越,从这点上看,他的话还是比较靠谱一些。 这样想着,李山便决定尝试一下。 于是,便跟董志刚打听起了顶峰无人机协会的事,并说出自己也想加入的想法。 可董志刚却说已经晚了,那个协会一年一度的初选已经结束了,那些已进入复试的人后天就要进行第二轮的测试了,要想等这个机会只能到明年了。 听着董志刚话语里似乎透着一种意气风发的意味,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老董参加过那个无人机协会的几次活动后,主管人员认为他积极肯干,表现优异,就把他吸收为准会员了,这为他成为正式会员又向前迈进了一步。 在接受李山祝贺的同时,董志刚也不无感慨地说自己在这里面不知付出了多少的辛苦。 在羡慕董志刚好运气的同时,李山也在感叹自己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随即又想到长安市不止只有顶峰这一家无人机协会吧,是不是也有一些其它类似的协会,那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李山的这一想法马上就遭到了董志刚的否定。 按照董志刚的介绍,不错,长安市的确不止只有顶峰这一家无人机协会,一共有五家一流的无人机协会,顶峰只是其中的一家,跟它齐名的还有长安之星、锦绣东方、臻至竞技、驭风者四家协会。 其中长安之星面向的高端人群,他们的资金充足,装备最好,是长安无人机行业中的NO1,所招收的会员基本条件要具有一定实力的人士,而且会员一般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而想要踏入他们那个圈子,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加入的。 锦绣东方基本上是由一些大专院校所组成的联盟,成员很多都是一些学生,可别小看了这些学生,他们背靠各大院校,有着良好的科研背景,实力相当不俗。 臻至竞技则是航天工业测控研究所的直属单位,他们研究出的东西都是飞向太空的,实力那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他们研究所的相关人员。 至于那个驭风者背景则是一家执法部门,也是吃皇粮的。 上面这些协会一般不对外招收成员,要招收要么是垂直招收,只报收本系统内的人员,要么就是招收的条件非常苛刻,不具有一定实力的想都别想。 顶峰无人机协会在业内被称为顶峰联合,他们则是广纳社会各阶层人士,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广受社会底层的欢迎,由于群众基础好,故而在实力和其他四家差了不小的情况下,倒也勉强能够在这长安市站住了脚。 于是顶峰联合招收的成员,是五家协会中人数最多,入会门槛最低的协会。 他们招收学员的条件基本上只有两个。 要么资质不错,有培养潜力,顶峰联合和其他协会一样,非常乐意收下。要么就是平时水平有了一定的基础,或是在业内小有名气,操控技术练到了较高层次的,那么即使资质再差,他们也会收下。 毕竟顶峰联合除了在材料学上闻名外,在电子干扰、排列组队等其他乱七八糟的杂学上也都一定的涉及,这可都需要大批低阶成员驱使,才可以持续进行下去。 而那些有了一定水平的自学者。其中资质不太好的一些人,明知以自己资质进入协会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可能永远都是一名受人驱使的低阶成员。但他们和李山想的一样,总觉得大树底下好乘凉。倒也真有不少就此进入顶峰联合的。 如此看来,顶峰联合在各派中招收的条件最为宽松,似乎加入此派最为合适了。 当然这里的不受限制是指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加入的,都要经过严格的考核才能加入。 听了董志刚的一番介绍,看来只能加入这个顶峰了,只是错过了今年的招收,还要等上一年的时间,这令李山心有不甘。 该怎么办呢?这让李山一时陷入了深思当中。 实在不行就用老顾给的那张名片去试试运气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尽管老顾给人的感觉非常市侩,有些见钱眼开之外,但其做出来的东西质量还真没的说,权且把宝押在他这一边吧。 顶峰大厦门口。 今天刚好是顶峰联合新人复试的日子,这会大厦里面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保安就指挥这些准备复试的人在台阶下排队等着。尽管这些前来测试的人被这个保安呼来唤去,心中早已大为不满,但此刻受制于人,也只好规规矩矩排着两列纵队站着等待。 李山也混在了这支队伍里面。 因上次进大厦受阻,说明这个大厦的门不太好进,虽说自己有老顾的那张名片,只要能够找到那个什么庞总,并把这个名片递给他即可,可前提是要先见到这个庞总才行,而自己能够见到他的唯一机会就是在这个大厦里,如果现在连这个大门都进不去,一切都等于无用。 所以,这天一大早,李山便早早地来到了这里,跟在这些等待测试的人的后面,打算寻找时机先混进去再说。 队伍里,人们或默不做声,或交头接耳。李山前边的几个男女显然都是相识的,只顾自地在一起相互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并没有人搭理李山。 而此时,顶峰大厦三楼一间办公室的窗户边站着三人,正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楼下那些浑然不知的测试人员,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这是一种单向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而外面的人却无法看到里面,所以他们说起话来竟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这三人中,两人是项目主管,另一人是项目主任。他们就是今天测试的负责人了。 “向主任!这次来能够通过初试的这些自学者,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多,而且有一多半看来,根本不合格的。明明才是的基本功水平都没过关,竟也敢来此地。莫非真以为我们顶峰联合什么人都会收的。”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的白净青年,冲着人群中的几个人一一点指道,话语里似乎有些不满的样子。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前两年,才刚收过一批学员,现在能来这么多人,就算不错了。而且上次金经理因为急缺人手,我们只好破例收了两位水平只有业余八级的自学者。这自然给外界一个错觉,以为进入我们顶峰联合的门槛又降低了一些。才会有些来碰运气的自学者。”被称为“向主任”的,是那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一身笔挺的西装,方脸严正,双目炯炯有神, “不过这一次,我们只好照章办事了。毕竟最近入门的低阶成员,无论水平和资质的确太糟糕了些,好像公司内的一位项目经理看不过去了,已经提醒了老板几句。所以按照老板的意思,这一次是宁缺毋滥了。”另一位英武的青年,嘿嘿一笑的说道。 “宁缺毋滥!如果这样做的话,这次能收够四五名学员就不错了,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得打道回府。”白净青年看了看窗外的那些人,有些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刘主管可不要小瞧这些自学者,他们中也许真有什么被埋没的天才人物,也说不定。想想那李天易,当初也以自学者身份入的我公司。仅仅不到两年的功夫,李主管就成功地进入专业二等了吗,其中也和他千里挑一的资质有关。”向主任斜瞅了一眼这位有些背景的刘姓青年,神色淡淡的说道。 “咳!要是这些学员中,没有符合我们要求的怎么办?”白净青年紧接着问道。 “如果没有合适的,那就一个都不要!” 向主任果断地回答道。 89 混入 - 占锋 - 河止西 这时,大夏外陆续又来了一些人,台阶下已经站了不少人,其中以年轻人居多,也有一些看起来大约三四十岁样子的中壮年。 现在已经到了上午九点钟了,正是公司的上班时间,一些人不时的从那些参加测试的人员身边经过,看着他们迈着自信的步伐,挺胸昂头的气势,可以深深感觉到这些人从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傲气,同样都是人,差别就在于他们身上挂着的那个牌牌,马上就显得与众不同了。 这些等候测试队伍里的一干人等,眼睛都是巴巴地看着他们,眼神中透着多是一种羡慕。 李山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年轻人,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觉得这人有些与众不同,李山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这位朋友,也是来测试的呀?” 那人见有人跟自己说话,抬眼也打量了一眼李山道:“是呀,要不谁大清早的到这地方来。” 这个年轻人看到李山也排在这个队伍中,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也是来参加复试的,压根就没有怀疑李山的身份。 两人互通了姓名和背景,也许不久便会成为同僚,相同的处境让两人有了相同的话题,不一会两人便攀谈上了,这位似乎话也不多,基本上都是李山在问,他在回答。 原来这个年轻人叫王俊生,家在三秦省长武市,一直在家自行练习无人机的操控,听说顶峰这边招人,便赶过来参加测试,并且也通过了初试,而能够在百分之八十的淘汰率中脱颖而出,足见此人实力不俗。 这次复试,他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凌晨才赶到了长安市,所以今天早早地便到大厦门前等候了。 王俊生看了看四周,有些神秘地对着李山小声道:“听说这次复试更加严格,淘汰率至少是九成,一会你可得机灵点。” “哦,淘汰率这么高,不是说是七成吗?”李山听董志刚说过此事,这么高的淘汰率也确实吓人,他看了看四周,这会人来得差不多就这些人了,大概不下四五十人,九成的淘汰率大约也就只剩下四五个人吧,难怪董志刚不愿意参加这种测试,而宁愿另走蹊径,这种选拔的淘汰率也太高了点。 初试就淘汰了近八成,而复试还要淘汰九成,这个顶峰联合也太变态了吧。 看着李山有些忧虑的样子,王俊生笑笑道:“我说的这个一成的入选率,指的是最后能够成为正式成员的比率,而被淘汰的这些人当中,也有不错的去处,一部分可以在里面做兼职,再不济也可以加入外围组织,在外围组织里工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这个外围组织主要是帮助顶峰联合打理其旗下的一些产业,一些如顶益集团、达乐美等企业,在全市及至全省和全国都十分出名,这些都是顶峰的产业。” “这些企业也不错呀,成为里面的员工,年薪好像都不低。”听了王俊生的介绍,李山有些了然了,同时也很吃惊顶峰联合的势力如此强大。 既然外围组织的成员都有这么好的待遇,那么其正式员工就不用说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精英人士吧。 “难怪这些人如此淡定,原来被淘汰了也有这么好的去处。”李山看了看周围的这些人。他知道自己的底细,现在自己只是混在他们当中的一个,是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的。同时也明白了董志刚为什么拼命也要加入这一行业的原因了。 王俊生听了,嘴角一撇,有些不屑地说道:“不错,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这口气,似乎王俊生并没有把自己列入那九成人的行列,李山看了他一眼笑笑说道:“看来你很自信。” “当然,我一定会成为最后那一成当中的一个。” 王俊生眉毛一挑,淡淡地说道。 正说着话,忽见大楼里走出了三个西装笔挺的人,这三人气宇轩昂,他们左胸前统一挂着的工作证,在阳光的反射下一闪一闪的,煞是耀眼。 他们径直来到队伍前停下,队伍顿时安静下来, “欢迎诸位朋友到我们顶峰联合来!而下面将由我们几位负责这次的学员甄选事宜。我是本次负责测试的负责人,你们叫我向主任好了。请朋友们安静的听清楚下面的话语,千万不要漏掉什么了。”向主任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用凌厉的目光扫了一遍眼前的众人,不慌不忙的说道。 见此情景,再听到那向主任的话语,台阶下的众人一阵惊讶后,不敢怠慢的纷纷挺直身来,做出凝神恭听的表情。 他们知道能否进入顶峰联合,可就完全取决于眼前的三位,自然不敢给这三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见这些自学者很识趣,并没有乱成一团的样子。这让向主任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想必本公司收录学员的标准,诸位朋友都应该知道了才是。我们在给各位发出的通知中已提出了要求,在这里我就不用重复了,我只是在这里重点强调几点,希望大家牢记,。”向主任缓缓说道,露出肃然之色。 向主任接着大声说道:“ 一、进入大厦切勿大声喧哗; 二、严禁拍照,以及使用手机接打电话,请将手机关闭或调到振动状态; 三、请勿随意走动; 四、在公司看到的,听到的,不得擅自外传; …… 以上就是进入公司的一些注意事项,一会进入公司的时候,请大家自觉遵守。下面请于主管点名。” 英武青年上前几步,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目光先是扫了一圈人群,然后大声说道:“ 请你们把身份证和复试通知单准备好,下面我开始点名,听到名字的在我面前排队,王宏伟、齐娟、王俊生……。” 随着于主管口中报出一个个名字,就不断有人从原来的队伍中走出,站到了他面前这个新的队伍中。 看着身边不断减少的人群,李山一看有些着急,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早上了吗。这连大门都进不去,还谈什么以后。 这时听到那英武青年喊道:“姚文广!”却无人立即应答。 等了一下,他加大的嗓门又喊了一遍:“姚文广!” 李山灵机一动,忙越众而出道:“到,到,到。”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李山,于主管有些不满地说道:“想什么呢,是不是不想测试了?” 李山脸上作出一幅歉然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刚才接了个电话,没听到,实在是不好意思。”说着话,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进了这个新的队伍中。 只是那个王俊生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李山,倒也没说什么。这让李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向主任见名单都点完了,转脸看了看李山等人,神色略缓的继续说道: “下面业余十级以上的朋友,出来吧。你们跟刘主管走。只要政审中没多大问题,基本上就可以加入本公司了。至于剩下的朋友,若想加入本公司下,则必须经历一番测试才行。能过关者,我们顶峰联合才会收下的。否则还请诸位再潜心练上数年,下次水平精进后,再来尝试一番。” 90 疑无路 - 占锋 - 河止西 这番话一说出口,原本安静的人群,一阵的骚动,除了个别人外,大部分自学者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次的甄选标准,明显比上一次严格的多。这让那些原本抱着一丝侥幸之心的人,大为的沮丧。 虽然后面还有一句,可以参加测试的话语,似乎没有把门路堵死。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些例行的客气话罢了。毕竟这么多人眼巴巴的来了,但顶峰联合明面上当然不能一丝机会都不给的打发了。 可这些所谓的测试,对业余十级以下的人来说,自然严格难过之极。而七八级的则一点希望没有,九级水平的自学者倒还真有点机会的。 以前历次的测试中,就有过九级通过测试的,当然人数是屈指可数了。 这些通过之人也许资质功法不行,但是在毅力恒心上,肯定出类拔萃的。 因此,他们即使在飞手的道路上没有什么大希望,但在其它方面上倒可能有所建树。 顶峰联合倒也不排斥这些人的。 “当然,如果你们本人愿意,那么也可以加入我们的一些分支机构,那样也可以为我们的公司效力,公司也不会亏待大家的。”见大家都流露出一了幅失望的表情,向主任接着又补充道。 大家这才心里有些好受一些,有些人便开始考虑如果未通过测试,加入其分支机构的利弊来,毕竟能够通过初试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此行中的佼佼者,如果让他们去干一些边缘工作,这在心里上一时还难以接受。 在众多羡慕的眼光中,王俊生和另外四人走了出来。 向主任略一扫视之后,点了点头。 那刘主管见状,便领着这五个人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向主任看了看留下的其他人,开口道:“剩下的这些朋友们,大家排好了队,注意我前面说的那些要求,如果谁违反了,马上取消测试资格。” 众人闻听都是心中凛然,当下也都一言不发地跟着向主任向着大门走去。 大家一个个排队进了大门,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李山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第一关可算是混过去了,只要进入了大厅,就可以甩开他们,设法去找那个庞总了。也不知这个庞总在这里是什么职位,他在网上也搜过这家公司,可网上关于顶峰联合的信息却少的可怜,因此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李山自以为第一关即将闯过去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道:“等一等,等一等。” 大家不由得回过头来,看着这一头大汗,急冲冲赶过来的人。 李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不好。 门口的保安急忙拦住了来人的去路,这人却大声叫道:“我是来测试的,你不要拦着我。” “刚才点名的时候,不是没有缺席的吗?”向主任知道情况后,看向一旁的于主管。 “是呀,对了,难道是有人冒名混进来了?”于主管略一思索,便有些明白了过来。 向主任略一琢磨,便也想清楚了其中是怎么回事,他严厉的目光扫视着队伍,每个被他盯上一眼的人顿觉心头一寒,不敢跟他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是哪位朋友在开玩笑,自觉的给我站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否则让我们给揪出来,那就不好看了。” 于主管朗声说道。 李山心中有些丧气,都混到这里了,就差一步就可以成功了,可还是功亏一篑! 正要迈步走出人群时,忽从队伍中走出一人,这人也是一个年轻人,他满脸通红,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向,向主任,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从西域省过来的,赶了三天的路这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希望您给我一个机会吧。” “不好意思,这位朋友,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希望你能够谅解,你还是下次再来吧。”向主任冷冷地说道。 年轻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已被门口的保安挡住,于是他也不再纠缠什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那我呢?”这时另一个声音说道。 向主任抬头一看,见是那个迟到者,锐利的目光直盯着这人道:“你难道不知道几点种集合吗?” “8点。”那人有些讷讷地答道。 “知道就好,我们在通知里写得很清楚,这位朋友,您就请回吧。”向主任说完,便看也不看这人一眼,便想转身离去。 “可,我坐的车在半路出了事故,我因为参与抢救受伤人员,因此耽搁了,我姚文广对天发誓,这都是真的,没有一句谎言。”那人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向主任的面前。 “你说什么,你叫姚文广?”那个于主管闻听此言,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个名字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对,我叫姚文广。”这人眼中充满了热切,以为看到了希望。 “于主管,怎么回事?”向主任看向了于主管道。 “刚才我在点名的时候是有一个叫姚文广的人答了到,呵呵,这就有意思了,难道有两个姚文广不成?”于主管冷笑一声说道,目光在队伍中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李山身上。 李山心头一振,知道躲不过去了,当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不好意思,是本人。”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扫了过来,李山感觉像是做贼被人抓住了一般,脸上一阵发热。 于主管径直到李山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山,面露讥讽道:“还挺能沉得住气,真是佩服,还真是个人才呐,可惜了,您就自己请吧。” 正说着话,忽然另一边却吵闹了起来。 原来,那个真正的姚文广一直在苦苦地哀求起向主任来,但向主任不为所动,也不想听他解释,转身便想向离去。 这让姚文广有些急了,他因为通过了初试,在他们那些一起参加初试的人当中就他一个通过了,一下子成为了他们那个圈子里众人瞩目的中心,自己也是备感荣耀。 但现在的情况却仅仅是由于自己的迟到,而导致复试资格的取消,不仅进入顶峰联合的机会泡汤了,就是在其分支机构里面谋得一份差事的希望也化为了泡影。 情急之下,他一下子发了狠,急忙冲到了向主任身前,用瞪得通红的双眼直视着向主任,大有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式。 两旁的人见状,急忙冲到了向主任身前想加以保护。 而那个向主任却纹丝不动,他用一种凌厉的目光迎向了对方。 四目相对,那个姚文广只觉得对方的眼神中带有一种寒意,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他只觉对方眼中的寒意更盛,有如实质般直射入自己的大脑,渐感头脑有些冰凉,思维也有些转不过来了。 突然,他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看那架式是想抱住向主任的大腿,两旁的人一见急忙上前把他给拖了起来。 姚文广边挣扎边大声叫道:“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向主任有些厌恶地吩咐旁边的保安道:“把这两个家伙给我轰出去!” 91 柳暗花明 - 占锋 - 河止西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大门忽然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边的那人,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这人四十来岁的样子,气势不凡,紫酱色的一张方脸,浓眉毛,圆眼睛,身材魁梧,举止之间透着一种威严。 一见来人,向主任忙迎上前去。那人看了看眼前的情形,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你在这里呀,把这里处理好了。” 那人也不问缘由,直接吩咐向主任把这里处理好了,看来对向主任也是极其的信任,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位置极高,像这种小事根本不用过问。 “好的,庞总。”向主任的回答也是干脆利索。 庞总点了点头,便迈步下了台阶,向一旁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辆黑色小车走去。 这人姓庞?不会就是那个老顾说得那个姓庞的那个人吧。 这让李山顿时一个机灵,这不会就是老说的那人庞总吧,于是口中大声叫道:“庞总,老顾让我来找你。” 那个庞总本来已经到了小车边,随从已经替他拉开了车门,听到李山的喊声,不由得一愣。 他回过头来,示意保安让李山过来,他看着李山问道:“是老顾让你来的?” “是的。”李山点头答道,并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名片递了过去。从这个庞总的表情上看,自己这次的宝押对了! “你去给他安排一下,问问他有什么事。”庞总接过名片看了一下,略一沉吟,招手让向主任过来,并低声对他说道。 向主任看了一眼李山,然后点点了头。 庞总也不再说什么,钻进汽车后便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汽车,向主任收回了目光,对着李山道:“你跟他们站到一起去。”说完指了指王俊生那一队人。 这时众人投向李山的目光,由原来单一的鄙夷变成了羡慕、嫉妒、愤怒、不屑等多种内容。 李山感受到了这种目光,只觉脸上阵阵发热,他只当不知,也不看其他人,径直来到了王俊生他们身后站定。 那个刘主主管便领着这一行加上李山一共六个人,直接进入到了顶峰大厦里面。 一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照壁,上面绘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一颗颗参天大树耸立,云雾缭绕期间,李山隐隐觉得这跟顶峰好像有什么关联。 绕过照壁,面前有六部直梯,刘主管按下电梯按钮,不一会靠最左边的电梯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几个人,这些人恭敬地跟刘主管打了一声招呼,刘主管简单应付了一下,便领着李山他们进行了电梯。 这部电梯里只有他们这七个人,由于离得近了,李山颇有兴趣的打量其他五人来。 这五人三男二女,其中一名文文静静的黄衣女子,再加上那个王俊生,看来只有二十多岁外,其余之人看起来都是三十岁开外的样子。 甚至其中一名靠最左边的男子,看起来足有四十余岁的年纪。此人尽管拥有业余十级以上的实力,但仍让李山轻叹地摇摇头。 资质不是很好的低级自学者,若想练至十级以上,没有什么机缘的话,花费在练习上的时间肯定远胜常人。 而他自己目前尚不知道能够达到多少级,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资质,恐怕到了和这位一样的年纪,也许还不如眼前这位呢,更别说更进一步了。 李山心中想着心事,竟一时有些失神。 这些人,几乎人人都是满脸的兴奋之色,只有那位王俊生仍旧是一幅淡淡的表情,跟李山的目光接触后,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并没有说什么。 李山发现这个王俊生一直是这个表情,哪怕当时让他出列跟这些人单独站成一队,被周围人羡慕赞叹时,也始终保持着这个表情,仿佛外界的一切并没有能够让他的心绪产生一点波动。 电梯在第十二层停了下来,刘主管率先出了电梯,其他人则跟他身后也走了出来。 走廊里不时遇见了几名路过的人,一见刘主管当即恭敬的施礼问候,似乎这位在这顶峰联合名气还不小的样子。 这时却见对面走过来一人,这人走路的脚步很轻,而且那么宽的走廊,他非要贴着墙根走过来,显得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 这人一看到刘主管,先是一怔,但随后满脸堆笑的打招呼道:“刘主管,这些人是今天来的新人吗?看起来这次没有几人啊!” 此人对刘主管十分热情,但对李山等几名新人根本不正眼看一下,一副势利非常的样子。 “原来是韩主管啊!这些人还要经过一些政审,报公司批准后,才可以算本公司的正式职员。现在只是候选之人而已。”这位刘主管一见对面这人,脸上不经意的一皱眉,但还是淡淡的答道。 “这样啊。可是老弟你也知道,我那里铸造工最近还缺几人,不如从这些人随便挑两个直接交给我如何?”这人眼珠一转后,立刻笑嘻嘻的说道。 这时,他的目光才在李山等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李山脸上神情如常,但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 此人的目光让他很是反感,竟将他们几人当成货物一般看待。而且听口气,也真是要将他们几人当苦力来使用的,李山也是在工厂里干过的,他清楚地知道铸造工是干什么的。 其他几人闻言,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看来同样对此人没什么好印象的样子。 “韩主管。这件事我可无法做主。你应该知道,这分配职员的事情一向都是由人事部门来处理的。老兄若真的觉得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去人力资源部那里申请一下的。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刘主管对这人的秉性倒也颇为了解,当即一口回绝了对方过分的要求。然后马上找了一个借口,带着李山等人向前继续走去。 韩主管本还想开口继续纠缠下去,脸上露出了一丝踌躇之色,犹豫之下,竟让青年就此离开了。 刘主管领一行人进了一间办公室,李山注意到门牌上写着:“人力资源部职员管理处。” 一进到办公室,里面都是办公隔断,跟印象中的普通办公室没什么两样,坐在最前边的一个年轻人见有人进来了,忙起身迎道:“原来是刘主管呀,你有什么事吗?” “噢,这几位是今天到公司来测试的新人,你们田主任在不在?”刘主管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去开会了,您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我会转达给田主任的,咦,田主任这不是回来了吗。”众人一回头,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连忙招呼道。 “田主任,这几位是今天来的新人,我一会要去领他们几个去测试,而这位……。”刘主管把田主任拉到了一旁,指了指李山小声地说着什么,而田主任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李山。 “我先领这几位先去测试,而这位你就费点心了。”刘主管说完,便领着其他几人离开这里,只留下李山一个。 “这位兄弟,也别站着了,快请坐。”田主任有他自己单独的一间办公室,就把李山领了进去,一进屋便热情地让李山坐下,然后找出一次性纸杯,看样子想想要倒茶。 李山见状忙说不用客气,但这个田主任不为所动,给李山倒好了茶,然后,放在李山面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同时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既然进了公司,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你也别叫我田主任了,我痴长你几岁,如果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田哥就可以了,还不知道兄弟你贵姓?”田主任显得十分的热情。 “免贵姓李,李山,田哥真是看得起我,以后在公司里还望田哥多多担待。”李山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了,其谦恭的态度令田主任暗暗点头。 92 组长助理 - 占锋 - 河止西 “说哪里话来,你是庞总亲自交待过的人,田某理当好好安排一二的,只是不知老弟现在是什么级别?”田主任一番客套之后,便再次问起了李山。 今天李山听得最多的就是级别什么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一直就很疑惑,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这个田主任又说起了这个,真让他不知如何回答。 工厂里对于工人的技术水平倒是有个标准排定,李山自己现在是技能七级,而一些体育项目,比如围棋、柔道里面的段位,都有一定的级别,以体现出其技能水平的高低,李山猜想他们的这个级别跟那个差不多。 “不好意思,我没有什么级别。”既然是这样,那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吧。 田主任显然对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思想准备,突然听到李山如此回答,竟一时有些发愣。在他的思想当中,李山再不济,至少也应该有个七八级吧,这样的话,也可以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去,可现在一看,这人原来就是此行中的一个白丁。 看到田主任脸上为难的表情,李山知道自己能够进入这个公司,完全是依仗着庞总的名头,这跟人们常说的“走后门”性质是一样的。 社会上人们对于“走后门”之类的风气深恶痛绝,李山也是打心眼里对社会上这些不正之风非常痛恨,可这回轮到自己了,心里就有些迈不过这个坎,显得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是这样,我以前也参加过一些无人机的练习,并没有经过一些相关方面的测试,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几级。”李山见气氛有些尴尬,便打起了圆场。 田主任此时心中却在想,这个家伙到底跟庞总是个什么关系,如果是关系很近的那种,那就早打招呼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可要是随便给安排一个位置吧,要是人家不满意,又怕会引起庞总对自己有看法。 思量了半天,田主任最后斟酌着说道:“老弟,我们这个企业,要想成为正式职员,最起码也要业余十级以上水准,不是我们不招你,如果你一旦成为了正式职员,你就要完成一些任务,而以你目前的能力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了,到时你完不成任务,这样反而会对你不利。 不如这样吧,公司暂时先不和你签合同。但这并不是说你就可不能加入我们公司了,这段时间里,你可以算是实习生,可以享受公司的一些权利,等你的实力达到了十级,我们就可以直接把吸收进来,这样你看还满意吗?”田主任最后给李山出了个这样的主意。 “好的,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真是太谢谢田哥了。”李山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顶峰联合的一些资源,至于加不加入,对他来说其实也是无所谓的。 “那好,暂时把你安排在五组,担任组长助理,只好暂时委曲你一下了,一会你可以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和部门的同事吧。”田主任说完,便喊来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小伙子,让他领着李山去办理入职的相关手续。 李山再次对田主任进行了感谢,然后便同这个年轻人一道出了门。 “我叫赵宇轩,你就叫我小赵好了。”年轻人十分热情,首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那怎么可以,先入山门者为大,我叫李山,初次见面,还请赵师兄多多关照。”李山也报了自己的姓名。毕竟人家是先来的,况且李山进入这个公司是另有目的的,想尽量保持低调,所以李山的姿态就放得很低。 果然,李山的这个态度让赵师兄非常满意,但他口中却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你已经是组长助理了,前程远大呀!” 听了这话,李山暗自苦笑,他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入这家公司的,要是这个赵师兄要是知道自己是些行中的新手,不知道他还会不这样客气了,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底气不足。 赵师兄领着李山先去办了一张工作证,他们办事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包括照相,人脸识别录入等很快就完成了,当李山把这张工作证挂在胸前的时候,不禁回想起早止在门口等候时,看到的那些意气风发的公司职员,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哥们现在也是顶峰联合的员工了,尽管工作证上还有实习的字样。 接下来,他们来到了位于一层的器材部,在这里李山又领取了属于自己的物品。 李山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他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物品,工装两套,通用遥控器一个,专用电池两个,修理工具一盒,红外线接收器一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普通其他办公用品。 “手续都办完了,现在我们去五组。”赵师兄便领着李山进了电梯,直接下到了负一层。 这里是一个地下停车场,赵师兄找到了自己的车,示意李山上车。 李山一头雾水,当汽车驶上地面时,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大厦,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赵师兄,五组不在大厦里吗?” “当然不在,所有的行动小组都不在大厦里。”赵师兄回答道。 赵师兄的这个回答让李山多少有些遗憾,他还以为自己可以留在这个气派的大厦里呢,自己要是能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这个大厦里进出,要是能够让韩歆看到,那是一种多么光鲜的事情呀。 这个赵师兄人为人十分热情,一路上不断给他讲些公司里的大小规矩以及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李山一路上聚精会神的听着,并且时不时地也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疑问。 对于李山来说,首先要搞明白的是他们口中说的级别,那是是一个什么概念,是按什么来划分的。 也许是许多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让这个赵师兄好好过了把瘾。通过赵师兄的介绍,李山对顶峰联合或多或少的有了初步的了解。 一般操控无人机按技术水平的高低,一共分为业余级和专业级。 其中业余级共分为1-12级,能力值由低到高排列,1级最低,12级最高;而专业级共分为九等,与业余组刚好相反,九等最低,一等最高。 顶峰联合上上下下共有职员三百多人,其中业余级别的职员占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他们有些人是专职的,有些人是兼职的。 在大厦里工作的那些人全都是专职人员,他们大都负责一般事务性的工作,为各项目组提供技术、情报、管理、设备维护保养及后勤保障等方面的支持。 而专业级的职员只有数十人而已,这些人才是顶峰联合的中坚力量。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有着专业下三等的级别。 再往上面专业中等级高手,则只有寥寥数人,他们基本上都长年隐于暗处,不再过问公司内的事物。除非有关顶峰联合生死存亡的大事,否则就是老板本人,等闲也见不到这些人的面。 而公司内业余级的职员如此众多,为了激励他们的进取心,公司每年都要举行一系列的比试,获胜都不仅可以得到价值不菲的奖励,而且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越是有用的资源越是稀缺。 所以每年,公司内业余级别以下的职员,不分年龄都会进行一系列的选拔挑选,其竞争激烈程度毫不下于外界的那种竞赛。基本上只有那些十一级甚至十二级的真正奇才,才可以从中脱颖而出,才能拥有晋升到专业级别的资格。 就是这样严格选拔出来的数十名优秀职员,能通过进一步的测试进入到专业级的,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其他的则顶多是能力更进了一步,把级别也就是提到顶级罢了,但还是停留在了业余级。 93 行动五组 - 占锋 - 河止西 很自然的,公司内的职员被划分为了三大阶层。 最低级的就是那些普通的职员,这些人数量最多,也是能力最低的一批人。这些人不但平时从事的杂务最多,训练的时间最少,而且也是公司内地位最低的人,虽然他们有个听起来很有气势的称呼“建造工程师”。 比他们地位稍好些的则是那些主管职员,但却未曾进入到专业级的职员。这些人在业余级里基本上都到了顶峰,能力比那些建造工程师要强了一大截,甚至一些简单的技法他们也可以用出一些,于是他们便承担起了带领和统管众多建造工程师的职责,被称呼为“主管工程师”。田主任和那个向主任都是这样的高级管事。 而地位最高、待遇最好的就是能进入到专业级的职员了。他们这些上天的宠儿,才能算作真正的飞手。 这些人成功进入专业级后,会被允许在自立门户,单独管辖一批人员,可以不用承担任何的杂务,只专心训练即可,而且每年还会配给包括资金在内的大量资源,以资助他们的提升。他们唯一的义务就是,为公司承担各种特殊任务,当公司的利益受到侵害时,或公司遭受到攻击时必须挺身而出。 顶峰联合除了这些职员外,还有操纵公司内真正大权的各种业务经理。 这些业务经理都是那些进入到专业级后,经过一段时间修炼,自知无望进入更高级别的职员中冒出来的。他们自愿放弃继续提升,而愿意负责公司内闲杂事物的专门管理。 真正决定公司前途命运的,则是那些逍遥在外的高级别以上的职员们。正是他们的存在,让那些邪魔外道才不敢正视,顶峰联合才能作为五大协会屹立至今。否则顶峰联合早就被人按在地上修理无数次了。 当然以上所说的内容,有些是这位赵师兄的介绍,也有些是李山从对方的言语和旁敲侧击中,自己暗自总结出来的。 这让李山对自己的所处环境和地位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对他以后与其他同僚的相处有不小的帮助。 一路上说着话,小车开到了一处城中村前停了下来。 由于村子里道路比较狭窄,担心小车勉强开进去后可能在里面无法掉头,所以就把车了停在了路边,随后两人下了车向村子里走去。 虽然已然是夏末,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火热的元素,其中混杂着一股子难闻的怪味,就像是烂菜叶子沤烂了的味道,李山觉得似乎是走进了什么五味坊。 村里一幢幢建筑和左右参差不齐的陈旧小楼,水洼洼的泥路上不时跑出一个个泥猴一般的儿童,偶尔好奇地向二人张望一下匆匆跑去,越往村里走,空气中飘散着那种难闻的味道更加浓烈。 两人来到了一幢普通的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这里便是行动五组的所在地! 李山前后端详了一番,不禁大失失望,这跟刚才那座气派的大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小楼面积并不是很大,上下两层楼整个只有六间房子。下面是三个单间,上面三间是连在一起的,算是比较宽敞,小楼后面还有个院子。 赵师兄在大铁门上按了按门铃,不一会便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咣当一声,大门便被打开了。 门一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此人大约三十来岁,身材不高,黑脸膛,眉心处的凹沟很深,仿佛把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一起。 “王组长,我给你们领来了一位新同事,这位是李山,这位王海,王组长。”赵师兄见了说话这人,忙给两人相互介绍道。 李山事先已从赵师兄的这里了解到,但凡能够担任项目组组长的人,必须是真正的专业级人士,因此,李山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上前几步态度谦恭地说道:“王组长,你好,我是今天才来的新人,以后请王组长多多指教。” 看着李山伸过来的手,王组长笑笑也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李山明显感到对方握手的力度挺大,他也是练过的,对于对方手上的力量感到有些惊讶。 “欢迎,欢迎,好呀,我们的队伍里又增加了新鲜力量了。”王组长的话语里即不热情,也不冷淡,让人听不出什么来。 “王组长,李山的职位是组长助理,以后可要多帮帮他呀,这可是庞总交待的……..。”赵师兄这时声音小了许多。 王组长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看事情都交待完了,赵师兄便道:“王组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李助理,回头咱们再聊。” “好的,赵师兄,有机会请你一起喝茶。”李山看着赵师兄离去的背影,心说这个赵师兄为人还算不错。 “小李,咱们进去吧。”王组长这时让李山跟他一起进去。 李山便跟他一起进了大门,在一楼的一间屋子里坐下。 王组长说:“小李,这间屋子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了。虽然你现在是组长助理,但由于你是实习生,可以不用坐班的,你今天是第一天到,先熟悉熟悉一下环境,这里有些公司的管理文件,一会你可以先消化一下。”王组长说着话,便把一摞文件递了过来。 李山连忙起身,一探身子接过了那些文件。 “这些文件你可以拿回去看,不过这些可是内部资料,注意不要到处乱传。”王组长提醒道。 李山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的,同时,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就问了王组长。 “我们这里平时还有一个人,他今天出去办事去了,我们小组一共十三个人,平时他们也都有工作,只有在训练或有行动任务时才会聚集起来。”王组长解释道。 “在南郊,公司在那里有个训练基地,你可以去那里去训练,这样也可以提高你的能力水平。”王组长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没有什么级别,所以还算是比较委婉地给李山提示了一下。 李山脸上有些发紧,点头表示自己会去的。 随后,王组长又交待了一些组内的规矩,李山今天入门就算是完成了。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李山一直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做梦,昨天晚上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梦想,而现在这一切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自己居然还当上了什么组长助理,这让李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自己这个组长助理不知在公司里属于什么级别,恐怕比那个董志刚什么半吊子准会员可能地位更高吧,要是老董见了自己出现在顶峰公司里,不知他的眼珠子会不会掉出来。 回想进入这家公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里面侥幸成份太多,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要不是庞总恰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看来有些功课还没有做好,以至于让别人看自己像看白痴一样。 尽管那个王组长嘴上没说什么,但看着他城府很深的样子,心里不一定在说自己什么呢。 李山尽管进入这个顶峰联合算是个新人,但他早已不是什么职场菜鸟了,自有其为人处事的一套心得。 94 你懂不懂规矩 - 占锋 - 河止西 先不去管这些人背后说什么了,自己进入这个顶峰联合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法提高无人机操控水平,至于将来加不加入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平常上着班,至于顶峰联合,自己可以想来就来,两边都不耽搁,如果将来正式加入这个顶峰联合了,最好也像现在这样做个兼职,这样还能挣些外快,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李山的父母一直都是在红旗厂工作,所以从小就耳濡目染,在他的心目中,觉得还是类似红旗厂这样的国企要靠谱一些,至于这个顶峰联合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目前首要的是先熟悉一下公司的这些文件吧。 于是李山就在公交车上翻看起了顶峰联合的那些文件,粗略地翻了翻,除了一些规章制度外,其中对专业级别进行了更加详细的描述,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其中专业级别一共分为九等,它们分别是: 一等入神,变化莫测,且能先知,能力已入化境,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无人能敌,为上上乘。 二等观照,能力空灵,善于随机应变,不思而得。为上中乘。 三等觉知,临战之际,看情形即悟,具入神之体而稍逊。为上下乘。 四等占居,临战之际,看势遇阻能善应变,战或不战,能掌握主动权。这算中上乘。 五等用智,必用智谋而入于妙,这算中中乘。 六等精巧,未能通幽,对战时可用智慧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算中下乘。 七等出入,喜欢缠斗,与敌相抗,不用其智而专靠蛮力。这算下上乘。 八等惹虚,静若处子,敌人开户,动如脱兔,敌不敢拒。这算下中乘。 九等守分,敌强我弱,先守着吧。这算下下乘。 看这个样子似乎很玄奥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达到专业级别。 听说南郊有个训练场,那以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去训练了,接下来,就是要准备训练的一些事宜了。 这天周末,李山带上自己的装备,按照王组长的介绍,一大早便兴冲冲地赶到顶峰联合位于南郊的训练基地。 这个所谓的训练基地,位于长安市南郊,基本上快到了秦岭山脚下了。 那里并不通公交车,李山雇了一辆熟悉当地环境的摩的,这才来到了一个由砖石垒起的院子前。如果不是看到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顶峰联合”几个字,还以为这是到了哪个农场呢。 院子大门口有一道铁门,大门紧闭,李山上前拍了几下,只听到里面一阵犬吠传来,等了一会却没有什么人来开门。 难道里面没人?不会呀,王组长说这里随时都有人值班的。李山这样想着,再次敲响了铁门,只是这次加大了几分力道。 “来了来了,这就过来了!”连续敲了几下,见里面还是没什么反应,正当李山还想继续拍门时,忽听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其声音之大,倒把李山吓了一跳。 来人似乎很快便来到了门口,只听里面一阵乱响,大门“咣当”一声就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胖子来,此人满脸的笑容,看到李山时,细一打量,不认识。 于是,那原本灿烂的笑容,立马就收敛了起来,换成了一张严肃的面孔道:“你是谁?在这里混乱敲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看着这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如此之快,李山不禁有些愕然,这人说变脸就变脸的功夫,真不逊于目前华夏电影界最闪耀的那几位谐星,这人要是不去拍电影那真是太可惜了,说不定影视界又会升起一颗璀璨的明星。 正当李山为华夏电影界损失了一名影帝而感到惋惜的时候,影帝这时开口发话了:“喂,想什么呢,你在这乱敲什么,一幅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识相点给我滚远点,信不信我让警察把你给抓起来!你…….。” 关于这一点,这个胖子倒不是吹牛13,顶峰联合跟国家一些强力部门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后者经常会要求前者协助处置一些紧急事件,也时常派一些有关人员来参加顶峰联合的训练,说这里是一个半保密的场所也无不可,所以对于一些乱闯此地的人员采取一些措施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这人实在是太聒噪了,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山也不费话,直接把一个证件递到了他面前,却用手指把实习的字样给遮住了,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当即就哑了口。 这个家伙还想伸手去接证件时,李山却不想让他的脏手碰上,只晃了一起便收了起来,于是这家伙的手便僵在了那里。 “看清楚了吗?”李山冷冷地说道。 “看,看清楚了。”那个胖子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有资格进去吗?”李山依然是那种不温不火地说道,他也不想跟这种货色一般见识。 “当然可以了,您这就请进吧。”这个胖子转变的很快,脸上露出谄媚的一笑,看得让李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不我给您带路吧?”胖子跟在李山的身后有些巴结道。 “用不着。”李山冷冷地回了一句,径直朝里面走去。 进到里面,李山发现此处还算平整一些,再加上后来人工修整扩宽的缘故,看起来占地很大,能够在这里找到这么一处场地也着实不易。 根据王组长提供的资料,这个训练场共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基础训练用,场上分为绕桩,定点升降,应用航拍,标靶定点射击等项目,大都是一些初级飞手训练基本功用的,也是业余级别晋级的测试科目。 其中业余一至六级,需要完成绕桩,定点升降,应用航拍等科目,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规定的项目,就可以达到相应的级别。 七级至九级,需要完成应用航拍,标靶定点射击等项目,同样,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相应等级的科目。 其中一至九级,可以由顶峰联合独立完成等级的评定,他们与其它四家大的协会都有这样的资格。 而十至十二级,则需要在几大协会联合举行的晋级资格赛中,或在各种大赛取得优异成绩后给予相应的等级,这种大赛根据大赛的规模,参赛选手的实力来给定最终晋级的名额,有时候是前三名,也有时候可以是前十名,这就要看实际的情况而定。 而那些职业选手,就不一样的了。 专业选手晋级,必须通过对决的方式进行,有点类似于一对一的决斗,在战胜至少三名同级别的飞手之后才能有资格晋级。 现在李山看到的这部分场地,中间有些地方立着几根竹竿,以及一些定点起降的场地,在这里训练的大都是一些看进来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有极个别看起来有个三十岁来岁的中年人混在中间。 李山虽然没有什么级别,但他自视甚高,把自己定位在了高级别的行列,而且他进这个顶峰的目的是想提高自己的实战技术,而对于晋级什么的并不太看重。 于是,他也不做停留,直接来到了下一处场地。 “喂,喂,喂,你懂不懂规矩?”另一所场地跟这个场地间中间有一道门,当李山刚跨过这个门,正准备往里走时,门口有一个人叫住了他。 95 会呼吸的鱼 - 占锋 - 河止西 “什么,这还有什么规矩吗?”王组长给李山的资料里并没有说得太详细,所以李山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规矩。 “当然,你以为这里是谁都可以随便进出的吗了?”那人嘴里叼着烟,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山,冷冷地说道。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还请明示。”李山显得十分谦恭地说道。 “哦,你是新来的?也难怪!你是哪一个单位的,难道你师父没告诉你吗?”那人看到李山如此态度,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下道。 “这位大哥,我也就是前两天才加入二组的,不瞒你说,我现在还没有师父呢,所以没人给我说这里的规矩,如有冒犯,还请大哥多多原谅。”李山急忙给那人解释道。 “哦,是这样呀,这样吧,看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给你啰嗦几句,下不为例。”这人还算不错,就给李山说起了这里规矩。 原来,李山刚才经过的那个训练场,只要你是顶峰联合的,不论是直属部门还是那些外围分支的组织都可以在那里进行训练,而里面的则属于专业训练场,那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进去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至少得过了十级才能进去,当然,顶峰联合的正式职员那也是有资格的。 正式职员?听到这里,李山灵机一动,他把自己的那个证件取了出来,递给那人,口中说道:“不知道我这个算不算?” 那人接过证件一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山,有些诧异道:“原来是组长助理,失敬失敬,你怎么不早说,你的资格进去没有问题。” 李山微微一笑,感觉这人还算不错,就想看看能不能从他这里打听到什么,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后面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这时正好向他请教一下。 于是,便摆出一幅很诚恳的模样道:“这位大哥,贵姓?” “免贵,姓贺,你叫我老贺就行了。”那人觉得李山这么年轻,就担任了组长助理,前途不可小视,又见他如此态度,顿时心生好感,便也不再扳着脸说话了。 接下来,李山便向老贺询问了一下后面还应该注意点什么,老贺也是知无不言,于是,李山对里面的情形有了更深的了解,跟老贺告辞后,便来到了另一个场地。 这时一间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平房,李山没有停留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看着面积挺大,大约有个一百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靠南面的墙上挂个大型屏幕,上面正播放着一些无人机来回飞行的画面,东面有一个类似吧台一样的登记处,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些桌子和椅子,这个氛围有些像是酒吧。 里面的人倒是不多,大约有二十来人的样子,三三两两的聚在桌子旁小声地聊着什么,另外也几个人独自占着一张桌子,或坐在那里发呆,或摆弄着桌子上的电子器件。 见有人进来,一些人的目光就看向了李山,见来人有些陌生,却也并没有太在意。 李山也不看他们,直接朝着吧台这边走了过来,这时,有一个人挡在了李山的去路。 “新来的?”那人直接开口问道。 李山眉头皱了皱,见眼前这人精瘦,两只眼珠滴溜溜乱转,不知他挡住自己要干什么,便回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呵呵,也没什么,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我们这里一般新来的都要加入公会,刚好这几天我们‘至上’公会正在招贤纳士,你自打一进来我就觉得你气质不凡,手底下肯定也不含糊,你正是我们这里需要的人!这样吧,我就给你当个介绍人,加入我们公会怎么样?”精瘦之人显得十分热情地说道。 加入工会?李山对工会并不陌生。自从一上班,就有人找他填写各种表格,还要完成与各级党团组织的对接,是党员的找党组织,是团员的找团组织,另外就是要加入工会组织,这个组织是每个进入国企的员工必须要加入的,因此,他认为加入工会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心里也并不排斥,可他没想到的是此公会非彼工会。 至于这个人说自己气质不凡,李山倒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评价自己,心中不觉有些好笑,于是,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见李山如此表情,也并不反对自己的提议,那人显得十分高兴,就要拉着李山到一旁说是要谈谈入会的事。 李山却指了指吧台道:“这个吗,我是不是先要在这里登个记?” 那人稍微一愣,随即做出一幅恍然状,一拍自己的脑门道:“那是,那是。” 这人便领着李山来到吧台前,冲着吧台里一个小姑娘说道:“那个小王,你给他一份表格,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最后一句是则是冲着李山说的。 “我叫李山。”李山笑笑说道,然后从那个小姑娘手里接过一张表格。 “小李呀,这份表格每一个前来训练的人都要填写,这些信息一旦录入系统,以后再来的话,直接在报你的ID就可以了。一会你填完之后,到我这里来,我给你办理加入公会的事。”精瘦之人十分热心地给李山介绍着。 李山点头称谢,他手中拿着表格,四下里看了一下,见就近的一张桌子旁只坐了一个人,于是他便来到这张桌子旁,问了问那人道:“不好意思,我在这里填写一下表格,不妨碍你吧?” 那人有个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手中正在鼓捣着桌子上的一些电子器件,见李山问自己,忙笑着回道:“不碍事,你坐吧。” 李山便在桌子边坐了下来,看了看面前的这张空白表格,上面都是一些个人的基本信息,什么姓名,性别,出生日期,家庭住址等,其中一栏中要求填写自己的ID。 李山知道,这是今后对战时自己的一个身份证标识号。该写什么好呢,他一时不知该起什么名字好,突然想起以前在威信上看到过有一个叫“会游泳的鱼”的名字,当时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于是李山就在那个表格填上了:会呼吸的鱼。 在桌子旁一直忙活自己事的那人,无意中瞥了一眼李山填写的那张表格,那人眼尖,当他看到了职务一栏中写着组长助理时,登时眼睛瞪得老大,又重新把李山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番的样子。 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普通嘛,而且一看就是新来的,一个新人就能够混上组长助理这个位置,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这样想吧,那人心中就有了活泛了下来,见李山填完表格,正待起身之时,他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加入他们那个公会!” 李山微微一愣,看向那人时,却见他低着头,正自顾自地摆弄着桌子上的那些电子器件,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他这是不想在他人面前表露出跟自己有过交谈的意思。 回头又看了一眼吧台的方向,见那个精瘦之人身子靠在吧台边,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正跟吧台里的那个小姑娘说着话,而他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了这边。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显得讳莫如深的模样?这里面难道隐藏着自己不了解的什么情况,心中疑惑,本想向这人询问一下时,却见他自顾自忙活自己手头的事,显然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 96 得罪人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心中有些疑惑,忽然想起王组长曾告诫过他,顶峰联合里面并不像外表那般平静,这里的情况十分复杂,让他多留心点。 想到这里,李山心中暗生警惕,还是先不要做任何决定,待弄情况清楚之后再作打算,免得到时候一个无意的举动,就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李山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来到吧台前,正要把表格递给那个小姑娘时,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那精瘦之人却抢先把表格给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表格,然后才递给了那个吧台小姐道:“小王,赶快把这个给录到电脑里,这是咱们李山兄弟,以后你可得记住了啊。” 那个秀气的小姑娘翻了张军一个白眼,小嘴一撇道:“哟,张哥什么时候这么热心啦,你的事什么时候没给尽心办过?李山,还有你的证件。” 李山连忙把自己的证件也递了过去。 “得嘞,回头请你去撸串,都请了你几回了,什么时候赏个面子呗。”精瘦之人跟这个小姑娘斗着嘴,看来他跟这个小姑娘处得还算不错的样子。 过了不大一会,那个小姑娘就把李山的信息录入完毕,然后把证件还给了李山,并告诉他说可以领器材了。 李山道了一声谢,正要去领器材,那个精瘦之人却拦住了他,脸上堆着笑道:“李山兄弟,现在咱们谈谈加入公会的事吧。” “这个嘛,先不急,我今天才来,主要是先熟悉一下环境,加入公会的事,咱们过几天再说吧。”李山不置可否地答道。 精瘦之人也是没想到李山会有如此一说,表情为之一僵,他扭头看了一眼刚才跟李山坐在一起的那人。然后转过头看向李山,继续鼓动道:“李山兄弟,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其实你只要加入我们这个公会,以后好处很多的,要不到这边来我给你详细讲讲。” 我到这里来可不是听你来上课的,况且也没这个时间!李山心中有些厌烦,但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嘴里敷衍着说道:“等以后吧。”脚下不停,继续朝着器材窗口走去。 “小李,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了!”见李山推三阻四,明显这是在拒绝自己,于是这人的语气也开始转冷。 李山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这人,见他脸上已不似先前那般和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冷意。 这更增添了心中的反感,从他对待自己前后态度上的反差,更让李山增添了对这个公会的看法,可他也不想刚来第一天便跟他人产生矛盾,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 于是,李山便笑笑说道:“老哥你这话说的,今天还没谢谢你呢,老哥贵姓?改日请你喝点怎么样?” “哼,用不着!”那人冷哼一声,甩下硬梆梆的一句话后,便不再搭理李山,站起身向出口走去,到了门口推开门扬长而去。 这下算是把这人给得罪了,平白无顾就这么树立起一个敌人,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李山不禁皱了皱眉。 从这人乖张的处事风格来看,虽说不能以偏概全,却让李山觉得这个什么至上公会也不会怎么地。 心中叹了一口气,李山来到屋内另外一个窗口去领取一些相关的器材,这个流程刚才老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器材部里面一个管事的示意李山把证件递进来,然后又听到那人又补充道:“再交50块钱。” 见李山有些不解,那人却笑笑道:“这是这儿的收费标准,本来一般人一天的收费标准是100元,可你是组长助理,所以只收你一半的费用。” 原来如此,这个组长助理看来还是挺好使的,不过每天要是50块钱的费用,自己承受起来也有点吃力。 今天就先权当试试水吧。李山掏出手机,这里也是可以刷机交费的。 交了钱之后,李山领到了一个塑料袋,他又重新回到了那张桌子旁坐下。打开塑料袋一看,里面是一些蓝色的小贴片,这些贴片李山也见过,跟上次董志刚让他镀银的那些贴片一样,李山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些都是感应片,你可以贴在你的无人机上,都要贴全了,要不人家不允许你参加比试的。”同桌之人见李山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愣神,以为他不了解,便在一旁开口解释道。 “这些贴片背面都有一层不干胶,把这面的膜撕下来就可以了。”那人边说边给李山示意,同时也帮着往无人机上粘那些贴片。 这个粘贴片的事情,李山还真不会弄,看他在一旁如此热心帮忙,心想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给指点倒也省去了一些麻烦。 “你这个无人机应该属于二代机,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经过改装,这种机器跟那帮家伙对战的话,你可能要吃点亏。”那人这时已经把贴片都粘到无人机上了,这才仔细看了看这架无人机,然后用一种内行的口吻说道。 噢?无人机也分代,这倒是头一次听说,便想多了解一下这里面的情况,便开口向他询问。 见李山问自己有些,这个人一方面是想结交李山,另一方面也想卖弄一下,于是便口惹悬河般地介绍起来:“目前无人机发展到目前,已经是第七代了,其中第一代是各种形式的基本遥控飞机; 第二代为静态设计,固定摄像头安装,录像和静态照片,手动驾驶控制; 第三代为静态设计,双轴万向节,高清视频,基本安全模式,辅助驾驶; 第四代为革命性设计,三轴万向节,1080p高清视频或更高价值的仪器,改进的安全模式,自动驾驶模式; 第五代为革命性设计,360度万向节,4K视频或更高价值的仪器,智能驾驶模式; 第六代达到商业适用性,符合安全与监管标准的设计,平台和有效载荷适应性,自动安全模式,智能驾驶模型和完全自主性,空域意识; 第七代就是完整的商业性,完全符合安全和监管标准的设计,平台和有效载荷互换性,自动安全模式,增强智能驾驶模式和完全自主性,全空域意识,自动起飞、着陆以及执行任务。 下一代无人机,也就是第七代无人机正在被设计研发中。有关研究机构已推出世界上首款集全部功能于一身的智能无人机。 这种内置有保障措施、合规技术、智能传感器以及自我监测功能的智能无人机,正是无人机技术的下一个重大革命,将为运输、军事、物流以及商业部门带来新的机遇。 随着这些技术的不断发展完善,无人机将变得更加安全可靠。这将促使它们被大量采用,迅速通过监管机构的严格审查,使用也会被适度放宽。” 听了这人滔滔不绝的介绍,李山还是有些不明白,他是如何一眼看得出自己这架无人机属于二代机的。 对此,那人一时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这就是一种经验,李山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也确实给自己提供了不少帮助,因此,也对此人印象不错。 “大哥看来懂得挺多的,我对这一行也是才接触,以后有不懂的地方还希望多多指教一二。”李山谦虚地说道。 “指教谈不上,咱们可以共同学习。” “噢,对了,还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呵呵,我叫张军,现在是第七组,你呢?”听到李山终于问起自己姓名了,这人觉得自己前边的一些努力终于有了成效,便非常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97 至上公会 - 占锋 - 河止西 “我叫李山,现在在第五组,那个至上公会是怎么回事?”李山心中一直有此疑问,故开口问道。 “现在你的无人机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到场地那边去了?”那人有些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没有直接回答李山的问话,只见他手脚麻利地收拾起自己桌子上的东西,看样子也是准备妥当了。 “好呀,咱们现在就去吧。”李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收起了自己的无人机。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一同起身出了门,向前边的训练场走去。 离那个房间有些远了,张军这时回头看了看,这才小声地说道:“刚才那个房间,人多嘴杂,有些事不能随便说的。” “这个至上公会表面上由一组组长廖文和建立的,而它的背后老板十分神秘,大家都不太清楚,这是一个跨部门的组织,人员不仅有一组的,还有包括你们五组在内的许多成员。”两人边走边说,李山听得很认真,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 “这个公会成立的初衷,是以交流学习为目的的,但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这样的,这个公会在测试晋级的过程中,会借着公会中一些独有的优势,借机打压一些不听使唤的异己,初级级别的还好说,越是高级别的要想晋级必须通过以对战的形式进行,在需要对战晋级的活动中,公会就指使会员合力对付那些公会外的其他人员,而对自己这边指定晋级的人员,就大行方便之门,不说你也懂的。” 李山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吃惊,这显然有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了,这就有点类似某个大国那种霸权主义,看来这里虽然是一个小社会,但依然逃脱不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当然,通过这种手段来达到控制他人晋级,这里面肯定会涉及到相关的利益链条,要是没有利益的事,谁会费这么大的劲在这做文章? “如果你以为只要加入那个公会,就可以顺利晋级的话,那就太天真了,首先你得要从基础做起,然后按论资排辈,这才会轮到你,但这并不表示你肯定能够晋级了。这只是表明了你有了这样的资格而已,你能不能晋级,不是你能力的问题,还要取决于你完成公会指派任务的多少。公会会根据你完成任务的难度和获得的收益大小,来兑换相应的积分,而能否晋级则按照积分由高到低排列,积分高者优先。 这个公会的某些任务,其性质并不符合这个社会的价值观,有些则是游走于规则边缘地带,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如果一旦出了事,这个锅完全由任务执行人自行承担,公会是不会替你作任何承诺的,所以我看你是新来的,你大可再想想,是否要加入这个公会。”这个张军说得很细致,李山听了不禁摇了摇头。 现在对于这个至上公会也有了大致的了解,难怪王海组长说这里面有许多的弯弯绕绕,这里面也太复杂了吧! 在那公会里,好像还要完成一些不明不白的任务,虽说可以晋级较快一些,但由此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事,而自己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了。好在自己不需要什么级别,只是想要借助顶峰联合的训练手段,以达到提升自己技能水平的目的,所以即使不加入那个公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李山便把加入那个至上分会这种事,就从自己的脑海中给剔除了出去。 这时,两人已来到了训练场,这个场地处在一个山谷的最底部,有一条干涸的河道从中间穿过,整个面积大约有三个足球场大小,地势并不是很平坦,但对于在空中飞行的无人机来说,问题并不是很大。 场地里面还搭建了几栋简易建筑,这些建筑基本都是二层楼房,也有几间平房,周围树木成荫,这些树木看来年头应该不短了,这应该是建这个基地前早就存在的。 此时,训练场边已经有不少人了,由于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光很强烈,有不少人躲在阴凉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还有一些人戴着遮阳帽,手持操控器在,眼睛紧盯着上面的屏幕,神情正紧张地操作着。 李山可以远远可以看到一些无人机在场地中那些建筑中飞进飞出,张军解释道,现在训练场进行的是混战模式,等这一局结束之后,才能进入下一局,那些在一边闲聊的,都是在这一局中已经被打掉了的。 “小李,一会你先别急着加入,先看我打一会,等你熟悉了,再参加不迟。”张军边说边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了一架无人机来。 他的这架无人机外表呈银白色,也是四轴的,上面早已粘好了蓝色贴片。看这外形比李山的那个小了一些。 这时候,还不能直接加入对战,需要把你的无人机的信息录入到系统里去,于是,李山便跟着他去一旁的登记处进行登记。 李山注意看了一下,这个所谓的登记就是拿一把扫描枪,对准在这个无人机的贴片扫一下而已,而贴片上就有这架无人机的一些二维码信息,通过扫描就将无人机的信息录入到系统里面了。 一会对战的时候,如果无人机被对方击中了,那么系统中给定的100生命值就会减少,如果根据所击中部位的不同,减少的分值也会不同,假如要是被击中如电池、电机等关键部位,那么生命值则会直接降为0。 这些数据都将通过无线局域网传到系统终端,当无人机的生命值为0时,系统将会锁定该机,这时候无人机只能飞行,而不能发射红外进行攻击了。 张军边给李山介绍着,边把折叠好的螺旋桨打开,他把这架无人机放在地上,试着前后左右飞了一会,这时,新的一局也马上就要开始了。 边上那些闲聊的人都纷纷走了上去,准备开始这新的一局,只有个别几个人跟李山一样还呆在原地观战。 整个对战剧本是按照保卫某一个重要基地所展开的,因此对战双方分为进攻方与防守方两个阵营,如果一方将另一方全部消灭,则此方获胜,或者进攻方将对方的军旗给打掉,则进攻方获胜,反之为防守方获胜。 张军这时被系统自动划入了进攻一方,于是他就到了场地的另一端,李山也跟在他身后。 李山看了一下进攻方,一共有10个人,他们的无人机上的贴片统一都是蓝色的,可想而知,那边防守一方,肯定是另外一种颜色的。 吸引李山目光的这10个人当中,有两个的女孩,看她们的年龄应该不大。 类似这种活动,虽说近年来女孩们感兴趣的越来越多了,不过,在目前这个阶段基本还是男人们的天下,所以这两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女孩,一直就是场中这些男人们目光追逐的目标。 这时候,随着一声哨响,对战开始了! 只见这10架蓝色无人机离地而起,发出阵阵的轰鸣声,在空中一个盘旋后直向那些建筑物扑去。 这些无人机并没有组成什么队形,显得非常杂乱,可能由于这是混战模式,而这些人又是临时组成团队的缘故吧,他们操控的无人机并不是沿着直线直飞过去,而是或左右来回晃动,或沿着一条没有规律的曲线飞行着。 98 自我怀疑 - 占锋 - 河止西 这时,一人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还没看见敌人就挂了。” 原来,进攻的一方在向前推进时,防守方已经开始实施攻击了,只不过红外线发射时即不会听到什么声响,也看不到光线罢了。 按理说,以无人机的这么快的飞行速度,一般情况下被击中的可能性是有,但直接挂掉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而这人还没见到敌人便直接挂掉了,简直可以说是背到家了。 无人机飞行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便接近了那些建筑物,这时进攻方便放慢了飞行速度,小心地接近那些建筑物,他们通过话筒相互提醒并报告着自己的方位。 此时,张军的那架无人机已接近了左边二号楼的一个窗口,由于害怕里面有埋伏,他并没有直接进去,稍稍调整了一下,然后猛地闪了进去,在屋里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后,直接从屋子的另一处窗口穿越而出,在飞出另一处窗口的一刹那,一个鹞子翻身,方向一变立即隐到了屋子的一个拐角处。 通过张军手中的显示屏,可以看到在穿越房屋的那一刻,无人机上的镜头旋转了360度,虽然速度很快,但足以看清楚屋内的情形了,屋子里面却是空空如也的样子。 假如这个屋子里有埋伏,而以张军无人机穿越房屋这么快的速度,是不会给敌人从容攻击的机会的。 虽说张军能够这么快速地穿过这个房屋,肯定是在对房屋里面构造非常熟悉的基础上才能做到,但穿越时镜头却并没有看着前进的方向,反而是旋转了360度,只凭借着良好的意识实施了穿越,期间稍有不慎,无人机就会撞到屋内的墙壁上而损坏,直看得人心惊胆战。其手法之老道,技巧之娴熟,时机之把握,无不体现了高超的操作水平。 李山是看得目瞪口呆,就这几下子,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达到这个水平,真看不出来这个张军还是个高手! 看来自己进入这个顶峰联合真是来对了,要是自己只是在那里瞎练,也不会知道现在人家的操作水平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先前还自以为自己的水平还可以呢,哪想到却是井底之蛙,现在想想真是有些惭愧。 难怪顶峰联合招收会员的要求会这么高,单看这些人的水平就知道原因了。还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即使让你勉强进来了,可怎么在这里立足还真是个问题? 看来自己可能还得从头开始学习,只有先掌握了飞行技巧,才能再谈下一步。 知道了自己的差距,也知道了从那里开始提升,这是李山今天来的最大的收获吧。 此时,攻防双方已经搅在了一起进行着缠斗,双方你来我往厮杀成了一团,看得李山目不暇接,更觉自己的差距巨大。 当这一局对战结束的时候,看着走过来的张军,李山由衷地感到佩服,迎着说道:“张哥,真是厉害,战绩怎么样?” “真得不行,才打掉了一个,相当于1换1了。”张军摇摇头,他对自己的成绩显然并不满意。 “我今天是开了眼界了,直没想到你们现在有这么高的水平了。”李山并不想掩饰自己是一个外行这一点,因为你是什么水平,一上场别人很容易就知道了。 “我才业余十级,在这里只是一般水平,你没看到专业级别的,那才是高手呢,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张军露出一幅向往的神情说道。 李山听了不禁有些咂舌,眼前这个张军都已经是这个水平了,那专业级的家伙都不知道厉害成什么样子了。 今天训练场上这些人所体现出的真正实力,让李山明白,以自己目前的水平,恐怕还真不够看的。 也幸亏自己听从了张军的建议,并没有急着上场,否则到了场上还不够丢人的。 回去之后,自己还得要抓紧练习才对,想到王组长给自己的那些资料里,好像有些基础训练的内容,当时自己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太在意,看来有些阶段不是能够那么轻易跨越的,还得从最基本的东西开始练习。 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练习,不仅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经过反复不断地练习,才能达到熟能生巧的程度。而且也存在一个天分的问题,要不怎么有些人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可以达到很高的水平了,而有些人都已经三四十岁了,也还处在业余级别里,由此可想而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通过刻苦练习来达到一个理想的高度的。 想着想着,李山不禁呆呆地出了神。 从训练场回来后的李山开始更加忙碌了,平时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则先学习自学考试的课程,然后再练习一指禅。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在这一点上他丝毫没有放松,每天无论是刮风下雨,从不间断,练功仿佛已融入了他的血液里了。 现在的李山在练功的时候,浑身上下除了觉得眼睛有些发凉,似向外冒出丝丝凉气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了,这跟杨荣所说的那种发热的感觉明显不一样,对此,李山不以为意。 而到了周末的时候则按照王组长所提供的练习材料,在家附近找了一个空地开始练习无人机的飞行,往往在某一个简单的动作上要重复无数遍,直到手指感到发酸以至疲惫为原则,以求尽快达到增加肌肉记忆的效果。 无人机基本的操作方法最主要的则是起飞与降落练习,起飞与降落是飞行过程中首要的操作,虽然简单但也不能忽视其重要性;接下来是升降练习,看似简单的升降练习不仅可以锻炼对油门的控制,还可以让初学者学会稳定飞行器的飞行。 而俯仰练习,也是飞行的基本操作。俯仰操作用于无人机的前行和后退操作,保证飞行器正确飞行。 那偏航练习,主要是用于学习无人机改变航线的练习。在飞行过程中改变航向也是一个非常常用且基本操作。 这些都是一些简单的练习。 稍微复杂一些操作包括,悬停,直线飞行,曲线飞行,爬升练习,下降练习。 上面的这些练习如果直接用真实机操作,即消耗机器又可能由于操作不熟练造成无人机的损毁,而顶峰联合就有类似的模拟机,完全可以完成上述练习。 在模拟机上操作,只要在15分钟内通过12关为合格,也就是业余6级水平,以此类推,根据通过的关数以及所耗费的时间来判断自己能够达到的等级。 当然,在模拟机上确定的等级仅仅作为一个参考,真正要想确定等级还是要在真实的机器上来完成。 而那些已进入到业余十级以上的飞手,他们的操控水平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地步,因此大可以直接用真实的无人机进行训练,而少有损坏机器的现象。 由于有组长助理的这个便利条件,李山在模拟机上训练的时间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在经过了一个阶段的刻苦训练后,李山却觉得自己的进展似乎十分缓慢。他在那台模拟机上最好的成绩,也就勉强达到了业余7级的水平,也意味着刚刚过了及格线,这还是他长期在电脑上打游戏,有了一定基础上所得到的结果。 而更让他备受打击的是,有些人基本上是零基础,在仅仅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后,直接就可以达到7、8级的水平,有些甚至可以达到了9级,这让李山对自身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99 能力测试 - 占锋 - 河止西 为了确定自己的能力水平,他还专门跑到顶峰联合总部大楼,按照他们选拔测试的标准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测试,这种测试也是进入顶峰联合初选标准,共有三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手持一幅乒乓球拍,另外准备有几十粒直径6毫米、长三厘米的螺钉。自然站立,身体不得接触其他物体,以防止起依靠作用。用手握住乒乓球拍,另一支手先将符合规格(中径要圆、对称)的螺钉,单粒放置在球拍上,大约十来粒即可。此时握拍的手臂悬空,不得依靠在右体侧或其他物体上,然后用另一支手将螺钉一粒一粒地垒在拍子中央最稳定处(以距离握拍手的较近处为最稳定部位),要尽量往多处摞,直到螺钉倒下为止。共摞6次,计算出总成绩,每摞一次即将结果记录在成绩表格上。 然后再换另一只手,重复上述的测试。 第二种方法,身体直立,右臂平举与地面平行,手掌伸直,掌心向下,中指在上,食指与无名指在下,用三根手指夹住一张A4纸长端,保持纸张水平,看纸张抖动的程度。然后换另一只手测试。 第三种方法,身体直立,右臂持一长度为一米、直径2毫米的铁丝,穿越由7道圆环所组成的测试网,圆环直径由近及远依次减小,每道圆环都通有不同颜色的感应灯,穿越7道圆环,触碰到红心并点亮红灯者为目标。 由于铁丝较长,水平伸直的情况下会产生颤抖,一旦碰到圆环则会发出相应的光亮,此时会记录下触碰到第几级圆环。 这些测试有助于从一个侧面检验飞手的能力素质,细腻的感觉系统与运动系统的协调反馈能力,对复杂信号的反应时及控制能力,在相对放松前提下注意力集中与转移的能力,完成任务的可靠性,尤其是对动作精确的预感能力,在紧张条件下心理的稳定能力等。 第一种方法,能够摞上34个为优秀,31个为良好,29个为良,25个为及格,而李山为26个。 第二种方法,李山发现自己伸平的纸张抖动得十分厉害,这项测试合格与否完全取决于主考人员的经验,由于李山是自我测试,并没有主考人员在场,所以无从得知自己是否合格,但从自己的表现来看,这个结果并不太理想。 至于第三项测试,碰到第四圈为及格,以此类推。李山进行了三次测试,其中两次碰到了第三圈,一次碰到了第四圈,介于及格与不及格之间。 这样下来,李山测试结果可以说是并不理想,测试结果应该算是及格水平。而以他目前的这个成绩,如果参加顶峰联合选拔,恐怕通过初试都非常困难。 经过测试,李山明白自己的资质实在是太差劲了,以目前这个起点,要想达到非常高的水平显然是非常困难的,也许注定自己今后就只能在业余级这个级别上混了,而专业级怕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是无法企及的了。 这天晚上李山练完功,就翻开了那些自学考试的书,看了一会却什么都看不进去,注意力怎么都无法集中,看了看时间不算太晚,索性到外面转转。 于是,李山丢下书本出了门,就在外面漫无目的瞎转,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来到了一家网吧前。 李山平时即不抽烟,也不喝酒,业余时间除了练一指禅外就是喜欢泡网吧。 这种经历从他初中就开始了,起初,他是被同学拉着进到了网吧,一起玩一款叫《反恐精英》的游戏。 《反恐精英》简称CS,是一种以团队合作为主的射击类网络游戏,是一款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这在当时风靡了几乎所有的网吧。 李山从那时起就被这款游戏给吸引住了,尽管政府一直禁止未成年人泡网吧,学校与家长也没少过告诫他们,但他像是吸毒上瘾了一样,一有空就偷偷的往那网吧跑,把平时少吃俭用省下来的钱都交到网吧了,为这没少挨老爸的打。 尽管后来又推出了什么CF、吃鸡等类似的游戏,但李山却对CS情有独钟,到网吧里只玩这个。 好长时间没有上网了,手指不由得有些发痒,不如今天去玩一会吧。想到这里,李山便迈步进了这个名叫一龙的网吧。 现在上网都是实名制,他是临时出来的,身上并没有带身份证,由于经常来这里上网,而且又是这家网吧的会员,跟网管也算是认识,所以李山只是报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后,网管也就网开一面,算他登记过了。 他来到了自己平时经常用的那台机器前坐下,开机,登陆账号,进入游戏,穿上防弹衣,买了武器,抢占有利地形,开枪射击…….李山熟练地操作着,键盘被他打得噼里啪啦作响。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混战,李山一直有些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这时觉得有些口渴,趁着游戏的间隙,又到吧台那里买了一瓶饮料,回到座位上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侧头看了看邻座,这才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又坐了一人。 见此人头大身子小,整个身子明显不成比例,显得有些滑稽古怪,李山不由得多看了此人两眼。 见有人看着自己,大头人转过脸来看向了李山。 李山觉得自己这样看人家有些不太礼貌,于是便转过脸来看向自己的屏幕。 没想到大头人这时却说话了:“哥们,我看你有些眼熟。” 李山斜眼看了一眼大头人,见他正看着自己,咧开着的嘴里露出一口大黄牙。 李山双手正不停地忙活着,也顾不上搭理他,嘴里不置可否地道:“是吗,也许吧。” 大头人见李山打游戏打得很投入,也不怎么搭理自己,却不以为意。 “你的枪口压得太低了,无法在第一时间内瞄准敌人的脑袋,你把枪口抬高一点,敌人出现的时候他的脑袋就正好会迎到你的枪口上,即便是一枪爆不了他的头,但给他的杀伤力也是相当大的,三枪之内肯定会撂倒他。”大头人显得非常有经验地说道。 其实李山打CS纯粹是瞎打,枪打,刀刺,雷炸,想到哪里打到哪里,随心所欲,也没什么讲究,尽管打了这么多年来,却依然是一只莱鸟,在排行榜上往往位列末端。 “是吗,”李山按照他说的,把枪口往上挪了挪。 “对,再稍微压低一点,好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卡住这个位置,注意听敌人的脚步声。”大头人给李山灌输着游戏策略。 按照大头人的指点,刚出现的两个匪徒接连被李山给干掉了,一个脑袋刚好撞到枪口上,直接被爆了头,另一个也是几枪毙命,这让他大为兴奋。 “另外,你需要把键盘斜着放。”说完大头人便给李山示意了一下键盘摆放的方向。 李山见这个键盘斜着呈30角的方向,便听众了他的建议,也把键盘转了个角度,刚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但打着打着李山便觉得键盘这样摆放,似乎更科学一些,自己的战绩也有了一定的提升。 没想到这个家伙貌不惊人,还是一个高手。 看来有人指点跟没人指点到底不一样呀,李山不禁又联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一指禅来,自己一直也是瞎练,很长时间了没有什么长进,是不是跟这有什么关系?可转念一想,不对呀,那个杨荣不也是跟自己一样照着书在练,他不是练得挺好的吗,李山的思绪一时转不过弯来。 100 网吧怪人 - 占锋 - 河止西 随后两人便没在说什么,各自在电脑上操作着。李山在打游戏的间隙,偷眼又看了一眼这个大头人,见他正在网上聚精会神地操作着什么。 李山好奇地瞅了一眼他面前的电脑屏幕,这一看不要紧,立马就吃了一惊,又仔细看了看,一行黑体字赫然映入眼帘:文山县警察局车管所。 大头人面前的桌子上堆了一摞黑色证件,最上面的一个已经翻开,他一边对照着证件,一边敲打着键盘在电脑上填写着什么。 见李山看着自己,大头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烟递向了李山,这支烟似乎并没有怎么保管好,有些皱皱巴巴的,李山忙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大头人随即自己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道:“我给伙计们消消分。” 李山这才注意到,那些黑色的证件原来都是驾驶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听工段那些家里有机动车的人在闲聊的时候说过,开车的时候如果违章了,除了罚款之外还要扣分的,根据国家有关规定,每个驾驶员在道路行车中不按规定行车,产生相应的交通违法行为,从而导致相应的交通违法扣分。 如果在一个记分周期内驾驶证被扣12分(包括12分、12分以上不足24分),将暂扣驾驶证,需要参加集中学习,且考试合格后才能上路行驶,在此期间开车属于无证驾驶。拒不参加学习,也不接受考试的,由警察机关交通管理部门公告其机动车驾驶证停止使用。 参加集中学习的时间安排在工作日内进行,一般人平时上班都很忙,请假的话还要影响到绩效工资的,而且这种学习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需要整整五天时间,而一般人没有这样的时间去参加这个所谓的学习。 于是,某些脑筋比较灵光的人就利用扣分规定的漏洞,做起了消分的生意。 对此,李山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可心中却也产生了疑问,这种消分不完全是在网上就能完成的,有些必须到交警队去处理,现在这个大头人怎么自己也就可以干这事? 李山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心中的疑惑也只是在头脑中一闪而过,倒也并不在意,继续打他的CS。 这时忽然发现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原来是董志刚打来的。 自从上次参加完那次无人机协会举办的年会后,李山一直没有见过他本人,似乎这个家伙最近混得很不错,自己也一直想见见他,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伙见到自己这个顶峰联合的组长助理时,是怎样一幅表情,他可是费了吃奶的劲才混到了一个准会员,想想都觉得刺激。这时见是他打的电话,忙接了起来。 “喂,我说,怎么打你的电话怎么老是无人接听呀,是不是在干什么好事不方便呀?”电话刚一接通,便听到董志刚一通报怨。 李山把手机从耳边移到眼前,翻腾了几下发现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董志刚打的,可能是自己打游戏打得比较投入,因此没能听见。 “你胡说什么呢,哥们现在正在网吧打CS呢,要不过来一会参加战斗?”李山笑着答道。 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接电话的功夫,接连被敌人干掉了几次,心想名次可能又要下降了。 “你也别打了,出来聚一聚,周南回来了。” “什么,周南?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李山听着有些兴奋。 周南可是李山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当时在学校里这个家伙虽说功课不怎么的,但他能言善辩,为人处事也是相当的老到,有着超出他这个年纪不一般的成熟,所以在同龄人中显得比较另类,那是过去的叫法,按现在的叫法,那叫非主流。虽说不是班里的班干部,却在同学中有相当的号召力,李山当时也是他的一个追随者。 自从高中毕业后,他考上了一所二流大学,好像并没有去,后来听说他去了南方,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 好久不见了,这时听说他回来了,李山也是极为高兴,就说道:“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不用,我现在在他的车上,你说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开车去接你。”董志刚在电话说道。 “一龙网吧。”李山告诉了董志刚自己的位置后,便结账下机,站在网吧门口等着他们。 过了不大一会儿,便看到一辆白色的小车滑到了自己面前,从驾驶位摇下的车窗后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老周,真的是你!”李山有些惊喜的叫道。 “小山,还站在那干吗,快上车。”周南也是脸带微笑,示意李山赶快上车。 见副驾位置坐着董志刚,李山便坐到了后座。 小车一直把他们拉到了一个叫军良烤肉的小餐馆,停好了车,三人便进到了餐馆里面。 三人落座后,服务员走了过来,她也很有经验,一眼就看出了今晚是谁坐东,直接便把菜单直接递给了周南,周南也不客气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递给李山说看还需要点什么。 李山连忙推说这样已经够了,董志刚也是如此。 服务员接着又问,几位喝点什么。 “那就先来一箱9度吧,噢,对了,小山,我记得你是不喝酒的,是不是来点饮料?”周南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李山问道。 李山忙说:“现在好多了,可以少喝点。” “那好,咱们哥几个好久没见了,一会大家可得放开了喝,今天不醉不休。”周南有些豪气地说道。 “老周,你一会儿还要开车呢,可不能喝酒吧?”董志刚这时提醒道。 “没事,今天难得遇到几位兄弟,喝多了可以找代驾,你们就放心吧。” 听他如此说,李山两人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菜便上齐了,大家也都往杯子里倒满了啤酒,三人一碰杯,便一饮而尽。 “老周,看来你混得不错吗,这不,小车都开上了。”董志刚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看着周南说道。 李山也在暗暗观察着周南身上的变化,发现他以前是不戴眼镜的,现在怎么戴起了眼镜,越发显得沉稳老成,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身得体的休闲装,手腕上还戴着一块亮闪闪的手表,看起来也不是一般货,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成功人士。 而周南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见其如此做派,令李山两人羡慕不已。 “哥们也是运气比别人好一点罢了,前几年哥们也是够背的,最困难的时候每天只吃一个干馍,有时一天吃不上一顿也是有的,现在也该着哥们发财了,老天看来也是比较公平,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上学的时候古文就这句记得最牢了。”周南呷了一口啤酒有些得意的说道。 “老周,有什么发财的门路,也得跟兄弟们言语一下,大家一起发财呀。”董志刚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周南,为了表示诚心,他一仰脖,便把一大杯啤酒灌进了肚子里。 李山也竖起了耳朵,他也想听听有什么发财的机会。 周南看了看两人的神态,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秘密,股票,你们听说过吗?” “当然听说过,现在厂里的都在疯炒股票,有些人挣了不少钱了。”李山点头说道。 “他们那也就叫炒股票?”周南有些不屑地说道。 101 炒股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在厂里的同事们有不少在炒股票,听说有些人挣了不少的钱,他们每天上班一到休息时间,便聚在一起研究K线、MACD、止损线什么的,听得他一头的雾水,看到别人挣钱了,他自己也有些心动,也准备凑些钱炒股。 “炒股有个杠杆,你们知道吗?” 见李山两人有些茫然的样子,周南解释道:“力学上的杠杆你们都知道吧,” 两人点点头表示明白,他又继续道:“在股票里的杠杆原理就是指股民用一部分固定利率的资金来提高普通股票的投资报酬率,也就是说股民投资额较少,却可以获得巨大的收益的一种投资方式。”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就是相当于借钱炒股了?”董志刚略作思索后答道。 周南点点头道:“当时我拿出了二十万的本金,以四倍的杠杆计算,这样我就有了100万的本金,投到股市几个月的功夫我就赚了近200万。” 李山与董志刚两人听到这句不觉心中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炒股也太赚钱了吧,可能除了贩毒,真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赚这么多钱了。”李山也不禁怦然心动。 见了李山两人的样子,周南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哥们,你们真要炒股,不过我要提醒你,炒股风险也是很大的,有句话叫‘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不是没有道理的。” “没事,华夏股市就是政策市,国家什么都讲稳定,现在老百姓都把自己的钱投入到股市里,如果股市跌的太厉害了,国家肯定是会出手的,所以在华夏炒股,不会赔钱的。”董志刚似乎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他的一位堂兄就在一家证券公司里当什么操盘手,在董志刚家里,李山倒是见过那个家伙几次,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个家伙特别能白话,所以这方面的经验应该是从他那位堂兄那里听来的。 听了这话,本来还有所顾虑的李山这下彻底的放下心来,现在自己这边资金方面的压力很大,没钱的感觉真不好受,一方面自己手里的那个无人机现在是最低配置,要想取得好一点的成绩,就需要购置更好的装备,不往里砸钱是不行的,那里面简直是个无底洞。另一方面,自己还面临着买房的压力,这也需要钱。而如果能够在股市里捞上一把,即不用像上班那样辛苦,还能够躺着就把钱赚了,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几个人又接着聊了一会,看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周南抢着把钱给付了,几个人便各自回了家。 等李山一回到家,躺到了床上,他就开始琢磨起来了。 炒股首先是要有本钱,自己上次在国安那里获得了五千块钱的奖励,已基本上用在了无人机改装上,花的也差不多。而父母上次给自己的那笔钱还在自己手上,里面有十二万,可以拿出来当本钱。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拿出来,不做孤注一掷的事情,是李山养成的一种天性。 他决定从父母那笔钱里先拿出五万块钱,相信自己很快就会还上的,至于赔钱这种事,李山是想都没有想过,如此一来炒股的本钱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接下来,听说还要办账户什么的,这让李山马上就想到了工友吴维康来。 那个家伙整天在车间里念叨炒股什么,一到工作休息的空当,就吹嘘自己今天又挣了多少多少,还时不时鼓动李山也跟着他一起炒股。 当时李山对炒股不太了解,所以就没有放到心上去。 第二天一上班,李山就找到了吴维康。 当听说李山也要开户时,吴维康显得极为兴奋,脸上还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道:“怎么,相通了?以前叫你炒股,你死活不愿意,现在可算是想明白了,那时你要是跟着我,少说赚个翻番不成问题,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华夏股市向好的趋势不变,我们这些老百姓也能享受到国家发展所带来的红利,华夏股市叫改革牛,现在才5000多点,这才刚开始,我估计到年底可能会突破10000点……” 这家伙说起股市来,一套一套的还挺像回事,估计都是从他更衣柜里放着的那些证券报上看来的。 李山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半天,趁他说话中间停顿的工夫,忙问他怎么在三秦证券开户的问题,需要带什么证件,因为那家证券公司是离他家最近的一个。 吴维康一听,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这可你算找对人了,幸亏你遇到了我,不要在三秦证券开户,那家公司小气的很,别人家开户都给送一些礼品什么的,那家公司最小气了,而且他们的交易费也比较高,我介绍你一家证券公司,叫开元证券,他们公司虽然小一点,可人家服务态度好,只要你开户,就送你一张100元的电话费,而且他们的交易费可以说是全市最低的。” 李山觉得还真像老吴说得那样,自己也就是平头老百姓,能省一点是一点。 于是,在吴维康的指点下,李山顺利地在开元证券那里开了户。 当办理完一套繁琐的手续之后,看着手中的那个红本本,李山心想自己也终于成了万千股民当中的一员了。 开了户,又往户头里充了钱,接下来便是买什么股票的事了。 面对好几千只上市股票,到底买哪一种股票,李山便有些犯难了。 李山只好又找到了吴维康,请他帮忙给推荐几只股票。 这个吴维康一拍李山的肩膀道:“相信我,没错的。” 按照他的推荐,李山买了一只叫金元钱币的股票,这是一只艺术品增值概念股。据吴维康讲,这是华夏股市唯一的一只钱币类股票,这家公司近年来承接了一批省级博物馆展陈和有影响的环境艺术工程项目,五次获得国家级奖项,制作出的国家级礼品也深受好评。今年完成了沪上市世博会苏江省展馆的展陈项目,品牌影响力进入国内同行业前列,具有巨大的发展空间。 接着吴维康又向李山支招,说这只股票这几天连着两个涨停了,今天一旦打开,你就可以逢低进入。 于是李山一直盯着手机,果然,金元钱币涨停板突然被打开了,趁着其大幅回调洗盘之机,他乘机钻了进去,成本价23.50元,他把5万元全部砸了进入,买入2100股,单子一下立马成交,金元钱币就好像特别听话似的就在李山刚下完单不久,下午尾盘几分钟一笔巨额买单蜂拥而至,金元钱币直线冲向涨停板,近五十万手的大买单将金元钱币牢牢地封死在涨停板上。 李山在收盘后一算账,除去手续费,他竟然挣了1400元。 初战告捷,李山一时心情大好,走到哪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李山晚上躺在床上半天也无法入睡,他一直在想着股票这事,这股票也太能挣钱了吧,咱也别贪心,一天只要挣1000块,十天就能挣一万块了,这比上班强多了,难怪现在这么多人在谈论股市,就连家委员的大叔大妈也整天谈论着股票。 这天怎么还不亮,李山就想着盼着天亮,好在股市上再挣上一笔。 他摸出手机一看,才半夜二点多,离天亮还早着呢,他不得不躺下接着睡觉。 然而在接下来几天里,股票的走势并未按着李山的想法走,而是忽高忽低,让人捉摸不定,这让李山有些担心起来,自己这方面什么都不懂,就想找个人问问。 102 股市被套 - 占锋 - 河止西 “吴师傅,我看证券报上说,要股民提高警惕,注意防范风险,不知是怎么回事?” 工作休息的时候,李山专门来到吸烟室来找吴维康,想问问他这几天股票的事。 吴维康正吸着烟,身子很惬意靠在椅子上,见了李山这幅表情,却笑他没见过世面,这点小风浪都经受不起,想当年自己买的股票甚至出现过跌停,现在这种局面简直不算什么。 而且他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李山,不要相信报纸上的话,以前他们也说过类似的话,报纸上说的越厉害,股市就涨得越猛,以前都是这样的。 看着吴维康那种风清云淡,一幅见惯大场面的样子,李山也就稍稍安下了心。 接下来也正如吴维康如言,股市终于稳住了,并稍有反弹,李山也是小有盈利。 这天,刚好到了周末,李山就想去找找韩歆,这么长时间也没跟自己联系了,看来这小妮子这次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也总不能这么耗下去吧,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低一回头也没什么的。 李山觉得要是打电话显得自己没什么诚意,还是亲自去找她吧。 在去韩歆她们宿舍的路上,李山买了些她最爱吃的小吃,一路兴冲冲地来了宿舍楼下。 等李山敲开了门,却从门里探出一张煞白的脸来,这张面孔除了眼睛和嘴巴,其它地方都是白乎乎的,这把李山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知道这是在脸上敷了一层面膜的缘故,而且也知道这张脸的主人叫丁小路,她跟韩歆住同一个宿舍,也是非常好的闺蜜。 “小路,大白天的你在干吗呀,不待这么吓唬人的吧?”李山由于经常来找韩歆,所以跟这个女孩也算是认识,平时也经常开开玩笑什么的。 “哟,原来是李公子呀,好久不见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小姑娘也是伶牙俐齿的。 李山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吗的? 他也没有多想,于是就问道:“她在不在?” 按照李山的逻辑,自己说了这半天的话了,假如韩歆听到了她一定会出来的,现在半天没有出来难道是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或是没在屋里? “怎么你不知道?”那张面膜后的眼睛睁得老大,显出一幅吃惊的夸张表情。 “我知道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李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 “难道她没告诉你吗?她出国了!” “什么,她出国了,什么时候走的,我确实不知道?”李山不禁大吃一惊。 “走了有半个月了吧,公司安排她到德国培训半年,这你怎么会不知道?” “噢,是这样呀,前一阵子,我到外地出差,那里信号不太好,可能没有联系上吧。”李山脸上就有些尴尬,忙找借口掩饰道。 上一次她应聘希尔顿酒店,自己也是一无所知,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同样的事,同样的情景,再一次出现,但那次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而这次呢? 李山也不好再呆下去了,他随手便把给韩歆买的小零食都给了这个女孩,这女孩也是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这让李山一阵的无语,难道00后的孩子们都是这样的吗? 李山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他倒霉的开始。 周一股市一开盘,金元钱币就直接死死地钉在了跌停板上,李山不知这是为什么,他急急忙忙去找吴维康,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吸烟室里,吴维康嘴里叼着烟,眉头紧锁,双眼紧紧盯着手机,烟雾在他脸前萦绕,使他的面目有些不太清晰。 李山问道:“老吴,今天金元钱币怎么跌停了呢?” “不光是你的股票,今天好多股票都跌停了,怎么会是这样呢,以前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吴维康也是一脸的不解,既而说道:“没事,出现这种情况,国家肯定会要干预的。”说完,做出一幅轻松的样子说道,即像是安慰李山,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然而股市的走势并不像老吴所说的那样,而是一连跌了三天,而且天天是跌停,不光是金元钱币,整个股市数千只股票齐刷刷一起向下跌,整个盘面绿油油的一片,看着甚是吓人,直到第四天,跌势才有所缓解。 这几天的走势不仅把李山前一阵子的盈利,彻底吃了进去,而且还让他把本钱也赔进去六七千块钱。 而吴维康这几天的表情比李山似乎还惨,李山知道老吴在股市里面似乎投入挺多的,好像还加入了杠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惨了。 李山不禁想到了同样用杠杆的周南,恐怕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山又想到了董志刚,这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自那次跟周南一起吃过饭后,董志刚跟李山一起也想加入炒股的行列,可他目前还是一个大学生,也没什么本钱,当他想向家里要些钱准备炒股的时候,直接被他称之为死脑筋的那个老爹给教训了一番,说什么股票是资本主义的玩意,咱们社会主义不兴这个。 为了这个,董志刚还跟他的老爹吵了一架。但最终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羡慕地看着李山他们挣大钱。 现在,情况正好反过来了,李山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个傻13。 不过,吴维康倒是挺坚强的,他一直坚信国家不会放任不管的,一定会来救市的。 果然,股市在跌了近两周后,终于出现了上涨,而且涨幅还不小,吴维康脸由于激动涨得有些红,他用力挥了挥拳头,压抑了多日的郁闷终于一扫而空,对李山道:“看看看,国家果然出手了吧!” 但是好景不长,就如同临终前的病人回光返照一般,这股涨势没过几天,便迎来了更凶猛的又一波跌势,股市里哀鸿遍野,一地的鸡毛。 众多股民即感到后悔,又有些无可奈何,可能是跌的有些过了,股民只能是自我调侃,有的说自己被斩首了,那个说自己被腰斩了,更涌现出一些段子来: “今天有朋友对我说之前赚了10几个点,万幸的是,利润都还在。......就是本金没了。” “有人问禅师,股市跌了这么多,国家怎么还不出手,股市崩盘咋办? 禅师拿出华夏地图,从井冈山到延安,划了一条线。 那人盯着这条线若有所思:大师的意思是要学习长征时的红军,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希望,最终会迎来艳阳天? 禅师瞪了一眼:长征前红军三十万,到陕北剩下二万五,损失92%。国家是见过大世面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李山一查资金,只剩下二万三千块钱了,也就是说他赔进去二万七千块钱了,按他们的说法就是自己基本上算被腰斩了。 赔的这些可都是父母的养老钱,李山也不敢给他们说。这要是一说,他老爸还不得把他的腿打断。 周末,李山闷在家里潜心研究炒股技术,想着怎么能够尽快把本钱给捞回来。 看着书上的什么曲线图,K线图,MACD,他以前根本就没接触过这个,越是着急,就越是看不明白,看到最后整个脑子乱哄哄的。 天气十分炎热,还没到中午,就已经热得不行了,李山也舍不得开空调,只开了电风扇,风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也让他感到有些心烦。 103 灵光一闪 - 占锋 - 河止西 就在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老爸让他开门的声音。 李山有些奇怪,心想父母一早上起来外出去办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他们身上都带着钥匙,平时都是自己开门,怎么今天喊自己开门? 带着疑惑,李山过去开了门,却吃了一惊。 只见老妈有些萎靡地靠在老爸的肩膀上,而老爸也是大汗淋漓的样子。 李山急忙帮着把老妈扶进了屋子,并让她平躺在了床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的,只是中暑了,歇一会就没事了。”老妈有些虚弱地说道。 李山连忙给老妈倒了一杯水过来,又用毛巾沾了些凉水,敷在了她的额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暑?” “还不是怪你妈,我们坐公交车进城办事,我说坐空调车,她非要坐普通公交车,这个车都在太阳下晒了一上午了,再加上汽车发动机散发出的热量,车上的温度比车外还要高,这不她就中暑了。”李父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他接着又说道:“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省那点钱嘛,坐空调车要两块钱,而一般公交车只要一块钱,该省的时候不省,不该省的时候瞎省。” “我也是觉得没什么,我以为自己能扛得住,没想到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的时候了。”老妈声音有些微弱的说道。 李山知道他们平时节俭惯了,平时都是省吃俭用的,马上联想到自己在股市上竟亏了那么多钱,心中越发地感到愧疚。 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李山看着那些股票资料,就像一个赌徒一样四处寻找着翻本的机会,看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几千只股票,他有种抓狂的感觉。 对于股市来说,李山本就是一个外行,也没什么经验,翻来翻去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他扔下手中的资料,有些颓废地躺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回本的想法。 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应该找个内行给出出主意,可找谁呢? 周围的人也就是那个吴维康了,他目前也是一幅整天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在股市里投入了不少,应该陷得很深,有一些还是从他那丈母娘那里借的,当初信誓旦旦保证会翻上一番,而现在他老婆都跟他闹到了车间了,说是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吵着要跟他离婚,老吴也全然没有了当初赚钱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了。整天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什么政府怎么还不出手呢。 他这个样子,让李山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祥林嫂。 由老吴身上再联想到了自己身上,同病相连的境遇让李山心中也是苦笑不已。 至于老同学周南,也一直联系不上,想必他的日子应该更不好过。 这时,外面传来老妈的咳嗽声,老爸这时不在家,可能是出去买药去了,于是,李山赶忙来了到父母那间屋,见老妈挣扎着正要起身,想要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他忙上前扶住了她,端起水杯喂她喝了点,看着她精神好了些,心中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见李山心事重重的样子,老妈还以为他是为自己担心,微笑着安慰道:“山子,妈没什么事,歇了这一会现在好多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等回到自己屋,李山呆呆地望着屋外,一时竟出了神。 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冷静了下来,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已经亏了这么多了,爱咋咋地。 李山不再想那么多了,就是想也没用。他这几天一直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了,这时心情一放松下来,困意便马上涌了上来。 他把铺了一床的那些资料收拾了起来,就准备上床躺上一会,在他将那些资料扔到桌子上的一刹那,无间中瞥见上面有一行字,大意是某市破获了一起内外勾结,给走私车上户口的大案。 李山只是匆匆瞥了这么一眼,也没太在意,随后便躺在了床上,头一挨到枕头上,马上便经迷糊起来,在即将进入睡梦前的一刻,脑子里却不知怎的想起了什么,就像是一条亮光在他脑子里划过,李山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他努力地想要捕捉这个亮光,但脑子却已不听使唤地沉睡了过去。 李山是被老妈吃饭的叫声喊醒的,他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七点多钟了,见老妈这时已经做好了饭,他连忙起身问老妈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已经没事了,我喝了你爸买的藿香正气水之后,又睡了大半天,已经没事了,看你老妈体质还是不错的吧。”老妈有些得意的说道。 看着老妈身体恢复了,李山也很高兴,便说道:“就是的,老妈身体素质就是好,不过,这么热的天,出门以后可得要注意了。” 说完便要伸手去抓馒头,老妈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道:“这么大的人了,吃饭前不知道要洗手!” 李山笑了笑,转身走到水池边洗了手之后,便一屁股坐到餐桌旁,端起稀饭便喝了起来。 这会没见到老爸,也没问,李山知道他八成又是跟那些棋友下棋去了。 等吃完了饭,李山把桌子收拾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然想起下午快睡着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当时自己困意上来了,思维也就在那时停顿了下来。 那个关键的东西是什么呢?李山一时摸不着头绪,却又努力回想着自己临睡前所做的一切。 当时自己看到了什么?李山的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那些资料。 对,答案应该就在那堆资料里! 李山走到桌子前,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张报纸。 这份报纸叫华夏证券报,是由国家权威通讯社主办,是华夏证监会指定披露上市公司信息报纸。华夏证券报突出权威性、专业性和客观性,及时报道金融、证券市场热点问题,全面评析国内外财经大事。有时也会报道一些财经方面的热点新闻。 上面的一则新闻马上就吸引住了李山眼睛,那则新闻说的是某市一个专门为走私车办理户口的地下团伙,买通有关公职人员,内外勾结,为多达上百辆的走私车办理了户口,非法获利上千万元,从而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 令李山不解的是,当自己看到这个新闻的标题时,为什么脑子里会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而又不得其所。 他又把这则新闻看了几遍,当看到那几个公职人员的单位为车管所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有一天晚上在网吧见到的那个大头人。 那个大头人特殊的形象,给自己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而对其在电脑上操作的内容却有所忽略。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个大头人应该是在给机动车销分,李山知道给机动车销分,有些只能在交警部门的内部终端才能进行,对此,他并不是太清楚。 转天上班后,李山找了一个家里有机动车的同事问了问,结合自己上网查到的信息,终于明白了机动车的销分规则。 一般情况下,在自助终端上给机动车销分,仅限于驾驶证绑定的本人名下注册的机动车,而要想处理非本人注册机动车的违章积分,就只能到车管所去处理,显然那个大头人在网吧电脑上所进行的操作,就是车管部门才能做的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已经进入到车管部门的管理员系统了! 104 寻找大头人 - 占锋 - 河止西 走私车因为没有正规的手续,是不能在车管所办理注册的。既然大头人能够进入车管所的管理员系统,说不定就可以给走私车上户口了。 按照那个新闻里说的,为走私车上户口可以获得不菲的报酬,而走私车大都是一些豪华车,那些能买得起这种车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们非富即贵,对于办理户口的手续费,当然不会太在意了,但对于自己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因为办理一辆车的费用得要二十万左右。 如果这事要是成了,自己有股市里亏的那些钱简直就不算什么了。要是顺利的话,只需要办理五辆车,也就意味着可以赚上一百万了! 想到这里,李山不禁有些怦然心动,觉得离百万身家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稍稍冷静了一会,李山不禁为自己的这个设想吓了一跳,但他细细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有很强的操作性的,完全可以一试。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那个大头人进入的就是警方的管理员系统,具体情况必须要找到那个大头人进行确认之后才能知道。 而这个大头人自己仅是在网吧里见过,那么想要找到他也只能到那个网吧去了。 想到这里,李山便在下午下班之后,草草吃了点东西后,便来到了上次去过的那个网吧。 这家叫做“一龙”的网吧位于许家湾主干道上一拣三层小楼里,现在网吧的生意不像那几年那么火了,但还算过得去。当李山来到了位于二楼的这家网吧时,总共五六十台电脑旁大约坐了有三分二的人了。 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蜀南人,浑身上下透出一种蜀南人的精明,他拿着一个小本子正在清点冰柜里的物品,见李山进门,便用操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热情地打着招呼道:“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吃过饭了?” 同时接过李山递过来了身份证,回到吧台里顺手放在了一台读卡器上,右手则操作着鼠标摆弄着什么。 李山知道规矩,他配合地站到了闪着白光的摄像头前,按照老板的吩咐完成了“眨眨眼”这个动作。完成上网登记程序之后,老板便将身份证递还给了李山。 “你经常坐的32号机,现在已经更换了新耳机,立体声效果可好了,你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老板有些讨好似的说道。 李山接过身份证,认真地装好。他有些感慨,现在上网越来越严格了,不仅要登记身份信息,而且还要对本人进行身份核实确认。 他并不着急去上网,佯装去上厕所,有意在网吧里走了几圈,想看看那个大头人今天来了没有。 大厅里光线比较昏暗,空气中混杂着香烟以及其他一些奇怪的味道,屋里显得很安静,只听见手指敲击键盘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人们都不大说话,他们戴着耳机,似乎沉浸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 李山一排排来回扫视着,没有看到大头人的身影,他并没有感到失望,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可能那么巧,刚好就到遇到这个人。 转了一圈之后,李山这才老实地在32号机前坐下,准备上网进行好一番厮杀。 之所以选择32号机,主要是因为一个习惯的缘故。 CS这款游戏主要是第一人称视角射击类游戏,对手就是在这个网络另一端的一群人,而能否击败对手,不仅取决于你的网速、你操控的技巧,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硬件!网吧里看似配置一样的电脑,可是由于键盘、鼠标等细微差异,在网上激烈的对战中,这些细微的差异却往往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正因为如此,李山用惯了眼前的这台32号机器,要是换了别的机子,总是觉得有些别扭,被敌人所击中的次数也比较多,因此打起游戏来便觉得十分不爽。 他打开了电脑输入了上网账号与密码,熟练地进入到了游戏界面,马上就投入到激烈了战斗中。 正当他打得有些忘乎所以的时候,感到似乎有人来到了他身边并对自己说着什么,由于李山把耳机的声音都放到了最大,所以对于外界的反应就有些迟钝,也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而此刻,他正与一名匪徒进行着激烈的交火,并不理会来人。 那人见李山没有理自己,又更大声地说了句什么,李山一分心便被那匪徒一枪击毙。 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倒下的身体,李山颇为恼火,他摘下耳机,扭头看向打扰自己的那个人。 当见到这个人的面孔时,正准备发火的李山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是一位头发染成了亚麻绿的女孩,她身穿红色纱裙,黑色丝袜,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透过她脸上的烟熏妆,似乎觉得她的年纪并不大。 见李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女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听没听见,这是我的位置。” 听了女孩的话,李山有些无语,心想这女孩真是奇葩,网吧里的机子都是公用的,先到先得,什么时候听说这是谁专用的了? 见李山仍是一幅木木的表情,而自己说了这半天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女孩更加生气,大声道:“你是不是聋了,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才聋了,谁规定这是你的位置了?”李山也有些不悦,口气也有点冲。 “我从早上起就一直在这机子上玩,刚才出去吃了点饭,回来你就把机子占了,你快给我让开。” 这是谁家的女孩这么蛮不讲理的,可能是家里人把她给惯坏了,李山有些哭笑不得,其实这台机子,他也不是不能让,只是这女孩的态度让他有些受不了。 本来还算安静的网吧,由于这边争吵的声音有点大,一些听到了动静的人扭头看了过来,却也只是冷冷地瞥了那么一下,随即又把头转向了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就当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老板闻讯跑了过来,就问是怎么回事。 当听说了原因之后,老板哈哈一笑道:“我当什么事呢,这位女孩,你看你旁边的这台31号机子,今天刚好换了新鼠标,你看标签还在呢,这不耳机也是新的,要是我肯定用这台了,哈哈。”说完,便按下31号电脑的电源开关。 女孩一听,看了看面前的这台机子,的确如老板所说换了不少新件,于是不再言语,顺势坐了下来。 老板见事情平息了下来,也转身离开了。 这女孩虽然坐了下来,脸上姑自还有些气乎乎地样子,李山心想不知谁招惹这小姑奶奶了,没来由地冲自己发脾气,自己这才叫倒霉。 李山用眼角看了看这女孩,发现此女的五官其实还蛮精致的,不知是不是由于生气的缘故,她那个小嘴微微翘起,还是蛮可爱的。只是她这一幅非主流的装扮,不是李山欣赏的那种类型,所以对她并不感冒。 她打开的界面像是时下正流行的“吃鸡”游戏。这款游戏跟CS一样,也是第一人称视角网络对战游戏,从她操作的手法来看也算是行家。 李山不再理这女孩,重新戴上了耳机,继续他的战斗。 “现在居然还有人玩这破游戏,可是真够LOW的。”李山没玩一会,耳边便传来一阵奚落的声音。 听这声音不用问,就是旁边这个女孩,李山正打到紧要处,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对于她的冷言冷语只当没听见。 105 网吧对战 - 占锋 - 河止西 这时屏幕中一个匪徒正从前面经过,李山所操控的警察一直隐藏在一个角落里,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于是他举枪射向那个匪徒的背影,那个匪徒也是一个老手,身法相当敏捷,听到枪声,身子来回飘忽不定,李山打了好几枪也没干掉对方。 “就这破水平还玩CS,丢不丢人。”女孩继续在旁边冷嘲热讽,李山心中有些焦躁,更加没有准头了。 那个匪徒连续做出几个漂亮的躲闪动作之后,忽然一个转身,举起手中的枪甩手就是一枪,只一枪便正中李山操控的那个警察的脑袋,就这样被对方给“爆头”了。 “哈哈!”这时,身边传来一阵畅快之极的大笑,让本已十分懊恼的李山顿时火冒三丈,他转身死死盯着旁边的女孩,似乎想要从气势上压倒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 面对李山咄咄逼人的目光,女孩却并不害怕,她冷笑一声道:“水平不怎么样,还能不让人说了,怎么想打人?” 见镇不住这个女孩,李山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自己总不能真的动手打她吧,不由得一时语塞。 看着涂着黑眼圈里那双还算挺大的眼睛,李山道:“说得好听,你知道什么是CS吗,不知天高地厚地小丫头片子。” “噢,就你这烂水平,还不许别人说了,姐打CS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是CS吧,还有,你说谁是小丫头片子了?” “呦呵,煮熟的鸭子嘴倒是挺硬,敢不敢单挑?”李山挑衅似的看着女孩。 “就你?”女孩正打着自己的游戏,翻了一眼李山,语气却显得十分不屑。 “怎么不敢吗,不敢就别瞎比比。”李山故意在激她,心想自己好赖也是多年的老将了,就凭自己的水平,打不过别人,收拾这个黄毛丫头应该不在话下,省得她老是在一旁聒噪。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女孩看了一眼李山,转头又盯向了自己的屏幕。 “我输了,这台机子就让给你,以后见了你就躲得远远的,可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这样不行,你要是输了,以后只要见了我,你就得乖乖叫我一声姐,我要是输了,就叫你一声哥。” “那就一言为定,输了可不许耍赖。”李山略一琢磨,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于是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两人在网吧的局域网里建了一个平台,打的就是CS经典地图DUST2。 李山与女孩约定,共打两局,每一局九个回合,打完一局,角色互换。两局下来谁的分数高谁就嬴。 第一局,李山扮演的角色是警察,而女孩的角色是匪徒。 两人准备完毕,李山斜眼看了一眼女孩,心里冷笑一声: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吧。 比赛开始,李山熟练地购买了防弹衣,又买了一把警用M4A1自动步枪,并操控着画面中的警察快速来到A区埋伏好。 他将M4枪口的十字准星瞄着对方必经之处,这个地图李山打了不知多少次了,这个位置正好是对方冲过来的必经之处,他有七成的把握在三枪之内将对方干掉。 静静地听着耳机里由远而近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估计着对方的距离,未等对方露头,李山果断开火,在开枪射击的一瞬间,对方的身体恰在这时闪了出来,却正好迎上了李山射过来的子弹,就像是拿身体往枪口上撞一样,结果当然是当场毙命。 如此经过了三个回合,匪徒被警察干净利落地击杀了三次。 李山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这下可以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了。 女孩绷着小脸,忽然开口道:“等一下。” “没事,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李山此时占了上风,当然要显得大度一点才是。 “说什么呢,这个机子的鼠标不太习惯,我要调一下鼠标的,一会就好,你可不能趁火打劫。”女孩也不管李山答应不答应,就自顾自地开始调整起了鼠标。 此刻,女孩操控的匪徒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山完全可以直接上去将其干掉,但他不屑于这样做,他要堂堂正正的赢下这场比赛! “好了。”不大一会,女孩就重新投入了战斗。 第四局,女孩学乖了,前三局她也是想试试李山的水平,觉得他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不堪,于是,她改变了战术,行动上就不再那么鲁莽了。 李山一直听着耳机中的动静,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响动,正觉纳闷,突然,从墙后闪出一个身影,李山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呯呯”就是两枪,直接将警察给撂倒在地。 下一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在这只有几秒的间歇当中,李山快速总结了一下上一局的问题。 打这个CS跟真实的打仗有些类似,一般有经验的老手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自己犯的错误就是有些大意了,前三局自己基本上都是呆在一个地方,以逸待劳,静等对方送上门来,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而对方正是抓住了这个规律,先是轻手轻脚地摸了过来,让自己听不到脚步声,因此就无法判断出对方的距离,正当自己有些迟疑之时,对方突然闪出一击而中,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第五局,李山换了个位置,静等着对方出现,这时耳机中传来对方的脚步声,李山心中一喜,估摸着距离差不多时,他又是提前开火,满以为可以打中冲出来的敌人,可当一排子弹射过去之后,却并未发现对方身影,也就是自己这几枪算是白打了,刚一愣神,对方身影却忽地冒了出来,又是干净利索的几枪将警察再次打倒。 这一局,这个丫头利用脚步声成功地诱使李山提前开枪,自己却并不现身,她却从射击声中判断出了敌人的位置,随即闪身而出,又是一击必中。 就这样在女孩高超的枪法,以及神出鬼没的战术下,李山接下来又连续输四个回合,这让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而此时,第一局九个回合已打完,女孩以总比分6:3的优势进入到下半场。 第二回合双方要互换角色,李山扮演匪徒,而女孩扮演起了警察。虽然还有九个回合的比赛,但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向女孩一方倾斜。 女孩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李山,得意洋洋道:“喂,不要这么紧张吧,下面还有九个回合,你还是有机会的,不过看来希望不大哟。” 面对笑靥如花的女孩,此刻却丝毫吸引不了李山,他有些紧张地想道:要真是输给她了,自己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其实李山哪有什么英名,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CS,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却要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下,就觉得十分的窝囊。 新的一局很快就要开始了,也容不得李山多想。比赛进展很快,一上来就被对方打了个三比一,总比分以四比九落后,而下面只剩下五个回合的比赛了,此时女孩即便是输掉剩下的五局,也只是打个平手而已,可以说她已立于不败之地,她只要再赢一个回合,就可以赢得最终的胜利! 眼看大势已去,李山却动起了歪脑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这样吧…….。 “等一下,我重新调整一下设置,”李山提出了比赛暂停。 “呵呵,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不会让你输得太难看的。”女孩笑吟吟地把李山先前的那些话一股脑地还了回来。 106 剑走偏锋 - 占锋 - 河止西 “小丫头片子,得意什么,咱们走着瞧。”李山阴沉着脸也不跟她废话,此刻,他已走投无路了,只好剑走偏锋,祭出了自己的终极杀招。 快速地登陆到自己的邮箱,从邮箱里下载安装了一款早已存放的CS角本软件。 电脑游戏既然是人做出的程序,与其相生相伴的必定有着相应的作弊软件,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 所谓的游戏作弊软件又称为“外挂”,它是指通过修改游戏数据而为玩家谋取利益的作弊程序或软件。 即利用电脑技术针对一个或多个软件进行非原设操作,篡改游戏原本正常的设定和规则,大幅增强游戏角色的技能和超越常规的能力,从而达到轻松获取胜利、奖励和快感的好处,通过改变软件的部分程序制作而成的作弊程序。 就像CS这个游戏来说,使用作弊器可以透过一些物体,能够看到原本看不到的人体,从而能够提前做出反应,甚至穿过物体直接将对方干掉,而更高级的有自动追踪功能,甚至可以达到自动爆头的效果。 但李山下载的这款脚本软件,它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对一些数据进行了优化,从而在游戏过程中,开枪射出的弹道更加稳定。 虽然算不上非常变态的那种,但使用这种优化了脚本在正规的CS比赛中也算是违规了,即使李山脸皮再厚,也不好意再使用那种变态的作弊外挂。 女孩的枪法只比李山稍高那么一点,在李山偷偷加装了脚本后,整个局势就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果然在接下来的几局当中,李山不出意料的全部获胜,期间却也赢得十分惊险。这样两人共二局18个回合的比赛结束,总比分打成了9比9,平分秋色。 李山暗暗松了口气,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暗叫了一声:“惭愧。” 女孩却是一脸轻松的表情,笑吟吟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有两下子的,后面就像是开挂了一样,要是一开始这样,我还真打不过你了。” 女孩说出的这一番话,却恰恰戳中了李山的要害。他偷偷看了一眼女孩,见她像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那是一开始我没有认真,看你是个小女生让着你呢,后来只是稍稍用点心罢了。”李山说起这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要不再打几局,看看谁更厉害?”女孩小嘴一撇,接着又提出了挑战。 李山心中有鬼,觉得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对付人家小女孩,即使自己脸皮再厚,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再者,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尚未达到,却无缘无故地跟这个小女孩认真上了,觉得有些不值当。 于是就说道:“不打了,我还有事。”随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会是你怕输,想逃吧?!” 李山听到女孩讥讽的言语,知道她这是在激自己,他并不上当,只是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二天,李山跟往常一样正在工段干活,杨荣忽然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小林子跟猪头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李山吃了一惊,这个小林子不是借调到计调部去了吗,怎么会跟主任吵起来了。 放下了手中的活,李山跟着杨荣一道向主任室奔去。 刚一上二楼,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好戏岂容错过!其他办公室的人纷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有几个胆大的聚在主任室门口围观。 李山从人缝里看到小林子正面红耳赤地说着什么,而朱主任也是一幅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车间支部书记在中间劝着两人。 却见朱主任从办公桌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他用手指着小林子大声说道:“林剑平,你给听好了,只要我当这个主任一天,你就别想从我这里调走,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在车间呆着吧,否则你就趁早给我滚蛋!” 小林子咬牙道:“好,姓朱的,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老子不干了!”说完,一转身便大步出了办公室。 这下把朱主任气得够呛,他指着小林子的背影对着书记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成什么样子了,简直无法无天了!这样的人怎么能够留在红旗厂,趁早把他开除了!” 一扭头,看到了门口的几个脑袋,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你们几个是不是闲得没事了,是不是也想跟着一起滚蛋!” 门口几个看热闹的闻听此言,全都作鸟兽散。 李山跟在小林子的后面,一直出了车间大门,这才把他叫住,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林子一声长叹,便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小林子在车间一直受到朱主任的打压,迫不得已借调到了计调部,原本朱主任说是只要你找到了地方,车间一律放人,想借此刁难人家。 可等到小林子真正找到了下家想要调走时,朱主任却出而反而,借口厂里有规定,一线人员严禁向二线部门调动,再加上什么一线人员本就紧缺,一线人员的调动不仅会影响车间的生产,也会对职工队伍的稳定造成影响等理由,拒绝了小林子的调动申请,两人当时闹得有些僵,最后有人从中说和,小林子这才以借调的名义来到了计调部。 小林子借调到计调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原本以为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并没有对生产造成什么影响,于是再次申请调动,主任却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拒绝,这让小林子意识到这个家伙是在针对自己,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当即就跟朱主任呛了起来。 “但你也不能走极端呀,现在外面的工作有多难找,好赖在红旗厂还算有个饭碗,你这么冲动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李山耐心地劝道。 “其实我一直有着到外面闯一闯的想法了,先前一直犹豫,现在这样一来,算是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反而能下决心出去了。”小林子说话的时候,双眼透着一股坚毅。 小林子跟李山一块进的厂,平时关系也还算不错,算是李山为数不多的朋友,看着决心要离开的小林子,李山也只能祝他好运。 韩歆现在去英国有一个月了,她刚去的时候,李山给她发威信,她也是爱搭不理的,回李山的信息,也就是几个字,好像多打几个字能费多少流量似的。最近,情况像是有所好转,回复的内容除了日常的言语之外,还有就是说了一些在国外的见闻,这让李山看到希望,如果照此发展下去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恢复如初看来是指日可待。 在李山大为兴奋的同时,身上也有了些许压力,觉得这小丫头在进步的同时,自己似乎还有原地踏步,更让他闹心的是在股市上被套得更牢的。原本五万元的成本,现在是只剩下八千元左右了,在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回本的希望。 他迫切希望能够在其他方面补上这个窟窿,因此,找到那个大头人的愿望就更加强烈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白天除了上班之外,晚上业余时间就往网吧跑,也没心思再看那些自学考试的课本了,那个大头人倒是没找到,却总能见到那个红发女孩。 107 生日快乐 - 占锋 - 河止西 两人都喜欢用那个32号机子,而两人之间也达成了某种默契,只要谁先到,就可以优先选择32号机子,另一人就只能使用那个31号机子了。 女孩上网的时候无非就是听听歌,看看电影什么的,兴趣来了玩一会吃鸡,有时候也跟李山一起在互联网中打打CS什么的。 在打CS的时候,两人都会默契地加入同一个阵营,相互之间配合打好了,两人一起高兴欢呼,配合没打好,又相互埋怨,时不时的大呼小叫,闹得不已乐乎,让较为安静的网吧变得有些嘈杂,常引得其他上网的人侧目不已。 当然,她也有安静的时候,就是在她听歌的时候,这个时候,只见她戴着耳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这让李山想到了一句话:静若处子。 这个时候,李山也会偷偷地从一旁望过去,见她一张瓜子儿脸,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般上下忽闪忽闪着,细长整齐的眉毛,两只眼睛像点漆一样黑里透亮,微微上翘的鼻子,明显还留着一丝孩子气。 只是不知在那个十分夸张的烟熏妆背后是怎样的一幅容颜,李山心中这样猜想着。 这天,李山下午下班之后又加了一会班,这才像例行公事一般地去了网吧,等他来到网吧的时候却见网吧里几乎爆满。 现在城里人大多人家里的电脑基本上都连上了网,所以到网吧上网的人就不太多了,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网吧里几乎爆满,几乎没有空位置了。 李山正觉纳闷,忽听一个声音喊道:“喂,在这里了。”引得大家都往声音处看去。 转头一看,正是那个红发女孩。 正她此刻正冲着李山招手示意,同时指了指旁边一台空着的机子。 女孩本来打扮就吸引眼球,如此这般行为,也让大家的目光把都注意力集中了到李山身上。 见自己成了人们目光的焦点,李山有些不太适应,就忙走到她旁边,低声说道:“等一下,我去吧台登记一下。” “不用了,我替你登记过了,你直接上网就是了。”女孩笑笑说道。 “你替我登记了?”李山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今天人比较多,本来有人想要坐这个位置,我说这里有人了,可他们非说今天人多,不能白占了这个位置,于是我就用我姐的身份证给你留下了这台机子,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女孩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像跟李山很熟似的。 这让李山有些无语,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什么时候跟你约好了非得让你占个位置了? 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自己不能不领情,于是便说道:“那就谢谢你了,回头我就把钱还给你。” “不用了,算我请你吧。”女孩淡淡地说道。 李山也不想就这事跟她发生争执,想着如果她不要这上网的钱,自己就会在别的方面给补回来,自己虽然手关上不宽裕,可这点小便宜自己是不会占的。 今天李山有些心不在焉,打游戏也不是很专门,所以战绩比较差,他时不时地佯装去卫生间,在网吧里四下转悠,想看看那个大头人在不在,可依然不见他的踪影。 他便没有了再玩下去了兴趣,一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网吧里也不再像傍晚时那么多人了,转头对着女孩说道:“我要走了,今天一共花了七块四,改天你上网算我的就是了。” “现在就走呀,能再陪我玩一会吗?”女孩画着浓重眼影的眼睛里面透着一种热切,也许称之为恳求更合适一些,这让李山颇觉奇怪。 女孩平时基本上上网不会超过十点半,可今天都到了十一点半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女孩看向自己的那种目光,让李山有些不自在,难道是这女孩看上自己了? 当然,李山也觉得这纯属无稽之谈,自己有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的。只是觉得女孩今天有些反常,全然不像以往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 李山却不想跟这样一个莫明其妙的女孩有什么瓜葛,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麻烦事也说不清楚,便说道:“今天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先走了。”说完起身便想离去。 女孩见李山态度坚决,脸上写满了失望,头也转向了一边说道:“你走吧。” 李山本来已经走出了几步了,转头看了一眼女孩,只见她脸背对着自己,也看不到是什么表情,只感觉到她瘦弱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寂寥,又有些孤单。 李山心中一软,不好就这样走了,稍微犹豫了一会,转身重新坐回到原位上,举起右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可又想了一下,又缩回了手,低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也没人欺负你呀。”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女孩也不看李山,眼睛盯着屏幕。 “反正回去也没事,就再坐一会吧,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去,家里人不担心吗?”她面前电脑里播放着的影像在不断地变化着,从屏幕上反射出来的光影,映在她脸上一闪一闪的,李山试探着问道。 “回去家里也没人,他们只顾忙自己的,才不管我呢。”女孩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幽怨。 “噢,”李山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想这女孩八成又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女孩好像低低地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李山闻听此言不禁吃了一惊,扭着看向女孩,问道:“你说什么?” 看到女孩默不做声,李山并不想多事,心说我跟你又不熟,你过不过生日关我什么事。 可看到女孩的样子,却又于心不忍,便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让李山头痛不已。 李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前倒是给韩歆过了一回生日,那也只是在家里几个人一起吃吃饭而已。 想来想去,突然头脑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对女孩说道:“你等我一会儿。”说罢,便跑出门外。 过了好半天,才见李山一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两只手里各提了一个塑料袋,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现在也只有肯德基还没关门,也没买什么东西,只能凑合了。”李山打开塑料袋,把一些吃的东西取了出来,无外乎一些炸鸡腿、汉堡包、薯条、可乐什么的,以前韩歆就喜欢吃,没事就拉着自己出入这些洋快餐店,李山一直也没搞明白,这些女孩为什么会对这些垃圾食品这么感兴趣。 红发女孩接过袋子,微微一笑,道了声谢,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就那么回眸一笑,让李山着实呆了一呆,不知怎的,觉得她今天分外的迷人。 女孩只取出了可乐,把其它的东西放在一边,戴在头上的耳机音量开得很大,李山在旁边都能听得见,似乎在播放着什么音乐。 李山拿着可乐跟女孩碰了一下道:“生日快乐!” “谢谢。”女孩情绪好了一些,只见她有些慵懒地靠在座椅上,身子随着音乐的节拍而轻轻地摇动,昏暗的灯光下,女孩的侧影显得有些朦胧,让李山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李山见女孩听得认真,便扭过头来,专心对付起眼前的这些食物来,很快便将眼前的食物一扫而光,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眼睛却扫向了女孩面前还未动过的食物。 女孩见状,笑了一笑,便将自己的炸鸡腿和汉堡包一起推到了他的前面。 108 形象变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看了一眼女孩,觉得她不吃可就浪费了,于是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东西啃得只剩下了一些鸡骨头和一些包装盒。 他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食物,有点像传说中的那种吃货,女孩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莞尔。 这时候,李山却有些难受了,他的胃本来就有些隐疾,现在却吃得有些撑了,越发感到不太舒服,他接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女孩一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李山如此模样便道:“现在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不用陪我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李山看了看女孩道。 “我再等一会,你不用管我。”女孩淡淡地说道。 见她如此说,李山却不好意思走了,他说道:“反正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也不走了。” 说完这些话,李山打开了面前的电脑,却没有发现女孩正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闪现出一种亮晶晶的东西。 李山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推说自己要通宵加班,晚上就不回来了。 因为以往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因此,李山父母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要注意身体。 李山觉得自己有些荒唐,竟然要陪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孩过生日,可面对女孩那有些幽怨的目光时,他那种不太善于拒绝的个性,不由得他不留下来。 又打了一会游戏,此时已经到了后半夜了,李山精神有些倦怠,他退出了游戏,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将身子仰靠在椅子上,然后又在电脑里找了一部电影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好打发这漫漫长夜。 昏暗的灯光,有些污浊的空气,显示屏上忽明忽暗的光影,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李山的眼睛虽然一直盯着屏幕,但播出的内容是什么却已清楚,倦意一阵阵地袭来,他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 尽管网吧的椅子比较宽大,但睡在上面并不舒服,再加上晚上吃得太多,李山睡得不太踏实,总觉得像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抬起身子,看向旁边的女孩,她似乎睡着了,耳机里依然传来阵阵的音乐声,她倒是睡得香甜。小小的身子蜷曲在沙发里的样子,让李山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老家大伯家里的那只小猫。 那小猫对陌生人始终保持着一种警惕的样子,即便是对大伯一家人,也始终摆出一幅冷傲的神情,不知为什么却对李山十分亲昵。小猫经常懒洋洋地依偎在他的身边,李山用手抚摸这只小猫的时候,小猫也是一幅十分受用的样子,这让大伯一家很是惊奇。 此刻女孩像是怕冷一样地将双臂交叉于胸前,李山上前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旁,轻轻地摘下她戴着的耳机,忽然发现有一缕长发散落在她脸上。 有心想用手帮她把那缕长发拨开,当李山伸出的手指快要挨到女孩的脸上时,略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拨开了那缕长发,随手把自己的外套解下,轻轻地披在女孩身上。 女孩似乎有所感应,她翻了个身裹紧了李山的外套,又沉沉地睡去。 李山一晚上都处于矇矇眬眬之间,并没怎么睡实,只是快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他是被网吧老板打扫卫生时不小心给弄醒的。 李山瞪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时有时发呆。 “怎么,今天不上班吗?”看到李山醒了,老板用他那蜀南普通话问道。 上班?对了,这里是网吧,昨晚就是在这睡的。待李山有些清醒时,才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看了看旁边的沙发,却是空空如也,也不知那个女孩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跟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就那么呆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也没说上几句话,想想真是有些滑稽。 不过,眼下也顾得多想,因为他上班快要迟到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些日子,李山始终未能找到大头人。 他猜想那个家伙要么是不经常上网,要么就不住在附近,也许他只是偶尔路过这里,临时到网吧办事而已。 对于前者,这个地区这么大,人员又有这么密集人,自己平时还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寻找他,何况又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资源。至于后者,就更不用想了。李山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要他的联系方式。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于迫切需要翻本的李山来说,意味着先前的计划只能宣告夭折,还得另谋其他的办法。 这天,李山在网吧内正心不在焉地打着游戏,忽然眼前一黑,眼睛似被什么人给捂住了。 李山今天战绩本就十分糟糕,心里难免就有些焦躁,不知什么人跟自己开这种玩笑,正待发作,扭头看向捣乱的那个人时,却不由得一怔。 见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此女明眸皓齿,容貌清纯靓丽,白色的羽绒服,淡蓝色的牛仔裤,帆布鞋,背着双肩包,两只手搭在背带上,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李山没有见过此女,只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瞧,看眉眼怎么看怎么像是几天不见的那个红发女孩,这么一对比,越发觉得像那女孩。 “你怎么换了形象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李山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嘻嘻,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女孩笑嘻嘻地说道,随即坐到了李山旁边的沙发椅上。 她这开口一说话,让李山觉得很是熟悉,当下便不再怀疑,马上就确定此女就是前些天的那个红发女孩,仔细看了看她,依稀能够认出往日的轮廓,只是这个形象反差实在有点大。 “拜托,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李山有点哭笑不得,一想起那晚陪她无聊地过了一晚,就有些头痛。 “谢谢你,能够陪我过生日。”女孩低声说道。 李山盯着女孩素颜的脸庞,判断不出她说的是不是认真的。 “这个给你,这是我亲手做的。”说完,女孩把一个似是水杯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李山。 看了一眼女孩,李山接过了杯子,入手有些冰凉,他有些疑惑地打开了杯子上面的盖子,见里面白兮兮、黏糊糊不知是什么东西,杯子里另外还有一只勺子。 “这是吃的?”李山有些不太肯定地说道。 “嗯,这是我亲手做的沙拉,尝尝吧。” 李山心想跟现在的大多数小孩一样,她平时肯定不会下厨房的,能够做出这么一些东西,对于她来说肯定是很难得的了,所以特别强调是她“亲手”做的。 说实在的,这个所谓的沙拉,卖相确实不怎么样,看着女孩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李山只好把用勺子把一片白乎乎地东西掏了出来,动作显得有些慢,他是想在吃进去之前,闻闻是不是什么异味,还好,他只闻到了一股奶油的味道,于是他便将那东西塞进了嘴里。 慢慢咀嚼着,还别说,不像想像中的那般难吃,但也说不上美味。 吃在嘴里的第一感觉是有点冰凉,应该是从冰箱里才取出来的,奶油包裹着的那个东西味道有点像是菠萝,又像是木瓜,李山一时吃不准。 忽然瞥见女孩正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李山微微一怔,便马上会意,有些夸张地说道:“真好吃,这真是你做的?” 女孩高兴地“耶”了一声,脸上充满了满足感,就像是一个被大人夸奖了几句的小孩一样兴奋不已。 “到底还是个小孩呀。”李山心里不由得这样评价道。 109 邻家小妹 - 占锋 - 河止西 “既然你喜欢吃,那你就多吃点,你怎么不吃了?”女孩催促着李山快点吃。 这个“沙拉”虽然不是那么难吃,可能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吃在嘴里感觉有些凉,而李山的胃一直不太好,对于冰凉的东西就有所忌讳,但女孩也是好心,他也不想伤了女孩的面子,就急忙说道:“别着急,好东西要慢慢品尝,要是一口吃进去了,就觉不出其中的味道了。” 女孩觉得也是,也就不再催促李山,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吃,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吧。” 这下让李山一时无语,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 “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这些,采购这些东西,再加上边学习边制作,可是花费了我整整一上午的时候呢。”女孩说道。 搞了半天你这是拿我当试验了,李山有此无奈地想到,既而又想到女孩家里人肯定把她当成了宝贝,平时在家里八成是什么都不用做的,而能够花费这么些时间和精力做出这些东西来,对她而言可以算是很难得了,这让李山有些感动。 “你可以叫我婷婷,家里人都这么叫我的。我一直都希望有你这样一个大哥哥,就像那晚一样陪着我,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做好吃的。”女孩此时显得非常的乖巧,全然没有了以往那种骄横的模样。就像一个邻家小妹,这让李山又想到了大伯家的那只小猫。 “那还不赶快叫哥?”李山笑笑说道。 “哥,”女孩低下头有些腼腆地叫了一声,李山听了心中也是暖洋洋地十分受用,他也没有兄弟姐妹,觉得有这样一个妹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可能我不会经常到这里来了,过完年我就准备要考大学了。”婷婷紧接着冒出的一句话让李山吃了一惊,正在吃“沙拉”的他,把一块苹果卡在嗓子眼里,从而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婷婷见状,急忙过来拍了拍李山的后背,过了好一会,李山才缓过劲来,但脸却因此涨得通红。 婷婷有些恼怒地看着李山道:“怎么,我考个大学就引起了你这么大的反应?” “不是,咳咳,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咳咳,”李山竭力忍住笑,努力摆出一幅严肃的表情。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了?快说。”婷婷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式,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刁蛮公主的本性。 “我当然希望你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那你要从现在起就要加油。”李山一脸正色地说道。 “嗯,这我知道,我会努力的。”婷婷低低地说道。 “喂,两个人这么卿卿我我的聊什么呢?”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李山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忙转过头一看,不由得心头一紧。 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个家伙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背后,为首一人正是李山的“熟人”——二庆,另一人也不陌生,就是以前也打过交道的彪子,李山心想这两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他们。 二庆看到李山也是一怔,心想居然又是这个家伙,这个木呆子要钱没钱,人也比较普通,似乎每次见他总跟美女搅和到一起,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炉火大盛。 上次本想调戏路洁,却没想到人家后台很硬,害得他在大牢里呆了一段时间,好容易托关系给放了出来,这让二庆觉得自己在圈子里很丢面子。 虽然以前也是几进宫了,但随着自己的势力不断的扩大,生活条件虽说不上奢华,却也基本可以做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 常言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里面的那些日子里,那些逍遥快活的日子就无法享受到了,这让他简直无法忍受。于是,这个家伙就存了报复的想法,但他不敢得罪路洁,却把这笔账算到了李山头上。 当然,他也不是无所顾忌,不知李山跟那个路洁是什么关系,因此不好直接动手,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今天虽然在这里遇到了,却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于是,他并不理会李山,冲着那个婷婷道:“我刚才在路上看着就像你,你以为换了装扮我就认不出来了吗?给你几天让你考虑事情,却没想到你却想躲起来,还换了装扮,你也不想想,这样你就能跑的掉吗?” 婷婷此时神情紧张,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即便现在找不到你,等过完年一开学,你还不得去学校呀,怎么你不想回红旗一中高三一班上课了吗。”二庆得意地笑了起来。 前些日子,别人出钱让他去红旗一中解决一件事,在学校门口等人的时候,却无意中见到了这女孩,这个家伙没想到红旗一中居然也有这样一等一的美女,心想这次还真是来对了,于是就尾随这女孩,一直到远离学校的时候,这才上前堵住女孩,直接挑明了让其以后跟着自己的打算。 二庆在社会混的日子也不短了,对付这些女孩有着相当的经验,虽然言语之间并没有什么威胁之类的内容,甚至还显得彬彬有理的样子,但其混社会的外在形象,以及他在社会上的名头,足以对普通人构成心理上的压力。 由于二庆时不时地到红旗一中寻衅滋事,婷婷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这个家伙的情况,学校里一些女孩都让这家伙给祸害了,今天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迫于情势只是答应再考虑考虑,想来个缓兵之计。 二庆也并不着急,知道只要施以足够的压力,最后的结果她还不得不就范。 没想到这女孩却躲了起来,好长时间也没上学了,是不是让这妞给耍了,这让二庆觉得自己有些失算了。 今晚他因为替人摆平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那人想请他晚上去HAPPY。 在去的路上,坐在车里的二庆无意中看到了人行道上正在走着的一个女孩,一开始,他还没认出她来。但女孩靓丽的外表,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觉得有些眼熟悉,再仔细一回味,却突然想起来是谁来了,于是,他急忙让开车的彪子掉转车头,一路尾随着女孩。 二庆也很狡猾,他并没有直接上前去找这个女孩,而是让彪子开车一直跟着她,目的是想找到这个女孩的藏身处,却没想到跟到了网吧。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会有这么一个清纯的形象,并且看这样子应该还是个雏,想到这里,二庆一时竟有些激动起来。 李山在一旁听了半天,似乎也明白了大概,他看了一眼婷婷,见她也正望向了自己,从她那目光中看到了一个落水者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 人家好歹也叫自己了一声“哥”,就冲这个,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正想站起身,却被旁边的彪子给按住了,刚欲挣扎,脖颈处忽觉一凉,被一个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匕首,彪子只是用匕首的平面贴在了李山的皮肤,即便是这样也吓得李山一动不敢动。 此时正值腊月,外面的气温比较冷,而网吧里的暖气也不是太足,屋里还是有些凉意,但此时李山背后却惊出了一层冷汗。 那把匕首抵在李山右侧的大动脉处,不时回来转动着,李山几时被人这样威胁过,彪子的匕首要是那么一歪,难保动脉就不会被割破,因此,他连大气也不敢喘。 110 胁迫 - 占锋 - 河止西 “放松点,别那么紧张嘛,你要是乱动的话,一不小心地把你脖子割破,可怪不得我。我要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别动。”彪子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然后用匕首的刀刃在李山的脖子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彪子一直恼恨李山几次坏了自己的好事,尽管二庆叮嘱他现在不是对李山下手的时候,却也不能便宜了他,就想给他来点苦头,另一方面想着杀鸡给猴看,借此来震慑一下这个女孩,好逼迫她就范。 李山只觉得脖子上一疼,锋利的刀刃划过的地方便有鲜血渗了出来。 婷婷见对方掏出了匕首把李山给控制住了,此刻又见到他们下手如此残忍,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了。 见把这女孩给震慑住了,二庆微微一笑,说道:“现在想清楚了没有,想清楚了就跟我们走吧。” 女孩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这时二庆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好像等得有些急了,二庆跟对方又说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拉着女孩出了网吧。 李山艰难地扭过头看向了他们的背影,女孩也回头看了一眼李山,从她的眼中李山看到了一种绝望。 估摸着他们走远了,彪子也收起了匕首快步跟了出去。 网吧老板这时才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李山阴沉着脸,一句话不说,用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感觉伤口并不深,只渗出了少许血。现在也顾上这些了,他急步出了网吧,却只看见二庆车子的尾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刚才隐约听到二庆打电话时,说是要去一个叫“又一多”的地方,李山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一个挺有名的酒吧,就在这条街上,并且离这里并不远。 李山有心想冲过去,可又想到自己势单力孤的,武力值也不高,去了也是白给。要是杨荣在就好了,可惜这个家伙出差去了,这个家伙早不出差,晚不出差,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出差,心里就不免埋怨了几句。李山知道这也不能怪人家,自己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深冬寂静的夜晚寒风飒飒,站在十字街头的李山心中茫然,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该往哪里去,也不知该怎么办,更不知要找谁来帮忙,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无助之感。 偶尔几辆汽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那些司机都觉得有些诧异,谁能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个人站在路中央,这人八成是神经病吧,要不是这里光线好,差点都把他给撞了。 要不就用那个东西吧?李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那把激光枪,这是他的终极杀招,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用的。 上次使用所造成的后果让他一直有所顾忌,别看现在警方似乎是查得不是那么严了,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呢。 李山脑海中总是闪现婷婷离开时看向自己的那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这让他心痛不已,如果她出了什么事,自己今后的良心肯定会不安的。 特么的,老子豁出去了,先干了他们再说! 李山只觉得热血上涌,也不再犹豫,一路急奔回到了家,从隐蔽处翻出了一个盒子,拆开包装取出了那把激光枪。 看着手中的这支激光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淡绿色的枪身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一种冰冷的光芒,这种光芒犹如实质般的让李山觉得有一种压迫感。 “确实要大开杀戒吗?”李山这个时候有些冷静下来了。 这个杀器一旦使用,为了保证它的秘密不被外泄,就要对所有知情者不留活口。李山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但在那种人员密集的公共场合,要尽量做到不伤及无辜,也是一种非常困难的事,总至于将所有人全部杀光吧,他还没有疯狂到那一步。 必须要有一个稳妥的解决之道,如果不能用这个东西,那要怎么做呢?李山脑子里快速地转动了起来。 现在婷婷他们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期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时间紧迫也不容他多想,李山最终决定还是不动用那个激光枪了,他打算豁出去了,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闯上一闯! 不过,也不能一点准备没有。于是他找出十来根家里吃饭用的竹筷子,比量着自己小臂的长短,将长出的部分截断,然后用塑料胶带牢牢地绑在左右两只小臂上,这样应该也能挡几下对方的刀砍吧。这是李山不知从哪个电影里学的,不过人家可是用的是整段的竹子。 除此之后,李山还穿上了单位发的那种劳保鞋。 这种劳保鞋是在工作中为防止外来物品砸压在脚上的一种工作鞋,它的主要功能是防坠落物砸伤脚部,鞋的前包头相当坚硬,内含抗冲击材料,能够承受10KN的静态压力和100焦耳的冲击力。 如果穿上这种鞋踢到人的身上,对方肯定是不会好受的。 这也是李山的明智之处,他本想把家里的那把菜刀拿上,但仔细一想便觉不妥。 如果自己带了刀过去,一旦发生了纠纷,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事后有关方面就会对这件事的认定上就存在着不确定性,自己由受害方变成了蓄意攻击的一方了,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了。 而这种特制的鞋不属于有关部门的管制用品,其威力也不次于那些刀具,甚至更加灵活便捷。 收拾稳当之后,李山便急急出门赶往那个叫什么“又一多”的地方。 由于时间紧迫,尽管李山家离那个地方也相距不远,但他还是在半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必须抓紧时间了! 等李山到了那个酒吧时,却有些傻眼了。 这个地方虽然李山经常路过,可他从来没有进去过。 却见大厅里黑压压的全是人。没一张空桌子,就连吧台也挤满了人。别说想再挤进个人,恐怕连一只脚也插不进去了。 酒吧大厅里音乐震耳欲聋,李山看了看混乱的大厅,并没有看到二庆等人的身影,猜想二庆他们不在这里,有可能在楼上的包间里。 于是他便顺着楼梯上到了二楼,这时却发现这里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包间,而且布局也如同迷宫一般,李山就不明白这个设计者为什么要这样设计,也许是为了充分利用这里的空间吧,可假如一旦发生火灾,里面的人逃生可能就困难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讨论这里是否符合防火安全的时候,李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二庆他们的包间,自己总不能一个包间一个包间的找吧。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李山正在探头探脑四处寻找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漂亮女孩走过来询问道。 “噢,是这样,我刚才出去办了点事,现在我的那个包间找不到了。”看着女服务员有些警惕的眼神,李山脑袋转得还算快,马上就编出了一套说辞。 “那你知道你的包间号吗?”李山的话并不能让服务员信服,她又追问道。 “我出来的匆忙,忘记房间号了,手机也没带,这下可麻烦了。”李山说道,忽又灵机一动,接着问道:“我们的老大叫二庆,你们应该知道吧?” 女服务员却一脸的茫然,显然她并不知道二庆是谁。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时从转角处走来一个年轻小伙,一套笔挺的职业套装,胸前别着标牌,看样子像是领班,当他看到正在说话的二人,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上前问道。 111 1218号包间 - 占锋 - 河止西 “这位先生刚才到外面办了一点事,回来却找不到自己的包间了,也忘了自己的包间号了,刘哥,你说该怎么办?”女服务员一时也没了主意,转向这个叫刘哥的领班问道。 “你有没有留意你的包间有什么特征吗?”刘哥转向李山问道。 李山装出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这些包间几乎都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对了,我是跟着二庆来的。” 只要是在这一带混的,都应该都知道二庆这个家伙,而酒吧就是一个很社会的场所,而这个刘哥看来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可能知道二庆这个人。 果然,这个刘哥一听,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山道:“二庆,我知道了,”说完,又转向了女服务员道:“郭霞,刚才过来要酒的那个人就是二庆的伙计,他们在1218号,你领他过去吧。” 当女服务员把李山领到1218号包间门口后,便转身离开了。 包间的门紧闭着,由于包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李山在门口并没有听到里面的声音。 李山在门上试着推了推,门轻微有些晃动,在里面应该没有反锁。 但愿来的不算晚,李山心中祈祷着,然后手上一使劲便推门走了进去。 “我实在是喝不了了,求你们放过我吧。”一进门李山刚好听到这样的话来,似乎是婷婷的声音。 包间内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里面男男女女坐了大约有10多个人,这实在是有些出乎李山的意料,乍一见到有这么多人,心中吃了一惊的同时,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要想解决这事比原先想像的要麻烦的多了。 李山也逐渐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很快看到了婷婷,见她虽然有些醉态,但衣服完好,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没来晚。 二庆刚刚跟屋里的另一帮家伙谈妥了一笔买卖,心中十分高兴,正想着今晚是不是找个地方把这个女孩给办了,这时门却被从外面撞开了,等看清了来人是李山,他有些诧异李山会有胆量追到这里来。 屋里的另外几个家伙见李山突然闯了进来,一看来人自己不认识,还以为是二庆一伙的人,可马上就意识到,这人跟二庆不对付,因为他们看到彪子直接站起身来脸色不善地迎向了来人,从他的眼神中隐约可以看到一抹杀机一闪而过,并且右手还伸向了自己的腰后,这些家伙都是在社会上厮混的,这个动作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都看得出彪子想要干什么,也都知道彪子的本事,不过来人既然敢一个人闯进来,说明对方也不是一个善茬,这下有好戏看了。 “彪子,等等。”二庆这时突然发话了,他到底在社会上混了多日了,心里想的可跟彪子不一样。 看着李山这样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高度怀疑他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以前李山可是怂得很,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从那网吧把这女孩带过来,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而他过了这半天才来,说不定叫了其他的帮手了。也许那帮人就不定就埋伏在旁边,而自己这边才两个人,屋里的其他人跟自己交情并不深,一旦动起手来,能不能帮自己还不好说,不如先试探试探对方再说。 “没事,庆哥,这事就交给我吧,我分分钟就可以摆平他,”彪子跟李山较量过一回,对于对方的实力,彪子有着相当的自信。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二庆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当着外人的面手下人竟敢不听他的,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彪子虽然身手不错,但他还真不敢不听二庆的,于是只拿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李山。 “既然来了,何不坐下喝点?”二庆看着李山道。 “庆哥,喝点我看就算了吧,这个女孩的家里人正在到处找她,如果再找不到的话,我想他们就会报警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把她给领回去!”屋里的人都知道二庆这家伙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凭借二庆的威势,足可以镇住李山时,没想到李山却平静的开口了,并指了指女孩道。 整个屋里瞬间鸦雀无声,人人不禁屏住了呼吸,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的样子。 “李山,你是不是喝多了。喝多了在这里耍什么酒疯了!”二庆面上丝毫表情没有,将手中的一杯酒从容饮下后,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其话语中的不满之意已经明显之极了。 “尽管放心,我今天没喝酒,人也清醒的很,不至于胡言乱语的。”李山目光闪动一下,却不在意的轻笑起来。这给外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却让二庆越发觉得李山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 “是吗,婷婷,我来问你一句,你觉得李山是不是醉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再者,今天你是不是自愿来的?”二庆低首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头也不抬的淡淡道。 婷婷闻听此言,瞬间神色连变数下,嫣红发亮的嘴唇动了两下,想说些什么出来,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二庆似乎感应到了婷婷心中的迟疑,抬起首来望了过来。 结果所有人一见二庆此刻的面孔,均吓了一跳,心中隐隐发寒起来。 因为二庆虽然神色和先前一般,但是双眼却闪动着缕缕寒芒,像一柄无形的利剑刺向了婷婷。 看着这道目光,婷婷身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哈哈,庆哥,婷婷不好意思说,希望庆哥能给我一个面子,这里我就先谢谢了。”李山哈哈一笑道。 “李山,别以为你有所依仗就很了不起了,今天我被人欺到头上,还会当做不知吗?你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想轻易走出此地。”二庆突然有些暴怒,伸手在茶几上一拍道。 李山却不惊慌,转首冲一旁的婷婷问道:“婷婷,刚才你家人在找你,你家人不知道你来这里,你也没有给你家人说,你来这里是不是有被迫之意。我虽然不想得罪在座的各位,但也不会冷漠到坐视你丝毫不理的。不过在此之前,希望你给我一个真实的回答。是否自愿来的。若是心甘情愿之事,我自然不会做大煞风景之事。若是不愿的话……”李山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显露无疑了。 “我…”婷婷脸上旬充满了兴奋,迟疑,无助等各种交织在一起的表情,似乎急切想回答,但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 “不用问她了。但是就算不愿,你能又怎么样。难道想强行带着她离开这里吗?”二庆一声冷笑,话语里充满了讥讽之意。 “我可不没有和你们作对的意思。世间一切都可平等交换,不知在下用什么条件,才能带她离开。”李山点点头后,竟然对二庆这般说道。仿佛对此位一脸的不善,视若无睹一般。 “什么条件!凭你?”二庆面先是一怔,随即面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怎么,庆哥觉得我不配吗?”李山不动声色的说道。 “不错,你也配和哥们谈条件!这样吧,哥们给你出个题目。”二庆阴森的说道。 随后,二庆随手把几瓶酒摆在了桌上,他指了指这些酒道:“你要是能够把这些都喝完,我们再谈谈。” 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酒,见上面全是洋码字,李山平时喝酒喝得也比较少,更别说外国酒了,所以根本认不出这是什么酒,从瓶子的大小来看应该是啤酒。要是度数高的酒,别说是全部喝完了,就是这一瓶说不定就可以把他撂倒在这了。 112 震慑 - 占锋 - 河止西 此时李山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上前从桌上拿起了一瓶,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举起酒瓶将瓶口放到了自己的嘴边。 他先是试探着倒进嘴里感觉了一下,嗯,还好是啤酒,不过这桌上最少有七八瓶,平时啤酒自己最多喝上一两瓶,今天怎么能喝得下这么多,自己来的时候也打算好了,就没想着会顺利把婷婷带出来,非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却没想到要喝酒才能解决。 心里快速翻转的同时,李山也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了,由于喝得有些急,酒里的气体便往上涌,让他不得不停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二庆,见这家伙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不对,这家伙刚才只是说喝完之后再说,并没有明确表示说喝完之后就让他把人带走,也许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差点上了这个家伙的当了。 想到这里,李山这一瓶酒也已经喝光了,手里握着啤酒瓶,他突然灵机一动,以前上学的时候他经常去踢足球,踢球的人都知道,足球比赛中,除了不能用手臂接触球以外,运动员可以用身体的任何部位触球,球员面对来离地面距离较高的传中球时,大多会利用头来接球。 头部是人体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一个正在急速飞转的足球时速可达每小时180公里,用头部顶球会很不好受的。 当时他还专门在网上搜了一下,发现人的头盖骨是最坚硬的,完全可能承受得住高速飞来的足球的冲击力,也有些人通过专门训练,可以用酒瓶或砖头的拍击头部,酒瓶和砖头都碎了,而表演者都却毫发无损。 二庆这帮家伙根本不会讲究什么江湖道义,讲条件也是要有本钱的,没有本钱谁会理你,你一句给个面子,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如果不采取一些手段镇住他们,休想好好地离开此地。 当然,这此念头在李山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也许是一瓶酒下肚,酒精在胃里不停地搅动,气血上涌。他咬了咬牙,别人能行自己为什么就不行?想到这,他抡起酒瓶,运足了气力朝着自己的脑袋砸去,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就传来玻璃碎渣掉落在地板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原本正准备看好戏的众人,看着已喝下一瓶的李山,正想着他是不是可以再喝一瓶的时候,突然画风突变,看着原本老实模样的李山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竟然举起酒瓶砸向了自己的脑袋,再配合着玻璃掉落地上发出的脆响,顿时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 “你给我耍横是吧,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彪子最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左手也抓起一个空酒瓶,右手为刀一个横切,只听到“啪”地一志,酒瓶的上端直接飞出。 彪子露出这一手后,把手里剩下的半个酒瓶朝李山晃了晃,挑衅般地看着他,然后故作潇洒地将那个酒瓶扔到了地上,酒瓶掉在地上又是“啪”地一声响,把屋里众人的肾上腺给刺激的几起几伏。 在自己脑袋上砸完这一下后,李山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他凭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硬是挺了过来,这才不至于闹出还没把别人怎么的,自己首先晕倒了的笑话来。 这跟电影里演得不太一样呀,额头上有些液体流了下来,他猜想可能是酒瓶里剩下的一些残酒,顺手擦了一把,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冒险的这一手显然并没有镇住对方,对方也是一个狠角色,马上也露了一手,展现出了相当的实力,这下麻烦了! 接下来可怎么办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左侧墙边有一个木制衣帽架,这个衣帽架就是一般家庭常见的那种分为底座、支杆和挂钩的架子,中间那个支杆有手臂粗细,应该是实木的,李山的目标就是它,只是心中并没有多少把握,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走上几步,估摸着距离,然后飞起一脚踢向那个支杆,只听见咔嚓一声,这一脚已将支杆踢断,原本笔直的支杆从被踢处形成了一个明显弯折,却并没有完全断开,还需再加把劲。 于是,李山又踢出了第二脚,那支杆再也承受不住这般冲击,直接从中断为了两截。 李山露出这一手,这才让真正让屋里所有的人吃了一惊,人们猜测如果这一脚要是踢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的骨头不会比那个支杆要硬多少吧。 彪子脸上竭力想装出一幅不在乎的神情,当他看着李山望过来有如刀锋般凌厉的眼神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二庆也用一脸怪异表情的看着李山,心里却在想,这个家伙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难搞,难道是吃了什么药了不成?这事有些难办了。 到目前为止,虽然可看得出来,这小子应该没有什么援兵,但凭他露出的这几下子,先别说自己这边能不能对付得了还很难说,再加上这小子跟那个女人的关系也不一般,而那个女人的背景很不简单,这要是真闹起来,自己这方面怎么着都讨不了好去,放了这女孩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外面的女人多的是,也不在乎这一个二个的。 计较已定,二庆显得很光棍的样子说道:“既然李山兄弟看上了这女孩了,哥们也不能夺人所爱不是,你大可把她带走,这不过是个误会。” 此时的李山却是有苦难言,他虽然穿的是特制的鞋,第一脚去踢那个支杆时,部位吃得比较准,踢出去的位置刚好是鞋子有特制护板那一块,而踢第二脚时却滑了一下,直接碰到了脚的正面,而这部分却没有鞋子的保护,虽然不是直接受力部位,却也使他的脚受了伤,此刻只感觉到钻心般得疼。 李山咬着牙一直在强忍着,知道现在绝不能把自己的状态给暴露出来,要是那样的话,前面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而他的这幅表情在旁人眼里看来,却显得十分的狰狞。 听了二庆这些场面上的话,连兄弟都称呼上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如果不是自己表现出了足够的强硬,谁会跟你称兄道弟的。以前这个二庆上学那阵还经常欺负自己,现在却是这般客气。看来要让人尊重自己,也得有让人尊重的本钱,尊严是靠自己挣的,不是乞求就能得来的。 过往的种种经历,也让李山从此在心底滋生出了一种唯力是图的理念,觉得什么都虚的,唯有实力才是真实的。伴随着这种理念,尽管他将来不会成为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也离老实本分的品格渐行渐远。 感觉又有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李山用手抹了一把。既然人家已经让步了,自己也得撂下几句场面话才是,他极力回想着电影里那些古惑仔的举止作派,用一种很江湖的口气说道:“庆哥真是给面子,在下这就心领了,现在就不打扰诸位雅兴了,后会有期!”说完,还向众人拱了拱手。 然后,转向婷婷道:“咱们走吧。” 婷婷慢步走了过来,看向了李山的眼里充满了小星星,她乖巧跟在李山的身后,一起离开了这个包间。 他俩经过二楼服务台的时候,又碰到了领李山过来的那个女服务员,还有刘哥以及另外几个客人模样的人,当他们见到李山过来,全都扭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可当李山回看他们时,那些人忙把脸转向了别边,眼神躲躲闪闪,充满了惊疑、惧怕、吃惊等众多复杂的内容,这让李山非常不解。 在屋里的时候李山还能一直硬挺着,现在到了外面,见已经远离了那个包间,他疼得再也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想解开鞋子,却发现脚已肿得十分厉害,已经把鞋子给撑住了,根本无法脱下鞋子。 真的好疼呀!别是骨折了吧。 113 治伤 - 占锋 - 河止西 “哥,你还是到医院看一下吧。”婷婷也蹲了下来,有些心疼地看着李山。 “不事,就是脚肿了一点,问题应该不大。”李山咬着牙说道,汗水顺着他的额头直往下流。 “不是说你是脚,而是你的头。” “我的头怎么了?”李山有些不解,他又抹了一把脸上汗水,伸手在眼前一看,却是鲜红一片,这哪里是什么酒水全都是血水。 李山一愣,心里一琢磨便明白过来了,原来,砸在自己脑袋上那一酒瓶把自己给开瓢了,当时血水流在脸上还以为是酒瓶里剩下的酒呢,想必自己现在满脸都是血吧,怪不得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显得那么怪异,可能现在自己的形象怪吓人的吧。 头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向下流,李山只感觉阵阵眩晕传来。婷婷连忙从包里找了一些纸巾按在了伤口上。她被二庆劫持到了这里,原本已经绝望了,正准备接受命运安排的时候,却没想到李山会来。当他出现包间门口的那一刻,让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挺身而出,非至亲不能如此呀。同时,她心里也是十分的愧疚,要不是因为自己,李山也不会搞成这样。 李山却是另外一番感受,等他一瘸一拐地出了酒吧的大门时,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这幢大楼,心中不无感慨,今天跟二庆的这场较量,这在他所经历的人生当中,可以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完胜,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却如此惨烈。 尽管夜已经很深了,但酒吧门口却停了不少的出租车,见李山被人搀扶着出来,以为他是喝多了。 一个出租车司机认为是来了一个客人,忙热情地招呼李山他们上车,等到近前一看李山的面容,不由得吃了一惊,猜想肯定是跟人打架了,这在酒吧是常有的事。 那个司机怕麻烦本想不拉,但此人透过满脸血污看向自己的眼神,只觉得狰狞可怖,这让他头皮有些发麻,当下也不敢吭声,直接把他们拉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等李山他们一下车,司机连车费都没要了,马上飞快地开走了,生怕再和这些事有什么牵扯,这让李山有些哭笑不得。 在医院的换药室进行包扎的时候,那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医生有些唠叨,手里忙活的同时嘴上还说个不停:“你们这些年轻人呀,我就搞不懂你们了,好好的非得要去打架,你看你这下好了,都打到医院来了。” “你别乱动,伤口还有些碎玻璃碴子,你一乱动,我都看不清了。”医生拿着一个镊子,在李山头上的伤口处仔细寻找着。 “唉,是用酒瓶子砸的吧,我一看就知道,这个我见得多了。打架有什么好,打赢了进监狱,打输了进医院。”这个医生也是一个妙人,嘴里还是妙语如珠。 李山也懒得跟他解释,要是告诉他这个伤是自己弄得,不知这个医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虽然这个医生有点婆婆嘴,但医术还是不错的,他在李山的头上缝了五针,又在上面敷了些药,再用纱布厚厚缠了起来。由于李山伤的是头顶,包扎的纱布只能从头顶下来,绕过左耳,经过下巴从右耳绕上去,整整缠了一圈。 李山一照镜子,乐了,这个形象有点像电影里那些战败了的国军士兵。 不过,让他最头疼是明天还要上班呢,这让自己怎么去见人? 他不知道是否还有更美观一点的包扎方法,但李山高度怀疑这个医生是有意这样的,自从一进这个治疗室,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厌恶劲,八成是把自己当成社会上的那些混混了。 而他望向婷婷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惊艳,可婷婷心思却全在李山身上,眼睛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山,这让他的眼神又增加了痛惜、愤怒、无可奈何等种种内容。 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个医生心里想的是什么:怎么一个个漂亮的女孩身边都会跟着一个无赖,这个社会是怎么了,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李山也懒得跟这个医生闲扯,他也想赶快离开这个医院,这个医生的唠叨让他简直受不了了,这让他不禁想起了唐僧,觉得这个医生八成前世就是某个佛门弟子。 至于脚上的伤,拍片后确认骨头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按医生的说法就是肌肉挫伤,这让李山松了一口气。那次小腿骨骨裂,又是上夹板,又是打石膏的,还不能到处乱转,可把李山给折腾坏了。 可是现在脚却肿得老高,也疼得厉害,总不能就这样硬挨吧。 医生只是冷冷地看了李山一眼,直接在处方上开了一种药,口中冷冷地说道:“回去用冰块给敷上。”说完便把李山打发走了。 等李山在药房买了药之后,发现是口服的“三七”跌打片,药倒是便宜,才一块六一瓶,可这药能管用吗? 李山有些怀疑,本想再去找那个医生,可一想他的态度,还是算了吧。还不如自己回家用冰块覆在伤处来的实在。 先送婷婷到家门口,亲眼看着她上楼后,李山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天亮了,李山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在厨房的冰箱里找了些冰块,又用自己洗脸用的毛巾包上,草草洗漱了后,回到了自己房间趟到了床上,再用毛巾包着的冰块敷在了受伤的脚上,这样也能减轻几分伤处传来的疼痛。 早上准备上班的时候,李山这一造型自然引起了父母大惊小怪了一番,于是李山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给抛了出来,只是说晚上下夜班的时候,自己骑车路上不小心给摔了一跤。 随后便是父母的一通责备,说怎么那么不小心之类的话,当然话语里透露出的都是满满的关心和爱护。 由于身上有伤,班自然是上不成了,他打电话向单位请了几天病假好在家里养伤。 接下来几天里,李山老实地呆在家里养伤,因此也就不能去网吧了。整天装模装样的拿着一本高等数学书在看着,对于一直不能出去找那个大头人,尽管表面上装出十分平静的样子,但他内心却十分的焦虑。 父母有时候也会教训他道:“虽然你大了,我们也不在好说你,但你也要做点正事,你别一天到晚地老去那个网吧,把大好年华都浪费在那个里面,前些日子不是见你还准备参加自学考试吗,怎么韩歆一走,你就不学了?” 对此,李山的解释是这些日子学习遇到了困难,自己去网吧只是上网查资料。 知儿莫若父,对于儿子的话,李山的老爸并不太相信,但他也想到,儿孙自有儿孙福,个人有个人的福份,将来他有什么造化,那就全凭他自己了。 李山身上的伤看着挺重,其实也就是些皮外伤,没过几天,伤就好得差不多了,等他差不多能够自己活动自如了,便赶着去上班了。当然,他头上的纱布还没有去掉,到了单位少不了同事们的一番问候不提。 114 得来全不费功夫 - 占锋 - 河止西 晚上下了班之后,李山去网吧那是少不了的,他的目的不在于泡网吧,因此呆在那里的时间也不长。 接下来的几天里,依然没有看到大头人,而那个婷婷也失去了跟踪。可能是那晚的经历让她有所忌惮吧,所以轻易不敢来网吧了。 等再次遇到婷婷时候,却是来向自己告别的。 原来婷婷是燕京人,父母一直在国外做生意,也没有时间照顾她,就让她来到了长安市她姑母家,又找了找关系,就在红旗一中借读。 因为考虑到婷婷已经到了考大学的关键时期,于是她的父母就把国外的生意委托给了他人管理,全都回到了燕京。 婷婷的户口所在地是在燕京,将来高考当然要回户口所在地去考,所以她现在就必须要回去了。 在把婷婷送上火车后,坐在返回的公交车上,李山脑海中依然回想着婷婷临走时的最后那句话:“我心目哥哥的形象就是你这样的。” 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却让李山内心感到十分的温暖,临上车时,他轻轻地抚了一上婷婷可爱的小脑袋,鼓励她要好好准备,争取考上一所好大学,别给哥丢脸。 送婷婷去火车站的路上,李山狠下心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下子花去了李山二十多块钱,对于目前经济紧张的李山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但他觉得值。 在返回的路上,李山可不会这样大手大脚了,他坐上了一辆公交车,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好在这趟车可以不用再转车了,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倒也是十分方便。 坐在车上李山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婷婷的联系方式,而且也只知道她叫婷婷,至于姓什么却一无所知,心中不由一阵好笑。 原本一路顺畅的公交车,却在半路上发生了堵车。 眼看着距离公交站不到一百米了,这时有些乘客提出要下车,司机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车门,李山也就跟着下了车。 但凡堵车,人们总是想知道堵车的原因。李山也不例外,心中也好奇想看看前边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堵车。 等他顺着车流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发现路中间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由于人比较多,李山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隐约听见里面似乎有人在吵架。 有人在马路中间吵架,周围竟有这么多人围观,李山心中好笑,这就是国人的特点。 围观的人太多,李山为了能够绕过人群,于是就上到了马路牙子上,这里地势高了一点,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间,这一看却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李山垫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拚命向人群中间张望,尽管那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他那个特殊身形,任谁看过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不是大头人是谁?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苦苦找寻多日的大头人终于在这里出现了! 可不能再让他再跑了,心中有些激动,李山急忙分开人群,硬是挤了进去。 等他挤到了人群的中央,发现大头人正跟一个瘦子在撕扯着,两人嘴里都是骂骂咧咧的。 看到两人形象,李山心中有些想笑,大头人个子不高,头大身子小,而那个瘦子却是有1米七八的样子,比大头人高了至少有两个头,却瘦得跟个马杆一样。 两人真是一对绝配,如果他们搭伙说相声,就凭着这一形象,还没说话就会引起相当的笑果,绝对是一对活宝。 可此时两人相互纠缠搂抱到了一起,如果他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看他们之间如此亲昵的举动,难保不会产生什么误会,这么多人看热闹不去拉架,怕惹事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两人的举动真比看戏还要过瘾。 李山心里可没有这个想法,他找这个大头人找了好久了,此时见了他就想上前将两人分开,刚准备迈步上前,忽一转念就想到了什么。 自己现在有求于这个大头人,这个时候把两人分开,大头人不会承自己的情的。而如果两人打起来,最好是那个瘦子能够把大头人痛打一顿,自己这个时候出手来个英雄救美,不对,应该是英雄求丑,也不对,不管怎样先把人救下来再说,然后自己开口要求他什么,可能效果会好很多。 想到此处,李山便止住了准备上前拉架的举动,然后手插进口袋,也跟其他人一样,在旁边静观其变。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李山所希望的那样,两人越打越厉害,刚开始仅仅是撕扯几下,也许这两人本就不想打架,这时候如果有个人上前来拉架,他们也许就会借坡下驴就此打住。 可没想到围观了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上前拉架的,这让两人都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可双方却又都不肯服软。事情演变到最后,俩人不得不打了起来,双方你一拳我一脚你来我往,周围有些人竟叫起了好来,将本来有些打红眼的两人刺激得更加疯狂。 大头人别看身子小,力气却不小,几个回合下来,那个瘦子的脸也被抓烂了,衣服也被扯开了,似乎吃了些亏。瘦子虽然有些瘦,却胜在身子比较灵活,他避开了大头人正面的攻击,一矮身双手环住大头人的腰,右腿伸向了大头人双腿的侧后方,用力上身用力这么一推,便将大头人别倒在地,瘦子也顺势骑到了他身上。 大头人被这一摔,立马摔得五荤六素的,反应便有些迟钝,正有些蒙圈时。瘦子已然骑在了他身上,左手按住他的头,右手挥拳照着对方的头就打了下去,大头人顿时口鼻鲜血直冒。 见瘦子又给了几下子,李山觉得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就会把人打坏了。他急忙上前几步到了两人身边,见瘦子只顾着打人,胁下露出好大一处空当,当即一拳直接推了过去。 李山的本意只是想拉架,而不是想伤人,故而他的拳头打到瘦子身上,用的是推劲,而不是发力打的那种,即便是这样,那个瘦子也承受不住,当即身子一歪滚落到一旁,随即便站了起来,心中十分恼怒,嘴里破口大骂道:“是谁在偷袭老子?活腻味了是不是。” 见这个家伙还不老实,李山上前又是一脚,将这个瘦子踹得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的李山可不是以前的李山了,在瘦子看来,面前的这个人浑身散着一种逼人的气势,看来眼前这个人并不好惹。 好汉不吃眼前亏。瘦子脑子十分的灵光,见势不妙,他也不敢跟李山叫板,却冲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大头人恶狠狠地说道:“今天就放你一马,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说完,分开人群走向旁边停着的一辆电动三轮车,抬腿便骑了上去,然后发动了车子,消失在了车流中。 “有本事别走,看老子打不死你,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大头人浑身是土,左眼也肿了,口鼻还不停地往外淌着血,样子十分狼狈。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血渍,口中姑自冲着那个瘦子的背影叫嚷着。 伸手递给了大头人一张纸巾,让他把脸上的血擦擦,大头人看了一眼李山道了一声谢。 这时一个交警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了,都已经解决了。”李山不想多事,忙上前笑呵呵地说道。 交警看到大头人的样子,只撇了撇嘴,见事情都已解决,他也不想多事,就对围观的人道:“大家都散了吧,把道给让开好吗。” 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便一哄而散。此时,整条街已被堵得严严实实,这个交警便开始行使起自己的职责,开始疏通交通来。 115 试探 - 占锋 - 河止西 而李山却拉着大头人来到了一边,说是要请大头人喝两杯压压惊。 大头人一听这话,说道不用客气,下一句却道:“咱们去哪里?” 李山听了微微一笑,便领着大头人进了附近一家小酒馆。 落座之后,李山要了几瓶啤酒,又要了几个下酒的小菜,他拿了两个杯子,分别倒满了酒。 大头人趁着李山点菜的时候,到酒馆的后厨把脸上的血渍洗净之后,这才到桌旁坐了下来,他也不客气,端起酒杯跟李山碰了碰,便一饮而尽。 紧接着他又给自己杯子倒满了,嘴里说道:“这杯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仰脖,又是一口喝干。 这样大头人也不吃菜,却一口气连干了三杯,这个杯子就是普通的那种钢化玻璃杯,一杯也就三两多,三杯刚好一瓶。 大头人又开了一瓶酒,把杯子倒满后,刚端起了杯子,李山忙止住了他,说道:“哥们,别喝得这么急,喝得太急会醉的,先吃几口菜。” 由于喝得有些急,大头人猛然打了一个嗝,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脆豆腐丢进嘴里,咀嚼了一会,方才吐出一口气道:“真是痛快。” 在大头人这一通大吃大喝之际,李山却在偷偷观察着他,见其浑身上下穿得都是地摊货,自己要的这些啤酒也是一瓶3元那种最低端的啤酒,下酒菜也仅是几个素菜而已,就是这样,也让这个家伙吃得十分开心,足见对方生活并不宽裕,心中暗暗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从刚才发生的那件事开始。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那个瘦子是个开黑摩的司机,当时他正在路上开着电动三轮车来回转悠时,刚好看到路边有个人在向他招手,而他只能看那个顾客了,却撞到了正准备过马路的大头人,说撞其实也不太准确,用剐蹭还比较合适,总得来说这个瘦子反应还算比较快,紧急时刻他转了一下车把,这才没将大头人给怎么着了。 虽说并未对大头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但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子让其受惊不小,恼怒之后他便揪住这个瘦子,硬是让其给个说法,随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一系列事。 “还是谢谢你了,哥们。”大头人举起酒杯跟李山碰了一下,有些感激地说道。 毕竟当时的情况下,有那么多人围观,竟无一人出手拉架,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大头人也不算是笨蛋,他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一句话说得还算是有些诚意。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山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没算白费力气。 “哥们这是说哪里话,谁让咱们认识呢。”李山笑笑道。 “说的也是,我看你一直觉得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几杯下肚,大头人口齿有些不清,眼睛盯着李山问道。 一听这话,李山一阵无语,第一镒在网吧见他时,好像他也说过这样一句话,这个家伙应该没认出自己。可能但凡他见过的人,都会来上这么一句。不过这样也好,对于以后行事省了不少的麻烦。 李山忽然灵机一动,他正愁找不到如何切入那个谈话题呢,这相当于给他一个机会,于是便开口说道:“上次不是找你委托你销分了吗,你难道给忘了?”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大头人做恍然大悟状,他再次举起了酒杯道:“好久不见,来,哥们再走一个。”说完又是一仰脖,又是一大杯酒灌进了口中。 李山有些佩服大头人的酒量,他竖起了大拇指道:“真是好酒量!”然后提起酒瓶又倒给大头人,大头人也不推辞,看着面前的酒杯再次满上。 “兄弟,我一看你就像是有单位的人。”大头人再次开口说道。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李山即不承认,也不否认。 “直觉,就是一个直觉,你不是在事业单位上班,就是在国企上班,是吃公家饭的。我知道你们,上班也就拿着那点死工资,吃不饱也饿不死。”大头人颇为自信地说道。 “嗯,说的也是,那也只够养家糊口罢了。”李山含糊地说道。 “那也不错呀,还是你们好呀,最起码还是铁饭碗,不用整天为了吃饭发愁。”大头人不无羡慕地说道。 “现在哪有什么铁饭碗呀,现在单位管理越来越严了,并且到处都在搞栽员,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员工的压力也大。你们在外面做生意也不容易,平时虽说挣得多了些,可那里面的辛苦我是知道的。”李山举起酒杯跟大头人又碰了一下。 大头人这回没有一饮而进,而是喝了一大口,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颗油炸花生丢进嘴里,觉得似乎不太过瘾,又接连夹起几颗在嘴里咀嚼着。 “可不是嘛,哥们以前摆个摊卖麻辣烫,就经常被人撵着到处跑,还被收了好几次,挣得钱还不够给那帮狗日的进贡的。”大头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不是能够替人销分吗,现在私人有车的越来越多了,谁都难免有个违章,这个生意不是挺好的吗?”李山有意将话题引向自己希望的那个方向。 “怎么说呢,现在这个也不好干呀!”大头人神态显得有些无奈,他的年纪看上去应该并不大,但从其饱经风霜的脸上却充满了苍桑,这一下让其苍老了许多。 “你不干这一行你不知道,那帮人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他们都形成了自己的圈子,一般人想插进去很难。那几次我试着替别人做了几单,油水确实不错,后来不知让那帮人知道了,差点就把我给收拾了。”大头人心有余悸地说道,一幅不愿多说的样子,看来是让他所说的那帮人给收拾得不轻。 “我听说销分也要内部有人才行,要不怎么可能给别人销分呢?你既然有这方面的人脉,还怕他们那几个鸟人。”李山看似随意的问着,其实他内心是非常的紧张,害怕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另外的答案。 大头人这时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李山不由为之一怔,随即觉得有些好笑。刚开始看他喝酒的架式还真把自己给镇住了,以为他酒量不错,这才两瓶酒下肚,大头人的表情却变得有些精彩起来,说话时舌头已经有些大了。 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头人胸脯一拍道:“哥们不用别人帮忙,哥们自己一个人在网上就全他娘的搞定了。”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 看着大头人笃定的表情,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按捺着心中的喜悦,李山故作不相信地道:“你还有这种本事,不可能吧。” 大头人见李山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就有些激动起来,当即站了起来道:“怎么不相信哥们有这本事是吧,现在咱们找台电脑,给你看看哥们的本事。” 李山急忙安抚着有些激动的大头人,笑着说道:“我信,我信,这成了吧。先坐下,酒还没喝完呢。” 看着大头人坐下,李山这才试探着说道:“不是我不相信,在网上搞那些事,那是黑客才能完成了事,难道……” 116 密谋 - 占锋 - 河止西 “你不用这样看着哥们,哥们可没那能耐,但也有别的门道。”大头人这时情绪平静了一些,故作神秘地说道。 “原来哥们还有这本事,厉害!真是看不出来呀。”李山竖了一个大拇指,故意又捧了他几句。 大头人可能平时很少被人夸赞过,这让他更加兴奋,再加上酒精的刺激,脸上更是红光满面。 “说来也巧,那天哥们跟一个伙计到文山县车管所修暖气,无意中在他们办公桌上的一个本子中看到一个账号和三组密码。后来在网上试了一下,没想到这竟然是车管所管理员的登陆账号和密码,后来哥们用这个账号试着消了几次违章,还真的可以。”大头人说到这里一脸的得色。 李山心中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个大头人所说的应该不假,他看到的那个记着账号和密码的本子,应该是管理人员害怕忘记特意写在那个本子上的,至于为什么是三组密码,这也好理解。 李山所在的红旗厂是国家一级保密单位,单位里这几年办公自动化程度也是越来越高,电脑都配备到了车间小组一级。 电脑连接着内部的局域网,作为工厂整个信息化系统的最终端,一方面可以接受调度部门下达的生产指令,更重要的是可以查看一些技术文件,现在发动机装配现场基本上可以做到无纸化办公,想看什么图纸直接在电脑上调用,而且如果你不清楚如何装配,只要输入相关的信息,电脑就会调出相关零件装配的三维动画来。 这个信息化系统因为所涉及的零件参数许多都涉及到国家秘密,因此这个系统自然也就成为了一个秘密级系统。 按照保密要求,开机密码必须每周更换一次,而且新旧密码不得重复使用。由于害怕忘记密码,也为了避免引起混乱,李山他们小组的密码也是设置了三组,于是开机密码在这三组数据之间来回调换。 虽说电脑是由专人负责,但现场为了工作方便,也是记在一个本子上,所以一说车管所那个密码的情况,李山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至于大头人说是自己无意中看到了,李山对此说法却并不认可。那个本子放在桌子上,首先要翻开,然后是记录账号和密码,而要想看一眼就能够一字不差地完全记录下来,恐怕并不容易。 那种密码不是随便设置的,除了要有大小写字母外,而且还要有特殊字符,所以这个账号和密码,不是他拿纸笔记下来了,就是用手机给拍下来了,这几个动作做下来,李山可以肯定他是有意这么做的。 李山可不想多管闲事,只要清楚大头人掌握着车管所的账号和密码,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兴许咱们就能发财了。”李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在酒精的刺激下,再加上听说能够发财,大头人也是眼前一亮,忙道:“有什么发财的门路说出来听听。” “前一阵子,有个人打听谁能办理机动车上户口,当然他这是一辆走私车,正规渠道是办不了的,所以这才四下打听着。我现在就想,如果你能把这事给办了,中间费是少不了的。”李山把自己的底牌给翻开了,能不能办成,就看这一下子了。自己这这些日子来,辛苦找寻此人的目的正在于此,因此,心里就十分紧张大头人的回答。 他眼睛一眼不眨地紧盯着大头人,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 对于这个问题,大头人低头思索了起来。虽然他思索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李山来讲像是一种煎熬,觉得时间像是停止了一般,过得很是漫长。 过了一会,只见大头人缓缓地摇了摇了头道:“可能不行。”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不要紧,却让满怀期待的李山,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浑身一下了就凉透了,这让他大失所望。 但大头人后来的一句不过,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过什么,快说呀。”李山有些着急,看着大头人望过来有些奇异的目光,就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我倒是能够在后台上这个户口,但里面有个问题。”大头人这时说话慢吞吞地,李山却又不便催他,只能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给机动车办理户口,需要一大堆资料,比如购置税发票、交强险、车辆合格证什么的,需要在车管所存档备案。如果在4S店买车,这些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是走私车,那肯定没有这些东西,而我在后台即便是注册成功了,那要是第二年车辆年检的时候就会露馅了。”大头人对车辆办理显得十分内行,所以说出来的这一番话,让对这些程序一窍不通的李山也是束手无策。 两人原本有些高亢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觉得事不可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中。 “你说办一辆车,手续费能有多少?”过了一会,大头人率先打破了沉默道。 “二十万左右吧。”李山有气无力地答道。这条路走不通,那只能另谋他策了,看来自己这个“负翁”的身份还得要持续一段时间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你肯不肯干?”大头人脸上忽然狡黠地一笑道。 李山目光一亮,却看到大头人的笑显得有些诡异,全然不像他平常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憨厚,里面透着一丝狡诈。 心中怔,自己原先想给他下套,现在觉得像是反过来了。想到这里,李山却不着急了,想看看大头人接下来会说什么,也不催他,端起酒杯慢慢饮了一口,然后夹起一片黄瓜送进口里,然后目光从容地看着大头人。 本来看着李山有些着急上火的,大头人看着觉得好玩,还想再逗逗他,可转眼一看,对面这人却又摆出一幅淡定的神态,这让大头人不禁暗暗称奇。 当下他也不再卖关子了,凑近李山低低的声音开口说道:“其实说出来也简单,一般车辆年检老车需要一年,新车需要二年,有这么个时间,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机会。” “你的意思是说……?” 李山似乎是悟出了点什么,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哥们一看兄弟你就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对,我们只要在一年内找到有需要的人,替他们在网上上了户口,先把手续费弄到手再说,一年后我们干完这一票立马就撤,怎么样一起干吧?”大头人这时把自己这个主意给挑明了,原本这件事还是李山率先挑起的,现在却是主客倒置,倒像是大头人是个主谋一般。 看到李山有些犹豫,大头人鼓动道:“你想想看,一个车办下来要二十万,五个车办下来就是一百万,十个车就是二百万,咱哥俩二一添作五,不用一年的时间咱们就都是身价百万了。” 李山听了不禁面红耳赤了起来,想到能够拥有百万身家,这是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自己上班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况且现在自己经济状况不佳,忽然有个天大的诱惑摆在自己面前,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 见李山脸上神态发生着变化,知道他心里正动摇不定,大头人继续道:“这里虽然有些风险,可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你坐在家里,天上就会掉馅饼?想得美吧,只要我们把事情做的妥当一些,不留下什么把柄,肯定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也许是酒精上头了,见大头人看自己的眼神中似有些不屑,李山头脑一热便道:“去他麻痹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劳资干了。”说完,便把眼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117 行动 - 占锋 - 河止西 “是条汉子,哥们没看错你。”见李山终于答应了下来,大头人也竖起了大拇指道。 接下来,两人就在这小酒馆里密谋了起来,就一些具体的操作细节又反复商量了半天,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后,两人离开了这个小酒馆,接下来便开始分头开始了他们的发财大计。 回到家后,李山躺在床上把两人的计划又仔细推敲了一番,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按照两人的分工,李山负责联系客户,以及办理车辆所需的所有资料,这些资料包括:车牌,行驶Z,交强险标志,车辆审核标志等,当然,这些资料是不会通过车管所做的,需要私下里自行制作,这一部分费用由李山承担。而那个大头人却只负责给客户在后台注册而已。 这样的分工有些不公平,当时李山就提出了一些异议,但大头人拿出了自己掌握着“核心技术”的理由,并说如果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愿意干,这让李山颇感无奈。 这个大头人做事老辣,计划周详,决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身上不定背着什么事呢,自己原本想算计别人,现在怎么觉得被这个大头人给当枪使了?李山有些郁闷的想着。 为了行事方便,李山先是花了五十块钱,从网上买了一张他人的身份证以及附带的一张银行卡,然后又用这个身份证办了一个电话卡。 李山就用新办的这个电话卡,注册了一个威信号,这个威信号只是专门用来联系客户以及钱款转账什么的。 接下来便是要给客户办理车辆的资料,这些资料也只能到专门干这事的人那里去办。 李山随便在路边找了一个代办各种票证的小广告,并按照上面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一打过去,说明了情况,对方马上就道:“你这是办套牌吧,我这里办得多了,你把相关资料通过威信发过来,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办好所有的资料,五天之后交货!”对方回答的干脆利索。 “所有资料都给做好吗,都是些什么资料,另外如果质量有问题怎么办?”李山有些不放心地道。 “我们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办过,还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我们的质量,你到底办不办,不办别浪费我的时间了,我这里很忙。”对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要的是车牌,还有行驶……”李山还想说些什么时,便被对方不客气地打断了。 “这个我们比你专业,你只要把车辆的照片、车牌号和车架号发过来,我们就把所有的资料办好,不用你多说。” “那费用呢?”见对方似乎有些不耐,李山陪着小心说道。 “一口价,三千!”对方回答地干净利落。 “噢,怎么这么贵,那我再考虑考虑吧。”李山目前只是想探听一下这方面的门道,于是就含糊的说道。 “随你的便。”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似乎很忙的样子。 看来对方在这方面相当专业,应该做了不少这种业务了吧,要是办车牌不如就找这家吧,不过他的要价有点高,这让李山感觉有些肉疼。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这边只要做成了一单生意,那可就是二十万呀,这区区几千块钱真不算了什么。 主意已定,李山又把事情通盘考虑了一下,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着手实施了。 于是他就在几个本地比较有名气的论坛里发布了相关消息,内容大意是代办机动车上户,以及用于联系的威信号什么的。 消息一经发布,接下来便是耐心的等待,李山看着网上自己发布的这些信息,心中却不禁想到,这真是一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的游戏。 在李山耐心等待客户上门的时候,与此同时,红旗厂的机构改革也拉开了序幕。 现在全国的国有企业都有搞人事改革,国家已充分认识到国有企业的弊端,有计划的开始自上而下进行组织机构调整,而红旗厂的机构改革也早就喊了很长时间了,现在终于正式开始实施了。 按照官方的说法叫做什么“组织机构优化”,给出的理由是因为公司沿用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组织结构,存在很大的弊端,已不能适应当前市场竞争的需要,主要表现在:人治重于法制,管理观念和管理作风缺乏职业化;组织机构臃肿、庞大、部门繁多,导致管理效率低,管理成本高;管理幅度与管理层次不清、部门职责权不明确,职责、职权、职务不对等,导致相互扯皮,推诿,效率低下…… 洋洋洒洒篇幅挺大,一一罗列了此次改革的好处,可按老百姓的说法那就是两个字——裁人。 厂里也是人心慌慌,尤其是那些业务机关和一些二线部门的人员,这次机构改革的重点就是这些业务部门及一些二线机构,谁也说不准这个被裁的人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相关的文件在厂里广为宣传,李山也是知道一些的,但他觉得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也就是一个小工人,厂里再怎么改革也不会把自己这个在一线干活的工人给裁掉吧。 这天,李山刚在试车台完成了一台发动机排故工作,正准备出厂房大门的时候,却迎面碰上了生产指挥部的陈部长等几个人。 “小李同志,你好呀?”陈部长叫住了正低着头走路的李山,笑呵呵地说道。 这个陈部长之所以对李山有着很深的印象,缘于有一次在处理华山发动机涡轮转子装配问题时,当时还是学徒工的李山凭着自己过硬的技术,解决了当时包括许多技术专家都解决不了的装配问题,及时为部队交付发动机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原来是陈部长,您好。”李山见是陈部长,忙让开身子,准备让领导先过去。 “听说前一阵子,飞虎型号指挥部的齐副总亲笔写来了感谢信,小伙子干得不错嘛!”陈部长盯着李山说道。 “那是我应该做的。”李山听了腼腆地笑了笑道。 “想不想到我哪里去?”陈部长忽然开口说道。 “到你那里?”李山有些不解地看着陈部长。 “我们陈部长现在调到客户服务中心了。”陈部长身边一人插话道,而陈部长也目光炯炯地看向李山道:“对,到我这里来,我们现在迫切需要你这样的有技术有能力的技能骨干。” 以往李山也跟这个陈部长打过几次交道,觉得这个人不错,虽然是厂里的中层领导,却没有一般领导的架子,待人很是和善。 此刻面对陈部长的邀请,李山第一反应就是同意,可他马上就想到如果要调动,必须先过朱主任那一关,联想到小林子为了调动都跟朱主任闹翻了,最终愤而辞职,而凭着自己目前跟朱主任的关系,要想调动的话,那个朱主任不难为自己才怪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李山心念就转了几圈。 见李山像是有些犹豫,陈部长还以为他有什么想法,他这时还有个会要开,于是就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这事不急,你可以考虑考虑,你要想来的话,我即时欢迎。”说完便迈步进了厂房里。 118 来活了 - 占锋 - 河止西 看着陈部长一行人消失的背影,李山的心中却产生了涟漪,一路回到自己车间,他的心情还是难以平静。 之前听同事们说起过客户服务中心,所以对于这个部门李山还是比较了解的,它是红旗厂专门对外进行技术服务的部门,主要针对厂里交付的产品进行技术保障与技术支持,就有点类似一些普通商品生产厂商那样的售后服务部门。 当然,红旗厂交付的产品就是飞机发动机,服务的对象基本都是部队。而这些部队分布在全国各地,也就是说经常有到全国各地出差的机会,对于像李山这样还未成家的年轻人来说有着不小的诱惑。但对于那些有家室的人来说就有些困难了,因为有时候到部队跟踪服务需要长达两三个月,这对照顾家庭来说不能不说是一种矛盾。 厂里为了让这些职工安心工作,制定出了一些倾斜性的政策,给的出差补助对于普通职工来说具有相当有诱惑力。 基于以上几个原因,再加上车间主任对自己的态度,李山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他考虑最多的还是调动的手续问题,那个朱主任肯定会设置障碍的,这事还必须要想有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可一时半会却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况且目前自己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这事也只能先放上一放了。 距离自己在网上发布信息也有四五天了,可到现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刚开始,李山还自我安慰一番,认为就这就跟做古玩生意一样,讲究什么三年不开张,开张抵三年这种话来说服自己。 可又过了几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山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上网在那几个论坛里找了找自己发的那个帖子,结果发现题目还在,可里面的内容却点不开了。 他连忙查找起原因来,结果发现原来自己的帖子让管理员给屏蔽了,理由是涉嫌发布广告。 尽管李山认为自己发布的内容已经够隐晦的了,但还是被人给举报了出来,这让李山大感头痛,心想什么人这么无聊没事举报这些。 这不是耽误事吗! 李山一阵的无语,却又无可奈何。如果不能在论坛里发布信息,那要到什么地方发呢。 这种事情不好随便寻问别人,又上网搜了搜,李山发现不是不能发布广告,而是要另行付费。 李山心中盘算,要是投入少了,人家不会把你的信息放到前面,根本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可要是投入多了,自己又负担不起。 要怎么做到即不花钱,或花少钱,而又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呢? 李山试着在几个热门的帖子后面跟贴,借机发布自己的信息,可自己的帖子没几下子,马上就淹没在众多的帖子里了,就像在大海里投入了一颗石子,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看着网上有些帖子的点击量达到了成千上万次,李山不禁有些咂舌,又有些怀疑,这些帖子内容很是平常,怎么可能这么高的热度,八成是有所谓的水军在作怪。 另外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帖子,说是想看精彩的片子,就按发布者头像上的内容去找。 李山见那个发布者的头像是一个截图,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字母,仔细一看,就有些明白了,猜想这大概是一些威信号什么的。这些所谓精彩的片子八成就是那种爱情动作片,这些人可是够聪明的。 等等,威信号?李山马上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而自己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做呢。 自己以往发布的帖子题目还在,可内容却无法点开。假如自己把账号ID改成相关信息,即使管理者把帖子内容屏蔽了,可题目还在,发布者的ID还在,不就相当于自己公布出这个消息了吗。 想到了这里,李山不禁暗自得意,自己也不是那么笨吗。 说做就做,李山先是把“办理机动车上户”的字样以及威信号截了一个图,另外又加了一些其他的零碎,为的就是不至于那么显眼,然后把自己在几个论坛里的ID头像改成了那个截图。 果然,这一改变并没有引起管理员的注意,很快就通过了审核。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李山一股脑在几个论坛接连发布了多条信息,见这些信息已出现在了论坛里,该做的都做了,至于效果怎样,只有天晓得了。 让李山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效果出奇的有效,本想着即使是有些效果,那也会延后几天,却不曾想,就在这些信息发布的第二天,就有了反馈。 当时,李山正在工段干活呢,按照规定,工作时候是不允许携带手机等物品的。当他工歇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就在手机上换上了另一个电话卡,马上看到了一条信息。 鱼终于上钩了! 李山有些兴奋地叫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向四周看了几眼,觉得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平缓了一下心情,暗暗告诫自己要淡定。 为了方便行事,自己另一个威信设置的是不需要好友验证的。而知道那个威信号的,只能是通过自己在论坛里公布过的方式找到,也就是说这应该是一个潜在的客户。 果然,对方开头第一句便是:“你好,你这里是否可以给汽车办理户口?” 李山看了看对方这个信息发出的时间,距离现在也就刚过半个多小时,于是连忙回道:“是的。” 这个信息一发出,可能对方正看着手机,所以信息的回复很快:“什么样的车都可以吗?” “什么车都可以。” “噢,你干这一行多久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们?”对方试探着问道。 “朋友,你这话问得可是坏了规矩了呀,不就是给车上个户口嘛,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李山不客气地反问对方。 “嘿嘿,谁敢保证你这不是在钓鱼?” 对方的一席话让李山不由得一愣,自己本就是在钓鱼,还真让对方给说中了。可又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了对方所说的钓鱼的另一层意思,他可能害怕自己是警方的人,而这车很可能来路不正,万一要是警方设下的圈套,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因此对方有所顾忌也是正常的。 “朋友,这个尽管放心,我们以前做的是销分的,现在业务扩大了,也是初次涉及这一行,我们知道道上的规矩:不熟不做,不可靠不做。”这些都是大头人教给李山的,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你只要在我们这里做过一次后,就会明白我们绝对是讲信誉的,这点你尽可放心,另外在我们这里办过的,我们承诺终身免费售后。”李山不知怎么样才能打消对方的疑心,同样,他也有害怕万一对方要是警方的卧底,或者一些竞争者派来的托,那自己岂不是要栽进去了。 两人的交流就在相互试探、提防着的情况下进行着,李山觉得必须尽快建立起一种相互信任的氛围,否则一切无从谈起。 “那么你可以办理什么地方的号牌?”对方这时又开口问道。 “我们只办理秦A的号牌。”李山回答道。 “那你们办下来费用是多少?”对方终于问出了李山最为关心的话题。 “二十万!”李山一直不知道这一行的行情,就按照自己先前在报纸看的报出了一个价格。 对方犹豫了一会,这才回道:“贵了点吧。” 对方似乎有些犹豫,但并没有一下拒绝,可见这人对这个价钱反应并不是太激烈,应该处于对方能够承受的心里价位区间,这让李山心里有了些谱,他说道:“不贵了,现在的行情都是这个价。不相信你可以问问别人。” “我以前办过一个车子,可没你要的这么高,况且我的这部车子,本身买入价就不太,能不能降点?”对方开始了还价。 119 讨价还价 - 占锋 - 河止西 “呵呵,朋友,我们是不按车辆价值计算的,不管车辆价值高低,对于我们来说,所承担的风险是一样的。”李山见对方还了价,知道这事有门,心里十分高兴。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山还是做了些让步,最终成交价为十八万。十八,这是个吉利的数字,就是要发的意思了,看来是个好兆头。 这样也相当不错了,不用花费多大的代价就轻轻松松入账十八万,当然还要分给大头人一半,李山已经非常满意了,这相当于自己两年的收入了,而且还是税后的。 “你不会要押金什么的吧?”正当李山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的时候,对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押金。”这个问题李山跟大头人早就合计好了,因此他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回答道。 “什么不要押金,这不可能吧?”对方还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了,事成之后,你再给我们全款不迟,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很有诚意?”李山的回答让对方心里觉得心里很踏实。 “那么,怎么才能知道我的车确实是在车管所注过册了,而不是你们随便搞了一块假的牌子来糊弄我?”对方终于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了。 “呵呵,你可以这样试试,比如,你可以轻微了违反一些交规,那么在交警的官方平台上就会出现你车子违章的信息,这样就可以确定了车辆是否上了户口了。”李山的这一番话让对方最后一丝的怀疑也消除了。 随后对方发来了车子的照片和车架号,李山连忙转给大头人,并通知他尽快办理,对于大头人来说,整个程序下来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办得越快,他们拿钱的机会也就越快。 可这事得晚上操作才行,如果在工作时间内做这件事,万一要是车管所的管理员也在线的话,有可能就会引起账号冲突,从而会引起怀疑的。为了避开这些问题,大头人只能在晚上车管所下了班之后才能实施。 晚上,李山虽然人躺在床上,却是不敢睡,时不时看一下攥在手里的手机,也不知道大头人什么时候会把相关的信息发过来。 正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手机忽然嗡地一声响,这是威信接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终于来了。”李山一个激灵,迫不急待地翻开手机,果然是大头人发过来的信息。 这条信息上只有“秦A-36LH5”这几个字,这就是大头人给办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李山不敢耽搁,马上就给上次联系过的那个家伙发过去了一条信息。 他先是在威信上跟对方打了个招呼,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回复。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已经半夜两点多钟了,心想那个家伙应该是休息了,看来只有等到明天白天了,于是李山只能无奈地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睁开眼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手机有没有什么信息。 威信中的未读信息倒是不少,不过没有一条是李山所希望看到的。 是不是对方没看到,或者是无意中给删了?李山不放心,他又给对方发过去一条信息:“找你谈一笔买卖,请回复。”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跟石沉大海一般,也是毫无动静。 当李山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这个信息终于来了,时间却也到了中午。 “什么事?”对方回复的信息很简单。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办车牌的事。”李山回道。 “哪一次?”对方的这一句回答让李山很是无语,这个家伙也太不专业了吧。 上次跟这个家伙联系时用的是电话,威信是后来才加上的,虽说这是自己第一次跟对方用威信联系,可对方竟然对自己没什么印象?! “噢,我想起了,你就是上次要办理套牌的那位吧,当时你说是回去再考虑考虑对吧,不好意思,我这里生意实在是太忙了,脑子有点乱。怎么现在想清楚了?”无奈之后,李山只好又把自己的要求重新提了一遍,对方这才想了起来。 “嗯,我想清楚了,就在你这里办吧。不过你的要价太高了,能不能便宜点,如果这次我们合作好的话,我后面还有很多生意,全都委托你来办。”李山想把价格尽量往下压一点。 “呵呵,价格是不能降的,我们这里贵是贵了点,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吗。我们的产品跟正规厂家生产出来的一模一样,交警都不会辨别出来的。这点你大可放心。如果以后有机会再合作的话,我会把你当成老客户对待,至于价格嘛,咱们好商量。”对方丝毫不给李山机会。 对于跟人搞价,李山自认为不是很在行,另外觉得没必要跟对方在这些小节上再斤斤计较,于是就道:“那好,就按你说的,三千就三千,我现在就把信息传给你,你什么时候能交货?” “三天,不过你现在就必须把钱打给我。” “什么,现在就要把钱打给你,哪有这么做生意的,我还没看到货,怎么可能把全款给你?”对方的要求让李山有些不理解。 “你懂不懂规矩?干我们这一行这就是规矩。”对方态度也很强硬,“实话告诉你,我们这个制作车牌的厂家就是专门给车管所做的那家,你这三千块还真不放在我眼里,况且这些钱也不是我一个人拿,各个环节我还都得打点,这些钱都得我来掏。假如你要是反悔不要了,到时候我找谁去。” 对方似乎说得也有些道理,可李山怎么也觉得不应该这样呀,难道这一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 又跟对方讨价还价了一番,对方才勉强同意先交一千五百块钱定金,定金到账后才会开工。 虽说现在只用交一半的定金,可这些钱对于李山来说一时还真拿不出手来,就跟对方说是晚些时候才能把钱打过去。 对方一听这话,老大不乐意,就说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李山只好赔着小心,连说着好话,说是会尽快把钱打过去的。 他先是向师傅黄江借了五百,又向杨荣借了五百,自己也是咬着牙拿出了五百块,这才勉强凑齐了这个数。 李山借的钱都是现金,他先把这笔钱存进那张事先买来的银行卡中,然后再导入到自己的威信中。他之所以选择用现金而不是通过威信转账,主要是不想将这个威信与自己有任何的瓜葛,为了是防止将来一旦事发,那些追踪者将无法通过威信的转账记录来找到自己。 为此,他还专门跑到了一个较远的一个自助取款机上来办理这些业务,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些事必须从一开始就要小心谨慎,尽可能的消除一切痕迹,不给将来留下什么后患。 当李山通过自助存取款机将这笔钱存进了自己的账户后,然后操作手机导入到威信里,并按照提示以转账的方式向对方打款,当威信提示要确认这笔操作时,李山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使得他犹豫了起来。 120 第一单生意 - 占锋 - 河止西 自己跟对方联系,也仅仅是通过电话和威信这样的方式,根本就没见过对方,对方现在并未把事情给办成了,如果就这样贸然把钱打过去,是不是太轻率了点。对方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来保证,至于所谓的信誉保证什么的,对于现今这个社会而言,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 对方如果有问题,并想借此敛财,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虽说即便是上当受骗了,也不会伤筋动骨,可真要是栽到这上面了,还真够窝囊的。 于是李山就留了一个心眼,尽管车主在不停地催促,他心里也着急,但李山觉得此事还是要稳一点的好,不妨先稳一稳,先观察一下也不迟。 可李山这一稳不要紧,可还没过一天,办理证照的那个家伙却着急了,不停发来信息催促,问他这钱怎么还没打过来。 李山就跟对方解释自己转账出现了问题,交易暂时无法进行,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到底是银行的问题,还是威信的问题,一时也搞不清楚,正跟客服联系着,这帮人简直是吃干饭的,李山还爆了粗口,让对方耐心等待,不要着急。 对方一听,就说用银行卡转账也可以,同时还发过来了银行账号。 不过,李山却打定了主意,找出一些借口来搪塞对方。可对方却接二连三的发来信息不停地催他快点转账,给出的理由是那个办牌的人要休假一个月,在今后一个月内的时间内都无法办理相关的业务。 这个理由像是很充分,但他这种急切的样子,似乎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对于这一千五百块钱不在乎,反倒让李山隐隐觉得对方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就等那个人回来上班了再办也不迟,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李山虽然这样回复着对方,可他心里却有点吃不住劲了,因为那个车主有点着急了,可能是急着用车的缘故,也是一天一个信息的催促,那样子恨不得明天就可以挂牌上路。 万一那个人真要是休假了,自己可不就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正当李山准备要进行转账的时候,对方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个穷逼连这一千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还不如去死去!” 对方显然是气急败坏了,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李山刚开始一愣,见对方如此反应,他反而镇定下来,为了更进一步试探对方,他故意说道:“老子别说是这点钱了,就是再多老子都拿得出来。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得就是这些定金的主意吧,就这点钱你还想着怎么弄到手呢,想钱想疯了吧,你才是个穷逼!快滚吧!” “是又怎样,不好好孝敬老子,那你就拿着你的钱去死吧。”对方发来的这句话,彻底撕下了自己的伪装。 差点上当了!李山暗叫侥幸,心想这还真是一个陷阱,自己差点就当了那个冤大头了,他给对方又回复了一句:“本想试探你一下,没想到你自己露馅了,慢走,不送!”然后,果断拉黑并删除了对方。 现在估计对方心里也很郁闷吧,怎么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呢。也许这样的经历会让这个骗子的经验更加丰富,技术更加得娴熟,那他面对的下一个受害者可要倒霉了。 不过,这也不是李山所能考虑的了,他目前正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车主要的比较急,自己这边答应了人家,现在却无法给人家一个交待,而且自己发财的梦想一时半会也难以实现,这让他心里变得十分的焦躁。 第一次联系路边小广告就让他遇到了一个骗子,这让李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看着这些小广告,怎么觉得都像一个个挖好了的陷阱在等他往里跳。 目前差就差那些资料了,而自己也只能通过马路边上的小广告来办理这些事。 李山不得不再次找了一个街边的小广告,并按广告上的联系方式与对方取得了联系。 对方听完李山的要求后,也不多说,直接回复道:“全套资料下来一共八百,一星期后交货。” “有人说他们家的车牌可是车管所定点厂家做出来的,你们的质量怎么样?”李山担心的就是这个,于是发出信息询问对方。 “呵呵,朋友可不太懂行,那车牌只是一块铁皮,再喷上反光漆,没什么技术含量,随便一个小厂都能做。”对方再次解释道。 对方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李山琢磨了一下,自己也觉得那车牌不就是一块铁皮吗,不像是有什么科技含量在里面,至于那些车险车标什么的,对于这帮吃这碗的家伙,当然不在话下。 李山也在暗自感叹自己还是缺少这方面的社会历练,上一次只是找了一家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不是有句俗话叫货比三家吗,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即使那个家伙不是骗子,给出的报价也太高了。 想到这里,李山回复对方说是要再考虑考虑,对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好的。 接着又联系了几家,价格高高低低不等,李山觉得那个要价八百的那家似乎比较靠谱,至于为什么,李山也说不上来,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于是李山回过头来又联系了那家,说自己同意对方的报价,然后又问起了对方定金的事,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就是规矩。 “你可以先交一百,二百都可以,看着给吧。”对方的话让李山更加放下心来。 “你不怕我到时候反悔不要了?”李山再次开口问道。 “呵呵,反正那也没什么成本,不要了也无所谓。我做这生意这么多年了,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顶多说说质量方面的问题。”对方回道。 “那好吧。”李山不再犹豫,真接跟对方达成了协议,随后他就把车辆的照片和信息发给对方,同时把一百块钱定金也打了过去,对方马上回复说一周内完工。 李山就把这消息发给了车主,说是一周后交货,可对方却有些着急,问能不能再快点,李山想了想便答应再商量一下。 “最快也只能是三天,我们还得做模具,还得喷漆,烘干等一系列步骤,这里面一项都不能少了,我们得为质量负责,要让顾客满意,总不能还没用几天就掉了一块漆,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你说是吧。”对方回复道。 “那就按你们说的,我再给你们加二百块钱加急费,不过你们可得一定要保证质量呀。”李山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便主动给对方又加了点钱。 又跟车主商量了一番后,李山认为这已经是最快的了,毕竟客观情况就是如此。 接下来李山便是等待,心中充满了期待,毕竟这一笔买卖下来可就是十八万呀。 在李山为自己的发财大业进行奔波的同时,红旗厂的机构改革也进入到了实质性阶段,各单位先是对每个人平时的业绩进行打分,再一个个的进行面试,然后将两者的分数加权汇总,得出最终的分数,并按照分数的高低从高到低排列,处于末尾的那几个自然是被裁减的对象,官方说的好听点叫“双方自主选择”。 这些被裁减下来的人员,如果是自愿解除劳动合同的,厂里会发给一笔遣散费,要是不愿意解除劳动合同的,厂里就会为这些人专门组织的一个学习班,学习满三个月后,视情在厂里安排工作,如果安排工作后,依然不能胜任新工作岗位的,那就自动解除劳动合同。 121 成交 - 占锋 - 河止西 检验员老郑师傅也是这次机构改革的一个被裁减人员,老郑师傅接到这个通知后,口中有所报怨也是难免的,但他还是服从了组织的决定。 见他低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李山只是默默地在旁边看着他。 自从自己进厂以来,这个老郑师傅一直悉心指点着他,也跟他一起出过差,虽说两人之间年纪相差比较大,但平时关系处得也还不错,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看着他黯然离开,只能在心中祝他在今后的退休生活中幸福平安。 又过了两天,让李山期盼已久的车牌终于办好了,人家通知他前去取货。 由于正在上班期间,李山便在单位请了假,然后迫不及待地赶往取货地点。 取货地点是在一个繁华的商业街区,周围商铺林立,虽然不是节假日,但四周依然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远处还有一个派出所。 李山清楚自己目前所办的这种事的性质不怎么见得了光,是不被社会上的条条框框所允许的,所以一切必须要谨慎。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对方要把交易地点放在这里,也许对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与对方接触有点类似地下党接头的感觉,这让李山觉得蛮新鲜的。 对方是一个四十出头,中等个子,有些微胖的中年人,说话听起来像是南方口音,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除此之外,身上并未携带类似袋子一样的东西。 李山上下打量着对方,心中不由暗想,像车牌那么大的东西,不可能装在身上,那么他一会怎么交给我? 对方也在打量着李山,眼神中透着一丝精明,然后上前几步伸一只手,笑着说道:“以前我们总是在威信里聊过,现在也算是朋友了。” 跟对方轻轻握了握手后,李山道:“是朋友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这方面的合作,少不得要麻烦老哥了。” “那感情好,我们不要站着说话,就像正常逛街一样往前走。”中年人的目光朝四下里警觉地看了看道。 对方这些举动在李山看起来显得非常的老道,一看就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正暗自琢磨着,对方却开口道:“余款你先打过来吧。” “我得先看你的货。”李山道。 “那可不行,你得先把款打过来,我才能给你看货,这是规矩。”中年人果断地说道。 又是规矩,李山一阵的头疼,这些日子听得最多的就是什么规矩,怎么那么多的鸟规矩。 李山略一细索,想着把款打过去,对方就在身边,万一有什么不对,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孩,不会耍出什么花样来的。 想到这里,李山掏出手机,便把钱打到了对方的账户上。 “钱打过去了,你查收一下。”李山盯着中年人道。 中年人看着李山的目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嗯,收到了,你看看威信。” 李山略感诧异,低头一看手机,果然多了一条威信,打开一看是一张照片,他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中年人,照片是一张储物柜的二维码,这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型商场门口,中年人示意李山跟他进去。 来到了二号柜前,中年人指了指李山手中的手机,李山会意,就用手机中的二维码顺利地打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购物袋,看形状正是车牌大小。 正要掏出来看看时,中年人忙制止住了:“不要拿出来!就在袋子里面看。” 于是,李山就在袋子里把一个用报纸包裹的长方形物品撕开,果然是一幅车牌。 看样子跟街上那些车的车牌没什么两样,又看了看其他的资料,觉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跟对方握了握手,李山笑着跟中年人道:“希望我们有机会再次合作。” 中年人笑了笑,也说合作愉快。 望着中年人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李山略一回想交货的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却不由得感叹对方行事非常之缜密。 首先,那个中年人抱着小孩出来交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种掩护,另外,对方至始至终也没有收钱的动作,也没有把车牌直接交给他,即便是把他抓住了,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再者,中年人也没见有什么动作,却能够第一时间通过威信把照片发过来,说明对方在附近肯定留有帮手,对方进退有据,真是高明! 李山暗自佩服,看来自己这方面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他不由得转念一想,自己何不也用此法把这个车牌交给那个车主? 此事可为,但李山却不想就这么直接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放进储物柜里,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探头,他知道自己目前的事是见不得光的,不能留下一丝线索。 第二天,李山在家里找出一幅墨镜以及帽子和口罩,然后又赶往那个商场。到了那家商场后,他把墨镜、帽子和口罩都戴上,把自己头脸包的严严实实,这才来到储物柜前把所有的资料放了进去,然后把二维码小票拍了一张照片后发给了那个车主,并告诉他所有手续都已办好,让他尽快来取。 发完这些信息后,李山并没有走远,他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这里刚好可以观察到那个储物柜。 按照车主着急的程度,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来取那些东西的。 果然,过了没多长时间,就见一个年轻人急冲冲地赶了过来,看那他匆忙的脚步,以及不断低头看手机的举动,很容易判断出此人就是那个车主或车主派来的人。 年轻人把手机凑到扫描器前,不一会一个柜门自动就弹开了,这个打开的柜子正是李山放东西的那个。 这人来到打开的柜门前,先往里看了看,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购物袋来。他打开购物袋,右手探进去鼓弄了一阵,然后满意地点了点了头,收拾起来这个购物袋,并朝四周警惕地看了看,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身影,李山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笑了笑,朝着跟年轻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李山给车主发了条信息,问他是否拿到了货。 车主很快便回复了过来, 说已经拿到了。 “货还满意吧?”李山询问对方。 “还行吧,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什么。”对方答道。 “接下来,你可以找个机会验证一下。”李山有意提醒对方。 “这我知道。”对方的回答也很简单。 这个所谓的验证,其实就是让这辆挂了车牌的车辆有意违章,看看是否会在交警部门的违章查询平台上出现,一旦能够查询出违章信息,那么反过来就可以证明车辆的户口已经在交警部门登记注册了。 李山马上告诉大头人,已经把东西交给车主了,让他密切注意车辆的违章情况,一旦那辆车出现违章,就意味着这笔交易才算彻底成功了,接下来就等着收钱了。 对此,李山心中也有些忐忑,这个验证是整个交易的最后一个环节,也最为关键,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锤子买卖了,万一出现了纰漏,前面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无用功。 好在这一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几天,大头人便发来了信息,说是咱们的那个客户违章了,并附了交警部门违章查询平台上的几个截图。 122 违章证明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打开图片看了看,见上面写着:“秦A-36LH5,违反禁令标志指示,罚款200元,记3分。”照片一共有三张,两张从车头拍的,一张从车尾拍的,都是停在马路边上拍的,背景是刷着黄漆的马路牙子。 究竟是为什么违章了,还有这个“违反禁令标志指示”是什么意思,李山对此也不大明白,那就不管它了,反正这违章对李山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证明他们的事成了。 心情大好之下,李山开始欣赏起这几张照片上的汽车来。以前虽然也见过这辆车的照片,但都没细看过,现在心情不一样了,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同了。 麻痹的,这辆车就是跟平时在大街上见到的其他车就是不一样,红色法拉利超跑稳稳的停在平坦的公路上,完美流线型的车身,宛如一只蹲伏的豹子,似乎随时都能一跃而起。 李山脑子中不禁浮想联翩,飞驰的红色跑车宛若一道惊鸿在眼前划过。 男人没有不爱车的,李山也不例外,幻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么一辆,尽管他现在连个电动自行车都买不起。 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了,接下来就是要让那个车主付钱了,对此,李山是一点都不用担心对方会赖账,既然能给你上户口,那也有办法把你从后台删除掉,相信对方会明白这一点。 “我看到你的车违章了。”李山给那个车主发过去这个信息,尽管没有明说,如果对方是个聪明人,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对方果然十分识趣,马上回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就把钱给你打过去吧,是转到你的威信账户上吗?” “不,你给我转到我的银行卡上吧。”李山的目的是要套现,与其转到威信上再转到银行卡里,还不如直接让对方把钱打到银行卡。于是他把自己银行卡的信息给对方发了过去。 “那好,今天我就会把钱给你打过去的,请注意查收。”对方也没什么废话,回复得也很干脆,这让李山大为高兴。 当收到银行短信通知的时候,李山正巧在车间休息室喝水,他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跑进厕所里一个隔断,从里面把门反锁起来,然后仔细看起那条短信来。 个,十,百,千,万,十万,十八万。看着短信上数字18后面跟着一长串0,李山一连数了好几遍,最终确信是六位数没错。 有钱了!李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尽管到目前这些还只是一串数字,尽管其中只有一半属于自己。直到他蹲得脚都有些麻了,这才起身,迈着酸麻的双腿往工段走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犹如做梦一般。 “李山,看你脸色不好,没事吧,要不要到休息一下?”工长见李山脸色不对,有些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拉肚子,不碍事。”李山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当下就有些心虚地答道,随后马上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继续着那些未完成的工作,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冷静下来后,李山便开始琢磨如何变现的问题了。 目前,那些钱还只是在银行卡里,而那个银行卡只是自己在网上买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属于自己,而只有把这笔钱取出来,放到自己的兜里,那钱才真正算是自己的。 当然,李山不会傻乎乎地把钱直接转到自己真实身份的银行卡里,将来事情一旦败露,顺着这条线索就会很容易查到自己头上。而这种事情败露也只是迟早的事,必须在事发前将一切线索都停留在那个冒名的银行卡上。 有了这笔钱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毕竟数额有些大了,将来一旦事情败露,可够自己喝上一壶的,可这事现在已经做了,而且木已成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这让李山颇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既然做了,也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必须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以确保自己能够稳妥地拿到这笔钱。 钱在银行卡里,要想取出来当然要去银行了。可李山却有所顾忌,谁都知道银行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自己取钱时候的影像会清晰地记录下来,尽管掩饰的再好,也会露出马脚。 而那个威信只能用作花钱根本无法套现,思来想去,最后不得已,李山只好想出了一个笨办法,那就是从自助取款机上去取。 从自助取款机上取钱,完全是一种自助行为,这里面自由度很大,更主要的是不用担心跟银行的人打交道,暴露的机会就会大大减小。 只要在取钱的时候把防范工作做到位,就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最保险的方法了。 而这种方法的缺点也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对于取钱的数量有着一定的限制,好像是一天最多只能取2万元,至少具体是多少李山也不是很清楚。 另外,也不能在本地的自助取款机上取钱,这些都会留有记录的,最好是能在外地取款,这样的话,如果将来有人要追查,那就会给他们留下取款人活动地点在外地的印象,从而给追查造成一定的困难。 中州市,豫西省省会,是华夏重要的内陆开放城市和历史文化名城,中州地处中原腹地,“雄峙中枢,控御险要”,为全国重要的交通、通讯和能源枢纽。 中州北临黄河,南依嵩山,西邻十三朝古都耒阳,东邻七朝古都汴梁,南邻三国时期曹魏故都永昌,而中州市本身,也是华夏八大古都之一。 有着如此悠久的历史,中州市的旅游资源可谓是非常丰富。 轩辕黄帝故里、裴李岗文化遗址、大河村遗址、夏都阳城遗址、黄河游览区、大村遗址、巩义市的宋朝陵墓,有华夏特色文化旅游群和以少林寺、嵩山国家森林公园为主的嵩山风景名胜区,都给中州市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中州城市建设也是相当的发达,几条主干道上也是高楼林立,一派现代化的气息。今天恰逢周末,天气也还不错,忙碌了一星期的人们漫步在大街上,吃点喝点,借机放松放松,整条大街人来人往,一派热闹的景象。 在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却有一人却走走停停,脚步迟疑,还不时东张西望,似乎与这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趁着周末休假,连夜赶过来的李山。 一到中州市,这个传承了几千年文明史的地方,曾经孕育出了白居易、杜甫、李商隐等近百位古今大家,有着其独特的地域文明和文化,让李山一下子就感受到一种厚重的中原文化。 当然,李山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来研究中原文化的,也不是来观光旅游的,之所以来到中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取出那张银行卡里的钱。 五一路和昆明路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了,他已经整整考查了一个上午了,觉得有几个银行自助取款机很符合他的条件,他选择的这些自助取款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都处在繁华地段,因为那里四能八达,人员密集,一旦出现意外好便于脱身。 又来回走了几圈,已基本上把周围的地形都熟悉了一番,这时他已脚不粘地连续走了好长时间了,感觉脚腿有些乏了。于是李山索性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拧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着,一边心里却在暗自筹划着。 123 踩点 - 占锋 - 河止西 眼前这个华夏银行的自助取款机,是李山对着地图选取的几个取款地点之一,在经过现场实际考查对比之后,最终确定了此处为第一取款地点。 这个自助取款机位于一幢大厦临街的外墙处,周围只是搭了个简易的遮雨篷子。它不像有些自助取款机是安置在封闭的屋子里的,如果正在取款的时候被人堵在了里面,那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这幢大厦处在东西向的五一路上,往东仅走上十几米便是南北向的昆明路了,这两条街都是中州市最有名的商业街,周围商铺林立,人流量大,视野开阔,有利于观察周围的动静,是李山心目中取款的理想场所。 事先李山已经在脑子里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想了一遍,那时只是对着地图进行着推演,现在亲身面对实地,他将能够想到的细节又重新以捋了一遍,并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做了一些补充,并针对这些问题,经过思考,制定出了应对方案。 应该差不多了吧,再次推敲了一遍,当李山觉得再没什么问题时,这才站起身来。 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今天走了好长时间的路,腿脚有些困乏了,回去以后养足精神,第二天再行动也不迟,另外,他还需要再做些准备。 李山的落脚点是在附近的一个网吧,他不敢用自己真实的身份去住酒店,即便是他在三秦省完成了机动车注册,而取款地点又放在了豫西省,这也是他能够想到的尽管扰乱他人视线的一个把戏。 他知道如果将来一旦追查起来,肯定要先从跟两省有关的线索开始排查,而排查的重点就是对酒店住宿、以及乘坐火车、飞机等交通工具的人员。 而现在不管是住宿,还是乘坐这些交通工具,都是实名制,通过大数据排查起来也是非常的方便,而排查出来的重点人员再逐一进行筛选,最后找出相关的证据那也只是时间问题,对于这点,有关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至于手中所掌握的另一个他人的身份证,是用来联系办理车牌业务的,将来一旦有事,肯定是先从那个身份证查起,用那个身份证登记住宿反而更容易暴露,所以李山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来中州的路上,为了谨慎起见,李山先是乘坐火车,在离中州还有一站时下了车,然后再换乘公共汽车,这样一来,从三秦省到中州的车辆信息中就无法直接查到跟自己有关的内容了。 至于为什么想到要落脚在网吧,是因为李山以前泡网吧的时候,由于网吧基本是通宵营业的,能够经常看到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晚上睡在那里,这些人的身份非常复杂,他们白天出门,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晚上就睡在网吧。他们并不在网吧消费,仅将网吧当成了一种免费的旅馆了。 网吧对此也不敢过分干涉,只要你不影响到我的生意,不搞一些破坏,就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昏暗的光线,污浊的空气,电脑屏幕前一个个没精打采的面孔,李山对这一切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按照以往的经验,一般上网的人没人会到这里来的。你在这里不消费,网吧的人一般是不会进行干涉的,但前提是你不能影响他的经营。 李山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上网,因为上网现在都是实名制,他可不想在这里暴露自己的行踪。 晚饭也是在网吧里打发的,考虑到自己反正也要吃饭,他就在网吧里要了一份泡面,总算是有一些消费了,这样他在网吧里尽管不上网,也能够坦然承受网管那异样的眼神了。 一碗泡面五块钱,现在兜里只有八十四块六毛钱了,李山心中暗暗计算着。这些钱也就将将够自己回去的车费了,万一这次无功而返,还得只望着这些钱回去呢,可不敢乱花了。 晚上睡觉倒是个问题,网吧里的坐椅虽说是坐上去也比较舒服,可要是用来睡觉那可就有些难受了。 李山虽说平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可那是要躺在平坦舒适的床上才行,现在整个身体蜷缩在坐椅里,怎么都觉得别扭,加上第二天还要有所行动,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都到了半夜两点多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不由得怀念起家里自己的那张小床来,尽管不是什么豪宅大户,但躺在上面倒也是十分温馨舒适。对于此次出来,他对家里的解释是跟朋友外出旅游了,家人倒也并没有说什么。 由于窝在椅子里的时间长了,李山觉得腰有些不舒服,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忽然灵机一动,他把两把椅子相对而放,这样不就可以躺下去了。 说干就干,他开始挪动起了椅子,随后就躺在这临时拼接起来的椅子床上,由于两把椅子摆得有些太开了,屁股就悬在空里,有种往下坠的感觉。他又起身把椅子往里挪了挪,这样一来由于有椅子靠背的缘故,可躺的面积就更小了。 不得已,他只能把腿抬高,翘在了椅背上,而上半身也同样地靠在椅子背上,也只能这样的了,得赶快入睡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他强迫自己快速入睡,可越是这样反而越睡不着了。 就这样折腾了一晚上,李山几乎没怎么睡过,也仅是快天亮的时候小小的迷糊了一会。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的时候,令人意外的人,他没有感到有一点倦意。却发现自己脖子落枕了。向左边转头的时候,脖梗处传来一阵的疼痛,这可能是由于晚上没睡好的缘故。现在要想看向左边转头,必须连着身子也一起转动,那举止让外人看来分外可笑。 李山心中郁闷,却也无可奈何。 他到卫生间的水龙头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孔,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这会儿网吧里上夜机的人基本上都已离开了,也没什么人会来卫生间了,于是,李山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些物品来,开始要对自己的形象进行一番装扮了。 要知道,自助取款机周围也有一些摄像头,他想通过伪装来改变自己的外形,以避免把自己真实的样子让那些摄像头给记录下来。 他先把自己的左脸颊用力向后边扯,然后在腮帮子处用一块肉色胶布粘牢,另一侧也一样,这样看起来自己的双颊下陷,嘴唇外翻。 然后,又在两眼外侧向两侧用力向后拉扯,同样用胶布粘住,眼睛就变得细长起来。 这时,通过镜子看到自己此时的面孔,显得十分猥琐,就连自己看着也觉得非常可憎。自己这幅尊容要是走在大街上,就是对面走过来一个熟人,恐怕也不会认出来。 李山从来没有搞过化妆这回事,他也只是通过网上学习来的,然后根据需要,有针对性地购买了一些相应的物品。 对自己装扮的效果,李山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又不是相亲,要那么漂亮干什么,只要能够改变本来面目,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后他又拿出了一幅宽边眼镜架在了鼻梁上,当然这幅眼镜只是一只平镜,然后又在头上扣上了一顶棒球帽,脸上又戴了一幅口罩,自己的面部轮廓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样一来,即便是有摄像头拍到了他,以这样的形象就是亲妈也不见得认得出来。 一切准备停当,李山便出了网吧,直奔五一街而去。 124 第一桶金 - 占锋 - 河止西 今天是星期天,繁华的五一街上现在人还不是太多,毕竟现在还不到九点,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还没有到来,一些大型商场门口正在布置小型舞台,工作人员正在来来回回忙碌着,看来等一会将有一些活动在这里举行。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此刻李山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老是觉得眼前的那个自助取款机像是一个陷阱正等着他往里跳。 这是心理作用在作怪。李山安慰着自己,并提醒自己要放松,可越是这样他越感到紧张,攥在手心里的那张银行卡都被他握得有些变形了。 只要跨出这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李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自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都是让他做事要循规蹈矩,要受到各种条条框框的约束,一旦超出某种界线,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眼前所做的事已经远远超出一般意义上的约束了,这让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欠妥,是不是值得。 这个时候,李山肚子忽然咕噜地叫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没吃早饭,昨晚那一桶泡面的份量也太少了,到现在肚子就有些饿了。 还是先吃点早饭吧,一会干起活来才有劲。 于是,他转过身就想在附近找一家卖吃的。 周围倒是有些快餐店,在外墙玻璃上张贴着的美食图片是那么的诱人,李山伸手在裤兜里捏了捏有些干瘪的钱包,里面的钱得省着点花,他咽了一下口水,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去,这里面的食物价格对他而言有点超预算了。 当看到街口有一个卖“饼夹菜”的小摊子时,不禁让李山有些喜出望外。 相信这种食品在全国各个城市中都有,投入也比较简单,一般只要有一个小推车上就可以开张了。车上摆上数个小盆,里面装好事先调制好的各种菜品,由顾客选好之后,再用烙好的烧饼一夹,就是所谓的“饼夹菜”了。这些菜品有红萝卜丝,土豆丝,腌黄瓜等,当然基本上都是素菜,即便宜又实惠,是普通老百姓的最爱。 李山家那边也有这些,他有时候早上上班的时候,来不及在家里吃饭,就在路口摊上来上这么一个。 这个小摊唯一的荤菜就是盆里的一些卤鸡蛋了,一个饼三块钱,加一个鸡蛋另外再加一块钱。 加还是不加?李山有些犹豫。看着有些单薄的饼子,光这些肯定吃不饱,一会还要干活呢,那就再加一个鸡蛋吧。 李山就在大街上边走边吃起了“饼夹菜”。由于脸上被胶布拉扯着,他的嘴张开的幅度就受到了限制,只能小口小口地吃着,平常很快就能吃完的饼子,也吃了好一会。 等到他再次回到自助取款机那时,原本因胃里不再空虚而有些舒缓的神经再次绷紧了。 到底要不要做?李山还是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前面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了,现在想要收手可就是半途而废了。他揣在裤兜里的手却触碰到了兜里的那有些单薄的钱包,终于咬了咬牙,大步迈向了那个自助取款机。 李山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银行卡,好不容易才将那张卡片塞进了取款机里,这时传来一个机械的女音:“正在处理您的卡片,请稍后…..” 在机器传来一阵响动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对话框,那个女音继续提示道:“请输入密码,在输入密码时,请注意遮挡键盘。” 李山用颤抖的手在键盘上按下了一组数字,就等着进入下一个环节。 “您所输入的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输入。”这时那个女音又说道。 怎么会不对?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记错了?要是密码不对那就麻烦了,自己怎么事先不试试呢,李山心中有些懊悔。 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也许是自己输错了呢。这样想着,李山重新又输入了一组数字。 “您输入的密码不正确,您已连续输入两次密码,如果再次输入不正确,将会锁定。”那个女音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传来,这让李山有些抓狂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李山又掏出手机,把原来当时购买银行卡时的信息重新调了出来。 没错呀,就是这个密码!那个家伙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耍自己,那样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那再试试吧,李山把眼镜往上推了推,由于没有戴惯,现在时间长了觉得鼻梁有些难受。 稳定了一下心神,李山再次输入了密码,他这次更加小心,每输入一个数字前,对着手机反复确认无误后,才按下了那个数字。 进去了!屏幕上那个框框终于消失了。 李山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先是查看了一下余额,只见上面一组90,213的字样映入眼帘,李山心中又是一阵狂跳,尽管已经分给了大头人一半,但就这9万块钱对李山来说相当于一笔巨款了。 现在要尽快取出这些钱来,李山直接按下了取款按钮,面前出现了几组数字,他直接按下了屏幕上最高2000的那组数字。 只听到机器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动,过了一会只见机器下方张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吐出一叠钱来。李山一把就取了出来,他也不数直接塞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紧接着,他在屏幕上按下了继续的按钮。 自助取款机一次最多只能取2千,而一天最多只能取2万。 李山反复进行着类似的操作,并不时地偷眼观察四周的动静,这时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些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看了看。 自助取款机哗哗作响,李山心中焦急,只觉得这机器运行的怎么这么慢。 其实,整个过程也就不到十来分钟的时候,只要完成这最后一笔操作,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时,李山的眼角无意中瞥见右侧过来了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身材魁梧,正急步向这边走来。 李山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又向左侧瞄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却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却见左侧也过来一个人,那人尽管身材不是很强壮,看来却是非常的干练,脚步虽不是很匆忙,但步履从容,给人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他们不会是针对自己来的吧?这两个家伙看起来都不那么好对付,如果他们是针对自己的,现在这么左右夹击,自己想要脱身可就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了。 要不要跑?李山瞬间后背冒出了一层汗,由于脖子落枕的缘故,他转脸看向右边来人的同时,身子也跟着转了过来,却见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锐利的双眼直盯着自己。 李山心中狂跳,他握紧了拳头,脚下也是蓄势待发,转瞬间那人已到了李山近前,只听他开口说道:“你的钱掉了。” “什么?”李山正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的时候,闻听此话不由得一愣。 “你的钱掉了。”那人再次重复了一遍。 李山这才听清楚,忙低头一看,可不是吗,有一张红色百元钞票正躺在自己脚边,他连忙弯腰拾了起来,直起身想要说声谢谢时,却见那人已经走远了,与此同时左侧那人也从他面前经过,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李山这才发觉背后凉飕飕的,原来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稍稍稳了稳心神,原本急促的心跳这才逐渐恢复正常。 这时最后一笔钱也取了出来,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125 韩歆回来了 - 占锋 - 河止西 低头着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感觉今天并没有出什么大力,李山却觉得怎么那么的疲惫,四肢尤其感觉酸软乏力。 这应该是太紧张的缘故,都搞得有点草木皆兵了,有一点动静就紧张得不得了,看来自己的心理素质实在是不怎么样,也不是干这事的料。 可当他随手摸向身后的包里时,手指触碰到钞票的那种充实感让他又兴奋了起来。 由于他是匆忙间将这些钞票一股脑塞进去的,所以包里的钞票十分散乱,相互叠放在一起,因此把这个背包塞得鼓鼓囊囊的,这样一来,让他有了一种更加实在的感觉。 李山正想咧嘴笑笑,忽觉脸上传来一阵疼痛,他这才发现用于化妆的胶布还没有扯下。 此时距离从开始化妆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已经把腮帮子都扯得生疼,而让李山最不好受的是来自眼睛,眼珠子也由于眼皮向两边拉扯而受到了挤压,此时觉得胀得十分难受,看东西也是觉得越来越模糊。 看来自己这方面还是不太专业,这样要是再持续一会,说不定自己的眼睛就会受到永久性的影响。 他急忙在附近找了一个卫生间,在一个隔断里面把门锁死。 他先是把自己脸上的胶布取了下来,全都扔到了废纸娄里。随后又脱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另一件外套。 他今天一下子穿了两件外套,这样换起装来可以节省时间。他把包里的钞票往里压了压,腾出一定的空间,把换下的这件衣服以及头上的帽子、眼镜取下来一并塞进了包里。 再次来到大街上时,李山已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只是腮帮子及眼睛还是不太舒服。 这事从一开始策划再到实施,也才过去了几个星期的时间,期间也曾幻想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这些钞票已稳稳地装入他身上的包里时,他依然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觉得这一切好像仍然在梦里一样。 他从包里随意抽出了一张钞票,红灿灿的钞票拿在手里能够感觉到一种暖意。他来回端详着这张钞票,跟从来没见钱一般,又把它对着阳光下照了照,里面的防伪线、水印清晰可见。 这应该是真钱!李山似乎为了证明什么似的,随意进了一家小店。 见有顾客光临,一个穿着营业员服装的小姑娘凑上前来,热情地问李山要点什么。 进来以后这才发现,这个小店是一家冷饮店,他由于胃不大好,所以对于冷饮一向不太感冒,本想退出去,但见人家如此热情,自己也不好就这么出去了,只好看看能够要点什么吧。 李山看了看冰柜,也不知想要什么,他随意指了一个冰棍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二块五。”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好听。 “那就给我来一个吧。”李山就把手中拿着的那张钞票递了过去。 小姑娘见是一张百元钞票,秀气的小脸上略显迟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能不能扫码?” “我手机里没钱了,只有现钞。”李山回答道。 “是这样呀,我们今天才开门,老板还没来,这里并没有多少零钱,找不开,你看……”小姑娘有些为难地说道。 看着小姑娘姣好的面容,李山现在心情不错,就想逗逗她,于是说道:“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难道一点零钱都不准备吗?” “这个我们是准备了,可是,这个,他们一般都是扫码的。”小姑娘好像也是才步入社会的,被李山这么一挤兑,就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样一来她的模样就显得更加可爱了。 李山也不想太为难这个小姑娘了,他说道:“这样吧,你给我拿两根,是不是就容易找钱了?” “那我试试吧,”小姑娘就在收银台里开始翻找起来,她翻了半天才找到了九十二块钱,本来应该找九十五块钱的,这样一来还差三块。 “你看,只有这么多了,还差三块。”小姑娘把这一叠钞票给李山看,显示自己确实已经尽力了。 “那就这样吧。”李山大手一挥,颇有些不在乎这几块钱的样子,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前,他还在为一个饼夹菜里是不是要加一个鸡蛋而犹豫不决呢。 “这样多不好意思的。”小姑娘有此不太确定地说道。 “没事,不就几块钱的事吗。”李山自己从冰柜里取出两只冰棍,冲着那个小姑娘扬了扬,然后在小姑娘诧异的目光中出了店门。 左手攥着冰棍,右手握着厚厚的一把零钱,李山这才有了一种实实在在的感觉。 刚吃完一根冰棍,李山就觉得胃里有些翻腾,自己的胃还是不大好,还是尽量少碰这些凉性的东西。 李山把另一根没吃一口的冰棍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段子,说是某天如果有钱了,一定要买两根冰棍,吃一根,丢一根。虽说是笑话,可现在他所做的,可不就是吃一根,丢一根吗? 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成功了! 李山抑制不住地内心的狂喜,在大街上一个傻乎乎地笑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显得有些不对,因为他发现路过的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而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一般。 你们这帮人真是肤浅,老子现在可是有钱人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李山对这些人很不以为然。当然,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可是个“有钱人”了。 这是李山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它不同于他上班后第一次所发的工资,两者有很大的区别。尽管这只有区区的两万元,却在李山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即便后来他拥有千万、上亿的财富时,都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了。 快乐总是短暂的,过了没一会儿,李山亢奋的心情逐渐冷却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大肆庆祝的时候,危险依然存在。 他向四周警惕地看了看,然后低下头急步前行,不大一会便消失在了川流不息的人流之中。 现在的李山经济状况大有改观,尽管他目前所得还不足以弥补炒股所带来的亏空,但这个差距已缩小了不少,更何况那个银行卡上还有近七万元还没有取出来,所以李山现在是一点也不着急了。 他一扫前一阵子心头的阴霾,就像六月天一样艳阳高照,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起路来更是脚下生风,在车间里干起活来也像是浑身充满了活力。 刘工长见状颇感奇怪,嘟囔道这小子什么情况,像是嗑了药一样,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一席话让李山不由警觉起来,觉得自己还没怎么样就开始嘚瑟起来了,似乎不大好,看来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接下来几天,李山又连续接了两单生意,除去给大头人的那份,以及一些必要的开销,现在他账户上已经有了近二十三万之多,这让李山兴奋不已,照这个速度,也许用不了一年,自己达到百万身家的梦想就会实现了。 不过,现在的李山可是学乖了,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行为上更加低调收敛。 他平时老老实实在厂里上班,晚上没事的时候也不再外出上网,除了给那些车主办理车牌必须要外出之外,其他时间他基本上都是呆在家里攻读那些自觉考试课本。 李山父母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欣慰,觉得这孩子长大了,也懂事了。 126 心动时刻 - 占锋 - 河止西 然而李山的好事还不止于此。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你的好运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的。 这天下午,李山像往常一样下了班,骑着自行车跟在一股下班人流中往家里赶,还没到楼门口,老远就看到一个俏生生的女孩正站在楼下,低着头似乎在摆弄着手机,虽然此女背对着他,可那背影是多么的熟悉,这是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难道是…… 李山不及多想,脚下用力狠蹬了几下自行车,马上就来到了近前。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那女孩忽然一回头,一张如出水芙蓉的俏脸出现在了李山面前,这不是韩歆又是何人,却见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韩歆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非常惊艳的女孩,五官也不是当下时尚圈子里如同模子里刻出来的那种网红脸,但此女一双清澈的眸子带有一种灵动,让人眼前一亮,连视线也无法挪开,再加上五官完美的搭配,却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李山就这样看着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了。 “傻样,看什么看,不认识了?”韩歆微微一笑,于恬淡中显出妩媚。 “真的是你吗,小妮子?”李山口中喃喃地说道,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见李山如此痴样,韩歆心中也是一暖,上前几步拉住李山的手道:“山子哥,当然是我呀。” 李山激动之下,一把抱起了面前的女孩,这一下让韩歆满脸通红,低声道:“山子哥,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回头一看,见一些路过的人都是脸带微笑,善意地看着他们,李山连忙放下了她,口中说道:“也别在楼下了,咱们上楼去吧。” 韩歆嗯了一声,弯腰便欲拿脚边的东西,李山这才发现她还带了一些行李,这怎么能让她拿呢。 李山急忙制止住了她,自己大包大揽把所有东西都提到了手中,然后带头上了楼。 一开门,李山便大声冲屋里大声喊道:“妈,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这不是小歆吗,”李妈闻声从里间走了出来,见到韩歆有些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问东问西。 “妈,先让小妮子进来吧,你看你把门口都堵住了。”李山道。 “那是那是,看把我高兴的,快进来,快进来。”李母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就拉着韩歆进到了客厅。 这时,李父也下班回到了家,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寒暄,韩歆把随身携带的包打开,她给每人都带了些礼物。 李母虽然嘴上说着国外的东西这么贵,还乱花钱之类的话,但可以看出她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小歆,还没吃饭吧,小山,你出去买几个好菜,这闺女回来也不言语一声,让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李母说道。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了,家里有什么,随便吃点就可以了。”韩歆说道。 “妈,家里不用管我们了,我们一会儿到外面去吃。”李山却说道。 “外面的东西那么贵,而且还没有家里的好吃。”李母埋怨李山老是在外面乱花钱。 “你就让他们出去吃吧,这样他们还能随便点。”这时李父开口说道,说完还冲李母使了个眼色。 李母这时才有些恍然,笑了笑,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便出来了,在送李山他们出门的时候,偷偷要塞给李山几张钞票,李山笑着推说不用。 等出了门,按韩歆的意思是随便找一家饭馆吃点就可以了,李山笑笑说,你不用管了,听我的就是了。 李山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出租车便把他们带到了市中心附近的陇海大酒店。 这家酒店的一楼开了一家海鲜自助,李山经常坐公交车时经常路过,但从未进去过。听人说里面是按人头收费,每人298元,这是李山听说的最贵的一家餐馆了,有时跟朋友开玩笑打赌时,会说如果谁谁输了,就让他请自己去吃这家的海鲜自助。 一进门,韩歆看了看价位,便有些犹豫,拉了拉李山的手道:“咱们换一家吧,这里太贵了。” “不贵,主要是给你接风,以前就听你说爱吃海鲜,这不也让我跟着你一起沾点光。”李山微微一笑,有些不在乎地说道,然后到收银员那里去买单。 看着李山的背影,韩歆感到一阵日子没见,觉得他的身上似乎有了一种陌生的东西,当然这不是指李山突然变得大手大脚起来,只是觉得他的骨子里似乎发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特别是他的眼神中透出的那种光芒,让自己有些迷醉,真是奇了怪了,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 李山这时已经开完票了,看着韩歆发呆,回过头来拉了她一把,笑着说咱们进去吧。 韩歆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大方地挽着李山的胳膊走进这家餐厅。 在李山他们两人刚一进入饭店的时候,就从暗处走了一高一矮两个人来,其中高个子说道:“这小子倒挺会享受,竟然到这地方来吃饭,麻痹的,就让你这会再张狂一会,等一会有你好看的。不过怎么又冒出一个女的,现在怎么办?” 那个矮个沉吟了一下道:“常少让我们这两天务必就把那男的给收拾了,他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说要是再不动手,他可就要另找他人了。 咱们这笔买卖可不能黄了,常少给的价码可不低呀,够咱们哥俩干好几单的了。我们也跟踪这小子有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好机会,今天机会难得。现在有那个女的也不要紧,不行的话一起收拾了,她不过就是个女流,还怕咱哥俩还摆平他们了?” 两人主意已定,便隐身在暗处,等着李山他们出来。 而这一等就是近两个小时。 一出饭店大门,李山便提议在大街上溜达溜达,今晚他吃的有些撑了,毕竟花了那么多钱,好像不多吃点,似乎会吃亏的。 韩歆便笑他也就这点出息了,李山故意扳着脸道:“你个小妮子,几天不见,这是要反了。” 韩歆也不甘示弱道:“怎么的,你还敢把我吃了不成?” “你以为我不敢呀?”李山故意作出一幅凶狠状,上前抓住了韩歆的双手,由于离得近了,韩歆清秀的脸庞近在咫尺,鼻中能够闻到少女的体香,李山心头不禁一荡,上前搂住那个纤细的腰肢,头往前一探,直接吻住了那个如花蕾般的樱唇。 这也就是晚上,大白天的李山哪敢有如此举动。 李山轻轻吻住了韩歆的小嘴,有时候心动就是刹那间的事情,这一刹那间,他感受到了韩歆对他的特别,她就是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的另一半,他此刻吻住的不再仅仅是一个女人,而是他选定的未来共同生活的伴侣。 韩歆被李山吻住,身体一下僵住了,脑子里登时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接受着。 对于这一方面,他们只是从一些影视剧里看到过类似情景,都没有过什么经验,因而显得有些笨拙,两人都闭着眼睛。但随着时间的持续,两人渐渐找到了感觉。 韩歆只感到体内有一种莫名得燥动,由原本的僵硬变成了主动。 127 遇袭 - 占锋 - 河止西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睁开眼睛,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这个坏蛋,老实说,你欺负了多少女孩子了?”韩歆脸上的娇羞还未退去,忽地一把扯住了李山的耳朵道。 李山吃痛,连忙告饶道:“小姐姐饶命,小生可是只有你这一个女朋友呀。”说这话时,李山脑海中却出现了另一个苗条的身影。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有了其他人看我怎样收拾你。”韩歆夸张地挥了挥小拳头,故意扳起面孔威胁道。 不过这威胁在李山看来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却平添了几分可爱。 见到这般情形,对于初次尝到了甜头的李山来讲,他情不自禁地上前又是一把抱住了韩歆,还想再一亲芳泽。 韩歆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然被李山抱住,随即身子一软,还待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道劲风猛然朝着她砸来。 这道劲风本来是冲着李山来的,可他这时忽然改变了位置,于是这股劲风的目标就变成了韩歆。 韩歆意乱情迷之后根本觉察不到,如果这要是让她挨到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后果不敢想象。 而这一切却让李山给看了个正着。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两人,其中一人抡起了棍子正砸向韩歆。 李山本身也是一个初哥,也正处在情意绵绵、心神激荡之际,所以不曾提防有人欺到了自己身边,况且那两人本身就是冲着他俩而来的。 棍子带着一股风声,由上而下,抡圆了当头砸下,显得力道十足。情急之下,李山顾不得许多,他急忙把韩歆的身子搬转了一个方向,这样一来就变成了由他来承受那股劲风。 李山憋足气,把所有的能量全都聚集到后背上,准备硬接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 那股劲风如期而至,只听得“啪”的一声,李山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他只觉眼前一黑,嗓子眼一甜,张口便喷出一股鲜血来。 突然发生的状况,把韩歆给吓傻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见李山嘴角挂着一丝鲜血,已把她拉到了他的身后,正冷眼看着面前突然冒出的两个人。 这两人一高一矮,每人各持一只一米长的木棍,头上戴着黑色棒球帽,脸戴黑色口罩,仅裸露在外的双眼射出狠厉的眼神:“你们两个把手机、钱包全都交出来,还有这个小妞不错,男的可以走,女的留下。” 韩歆一听吓得瑟瑟发抖,她用力拉紧李山的衣袖。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背街上,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本想大声喊叫,可又害怕这样一来,反而会刺激这两人采取更加凶狠的手段。 李山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小手,让她觉得心中十分的踏实。 以前在武校的时候,李山曾练过一些摔法,其中一个动作就是人向后高高地跃起,然后以后背着地。 这个摔法有一定的危险性,刚开始的时候,地上铺有软垫,等动作熟练之后,再撤下软垫,直接在水泥地面上摔。 这个动作练的就是一种硬功夫,目的是提高抗击打能力,当时李山是掌握了这个动作的,当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李山利用这个摔法中借力的技巧,直接承受了这一打击,可即便如此,也让李山受了不小的伤。 看对方的举止,似乎像是黑道中劫财的,如果对方提出只要手机、钱包什么的,李山也许就会满足对方的要求。可对方还让韩歆留下,这可拂了李山的逆鳞,再加上刚才突然挨了对方的一记闷棍,本就十分恼怒,此刻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充上脑门。 愤怒,充斥李山胸腔,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不断的积蓄膨胀,让李山整个人血液沸腾,好像要从身体内部燃烧起来似的,他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整个人有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般逼视着对方。 一股实质般的杀气,使得风都好像微微的凝固了,冻结了! 蒙面那两人一击得手,本以为会直接将李山给打倒在地,却不曾想这人挨了这一下重击后,居然还能挺立的住,这让二人有些难以置信。 原本打算一击不中,再进行二次打击的两人,此时却摄于李山的气势,觉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两人不禁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动摇。 恰在这个时候,一大群学生模样的人正沿着这条街走来。 那两人意识到先机已失,而自己先前偷袭的这一棍已告成功,目标似乎已受了一定的伤,以这样的结果也完全可以向委托人有所交待了,自己只是求财,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两人配合已久,对彼此的想法都十分了解,两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走,毫不迟疑,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李山并没有去追赶,他只是目光凝视着这两人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歆在李山的身后静静地注视着他,满眼都是小星星。 平时看着李山有些寡言少语,甚至有些木讷,也没有跟自己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但方才在对方打击下,突然爆发出的那种非凡的气势,体现出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本色,一生能够跟这样的人共度一生,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事过后不久,韩歆妈也听闻了此事,不由得长叹一声。一个能为自己女儿拼命的男人,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她去吧。 而李山却被那一棍子拍在后背上,所受的伤可不轻,由于肺部受到了冲击,轻微呼吸间都能感到后背阵阵疼痛,更不敢有稍大一些的运动,好在身体其他方面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所以现在只能慢慢养着。 转天李山又接到了一个信息,这是他用来联系做车牌生意的账号,对方开口便道:“你这里是给车辆上户口的吗?” 一般客户开头都这么问,李山也没在意,随意回了一句。 对方马上又问道:“我有些手续不全的车,你这里不知有没有办法上?” “当然可以。”李山肯定地答道。 “噢,是这么一回事,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你这儿的,听说在你这里办事还算稳妥。”对方继续说道。 “那是,一切服务于顾客是我们的宗旨。”这些客人都是李山的衣食父母,他不敢怠慢,对于对方提出的问题耐心地进行着解答。 “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批车,不知你们能不能吃得下?”对方兜了一人圈子,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让李山有些吃惊的话来。 “一批车?大概有多少?”李山精神不由一振,以往他只是零敲碎打地搞上几单生意,虽说能挣到钱,可他觉得这样来钱有点慢。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这件事不管将来能挣多少,以一年为期限,一年到了,就必须停下手中的活,销毁所有的证据彻底退出来。现在对方突然说有一批车,这样一来就会加快挣钱的速度,对于李山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 “第一批有五辆。”对方回道。 五辆!也就是说这一次一下除了给大头人那一份外,自己能够挣到近五十万,听他的口气这只是第一批,后续还将有第二批,第三批,这下想不发都不行了。 “好呀,你把车的信息发给我。”李山飞快地打着字。 “先不说这些,我给你介绍了这么些生意,你是不是也要有点表示一下呀。”对方的信息又发了过来。 上架感言 - 占锋 - 河止西 不知不觉就要上架了! 看着别人在上架的时候都要写个感言什么的,也不知这是不是一个约定成俗的步骤。 嫌麻烦本不打算写了,朋友却说,这就跟开业庆典时,放放炮、奏奏乐什么的,不就是图个热闹吗,想想也是。 但要写什么呢,写个人感想,写主角的心路历程,或者干脆来个剧透? 眼睛看向窗外,忽然发现街对面的一家小餐馆开门营业了,由于众所周所的原因,这家小餐馆前些阵子一直关着门,此刻里面坐得满满当当。 这家小餐馆我也常去,遇见过一个汉子,在天擦黑的时候踱到餐馆里来吃面。一望而知,这汉子是建筑工地的下苦人,头上沾满了灰,一身土一身汗劳累了一天了,手里拎了一瓶啤酒,这会儿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大爷神态,一进门便嘱咐卖面的:“大碗油泼面,多放辣子!” 俨然水浒里的那些打四角酒,切二斤牛肉的江湖好汉。面端上来了,碗大得像个小洗脸盆。面不少,大份;酒不多,一瓶,却把汉子幸福得满脸放红光,大口地咥面,对着瓶大口地喝酒,直到吃饱喝足,抹着油嘴晃晃悠悠飘然而去。 这样的情景让我感动。 汉子和“李山”都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人。他们普通的甚至让我们有时会忽略到他们的存在,这样的人在我们周围其实不少见。所以这篇文章便来写一些普通人的生活,以达到一种走捷径的轻松。 我说“占锋”是写了平淡的人,平淡的性情。朋友不同意,他说,够热闹的了,你还要怎样折腾呢....也许是我的偏颇,但我喜欢平淡的人生,喜欢剧中的“李山”,喜欢那个吃“大碗油泼面”的汉子,我喜欢他们对生活的坦然心态,这是一种大境界,是一种做人的极致。 并不是谁都能做到这一点。 再次感谢书友们的支持! 128 败露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一怔,一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返利知道吗?”对方看李山不太明白,便直接挑明了。 原来是这样!李山这才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这不是他的车,这个家伙也就是一个掮客。不过这样也好,有人介绍生意总归是一件好事。 这样想着,就给对方回了信息:“你想要多少?” “总价的10%。”对方回复得很快。 对于这个价码,李山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这些却是都要他一个人承担,因为跟那个大头人当初定的规矩,就是得到的收入均分,大头人只负责在系统平台上户口,至于其他什么花销,全都李山一个人来承担,这样一来无形中就对他的收入有所影响。 最后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们把价码定到7%,这样一来大家都有所获,双方皆大欢喜。 随后的几天,李山陆续接到了对方发过来的车辆信息,大头人那边处理得也快,前前后后光是通过这个掮客就办了有十二辆车,而李山银行卡上的资金也已达到了一百二十一万之巨。 本来按照李山事先的计划,只要弄到了一百万这个目标,就应该果断地收手,可李山却有些舍不得白白丢弃掉这个项目,况且现在离一年期尚早,不如趁此机会多弄上几个,毕竟一个来钱这么快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 他总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可这最后一次之后还有一个最后一次,在利益面前,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李山也不例外。 正当李山为了提前实现百万身价这个目标而兴高采烈,再准备向着更高目标迈进之际,却突然发现联系不到大头人了。 以往,李山跟大头人之间都是通过威信联系,根本不用见面。一般情况下,只要李山联系到了客户,需要大头人办理时,就通过威信传递信息,并把大头人应得的那份转给他。 通常一天内就会收到回复,偶尔会拖个一两天,但像这次三天都没收到大头人的任何信息,这是非常罕见的。 这让李山不由警觉起来,他不敢再给大头人发信息了,如果大头人收到前面的信息,自然会给他回复的,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莫非大头人已经出事了? 长安市警察局大楼的一间办公室内,经侦五处的副处长黄忠正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矗立在那儿,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了,手中的香烟已经结了很长一段烟灰。他正因为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而陷入长久的思考中。 此时,门口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猛然把黄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手一抖,烟灰掉落到了他的袖子上。 黄忠拍打了几下,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香烟,这才沉声道:“请进。” 门从外面推开,两个身着警服的人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是侦缉科科长廖德明,跟在后面的那个人自己并不认识。 廖德明高大结实,目光炯炯,浑身透着精明干练,是黄忠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从他严肃的表情上看来,猜想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发生了,而且还是一个大案,要不也不会来专门向自己汇报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果然,廖德明进来后直接了当地说道:“黄处,有一件案子需要向你汇报。” 类似警察机关这样的一个特殊部门,上下级的关系并不像军队那样等级分明,他们之间更是一种战友、朋友的关系,所以相互之间就少了几分客套。 黄忠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说,眼睛却看向了旁边的那个人。 廖德明却不并急于坐下,先把那人让到了前面,介绍道:“黄处,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云安省海同市警察局经侦二处的副处长任建,任处长这位是我们市局的黄忠副处长。” 黄忠站起身来跟任建握了握手,然后把两人让到了屋里会客沙发上坐下,三人落坐后,旁边的办公室人员进来给两人倒了两杯茶后,转身出了门,并随手把门给带上了。 黄忠随手从烟盒里掏出两根烟递给两人,三人点着后,廖德明看着黄忠说道:“黄局,这起案子的起因还是要先从云安省说起,任处,这方面还是你来先说吧。” “好的。”任建点头同意,并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本子说道。 “本月18日,我们交警部门在处理一起交通事故时,无意中发现一辆进口保时捷跑车在海关没有通关记录,怀疑这辆车有问题,于是就向我们报了警。 接警后我们就对该车进行了一番调查,经过调查发现这辆车根本没有交纳过购置税,所购买的交强险标志也是伪造的,海关也没有通关记录,因此我们判断这就是一辆走私车,但车辆在交警部门登记的信息却是真实有效的。 随后我们就展开了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发现这部车是在长安市文山县车管所登记注册的,于是我们就来到了长安市,并跟廖队取得了联系。” 黄处长听到这里,望向了廖德明。 廖德明接过话头说道:“云安省的同志跟我们联系后,由于这起案件可能涉及到职务犯罪,因此,我们也是高度重视,并秘密展开了调查。 刚开始,我们也是怀疑是这是一起内外勾结的案子,可通过查看服务器终端记录日志发现,这部车登记备案的时间,是在六月十五日凌晨二点二十七分,我们又调取了车管所操作室附近的监控,在这个时间段内并没有发现有人出入的迹象,于是我们初步排除了在车管所操作的可能。” 廖德明这时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黄忠,见他吸着烟,烟雾在他头顶盘绕,便接着说道:“我们又通过技术手段,最终锁定了位于丰庆路一家名为红蜘蛛网吧的一台电脑,就是这台电脑,在那个时间段登陆了文山县交管所的管理员系统。 我们调取了网吧的监控,很快便发现了使用这台电脑的嫌疑人的踪迹,由于该嫌疑人身材比较独特,头大,身子小,因此没费多大劲就确定了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廖德明从一个文件夹内取出了一份材料,递给了黄忠。 黄忠接过来一看,见第一页上印着几张照片,这些照片是一个犯人标准的正面照和侧面照。 “此人名叫郭西友,三秦省南渭县郭台村人,现年三十一岁,由于诈骗、盗窃等被我警察部门多次打击过,属于屡教不改的惯犯。随后我们又对该车管所所有的车辆进行了排查,结果发现有类似问题的车辆共有二十三辆,这些车基本都是进口高档车,涉及金额高达1亿2千万,这在全国都属于罕见的大案。” 廖德明说到这时顿了一顿,觉得口中有些发干,于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通过对这些车辆登记时间进行比对,发现都跟这个嫌疑人有关。我们怀疑这是一起利用黑客手段入侵车辆管理系统,为不法车辆进行登记备案的一起大案,当然,真实倩况需要等案犯全部落网之后才能知晓。” “看来,这个嫌疑人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你们到目前都采取了哪些措施? ”黄忠询问道。 廖德明跟任建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在我们确认了嫌疑人身份之后,迅速展开了摸排,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个嫌疑人像是闻到了什么风声似的,在长安市失去了踪迹,线索也因此中断。 这个家伙屡次被我警察部门打击过,很可能掌握了一些我们办案的方式,这给我们侦破此案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129 张网以待 - 占锋 - 河止西 廖德明看了眼黄忠,见他双臂环抱,身子后仰,做出一幅倾听的神态,接着又道:“我们对嫌疑人的通讯记录进行了调查,发现这个家伙的威信账号最近一段时间往来资金活动频繁,且数额都比较大,累积起来有一百三十余万,很有可能这是嫌疑人用来牟取利益的。 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去找寻这些资金的来源,发现都跟一个威信号有关,而这个威信号所关联的手机卡身份信息,是江浙省一个农村老太太的,这个老太太已经有七十三岁了,根本不会跟这个嫌疑人有什么交集,因此我们认为,使用这个手机卡的家伙显然是冒用了他人的身份来实施犯罪活动的。” 听到这里,黄忠又习惯性地去摸烟盒,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廖德明见状,忙从自己兜里掏出自己的烟递了过去,然后接着说道:“我们把这个嫌疑人定为二号嫌疑人,前边的那个大头人定为一号嫌疑人。我们又对相关车辆的车主进行了讯问,那些车主无一例外地都是通过二号嫌疑人来交易的,因此,基本上可以断定,这起案子一号嫌疑人负责车辆登记,二号嫌疑人则负责联系客户进行交易。 于是我们开始对二号嫌疑人进行追踪,发现他跟任何人联系都是通过威信,因此无法断定他的特征。 唯一一次现出真容的,是在中州市的一部自助取款机上取过钱,因此被自助取款机上的监控记录了下来。然而这个家伙在取钱的时候,事先进行了伪装,无法从监控上辨别其真实面貌。” 廖德明说道。 “难道通过天眼也无法找他的行踪吗?”黄忠问道。犯罪嫌疑人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以真实面目示人。因此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查了,我们调取了周边的监控,这个家伙取完款后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证明这个家伙具有一定的反跟踪能力,他做事如此老练,说不定还是个惯犯。” “通过大数据分析,我们对两地往来的人员进行了梳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我们对二号嫌疑人威信号所使用过的基站进行了调查,现在可以初步断定他大致在长安市北郊一带,这是二号嫌疑人唯一的线索,我们也把调查重点放在了北郊地区,只要这个嫌疑人再用一次威信,我们就可以锁定目标。” 说到这里,廖德明脸上充满了自信。 “这起案子尽管发生在三秦省,而取款地点却选在了中州市,这帮家伙如此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转移警方的视线,真是幼稚!”黄忠说到这里,脸上还带了些嘲讽的味道。 “一方面,要加强北郊地区监控力度,排查重点嫌疑人员,另一方面,中州市那个自助取款机那里也不能放松。嫌疑人把取款地点选在了人流比较密集的场所,目的在于逃避警方的追捕,可这也是他疏忽的地方,我有一个预感,这个家伙一定会再次露头的。一是他已经熟悉那个地方了,另外那张银行卡上还有一百多万,嫌疑人不大可能会放弃,毕竟他前次只取走了二万元。 立即通报中州市警方,请他们对那个自助取款机严密布控,那个二号嫌疑露头之日,也就是他落网之时!”说完,他把手里的烟狠狠地按在了烟灰缸里。 在警方张网以待的同时,李山也在思考着下一步行动方案。 一个星期过去了,大头人一直没有回复信息,李山认为他极有可能出事了。就是不知他是落在了警方手里,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要是后者还好办,如果是前者,那自己可就危险了,想想跟大头人联系的经过,似乎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能够牵扯到自己的线索,这才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 他目前已经把威信里的所有钱款全部转到那个银行卡里了,总金额达到了一百二十三万,已经超出了自己当初设定的目标了。 是时候该收手了!这些钱也不少了,足够今后做其他正经生意的本钱了,也省得再这么担心受怕的。 李山来到厕所,取出那个电话卡就想把它扔到下水道里,在出手的一刹那,马上又想到那个掮客又给了七部车让他办理,也就是说还有近七十万的巨款在等着自己呢。 看着手中的那个电话卡,心中还有一丝不舍。这是跟大头人唯一的联系方式,上一次是碰巧遇到了大头人,如果再想找到大头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扔掉了它,就等于跟大头人失去了联系,也就意味着中断了一种可以迅速致富的手段。 还是算了吧,钱是挣不完的,只是一瞬间李山就想通了,看来自己还真是有些贪得无厌了,适可而止吧! 手指一松,小小的电话卡便落入了抽水马桶里,按下水箱按钮,哗啦一声,水流旋转而出,李山目光盯着马桶良久,直到水波渐渐平静下来。 如何取出那笔钱呢?还是像上次那样吗,如果一次只能取二万,那得取多少次?李山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现在那个大头人情况不明,如果已被警方控制了,那么这个银行卡肯定也被锁定了,取钱也就意味着自投罗网! 可那里面有一百多万呢!要让李山就此放弃实在有些不甘。要是自己多疑了,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放弃那一百万岂不可惜。 风险与机遇并存!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呢? 李山把取款的地点还是放在了中州市的那个自助取款机上,一方面他比较熟悉那里地形,另一方面那里情况复杂,也便于脱身。 在手机上调出了中州市电子地图,由于已经对那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了,所以看着地图上平面标识也就有了一定的感官认识。 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他对着地图精心准备了几套应急方案,同时购买了一些必要的物品,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接来的几天里,李山一直在养精蓄锐,好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只是由于上次被人打了一闷棍,伤势还没有好利落,尤其是不敢深呼吸,本想多将养些几日,可又觉得时间紧迫,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周末终于来到了。 李山收拾停当,背起了背包,跟父母打了一声招呼,便下了楼。 今天韩歆当班,这一阵子两人一直腻在一起,这个小妮子现在很粘人,李山这次出门专门找了一个她上班的时间,要不还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自己的去向。 不知为什么,让李山觉得这次的风险很大,因此心中就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回头望了望三楼自己家的窗户,那是那么的熟悉,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眷恋。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回来,父亲、母亲、韩歆,还能再见到你们吗?李山觉得自己的信心有些动摇了。他忙转过身急步向前,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心中的一些杂念远远地抛在身后。 中州市五一大街上,跟平常周日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李山躲在一边观察了良久,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他知道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按照自己事先制定的方案,他先看了看周围几家大型商场。毕竟以前的计划都是纸上谈兵,实际情况如何还要到现场再确认一下。 随着国内商场的转型升级,现在的商场不再是简单的卖场,转而打造更多的沉浸式购物场景,为消费者提供更丰富的购物体验,除了普通商场所具有的商品以外,还融合了吃喝玩乐的商业综合体,人们不用出商场大楼就可以在这里消磨一天的时间。 130 暗流涌动 - 占锋 - 河止西 这些商场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四通八达,出入口众多,有些商场的地下直通着地铁,人们一出地铁站就可直接进入商场,也有利于商场招揽顾客。 李山在这些商场转了几圈,他非常满意这里的环境,这里的满意当然是另有所指了。 按照计划,他可以在这里呆两天的时候,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可以取两万,明天再取两万,一共能够取四万,却也只能取这么多了。 事不宜迟,得抓紧时间尽快采取行动了。 在商场里,李山上下转了几圈,又做了一番精心布置后,他这才找了一个卫生间钻了进去,在其中一个隔断里从里面锁死,开始进行了伪装。 当李山再次出现在大街上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不仅衣服换了,而且头上还戴着帽子和眼镜,脸上戴了一幅口罩。 到了那家华夏银行自助取款机旁,李山并不急于过去,而是在附近观察了一会,此时大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然凭他的眼力也发现不了什么。 此时一个年轻小伙正在那个自助取款机上操作着,李山就站在一旁等着,身后是一个商场的橱窗,他转过身佯装观看橱窗里面的物品,却通过映在玻璃的景象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那个小伙离开了自助取款机,李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取款机前,尽管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比上次来可是好了许多,起码让别人看来也很自然。 这次比较顺利,密码一次输入成功。他先是查询了一下余额,里面的那一长串数字令他心动不已,到目前还只是一组数字而已,他恨不能一股脑全部取出来。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不能着急,这得慢慢来。 李山按下取款键,随着机器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取款机张开了一个口子,李山一伸手便把里面的钱取了出来,随手装进了包里。 一切都是再顺利不过了,看来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什么事发生,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接下来,李山机械地重复着那些动作,随着一次又一次将钞票取出,他的心情更加放松。听着机器运转的声音就像是一首美妙的音乐,听在耳朵里是那么的悦耳,取完这一次后,只要再取一次,那么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李山心中盘算着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大吃一顿,而眼角的余光却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忽然从右边走来的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人衣着普通,在街上众多的行人并不起眼,走得也是不急不缓,似乎街对面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吸引住了他们,两人一直看着那边,虽然他们的目光并没有投向自己,可李山却觉得那是他们刻意为之。与些同时,路上一辆黑色小车,顺着路边也悄无声息地开了过来。 没来由的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李山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随着人车不断的迫近,这种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 这种感觉是他以往任何时候都不曾有过的,而这只是李山的一种直觉! 机器还在里面哗啦啦地响着,一时也无法将那张卡取出来。现在要是走的话,万一直觉判断错了,就相当于把这笔钱白白给扔了,这可是一百万呀。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李山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也容不得他多想,必须要当即立断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时取款机还在不停地运转着,凭经验,李山知道马上就可以取钱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就只差这几秒了,可也许就是这几秒,他可能就真得走不了了。 李山心中十分不舍地转身朝左侧走去。 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取款机啪嗒一声响,他知道是那个盖子打开了,能够想像到张开的口子里伸出一叠钱,那可是两千块呀,可这时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山的步伐缓中有急,他不能走得太快了,以避免让后面的那两人看出自己已识破了他们的念头,从而刺激他们立即采取行动,现在要做的是尽量为自己争取时间。 前面就是这幢大楼的拐角了,距离这个拐角还有十来米,拐过这个拐角,就是昆明街了。 离此不远有一个大型商场,是自己事先计划好的一个脱身之处。只要自己拐过这个拐角,然后借着这幢大楼遮挡住后边那两人视线之际,自己就可以全力跑向那个商场,那个商场四通八达,人也特别多,只要进了商场足可以趁乱脱身了,这就是李山制定的脱身计划。 李山边走边通过旁边的窗玻璃观察着后面的动静,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的两人已将注意力聚焦到了自己身上,同时他们脚下也是加快了步伐。 心中不再怀疑,这两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今天能不能脱身,就在这到不到十米长的距离了,现在就是要争取时间,时间对于李山来说可以用毫秒来计算,心中万分焦急却又不能全力奔跑,只能一步一步的向前,九米,八米,七米……. 距离大楼的拐角越来越近了,李山的心跳狂跳不止,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终于到了!李山身子一侧,在拐过墙角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两人也像是要启动了。他这时不再保留,开始全力向前冲去。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黑色小车率先拐了过来,看到李山的举动,忙通知后面的那两人,那两人一听,也是飞速地跑了起来。 等他们拐过拐角时,发现李山已在二三十米开外了,这两人暗骂李山狡猾。同时嘴里大声道:“警察,站住别动!” 不动?不动就完了!听到这话,李山反而跑得更快了。 周围的人一听有警察抓人,一时停下了脚步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山在前面快速奔跑着,只觉得风从脸颊上呼啸而过,身后的那两名便衣更是紧追不舍,双方速度不相上下。在行人中你追我赶,穿梭追逐,街上的人也看得起劲。 这条本就不太宽的人行道上,挤满了周末出来逛街的人,李山不可避免地跟这些人发生了碰撞,从而延缓了他奔跑的速度,身后不时传来那些被撞人的咒骂声。 而在后面追击的那两个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被李山撞了的行人,他们看着其远去的背影,也只能无可奈何,这时看到又有两人跑来,不明所以的他们就把气撒在这两人身上,或故意推拉,或在暗中使绊子,这样一来,他们跟李山的距离反而越拉越大。 这两人眼中冒火,看着李山的背影越来越远,只好对着耳朵上挂着的无线耳机大声叫喊起来。 原本一直沿着马路边滑行的那辆黑色小汽车忽然加速,瞬间就来到了跟李山并行的位置,车门一开,从车里跳下一人来。这人从正在行驶的车上跳下后,身子只略微一晃,便径直朝李山扑来。 曾经有一次,李山从一辆尚未停稳的公交车上下来,当时就摔了一个跟头。这让他知道,即便是行驶再慢的车,人是从车上下来,由于相对运动的缘故,没有受过专门训练过的人,很不容易站稳。而那人从车上跳下之后,不仅站得稳,而且还能马上跑动起来,显见其受过一定的训练。 李山看得真切,知道那人非同小可,当下不敢怠慢,继续向前跑去。 131 末路狂逃 - 占锋 - 河止西 身后那人速度奇快,转眼间就到了李山身后,伸手向前一探,已然抓住了李山背后的背包,发力向后一扯。 正在向前奔跑的李山由于向前的惯性,并没有被拽倒,身形一滞,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待身后那人做出第二个反应,他双腿向下微蹲,猛然向前窜出,那人猝不及防之下,抓住背包的手指被震脱,微一愣神,李山已然窜出两步之外。 这人心中懊恼,满以为自己这一出手肯定会手到擒来,没想到会让这家伙从自己手掌之下挣脱。 此人自小习武,练的是鹰爪手,手上功夫尤其了得,空手可抓下一块树皮。当兵后加入了特种部队,在部队锻炼几年后,又因为身手好被特召进了特警支队,被誉为中州警界未来之星,平时也是心高气傲。 今天恰好他当班,看到嫌疑人正在逃窜,心想这下又可以立一功了,满以为可以一招制敌,没想到那个家伙滑不溜手,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个家伙给挣脱了,就要是传出去,自己在中州警界就不用混了。 想到这里,此人心头无名火起,紧追不舍,想找机会一举拿下此人,好一解心头之恨。 由于前面人多阻路,李山跑起来大受干扰,而他奋力挤出的一条人缝,却便宜了身后这人,再加上他本身身手出众,没几下便又追到了李山身后。 觉得距离差不多了,那人心中恼怒之下,更是毫不留情,飞身就是一脚,这一脚力道十足,正端在了李山背上。 李山不及提防,身子向前踉跄几步,见前面正有一小伙,想都没想就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那小伙子身材壮实,双手插兜,一个人不急不慢地闲逛着,耳朵上还挂着耳机,正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猛然被人从身后大力一撞,脚下不稳,“腾腾腾”向前紧走几大步,这才稳住身形不至于摔倒。 心中恼怒之下,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身子忽又被人向后推去,小伙脚下站立不住,连续后退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双手无意识地在空中胡乱挥舞,正好捞住身边一人,死命一拽,将那人也一同带倒在地。 而李山也不好受,那人的这一飞踹,力道十足,后背如中铁锤。他本来身上就有伤,也幸亏身后有背包挡着,要不就会直接伤重倒地,现在是伤上加伤,呼吸之间胸口传来阵阵剧痛。 好厉害的功夫! 而此时,追击李山那人跟小伙一起摔倒在地,相互之间纠缠不清,一时之间却也爬不起来,李山瞥见暗觉好笑,脚下却不停,待回头时,却发现一辆婴儿车已然到了眼前。 离得近了,似乎都到看到婴儿那天真无邪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了,李山已然收不住脚了,而推着婴儿车的那位年轻的妈妈,见李山飞速向自己冲来,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呆立在了当场。 眼瞅着就要撞上了婴儿车,李山不及多想,双脚死命在地上一顿,身子一展便腾空而起,也就刚刚越过婴儿车,身子还在空中,却发现正对面又有一群人急速奔来,这些人身着制服,不用多想便知道是他们增援的人赶到了。 来得好快! 此时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情况十分危急,李山身子一落地,就势一个着地前滚翻,不待完全起身,身子一拧便纵到了马路上。 而那辆黑色的小车似已察觉到了李山的意图,一轰油门车子已到了他的身前,看这架式足可撞断李山的双腿,只吓得李山神魂出窍,口中大喝一声,使足了吃奶的劲,脚下再次发力一蹬,同时双手在引擎盖上一撑,想要腾空从汽车上飞越过去。 由于车速很快,上身虽已越过车身,而双脚却被车身带了一下,于是整个身子就如同风车一般旋转着从车头翻向了车尾,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真是兔起鹘落,却也耗费了李山几乎全部的能量,虽说他平时也是在不停地锻炼,但那是在没有压力的状态下进行的,而目前在如此重压下要全力以赴地做出动作,那是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后背已经伤上加伤,几个动作之后他的体力却已到了极限。 踉跄着爬起身来,李山有些蒙圈,但他脑海中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不能停下来,脚下只是下意识地向前跑着。 马路上,车水马龙,汽车鸣着喇叭从身边呼啸而过,李山头脑逐渐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正在马路中间跑着,而且还是逆着车流的方向。 迎面一辆接一辆急驶而来的机动车,刮起的逆风阻碍着李山前进的步伐,在他的身后正有一大群人紧追不舍,这群人中有便衣也有穿着制服的警察。 这惊险刺激的画面把路两边的人都看呆了,他们纷纷拿起手机记录下了这一激烈的追逐场面,同时把这些画面发到了朋友圈,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李山奔跑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不少,一是腿脚酸软乏力,二是奔跑时需要大口呼吸,而每一次呼吸之间更觉胸中疼痛难忍,因此并不能全力奔跑。 而身后那些人,虽然人数众多,但由于是逆向而行,为了躲避迎面开来的机动车,也是不敢发力狂追,可即使是这样,也离李山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距离前面的那个大型商场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而后面追兵正在逐渐迫近,这样下去也许还没到商场门口,自己就会束手就擒,李山不由得暗暗叫苦。 那个商场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也只有进到那个商场后,混进众多的人群中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作最后一搏。 商场还在马路的另一侧,于是李山翻过马路中间的栅栏到了马路的那一侧,身后的那些人见状也都纷纷翻越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只有十来米远了。 132 脱逃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心中焦急,却又无计可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十分渴望能够抓住一个救命稻草。真是天随人愿,救命稻草真的出现了,这根稻草便是一辆公交车。 这辆公交车正从身后驶来,如果能够抢到公交车的另一侧,或许借助这辆公交车能够阻挡一下身后的追兵,那自己跑进那个商场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山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当下攒足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的剧痛发足狂奔,想抢在公交车车前绕到另一侧去。 公交车司机早发现了前面的状况,这帮人在干什么,难道是在跑马拉松?可没接到通知说要封路呀,心中正有些纳闷,忽见车前人影一晃,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刹车,这才让李山险之又险地绕到了公交车的另一侧。 李山都能够感觉到左肩的衣袖被车给刮上了,恰在这时,车门却正好出现在了李山身前,李山想都不想,上前一步用手攀住车门边框,同时身子也顺势跟上,双脚也就踩到了车门外那一点点的空隙处,此时腿脚已不听使唤了,腿一软差点摔下去,他又急忙探出手指插进车门的门缝中,牢牢地勾住车门,这才勉强稳住身子不至于掉下去。 身后的那群追兵眼瞅着李山绕到那辆公交车另一侧去了,却无可奈何,他们不得不都停了下来,想等着公交车开过去,有些人蹲下来想从车底下看着嫌疑人逃跑的踪迹。 好容易等到公交车过去后,却不见了嫌疑人的踪影,咦,这家伙哪儿去了? 有反应快的,马上就联想到了那辆公交车,转头一看,果不其然,见远处正在行驶的公交车另一侧挂了一个人,这不是那个嫌疑人是谁? “他在那公交车上!”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齐向那辆公交车追去,同时口中大喊:“停车!快停车!” 而公交车司机通过右侧的后视镜已发现了车外侧还挂了一个人,他吓了一跳,急忙踩下了刹车。 这时公交车已开出了一段距离了,虽然不能再搭顺风车了,不过这对于李山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因为商场的大门就在眼前。 跳下车的李山,尽管他的体力已呈强弩之末,但逃生的信念支撑着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商场大门。 过了一会,那些追兵也跟着进了商场。 这个商场是中州市最大的一个综合商场,在当地也是很有名气,后面追来的这些人平时也跟家人或朋友时不时地来逛逛,对这里也是相当的熟悉。 商场一共有有二十几层高,一楼是宽敞的大厅,有六部扶梯通向二楼,三部下行,三部上行,另外还有两部直梯也通向各个楼层。 这个大厅视野十分开阔,一眼就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他们先是看看大厅的远端,见大厅里到处都是慢悠悠闲逛的人,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身影,以他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就穿越过这个大厅,那么他很有可能上了某一部电梯了,他们仔细在电梯上的人群里辨认着,而电梯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躲藏其中也一时发现不了。 看到如此情形,领头的那人皱着眉头,命令大家分散开来,控制住各个出口,包括地下停车库也派出了人盯着,并让商场的保安协助封锁整个商场。整个商场现在不准进,也不准出,等着随后增援的人到来后对商场展开搜查。 如此的安排马上就引起了一些顾客的不满,人们聚在一起,与守门的人发生了争执,领头的人向上面请示了一下,就让一些妇女、儿童、老人先行离开,而那些青壮男人却被要求留在此地,不得离开。 不大一会,又涌进来大批的警察和武警,带队的向这些被要求留下的人解释说是有个逃犯进来了,请大家配合警察甄别。那些人闻听此言,再加上看到如此阵势,原来闹腾挺凶的几个,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出头了,表现的倒也配合,原本混乱的场面马上变得有序起来。 接下来警方开始了大规模的排查,对商场里被控制起来的人的身份逐一进行核实确认,同时又在商场工作人员的配合下,对整个商场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这个商场还很大,搜索起来也是相当的费事,在折腾了几个小时之后,警方完成了对整个商场的排查,却并未发现嫌疑人的影子。 通过调取商场的监控回看,看到嫌疑人一进商场大门,就顺着墙向右侧拐了过去,根据这一线索跟踪过去,这里是通向二楼的安全通道,调取监控时却发现这个区域的监控坏了,从而在这里就形成了一个盲区,而嫌疑人就是在这里消失不见的。 检查后发现,那个监控探头被人不知什么时候给喷上了黑色涂料,致使监控失效,这不能排除是嫌疑人动的手脚。但即便是这样,警方也是及时地封锁住了各个出入口,而那个盲区范围内根本没有任何出口,也就是说这个家伙一定是在商场里,可现实是这个嫌疑人却犹如人间蒸发了般失去了踪迹,警方一时大为不解,难道这个家伙却穿墙术不成? 李山当然不会什么穿墙术了。 此时,他正坐在一辆开往城外的公交车上,虽说已无人再追他了,但他的心脏一直“通通通”地跳个不停,双腿由于脱力而不由自主地抖动着,脸色更是惨白,也不敢做深呼吸,只要呼吸稍重一点,胸口便感到疼痛难忍。 他如此模样,上公交车的时候连那小小的台阶都难以跨上,司机还以为他是病了,忙招呼其他人给李山让个座。 以往,李山在坐公交车的时候,也时不时给一些不太方便的人让座,这时却轮到自己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见有人给自己让座了,他也是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回头冲那个给自己让座的小姑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算是谢过人家了。 知道自己状态实在不好,也不知自己背上所受的那个伤到底要不要紧,心中还有些惴惴,但好歹也算是安全了,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趁这一会的功夫得要抓紧时间休息,能够恢复一分体力是一分,毕竟现在还未完全脱离险境。 李山闭上双眼,放松自己的身体,最好是能够睡一小觉,可能是由于疲惫过了头,头脑皮层过于亢奋,却怎么也无法入静。 他忽然想起那个一指禅的书上有一段闭目打坐的功法,适合于体弱而无力练站桩者习练,此刻这正是恢复体力的最佳方法。于是他默默按照功法上的要诀,上身自然松直端正,虚领顶颈,舌舐上腭,松肩含胸,两手掌心朝上,重叠于腹前,拇指相对或相接,另四指并拢,自然呼吸,却无法做到深、细、匀、长。 此法无需入静,不要意守,不大一会李山脑海中就一片清明,人也渐渐地安静下来,眼皮微闭,而刚刚经历过的那些惊险画面一幕幕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当李山几乎是跌跌撞撞进入到那个商场后,便向右侧奔去,他知道那个区域有一个监控探头,自己事先已用一个黑色的喷漆罐,将这个监控镜头给涂黑了,已不能起到监控的作用了,从而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盲区。 李山今天身上穿了两件外套,在进入商场之前,他已把最外面外套的拉链什么的早就解开了,一进入那个监控盲区,就快速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外套,然后又摘下了的帽子口罩以及眼镜,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系列动作,李山提前进行了多次演练,他知道一旦出现意外,在那种情况下能多争取一秒是一秒,因而演练的时候在多个环节不断优化,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些动作,这些努力现在看来并没有白费,这为他摆脱困境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然后李山一闪身钻到一旁的水井房里。那个水井房原本是锁着的,但事先也被李山给撬开了,他在里面放了一些购物袋,他进去之后把那些从身上换下来的东西,连同身后的背包一起塞进了这些购物袋里。 李山一刻不停,马上就提着这些购物袋,急步向着进来的门口走去,整个过程也不过就短短的十几秒而已。 当快要走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那些追兵也刚好到了门口,他们绝对想不到李山会以这么快的速度换好装,还敢明目张胆的跟自己这些人走了个面对面。那些人只顾四下里查看远处的尤其是快速移动的目标,却不曾想嫌疑人远在天边,却近在眼前。 当李山看到这些越来越近的人时,心中也是狂跳不止,他强作镇定往前走着。忽然鼻中闻到一股异香,转头一看,却看到一个少妇跟自己走了个并排,此女一身合身的套装把她的身形勾勒的凹凸有致,双手还提着一大堆购物袋,显得颇为吃力的样子。 133 一无所获 - 占锋 - 河止西 见有人注意自己,少妇的视线也转向了李山,这却让李山灵机一动,忙搭讪道:“嫂子怎么你一个人来了,咱哥怎么没来呀?” 看着李山即说不上英俊,也说不上讨厌的面孔,少妇咋一看并没有放在心上,平时想跟自己搭讪的那些无聊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本想不搭理他,可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双眼睛就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稍一愣神,便回道:“他还不是单位忙吗,我只好一个人来逛街了。” “大哥也真是的,怎么好让嫂子一个人出来呢,还拿着这么多东西,我帮你拿一个吧。”说罢,李山便腾出了一只手伸了过去。 “那怎么好意思,真是太麻烦你了。”少妇本来拎的东西就多,正觉吃力,恰好有人来帮自己,当然求之不得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就已到了商场门口,他们从那些大批的警察中间穿过,其中几个人随意的瞅了他们几眼,便将目光移向了别处,显然李山跟这个少妇在一起,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来。 “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些警察?”少妇看着这些人,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李山说着话,心中却有些发虚,从这些警察身边经过时,心里却不是太紧张,只是稍稍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们,耳中却听到有人在大声下达着封锁商场的命令。 出了商场大门,却发现街上已是一片混乱,马路上机动车堵了一长串,而远处正有警车鸣着笛似要向这边开来,由于堵车而一时无法靠近。 两人走出了老远,才拦到一辆出租车,李山送少妇上了车,临上车前,少妇却对李山说道:“加一个威信吧。” 闻听此言,李山只微微一笑道:“手机没电了,以后有机会吧,替我向咱哥问好。”说完,替她把车门关好。司机不待吩咐,一踩油门车子便一溜烟似地向前开去。 少妇坐在车里,马上回头向后张望,临走前李山那微微一笑,让她心里没由来地突地一跳,看到车后李山渐渐消失的身影,一时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看着出租车远去,李山不敢停留,他也坐上了开往城外的公交车。 当远远地看到自己家那栋熟悉的楼时,李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 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回想这两天来的遭遇,却让李山有些哭笑不得。 这次自己险些栽进去不说,就是身体似乎也受了一些内伤,每每想到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就是现在都觉得有些后怕。要不是自己运气好,这会儿说不定呆在什么地方了。 更让李山感到窝心的是,整件事基本上是无功而返,上次自己取回的那二万块钱,早就用于支付制作车牌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上面去了。 期间他也不是没想过要那张银行卡或威信转账的方式来支付费用,可出于谨慎的考虑,他决定还是各走各的账,互不关联。 事实证明他的这份小心并不是多余的,对于这件事,警方也只能追查到那张银行卡上,只要自己不出事,就不会追查到办车牌的那个家伙,而那个办车牌的却是见过自己的真容,因此也就间接的保护了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后,那个办理车牌的那个家伙似乎嗅到了什么,觉得自己的要价是不是有点低了,于是借口什么物价都涨了,而自己这边的成本也涨了之类的理由,说来说去就归到一句话上,那就是要涨价。 李山也懒得跟他费话,自己这边利润可观,这些不过就是一些小钱,因此也就很大方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且还从自己兜里又取了一些钱来应付这些开销,想着将来肯定会弥补这些支出的。 这回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所取回来那一万二千块钱,也就将将补上这个窟窿。原指望只要把那个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不仅可以补上之前炒股被套的亏空,而且还能大赚一把,但现在却是事与愿违。 整个这次行动算下来,基本上可以说是白忙活了一场,而自己却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与风险,并不是可以用金钱能够衡量的。这也就是自己了,如果换作其他人还真承受不了,可即便如此,要是再来几回这事,估计心脏肯定会承受不住了。好在这次能够全身而退,为将来徐图进取,也算是一件幸事。 至于身上所受的伤,到医院检查后并未发现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是由于呼吸肌的痉挛和缺血的表现所引起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岔气了,另外,左肋下的两根肋骨也有些错位,问题倒也不大,如此一来让李山彻底放下心来。 知道这回所惹的祸不会小,估计警方正在满世界地找寻着自己,李山现在可谓是深居简出,除了上下班之外都躲是在家里,翻出了自学考试的课本闷头看书,毕竟快要考试了,自己得抓紧时间学习了。 看着李山如此有上进心,韩歆也是十分高兴,有一天晚上小声告诉李山说是她妈同意他们两人的事了。 这让李山欣喜若狂,看着娇艳欲滴的人儿,李山心想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然而狂喜过后,李山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深深地意识到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就是房子。 李山家只有四十多平米,尽管韩歆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来,但李山知道如果将来跟韩歆在一起了,总不能跟父母挤在那样一间小房子里吧,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可现在的房价岂是自己能够企及的。 李山顿感像是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肩上,让他感到无比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虽然李山年纪不大,却是深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这个社会太现实了。 他的最高学历只是个三本,跟同时进厂的那些名牌大学毕业生所享受的待遇明显不同,不说工资比自己高出一大截,还由于头上顶着个那样的光环,在车间里也是众人属目的焦点。 这些人刚一进厂工作,不仅单位重视,就是其他人也是高看一眼,甚至有好事者上门给介绍女朋友,也不管人家以前有没有。而自己虽说不是无人问津,但给自己介绍的相亲对象,不是自己没感觉,就是对方也看不上自己,原因是复杂的,其中学历不高,也就被其他人看作是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也是其中关键因素之一。 要想混得好,就必须提高自己各方面的软件与硬件条件,最起码也要混个本科学历吧,最好是将来能够坐到办公室去。看着每天到那些出入厂公办大楼那些趾高气扬的家伙们,一个个衣着光鲜牛皮哄哄的样子,心里要说不嫉护是不可能的。 厂办公大楼的条件相当优越,现代化的装饰,高大尚的办公家具,四季如春的环境,远离生产现场的油污与噪音,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白领阶层吧。 这让李山就联想到了那个顶峰联合,能够加入其中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可谓是白领阶层向往的地方。自己虽然在那里担任了组长助理的职位,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个职位是怎么来的,李山是再清楚不过了。 顶峰联合可谓是高手如云,以他勉强业余十级的飞手水准,要想通过走这条路在那里立足简直是难于登天。至于顶峰联合需要的一些专业技术人员,更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如果哪一天顶峰联合的人知道了自己其实跟那个庞总其实并无什么瓜葛,那自己离扫地出门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而这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李山对于顶峰联合的定位,也就是能够让自己提高无人机的操控水平而已,至于其他方面的他不敢有什么奢望,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将来放在了厂里。 车间里有几个工艺员,原本也跟自己一样,只是大专文凭,后来通过各种途径,取得了本科文凭,从而保证了在技术部门人手不够的时候得以顺利坐上办公室,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吃技术饭的。 于是,这些人也就成了车间许多年轻人的榜样,李山也不例外。 要想挤进这个行列,最起吗文凭得要拿得出手,李山四下里打听了一下,说是只要是国家承认的,厂里都可以认可,而其中获取文凭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一种途径就是自学考试。 自学考试就是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简称自学考试、自考,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是个人自学和国家考试相结合的高等教育形式,是华夏高等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贯彻宪法鼓励自学成才的有关规定,造就和选拔德才兼备的专门人才,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以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与普通高考和成人高考在招生对象、考试时间及学制不同,自考是“宽进严出” 。考生参加国家考试机构统一组织的单科考试,合格一门,发一门的合格证书,所有科目合格后,方可申请毕业。 134 有为青年 - 占锋 - 河止西 而且这种学习方式不受性别、年龄、民族、种族和已受教育程度的限制,均可参加自学考试。自学考试采用学分累计的方式逐步完成学业,学习者完成专业考试计划规定的全部课程并取得合格成绩,完成毕业论文或其他教学时间任务,思想品德鉴定合格者准予毕业取得相应毕业证书,国家承认其学历。符合学位条件的自学考试本科毕业生,由有学位授予权的主考学校依照有关规定,授予学士学位。 由于自学考试学习方式灵活、工学矛盾小、费用低等特点,正被李山所看中。 只有将本科毕业证拿到手,这样一旦有了机会,最起码也有了跟别人一较长短的可能,一旦机会出现时,不至于因为文凭等外在因素而受到影响。 能够尽快拿到本科学历,是李山目前最大的奋斗目标,而且前面也有过一个成功的例子。工艺室的庞永刚,原先也跟自己一样,也是总装工段的工人,只不过他是二组的。就是通过自学考试取得了本科文凭,从而在技术室缺少人手的时候,直接从工人提拔为技术员。而且这家伙简直就是个异类,仅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就拿到了本科毕业证,一时间轰动了全厂。 既然别人可以做到,自己为什么就不行?报着这样的想法,激励着包括李山在内的众多人投身到自学考试的大军中。 李山对电脑比较感兴趣,于是就报考了计算机及应用这个专业。 他踌躇满志地按照考试大纲要求,买了一大堆课本及复习资料,然后开始筹划考试的事情。 这门专业要想拿到本科文凭,不包括试验在内,共要通过十七门专业课的考试。 每年春、秋季各考一次,每次考期为两天,分别在上午、下午各考一门,也就是说一次考试最多只能通过4门课,一年也就是八门,就是再有天赋,即使是每次考试都能顺利通过,最快也要两年半的时间才能拿到毕业证,不过这比那些全日制学生要快得多了,他们至少要过四年才能毕业。 要想以最快的时间通过全部考试,这里就需要有个综合考虑的问题,这主要是把这十七门功课合理配置一下,哪些先考,哪些后考,进行一个通盘筹划,不至于在时间上出现冲突,要知道如果一旦错过某门功课的考试,那就有可能耽搁至少半年的时间。 前一段时间,他也学了一些课程,但那完全是按兴趣来的,而且也是从一些简单课程下手,现在则必须要抛弃原先的想法了。 其中最近的一次考试要到明年春季了,经过一番筹划,李山选择要考的专业是英语,中国近代史纲要,计算机组成原理、软件工程四门课。 李山翻看了一下这些考试课本,觉得中国近代史纲要这个还好说,拿下应该问题不大。计算机组成原理好像也还凑合,只是那个软件工程是个什么鬼,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头疼的就是那个英语了。自己除了认识二十六字母以外,也就认识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要想通过这个劳什子英语,就必须掌握一定的词汇量,而留给自己的时间却只有不到半年了,首先这个词汇量就把自己给绊住了,更别说还有语法什么的了。 再看看后面除了“高等数学”好像还凑合,但像什么“C++语言”,“数据库系统原理”,“ 原理”等简直是一头雾水,自己这方面没有一点基础,怎么看觉得都像是天书一般。 别人能够做到的,自己未必做得到。想要走这条捷径,比自己想像的要艰难的多,看来一时半会是难以达到目标了,瞅着眼前的这一大堆书本,心下不由得一片茫然。 虽说那些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是体面,但他们也有他们的苦恼,这不,厂里的机构改革的目标,针对的就是这些业务部门及二线人员,李山也跟一些大楼里坐办公室的人聊过,从他们的那些牢骚里可以看出,对厂里这一政策的极大不满,一个个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毕竟这直接关系到饭碗的问题,由此看来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些人反而有些羡幕起李山来,认为李山他们只要完成每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任务了,现在最起码也不用为饭碗发愁。 看来,各人有各人的自在,各人有各人的潇洒,想到这里,李山似乎心情也好了不少。 忽听见门外传来的咚咚地敲门声,老妈正在客厅看电视,离门口最近,于是起身开了门,李山也在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口传来了老妈的声音:“哟,是志刚呀,怎么好久不见了。快进来吧。” 听到动静,李山就从小屋走了出来,果然是董志刚来了,忙把他让到了自己的小屋。 董志刚一进到小屋,就看到桌上堆满了一大堆书籍,不由得啧啧道:“怪不得叫了你几次都不愿意出来,原来真是在用功学习了,看不出来,什么时候这么上进了?不会是那谁逼的吧。” “这都哪跟哪呀,怎么说咱也是个有为青年,祖国的繁荣就指望我们来实现了,给你说你也不懂。”李山也不客气,跟董志刚两人相互调侃着。 董志刚随手翻开一本书, 口中不禁大惊小怪起来,口中说道:“哇,居然是C++,这么高深的东西你也懂,这让我不由得把你高看了不少。” “小意思了,我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东西,以后你就崇拜着去吧,”李山口中大言不惭地说着,其实他对些也不懂,但在老董面前,怎么也不可能丢份儿不是。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最近哥们的一幅画被一个老板看上了,小小地挣了一笔,说吧,想吃什么?” 闻听此言,李山心中不由一动,他也是有些时候没到街上闲逛了,而眼前这些课本也看不进去,呆在家里只会更加烦闷,听到董志刚要请他出去搓一顿,心里就有些活泛,但想到前些日子惹出的娄子,让他心中还是有些嘀咕。 最后终于架不住董志刚的软磨硬泡,让本已犹豫不决的李山开始动摇起来,想着这大晚上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街上随意找了一家小酒馆坐下,现在天气已然入冬,夜晚就有些凉意,两人就要了一壶稠酒,又随意要了一些小菜,便吃喝起来。 这稠酒原是三秦省农家的自酿酒,呈米糊状,浑浊黄稠,其选用优质的糯米,纯天然的发酵。在酿造中要求严格操作,把选好的糯米在水中浸泡四小时左右,倒入蒸笼中大火蒸十五分钟后,八分熟时再用水冲洗,再倒入岸上晾干,拌入酒曲,然后装入坛中密闭发酵,三天后即可成酒,整个工序都有明确规程,丝毫不得马虎。 虽说称之为酒,但酒中酒精含量极低,而且还是发酵而成,一般用来加热饮用,特别在冬季,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稠酒,全身上下都感觉到暖烘烘的。 喝着热乎乎的稠酒,两身上也惭觉热了起来。两人边喝边聊,不知怎的话头就扯到了周南身上,说是好久没见他了,不如趁此给他打个电话,看他现在有没有空一起喝点。 电话一打通,恰好周南在家,而他家离这里也不太远,就说马上就到。 于是,董志刚重新要了几份小菜,专等周南过来。 等看到周南出现在面前时,李山两人不觉吃了一惊。 周南以往给人的印象是一直比较注重形象,打上学那时起到,每次见到他,他的头发永远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也很讲究,整个人看起来利利整整,从来都是一种从容不迫的神态。 而此刻的周南,双颊消瘦,两眼无光,上身还穿着他那件阿玛尼西装,却显得皱皱巴巴的,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贴在额头,似乎几天没洗澡了,脑后却有一缕头发却昂首挺立,似乎是刚睡起来还没来得及梳理的样子,而现在只不过也就才八点多不到九点的样子,他竟然还在睡觉?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脖子就一直缩在衣领里,也不知是因为穿得少了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身子竟有些瑟瑟发抖。 李山连忙倒了一杯稠酒递了过去。 周南双手捧着酒杯,低头喝了一口,眼睛直直地盯着某处,神情木然,也不说话。 看他如此神情,李山看了董志刚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些愕然,均觉得周南如此神情,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 整个人跟几个月前大不一样,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失魂落魄? “老周,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成这样了?”董志刚开口打破了沉默道。 “别提了,真是言难尽呀。”周南连着喝了几口稠酒,已不似刚进来时那么怕冷了,脸色也好看了些,接着他便开始叙述起自己这些日子来的遭遇。 135 也许是个好主意 - 占锋 - 河止西 原来周南在尝试使用杠杆炒股尝到了甜头后,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原本残存的一丝警惕也被不断获取的巨大利益所蒙蔽。后来不断加大投入,妄想获得更大利润,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再干一票大的就收手,也许是生不逢时,恰在这时,股市却出现了剧烈的动荡,随着一波比一波更加凶猛的跌势,他的账户眼看着就要被强制平仓了。 所谓的股市杠杆是指运用少数保证金翘起N倍本金进行炒股的工具。这是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其根本目的在于放大收益与风险。 以3倍杠杆为例,用100万可以买入价值300万的股票。这样你在股市盈亏的比例就相当于放大了三倍, 赚钱的效果是很明显的,但是亏钱的话, 一个跌停就亏三分之一, 三个跌停本金基本亏完。 而融资机构随时监控着你的账户情况,如果赚钱了还好说,一旦亏损,特别是当触及到融资机构本金的时候,融资机构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会对所融资的对象强行平仓,也就是说融资机构为了使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会强行卖掉客户的股票,那么损失掉的那一部分就是客户的本金了,也就意谓着客户将会血本无归,至于以后股市再有起伏,也跟这个客户没有关系了。 当然,如果恰逢牛市,那客户就会赚得盆满钵满,要是不幸遇到熊市了,就有可能连本金也损失掉了,这就是所谓的杠杆效应,即有机遇,更有风险。 而目前周南所面临的就是即将被平仓的局面,一旦被平仓也就意谓着他将血本无归!这让他几乎红了眼。 问他到底在股市上投入了多少,每次涉及到这个问题,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不愿意多说。不过,从他连自己那辆车都给抵了出去这一情况看,这家伙投入肯定不少,如果损失了这笔资金,他今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想想人家,再联想到自己,李山觉得自己在股市上损失的那点还真不算什么。自己还为此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恐怕现在整个中州市的警察都在找自己吧,想想真是不值。 想到这里,李山端起酒杯,跟周南碰了一下安慰他道:“也不着这么灰心吧,国家早晚会出手的,不可能任由股市如此跌下去,现在这个跌法,就是在世界上也是不多见的,放心吧。” 显然这些话并不能说动周南,他喝了一大口酒,可能是由于酒还比较烫,喝在嘴里不由得呲溜了一声,口中却是牢骚满腹地道:“华夏股市这叫什么股市吗,全是政策市,消息市,谁要是提前知道了内幕,就会赚上一大笔,咱们小门小户的,根本与人家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怎么跟人家争?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华夏股市,如果你没有大量的资金,也没有内幕消息,更没有操作技巧,那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你看那些在股市发财的家伙,哪个不是有内幕消息的,他们总能领先我们小散一步,等到我们后知后觉时,什么都晚了,牛市的时候只能喝别人剩下的汤了,熊市的时候,只能去扛别人的臭脚丫子了,最终的结果不是被腰斩,就是被斩首,哥们现在更惨,只剩下这双脚了,山子,你最近也在炒股,最理解现在我们散户的心情了。” 周南一口气说了半天,情绪似乎有了些缓解,说完还自嘲般地笑了笑。 见他说的有些激动,李山就想找个借口开导开导他,于是就说道:“假如我们能够事先知道上市公司的动态,比如前面这个捷而迅公司吧,”说完指了指窗外的一幢大楼,那楼正是长安市一家上市公司捷而迅集团的大楼。 “要是我们能够在他们老总的办公室里安装一个监听器,不就可以了解他们公司的内幕了吗?”李山有些开玩笑似地说道。 这家捷而迅公司也是一家有名的上市公司,听说是一个跟有关纳米技术有关的高科技公司,几年前该公司正式登陆A股市场当天,李山恰好从他们公司大楼前经过,跟国内所有公司开业一样,门口也是张灯结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当时这家公司股票上市仅仅几个星期的时间,股价便一路飙升了好几倍,让持有这家公司原始股的那些人狠狠地赚了一笔。 可这还没过几年,公司就被挂上ST(意即“特别处理”。该政策针对的对象是出现财务状况或其他状况异常的股票。对财务状况或其它状况出现异常的上市公司股票交易进行特别处理Special treatment,由于‘特别处理’,在简称前冠以“ST”,因此这类股票称为ST股)了,至于究竟为什么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被挂上了ST,外人一时也搞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就是那些适时套现的人,他们拿着到丰厚的利润后便扬长而去,而留下的却是这些后来的倒霉蛋们。 李山现在终于算是明白了,有些上市公司纯粹是为了圈钱,虽说不是一锤子买卖,可也差不了多少。 “胡说什么呢,你以为你是谁,007吗?净出这馊主意,来来来,喝酒。”董志刚笑着打了李山一拳,端起酒杯跟李山碰了碰,却看到周南并未举杯。 只见他眼望着窗外那幢黑洞洞的大楼,似乎陷入了沉思,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态忽然变得有些生动了起来,眼睛也闪过一丝亮光,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看到周南如此神态,董志刚不无担心地道:“老周,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天李山的工作倒不是太忙,坐在工段休息区跟工友们在一起闲聊。 不知聊到了什么话题正说得起劲,忽然,大家都住口不言了,眼睛看向了李山身后的某处。 由于李山是背对着工段的过道,所以对身后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当他觉察到工友们的神情不对时,也扭过头看了一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苗条的身影,却不是路洁又是谁。 今天的路洁,头扎马尾辫,脸上略施粉黛,显得白里透红煞是诱人,身上宽大的工作服也丝毫不能掩盖住其曼妙的身姿。 只见她如风摆荷叶般地从车间过道中穿过,一路吸引了无数双偷窥的目光,而路洁却如同走T型台一般,神态居傲,目不斜视。 路洁平时上班时,一般情况下都是呆在二楼她那个材料室里,轻易不会到下面的车间来。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厂里有名的大美女来到下面的工段是想干什么,大家心里这么嘀咕着,目光跟随着她一路来到了李山他们工段。 李山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路洁在离李山他们不远处停了下来,开口道:“李山,现在有没有空?” 见大家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李山脸上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微微有些紧张,口中竟支支吾吾起来:“我那个啥,工长一会还让我去,去,去……..”由于事起突然,连说了几个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请你帮个忙难道还这么费劲吗?”路洁有些不悦地说道,她生气时的模样却将周围一干青工一个个看得眼神发直。 “我…..这…….”李山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咦——!”周围工友齐齐发声,就像那个光头相声大师说到精妙处,观众齐声喝彩一般。 “你们这帮家伙都在干什么呢?”忽然刘工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大声喝道。 “刘工长。”路洁看到工长已经走到近前了,转身冲着他说着什么,由于离得较远,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见用她那玉葱般的右手指了指李山。 工长看了一眼李山,随即点了点头,冲着李山喊道:“李山,你过来一下,你去跟着小路到库房领点东西。” 无奈之下,李山只好硬着头皮,在工友们又是一声“咦!”的叫声中,跟在路洁身后,去到总务库房去领取材料。 等走出了车间大门,路洁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李山道:“李山!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是不是怕我呀?” “谁怕你呀,工长只让我跟着你,我现在不是正跟着你吗?” “哟,什么时候还学会贫嘴了。”路洁也不走了,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李山。“还真别说,前一阵子见你老是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此话一出,却正说中了李山心中的秘密,不由得心头一跳,脸上却不动声色,随即说道:“是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搭讪的本领越来越不行了。” “说什么呢,想找打是不?”路洁一时气得扬起了她那小拳头威胁道。 “别,别,别,我怕你了,行不行?咱们还得去领东西呢,咱们在路上这算什么事,快点走吧。”李山看着路上来往的人都在注意着他们两人。 路洁一看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收起了小粉拳,道:“这还差不多,以后你乖一点,姐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是谁姐,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没我大呢。”李山急忙纠正她的说法。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这些道理想必不用我告诉你吧。”路洁边走边笑吟吟地说道。 136 佳人有约 - 占锋 - 河止西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面庞,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冷若冰霜的模样,李山也是微微一呆,马上转过了头,想着她刚才一颦一笑、似嗔似喜的模样,真是迷死人不偿命,这真是个小妖精。 看着李山原本看向自己眼神中露出痴迷的样子,路洁正暗自得意,忽见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不禁有些暗暗惊讶,接着说道:“晚上有空吗?” 李山说:“我现在复习功课呢,马上就要自学考试了,没有时间呀。” 路洁说:“就出来一会不行吗?陪我喝一杯咖啡。” 李山不为所动,就道:“今晚还是算了吧,等我考完试了再说!” 路洁笑道:“你还有半年才考试呢,不用这样吧,你就这么小气,不愿花一杯咖啡的钱?” 李山原本以为路洁要请他喝咖啡,没想到路洁这是要让他请。李山尽管没什么钱,但在女人面前怎么也不能让她说自己小气,就问:“去哪里?”路洁报了一个咖啡店名,并让李山晚些时候联系她。 晚上在去咖啡店的路上,李山就有些自嘲,原本打算不出来,路洁稍用了点激将法,就把他给激了出来。他自认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激将的人,或许,他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因为心里还是喜欢看到路洁的吧。 在咖啡馆坐了下来,朦胧的灯光下,路洁的两颊带着红晕,让李山感觉到她好像喝过酒了,有些女孩喝了酒后,更加娇艳欲滴,惹人怜爱。路洁就是这样的女孩。 咖啡上来了,李山问道:“你平时应酬很多?”路洁嘴边抿了下道:“漂亮女孩子嘛,免不了是要有些应酬的。整天应酬是不行的,没有应酬更是万万不行的,应酬是一种信息来源的渠道。更是结交朋友和维持关系的需要。你是男人,这点你肯定比我懂。” 李山有些尴尬的笑笑说道:“不是,我朋友不多,平时也没什么应酬,但应酬就是应酬,没想过那么多。”路洁说:“这说明你是被动应酬,说明你的应酬水平还不高。”李山道:“那么,请开导开导我,高的应酬水平是怎么样的?” 路洁笑说:“那就是你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别人还都称你好,给他们面子。” 李山惊讶于路洁还有如此见识,就道:“还真没有见识过这么高的应酬水平,这让我想到一种人的称呼。” 路洁有些好奇,问道:“什么称呼?” 李山说:“交际花!” 路洁脸上勃然变了色,直瞪着李山道:“你是骂我交际花吗?”冷冽的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李山心头不禁一颤,当即脸色也是一变。 旋即他似乎想到什么,冲着路洁道:“快绷住,别动,坚持住,对就这样一直绷住别动。”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秒钟的时间,李山心中嘀咕不已,就在自己觉得是不是判断失误的时候,忽然路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山呀李山,没想到不长时间,你像是换个人一样,好像比以前机灵多了。” 李山摆摆手说:“那是,有些事情我只是不愿意想那么多而已。” 路洁说:“嘿,说你胖,你还真的喘上了,你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李山说:“我想的事情,一般都敢!” “你真的敢?”路洁的目光中有一种盈盈的柔情,不禁有些情不自禁,心便“砰砰”跳了起来。路洁线条分明又极为润泽的嘴唇、她眸子中那熠熠生辉的温情火花,让李山看得有些呆了。 “你真的怎么想,就敢怎么做?”路洁语带挑衅,盯着李山。 李山被她看着,心中的热情火苗不由往上窜起来。说:“没错。” 路洁望住李山:“那么你现在在想什么?你敢做吗?” 李山瞧着路洁挑衅的目光,灯光下她的肌肤有如白瓷,让人既担心会碰破,又忍不住要去触摸。 李山忽然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伸出手去,手掌兜住了路洁的颈项,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就在桌上上方,让她的嘴唇紧紧贴在了自己唇上。可以看到她一双有些惊恐的眼睛。不过,在触碰到对方嘴唇的一刹那,他忽然就放开了路洁的脖子,然后退回到了沙发里。 这家咖啡馆本就是小资出没的地方。边上一对少男少女,目睹了李山整个粗放的举动,有个女孩甚至惊叫起来:“好浪漫。” 然而,路洁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山,她脸上兀自还挂着一丝因为激动而展现出的红晕,她没想到李山真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轻薄自己。她不由说道:“你怎么敢……” 李山说:“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谁让刚才你吓我的,现在你已经还了,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路洁不禁芳心乱颤,何时有人如此待她。她自幼出身显赫,由于父母得罪了某些得罪不起的人物,因为担心她受到牵连,才将她改名换姓放到红旗厂来暂避一时。 由于出身不同,她对于身边的那些向自己大献殷勤的人,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更别说在车间各方面都不出众的李山了。 没想到时事弄人,不知怎的,随着跟李山接触的时间长了,却发现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吸引着自己,就连自己也感到奇怪。 偷眼瞧了瞧面前的这个男人,觉得其怎么看怎么觉得缺少精、气、神,并非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刚才李山突如其来的把自己搂在了怀里,顿时让她心中荡漾起来,不由得心中一动,不会是我喜欢上了这个家伙了吧。 路洁想到这一点,心中有些不自然起来,忽然想起今天找李山来还有其他的事,为了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于是她就转移了话题,口中说道:“李山,你有没听说单位里机构调整的消息?” 李山当然听说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以前很少喝咖啡,偶尔喝上那么一两次,也是那种速溶咖啡,喝起来即说不上是喜欢,却也不感到讨厌。可今天觉得这咖啡的味道还不错,刚才听路洁说叫卡布什么的,也没听清楚,心想这现磨的就是不一样。 默默品味着咖啡的味道,开口道:“听说了,怎么了?” 路洁目光流转,说:“那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急。” 李山笑笑说道:“我有什么好急的?” 路洁说:“我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这次车间有人要借这次机构调整来整你。” 李山眉毛一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小工人,上面难道说裁人,就是要把工人裁了?以后活由谁去干?” 路洁说:“话虽这么说,不过我看那人处处针对你,你可要小心了!” 看着路洁郑重其事的样子,李山也是心中一动,看来她对自己还算不错。 将路洁送回家后,走在路上的李山脑海中却来回滚动着刚才那个画面,现在想想自己也觉得奇怪,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 此时自己也觉得这样似乎有些不妥,可当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有句俗语说的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李山这样安慰着自己,忽又想到,自己把自己比做英雄了,脸上竟一时有些发热。 看来以后还是离这个小妖精远点,自己在她面前一点定力都没有,惹不起还躲不起了吗? 随即又想到,路洁提到的车间有人想整自己那件事,却又是从何谈起呢?不用猜就知道那人肯定就是“猪头”,自己跟他从来就没有什么过节,他干吗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自己,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心想难道还能让自己下岗不成,没有这个道理呀。你个姓朱的也别欺人太甚,要是惹毛了劳资,看劳资怎么收拾你!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一看,原来是周南打过来的,声音从话筒那头噼里啪啦地传了过来:“我说你小子今晚上干吗去了,都找你找了一个晚上,不会是去泡妞了吗?” 听着他有些焦急的声音,李山一看表,都已经快到十二点了,这么晚了他还打来电话,觉得这个家伙越来越有些神经质了,现在做什么都没个路数,全然没有了以前那种从容不迫的模样,此时他打来电话莫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听口气却又不像。 李山低头翻看了一下手机,见上面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周南打来的,就想着当时自己可能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路洁身上了,倒没有留意到电话响了好几回了。 “呵呵,刚出去办了点事,这么晚你还打电话过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李山含糊了几句,就岔开话题道。 “嗯,当然有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找你了。”周南说道。 “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方便,现在你能到我家里来一趟吗?” “这么晚了?”李山有些犹豫。 “我真的有急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叫你过来了。” 137 窃`听风云1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上学的时候跟周南是同班同学,只不过周南是后来从外面调进来的。周南性格豪放,好打抱不平,当时李山老是受人欺负,就为这个周南替李山出头过好几次,这让李山一直心存感激。现在就冲这个,周南要是真有什么事,自己说什么也要全力以赴地去帮他。 好在周南家也在红旗厂家属区,离这里也不太远,不一会李山就到了他家,周南开门忙把李山让到了屋里。 周南的父母长期派驻在外地工作,所以这间房子就只有周南一人。 由于楼道里比较黑,走廊也没有灯,李山只好摸着黑上了楼。等进到周南家里时,屋里的灯光却十分明亮,强烈的反差让李山很不适应。 等他能够看清楚屋里东西时,发现屋里虽然很宽敞,但显得十分凌乱。当看到周南时,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才没过多长时间,觉得比上一次见到他时,似乎更加消瘦了,眼睛似乎也比往常大了一些。再仔细看时,见他两眼通红,像是熬了好几天夜了,可他的神情却显得异常亢奋,他这反常的样子让李山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山子,这么晚把你找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说着话,周南就把李山让到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并从地上放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物品当中,取出一个提包来,打开包后从里面掏出好几样东西,一一放到了桌子上。 李山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着的这些东西,其中一个是摄像机,另外几件像是一些电子产品,心中已然预感到了什么,莫非他这是要…….. 果然,周南指了指这些东西道:“这些是我刚弄到的窃`听器。” “老周,你真要这么干?”李山看着这些东西,内心却在想,看来他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了,所以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来,一脸平静地说道。 周南一直在观察着李山面部表情,见他一幅风轻云淡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开口道:“嗯,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好,看来我是找对人了,不用说,你也明白我要干什么了吧?” “我知道,老周,这真得有用吗?”李山心中暗自苦笑,上次要不是自己多嘴,这个周南八成是不会有这个想法的。 只见周南低头略微沉思了一会,便开口道:“这个捷而迅公司我查了一下,他们公司要是今年再没有什么起色,就要退市了。而最近市场上关于他们要重组的谣言满天飞,也不知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如果我们要是能够探听到他们重组的准确消息,提前进入这支股票,想不发财都难。” 以前李山也听吴维康说过有人专门炒ST股,这些人之所以专门对一些ST股票下手,主要是因为ST公司一般都是经营不善,以自身的力量难以扭亏,不能扭亏就会被暂停上市直至最后终止上市,所以为了“保壳”,一般情况下就会进行资产重组来扭转目前的局面。所以就为一些投资者带来了一个新的投资机会,不能不说这是华夏股市的一个特色。 A股是一个相对比较封闭的市场,同类型的股票相比港股或者美股溢价都高出很多。比如同一家在A股和H股上市的公司,除了一些金融大盘股以外,A股股价都比港股高不少,而且上市公司有上市这个平台,就意味着上市公司有着较强的融资能力。就算一个净资产为负的公司,也有壳资源价值,目前市场一个上市公司的壳价值平均值在50亿,而且壳资源还很抢手,供不应求。 因此,许多面临退市风险的ST类型公司会选择卖壳,从而引进新的资本方改善财务报表。此时公司股价便会出现大幅上涨,所以就有些投机者炒作ST股票。 华夏A股审核上市进程较慢,审核的比较严,而且流程复杂,每年等待上市的公司排起了长队,这也导致了许多急需用钱的公司上不了市,而这些公司为了加紧布局新市场,无法等待太长的时间。 所以通过借壳上市,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ST股票就是最好的壳资源,资本市场会炒作一些优质的壳资源公司。因为ST类型的公司一旦被借壳上市,股价便会实现大幅上涨,巨大的财富效应自然会吸引众多投资者购买ST股票。 周南正是把主意打在了捷而迅公司能够重组的这个机会上,当然这里面有个关键因素,那就是需要准确获得其是否能够重组以及何时进行重组的消息。 现在证券市场上关于捷而迅公司的谣言满天飞,一会说是要重组了,一会又说是这只是一种谣言,始终没个准信,当然,这就给了某些人一个借此机会进行炒作的机会。 “为了获得准确的消息,我打算把这个窃`听器安装到他们总经理办公室,这样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可以被我们所掌握,这是我们赚钱的唯一机会。”周南这时目光灼灼盯着李山道。 李山却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可这个窃`听器怎么安放,又让谁去放呢?这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个段子。 这个段子说的是,一群老鼠在一起开会,会议的主题是最近那个人类家里来了一只大花猫,这只大花猫相当厉害,死在它爪下的老鼠都有好几只了,对整个老鼠群体构成了致命的威胁,今天这些鼠辈们聚在一起就是商议怎么才能对付这支猫。 大伙议论来议论去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这时一只老鼠出了一个主意道:“那只猫实在是太狡猾了,老是搞突然袭击,来时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到发现它时,都已经晚了。我看不如这样,给这只猫身上挂一只铃铛,这样一来,这只猫走起路来,铃铛就会发出响声,我们也就能提前知道它的行踪了,这样不就可以很好地保护好我们了吗?” 其他老鼠一听均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是又有一只老鼠提出由谁去挂这只铃铛呢。 李山觉得安装窃`听器这个主意是不错,但跟老鼠往猫身上挂铃铛一样,都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 收买那个专门给总经理室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或者从楼顶利用绳索下落到那间办公室,从外面取下玻璃进入到里面。 “想什么呢,那个保洁是那么好收买的吗?从大楼窗户外面进去,是你去还是我去,你以为你是超人还是007,还是认为这是在拍电影?”听到李山的这些建议,周南不禁被气乐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李山一时没了主意。 “怎么办,全靠我们自己了。” “什么,我们自己,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个公司的安保相当严密,我们甚至都无法进入到这幢大楼里面去,怎么安装窃`听器?” “呵呵,山子,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计划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什么,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李山有些吃惊地望着信心满满的周南,心想难怪这几天见他如此模样,八成是很下了一番功夫了。 “当然,你先听听我的计划吧。”说罢,周南便拿过来一叠A3纸大小的地图,上面的许多区域已用红篮笔进行了标注,看上去十分凌乱。 李山皱了皱眉头,心中猜想这应该是那家公司大楼的平面图吧。 果然,周南说这是捷而迅公司办公大楼办公区平面示意图,对着这张图,周南开始讲述他的计划。 这个捷而迅公司办公大楼共有二十八层高,一至三层,包括一些大楼的延伸部分都是加工车间,四五层是一些会议室及多功能报告厅等,在往上就是办公区了,这些办公区的布局基本是一致的,每层都是由回字型构成,里面的“口”布置有电梯间、卫生间、应急通道、水电气控制室等,而外面的“口”分布在大楼的四周,全部都是办公室。 他们的总经理室位于十七层东南角,那是一个带隔间的办公室,这一层办公室里基本上都是该公司的领导,这些办公室的卫生都是由专职保洁人员负责打扫。 每天早上六点半开始,保洁人员从西南角开始,沿逆时针方向逐个办公室打扫,大约七点左右的时候轮到打扫总经理办公室,这时保洁员会到卫生间洗一次清洁用具,这个过程有六七分钟的时间,这些保洁员都是受过专门培训的,打扫这些办公室都有一套标准流程,时间上会有些许出入,不过这个误差值不会超过一分钟,一年来始终如此。 为了方便进出,这个时候他们总经理室的门是开着的,而这个六七分钟的间隔,便是周南认为放置窃`听器的最佳机会。 听完周南的介绍,李山俯身在桌子上看着地图,想像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他提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个时间也太早了点,即便是我们能够进入到大楼里面,那个时间段大楼里的人还没有上班,这个大楼应该到处都是监控吧,只要我们一出现,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会立即被保安发现的。” 138 窃`听风云2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我想过了,我们可以事先藏在男卫生间,等着那个保洁一进到隔壁的女卫生间时,就可以从男卫生间里出来,同样穿着保洁员的衣服去到经理室。而上了一晚上夜班的保安这个时候是最松懈的时候,警惕性并不是太高,他从视频监控里应该看不出什么来,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引起他注意的。”周南解释着。 李山点了点头,眼睛盯着地图,仔细地思考着这个方案,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道:“不对呀,走过去时不能快也不能慢,加上安装窃`听器的时间,六七分钟根本来不及,回来的时候不正好跟那个保洁迎面遇到了吗?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呵呵,你注意看一下这里,看到这里有一个凹进去了一部分吗,这是一个消防箱,在她过来之前,人可以躲到这个凹进去的地方,等那个保洁员一过去,再从这里离开。”周南指着地图的某一处说道。 看着这个地图,李山想像着这是个什么样的消防箱,问道:“这个地图的按比例制作的吗?” “是呀,还有什么问题?”周南盯着李山道。 “如果是按比例制作的,我觉得这个消防箱凹进去的部位不足以藏一个人吧?”李山重新提出了一个疑问。 “没事的,如果不是谁专门扭头去看,谁留意这里会藏一个人?你就放心吧。”周南显得胸有成竹地说道。 李山觉得这有些不太靠谱,说道:“既然是这样,你进去之后可一定要小心。” “不是我进去,而是你进去。”周南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李山,这个样子让李山觉得有些可怖。 “什么!说了半天是让我进去,我可没一点思想准备呀!”李山一听吃了一惊,忙摆手道。 “小山,叫你来,就是让你来配合的,我也能进去,可谁在外面调试接听设备呢?况且,我身材比你高,更比你胖,要是出现在视频监控里,跟那个女保洁员身形相差太大,肯定不如你合适。 你现在不是也在股市上被套住了吗,如果我们能够取得什么机密消息,你不仅能解套,而且也能发上一笔。”周南开始努力说服李山。 这件事居然把自己也牵扯上了,李山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会把自己牵扯进去,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一是觉得周南这个计划不是有些不靠谱,而是非常不靠谱。每一个环节的不可预见性太多了,只要中间一个环节出现了纰漏,那就会满盘皆输,二是自己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了,原以为遇到事自己心态更加平稳,实际情况是自己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有一种前怕狼后怕虎的感觉,想想自己以前做的事,总是有那么一点无知者无畏的心态,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 李山这种犹豫不决的样子,早在周南的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道:“我的计划很周密的,肯定出不了什么事的,退一步说,即便是出了事,又能怎么样,你一没偷,二没抢,他们能把怎么样,现在都是一个法制社会了,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他们能把你怎么样?”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李山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见李山还在犹豫,于是周南连忙趁热打铁道:“想当年咱们在学校那阵子配合的多好,谁也不敢欺负咱们,今天咱们再次联手,双剑合璧,所向无敌。你就帮哥们这一次吧,算哥们这回求你了。”周南终于使出了份量最重的杀手锏。 以往在学校那会,周南说是两人配合的这个说法,这也是给李山面子,其实主要还是周南罩着李山,使李山少受了许多麻烦,这让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觉得总是欠了周南的一个人情,现在也该到还这人情的时候了。 转天中午,捷而迅公司楼前的一个小饭店里,李山神情有些拘谨地坐在桌子旁,此时他身着捷而迅公司员工的工作服,还佩戴着这家公司的工作证,看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 他面前一只大碗里还剩下多半碗面,却感觉已经饱了。 “不要那么紧张,放松点。”坐在对面的周南笑着安慰着李山,“再喝点面汤吧。” 李山并不答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双手捧起一个盛满面汤的大碗,尽管碗里热气腾腾,可他还是觉得双手有些发冷。 昨天还是艳阳高照,可今天就变得彤云密布,气温也急剧下降,路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一个个行色匆匆地走着。 “好像要下雪了。”李山看了一会窗外道。 “嗯?噢,很有可能,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周南刚开始一怔,随即也朝外面看了看道。 自从那晚李山答应了周南,要进入捷而迅公司大楼安装窃`听器后,周南便给他详细地讲述了他的行动计划。 显然周南在这方面已做足了功课,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了这个大楼的平面图,以及包括大楼安保人员在内相关人员作息时间等情报,根据这些情报,他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行动计划。 在周南讲述他计划的同时,李山听得非常认真,因为他是这次行动的具体执行者,不弄明白怎么能行。他暗暗记下地图上的每一个位置,遇到不解或有疑问的地方,也适时地指出来,然后两人对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直到推出了一个令两人都比较满意的方案来。 周南还弄来了一套捷而迅公司的员工工作服,外带一个印有李山头像的工作证,当然这个工作证只能看看,并不能真正起到什么作用。捷而迅公司员工的工作证里面都含有芯片,平时进出大楼以及一些关键部门时,可以用来刷开那里的门禁系统。 这个公司下午一点钟上班,由于上班时进入人员比较集中,如果员工一个个刷卡进入,那就会排起长队。为了提高效率,上班时,保安往往将公司一楼的大门打开,放这些员工进来,保安只是旁边监督进入人员有没有佩戴工作证,这样就给了李山混进捷而迅公司大楼的机会。 看着前面进入大楼的人开始增多,李山便欲起身,周南忙叫住了他,说是再等等,一会进去的人更多,那样会更保险一些。 “镇定点,别那么紧张,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引进保安怀疑的。”周南看着李山,有些担忧地说道。 李山的表情有些僵硬,周南还真害怕他搞砸了,这个样子怕是还没进大门就被人家给识破了,那自己数日来精心计划的方案还没开始便告夭折,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找的这个帮手是不是靠得住。 李山嘴里有些发干,就想喝点面汤,端起碗来刚想喝,却看到面汤上里有一个小黑点,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小虫子,这么冷的天这虫子居然还活着。 “那我应该表现的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李山放下面汤问道。 “平静,心态要保持平和,不要做得太过就可以了。”周南道。 这时,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进入大楼的人多了起来,保安已将大门打开,并站在两旁,看着这些进入的员工。 李山低声道:“我该走了。” “嗯,去吧,记住安装好后一定要打开开关,祝你成功。”周南说着伸手来跟李山握了握。 李山感觉他握手的力度很大,手上还有许多汗水。当下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站起身背上一只背包,出了店门径直向捷而迅公司大楼走去,不一会便跟那些穿工作服的捷而迅员工混在了一起。 周南一直注意着李山的神情,害怕他过于紧张而露出了马脚。可刚才还显得心事重重的李山,在起身的时候,只微微一笑,整个人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从容了起来,脚步沉稳而有力,像是这方面的一个老手,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 这个捷而迅公司前些年刚上市的时候,那些持有原始股的人,包括一些基层干部,不少人立马摇身一变,成为了百万级或千万级的富翁,在整个长安市都轰动一时,成为当时人们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很是红火了一阵子。 然而好景不长,这个公司似乎好运气都用完了,没过几年,公司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经营业绩连续几年亏损,公司的股票上也被挂上了ST字样。有些心思活泛些的,见势不妙,纷纷套现潇洒而去,而目前还在这个公司上班的,大都是一些后来才进来的。他们并没有享受到公司上市所带来的好处,反而受到公司这几年业绩不佳的影响,工资拖了好几月才发下来也是常有的事。机灵点的见事不妙,早就另谋高就去了,留来的都是那些一老本分的人,公司股票即将退市的情况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为公司更为自己的前途而忧心冲冲,早已没有了那几年公司红火时的意气风发。 这些员工虽说从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他们平静的背后却透着一种难以明说的心态。 139 窃`听`风`云3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揣摩着这应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如果是一个专业演员也许这都不在话下,自己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于是便拿捏出自认为还过得去的表情,跟在一群员工身后,不急不慌地走向大门。 大门两边各有两名站得笔直的保安,他们的视线只是在每个人胸前的工作证上一划而过,而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上。 这样也好,李山心里更觉踏实,他目不斜视,在保安们的目光注视下顺利地进入了大门。 一进大门,那些员工并不直接走向正前方的电梯,而是纷纷散向两边。李山偷眼一瞧,随即便明白了。原来两边靠墙处,设置了一些考勤机,这些员工上班之前需要在那里打卡,只有那些看起来像是干部模样的人才径直走向电梯。 对此李山并不感到陌生,因为他在单位上班时也要打卡。 为了不引起注意,李山也跟着转向了右侧,然后尾随着那些打过卡的人身后走向了电梯。 捷而迅公司实行的是早九晚五的工作制度,下午下班时间为五点,而现在才一点,也就是说李山还需要在大楼里呆上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其他员工进到大楼来后,他们都有各自的办公室或工作场地,而自己却是去无可去,也不能到处乱窜,这样很容易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那怎样才能度过这一段时间呢? 尽管大楼里有六部电梯,由于上班时人员比较集中,所以员工们都自觉地依次排队等候,有些认识的相互之间还打着招呼。 李山混在排队的人群中,他巴不得越慢越好,但这个过程也是非常短暂的,总有轮到他的时候,于是李山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入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行,几乎每到一层都有人出去。 这时电梯到了第五层,在该层只下了一位小姑娘,当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李山忽然灵机一动,他从最靠里的位置向外挤,边挤嘴里边喊着:不好意思,等一下。 人们纷纷侧目,心想这人是不是睡着了,早干什么去了。 由于电梯里人太多,前面的几个人先出了电梯,给李山让出了道,等他出了电梯后,他们反身重新进入了电梯。 五层有许多会议室,这是李山在电梯侧面的楼层介绍中看到的,他想着如果运气好的话,正好赶上这里有人开会,自己要是能够混进去,坐在会议室里开上一下午会,打发这四个小时的时间倒也不错。 真是天随人愿,李山转了一圈,见东面的一个会议室大门敞开,几个工作人员来来回回忙碌着。 李山心中大喜,便迈步走向了那个会议室。 见有人过来,一个身着套装的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开口问道:“您是来参加会议的吧?” “这是什么会?”李山问道。 “是李进李总组织召开的关于人力资源与保障工作会。”小姑娘利索的答道。 “噢,那就没错,我还怕走错会场了。”李山装作很自然的样子答道。 “那就请进,先在这里签到。”小姑娘把李山让进了会议室,指了指门口一张桌子道。 这时前面还有几个人在签到,李山也不着急,等那几个人签完到后,便来到桌子边,拿起了事先放好的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张表格。 需要填写单位、姓名、职务、手机号等内容,李山按着前面那些人填写的样子,也跟着胡乱写了一通,算是签过到了。 抬眼四下里扫视了一下,这个会议室大概能容纳大约100来人,跟普通的会议室一样,桌子椅子齐全,会议室正中央还挂着幕布,应该是用来播放投影的。 李山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椅子是仿真皮的,坐上去软软的还挺舒服。 现在正值冬季,室内的中央空调开得挺足,坐在里面觉得还有些热。李山就把外套的衣扣解了解,忽然看到一旁还有饮水机和纸杯子,李山接了水坐下,然后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心中却在想要是这会能开上一下午,也还蛮不错的。 不大一会,又陆陆续续进来一些人,整个会议室基本上都坐满了。 这时,几个看上去像是领导模样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主席台前坐定,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马上就变得安静下来。 “我们现在开始开会,我们今天召开的是人力资源与保障工作工作会,现在由人力资源部的张部长对本年度工作情况进行汇报。” 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李总了,宣布了会议开始,紧接着一个戴着宽边眼镜的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发言台坐下。 他打开了桌子上的电脑,与此同时投影上同步出现了他发言的内容。他又调整了一下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尊敬的李总,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下午好,现在由我向在座的各位汇报一下本年度人力资源工作完成情况,我汇报的内容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个部分为本年度的工作执行情况,第二个部分为下一年度人力资源工作计划,现在我来汇报第一个部分,今年我们公司根据年度生产任务和工作计划,通过对现有人员构成等情况的详细分析…….” 原本李山在单位上班的时候最不愿意开会了,领导在上前讲的那些东西枯燥乏味,还又臭又长,坐在下边很不自在。但今天这个会是他有史以来开的最舒服的会了,舒适的座椅,暖和的空调,清香的茉莉花茶,而那人的发言有如世上最美妙的催眠曲,眼睛半睁半闭着,几乎都要睡着了。 感觉自己似乎睡了一小觉,期间还上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发言者已经换了一个女的,她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了好半天,好像是在说什么裁员的事。 李山听后不禁哑然失笑,怎么现在到处都在搞裁员,红旗厂现在机构改革似乎已进入到了实质性阶段,期间不断有人在上访,不过还未出现什么过激的事情。 期间,周南发来威信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李山回复说是一切顺利,他目前正在一个会议室里开会,周南也没多说什么,只发出了一大拇指朝上的手势。 他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人,见会议室里一些坐在角落处的人也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大乐,心想看来不管到哪里都一样。有些人更是夸张,靠在椅子上正呼呼大睡,离得这么远,都能听到他发出的鼾声。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五十二分了,还不错,已经在这里混了有三个小时了,再过一会就要下班了。 根据周南提供的情报,十七层是捷而迅公司高层们的办公区,那里的安保十分严格,出了电梯还有一道门禁系统,这个门禁以前是关闭的,只有用带有芯片的工作证才能刷开,当然也不是只要有这个公司的工作证都能刷开,只有那些授权的才能刷开。 可能是上班期间向领导请示汇报工作的人太多,刷来刷去觉得太麻烦,后来索性在上班的时候就把门禁完全打开了,以方便员工进出。只是下班之后,那个门禁系统就会完全关闭起来,所以李山要赶在下班之前进入到十七层,并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伺机而动。 李山在想着心事的同时,主席台上几个人轮流上台发着言,应该是所有人都发完言了,那个李总开始做会议总结。 他说道:“各位同仁,我们公司目前的处境大家都知道,已经到了背水一战的关键时刻,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们大家更应该要拧成一股绳,心要往一块想,劲要往一处使,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竟然还有些人在睡大觉,公司的事是不是与你们无关!公司今天的这个局面,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有些人缺乏主人翁意识,没有把公司的利益放在首位,我要问问你,你拍着胸脯扪心自问一下,你是不是尽心尽职了?………” 这个李总毫无征兆地突然发飙,让那些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人立马精神了下来,一个个作出聚精会神的样子,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 李山倒是无所谓,抱着胳膊绕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那个李总继续道:“对于这种不把公司当成一回事的人,公司要你何用!如果聪明点的话,你自己提出辞职好了,不然等到公司主动找你谈话的时候,对谁都不好看了,你们好自为之吧,散会!” 李总撂下这句狠话,站起身径直走出了会议室大门,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跟着离开了会场。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四点四十分了,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应该到十七层去了。 跟着那些散会的人们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去往各个楼层的都有,而去十七层的只有自己。 到了十七层,李山出了电梯,随即右转。他已经把那个地图背得非常熟了,知道正西面有个卫生间,那里就是他今晚要隐藏的地点。 140 窃`听`风`云4 - 占锋 - 河止西 楼道里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四下里静悄悄地。经过一些办公室门口时,隐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李山很容易就找到了卫生间,进到了最里面的一个隔断,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又等了一会,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钟,大楼里的开始下班回家了,可以听到楼道里不时传来了关门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也有人来到卫生间,他们来去匆匆,并没有注意里面还有其他人。 李山一直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个大楼里到处都是监控,卫生间外面的走廊上肯定也有不少,因此他只能继续呆在这里。这个时候也许还有人在加班,自己还要继续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隐藏,以免被人看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在这里出现一幅陌生的面孔,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到了快七点半的时候,随着最后几声关门声传来,应该是最后加班的人也离开了,整个楼层顿时陷入了沉寂当中。 李山这才敢推开隔断的门走了出来,这个卫生间面积不大,没有窗户,它分为两部分,外间是洗手间,里间才是卫生间,今晚他活动的范围只能局限在这个两区域内。 这个大楼内部呈“回”字形布局,李山目前所处的这个位置是在中间那个“口”里,这可是大楼的中心区域,可能是受到周围建筑的阻隔影响,手机上显示无信号,也无法跟外面的周南取得联系。好在他早有准备,已在手机里下了几部电影,一会儿带上耳机可以静静地观看,好打发这漫漫长夜。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道关要过,那就是在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保安会来这里巡查的,像卫生间这类地点是重点巡查的部位。 巡查的时候按要求他们必须进到卫生间里面,逐个检查每个隔断。也许有些保安并不会真的进来,只在门口看一眼就敷衍了事,但万一有认真的保安进来可怎么办,不能抱有侥幸的心理,所以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好提前进行规避。 对此周南早就想好了,到时候李山就要躲到屋子上面的吊顶里去。 通常,写字楼的天花板都是安装了吊顶的,这些吊顶由一些铝合金扣板和支撑架(也叫龙骨)所构成,吊顶与真正的屋顶之间还有一定的空间,足可以容一个人躲在其中。 这些扣扳靠着边沿的四处卡槽相互扣在一起,这样安装拆卸也十分方便。 李山只需从下面拆下两块板子就可容自己进入,然后整个人就附那些支撑架上,再从外面扣好板子,从外面是看不出什么来的,从而就达到隐藏的目的,只等那些保安巡查完之后再下来。 看了看这个结构,要想爬到吊顶上扶持,好像并不太容易。他就想现在试一试,免得到时出现什么问题。 李山右手右脚撑住隔断的木板,而左手左脚则撑着磁砖,整个身体呈大字形,然后手脚交替着上行。 隔断的木板用的就是普通的刨花板,它只起到一种隔挡的作用,并不能承受什么重量,李山有些担心一用力会将隔断踩塌了。 木板上面有些纹路,脚蹬在上面感觉摩擦力很大。其安装质量还是挺不错的,并没有出现李山担心的承受不住的情况。 但另一个让李山头疼的情况出现了,那就是左侧墙壁上贴着的磁砖,那磁砖表面十分光滑,脚踩在上面不住的打滑。 于是,李山从水笼头接了点水洒在脚底下,这样可以增加脚踩在墙面上的摩擦力,他试着向上爬了几步,可没上几步脚下一滑便溜了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在周南的计划里,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细节,要是事先有个准备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狼狈。 看着这吊顶虽然不高,但要是想上去,却也不太容易。可这要是上不去,一会保安来了可怎么办? 李山有些着急了,这次行动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功亏一篑吧。 这样的攀爬也蛮消耗体力的,他稍稍休息了一会, 便又准备了再一次的攀登,但内心却已开始有些动摇了。 无论如何也要爬上去,他像是发泄一般用脚在墙壁上使劲蹬了蹬。却也不敢发力,害怕响声太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磁砖贴的质量也不怎么样,脚蹬在上面像是有弹性一般,一晃一晃地,好像没有贴实的样子,有几处磁砖明显比其他磁砖凸出了不少,这不蹬还好,越蹬这个凸起就越明显。 接着他又用力猛蹬了几下,墙上的磁砖反弹的力度也随着脚踩力度的加大而加大,甚至那个凸起就越发明显了,以至于都可以用手指去扳了。 等等,李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出手去扳动那个磁砖,没想到这一扳却将半个墙都移动了过来,似乎手上并未使出多大的力。 李山吃了一惊,这时墙后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大洞,探头望里一看,心中这才恍然,原来这里是水管开关控制间,外面这个可移动的“墙”,其实是一道暗门,上面贴着磁砖,跟周围的墙基本上是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一般人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 里面足有有三四个平方米,能够容纳好几个人不成问题。李山心中大喜,这就意味着自己不用再去费力地去钻那个该死的吊项了。 心中大定之后,李山便不再为此分心。他来了到外间,从背包里把那些电子器件、瓶装水以及一些吃的东西取了出来,然后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将背包放在地上当坐垫,就势坐了下来。 这个大楼的走廊上安装的都是感应灯,此刻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活动了,感应灯便陆续关闭。随着最后一盏灯的关闭,大楼里陷入一片黑暗当中。 李山的动作也变得非常迟缓起来,生怕动作幅度过大引起那些感应灯的反应,可以想像到,保安室里原来还是黑漆漆的监控器屏幕,突然一下子亮了起来,怎能不引起保安们的警觉。 好在李山现在不需要再做什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第二天天亮的到来。 看了看时间,现在才过九点半,离行动的时间差不多还有九个小时。 整幢大楼死一般的寂静,这里没有信号,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李山就仿佛与外界隔绝了一样,这有点像电影生化危机里的场景。 卫生间门正对着的是一面玻璃墙,大楼外不知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光线,透过玻璃墙内侧闭合着的百叶窗缝隙,映在了地上,显出了许多细长的光影,使得走廊里看上去并不是很黑。 老爸应该还在看电视吧,他每天雷打不动地从七点开始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然后,又转到香江台的时事报道。里面的内容无非是什么香江动荡,台海风云,今天伊拉克的某个地区又被炸了,明天又是哪个国家对华夏的出口进行制裁了等等。老爷子也真是的,你倒是拿了多少钱,那么关心国家大事,拿着吃豆腐的钱,操着吃海鲜人的心。 老妈可能还在忙活家务,好像就没见她有过闲着的时候,每天直到家里收拾停当了,她才能安心下来。忙完家务事后,她也会跟着老爸一起看电视,陪着他一起议论几下国家大事。 小妮子这个时候应该在当班,这会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忙活着,那个准五星级酒店条件是不错,可就是管理太严了,而且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毕竟这个行业就是吃青春饭的,将来还是能够找一个比较稳当的工作为好。今年过年这丫头说要自己跟她一起去她们家一趟,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提亲呀,自己这个准女婿头一次上丈母家的门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到底要买些什么好呢,尽管小妮子说不用那么麻烦,但自己总不能太寒酸了吧。 愣愣地发了一会呆,李山逐渐把心绪收回到眼前,还是不想那么多了,先集中精力把眼前的这事搞定再说。 李山打开了手机,调出事先下好的电影看了起来。好在这里电源插座什么的倒还挺全乎,也不用担心手机没电了。 他这一看就看了近五个小时,期间在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大楼的安保人员果然准时来巡查了,好在李山早有准备,估计他们快要到来之前,先藏身在那个暗门里,倒也是无惊无险。 等保安们走后,电影却是看不下去了,不是电影不精彩,而是由于手机屏幕比较亮,四周却是一个比较昏暗的场所,这样反差比较大,长时间盯着手机屏幕看眼睛都有些花了。 白天的时候楼里有人上班,中央空调开关倒是蛮舒服的,现在到了晚上,中央空调都关了。现在已是深夜,白天里大楼的热气已然散尽,再加上走廊里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阵阵冷风,让李山越发感到寒冷,也根本无法安静的坐下去了。 141 窃`听`风`云5 - 占锋 - 河止西 这边他刚一起身,就被卫生间里的感应系统敏锐地捕捉到了,卫生间里灯光“唰”地一下亮了起来,这把李山给吓了一跳,明亮的灯光让一直处于黑暗中的他极不适应,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换气系统也启动了,风扇发出了呼呼的声响,但这并未影响到走廊处的感应系统。 李山轻轻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以阻断声音的外传,这样他在里面活动时,只要不是动静太大,就不会触发到走廊上的感应系统。 今天穿得有些少了。李山使劲搓着手,使双手发热,然后又放到脸上,能够感觉脸上的冰凉。 外面应该是下雪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冷了,出门前应该看看天气预报了,现在天气预报挺准的,早知道这样应该穿得厚一点好了。 晚上一直没有吃东西,加上他本身胃就不大好,这会就感觉到腹内饥饿难耐。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面包,这些面包干巴巴地只能勉强下咽,吃了几口,更觉口干舌燥。 他倒是带着一瓶矿泉水,可这时矿泉水摸上去感觉有些冰凉,只喝了一口便觉胃里更加不舒服,也就不敢再喝。 李山知道隔壁是一个茶炉房,那里的热水器二十四小时供应着加热的纯净水。他是多想喝一口热水,可是这要通过门前的走廊,只要自己的身影一出现,不说是监控能不能看到,就是那个感应灯也会把他的行踪暴露出来。 添了添有些发干的嘴唇,李山感觉又冷又渴,这让他怀念起老马家那热乎乎的羊肉汤来,这时候要是能喝上一口那该有多好! 那个老马家泡馍店处在离李山家不远的一条正街上,也许是吃惯了的缘故,李山觉得老马家的泡馍是他吃过的最好的泡馍,没有之一。 老马家泡馍烹制精细,料重味醇,肉烂汤浓,肥而不腻,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泡馍这么一端上来,便觉香气四溢,伴上辣椒酱及秘制糖蒜,吃上一口,那种香而弥辣的感觉瞬时便充满了全身,想到这些李山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麻痹的,出去以后一定要美美的来上一大碗,不对,什么叫出去之后,好像只有到那地方才用得着这个词。 这样想着却让李山越发感觉饥肠辘辘,他的胃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于是他在面包上倒了一些水,面包经水浸泡后有些发黏,吃在口中也不觉得那么干了,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吃下了整个面包,胃由于进了食,虽说不再闹腾,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从南墙到北墙是八步,从北墙到南墙是八步。 李山来回走动着,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被冻到,这有点像动物园里那些关在笼子里的来回转悠的野兽。 就这样走来走去,已经走了近一个小时了,身体感到有些困乏,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夜里一点十分,离行动还有五小时二十分钟,这样一直走下去也不是一个事。 忽然看到洗手池边上的那个自动烘干机似乎可用,他把手试着放在烘干机下方,机器忽然“呼呼”地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这把李山吓了一跳。 他慢慢来到门口,先是侧耳听了听,然后把门拉开了一道细缝,见外面依然是黑乎乎的,刚才烘干机的响动并没有触发到走廊里的感应系统,这才稍觉安心。 这个烘干机声音也太大了吧,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要用它了。 李山重新坐回到原处,他包里还有另外一套衣服,那是这幢大楼保洁员的制服,准备明天早上行动用的,本来是当做坐垫来用,现在只好取出来用来御寒, 李山坐在地上把那件衣服盖在腿上,这样似乎好过一点,只是屁股坐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有些不舒服,也只能勉强将就了。 拿起手机想接着看电影,却怎么也看不进去,李山只好放下手机,就这样静静地干坐着。 不大一会,卫生间里的感应灯也熄灭了,由于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把本来就有些微弱的光线全部阻挡在了外面,整个房间漆黑一片,真正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李山也不打算把门打开,有了这个门挡着,就对外面的感应系统有了个隔绝作用,另外也可以阻挡外面的寒气进来。 即便是这样,李山坐在这里还是觉得有些冷,他把那件盖在腿上的衣服又使劲裹了裹。 也不知坐了多久,坚硬的地板让他的屁股觉得十分难受,他不断地变换着坐姿,又把双腿伸直平放在了地板上,这样似乎好受一些。 他还尝试着用一指禅里面的打坐方法,却怎么也无法进入状态,只能作罢。 现在的李山是又困又乏,但也不敢睡下,一是担心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了,会受到寒气的侵袭而得病,另外,他虽然在手机上定了闹钟,但也只开了振动,担心因睡得太死而感受不到闹钟的响动,从而错过行动的时机,那这一晚就算是白白浪费了。 李山竭力睁大眼睛,但在这如此黑暗的环境里却是找不到什么焦点,如此一来眼睛更觉疲劳。 以前李山也有过失眠的时候,那是努力想要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现在刚好倒过来了,想要努力保持清醒,却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 最终,处在寒冷、焦虑、困乏、孤独等各种因素交织在一起的李山,终于不可避免地睡了过去。 李山这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似乎可以这样一直睡下去。 但其潜意识里残存的意识还是顽强地把他给唤醒了,李山突然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而且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他也是吓了一跳,自己竟然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了,这要是错过了时间可就麻烦了。 急忙翻看了一下手机,还好,现在才四点五十分,离行动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呢,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不能再睡过去了! 于是李山伸手扶着墙便想站起来,刚一活动便觉眼皮沉重,四肢发酸,嗓子也有些疼。 看来自己还是受凉了,这样想着李山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这边一活动,室里的感应系统立即运行了起来,突然亮起的灯光让一直处在黑暗中的眼睛很不适应。 脑子也有些昏沉,他只好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着,等了好一会,感觉能够适应屋里的灯光了,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伏身在水池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镜子,不禁吓了一跳。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散乱,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看起来自己的状态不是太好! 李山用手沾着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使其显得平顺一些,然后用手掌在自己的脸上稍稍用力拍了拍,好使自己变得清醒些,随后开始不断地伸展自己的身体。 时间就这样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在这样的煎熬中,李山终于迎来了行动的时刻。 早上六点三十分,外面传来了一些响动,感应系统已被触发,走廊上的灯全都亮了起来,看来那个保洁员还是挺准时的。 李山藏身在那个暗门里,静静地听着走廊里上传来的动静。卫生间的门早已打开,由于离上班时间还早,现在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到来,保洁员拖地、开门、关门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七点零五分,保洁员准备开始打扫总经理办公室了,在这之前,她需要到卫生间重新换水并清洗洁具。 听着保洁员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躲在卫生间里的李山,早已换上了保洁员的衣服,头上还戴了个工作帽。身子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待着行动开始的时机。 他努力想使自己保持清醒,却越发感到头脑沉重,也无法长时间集中注意力。他竭力捕捉着头脑中最后的一丝清明,希望不要在判断上出现什么错误,毕竟只要再坚持这最后的十来分钟,就算完成任务了! 这时,女卫生间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李山知道行动的时刻终于到了! 他先是在手机上开始倒记时六分钟,然后手里也拿了一个拖把走出了卫生间,轻手轻脚地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保安们的换班时间是在早上七点半,而上了一夜夜班的保安们也快要到了下班时间了,这是他们一天当中最为放松的时候,也是警惕性和注意力最低的时候。 所以当穿着一身工作服,拿着拖把低头走路的李山,出现在监视器里的时候,就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原本静静地站在那里倒没觉得什么,可这一走起路来便只觉头重脚轻,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样软弱无力,口中只要一咽口水,便觉嗓子十分疼痛,原先只觉得身子发冷,这会却又觉得发热,双眼迷迷糊糊地有些睁不开。 不用说自己应该是感冒发烧了,看东西怎么都无法对好焦距。 千万不能在这里倒下了,只要再坚持这最后的五分钟就行了! 142 窃 听风云6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咬紧牙关一步步迈向前方,终于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这段只有短短的三四十米的距离竟用了三十五秒! 一进到屋里,手机马上就有了信号,这边信号刚一恢复,便接到了周南打来的电话。 “小山,能听到吗?听到请回答。”李山一接通,挂在耳朵上的手机耳机里便传来了周南焦急的声音。 “听到了,我现在…现在…已经到了….到了办公室了。”李山有气无力地答道。 “小山,你怎么了?”周南一听李山的声音不对,便马上问道。 周南别看是在外面,可他跟李山一样,也折腾了整整一夜。他看着李山顺利地混进了大楼,而接下来面临的就是在进入大楼之后,怎样才能呆够四个小时而不被发现。在这之前他们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全靠他随机应变的能力了。期间,他们联系过一次,却被告知他在一间会议室里开会,当时听了只是一怔,没想到了这小子还真有办法。 再后来发现跟李山联系不上了,也许是大楼里信号不太好的缘故,所以也并不担心。最让周南害怕的就是李山没什么经验,从而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让人给摁住了。这样一来,对于自己来说那无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他现在把宝都压在这上面了,万一事不成,那自己可就要完蛋了。 还好,现在终于接通了李山的电话,证明其平安无事,这才让他放下心来。只是周南无法想像的是,李山是如何在那个幽闭的空间,熬过了这么一个寒冷孤独的夜晚的? “我没事,可能是着凉了,不过不要紧,快说这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李山顾不上跟他废话,现在又过去了十秒了,现在他的时间是按秒来计算的! 周南给他提供的那个窃 听器大概有火柴盒大小,当时李山拿在手里感觉十分笨拙,就说你看人家的那个只有钮扣大小,甚至还有更小一些的。 可周南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以为我们是特工吗?能够搞到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一点的需要到国外去买,可现在时间紧迫也只能用这个了。” 窃 听器背面事先粘了一层强力胶,用的时候只需要把上面的贴膜撕下来,然后粘到相应的位置上即可。 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进行一番调试,以保证最佳的接收效果。 “小山,辛苦你了,再坚持一下,咱们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先把那个开关拨到ON的位置,好了吗,对,你再把手机话筒移开一些,试着对着窃 听器说话。” 这时李山已爬到了那个宽大的办公桌下,他一边对着窃 听器小声说上几句话,并按照周南的吩咐调换着窃 听器的角度,另一边则侧耳倾听着门口的动静,他担心万一那个保洁员提前返回到这里,那岂不就是乱套了。 “怎么样,能听得清楚吗?”见周南没什么反应,李山再次把手机话筒接通后问道。 “不行,信号不太好,你转个角度再试试。” 李山依言把那个窃 听器转了个角度,如此反复了多次,可效果还是不太理想。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近一分钟,李山原本以为只要进到这个办公室后,把这个窃 听器一放就完事了,事先也没听周南说过还有调试这事,也许是他疏忽了,而这个过程却要有十足的耐心才能完成,这让李山更加焦躁和不安起来。 倒记时还剩三分钟四十五秒。李山撤离的时间至少需要一分钟,也就是说他现在可用的时间只有不到三分钟了。 李山的后背不由得急出了一身汗,却让他本有些迷糊的头脑变得清明起来。 不能慌,一定要完成也必须要完成,否则这一整夜的付出就算是白费了。他放下杂念,不再想着其他的事,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那个窃 听器。 “对,就这个角度,你把它放在办公桌下面,注意位置。” 真不容易,李山终于松了一口气,按照这个最佳的角度把窃 听器粘在了办公桌下面的隐蔽处。 安装好之后,为保险起见,李山又对着那个窃 听器说了几句话,那边周南回了句“OK!”于是这次行动基本上是成功了。 李山从办公桌下爬了起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不好!倒记时只有四十五秒了,这是留给他撤离的时间,跟计划中的一分钟足足差了十五秒! 这一分钟是按照那个保洁员平时动作的规律,估算出来一种最稳妥的撤离时间,也就是说只要在这一分钟内撤离,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而现在就很难说了。 李山快步朝着门口奔去,刚到门口便听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那个保洁员过来了。 不能按原路返回了,这样过去只会跟那个保洁员迎面碰上。 整个楼层的走廊呈“回”字型,这时保洁员正处在西走廊上,并沿逆时针方向朝南走廊这边走来,而且应该马上就要转过来了。总经理办公室在大楼的东南角上,李山一出门便站在了东走廊和南走廊的拐角处,这里可以同时看到东走廊和西走廊,他看了一眼左侧南走廊的尽头,再过几秒那个保洁员就会在那里出现。 李山不敢稍停,轻手轻脚地向东走廊走去,为避免那个保洁员有所察觉,所以走得并不快。 这个时候,在保安室的监视器上应该同时出现了两个保洁员的身影,这种情况下,只要保安随意看上那么一眼,肯定就会发现问题,李山只能在心中祈祷着自己好运。 这幢大楼整体类似长方体,东西长而南北短,当李山还未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保洁员的身影已出现在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这时只要那个保洁员转头向这边看上一眼,那李山就会彻底暴露无遗,这要是被发现了,那所有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李山感觉到心脏怦怦直跳,他只是下意识地贴在一个办公室的门口。这个办公室的门向内凹进去也就五六厘米的样子,尽管他已已把整个身体都贴在了门上,但大半个身子仍然露在了外面。 好在那个保洁员比较专心,并没有向这边看上一眼,便直接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让李山提着的心逐渐放松了下来。 当李山走出捷而迅公司大门的时候,便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住了。 首先映入眼帘便是一个白雪皑皑、银妆素裹的世界,寒风夹着雪花肆意地飘荡在冰冷的空气中。 真是的下雪了! 李山刚一出门,一股子冷气“哧溜”一下钻进裤腿,裤子瞬间便被打透了,衣服成了摆设,简直就像光着身子直溜溜地站在雪地中。 “辛苦了!”这时周南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接把一件羽绒大衣披在了李山身上。 李山忙穿好大衣,然后又使劲裹了裹,这才抬眼看向周南。却见他眼窝沉陷,瞪着发红的眼睛,看来,这个家伙晚上也没怎么睡,应该是比自己还上心吧。 坐进了周南停在路边的车里,李山双手捧着一个保温杯喝着里面的小米粥,这个保温杯保温效果还不错,小米粥还有些烫嘴,但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随着小米粥陆续进到胃里,只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原本有些冰凉的身体不再抖动,似乎百脉都已通畅。 这看似再普通不过的小米粥,李山喝到嘴里竟感到是如此的香甜,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一般。 见李山如此贪婪地喝着,周南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从里面一出来肯定爱喝这个,还真让我猜着了。” 李山这时已将保温杯里的小米粥喝了个精光,他的精神已经好多了。在大楼里安装窃 听器的时候,由于着急出了一身的汗,使得原本较为严重的感冒竟然好得差不多了,只需回去再吃几片药即可痊愈。 “这今冬第一场雪下得可不小呀。”李山坐在车里看着外面世界说道。 “是的,好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吗,看来我们今年会有个好收成。”周南打趣道。 “老周,哥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事给办妥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李山盯着周南的背影说道。 “哈哈,这个你就放心吧,下面就看我的吧。”说罢,周南便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下去,汽车便向前方驶去。 第二天,李山的感冒已经基本上好了,他又恢复了以往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 “大家知道吗,咱们涨工资的文件已经下发了。”吴维康的这一句话,让那些正在干活的同事们放了手中的活,马上都围了过来。 这年头工人们最关心的是什么?当然是涨工资的事情了。对于一个靠工资来养家糊口的普通工人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了。而这个消息已经传了很久了,现在应该是出结果的时候了。 143 要涨工资了 - 占锋 - 河止西 “快说说,什么情况?”“每个人能涨多少?”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吴维康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瞩目的中心,看着大伙期盼的眼神,他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于是便故意卖起了关子,把自己的茶杯拿在手里,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然后眉头一皱道:“水有点凉了,我先去接点水。”说罢便欲起身。 “你小子,不说是吧,一会大家把你丢进那收油盘里。”这时有性急的人见他在摆谱,一把将他按在了座位上,同时放出狠话威胁起他来。 那个收油盘就是发动机装配时,放在装配架下专门用来收集发动机里面残存油料的,里面还有些其他一些杂物,看起来真的是奇脏无比。 于是就有几个人过来佯装就要动手,吴维康见把大家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刚才我在书记那里看到了一份文件,说的就是这次涨工资的事。” “都能涨吗?”这时有个人插嘴问道,这是大家都非常关心的事,所以众人全都竖起耳朵准备听他怎么说。 “基本上都能涨。” 一听这话,大家一阵欢呼,涨工资谁不高兴?工人们大都指望着工资生活呢,能多拿一点手头也就宽裕一些。 这时,有个细心的马上觉出了话中的问题,就问道:“什么叫基本上都涨,那这个基本上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可以涨。”吴维康答道。 “那就是说肯定还有人涨不成啦。” 吴维康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说法。 于是大家都是一阵沉默,既然这次涨工资是有比例的,虽说其中绝大多数人的工资都可以涨,那肯定也有不涨的,尽管不涨的占少数,但毕竟还是存在着这个可能的,谁都不希望这个少数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都干什么呢,不用干活了吗?”工长不知什么出现了,看着大家围坐在一起,就开始叫了起来。 “工长,大家刚才都在议论这次涨工资的事呢,大家都很关心这事,听说这次涨的力度挺大的?”工长虽然嘴里喊得比较凶,但看其脸色似乎并不是太严厉,因此,吴维康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同时把工长让到了人群中间坐下。 闻听这话,工长抬头看了看大家,见大家都是一幅期待的模样,明白这些工人们都是靠这些死工资吃饭的。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要给孩子交学费,交房贷,还有平时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家人都指望着这些工资呢,国足能不能从亚洲区出线,中东地区又开始打仗了,原油价格不断波动,这些事虽说平时也是经常议论,却无法跟类似涨工资这种直接关系他们切身利益的事相提并论,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恩,不错,刚才在楼上开会的时候已经传达过了,大家每人都可以涨一级,表现特别优秀的可以涨两级,而且这些增加的工资从今年三月份算起,也就是说大家可以额外再多拿十个月的增量工资了。”工长也不想藏着掖着,就把刚才在楼上开会的内容,捡主要的跟大家说了说。 这些应该是比较权威的消息了,大家听到这话,一个个脸上都显得兴高采烈。 这次距上次涨工资已经有好几年了,而物价却一直在涨,所以大家都在盼着这一天呢。这不刚好快要过年了,大家个怀心思,这个想增加的这部分钱刚好可以给自己换个手机了,那个想自己家的闺女成天嚷着要个笔记本电脑,刚好可满足孩子的心愿了,还有人想着再添点钱就可以给老婆买一个首饰了。 “李山,你过来一下。”正当大家都沉浸在愉悦轻松的气氛中时,工长忽然叫住一下李山。 看着工长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复杂,并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单独叫住了自己,李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其他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有些同情地看了看李山,然后一个个默不做声地走开了。 “李山,这次涨工资的名额里没有你。”见只剩下李山一个了,工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在沉默了几秒后,最终还是说出了让李山心里一沉的话来。 之前,李山知道这次涨工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涨,他自己隐隐就有一个预感。尽管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今天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令他感到十分的沮丧。 至于这次李山没有涨工资的原因,工长解释说,主要是因为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处分,而这次文件里明确规定,在考核期内如有记过、处分等情况,一律不得晋级。 李山所受到的处分,就是上次夜市风波后车间给的,本就有些勉强,完全是那个猪头那个家伙一个人的意志,要不是因为这个,这次涨工资自己肯定也有份。 心中不由得痛恨起那个猪头来,恨不得上去直接揍他两拳,但这又能怎么样呢,现在工长既然告知了自己,这就应该算是官方的正式通知了吧。现在已经成了既成事实,难道还真要把他揍得鼻青脸肿才行? 江湖中人有江湖规矩,江湖事情就用江湖方式来解决,不依赖外界势力,不牵连无辜之人,至少李山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拥有了那独一无二的激光枪之后,李山的面前已经展现出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现在的李山,早已不是以前的李山了,对付类似猪头这种角色,他还真不屑于痛下辣手! 更何况他身上还背了多少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现在要做的是隐忍,需要韬光养晦,不能因小失大。 这笔账咱们以后慢慢算。 见李山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工长还以为他在生气呢,心中也很同情他,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是用手在李山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便离开了。 自己这一级按照标准,如果涨工资的话,应该每月能够多拿一百元,自己本来工资就低,这一百元对他来说,真的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自己不应该表现出一幅很愤怒的样子吗?如果不是这样那就不正常了。 于是李山拿捏出一幅受了委曲的模样,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里。而同事们看到李山这个样子,目光不由得带着一种怜悯。 自己是不是有些用力过猛了?演的有点过了? 同事们的目光让李山觉得很不自在。于是,他站起身来,直接向车间门口走去。 厂房里由于有中央空调,所以李山一上班就把自己穿的棉大衣给脱了,换上了比较单薄的工作服。这时来到厂房外面,一阵冷风吹来,身上不禁一哆嗦,他也懒得回去换衣服,把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裹了裹,脚踩着尚未融化的积雪,一个人沿着厂房外的慢慢走去。 厂房外天空黯淡,满地积雪,映着黄昏时候的淡云,一层一层春蚕剥茧似的退去,慢慢退出明亮严肃的寒光来。四周衰草都掩没在白雪里,偶然露出些头角,随着风微微摇动。 凛冽的空气让他本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否则冲动之下,自己可能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这个时候李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了一个十字路口,东边不远处的一个小二楼,便是客户服务中心。 上次那个陈部长邀请自己去客户服务中心,这应该是个机会。那个陈部长为人处事看着还不错,另外,听说他们那的待遇也很诱人,别看都是在红旗厂上班,但客户服务中心却是一种比较特殊的部门,它直接面对的就是客户,而这个客户就是军方。 为了确保外场服务人员能够及时有效地配合好军方的工作,厂里也是给了许多倾斜性的政策,优厚的待遇使得这个部门成为车间里许多人向往的地方。 当然,那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凡是去那的人,要么是有过硬的技术,要么是有一定的关系,自己之所以能够被陈部长所看中,肯定是前者的原因了。 当初,陈部长提出邀请时,自己原本很心动,可这一阵子自己一直很忙,就把这事给放下来了,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他们那里是否还缺人,何不趁这机会过去问问。 想到这里,李山便迈步走向了那个小二楼。 说巧不巧,李山刚一进楼道,便遇到了陈部长,他刚从一间办公室出来,与李山碰了个正着。 “哦,这不是小李吗?怎么今天有空我们这里来了?”陈部长不像一般的领导,一点架子都没有,主动跟李山打着招呼。 “陈部长,你好,我正好找你有点事。”李山正愁不知怎么开口呢,见陈部长主动提出,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好,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说吧。”陈部长说完便引着李山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屋,陈部长便张罗着给李山倒茶,李山忙说不用不用。 但陈部长坚持说到我这里,就算是我的客人,怎么连茶都不给喝上一口呢? 接过陈部长递给来的茶,李山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时,忽听陈部长道:“小李,你今天来是不是想通了,要到我这里来?” 144 真人秀 - 占锋 - 河止西 见陈部长主动提了出来,李山连忙说道:“陈部长,我是想到你这里来,不知你们这里现在还缺人吗?” “缺,当然缺,我们现在最缺少的是像你这样有过硬技术的人才,只要你们单位放人,我们这里随时欢迎。” 从陈部长办公室出来,李山心里就有了底了,接下来便是如何从66车间脱身的问题。 按照那个猪头的行事风格,以及他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这个老小子决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轻易离开的。上次小林子就因为调动的事跟他闹的很僵,以至于愤而辞职,所以必须要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李山首先想到的便是托人找关系。这不仅需要能够跟人家说得上话的人,而且还要有一定能量才行。 想来想去,李山自认为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而父母认识的那个严厂长,当时自己进厂就是托他给办的保管员的岗位,但那个猪头似乎并不怎么买他的账,毕竟严厂长已经退休了,说话不像以前那么管用了。所以,尽管自己到车间报到的时候是拿着保管员的调令,但人家依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岗位给换了。 这条跟既然走不通,那就只有另寻他法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心中一直苦苦地琢磨着这事。 造出个工伤也许是个好办法。万般无奈之下的李山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 以前厂里有些职工在单位受了伤,为了安抚这些员工,厂里就给了他们一定的补偿,但由于这些补偿条件与受伤员工的期望值相差较大,由此而产生了一系列的矛盾。于是这些人就纠集了一些亲朋好友,打着横幅,喊着口号,将厂门口的主干道给堵上,希望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响,借此给厂里施加压力,至于效果如何暂且不说,而厂里也确实也感到了压力。 就目前而言,自己也只能走这个路子了。这样才能有跟他们谈条件的本钱,那自己离开66车间也不是梦,而这个本钱也只有靠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来获取了。 自己也需要这么做吗? 心中反复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即有弊,也有利。弊端就是自己要受点皮肉之苦了,但这个伤还要把握的恰到好处,伤太轻了,不至于引起别人的重视,伤太重了,那自己会受不小的苦头,所以要不轻不重,这之间的分寸确实难以把握。 至于有利的一面就是自己可以离开这个单位了,自己目前还不能像小林子那样,十分潇洒地说出老子不干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人家可是有本钱说出这番话的,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则是要在厂里继续潜踪蹑迹,以便将来徐图进取。 思来想去,李山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承受的住这件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主意已定,接下来的几天里,跟其他几次行动一样,李山也是先谋后动,开始着手筹划如何制造工伤的具体方案。 李山的工作就是发动机装配,装配完全是手工操作,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什么工伤事故的。 经过观察发现,发动机装配架应该是可以利用的。国内的发动机装配一般情况下是在装配架上完成的,而这个装配架至少有两米高,要想制造工伤也只能从这方面想办法了。 自从车间成立以来,还从未有人从上面摔下来过,看来自己要开这个先河了,也将会在厂里面出名了。 李山有些自嘲地想着,进而琢磨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要从两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地面可是水磨水的,其坚硬的程度可想而知。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替身演员,真要是从那上面掉下来,还要装作非常偶然的样子,真是难以把控,搞不好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要是从装配架上的台阶上跌落,不用太高,只要有一两个台阶的高度即可,这样自己顺势倒在地上,并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之后一直就说头晕。按照目前医学上的技术水平,根本查不出头晕的根本原因,那自己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接下来就有了可以跟他们讨价还价的条件了。 为了获得这个条件,只能出此下策,这让李山切身感受到普通老百姓的无奈。 要想伪装成工伤的样子,其实质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来一场真人秀表演。 为了达到理想的逼真效果,李山还专门在一个无人处,找了一个差不多高度的台阶进行着尝试,如果不进行事先演练一番,真把自己给摔晕了那就闹出笑话了,当然也不能看着太假了。 装配架的那两级台阶也有三四十厘米高,别小看这三四十厘米,一般人要是不小心从这上面摔下来,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李山本身也有些身手,几次动作做下来,让他越来越有感觉了。 经过反复尝试,不断总结经验,李山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这样摔在地上会摔得很重,后果也难以预料,这是最危险的!而自己完全可以软绵绵地倒下去,然后靠着台阶上的扶手滑落到地面上,这样一来,即能达到良好的“演出”效果,也能保证自身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按照这个方法,又试了几次,自我感觉效果不错。 如此一来,李山觉得行动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这天下午,是李山决定采取行动的日子。 他端着茶杯,看着来回忙碌着的工友,平静的表面背后,内心却是异常的复杂。 再过一会自己即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了,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必要? 李山再一次权衡着其中利弊的关系,要想摆脱目前的困境,现在的这个法子是目前自己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行的了。 不能再犹豫了,李山决心已定。他轻轻地放下茶杯,然后站起身毅然决然地向装配架走去,感觉到自己走过去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凄凉,又有些悲壮。 “李山,朱主任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这时,工段的计划员对着李山说道。 “找我?他说有什么事吗?”已踏上装配架台阶的李山脚步一缓,有些诧异地看着计划员道。 “我也不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计划员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着李山的眼神也有些闪烁,这让李山有些纳闷。 这个计划员肯定知道了点什么,也好,自己一会见到那个猪头一切就都明白了。 想到这里,李山转身向二楼主任办公室走去。 上一次进到主任办公室,还是因为在夜市上发生的那事,为此,自己还背了一个处分,以至于影响到了这次的涨工资。 自己跟这个猪头并没有什么交情,这次让自己过去,他肯定不是请自己喝茶,八成没什么好事。 是什么事呢?难道那个家伙要亲口通知自己这次没有涨工资的原因吗?看着不像,况且工长都已经告诉自己了,那次应当算是正式通知了。 还有什么事能够打击到自己呢,李山一时也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了。 想不到那就不想了,反正自己打算要离开这个车间了,有些账是该跟这个老东西好好算上一算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李山直接就上了二楼。 在李山心中不忿的同时,朱主任的心里同样也是窝着火。 前两天他到分厂领导那里汇报工作,看着眼前这个曾一口一个朱主任叫着自己的王凯明,曾几何时,就像个哈巴狗一样,一直围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现在居然人模狗样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一幅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真是小人得志! 最让朱主任受不了是,这个家伙现在说起话来居然连称呼都改了,老朱老朱的叫个不停。朱主任一股无名火登时就窜上了头顶,但人家现在是自己的领导,却又无法发作,只能乖乖地听着人家的训话。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朱主任是越想越气,这个位置原本是自己的,而现在却便宜了这个家伙。那感觉就像一件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硬生生被别人抢走了一样,他的心像是在滴血。 他不敢对王凯明怎么样,却把怨气都撒在了李山身上,要不因为这小子,这个位置岂能旁落,上次没给他涨工资,还不足以解了自己心头之恨,于是,他又想出一个更加阴险的法子来对付李山。 今天让李山来,朱主任就是要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想亲眼看看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个什么样子的表情,这让朱主任心中充满了期待。 说来也巧,两人都有迫切想见对方一面的想法,于是,他们之间面对面的交锋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从李山一进屋子,朱主任就一直观察着他,从他平静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以往,每逢车间涨工资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没能涨上工资的人来这里闹,有哭喊撒泼的,有声色俱厉直接威胁的,还有托关系来说情的等等,由于见得多了,对于这些事的处理,朱主任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145 组织上没看错你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不前几天,还有一个未涨上工资的女职工到自己这里来哭闹,自己不是很轻易的解决了吗。 他幻想着李山什么时候来这里,自己早就有了好几种办法对付他,可李山始终没有来,这让朱主任就有种用力打出的一拳,却打空了的感觉。 此刻李山的脸上根本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让朱主任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让你还给我装,等一会把那个消息告诉你,看你还能装得下去吗。朱主任想到这里,只要有了这个杀手锏,一会就有你好看的,他的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并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李山来。 你不就是想看我没有涨上工资,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吗,老子偏不让你如愿。李山一进到主任办公室,心中早已打定主意,故意作出一幅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个朱主任刚开始见到自己时,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显然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么一幅表情。李山刚开始还为自己判断准确而高兴了一下,但旋即见其脸上就恢复了正常,李山也是一愣,心说这还真是个老狐狸。 这一回合,两人似乎打了平手。 两人各怀心事,四目相对,也都不说话,就这样一直僵持了几秒钟,空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而且还是那种没来由的笑,两人都没有什么顾忌,笑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两个许久不见的好友呢。 过了好一会,似乎都笑够了,两人这才平静下来。朱主任虽然脸上仍然微笑地看着李山,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冷意。 李山也在打量着朱主任,却见眼前这个老东西,虽然是红光满面,但其双眼无神,眼皮松弛,还有就是那厚厚的眼袋,整个就一酒色之徒。 他这时忽然想起了一本书上看到的一段话,说是某人筋不束骨,脉不制肉,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骚闹之相,与眼前的这个猪头倒是很贴切,心中这样想着,李山也是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在朱主任的印象里,这个小子以前总是一副倒楣相,自己也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这还没过多长时间,怎么就变得这么难缠,现在他的这个样子让朱主任心中很不是不爽,你个小兔崽子看你能够张狂到几时,等一会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朱主任心中这样想着,顾意不让李山坐下,借此来羞辱对方。于是自己端起了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放在嘴边,慢条斯理地品起了茶来。 办公室里靠墙的位置,摆放了一排椅子,这是方便朱主任临时召集人开个短会什么的。李山也不客气,直接拽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了朱主任办公桌对面,然后大马金刀坐了下去。 朱主任眉头皱了皱,并没有说什么,他慢慢放下的茶杯,然后带着一种语重心长的意味说道:“小李,来我们车间多长时间了?” “一年零五个月了。” “哦,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车间的性质我相信你应该也解了吧,我们厂是一家大型国有企业,什么是国有企业,相信你也是从学校里出来的,这一点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这时朱主任话头顿了顿,似乎在等着李山的回应。 “这我明白。”李山被这个家伙的一通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意。 见李山如此神情,朱主任微微一笑道:“国有企业具有商业类和公益类的特点,其商业性体现为追求国有资产的保值和增值,其公益性则体现为国有企业的设立通常是为了实现国家调节经济的目标,起着调和国民经济各个方面发展的作用。我们身为国有企业员工,都是为这个国家服务的,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国家现在有了困难,经济形势也不乐观,作为一名被党培养多年的年轻人,难道不应该为国家做点什么吗?” “朱主任,我们是应该为国效力,我们都是国家的主人,如果让我为国家捐款,可以呀,虽然咱的工资不高,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李山知道朱主任今天说这些话肯定有什么深意,但具体是什么一时也难以捉摸,只好跟他打着哈哈说道。 “好,小李你有这样的觉悟,证明组织上没看错你,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本次的机构调整,车间有两个下岗名额,其中一个就是你,你有什么意见吗?”朱主任点点头,似乎很满意李山的回答,忽然话锋一转,直接撂出了一枚重磅炸弹来! 此言一出,果然把李山给炸了个晕头转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猪头叫自己来谈话,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看着李山这个表情,朱主任心中真是大快,仿佛六月天吃了一口凉爽的冰激凌一样舒畅,但他不动声色,表面还装出一幅非常遗憾的样子道:“小李,你也是我们单位的一个员工,按理说我们应该全力维护我们员工的利益不是,但上面下了硬指标,按照我们车间的情况,给了我们两个下岗的指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希望你要端正态度,今后如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向组织上提。” 李山这时头脑还有些发蒙,他还未从自己即将下岗的打击中回过劲来。 尽管厂里机构调整已全面展开,据说调整的对象是那些机关业务部门以及生产单位的二线人员,厂里再怎么调整也不会调整到自己这个工人头上,所以厂里机构调整搞得轰轰烈烈,自己也还是没有把它当回事,现在冷不丁说让自己下岗,所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现在在外面找一个像样点的工作不知有多难,尽管红旗厂工资虽然低点,但好赖也能糊口,自己当初费了那么大劲才考进厂里,现在一句话就让自己离开,一时也难以接受。 “不是说这次机构调整面向的是二线人员吗,我一个工人应该不在调整的范围里吧?”过了半晌,李山才有些回过神来,便开口质疑起来。 “没错,厂里机构调整的政策主要针对的是二线人员,但可惜的是你的调令上面写得很清楚,看看吧,你是一个保管员,白纸黑字上面写的很清楚,按道理你就是一个二线人员,这你还有什么话说?”朱主任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薄纸片,丢在了李山面前。 李山拿起纸片一看,没借,是自己进厂时的调令,上面工种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保管工,他有些傻眼了。 当时,李山家里人为了让他进厂工作能够轻松点,特意托人给办了一个保管工的工作,虽说这还是一个工人岗位,但每天的工作就是到库房领点材料,然后再发到工段,工作量不大,而且还很轻松,为人父母的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工作能够好一点,这本身没什么错,可是当初走的这一步棋,显然被这个猪头给利用了。 不对呀,自己可是一天保管工的工作都没干过,实质上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工人,这跟实际出入太大,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李山马上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对此,朱主任似乎早有所料,他冷冷地说道:“上面不看你实际干得是什么,人家以调令为准,对此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朱主任双手一摊,摆出了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但脸上却毫不掩饰地显露出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李山不禁心头大怒,你这个猪头处处跟老子作对,心中巴不得老子早早滚蛋是不是?只觉脑子一热,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抓起桌子的茶壶,就有一种想把它摔碎的冲动,但看到猪头的嘴角微微上撇,满脸的不屑,一点想要阻止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他这分明是想看自己的笑话,李山不禁微微一怔。 真要是把那个茶壶摔了,这样岂不落入的了下乘,也正好落入这个家伙设计好的圈套了,这个家伙摆明了想激自己摔这个茶壶,你越是想激怒自己,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愿。 这样一想,李山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但他此时已伸手抓起了茶壶,茶壶上的余热传过到手心,让他灵机一动,便开口道:“听说朱主任的茶不借,今天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尝尝。” 说完,便拿起桌上的另一个茶杯,倒了满满一杯,坐下来慢慢呷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作出一幅品尝的样子,仿佛在回味着其中的滋味。 李山如此的举动,倒有些出乎朱主任的意外,他先前的一番说辞,就是为了要激怒李山,好使李山冲动之下真去摔那个茶壶。他那个茶壶可是真正的紫砂壶,有一定的价值,如果李山真要是把那个茶壶摔了,肯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朱主任在派出所有个关系不错的熟人,可以借机把李山给办了,眼看李山已经落入自己的圈套,可突然之间这个小子就冷静了下来,其定力之强,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隐隐觉得这小子不简单。 不过这也没关系,尽管你小子再能装,但听到下岗消息时的那幅表情,是绝对是骗不了人的,看来这个工作对你还是很重要呀。 146 有一种胜利叫下岗 - 占锋 - 河止西 想到这里,朱主任微微一笑道:“味道还不错吧,不错的话,你就多喝点吧,反正以后你想喝的机会也不多了。至于以后吗,你也不是没有机会,从你正式下岗算起三个月内,厂里将组织你们这些下岗人员集中学习,然后择优进入厂里一些急需的部门,说不定你还因祸得福呢。” 说完这话,眼睛却盯着李山手中的那个茶杯,心想等他一走就把它扔了去,今后只要是一想到是这个小子用过的,那就别提有多膈应了。 而此时,正寻思下一步该如何做的李山,闻听此言突然眼前一亮,直盯着朱主任问道:“此话当真?” 朱主任听到他问起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就点了点头。 对于那个学习班,朱主任很不以为然。说好听点,是给这些下岗人员一个机会,其实只要去了那里就不会再回到原单位了。而厂里各个单位现在都不缺人,即使是缺人也是那种工作条件非常艰苦的岗位,比如铸造,锻造,热处理等部门,工作环境比较恶劣,有时甚至是处在成百上千度的高温下,冬天还好说一些,要是到了夏天那里简直跟炼狱差不多,所以朱主任相信李山绝对是不会去的,即使是他去也够他喝一壶的。 李山却不这么认为,这一阵子他正愁怎么调离这个车间呢,为此,还专门准备了一套近乎自残的方案,想借此要挟车间,却没想到车间要让自己下岗,这不正好吗。这边自己一离开66车间,那边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到客户服务中心去上班了,简直是无缝对接。也就意味着不用再演什么真人秀了,从而避免了自己成为全厂人议论的话题。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山虽然心中狂喜,但多次的历练告诉自己绝不能把这种心情表现出来,免得弄巧成拙。 看着李山一脸苦瓜相从自己面前离开,朱主任心中总算是出了一小口恶气,殊不知,转过身的李山,脸上立即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已经出门老远的李山,这才回头看了看主任办公室,想必那个猪头现在还自以为得计,正洋洋得意着吧。 有一种胜利叫下岗,有一种失败叫自以为是,就让他沉浸在那种虚妄的世界里去吧。 出了车间,李山便直接到了客户服务中心,找到陈部长直言自己目前的情况。 陈部长闻听此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想这么一个能干的工人怎么可能下岗了呢?那个朱主任自己还是了解一些的,工作能力是有,可是为人处事就有些狭隘了。这件事八成是李山年轻,想要调离车间的意愿比较迫切,因此在言语上跟朱主任起了冲突,恼怒之下便将李山下岗了。 陈部长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却也一直摇头朱主任的格局太小。 看着陈部长有些想当然了,而其中的具体原因也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因此李山也是不置可否。 “这样也好,我们这里很缺人,你就直接过来吧,我让他们给你去办调动手续。”陈部长的这一句话让李山彻底放下了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闲人了。 在原66车间,李山属于下岗人员,车间自然管不到他了。而客户服务中心这边的调动手续还没有办好,厂里说是因为机构调整,人事调动已经冻结,等这次机构调整结束后,将有一批人需要重新安排工作岗位,调动手续统一办理,所以理论上说,李山现在是个三不管人员了。 说是三不管人员了,也并不完全是。厂里还要求这些下岗人员集中学习,而且上课的时候还要进行点名。 管理人员知道这些来学习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因此也不敢太过分了,什么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山也不去上课,就权当给自己放大假了,他每天都睡到自然醒。而自己目前的情况,就跟家里人实话实说,家里人听了倒也没觉得什么。 这天,老妈看李山在家里无所事事,就叮嘱他眼看着快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要到韩歆家去提亲吗,趁现在闲着的时候置办点东西,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这是李山头一次去韩歆家,要见对方的父母了,跟大多数准女婿一样,李山表现的也是很紧张,为这,韩歆笑话李山没出息。 李山也是颇为无奈,以前到是见过她的母亲,当时就老大不愿意,只是后来可能见韩歆铁了心要跟自己,再加上李山也是一个本分老实的孩子,于是她母亲勉强算是答应了下来。只是一直没见过她父亲,也不知会对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韩歆倒是无所谓,她说她们家都是老妈说了算,只要老妈同意了,这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这趟提亲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听到这些,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李山总算安心了一些。 应该买点什么见面礼呢,李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只能是到市场后看看再说了。 报着这样的想法,李山就出了门。 李山去买东西的地方在许家湾大市场,那里有超市、有农贸市场,商品十分丰富,附近这一带的人们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都在那里。 当路过“一龙”网吧的时候,李山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就是婷婷。 说来也挺有意思的,以往两人见面都是在网吧里,相互之间居然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自从这丫头去了燕京之后,就一直没有了她的音信,李山心中还怪想念她的。 李山一直把这个小女孩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过完年没几天就要高考了,大概她复习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了吧。 这样想着,李山便身不由已地进到了网吧。 好久没来了,李山的手就有些发痒,先玩个痛快再说。 在前台登记后,李山仍然选择了32号电脑,在这个网吧,他用得最习惯的便是这台机器了。看了看旁边的31号机,不禁若有所所思。 他熟练地打开电脑后登陆后,很快便投入到了激烈的对战中。 今天李山发挥出奇的差,战绩一直排在末尾,打死敌人与被打死的比分是2:34,差不多创造了他的最差开局记录,以往只有在刚开始玩这款游戏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差的战绩,这让他心里很是郁闷。 看来一段时间不打,手有些生疏了,不过老是排在后面也不是个事呀,李山索性暂时退出了游戏,他登陆了自己的邮箱,准备下载曾经跟婷婷对战时用过的那款游戏脚本。 一进自己的邮箱,见里面一大堆新邮件,足足有好几十封,这些大多是各种各样推销广告的垃圾邮件,李山对这些往往都是视而不见,直接下载了事先存放好了的游戏脚本,安装好之后,便又重新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说来也怪,以往只要是使用了这款脚本之后,成绩也不会太差,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李山是越打越没感觉,而战绩也打成了10:38。 这不应该呀,难道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也许是硬件出了问题? 这么一想,李山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于是便开始查找起机器的原因来。还真别说,这问题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李山发现鼠标左键在点击的时候,有时接触不上,有时却又是连续接触,而打CS对于硬件本身的要求比较高,出现了这种问题难怪战绩不佳了。 找到问题的所在,李山起身到了吧台对老板说道:“老板,你这个32号机器的鼠标坏了,害得我今天的战绩非常差,你可要赔偿我的损失呀。” “呵呵,好说好说。我这就给你换一个新鼠标。”老板听着李山的玩笑话,呵呵一笑,也不当真,就从吧台的下面摸出一只鼠标,要给那台机子换上。 趁着这会的功夫,李山刚好想去趟卫生间。在经过楼梯口的时候,有几个沿着楼梯上来的黑衣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之所以会让李山多看了他们一眼,是因为从这几个黑衣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压迫之感。 李山在看黑衣人的同时,黑衣也在看着他,对方有如实质般犀利的眼神让李山心头一跳,他不想多事,忙转过头继续向着卫生间走去。 这是一伙什么样的人?他们不像是来上网的人。 这些人让他感觉到很危险,至于为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 快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李山回头又看了一眼,见那几个黑衣人进来之后,便四散开来,像是寻找什么人的样子。 难道是来寻仇的?! 网吧是一个非常社会的场所,有时候上网打游戏都会吵起来,甚至动起手来,以往这种事并不少见。 那几个家伙个个看起来都像是个狠角色,谁惹上这帮人算是倒霉了。 会不会是针对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山突然紧张了起来。他现在最怕就是有警察找上门来,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147 莫名杀机 - 占锋 - 河止西 后来再一细想,又觉得这帮人不太像是警察,倒有些像社会人士。 虽然现在的社会人士在某些特质方面跟警察有些类似,但这些人行事更显乖张,也缺少了警察身上那种特有的正义感。 只要不是警察那就跟自己无关,至于其他的爱咋咋的,一会说不定里面还会打起来,为了避免受到牵连,那就在卫生间里多等一会吧。 于是李山并不急着走出卫生间,他来到卫生间的窗户前,推开窗户,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正在忙碌的人们。 楼下有一个大院子,这是一家快递公司的转运站,里面停了七八辆运货的货车,从货车上搬运下来的快递件堆满了院子,身穿快递公司制服的工人正不停地忙碌着,快递小哥的三轮车进进出出,一派热闹的景象。 现在的人们都图方便,许多东西都想着网购,现在的快递公司想不赚钱都难。李山心中这样想。他又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屋里传出什么大的响动,看来自己想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当李山重新出现在网吧大厅的时候,那帮人已不见了踪影。 不知为什么,自从见了那帮人之后,李山有些紧张,见那帮家伙已经走了,于是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路过吧台的时候,见老板没在里面,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鼠标换好,一会得好好打上几把。 这个网吧原本是由一家饭店改装而成的,李山的32号机就在原饭店的一个包间里,需要拐过一个墙角才能看到。 当他转过墙角到了包间门口时,突然看到那几个黑衣人全都在里面,而且全都围在32号机旁,这让李山心头猛然一跳。 那几个黑衣人觉察到门口有人,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这时李山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包间门口,这时候再想退出去,肯定会让人怀疑的,好在他反应还算快,脚下不停直接走了进去。 李山并没有坐到32号机那里,而到来到了31号机旁,问旁边的一个黑衣人道:“这台机器有人吗?” 这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目光如电,盯着李山并不答话。 “好吧,那我换一台机器。”李山似乎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目光有些闪烁,低下头转身走向门口。 能够感受到背后射过来的几道目光,好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好险!”李山暗叫了声侥幸。 他现在欠了多少账自己心里很清楚,所以心里一直绷着一根绳。当见到那帮人全都围在那个32号旁时,本来放下的心忽又提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帮人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肯定跟自己有关! 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李山心中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网吧。 “小李,32号机的鼠标给你换好了。”这时老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得李山浑身一抖,他连忙看向那几个黑衣人,那些人也正看着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们的眼神正由疑惑变为了热切。 暗叫一声不好,李山毫不迟疑一个闪身向楼梯口奔去。 那几个黑衣人反应也不慢,几乎在李山起动的同时,他们也快速追了过来。 李山这时已到了楼梯口,他脚下一点地,右手在楼梯的扶手上一撑,猛然向前一跃,这一下便飞跃了十几级台阶,待落地时,身子便已稳稳地落在了楼梯的转弯处,眼角余光瞥见那几个黑衣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楼梯口。 李山更不迟疑,身子再次向前一探,右手再次向下撑住扶手,身子如一只大鸟般又是从十几节台阶上一飞而过,直落到了一楼。这几下真是干净利落,就连他自己也是颇为满意,看来平时毫不松懈的修炼到底没有白练。李山也算是有过多次不凡的经历了,知道能有个好身手,关键时候是可以保命的! 脚下不停,李山直接跑出了这栋小楼,刚一出楼门口,抬眼看时,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只见正对着门口停着几辆小车,小车旁站着几个黑衣大汉,看架式应该跟楼上那帮人是一伙的,他们却恰好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楼里的动静闹得挺大,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行,此时门口那几个黑衣人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可怎么办? 这个楼的楼门口跟大多数房屋一样,在楼门口上方伸出了一个由水泥砌成的门檐,这主要是雨天时,方便业主进出时避雨。 李山灵机一动,纵身向上轻轻一跃,双手攀住了遮雨板的边缘,然后一个“龙吸水”,身子已然到了门檐上。 这时,就听到下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楼上的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追出来了。 他们一出大门,却不见了目标的追踪,其中一个大声问道:“看见一个小子从里面出来了吗?” 小车旁的大汉指着他们的头顶说道:“就在你们的头上。” 那几个人有些纳闷,回头一看,见李山正蹲在头顶的门檐上呢。 见自己的行藏已露,李山回身就从身后的窗户钻了进去。 一进到楼里,却是楼梯的转弯处,李山脚下不停,直接向着楼上跑去。十几阶台阶只几下便跨了过去,随后就冲进了网吧大厅。 这时网吧里的人都不上网了,全都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动静。网吧里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可比玩游戏刺激多了,而且还是现场版的,大家都是抱着一幅看好戏的心态看着这一切。 李山也不管这些,直接从大厅中穿过,在快速奔跑的同时,也不忘顺手把两边的椅子拉倒,好给后面的追击者增加障碍。 这时,已听到了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李山头也不回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窗户外面就是那个快递公司大院,李山一个箭步就纵上了窗台。他并没有直接跳下去,不是他不敢跳,相反地,对于翻墙什么的,李山是个真正的内行,小时候没少干这个。 二楼距地面的高度大约近四米,直接跳下去的举动是非常不可取的,那样会很不安全,受伤的概率占百分之五十,基本上是一半对一半,对此,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经验。 他先是双手扒着窗台,双腿踩着墙壁滑溜下去,等身体完全伸展开的时候,双手才松开。这时,脚底离地面的距离缩短了不少,所受到的伤害自然会降至最低。再加上原本伸直的身体,当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再一个团身,直接就卸去了一部分下降的力道,所以李山落到地面上的时候自然是毫发无损。 这个快递公司院子的东面和北面分别是一栋三层楼房,只有南面是一道围墙,李山不可能进到楼房里去,去那里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李山直接向着南面的围墙奔去。 那段围墙也有近三米高,要是平时肯定是翻不过去的。急切间李山发现靠墙边停了一排拉货用的小面包车,这便是李山的逃生通道。 那些追击者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卫生间窗口,看到李山到了院子里后,也跟着跳了下来,紧接着又跳下来第二个,第三个…… 这时,李山已快速地跑到面包车旁,手脚并用爬到了面包车顶。在车顶上又加速奔跑了几步,估计好距离,然后纵身向前一跃,双臂已挂住了墙头,双脚同时踩住墙面,身子再向下一弓,脚下猛一发力,双臂同时在墙头一撑,身子陡然弹起,整个人便已跃过了院墙,然后轻巧地落在了墙外。 这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他一种本能的反应,这让李山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个天生的逃跑健将。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许家湾村里一条东西方向的小路,向西走可以出了村子,却要经过那个网吧的正门,去那里无疑是自投罗网。于是,李山只好向村子的深处跑去。 由于要不时地观察身后的动静,也没有留意前方,待抬头看时,却发现自己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这时再想返回时,就已经来不及了,街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说明那帮家伙正在迫近。 李山有些急眼了,心中有种狗急跳墙的感觉,可怎么才能翻过眼前这三米多高的围墙昵,恰好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人。 这时那帮追击者的身影已出现在了街口,李山不及细想,直接朝着这户人家奔去,伸手将那人推到了一边,在那个大门即将关闭的瞬间,用手抵住了大门,然后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等进到屋子后,里面的情形显然出乎了李山的意料,只见昏暗的灯光下摆了五六张桌子,把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而每张桌子四周都坐满了人,还不时传来一些哗啦哗啦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来这里是一个麻将馆,这些人聚在这里是在打麻将呢。 屋里的窗帘把外面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所以尽管现在是大白天的,但屋里却显得很是昏暗,只有架在每个麻将桌上方的照明灯十分明亮。 148 疑云重重 - 占锋 - 河止西 屋里的人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着麻将,也没什么人说话,他们的心思全在牌桌上,对于进出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即便有人偶尔瞥了一眼李山,脸上也是一幅无动于衷的神态,随即又把视线转到眼前的牌局中,所以李山进来时就基本上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李山快步绕过这些桌子直奔后窗,他拉开窗帘,推开窗子正想跳出去,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左侧一桌子只有三个人,旁边还空着一个位置。 “三缺一!”李山心中一动,便收回了已跨在窗台上的那只脚,一转身便坐到了那个空位置上。 其他三人见状都有些愕然,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这里有人了,他刚才上厕所去了。” “这不是他还没来吗,我先摸二把,先过过瘾再说。”说完也不管那几个人愿意不愿意,李山伸出双手开始搅动起麻将来。 这时,大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又拥进来几个人,正是紧追李山的那些人,李山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这些人一进屋子里,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一愣。但他们的目标不在此,见后面的窗户大开着,相当然地认为目标从这里跳窗跑了,于是想到不想直奔这边而来。 第一人脚步不停,一纵身直接飞跨出了窗台,那姿势跟田径比赛中跨栏运动员的动作一样标准,第二人起跳的时候,手掌只在窗台轻轻一点,身子也越了出去,第三人起跳后,整个人收缩成一团,直接便跃了出去,看得出其弹跳力着实惊人,第四人更是夸张,助跑几步后身子跳起,就如同功夫片里的飞踹一般,双脚在前,身体在后,也跟着从窗口弹射了出去。 这四个人身手矫健,令李山目瞪口呆,刚才他还自夸自己是逃跑专家,跟这些相比真是不够看的,要不是场合不对,李山真会拍手叫好。 屋里有人看到了这些人的举动,都是莫名其妙,但只是抬头看了一会,便被桌上的其他人催促着赶快出牌,于是众人便把注意力重新投入到了牌局当中。 这时那个上厕所的人也已回来了,见有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刚想开口询问,却见李山已然起身急步向门口走去。 李山走到门口,担心外面还有埋伏,他并不急于马上出去,只是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见门外并没有别的人,李山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来,然后又向村子深处走去。 李山在村子里三转两绕,好在并未再遇到那帮人,这才出了村子。当他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上,混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暂时安全了,李山低着头,边走边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让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追击自己?这几个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山有些摸不着头脑。由于刚才一心只想着怎么摆脱那帮人的追击,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而现在自己相对安全了,这些念头便又冒了出来。 对于这些人的身份,李山最先排除的就是警察。 因为如果他们是警察,为什么不到家里或其他什么地方去抓他,偏偏要等到网吧再动手,而且,那帮人刚进网吧时跟自己迎面碰上,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显然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并未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尽管不太明白警察抓捕疑犯的流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抓捕犯人时,应该事先确定好目标的形貌特征以及身份后才动手,从这一点上看他们不太像是警察。 那些人一开始针对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在确定自己就是操作那个32号电脑的客人时,才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因此可以断定,问题就出在了自己操作电脑的过程中! 既然是这样,李山也就放下了心来,他目前最害怕就是被警察找上门了,只要不是那几件事犯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那自己到底在电脑上做了什么,以至于引起那帮家伙的追击的?李山努力地回忆着。 当时自己在电脑上也仅就是打了一会游戏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难道自己用的电脑让黑客给黑了,然后就把那台电脑当作肉机,进而搞出了什么大的事件来? 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要不是这样,那么怎么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既然这些突然冒出的家伙不是警察,那又是些什么人呢? 这些家伙组织严密,训练有素,而且看起来个个身手不凡,八成是属于某一个组织的,这个组织即然能够把如此厉害的人聚拢起来,那他们在其他方面的势力自不用说,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自己的家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李山头上霎时就冒出了一阵冷汗。 如果要是这样的话,回家反而是最危险的。 以那些家伙强大的实力,仅凭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对抗那个强大组织的,也只有寻求到警方的帮助,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假如是关于电脑黑客这方面的问题,只要到了警察局,警方应该是很容易搞清楚的。 李山思来想去,觉得目前也只有这条可走,于是,他当即立断向着许家湾派出所走去。 听到报案两个字,坐在值班位置上的小民警的表情立即紧张了起来,他打开电脑,示意李山坐下把情况说清楚。 “我叫李山,就在刚才,不,应该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前………”李山正想说出刚才发生的事的时候,那个小民警突然打断的李山的叙述,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盯着李山道:“你说你叫李山?” “是呀,怎么了?”李山微微一愣,他也觉察出了有些不对来。 “没什么,你接着说吧。”小民警说完这话,就不再看向李山,装作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电脑上操作着。 小民警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却隐隐透着局促,这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李山。他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是不是自投罗网了,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山没有停顿,开始叙说自己刚才发生的遭遇,其离奇之处也让那个小民警吃了一惊,怎么觉得像是在听评书,抬眼看了看李山,觉得他不像是在编故事,然后继续在电脑上记录着。 这时,背后的房门响了一声,似乎有人进来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李山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继续平静地叙述着,只是心中在猜想,眼前的这个小民警没见有什么动作,是如何把信息传递出去的? 进来的有两个人,见李山正在叙述着,也没有打扰他,其中一个似乎很随意地站在了李山的背后,另一个则绕过了李山,在他面前的桌子后坐下。 “原来是张哥呀,好久不见。”后来的这人正是以前打过交道的民警张哥,说起那次在夜市上的遭遇,从客观上来说也算是帮了李山,因此,他主动打起了招呼。 “是呀,又见面了。”张哥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然后像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了李山几眼。然后又开口说道:“既然你是来主动投案自首的,那就把事情说说吧。” “什么,自首?不对,不对,我是来报案的。”自首跟报案有着本质的区别,李山一听,便有些急了。 “你给我坐下!”背后那人见李山想要起身,急忙按住了他的肩膀,这人手上力道很大,把本已离座的李山给压回到了座位上。 “我们这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有自首情节,并老实交待出问题,说不定法官会考虑这些因素的,说说你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李山闻听此言,不禁大吃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身后那个看管他的那个人一时不防让他给站了起来。 那人反应也挺快,上前一步,从后面扼住了李山的脖子,由于用力太大,李山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哥忙示意那人手上松一点,李山这才好过了些,不过,那人为了防止李山再采取什么动作,就把李山的双臂给拉到了身后,并戴上了手铐。 张哥这时却显得十分的平静,他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盒烟和打火机,从烟盒中抽出一只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着后,把烟盒和打火机一起摞到桌子上,猛吸了一大口,吐出了好大一团烟雾,这才淡淡地说道:“你的情况我们现在都已经全部掌握了,现在只是给你个机会,你最好是把情况说清楚,好争取主动。不过,你要是不说也没关系,后果你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张哥,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杀人了?怎么你们会把这个罪名安到我的头上,真是莫名其妙。”一时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李山仍然不敢相信张哥口中所说的,是自己幻听了吗,怎么感觉像是在作梦一般。 149 杀人嫌疑 - 占锋 - 河止西 “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周南的人?”小民警问道。 “周南?!当然认识,前一阵子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他怎么了?”为什么会提起他来?自己最近一直联系不到他,莫不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听他们这口气似乎还牵扯到了人命! 这下可就麻烦了,自己这一阵子跟他接触频繁,不会被牵连到了吧?想到这里,李山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 “你跟周南所做的事,我们都已掌握了,还不老实交待你的问题!”小民警见李山的样子,以为他是做贼心虚,心中更加笃定他就是一名罪犯。 “我要交待什么问题?”李山却在想,是不是关于安装窃 听器的事犯了,那要不要交待出来,可他们要是在诈自己怎么办? “看你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想让我们上点手段你才老实!”小民警猛然一拍着桌子厉声喝道。 一旁的张哥吸着烟,并没有阻止小民警的举动,只是在旁边冷眼观察着李山。 正在胡思乱想的李山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说道:“我跟周南只是商量着炒股的事,没做别的什么事,如果你们不信,可以问问他去。” 见李山还在顽抗,小民警心头火起,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张哥却拦住了他,他嘴里吐出一口烟,目光有些怪异地看着李山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周南死了。” “你说什么?”李山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呼”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其反应之强烈让身后那人也一时不备,就轻易地让他给站了起来,那人连忙上前按住了李山的肩膀,却有些控制不住,小民警也一齐上前帮忙,这才把李山给按回到了座位上。 张哥却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他一直仔细观察着李山的举止神态,希望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装得还挺像的,老实说,你什么要杀他?”小民警这时又开口说道。 “怎么可能,我跟周南可是好兄弟,怎么可能要杀他呢,再说了,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李山心中早已是震惊无比,今天在这不超过八个小时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一个比一个离奇。 先是在网吧被人无缘无故地追击,好容易逃脱后,想寻求警察的帮助,可现在又突然听到周南死了,而且他的死按这帮警察的话说怎么跟自己有关系,警察是干什么的?他们说出话的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山有点抓狂了,现在自己居然还背了一个杀人的嫌疑,可这一切却又从何说起呢? 于是为了洗清自己,李山忙不迭地把自己前一阵子,跟周南商量安放窃 听器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反复说明他们的举动,只是想探听点一些内幕消息而已。还说自从那事以后,就一直没见过周南,自己也是炒股赔钱了的,也只想从中得到一些好处,真没有别的意思。 明知道搞窃 听也是一种犯禁的事,但跟杀人嫌疑相比,还真算不得什么,李山这下也顾不那么多了,就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都交待了出来。 然后,他又把自己下午在网吧被人追击的事,也都说了出来。 几个警察听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感觉李山像是在编故事,可他却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得让他们不信。 “嗯,你所说的这一切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时间不早了,一会分局会来人把你带走,你下去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想清楚了再回答。”张哥吩咐小民警跟另外一人一起把李山带下去,而他自己却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个叫李山的家伙,从他听到周南被杀这个消息的反应上来看,应该是出于一种本能,以自己从事警察这一行多年的经验来看,李山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至少在这之前并不知道周南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周南的死应该跟他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家伙十分善于伪装,就连自己也被瞒过去了,而要达到如此程度,除非他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要是那样的话,这个家伙也太可怕了。 不过从他的眼光来看,这个李山应该不是那种人,这一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至于在网吧里那些人为什么要追击他,其中的缘由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既然无法理解就不用去理解了,因为这起案子牵扯到了人命,分局刑警队已经接手此案了。疑犯李山自投罗网这件事已经通知了他们,分局这时已派人来提李山了,只要分局的人一到,就可以把他移交出去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分局接到群众匿名举报,说是有一个叫周南的人被人杀了,还言之凿凿地说杀人凶手就是李山,并且以电子邮件的形式提供了一些所谓的证据。 分局的人经过调查后发现,那个叫周南的人已经失踪多日了。 他的家人原本不在本地,平时也就打个电话什么的联系一下,可最近几天,电话总是打不通。于是,他的家人就委托附近的一些亲戚到他的住所去看看,可一直没找到他的人影。于是他的父母急忙赶了回来,也同样找不到人,无奈之后只好到当地的派出所报了案。 派出所也没有办法,只是答应尽量去寻找。等报案的人走后,派出所的人摇了摇头,全国每年有那么多的失踪人口,这八成又是一件无头案。 现在突然有人举报说周南被杀了,还提供了一些比较靠谱的证据,证实了周南确实被害了。既然出了人命案,分局就重视了起来,他们派出得力人手赶往李山家,准备抓捕这个所谓的凶手。 到了李山家附近,警方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为这避免打草惊蛇让疑犯跑了,他们先找人到李山家看了看,当确认李山不在家之后,他们就在附近蹲点守候,等着李山回来。 正当分局的警察们蹲守的时候,局里忽然通知他们立即回去,说是有另一起更大的案子需要他们赶回去处理,于是分局的警察就把这边的工作交给了许家湾派出所,他们自己则撤了回去。 于是派出所的人继续在李山家附近守候,却在这时,这个所谓的凶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这让张警官感到有些不解。 在张警官疑惑的同时,李山也在纳闷着,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杀人犯了,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此时他的头脑已经乱成了一锅糨子。 许家湾派出所的拘留室,这是李山第二次光顾这里了,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被警察用手铐给铐在了暖气管道上,好在这里还有一个长椅可坐,还不至于太过难受。 现在的李山可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了,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后,他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就想把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好好捋一捋,好从中分析出什么来。 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全都从网吧上网开始。 自己不就是打了一会游戏吗,这不应该成为那些人找自己麻烦的理由。难道真如自己先前想的那样,那台32号机被黑客控制了,并通过这台机器干出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大事来? 联想到当时在打游戏时,一直觉得十分别扭,难怪自己的成绩一直不佳,原来有黑客在捣乱。 目前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可又一想,也不对呀,以这帮人的能力,是不是肉机是很容易查出来的,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误会吧。 李山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了。 如果不去那个网吧,兴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了。 原本自己是去买年货的,现在倒好,不仅年货没买成,还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个杀人凶手,也不知道小妮子会不会相信自己会去杀人。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李山就把思绪重新拉回到了现实中,他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到吵闹声、训斥声不断传来,却又听得不太真切。 这种情况在派出所里应该很常见吧,李山这样想着,也不以为意,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过了不多一会,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咣当”一声,拘留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有两个人被推了进来,随即门又被关上了,门外的那个小民警通过门上的一个小窗口,冲着两人喊道:“你们在这里好好醒醒酒,什么时候酒醒了,什么时候放你们出去。” 那两个人一身的酒气,离得老远都能闻的到,李山不禁皱了皱眉。 这两人身子东倒西歪,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着向长椅这边走来,结果刚到椅子边,其中一人身子一软,顺着椅子直接滑到了地上,另一人上前去拉,却没有拉动,反而将自己也给拖倒到了地上。 两人都坐在地上,嘴里说着醉话,说着说着,其中一人竟伤心地哭了起来。 李山看得有趣,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150 危机四伏 - 占锋 - 河止西 “你特么的笑什么呢,是不是想挨揍?”其中一人一抬头,突然发现李山一直看着自己二人,脸上还挂着笑,心中恼怒之下,便大声呵斥起来。 此人可能平时骄横惯了,见李山对自己威胁的话不当回事,脸上还是那幅表情,这让他心中大怒,摇摇晃晃地直起身,迈着蹒跚的步子冲着李山走过来,手指指着李山骂道:“你个傻13,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想让老子给你松松皮?” 这个醉鬼如此模样,李山看了这个家伙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是在问我吗?他们说我是杀人嫌疑犯。” “你杀,杀,杀人了?!”对方闻听此话,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脸上呆了一呆,似乎酒醒了一些。深深地看了李山一眼,便扭过了头不再说话,转过身去拉他那个同伴。 这时,他的手上也有些了力气,将地上那人拉到了椅子上。 那人似乎醉得更厉害,身子一靠在椅子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条长椅最多只能坐三个人,李山坐在椅子中间,左边被那个醉得比较厉害的人占了,这个还算清醒一些的家伙只好坐到长椅的右边来。 如此一来,李山就被这两人夹在了中间,而且彼此之间靠得很近,这种感觉让李山觉得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当回事。 过了不一会,右边的这个家伙似乎酒意也上来了,身上靠在椅子上也打起了盹,不一会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屋里重新回归了平静。 由于手机被收了,李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看窗外天已黑了下来,现在家里人见自己外出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回去,肯定应该着急了。 现在整整折腾一整天了,李山感到了倦意,身子靠在椅子上也打起了盹,可不知为什么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李山十分疲惫的脑子反应也变得有些迟钝起来,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想思考,想着先睡一觉起来再说。但那种直觉仿佛不受控制一样,顽强地占据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一直无法安然入睡 由于三人之间坐得比较近,李山从那两人的呼吸中并没有闻到多少酒味。 人们有时看到一些人喝醉了,一般都能从他们身上闻到酒味,这种味道大多是从他们的呼吸中感受到的,其实身上并没有沾染多少酒,即使衣服上沾上了酒,酒精在空气中散发得很快,这就是真正醉酒的人跟装醉的人的区别。 而眼前的这两人,应该属于后者。现在他们身上的酒味越来越淡,不使劲闻,基本上都闻不到了。 这时,李山的脑子里像划过了一道闪电般地亮了一下,尽管左侧那人似乎醉得很厉害,整个人像是毫无意识的样子,也一直没有看到过此人的正脸,但李山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在他的记忆里应该见过这个人。 对了,李山猛然想起,这人好像是在网吧追击自己那帮人当中的一个,只是当时自己只顾逃跑,没有留意过他们的样子,因此心中也并不是太肯定。 凡事做最坏的打算,这是李山处事的一个原则。因此,李山心中就假设这两个家伙要是跟那帮人是一伙的,那他们进到派出所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答案非常明显,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 假如他们知道自己被警察扣住了,而且知道是被扣压在这个派出所里,想必他们不敢跟警察硬怼,故意装作喝醉酒的样子混进来,好借机对付自己,这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李山背后一阵发凉。 当然以上这些只是李山的一种假设,他的这些假设是基于这两个醉酒者就是追击自己那帮人的基础上所得出的! 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当时在那么紧急情况下,自己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现在自己真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了。不过,他不能不谨慎,因为如果稍有差池,自己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李山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低着头似乎进入了梦乡,而脑中却在快速运转着。 李山对某种危险的判断完全出自一种本能,而这种本能是他历经多次危险锤炼出来的,以往凭借这种本能曾让自己多次逃脱了困境。 李山决定再一次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背后似有些细微的响动,在这寂静的夜晚,李山听得十分真切,这不是幻听,只感到一种强烈的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 李山不再迟疑,身子从椅子上猛然弹起,同时身子左转,李山知道自己跟左侧这人的距离非常近,因此在转身的同时右膝骤出,而左侧那人似乎正要有所行动,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山的右膝一下顶在了心窝,他连哼都没哼一下,便倒在了地上。同时,张开的手中滑落一物来。 李山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针管。 至于这针管里装的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这边一发动,右边那人也跟着动了起来,只是他迟了一步,眼见李山已将自己的同伴击倒。 他的这个同伴曾多次在散打比赛中夺得过好成绩,是他们这伙人当中武功最棒的之一,现在见其只一个照面就被打到,心中着实吃惊不小。 其实被打倒的那人功夫相当了得,打斗经验十分丰富,可以说是身经百战,要是跟李山摆开架式,一招一式的交锋,李山未必会占到什么便宜。但现在却怎么可能是在比武较技?那人功夫虽好,却怎能跟经历过几次生死搏杀的李山相比,因此,一交手那人就被一招击倒。 这时,李山又是一个飞脚踢向另外一人,那人还未从同伴瞬间被击倒的惊讶中醒过神来,见对方攻来,下意识地忙举双臂在自己向前一挡,“通”地一声,那人被踹得连退了几步,脚下不稳直接跌倒。 这人也是一个行家,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围在李山身边开始了缠斗。 由于李山右手被手铐铐在了暖气管道上,因此,他的活动被限制住了。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那个家伙在四周来回游斗,想找个空当一举击败李山。 若论真实水平,李山未必是这人的对手,可前面李山一招制敌所体现出的实力,让这人有所顾忌,不敢大胆抢攻。 因此,尽管李山比较被动,但一时之间也不至于落败,于是两人就陷入了一场拉锯战中。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闪着警 灯呼啸着穿行在长安市的大街上,一些社会车辆见状纷纷选择避让。这时,早已在路边等了多时的一辆大型越野车悄然起动,然后猛然加速撞向了警车。 由于事发突然,警车毫无防备,车身侧面被撞,整个车子向旁边连着翻了几个跟头,最后底朝天翻倒在了人行道上。 那辆肇事车辆却停都未停,一个加速马上就逃出了人们的视野,周围目瞪口呆的人们看到这辆车并没有挂车牌。 有人反应了过来,急忙跑向警车,见警车里有四个满脸是血的警察,此时他们已经昏迷,人们就想把他们抢救出来,怎奈警车严重变形,车门一时之间也打不开,这时更多的人们围拢过来,自觉地加入到了抢救的行列。 警车下方流出了一些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汽油味,人们担心随时会发生爆炸,因此,手上都不约而同地加了把劲。附近的一些商户从自家取来了工具,最后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帮助下,终于将几名受伤的警察抢救了出来,这时,警车、救护车、消防车纷纷赶到,消防车急忙向翻倒的警车上喷水,这才没有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张哥本来早应该下班了,却因为刚处理完一起醉酒闹事的事情而耽搁了。这时却接到所长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晚所里的部分人员要参加市里组织的一个行动,所里现在没什么人了,让他等一会,分局已派人来提那个杀人嫌疑犯李山了,等把人移交了之后再走。 所以张哥就在值班室里一直等着分局的人到来。可左等也不到,右等也不来,他无奈之后打了一个电话问了问,那边也很是奇怪,说是人已经出发了,应该早就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需要再落实一下。 就在张哥等的有些焦急的时候,忽听外面又传来了吵闹声。 今晚真是邪了门,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是他从警多年所没有遇到过的。 难道今晚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张哥心中不由得警觉起来,他操起了放在桌上的警棍,大步向外面走去。 等出了门,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他吃了一惊。只见派出所大门外,围了有四五十人,他们手拿着棍棒,口中叫嚣着,由于声音比较嘈杂,一时也听不清楚他们在叫喊着什么。 张哥把前面那个手忙脚乱的小民警叫了过来,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民警告诉他,这帮人说是要替被打伤的兄弟报仇,而打人凶手就是刚刚被抓进去的那两个醉酒的家伙。 张哥听明白后,站在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上,大声向着这帮人喊话,说是要大家相信法律,相信法律会给打人者以公正的处理。 151 千钧一发 - 占锋 - 河止西 这时,人群里有人鼓动道:“大家都别信他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这会说不定人早就被他们给放了,大家冲进去一看不就明白了吗?” 说话这人明显是这事的主谋之一,张哥想在人群里找出这个说话的人,但面前这黑压压的一群人,一时之间怎么找的出来,还待细看时,激动的人群已向派出所门口涌来,这边派出所值班的人加上张哥总共也没有几个人,根本无力阻止这帮人的冲击。 假如被这伙人冲进去,里面的那两人可就危险了,张哥和几个警察只好拚死命阻止住他们,期间想要打电话求援,可刚掏出手机就被打到了地上,随后就被混乱的人群给踩碎了。 这些警察被不断地推搡,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其中张哥遭受的打击最厉害,有几下明显是奔着要害去的,显然有人在借机报复。他从警多年,得罪过不少人,想必这些人中有人对他也是恨之所骨,现在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岂容错过。 警察竭力想守住大门,怎奈他们的人太多,眼看就要守不住了。混乱中,忽听“呯”地一声枪响,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枪是张哥开的,他拿在手里的手枪还冒着一股蓝烟,他站直身子走到台阶上,向着激动的人群大喊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在冲击国家机关吗?攻击警察是要判重罪的!”话还没说完,哇地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人们这时终于冷静了下来,看到这个身穿警服的人被打成这样,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这可是在攻击警察呀,这种行为不论搁在什么时候都是重罪。 有人开始慢慢向后退去,开始是几个,到后来后退的人开始增多,可即便如此,仍有些死硬分子仍在煽动道:“警察不敢真的开枪,有种的把我们全都打死!”尽管他们叫嚣的挺厉害,但声势已不像最初了。 外面发生的一切,李山听得是真真切切,一时也顾不上这些,因为他面临着怎么对付眼前的这个家伙。 由于李山活动空间已被限制住,只能被动的采取防御。眼前的这个家伙十分狡猾,显然已看出了这一点,自己已是立于不败之地,只想着怎么能够一举拿下对手,但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突然屋门从外面打开了,有两人闯了进来。李山和那人都是吃了一惊,同时看向了门口。 待看清来人时,两人心态迥异,屋里这人不禁大喜,来的正是他们的同伙,李山则心中暗道完了。 进来的这两人看到屋里的情形也觉诧异,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同伙,有些不满的对着先前那人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废物,这点事情都搞不定,老大现在非常生气,派我们来协助你们,快点动手,门口那些人支撑不了多一会的。” 李山的活动空间本就受到了限制,再加上对方来了增援,而且进来的这两人手中都持有木棍,这样一来,屋里的形势急转直下。 那两个家伙抡起了木棍劈头盖脸地砸向了李山,李山无法躲避,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子了,感觉到这几个家伙是在下死手,只怕再过一会,他还不得让这帮人活活打死。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大喝:“都不准动!谁要是再动,我就开枪了!” 众人看向门口时,却见门口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张哥是谁? 张哥站举着手枪对着屋里的三人,这让三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可他们马上发现张哥神情委顿,眼神涣散,嘴角还不住地往外流着血,举枪的手抖个不停,像是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 他明显是在强撑,几个人都是这般心思,果然,没一会张哥便有些支持不住了,身体贴着墙慢慢向下滑落。 三人同时大喜,刚要上前有所动作时,忽然张哥又顽强地举起了手枪,枪口直直地指着这三人。 眼前的这个警察即将倒下,三人心里很清楚,所以并不想上前犯险,万一他在最后关头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子,那可就划不来了,只要他一倒下,他们便可立即采取行动了,可偏偏他一直没有倒下。 此时的张哥已成了强弩之末,手里举着枪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只感到那支平时自己用惯了的手枪,怎么那么沉,他感觉自己好累,恨不能马上就此睡过去,但心底有一种东西在支撑着他——作为一名警察,有个人需要他的保护,而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 刚才在门口阻挡那群人时,被暗算了几下,身上已受了不小的暗伤,当他发现有几个家伙已经跑进去时,顾不得身上的伤了,也跟着进到了楼里面。 原来他还以为这伙人报复的对象是那两名醉酒的人,不曾想这帮家伙正合起伙来对付李山,联想到李山说他曾被人追击过,这让张哥意识到这事不会那么简单,而他目前能做的,就是不能让李山受到伤害。 张哥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只能隐约看到那几个人的身影,这些身影最后只形成了一些轮廓,这些的轮廓不停地晃动,而且好像还出现了重影,似乎有个人到了自己的身边,并伸手去拿自己手上的枪。 想要下了自己的枪,这怎么能行?记得上警校的第一天,教官就告诉过他,枪是警察的另一个生命,枪在人在!所以,绝不对让他们把自己的枪给拿掉。 张哥竭力挣扎着,那人一时之间也无法把张哥的枪拿掉,见他重伤之余却还有如此的毅力,心中十分感叹,便开口轻声道:“张哥,张哥,听到了吗,是我,我是杜瑞呀。” 原来是杜瑞呀,看来是我们的援兵到了,张哥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口气一泄,人就马上昏了过去。 由于这案子闹大了,已引起了市局的高度关注,李山等几个人也随即被带到了市警察局。 市局马上对李山进行了询问,到底是有经验的办案人员,他们从这一连串的事件中发现,整件事件的起因是从李山上网时开始的。 而李山被人举报是杀人犯,则是发生在网吧追击之后,那么问题的焦点就集中到了那家网吧身上。 警方随即对那家网吧的32号机进行了调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黑客之类的情况。 警方还注意到,李山在打游戏的过程中,还打开过自己的电子邮箱。 通过检查那个邮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邮件,那个邮件不知是什么人寄给李山的一段音频,当听了这一段音频后,办案人员不禁大吃一惊。 警方根据音频中提供的线索,把捷而迅公司上层的几个关键人物一网打尽,不仅如此,此案还涉及到了政府的一些高官。当警方正准备对其中一个关键人物采取行动时,那人却蹊跷的自杀了,线索就此中断。 由于此案涉及面太广,官方也不想将此案进一步扩大,处理了几个人之后就草草结了案。 此案中李山也有着涉嫌窃取商业秘密等违法行为,但此案官方准备低调处理,而且在此案中,他也算是有重大立功表现,因此,警方仅是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了事。 当李山右胳膊吊着绷带,从市局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发现老妈和韩歆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老妈第一次来到警察局这种地方,平民老百姓几时跟警察打过交道,一般人到了这种地方腿都打哆嗦,见李山只是有些皮外伤,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到韩歆时,见她眼圈也是红红的,心中不忍,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算是一个安慰吧,于是三人一同回了家。 韩歆因为还要去工作,所以到了李山家门口就没有上去。 一回到了家,老爸在家早已等了多时了,他显得十分生气,上来就要揍李山,说没事你在外面胡搞什么,现在倒好把自己都整到警察局去了。 李山也不敢反抗,老妈连忙拉住老爸,劝他道:“人家不是都把他放了吗,证明咱们的孩子是清白的。” 老爸这才作罢,等母子俩都离开后,他一个人喃喃道:“这小子,这回连市局都惊动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这么能折腾?” 李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心中感慨,还是自己的家好呀。 现在一回想起这案子,还是心有余悸。 虽说这起案子告一段落了,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李山,对整起案子只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于涉及更深层次的东西,警方也是讳莫如深。 这起案子发生的起因还得从头说起。 自从李山把那个窃 听器安装到了捷而迅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后,后续的事情就完全交给了周南来处理。 周南也把这事当成了一件大事来抓,毕竟这直接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 通过窃 听装置收听从那间办公室传来的信息,基本上成了他每天的工作了,他比捷而迅公司的人还敬业,每天按时上下班,从不迟到早退,而且他比这家公司的大多数员工都要关心公司的未来。 152 真相大白 - 占锋 - 河止西 在这期间倒是让他听到了捷而迅公司的一些秘闻,包括公司内人事安排,甚至还听到了那个总经理在办公室里潜规则了一些女下属这种八卦内容,可最想听到的信息却一直没有着落。 这天一大早,他像往常一样开车来到了捷而迅公司楼下,把车停好后,又下车买了一些早餐。他坐在车里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打开了接收器,刚带上了耳机就听到里面传来啪地一声脆响,这把他吓了一跳,喝在嘴里的豆浆呛了一下,让他咳嗽不已。 紧接着耳机里便传来了一个训斥的声音:“你这个混蛋,究竟是怎么搞的,竟然搞出那一十九条人命?”这个声音有些苍老,周南十分熟悉,听了这么多天了,当然知道这人就是那个总经理了。 周南一听到这话,也吃了一惊,什么事竟然闹出这么多人命,于是他把接收器的声音放大,想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周南也不例外。 另一个声音听起来语调有些沙哑,却很陌生。只听那个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我们当时是通知了所有人当天放假,谁能想到那个工头自作主张,擅自带领一班工人进入工地,于是就,就….”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事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现在倒好,我们该怎么办?” “刘总,虽然我们这一次死了那么多人,可我觉得这事未必对我们不利。” “说说看。” 那个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咱们为了能够取得这项工程,把他们也给喂饱了,谁知道他们这么贪得无厌,要不是因为他们,公司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少说这些没用的,说点实际的!”那个刘总显得有些不耐烦。 “您想想看,发生了这么一个大的地质灾害,如果我们没有一个人伤亡,这不太符合常理,反而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而现在不就死了几个泥腿子吗,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这样反而显得更真实了。”沙哑的声音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平缓,像是在述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周南只觉得这帮家伙真是冷血,好歹那也是十几条活生生的生命呀,就这么没了,这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卑微。 接下来那两人的话题又转到了怎么处理善后的事情上了。 这起事件的前因后果,周南并不十分清楚,也只能从那两人谈话的只言片语中知道一个大概,可即便如此,他对所听到的感到十分震惊。 但这些好像跟公司重组没有什么关系,一时之间也就没有当回事,他只是被动地听着那两人之间的谈话,权当自己听故事了。 过后不久,周南也是闲得无聊,为这事还专门上网搜了搜,他把搜到的结果跟那两人的谈话内容整个一串,于是整个事件的脉络基本上就清晰了。 原来,捷而迅公司前些年上市以后,就融到了一笔资金,他们也不想这笔资金放在银行吃利息,而且现在银行的利息就那么一点,根本就不划算。 公司这几年经营形势不错,这让公司的高层们信心爆棚,打算采取多种经营、多渠道开发的模式,以寻求另外一个利润增长点。 恰好这时有一个政府高官的公子需要一笔投资,由一个中间人牵线搭桥,找到了捷而迅公司,并允诺事成之后,可以凭借上层关系,打通一些政府部门,给他们承建一个国家重点项目。 捷而迅公司的上层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觉得这笔交易有利可图,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那个高官的公子在获得捷而迅公司的融资后,去国外投资一个叫作高夫林太阳能项目,而捷而迅公司也顺利地拿到了对方许诺的一个国家重点项目,双方可以说是各得所需。 当初投资那个太阳能项目的时候,卖家吹得是天花乱坠,说他们的这个项目利用太阳能发电,是一个纯天然无污染的项目,正符合当今世界绿色环保的理念,而且技术上国际领先,一旦研制成功,不仅可以占领国内市场,而且在国际上也可以占得一席之地,市场前景广阔。 然而,那个项目还只是处于试验室状态,要达到设想的状态,还需要满足很多苛刻的条件,技术并不成熟。当大把大把的钱投入进去之后,并没有得到想像中的丰厚回报。其生产出来的产品质次价高根本没有什么市场,再加上资金链断裂,再也无力投入到这个无底洞中去了。 要说这个项目完全是一个骗局,也不完全是,它只不过仅是一个实验室产品而已,尚不足以达到市场化的程度。于是,那个高官公子所投入的资金就基本上血本无归了。 而这部分投资除了捷而迅公司上市所融到的资金外,还有捷而迅公司向银行借贷的钱,原指望这个产品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研制成功,能够迅速抢占市场,进而获得巨额利润,不曾想却以失败告终。 只是如此一来,却把捷而迅公司给坑惨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这帮人伙同那个高官公子竟然铤而走险,计划在捷而迅公司承建的国家重点项目建筑工地上,人为制造一场地质灾害,好掩盖建造时偷工减料的行为。 本来这个主意设计的相当不错,但有一个包工头接到指令后,却不以为然, 他也是想着抢赶工期,提前完成任务就能多拿奖励,虽然接到了让他们停工的命令,但他擅自作主,并没有把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仍然让工人们继续工作,以至于在干活的时候,山体突然发生滑坡,将几十名工人埋在了泥土下,虽经极力抢救,但仍有一部分人因此而丧生。 知道这个事件的真相后,处在破产边缘的周南,鬼迷心窍之下,居然打起了敲诈捷而迅公司的主意。 周南之所以有跟他们谈判的底气,一是自认为握有他们的把柄,想着这些人做贼心虚,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二是他反复强调,说自己已经在电脑上制作了一个定时发送程序,如果自己一旦出事,那个定时功能如果不受控制,那么邮件就会自动发送到其他人的邮箱里,那么这个秘密就会泄露出去。 想的是不错,便他低估了这帮人的凶残。想要从这帮人手中捞到点什么,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且他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不久便被那帮人给找了出来,把他抓住之后,便严刑拷打,逼他说出邮箱的账号和密码,没想到这帮人在拷打的过程中,下手过重竟然把他给打死了。 于是这帮人开始对周南所有的一切展开了调查,在调查中发现,他的确在邮箱中进行了设置,而且这些邮件已过了设定发送的时间了,并自动发送到了另一个邮箱中了。 紧接着,他们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对那个接收到的这个邮箱进行了监控,想看看谁是这个邮箱的主人。 那个邮箱自然便是李山的,他平时很少使用这个邮箱,注册这个邮件的目的纯粹就是为了打游戏方便,在里面存放几款游戏插件而已,再没别的用途了。 但那帮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以为李山已经知道了音频的内容了,因此也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李山是亲身经历者,自然就非常清楚了。 当李山询问警方周南的下落时,接待李山的那位警官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他指着窗外说道:“他就在这座城市里。” 原来那帮家伙为了毁尸灭迹,把尸体分解后投入到了某个水泥搅拌场的混凝土里,而这个水泥搅拌场负责给多家建筑工地运送材料,所以警方也不知道究竟都分散到了什么地方,可以这样说,周南这个人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座城市了。 李山调动的手续终于办下来了,有关方面通知他可以到新岗位上班了。 这天,他回到了66车间去拿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当看到厂房里熟悉的一切时,心里莫名的有些激动,这里毕竟是他走出校门,迈向社会的起点。 跟工段的同事们一一道别,正准备出厂房大门的时候,却遇到了吴维康,他非常激动地说道:“小山,国家终于出手了,咱们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什么意思,国家出什么手?李山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你还不知道呀,快看看你的股票吧。”吴维康用着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李山道。 由于在股市里接连受挫,所以李山一听到股票两字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也好长时间都不看股票了。 听到老吴的提示,他连忙翻看起了手机,点开了股票APP软件后所看到的情景,让李山吃了一惊,只见满屏红彤彤的一片,煞是好看。 红色几乎是华夏国文化的象征性颜色,代表的就是喜庆,代表热闹,代表着祥和,而在股市上就意谓着股票上涨了。 两市基本上所有的股票都在上涨,基本上找不到绿色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祖国山河一片红! 153 瞄准器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看了看自己所买的那几只股票,发现连续涨停好几天了,已经无限接近自己的成本了。 这要是在以前,李山肯定会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可经历了这么多事,心里却是古井不波,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自己费劲折腾了一阵子,又回到了起点,想到了惨死的周南,如果他要是还活着的话,他的那些股票保本应该不是问题吧。 望着眼前被雾霾所笼罩着的大大小小的建筑物,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里,股市持续上涨,李山的股票不仅全部回了本,而且还略有盈余。 李山毫不犹豫地把股票全部出了手,并把账户上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有了这一番经历,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股票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也许有人能在里面玩得风声水起,但这部分人肯定不包括自己。 眼看着快要过年了,今年过年李山打算跟韩歆一起回她家,就他们俩的事正式向韩家提亲。 首次去准丈母娘家,自然不能空着手去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就开始忙着四处采购,为去准丈母娘家做着准备。 现在离春节只有几天了,到处都洋溢欢祥和的气氛。 春节是华夏国最隆重的节日,春节代表着温暖与亲情,“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些话说出了春节所承载的厚重历史积淀,以及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有人总结说:春节可以让疲惫的身体得到放松,春节也可以让漂泊的心有了依靠,春节更让悸动的灵魂得到安抚。 咱们的李山同志可没有这样的思想境界,按他的话说,就是可以美美地睡上几天觉了。 要不是有了到韩歆家那档子事,李山才懒得去四处忙活呢。 这天,李山来到了集贸市场,发现这里真是人的海洋,人们有的挎着篮子,有的推着小车,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每一个篮子里和小车里不仅装着春节的年货,还装着人们过节的喜悦心情。李山也被这愉悦的气氛所感染,便一头扎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开始了采购。 李山所采购无非就是些过年时的一些用品,其实他也并不知道该买些什么,老妈事先就给罗列了一份清单,只要把这清单上的物品一一买齐也就行了。也幸好有了这个清单,倒也省了李山不少的麻烦。 经过一番艰难的采购,纸条上的物品都已买齐全了。李山手里提了许多东西,要不是手里实在提不动了,还不知道要买到什么时候呢,这是他第一次见韩歆家长,态度要做足,他之前已经打听过她家有些多少人,每个大人、小孩他都准备了礼物。 他双手提着大包小包,在人群中艰难的穿行,当他路过一个专门售实儿童用品店的时候,发现店里店外有不少的家长领着孩子在挑选着商品。 这个时候每个家长都难得大方一回,毕竟快要过年了吗,孩子这点的心愿也是尽量给予满足。 孩子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采,能够得到一件心仪的玩具,是他们长久以来的梦想。 看到一个小男孩抱着一个超大长条型的盒子,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装,从中取出了一把玩具枪。 李山对于枪械的了解,完全来自于那个CS游戏,认为这个小男孩手中拿的是一把类似AK47的突击步枪,感觉这支枪的大小跟真枪应该差不多了。 看着小男孩兴奋的神情,李山也是面带着微笑地看着他,从小男孩身边经过时,小男孩也看着李山,大概觉得李山面善,他举起了步枪对准了李山,嘴里也是发出了“啪”的一声响,李山也是童心大起,很配合的“啊”了一声做中弹状,惹得那小男孩更加高兴。 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李山也受到了感染,好久也没有这么开心了。 他已经走过去好远了,脑子里还回味着小男孩的模样。自己小时候可没这么多的玩具,随即又想到,那个步枪个头那么大,应该要不少钱吧,这种枪是用压缩空气射出BB弹的那种,应属于气枪类枪械,具有一定的杀伤力,再加上上面的瞄准镜,也不知道有关部门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枪械售买? 这时李山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那个瞄准镜,其实他在刚才看小男孩手里的那支步枪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瞄准镜,当时只是心念一动,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这个时候让他忽然联想起了那支激光枪。 他改装的那个激光枪如果在50米距离内,凭着校准器发出的红色光点,可以准确地寻找到目标,可要是距离稍远一点,校准器发出的红点尤其是在光线较强的地方,通过肉眼将很难看到。 这不能不说这是其中的一个不足,所以李山一直想在激光枪上安装一个倍数更大的瞄准器,类似电影里的那种,电影里的枪手可以通过瞄准镜中的“十字线”锁定目标,那对方就完全逃不掉了,想到这里,李山重新返回了那个玩县店。 李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取过一支玩具枪把玩着。 “老板,这个瞄准镜怎么卖?”李山指着玩具枪上的瞄准镜问道。 正在忙碌的那个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闻言扭头看了一眼,随口答道:“那个不零卖,要跟这个玩具一起卖的。” 李山一看这个玩具枪有一米多长,包装上的图片上介绍说这是M4A1突击步枪,而且从长度看,应该是按比例缩短了的,即便如此,握在手里跟真枪的感觉差不多。 为了得到这个瞄准镜,而要买上这么一个玩具枪,况且这支枪的价格也不便宜,让李山觉得有些不值得,真有点买椟还珠的意思。而且那支枪上的瞄准镜的倍数也不并不太符合自己的要求。 当李山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老板这时喊住了他。 “老板是不是想改变主意了?”李山闻言,回过身来笑着问道。 “呵呵,这支枪上的这个瞄准镜确实不能卖给你,它们都是配套的,缺少一个零件东西就不好卖了。”老板呵呵一笑道。 看着李山有些疑惑的样子,老板笑了一笑,就说稍等一下,便转身进了里间。 不大一会,老板便从里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到了李山近前把这个盒子递了过来。 李山接过盒子一看,见其外包装上印着一个瞄准器的图片,有点类似狙击步枪上的那种,感觉非常专业。心里第一个感觉这正是自己想要的,于是便想看看上面的文字介绍,结果一看有些傻眼,见上面满眼全是外文,原来这还是外国货,恐怕价格不菲吧。 “这是前两天我媳妇的朋友让我帮忙代为销售的,那家的小孩玩什么吃鸡玩上了瘾,不知从什么地方买回来了这个,要搞个什么‘考斯泼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害怕小孩不好好学习,就委托我帮忙把它给卖了。”耳中听着老板的解释,李山就把这个盒子给打开了。 这个瞄准器入手感觉很轻,整体呈灰黑色,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旋钮,大概是用调节用的吧,整体用做工精良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甚至可以用工艺品来形容。 李山取下了前后筒体的保护盖,镜头所呈现出的蓝宝石色让人迷醉,如果跟自己的那个激光枪配套,稍觉有些长,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用。 李山拿起了瞄准镜看向远处,看到镜头中的十字线,真有种狙击手的感觉。他把镜头对准了远处的一座高楼,期间不断调整焦距,透过阳台玻璃,能够看到那户人家屋里墙上的壁画,甚至可以看清上面的落款。 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拿在手里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心中感叹这个东西这么好,这个怎么也不会低于1000块吧,有点贵了,到底要不要买呢? 这时就听老板说道:“这也就是白天,如果在夜里,只要有一点星光,也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看你非常喜欢这个东西,那我就便宜卖给你了,不多要,你就给个265块钱吧。” 听到这话,李山不禁一呆,看到他这幅表情,老板连忙说道:“既然有缘,不妨再让你一点,你只用给260块算了,零头就不要了。” 刚才李山看得那个玩具枪,连同上面的瞄准镜,一共只要300多块钱, 而单单这一个瞄准镜就要260块,如果再添点钱都可以买下那支枪了,所以老板害怕李山不要,于是主动把价格降了点。 李山之所以发呆,不是认为价钱太高,而是认为太低了。如此便宜的价格就连他自己也有所怀疑,是不是这个瞄准镜有什么问题。 他连忙又把这个瞄准镜仔细看了看,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今天算是捡到宝了?! 李山也说废话,直接掏钱走人。 154 回家的路 - 占锋 - 河止西 等李山回到家后才发现,这个包装盒上贴了一个小标签,由于磨损字迹有些模糊,但265的字样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现在看来人家这就是原来那个售价,恐怕进价会远远低于这个数,原本还以为占了什么便宜呢,其实还是那句老话,买家没有卖家精。 不过,这个东西真的不错,做工精致,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只是包装盒上的洋文看得不大明白,但SWISS MADE应该是某个国家制造的,他用手机软件查了一下,这才知道是瑞士制造,心说难怪呢。 一个纯瑞士制造的东西难道只要265元RMB?这不太可能吧,搞不好这上面标的是欧元还差不多,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那个店老板只是替别人代卖东西,可能根本就不清楚实际价格,自己这回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心中大爽之后,他把那个激光枪翻了出来,利用瞄准镜上的固定夹子,十分方便地安装到了激光枪上,如此一来,这把枪好似如虎添翼一般。 上次在秦岭山中,这把激光枪上面的校准器已经校正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把这个瞄准器上十字跟校准器上发出的红点相重合即可。 不过,那次的校准只是对近100米范围内有效,对于超过200米,偏差就比较大了。 而这次去韩歆她家,听韩歆说那里属于山区,闲暇时候可以去校一下枪,另外,在山里也许能打个野鸡、野兔什么的,权当练练枪了。 一切准备停当,李山跟韩歆便踏上回家的路程。 按照韩歆她们家的习俗,凡是在外的家人,要赶在大年三十的头一天回到家里,也就是说要在腊月二十九这一天必须回到家里。 于是这几天,各大机场、车站、码头都迎来的春运的高峰,不管贫富贵贱,这个时候都是归家心切,只不过他们回程的方式不同罢了。 这几年虽然老百姓买私家车的也多了,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回家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位于南郊的长途汽车站平时是按点发车,而现在由于是春运期间,运输公司也是开足马力,全力备战大客流量的到来。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一天,达到了春运的最高峰,班车也不是按时发车了,只要人一坐满马上开走,即便是这样运输公司也有些应接不暇。 这不,当李山他们赶到城南汽车站,准备在那里乘坐长途汽车回家的时候,却发现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根据韩歆的介绍,以往她要是回家,可以到客运中心的候车室里面等候,可现在距离候车室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甚至队伍都排到了候车站前面的人行道上了,队伍缓慢地向前挪着,还时不时发生一些因插队而引起的争吵。 在混乱中的队伍两边,不时有一些黑车司机来回叫着:“到汉江市还差一位,就差一位了,坐上后马上就走。” 李山和韩歆他俩来得有些晚了,只好排在队伍的尾巴处,耐心地跟着人们缓慢地向前挪动。 李山是头一次亲身感受春运,以往他只是在电视和新闻里看到过春运繁忙的景象,现在自己亲临其中,还是感觉被震撼到了,毕竟像春运这种规模的人口大迁徙,在世界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许是在外面呆得时间久了,再加上天气寒冷,李山倒不觉得有什么,他平时修炼的一指禅就是对意志的一种磨练,可看到韩歆在寒风中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模样倒是越发可爱,但这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这时人群中不断传出一些消息,说是通过秦岭的高速路上发生了几起交通事故,致使从那边过来的汽车全都堵在路上了,而李山他们回家正是要经过秦岭山中。 这些传闻似真似假,并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难怪这半天没见发出一辆车,”人群中有人这样说道,本来排得整齐的队伍登时就有些乱了。 这样下去回到家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李山这样想着,便跟韩歆商量坐黑车回去。 “太贵了,平时拼座一个也就要60块钱,春运的时候那帮人加到了80,现在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现在一个人要100了,真是太黑了。”韩歆有些气乎乎地说道。 “100就100吧,等这些班车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李山看了看天色,觉得也不早了,于是便拉着韩歆出了队伍,直接去黑车司机。 “一人100,不还价!”黑车司机非常强硬,根本不搭理韩歆还价的要求。 李山看了看这个黑车司机的车,也就是那种包括司机在内可以坐五个人的普通小车。 “伙计,我看你也喊了半天了,也没几个人上车,你现在这车上一个客人也没有,要是把人凑齐了,也得等半天,不如这样吧,你给个优惠价,我就把你的车包了,你看要多少钱?”李山问那个黑车司机。 韩歆偷偷拉了拉李山的手,李山知道她这是嫌太贵了,笑着示意她不要在意。 那个黑车司机稍稍考虑了一下便报出了400块这个价来。 “伙计,你这样算就没意思了,你这是上满四个人才有的价钱,我们这可是包车,能够给你省出不少的时间,你说对不对”李山笑着答道。 “那最少也得380,再少就没得讲了。”黑车司机有些松口道。 韩歆还想继续再跟他磨嘴皮子的时候,李山拉了她的手对着黑车司机道:“上车,就按你说的那样吧,不过你可得把我们拉到家门口。” 韩歆撅着小嘴,还有一点小小的不高兴,她认为可以跟那个司机再讲讲的,把价格讲到350或者更低一点的应该是完全有可能的。 李山笑着把她拉到了一边,跟司机两个一起把那些行李一起放进了后背箱里,就是这样,还在后座上又塞了一些才放下。 之前,韩歆一直说着买的太多了,可李山就是不听,最后韩歆也不在劝说,觉得李山如此用心,心里还是非常的甜蜜。 韩歆也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等坐上了车,不大一会,便跟李山有说有笑了起来。 汽车开得飞快,不大一会韩歆便在后座上睡着了,李山坐在车上一直看着车外的景色,他被这不同于平原地带的景色吸引住了。 车子在高速一路向南飞驰,在穿越秦岭山脉时,看到沿路上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隧道,刚开始李山还在心里计算着隧道的数量,可隧道实在是太多了,数着数着最后也记乱了,最后也只能放弃。 下了高速之后,车下又拐入了一条崎岖省道,这条省道沿着山势盘绕而上,越走越高。道路一边是山体,另一边则是悬崖峭壁,而路上时不时地能够遇到一些卡车,占据了本就不太宽的道路,因此错车的时候,司机也是十分小心的样子。 坐在副驾驶室旁的李山,探出头看着自己这一侧的车轮,也就是将将贴着路沿开过去了,而路沿外面则是万丈深渊,直看得他是心惊胆战。好在司机水平够高,却也是有惊无险。 通过这段惊险的盘山路之后,后边的路段就平缓一些了,路边还出现了一条大江,韩歆这时也睡醒了,她告诉李山这便是汉江。 沿着汉江继续向前,当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山村时,韩歆轻轻叫了一声:“李山,到了,我家就在前面!” 越靠近家,她的心就越激动,同时还带着点忐忑。 她这次可是带着男朋友回来的,却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李山往前看了看,见这个村子里一座座房散落开来,有的是在山沟里面,有的是在半山腰上。不管在哪里,没有一间房是用砖头修建的,不是木头垒成的便是石头砌成的。 车子很快在一处院落门前停了下来,韩歆下了车,立刻跑过去敲门。 “爸,妈,我回来了!” 韩歆拍着朱红大门,大声的叫着,女孩子总是想家的,外出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回到了家里。 过了秦岭,这里气候跟李山他们家那的气候有着很大的差异,虽说是还在冬日里,但和风拂过,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说不出舒服,李山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山路边上,俯瞰着面前奔腾的汉江,对于久住平原的人来说,这里有山有水,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看了一会,便帮着开车师傅搬东西,车是租的,等会人家还要赶回去。 大门很快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这不是韩歆她妈又是谁。 “妈,我回来了!”韩歆一下子就扑在了她的身上,韩歆妈看着韩歆也很高兴,又看了看停在家门口的车和卸下来的礼物。 “妈,这回李山也跟着我一块回来了!”韩歆急忙拉着母亲的胳膊走过来,介绍李山的时候,她的脸上又露出了丝红润。 “阿姨您好,我和韩歆早就该来了,只是有事耽误了点时间,才这么晚到!”李山礼貌的弯了弯身,原本韩歆妈对自己有些看法,可后来不知怎么却改变了主意,不过,有了那么一层在里面,脸上不免有些不自然。 155 韩歆的家人 - 占锋 - 河止西 “来了就好,先进来吧!”韩歆妈显得很惊讶,似乎还有些慌乱,不过还是招呼着李山进屋。 她也没想到女儿会带着男朋友回来,再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又带出了一丝担忧。 她脸上的这种表情自然没有逃过李山的双眼,心生疑虑,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这会是这种表情。 可韩歆却没有觉察到这些,她还一直为能够回到家而兴奋不已。 “韩歆,你先陪阿姨进去,我把东西都搬进来!” 汽车司机只帮他把东西卸下,并没有帮他搬进去,这些活只能他自己来干了。 好在东西虽多,都不是太重,李山也有的是力气,没一会,就把大箱小箱,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搬进了家里。 直到搬完东西,李山才仔细的打量了下韩歆的家里。 这是很大的院子,中央是三间正房,旁边还有三间偏房,三间正房都不小,都是一室一厅的样子。 这么大的房子,也只有现在农村才有,这要是搁在城里,只不定要多少钱呢。 “小李,进来喝口茶吧!”韩歆的母亲叫江筠玉,是位小学老师,韩歆小的时候就是跟着母亲上学。 看李山不停的忙里忙外的搬东西,江筠玉马上招呼了李山一声。 “好嘞,谢谢阿姨!”李山裂开嘴笑了笑,他丝毫没有见外,直接去了客厅拿起水杯就灌了下去。 他这会是真的渴了。 一开始李山还有些紧张,见家长这种事他可从来没有过,不过真到了地方,这种紧张感便完全消失了。 毕竟李山经历过许多事的人了,心理素质还是完全过硬的。 “阿姨,这是我送您的礼物,韩歆说您胃不太好,我就特意给您买了一些秦北的猴头菇,听说猴头菇能够养胃,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李山从一堆物品中搬出一箱猴头菇道。 他曾经仔细询问过韩歆,知道她的母亲的胃也不大好。自己以前胃不太好的时候,母亲总是将猴头菇切片给自己熬粥喝,确实有一定的缓解,这回特意买了些回来。 果然,江筠玉看到这些,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小李,这怎么能行呢,这怕花了不少钱吧!”江筠玉心里确实高兴,自己有老胃病肯定是女儿告诉他的,也只有女儿才会这么贴心。 “妈,没花多少钱,这是李山的心意,您就收着吧!”韩歆笑眯眯的挽住母亲的胳膊,亲密的在那说着。 一旁的李山也笑了起来,其实这些东西真没花多少钱,只不过这些东西从大老远的送来,也是一片心意。他原先跟韩歆的母亲打过几次交道,每次都不是不欢而散,觉得这人不是很好打交道,但现在看来她其实还是个很朴实的人,毕竟对于自己女儿的未来,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所以以前对于自己有些看法,那也是很自然的事了。 “那行,我就收着了,别都站着说话,坐下来休息!” 江筠玉挥手让李山两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妈,我爸呢?” 韩歆又问了一句,李山这会也坐直了身子,未来丈母娘这里看起来没问题了,就是不知道老岳父那一关怎么样。 江筠玉叹了口气:“他啊,整天开会,工作忙,不到晚上你是见不到他的!” 韩歆翘了翘鼻子,轻声道:“还是那样,天天喝酒?” “是啊,明明胃不好,还天天喝,我看他迟早都喝出问题来!”提起韩歆父亲,江筠玉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不少,这会李山也明白了一些,韩歆的父亲应该是个当官的人。 天天在酒场厮混的,除了生意人,也就是官场的人了。 看看屋里的摆设,跟一般的农家的确有些不同。 “这么多礼物呀,妈,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外面突然传来道大叫声,听声音年纪不大,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兴奋。 “小胜回来了!”韩歆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也带着点激动。 小胜是韩胜,韩歆的亲弟弟,今年上高二,放寒假了还在补课,为明年的高考做准备。 韩歆也有差不多半年没见自己的弟弟了,听到弟弟的声音,马上就坐不住了。 江筠玉也站起了起来,外面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个头足有一米八的小伙子,推着一辆自行车进来了。 小伙子还显得有些稚嫩,一看就知道年纪不大,不过他的个子确实不矮,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他绝对算是高个了。 “小胜!”站在客厅门口,韩歆直接叫了一声,进来的小伙子先是愣了下,马上扎好车子,兴奋的跑了过来。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今天还问妈呢,怎么你放假了还不回来!”韩胜个头比韩歆要高,不过姐弟俩长的挺像,韩胜的皮肤很白,一看就是个小帅哥。 “我也是刚到,你又瘦了!”韩歆上下打量着弟弟,眼中带出点心疼,小伙子个子是很高,长的也不错,就是太瘦了,猛一看像电线杆似的。 “能不瘦吗,天天补课,补课,就知道补课!”韩胜撇了撇嘴,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李山,马上问道:“姐,这是谁啊?” “小胜是吧,我是李山,你姐姐的朋友!”韩歆还没说话,李山已经主动的自我介绍了。 韩歆则感激的看了李山一眼,对自己弟弟介绍男朋友,那给母亲介绍还不一样,韩歆还真有点难为情。 “男朋友,姐,你谈恋爱了?”韩胜显得很惊讶,大声的叫着,显得有些兴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似的。 “瞎叫什么,李山给你买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韩歆脸猛的一红,直接推了弟弟一把,李山马上去把给韩胜的礼物拿了出来,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是今年最新款的NIKE运动鞋,韩胜喜欢这种颜色,鞋盒一打开就把他吸引住了。 韩胜喜欢打篮球,一直想买一双好一点的球鞋了,可惜家里人不给他买,这事他给韩歆说过,平时聊天的时候韩歆就讲给了李山。 韩歆都忘了,李山却记在心里,这才特意买了这一双鞋。 “姐,你真是太好了!”韩胜欢呼了一声,直接坐在板凳上,去试新鞋子。 “要说好也是李山,是他给你买的,又不是我!”韩歆微笑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 “姐夫,你太好了!”韩胜又大叫了一声,说话的时候已经穿上了新鞋,连跑带颠的冲出了家门。 他的一声姐夫,让韩歆的脸又有些发红,江筠玉看着儿子欢快地跑了出去,只能追上去吩咐几句让他别乱跑,一会回来吃饭。 回来的江筠玉,脸上还带着笑容,不过笑容深处,似乎带着一丝的担忧。 “妈,给我爸打个电话吧,让他今天晚上回来!”韩歆挽着母亲的胳膊,轻声的说着,李山今天第一次来,也是介绍给她的家人认识,一家人应该都在场才对。 “好,我去打!”江筠玉点了下头,走到电话机旁,她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皱,最后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拨出去号码。 韩歆的父亲叫韩毅民,的确是政府公职人员,现在是镇上的副镇长。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高的干部,可在老百姓的眼里也是吃公家饭的体面人了。 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韩歆跟其他人一些农村打工妹有些不一样。 电话很快打完,江筠玉抬起头微笑对韩歆说道:“你爸爸听说你回来很高兴,他马上就会回来!” “真的,太好了,我出去买点菜,晚上我们吃点好吃的!”韩歆立刻高兴的叫了起来,父亲回来,那就等于全家团圆,她可以正式让家里人认识了李山,也等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妮子,你不要出去了,你们在这坐着,我出去买菜!”江筠玉又说了一句,韩歆要和她一起去,江筠玉没答应,让她好好留下来陪李山。 李山第一次来,又是客人,怎么也不能让客人一个人在家等,再说菜市场很近,就在旁边,出去买点菜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你爸很忙呀?”江筠玉走后,李山才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爸爸一会回来,你可一定要注意,他可是个老顽固!”韩歆微微一笑,转移开这个话题。 “你放心,多老的顽固我都能应付!”李山也笑了笑,见韩歆不想提,他也不再多问。 “你放心,我爸爸最疼我,只要我喜欢他肯定不会反对!”韩歆走过来坐在了李山的身上,还给李山一个轻吻,两人的样子显得异常的甜蜜。 没一会,家里陆续就有人回来了,韩歆也急忙站起身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丝红润。 家里没人的时候,她和李山可是又搂又抱还亲在了一起,在家里的感觉和在外面完全不一样,两人都有种不同的刺激感。 第一个回来的竟然是韩胜,他在外面显摆了一圈便回来了,似乎知道自己这样跑出去很不礼貌。 回来之后,他就对李山说着感谢的话,还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叫的李山也是含笑不已。 156 再起波澜 - 占锋 - 河止西 接着回到家的,是江筠玉。 她买了很多菜,一看就知道准备做顿丰盛的午餐,她一回来,韩歆马上跟着她跑到厨房打下手。 看着他们进厨房,李山本想跟过去,最终想想还是算了。 韩胜则陪着李山在客厅闲聊,刚开始话题就是关于韩胜学校里的一些事,接下来问起李山是做什么工作,李山直言自己就是一名普通的装配工。 韩胜看待事物的观点跟大人明显不一样,他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到了李山所说的航空发动机上面了。 一般人对于飞机什么的都感到很神秘,做为一名航空爱好者的韩胜自然也不例外,问东问西地说道个不停。 李山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因此,就把自己的一些见闻说给了这个自己未来的小舅子听,这些韩胜非常感兴趣,直呼长了见识了。 李山和韩歆在这边说着话,韩歆在厨房内也正和母亲聊着天。 两人聊天的内容,大都是韩歆再说,江筠玉则听着。 韩歆所说的,都是她和李山的一些趣事,还说到李山为了救她和小混混打架,最终还受了伤。 这些事,从韩歆的口中讲出来更带着一股柔情。 江筠玉听的多,说的少,不过听的越多,她的眉头皱的就越厉害,最后还轻轻叹了口气,可惜韩歆只顾着讲自己的事,没有注意到母亲表情的不对。 “爸,您回来了!”韩胜突然叫了一声,大门外忽然走进来了两个人,两个人的一高一矮,个子高点的显得有些威严,韩歆和韩胜都和他有些相像。 韩胜先跑了过去,不过看到两个人后,眉头也不自然的跳动了下,站在那里不动了。 “小胜,你姐呢?”矮点的那个人笑呵呵的对韩胜问了一句。 “在厨房里呢。”韩胜随口应,然后不再说第二句话,返身到自己房里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对你刘叔这样!”年纪大点的人突然叫了一声,似乎还很生气,从他们对话中,李山已经猜出来,这个个子高点的应该就是韩歆的父亲韩毅民了,至于矮点的,也没听韩胜介绍,看来韩胜对他这个所谓的刘叔很不感冒,这让李山有些疑惑,可惜这是人家的家事,李山也不好过多去问。 两个人,直接都走进了客厅,看到李山两人也都愣了下。 “韩叔您好,我是,是韩歆的男朋友,今天特意来看您的!”李山急忙先上前,主动和韩毅民打了个招呼,这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可马虎不得,忽又觉得这样介绍自己显得有些唐突,一时就有些结巴。 “韩歆的男朋友?”韩毅民愣了下,旁边那人更是惊呼了一声,两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很惊讶。 “回来了,先休息会吧,韩歆带男朋友回来了,还带来很多礼物。”江筠玉和韩歆都从厨房走了出来,江筠玉笑着对韩毅民说了一句,韩歆则很开心的走到父亲的身边。 至于旁边的那个人,韩歆连看都没看一眼。 韩歆没去看他,不过他却一直注意着李山,这会突然笑了笑,轻声道:“你是韩歆的朋友啊,到家里就是客人,坐下来说话吧。” 这个刘叔叫刘志利,镇武装部的部长,不知怎么今天他们会一起回来。 李山看了眼韩歆,这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们不是在做饭吗,先去忙吧!”韩毅民对江筠玉他们挥了挥手,还瞪了眼江筠玉。 江筠玉看了眼韩毅民,又看了看刘志利,最后轻叹口气,这才拉着韩歆去厨房,韩歆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刚想问些什么,却被她母亲给拉走了。 韩歆很敏感,虽然时间很短暂,可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父亲对李山不是太友好。 “小李是吧,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韩歆母女俩走后,客厅只剩下了他们几个男人了,而韩胜可能是觉得那样太没礼貌,这会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只是坐在一旁不说话,韩毅民和刘志利则都在观察着李山。 韩毅民没有说话,刘志利反而对李山问了一句。 “我在长安市一家工厂当工人!”李山轻轻点了下头,韩歆都发现了不对,他更是感觉到了。 只是他现在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所以只回答不多问,回头再问韩歆,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现在你们这样的一个工人,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刘志利又问了一句,说话的时候一脸微笑,但笑容里透出内容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李山心里却感到有些愕然,也有点警惕,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照实说了出来。 “你父母呢,都是做什么的?”刘志利脸上的笑容更盛,态度更显和蔼。 “我父亲跟我在一个厂里上班,母亲前年刚退休在家。”李山平静地回答。 “是这样啊,那你们一家就是无产阶级家庭喽!”刘志利尽管笑着说道,李山总感觉这人的笑容很阴险,话里无不带着一比丝挖苦。 其实问李山这些话的人应该是韩毅民才对,今天韩毅民什么话都没说,都是刘志利在问,这也让李山感觉到了一丝的反常。 可惜他现在不了解情况,也只能被动去回答。 “妈,你说什么?”厨房内,韩歆突然惊叫了一声,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洪书记亲自来过,提起过这件事,你爸爸就答应了下来!”江筠玉无奈的摇了下头。 她还是向韩歆说起了这件事,其实这件事她根本不想提,还想着晚上和丈夫商量下看能不能顺着韩歆的意思。 只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现在看他们的样子是准备和李山摊牌了,她也只能先告诉韩歆,别一会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凭什么,这是我的事,谁也不可能为我做主,再说我有男朋友了!”韩歆撇着嘴,很委屈的喊叫起来,手上洗的菜也丢在了一旁,眼睛红红的。 刚刚她的母亲,告诉了她一个让她无比震惊,又无比愤怒的消息。 她有一个高中同学名叫洪斌,高中的时候洪斌就追过她,不过被她拒绝了,那时候她要努力考大学,也没想过别的。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洪斌的父亲竟然在前段时间竟然亲自上门来,直接向韩毅民提起两个孩子的事,看看能不能结成儿女亲家。 洪斌的父亲叫洪庆昌原本是镇里的副书记,据说这次还有希望接任镇长,他真接了镇长,在镇上就很有发言权了,对于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说,一镇之长那还不跟土皇帝一样。 他亲自过来提起这件事,韩毅民经过慎重考虑,最后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只答应让韩歆和洪斌相处看一看,并没有直接答应结婚之类的事。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了。 况且韩毅民也很清楚,洪庆昌找他联姻不是没有目的存在,他如果当镇长的话肯定要拉拢一批自己人,韩毅民也是镇上的老资格了,以后会更方便他的工作。 “妈,这件事是不是刘志利牵的线?”韩歆突然转过头,对着母亲问了一句。 韩歆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刘叔,这个刘叔小的时候是个混混,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在整个镇上名声并不太好。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以前韩歆家里很穷,那时候韩毅民夫妇俩工作很苦,没时间照顾他们。 在那个时候,刘志利已经是镇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员了,有一次韩家跟邻居为了些许小事闹了一些矛盾,这个刘志利由于得到了那家人的好处,就处处针对韩家,甚至还威胁过他们姐弟俩。 就因为这事,韩歆的爷爷奶奶就是被气病了,最终含恨而去。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奶奶去世了,让姐弟俩都恨上了这个家伙。 可没想到,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这个原本一直都瞧不上眼的韩毅民,不知怎么就时来运转,竟然当上了副镇长。这个刘志利脸皮也够厚的,舔着脸立马就贴了上来,也从他们这捞了不少的好处。 再后来,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抱上了镇常委副书记的大腿,当上镇武装部部长,来家里的次数也就变少了,不过每出现一次,都会让姐弟俩讨厌一回。 韩歆知道,这个刘志利和洪家的人关系也不错,两家的家属一起合伙做过生意,才这么去问母亲,当初洪斌追她的时候就提过这点,说刘志利还要靠他们家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我也不知道,你要不愿意,回头我就和你爸好好说说,我看李山这孩子也不错!”江筠玉再次叹了口气,她的脸上也有些痛惜。 其实一开始这件事她就不怎么同意,可惜韩毅民是一家之主,他答应了,自己也不好反对。 以前她对李山的印象并不太好,后来通过种种事情表明,这个小伙子虽然看上去不是那种特别会来事,但他本本分分,看起来很老实,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人,感觉女儿跟着这样的人才可靠,特别是李山敢为自己女儿拼命,一般人谁能做得到,给了她很大的好感。更何况女儿铁了心要跟着他。 请假条 - 占锋 - 河止西 电脑昨夜无法开机,今晨找人看了看,说是硬盘坏了,而数据恢复要几天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得了,忧虑中…… 此次也算是一个教训吧,从中得出一条经验:今后重要的数据一定要备份!《占锋》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条(电脑修理中……) - 占锋 - 河止西 请谅解,感谢支持!《占锋》请假条(电脑修理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57 摊牌 - 占锋 - 河止西 “你说什么?”另一边的客厅内,李山也惊讶的站了起来,江筠玉猜测的没错,刘志利真的向他摊牌了。 “爸,我姐什么时候有过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韩胜转过来头来,愣愣的问了一句,就在刚才,刘志利直接告诉李山,韩歆在家里就已经有了男朋友,让他们还是安心做普通朋友的好。 “闭嘴,回你房间看书去!”韩毅民猛一瞪眼,韩胜撅着嘴,愤愤的离开了客厅,离开之前还狠狠的瞪了眼那个刘志利。 刚才很多话其实都是刘志利所说,韩胜虽小,可他也明白,刘志利这都是故意的,是故意不让姐姐和李山在一起。 韩胜出去的时候,李山脑袋里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韩歆有男朋友,确有其事,不过她的男朋友是自己,不可能是别的人,他这么长时间和韩歆在一起,这点信任绝对有。 刘志利之所以这么说,韩毅民还没有反对,应该是他们有了想法,想给韩歆安排对象,或者他们的心里本来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韩叔,我想对您说,我和韩歆绝对是真心相爱,我能给她幸福!”李山没去看那刘志利,对着韩毅民说了一句。 这个刘志利确实挺讨厌,难怪韩歆姐弟俩对他都不感冒。 “幸福,你怎么给她幸福,就靠你在工厂挣得那点死工资吗,恐怕你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吧!”刘志利突然嗤笑了一声,话语里带着明显讥讽。 韩毅民一直没有说话,虽然他对刘志利这么直白的话也不喜欢,不过这却是实话,他对李山还不了解,但至少洪斌的家庭很不错,如果他爸爸真的当了镇长,以后韩歆也是镇长的儿媳妇了。 再看李山,长的很普通,甚至有些木讷,浑身上下看着没有年轻人的机灵劲,两下一比较,他心中的天平更加有了倾向性。 “他怎么给我幸福不用你管,我认为他能给我幸福就行!”李山还没说话,韩歆突然冲了进来,对着刘志利就大声的喊道。 江筠玉对她说过之后,她就委屈的流下了眼泪,可随后她也想明白了,这只是父亲的安排,她还没有同意。 而李山此刻正和父亲,还有刘叔在一起,万一他们也说起这件事,不知道李山会不会多想。 一想到这里,韩歆就跑了出来,她的担心还是出现了,这也让她更加的委屈和愤怒。 “小歆,怎么说话的你,这是你刘叔!”韩毅民突然训斥了一声,韩歆委屈的转过去头,她可以对刘志利大呼小叫,但绝对不可能对韩毅民这样。 这可是她的父亲,平时韩歆是个极其孝顺的女孩。 “老韩,孩子的事还是让孩子自己选吧!”江筠玉也走了过来,对着韩毅民轻声的劝了一句,她对李山有好感,这会也就帮着李山说话了。 还有一点,江筠玉并不喜欢这样的政治婚姻,她身边有些认识的人就是这样,没有几个人过的幸福,她自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一样。 “你不做饭,跑这来做什么?”韩毅民瞪了眼江筠玉,江筠玉看了眼韩歆,无奈的摇了下头,站在了一旁没在说话。 虽然有时候,韩毅民还是让着她的,但这个家当家作主的还是韩毅民,有一些大事上,还是他说了算,而她只是个贤妻良母。 不过江筠玉也没有真离开去厨房,她也担心女儿和李山会冲动,毕竟是一家人,闹的太僵也不好。 “小歆,你还小,有些事你还不懂,这人现在这种情况,将来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的!”刘志利轻轻叹了口气,看他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都以为他是真的为韩歆在着想。 他的样子让韩歆更为生气,韩歆立刻大叫道:“我不懂,只有你懂?我自己的幸福我能把握,你们谁也没有权利干涉!” “小歆,你回家来就是来吵架吗,要是这样,你马上给我走!”韩毅民猛的一拍桌子,愤怒的在那叫着。 他本来对李山的第一印象就不好,现在听到韩歆在这连连顶撞,身上的火气马上爆发了出来。 “走就走,反正我告诉你们,我只会和李山在一起,永远和他在一起!”韩歆流着眼泪,拉住李山的胳膊,就准备往外走。 可惜她没拉动李山,反而被李山给拽到了身边。 李山轻轻揽住韩歆的肩膀,温柔的拍了下,韩歆马上趴在李山的肩膀上哭了起来,两人亲密的动作让韩毅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可是他的家里,他的女儿却在他的面前扑入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叔叔,请您相信我,我虽然还是一个工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绝对够韩歆快乐生活一辈子的!”李山慢慢的说着,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时,但却带着一股坚定。 已经有许多阅历经验的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刻绝对不能一走了之,真走了,以后会更麻烦,他必须让韩歆的父亲能下得了台。 “小伙子,大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你还是别在这空说大话了!”刘志利嘿嘿一笑,接着李山的话说了一句,李山的眉头又跳了跳,这家伙讨厌的让他都想锤上两锤。 见并没有人搭理自己,刘志利稍稍有些尴尬,在这个家里,好歹也算是乡亲吧,但好像还没一个外人受欢迎,除了老韩之外所有的人都排斥他。 “老韩,小胜说的对,你有些情况还不了解,应该先了解了解再说。”江筠玉趁机也劝了一句,韩毅民这会眉头紧紧凝结在一起,他似乎有些犹豫。 而此时刘志利的脸上一幅风轻云淡的表情,他见火候也差不多,当即就要告辞离去。 “韩镇长,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今天先走了,不过你要考虑清楚,洪书记接镇长,那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刘志利没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不过临走之前还是对韩毅民留了一句暗示。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管李山如何,他总是外地人,比不过洪镇长的作用。 当然,这话还可以反过来理解。 158 未来的打算 - 占锋 - 河止西 如果韩毅民因为这事得罪了洪副书记,而洪副书记据说即将升任镇长,那他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他虽然是副镇长,并不是镇长的下属,可镇长掌控着政府的分工权利,到时候给他老韩穿穿小鞋什么的,是完全有可能的,而现在的这个副镇长可是有很多好处的。 为一个外地人而得罪同僚,还是很有实力的同僚,到底值不值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这才是刘志利真正的意思。 丢下这句话他便走了,韩毅民的眉头则紧紧的皱了起来。 今天的事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女儿突然带个男朋友回来,电话里江筠玉也没提,这让他没有任何的准备。 如果知道的话,至少他不会带着刘志利回来。 可惜现在这些都晚了,刘志利直接对李山摊了牌,他也没有办法,严格说起来韩毅民并不是一个坏父亲,他之前答应的只是跟洪斌相处试试,意思就是看看韩歆的意见。 现在韩歆明显不愿意答应,还有了男朋友,就让他有些为难了,特别是刘志利最后所说的话,让他很是烦躁。 “小歆刚回来,还是做饭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韩毅民轻声叹了口气,他现在心里也很烦,他知道自己这会不能再发火,不然女儿真的有可能跑出去,他的本意可不是这样。 这顿饭吃的并不好,气氛很是沉闷。 韩胜草草的拔了了几碗饭,便回了学校,他们现在一直在补课,晚上也要去,一切都是为了应付高考。 “韩歆,跟我到房间来一趟!”吃完饭,韩毅民丢下这句话便先离开了,江筠玉则在一旁招呼着李山,为李山整理客房,还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丈母娘对自己真的不错,李山这会很乐观,至少他争取到了一个强力支持。 现在来看,韩歆的家里人也就是他的父亲那一关没过,其他人都已经认可了他,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 韩歆和父亲的谈话并不顺利,没一会便跑了出来,气冲冲的进了李山的房间。 “老顽固,真是老顽固,刘志利的话他也敢听,也不看看那个洪斌是什么人!”进到李山的房间,韩歆还气乎乎的在那叫着,眼睛通红,满脸委屈的样子。 “别生气了,回头和父亲好好说说,要不我去说,我相信能让他接受我!”李山轻轻抱住韩歆,细心地安慰着她。 “不行,你都不知道,他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想说服他太难了,李山,要不咱们回去吧,不在家呆了!”韩歆摇了下头,对自己的父亲她最为了解,父亲一旦认定这个事,很难去改变。 “回去?难道你以后永远都不回家了?这不可能,问题还是要解决,你要相信我!” 李山呵呵一笑,他知道韩歆说的这是气话。 真不回家,最先受不了的估计就是韩歆,再说了,李山他可不想带着人家的闺女私奔,他要堂堂正正的把韩歆娶回家。 韩毅民不认同他,那就做到让他认同,李山是个怕麻烦的人,但并不是不敢面对麻烦。 “我相信你,我听你的!”韩歆犹豫了一下,轻轻依偎在李山的胸前,她对李山她有着一种绝对的信任,一种莫名的信任。 韩歆在李山这坐了很久,两人也聊了很久,在母亲的提醒下韩歆才返回自己的房间。 两人的聊天,也让李山知道了那个平白出来的情敌是怎么回事。 或者说根本算不上情敌,韩歆对他没一点的感情,韩歆的性子很像他爸,也很固执,认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洪斌家在市里面,高中时就喜欢沾花惹草,他的父亲六年前到石门镇来担任镇委副书记,在一次聚会中无意见到了韩歆,一下子就被韩歆吸引住了,他追了韩歆很久。但最终还是被韩歆给拒绝了,这才盯上别的女孩。 他的学习成绩不好,最终没能考上大学,据说他的父亲帮他替名上了所大专,半年前便回来开始工作,也是以实习的名义开始的。 不过他的实习没过多久便转了正,目前在市里当公务员。 公务员,在这个时代就是捧着铁饭碗,吃公家饭的人,要比其他人强的多,说对象这类事都占有很大的优势。 也就是在他工作之后,洪庆昌才上门来提的这件事。 了解了这些,李山有些无奈,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想到这种很老套的政治联姻竟然也能让自己遇上,遇上了只能算是倒霉吧,不过他有信心,韩歆一定属于他,不可能被别人抢走。 不管那个洪斌的父亲是干什么的,都别想从他的手里抢走韩歆。 镇长又能怎么样?小心别把劳资给惹恼了,现在的李山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菜鸟了,此时如果韩歆在旁边,就会看到他的眼中迸发出一道凛冽的寒光。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便早早的起了床,每天的例行修炼并不会因为过年了而有所懈怠。他早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便想着去那里活动一下筋骨。 “小李,起那么早!”李山刚从房门出来,江筠玉便起来了,还对李山打了个招呼。 “阿姨,早!”李山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小李,将来有个什么打算?”江筠玉笑呵呵的来到李山的身边,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问了一句。 问话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我现在正在参加全国自学考试,用不了几年就会拿到文凭,只要一拿到文凭,就可以进到技术部门,在我们那里,技术人员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李山微微一笑,小声的说道。 由于李山他们车间技术人员流动比较频繁,所以技术部门时常缺少人手,而装配技术相对来说,需要大量的实践才能更加深入的加以掌握,因此,车间也不时地抽调一些实践经验丰富,又有理论知识的工人充实到技术部门,所以,李山很有底气,确信自己也能够步入这一行列。 159 过年 - 占锋 - 河止西 “妈,李山真的对我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洪斌是什么样的人,你有机会就劝劝我爸吧!”这时韩歆也起床了,她搂着母亲的脖子,轻声的说着,反正让她和别人在一起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这辈子就认定李山一个人了。 “好,我回头再给他说说,这老顽固的脾气,哎!”江筠玉叹着气,又看了眼李山,眼中还带着点意味深长。 说完她便直接去了厨房做早餐,这个李山条件也确实太一般了。现在自己只能慨叹女儿大了不由娘呀,儿女自有儿女福,一切随缘吧。 李山自己也明白,自己目前也就是一个工人而已,而对于现今社会来讲,确实不值一提,但他有信心能够给韩歆,以及自己的家人带来幸福的。 看到江筠玉进了厨房,李山对韩歆轻声道:“韩歆,你爸呢,要不要我和他谈一谈?” “他还没起来,你不用和他谈了,现在谈也没用,还是让我妈先去说!”韩歆摇了下头,她对自己的父亲最为了解,这个时候不可能劝得动他。 李山点了下头,对韩歆的安排没提出异议,他有足够的信心,相信总有说服韩毅民的那一天。 早饭做好后,韩毅民也起了床,他看见李山又皱了皱眉,也不说话,只简单的吃了点早餐便离开了。 他的态度可以说很冷淡,韩歆冲李山扮了一个鬼脸,那意思是我说的没错吧。 李山倒没怎么在意,韩毅民反对他和韩歆在一起,没把他直接赶走就很不错了,只要能够留下来,他就有机会。 晚上韩毅民没有回来吃饭。 他没有回来,韩歆反而更开心,和母亲又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让回家吃饭的韩胜大呼有口服。 这让李山的心里很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和韩毅民好好谈一次,不说让他完全认可自己,至少不要阻碍他和韩歆的发展。 今天韩歆没在李山这里呆多久,很快去了母亲的房间。 白天一直陪着李山,她也没时间和母亲聊天,今天晚上正好补回来,韩歆明白,母亲那肯定有很多话等着问自己。 到了腊月三十这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处处显得喜气洋洋。时不时地响起的零星鞭炮声,似乎在告诉人们要过年了。 由于近几年城市大都开始禁放烟花爆竹,所以李山也是多少年没有听到鞭炮声了,他早已发现韩歆家偏房的角落里,已堆放了不少各种烟花爆竹,就等着晚上开始放了,这让李山手直发痒,让系着围裙忙里忙外的韩歆直笑李山小孩子气。 韩家人现在都已回家了,韩父看着李山仍然是一幅爱搭不理的样子,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而韩胜本来也想过来帮忙,却因为他即将面临高考,因此一家人让他安心做功课。 从早上开始,韩歆一家就开始忙活准备年夜饭,厨房里时不时地飘出股股香气,却见江筠玉围在灶台,煎炒烹炸,忙得不亦乐乎。 看着她们一家忙碌的样子,李山却插不上手,说实在的他对这些的确不怎么在行,只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于是担水洗菜这样出力的事,自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一直生活在城市的李山,对于秦南地区农村的生活感到十分新奇,就是院子里的那一口压水井,也让他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晚上,各种菜品满满登登摆了一大桌子,韩家一家人,还包括李山这个目前还是外人的人,团团围坐桌子前,共同举杯,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学习进步,身体健康。 韩毅民这时也不好再绷着,勉强接受了李山的敬酒,虽说态度还是比较冷淡,但李山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吃完年夜饭,全家人到院子里放起了鞭炮,这让李山好好过了一把放炮瘾。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懒觉的李山便被韩歆给拉了起来,起来一看,见韩家人早已穿戴整齐,准备出去拜年了。 韩毅民却不在,因为他是镇领导,需要到各处去拜年走访,已早早出门去了。 韩歆张罗着李山洗漱,韩毅民认可不认可她不管,她现在就是要把李山介绍给大家认识,于是,李山便开启了拜年模式。 这几天都很忙,他们一家一家的走亲戚,七大姑八大姨家都去了个遍。 李山跟着韩歆走东家窜西家,面对着一个个笑脸,跟着韩歆叫着对方,二婶、三婶、大姨、二舅、大舅、二舅、小堂哥、大堂哥……,就这么一路叫下来。 李山可没有在农村走过亲戚,到最后就有些头昏脑胀,谁是谁都有些搞不清楚了,好在韩歆在一边给指点着,要不非得闹出笑话不可。 当然,这一趟拜年也有了一些收获,就是这些人都很看好李山,尤其是韩歆她二叔对李山的印象不错,自上次在长安市治病以来,就一直心存感激,尽管现在还在吃着药,但也没有再发过病,这时看到李山来了,硬要拉着他喝上几杯。 俗话说的好,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李山送了一大堆的礼物出去,这些人若是还说李山的坏话,那就太不应该了。 很快,这些亲戚们也都知道韩歆谈恋爱了,还找了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亲戚们知道了,邻居们也不例外,江筠玉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些人悄悄向她打听呢。 谁都知道韩歆是个漂亮的姑娘,现在见韩歆找了对象,很多人都显得很好奇。 在走亲戚的这几天,韩歆顺便领着李山去了她小学、初中、还有高中上学的地方,还带李山去了一些她小时候喜玩耍的地方,乡村虽小,可玩乐的地方一样很多。 对韩歆的童年生活,李山还有些羡慕。 少年时候的李山可是处于一种恐惧压抑的环境中长大的,在那充满彷徨、怨恨、恐惧、无助氛围中,根本没有什么童年的乐趣。 160 如虎添翼 - 占锋 - 河止西 在忙过一轮密集的走亲戚拜年之后,李山这才终于有了空闲,他心里一直掂记着调试激光枪这事呢。 经过观察,李山发现韩歆家后面有一座山,虽然不太高,但山上植被茂密,少有人往,正是调试激光枪一个理想的去处。 这天早上李山借口要晨练,早早便出了门。 村子里不时传来公鸡的打鸣声,李山于微曦的晨光中一路来到了后山,沿着山中小道一口气上到了山顶。 凭高远眺,只见那弥漫着的、淡淡的晨雾把远近的农家、起伏的山峦以及宽阔的汉江都蒙上了一层透明的轻纱,一阵阵风吹来,晨雾浮动,雾中的景致好像都活了一般。而远处白纸般的天空中,飘浮着一些淡淡的白云,构成了一幅洁净奇异的水粉画。 看着如此难得一见的美景,李山原本有些躁动的心像是被洗涤了一般,变得透亮起来,心中不禁感慨,难怪人们都如此向往田园风光。 李山站在山顶上欣赏了好一会,这才着手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他从背包里取出了激光枪和瞄准镜。这个瞄准镜需要安装到激光枪的上部,所以先前已装好的用于校正用的激光笔要取下来,安装到激光枪的下部。 看着手中的瞄准镜,李山越看越是喜欢,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其外观做工精致,每一个细节都近乎完美,它的性能更让李山满意,而自己仅花了不到300块钱就把它搞到手了,按照古玩行的话,也算是捡了小漏。 在家的时候,李山已经将安装所需要的配件全都配齐了,同时也组装好了。当初本打算乘坐长途汽车回来,由于在进入车站时需要进行安检,为了不引起一些其他的麻烦,李山就把这些东西拆了下来,分别包装携带,现在拿出来组装倒也十分方便。 对于这支枪的使用,李山是这样构想的:那只校正用的激光笔,李山将其称为校正器,它发出的激光照射在目标物上能够显示出一个红点,这个红点就是激光器射击的目标,而对于距离稍远一些的目标,则通过瞄准镜中的十字线进行确认。 他现在要做的调试,就是使校正器、激光器,瞄准镜三者完全重合。 这种调试,李山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他仍然选择在50米、100米处,分别放置了两块玻璃板,当作调试用的标靶。 然后,李山将激光枪用胶带牢牢地固定在一块山石上,使其在调试过程中不至于发生偏斜。 接下来便是具体的操作和调整了。 他先是通过调整校正器,使其发出的校正光点与激光器射出的激光重合,最后再调整瞄准镜。 这样的调试看似简单,但其过程很是繁琐,也很枯燥,好在李山有足够的耐心,并通过精心的操作,终于完成了这把激光枪的调试,但也用去了近两天的时间。 调试完成之后的这支激光枪,远不是第一次调试后的效果可比。它在瞄准镜的帮助下,射程可达一公里,且在这范围内完全可以达到指哪打哪的程度,这简直就是如虎添翼,让李山大为兴奋。 激光枪刚调试好,李山就迫切想要了解一下这支枪的威力,于是问韩歆这一带什么地方有野兔、野鸡这样的小动物。 看着李山每天忙忙碌碌的样子,韩歆也没有在意。由于长年在外,她难得回来一次,就想着趁这个机会好好帮家里干点活,所以她一天到晚也是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刚开始还担心这里比较偏僻,李山呆久了会觉得闷,现在看到他对这里似乎挺喜欢的,心里也算是放下了心来。 听李山问起这事,她想了一下,便说是现在附近基本很难找到这些小动物了,需要到更远的深山中才有,李山听后也只好作罢。 这天韩歆的二舅要给他们家一个新出生的婴儿办满月,特别邀请韩歆一家都去喝满月酒,于是韩歆全家也包括李山一同前去贺喜。 二舅家是在离此有三四公里的黑山镇上,他们雇了村里两辆蹦蹦车把他们拉到了镇上。本来按照级别,韩毅民也有权利使用镇政府的公车,可他认为这是私事,坚持自己雇车,这让李山觉得这人尽管有些固执,但人还算不错。 黑山镇到底是镇政府所在地,镇子坐落在一片平坦的地势上,整个规划也十分齐整,108省道从中穿过。沿着108省道继续向东,就是通往县城方向,汉阳市也在这一区域,每天有两趟班车经过这里,往返于长安市与汉阳市之间。 以往,韩歆要是回家就是坐班车先到这里,然后在镇上坐上摩的再赶回家里。 秦南地区尽管在行政上同样属于三秦省,但街上人们说话的语调绵软,与省会长安市的硬朗风格有很大的不同,倒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南方人。 镇上房屋大多是二层结构,也有相当一部分足有五六层高,外表看起来豪华气派的楼房,韩胜介绍说,那些都是这几年在外面做生意发了财的人,回来为了显摆盖起来的。 李山坐在蹦蹦车上,绕有兴趣地看着街两边的景象,忽然发现路旁一所宅院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所宅院的朱红色大门上有对狮子铜环,灿烂的阳光照得那两个铜狮子头熠熠发光,显示出与那些暴发户明显不同的格局。 见李山看得出神,韩胜低声说道:“这就是洪庆昌的家。” 哦,难怪呢。李山心中暗暗点了点头。 到了二舅家门前,几人下了蹦蹦车进到了院子里。 发现二舅家院子的相当的大,厅堂里面摆着四张大圆桌子,就是院子里的空地大树下也摆了五张大圆桌子,已经有一部分的宾客到了,正坐在桌子旁上聊得热火朝天,一派热闹的景象。 见韩歆一家走进来,宾客们的视线全都转了过来,他们的注意力一开始集中到了李山这位陌生人的身上。 161 满月酒 - 占锋 - 河止西 不过,他们只是在李山身上一瞥而已,最终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韩歆身上。 今天韩歆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衣服,白色纻罗纱的裙子,外面罩著银绿色锦缎背心,襟上绣著无数只彩蝶。长发披肩,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着实惹人喜爱。倒是李山,直接被忽视了。 韩歆一看,赶紧又跟李山贴紧了一些,做出一幅小鸟依人一般,侧依着李山往厅堂走去。 韩毅民走在最前面,不时跟一些熟悉的人打着招呼,互相说着拜年之类的话。韩家人跟在他后面,也时不时地跟这个叔那个伯地打着招呼。 进到厅堂,见到了二舅跟舅妈,韩歆跟韩胜急忙上前问好,也把李山介绍给了他们。李山也就跟着叫二舅、舅妈。听到这些,韩毅民的眉头不禁皱了皱,倒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外边进来一个中年人,跟二舅长得有些相似,估计不是兄弟就是堂兄弟那小伙子老远就喊道:“哥,洪书记到了!” “洪书记到了……”宾朋们顿时沸腾开了,好多人那眼神里全是羡慕,却也有人透露的却是忌妒。 而原先坐在主桌上的那帮亲朋以及二舅家有头有脸的老一辈人全都站了起来,而二舅的速度更不慢,几个跨步就冲到了门外,后边跟着主桌上的一大帮人 李山坐在屋里没动,转头从窗口看去,也想看看这洪书记什么来头的 不久,一个方脸,腆着个啤酒肚的中年富态男子“众星捧月”般缓缓地踏进了厅堂 这时,韩歆一看到那方脸男子身旁跟着一个长相还算英俊,但一双眼睛有些阴鸷的年青人时,眉头没来由的皱了起来。 “怎么啦妮子,是不是不舒服?”李山也感觉到了她表情的变化,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韩歆说道,不过,李山已经注意到了韩歆那有些厌恶的眼神,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那俊郎年青人正望着韩歆,开始时是满面笑容,当一见到李山,瞬间,那笑容开始凝固,不久,脸上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洪书记,请上坐。”二舅满面笑容,热情地招呼洪副书记往上坐,而跟着洪副书记来的还有二个中年男子以及那俊郎年青人共计四人,全被二舅招呼到了厅堂中央那个主宾席上。 而李山,自然被二舅给暂时忘了,的确也忘了,因为这位洪副书记担任下任镇长的呼声非常高,现在人家的气势可谓是如日中天。 想不到这尊在镇上一呼百应,平时难得一见的大神,今天居然会光临自家,真有些蓬荜生辉,满地落金的感觉了。二舅当然是受宠若惊了,身子微躬着,尽量表现得谦躬一些,已经把他当神供着了。 洪副书记一行人刚一坐定,那个俊郎年青人突然冲韩歆笑道:“小歆,好久不见了,坐这边来吧”英俊年青人还一直拍着一旁的空位置。 见韩歆没动静,二舅眼珠一转,冲着韩歆道:“小歆,过来坐吧,刚好还剩下一个位置,你们年轻人刚好可以好好聊聊。” “不要了,我跟我妈他们一起坐。”韩歆摇了摇头。 这时,韩歆的父亲韩毅民冲李山等人说道:“旁边一桌还有空位,你们几个就到旁边去坐吧,小歆先留下来,你们三个自己找座位吧。” “不,我陪他们一起。”韩歆倔强的跟着李山到了侧旁一张桌子上,脸一沉就想发火了,不过,手臂被李山轻轻一带,也就忍住了。 “老顽固!”韩歆忍不住小声咕噜了一句。 “算啦,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李山淡淡的笑了笑,也没在意,说你韩家不待见我,我娶的只是韩歆,咱们以后走着瞧。 洪副书记眼神从李山身上扫过,见这小子十分普通,在气质上更是缺少了精气神,先前听刘志利说老韩家闺女找了个男朋友,现在看来觉得此人也不过如此。 他的目光又在韩歆身上流连了许久才收了回来,至于英俊青年,那双眼神直勾勾地在韩歆身上逡巡了许久,直到韩歆面露不悦之色,才有些不舍地收了回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一对活宝。”韩歆忍不住又咕噜了一句。 “呵呵,那不正说明咱家妮子有魅力,迷尽天下众生吗。”李山淡淡笑道,感觉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皱了皱眉头,只得忍了。 不用说,这自然韩歆手笔了,下手也没留情,昴足了劲头咬牙拧了一下的,估计一块肉也得青紫了。 韩歆妈被一帮女宾拉到其他桌坐去了,李山这一桌人就都是一些年轻人了,李山也不认识这些人,酒筵一开,只是闷头吃着喝着,韩歆在一旁不时为他夹菜,自然,令一桌年轻人全都露出了丝丝不善来。 那个英俊青年也就是洪副书记的儿子洪斌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就说这一桌都是年轻人,刚好也跟韩歆妹子好久没见了,正好可以坐在一起交流一下。 他来到了李山这一桌时,酒桌上已没了空位,他拿眼睛直盯着韩歆旁边一人,这人刚一开始有些错愕,洪斌也不说话,只是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洪斌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上去。 韩歆一见就有些厌恶,此时也不能马上离开,心中十分不爽。 洪斌这边一落坐,给同桌的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这些人也都认识他,知道他的品性,也不敢得罪他。这时见他给自己几个人这么一暗示,这几个全都会意,再加上韩歆这么好的妹子竟然让这个外乡人给抢走了,于是一桌人大有敌忾之意。 这些人全都以酒为武器,准备向李山同志展开轮翻轰炸。 不过,李山只说自己不善饮酒,所以并不接这个茬,这让这帮人有些恼怒,嘴里不阴不阳地说着什么不能饮酒还是不是男人这样的话。 162 交锋 - 占锋 - 河止西 听着这话,李山眯起了眼睛,往这些人身上淡淡一闪,这些人只觉得这人的眼神好不凌厉,犹如刀锋一般在脸上刮过,不由得一阵心悸,觉得这人原本很普通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心中骇然之下,再也不敢跟李山纠缠,于是这些人相互之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洪斌见一计不成,又偷偷打了个电话,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酒桌上跟周围几个人高谈阔论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洪副书记这时开口了,笑道:“王老板,韩副镇长,今天我来呢,一是祝贺王老板的孙子满月,二来还有一件正经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洪书记您请说。”二舅跟韩毅民对望了一眼,然后略显恭敬地说道。 “唉,小斌这孩子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与你们家小歆原来都在同一所高中念书,算是同学吧,虽说不是同届的,小斌对小歆有意思,小歆对小斌也相当的不错,小斌比小歆大上几岁,小歆年龄也差不多了,这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不如这样吧,今天咱们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把他们的事先订下来?”洪庆昌风清去淡地说道,大有一切领导安排工作的架式。 “这个……这个……”韩毅民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看了侧桌的李山一伙,一时之间难以张口了。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洪庆昌哼了一声,看了韩毅民一眼,故意提点道:“听说镇里刘副镇长年后另有任用,呵呵,毅民呀,你可得加油了。” 刘副镇长是黑山镇常务副镇长,一直传说他即将调到市里去了,现在听洪庆昌的意思基本上那是定下来了,那么他这一走,就等于空下来一个常务副镇长的职位。 韩毅民虽说也是一个副镇长,但主管的业务都是什么科教、文卫、计生等一些吃力又不讨好的部门,跟常务副镇长那种实权位置那还是有相当差距的。 洪庆昌这话傻子也懂的,二舅心中顿时一喜。他一直做着建筑生意,近几年黑山镇大搞旅游开发,为了吸引城里人到这里来,搞了不少基础建设,一些人借机发了财。他也是心中痒痒的,想着是不是能从中分一杯羹。 但苦于没有门路,眼瞅着这些工程没有自己什么事,心中一直很着急。现在自己这个连襟有机会上位,将来有他在镇上罩着自己,还怕将来没有钱赚? 转头看向韩毅民,见他半天没吱声,心中就有些着急,忙笑着对着韩毅民道:“既然小斌对小歆有意思,而他们又是同学,当然也有意思了,二哥,你看,何不趁早,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大家都在,先订了下来怎么样?” 这二舅脸变得还真是快! “我不同意!”还不等韩毅民说什么,韩歆立即站了起来,口中喊道,引得满厅哗然。 她接着又说道,“我跟小斌虽说是同校的,但我跟他并没多少交往,爸,二舅,今天是我跟李山订婚的日子,请不要乱说话。” “订婚?!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韩毅民一直犹豫着,听到韩歆突然这么一说,马上便开口质问道。 “现在婚姻自主,我在征求你们意见!”韩歆也是豁出去了,也顾不得害羞了,大声申辩了起来。 “自主,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韩毅民脸色一沉,直接训斥了起来。 “老韩,有话好好说,干嘛这么大声。”这时,江筠玉倒是有些不忍,说了句话。 “你看看,这都是你惯的,现在都惯成什么样了,我们的话都不听了,这出去了没几天,现在尾巴就翘天上了,以后还得了?”韩毅民埋怨道。 “韩叔叔,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跟小歆提亲的。”李山不想让韩歆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人的压力,这时候也该自己出场了。 “你丫的那个旮旯钻出来的货色,居然敢在我们黑山镇撒野,以为我们这里没有人了是吗?”洪斌刚才见韩歆跟李山那般亲昵,早就在心里直冒酸水了。 洪斌别看年龄不大,做事看似鲁莽,实则相当的精明,他此举就是想激怒李山,只要李山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他有的是手段,在这黑山镇上管叫这人吃不了兜着走。 李山斜睨了这家伙一眼,却并未将他放在心上,任他在那里咆哮,自己却好整以暇地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起来,笑了笑道:“还别说,这牛肉做得真不赖。” 见李山竟然无视自己,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洪斌勃然大怒,正待发作,忽听洪庆昌发言道:“毅民,王老板,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我一会还要去市里,就不久留了。” 原来,洪庆昌已经看出了李山这个外乡人不简单,自己儿子起码在心性上不是这人的对手,看着儿子将要发作的样子,已然落了下乘,当即果断出言,阻止了儿子进一步的鲁莽举动。 见洪庆昌要走,众人急忙起身相送,等走到大门口时,洪庆昌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韩毅民道:“毅民呀,这事你是不是可以再考虑考虑一下,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呀。” 他说这话的意思不仅是孩子们的事,还包含韩毅民那个常务副镇长的位置。 当然那个常务副镇长并不是洪庆昌一个说了算,但他在市里、县里都有些关系,因此,他在黑山镇根本不把镇上的一把手——镇党委书记放在眼里,平时我行我素惯了,而他即将担任镇长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 韩毅民其实心中很是犹豫,他其实还是很在意那个常务副镇长的。自己从一个普通的公务员一直干到现在的副镇长,一直兢兢业业,自己在仕途上奋斗的目标是什么,不就是有个大好前程吗,现在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怎能不让他心动?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好像铁了心要跟那个李山了,而且自己也听说了洪斌那小子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己刚才也是一个缓兵之计,表面好像在教训女儿,其实他这是在给洪庆昌演戏。 不过,洪庆昌也是一个老狐狸了,就在临走时那颇有深意的一眼,似乎已经看出了韩毅民的想法,得罪了这个家伙,自己以后在黑山镇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这让韩毅民有了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洪斌却并没有跟他老子一块离开,这时他已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差点着了这个外乡人的道,心中愤恨不已。 自己在这黑山镇几时吃过这瘪,若不出心中这口恶气,今后还怎么在这黑山镇混?可不能让这个家伙轻易离开这个镇了,一定要让他在这里留下一些深刻的回忆。 恰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前,从车里下来一人,此人一身警服昂首挺胸跨过大门直接进到了厅堂。 “这不是赵所长吗,怎么才来呀?快请这边坐!”来人正是黑山镇派出所所长赵全友,二舅一见这位黑山镇实权派人物不请自来,当即不敢怠慢。心中也在琢磨,自己这座小庙怎么今天来了这么些个大神,心中差异的同时,也是倍感荣幸。 那个赵所长却并不去坐那张主桌,拿眼睛四下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洪斌身上,立即上前装作才发现的样子道:“原来洪少也在呀,真是巧了。” 洪斌也是故作姿态道:“赵所长,怎么才来,这可得罚酒三杯哟!这位老表你请便吧。”这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旁边一个年轻人的。 那个年轻人也很知趣,主动离席把座位给让了出来,赵所长毫不客气,大剌剌直接坐了上去。 赵所长坐定之后,先是拿眼神扫了一下在座的众人,这里除了韩歆之外都是男生,这些人大都有些眼熟,只觉李山有些面生,有意无意在他脸上转了那么一下,然后转向了洪斌,那洪斌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赵所长会意,心想这个外乡人看着很是一般,整个人看着也没什么,就这样一个人,这个洪少把自己叫来对付他,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当下也不再看李山,张罗着给桌上的人填满了酒,然后看着洪斌,笑着说:“洪少,先前赵某有事所以来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样吧,赵某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说完,没等大家有所表示,赵所长便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向众人亮了亮杯底。 这个刘所长自打一进门就引起了李山的注意,此人约摸30岁上下,面色黝黑,脸上线条分明,看着十分精干。身穿警服,却没戴帽子,领口敞着,两只袖子也挽的老高,一身的酒气,看其行色匆匆的样子,好像是从另一个酒局临时赶过来的。 虽然这个赵所长跟洪斌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做得很隐蔽,但都没有逃过李山的眼睛,他心中不由得一阵冷笑。 “赵所长真是爽快人,咱们大家一起吧。” 洪斌笑着举起了杯,其他众人见状,不管愿意不愿意也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163 谁算计谁 - 占锋 - 河止西 赵所长见大家都很给面子,心中很是满意,忽然发现只有李山端着的透明玻璃杯子里液体是黄色的,这明显就是饮料,而且他也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而已。脸上就有些不悦,看着李山道:“这位朋友是怎么个意思?” “实在是不好意思,本人不能饮酒,还望多多包涵。”李山笑笑说道,还冲对方拱了拱手。 “你看我们初次见面,难道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赵所长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起来。 “是呀,多少喝点意思意思吧,给人家赵所长点面子,好不好?”假如李山给了赵所长面子,那别人敬酒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给人家点面子?只要这边一端起酒杯,那就别想再放下去了,洪斌看似在劝李山,其实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抱歉的很,我这人胃有毛病,况且现在正在调养中,实在是不好意思。”李山也是实话实说,但话中拒绝的意思却也是相当的明显了。 “真的不给面子吗?”赵所长尽管脸上还挂着笑,但话里的寒意透骨,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酒桌上的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 赵全友在这偏远山区担任黑山镇派出所所长,那可是真正的实权派人物,“”可以说是当地一霸,只要他跺一跺脚,黑山镇可是要颤几颤的,平时都是横着走的,今天遇到李山这个另类,让他觉得丢了面子。可他也不想想这是他主动招惹别人,还怨别人不给他面子。 当然,这个家伙还有着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想法挑起争端,最好是让李山能够动起手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以袭警的罪名,将李山给抓起来,那时候,想怎么收拾他还是不自己说了算? 赵所长这句话威胁意味十足,李山只觉得他这个眼神怎么这么的熟悉,对,这跟以前黑三、二庆之流威胁自己的神态是那么的相似,李山埋藏在心底深处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浮现在了眼前,这相当于把他本已长好的疮疤重新揭了起来,让他内心感到了无比的痛苦。 但现在的李山早已不是以前的李山了,他迷起了眼睛,眼睛里似有火苗在跳动,大有火山即将喷发之势。 一旁的韩歆一直在注意着李山,也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当即拉住了李山的手,让他不要冲动。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的是,李山本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怎么现在对方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他刺激成这样了? 那个赵所长看到李山眼神中即将喷发出的火焰,他似乎感受到了这种火焰炙热的温度,背后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 赵所长几时有过这样的经历,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自己一堂堂黑山镇派出所所长,竟然被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给镇住了,这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就不用在黑山镇混了。觉得此时自己的表现有些掉价,应该表现的强硬些!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外乡人吗,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一片土地上还轮不到你说了算!于是他也死盯着李山,两人就这么针锋相对了起来。 “赵所长,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韩毅民刚才不知去哪儿了,这时却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出言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赵全友一看原来是副镇长韩毅民,尽管不是自己的主管领导,但也不是他能够轻易得罪的,当下换了一幅面孔道:“是韩镇长呀,我也是刚到,一会还得敬您几杯呢。” “好呀,平时难得坐在一起,今天咱们好好喝点。”说完便拉着他要到主桌上去。 赵全友只能无奈地跟着韩毅民到了主桌那边,离开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李山一眼,心中却在盘算一定要找个事来把这个小子给办了。 韩歆这时也不想在这呆了,便拉着李山一起离席,本不想给二舅打招呼,但李山却认为礼数应该尽到,这才勉强地跟二舅和二舅妈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这里,临走时,二舅也是一脸的尴尬。 在回家的路上,李山从韩歆那儿知道了这个穿警服的家伙就是黑山镇派出所所长,这顿饭可以说是吃得相当的郁闷,从那个家伙临走时怨毒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八成是把这个家伙给得罪了。 李山知道一个偏僻地区派出所所长的份量,那可是附近几十里最高的安全长官,得罪了他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好在自己并不在这里久住,只要这几天里少出门、不惹事,他们也不至于找上门来吧。 另外,还有一件头疼的事,就是因为自己跟韩歆的事,那个洪副书记把韩歆她爸给记恨上了,自己到时候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可韩毅民怎么办,人家还要在这里工作和生活,而现在却把这位将来的镇长给得罪了,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得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来。 起初,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帮碍眼的家伙全都做掉,这样一来干净利索,不留后患,而且他已具备了这种能力。尤其是那个赵所长,是他对付的第一个目标,虽然他们交流不多,但李山却感到了这个家伙才是自己真正的威胁。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在李山脑子中转了一圈而已,这些人还罪不至死。 等回到了韩歆家,李山的头脑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也渐渐地回归了理性。 整个下午,李山都在算计这事,即要能给那帮这家伙一个教训,又不至于做得过火,其中的分寸着实一定要把握好。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了二楼窗口,久久眺望着黑山镇的方向,黑暗中他的那双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 洪庆昌这几天心情不错,因为县里的那个靠山,已透露原镇长过完年后即将调往他处任职,而自己接任黑山镇镇长一职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尽管中午的时候在王老板家让他有些不快,但后来到市里给另一位领导拜年的时候,得到的另外一个好消息马上就把这种不快冲散了不少。 这个好消息就是镇党委书记再过几年也即将到站,只要他干得好,将来再接任镇党委书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一来,在这三五年内自己很有可能来个二连升,等到那个时候黑山镇可就真正是我洪某人的天下了。 那个韩毅民真不是个东西,给你提亲是看得起你,居然给我打马虎眼,真踏马给脸不要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在这个黑山镇只要有我洪某人在,你就给我走着瞧吧! 洪庆昌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还没当上黑山镇镇长就已经把别人给算计上了。 心中高兴,晚饭的时候就不免多喝了几杯,带着微熏的状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得稍稍晚了一些,尽管已经到了正月初六了,来家里拜年的还是络绎不绝,往年还没这么多,许多人还是头一次来,足见自己即将担任镇长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不,我们未来的洪镇长还没起床,就有人登门拜年来了,尽管洪庆昌有些厌烦他们这么早来打搅自己,但他还是要接见这些人的,因为这些人来他这里,当然不会是空手来的。 老婆告诉他来的是镇武装部的刘部长,他叮嘱老婆先让客人先在客厅等着,自己这就起床。 洪庆昌哼着小曲来到卫生间,站在水池旁,习惯性地看了一下镜子,突然发现镜子里有一个陌生的面孔,这让他不由得失声惊叫了起来。急忙左右看时,却发现身旁并没有其他人,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又看了一眼镜子,这才发现这个所谓的“陌生人”就是他自己,之所以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了,是因为镜子里的自己跟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本来他梳着很气派的大背头的,而现在却发现自己的头发,从前向后分别出现了两道寸许宽的沟槽来,这个沟槽底部裸露着青色的头皮。 洪庆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型从三七开小分头慢慢梳成了大背头,当然这也跟他的发际线后移有一定的关系,但如此一来,反而更加气派,更像一位领导了。 说来也怪,自从他改变发型以后,一路官运亨通,从一个小小的主任科员一路升到了现在的党委副书记,相信这是由于自己的发型给自己带来的好运。 尽管他也是一名党员,但心中还是有些迷信的,认为自己的平步轻云跟这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关系。 而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发型怎么变成了这样,这让他简直难以置信。 可能是听到了洪庆昌怪异的叫声,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洪庆昌老婆跟刘部长一起冲进了卫生间。 却见洪庆昌两眼发呆直盯着眼前的镜子,看那样子像是魔怔了一般。 等他们看到洪庆昌本人的样子时,全都大吃了一惊,心下奇怪他的头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164 布局 - 占锋 - 河止西 洪庆昌一般出现在人们的印象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威严的形象,尤其是那梳得油光水亮的大背头,好像时刻都在提醒你,他是黑山镇领导,是这儿的大佬。 今天这个大背头变成了这么一幅形象,简直让人大跌眼镜,有些像电影里那些搞怪的小丑,却没有人感到好笑,虽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洪,你这是怎么回事?” 洪庆昌老婆最先反应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起床就发现成这样了。” 洪庆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在做梦一般。 “是不是鬼剃头呀?”刘部长似有所思地说道。 所谓的鬼剃头,也叫斑秃,发病时头发不痛不痒,不知不觉中脱落一片或几片,往往自己并不知道,常被别人首先发现。脱落的部位,边缘整齐,头皮微微发红、明显凹陷,手摸时光滑柔软、平坦,在脱发区的边缘常有一些松动而易于脱落头发。 如果不是自己剃的,那真有可能就是鬼剃头了,而像洪庆昌掉落得这么厉害的,确实不常见。 “嫂子你看看枕头上是不是有脱落了的头发。”刘部长显得很有经验,他让洪庆昌老婆到枕头边找找,看是不是有掉落的头发。 可洪庆昌老婆翻找了半天,也仅发现了几根头发,跟洪庆昌掉落的头发数量明显不符,这让刘部长也一时不解。 如果是鬼剃头,那应该是从头皮处直接掉落,而且掉落的头发会在枕头边找到,但现在显然并不是这样,如此一来,此事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仔细看了看洪庆昌的头顶,头皮上还留有很短的头发茬子,像是有人用剪刀刻意这么剪了去,越看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当刘部长说出心中的怀疑之后,洪庆昌这时他冷静了下来,能干上镇党委幅书记,也不是一个泛泛之辈,对着镜子仔细又看了看,觉得他说的真有这种可能。 难道有人半夜潜入了自己的房间?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这个人半夜潜入自己的屋子里,用剪刀剪去自己的头发,他费这么大劲,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既然能够做到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房间来,却没有惊动自己跟身边的老婆,而且还能从容地拿走了剪掉的头发,显见这个人不仅身手极为了得,而且做事从容不迫。如果那人不是剪去自己的头发,而是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子,自己只怕这会早已经凉透了。 而那个人之所以没有采取这后一种手段,无非就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 老子岂是吓大的?洪庆昌心中一阵冷笑,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好勇斗狠之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自信,大抵上是渗透进了骨子里的。面对这种情况,反而更激起了他心中的斗志。 “洪书记,我看还是报警吧!”刘部长拿起电话就要打。 “慢着,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刘部长你我也算是相识多年了,希望你能够认真对待这件事!” 洪庆昌拉着刘部长的手说道。 “这我知道,放心吧洪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刘部长说道。此时,他觉得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便起身告辞离去。 洪庆昌在屋里来回踱步,心中想着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对自己下手,他首先想到的是一些跟自己有利益冲突的几个人,这里面包括现任镇长还有书记,在黑山镇,也只有他们有能力调动昨晚那样的人物。 除了这两个之外,再有就是那些以往跟自己有仇隙的人了。洪庆昌把这些人一个个在自己的脑海中排查了一圈,觉得以这些人的能力,能够有胆量采取这样手段的人几乎没有,当然,也不能轻易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洪庆昌摸了一下头顶,感觉头发参差不齐,中间起伏较大,以目前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出门。 他在家里翻出了一顶礼帽扣在脑袋上,对着镜子看了看,还别说,咱们的洪庆昌洪副书记这一打扮起来还蛮帅,更平添了一份儒雅的气质,倒有点像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沪上市的风尘人物,如果再穿上一件长款黑色风衣,外面再搭上一条白围巾,简直可以跟当年红透香江的大明星周发发有得一比。 只是这个形象看着有些不伦不类,这又不是在演戏,自己一个堂堂的黑山镇党委副书记,未来的黑山镇镇长,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难免不会成为整个黑山镇的笑话。 如果在家里呆上一些日子,等头发长长了再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洪庆昌是什么人,平时应酬很多,再加上现在还是在正月里,往来不断,因此,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洪庆昌也是一个非常果断之人,要不怎么能够威震黑山镇,他让自己的老婆用一把电推子,干脆给自己理了个光头。 同时,他直接打电话给了派出所刘所长,让他尽快赶到自己家里来。 当刘所长见到洪庆昌时,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几天没见,洪副书记就变成了如此模样。 “刘所长,那晚发生了一件事情,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商量一下,看看下面该怎么办?” 洪庆昌觉得有这么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早晚是个心腹大患,加上自己这几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总觉得像是有人要潜入进来,弄得自己白天也是哈欠连天,人也憔悴了不少。 可敌人到底在是谁,又来自哪里,自己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更让他寝食难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能别人还没把他怎么样,自己却先倒下去了,因此一定要找出一个解决之道来。 这个刘所长是洪庆昌在黑山镇一个真正的心腹,也是他排除异己、打击对手的一把利器,正因为有了刘所长的帮助,洪庆昌办成了许多包括黑山镇镇长在内的一些领导都无法办成的事情,这让外界对他的能力有了极大的认可,在人们的印象中,其权力隐然已超越了镇长书记,成为了黑山镇幕后最有实力的人物。 当下,洪庆昌也不隐瞒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刘所长内心剧震的同时,也在猜想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类似这种事情刘所长以前也没有遇到过,但他毕竟是干警察这一行的,思来想去,很快便想出了一个打草惊蛇之计。 对方此举的目的在很大程度上带着威胁恐吓的意味,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让洪庆昌这边极力渲染这事件,显示己方并不在意这件事,以此激怒对方,让对方在匆忙间采取行动,从而犯下错误。自己这边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对方再次出手,到时候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洪庆昌听了之后,开始还有些犹豫,认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但刘所长却坚持要这么做,常言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到时候可以组织警力埋伏在他家附近,另外,他在市局还认识一些关系,可以调集市局的精兵强将前来支援,如此一来,他的安全就能够得到保证。 洪庆昌此时也别无良策,思虑再三,也只能依计行事。 计较已定,洪庆昌便开始了行动。 他首先把这事向镇上领导进行了报告,然后借着在一次临时召开的关于今冬水利治理的全镇干部大会上发言之机,特别点明了这事件。说是一些社会上的不法之徒,为了达到一己之私,妄图采取恐吓等方式威胁我们的干部,声称身为一名党员,是绝不会屈服于这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威胁的,并奉劝那些别有用心之徒,及时悬崖勒马,早日投案自首,好争取宽大处理。 洪庆昌在台上说得正义凛然,俨然一幅正义的化身。 当然,他并没有把自己半夜被人剪去头发这种糗事给说出去,只是含糊地说有人往他家里扔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而他剃成光头,说成是为了彰显向那些黑恶势力作斗争的决心。 洪庆昌是个什么样的人,镇上这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此人在台上满嘴都是主义,台下却都是生意。其蛮横霸道的做派,尽管有些人看不惯,只是迫于他的淫威,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台上剃着光头,慷慨激昂做着演讲的洪庆昌,其与平时那种迥然不同的形象,让台下的人觉得有些滑稽,颇有点在津门市某个曲艺社听相声的感觉,想要笑却又不敢。 晚上,洪庆昌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只觉眼皮越发沉重,也许今晚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那个潜入自己房间的人,看着当初威胁自己的那些手段没起到什么效果,恐怕也会按捺不住的,要是他想要再采取进一步行动的话,恐怕就在这两天,而今晚尤为关键! 鱼饵已经放出去了,网已张开,就等着鱼儿入网了。 这时屋外都已布满了精兵强将,如果那人敢来,管叫他插翅难飞! 165 震慑 - 占锋 - 河止西 正这样想着,忽听得“噗”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便觉端着茶杯的手一热,洪庆昌忙低头一看,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满了茶水,在个茶杯端在手中好好的,也没有发生歪斜,怎么就溢了出来?而且还越溢越多,茶水顺着手指啪嗒啪嗒滴落了到了地板上。 心中有些奇怪,低头看了一下茶杯,茶杯并没有碎裂的痕迹,他又把茶杯转了一圈,这才发现侧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孔,茶水正是从这个小孔里流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正琢磨着,忽觉自己的睡衣上出现了一个红点,让困意十足的洪庆昌不由一怔,此时这个红点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晃动,有时射到了他的眼睛,顿感十分刺眼,最终那个红点停留在其左前胸,微微抖动不已。 洪庆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电影里的一些场景,那不正是狙击枪上发射出的激光吗,这种电影才会出现的情景,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这个时候,他就像一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任由那个红点在身上来回游走,不是他不想躲避,而是他早已被吓呆了。 既然对方能够击穿陶瓷做的水杯,那么穿透自己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个激光穿透窗户玻璃的同时,也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个红点,跟射到自己身上红点连成了一线,顺着这条线看去,那个光源正来自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远的一个小山丘上。 洪庆昌家书房的窗户外面是一片开阔地,视野非常好,几乎没有什么遮挡物(没人敢在洪副书记的眼皮子底下建造什么),闲暇之余,看一眼远处青翠的群山,大有心旷神怡之感,原本的风水宝地这会却给了别人以可乘之机。 似乎觉得把对方戏弄够了,那个红点最终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窗外黑茫茫的一片,寂静森冷,风吹动树枝发出的沙沙声,似在拨动人们内心深处某种脆弱的心弦。 人们对于神秘的黑夜,就如同对未知的世界一样,总有种本能的惧怕。 洪庆昌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过了良久,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他这才恢复了些常态,却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 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一接通,洪庆昌刚想说些什么时,却发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涩,一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于是他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艰难地吐出几段话:“大家都撤了吧……替我谢谢各位了……没什么……就这样吧!”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感到双腿无力,勉强回到了卧室,便直接躺到了床上。 洪庆昌此时头脑一片空白,头一挨到枕头马上就睡了过去,还别说他这一觉睡得还真是香甜,也没再出现失眠的情况。 这几天李山一直在过着愉快的假期生活,显得悠哉游哉地。 上午的时候,他还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本想不接,但对方一直执着的打着。这才接起了电话,一接通才知道是长安市警察局一个民警打来的,还是因为周南的那个案子。 这个案子已经交到了检察院,检方看了一下材料,认为一些细节不太清楚,退回来让他们再补充一下,于是这个警察就打来电话,让他去市局再核实一下。 由于需要本人签字画押,就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一趟。 李山说自己目前正在外地休假,只要他一回到长安便去警察局。 这会儿,李山只穿了一件衬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韩歆家门前的院子里晒着太阳。虽说现在还处在冬季,但这里白天的气温已达二十几度,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地十分舒服,身子靠在椅子上都快要睡着了。 韩歆就给他身上搭了一件衣服,却把李山给惊醒了。 “那里种得是什么?”他指着前面的一处田地问着旁边的韩歆。 “哦,那是稻田。”韩歆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说道。 对于在北方长大的李山来说,他还真没见过稻田,当下就忍不住问道:“现在怎么不见那些农作物呢?” “那是因为稻谷在秋天的时候都已收割了,到了冬天,田里就闲置下来了,等开春的时候才开始播撒种子。” 听了这话,李山为没有见到真正的稻谷不免有些遗憾。 “这里面有些好玩的东西,想不想见识一下?”韩歆有些神秘的笑着说道。 “当然想见识了,是什么?”李山正觉得有些无聊,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 “你等我一会儿。”韩歆说完便回了屋子。 等她再次出现时,让李山不禁笑出了声。 只见韩歆头戴一顶草帽,草帽下整个头脸都缠着丝巾,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身上穿着可能是她妈的一件旧衣服,脚下却是一双齐膝大雨鞋。 见她如此装扮,李山不禁笑弯了腰,他连忙拿起了手机,上下左右连续拍个不停,笑问道:“娘子,这可是要下地呀?” “呸,谁是你家娘子了,少贫嘴,走,跟我到地里去。”韩歆啐了李山一口,便让他跟在自己身后。 见她行走的方向正是那处稻田,李山心中纳闷,难道真要去下地呀。 李山颠颠地跟在韩歆身后来到了地头,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地头的柳树已经发芽了,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出了新的枝条,枝条柔软,很长且细,一阵轻风吹来,枝条随风飘动。 稻田里基本上都已经干涸了,只有少部分地方还有一些积水,一些鸭子时不时在泥水中钻来钻去,几趟下来跟个泥鸭子差不多。 那些干涸的稻田里已干枯见底了,露出了乌黑的淤泥和杂物。 “咱们这是要干什么?”李山不解地问道。 “捉泥鳅!”韩歆回道。 “捉泥鳅?”李山听了觉得有趣,他以前听说过泥鳅,还真没怎么见过,更别说去捉了。 见韩歆在已经下到了地里,李山也跟一脚踩下去,脚刚一踩到泥地里,身体就往下陷,淤泥一下子没到了脚面。 李山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淤泥里,深一脚浅一脚,脚下不住地打滑,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看着韩歆穿着雨鞋在前边走着,心想自己要是这样走下去,鞋子怕是保不住了。 于是,他干脆除去鞋袜,往地头一放,高挽起裤腿,跟在韩歆后面,看她怎么捉泥鳅。 “你看吧,这里有一个小洞,里面就有可能有泥鳅。”韩歆蹲下身,指着泥地里一处小洞说道。 这个小洞只有指头粗细,这里面会有泥鳅? 李山也不说话,看着韩歆怎么操作。 只见她伸出食指探进洞里,在里面一阵搅动,突然尖叫了一声,把李山给吓了一跳,忙问是怎么回事。 “这里面应该是泥鳅。”韩歆有些紧张地说道。 “泥鳅有什么可害怕的,它咬了你吗?”李山连忙让她把手给自己看看。 韩歆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说泥鳅不咬人,她小时候捉泥鳅的时候胆子可大了,现在大了却反而有些害怕这东西了。 李山就想看看这泥鳅到底长什么样,于是他来到那个小洞边,也学着韩歆的样子伸出食指探进洞里。 突然,手指感觉触到了一个软绵绵凉冰冰的东西,吓得李山一哆嗦,连忙抽出了手。 “哈哈哈,原来你比我还胆小。”尽管韩歆用丝巾罩住了脸部,但裸露出的一双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儿。 李山脸上一阵发热,心想触到泥鳅的感觉真是怪异,这要是蛇可怎么办? 他也不想失了面子,于是手指再次探进洞里,并用手抠大周围的区域,不一会, 一条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李山的手里。 原来这就是泥鳅! 李山好奇地上下观察着泥鳅,因为满手泥巴本来就很滑,加上泥鳅全身滑溜溜的,拿在手里极有可能滑落。怪不得人们常说谁谁滑得跟泥鳅一样,原来还真是这样。 幸好韩歆准备了一个塑料袋,李山就把泥鳅装进了塑料袋中。 李山来了兴趣,开始在泥地里四下找寻起来。虽说是第一次干这个,但他收获颇丰,不仅捉了一些泥鳅,还有一些黄鳝,只是那些黄鳝比泥鳅难捉一些,主要是它们的洞穴相对于泥鳅更深,也更复杂一些。 按照韩歆传授的经验,只要看到黄鳝了,并不需要用蛮力去捉它,只需找到一截稻杆,去逗弄黄鳝,黄鳝也是受激不过,张口便死死咬住那稻杆,这时候只需轻轻一提,便可将黄鳝整个从泥里提出来。 二个小时的功夫,他们带来的一塑料袋就已装满,可谓是满载而归。 今晚可以吃炒鳝段了! 以前,李山去饭店吃饭时也吃过炒鳝段,饭店里的那个炒鳝段是葱多鳝段少,而韩歆家做出来却是鳝段多葱少,而且还是野生的。 炒鳝段通常的做法先是干煸,再淋花椒油,放薄荷叶,清凉且香。 至于泥鳅,韩歆说泥鳅肚子里面有很多泥巴,要用淡盐水养一两天,让泥鳅把脏东西吐出来才可以吃。 166 屈服 - 占锋 - 河止西 韩歆常常自夸母亲做饭的手艺很不错,现在看来名不虚传。这不,从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香气,就让李山直流口水,引得他伸长了脖子不住地往厨房方向张望。 当炒鳝段端上桌的时候,早已等得有些心急的李山见左右无人,伸出手刚想捏上一块准备尝尝,忽听到门口有人喊道:“韩镇长在家吗?” 听见这声音,来人应该还在门外,李山趁着来人还没进门之时,快速捏起了一块鳝段送入口中。一股既香且辣的味道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这味道比饭店的不知要好多少倍。这来人也不知道是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饭点上来,这明显是来蹭饭的,真是便宜这几个家伙了。 心中有些报怨,但李山还是起身跟着韩歆到门口迎接来人。 当看到来人时,韩歆不由得愣住了。 “韩歆侄女,怎么就你在呀,你爸妈呢?”来人却是黑山镇党委副书记洪庆昌,却见他头戴礼帽,身穿一件黑呢子大衣,倒也有着几分镇领导的气派。 旁边跟着他的儿子洪斌,却见他手中还提着大红礼盒,像是走亲访友的架式。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以往那种不老实的眼睛似乎不敢直视自己,一直闪烁不定。 韩歆脸色不由一变,心想这两这会来干什么,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尽管心中非常讨厌这两个人,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也是堂堂的黑山镇党委副书记,自己老爸的领导,场面上的礼数总得要做到。 于是,就招呼客人进屋,口中说道:“洪叔叔,我爸在里屋看书呢,我这就叫他出来,您先请坐。” 江筠玉也从厨房出来,见是这两位,忙给两人倒茶递烟,并说两位还没吃饭吧,那就一起吃点吧。 洪庆昌也不客气,口中道:“那感情好,我正想尝尝弟妹的手艺呢。” 说罢,便吩咐儿子将手中提着的礼物交给江筠玉。 江筠玉忙说,来就来了,干吗还拿礼物,这就见外了。 由于害怕这是他们今天是来提亲的,所以她也不敢轻易收下人家的礼物。 正在相互推让着,韩毅民从里间走了出来,也跟着说道:“洪书记,您这就是见外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用不着这么客气。” 由于一直不怎么待见李山,觉得他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晃悠就觉得心烦,所以就躲在里屋看书躲清闲,当听到门口的动静时便走了出来。 “韩镇长,你我也是多年的同事了,今天可是我头一次来你们家,这个见面礼怎么你也得收下吧,要不外面人就说我洪某人太不讲究了。” 洪庆昌说得也是合情合理,韩毅民一时也无法推托,只好先收下了礼物。 “那我就收下了,正好,两位一起来坐下吃饭吧,小江,你把我放在柜子里那两瓶好酒拿出来,我今天要跟洪书记好好喝点。” 韩毅民转头对着江筠玉说道,并邀请洪庆昌父子俩入座。 “那就一起吧,这位是小歆的朋友吧,你好,咱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吧。” 洪庆昌满脸堆笑,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李山,并先伸出了手。 “洪书记,你好,咱们是见过,是在王老板家。”李山也伸出了手,轻轻跟他握了握,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大家都别站着啦,都坐,都坐。”韩毅民这时候招呼大家落座,心中却猜测洪书记今天来家里的目的。 这个洪庆昌到底是搞的那一出呀,明知道李山是女儿自己找的对象,这时候却表现的如此客气,真让他有些无法理解,同时,这个洪庆昌平时跋扈惯了,以往见了自己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主动跑到自己家里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洪庆昌可是头一次来他家,他来自己家里难道是来提亲的吗? 心中带着疑惑,嘴里却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入座。 等大家都坐定之后,除了韩歆母女两喝的是饮料外,其他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上了酒。本来李山是不想喝的,但考虑到难得跟未来的老丈人坐在一起,也就勉强陪上一杯吧。 在新年快乐之类的祝福声中,大家一起举起了杯子。这一杯大约有二两,李山从未一口干过这么多的酒,他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就随手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他的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韩歆却暗道坏了,只听洪斌鼻子里哼了一声,韩毅民脸色也沉了下来。 李山不明所以,朝周围人看了看,见其他几个人的杯子全都空了,只有自己这杯中的酒好像没下去多少。 原来,按照黑山镇的规矩,开席前的这第一杯酒必须要干了,如果你不干了,那么就认为你是瞧不起客人。如果这时候提醒李山一下,只要不放下杯子,还能补救一下,可他已经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这场面就不好圆了。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前几天,两人在亲戚家坐席的时候,李山一直喝的是饮料,就没把这规矩说给李山听,没想到他今天主动要喝点酒,却忘了告诉他这一规矩。 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可今天的客人却是镇党委副书记洪庆昌,是这个镇上仅有的几个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饭桌上的气氛马上就变得凝重起来。 “哈哈哈,我看小李的脸色有些不大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呀,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勉强人家嘛。”这时候洪庆昌却哈哈一笑,开始主动替李山解围了。 这似乎是在向李山示好,洪庆昌几时有过这么通情达理了,他自打一进门所表现出来的举动,令韩毅民一家子都是大跌眼镜,一时也不清楚洪庆昌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一旁的洪斌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来,但脸上明显是一幅愤怒的表情。而洪庆昌心里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形势比人强,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会低下那颗高傲的头颅的。 自那晚洪庆昌的杯子被击穿了一个小孔后,他马上命令埋伏在四周的警力全部撤掉,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人家要想收拾他,布置再多的警力也是无用的。 当“最后一只靴子落了地”,洪庆昌心里反而踏实了,当晚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噩梦醒来是清晨!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洪庆昌一睁开眼就开始琢磨开了,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那个人如果想要干掉自己,可以说是很轻松就能办到的。 他认为击穿茶杯的,应该是一种射程较远的子弹,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洪庆昌多少也懂得一些,但他在家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弹头,却发现窗户的玻璃上也被射穿了同样大小的孔洞。 从对方能够击穿茶杯和玻璃,而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种情况来看,也许只有那种传说中,有着合法杀人执照的特殊部门才具备这种能力,据说这些人都有着正经的工作作为掩护,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 昨晚那个家伙应该就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手段,这点让洪庆昌感到十分疑惑,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对方就是把他一家满门灭口都不是什么问题,自己竟然得罪了这么一个家伙,想到这里,洪庆昌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对方既然没有痛下杀手,显然是想要自己屈服,现在最重要的要搞清楚对手是谁,以及出于什么目的要对付自己,那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关于这一点,对方却一直没有给个明确的说法。 这却让洪庆昌犯难了,心想你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让我找谁去?也许对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洪庆昌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迷雾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始终看不清此人的相貌。 以对方这种能力,要是肯对自己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呢,所以这件事的起因应该是最近才产生的。 那么最近自己都干了哪些事呢?好像也没有跟谁有过太大的冲突。 要说最近跟人龃龉的事情只有一样,就是那次在王老板家吃饭,当时的情形让自己不痛快了一回。 不知怎的,一个人的身影突然闪现在洪庆昌脑海中,这个人就是李山!虽然当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这个人当时并不怎么起眼,甚至在周围的这些乡下人当中看着也很普通,但现在洪庆昌却觉得此人的嫌疑最大,不因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套用武侠小里面的一句话就是,这个人看起来非常普通,可要是放在人群中却一眼能够找到他! 一层层迷雾渐渐退去,一个人影逐渐清晰起来,淡淡的眼神,似笑非笑的表情,没错,应该就是此人! 想到这里,就把儿子叫了来,告诉他道:“老韩家的闺女,以后你就别惦记了。” 洪斌十分诧异,在自己的印象中,自己的老爹什么时候这么怂过,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黑山镇,只要他认定的事,基本上没有办不成的。 167 定亲 - 占锋 - 河止西 今天老爷子如此的举动让他很是疑惑,让他很是不解。 洪斌也是自幼骄纵惯了,行事风格跟他老爹一样,在黑山镇也是横着走的人物,但他唯独惧怕他这个老爹,本想问个究竟,却被洪庆昌不耐烦地给轰了出去,只是说按照他的意思照办就是了。 洪庆昌也是一个老狐狸了,虽说他一进韩家,表明上跟老韩家人在寒暄,其实他却暗中一直观察着李山。 而李山一脸淡淡的神情,这反而让洪庆昌觉得他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当他把帽子摘下时,韩歆母女有些愕然。而韩毅民已经见过他这个形象了,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那个李山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让洪庆昌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酒席上基本上是洪庆昌跟韩毅民两个人在说话,其他人则是在一旁默默地吃喝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桌饭吃得有些压抑。 “小李呀,听说你在长安市上班?” 洪庆昌突然转向李山问道。 “洪书记,我在长安一家航空企业上班。”李山还是一幅很腼腆的样子,根本看不出这人与常人有什么不同,这让洪庆昌对于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哦,那可是高科技呀,一看你就不简单,真是少年有为,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强多了。” 洪庆昌不着痕迹地继续道。 “洪书记真是过奖了,我不过只是一个小工人而已,哪能跟您相比呀,一看您就是一个志存高远的人呐。”虽说李山是笑呵呵说着这句话的,但听在洪庆昌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因为在他书房的墙壁上刚刚挂上了一幅字,上面就写的就是“志存高远”四个字! 这四字是他前几天去市里给一位领导拜年时,那位领导给他题写的,虽说这几个字书法水平一般,但字面的寓意很好,而且还是领导所赐,因此洪庆昌也是十分爱惜,特别把他挂在了自己书房里,也就是才挂上没两天,知道这幅字的没有几个人。 而李山说出上面的那一番话显然是大有深意的,他并没有到过自己的书房,却能说出这四个字,显然是大有深意的,足以证明他是通过别的途径得到了这个信息。可以想象他站在远处的山上,通过望远镜看到了屋里的一切,也就是说李山就是那晚的那个人! 心中再无怀疑,于是洪庆昌开口道:“老韩呀,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孩子们间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做主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当长辈的也不好干涉太多,是不是?另外,我觉得小斌可能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成熟,以前我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我当时说的是醉话吧,这点你也不必当真,哈哈哈。” 洪庆昌的这一番话让韩家一家三口有些目瞪口呆。 “洪书记,你的意思是……” 韩毅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被洪庆昌一摆手给打断了。 “以前小斌可能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请韩兄弟多多包涵,小斌你过来,给你韩叔叔,赔个不是。” “对……对不起!以前是我不自量力,真是对不起了。”洪斌满脸委屈地喊出了这句话来。 “不敢当,不敢当,其实小斌这孩子也还是很不错的。”韩毅民更感诧异,他跟江筠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晚饭就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直到洪庆昌告辞要离开时,韩毅民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就走呀,洪书记!”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李山,这时突然说话了。 “哦,是呀,李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另外你跟小歆什么时候办喜事,可得通知我一下呀,哈哈。”洪庆昌嘴上哈哈一笑,在外人看来显得十分轻松的样子。心里却紧张的要命,觉得今天在老韩家已经够丢面子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李山还想要干什么。 “既然洪副书记是黑山镇党委副书记,韩叔叔进步的事就拜托洪书记给想点辄了,想必这个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吧。”李山这话说的有些突兀,更是惊得韩毅民瞠目结舌。 “对不起李先生,这事我洪庆昌无法答应下来,提拔干部有组织程序的,并不是我能做主的,黑山镇还是有很多领导的。”洪庆昌那脸上肌肉块都在颤栗,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洪书记不必自谦,毕竟您是黑山镇的实权派人物,总不能弱了您的气势是不是?”李山笑吟吟地说道。 这看在洪庆昌眼里,觉得对方的眼中似乎射出两道寒光,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只好勉强答道:“那……好吧,我尽力。” 洪庆昌无奈地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便领着儿子离开了韩家,临出门时,他又深深的看了李山一眼,见他始终是一幅淡然的表情,好像缺少了那么点精、气、神。 “韩叔叔,我今天向您跟阿姨说说我跟小歆的事吧,现在正式向你们二老提亲,如果你们同意,我过几天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就把婚期给定了,如果不同意……”等洪庆昌他们一走,李山便开口正式向韩家提亲。 韩毅民这时抢先出口道,“当然同意了,现代社会,婚姻自主,只要小歆同意,我这个当爹的绝不会棒打鴛鸯了是不是?” 韩毅民很聪明,先问起女儿来了,以前自己不太认可这事,现在要想推翻以前的话,一时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借此好些想掩饰一下罢了。 “爸,这事你做主就是了”韩歆满脸通红地说道 “哈哈哈……好好,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韩毅民哈哈笑开了 李山微微一笑,从一个背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的纸包递向了韩毅民,这是临走时老妈给他的两万块钱,他笑着说道:“韩叔叔,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请收下吧。” “不要,现代社会了还兴这个干嘛?”韩毅民一愣,倒也没伸手去接。 “收下吧,也没多少,这也是我爹妈的一点心意。”李山把纸包塞进了韩毅民手中,他这时候也就不再坚持,韩毅民笑着随手给了一旁的韩歆母亲,呵呵笑道:“这些我先存着,到时结婚时就交给小歆吧,由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 现在的李山在韩家真把自己当成姑爷了。早上睡到自然醒,白天不是到田里捉泥鳅,就是到前边不远处的汉江去钓鱼,晚上则到后山上去修炼。 另外,他还把那架无人机给带来了,每天也在抓紧时间在按照教程进行着训练。 我们的李山李大姑爷,现在可是一个真正的三无人员。他刚从66车间离开,而新单位客户服务部还未正式接收,他的人事关系现在就挂在了人力资源部,尽管客户服务部那边人手短缺,但根据红旗厂机构调整方案,所有人员关系已全部冻结,按照工作流程,只有等这次调整结束之后,才能统一办理相关手续。 因此,李山就相当于放了大假了,在秦南地区过着一种惬意的田园生活。 李山有时候十分感慨,许多跟自己一样的人,在社会忙忙碌碌不知在忙活些什么,现在这种生活难道不也是人生追求的目标吗?如果不是韩歆要回长安去上班了,李山简直就不想走了。 等回到长安市的时候,李山同样是无所事事,只等着厂里面下通知了。 这天,李山突然想起,在韩歆家过年期间,市局的一个警察让他回来后去补充一些材料, 现在回来好几天了,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李山连忙出了家门,坐上公交车赶到了市局,在市局门口跟那名警察取得了联系后,并跟着他进了市局大楼。 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那名警察十分客气,让李山坐到自己的办公桌边,还端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 忙完这些后,警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对着电脑开始询间李山一些问题,边问边在键盘上敲打着。 这些问题李山前面基本上都回答过,只是对其中一些有些模糊的地方进行了补充,以便这个案子的内容更翔实,看来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是想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 整个询问过程持续了近二十分钟,这个警察又对着电脑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了,这才按动了打印程序。然后又从一堆资料里,抽出一份表格让李山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写,自己则去到隔壁的打印室去取打印后的材料。 李山按照表格上的要求一一进行了填写,可还没写一会,就发现写出来的字越写越淡,原来签字笔没墨水了。 看到桌子另一端的笔筒里放了几支笔,李山起身绕到桌子另端去取笔。在他起身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桌子的第一层抽屉并没有完全关严,露出了一寸宽的继隙,他随意往里面瞥了一眼,抽屉里的一份文件马上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他看到了文件上有一个813字样。 813!不就是8月13日吗,那是他第一次到秦岭山中调试激光枪的日子,那次调试在回来的路上跟一伙人发生冲突了,造成了三辆汽车起火燃烧以及一些人员的受伤,所以这个日子李山记得是非常清楚。 168 无人机的整合 - 占锋 - 河止西 所以李山对于813这个数字就非常敏感,它意味着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况且这又是在警察局里看到的,于是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间办公室面积比较大,属于公共办公室,里面分了许多隔断,每个隔断里面坐了另外一些警察。大家也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李山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并把椅子朝旁边挪了挪,这样一来就形成了背对着门口姿势。他右手拿着笔佯装在纸上写着什么,左手却向前探出,轻轻地把那个抽屉拉大,身子微微前倾,直到可以完全看到那份文件。 如果这时有人出现在敞开的门口,也只能看到李山像是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却完全看不到他底下的小动作。 那个警察取打印文件应该很快就要回来,李山一边侧耳听着门口的动静,一边眼睛斜着向下探看着抽屉里的那份文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文件的标题:《关于对长安市“813”案件的协查通报》,文件的左上角“机密★”的字样赫然在目。 此时李山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加快了不少,右手握笔的手关节由于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但这些丝毫不影响其左手稳健的操作,就像一位干了多年的老手一般。 李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往下浏览,这份文件的大意是今年8月13日夜间10时14分许,在长安市燕翔路中段,西光公司家属院西侧发生一起枪击案,犯罪嫌疑人利用一支经过了伪装的手枪当场行凶,打伤两人,击毁路虎越野车一辆,并致包括该车在内的一辆263路公交车,及一辆小型汽车共三辆汽车起火燃烧,多人受伤,造成了重大人员和财物损失。 根据目击证人的口述,对嫌疑人体貌特征也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描述,嫌疑人应该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身高在175CM到185CM之间,讲普通话,没有口音等内容。 对于这些文件李山快速地浏览着,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对内容也顾不上细看,文件的最后还附着嫌疑人的手绘画像,以及案发现场所出现的枪支的彩色配图。 李山看了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忽听门口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山猜测应该是那个警察回来了,当即缩回了伸进抽屉的手,并顺手轻轻把抽屉推了进去,但并没有完全关严,仍然留下了一寸左右的缝隙。 这个警察手里拿着打印好的资料,来到桌子旁,似乎没有觉出什么异样。 他让李山在刚打印出的这些纸上签字,然后在他指定的地方按下了指纹。 当李山出了市局大门的时候,表面上还显得平静的他内心却是无比的震骇。 今天幸亏看到了那份协查通报,否则他还以为警方已经放松了对那件事的追踪了,没想到警方暗地里却是加强了侦办的力度。 那个模拟画像在外形上有多准确,作为当事人的李山是最清楚不过了,虽然只是寥寥的几笔,但完全把自己的特征给勾勒了出来,但由于画像中的人是戴着口罩的,说明他们并未掌握自己的真实面目,所以李山也不是太担心。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那种玩具枪的图片了,这张图片可不是什么模拟画,而是一种真实的照片,简直跟他手里的那把简直是一模一样,警方为什么会这么准确地掌握了自己这把枪的信息呢? 李山仔细一想,但猜出了事情的缘由。他推测警方有可能是根据那几个被伤者的描述,先用手绘出来,然后再拿着这些图到市场上,按图索骥跟那些真实的玩具枪进行比对,找出最接近的几支玩具枪来再让目击者确认,经过几次反复,最终确认出那把枪的最终形状。 当时,那些目击者也的确见到过自己手里的那把枪,如此一来,找出同类型的枪倒也不是太难,只是图片上的颜色是蓝色的,而自己那把却是绿色的,只有这点不同,其他的基本一致。这可能是由于晚上光线的缘故,被那些人错认成了是蓝色的了。 现在想想也真够可怕的,假如自己不知道这些,要是还拿着那把改装了的玩具枪到处招摇,那样的话,自己行踪的暴露也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了,别的还没什么,只是到时候自己该如何解释关于激光器的问题呢? 想到这里李山后背的汗就下来了。 而更让李山吃惊的是,那个协查通报最后还特别注了一段话,那就是案发现场不排除使用过高能量武器的可能,只是尚未找到确凿的证据,到目前为止也就是一些推断而已。 回到家后,李山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激光枪给取了出来,看着枪身上发出幽幽的绿光,手抚在上面,感觉不到那种钢铁般的冰凉,却有一种温润传导到了手中。 枪上的瞄准镜、激光瞄准器都已经调试好,自己在这上面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虽然有些可惜,但现在这些已经留不成了,它是能够暴露自己的唯一一件物证,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于是,李山不再犹豫,先把上面加装的辅助设备给取了下来,然后,又把这支激光枪给分解了,取出了里面的激光器,别的东西都可以保留,而这支玩具枪却是不能再出现了。 这支玩具枪也不能就这么直接给扔了,得要先把它给破坏了。 当初买这支枪的时候,可是挑了质量最好的,也是价格最贵的,现在却要砸坏它,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李山用榔头将这支玩具枪给砸成了碎渣,然后分成了几份,跟普通的垃圾一起,分别扔到了几个不同地点的垃圾桶里。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激光器中的电池也取了出来,这时这个激光器就变成了一种普通的激光笔,从而避免了因为有人误操作而发生些不必要的事情出来。 至此,能够让李山暴露的最后一点证据也化为了乌有,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李山心底却产生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自己也知道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就是那个已经不存在的激光枪。 那把激光枪的存在,李山的心里多少对它有了些依赖,同时也是他信心的所在,更为他办成了一些平时无法办到的事情,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把这支激光器重新利用起来。 改造成激光枪这个方法显然已经行不通了,里面风险太大,所以只能另谋他法。 将来改造出来的激光器,必须要做到既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又能发挥出激光器威力。要想同时兼顾两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够把激光器整合到无人机上,这是李山目前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也是他一直苦练无人机操作技巧的初衷。 操控无人机实施对目标的打击,操控者却可以远离现场,这样就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操控者,而攻击的远近完全取决于无人机的性能,即使是无人机在现场被发现了,但想找到背后的操控者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基于以上几种优势,更增强了李山改造无人机的决心,况且现在那支激光枪已经无法再使用了,也使得他整合无人机的动作也必须要加快了。 当初,老顾在给自己改造无人机的时候,已经预留了端口,上面的线缆就是可方便插拔的那种。 李山从电子市场上采购了些插头,以及压线钳、电烙铁等相关的工具,再从激光器上引出两缆线,装上插头后,就可以直接与无人机上的插座相连接了。 这架无人机上本身就有一只用来练习用的红外发射器,它只是纯粹用作熟悉和掌握射击技巧用的,并不具备攻击的功能。 为了有所区别,李山将经过改造的能够实施攻击的激光器叫做攻击器。 接下来需要将这个攻击器安装到无人机上,这个攻击器与原来上面的那个用于练习用的激光器在体积有些出入,李山又在无人机上稍稍做了一些改动,攻击器就完全可以安装到无人机上了。 这些改动相对来说也比较简单,而操作跟原来一样,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下一步,需要调整无人机上的摄像头、激光瞄准器与攻击器,要使三者能够达到完全的一致。 这里面需要掌握一些调试的技巧。李山也懒得再琢磨了。于是,他只有硬着头皮去咨询老顾了。 老顾虽然市侩了点,但他的手艺的确不错,在付出了两条好烟的代价下,李山终于得到了调试的技巧,并认为这一次的确是物有所值。 老顾的这种方法并不复杂,但这种调试方法重在它的思路,给李山一种豁然开朗般的感觉,如果以前调试激光枪的时候用到这种方法,完全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同时也为将来进行类似的调试提供了具有良好的借鉴与参考作用。 169 自制训练系统 - 占锋 - 河止西 当然,他在老顾面前却表现的很是懊悔的样子,只说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办法,却可花去自己这么大的代价,直嚷嚷着亏大了,气得老顾直吹胡子瞪眼的,说是你小子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这可是老夫多年的心血才总结出来的一套方法,你只付出了就这么一点代价就得到了,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其实,老顾心中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的这个调试方法,根本就是一个鸡肋,而且在改装无人机时,应该一并提供给李山才是,而李山不太懂这些,并没有向这个老顾讨要这个方法,老顾也假装不知,这不,现在他额外又赚了一小笔。 两人各怀心事,均觉占了对方的便宜。 至此无人机的改造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对无人机的改造,是基于一种成熟技术基础上所进行的,而对于操控来说则需要本人的天赋及后天的努力了。 在操控方面,对于勉强能够达到及格标准的李山来说,本身起点就低,即便将来经过后期的刻苦训练,却也只能达到业余级顶端,要想进入专业级,其难度之大堪比登天,想想都觉得气馁。 尽管前途渺茫,但李山却并未放弃,一直进行着刻苦训练,他做事的原则就是只要自己尽力了,由于天赋不足限制了自身的发展,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不再像以往那样闭门造车般的独自练习,适当进行专业化的训练则是提高操作水平的有效途径。 顶峰联合训练设施倒是十分齐全,但每天要求训练的人实在是太多,而场地有限,所以只能实行预约机制。对于层级高的或像李山这种有一定职位的,则可以获得一些优先权,比如插队什么的,但这也就仅仅比普通那些人多那么一点特权。 而且那里的训练时间也有严格的限制,一天最多也只能训练二小时,往往都是刚刚找到感觉,却不得不停止,这让李山觉得十分不爽。况且,限于天赋让他不得不比别人花费更多的时间。 这样下去可不行,李山暗自琢磨。要是能够在家里训练,岂不是自由的多? 这方面李山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这种训练需要一定的设备,顶峰联合那些训练设备市场上就根本没有卖的,就是有对于李山这种阶层的人来说,其购置所需的花费也是他无法企及的数目。 所以,自行设计制造一套适用于自己的训练设备,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制造一个既要花钱少,又能起到一定效果的设备,就必须要好好的设计构思一番。 在研究了顶峰联合那些训练器材后,李山自己想出了一个简易的训练设施。 他首先想到的是家里原来用作修炼用的那个限高线。随着自己能力的不断提高,现在这个限高线已经用不上了。而现在由于要用作无人机的训练设备,他打算把这个绳子重新给利用起来。 他先是购买了一组动滑轮,再用铁丝把顶峰联合发的那个激光接收器连接在其下部,这样滑轮与激光接收器就组成了一个可移动的标靶。中间穿过一条绳子,这根绳子两头分别固定在两面墙上,标靶上的滑轮就可以沿着绳子运行。 为了实现让标靶自动运行,绳子的两端有意设置成一高一低,这样就形成了一定的高度差,标靶利用其重力原理沿着绳子从高处向低处滑落,到达绳子尽头时,再用连接在标靶上的索引绳将其扯回到高端,如此反复运行。 当标靶沿绳子滑行过程时,李山操控无人机上的红外发射器对其跟踪射击。 如此一来,李山就能够在家里自主训练了。 他先是让无人机悬停在固定处,对着移动的标靶进行射击,待射击准确度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再反过来,标靶固定,让无人机在运行中射击,最终逐步过渡到标靶与无人机同时运行的程度。 这样虽说要以在家里训练自由度很高,但这种训练方法效率太低,标把每完成一次运行后,又得重新把标耙放回到原处,如此一来,训练的节奏以及持续性就不得不被打断。 针对以上问题,李山对这个系统进行了改进。 他又从网上购置了一台小型无刷电机,通过电机来控制标靶的运行,而且还可以根据需要调节运行的速度,这样一来,训练效率有了较大的提高,但由于其自动化水平很低,还是不能满足实际的需要。 于是,李山再一次改造这套训练系统,其中最主要的是加装了一套自动控制器,它与无刷电机相配合,使得标靶能够根据需要在绳子上来回自动运行,这样一来这套训练系统就完全实现了自动化,从而大大提高了训练效率。 经过反复不断的强化训练,李山不论是操控能力还是射击技术都得到了较大的提高。 他目前训练时用的只是那种红外发射器,但其射击原理跟激光攻击器基本相当,所以只要练好了红外射击技术,如果无人机换装为激光攻击器,其效果丝毫不受影响。。 由于家里空间有限,飞行训练也只能到室外进行,好在李山设计的这套装置简单易行,安装方便,因此,在室外训练时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随着训练水平的提高,李山就不自觉地跟那个十级高手张军进行着比较,对于真正的专业飞手来说,李山只接触过他。 当时,张军在比试时所表现出卓越的操控技术,令李山叹为观止。 他不自觉的跟这位目标人物进行着比较,觉得以自己目前的水平,恐怕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但差距应该不会太大了。 自上次在顶峰联合训练场见识过这些人的水平之后,李山一直不敢上场,他深知以当时的水平,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这个场地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完虐自己。 所以一直在潜心训练,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在那里一展身手,现在通过这一阶段艰苦的努力,他认为自己现在的水平应该具备登场亮相的资格了。 这天,李山再次来到了顶峰联合的训练场。训练场的收费是按天计算的,尽管上次并未上场,他上次所缴纳的费用自动作废,如果想要再次上场的话,费用另结。 当李山来到对战训练场时,却发现大厅里聚满了人,里面不多的座椅已没有空位,没有座位的人有的站着,有的则席地而坐,这让李山有些惊讶,印象里虽然这里需要预约排队,但还不至于到达到这种爆满的程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李山就想找个人打一下,四下里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见到“至上”公会的那个家伙,这倒也好,省得再有什么纠缠,但他也没有看到有什么熟人。 有了上次的经验,李山来到吧台前进行登记,然后到器材窗口领取耗材。 他对于贴感应片也不再是笨手笨脚的,不一会便在处理完毕。摇晃了几下觉得轻易掉不下来后,便收拾起东西来到大厅中那个大显示屏前。 由于那个显示屏是滚动播出的,所以过了一会才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会呼吸的鱼”的名字,那是他自己的ID,目前排在第68名,名字后面另外还有三列数据,这些数据目前全部为0。 看了一会,李山便搞明白了这三列数据的意思,第一列为当天击杀对手的次数,第二列为被击杀的次数,第三列为总击杀数。由于李山尚未参加过一场对战比试,所以他的这三项数据都为0。 这个榜单上跟他并列在68位的还有许多人,这些名单前两列跟他一样都为0,只有最后一列这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有数字显示。 可能训练场里正在进行着某种测试,所以大屏幕上的数据不时地发生着变化。 搞明白这些内容后,李山便不再关注大屏幕,他从大厅中众多的人群中穿过,准备到训练场去参加对战。只是他有些搞不懂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 带着这种疑惑,李山来到了通向训练场的门口,正想推门出去时,旁边一个人叫住了他,说是要看看证件。 李山看到他身上挂着牌子,知道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记得上次自己来这里的时候,可没见到此人,心中就有些奇怪,但他还是把自己的证件跟参赛卡递给了那人。 可能是觉得李山有些陌生,那人多看了一眼李山,他接过证件看了看,有些诧异地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李山,然后就把那些证件递还给了李山,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山见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于是就推开房门准备出去,这时屋里有个人喊道:“老齐,他不会是你的熟人吧,怎么人刚来你就放他进去,有点过了啊!“这人虽说像是在开玩笑,但话里诘责的意味十足。 170 赌局 - 占锋 - 河止西 “你们懂什么,我放他进去自有放他进去的理由,不用你们在这里瞎操心!”这个姓齐的人也不客气地反击道,他转过头冲着李山道:“没你的事,你先进去吧。” 李山点点头,不太明白这些人怎么这么激动,回头看了看屋里其他人一眼,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齐,我们可是都等了半天了,这人是你的熟人吗,怎么他刚一来,你就可以随便放他进去,不拿出让我们信服的理由,我们大家可都不服!”这时屋里另外一人站出来也开始指责这个老齐。 “就是,我们这些人按照预约的时间准时来的,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还没轮到我们,现在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大家在这里本来就等得有些心焦,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便你一言我一语全都跟着起哄,整个大厅内一下子变得乱糟糟的。 老齐却不理会这些人,只在一旁冷笑不已。 待这帮人稍稍安静的一会,老齐这才说道:“如果你们当中如果哪位是组长助理,我也会把你们放进去,你看你们谁能拿得出来吗?”说完这话,看着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众人,心中不无得意。 “这人看起来怎么很陌生,我经常来却从来没有见过他,既然能当组长助理,那他的水平肯定不低。”屋里一个戴眼镜的人说道。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某个关系户那都有可能,现在顶峰联合真是任人唯亲,我看也差不多了。”他的同伴却有不同的看法。 “小声点,一会让人听见了,你可就麻烦了。”眼镜连忙制止住他继续说下去,说完还紧张的四下里看了看。 那个发牢骚的人也是一个机灵,想着顶峰联合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是后悔自己多言了,于是连忙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但此人的话,却也被众人听了个清楚,并在心中引起了共鸣,只是谁都不愿意说破。大家各自想着社会上许多不公的现象,以及自己遇到的一些令人沮丧的事情,一个个都默然无语。 “老金,你看那小子水平怎么样?” “嗨,这可说不准?他是新来的,还没试我怎么知道……” 在等待大厅内,许是等的时间有些久了,那个眼镜跟他的朋友没话找话般闲聊了起来,话题就围绕着刚进去的李山展开。 “我看他不怎么样,他那架无人机,嘿,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老一辈的高手咱们都认识,而新晋的好手里面还没有我不认识的,肯定没有这小子,这小子八成是哪个关系户给弄进来的。” “老郭,听说最近你练得很是辛苦,怎么样了,是不是有想法啦?” 眼镜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同伴,开始转换了话题。 “哼!你老金不是也来这儿了吗,别告诉我你只是恰好路过这里?”老郭双手一背,不客气地说道。 “嘿嘿,那当然了,每年一次的比试都是一次机会,谁会这么轻易的放弃。你我反正也是闲坐着,不如这样,咱们再堵一次如何?”老金毫不在意,眼睛往大厅里的众人身上一瞟,脸上的笑容不变。 “你这家伙诡计多端,上次可坑苦了我,这次是不是又想再来这一套!” “这是什么话,认赌服输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谁坑谁啊?”老金打了个哈哈! 老郭闻言,双目寒光一闪,脸上怒容闪现,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气势又回落了下来,满是不甘的说道:“我那台无刷电机,已经改装到了你的无人机里,让它威力又大了一分吧!我辛幸苦苦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电机,就这么一只,还便宜了你这老小子!” 他的话里,酸意十足,显然对那失去的电机,大感心痛。 “哈哈,原来大名鼎鼎的老郭,竟对区区一只电机也会如此上心!好吧,这次我带来了另一件东西,绝对在那电机之上,只要这次的赌局赢了,足可以弥补你上次的损失。”老金手捻着下巴上不多的几根胡须,笑吟吟的说道。 “不赌!绝不赌了,你以为我会一连两次上同一种当吗?”老郭把头摇跟拨楞鼓一样,一口回绝了。 “不赌?老郭你的眼光竟然如此高了,连石墨烯高能电池都入不了眼吗?”老金做出了惊愕、不能置信的模样。 “什么?石墨烯高能电池!”原本打算绝不和老金再扯上关系的老郭,一听此物,表情马上就变得丰富了起来。 “可不是吗!听说你为了此物,曾往沪上市科研所跑了不少趟,但还是遗憾而归。所以这次我花了大价钱,特意为兄弟你求来的!”老金不慌不忙的说道,变得悠哉起来,一副吃定了对方的神情。 “不可能!这石墨烯高能电池那是国家管控的物资,不是一般人还真得不到的。你不会是拿普通品级石墨烯来糊弄我吧?”老郭从激动中清醒了过来,露出了怀疑之色。 “怎么可能,我这可是纯度最高的品级,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还不知道我了?你可以自己看上一眼。”老金不想多费口舌解释,一翻手,一块火柴盒大小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出现在了老郭眼前。 老金只是拿在了自己手里让老郭看,这让后者看的双目放光,恨不得一把就给抢过来。 “你要是在你的无人机中装上这块电池,你的无人机会变得跃上一个新的台阶,完全有可能从业余级十级跃至业余十二级顶峰,就是进入专业级,也是大有希望的。”老金的话里充满了诱惑之意。 老郭闻言冷哼了一声,板着个脸,似乎不为所动,但闪烁不定的眼神,暴露出了内心的骚动。 “这么难得的赌注,郭兄都要犹豫上半天,难道真对自己的观察力,这么不看好吗?”老金撇撇嘴,使上了激将法。 “我的眼力用还轮不到你小子来品头论足。”老郭面带不悦之色。然后思忖了良久,接着又道:“好,我赌了!不过,你倒惦记上了我哪件宝贝? 老郭在思量了一番后,觉得此次的赌胜负之数应在五五之分,再加上对那块电池的极度渴望,终于点头答应了,但出于谨慎,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 “呵呵,你对你其他的物品并不感兴趣,只想在赌局侥幸胜出之后,希望你在再给我制成同样的无刷电机。郭兄制造电机的能力,在业内可是赫赫有名的,想必这是小事一桩!”老金眯缝着眼睛,微笑着说道,可话里却隐隐透着一丝奸诈之意。 “再要一只同样的电机?”老郭脸色很难看,几乎立即蹦了起来。“我说老伙计,你真打算让我当苦力啊!” “怎么会呢?只要你赢了,就不需如此了,那只高能电池可是米国都严加管控的物资!弄到国内来那是相当的不易呀!”老金摇头晃脑的说道。 老郭脸色阴晴不定,思忖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咱们今天怎么赌?” “就赌刚才那小子今天最终的成绩吧,怎么样?反正你我对他也不熟悉,这样赌起来才过瘾。” 老金大喜,他这人赌性十足,见老郭终于答应下来了,马上就给划出了一条道来。 “我看他最终的胜负比分差应该在6左右。” 老郭想了好一会,这才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你也太高看他了,我觉得这个分差应该在4左右。” 老金虽然好赌,但他也不是没有头脑,这人即使再差也不会出现那么大的差值。现在这些飞手们的水平都不是相差太大,在以往是比试当中,分差能够在3以上都已经不得了了,所以他认为自己笃定会赢。 两人赌局已成,各自伸出一只手掌,相互对击了一下,只要这么一对击,就算是把赌约成立了。 “哎,我说二位,这开的是外围赌盘啊?我也想压1000块玩玩,金老师敢不敢受理?” 这两人在等候大厅里这么一较劲不打紧,却是吸引过来了一群人,是人就有赌性,1000块钱又不大,这些人也都玩的起,马上有人就开始凑起热闹来。 老金对于那人不看好自己,心中很是有些不忿,再被他拿话一激,当下点头道:“受理,一赔一,要是输了,我老金照赔,不过要是郭老师输了,这钱可就归我了啊……” “那没问题,愿赌服输,老金您放心吧,我转账成不?” “哎,我也压1000块,老郭,敢不敢接?” 大厅里众人也是闲得无聊了,大家纷纷开始来凑热闹。 “统一1000块一注,来多少接多少,他奶奶的,今儿不干别的了,咱们给场上的那位添点乐子……” 老郭也是个妙人,在见到群众们如此热情之后,干脆也不准备下场了,向吧台的工作人员要了纸笔,和金老师一起在门口支起摊来。 参加训练的这些飞手们,来的有早有晚,经过这摊的时候,都感到新奇不已,1000块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吃顿便饭、打麻将下一个单注而已,当下是纷纷解囊加入了进去。 171 对战(1) - 占锋 - 河止西 虽然只是一注1000块钱,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一会儿的功夫,两边居然各自接受了好近五六万元的赌注了。 这些赌注并不全是现金,有人用手机转账,有人打的欠条,但是只要输赢出来了,没人会欠这1000块钱的,当然,这两个人之中,必然有一个要赔出去的。 1000块钱不算多,但这足以让这些人关注起场内的战况来。于是大家就都凑到大屏幕前查看起李山的成绩来。 大屏幕榜单上的人他们大都认识,而李山是新来的,他的成绩单自然全都是0,所以他的ID名很快就被这这些人给找了出来,他们就想看看这个所谓的组长助理何德何能,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 李山却不知道屋里发生的这一一切,他来到了训练场,见场地四周也围满了人,难怪屋里要排队等候,要是让所有人一起到这里来,这里岂不是更加混乱了。 当他看到场中一人时,嘴角不禁上扬,径直向那人走去。 等来到那人近前时,这才开口说道:“张哥,怎么你先来了?” 原来这人便是上次来这里时结识的那个十级高手张军。 张军回头看到是李山,他也十分高兴,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李兄弟,怎么好长时间都不见你了,这会儿怎么有空了?”。 “一直忙,没有时间呀,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李山口中应付着,同时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来。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张军有些古怪地看着李山道。 “知道什么呀,我这阵子没有长安,所以有些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李山回答道。 看着李山的确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张军便开口解释道:“再过一阵子,每年一次的春季比试就要开始了,参加这次春试的人全都限制在业余级别,为的是给这些业余级的人一次锻炼的机会,这不,这些人来这里就是临阵磨枪的。” 原来,顶峰联合为了鼓励业余级别的飞手能够提高他们的操控水平,每年都会组织业余级别的飞手进行内部比试,而且这次春试的结果也将决定谁将代表顶峰联合去参加五大协会之间的竞赛。 所以,目前全顶峰联合业余以下的人都在抓紧训练,想要争取到更好的成绩,这不仅对个人,对各自所在的部门也都是一次机会。当然,能够代表顶峰联合本身就是一种荣誉,不仅会得到不菲的奖励,如果要是能够在五大协会的较量中取得不错的成绩,那将会得到更大的奖赏,所以整个业余组飞手都在铆足了劲加紧训练,争取在这次比试中一战成名。 这就造成了近期来训练的人集中扎堆的现象,而训练场容量有限,所以只能采取预约的方式进行,现在来到这里的这部分人都是已经预约过了的,一些没有预约到的人则无权利参加。 噢,原来如此,现在一个训练名额这么紧俏,难怪自己进入训练场时那帮人蛮有意见的,也得亏自己有个组长助理这个头衔,否则也要跟屋内的这帮人一样要耐心地等候,而这些人都是已经预约上了的,而那些没有预约上的人,恐怕还要再等上几天。 这让李山不禁有些感慨特权的好处。 不过,这次春试跟自己关系不大,谁爱去谁去,只是别耽误了我的正事。 李山对这次春试并不在意,更何况自己到目前为止还未经历过一次对战, 到了场上也只能是去给别人送人头去了。 张军这时却说自己限定的时间到了,需要离开了。 平时来这里训练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训练时间为两个半小时。但由于这几日前来训练的人太多,所以每个人限定训练时间为一个小时,张军来的时间比较早,他的时间已经用完了,而李山是组长助理,可以比别人多半个小时,其实就是一个小时也够用了,主要是受限于无人机电池容量,尽管有备用电池可以来回调换,但总有电量耗尽的时候,另外长时间操控无人机,精神始终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精力也承受不了。 李山这回领到的感应片可是红色的,自然他就加入了红队。 目前的战局是红队处于防守的一方,目标是要保住自己的军旗不被进攻一方拨掉。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红队的其他队友趁着这个时候在检查整理着自己的装备,有的在换电池,有的在对战中无人机出现了点问题,正在紧张地进行着处理,也有的人显得无所事所,坐在一边喝着水。 这些人经过前几局的磨合,所有的设备都已调整到位,而新加入的李山则必须将无人机上的通话器跟其他人的调到一个频道上,在试了试通话无问题后,这时对战也已马上就要开始了,李山便跟着这些临时组成的队友们一起来到了对战区域。 受场地条件的限制,一般情况下每队每次只能上10个人,但如果有类似李山这样有特权的可以随时加入,但每队最多只能上12个人,李山进来时恰好张军用时已经到了,所以刚好补上了这个空缺,于是红队还是保持在10个人的规模。 李山观察了一下身边的这些队友,他知道这些队友并不是来自同一个部门或小组的,只是临时组成的一个松散的团体。这些队友当中只有一个女的,看起来有二十来岁的样子,显得英姿勃发。其他人看起来年纪看起来也不大,大家都围在一个小胖子旁边,而那个小胖子指手划脚的说着什么,像是很有权威似的,其他人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插上几句。 这些人都是临时凑在一起的,而能够听从小胖子的指挥,不是他跟李山一样,有着一定的职位,就是此人水平很高,是这些低价成员当中的佼佼者,因而有着让别人信服的能力。 另外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也引起了李山的注意,这人长得相当清秀,从其穿着打扮来看,李山竟无法分清这人是男是女,就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要不是听到他开口说话的声音,还真得无法确定此人竟是个男的。 那俊秀之人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于是也看向了李山,这时李山却已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这些人只顾自地说着,并没有人理会李山,李山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安排,脑中却思考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他这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对战,以前在旁边观看时,觉得倒没什么。现在身临其中,却不知道自己首先该做什么,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虽说在这之前也了解了一些,但到了真正站在这里的时候,却觉得自己的准备工作还是没有做好。这就如同学生考试一样,平时觉得复习的差不多了,可到考试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掌握。 李山生怕自己初次对战就给搞砸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这时从旁边有一群走了过来,这些人每手中都拿着一台无人机,其外表贴着蓝色的贴片,不用说,这帮家伙就是今天李山他们的对手——蓝队。 “胖子,又在这瞎白话什么呢。”这时一个不太客气的话语传了过来。 “这就烂水平居然还是红队的队长,看他一幅倒霉相,就知道红队今天死定了,哈哈哈。” 虽然他是在针对小胖子,但话里的意思是将整个红队都给损上了,红队的这些人一个个都拿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这些家伙。就连李山听了也觉得这帮家伙真是太嚣张了,心头不免有些火起。 “大家都别上当,他们的目的是想激怒我们,好让我们心浮气燥,在对战中犯下错误。”小胖子却是一脸的风清云淡,显示出不同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静,很明显他已经识破了对方的伎俩,并不理会那帮家伙言语上的挑衅,继续着自己刚才的话题。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红队队员便各自在对战区找了一个位置立定,每人之间隔了四五米远的样子,这样避免相互之间产生干扰,李山则站到了右边最外侧,静等比赛开始。 这个基地位于秦岭山谷中,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溪,把山谷分隔成东西两岸。 岸两边繁花满枝,绿草如茵,一只小鸟不知从什么角落飞来,叫声悦耳,李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它的身影,直到它消失远方。 他这时又看向了天空,天空湛蓝,那是温润的蓝,晶莹的蓝,纯粹的蓝。李山似乎慢慢地被融化,搭上一抹白云,飞向蓝天。 而在这时,随着倒记时的结束,对战开始了。 红队的无人机同时飞起,飞向了场地中的几幢建筑中,李山看到其中一架白色无人机上还安装了一只机械臂,它用机械臂将一面小红旗带入到A区,这时李山的耳机中传来一个声音道: “这里由我来把守,你们全都集中到B 区那里。” 172 对战(2) - 占锋 - 河止西 其他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看得出来,虽然这些人是临时组合在一起的,但经过前面几场的磨合,彼此之间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 今天这场对战,主要是围绕夺取对方的军旗而展开,这是一种常规的对战模式,在规定的时间内(通常是五分钟),如果一方能够率先夺取对方的军旗,则为胜利,当然,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全部消灭对手,那自然也是胜利者。 如果到一局时间结束时,双方都没有夺取对方的军旗,也没能消灭对方,则为平局。 夺取军旗简称夺旗,是无人机团队作战中一种最基本的对战模式,此外,还有模拟解救人质,保护重要目标不被摧毁等项目,在正规的比赛中,则需要通过抽签的方式来决定选择哪种对战模式。 通常夺旗模式的地图,一般分为A、B两个区域,军旗则应放置在A区或B区指定的范围内,对战始终围绕进攻与防守展开,这种对战不仅能够反映出个人的基本能力,也能够充分体现出每个人的团队意识与战术素养。 李山操纵着自己的无人机也跟着大部队飞到了B区附近,对于整个区域的地图,李山事先已经了然于胸,他今天打算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策略。 由于以前还从未跟别人有过正面的交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心中无底。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以自己是一个新手的水平,尚不足以跟那些老手们正面硬刚,最好是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先找个地方先隐蔽起来,等蓝队攻过来之后,自己以逸待劳给对方来个致命一击。 顶峰联合这个训练场原本是个农家乐,被顶峰联合收购后改造成了一个训练基地。它在原有基础上又修建了几座两三层高的小楼,整个风格类似普通的乡村小镇。 中间一条小溪如同楚河汉界,将这些建筑一分为二,构成了天然的两个区域,由对战双方分别据守。 绕了一圈,还真让李山发现了这么一处打伏击的好地方。 这个地方就在B区,这里共有三栋二层小楼,其中一栋小楼靠北边二楼阳台下面有一个凸台,这可能是用来安装空调室外机的,其位置本身就在阴面,而且上面还有阳台的遮挡,从而在这里就形成了一个阴影,如果从光线较亮的地方看过来,存在一定的视觉差,一时之间还真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况。这样敌明我暗,成功击杀对方的把握就相当大了。 这个位置比较隐蔽,但其空间相对狭小,李山操控着无人机小心地靠近这个凸台,如果一个不小心,高速旋转的无人机桨叶就会打到旁边的水泥墙壁上,就会闹出“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样的笑话来。 好在通过前一阶段的训练,李山对于无人机的操控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当他把无人机安全地移至暗影里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发现额头已满是汗水。 他是通过无人机上摄像头看到的画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完成的这一系列的操作动作。由于观察角度的局限,无法看到无人机周边的实际情况,所以对于前后左右距离的控制,完全是凭着对无人机自身有着良好感知的基础上完成的。 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是不是可以安装三百六十度的摄像头,这样一来,不仅便于操控,而且也有利于观察敌方的情况,李山心中这样想着。 他把无人机原地调了一个头,将视角转向了外面。无人机此时停在凸台上,此时电动机处于待机状态,桨叶在呼呼地旋转着,准备随时攻击对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等敌人的到来。 敌人从什么地方来,什么时候来,李山不知道,也许就在下一刻,也许直到对战结束了,他们也不会过来。但此刻,李山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 李山明显有些紧张,紧握遥控器的手有些微微出汗,他凝视静气,精神高度集中,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一方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显示屏,另一方面,仔细地倾听着通过无人机上话筒传来的声音,此刻耳机中只传来桨叶发出的嗡嗡声,这种声音激动鼓膜的同时又有韵律地响着,那声音意味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不顾一切,激荡一切。 这种气氛让李山觉得很压抑,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握着遥控器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着,像乐师的手指在琴键上抚动一样。忽听话筒里传来了队友的声音: “我是1号,我已到达A区1楼西侧,这里一切正常。” “我是2号,我在B区1号楼前正前方,正常。” “我是3号,我在B区2号楼北侧,正常。” ……. 话筒里大家都在报告着自己的情况。 “10号,报告你的情况,你怎么不说话?”过了一会,话筒里有个声音叫道。 李山一直默不做声,听到耳机里有人发问,并没有立即做出响应。那个人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李山突然一个机灵,猛然想起自己是最后加入进来的,按照排序正是10号,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他连忙答道:“我是10号,我在B区2号地区北侧,正常。” “10号,你是不是睡着了?你要随时报告你那边的情况,你这样做会把队友给坑了!” “10号明白!” “1号,人家是个新手,还不熟悉我们这里的情况,对于新人要体谅一下吧。” “5号,原来你比我脾气还不好,怎么现在这么乖,是不是让你女朋友给调教了一番?” “1号,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你原来就是个小丑。” “哈哈哈!” “我是9号,发现一条鱼从正面进入3号区域了!” 本来还在相互调笑的众人,闻听此言全都紧张了起来。 “我是6号,不要惊动它,放它进来,我盯着它呢,完毕!” “我是2号,有二条鱼从1号区域西面绕过来了,我已经跟他们交上火了,一半血被打掉了,现在有点支撑不住了,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我是5号,我过去支援你!” ……. 听到队友们相互呼应着,李山不知道自己这时应该怎样做。是不是也应该出去支援他们一下?心中正想着该不该有所行动时,李山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一架无人机。 不好!这肯定是蓝方的无人机,因为这里是己方的后方,蓝队的这架无人机八成是想从后面来个偷袭。 想得到美! 李山急忙调整视角,瞄准,射击,心中却不无得意地在想,今天可算拣着了,自己刚一上场就来了一个开门红,看来这比想像的要简单的多。 受到李山攻击的那架无人机觉察到自己受到了攻击,马上就来了一个漂亮的躲闪,避开了李山的攻击,向着西北方向逃去。 想跑,门都没有!李山刚想追出去,忽听耳机里传来一人有些慌乱的叫喊声:“我是6号,我在B区二号地区受到了攻击,血被打掉了一半。” “赶快转移,迅速向三号地区靠拢!向三号区域靠拢!你是不是飞得太高了,他们那边的那个黑哥的攻击力十分变态,你要当心!” 李山闻言,心中一动,急忙看向那架逃跑的无人机,依稀可以看到机身上红色的贴片。 “窝靠,打错了!”李山一脑门子的汗,当下也不敢说话,仍然躲在那个凸台下。 他这是太紧张了,一见到无人机也没看清楚直接就开火,结果把队友给打了,好在自己及时收手,否则真有把队友打掉的可能。 李山也不敢吭声,仔细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根据耳机里不断传过来队友的对话判断,他们已经跟对方交上火了,好像战况十分激烈的样子,而自己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个事吧,是不是应该出去支援他们一下?李山心中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出去时,突然屏幕前一黑,李山正觉奇怪,待仔细看时,却发现是一架无人机从亮处飞了过来,正好挡住了自己无人机镜头的光线,由于是背光,一时也看不清对方机身上的贴片颜色。 不好!是蓝队的!待看清时对方机身上的颜色时,李山急忙按下发射按钮,满以为哪怕不会一下击杀对方,至少也会重创对方,哪想到按下发射按钮时,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飘飘乎乎地飞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山看了看屏幕,却发现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闪着红光,再一看自己的生命值却已经显示为0了。 原来自己已经挂掉了,此时发射按钮已经被锁定,再怎么按都不会有任何作用。难怪对方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恐怕自己一下都没有打中对方。 无奈之下,李山只好退出了战场。从一开局到挂掉,总共也没有几分钟的时间。 173 对战(3) - 占锋 - 河止西 此刻,电脑屏幕上李山ID名字后面的第二列,显示一个绿色的1的字样,这说明他挂掉一次了,而从这一刻起,李山就算是真正踏入无人机的世界了。 与此同时,等候大厅里的大屏幕上对战的数据也发生了变化,本来还在闲聊的众人也注意到了,忙仔细地看了看。 大家重点关注的是“呼吸的鱼”的数据,发现此数据还是绿色的,老金和老郭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由得相视一笑。 “你两个菜鸟怎么笑得这么龌龊?”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李前辈!”两人扭头一看,脸色发青的同时喊道。 “什么前辈?我可不敢当,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业余级别的境界,只不过早进了几年而已!”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二人中间响起,接着一个装扮古怪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此人披着一头乱蓬蓬的拖把布似的长发,像是好长时间没有梳理了。扁圆脸,五短身材,手却特别长,一双外八字的脚,使他走起路来活像一个猩猩。 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后,老郭和老金心里一阵的苦笑,在发出“果然是此人”的感慨后,可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敬。 此怪人不仅年龄快到五十岁了,其级别已达到了业务十二级顶峰了,一只脚都踏进了专业期,还是那个至上公会的一名高阶成员,在顶峰联合里此位可谓大名鼎鼎。 不知是否因年龄都这么大了,却长久的徘徊在业余级别里的缘故,其脾性越来越古怪,据说其为至上公会干了几件非常隐秘的大事,并以此居功自傲,至上公会也对此人的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变的越发跋扈了,也非常喜欢捉弄其他低阶的飞手,就是同阶的都被其戏弄的狼狈不堪,但依仗着至上公会作为后台,所以别人也不也拿他怎么样。 此人心狠手辣,却又技艺不凡,在业余级别中是首屈一指的;论后台背景,他是顶峰联合内最有实力的至上公会的人;有些想找高级别的人来教训他一顿,可这些“高人”们多半与其认识,就是不认识的几人,也不愿为区区小事自找麻烦! 如此一来,这位在顶峰联合中,彻底成了一个“恶霸”兼“无赖”的形象,基本上,谁见谁自求多福!希望他那天的心情好,否则一番小戏弄和苦头是免不了! 这样一位“前辈”的突然驾临,怎能不让老郭和老金大吃一惊,满肚子的忐忑不安!他二人可是受过其捉弄的啊。 “既然是打赌,光你们二人岂不太冷清,就算我这糟老头一个吧!”这位李前辈似乎心情不错,在听了二人打赌的情况后,却说出了让二人叫苦不迭的话来。 就在这些人在等候大厅里纠缠不清的时候,而训练场上的李山,心中却是无比的郁闷。 目前他的战绩可是0:4了,激战之余,李山不由得冷静了下来,失败了这几次了应该总结一下经验了。 在回忆了几次被干掉的过程后,李山认为最大的不足还是由于技术上的不熟练,导致在对战中总觉得比别人慢上一拍,其次就是经验上的欠缺,尤其是第1局时被对方一击而杀的场景让他记忆犹新,当时的那些画面一帧一帧地在眼前划过。那个家伙就好像知道他在那里藏着一样,从墙角转过来直接开火,就像早知道有无人机在那一样,让自己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挂了,难道对方“开挂”了? 李山在打电脑游戏的时候,都有遇到一些使用外挂的家伙,俗称“开挂”。开挂最早是用在电脑游戏中,意为作弊的意思,某些高手通过修改网络游戏后台程序,在游戏的过程中会更加有利于自己。另一层意思则是比喻某人某事超常发挥,当一个人获得比较惊讶的成绩时,人们会将开挂词语来称赞他。 而那个家伙的开挂,当然是指前者了。只是在无人机领域中如何“开挂”,还真让他无法想像。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一种猜测,理智告诉他这种“开挂”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对方也许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手段也未可知。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家伙经常来这里参加对战,很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利于隐藏的地方,以往没少在这里吃过亏,所以,不论有没有人在这里埋伏,他都会第一时间朝这里开火,所以在这里埋伏时,看似十分隐蔽,实则成了最危险的地方,因为你的思想不可能随时保持着警惕的状态,而对方偷偷潜伏过来的人却是早就准备,以有备对无备,所以,这里反而成了埋伏者的坟墓,这种可能性应该最大的。 李山总结这几局的得失,这为以后找到自己的薄弱环节,并加以改进大有益处,这次就权当积累经验来了,报着这种想法,李山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这才好受了一些。 又经过几局较量,趁着局中休息,李山给无人机换了一块备用电池,其他人也在进行着简单的休整,其中9号无人机的一支桨叶不知什么时候损坏了,正在紧急更换中,虽说这些新换上来的桨叶从外形看与其他的没什么区别,但其中会有一些微小的不同,如叶形上微小的变化,会对气体动力方面产生一定的影响。 而无人机是一种高速运行,且操控灵敏性较强的设备,些许小的变化也能够让飞手感知到与以往的不同,他必须要尽快进行调整,而能否尽快适应这一细微的变化,也从另一方面体现了飞手的水平。 到目前为止,红队的成员或多或少地击杀了对手,而1号和5号分别以12:3和15:5的战绩在排行榜上遥遥领先,显得高人一筹的实力来,不愧为业余12 级的高手。 而对方的领袖人物是一个叫黑哥的家伙,其战绩甚至达到了17:1这样一个恐怖的数据。李山怀疑他已经具备了与专业初级高手一较高下的能力,以其所展现出的实力,恐怕这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种资质奇佳的人物吧。 “5号,你跟2号和3号去守B区,那里易守难攻,4号,你和6号去守A区的2号楼,7号你……..” 1号也就是那个小胖子,此时俨然成了红队的临时指挥官,他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着,待他布置完毕,大家分别开始了准备下一轮的开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1号似乎把李山给忘了,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任务,跟前几局一样,让他作为预备队随时往何处增援,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打杂的。 他们之前跟蓝队的比分咬得很紧,两队比分交替领先,并没有拉开差距,李山是临时加入红队的,但这并没有给红队增加多少优势,倒像是给蓝队送人头的,无怪乎人家认为有他一个不多,没他一个不少。 最后一局的较量就要开始了,由于本次对战采用的是17战9胜的比赛规则,只要谁先拿到9局比赛的胜利,那么就为获胜方。而之前双方打成了8:8平,也就是说这一局将决定整场对战的胜负,所以,这一局也就有了决赛的味道。 尽管,红、蓝两队都是由不同小组人员临时组成的,过后就会分散开来,但大家能够聚在一起形成了团队,不自觉地就有了为团队的荣辱做出自己努力的义务,决不会因为这是一支临时组成的团队而有所懈怠,因为每一个飞手都很骄傲,会把自己的荣誉当成一种无尚的荣光。他们会认真地对待每一局比赛,况且整场对战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红蓝双方谁都不愿意输掉比赛,于是双方全都全力以赴准备着这最后决战! 每个人不像刚开始那样轻松了,也没有人说笑,脸上都显得分外凝重,心底都抱着一种决一死战的决心。 一种萧杀之气在训练场上荡漾开来,就连场边一些围观的人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大家屏住呼吸,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而一场十分普通的对战,竟然能够打到这个份上,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 李山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氛,虽说他来此的目的,跟其他人有些不太一样,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从心理上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团队,原本有些无可无不可的,也变成了一种执着,说什么也不能让蓝队这帮小子们胜了。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到目前为止一直还没有开胡!也就是说,经过这么多局的对战,他还没有成功地打掉过对方一架无人机来,这让他感到十分郁闷,心底也铆足了劲,力争在最后一局里,一定要干掉对方一次! 根据那个小胖子制定的方案,红队这一局采取了稳守反击这种比较稳妥的策略。 这是李山比较喜欢的一种战术了,通过几次跟别人的正面较量中知道,自己能够在这种一对一的对决中干掉对方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三十,而采取守株待兔的方法是他目前最有把握的攻击方式了。 174 对战(4) - 占锋 - 河止西 对于防守地点的选择,他现在总算弄明白了一点,那些看似不错的埋伏点,实则是一个陷阱,这是他用多次失败所得到的宝贵经验,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隐蔽了。 一些自认为非常好的埋伏点,对于那些老手们来说可就是一个被打击的目标,相反,一些这些人熟视无睹的地方反而就是对付他们最佳的场所。 这时场上监督宣布对战开始,李山操控着无人机跟着大部队一起飞到了己方的区域。无人机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他通过无人机的视角观察着四周的地形。 那些地方可能就是他们最容易忽视的地方呢?报着这种想法,李山操控着无人机慢慢地寻找着。 突然,他眼前一亮,见B区建筑物前面的一片空地上有一处凹坑,也就将将能够容纳下自己这架无人机。这个凹坑毫不起眼,而飞手们操控着无人机从空中飞过,他们只会留意到高处及通常易于隐蔽的地方,对于这帮“眼高于顶”的飞手们,地面的目标应该是他们最容易忽视的地方。 此处不仅是通往B区域核心地带的通道,同时也可以转向A区域的左翼,就这么一个战略要冲,只是由于此处位置突前,且为一片空地,不利于战术展开,因此,攻守双方并不把这里作为一个防守部位来看待。 可李山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里绝对是一个最佳的埋伏地点,于是他把无人机稳稳停放在了那个土坑里。 而能够把无人机稳稳地停在地面上,实现软着陆,这也是一项基本功,经过前一段时间刻苦的训练,现在这些基本操作,李山可谓是相当的扎实。 可当他刚把无人机停在凹坑内,却发现了一个问题,由于无人机处在土坑内,所以摄像头看到的都是黄土,根本无法观察到外面的情形,于是他重新调整了一下角度,不再是水平放置,而是沿着斜坡放置,这样便形成了一个向上的视角,通过调整视角的角度,就可观察到一部分外面的情况。 另外,他还观察到坑内有一些浮土,他把发动机速度放到了最大,桨叶高速旋转的气流搅动了凹坑内浮土,一时间尘土飞扬,很快尘土重新落下,在无人机上薄薄地覆盖上了一层,这样一来,就不至于跟周围的泥土颜色有较大的反差而显得过于突兀,从空中不仔细看,还真觉察不到有无人机的存在。 其他的飞手们大都十分骄傲,谁愿意为了一场普通的内部练习赛,就把自己的无人机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在这里,也只有李山这么干了,他这次也算是拼了。 这时其他队友在通报各自的位置与周围情况。李山也马上进行了通报。 “10号,我是5号,我就B区,在前面的空地上怎么没见到你?”。 “5号,我是10号,我在空地里的一处土坑里,”李山回答道。。 “是吗,好吧,那你就继续吧。”5号又向空地观察了一会,并没有看到10号的影子,心想这个家伙藏得真够可以的。 李山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出现,由于无人机处于一个仰角的位置,正好与斜射过来阳光相对,这让李山无人机的观察能力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听说这种情况下可以通过改变摄像头变焦来改善这种情况,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摄像头有没有这个功能,即使是有,但现在去学习也来不及了。 他把摄像头向一边稍稍转了个角度,以避开阳光的直射,只是这样一来,能够观察的范围就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李山不禁对自己这次选择的埋伏地点产生了怀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了。 这时,耳机里不时传来队友们的声音,看来他们已经跟对方交上火了,现在再想转移已经来不及了,限于观察角度的局限性,无法观察到外面的情形,可能对方已经到了附近,自己现在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是进入B区的必经之路,如果有谁从这里经过,那就肯定会进入自己这个区域的,而自己目前要做的只能是等待。 从耳机里传来的信息判断,蓝队似乎集中了主力攻打A区域,看那样子似乎是要想在那里与红队做最后的对决。 A区域战况吃紧,队友们都去增援了,就连最后一个防守B区域的5号也不得不飞赶了过去。现在B区域只剩下李山一个人了,假如蓝队从这个地方突破,那红队岂不是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真是想啥来啥! 突然一架蓝队的无人机出现了遥控器上的屏幕内,却正好处在李山的攻击视角内,李山心中有点小激动,如果他这时全力开火,足以将对方给打下来,这样一来足以打破自己目前零蛋的尴尬局面。 却见那架无人机十分谨慎地贴着建筑物缓慢地飞着,一幅鬼鬼祟祟的样子。 尽管对方十分狡猾,呈不规则轨迹运行着,但李山操控着屏幕里绿十字跟随着对方的身影,已牢牢将对方锁定,正准备开火,这时他发现又有一架无人机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中。 一开始李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可他把镜头调整了一下位置发现,这的确是另一架无人机。 他们不是都在A区吗,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李山又把镜头转了转,的确有两架蓝队的无人机,也就是说目前这里至少有两架敌机。 瞬间,李山明白了过来,蓝队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把戏,让本方以为他们主攻的方向是在A区,而那里只是佯攻,蓝队的两架无人机则趁乱脱离了战场,悄悄地摸了过来! 以自己的能力要面对两架敌机,显然是无法应对的。 “我是10号,现在有两架敌机已进入到了B区域,请求支援!”无奈之下,李山通过对话机发出了请求支援的讯息。 “10号你说什么?他们到B区域了?这怎么可能,现在通往B区域的通道,已被他们封锁了,我们现在无法过去,你要想法拖住他们,给我们争取时间!”1号显然有些急了,他们把军旗布置在了B区,本想采取一种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战术,想诱使对方把主力全部投入到A区,没想到对方却识破了自己的企图,他们却将计就计,将一部分力量用于缠住己方,而分出两架无人机趁乱脱离战场,大范围转移直扑B区域。 此时己方的主力在A区已被对方缠住无法脱身。只能寄希望于10号能够尽可能地拖住对方,为自己这边争取时间,而对方显然也察觉了红队的意图,反而攻击的更加猛了。 而以10号之前所体现的能力,并不能够挡住对方多长时间,看来自己这方取胜的希望已变得十分渺茫,心想这回上了对方的圈套了,唯一可以能做的就是尽量多多击杀对方,也为自己的记录的成绩单上增添上一些数据。 果然,没一会便传来10号机已挂掉的消息。 眼看败局已定,红队的队员们心里都是十分沉重,只好把怒火发泄到眼前这些蓝队这些剩余不多几架敌机上,不一会就将它们清除掉了,大家都默不作声,就等着宣布已方失败的结果。可以想见蓝队那几个家伙嚣张的样子,每个心中都不是滋味。 这时候他们应该夺得军旗了,却一直没有听到对方的欢呼声,红队的人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还不宣布结果吗? 1号。”红队中有人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那边还没有结束吗?”有人说出的这一句话, 让红队的人心中不由一动。 大家马上反应了过来,既然比赛还没有宣布结果,就是说比赛还没有结束,于是,红队的无人机马上就向B区域扑了过去。 等他们到了B区域,却发现蓝队的一架无人机已接近了存放军旗所在的地方,眼看就要得手了,红队上下一齐动手,不再给蓝队以任何的机会,以4对2,红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付出了损失三架的代价之后,最终将蓝队一方全部消灭,从而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我们赢了! 红方队员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这种反败为胜的经历最能触发人的情绪,红队中唯一的一个女生激动地喜极而泣,受到了她的感染,其他队友也是眼眶有些湿润,周围的观众也一起向他们鼓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赢得了一场十分重要的比赛一样。 这时候,重新又进来一批进场对战的飞手,他们不太了解情况,看着这些人的举动十分不解,不就是一场普通的对战吗,至于这样吗? 蓝队的全体成员这时候也走了过来,他们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与红队欢喜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差这最后一步就要成功了,可还是功亏一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甘,尤其是在己方还剩下一个十二级、一个十级高手的情况下失利的。只是不知怎么搞的,他们这两个人有着十分丰富经验的高手在最后时刻出现了一丝犹豫,从而断送了大好局面,而以这样的方式输掉了比赛,让这些人十分失望。 175 十一郎 - 占锋 - 河止西 蓝队的人来到了红队这些人当中,毕竟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对战,对战当中所体现出的对立情绪在对战结束之后,也都化作了乌有。他们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风范,在向对手祝贺的同时,纷纷询问起最后留在B区的那个人是谁。 红队的队员这时才从喜悦中清醒过来,他们一齐将目光看向了李山,此时的李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与红队其他人脸上喜气洋洋的神态明显不同,他没有胜利后的喜悦,反倒是一幅落寞的表情,毕竟自己的战绩最终定格在了0:11的成绩上,这让他简直难以接受。 根据以往的记录,整场比赛中最差的记录为1:10,而今这个不怎么光彩的纪录却被自己打破了,而且还被剃了一个光头,尽管自己参加对战时,不是特别在乎这个成绩,但要真正面对这个成绩时,无论如何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与此同时,在等候大厅里却是像炸开了锅一般热闹,一场比赛当中0:11的这个比分不是没有出现过,但那是在其他场合才会出现过,而在这个训练场还是头一回,而能来这个训练场的都非泛泛之辈,出现这样的成绩让围观的众人不禁瞠目结舌。 尽管老郭最终赢得了赌局,但他也是一脸的愕然,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相信这会真的。 就在众人纷纷议论的同时,陆陆续续有不少来到了等候大厅,他们见这里如此热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纷纷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当这些人听到打赌的前因后果后,一个个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在这个训练场所得到的成绩是是靠真实实力打出来的,来不得半分虚假。那个所谓的组长助理明显就是一个菜鸟,他这样的成绩,明显尚不足以担任组长助理那样一个职位,从而说明这个人就是一个凭着关系挤进顶峰联合的。 本来大家对于社会上那些有特权的人物就非常痛恨,没想到顶峰联合里也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一下子就激起了众人的不满之情。 有人说道:“难怪顶峰联合在这几大协会中排名倒数第一,什么都讲究任人为亲,这样下去不完蛋才怪!” 更有人挖苦道:“那个家伙也真可以的,你们谁能行?整场对战下来都不射,你们这些人谁能比得过他?” 众人闻听一阵哄然大笑,也有人跟着打趣道:“那不正是传说中的一次十一郎吗?” 众人更是觉得有趣,就连大厅中一些女士们也是含笑不语。 “对战不是结束了吗,走,我们一起去认识认识这个十一郎。”有人提议道,大伙一听都是随声附和,于是一起来到了对战场地。 而训练场内,红蓝队中的大部分人所给定的训练时间到了,有些人可能还差些一些,但也所剩无几了,又经过了如此强度的对战之后,也无心再继续下去了,于是他们准备集体离开。 这时陆续进来准备下一场比试的人们,他们进来之后,见到有相识之人,便偷偷询问谁是“会呼吸的鱼”。 很快李山就感到自己成了全场瞩目的中心,只是那种瞩目中带着一幅鄙夷的神色,更有人毫不掩饰大声地念叨着“十一郎”,紧接着便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 突然见大家将注意力都转向了自己,李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觉脸上热得厉害,不用猜,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不仅在这个训练场,就是在整个顶峰联合里面都会成为笑柄了。 李山因为参加进来的比较晚,而且还有组长助理的特权,所以他至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训练时候,按照他机身上贴片的颜色应该加入红队才是。 “这样的人才我们可担待不起,不如这样吧,加入你们蓝队吧。”红队中一人显然是在拒绝李山的加入。 “拉倒吧你,不待这样的吧,你以为我们队是收垃圾的吗,人家本身就是你们红队的,你们就多多担待点吧,哈哈哈。”蓝队这边的人当然不肯接受了,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般的看着红队这些人。 这时,从即将退场的蓝队那些人走出一人来,径直向李山走来,李山知道这人,他便是众人口中的那个黑哥。 李山见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只见他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面色沉稳,给人一种十分干练的感觉。 黑哥来到李山身前,李山却以为他是跟别人一样也是来奚落自己的,却没想到这个家伙上前伸出了右手道:“你好,宋小涛,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李山有些不知所措从地上站了起来,觉得他是不是搞错了,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太像是在挑衅,反倒像是十分真诚的样子,就犹豫着是不是要跟他握手。 黑哥见状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山的手,他握手的力度还蛮大,不像是简单应付的那种。 “兄弟,怎么称呼,以前可没有见过你?”黑哥看着的李山的目光显得十分的犀利。 “你好,我叫李山。”李山报了自己的姓名,只是心中有些奇怪黑哥的举动,这个黑哥在顶峰联合可是一个响当当的角色,从这次对战中所体现的实力就可见一斑。平时,一般人他可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只是不知道这是唱得哪一出。 “好的,李兄弟,今天老哥真是服了,以后有机会一起喝点。” 黑哥说话的同时,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原来这个黑哥就是最后作为奇兵的蓝队的两架无人机当中的一个,原本以为胜利在握的他们,却遇到了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李山,致使他们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事情还得从最后从头说起。 当时李山遇到了有两架蓝队的无人机后,觉得自己难以招架,因此呼叫队友前来增援,可那个时候,蓝队队员知道自己的队友正在偷袭红队的B区,因此一个个奋不顾身地跟红队展开了缠斗,由于他们都是报着一种舍生取义的决心,尽管红队虽然在数量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但面对难缠的对手,一时之间竟然腾不出手。 而这边的李山却等得十分的焦急,当他得知已方无法过来增援时,认为大势已去。 情急之下,李山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有这种方法可以大胆一试,反正输也是输,这样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就把宝全压在这一把上了。 如果此时李山对蓝队其中一架无人机实施攻击,他有很大把握干掉其中的一架,从而实现自己零的突破,但那样的话自己也会暴露,很可会被其他一架无人机给解决掉。那么,B区域的军旗肯定不保,从而对战的结果将以红队的失败而结束。 拖延时间是最有效的解决之道,李山只有出奇招了。 蓝队的两架无人机呈战斗姿态,当先头一架作为排头兵,负责侦查、探路,中间那架为主攻,可随时进行支援,亦可作为策应及断后。 他们只顾在建筑物及树丛中寻找是否有埋伏,却忽略了地面。 待他们从李山眼前经过之后,李山的那架无人机腾地一下拔地而起,他开足了马力加速向前,几乎是贴着蓝队的两架无人机飞了过去。 而蓝队的两架无人机显然并没有想到能够从地下冒出一架无人机来,这让他们大吃一惊的同时,马上四下散开,防止对方发动攻击。 等稳定下心神后,发现红队那架无人机处于二号楼与三号之间的上空盘旋不动。 由于自己这一方是小心翼翼地前行,所以速度并不快,而李山的无人机却是全力飞行,很快便超过了蓝队这几架无人机,并飞出去老远。 飞过去之后,蓝队发现那架红队的无人机却并没有飞走,兜了一圈子后又飞了回来,他们这时候已有防备,不仅击落其中任何一架几乎是不可的了,而且他这时以一敌二,明显就是送死,他明知道如此却还呆在原地,莫不是红队在B区还有埋伏?目的是想引诱已方进入到红队在B区埋伏圈,要不怎么解释对方这种类似自杀性的动作。 这两人心中有些疑惑,那架无人机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而且贴着己方无人机飞了过去,如果他不是这样飞过去,而是突然实施攻击,已方肯定至少会被打掉一架,而对方却并不没有这样做。 这让蓝队这两位心生疑虑,犹豫着下一步将如何行动时,红队的那架无人机左右来回摆动了几下,这个动作在无人机领域就是一种近乎挑衅般的行为,他似乎在嘲笑蓝队一样,而蓝队这两人却认为他这是想激怒自己,从而使自己进入到他们的伏击圈。 蓝队的领袖也就是黑哥心生疑虑,红队的那架无人机如此举动,越发证明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岂是那种容易上当的角色,于是他通过话筒提示队友从侧翼包抄过去,一起干掉练队那个嚣张的家伙! 176 出名了 - 占锋 - 河止西 出人意料的是,那架红队的无人机却并不没有逃跑的意思,抵抗也极其微弱,在蓝队两架无人机娴熟地配合,以及高超的攻击技巧下,很快就被打掉了。 红队孱弱的能力,却让蓝队的两架无人机心生疑虑,他们无法相信红队中竟有如此不堪的人物,这让他们确信这是红队步下的一个圈套,因此不敢大胆向前突击。 稍微商量了一下对策后,就准备采取高低搭配,协同推进的战术,由其中一架无人机高速穿越B区以试探对方的火力,假如有埋伏的话就会完全暴露出来。 在这期间,蓝队也就仅仅耽搁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然而战场的形势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往往几分钟的时间就能决定整个战局的胜负,而蓝队却恰恰丧失了这最佳的时机,当红队的增援来到之后,他们这才反应上来,但为时已晚,同时也明白,自己这方原来上了一个大当。 对此,黑哥却并不感到后悔,在他的字典里永远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反而对红队最后守在此处的那人产生了十足的兴趣,并且一定要认识认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人。 蓝队的其他人则在一旁看着李山,目光有些复杂,似乎要把这个人的样子牢记在心一样,这让一贯低调的李山有些不太适应。 红队的其他队友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xiang李山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古怪。 “呵呵,十一郎,我是戚俊,红队的1号,今天能够成为你的队友,我感到十分荣幸。”红队的临时指挥,也就是那个心胖子,上前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并伸出了右手用力跟李山握了握。 “阎海博,5号,以后希望能够跟你继续搭档。”那个帅气的小伙上前也做了自我介绍,并同样也跟李山握了握了手。 紧接着,红队的其他队友也都上前握手致意。 这些人的举动一下子引起了那些新进来人的注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要跟这个已经成为顶峰联合笑话的人物结交,他们的脸上带着真诚,不似作伪,就越发感到疑惑,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令他们不知道的隐情,于是一个个开始默然不语了。 望着眼前这些队友,李山心情变得平静起来,尽管作为组长助理,他还有半个小时的训练时间,但他认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况且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他抬眼看了看远处,此时阳光转斜,山谷中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灰雾,两侧的山峰显得越来越高大、雄壮、沉稳。 尽管李山今天的战绩可以用糟糕二字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但他同样也收获了不少,让他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为他积累了不少无人机实战经验,这比他一个人闭门造车式的瞎练,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另外,也收获了“十一郎”这个外号,相信他的这一外号很快就会在顶峰联合传开了,这下算是彻底出名了,眼下许多网红都巴不得能够大火,自己这下无意中达到了许多网红们梦想的效果了,李山有些自嘲般的想着。 这是李山第一次参加无人机对战, 回家后,脑子里依然十分兴奋,今天的这场对战有收获也有教训,该总结的实在是太多了。 让李山感受最深的,就是以无人机高达上百公里的时速,想要以无人机视角捕捉到对方,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更别说是击落对方了。 所以对于无人机的操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不仅要有手眼的协调,还对设备的灵敏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能跟上对方速度的变化,尤其是无人机受到视角的限制,观察起来就有一定的局限性,要是能有个360度视角就好了。 为此,李山还专门询问了一下老顾,老顾思索了片刻,才回道,这也不是不能实现,只不过要多装几个摄像头了而已。 另外,加装了这么多摄像头,不说其体积会很庞大,只说其重量也是无人机所无法承受的。 李山想想也是,以目前的技术水平还难以达到自己的要求。那就只有通过刻苦训练提高自己的操控水平,以满足实战的需要。 既然速度越快,越是不易被对方所捕捉,那么,是不是就可以在提高无人机的飞行速度上做些文章? 随即又想到自己能够想到的,别人肯定也想到了,但也没见到有谁的速度能够达到变态的程度,这里面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限制? 要想提高无人机的飞行速度,取决于无人机自带的发动机,功率越大,速度也就越快,对于一般意义上的无人机所使用的电动发动机,要想提高其功率,其本身的体积不仅会增大,相应的重量也会就增加,所提高的功率也就基本上用在了克服发动机本身重量上了。 另外,随着无人机体现的增大,无人机运行时受到的风阻也就越大,所以单纯提高发动机功率的意义并不是很大。 对战时那个黑哥所体现出的水平,给李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无人机高速运行时,也常常能够准确地击中目标,以这种类似变态的水平,这让初次体验到无人机对战的李山叹为观止,他真没想道,这些家伙实战水平竟然这么高。 也难怪要对进入此行中的人进行测试选拔,如果你不是这块料,即便是后天再刻苦训练,但由于起点较底,那他提高的幅度也相当有限,恐怕到了业余十二级也就是顶天了,至于进入专业级水平,其难度堪比登天。 这帮人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和物力在这里面,当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仅仅是玩玩而已,李山高度怀疑里面有人可能已经把一些进攻性武器用在这上面了,只是由于受到了某些约束,这些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并不会拿到明面上的,只是他们改装成了何种武器就不得而知了。 李山自己也是这些人中之一,由于前期将激光器改装成玩具枪,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所以他的想法就是把那件激光器移置到无人机上。 这些改装不能指望别人了,只能依靠自己来完成,这在技术层面上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 现在的这些电子元器件大多是模块化设计,一旦某个元件出现了故障,维修起来可以直接更换整个模块。但一些较为重要的元件价值不菲,拆下来之后还有一定的维修价值,但这些就需要一些专业技术了。 同样,作为可替换件,平时用作练习用的红外发射器也是可以更换的,李山要想用激光器替换它,只需从改进的电池上引出正负两条线,再用压线钳压进水晶头里,这样就可以直接插入到无人机上相应的插座中。 至于将激光器固定在无人机上了,这点对于李山来说并不什么难事。 当然,把激光器装到无人机上并不算彻底完成了改造,其中还有关键一个环节,这便是调试。 按照李山的设想,当准备攻击某个目标时,先将无人机上激光瞄准器对准目标,再通过视频监视器来观察,确认后再发射激光给予打击。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将激光瞄准器、激光攻击器以及视频监视器三者调成一致。 本来这种调试工作非常麻烦,按照李山自己的那种调试方法即费时,也费力,自从在老顾那里学了一套调试的小窍门后,这种调试不再是一个瓶颈。 这种调试方法,老顾也是无意之中得来的,这种无可无不可的技术,也就不经意地传授给了李山。 在老顾看来这就是一种鸡肋般的存在,而对于李山来说却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了,回想当初老顾送给自己的情形,想想觉得好笑。老顾可是不知道这种技术对于自己的重要性,自己哪怕是再花费一些代价也是要搞到手的。 无人机调试后的结果究竟如何,无法在这人口繁华的地方进行演示,必须要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行,而南边的秦岭山中就是李山进行演示的最佳场所。 上次李山到秦岭山中调试激光枪,在回来的路上,无缘无故地跟一帮家伙发生了冲突,这事闹得还挺大,以至于警方现在还在试图寻找自己呢,想想真是晦气,但愿这次不会再遇到像上次遇到的事了。 准备好一些必要的进山以及调试用的物品之后,李山跟家里人说是要进山旅游,晚上可能要住在山里就不回来了。 对于自己最近的情况,李山只是说要换个单位了,而现在厂里正值机构调整之际,人事关系全部冻结,所以只好呆在家里等候通知了。 对于厂里的情况,同在厂里上班的李父也是十分清楚,而对于儿子在车间的处境并不是十分清楚,他有些不太明白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调离那个单位,不过,到那个客户服务中心也不错,只是工作有些辛苦罢了。 177 进山演示 - 占锋 - 河止西 看着李山整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所以当听说他要进山游玩,也就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叮嘱他要注意安全。 秦岭山脉北麓,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山谷,被称为秦岭七十二峪。秦岭七十二峪在今天已经是秦岭重要的代名词之一,秦岭七十二峪对关中城市群的发展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秦岭北麓到底有多少条峪道?峪道内都有什么资源?峪道对三秦人民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等等问题,从古至今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近些年政府沿秦岭北坡修了环山公路,修通了从市区通往秦岭的几条宽阔的公路,现如今从市区到山边开车只需30分钟左右,民众探访秦岭72峪会非常便利,也有很多公交线路通往秦岭。 山中水资源丰富,山水自上而下流出山谷,当地的农民于是就沿着河道建起了许多农家乐,吸引着城里人前来游玩。 还有人觉得这样还不过瘾,更是进到了深山里面去寻幽探险。面对着巍峨的群山,也没有必要每座山都要爬上去,于是他们通过放飞无人机,并通过无人机的视角来欣赏大自然的风光。 李山在转了几趟公交车后,这才来了秦岭山脚下,下了车又沿着进山的公路步行向山里进发,当一辆辆私家车接二连三经过他身边,开向山中之后,李山这才发现,秦岭山也不像以往那样属于世外桃源了。由于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私家车的普及使得距离不再是问题,只要是有路的地方,便有人类活动的踪迹。 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山是无法完成自己的事,迫使他只能向着更偏僻的山中前进。 尽管已进入到了深山中,但还是时不时地碰到一些徒步穿越的驴友,他们大多是组队进行的,最少的也有三个人,当他们跟独自一人行进的李山交错而过的时候,他们的脸上无不带有一种惊愕的神情。 秦岭山脉山体高大,西窄东宽,西段南北宽度约150千米,向东逐渐展宽,东部宽200千米以上。山体岭脊海拔2000—2500米,相对高度为1500—2000米,山高坡陡,谷深流急,不少山峰海拔超过2500米。 山中动植物种类非常丰富,石海遗迹遍布,有些山峰终年云雾缭绕,气象万千,风云变幻,猝不及防。有些区域气候比一般高山地区更复杂且多变,一天有四季,常年出现狂风、大雨、冰雹、暴雨、浓雾、冰雪等恶劣天气,山峰陡峭、石海茫茫。 秦岭山以其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高耸入云的雄伟气势,瞬息万变的气候神姿,自古以来就被人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因其海拔高、攀登难度大,气候变化无常,气候环境恶劣,昼夜温差较大,无人区较长,给原本事故不断而又没任何安全设施和安全标志的穿越埋下了更大的安全隐患,遇到恶劣天气就十分危险。 另外秦岭山中有些地方还处于原始状态,甚至也有大型野兽出没,一个人进入山中不能不说是相当的危险。 尽管李山也尽量把自己打扮成驴友模样,但从穿着以及身上携带的装备看,怎么看都显得不太专业,而且还是独自一个人,因此这些装备较为齐全的驴友,就十分好奇眼前这个另类的驴友。 当然,对于秦岭山中的危险,李山也是知道一些的,他也不敢单独一个人走的太远,以自己目前的经验,面对山中一些突发情况还不足以从容应对。因此,他打算只沿着山脊前进,绝不能冒冒失失跑到雪线以上去。 李山专拣一些偏僻的地方行走,他想避开其他人,毕竟这次演示的东西非常隐秘,绝不能为外人所知晓。 当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山脚下时,这里已经没有人活动的踪迹了,就是那些驴友也没有见到一个。 就是这里了! 李山转头看了看,见周围都是原始森林,树木茂密,并不适合无人机的飞行,又向山上看去,只见随着山势的不断升高,越到山顶树木越是稀少,因此,他只能选择继续向着山上进发。 李山默默地在树林中走着,头顶上的树叶随风摆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耳边也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鸟鸣声。 一路向上,当他爬上山顶后,这里已没有什么高大的植物了。 从下了公交车一路步行进山,李山已经走了近四五个小时了,而且又爬上了这么高的山,尽管有着一指禅的功底,但此刻也是气喘吁吁,身上已出满了汗,恨不得光了膀子,而此刻站在山顶遭山风一吹顿觉寒砌入骨,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口舌更觉干燥,他取下身后的背包,上面已被树枝荆棘拉扯的千疮百孔,拉开背包取出里面的矿泉水瓶,喝在嘴里,只觉一股凉气直达腑脏。 凭高远眺,只见大山两侧,尽是绵延的山脉,而且一座又比一座高,山脊上视野开阔,风景壮美,以山脊为线,南坡是低矮的松树,北坡是茂密的仅十几公分高的竹子,南坡浓绿北坡金黄,颜色煞是好看。 这时,原本阴晦的天空突然泄下阳光万道,漫天阴霾一扫而空,这让李山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这时日头已经偏西了,再不抓紧时间的话,等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天就黑了,黑灯瞎火的走起山路来会很危险的。 于是李山立即开始了今天的调试。由于已经考虑到时间会很紧张,因此在家的时候,他把该装的都装上了,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到位,为的就是给进山后的操作争取更多的时间。 由于激光瞄准器与激光攻击器发出的光线呈一条直线,因此,李山无需考虑普通枪支射出的子弹所形成的抛物线问题,只需把两种激光调成一条线即可。 在实际应用时,通过调整无人机使激光瞄准器发出的光束指示到目标物,当目标物上显示出红点时,引导激光攻击器射出的激光准确地击中目标。 如果距离较远的话,则需要通过视频镜头来观察目标并展开攻击。 以前,将激光器改造成手枪时,激光攻击器有效距离为1000米,如果要对目标实施攻击,枪手也必须处于此范围内,还是不能真正达到保护枪手的目的。 而现在激光攻击器加装到了无人机上,以这架无人机5000米的飞行半径,再加上激光本身的至少1000米有效距离,在对目标实施攻击时,操作者基本上可以远离事发场地展开攻击,因此可对操作者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而对于被攻击者来说,打击将来自任何方向,实在是防不胜防。 由于有了老顾的那套调试方法,再加上今天手顺,调试起来也是相当的顺利,仅仅用了不到40分钟就搞定了全部工作。 李山操控着无人机在山间来回穿梭,并时不时对一些假想的目标,如一些山石、树枝进行试射,所演示的效果非常理想。 这些都是静止的物体,射击起来没有一点难度,只要瞄准器上红点指示到的目标物,就可很轻松地击中。 应该另寻一些移动目标试试才行。 这样想着李山操控着无人机就在山林间寻找着猎物,还别说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动物。 也许是无人机在空中飞行的样子,惊吓到了一些小动物,这些动物们纷纷四下逃窜。 通过无人机上的摄像头,李山非常清晰地看到了下面的动静,面对众多的小动物,李山却只能捕捉其中的一个。 一只小动物在树木间移动的十分迅速,一下子吸引住了李山的目光,由于这架无人机上摄像头焦距可调范围有限,他只能降低无人机的高度来观察那到底是个什么动物。 飞得近了,能够看到它灰灰的皮毛,长长的耳朵,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这不是一只小灰兔吗? 看到瞄准器射在自己身上的红点,那只小灰兔显得十分好奇,想用小爪子捕捉着那红点,不曾想这个红点对它来说那可是一种致命的存在。 李山一时童心大起,他不断挪动着红点的位置,引得那只小灰兔围绕着红点上窜下跳忙个不停,让李山觉得十分有趣。 许是玩得累了,小灰兔不再理会红点,转身在树下似乎捡了个什么东西,一蹦一跳地向远处跑去。 一路跟随着小灰兔,李山手按着激光攻击器的按钮,却不忍心痛下杀手,直到它隐没在一片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而这时无人机上的电量已经不足了,这才把它召了回来。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本打算收拾收拾回家算了,可看了看时间不过才中午两点多,又看了看远处的群山,李山心中一动,何不趁此机会看看山中的景色。 那次跟老董参加了顶峰无人机协会举办的活动,是李山第一次接触到无人机的世界,当时那个司徒云在投影上展示的无人机拍摄出的景色,令李山大为震撼,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架无人机,也能从空中这个上帝的视角来俯瞰世界。 今天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岂容错过? 178 不速之客 - 占锋 - 河止西 当李山重新换上了一块电池后,无人机再次升空。 李山放飞无人机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起飞的时候,先将无人机的视角对准自己,然后逐渐升高,通过遥控器上的监视器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 无人机越飞越高,让李山深切感受了直冲云天的豪迈。 当无人机飞至大约150米高时不再继续升高,按照李山不多的飞行经验,发现5米左右的高度俯瞰,能够精确操作的无人机,就像是加长的自拍杆。 而在20米的高度,能够拍下一个优美的弯道。 100米,平时无法看到的建筑细节之美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高度到达150米,一次震撼的活动大全景已经可以完全被展现了。 高度到达200米,一栋建筑周边的环境一览无余。 而到了300米以上,就有点像卫星拍出来的样子了。 李山以往看到其他人播放无人机的视频,许多人以能够穿越云层为荣,他今天本想也尝试一下,但无奈此时天空万里无云,只好作罢。 无人机调转方向,向着西南方向,迎着太阳前进。 从高空俯视山川峡谷,景色更是美不胜收,山川河流都在脚下,溪流渐渐变成一屡丝带。四周层峦叠翠愈见清晰,有一种“人在画中行,景随身边游”的美妙意境。 李山看着眼前的景物,不知不觉已飞出很远。突见一只大鸟从眼前飞过,由于离得很近,所以看的很是真切,这只鸟从头到脖根是黑的,一对黑里透红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闪着光芒,羽毛洁白无暇,像覆盖一层薄雪,尾巴好像黑缎似的油黑发亮。 李山不认识这是什么鸟,拍下这只大鸟的照片。然后下意识的将监视器中的绿十字对推了大鸟,通过监视器可以看到,瞄准器上的红点已落在这只大鸟身上,这时他只需按下按钮便可将这只大鸟击落。 这只大鸟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扇动着翅膀沿着既定的方向匀速飞行着, 太阳光洒在它身上像披上了一身金黄色的盛装,显得无比的圣洁与尊贵。 李山无意打扰到这只自由自在飞翔的大鸟, 而这时监视器发出了警告,意思是已快要超出遥控器控制的范围了,这把李山吓了一跳,眼看着这只大鸟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了远方,他也连忙调转机身开始返航。 途中远远又看到一只黑点向这边飞了过来,八成又是一只大鸟,李山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怎么什么事都能让他遇到了。 当它飞近时,却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鸟呀,分明也是一架无人机! 这是架双轴无人机,跟正常的无人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在其下部多出了一截向前伸出的短管,就显得外形有些奇特了。 李山见过那个黑哥的无人机,它上面加装了一个机械手,可以抓取一些较轻的东西,至于这架无人机那多出的短管,李山一时也搞不明白那是干什么用的,心中也并不太在意。 这只无人机显然并没有看到自己,仍然沿着既定的路线飞着。 平时李山都是一个人在练习,有时遇到困惑的地方也不知道向谁询问,就想着多结识一些无人机爱好者,今天是他第一次外出飞行,见到其他的无人机就觉得十分亲切,既然大家都是此道中人,不妨过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他操控无人机从左后方接近了对方,当飞至与其差不多平行时,对方却仍然没有察觉,也许它想不到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会现出另外一架无人机来。 它继续沿着直线匀速飞行着,一点防备之意都没有,如果这时候李山对其实施攻击,很容易干掉对方。 李山关闭了无人机上的激光瞄准器,以免让对方产生什么误会。随即打开了无人机专属公共通信频道,对着话筒说道:“你好!” 这突然的一声,让对方似乎吃了一惊,机身猛地一个下潜, 然后一个斜着飞了出去,几个动作幅度比较大,这反倒吓了李山一跳。 这也太夸张了吧!自己不就是问候了一下吗,对方却做出了这么过激的反应,看对方如临大敌的样子,这让李山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对方四下里巡视了一圈,这才看清了悬停在半空的无人机,见其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但仍显得十分警惕的样子,并开口试探着问道:“你好,我是sq9918,请问你是?” 对方的话音通过耳机传了过来,但其所询问的内容让李山一时愣住了。但他马上想到五组的王组长给自己那些资料里有过这样的描述,按照国家关于对无人机管理的有关规定,超过一定规格的无人机需在有关部门登记备案,与机动车一样发给相应的牌号,那人所说的这个sq9918应该就是这架无人机的编号。 而没有经过备案的无人机属于一种违规行为,这种情况下飞行在业内称为“黑飞”,李山目前就是在“黑飞”。 “不好意思,我是一个自由飞行者。”李山回道。 “就你一个人吗?”对方似乎明白了李山自由飞行者的意思,知道他并未在有关部门登记备案,这八成是一架改装机。 “是的,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吗?”李山说道。 “不,我们还有一个人,那边景色不错,他刚才在那边录制了一组镜头,准备当作素材用, 你也是来采风的吗? ”对方继续问道。 “不是,我也就随便玩玩,这不周末了吗,也趁机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对方原来是搞艺术的,李山思忖着说道。 这时无人机已飞出了大约二三公里远了,凭肉眼还无法看到自己的无人机了,仅能通过无人机上通用频道与对方交流。 李山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与对方进行交谈,觉得蛮有意思的。 “你的机器是经过改装了的吧,看来兄弟是一个老手了,我们也有这种需求,能不能向你请教一二?” “不好意思,本人也就是一个新手,今天可是第一次飞行,应该是我向你学习才是,我们可以加一下威信吧。” 李山今天心情不错,巴不得能有这么一个飞友,这样互通一下经验也是好的。 不过,他马上又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山里手机没有信号,怎么加威信呢?” “这还不好办,你跟着我的无人机到我这里来,我把手机里威信二维码展开,通过你的无人机摄像头传到你那里,你先录下来,等回去之后再加好友不就完事了。”对方似乎很有经验,马上就出了一个主意。 李山觉得这样是个好办法,于是就跟着对方的无人机向着东北方向飞去。 无人机的飞行距离受到遥控器控制范围以及电池容量的影响,一般都飞不太远,那人应该就在附近。所以,李山并不担心无人机飞出控制范围, 假如出现了这种情况,遥控器会提前报警的。 当看到那架无人机的操控者后,李山这才发现他们离自己这里也就仅隔着一座山,凭着肉眼也能够看到自己的无人机了。 对方有两个人,也站在山顶上,李山将自己的无人机缓缓地下降,已看清了那两个人的面目轮廓了,其中一人朝着自己无人机不停地挥着手,这人应该就是刚才跟自己交谈的那个人。 随着无人机逐渐迫近,对方的面容越发清晰,这两个人都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一个身材略胖,一个却是偏瘦,冲李山无人机招手的那个人就是略胖一点的那个,只见他满脸堆笑,让李山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热情。 看到无人机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举着手机对着话筒说道:“兄弟这是我的威信号,你拍下来,等有信号了你再加上。” 当李山能够看清了对方的威信二维码时,就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截屏按钮。 这时微胖之人侧头看了一眼瘦高个,瘦高个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两人配合良久,瞬间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兄弟,我们也过去跟你打个招呼,这样也显得我们有礼貌。”这时话简里,又传来对方的话语。 既然你的无人机都跟我们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对方这种礼尚往来的要求也合情合理,李山也不在意,就说:“好呀,我在你们东边的山上,你们可以跟着我的这架无人机过来吧。” 于是,李山就调转自己的无人机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飞来,那两架无人机也跟在后面飞了过来。 由于距离比较近,所以不大一会儿, 三架无人机先后就飞了过来。 几架无人机越飞越近,当距离有个二十来米的样子时,李山举起右手冲空中挥手示意,对方通过无人机上的摄像头应该能够看得见自己。 这时,那两架无人机的整个外形越发清晰,李山注意到了它们上面突出的那只短管,其怪异的形状让他感到有些诡异,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尤其是当那短管正对着自己的时候。 179 狙击 - 占锋 - 河止西 其中一架无人机上突然发出一道红光直射向李山的眼睛,其刺眼的光芒顿时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这应该是激光瞄准器所发出的激光,对方这种举动显得极不友好,李山心中恼怒对方的同时,为了避开那刺眼的红光,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 恰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枪响,没错,的确是声枪响,李山并没有幻听,紧接着有一个什么东西紧擦着左脸飞过,只刮得他脸颊生疼。 李山呆了一呆,攻击自己的应该是一种普通的枪弹,从射过来的方向看,应该是那两架无人机中的一架, 对方竟然向自己发动攻击了! 尽管没有直接看到对方开火的具体情况,但即便是反应再迟钝之人,也知道对方已经开始对自己下手了,也幸亏当时无意之中偏了一下头,要不然对方的这颗子弹直接就将他给爆头了! 由于事发突然,李山一点准备都没有,一下子失去了分寸,他急转身沿着山脊向山下逃去,这时又听到一声枪响,对方另一架无人机也开火了,这次李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只感到左臂像是被谁从后向前推了一下,身子向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紧接着就感到有一股液体从肩膀上流了出来。 显然自己已经受伤了,李山一时也顾不上疼痛了,只顾拼命的逃窜,却也不敢像在平路上那样发力狂奔,毕竟这是下山的方向,这要是一个收不住,还不等对方怎么样,自己就会从陡峭的山上跌落而下,其结果可想而知。 李山弓着身子,一边留意脚下的路,一边还得防备对方射过来的子弹,因此跑得并不是太快。 这时对方又打来了第三枪,也许是李山不规则的跑动让对方无法从容瞄准,这一枪并没有打中,只击中了一块山石,把那山石打得石屑乱飞。 李山心中焦急万分,暗想自己今天是不是要交待在这儿了。 那两个家伙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杀机,无人机上发出的激光红点肆无忌惮地落在李山身上,也许看到这个猎物跑得并不快,并不想就此一下结果了他,犹如猫捉耗子般地戏弄着眼前的这个猎物。 两架无人机在李山的头顶飞来飞去,李山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两个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却苦于被对方所压制,现在逃跑还来不及呢,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光秃秃的山顶并无可隐藏的地方,距离半山腰的树林还有一段距离。自己现在就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打击范围之内,李山心中恼恨这两个家伙,临死前也要戏弄老子一下。 哪怕自己挂了,临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李山心中发着狠。 对呀,自己的无人机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由于先前突然遭到对方的打击,弄得李山有些手忙脚乱的,光想得怎么逃跑了,现在对方并未马上痛下杀手,这让李山借机缓上一口气的同时,却也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凭自己现在的水平,有一定把握能够击中对方的无人机,但如果没有击中对方的发电机等关键部件,这样是不可能一下子将对方无人机所击落的,而且要将两架无人机同时打掉,这难度太大,况且他们如果发现自己这边发动反击了,那么对方肯定会立即对自己痛下杀手。 所以只能选择对那两个家伙本人进行打击,这才是目前的解决之道。而要想一举干掉对方,首先不能让对方觉察到自己的动作,如果对方发现自己另有图谋,说不定会对自己立即展开攻击,其次要让自己的无人机飞到对方的附近才能实施攻击,好在对方距离自己直线距离不太远,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自己的无人机就可以飞过去了。 而在这个时间段内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对自己下手,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过,李山也注意到对方在开枪的同时,无人机总要停顿那么一下,尽管他做得很巧妙,但李山还是敏锐地觉察倒了这一点,从而证明对方绝对不会是专业级别的,顶多也就是业余十二级的,专业级别的那些家伙们可以在飞行过程中直接开火,李山见过的高手里,只有顶峰联合的黑哥有这个实力,他简直是一种恐怖般的存在。 而这两个家伙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这就给了李山了一线生机。他边跟跑边观察,这时发现不远处有一块半人高的山石,似乎在这里可以做做文章。 他很快到了那块山石旁边,就在山石周围打起了转转,其实这块山石不足以藏住他的整个身子,一部分还露在外面,他只能赌那两个家伙技术不精,无法一枪击中自己。 受伤的左臂有些麻木,已感觉不到疼痛了,鲜血从伤口处不停地流出,把衣服洇湿了一大片了。李山咬牙忍住,生死关头,一时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左手颤抖的厉害,哆哆嗦嗦地几乎握不住遥控器,李山用了极大的毅力,这才勉强指挥着自己的无人机向着那两个家伙所在的山峰飞去。 那两个家伙正通过遥控器上的监视屏观察着他们的猎物,看到李山围着山石打转转,起初还觉得蛮有意思的,待看到李山在跑动过程中也在摆弄着遥控器时,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个瘦高个急忙说道:“别玩了,快点把他干掉!”。 微胖之人也觉得把这人逗弄得够了,收拾起了心态,准备开始对李山下手了。 自己的相貌既然已被对方所看到,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活着逃出去,两人都是一般的心思。 看到李山躲在了山石背后,微胖之人不由得心中一阵冷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得了吗? 这两人也是配合良久,也不多说,两架无人机分左右包抄了过来。 此时,李山的无人机也已飞过了中间相隔的那座山峰了,通过遥控器上的监视器已可以看到那两人的身影了,虽然他的这架无人机上的激光攻击距离可达一公里,可由于无人机上的摄像头无法将远处的景物拉近,对于瞄准器是否指示到了对方,距离太远一时还看不太清,因此他想着是不是可以飞得再近一些的时候。 这时对方的无人机分左右包抄了过来,他知道那两个家伙已有所警觉,看样子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而那两个家伙也看到了朝自己这边飞来了的无人机,他们心中并不是太在意,一是他们没有想到对方机子上会有攻击性武器,二是即便对方有武器,以这么远的距离,还不足以威胁到两人,所以就大模大样地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半分。 不过,这两人也并没有放松对李山的围剿。其中一架无人机已绕到了李山的正面,并定格在了空中,看样子正在向李山瞄准。 李山见状,心中大急,看了看遥控器中监视器中的影像,已基本上可以看到那两个家伙的身影了,虽然距离远了点,但时间紧迫,勉强可以一试。 他打开了无人机上面的激光瞄准器,由于距离稍远,无法通过监视器看清楚激光器上的红点瞄到了对方身体上的哪个部位。所以只能通过监视器上的绿十字大致锁定对方,李山的这个攻击激光器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发射一次后,不是什么原因,需要间隔二到三秒之后,才能再次发射,这个弱点在平时还看不出什么来,而在这生死关头却是非常致命的。 一旦不能将那两人同时干掉,只要其中一人再反击回来,自己也是难逃劫。 这时对方的无人机已瞄准了李山,其上的激光红点在李山身上飘移不定,也许他正在调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好一举击杀李山。 而李山的左臂基本上不听使唤了,哆哆嗦嗦几乎把持不住遥控器了! 在这生死关头,李山心中一片空灵,似乎忘记了疼痛,只凭着顽强的意志力调整着无人机的位置,竭力使监视器上的绿十字将那两个人连成一条直线。 无人机有时候看似稳稳地定在空中一动不动,但由于无人机飞行时自身的振动,使得机身有些微微的晃动,就给瞄准带了偏差,尤其需要瞄准精确射击的时候,影响是非常明显的。 李山瞄准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现在就是看谁能够抢先出手了,而且要做到一击必中! 在这紧急关头,双方比的就是谁的心理素质更加过硬,谁的基本功更扎实。 李山前一段时间刻苦训练所体现出的成果,在此刻就体现出来了,当无人机摆动起伏达到一个最佳位置的时候,他果断地按动了发射按钮,也就比那个微胖之人快了那么零点几秒。 那个微胖之人正待按下射击按钮时,忽觉得胸口一疼,低头一看胸前,见左胸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小洞,紧接着便出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殿红,而且面积逐渐扩大,正感诧异,忽然胸口一阵剧疼传来,微胖之人手一抖,不由得丢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180 好心有好报 - 占锋 - 河止西 激光在穿透微胖之人左胸的同时,也击中了那瘦高个的肩头,可能是伤到了瘦高个的骨头了,他所感受到的痛感比那微胖之人来得更加强烈,手中的遥控器拿捏不住,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回头望向了微胖之人,却见他胸口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而他望过来的目光中有恐惧,也有疑惑。 什么东西能够在如此远的距离把两人同时伤成这样,且未发出什么声响。两人对视一眼, 便同时想到了一个江湖传言,前一阵子发生在长安市南郊的一起枪案中,有一个家伙使用枪支打伤数人,并造成几辆车的烧毁,这事闹得挺大,甚至还惊动了京城有关部门。 据知情人透露,枪手所使用的武器不排除是一种高能量武器的可能,从目前的情况看,对方所使用的武器极有可能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高能量武器,想到这里,两人吓得魂魄出窍,原来这传言竟然是真的!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在这深山里遇到了这个煞星,这两人进而想到,敢一个人进入到这深山之中的,岂非是泛泛之辈,怪只怪自己瞎了眼了。 想到这里,两人也顾不上其他了,转身就朝山下跑去。 看着自己一击而中后,那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李山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到自己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染红了,心中恼恨不已。 这两个家伙从他们如此娴熟的配合来看,应该没少干这事,要不是自己的激光器攻击距离远,让对方不曾防备,从而做到了一击而中,那么现在倒下的就会是自己了,况且自己激光器的秘密已经被这两人知晓,而且这两个家伙也见到了自己的面目,绝不能让他们把这些泄露出去,必须要当机立断了! 心中杀机大盛,李山操控着无人机瞄向了那两个家伙后背,然后按下了发射按钮,原以为会很轻易地在那两个家伙身上再穿一个洞时,却发现激光器并没有什么反应,心中一怔,随即就想到了什么。 这支激光器一直存在一个较大的问题,就是这个激光攻击器的激光头特别容易损坏,李山一直找不出原因来,他只能把它归结为电池的能量过高,导致激光头却无法承受而损坏。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却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之道,他只好采用了一种笨办法,就是坏一个就换掉,前面他已经换过好几个了,为此他还专门在网上购置了一批备用,这不,他的包里还装了几个备用的,可眼下却已来不及换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家伙逃走,却也无可奈何。 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庆幸不已。前边见到的那只小灰兔以及那只大鸟,自己并没有对它们展开攻击,而这个激光头的寿命也只剩下这最后一击了,假如自己对这些小动物们下手了,那激光头的寿命肯定用尽,后面面对那两个家伙时,就再也无法发动进攻了,恐怕那时候自己后悔都来不及了,看来还是好心有好报呀。 这边李山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懊恼的时候,那边逃跑的两人却更加害怕,因为李山无人机上激光瞄准器发出的红点始终在两人身上跳动,让他们觉得那人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之所以没有立下杀手,就想着那人跟自己先前的想法一样,在干掉对方之前也玩一把描戏老鼠的把戏。殊不知李山已没有能力将他们怎么样了,这两个家伙以己度人,他们本可以大摇大摆地从容离去,可命运就是那么捉弄人。 那个微胖之人胸口被击穿,鲜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跑着跑着只感觉心慌气短,脚下虚浮,看着平时称兄道弟的那个瘦高个,只顾自己逃跑,全然没有了以往在酒桌上的那种亲热劲了,心中一急,脚下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却被什么绊了一下,于是身子腾空而起直朝前跌去,去势比那个瘦高个要快了不少,却正撞在瘦高个的背上。 微胖之人身体已然失去了控制,双手不由得在空中乱抓,结果把那个瘦高个给抱了个正着,瘦高个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力,身体也是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于是,这两个人顺着陡峭的山坡直着朝山下滚去,在向下滚落的过程中,身体不断的跟山石发生着碰撞,却也没有挡住两人下落的势头。 他们滚落之初,还能看到些许挣扎的动作,可过了一会,便感到似两件物体在不受控地向下翻滚,看着不似活物,直到落到了山脚下便不再动弹。 那个瘦高个的左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翻转到了自己身子背后,这个姿势已经超出了人类正常活动所能达到的极限。而那个微胖之人俯身向下,身边的土地都被鲜血染红了。 通过无人机的视角,李山全程观看了这一惨烈的过程,直惊得目瞪口呆。那两个家伙应该是挂了,倒也省去了自己的一番麻烦,只是有些奇怪自己对于这两个家伙的陨落,心中竟然没有掀起一点的波澜。 李山这才有机会检查了一下左臂的伤口,血一直流个不停,必须尽快处理了。 由于没有什么现成的医疗用具,他只能将衣服下摆撕下来一条,一端用牙咬住,右手握住另一端用力在左臂伤口处绕了几个圈,这才止住了血。 做完这些,李山这时才感到全身乏力,他再也支撑不住了,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阵阵山风吹过,李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刚才被对方无人机锁定后,他几乎陷入了一种绝望当中,觉得自己就快要挂掉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青山依旧,鸟鸣悦耳,活着的感觉真踏马好! 这时地上的遥控器发出了“嘀”的一声,将还在感慨中的李山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他低头一看,却见是低电量报警提示,原来那架无人机还一直盘旋在山头那边,电量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连忙操控遥控器把自己那架无人机给召了回来,等无人机飞回来时,电池的电量也耗尽了。端详地上的这架无人机,李山心中暗自揣测,那两个家伙之所以对自己要下杀手,恐怕就是看上了自己这架无人机了,可自己这架无人机并没有什么先进的功能,基本上都是一些常规的配置,其实并不值得对方抢夺,甚至还不惜杀人劫财,这里面有什么缘由吗? 李山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硬要说有个说法的话,那可能对方听说自己这架无人机是改装后的机器,而一般改装后的机器功能都会大幅度的提高,这里没有相当大的投入是不可能的。 一般情况下能够舍得在这里投入的,都是一些家里比较股实的人家,可能对方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对自己动手的吧,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限于囊中羞涩,无人机也就是一个最低配置而已,但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无人机上安装了一个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武器,并为此而断送了性命,至于真实情况如何,已经不会有答案了。 李山忽然脑子一闪,既然别人想图谋自己的无人机,那现在自己为什么不能要对方的无人机呢,况且它们已经是无主的了。 想到这里,李山看了看那两架无人机原来悬在空中的位置,现在已经是空空如也了。李山知道,如果无人机电量不足的话,它有自动返航的功能,这两架无人机应该已经返航了,而它们返航的地点,就是遥控器所在的地方,当时遥控器就掉落在那个山头上了。 想到两架无人机居然能够发射出子弹来,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其强大的攻击力李山可是深有体会的,想着可以一下得到两架有如此攻击力的无人机,心下也是一片火热。 要想得到那两架无人机,则必须爬过两座山,看着那高耸的山峰,李山不禁有些头晕,可想着有那两架无人机在那等着他,又鼓起了勇气。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是快到下午五点了,再不抓紧时间的话,一会天黑了,山中的道路更难行走。 于是李山连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向山下走去,先是翻过了中间的一道山,当然翻越这座山的时候,并没有越过山顶,而是从半山腰转了一圈绕了过去。 到了另一座山脚下,李山专门来到了那两个偷袭者的陨落之处,老实不客气地对两人随身携带的物品搜刮了一番。 现在不是细看的时候,他将一些看起来有用的东西装到了自己包里,其中一个包装的严严实实的塑料盒比较奇特,拿在手里还挺沉,李山好奇之下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竟然全是黄澄澄的子弹! 重新把子弹装入塑料盒中,然后塞进自己的包里。又从两人身上搜出了钱包,打开钱包看到里面有一叠厚厚的RMB,“哇!居然有这么多!”这时候也来不及细数,直接装入了自己的口袋。 181 取弹 - 占锋 - 河止西 看看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李山转身继续向山上走去,可刚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又走了回来,记得其中一人身上是带着香烟的,于是他来到那人旁边,从其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又找到了打火机,各点燃了三根香烟分别插进了他们身前的土里,然后又拜了几拜,口中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算是给两人进行了超度。 如果将来有人发现了这两人,就会认为他们是不小心从山上跌落的,对此李山并不用担心什么。 一路上,李山早已累得是筋疲力尽了,只是心中一直挂念着那两架无人机,这才使他有了继续向上攀登的动力。 好不容易上到了山顶,发现那两架无人机已经没有电了,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全然没有了先前那种张牙舞爪的样子,李山是吃过这东西的苦头的,即使是它没有一点动静,看着它们仍让他觉得心有余悸。 小心地绕到了其中一架无人机的侧面,一弯腰拣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 这是一架双轴无人机,机身比自己的那架几乎大了一半,李山尤其对那机身上那个短管感兴趣。 这就是向李山谢击的那个武器!大致看了一下,李山就觉得这个东西的原理十分简单,那个短管相当于枪管,后面的子弹匣封闭在一个塑料制的圆环转轮里,其原理有些类似于常规的转轮手枪。 这个转轮可安装四发子弹,现在里面只有三发子弹了,另外两个只剩下弹壳了,这应该是向自己射击过后留出来的。 后面有一个撞针,它是由电子系统控制的。每打完一枪,转轮自动转动到下一个位置,准备下一次射击。 当时第一眼看到那个短管时,凭直觉李山就认为这个东西十分危险,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由于枪身及子弹都是由金属制成的,额外增加了无人机的起飞重量,因此,也就将将安装四发子弹,这些子弹是不是制式武器,对此李山并不了解。 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能在这里久留了,李山急忙把这两架无人机连同遥控器一起收了起来,然后开始下山。 当他到了山下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好在当晚月光皎洁,走在山路上倒也不影响赶路。 山中的景物跟白天截然不同,看着都差不多,如果不是有户外经验的人很容易走错路。好在李山的手机里有着指南针的功能,最起码大方向上是不会走错的。 山谷中的夜非常得静。天空没有一片云,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有些孤独,有些清冷,它把它的光辉撒下来,地上、树上都染了一层银白色。 此刻,他已经累得像散了骨头架,一缕头发耷拉在汗迹斑斑的额头上,松松垮垮地走着。 印象当中附近应该有一条小溪,果然,又走了一会,便听到哗哗地流水声,寻声过去,李山来到了一条河沟边,于是他就顺着河沟一直向下游走去。现在许多农家乐都建在了河沟边,以方便城里人休闲游玩,因此继续沿着这条河道走下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在见到人的。 当看到前面出现的灯光时,李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个农家乐的店主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当见到李山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李山只说是自己是个驴友,跟别人走散了,黑灯瞎火地不小心把胳膊给摔伤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里来,他想先在这里休息下,希望店主尽快给安排一辆车把他送到城里去,以便尽快处理他的伤口。 那个店主经营这个农家乐多年,经常有驴友半夜前来投宿,他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见李山身上大包小包的也挺像那么回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当听说李山想要包个车去城里时,却面现难色,说是现在深更半夜的,找不到司机什么的。 本想再说点什么时,就因为眼前出现的一叠RMB而嘎然而止,连忙改口说是尽量去找。 李山这一整天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了,又连续翻越了几座山,此时早已累得是筋疲力尽了。就让店主先安排一个房间让他先休息下,有什么吃的东西尽快拿到自己房间来。 看在这些RMB的份上,店主给李山开了一个房间,又送上了几个烧饼,一碟咸菜,一碗水,说是现在这么晚了,厨房只有这些了,让他将就着吃吧,自己已经给司机打过电话了,司机过一会才能到,说完便知趣地离开了房间,出门时随手把门给带上了。 等老板娘一出门,李山便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耳朵贴着门听了听,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反锁上。他准备看看左臂的那个伤口怎么样了。那个子弹并没有穿过去,应该还在胳膊里,这样去不能去医院的,对于枪伤医院肯定会报警的,所以他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提前处理一下。 先把伤口上沾满鲜血的布条解下,这时伤口的血应该是凝固住了,血流得并不怎么明显。 他的胳膊变得麻木了,无法像平时那样自如的脱下衣服,于是从背包里取出一把小刀来。 这是一把瑞士军刀,是从袭击自己的一个家伙身上搜出来的,当时看着那把刀功能齐全,且十分小巧,李山就装进了自己兜里,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他用小刀沿着伤口处把衣服划开,还真别说,这把小刀十分锋利,用来划开衣服显得十分轻松。 由于这一枪是从后面打来的,所以李山想侧头从后面看看伤口,就变得十分困难。只能将头尽量向后伸,肩膀向前探,这才勉强看到伤口,只见伤口外面已结了薄薄的一层痴。 试着在伤口周围按了按,结果从结痂处向外渗出了少许鲜血,却没有感觉到子弹的存在。于是李山手指按下的力度加大了一些,这时血流得更加厉害了,但仍然没有感觉到那颗该死的子弹,看来钻进去得还挺深。 这子弹必须要取出来,否则很容易感染,如果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而它打进去的这么深,要想自己取出来,恐怕不太容易,而到医院去处理,则会面临着警方的盘问,那时候自己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分析这件事的利弊,李山决定自己把那颗子弹给取出来。 说干就干!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在到医院之前必须取出那颗子弹,而店主叫来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自己得赶紧了。 他用打火机将瑞士军刀的刀刃烧了烧,算是消了毒,一切准备就绪,李山忽然发现还缺了点什么,对,嘴里还应该咬个什么才是,免得一会取子弹的时候,要是疼痛过度叫出声来,那就不好办了,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该用什么咬在嘴里呢,李山本想用床上的枕巾,但拿起来一看表面黑乎乎的,似乎还有一些头发,也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洗了,这东西要是咬在嘴里,恐怕隔夜饭都能吐出来,他连忙把枕巾丢了出去。 从包里翻出一卷卫生纸,从中扯下来些,然后卷成了一大卷,刚好能够塞进嘴里。 他又把桌子上那碗水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碗放到胳膊下面,等一会做手术的时候,流出的血不至于流到地上。 李山拿起小刀比划着自己的胳膊,他准备用小刀沿着伤口将皮肤切开,切口要开多大,取决于何时能够找到子弹。 一旦切开了伤口,那将会流出很多的血,自己这边没有止血工具,万一到时候血止不住,那自己可就完了。 如果让医院来处理,肯定会受到警方的调查,自己却无法说清这枪伤是怎么回事,而选择自己动手,那有可能因失血过多就挂了。 对于李山来说,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令他一时踌躇不决,而现在时间紧迫,必须要有个决断! 他狠了狠心,一咬牙拿起了小刀,凑近光线比较亮的地方,准备开始实施手术。 由于受伤的部位不对,他查看起伤口来就觉得十分别扭,忽然发现左臂前端像是凸起了一块,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硬硬的,又有些圆滑,并随着手指的按动来回活动着。 这是……那个子弹? ! 李山不敢确定,又用手指感觉了一会,没错就是那个子弹!原来它基本上穿过了整个手臂,只差一点就穿透过来了,离表层也仅只有不到二三毫米。 真是好运气! 接下来就好办了,李山只轻轻划开了一个小口,就出一个黄色的东西来,正是那个弹头,只用手指就很轻易地把它取了出来。 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后,李山推开后窗把那颗弹头给扔了出去。 当李山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找了一家医院进行了处理,医生倒也没说什么,让他准备好的一番说辞也没有用上,医生在伤口处缝了五针,又打了防破伤风的针,这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182 总结 - 占锋 - 河止西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已经快要天亮了,李山就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一进门就瘫倒在床上,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胳膊和腿都不会动弹了,他此时已是身心俱疲,一进屋便倒头就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 李山醒来时感觉饥肠辘辘,就想出去吃点什么,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现在不能就这么出门了,因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地不成样子了,而且上面还有大片的血污,这要是走在大街上,那肯定会特别吸引别人眼球的。 于是,他换下了身上的脏衣服,身上裹着浴巾,装出刚洗过澡的样子,叫来了服务员让她帮忙在外面随便买件衣服,同时顺便带一碗面回来。 那个服务员看在100元小费的面上,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有小费可得,何乐而不为呢,她打量了一下李山的身材后,便转身出了门。 当服务员把衣服及面送来之后,李山就把服务员给打发走了,他先是试了试衣服,这是一件外表很普通的夹克衫,也没有什么牌子,不过穿在身上倒也合身,然后对付起桌子上的那碗面来。 肚子给填饱之后,李山将屋门给反锁上了,他要清点一下昨天的收获。 首先查看是那两架无人机,这两架无人机是一种很普通的那种双轴无人机,对于是否经过的改装,那就试飞一下能够得知,但在这屋里还不行。 目前只能看出跟其他无人机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个可以发射子弹的装置了,这种装置构造非常简单,其原理跟一般左轮手枪的是一样的,只不过它没有手枪的枪柄罢了,而且它的击发是通过电动来控制的。 这个装置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感觉很轻的样子,但应该不是塑料。这也难怪,无人机的载重也就那么大,所以尽可能地减少它的重量,携带的东西能少一点是一点,这已经不能用斤斤计较这么简单,而要用克克计较更加合适。既要保证它的强度,又要尽量减轻它的重量,所以在无人机上所使用的材料都是比较先进的,一些高档无人机的投入自然也就比较高了,这跟飞机制造的理念是一致的,这也就是为什么飞机制造成本那么高的原因。 这个射击装置一次可携带四发子弹,这种子弹看起来个头不小,八成是步枪子弹,是不是制式枪弹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把无人机放下,又取出背包里的一个望料盒,里面装的也都是这种子弹,清点了一下一共有32发。 这些子弹都插在一个塑料圆环上,每个塑料圆环上有四发子弹,这样可以便于子弹的快速填装。 李山看着眼前的无人机跟这些子弹,一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两个家伙在无人机上安装了这么个致命武器,绝对不仅仅是用于打打野物什么的,从其见了自己后,毫不犹豫地展开攻击就可以看出,他们干这个仿佛就出自一种本能,而且他们能够形成这种娴熟的配合,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知做了多少起这种杀人害命的勾当。 也许在警察机关的档案里就有这种枪弹的记录,那些警察可能正在找寻着能够发射出这种子弹的枪支,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掌握了这是从无人机上发射的,而自己如果要使用这架无人机上,就得要慎重了,可别让警察把自己给盯上了,从而替那两个家伙背上了黑锅。 这两架无人机上的电池电量已经耗尽了,李山取出的充电器给无人机及其遥控器开始充电。 然后又把这两个家伙的钱包给翻开了,他把里面的现金取了出来,清点之后一共有 19700元。 现在人们都用手机消费,既省事又安全,而这两人身上竟然还带了这么多现金,李山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这两人可能是想在山里要干点什么,可山里有时并没有信号,所以用现金就比较现实一些,不过这却便宜了自己。 除了现金之外,里面还有一些银行卡什么的,由于不知道它们的密码,并没有什么用处,留在手上反而是个锅患,另外还有两人的身份证,看了一眼他们的身份证,其中一人是本省人,另一人是龙江省人,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把银行卡和身份证全部剪碎,然后扔进了下水道里。 收拾完这一切后,李山又躺到了床上,他并不急于回家,一方面是由于那两架无人机还在充电,另一方面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按照酒店的规定,只要过了中午十二点,房费得另算,而在六点钟之前退房,按半天计算,而现在离六点还有四个小时呢,所以不用白不用。 躺在床上李山就开始寻思起这两天的得失,真的是人心叵测,如果要不是自己运气好差点就回不来了,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其实李山也并不是对其他人完全没有防备的菜鸟,要是在那种荒山野岭的地方面对面的遇到了,自然会生出警惕来,而当时只是通过无人机这样的方式接触,才让他没了什么防备之心,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无人机上居然也安装了攻击装置。 要不是前一阵子自己刻苦训练,基本功有了一定的基础,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奇效,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想想真是有些后怕。 还有比较幸运的一点就是,那两个家伙自己失足滚下山摔死了,要不然自己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而那个激光攻击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险些留下了后患。 那个激光攻击器上的激光头的确是个问题。他以前就发现了,经过分析后,认为目前的这种激光头也就是一种最平常的那种,可能是由于无法承载那个电池过大的能量所导致的,李山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措施,也只能购置了一批激光头即时进行更换,这在平时还不出来有什么不妥,可如今到了节骨眼上就出了问题了,必须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解决了。 李山曾经看过一些有关方面的资料,要想承受这么强大的能量,理论上只有一些钻石可能效果会好许多,但没有人做过类似的验证,谁有了钻石还不是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毕竟对于一般的科学实验,是没有人疯狂到会用钻石来搞这种研究。 对于李山这种穷酸来说就更不可能了,他甚至都没有亲眼见过钻石长什么样,对于这个问题也只能就这么先搁置下来了。 还有一个就是远距离攻击的问题,虽然当时自己一次性将那两个家伙同时给击中了,那也只是凭感觉进行的瞄准,中间存在了一些侥幸的成分,要是当时自己只射中了其中一人,那么剩下之人还是会将自己干掉的。 所以接下来要改造的就是那个摄像头了,要求就是必须能够将目标能够拉得足够近,这让李山不由想起当时买的那个国外瞄准镜来。 当时自己仅花了几百元就买了下来,那个老板只是帮人在他店里代为销售,也不知在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自己以相对较低的价格买了回来,应该是捡了个小便宜。 那个瞄准镜的可用范围在一公里, 可以把远处的景物控得相当的近,装在枪上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对于无人机来说,其体积就有些庞大了。再者,它的变焦只能通过手动进行调节,无法利用遥控器实施控制,因此,要通过摄像头来进行准确的瞄准,那只能更换性能更好的摄像头了。 要想实施改造,就只能到那个老顾那里去了,虽然老顾一幅市侩模样,但其改造出来的东西还真的让人无话可说,当然,改造的价钱也不用说了,自己能不能负担得起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如果自己的激光器可以把对方的无人机给打掉的话,那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以目前激光器的威力,还不足以将对方一下子给彻底摧毁,顶多也就是让对方受创而已。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激光攻击器发出的激光仅能形成一些直径不到2毫米的小孔,对方受创面积不大,因而很难一次性将敌方无人机上的主要部件,如电池、发动机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当时,也幸亏知道那两家伙的位置了,从而能够对那个家伙本人实施攻击,否则,自己现在早就挂了。 所以,如何能够一举打掉敌方无人机,成了摆在李山面前的一道难题。 李山以前也对无人机方面的知识了解了一些,知道现在对付无人机的手段,一般是通过电磁干扰,切断无人机与控制器间的信号通道,令飞行目标降落。 还有就是用网的方法,就是在空中发射施放一张大网,将正在空中飞行的无人机捕入网中,也可对无人机群进行“集中网捕”,以无人机对无人机,在空中展开追捕之战。 而以李山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实现这两种方法,尤其是用电磁干扰的方法,只能是在地面对目标进行攻击,无法实现在无人机的应用。 183 到了新单位 - 占锋 - 河止西 至于第二种方法是有关部门常用的一种手段,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因此,李山只能在自己的无人机上作些文章了,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同时将两只甚至多只激光攻击器同时安装到无人机上,这样一来打击敌方无人机的威力会大大增强,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引出了一个载重量的问题。 要想提高载重量,必须加大电池的能量以及电动机的功率。 目前市场上大功率的电池不是没有,也有体积小重量轻的,但是价格也高,不是李山所能承受的,而便宜点的,其本身重量就很重,装在无人机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是不是也可以将无人机上的电池,用那个神秘的煤粉给改造下呢?这个方法也许可行。一旦成功,不仅可以增强无人机的续航及载重能力,同时也可以提高它的飞行速度。 一想将来无人机以极快的速度飞行,眨眼之间就到了对手眼前,就像传说中的瞬移,想想都觉得恐怖。 当然速度不是一味的越快越好,而是当快则快,当慢则慢。 另外,提高了无人机的飞行速度,势必会产生风阻,目前无人机的样式可都是按照低速设计的,其最高速度可达每小时170公里,如果再要提高它的速度,必须要改造其外形,免得因为速度太快导致无人机解体,这里面涉及到了气体动力学的范畴,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了。 目前要做的,就需要把速度控制在适当的范围内,而要想对速度加以控制,就要加装一个控制器,而自己这方面显然是无能为力的,也需要找老顾帮忙解决。 这些改造都得找人解决,但一些较为隐秘的改造并不能假手他人了,要是自己能够学会这种改装技能就好了,这个一个念头只是在李山的心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往深里去思考这个问题。 通过这次真实的实战,李山深有感触,觉得自己真是大有收获,这些东西绝不是在训练场里所能够得到的。他对今后在无人机方面需要哪些改进已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只是手头上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得一件件慢慢来,另外限于囊中羞涩,李山只能先拣最急迫的来做。 本着将有限的资金用在刀刃上这一原则,他首先选择了改进摄像头,通过实战证明,这是目前最急迫需要解决的。 一想到老顾奸猾的模样,就让他有些头疼,要不是他的手艺不错,还真不太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 当听说李山的要求后,老顾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你这小子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的意味 “有什么不对的吗?”李山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不对的,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钱多了烧的,那是有钱人才会玩的把戏,怎么你发财了?”老顾揶揄道。 加装一个李山要求那样的摄像头,大多是专业摄影人士,或是一些有钱人才会涉及到的,对于一般人来说那是个鸡肋般的存在,一般的飞手有了钱还不赶快用到其它方面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大用处?李山心中一阵的冷笑,但他也不便说破,只说是这样可以有更加宽厂的视野,体会到山河的社美。这番话一说出来,就是李山自己都不大相信,岂能瞒得过老顾这个老狐狸。 “我看你不大像是一个文艺青年呀。” 果然老顾一脸的不信,他高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想搞什么偷窥之类的行为,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了李山,而李山也正看着他。然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大有一幅你知道了就好的意思。 李山心中暗道,心想这老小子不知把自己想到什么歪地方去了,你真的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当下也不点破,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共要19500!”老顾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看着李山一脸的懵逼样,心想就知道你是个穷鬼,还学那些有钱人玩高层次,就这他还是用得最低端的货色,要是把那些高端的拿出来还不把他给吓死。 当看到用老顾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李山微微一怔,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他这是以为自己嫌责,其实真正让李山现出如此表情的是,老顾这个报价简直不要太精确了吧。 他在山中从那两个家伙身上搜刮出来的现金刚好是19700元,跟老顾的报价只差了200元,这让他怀疑老顾是不是有了心灵感应。 刚刚捞了点外快就这样没了,这个无人机可真是个烧钱的东西,李山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看来没有钱是不行的。 老顾也十分奇怪,以往这个李山总是抠抠巴巴的,今天也没怎么讲价就痛快地把钱给付了,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他有些不解,难道这小子发财了?看着也不太像。 老顾心中疑惑不提,李山一次性付清钱款,双方说好了交货时间,李山便离开了。 厂里的机构改革终于告一段落了,厂里人事部门通知李山到新的单位报到,这也意味着他这种三无人员的身份正式解除,同时也宣告了他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也结束了。 这天李山到人事部门领到调令后,直接到外场服务中心去报到。 到了客户服务中心办公楼,李山自然是先去找陈部长报到,不过陈部长好像是去开会了,接待的人听说李山是来报到的,一问名字是李山,立刻带着李山直接去了其他的办公室,推开门才发现陈部长所谓的开会是在向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布置着工作。 李山悄悄地看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发现才到八点上班时间,而客服部的这些人都已经进入到工作状态中了,难道他们上班都这么早吗?看来今后自己的日子轻松不了啦。 “来了,坐下等一会。”陈部长看了看李山,只是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多说什么,连点头都没有,这让李山感觉很受轻视,唉,叫我到你这里来,又对我带搭不理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虽然内心里腹诽,但是表面上李山还是若无其事一样,一动不动,但是陈部长跟那人的说话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好像是在说某个机场出了点问题,似乎还挺麻烦的,至于是具体什么问题,李山到没有刻意去听。 “李山,你来的挺早嘛。”此时陈部长转过身,笑着对着李山说道。 “第一天,不能让领导等着吧。”李山连忙站起来,笑笑说道。 “这位是刘处长,是技术处的刘处长,这位是李山,他以后就到你们处了,新来的,你多关照他一下,你们多交流”。 “你好,刘一航。”刘处长向李山伸出手握手。 李山紧忙握住,“你好,李山,请多关照。” “客气了,我们技术处人员一直都很薄弱,你来了,等于是来了新生力量了,我很高兴,这次陈部长终于是给我们派来了精兵强将。”刘一航看着陈部长,高兴地说道。 陈部长不置可否,笑笑,然后走了,只剩下刘一航和李山两人了。 “小李,请坐,我们聊聊,给你介绍下我们这里工作的情况,我们这里人手紧张,老早就听说过你要过来,也是这方面的强手,算是给我们派了一个生力军,刚才你也听到了,沪上市有个紧急任务,明天需要出差,你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问题?” “行,没问题。”李山没想到客服部还挺忙,刚来就被派了任务。 刘一航这人很干练,说话也是言简意赅,而且毫不拖泥带水,尤其是让李山比较欣赏的是,这人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玩心眼的人。 “小李,我先提前和你说一下,客服部的办公室很紧张,你先跟我坐在一个办公室,等以后我们搬到新地方后,你再搬过去。”刘一航显得很为难似地说道。 李山还以他要说什么,呵呵笑道:“这没什么,听领导的安排。” “我现在领你去咱们处其他办公室,去认识一下你的新同事。”说完便领着李山到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 “大家注意了,这是我们的新同事,李山,小李,这位是广平亮、这位是康元辰,这位是申屠美,这位是…….。” 于是,刘处长便把办公室里的人一一向李山作了介绍,这是他今后要少不了要打交道的人,所以李山在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些人的姓名与面孔。 李山留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这里跟普通的办公室没有什么区别,分别由许多玻璃隔断围成,每人占据个一个小隔断,每个人桌子上除了一台电脑之外,还摆满了五花八门的零件。 介绍完同事,刘处长便把李山领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办公室,让他坐到了自己对面。 “小李呀,以后你就可以坐在这里,桌上的电脑现在归你使用。今天你赶快办理一下出差手续,争取后天赶到机场。按理说,你一来应该先熟悉一下环境,不过这也没有办法,部队那边任务非常急迫,只好辛苦你了。”一回到办公室,刘处长便给李山安排了任务。 184 机场排故 - 占锋 - 河止西 “我一会还有点事,要先出去一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他们说一下就行。”刘处长指了指隔壁的办公室说道,然后夹着一个包出了门。 此时,办公室只剩下李山一个人了,他坐在椅子上,舒服的伸了伸腰,又看了看办公桌上的电脑,显示屏和键盘上的塑料膜还没有揭下,显然还是新的。 李山坐的这把椅子就是那种一般写字楼常用的多功能椅,上面许多用于调节的扳手,李山好奇地摸摸这,动动那,又把椅子原地旋转了一圈,然后脚在地轻轻一点,椅子上的万向轮十分灵活,一下便滑到了宽大的窗子跟前。 这便是今后自己即将工作的地方了,看起来还不错,李山十分满意这里的工作环境,难怪人们都喜欢坐办公室,原来真得挺不错的。 李山并没有在办公室多呆,他开始马不停蹄办理出差手续,由于以前也办理过类似的手续,加上部队方面催得也比较急,所以手续办起来也是一路绿灯,很快就办完了。 由于“山鹰”飞机在部队飞行训练当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据现场服务的技术人员分析判断,是一个叫压比调节器的部件出了问题,需要进行更换。因此,李山此次出差还要带着附件去。 看看这个装附件的箱子有如中等旅行箱大小,李山本打算办理个托运,最后一打听, 办理手续麻烦不说,关键还是这个价值几十万的附件,万一运输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找谁去,不说是丢失了,单单就是磕了碰了,那也不得了。 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李山独自一人背着附件上路了。 沪上市是华夏省级行政区、直辖市、国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国家批准确定的国际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科技创新中心。 它地处华夏东部、长江入海口、东临东海,北、西与姑苏、江浙两省相接,是国家物流枢纽。 沪上市人文也极具特色,它是在华夏江南传统文化(吴越文化)的基础上,融合开埠后传入的对其影响深远的源于欧美的近现代工业文明,而逐步形成了特有的文化现象。 正是在“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中造就了中西并存、中外合璧、艺术交融、风格独特的“世界建筑博览会”。 当李山来到这个闻名已久的城市后,便马上被这繁华的都市吸引住了,可他也顾不上游览,一下火车就直奔机场而去。 一般来说空军机场应该部署在远离大城市的地方,而这支空军部队却偏偏就驻扎在沪上市的周边,不用说这支部队就是用来保卫这座城市的。这支飞行队隶属于东海舰队海军航空兵大队,当看到那些异于平时见到的空军飞行员,也有别于陆军穿着的海军士兵时,让生长在内陆的李山觉得很是新鲜。 从小当一名战士一直是李山的梦想,可惜一直没能实现。看着那些身着海军服的战士们,李山羡募不已,尤其是那些穿着一袭白衣的那些女兵,英姿飒爽地从面前走过时,更是让他的眼睛都看直了,但这些也就是看看而已。 这座机场虽说是在沪上市郊区,但跟其他机场一样,它也是远离繁华区,建在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沪上市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夏季潮湿、闷热,再加上濒临海边,所以湿度很大,只要在外面呆上一会,汗水就把衣服给浸透了,这让从北方过来的李山很不适应。 李山一来到机场,也顾不上休息就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毕竟部队方面已多次要求厂里尽快解决发动机问题了,所以李山也不敢耽搁。 整个机场完全处在一处空旷的区域,周围少有高大的树木,这主要是为了防止鸟类在此停留。鸟类对于高速飞行的飞机来说,那是一种致命的威胁,飞机一旦撞上飞鸟,跟撞上炮弹差不多,区别就在于不会爆炸。可这就苦了李山等人了,大太阳底下也无处藏身,只能躲在飞机机身下。 在飞机上更换发动机零件,比起在试车台更加麻烦,因为飞机的外壳已经把整个发动机给包起来了,所以可供操作的空间更加有限,按照李山的意思是把发动机从飞机上给拖出来,但厂里前期派来一直负责技术服务的工程师何俊却不同意。 如果把发动机从飞机上给取来下,尽管没有返回厂里,但对于部队来说,这却是一起事故,拆装发动机看似简单,不仅要把飞机的外壳部分拆下来,而且拆装过后的许多连接设备需要重新调试,很是耽搁时间,这样不仅会影响了部队日常的训练与军事任务,也会对厂里的声誉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因此,只要是有可能,就一定要在飞机上把故障给排除了。 可这就苦了李山了,发动机安装空间狭小,一些常规的工具根本无法在里面施展。就拿某个安装螺钉来说吧,如果在敞开的环境下工作,可能用不了几秒钟就可以搞定。 可由于工具转动的行程受到了限制,一次只能转动四分之一圈,拧一个螺钉有时需要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 发动机舱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面密不透风,只在里面呆了一会,李山浑身便被汗水给湿透了。好在这里并不像试车台那样到处漏油,这是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地方。 费了好大的劲,李山终于将有故障的压比调节器给分下来了。 何俊看到李山汗流浃背的样子,就让他赶快休息一会。 这里只有飞机底下能够遮挡住火辣辣的太阳,所以大家一起都躲在飞机的下面。 李山席地而坐,由于衣服已经湿透了,这里也没有外人,所以干脆脱去了上衣,偶尔一阵小风吹过,倒也觉得十分凉爽。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直灌下了大半瓶,看着何俊等人也在一旁忙活着。 何俊他们为了防止一会儿安装时发生错误,所以对李山每分下的一个零件,按分下的先后次序进行编号,并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整齐地排列着。等一会再复装回去的时候,后分下的零件先装,先分下的后装,这样就能够保持拆装工作的有序进行。 对于航空发动机来说,其上面最多的零件是管子,这些管子有滑油管,空气管以及电缆管等等,大大小小有好上好几百根管子,每个管子连接的部分有的是用橡胶圈、空气垫等进行密封,也有的是得用零件相互之间的配合来密封,而每一次安装完成之后,一般情况下那些橡胶围,空气垫等零件,在装配时受到了挤压,二次装配时这些零件受到挤压的部位很可能不在同一个位置,因此这些零件就属于一次性的必换件,所以何俊等人在给零件排序的同时,也顺便更换了相应的必换件。 这样也好,何俊他们在一旁忙碌的同时,也让李山能够休息调整一下,一会重新安装回去的时候,还有得忙呢。 趁着休息的时候,李山跟旁边的一位背着枪的执勤士兵聊了起来。 还没说两句,李山便听出此人的口音应该是家乡那一带的,一问果然如此,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于是两人交谈起来更加投机。 “我看你肩膀上的这个肩章怎么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呀?”李山跟这个兵也算是混熟了,就指着他肩膀上的肩章提出了疑问。 不管是通过影视剧,还是去过几次部队所得到的经验,对于军队里的各个军衔也基本上知道一些了,但面前这个士兵的肩章很是特别,所以李山就产生了兴趣。 “哦,我这是士官肩章。”士兵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说道。 通过进一步的交谈得知,他原来是一个刚毕业的名牌大学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研究生,刚一毕业,就直接选择了参军当兵。 对于他选择这条路,这让李山很是惊奇。 至于是为什么,李山也没有深问,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他可不像那些婆婆嘴一样问个不停。李山也是在社会上呆了一段时间了,什么当问什么不当问,他也是很是知趣。 由于是这个士兵刚入伍不久,按照部队的说法就是一个新兵旦子,而每一个新兵入伍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从站岗放哨做起。 李山忽然对这个士兵手里的步枪产生了兴趣,就试着问他能不能拿来玩玩? 那个士兵二话不说,直接从肩上取下步枪并递给了他,这让李山欣喜异常。 这可是他第一次摸到真枪,虽然这是一支看着十分陈旧的步枪,木制的枪柄上都有了包浆,一些原本发蓝的金属部件由于经常磨损呈现出一种亮银色。 这把枪跟他打电脑游戏的时候那种AK47比较像,只是上面多了一把三棱军刺,至于这是什么型号的枪,李山并不是很清楚。 松下搭扣,取下弹匣,看看里面没有子弹(要是有子弹的话,人家也不会就这么交给他),重新装上弹匣。 然后哗啦一下拉上枪栓,瞄准,扣动板机,开火! 只听到步枪发出“咔”一声轻脆的撞击声。 185 最大加力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通过枪口上的准星,向一些假想目标瞄准,并不时扣动扳机,他终于找到了一些在电脑上打枪战游戏般的感觉,只可惜没有听到想象中那种“哒哒哒”的枪响,似乎少了点什么。 这时听到空中一阵轰鸣,抬头一看,却见一架直升机在头顶上来回盘旋,直升机飞得很低,上面的红五星标志十分醒目。 李山下意识地举起步枪,瞄向了直升机。 “快放下枪!”那个士兵这时有些着急,急忙呵止了李山。 “上面的那个家伙可以看得见你举枪的动作,如果被他告了,你我都会挨板子!”看到李山有些茫然不解的样子,士兵又解释道。 没有子弹你怕什么,李山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他还是遵从了这个士兵的要求,放下了手中的步枪。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架无人机上所使用的枪弹,不知是不是这种枪所使用的,可惜枪里没有子弹,无法进行对比,却又不便跟这个士兵谈论这件事。 这时,何俊他们的准备工作也已经完成了,现在轮到李山上场了,接下来工作就比较简单了,他只需把拆下来的零件,按照编好的顺序重新装回去即可。 这时部队方面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几个大功率电扇,对着飞机可着劲地吹,李山干起活来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又是费了半天的功夫,李山这才将所有的零件全部安装完毕,但这还并不算完,装好的这些零件有没有问题,还得需更通过试车来检验。 一说要在这里查看试车结果,李山就有些头大。 他接触到发动机运转时最大的状态,就是一次在厂里试车台上排故,那些试车工人跟他开了个玩笑,把发动机运行状态开到了最大状态,那次经历可以说是让他印象深刻,虽然那次也只是最大状态,即便是这样也让他感觉到相当恐怖,而这次却要开到发动机的终极状态一最大加力。 尽管以前并没有感受过最大加力状态,但从最大状态就可以推断出发动机运行的终极状态是什么样子的,想想都觉得心惊,但今天恐怕要不得不面对这种恐怖的存在。 发动机开始启动了,一阵轰鸣声传入了耳中,声音由小到大,并逐渐转强。 由于这是在部队,条件并不如厂里那么好,就那么几个有限的耳罩也给了那几个地勤和机场的技术人员,而李山到手的则只有一团棉花。 他从棉花上扯出一团塞进耳朵,但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仍不断传入耳中,显然棉花的效果不是太好,于是他又扯了团棉花继续往耳朵里塞, 可那噪声依然顽强地钻入了耳中,他下意识地又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李山已穿上了上衣,这么热的天,他那件原本被汗水浸湿的上衣早已被热空气给烘干了,强烈的阳光穿过头发,作用在头顶上,只觉得头皮生疼,而四周的热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整个人就像是处在一个巨大的烤炉里。 尽管如此,李山宁可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也不愿意躲到飞机机身下的阴凉处,去近距离地感受试车时所带来的噪声。 此时,发动机运转所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山尽管干的是航空发动机装配,可并不经常接触发动机试车,对于发动机运转时的状态不是很清楚,而只能通过噪声的大小进行大致的判断。 李山知道军用航空发动机工作状态一般分为四种,即慢车状态,巡航状态,最大状态,加力状态,而加力状态又分为最小和最大两种状态。 现在发动机运行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山双手使劲捂住耳朵,但依然阻止不了声波的传入,就感觉像是巨浪拍打着海岸,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巨浪一个按一个地撞向堤坝,激起浪花万朵。如箭离弦,如马脱缰,如虎下山,海浪穿山破壁,气势汹涌而下,如瀑悬空,砰然千里。 现在发动机的运行应该达到了最大状态,李山也接触过这种状态,就在他心惊胆战之际,感觉发动机又开始提速了,发动机发出的声响就如同一串紧跟一串的响雷,焦脆刺耳,震天动地,又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声势有如排山倒海,惊得人头皮发紧,大地动摇,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 只惊得李山拼命捂住了耳朵,这应该就是发动机最大加力状态了吧,看着部队的那些地勤跟技术人员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一直在飞机前后左右来回忙碌着,而技术员何俊也站在发动机下,不时往里探看着什么。 大家都在紧张地忙碌着,除了那个值勤士兵外,飞机周围就只有李山一个人孤零零地躲在一旁,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奈之后,李山只好硬着头皮向飞机靠近,离得近了,发动机振动的声音更是惊心动魄。 李山把手中的最后一团棉花团成了一团,并用手捏实了,然后全部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几乎把两只耳朵都给包严实了,由于害怕掉了,他不得不用双手牢牢地按住。 这时,李山已来到了飞机近前。见到他来了,正在发动机下方察看的何俊,就把位置让给了李山,示意他看看。 李山将身子探进发动机机舱,只觉一阵阵热浪迎面而来,此刻天气本来温度就高,而发动机运行时产生的热量把这温度又推高了不少,瞬间李山汗如泉涌,就如同被水淋过一般,身上的衣裤很快就被汗水给湿透了。 李山仔细地察看着自己安装过的部位,确认是否有漏油、漏气现象,哪怕是有一丁点问题都不行,如果此时没注意到,要是飞机一旦上了天再出现了问题,那事情可就大了。 滚滚热浪袭来,将李山烤得满脸通红,他感觉自己呼出的气都像是在喷火,但这丝毫也没有影响到李山的注意力。 此时,他耳朵已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响了,却能真实地感觉到心脏狂跳不止,而且有越来越快的迹象。 李山用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脸上没有一点汗水,一开始还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由于脸伸进了发动机舱,里面的热浪已经把脸上的汗水给烘干了。 观察了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几个部队的技术人员也未发现问题,他们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驾驶室里操作的地勤人员竖了个大拇指,那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发动机开始逐渐降低转速,并最终停止了下来。 试车终于结束了! 李山回到招待所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去卫生间中了个澡,部队方面还专门准备了一些淡盐水让他们补充一下,今天身体消耗的水分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及时补充可能会中暑的。 这次的出差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接下来李山就轻松多了,他开始琢磨要不要出去转悠转悠。沪上市这么一个有名的国际性大都市,如果不趁此机会逛上一逛,那岂不是亏了。 到底是国际性大都市,现代化的气息令人目不暇接,李山不禁叹为观止。在过去,这里曾经是冒险家的乐园,现出许多著名的人物,也发生过许多重大的事件,李山对这些了解的并不是太深,他只知道的人物也就是“许文强”了。 回去的时候李山本打算乘坐普通列车,因为普通列车的卧铺只需睡一晚就到了,什么都不用耽搁,而高铁却需要坐上6个小时,而且票价还贵很多,但由于买不到卧铺票,最后只好选择乘坐高铁。 开往长安的高铁发车时间是上午11点25分。 徐友建叹口气说:“唉,这可不是个最佳的发车时间呐。” 旁边的李山听了不禁一惊,难道这个徐友建有什么未卜先知方面的神通?尽管时间这个东西看起来清清楚楚的,但是,它在人类的心理世界始终具有某种神秘的味道。要知道,毕竟现在的人们生活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李山问:“这个时间发车不好么?在高铁发车的钟点上也有什么说道么?” 徐友建跟李山说这种话的时候,李山跟其他旅客正聚集在高铁站等着上高铁呢。 乘客出门在外,对于前途尤其是乘坐高铁这样一个高速运行的物体,永远处在一个敏感的时段。 有人在上高铁之前说这样的话,难免不让人心生不安,李山个人感受可能更严重一点。因为在李山通过安检的时候,按照安检人员的要求,双手呈水平,然后安检人员用一台仪器在全身扫了一下,示意他可以了。 李山以为这就没事了。 没想到突然被安检人员叫住了。 “你的包里有液体,打开看看。” “罐装汽水,火车上太贵,带四个。” 她从中挑出一个说:“打开,喝一口。” 于是,李山扑的一声拉开,全是沫,李山快速仰脖喝了一口。却不小把另一瓶给碰到了地上,汽水掉到地上发出了“砰”地一声,这声音挺大,把周围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把视线投了过来,旁边的几个安保人员十分紧张,急忙跑了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在车站这种人员密集的场合,是出不得一点乱子的。 186 徐友建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连忙向四周人解释说:“汽水掉地上了。” 安保人员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事,训斥了李山几句后,也就离开了。 李山自己也是受惊不小,觉得还未上火车呢,先摔了一瓶汽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徐友建一说“这不是一个最佳的发车时间”,李山就本能地紧张了起来。其实,不管有关方面怎么宣传坐高铁安全、安全、安全,但是,只要一坐上高铁,以那么快的速度,心里总是觉得不托底。而且不能琢磨这事儿,越琢磨心里越不托底。 这个徐友建,是李山在候车区认识的。当时,李山正坐在候车大厅椅子上闭目养神,这时忽听到一边发生了争吵声,睁眼循声望去。 “你说你有钱就可以不讲公德了吗?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是见多了。”说话之人是个中年人,这人长得魁梧高大,留着平头,举止之间更显出一脸坚毅刚强的气势。 “关你什么屁事,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一看你就是个大傻X!”另一个年轻也不甘示弱,直接冲着中年人骂道。 “你再给我骂一声试试!你在这里抽烟,像你这种没素质的,我还真管定了!”中年人一听这话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冒了出来,指着年轻人说道。 “来来来,我就是在这里抽烟了,你想怎么着吧?麻痹的,我还真就不信了,你知道劳资是谁吗?”年轻人说完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烟,然后悠然地喷出了一团烟雾,傲慢地看着中年人。 “你是谁,我不知道,但今天我就替你爸管教管教你!” 这时围观的人虽多,却并没人上前劝架,忽然人群外有三个年轻人冲了过来,离老远就高声叫道:“谁特么的活得不耐烦了,敢惹我兄弟。” 那个抽烟的年轻人一见来人,像是见到了救星,口中大叫道:“你们怎么才来,快来帮忙呀。” 原来这几个家伙跟那个年轻人是一伙的。 见来了帮手了,那个年轻人更觉底气十足,直接冲上前去,二话不说,挥拳便打向了那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见对方先动起了手,自然也不甘示弱,便与那年轻人战在了一起,由于中年人身高体壮,两下便打得那年轻人嗷嗷直叫。 另外那三个年轻人见自己人这边吃了亏,加快步伐直接冲了过去。 李山心说不好!如果那个中年人单单对付眼前的那个年轻人还好说,要是那三个年轻人再加入进去,那这个中年人要吃亏了。 可这时安保人员还没有赶来,打人也就是短短几分钟的事,要是等安保人员来了,他们早就把那个中年人给打了,看那个年轻人的架式,可能是有些背景的,这要是把那个中年人给打了,说不定打了也就白打了。 “都不要打了。”李山这时坐不住了,他看不惯那几个家伙的嚣张劲,却也不愿意强出头,见那三个年轻人正从自己身边经过,他起身假装去劝架,却是挡在了那几个人的身前。 跑得最快的那个家伙,见有人挡道,手上也不客气,直接推向了李山,想把李山一下子推到一边去。由于这个家伙是跑着过来的,加上其惯性,这力道就挺大。 李山被对方猛地一推,身子一歪,就让那人给过去了。那人刚从他身边溜过时,而李山似乎站立不稳,他在身体歪斜的同时,像是很随意地抬了抬右腿,却正踢在了那个家伙跑动中正向前迈进的后脚上,于是那腿只稍稍改变了一下运行轨迹,就与前腿不可避免地交叠在了一起,其结果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这可是李山的成名绝技。以前上学的时候,李山尤其喜欢踢足球,在防守他人时,由于速度上的差距,时常被对方快速地过掉,情急之下,便想出了这么一招,而且越练越是纯熟,从那时他就练成了这一绝技。 而这样做的后果往往是将对方摔得鼻青脸肿,那些被绊倒的人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抡拳头去打李山,以至于他后来再也不敢用此招了,可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李山这种绊人的方法,如果被绊之人跑得越快就摔得越惨,眼前这人跑得飞快,所以摔得可着实不轻,只见他满嘴是血,半天爬不起来。 与此同时,李山似乎站立不稳,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无意中扯住了另外两个家伙的衣服,一时之间三人纠缠到了一起。 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徐友建上来扯了一把李山,口中低声道:“快起来,警察来了!” 李山抬头一看,果然有几名身穿制服的人向这边跑了过来,李山不想惹事,忙摆脱了那两个人的纠缠,趁乱躲到了一边。 警察过来把两个打架的人拉开,见那个年轻人满脸是血似乎吃了点亏,而趴在地上的那个家伙更是口鼻流血,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直嚷嚷说是有人故意给他使绊子。 警察就让他把人给指出来,这人看了看人群却并没有发现绊他的那个人,于是就问周围的人谁看见了。 周围人却异口同声地说是他自己摔倒的,这让那个被摔之人很是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当警察把打架的几个人全都带走后,候车大厅又恢复了以往的氛围。 在确认已经没事了之后,李山重新回到了原先的座位上,急忙查看自己的行李还在不在。 “不用担心,我替你看着呢。” 徐友建看到李山的神态,开口搭腔道。 李山吃了一惊,见是刚才告知警察来了的那人,笑笑说道:“是吗,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也是看不惯那几个家伙,却没有你这么敢于仗义出手。” 徐友建说道。 李山摇摇头,觉得这个陌生人还算不错。当时,徐友建没给李山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唯有一点特别的,是他戴着一副浅茶色的太阳镜。眼下虽然说是五月份,沪上市的樱花和玉兰花也都全开了,但仍然不是一个戴墨镜的季节。 李山还发现,徐友建不断地站起来去对面的大玻璃窗那儿,往外看高铁的来来去去,或者去电视前看滚动播出的列车时间表。 他总是在动,一有广播,立刻侧耳静听,表情很严肃。他似乎有些紧张,坐在座位上的时候,不断地打量着从大厅走过的每一个旅客。 徐友建的年龄也就在四十岁左右,手里只有一个不大起眼的,极普通的中型旅行袋。不知怎的,连李山都觉得他在什么地方有点可疑。 不过,候车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疑之处,关键在于你肯不肯去怀疑他们,只要肯,可疑之处就出来了。 坐在候车大厅,李山散漫地想着这些——意识在流动,呆坐在那里脑子里不可能一片空白。 徐友建是个矮胖子,留着那种将两鬓剃得有些过分的短式分头,好像这样子剃一次可以挺半年不用再剃了似的。透过他那副浅茶色的太阳镜,李山发现他的眼珠子很大,而且始终是很警惕的样子。李山觉得他是在用表情和自己谈话,而不是用心。在和李山谈话的时候,他始终留意着过往的旅客。李山总觉得他似乎在担心什么,那他在担心什么呢? 徐友建穿着一身休闲式西服。李山发现他的手表不错,样子很特别,两副表针,表盘上还有指南针,显然是一只防水手表,而表盘中的红五星十分醒目,李山估计这是块军表。那一瞬间,李山觉得他似乎是属于那种经风雨见世面的人。只有这样的人和陌生人见面才没有心理障碍,而且态度随和自然。 他说:“嗨,到了我这种年龄,有啥爱好就爱好,想干啥就干啥,没必要再忍了,这大半辈子忍得已经可以了。你说是不是?” 李山点着头,由于他们年龄相差有些大的缘故,他一时无法体会到他的感受。心中却在想,觉得一路上有这么一个善谈的伴儿真是妙不可言。毕竟他们还要乘坐近六七个小时的高铁。 李山说:“我叫李山。” 他说:“徐友建。” 然后是彼此侧过身来握手。他们就这样认识了。不过,握手的时候,李山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难道他的身体发虚么?还是在掩饰着某种紧张? 当徐友建说“这不是一个最佳的发车时间"的时候,坐在李山们周围的那几个人都扭过头来,个个眼睛里闪烁着询问的神色。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旅程短则一二小时,长则六七个小时的时间,出门在外谁不想图个吉利。谁又能保证这一路不出问题呢?所以,当徐友建一说“这不是一个最佳的发车时间”时,大家都投来胆怯与关注的目光。 徐友建见邻座的人都在看他,便侧过身来附在李山的耳旁悄悄地说:“高铁十一点钟多发车,中午饭的问题就得要在火车上给解决了,火车上的饭又那么贵,真是没有办法了。” 李山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187 洞察力 - 占锋 - 河止西 旁边那几个人看到李山和徐友建这种样子,尽管他们不知道徐友建跟李山说了些什么,但也全跟着傻笑起来。显然,安全了,没有令人担忧的问题了。因为,知道“谜底"的李山不可能面对即将发生的灾难,面对死亡的威胁哈哈大笑起来。一句话,大家都太紧张了,应当放松,不能处处都这么敏感,不然,旅行的意义与乐趣又在哪儿呢? 经过漫长的四十分钟的焦急等待之后,车站的大喇叭终于开始通知李山他们这趟车开始检票了。许多人冲到检票口那儿,一时间排队的队伍有点乱。 李山刚要站起来,徐友建对李山说“不着急,等他们先上。” 于是,李山又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尽管李山自认为经历过许多事了,心智并不是那种不成熟的人,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像一个大妈一样有点儿急。 直到所有的人都上完了,检票口那儿差不多空了,李山两人才不急不缓地离开座位去检票口。徐友建一边往登机口走,一边回头四处看。 李山问:“怎么,还有别人么?” 他说:“不是,刚才过去的那个人觉得有点儿面熟。” 李山摇摇头没说什么。 在检票口那儿,徐友建顺手拿了几份当日的报纸。他真的很稳,似乎他经常旅行。李山本不想拿,但看到他拿李山也选了一份。出门旅行不能处处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显示自己莫名其妙的个性,要入乡随俗,要随大流,要融入这个临时集体,这是一个旅行者的基本素质。 上了高铁之后,两人恰好在一个车厢,只是不坐在一起,于是两人便将座位调在了一起。这样聊天儿方便些。要知道,漫长的旅途能有一个合适的伴儿不仅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安全。 徐友建坐下来之后,虽然他手中拿着那张半展开的中文报纸,但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让人感觉他真的是在等一个什么人,是不是等他的一个秘密情人?而今偷天换日,情人双双外出旅行是一种潮流。 在高铁发车之前,整个车厢热闹得像菜市场一样。找座位,塞行李,相互打招呼,过道上塞满了人。 看得出来,大家在高铁发车之前,心情与判断都是混乱的、焦躁的、矛盾的、前途未卜的,个个都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显得既兴奋又恐惧、既谦恭又傲慢。 经过好一阵子的喧闹,终于,所有的旅客都落座了。列车员开始来来回回地检查每一个行李箱,每一个座位是不是都安全了。 李山说:“差不多了,快发车了。” 徐友建点点头。 李山发现在他的眼睛里透出的仍是紧张。 这趟高铁机像某个热映大片一样,座无虚席。看到满满一车厢的人头,李山困感起来,难道天天都会有这么多人外出吗,他们都是怎么回事?都是什么来路?而且看上去像官员的人并不多。某些部门不是整天讲高铁亏损吗,这是不是又要涨价的前奏? 李山和徐友建坐在左侧三个座位的位置上,靠窗的位置看样子是一名学生,而右侧两个座位上的是两位女士。 这时,车门关上了。高铁开始慢慢起动,并逐渐加速。 徐友建立刻把脖子扭向窗处,并向窗外眺望着。 徐友建从窗口看向不断向后倒去的景物,房子、农田、街道、树木,然后收回了目光,仰坐在座位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摘下太阳镜,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挨着李山们的那两个女士都还年轻,一位个子很高,身材很好,打扮也很时尚,感觉像 个模特。另一位个子矮一点,有点胖,长得也可以,看得出她保养得很好。她们两个一上高铁就扎头在一起聊个不停,就是在高铁发车的那刻她们也没有停下来。 有时候,李山侧过头去看她们一眼,但在与高个子女士对视的眼神里,李山看出来她并不想认识自己。 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而外面的世界充满着危险,所以她们是在用不停地说话这种方式消解恐惧,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很警惕。 此时,徐友建把皮鞋脱了,将两只穿着雪白袜子的双脚蹬在前座的横垫上,一副很舒服的样子。看来他完全放松了。他见李山在看他脚上的白袜子,笑笑说道:“新换的,没有味道,这种棉线袜子耐穿,吸汗,非常适合旅行。我看你穿的是丝袜子,但不如线袜子好。” 李山说:“你挺有观察力。” 他听了一愣,但立即释然地笑了。 那一刻李山真想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李山忍住了。原则上说,李山并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另外,与陌生人之间的深度询问也是不礼貌的、冒昧的。何况,对方也没问李山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说,有的人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了一个星期,也不打听对方是干什么的。这显然是一些经风雨见世面的练达人士。李山应当向他们学习。 徐友建似乎看出了李山的这种好奇心。 徐友建朝着那两个女土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地对李山说:“我刚才注意到你在看那两位女士。告诉你,其实她们俩并不认识,至少在进候车大厅之前是不认识的。你看,她们现在聊得多好,好像老相识一样。这就是人生啊。” 李山说:“不认识?一见如故?为什么?” 他说:“很简单,两个字,脆弱。出门在外,尤其是女孩子们,心里都会有一种不安全感。聊天儿是解除这种紧张的最好办法之一。随便聊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沉默。一沉默就会感到特别的孤单,特别的紧张。” 李山点点头,认为他说得有道理。而且李山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徐友建观察得这么细。他都什么时候观察的呢? 李山觉得跟徐友建聊天挺有意思,虽然有点像纸上谈兵,像一种推演,可两个人坐在高铁上将一个完全虚拟的话题讲得如此认真,如此深入。并用这种方法打发这漫长的时光,真是妙不可言。男人之间的聊天就是这种方式,既有意趣,身心也可以得到充分休息,还可以消除紧张情绪。 徐友建说:“我见了陌生人就不由自主地分析一下。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天生的?对人的不信任感?一种生活态度?一种乐趣儿?怪癖?都是又都不是。” 李山说:“觉得你在实际生活中,一定是个混得很不错的人。” 徐友建问:“你这样认为吗?” 李山说:“是啊。” 徐友建点点头:“说句玩笑话,你也很有眼力呀。” 李山说:“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 徐友建说:“我知道,开玩笑嘛。” 李山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章法、有自制力的人。要不我怎么说,肯定是个能够干大事的人。” 他说:“也不是。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以前都曾有过梦想。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认为,一个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不死,不管他多大岁数,不管他身处怎样的环境,梦想是不会根除的。梦想这东西简直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同时也引导人,包括老头儿老太太们铤而走险。” 李山注意到,徐友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自说自话,不胜感慨的样子。似乎在他心中早就有了一个不现实的梦想,并且正在为这个梦想铤而走险。 “对了,你分析分析我,你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李山说。 “你应该是一个身藏不露的人。” 徐友建不暇思索地说道。 “我有吗?” “你有!从你刚才对付那几个人所施展的那两手,就可以看得出来。” “仅凭这个吗?” “呵呵,当然不全是,虽然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但我看得出来,你的眼角总是不自觉的扫向四周,说明你很警觉,这也许跟你的经历有关系,从而形成了一种习惯,这就像警察,有点风吹草动总是下意识地摸枪样。但你绝对不是警察或军人!” 徐友建非常肯定地说道。 “嗯,还有呢?”李山不置可否地说道。 “你心里藏着许多秘密。” 徐友建目光直视着李山道。 虽然李山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却是狂起波澜,这个家伙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他知道了点什么,这是来试探我的不成?这样想着,看了一眼徐友建,见他也盯着自己,然后眼睛就转向了别处,淡淡地说道:“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秘密。” “可你的这个秘密不是一般的秘密,虽然从你的外表上看起来看普通,甚至缺少精气神,但是这却让你具有了一种有别于他人的独特气质,以至于当你混在人群中,也能够让人第一眼注意到你。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推测。”感受到了李山目光中锐利的成分,徐友建表情依然显得十分自然。 188 意外之财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有些后悔跟这个家伙坐在一起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把你的心理摸得透透的人,你就像裸身站在他面前,任谁都不会感到自在的。 李山一时没有了跟这个家伙再谈下去的愿望了,于是装出有些困了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假寐。 过了片刻,徐友建有些犹豫着说道:“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李山听他说得郑重,睁开眼向他看去。感觉这不像是陌生人之间聊天的语气,随即就有些警惕起来,他不会向我借钱吧?以往听人说过,在火车上有一些骗子借故跟人聊天,当聊得熟络之后,便开始找出种种理由借钱,这个家伙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我家在湘南省农村,如果我要去回不去了,麻烦你把这个包交给我的家人。” 徐友建说完,指了指身边一个黑色的小包道。 “原来是这事,好说!” 李山看了一眼这个小包,很普通的一个包。只要不是借钱,这就好办了,李山暗中松了一口气,回答的也是模棱两可, 觉得如果像徐友建这样的人也是个骗子的话,那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但心中又觉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联想到上车前后,他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这就越发让李山心生怀疑了,这个家伙不会是犯了什么事了吧,如果是那样,自己跟他聊了这么久,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也会把自己给牵连进去?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不用担心会牵连到你,这点你可以放心,他们找的是我。” 说真的,这个徐友建把人真是看透了。 这时列车在昌南市停了下来,李山注意到徐友建又是不自觉地看向了站台,几乎每到一站他都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当看到有几个警察的身影出现了站台时,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他压低声音而且快速地对李山说:“这包里的五万块钱给你,包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那是给家里生病的女儿用的,里面还有一个地址,麻烦你按照这个地址把卡送到我家去。拜托了。” “为什么会找我?”李山也是小声说道,如果自己应承下来,就不定这会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 “我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说完这话,徐友建立即起身走到了旁边一个空座位上坐下,并拿起了手中的报纸挡在脸前佯装读报。这时,几名警察已进到了车厢,他们挨个座位查看着,当他们来到了徐友建身旁时,其中一名警察不客气地取下了他手中的报纸,并对着手中的一张照片仔细对比着,然后说道:“徐友建!别装了,知道我们是干嘛来的吗?” “知道。”说完徐友建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那就跟我们走吧。”警察看着徐友建还算配合,也并没有采取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连同他那个中型旅行包一起带出了车厢,一车厢的人全都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在快要走出车门的时候,徐友建似乎无意中侧了一下头,那眼角的余光正看向了李山。 于是李山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下了他的承诺。 当警察将徐友建带走之后,看了一眼座位上徐友建留下的那只黑包,李山端坐一旁却没有动,自己跟徐友建说了半天的话,如果被警察认定他们是一伙的,那解释起来也够麻烦的了。现在自己要是动了那个包,自己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列车终于再次开动了,车厢里安静了下来,李山才将目光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个小包。 见周围的人都有自顾自地忙着什么,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于是李山仿佛不经意似的将那个包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轻轻拉开了黑包的拉链,顺着拉开的一个小口子向里面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叠厚厚的钞票,李山心跳猛然加速。 他不敢大模大样地把钱拿出来,只将手探进包里摸了一会,嗯,不错,一共有五摞,这下可以小发一笔了! 这趟差出得真是值,坐个火车竟然还有这好事,只是那个徐友建不知犯了什么事。这些也无法知道了,只不过这下可便宜自己了。 徐友建说里面还有一张卡,怎么没有摸到,他又在包里仔细翻了翻,发现包的侧面还有一个小口袋,上面有着拉链,从外面摸着似乎有一个四四方方硬硬的东西,这应该就是那张银行卡了。 打开拉链,取出了那张银行卡,连同银行卡一起取出来的还有一张小纸条和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湘南银行的储蓄 卡,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来,就先放到了一边。然后又把那张纸条展开了看,见上面写:湘南省泸西市安峰县大同桥镇徐家垅村徐友建家。 李山皱了皱眉,这个泸西市似乎是湘南省西部一个不太知名的小城,湘西,以前他仅从一些影视剧里大致知道了个大概。这些年那里旅游市场火爆,手机里时不时推送过来一些旅游广告,李山无事的时候也稍稍了翻了翻,那里山势峥嵘险峻,山连山,山叠山,山外有山,山上有山,然则恰恰就是这片起伏跌宕的荒野为湘西保留了一份原始纯真的风貌,使得湘西一朝有如芙蓉出水华丽转身为当今华夏最有魅力的地区之一,一时名声鹤起,不经意间成为现代都市人心仪向往的绿色家园。 他又把那张照片翻过来看了看,这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梳着两条小辫子,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十分可爱。 难道徐友建就是要把这卡给这个小女孩吗? 这时列车上的广播播报下一站到站是潭州,潭州是湘南省的省会,要想去泸西就必须要在那里下车,李山就在手机上百度了一下那个纸条上的地址,至于拿了人家的钱而不把卡给送过去这种事,李山是想都没有想过。 在潭州下了高铁之后,按照百度地图的上指引,李山准备到潭州西站去坐一趟通往湘西的普通火车。 单单就送这张卡过去吗,那个徐友建肯给自己五万块钱让自己办这事,那卡里的钱肯定不止这个数,那里面到底有多少呢?在前往潭州西站路上的李山,不禁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 要想知道答案,那就得到自助取款机上去查,可银行卡上都有一组六位数的密码,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密码。 看着手中的这张卡,万一这个卡的密码设置的非常简单,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反正也没事,不如就试上一试。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山就在路上随便找到了一台自助取款机,他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动作也相当熟练,把卡插进了自助取款机,先试着在密码框中输入123456,不对,然后又试了6个8,也不对。 连续输了两次密码,密码均不正确,并提示还有三次机会,李山却不敢试了,要是万一被机器吞了,那可就麻烦了。 李山忽然想到了那个小女孩照片的背面有一组数字,好像是小女孩的生日,也许这个卡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也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 于是李山找出那个小女孩的照片,看着照片背面的那组数字,果然是一组日期成组成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小女孩的生日,李山便将这数字的后六位输进了对话框。 进去了!密码果然就是这小女孩的生日。 李山又点了查询,看到2后面跟了一串0,他数了半天才确定,这些钱足足有二十万。 还没有看到钱的时候,虽然李山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了,可当他真正看到这卡里有这么钱的时候,李山却不淡定了! 李山自己挣钱不多,这二十万够他奋斗好几年的,而他的无人机改造现在十分需要钱,另外,自己将来结婚买房子也需要钱,要说他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如果把这笔钱给拿了,这跟在地上捡的有什么区别?不说那个徐友建已经被警察给抓起来了,没有人会找自己麻烦,即使是将来他要是找后账,自己跟他素不相识,他到哪去找自己呢? 可转念又一想,如果真把钱给拿了,自己答应了人家的事,岂不是说话不算话?而且在道义上也辜负了别人对自己的信任,那良心上会过意不去的。 面对金钱的诱惑,李山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思来想去,最后李山决定,钱,还是要送去,但只送那五万元现金,至于那卡里的二十万吗,不好意思,哥们就笑纳了。 这样即完成了别人的委托,自己又捞了好处,虽然打了些折扣。但自己这样做,也算是够厚道的了,没有一下子把这些钱全黑了,也算是对得起老徐了。 主意已定,李山心里顿时便轻松起来。 为了赶时间,他于当晚2点35分乘坐了由潭州西站开往泸西市的9702次列车。 189 受人之托 - 占锋 - 河止西 当他坐在奔驰的列车上时,车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天空中下着小雨,打在车窗上变成一串串水珠,能见到的只是黑夜中一闪一闪的灯光。车厢里非常安静,大部分乘客上车后倒头就睡。能睡得着吗?似乎没有人带着iPa看电影,也没有人聊天说话。 早晨7点45分列车到达了泸西市,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于是又在泸西市汽车总站坐上了一辆长途汽车,继续着他的行程。 这是开往湘西首府——吉首市的长途车,途中李山又在安峰县城下了车,在那里又换乘了一辆开往大同桥镇的中巴车。 此时,中巴车已进入了湘西山中。湘西地处云贵高原东北边缘与鄂西山地交汇地带,境内山高林密,河谷深壑,大小溪水河流千余条。 一路行来,但见山路崎岖,一个接一个的急转弯让李山心跳加速,一颗心始终揪着,转头看向同车的人,见他们一个个脸色平静,显然是习惯了。 越往前走,公路像是脱下了柏油外衣,裸露出了砂石,更觉颠簸。有些路是直接在悬崖上开凿出来的,在水平距离不到100米的范围内,垂直上升近440米,从山下到山顶,连续转折了十几道180度的弯,从山上往下看像极了扭曲的麻花。这让李山感到相当刺激,难怪近些年这里的旅游这么火爆,这凭中巴车走过的这一段路,也会让城里人有不同的感受,这里的确是个旅游的好去处。 李山下了班车,一座湘西小镇就映入的眼帘。 大同桥镇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镇,小镇唯一的一条街道上铺着青石板弯弯曲曲地延伸到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串起了整条老街,显得十分古朴。 毛毛细雨下的小镇有了意境,雨水打湿了那条古老的青石板街,显得更加湿润光滑,油黑发亮,一层薄雾穿过古街,笼罩住了整个小镇。 李山踏在青石板路面上,呼吸着湿润而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宁静,享受着独自一人的愉悦。 正当李山享受着这难得的好心情时,就被突然被涌上来几个人给破坏了。 李山有些恼火地看着这几个面色黝黑之人,只听到他们嘴里叽里呱啦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当看到对方身后的摩托车时,方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帮人是跑摩的的。 他这时正需要这些人的帮助,所以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冲着眼前这些人问道:“我要到徐家垅村,还有多远?”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这几个围上来的几人立即就散了开去。 李山心中颇感诧异,这帮人难道不想做生意吗? 他叫住了眼前一个精瘦的汉子,只有这人脸现迟疑之色,于是开口问道:“朋友,有生意你们怎么不想做吗?” “不是不想做,你说的那个地方没人愿意去。因为那要翻过这座山才能到。” 精瘦汉子见李山说的是普通话,于是也改用了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并用手指指向了远处的一座山说道。 李山一看,心头不由得暴了一句粗口:卧槽! 只见那山高大挺拔,山峰隐在虚幻缥缈的云雾里,像是披了一层薄纱,显不出真实的高度,无形中给它平添几分雄壮和神秘。 李山不禁有些咂舌,难怪这帮人不愿意去,这,这山也太高了吧:“喂,朋友,徐家垅村真的是在那里吗?” “当然,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那个精瘦汉子说道。 李山有些无奈,不说是上山了,就是能够到山脚下,也得费上好大一会功夫。 “朋友,只要你把我送过去,我可以给你多加钱。”李山现在可是有钱了,不说那卡里有二十万,就是自己的背包里也有五万块现金,所以说起话来也是底气十足。 “不是我不拉你,我们的摩托车马力不够,没办法开到那么高的地方,而且现在下了雨,山路湿滑,要是万一出了事,那就不划算了。” 精瘦汉子道。 嗯,他说的也是实情,李山看了看被薄雾笼罩着的那座山,不禁沉吟起来。 那山看起来似乎挺近,可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要是凭自己双脚走过去,可能还没走到山脚下,天可能就黑了。 “要不这样吧,你只管往前开,直到车子上不去为止,这样总行了吧?”李山这时出了一个主意道。 “这……”李山的一席话让这个汉子有些迟疑起来。 见他有些犹豫,李山直接掏出了二张百元钞票,说道:“你只要尽力就可以,这钱就是你的了。” 见到这些红灿灿钞票,几乎顶上好几天的收入了,精瘦汉子一咬牙道:“今天就冒上这一回险了。” “呵呵,没那么夸张吧。”李山笑笑说道。 那汉子起动摩托车,载着李山一路向西,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下,接下来,摩托车开始向山上攀爬。 弯曲窄小的山路已被雨水淋得十分湿滑,好几次摩托车的轮子发生了侧滑,而现在他们已上到了半山腰,这要是出现了意外,恐怕得连人带车一起翻下山去,这让李山十分紧张,好在那汉子驾驶技术的确不错,几次都是不经意间化险为夷,这也许跟他在这一带骑惯了有关。 随着山势不断的升高,李山只感觉向上的仰角越来越大,以至于他不得不搂紧了那汉子的腰。 当他来到了一个更加倾斜的山坡时,却怎么也上不去了,只见摩托车后轮原地不住打转,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轰鸣声,排气管冒出阵阵黑烟,却无法向上挪动一步。 “兄弟,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就是把摩托车的缸给拉爆了,恐怕也上不去了。” 精瘦汉子无奈地说道。 李山看看也的确是这样,上面的坡度是越来越陡峭,即便是能开上去,那危险也是相当高的,于是便开口说道:“那就这样吧,谢谢你了,不过一会下山的时候,你可要当心了,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的路恐怕更不容易。” “没事,这里的路我走惯了,只有我一个人会更好走一些。只是没能把你送到地方,这样吧,退给你一百块钱吧。”说完,精瘦汉子掏出一百块钱要还给李山。 李山微微一怔,起先还有些怀疑这家伙在耍什么花样,现在看来,这人还真是淳朴。这钱他当然不能要了,在向精瘦汉子打听清楚徐家垅村的位置后,便打发这汉子离去了。 接下来李山便开始独自一人向山上进发。 通往前方的山路更加崎岖狭窄,周围云雾缭绕,景色迷人,如处仙境,简直可以用“摄人魂魄”四个字来形容,随着山势升高,如登楼梯般弯弯曲曲地向上升去,或隠或现地掩没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中。 偶尔回头望向山下,却见远处的山川河流横亘在脚下,周围险峻的山势也使人不寒而栗,李山有些紧张,山路湿滑,真担心一脚踩空,就会湮没在这山川之中。 向山上望去,却是一片嫩嫩的绿色,有尖尖的芽瓣缀满枝头。树下厚厚的枯草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细长野草,随风摆动,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青草气息。间或有仨仨俩俩的山雀突然从眼前枝桠间匆匆掠过,飞向远处同样泛着青绿嫩黄的山间,丢下几声清脆的鸣叫。间或有几只松鼠蹦跳在几棵高大盘曲的松树干上,警惕的小眼睛匆忙探视着,周围哪怕一丁点儿的响声,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李山在家的时候也多次到过秦岭山,跟眼前的山比较起来,觉得这里山清水秀、青山绿水、千山一碧、树木成林,像一位多情的江南少女,婀娜多姿。 而家乡的秦岭,山势险要、悬崖峭壁、崇山峻岭、威严壮观,大气磅礴,像一个魁梧的少年,健壮有力。 常言说的好: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李山一时无暇顾及欣赏山中美景,沿着山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忽听身后有些动静,回头一看,见一个半大后生从身后走来,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停下脚步,等着那后生靠近。 那后生身后还背着背篓,但脚步轻快,不一会便到了李山身边,见李山看着自己,他也同样看向了对方。 “这位兄弟,你好,请问徐家垅村还有多远?”李山率先开口问道。 “我就是徐家垅村的,前边拐过那个山坳就到了。你是来旅游的吧?”后生打量了一下李山道。 李山看到了他的背篓里装满了竹笋,觉得他身上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还走得这么快,真是不可思议。 “不是,我是来找人的,对了,你们村的徐友建住在哪里,你知道吗?”李山说道。 “是建哥呀,当然知道了,你是他什么人?”后生看向李山的眼神有些古怪。 “我是他的一个朋友,他托我给他家里人捎点东西。”李山回答得含含糊糊。 “呵呵,那你可就有福了。”后生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种暧昧的味道。李山便追问为什么?后生只是含笑道:“你去了就会知道了。”便不肯再说什么。 190 忠人之事 - 占锋 - 河止西 见后生如此,知道问不出什么,于是李山也就不再问他。 山中本来就黑得早,再加上天阴下雨,眼瞅着天就要黑下来了,到时候黑灯瞎火的赶夜路,恐怕有得受了,于是李山跟那个后生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 俩人又拐过一处山坳后,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只见前方影影绰绰有一村落,村子不大,沿着山坡零零散散地分布几十户人家。虽然相距甚远却已能听见鸡鸣狗吠,整个村子宁静祥和,此时家家户户炊烟缭绕,显然都在张罗着晚饭,而辛勤劳作一天的人们此时应该围拢在桌前,放松着酸痛的四肢,享受着家的温馨。 李山一进村,便闻到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饭香味,空着的肚子被这饭香一激,顿时便不争气地咕咕直叫起来,一想到人家饭桌上香喷喷的可口饭菜,李山便觉口水直流。 那后生指着一户人家开口道:“前面那户人家便是徐友建家。” 李山点了一下头,道了声谢,便独自一人朝着那户人家走去。 李山发现,这个村的房屋建在山沟里,布局毫无章法,有的坐南朝北,有的坐东朝西,简直乱七八糟,一条崎岖不平的石板路通向了各家各户门前,这石板路已年久失修,雨水形成了一条条小河在石板间的沟壑中流淌。 夜幕中炊烟袅袅。李山走近石屋前的院子,院子用一道篱笆墙围着,他隔着院子向屋里高声道:“请问这是徐友建家吗?” 李山注意到石屋边上有半间草房,那是农户家的火塘间,炊烟就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一个妇人扎着一条旧围裙迈出门槛,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 妇人问道。 李山上前道:“你是嫂子吧,我是徐友建的朋友,受他的委托专程给你们捎了一些东西过来。” “哦,你是友建的朋友,那快进来吧。” 妇人说着话,就把李山让到了堂屋,并点上电灯,灯泡是城里早已不用的白炽灯,而且灯光有些昏暗。 妇人让李山先坐,并问李山还没吃饭吧,李山也没客气,就说还没吃,于是,妇人便出去张罗饭菜去了。 李山环顾左右,屋子里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几件锄头等农具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看来湘西山区还是要贫穷许多。 不一会,妇人便给李山端来了饭菜,山里农家的晚饭很简单,一碟泡菜,几块玉米面饼子,一碗白粥,唯一一道荤菜是辣子炒肉,李山走了一整天的山路,也不知是不是饿的,吃起来觉得还蛮香的。 期间,一位老人也露了一面,妇人说是徐友建的父亲,大约有个七十岁左右的样子。那位老爷子跟李山握了握手,嘴里说出的湘西土话李山却是一句也听不懂,妇人在一旁做着翻译,老爷子的意思是远来是客,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不要见怪。 吃完饭之后,妇人过来收拾碗筷,说是时间不早了,让李山早点休息。 李山一看手机,这还不到十点,山里人就要休息了,也好,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说吧。 徐家垅村的夜晚并不宁静,始终处于一种隐隐地喧闹氛围里。犹如潮汐涌落的声响,忽而“唰唰”地破空奔涌而来,忽而无声无息地悄然隐退,悉数散进绵延不绝的山脉峰岭里。 到了后半夜,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银河慢慢升起,破败的老屋上空是璀璨的星河,明晃晃的月光,一如四处流淌的清澈涧水,泛着清凉凉的温度,充盈在每一处所能达到的空间。 月光悄无声息地漫进山洼田脚,漫进村头院落,漫进窗棂门缝,肆无忌惮地映亮了屋子,使屋内明亮若昼。优柔的辉晕似乎散发出“咝咝”微响,与屋外如潮汐涌落般的声音呼应着,唱和着。 白天赶了十多里的山路,再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李山已是疲惫不堪,可他却连一丝儿睡意也没有。他直挺挺地躺在用木棍和土坯临时搭建起的床上,听着屋外忽远忽近的声音。 屋内的墙壁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灰蒙蒙的。许是屋子建的年头多了,四周的墙角裂出小拇指粗的裂痕。西边的隔墙有点歪斜,墙角的裂痕似乎还要宽些。西屋里隐隐传来那位老爷子的鼾声,夜里还时不时地在咳嗽几声。 躺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是充斥着满鼻的潮湿气味儿,愈加感到陌生,让李山更加睡不着了。 西屋破烂的门“吱呀”地响了几下,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声。这声响,在山村静谧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是西屋的老爷子起小夜了。随后,又有屋门的“吱呀”声,不久便传来他隐隐的鼾声。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辗转一晚的李山早早起了床,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了院外,发现山村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夜晚的一场雨,让清晨的古老乡村拥有了铿锵的样子。 远处的山脉若隐若现,清晨的乡村沐浴在祥和的晨光中。 这个村只有几十户人家,平时在家的只有二十来人,是一个宁静而寂寞的地方。村里全部都是传统的石屋,掩映在竹林之中。 每户人家都有一个独立的院子,院落错落无序,散落在山坳的底部。每一户的院落都是单门独户的,没有山外村庄里山搭山墙挨墙的整齐和平坦。高处的房屋可能就建在低处人家的屋顶上,低处院落里的人需仰头卡腰高腔,才能与上面的人家对话。而低处人家院落里的任何举动,都会处于高处人家无意偷窥的视野内。幸亏有茂密的竹子疯长在墙里院外,堪堪遮盖了点儿需要存放隐私的场所,像茅厕之类的地方。 村里留下的,主要是老人和小孩,如同篱笆上的菜花开得有些寂寞。 李山本想尽快把事情交待给妇人,自己便可以早早离去,可一大早,她便挑着担子到附近的镇上去卖山货去了,无奈之下只好等她回来了。 反正也没什么事,再加上昨晚上没有休息好,于是李山便又爬到床上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这一次李山才真正地睡踏实了,直到了中午时分,妇人的女儿来叫他吃午饭,这才将还在呼呼大睡的李山给叫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有一双机灵得会说话的大眼睛,李山马上联想起徐友建给他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女孩不正是她吗,此时见到了本人,觉得她比照片上显得要瘦一些。 徐友建的父亲一张病恹恹的脸,很少抛头露面。至于她家里还有哪些成员,李山也没过问过。 进到屋里,虽然摆设看着十分简陋,却收拾得很整洁,家具摆得很顺眼,东西置放得都是地方。 徐友建的媳妇叫孙玉洁,她称李山为李兄弟,见他过来,就让他先坐,自己则到后厨忙活去了。 这时,孙玉洁的女儿手里端着一碗清茶,摇摇晃晃地走来,李山连忙上前几步接过她手中的茶碗。 看着她的两个羊角小辫儿梳理的齐刷刷的,煞是可爱,忍不住在她头顶摸了一下道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女孩听了腼腆地一笑,也不说话。 李山像是想起了什么,忙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几根火腿肠来,递向了小女孩,这是他专门准备坐火车时吃的。 小女孩眼睛紧盯着火腿肠,却并不接过来。 “叔叔给你,你就拿着吧。”这时孙玉洁双手各端着一只碗走了出来,小女孩这才接过了李山手中的火腿肠。 “她叫小豆豆,今年六岁了。”孙玉洁说着话,把手中的碗放在了桌子上。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李兄弟,你先吃吧。我们这里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你是从大地方来的,一些乡下人的饭食就怕李兄弟你吃不惯。” 她自己则打开柜子在寻找什么。不一会,她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酒瓶,瓶上的没有什么标签。瓶里有一些不甚透明的液体,只剩二两多。 孙玉洁说:“这里是我们自己酿的一些米酒,李兄弟你尝尝吧。” 李山推说不会喝酒。孙玉洁以为他是在谦让,就说:“你嫌太少不是?到我家啦,怎么也得给客人喝上几杯,不然就是对客人不敬。” 听了这话,李山只好依了她。 她把全部酒倒进一个小搪瓷杯子里,恭恭敬敬地端到李山面前。李山不善饮酒,但也觉得酒的味道不错,带着一种特别的醇香。 孙玉洁请李山坐在了上座,李山看到一共是四个菜,一个是烧豆腐,一个是干煸四季豆,一个是腊肉炖笋,另一个是韭菜炒鸡蛋,每道菜上面都飘了一层红红的辣子,真是色香味俱全。 “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子,所以就少放了些,李兄弟你先吃吧。” 李山一时食指大动,端起一大碗米饭开吃,也不管自己的胃能不能受的了这些辣子。 191 湘西女人 - 占锋 - 河止西 小豆豆此刻站在桌子旁,她比桌子高不了多少,一对毛茸茸的大眼睛直盯着碟子里的腊肉。她的衣服上好几处开了洞,裤子膝盖处打了两块补丁,这让李山想起了城里许多小区里的那些旧衣物回收箱,城里人会把一些不穿的衣服投入到那些箱子里,有些看着还挺不错的,如果要是能够拿出几件给小豆豆该有多好。 看着她的样子,李山忽然之间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自打一进门就没有看到小豆豆说过话。刚开始还以为孩子还小,有些害羞,但也不至于一个字也不说呀,于是李山就开始留意起这孩子来了,这一留意不要紧,越发觉得她有问题。 听了李山的疑问,孙玉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是这孩子以前一直好好的,前年不知怎的就突然晕倒了,等醒过来却发现她已无法说话了,自那以后走路时偶尔会突然跌倒,跑了好几家医院也没查出问题来,最终还是在潭州市的一家大医院检查出她的脑子里长了一个东西,说是压迫了神经所导致的,当时医生说必须立即做开颅手术,否则这样发展下去孩子会很危险。这个手术需要很多的钱,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呀,于是就耽搁下来了。 没办法,孩子她爹好好的公务员也不干了,说是出去打工赚钱去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没回过家,只是偶尔打个电话问问,也不知他现在在干什么。 孩子的奶奶前一阵子在山中采竹笋,一个不小心从山坡摔了下去,抬回来时人已经不行了,她爷爷本身就是一个老病号,结果受了刺激后身体比过去更差了,现在屋里屋外全是我一个人在忙活,小豆豆有时也会帮个忙什么的。 只是这孩子近一段时间来,晕倒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以往半年才会有这么一次,可现在一个月已经犯了一两回了,孩子她爹又不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这里,李山正在吃着饭的筷子再也握不住了,看着一脸天真的小豆豆,李山的思路好像中断了,吃下去的东西似乎都梗在嗓子眼儿上。 李山用陌生的眼光重新审视着孙玉洁:想不到眼前这个乡村女子竟有如此不幸的遭遇。 李山觉得能理解她,她之所以能够承担这一切,恰恰说明她不愿把痛苦转嫁给别人,宁肯自己承担痛苦的重负。这是一种能容纳人类一切苦痛的襟怀。比之于那些稍有不顺心的事就找人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已不幸的人,孙玉洁有着多么博大的襟怀!面对这样一个人,李山几乎没有话可说。不善饮酒的他不假思索地把杯中所剩的酒一饮而尽。 此时,李山只感到自己有些晕了。 李山也不知道怎么对方,想了半天,对孙玉洁说:“我只劝你一句,天无绝人之路,吉人自有天象。”话一说出口,觉得这句话说得太斯文,孙玉洁未必能理解。 孙玉洁拿下捂着嘴的那只巴掌,微微叹了口气说:“李兄弟,你说得完全对,‘一个羊羔嘴底下有一把草哩。’” 她的这句话恰巧为李山说的那句话作了浅显易懂的解释。李山为她说的这句话振奋,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有一颗比一般男人都要坚强的心。 李山发现孙玉洁的眉跟别的女人的眉不一样,她的眉毛上下比较宽,上面浓黑,下面渐淡,眼睑上像是眉影。她对眉毛不加任何修饰,就那么自自然然,看去很有特点。 许是被李山盯得久了,孙玉洁就显得有些不大自然,就说道:“李兄弟,你先慢吃,后面还有几个菜呢。”说完,便要去后厨。 “慢着,嫂子,这些已经够了,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大家一块吃吧,另外,徐大哥这不在工地上忙吗,所以就让我给你们带了点东西过来。”本打算一会要走的时候再把这些钱给她们,但现在要是再不给的话,恐怕自己都不好意思在这里呆了。 “哦,是这样呀,如果在外面不好干就回来吧,省得我们掂记。”孙玉洁说着话,并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 当她撩起围裙的时候,还带起了衣服的下摆,露出了光洁的小腹,李山只觉得她的腰肢很细,很软,他忽然意识自己的思想有些跑偏了,忙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取过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并从中取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来,小豆豆这时也凑了过来,依偎在她的妈妈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十分好奇的看着李山的举动。 李山把这个包递给了孙玉洁,并示意她打开看看。 孙玉洁有些疑惑地打开了包裹着的报纸的一角,却露出了里面一叠红灿灿的RMB来,这让她手里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像是碰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急忙缩了回去。 “这,这真他让你带我们的?”孙玉洁有些语无论次了。 “没错,这里一共是五万块钱,都是徐大哥托我给你们捎过来的,你们就安安心心地收下吧。”李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到底有些发虚,当看着她的窘样时,心中稍稍镇定了一些,笑着把那一包钱又往她面前推了推。 孙玉洁望着眼前这些钱,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着李山有些怀疑地说道:“他这人,我知道,怎么会挣这么多钱,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了吧?” “嫂子,这你就放心吧,大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了,这些钱绝对没什么问题的。”李山自己也不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但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孙玉洁似乎仍有些半信半疑,忙把小豆豆拉到了自己身边,让她给李山跪下磕头。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李山一时措手不及,他急忙下了座位,拉起了小豆豆,连说这使不得,使不得。 “真是太感谢你了,她爷爷身体一直有病,却没有钱看病,这些一下子就解决大问题了。”说完掉下了眼泪,然后就很自然地用衣襟擦眼泪。 联想到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后生,一说起徐友建家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暧昧的神色。李山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她的美绝不是几分姿色所能衡量、所能概括的。 他甚至有点惊奇,农村怎么还会长出这么美的女人呢!要是用一句话说出孙玉洁美的特点,那就是,孙玉洁的美,是意识不到自己美的那种美。她没有往脸上涂抹什么,穿衣服也很随便。她的眼神平平静静,一点也不夸耀。要是城里的女人长成这样,不知怎样抬高自己的身价呢,不知怎么发挥自己的优势呢。 可孙玉洁似乎认识不到自己的美,而且她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敏感,不懂得自我爱护。 乡村女人的美,大都是外面的男人发现的。有一句话,说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在看待女人的问题上,这句话也可以改成外来的和尚发现美。道理是一样的,农村的女人走出去了,走到城市去了,她的美才有可能被发现,被欣赏。 要是哪一天被什么有心人给挖掘出来,保不准又是一个什么网红出来了,这比借着乡村女孩形象走红的那些人强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以她这样的姿色要是到了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保不准会被人家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自古红颜多薄命,也许这样反而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心中十分感慨,但自己来这的目的并不是当什么星探的,自己把钱给了这母女俩就算完成任务了。虽然只给了她们五万块钱,却让这母女俩激动成这个样子,那自己要是把那二十万给了她们,恐怕得天下大乱了。 于是李山就对自己拿了那二十万也就不再感到愧疚,反而隐隐觉得这是在帮助她们,内心也就坦然多了。 他喝着香甜的米酒,吃着湘西山村里农家菜,虽然李山在城里的时候,出入饭店的机会比较少,但他觉得孙玉洁做出来的饭菜肯定不比那些饭店差,而且还有自己的特色,这要是到了城里开一个这样的饭店,再加上孙玉洁这种纯天然的质朴美,如果被再冠以某某西施的名头,她饭店的生意想不火都不行。 这时李山眼角瞥见有人在偷看着自己,扭头一看,却是小豆豆,见李山看向自己,小豆豆急忙藏身在她妈妈的身后,却又忍不住露出头来偷看上几眼。 192 小豆豆的病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觉得有趣。这个小丫头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由于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瘦弱,但其肤白如雪,脸儿上还有一对小酒窝,十分惹人怜爱。其眉眼之间已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年纪虽小还真是个美人坯子,假以时日,也会跟她母亲一样像花一样绽放开来。 李山吃完饭便要告辞离去,临走前就问孙玉洁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孙玉洁说:“没什么了。”说完就把眼睛低下去了。 李山说:“我跟徐哥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只管说,我都会尽量帮你解决。大哥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不能因为大哥不在家了,我们就对他们的家人袖手旁观。” 孙玉洁把头抬起来了,两眼湿湿地看着李山,还是说:“已经够麻烦你了,还让你跑这么远的路,,谢谢你了。”说罢又低垂下了眼帘。 小豆豆看着李山要走,忽然跑过来往他手里塞进了一块东西,然后就跑开了。 李山摊开手掌一看,见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咋一看像是块玻璃,但拿在手里却感到有些浸凉,倒像是水晶之类的东西,抬头看向小豆豆时,她已跑回到了母亲身边。 李山挥挥手向着这对坚强的母女俩告别。他转过身时,竟觉得眼睛有些发涩。 回去的路同样艰辛,辗转几次之后,李山终于又来到了潭州市,李山需要在这里乘坐高铁返回长安。 潭州市,湘南省省会,国务院批复确定的长江中游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全国“两型社会”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华夏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长江中游城市群和长江经济带重要的节点城市。也是综合交通枢纽、国家物流枢纽,京广高铁、沪昆高铁、渝厦高铁在此交汇 。 潭州市也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历经三千年,有“屈贾之乡”、“楚汉名城”、“潇湘洙泗”之称。 是华夏国(大陆)国际形象最佳城市、东亚文化之都、 世界“媒体艺术之都”。 李山去湘西的时候曾在这里中转,由于来时比较匆忙,也没在这里多做停留。而现在就不用那么着急了,本打算多逗留几天,但考虑到这次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自己在单位里还是个新人,还是本分一点的好,因此也就作罢。 李山专门买了稍晚一些的高铁,离发车时间还有几个小时,虽然不能四处转转,但这个省的湘菜很是有名,面对如此的美食岂能错过。于是李山决定前去品尝一下。 由于人生地不熟,一路走下来眼花缭乱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忽然看到一家名为湘雅楼的餐馆,里面熙熙攘攘,几乎座无虚席,于是李山跟着其他人进了这家餐馆。 服务员看到李山进来,忙热情的招呼入座,并询问是几位。 李山表示自己只是一位,于是服务员就把李山领到了一张大桌子旁坐下。 这张桌子挺大,坐满了的话能坐十来个人,而此刻桌子边上已坐了有四五个人,这些人都跟李山一样属于散客。 服务员递过菜单,李山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翻了半天,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该吃什么,最后干脆合上菜单,直接就可服务员:“你们饭店的招牌菜是什么。” “剁椒鱼头!”服务员麻利地答道,并翻开菜单指给了李山看。 “那好,就给我上一个剁椒鱼头,再来个干锅肥肠。”根据服务员的介绍,李山随意点了几道菜,看着图片这些诱人的菜品,没由来的吞了一下口水,忽觉服务员就在旁边,这样似乎有些不雅,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随口问道:“这些菜辣不辣?” “辣!不辣不要钱。”服务员边在点菜器上按着,边麻利的答道,却没想到会错了意了。 “不不不,太辣了可不行,能不能给厨师说一下,不要放辣子。”李山这时才想起,这可是湘菜呀,有句俗话说的好,无辣不湘菜。 “只有辣才能体现出湘菜的特色,你选的这几道菜,只能做成有辣的,如果做成不辣的,那会不好吃的。”服务员看了李山一眼说道。 “那,好吧,跟厨师说一下,尽量少放点辣子吧。”李山犹豫了一会,如果来到湘南不尝尝正宗的湘菜,那岂不白来了,于是就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李山的胃本来有些隐疾,对于生、冷、辛、辣等食品还是有所忌讳,但通过刻苦修炼一指禅,他的胃病已大为好转,所以今天就打算尝试一下以辣闻名天下的湘菜。 尽管心里已有所准备,可李山还是低估了湘菜的辣度,他点的这几道菜,厨师已是尽可能的少放辣椒了,但仍然让李山吃得浑身冒汗,辣的够劲,辣的过瘾,仿佛有一道火线从嘴里直通到胃里。 吃饭的时候,李山只顾贪图口舌之欢,却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肠胃承受能力,因此在他走出饭店没多久,不争气的肚子开始造反了,于是忙不迭地找卫生间。一抬眼,见前面是一家大型医院,里面肯定有卫生间,便抬腿直奔医院。 完事后,李山心中感叹这个湘菜真是名不虚传,味道是很不错,但那个辣度算是真正领教了。当路过医院前门大厅时,大厅正中央一块巨大电子显示屏正介绍着这家医院的特色门诊及专家信息。 李山只瞥了大屏一眼,当时也没在意,而上面的某个信息却跟脑海中留存的信息对接上了,心中一动,转头看向那个大屏幕,见上面正介绍着这个医院的脑外科门诊。 李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自己以前并没有来过这家医院,并没有跟它有过什么交集。可为什么脑海中有着它的信息呢。他忽然就联想到了小豆豆,依稀记得她妈妈说过小豆豆的病好像就是在潭州市这家医院看的。 李山眼前马上就浮现出了一对漆黑的双眸,这双眼睛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 反正时间还早,李山查了一下,脑外科在四楼,于是转身坐电梯直接上了四楼。 四楼也有一个电子显示屏,上面介绍着脑外科专家的信息。 今天当班的专家名叫高超,主任医师,教授,留米国博士,擅长:重型颅脑损伤的诊断和治疗、中枢神经系统肿瘤的基础和临床研究、脑血管疾病的诊断及显微外科。上面还有这个专家的照片。 按照屏幕上的信息,李山就来到5号诊室门外。 侧耳听了听,里面似乎有说话声,刚想敲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戴眼镜的人正准备往外走,脸却冲着屋里说着话,冷不丁一回头,见一个人到了眼前,把他吓了一跳。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那人受惊之下,马上出言呵斥道。 “呵呵,不好意思,我想...”尽管对方的态度十分恶劣,但李山还是满脸堆笑,态度恭谨,因为他已认为这人就是照片上介绍的那位留洋博士。 但他这种谦恭的态度却并未引起对等的回应,那位博士不客打断他说道:“今天的号已经看完了,你明天再来吧。”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高医生,打扰您几分钟,我是您以前一个病人的家属,今天想过来问问您一些情况。” 李山忙跟在博士身后,这个博士似乎有什么急事,走得还挺快,李山不得不小跑着跟在了他的身后,并不时躲避着走廊上的其他人。 “哦,是吗。要不你明天来吧,我现在有个急事,明天你来的时候可以不用挂号,直接找我就可以了。”博士看了一下李山,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向前走去,但话中的意思相当明确了,已经给李山一个台阶了,甚至让他明天来的时候可以不用挂号,从中可以看出这个博士确实是有急事。 但李山的车票可是今晚的,所以不可能逗留到第二天,于是,他上前紧走了几步道:“我就想问问小豆豆病的情况。” “小豆豆?”博士皱了一下眉,“我的病人很多,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而且你什么都没有拿,让我怎么回答你,你明天还是把病人领过来吧。” “病人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脑袋里长了一个东西,不能说话的那个!”人家说的也是,但李山还想再做一番努力。 “是那个眼睛大大的小女孩吧,我有印象,你想问什么快点说!”博士似乎对小豆豆有些印象,脚步停顿了一下,并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可能是真的有事,马上又急步向前走去。 果然是他!李山心中一阵激动,刚开始还不能确定这个博士就是给小豆豆看过病的那位医生,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蒙上了。 “是这样,她的病只有做手术才能治疗吗?”李山紧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问。 “是的。”博士回答得斩钉截铁,这时他们已来到了电梯前,并按了向下的电梯。“你们怎么还在拖呢,她的病情非常严重,已不仅仅是解决说话障碍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她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问题了!” 193 这件事有意义 - 占锋 - 河止西 “不是说仅仅压迫脑神经的吗?怎么会影响到生命了?”博士的这一番话,让李山大吃一惊。 这时电梯已经到了,博士进了电梯,李山也跟着进了电梯。 “是的,她脑中的那个肿瘤发展很快,在我们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已压迫了脑神经,从而导致语言现出了障碍,而且对人体的平衡也有一定的影响,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扩散到了脑细胞,到了那时,怕是金罗大仙也救不了地了。现在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了吧,我当时跟他的家属,应该是他的父亲吧,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让他尽快做手术,否则,孩子会很危险的!”博士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山说道。 此时电梯里还有其他一些人,听到博士说出的话,全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了李山。 李山一阵的无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时电梯已经下到了负一层,博士直接出了电梯。 “那你看什么时候做手术好呢?”李山也跟着出了电梯,又问了一句。 “越快越好!不能再耽搁了。”博士深深地看了李山一眼,然后用手中的遥控器启动了一辆小车,然后坐了进去。 “只要办好手续就可以马上做手术了吗?”李山看着已经发动汽车准备离开的博士问道。 “只要手续办好,可以立即安排手术,你可以跟办公室的人联系一下,越好越好,再晚就来不及了,多可怜的一个小姑娘呀。”博士说完这话,不再看向李山,脚下油门一踩,小车便一溜烟似的开了出去,转过一个弯道就不见了踪影。 到底要不要救那个小女孩,李山手里攥着那张银行卡,这里面可是有二十万呀,要是救了小女孩,那自己就分文得不到,可要是不救呢,将来小女孩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二短,自己的良心会安宁吗? 当李山重新回到四楼脑外科那个办公室时,医院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屋里面的几个医生也准备下班了,他拦住一位医生,向其打听手术的情况。 “不好意思,我们要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医生冷冷地说道。 “医生,不能啊,再晚的话,可能要出人命了。”李山有些着急,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说道。 “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手!”李山情急之下,抓住了对方胳膊的手用力有些大了,医生吃痛,大叫了起来。 李山见状,急忙松开了手,简要地把小豆豆的情况说了一下,也把博士的意见搬了出来。 那名医生一听,倒也没有怪罪李山鲁莽,毕竟人命关天,也顾不上下班了,他回到电脑旁,重新打开电脑,说道:“我给你查查,病人叫什么?” 这一问却把李山给问住了,是呀,只知道那小女孩叫小豆豆,可真实姓名叫什么还真不知道。也没有她家的电话,这该如何是好? “噢,对了,这个孩子姓徐,大概有个五六岁的样子。”李山突然想起了徐友建,他姓徐,他的女儿自然也姓徐。 “姓徐的有好几个,他们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看的?”医生边看电脑边问道。 “哎呀,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有个一年多了吗?”李山努力回想着说道。 “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医生突然说道,并用手指指着电脑上的一个名字说道。 “徐荣荣,年龄:5岁,住址: 湘南省泸西市安峰县大同桥镇徐家垅村,没错,就是她!”终于找到了,李山一脸的兴奋,马上就确认道。 “那好吧,我给你开一个单子, 你需要到下边的财务去交费,”医生很快便开出了单子,李山拿起来一看金额,手术及押金下来整整二十万! 现在的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徐友建甘愿铤而走险就是为了救她女儿呀。这么庞大的一笔钱款对于像他们这样一个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要想弄到这笔钱,不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不可,他做了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 李山内心某个软软的东西似乎被触动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去医院的财务去交款,然后又返回四楼跟办公室的那位医生说费用已交了,让他联系博士尽快安排手术。 这个医生也不敢耽搁,马上就给那位博士打去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博士听说费用已交,答应立即安排手术,而且越快越好,小女孩可能随时出现意外。 李山干脆直接把高铁票给退了,并在潭州市又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返回了湘西那个小村,见了孙玉洁,只说是徐友建已将一切安排好了,小豆豆情况比较危急必须尽快前往潭州市。 尽管孙玉洁对此还有些怀疑,虽然不相信徐友建这么快就能够筹到这笔钱,但女儿的病情让她再不能犹豫了。 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爷爷抱着小豆豆,有点舍不得让她走,李山在一旁劝道,说是这次等她们回来后,就可以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豆豆了,老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跟他们挥手道别。 等走出了老远了,李山回过头来,还能远远地看到老人站在山上的身影。 一到潭州市,李山领着母女二人直奔那家医院,由于博士已经事先打了招呼了,医院已预留了病房,并顺利地办理了入院手续,李山还帮着买了一个行军床,这样孙玉洁就可以留在病房陪护病人了。 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下午,于是李山又停留了一天,硬着头皮给处长刘一航打电话请假,说是想到潭州市办个事,刘一航也对外场艰苦工作环境非常清楚,因此对于这些人趁着出差的机会旅游这事,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叮嘱他早点回来,在外面多注意安全。 当小豆豆打进手术室里之后,李山跟孙玉洁一直守在外面等着,期间他还外出买了些快餐回来,可孙玉洁心中有事只吃了一口,就不想再吃了。 在经过长达八个小时的漫长手术之后,博士一脸疲惫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孙玉洁连忙上前询问手术的结果怎么样。 李山注意到博士尽管脸现倦容,但嘴角仍然挂着微笑,果然,博士说手术取得了非常的成功,下面就看孩子的恢复情况了,这让李山松了一口气。 透过ICP病房的玻璃,李山看着病床上还在沉睡的小豆豆,她还处在麻药期内,所以还未醒过来。 孙玉洁在手术前以及手术期间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天一夜都没怎么睡过觉了,这时见女儿睡在床上恬静的样子,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就靠在外间的长椅上也睡着了。 望着病房内这温馨的一幕,李山悄悄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这里已不需要他了,接下来就是小豆豆的恢复期了,自己前期给她们的五万元钱应该够她们这一阶段用的了。 此时已坐上返程高铁上的李山,正舒服地靠在椅子闭目养神,心中一直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忽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想着想着,像是醒悟到了什么一样,猛然一拍大腿: “哎呀,那五万元应该是我的才对,那可是老徐答应自己的跑腿钱,自己又不什么土豪,那笔钱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笔小数目。” 但这个念头也仅在李山的脑中一闪而过,也许这五万元可以让小豆豆术后能够更好的康复,想到这里,李山就有些释然了,更何况自己这也算是救了一条幼小的生命了,常言说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很值,按自己老爸的话讲那就是这事做的有意义! 回到家的李山,又开始了以往正常的作息,白天的时候到单位上班,晚上除了练功,就是不断练习无人机的操作,至于自学考试什么的,李山觉得现在自己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而自己的精力也有限,这些只能先放一放了。 不同于以前的工作环境,李山现在可是坐办公室的人了,他的工作主要是负责外场的一些技术服务,所以平时在厂内上班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事,这让忙惯了的李山有些不太适应。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还让李山填写了一大堆表格,无非是一些个人的基本情况以及到新单位一些必要的入职手续,其中一份表格引起了李山的注意。 由于李山的工作性质发生了变化,所接触到的都是一些非常敏感的产品,因此李山的保密级别也就相应的提高了。 在经过一系列的保密资格审查及培训之后,李山于是便正式成为了国家涉密人员,并要相应地履行一些相关的保密义务。 打开桌子上的电脑,浏览了一下内部网页,见上面都是一些厂里的新闻以及一些通知什么的。 许是坐得有些久了,李山觉得无所事事,无聊之下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只水晶石,这还是小豆豆给他的,看着这块晶石,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一幅天真可爱的面容。 这只水晶有核桃大小,表面晶莹剔透,具有玻璃般的光泽,更让李山感到惊奇的是,这么一块白而无色的水晶,无论将其放在任何颜色下面,都能使之反射出同样的光彩。 李山对于这方面是一窍不通,也不知这是什么石头,只好姑且把它称之为水晶。 拿在手里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尤其是将其贴在额头,便觉一种清凉直入大脑,凭感觉这应该是一件天然原石,这块晶石里除了里面可以看到一些明显的杂质外,其它部分十分纯净,要不是有这些杂质的存在,李山真有可能把它当成一块玻璃。 李山又举着这块石头对着外面的强光看了看,觉得通透性也是十分不错,看着这块晶石,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不是可以将这个晶石用在那个激光器的发射头上? 自己现在用的那些激光攻击器上的发射头,在使用过程中极容易损坏,李山好奇之下想了解一下它里面的构造,曾把它解剖过,发现损坏的元件是一种不知名的晶体,其材料应该是普通的玻璃,想必因无法承受高能量激光束,所以用过几次就会损坏了,这在平时还没有什么,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再出现问题就相当危险了。 上次在秦岭山中发生的情形,让李山一直后怕不已,那次也真是幸运,仅是用了一次之后,发射头便损坏了,如果不是这最后一次的发射同时重创了那两个家伙,那么自己恐怕就不会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了。 这个水晶硬度、脆性都相当大,要想加工成符合自己要求的样子,还需要用到一些专用的设备,经过打磨后才能加工成型。 其实,对于这块水晶的加工,李山早就有了主意,就是利用上次从煤块中剥离出来的那块神秘的玉石进行真空处理。 根据以前试验的结论,当把这个神秘的玉石跟一些物品放在真空环境下一段时间,那些物品就会变软,非常利于加工成任何形状,而且其重量也会相应变轻,体积也会缩小。而激光头内的晶体本身就不太大,手上的这块晶石即使真空处理后体积缩小,也足可以满足自己的需要了。 194 电池的改造 - 占锋 - 河止西 于是,李山下班后一回到家,就将那神秘的玉石连同这块水晶一块放入到了一个真空盒里。 这个真空盒是李山专门从网上购买的,是专门打算用来进行真空处理用的,但一直还没顾得上用。 这个真空盒长宽跟普通的16K书本差不多,只是厚度要厚很多,全金属制成,看着很厚实,密封效果应该不错。这个真空盒原本是用作食品或药品真空保鲜用的,现在却被李山拿来做真空处理用了。 他把晶石与玉石一同放进真空盒中之后,然后抽出了盒中的空气,并压上盖子盖紧。如果要想看结果,那还得等上几天。 接下来,李山就想着把无人机上的电池也用那煤粉给改造一下,改造后的电池可以产生强大的电量,假如这种电池用到无人机上,就可以大大增加无人机飞行的距离与时间,这让李山一直很期待。李山心中早已酝酿多时了,直到此时方才有时间着手进行此事。 无人机飞行的距离与时间的长短,往往取决于电池的电量。从改造普通电池的效果上看,这次改造无人机的电池,应该问题也不大,毕竟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 李山忽又想到,一旦无人机电池改造成功的话,那就意味着电池电量将大幅增加,如果不加以限制,那么无人机的电机恐怕将会无法承受,因此,就应当增加一种电量控制装置,这就有点像手机充电器样,可以将220伏的家用电调整到手机可以承受的电压。 这样的改装工作需要专业的技能,只能去找老顾解决了,刚好上次要求改造摄像头的工作也早已完成了。只是李山出差了,所以没有及时去取。 面对李山提出的这个要求,老顾却说根本不可能,主要原因是无人机内部的附件已经太多了,根本没有空间再安置别的附件了。 李山现在的这架无人机就是当初老顾给他的那架,在专业级领域中属于最低端的一代机,后来虽然经过不断的改造,电池、电机的功率都有一定的提升,但由于外形以及一些基础元件等因素的制约,限制了这架无人机继续提升的空间,目前也就是勉强能够达到二代机的水准,而且里面用于安装附件的底板基本上已被占满了,几乎再没有可用于安装其他附件的空间了。 老顾的建议是不如换一架无人机,这样一来,可提升的空间就大得多。 知道老顾说的不错,但由于自己资金紧张,不可能再进行太大的投资了,所以只能尽可能地挖掘这架无人机的潜在价值,以达到其最优的性能。 “如果要想提升这架无人机的性能,你看看需要更换那些附件?”李山试探着又开口询问道。 “全换!”老顾毫不犹豫地说道,这让李山一阵的无语。 “那还是算了吧,现在最好是想法帮我把那个电量调节器给装上。”李山退而求其次,还是提出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哎呀,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老顾皱眉说道。 “呵呵,如果这样你都能改造好了,不就显得您水平高吗?”李山故意捧了老顾一下。 “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说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想出来的主意都是些怪门怪道的,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先把东西放这儿吧,回头我再想想办法。”老顾说完不再理会李山,开始忙碌起自己手头上的事来。 电量调节的事情算是基本搞定了,接下来李山便开始着手改造无人机的电池。这事关系到自己的隐秘,就不能假手他人了。 他想改造的这块电池,就是老顾给他的那架无人机上更换下来的,由于后来换成了功率更高的电池,所以这块电池就暂时闲置下来了,现在用来进行改装试验那是再好不过了。 通过网上查到的有关知识了解到,手中的这块电池是锂电池。锂离子电池主要由正极、负极、电解液、隔膜、外壳及部分组成,锂电池的正负极选用可嵌入锂离子的化合物组成,当锂电池接入电源时,在外部电源的作用下,电池正极板材料中的锂离子通过电解液和隔板流向电池负极板,并在负极材料.上积累,从而电池电动势得到提升,即是对电池的充电:反之,锂电池在连接负载后,嵌入负极板中的正离子经过电解液和隔板流回正极板,向外部放出电能。 由于有了上次成功改装普通干电池的经验,所以李山也对这次改造锂电池充满了信心。 他的这个信心主要来自于那个神秘的煤块,这个神秘煤块也不知其原来是不是煤,但当把其加入到普通干电池之后,而且是很少的一点,却使电池的性能发生了几何量级的飞跃,在装进普通的激光笔之后,就能够射出强大的激光来,这真有点匪夷所思。 这在李山眼里,这煤块简直就是一件宝贝,至于它还会有什么其他的用途不得而知,仅就目前所体现出的东西,也足以颠覆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了。 虽然在干电池中只用了极少的一部分,但却是用一点就少一点,总有用完的时候,想到这里,李山不禁有些失神。 上次改造干电池时,他把小部分煤块研磨成了细小的颗粒,还剩下一些没有用完,被他小心翼翼地给收藏了起来,哪怕是一点渣滓都没有放过。 对于要加进去多少,李山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根据上次加入干电池时放入的量来衡量。 看了看电池外包装上的说明,其中一段警告勿投入火中以免发生爆炸,切勿私自分解电池,以免发生危险。 李山可不管这些,直接用一把外科手术用的小刀割开了电池的金属外包装,他刚割了一个小口,就见从切口处渗出了一些液体来,这应该是一种非水电解液。 他左手拿着把钳子夹住电池,右手拿着尖嘴钳夹住电池的金属外皮又外扯了扯,于是切口就扩大了一些,露出了一个小孔。 李山把电池平放在桌面上,裸露的小孔朝上。然后又打开一个小纸包,展开后露出了里面黑色的粉末,他用一根牙签将煤粉小心翼翼地顺着小孔拨进了电池里。 然后,重新将金属外皮给封上,并在外面抹了一层焊接胶水。 胶水干的很快,不大一会便已凝固住了. 煤粉在电池内部与其他成份融合,还需要有段时间,趁这个空当,李山又制作了一个简易的发射装置。这种装置其实也非常简单,主要就是将电池的正负极引出来,与激光器攻击器的正负极相连接,另外,中间还加装了一个控制开关,用来控制激光攻击器的启动。 这个试验比较简单,李山也不想跑到深山去了,一是嫌麻烦,另一个就是在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己与秦岭山是不是犯冲,去了两次都闹出了不小的事,第一次去调试激光枪,结果在回来的路上与他人大打出手,并引发了一场混乱,第二次却遇到了两个打家劫舍的家伙,自己几乎把命给丢了。 所以一提起秦岭山,李山内心深处就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畏惧。 想来想去,李山决定还是冒险在家里进行,但这要面临墙壁被击穿的风险。 为此,李山还专门到外面的一个工地上,捡了几块砖回来,母亲一见,就有些大惊小怪起来:“隔壁家的二楞子,以前楞头楞脑的,几年没见,小车都开上了,还时不时地往家里搬这搬那,你倒好,没见你往家拿什么有用的东西,现在把这些破砖头给捡回来了,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看着老妈一脸严肃的表情,李山心中一动,凑到老妈身边小声说道:“听说过秦砖汉瓦吗?” “什么,你是说这些砖头是...” “嘘!”李山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并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回到自己屋里去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老妈。 按照以往的经验,激光器是无法穿透小屋墙壁的,这个墙壁也有四块红砖的厚度,为了防止意外,李山特意弄来了六块砖以加强墙壁的厚度。 他把这六块砖摆成一排,将激光器对准这些砖,然后用胶带把激光枪给固定住,避免激光枪到时候乱动。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准备开始试验了。 当李山信心十足地按下开关后,满以为激光器在发出一声轻响之后,就会在砖头上出现一个孔洞。 然而,激光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他又按了几下开关,仍然是毫无反应。 通过上网查询有关的资料,李山对于电池的构造还算是比较清楚的,至于神秘的煤粉跟其他的化学物质会发生怎样的反应,他却是一无所知,只能靠着这种试验来加以验证。 是不是由于往电池里安装煤粉的时候出现了差错? 带着这种疑问,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又找了几块充电电池,反复进行着试验,但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李山原本是抱着很大希望的。如果这次试验成功了的话,那以后这种强大的电池只需充电即可,而无需担心煤粉的损耗,但现在的试验结果,显然并没有如李山所期望的那样。 难道这种煤粉只能用于那种干电池,而不能用于这种充电电池吗?目前看来是这样的,也就是说那个神秘的煤粉就是一种消耗品,而一旦要是用完了,那激光器可就无法再使用了,想到这里,李山一时竟出了神。 这天李山刚想出门,就被老妈给叫住了,她神情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山,你给我说实话,看你前些日子一直神神秘秘的样子,你是不是在倒腾文物?这可是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做呀。” 李山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都哪跟哪儿呀,于是就说道:“妈,你在说什么呀?” 老妈觉得李山是在装糊涂,于是有些着急:“就是你前两天拿回家来的那几块,那个东西……”说完还给李山比划了一个四方的形状。 195 李山的第二架无人机 - 占锋 - 河止西 刚开始,李山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转念一想,猛然想起了那几块砖的事情,于是拿捏出一幅痛心的样子说道:“哎,别提了,上当了,那不是什么文物,全是一些现代假冒的仿品。”说完这些,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老妈则是一脸的茫然.... 由于无人机还在老顾那里进行着改造,对于每天习惯于练习无人机的李山来说,就感觉到有些不太适应。 现在他越来越离不开无人机了,把无人机与激光器完美的结合在起,使自己如虎添翼,这是李山做一切事的信心所在,也是他内心当中最大的依靠,所以,他对此看得很重,除了出差那几天外,在家的时候,只要一有空就反复不断地练习着飞行技巧,并逐渐形成了一种习惯,多多少少心理有了一种依赖,现在连续多日没有进行无人机的操控,就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不对呀,自己手头上不是还有两架无人机吗,这两架无人机就是上次在秦岭山中从袭击自己的那两个家伙身上得到的。 因为这里涉及到了人命,担心一旦使用后被他人给认出来了,那自己可就说不清了,更何况那两架无人机上还携带有能够发射子弹的装置,这搁在任何场合都是无法解释的。如果那两个家伙用它干了某些不法勾当,只要一查子弹,一切就很清楚了,其中说不定会引出什么大案子来,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要替那两个家伙背黑锅了。有了这一层顾虑,所以李山一直秘而不宣,将这两架无人机全都深藏了起来。 现在自己想要动用它们,就得考虑考虑其中的可行性。 只要不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使用它,就用不着担心暴露。自己把它作为一个备份使用,如果将来一旦有事发生,也能够应应急,这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另外,这两架无人机上还有什么功能,他还是不太清楚,不如找个机会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李山就把藏在家里的那两架无人机给翻了出来,这两架无人机是双轴的,也就是有两个螺旋桨的那种,整体呈黑灰色,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能够发射子弹的装置了,李山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称作什么,现在也只好先将其命名为子弹发射器。除了知道这个装置之外,它们上面还有什么功能,李山并不清楚。 首先应该了解一下这两架无人机的最多能飞多远,李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只能通过试飞的方式来加以了解,而且这种飞行也只能在夜间进行。 于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李山在家附近找了个没人地方开始试飞。现在经常有人在夜晚放飞无人机,所以他这次试飞并未引起其他人太多的关注。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还特意把那个子弹发射器给拆了下来,这样一来,即便是被人看到了,也跟普通无人机没有什么不同。 最初试飞的时候,发现这种无人机飞行距离只有2公里多一点,让原本十分期待的李山十分失望。他刚开始还以为以那两个家伙的能力,其飞行距离怎么也不会比自己近吧,自己的那架无人机最起码也能飞到4--5公里左右,没想到它比自己无人机的航程还要短。 当时,在秦岭山里试飞的时候,没有什么遮挡,李山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的那架无人机至少飞了4公里,就是在那里发现了其中一个家伙的无人机。 不对,这里好像有点问题,当时自己本人距离那两个家伙的距离并不太远,而当时自己的无人机飞出去了大约4.5公里,也就是说对方的那架无人机肯定也是飞出了同样的距离,而现在测试这架无人机的航程怎么还不到2公里,这里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随后李山又对这架无人机进行了仔细的研究,他认为相关的秘密应该都在那个遥控器里。他打开了遥控器上液晶显示器,并调出了所有的菜单,一项项仔细翻看着,当看到菜单上出现了GPS选项时,不禁心中一动,他调出了这个选项,点进去发现里面的选项只有两项,分别是on和off,而此时这个选项处于off的状态,于是他把这个选项调到了on的位置,然后按下了确认键。 李山重新开始了试飞,看着飞翔的无人机渐渐地消失到远方,遥控器监视屏上无人机飞行的数据不断跳动着,监视屏上主屏显示着无人机上摄像机所拍到的视角,另外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屏,显示的是电子地图,一个不断闪烁的小红点沿着地图运行着,这应该就是那架无人机的位置。 由于城市禁飞的限制要求,李山只敢向北面一些空旷的区域飞行,此时他的飞行高度大约在300米左右,可以看到地面灯火星星点点,蜿蜒延伸至远方。 李山一时无暇欣赏城市美丽的夜景,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架无人机能够飞多远。 很快无人机就飞出了2公里,却并没有出现前次那样的报警信号。当无人机又飞过了4公里后,李山原本担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当无人机刚刚飞出了五公里远时,突然监视器上电池开始报警了,说明电量已经不足了,李山只好无奈地收回了无人机。 通过测试,李山知道了这架无人机可以利用卫星定位进行操控,也就是说只要是有卫星信号的地方,它想飞哪里就可以飞到哪里,至于具体能飞多运,全取决于电池的电量。 李山马上就联想到自己改造好的那只电池。那只原本普通的干电池,自从加入了神秘的煤粉之后,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电量不足的情况,如果把改装后的电池应用到无人机上,在卫星信号的指引,就可以实现飞到任何地方的愿望了。 想着有一天不用再跑到一个特定的场合下操控无人机,自己大可以躺在床上完成这些操控,就像平时躺在床上看手机一样容易,就让李山大为兴奋。 随着对无人机认识的深入,李山发现除了要熟练掌握无人机操控之外,还要对无人机的一些基本知识要有一定的了解。通过不断的学习,他在试飞这两架无人机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其实也不能说是问题,主要是有关无人机图像传输的。 一般无人机传输距离只有两到三公里,性能好一点的也就六七公里,而自己手头的这两架无人机传回来的图像,尽管也有些卡滞的现象,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 这让李山心中产生了好奇,于是他就分解了架无人机,在其中一个部件上发现了里面卡入了一个类似手机卡一样的东西。 李山把它取下来,看着像手机卡,于是试着装到了自己的手机上,发现竟然还能用,查了一下余额里面竟然还有17600多块钱。 这是什么情况? 李山一时陷入了沉思,这架无人机为什么要把手机的功能集成到无人机里面呢。 这里面涉及到了通信技术,随后的几天里,李山又上网查找了大量的资料,却没有发现这方面的介绍。 看着手中的这张电话卡,以及跟其相关的一些电子元件,李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懂。 这一切他又不能去问什么人,只能靠自己来进行分析判断了。 通过这些天在网上查到的资料,他分析认为,普通的无人机即时图像传输最远的也就是8公里,如果要想提升图像传输的距离,那就必须提高相关设备的功率,而目前的无人机飞行距离也就在五六公里,单纯提升图像传输设备的功率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 而如果把手机当中的某些功能集成在无人机上,这样一来,如果超出无人机本身的图像传输距离,这时启动手机模式,只要有手机信号的地方,就可以像手机视频一样,来实现即时图像传输了。 这个家伙想法倒是不错,而且在实际当中也成功地得到了应用。这种手机传输图像模式,很可能是那两个家伙想要为今后无人机长距离飞行所准备的,以便当无人机超出了本身图像传输距离时,也能通过这种模式来实现图像的传输。 那两个家伙如此处心积虑的设计,肯定不是想要拍摄什么风光片的。 联想到那套射击装置,以那两个家伙行事风格,八成是要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既然他们能用,自己为什么不能用呢? 李山又把那些子弹也翻了出来,目前他有56发子弹,尽管对这些子弹型号不太清楚,但判断出这些是步枪子弹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般步枪子弹的有效距离也就是300—400米左右,也就是说这架无人机的直线打击距离也就在300—400米左右。 而要想熟练掌握这些无人机的射击技术,还得不停的进行练习。 那两个家伙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秦岭山中偏僻的地方的,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进行着某些测试,目前看来,最大可能是在练习射击技术。 要进行这种实弹射击,城区肯定是不行的,目前周边也只有到秦岭山中最为适合,但李山对于在秦岭山中进行射击训练,心中还是有些疑虑,因为几次进山所发生的一切,让李山觉得秦岭山是不是跟自己相克。 如果能够在家里控制着无人机到秦岭山里进行练习,那就最理想不过了。 李山想着这件事能否实现的可能性。自己家距离秦岭山太远,要想使无人机飞到那里,则必须将神秘煤粉改装的电池安装到无人机上,这样才能使自己的这一想法成为可能。 如果要想将改装电池安装到无人机上,首先面临着调压的问题,这就需要增加一个变压器这种设备,以避免电池电压过高造成电机的损坏。 这种电器元件的改装,自己可是一窍不通,可这架无人机却又不能让老顾来改造,这就让李山有些犯难了。 196 新来的临时工 - 占锋 - 河止西 自己改造无人机,是李山心中长久以来一直存有的想法,可这里涉及到电子、软件、机械、通讯等许多领域的知识,每一项对于李山来说基本上都是空白。 这让李山感觉到知识的重要性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他目前最直观的感受。 这些知识领城每一门都浩瀚如海,李山对此并没有多少信心,但现在这种情况,李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打算从最基础的做起,为此,他先是购置了一些简单的电工器件,如电烙铁、焊锡、松香、电笔等一些基本的电工用品,另外想到还有可能需要测试电压,还购买了万用表等测量器材。 这些花费虽然不是太多,但对于李山这种一直拿死工资的工薪阶层来说,还是一笔额外的支出。 而这些还仅仅是一个开始,想到后面还需要在无人机上加装更多的东西,李想想就有些头大。 要想提高无人机的性能,就必须加大这方面的投入,而在这方面的投入有如一个无底洞,没有充沛的资金作为保障,根本不会有什么太大前途的。 资金方面的捉襟见肘一直困扰着李山,一夜暴富这种想法只能存在于幻想中,而自己目前所面临的窘境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 还是老老实实地从简单的做起吧,李山先是学习怎么进行电子元器件的焊接。这些网上都有一些现成的教程,他还专门找了一部报废的收音机,拆下里面的线路板,尝试着进行焊接练习。练习时无非就是把原来上面的一些电子元件拆下来之后,再重新焊接上,反反复复。 看着集成电路板上这些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李山是一个都不认识,好在他只是想练习焊接技术,暂时不用了解这些。 拆下这些电子元件倒是十分简单,只需把电烙铁加热之后,再把原来的焊点上的焊锡融化即可,然后重新将这些元件再焊上。 整个过程李山是跟着网上视频学习的,看着很简单,但自己一上手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拆除过程也还顺利,但重新焊接过程可就麻烦一些,经李山焊接后的集成板真是惨不忍睹,上面坑坑洼洼不成样子,有些小元件上伸出的引脚都让他给烧断了。 这样可不行呀,要想真正练出水平来,光靠自行练习还不够。 如果能够找一个老师傅给带一下就好了。 可这要找谁呢,李山首先想到的是老顾,这也就是想想而已。就凭他那个尖酸刻薄样,即使把自己的骨头给榨干了,恐怕也不会学到什么。 李山想来想去,就想到了顶峰联合,那里有一个叫维护保障部的机构,它是专门为内部人员修理维护无人机的,一般情况下,各种型号的无人机都会送到那里去修理,而且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如果要是能到那里去工作,对自己学习无人机的修理技术肯定大有益处。 李山正式任职的这个客户服务中心,主要的工作便是外场服务,平时呆在厂里主要是学习一些理论知识,并没有太多的事情。一旦到外场出差服务,一般情况下,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对于李山这种单身汉还好说一些,但对于那些上有老下有小有家庭的职工来说,他们对家庭的照顾就比较少了。 有关部门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于李山这些人平时的考勤就比较宽松,目的是让他们趁没有出差的时候多照顾照顾家里,如果有事只要给部门的室主任或处长打个招呼就可以忙自己的事了。 这一天,李山给刘处长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来到了顶峰联合人力资源部。 在这里,他不太认识其他人,只认识人力资源部的赵宇轩,当时觉得这个人还不错,找他应该好说话。 在人力资源部找到了赵宇轩,李山也是实话实说,说是自己想去维保部,就是想学习一下无人机的修理技术。 这让赵宇轩很是不能理解,他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李山,那里的人员一般都是工人层级,岂是这些自视甚高的飞手所能相比的。 看着看着,赵宇轩忽然一拍脑袋,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这是联想到了李山的背景,据说他跟公司上层有一定的关系,进而想到这个家伙会不会是想在各个部门进行历练,以便对各个部门的运营管理有了一定的认识,为将来进入更高一层管理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赵宇轩自以为是的这样认为,但他也不说破。 李山见他答应了下来,也是感到十分欣慰,并且叮嘱他这件事要保密,最好是不要透露出自己副组长的身份。 李山此举主要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赵宇轩却认为这是一种低调,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同时,为了工作方便,他还专门给李山制作了一张临时工作证,这种工作证只有那种临时工才能佩戴的。另外还给李山领到了一套工人专用的工作服。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赵宇轩便领着李山来到了维护保障部,它位于顶峰联合大厦裙楼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在一个标着维保部牌子的门前停下。 大门敞开着,赵宇轩在敞开的大门上敲了几下,里面有几个人同时抬起了头看了过来,只有靠墙角坐着的一个年纪有些大的人却依旧忙活着手中的活,并没有因为有人进来了而影响到他的工作。 “王工,你好。” 赵宇轩皱了皱眉,但他还是上前跟那人打了一声招呼。 “你稍等一下,我把这点活干完。”被赵宇轩称作为王工的这人,头也不抬,只顾自地忙活着手中的活。 赵宇轩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冲着李山苦笑了一下。 “原来是赵哥到了,怎么有空到我们这里来了。您快请坐。”其中一人上前打着招呼,并从旁边扯出一把椅子让赵宇轩坐,他只是很随意地看了李山一下,然后便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了赵宇轩身上。 李山见这人相貌还算是仪表堂堂,脑后还扎了一只马尾辫,两只小眼珠叽里咕噜地乱转,一看就是一个心思活泛之人。 “不用了,有件事我跟王工说完就走。” 赵宇轩似乎不太愿意搭理这眼前这人,口中只中淡淡地应付着。 那人见赵宇轩不太搭理自己,却丝毫不以为意,又张落着给他倒水,赵宇轩连连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了。” 趁着他们寒暄的功夫,李四下里打量着这间屋子,这间屋子面积不太大,有个二三十平米的样子,屋子中央摆了一张硕大的台案,基本上点据了屋子面积的三分之一还多,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无人机以及一些拆散下来的零件,而沿着四周的墙壁摆了一圈桌子,桌子上放置了各种各样的仪器和设备,这一来基本上就把屋子里的空间占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比较窄的通道,要是两个人错身的话,身材瘦一些的还好说,要是稍稍壮实点的,就要相互侧身相让了。 看来在这里工作,对于身材要有一定的限制要求,难怪这里的三个人身材看者都不太胖,是不是跟这个地方比较狭小有关? 李山心中胡思乱想着,忽又看到西墙那里还有一个小门,门是关着的,不知里面是干什么的。 一转头,旁边一台小型机器吸引住了李山的目光,这台机器有些类似于平时工厂里见过的钻床,机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在机器钻夹部位竖着个细长铁棒,一旁的液晶显示器上的数字在不停地变换着。 这是什么..... 李山看到机器的液晶显示屏上多出一个铁屑一样的东西,就伸手想把它拨到一边去。 “别动!”这突然的一声,把李山吓了一跳,就连那边坐着的赵宇轩身子也是抖了一下。 李连忙看向了说话之人,正是那个自打一进门便对他们爱搭不理的王工。 此人四十岁左右,戴着一幅眼镜,面色黝黑,眉头皱着,李山知道不是这人有意这样,而是由于长时间习惯性地皱眉,随着年龄的增长,眉宇间就自然形成了这个样子。 “我这里的东西,你不要乱动!”这个王工毫不客气,直接训斥起李山来。一边的那个小辫子却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 赵宇轩连忙起身赔笑道:“王工,不好意思,他是新来的,不太懂规矩,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新同事,临时工李山,这位是王工,王工,李山以后就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干了,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一二。” 王工看了一眼李山,一点也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然后冷冷地说道:“知道了,我这里还忙着,你就请便吧。”这就要打发赵宇轩走人了。 赵宇轩看了一眼李山,无奈地笑了笑,冲他点点头,也不稍作停留,说实在的,这地方,他待的够够的了,在顶峰联合,他们人力资源部可是一个权力部门,除了那些专业级别的飞手外,其他人见了他都会给他一点面子的。 现在遇到的这个王工,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人虽然在顶峰联合里面并不是什么专业飞手,身份也只是一个技师,但他在无人机维护修理方面有一手绝活,在行业内可谓是鼎鼎大名,凡是经他保养修理过的无人机,稳定性、可靠性、寿命等方面至少提高了百分之五。 如果要用无人机进行拍照,录个像什么的,一些细微的差距倒不觉得有什么,但要是进行无人机对战,同级别的飞手之间操控水平、硬件方面差距并不是太大,胜负往往就取决于一些细节方面,细节决定成败。所以飞手们都在想尽办法提高无人机的性能,哪怕是一丁点的性能提升,对这些飞手们来说都是非常困难难的。而经王工修理后的无人机,性能一下子竟能够提升百分之五,这对飞手们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197 出题目 - 占锋 - 河止西 另外,无人机本身就是一部机器,既然是机器,就免不了会出故障,而一名好的机械师来进行维修保养,对于维持自身的战斗力,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所以高级维修技师一般都是各大无人机公司竞相抢夺的对象。 而这个王工,在行业内名气很大,打他主意的公司不在少数,顶峰联合为了能留住他,给他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甚至还给了他经理级别的权利。 故此,这个王工在顶峰联合里面就是个超然的人物,上上下下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就是老板见了他也要客气三分,所以这人给自己摆脸色,却也奈何他不得,谁让人家有本事。 “你怎么像个电线杆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李山正不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训斥声,急忙回头一看,却发现是王工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他手里还拿着一只万用表正站在自己面前。 李山不禁一愣,忽然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这是要过去,自己站在过道上挡住了人家的路了,虽说过道窄了点,两人一错身的空间还是有的,但人家岂会给你让道? 于是李山连忙将身子一侧,好让王工过去。 王工不满地瞪了李山一眼,也不说话,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过去。 李山回头看了一眼另外两位年轻人,见他们正在忙看自己手头的事,也没人搭理自己,便感到有些无聊。 这时王工手里拿着万用表准备测量一块电路板,他一手拿着万用表,另一只手拿着电路板,由于桌子上堆了些东西,操作起来多有些不便,李山见了急忙过去,把桌子上的那些东西移到了另一边。 王工看了一眼李山,也不说话,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过了一会,冲着李山吩咐道:“你把这个电路板扶好,不要晃动,对,就这样。” 按着王工的要求,李山扶住了电路板,王工用万用表不停地在上面点点戳戳,忽然他又说道:“你用电烙铁在B1处点一下。” 李山拿起了电烙铁,动作有些犹豫,那个B1是个什么东西? 李山一时手足无措,见王工抬头有些不满地看向了自己,于是硬着头皮说道:“什么是B1?” 王工深深地看了李山一眼,没有说话,取过了李山手中的电烙铁,在电路板上点了一下,李山这才有些恍然。 忙活完了,王工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看了看李山,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招手便叫他过来。 李山急忙走了过去,在桌子边站定。 “你以前干什么的?”五工开口问道。 “我是搞机械装配的。”李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并不想说出具体是干什么的。 “哦,这是两个不同的行业,看来你对电子方面不太懂了?” 李山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但你是小赵介绍来的,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王工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这让李山觉得十分尴尬。 “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没有兴趣知道。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在一个星期内能够完成一架无人机的组装,那你就可以留下,否则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听明白了吗?”沉吟了半晌,王工终于给李山划出了一个道道。 什么,要自己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一架无人机的组装,李山顿感头大,自己现在连万用表这样的基本电工仪器都不会用,怎么进行无人机的组装?既然人家已经出了题目,尽管这个题目十分苛刻,但也算是人家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怎么也得完成,否则趁早从这里灰溜溜地滚蛋。 无奈之下,李山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们这里没有人会教你什么,我们在操作的时候,你尽可以随便看,至于你能掌握多少,就全看你的本事了。”王工继续说道。“另外,你在我这里干活,没有一分钱的工资,除非你能够给我证明你有拿工资的这个资格了。” 原来维保部由王工完全承包了,工资发给谁、发多少,全都由他说了算,他在这里具有绝对的权威。 李山在这里没有给人家创造任何价值,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去领取什么工资了。清楚了这一点,李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话说。 现在维保部加上李山一共只有4个人,除了那个王工外,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除先前见过那个扎着马尾辫之人外,另外还有一个面相有些憨厚之人。 那个马尾辫除了李山刚来的时候,跟赵宇轩说过几句话之外,对李山仿佛视而不见。只有那个面相憨厚之人冲着李山咧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时候,王工不知有什么事出门去了,于是,屋里就只剩下了李山等三个人。 李山见那个马尾辫似乎对不太搭理自己,自己也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于是就凑到憨厚之人身边,看着他在忙活什么。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螺丝刀,正在用力地撬着一块有些残缺的电器盒子。那个电器盒一角已被他撬开了,但其它部分还完好。见他有些吃力,李山便过来搭了把手,用手扶住了那个盒子。 “你以前没接触过这一行吗?” 憨厚之人看了一眼李山,便开口问道。 “没有,以后还望师兄多多指点,对了,还没请教师兄大名。”李山新来乍到,自然要表现的低调一些。 “呵呵,我叫刘路,那位叫唐兴,他是我们这儿的小组长,王师不在的时候,由他来负责这里的一切。”刘路便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也介绍了那位马尾辫的姓名。 “电子这个东西,用心学其实也不难。”他又继续说道,这时他已把盒子的外壳给撬开了,露出了里面一堆电子零件。 “刘师兄干这个多久了?” “我吗,大概有七八年了,那年高中没有考上,于是家里人就不让我继续读书了,我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就想着将来学一门手艺,听人们常说‘紧车工,慢钳工,不紧不慢是电工’,我看电工这一行还不错,于是我就选择了电工这一行了。” “真还看不出来,原来还是老师傅了,以后还望刘师兄多多指教。”李山一听,感情人家干这一行都这么久了,自己跟人家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指教就不敢了,相互学习吧。”刘路谦虚地说道。 “那位唐师兄呢,他是学什么的?”李山看了一眼唐兴的背影,见他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不知在忙些什么。 “人家可不得了,不像我只是初中毕业,连高中都没上过,人家可是正经的科班出身,长安大学硕士毕业生,那可是国内一流大学,咱可比不了。”刘路低声说道。 难怪那个家伙牛皮哄哄的,原来人家也是来历不凡,随即又想到这个刘路,大街上那么多学电工的,为什么单单只有他才能加入顶峰联合,说明这个人也肯定有其不凡之处。于是说道:“刘师兄不必过谦,能够进入到顶峰联合的人,哪个不是有过人之处。” “哪里,哪里,也就是干得时间长一些而已,也是顶峰联合看得起咱罢了。”刘路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李山听得出其口气里隐隐透出一股自得的味道。 “李山,过来一下。”两人正聊着,那唐兴忽然喊他过去。 “你好唐师兄。”李山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道。 “你把那边板子上有用的电子元件都拆下来,然后分门别类的把它们放在相应的盒子里,每天下班后,你要把屋里收拾一下,我们这里电器比较多,下班之后,检查一下电器是不是都关闭了,再有就是出门左转,那里有个水房,每天至少打四壶水,不管水壶是不是空的都必须去,你不必拿这种眼神看我,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找王师说去。”唐兴瞥了李山一眼,口中冷冷地吩咐道。 李山以往在红旗厂上班的时候,干的也是这个工作,而自己在顶峰联合属于新来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说的。 唐兴也不待李山有什么表示,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另外,我们每天早上九点钟上班,所以你必须在我们上班之前把卫生都打扫好。” 前边的李山还能接受,后面的这些要求纯粹就是把李山当成打杂的了,李山也不是不能接受,但这个唐兴的语气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令李山很不舒服。 于是李山淡淡地回道:“哦,是这样呀。我在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工,每周只能来几次,如果我能来的话,打扫室内卫生自然没有问题,但我要哪天不来的话,就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了,这一点难道王师忘了告诉你了?” 听了李山的话,唐兴微微一愣,有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自从这人一进门,就觉得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气场,也不像是有后台那种人,要是有后台的,谁会到这里来,早就去到一些有油水的部门去了,后来又听说他只是一个临时工,所以就更不把李山当回事了,认为他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了。 不曾想,居然碰了李山一个软钉子,心中有气却无处发泄,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只是跟你说说我们这里的一些规矩,要是惹到王师不高兴了,就有你好看的了!”就不再理会李山了。 李山换上了工作服,正式开始了在维保部的工作。 他现在要做的工作,便是将几大箱子里的电路板上一些元件拆下来。 这项工作其实做起来也很简单,他只是把电烙铁加热后,然后再把电路板上的焊锡给融掉,然后用镊子夹住小小的元件,放在事先贴有各种标签的小盒子里。 原本李山不太懂这都是些什么元件,但原来盒子里就有一些元件,只要找出相同的来放在一处即可,这样一来工作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198 小有所成 - 占锋 - 河止西 在这过程中,他也认识了不少的电子元件,什么二极管、电阻、电容、电通等,这些以前也在一些书本上也学过,但并未接触到真正的实物。至于这些元件都有什么用途,他还是一窍不通。 不大一会,李山就已经拆下了好几个电路板了。正当他有些得意洋洋为自己的成绩有些沾沾自喜之际,这时唐兴走过来看了一眼,鼻子里冷哼了一声道:“要是我们都像你这般干活,明天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去,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这些垃圾一股脑地全取下来放这里,这样的工作还不如从外面随便拉一个人就会干,那要你何用?”说完,提着一个小盒子,转身出了屋门。 他的这一番话让李山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有些茫然无措时,刘路凑了过来。 “小李,这些电路板上有些电子元件是报废的,所以需要检测一下,可能你不太懂,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给李山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呀,自己光图快了,应该想到这一层的,正有些懊恼之际,刘路却说道:“现在已经下班了,我们去吃午饭去。” 李山一看,可不是吗,都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于是便跟着刘路一起出了门,准备到外面吃点什么。 维保部在一楼,所以出了屋门一个右拐便到了公司大门口了,这时公司里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也都出了大门准备外出吃饭。 这些人跟李山他们身上穿的工作服明显不一样,都是一身职业套装,胸前别着工作证,从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样子。 大厦的正门是两扇感应门,员工们大都从那里进出,而刘路却拉着李山绕到了旁边一个小门,要从这里出去。 那个小门这时还是关闭着的,需要按一下旁边的门禁方能打开,而且从这里过去到员工餐厅还绕了点路,这令李山有些不解,等他们出了门,看了看正门处那些进去的人们,旋即就明白了些什么。 他在客户服务中心可是请了一天假的,所以中午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这里了。 午饭是在顶峰联合的员工餐厅吃的,这里的饭菜还算不错,本来李山说是要请刘路的,但这里要用公司的员工卡才能支付,而李山现在还没有办,只得作罢。 就这样忙碌了一天了,李山倒是拆了不少的电路板,也学会了怎样用万用表,以及电阻、电容的检测方法,但这离王工说的要组成好一台无人机的要求还相去甚远,这可怎么办。 在维保部里,他觉得那个刘路还算不错,于是他空闲的时候就向他进行了请教。 刘路介绍说,要想完全掌握无人机的组装,得需要掌握电路分析,模拟电子技术基础、数字电子技术基础,C语言程序设计,单片机技术,传感器与检测技术,空气动力学等方面的知识,不过你目前只是简单的组装,用不着了解那么多。现在的元件大多采用模块化设计,组装起来倒也不难,难就难在怎么将这些组件整合在一起。 李山以往光想着怎么操控无人机了,他发现自己对无人机相关方面的知识了解得实在是太少,在要想深入地了解,看来还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这让李山不禁联想到了自己报名的自学考试来。 当初,完全是按兴趣报了一个计算机方面的专业,现在觉得自己最需要的掌握一些电子方面的知识。 于是下午李山从顶峰联合下班后,按照刘路的推荐到书店购买了相关的电子类书籍,他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尽快掌握一些最基础的电子知识。 第二天,李山就没有去顶峰联合,而是呆在红旗厂办公室里攻读电子方面的书籍,以往在学校里也学过类似的内容,当时学这些对于李山来说简直是一件无比痛苦的事情,现在则完全不同了。 他把几乎所有的时候都用在了学习上了,白天在单位抓紧时间看书学习,而晚上除了例行的修炼之后,再就是学习这些知识了,这一学一般都到后半夜去了。 因为他知道,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的话,自己就要从维保部那里滚蛋了,那对于自己的计划可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关给过了。 另外,他还在网上购买了相关的课程,不仅可以学到相关的知识,而且还可以远程向老师请教一些问题。他比以往更加有耐心,也更加渴望能够得到有关方面的知识。这让他真正懂得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做到了要我学到我要学的转变。 他基本上是晚上看了书本上的知识后,白天再到顶峰联合反复对比实践,这让李山在短短的时间内对于电子基础知识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他不太理解的地方,刚好还有一个刘路这么一个好老师在一旁悉心指点,王工倒是对这些视而不见,而那个唐艺兴只是冷哼一声。 经过两天囫囵吞枣似的强化学习,李山对于无人机的一些基本构成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和了解,当然,他也仅知道零件的名称以及这些零件的基本作用,至于其中的原理、基础理论等较深入的问题,他这会也顾不上这些了。 在掌握了一定的电器知识后,接下来便是如何组装无人机的问题了。 现在网上都有一些现成的无人机配件,而且都是模块化设计,按照所列的单子统一采购,然后再按照说明组装既可。 王工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肯定不是这样的,那样岂不是太简单了点。 是不是可利用这里的一些废旧零件组装一架无人机来?他的本意应该是这样的。 维保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无人机的配件了,李山先将所有的部件找齐了,主要部件有飞控板、电子罗盘、发射机、接收机、无刷电机、螺旋桨、无刷电调、机架、电池、电池低压报警器等。 他先从飞控板上下手,在一堆废旧的物品堆中找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板子,其中飞控板上又包括处理器,陀螺仪、空压计、加速度计等传感器,I/O接口等主要元件。 李山又将这些元件一一找出来,并经过一番测试,当确定这些元件性能完好可靠,才将它安装到飞控板上。 经过反复不断的摸索与实践,李山终于组装好了一个翻新后的飞控板,尽管板子上那些元件的焊接水平有些不忍目睹,但好歹也算可以用了。 这样又经过了两天,组装无人机的元件已经全部准备到位,接下来就开始组装了。 他先是组装机架,然后是飞控系统,最后才是动力系统。 现在的李山可以说是争分夺秒,在维保部经常一干就是一个通宵。在第六天的时候,李山终于组装好了一架无人机,但这还不算是完成了,还需要进行一番调试,这样无人机才能真正飞起来。这些调试内容包括:加速度计校准、罗盘校准、遥控器校准、电调油门行程校准、失控保护设置………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维保部办公室窗户的时候,又经过了一个无眠夜晚的李山,尽管脸上尽显倦容,但难掩心头的激动,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架无人机,这架无人机并没有用外壳包装起来,上面红蓝电线还裸露在外面,并用胶带粘在机体上,其它的元件也是露在外面。 尽管看上去十分丑陋,但这可是他亲手组装好的第一架无人机来,是他近一个星期来的心血。 通过这次无人机的组装,李山也是大致了解的组成与构造,还包括无人机的调试,感觉这一个星期来所学颇多,尽管他明显消瘦了不少,但心中的那种兴奋溢于言表。 刘路首先恭喜李山,直夸他在这方面有悟性,只有那个唐艺兴满脸的不屑,直言这个破东西只配给小孩当玩具。 王工看了虽然不置可否,但接下来从他给李山陆续安排了一些工作来看,这也从一个侧面肯定了李山。 维保部也就这四个人,王工基本上不太接活,一般的工作也就其他几人来完成。每日前来维保部进行保养或修理无人机的各色男女却着实不少,尤其以女飞手居多。这也难怪,一般男飞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动手能力,一般的小问题,他们都能够自己处理了,除非一些大的或难以排除的故障才会找到这里来。 随着这几年无人机的普及,加入此行中的女飞手也逐渐多了起来,而且这些女飞手一般都是家世不俗,而且正值妙龄,属于即有钱又有闲的主儿,个个姿容谈吐不凡,仿若大家闺秀一般。 维保部那两名年轻人,虽然每日累得够呛,却被这些进进出出的女飞手,早已迷得神魂颠倒了。除了整日里只知道讨好这些女飞手拼命干活外,对于自身飞手水平的提升早已停滞不前多年了。 这让李山暗自摇摇头,但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接待这些男女飞手基本是另外两人的事情,他们也是乐此不疲,一方面他们可以接触一些女飞手,另外也可以趁机拓展一些人脉。 因为最近顶峰联合要进行内部比试了,每天到这里来需要维修保养的飞手更是络绎不绝,所以现在的工作量是以往的数倍,以至于超出了他们正常的维修能力了,库存室都放不下了,为此还专门订制了一个存放架,专门用来存放待修理的无人机。 既然维修保养的人多了,等待的周期也就长了,为了公平起见,一般就按照先来后到进行排序,有些人的取货时限都排到一星期以后来了,这对于那些急于训练的飞手来说简直是无法接受的。 199 二架马车 - 占锋 - 河止西 于是,有些飞手就采取各种手段拉拢维保部这些人,想尽量把自己的无人机修理时间往前放,有通过高层直接施压的,也有跟这些维修人员关系不错过来打招呼的,当然也有请客吃饭的。这让维保部除了李山之外的几个人都应接不暇,甚至还有一些女飞手,她们凭借女性特有的优势,耍嗲卖萌各展其能。 而那个唐兴像是置身在花丛中一般,早已是眼花缭乱,根本无法招架得住女孩子们这般对待,这几天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异常亢奋,他还真以为是自己魅力大的缘故。 李山由于是新来的,无法独立承担任务,所以那些人的矛头全都指向了其他三个人。 维保部如此繁忙,李山也是心中窃喜,这不单是因为跟着混了几顿饭,也收了不少礼品的缘故,而是在这样高强度的维修过程当中,不仅让他大开眼界,而且也跟着学了不少的东西,让他有些手痒痒的,恨不能也能直接上手。 他目前还只是一个打杂的,这边谁要是缺个什么元件,就喊他去取,李山也是马上就把他所需要的元件及时送到这人身边。 这样一天下来,李山也是十分疲惫,但他心里十分高兴,别看他跑前跑后的,看似无意,却一直留心观察着其他人的维修方法,晚上回到家后,则抓紧学习理论知识,白天的时候再到维保部去印证一下自己所学,就在这样理论联系实际的学习过程中,让他无人机的修理水平,在短时间内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到了那些人忙不开的时候,他也能够适当的上手了,虽说也只是进行一些简单的修理,但李山在一些飞手的心中也知道这里有这么他一个人了,只是这些人还不敢把一些重要的维修工作交给他,他们信任的就是那三位老师傅了。 以李山原先的见识,认为现在社会上所谓的专家欺世盗名之辈实在是太多,对业余十一级的王工近乎神话般的传言,认为有夸大的成分,所以就一直报以怀疑的态度。 然而仅仅数日后,就让李山大吃了一惊。 这老王虽然修为不高,但在修理之道上的造诣之高,绝对非同寻常。经其修理后的无人机,其性能稳定性的确提高了不少。 而从中受益匪浅的李山,不禁惊喜交加起来。看来这次进入维保部,还真是来对了! 只是想从王工那里学习到一些有用的技能却是不太容易,这个王工虽然并不阻止李山在一旁观看他的修理过程,却从不加以解说,让本就是外行的李山看了只觉得一头的雾水。 不仅如此,一旦涉及到修理中的一些关键技术,王工却到那间小屋子里去操作,而那间小屋是这里的一个禁区,除了他自己,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 李山本来在红旗厂就是一个装配工,他在维保部表现出来的动手能力和工作素养都让王工甚为满意。甚至偶尔李山的一些疑问,更是挠到了王工的一些痒处,不知不觉就多讲了许多东西出来。 如此一来,王工对李山的态度在短短的一月时间内,竟渐渐改变起来。由一开始的严厉冷面,到后来的和颜悦色,让维保部另两位深知王工脾性的修理工不禁目瞪口呆。 出于妒忌的心理,这两人对李山态度自然谈不上多好。不过李山现在受宠,这两人也不会头脑发热的找李山什么麻烦。但日常遇见时,冷漠异常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就连原本对他还不错的刘路也开始有些疏远他了。 李山却乐得如此。他正想平常一个人独处好好琢磨修理技术呢。无人打扰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王工便将一些基本的修理方法,给李山讲解了许多,让他谨记在心。 王工一般只动手修理一些比较高端的无人机,另外还有就是一些高层指定的设备,平时就是有了闲工夫,也是坐在那里喝茶,一般的无人机还真很难让其出手。 知道他的这个怪脾气,一般的飞手也退而求其次,就请唐艺兴跟刘路两个帮忙。 但这两人修理的无人机,最终都得要经过王工的调试才能算是合格。 调试是无人机投入正式应用的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王工显然并没有把这一手绝活教给这两个人,即使是有人按照标准操作规程调试出来了,但其性能、稳定性、可靠性及寿命等方面却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他在行业内赖以成名的独门绝技,所以轻易不传给他人那也是能够理解的。 王工进行调试的时候,都是在西侧的那个小屋里,那里是王工规定的禁区,不经允许谁都不得进入,而每次调试时,他都把其他人远远的打发走,自己则一个人关起门来在那间小屋子里独自进行调试。 有时候活要是比较急,而他又不在的情况下,倒是让唐艺兴进到里面的设备上调试过几次,但有些诀窍唐兴显然并没有掌握,虽说经他调试出来无人机也可以用,但那些飞手用起来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为了能够掌握这门绝技,唐兴倒是鞍前马后忙个不停,而王工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这让唐艺兴大失所望,却又无可奈何。 就像王工说的那样,一月期限一满后,李山立刻就被安排了一系列的修理任务。但以他表现出来的能力来说,自然不会有太高难度地事情给他做。 所以李山做起这些来,轻松之极,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他把大量的时间都用来研究相关的知识上面了。 如此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一切都很顺利,李山觉得选择加入维保部,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由于李山也能接一些简单的小活了,所以发工资那天,李山还领到了一份自进入顶峰联合以来属于自己的第一笔工资,虽然只有区区的800块钱,但李山也是颇为兴奋,心想要是以后真的下岗了,最起码也有个手艺可以养活自己了。 李山打算一旦学成之后,立刻改造自己的无人机,也好让它们能够再往前跃升一层,从目前的二代半机直接跃升到三代机。 李山原先一直放在真空箱中进行真空处理的那块水晶也被他取了出来,按照原来激光头上那块破损晶体的样子,重新测绘了一下,并按照这个尺寸进行了加工。 对于这个水晶的加工,需要特殊的加工设备,为此,他在红旗厂特种加工中心找了一个熟人帮忙才完成的,然后他按照原样,将这个水晶放置到了激光头里,不过在家里他还没有办法进行测试它的效果,想着找个时间到没人的地方进行测试。 另外,老顾给他那架无人机上安装变压器的工作也完成了,李山在取无人机的时候,受到了老顾好一通埋怨。 直说没见过像李山这么抠门的飞手,即不想花钱,却又想提高无人机的性能,这回可把他折腾的够呛,他几乎把那架无人机上能利用的空间全都利用上了,按老顾的话说现在里面挤得恐怕连一根头发丝都难以插进去了。 老顾说这话当然有夸张的成份了,他说这话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提高一下要价,李山也能够理解,于是就在原先说好的价格基础上又主动加了点钱,对于这个额外的收入,老顾自然十分满意,这才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接下来,李山自己开始了进一步的改造,主要就是把那个加入了神秘煤粉的电池,与目前无人机相连接,这对于现在的李山来说,这简直就一个小儿科。 当他信心满满地试飞改造好的无人机的时候,刚一接通电源,无人机还能响起了一阵嗡鸣声,旋即就冒出了一股白烟,李山一看不好,急忙关闭了电源。 分解后发现,原来是老顾新加装的那个变压器出了问题,塑料外壳有两个黑乎乎的洞,像是被击穿的样子,好在其他元件并没有出现问题,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老顾给自己的是假冒伪劣产品? 这不应该呀,老顾这个人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这个变压器上面的标志十分清晰,一看就不是那种三无产品。 排除了产品质量问题,那问题可能就出在电池上面了。 想想也是,以这只电池强大的能量,一般普通的变压器还真承受不了。 这可怎么办? 原以为有了强大的电池就可以使无人机飞得更高更远了,看来这个想法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实现了。 看着手中的这块烧得黑乎乎的变压器,心想这个变压器的承受能力有限,要是能够增强它的强度就好了,李山脑子忽然灵机一动,如果把它进行真空化处理,不知道效果会不会好很多。 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 联想到那个神秘玉石所体现出的能力,李山觉得十有八九可以成功。 于是,他按照这个变压器上的标牌,在网上重新又买了几只,到货后,李山又马上就对它进行真空处理。 现在李山手中已经有三架无人机了,按照他的设想,打算将来一架用来发射激光,另两架还是用它们原来的子弹发射装置。 这样一来,对于远距离打击目标,可以使用激光器,对于近距离或一些特殊的场合,则使用普通子弹进行攻击。这样一来,就能够形成很好的配置结构。 这可是李山的二架马车,且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攻击力了。 不过,这一切全要等到真空处理后,看看变压器的实际效果是否能够承受电池的高电能,如果可行,他的无人机将借助卫星导航系统,从而具备远程打击能力。 拥有了这些武器装备,并不是说李山是个好战分子,上次在秦岭山里受到了那两个家伙的劫杀,要不是他运气好,这会说不定已然葬身在那片山脉中了,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没有一点反击能力是完全有必要的。况且顶峰那帮人整天在练习着无人机的攻击技巧,谁知道他们下来做什么用的,难道仅仅是娱乐而已? 就在这样的等待中又过了几天,李山都有些等不及了,于是便取了其中的一只变压器准备试试。 200 一个陌生的电话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知道,经真空处理后的物品强度大小跟处理的时间有关,时间越长,强度肯定就越好,至于具体要多长时间,他心中也没有什么定数。 他现在只取出了其中一只变压器,其他的则继续留在真空盒内,如果取出的这一只出现问题的话,还有另外几只留作备用。 按照老顾改装后留下的位置,李山把真空处理过的变压器装到了无人机上,一切准备停当,他把这架无人机拿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再次开始试飞。 由于这次试飞关系重大,将直接关系到将来无人机的使用与后续发展,所以李山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接通电源,无人机发出了一阵轰鸣声,桨叶开始旋转,这一刻李山大为紧张,上一次变压器被击穿就是在这个时候,结果这次令李山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这让李山稍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还要进行持续性的测试,以验证这次试验是否成功。 这次试飞李山是在家附近的一片空地上进行的,离周围的居民楼并不远,由于害怕出现炸机,所以李山飞得并不太高,只是在原地兜着圈子。 无人机对于普通大众来说已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所以李山试飞的时候,并未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只有几个小孩子在一旁围观追逐着。 随着飞行时间不断的增加,李山提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看来自己的改造是成功的,当连续飞行时间已超过近二十分钟后,他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这次的试验应该算是成功了。 “小伙子,你的这架无人机飞得时间够长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可以飞,我给孙子买的那架无人机飞不到十分钟就没电了。”正暗自高兴的李山,被旁边一个白发苍苍老人这么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光顾得自己高兴了,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了。 现在的无人机一般最多也就飞个二十分钟就很了不起了,而自己这架无人机却飞行了这么长时间,在遥控器上却一直显示电池的电量为100%,这要是让有心人看到了,肯定会觉得有问题。 李山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位老爷子,觉得他像是无意中说出这番话的,但却足以引起自己的警觉了。 他连忙收起了无人机,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回到家里的路上,李山一直检点着自己今天的行为,自己确实有些随意了,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轻易的展示在大众面前。 回到家以后,李山的心情不错,今天的测试结果表明,自己的设想是正确的,用那个玉石进行真空处理,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大大提高了变压器的强度,足以承受电池所带来的强大电能。 这种真空处理也就进行了两天而已,那其他的两只还在进行真空处理的变压器应该承受能力更强。 李山接着又想到,既然变压器可以,那是不是可将其他部件同样进行真空处理。 这应该没有问题!假如把自己无人机的元件统统进行真空处理一番,不知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无人机性能不知有多强大。 想到这里,李山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接下来,李山把真空盒内的另外两只变压器也取了出来,并安装到了另外两架无人机上,同时,又用那神秘煤粉改造了几只普通电池,并分别安装到了三架无人机上。 这样一来,他的三架无人机全部具备了超远程航行的能力。 只是他最早的那架无人机没有卫星导航装置,所以控制距离有限,而另外两架却能够飞行到只要有卫星信号的任何一个地方。 为了方便起见,李山把最早的那架无人机定为1号,另两架分别定为2号和3号,而这后两架无人机在拥有了远程航行能力后,已具备了实弹射击的条件了。 这天晚上,李山把其中2号无人机上的指示灯给弄灭了,这样一来,无人机在夜间飞行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为了避免受到干扰,李山还没有托大到躺在家里的床上进行操控。 他在外面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看了看四周无人,便放飞了手中的无人机。 事先在遥控器上进行了设置,目标是正南方向的秦岭山中,坐标定好之后,李山便开始了这一次具有深远意义的飞行。 这次飞行,不仅要检验通过卫星信号对于无人机控制能力,也检验一下无人机各方面的性能是否可以满足长距离飞行的要求。从这里到目的地直线距离有48公里,再加上返程,早已超过了普通电控式无人机所能飞行的距离了。 这天晚上,天气晴朗,气温9摄氏度,微风,风力2—3级,风向偏东,天气情况非常适合无人机飞行。无人机的飞行速度每小时110公里,飞行高度500米,从北向正南方向飞行,几乎横跨了整个长安市。 李山有意让无人机沿着长安市的中轴线飞行,这是他这是李山第一次在夜晚从空中俯瞰长安市,五彩缤纷美丽的夜景自然让李山赞叹不已。 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飞到了指定的地点,在那里稍做停留之后,便按原路返回。 由于害怕在飞行当中出现什么意外,为慎重起见,本次飞行并没有装备子弹发射装置,他担心万一无人机出现了什么状况,也不至于引起他人的怀疑,只会当成是一次普通的“炸机”事故。 为了保证无人机为全负载状态,李山还在无人机上绑上了与子弹发射装置相同重量的物品。 接下来又连续飞行了几次,而每一次飞完之后,李山都将无人机进行了分解,检查这些部件有没有什么问题,看它们能否承受这么远距离的飞行。 检查后发现,除了电机轴有些发热磨损过大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而电机轴的磨损不足以影响到无人机的正常飞行。李山这才安装上了子弹发射装置,准备操控着无人机到秦岭山里进行实弹射击训练。 由于晚上秦岭山里山高林密,能见度无法满足射击的要求,必须要在白天才能进行。故此,李山先是在晚上将无人机飞到山里,到了白天再进行实弹测试。 经过测试,李山发现这种子弹的有效射程可达300米,而且射击的准度已完全调整好了,能够通过摄像头上的绿十字或激光校正器就可准确地击中目标,基本上不用再对无人机上这套系统进行调整了。 这种发射子弹的装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子弹发射后弹壳可以留在发射装置里,重新更换子弹的时候才可以把弹壳取出来。 由于子弹没有供应来源,用一发就少一发,李山也不敢随便射击,只是觉得达到了试射目的就收手了。 李山最近一阶段忙得不亦乐乎,他把到顶峰联合那里当成了自己近期最主要工作了,其目的就是想在修理无人机方面尽快能有所突破,心想反正呆在厂里也没什么事,就借口家里有事给单位请了长假,这样两头都不耽搁。 看着李山一天到晚忙忙碌碌的样子,刘处长还信以为真,关心地问李山如果家里要是忙不开,可以给单位提出来 李山却有些心虚,忙说不用不用,自己足可以应付。 他请假说家中有事只是一种借口,没想到这天真有事情发生了。 这天,李山正在顶峰联合维保部的操作间正在分解一架无人机,这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李山就有些纳闷,心想这不会又是什么推销广告的电话吧,再加上自己手头很忙,就没着接。 可这个电话过了一会却又打来了,如此反复几次,李山就有些疑惑,他来到了外边的走廊上接通了电话,这头电话刚一接通,那头就有个陌生的女音传来过来,而且还是那种质问的语气:“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呀?” “你谁呀,我一定要接你的电话吗?”李山也不客气地回敬道。 “你是不是叫李山?” “是呀?怎么了?”对方能够叫出自己的名字,让李山疑惑。 “有一位女士,被人送进医院来了,我们看了她随身携带的身份,她叫严桂芝,她是你什么人?” “你说什么,她叫什么?”李山一听就有点急了,急忙又问了一句。 对方又把名字重复了一遍,严桂芝是李山的母亲,李山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打电话的人是一名护士,护士说是病人发病时正走在人行道上,忽然肚子感到一阵剧痛,然后疼得坐在了地上,幸好有好心人给送到医院来了,至于是什么病,目前还不清楚,医生正在检查,这个电话是在病人身上一个通讯录上找到的,希望家属马上过来一下,然后说了医院的地址。 李山心中着急,连忙跟王工请了假,就直奔那家医院而去。 母亲到底怎么了,那边的人也没说清楚,这让李山更加焦急不安。 等到了医院急诊科,发现老爸也到了,连忙问是怎么回事,老爸告诉李山说你妈得是急性阑尾炎,都已经穿孔了,必须马上手术,我已经签过字了,现正在手术室里做手术呢。 看着李山有些着急,老爸安慰李山道:“不要紧的,阑尾炎也属于一种常见病,医生说了送到医院还算及时,应该问题不大。”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手术后,严桂芝终于脱离了危险,这才让李山松了一口气。 于是李山主动开始了陪护,见老妈已经醒了,连忙问她感觉怎么样了。 老妈见李山他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就安慰他说感觉还可以,就是现在麻药的药效已经过去了,感觉还有些疼,但可以忍受的住。 这时单位也来人了,刘处长带着几位同事来看望病人,李山接过了同事们带来的礼物并连声道谢,处长说你母亲病了也不说一声,后来我们多方打听才知道,这才过来看看,并让李山安心在这里陪护病人,有什么困难尽可以向组织上提。 李山连说没什么困难,并再次感谢了同事们。 送走了同事,刚回到病房时,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请李山回避一下,由于这是女病号房,里面的另一个女病人说是要换衣服。 201 被侮辱的人 - 占锋 - 河止西 恰好这时老妈觉得有些饿了,医生嘱咐说是病人这一阶段只宜吃些流食,李山便准备泡点麦片给老妈喝,于是拿着饭盒出了病房,准备到开水房去接点开水。 一来到走廊上,见一个正打电话的女孩吸引住了李山的目光,她上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色圆领运动服,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白色旅游鞋,扎一条马尾巴,整个人显得活力四射,虽然这个女孩是背对着李山的,但其窈窕的身姿不由得让李山多看了她两眼。 李山心中暗叹,此女背影都已如此出众,要是看到其正脸,还不得迷倒一大片。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山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面容,此时这张面容却是一脸焦急之色,只听她对着电话说道:“我遇到麻烦了,我现在正在医院,你能给我打点钱过来吗?” ……..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同学要住院,急需用钱,你有钱吗?我以后再还你”。 ……… “谁是病人家属,费交了吗?”一个护士问道。 “钱马上就打过来了,你们可不可以先做手术呀?”女孩苦苦央求道,脸上一幅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样子,真让人不忍拒绝。 护士说她做不了主,需要问一下医生。女孩跟着护士去了医生办公室。 李山摇了摇头,到开水房打完开水回来,也不知道里面的那个病人是不是换好衣服了,所以李山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 这时走廊的大门被推开了,李山抬头一看,见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了,这时风风火火疾步走了进来,恰好被路过的医生看见了,马上道:“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找了你好半天了。” “我去交费去了,什么时候可以手术?”女孩跑得有些气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是她的家属吗!”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因为来回奔波,脸色显得有些红润的女孩说道。 “我,不是,医生,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问你,谁是她的家属,过来签字,她是因为胡乱服用药物流产导致的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快点,情况很危急。”医生催促道。 “不签不行啊?” “不行,不签字,我们没法手术,出了事医院付不起这个责任。” 听到这里,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又开始打起了电话。 “呜呜,还没有,你什么时候来啊,我害怕。”女孩边打边哭,电话那边不知什么人,可能最终说服了女孩,女孩就随着医生去办公室签字去了。 这种事情医院可能经常遇到,由于事不关已,李山也不愿多加理会。 这时李山觉得里面的人衣服应该换完了,于是就进了病房。 泡好了麦片,本来李山还想喂给老妈,老妈却死活不肯,道:“我还没到需要人喂饭的地步。” 李山笑笑也不跟她争。 老妈吃完饭后,不一会便又睡过去了。 看着老妈没什么事了,李山便来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本通信工程的书翻看起来,他现在已经完全入了此道了,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电路符号。 正当他看得起劲的时候,走廊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扭头一看,见进来了一个护士,她把隔壁病房里的两扇门全打开了,然后看着李山说道:“小伙子,来帮忙推一下吧。” 李山不明所以,既然人家说了,自己也不好就这么坐着,他放下书,起身来到了大门外,见外面停了一幅担架车,那个漂亮的女孩跟在旁边,两只大眼睛一直关切地盯着担架车的病人。担架车躺着的病人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这个病人也是一个女孩,年纪看着也不大,虽然她容颜俏丽,但脸色煞白,就像是一朵鲜花被摧残的不像样子了,看起来没有几个月是很难恢复元气的。 心中这样想着,李山上前帮忙将担架车推进了隔壁的病房,又在护士的指挥下,将担架车上的病人移到了普通病床上。 整个过程中,那个漂亮女孩只是冷冷地瞥了李山一眼,就不再看他,至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谢谢之类的话。 李山也不介意,忙完后,又重新回到走廊翻看起书。 正在这时,走廊门“通”地一声被人给推开了,李山皱了皱眉,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小伙子闯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束花和一些礼品盒。他通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挨个查看着,当他来到那个刚做完手术的女孩病房前,便推门走了进去。 “怎么样了?”小伙子一进门就看到俏丽女孩坐在床边。医院病房里的暖气十足,所以女孩只是穿了一件毛衣,勾勒出动人的身段。 “嘘……睡着了,你怎么才过来啊?” “别提了,开了一天的会,这是谁啊,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伙子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孩问道。 “走吧,出去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女孩怕惊醒了病人,于是将小伙子手里的东西接过来之后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拉着他出了病房,一直到了外面的走廊尽头,然后开始小声述说着什么。 “这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会不会是你们学校的男生啊,现在的男生都是只顾自己快活,从来不考虑这有多危险。” 小伙子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似的说道。 “你也知道啊,你还不是一样,我要不是坚决拒绝,是不是也早就被你搞成这样了?”女孩看了一眼正在走廊上看书的李山,见他似乎沉浸在书本中了,并没有留意到自己两人的说话。只觉得这人有些古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除了学生,看这种纸制书的人不多了。 当下便使劲扭了小伙子一下,虽然他今天没能及时赶过来,她相信那是因为不是自己的事,要是她出了这样的事,小伙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而且这么晚了,他又开车从外县赶了过来,这说明他是关心自己的,所以心里那一点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儿情调的撒娇。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并没有睡着,所以她猜测刚来的这个小伙子有可能是自己闺蜜的男朋友,心里羡慕的不得了,而自己呢,自己这样花一般身体被其他男人肆意的蹂躏摧残,到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到这里,她不禁泪如泉涌,悲从心来,全怪自己,就是因为自己贪玩,这才惹下这么大的祸事,难道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吗? 听到有人进来,她又闭上了眼睛装睡,可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有来得及擦去,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的泪痕,这让进来的女孩看到了,于是对小伙子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好不好?” 小伙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出门去找吃的去了。 “徐佩,你醒了吗?”女孩拿出一张面巾纸替徐佩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 徐佩这才睁开双眼,但是眼睛了没有一点往日的神采,显得郁郁寡欢,就好像是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光了一样,要不是知道她没事,女孩一定会认为这个人快要死了,这是回光返照而已。 “焦娇,谢谢你救了我,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咳,说啥呢,我和你是朋友,这都是应该的,这个时候我不帮你谁帮你”。 “谢谢,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的”。 “行了,一辈子的事还早着呢,以后再说吧,你现在就是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现在快要高考了,我明天把书本拿来,和你一块复习,绝不会让你落下,好不好。”焦娇将徐佩的手又塞进被子里,仔细的给她掖好被子。 “你为什么不问他是谁,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 “害你?什么意思,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我一直以为你背着我交了男朋友才发生这事的,徐佩,你说是谁啊,是谁害得你?”焦娇也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八卦好像是女人的专利了。 “算了,这是我的命,谁也帮不了我,焦娇,我不准备读书了,我想等好了之后离开这里,我要是还呆在这里,我早晚会死在他们手里的”。徐佩语气低沉的说道。 “徐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他们强迫你那个了?”焦娇试探性的问道。 “你别问了,你回去复习吧,好好念书,快要考试了,我是不准备再回去了”。徐佩心灰意冷的说道,这件事她考虑了很久了,要是还呆在长安市,那几个家伙肯定不会饶了自己的,而且自己的很多不雅照片都在他们手里,说不定哪天他们把自己玩腻了,就会让自己去那种地方接客,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 “这哪行啊,这都快要考试了,多可惜啊,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情啊,不行,这事我不答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这事给我男朋友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你”。焦娇虽然很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参与进来,但是她实在是不想这样就放弃徐佩,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是朋友,还因为她始终坚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义的,而且在她的眼里,自己的男朋友还是有一定能量的,以前他就替自己办成了许多自认为难以办成的事,她就开始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似乎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202 这事就交给我了 - 占锋 - 河止西 “不用了,那些人都是大老板和当官的,谁都惹不起他们,不要再牵连其他人了,这样不好。” “徐佩,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要勇敢的面对,不然的话会永远没完没了,倒不如直接来个了断的好,你说呢,做了错事不要紧,关键是我们能及时补救,这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焦娇抓住徐佩的手,轻声安慰着。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她心里开始后悔刚才的大包大揽了,因为徐佩刚才说的那些人都是大老板和当官的,她虽然知道男朋友也有着一官半职,可是男朋友的那个官究竟有多大,她就不清楚了,但是如果那些家伙的来头比男朋友大,那岂不是就麻烦了,她开始意识到,今晚真不该让男朋友搅合到这里来,也许这样一来,就给他找麻烦了。 而徐佩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神采,焦娇知道,她终于缓过来了,既然是这样了,自己也只好先将这事和男朋友说说了。 “他是干什么的?”徐佩问道。 “谁啊?” “你男朋友?” “哦,是区组织部的,不过最近好像是又升官了,我不太懂那个,待会他回来你问问吧,看看能不能帮到你”。焦娇说道。 徐佩听完焦娇的话,心里不禁一阵失望,区组织部,这是干什么的?这么小的官能干什么,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渐渐熄灭了。 当时间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那个小伙子拎了一个食品袋回到了医院,回去时正好看到焦娇和徐佩在说话。 “我买回来了,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小伙子问道,因为他不认识徐佩,所以看向焦娇,希望她能给介绍一下。 “徐佩,这就是我男朋友,乔一同,一同,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徐佩。” “你好,要不要吃点东西?” 乔一同问道。 “我不饿,你们吃吧,要是觉得这里味道不好,你们两个可以出去吃。”徐佩说道,刚才焦娇介绍乔一同时,是那么的幸福和自然,而自己呢,想到这里心里没来由又开始难过了。 “徐佩,你要吃点东西,不吃东西怎么行呢,还有,你不是说有事要问他吗,你现在可以问了,我去洗洗手,待会喂你吃好不好?” 徐佩笑笑没说话,而焦娇则站起身去了洗手间,看到她出了门,徐佩看向乔一同:“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请坐吧,那里有椅子”。 “好的,焦娇说你有事要我帮忙,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就一定帮。” “别听她瞎说,我没事,麻烦你了,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徐佩两眼无神,呆痴痴的看着天花板,悠悠的说道。 “这个,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养好身体准备高考,刚才在走廊时,我和焦娇商量了一下,觉得她没有伺候你这种情况的经验,我们准备给你请个月嫂,你看怎么样,这样的事如果不处理好,很容易落下病根,到了一定年纪就遭罪了。” “这是焦娇的意思吗?” “主要是我的意思,我想焦娇可以在这里陪你,但是很多伺候病人的活她干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在正是高考最紧张的时候,耽误一天都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天天在这里呢,你放心,我不会耽误焦娇的”。徐佩内心里一阵心痛,感觉自己真是无依无靠,这个时候都是个人顾个人了,哪有什么友情可言,即便是焦娇没有这样说,但是她男朋友都这样说了,自己还能死皮赖脸的赖着人家吗? “那不行,我一定要在这里陪好你,坚决不能让你落下病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时候焦娇从外面走出进来,正好听到徐佩的话,开口坚决反对道。 “呵呵,我想徐佩是误会了,我是说找个伺候她的人,你又什么都不懂,不是让你走,你们两个想什么呢?” 乔一同急忙解释道。 “行了,你不要说了,连个话都不会说,真不知道你这公务员是怎么干的。”这几乎是成了一个通病,在男人面前,男人一般很乐意训自己的女人;而在女人面前,女人一般很爱训自己的男人,这都是为了找面子,让自己的同类看看自己在家里多么威风。 冯茂伦今晚喝了点酒,所以感觉全身燥热,看了看手机,这个时候徐佩那小妮子应该已经放学了,于是开始拨打徐佩的手机,让她今晚过来陪陪自己。 自从那晚送给安元峰开了苞之后,冯茂伦再无顾忌,只要有时间,就会打电话让徐佩过去陪他,如果不去,下次见了会有更多的惩罚,而且她的很多裸照都在他手里,所以他给徐佩规定的规矩就是随叫随到,不许关机,不许说没时间。 所以当三人正在说话时,冯茂伦的电话就打到了徐佩的手机上,听到手机的响声,乔一同清楚的看见徐佩浑身一抖,紧接着急忙去拿床头上的手机。 “冯,冯哥,什么事呀?”徐佩病恹恹的问道,一边打电话一边偷眼瞧着乔一同和焦娇。 “你在哪里呢,今晚过来陪爷喝点。” “我,今天过不去了,我,我今天病了。”徐佩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病了?什么病啊,要不要爷陪你去看看啊,小骚货,居然敢不来,你是不是想在网上看到你那些照片啊,还有视频,是不是想出名啊?”冯茂伦威胁道。 “不是,不是,冯哥,我今天真的病了,现在就在医院住院看病呢。”徐佩急忙辩解道,虽然乔一同转过脸去没看徐佩,可是电话里的声音他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看来这小妮子是惹到什么人了,说不定还是道上的,看来以后得告诫焦娇,离这个小妮子远点,以免学坏了。 “住院?那好啊,我去医院找你,我还真没有在医院搞过呢,说不定很刺激,哪家医院,我去找你,哈哈哈。” “冯哥,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等我出了院,你说什么都行,你千万不要来,不要。”徐佩委屈的抽泣起来,但是没办法,如果不是还有这俩个人在,估计她现在早就嚎啕大哭了。 “小贱货,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快点说,你要是不说,我挨家医院找你,等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说不说?”徐佩越是求饶,冯茂伦就感觉越是刺激,所以进一步的恐吓道,徐佩已经被冯茂伦收拾怕了,更不想惹怒了冯茂伦,他别墅里那些调教女人的用具真是把她折磨坏了,于是赶紧说出了医院的名字。 这一幕,把焦娇吓呆了,她真的不知道徐佩到底惹上了什么人,于是转过脸去看乔一同,但是乔一同面无表情,看不出喜忧。 “徐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现在还不告诉我们吗?你知道吗?这样下去你就毁了。”在徐佩放下电话后,焦娇大声的说道。 “焦娇,你不要说了,这件事你们管不了,我也不想给你带来麻烦,你们走吧,他待会就来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求你,不要问了”。徐佩双手捂住脸,用被子盖住头嚎啕大哭。 焦娇也是没有主意了,转脸看着乔一同,“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想帮她,我也得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乔一同小声的说道。 焦娇想了想,乔一同说的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首先得弄清楚吧。 焦娇一把将被子拉了下来,“徐佩,你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啊,我们是真的想帮你,你快点说吧,再不说我们可真的走了。”焦娇生气的说道。 徐佩也是感到这次是真的挨不过去了,冯茂伦要是真的来了,今天自己非得去死不可,所以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这些话她从来没有给别人说过,那是因为她没有脸给人家说,这么丢人的事说给谁听都会让人家当成笑柄。但是焦娇听得义愤填膺,而乔一同也觉得这事做得过分了,没想到在电视上看到的事,在现实中真的有。 “该怎么办?”焦娇问乔一同道。 “嗯,你先出去吧,这事你别搀和了,我来做,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乔一同无所谓的看着焦娇说道。 “我出去,我要是出去了谁帮你?”焦娇不同意。 “你不知道,这事你掺合进来没任何帮助,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险,听话,出去吧,需要你的时候我叫你。” 乔一同心说你能帮上什么忙。 焦娇想了想也是,并在乔一同的一再坚持下,她走出房门,正好对面的病房没有人,于是她就躲在对面的病房里,看着这边徐佩病房里的动静。 等焦娇出去之后,乔一同坐在焦娇坐过的地方,这个时候徐佩也不哭了,坐了起来,乔一同将枕头放在她的身后,这样她能坐的舒服点。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行了,这事别说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想不想解决问题?” “你有办法?” “没有,到时候你看我眼色行事,这个王八蛋,非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可,他也是一个成年人,也得要脸,我就不信她能豁的出去和你一个小妮子一样,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事就交给我了,我既然想帮你,自然就会尽可能帮到底的。” “你认识冯茂伦吗?” 203 施压 - 占锋 - 河止西 “认识啊,他是冯副市长的公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 乔一同一听到这个名头,内心不由一震,刚才之所以夸口说是能够帮她,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小角色,现在看来这话说得满了,这让他心中有些犹豫起来。 “嗯,刚才我没说,是因为我怕这件事你们帮不了我再连累你们,但是这事就是从他那里开始的”。徐佩低头说道,毕竟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跟了他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在这期间他还让我跟了一个好像是叫安元峰的,并拍了一些他的视频……” 乔一同听到这名字大吃一惊,徐佩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 这个叫安元峰的不是别人,正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自己的顶头上司,这事居然还牵扯到他了,而且还有视频。虽然乔一同不知道这些视频的内容,但肯定是见不得光的。自己这次算是彻底被卷进去了,他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心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佩正想再说什么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身酒气的冯茂伦闯了进来。 冯茂伦看到了病床上坐着的徐佩,但是也看到了病床下椅子上坐着的乔一同,心里不禁一阵冒火,这小娘们,居然背着他偷汉子,他在潜意识里已经将徐佩看作了自己随时可以摆弄的女人,是他的私有财产,容不得任何人染指,可是这里明明坐着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比自己年轻帅气的男人,妒火一下子就然了起来。 “臭婊子,你居然敢背着我偷男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都看看你的艳照啊,起来,给老子起来走,喂,小兔崽子,你马上给我消失,我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然的话,我把你装起来扔河里喂鱼去。”冯茂伦转过脸冲着乔一同骂道。 乔一同只是一名普通的政府公务人员,几时跟这种人物打过交道,再加上此事又牵扯到了市里的领导,心中早已有些后悔趟这趟浑水了,这时却又不好表现的太过不堪,于是站起来指着冯茂伦说道:“你是什么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冯茂伦久在江湖上厮混,对方色厉内荏的样子岂会看不出来?当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握住了乔一同伸出来的手指,在他稍一愣神的功夫,猛然发力向上一拧,乔一同没有防备,但是十指连心,食指被冯茂伦拧的快要断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嚎起来。 “你是干吗的,说!要是敢说慌,今天你也不要出这个医院了,我听说这个医院接骨也是很专业的,这十个手指都接上恐怕也得一天了,说,叫什么名字?” “大哥,轻一点,我叫乔一同,临渭区组织部的,轻点,疼啊。”乔一同是真的疼,眼泪都掉下来了。 “乔一同,你知道我是谁吗?” 冯茂伦手上加大了劲,乔一同越是想挣扎,但是冯茂伦越是使劲,所以此刻的乔一同感觉自己手指快要断了,本来还想再来上几句给自己壮壮胆,但是发现自己疼的已经不能完整的说话了。 “大哥,你想要什么,说句话,咱,凡事好商量,你,先让我起来好不好,求求你,这样疼啊。”乔一同几乎是跪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哀求道。 这一幕惊得徐佩目瞪口呆,她早知道冯茂伦很蛮横,但刚才看到乔一同信心满满的样子,还报有一些希望,可现在只一个照面他便被冯茂伦给制住,马上就变成熊包一个了,这让徐佩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冯茂伦也是有些诧异,刚开始还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人高马大的是个人物,所以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就打算来个快刀斩乱麻,一下子将他给彻底震住,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的就得手了,不过这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小子,老子的妞你也敢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离她远点,要是下一次再让我知道你纠缠她,我让你们一夜回到解放前,嘿嘿,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这本事,是不是?” 冯茂伦另一只手使劲拍了拍乔一同的脸,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啪啪作响,连在病床上躺着的徐佩都吓得直闭眼,她生怕冯茂伦突然之间发作起来,被他也一同给收拾了。 “大哥,你这话说的,我记住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找她,她是你的,这样行了吧?大哥!” 乔一同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服软,不然的话自己这根手指怕是保不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心里想到,自己的前程远大,犯不着跟眼前这个混混一般见识。 “你叫乔一同是吧,我会查到你了,如果你想要让你家人平安的话,还想要你的前程的话,趁早按我说的做,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信不信?” 冯茂伦的脸色狰狞,乔一同看的心颤不已,他已被彻彻底底的征服了,如果刚开始他还存了点小心思,但是接下来冯茂伦的这一番话,已经使他彻底陷入了惶恐之中。 “乔一同,起来吧,最后一个事,我告诉你,我是冯茂伦,你可以出去打打听,另外,你是一个混体制的人,假如你知道了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吗?你说要是我把这事告到你们领导那里,你猜他会怎么办?” 冯茂伦松开了乔一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再控制他了,现在主要是语言震慑。 听到这里,乔一同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下来,自己越发后悔参合到这件事里了。 “乔一同,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杀人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你懂不懂这话的意思?在这里,民不与官斗,这是老百姓都明白的道理,真不知道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狗血喷了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以为有点小权利就可以把任何事不放在眼里了,是不是?也不是我吓唬你,只要你领导知道了这事,他会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冯茂伦这些话简直是字字诛心,每句话都令乔一同心惊胆战。 现在这是何苦呢,要是被安部长知道了自己掌握了他的秘密,以安部长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会对自己善罢干休。而且上个月组织部都找自己谈话了,自己晋升已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要是在这件事上出了纰漏,那自己为之奋斗多年的大好前程将毁于一旦。 “大哥,这事我听你的,你看,这样好不好,今晚我做东,我想交你这个朋友,给个面子怎么样?” 乔一同这下彻底熄火了,一旦他转过弯来,就能认定自己转弯的正确性,换句话说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这就对了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不过,我今晚有事,没时间,改天吧,我希望你说话算话,要不然,哼哼,你好自为之吧。”冯茂伦摆摆手说道, 乔一同现在算是彻底被征服了,知道今天自己在徐佩面前出尽了洋相,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呆下去了,于是转身出去了,至始至终没敢再看徐佩一眼。 徐佩看着冯茂伦,一种想哭的感觉再也控制不住了,蒙上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隔着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对面屋里的情形,但是听不见说什么,把焦娇急坏了,等看到乔一同要走,焦娇迫不及待的推门进来,“怎么样了,谈好了,他说什么了?” 乔一同看了一眼焦娇,忙把她拉到了一边,脸上有些不自然起来道:”什么都别说了,咱们走吧。“ “走,你这是什么意思?”焦娇有些不解地问道。 “他们我们惹不起,赶快走吧!”说这话的时候,乔一同还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 焦娇这才发现乔一同神色有异,一脸的土色,已没有了往日那种意气风发的神采,倒有些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于是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哎哟,这是谁呀,乔一同你也不给我引见引见?”两人正在争执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脸色不由变了,乔一同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声音正是冯茂伦的,于是他催促焦娇快走。 “别介呀,既然见了,就是有缘,大家认识认识如何?”冯茂伦双眼直盯着焦娇,毫不掩饰着眼中的贪婪之色。刚才他也看到了徐佩的模样,她确实是病了,看样子不像是装的,心中也觉有些晦气,正准备想离开的时候,却不曾想到见到了焦娇,眼前的这个美女比病床上的那个徐佩真是强太多了,当下便直接上前纠缠,吓得焦娇直往后躲。 乔一同见状,忙说道:“大哥,这是……” “这里没有你的事,给我滚一边去!”还不等他话说完,冯茂伦一巴掌抡到了乔一同的脸上,直打得他转了一个圈,却也不敢还手。 “住手!”焦娇这个时候却冲了上来,她原本还有些害怕,这时见乔一同被打,她骨子里的一股倔强之气油然而生,她内心始终相信公理和正义的存在,相信邪不压正,所以勇敢地站在了乔一同的身前,浑身散出一种凛然之气。 冯茂伦不由得一愣,随即鼓掌大笑起来:“好,有个性,这样的我喜欢。小妞,你看你这个男人这么个熊样,不如跟了我吧,保你今后吃喝不愁。”说完便要去拉焦娇的小手。 焦娇看似文弱,其实性格却是十分倔强,再加上早已对祸害徐佩的这个家伙深恶痛绝,于是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中了冯茂伦的裆部,疼得他一下子弯下了腰。 焦娇也是十分聪明之人,觉得正面肯定是抗不过对方,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拉着乔一同转身就向走廊外跑去。 可刚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只见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了,走进两个彪形大汉来,他们直接把两人给逼了回来。 204 暗影杀手 - 占锋 - 河止西 冯茂伦这时缓过劲了,他脸色煞白,脚步蹒跚地来到焦娇面前,甩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你踏马的给脸不要脸是吧,活得不耐烦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给我带走。”说完,让那两个大汉把焦娇给带走。 焦娇还欲反抗,却被一名大汉将她的双手给控制得牢牢的,丝毫动弹不得。正在想挣扎时,却感觉有一种冰凉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支匕首,吓得她花容乱颤。 “小姐姐,你不要乱动,万一不小心割伤了你的脸蛋,我好心疼的。”那个大汉此时贴在焦娇耳边,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 女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脸蛋了,于是焦娇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她只用一种求救般的眼神看着乔一同。 乔一同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了,他刚想上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冯茂伦眼一瞪,登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让看到这一切的焦娇心里不由充满了失望,只能被大汉半拖半拉地带了出去。 “踏马的,这个医院的人死绝了吗,老子受伤了,也没人管一下吗?” 冯茂伦被焦娇踢得那一脚姑自疼痛不已,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就在走廊里大声喊叫了起来。 他们这一帮家伙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吓得医生护士早已躲了起来。 ”你踏马的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冯茂伦这时十分暴躁,冲着走廊的一人大声叫骂着。 被骂之人便是李山。 作为整个事情亲眼目击者,虽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全部,却也了解了一个大大概,他也是十分吃惊,心中疑惑现今这个社会竟然还有如此霸道之人。 可转念一想,在这个世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欺男霸女的家伙不论是在现在还是古代不都是存在的吗?古有高衙内,今有冯公子,都是一脉相承。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理应该算是比较成熟的了,以为可以平静的面对任何事,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让他的内心掀起了一丝波澜。 看了一眼向自己吼叫的那个家伙,李山面无表情,也没有什么表示,起身进了病房,可当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脸上杀机一闪而过。 刚进病房没一会,韩歆来了,她是才下夜班。由于李山妈刚做完手术,夜里需要有人陪护,李山在这里不太合适,于是她便主动来替李山了。 见李山表情有异,韩歆以为是李山劳累的,就劝李山回去早点休息,还说在楼下就听到楼里怎么那么吵。这时冯茂伦那伙人已不见了踪影,李山只笑笑说是发生了一些医疗纠纷,现在已经没事了。 然后,李山叮嘱了她几句后就离开了。 李山刚一走出病房门,原本还挂笑容的面孔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刚才那个小子冲自己吼叫的神态,依稀有着几分黑三、军子等人的模样,一瞬间让他似乎回到了从前,这让他不得不回忆起一些不太好的往事,这些往事,一直是李山埋藏在心底的一个疮疤,但现在却被人又无情地给揭了开来,这让他心中隐然产生了一种狂燥。 他不知道这个叫冯茂伦的家伙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但从其做派来看,无疑是一个十分霸道的角色,只是不知他是白道的,还是黑道的,单是身边那几个随从能够随随便便就从身上掏出了匕首来看,说明这帮家伙肯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自己前一阵子那架无人机刚好调试完成,正好可以在这帮人身上试上一试。 今天遇到我,不知该说是你们的不幸,还是我的幸运。 李山心中并没有什么惩恶扬善、除暴安良这种想法,有的是一种让这帮人替自己少年时还债的一种心理。 那个家伙刚才嚷着让医院给他看病来着,他应该还在医院里,于是李山开始四下里找寻起来。 此时冯茂伦正在一个外科门诊室里接受治疗呢,他刚才受了焦娇那脚,下身一直有些疼,心中想着一会怎么也不能便宜那个小骚货的同时,还真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来,刚好现在也在医院里,于是就让医院的医生给他看看。 既然是让别人看病,他也不老实,一边接受着治疗,一边大骂医院,扬言要把医院给拆了。 给他看病的大夫,有些胆战心惊,他还从未有过在这种心态下给别人看病的经历。从他嘴里散发出的酒气就知道,这个家伙今晚喝了不少,于是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着。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李山很容易地就找到了冯茂伦,见他正在接受医生的治疗,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于是李山快速步开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他见到了一辆豪华奔驰车停在了路边,车旁站了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正是带走那个女孩的家伙,因此李山断定这辆车就是那个嚣张的家伙的,由于车里比较暗,也看不清那个女孩是不是在里面,心中冷笑一声,你狗日的最好别走,等一会看爷怎么收拾你。 李山很快回到了家,关好自己的房门,他就把那个刚调好的2号无人机取了出来。 在取出无人机的一瞬间,他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犹豫,担心这架无人机一旦投入使用,肯定会被有关部门所掌握,万一这架无人机曾做过什么大案要案,以现代的科技水平,肯定会把两者联系到一起,到那时自己岂不无端替人背了黑锅? 但现在时间不允许自己再有什么过多的考虑了,要是再耽搁,就会让那个家伙给跑了。反正这是用的无人机行事,要是想查到自己身上恐怕也不太容易。 于是李山不再犹豫,开始准备放飞无人机。 好在他前一阵子也试过夜间的飞行,所以对于夜间飞行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之处。 他首先看了看无人机的电量,现在还有五成的电量,自从电池用那个神秘的煤粉改造后,到目前还未发现有过电量耗尽的时候,这些电量足够应对今晚的行动了。 从另外一处隐蔽的地方取出一个包来,打开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最终取出了一个塑料袋来,通过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几十发亮锃锃的子弹。 李山面无表情的从中取出了四发子弹,用一块布将它表面的黄油擦拭干净,然后装到无人机上的子弹发射器上,目前这个发射装置一次只能装四发子弹。 启动了无人机的电源,然后将它放到了桌子上,李山按动了遥控器上的按钮,无人机的螺旋桨马上开始转动了起来,并发生了阵阵的嗡嗡声,他轻轻地把操纵杆向上推了推,无人机从桌面缓缓升起,并悬停在了半空中。 “帅哥,今晚就看你的了!”盯着盘旋在空中的无人机,李山的眼中充满了一种热切。 他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有一棵银杏树,这棵树也不知长了有多少年了,时值冬日,叶片基本上掉得差不多了,只有些树枝横在窗口。 仔细看了看树的轮廓,李山暗暗点了点头,前几次,也是在夜晚,他尝试过将无人机穿越这些树枝,并且也取得了成功,由于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知道穿过树枝的最佳路径,这时穿越时显得得心应手。 他小心地操控着遥控器,无人机缓缓地飞出窗外,然后在树枝中穿行,左一转,右一转,顺利绕出了树枝,到了一片空地处并逐渐升高,到150米高度时不再继续升高,然后方向一转,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接下来,李山在遥控器上的地图上,对那家医院进行了定位,无人机直奔那家医院而去。此刻李山只能通过无人机的视角来观察行进的路线,他端坐在书桌旁,把双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手操控着摆弄着遥控器,眼睛一直盯着遥控器上的屏幕。 这几天,天气都很不错,几乎没什么雾霾,因此尽管是在夜里,但能见度还是不错的。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可城市的街道上依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建筑物上的灯光星星点点,犹如一条璀璨的星河,十分壮观,但李山已是见了多次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从空中俯瞰地面的景物,跟从地面看到的截然不同,要不是有导航的功能,李山还真不容易找到那家医院,可是即便如此,到了医院上空的时候,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辩论出那家医院来。 李山不断降低无人机的高度,但又不敢飞得太低,担心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当下降到50米高度时,才看到了那辆奔驰车,让原来担心那个家伙走掉了的李山这才放下了心来。 一般无人机机体上面都还有一些指示灯,为的是能够在夜间飞行时好加以识别,而李山得到这架无人机的时候,上面就没有这些指示灯,他猜想这可能那两个家伙想用这架无人机干一些隐秘的事情,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早就把那些指示灯给拆了。 现在这架无人机稳稳地悬停在半空中,其灰黑色的机身,与黑沉沉的夜色几乎融为了一体,似一缕青烟,又似一道暗影,用作潜伏、跟踪、刺杀等动作,几近完美,堪称暗影杀手。如果不是有那螺旋桨发出的嗡鸣声,几乎就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205 该出手时就出手 - 占锋 - 河止西 大约又等了十来分钟,见一行人从医院大楼里走了出来,从空中看着这些人就显得十分渺小了,好在这架无人机上的摄像机放大效果还不错,可以把目标拉到很近。李山这才辩认出这些人正是冯茂伦那帮家伙,当他们进到那辆奔驰车里时,奔驰车上的大灯也打开了,然后缓缓地开出了医院大门。 李山调高了无人机飞行高度,当飞到150米高空时不再继续升高,这样可以避开大多数高层建筑,然后一直跟着那辆奔驰车。此刻奔驰车已汇入了滚滚车流中...... 这种传言越传越烈,几乎顷刻间就淹没了事实的真相,成为了主流,八域传承,各种大教洞天,部落异族,都听闻了。 上官云遥只能答应了下来,眼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胖子和瑞雪受到任何的伤害,上官云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会让雪鹰付出惨重的代价。 “等我见到老蛟,一定带你离开这里!”袁洪目光穿过层层的虚空,看向岛屿最深处。 破风声猛然响起,上官云遥的手中则是有着骨刀显现而来,眼下上官云遥到是感觉,手中的骨刀或许能够破开眼前的铁链。 “无需废话,过来吧!”布劳恩依然低沉着嗓子,对年青的骑士低声喝到。在他的眼中,这个打扮得十分专业、一丝不苟的骑士,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般。 “不是我,实在是……”河田想要解释什么,可随即就说不出话来。因为杨震嫌他之前反抗自己太过碍事,便在架住那两刀后猛地曲肘上提,一下就撞在了他的下颌处。 这种感觉让他忌惮,像是蛟魔山之内,遇到的不祥之物,实在是太像了,神灵死后产生的恶念,那道门户之后,似乎连通了一个古老的世界,与地狱相通。 土狗死后,约莫过了一刻,外头雷横带着人马冲了进来。土狗没有回去,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所有冲进来的人,全部都带着兵器,眼神警戒地扫视周围。 乱战中,陈诺正厮杀着,不想旁边跑出了胡车儿,直接冲上来找他拼斗。 尽管实际上,哲凯并不真的在乎“飞鹰”佣兵团的什么名声,他所想要维护和追随的,只是那个一直以来跟随成习惯的老大——飞鹰佣兵团的掌舵者之一,“猎鹰”尤杜尼斯。 李柏天是没信心和那东西对决,子弹都打不进去,自己的刀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这玩意儿最好别试,危险太大。 徐子陵身体修长,面容清秀,风流俊逸,更是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幽雅气。 左右是寻找未果,风花怒涛是把那些效忠于先王,在他篡权夺位后辞职隐居的老臣们全部抓住,发出公告,不日,会将这些人全部处死,就在广场那执行。 除了跟随学习模式外,练熟后也有对练模式,而且永远会跟学习者保持在实力相当的水平。当然,如果学习者自己有意的话,也可以调整的高一些或低一些,这就随自己心意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一片片红色金色的布景,这些布景错落有致,彼此叠加,形成了类似三维立体画的效果。 “这就不对了吧。现在谁都知道这个世界开始超凡复苏,有些人就有些特殊的能力,比如能够掌控雷电的,难道不是这一类人干的事儿?”青年忍不住问道。 当然,现在他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他重活一世,很多事情能看得开了。 另外,这个家伙为什么让我去奥门?他绑架了明熙瑶不要钱反而要我,到底是为什么? 206 地狱使者 - 占锋 - 河止西 焦娇这时已把衣服穿好,从一帮趴伏的人群中穿过,战战兢兢地走出了房门,没有人去阻止她,也没人有这个胆量。 刚才自己同伙的例子就在眼前,这个倒霉蛋刚准备对她有所不利时,就被子弹击中了,那个枪手显然是来帮这个女孩的,现在已经有两个人被那个枪手所射杀,看来伤得挺重。所以也没有人敢去找她的麻烦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自行离去。 120来的很快,对两名伤者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后,就把这两人送到了医院。 医院马上对这两人进行了抢救,负责施救的医生很容易就判断出这是枪伤,在抢救的同时,也报了警。 警方闻听有枪击案发生,不敢怠慢,立即就派人过来了解情况,并对当事人进行了控制。 而发生枪击事件的那家酒店,也不敢隐瞒,立即向辖区派出所报了警,并对现场进行了保护,尽可能保持了案发时的状态。由于事情发生时,现场比较混乱,多少也影响到了警察对现场的勘察。 因为这事涉及到了枪案,而且伤者的身份又十分敏感,于是,此案已交由长安市警察局刑侦八处接手。 办案人员一共分成了两路,一路对现场进行了周密细致的勘察,其中提取子弹头一枚,连同伤者身上取出的,一共有两枚子弹头送到了技术部门进行鉴定。另一路则对目击者及伤者录取口供。 这起枪案被警方暂时命名为“11•16”枪案,关于此案的信息源源不断地汇集起来,于是事情的大致轮廓也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办案人员通过这些信息,初步查明此案为一起涉嫌绑架案,且现场动用了枪支,所以警方对此是高度重视。 由于枪支、弹药、爆炸物是可能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社会治安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危险物品。华夏国对枪支、弹药、爆炸物实行严格管控的政策,在现在共建和谐社会的背景下,只要跟枪沾边的案件,都是重大案件,性质等同贩毒、杀人,是必破的。 长安市警察局技术科。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技术人员,握着报告单的手一直抖动个不停,这不是他有什么毛病,而是由于激动所导致的。他又仔细看了一遍报告单,确定并没有什么问题后,二话不说,拿着报告单直接冲出了技术科的大门,让一旁年轻的工作人员都倍感惊诧,是什么事让这位以沉稳著称的老学究也沉不住气了? 老学究这时已进了电梯直接到了十五层,出了电梯急步来到了一间门上写有刑侦八处处长的门前,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屋里的情形让他皱了皱眉头,只见屋里烟雾缭绕,里面坐了四五个人,正在一起喷云吐雾。这些人他都认识,都是局里的民警。 不知是因为急冲冲跑过来的缘故,还是情绪有些激动,老学究脸颊上竟有些泛红,他一时也顾不上跟这些人打招呼,开口便道:“穆处长,11•16枪案有重大发现!” 坐在办公桌后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人正是刑侦八处处长穆文清,此时他正同一帮子手下研究前两天发生的这起枪案,由于这起案子性质恶劣且背景复杂,现场能够提供的物证又太少,因此专案组的工作就陷入了一种胶着状态。 “别着急,贾工坐下来慢慢说。”穆文清笑呵呵地说道,心中却在想能够让这位老学究如此激动,而且又是亲自前来告知,说明他们一定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老贾看了看其他几个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穆文清乐呵呵道:“这些人不是外人,他们都是11•16枪案专案组的核心成员,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不行,案情重大,我需要向你单独汇报这事!” 贾工的口气不容置疑。 看着老贾坚定的眼神,穆文清深知这个老学究的脾气,跟他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只要他认定的事,就是局长来了也没用,于是他点了点头,让那几个人暂时回避。 当那几个人出门之后,穆文清这才语气平和地说道:“贾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穆处,地狱使者出现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穆文清原本端起了茶杯正准备喝一口的时候,耳中突然听到贾工说出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就犹如一个惊雷在他耳边炸响,手一抖茶水竟然洒出了少许。 穆文清是一个从警多年的老警察了,他从基层的一个普通民警一步步坐到了刑侦八处处长的位置,凭的可是实打实的业绩,曾多次身处险境,历经几番生死的考验,可谓是身经百战,心理素质相当过硬,但贾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他心态出现了很大的波动,足以说明这句话的份量。 “我们对现场遗留的弹头,以及从伤者身上取出的弹头进行了检验,其基本数据指标与地狱使者所使用的完全吻合。”贾工说完就把手中的检验报告单递给了穆文清。 地狱使者,五年了,你终于还是露头了!穆文清接过了报告单,眼睛虽然盯着这份报告单,内心却像是掀起了波澜。 五年前的1月12日,那是一个让长安市警察无地自容、忍辱含垢的日子。 时任长安市警察局副局长的卢裕广负责一件特大案件的侦办工作,这起案件涉及面广,牵扯到的方方面面错综复杂,前来说情打招呼的络绎不绝,当然其中不乏威胁恐吓的,卢裕广对此早已是见多不怪,所以并没有怎么太在意。 但其中一个自称是地狱使者的家伙不仅打电话进行威胁恐吓,甚至还寄来了一颗尚未击发过的5.8mm子弹。 面对种种威胁,不仅没有吓住卢裕广,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斗志,誓言一定要打掉这帮家伙的嚣张气焰。 虽然卢裕广不在乎,但他身边的人却高度重视,认为这绝不仅仅是危言恐吓这么简单,这帮家伙极有可能狗急跳墙,从而铤而走险,所以不能不防。 于是警方加强了对卢裕广的保护力量,派人24小时对他进行跟踪保护,同时尽量减少其在公众场合露面的时间,每次回到家之前,都要对家里进行仔细检查,在他必须外出时,还要穿上防弹衣。 然而,就是在这么严密的防护措施之下,还是被敌人得手了。 虽然,警方对卢裕广进行了全方位的保护,却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袭击会来自空中,就在卢裕广位于十五层的办公室里,刺杀者从大楼外动用无人机实施了攻击,袭击发生时,只有卢裕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隔壁房间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后这才过来看看,却看到卢裕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案惊动了市委,惊动了省委,惊动了中央! 案发当天,市局和省厅所有领导都亲临现场指挥部署,警察总局不断来电,要求迅速组织警力,尽快破案。 案发第二天,省委省政府以及中央有关领导也都分别做出了有力的批示。至此而后,领导的指示指令层层加码,群众的电话来信络绎不绝。口气之严厉,措辞之威烈,让市局以及各部门相关民警喘不过气来。 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令举国震惊,全民愤慨。 但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没能想到的是,如此猖獗而明目张胆的一起严重暴力杀人案,竟然一拖拖了五年没能破获! 市警察局从局长到科长,几乎一免到底;相关警察部门所有的处长副处长全部受到了严厉的处分…… 然而惟有知情的人才知道,此案投入的警力和物力,是前所未有的。案发第二天,便组织了调查摸底组、重点对象和重要线索调查组、物证痕迹检验技术组以及资料组共一百余人的一个1•12专案侦破组。如此超大规模的专案侦破组,在市警察机关的历史上,从未有过。 当时留给这个侦破组的破案线索,除了数十名目击者的证词外,留在现场的证据,就只有打在卢裕广身上三发5.8mm子弹,子弹是穿透了大楼外墙的玻璃之后打进来的,现场可以清晰地看到窗户玻璃上留下的三个弹孔。 而附近并没有什么特别高的建筑,凶手使用狙击枪行凶的可能性不大。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模拟案发场景,认为攻击是来自空中,另外,在走访周围群众时了解到,事发当天有人曾看到一架无人机在周围盘旋,根据这一系列线索推断,杀人凶手极有可能动用了无人机进行了刺杀。就为了这一架无人机,便先后调查了冀北、晋西、三秦、安西、鲁东、燕京、津门等地的上百个企业和无人机协会…… 整个长安市的数千架无人机,在3天内便进行了全部的清点和检查…… 对5.8mm子弹的来源也进行了调查,由于只找到了子弹头,却并未发现弹壳,所以查找子弹来源就变得相当困难,因为这类子弹是制式装备,生产出的子弹数不胜数…… 对所有的可疑线索一遍一遍地查证,筛选,落实…… 那个自称是地狱使者的家伙,被警方定为这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207 你再给我说一遍 - 占锋 - 河止西 其中以下几种人列为重点可疑对象: 1、精通无人机飞行,具备一定的无人机知识,尤其是可能在省城或其他大城市工作的可疑团伙分子。 2、民兵,预备役人员,复转军人或其他容易或可能接触到子弹的可疑人员。 3、与被害者有关的刑满释放、解除劳教和1•12期间请假回来的劳教人员。 4、有嫌疑的犯罪团伙中的骨干和成员,特别是有前科的那些可疑分子。 5、自由流动人口,尤其是无正当职业,并有作案可能和流动性较大的可疑分子。 6、有业不就,用钱心切,有流氓、盗窃、惯赌、走私贩私或有前科、有劣迹的可疑分子…… 在全市25至45岁之间的男子中,总共筛选出了这样的对象37800多人;又从这些人中摸底排队,逐人过滤核查,进一步筛选出16000余人;再在这些人中进一步摸底核实,又筛选出7800余人;再进一步筛选,过滤出600余人;直至最后全部否定排除…… 这种大面积过滤似的筛选工作,延展到附近的几个城市,甚至延展到了周边的省份…… 在发案后的头两年里,每年都会收到数百条线索,而每一个线索都会投入几人、几十人,甚至上百人次的警力和无以估算的物力…… 在这种大面积的搜索和查访工作中,连带着破获了上百起其它大案要案,惟有1•12杀人案一直没能破获,依然是一片空白…… 1•12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人们的心头,老百姓把这都当成了段子,而他们这些搞治安的一想起来就憋气,就脸红,在领导们面前直不起腰,在老百姓面前抬不起头…… 穆文清清清楚楚地记得,市警察局分管刑警的副局长,他的一个老上级,50多岁得了重病,人们都说是1•12把他气的。30年的老警察,破了一辈子案,得了一辈子奖,一辈子让上上下下刮目相看,没想到最后竟栽在了这个1•12上,职务被一降两级。 老局长到了最晚期的那些日子里,一疼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可喉咙地大喊大叫:我不服!我不服呀!我死也不服呀…… 老局长遗体告别的那一天,全局的民警能来的几乎全都来了。几百名民警围在老局长的遗体旁,泪如雨下,哭声如雷! 那天围观的群众说了,还没见过这些个成天抓人逮人的凶汉们,一个个能哭成这样…… 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1•12抢劫杀人案,就像石头一样沉沉地压在市局每一个人心上。 看看表,已经凌晨1点多了,是不是天一亮再汇报,想了想,现在说,其实跟几个小时以后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他犹豫了半天,然后终于拿起了电话…… 市警察局副局长、刑警队队长丁大生接到穆文清的电话时,已经是凌晨1点43分了。 穆文清打的是丁大生的手机,其实丁大生就在办公室里,因为凌晨两点半市局安排了一个突查行动,所以此时此刻他哪儿也去不了,正闷在办公室里抽烟。 丁大生的手机通常24小时都是开着的,除非是实在累得受不了了,非得睡一睡,并给手下人特意交待过后,他才会把手机关闭上几个小时。 手机响时,他几乎被吓了一跳。一般来说,这么晚了,又是在这样的时刻,凡是打来手机的,几乎很少会有什么好事情。 听了好半天他才算听清楚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穆文清。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便开起玩笑来:“我当是谁呢,吓人一跳!两个月了也没来向我汇报个工作。” 丁大生和穆文清在下面县警察局时,曾是一对出生入死的老搭档,患难之交,又好得你我不分,就像一对亲兄弟,相互间无话不谈。 “别牛哄哄的,”在战友面前,穆文清也一下子放得很开,“这几年不知你走了什么狗屎运,一下子当上了副局长么,八成你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了吧。” “眼红,这纯粹就是眼红,怎么样,不服是不是。好了,给领导汇报汇报,你小子最近怎样?” “好了,别扯别的了,我有要紧的事儿给你说。”穆文清扭转话题,言归正传。 “说吧,我听着呢。”丁大生的声调也严肃了起来,他明白穆文清这么晚打来电话,绝不是没事了找他调侃。 “你还记得五年前市里发生的那个1•12案子吗?” “是不是卢局被害案?”丁大生一震,他现在这个副局长的位置,就是当年卢裕广曾经坐过的位置。 “没错,就是那个案子。” “怎么,你那儿有线索了?”丁大生挺了一下身子,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案子,犯罪嫌疑人用无人机实施了攻击,现场遗留下的子弹为5.8mm子弹,经过技术人员分析比对,已初步确定正是刺杀卢局的那种子弹……” “你等等,我找张纸记下来。”丁大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开始满世界找纸和笔,握着笔的手竟有些哆哆嗦嗦。 无人机,5.8mm子弹。丁大生脑海中反复回味着这些关键词,心里有个东西像打鼓一样猛跳了起来。 这个时时刻刻让他牵肠挂肚、殚精竭虑的案子,怎么会不记得! 已经五年过去了,但这案子所有的细节和情景仍然像刚刚发生一样历历在目。 他当时虽然并不在市警察局,但他和穆文清一道,同时因这个案子被抽调到了市局临时组织的1•12大案专案组。 这一调便是两个多月,而后便连工作关系也转到了市警察局;后来,市局班子因此案被一再调整,他被提任为市局刑警队副队长;再后来,他被提任为刑警队队长;再再后来,他被提任为一直到今天的市局副局长…… 说到底,他之所以从县警察局最终被调进市警察局,其实还是因为1•12这个案子。1•12大案专案组成员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减少,多年过去了,丁大生成了这个专案组里最久最老的专案成员之一。 丁大生的老上级,原市局分管刑警队的副局长因此案被连降两级,而后因脑溢血去世。这个公安系统响当当的硬汉子,临终前有关公安方面的事情,几乎什么也没有交待,惟一对他说了又说的,便是这起谋杀案。 弥留之际,他最后讲出来的一句话竟是:“……小丁,等到哪天……破了案,在我坟前烧张纸,告诉我一声……” 一辈子很少流泪的老局长,临死时,竟淌下了两行混浊的泪水。 死不瞑目的同事里,岂止是老局长一人。 1•12案,多年了,就像石头一样沉沉地压在市局每一个人心上。与其说它是一个洗不清的耻辱,还不如说它是一个神气活现地罩在警察头上的恶魔,它时时不断地朝着每一个警察的发出阵阵哂笑和嘲讽,大张旗鼓,洋洋得意地向世人宣告着警察的愚笨和无能…… 这样的一个案子,又如何忘得了! 丁大生瞪着两只血红的大眼,坐在椅子上久久地抬不起头来。 五年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潜伏,现在这个家伙终于露头了! 对一个老猎手来说,没有比一个猎物这更让人兴奋不已的东西了。 当年凶手完成刺杀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现在所遗留的物证虽然很少了,但那个5.8mm子弹就是唯一有力的证据,而且这次的案子还涉及到了无人机,这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退一步说,即使新出现的这个嫌疑人不是那个当年刺杀案的真正凶手,那他也肯定跟当年的那个家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按最小的可能来说,对1•12案子来说,就会是一个重大的收获和突破! 丁大生直觉得热血奔涌,浑身颤栗,一时间竟有些情不自禁,忘乎所以地在办公室里紧张地踱来踱去。 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一刻。再有一刻钟突查行动就要开始,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必须准时出发。然而1•12案子给他带来的冲动实在是太强烈了,太具有诱惑力了,他真想立刻就那个子弹调过来,顺着这一重大线索,使这一连续追踪了多年的案子一举破获,大白于天下! 他本来想在突击行动完毕后再把这一消息告诉局里有关领导,但忍了半天忍不住,终于用发抖的手指拨通了市警察局局长床头的紧急电话。 电话铃声只响了两遍,话筒便已抓在了市警察局局长王连胜的手里。对一个市局的局长来说,这已经成为一个下意识。电话铃声一响,往往人还在睡梦中,手却已经放在了话筒上。 46岁的市局局长王连胜,已经有19年军人、8年民警的历史。他在市局大大小小的会议上,有两句话是必讲的:只要你还是警察,就没年没节没休息;只要你还是警察,就永远别想着要睡囫囵觉! 而这句话,则是王连胜的老上级,现在的省警事厅副厅长向波,在他正式成为警察的第一天时讲给他们的。 他把话筒紧紧地贴在耳朵上。 丁大生只说了一句,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啥?……1•12……真的……你再给我说一遍!"他直起身子,忘乎所以地嚷着,以致让妻子也一骨碌爬了起来,惴惴不安地直直地看着他。 此时的王连胜似乎早已把身旁的妻子给忘了,一边把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服往怀里拉,一边像是发布命令似的说道: “……你马上给我回来,今天晚上的突查你就不用去了,让刘副局长顶替你,告诉他说这是我的意思,他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让他给我问我好了。……回来干什么?你说干什么?马上开车到我家来,就你的车,咱们一块儿到向厅长家。对,就现在,立刻,马上!难道这话你也听不明白吗?” 他边说边穿裤子,匆忙中怎么也找不到裤子的拉链,仔细一看,却发现裤子穿反了…… 208 就是他 - 占锋 - 河止西 他一边东拉西扯地穿着裤子,一边接着说:“我这就给向厅长打电话。具体情况,等见了向厅长再说。好了,就这样,快点,我在门口等着你。” 这些线索来得越是迅疾而突然,他的期望值往往也就越高。 省警事厅厅长向波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差一刻到凌晨3点。 接到王连胜的电话,向波情绪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他默默地坐在床上,想像着王连胜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有关1•12的重要消息。 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究竟有多少次半夜被叫醒,真的是难以说得清了。随着一次次兴奋、激动和惊喜的反复,他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和线索慢慢地也就平静和理性了许多。 一起普通的刑事案里透过来的消息?这种消息的准确性和可靠性究竟有多大? 向波几乎在警察系统干了一辈子,他所遇到的案子里头,也有过从一些小的细节那里得到了重要线索,从而对案件的最后破获起到了关键作用。 尽管有许多案件都是大案要案,但一般来说,类似1•12这样的大案,要从普通刑事得到可靠的线索,可能性不会很大。一是因为像这样的大案,嫌疑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那将会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死罪,嫌疑人不可能明知这样后果的情况下,依然明目张胆地动用行凶用具。二是技术人员可能立功心切,把一些相似的技术数据给搞混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有时候,细节的真实,并不等于线索的真实,这类情况,他遇到的确实太多了。 但这并不是说,他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情报和信息不存在任何企盼和希望。恰恰相反,这些线索来得越是迅疾而突然,他的期望值往往也就越高。尤其是在半夜三更,由一个市局局长提供来的情况,他更不能忽视。 思考了几分钟,他便迅速穿好了衣服。等到市警察局长王连胜和市局副局长丁大生赶到家里时,他已经漱洗完毕,连他们两人的茶水也泡好了。 他明白,今天晚上的休息,已经到此为止了。 新的一天的工作,将从凌晨3点开始。 不多不少,3点整,王连胜和丁大生摁响了向波家的门铃。 没有任何寒暄,客套。一落座,便呼呼呼地大口喝热茶。喝了一阵子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向波并没主动提问,只等他们说话。 “何厅长,情况都是丁大生告诉我的,我觉得非常有价值。”王连胜说到这儿,扭转头对丁大生说,“详细情况,还是你给何厅长说吧。” “情况是刑侦八处处长穆文清提供的。”丁大生也不推辞,单刀直入地说道:“大约是在凌晨1点40分左右,穆文清突然打来电话,说是有一个有关1•12杀人抢劫案的紧急情况让我核实一下。我听完后觉得事关重大,就马上给丁局长打了电话。具体情况,其实穆文清最清楚,我也只知道大致情况。” “你们说有几个细节非常重要,都是什么细节?” 丁大生此时已经从衣服兜里取出了当时记录下来的一张纸条,看了看,便向向波递过去。 向波对丁大生递过去的纸条看也没看,一摆手:“老花眼,就别让我戴眼镜了,一个一个地给我往下念。” 丁大生收回纸条,便一句一句地看着纸条念了起来。其实根本不是在念,纸条上也根本没有那么多东西。纸条上记下来的,只是一个大概的关键词。而看着纸条摆出像是念的样子,无非是为了调节调节气氛。在汇报时能有个缓冲的余地。于是就这么念一句,停一下,然后向向波瞅一眼。 “昨晚,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前天晚上11点23分,在唐城宾馆发生了一起枪击案,起因是一个叫冯茂伦的家伙挟持了一名叫焦娇的女学生到了唐城宾馆,正准备施虐的时候,忽然有人向冯茂伦开枪,一枪从他的后背钻进了他的左胸,另外中弹的还有一个手下的打手,也是后背中弹,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胸后,留在了墙壁里,从射击方向看,子弹是从大厦外面打来的,这点从现场的窗户玻璃上留下的弹孔就可判断出来,这跟1•12案几乎一模一样,现场玻璃上一共发现了两个弹孔,从现场及伤者身上各提取了一颗弹头,经过对弹头的痕迹检查发现跟1•12案所发射的弹头,从技术数据分析上是一致的。对了,顺便说一句,这个冯茂伦是咱们冯副市长的二儿子。” “你们是怎么判断出这两颗子弹是由无人机射出的?”向波这时问了一句。 “我当时也这么问穆文清了,穆文清说他们到现场查看过,那个枪击现场位于唐城宾馆32层,周围的一些高层楼房大多在27层左右,虽然也有一部分在32层的,但由于距离太远,以这种子弹的有效距离,不足以构成实质上的杀伤力,另外我们通过射在墙上的弹孔与窗玻璃的弹孔所形成的弹道分析,那个方向并没有合适的建筑满足射击的条件,而只有无人机能够飞到这个高度,并以这样的角度实施了攻击。”丁大生如实答道。 向波点点头。“好了,你继续往下说。”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一次的情报和线索确确实实是真的,确确实实是一个重大突破! 丁大生此时感到无法说下去了,他有些吃惊地看着老领导突然转过来的脸,一下子怔在了那里。 老处长的脸上星星点点,泪流满面! “没错,是他了,就是他。”向波的语气听上去仍然显得相当平静,但他此时此刻的情绪却像小伙子一样慷慨激昂,欣喜若狂。 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一次的情报和线索确确实实是真的,确确实实是一个重大突破! 这个线索实在太重要了,太让他感到激动了。 而这样的线索,已经让他整整企盼和等待了五个年头! 而这些年来,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太不容易了。特别是在这个1•12特大杀人案的侦查和破获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天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超长马拉松式的侦破追踪。 前前后后算起来,各种各样有关1•12一案的线索何止数百数千! 除了当年在整个地区,对所有25岁至45之间的近60万名男子进行过大规模的筛选和排查外,类似这样的超大规模的行动还有好多次。 十多年来,他们调查访问群众十余万人,明察暗访,否定排除嫌疑人6000余人,在追踪此案时,连带破获其他案件上百起,但1•12案件依然没有结果。当时上上下下的同事和领导,免的免,调的调,处分的处分,离的离,退的退,伤的伤,死的死……到如今,身边周围在职的几乎就只剩了他一人! 多少次在梦中破获了此案,喜极而泣,待醒来,泪水早已浸透了枕头……而如今,当面对着如此重大而又突然而至的线索,又怎能不让人像在梦中一样的激动,像在梦中一样的欣喜。 几个人久久地沉浸在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之中,尽管他们都知道这离案件的真正破获可以说还为时尚早,但嫌疑人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这次绝不能再让他逃了! “连胜,你也谈谈,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不知过了多久,向波才这么意犹未尽地问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我觉得应该从先跟冯茂伦有过节的人身上查起,另外,这起枪击案怎么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就在那个焦娇的女学生被挟持之后才发生的,这里是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们也应该对这个女学生周围的人进行调查,重点在跟她关系比较密切,且能够接触到无人机的相关人员。”王连胜在老上级面前,显得有些审慎地说道。 “嗯,分析的倒是不错,顺着你的思路,我觉得是不是也有这种可能,这个女学生被挟持时,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被那个嫌疑人给看到了,由于事发突然,他没有别的选择,只好选择这种很容易暴露自己的办法去解救那个女孩。” 丁大生这时插话问道,看他那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也许有这样一种可能,那就是嫌疑人不知道动用这架无人机所带来的后果,也许他这是从别的途径得到这架无人机的,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架无人机的利害之处。”王连胜有板有眼地补充道。 这几位真不愧是多年的老警察了,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把真实情况还原的七七八八了。 “说的有道理,我们知道1•12案的凶手极其凶残,几乎枪枪致命,说明这家伙射击水平很高。而11•16枪案中嫌疑人只打了两枪,分别击中了两人,但都没有致命伤,以那名嫌疑人的射击水平,显然并没有痛下杀手,这跟前者有很大的区别。关于1•12案的性质,即使再蠢的人也知道动用这架无人机所带来的后果,而现场那个嫌疑人已经动用了这无人机,有可能不是同一人所为,极有可能是先前的凶手已经失去了对这架无人机的掌控,否则他断然不会把无人机放心让他人使用的,要不怎么解释这一反常现象?”向波又突然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 209 背黑锅 - 占锋 - 河止西 “即使是这样,”王连胜愣了一愣,然后继续说道,“我想,那也一样等于我们已经找到了此案的重大线索和突破点。我们一样可以根据他所提供的线索来源追踪侦查,就算是那个罪犯已经死了,我们也一样可以顺着这个线索找到更多的突破点。” “我们到目前为止进行的推断都是建立在对那个子弹头的分析数据之上的,要是数据分析出了问题,那就麻烦了,”向波像是陷进了一种无以自拔的思绪之中,刚才的兴奋和激动此时冷静了下来。“不是我不相信我们的技术人员,类似这样的关键技术分析,我希望能够从专业的角度把它做实了,这是当务之急。” 这天上午,向波打电话给王连胜道:“我刚才请示了一下厅长,他同意我们的分析,并建议我们召开一个案情工作会,参会的不仅有我们的专案组成员,同时也邀请国内的一些专家,请他们现场‘把脉’、集中‘会诊’,为我们开出解决良方。 我草拟了一份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连胜,你记一下,并且帮我看一下有什么不妥和疏漏的,还需要什么人参加,这次我们邀请警察总局刑科所的宋宝良,龙江省的模拟专家丁兆丰,沪上市的痕迹专家马国立,还有警察总局的刑侦专家孙锋……” “这阵容够强大的。”王连胜看着记录下的名单说道。 向波道:“如果没有什么疏漏,你现在就通知下去,请他们赶紧买飞机票,务必于明天上午赶来参会。” 末了,向波忽又想起了一件事,他问道上:“对了,这起案件的具体负责人很有敏感性,他叫什么来着?” “穆文清。”丁大生很利索地答道。 “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向波努力地回忆着说。 “就是小穆么,你大概是对不上号,一见了人就知道了。”丁大生答道,“原1•12专案组还抽调过他。个子高高的,长得斯斯文文,性格内向,不大爱说话。枪打得好,射击比赛还拿过名次……” “噢,知道了知道了。”向波突然记起来了,“是不是那年搞指纹鉴定,专门请他在全局警察工作会议上作过一场报告的那个小伙子?” “没错,就是他。”丁大生证实道。 “开会那天,请他也参会。”向波吩咐道。 由于案件特殊,接到邀请的全国各地专家也都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直飞长安。 这天,在长安警察局技术科办公室里,技术专家贾元彬正对着电脑敲击着键盘,忽然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了几个人,领头一人便是刑侦八处处长穆文清。 “贾工,这位是总局下来的专家马国立,这位是技术科的贾元彬。”穆文清把一位中年人让到了前面,然后给两人做了相互介绍。 两人相互握手后,贾工拿着一摞纸说道:“知道你们要来,这是我们对于11•16案发现场子弹的鉴定报告,我们通过技术鉴定,和比对试验上来看,初步认定1•12案和11•16案两案提取的弹头,在技术指标上是基本一致的,因此我们做出两起案件所取得的枪弹为同一发射装置射出的结论,请总局的专家进行审查。” 马专家接过报告,笑了笑说道:”贾工办事工作严谨,我们早已是久闻大名的,你办事我们还能不放心吗?这次我们是由受总局领导的委托来看一看的。” “不,这是应该的,汇集综合的意见,会使我们的工作更扎实一些,小王,请专家们到技术室。”贾工谦虚了一下,然后就请专家们到技术室进行复核。 经专家们复核后,他们得出的意见跟贾工他们的完全一致,同意1•12杀害卢局长的子弹与11月16日现场遗留的子弹出自同一发射装置的这一结论。 转天上午,三秦省政法委书记吴鹏成主持召开了1•12案件侦察工作会议,三秦省警事厅副厅长向波出席了会议,会议在长安市警察局大会议室举行,参会的除专案组主要领导之外,还包括来自全国相关方面的专家。 与会人员在两起案件的并案侦察方向等方面达成了一致意见,认定1•12谋杀案所使用的武器与11•16枪击案所使用的系同一发射装置所为,应予并案侦察,会议集中讨论了下一步工作方案,强调树立全局一盘棋的思想,做到工作第一、侦察第一、破案第一,一切从全局的高度出发,并成立由省厅牵头、副厅长向波挂帅的专案组,各市、地警察部门全力配合,共同破获此案…… 在会上,刑侦专家孙锋还拿出了一份秦淮市的统计报告,统计数据显示,前年,该市涉及无人机相关案件25起。去年,则上升到了68起。而今年前三季度,已达到了128起。从秦淮市乃至全国的统计数据来看,利用无人机进行犯罪活动的行为呈上升趋势,这一现象已引起社会的高度关注,而加强无人机监管就显得十分紧迫,监管要求正在不断提高。与会专家还就如何实施这种小、低、慢目标的监管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 市局刑侦八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郭亮也被抽调到1•12专案组,参与案件的侦破工作,此时他正在郊区的一个鱼池边钓鱼,从紧锁的眉头上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因为外出游玩而有所放松。 这时,他正跟旁边的一位男子说着什么。如果李山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男子就是李山在顶峰联合训练场认识的十级高手张军。此刻他仰躺在沙滩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全然没有了李山见到的那种沉稳内敛的样貌。 “我说你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是不是没把那件事当回事呀,怎么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郭亮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家伙,他们都是警校的同班同学,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喂,喂,喂,说什么呢,谁说没有进展了,最起码我们知道了至上公会存在问题了吧。”张军有些不服气的辩解道。 “我们上次见面时,就进展到这个程度了,这不是原地踏步吗,你上次不是说想办法混进那个公会,怎么到现在连人家的门槛都没摸到,你到底行不行呀?” “谁告诉你说我不行了,我功能还是很正常的。”张军一幅嬉皮笑脸的说道,这让郭亮颇感无奈。 “还真是奇怪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让那帮家伙对你产生怀疑了?” “不可能,我各方面做得都比较稳妥,不可能被识破的。”张军也是一幅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是不是你在那里表现的水平太高了,让这帮家伙心存疑虑,毕竟以八等‘惹虚’的专业身手,想到伪装成业余级别的飞手,还真是难为你了。”郭亮说道。 “这倒是有可能,那帮家伙的嗅觉十分敏锐,说不定他们对我已有所提防了。”张军点头同意道。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那也未必,我虽然尚未打进去,但我现在特色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相信他可以帮助到我们。”张军这时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计划来。 “噢,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郭亮眼睛一亮,显出感兴趣的样子。 “他叫李山,我查了一下他,此人是红旗航空发动机公司一名普通的工人,从我跟他有限的几次接触来看,此人给我的印象是属于老实本分的那种,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另外,我还深入地对他进行过一番了解,这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劣迹,只是有一回在夜市跟人发生过一些冲突被我治安机关处理过。 我对这起案子做过一个深入的了解,这件事起因是一伙地痞想要敲诈他,在那种被动的情况下,他采用了一些非常规的反制措施,说明这个人不像表面上显得那么迂腐,头脑也够灵活的,而且,他还在顶峰联合担任组长助理,据说这跟顶峰联合里的一个高层有关,这样可以更有利于我们的侦察工作。”张军顿了顿,看了一眼郭亮,继续把他了解到的李山情况做着介绍。 “更重要的一点,他有进过派出所的经历,正是这种不太完美的经历,也正好可以打消至上公会的怀疑。” “你认为他会帮助我们吗?” “这个没有问题,你就相信我吧!” “你就吹吧你,快快,鱼咬钩了。”这时郭亮看到张军的鱼漂一沉,连忙出言提醒他道。 看着张军忙不迭地扯动鱼杆,郭亮一时陷入了沉思,嘴里反复念叨着:“李山!” 李山却不知道自己动用那架无人机对三秦省警方所带来的巨大震动,已身不由已地替别人背上了黑锅,同时自己也被张军等人给掂记上了。 他现在更加忙碌了,除了比以往更加刻苦地练习着无人机飞行技术外,他还要时不时地到顶峰联合维保部去学习无人机的修理技术。 210 偷技(上) - 占锋 - 河止西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李山不仅掌握了一些常规的无人机修理技巧,而且通过有针对性的学习,相关的理论知识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已经能够解决无人机上一些小问题了,偶尔也会处理上一两个较为复杂的问题,而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就达到如此的程度,让李山觉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具有这方面的能力。 对于李山如此神速的进步,有些出乎了王工的意料,于是就给李山适当的多安排了一些相关的工作,到了月底的时候,还直接给李山的账户上打了一千块钱,虽然钱不是很多,但李山也相当高兴,这可是他通过合法途径得到的另一笔收入。 一边在红旗厂上着班,另一边可以在顶峰联合里兼个职,相当于自己能够有两份收入了,这样似乎也挺不错的。 现在再也不用害怕谁谁谁用下岗来威胁自己了,自己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拍着桌子跟对方大声说老了不干了这样的豪言壮语,这种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好了! 李山对于目前的这种状况是相当的满意,在红旗厂上班时,除了出差时辛苦点外,平时也基本上没什么事,不像在车间的时候经常要没日没夜的加班,自己现在也是坐办公室的人了,虽说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的白领,但现在的工作环境相当不错,关键是单位的领导对自己也还行,目前的这种工作模式的确适合自己,两头都不用耽搁。 自从李山把无人机上的变压器进行真空处理后,其性能得到了质的变化,受到了这一启发,他在修理其他无人机的时候,尝试着把一些零件也偷偷进行了真空处理,同样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而经他修理过的无人机,无论是在性能还是耐用性方面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来维保部进行无人机维保养,当然不是免费的,除了人工外,还有一些硬件需要更换,基本上是由修理工提出报价,如果客户觉得合适,就交给他们来修理。 一般情况下,客户都是把无人机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处理,刚开始的时候,看着李山是新来的,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来找他,由于王工不愿意接手一般的活,所以另外两人的工作有时就特别多,如果没有特别好的关系,一般就按先来后到的原则安排进度,有时一个修理周期下来少则三五天,多则一星期,有些性急的人就报着试试看的态度,找李山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故障,没想到经他修理过的产品质量还不错,所以,找他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而维保部的效益与接活多少是直接挂钩的,所以李山的腰包也逐渐丰厚了起来,最关键的是李山修理过的无人机,在性能、可靠性、耐用性等方面得到了提升明显,现在许多人都知道了维保部有一位新来的年轻人,手艺不错,而且要价也合理,于是李山的名头在顶峰联合也是渐渐为人所知。 操作无人机要面对各种环境因素,也难免有失误的时候,所以谁的无人机多少都会出现一些问题,即使是一些普通的维护保养,这里面也存在修理人员是否尽心的问题,所以,别看维保部的人都是一些普通工人,也成了那些高傲的飞手们极力拉拢的对象,以便在修理时能够尽心一些,所以见了这些他们原本不屑一顾的蓝领工人,也是难得的没有摆出什么臭架子,有些时候甚至还会给予对方一些小小的馈赠。 客户们往往会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圈子,比如某客户找了工人甲某,以后基本上就一直会找这个人,于是这个客户基本就被认定是甲某的顾客,但有时候活急了,也有找别人的时候,但大体上不会有太大的出入的。 现在这一情况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的原因就是李山,一小部分客户就被李山给拉走了,尽管人数不太多,但也让其他人产生了一些危机,客户的流失意味着收入的缩水,怎能不让其他人产生敌意。 刘路倒没有太多的表示,而唐艺兴表现的就有些明显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对此,李山只当没听见,心想自己来这里并不是要跟你们争这点收入的,自己也犯不着跟这家伙一般见识。 他现在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掌握无人机整机修理上,目前他遇到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无人机整机调试。这是无人机修理的最关键环节,这些修理人员将无人机修理完成之后,一般都要经过王工亲自调试后,才算修理完成。 虽然李山也尝试着按通用手册上的要求进行过这种调试,但总觉得欠缺点什么,而经过王工亲手调试之后的无人机,各方面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五以上,别看这些似乎是细小的提升,飞手们的感受最深。 同级别的飞手在无人机性能、操作水平等方面都大致相当,所以一些细微的变化,往往就会造成了此消彼长的局面出现,其结果在比试中就能够充分体现出来了,所以维护质量的细微差异就成了决定成败的胜负手。 虽然都是按通用标准调整程序进行的调试,但李山认为王工的调试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诀窍在其中。 无人机调试过程都可以按照一套标准程序进行,一般人按照程序都可以顺利地做下来,但其中最关键的调试参数,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完成的。 比如,程序中要求转速传感器调试参数范围在0~55P之间,也就是说把参数设定在这个范围内,理论上也是可以的,但最终的参数要落在一个固定值上,这个固定值需要与压力传感器参数相匹配,而压力传感器的参数也有一个范围,两者需要用最优的匹配参数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样才能让无人机发挥出最佳的性能。 这个最优的匹配值是多少,有什么规律,程序中只给了个范围,这个范围也是一个参考值,至于到多少才算最优,也只能靠大量数据的积累才能找到其中的规律,而这需要有至少几千台无人机的修理经验,并且潜心琢磨才能逐步摸索出来。 这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也需要大量的精力,李山现在哪有这闲功夫,所以只能另寻他法。 当王工进行调试的时候,都是在那个小屋子进行的,那里是维保部的禁地,只有他本人才可以进去,其他人未经允许严禁进入其中,王工在维保部拥有绝对的权威,没有人胆敢违反。 所以,那个小屋就成了维保部一个神秘的地方,别说李山没有进去过,就是刘路也没有进去过,只有唐艺兴进去过一回,问起他来也是讳莫如深的样子,这更让李山对那间小屋充满了好奇。 对于李山来说,未来自己要倚重无人机做事的地方恐怕是越来越多,所以改造无人机并提升其性能,也是自我提升的一种手段,如果这一技术关键诀窍不能掌握,那对将来改造自己无人机会是一个巨大的缺失,所以掌握此项技术就成了他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也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凭王工油盐不进的品性,妄图在短时间内获得其好感,进而得到其诀窍的打算根本是无稽之谈。 可怎么才能学到这项技术呢。 琢磨来琢磨去,李山对此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让他有些犯愁了,难道自己真的会无功而返吗? 几天下来,李山一直在绞尽脑汁思考这事,却始终没有什么好的解决之道,正道实在不行那就走一些旁门左道,无奈之下,李山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那就是偷! 由于这些调试都是依托电脑上完成的,所以里面肯定留存有大量数据。所以李山首先想到的,就是从小屋那台电脑上获得相关资料。 但那台电脑显然是经过了层层加密,想要入侵电脑获取这些参数,凭李山的本事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他最终他想出了一个最原始的办法——偷拍! 初步设想就是在那间小屋的电脑上方安装上一台感应摄像机,当有人活动的时候,摄像机启动,录取目标人物操作电脑的一举一动。 安装摄像机的这个位置就设在电脑的正上方,以能够清晰地拍摄到电脑屏幕内容为最终目的。 这种摄像机李山恰好有这么一台,这都是当初周南为了偷听捷而迅公司内部信息所准备的,当时周南在这方面狠下了一番功夫,准备了全套的设备,实际中只用了窃 听器,现在这个摄像机也该派上用场了。 有了摄像机,下来面临的就是如何安装的问题。 要想安装摄像机,首先就要进入那间小屋。 小屋的门平时都是锁着的,而只有王工有钥匙,而他却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每次离开时,必定要用钥匙将门给反锁上,就是中途上卫生间也不例外,锁门时还要反复确认门已完全锁上后,这才放心离开。 李山专门留意了一下小屋的门锁。这个门锁也就是一种普通的房门锁。看着虽然简单,但能够在不破坏门锁的前提下进入这个小屋,对于李山来却是道难题。 211 偷技(中) - 占锋 - 河止西 平时见电影里一些人用一截铁丝就可以把门捅开,不知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他还专门在网上看了一些制作万 能钥匙的视频,觉得那些说得简单,如果要是自己实施起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在这方面李山一点头绪都没有,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学会,当然撬门扭锁那种低级的手段,李山当然不会去做,这样只能招来更大的麻烦。既然这条道走不通,只能另寻他法。 李山在王工进出小屋时,在屋门打开关闭的间隙,专门留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对屋里的布局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李山心中便有了数,经过仔细的思考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形成了。 这天下午,到了下午四点半左右,顶峰联合大厦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从闪烁的红色警示灯上看,应该是火警,消防车响着凄厉的警报声,穿过长安市的大街,迅速到了大厦楼下。 而此时顶峰联合大厦里,已乱成了一锅粥。楼里的人们纷纷从各个楼层往外逃,神情上多少显得有些慌张。 这时电梯已自动关闭,楼里的人不管楼层有多高,也只能沿着应急楼梯步行下来,男士们还好说,单单苦了那些穿高跟鞋的女士们了。平时穿着高跟鞋踢踢踏踏如风摆荷叶般穿行在走廊上,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现在遇到紧急情况了,穿着高跟鞋就明显不行了。 那些小姐姐们只好不顾形象,脱下高跟鞋,光着脚步行下楼,可即便如此,对于那些经常健身的还好些,而那些不太运动的可就受罪了。 等她们好不容易下到了楼下,有些人浑身热汗直流,脸上的妆已被汗水冲刷的惨不忍睹,令周围围观的一干男士们看得是目瞪口呆,更可气的是她们刚一出了大楼,就被告知警报解除了! 产生警报的原因据说是二楼一处卫生间里的一个废纸娄里起火了,并产生了较大的烟雾,从而触发了警报。 据消防员推断有可能是某人想要吸烟,却又偷懒不愿意到专门的吸烟室去,于是就蹲在卫生间里偷偷吸烟,然后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废纸娄里,没有熄灭的烟头引燃了里面的废纸。 全公司上下无不痛恨这起事件的肇事者,说这人简直一点素质都没有,而公司高层也发出狠话,说是要严查此事,一定要揪出这个家伙严惩不贷。 而全顶峰联合这个最没“素质”的家伙,此刻却藏身在维保部的那间小屋内,这人当然就是李山了。 当然这一切全是李山捣鼓出来的。 为了获得王工的技术诀窍,不得已,李山只好采取了偷技的方法,并事先进行了一番精心的策划与准备。当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李山立即着手开始了实施。 这天下午,他像往常一样坐在维保部的座位上,手中摆弄着物品,表面上显得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心里却在反复推演着即将开始行动的每一个步骤,力争做到不出差错。 这种推演已在心中进行无数次了,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胸,当确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时,他便耐心地等待着行动开始的时刻。对于经历过多次类似经验的李山来说,他的心态早已是古井不波了。 看着王工进入到小屋已经有一会了,这是李山本次行动的一个先决条件。 一切都按着李山事先设想的那样发展。当时间到了十六点半时,行动开始!他立即起身出门,沿着应急楼梯到了二楼的卫生间,钻进了一个隔断,并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他先是点燃了一只香烟,掐去过滤嘴,并在香烟尾部插入了一根火柴,当香烟自燃到尽头的时候,就会引燃了那根火柴。 这只香烟仅起到定时器的作用,外面又包上了一层油纸,以确保火柴被点燃的同时能够引燃那层油纸。李山把这套土制自动点火装置丢进废纸娄里,并在周围放置了少量较干的废纸,然后又在上面盖上大量淋了水的废纸,这样油纸只能点燃干废纸时,不会马上引燃那些淋了水的废纸,只会产生一定的烟雾,而产生的烟雾则会触发火警。 这幢大厦有着较先进的自动灭火装置,一旦触发火警,自动灭火装置就会启动,喷水头开始自动喷水,火势将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控制,因而不用担心会引发大火。从起火报警再到喷水灭火,这期间还有一个过程,而李山要的就是这点时间。 当这些布置完成之后,李山迅速回到维保部,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火警的启动。 他把点火装置器放置在二层,因为那里有许多处理日常业务的部门,来来往往的人较多,包括一些大厦外来此办事的人员,如果将来排查责任人就会有一定的难度,况且李山布置这个装置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 按照一般的逻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抽完一只烟,李山就是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行动起来尽重减少多余的动作,他所耗用的时间基本上符合一般上厕所所用的时间,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将来如果追查起来,怀疑到他头上的可能性就不太大了。 过了不一会,火警果然加期而至,屋里的几个人都有些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李山装出十分慌乱的样子,还唯恐不乱地大声喊看,“着火了!看火了!” 王工正在小屋里,听到动静也从小屋跑了出来,他跑出了没几步,还想回头,那意思是想去将小屋门反锁上。 刘路却拉着他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去再说,等他们来到走廊上时,却发现走廊乱哄哄地到处都是人,他们也随看人流往大厦外逃去。 李山先出了维保部的大门,不过他并没有走远,而是转了一个弯躲在一个角落里偷偷在一旁观察着。 当看到维保部其他几个人都出去了,他立即返身回到维保部,并顺利地进行了小屋。 屋子并不大,除了几张桌子之外,可藏身的地方并不多。南墙边堆了一些纸箱子,这些纸箱子有半人多高,李山把纸箱子挪了挪,腾出了一些空间,然后他顺着这个空间钻了进去,并贴着墙趴了下来。 如果不是谁无聊地去动那个纸箱子,又怎会想到纸箱子后边还会藏着人呢? 警报解除后,人们陆续回到了办公室,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这一切都在李山的算计当中。 王工也回到了小屋,除非是有特殊情况,他是不加班的。但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坐在椅子里又喝了一会茶,这才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李山藏在纸箱子后面,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由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一会便觉得半边身体有些发麻了,心说你怎么磨磨唧唧怎么还不快走。 他越是这样想,那个王工好像有意跟他作对似的,反而更加磨蹭了。 这个王工有个习惯,就是他下班后一定要把东西全部归位,直到看着一切井井有条这才满意地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李山觉得这个时间走得真慢,不知不觉间呼吸便有些急促起来,他马上意识到了这点,继续屏住呼吸。他感觉仿佛回到了以前练一指禅时,所经历的最艰苦的那一阶段,当时自己是怎么挺过去的? 没有什么诀窍,只有两个字,就是——坚持! 就在这种煎熬的等待中,王工终于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将小屋的门反锁上了。 这时候李山还不敢出来,担心万一王工有什么事回来,那样岂不是被撞个正着。但他可以随意挪动自己的身体了,以放松自己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 这样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听到外间屋也没有什么动静,刘路与唐艺兴这会也走了,李山僵硬的身体感觉已恢复了过来,当确信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后,李山这才从纸箱后来爬了出来。 这个小屋并没有窗户,外面还有李山他们平时工作的大间,屋里漆黑一片,周围静悄悄的。在这样一个较为封闭的环境里,李山也不用担心发出过大的动静,会传到外面的走廊上。 李山所带来的这个摄像机的拍摄头孔径只有针孔大小,用通俗的叫法就是针孔摄像机。除了摄像部分之外还有一套发射装置,用来将拍摄到的图像传输出去,而这个接收设备用普通的手机就可以接收。 李山把屋里的灯打开,在屋里转了几圈,寻找合适的地点。 他最后相中了电脑显示屏正上方的吊顶,打算将摄像机装在这个吊顶的上方,并将摄像头对准电脑屏幕,一旦王工在电脑上进行操作,就可以录下其操作的内容。这些内容存先存到存储器中,再通过无线方式传输出来,自己则在外间屋接收录制下来的视频,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就连李山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来。 这些吊顶都是由普通的铝扣板所组成,需要拆下其中一块板子来,用来安装摄像机,而且需要在这上面钻出一个小孔,以便露出摄像头来。 212 偷技(下) - 占锋 - 河止西 好在拍摄孔径不需要太大,只需在铝扣板上钻出一个比针头略大的小孔即可。这种铝板质地相对较软,可以用一根细针很容易就能戳出一个小孔来。为此,李山已把相应的工具准备齐全了。李山挪了一张桌子过来,又在上面加了一把椅子,这才能够得着吊顶。 由于离吊顶比较近了,在准备拆掉的这块铝扣板上 一个小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手指抠了抠,又觉得不太像是污点,好像是一个小孔。 难道这是.... 李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当他把这块铝扣板拆下之后,看到的情形让他大吃一惊,见在其背面赫然粘着一只电子设备,上面还连着好几根线伸向了其他的板子后面。 他又把电线拽了拽,没有拽动,用手机上的手电顺着这根电线看过去,发现这根电线的尽头连到了屋子的照明线路上。 李山不禁陷入了思考中。 这个粘在铝扣板上的电子设备明显也是一台针孔摄像机,旁边一个竖着天线的应该是一个发射装置,用于将拍摄到的图像传输出去,这些设备跟自己准备安装类型大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套设备是通过屋里电源线供电,这样一来,就可以给这部摄像机提供源源不断的电能,而自己用的却只是一只普通的高能电池。 现在整个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自己想要通过偷拍的方式获得王工技术秘密的这种方式,有人也想到了,而且已经付诸了实施,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李山有些自嘲般地想着。 这人不仅跟有跟自己一样的想法,就连安装的位置与设备也跟自己的基本吻合。 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给摄像机供应电能这方面了。 自己的拍摄装置仅配置了一块普通的高能电池,显然不如人家的这个好。自己的这个电池不是那种用特殊煤粉改制的电池,因为这事一旦被别人发现了就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电池的秘密,所以就没有用。 这只普通的电池尽管性能不错,但它总有电量耗尽的时候,而人家的这个却直接连接到了电源线上,这样就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电源,而不用担心没有电的情况。 李山不禁有些好笑,放置摄像机的不外乎刘路跟唐艺兴,肯定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 现在也不是自己破案的时候,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从这台摄像机上从中捞取点什么。 这个机子上面有一个存储卡,李山把它放入自己的手机中试着播放里面的内容,发现拍摄到的视频画面非常清晰,清晰地记录着王工在电脑上操作的一举一动。 这不正是自己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吗?李山不禁笑了起来,他真想感谢一下那位无名英雄。 由于里面存储的容量太大,而手机的存储量不够,必须找个地方把这些内容下载下来。 这间屋子房门虽然可以从外面反锁上,却可以从里面打开,所以,李山很轻易地离开了顶峰大厦。 在家里找了一只移动硬盘,由于家里并没有电脑,所以李山就近找了一家网吧完成了数据下载。 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顶峰大厦,需要重新安装好那台摄像机。尽管不知道是谁安装了这台摄像机,但李山也不想让那个安装者觉察到有人知道了此事。 现在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这台摄像机是红外感应摄像机,只要外界一有动静,那么,摄像机就会自动启动,摄像头视角范围内的影像就会被摄录下来,所以李山在屋里的举动肯定已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所以这个摄像机也不能再让它起作用了。 于是,李山用特殊煤粉改造的电池将那个摄像机连接了一下,其强大的电流瞬间将摄像机击穿,整个摄像机乌黑一片,而那个存储卡也是毁得不能再毀了。 这样子就像是由于电流过载将电器击穿了一般,因此并不会引起那个安装者的疑心。 只是不知道那个安装者有没有把拍摄到的数据保存下来,以这个存储卡这么大的容量看,普通手机是无法完成存储的,恐怕那个家伙还没来得及把卡里的内容拷贝出来,不过,这就与李山没有关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山便着手开始研究起视频里录制的内容来。 视频拍摄的相当清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王工调试时屏幕上显示出的数据,只是存储的内容实在太多,够李山看好几天的。 他先把视频里的数据采集下来,并在电脑中用电子表格列成一个表,然后分析这些数据有什么规律。 当这些数据都收集完成以后,再分门别类地进行归纳整理,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数据系统,这些数据样本足够李山进行分析摸索了。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李山颇感头痛,他向来对数字不太敏感,要想从中找出规律来谈何容易。 好在这里面并不需要什么特别高深的数学计算,只要求有足够的耐心即可,而李山最不缺的就是恒心与毅力。 又过了几天,位于红旗厂家属楼一栋普通的居民房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好在这是在白天,外面的声音也比较嘈杂,而且这笑声也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所以并没有引起其他人太大的注意。 李山还是跟往常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顶峰联合维保部却维护那些无人机。经其修理或调试过的无人机,其性能水平逐渐提高,偶尔也能达到王工调试的水平,尽管这个比例不太高,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所体现出的学习能力,足以达到让人侧目的程度,对此,李山的解释是熟能生巧,对于一些性能指标甚至超过王工调试的这种情况,则纯粹是瞎蒙的。 当然这是李山自己的说辞,其实只要他想,即使是完全达到甚至超过王工的水平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会完全成为众矢之的,他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难事。 尽管李山表现的十分低调,但他的名头也渐渐为越来越多的人所知悉。 他目前已经完全掌握了调试所有关键的诀窍,这完全是要拜那些视频所赐,李山如果知道那个摄像机是谁安放的,他是真的诚心诚意想要感谢一下那位无名英雄。 那个摄像机不仅性能上佳,而且拍摄内容齐全,这让他省了不少的事,也大大缩短了他获取技术诀窍的时间。 其中一台特殊无人机的修理视频,为李山技术上的突破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这台无人机隶属于某特殊部门,在无人机领城属于最顶级的存在,对于这台无人机所出现的故障,许多人都束手无策,最后几经周折才找到了王工这里。 王工对于无人机近乎痴迷,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无人机上面了。面对这种级别的无人机,就像一个顶级厨师遇到了一个顶级食材,一个雕刻大师遇到了一个好料子一样,非得亲自上手不可。 由于这台无人机事关机密,因此,自打一送到这里来就引起了李山的注意。 尽管顶峰联合上上下下对这台无人机三缄其口,在送过来的时候,都包的严严实实,甚至派出了警卫一步不离地看护着。 当这架无人机送来后,整个维保室就成了禁区,李山他们三个也被放了大假,不允许留在维保部。李山当时就留了个心眼,记住了这个时间段,而这段时间距离现在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应该有记录。 所以李山得到这些视频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寻这段视频,结果不负所望,很快就找到了那段视频。 那段视频完整地记录下了王工修理这台无人机的全过程,几乎展现了他所有的技术诀窍,体现了无人机修理方面所有的关键技术。这段视频如果拿到外面去,完全可以当成了一部教科书来使用。 其中记录下来的数据,对于其他视频记录下来的数据则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这使得李山很容易就找到了其中的规律。 对于王工的修理技术,李山在学习借鉴之后,不得不从心底里佩服他在这方面真是个天才,在大为感叹之余,不禁想到这个视频是最近才拍摄的,可能安装监控的那人还没有把这段视频给录下来吧,为了避免暴露自己,已把这个视频给毁了,因此只好对那人说抱歉了。 对于无人机的修理,李山现在是手握两张法宝,一张是王工的修理秘诀,另一张就是真空处理了。有时候为了省事,他将一些维保部件直接进行真空处理,经过真空处理后的零件,性能想不达标都不可能。 既然已掌握了无人机修理及调控技术,而李山手头上要做的事还很多,继续呆在维保部就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 现在知道李山的人也多了起来,不少人愿意把自己的无人机交给李山处理,甚至有人点名道姓地非李山不可,这样做的结果让维保部的另两位有些不爽了。 213 去意 - 占锋 - 河止西 因为这几位的收入直接跟接活量的多少成正比,而每天修理的工作量也就那么多,李山接的活多了,那两位自然就少了。 刘路表现得还算是正常一些,而唐艺兴直接就把不满写在了脸上,口中不免有所报怨,李山对此也是无奈地笑笑,心想自己是不会跟你们争这碗饭的,你们这是着哪门子急呀,要是真惹急了劳资,劳资把你们的生意全抢了! 这只是李山心中的想法,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了。 由于去意已定,李山开始高挂免战牌,已不再接新的活,他现在只想着把自己手头上已接的活处理完了再走,这样也有个善始善终。 李山对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手头活太多了,实在是没有时间及精力再接其他的活了,可那些人似乎认定了李山一样,说是周期再长都愿意等,对此,李山唯有苦笑。 这天,跟往常一样,维保部只剩下几个年轻人在忙碌着,而王工没在,他这一阵子一直没在,有时偶尔露了几面,就很快消失了,好像十分忙碌的样子,只是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李山现在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无人机的修理技术,没有必要长期留在这里了,现在得要抓紧时间尽快处理一些善后工作。 自己以后就不会常来这里了,但眼前的这几架无人机,还需要把它们处理完毕,因为以后一段时期内,自行修理无人机时,还需要借助这里的一些设备,所以不能做那种一锤子买卖的事。等以后有了钱了,购买了一些相关的设备,到那时才能完全实现自行修理的目的,李山心中这样想着。 李山把焊盘和元器件的引脚用细砂纸打磨干净,涂上松香,正准备将电烙铁插入插座时,维保部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呼啦啦一下进来一大帮子人,李山听到动静,不禁回头望了过去。 见为首的是两名年轻的女孩,后面跟着三个高大帅气的男生。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黄衣少女十分惹人注目,她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 眉目如画,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群人围绕在此女的左右,显然她是这些人的中心。 这些人一进来,不大的维保室便显得有些拥挤了。 看清来人之后,刘路与唐艺兴两人慌忙起身迎了上去。 李山目光扫过去后发现,这些俊男靓女个个气宇轩昂,仪表不凡,看装扮就觉得他们身份肯定大不简单。 而一旁维保部那两人则是满脸赔笑之色,从他们一副小心奉承,生怕得罪了哪一人的样子可以看出,似乎认得他们的来头。 李山目光闪动了一下,见与自己无关,于是继续着自己手头的事情,电烙铁已经烧热了,他将焊锡均匀地涂在烙铁头上,使烙铁头均匀地涂上一层锡,接触焊点,待焊点上的焊锡全部熔化并浸没元器件引线头后,烙铁头沿着元器件的引脚轻轻往上提离开焊点,焊完后他将电烙铁放在烙铁架上。 但见焊点饱满光亮,李山心中十分满意,接着用酒精把电路板上残余的杂质清洗干净,以防炭化后的松香影响电路的正常工作。 在李山忙活自己事情的时候,耳朵却听到一个女子悦耳的声音道:“哪位是王工,他今天在不在?” “王工这几天都有事,您如果有什么事,不如给我们说说,就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帮上您的忙。”唐艺兴满脸堆笑,由于离得这女孩比较近,看着女孩完美无暇的脸庞,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了一声。 “不知道你们几个水平怎么样?你们几个也未免太年轻了些吧。刘助理的无人机可是三代机呀,要是弄坏了,你们担当的起吗?”这些年轻男女同样打量了一下唐艺兴,一见唐艺兴油头粉面的样子,大都面露不信之色,其中一名身着蓝西服的男子,更是不客气的说道。 那名被称为刘助理的黄衣少女,则只是抿嘴含笑不语,但目光闪动间,显然同样也有些怀疑。 “三代机,的确很少见,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分析分析,我们也跟王工这么久了,说不定会给你们有所帮助。” 唐艺兴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上述那番话。 “哼!不是说此地有一个非常厉害的修理师吗,为何不让他出手?”另一位面容英俊的男子终于回过神来,立刻不满的说道。 “王工最近一直忙着,已经数日不见他了。恐怕无法过来帮助刘助理的。”说这话的却是刘路,一副想解释清楚的样子。 “帮我修理这台无人机,只要片刻工夫就可。几位小哥哥就不能帮忙请王师傅出来一下吗?再说我也久闻王师傅的大名了。正想亲眼一见呢。”那黄衣少女细声细气的说道,一副大家闺秀的恬静模样,让维保部那两人听了大有受宠若惊之感。 此女看似客气异常,眼中的一抹狡黠之色一闪即逝,但又被李山不经意地给捕捉到了,当即冷笑一声,只是沉默不语,却不想被那个黄衣少女给看个正着。 而刘路与唐艺兴那两人却被此女的几句软言细语,给迷糊的不知轻重了。其中唐艺兴受诱惑之下,竟还真答应了去打电话了。 李山不禁暗叹了口气。 他没记错的话,好像这次王工明明白白的给他们说过了。除非真有重大之事,否则决不要给他打电话,这个唐艺兴要倒霉了! 果然唐艺兴到走廊上去给王工打电话了,但仅仅片刻的工夫,就一脸灰土之色的跑了进来。 “刘,刘助理,王工现在真的无法分身。” 唐艺兴一回到众人面前后,勉强一笑的说道。 “维保部这般大名声,几位就不能帮助刘助理一下吗?”说这话的,却是这群男女中,除了刘助理外的另一名年轻女子。此女年纪稍大一些,姿色只是中上,但却长着一幅挑花眼,顾盼之间凭空增添几分风情的。 “刘助理,您的无人机出现了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解决的了。”这两人有些尴尬的互望一眼后,唐艺兴也只能无奈的这般说道。 “是这样,我的这架无人机在飞行时,常常无法准确地定位在指点的位置,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位黄衣少女明眸秋波流转后,豁然展颜轻笑的对唐艺兴说道。 这一笑顿时犹如百花绽放,唐艺兴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那个蓝西服有些不满地重重地哼了一声,这才让唐艺兴回过神来。 “十有八九是定位器零点飘移了!” 唐艺兴不假思索地答道。 李山虽然一直在忙活自己手中的事,可耳朵却一直在听到他们的谈话,当黄衣少女一说出问题后,李山一听就知道他肯定说得不对。 这个黄衣少女肯定之前也找了不少人处理过她的这架无人机。一般情况下,她说的这个故障,表面上看跟零点飘移有关,如果这么简单,肯定早就解决了,而她能够来到这里,显然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因此这个故障绝对不是零点飘移。 “说得不错,这位小哥哥,你再想想,看看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果然,黄衣少女一听这话,表面上不动声色,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说道。 “这……”唐艺兴闻听这话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那也可能是陀螺仪出现了问题。”刘路也是若有所思地答道。 “这个问题回答得也还不错,应该比较接近问题的核心了。”黄衣少女就像一个考官一样,继续着她的问题。但明显看得出,这两人的答案显然不能让黄衣少女满意。 “这位小哥哥,你怎么看?”黄衣少女转头忽然冲着李山问道。 “他新来还没几个月,恐怕无法胜任您这个修理工作。”唐艺兴看了一眼李山说道。 “是吗,这位小哥哥叫什么呀?”黄衣少女并没有因为唐艺兴的这句话而放弃,她似乎对李山产生了一丝兴趣,唐艺兴脸现妒忌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我叫李山。”李山见人家冲着自己说话,不能再装作没看到了,于是平静地说道。 “哦,你就是小李师傅呀,早就听人说起过你了。”黄衣少女似乎十分了解李山的样子,让屋里其他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李山也没想到这个少女会知道自己,而这样一个级数的美女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他也是一个年轻人,心中难免也有一丝小得意。可又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何德何能让人家知道自己,怕不是有什么恶名吧,这让他联想到自己那个“十一郎”的外号,人家该不是冲这个来的吧。 估计自己这个外号在顶峰联合已经出名了,尽管在维保部呆了这么长时间,也接触了不少飞手,但没有一个人识别出自己,他们都称他为小李师傅,而能够把那个外号与他本人联系在一起的人还没出现,今天会不会就出现了? 现在这个少女说是知道自己,难道说的是那个外号,这让李山不由得警觉起来。 214 你干这一行多久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脸上表情的变化,并没有逃过一直紧盯着他看的黄衣少女的注意,她不由展颜一笑道:“我是听凤姐说过你,她说你帮她解决大问题了。所以,总是在我面前夸你呢。” “凤姐,哪个凤姐?”一个女人在夸别的男人的时候,这让外人听起来总觉得有些暧昧,李山一脸的黑线,觉得自己有些想歪了,却一时想不起谁是凤姐。 “就是李凤英呀。” 黄衣少女说道。 李山这时眼前浮现了一个十八九岁年纪,鹅蛋脸,黑漆漆的眼珠,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气息的女孩形象,原来是她! 记得当时这女孩抱着一架无人机来到维保部的时候,直言要找王工给看看,而王工对于这种小活根本不屑一顾,但这女孩却耍起了女孩们惯用的手段,大有你不给我解决,我就赖上你的架式,一时让王工很是无语,但他有自己的原则,也不能轻易开这个头,只要这个头一开,后面将会是无穷的麻烦。 他于是采取了一个转嫁矛盾的方式,随意指了指正从身边经过的李山道:“你先让他看看吧,如果他解决不了,你再找我。” 看着李山十分陌生而又年轻的面孔,女孩满脸的不信,但王工已经发话了,她只好将无人机交给李山了。 尽管将无人机交给李山了,女孩显然并不放心,李山工作的每一步,她都是全程紧跟,半步不离。 好在李山很快便将问题给解决了,这让女孩长长松了一口气。对于她这个无人机的问题,李山不仅处理得快,而且质量上佳,这大大出乎这个女孩的意料,事后女孩也是赞不绝口,这连王工也觉得十分惊讶,如果自己出手,也就是这样的水平了。 想到这里,李山不禁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见李山如此表情,黄衣少女接着说道:“那就不妨请小李师傅给看看呗。”她说这话时,媚态尽显,李山简直难以招架,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黄衣少女十分高兴,似有意似无间中问了一句:“小李师傅,你干这一行多久了?”她这是纯粹没话找话。 “三个月。”李山回答的十分干脆。 “三个月?!”那一群男女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这可是三代机,如此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交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那个蓝西服这时插言道。 “呵呵,三代机,的确很少见。在下也没有十全把握可以修理,要不几位另请高明如何?”李山面上丝毫不见动怒,反而微笑着说道。 一听李山这言,这几人倒是一怔,一时不知如何接口了。 “没关系,小李师傅尽管动手就是。若是真的损坏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能说小妹运气不好而已,以后再买一架就是了。”一听此话,黄衣少女微微一笑的说道。 “那好吧,只要刘助理愿意冒险。在下自当尽力。” 李山却眉梢不经意的动了一下说道。见少女都将话说道这种地步了,李山只有点头的份了。不过看了看身前这一大堆人后,他又眉头微皱的说道: “我在里动手,可不能让这般多人围观。否则,分心之下恐怕成功的几率不大。” “没关系,到时候只要能让我一人在旁即可了。让其他人可以先到外面候着就是了。”黄衣少女听了这话,不在意的说道。 那些跟着此女一齐来的人,虽然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但却没有谁说出反对的话来,一个个都出了维保室大门,站在走廊上候着。 于是李山也不再多说废话,当即在摆弄起面前的这架无人机来。 李山平时接触的多是二代无人机,也有一些一代机,但这种三代机还是头一次接触。这倒不是说维保部没有修理过三代机,只是因为这种类型的机子上面的零件都比较贵重,所以机主轻易不敢把它交给像李山这样的一个毛头小子,另外这些机主的身份大都比较特殊,所以一般情况下都由王工亲自上手,就是唐艺兴与刘路二人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接触过几架,即使是有机会接触到了,也只是打打下手什么的,至于核心的东西更是摸都没有摸过。 而李山更是连亲眼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修理了。所以唐艺兴见刘助理如此看重李山,心中更是老大不服,心中就报着待会看笑话的心态。 虽然李山从未接触过三代机,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就要感谢那个偷偷录制下来的视频了。里面记录了王工大量修理三代机的内容,李山想着将来肯定会接触到三代机,因此,一直在潜心研究,加上其对无人机理论知识已有了深入的的了解与掌握,即便是一些较为复杂的三代机故障早已是成竹在胸。 在这位助理面前,李山不慌不忙的把无人机放在中间台案的最右侧,这里是他的工作区域,台案上显得有些杂乱,他自顾自的收拾起来了。 “这里就是小李师傅工作地?”少女好奇的打量着室中的一切,特别对室内那些各种各样的仪器尤其的感兴趣。似乎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设备。 “怎么,刘助理以前没见来过修理室?”李山眉梢挑了一下,淡然的说道。心中却大不以为然,以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怎么会接触到这种阶层。 “我在无人机方面也就是随便玩玩,前前后后已经有四五年了,从一代机到四代机都玩过,光损坏丢弃的就有几十架了,这是不是有些败家呀,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所以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学习一点修理方面的技能。”黄衣少女伸手拍了拍在一台仪器上拍了一下,微笑的说道。 听到这里,李山不禁皱了皱眉头,你这岂止是败家,我要是你这样的话,早就破产了,有钱人的世界真不是我们这种吊丝所能理解的。 心中却在惋惜,她那些丢弃的无人机上面肯定有许多有用的设备,找出来说不定可以拼凑上一架完好的无人机来,而且性能各方面也不会太弱。 随即又想到,这些人称她为助理,自己其实也有个助理的头衔,同样都是助理,看来人家的那个成色比自己这个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李山开口问道:“他们都称你为助理,你是哪个部门的?”李山一边整理着台案上的东西,一边随意的问起。 “咦!小李师傅原来并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少女怔了怔,突然红唇一抿的笑了起来。 “在下一向孤陋寡闻,是不太清楚助理的真正身份。”李山心中一动,打了个哈哈的说道。 “孤陋寡闻?嘻嘻。这太好了。我倒也不用再端什么助理架子了。这样一来,咱们说话岂不是自由得多了。”少女目中嬉笑之色一闪。整个人气质突变。从一位仪态雍容地大小姐。竟一下变成了一位古怪精灵的少女。 “这是为何?”李山脸上有些愕然地看着她。不知是对少女这是什么意思。 “别误会,家里人看我喜欢玩无人机,就帮我在顶峰联合随便找了个差事,其实这个助理头衔是他们随便给的。跟这些人在一起,不得不整日慢慢腾腾地说话。实在是无趣地很。现在这里就只有小李师傅一人,总算能自在放松一下了。”少女一屁股坐在李山的那张椅子上,大腿翘两腿,歪着脑袋,笑嘻嘻说道。 “咳……。一切都随助理地便吧。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刘助理家世肯定不一般吧”李山干咳几声,算是彻底无语了。 “嘻嘻,你这是不是想套我的话,不过也无所谓了,在三秦省,我们家可是数得着的,只要我们家跺跺脚,三秦省肯定会颤几颤。”少女丝毫隐瞒之意都没有,一脸的骄傲之色。 “原来助理真是世家之后,在下真是失敬。这身份可一定不比你那助理身份差,想必以后一定前途无量吧。”李山闻听此言,脸色微变,心中有些吃惊起来了。 “嗯!是吗。几乎每个知道我家名头的人,都这般对我的。想必应该不假吧!”少女倒也不客气地接受了李山的恭维。 李山摸了摸脑袋,觉得有些头痛了。当即不再理会少女,开始忙活起来。 先前李山听了这几人说话的内容,对于这架无人机的故障,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因此他一拆开无人机便直奔主题。 李山直接检查平衡仪是否放置在合适的位置,把飞机切换到手动飞行状态,把平衡仪移植到合适的位置…….. 四十分钟过后,一架悬在屋子半空中的无人机,像是稳稳地定在了空中一般,纹丝不动,只有桨叶旋转发出的嗡嗡声,黄衣少女大睁着双目,脸上满是欢喜之色。 “小李师傅,想不到你真的修好了,好像比新机还要稳定,看来王工还真是了得,能够培养出你这样出色的修理大师。我前面可是找过好几个有名的修理师,他们可都没有修理好,尽是一些欺世盗名之辈,没想到会在你这里修好了。”黄衣少女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一边笑嘻嘻地冲李山讲道。 215 狱友 - 占锋 - 河止西 “王师傅所教授的修理技术,自然不是普通修理师可比的。只是在下并不是维保部的正式员工,仅是一个临时工而已。”李山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你能修好我这架无人机,说明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要不我帮你说说,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正式员工的身份吧。”少女闻听李山之言,面露可惜之色。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工作,在这里也仅是过渡,既然已经帮助理修好了,我还另有要事处理,就不陪助理了。”李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就此告辞离去。 “别急,难道本助理长的很丑,让小李师傅这么急着离开。再说,我还有一架四代机,需要处理一下。原先不知道小李师傅修理水平如何,不敢贸然拿出来的。如今自然对你是信心十足了。”少女将无人机收好后,笑眯眯的说道。 李山感到头有些大了。 “还有四代机?刘助理也太高看不才了。凭我的水平,勉强才修好了那架三代机,也只是蒙对了而已。若要是修理四代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李山一脸苦相地说道。 “嗯,说的也是,这架四代机,我可是把它当成宝贝的,万一要是修坏了,我到时候找谁去,看来只能等王工有空了再帮我看看了。“ 一个小时后,黄衣少女仪态万千的从维保部走了出来,一起来的那些男女,早就在走廊上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唐艺兴与刘路也老老实实的始终在一旁作陪。这些男女个个都来历非凡,有此机会岂能不好好巴结一番,只是人家连正眼也没有看过他们一下。 一见少女风姿绰约的走出来时,这些年轻男子一拥而上的围了过去。 “刘助理,怎么样?” “无人机没有被那家伙弄坏吧?” …… 这些人个个热情之极的问道。 “没事,多谢大家的关心。小李师傅已经帮我修好了,中间并未出什么差错。”少女一拂额前的一缕青丝,雍容华贵的微笑道,哪还有丝毫和李山在一起时精灵古怪的形象。 正从大门走出来的李山,看到这一幕,不禁嘴角咧了咧。 又过了几天,那个黄衣少女又一次来到了维保部,她手里又有一台三代机想找李山帮助给处理一下,却被告知李山最近几天一直没来,屋里另外两人跟李山平时也不怎么打交道,并没有李山的联系方式,即使是有,他们也不愿意透露给她,因此,黄衣少女只能悻悻而去。 自从在顶峰联合维保部掌握了无人机的一些基本修理技术之后,李山已不经常去那里了。 他目前在无人机修理方面遇到了一个瓶颈。维保部这些无人机大多是一些二代机,偶尔也有一些三代机,众多的无人机修理也只是给他练练手而已,增加一些经验而已,却并不能再学到什么更加深入的东西了,反而会让他陷入许多繁杂的修理工作中去,尽管在收入上会有所增加,但对于提升自己修理水平并没有太大的益处,所以他果断地离开了哪里。 给王工的理由也很简单,直说自己本是一名飞手,由于对无人机修理方面感兴趣,所以才到这里来学习一段时间,由于现在要面临着春季比试,所以暂时先离开这里。 当时赵宇轩领李山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交待清楚李山是一名飞手的身份,那是两人事先商量好了的。 面对王工满脸的疑惑,李山故意拿捏出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怎么,小赵当时没给你说清楚吗?” 王工对于李山的去留其实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口中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不过,从你这两三个月所体现出的悟性,你在修理方面应该是大有潜力可挖,我本来还想向上面给你申请正式员工的资格,既然你要想走,我也不勉强你了,祝你好远!” 由于李山已基本上掌握了无人机修理技术,一般性的问题处理起来问题并不是太大。但却无法再向前迈进一步了,如果要想再有所提高,则必须进行全面、系统性地学习一些理论知识,为此,李山不仅购置了好些书本,同时又在网上也购买了一些相关网课,这些知识即有电子、机械方面的,也有通信、软件方面的,好在他已有了大量的实践经验,为学习这些专业知识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通过这近三个月的学习经验,李山总结出提高修理技能的最佳途径就是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那是最科学有效的进阶之道。 除了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之外,平时李山也在琢磨着怎样改造手头上的那几架无人机,并尝试着更换其中的一些零件,期间偶尔要借用维保部一些相关的高端设备。但他已不是那里的员工了,用一次两次还可以,借用的次数多了,虽然人家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李山总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另一方面,自己改造的有些内容并不能方便为外人所知晓。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能够购置这些设备,但其中所投入的费用也是非常可观的,他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李山以前就听别人说过,一旦深入到无人机这一行当,在这里面的投入简直是个无底洞,李山现在才有了深刻体会。 李山手头的几架无人机都属于二代机,甚至还有一代机,无论是在速度、灵活性等方面跟三代机还有不小的差距,对于李山而言,只有通过改造这一途径,才能进阶到三代机,至于直接购买三代机,李山是想都没想过。但即便如此,需要改造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所更换的零件大多价格不菲,也要一定的资金来支持,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从哪里能够弄到钱。 李山不禁想起了在秦岭山中遇到的那两个家伙,他们当时对付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看上了自己的那架无人机了,他们的方法更加直接、更加凶残,直接就是抢!甚至为此不惜杀人害命, 作为一个正常人,李山当然不会去干那种事了,尽管他现在的那三架无人机已完全具备了这种能力。 不如开一家无人机应用公司?现在许多年轻人举办婚礼,或为企业拍摄宣传片,用到无人机的地方很多,但这个行业门槛太低,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介入,所以这一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而无序的恶性竞争将这个本来还不错的行业的利润空间一再被压缩,基本上是几无利润可言。 要不开个无人机修理兼培训机构?现在玩无人机的人越来越多,许多高档的无人机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这里面的市场应该挺大,但问题是这跟自己在维保部有什么区别,将来可能会赚到一些钱,但这样会深陷其中,这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李山左思右想,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能够妥善解决困扰他资金问题的办法,甚至还有了去买彩票搏上一搏的念头。 没钱的滋味简直糟透了!李山曾经为了搞钱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打起了通过走私车上户口来牟取利益的主意,最后几经周折,不仅钱没挣到,几乎把魂给吓掉了,人也差点折进去,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估计自己现在还仍然是警方的缉拿对象。 这天下午一下班,李山骑着自行车跟着下班的人流后面,正晃晃悠悠地走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一辆机动车驶来,他不由得向马路边靠了靠,想把那辆车给让过去,可那辆车似乎比他骑车的速度还要慢,等了半天也不见那车超过去。 李山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见一辆白色的小车缓缓地跟在自己身后,难道是自己让得宽度不够?不应该呀,旁边一辆比这辆白色小车还宽的越野车都超了过去,让他心中有些纳闷起来。 他干脆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自己也下了车,转身看向那辆白色小车。 这时小车慢慢地开了过来,并稳稳地停在了李山面前,由于小车的车窗贴着一种深色玻璃膜,他无法看清车里面的情形,只能隐约看到驾驶位上坐着一位男士,但面容却看不清楚。 自己认识的人中并没有开这种车的,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李山心中暗自警觉起来, 正想着,忽然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个戴着眼镜,满脸笑容的面孔。 这张面孔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怎么不认识了?咱们可算是狱友呀!”这时眼镜开口了。 “狱友?”李山第一感觉这人是认错人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狱友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狱友不就是在监狱里一起呆过的人吗,李山自认为从来没有进过监狱,倒是跟警察打过几次交道,那都是因为涉及到周南的案子,但自己并没有进过监狱呀。不对,自己确实是进过两回派出所的拘留室,头一次进去的时候,当时室内还关着一个人,没错,就是眼前的这个家伙,自己还跟他聊了几句,后来他被一伙人给接走了,听那些人称他“李少”。 216 未来的李总 - 占锋 - 河止西 看到李山的表情变化,李少知道他认出了自己,脸上的笑容更盛,道:“我老远看着像你,一直观察了半天,最后才敢确定。” “原来是李少呀,真是巧。”李山跟这人并不熟,因此嘴上打着哈哈道。 “咱们也算是有缘,今天刚好遇到,不如一起喝点怎么样?”李少十分热情地邀请道。 “喝点就算了吧,我喝不成酒,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李山跟他也仅是一面之缘,现在平白无故让人请客,李山不愿意占这点小便宜,更何况他也喝不成酒。 “咱们好歹也在一个号子里呆过,这便是缘分,怎么还让我下车请你吗?”李少显得十分热情,坚持要请李山一起吃饭,令他简直无法拒绝。 “这……”李山看着自己的自行车有些为难地笑笑。 “哎呀,你这破自行车现在谁还要,直接放在路边好了,丢了算我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山只好把自行车放在了路边锁好,然后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李少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就窜了出去。 车子开到长安市东边南湖边上一家名为水上人家的酒店。水上人家的建筑风格非常别致它是建在南湖岸边的一座小木屋,外墙由特制玻璃镶嵌,顾客可透过玻璃墙观赏南湖迤逦风光,夜至,可以对着南湖赏月。 李山坐的一面,正面对着玻璃墙,恰好可以欣赏南湖风光。南湖水悠悠,远处一轮夕阳孤悬,夕辉暖红而斑斓。 李少看过菜谱,就开始点菜,大约是一个鲈鱼火锅,一个清炒藕带,一个莼菜汤和一个野山菌,又开了一瓶红酒,李山忙说自己不能饮酒。 看着李山不像是在推托,李少也不勉强,就给他要了一瓶果汁。 在南湖的这家小木屋里,一面看着南湖悠然流淌,夕阳西落,一面吃鲈鱼,清风袭来,水波不兴,李山心中不无感慨,有钱人的生活就不是一样,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这样惬意地享受人生。 鲈鱼很大,通常一条鲈鱼要分若干个火锅,据李少说,我们的这一段鲈鱼正好是最佳位置,鲈鱼汤白,鲜而醇厚,这是鲈鱼与其他鱼的不同处,肉质细嫩富有糯性,我们这些人都是人生过客,敞开了怀吃罢。另外几道菜,实则经典,炒藕带脆爽,藕带便是藕与藕相连的嫩根,多孔空管,斜切,脆爽而有藕鲜气。 “见面即是有缘,更何况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来,干一杯!”菜一上齐,李少便端起了杯子提议道。 李山听了,当即碰了一杯,说干了,就都干了,连忙端起酒瓶再给李少斟满,又给自己也倒满了饮料。 “今天还让李先生破费了,我在这里也敬你一杯。“李山端起饮料又跟李少碰了碰。 “小李,我痴长几岁,就托大称呼你一声老弟了,咱们都蹲过一个号子,以后如果有什么用得着大哥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李少又喝了一口酒,拿眼望着李山。 “好呀,以后还望李哥,还望李哥以后想着兄弟。”李山这一阵子也不是白混的,场面上的话那也是说得挺溜的。 “小山,我记得你可是在红旗厂工作的,最近怎么样,一个月能拿多少?”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李山的工作上,李少开口问道。 “杂七杂八下来也就三千多吧,扣除五金一险也就两千多一点。”李山老实地回到,他的这点工资说出来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这么少,不会吧,人家都是红旗厂可是个大厂,在长安市可是响当当的企业,怎么只有这么点,我一个哥们也是在国营厂上班的,他们厂好像叫北方电子,人家一个月可是有一万多呢,这还不算其他的福利。”李少有些吃惊地说道。 “确实只有这么多,当然那些领导以及一些高级别员工也能拿到这个数。”李山说道。 “那你怎么能够养活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连在外面吃一顿好的都很勉强。”李少摇摇头,仍是有些不太相信。 “说的是呀,如果光是自己还好说,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但将来还要娶媳妇,买房,这以后的日子够紧巴的。”李山淡淡地说道,仿佛他这是在说别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那你还混个什么劲呀,不如出来跟哥哥我混算了,保证你将来吃香的喝辣的。”李少大手一挥,颇为豪气地说道。“哥哥准备跟人合伙在长安市成立了一家公司,主要经营航空发动机零部件生产加工的,现在公司正处于草创阶段,你刚好是红旗厂工作的,也算是专业对口,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 接着李少就把他要成立的这个公司的情况给李山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原来李少通过关系介绍认识了汇通公司的一位老总,那位企业老总说是总部看中了长安市在国内航空领域的优势地位,这里不仅航空企业众多,配套齐全,而且人才济济,所以总部计划将在长安市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到时候会把他们公司的一些修理业务转移过来。 李少与这位老总已达到了协议,双方共同投资,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李少主要负责新公司的组建,人员的招聘以及后期的管理,而汇通公司刚负责市场的开发与运作。 汇通公司是国内一家有名的民营企业,目前主要承接MPU公司等国内外航空公司的一些修理业务。 MPU航空发动机公司是尔曼国领先的引擎制造商,并且在这个行业是一个全球级的大公司。这个公司从事所有推力和功率范畴的商用和军用航空发动机以及地面燃气轮机的设计、开发、生产、销售以及技术保障工作。MPU公司在全世界主要的区域和市场都设立有分支机构。 其在粤东省投资为1.89亿美元,建成了国内迄今为止投资规模最大、维修等级最高的民用航空发动机维修基地。其中,试车台投资1300万美元,为世界最大型、最先进的试车台之一。 这几年随着业务量不断的增加,MPU公司的产能已不能满足日益增加的工作量要求,因此就把一些订单转给了汇通公司,在此背景下,汇通公司也急于寻求合作伙伴,李少就把这事给承接了过来。 正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李少如今抱上了汇通公司的大腿,如果汇通公司能够将一部分业务转包给他,那意味着可以接到大量的订单,今后的前景十分广阔。 为此,李少通过关系找了几个风投公司,来共同投资这家企业,第一笔投资主要范围涉及航空发动机零部件的制造,将来完成第二笔投资,业务将会扩展到进出口业务,机械加工等领域。 目前,他们已在南郊租了一个厂房,正进行加工试点,等新厂房盖起来了,再搬过去。 闻听此言,让李山不由得心中一动。 起初,李山对于李少提出的跟着他混的提议,一直持保留态度,从其形为做派上看并不怎么靠谱,自己要是跟着他该不会是干什么混社会的勾当吧,虽然可能会挣的多一些,但自己并不适合干这个,所以对于他的提议就一直不置可否。当听说他是自己开公司,而且还是生产航空发动机零部件的,这让李山觉得他这人确实有实力。 航空发动机零件多为难加工材料,精密程度高,零件结构复杂,需要很高的工艺技术,不是一般人想干就能干出来的,不说别的,光是加工那些设备都属于高精尖的,好的一台需要几百万,他们公司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 另外,能够成立这样一家公司,其社会背景肯定也是相当了得。 自己倘若能够加入其中,那自己的未来肯定是一片光明,想到这里,李山一时大为心动。 似乎看出李山表情的变化,李少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找你,一是你是在红旗厂干过,有大厂工作经验,二是我觉得你为人本分,没有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再加上咱们可是狱友呀,凭这几点,我相信我绝不会看走眼的。 我们从国内风投公司拉来了投资,初步计划第一笔投资额为三个亿,目前公司还处于草创阶段,目前公司就我们几个人,你将来加入进来,作为公司的元老级人物,将来还不得弄个副总当当。” 自己也可以当副总?李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别的公司的副总他不知道,可红旗厂里的副总属于公司高层,那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而一般的车间主任对于李山来说,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更何况那些副总级别的了。 他对未来即感到兴奋,又有些紧张,兴奋的是将来有人把自己称为李总,出入也是前呼后拥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紧张的是,自己能够干好这个李总的角色吗? 于是,李山就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哈哈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听过这句话吗,没有人生来就是一个天才,只要我们肯吃苦,会努力,没有我们克服不了的困难!再者说了,公司里又不是你一个人,大家集体决策,你又担心什么呢?“李少继续鼓动道。 217 帮忙 - 占锋 - 河止西 “好吧,哥们跟你干了!”咱们未来的李山李总,被李少的这番话忽悠的有些面红耳赤,只觉得心底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猛地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哥哥我没有看错你,人生能有几回搏!趁着咱们还年轻的时候好好捞上一把,争取到了40岁的时候就可以好好享受人生了。”李少的这一番话让李山觉得心情澎湃。 “目前还得委屈你在红旗厂再呆上两天,我们才跟政府把地皮给谈妥了,双方刚达到了协议,这事目前还处于保密阶段,避免竞争对方搞出什么花样来,这点你要务必记住。”李少这时面色严肃地说道。 李山心中一凛,自然满口答应下来,这事还没有彻底定下来之前,他也不愿意把这事给透露出去。 这天,李山还从在办公室看书,忽然接到李少打来的电话,忙接通道:“李哥,找我有什么事?” “现在厂晨有个急事,哥们在南郊的厂子接了个活,由于工人操作失误,他把几个用作连接的螺栓给干废了。由于材料比较特殊,找到厂家去订货,一是人家加工需要一定周期,另外一个,我们这次要的量也比较少,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我们,我们找遍了全国的供应商,一时之间也难以搞到。而我们的交货期也马上就要到了,由于我们是外贸产品,老外对于产品能否按时交货看得非常重,而现在经济不景气你也知道,能够取得老外的订单那是多么的不容易,绝不能因为这几个螺栓而把这条财路给断了,所以这次哥哥我次就求到你这里了,你们厂也是搞航空发动机的,看看能不能找一些熟人,帮忙给弄一点来?”李少一口气说出了找他帮忙的原因,这让李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李少要的这些材料厂里肯定是有,可那是根据厂里生产的需要按计划采购的,即使是有多余的,可那些都属于军用物资,要是在这方面打主意,这个性质可就变了。 事情还真得不太好办,可人家既然已经提出了,自己就得想办法。否则人家凭什么将来让你当那个公司的副总,大街上那么多人随便拉一个不就完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人家要你何用? 于是李山硬着头皮先应承下来再说,至于以后只有再想办法了。 他让把材料的牌号发过来,李少就把材料的牌号通过威信给他发了过来,并嘱咐他最好是两天之内搞定。 看着手机上的材料牌号,李山一时陷入了沉思。 这种材料的牌号由一长串又是数字又是字母所构成,上面又是Cr又是Ni还有W、Mo、V等元素,李山看了只觉头有些发晕,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只好找单位的技术员问问。 技术员告诉他这是一种高温合金材料,可用于航空发动机高温部件。高温合金又叫热强合金、超级合金。按基体组织材料可分为三类:铁基、镍基和钴基。按生产方式可分为铸造高温合金、变形高温合金和粉末高温合金。按强化机理可分为碳化物强化、固溶强化、时效强化和弥散强化。一般用于航空发动机耐高温材料的制造,特别是喷气发动机最后两级压气机和最初两级涡轮叶片、燃烧室、加力燃烧室、涡轮盘、涡轮叶片及紧固件的制造。 航空发动机工作时,燃烧室内的最高温度可是高达2000℃左右,其它部件也要承受800℃的高温。因此,航空发动机高温合金材料是重要战略物资,各航空大国都在极其保密的条件下研制的。 对于李山提出的这个问题,这个技术员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厂里有这种材料,至于在哪个单位进行的加工,他就不太清楚了。 李山谢过之后,随即想到李少难怪找不到这种材料,一般这种材料各大航空加工单位都是供不应求,人家材料厂家岂会理睬你这种角色。 虽然那个技术员不太清楚厂里是哪个单位加工这种材料,但他告诉李山可以在内网里各单位加工零件材料表中查找。 李山现在也是坐办公室的人了,虽然他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白领,但办公设备也跟一般的白领差不多,也给配了一台电脑,于是李山就在电脑上查看起相关资料来。 由于不是干这一行的,所以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结果发现这种材料是在厂里机械加工中心生产制造的,主要用于加工连接坚固件的。 李山并不认识这个单位的人,于是通过关系找到了这个单位的一个加工工段的工长,双方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是认识了。 席间当李山提出能不能搞到一些相关的材料时,这个卢姓工长虽然面现难色,但李山察言观色,见其目光闪烁,就知道其中有门。 果然,卢姓工长故作犹豫了之后,就说出了他会想想办法的话来,李山不觉暗自好笑,心说这个卢工长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不会白让他出力的,但又顾忌到这毕竟是厂里的物资,也不能显得太过随意了,故作扭捏了一番,最后还不是就范了,这跟干那啥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李山心里不由得想歪了。 这件事搞定之后,李山稍稍松了口气,连忙将这事告诉给了李少,并说很快会交付给他的。 听到这个消息,李少十分高兴,连说他没有看错人,在夸赞了一番之后,紧接着又提出不如连图纸给你一起,就在厂里完成加工。等零件加工完成之后,体积也会小得多,这样也好便于携带出厂。 看来李少对于厂里的事情懂得挺多的。是的,厂里的门卫管理制度相当严格,对于进出厂的车辆都要进行严格的盘查,如果携带材料出厂,那就不是用普通小偷小摸所能解释的过去的,一旦查实,不仅会根据材料的价值进行定案,而且若涉及到特别珍贵的战略物资,那就不是一件普通的刑事案了。 现在将体积较大的金属棒材加工成普通的螺栓,体积就小得多了,一是便于携带出厂,二是一个普通的螺栓相对于较大的金属棒料而言,即使是被人看到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 当李山把图纸交给卢工长的时候,卢工长没说多余的话,只是说这事交给他安排好了。 这些材料经过机械加工连带热处理,一共只用了不到一天半的时间就全部加工完成了,当李山把十只螺栓交给李少时,姑自不敢相信这些不起眼的螺栓他居然给了一万块钱。 以往李山在普通五金用品商店里买螺栓时,好一点的一两块钱一个,那些差一点的,一块钱可以买上一把,而这只螺栓一只居然可以卖到一千块钱,这让李山对于航空发动机制造成本又有了新的认识。 类似这种事,接下来又发生了几次,李少不是让李山给加工个盖板,就是再加工一个堵头,这些零件都是一些航空用零件,但都不是太大的零件。 虽说加工起来也并不复杂,可李山就有些纳闷了,心想你要投资几个亿的项目怎么就这些小零件也搞不定? 面对李山的疑问,李少的解释是目前修理厂虽然正在筹建,但公司也接到了一些简单的活,由于一些配套以及后勤工作还没有到位,所以原材料等供应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等公司正式成立了,这种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了。 为了打消李山的疑虑,李少还专门把他带到位于南郊经济开发区的厂址看了看,厂房目前还是一片工地,只见压桩机、推土机、吊车、空压机、混凝土输送泵……几乎在动工的工地都有机械在操作运行,一派忙碌的景象。 李山发现,整个施工工地的面积很大,也难怪,即将在那里修建的是一座现代化的厂房,而除了厂房之外,一些像中央空调控制、水电气等配套设施也得要跟上。 参观完新厂址后,他们又来到了目前一座临时租用的厂房前下了车。 这座厂房以白色为基调,外立面上布满各种形状的裂纹。这看起来像是一种“印象派艺术”。 事实上,厂房里这些“印象派艺术”,不过是勾补厂房外表裂缝的水泥痕迹。李少介绍说,厂房结构上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当初建设时工期催得太紧,还没等墙体完全干透就刷上外面的涂料,立即安装生产线投入生产。 李山跟着李少进入了厂房,远远望见厂房中央有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工作台忙碌着。 工作台安放着一台装了一半的小型设备,走到一个标有明显黄线前停下,李少示意不能再往前走了,以免影响到工人们的操作。 那台小型设备外形就像一台的发动机,只不过像是缩小了比例了一般。另外在工作台下面,摆放了一些架子,上面放置了一些看起来更小一些的涡轮、转子、机匣等部件。 218 有些责任,你担不起 - 占锋 - 河止西 “这是APU发动机。”李少看出李山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便开口介绍道:“APU是一个小型的燃气涡轮发动机,它可以为飞机提供电力和引入高温高压空气,用于飞机在地面启动主发动机,在地面或者飞行中为飞机的空调系统及用电设备提供引气和电力供应。由于APU不产生飞机推力,所以和主发动机相比它的燃料消耗就很少。” 难怪看得像缩小版的发动机,其本身其实就是发动机,李山暗暗点头。 “这台发动机是我们接到MPU公司转过来的一部分修理产品,你给我们提供的零件已经装在这上面了。”李少指了指发动机道。 通过对新厂房的参观,李山心中有了底,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开始卖力地为新公司出力。 这天,李山一下班,刚一回到家,老妈便把晚饭端了上来。 由于老妈退休在家,平时也没什么事,所以她现在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收拾家务,以及为两个上班的人做做饭什么的,所以李山一回到家就能吃到现成的饭了。 这时老爸也下班了,三个人开始围坐在桌子旁开始吃饭。 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让一家人才能够聚在一起,平时李山一般白天要么在单位上班,要么跑到顶峰联合,而业余时间也是在忙自己的事,一般时候,家里就只有这老两口在家。 “小山,你明天晚上把韩歆叫回来吧,家里明天准备包饺子。”老妈这时开口说道。 “好呀,好长时间都没吃咱家的饺子了,我这就通知那个馋嘴丫头,她一直喜欢吃咱们家的饺子,一听这消息肯定特别高兴。”李山马上掏出手机就给韩歆打过去了电话,一听到这消息,韩歆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小山,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呀,怎么老是不见你在家?”老爸这里开口说道。 “我最近是有点忙,这不按照你一直教导的吗,人生在世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李山听了,也不在意,扒拉了一口饭,随口说道。 “这样好呀,不过你都在忙些什么有意义的事呢?”老爸接着又问道。 老爸平时一直看不惯儿子的某些行为,所以两人平时话并不多,对于儿子平时做什么也不太管,像今天这么连续追问就有些反常了。 李山看了一眼老爸道:“最近跟几个朋友做点小生意,你看咱们家屋子是不是小了点,等将来我跟韩歆结婚了总不能跟您两老挤在一起吧,那还不得买个大点的房子,到时候把您二位也接过去,住得也宽敞一些。” “我们年纪大了,住在哪里都一样,你要是想赚钱买房我们也不反对,但前提是一定要走正道。”老爸说道。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李山越发觉得老爸今天有些反常,不由得看了眼老爸,见他也正盯着自己,心中不由一动,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于是便说道:“那是当然,我赚钱一定会合理合法的,这点你就放心吧。” “如果是这样那当然好,可你屋里的那些图纸又是怎么回事?”老爸说道。 李山听了心中一紧,果然是这事,自己做的这件事其实是拿不到台面上的。那个卢工长虽然做得比较隐秘,但有些地方是经不住推敲的。 现在车间加工的零件繁多,各种零件的材料都有,卢工长按李山所提供图纸上的材料,以正常的途径领到手后,再借口工人在加工零件时,所加工出来的尺寸不符合要求,就把这些零件按报废处理,而这种材料十分贵重,即使是废品,厂里也是要回收的。 于是这个卢工长就用一段普通钢材代替了那个高温合金材料,混进了废品区,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而替换下来的合金材料,则偷偷按那张图纸加工出来,整个过程是神不知鬼不觉。 难道这件事让老爸给知道了,不可能呀,他一定是看到图纸后心里猜的。 于是,李山故作轻松道:“那图纸是一个朋友的,他开的一个厂子主要是加工一些航空产品,这是他委托我找厂里的一些工艺员帮他给出个加工工艺路线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不过,我虽然不太懂技术方面的东西,但对于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一些的,你朋友这张图纸上所采用的材料可是一种战略物资,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获取吧。”老爸这时说出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来。 李山听了心中一惊,心想老爸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不过,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看着老爸紧盯着自己的目光,李山久经历练过的心理素质此时派上了用场,他平静地说道:”这不是犯法的吗,咱绝对不能这么做。“ 看儿子说得比较坚决,老爸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小山,我知道你到了新单位了,而且根据工作的需要,你也成了一名国家涉密人员,其中你也接受过相关保密知识的培训,红旗厂是干什么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你平时吊儿郎当的,凡事都满不在乎,但你身为一名国家涉密人员,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一旦出了事,有些责任,你担不起,也不是你想担就能担得了的!” “危言耸听,多大的事呀。”李山说道,但老爸的话让他心中很是不以为然,自己不就是整些破铜烂铁吗,没必要上升到那种高度吧。 李勇方回过神来,用手指捏着筷子,敲了敲碗沿,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厂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保密无小事!你怎么就不明白……” 李山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要忍耐,但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倔脾气,回嘴道:“不至于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是大数据时代了,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我们的这点破事,早就摆在人家的桌子上了,您那一套早已过时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李勇方被儿子的态度再一次激怒了:“你说什么?难道大数据时代我们就可以不要保密了?等损失造成了,你还会在家里这么舒舒服服坐着吗!以你的这种态度,我还真放心不下,明天我就跟你们的领导说说,你从现在开始去后勤保障部待着,好好反思一下!” 李山顶嘴道:“爸,您要铁面无私还是大义灭亲,都可以,我认!可您不能这么羞辱我!” 李勇方重重地一摔筷子,吼道:“我羞辱你什么了?” 李山也不甘示弱道:“您都要发配我去劳动改造了,还不是羞辱我?” 李勇方气得忽地一下站起来:“就是要让你劳动改造!你要是给国家造成了损失,就悔之晚矣!” 李山扔下一句话:“您从小就看我不顺眼,甭担心,再怎么着我也不会给您丢人了!”说罢,转身摔门而去。 好好一顿晚饭摆在桌上几乎没动。老夫妻俩呆坐在桌前许久,一句话没说,直到《新闻联播》之后传来天气预报的声音,严桂芝才默默地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李勇方也一声不吭,默默帮老伴收拾。严桂芝用围裙搓了搓手,叹了口气,低声道:“儿子这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不过是气头上的话,你还当真了不成?” 李勇方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不知道现在保密形势多么严峻呀,最近我们兄弟单位包括总部接二连三地出事,一些人被敌对势力策反了,我这是为他担心啊。” 严桂芝听老伴这么说,又急又气:“你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就很老实,从没见他有过什么出格的事,你怎么专和自己儿子过不去?我看啊,你是恨不得拿着儿子翻来覆去折腾,真没见过你这样当爸的!不就是保密吗?为了它,我们娘俩都成了你的眼中钉了!” 李勇方一皱眉头:“你这都说的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严桂芝在厨房门前停下脚步,白了老头子一眼:“你活该做你的孤家寡人,保你自己的密去吧!”说完,端着菜碟走进厨房,不再搭理他了。 厨房里洗碗的水声开得老大,李勇方知道,这是老伴故意跟自己较劲儿。他索性不闻不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最近李山跟李少打的火热,从对方提供的信息中,他们这个公司厂房的筹建也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厂房的设计与将来产品制造的组织模式有很大的关系,按照公司的总体规划,公司将按照国际上最先进的脉动式生产模式进行组织生产。 脉动装配生产线是国外先进制造企业广泛采用的生产组织模式,是波音、空客等制造商多年的生产经验积累而形成的有效生产方式。脉动生产线充分展现了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的高度结合,为航空发动机装配建立了一种全新的生产模式,带动了航空发动机生产过程的管理创新。建立脉动装配线是航空发动机制造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是适应现代航空发动机制造技术发展的必要需求。 219 网络被攻击了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原来所在的66车间,采用的就是这种生产组织模式。为了显示自己将来能够有能力当上新公司的副总,所以他格外卖力地给外行的李少讲解自己所了解到的东西。 他自认为说的头头是道,可从李少一副茫然的表情来看,觉得自己的这番叙述算是失败了。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语言表达有所欠缺,还是李少实在是缺少这方面的经验了。 “最好是能够亲眼看看就好理解了。”李少自言自语道。 说得正有些口干舌燥的李山下意识地说道,你是应该去现场好好看看。 李少忽然眼前一亮道:“李山,你不是说你们厂有这种生产模式吗,不如带我去看看。” “这恐怕不行,我们厂是个什么性质的部门,想必你也清楚,门卫管理是非常严的。”李山听了一愣,便摇头道,厂里毕竟是一个军工保密部门,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够进入的。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李山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混进捷而迅公司大楼时,所使用的那种方法来。 红旗厂的职工在上班时间进出厂门都需要刷里面含有芯片的工作证才能进入。但红旗厂有近一万名员工,到了上下班时人员比较密集,如果一个一个刷工作证进出,那势必会引起一定程度的拥堵,所以为了提高效率,员工在上下班进出单位大门的时候,警卫只是查看有无佩带工作证,并不会对员工本人进行盘查。而红旗厂上下班的人比捷而迅公司更多,所以只要有个像模像样的工作证挂在胸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混进厂里去了。 听了这个主意,李少眼前一亮,直夸李山脑子活。 又过了几天,快到下午上班时,李少又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准备好了,让李山把他领进厂。 当看到身穿一身工作服,胸前挂着工作证的李少出现在他面前时,李山不禁点点头道,真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 两人顺利地进入到了厂里,李山先领他参观了66车间,车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景象,工人们都在各自的岗位工作着,也时不时跟遇到一些熟人打着招呼。而李少看得非常仔细,几乎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甚至还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 从李少工作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跟平时那种玩世不恭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山暗自点头,原来看着不太靠谱的李少居然还有这么严谨的时候,这让他对将来成立的新公司更加充满了期待。 当他们来到总装生产线旁时,远远看到了高高的发动机装配架,一些工人们正在装配架上忙活着,李山指指了装配架说道:“那便是发动机。” 闻听此言,李少的目光流露出兴奋的神色:“这便是发动机呀,以前总是坐飞机,可还没真正见过真正的发动机呢。”说着话,便要凑近去看。 李山连忙拉住他道:“那边不能去,厂房里到处都是监控,如果没有授权一般人不得靠近装配架。” 虽然离开了66车间,但在车间所受到的教育对李山的心里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李少深深看了一眼正在装配的发动机,轻声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有些遗憾。 他们离开了车间,在路过一个外表涂着蓝色油漆的高大厂房时,其不同于其他厂房的外型马上引起了李少的注意,于是就问李山这是干什么的。 “哦,这是试车台。”李山看了他手指的方向道。 “是不是就是试发动机的地方?”李少兴奋的问道。 当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李少便让李山领着他进到里面去看看,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发动机试车是怎么试的,操作间是不是跟飞机驾驶舱是一样的? 但凡到厂里来参观的人,对于试车台都十分好奇,都想一睹为快。看来这个李少也不例外。 这座试车台是红旗厂的一级保密要害部位,里面测试的都是国内最先进的发动机,是红旗厂的最核心区域,一般人不得入内。如果里面有发动机正在试车,那李山肯定是不会带他进去的,可今天恰巧里面没有发动机,领他进去看看倒也无妨。 由于李山现在是客户服务中心的员工,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要经常到试车台这边来办事,所以这些车台他倒是可以随意出入。以前他也领过一些朋友参观过,当李少提出要进去看看时,也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同意,只是要求他进入试车台时,就说是客户服务中心新来的实习员工,别的话都不要多说。 “那当然,我也就看一眼而已。”对于即将能够看到这个华夏国最先进的试车台,李少也是十分兴奋。 试车台的门卫认识李山,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李山在一个本子上签字登记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当进入试车台后,此时台架上并没有发动机,于是偌大的试车间显得空空荡荡的,工人们正在打扫着卫生,于是两人在里面转了一圈便准备离开。 这时,李少却眉头一皱道:“不好,我中午吃坏肚子了,我要去卫生间。” 李山只好到外面等着他,可他这一去,足足进去了近三十分钟,正当李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少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肚子走了出来,看来这家伙病得可不轻呀。 入夜,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显示屏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偶尔一阵夜风吹过,掀开了落地窗帘的一角,窗外的城市还有些零星的霓虹灯在闪烁,但绝大部分建筑已经湮没在黑夜中。屋里的窗户已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即使是白天,也无法透进一丝光亮。这间屋子里的窗帘像是一年四季从来没有拉开过,更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李少,大名叫李良浩,此刻正端着咖啡坐在电脑前,显示器上清晰地跳动着一行字:“搜索到1个目标,正在建立连接……” 李良浩唇角勾出一道满意的弧线,端着咖啡走到窗前,有意无意望了一眼早已隐入黑暗中的城市。重新回到桌前,他手轻轻地按上鼠标,点下对话框中的“是”,显示器又跳出几个字来:“连接已建立”。 李良浩放下咖啡杯,伸了个懒腰,关掉客厅的小灯,走进浴室。 电脑依旧运转着,显示器映得整个房间现出一片幽幽的蓝光,莫名的阴森。 第二天,网管小梁急冲冲地找到了正在技术室跟其他人说着话的李勇方身边,悄悄附耳说了几句话。李勇方心头一惊,不动声色,示意了一下,小梁会意,往门外走去,李勇方也跟了出去。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 “我们的网好像被人攻击了,您看,这是昨晚的记录,这都是非法IP登录,可奇怪的是,我们的IP与网关都是绑定的,必须有我们的授权才可以访问网络,但现在的情况却是他绕过了我们的监控,而且防火墙也没有报警,这绝对是一个高手干的!” 李勇方有些慌,他是红旗厂信息中心的书记,主要负责党务与职工队伍建设等工作,当然保密这一块也是他主抓,由于红旗厂具有国家一级保密生产资格,就具有了可以生产国防军工包括绝密级在内的所有密级产品的资格,由于现在是大多是无纸化办公,所以信息系统就是整个红旗厂最重要的核心部门,对于信息系统的保密要求也越来越高。 一般情况下,内网与外网是处于绝对物理隔绝的,以确保国家秘密不被泄露,而通过互联网进入内网是不可能的,而现在的情况竟然……他越想越怕:“你慢点儿说,我对网络的事不在行,你是怎么发现的?” “您看,这是电脑日志,上面记录的是电脑上有过的所有活动。现在从这上就能看到,昨晚23点47分,有过一次不明身份的IP登录,潜入了我们的内网……” “潜入?” “一般情况,我们公司的内网IP都是有登记的,像这种不明身份的IP来访问我们内网的数据库,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我有点拿不准,所以一发现问题就立即向您来汇报。” 李勇方一个手势,止住了小梁说话,他目光深邃地往屋里忙碌的人们望了一眼:“你做的非常好,我知道了,你谁也别说,我会处理的。” 会议室的门紧闭着,灯也没开,外面经过的人绝对不知道里面会有人在开秘密会议。屋里的三人神色都很凝重。 这里除了李勇方外,其中一个中年人如果李山看到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这人就是曾在蜀南省遇到过的国安局的赵军。另外一人看起来年纪在二十五六岁,外表高大帅气的小伙叫关际宇,也是国家局情报人员。 关际宇拿着李勇方悄悄打印出来的电脑日志看来看去,难得地皱着眉头:“红旗厂的网络跟互联网实行的是物理隔离,现在对方却从内网实施了攻击,显然是我们内部人干的,也许这个人现在就在厂内。” 220 由事实来说话 - 占锋 - 河止西 赵军冷冷地说道:“看来某些人对红旗厂的秘密非常感兴趣呀。” 李勇方道:”那这些人究竟想要了解红旗厂的什么呢?“ 这话刚一说完,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几乎跟关际宇同时脱口而出:“华山!” 华山就是华山发动机,它是华夏国自主研发的一款大推力新型航空发动机,按国际上的标准应划归第四代发动机,成为即米国、罗刹国之后,第三个能够自主研发第四代航空发动机的国家,华山是其对外的代号。 华夏航空发动机生产研制按照生产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的发展路线,经过十多年艰苦努力,该款发动机已基本完成生产定型,即将交付部队领先飞行,该型发动机所配装的,就是外界关注的空军第四代战斗机,据说这种飞机的性能指标与米国的四代机不相上下,有些方面甚至还有所超越。现在厂里试车台正在进行着华山发动机的生产定型长试工作,这些数据就是将来该发动机的最终数据,如果这些数据为某些感兴趣的人所知悉,那么飞机的飞行性能指标也基本上可以被推算出来…… “立即对整个网络彻底检查!”赵军沉声说道。 红旗厂是一个大型国营军工厂,厂区占地面积非常大,网络也是遍布全厂各个角落,如果一一排查起来,工作量也是非常庞大的。 关际宇看着红旗厂厂区地形图,心中暗暗揣摩道:那个实施网络攻击的家伙肯定不会傻乎乎地还留在厂里等着人去抓他,那么他是如何完成对内网攻击的呢? 他又进一步进行了推断:假设有人在厂里用某种手段连接上了内网,并通过架设在附近的小型接发设备,完全可以在外界通过无线方式实施远程网络攻击。 按照他的这个推断,行动组用一台小型侦查设备在厂区内逐一检查可疑无线信号,这样就可以极大地缩小搜索的范围。 果不出所料,最终他们从正在进行长试的试车台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信号。 他们一行人进入了试车台,根据信号沿着网络线路一路察看,当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暖房时,发现这里的门并没有上锁,关际宇随手一推就把门给推开了,几个人走了进去。 关际宇在里面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看到墙角有一个网络接线盒,这个盒子有着金属外壳,外面倒是上着锁。 他用手电仔细看了看锁芯,嘴角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举起相机拍了拍,然后向陪同他们前来的李勇方道:“这个锁孔有被撬动的痕迹,有没有钥匙?” 跟随而来的技术员连忙将钥匙交给了关际宇,关际宇打开了接线盒,见里面赫然放着一台设备,上面的指示灯一明一暗地闪烁着绿光,从这台设备上伸出了两根黑色的线缆,线缆另一端带着的四根银色细针直插入网线外壳里。 赵军皱着眉问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房子就是个水暖房,有时也放个杂物什么的,平时也并不锁门。” 李勇方看着眼前的一切,着实吃惊不小,尽管他对网络是个外行,但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他也明白敌人正是通过这里连接上了网络并窃取数据。 回到会议室,关际宇手里拿着一段网线,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线夹,看了一眼众人道:“我先把这个夹子插入网线,然后再把它接到这个小型信号控制器上,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设备,这样我就与整个网络相连接了。” 见李勇方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神色。关际宇又补充道:“你们看,这种安装手法是很专业的,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李勇方吃惊地望着关际宇手里的东西:“小苏同志,这个真的会是控制器吗?” 关际宇肯定地答道:“应该是。我拿回去再确认一下,另外我会把这个整个厂区彻底查一遍,看看里面还有别的没有。” 李勇方低头不语,满脸的沮丧,重重地叹了口气:“敌人的手竟然都伸到我们的家里了。” 关际宇一改往日的轻松顽皮模样,转身严肃地对赵军说道:“我先把这东西拿回去检查一下,回头马上跟您汇报结果。” 第二天,红旗厂保密部会议室。 “这就是一个高频控制器,而且是目前最高端的型号,在里面还有一个微型存储器,只要服务器接上电源,它就会自动被激活,幕后的黑手可以在外面通过它来进入网络,并窃取网络上的数据,然后通过控制器再把数据发射出去。”关际宇扬了扬手中的那个发射器道。 “那它的发射范围是多少。” “150米。” “150米?那不就是在我们厂里吗?” “我们看一下地图,这是试车台,以这个点为中心,半径150米的区域内都有可能是接收到信息。” 他们面前的投影上清晰地显示出一个电子地图,其中以试车台为中心划了一个圆圈,这是一个半径为150米的一个圆,而处在这个区域里的,即有厂区的一些部分,也涵盖了厂外的一些区域。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在这个区域内,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中转器还是接收器?”关际宇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 “一般像这种功率不大的发射器,会需要一个中转设备作为跳板,接收到信息以后,再发射到更远的地方,也不排除有人在这个范围内接收信息的可能。” “对方的目标是接收信息,而我们的目标是要找到接收这个目标的人。”赵军盯着电子地图低声说道。 李勇方领着赵军几个人,来到了试车台厂房值班室,对值班员说道:“这几位是上面派来检查安全保卫工作的,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值班员正准备换班,他脱口答道:“没有,一切正常。” 李勇方拿起登记册,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忽然目光停在了一个记录上——正是那天李山领着李良浩进入时的登记。 他指着这个登记记录望着值班员:“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值班员正脱制服,脑袋慌忙从领口处钻出来:“哦,这是李山领来的,说是他们单位新来的员工,过来学习学习。” 李勇方没再说什么,来接班的人已经进了屋,值班员背起包,向窗台前的李勇方打了声招呼:“李书记,那我先走了?” 李勇方点了点头:“回家好好休息。” 他们三人紧接着又调取了监控,并锁定了跟李山一起进来的一名陌生人。 那个陌生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似有意似无意,却总能有效地避开摄像头拍摄视角,所以各处的摄像头均未拍到他的正脸,看得出这个家伙显然非常有经验,所以只能以旁边的李山为参照物来判断出这个人的特征,目测其身高在1米75左右,身材匀称,年纪应该不到30岁……. 回到办公室,三个人忽然沉默了。李勇方脸色非常难看,不由地望向一旁沉思的赵军。赵军却不发话。 现在所有的疑问都集中在自己这里了,无论如何是逃避不过去的,李勇方叹了口气,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我们通过检查发现,前天下午小山带个一个陌生人来到了试车台……” 赵军和关际宇互望了一眼,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李勇方自己继续说下去:“总之,现在小山有嫌疑,这是事实了。大家放心,我……我绝不会包庇自己的孩子,如果他真有问题,我会按照规定回避,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关际宇低头看着地面,没吱声。赵军实在不忍心看着李勇方伤心难过的样子,连忙安慰道:“李书记,有一点我敢保证,小山虽然有些贪玩点,但人还是很正直的。而且我觉得甚至可以排除小山主动帮助敌人的可能。” 李勇方猛地一怔,表情忧喜参半:“真的?”心中却在想你又没跟小山接触过,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冷不防一直没说话的关际宇低低地问了句:“赵处你有证据吗?” 赵军微微一笑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们,早在去年我就跟小山认识了。”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看着其他人投过来疑惑的眼神,赵军继续道:“去年,小山到727基地出差,结果遭遇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一些细节我不方便透露,但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在这起事件中,李山表现的非常勇敢和顽强,他有着我们一般人所无法拥有的勇气与毅力,他的价值观绝对是正能量的,所以我坚信,即使是小山犯了错误,也绝不是他主动的。” 李勇方又是欣慰又是感激,眼角都有些微红了:“我不是说这孩子本质有问题,要说他会主动投靠敌人,出卖国家的利益,打死我也不相信。但是他的保密意识太差,没有一点儿警惕性,所以很可能被人利用了。”说完这话,犹自有些愤愤然。 赵军凝视着李勇方,一字一句地对李勇方道:“李书记,您的心情我们理解。对您我们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小山到底有没有问题,最终要由事实来说话。” 221 将计就计 - 占锋 - 河止西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不会因为他是你的亲人就包庇他,但也不能因此就冤枉他。您说是不是?”李勇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 李勇方跟在赵军身后走着,心里却觉得越来越感到疑惑。这不是通往红旗厂内部车库的方向吗?赵军要把自己领到那里去做什么呢?下午的时候,赵军说是要自己配合,至于怎样配合,他也没明说。 车库门前,李勇方大惑不解地望着赵军,赵军微微一笑:“李书记,请进。” 卷帘门缓缓地升了起来,一辆中型面包车出现在眼前,李勇方懵懵懂懂跟着赵军走进车库。里面光线很暗,只能看到一些人影晃来晃去,等卷帘门重新关上,忽然,灯光大亮,李勇方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陈旧而简陋的车库,此刻已被改造成了那种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类似大型控制中心一般的秘密基地。许多台计算机有序地摆放在场地中央,几名戴着耳机的技术员正紧张工作,在各自的键盘前不断敲击着,红红绿绿的各种指示灯闪烁不停。 关际宇笑嘻嘻地走过来,看着李勇方道:“李书记,这里被我们当成是临时的指挥中心了,这是我们的设备,不比你们的差吧?” 李勇方有些难以置信地走来走去四周看了看,这才确信自己看到的场景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科幻,然后有些兴奋地叫了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这里模拟一些试车数据,然后交给那些对它非常感兴趣的人手里。” 赵军显得有些神秘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 李勇方似乎明白了什么。 赵军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关际宇转身向赵军汇报道:“赵处,跟踪系统已经安装完毕,把控制器安装好就可以用了。”赵军点了点头。 面包车上安放的正是那台被人做过手脚的控制器,关际宇启动了控制器,得意地说:“这台机器,现在算是弃暗投明了!” 电脑旁的工作人员正熟练地敲击着键盘。一连串由这些人“编写”的所谓试车数据被输入了这台神秘的控制器……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一角直射进房间,李良浩不耐烦地用一张报纸盖住自己的脸,仰靠在椅子上,半睡半醒。根据可靠的情报和昨晚测试的反应来看,红旗厂的华山发动机已经完成了冷运转,即将正式进入长试阶段,如此一来,华山发动机的数据已经唾手可得。 他今天一早就开启了电脑,但不知红旗厂那里出了什么差错,搜索了整整一个上午,屏幕上始终显示的是“没有找到有效连接,是否继续?”的字样,他已经把放大器调到了最大,似乎也没有什么进展,他心绪开始有些不宁起来。 忽然,电脑叮地一响,李良浩全身一颤,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终于上钩了么?他死死盯住电脑屏幕,手心里已满是汗水。屏幕上显示着“搜索到1个目标,正在连接中”。他用手轻轻地在鼠标上一点,液晶屏上登时变换了字样——“连接已建立,开始传送数据”。李良浩眼里掠过一道如释重负的光亮。 寻找发射器接收源的工作正在秘密进行。技术员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类似雷达式的图像,正在来回扫描着,还有几个小绿点在移动,对应着在外面负责搜索的几名行动队队员,这些行动队队员都是从省武警总队借调过来的,关际宇也在其中。 赵军坐在临时指挥中心里,面前的电脑显示屏同步播放着行动队队员的一举一动,他手握对讲机,微微挑着眉,问道:“搜索到什么没有?” 对讲机里传出关际宇的声音:“我们在科研大楼,正在搜索,目前尚未发现到可疑目标。” 赵军从面包车的窗户里探出脑袋,对着对讲机喊道:“小关,你们先把红旗厂的150米范围内扫一遍,如果都没有,就只能出去找了。” 李勇方坐在一旁听到赵军的话,心中一阵紧张:“敌人该不会就藏在我们厂里吧?” 赵军嘿嘿一笑,弯腰凑到李勇方面前:“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测过这个发射器,它的发射半径只有150米,所以这种功率不大的发射器一般都用一个中转设备作跳板,接收到信息后再发射到更远的地方。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就在这个范围内接收。” 李勇方恍然大悟,随即又冒了一句:“那中转器有多大?” 赵军道:“多大的都有,最小的就跟一个钢镚儿那么大。” 李勇方咋了咋舌头:“那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赵军目光十分坚毅:“就算是针,我们都能把它捞出来,你信不信?” 此刻,那个神秘的房间里,液晶屏上正显示“数据传输中”。 李良浩端坐电脑前,手指间夹一根点燃的香烟,烟头冒出的一缕青烟在空中缓缓飘散。他慢慢抬起手,把香烟递到唇边优雅地吸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一股悠闲和惬意。他从桌上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响了两声,又摁下了挂机键。 “小关!”赵军突然大喊一声:“刚接收到了一次发射!” 赵军快速走到定位仪前。工作人员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屏幕上出现了一大堆信息:“只持续了4秒,信号不强,但是很清晰。” 赵军略带兴奋地点了点头:“好极了!马上通知行动组。” 关际宇抓起对讲机就开始喊话:“1号呼叫2号,1号呼叫2号……看!”这时,电脑屏幕上又出现了一次异常,一个小绿点边,忽然有个红点闪了一下光,转瞬即逝。 “2号收到。” “我们刚才截到了两次发射!两次都是4秒,间隔1分钟!” “信号强度怎么样?我们这里没有显示。” “信号不稳,不过看它的发射频率,肯定离你们很近了!” “好!我们马上找!”行动队队长笑了笑,向身后的一名侦查员做了个“V”的手势。 红旗厂家属区,3号楼2012房间外,行动队队长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守候在门口。 这间屋子的窗户上挂着窗帘,行动队动用的无人机无法从楼外面无法看到屋里的情况。 由于不知道屋里的情况,队长看了一眼门口的防盗门,然后附耳在门上听了听,并未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他一招手,一名身背警方专用孔探仪的队员走了上来,他把细棍从门下的缝隙中小心地穿了过去,这根细棍能够随意弯曲,穿越门缝也十分顺利,细棍的头部是一个摄像头,细棍的另一端连接一台显示屏,能够清楚地看到屋里的情形。 从屏幕上可以看到屋里面影影绰绰,看的不是很真切,似乎并没有什么人。 队长又一招手,另一个双手持大锤的队员来到门前,他来到了队长刚刚让开的位置站定,眼睛看向队长。 队长伸出三根手指向所有队员示意,那意思说他数三时立即开始行动,那名持锤队员会意,高举起了手中大锤,其他队员也做出了准备行动的姿态。 随着队长手指数到三的时候,那名手持大锤的队员猛然抡起了大锤砸向了防盗门的门锁,只听咣当一声,门锁直接被砸掉,那名持锤队员迅速后撤,旁边一名队员紧跟着上前一脚中踹向已砸坏的大门,大门应声而开…… “果不出我们的所料,敌人在那间房间里只设置了一个接收器,并通过网络控制接收。”关际宇手中拿着一块火柴盒大小的电子元件道。 “顺着这个网络我们是否可以查到接收到这个信息的人?”行动队长也是一脸的懊恼,他领着行动队员前去抓捕,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我顺着这个网络查了一下,控制这个接收器的IP是国外的,如果有人在国内通过国外中转来控制接收器,查找起来会非常不易。”关际宇说得是实情,国内这么大,谁知道那个家伙躲在哪个地方,查找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就是说,那个家伙就能逍遥法外了?” 此言一出,办公室顿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赵军沉思着:敌人能够成功地安装上那个控制器,李山显然起到了很大作用,如果不尽快反客为主,变被动为主动,恐怕…… 他忽然灵机一动,面露轻松地对众人笑了笑:“敌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数据,这反而是我们的一次好机会,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关际宇脑子里灵光一闪:“引蛇出洞?” 李山坐在客户服务中心部长办公室里,有点儿不知所措,陈部长叫自己来,却什么都不说,只让自己等着。他悄悄瞟向陈部长,陈部长也一直望着窗外,好像在等人。 片刻之后,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一位精明强干的中年人先走进了屋,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帅小伙。 李山乍一看,觉得中年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222 引蛇出洞 - 占锋 - 河止西 却见陈部长快步迎了上去,他也跟着站起了身,眼见那位中年人和陈部长打过招呼,忽然转头望向自己:“李山同志,前天下午你是不是带人进厂里了?” 李山只觉得脑袋里猛地一炸,面对着赵军锐利的目光,机械地点了点头。 赵军和关际宇相视一笑。赵军心中也暗自对自己这种开门见山的方法比较满意,他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样才能让李山毫无防备,没有抵赖的余地。 他继续盯着李山:“可能我这个问题有点儿多余,门口登记簿上都有记录呢。请你直接告诉我,昨天带进来的是什么人吧。” 李山看着屋里人人严肃的面容,不敢再隐瞒什么:“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其实我那个朋友也是干发动机零件加工的,由于是同行,所以他想进来看看我们是怎么做的,我已答应在他们公司做个兼职了,陈部长,我仅是想增加点收入而已……” 陈部长一脸痛心:“小李啊,怎么说你呢!” 赵军望着李山道:“你可以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吗?” 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李山瞬间想起,眼前这人不是自己曾在蜀南省见过的那个中年人吗,虽然忘了他叫什么了,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这个人是国安局的,他今天跑来问自己这些问题,肯定另有目的,国安是干什么的,相信没有人不清楚,只要他们一出马,这事肯定小不了。 难道是李良浩出了什么事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不应该呀,自己跟他接触并不多,从这人前面的问话可以看出,问题焦点应该是领他进厂所引起的,那也不应该呀,那天自己可是全程跟着他,也没见他有什么别的出格的举动呀。 带着种种疑问,李山不敢隐瞒,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把怎么跟李良浩认识,他又怎么说服自己加入他的公司,最后为什么要领他进厂这些事一一说了出来,当然,他把自己私下里替他加工零件这些事给隐瞒了起来。 听完李山的话,赵军却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李山,这种目光似乎具有一定的压迫性,李山不敢看他的眼神,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只觉得身上有些冒汗了。 “你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你应当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不可能平白无顾地跟你在这里耗时间,你最好是放老实点,要是让我们给查出来你有什么隐瞒,那样的话对你是相当不利的。”赵军步步紧迫,丝毫不给李山以从容思考的机会。 这个赵军真是厉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给露出马脚了,看来是瞒不住了,无奈之下,李山只好又把替李良浩在厂里搞材料,并加工成零件的事给坦白了出来。 赵军等人听后,脸上并未有什么表示,一幅不置可否的样子,陈部长让他在屋里等着,其他人则到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 “怎么样,他说的可信吗?”陈部长道。 “根据我的判断,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我们看看是不是可以让他试一试,一方面可以引诱那个家伙再次出现,另一方面也从中证明李山的话有多少可信度。”赵军说道。 赵军又笑了笑,对着陈部长说道:“陈部长,我们这边先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做,李山那边您先安慰一下他,别让他有什么心理负担。” 李山一个人在会议室已被晾了很长时间。陈部长临出去的时候说是和厂领导商量对他违纪行为的处罚,让他一直坐立不安。 门忽然开了,李山噌地一下站起来,面对着走进房间的陈部长和赵军,神情虽然略显紧张,但并未显出多少慌乱,陈部长伸手示意:“小李同志,不要紧张,请坐。” 李山点点头,随即坐下,望过来的眼神清澈,这让赵军暗暗称奇,心想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心理早就崩溃了,他还能保持如此镇定,一种可能是这人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经这样了,也就无所谓了,另一种可能说明这人心理素质绝对过硬,似乎后者的可能性大些。 陈部长表情严肃地说道:“李山,我们商量了一下,你这次的错误很严重,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李山低头不语。 陈部长接着说:“我和其他领导的意思,对你的处理,由这位赵处长来决定。” 李山惊讶地抬起头,望向赵军。赵军接过话头,开门见山:“小李,我叫赵军,你应该有些印象吧,这位是我的同事,小关,我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是什么身份,我想你很清楚,希望你珍惜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协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将功补过?李山有些意外,嘴上说道:“愿意,当然愿意!” 心中却在琢磨,有这么严重吗?不就是在厂里干了些私活,至于吗? 赵军微微一笑,似乎猜透了李山在想什么,表情又即刻严肃了起来。“知道那天你领去的那人干了什么吗?” 李山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赵军把关际宇已经送去检验过的控制器放到李山面前:“你看,这是一个特殊的控制器,有人偷偷进入了到了试车台水暖房,并把它连接在了水暖房里的网线上,通过这个控制器,就可以对厂里的内网进行遥控攻击,从中窃取有关的数据,然后再把所得到的数据通过控制器发射给想得到这些数据的人。” 李山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控制器?怎么可能!” 他这下算是听明白了,有人在水暖房安置了控制器,而且这跟自己有关。他忽然一下子醒悟过来,难怪那天李良浩在厕所里呆了那么久,原来这狗日的是在厕所隔壁的水暖房里安装了这个东西,也就是说他被人给利用了,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得大怒,咬牙道:“明白了,这小子是通过网络想窃取服务器里的数据,对吗? 我是被人给利用了?” 赵军肯定地点了点头:“小李,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至少目前为止,我们的发动机还处于冷运转阶段,敌人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数据,我们还有机会。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别辜负了它。” 李山连连点头,急切地表白道:“那么,赵处长,我能干什么?您尽管吩咐吧,我一定百分之二百地完成任务!” 赵军和陈部长交换了一下眼色,语气很平静:“很简单,就是继续被蒙在鼓里。” 李山一怔:“您是说——?” “你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们将在试车台那个控制器上做一些手脚,让敌人觉得控制器出了故障,那他就有可能会进来处理一下……” 李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们先制造假象,然后把藏在暗处的敌人给引出来,对吧?” 陈部长插话道:“没错,我们的计划你应该明白了,希望你能严肃对待。” 李山噌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陈部长、赵处长尽管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没等后面四个字说出来,赵军淡淡地说:“咱们不比决心,比的是行动,这几天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下,那个家伙随时会找你的,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找我。”李山把话咽了回去,用力点了点头。 晚饭吃得非常安静。严桂芝诧异地看着这对平时一定会在饭桌上争吵的父子俩。老的默默无语,只管夹菜,小的一言不发,埋头扒饭,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严桂芝收拾完饭桌,进厨房洗碗去了。李山偷偷瞥了一眼沉默的父亲,心头有些烦躁,脑子里一直想着上网查到的结果——汇通公司华夏分公司总部,于2016年底即从泸上市撤到了香江——和李良浩说的完全不一样,麻痹的,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小山!”李山忽地被李勇方的一声喊拎回神来,小声地答应一声:“哎。” 李勇方一改往日板着脸的模样,神情认真关切,却隐约带着点儿说不出的沉重:“昨天,红旗厂的网络被黑客攻击了。” “是吗?”李山最不愿意听到这事了,他顾意装作不知的样子说道:“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一直进到了服务器里。” 李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满脑子只剩下几个词在纠结打转:汇通公司……李良浩……红旗厂……黑客……模模糊糊地仿佛听到父亲还在说话:“红旗厂是一个什么性质的单位,我想我不用多说了吧,一旦出了事,有些责任该担的还是要担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机械地点了点头,看着父亲又低叹一口气,走进厨房,他忽地一下站起来,跑进卧室,猛地关上了门。 呆呆地坐在床上,李山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红旗厂的网络被黑客黑了……昨天晚上,一直进到了服务器里……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一看,一股冷气从脚底串上脑门,是李良浩打来的。他一时没按接听键,手机一直在响。想了想,他接了起来—— “小山,怎么才接电话呀?” 李良浩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洗澡,没听见。” “小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现在新厂房的平面布置图已经通过评定,马上就可以开工建设了,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呢。” 223 他是对的 - 占锋 - 河止西 “是吗?”李山心中大骂,你个狗日的,还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呢,这个所谓的功劳八成是我帮你成功地安装了控制器吧。 “从这点上可以看出你是非常有能力的,我特别把你介绍给了我们的投资合伙人,他最看重的就是每个人的实际能力,他表示将以最大的诚意欢迎你的加盟。” 李山暗暗咬了咬牙,暗想这个李良浩还要继续蒙人,看来人家真把自己当成凯子了,忍住心中的怒气道:“那我能否请问一下,贵公司的实力既然那么强,为什么加工一个简单的螺栓都要偷偷摸摸的?” 李良浩闻听此言,微微一愣,然后说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们只是暂时只缺几个特殊材料的螺栓,等以后一切步入正轨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 “是这样啊。那我什么时候能够到新公司上班?” “快了,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对于厂房的规划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搞清楚,为此设计与施工单位有些争议,所以我想再进红旗厂看看你们是怎么搞的,你看可以吗?” “可以呀,还是明天下午一点四十,你在中厂门口等我,咱们一起进厂。” “用不着这么麻烦,不如这样,你中午也别回去了,我们中午在小稻谷餐厅简单吃个饭,我来做东。” “就是在文景路上的那个小稻谷餐厅吗?” “是的,你一下班就过来,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 “好,明天见!” 挂上电话,李山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汗水,事实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他,李山,被人涮了!而且不仅仅是被涮了这么简单,父亲平时一天到晚唠叨的话此时此刻在脑海中异常地清晰,泄密,泄密,只差一点点,红旗厂的机密就要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他死死掐着手机,脑海里忽然回忆起李良浩的样貌,那个衣冠楚楚、举止高雅的家伙,分明就是隐藏在笔挺西装之下的一条毒蛇,向自己阴险地吐着暗红的舌信。 李山心中却没有害怕,有的只是一种被当成了凯子般愚弄了的愤怒。 老爸说的对,该自己负责的自己就得负责,他也要让那个李良浩知道,他李山也不是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白痴!他反复想了想,悄悄拧开门,探头向客厅望去。 李勇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在开着,大概是这几天实在太疲倦了,看着看着就闭上了眼睛。 李山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打开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车里没有开灯,借着远处霓虹照来的光线,仍然可以清晰地看清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小山,赵处现在有点事忙不过来,就让我来接你。你在电话里说那个家伙又联系你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关际宇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山。 李山坐在副驾驶位上,低垂着头说道:“关际宇同志,那个家伙刚才联络我了……” 关际宇嘿嘿一笑,一副若无其事、意料之中的样子,他轻轻拍了拍李山的肩膀:“小山,从这一点上证明我们没有看错你,说吧,什么情况?” 接着,李山就一五一十地把李良浩刚才打来电话,准备进厂的全部内容告诉了关际宇。 关际宇浓眉一挑:“你是说李良浩要跟你见面?” “是的。” “那好,我立即向赵处汇报。”说完,关际宇不敢怠慢,立即向赵军进行了汇报。 赵军一听,让他马上把李山带到国安局来。 汽车一路奔驰着。李山的话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愧疚:“从一开始,他就是冲着红旗厂来的。如果他们真的窃取了我们华山发动机的数据资料,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关际宇抬头望着李山,目光炯炯,毫无责备的意思,反而透着一丝兴奋:“小山,你也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你给我们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我觉得下面会有好戏看了!” 李山有些迟疑,鼓起勇气道:“我有个请求,这件事,我现在还不想让我爸知道。” “为什么?” “我这不是又给我爸添堵吗。这件事越想越悬,要不是现在发动机试车还是冷运转,那事可就大了。” 关际宇轻松笑了笑:“没那么严重。你要知道,你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但是你主动告诉了我,这挺不容易的。” 李山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他们不会真的是间谍吧?” 关际宇有些好笑地反问道:“为什么不会?” 李山实在无法把这个词和自己的生活联系起来,突然想到那次在蜀南省遇到的那个家伙,心中也就释然了,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敢肯定地问道:“他真是间谍?” 关际宇道:“太正常了,敌人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呀。” 李山听后不再说话,虽然这一切他已隐约察觉了,但经关际宇抽丝剥茧般把事实一一摆在眼前,冷汗还是不知不觉地爬满了额头,父亲平时再三的忠告又浮现在脑中。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既然这次他是冲着华山发动机来的,那我明天去跟他见面,然后你们就可以抓住他。这就叫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关际宇摇摇头:“你去,行吗?” 李山憋了一肚子火,攥了攥拳头:“怎么不行啊?人家找的是我,我不去他不来啊。” 关际宇听了摇了摇头:“对方是职业间谍,像你这样的,三四个都近不了他的身。我已经给赵处长他们打过电话,我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吧。” 李山听了却不以为然,其实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这小子居然算计到劳资头上来了,你既然想玩,行,劳资就好好陪你玩玩!自己怎么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了,不就是一个间谍吗,又不是没见过,如果能够生擒一个这个小子,也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恶气。经过这么多次的实战,以及坚持不懈地修炼,李山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相当自信的。 夜已经很深了,李山和关际宇赶到了国安局办公室,赵军已经等在那里了。 关际宇已替李山向赵军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坦率地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觉得,只要他还想利用小山,我们就有办法把他抓住。” 赵军微微点头:“关键是他在多大程度上相信小山?” “我想至少现在他还没怀疑我!”李山斩钉截铁地说。 沉默。关际宇看了还在沉思的赵军一眼,试探道:“这也是目前我们能尽快抓住他的唯一机会,值得试一下。赵处,你觉得呢?” 李山在一旁跃跃欲试:“对,咱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赵军抬起头来,严肃地望了望面前的两个小伙子,说:“这次肯定是一次绝好的抓捕机会。不过——”他温和地望着李山,目光定定地看着他道,“小山,我必须告诉你,这个李良浩的背后是一个国际间谍组织,他们的目标是华山发动机的试车数据。对方是训练有素的职业间谍,而你现在是唯一跟他见过面的人,这种情况你再去见面是极其危险的。况且,对这个人的背景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所以你一定需要好好考虑!” 李山一攥拳头,热血立马就冲到了脑门儿:“我已经考虑好了,于公于私我都要去,不管什么代价!” 赵军看着李山当机立断:“那好!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小山赴约,实施抓捕!但是,我们必须要做充分的准备。” 对于李山此次前去赴约,赵军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嘀咕,主要是担心李山的人身安全,但一想起他曾经在蜀南省跟那个间谍较量过,其身手还算过得去,而且己方这边在行动的时候加大保护力度,宁可失去抓捕疑犯,也要绝对保证李山的安全,综合考量之下,赵军决定还是让李山前去赴约。 明亮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屋来,严桂芝迷迷糊糊地伸手抓过窗头的闹钟,一看6:40,正要叫身边的老伴儿起床,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走进客厅,李勇方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一堆烟蒂,手里还夹着支烟闷头抽着。严桂芝向李山屋里张望,忽然吃惊道,“昨晚没回来?不行,我得给他打电话。”李勇方使劲摁掉香烟,闷闷地道:“我打了,手机落家里了。” 严桂芝皱皱眉:“这孩子出门就没有不落东西的。” 李勇方有些不耐烦,拧着眉头:“你别瞎打,我打一个问问。”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军的电话,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赵处,打扰您吗?小山他……昨天一夜没回来。我是怕……” 听筒里赵军的声音一点也不紧张:“小山一直在我们这儿呢,我们和他沟通了一下情况。” 李勇方心里重重一沉:“啊?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 赵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没有没有!小山是个好孩子,您不用担心。” 李勇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那就好……” 李山一直盯着赵军接电话,直到看着赵军合上手机盖,才轻轻问道:“赵处,是不是我爸打来的?” 赵军点点头:“你爸很关心你啊。” 李山一惊:“他都知道了?” 赵军目光中闪过一丝善意的狡黠:“应该说还不完全知道。” 李山闷闷不乐地长叹了一口气:“这回我爸一定对我特失望,真希望有个机会向他解释一下。” 赵军笑了笑:“其实,知子莫若父,对你爸你真不需要解释什么。昨天,厂里出事的时候,很多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只有你爸对你做出了最为冷静和准确的判断,而你现在的行为向我们证明了:他是对的!” 李山呆住了,老爸,这个平时和自己看似格格不入的老头子,其实是这个世界真正最了解自己的人。 赵军在一旁默默看着李山脸上表情的变化,由衷地欣慰:“现在离对方约的见面时间还有五个小时,这样,你先回家去休息,养精蓄锐,下午的行动会很艰苦。” 224 人长大,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 占锋 - 河止西 清晨时分,李山回到了自家小区。呼吸着新鲜空气,抬头看着天边圆而温和的朝阳,他忽然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脑海中不知为什么浮现起这样一句话:人长大,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低着头匆匆走到自家楼下,忽然怔住了,楼梯口,李勇方手里拎着一袋早餐,正默默地望着自己。父子俩对望了半晌,李山抑制住心里如浪潮般翻滚的感情,轻轻地叫了声:“爸!”李勇方脸上写满忧喜交加的神情,却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像从前一样,用宽大的手掌拉过儿子的手,平静地道:“走,回家吃早饭。” 李良浩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现代化与古老相交织的城市,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昨天傍晚再约李山见面的那次通话,感觉异常敏锐的他从李山的声音中,已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再拖下去,恐怕事情会朝反方向发展了,夜长梦多,只宜速战速决。李良浩转身回到电脑前,戴上耳麦。 “我准备中午和李山再见一次面。” “非常好!没有什么问题吧?” “很难说,我有个预感,这次行动风险很大,另外,这小子可能对我有疑心了。” “那你要小心行事。一旦发现问题,立即处理了他。” “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李良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调阴冷,好像在说处理一件物品一样。 他关上了电脑,抬腕看了看手表,离见面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国安局一间办公室内。 大屏幕上是一张硕大的人头像,关际宇指着图像讲解道:“这是根据李山的描述绘制的化名为李良浩的嫌疑人。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很瘦。嫌疑人很可能是经过化装的。” 他一点鼠标,画面切换到小稻谷餐厅的三维影像,“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左右,嫌疑人将和李山在小稻谷餐厅见面。这是小稻谷的内部结构和周围的三维影像。它分上下两层,有两个出口,厨房和洗手间都在二楼。周围的环境并不复杂,不过这里的公司很多,这间小稻谷中午十二点正是用餐高峰期,占座率可达八九成。在里面我们要占据这三个位置,外围的人守住两个出口,还有这个拐角和这个出口。我们的动作一定要隐蔽!” 看着满会议室的干警们纷纷点头,关际宇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赵军。 赵军会意,他说道:“我再强调一点。今天和嫌疑人会面的李山没有任何经验,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必须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为前提。必要的话,可以放弃抓捕,但是,一定不要暴露。” 手机上的闹钟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李山早已醒了,站在卧室的窗边,从窗口望出去,碧蓝的天空就像海洋的颜色,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好的天气了,他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来也怪,尽管此行非常危险,而他却感到不到以往自己进行其他行动前的那种心理,即没有紧张,也没有不安,就连李山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至于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如果硬要找出什么原因的话,套用一句话,那就是自己这回是站在正义的一边。 他又静静地伫立了一会儿,意识到该出发了,于是背上了背包,郑重地环视了一遍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房间,走出房间。 当他推开小屋的房门后,却发现客厅中央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这是……. “小山,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还有糖醋里脊,来,陪你爸走一个。”说着话,老爸从桌上拿起了一瓶西凤酒,打开了瓶盖,倒了一小杯酒放在李山面前,自己也倒了一小杯。 “你爸不知这是抽得什么风,今天专门请假做了一桌子的菜,又不逢年过节的,真不知道他这是唱得哪一出呀。”这是李勇方珍藏多年的酒,平时一直舍不得喝,今天也不知道他这是犯了哪门邪,却被他打开了,严桂芝虽然心中嘀咕着,但对于这父子二人的最近关系倒好也显得十分高兴。 李山二话不说,端起酒杯跟老爸碰了碰,两人一饮而尽。 “小山,你的胃不好不能喝酒,老李你也是,孩子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妈有些埋怨起李勇方来,就把两人手中的酒杯都给收走了。 “我们爷俩高兴,怎么着?”李勇方尽管口头上这么说着,却任由老伴将手中的酒杯给夺了过去。 “老爸,我早上吃得挺饱的,现在不想吃,我现在得出去办事去了。“李山现在的确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小山,多少吃点,下午还有工作要做呢,不吃点怎么能行。”在李勇方的一再坚持下,李山开始吃饭,忽然发现父母并没有吃饭,于是他在些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我们现在不饿,等一会再吃。” 李勇方答道。 于是,李山独自一人面对一桌子的美食开始吃了起来,在勉强吃了一碗米饭后,便放下了碗筷,平静地说道:“爸,妈,我吃饱了。” 李勇方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严桂芝坐在旁边在打毛线。面对眼前这平凡的幸福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落泪的感觉。他抑制住情绪,认真地说了一声:“我出去了。” 严桂芝头也没抬地应道:“哎,早点回来吃饭啊。”李勇方放下报纸,温和地点了点头。李山一咬牙,努力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开门下楼。 李勇方虽然不是很清楚儿子具体要干什么,但隐约也能猜出个大概,他并没有说破此事,害怕说出来会让老伴无端的担心。 李勇方来自家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儿子远去的背影,他替儿子感到高兴又有些担忧,自己这个儿子真正长大了,是一个真正男子汉了。他想起了当年父亲送自己上老山前线时的情景,父亲那个时候是不是也跟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李山下楼之后就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他知道老爸一定会站在阳台看着自己,心中暗道:儿子这回一定不会让您丢脸的! 早已在街口等候的关际宇用车把李山又拉到国安局。进了屋,赵军正在屋里等着。李山看着满桌以前只能在007电影上看见的设备:微型耳麦、项链话筒、针头摄像机……出门前的伤感早就扔到九霄云外了,他好奇而兴奋地拨弄着桌上的玩意儿。 有些东西他以前也接触过,就是当初周南给他提供的用于窃 听在捷而迅公司的那些设备。跟眼前的这些相比,以前的那些真的是小儿科了,到底是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赵军拿过一张详尽的小稻谷餐厅结构图放到李山面前,指着一个座位说:“小山,这是小稻谷的大堂,你记住,如果你到得比他早,就坐拐角靠窗这个位置。我们的车就在外面,能看到你里面的情况。” 李山点了点头,忽然提问:“我一定要坐这儿吗?如果这个位置让人占了呢?” 关际宇的手搭在李山的肩膀上:“放心,位置我们都占好了,你到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把这个位置给你腾开。万一坐不到这个位置,也要记着,尽量往里坐,避免靠近门口、厕所和厨房。” 李山一脸佩服地点点头。关际宇抓起桌上的微型耳麦塞进他的耳朵:“有了这个,就能听到我们说话。”说着,又把项链话筒给他挂在脖子上,“这是话筒,它感应得到喉部的震动,所以即使你说话不出声音,我们也能接收到。” 李山不由一握拳头:“这太厉害了吧,不错!” 关际宇嘿嘿一笑,又顺手递给他一个优盘:“这不是真的优盘,里面有一个追踪定位器,你想办法把这个交给他。万一在小稻谷抓不住他,只要他带着这个我们就能找到他。” 李山点点头:“我就跟他说这里面有一些公司的程序制度文件。” 赵军赞许地颔首:“行,你见机行事吧。” 李山收好优盘,念头一转,冲关际宇眨眨眼,笑道:“就这些?没了?” 关际宇一摊手:“你还想要什么?” 李山比画出手枪的形状:“我不用拿个家伙什么的?我是说……武器之类?” 关际宇坏笑道:“怎么,怕了?” 李山眉毛一扬:“谁怕了?我是想过足这特工的瘾!” 关际宇道:“武器没有,要不这样,我从厨房给你拿一把菜刀,要不你不踏实。”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等两人笑完,赵军认真地对李山叮嘱道:“小山,记住,和对方见面的时候,尽量不要让他接触你吃的或者喝的东西,更不要用他给的食物和水!”李山郑重地点了点头。 商务车驶上了三环路,眼前匆匆闪过长安市气派的城市建筑。赵军见李山盯着窗外发愣,笑了笑:“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李山回过神来:“啊……没有。” 赵军微笑道:“你要自然点儿,跟以往一样就行了,不能让他感到你有什么不对劲儿。你心里尽量先别想我们的抓捕计划,只想着自己是来交易的,他是你哥们,也是你的狱友,你们的关系很铁。” 李山嗯了一声。赵军又嘱咐道:“另外,我们抓捕之前,你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他。” 正在开车的关际宇头也不回地插了句:“比如,可以假装去厕所。” 赵军点头道:“或者找个什么借口,总之,不要在他身边,越远越好。” 车忽然停了,远远看去,小稻谷餐厅所在的赛格大厦已经在望。 赵军推开车门,对李山道:“为了不让他起疑心,你从这儿坐车过去就可以了。” 李山点头,跳下车。赵军冲他轻松地一笑:“你爸爸和我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李山不由一怔:“我爸?” 赵军微笑道:“是,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我想他应该能猜到你在做什么。” 225 杨荣出场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忽然闭上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来,表情是无比的坚毅和勇敢:“谢谢您,刘处长,希望……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赵军郑重地和李山握了握手:“小山,四个字:安全第一!” 李山下了公交车,走进小稻谷餐厅,看了下表,十二点十七分,现在正是饭点,吃饭的人比较多,几乎没有什么空的位子了,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李良浩的身影,努力让自己做到真正的镇定和轻松,向赵军指定的座位走去。一名本来坐在那个位子上的男士仿佛无意地起身离开,李山心里松了口气,来到那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他拿起菜单佯装点菜,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门,等待着李良浩的出现。 严桂芝奇怪地看着李勇方,上班的时间居然坐在家里看电视,捏着遥控器却不停地换台,也不知道他想要看什么,开玩笑地说了句:“哟,今儿怎么不去上班了?提前退休啦?” 李勇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正要喝茶,送到嘴边,才忽然醒过神来,杯子是空的。 严桂芝愈加疑惑,盯着李勇方看,看得李勇方浑身不自在,回了一句:“你盯着我干吗?”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李勇方打个哈哈,站起身来:“笑话,我能瞒你什么啊?” 他轻轻走到李山的卧室,推门进去,罕见的整洁和干净。书柜上放着各种游戏玩具:CS模型、无人机……李勇方也叫不出名字来,只是第一次发现,这些玩具,看上去也蛮可爱的。 出租车司机好奇地看着后座上的客人举着个微型望远镜,不动声息地向不远处的小稻谷餐厅里张望,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声:“您是便衣警察吧?” 李良浩嘴角浮起一丝不冷不热的笑容:“不是。” 司机一乐:“私家侦探?” 李良浩不再搭理他,继续在车内观察着李山的一举一动。 司机是个话痨,他又猜道:“哎,这是查第三者还是要债啊?” 李良浩冷冷地答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司机存心看热闹似的:“成,干这个挺有钱的吧?” 李良浩的语气愈发冰冷:“没钱会有人干吗?”司机觉察到这位乘客话语里藏着阴冷,知趣地闭上了嘴。 指挥车里,关际宇看了看表,已经十三点二十八分了,只是目标还没出现,监视器里的李山已经等得百无聊赖了,他不禁有些担心起来:“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赵军耐心地观察着餐厅的大门:“再等一会儿。” 赵军看着监视器的李山,忽然脑海里回想起他此前的话语:“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给抓回来……我已经考虑好了,于公于私我都要去,不管什么代价……谢谢您,赵处长,希望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所有的画面串联起来,赵军已十分清楚了,李山他这是想要冒险,赵军深深痛悔,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怎么会没把小山的想法看清楚,如果早一秒发觉,他绝不会允许他执行这次任务的。 想到这里,赵军斩钉截铁地下达命令:“告诉李山,立即撤离!” 关际宇一愣:“现在?” “对,撤掉小山,其他不变,计划继续!立刻执行!” 关际宇看了一眼赵军,见他铁青着脸,心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他接通李山,开始呼叫:“小山,你现在马上离开,坐车回家,听到了吗?” 听筒里传出李山的声音:“是说我吗?” “对,就是你!现在,马上离开!” 李山的声音透着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为什么啊?他还没来我怎么能走啊?我走了你们怎么抓他?我不走!” 赵军一把抢过关际宇手里的麦克风:“小山,我是赵处长。你一定要走,而且是马上就走!因为现在有了新情况,目标有同伙出现,我们必须放他走,整个计划都要调整,请你服从大局,服从指挥!” 李山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终于不再坚持:“好吧。” 李山沮丧地收拾好东西,走出小稻谷餐厅,来到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前,等了一会便上了一辆168路公交车。他原本紧绷的心情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由于心中有事,并没有留意车里的情况。 指挥车里的关际宇和赵军松了一口气,继续呼叫其他人员:“各部注意,继续原地待命,执行原计划。” 看着飞驰而过的街景,李山长叹了一口气,正从脖子上把项链话筒摘下来,肩上突然搭上了一只冷冰冰的手,一个这两天他反复回忆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李山兄弟,你好啊?” 李山手一哆嗦,项链滑到了座位底下,他立即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住,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回过头去,咧嘴一笑:“哟,李哥啊,你怎么在车上?” 公交车继续行驶着。李良浩那张墨镜下的脸皮笑肉不笑:“我想给你开一个玩笑嘛,你不介意吧。” 李山一脸的不高兴:“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结果你跑到这里来了!拿我开涮啊?你什么意思?” 李良浩面无表情:“当然不是。看来我让你生气了。这样吧,我做东,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喝点,算是我向老弟你赔罪了。” 李山撇了撇嘴:“算了,用不着这么麻烦,你看现在都两点多了,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想要进厂已不可能了。” 李良浩阴沉沉地笑了笑:“呵呵,下次有机会吧,反正你还没吃饭,正好借这个机会,怎么也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似乎话里有话,李山心中警惕。 两人不再对话,各自沉默。 李山悄悄地感觉对方呼吸,极力压抑着心底的慌乱,超出想象的意外事件发生了,怎么办? 刚一开始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李山有些懵圈。但过了一会,他以往所经历的那些经验开始起了作用了。冷静,一定要冷静,不就是一个间谍么,自己又不是没遇到过,有什么好怕的? 李山竭力地清理着思绪,并逐渐镇定下来,手忽然触到裤兜里的那个优盘,眼前一亮,摸了出来,递给李良浩:“李哥,这里面是我搞到的红旗厂的一些管理文件,这都是现成的,咱们新成立的厂子可以拿着直接用,你可以先看看。” 李良浩不紧不慢,似乎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着急,一会儿再说。” 李山装得大咧咧地笑道:“别,我记性不好,省得一会儿忘了,您先拿着呗。” 优盘已经给了李良浩,现在应该是想办法尽快脱身了。 李山绞尽脑汁地转着念头,忽然说道:“李哥,要不咱们就在附近找一家酒店算了,我知道这里有几家酒店很不错的,不如我们去试试。” 李良浩却道:“别介呀,我领你去的那个酒店很是特别,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山不好再说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正要想别的借口,肩膀上那只冷冰冰的手始终搭在自己的肩头上,他侧头看了一下,见那只手的手指中间赫然夹了一个刀片,顿时一股寒意仿佛渗入骨髓,只感到自己的脖子凉意飕飕。 小稻谷餐厅这边,一直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动静,赵军心里不放心,对关际宇说:“你查一下优盘的位置。” 关际宇双手在键盘上一阵乱敲:“查到了!他在公交车上,车子沿明光路一路往北,朝红旗厂的方向。他这是在回家的路上。” 赵军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转身对着对讲机呼叫,“各部门注意,收队!” 公交车行驶在熟悉的道路上。 李山不再说话,他索性闭上眼睛,悄悄地在脑海里整理着专案组关于这个所谓的李良浩说过的每一句话——对方是训练有素的职业间谍,而你现在是唯一跟他见过面的人……有的间谍看着不起眼,但这并不等于他们就不会杀人……和对方见面的时候,以保证生命安全为第一…… 面对困境,李山头脑快速运转着,怎么办? 这时,公交车语音提示声响起:渭滨路到了,请先下后上,注意安全。 下一站便是红旗厂了,他肯定不会让自己下车的,难道还要一路坐下去吗。 脑子里正快速地盘算着,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山,怎么你不上班?” 李山疑惑地抬着看了一眼,眼前不由得一亮,这不是杨荣吗,这个家伙也上了这辆车,这就好办了! 对于杨荣的身手,李山是非常知道的,心中不由得大定,心想暗想有了杨荣,说不定今天还真可能把这个李良浩给拿下。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他指着身后的李良浩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口中说着话,像是无意间转动了一下身子,那意思要把两人相互介绍一下。 杨荣一愣,目光便看向了李良浩,趁着李良浩稍一走神之际,李山猛然身子往下一蹲,然后向前一纵,一下就摆脱了一直扶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 在脱离李良浩掌握的一瞬间,李山一转身,抬腿便向李良浩脸上踢去。 这边风云突变,李山突然攻击对方,杨荣一脸错愕的同时,李良浩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他没有想到李山的身手居然相当不错,而且这一腿力道十足,跟当初自己在看守所里所见到的大为不同。 由于他是坐在座位上,限制他的行动空间,见李山这一腿攻势凌厉,当下不敢硬接,用手在座位上一撑,双足在地板上一发力,身子斜倒在座位靠背上,这才勉强避开了李山这一攻击。 226 国安编外人员 - 占锋 - 河止西 这个家伙身手也不含糊,只见他身子像弹簧一样向前窜出,挺双掌直接向李山击去。 由于害怕他手里夹着刀片,李山不敢硬拼,侧身一让就把对方的攻击给避了开去。 两人这边一动手,车厢里顿时乱成一团,人们纷纷避让,好在这是在中午时分,车上的人并不多,于是两人一来一往打得好不热闹。 虽然李山近一阶段以来一直很忙,但他深知,能够有一个敏捷的身手,这在紧急关头是可以用来保命的,所以除了一些无法抗拒的因素外,平时修炼一指禅他是一刻都没有放松。 现在李山的身手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尽管还未达到质的飞跃,但对付一般人,也是绰绰有余,再加上他对李良浩揣着一肚子火,因此攻击起来十分凌厉,而李良浩到底有些心虚,而且又失了先机,因此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虽说李山占尽了上风,打得李良浩节节后退,但李良浩也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李山一时之间竟战他不下,心中免有些焦急。 不说李山心中焦急,李良浩比他更着急,显然他低估了这个曾经在他眼里所谓的凯子,不曾想这个家伙原来这么难搞,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搞不好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牙一咬,卖出一个破绽,故意被李山击中一拳。 李山明明已占据上风,但急切之间也打不倒对方,忽然对方露出一个破绽被自己一拳击得踉踉跄跄就要摔倒,见此良机岂能错过,李山心中大喜踏上一步,刚向前迈出几步。忽见李良浩一扬手,一道寒光直奔自己的前胸而来,李山再想躲可就来不及了,心中一片死灰:这下完了! 在这危急关头,忽听当的一声响,旁边飞来一物将袭向李山的飞刀打飞了出去。 落在地板上一看,击落飞刀的原来是一只手机。 那只手机却是杨荣发出的,他看到李山突然跟人打了起来,一时之间他不知发生了什么,正想上去劝架。忽然见那人向李山打出一击飞刀,杨荣暗叫不好,情急之下,将拿在手中的手机直接砸了过去,准确地将飞刀给打了下来,从而救下了李山。 李山急忙道:”杨荣,快,这个家伙是警察通缉的要犯,快点抓住他!” 闻听此言,杨荣二话不说,挺身向李良浩攻击。 李良浩那是杨荣的对手,在杨荣快捷无比的攻势下,身上挨了好几下子。 眼看大势已去,李良浩就想着法子逃走,他偷眼看了看四周,猛然甩手冲杨荣打出一物,杨荣不敢硬接,侧身闪过,那物直接砸在车体上,然后落在地板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像易拉罐般的圆筒,并冒出缕缕白烟。 “不好,是炸弹!”杨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要是一爆炸,一车人全都要玩完。 当下也顾不得李良浩了,急探身左手去拾那物,右手则击打在了窗玻璃上,玻璃一下就被击碎,碎玻璃四散飞扬,与此同时,杨荣随手将那冒着白烟的那物给扔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那边,李良浩借此良机,一个垫步窜到了车窗边,抬起一脚踹碎了车窗玻璃,在玻璃碎裂的一刹那,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他人还没落地,却被急速驰来的一辆越野车给撞了个正着,李良浩的身子在空中翻腾了几个跟头,这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待落到地上时,早已是七窍流血,魂归西天了。 而那个所谓的炸弹却并没有爆炸,只是冒了一会儿烟,就没有了任何动静,但为了保险起见,附近的群众还是被疏散了,等拆弹人员检查后发现,那只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烟雾弹而已……. 国安局的一间办公室内,李山低着头,心中不无遗憾。 赵军没放在心上,定定地看着李山,庆幸专案组从此又多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小山,你今天表现得非常出色,你爸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李山一窘,有些不好意思:“我爸?才不会呢。” 赵军拍了拍他的肩,淡淡一笑:“天底下的父母,永远都把孩子当成自己的骄傲。你以后会明白的。” 赵军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由衷地佩服他的聪明和机智:“小山,真有你的!愿不愿意加入国安!” “国安?!”李山有些迷茫地看着赵军。 “是的,国安!” “我愿意。”李山心中欣喜异常,忙不迭地答应下来。能够加入国安真是一件最牛13事了,将来自己走到哪,只要把身份一亮,一路畅通无阻,那些人一个个不得乖乖的。 看着李山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赵军似乎摸透了这厮的心理,心中暗自好笑:“你别以为加入国安就可以四处炫耀了,平时你一定要操持低调,你目前仅是一个外围成员,能否正式加入组织,还要看你的表现,另外,平时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有任务随时听从组织的调遣。” “我明白!”李山手一抬,举到额头,敬了个军礼,真别说,还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真把他吸收到组织里来?”关际宇看着李山走远的背影道。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赵军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鲁莽,冲动,又总想证明自己,但能力尚有所欠缺,记得我第一天前来报道的时候,你就教导我们什么事都要低调,尽一切可能隐藏自己,所以我不认为他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这是你的看法吗,你看看这个。”赵军并没有直接对关际宇的话做出评论,他打开电脑调出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反映的是一场街头追逐的场面,只见一个脸上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在前面拼命的奔跑,后面有一大群人则在后面紧追不放,虽然这些画面看起来即紧张又刺激,但关际宇也只是随意看了看,评论道:“这跟真的一样,特技效果嘛,也还算可以了。” 他把这些画面当成了某部电影里的一段情节了,只是不知道赵军为什么要放给他看,当他看到赵军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头脑反应也是极快:“这难道是真的?” “你觉得这是在拍电影?” “比电影里的要差一些,如果是真实发生的,就不一般了!” 关际宇听到这里,又把视频认真地看了一遍,口中啧啧称奇,心中却在想赵军给他放在段视频的用意,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若非…….. “那个黑衣人就是李山!”赵军指着那个黑衣人果断地说道。 关际宇不由大吃一惊,赵军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转头又看向了这段视频,这个李山还真不简单,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 “这是去年年底发生在中州市的一起大案,当时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但始终没有抓到罪犯。我们也是在侦破一起案件时,无意中发现了一名叫郭西友的案犯跟李山有关,而这个郭西友在这起案子当中已死于非命,我们采取了一些技术手段,最终发现了李山就是中州那起案件的嫌疑人,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敢肯定是他无疑,目前这个消息还处于一种保密状态,不便于向外界透露。”赵军这时站起身,来到窗口拉开了窗帘,一阵夜风吹过,传来阵阵花香。 “那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通知警方?” 关际宇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对普通的刑事案件并不关心,再加上中州这件案子又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现在只是对李山非常感兴趣,能够在如同天罗地网般的情况下逃脱追捕,足见此人不像确有不凡之处。” “有些意思,那何不把他直接吸收到正式成员中来?” “是的,他目前还只是我们外围组织的成员,这个人还有待于观察,我总觉得这个人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其外表往往很迷惑人,跟去年见以他的时候相比,我现在有一种越来越有些看不透他的感觉。”赵军若有所思地说道。 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已经亮了起来,夜幕渐渐降临。 李勇方在自家楼底下徘徊,他正走着忽然觉察到了什么,猛一回头,见儿子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时间,父子两人远远伫立着,相对无语。 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所有的隔阂、矛盾和误解,这一刻已经云散烟消。李勇方喉头微微动了动,也似在哽咽。终于,他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头:“走,儿子,咱们回家。” 像许多年前一样,父亲牵着儿子的手,一步步向楼梯上走去。 深夜,杨荣一个人站在一个偏僻的街边,一辆黑色的小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的面前停下。杨荣直接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后座上还坐了一个人,这人的面孔隐在夜色中有些模糊,只有两只眼睛熠熠发光,他伸出手主动跟杨荣握了握:“我是国安西北区五处处长赵军,欢迎加入国安!” 李山这几天一直兴奋不已,哥们现在可是国安的人了,虽说他还只是一个国安的编外人员,但再怎么说也跟国内这个强力机构挂上钩了。 国安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按李山的理解它是国内最神秘的一个部门,国安,顾名思义就是国家安全吗,有什么能比国家安全来得重要吧,一切人员与部门都要服从这个大局,其组织成员都像电影里说的那种可以有杀人执照的牛13人物。 227 江湖险恶 - 占锋 - 河止西 一想到这些,李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走起路来也是横着走,就差在脑门贴上国安两个字了。要说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当时忘了问老赵要一本证件了,将来走在哪里只要把证件一亮,想着那些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样子,简直不要太嚣张了!等下次见到老赵,一定问他要一个。 李山光想着怎么得意了,而他这次犯的错误也不小,按照有关规定,他不仅要被开除,而且还因为违反国家保密规定,差点使国家利益蒙受损失,本应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但由于他及时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及时纠正,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不良后果,并且协助有关部门破获了一起重大间谍案,属于将功补过,这样一来功过相抵,过失并不追究,功劳也不奖励。 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李山十分满意,只要不处理自己,已经是烧高香了,他就没打算能够得到什么奖励。原本华山发动机经过多少代人,近二十多年的辛勤努力好容易有了一个结果,这些宝贵的数据险些落入他人之手,要真是那样,恐怕上面还不得把他给毙了,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真是人心叵测、江湖险恶呀。 自打经历了这次教训之后,李山凡事更加小心,也让他的心智渐趋于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这天,李山正在办公室钻研电子电路工程方面的内容,到底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尽管他很努力,可自学的过程也是极其艰难,有许多方面始终是一知半解,而自认为所掌握的另一半内容,也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这样子恐怕不行,单纯光靠自学恐怕难以深入领悟到其中的精髓。 怎样才能使自己的理论水平得到提升,这是一直困扰李山的一个问题。 正在想着心事,忽然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王全斌打来了,接通一听,原来王全斌说是哥几个好久没聚了,他今天要请大家一起坐一坐,另外还说要带一位朋友让李山认识认识。 自从李山从66车间调走之后,还没跟王全斌他们怎么聚过,主要是自己很忙,在经历的李良浩那件事之后,也很想放松一下,于是连忙答应,说一定准时前去。 当晚王全斌做东四季香请客吃饭,令李山的意外的是,王全斌说让他认识认识的竟然是许家湾派出所的张哥,他也是今天的主角,王全斌打得就是恭喜他升迁的旗号请客。 由于都跟李山关系处得不错,平时杨荣与王全斌也相互熟识起来,再加上都有着喜欢练武这个共同的爱好,经常也会切磋一二,两人也是相互佩服,这次喝酒自然也少不了他。张哥这边也带来两位至交好友,一位李山也见过,是派出所民警杜宇明,另一位没见过的是许家湾街道办事处的秦峰,今晚人也不多,也就六个人。 客气了一番之后,还是由张哥坐了首位,杜宇明挨着他的右手坐了了,秦峰坐他的左手边,门口的位置被王全斌占了,笑眯眯道:“这是结账的位置,谁也别跟我抢!” 酒宴一开始,王全斌首先提议大家一起恭贺张哥晋升为派出所副所长。 李山这才知道原来张哥升官了,于是也跟着大家一起站起身来向张哥敬酒。他跟张哥已经打过几次交道了,对这位本地实权派人物一直心存感激,第一次是在苗孩食府,当时受黑三等人的胁迫,威逼他交出那辆电动车,恰巧张哥也到了店里,李山佯装酒醉砸了人家的店,结果被张哥给带去,从客观上说是帮李山解了围了。第二次,则是在许家湾派出所,因为周南的案子,李山被牵连其中,一伙人想要杀人灭口,准备对关押在拘留室里的李山下手,被及时赶到的张哥给救了,这样一来张哥无疑就是他李山的救命恩人。 经过几番敬酒之后,酒宴也逐渐进入高潮。 秦峰这时要倒酒给杜宇明,此时杜宇明酒量一般,他已经喝上了头,知道这么喝下去保不准要喝醉,右手捂住酒杯,不让继续倒酒了,微笑道:“我可不能喝了,再喝准保当场出洋相,这一阵子办案子太多,连酒量也不行了。” 秦峰笑眯眯端起酒杯:“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 秦峰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却只是在街道办挂着党工办主任的头衔,这么大年纪了也只是混了个主任科员,主要原因就是个没上没下的操蛋脾气,而且这厮酒桌上喜欢说荤段子,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把话直接奔着主题来了。虽然平日里这帮人都是端着架子,可现算是私下里喝酒,他们也禁得起玩笑,杜宇明笑骂道:“秦峰啊,你就能这张破嘴上了,满口的黄腔黄调,下次扫黄应该把你这张嘴带走关上几年。” 张哥附和道:“好判个无期,让他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 李山和杨荣跟他们并不太熟,就是觉得好笑也不敢笑出声来,只是在一旁微笑看着。张哥不由得摇了摇头笑骂道:“秦峰,我真服了你,当着这么多的小青年你也是满嘴跑火车,真不知道你媳妇儿平时跟你是怎么受的?” 杜宇明也来了兴致,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当然是享受!” 一桌人同时哄笑起来。秦峰此时却开始兴致高涨,这位党工办主任咳嗽了一声道:“这次我去外地调研学习,听到一个笑话,是说山里人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很有技巧的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张哥笑道:“老秦,你少卖关子,快讲!” 杜宇明也是满脸期待,这位党工办主任讲荤段子水平应该不同凡响。 见大家都望着自己,党工办主任很是享受这种受人瞩目的地位,觉得也把大家的味口吊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山里人到深圳一家酒店吃东西,山里人问:喂!小姐,馍多少钱?服务员答曰:摸?!一百!山里人问:下面呢?服务员曰:下面呀,两百!山里人:我晕!不是吧?那水饺呢?服务员曰:睡觉,四百!山里人愣了,妈呀这面咋这么贵呢:一碗四百?服务员曰:不!一晚八百。山里人晕菜了:天哪!这么贵!为什么一碗要八百?服务员曰:整晚的,都这价,大哥!山里人:这里实在太贵了,我要是走呢?服务员:带出去要一千!” 说到这里所有人又同时笑了起来,张哥也是乐得捂着肚子,他用手点指着秦峰道:“老秦啊,老秦,原来你去考察学习就学了这个啊!你看看你,竟讲些少儿不宜的,这里面还有几个未结婚的,你不把他们都给带坏了。”说完还瞟了李山跟杨荣一眼。 看到人家点到自己了,李山拿起酒瓶给自己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站起身来走向张哥。 张哥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他是今晚的主角,基本上来着不拒,酒自然是少喝不了的,脸色已经喝得通红,看到李山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知道这厮是来给自己敬酒,却不起身,只能眼睛斜睨着他。 对于这个李山,张哥跟他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第一次是在苗孩食府,当时李山跟黑三一帮痞子混在一起,就对他的印象十分不好,再加上后来又砸坏了人家的东西,因此对此人印象十分不好。另一次,居然还涉及到了人命案,后来虽然没他什么事,但这个小子这么能折腾,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老实本分,但这却更能说明这个家伙外表具有一定的欺骗性,保不住就是那种蔫坏蔫坏的那种家伙。 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全斌要领他过来,这没有理由呀,他跟王全斌都是一个师门的师兄弟,平时关系也还不错,知道王全斌手上功夫确实了的,也知道他的为人,但他实在搞不明白,王全斌为什么能够跟李山这样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要不是王全斌领他过来,自己根本就不会理睬他。 这时李山已走到张哥面前,恭敬道:“张哥,我敬你一杯。” 张哥并没有起身,也没有端起酒杯要跟他碰杯的意思,只拿眼睛打量着李山,此前,一桌人给他敬酒,张哥基本是来着不拒,而唯独对这个李山却摆起了架子,其他人都看出了不对,于是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边。 王全斌也十分惊讶,他不知道这两人原本认识,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李山原来喝不了酒,但他今天倒了满满一杯酒主动去敬人家,这一杯就是普通的那种钢化玻璃杯,倒满了足有三两多,这可是的破天荒头一次,因此心中也是十分好奇,难道这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喝饮料的吗,怎么现在却又能喝了,是不是看大伙都喝得差不多了,想来个后发制人,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够厚道?”张哥这话就很直白,挑明了说你小子先前在装蒜,现在见大伙都喝得差不多了,这才主动出击,因此对此人的人品更加不齿。王全斌和杨荣知道李山喝不成酒,而杜宇明和秦峰觉得张哥说得有道理,因此在心中也对李山充满了不屑。 “张哥,误会了,本人其实不能喝酒,先前并不是装的。”李山并没有因为张哥的态度表现得像是下不来台的样子,面色如常,口中淡淡道。 张哥心中暗暗称奇,要是一般人脸上早就挂不住了,这种人要不就是心理素质超常,要不就是脸皮够厚,那他究竟属于哪一种呢?于是便开口道:“既然不能喝酒,那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主要是感谢张哥多次出手相帮,在下十分感激,大恩不言谢,全在酒里了。”其他人听了云里雾里的,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张哥肯定帮过李山的大忙。 228 智能稳定平台 - 占锋 - 河止西 “你跟我喝,你能喝多少,不要说你只是随便抿一口吧。”别人不知道,张哥心中却是十分明白,他这是在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不过那也算不上什么,因为那本就是自己的职责。只是他对李山十二分的看不上,全桌人除了他之外,别人至少都干下去半斤的量,而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喝一口,心想就凭你这点酒量也配上得了这桌子,因此言语之中一点都不客气。 “张哥你随意,我全干了!”说完便一仰脖,便将一玻璃杯白酒全部倒进了口中。 一口闷掉这满满一杯酒,对酒桌上这些人算不上什么,这些随便拉出一个人的酒量都可以甩李山几条街去,可这些人包括杜宇明和秦峰也知道了李山是不能喝酒的,因此见他一饮而尽,都感到有些诧异。 能喝而喝是一回事,不能喝却喝了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凭这份豪气,也不禁让屋里所有人心生欣赏之意来。 张哥也是一愣,原本自己也就是想挤兑李山几句,以为李山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如此痛快,心中也不由得点点头,当下便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这时发现杯子里的酒并不满,于是拿起酒瓶倒满,然后二话不说,也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给干了,众人齐声叫了一声“好”。 李山抿着嘴,向张哥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座位上,连场面上的话也没说一句,不是他不礼貌,而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满满一杯酒一下肚,李山只觉头晕眼花,腹内犹如一团火在燃烧,他强自镇定,用了极大的毅力才将一股股直向上顶的气浪暂时给压下去了。 王全斌坐在他旁边,看得真切,见他脸色苍白,紧闭双眼,知道他这是在硬撑,以他目前的情形,恐怕撑不了多久的,其他人见李山如此也都是心知肚明。 果然,没过一会儿,李山便觉腹内翻江倒海一般,有一股股气浪直往上顶,犹如海浪拍打岸边,一浪高过一浪,他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踉跄着向外奔去,杨荣见他如此,怕出个什么意外,也跟了出去。 进了卫生间,还没到水池边,李山便狂呕起来,直吐得几乎要将胆汁都给吐出来了。等吐得差不多了,这才觉得胃不是那么难受了,但头却晕得更厉害了,摇摇晃晃根本站立不住,幸好有杨荣在一旁扶着,不至于跌倒。好在头脑还算清醒,对着跟来的王全斌道:“跟他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失礼之处还请他们多多包涵。” 王全斌也不勉强,就叫杨荣送李山回去,嘱咐他一路上要小心。 这是李山头一次喝这么多的酒,也是他人生头一次喝醉,回到家里倒头便睡,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更觉头痛欲裂,这便是人们常说的醉酒吗?以往经常在大街上看到倒在地上的醉鬼,多少有些理解那些人的状态,看来这个滋味并不怎么样啊。 一连过了好几天,李山这才有些缓过劲来,于是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中。 这次在唐城宾馆用无人机实施攻击,是李山第一次将无人机用于实战,这不同于以往的那种训练,并从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无人机在射出子弹的同时,由于后坐力的作用,其原本稳定在空中的姿态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再次准备射击时,要花费一些时间来重新定位瞄准,无法做到连续实施攻击,这种情况如果是在生死关头,就会是一种很大的缺陷。 他不由得想起这架无人机原来的主人,在秦岭与自己遭遇时,无法连续实施有效的攻击,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把戏,其实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目前这种改装后的电池来看,其载重量还可以再提高,完全能够携带更多的子弹,按照李山的设想,他不仅要增加载弹量,同时打算改进这种射击装置,改造成类似机关枪那样,具有连续射击功能的装置。 所以解决射击后不稳定的问题,就成了现阶段摆在李山面前的一道难题。 现在李山基本上把2号无人机当作试验机来实施改造,在试验时,由于子弹数量有限,每一发都很珍贵,平时都舍不得多用,不到必须要射击时轻易舍不得用,所以问题就没有暴露出来,幸亏有了这次实战,这个问题一下突显了出来。 为了消除子弹发射所带来的这种后坐力,李山首先联想到了部队里常用的一种无后坐力炮。 所谓的无后坐力炮,是利用火炮发射时,尾流向后喷射,抵消后坐力,炮管不后坐,但严格意义上,炮管还是会有运动的,真正的无后坐力炮是不存在的。 其实,二战时期,米国的巴祖卡火箭筒,毛子的PRG-7火箭筒等世上著名的火箭筒,也是无后坐力炮。 而对于枪械来说,如果在枪膛后面敞开,不提供额外的助推力,全凭弹药膨胀推动,这样的枪后坐力等于零,坏处是你不能在后面瞄准,只能在侧面,而且弹壳向后飞的速度可能比弹头向前飞的速度更快,本来有效射程五百米的,这么一搞怕是连五十米都不到了。 因此,李山也就放弃了在子弹后面开口的想法。既然此路不通,那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呢。 李山突然想起有一次在无人机的一个论坛上看到的一个信息,当时一帮人在讨论如果在无人机上将防抖技术应用到摄像头上,只要把无人机的视角对准目标,这样无论怎么转动无人机,摄像头会始终对准目标而不产生太大的晃动。 当时,有人曾在论坛里发了一个有趣的视频,内容就是将一个小型摄像头绑鸡头上。然后不断晃动鸡身,通过不停运动,晃动鸡头部以下的身体,就会发现它的头部和视线,仍然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而不是跟随身体的晃动而晃动,可以想像如果由人扛着一个摄像机跑,拍摄出来的画面不知道有多晕了,而从鸡头上的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不管如何飞奔转弯,鸡头都会保持稳定不动,拍摄的画面更不用说。 另外,人们通过观察发现,鸡这种动物走路非常逗趣,每走一步就会伸一下脖子、点一下头,其实不仅是鸡,所有的鸟类都是这样的,当他们把脑袋伸到前方,然后头就保持不动了,等着脖子后面的身体追上来,然后再走下一步,这“战斗鸡”走路画面感太强。 鸡头这种自带防抖技术,就被人们借鉴,并开发出了一个云台防抖系统,应用到相机上,起到了非常明显的效果。 如果把云台防抖系统应用到自己那架无人机子弹发射装置上,是不是就可以解决射击时抖动的问题了? 说干就干,李山先从网上查了一下这种装置的原理,并购买了一架这套系统,并把它给分解开,看看能不能摸索出子弹发射装置的防抖系统。 这种云台系统通过加速度计、陀螺仪等传感器检测物体六个自由度上的位置和角度变化,处理器得到反馈后 进行运动的分解计算,关节部位的伺服电机不停的修正转动角度,保证物品的空间坐标不变。不管你怎么晃,我自岿然不动。 经过两天的摸索与试验,李山很快就自行研制出了一套可消除射击后抖动的装置,并把它命名为智能稳定平台。 经过测试,虽然无法完全消除抖动所带来的影响,但与此前相比,那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完全可以用质变来形容。 当射击抖动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李山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子弹不多了。 这让李山觉得十分郁闷,他想到了本山大叔小品当中的一句话:人活着,钱没了! 他现在就面临着这种局面,子弹是一种消耗品,用一发就少一发,却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地方。 于是,在接下来改造子弹射击装置的时候,每进行一步,都要仔细认真的考虑,能不试射尽量不要试射,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偶尔用上这么一发两发的。 即使是这样精打细算,李山现在手头上的子弹只有二十二发了,看着这些不多的存量,李山直皱眉头。 由于基本上解决了子弹射击时后坐力的问题,再加上无人机已用上了那种特殊电池,无人机的载重量也得到大幅的提升。 李山成功地改造了子弹发射装置,将载弹量由以往的四发,一口气提高到了八发,提高了整整一倍,另外他还将射击机械系统进行了改装,由原来的只能单点射击,变成了可连续击发的形式,所以现在的这架无人机可以像加特林机关枪一样扫射了,在没有装上子弹的情况下进行试射,按下遥控器发射按钮不放,可以听到子弹发射器上板机连续撞击所传来的咔咔声,就像是普通步枪射击时,没有子弹时的那种声音,这就说明改造在理论上是成功的,但却不知道真正用子弹射击时是怎样的情况,他现在没有那么奢侈的条件用真子弹进行验证。 李山知道一般优秀的射手都是拿子弹喂出来的,像他这样想凭这几发子弹就能练出高水平的射击技术,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所以,只能依靠着激光瞄准器来辅助射击。 经过了解,他知道自己手头上的这种子弹为口径5.8mm子弹,是国家目前部队制式步枪所用,虽然知道了这点,他却依然没有搞到子弹的途径,而自己的子弹却快要用光了,假如一旦子弹用光了,那自己被迫起用激光攻击器了。 229 偶遇 - 占锋 - 河止西 最大限度地避免用上激光攻击器,这是李山给自己定的一个原则。 目前激光攻击器安装在1号无人机上,而2号和3号则是能够发射普通子弹的。由于华夏国对于枪支弹药管控是相当严格的,所以涉枪涉弹的行为也是不怎么见得了光的,但与激光攻击器相比就性质就大不一样了,一旦让外界知道了后者的存在,恐怕会引起世界各大机构的强烈关注,那自己将会永无宁日了,所以能不用到它还是尽量不用。 倘若遇到紧急情况,尽量先动用子弹发射器,这些子弹存在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有关部门查找起来也不太容易,应该不太会引起他人的特别关注,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李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熟悉和掌握无人机的飞行技巧,至少在操作层面不落入下风。 随着自己操作无人机的水平日渐熟练,也能做出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难度动作,比如:鹞子翻身什么的。 平时在射击训练时,应用红外发射装置来训练自己的射击技术,由于红外线跟子弹射击后产生的弹道有很大不同,所以只能当作参考,不过对于他将来用于激光攻击器倒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在射击准度方面,如果点对点地打击固定目标,命中率可以说是相当的高,而对于移动目标,他的成绩就要下降了许多,而在移动中打击移动目标,那准度就差得更多了。 在顶峰联合训练场,李山见识过其他人的射击水平,有些高手在无人机快速移动过程中,打击移动目标的准度让李山叹为观止,看来有些东西真得是靠天赋。 李山自认为本身并不具备这种天赋,现在也就勉强达到业余十级水平,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缩短这方面的差距,如果按照这种水平恐怕再过几十年,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提高,也就是说,业余顶级也自己难以企及的,专业级别的是想都不要想了。 虽然有些气馁,只要有时间,李山还是没有放松刻苦练习操控无人机的训练,白天的时候只是用带着红外发射的三号机进行训练,而晚上则用挂满子弹全副武装的二号机训练,为的是能够适应不同无人机的操控技术。而那种一号机,由于并不没有安装卫星定位系统,控制范围有限,而且它上面安装了激光攻击器,所以不会轻易放出来。 现在李山操控这些无人机,无需到室外进行,只需坐在家里即可完成,好在家里的信号还算稳定,倒也不用担心无机机会失控,另外他也不敢飞到过于偏僻的地方,担心因为失去信号而造成损失。 另外,在频繁的使用后,最早用特殊煤粉改装成的那块电池也宣告了它使命的结束,这块电池所使用的时间已经足够长的了,原来只用于激光攻击器,而现在又把它用在了无人机上,所消耗的电量大大增加。而这种电池是一种消耗品,所以李山早就想到电池会有用尽的这一天,但当这个电池完成了它的使命的时候,李山还是禁不住有些担心起来,这种特殊煤粉是用一点就少一点,一旦它用完了,那么自己现在的所用的激光攻击器,以及增强了性能无人机就会成为一堆废物,李山不禁陷入了深思当中。 这天晚上,李山像往常一样把2号无人机放了出去,在外面进行着常规训练。而自己则躺在小屋的床上,双手握紧了遥控器进行操控。 他最近训练的内容主要是在复杂地形条件下的穿行能力,通过屏幕可以看到,无人机在一家废弃工厂的厂房间穿行着。 这家工厂处在远离闹市的郊区,整个厂区占地面积挺大,到处呈现出破败不堪的景象,从厂区内空地上一人多高的杂草上可以看出,这家工厂显然已停产多年了,厂房里面的设置设备已完全搬空,只剩下一些破旧家具,就连那些窗户上的金属窗框,已被人拆下当废品卖了,留下一个个黑黢黢的孔洞。 由于没有什么值钱的了,所以这家工厂干脆就在大门上挂了一把大锁,平时连个值班的都有了。 但对于李山来说却是一个无人机训练的理想场所,他也是无意中在某一次飞行时发现了这里,于是就把它当作了自己无人机的秘密训练基地。 由于这架无人机上面除了有子弹射击装置之外,另外加装了一个智能稳定平台。子弹射击装置并没有多大,而为了消除射击后的后坐力,所加装的智能稳定平台却几乎跟无人机一样大,要不是自己这架无人机上所用的特殊电池容量够大,恐怕就无法承载这么一个负担。 目前这架无人机看起来形状怪异,即使是不懂行的人看到也会觉得奇怪。现在天色已晚,厂房里并没有灯光,只能利用无人机上的强光灯进行训练。 为了适应这种夜间作战模式,李山特意在无人机上加装了这款强光灯,这种强光灯类似普通枪械上的那种战术手电,大大方便了无人机夜间的行动。 从屏幕里看过去只能看到强光灯照射到的区域,其他地方还是黑乎乎的一片,跟白天的视角有较大的不同,所以并不敢在里面随意乱飞,操控起来也是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撞上树枝或其他什么建筑物。 这样可不行呀。这样一圈下来,他只觉得精力消耗甚大,也不是可行之道。 经过这几次训练,李山另外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在夜间如果使用强光灯的话,就很容易成为敌人的靶子。 要是在黑暗中不开灯就能看清楚就好了。李山突然想起电影电视里经常出现的特种部队用的夜视仪,如果能够装上情况也许就会好得多。 电影里士兵携带的夜视仪都是安装在头盔上,这种设备恐怕体积也不小,现在需要改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要是一股脑地都装上去,虽然承载能力应该可以负担得上,但机动性恐怕会大打折扣。 如何提高夜间复杂地形操控的能力,一直是长久困扰李山的一个问题,对此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得已之下,他想出了一个用照明弹的办法,这就是打出去之后,能够把这一区域全部照亮,这虽然是个临时举措,但也总比打开强光灯直接暴露目标要好得多。 为此,李山专门想在网上找寻到了照明弹的制造规程,由于某种原因,这种制造方法并不能公开发表,只能找出其制作原理。照明弹内部装着照明剂,它包含金属可燃物、氧化物和粘合剂等数种物质。金属可燃物主要用镁粉和铝粉制成。镁粉和铝粉燃烧时, 能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并发射出耀眼的光芒。氧化物就是硝酸钡或硝酸钠, 它们燃烧时能放出大量的氧气,加速镁、铝粉燃烧,增强发光亮度的效果。 按照上述原理,李山开始自己制作照明弹,由于不知道这些化学物质的配比,所以只能靠不断的试验来寻找其规律,经过多次尝试,苦于经费拮据,所购买的材料也有限,并且也很快就用光了,虽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照明弹的制作方法,却意外得到一种类似闪光弹之类的东西。 这种闪光弹引爆后,燃烧的镁或铝以产生令人炫目致晕眩的强光,李山确认这跟特种警察用于拯救人质所用的那种闪光弹应该属于同一种类型。 花了这许多代价就得到了这么一个闪光弹,这在李山看来纯粹就是一个鸡肋,如果把这个东西投出去,在把别人闪晕了的同时,也会把自己给闪晕了。 他本打算不用,但这也是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要是弃之不用,岂不可惜,假如要是搞个恶作剧什么,好像也不错,于是就在无人机上随意地配上了一发。 感觉今晚有些不在状态,于是李山便招呼无人机返航。 正在返航的途中,李山突然从遥控器的屏幕中看到远处似乎有两个物体向这边移动,让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李山一下子警觉起来。 由于离得比较远,而且是夜里,看得并不是太真切,但从这种高度以及均匀移动的速度上看,应该不像鸟类,倒有可能是无人机。 李山将无人机定格在半空中,将摄像头焦距拉近仔细看了看,最终确定是两架无人机。 由于李山的无人机是从城市外向市内飞行,而那两架无人机则刚好相反,它们的背后就是光线充足的城市光源,所以一下子就把那两个无人机给显露了出来,而李山现在的这架无人机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早就关闭了上面的指示灯,其背后则黑茫茫的夜幕,与黑灰色的机身几乎融为了一体,光是凭借着肉眼并不能轻易看到。所以他提早发现了对方,而对方却并没有察觉到他。 自从在秦岭山中遇到那两个无人机的同行之后,李山可谓是吃一堑长一智,轻易不愿意与其他飞手接触,况且自己现在这架无人机怪异的外形,并不适合为外人所见。 230 志在必得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急忙将无人机拉高了五十米,然后静静地等那两架无人机过去。 那两架无人机显然没有察觉李山,大摇大摆地朝这边飞了过来。 现在已经到了凌晨时分,这两架无人机这么晚了是想干什么?一般情况下,无人机都是要开着或红或蓝夜间指示灯的,为的是让自己或他人能够准确地在夜里看到无人机的身影,现在这两架无人机跟自己一样,也关闭了指示灯,这情形显然有些不太正常。 这几架无人机显然是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李山原本并不打算,这样的话说不定会陷入某机麻烦之中,但人总是有好奇心的,李山也不例外。 这几个家伙这么晚了究竟想要干什么?李山的好心也也被这么个悬念吊了起来,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决定自己只是远远地跟踪上去,发生任何事都上壁上观,也好远离是非,顺便测试一下自己的跟踪水平。 想到这里,李山便远远地跟在那两架无人机后边,向着西北方向飞去。 那两架无人机显然没有觉察到有人跟踪自己,又仗着自己无人机上并未打开指示灯,因此放心大胆地飞着。 李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并不敢跟的太近了,只是通过摄像头将对方拉近,这样便可牢牢地锁定对方。他通过遥控器上的屏幕仔细观察着那两架无人机,但在夜色中看得不是太真切。 又跟踪了一会,这两架无人机一直飞到四环外的一处高架桥,这才不再往前飞行,然后逐渐下落,并找了一处地势较低的地方降落了下来。从无人机上缓缓地转动着的桨叶来看,它们并没有完全关闭电机,只是处于待机状态,电机仅发出极其轻微的声音,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刻意去找,一般人绝对想不到,这里居然藏了两架无人机。 李山也将那自己的无人机悄悄地隐藏在较远一点的空中,这里一边能够观察到那两架无人机,另一边也能够观察到高架桥下的情形。 高架桥下除了一些用于支撑桥面的高大柱子之外,周围是一片平整的空地,这里空无一人。这两架无人机显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埋伏在这里,肯定会有其目的,先不管它有什么目的了,一会儿恐怕就知道答案了。 看着不远处的那两架无人机,李山心中也在琢磨,这两架无人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飞行,却并没有发现它们存在能量不足的现象。 一般的无人机,由于受到电池容量的限制,所以他们一般的飞行时间与距离都受到限制,但这两架无人机的飞行时间显然已经超过了这个限制,这也在李山的意料之中。他自己的无人机就是如此,所以对于这两架在这么晚的时候出动,显然别有所图的无人机,心中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而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这两架无人机电量之充足,似乎并不在自己无人机之下,难道它们的电池也是用类似煤粉一样的东西进行了改造? 这个发现马上引起了李山的极大兴趣。 他现在面临最大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子弹,一个就是那种特殊煤粉,都面临着消失殆尽的境地,尤其是后者最为关键。因为他一些重要的物件如激光攻击器,能够长距离飞行的无人机,都跟特殊煤粉改造后的强力电池有关,而对于能够提升电池能量的东西,他是志在必得。 李山觉得这次跟踪的做法真是太正确了,一定要得到对方电池里的秘密,他决定一会看情形伺机而动。 崔二爷最近很不爽,因为有人居然不给他面子! 崔二爷大名崔世焕,年近四十岁,长得魁梧高大,留着平头,方脸,宽下巴,高高的鼻梁,宽宽的嘴唇,那一对眼睛常瞪得又大又亮,发怒时,那眼睛突然暴起,令人望而生畏。即便微笑的时候,他的眉宇间也隐含着一种凶悍的神色。 他的祖上曾在清末中过武举,崔二爷传承了家族的衣钵,将先辈们的本领学了个七七八八了,一身软硬功夫十分了得,双掌足可以开碑裂石,年轻轻轻便已是黑白两道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本来,以崔二爷的自身条件,已被特召进了特种部队,但其受不了部队严格的约束,经常违反各种纪律,因此被部队做退兵处理。 自打那以后,崔二爷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行为上更加放纵了自己,并凭着一身好功夫,在这一片打出了不小的名头,也积攒起了不小的家业,只要是道上混的,都尊称他为崔二爷,不论是黑道白道没有人不给崔二爷一个面子。 而今居然有人敢不给崔二爷面子!这人便是望江楼的少东家齐国海。 齐国海经营的这家望江楼处在市南郊平汇商圈,而平汇商圈位于长安市天启区,长安市中轴线上,交通便利,多条地铁线路穿过。平汇商圈周边名胜古迹、大学众多,被誉为长安市最具青春活力的商圈。平汇商圈的商业发达,是长安市的次核心商业圈。天启区平汇商圈商圈曾荣获“华夏商业名区”的称号。成为与燕京王府井商圈、金陵新街口商圈等全国15个城市的21个著名商圈齐名的全国重点示范商圈。 望江楼主要经营川菜,自打开业以来生意一直火爆,崔二爷也曾慕名在这里吃过几顿饭,没想到在这里订位子竟然差点没订上,最后动用了一定的关系才解决了此事,其生意之好由此可见一斑。 在吃饭的间隙,也经营着几家餐饮的崔二爷略为观察了一下,这里简直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这让他眼红不已。 现在经济不景气,崔二爷手上的几家产业目前都处于亏损的境地,看到望江楼生意如此火爆,于是他心里就开始有些活泛起来。 那次在望江楼吃饭的时候,喝得有些过量的崔二爷,不知怎么跟酒桌上的其他人扛上了,起因是有人夸赞望江楼的生意好,联想到自己不景气的几家饭店,于是崔二爷认为对方在暗讥讽自己不会经营。 激动之下,崔二爷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向着在座的众人宣布道:这个望江楼早晚都要姓崔。 尽管第二天酒醒后的崔二爷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了,但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能没有什么表示。 最后经过一番打探,查出这家望江楼的老板叫齐国海,虽然表面上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但精通国内经商之道的崔二爷,自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表面现象,在华夏国没有一定的背景,你很难管理好这么一个大的饭店。 果不其然,最后查出这个齐国海的一个老舅是省警事厅的副厅长,这让崔二爷觉得此事不可为。 然而世事难料,这还没过几天,根据最新传来的消息,就是齐国海那个当副厅长的舅舅因一些问题而落马了,这让崔二爷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块大肥肉,决定先下手为强,免得让别人抢了先。而他采取的方法比较直接,就是直接上门跟对方说是要盘下这家店。 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就回绝了他,这让崔二爷觉得很没面子。自己开出的价码相当公道的了,你踏马的居然给脸不脸,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崔某人不讲情面了。 这个齐国海能够经营这么一个大的饭店,也跟其舅舅有一定的关系,但自从舅舅倒下之后,明显就感觉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以往很容易办成的事,现在办起来也是困难重重,一些平时不怎么敢上门的阿猫阿狗,也不时过来打打秋风,这让齐国海感受到了人间冷暖两重天。 甚至还有人直接上门要求他把这个店转让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这帮不开眼的家伙一点教训,还真当老齐家是泥捏的,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齐国海决定必须杀鸡儆猴,于是他把目标对准了率先出头的崔二爷。之所以把目标对准了这个崔二爷,主要是这个家伙太贪心了,其他人仅是一些吃拿卡要而已,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而这个崔二爷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明抢了。 老齐家别看整个家族的顶梁柱倒了,但底蕴还在,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得了的。 双方经过几次谈判之后,并没有达到什么共识。既然文的不行,便来武的。并方为此火并了几场,各有一些损失,今晚双方约定进行最后的决战,谁输谁就彻底退出长安市,决战的地点就在四环外的一座高架桥下,而这是人烟稀少,地处偏僻,特别适合谈判与决斗。 晚上月黑风高,十点整,双方人马到齐。 黑暗中,人影绰绰,双方竟来了百十来号人,全都是气势汹汹的样子,毕竟谁都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双方老大先带了几个人上前谈判,由于双方的分歧较大,而且又经过了几场血拼,互有损伤,双方积下仇怨已深,已经不可能用和平方式来解决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谈判就宣告破裂。随着“杀”声一出,两方人马立刻短兵相接,双方人马立刻一拥而出,齐国海一方突然拿出预先埋藏好的竹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展开攻击。利落的劈刺动作,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呐喊声,不一会儿工夫,崔二爷的人马就已经被杀得落花流水,许多人都受伤倒地! 这个齐国海很有些头脑,他仔细研究了一下几次火并的情形,发现双方火并时基本上用的都是一些砍刀之类的武器,其中也有一些木棒、武士刀之类的家伙,这些家伙一般也就在一米长左右,由于这些都属于管制用具,平时并不好弄。 231 中了埋伏 - 占锋 - 河止西 竹竿可就不同了,最普通的一支竹竿少说也有两三米长,而且便于采集。于是,齐国海决定用竹竿来做他们的主要武器。 他先收集了一批竹子,将其中的一端削尖,这不起眼的竹子顿时就成了比砍刀还厉害的攻击性武器了,因为它够长,对方还没走近,就可以把对方干倒。之后,齐国海又将这些人集中起来进行了专门的劈刺训练,以及一些简单的团队攻击,这样一来,胜利的天平就完全倒向了他们一方。 事前齐国海挖了一条小沟!足以把这些竹子埋藏在里面。埋好竹子后上面再盖些草,当谈判破裂后,他们很快将预藏好的竹竿拿出来,开始攻击大多手拿砍刀、钢管、短棒的对方,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登时将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见他们阵脚已乱,齐国海也挥动一根木棍,见人就打。对方有的被砍倒在地,有的被砖头砸破了头,有的被刺得鲜血淋漓…… 尽管崔二爷武功高超,但也是孤掌难鸣,在对方人多势众的强力攻击下,眼看着崔二爷一伙就要全军覆没了。 而此时,崔二爷却并不立即逃走,他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却看向天空,似乎在期待什么一般。 齐国海就觉得有些奇怪,已经到了这般田地,难道他们还有什么依仗不成。于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空中,这一看不要紧,不由得吃了一惊,却看到空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件黑乎乎的东西,就像两只幽灵一般悬挂在空中,纹丝不动,耳中只传来阵阵的嗡鸣声。 这竟然是两架无人机! 齐国海尽管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但也从一些影像图片当中知道一点。这些无人机此时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那两架无人机一明一暗闪着幽幽的绿色光芒,就像某种野兽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正觉诧异之时,己方冲在最前面一人不知何故突然一声惨叫倒地,紧接着其他人纷纷不断发出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伴随着这一声声揪人心魄的惨叫声,这些人一个个纷纷倒地,而齐国海竟不知他们是如何中了敌人的暗算。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齐国海只觉右肩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侧头一看,见自己的右肩插上了半只细杆。紧接着从插进去的部位感觉到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涌了出来,与此同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迅速传向了大脑,他手一软,手中木棍差点没有拿住。 齐国海一咬牙,把插在自己右肩的那个细杆给拨了出来,借着月光放在眼前一看,这竟然是一支弩箭! 从这支弩箭射来的方向看,正是从无人机那边过来的,也就是说这两架无人机发动了对他们的攻击。心中也就明白了自己的手下为什么纷纷倒地,恐怕也是被这些无人机射出的弩箭所伤。 而此时,其他人也看出是那两架无人机对已方实施了打击,可自己这边并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而只能被动挨打,于是这些全都转身便逃。 局面的彻底逆转也就仅仅是几分钟的事,好在两架无人机似乎仅是把他们击败就可以了,并没有对那些受伤倒地的人痛下杀手,也没有追击逃走的那些人。 齐国海的手臂也已无力再打下去了,也只好跟着大伙一起溃逃。 而崔二爷等人却不一样,他们却要痛打落水狗,正当杀得起劲的时候,一阵“呜——呜——”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余下的人立刻四散逃窜,只留下倒在血泊中不住呻吟的人。 而那两架无人机见状也在夜幕的掩护下,悄然向着西北方面隐去。 李山在一旁全程观看了这场对决的全过程,他对于下面两伙人的厮杀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于这两伙人之间的是非,也根本不关心,他关注的只是那埋伏在附近的那两架无人机究竟要帮哪一边,并以什么形式来帮。 看着下面两伙人争斗的越发激烈,而这两架无人机却迟迟不出手,似乎是在等什么指令。 李山在空中看得真切,其中一伙人也够阴的,他们事先在附近埋藏了一批竹竿,在争斗一开始,便取出这些竹竿展开进攻,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正当那伙拿着竹竿的一伙以为会大获全胜之时,随着那两架无人机的出现,马上又给了拿竹竿一伙人当头痛击,从根本上扭转了整个局面。 对于拥有无人机的一方肯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就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是你武功再好,却怎么能够跟现代化的高科技的东西相抗衡,这不是一个代差的问题,而是几个代差,所以李山毫不怀疑这两架无人机会把其中一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却见那两架无人机稳稳地定在空中,由于离得较远,李山并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展开攻击的,却见它们发出了一道暗绿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只要射到那些拿竹竿一伙人的身上,他们便纷纷倒地,应该不是用子弹之类的攻击性武器,因为他并没有从两架无人机上看到子弹射击时所产生的火光,也没有听到子弹射击所发生的声音。 那些暗绿色的光芒应该是类似激光瞄准器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它发出的是绿色的光,不像李山这种是红色的。 激光瞄准器是用来辅助瞄准用的,至于用什么攻击对方,李山看不清楚。他对于这两架无人机用的是何种攻击手段大感兴趣,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是,他想搞明白这两架无人机空间用的是什么电池,以至于能够保持得这么长久的时间。 于是,他只是静静地躲在暗处观察着,而那两架无人机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在一旁监视,继续打扫着战场。 被它们所携带的激光瞄准器上的绿点所瞄准到的人,无一例外地被击倒,现场简直就是一面倒,只是这两架无人机似乎并没有痛下杀手,它们完全有能力去追杀每一个逃跑的人,并致他们于死地,但它们并没有这样做,好像能够把它们打退就算完成任务了,而那些被击倒的人一个个倒在地上,身形还在不断的扭动着,证明他们还活着,至少说明他们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 就在崔二爷一伙很快将局面控制住之时,警车也赶到了,看着任务已完成,那两架无人机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退去。 这两架无人机不紧不慢地向着正西方向飞去,李山在它们斜上方三十度角的后方悄悄地跟着它们,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该如何打发这两架无人机。 正想着,那两架无人机突然左右一分,朝着不同的两个方向飞去,李山一时不知该怎么办,经过了短暂的犹豫,最后他决定跟踪飞往正南方向的那架。 在不知不觉中,李山已经跟出去了老远,看了看下面,地面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灯光,看来已经远离了人口密集区,而且越走越是偏僻,李山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不太像是要回家,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李山不由得产生了警觉,于是停在了空中不再跟着那架无人机。 “你小子居然还是察觉了,只是,你不觉得有些晚了点吗?”这时一个阴恻恻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把长时间处于安静状态的李山给吓了一跳。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转头时,却发现身后有三架无人机一高两低呈品字形排开,静静地定在空中,而一直跟踪着的那架无人机也掉转了头堵在了自己身后,李山的这架无人机已被人家给包围了,他心中暗骂这帮家伙真是阴险。 显然这些家伙早已发现了自己,只是他们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直把自己引入了他们的伏击圈,不管是从经验还是手段上,这帮家伙是何其的老道,这里李山还在说人家不地道,其实他也有着图谋人家的打算,大家都是彼此彼此,李山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要是老老实实把无人机交出来,今天的事我们就可以从轻发落,如果你要是执迷不悟,让我们查出来你是谁,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说的是实情,不管是击落还是活捉,只要能够获得了无人机,以这帮人的能力,通过无人机上的那些通信设备,顺藤摸瓜找到这架无人机的飞手,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以这帮人行事的狠辣手段,落在他们手里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啧啧啧,你这架无人机还挺怪异的,看来阁下还是有些能耐的,我们只是好奇,你的这架无人机究竟为什么能够飞得这么远,只要你如实告知我们,我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原来人家也发现了自己无人机属于那种超长待机型的,因此也想知道自己无人机中的秘密,即便是得不到这些秘密,退而求其次,能够得到一架这种无人机也是一种很大的收获,因此煞费苦心地布下埋伏,专等李山上钩。 刚才是威胁现在又是利诱,李山岂会轻易束手就擒。但他现在的这架无人机当初为了使子弹发射器在射击时能够保持稳定,特意加装了智能稳定平台,这本就是在原机上附加的东西,因此其整机就显然比较笨重,并不适合于格斗,而此时要面临四架无人机的围攻,恐怕凶多吉少,可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李山心中有些后悔,自己太大意了,敌人都快摸到自己屁股后面了还没有发觉,这是万万不应该的。自己这架无人机上的秘密,说什么也不能外泄出去,现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才是目前最紧迫的事。 其实那帮家伙并不没有完全准备好,他们在设定的埋伏地点已经张网以待了,那地方有几张真正的大网在等着李山,只要他的无人机进入其中,就会被布置在四周的大网给围在其中,只是由于李山十分警觉,致使原定计划失败。 232 反击 - 占锋 - 河止西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已方这边有四架无人机对其进行围堵,领头这人有相当大的把握能够拿下对方,虽然其怪异的外形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但多次无人机争斗的经验岂非是白给的,量对方也不会玩出什么花样来的。 这时见对方不肯乖乖的就范,领头这人其实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捕获对方,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三架无人机中靠下边的两架无人机并排扑了上来。 李山原来一直斜躺在家里的床上,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遥控器,操控无人机实施跟踪,当发现自己的行藏已然暴露,并处于对方的围攻之下时,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端坐到书桌边,双肘撑在桌子上,表情严肃,眼睛紧盯着遥控器上的屏幕,已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并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一仗绝对不能输,如果输了的话,自己的无人机将会落入对方手中,而对方能够借助无人机上的通信功能反过来就能够找到自己,其后果难料。 他以往进行的无人机对战,只在顶峰联合训练场打过几次,可战绩一直不佳,至今还没有开胡,即便是在那种低强度下的对战,自己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更别说进行实战了。而今却要突然面对真正实战的考验,不管是在心理上还是技术上,他都没有准备好。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并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会发生。而且这不同于以往那种普通的训练,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决定自己命运的关键之战。 李山双手握着遥控器,双眼紧盯着屏幕,由于夜间光线微弱,看对方无人机的外形轮廓都很费劲,因此,他不得不瞪大眼睛仔细盯着对方的每个动作。 这时见对方两架无人机一左一右向自己扑来,其中一架留在原地不动,身后还有一架截断了自己的退路。 这该如何是好?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现在这架二号无人机上携带有八发子弹,要想全部干掉对方,至少平均两发子弹就要打掉对方一架无人机,而且两发子弹都必须击中对方无人机的关键部位才可以将其击落,而以自己目前的水平,想有这么高的命中率显得是不现实的。干掉对方其中一架无人机还是有把握的,但这也是于事无补。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两架无人机,李山突然灵机一动,突然想起自己不是还有一个那个东西吗?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只等对方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长安市某处高层楼房的一个房顶上,这里被打造成了一个小花园,空中搭着葡萄架,小葡萄丛已长出了嫩叶,攀爬在石墙上的植物,灰叶中已绽出些小白花儿。 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藤椅,有两个人坐在藤椅上,两人手里都拿着一部遥控器,正在熟练地操作着,似乎正进行着一种十分有趣的游戏。从他们不时腾出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点吃上一口这些举动上看来,显得十分轻松而惬意。 “老邢,你说,这个家伙的电池是用什么做的?你看它上面挂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恐怕它的秘密已超出了我们的想像,我真期待能够早日得到它!”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说话的腔调带着些许兴奋,他腾出右手在一旁的桌子上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屏幕。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从什么时候跟上的我们,幸亏你那架无人机上安装了超声波探测器,否则我们还真有可能栽到这里了,看来你花了如此大的价钱购买了这个装备真是物有所值,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并希望你不要介意。”另外一人戴了一幅眼镜,口中淡淡的说道。这两个人就是李山先前一直跟踪着的那两架无人机的飞手。 “哪里,哪里,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更何况我早就忘了,现在就看信阳双雄能不能直接得手了,这样我们就省事了。” 信阳双雄就是现在准备对李山采取行动的那两架无人机的飞手,凭着他们多年的丰富经验,拿下对手应该问题不大。他们两人是在接到这两人的信息后,专程赶来增援的。 看着屏幕上目标的独特外形,邢玉林一直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他打开了他们的专用频道:“老段,我觉得目标似乎不太一般,也许这家伙有什么别的特别的东西,你们要注意一点。” “呵呵,老邢,你怎么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哥们什么时候失过手?刚才在酒吧里哥们正撩一个妹子呢,眼看就要得手了,你这一个电话就把哥们给号来了,怎么样,哥们够意思吧。事成之后,你一定要请哥几个好好嗨一把。”那头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正是信阳双雄中的老大段震超。 “没问题,你老哥在圈里是出了名的仗义,事成之后,哥们一定会重重感谢,不过现在还请老哥多多费心。” 邢玉林不失时机的捧了对方两句。 “你们就等好消息吧。” 段震超自信满满地说道。 话音一落,信阳双雄便操控着无人机向对面扑去。 这时至少有四双眼睛紧盯着对方,也不怕目标再玩出什么其他的花样来。 眼看那两架无人机离对方只有不到三十米远了,对方却不躲不闪,仍然稳稳地定在那里。 信阳双雄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但已经到了这份上就考虑不了那许多了。于是操控无人机继续向对方围拢过去。 当越来越接近对方时,已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无人机怪异的外形。 还真别说,这架无人机外形真是古怪,除了无人机本体外,下面附带了一些看似十分笨重的机构,这个机构的最底端还有一个短管,这个短管不像普通装置,看着有些危险的样子。 老段心中猜想为什么邢玉林要对付这架无人机,这两个家伙平时为人处事十分圆滑,做什么事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今天邀请自己前来,想必目标也是十分难缠,从他们对目标的紧张程度来看,八成有什么好东西在它上面,对方允诺自己的好处先放在一边,如果真要是有什么罕见的好东西,自己为什么不能从中分得一杯羹呢。 想到这里,老段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这时已接近了对方的无人机,正当他想要有所行动时,突然,整个屏幕变得惨白一片,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的遥控器的屏幕出现了问题,他连忙看向了旁边的同伙。见他的屏幕上也是一片雪白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老段急声问道。 “它用上了闪光弹,我们被闪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同伙一声怒喝,大声问候着对方一家。 原本这四人屏幕上所呈现出的图像都比较暗淡,为了提高在黑暗中的观察能力,这些人都把屏幕亮度值给调高了,所以当闪光弹被引爆后,突如其来的强光,让紧盯着屏幕的四人的眼睛同时被这炫目的光亮给刺激到了,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们已无法再组织对目标的围攻了,这几个人也是经验极其丰富之人,在他们失去视觉的一瞬间,马上便四散逃开,害怕对方借着这个机会对他们进行反击,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邢玉林心中明白,那个家伙肯定不会傻乎乎地还呆在原地,果然,当他们逐渐恢复视力之后,重新再看原来的位置,对方那架无人机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了看黑沉沉的夜幕,想必对方就是消失在了那片黑幕之中了。 四架无人机呆立了片刻,邢玉林显得有些失落,却故作轻松地说道:“老段,看来我们这次失算了。” “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下次有机会合作吧。”老段也是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次算我欠你的,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言语一声,兄弟愿效犬马之劳。” 邢玉林有些生涩地说道。 “不用那么客气,咱们谁跟谁呢,现在也不早了,咱们就此别过。” “好的,晚安。” 四架无人机两两一组,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邢玉林心中这个沮丧,自己精心布置下了一个罗网,没想到对方十分狡猾,竟然用上了闪光弹,就这样让对方轻易的逃脱了,不但就此失去了获得对方资源的机会,而且还欠了老段一个人情,而这个老段是道上有名的难缠,这个人情自己恐怕以后要加倍的还了,要不是情况紧急一时找不到人,还真不想找他,想到这里,心中更觉这笔买卖亏大了。 “今晚至少不算白忙活了一场,好歹接的这一单也算是做成了,也算有点收入,困了,准备回家睡觉去了。”一边的同伴打了个哈欠说道。 “好吧,今晚就到这里了,早点休息吧。” 邢玉林无精打采地说道。 两人开始分别收拾手中的东西,包括无人机基准平台等辅助设备,而他们的无人机已设定为自动返航模式,所以并不用为此操心。 当邢玉林收拾完这一切,心中想着什么时候讨要今晚行动的尾款时,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无意中看了一点屏幕,却发现屏幕上似乎闪了一道火光,紧接着无人机似受到了某种冲击,屏幕镜头所显示出的画面像是不受控制般地翻转向下坠去,“不——!”邢玉林马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急忙抓起遥控器,拚命地在上面胡乱按着,但无人机已不受控制般直接坠落到地面上,最后屏幕一片灰白,并出现一行红字:无法联络到设备! 同伴见势不妙,连忙抓起了自己的遥控器,却见屏幕正前方有一架无人机直对着自己,见其外形正是先前自己准备伏击的那架。 233 黑吃黑 - 占锋 - 河止西 此刻,对方已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形,这就摆明了要对自己动手了,而对方距离自己有将近两百米,这个同伴并不没有见过有超过这种射程的武器,因此心中并不太担心,只是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他没有见过,并不代表没有这种武器。 正当同伴不慌不忙地操作遥控器准备有所动作时,随着对方无人机上“突,突”闪过两道火光,紧接着感到自己的无人机像是受到猛烈撞击一般,开始抖动起来,紧接着屏幕上便快速切换着不规律影像,任凭他怎样拨弄遥控器都无济于事,无人机显然已不受控制,最终屏幕一黑,与无人机之间的信号就此中断。 气得同伴当即就把手中的遥控器砸在了地上,遥控器一下便四分五裂。他与邢玉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自己这次大意了,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在已方合围当中,不仅成功地逃了出来,更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个家伙兜了一圈之后具体还敢再次回来,并对他们实施了反击。 “快走,我们马上要赶到出事地点。” 邢玉林也顾不得收拾东西了,手中拿着遥控器,飞快地向门口跑去。 同伴微一愣神,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即便无人机掉落了,但那上面还有许多东西还可以得用,单单是那块电池就价格不菲,所以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寻找失落的无人机,全凭无人机上面的卫星定位系统,同伴有些后悔刚才冲动之后把遥控器给砸了,因为那上面有着无人机定位的信息。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他还有一个备用的,于是抓起备用遥控器,也跟着出了门。 等到了楼下,邢玉林已站在外面等着了,表情显得有些焦急,同伴明白他此时为什么如此急迫,因为攻击自己的那个家伙恐怕也正在赶往出事的地方,能够多争取一秒是一秒。 这时,他的助手已将汽车开了过来,邢玉林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副驾驶位上,而同伴则直接坐进了后座。邢玉林将遥控器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上让司机观看,那上面显示的是一幅地图,其中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正是他们要找的无人机坠落的位置。 司机看了一眼地图,脚下油门用力猛地一踩,汽车便像疯了一般向前冲去。 汽车在马路上急速奔驰,这个司机开车的水平不错,再加上此时夜已深,路上的车也不多,于是汽车快速向着地图上的地点奔去。 那个闪烁的红点在地图一动不动,显然无人机尚处在原地,目前还没有被其他人所取走,当距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时,邢玉林这才稍稍安下了些心。 假使现在有人取到了自己的那架无人机,而自己这边也离得很近了,邢玉林有足够的把握让想获得自己无人机的那个家伙有来无回。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紧跟着自己而来的另外两辆车,心中这样想到。 “红点移动了。”司机突然的一句话,让注意力有些分散的邢玉林忙将目光集中到了电子地图上。 果然,原来一动不动的闪烁的红点开始移动了,这说明有人肯定已经得到了自己的那架无人机,这不仅没让邢玉林感到紧张,反而让他更加兴奋,这个取得自己无人机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击落自己无人机的那个家伙,或者跟其有关的人。 这样也好,不怕你不露面,这样一来,咱们老账旧账一起算。 想到这里,他让司机立即跟上那个移动了的红点。司机也是二话不说,开路马力向前奔去。 跟着跟着,他们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正常情况下,要拣拾那架坠落的无人机,肯定是要派人去的,而这人采用最快捷的交通工具就是汽车,如果是那样,邢玉林有充分的信心可以让来人留下,这是基于他对自己这名司机曾经是职业赛车手的充分信任。 但是他现在发现,那个红点移动的速度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汽车移动的速度和规律。它是沿着一条直线在移动,与汽车行走的轨迹大不相同,如果是汽车在路上行驶,其运行时肯定会有转弯什么的,而不是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倒像是无人机行走的轨迹。 越看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越看心里越是发凉,这家伙居然能够用无人机带着别一架无人机在飞! 这几乎超出了他的想象,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己方这边的汽车却不能走直线,有时候甚至要兜一圈才能跟上目标,这样的结果就是离那个红点是越来越远,汽车只能徒劳地跟着红点的后面行驶着。 “红点不动了!”司机叫了一声,马上就让本有些沮丧的邢玉林精神一振,难道对方出现了什么情况。 不待邢玉林吩咐,司机加大油门向着那个红点方向追去。 距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而那个红点始终不曾移动。难道是那架无人机在飞行时出现了意外?想到这里,邢玉林不由得大喜,心想这回可算逮到你了! 然而好景不长,“它又动了。” 邢玉林紧盯着屏幕,发现红点又开始动了起来,而且这次移动的速度比刚才更加的快,似乎对方的无人机一开始并没有全力飞行,而现在几乎是功能全开的状态,比刚才要快了不止一倍。 现在再追上去显然是徒劳的了,邢玉林让司机停车,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红点越走越远……… 邢玉林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待他走出房门,却发现门口站着他的几名手下,其中一人把一物递到他的手中,这正是他那架无人机上的卫星定位模块。 “今天早上,我们是在永定河里找到了它……..”手下人简单汇报了找到这套卫星定位装置的过程。 邢玉林点点并没有说些什么,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于是他让手下人先下去。 自己昨晚最先看到的那架无人机,显然并不具备拣拾无人机的功能,难道自己的对手不止是一个人,他们其中一个人负责跟踪格斗,另一人则负责打扫战场,专门拣拾坠落的无人机,要不怎么解释对手配合的如此熟练?看来这帮家伙走的是黑吃黑的套路。 正想着,这时他的那个同伴推门走了进来,同伴的无人机也在昨晚失踪了,应该是被那人一同给拿走了。 两人情绪都不太高,毕竟这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他们在这两架无人机的改造中投入巨大,同伴前来找他的目的就是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人来。 他们打开了遥控器上录下来的视频,反复观看着当时被击落前的情景。 “那个家伙到底是用什么实施了攻击?你有没有看清楚?”邢玉林率先打破了沉默。 同伴略一沉吟,看着画面道:“你看到没有,当时,只闪了两道火光,然后我们就被击中了。” “你看这里,当时也只是闪了一道火光,同样无人机就失去了控制,那他用的是什么武器呢,难道是枪?”邢玉林指着视频说道,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的确像是开枪射击才会产生出现的情形,但我印象里对方的无人机上好像没有安装枪械之类的东西呀,对了,咱们不是先前有这架无人机的影像吗,倒回去看看,它上面是不是有枪。”同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 “对呀,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于是邢玉林忙把视频给倒了回去,找到了当时包围对方时的情形。 两人仔细看着这架无人机的图像,并没有发现像枪一样的东西。 “老郝,你注意看这个小短管,这是什么东西?”邢玉林指着图片的某一处说道。 “还真别说,这可能就是用来发射子弹的东西。”老郝仔细看了看后,有些兴奋地说道:“这架无人机外形之所以这么奇怪,主要是加装了这个射击装置以及这上面的附加物,我们知道子弹射出后会产生后坐力,这套装置从其结构上看,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消除射击时所产生的后坐力的。” 老郝也很精通无人机的机械原理,因此一眼就看出对方这套装置的用处。 “看来这是一个十分精通无人机改造的家伙,不仅能够设计出这种子弹射击器,而且能够附带着消除后坐力的装置,这个家伙直不简单呀,怎么以前没听过这个家伙的一点信息。”邢玉林努力搜寻着脑中有关这方面的资料。 “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件事,这是通过一些内部渠道知道的,最近发生在唐城宾馆的事你知道吗?” 老郝问道。 “听说过一些,但并不是太清楚具体细节。” “嗯,我听说那次事件中有人动用了无人机对受害人实施了攻击,但并没有人亲眼看到,凭的只是一种推断,警方目前也在寻找这个家伙,从那件案子所描述的情形上看,跟我们这次遇到的很可能就是同一个家伙,好像还跟多年前卢裕广被害案有关。” 老郝说道。 “噢,那件案子我也听说过一些,好像弄得很大,甚至惊动了高层。”邢玉林也说道。 “是呀,当时那件案子的凶手叫什么‘地狱使者’,你我该不会是惹到这个家伙了吧?” 老郝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 234 物有所值 - 占锋 - 河止西 经过两人这么一分析,发现还真有这种可能,心想自己怎么竟然遇到了这么个魔头,他不会找自己的晦气都已经谢天谢地了,竟然想着还要伏击人家,两人越想越是后怕,这已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的,于是连忙向他们的上层进行汇报。 此时,“大魔头”李山正在自家的屋里看着桌子上新得到的两架无人机。 这两架无人机便是从邢玉林那两人处得到的,其中一架无人机四个桨叶只剩下两个,机身上除了被子弹击穿了两个孔洞外,并由于失控摔落在了地上,造成机身部分外壳摔裂,从破裂的外壳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电路板与五颜六色的电线。 当时,为了不想让这两架无人机受到太大的损伤,所以只是分别向这两架无人机射出了两发子弹,幸运的是全部命中目标。其中有两发子弹全部击中了一架无人机的关键部位,致使上面的许多元件因此而损毁,能够重新利用起来的并不太多。 而另一架无人机上也中了两弹,其中一发只在机身外壳穿了个孔,并未了造成实质性的损伤,而另一发机则击中了一只电机,致使无人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而坠落,所以这架无人机上面的许多元件还可以再次利用。 令李山感到十分幸运的是,两架无人机上的电池都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损伤,仅是在坠落时受到了少许的撞击,但并不影响正常的使用,而这正是李山最想得到的东西。 这两块电池拿在手里十分轻巧,光看外观是看不出什么的,而且更让李山欣喜的是这两块电池居然还是充电的,也就是说它们是可以循环使用的,看来今晚自己的冒险是值得的。 将来这两块电池可以用到自己的无人机上,平时的时候可以用这种电池无人机做事,尽管这种电池比较珍贵,但在现实中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自己暂时就不用担心特殊煤粉改造的电池暴露了。 单单是这两块电池,李山昨晚就算不虚此行了,也让他更加期待后面还有什么好东西。昨晚这场行动,他不仅得到了两架无人机,而且也让他的实战经验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提升。 那颗闪光弹的使用,当时也仅是脑子里灵光一闪,临时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应用办法,显然也收到了奇效,自己原先也没想到,原来闪光弹也可以这么用。 昨晚,那几个家伙一个个全神贯注,眼睛紧紧盯着遥控器的屏幕,为的就是防止李山玩出什么花样来,正当那伙人以为可以顺利拿下对方的时候,李山突然在自己的无人机上引爆了闪光弹,一下就将那帮家伙的眼睛给闪得暂时失明,对此,李山却早有准备,在闪光弹被引爆的前一刻,就先把目光移到了别处,他也没有趁此机会攻击对方,不是他不想,而是那帮家伙在眼睛失明的一段时间内,迅速将自己的无人机做出闪避动作,李山根本没有把握击落其中的任何一架来,于是他只将无人机迅速下降,并直接降落在了地面上。 当闪光弹闪爆的同时,李山惊讶地发现,向自己扑来的那两架无人机之间拉着一个巨大的网子,由于天色很黑,他之前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个张开的大网,也幸亏自己提前行动了,要不然肯定会被那两架无人机所携带的大网给围个正着。 而那几个家伙在眼睛重新适应了以后,重新看向屏幕时,却发现已失去了目标,他们想当然地以为李山肯定是借着夜色逃走了,所以只是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却不曾想李山如此大胆,他不仅没有逃走,反而潜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一会他们也就分开各自返回了,李山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他们分开之后,李山便一直跟踪先前的那两架无人机。 在飞出一段距离后,觉得时机已到,李山便开始突然发动攻击,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并一举击落了两架无人机。 看着它们掉落到了地面,李山并未召回自己的无人机,而是留在了原地,一是可以定位那两架掉落的地点,另一方面是防止其他人前来拣拾。 他这时动用了3号机,打算用这架无人机来拣拾那两架无人机。 有一次,他在顶峰联合对战时,看过那个小胖子戚俊在他的无人机上安装了一套机械臂,可以通过机械臂来抓取一定重量的物品,李山觉得好玩,就一直想给自己也弄上一套。 在顶峰联合维保部工作的那一段时间,他没事的时候,利用一些报废件重新拼装了一套机械臂,等拼装好了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就没怎么用过,所以一直搁置在角落里,不曾想这会却用到了。 李山迅速地将机械臂安装到了3号机上,一等安装完毕就立即放飞了出去。 这时的李山,同时要操控两部遥控器,其中2号机留在原地待命,可暂时先不用管它,现在只需操控3号机就行了。 3号机加速飞行,因为李山知道,对方肯定也会去到找自己的无人机,必须抢在他们的前面得到它们。 而2号机留在原地,那也不是吃素的,它上面还有4发子弹,如果发现对方也是用无人机来抢夺,那到时视情而定是否要跟对方较量一番,3号机由于加装了机械臂,上面并没有射击子弹的装置,所以并不能用于格斗,所以格斗的任务就交给2号机了。 李山一面操控3号无人机加速飞行,另一方面则通过2号机观察周围的动静,这样不仅仅是一心二用了,而是三用甚至四用。 好在3号机到了现场之后,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到来,然后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两架无人机,3号机的这个机械臂上带有两个夹子,分别夹起两架无人机后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李山带着两个遥控器,也迅速下了楼。 他在外面挡了一辆出租车,说是要去昆明路与草滩路交汇处,于是出租车便向目标地点驶去。李山在车上设定了两架无人机为自动飞行模式,目标地点正是自己即将到达的地方。 由于3号机还带着另外两架无人机,所以飞行速度并不快,可即便如此,等李山到了指定地点时,那两架无人机早已到了,并静静地盘旋在空中。 李山指挥3号机落了下来,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两架无人机取了下来。 他迅速的将两架无人机给分解开来,将里面的卫星定位装置给拆了下来,这个东西具有定位功能,机主肯定会根据其定位找过来,所以李山第一件事就是把它给拆了下来,然后让3号机带着它们随便朝着某一个方向高速飞去。 而他自己却带着2号机与获得的其他两架无人机迅速撤离。当3号机飞到一条河流上空时,便将卫星定位装置给扔了下去,之后3号机也开始了返航。 这是李山首次同时操控两架无人机进行实战,从效果上看还是挺不错的,但其中也有许多有待于改进的地方,这也给李山操控多架无人机提供了十分宝贵的经验。 新得到的两架无人机上还让李山感兴趣的就是上面的攻击装置,这个攻击装置发射的是弩箭,它依靠强大的机械弹簧力来发射,弩箭安装在一个匣子内,有些类似于普通枪械的那种弹匣,可自动填充,这样一来弩箭就可以做到连续发射,不过其有效射程也就是在一百米,虽然还赶不上自己子弹射击的有效距离,但由于其在发射时几乎是无声的,所以在某些场合还是非常有用的。 这两架无人机上那些完好的电子元件都可以利用,大部分他都知道它们的用途,只有少部分不太明白,不过,这也没有关系,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去研究。 接下来,李山把别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新得到的这两块电池究竟是用什么做的,以及电池的性能怎么样。 他试着给其中的一块电池充电,充电时用一块普通的手机充电器即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仅用了十分种便将电给充满了,竟然这么快!而且测试了一下,电池的功率一点都不低,这下可捡到宝了! 能够获得这么好的东西,李山再次庆幸那晚的行动真是物有所值。 他对于这种电池内的物质十分感兴趣,大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这只电池的外壳是特殊铝合金压制而成,如果想要分解就必须破坏它的外壳,自己手中并没有备件,一旦拆开了它,基本上不可能恢复原样,况且即使是用暴力手段分解开了,也没有什么手段化验其中的成份,于是李山也只能作罢。 看着眼前的这两架已经报废的无人机,心中十分惋惜,毕竟它们都属于三代机,是自己一直梦想拥有的,而且一下子就得到了两架,只可惜都被自己给打烂了,没有一架是完好的。所以只能把两架无人机上有用的元件利用一下,应该能够拼凑一架完整的,即便是缺少部分元件,大可以通过正常渠道来购买。 还有就是无人机的外壳。原来上面的已经不能再用了,必须另外再行购买,原机上的外壳并不属于通用类型的,应该是原机主定制的,但李山不准备另外定制,他打算在通用机型的基础上,把这些能用的元件都利用起来,改装成一家新的无人机。 235 倒卖 - 占锋 - 河止西 这样即使是在其他人面前使用,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对于自己改装的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在他的设想里,未来的这架无人机应定位于三代机,其攻击武器就用激光攻击器或者是弩箭发射器,当然配套的电池就用新得到的这块或者用特殊煤粉所改造的电池,至于两者之间的互换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接下来,李山便着手开始组装,尽管他把两架无人机上的能用的全部给利用上了,但还是有一些损坏的元件需要购买,另外两架无人机上的一些元件并不具备替换性,也需要单独购买,这些元件虽然不太多,但由于是给三代机所配套的,所以每一件都价格不菲。 李山把所需要的材料列了一份清单,并进行了详细的财务预算,突然发现这仍然需要不小的开销,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根本无法承担的起。 就这么弃之不用吧,这毕竟是三代机,岂不十分可惜,况且自己那晚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就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长久以来,李山一直为资金短缺所困,也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加以解决。 他又不想开个无人机维修公司,通过承接无人机的修理与维护来提高自己的收入,尽管他的水平目前足以应付大多数的无人机故障,但那样一方面来钱太慢,另外也不符合他的长远打算。 他也想到组装一些无人机来出售,但现在市场上普通商用无人机不论是技术,还是商业模式都已经相当成熟,而且人家还是批量生产的,成本已经很低,自己做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竞争力。而改造成一些特殊的无人机,并不是你改造好后就能卖得出去的。这里面有许多道道,搞不好就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那样搞不好就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实在不行就卖元件吧! 两架无人机拼装成一架后,应该还有一些多余的元件,他原本打算当作备件用的,但苦于目前资金方面的压力,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目前有许多改装工作都无法进行,这都需要钱呀。 既然打定了卖电子元件的主意,接下来就想想该卖什么好了,手头上的一些普通电子元件市场上并不少见,而这些元件都是二手货,并不是很值钱,以二手贷卖出去起码要折好多钱,根本划不着,而一些稍为值点钱的,自己也十分需要,想来想去,要说能够增值的就是那个弩箭发射器跟那块电池了。 这个弩箭发射器是由强力弹簧推动弩箭发射出去的,由附带的电子敏感单元实施控制,在设计上并没有什么独到的地方,只是由于这种东西属于管制用品,一般人也不太容易搞的到,即使是自己制作起来也是相当的麻烦,所以这个东西应该能够卖得上价。 另外,就是新得到的这两块电池了,其中一个要用在自己的那个新组装的无人机上,自己目前还有用特殊煤粉所改造的电池,所以对于电池的需求相对来说还不是太紧迫,而对于这些电池是由什么成份所构成的,还是一无所知,但其充电快,而且电量足,装在普通的无人机上,可以连续飞行十二小时。 李山曾在网络专门搜索有关的资料,并没有发现有相关的信息。虽然他对这方面的行情不是很了解,但也觉得这种电池要是拿到外面出售,价钱应该不低吧,这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变现办法了,并且通过这次交易也说不定可以搞清其中的秘密。 主意已定,李山便开始琢磨在哪里出售这些东西来。 前一段时候在顶峰联合维保部工作的时候,听刘路说过有关无人机领域内的一些交易市场,长安市本身也有,不过,这只是一个区域性的市场,面向的客户群比较单一,而且品种也比较少,更主要的是,李山根本不敢在本地出售相关的物品,毕竟他是在长安市得到的这些东西,在这里出售相关的东西,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吗? 而沪上市就不同了,那里有一些全国性的大市场,人流量大,而且物品种类齐全,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 沪上市明光电子批发交易市场成立于1998年,位于华夏国著名的电子一条街沪上市福田区明光北路,是目前华夏国规模最大、产品种类最齐全的综合电子专业交易市场。由沪上明光集团旗下上市公司沪上明光投资经营,是专业经营电子、安防、电脑、通讯、数码、无人机等产品综合性实体卖场。明光电子批发交易市场是沪上第一大电子交易中心,主要以销售零配件和二手电子产品交易为主。尤其是其无人机交易市场尤为出名。 明光电子批发交易市场位于明光北路上,明光北路全路段设计标准宽度为140米,两边绿化带各30米,路面净宽80米,并在路中间预留了16米的绿化带,以作将来建设轻轨之用。后来沪上市政府决定建地铁,16米的绿化带继续保留,种上红花绿草,绿化带变成了道路中间的一条大花毯。 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但市里的主要建筑物却都是从沿着这条路自西向东分布,沪上大学、科技园、世界之窗、锦绣中华一晃而过,然后经过竹子林到中心区,再往东就是沪上宾馆、明光北路、地王大厦、东门。沪上市几乎所有建筑的、商业的、景观的、经典的犹如电影胶片一般在眼前闪过。 科技园正好挨着明光北路,在华夏,“科技园、软件园、高科技园区、科技一条街”恐怕是城市中最泛滥的地名,以至于“正派人”羞于谈“科技”二字,这充分体现了我国人民俗化名词的能力。不仅是俗化名词,俗化产品的能力也堪称世界一流。但是,沪上市的科技园还是有点儿不同,首先,它成就了华夏两家电子行业的研发高科技公司——华兴和中为,这两家公司不仅规模较大,在人员构成和研发投入等方面和全球电子行业一流的公司也比较相似;其次,以科技园为集中地,分布着不计其数的研发型小公司,其中大部分属于无人机、通讯、电子等行业。 从科技园到明光北路大约有一两公里,一路过来研发的比重越来越小,销售的比重越来越大,明光北路则是这里一个最重要的电子产品的集散地。因为毗邻沿海,无论走私还是正常的贸易,明光北路都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因为获得了先发优势,即使后来者具备同样的条件,也很难和这里竞争。 明光北路的销售市场和科技园的研发相得益彰,它提供的元器件非常齐全,有包括无人机、手机在内的几乎所有的电子产品,电子研发型公司可以在这里采购到所有元器件,也可以把自己研发的比较简单的产品拿到明光北路一带销售。相对而言,沪上市的电子市场还是有点科技含量的,不完全是倒买倒卖。 其中无人机多年以前就有自行攒的和DJ等大品牌之分,人们把这些没有品牌影响力或者自己买零件动手制作的无人机统一叫做组装机。而DJ等品牌机的影响力一夜之间红遍华夏,渗透到全球。 穿行在明光北路的李山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他所看到的关于明光电子批发交易市场的介绍。 他正是趁着周末来到这里打算出售自己的一些无人机元件。 这里店铺林立,对于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李山来说,眼前这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已让李山看得是眼花缭乱。 稍稍转过一圈“”之后,李山发现,只要自己不出这条街,就完全可以组装一架无人机来,性能从普通机到三代机基本上都可组装,想要组装成什么样的无人机,完全是由你的荷包来决定。 当然,这些能够摆在桌面上的,都是在相关规定所允许的范围内的,那些超出规定的,肯定不会就这么大模大样地摆在这里。 李山一路看下去,觉得好东西还真不少,稍稍问了一下价,就立即把他给吓住了。 这让他深刻体会到,能够玩无人机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单单是在这上面的投入基本上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自己现在居然也混进了这一群人当中,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发愁。 李山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找哪一家,当看到一座外表装修得十分气派的三层小楼时,想当然地认为这店铺应该会有些实力的,于是他便走进了这家名为高科德电子交易中心的小楼。 一走进大门,便是销售大厅,里面灯光明亮,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放眼望去一长溜的玻璃柜台陈列在大厅里,一些顾客三三两两地转悠着。 李山进来时,店员们正忙着招呼其他的客人,一时竟无人上前来招呼他。这让李山乐得自在,也刚好可以随便看看。 这里的商品全都放在玻璃柜台里,即有成品的无人机,也有各种各样的电子元件,李山注意了一下,这里的商品全部都是来自知名品牌,有些还是外国货,而且一个个价格不菲,这让李山对这家店铺的实力充满了信心。 236 石墨烯 - 占锋 - 河止西 在一个柜台前,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正围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店员说着什么,李山有意凑了上去,想看看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些老外手里拿着一款来自Orange的运营商定制的无人机,正在咨询是否能够仿制。小伙子很认真地将无人机机壳打开、取出电池,然后一项配件一项配件地记录着,不时抬头用英语问道:“This 24 RMB,OK?This 8 RMB,OK?” “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这时终于有一个店员迎了上来,开口问道。 李山转头看了一眼这个服务员,见其二十来岁,偏瘦,两只眼睛来回乱转,看起来十分机灵的样子。 “你这里收货吗?”李山不动声色地问道。 “收!当然收了,就是不知道你要卖什么货?”服务员听到李山说出这话,眼睛不由地一亮。 “在这里吗?”对方的回答不出李山的意料,他看了一眼四周,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个服务员深深地看了李山一眼,心中会意,便招呼了李山一声,让他跟着自己到后面去。 李山便跟着这个服务员到了后面的一个玻璃房内,服务员先让李山坐下,然后他把四周玻璃隔断的百叶窗合上。 “这里可以了。”服务员随手给李山倒了一杯清水,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李山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给打开了,从中取出了一个纸盒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他小心地打开了纸盒,里面还放着一个塑料袋。从这个塑料袋中取出一个用厚厚的报纸包着的东西。 见其包裹的如此严实,服务员面露狐疑之色,他又看了一眼李山,却没有说什么。 打开三层外三层的报纸,露出里面一物来,李山取出这物,然后直接推到了这个服务员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端起了一次纸杯慢慢地喝起水来。 服务员皱了皱眉,把这个东西拿了起来,见是一只长方体的金属盒,它的长度约为三十厘米,而宽不到十厘米。一只长条凹槽从金属盒里伸出来,后面还有几个电缆插口,虽说这个金属盒是金属质地,拿在手中感觉很轻,猜不透是什么金属,而且摸上却没有金属的那种冰凉感。 他动动这,摸摸那,看到旁边的一个卡扣,试着按了一下,只听卡的一声轻响,这个金属盒下部的一个小盒子便弹出了一小截,他用手试着一拽,这个小盒子旋即就落入手中。 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这个服务员不由得暗吸了一口冷气,里面竟然全是一支支亮晶晶的弩箭!似乎能够感觉到里面透出的一股森然煞气。 这个服务员从未见过这个物件,但他表现的倒也沉稳,脸上也没有现出太多惊讶的表情。 眼前的这个物件已经不属于普通无人机元件的范畴了,这肯定是一种厉害的攻击性武器,他本人对这些并不是太在行。 这个服务员也不再耽搁,他把装弩箭的小盒子重新装回到这个金属盒内,然后起身让李山跟着他到了隔壁的一间房子,他在门上敲了敲,听到里面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入。 一进屋,看到里面一个中年人正打着电话,见李山二人进来,示意了他们坐下,然后,继续对着电话说着什么,听那意思好像是关于业务上的一些事情。 李山坐下后,顺便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 这间屋子并不大,一入门口便是一套黑色的真皮沙发,沙发面前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上面摆放着一只高颈花瓶,花瓶里面种着数株富贵竹。沙发对面墙壁上一台超薄型的液晶电视嵌在墙上,电视下方是一张长长的桌子,摆放着电视的遥控器等。 沙发过去便是一张墨黑色的半月形办公桌,桌面左手边摆放着一个堆放文件的不锈钢文件架,右手边摆放着一台电话,桌后面是书柜,办公桌前面的墙壁上挂着数幅字画,替办公室平添了几分文雅之气。办公桌右边是宽大的窗户,两盆小型的佛竹分摆在窗下左右两边。 过了好一会,那个中年人终于打完了电话,他脸上显露出一幅歉然的表情,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冲着那位服务员道:“小张,有什么事吗?” “刘总,这位先生有些东西想要出售,你帮着给掌掌眼吧。”说完,这个张姓服务员便把手中的金属盒递给了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约莫三十多岁,一双冷漠的眼睛,坚毅的脸上留下岁月的风尘,他头上理着板寸头,一身名牌休闲服打扮,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精明干练。 他把金属盒拿在手上掂了掂,又熟练的把那个装弩箭的小盒取了出来,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一套弩箭发射器,是由电动控制的,可连续发射,用强力弹簧作为动力,有效射程一百米。” 说完他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套电子设备,然后将一根电线插在金属盒的插孔内,并把这金属盒平放在办公桌上,并用一个厚重的书压在了上面,防止其来回抖动。 然后,他起身找了一摞书,放在了在靠墙的位置,并将金属盒上的凹槽对准了这摞书。 他左手拿着一个电动开关,然后小心地压了下去,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金属盒便射出了一只弩箭,弩箭直接插进了墙边堆放的那摞书中。 “啪,啪,啪”又是连续三声轻响,那摞书上又多了三支弩箭。 刘总不再按动开关,示意张姓服务员过去看看。 张姓服务员连忙走到墙角拾起了那摞书,见四支弩箭深地插入到了几摞书里。他脸上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弩箭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 刘总接过了那摞书看了看,淡淡地道:“嗯,比我想像的要好一些,机械性能良好,威力也够大,是种上好的弩箭发射器,但这也不是十分罕见的东西,小伙子,你是不是打算转让这东西?” 这个刘总一出手就可以看出是个行家,而且看样子也是见多识广,看来这次开这里是来对了。 “是的,我打算出售此物,就是不知道能给个什么价?”李山于是就说出了此番来此的目的。 “八千!”刘总十分干脆地说道。 这个报价比自己预想的低了点,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李山便点头同意。前面他拿出这个弩箭发射器只是一个引子,为的是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这时见对方确实是个行家,李山便决定将自己的那块电池取出来让他们看看。 “小张,你把这位先生领到前边去结账,我这里还有些事就不留你们了。”还不等李山有所表示,刘总便下了逐客令,同时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 “这位先生,您稍等,我们一会到外面去结账!”张姓服务员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给您是怎么支付?用现金还是转账?”。 “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帮我看看。”李山一边站起身,一边又从背包里取出那块电池来。 “我们出去说吧。”张姓服务员此时已把收拾妥当,正准备领着李山出去。 “你们先等一下。”说这话的却是那位刘总,他正打着电话,眼睛却盯着李山手中的那块电池。“不好意思,等会我再打给你。”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电话那头的那个人说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站起身走到李山身前,伸手接过了这块电池。 这个刘总在打电话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李山手中的电池,凭借着职业的敏感性,他觉得这块电池不一般。 这种电池十分轻巧,拿在手中不同于一般电池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心中越发确定这个电池肯定不同凡响。 他又取过一架仪器来,将仪器上的两根电线分别搭在了电池的正负极上,他刚拧动仪器开关,忽然“突”地一声轻响,却见仪器冒出一股白烟,他连忙关上开关,将搭在电池上的两根电线拽了下来。 真是大意了!之前他没有想到这块电池竟然会有这么高的电压。于是重新换了一台仪器,这次他小心得多,测量后发现,这块电池电量惊人,如果把这块电池装在普通无人机上,可以连续飞行至少十个小时,刘总心中暗计算着,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一般电控无人机的飞行时间了。 这种电池的能量目前只有据说是石墨烯之类的电池可以做到,而石墨烯电池尚处于实验室阶段,并没有大规模地生产制造出来。 真正的石墨烯材料十分珍贵,据说其价格是按克来计算的。这种材料一般都是一个国家的战略物资,无法进行大量生产,生产出来的那么一点东西,都先是用在军工装备上,能够流出到民间的极少,所以就显得极其珍贵了。 公司的副总经理吴老一直想为孙女搞块石墨烯电池,却一直没有弄到手,为此他放出话来,谁如果能够搞到石墨烯电池,会许诺诸多的好处。 刘总在这上面也是费了些心思,却一直无果,而现如今居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那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把它弄到手。 “刘总,这块电池有什么问题吗?”见这个刘总呆呆地看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李山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237 难以理解 - 占锋 - 河止西 “呵呵,不好意思,让这位小兄弟等得时间有些久了,对于这么一个特殊的东西,我不得不慎重呀。”刘总这时一反刚才的冷漠,十分热情的说道:“你看,光顾着看东西了,连杯水都没倒,小兄弟你是要喝咖啡还是茶?” 李山摆摆手,表示不想喝什么,刘总却认为李山是在客气,于是吩咐那位服务员道:“小张,给这位先生倒杯咖啡来。” 又转过头对李山道:“对于这件特殊的东西,我们想要仔细检验一下,恐怕会耽误点时间,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就请刘总开始好好检验吧。”李山十分大方的说道,他也十分好奇这块电池的成份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 于是,李山跟着刘总来到后面的检验室,在一台台不知名的设备上开始检验。 店方看起来十分重视,检验过程也是十分繁琐,检测的内容主要有电池的功率、辐射、电量以及电压等进行综合测试,而且他们在不损坏电池的情况下能够探知电池里的成份,也让李山开了眼界,却不知这是什么原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们经过检验,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同时也让刘总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就是这块电池的成份就是传说中的石墨烯。 石墨烯(Graphene)是一种由碳原子以sp⊃2;杂化轨道组成六角型呈蜂巢晶格的二维碳纳米材料。 石墨烯具有优异的光学、电学、力学特性,在材料学、微纳加工、能源、生物医学和药物传递等方面具有重要的应用前景,被认为是一种未来革命性的材料。 不列颠国曼彻斯特大学物理学家安德烈•盖姆和康斯坦丁•诺沃肖洛夫,用微机械剥离法成功从石墨中分离出石墨烯,因此共同获得201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 作为目前发现的最薄、强度最大、导电导热性能最强的一种新型纳米材料,石墨烯被称为“黑金”,是“新材料之王”,科学家甚至预言石墨烯将“彻底改变21世纪”。极有可能掀起一场席卷全球的颠覆性新技术新产业革命。 这种材料一经问世,但广受关注,现在许多商家打着石墨烯的名义来推销自己的产品,其实他们也就跟石墨烯仅仅沾了一点边而已,岂非是现在手头上这块石墨烯电池可比。 以上都是李山通过百度查找的,现在终于知道了它的成份,虽然对于石墨烯这种材料李山也仅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但也清楚了它是一种十分珍贵的材料。对于出售这块电池,李山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只要是能够用钱买的,那都不是事。这是主要跟他那个用特殊煤粉所改造的电池比较而言,那才是他心目中的无价之宝。 他现在手中另外还有一块石墨烯电池,也能够满足他目前需求了,实在不行,还有那块特殊电池呢。而他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手头紧张,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迫使他不得不放弃其中的一块。 得到了这块电池最终的检验结论后,刘总心底乐开了花,这种传说中的材料制成的电池现在就在自己的手中。 以往这些石墨烯材料并不容易获取,主要是其获取过程极其复杂,而且很耗费时间,致使其价格居高不下。一般都是有实力的大型企业或科研单位才会有此投入,而获取的这些石墨烯材料,一般部优先应用于一些重要领域,如航空、航天等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项目。在距离民用方面,则还有相当大的距离。而如果私下去要想要弄到这么一些,都是千难万难,不是有钱就能搞得到的,一般要有很强的关系或背景才行。 一般人好不容易弄到了这么一点,怎么不藏着掖着,轻易不会拿出来的。而今天这个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居然肯拿出来出售,恐怕他还不知道这种东西的真实价值,再一个就是他现在手头很紧,不得不出售此物,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哪怕花费再大的代价也要把这东西留下。 这个刘总也是一个老江湖了,尽管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却并没有怎么表露出来,既不能表现的太急切让对方觉得奇货可居,又不能让对方觉得没有什么赚头,脸上依然是一幅淡淡的表情:“这位兄弟,你打算多少转让?” 李山对于这块无人机这一块的行情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主要缘于在顶峰联合维保部修理无人机时,为了给那些零件进行定价,对市场上的行情也进行过一番探查,可那些都是一些通用的零件,市场上明码标价一目了然。而对于像弩箭发射器,石墨烯特种电池这类特殊物品的价值,他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能按照自己的心理预期来估值了。 在来的时候,他也对这些东西的价值有过一个大致的估算,那个弩箭发射器,他估算一万两千元,结果人家只出到了八千,与自己的心理价位有较大的出入。看来自己的预期有些高了,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这个石墨烯电池,它的价值应该远远高于弩箭发射器,他心里预期的价位是五万。 当刘总问他想多少出手这个电池时,他心理一阵犹豫,就像前面的那个弩箭发射器,自己的估算有些高了,所以对于这个电池,他想着是不是超出了人家的心里价位了,但有句话说的好,那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自己尽可能地把价钱往上报,要是报得低了,自己岂不是要吃亏? 想到这里,他乍着胆子伸出了五根指头。 刘总看到对方报出价,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觉得今天拿下这个宝贝问题不大了。但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得这么快,于是摇了摇道:“这个价格太高了,我们没有办法办到,我只能出到这个数。”说着话,他也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万,果然,他们这个价比自己出的要低一些,不过这只是对方第一次出价,应该能够讨价还价的余地。 “刘总,我的这个电池可是市场难得一见的东西,平时你就是想买都买不到, 我给你的这个价真不高,我相信出了这个门,想要的人有得是,你说是不是?”李山说道。 “说的也是,你可以看出,我们也是非常有诚意的,希望能够完成这笔交易,要不这样吧,可出到这个数,你看怎么样?”刘总这时又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已经接近自己的心里预期了,不过是不是还能再争取一些呢。于是李山便跟对方又磨了一阵嘴皮子,终于将价格定在了三万五。 “这位小兄弟,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这是我的名片,你从我们的让步也可以看出,我们的确是非常有诚意的,也希望小兄弟以后如果有什么好东西,能够优先考虑本店。”价钱已谈妥,刘总也显得十分轻松,开始跟李山套起了近乎,能够拿出这么一件特殊电池的人,怎么也不会是泛泛之辈。 他认真地看了对面这些年轻人一眼,却见其戴了一幅眼镜,从眼镜片后可以看到其双眼细长,嘴唇外翻,双颊凹陷,这相貌真可谓是其貌不扬,用猥琐二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任谁看了他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个刘总也是久经历练之人,知道这人用一种特殊方法把自己的本来面目给伪装了起来,心想这个人也够谨慎的。 虽然看不出这人的本来面目,刘总感觉这个人应该年龄不大,能够拥有这么一块特殊电池,足以说明这个人不简单,因此一点也不敢怠慢对方。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李山曾在这上面险些栽了个跟头,让他不得不有所提防,有一次他拿着那块奇怪的玉石去让人给鉴定,结果险些让人半道给截了去。 所以,这次来,他不得小心行事,深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手中的这块电池也算是一种特殊物品,既然你能拿得出一块,就能拿得出第二块,第三块,如果面前这人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他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李山想的没错,人的贪念有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在利益面前有些人往往会因此而铤而走险,此时的刘总心中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如果能够把这小子拿下,说不定还可以再得到更大的收获,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这让一直注意着他的李山,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一种异样的火花,但很快就熄灭了,李山也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怎么给你付款?”刘总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用现金。”用现金支付最好,这样可以会省去许多麻烦。 “这么大一笔钱,我们一时半会无法筹措到,你可得要多等一会。 ”刘总有些为难地说道。 三万五千块钱还算多?李山一阵的无语。现在基本上都是电子支付,一般人基本都不带什么现金,只随身带个手机就可以了,可这只是针对一般人的,但对于搞经营的就有些难以理解了,他们应该准备一些现金的,而且这些钱也不多,他们这么大一个店,难道就连这点也拿不出来吗? 238 自动避障功能 - 占锋 - 河止西 尽管心中疑问重重,但李山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只好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候着。 刘总则在一旁陪着李山说着话,他十分好奇李山手中能有这么一块石墨烯电池,也很想知道李山的来历,因此在言语中就多了些试探的味道,但李山早已不是什么菜鸟了,也就跟他兜着圈子,说出的话显得有些模棱两可,绕来绕去让刘总很是郁闷,心想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事竟如此的圆滑。 于是,他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跟李山天南海北的闲扯着。过了一会,那位张姓服务员敲门进来,他把一大包东西放在了茶几上,说是钱已经筹备好了。 刘总说了一句辛苦了,便冲着李山道:“小兄弟,钱已经准备好了,你数数吧。” 这包里都是钱吗? 李山看着眼前这么一大包东西,一时有些发呆,在他的认知里,那么点钱的体积堆在一起应该没有这么大吧,难道他们给的是小面额的钱? 带着这样的疑问,李山打开了那包东西,往里面一看,竟然全都是红灿灿的百元大钞。看数量应该有几十万!他们难道是搞错了? 看着李山瞪着眼睛发呆,刘总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李山这才有些回过神来,他脑中有些发木,机械般地摇了摇头,他把这些钱数了数,整捆的有三十六摞,另外还有一部分拆散了的钱,也就是说至少有三十六万! 心中琢磨了一番,便有些明白了,之前跟他们讲价时都用手指头在比划,看似在讨价还价,其实相差了一个数量级,双方都误会了对方的意思了,而那些拆散了钱,就是出售弩箭发射器的钱,想到这里,李山不禁露出了微笑。 他不也细点了,这些钞票都是一捆一捆包扎好了的,上面银行的封条都没有拆下,他把这些钱重新装入提包内,把袋子的拉链拉上,然后站起身说道: “不错,那块电池现在就属于贵店了,既然交易已经完成了,那在下就不久留了。” 刘总脸露微笑,也同样站了起来,伸出手说道:“合作愉快,希望老弟下次有什么好东西一定要优先考虑本店。” “一定,一定。”李山跟他握了握手,口中敷衍着出了店门。 走在大街上,能够感受到背包所带来的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这跟银行账户里那一串冰冷的数字所带来的感受截然不同,这种感觉让李山觉得十分充实。 看来对于这个特殊电池的价值,自己还是把它给低估了,也许这块电池的价值还远不止这些,自己是不是吃亏了? 李山有些无奈地想着,但交易已完成,况且自己不是一下子也得到了三十五万吗,也该知足了,最起码也能够缓解自己资金紧张的状况。 李山并没有急于离开这条街,他还有一项任务没有完成呢,就是他自己还有一些货物要采购。他所采购的货物已列了一些清单,这些物品都是通用的元件,都是明码标价的,各个店里的价格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李山并不想在刘总店里购买这些东西,以免让他们看出点什么来。 这条街上的店铺出售的物品种类都差不多,相互之间差异并不大,顶多就是销售的牌子不同而已,而李山背着这些沉重的钞票也是一种负担,他想尽快处理完自己的事,也好减一点负担,于是他随意进了一家看起来较大的店铺。 里面的顾客并不太多,店员也只有一个小伙子,正跟一个顾客模样的人在谈着什么,见李山进店,这位店员十分客气地让李山先随便看看。 李点点头,便沿着玻璃柜台一个个慢慢地看过来,走了一圈下来,这时刚好来到那位店员和顾客旁边,那位顾客停下了话头,似乎十分介意谈生意的时候有别人在旁边,他十分警惕地看了李山一眼,然后直接对店员说道:“希望贵店能够快点,最好在一星期之内交货。” 店员拍着胸脯说道:“这点还请阁下放心,您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们家打交道了, 我们店什么时候拖过您的后腿了,保证不会耽误您的事的,这点您就放心吧。”。 那位顾客说道: "那好,这次的交易对我很重要,希望贵店能够重视起来。”那位顾客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反复叮咛着,而店员微笑着再次保证会准时交货,然后便送这位顾客出了店门,当店员回到店里后,对李山露出了有些歉然的表情道:“让您久等了,咱们其他店员这会去给店主家里帮忙去了,所以只剩下我一个了,慢待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没什么,这是我需要的一些东西的清单,麻烦你看看。”李山并不介意,他把随身携带的一份清单递给了店员。 “陀螺仪要3-M型的,发动机德国56IB2型......”店员对着清单念道。然后对李山道:“看来先生是想组装三代机了,这些物品本店大部分都有,但有些东西比较特殊,我们店里虽然没有,但可以从别的店调货,这需要一段时间,您如果愿意等的话,那么我就安排调货了,如果你要是不愿意等,那我们只能把店里现有东西提供给你。” 李山也不想再跑了,在哪里买基本上都差不多,一次性能够在这家店里把货物全部配齐最好,于是说道:“如果贵店能够配齐最好,但一定要保证是正牌厂家的,至于价钱方面不是问题。” “这个请您放心,我们也是多年的老店了,这点信誉还是有保障的。”店员听李山口气很大,连忙做出了保证,他让李山稍等,自己则打起了电话开始联系货源。 趁着店员打电话的工夫李山开始在店里转悠,并饶有兴趣地看着玻璃柜台内的奇奇怪怪,五花八门的电子元件。 尽管他在顶峰联合维保部呆过一段时间,但对于现在市场上的这些电子元件有许多还是不太认识。 这也难怪,现在无人机的技术飞速发展,许多相应的配套元件不断地被开发了出来,用于各种不同的用途,这让李山感到如果不时刻紧盯发展的潮流,还真不知道现在的科技水平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这时店员已经将信息通知了出去,现在就等着送货上门了。而此时店内也没有其他的顾客,于是便陪在李山一旁,介绍着柜台内的物品,看到李山对其中一件避障系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便开口说道:“这是复合型、机器视觉避障系统,这项技术包括视频摄像头、雷达传感器以及激光测距器来了解周围的状况,系统可以在前、后、左、右和下一共5个方向上进行障碍识别,而识别的内容分为两个部分,分别为是超声波和机器视觉。 也就是说,除了常规的超声波模块以外,5个方向上还专门放置了摄像头用于获取视觉图像,然后直接传输到机载的处理器进行计算处理。复合型避障系统可以为更多与物联网有关的商业化使用场景带来帮助,比如室内封闭的场所。在室内GPS用于定位基本可以免谈了,在地下停车场中光照条件一般不太好,而超声波与机器视觉加起来,几乎可以在任何照度下对多种材质进行较好的识别,从而对无人机在封闭环境中的飞行提供更好的指导,识别的有效范围可以显著提升,准确度往往可以达到厘米级。” 店员说得十分认真,他已经把李山当成一个大客户了,而能够多销售一点物品,对于他的业绩提升来说那是有相当大的好处的,所以他这才不遗余力地介绍起来。 “这是我们公司自主研发的TR24DCA100系统,它分为普通版和增强版,普通版灵敏度非常高,可以在较远距离就检测到1cm的斜拉电线,10cm树干的小树木,1.6m高的人和20cm的电线杆,对高速运行的无人机起到很好的避障功能,非常适用于无人机在户外复杂环境下作业。 此系统使用了数字波束成形技术,所以它具有更广阔的视野。虽然不是真正的相控阵,但足以获得出色的分辨率,角度分辨率是也是行业领先的,与之前谈到的其他大多数技术相比,它能轻松检测到更多的物体。 增强版是则采用的是24GHz仿地雷达,比之超声波或者双目摄像头测高的技术,探测距离超过五十米,可以在强光,高温,雾、尘、风以及黑夜等环境下稳定工作,具有全天候工作的优点。 我们公司采用的处理器具有低能耗和高性能的特点,我们公司以此为切入点,像英特尔处理器的Yuneec Typhoon H、DJ经纬M100的GUIDANCE配件,以及采用高通骁龙处理器的零度XPLORER 2、腾讯Ying、DJ精灵4等产品。 239 战歌起 - 占锋 - 河止西 因为强大的计算能力,可以实时地绘制出三维环境模型,能够实现更多的智能化优化功能,就像在一些无人机上的‘指点飞行’功能,也是依靠前视障碍传感器构建的三维模型实现此操作,同样在跟随模式下,无人机在跟随可视范围内的任务时,将会更加准确。在自动返航的过程中,自动避障也是相对更加安全,对于以前常常撞墙、撞树、撞山的事,总算有一个比较靠谱的解决方案了。” 听了店员的介绍,李山颇为心动,他在夜间飞行时,只是凭借肉眼来识别,由于夜间视距变短,观察范围有限,所以无法看到稍远一些的物体,而以无人机这么快的飞行速度,光靠肉眼来识别是一件相当冒险的事,所以他一直想着是不是有一种什么能够自动躲避障碍物的设备,那么在夜间以及复杂环境下的飞行就不再有后顾之忧了。 这个店员见李山有些心动,心里高兴,于是介绍起来也更加卖力了:“24GHz硅基毫米波雷达技术正在实现新一代现实世界,即越来越多地用于汽车、无人机、泛工业和消费类应用等大众市场应用的非接触式智能传感器。这类雷达传感器可以提供实时信息,比如物体存在、运动、角位置、速度以及几厘米到几百米的传感器范围。直到现在,毫米波雷达传感器仍使用尺寸庞大、复杂且构建成本高昂的离散解决方案来实现,这限制了其广泛的市场采用。我们公司的新型24GHz雷达产品提供出色的性能和高集成度,是小尺寸、低成本解决方案,适用于物理检测、跟踪、安全控制和防撞警告系统等应用。 但这款设备也有一个比较大的缺点,我们也是有话说话,也不会隐瞒什么。由于运算量大,运算时,电压会相应增加,能耗也随即增加,续航时间也会相应下降,实现每增加一个避障方向,运算量将增加一倍,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我们这款设备的,能够绘制出更加清晰的三维模型,在已发布的无人机产品中,定位配件能够实现5方向上的自动避障功能。并最大限度地保证了续航时间和最大程度上实现自动避障功能,毕竟无人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店员所说的能耗大这个缺点,对于一般的无人机来说的确是个问题,但对于李山来说却不算什么,他的那块特殊电池能量超强,完全能够负担了起这个所谓的消耗,如果能够装到自己的无人机上,那它的性能又能够上一个新台阶了。 虽然心中欣喜,但李山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故意皱着眉头说道:“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缺陷在里面呀,你要知道无人机最基础的东西就是电能了,如果消耗能量过大,那无人机本身就飞不了多远的。”说完,还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个增强版的设备,本身就是一件鸡肋般的存在,公司花了很大的代价才研究出来,也只是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这么一件后,就没有再做出第二件来,这件设备摆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问的人多,可没有一个人来买,还没有那个普通版卖得好,普通版的自动避障功能仅支持前方的视觉的检测。仅前方避障的好处是保证了续航时间和最大程度上实现自动避障功能,毕竟无人机主要也是往前飞行的。 这东西放在这里也只是吃灰而已,所以公司把它的价格一降再降,可还是无人问津,现在的价格基本上可以说是赔本出售了,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比其他人购买意向更强的人,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可以推销出去。 店员想到这里,忙说道:“先生看你对这个产品比较感兴趣,要不我在原价的基础上再降二成,你看怎么样?” “不是价钱的问题,只是我买回去也没什么用呀,只能当成一件艺术品放在一边。”李山脸现犹豫状,心中却在暗喜,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但他还想再把价格压一点,毕竟自己的钱也不大风刮来的,能省一个是一个。 见李山并没有立即拒绝,店员觉得还是有些希望的,但他唯一能说动人家的就只能寄希望在价格方面了,他咬了咬牙道:“如果先生真心要想,我就做主了,再降一成,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底线了。” 李山明显有些心动了,但还有摇了摇头道。让这个店员大失所望,但当李山说出不过两字的时候,他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马上道:“不过怎样?” “我可以买回去装在汽车上,给新学车的学员练车的时候用,这样就不怕电量消耗过大的问题了,可是这个价钱还是有些高了。”李山说道。 店员一听,狠狠心道:“要不我再降半成,不过我得要请示一下我们的老板,这个价格我是做不了主的。” 李山这才勉强做出同意的样子。 于是,店员开始给他们的老板打电话,过了一会,回来道:“我们老板同意了这个价格,不过我们有个条件,你必须付现金。” 这让原本有些紧张的李山不禁笑了起来,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现金。 当李山走出这家店铺的时候,身上的背包一下子轻了许多,换来的是手里的几个购物袋,他这回可算是满载而归了。 一回想起把包里大把的钞票往外掏时的情景,李山不由得感到一阵肉疼,当初得到这笔钱的时候,带来的是一种充实感,而这些钱还没捂热,就转给了别人,其中的失落感可想而知。 这次出来,除了成功地出售了两件物品外,另外还把自己所需的物品给配齐了,除此之外还得到了一个意外之物,那就是避障系统。 这个系统对于自己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而喻的,虽然其在技术层面堪称优异,但由于其电能消耗过大这种缺陷的存在,所以一直不被其他人所认可。而这东西对于李山来说却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它好像就是为李山专门定制的一般,放了这么长时间也无人问津,专等他的到来。 李山一时心情大好,嘴里哼着小调一直在大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当快要走出这条街时,忽然一阵欢快的音乐声飘进他的耳朵,这段音乐的旋律正符合他此时的心情。 李山歪着头侧耳倾听,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不一会儿,那音乐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李山顺着声音寻去,这是一家服装店,门口放着一个音箱正播放着音乐,这时店门一开,一个小姐姐走了出来,她把一包东西放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随意看了站一旁的李山一眼,转身推门进去了。 飞越这辽阔世界 飞过这群山 飞越那洁白云海 飞过那万马奔腾的绿色原野 飞越那辽阔碧海蓝天 飞向那温暖春天 ………… 这不正是无人机所要达到的那种境界吗?怎么会这么巧。 李山停住脚步,闭上眼睛,伴随着时而舒缓时而急促的音乐,竟不知不觉心生某种感触,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缓缓淌来的如水音符,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飞舞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也像是叮咚的泉水在山间流淌,也像是璀璨的星辰,在夜空用闪烁。 直到音乐结束,李山这才有些缓缓睁开眼来,虽然身处闹市中,却有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时播放出来的音乐已换了另外一首,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心境,刚才那首不知名的歌,在李山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回去一定要查查这首歌的歌名! 这时,那首不知名的歌曲再次响起,让准备离开的李山再次停下了脚步,他聆听了一遍又一遍,原来这首歌已设置成循环播放模式,直到李山听得心满意足。 他向服装店里看了看,由于反光的作用,却看不到里面,肯定是那个小姐姐通过玻璃窗看到自己驻足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喜欢听这首歌,所以,她有意把这首歌设置成了循环播放模式,谢谢你,美丽的小姐姐。 现在的李山,基本上能够跟着音乐吟唱那么几句了: 我们在前世约定 一起穿行这世界 一生都不会停歇 永远向着那春天 迎着天边的夕阳 让我们一起在风中起舞 穿过这午夜星辰 ………… 李山乘着歌声的翅膀大步走向前方。 回到家的李山马上便开始了无人机的组装工作,由于前期已基本上完成了新无人机的构架搭建,现在所有的元件都已到位,所以组装起来就十分顺利,在借助顶峰联合维保部的设备完成了最后的调试工作后,李山的新的无人机终于大功告成了。 这架无人机在性能上属于三代机,同时还加装了自动避障系统,另外,李山特别给它配备了用特殊煤粉所改造的电池,即可用激光攻击器也可用弩箭发射器,两种攻击武器可视情况使用,跟以往他那些无人机相比,端的是犀利无比。 这可是李山的第一架三代机,他的1号机属于二代机,2号和3号属于二代半机,意味着他的实力最起码提升了一个等级,这架新无人机可是将来李山当作杀手锏般的利器。 240 春试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将其命名为4号机,他也想给这台机子起一个拉风一些的名字,如“雄鹰”,“金刚战士”等,但转念一想,觉得没有这种必要,这些机子只是给自己用的,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当回想到在维保部调试4号机的时候,唐艺兴跟刘路脸上的表情全都显得十分精彩,而唐艺兴更是将脸上羡慕嫉妒恨,全都毫不掩饰地写在了脸上,口中说出来的话更是酸气冲天。 李山犯不着跟他计较,他现在的境界岂是这帮人所能相比的。 这天,李山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是顶峰联合项目五组组长王海打来的。 对于顶峰联合项目五组,李山一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虽然担任着这个组的组长助理一职,可就是报到那天的时候去过五组的所在地,以后基本上就没怎么联系,他一直觉得自己游离于五组之外,也根本没有那种归属感。 而他自己却顶着项目五组组长助理的名头,为自己大行方便之事,想来也觉得有些惭愧。 这个项目五组一直也没跟自己有过什么联系,不过今天王组长找自己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接通电话后,李山这才知道,原来顶峰联合一年一度的春试即将开始了,顶峰联合项目五组自然也要参加了,而李山既然身为组长助理,就有义务为五组的荣誉出一份力, 王组长打电话的目的,就是让他过来商量一下参加顶峰联合这次重大活动的有关事宜。 对于顶峰联合的春试,李山也听闻过一些,但具体的并不太清楚,因此,也想就此多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 于是,李山跟王组长约好,并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前往在五组所在地。 五组所在地让李山印象深刻,它位于城郊的一处城中村中,周围环境十分恶劣。至于五组为什么会选址在这里,这让李山十分不解,顶峰联合各小组也不像是缺钱的样子,但他也知道这是人家的隐私,人家想告诉你,自然就会告诉你的。 进了屋子,发现除了王组长之外,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白净面皮,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王组长就给双方做了引见,原来这个书生模样的人叫张育强,是五组的技术骨干,在级别上已经达到了业余十二级,只差一步便跨入了专业级别。 看着这位外表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竟然是一个高手,李山简直难以置信,但王组长的话,他又不能不信,因此不敢怠慢,主动伸出手道:“原来是张先生,真是失敬失敬。” “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张育强也主动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微笑着与李山握了握手,此人虽然为十二级的高手,但为人却表现的谦逊近人,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李山顿时对此人产生了不少好感。 “李助理,我们今天请你来,主要是商量一下春试的事,毕竟李助理刚到我们五组,可能一些情况不是很清楚,因此,我们请你过来先开个碰头会,提前沟通一下,并研究一下参加本次春试的人员名单,下午的时候,再召集所有成员过来,并当场宣布参赛人员,李助理你觉得这样安排怎么样?”见两人寒暄已毕,王组长便直奔主题说出了这次请李山过来的目的。 “说实在的,我对组里事情并不是十分了解,王组长只管安排便是。而对于春试只是听说过而已,至于具体的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李山也不隐瞒,直接挑明了自己对此是一无所知。 “李助理竟然不知道春试之事,让我们几人还真有些吃惊。毕竟离春试之日不远了。现在公司内,无论正式员工还是外围组织员工,无一不谈论此事。有些想借此出人头地的,自然更是擦拳磨掌了。”王组长面现一丝异样神色后,轻吐一口气的说道。 “说起来!我们五组中,也唯有老张打进过公司个人赛前五十名。老张也挺不错的,在小组赛中顺利突围,并在淘汰赛中一路过关斩将,最终获得了第三十六名,其他人尽管没能进前五十名,但只要能从小组出线,也能获得不菲的奖励。”王组长瞅了瞅张育强,脸上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哦,能从小组赛里成功突围,就有不菲的奖励。看来这个春试还真不寻常的样子。王组长能否详细讲一二此事。“李山闻言心中起了一丝好奇之色,开口问道。 “咳咳,当然没有问题。这次的春试,其实是我们顶峰联合专门为业余级别的员工准备的一次盛会。”王组长接下来就将顶峰联合这次的春试向李山做了一个详细的介绍。 原来顶峰联合搞的这个春试,参加的人员限定在业余级别的飞手范围,每年举行一次,就如同普通学校里组织的期末考试一样,只不过顶峰联合的考试是放在春季,因此这次比试就被人们习惯性地称之为春试。 顶峰联合举办春试的目的,就是对整个顶峰联合业余级别中员工能力的一次全面检阅,毕竟高级别的员工都是从业余级别晋升而来的,他们不可能凭空出现的,通过这次春试不仅可以发现人才,更是通过这种竞赛可以提高顶峰联合的整体水平,可谓是一举两得。 春试一般分为团体赛与个人赛两种,团体赛一般每个参赛队出五名队员,与其他队伍进行比试,比试采用单淘汰制,两两对决直到决出最终的胜利者。 每年团体参赛队伍共分为八个小组,去年获得前八名的队伍自动获得小组的种子队,并按名次从高到低依次排进从第一到第八的小组里,而排在八名以后的队伍则抽签进入各个小组。 五组这两年的名次属于中等水平,基本上都保持在第五、六名左右,虽然从未进过前三,但好歹也算排进了前八,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队伍。 今年五组对外提出的口号就是保六争五,并在此基础上力争冲进前四。 个人赛也基本上差不多是这种模式,只不过没有团队的配合,完全是个人之间的对决,这就体现出了个人的绝对实力。 这次春试不仅对个人有较大影响,而且还关系到各个小组未来发展的前途。 说到这里,王组长打量了一下李山,缓缓的说道:“顶峰联合参加春试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是业余级别的,无论年龄大小都可以参加,我记得李助理刚好是业余级别的,正好符合条件的。” “是吗。但如此一来,似乎可以参加的员工应该不少吧,竞争应该很激烈吧,本人进入此行没多久,还是不参加了吧,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李山摸了摸下巴,悠然的说道。 “是的,的确如此,毕竟这是一次在公司内露脸的机会,谁都不想错过,运气好的话,就可以一战成名,李助理这样岂不可惜,毕竟这样的机会一年只有这么一次。”王组长觉得很是遗憾,于是再三劝道,但李山注意已定,这才不再勉强。 “王组长,你说这次春试也关系到各小组的前途是怎么回事?”王组长听到李山的询问,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见他如此,李山原本懒散的表情,也一下消失不见,显得严肃了起来。 “春试,其实是各个小组比拼实力的机会,也是我们跟和其他小组瓜分利益的一种方式。凡是在春试上,名次靠前的部门,从高到低的排名,按比例拿走相应的业务量,所以,这春试名义上虽然只是业务级别员工的比试,但所有的小组上上下下却无一不重视非常的。若是在春试上取得了好成绩,自然会倍受高层的关注,以后的好处是数不胜数的。”王组长一口气,说了一下春试的来历。 “当然就算不说以后的好处,单是在春试上能够力压其他员工的话,那最后的奖励更是丰厚无比。但本公司这几年春试前四名,一直被那几个小组所占着。其他的小组只能屈居其下。不过这也难怪!谁让人家是嫡系,无论人员还是资源上都向他们倾斜的样子。其他小组想要胜过他们,实在是千难万难啊!”张育强这时也插言道,口气中不知是在抱怨还是羡慕! “照两位此前所言。这次春试,除了我们这些正式员工之外,那些外围组织的员工都在也都可以参加?”李山眉头一皱,忽然问道。 “不错。春试的确没有对正式员工和外围组织的员工之间做什么区分,是放到一起比赛的。”王组长点点头,说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对外围组织的员工有些不公平了。”李山一怔之后,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春试,原本就想比较各小组正式员工能力的,外围组织的员工只是附带而已。不过为了不打消这些员工的热情,所以也没有禁止外围组织员工参加的说法。不过此春试自从举办以来,外围组织员工虽然不可能取得什么好成绩,但是击败正式员工,杀入前百的例子却屡见不鲜的。”王组长微微一笑,大有深意冲李山说道。 “外围组织员工能够杀入前百?难道这些人是埋没在其中的奇才?”李山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几分。 “嘿嘿!那也说不定,有些人在入门测试的时候,可能由于某些原因未能通过测试,但并不代表人家实力不强,所以憋着一股劲暗中进行苦练,就希望在春试中大放异彩。”张育强摇头晃脑的说道。 李山听到这里,已经对这春试有了大概的了解。再具体一些地细节,他则打算自己亲自了解一番。 241 春试1 - 占锋 - 河止西 随后他们三个商量了一下参加团体比试的人员名单,需要从小组合适的人选中,选取五名正式队员以及两名替补队员。 李山对小组其他人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只能从他们以往的成绩以及两人的介绍中进行判断,张育强不论是从以往的战绩还是本身的的水平,都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一个名额,并且担任团队队长,其他入选的人员也都是组内业余级别中的佼佼者,其中一名叫马惠中的年轻人,拥有业余十一级的水准,其实力在五组中也是十分突出,他在去年春试个人赛从小组赛中顺利突围,本来能够取得一个较好的名次,但在进入前100名的淘汰赛中,很不幸地遇到了后来获得第二名的齐雯凤,自然成了人家的手下败将,说起来也是运气不太好,所以也占据了其中的一个名额。 另外一名入选的人员居然是外围组织的成员,这让李山吃了一惊。如果不是王组长与张育强两人的极力举荐,李还真是怀疑这人的入选是不是有什么背景或后台。 因为通过这次春试,可以极大地提高其在组织内的知名率,这对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好处,倘若再获得优异成绩,不仅能够获得不菲的奖励,而且还有希望得到晋升为核心成员的机会,顶峰联合也会不遗余力重点加以培养,对于这位身为外围组织的成员,则是他能够进入顶峰联合,获得正式员工身份,甚至更进一步的大好机会。 正因为参赛能够有如此多的好处,所以王组长对李山不参加此次团体赛很是惋惜,并再次提出让李山再考虑考虑一下。 李山本来也有些心动,但他颇有些自知之明,自己的水平自己最清楚。尽管他参加了几场真正意义的实战,但以他为人处事低调的行事风格,也不想把自己的实力暴露在他人面前,避免成为众矢之的人物,因此也就再次婉言谢绝了王组长的提议。 李山跟王组长几人在这里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等着下午召开的全组人员大会。 下午二点整的时候,五组的成员陆续到齐了。 会议是在二楼的大屋里举行的,这是由三个小间打通了的房间,李山数了一下,包括自己在内共有三十二人,正式员工三十人全部到齐,另外还有两名外围组员的成员。 李山专门留意了下那个叫覃家栋的那名外围组织成员,此人外表精瘦,将近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虽然是一个外围组织的成员,但脸上的傲气一点也输给其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有多了不起。当王组长把他俩做个一个相互介绍之后,李山发现此人在跟自己握手时眼睛却望着别处,握手的力度也仅是随意那么沾了一下就放开了,从中就可以看出这人对自己很是敷衍。 而那个马惠中则有些不同,介绍给李山认识时,当听说李山的身份时,脸上明显露出了一幅很不屑的表情,这让李山有些不解,心想自己跟他也是第一次见面,好像没有得罪过他吧。 见人都齐了,王组长便宣布开会,他首先把李山向众人进行了一番介绍,言辞中不乏什么新鲜血液,年轻有为之类的惯用词汇,大家也就习以为常,都在暗暗打量着李山。 在介绍完李山之后,王组长话题一转就进入了今天的主题,并宣布入围今年春试团队赛的人员名单,因为这关系到各人的利益,所以,大家都听得很认真,当听到名单里有自己名字的人都是露出欣喜的表情,而没有入选的人则显得十分失落,毕竟名额有限,不可能全部照顾到,所以众人的这些表情也在情理之中。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当宣布完这次的人员名单之后,王组长按照惯例又问了一句。 “我有个疑问,怎么名单里没有李助理?”这时马惠中突然开口道,大家听了都为之一愣。 于是众人将注意力又都转移到了李山身上,是呀,这个组长助理如此年轻,难道也是专业级水准?看着也不像。如果不是,那么为什么在这么一个大好机会面前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众人可不相信这是他高风亮节,是不是有什么难言这隐在里面。 于是众人的八卦心态立即就被激发了起来,大家都望向李山,看看他是怎么解释的。 李山面不改色,沉声道:“大家都知道一年一度的春试,对于我等业余级别的人来说,那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其中的意味着什么,我想在座的大家都清楚,也就不用本人再费唇舌了吧,谁不想想争取这个机会呀,奈何本人尚有自知之名,没有加入到这个团队只因实力不济使然,还是把这个机会留给有实力的人吧。” “李助理也不必过于自谦,现在这个团队的比试关系到我们五组的荣誉,而以您堂堂组长助理的身份,不至于那么衰吧,您在顶峰联合上的英雄榜上的排名是多少,说出来大家也好有个比较,也说不定您这是在谦虚呢。”这个马惠中看似语气谦恭,但话中的意思明显软中带硬,而且他还反复强调让李山自己说出在英雄榜上的成绩。 所谓的英雄榜就是顶峰联合在对战时的个人成绩总排行榜,每个飞手的战绩在上面都会占有一席之地,这里的战绩不仅包括在顶峰联合训练场取得的成绩,也包括一些在外部的实战成绩。 实战时所取得的成绩,会根据对手的强弱不同,在原有的基础上乘以相应的系数,最终得到相当的分数值,这里面有一套复杂的计算公式,有专人负责统计。如果在实战当中每累积到一百分,就会在其名字后面点亮一颗金色的五星。 李山也曾见这个英雄榜,他发现有些人后面有有好几颗星了,另外某些人的分值都已经达到了三万分之多,这令他咂舌不已,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取得的这些成绩是怎么做到的。 李山到目前为止,仅在那个综合训练场进行过一次对战,自己的战绩是0:11。他也仅参加了那么一次,却一直没有开胡,尽管他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排名,但以这样的成绩展示在他人面前,的确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 而现在这个马惠中专门提出了这个问题,显然意有所指,莫非这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只是自己跟他素昧平生,怎么今天他一上来就针对自己,这让李山心中有些纳闷。 “说出来让大家见笑了,本人只参加过一场对战,说来惭愧,到现在为止,本人的战绩为0:11,到现在还没有开胡。”李山把自己的战绩据实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将来都会被这帮人所知道的,与其被动地让他们知道,还不知自己说出来,这样也显得坦诚一些。 当李山说完这些话后,在屋内马上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议论声,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堂堂的组长助理战绩竟如此不堪,这里面随便拉出一个人的成绩都可以秒杀他,这让他们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毕竟想在顶峰联合里混下去,凭借的就是出色的无人机对战能力,而现如今大家都发现,这个组长助理明显不行呀。 这些人进而联想到,以如此烂的成绩却能够身居这个位置,十有八九成是背后有些背景,因此大家投向李山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有鄙夷、有冷漠、有轻蔑,也有无视。 而此时却见李山一幅风清云淡的样子,心想这人不是脸皮够厚,就是特能装,于是对李山更加的不屑。 这时王组长见苗头有些不对,忙把话头扯了回来:“好了,好了,现在人员既然已经定下了,就请入选人员回去抓紧时间准备,另外我们五组还会拿出一部分资源奖励入选的人员。除此之外,个人比试也可以报名了,请大家都踊跃报名,毕竟这对大家也是一个机会嘛。” “王组长,我对这次的入选名单有些看法,我们组内的领导都没有参加,是不是显的咱们不够重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个集体?王组长,我不是针对您,您在我们组里可谓是德高望重,但某些人凭什么可以占据五组的要职,却又不愿为五组出力,我想大家心里都会有想法的。”这个马惠中说出来的话可谓是咄咄逼人,目标明显是针对李山。 如果说前面李山还能装作不知道,那么现在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任何人都清楚马惠中的矛头已对准了他。 李山心中大怒,心想你踏马三番五次地针对我,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不给小子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的厉害。 虽然心中愤怒,但他的脸上依然是古井不波,淡淡地说道:“看来这位对李某很有意见呐,就是不知阁下想怎么样?” “各位,五组的领导从来都是凭战绩说话,如果某些人不具备这种能力,那让兄弟们如何肯服?”马惠中也是针锋相对。 “看样子,你是想伸量伸量李某了?”李山口气也不善了起来,目光直视对方。 242 春试2 - 占锋 - 河止西 “不敢,您是我们的领导,以下犯上的事就是给我一个胆,我也绝不敢做,不过,有些事虽然大家不会说出什么来,但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马惠中脸上仍然是一幅谦恭的神态,嘴里说得好听,但话中强硬意味十足,并用一种平静的目光与李山对视着。 李山看到对方如此神态,不由得一怔,心想这个家伙有些意思,他这是想激怒自己,如果自己生气了,就真正上了他这个当,想到这里,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斜睨着对方。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争了,都是为了组里事情吗。”这个王组长有些老好人似的在一旁劝了起来。这个马惠中有些背景,他不敢轻易得罪,而这个李山背景也不含糊,两边都不好惹,心想这个组里怎么一下子来了两位大爷,让他颇有些头痛。 “王组长,不是我们较真,要是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担任我们的领导,如何能够领导好我们开展工作,我们大伙不服呀。”马惠中依然是不依不饶地说道, 说完还看向一旁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会意,也都一齐附和着。 “那依大伙的意思该怎么办?”王组长有些无奈地说道。 “刚才听李助理也仅参加过一次对战,打出了这样的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他并没有发挥出水平,从而未能充分展示他的实力,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漏上一手,也让我们的助理大人在人前风光风光,难道不好吗?”马惠中阴险地说道。 “这样不好吧,现在人员名单已经定下来了,总不能再更改吧?”王组长显然没有什么脾气,只能退一步说道。 “有什么不能改的,李明亮,咱们的组长助理要参赛,这是为了集体的荣誉,我记得你不是一贯风格挺高的嘛,怎么样?发扬一下吧!”马惠中突然指着在座的一人道。 李明亮是一个身材矮胖之人,这次也入选了团体赛成员名单,心中正暗自得意。见会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他也乐得在一旁看好戏,突然被人点了出来,脸上不禁一阵愕然。 他去年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春试,所以一直憋着一口气,一门心事暗中苦练,就指望在今年的春试中一战成名。他为此事已准备了近两年,现在突然让他退出此次团体赛,心中自然老大不愿意,便看到马惠中那种带着威胁的眼神,心中一阵紧张。这人在整个小组里的霸道是出了名的,自己得罪不起,但又舍不得就此放弃,因此,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马惠中笑眯眯地说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虽然他是笑着说的,但眼中透着一股子冷意,还是把李明亮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表示同意。 这个家伙表面人见人三分笑,但其骨子里却是心狠手辣,传言中一些跟他不对付的一些人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虽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马惠中,但由于没有什么证据故而对其无可奈何,李明亮却是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再加上这个家伙有些背景,在组里也是谁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岂是自己能够得罪的,放弃今年这次春试,大不了明年再来,也就是耽搁一年的时间而已,但要是因此而送上了性命,那可就太冤枉了, 于是,这空出来的名额自然就给了李山,李山也是无所谓。能够加入团队,即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挑战,一般人都抢着争着要这个名额,原来自己没打算参加,现在却硬塞进了自己手中,也就坦然接受。 他很清楚马惠中把自己给架出去的目的,绝对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为集体利益着想,因为这次春试可是面对全顶峰联合面前进行展示的,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给晾在众人面前。 真是打得好算盘,自己跟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狗日的专门针对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山心中冷笑一声,眼中一股杀机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但也仅仅一闪而逝。 马惠中见李山入套,心中难免有些得意,麻痹的,老子的位置你也想占,真是活腻歪了,也不打听打听劳资是谁。就你这样一个菜鸟,自己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给灭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动这小子的时候,就让这个家伙再蹦跶几天,先让他在整个顶峰联合面前出出丑再说。 于是李山算是正式加入团体赛成员当中了,王海看了看大家,继续开口道:“虽然五组这次只是选出七位同事参加团体赛,但这次春试毕竟是五组当中的一件大事,能否取得好成绩,这直接关系到全体成员的利益,所以没有入选团体赛的队员,也要为这次团体赛出一份力。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及时了解对手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以及保证在团体赛中尽可能地减少意外的发生,我们还要成立一个情报收集组和后勤保障姐,其中,情报收集组负责收集所有对手的相关情报工作,搜集到的情报越详细越好,这个工作由外围组织成员马毅彬负责,他精通信息化手段,是这项工作的不二人选。 后勤保障组负责提供所有的资源保障工作,要确保后勤工作能够及时到位,这项工作由陈伟负责。” 接下来,入选团队的成员留了下来,他们要做一些简单的配合,毕竟这是团队赛,不像个人的单打独斗,非常讲究团队的战术配合。 当马惠中看到李山时,仍然表现出一幅谦逊的态度,上前道:“李助理,不好意思,我这人比较直,也不太会说话,刚才会上有些话可能有所冒犯,但我也是为了咱们五组好,谁不想自己的团队在人前显耀,希望李助理不要介意。” 这个家伙简直是欺人太甚,会上对自己锋芒毕露,这会儿在装什么大尾巴狼,但既然人家这样说了,也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自己也不能显得那么不上道。当下也是笑笑道:“没什么,知道你是为组织上考虑,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小事还不至于,你说是吧?”那意思是说,就凭你小子,还没放在我的眼里。 马惠中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心中愤恨不已,但他表面上掩饰的很好。于是这两人都是虚情假意,一幅相谈甚欢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关系不错的好朋友呢。 无人机团体赛不同于个人的单打独斗,非常讲究整体的配合与战术的应用,整个对战的过程就是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双方通过猜测对方意图来布置战术,通过侦查来估计敌人的位置,如果把前两项看成为手中的法码的话,再加上技术,配合,意识这三个法码就是一个队伍的实力,两支队伍对抗,比的就是谁掌握的法码多。 进攻方的优势在于很多时候都能在局部形成5对3或5对2的以多打少的局面,因为进攻方是主攻方,所以灵活多变是进攻方的一个优势,若进攻方能发挥好此两点,将会给防守方一方很大的压力,进攻方的所有战术都是围绕此两点开展的。 对于防守方来说,能否利用好错综复杂的地形是评价一支队伍防守好坏的重要标准,隐藏在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往往可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防守方的最佳防守阵形是交插火力防守。 当然,防守绝对不等同于被动挨打,想减轻对手给你的压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给对手施加压力。灵活得变换站位和交火阵线,给僵硬的防线注入更多的活力,使其具备更多的伸缩空间。做到攻防兼备,扩大对手心理阴影,限制进攻方的主动权。注意整体协作和保护等等一些战术思想。 由于这里受场地的限制,无法进行无人机的实际操练,所以大家就在手机中模拟战术训练。 这种模拟训练,其实就是每人在各自的手机中下载一款仿真软件,这款软件是面向用户的无人机仿真培训软件,它基于先进的飞控技术,还原自然真实的飞行体验,提供从基础知识教学,到仿真训练以及作业场景练习的完整解决方案。 这款软件在设计过程中借鉴了大量无人机国外实战案例并对其进行提炼,设计了可涵盖大部分无人机作战模式的仿真任务,使飞手在训练过程中不仅学会无人机基本操作,同时利用实战案例使飞手掌握无人机的基本战术战法,使飞手在接受培训后可更快形成战斗力。主要内容包括任务模式和对战模式,而任务模式包括:长时间监视任务、定点打击任务、移动目标打击任务、夜间任务及护卫任务等。 说实话,这款软件做得真不赖,如果装在电脑上再加上实际用的遥控器作为操作手柄,就能够更好地模拟出真实的效果,几乎跟实际操控无人机效果差不多。 它对于初学者来说是一款很好的练习工具,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由于操作不熟练导致炸机现象的发生,但它毕竟不是真实情况下的实际操作,在实际环境下,周围环境如风力、噪音、光线等各种条件的干扰对无人机的影响十分明显,所以,对于具有一定操作水平团队来说,这款软件仅能当作团队成员用作无人机战术演练之用。 243 春试3 - 占锋 - 河止西 由于在手机上操作实在别扭,并不能代替真实的演练效果,所以只是简单地演练了一会战术就宣布结束。 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而且平时大家手头都有很多事要忙,所以集中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因此规定每晚9点整,各自在家中的自媒体平台上登陆训练软件,联网进行战术训练。虽说这种方式两者都可以兼顾到,可这种训练方法的效果不如大家聚在一起面对面来的直观,一旦发现问题也可以立即指出来,但也只能如此了。 在临走的时候,李山故意落在了后面,跟张育强走到了一处,说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提议两人一起到外面随便吃点饭。 张育强也正想跟李山结识一下,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找了一间比较雅致的餐厅,随便要了几个菜,两个人都不喝酒,因此,这顿饭也就比较简单。 不一会菜便上来了,两人以茶代酒相互碰了碰,然后就打开话匣子聊了起来。 通过相互交谈,李山了解到张育强原本是一个大学的老师,主要教授数控机床方面的内容,在一次偶尔接触到无人机后,酷爱机械的他马上便被吸引住了,然后开始潜心钻研无人机技术,还别说真让他搞出了点名堂,最后干脆辞职专门干起了这一行,平时除了完成顶峰联合的相关任务之外,自己另外还开了一家无人机科技公司。 “这样也可以增加点收入。”张育强强调道 “不是说顶峰联合的福利待遇都很不错吗,怎么自己还得想法搞创收?”李山有些不解地问道。 “那是对核心员工的说法。”张育强叹道。 原来顶峰联合核心员工的工资直接由公司负责发放,而且还相当可观,即便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收入,这不仅仅是铁饭碗了,应该是金饭碗才对,而且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一直干到你觉得干不动为止。而其他员工都实行的都是聘任制,每月除了有保底工资外,其余的收入直接跟其业绩挂钩,所以这就要求聘任制的员工要努力完成分派下来的工作,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收入。 李山并没有打听张育强具体收入有多少,但觉得此人的收入应当不错,这从他穿着用具就可以看得出来,也难怪顶峰联合这帮人一个个牛皮哄哄的。 李山目前虽然挂着组长助理的职位,但他毕竟还是一名实习生,按规定这是没有什么工资的,所以无法享受到正式员工那种优厚的福利待遇。 李山今天主动跟张育强接近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想了解一下马惠中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张育强略作沉吟,只说了一句话:“本来我们这里有一个副组长的空缺的,现在有了组长助理,所以人家就不再增设副组长这个职位了。”说完,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山。 李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挡了人家的道了,难怪要针对自己,但他在组里跋扈的样子,就连王组长好像也不敢得罪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背景。 针对这个问题,张育强也只说了一句:他是“至上公会”的人,就不再说什么了。尽管张育强此人还算不错,两人之间都相互认可对方,但由于是初次接触,所以说话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太深入的介绍。但即便这样,李山也是非常感谢他能告诉自己这些。 “至上公会”李山曾经听张军介绍过,它属于一种自发性的民间组织,并不附属于顶峰联合内的任何部门,跟国外的独立工会有些类似,但又不全是,虽说是一个民间组织,却有着莫大的能量,在顶峰联合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颇有些灰色色彩,其背后据说有公司高层的撑腰,要不也至于有这么大的势力。而那个高层人物一直隐在幕后,这人究竟是谁,一直也没有个明确的说法。 当初自己才到顶峰联合的时候,“至上公会”的人就想拉自己入伙,出于谨慎的考虑当时自己并没有立即答应他们,恐怕因此而得罪了对方,而以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自己今后在顶峰联合里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所以李山一直避免在顶峰联合露面,最大限度地减少跟他们接触的机会,他一直信奉着多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李山心中一阵冷笑,马惠中你丫的也别太过分了,即便你是"至上公会”的人又怎么了,想要收拾你这种角色,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李山现如今每天除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一些事情之外,还要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跟五组的其他团队成员进行战术演练。 本来李山想应付应付就完事了,但身为团队队长的张育强却十分认真。平时这位谦虚谨慎、为人和善的张老师,一旦到了训练时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那种严格细致的态度还真让人有些吃不消。他虽然不会那么严厉地训斥,更不会出口骂人,但如果反复强调你的问题,任谁都会挂不住的。 李山是用手机进行操作的,这跟实际应用无人机有很大的不同,加上操作不太熟练,所以他是被点名最多的人,最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后来一打听,原来其他人都是把无人机的遥控器直接连接到了电脑上进行的操作,李山这才恍然,刚开始还以为他们玩手机竟然也这么厉害。 于是,李山专门买了一台电脑,并将无人机的遥控器进行了改装,以便其与电脑相连接,这样一来,操作起来跟操控真实的无人机也差不多了。 李山现在也有一些积蓄了,上次出售那块石墨烯电池让他收获颇丰,尽管在后来的采购中花去了大部分,目前尚有一部分结余。而现在的电脑也不太贵,好一些的配置也就万把块钱,考虑到将来可能会通过电脑操控无人机,所以李山这次干脆就一步到位,购买了的这台电脑配置很高,完全可以适应高速运行,那个卖电脑的小伙子拍着胸脯说:“这台电脑的性能可以击败全国百分之九十的电脑,即便是做3D动画、影视后期渲染、进行大型电脑游戏都毫无问题。” 有了这么好的工具,所以李山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跟团队其他成员的配合也变得默契起来。 每个成员都会给自己起一个名字,李山的名字还是用原来的那个“会呼吸的鱼”。而张育强就叫“竹影清风”,那个马惠中则叫“占领疯人院”。 除了那次在会上针对李山说的话比较尖锐外,马惠中最近倒也老实,见了李山还是那幅貌似恭谨的样子,但李山觉得这个家伙绝不会像表面上那样简单,因此心中却对此人一直有所防范。 李山他们的这种训练,其实跟在家里玩游戏差不多,都是用手柄进行控制,所不同的是他们用真正的无人机遥控器代替了游戏机的手柄,在操控真正的无人机时,两者之间就不会有太明显的差异,但这跟真正操控无人机还是有一定的区别。 李山以前到网吧就是喜欢打游戏,现在配置了这么高级的电脑,没有理由不“嗨”上一把。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于这种训练方式还是很感兴趣的,可这毕竟不同于打游戏。训练时,往往一个战术要分解成好几个步骤,每个步骤又分解成若干个细节,而张育强作为队长,全面负责这次团队的训练,他从每个细节抓起,若是做得不到位,就要反复进行多次,直到达到了他的要求为止。这样训练下来,就显得非常枯燥乏味,而且还特别费时间,但也不得不坚持着。 除了这种在电脑上进行的模拟训练外,当然操作真正的无人机进行训练也是必不可少的。张育强有时会召集大家一起到某个废弃的工厂或一片树林进行战术演练,尽管还不能完全达到张育强心目中的那种境界,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强化训练,团队成员之间配合的默契程度也得到了不小的提高。 这天,五组参加团体赛的队员来到顶峰联合训练场,他们来到这里是想跟其他小组的队伍进行热身赛,一方面可以通过这种比试,来检验自己这些天的训练成果,另外也可以摸摸其他队伍的底。 大家都是报着这种目的来到这里的,所以顶峰联合训练场就变得异常热闹起来,看台上充斥着各组派出的情报收集人员,这样能够直观其他队伍的机会岂能错过。 李山他们按照预约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这里,他们还要提前进行一番准备。 今天李山他们领到的是一组蓝色的贴片,对于在无人机贴片这种事,他已经相当熟练了,因此不一会便完成了这些工作,然后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训练的开始。 这时,旁边一人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扭头一看,见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人在哪里见过。 “怎么,小伙子也加入顶峰联合了吗,看样子还是团体赛的成员,不错。”那个中年人微笑着问道。 244 春试4 - 占锋 - 河止西 “是呀,我是刚加入到本公司的。”李山也是微笑着跟这人打着招呼,脑中却在快速地搜索着跟这人有关的信息。 “那次我们组训练时,我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果然,这不没过多长时间,你就加入进公司了,说明我当初没有看走眼,你现在在哪个部门?”中年人显然跟李山很熟似的,这让李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能够认出自己,而自己却认不出对方,这样是很失礼的。 “我现在在项目五组,担任组长助理。”李山跟对方周旋着,心中却仍想不起这人是谁,这让他难免有些汗颜。 “是吗,居然还是组长助理,真看不出来。”中年人一脸的难以置信,当初见到李山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外围组织的成员,没想到这才过了不长时间,他不仅加入了公司,而且还担任了组长助理一职,这有些出乎这位中年人的意料,他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李山来。 通过对方的这一番话,李山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我们组,训练…..突然,李山似乎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昆哥,你们这是练完了?” 原来这位便是李山曾经认识的二组成员昆哥。李山曾经替董志刚将一些无人机配件送到项目二组的训练场,就是在那里认识了眼前的这位昆哥,那次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无人机对战的情景,这位昆哥人很不错,对于像李山这样的外围组织成员,并没有表现出正式员工惯常的那种傲慢态度,直到这时,李山才想起此人来,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还没有呢,我们也是刚到,正准备找一个热身对手呢,对了,你们有没有找到热身的对手吗?”昆哥说道。 “这我还不太清楚,我给你问问。”说完李山便领着昆哥找到了张育强,向他说了昆哥这边也在找热身对手的事。 张育强一听这话,忙问:“他们是几组的?”说完看了一旁的昆哥。 “二组的。”李山回道。 “二组的,他们去年可是获得了第八名,实力也不弱,这位是?”张育强一听是二组,觉得这样热身对手也还可以,于是眼睛盯着昆哥问道。 今天本来他联系的热身对手是三组,他们去年可是获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两个组之间的关系还不错,平时也相互切磋一二,因此早早便联系了他们。不曾想他们昨天集体外出训练完之后,全体队员去南湖边上一家饭店吃饭,结果全都食物中毒了,八个人中有三个情况比较严重,其他较轻一些,所以他们今天就无法前来了。 三组既然不能按约来了,他们五组今天就没有了热身的对手。这让张育强有些着急,因为他们在训练场预约的时间就要到了,如果没有适当的热身对手,那么这次就算是白来了,而现在随着春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训练场现在是越来越火爆,能够预约一次也不容易。 张育强有些着急,现场也并不是没有想要跟他们切磋的队伍,但他觉得要找实力相当的队伍,水平一般的队伍即使勉强拉来也意义不大,正当他有些发愁的时候,李山领着昆哥这帮二组的人前来,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二组去年也取得了第八名的成绩,而五组则取得了第五名的成绩,双方实力大致相当,所以双方一拍即合,恰好这时已到了五组预约的时间,于是双方队员一起向场地里走。 两组队员之间有以前认识的,互相打着招呼,也有不认识的,也趁机进行沟通交流,攀交情的,但也有人表情的十分冷漠,并不想凑这热闹的。 马惠中显得极其活跃,一会拍拍这个肩膀,一会搂搂那个的腰,好像跟这些都认识似的。 昆哥担任二组参加团体赛的队长,李山跟他走在人群的最后面,两人一路说着话到了训练场里面。 李山一进训练场就发现,一段时间没来,顶峰联合的这个训练场比上次来的时候规模扩大了好几倍,而且把周围的一些原始山林也划了进来,并沿着河谷向纵深又延续了数公里。而且又搭建了许多训练用建筑,这些建筑物全部采用便于拆卸的板式结构,基本上不用沙子水泥,采用这种模式的好处是可以大大节省开支,而且可根据需求,随时模拟成目标建筑,开展有针对性地训练,使训练方式多样化,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避免损毁植被,最大限度的使周围环境不受破坏。 由于五组这次用的蓝色贴片,因此二组就用了红色贴片。当两组都准备完毕之后,双方各自进入阵地准备开战。 这场团队对战由于仅是内部交流,所以每个人的成绩也不会为系统所记录,也就是说今天这场对战的结果并不会被记入英雄榜中。 “大家注意了,这是一次我们五组本次最后一次实战热身了,我们今天重点是演练二号和五号战术,这两套战术是我们在电脑模拟训练中无法达到的,必须通过实战来掌握,大家要用心体会,毕竟这只是一次热身,所以大家都悠着点,别过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毕竟现场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呢。”张育强在开始特地强调了一下本次热身赛的内容,以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对此,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这次他们仅来了六个人,那个覃家栋并没有来,这是五组的一个秘密武器,由于他是外围组织的成员,顶峰联合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故此张育强把他当作本次团体赛中的一个奇兵,所以轻易不让他暴露在外人面前。 五组所有队员全都各就各位,随着张育强的一声令下,对战开始,蓝队的无人机从原地起飞,直向前方扑去。 这次五组执行的是二号战术,应用这套战术时五架无人机呈马蹄型阵形,以两翼突前,中路突击。这种战术的好处是能够集中优势兵力,在局部形成优势兵力,对敌方实施歼灭战。 按照事先安排,李山被排在左翼最前列的位置,他担任整个机队排头兵的角色,主要负责在队伍前面探路侦察,冲锋陷阵,打开局面,扫清障碍,率先提供前进方向的“先行者”。说好听点的叫先锋,说的难听点,那就是炮灰。 他这次派出的是自己的1号机,当然,里面的配置全都换成了通用元件,攻击性的武器也换成了红外发射器,这样一来与普通的无人机并无多大的区别。 这架无人机是李山最早从老顾那里得到的,当时仅能够维持基本的飞行,在业内根本不入流。后来李山在这架无人机上不断的加大投入,进行多方面的改造,其性能得到了较大的提高,可尽管如此,这架无人机也才勉强够得上二代机的标准了。 小组中其他人也大致差不多,基本上都是二代机,只有张育强的机子强一些,属于二代半机,二组的情形也一样,好一点的也就是一些二代半机,两个小组都没有派出一架三代机,很明显大家都是在隐藏实力,看来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愿意亮出自己的底牌。 这次与二组的热身赛,剧本是按照围绕争夺某处战略要地展开,按照事先的协商,由红方先行占据此要地,而蓝方则要攻下这块要地。 蓝方的五架无人机很快便飞到了目标上空,前方有几幢建筑,那里便是蓝方要进攻的地区。此时,五架盘旋在空中原地不动,略作停顿,李山耳机中便传来了张育强的声音:“我是1号,5号,你先上。” 5号就是李山在团队中的代号,这个代号在春试期间就一直固定下来了,而张育强当然就是1号了。 作为团队的排头兵,李山当然是要打头阵的,他轻按油门,飞人机便快速向对方扑去。 作为团队排头兵,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他所面临的危险和困难是很大的,所以本身应该具备相当的实力,就犹如一柄利刃,关键时刻能够撕开对手牢固的防线,为自方打开通向胜利的大门。 之所以选择李山担任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张育强自有他的一番打算。他也是让这几名队员轮番上阵,以此来考察每个队员的能力,看看谁适合担任什么角色,在团队对战中,谁负责主攻,谁负责突击,谁来策应等都有不同的分工。 对于其他人,通过以往的战绩,大致也能判断出他的水平,而对于李山,张育强心中没底。他仅参加过一次对战,且战绩不佳,其实力究竟如何,也许从战绩上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本来按照他的意思是不愿意将李山招入麾下,但在那次全组会议上,由于马惠中等人从中作梗,无奈之后,就将李山纳入到本次团体赛的名单中。 而从他们这几次实战训练来看,李山所体现出的水平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基本算得上是中规中矩,所以对于这最后的一次热身赛,则是考察他的最后机会。 245 春试5 - 占锋 - 河止西 秦岭山中,初秋的午后。 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略带暖意的阳光仍然不能掩盖夏天残留的身影,婆娑的风兀自拨弄着满地的枯叶,金色的阳光,浇洒在前方的几幢建筑上,从繁花的山林里带来一股幽远的淡香,沁人肺腑。整个山谷静悄悄的,偶尔可以听到风吹动树叶传来的簌簌声,如此美景,却透着几分诡异的味道。 李山知道红方的无人机就埋伏在眼前的那些建筑里,似乎能够感受里面升腾起的阵阵杀机。 李山嘴角一撇,便操控无人机便向前飞去。 这片建筑群大都为二层建筑,其中一处三层楼高的建筑极其显眼,这幢建筑是整个区域的战略要地,谁如果控制了此处,就可以前后呼应,对控制整个战局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所以这里肯定是双方必争之地。 按照事先的计划,李山要先对此处进行侦察。他对于楼里面的布局并不清楚。但经历过数次实战考验的他丝毫不惧,操控无人机径直从二楼窗口冲了进去。 这种行为显得十分鲁莽,跟一个初学者一般无二,一般有经验的人都是先稍稍观察一番,最起码应该从外边巡查一遍,看一下屋里的情形再展开行动,那有像他这种打法的。 顶峰联合周边设立了许多的电视显示屏,训练场中对战的情形以双方每个队员的第一人称视角投放到这上面,以便旁观者观摩学习。 各组派来刺探情报的探子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仅要了解各个小组都有哪些参赛人员,而且还要尽可能地搜集到这些参赛人员的战术特点。故此,各个小组稍强一些的队员,有哪些可能会列入这次团体赛的名单,基本都被列入他们的数据库里。而李山由于在顶峰联合露面的机会并不多,一些探子们的手中他的资料基本上是一片空白,这样了一个陌生的面孔,难道是五组的一个秘密武器?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很快便引起了这些探子们的注意,前来观看李山对战情况的人就比其他人的多一些。 一般类似这种情况,都是在顶峰联合叫得响的人物如顶峰联合排行榜前十名出战时,才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特别是当有着号称顶峰联合第一美女的齐雯凤出战时,几乎是万人空巷,她是去年春试的第二名,不仅技术出众,而且人也长得漂亮,拥有着大批的粉丝,是顶峰联合人气最高的当红明星,其风头甚至已超过了英雄榜前列的人物。 而此时,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围观李山的人比较多,还以为这边出现了什么高手,便纷纷跑过来看个究竟,这样一来,围观李山的人明显比其他人多了许多。 当李山的这架无人机做出如此幼稚的举动,自然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这让一旁各组的探子们以及旁观学习的其他人员看了直摇头,这哪是什么高手,分明就是一个菜鸟,有一些人只看了这一眼就转身离去,心想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菜鸟,耽搁劳资旁观其他人的对战了。 这边,李山刚一冲进此建筑,立即做出了一个“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动作,这个房间内恰好有一架红方无人机驻守,他没想到李山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对方就这样直接冲了进来,而且速度极快,在屋内如此狭小的空间,一点回旋的空间都没有,开着这么快的速度,这不是在找死吗? 所谓的“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动作是罗刹国著名飞行员普加乔夫于1989年在巴黎航展驾驶SU-27战斗机首次表演。“眼镜蛇机动”属于过失速机动,其过程为飞机从平飞状态开始快速拉杆抬头,迎角达到100-110度左右,达到过失速状态,然后改平,现在一些飞手把它用在了无人机上,这对无人机本身的机械性能与飞手的操作水平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正当红方这名飞手满以为对方的无人机会撞得支离破碎时,哪想到对方突然刹住了车,只向前移动了少许便稳稳地停在了空中,这位红方飞手竟一时有些发呆,待反应过来时,就有些措手不及,他不及细想,手忙脚乱地操控无人机向左移动。但由于此处空间狭小,他可不敢像对方那样速度全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造成了炸机,因此移动的速度相对缓慢。 而李山的这架无人机虽然只能勉强算是二代机,但他的调教下,这架无人机的机动性能相当优越,再加上他不间断的刻苦训练,所以此时的水平已不可同日而语。已能够做出类似“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这样的高难度动作。敢做个动作的没有几个人,一是这对于无人机的机械性能要求非常高,二是由于这个动作需要将无人机的机械性能发挥到极致,也加速了各元件的损耗,相对来说这个动作的性价比不是太高。而李山由于有着精良的无人机修理调试技术,而且一些关键的元件都经过了那个“玉石”的真空处理,在做这个动作时,对于元件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在进入这个建筑之间,他已想好的对策,因此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结果打了对手一个意想不到。 由于这个屋子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在他进屋之后,立即发现了这架红方无人机的存在,虽然其反应也不慢,而且马上移动了起来,但其移动速度有些迟缓。李山嘴角一撇,右手手指微微一转,无人机立即一个横切,已将红外线射击器对准了对方,不待对方有所反应,便一举将对方给干掉了。 而此时,闻讯起来赶来增援的红方一架无人机堵在了门口,另一架则守在了窗口,他们已将李山给围在屋里,这两人打算来个瓮中捉整。 面对如此困境,李山并不惊慌,不待对方有所动作,他左手拇指用力下压,瞬间便将油门按到底,一下就将电动机的功率推到了极限,无人机立即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与此同时,右手操纵杆轻轻向前一送,走向在窗口扑去,而红方那架无人机立足未稳,却看到对方无人机犹如一道蓝色闪电擦着自己的旁边窜了出去,两机险些撞在一起! 蓝方这架无人机如此举动,让操控这架无人机的飞手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都是什么人吗,这不过就是一场热身赛,用不着这么拼命吧,是不是无人机不要钱呀? 李山在窜出窗户的一瞬间,猛然一个鹞子翻身,一下子就翻到了对方的上方, 等红方这架无人机迅速回过身时,却不见不了对方的身影,对方不可能一下就会消失的,这名红方飞手也是格斗经验丰富之人,他想也不想左手将油门杆按到最大,右手则将操纵杆向左急推,打算先快速逃离这里再训,尽管他反应不慢,却为时已晚。 位于对方头顶的李山,看着下方的这架红方无人机,这种居高临下俯视对方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他可以从容地瞄准对方。无人机基于习惯的关系,一般它的视角是稍稍向下,这样可便于观察下方的情形,而对于上方的观察角度不够,所以红方这架无人机并没有看到李山,当他把自己的无人机迅速转移到一旁,刚准备松一口气时,却发现自己的生命值已经归为零,这人心中十分郁闷,直到挂掉了,也没有看到对方在什么地方进行攻击的。 那些在一旁围观的人通过电视屏幕,一直观察着双方的对战情形,刚才进行的这场格斗,让他们看得是目瞪口呆。 双方的这场格斗只是一瞬间的事,李山便已将对方的两架无人机给打掉了,体现出了极高的战术素养与优秀的机动性能。 屋里的另一架无人机的飞手觉得对方派出的这个排头兵竟然是个高手,一时之间有些畏首畏尾,踌躇不决,不知自己是该追出去,还是留在原地等待援军。 一般情况下,这种打前锋的都是充当炮灰的角色,目的为了是试探对方的虚实,并不指望他们能够打掉对方的有生力量,如果能够一换一已经很不错了,但现在已经干掉两架,这已经是是赚大了。 五组其他成员本对李山并没有报有太大的期望,而他现在的表现可以用惊艳来形容,难道这个家伙以往的战绩真像马惠中说的那样,是没有发挥好,还是故意隐藏实力?一时之间却有些搞不懂了。 机会就是在犹豫不决中产生的,李山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操控无人机再次穿入房间。却发现屋里已没有了敌人,他小心地沿着楼道里进行搜索,却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身影。 李山也适时地向其他队友通报目前的情况,张育强立即向2号和4号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从东西两面包抄过去,以策应李山。 李山在楼里搜索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敌人的身影,心中有些纳闷,自己连续打掉对方两架无人机,对方受此重创,难道对方是怕了自己不成?这只是李山自己的一种意淫,自己都不会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服软,这时旁边有一个小树林,隐约见到一架无人机的身影,这必是刚才堵在门口的那架无人机。 246 春试6 - 占锋 - 河止西 它似乎想逃,哪有这好事,李山加大油门,无人机快速前移,尾随着对方进入了树林。 由于连续打掉对方两架无人机,在这块训练场李山总算是开胡了,他也是信心大增,却忘记了江湖中有一句俗语叫做“逢林莫入”,李山在顶峰联合训练手册上看到过这句话,但此时他被前面所取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脑子一热,也就不再有所顾忌。 听到李山发来的信息,张育强急忙出言提醒,但已经晚了。 李山的无人机刚一进入了树林中,当看到眼前的一切,他心头不由得一沉,却见对方三架无人机一字排开,正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呢,不用说已中了对方的埋伏。 不及多想,李山对着话筒大叫道:“2号地区,这里有三架.....” 当他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已无法通话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生命值已经为零,他明白自己已经挂了,这种情况下是无法给同伴发出信息的。 李山只能无奈地退出战场,好在他挂了之前,已及时将对方的方位通告给了已方,于是蓝方剩余的四架无人机迅速将这个不大的小树林给包围了,他们分别把住了几个方向,将红方的三架无人机困在了树林内,以4对3,以众敌寡,不仅在数量上居于优势,而且还占据了有利的地形。而红方原本为守方,具有地利的优势,但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这一局从而以蓝方的胜利而告终。 这一局蓝方赢得十分轻松,战损比为1比5,可谓是大获全胜,如果这要是放在正式比赛中,可是一场难得的大胜,但现在毕竟仅是一场热身赛,而且双方均未使出全力,多多少少都有所保留,因此并不能体现出双方的真实水平,而且所有的战绩并不记入英雄榜排名中。 即便如此,这场对战对于五组来说却是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这个惊喜自然便是李山了,他所表现出的水准,以及他在这场对战所采用的进攻方法,在无人机对战中具有示范性质的,足可当作各级业余级员工的教科书了。 而对于旁观的探子们来说,收获也是很大,发现了五组中多了一个新面孔,而且看起来像是水平挺高的样子,而自己手头竟无此人的资料。于是这帮人手指翻飞,开始了各种搜索,以现在如此发达的信息化手段,找出李山的资料自然不会太难,因此很快李山的资料就被挖了出来,结果显示的内容让众人大吃一惊。 这个人原来就是在顶峰联合中当做笑柄的“十一郎”,有些人看到这个信息,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家伙此前只参加了一次对战,表现的很是糟糕,创下了顶峰联合自创建以来的最差记录。 而以他今天所现在出的水平,那次肯定没有反映出他的真正水平,是不是这只是他们在故布疑阵,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应该从那时起就开始为春试做准备了,五组如此处心积虑,看来他们在今年的春试所图非小啊! 另外,有些人还查到此人居然在维修保部还呆过一段时间,这难道是五组要培养一名自己的修理师? 却有一部分人认为五组这么过早地暴露了实力,心中对此很是不以为然。 正当大家疑虑重重的时候,李山却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水,他可没有这些人想的那么复杂,无论是上次在训练场中的对战,还是这次热身赛所体现出的水平,都是他真实水平的具体体现。之所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其技战术水平有了这么大的跨越,主要是他历经多次无人机实战所磨砺出来的,这种实战可不同于以往那种普通形式的对战,他所经历的每一次实战多多少少都决定着他未来的命运,所以每次都要全力以赴去应对,这种实战所带来的技战术水平的提高,绝不是在训练场里普通对战所能训练出来的。 此外,他在顶峰联合维保部里所学到的修理知识,也帮助他的无人机性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故此在今天的首场对局中,才能较好地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一举干掉对方两架无人机,这当中也有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因素在里面。 在经历首局的溃败之后,红方一时之间被打蒙了,又接连丢失了几局。其实以他们的水平还不至于如此被动,在稳定住阵脚之后,红方作为去年第八名的实力也开始显现了出来,此后双方互有胜负,比赛也是波澜不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亮点。 这次热身大家都抱着以演练阵形为主,对于胜负并不是看得太重,于是,这场热身就在这种平淡的气氛下结束了。 张育强对于今天热身的效果还算满意,今天他们最大的收获是发现李山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衰,在今后的正式对战中可以当作奇兵,再加上暗藏着的覃家栋,张育强对于五组在今年的春试中充满了期待。 而李山在本次热身赛中,一开始他的表现确实惊艳,而当他使完三板斧,并随着对手加强了对他的防范,其先天性的不足便暴露了出来,到底是业余十级的水平,在对方刻意的重点照顾之下,即使是在1对1的较量中,也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战绩也是败多胜少。 在热身结束离开时,走在外出的通道上,觉察到两边的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李山稍稍琢磨了一上,便有些明白了,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看来自己的那个外号还是蛮响亮的吗。 李山回到家以后,他觉得自己十分疲乏,不说别的,单单站在那一上午也够受的了,再加上对战时,手眼脑需要全力以赴的配合,这种心累更增加了他的疲惫感,以往他每一次进行一场大战之后,虽然本人并不会亲临到现场,但身心高度紧张的状态足以让他身心俱疲,因此,回到家以后,李山二话不说倒床便睡,这是他最好的一种放松方式。 第二天,休息过来的李山,便开始冷静地思考自己在这一场对战中的得失。无论是训练还是实战过后,都要做一个总结,这对李山来说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这场热身赛,他的无人机良好的机械性能已得到了充分的验证,这成为他以后在无人机领域立足的一个关键因素。 李山觉得自己昨天表现的并不是太好,虽然对战一开始就干掉了对方的两架无人机,但那也是打了对手一个猝不及防,若论真实水平,那两人随便单独拉出来一个恐怕都不在他之下,如果摆开架式真刀真枪地干上这么一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最让李山感到无法原谅的是,自己在一举打掉了对方两架无人机后,头脑便有些发热,结果被他们引入了这么一个明显的圈套都没有察觉出来,这让李山陷入深深的反思当中,这也就是一场普通的热身赛而已,如果要是到了真正的战场,那自己就有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想到这些,他也是后怕不已,今后尤其是在实战中,一定要慎之又慎! 他在整场对战中的表现总体来说还算是中规中举,也多次打掉了对方的无人机,但这样的成绩是不会记录在总成绩榜上的,所以他在那个英雄榜上的成绩仍然没有什么改变,对此,李山表现得倒也淡定。 通过这次比拼,他对自己的水平也有了充分的认识,以他现在的水平在整个顶峰联合当中还处于中等偏下的位置,但相信与中等水平的人差距也不会太大了,另外,他今天之所以能够有着较好的表现,这跟他将1号机调试的非常到位有着很直接的关系,而他这架无人机仅为准二代机,要是用上2号机或3号机这样的二代半机,相信自己会有更好的发挥。李山虽然还有那个属于三代机的4号机,可他并不准备拿出来,用2号机或3号机足以应付这种场面了。 他也知道,既然自己都有所保留,别人肯定也一样。相信到了正式对战的时候,所有人即使不把压箱子底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至少也比现在要强得多。 虽说打算要在本次春试中有所保留,但也不能表现的太差劲了,毕竟自己以后还要有许多方面要借助顶峰联合的资源呢,即不能表现的太过无能,又不能太过火,火候要把握的恰到好处。 对于几天后就要开始的春试,李山就必须对自己的无人机再做一番调整,以便能够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到正式的对战中。这次他重点调试的是2号,他就要用这架无人机投入对战,之前,他把2号中的一些元件放入真空盒中进行真空处理了,再过一天就可以拿出来用了。 用那个神秘的“玉石”进行真空处理后的电子元件,其性能跟原来相比发生了质的变化,会使重量变轻,强度加强,硬度变硬,对于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李山一直无法用现代的科学理论找到其中的答案,套用一句影视剧里的说法:这是上帝带来的! 李山也是不断在摸索着,试图找出真空处理后电子元件变轻变强变硬的规律,目前他已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就是这些元件性能的变化跟时间长短有关系,时间越长,性能越好,至于性能的变化跟时间长短之间能够精确到什么程度,他还需要进行反复不断的摸索。 247 春试7 - 占锋 - 河止西 2号机属于二代半机,在顶峰联合一众业余级别的飞手当中,属于中等水平。如果要想提高无人机的代次,最直接的手段就是要舍得在这上面砸钱,为自己的无人机购置更加先进的元器件,这也是提高无人机代次的一条捷径,所以有些家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其实力提升的飞快,他们往往能够拿出高出一筹的无人机,一般人还真难以与他们相抗衡,落后就要挨打,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但这并不是说,只要无人机的代次高就可以稳压低一级的对手,这里面还有一个操作水平的因素,一些飞手因受到自身先天能力的制约,即使是后天再刻苦训练,到了某一个阶段,会遇到难以突破的瓶颈,从此就会止步不前,所以低代次的无人机可以击败高级别的现象也是屡见不鲜。 当然,对于同级别的飞手来说,无人机的代次越高,其性能就更加优越,他的胜算也就越高。 这架2号机是他在秦岭山中,从两个想打劫他的两个家伙上身缴获的,由于担心会被人认出来,所以他对这架机子的外壳进行了替换,当然那些能够发射子弹的装置也被移除了,只是换上了训练时才用的那种红外发射器。 经过改装的这架2号机即使让原来的主人来认,也不会认得出来。这架无人机也是李山惯常用的机子,曾多次执行过训练及实战任务,操控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虽然3号机跟2号机的配置大致相同,但其中一些细微的差异,让李山觉得2号机更顺手一些,所以平时练得也就多一些。 至于4号机,已被李山当作自己的杀手锏了,由于上面安装了许多先进的设备,是他今后攻坚克难的一把利器,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展示给其他人的。 4号无人机也是从别人那里缴获的。有一次在夜巡当中与他人遭遇,当时那帮家伙还想设计算计他, 而自己却出奇招反杀对方,从而获得了两架无人机,由于两架无人机在格斗中均有不同的损伤,所以来了个二合一,将其中有用的部件整合了一下,两架拼凑成一架,又将其外形上也进行了较大的改动,现在的这架无人机与原来的完全迥异,与市场上常见的商用无人机在外形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而经过改装的无人机,因为要增加许多功能,因而具有很强的隐蔽性,除非把机子完全拆开才能找到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 对于这种内部性质的对战,李山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倘若他把自己的4号机投入到这种对战中,单凭其加大的超远距离攻击能力,相信一定会无往而不利的。但现在既然不能用它,却又要在这次春试中不至于表现的太差,所以李山就要凭借自己高超的无人机调试水平,以及经过真空处理的那些元件了。 说到调试无人机,李山马上想到热身赛结束之后,张育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对李山说:“小李呀,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维修师,听说水平还不错。这真是太好了!怎么你不早说,如果你有空的话,最好把咱们参加团体赛队员的无人机全部维护一下,以便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春试中,咱们组现在的那两名维修师只是半吊子货,我信不过他们。你不知道现在到维保部进行维护保养的人有多少,排队要排到5天之后去了,在这个关键时候谁的无人机舍不得放这么久,这样子很耽误训练,所以就拜托你了。当然,你也不会白干,组里面是不会亏待你的。” 李山听了这话,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自己在维保部呆过几天的事终究还是让人知道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稍一打听便会为他人所知晓。 他一直担心这件事什么时候被他人知道后,就有可能把自己当成维修工来使唤了,自己平时忙得跟什么似的,哪有什么时间干这个。我要是想干这个维修工,呆在维保部多好,又何必在你这里。 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并且又提出了要求,而自己身为五组的成员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 这种维护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搞定的事,需要耐心细致的工作,工作量比较大,很是浪费时间,而他却不能应付了事。那帮人既然能够打听到自己曾经在维保部呆过,那么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的维修水平,而经自己调试过的无人机,如果无人机性能没有改善,那人家就会说你是没有尽力,李山觉得自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同时也在懊悔自己在维保里还是没有做到低调。 李山调试的工作地点就放在了五组的总部,需要调试的无人机不必全都拿来,他将所有的维护工作排了一个时间表,谁哪天前来,都有一个明确的安排,尽可能地减少大家等待的时间。 李山需要调试的共有十架无人机。因为在对战的时候,每个飞手不可能只用一架无人机,一般都要用另一架当作备份。无人机在激烈的对战中,非常容易发生炸机现象,有时一架无人机都不够用的,一般人都至少准备两架,也有不少人准备了三架。 当听说李山有过顶峰联合维保部的经历之后,王组长认为这是捡到宝了,能够从那里面走出来的维修师水平自然不用说,一般都是其他部门抢着要的人才,而本组有了这么一位出色的维修师来提供后勤保障,让全组上下对今年五组在春试中的前景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当听说李山要免费给大家进行维护保养后,这些人全跑过来登记报名了。看着长长的一串登记表,李山一阵的无语。王组长也觉得有些过了,于是他规定每人最多只能提供两架无人机。 整个团队中只有那个马惠中并没有将他的无人机交过来,一是他不相信李山的水平,二是担心自己跟李山不怎么对付,要是他在无人机里搞什么手脚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找借口维修保养要走正规的渠道,而且他在维保部里有熟人,所以就用不着麻烦组里了。 李山在对这些无人机进行维护的同时,那些机主也在一旁全程观看,他们也不是不信任李山,只是有些无人机上面的元件价值非常高,一旦出现了什么问题,难免就会说不清楚了,所以李山也希望他们在一旁观看。 以住李山在维保部能够获得较高的知名度,跟其维修出来的无人机优良性能有着一定的关系,不仅在于他掌握了较高的维修水平,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的时候李山为了省事,他会把一些元件偷偷进行真空处理,这样下来,安装了真空处理过元件的无人机性能想不提高都不行。 但现在由于有人旁观,所以李山不可能将一些元件拿去进行真空处理,况且真空处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根本就来不及了。所以他也仅是对无人机做一般性的常规调试与维护。那些机主则站在一旁全程围观李山的维护过程,同时他们也在暗暗学习着他的方法。 可看来看去终觉得李山似乎并没做什么,三下五除二就完工了。这让他们心中难免有些疑惑,这也叫维护?心想李山的名头这么响亮也不过如此,不会是吹出来的吧。甚至还有人心中在想,难怪会免费,就这么简单地弄上一下子,莫不是在糊弄自己,于是就用一种带着质询的口气问道:“这就完了?”当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心中更加不以为然。 有些飞手在看了李山的维护后,认为这种维护如此简单,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做到。 于是,他们回去之后,按照李山的方法也开始对自己其他的无人机进行维护调试,虽然也能顺利地完成拆卸与安装,但经过试飞之后,却发现与李山维护过的无人机相比,在性能方面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有经验的飞手经过无数次的训练,对无人机在飞行中一些细微的变化,也丝毫逃不过他们的感触,虽然有些变化的并不是很明显,可能也就是百分之十甚至只有百分之几,但就是这么小小的一点变化,足可以让他们的无人机在与同级别的对手比拼中占有那么一点点的优势。 一般情况下,大家的无人机配置大致相同,这就造成了这些无人机的性能并没有显著的差异,除去飞手操控水平的因素,想要在实力上提升一点都变得非常困难,这是每个飞手都会遇到的一种难以突破的瓶颈。而在不增加硬件的前提下,单凭简单的一个维护就可以凭空增添一点实力,足以说明了李山的调试水平。 尽管一些重要的元件不可能拿回去进行真空处理,但一些不太重要的可替换件,李山事先已用真空处理了一部分。在修护的时候,当着机主的面,就大模大样地进行了替换,这些元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时间一长,这些元件的优势便可体现出来了。 这些元件虽然极其普通,但经过真空处理后,其性能基本可以跟那些由贵重材料构成的元件相媲美,但两者之间的价格却不可同日而语,这也算是李山对五组作出的一种贡献吧,尽管这种贡献并不会被其他人所知晓。 248 春试8 - 占锋 - 河止西 而那些人在尝试着对自己的无人机进行维护了之后,再与李山所维护的进行了一番对比,马上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只是他们不明白,明明都是用同样的方法维护出来的无人机,怎么就会有如此差异。 李山在维护无人机的时候,既然能够放心的让别人在一旁看着,就不怕他们学,他有着就是让你们看了你们也学不会的把握。你们也不好好想想,一个好的机械师岂会是那么容易培养出来的?也不会那么受欢迎了。还是那句老话:别人可以做到的,自己未必做得到!众人这才开始从心底里感叹这小子就是有一手。 如先前想的那样,随着春试正式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前来维护的飞手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虽然他们并不会把自己的家底全都抖落出来,可拿出来的也不会太寒碜了,于是让李见识到这帮家伙们的真正实力,他们所拿出来的无人机几乎没有二代机,最次的也是二代半机,并且还有两架三代机,其中一架是张育强的,别一架则是覃家栋的,难怪五组如此看重这位外围组织的成员,从其出手就可以看出其不凡来。 经过李山的连续奋战,终于在春试开始的前一天,完成了所有无人机的维护工作。此时,所有工作都已准备到位,五组人员也是情绪高涨,全都憋着一股劲,就等着在春试中一展身手了。 当然,五组也没有亏待李山,他们给李山的报酬比市场价多出近两成,这点也让李山感到满意,一方面算是对他这些天来辛苦工作的一种表示,更主要的是想借此笼络住这位机械师,毕竟通过这些天的展示,李山良好的维护能力得到了五组上下的一致认可,在春试即将开始的关键时刻,李山的适时出现,让五组欣喜不已。 一缕晨曦,如同一丝飘带,静静的流泻而下。 秦岭山谷,晨曦渐渐淡去,鸟声乍起,潺潺的流水声和着轻纱般的晨雾,整个的山谷,如同飘渺在水墨画卷之中。 此时,顶峰联合训练场上已没有了如常一般的喧嚣之声,谷中所有的人,此时都矗立在山谷中央的空地上。 空地向阳的一端,山谷中央,临时搭起了一处主席台。 台的上方放着一溜长桌,七把椅子,椅子上面正端坐着一群人,赫然都是顶峰联合之中难得一见的人物,桌子中央坐着的是顶峰联合董事长万振国,左右次第而开坐着的分别是顶峰联合的六位高层。 天边的朝霞,在天空不停的幻化,刚好从山谷的山峰之间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主席台对面的空地上,聚集着顶峰联合所有的业余级员工,下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上至四十五六岁的中年人,此时,全都一言不发,静静地矗立空地上。 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或忐忑,或紧张,或不屑,或强自镇定,或激动,或愁眉不展。 也是,在这样的一场对战大会上,能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做到泰然处之呢? 这是公司一等一的大事,是对自己上年度训练成绩的一次大考,谁都想在春试中一战成名,可这又那是这么容易的。 李山跟着五组的人也早早来到了这个位于秦岭山脚下的顶峰联合训练场,今天顶峰联合将在这里举行一个简短的开幕式,随后一年一度的春季比试才正式开始。 这次活动是顶峰联合一年当中最盛大的日子,公司的高层以及各小组负责人都要出席,李山作为五组组长助理自然要参加这次开幕仪式。 这时,离开幕式开始的时间就要到了,李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大约有三四百人的样子,人应该到得差不多了。当他的目光落到左边靠后一点的一个女生身上时,不由得呆住了。 此女有着人们常常形容的那种有着祸国殃民的面容,却见那她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穿着一身翠绿的裙子,更显夺目鲜润,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清冷如幽兰,淡雅如精灵,无不闪动着耀眼的魅力,似磁石一般吸引住了周围男士们的目光。 李山自然也不例外,此女吸引住他的不单单是其俏丽的容貌,更因为他曾经见过此女,也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 有一次董志刚领他参加顶峰联合举办的一次无人机交流,这是李山第一次接触到无人机,就是那里,他认识了老顾,并且老顾还赠送给他了一架无人机,自打那时起,李山才真正踏进了无人机的世界,从此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现在越来越依赖无人机了,就如同被别人引诱吸食了毒品一般,尽管这种比喻有些不太恰当,但老顾将自己引入此道,并没有安什么好心,至少也是目的不纯,他赠送给自己无人机的目的,无非是想把自己引上了无人机这一条路,为其增加一个客源而已,而李山也在这上面获得了不少的好处,在他内心深处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憎恶他。 也就是那次聚会上,他见到了这个女孩,当时,由于李山他们来得晚了,只能在会场的最后排坐下,却因此见到了同样来此的这个女孩。她如此出众的外貌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也把董志刚给迷的五迷六道的,那时的她跟自己一样,应该还没有加入到顶峰联合。 现在她既然能够来到这里,显然也加入了顶峰联合,只是不知她现在在顶峰联合里担任什么角色。 而此时,女脸带微笑,与其左边的一位中年人士低声说着什么,李山认得出来那个中年人叫上官云,而自己正是听了他的演讲,才对无人机这一行业产生了兴趣,从某种意义上,他是自己的启蒙老师。 站在她周围的一干男士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们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般地在此女脸上划过。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此种注目礼,此女表现的倒也从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当真是微微一笑很倾城,看得一旁的年轻男子不禁想入菲菲。 “老方,开始吧。”这时,台上的万振国看到时间一到,用目光扫了一下空地上面的人们,对着旁边副总经理方明淡然道。 方明是今天开幕式的主持人,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上走向前一步,右手一抬,轻轻的朝台下轻轻的压了一压,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明开口道:“今天,是我们顶峰联合的一个大日子。在这里,我们公司最杰出的人才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要展现一下一年来大家刻苦学习的成果。我先代表公司高层欢迎各位的到来。在这里我祝愿大家都能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比出真实的自我。为我们,为社会多做一些贡献,共同守护我们的家园。希望大家在比试时,友谊第一,比试第一,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对于这一次的比试,还是同以往一样,实行三个地点同时进行。在今天的比试中,分为两次,上午下午各一次。明天,一样分为两次。直至决出前八强的队伍,之后展开八强排位之战。这一次,获得前三强的队伍和个人前五名的员工,有机会代表我们顶峰联合参加与其他公司之间的联赛。 最后,预祝各位在后面的比试中取得好成绩,现在我宣布,今年春季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方明的话音一落,为时十五天的春试正式拉开了帷幕,所有的飞手都将为自己的荣誉而战,究竟谁会胜出,这个结果恐怕是这次春试上最大的悬念。 此刻,顶峰联合大厦的VIP贵宾包房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体态微胖的中年人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墙上的屏幕,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从顶峰联合训练场传过来的实时画面。 顶峰联合副总经理刘培元走了进来,满脸笑容道:“呵呵,是什么风把王总你给吹来了,稀客呀稀客。”也口里说道欢迎的话,心中却在真打鼓,这个家伙又来挖角来了。 王朗立即站起身,同时也露出了笑容道:“哈哈,老刘,你们顶峰联合的春试我哪次不来,我还得感谢你才是呐。” 刘培元干咳了两声,笑道:“王总,真是客气了,如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便是。” 王朗紧紧盯着他,眨眼笑道:“既然如此,还希望你刘经理不要舍不得哟,我们可是有过约定的。” 刘培元顿时有些尴尬,道:“这个,咳,咳!” 这个王朗是顶峰联合的后台老板之一蓝翼之星的技术代表,蓝翼之星全称长安蓝翼之星实业有限公司,是近年来崛起的一只后起之秀,蓝翼之星实力雄厚,在整个无人机行业中是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跟其有着很深的军方背景有关。 王朗虽然只是蓝翼之星的一个技术代表,却有着莫大的能量。别说刘培元,就算是董事长万振国平日里也得对他礼敬三分,这次他事先连招呼都不打就突然造访,而且根本就不来他的办公室,径直就来到了VIP直播室里,显然顶峰联合今年的春试又一次吸引住了他,刘培元暗自想道。 249 春试9 - 占锋 - 河止西 其实蓝翼之星当初在投资顶峰联合的时候双方就达到了协议,他们对顶峰联合的投资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可以优先选择顶峰联合的各类优秀人才,每年顶峰联合春试中所涌现出的高手,不少人都进入了蓝翼之星的麾下部门工作,而蓝翼之星的各类产业提供的待遇也相当丰厚,不少飞手也乐意前往,王朗的职责只有一样,就是寻找到合适的人选并说服他们加入蓝翼之星,这有点类似娱乐界中星探的味道。 自从无人机技术得到突飞猛进的发展之后,无人机已广泛应用在许多领域,如警用、城市管理、农业、地质、气象、电力、抢险救百灾、视频拍摄、军事等行业,其用途极其广泛。 与有人驾驶飞机相比,无知人机往往更适合那些太“愚钝,肮脏或危险”的任务。无人机按应用领域,可分为军用与民用。军用方面,无人机分为侦察机,靶机,实施对地攻击,空中格斗等任务。民用方面,无人机+行业应用,用途更加广泛,目前在航拍、农业、植保、微型自拍、快递运输、灾难救援、观察野生动物、监控传染病、测绘、新闻报道、电力巡检版、救灾、影视拍摄、制造浪漫等等领域的应用,大大的拓展了无人机本身的用途,发达国家也在积极扩展行业应用与发展无人机技术。 基于对无人机市场的长期看好,蓝翼之星不断加大在这些领域内的投入,而王朗所在的长安蓝翼之星也在全国无人机界也一定的知名度,里面不乏各路高手,长安市各大无人机公司每天都会举办类似顶峰联合这样的对战,他们都要从中挖走不少的优秀飞手,正是由于有了源源不断的优秀人才的加入,形成了其在整个西北地区的无人机专业领域内一家独大的局面。 其实王朗本身不会操作无人机,但他却深得无人机这一行业的精髓,正如如今很多足球评论家,他们自己不会踢球,但他们却懂球,而且还了解得很深,王朗正是这样的人,他用一种商人的眼光看待无人机这一领域,体现了他精于计算统揽大局揣摩人心的能力。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把自己的事业发展到顶峰的最根本原因。 而比试现场这边,按照比试的规程,首先展开的团体赛,然后是个人赛。 其中,个人在团体赛的成绩将带入到个人赛中,具体则根据在团体赛中的表现,按照成绩的高低依次列为个人赛时各小组的种子选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高手之间提前碰面,以便其能养精蓄锐,把他最好的状态留在后面的比试中,这就使得有希望取得较好成绩的个人,在团体赛里就要认真对待,而其他未被列入种子选手的人员,则根据抽签依次进入到不同的小组里, 此时训练场已分割成了三块场地,可同时进行三场对战,根据事先确定好的赛程,提前进行了抽签,以决定在哪块场地对战,而准备对战的队伍已到达各自的场地集合完毕。 这三块场地已将原有的格局重新进行了布置,由于这些建筑都是板式结构,因此改装起来也很容易。 本次场地的布置不同于以往训练时,大家都比较熟悉的那种结构布局,因为将来遇到突发情况时,往往会发生在你并不熟悉的环境下进行,所以现在的场地布局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每个小组在开战前有机会可以到场地里感受一下。 由于是新场地,对于每个队的机会都一样,这就要求每个团队要迅速适应场地的变化,而能否适应环境变化所带来的影响,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支队伍的水平与实力。 李山他们的对战是安排在了后天,所以今天并没有什么事,也就可以趁机观摩一下其他人的对战。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家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可保留了的,都会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 观战区依次排列了许多大型投影,分别显示着每个场地每个队员的第一视角画面,三个对战场地不仅面积很大,而且离这里都比较远,所以不可能到现场去观看,因此公司安排了这些投影供大家观摩学习。 看了一下对阵表,一号场地由三组对阵第九组,二号场地由一组对阵第八组,三号场地由第二组对阵第十三组,李山不知道自己该看哪一个场地,其中三号场地有二组参加,这些人他们前些天还在一起进行过热身赛,多少也了解一些,其他队伍可就一概不知了。 李山在这几个投影前转来转去,一时不知该看哪个场地的。他看了看四周,见在二、三号场地投影前围观的人较多,自己不想跟他们去凑这个热闹,于是他来到了围观人数较少的一号场地投影前。 这场对战是由三组对阵九组,这两个组都不是种子队,而且队中也没有什么叫得响的人物,难怪没有吸引更多的人前来。 围观的人当中,大多数都是各组的探子们,他们在投影幕布前架设了大大小小的运动型摄像机,用来录制对战的画面,回去之后好交给有关人员进行研究。 一号场地坐落在一个山坡的丛林中,对战的剧本围绕着隐藏在丛林中的秘密基地展开,守方自然要守住这里,而攻方则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占领或摧毁此基地。 李山正在一个一个的投影观看时,“哇, 三组的人真是气派呀!”突然,场地中爆发出一声惊呼,引起其他的注意,李山急忙看向最右边的那个投影画面,它上面正介绍着三组队员的基本情况。 NO.1、ID: 柳桥无复水。 机型: 4W5A-3 NO.2、ID: 凉城未暖已幻灭 机型: HG36-2+ NO.3、ID: 独撑全场 机型: CA6150D-2+ NO.4、ID:. 风火神龙 机型: C6150C-2+ NO.5、ID: 锦毛貂 机型: WX67K-3 替补: NO.6、ID: 一字电剑 机型: CW6140B-2+ NO.7、ID: 如孩子般笑着 机型: JIMK460-2+ 其中-3则代表着其为三代机,-2+则为二代半,现在三组居然有两架三代机,其他人员全部则为二代半机,难怪众人会发出如此的惊呼声。 李山也不禁吃了一惊,听说去年春试中能够拿出三代机的队伍着实罕见,只有排在前八名的队伍中才有那么一两架,而今年三组一上来居然就出动了两架无人机,看来也是下了血本了,由此可见各组今年都加大了投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在本次春试中大放异彩。 随后,第九组参赛队员的名单也公布了出来,他们也派出了一架三代机,其他的也都是二代半机,由于有了前面三组的例子,九组的这种情况并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所以大家的反应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大了。 李山心中暗自琢磨,自己所在的五组目前也仅有张育强和覃家栋的两架三代机,其他的则为二代半机,这要是放在去年,肯定会无往而不利,原以为凭借着这样的实力能够轻易拿下对手,现在看来就有些悬了,就是不知道组里其他人还有没有暗藏的实力,平时大家都藏着掖着,轻易不肯亮出自己的底牌,即使是王组长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这些都是个人的隐私,也不好强求。 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是该展示自己实力的机会了,也许到了后天就知道答案了。 当然,无人机性能差距是现实,但对战的局面不是性能差距的简单推导,否则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的战争。良好的技战术能在相当程度上抵消硬件上的劣势,战场上也几乎不存在纯教科书式的单机对抗。 一场比试共分为上下两个半场,每场各打五局,半场比试结束,攻守双方角色互换角色,上下半场局数相加,胜场次多者为胜,如果出现了平局,则进行加赛,直到分出结果。 按照抽签,上半场, 三组无人机呈蓝色,为守方。而九组则为红色,为攻方。 双方飞手都不用亲临实战现场,而是都呆在选手区,用遥控器操控比试。他们或坐或站,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一个个头戴耳机,双手握着遥控器,神情专注,等待着对战的开始。有人活动着四肢,有些人闭目养神,还有些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 根据剧本的要求,红队作为攻方需要摧毁蓝方的秘密基地,因此,红方需要携带一种炸弹,去摧毁守方的秘密基地,在这之前首先要找到红方的秘密基地,并在半径为5米的范围内安装好炸弹,炸弹一经启动,如果能在30秒内成功爆炸,则红方胜。 作为守方的蓝队,如果能够成功地阻止对方安装炸弹,或在安装炸弹后成功给予拆除,则蓝方胜利。 当然,如果任何一方能够全歼对方,自然就获得了胜利。 随着倒记时的终止,双方对战开始。 红方五架无人机同时起动,从地面缓缓升了起来,现场瞬间轰鸣声大作,螺旋桨旋转掀起了一股风,将地上的一些枯叶杂草给带了起来。 250 春试10 - 占锋 - 河止西 其中一架无人机与其他的有所不同,其机身上携带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体,这架无人机应该是红方此次攻击中的爆破手,而携带的那个物体,自然就是所谓的炸弹了。 这架无人机是整个机队的重点保护目标,一旦被对方打掉,全队则无法完成放置炸弹了,如此一来会使全队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除非能够将对方全部干掉,但这又谈何容易。 当五架无人机升至离地面5米左右的高度时,开始排列起了队形,此时红方排列成了五机防御跟进队形,此队形适用于中距空战和侦察,搜索和警戒范围较大,灵活性强,便于相互策应和掩护。各机呈扇形,相互之间距离20米,高度差6米,观察角0~10度。这种队形属大间隔、大距离队形,发现目标后可迅速调整变换,及时转换目标。 红方完成列队后,直接向着前方扑去。 此时,红方距离地面仅5米高,飞行速度为每小时70公里,投影中播放着无人机所展示的视角,却见下面的树木、山石飞快地向后掠去,感觉就像是贴着树梢飞行,以这么快的速度飞行,稍有不慎,便会撞得粉身碎骨,李山不禁暗暗地替它们捏了一把汗。 这些无人机就不能飞得高一点吗?李山有些疑惑,但他马上就想到,现在已经进入了战区,蓝方不知道会埋伏在什么地方,也许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如果飞得高了,那样岂不是成了对方的活靶子了吗。 李山看得有些紧张,而那些处于对战中的飞手们的注意力也是高度集中,他们摆弄着遥控器,小心地避开一个双一个障碍物,显示了极高的操控能力。 李山来这里可不是随便看看的,他想象着如果自己是场中的选手,自问也可以勉强做得到,只是要费一些劲,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自己跟这些飞手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而这些飞手在顶峰联合里仅是一般的水平,那自己跟高手之间的差距不知道有多大,想到,李山心头不由得一阵烦躁。 这时,红方编队距离爆破点越来越近,而蓝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应该呀,红方一时有些疑虑,他们停止了前进,盘旋在了空中,四下里观察着。 却见苍青的山谷里,静悄悄的,山谷中还飘荡着一层薄雾,一阵微风拂过,雾气散去处,却赫然现出两架无人机的身影来。 尽管此时还有些雾气,但还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这两架无人机突然似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这里,谁都没有看清这两架无人机是如何出现的。 看到蓝队有些邪乎,红队不敢掉以轻心,现在对方只有两架无人机,应该还有另外的三架,只是还不知它们隐藏在什么地方,于是红队队长也派出了两架无人机前往迎敌。 李山看得清楚,这两无人机呈双机密集队形,此队形不是传统意义的密集队形,主要用于二对一、二对二的对抗。双机横向间隔10米以内,前后距离保持在15米,高度差6米。 空战过程一般经过目标搜索与识别、接敌、攻击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无人机除了用电子光学设备对目标进行识别外,通常还出动两架飞机对目标进行监视。其中一架飞机以最大速度从目标附近飞过,进行目视识别,并将目标信息传给另一架飞机,由另一架攻击。特殊情况下,双机要么直接攻击未被识别目标,要么接近目标目视观察,然后攻击。 接敌和攻击阶段在对战中是个统一的过程。 飞手在接敌的同时进行机动,占据有利位置。锁定目标后,无人机通常以大俯仰角进入射击区。满足必要条件后,实施攻击。 而蓝方那两架无人机见对方的两架无人机过来,却不接战,一转身飘然而去。 怎么回事?从赛前的名单上看,蓝方一共派出了两架三代机,按道理说对方的实力强于己方,应该主动出击才对,但此时对方如此的举动,让红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作为进攻方,红方可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于是红方依然采用的是防御跟进队形向前推进,只是这时速度却慢了下来。 李山通过投影,将红方的一举一动看得是十分真切,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团队作战,刚好可以通过观察别人的对战来验证自己所学的。 他看着这种队形,心中默念着团队进攻性作战要领: (1)在兵力上要处于数量优势,同时编成利于攻击的队形。 (2)对战中尽量攻击敌主机,并分割敌附机,使之丧失战斗力。 (3)主机要主动攻击敌机,附机要时刻观察敌主、附机行动,掩护主机行动。如条件具备,应主动攻击敌机,并及时报告主机。 (4)主机出现能量耗尽、负伤、机械设备故障等情况时,附机应主动承担空中指挥任务。 (5)退出战斗时,编队应向战区的己方一侧退出。剩余能量较多、位置有利的无人机,应积极掩护其它无人机先行退出战斗。 当红队编队翻过一个山坡,依然没有看到蓝方的动静。其实,蓝方的五架无人机都隐藏在不远处的树林后严阵以待,正等着他们呢。 李山在观战室通过投影能够看到对战双方所有人的视角,所以红蓝双方的排兵布阵被他看得清清楚楚。这让他不禁想到,此刻混在观看对阵的人群里那些双方的观战团,如果这时有人将对方的情况通报给自己一方的队友,那不是可以抢得先机吗?而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的,现在通信手段这么发达,实实施这一行为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能指望靠人的自觉来维护公平竞赛的环境,是很不现实的。这种行为形同作弊,虽说一旦被发现可能受到的处罚会是非常严厉的,但利益的驱动之下,难免不会有人铤而走险。 李山随即转念一想,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别人肯定也想到了,还是那话,你想到的,别人早就想到了,你想不到的,别人也一样想到了!顶峰联合十有八九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恐怕他们也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只是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会撞到枪口上。 前面还有不到两百米便到了爆破点了,红方五架无人机队形不变,悬停在了半空中,似乎部有观察着什么,此时太阳已完全升在了半空,原先仅存的一点薄雾已经荡然无存,整个山谷能见度非常好,一眼便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也听不到鸟鸣,只听到了螺旋桨发出的呼呼声,平静的表面暗藏着杀机。 红队一时有些不解,蓝队明明实力占优却又不愿意主动进攻,这是几个意思?红方怕其中使诈,命令红方突前的两架无人机高速穿过蓝方的防区,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红方两架无人机呈防御和支授队形,此队形主要用于战术进攻,通过双机相互对向和背向盘旋保持队形和逐步前进,各单机间插空布局,具有较大的战术空间。两点前后相守,左右交联,进攻点多,队形变换灵活。 而蓝方虽然在两队无人机性能上略占优势,但他们根据情报得知,红方新近从长安市另一家有名的俱乐部锦绣东方挖了一名飞手进来,此人进入顶峰联合之后,并未在公开场合露面,因此对于此人的实力一直是个迷。 而红队在这个关键时刻引进这样一位人物,显然不是没有目的的,他们很有可能就是针对此次春试而来,据说是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因此在对红方实力并未掌握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贸然出击,而且自己一方为守方,可以以逸待劳,具有一定的主动权,因此他们并不想跟对方直接摊牌,企图用战术来击败红方。 这时蓝方见红方机队分散,正合己意,于是立即派出己方两架无人机尾随跟踪,同时将他们与其他三机分割开来。 可当这两架蓝方的无人机追出去一段距离后,却发现红方那两架无人机失去了踪影。难道他们躲藏某个地方,准备暗算自己?想到这里,蓝方的两架无人机不敢降低速度,如果停下来,就会成为一个活靶子,如此一来己方就由主动变动了被动,这两架无人机的飞手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这时蓝方这两架已飞出一段距离了,都快要飞出对战区域的边缘了,想想觉得有些不对,该不是中了红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吧,正不知该如何进退之时,忽然耳机里传来了队长焦急的呼叫声:“2号、3号,我是1号,请速返回,我们正受到红方的攻击。” 这两人急忙调转机头返航,他们几乎将遥控器上的油门按钮都压到底了,螺旋桨瞬间发出一场怪叫,以极高的速度飞着,可为时已晚。 蓝方的三架无人机正遭到红方五架无人机的围攻,当两架蓝方无人机还未返回到本方基地,却发现驻守在基地的己方三架无人机已全部“阵亡”,这一过程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这两架蓝方的无人机再想要回去支援,却大势已去。 251 春试11 - 占锋 - 河止西 此时,红方仅损失了一架无人机,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四架无人机在等着蓝方剩下的这两无人机呢,这种情况下,即使是这两架无人机回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为对方在英雄榜上贡献积分,本着保存实力的目的,蓝方的这两架无人机主动放弃了这一局。 于是红方基本上是兵不血刃地赢下了开门红。 这一局,一开始蓝方企图利用地形上的优势迫使红方兵力分散,以便削弱对方阵形上的优势,然后再利用己方无人机性能上的优势,以便做到个个击破。 不曾想红方来了个将计就计,引诱蓝方的两架无人机脱离了防守阵地,并顾布疑阵,从而牵制住了蓝方的两架无人机,而自己的这两架无人机却采取大范围机动转移,兜了一个圈子反攻蓝方留守的三架无人机。 与此同时,红方与蓝方剩下的无人机直接展开了对攻,再加上回来增援的两架红方无人机的加入,使得蓝方不仅在数量上居于劣势,而且还是腹背受敌,在奋力拼掉对方一架无人机后,蓝方的三架无人机却全部阵亡,前后过程也不过仅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红方便迅速拿下了这一局。 此时双方的无人机各自返回本方基地,所有飞手抓紧时间对自己的无人机进行检查,看看有无损伤,各部件有无松动,也稍微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首局对战打的是无惊无险,让一旁的观战者看得不过瘾,双方均未打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精彩对战,毕竟大家都喜欢看那种紧张刺激的对战画面,双方加起来共有三架三代机,没有理由不表现得更加抢眼一些,大家都期盼下一场双方能够打出漂亮的技战术水平来。 第二局对战开始了。按照规则,新的一局中,所有的无人机生命值重新恢复为100。 蓝方这回不再采取稳守反击的打法,一开局,全队一起攻了上去。上一场丢得有些莫名其妙,令蓝队上下窝了一肚子火,他们觉得以这样的方式失利很是窝囊,己方明明占据性能上面的优势,却没有发挥出来,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因此第二局一上来便气势汹汹地直接扑了上来,企图跟对方来个速战速决。 可此时并没有发现红方的身影。 这回轮到蓝方疑惑了,但他们似乎想到了什么,莫不是他们绕到自己后方去了,想到这里,蓝方暗叫不好,一声令下,全队旋即后撤。 而这一切,却被躲在暗处的红方队长看看清清楚楚,心想蓝方果然上当。 这个红方队长很有些头脑,他猜想蓝方赛前肯定对自己无人机在性能上的优势充满了信心,故而就会对第一局的失利很不服气,料定第二局他们一上来就会直接找己方决战,因此他采取了避其锋芒的策略,先在树林中隐藏下来,伺机而动。 此时看到蓝方果然按照自己猜想的那样攻了上来,却并没有发现己方的身影,这时蓝方误认为红方已绕到他们的背后去了,因此急速后撤。 蓝方后退时阵型稍稍有些错乱,红方队长暗暗点了点头,觉得时机已到,便操纵着自己的三代机拔地而起。 其他无人机也迅速跟上,很快便在空中编成了防御和支援队形,一架突前,三架呈燕尾型居后,并沿低空飞行,爆破手则隐藏在四架型机后面,扮演影子杀手的角色,并可以对敌方的无人机进行突袭。 整个阵型毫无挑剔,对于团战,一直是红方长期以来的重点训练项目,因为他们深知,论单打独斗,自己一方从未有过进入过前五十名的队员,最好的名次也就是在第七十九位,因此,在顶峰联合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己方并不占什么优势。 另外,在无人机性能方面己方也不占什么优势,因此,红队只有另辟蹊径,他们决定将宝全部押在团战上面,希望能够利用自己的战术和熟练的配合,与其他小组的队伍一较长短,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对其他方面就此放弃,他们今年也配置了一架三代机,另外还从其他俱乐部里挖来了一名业余十二级的高手,就是希望能够在今年的团战当中,能够取得好成绩。 红队的这些队员由于长期在一块进行专门的训练,彼此之间配合起来相当默契,对于阵型的布置,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本能,只要队长的一个暗示,他们便能心领神会。 此时形成了蓝方后退,红方追击的局面。 随着双方的无人机不断地急靠近,红方队长神色轻松,随即将拇指放在了攻击按扭上,刚才他已经吩咐过了,第一个照面,不要手下留情,第一轮攻击一定要至少要打掉对方一架无人机。 片刻之后,双方无人机已经到达了可视距离,而且依然在不断接近中。 “按照我刚才说的,第一个照面不要手下留情,至少干掉给他们一架无人机!”红方队长说着。眉头微微皱起,摆出一副将要大开杀戒的姿态。 这时蓝方已发现了尾随在身后的红方,却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己方的机队正在后撤,如果贸然回身迎敌的话,却无法稳定住阵形,那样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一时之间,红方不免有些慌乱。 蓝方跟红方不同,他们信奉的对战理念就是用技术上的优势力压对手,我比你强,就是要用实力彻底打败你,套用武术上面的一名名言,那就是“一力降十会”,因此,对于团队配合并不是太讲究,也就是在春试前随便演练了一下阵形,但他们可能忘记了那句武术名言下面还有一句“以巧破千斤”,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这个情况就形成了追击与被追击的模式,被人从后面追击,历来是空战中的大忌,而蓝方一招不慎就给自己造成了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红方跟着蓝方屁股后面穷追猛打,就像练习时打靶一般,让红方队员简直不要太爽。红方发射出的红外线射束编织出了一张红网,要将蓝方的无人机完全罩住,而蓝方的无人机在这红网中拼命穿插,试图摆脱这张红网的覆盖。 顶峰联合无人机内部对战时,所有无人机上的攻击性武器全部为红外线发射器,因为顶峰联合到底是一种民间性质的组织,它们不可能明目张胆地使用那种在现实中具有杀伤力的武器,至于私底下有什么用途,那就不好说了。 在对战时,需要在双方的无人机上贴有一种带感应的电子贴片,这种贴片可接收到对方红外发射器射出的信号,并与终端相连,以便判断是否被击中,每击中一次都会被折算成一定的分值,在一局中将这些分值累加起来,如果达到或超过了事先设定的某一数值,通常设定为100,这个数值也叫生命值,一旦生命值降为0,那么终端就会判定该机被击落,与此同时,该无人机的遥控器的一些功能将会被屏蔽,只能执行简单的飞行任务,而无法继续实施攻击与通信等功能。 当然,一些重要的部位如电机、电池等,一旦被击中则生命值直接降为0。 由于红外线为不可见光,因此,在对战时每个无人机的摄像机上都会贴上一层可识别红外线光的贴膜,以便于在对战中能够发觉对方的攻击方向。 此时,在红方密集火力网的打击下,蓝方溃不成军,只有两架无人机拼命逃了出来,但也是伤痕累累,生命值所剩无几,他们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保住自己别被红方击落,因此,脱困之后迅速逃离,好在红方并不想赶尽杀绝,只想快点结束战斗,于是红方在蓝方的基地放置了炸弹,并成功地引爆后,从而稳稳地拿下了第二局, 这第二局,从一开始到结束,比第一局还要快,红方未被击落一架,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 目前上半场的比分为2:0,红方暂时领先。 整场对战共分为上下两个半场,只有中场时有十五分钟的休息调整时间,其他阶段则没有。 而蓝方在遭受连续打击之下,心态也有些不稳,可一局跟一局之间的中间间隔,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根本没有时间进行调整,有经验的队伍通过调整人员,以稳定住场上不利的局面,而临时更换场上队员,也是规则所允许的。 蓝方也深谙此道,于是一下子更换了两名队员,让两名首发队员先下场先休息休息,调整一下情绪,以便迎接后面更加残酷的比赛。 第三局很快开始了,此局,红方不再采取什么复杂的战术,而是全力出击。看得出来,红方十分老道,知道蓝方由于受到前两局的打击,士气有些低落,如果不趁此机会乘胜追击,那岂不是辜负了这么一个大好的局面。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252 春试12 - 占锋 - 河止西 在接下来的对战当中,其中第三局蓝方接连犯错,被红方全面压制,第四局,红方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偷袭得手,成功地引爆了炸弹,只是在第五局的对战当中,红方的爆破手一个不慎被蓝方击落,这就要求红方必须全歼对手,而剩下的蓝方也看透了这一点,他们不与红方接战,只是四下里隐藏起来,这让红方十分头疼,却也无可奈何,当规定的时间一到,蓝方的基地得已保全,总算是板回了一局。 至此上半场对战结束,红方以四比一的比分暂时领先。 此时,红方队员一个个兴高采烈,举起水杯相互庆祝,脸上洋溢不住内心的激动,这也难怪,这些飞手大都是很年轻,年龄最大的也只有三十来岁,取得如此大的领先优势,也就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并且有信心在下半场的对战当下一举拿下对手。 红方队长上半声现场指挥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对人心的把握可谓是老谋深算,谁又能想到这不过是一个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整块对战中他从容淡定,指挥有方,让围观的人看了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简单。 此刻他并没有跟那些队友一起庆贺,反而沉声告诫道:“各位,大家先不要庆祝,我们还有下半场还没打呢,毕竟蓝方实力不弱,我们决不可以掉以轻心,特别要小心他们下半场的反扑,大家快点好好准备一下。” 红方队长虽然年轻,但在团队中还是有一定威信的,所以大家听了,也就各自去准备了,只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与红方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蓝方队员的落寞,此时他们一个个靠在椅子上,显得无精打采,像是经过了一场高强度的运动一般,只觉得身心俱疲。 经过上半场的对战,他们的士气已被消磨殆尽了。他们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了怀疑,他们没有士气,没有信心。上半场的差距太大,下半场想要追回来,这似乎不太现实,认为下半场就像体育比赛里的垃圾时间,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只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 这时三组组长李耀武走到了选手区,按照规则,中场休息时他是可以到这里的,看到大家如此状态,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这却不能表露在脸上,现在是要鼓劲而不是浇冷水的时候,他看了一下表,尽量用一种和缓的腔调说:“我们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了,大家应该知道,打仗嘛,有胜就有败。遇到不利的局面,首先自己不要气馁。我们前边的一些挫折主要是士气的低落。你们如不奋发努力,坚定意志,我们将再无翻身之地。”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大家,见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于是接着道:“在这一年一度的春试中,你们多年的努力将在这战场上挥发,多年的愿望将临近实现,要相信自己能行!将你们这几年的成绩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难道你们就甘愿多年的辛勤付出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吗?” 这李耀武话虽简单,不过此时大家正需要此种鼓励,加之这李耀武如猛虎般霸气威猛的身形神情,立时感染了众人。 “诸位,”他说,“我认为,我们的信仰就是我们的力量。英勇的作战者从不怀疑能否取得胜利,他们是最终的胜利者。上半场,我们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我们大家没有退缩。我们所遇到的困难是暂时的,不是还有下半场吗,要相信自己,我们不是还有两架三代机吗,在技术上我们占据绝对优势,相信我们一定会在下半场扳回来的! 战斗,你可能会死;逃跑,至少能苟且偷生,年复一年,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愿不愿意用这么多苟活的日子去换一个机会,仅有的一个机会!那就是回到战场,告诉对手,他们也许能击落我们的战机,但是,他们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荣誉!” “向着胜利前进!”每一个飞手都是非常骄傲之人,此时他们的信心被李耀武重新点燃了。 “我们庄严宣誓,一定血战到底!” 古语说的好,哀兵必胜!多数人并没有发现场上的气氛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不要在战场上不要轻言放弃,也不要轻易言胜,因为战场上的局势每一分钟都可能会发生变化,机会永远留给那些永不放弃的人! 而此时红方遇到的正是有些红了眼的蓝方队员,而他们对此却毫无察觉。 下半场,双方角色对调,蓝方负责进攻,红方负责防守。 蓝方虽然面对着相当不利的局面,但他们并不急躁,一上来采取的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策略,虽然他们占据着技术上的优势,却并不急于立即跟对方展开决战。 而红方上半场赢得比较轻松,就认为下半场也一样会拿下对方。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战术变了,虽然,红方的队长很有谋略,也料到对方不会轻易服输,会遇到蓝方疯狂的反扑,在半场休息时,也提醒过队友,但他的队友面对如此大的优势,根本就没有听的进去,当遇到这种胶着的局面时,就难免有些浮躁。于是给了蓝方以可乘之机,他们抓住红方的一些破绽,接连胜了两局,蓝方队员一时士气大振。 难道蓝队“嗑了药”不成?红方队长一时不解,他发现情况有些不妙,连忙采取更换队员的方式,稳住己方的情绪,并巧施妙计,才渐渐地将局势给稳定住了。 此时,双方下半场的比分为3比1,蓝方暂时领先。 接下来的一局,也就是整场对战的第十局就显得极为关键了,如果蓝方胜,双方上下半场的总比分就会打成5比5,那么按照规则需要进入加时赛一决胜负。如果红方胜,总比分则为6比4,红方最终胜出。 一号场地打得如此惨烈,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而此时其他两块场地的对战都已经结束了,正在准备下一场的对战,而一号场地也接近到了尾声,于是许多人都转到这边来观看了。 倒记时,五、四、三、二、一,决战的时刻到了! 经过前几场的对战,红蓝双方都已掌握了对方的技战术特点,双方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于是这一局双方一上来便展开了短兵相接。 此时,红方的“一直在逞强”盯准了蓝方的四号机“风火神龙”,它在前几局的对战当中一共击落过自己两次,而自己却并没有击落过对方一次,因此“一直在逞强”就把对方给掂记上了。 对战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也许这就是最后一局了,“一直在逞强”绝不能放过这个复仇的机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风火神龙”却猛然现飞在最前面的“一直在逞强”,已经开启了引擎,单枪匹马,径直向自己这边扑杀过来。 “不自量力!”“风火神龙”冷哼一声,随即扣动红外线发射器按扭。 一道红线瞬间从“风火神龙”的无人机中弹出,并托着长长的虚影,划出一条诡异的红线,射向“一直在逞强”。 “一直在逞强”并不惊慌,他神态从容,而双手则快速操纵着飞驰着的无人机做着S机动。 却见红色光线贴着“一直在逞强”的机身而过,而“一直在逞强”在射过对方的攻击后,稍稍稳定了一下,并没有做太多的调整,如同一把利剑,直向“风火神龙”刺去,动作迅捷无比,不想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 与此同时,“一直在逞强”也发动了攻击,机身上也是一缕红线喷射而出。 沉静之中,杀意尽显! 而“风火神龙”却早已发现了对方的意图,自己一个横移,想要避开对方的这次进攻,可稍稍慢了一拍,一部分红线击在了它的机身上,“风火神龙”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命值,掉了二十五点血,心中不由得大怒,心想竟然打掉了劳资的血,你不想活了,一定要报要一击之仇! “风火神龙”提起精神,上前迎向“一直在逞强”,这时“一直在逞强”已高速冲了过来,动作飘忽不定,且迅捷异常,隐约间还可以看到无人机快移动所留下的残影。 看到这样一幕,原本被“一直在逞强”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风火神龙”,惊讶之情已经渐渐浮现在了脸上,这样迅捷的速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强行让心绪平静下来,“风火神龙”刚想准备拦截,却发现对方的无人机已经形同鬼魅一般,从他的无人机旁边一掠而过。 所有人盯着眼前的大屏幕,都有些呆住了,震惊以及不可思议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眼前的一幕实在太具有震撼性了。 在顶峰联合的VIP包厢之中,原本正在闲聊的人们,此时已经变得鸦雀无声,甚至刘培元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另一半就被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这两架无人机的对战,副总经理刘培元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在逞强”真的是顶峰联合的成员吗?怎么以前没有听说过此人,刘培元现在已经有些拿不准了。 253 春试13 - 占锋 - 河止西 而坐在刘培元对面的蓝翼之星技术代表王朗,此时也感觉到了无尽的惊讶,这个“一直在逞强”的家伙所体现出的水平,基本上可以跟专业级选手相媲美了,对于这名队员他现在是志在必得。 此时,双方的无人机已交互交错而过,再次调头时,同时悬停在了半空中,相互之间静静地望着对方。 两机的背后,远处是蓝蓝的天,近处是郁郁葱葱的山,谁能想到在此美景下,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角逐。 两机在空中通过机身上的摄像头相互对视着,观点区的人们通过两块不同的投影,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之间的影像。 观战的人们似乎能够感受到它们身上迸发出了一种战斗意志,就像两名将要决斗的武士一般,正聚集着力量,好给对方以致命一击,一刹那间,忽然觉得两架无人机像是具有某种生命体的生物一般,这种感觉简直不可思议。 率先动的是“风火神龙”,“一直在逞强”也不甘示弱加大油门向对方扑去。 两机在向对方冲过去的同时,也按下了攻击按钮,并且自身也在不住的左右来回摆动以避免受到对方红外线的攻击。 其实双方都有激光瞄准器,由于对方呈不规则的运动,所以很难真正的瞄准到对方,在这快速移动当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只是靠着镜头上的绿十字大致锁定对方, 观战区的人们看到双方的无人机,在对方射出的众多的红外线中穿梭,有几次都碰到那要命的红线了,这一回合双方都有损伤,但还不至于致命。 在双方即将交错的时候,却见“风火神龙”在空中做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折式扇形漂移后,瞬间咬住了“一直在逞强”的六点钟方位。 六点方位,对于任何战机,都是非常要命的位置,因为无论是战机的锁定还是武器,都是朝向前段的,往往被咬住六点,要么摆脱掉,要么只有被动挨打。 所以这一个照面,“风火神龙”取得了不小的优势。 所有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招目前在顶峰联合业余级别的员工中,会这个动作的并不多,而这平时吊儿郎当的“风火神龙”是什么时候练成的?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样?知道什么叫天才了吧,哈哈!”“风火神龙”仿佛感受到了其它人的惊愕,自我感觉良好道。 对于眼前的局面,观众都觉得两人可以分出胜败了,这时红蓝双方其他无人机的对战已接近尾声,除了他们这边对战的两架无人机外,双方还各剩下一架也在对决,但从目前的情况下,“风火神龙”和“一直在逞强”的水平较其他人高出一截,所以不论谁输谁赢,都将决定本局的最后胜利,也决定着整场对战胜利的最终归属。有些人都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算要离开了。 不过,下一刻,他们的神情却忽然一滞,接着嘴巴微微开启,露出了惊愕的目光。 只见空中“风火神龙”的无人机忽然毫无征兆的弹出三道红线,直接朝向“一直在逞强”射去。 “一直在逞强”好像背后有眼睛似的,一个S机动动作就甩开这轮攻击,但“风火神龙”在背后紧追不舍的局面并没有改变,“一直在逞强”并没有任何慌乱,他开始不断地加速,再加速,向前一推操纵杆,无人机急速向地面俯冲而去。 “这…,他想干什么?”所有人的表情再次变得惊讶起来,加速做俯冲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在超高速状态下,只要一留神,战机就会扎到地面上,成为一堆残骸。 这两架无人机都是货真价实的三代机,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堆起来的,要是摔坏了,那就意味着损失一大笔呀。 就在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甚至有人连眼睛都闭起来了,“一直在逞强”眉头微微一皱,猛地一拉操纵杆,机头瞬间转向,向空中腾起,一个完整的V字型俯冲被做了出来,而紧跟身后的“风火神龙”,也是早有所料,也是一个V字拉升,迅速将无人机给拉了起来。 这踏马的太疯狂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刚才他们得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在做V字型俯冲的时候,“一直在逞强”距离地面最近的时候只有5米。 这是一个怎样的数字?离地5米,在那样的高速下,只要“一直在逞强”再晚0.1秒拉操纵杆就有可能造成坠机,这样的反应能力,不得不让人惊叹。 顶峰联合VIP室里的几位看客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待两位飞手重新爬升起来之后,室内的刘培元和王朗都是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两人同时对视了一眼,忽然都笑了,还不待王朗开口,刘培元抢先道:“王总,你总能不给我们留一个吧?” “我没说都要呀。”王朗的这一回答让刘培元放下了心来,但随后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要是人家愿意来我们这里,那应该跟我没关系吧。”王朗笑迷迷地说道,这让刘培元有种抓狂的感觉,怎么看觉得他的这个笑像个得道多年的老狐狸。刘培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王郎却道:“接着看吧,还没有结果呢。” 看着“一直在逞强”钻入了树林之中,“风火神龙”眨巴眨巴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与“一直在逞强”对决,他总是有一种感觉,那家伙的实力深不见底,无论自己使出什么样的招数,“一直在逞强”似乎都要胜他一筹,那种感觉就如同在追逐自己的影子。 “这一次,我偏不信邪!”“风火神龙”调整了一下心态,驾驶战机也钻入了树林之中。 树林里树木虽然不是很密,但分布的极不规整,这大大限制了无人机的速度,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撞在树上,这一点对两机都是一样的,考验的是双方的操控能力。 对此“风火神龙”并没有在乎,钻入树林之中的他,并没有放慢多少速度,依然是飞速前进,并不断向前面的那架无人机射击,而“一直在逞强”则辗转腾挪,红外线基本上打不到他。 两人在树林之中如此穿行,看得观众是目瞪口呆,对于一般的飞手来说,在树林中能做出流畅的飞行就不错了,再看看这两位,压根就没把树林的种种障碍当回事儿,总是给人一种如履平地的感觉。 这让许多人联想到了一款叫“极品飞车”游戏,两者极其相似,此时此景却比这个游戏还过瘾。但那毕竟只是一种游戏,而眼前的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实场景。 很快二人就出了树林,此刻二人都清楚,这里很有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地方。 率先转出树林的是“一直在逞强”,他在预定高度上动力配平无人机,保持速度为每小时100公里水平飞行,这时立即关闭控制器电门,迅速拉杆到底,保持短时间使机头上仰到 110°,迎角为 90°,保持速度不变。机头开始下沉时,推杆至中立位置,稍稍向右打一下方向,以形成偏航操纵力矩,防止航向偏离。当无人机状态接近水平时,接通控制器电门,调整飞机状态,整个动作持续时间约为 3秒。整个动作就像眼睛蛇抬起上身准备攻击的动作一样。 眼镜蛇机动! 观战的们顿时发出一场惊呼!这个眼镜蛇机动在实战中具有很强的实战性,可以用以摆脱尾随的对手,所以一般的飞手都希望能够做出这个动作来。 虽然这个动作很实用,但并不是所有的无人机都能够做的到,首先它对无人机的操作提出了很高的要求,第一,要有很强的上仰操纵能力;第二,应克服迎角为 30°~60° 区间的不对称滚转和偏航力矩;第三,要有很强的下俯操纵能力。 从中可以看出这种操作对无人机本身性能的要求很高,并是完全是技术水平的问题,这就要求无人机的机械性能中足够好。一般情况下,只有三代机可以做出这个动作来,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李山也曾在训练中用他那架二代机做过类似的动作。 虽然他的那架无人机只算是二代机,但他把该机上的一些零件全都进行了真空处理,所以他这架无人机上的零件,在性能上绝对不次于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超过了三代机。 事后李山也做了一定的反思,觉得以二代机能够做出眼镜蛇机动,如果让外人知道会觉得不合常理,所以在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做过此动作。 此刻,尾随而至的“风火神龙”则没头没脑的刚冲出树林,结果就造成了“一直在逞强”的无人机正好处于“风火神龙”6点钟的位置。 “呀!”看到背后的无人机,“风火神龙”惊叹了一声,他深知情况的不妙,自己这回成了“一直在逞强”的靶子了。 局面一下子发生了逆转。 “你输了。”“一直在逞强”轻吟一声,随即扣动红外线发射按钮。 知道身后的对手一定会对自己实施攻击,“风火神龙”虽然有些惊慌,但手上的操作并没有因此而乱,一个大回转迅速避开了对方的第一次打击。 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一直在逞强”冷哼一声,推动油门杆迅速追上了上去。 “风火神龙”看到身后追来的对手,心中一横,既然你能做出眼镜蛇机动,难道我就不会吗? 于是,“风火神龙”手下动作不慢,断开控制器电门,推动拉杆,机头上仰,围观的人一看,马上就明白了,他这是也要来个眼镜蛇机动。 今天这场对战没白来,可以看到了如此多的精彩表演,可他们的感叹还没有结束,却突然发现整个屏了投影图像在各种不同的图像中快速地来回切换,这个画面正是“风火云龙”的视角,有经验的人一看马上就明白了,它这是炸机了! 果然,当最后的画面静止下来的时候,屏幕上一片黑色, 只闪动着几个冰冷的字:无法联系到相关设备! 眼镜蛇机动,这个动作要领并不是很复杂,一般的飞手只要稍稍训练,基本上都可以做的出来,但由于是在极限状态下实施这一动作,因此,对于无人机本身的机械性能有着非常高的要求,尽管“风火神龙”的这架无人机为三代机,平时他也成功地做出这要的动作,但由于在前面的对战中,他的无人机频繁使用,已使无人机的状态达到了极限,一些元件开始出现了隐患,而他最后又强行使出对无人机机械性能要示特别高的眼镜蛇机动,致使他的无人机不堪重负,在关键时候终于撂了挑子。 此时的“风火神龙”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屏幕,脸都快挤出苦水来了,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干掉对方了。只要自己的眼镜蛇机动能完好地做出来,完全可以跟对方一较长短,可现在….. 胜利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却又是那么的远! 而另一边红方的另一位队员也击落了对手,所以这一局以红方的胜利而结束,同时,也宣告着红方以总比分6比4的优势赢得了整场对战的胜利。 “风火神龙”似乎已经被抽空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队员见状都十分同情他,见他如此落魄的模样,都不忍打扰他。 这时三组组长李耀武上前跟团队的成员一一握手,尽管他也有些失望,但还是在感到十分欣慰,毕竟这帮队员已经尽力,尤其是最后时刻,要不是“风火神龙”关键时刻发生了炸机,他们完全有可能翻过盘来,他说道:“看见了吗,下半场我们差点就实现了大逆转,说明我们每人都没有放弃,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 你们用实力捍卫了自己的荣誉,你们完全可以昂着头离开!没什么大不了得,我们虽然这次失利了,但我们的精神与意志并没有被打跨,只要有这种不服输的劲头,相信我们来年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的。” 蓝方队员看着这位组长,眼神中透着坚毅。 蓝方也就是三组的队员,在离开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他们的对手——九组的队员,九组的队员原以为会看到失利后灰头土脸的三组队员,哪料到对方一个个高昂着头,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沮丧表情,眼神中写满了不服,三组尽管本场对战失利了,却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主动上前与九组队员握手。 九组一些有见识的队员认识到三组的这些队员精神意志尚在,而一只打不垮,拖不烂的队伍是一支十分可怕的队伍,假以时日谁说他们不是一头羽翼丰满的雄鹰呢? “风火神龙”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一脸的平静,与九组队员一一握手,当握到最后一个人时,却见此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不高,面容普通,目光却十分锐利。可以肯定自己跟他是第一次见面,却有一种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见他也盯着自己,微微一怔,便马上意识到这人是谁了。 254 春试14 - 占锋 - 河止西 用力跟对方握了握手道:“你好,我叫张扬。” “邢志强。”此人正是九组的那个“一直在逞强”。 “说实话,我有点冤。” “每个在战场上挂了的人,都觉得自己很冤,可有些人却永远没有说这句话的机会了。” 邢志强淡淡地说道。 “期望下次有机会再见到你。” 张扬发出了挑战。 “一样。”邢志强眉毛一挑,算是接受了挑战。 这场对战虽然结束了,但最后一局却起了小小的争执,那就是“风火神龙”最后时刻的炸机,也应该算是被击落了,击落它的这一成绩应该算不算在“一直在逞强”的头上。赞同者给出的理由是,虽然“一直在逞强”没有直接将其打下来,但正是因为他的缘故致使“风火神龙”动作失误,所以这一分应该算在“一直在逞强”的头上。 而反对者却认为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进攻方实施攻击时,迫使对方失误而坠机,应该界定为进攻者得分。而如果跟进攻方关系不大,完全由另一方自己操作失误造成了坠机,就要界定为“乌龙”事件了。他们还举出足球比赛中的例子,如果防守方队员本方未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不慎将足球打入自家的大门,而这一得分并不会算在进攻方的某一个队员身上,只能算是“乌龙球”,于是,这“风火神龙”的炸机被当作“乌龙”事件做出了最终判决,也就是他的这一分并不会算到其他人身上。 春试第一天的对战,除了三组对九组的这场对战,由于双方实力接近,双方都打得比较艰苦之外,其他的对战则是波澜不惊,赛前被人普通看好的强队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都纷纷轻松过关,有些对战的结果简直让人惨不忍睹,甚至出现了九比一这种悬殊的比分,要不是领先的队伍为了给落后者留一点情面,完全有可能给对方剃个光头,这让人觉得今年的最终结果还会延续了去年的格局。 类似这种一边倒的局面,让围观的人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他们都想看到强强之间的对决,正当人们都觉得是不是可以放弃这两天的对战,等过几天有强者之间的对战时再来的时候,结果第二天,赛场上却风云突变。 这场对战由去年获得第十一名的十三组,与名不见经传的二十七组之间展开,起初人们还认为,这可能又是一场屠杀。 然而就是这一局却出现了意外。一开局,双方的无人机直接捉对厮杀起来,十三组到底是得过去年第十一名的队伍,其实力相当强悍,将对方打得溃不成军,就在他们以为肯定会获得开门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基地遭到了对方的袭击,当他们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作为攻方的二十七组成功地引爆了炸弹,摧毁了对方的基地,从而逆转了这一局。 而作为守方的十三组却有些郁闷,明明看到对方的全部五架无人机在正面跟对方进行着对决,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处在己方的眼皮子底下,当时对方的五架无人机也都在现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安装炸弹,除非对方会分身术,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十三组于是就怀疑他们暗中另外派出了一架无人机参与此次对战,否则就根本就说不通,对方明显有了违规之嫌。 于是,十三组就向当值裁判提出了抗议,对战因此而暂停。 当值裁判也觉得十分蹊跷,他也怀疑这么明显的违规手段,要是追查的话,一定会被查出来,一旦事实查明,不用问,所处理的后果肯定是很严重的。二十七组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于是,就把二十七组的有关人员叫过来进行询问。 二十七组的组长叫向炳坤,他过来时却显然十分从容,并没有因为违规而显露出不安来,显然他已料到会产生如此疑问,因此便直接坦言已方确实派出六架无人机,还没等裁判再说什么时,向炳坤马上接着道:“我们是派出了六架无人机,但这都是由我们参战的五人操控的,也就是说我们中的队员可以同时操控两架无人机。”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一人能同时操控两架无人机, 虽然有时候一些人平时也能做到, 但用于实战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认为这种行为涉嫌违规,这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试想一下本来是一对一的比试,如果有方出动多架无人机,就会形成以多打少的围攻场面,根本体现不出飞手的竞技水平,这有失公平竞赛的原则。 而赞同者也不少,认为进行对战的目的,就是展示飞手的操控水平,而一个飞手能够同时操控两架无人机,不也正是体现出了飞手的水平吗。 双方针锋相对,各执己见,裁判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将问题上报给了仲裁组。 仲裁组都是由些专业级别所组成的飞手,他们虽然也是身经百战,但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经过协商后认为,将来在实战的时候,都以战胜对手为目的,你的对手可不会跟你讲什么规矩,只要有可能,别说是两架了,就是一个人操控上百架来对付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无人机之间的对抗打的就是实力,不管是操控水平,还是经济实力都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因此,仲裁组一致认为,一人操控多架无人机,并不存在违规的形为。 这是仲裁组的最后判决,十三组尽管有些不服,却也只能接受。他们原本认为自己的实力高出对手一筹,取胜应该不在话下。但现在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己方要同时面对对方六架无人机的挑战,在局部形成了以少打多的局面,尽管十三组在技术上略上优势,但由于对方在数量上占据了上风,所以将两厢一抵消,双方实力大体持平,后面的对战对于十三组来说就不好说了。 二十七组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就打得十分从容,而十三组以前演练的多是五对五,四对四,四对三等常规战法,由于事发突然,他们并没有什么应对敌方数量多于己方的经验,尽管己方还有一架三代机,而对方却全是二代机,仓促之间,也缺少应变的手段,结果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于是稀里糊涂地输掉了此战。 十三组输给了赛前认为完全可以拿下的软柿子,他们早已把这场对战计算在自己的账上了,然而结果让全队上下简直无法接受,却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小组赛采取的是单循环赛,他们后面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小组出线的命运已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其他队伍也从这场对战中得到了警醒,如果自己要是遇到这种对手,恐怕比十三组也强不到那儿去,除了二十七组之外,保不准还会冒出可以同时操控多架无人机的怪才来,毕竟大家都看到了这种方法所带来的好处。 于是,各组连夜制定了各种应对措施,以便在未来的对战中,一旦遇到这种对手好加以防范,并且各组都准备这次春试一结束,制定专门的计划,实施对可操控多架无人机的人员的培养,相信在以后的对战中,不会单单是一对一的较量了,未来的无人机对战,很有可能会出现漫天都是无人机这种场景。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之后,大家原以为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没想到下午的一场对战中又出现了新状况。 在下午的一场对战中,当时红蓝双方的比分打成了5比4,红方暂时领先,只要在最后一场对战中再胜一场,就可拿下整场胜利,而蓝方也到了不能再输的地步,面对这种背水一战的情况下,蓝方发挥奇佳,很快就打掉了对方四架无人机,而己方仅损失了一架,最终就形成了4对1的局面,红方此时要想再扳回来,其难度可想而知。蓝方觉得拿下这场胜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他们胜了这一局,那么总比分就将变成5比5,按照规则,还需要进行加赛,他们在心里都已经开始为加赛做准备了。 然后就在这时风云突变,正当蓝方围攻红方最后一架无人机,并将对方完全包围之时,突然现场传来了一声爆响,那些存活的无人机,无论是蓝方还是红方的无人机,都失去了联络信号,然后这些失控的无人机纷纷坠落。 蓝方队员一时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到了现场找到了自己摔坏的无人机,一个个心疼不已。忙查看自己无人机的受损情况,好在每架无人机在设计的时候,已考虑到了摔坏的情况,都进行了防摔设计,而且这些无人机当时所处的高度并不是太高,因此损失也不是太大。但有些故障却一时半会无法修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后面的对战。 但他们却感到不解,好好的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摔下来。 255 春试15 - 占锋 - 河止西 作为无人机的飞手,他们深知无人机在飞行中,最大的隐患就是控制信号容易受到干扰,如果有人有意向目标无人机发射大功率干扰信号,对无人机的控制信号进行压制,使无人机的信号处于混乱状态,就可以迫使无人机脱离操作者的控制,并因接收不到控制信号而自动跌落到地面。 难道有人实施了干扰?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其性质是极其恶劣的,如果要实施干扰肯定也是红方干的。于是他们便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红方队员。 而此时红方的队员正走了过来,全都是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想也难怪,他们只损失了1架无人机,而己方却是损失了4架。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个消息,令蓝方队员一个个怒火中烧,全都愤怒地看向这些红方队员。原来,剩下的那架红方无人机在最后时刻引爆了一枚磁通压缩发生器炸弹,最后时刻传来的那声爆响就是红方引爆了那枚炸弹所产生的。 磁通压缩发生器炸弹是电磁脉冲炸弹的一种,电磁脉冲炸弹被称为“电磁杀手”, 它是一种介于常规武器和核武器之间的新式非致命性炸弹。这种炸弹爆炸后产生的高强度电磁脉冲,覆盖面积大,频谱范围宽,几乎能够攻击其杀伤半径内所有带电子部件的武器系统。对于隐蔽在地下的电子系统,电磁脉冲炸弹也有办法。它产生的强电磁脉冲可以通过暴露在地面上的天线等设备产生感应电流,一直钻进地下,破坏地下设备的核心部分。 电磁脉冲炸弹同时可分成不同的等级,低强度的电磁脉冲将短暂干扰用电系统,强度较大的脉冲会破坏重要的电脑数据,而强度非常大的脉冲会彻底烧毁电气和电子设备。 红方这次所采用的就是一种低强度的电磁脉冲炸弹,仅对电线电信号进行了干扰,且辐射范围不大,仅使在这范围内的双方无人机均受到了干扰,从而失去了与用户端的联系,并最终坠落到了地面上。 现在的结果是双方仅存的无人机发生了坠落,按照规则应全都按“阵亡”论处。而这一局的结果就是双方打成了平局,按照规则,十局对战之后,以分数高者为胜,而第十局出现了平局,双方各不得分,之前双方打成了5比4,这也就是整场对战的最终比分。 在第十局开赛前的短暂间隙,红方根据双方目前的局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如果能胜,则无话可话,如果一旦局势陷入了被动,那就引爆那枚炸弹,大不了平分秋色,此前己方仅领先一局,这样一来就可以确保己方立于不败之地。如此看来红方可谓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计了。 想通了这一切后,蓝方恨得牙痒痒的,心中更是不服,纷纷指责红方不择手段,就连这种如此下作的手段也使了出来。 红方也不甘示弱,说你们打不过就打不过,不要找什么借口,无人机领域的对抗本身就是一种高科技的对战,只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使用各种方法并没有什么错,科学是不断进步的,固步自封是没有前途的,应用高科技的手段永远居于领先一步, 落后必然是要挨打的,你们蓝方还以为现在的战场还跟中世纪骑士那样一对一的决斗吗? 双方唇枪舌剑争论不论,而裁判认为红方采取的手段,并没有违反相关规则,认定本场对战结果有效,即红方胜。 通过这两天的观赛,李山算是开了眼界,原来无人机还可以这么玩,如果仅凭自己在家里瞎琢磨,有些东西你就是想都想不到,看来多交流还是有好处的。 现在既然连电磁脉冲炸弹都用上了,那自己上次研制出的闪光弹是不是也要中堂而皇之的用上了,那个电磁脉冲炸弹既然威力这么大,将会对无人机构成巨大的威胁,那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尝试一下呢? 另外,他对于这些飞手们在树林里高速穿越的能力深表佩服,如果要是凭自己的能力,恐怕早就撞坏不知多少架了,这让李山看到了自己距离高水平飞手之间的差距,而这些并不是靠刻苦训练就能练出来的,有些则是需要天赋的,李山自问自己可能就是练一辈子也无法达到人家的水平,对此,他只有望洋兴叹的份了。 既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么就需要借助其他方面的手段了,对于李山来说,这就是需要用通过采用技术手段加以弥补。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次自己无意中研制出来的闪光弹了。 那次他在对伏击自己的敌机应用了此闪光弹,原以为是鸡肋的这个东西居然产生了奇效,在敌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往往能够起到出人意料的效果,这让他对于这种闪光弹的使用有了一定的认识,觉得这东西用处还是蛮大的,因此,李山私底下也就多造了几枚,以备不时之需。 对于这次春试,本来李山是不太重视的,对于最终的成绩他也是不太在意,但考虑到今后还需要在顶峰联合混,所以不能表现的太差,可顶峰联合人才济济,要想凭借自己那上不了台面的丁点实力,根本没有办法打出什么满意的成绩来。通过这几场对战中看到的情形,自己完全有机会用到闪光弹,这可以说是自己目前能够拿得出手的一种手段了。 李山又对自己的家当进行了一番清点,他先看了看自己的武器库,其中最强大的武器当属那个激光攻击器,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那个子弹发射器,再下来就是那个弩箭发射器,这些武器各有各的用途,但都不能拿到台面上,也只能作罢。 现在他还有一些无人机的备件。一部分是他在顶峰联合维保部工作时,利用工作之便顺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是他从那晚缴获的那两架无人机上拆下来,其中一些有用的都被他用到了新组装的无人机上了,剩下的一部分当作备件使用,另一部分则被他给卖了,直接兑换成了现金。 从那两架无人机上拆下来的元件,他基本上都知道它们的用途,只有一个元件却始终没有搞清楚它是什么东西,就直放在一边也没怎么深入研究。这时他手里拿着这个元件,心想反正现在也是没什么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点什么来。 这个东西外壳呈黑色,只有火柴盒大小,分量很轻,按照以往的经验,就凭这一点,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但转念一想,它能够放置在三代机上,应该不会没有理由的。 那天缴获的这两架无人机配置大致相同,唯有这一只“黑匣子”是那两架无人机最大的不同。 这只“黑匣子”外观上并没有什么标签,只有一些看不出什么含义的数字,这上面有可用插口,李山看了看这插口的形状,认为一部分用来为它供电,另一部分用来传递数据。 李山把4号机取了出来,并拆开了它的外壳。 4号原本是他缴获的两架无人机当中的一架,他把那架无人机的集成电路板上进行了改装,并调换了原来上面的一些元件,同时对原有的一些部件进行了真空处理,因此目前的这架无人机内部核心体的体积比原先的更小,因而能够配置常用的商用无人机外壳,尽管这架无人机已经属于三代机了,但从其外观上看,仍然跟一般的商用无人机一样。 这架无人机上核心体的插头可以直接插进这个“黑匣子”上,另外,所使用的遥控器也是原来所使用的遥控器,李山并没有对遥控器进行过改动,所以并不用担心无法匹配的问题。 给无人机通上了电,“黑匣子”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证明这个黑匣子工作正常,李山打开了遥控器,调出了菜单,逐个搜寻,当点开RADAR这个菜单时,忽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像是雷达扫描一般的图形,在不断的旋转着,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山不太懂英文,借用字典查了一下这个单词,本意是雷达,这个东西难道是雷达,这怎么可能!在李山的印象里,雷达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来回旋转的天线,显然这个小黑匣子并没有这样的东西,而且,如果说是雷达,那它的发射功率应当相当的大,综合判断,这不应该是雷达。 那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有什么用呢? 看着这个动态的图形,真跟雷达扫描的形式一模一样。李山看到这个扫描过的图像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他对雷达的概念仅是通过电影见到过,只要在雷达的搜索范围内,如果有移动的目标,就会在雷达中有所显示。李山试着把2事号无人机飞了起来,结果听到了遥控器发出了嘀嘀的叫声。 再看一眼遥控器上的显示屏,果然出现了一个亮点,并不断地闪烁着。 这真的跟雷达一样呀!而且只要有移动的目标就可以立即被发现,那也就是说在一些视线无法看到的地方,比如在天黑的时候,也可以发现敌方的无人机了? 显然,这种答案是肯定的。 捡到宝了!李山一时大为兴奋。 256 春试16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认为它可能是某一种可感知障碍物的传感器,这种传感器包括许多种,包括超声波、红外、激光、雷达、视觉等。其中,超声波、红外、激光、雷达主要通过发射探测信号和接收障碍物的反射信号,可以得到障碍物形状及障碍物相对于传感器的距离等信息;而视觉传感器则是根据获取的障碍物的图像来计算“感知”障碍物的形状及障碍物相对于传感器的距离。 这个“黑匣子”应该不是普通的传感器,而这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探测器呢?为此,李山上网查了一下相关方面资料,经过反复对比,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合成孔径雷达,看来自己原先的猜测是不正确的。 合成孔径雷达(SAR)是一种高分辨率成像雷达,可以在能见度极低的气象条件下得到类似光学照相的高分辨雷达图像。合成孔径雷达的特点是分辨率高,能全天候工作,能有效地识别伪装和穿透掩盖物。所得到的高方位分辨力相当于一个大孔径天线所能提供的方位分辨力。合成孔径雷达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世界各国都建立了自己的合成孔径雷达发展计划,各种新型体制合成孔径雷达应运而生,在民用与军用领域发挥重要作用。 这种雷达又称为四维雷达,它跟普通的雷达不同,普通的雷达探测前方的物体,想要知道物体离自己有多远,光知道绝对距离是不够的,还需要对物体高度及运动速度进行分析,才可以进行准确的判断和实时的更新。 当然,这些也只是李山的一种推测,这东西具体是什么,自己也无从探知,不过,有了这个东西,那对自己来说真是太有用了。 既然它可以探测到周围的物体,假设如果有人偷偷想要靠近自己的话,那是不是也可以被它探测到?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够解释那天晚上自己一直跟踪那两无人机,却不知怎的被那两个家伙给察觉了,原来是因为有种探测器的存在,致使自己的跟踪计划失败。 而那两个家伙也十分狡猾,他们察觉到有人跟踪,佯装不知,并设下圈套等李山来钻,要不是李山反应机敏,并及时察觉了他们的意图,从而逃出了这帮家伙的包围。 事后,李山一直想不明白,自己跟踪这两架无人机可以说是做的非常小心,却还是被对方给发觉了,对此李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可算是终于明白了。 看这个传感器体积如此之小,恐怕探测距离也是非常有限吧,不过,那天自己距离那两架无人机至少有五十米远,还能被那两个家伙所察觉,从这点可以看出,它的探测距离至少在五十米以上,如果自己把它用在无人机上,再跟其他系统相匹配,不仅可以探测到周围的动静,也可以当作自动避障系统来用。 这个所谓的自动避障系统是将人工智能、视觉计算、雷达、监控装置和全球定位系统整合,让电脑可以在没有任何人类主动的操作下,自动安全地避开障碍物。 如今这个系统也仅仅起到辅助的功用,一多半的工作还是要用人手动操作来完成,这与高手手动操作下穿越障碍物的速度相比,还有不小的差距。 在无人机高速运行的状态下,要想实现自动避开障碍的功能,跟整个系统的灵敏度有关,取决于整个系统的综合能力,如雷达探测能力,运算能力,机械反应速度,随着科技水平的不断发展,那么超过人的控制能力那也是迟早的事,因为人的反应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尽管你的天赋再好,但终会有生理极限,当人的控制能力和反应能力到达某一高度后,若是想要再有所提高,哪怕是丁点的提高都是非常困难之极。 而科技水平的提高却是无止境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限于自身条件的限制,李山自认为恐怕再练也无法达到那些高手的境界,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要想超过那些高手,李山将宝押在将来对高科技的掌握上面了。 不过,那些都是将来的事,眼下李山在无人机上装上这个雷达探测器,对于避障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按照目前的情况,用这个避障器的时候,只要自己将速度适当放慢一些,那自己穿越树林应该不是太难,尽管比那些高手比起来,虽然速度上会慢一些,但安全性方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还是先把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说不定后面的对战当中需要自己跟其他人在树林中追逐,这样也最起码也能减少撞树的几率。 最终李山把这个雷达探测器,安装在了2号机上,遥控器则用上了4号机的,上面的驱动程度都是现成的,现在只需跟2号机进行简单的对码即可使用。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在即将开始的团战中,李山相信自己应该有所作为。 当春试进行到第三天的时候,李山所在的五组终于迎来了首场对战,他们的对手是乙十八组。 顶峰联合近年来随着业务不断扩展,整体规模也扩大的不少,人员数量也相应地增加了不少,随之而来的就是人员能力也是良莠不齐,各小组水平差距也比较大,对此,顶峰联合把各个小组分成了甲乙两类,甲类是最强的,次一些的就分成了乙类,所以李山他们组正规的叫法应该是甲五组,但人们对于像五组这种顶峰联合的老牌队伍,还是习惯性地把他们叫做五组,人们只要一说起五组,肯定指的是甲五组。 根据搜集到的情报,乙十八组是新成立的小组,不管是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团队配合方面,以及后勤保障等方面,跟甲类小组都有不小的差距,所以这些小组参赛的目的,大都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因此五组全队上下觉得拿下对手应该问题不大。 这次五组派出了三老加两新的阵容,李山也算是两新当中的一个,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李山他们这些新人由其他参加过前几届的老手给带一带,而被当作五组的秘密武器的外围人员覃家栋,自然被雪藏了起来,等待着后面遇到强队时再派他出战,好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李山跟着五组的其他人一起来到了顶峰联合训练场,他们今天的对战安排在二号场地,当他们来到了这里的时候,前面还有一场尚未打完,只好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候着。 李山来到这里发现,今天来的人比较多,就有些纳闷,难道今天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登场? 这种念头也就在心里一闪而过,李山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接即将开始的对战,目前他在顶峰联合英雄榜上的成绩依然是0:11, 这个成绩确实不太好看,好在今天逮到个了软柿子,他有很大把握实现0的突破。 此刻,他静静地坐在一边,微微闭上双眼,好使自己的状态调整至最佳。 正在这时,有一人经过李山的旁边时,无意中看了他一眼,脸上立即显出错愕的表情,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没有看错,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的表情。 见李山正闭眼假寐,于是此人悄悄地来到他的旁边,想着给李山来上一下子。 虽然处在闭目养神的状态,但李山的第六感却觉察到了有人正靠近自己,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对方正挥拳打向了自己。 对方直接击向了李山的肩头,这一拳看着挺重,李山并不争着闪避,等对方来拳击过来之后,肩头只微微一缩,马上卸去了对方大半的力道,这一切发生时,他始终端坐在那里,脸带微笑看着对方。 “你小子怎么混到这里来了?”对方的话语里明显带着惊喜,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山的死党——董志刚。 李山知道董志刚一直为加入顶峰联合在努力着,期间付出了辛勤的汗水,尽管付出了许多,然而却始终是一名外围组织的成员。而李山却凭借着老顾给的那张名片,堂而皇之地加入进了顶峰联合,并且还混了一个组长助理的头衔。 对此,李山一直没有告诉董志刚,主要还是他到底还是年轻人,颇有些玩闹的心性,为的是某一天在顶峰联合无意中让董志刚看到自己时,好给他一个惊喜,这时看到董志刚正如自己想像般露出吃惊的表情时,李山就有一种阴谋得逞后的那种快感。 见董志刚身穿印有顶峰联合LOGO的黄色马夹,手里正拿着一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电器,好像要送到什么地方去,李山看到这个家伙的一身装扮,知道他是在这里充当着工作人员角色。当下,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拿捏出一幅高高在上的表情,吩咐道:“服务员,去给我端杯水去。” 董志刚听了作势要打李山,李山笑着指了指周围:“小心人家投诉你服务态度不好哟。” 257 春试17 - 占锋 - 河止西 气得董志刚无可奈何,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一个工作人员居然敢殴打一名服务对象,虽然知道这是开玩笑,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总归影响不好,于是董志刚恨恨道:“你小子等着,一会儿找你算账。” 李山看着董志刚无奈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董志刚转了回来,他给李山使了一个眼色,李山会意,跟王组长说了一声,两人便来到了一个偏僻处,董志刚这才问道:“好小子,以前叫你加入进来,你死活不来,现在是怎么回事?” “你看看你,说话没大没小的,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呢,组长助理!知道什么是组长助理不,那可是领导,你小子以后见了上级领导,说话要放规矩点。”李山不无得意地说道。 “屁的领导,你小子我还知道了,快说,怎么混进来了的吧?”董志刚才不理那个茬呢,老实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混进来的,本人可是堂堂正正进来的。你就羡慕着去吧。”李山难得有跟朋友这么放肆的说话机会。 “说实话,顶峰联合确实不太好进,你现在也是飞手吗?”董志刚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山,李山这时身穿对战专用的红色马夹,这样一看就可以看出他是今天的参赛选手。 “当然,哥们一会就要打比赛了,身上的这幅担子重啊。”李山拿捏出一幅高手的做派,故作平静地说道,然而这幅表情却表现得不太到位,在董志刚的眼里却是这货在装比。 “跟你说正经话呢,是不是当了飞手就不把人放眼里了?”董志刚这是有些生气了,他为了加入顶峰联合,可以说费了不少的劲,可一直也没有如愿,今天突然发现原本对无人机几乎是个白丁的李山,现在不仅加入了进入,而且还是什么组长助理,这让他简直难以接受,急切之间就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李山一直跟他兜着圈子,不免有些急眼。 觉得玩笑开的差不多了,李山这才一本正经起来,就把他怎么加入顶峰联合的大概过程给他说了一遍,当然,他把最初想要混入顶峰联合那段给略去了,却说成是他在门口一直守着,最终见到了庞总,并把老顾的名片递上,结果庞总一看到这个名片,就吩咐手下人给李山安排了一个职位,所以这才加入了顶峰联合,直言事前也没想到这个老顾的名片这么管用。 一说到老顾,李山脸上马上就想到了那个看着一本正经模样的老顾,却是一一幅奸商的嘴脸,也不知道他跟这个庞总是怎么认识的,两人的背景身份差那么多,没想到庞总居然很买他的账,这令李山一直不解。 见李山陷入了沉思,却把董志刚羡慕的不得了,说李山你小子真是有服气,那天在顶峰联合举办的活动结束后,他为了加入顶峰联合跑去参加什么测试,却没想到老顾这位真正的大神就在自己身边,自己算是拜错神了。 这时王组长喊李山,说是轮到他们上场了,董志刚说他现在还有工作,一会抽空过去给他加油,两人正准备告别的时候,却迎面看到一群人走了过来,李山不认识他们,也没怎么在意。但这样人当中有一人看到了李山,像是想起了什么, 跟他的同伴们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些人一听,都看向了李山,相互之间就议论了起来,这些人声音比较大,而且还是毫无顾忌,而李山他们还没有走远,这些人之间的说话声就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别的什么都没听清, 但“十一郎”几个字却清晰地传入了李山耳中,间或之中还夹杂着一两声讥笑。 “就这水平,还敢在顶峰混,脸皮可是够厚的。”对于前面的那些话,李山还装作没听见的话,那么这一句话这么大声,明显就是故意说过他听的了,这明显就有挑衅了。 董志刚一开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那伙人,见那伙人站在那里并没有走,目光一齐看了过来,见董志刚回头,其中一个家伙大声道:“看什么看,四眼鸡。” 董志刚身材不高,戴着一幅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弱书生,听到对方在骂自己,脸上一阵愕然,心想自己跟这帮人不认识呀,怎么这伙人一上来嘴里就不干不净的,心中就有些诧异。 正在疑惑间,忽然看到李山已转回身迎向了那伙人,而那伙人不仅人多势众,而且个个身材魁梧,他要是过去跟那帮家伙起了冲突,保不准会吃亏的。 董志刚就紧走几步想要拉住李山,却没拉住,却从李山的脸上看不出愤怒的表情,依旧是那幅淡淡的表情。 那帮人见李山胆敢一个人面对他们这一群人,也是颇感诧异,自己这伙人在顶峰联合里也是颇有些名气,这家伙胆敢挑战自己这伙人,怕是吃错药了,活得不耐烦了吧? 刚才十分出言不逊的那个家伙,板寸头,个头虽然不高,身材却十分结实强壮,只拿眼睛翻着走过来的李山,虽然见此人的脸上没有那种愤怒的样子,但不知怎的,却忽然感觉到此人身上流露出一种凛冽的杀气,板寸头心里没来由的一颤,虽然他竭力装出一幅不在乎的样子,摄于这种杀气,他颤声道:“你想怎样?” 这时,王组长跑了过来拉住了李山,让他不要跟这伙人置气,低声道:“他们这是故意想激怒你,好扰乱你的心神,不要上他们的当。” 这时,赛场的保卫人员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也及时赶了过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王组长笑笑说道:“没什么,都是一场误会,已经没事了,李山,咱们走。” 说完拉着李山就走。 李山冷冷地看了那伙人一眼,也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自己犯不着跟这帮人一般见识。 保卫人员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见能够和平解决这样最好,于是也就没有加以追究。 “来呀,怎么这就走了,别走呀,我还想看我怎么揍我呢。”见李山转身走了,那个板寸头觉得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怂,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冲着李山的背影挑衅道。 李山跟董志刚在通向选手区的路上分手,老董一会还有工作要忙呢,说他忙完了,一定会给李山去加油。 今天来的人比前两天明显多了许多,李山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也懒得去管,一会自己对战时的情形就会在投影上显现出来,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并没有太大的奢求,只希望正常发挥即可。 王组长看了看那些正焦急等待的人群,他倒是知道一些情况,小声道:“今天有一个名叫王俊生的新人出战,他是顶峰联合最近突然冒出来的新锐人物,加入顶峰不到一年的工夫便一下子从业余十级跃升到了业余级十二,从而实现了三级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实现这么大的跃升,真是天才中的天才,虽然不能说后无来者 ,至少也是前无古人,是顶峰联合目前最有希望进入专业级的人物,顶峰联合上下都非常看好此人。 在其还在业余十级的时候,曾经一人单挑三名十一级的经历,当时就轰动了整个顶峰联合,从而吸引了大批的粉丝,由于今天他是第一次出战,于是大量粉丝们前来捧场,所以今天来的人显得特别多。” 李山平时在顶峰联合比较低调,与其他人并无太多的交流,所以对这一切并不太了解。 听了王组长的介绍,李山觉得这个王俊生听起来有些耳熟,随即想到此人是不就是跟自己一起加入顶峰联合的那个王俊生吗?此人个性鲜明,而且相当自信,给自己的印象十分深刻,如果是此人的话,自己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此时,见大门口处一阵混乱,李山猜想是王俊生应该到了,过了一会,就见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年轻人在一大帮粉丝簇拥下走了过来,果然是他! 这时有人打起了横幅,上面写着:傲剑飞云,我武惟扬。而一边的粉丝也是有节奏地喊着:“傲剑飞云王俊生,顶峰联合我最强!” 李山有些瞠目结舌,没想到在顶峰联合里还有这种操作,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此人正是当初跟自己一起进入顶峰联合的那个人,李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当王俊生一行人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李山仅跟他有一面之绿,原本没指望此人会认得自己,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李山,只微微点了一下头,李山心想此人竟然还认得自己,当时自己跟他并没说过几句话。 此时,自己这边的对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裁判已开始对选手的身份和其设备进行检查,在检查完之后,李山来到了选手区,这里除了参赛选手外,其他人员一律不入内,如有违反直接判定他所在的这个组为负。 那边王俊生也进了选手区,于是跟着他的那些粉丝就转到了观战厅,并围在了王俊生所在的投影前,他们不仅打出了横幅,还整齐地呼喊着口号,这让原本在此的那些观战人员纷纷侧目,而这些粉丝却旁若无人,依然故我。 258 春试18 - 占锋 - 河止西 老郭此时刚好坐在这些粉丝旁观战,见那些粉丝有些吵闹,微微有些皱眉,他不想跟这些人在一起,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于是,便到了一个比较远的投影前坐下,这里人并没有几个人,他在这里坐定,抬眼看了一眼投影,这时投影上正显示着对战双方的人员情况。 由于这场由顶峰联合的老牌强队五组对名不见经传的乙十八组,多数人认为这会是一边倒的对战,因此并没有引起人们太大的兴趣,要不是那些探子们以及相关小组成员们的存在,恐怕这场对战根本就没人来看。 所以当老郭看到对阵的双方是谁时,也对这场对战不太看好,正当他准备离开这里,想另外找一个感兴趣的对战场地时,无意中看到的一个名字顿时让他来了兴趣。 这个名字叫“会呼吸的鱼”,让他猛然想起有一次来到顶峰联合训练场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场对战,其中有就这个“会呼吸的鱼”,倒不是这个人有多厉害,恰恰相反,这个“会呼吸的鱼”身为组长助理,却创下了顶峰联合最差的一个记录,当时自己还跟老金针对这个人打起了赌,最终自己赢得了赌注。此人后来还被冠以“十一郎”的绰号,一时成为顶峰联合最大的笑话,所以对此人印象深刻。 以他这样的水平居然还被派出来参加团战,还不够丢人现眼的,这个五组的组织者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并且在团战中的号码定为了五号,一般情况下,一个队的五号是全队中的排头兵,是除了队长之外最关键的一个人物,这个五组怎么说也是一个老牌强队,他们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难道这个“会呼吸的鱼”在这期间有了很大的进步也未可知。 现在距离上次对战,并没有过去多久,而如果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大的进步,足以说明这个人绝对是个天才,老郭又查了一下英雄榜上的排名,没错,“会呼吸的鱼”的战绩依然是0:11,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那为什么五组要把这个家伙放进团队中呢,老郭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想了,等一会看看他的对战情况不就知道答案了吗。想到这里,老郭找到了“会呼吸的鱼”的视角投影前坐了下来,然后静等这场对战的开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来电号码,是老金的,他不由得笑了笑,接起了电话,就听到对方大声道:“喂,老郭,怎么今天没见你人?” “我在大厅里,你在什么地方?” 老郭笑道。 “我也在大厅里,怎么没看到你?”对方问道。 “我现在在二号场地投影前,你在哪里?” “你怎么跑那去了,我在一号场地投影前,这里今天有我们的大明星出战,怎么你不想看吗?” “那里人太多,我嫌烦,这边有一件比较有趣的事,你难道不想看看呢?” 老郭故意给对方吊起了胃口。 “今天除了那位大明星外并没有什么高手,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老金有些不太相信地说道。 “‘会呼吸的鱼’你还有印象吗?” 老郭说道。 “会呼吸的鱼?” 老金开始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人,对于这个人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却没有什么印象了。 “十一郎,你总不会忘记吧?” 老郭见老金有些茫然的样子,于是开口提示道。 “是他呀。” 老金一听不禁哑然失笑,就说这个“会呼吸的鱼”怎么这么耳熟,当时就因为这个曾跟老郭还打过赌,只是当时自己输给他了,当说到有此人参赛时,他也不禁来了兴趣,再加上这边确实有些吵闹,于是便道:“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当来到了二号场地投影前,这里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老郭,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投影上的名单,也有些难以理解:“这怎么可能,以他这样的水平,竟然会派他参加团队,五组这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也有此疑问,不如我们看个究竟如何?” 老郭笑着说道。 老金点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上次打赌你可是赢了,怎么样,我的那块电池都装到你那架宝贝上了吧?”语气中酸气十足,一想到上次打赌,他把一块高能电池输给了这位老郭,心中一直心痛不已。 老郭听了这话,只是微笑不语。 “这次咱们再赌一把如何?”看来这个老金赌心还挺大。 “再赌一把?你这次又想怎么样?”老郭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 “看把你吓得,反正你上次都赢了,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咱这次不玩那么大的,反正现在你我也没什么事,随便玩玩吧。”老金看了一眼老郭,见他有些紧张,于是笑笑说道。 “谁怕了,你说怎么赌吧?” 老郭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这样就赌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开胡。” 老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出了对赌的内容。 “好呀,具体怎么操作呢?” “我赌他会在0:13的时候才会开胡。” 老金又想一会儿,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那我赌0:13以下!”如果李山打成0:13,将会再次刷新顶峰联合的最差战绩,显然这两人并不看好李山。 “如果刚好0:13那也算我赢,毕竟能够打到这个成绩的概率很低。” “没问题,咱们这次赌一万块钱怎么样? “不就一万块钱吗,小意思啦。” 老金也毫不在乎地说道。 “两位老哥,算我一个怎么样?”这时旁边一个弱弱的声音问道。 两人扭头看, 发现这人是在这里拍摄视频的探子, 他不像其他人能够到处乱转,他的任务就是负责为组织拍摄视频,几天下来觉得十分无趣,刚好他坐在这两人身边,也听到了他们谈话,反正也没什么事,不会自己也加进来,也好为自己增添点乐子。 两人互看了一眼,觉得再加入一个人也没什么,于是便点头同意,旁边其他的几个探子见状也要求加入。” 这两人一见心想反正加一个人也是加,加两个人也是加,多加几个人也无妨。 这两人借来了纸笔,给每个参与者都开了单据,赌注统一为一万元一注,一赔一,多投不限。 令这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消息一传开,马上就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这些人也顿时来了兴趣,于是就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结果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投一注的,也有人投两注、三注的,最后两个人收集到的赌注达到了三百万之巨。 这下玩大了! 两人顿感压力山大,他们两人家里并不是太富裕,肯定有一人会输的,虽然这两三百万对于他们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两人不由得相视一阵苦笑,只是现在赌局已经形成了,这会也是骑虎难下,损失点钱不要紧,面子不能丢啊,硬着头皮只能强撑下去了。 此时,李山已进入到了选手区,发现包括工作人员在内的不少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不由伸手摸了摸脸,莫非自己脸上长花了? 想想觉得有些不可能,也不理会这些人,静静地坐在一起,耳边却传来了张育强的声音:“大家记住,这是我们五组的第一场对战,一般来说,首战都比较难打,大家不要麻痹大意,今天我们执行二号方案,强攻对方的中路,将对方的阵形直接劈开,让他们顾此失彼,然后个个击破。 李山、宋阳你们今天负责掩护,李山,你在最前面实施突击,宋阳,你在后面策应,小马、冯栋你们负责主攻,小马你负责断后,冯栋你负责左翼,我来居中。大家还有什么疑问?” 过了一会,见大家都没有说道,于是接着道:“相信大家都清楚了,大家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对手只不过就是一个二流的队伍,只要把我们平时的训练水平打出来,战胜对方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开战的时间马上就要到,这种情况下是应该鼓劲的时候,因此,他一反前一阵子低调的风格,竭力给队员们打气。 随着对战时间的临近,李山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过快,原来有些平静的心情却变得紧张起来。 不应该呀,原本以为经过多次历练,自己现在的心理素质应该是钢钢的,不就是一场普通的对战么,即使失利了又不会损失掉什么,应该不会紧张才对,哪料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绪还是出现了波动。 尽管他不想承认,却难以掩饰住他对此战的在意程度,毕竟能否实现零的突破,从而摆脱掉自己在英雄榜上的尴尬成绩,就在今天了,也许战绩会更糟,一切答案即将揭晓。 人的紧张情绪都是不可避免的,在压力面前能够做到心如止水,那是你所面对的压力还不至于影响到你最在意的东西。 可一旦牵扯到你切身的利益,再好的心理素质都有出现一丝丝波动。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在巨大的压力面前能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做出正确的选择,从而在心境上实现了突破。 259 春试19 - 占锋 - 河止西 今天在二号场地对战的剧本,是要保护一行车队安全到达指定地点。 攻方的目标自然是要摧毁整个车队,而守方则要保护车队的安全。 上半场,五组为红方,负责攻击车队,而乙十八组为蓝方,任务是要守卫车队安全到达。 当倒记时一结束,红方的五架无人机便离地而起,随即在空中摆出了中路突击攻击阵形。 此阵形攻击编队位于掩护编队后面,攻击编队低空飞行,位于掩护编队前18~20米,间隔15~20米,观察瞄准系统置于光学瞄准状态。掩护编队在中空飞行,观察瞄准系统处于工作状态。在起飞后或在投入战斗前,均保持这种队形。 李山跟宋阳所组成的掩护编队做好了攻击准备,在进入对方攻击区域后,向左飞行做修正转弯,这样好吸引对方跟踪己方编队,以便为攻击编队隐蔽攻击创造条件。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掩护编队的到来率先被蓝方察觉,蓝方的乙十八组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识,以他们目前的实力与老牌的甲五组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根本没有战胜对方的可能,所以他们就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也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的目的也很明确,能拼掉一个算一个,只希望在场面上不要输得过于难看就行。 当他们看到红方的先头部队到来之后,明知道对方后面还有援军,这时也顾不得许多了,集中火力全力对付红方的这两架先头部队,全然不顾他们的位置完全暴露的这一情况。 从屏幕中可以看到蓝方组成了密集的火力网,而红方的两架无人机在对方强大的火网中来回穿梭,在观战大厅观看的众人也都是经验十分丰富之人,他们知道红方的这两架无人机是充当炮灰的角色,在蓝方这种火力网下逃生的机会几乎是不可能的,而蓝方采取不顾一切,全力攻击的这种一锤子买卖的打法,也让围观的人们直摇头。 事实正如这些观战的人们所料,当李山看到前方密集的火力网时,唯有全力躲闪,根本无暇反击。由于他是头机,所遭受的打击最大,在蓝方打击的集中打击下,一上来生命值就只剩下23点血了,李山拼命做着机动动作,力图摆脱对方的火力控制范围,然而,不知怎么的,蓝方拿出了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气势,似乎将全部火力都瞅准了他打,结果,李山的无人机不一会便被对方击落。 而同为掩护编队的宋阳,情况却要好得多,趁着李山被蓝方的火力完全吸引之时,他在摆脱了对方的打击之后,成功地突入了对方阵地,一阵猛冲猛打,虽然最后也以阵亡告终,但也拼掉了对方的一架,而对方被打掉的这一架居然还是他们的队长,这样一来,宋阳就出色地完成了自己这场对战中的掩护任务。 这一个照面,蓝方虽然也损失了一架无人机,却打掉了红方两架,占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宜,这让蓝方一时间信心大增,现在的局面是4对3,蓝方占据了数量上的优势。 看到己方局面占优,蓝方临时顶替上来的队长,也是一个楞头青,当下也不管不顾,竟直接下令向红方发动全面进攻。 在观战大厅里的人看到蓝方如此举动纷纷摇头不已,按理说蓝方作为守方,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应该采取稳守反击为主的策略,更何况他们还是一支新兵,对战经验缺乏,这种以已之短,攻敌之长的举动就显得有些不太明智,到底还是太年轻! 然而出乎这些人意料的是,由于红方也是如此想法,根本没想到蓝方会突然冲了过来,一时间手忙脚乱之下,纷纷各自为战,由于是以少打多,而且这场对战,张育强上的是一架二代半机,他那架三代机被雪藏了起来,因此在整体实力上并不占什么优势,这样一来,红方很快就陷入了被动,在局部往往又是以少打多,结果被蓝方各个击破,一会儿便全军覆没。 甲五组丢掉了首局,这一结果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但他们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认为这纯属意外,以甲五组的实力,翻盘也只是迟早的事,所以大家并不太放在心中,五组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事情并未像大家想的那么简单,第二局,红方改变了策略,让宋阳与马惠中突前,冯栋和队长张育强居中,李山则负责断后。 总结第一局的经验,张育张认为对方采取的是一种无厘头的打法,这让已方很不适应,从第一局可以看出,对方个人技术战术水平并不强,他坚持认为对方只是运气好一点而已,如果真要拉开架式打,肯定会战胜这帮乌合之众的。因此在第二局中,他依然没有动用三代机的打算,想凭借着已方娴熟的战术配合一举击败蓝方。 此前宋阳只不过一名替补,今天的第一场对战中,由于对方是实力较弱的乙十八组,本着锻炼新人的目的,就让他去打头阵,结果在首局中的表现可圈可点,此局中被委以重任。 蓝方在赢下首局后,一时之间信心大增,第二局一上来便摆出了对攻的阵式,这本对红方十分有利,但说巧不巧,李山本排在队伍的最后方,却率先被击中。蓝方本来集中火力攻击红方的先头部队,但他们射术不精,没有打到前面的几架无人机,却无意中击中了最后面的李山,而且是最要命的那种,按照所击中的部位正是无人机的电池,于是李山的生命值瞬间清零率先“阵亡”。 这可真是倒霉透顶了。第一局中,他作为排头兵,自然是为了吸引住敌方的火力,本身就是充分炮灰的角色,“阵亡”也是意料中的事。 在第二局中,张育强为了保护李山,特意将他放在了不易被敌方攻击的队伍的最后方,可李山的运气实在不好,对方没有把先头部队的两架无人机怎么样,却无意中把李山给干掉了,无人机在对战中由于速度很快,能够被击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李山这两局中,简直可以说是运气差到了极点。 而随着李山的退场,红方再次陷入了以少打多的局面,场面上显得极其被动,双方纠缠在一起贴身肉搏进行混战,毫无章法可讲,这对乙十八组来说是求之不得的,而对于五组来却没有发挥出自己的长处,尽管也是奋力拼掉了对方的几架,却再次以全军覆没结束了这一局。 0:2! 领先的居然是乙十八组,观战大厅里一片哗然,如果第一局说是五组由于大意而失利,那么第二局,则完全是双方直接面对面硬刚,乙十八组并未落入下风,虽然胜得有些惨烈,但能够在老牌劲旅甲五组身上一下子拿到2分,足以说明乙十八组的实力不容小觑。 而乙十八组所采用的战术极其简单,基本上也不用什么阵形,这种无厘头的打法,有种类似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味,而且,作为顶峰联合新组建的小组,乙十组本身就没有什么压力,所谓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恐怕指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吧。 另外,尽管嘴上说着要重视对方,但在实际中,五组上下多多少少存在着轻敌的思想,五组队长张育强在这方面表现的十分明显,他一直坚持不肯动用三代机,就是抱着我不用三代机也可以打败你的自信。 再加上李山两次过早的出局,虽然也存在一定的偶然性,但在客观上却使红方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虽然现在说五组要输这一结论还为时尚早,但在蓝方士气高涨,而红方接连受挫的情况,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难保不会出现奇迹。 有点意思了! 从心理上来说,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大都同情弱者,他们最希望看到的是以弱胜强的局面,如果能够将老牌强队甲五组给掀翻,是观战大厅里许多人所乐意看到的,于是这场原本并不引人注目的对战,立时吸引住了好多人的目光,第二场地的对战投影前,马上成了除第一场地外,人员聚集最多的地方。 更让大家感到有意思的是,“会呼吸的鱼”再次刷新了顶峰联合最差战绩,观战大厅人声鼎沸,都在大声地议论着。 这里面最关注此场对战的老郭与老金,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目前“会呼吸的鱼”在英雄榜上的战绩为0:13,按事先的约定,自然是老金赢了,他笑迷迷的看着老郭,拿捏出一幅同情的口吻道:“这个‘会呼吸的鱼’也确实背了点,尤其是第二局,居然一下子就被人直接给干掉了,要不然,咱俩之间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呢。”这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这货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次自己能够赢得大约两百万,足以弥补上次打赌输给他的损失了,这就叫三十年河江,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260 春试20 - 占锋 - 河止西 另一边的老郭却是愁容满面,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还这笔赌账。他除了在顶峰联合工作外,另外还在外面开了一家小公司,按理说收入也还算可以,这一二百万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但现在他那家公司却出了一些状况,面临着一场诉讼官司,所有财务都被冻结,现如今要拿出这笔费用,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这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但他现在心里想着,就是东挪西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笔钱给清了,至于赖账的想法,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与此同时,五组选手区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开局打成这种情况是他们每个人赛前没有想到的,还好,对手是一只新成立的小组,不论是在实力还是在经验上都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他们坚信在后面的对战中还有机会扳回来。这如果换成是甲字类的队伍,那五组今天可就难说了,不过,要想反败为胜,还得要加把劲。 由于半场对战中并没有休息调整的时间,所以队长张育强也只是简单的强调了一下注意事项,另外他在人员安排上也做出了一些调整,那就是把李山给换下去了,另外,他也不再有所保留,准备在接下来的第三局对战中,把自己的那架三代机给派出场。 对于被替换下场,李山虽然早有预料,可当他真的被替换下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也感到十分无奈。原指望今天能够开胡,却没想到自己运气实在不好,不仅没有干掉对方的一架无人机,而自己却在每局当中早早地被人家所击落,不仅使全队陷入被动当中,而且他也清楚自己又一次刷新了英雄榜上的最差战绩,可以想象到观战大厅里那帮观众的表情,看来自己在顶峰联合的名头恐怕更响亮了,这让他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而马惠中看向自己的眼神,毫不掩饰那幸灾乐祸的成份,这个家伙估计在为他的阴谋得逞而沾沾自喜,其他队友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显得十分冷漠。 唉,看来自己是拖了全队的后腿了,在李山的感叹中,第三局对战开始了。 由于这一局事关重大,红方绝不容再有所闪失了,如果一下子落后三局,那最终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因此,全队上下从思想开始高度重视起对手来,从战术上,他们通过采用调换人员,以及将一直雪藏的三代机也派上了场等一些措施,在第三局中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并成功地扳回了一局。于是,观战大厅里的人一齐发出了果然如此的感叹,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看着吧,五组的这一变阵马上就改变了局势,认为他们赢下蓝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然后,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红方面对是已经打疯了的乙十八组。 乙十八组成立不过三年,其中他们仅参加过一次春试,那还是前年的事了,当时输得还很惨。而在去年的时候,他们甚至还凑不齐五个合适的人选而作罢,今年刚好有个新近加盟的队员,这才勉强凑够了五名队员,他们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参加这次春试,没想到一开局,竟然打了老牌强队甲五组一个2比0,这让全队上下觉得所谓的老牌强队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在第三局中,红方在动用了一架三代机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是在最后时刻才被对方所击败,可这更增添了他们的信心,认为对方不过是仰仗着设备上的优势才取得了胜利,若论单打独斗的实力,自己未必会输给对方,关于这一点他们跟五组队长张育强持有相同的观点,都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迷之自信,认为自己的技战术水平要比对手强。 在接下来的对战中,双方打得十分胶着,红方也在竭力进行着反扑,企图重新夺回场上的主动权,然而,在面对打出了自信的蓝方时,却一时难以形成有效攻防体系,始终让对方压自己一头,就这样,在双方你来我往的争夺当中结束了上半场,比分暂时为3:2,蓝方暂时领先。 这时,场上进入到了半场休息时间,双方的队长都进入了选手区,各自对本方进行战术上的指导。 红方上半场打成了这样,也的确出乎了王海的意料,有道是旁观者清,他全程观看了上半场的对战,对于五组目前存在的问题也是十分清楚,他不认为己方在战术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说问题吗,其中轻敌是一个主要方面,另外在落后时,稍显有些急躁,再加上运气似乎并不在自己一边,几方面的因素加在一起,造成了己方在上半场十分被动的局面。 王海认为,下半场会更加艰苦,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只已经打疯了的队伍,而己方一定要做好打硬仗的思想准备,但他认为甲五组是一支优秀的团队,有着技艺高超的队员,有着强大的后勤保障,历经多次大战的考验,相信他们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并赢得最终的胜利。 尽管已经做好了迎接困难的准备,但红方没想到局面比想象的还要艰难,下半场一开局就先丢了一局,现在场上比分变成了4:2,蓝方扩大了领先优势。 甲五组难道要输?这让观战的人们全都来了兴趣,如果开局之初,人们普遍认为此战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从而对这场对战并不感兴趣,那么现在由于蓝方的出色表现让这群人感到有些惊艳,一时群情激昂。这倒不是说他们对五组有什么成见,主要是因为人们大都有一种同情弱者的情怀,假如一旦有弱队战胜强队这样的冷门出现,也是他们最乐于见到的。 观战大厅里的人,观战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其他场地的人也大都转移了过来,就连一号场地当中,除王俊生的那些死忠之外,许多观众也都跑了过来。大厅里的人几乎一边倒的为蓝队加油鼓劲,蓝方每击落红方一架无人机,大厅里便会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尽管选手区的那些队员们听不到,也从中可以看出人们是多么渴望能够爆出一个冷门。而蓝方的表现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尽管红方在奋力反扑,却始终让蓝方压着一头。 这场对战也终于迎来最后决战的时刻,这时场上的比分为5:4,蓝方领先。接下来马上就要进入第十局的较量,如果要是蓝方赢了这一局,那么总比分将打成6:4,从而以蓝方的获胜而告终,如果红方胜,那么比分将变成为5:5,双方打平。按照规则需要进行加赛。 显然蓝方并不愿意后一种情况的出现,他们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力争在这一局一举拿下对手,免得夜长梦多,毕竟五组能够获得这么大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双方都在调兵遣将准备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这最后的决战。 五组现在的处境极其不利,如果这场对中输的了话,就必须在后面的两场对战全部获胜,才有从小组出线的可能,这两个对手当中一个还是甲类组的,从这两支队伍前两天所体现出的水平来看,他们的实力都比这个乙十八组要强,以五组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对那两个对手都难有绝对取胜的把握,如果在后面的对战中如果再输一场,那么五组铁定从小组淘汰出局,而即使五组在后面两场对战中全部获胜,也没有百分之百把握能够从小组出线。 这次春试小组赛采取的是单循环制,小组中共有四个队,每个小组积分最高的前两名出线,在后面的对战当中,不排除小组中其他三个队联合起来作局,从而以小分挤掉五组的可能性,所以如果五组输掉了本场对战,那么小组出线的主动权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在这短短的局中间隙,宋阳悄悄对张育强道:“现在是不是应该把我们最后的底牌给亮出来了?” 张育强想了一下,便摇了摇头。他这时也有些紧张,但他认识到,自己的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因为他是全队的队长,谁乱他都不能乱,要知道对战打到这个份上,打得不再是技战术水平了,主要拼的是意志,拼的是心态,即使把覃家栋派上场也是于事无补。 而五组的秘密武器——覃家栋,他到现在为止一直作壁上观,作为五组的一份子,面对五组目前所面临的严峻形势,他也是急得不得了,似乎比场上的人还紧张,一直向身边的王海请战,王海一直双手抱臂,神情淡定地坐在观战大厅内的椅子,面色从容地对覃家栋道:“不用那么着急,现在还轮不你,一切听张队长的安排。” 其实作为五组的组长,王海十分清楚己方所面临的处境,这次春试的结果直接跟后面顶峰联合的扶持力度挂钩,如果你的名次越靠前,就越说明你们的能力越强,自然在政策上就会给予大力的支持,从而形成了一种强者恒强的局面,这也是顶峰联合大加鼓励的,目的就是让各小组都有一种紧迫感,时刻都要保持一种进取的心,如果你不努力,那么后来者就有可能赶上甚至超过你,所以各小组赛前都在拚命备战,力争在春试能够打出一个好成绩来。 261 春试21 - 占锋 - 河止西 所以,假如五组不能保持去年前十名的名次,甚至不能从小组出线,那么对于五组来说,所遭受的损失将会是巨大的。 现在五组正面临着十分严峻的考验,王组长内心其实比覃家栋还要焦急,恨不能亲自冲上去,如果这时有人跟他握一下手,就会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但他的这种心情却不能表露出来,还要竭力装出一幅镇定的表情,他不能把一些不良的情绪带给队员们,他甚至比场上的那些队员还要累。 “小马你怎么回事?这两局我发现你的发挥有些失常。”张育强这时看着马惠中道。 “别提了,一架无人机的电机突然问题了,转速跟其他的明显不同步,飞起来之后只在原地打转。”马惠中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今天的战绩还算可以,至少打掉了对方6架次,只是最后两局明显发挥有些失常,主要是因为他的无人机出现了故障,因而限制了其水平的发挥。 “你不是还有备用机吗?” “我现在用的就是备用机,起飞后速度一直跟不上,耗电量也比平时大许多,而且能够听到内部有杂音,这机子原先就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一直也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前几局我都没敢用,现在迫不得已才把它派了出来。”马惠中说道。 “是这样呀,你赶紧让李山给你处理一下,快去!”张育强大声道。 马惠中心里一阵犹豫,心想自己跟李山不对付,刚才还嘲笑他呢,他这会能给自己修理才怪呢,但张育强一直盯着自己,于是也就勉强向李山走去,心想如果他不给我修,将来出了什么问题就跟我无关了。 听明白了马惠中的来意,李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把无人机给接了过来,他现在也不用上场了,组里安排他做后勤保障工作,全力帮助其他队员处理无人机在对战时所出现的问题。规则规定,对战中如果无人机出现了问题,是允许修理的,一个队伍的后勤保障能力也是一支队伍能力的体现。 李山处理起这些故障,判断问题准,修理速度快,使得五组始终能够保持着一种稳定的状态,并在不利的局势下能够紧紧咬住对手。 马惠中的这架无人机长期以来一直存有隐患,其中的一只原本好好的电机,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突然停转的现象,他为此修理了许多次,刚开始还以为是电机的问题,也更换过好几个了,可问题依旧没有得到彻底解决,今天对战开始的时候,这架无人机运行还算正常,但到了后面,由于使用频繁,这个电机的问题终于再次暴露了出来。 李山将这架无人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用电动螺丝刀拆下了无人机外壳上的螺丝,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电子元件跟线缆,接通电源仔细听了听,又取出一只书本大小上面还带有显示屏的设备,从这个设备上引出两根在电路板上来回比划着。看到李山眉头紧锁,马惠中暗想这货是在装比,我这架无人机找了许多有名的修理师进行过维修,都没有办法搞定,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搞定那才怪了呢。 却见李山关上无人机的电源,并用一把螺丝刀在一只黑色的元件上轻轻地按压了按,然后迅速将无人机的外壳给装上了。 这是修好了?马惠中才不会相信李山这么捣鼓了几下子就能修好,恐怕是这小子见故障无法排除而放弃了吧。心中这样想着,却见李山拿起了另一架无人机,只见他接通了电源,先是听了听,然后关闭了电源,直接在无人机上用力拍了拍。 “你这是干什么?”马惠中认为李山是在糊弄自己,第一架修理时就显得十分草率,而第二架则直接使用上的暴力,平时他对这些无人机像宝贝一样看待,轻易不敢让它们磕了碰了,这时见李山用力拍打自己的无人机,认为他这是在有意报复自己,心头一阵火起,急忙抢过了自己的无人机。 “好了。”李山只冷冷地说了两个字,就不再理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另一无人机,头也不抬地修了起来。 “你!”马惠中本想找李山理论一番,但这时第十局的对战就要开始了,他恨恨地点点头,心想等对战结束后,再找你算账。 李山用力拍打的那架无人机,是马惠中目前唯一可派得上场的,他一直担心这架无人机可能遭了李山的毒手,因此心中越发痛恨起李山来,他接通了无人机的电源,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遥控器,却见无人机缓缓地飞了起来,原先卡滞的现象不复存在了。 嗯,好像真的修好了,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马惠中这才放下心来,目前这一架只是他的备用机,李山只是用手拍了拍就修好了,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如此看来,自己的另外一架无人机是不是也修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把那架主机拿了起来,接通电源后,无人机缓缓地飞了起来且运行平稳,原来出故障的那个电机已经恢复正常了,马惠中开始逐渐加大油门,不断拨弄着摇杆,让无人机前后左右上下来回转了几圈,只感觉操控起来灵活自如,此时,他方才知道,原先的问题竟然都解决了! 这架无人机是他的主机,平时用的最顺手了,由于之前电机一直存在问题,所以就没怎么用。现在他感觉到主机上的这个故障是真的解决了。前几次他也找人修理过,当时看似解决了,可没过几天,问题又再次出现,如此反反复复,也一直没有找到问题的真正原因。而这次试飞的感觉明显不一样,他敢断定,这次是真的彻底修好了。 看来人家真是不计前嫌,在关键时刻肯帮自己修好了无人机。这让马惠中内心感到一阵的惭愧,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他马惠中是什么人,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其实他是高估李山了,他并没有马惠中想象的那样心胸宽广,作为一个修理师,修好每一架无人机不仅是他的职责,而且还有着一种成就感使然。 正是由于有了李山这位技术不凡的修理师的存在,使五组在最后几局的对战中一直保持着稳定的发挥,这对于整场对战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最后几局中,所发挥的作用也是越来越明显了。 而乙十八组队员的无人机由于经过持续不断的高强度运行,他们的无人机多多少少地出现了一些故障,由于无法得到强有力的保障支持,虽然目前还能勉强上阵,但已是强弩之末,这也是他们急于在最后一局中拿下对手的一个主要原因。 双方目前打到最后这个阶段,都在咬牙坚持,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得住。 蓝方认为,经过前几场高强度的对抗,红方无人机的消耗不会比他们少多少,然而他们惊奇地发现红方的无人机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状态依然稳定,于是他们高度怀疑红方有着一个技术高超的后勤保障团队在给他们坐镇,否则如何能够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红方队长张育强经验十分丰富,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弱点,因此,制定出一种稳扎稳打的策略,自己不与对方正面交锋,尽量最大可能消耗对方,力图用己方无人机性能上的优势来拖垮蓝方,这种打法让围观的人觉得不过瘾,而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却是此时最明智的选择。 在第十局一开始,蓝方就想寻找红方的主力进行决战,而红方却不接这茬,他们也不排什么阵形了,各自为战,跟蓝方玩起了捉迷藏,往往是打一下就跑,把那伟人的游击战方针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样一来,急于求成的蓝方不免急躁了起来,结果被红方抓住一个破绽所击败。 这时双方打成了5: 5, 按照规则需要加赛直到快出胜负。 此时,虽然乙十八组队员斗志尚在,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胜利的天平已不在他们这边了。 类似5对5的这种团战,不仅仅比的是个人单兵作战能力,更讲究的耐力与持久性,同时也是综合整个能力的比拼,其中包括团队配合,战术意识,后勤支援等各个方面。 从与五组对战的表现来看,乙十八组的队员单兵作战能力都不弱,战斗意志也算比较顽强,在前面的表现也是充分体现了出来。但仗打到这个时候,他们的弱点也是越来明显了,他们几乎每人的主机故障频现,多数已无法上阵,仅靠备用机在勉强支撑,如果说第十局的时候,他们还能凑出五架机,那么到了加赛时,他们已无法凑齐五架较为完好的机子来了。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故障较轻一点的也派上了场,而其它4架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问题,却也只能这样“带病”上阵了,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兵强马壮的甲五组。 262 挑衅 - 占锋 - 河止西 乙十八组这些人一直没有搞清楚的是,同样都打了十局了,怎么甲五组的无人机像是没怎么受到影响似的,这也是红方能够最后阶段把比分扳平的关键因素。 难道是他们无人机性能比自己这边强吗,这不太可能!大家的无人机所采用的零部件,都是在国内这个平台上采购的,谁比谁也强不到哪儿去,因此在零部件上的差距并不大。而排除了零部件上的问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对方有一个十分强大的修理团队,这个团队应该不止一个人的样子,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理好那么多的无人机,如此一来,似乎什么都能解释的通了。 这就是差距呀!乙十八组上下也只能慨叹一声。 加赛中,面对缺兵少将的对手,甲五组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即使是有着如此大的优势,他们也是丝毫不敢怠慢,全力以赴去迎战对手,他们也从今天的这场对战当中学到了不少东西,你不要轻视你遇到的任何一个对手!这是五组队员得到的最大收获,今天的这场对战足以让这些队员们铭记在心。 结果红方毫无意外地取得了加赛的胜利,从而以总比分6:5的成绩赢得了本场对战的最终胜利。 对战一结束,双方都显得十分平静,五组上下并没有因为取得了胜利而兴高采烈,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内心中觉得有些庆幸,要不是在最后关头给扳了回来,今天就有可能栽在这里了。 而乙十八组也没有因为失利而显得沮丧,他们最多的则是一种遗憾,在这场对战中能够把老牌强队甲五组逼到这种程度,也是虽败犹荣。 乙十八组在最后阶段输给了甲五组,他们认为并不是自己实力不济,而是输在了后勤保障方面,毕竟团战比的就是综合实力,到底还是甲字类小组,底蕴就是不一样,这让他们看到了自己跟老牌强队之间的差距,更看到了希望,自己大可以昂着头离开了。 双方队员离开场地的时候,在出口处遇到了,相互握手致意,红方能够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服,毕竟他们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李山走在队伍的最后,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而五组的其他队员都明白本方能够在这场对战中获胜的根本原因是什么,这时全都主动过来跟他握手。正因为有了李山这样一位高水平修理师的存在,才是他们在此战中最终获胜的关键。经过此役,李山也赢得了其他队友们的尊重。 马惠中看到李山犹豫了一下,便走过来跟他握了握手,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今后如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李山笑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他用力握了握手。 回去的路上,一行人要通过观战大厅,此时,大厅里围观的人还没有完全散去。有些人还没有从刚才那场激烈的对战中回过味来,他们觉得有些可惜,为乙十八组没能爆出冷门而感到遗憾,同时,又觉得以他们今天所体现出的技战术水平,如果在综合实力方面在得以加强,将来难免不会成为一支劲旅,因此从现在起就要对他们引起足够的重视,这些人原本名不见经传,许多人留下来为的是能够记住他们的面孔。 王组长领着五组的其他成员迎上前来,跟参加团战的队友一一握手,尽管这些参加团战的队员因为没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而有些不太满意,过程也是十分艰险,但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另外一些跟五组相识的人也都走上前来,对五组今天取得的胜利表示祝贺。 当看到走到队伍最后面的李山时,王组长专门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董志刚也夹杂在人群中,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一阶段,他为了能够挤进顶峰联合想尽了办法,却是几过其门而不入,这令他十分苦闷。今天却无意中发现李山这小子居然加入了顶峰联合,好像在里面还有一定地位的样子,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这小子加入了顶峰联合竟然也不对自己说一声,虽然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抱着让自己大吃一惊的想法,里面玩笑的成份居多,可这仍令他有些不舒服。 他也在观战大厅里关注着李山的一举一动,自认为对这个家伙还是比较了解的,跟他接触了这么久,一直也没见他谈论过有关这方面的事,原以为李山在这方面是个白丁,通过李山的视角看到,其操控起无人机来已经有些火候了,他不太相信李山有这么深的城府,能够一直瞒着自己。两人从小一直玩到大,对他的性格还是相当了解的。如果排除了这种情况,那就说明他是最近一阶段才介入无人机这一领域的,自己跟他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可这段时间并不太长,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这种程度,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因为今天有李山出战,所以他专门请了一会假跑到这里来观战,却发现这个家伙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一点,不禁为他的感到惋惜。董志刚也留意了一下英雄榜,却发现李山的战绩为0:13,尽管他只是一个外围组织的成员,但对于顶峰联合里的事还是比较清楚的,这个战绩的确不尽如人意,甚至还创下了顶峰联合的最差战绩,这让老董替李山捏了一把汗。 本想安慰一下这位发小,却看到李山的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多少沮丧的实情,心想这个家伙心还蛮大的。 董志刚上前跟李山握了握手,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怪异的腔调:“咱们顶峰联合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什么货色都能进来,莫不是真把咱们这里当成废物收容所了。” “就是的,看他那种没脸没皮的样子,还真不知羞耻为何物。” 由于刚才在这里临时开了赌局的缘故,已让李山的名头比起顶峰联合的当红小生王俊生也不遑多让。 此时,经过相互介绍,大厅里的人们也终于把那个“会呼吸的鱼”跟本人也对上号了。 大家都知道这些话影射的目标是谁,于是,李山一下子便成为了大厅中的焦点人物了。 李山听到这话觉得有些诧异,见说话的那几个家伙正看着自己,瞬间便明白他们的矛头指向的是自己,这几个家伙他也认得,就是先前进入观战大厅时,半路遇到的向自己挑衅的那帮家伙。 其中为首的这个板寸头叫万国良,他仗着在顶峰联合有些背景,为人十分骄横,他们所在的甲一组是顶峰联合公认的最强队伍,多次夺得过春试的第一名,之前在门口本想要奚落李山,却被对方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回过头来一琢磨,万国良觉得自己当时的样子有些丢份,自己这么多人居然还怕了他了,越想越觉得窝囊,于是,回过头来开始找寻李山,准备借机寻事。 “看什么看,像你这样的窝囊废我见得多了,怎么?想咬我是不是,来呀。”由于有这么多的人在身边,万国良也是胆气很壮,直接向李山发出了挑战。 一时间,整个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一下子看了过来,李山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家伙,表面上不动声色,手却伸向了自己背后的包里,他在包里摸到了一架无人机,并顺手打开了无人机上的开关,然后猛然朝着万国良头上摔了过去。 万国良虽然一直盯着李山,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一愣神的工夫,那架无人机已飞到了眼前,无人机桨叶旋转起来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这要是切在脸上那是什么感觉,万国良吓得登时大叫了一声,便直挺挺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了,而那架无人机却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他甚至感觉到一股劲风把他的头发都掀了起来。 万国良的这个动作看着十分滑稽,然而大厅里却没有人感到可笑,因为大家都在想,以这架无人机这么快的速度要是飞到自己面前,恐怕自己也比万国良强不到哪去,这还不是很主要的,关键的是这架无人机到了万国良面前却突然改变了方向,这个动作这里的许多人都可做的到,但问题是李山可是单手操控遥控器,这就非常有难度了,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李山抛出这架无人机的本意,就没有打算想把万国良怎么样,只是想吓唬一下他。这架无人机被他装上了自动避障系统,所以,那架无人机在飞向万国良时,却早已被避障系统所察觉,再加上李山在遥控器上的辅助操作,就完全能够避免伤到万国良。 李山还要有所动作时,突然手臂被什么人牢牢地抓住了,李山回头看,见是王海,却见他朝自己微微摇了摇了头,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他钳子一样的大手死死地按住了,李山只好用左手的拇指在遥控器上按了一下返回键,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无人机。 263 先下手为强 - 占锋 - 河止西 正在这时,负责大厅的安保人员分开人群走了过来,为首一人道:“万国良,你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撒泼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见到安保人员过来了,李山知道事不可为,也就悄悄地把无人机装回到自己的包里,王海见状也松开了自己的手。 “你,你踏马的敢阴劳资!” 万国良这时才回过神来,觉得李山刚才是在大厅广众之下戏弄自己,这让自己怎么下得来台?当下便勃然大怒,咆哮着想要冲过去,但同伴死死地拉住了他,并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万国良这时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虽然耍横惯了,却也不是没有脑子,知道顶峰联合对于违反禁令的惩罚是相当严厉的,如果跟安保人员发生了冲突,即使是自己有后台也不会那么轻易交待得过去,于是,便不再冲动,只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山。 “你我听清楚了,你在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管,可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最好不要在这里搞事,否则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安哥冷冷地说道。 “哪能呢,现在没事了,我们走。” 万国良勉强挤出点笑着对安哥说道,又看了一眼李山,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丑,觉得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于是领着身边的这些人转身离去,大厅里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各自散去。 见他们走远了,王组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李山敏锐地觉察到,万国良临走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之色,他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这么就轻易算了,自己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董志刚现在还要去工作,他只请了一小会假,这时需要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于是就跟李山告别。 这场对战结束后,李山不想在这里呆了,也想着尽快离开这里。王组长却并不放心李山一个人走,他也看到了万国良离去时的那种眼神,怀疑他们会在外面找机会对李山下手,而他还要观摩其他队伍的情况,暂时还不能走。因此就劝李山也多呆一会,等这里的对战结束后两人一起离开,那帮家伙即使再疯狂,也还不至于对他这个五组组长直接下手。 知道王组长这是一番好意,但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这件事必须要有个彻底了断,李山心中早己有了要对付那个家伙的打算。 于是,笑着对王海道:“ 就不劳烦王组长了,没事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见李山坚持要走,王海就叮嘱他跟其他人结伴离开,一定不要单独行动。 见王海对自己这么关心,李山心中也是一暖,但他的主意已定,便含糊地答应了下来。 看着李山跟其他人一起离去了,王海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对战大厅。 顶峰联合的训练场处于秦岭山中,有一条通向山外的水泥路,并没有开通公交车,要想离开这里,需要沿着水泥路再走将近七八公里,才能到山外的大路上,那里才有公交车。许多人来到这里都是自己开车来的。李山自己没有车,他是骑着一辆公享自行车来的,自然也想着要骑车出山。 跟着那些人出了训练场大门,李山谢绝了其他人邀其一起乘车的好意,只说是自己骑车不仅可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还可以锻炼一下身体。于是便独自一人骑着自行车,沿着水泥路大模大样地离开了。 又骑了一会,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他迅速拐进了一旁树林,树林里有一条不知是山民还是驴友踩出的一条小道,这条小路崎岖不平,根本无法骑行了。李山便推着自行车,沿着这条小路又继续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处较为茂密的树林处停下。 看了看四下无人,他先把那辆自行车隐藏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背包解下来放在了地上,从中取出了一架无人机。 这是他的那架2号机,然后又取出了一个工具箱,打开工具箱拿出了里面的电动螺丝刀,他快速地拆开了无人机的外壳,把里面的那块电池给取了下来,然后将石墨烯电池换了上去。 完成这一切后,他又在工具箱的底部打开了一个暗盒,抽出了一个长条形塑料盒,揭开端盖,开口向下,从中倒出了五只亮晶晶的弩箭! 这些弩箭,李山一直随身携带,为的是应对一些无法预料的突发事件,当然,李山另外还携带了弩箭发射器,只不过他将这些装置拆开后分开放置。这些装置经过李山的改良,具备的快速换装的功能,一旦有事,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快速完成组装。 那个发射放置倒还好说,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弩箭了。 由于国内的一些规定,弩箭属于管制用品,如果被查到,将会遇到一些麻烦。正常情况下,是无法通过类似机场、地铁的安检的,因此,如何携带这些弩箭也是一件颇感头痛的事。他这些弩箭排成了一排,并相互叠加在一起,隐藏在工具箱的底部,经过X光扫描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长串铁条,因此并不会引起安检人员的怀疑,但由于空间有限,也只能携带五支。 将这些弩箭装到了弹匣内,又将其他部件组装在一起,这样一只完整的弩箭发射器就组装完成了,然后熟练地安装到了无人机。 眼前的这架无人机已不是刚才在对战中时的那架无人机了,现在它已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空中杀手。 李山面无表情打开了无人机上的电源开关,螺旋桨快速转动了起来,并发出了响亮的嗡鸣声,螺旋桨高速转动起来,并带起了一些枯枝败叶。 李山手持遥控器,轻按油门,无人机缓缓地离开了地面,并逐渐升高,当飞到270米高时,李山轻轻说道:“小伙子,看你的了。”操纵杆一推,无人机便向远处飞去。 从这里出山,只有一条路可走,如果那帮家伙想到对付自己,必然选择在这条路上下手。 于是,李山就操控着2号无人机沿着山间公路一直向外搜寻。这架无人机飞行高度有270米,下面道路、河流等周边的环境一览无余。如果飞得过低,容易引起地面的注意,飞得过高,就不容易看到地面的情况了。 这样的高度正合适搜索地面目标,以无人机这么小的飞行器,如果在地面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这个高度观察地面的行人会有些困难,但观察起汽车来却是问题不大。李山猜测这帮家伙肯定是乘坐汽车来的,如果能够看到汽车,那帮家伙估计就不会离得太远。 李山仔细看着遥控器上的屏幕,直到快要飞出这条峪了,也没有发现有可疑的车辆。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这个念头在李山脑中一闪,便马上便被他给否定了,以那帮家伙的行事风格,他们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要想对付自己,在这条山路上动手是最理想的场所,他们没有理由放弃的。 李山如果想要避开那帮人,完全可以不走大路,穿越山间小路也可以走出这片山林,但他今后还要在顶峰联合里面混,总不能躲着他们走吧。与其坐等让他们找上自己,还不如主动出击,来个先下手为强。 他掉转了机头往回飞,这次他适当降低了一点高度,速度也放得慢了一些,并扩大的搜索范围,另外,他把无人机上摄像头的焦距也拉近了一些,同时也看得更加仔细了。 这样一来,竟然真的让李山发现了那帮家伙的踪迹。 这帮家伙并不在山路附近,而是躲到了距离山路大约有三四百米的地方。李山远远地看到了隐藏在林间的几辆小车,却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帮家伙,现在城里人经常开车到山里休闲,也说不定是这些人。 于是,李山没有直接贸然过去,而是兜了一个圈子,这才贴着树梢慢慢逼近那几辆车。 由于无人机飞行时发出的声音很大,所以他也不敢过分靠近,只是远远地观察着,他利用摄像头上的变焦功能将景物拉近,能够看到车里并没有人。 他又将焦距向周围不断延伸,终于在不远处的一处树阴下看到了几个人,他们正是自己要找的那帮家伙。 万国良手持一部遥控器,盯着屏幕看了好半天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经过,只觉得眼睛酸涩,当下就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猴子,你先给我盯着,哥们先抽根烟。” 说完,把遥控器随便撂到了一旁,这让旁边那个叫猴子的家伙看着心头一颤,他知道这台遥控器的价值,这东西价格可是不菲!它甚至比一些无人机都值钱,这个家伙就这么随随便便这么一扔,也不怕它摔坏了,心中直说真是个败家仔! 后来转念又一想,人家可是家大业大,这点东西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也是瞎操心,当下也就不再关注这事,低头看者手中遥控器上的屏幕。 “不会是让那小子溜了吧?”另外一个同伙道嘴里也叼着一根烟,猛吸了一口说道。 264 正面交锋 - 占锋 - 河止西 “不应该呀,小毛给的信息很清楚,那个家伙是独自一个走的,好像是骑了一辆自行车,阿木,你再问问是怎么回事。” 万国良说道。 阿木左手把叼在嘴里夹在了手指中,右手则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那个叫小毛的家伙是万国良安插在顶峰联合训练场中的眼线,他一直负责盯着那边的动静,在电话里,他非常肯定地说是看到李山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而且没有回来过。 如果李山离开这里想要出山,肯定是要沿着这条水泥路走的,这里并没有第二条通向山外的道路了。万国良也派出了几架无人机沿着山路来回找寻着,却并没有看到李山的人影,就连那辆自行车也不翼而飞了。 万国良身子斜靠在一块山石上,抽着烟,初春和煦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感觉十分舒服,强烈的光线照射在脸上觉得有些刺眼,晃得他的眼睛只能半眯着,心中奇怪这阳光怎么还带有些红光。 不对!阳光中怎么可能透出红光来!万国良猛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急忙看向了发射红光的光源,却见半空中一架无人机悬停在了那里,那道红光正是从它上面发射出来的。 这可不是在顶峰联合训练场中出现的那种比试用的无人机,那里的无人机虽然也有激光瞄准器,但它上面只配备训练用的红外发射器,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出现这么一架无人机,显然不会那么简单。 万国良能够感觉到从那架无人机上传来的凛冽杀气,他暗叫一声不好,身子一个侧扑,然后顺势就地一滚,待起身时手中已抓起了地上的那台遥控器,然后脚下不停,迅速向着密林深处逃去,其他几个人原本坐在一旁正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遥控器,被万国良突然发出的惊叫吓了一跳,急忙四下里查看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些人也马上发现了头顶上的无人机,此时这架无人机已离他们非常近了,能够听到桨叶旋转发出的轰鸣声,这架无人机是如何悄无声息接近他们,且不被他们所察觉的,这些人不得而知。只看到一只红点轮流落在了几个人的身上,这些人非常清楚,这是激光瞄准器上发出的红色激光,看到这里,几个人顿时吓得四散奔逃。 从遥控器中的屏幕可以看到地面上的这几个人像老鼠样四处乱窜,这些人跑得也是慌不择路,李山通过无人机的视角却看得非常清楚,他用瞄准器始终对着这些家伙,现在弩箭的射程足够击杀这些家伙了,要想干掉这帮家伙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尽管这帮家伙逃跑的方向不一样,跑得速度也很快,但跟无人机的速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追上他们并一一给予击杀是完全能够做到的。但李山终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并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另外,如果这几个家伙出现了什么意外,而自己刚跟他们发生过冲突,那么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自己,所以,他只想着对他们进行小小的惩戒。 万国良毕竟也是一名业余十一级的飞手,也有一定的战斗经验,在经历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头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心想这架无人机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它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跟自己寒暄问好的,至于它的背后是谁,现在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 如果自己这么一直跑下去,始终是对方的靶子,而且以无人机这么快的飞行速度又怎会跑得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干掉。要想解除眼前的困境,就只有依靠用自己的无人机,来打掉对方的无人机了。 想到这里万国良稳了下心神,脚下又加快了几分,同时,不停地按着手中遥控器上的一键返回按钮,心中十分焦急,暗自骂道:这架破无人机,自己可是在这上面花了大价钱了,飞回来的速度怎么这么慢呀,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那要你何用。 其实,万国良也是心太着急了,他的无人机已经放飞了出去,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并不能马上飞回来的。 也亏得这里有一片树林,万国良可以借助树木来回躲闪,当看到自己无人机的身影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山也同时看到了对方的无人机,心中微微一愣,这里怎么会有另外的无人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他们也派出了无人机,目的就是想要对付自己。心中一阵冷笑,这样也好,就跟他们的无人机来一场对决吧。 随即操控自己的无人机迎向了对方。 此刻,两架无人机同时悬停在了空中,相互对视着,周围青翠的山谷静悄悄的,远处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山谷中不时传来阵阵鸟鸣,阳光洒在机身上,微微泛着金光。 李山先动了,他以S机动动作向对方靠近,他的弩箭只有五支,数量有限,必须在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下才能够击发。 他的这些弩箭不单单是从别人那里缴获的,后来又根据这些弩箭的形状,自己另外又制作了一批,这些弩箭的材料全是用工具钢打造的。外形做好之后,又用那块神秘玉石进行了真空处理,因而有很高的强度,也更加锋利,具有很强的穿透力,在有效打击范围内,甚至可以穿透10公分厚的钢板,用于空中格斗时,以无人机这么快的速度惯性,足以对对方的无人机造成足够大的杀伤。 只是不知道对方的攻击武器是什么,所以一开始他十分小心,并不贸然开火。 万国良这小子也有一定的格斗经验,此时它的无人机背对头阳光,因此,就占据了地利上的优势。他怀疑对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叫什么“会呼吸的鱼”,如果真是此人的话,以他那种对战水平,还想找自己麻烦,这岂不是主动来送死!那就怪我不得了,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完胜对方,这时,见对方的无人机向自己扑过来后,心中暗道“找死!” 于是,也指挥自己的无人机迎了上去。 万国良有一定的格斗经验。此时它有意占据了一个背对阳光的位置,因此,占据着地利上的优势,他怀疑对方就是那个叫什么“会呼吸的鱼”,自己正按他呢,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个家伙的对战他也看了,以他目前所体现出的那种技战水平, 还不至于对自己构成威胁,而且他的那来无人机还是二代半机,而自己的却是加强版的三代机,不论是在软件上还是硬件上,自己均可以全面压制对手,就是这样,他还主动来找自己麻烦,这岂不是主动来送死!那就怪我不得了,这时,见对方的无人机向自己扑过来后,心中暗道:“找死!”也指挥自己的无人机迎向了对手。 李山的无人机在高速飞行的同时,也做着S机动,尽最大可能避免被对方所击中,但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在躲避对方的同时,自己要想击中对方也就变得相当困难。 李山的无人机只带有5支弩箭,数量有限,他可不敢轻易浪费,不是很有把握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由于是逆光,所以瞄准起来更为不易,对方可能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两机交叉而过,谁都没有轻易开火攻击对方,都有试探对方的意味。 两机飞出一段距离后,又同时调转机身,再次面向对方。这次双方并未停顿,再次扑向了对方。 李山此时端坐在草地,双手握着遥控器,全神贯注,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对方的每一个举动。 忽觉右手手背一阵麻痒传来,眼睛一斜,却看到一只不知名的小绿虫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手背上,那小绿虫两侧有无数只脚毫无规律地快速移动着,李山看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右手用力一抖,就把那只小绿虫给抖掉了,然后又快速回到手柄上,这时无人机就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停顿,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微小停顿,却被对方敏锐地给捕捉到了,并抢先开火了,没错,是真正的开火了! 李山看到对方无人机下方闪了一道火光,同时耳机中传来了“呯”的一声,这种情况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曾经也是在这秦岭山中,他被两个家伙偷袭时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当时,对方击中了李山肩膀,这让他印象十分深刻,而此刻又遇到同样的情况。 这肯定是一种能够发射子弹的装置,而能够安装如此装置的都不是一般人。 在对方首先开火后,李山看到遥控器屏幕中的画面剧烈抖动了起来,紧接着屏幕中快速切换着不同的画面,李山开始一愣,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无人机被击中了!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被击中了的感觉,只见高度表上数值急剧减小,这意味着无人机在快速坠落,李山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的那架无人机怕是被击落了! 265 林间激斗 - 占锋 - 河止西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击落了,左手将油门一下按到了底,同时右手前后左右快速推动操纵杆,企图做垂死的挣扎。 这种情况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屏幕上的画面便稳定了下来,这时距离地面不到30米了。 他不知道无人机现在是面对着什么方向,只知道敌人肯定不会放过他,眼见前方有一片树林,李山便操控着无人机快速向树林飞去,同时也不忘做着不规则移动。 事实证明,他的这些动作不是多余的,此时,耳机中再次传来一声枪响,不过这次却没有被击中,可算躲过了一劫。 不知无人机什么部位中弹了,李山现在只想快速逃离此地,但感觉这架无人机操控起来有些吃力,油门都按到底了,速度却提不上去,只是灵敏度方面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李山刚准备松一口气时,却猛然发现遥控器屏幕中出现了一棵树,而且这棵树变得越来越大,李山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此时,距离这棵树已近,再想反应已来不及了,他眼睛一闭,心想这下完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没有被敌人给打下来,自己却要撞毁了。 待重新睁眼看,却发现自己的无人机还在好好地飞着,两边的树木快速向后退去,就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看到无人机即将撞上大树了,怎么这会却安然无恙? 心中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前面又出现了一棵小树,还不待自己怎么有所动作,无人机却自动闪开一个角度贴着树梢飞了过去。 很明显这次自己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无人机却自己避开了树木。面对这一情况,李山稍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这是它上面的那个自动避障系统起作用了。 这架无人机前两天他才装上了自动避障系统,没想到今天就发挥作用了,这部自动避障系统并不能完全达到自动避障的功能,究其原因,是因为无人机上的传感器与终端之间传感的灵敏度存在一定的延迟,在无人机速度极快的情况下,这种避障功能因为其灵敏度的原因,并不能发挥很好的作用,也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功能,但在速度比较慢的情况下却能体现出其良好的自动避障功能。 由于李山的无人机受到了一些损伤,它飞行的速度并不快,却也刚好满足了自动避障系统的要求。李山由于自身能力有限,即便是在速度不是很快的情况下,在树林中穿行也是相当费劲,要不是有那个自动避障系统作为辅助,他早就撞机不知到多少回了。这让李山想到那个“风火神龙”和“一直在逞强”两人在树林中穿行的情景,到底是十二级的高手,人家不仅速度快,而且避让动作做得是让人眼花缭乱,最主要的他们这是纯手动操作,没有动用类似自动避障功能的装置,这让李山看到了自己跟天才之间的差距,这些差距绝对可以用鸿沟来形容,自己也只能望尘莫及了。 现在,也不是自己感慨的时候,于是李山凝聚心神,专心应对眼前的局势。 然而,李山的这一系列举动,却让紧追不舍的万国良看得咂舌不已,心想这个家伙怎么做到的,他不是才业余十级吗,怎么现在的这个水平一点也不次于业余十一级的水平。 万国良对于李山的级别是很清楚的,心想既然你一个业余十级的家伙都敢在树林里穿行,那我十一级的自然不在话下。 当下,万国良一咬牙,也跟着在钻进了树林。 一进树林,万国良不由得暗暗叫苦,虽然这些树林并不茂密,但一棵棵树之间并没有什么规律,稍有不慎便会撞机了。他以前并没有进行过类似的训练,因此,不得不小心应对,原本他跟在李山身后,一直居于有利位置,现在一进入树林,却发现与李山的距离越拉越远。 李山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心中一动,对方的操作水平明显要高自己一筹,而且从对方无人机的速度上看,恐怕这是一架三代机,如果在毫无遮挡的空中跟对方硬刚,自己肯定会落入下风。 现在自己这边有了自动避障系统这一科技手段作为保证,另外再加上手动操作进行辅助,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发生撞机的危险,自己在这方面拥有一定的优势,何不利用这一点跟他在树林中斗上一斗? 想到这里,便兜了一个圈子,调头迎向了对方。 此时,双方谁都不肯飞出树林,一旦飞到了空中,无人机处于无遮无拦的境地,只能成为对方攻击的靶子。 现在是初春季节,树木刚发嫩芽,树叶并不是很茂盛,但树上伸出的树条较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撞上,因此都小心翼翼地操作着。这大大限制了两人的发挥,因为李山有了自动避障系统,虽说不至于放心大胆闭着眼睛操控,但有了这个辅助功能,极大地提高了他规避撞机风险的能力。反观万国良,他没有自动避障系统,完全依靠手动操作,影响自然更大一些。 如此一来,万国良本来占有的那一点优势也化为了乌有,此消彼长之下,李山反而稍占了一点点的优势。 李山从来都有没有在树林中格斗的经验,谁没事拿着无人机在树林中穿行,他所携带的弩箭数量有限,所以不敢轻易发射。对方同样也存在这样的问题,虽然用的是子弹发射器,在射程上占有一定的优势,但他携弹量肯定也有限,而且在树林里这么复杂的环境下,也是不敢轻易攻击,这个时候,比得就是谁犯的错误少,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他们都是小心翼翼地在树林里兜着圈子,不仅要躲避对方的攻击,更要防止撞上旁边的树木。如果他们是在树林外面,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可以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极致,高速飞行的无人机被击中的概率就很低。而现在在树林里,两机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因此,击中与被击中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正是发现了这一点,万国良忍不住抢先发动了攻击,在看到屏幕中绿十字线即将与目标交汇的前一刻,他果断地按下了手中的攻击按钮。 李山听到又是“呯”的一声,他现在对这声音极其敏感,同时见对方无人机又冒出了一道火光,知道对方开火了,他想都不想地左手按下了油门,右手急推操纵杆,然后一个回拉,无人机便腾地一下向左加速横移了半米,也就堪堪躲过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这时,李山却发现屏幕上的画面又是抖动了一下,只不过这次晃动没有上次厉害,李山明白,他的无人机又中弹了。看着无人机还能继续飞,这次的损伤应该小一些。 平心而论,作为业余十一级的万国良,人虽然很是嚣张,但他的飞行水平还是不错,尤其是其攻击水平,也是受过高人指点,从他攻击三次两次命中,就可以看出其还是有些实力的。 但他的无人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子弹发射器射击过后,就会产生一定的后坐力,如果要想再度射击,则需要有一定的调整期,无人机这时候也会出现短暂的停顿。 李山也有一个类似的子弹发射器,以前也出现过类似的问题,他专门设计了一套智能稳定平台才加以解决,不过,安装此装置的后果,就是无人机的载重能力与灵活性同时降低了,要想消除子弹射击后产生的后坐力,就要以牺牲无人机上的一部分功能为代价,两者不可能同时满足。 此时,万国良的无人机可没有消除子弹后坐力的这种装置,因此射击过后,正处于一个短暂的停顿阶段,这个时间虽短,却是足以致命的,面对这么好的机会,李山岂容错过。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无人机的方向,使屏幕上的绿十字稳狠对准了对方,然后快速按下了发射键,一支弩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锋利的弩箭发出一道寒星直刺向对方。 李山满以为会将对方的无人机直接给射穿了,哪料到中间却横着一截小臂粗细的树枝,弩箭先是射穿了这截树枝,于是去势稍缓,虽然还是打到了对方的无人机上,但也只是在其外壳上面撞了小孔,并未给对方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万国良攻击过后,看到并没有将对方无人机打掉,他知道自己无人机存在的问题,暗道这下坏了,对方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进行反击,这时感到自己的无人机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一瞬间,他想着这下完了,但过了一会发现自己的无人机并未被击落,心中大喜之下,连忙调整了位置,跟对方在树林里再次玩起了捉迷藏,只是他再也不敢轻易攻击了。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没能把握住,李山心中也是十分懊恼,但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调整好心态,双眼紧盯着屏幕。 266 兵不血刃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的弩箭发射却没有什么后坐力之类的顾虑,可以连续发射,但限于弩箭数量有限,却也不敢随便浪费。在试探着又实施了一次攻击,没有击中对方后,李山算了一下,自己还剩下三支弩箭,因此不敢再随便出手了。 双方都变得更加小心起来,谁都不敢轻易出手,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僵持局面。 尽管李山对于自己无人机的续航能力有着足够的信心,而且在这树林中自己还有一定的优势,但这样僵持下去,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好处,这个家伙不是一个来的,万一他的那些同伙增援来了,那对自己的处境岂不是就变得糟糕了。 李山决定要速战速决,可怎样才能快速解决对方呢? 想要解决这场战斗,也就意味着必须要击落对方。在自己攻击的准确度难以形成有效杀伤力的情况下,也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这让李山对之前没能把握住机会,从而一举击落对方,越发感到可惜了。 而此时,李山却发现对方在不经意间却发生了某些变化。 万国良一开始进入树林后,在林间穿越还显得十分生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家伙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穿越障碍变得越发自如起来,能够在实战中迅速成长起来,不能不说这个万国良在这方面的确有些天赋。 看着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是娴熟,李山心中暗惊,这样下去自己那仅有的一点优势将不复存在了,想到这一点,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在这紧要关头,李山看到了前方的树枝,心中顿时便有了一个主意,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万国良此时心中得意,他现在已逐渐适应了树林中的环境,操作起来越发感到游刃有余,速度也逐渐加快,但还是不敢轻易向对方发动攻击,心想再过一会他的同伙就会找过来,到那时,就完全有把握拿下对方了。 因此,万国良并不着急,权当自己在树林间练习穿越的能力吧。 忽然发现对方的无人机固定在那里不动了,难道他是在搞什么花样?万国良这时发现了对方异常的举动,如果这种情况放在之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对方发动进攻,但此时,一是由于己方的援军就要到了,二是害怕对方在引诱自己开火,好使自己开火后出现短暂的停顿,他才不会去上那个当呢。 自己只需耐心地等待,就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何必急在一时呢。 这时,却见对方突然射出一道寒芒,万国良反应很快,刚想有所动作,却发现对方这是射向了自己的左侧,而且射出的准头也偏得离谱,因此并未做出什么动作来,紧接着对方又是一道寒芒打出,这次则是打向自己的右侧,同样,射出的方向也偏了不少。 心中觉奇怪,却突然见左侧树影晃动,似活了一般倒向了自己这边,万国良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向右移动想要避开这些树枝,没想到右边也有树枝砸了过来,这一下他的无人机就完全钻进了繁密的树枝里。 高速旋转的无人机桨叶与树枝发生了剧烈的碰撞,将树枝切割的四下乱飞,却也从树枝中切割出一条通路来,桨叶在此过程中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因此无人机飞出树林后,就像个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飞向了空中。 还想走!李山心中一阵的冷笑。此时对方的无人机速度十分缓慢,尽管它想做出不规则的动作,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样的好机会岂能错过,他十分从容地瞄准了对方,然后按下了发射按钮。 弩箭直接贯穿了无人机机身,那架无人机便再也控制不住了,然后就像一片落叶一般向下坠落,直至坠落到了地面。 这场战斗终于以李山的胜利而告终。 最后的这次攻击,李山对直接击落对方无人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贸然发动攻击,反而会耗尽自己本已不多的弩箭,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了攻击两边静止不动的树枝,这样攻击的难度要小得多,结果却是收到了奇效。落下的树枝覆盖了无人机,对其桨叶造成了较大的损伤,这时的无人机已无法进行快速的移动了,最终让李山一举击落。 而此刻,李山的弩箭已全部耗尽了,但他也不是想放过万国良,这边的战斗刚一结束,马上便去找他本人算账。 万国良早已发现不妙,就沿着山路没命般地逃跑,但又怎能跑得过无人机的速度,不一会李山便发现了这个家伙,于是降低了无人机的高度,在后面逐渐靠近了他。 万国良对于能否逃过此劫,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当听到身后传来了无人机那熟悉的嗡鸣声时,他的心不由得一沉,暗道这下完了。 这时他知道自己再跑也是徒劳,干脆就停在了原地,由于剧烈的运动让他上气不接下气。却见一架灰黑色的无人机绕到了他的身前,并逐渐地向其逼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万国良似乎看到了这架无人机上,有两只淡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一瞬间,让他觉得这就是一只索命的无常! 无人机激光瞄准器发出的红光先是照射在他的前胸,然后又让移到了他的眼睛上,强烈的红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对方随时会给自己致命的一击,此时,一阵轻风吹来,吹动了他的衣摆,风中带着湿润的春的气息,万国良心中一酸,难道自己就要跟这个花花世界拜拜了吗?而自己还没有享受够呢,就这么走了实在有些不甘。 心念到此,双膝不由得一软,便跪了下来,同时把手中的遥控器高高举过了头顶,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李山将屏幕上的绿十字对着对方的脑袋,可以清楚地看到红色激光正指示在他的头上。 也许除掉他,将会是一劳永逸的事,也不用担心将来他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但如果真要是把他给干掉了,恐怕自己的麻烦也少不了,更何况自己的弩箭已经没有了。 现在将他放了,估计这小子能消停一阵子,假如他以后还想要对付自己,大不了再跟他斗上一斗,自己还有4号机还没用上呢,那上面有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激光攻击器,如果那小子胆敢再次向自己挑衅,也不介意让他尝尝激光穿孔的滋味。略微考虑了一会,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李山便逐渐将无人机升了起来。 万国良在地上跪了一会,听到无人机的声音越来越小,抬头一看,见它已升到了高空并停在了那里,知道人家这是放过自己了,于是,又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快步向远处跑去,直到跑出老远,也没见无人机跟过来,他这才放下了心来。 李山这次可谓是惨胜,虽然目前看不到自己无人机的样子,恐怕会惨不忍睹吧。 看着那家伙离开了,李山这才沿着山路向刚才激斗的地方而去,那地方还有一架三代机等着自己呢。 李山来到了那架无人机坠落处的附近,他并没有贸然过去,害怕对方以此为诱饵引自己现身。 他先用无人机在四周搜索几圈后,确信方圆近一公里的范围内并没有其他人时,这才过去取了那架无人机。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害怕会突然出现一些意想不到事情发生,因此,将2号机一直留在空中担任警戒。 当捡起这架无人机后,发现这架无人机基本上算是废了。四只桨叶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机身上更是四分五裂,最显眼的在其左侧有一个贯穿性的大窟窿,而这个大窟窿就是自己那支弩箭的杰作,其他的损伤则是摔落地面后造成的。顺着这个窟窿看见里面的集成板也损伤严重,可利用的电子元件并不多。 他又看了一下天空,见自己的那架无人机正悬停在空中,李山还没来的及检查它的损伤程度,估计回去之后可能要进行大修了,这就得花费一大笔资金。李山心中暗自盘算,不知道这一战的收获能不能弥补这次的损失,从目前的情况下,恐怕这次是亏了! 心中郁闷,他现在也无法仔细研究手头上的这架无人机,长时间留在此地还是比较危险的,万一那帮家伙卷土重来,而自己的那架无人机几乎没有什么作战能力了。 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李山把这架无人机收好,然后便离开了。 他并没有让自己那架无人机落下来,而是让它飞到距离自己一两百米远的前面探路,帮助自己侦察前方的情况。 又走了一会,突然想到,那个家伙留下的那台遥控器好像是完好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捡回来? 一直以来,李山认为无人机的价值要远远大于遥控器的价值,而他现在手边有好几个遥控器了,它们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太大,所以那台遥控器就显得有些鸡肋的味道了。 这里距离那个遥控器的地方还有一段山路,李山今天上午参加了春试的团战,虽然只参加了两局,但后面也没闲着,一直帮着其他人修理无人机,整场下来,也挺费神的,现在又跟人比拼了半天,更觉疲惫,所以心中就不太想要那台遥控器了。 267 神秘的遥控器 - 占锋 - 河止西 可转念一想,那台遥控器应该是完好的,如果自己不想要的话,也可以转卖的嘛,多少也可以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 于是,李山又转回身,拖着疲惫的双腿去找寻那台遥控器,结果很容易就找到了它。李山拿到手里后,只粗略地看了看,便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一回到家也才到晚上八点多,李山却直接躺倒了在床上。今天不仅身体感觉十分疲乏,心理上也是更觉劳累,原本他还能强撑着,刚一回到家,便觉得一根指头都动不了了。 他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每天早上这个时候醒来,是他早已养成的一种习惯,因为红旗厂早上上班时间是在八点。 但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单位,主要工作就是到外场进行服务,因此平时呆在厂里就没什么事。由于到外场服务所处的环境一般都比较艰苦,而且一出去就是二三个月,对于像李山这样的单身汉来说还没什么,但对于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职工来说,就比较痛苦了,所以在不出差的时候,单位对他们这些人的管理也就比较宽松,让他们在不出差的时候尽量处理好家里的事,最大限度地消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所在平时只要跟单位打个招呼就可以办自己的事了。 李山躺在床上犹豫着是不是跟单位打个招呼,他此时感觉好像还没缓过劲来,因此,就跟刘处长打了个电话,推说自己有事,需要再请一天假。刘处长倒也就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好的。”便挂上了电话。 于是,李山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直到中午被老妈叫醒起来吃午饭,这才起了床。 对于这几天的动向,李山只说自己最近喜欢上了无人机这项运动,这几天又参加了无人机协会举办的活动,而最近单位也没什么事,于是就请了几天的假。 看到李山近来总是在摆弄无人机,老妈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迷上这些东西了,这怕是要花不少钱吧。对于老妈的疑问,李山只说是这些东西也就是一些玩具,就像一些商店门口那些给孩子们玩的那种,其实并不值几个钱的。 老妈有时也见过小区里,有些大人领着孩子在玩无人机,她对李山沉迷于此颇有微词,认为李山这是不务正业,而老爸却看得很开,虽然他不是很明白这一行业,但从电视等媒体中也了解到了一些,他理解的无人机就类似米国在中东地区追杀激进分子的那种,觉得无人机这一行业很高大尚,怎么也算是一种高科技领域,儿子能在这方面钻研也是一件好事,这起码比他整天泡网吧打游戏要强得多,因此并不反对李山的这一爱好。 李山心中却暗自好笑,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了在这一行里自己投入了多少资金,只不定会骂自己是个败家仔。 李山这回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现在是彻底恢复过来了,下午没事的时候,开始清点昨天的成果。 他首先查看的是自己的那架无人机,无人机的机身被子弹完全射穿了,上面的集成电路板由于受到了子弹的撞击而开裂,幸运的是还没有完全折断,否则当场就坠落了,不过,这块板子却是不能再用了,另外,用于控制反转的IOC损坏了,另外还有修舵仪、加速度计也不行了,另外还有一些小部件也有不程度的损伤,要想修复这架无人机就得重新更换集成板、机身,以及损坏的部件,这样下来实在没有修复的必要了,还不如重新再组装一架无人机,把它上面有用的部件拆下来,安装到新组装的无人机上,这样更合算一些。 于是,这架为李山屡立奇功的2号无人机算是彻底废弃了。 他又拿起了缴获的那架三代机,见上面的损伤更自己的那架更为严重,自己的那支弩箭威力十足,对这架无人机造成了很大的损伤,上面的部件基本上大多损坏,可利用的东西寥寥无几,李山专门看了一下那个子弹发射装置,上面倒还剩下一发子弹倒是还可以用,其他部件摔得变形严重,根本无法使用了,看到这些战利品,让李山大感失望,他的那架2号机已经报废,原本他还指望能够在这架机子上捞回点损失,现在看来,这只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那架2号机可是一架二代半机,要想重新组装一架类似的机子,在上面的投入可谓是一笔巨大的花费,可他现在哪里还有这些资金呢。 他现在还有三架,分别是1号机,3号机和4号机,其中1号机勉强是个二代机,只能当作训练机用,4号机是他的杀手锏轻易不敢动用,所以只有3号机可以用于日常的活动,但由于无人机损坏率比较高,一旦3号机出现了什么损伤,那么自己平时将面临着无机可用的境地。 这一仗打得真是不值得,实在不行就让那个家伙赔偿自己,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前打仗不都是这样的吗,打胜的一方,可以要求被打败的一方割地赔偿,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但这种想法李山也仅是想想而已。 这时他又看到了缴获的那台遥控器,这个遥控器比自己之前的遥控器都大了不只一倍,而且分量还挺沉,看着就有一样。 李山把这台遥控器拿在手中掂了掂,心想这个万国良真是一个白痴,他把遥控器做得这么重干什么,携带起来多不方便的,可又转念一想,不对呀,谁没事会把这台遥控器做得如此笨拙,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山顿时来了兴趣,打开上面的电源开关,想研究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遥控器的屏幕中出现了一排菜单,上面写着:无人机机体、飞控系统、数据链系统、发射回收系统、电源系统等,除了这些主菜单之外,它下面还有一些分菜单,看着极其复杂。 这些都有些什么用呢? 整个下午,李山都在研究这台遥控器,并通过在网上搜索,最后终于搞明白了,这台遥控器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与其说它是一台遥控器,不如说它是一台小型的地面控制站更为合适。 这种控制站一般用于大型的无人机系统,它既可以建在地面,也可以设在车、船或其他平台上,通过控制站,不但可以获得无人机所侦察到的信息,而且还可以向无人机发布指令,控制它的飞行,使无人机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控制站通常是地面的,或舰载的,也可能是机载的位于母机上,控制站是飞行操控中心,实现人机交互,一般是无人机任务预规划中心。 通过控制站,控制人员利用上行通信链路给无人机发送指令,控制无人机飞行、操控所携带的各个任务载荷。同样。通过下行通信链路,无人机回传信息和图像到达操控人员面前。信息包括载荷数据、机上各个分系统的状态信息(监测数据)、位置信息等,无人机的发射与回收可通过主控制站或基于卫星的控制站(辅助的)完成。 控制站经常集成有与外界联系的通信系统,主要完成获取天气信息、各个系统间的网络信息传输,接收上级下达的任务,给上级或其他部门回报信息等。 另外,这台遥控器上还安装有无人机自动飞行控制系统。 自动飞行控制系统的基本任务是当无人机在空中受到干扰时保持无人机姿态与航迹的稳定,以及按地面无线传输指令的要求,改变无人机姿态与航迹,并完成导航计算、遥测数据传送、任务控制与管理等。无人机导航系统的基本任务是控制无人机按照预定的任务航路飞行。实现导航的基本条件是必须能够确定无人机飞行的实时位置和速度等相关参数信息。制导系统的基本任务是确定无人机与目标的相对位置,操纵无人机飞行,在一定的准确度下,引导无人机沿预定的轨迹飞向目标。对于无人机来说,在自动飞行控制系统的基础上,导航、制导和飞控系统之间是相互联系的。 这台遥控器还有一个强大的功能,就是它的通信功能,李山从其强大的功率上推断,这台遥控器的控制距离至少在100公里以上,尽管他还没有进行过测试,但他相信应该没有问题。以往,他是通过类似手机信号的方式进行传输数据并实施控制,但这样也有一个问题,就是手机信号无法达到的地方,就难以实现有效的控制了,而现在仅单凭这台遥控器就可以对无人机实施远距离控制了,试想一下,在半径100公里的范围内,足可以在大多数城市完成任何飞行任务了。 眼前的这台遥控器,就是一个缩减版的控制站,而李山缴获的那架无人机上却没有与之配套的相关部件,因此,这台遥控器上的大部分功能都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李山不知道万国良为什么没有配置相应的部件,就被他拿来使用,最终却便宜了自己。李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考虑的是,假如在无人机安装了相应的部件,并与这台遥控器相配合,也就具有四代机的功能了。 268 无人机是一种信仰 - 占锋 - 河止西 自己竟然也可以拥有四代机了! 这在以前李山只觉得就是一个梦,而现在这个梦居然离自己是这么得近,这让李山简直难以置信。 当然,这也只是说李山目前拥了四代机最基础的东西,离真正拥有四代机还差得远呢,四代机可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那可是用钱堆起来的,可不是他这样的人能够企及的。 可即便是这样,李山这次也算是赚大发了! 光是这一台遥控器,就价值不菲,这次自己的冒险真是太值了。 另外,他也对这次的行动进行了反思,自己这事有些冒了点,是不是可以做得再稳妥一些呢?答案是肯定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找到了万良国本人,就可以很好地将其控制住,那料到对方不仅也有无人机,能够比自己的还要先进,并马上对自己实施了反击,要不是自己棋高一着,否则自己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从这一点上说明自己对局势的判断上存在考虑不周的情况,当时他没有想到对方也会将无人机投入了使用,这是他事先应该想到的,也是今后要尽量避免犯下类似的错误。 其二,就是在空中格斗中,尽管自己的弩箭攻击力强大,只是所携带的数量太少,在高速飞行中很难做到一击必中,所以轻易不敢实施攻击,就有点缩手缩脚的感觉。今后必须要在携带量上多做些工作,目前他的弩箭发射装置最多可以携带二十支,需要对装弹匣进行改进,最好一次能够携带三十支,这样就基本上可以跟任何人相抗衡了。 这次能够摆脱困境的最大功臣就是那个自动避障系统,在树林战中显出了奇效,可是在这当中也发现了它的一些问题,就是它与其他部件的配合还是无法做到信息的快速传递,以至于在树林中还是不能将无人机的速度发挥出来,这就需要将改进系统快速发现障碍物的能力,以及快速响应能力。 这就需要在芯片运算能力等方面加大投入,当然,一些硬件功能的提升也是必有可少的。 李山的目标就是将来在无人机高速飞行时,也能够自动躲避复杂的障碍物,他相信随着科技水平的进步,自己也能与那些天赋异禀的高手们会平起平坐,他坚信尽早会有这一天的。 虽然李山理想远大,但目前摆在他眼前的现实却是春试还要继续,而作为团队的成员,他却没有合适的无人机了。 由于2号机报废,1号机只是二代机,在团战中根本拿不出手。而4号机则是他的秘密武器,轻易不想改动它的装置,因为一旦有事,需要马上投入使用,所以一般情况下,李山是不会轻易动用它的。 现在只剩下3号机了,这架无人机已被他改装成了其他用途,上面可安装子弹发射器,以及配套的用于消除子弹后坐力的装置,另外也安装了机械臂,现在不得不把它派上用场了,因此,李山又花费了半天的时间,重新又把它改装了回来。 这一天,五组迎来了小组赛的第二场对战。当李山再一次来到这个训练场时,当王海看到李山没事也就放下了心来,毕竟那天发生的事,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对此,李山就说那天回去的时候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也就敷衍了过去。只是他行事是越来越谨慎了,身上不仅携带着用于防身用的弩箭发射装置,弩而且箭的数量也增加到了十支,本来他还想多带些,可由于担心安检的问题,因此,也只能携带这么多了。 另外,他在行事上再也不敢托大,出入训练场时都跟其他人结伴而行,李山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却并没有发现万国良的身影,心中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五组的第二场对战,面对的是同样为甲字号十一组,由于有了第一场对战的教训,五组这场对战全力以赴,动用了除秘密武器之外的最强力量。 这是这个小组最强的两只队伍的较量,谁赢谁就能够占据小组出线的有利位置,因此双方全都调兵遣将,都以最强阵容出战,力图在此战中战胜对手,从而赢得出线的主动权。 这场对战,终究是五组棋高一着,他们表现十分稳定并顺利地拿下这一场,从而以两战两胜的成绩,排在了小组头名,出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更何况他们小组赛的最后一个对手是两战两败的乙六组。 这个乙六组以前在乙字类小组中还处于上游的队伍,但由于这两年其他小组的进步非常快,他们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的改进,这就如同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在本次春试中受到了新崛起的其他小组强有力的冲击,就连以往名不见经传的乙十八组也在第二场对战中完胜了他们。 乙六组在第一场中,尽管他们拼得比较凶,但还是以微弱的比分憾负,也造成了无人机的过度损耗,到了第二场时,只勉强凑齐了一个能够上场的阵容,到了第三场,却再也凑不齐五架完好的无人机了。 而五组这边由于有了李山的存在,只要不是太过复杂的问题,都能在较短的时间内修复,因此,到了第三场,五组依然能够排出一个齐整的队伍。 对战的上半场,面对困难重重的乙六组,五组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他们很快拿下了前两局,从而以2:0的比分领先,到了第三局,乙六组却只能派出四架无人机来应战了,五组却毫不手软,干净利落地又拿下了这一局,3:0。 接下来的对战完全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整个对战如同屠杀一般。 对战很快就来到了下半场,五组继续保持着强大的攻击势头,这时场上的比分已经变为7:0。 拿下对方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于是,五组就换下了他们主力,让替补队员也上场亮一个相。 于是,李山便在团战中又一次登台亮相了。 自从首场被替换下场后,李山就再也没能上过场,包括上一场对阵甲十一组的那场关键之战,他只能坐在下面替队友们维护无人机。 李山现在对于是否能够在对战中开胡,已经不是看得那么重了,自己虽然在英雄榜上有着一个最差的战绩,正所谓债多了也不愁。只要自己在实战中不吃亏,那比什么都重要,就像前几天跟万国良那样的较量,不是自己笑到了最后吗。 因此,李山也就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上场。 整个五组的人也清楚地知道,他们在团战中之所以能够取得这么一个好成绩,除了本身的实力出众之外,也跟李山尽力的帮助有着很大的关系,因此,他们似乎比李山还要着急,也希望李山今天能够实现零的突破。 因为,后面将进入残酷的淘汰赛,面对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要想在他们身上拿分,难度比较大,而且李山上场的机会,也不会太多,因此,今天面对实力较弱的对手,是他能够拿分的最佳机会。 此时,乙六组能上场的只有二架无人机了,按理说他们应该直接弃权就是了,目前,场上的大局已定,直接认输还可以体面地离开,如果再坚持下去只会受到更大的羞辱,可乙六组仍然没有放弃。 新的一局开始了,双方此刻都不再讲究什么战术了,一上来便面对面的展开对攻。 开战前,五组的五架无人机一字排开,对面却是乙六组的两架无人机,它们面对兵强马壮的五组,就犹如即将赴死的战士一般,在夕阳的映衬下,凸显寂寥,冷风萧萧,更觉悲壮。 就连一些围观的观众也看不下去了,他们不忍看到乙六组被剃成光头的样子,到目前为止,春试中还没有出现被剃光头的情况出现,难道今天就要出现这种情况吗?乙六组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呢,是什么让他们还在坚持,众人一时都搞不懂了。 此时,在选手区,乙六组的那些没有上场的队员,大家站在一排,紧紧地靠在一齐,手臂相互搭在同伴的肩膀上,他们神色凝重,目光坚毅。 乙六组这次参加团战的队伍里,没有一架三代机,原有的一架由于在训练时损坏而无法登场了,所以他们这次派出的无人机都是一些二代半机,甚至还是二代机,这跟其他队伍相比,基本上差了一个层级,甚至更多。 在别人享受着高科技所带来的速度与激情时,乙六组的队员们却为了弥补自己装备上的不足而苦苦练习着自己的能力与战术。 所以乙六组的队长一直认为,既然我们的装备不如别人,那么在能力和技术上多下功夫。 然而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之前在小组赛的两场对战中,乙六组能够与其他两队打得是难分伯仲,仅以微弱的劣势告负,其背后的训练量是极其惊人极其恐怖的。 如果说天道酬勤终成神,那么乙六组则是苦练一生只为梦,他们的苦练甚至比很多队伍的训练都还要枯燥苦闷,还要令人发疯,这其中付出的辛苦与劳累谁人可以诉说? 尽管在与甲十一组的对战中,他们距离胜利是那么的近,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苍白。 然则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有所怨言。 纵然是敌众我寡,纵然是身陷重围,却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初心。 由于缺少强有力的后勤保障,他们中的大多数无人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故障而无法登场了,只能派出最后的两架无人机出战。 此刻,他们剩下的最后两名队员都戴着崭新的耳机全神贯注的注视自己面前的屏幕,表情无比的坚定,严肃。 热血一阵阵的涌上了李山的头顶,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他已有很久没这么激动过了。 他知道,乙六组之所以还要继续与他们战斗,是因为他们尊重自己,尊重对手,尊重无人机,尊重自己的信仰。 其实结果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但他们仍然在坚持,因为他们喜欢着无人机,热爱着这项运动,这个飞行的世界给予了他们可供施展才华的舞台,给了他们纵横驰骋的天地,这是现实车水马龙的世界无法给予的,而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爱着自己的无人机,或喜或悲,或开心或悲伤,就像乙六组这样的队伍。 他们明知道以自己的自身条件,根本不可能在无人机领域能有多大的成就,但他们依然坚持不懈,执着追求。 不流尽生命里的最后一滴血,他们永不放弃。 而这,就是无人机,就是信仰,就是真正的人生。 ...... 李山在离开观战大厅的时候,看到墙上的大屏幕上没有像以往那样,播放着各队今日的战况,而是在碧海蓝天的背景下打出了这么一段话: 无人机是一种信仰!!! 射击,自由,硝烟,荣耀 我们是不平凡的一群 用速度撕裂灵魂的枷锁 用射击粉碎现实的罪恶 队友的每一次呼叫 都会让我们感觉到自己是团队的一员 我们的每一次杀敌 都会让我们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每一次的胜利 离不开队友的掩护和配合 这才是胜利的保障 不是每个无人机操作者都有资格被称为飞手 只有真正用精神的人 才是真正的飞手 没错 无人机的世界,是一种精神,是一种信仰!! 269 换人如换刀 - 占锋 - 河止西 五组由于经历了小组赛的磨砺,团队成员们的心智都得到了一次洗礼,他们今后在面对任何队伍时都可以从容面对。 在接下来开始的淘汰赛中,他们首先迎战的对手是乙十组,尽管遇到了一些不小的抵抗,但最终还是顺利地进入了下一轮。 紧接着他们对战的对手则是本次春试中的一匹黑马——乙二十七组,他们先是从好手云集的小组中杀出了重围,然后又在淘汰赛中一举击败了老牌强队用甲十七组,从而与五组在争夺进入前二十名的对战中相遇了。 经过小组赛以及淘汰赛的多场厮杀,大多数队伍的实力基本上已显需无遗,基本上各支队伍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有些实力较强的队伍,如五组的秘密武器覃家栋即使是在第一轮残酷的淘汰赛时,也一直被雪藏着,今天现在面对本次春试中最大的黑马乙二十七组,这个秘密武器终于要派上场了。 五组之所以如此重视这个以往实力并不并是太强的乙二十七组,主要原因是这个乙二十七组不仅拥有两架三代机,而且还有两名去年杀入个人赛前五十名的队员,实力可不一般的强劲。在去年的春试中,由于他们是在争夺进入前二十强的对战中涉嫌违规操作,因而被取消了参赛资格,从而功亏一篑。 按照顶峰联合的规定,只有前入前二十名的队伍才能被冠以甲字号队伍,所以今年乙二十七组可是憋着一口气来的,一定要取得今天对战的胜利,从而将自己失去三年之久的甲字号名对重新夺回来,这不仅关系到今后小组的利益,更是关系到小组的荣誉。 为此,他们积蓄力量,厉兵秣马,准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为的就是在今天的淘汰赛中一举击败五组,从而实现自己多年以来的愿望。 但他们深知,今天面临的对手也是一只老牌的甲五组,他们不仅有强大的阵容,更有一只在全顶峰联合也称得上最好修理保障团队之一,这场对战注定是一场艰苦的对决,乙二十七组为此已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目前全队上下士气高昂,誓言一定要拿下甲五组。 面对强敌,五组充分认识到这场对战的重要性,他们也是不甘示弱,一个个也是摩拳擦掌,一定要捍卫五组的荣誉. 如果此战五组败了,也将失去进入前二十名的资格,那就意味着他们将失去甲字号队伍的名号,而乙二十七组却可以堂而皇之地获得这一称号,这不仅是两只队伍前面的冠字互换那么简单,更是一种荣誉的比拼。 这场对战同时也吸引了人们广泛关注,对于本年度的最大一匹黑马乙二十七组,他们今天面对的甲五组这支老牌强队,是检验他们黑马成色的最佳平台,他们怀着浓厚的兴趣前来观战,为的就是想看看是五组能够继续保持以往的荣誉呢,还是被乙二十七组取而代之。 这场引人注目的对战开始后,五组的秘密武器覃家栋作为一个奇兵的出现,打了乙二十七组一个措手不及,并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战前的布置,很快就以0: 2暂时落后。 然而乙二十七组也是一支经验丰富的队伍,在经历了最初不利的开局之后,逐渐摸清了五组的套路,并稳住了阵脚也开始实施了有效的反击,此后双方互有胜负。五组一直牢牢地掌握着场上的主动权,乙二十七组要想挽回败局,恐怕也不太容易了,除非五组自己犯下一个巨大的错误。 乙二十七组并未因此而放弃,他们竭力进行最后的反扑,力图缩小比分的差距,他们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成效。 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并不是因为乙二十七组有了超水平的发挥,问题却恰愉是出在了五组自己的身上。 本场对战前,乙二十七组根据此前所获得的情报,一直认为五组只有一架三代机,其余都是二代半机,他们之所以能够一路高奏凯歌,一是因为他们全队配合默契,战术素养比较高,第二就是他们有一支很强的维护团队,而自己这边却有两架三代机,在设备性能上要超过对手,这足以抵消五组的优势,因此,乙二十七组认为两组的实力相当,谁胜谁负全看临场的发挥。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五组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隐藏着一件秘密武器,而且全队的战术打法也随之发生了较大的变化,致使乙二十七组准备不足,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被动的境地,虽然后面苦苦追赶,但面对沉稳老辣的五组,他们始终也没有将比分迫近。 就在大家以为局势会以这样平稳发展下去的时候,却没想到风云突变,这个变化点就发生在覃家栋身上,他在做一个难度并不复杂的动作时,手不知怎么一滑,就把他那架三代机给撞到了棵树上,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这架三代机不得不退出了战斗,其破损的程度就是李山在短时间内也根本没办法修复,无奈之下,覃家栋也只能退出了本局,而乙二十七组却因为覃家栋的意外退出而取得了这一局的胜利。 在接下来的一局中,覃家栋派出他了备用机,这架备用机仅是架二代半机,其性能跟三代机虽然在纸面上似乎只差了半代,但性能却不可同日而语,本来经过前几局的磨合,他刚适应了场上的环境,现在却突然换了架机子,还需要重新进行适应,这也得要一段时间,再加上他刚摔了机子,心里难免有些懊丧,这可是三代机呀,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此前,覃家栋并没有参加过类似大战的经验,尽管他的操控水平很高,但心态一时之间也难以调整到位,整个人的发挥就有些起伏不定。 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乙二十七组士气大振,他们努力抓住一切机会进行反击,并一点点将比分迫近,也让他们看到了翻盘的希望。 这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面对乙二十七组疯狂的反扑,五组也是没有特别好的办法,面对严峻的形势,五组调兵遣将,将李山替换下状态严重下滑的覃家栋,试图通过这样来缓解场上不利的局势。 打牌的人都知道,牌场上有句俗话叫做“换人如换刀”。这个意思是说,如果你打牌的时候手气不佳,也许可以通过换一个人来转转运气。这个道理放在无人机对战场上也是一样,五组也希望通过换人来挽救有些失控的局势,尽管李山这是一把钝刀。 甲五组自成立以来,中间也是起起伏伏,有时候名次甚至掉到过十名之外了,但他们从未失去过甲字头的荣誉称号。 面对几乎势不可挡的乙二十七组,他们对李山并不抱有任何的幻想,虽然他维护无人机方面是一把好手,但对于李山的实力没有人看好,此时许多人心中再想,我们光荣的甲五组的名头今天算是毁在自己这些人的手里了。 自从参加过第一场对战之后,李山就一直没有上场,他一直在场下给自己的队友们维护着无人机,心想有着自己这边还有覃家栋,恐怕后面的对战没自己什么事了。 原本他想着拿着他那架1号机来应付一下,但想了想,这架1号机只勉强算是二代机,让人一眼就看穿他这纯粹是在应付。所以,李山把3号机给改造了一番,以便能够看起来跟普通的无人机无二。他的这架3号机跟那架已经报废了的2号机一样,自从得手之后,经过一番改头换面,在外形在跟原来的已经大相径庭了,就是原来的主人拿在手里也不会认得出来,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派出3号机。 当然,他的1号机也带来了,却只当他的备用机,3号机则设定为自己的主机。 李山参加这场团体对战,与他想在顶峰联合长期蛰伏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但由于此前受到了马惠中的挤兑,不得不参加了本次对战,尽管后来用实力也让马惠中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观,但他参加团队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这让李山只能被动的接受。 再后来,组里又发现了他的修理才能,就让他一直负责此次团战的维修工作,这让李山觉得是不是以后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专门修理无人机的维修师了。 李山参加团战本是报着一种混日子的想法,五组目前面临的形势他也是十分清楚,但他觉得自己的能力有限,根本无法担当得起力挽狂澜的角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虽然他始终觉得自己并没有融入这个团体,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但如果甲五组的名头从自己手中丢了,却也感觉面上无光。 因此他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迎战势头正旺的乙二十七组。 本来他想带上自己的独门暗器,就是在那晚发挥了奇效的闪光弹,但后来想到,如果自己贸然使出来,很有可能会将此事传到那晚跟自己对战的那帮家伙耳朵里,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因此他就放弃了使用闪光弹的想法。 270 你紧张吗 - 占锋 - 河止西 现在的比分是5:4,五组暂时领先。接下来的一局至关重要,可以说是整场对战的天王山这战,如果五组胜了这一局,就完全锁定了胜利,要是乙二十七组赢了,双方5:5打平,进入加赛,以他们目前的势头,完全有可能逆转局势。 由于此局事关重大,双方都不容有失,因此双方压力都很大。 局间,张育强并没有过多的布置战术,仗打到这个时候了,比拼更多的是意志的考验,就看在压力面前谁先扛不住了。 每个人连一句话都不愿多讲,没一会,张育强看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个队友,见他紧绷着脸,现在还只是初春季节,气温还怎么高,但他的额头上却冒着虚汗,紧抓遥控器的手的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显然他是在用力。 这位尽管都已经参加过两次春试了,但到了此刻,他的心情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看着这位队友脸上紧张的神情,张育强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你似乎很紧张?” 这位队友迟疑片刻,看着这一双紧盯着他的眼睛,不由得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我很紧张。” “偷偷告诉你,我也很紧张。”张育强接着说:“但是,我们一定能战胜对手,不是吗?” 听了这句话,队友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来连张育强也会感到紧张,每个人都会紧张,自己又何必为此而羞愧呢? 李山看了一下其他队友,见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人人正襟危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见此情景,李山咧开嘴笑了笑,并随手打开了手机播放器,里面顿时传来了一阵欢快的乐曲,而且脸上的脸容是那么得灿烂,他这幅表情却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这厮本意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却似乎没怎么拿捏好,表演得有些过了,给人一种没心没肺的感觉。其他队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厮怎么还有心情听歌。 我们在前世约定 一起穿行这世界 一生都不会停歇 永远向着那春天 迎着天边的夕阳 让我们一起在风中起舞 穿过这午夜星辰 让我们旅行的梦更精彩 ……… 激昂的旋律在五组这些人的耳边萦绕,听着听着,也不知怎么的,他们原本紧张的心情似乎缓解了一些。 许多年后,每当这些曾经历过此战的人在遇到一时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心中就会唱响起这首歌的旋律。菜鸟也变成了老鸟,每当这个时候,老鸟也会问上这么一句:“你紧张吗?” 然后,他们会用坚定的语气告诉其他人:“我也紧张,但是,我们一定做得到。” 弱者的紧张,是在紧张中充满疑虑;强者的紧张,是在紧张中仍然充满自信。 紧张是人的正常情绪,压抑自己的紧张只会令你更加手足无措;你可以怕,但是不能输给眼前的敌人。 勇者并非凡事都无所畏惧,只是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已经压过了恐惧,只要你试着把“紧张”的念头转换成“一定要成功”的决心,对你的表现会更有帮助。 不要自欺欺人地说“我不紧张”,那只表示你不知天高地厚,分不清死活轻重。当你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时,试着对自己说:“我紧张,但是我一定做得到。” 即使紧张,也要让自己充满自信,这样的想法会是你最有效的定心丸。 这时,一分钟倒记时开始,这场扣心心弦的对战终于迎来了决战的时刻。 这场对战的剧本是红蓝双方围绕处要地展开争夺, 因此并没有什么谁攻谁守的问题,只需要将对方全部歼灭即可。 “弟兄们,大家看到了吧,乙二十七组的‘风云龙’是他们的主机,是他们指挥中枢,只要先把它打掉了,那么整个乙二十七组将不战自溃,所以,我们今天采取的战术,就是想法将其与附机分割开来,并在局部形成以多打小,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它。”眼看着对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张育强在给大家做着最后部署。 对战开始! 五组排成了钳形阵式向对方扑去,此种攻击阵式由攻击和掩护编队组成。攻击编队主要是前出至对方编队侧翼,从低位突然实施突击。掩护编队主要任务是及时发现敌人,随时将目标信息传给突击编队主机,佯动吸引敌机,在接敌紧急阶段施放干扰,火力支援攻击编队,并对其实施掩护。 攻击和掩护编队的间隔和距离根据实际情况而定。间隔大小应保障两编队同时进入有效打击距离。距离大小应保障突击编队在掩护编队进入对方攻击区域前实施攻击。 乙二十七组不甘示弱,也迎了上去。 五组的队员配合默契,在顶峰联合里是战术素养最好的战队之一,在跟乙二十七组经过第一个回合的对冲过后,阵形依然保持不乱,而乙二十七组的阵形却显得有些散乱。 正是看到了这一点,队长张育强当即当机立断发出了命令道:“2号、3号,你们从4点钟方向前插对方的机队,将‘风云龙’和它的机队隔离开去! " “2号明白!”另一位队友答道。 “3号明白!”李山也是干净利落的回道,他今天被排为3号机,主要负责策应担任主攻的2号机。 双机脱离了战队,高速前插,宛如一柄利刃刺向对方的肋部。 见对方有两架无人机向自己攻来,乙二十七组集中火力攻击这两架敌机。 但五组的这两架无人机并不跟他们纠缠,速度开到了极致,且不断地做出S机动,致使乙二十七组的这一轮攻击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攻击无果之后,见两机来势凶猛,乙二十七组也不敢挡其锋芒,于是在他们的阵形处闪开了一道缺口,五组的两架无人机从这闪开的口子中迅速插了进去。从而将“风云龙”与他们的机队分隔开来。 五组的策略初见成效! 两机迅速调头机头采取梨形阵式,转而攻击“风云龙”,这种阵式通过双机相互对向和背向盘旋保持队形和逐步前进,高度差6~20米,各机的盘旋环形航线相互衔接,基本上构成一个不规则的梨形。 盘旋期间,始终保持一架机头朝向敌机、一架背向敌机,不断互相转换,保持攻击和防卫的连续性。其中对向飞行距离较短,多在10 ~20米,一般不超过20秒,以保持编队不断前进。前位机发现目标便转弯回头,以便及时回避威胁及诱敌深入。随着双方距离不断接近,双机轮番进入对向敌机的频率增加。 “风云龙”见对方用两架无人机缠住了自己,一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心中一阵冷笑,就凭你们这两只菜鸟也想跟劳资斗,还嫩了点。 于是,调转机头向着远处遁去。 一切都在五组组长张育强事先部署的那样,他的计划是先将对方的主机“风云龙”分隔开来,在局部上形成一定的优势,哪怕是损失上一架也要干掉对方的主机,而对方的主机则是他们整个团队的大脑,一旦没有了大脑,乙二十七组将不战而灭! 这个“风云龙”是一架三代机,它这一跑,尽管对方留在原地还有四架,却只有一架三代机了。而五组这边有张育强的一架三代机,虽然只有三架,在数量上略占下风,但他们相信凭借着出色的战术配合,足可以跟他们纠缠下去,等李山两人干掉“风云龙”返回后,有了这两个生力军的加入,对付剩下的敌机,问题就变得简单了。 见这个家伙想跑,李山两人当然不想放过,于是在后面加足马力去追。 到目前为止,所以的能够在空中交战的飞行器,都惧怕敌机在自己的身后,一般来说,飞行器攻击的方向都是向前向下或者向上攻击的,很少有向后攻击的。 无人机也不例外,而“风云龙”转身而逃,这显然是将主动权给让了出去,李山两人当然不客气,跟在后面穷追猛打。 期间,李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此时他正在兴头上,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心中好不爽利,这种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当回事。 “风云龙”似乎只顾逃窜,并不恋战,直接钻进了一片树林。 “哈哈,跟我玩这一套,这可是本人的强项。”李山一见对方如此举动心中一乐,在树林里作战正是自己的强项,自己有着一件强大的自动避障系统,虽然现在还不足以做到高效全自动的效果,但应付眼前的局势也是足够了,再加上上次跟万国良在树林中激斗过一次后,李山对于树林作战有了一定的经验,现在这个家伙跟自己在这里玩,岂不是找死! 李山让队员在树林外把风,自己则跟着“风云龙”钻进了树林。 看着在前面逃跑的“风云龙”,李山觉得这个家伙也不过如此,战前,张育强把这个家伙看得如此之重,是不是紧张过头了? 271 决胜时刻 - 占锋 - 河止西 “风云龙”原指望在树林里能够摆脱对方,这一行有句话讲“逢林莫入”,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也跟了进来,他不由得心中叫苦,树林穿越并不是他的强项,速度也是越来越慢,而对方显然是个穿林的好手,眼瞅着对方越来越近,心中一急,直接飞出了树林,却被守在外面的2号给逮了个正着。 在树林里由于受到李山不断的打击,“风云龙”的生命值本已不多,这时又遭到守候多时的2号一阵猛打,没两下子便被击落了。 这个“风云龙”以他那么大的名对也太不经打了吧,这有点出乎李山的意料,在他们两人的配合下,并没有费什么劲就把对方给解决了,尽管这个击落“风云龙”的成绩并未算在他的头上,但他十分清楚,“风云龙”的陨落意味着什么,接下来,五组拿下最后的胜利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 就在两人兴高采烈之际,耳机中突然传来的一个消息令两人大吃一惊。 原来,留在原地负责掩护的张育强等五组的三架无人机,正遭到对方猛烈的围剿,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 这怎么回事? 原本以组长张育强为首的三架无人机,与对方的四架无人机相比,虽然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但凭借着五组出色的组队战术,完全可以支撑到李山二人的返回,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并不是这们。 李山两人不敢怠慢,连忙火速赶回增援,他们此时离双方交战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在两人路上,耳机中不断传来队友阵亡的消息,这让两心中不由得一沉。 他们返回到双方对战的战场时,也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然而,就是这五分钟的时间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 等他们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就传来的五组张育强最后的一句话:“我们上当了,他们这边有两架三代机……..”话还没有说完,话音便断了。 不自己这边不是把“风云龙”给干掉了吗,他操控的也是一架三代机,如果加上张育强那边的,难道他们一共有三架三代机? 乙二十七组并没有三架三代机,他们只有两架三代机,之前被李山他们误认为的“风云龙”,只是外壳是“风云龙”的,而骨子里却并不是他的。 乙二十七组也是非常狡猾,他们早就料到了五组会集中火力攻击己方的主机,因此将计就计,将“风云龙”外壳跟其他人调换了一下,让五组误以为顶着“风云龙”外壳的就是其本机,然后诱骗李山两人前去追击。 五组那想到乙二十七组会来上这么一手,一下就中了对方调虎离山这计。 等李山他们一离开,乙二十七组不仅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而且还拥有两架三代机,占有压倒性的优势,当李山他们还在为击落假的“风云龙”而感到兴奋时,这边张育强等人的三架无人机却全军覆没。 当李山他们匆忙赶回来的时候,却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乙二十七组的两架无人机,其中一个才是真正的“风云龙”,他操控的是一架换了外壳的真正的三代机。 虽然现在的局面是二对二,但对方却有一架三代机,而操控者却是乙二十七组的最强手“风云龙”!而五组这边还有李山这样的一个菜鸟。 李山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开胡,包括在小组赛最后一场对乙六组时,也没有拿下一分,顶峰联合英雄榜上的最差战绩依旧由他保持着,这不能不令人感到遗憾。 这也许是李山也是五组的最后一战了,所有人包括在观战大厅中观看的人也是这么认为,他们基本上认定五组现在已经是大势已去了,根本没有什么翻盘的机会,除非“风云龙”自己把他的无人机给撞到树上去,就跟前面覃家栋一样,可这种结果是微乎其微。 虽然没有人看好五组本局的对战结果,但李山却不这么认为,没到最后一刻,谁又肯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他的表情古井不波,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心中却在快速的盘算着:自己在这四架无人机当中却是最弱的,而“风云龙”是最强的。而自己这边的2号跟对方的另一位队员实力相当。不如由自己拖住“风云龙”,2号与对方的另一架无人机相斗,他们之间的水平应该是势均力敌,如果2号能够侥幸胜出,那么己方这边以2对1,尚有一丝胜算,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机会。 于是李山对着耳机叫道:“我来缠住‘风云龙’,另一架你去对付!”说完便向“风云龙”冲去。 此时,五组的2号对己方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并不抱什么幻想,见李山主动挑起了队长的职责,心中也是略感诧异,但他也没说什么,操控着自己的无人机迎向了对方的另一架无人机。 一般情况下,各队在对战前都会指定一人担任副队长,对战中一旦队长挂了,那么队长就由副队长担任,而副队长要是也挂了,就由队内尚存的最有权威的人担任队长,但也有例外,就是有人出来主动担任起队长的职责,李山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风云龙”一见对方有一架无人机主动向自己发起的挑战,心中一阵冷笑,暗说:“不自量力!”便催动无人机迎来上去。 沉静之中,杀意尽显! 此时,观战大厅的人们都有议论着,心想这个“会呼吸的鱼”以他这样十级的实力主动去挑战十二级的“风云龙”,这不是在找死吗?难道“会呼吸的鱼”是被打傻了? 人们怀着极大的兴趣看着这场力量悬殊的一场对战,现在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个“会呼吸的鱼”能不能坚持一分钟。 李山操控的那架无人机动作飘忽不定,且迅捷异常,丝毫不比“风云龙”差多少的样子,隐约间还可以看到战机快移动所留下的残影。 看到对方此时能够使出这样迅捷的速度,原本还有些不屑的“风云龙”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其实,这也难怪,前面都已经打了九局了,这个“风云龙”的损耗很是厉害,又没有得到什么强有力的维护,所以,跟维护能力出众的李山来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就被拉近了一些,但“风云龙”毕竟是一架三代机,而李山的也只是一架二代半时,这种硬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抹平的。 就在这时,“风云龙”也疾驰向对方冲杀而来。他快速按射击按钮,一时间,红光四射,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束,没有任何怜悯之意,无情的向“会呼吸的鱼”倾泻而去。 “会呼吸的鱼”此时,身形翻转,在一道道红光中躲闪着,他没有与敌人硬碰,而是如同泥鳅,在空中做了几次型规避之后,便钻入了身侧的树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躲猫猫? “风云龙”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打法,他的心中从来就不屑于这种做法,在他的思想中,他才都是绝对优秀的空天战士,对战,就要堂堂正正的,面对面的对决,就像中世纪时候的武士一样,他是十分鄙视这种打法的,因此,“风云龙”并不去追赶,我就在外面守着,不相信你会在里面呆上一辈子。 李山见对方并没有追进来,他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有一点他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自己可以喘一口气了。 刚才跟对方一对阵,就被对方的速度给惊到了,到底是三代机,它的速度对自己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弄得自己手忙脚乱的,现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稍稍放松一下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十二级的高手,且又拥有三代机的家伙进行的一场面对面的较量,从中可以看出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心中正在感慨时,耳机传来的2号队员击落对方无人机的消息。李山一时精神大振,看来自己这边还有戏。 局势的再一次变化让本已失去了信心的五组队员精神都为之一振,2对1,谁说五组没戏了,这样我们还是有赢的希望。 原本已失去信心的五组上下,全都被这一变化弄得有些手足乱颤,一个个眼睛紧盯着投影,紧握双拳,恨不能自己上去厮杀,心中暗暗祈祷五组好运。 双方在场下观战的队员都是同样的心情,心跳在不断加速,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们进而想到,自己这些人观战时都如此紧张,那场上的那些人呢,也不知道他们的心脏是怎么长的,否则别说是做什么动作了,就是这种紧张的压力都能把人给压跨了! “风云龙”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两架无人机,他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越是要冷静,虽然要面对两架敌机,但他凛然不惧。 顶峰联合的这场淘汰赛已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谁能够笑到这最后,就看这最后的比拼了。 成败在此一举,为了荣誉,为了胜利!他们同时扑向了对方。 272 疯狂的“风云龙” - 占锋 - 河止西 “风云龙”将速度开到极致,从李山和2号机中间穿了过去,同时也将李山他们的两架无人机分割开来。 之后,“风云龙”一个漂亮的左回旋,便向还未来得及转身的2号机逼去。 此时,就显出性能比你高上一筹的优越性了,“风云龙”趁着2号机尚未转过身的时候,在它的后面发动了进攻。 2号机先是与李山联手干掉了假“风云龙”,在返回主战场之后,与对方的另一架无人机进行了单挑,双方实力接近,尽管2号机最后胜出,但它的生命值也是所剩无几,颇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味道。 因此,2号机现在可以说是稍一受到打击便会立即挂掉,尽管五组看似以2对1场面占优,实则中间存在着巨大的隐患,远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占有优势,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风云龙”料定2号机生命值并不会太多,他为了避免出现同时要面对两架无人机的局面,打算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便率先向其发动了攻击, 2号机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它见势不妙,立即仓皇逃跑,但在“风云龙”精准的打击下,只坚持了不到十来秒钟,便被“风云龙”击落,这场被外界看好的2对1还没开始,便宣告夭折。 看着眼前被一抹红色所覆盖,2号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他并没有放弃胜利的念头,李山,就看你的了! 看到2号战机黯然退出的战场,“风云龙”依然觉得不解气,他瞄准了2号机的背影,连续发射红外线束,全部打在的2号机机身上。 眼前的这一幕,自然被观战大厅里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原本看到2号机的挂掉就已经让王海有所不安,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可当看到“风云龙”如此的举动,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那个蠢货,到底再干什么?”王海提高了音量道,他外表文质彬彬,为人处事谦和,从来不说什么脏话,也不轻易责怪下属,一直给人一个老好人的模样,可“风云龙”的做法,的确把他给激怒了。 一旁五组的其他队员,脸色也是难看之极,交流对战中,正常击落战机没有问题,可击落完之后,再“鞭尸”,这摆明就是侮辱了,这就如同武技比赛,明明已经击到对手,结果还要上去再踩人家两脚。 “这个混蛋,他想要干什么?”张育强心中更是愤怒道,虽然内心之中,他并不认为2号机可以战胜对手,但最起码对人家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这个杂碎究竟想要干什么? 在顶峰联合VIP贵宾包房里中,蓝翼之星的技术代表王朗也看到了这一幕,表情之中的不满之色虽然没有太过流露,但心中已经开始对“风云龙”打上了问号,他今天来就是重点来关注此人的表现的,虽然此人技术出众,但此刻只觉得他的人品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而今天可倒好,竟然如此对待其他对手,往小了说“风云龙”是在拿五组泄愤,可往大了说,这就是在以残暴的手段践踏无人机的精神。 “嘘,”王朗长长出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憋闷全部吐出来,可实际上,他也不好说什么,也不好做什么,毕竟这是人家顶峰联合的事,不过,他已将这个“风云龙”从他心中的名单中给划掉了。 看了看眼前的大屏幕,乙二十七组已经成功的将劣势扳了回来,现在在场上,双方各只剩下一架无人机了,但乙二十七组剩下的则是他们最强的“风云龙”,而这个叫“会呼吸的鱼”从他的战绩上看显然是一只菜鸟,从实力对比上看,“风云龙”不仅以往的战绩显赫,而且他的无人机还是三代机,比“会呼吸的鱼”二代半机要高出一筹,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乙二十七组。 在王朗眼中,五组将面临一场失败的结局,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也许是第三者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像王海等人表现出那样气愤,只是心中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而“风云龙”的这种表现,就是典型的恼羞成怒。 一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观战的董志刚,也在全程观看着五组对战的全过程,知道今天有李山的对战,所以一早便来到了这里,可一直打到现在李山才披挂出战,而这个时候却是五组最困难的时刻。看到这里,董志刚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在他看来很快就有好戏看了,“风云龙”如此残暴的举动,相信李山一定会有所反应的。 对于李山,他可是太了解了,虽然李山外表沉静,不喜欢张扬,可一旦要是认准了的事,绝对是不好惹的。 在观战大厅里,观看这场对战的观众们,也看到“风云龙”如此的举动,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在这些观众之中,不乏“风云龙”忠实的崇拜者,可他的如此举动,不但彻底摧毁了五组2号机,还摧毁了“风云龙”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并对其产生了反感。 不过,毕竟是第三者,他们这种反感或是不满并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在五组的其他队员,一个个面色铁青,目光则死死盯着眼前的屏幕,“风云龙”的做法在他们看来,实在欺人太甚了,现在他们无比渴望着李山能够站起来,回敬给“风云龙”一记响亮的耳光! “风云龙”深知自己如此的做法,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然而他并不介意将马上成为过去的甲五组踩在脚下,进行肆意的蹂躏,这不仅是宣泄着对上次春试中不公正判决的不满,更是要高调地宣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上一次春试,乙二十七组在关键的一场进入前二十强的淘汰赛中,由于涉嫌违规,被裁判取消了他们的参赛资格,从而将本来已经取得了的胜利拱手让给了他人。他们也因此未能进入前二十名,致使重新回到甲字号队伍的愿望最终破灭,但乙二十七组从未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他们把这一切全部归结为判决的不公。 难道那些人有权就可以这样对待自己吗?难道有的人生来就得是被压迫的吗?尽早有一天,乙二十七组一定要讨回公道。 因此,乙二十七组一直憋着一口气,为了就是今天。 作为上次春试的亲历者,“风云龙”更是怨念极深,今天是他以及乙二十七组扬眉吐气的日子,他们就是要以这种方式向整个顶峰联合宣布,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们,乙二十七组,从今天起将正式回归到甲字号队伍当中。 现在,五组的主力已全军覆没,只剩下那条小“鱼”, “风云龙”心中的火气却没有泄多少,他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歼灭甲五组的最后一架战机。 这已经不是能否保住甲字号名头之战了,更关系到五组的荣誉,而能否挽回五组尊严的重担就落在了李山的身上。 “风云龙”径直向孤零零的李山冲杀过去,面对几乎跟自己差几个等级的对手,“风云龙”并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火力全开向李山攻去,一瞬间,李山的无人机已被对方的红外线束组成的大网所罩住。 刚才“风云龙”虐杀2号机的举动,李山全部看在眼中,而此时他的心里却没有愤怒,没有不安,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 天空荣耀! 谁不想拥有,李山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当然不喜欢失败,也不想失败!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更不会给自己增添任何的战斗力,只是让自己失去冷静的头脑与判断。 对于“风云龙”,李山根本没有五组人那种恨之入骨的感觉,对于他所采用的这种“鞭尸”行为,李山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个世界讲究的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之前,李山一直觉得自己一直游离于五组之外,并没有多少归属感,他只把这里当成了一个临时落脚点,当作自己一个修养提升的一个工具,他对于五组的荣誉并不怎么在乎。 不在乎,但并不代表他不想讨回公道。 父亲曾反复给他说过的一句话,让他一直铭记在心,那就是人活在这个世上,就要做有意义的事。 如今,有一件事是他必须要做的,那就是捍卫荣誉,捍卫尊严! 他认为这件事——有意义! 此时,见对方火力密集,李山沉着应战,接连使出了几个侧翻,在摆脱了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开始进行了反击。 对于李山的实力,“风云龙”刚才已经有所见识,认为对方不过尔尔,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单论空战实力,“风云龙”自认为完全可以碾压对手,而且还有多年实战的经验,这些岂是你们这般菜鸟们所能相比的。 但也不能让他就这样挂掉,必须要用一个更加羞辱对方的方式来解决掉他。 想到这里,“风云龙”的嘴角微微弯出了一个弧度,接着很快在空中做了一个难度极高的折式扇形漂移,瞬间来到了李山的右侧肋下。 273 扬眉吐气 - 占锋 - 河止西 从这里攻击,一般都是无人机的薄弱点,这是一般最难防守。而这也是“风云龙”多年来苦练的一手绝招,有多少对手在他这一攻击下而挂掉,就是在本届春试,在他这招下被击落的战机也有好多架了,“风云龙”给这一招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星月圣斩”。如今他被迫使出这一记杀招,心中却在想,能够让对面的这个菜鸟尝尝本爷的这一绝招,也算让你死得其所。 这看似攻击力极强的一手,结果被李山轻易地给躲了过去,这让“风云龙”有些难以置信,比这个菜鸟强上许多的好手,也在他这一招之下而挂掉,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个答案也不难猜,这还要归功于五组情报搜集人员,他们之前就对己方可能遇到的所有对手的技术特点,进行过全面重点的收集与分析。而这个“风云龙”当然是五组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他有什么战术特点,以及有什么绝招,在做无人机回转时十次里面有七次是左回转,这些都详细记录在案,甚至其早餐喜欢吃八成熟的煎蛋这样的旁梢末枝,也被收入到了五组的情报库里,情报收集工作不可谓不细,对他在对战场上的种种厉害杀招,自然也是早已掌握。 对此,王海还专门进行过研究,并逐一制定出一个个破解方法,因此,当“风云龙”使出这一招时,李山能够避开对方的这一杀招自然也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时候的李山,看似表面冷静异常,实则大脑在快速地运转着,他在一直寻找击败“风云龙”的之道。 天空之中,两架战机交错而过,经过一番缠斗的“风云龙”,额头之上已经明显可以看到一层薄汗,说实在的,与李山的缠斗,还是消耗了他不小的精力与体力。 对手的那架无人机,在“风云龙”眼中,就如同一只矫健的野牛,迅捷、灵活并充满了活力,冷不丁就会加快操纵节奏,这让“风云龙”难以适应。 不过,“风云龙”凭借着良好的操作,以及丰富的空战经验,还是一一将李山的杀招化解掉了。 “好样的!”一直十分冷静的王海,看着李山能够跟“风云龙”打得难解难分,这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照这样打下去,不是没有戏,于是情不自禁喊出了声,在他的印象中,李山可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压力越大,越能发挥出十二分实力的人物? 至于其他人,则怔怔的看着大屏幕,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这个李山带给他们的惊讶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刚才那个动作,迅捷的让他们有些看不清。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我们认识的李山吗? 原本以为可以轻松拿下对手的“风云龙”,却觉得对手并不像他英雄榜上的排名那样不堪一击,反而有种滑不溜手的感觉,这让“风云龙”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以前故意在隐藏实力的感觉。 李山也是有过多次实战经验了,尽管有这样或那样的原因,他在顶峰联合英雄榜上的排名始终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但其毕竟也在实战中击落过多架敌机了,并不缺少实战经验。 其无人机看似普通,但经过他这种大师级水平的调试,另外还由于安装了经过真空处理过零件的缘故,他的无人机不仅没有损耗多少,性能始终非常稳定。而反观“风云龙”,从小组赛一路打到现在的淘汰赛,他基本上场场都上,无人机各方面的损耗自不必说,性能下降是在所难免的,因此,在面对李山时,自然不如一开始那样能够轻易拿下了。 但“风云龙”毕竟底蕴还在,实战经验还是技术水平岂是李山可比的,见李山如此难缠,心中不由生出一计。 目测了对方了位置, “风云龙”迅速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并急向李山的战机靠近。 知道自身的实力跟对方有一定的差距,所以这场战斗一开始,李山就采用的是一种类似游击战的打法,并不跟对方正面交锋,而是边打边走,有机会就打,没有机会就走,将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游击战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时,突然发现对方攻来的时候,胁下露出一个巨大的漏洞,看来在自己耐心的等待下,对于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李山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他猛然按下了油门,无人机加快了向“风云龙”疾驰而去。 观战的王海看到“风云龙”如此举动,感觉要坏,果然,看到李山以为有机可乘,主动向“风云龙”攻去的时候,他心说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对方明显卖了一个破绽,居然就上当了。 到底是旁观者清,其他的观战者已看出了这一点,有些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们真的非常不愿意五组失败的惨状,更不愿意看到乙二十七组胜利后趾高气扬的样子,毕竟仗打到这个份上,他们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输掉实在太可惜。 事实也正是如此,“风云龙”见李山上当,当即冷笑一声:“菜鸟毕竟是菜鸟!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说完,操纵杆猛然顺时针一转,无人机立即来了一个大回环,一下就闪到了距离李山只有不到10米的正面了,并毫不留情地按下攻击键,他可以想象得到,对方肯定会在自己的打击下而挂掉,与此同时,心中还在想要不要再来一次“鞭尸”。 屏幕中红光闪现,当李山意识到上当时,他再想有所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却见遥控器上生命值迅速减少。 看着洋洋得意的“风云龙”,李山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 “风云龙”注意力全部贯注到了这次攻击上,凭他的能力肯定能将对方给干掉,一多半的心思正想着用一种什么更加疯狂的举动来羞辱对方时,却突然发现屏幕中对方无人机的身影突然放大,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骇然之下猛然将操纵杆打向了左侧,可为时已晚。 两机在空中发生了激烈的碰撞,然后双双坠落。 全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整个对战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整个顶峰联合VIP贵宾房内也变得鸦雀无声。 王海不知什么时候身子早已离开了座位,他一动不动,如同雕像站在原地,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也是一动不动地呆立在当场。 他们只觉得头皮有些麻,一股燥热涌到了脸上,火辣辣的,可他们的心中,却是一片空白。他们变得有些麻木,一个个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投影,眼睛张得老大,惊讶的嘴巴微微开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现在还不知道结果,而最忙碌的要数裁判了,他们也无法判断李山在撞击“风云龙”之前,他的生命值是否已经为零了,如果在撞击之前,李山的无人机生命值已经是零的话,也就是说,“风云龙”已经将其给击落了,那么理应判本局乙二十七组获胜。 经过反复查看数据,裁判认定,李山在撞击“风云龙”之前还有2点生命值,尽管这个生命值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足以说明在撞击发生之前,双方都还“活着”,而经过这次撞击之后,双方都无力再战,因此,判定本场结局为平局。 这样一来,双方十局下来,最终的比分定格为5:4,按照规则五组获得了本场团战的胜利。 “我们,我们真的赢了吗?”不知过了多久,王海才喃喃出了这样的声音,双眼则浮现出了一抹湿热。这是兴奋、喜悦与感动交织在一起的结果。五组所有成员,参加团战的队员以及在场外观战的队友同时欢呼起来,如同一个引燃的火药桶一般爆炸了。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人们,各个都是双眼通红,疯狂的咆哮着。 他们将手中能够抛起的物品全部抛向了天空,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释放了出来,许多人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胜利来之不易! 此时的王海,有些难以自持,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拇指和食指抵住眼眶。用手掌遮住了眼睛,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他在五组奋战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战斗的洗礼,有过太多的胜利,而今天,就在现在,他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 骄傲与自豪,兴奋与感动。 在观战大厅里的其他观众们,为开始为甲五组鼓掌。 李山最后时刻撞向了对手,看似是一时操作失误,在惯性的作用下撞上对手,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这是有意为之,对于这种有些近乎无赖的打法,观战大厅里的许多人也是心知肚明,但并没有任何的反感,反倒觉得异常的解气。 捍卫荣誉,捍卫尊严! 李山,他的确做到了。 在大厅中观战的王海,这个时候也握紧了拳头,脸上充满了兴奋的潮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李山能够在最后时刻来了这么一手,并狠狠的回敬了对方一个耳光。 274 冲突 - 占锋 - 河止西 现在的王海,甚至有一种跃起欢呼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李山这种做法虽然解气,但可不是值得鼓励的做法。而且,身为五组的组长,王海自然要尽可能的矜持一些,但在观战大厅里观看的观众们,可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了。 “打得好!” 在观战大厅的看台中,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嗓子,而这声音,似乎被传染了一般,瞬间蔓延至整个观战大厅,一时间如此的声音,此起彼伏。 类似的声音也接连响起,整个顶峰联合训练场,一瞬间仿佛变得哄闹起来。 曾几何时,“风云龙”是他们许多人心中的偶像,可眼下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敌人,尤其刚才“风云龙”的做法,一直让他们深感厌恶,心中就憋着一口气,现在是将它吐出来的时候了。 这样的声音传入了乙二十七小组其他队员的耳中,他们的脸色变得难看了很多,不过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如此羞辱人的做法,是他们不对在先的。 乙二十七小组的脸也就算是丢尽了,他们非常清楚这一点,虽然人家用一种非常规的手段,给了自己一个脆生生的耳光。 在顶峰联合***贵宾包房里中,原本正在闲聊的人们,此时已经变得鸦雀无声,甚至王朗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另一半就被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所有人都神情有些木讷的盯着眼前的大屏幕,震惊以及不可思议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眼前的一幕实在太具有震撼性了。 虽然真真切切看到两架无人机撞成了碎片,但王朗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坐在王朗对面的顶峰联合副总经理刘培元,此时也感觉到了无尽的惊讶,在风云变幻的无人机行业,刘培元原本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锻炼的无比坚挺,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王朗也对“会呼吸的鱼”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产生了一丝兴趣,他翻看着“会呼吸的鱼”的履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而此时,“会呼吸的鱼”本人却一脸的平静,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仿佛做了一件他本应该做事情一样。 他获准进入到对战场地,来收拾起自己那架无人机的残骸。由于发生了剧烈地撞击,之后又从空中摔到了地上,各部分部件已是四分五裂散落到了各处,连一个完整的机身都没有了,他只是尽可能地把最主要的元件搜集了一些,可看着这些变形的不成样子的元件,可以说基本上也无法再使用了,这可是他目前能够拿得出手的最后一架无人机了,对此,他唯有苦笑。 这次损失不可谓不大,这对于穷门小户的李山来说,这就意味着损失了一大笔可观的资金,损失肯定是非常大的,但他却没有因此而后悔,因为他觉得自己所做得这件事有意义。 而他在顶峰联合英雄榜上的战绩依旧是尴尬的0:13,其中最后与“风云龙”的对撞,裁判认为,这应该属于双方自动退出,因此并不把成绩算在任何人的头上。 他将这些部件归拢了一下,用一件塑料袋装好,放进自己的包里。 而“风云龙”却并没有进来捡拾这些残件,不知是因为他还没有从失败的结局中走出来,还是不屑这么做。 等他走出对战场地的时候,五组的全体队员全在门口等着他,见他一出来,便像英雄一样迎接着他的到来,他们一个个过来跟李山热情的拥抱,这连一向对李山不怎么对付的马惠中也上前道:“李助理,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便是。” 李山在众人的簇拥下正准备往外走时,却有一伙人气势汹汹迎面向他走来,为首一个壮汉恶狠狠道:“你踏马的就是那个‘会呼吸的鱼’吧,那有你这样干的,真踏马不要脸,信不信我弄死你!” 还不待李山说话,马惠中却抢上一步道:“我当是谁这么横呢,原来是杜河峰,你狗日的是不是喝多了,跑这儿来撒野来了?” “哎哟,原本是小马哥,我跟这位有些话要说,没你什么事,请让到一边去。” 杜河峰不客气地说道。 “哟,几天没见,你倒是长见识了,也敢跟老子叫板了不是?” 马惠中眉毛一挑道,原先这个小子见了自己还是毕恭毕敬的,现在他似乎找到了新靠山,就不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因此,就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今天我给你个面子,叫你一声小马哥,这里不关你的事,是我跟这位朋友有些过节,请你让开,否则…….” 杜河峰话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否则怎样?”马惠中盯着杜河峰,虽然面带微笑,但眼中却是阴寒至极。这让杜河峰心中一哆嗦,他以前被马惠中调教的够呛,到现在心里还有些阴影,虽然找到了新靠山,但长期所遭受的积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化解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话。 “否则,我就让他有来无回。”杜河峰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怂了,正想说些硬气点的话,想找回些场子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算是替他解了围。 马惠中朝后一看,见对方身高马大,肌肉发达,肩膀宽阔,四肢强健,头颅很有棱角,头发茂密乌黑,胡须很重,眼光灵活锐利。 一看到此人,马惠中有些头大,这个家伙叫莫全杰,是顶峰联合赫赫有名的人物,为人阴险狠辣,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他,看他的样子居然是站在乙二十七组一边的,这下可麻烦了。 “马惠中,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给我滚一边去。” 莫全杰毫不客气指着马惠中叫道。 “这事是我们五组的事,怎么不关我们的事?”马惠中也是硬着头皮说道,虽然他也有些背景,但今天把这个家伙给得罪了,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不过,他也是豁出去了,就算是以后他找自己的晦气,今天也不能坠了五组的名头。 这小子敢对自己这般放肆,莫全杰眼睛一眯,浑身散出一种凛冽的杀气,看得众人不禁心头一颤,似乎觉得他马上就要有所行动。 这时,五组的所有人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那边二十七组的人见状,也全都呼啦啦围了上来,双方剑拔弩张,眼看一场群殴就要发生。 “姓莫的,你胆敢聚众在这里闹事?什么人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在这关键时刻,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莫全杰转头一看,见有一大帮人向这边围拢了过来,这些人全是观战大厅里其他小组的人员,说话这人却是一组组长穆洪伟。 穆洪伟所在的一组是全顶峰联合最强大的行动小组,他们受顶峰联合顶层的直接领导,是嫡系之中的嫡系,王牌中的王牌。一般能够担任这个组组长的人,都是今后担任顶峰联合的高层领导,因此并不敢十分得罪。 于是便开口道:“原本是穆组长,这是我们跟五组之间的事,似乎并没有你们一组什么事吧?” “你们跟五组之间有什么事,我们不管,但你们今天所作所为,就关我们所有人的事!” 穆洪伟说是斩钉截铁,他说的二十七组所作所为,指的是就是他们鞭尸这事了。 莫全杰又看了看其他人,当看到他们都是一种愤怒的眼神时,心中明白了,今天是把整个顶峰联合都给触怒了,他心中也有些暗自埋怨那个不懂事的家伙,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如果真要是在这里发生了冲突,搞不好自己这边会被这里所有人群殴,那吃亏的肯定是自己这边了。 恰在这时,执法人员挤了过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也给穆洪伟找了一个台阶,他对执法人员道:“没什么,已经没事了,我们走!”说完便领着二十七组的人离开了这里,临走时还深深地看了五组这边一眼,同时还不忘留下一句场面话:“五组的朋友,咱们走着瞧!” 五组这边也不甘示弱,当即有人回敬道:“随时奉陪!” 经过这一战,李山现在能够动用的只有自己的1号机了,那只是一架准二代机,如果用这种机子出战,根本不够看的,因此,估计后面的团战再也没机会上场了,况且进入二十强后,遇到的对手将会一个比一个强,不论他们技战术水平,还是后勤保障能力,绝对不在于五组之下。 李山转而又想到,以五组这么深厚的底蕴,恐怕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些吧。 按下心中狐疑不说,接下来五组就要全力准备进入十强的淘汰赛了,这场关键之战就在后天,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李山专门将五组其他队员的无人机全部收拾了一遍,以便它们保持更好的状态。 五组今年春试的目标是保住去年十强的位置,能够再进一步当然更好,对于五组进入到二十强,只能算是及格,只有进入到十强才算完成任务。 275 云雾起 - 占锋 - 河止西 他们下一轮的对手则是近来表现十分抢眼的甲九组,而这个组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叫“一直在逞强”大名叫邢志强的风云人物了,据说其半只脚已踏入专业级别了,已引起了顶峰联合高层的密切关注,就连一向十分神秘的蓝翼之星也有意将其招致麾下,其风头甚至都超过了上届的前三强,可谓是顶峰联合的“当红炸子鸡”。 在本次参加的所有对战当中,其战绩为击落对方21次,自己仅被击落3次,如此恐怖的战损比目前排在整个顶峰联合的第一名。 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五组上下心中没底,尽管队长张育强拿出了乙六组所体现出的精神来激励队员们,但并未对提振士气有什么好的效果。 五组与九组争夺前十名的对战,放在了下午第二场。这次春试进入前二十名的队伍,除了甲一组及甲二组等这样变态的队伍,实力明显高出其他队伍一筹外,其他队伍实力大致相当,因此相互之间战斗就显得十分激烈,好几场居然都打到了加赛阶段才分出了胜负。 本来五组的这场对战被安排在了下午三点钟开始,可直到四点了,上一场才结束,那场对战也是打到加赛才分出了胜负,足见战况之惨烈。 此时山谷中出现了一层薄雾,面前的景物像是披上了一层薄纱,这对于无人机对战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能见度有所降低,这将会直接影响到了各队的发挥。 五组与九组的队员早已等得有些不耐,尤其那个叫“一直在逞强”的表现最为明显,他不停地看着表,心想自己一会还有要事呢,这不是耽误事吗。 看着他举止有些焦躁,担心一会对战时会出现什么问题,因此,司徒组长就劝解他道:“小邢,自然一点,五组毕竟是老牌强队了,咱们这次可不能大意了。” 闻听此言,“一直在逞强”不由得撇了撇嘴道:“五组那也叫强队,他们能走到这个地步也是运气好,只是没有遇到我,要是遇到了,早就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了,那还容得了他们在此蹦跶。” 看着组长还想说什么,“一直在逞强”有些不耐烦道:“司徒组长,一会收拾完他们后,我还有点事,就不参加晚上的庆功宴了。” 见“一直在逞强”态度坚决,司徒组长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这场二十进十的对战,终于在下午四点钟打响了。 此时,山谷中雾气越发的浓了,袅袅雾气中,盘旋在空中的无人机若隐若现,就像一个个幽灵一般。 “一直在逞强”口气很是狂妄,这也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之上的,人家也有狂妄的资本。 开战后,“一直在逞强”并不没有像他话里所表现的那样而有所放松,反而十分重视对手,不忽视每一个细节,基本上不给别人以可趁之机,别人若是想在他身上爆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此人会有这么好的战绩了。 李山本场对战作壁上观,他专门观看这个“一直在逞强”的打法,心中不由感叹这个家伙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毫无破绽可言,几乎不给对手以任何的机会。 在“一直在逞强”的带领下,九组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一路势如破竹,上半场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以4:1的大比分暂时领先。 以这么大的优势领先上半场,九组即便是在小组赛对实力较弱的乙字号队伍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分差,这个九组简直是打疯了。 观战的人们不禁有些感慨,之前他们还对九组喊出的夺冠口号还有些不屑,但现在看来,人家真有这个实力。 “上半场打得太快了,注意把握好节奏。”王海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强调道。 对于上半场如此被动的局面,不仅旁观者觉得不可思议,就是五组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前面的对战当中,也多多少少遇到了一些强手的抵抗,但都被五组给化解了,今天遇到的这个九组是他们开战以来遇到的最强的对手,面对对手凶悍的打法,一时有些乱了阵脚。 另外,上半场的进展的确太快了,5局总共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整个上半场五组完全处于被动,基本上被带入到对手的节奏里了。 这样可不行,王海要求下半场己方采取的战术就是一个拖字诀,你不是想要快吗,那我就偏不让你如意,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绝不能跟着对手的节奏走,久拖必然生变,那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下半场一开始,九组就立即展开了全面的进攻,妄图乘着上半场的东风一举拿下五组,但五组采取了游击战的战术,并不跟对手展开决战。一路打下来或躲躲闪闪,或声东击西,让九组疲于奔命,并抓住他们兵力分散的漏洞,然后各个击破,从而成功地扳加了一局。 场上比分4:2。 针对五组采取的游击战术,九组也马上做出了相应的安排,打算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做到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正当双方全力准备第七局的时候,正这时,谷中神奇的出现了一大团的云雾,涌动着,奔腾着,聚集着,变成更大的一团,就像无声的海浪向对战现场窜来,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就弥漫了整个的山谷,刚才就本已不太透亮的山谷,呼的一下就全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长长的河道,挺拔的山峰都不见了。 此时山谷中的能见度不足五米,这种情况是以前所没有遇到过的,无人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出战,肯定会十分危险,于是,组委会决定暂时停战一会,打算等云雾散了之后再接着进行。 那料到等了半天却依然不见有所好转的迹象。九组率先提出是不是可以将这场对战延期进行,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在这种情况下对两方来说都很危险,大家犯不着为此冒险。 组委会觉得无所谓,只要双方都同意休战,那么,他们会尊重双方的意见。 而五组这边对于是否休战则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同意休战的认为,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进行对战,无人机受损的可能性极大,也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大家的无人机都价值不菲,如果损坏了对大家都是一个损失,大多数人都认可这种意见。 而以张育强为首的另一派却认为,这是他们五组的一个机会,若是正常情况下,以九组目前所体现出来的强大实力,五组根本难以跟其抗衡,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意外情况,这对双方来说机会均等,如果把握好了,五组战而胜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他极力主张这样的冒险行为是值得的。 冒险也不能拿弟兄们的无人机来作为赌注,主张暂时休战的人也是针锋相对,两方各执己见,一时难以争论出个结果。 王海也是左右为难,作为组长,他必须要做出决断,一方面他不想让弟兄们在这种情况下冒险,但另一方面,他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并不想就此轻易放弃,两种意见均难以取舍,也一时难以决断。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李山却站了出来,他说道:“这对我们五组是个机会,不妨一试。” 其他人则没好气地说道,你又不上场,冒险的事由我们来做,你又不会承担什么责任,只会在一旁看笑话。 这话就说得有些不客气了,李山并不介意,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上场,我正准备向张队长请战呢,张队长,这一场我想上。” 旁人有些诧异,看了看李山的无人机,不由得嗤笑道:“你上,就凭你手中这个连二代机也算不上的也能行?” 对于李山在近几场的对战中所体现出的勇气与机智,他们深表敬佩,但对于其操纵水平,还是持很大的怀疑态度。 “李山说得没错,这个时候,什么战术、技术统统归零,别说是你是三代机,就是四代机,在这种天气下也跟二代机没有什么区别。”张育强这时开口替李山解围道。 他又转向了王海道:“这是我们的唯一机会,放弃了岂不可惜?不如这样,我们全部替换成二代机,放手跟他们搏上一搏。即便是可能会有些损失,但也能接受。” 看到张育强态度十分坚决,组长王海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给组委员的回复就是不同意延期举行,要继续接着打。 见组长决定继续开战之后,五组之中,除了张育强之外,其他人全都瞪着李山,这厮坚决主张继续开战,一会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看怎么跟你算账。 李山看到大家的眼神,明白大家心中所想,他拍了拍旁边的马惠中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一会大家就看我的吧。”说完冲着这些人笑了笑。 队友们看到李山的笑容都是一怔,感觉他这种笑,却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味道,一个个心中暗想,他不会是真有什么依仗吧。 276 雾里看花 - 占锋 - 河止西 组委员于是将五组的意见转达给了九组,九组一听顿时炸了锅一般,认为五组是不是疯了,这样的天气也敢开战。但也有一些有见识的人认为,这正是五组的聪明之处,正常情况下,五组实力不仅没有什么优势,反而略处下风,根本无力抵挡九组凶猛的攻势,而恰逢现在起了大雾,对于大多依靠视觉观察的无人机对战,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九组的优势,现在双方均处于同一起跑线上,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九组再次向组委会提出交涉,认为五组有趁火打劫之嫌,但组委会驳斥了他们的这个说法,认为双方这是在同一气候条件下进行对战,不存在谁占谁便宜的事,另外,将来到了真实的战场上,敌人不会因为天气不好就主动放弃进攻的。他们进一步强调,本场对战如果双方均同意休战,他们也不会反对,但现在既然有一方要坚持继续进行,你们就要按规定的时间进行,双方都不得违反。 这是组委会最终判定结果,而且宣布第七场马上开始,如果有一方没有按时到场,那么就按弃权论处。 气愤之下的九组也只能无奈地接受。 而五组这边,却是早已准备好了,可随时投入战斗。 李山这时也进入了选手区,原本他一直担任着五组的后勤服务工作,而且他只剩下一架准二代机了,本以为后面没什么上场的机会了,但现在突然冒出的大雾让他心中一动。 他之所以对此战满怀信心,主要缘于他机子上安装的自动避障系统,这个系统原本是用来在飞行中发现前方目标物的,现在这种气候下为什么不能用来监测对方的无人机呢,他这套自动避障系统具有红外雷达探测功能,可以穿透大雾以及雨水等多种自然气象条件,这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用。 这种天气对别人来说可以就是一个睁眼瞎,可对李山却犹如神助,这就相当于在游戏中的开挂一样,你能发现别人,而别人发现不了你,就凭他一个人全歼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种好机会不是每天都有!李山心中偷偷暗乐,但他不能把这种表情挂在脸上。 队内的其他队员尽管有些不太乐意,但既然决定了的事,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他们看着李山的背影,觉得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病,拿着大家的无人机去进行一场豪赌,就数你能出风头,一会要是有什么闪失,看一会怎么找你算账。 大家心里的想法都写在了脸上,李山自然看得出来,心想一会对战开始了,就让你们这帮家伙看看小爷的手段吧。 第七局对战开始了,大雾依然漫布山谷之中。 对战场地一共有三块,其他两个场地也由于受到大雾的影响,各方达到了一致,决定暂时休战。 观战大厅里的人们原以为三块场地都会休战,却惊奇地发现五组对九组的对战仍然照常进行,这让大厅里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觉得他们是不是疯了。 看着无人机视角中传来的画面,却见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无人机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前方几米处就看不到任何景物了,观战的人似乎比操作无人机的飞手们还要紧张,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就想看两队如何进行这场特殊的对战。 此时,无人机在大雾中缓慢地穿行,而操控这些无人机的飞手们,大多数人虽然在心中咒骂不已,却不得不小心地操控着。他们的无人机上也具有简单的避障装置,但功能较弱,只起到简单的辅助提示作用,根本无法起到关键作用。平时这些人对自己的操控水平比较自信,一般情况下是不屑于用到这个的。 而李山的这个自动避障系统则不同,这是他从一架无人机上缴获的,这个系统是专门用于避障用的,跟一般无人机上安装的那种辅助性质的避障功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这个系统在监测距离、灵敏度等方面功能强大,这也正是李山自信在这种天气下能够战胜对手的信心所在。 对战一开始,李山就对着其他队友叫道:“大家都听我指挥,跟在我后面,排成三角队形,前后距离3米,高度相距2米,速度15。” 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发生意外情况,团战的指挥权在队长身上,因此,其他队友听到了李山的话,都默不作声,等着队长张育强发话。 张育强听到大家都不说话,这才意识到大家在听自己的决定,于是沉声道:“现在指挥权交给李山了,大家都听从李山的调遣。” 张育强之前一直坚持在这种气候条件下继续对战,只是认为这对五组来说是一次机会,冒这个险是值得的,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把握,再加上除了自己之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这让他产生了一丝犹豫。直到李山也同意他这个主张,而且态度十分坚决,这才让他下定的决心。 让他不解的是,李山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坚决,凭的是什么,见这厮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厮难道有什么依仗不成?但他不肯明说,于是也就不再勉强,那就看他在实战中有什么手段吧。 此前,张育强跟李山接触的机会不是很多,对此人的印象,觉得除了他无人机操控水平一般外,人也看着一幅老实的样子,并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充满了活力,似乎缺少精、气、神。但张育强总觉得此人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他的背后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而且从团战开始以来的种种表现来看,他总能给五组带来意想不到,这个关键时候,他主动提出来参战,说不定会给大家再次带来一个惊喜,因此,他就十分放心地把指挥权交给了他。 既然指挥权交到了李山手中,于是其他队友就按照李山所说的,排成了三角队形,李山居前,其他四架无人机在其左右依次排开,他们彼此之间相隔也仅有3米,高度差2米,速度保特在每小时15公里。 他们本场对战的剧本是围绕一处战略基地展开,攻方自然是要摧毁这个基地,而守方自然要守住这个基地。 五组此时担任的角色为攻方,全队在李山的带领下缓缓向前推进着。 这时,五组的队员们一个个睁大眼睛,想通过无人机的视角看到些什么,结果只能是徒劳,他们仅能看到一架在前面不远处队友的无人机,却无法看到第二架,于是一个挨着一个缓缓地向前推进。 李山事先已经将基地进行了定位,因此,他可以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前进。 他所采用的是国产北斗导航系统,从以往使用的经验来看,这款导航系统的定位精度还是很不错的,他可以完全放心大胆地使用。 这时候,他把自动避障系统的功能开到了极致,这套系统的最远探测距离是50米,而且灵敏度也是十分的高。 那个战略基地位于一片树林之间,尽管树林并不是很茂密,要是放在平时,无人机穿越这些树木,对于这些半专业飞手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此刻,任何一个小树枝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观战大厅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无法相信五组为什么有信心在这种候条件下作战,他们凭借的是什么?这种情况十分少见,大家也都希望能够从中学到点什么,因此,眼睛都是眨都不眨地盯着投影,却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由于九组是守方,所以无需劳师远征,他们静静地呆上原地,等待着五组的到来。 因此,观战的人全都聚集到五组视角的投影前,看着五组的无人机前行,他们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了五组,想象着换作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做,因此,他们甚至比五组的队员们还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从而发生炸机。 然而,他们想象中的可怕事情并没有发生,却见五组机队左一转,右一绕, 看似十分随意,却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那些东西,这让他们十分纳闷。 五组这些动作绝对不是玩什么花样,肯定是在绕过什么障碍,而自己始终盯着投影看,却什么都没看到,五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光观战的人不解,就是五组参战的这些当事人也是不解,此时,他们只能听从李山的指挥,到目前为止,一直没有出现意外的情况,这也让队友对李山产生了好奇。 现在五组的队员们派出的都是自己的备用机,虽然大多只是些二代机,但这些机子要是撞毁了,也是自己的损失,一路上更是惴惴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什么。 由于屏幕上始终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色本就过于刺眼,他们把显示屏的亮度调低了一些,即使是这样,看得时间长了,眼睛难免酸涩,但又不得不强打着精神。 277 穿云破雾 - 占锋 - 河止西 紧跟李山右后方的是马惠中,心中自然也在不停地抱怨,他暗中把李山好好地问候了一番。 之前他一直对李山存有很深的芥蒂,原本五组中空缺一个副组长的职位,他自认为非自己莫属,然而,上面却安排了李山来担任什么组长助理,自然也就不再配置副组长的位置了,这引起了他极大的不满。 他也对李山的背景进行了一番打听,知道他跟顶峰联合的某个高层有些关系,同时,也打听到了他就是在整个顶峰联合被传为笑柄的“十一郎”,于是他在对李山忌恨的同时,也是对其本人更加的不屑,认为此人并没有什么本事,不过是靠裙带关系混进来的一个纨绔。 刚好这时每年一度的春试开始了,马惠中暗中联合其他人玩起了一出逼宫,最后让李山不得不加入到了团战名单中,他此举的目的就是让其在顶峰联合所有人面前出丑。 也所他如愿,在团战开战的前期,李山的表现也的确够差劲的,再一次刷新了顶峰联合的最差战绩,也让李山的名头在顶峰联合更加的响亮了。 但随后李山所体现出大师级的无人机修理水平,让他吃了一惊,不仅令整个五组受益匪浅,而且不计前嫌帮助自己修好了无人机,这让马惠中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尤其是团战进入到关键的二十进十的淘汰赛中,李山最后时刻那种舍身的一撞,让五组惊险地进入到前十强,不仅让他心悦诚服,更让他开始转变了对此人的看法,觉得李山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今天这场雾中对战,他是坚决反对继续开战的,并且认为这种情况下,即便战胜了对手也显得有些胜之不武。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类似于这种对战,只要不作弊,不违反规则,就可以采用任何手段,正所谓: 兵者,诡道也。 看着李山对此战充满了信心,马惠中心下也是嘀咕不已,难道这小子莫不是真有什么依仗?那就让事实来说话吧。 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李山的命令声:“右舵15度,高度、速度不变。”马惠中心中有些嘀咕,但还是按照李山的指挥进行了相应的操作。 当他按照李山的命令,操控着无人机刚转过一个弯之后,猛然发现一截树枝从自己的右侧划过,距离自己的无人机只有不到1米了,不由得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马惠中的无人机跟其他人的一样,也有避障系统,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系统全开,只是探测距离只有不到十米远,不知为什么却并没有发现这些树枝。 “注意全队高度降低5米!”这时耳机里又听到了李山发出的命令。 这回,马惠中不敢怠慢,完全按照命令执行。 这时,却见一些树枝从无人机的上方掠过,由于已经有了思想准备,马惠中这时已不再惊讶,只是觉得李山这个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怎么在这迷雾中也能识别出树枝。 这个他对李山已不再怀疑,只是听着他的指令行事就是了。 这时,山谷中的雾气更大了。 观战大厅里的人,通过投影也看到了这一切,觉得五组就如同幽灵一般穿行在迷雾之中。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五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大厅中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其中不乏颇有见识之人,他们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认为五组可能用上了某种高性能的探测器,要不怎么解释这种类似鬼魅般的举动。而这种高性能的探测器一般用于军事用途,现在这种情况居然让五组用在了这个上面,而且这种探测器不仅探测距离远,而且具有穿透迷雾的功能,看来以后自己这边也要配备这种工具了,今天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按下这些人感叹不提,这边李山领着五组已经顺利地进入到场地的核心区域,以前进入核心区域的道路上,总会或多或少地遭到对方的阻击,但今天可能由于大雾的原因,五组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接近了核心区域。 整个机队一直小心翼翼地前行,越靠近核心区域,四周的树枝就越多,他们的队形收缩地更紧了一些,速度已降到了每小时五公里。 在李山的指挥下,机队左一转,右一绕,很快五组的机队便来到了核心区城附近,这时李山示意全队停止前进,全队的无人机就悬停在了空中,高速旋转的桨叶将雾气卷了起来,远看就像一汪池水被搅动了一样。 此时五组的整个机队处在树林的包围之中,他们只能看到四周隐隐约约都是树枝,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害怕一个不小心将无人机撞到树枝上。 李山已将自动避障系统功率开到了最大,这样一来,尽管可以提高监测的距离和灵敏度,但电量也是急剧地下降,这个电量是平时耗电量的几倍,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不然,还没等将对手怎么样,自己的电量倒是先耗尽了。 李山的无人机停在了半空中,在原地左右来回微微转动着,他在感知周围的情况。但由于九组负责守住处地,他们只需静静地呆在原地,等待五组到来即可,不像五组还需要冒险穿越树林才能到达此地。 李山在感知周围的环境时,由于九组的无人机可以保持不动,因此,就给李山在判断上带来的困难,他的这种避障系统也有一定的局限性,由于九组一直保持着静止不动,因此他分不清哪些是树枝,哪些是无人机,只感觉到处都是障碍物。 这下可麻烦了!尽管他带领机队顺利地到达了这里,但既然无法感知对方的存在,也就无法做到有针对性地展开攻击。 第七局开战前他放出大话,说是一切都看他的,现在他带领着整个机队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来到了此处,如果没有拿下对手,还真没办法交待,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急切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李山一下子急出了一身汗,尽管心中焦躁无比,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不知情的人看到他这幅表情,反而觉得这家伙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而另外一些人却觉得这厮在装比。 正无计可施之际,李山突然灵机一动,对着话筒道:“2号机,向你的左边沿15度方向前进30米,注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要与敌人接触,原路返回。” “2号明白。”2号机队友听到命令,并没有犹豫,按照李山的指示向前推进。在如此大雾条件下,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只能按照李山指示行动。由于之前在李山的指示下,他们成功地运动到了这里,因此,他对李山现在有着盲目的信赖。 2号机按照李山的吩咐前进,其余四架无人机留在的地不动。不一会,2号机便已来到了核心区域的上空。 按照规则,作为攻方的五组要想获胜,途径只有二条,要么安放炸弹摧毁基地,要么全歼敌人。 此时,2号机来到了核心区域的上空,这里正是安装炸弹的地点,如果能够稳妥地安放好了炸弹并成功引爆,就意味着摧毁了整个基地。 当然,2号机此行并未携带炸弹装置,它只是作为一只诱饵,来诱使守方采取行动。李山已算准了,即便是诱饵,守方也不会坐视不管。 果然,在2号机到达核心区域后,听到动静的守方立即出动了两架无人机前来察看。 而一直在感应对方动静的李山已发现了对方,心中一喜,但他并不急于动手, 而是命令2号机不要跟对方纠缠,并让他原路返回。 2号机这时已听到对方无人机发出的声响,他很想向响声的方向发动攻击,但李山的命令他不敢不从,于是便慢慢地原路回退。 “全体都有,5点钟方向,集中火力,开火! "随着李山的一声令下,五组其他留守在原地的无人机同时发动了攻击,霎时,红外光束组装了一层红网穿透云雾向对方攻击。而守方的两架无人机却见红外线束穿过了雾气,直接射到自己的机子上,屏幕上红光大盛,眼见生命值急剧下降,其中一人头脑还算清醒,他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手上并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能眼瞅着自己的生命值被打光。 而另一人在见到对方攻击到自己的无人机上,生命值在急剧的下降,心里一急,条件反射般地左手按下的油门,右手则向左快速一推,这些都是他长期以来练出的本能反应,但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做这些动作就有些不妥了。这人也突然意识到了这点,但他再想稳住时却已经来了及了,只见遥控器上的屏幕猛然一料,紧接着图像快速切换,此人心道坏了,此时他已控制不住无人机了,只能眼看着无人机掉落到了地上,镜头固定在某一些便不再有什么变化了。 五组只这一下子就干掉了对方的两架无人机。 接下来,李山故技重施,采取了同样的手段来引诱敌人。九组这时也知道了对方的战术意图,他们现在陷入的两难的境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处处被动挨打。而五组也没有浪费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他们抓住机会,一阵穷追猛打,一举全歼了九组余下的无人机。 在随后的几局当中,五组的无人机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可以说是防不胜防。五组又接连赢下了几局,从而将总比分扳成了4:4。 在这期间,九组又有一架无人机发生了撞上了树枝,而五组也有一架由于操作失误,也发生了炸机,尽管如此,但五组全体上下越来越依赖李山,对他的命令则是无条件地执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出大的意外,他们赢得最终的胜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278 张军 - 占锋 - 河止西 而九组这个时候也猜测出五组这边肯定拥有了一种先进探测器的存在,却也无可奈何,无人机的比试是一种全方位的较量,不仅是操控技术水平的比拼,更是一种科技的较量。 落后就要挨打!这让九组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这种局面如果再打下去,只能自取其辱,也非常不明智,这样别人不会说你勇敢,而只会说你鲁莽。 放弃也是一种无奈,最终九组提出了弃权,多少还保留了些颜面,五组因此而胜出。 当九组在观战大厅与五组相遇时,从他们的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不服。 九组司徒组长冲着王海道:“老王呀,今天算让你们给捡着了,如果不是在这种气候条件下,我们未必会输给你们。”他的语气里显得怨念十足。 “那是,那是,司徒组长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我们占了气候条件的便宜,否则我们怎么也不会侥幸胜出。”作为胜利者,王海自然要表现的大度一些。 “给老哥透个实话,你们采用的是什么高科技,怎么比我们平时要用的强上那么多?不会连这点都瞒着吧,多少也让老哥我输得明白些。”司徒组长又开口试探道,明知道王海不会明言,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哈哈,这是他们个人的隐私,在这之前就是我这个当组长的也不知道他们竟会有这么一个东西。”王海打了一个哈哈道,其回答的内容果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说完还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李山一眼。 李山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多少兴奋的样子。尽管在今天的对战当中,他终于开胡了! 这场对战,他一共击落对手三架次,其中一次他借着自己的自动避障系统,硬是欺到对方无人机上方不足十米的位置,而对方却没能察觉,如此近距离对对方实施攻击,就是没有经过无人机训练的新手也可以从容将其击落。 这仗打到这个份上还怎么打?九组尽管十分郁闷却又无可奈何。 可以想见,经过此战后,各组肯定会加强这方面的投入,不会再把避障系统当成是种可有可无的装备。 五组凭借着这场对战的胜利,从而进入到顶峰联合前十强,这已经完成了此前制定的目标了。 接下来五组开始着手准备下一轮的对战了。他们下一轮的对手则是实力强劲的甲二组,该组跟甲一组一样都是由顶峰联合高层直接指挥,无论是在基础建设投入还是本身实力方面,都显高出其他小组一筹,历届春试中,他们基本保持在前三名的位置。 而五组在十分艰难的情况下能够走到这一步,全组上下都已经非常满意了,现在面对的这个一个级数的对手,他们就抱着学习锻炼的态度迎战。 而李山能够派上场的只有那架准二代机了,就凭这架无人机,在后面的对战当中,根本就不会再上场的机会了,除非再次遇到那种大雾天气,而那种天气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在对甲二组的对战当中,五组队员们没有了任何思想包袱,他们轻装上阵,反而发挥出了较高的水平,居然在甲二组身上拿下了三分,这让其他人对于之前认为五组能够进入到十强,完全是靠运气的看法也随之改变,要知道之前甲二组对其他小组的对战,他们每场最多也就丢过两分。 能够在甲二组身上拿下三分,五组这下可以昂着头离开了。 至此,五组今年春试的团战就算全部结束了,他们一部人还要准备接下来的个人赛,不过这跟李山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别说他现在手中只有一架准二代机,即便是他的那些二代半机还完好,凭他的实力也无法跟其他人相抗衡。 李山虽然不上场,但他倒也乐得能在一旁看着其他人的对战,这种观摩高手的实战,对提高自身的水平也有相当大的益处。 李山现在可是顶峰联合的名人了。在这之前,他顶着全顶峰联合最差战绩的名头,还被冠以“十一郎”的称呼,显然这个称呼有失观瞻。而他在团战中的表现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先是其在关键时刻奋不顾身地撞毁了对方的无人机,虽然有人认为这小子是顾意为之,但在没有事实的情况,却也只能是一种猜测,而凭此一撞,五组淘汰了引起众愤的乙二十七组,并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让现场的人无不觉得扬眉吐气。再后来其在大雾中大显身手,带领全队一举拿下了风头正劲的甲九组,这才让人们对李山有了重新的认识。 因此,李山到了观战大厅的时候,有不少人跟他打着招呼,这让他还一时不太适应。 春试还在继续,下面进行的将是激烈的四强战,虽然没李山什么事,但能够看到这么多高手较量的机会岂容错过,因此,他每天早早地便来到了观战大厅,占据了一个有力位置,为得是能够好好观摩一下高手们的实战,而这些人所体现出的技战术水平没有让李山失望,只觉得这些人的操控能力竟然可以达到这种地步,这简直非人力所能达到的。 正在感慨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回头一看,见是自己认识的张军。 张军所在的七组也进入了二十强,但并未进入十强,听到这个消息,李山对他表示祝贺,毕竟能够进入前二十强,也算是保住了甲字号的名头。 张军却道:“应该恭贺你们才对,都进入前十强了,虽然没有进入前四名,但面对变态的甲二组,你们能够拿下三分,已经让不少人高看了许多。” 李山叹了一口气道:“那跟我没什么关系,全是其他人的努力的结果。”他还一直为自己损失了一架无人机而有些郁闷,而要想重新组装一架无人机,别说是二代半机了,就是二代机,他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钱来购买相关的元件。 “呵呵,如果不是你在淘汰赛中发挥出色,五组也许还走不到今天呢,说真的,你让整个顶峰联合都记住你了。”张军呵呵笑道. “还是别记住我的好。”李山也是一脸苦笑。 “你怎么来的,自己开车了吗?”张军问道。 “我自己哪有什么车呀,是蹭别人的车来的。” “那好,一会结束之后,你坐我的车,顺便咱哥俩整点。”张军笑笑说道。 “也好,那就一会见。”李山觉得张军这人还算不错,也想结识一下他,便爽快地答应了他。 当整个对战结束之后,两人在停车场会合,李山坐上了张军的车,然后开往市区。 他们找了一间较为雅致的酒店前下了车,这家酒店里人不是太多,他们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 两人点了几样可口的下酒菜,又开了几瓶啤酒,倒满酒杯后,两人碰了碰便一口干了。 尽管在业余时间里,李山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费在了无人机上面,但他的一指禅却始终没有搁下,长期不间断的修炼让他的胃病有了很大的好转,多少能喝点啤酒了,但这也只是小酌而已。 这时,看到张军一口干了,微微皱了皱了眉,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喝法,却又觉得第一次跟人家喝酒,这方面不能落了面子,于是硬着头皮一口干了。 酒一下肚,两人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话题不由得就转到了本次春试上面了。 “李山,真别说,你那天的一撞,看着真让人解气,就凭这一点,我今天要敬你一杯。”张军说完举了举杯子,又是一口闷了。 李山心中暗暗叫苦,于是便道:“张哥真是好酒量,我不成的。” 张军也不介意,只是道:“咱们也算是哥们了,喝酒吗,随意就好。你那天的一撞,说明你这人很有正义感,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张哥过奖了,这也就是你看得起我,其实我在顶峰联合基本处于一个边缘人物。”李山笑笑说道。 “这个跟技术无关,我相信如果遇到不平的事,你一定会挺身而出的。”张军说道。 “那是当然。”李山随口答道。 “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不知你愿不愿意?”张军看着李山说道。 “帮助?你们?张哥,你是干什么的?”听到这话,李山心中一动,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张军反问道。 “我觉得你像是警察。”李山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没错,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省警视厅二级警督张军。”张军的一番介绍让李山不禁吃了一惊。 张军竟然是个警察,二级警督是什么级别,李山不清楚,作为一个警察,不知道他进入到顶峰联合想干什么,难道他针对的是这个组织吗? 面对李山的疑问,张军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也正是我们想要知道的,我们怀疑顶峰联合中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犯罪行为,但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才需要你的帮助。” 279 报到 - 占锋 - 河止西 “我在顶峰联合里面也就是一个小小的组长助理,恐怕帮不上你们什么忙吧。”李山觉得这里面有些乱,他需要好好地理一下思路。 “正因为你是一个组长助理,所以才有更便利的条件,而且你也是刚加入顶峰联合不久,没有人会对你产生怀疑的,所以我们认为你最合适在其中展开调查,你考虑考虑吧。”张军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山道。 李山一听这事,心中就有些犯憷,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通过这一阶段的接触,李山对顶峰联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觉得这个组织表面上看是一家以无人机为载体的普通商业机构,但越是接触的久了,越发觉得这个组织的神秘,它并不像表面上显得那么简单,因此对于张军让自己协助他调查顶峰联合,心中不由得打起了鼓。 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要是莫名地卷入一个纷争的世界里,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另外,虽然觉得张军人还算不错,可也只是接触了那么有限的几次,虽然他这个警察的身份也不会是假冒的,但人心难测,平白无顾加入答应他们,这要是把自己给坑了,恐怕自己哭都没地方去哭去,还是自由自在地躺在家里多舒服的,何必吃饱了没事干,非要去自找麻烦,真要是置身于其中,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到头了。 “我也就是一个工人出身,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没有接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恐怕会坏你们的事吧。”想了半天,由于对未来不可预知性充满了疑虑,李山还是委婉地加以了拒绝。 “哈哈,不见得吧,你那次潜入捷而迅公司不是做得很不错吗?”张军闻言一听,哈哈笑了起来。 “这....”李山一听这话,立即感到有些窘迫,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帮人确实把自己了解的很是透彻,可类似这样的事自己却不想再做了。 知道李山心中有所顾虑,张军也不勉强,就让他好好考虑下,李山答应过两天给他答复,吃过饭后,张军便把李山送到了他家楼下,两人便在楼下分了手。 看着张军开车远去,临时走张军让他再考虑考虑,李山虽然表面上回答说是回去再想想,可他心里却早已拒绝了。 这种事怎么看都不像张军所说的那么简单,这个家伙看样子并没有把底全部交待清楚,里面还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呢,他不想平白无顾卷入这种麻烦之中,自己当一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多好,虽然挣钱不多,但日子过得也算是平平安安,比起那种整天担惊受怕要强得多。他以前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要是再让他去干这种事,心中实在是不情愿。 在李山下定决心准备拒绝张军的时候,厂里面却来任务了。 李山一直清闲了近半年了,心中就想着厂里不会让他这么一直闲下去的,果然,第二天,厂里通知他准备出差。 这次厂里接到了“飞虎”指挥部下达的命令,要求红旗厂派出服务团队,去配合飞虎完成试制工作。其中有关部门还专门点名让李山参加,这让他感到十分纳闷,为什么会是自己?他原以为这次是轮到自己出差了,哪想这次是上面专门指派的。 一般情况下,客户服务中心的员工是按照排班轮流出差,于是就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好差或烂差。所谓的好差就是不仅能够到一些条件好的地方,而且补助也比较高。而所谓的烂差,则地处偏僻,各方面条件比较差的地方,比如到边疆等地方,那里不仅生活条件跟不上,有时方圆几十公里之内都见不到人烟,气候环境也十分恶劣,冬天天气寒冷,夏天又酷热难耐。 这种轮班轮到了谁,遇到好差或烂差全凭运气,谁也没有办法。能够到客户服务中心工作的工人们都是业务骨干,谁也比谁强不到哪儿去,而像这种专门点名让李山去的差,却十分少见。 上面也没有明确这次出差的具体任务,据说这是一次密级比较高的特殊任务,而且还牵扯到了“飞虎”战机。“飞虎”战机属于我国自行研制的,具有高隐身性、高态势感知、高机动性等能力的隐形第四代制空战斗机,是最新一代双发重型隐形战斗机,该机将担负我军未来对空、对海的主权维护任务,目前处于研制的关键时期。 据透露“飞虎”战机的副总指挥齐总专门点名让李山过来的,去年李山到727基地出差,他良好的工作作风,扎实的技术功底,给齐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此特意点名让他过去。 命令上说,让服务团队务必于11月3日前也就是第二天报到。由于任务紧急,李山快速办好了出差手续,并抓紧时间领取出差所需的物资,以及必备的工具设备,这些繁杂的工作也整整耗费了他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李山便已坐上了开往四蓉城的高铁,此刻他正舒服地仰躺在座椅里,时不时拿起小托板上的茶杯抿上一口,显得十分惬意的样子。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自己答应这两天给张军回复,恐怕现在一时半会也无法回复他了,反正自己也不想干这事,晚上几天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当面对来到了727基地大门口,李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上次在这里跟一个刺探情报的家伙斗了一场,可谓是惊心动魄,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抬头望去,阳光下,巨大的石粱带着无比的威严,那赤红色的五角星仿佛带着独特的颜色,院门外的两个岗哨亭中两个持枪守卫笔直而立,天蓝色的迷彩服在阳光下耀眼万分,斜跨在他们身上配备的还是那标准的自动步枪,如松柏一般的挺立的身子。一左一右,带着尖刺的拒马间仅仅只留下了足够一车通过的间隙。深深的吸了口气,李山一手拖着轮式工具箱,一手拽着背包缓缓的向着门岗处靠近。 刚一靠近大门口的时候,远处哨亭中的两个警卫便立刻警醒,“同志,请不要在靠近,你有什么事情吗?”那严肃、响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就传了过来,带着部队独有的大嗓门。 “你好,我是红旗厂前来服务的工作人员!”伫立在原地,李山轻声的对远处警卫解释。 “请您稍等!”听到他的话,其中一个警卫点了点头,似乎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缓缓离去,走进了位于岗亭后方十几米处的一个的深蓝色铁皮房。虽然走了一个警卫,可另外一个警卫并没有放松警惕。自动步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有意无意地指着李山,让人脊背发凉。 枪里有没有子弹,不会是个样子货吧?李山也在部队呆过,一般这样的哨兵枪里是不装子弹的,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人家枪里又有子弹的话,而自己的举动让人家给误会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倒霉了,于是他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又等待了片刻,从深蓝色铁皮房中走出了两人。其中一个警卫正是之前那个,而另外一个则是肩膀上扛着一杠两星的年轻中尉,看起来应该是值班干部的那种。 年轻中尉在靠近李山的时候,便缓缓开口。“同志,您好,请出示你的介绍信或者其他相关证明。”" “好的好的!”听到年轻中尉的话,李山点了点头。松开了提行李的手,李山从背包中取出了一个干净的信封,紧接着从信封中取出一张折了三折的白色纸张,展开后递给这个年轻的中尉。 这是李山的介绍信,也算是通行证吧。年轻中尉浏览了片刻后,将纸张重新折好,递回给了李山,随后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欢迎来到727基地!” “谢谢!”对于年轻中尉的军礼,李山仅仅只是报以微笑。军礼这个东西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却有太多太多的含义,而且虽然在电影里看得多了,但这种敬礼也不是他所能做的。 “虽然你有介绍信,但这个基地也需要有人接你进去才是,我们已经通知了指挥部,他们一会便到,请你稍等。”对于李山,这个年轻的中尉倒是蛮和善的,介绍着他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好的!”李山自然是满口答应,于便在路边等着里面的人来接自己。 不一会,便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身穿便装的年轻人,李山一见微微一笑,这人他认识,此人是长江集团技术部的何培田,专门负责对外接待工作,上次出差就是他接待的。 何培田一见李山,这人记性很好,脱口而出道:“李山,没想到是你,欢迎欢迎。”说完伸出手跟李山握了握。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何培田道:“咱们认识归认识,按照规定,还需要看看你的手续?” 李山一听,把那封介绍信又拿了出来,递给了何培田,何培田抽出信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便抢过李山的轮式工具箱,在前面领路。 李山背好背包,跟在了何培田身后,在年轻中尉的目送下,李山踏入727基地的大门。 温暖的阳光从天空洒下!李山走在林萌小道上,不知怎的,只觉得从周围的花草树木上,都能让他感受到一种严肃的气氛。 穿过林荫小道,又绕了两个弯后。李山便来到了“飞虎”指挥部。 280 工作安排 - 占锋 - 河止西 在何培田的陪同下,李山顺利地办理完了所有的手续,包括个人身份登记,领取出入证件等,并且还在一份保密协议书上签上了字,这些都是格式化文件,李山也没仔细看,便在上面签了字。 手续办完之后,李山便跟着何培田来到了招待所,一路上,何培田照例给他宣读了保密注意事项,并嘱咐他仔细看看保密条例,这是正常的工作程序,李山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李山住的还是上次出差住过的那幢楼,只不过这次住的是一楼,上次住的是二楼。他清楚的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在一天晚上,正赶上了雷暴天气,当时闪电把楼后的一棵柳树给劈上了,李山还特意去看了看,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痕迹,楼后面种了一排小树,个头都不高,一看就知道是刚种上的。 对于此次出差具体要执行什么任务,李山感到有些稀里糊涂,上面也没有交待清楚,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这次的任务跟飞虎有关,显得很是神秘。 红旗厂这次派到727基地服务的人除了李山之外,还有前期已到达这里的其他人员,李山需要到这个团队去报到,并接受相关的工作任务。 李山先跟这边负责联络的厂工艺技术中心的赵小林取得了联系,他告诉李山,今天红旗厂服务团队的其他人将陆续抵达这里,晚上7点,服务团队将组织这些人一起开个会,布置这几天的工作。 晚上,李山来到了2105 室门口,见房门紧闭,他就在门敲了敲,听到门内有人说了一句:“请进。”便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是一个套间,比李山住的那个标准间大了不少,里间是客人休息的地方,外间则是一个会客室,面积比较宽敞,可以用来招待客人或临时开个小会什么的。 此时,会客室已经坐了四五个人,中间一位头上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显然是这些人的核心,其他人则围拢在他的四周正说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便停下了说话,将目光一齐投向了李山身上。 还不待李山开口,那位谢顶中年人便笑着站起身来道:“你就是小李吧,快请进来。”说完还主动向李山伸出了手。 这位中年人李山认得,在厂里的厂播、报纸上经常看到此人的照片,知道他便是红旗厂副总经理邓立新,是厂里派到727基地服务团队的领队,也是红旗厂在这里的最高领导。 李山不敢怠慢,忙上前几步双手握住了此人的手,同时嘴里说道:“邓总,您好,我是李山。”在跟他握手的时候,感觉对方握手的力度还挺大。 “呵呵,李山这么年轻,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位生力军呀,有了你的加盟,我们的力量更加充实了,小李,这里还有厂里的其他几位同志,他们也是我们厂派出来的精兵强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设计所的王自忠,这位是工艺技术中心的赵小林,这位是...”随后邓总便将屋里的其他几人,一向李山做了一个介绍。 李山暗自一算,加上自己这个团队一共有六个人,看来这个阵容还是比较庞大的。 “现在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开一个短会。对于来此的目的,先期到达的同志都已经清楚了,后来的同志可能不是十分清楚。这是由于保密工作的原因,就没有给大家提前透露,现在既然大家都到这里了,那么我现在向大家交个底,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为‘飞虎’首次试飞保驾护航。”邓总的话一经说出,便立即引起了大家的一阵言论。 飞虎作为当今世界上不多的几款四代机,长期以来直备受外界关注,该机去年才点火成功,这才过了一年,就要开始试飞了,这个进程也够快的。 这次是飞虎第一次试飞,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一生中能够亲眼见证这一历史时刻对每个人来说是一种荣誉,更是一种责任。 大家的这种反应,似乎在邓总的意料之中,他一直脸带微笑看着大家,等大家把这一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了,这才接着开口道。“一周后,飞虎就要首飞了,飞虎对于华复空军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大家也都很清楚,届时,到场观看着的不仅还有国家和军方的高级领导人,还有一些在周围观看的各路媒体,所以这次首飞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指挥部给我们下达的任务是不允许发动机出现一点问题,下面我把这两天的工作给大家做个分工,王工,你继续负责审查一下华山发动机的技术状态鉴定,赵工,你来负责审查生产工艺和生产条件保障....” 接下来邓总按照飞虎指挥部的要求,将这几天的工作任务进行了详细的布置,而李山这次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机场方面对华山发动机外接设备进行最终的检查,同时,还要对发动机可见部位进行目视检查。 分工完成之后,邓总说道:“今天的会就到这了,大家都回去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好迎接明天的工作。”说完这话,大家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李山也起身要走的时候,邓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小李,这次飞虎指挥部齐总专门点名让你来参加这次试飞的服务保障工作,说明上面对你的重视,希望你不要辜负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为我们红旗厂,为我们航空人争光。” 李山听了也是一阵热血上涌,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表态了,他学着电影里那些英雄人物道:“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李山会同厂里的其他人员一起前往飞虎现场。在机库前,还有一道岗哨,身背步枪的哨兵对他们的检查更加严格,不仅对每个人的身份进行仔细验证,还将他们随身携带的装备打开逐一进行检查,检查过后,还放进x光机上面过一下。 通过检查之后,李山他们这才得以进入机库。 一进入机库,只见诺大的机库里只放着一架涂着土黄色的飞机,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许多穿着工作服的人正围着这架飞机来回忙碌着,这便是外界盛传已久的四代机飞虎。 这时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色长身工作服的老者迎了上来,他跟邓总握了握了手道:“同志们还得再辛苦几天。”这人便是飞虎型号副总指挥齐玉林。 邓总说道:“放心吧,齐总,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的。” 齐总目光又看向了队伍最后的李山,微笑着说道:“小李,你好。” 李山快步上前道:“齐总您好。”他知道这次自己能够来此,全是齐总的一句话,正是因为上次出差时自己表现出色,让齐总印象深刻,因此点名让他过来。 “小伙子,好好干。”齐总亲切地拍了拍李山的肩膀道。 被人重视的感觉到底不一样,李山自小到大就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因此,他表现的有些诚惶诚恐。 简单地客套了几句,李山他们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了。” 飞机的机壳已经全部打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的发动机舱,但这也只露出发动机的部分轮廓。李山需要拆下了发动机上面的一个热电偶,这个热电偶是用来监控发动机运行时温度的装置。发动机上面有好几处这种装置,分别监控发动机运行时各个位置的温度。 李山拆开的这处,位于发动机的核心区域,这里是发动机工作环境最为恶劣的地方,所以这里也是李山他们检查的重点区域,检查的方面是通过孔探仪目视检查零件的状态。 取出这个热电偶后,露出里面的一个孔洞,李山把孔探仪小心翼翼地伸进了发动机内部,这里主要是发动机压气机转子以及涡轮部件,转子和涡轮上面有多达几百片的叶片,李山不仅要逐个检查叶片,还要对内部其他部件的裂纹、磨损、烧伤、腐蚀等缺陷进行检查,如果发现问题及时上报技术人员进行评估。 探头伸入到发动机内部,利用光学成像的原理将其内部的图像传递出来,最终显示在一台显示屏上。李山则通过目视观察,对内部状况进行检测和评估。这些图像都是黑白图像,看下来十分费劲,李山看就是近两个多小时,只看得眼花缭乱。 “小李,你先休息一下,我来看看。”工艺师赵小林这时上来提出来换他看看,李山也不推辞,就把观察的位置让给了他。 那些叶片的颜色就是普通的黑白色,由于看得时间有些长了,李山看外界的景物就存在一些色差。他坐在地上,又适应了一会,视力这才恢复了过来。 他拿起放在地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眼睛看向了四周。 此刻,他就坐飞虎的机身下,仰头看了一下上面的飞机,自己也在网上看到过有关这架飞机的报道,都是一些军迷通过远距离摄像机拍摄过一些相关的照片。 由于拍摄距离太远,图像并不是十分清晰,但即便是这样也引起了国内外军迷的围观。 假如自己在这里跟飞虎来一张合影,把它放在网上,相信一定会赢得很高的点击量的。 但他也知道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种照片外界拍到了是他们的本事,但在内部是绝对不允许的,这种行为属于一种泄密行为,轻则就地滚蛋,重则要上军事法庭,所以只能是意淫一下而已。 281 李山违规 - 占锋 - 河止西 这时有两个地勤模样的人,推了一架下面有轮子的长梯走了过来,他们把梯上架到驾驶舱处,然后固定好下面的轮子,两人就爬进了驾驶舱,不知在忙乎什么。 这一下引起了李山的好奇,对于飞机驾驶舱,他只是在电影电视中见到过,对于真实的驾驶舱他还没有见过,如果能够能亲眼看看,最好是在里面坐上一坐,那就太完美了,将来给董志刚这帮家伙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了吹牛逼的资本。 想到了这里,李山看看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梯子旁,双手攀住两边的扶手一阶阶地爬了上去。 他还没爬到最上面,上面正在干活的一个地勤听到动静扭头一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正往上爬,他当即喝道:“你!干什么的?” 他这一嗓子声音挺大,反而把李山给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见这个地勤一脸的严肃,心中有些发虚道:“我想看看驾驶舱。” 那人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进行过保密教育吗?驾驶舱属于保密要害部位,未经允许不得进入,没人告诉过你吗?你是哪个单位的?” 这人声音挺大,马上引来了周围人的关注,大家的视线看向了这里,却见一个未着地勤服的家伙正站在驾驶舱下面的扶梯上,而驾驶舱里面的一个地勤人员正在训斥着他,可以看得出这个家伙是想到驾驶舱去。 驾驶舱内部结构,仪器仪表,设施设备等,不管是军用飞机,还是民用飞机都属于国家机密,不得向外界透露的,应做到绝密保密的。 这个家伙此种行为显然触犯了有关保密规定,而飞虎是什么性质的飞机,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窥探。当看到几个负责这里安全保卫的士兵来到这里时,大家都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家伙,心说你倒霉了! 士兵来到这里,其中一个挂着中尉军衔的军官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地勤指着李山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人想要进入驾驶舱!” 这时李山已经从梯子上下来了,中尉冲着李山道:“这位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看着对方一脸严肃的表情,李山有些着急,这要跟他们一走,不知道会怎么处理自己,不会把自己当成反革命分子吧,于是道:“中尉同志,我还没到驾驶舱呢,应该没有违反保密条令吧。” 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自己不就是想看一眼驾驶舱吗,这帮人太大惊小怪了,更何况自己还没看到。 那中尉却有些不依不饶,道:“你最好是跟我们走,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也不想闹得太大,这样对你我都不好,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赵小林一见李山惹出了乱子,忙上前替他解围道:“中尉同志,这位兄弟才来的,他也是好奇,不是还没进入到驾驶舱吗,这样对他进行批评一下就行,下不为例。” 中尉却十分执着道:“这位同志,如果人人违反规定都说下不为例,那还要那么多的规章制度干吗?干脆取消了岂不省事。”说的赵小林一时语塞。 见这边起了争执,正在现场处理问题的齐总见了,就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他也能理解李山作为一个年轻人的心理,于是就替李山说了几句话。 这名中尉也知道齐总的身份,既然他发话了,也不能不给人家一点面子,于是就道:“其实我们让他过去,只是对他进行一下批评教育,毕竟他只是有违反保密规定的嫌疑,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我们会考虑这一点的。” 齐总听到人家说了这话,便冲李山道:“小李,你跟他们走一趟吧,把问题说清楚就行了。” 于是,李山只好跟着这两名军人出了机库,来到旁边一栋独立的办公楼,在一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中尉示意李山进去,李山硬着头皮走进去了,这里家具跟社会上普通的办公室一样,所不同的,就是墙上多了几个标语,上写“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中尉坐在一张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拿出了纸笔,看样子是要做什么记录,他很客气地道:“请出示你的证件。” 李山掏出了证件递给了他。 中尉看了看证件道:“长安航空发动机公司的,今年才21岁,很年轻呀。不过,保密条例你没有学习过?” “学习过。”李山这时候不敢说没有学习过,如果说没有,人家就会说你连保密规定都没有培训过,那你们单位的保密管理肯定有问题,这样一来牵扯面就太大了。 但如果说有,人家就会说既然学习过,那你怎么还会违反保密规定?这是明知顾犯,他的这个问话怎么回答都不对,两权相害取其轻,李山略一考虑只好选择回答“学过了”。 中尉接着道:“不用说,相信你也知道了你们此次到前来的目的,后天我们这架飞机就要执行首飞了,到时不仅有许多大人物要来观看,更重要的这架飞机首飞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里面凝结了多少人的汗水,容不得出现任何一点意外,身为一名航空人,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行,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要有什么好奇心,这些你明白吗?” 其实机场的这些保卫人员无非是想拿李山开刀,希望通过此举是强调一下保密工作的重要性,很不幸,李山就成了此次事情中的一个反面典型了。 在经过一番批评教育后,李山低头表示认错。 “嗯,那好,你可以回去了。”中尉并没有难为他,叮嘱他今后要注意。 回到工作现场,李山一个人坐在一旁发呆。 赵小林过来忙问道:“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接受了一下批评教育。”李山答道。 “小李,别愣着了,你去检查一下发动机的风扇。”赵小林看着一旁的李山有些发呆,估计他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劲来,于是,便推了他一下。 李山看了看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就显得自己一个人闲着,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赵小林的吩咐,便着手开始准备。 发动机的风扇位于发动机的前部,而此刻的发动机已完全用蒙皮全部包裹了起来,要是想检查风扇就必须从飞机的进气道钻进去。 检查飞机进气道,李山以前不是没干过这事,但对于飞虎来说,这还是头一次,只是飞虎的进气道呈不规则的四方形,与其他飞机的圆形不同,李山也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介绍,说是叫什么DSI进气道,又称“无附面层隔道超音速进气道”,它采用一个固定的鼓包来模拟常规进气道中的一、二级可调斜板,并能够达到对气流的压缩,以及简化结构、隐形的目的,这种进气道还具有结构简单、重量轻、阻力小、隐形等特点。 飞虎为我军第一款隐形战斗机,她采用了诸多新技术,除DSI进气道外,还有机载有源相控阵雷达,衍射平显,一体化玻璃座舱,隐藏式弹舱,全动鸭翼,升力体设计等,其他子系统可以说都是世界一流水平。在一款战机上用这么多新技术,在华夏国航空工业史上也属罕见。 李山用手抚摸着飞机的蒙皮,入手光滑,跟其他战斗机不蒙皮表面布满了铆钉不同,在飞虎上面想找到铆钉都十分不易。从中可以看出其工艺水平已经达到世界一流水平。与国外的F-22和F-35战机相比,各有所长。飞虎战机机体大量采用了复合材料,超级材料,特种合金。这都是为了保证战机的作战能力,其生产成本不低,可以说是华夏国最昂贵的战斗机。 此时,李山准备检查发动机风扇,而要想完成此项检查,就必须从飞机的进气道钻进去,而在这之前必须要保证自身不能带有任何异物。 飞机在飞行时,空气从进气道直接吸入,从尾喷口喷出,如果有异物掉入高速运行的飞机发动机内部,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进气道口不允许有任何异物进入,要保证绝对的清洁。 针对这种情况,红旗厂发动机装配车间的工作服都采用特殊设计,上面不带一粒扣子,衣服的袖口、裤子腰带都是用松紧制成,衣服上的拉链拉头都是用布带制成,所以的这一切,都是防止在工作时,不小心将衣服上的多余物掉进发动机。 此时,李山已换成了专用工作服,浑身上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以保证不带有多余的东西。 收拾已毕,李山找了把梯子架在了进气道口,然后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在进入进气道之前,他顺手将鞋子也脱了下来,放在外面的梯子上,只穿着袜子,开始向进气道里爬。 这个进气道左右窄,高下宽,所以李山只能侧着身上向里面爬,这个进气道口比较狭窄,进去的时候还有些费劲,但进入到里面之后就宽敞了许多,甚至可以坐直身子. 整个进气道内部非常的光滑,李山感觉像是在镜面上爬行,原以为里面空间狭小会很憋闷,哪知道里面却是凉风习习,李山猜想这可能是进气道独特的结构造成的。 进到进气道内部,李山并不着急干活,而是双手枕在脑后,舒服地躺在进气道上,这让他想起了一些网上见到过的那种胶囊旅馆,虽然这里的面积不大,但这里的通风条件比哪种旅馆要强多了,不过,有幽闭症的人呆在这里恐怕会疯掉。 282 风雷动 - 占锋 - 河止西 此时,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没人监督,心想自己可以堂而皇之的偷懒,在外面检查那些叶片看得他眼睛都花了,不如让他们先看,自己在这里面先磨蹭一会再说,最好是能在这里先睡上一觉。 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会真的这么做,最多也就是干干歇歇。所谓的检查,就是用强光手电检查风扇及壳体的表面情况,目视检查有没有裂纹之类的缺陷。 李山他们检查工作的进展已比较快,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全部完成了工作,期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邓总最后代表红旗厂在发动机检查确认单上签字确认,同时,飞虎指挥部的齐总也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随着各项检查工作陆续完毕,飞虎进行首飞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这天,李山等人天不亮就起了床,今天是飞虎首飞的日子,他们早早地便洗漱完毕,到了招待所的食堂,发现食堂早已将早餐做好了,食堂方面也接到了指挥部的命令,让他们做好后勤工作,所以一大早便将早餐给做好了。 吃过早饭,李山跟着众人乘坐基地专用大巴来到了试飞跑道上。 当李山从大巴车下来后,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这些人比自己还积极,这时天还没完全大亮,从这一点说明大家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渴望。 跑道边上摆了几排桌椅,最前排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设备,空军地勤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作,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放了几排桌椅,此时上面还没有空着,李山猜想这应该是为一些前来观礼的人准备的。 李山注意到前面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块板子,上面红底黑字写着“指挥台”三个字,旁边还放了一面小红旗。 他又看了看跑道,此时的跑道上空空荡荡,长长的跑道笔直地伸向远方,跑道尽头一轮红日正跃出地平线,在万朵云霞中喷薄升起,灿烂的光辉照耀着清晨的机场。 远处的群山,朦朦胧胧,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清晨,但今天却显得格外不同。 这里仅是喧哗前的寂静,天空、跑道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那些正在路上赶来的使者,再过几个小时,这里,将成为全世界万众瞩目的地方。 李山看了看远处的山坡,那里用铁丝网将机场给围了起来,铁丝网外已经围拢了不少闻讯而来的群众,他心想家住附近的张大爷他们不知今天会不会来,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被东瀛间谍追杀,要不是张大爷搭救,自己说不定就挂了,如果有机会还想去看看他。 机场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都不行,有经验的人发现,机场今天的气氛跟往常有所不同,他们判断机场今天肯定会有大的动作。 而一些军事爱好者们没事就来转悠一圈,将这里听到的,看到的,拍摄下来放到网上,从而引起了广大军事爱好者们强烈的关注。他们正是凭借着这种有利资源,连续不断的拍摄机场内发生的一切,获得了极高的**量。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种可能会泄露军事机密的行为,有关部门却并未加以制止。 有人认为这里由于开放的华夏更加自信,不是有些人经常指责华夏国军事不透明吗,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大家展示,有什么动作你尽可以拍,我们不怕。 但也有一些有见识的人,认为国家秘密肯定不是你想拍就能拍到的,现在能够让这么多的人前来围观估计是有关部门有意为之。这不禁令人联想到现在国家周边局势不是很太平,由此不难推断出有关部门正是假借网友的名义把一些敏感的消息发出去,就有震慑周边一众宵小的意味,但官方对这些虚虚实实的消息却不加以证实,一切就让你们自己猜去吧。 当年,飞虎研制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下在世界上引起了轰动,立刻被西方媒体大量报道。 飞虎一旦研制成功,将使华夏空军向着全疆域作战的现代化战略性军种迈进,成为有效塑造态势、管控危机、遏制战争、打赢战争的重要力量。一旦列装空军作战部队,将进一步提升空军综合作战能力,有助于空军更好的肩负起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和领土完整的神圣使命。 而在国际上,这意味着米国所谓的两张王牌,航母与F-22猛禽,将失去它的优势:航母在现代战争中越来越暴露出其缺点,而美帝寄希望的便是对对方制空权的绝对优势,从而为其后面的综合打击铺平道路,然而飞虎的出现,将突破了华夏国战机的诸多军事制约性问题,F-22也将失去了它在空中的绝对优势! 因此,国外的情报机构自飞虎研制起就从未放松对它的各种侦查,他们综合多种渠道得到信息,判断华夏国空军的这个基地,将于近期试飞一款最先进的战机,不难推断这个最先进的战机就是飞虎。 因此,围绕在这个基地上空的一些对此感兴趣的国家,在这一区域上空掠过的卫星就比平时多了数倍…… “嗨,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西南军情,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小陶,一直关注我直播的朋友们都知道我们的这个军事节目,是以最新最快的报道国内外发生的军情大事,最近我们连续报道了国内外关注的飞虎战机的有关新闻,引起了广大网友的极大的兴趣,今天我们在国内某基地现场直播飞虎的最新进展,大家可以通过我身后的这个铁丝网里看到机场跑道附近,有一群人正在忙活着什么,今天飞虎有什么大的动作,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将对此进行现场直播,敬请广大网友耐心等待。 对军事感兴趣的朋友都知道,飞虎是华夏国现代空中力量的代表作,将意味着进入了世界最先进的第四代战斗机俱乐部的行列,它是华夏国防能力高速发展的一个象征,今天我将跟广大网友一道见证华夏力量的崛起。 此时此刻让我想起一首词: 风雷动 旌旗奋 是人寰 三十八年过去 弹指一挥间 可上九天揽月 可下五洋捉鳖 谈笑凯歌还 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登攀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主播小陶,由于昨晚做录制节目,我一夜没睡好,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我的眼皮有些肿胀,作为一个主播,这样的形象如何上得了镜头,这也是对网友的不尊重,但我用了联合美华厂出的‘一贴灵’,这个肿胀马上就消失了,大家看看我现在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吧,请大家继续关注我吧。”在铁丝网外进行直播的一家自媒体主播小陶,正在对着摄像机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而周围也有类似小陶这样的主播在进行着现场报道。而闻讯赶来的各路媒体也在赶来的路上。 于是,727基地现场情况通过自媒体的直播平台传向了全国各地。这个时候正是全国各地上班的高峰期,一大早正在赶往上班途中的人们坐在地铁里、公交车上,不停地刷着手机,许多人都看到了这一直播场景。 在某市一趟早班高峰的地铁上,车厢里挤满了上班的人,尽管车上人很多,但大家都十分安静,只听到地铁轮子飞驰的声音。 一个小伙子带着耳机正通过直播平台观看着飞虎直播,忽然觉得一股刺鼻的韭菜味传来,显然有个家伙早餐吃的不是韭菜包子就是韭菜盒子,眼角一瞥,见自己左侧似乎站了一个大汉,那股韭菜味正上从他那个方向传来的,心中有些厌恶,就向旁边挪了挪了,没想到那个大汉也一直跟着他挪动,这样一来反而贴得更近了。 小伙子有些恼火地看了一眼这个大汉,却见大汉一直盯着自己的手里的手机。 见小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满,大汉笑笑道:“你看的是飞虎直播吧,我一直听说飞虎要首飞了,难道就是今天?” 原来也是个军事迷呀,看来这个大汉也是一个行家,小伙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今天似乎有戏。” “哦,你这是在哪个直播平台上看的,我一会要下车了,一会到单位再接着看。”大汉道。 “这是西南军情,你搜一下威信公众号,汉字全称,然后就可以看到了。”小伙指点道。 “好的,我试试。”大汉说完开始摆弄起手机来。 “各位网友,我们期盼已久的飞虎终于出现在我们视野中了!”大汉手中的手机忽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在稍显安静的车厢内立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汉却旁若无人,自顾自地看着手机上的直播。 【声明】本文所有情节纯属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对于文中的有关情节,也仅从中的角度进行了理想化的描述,为的是使情节更加丰满,不必与现实相一致。 283 旌旗奋 - 占锋 - 河止西 主播小陶一边进行着现场直播,一边查看着粉丝的数量,却见粉丝的数量急剧上升,从原先的10多万现在一下子升到了40多万了,心中十分高兴,粉丝数量的上涨不仅仅是一种数字,更意味着利益。 小陶大名陶金西,本是一家民办培训机构的物理代课老师,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将家附近空军机场的一些视频发到了网上,并立即引来了广大网友的围观,小陶突然发现这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他原本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上传了这些视频,没想到却吸引了大量的粉丝,并挣得了自己工资外的第一笔收入,尽管收入不多,但对小陶来说也是一项收入来源。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心,害怕这样会引起有关部门的查处,但试着直播了几次,似乎没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长期以来,飞虎战机的研制一直是国内外军事专家及军事爱好者们关注的重点。此时,就有许多军事迷们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次直播上,只要没有什么紧要事,将手机调到了相关的直播平台上,都想亲眼目睹飞虎的首飞。 那位从地铁上下来大汉,名叫孔祥溪,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竟是环宇公司的企划部主任,他一路走着一路看着手机上的直播,一进到办公室,便告诉手下人说自己有一个案子要研究,没有特别的事别来打扰我,然后关上门专心看起了飞虎直播。 此时已到秋季,宽阔的机场吹来的阵阵秋风,让人顿感有些凉意,附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塔台,李山想在塔台后面找个避风的位置,却觉得没什么用,风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过来了,躲在什么地方都觉得有风。他只好把衣领竖了起来,用来抵挡阵阵的寒意。 就在这样的煎熬等待中,终于看到了几辆中巴车开了过来,车一停稳,从上面下来的一众人,既有军队的一些高级将领,也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陆续坐到了已经摆好的椅子上。 靠近跑道的一排座椅上,都是负责此次试飞的工作人员,李山留意到,其中一位挂着上校军衔的军官在那张写有指挥台字样的桌子旁坐定。 此时没有人大声说话,都眼巴巴地看向机库的方向,空气有些凝结,人们知道,见证历史的时刻即将到来。 这时,涂着土黄色外形的飞虎战机被牵引车从机库拖了出来,周围众多的地勤人员护卫在左右,跟着走向机场的跑道,当牵引车将飞机拖到跑道上的一条岔路上时,便停了下来,几名地勤人中急忙上前将拖车与飞机脱开,然后,拖车便转了个向开了回去。 周围的地勤人员也都纷纷散去,岔道上只留下了飞虎战机。 李山这时与飞虎处于平行的视角,其独特的外形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这种感觉很奇特,李山在机库跟飞虎可是有过零距离的接触,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到了跑道上,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各位网友注意,通过我们的摄像头大家可以看到,跟前几次一样飞机都是由拖车拖动前行,它再转一个弯就要上跑道上了,好了,转过弯了,此时,飞虎正静静地停在跑道的一条岔路上,似乎等待指令,我们不得而知,看过我前面直播的朋友都知道,前几次飞虎只是在跑道上进行滑跑,难道这次还是这样吗,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这里西南军情,关注西南军事,关注时事军情,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主播小陶。”小陶兴奋的进行着现场直播,现在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所有关注直播平台的人都停下了手中活,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环宇公司。 企划部主任室的门被敲响了,孔祥溪不耐烦的大声道:“不是说我有事了吗,怎么还来烦我?“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推门进来,孔祥溪抬头一看,马上便把手机给收了起来,然后立即站起身,有此尴尬道:“原来是刘总,我不知道是您。” “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我又把电话打到了隔壁办公室,他们说你在忙着研究业务,不让任何人打扰你,我就想看看有什么工作这么重要,竟然让你连今天上午的例会你都不参加了?”刘总不动声色道。 一听这话,孔祥溪这才想起,自己把这事给忘了,在领导面前只好实话实说,道:“刘总其实吧,我在看飞虎的直播。” “什么是飞虎?”刘总问道。 “飞虎就是华夏国研制的第四代战斗机,今天就要首飞了。”孔祥溪别看人高马大的,但在低自己一头的刘总面前确表现的很是乖巧,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哦,第四代战斗机,我只听说米国有,罗刹国也有,华夏国什么时候有了,不是在开玩笑吧?”刘总对此显然知道一些,但他知道的并不详细。 孔祥溪这时忙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到刘总面前,道:“这是飞虎首飞现场直播,一会就要起飞了。” “是这样呀,这个飞机怎么是这个颜色的,一般飞机不是都涂的是银色或白色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看的颜色了?”刘总显然有些不解道。 “一般原型机就是这个颜色,说明它还处在试验阶段,这是它的首次试飞,你看它马上就要起飞了。”孔祥溪有些兴奋道。 “噢,看把你激动的,有什么区别吗?”刘总道。 “这可不一样,它是我们国家第一架四代机,如果研制成功……”孔祥溪涂抹星子乱飞,就向刘总进行了一番科普,结果刘总也来了兴趣,他忘了自己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两个人关起门来,一起看起了直播。 727基地。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这架战机,不一会战机开始启动,并发出了低沉的声音,然后发动机转速逐渐加大。 在飞机点火启动的一刹那,李山的心一直提着,一是担心发动机点不着火,无法启动,二是担心运转没几分钟,就出现了问题,这会导致今天后面的一切都无法完成,飞机的发动机前几天他还跟其他人一起检查过,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真不知该如何交待,呸,我这乌鸦嘴,怎么净想这些不吉利的事。 这时发动机转速逐渐加大,李山可算是舒了一口气,这第一关算是过了。 但这只是开始,一会还要看起飞的效果,这不仅是看发动机的性能,还要看飞机其他的设计是否可靠,这也是比较关键的一点。 这时飞机原地运转了两分钟,开始沿着辅路缓缓前进,不一会便来到了跑道上,然后一个左拐,向着跑道尽头开去。 飞虎在跑道的尽头又调转了一个方向,将机头摆正,直对着长长的跑道。 在这之前飞虎在这种跑道上已进行了多次滑跑试验,对跑道应该比较适应了,就准备着今天的惊天一飞。 在今天观礼的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注视着远处的飞虎,平静的表面下却是心潮起伏。 他便是年近八旬的飞虎总设计师陆贵林陆老。 看着跑道尽头的飞虎,尽管看不到上面的那位试飞员,但他临上飞机的一番话让陆老也不禁有些动容。 这名试飞员叫孙杰,是华夏空军首席试飞员,在走上飞机的那一刻,他跟周围的人一一握手,当来到陆老面前时,陆老紧握着他的手,一头白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道:“飞机准备好了,就看你的了。” 孙杰用力握了握陆老的手道:“您放心,只要发动机还在,就是摔,我也要摔在跑道上,把飞机给您带回来,让你们知道咱们问题出在哪儿。” 此刻,身穿橘红色飞行服的孙杰坐在驾驶舱里,尽量平复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尽管他在模拟机已进行成百上千次的训练,也在这架飞虎上面进行过滑跑练习,但今天的意义不一样,他将驾驶这架飞虎战机首次飞向蓝天。 试飞员到底有多危险,每次新战机的首飞,飞行员登上飞机都犹如离别,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就拿飞虎的首飞来说,作为华夏国自行研制的四代战机,飞虎的首飞对华夏国航空工业的发展来说既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未知因素,首飞成功将意味着该战机的研制取得成功,首飞失败可能使得华夏国航空工业几十年的发展遭到打击,科研者的心血毁于一旦,大幅度延迟华夏国新战机的研制进度。 试飞员不是普通的战机飞行员,他们去验证的是一架未成熟的飞机,包括所有的极限性能。今天,孙杰将让飞虎第一次飞上蓝天! 华夏国的蓝天上,正是有了这么一群可爱的人,每一次升空,都是为了更多的起飞,他们用生命,让祖国的天空盛开了莲花…… 这时,指挥台上的那名军官这边红旗一展。 那边塔台立即道:“高捌拐拐叁,可以进入跑道25。” 孙杰对着话筒平静道:“我是高捌拐拐叁,我已进入跑道25,现已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塔台:“高捌拐拐叁,可以起飞,祝你成功!” 14时28分,两发绿色的信号弹升空,点火、滑出、加速、拉杆,飞机跃出地平线,刺向蓝天。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机头昂起,巨大的机身离地而起,快速攀升。 现场爆发出呜呼与掌声,但陆老却没有鼓掌,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战机顺利起飞只是第一步,能安全硬陆才算成功…… 284 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 占锋 - 河止西 战机翱翔于蓝天,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白线,现场的每个人都十分紧张地看着在机场上空绕着圈子的飞虎。 “各位网友,刚才大家跟我一同见证了飞虎成功地冲天一跃历史的时刻,但这还没有结束,只有等飞虎平稳的降落在地面上,这次首飞才算成功,让我们屏住呼吸,一直为飞虎加油吧!”小陶有些激动地说着,他发现就这一会工夫,他的粉丝量急剧攀升,这个时候已经达到了90多万了,距离100万也仅有一步之遥。 世界各地的网友这时也纷纷通过网络关注着飞虎首飞的消息, 而飞虎的忠实粉丝们,现在也同样微微攥起了拳头,心已经提到了起来。 14时46分,飞虎着陆,减速伞打开,历时18分钟。整个首飞过程在山鹰战斗机的陪伴下完成。 对于华夏而言,这是历史性的一刻! 当试飞员孙杰从战机上走出的那一时,这位从未怕过死的飞行英雄哭得有些抬不起头来,陆老第一个迎向了他,紧紧抱着孙杰,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眼睛里全是泪水…… 孙杰,这位飞过华夏国落后的歼-7、歼-8,也飞过世界顶级的米国F-16、法国幻影2000的优秀飞行员激动地对着陆老道:“陆老,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机啊!” 这是飞虎的第一次试飞,也是华夏国的四代机第一次飞上蓝天!在引擎轰鸣的那一瞬间,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孙杰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现场所有的空军人员、地勤人员、各单位跟飞人员,大家相拥而泣,为了这一架战机,他们从黑发熬到白发,还有很多人,甚至没能等到这一刻的到来。 陆老走到飞虎身前,拍着机身道:“我们的飞虎终于长大了,我们的飞虎可以参军了,我们的飞虎可以参加保卫领土的作战了。”在场的所有的人无不动容,无不落泪。 随着华夏国航空事业的发展和军事斗争的需要,在国防工业的大量投资和科研人员的努力下,华夏国自主研发的新一代隐身战斗机诞生了,它将我军战斗机的作战力提升了一个档次,在十多年前,在它酝酿和研制的过程中,它曾经只是一个梦想,10余年的各种媒体当中它曾是一个传说,然而在它真正成功首飞的那一刻,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 “各位网友,大家好,刚才我们一起见证了飞虎首飞成功的全过程,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国成为了全世界第三个能够自主研制第四代战机的国家!”不知为什么,小陶觉得自己的说话有些哽咽。 正在观看直播的孔祥溪和刘总似乎受了感染,他们眼睛也觉得有些潮热,见小陶顿了顿接着又道:“我们一直有着驾驶着自己研制的最先进战斗机的梦想,去捍卫祖国的领空,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第四代战斗机飞虎诞生了,标志着华夏空军向着世界航空强国迈出了坚实的一步,我们华夏空军走过了从梦想到现实的艰难之路。 近代血的历史教训告诉我们,落后就要挨打! 是的,华夏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新型战机的研制,我们绝对不能忘记,我们是用了怎样的艰辛与悲壮,才让飞虎飞上蓝天,华夏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与世界最先进战机并驾齐驱!”小陶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就连他也不知这是为什么,而这个时候他的粉丝量已悄然突破了150万。 而他的直播**量已创下了一个历史新高。今后可能就是直播界的一个神话。 长安市,财神文化景区一处广场上,这里游人稀少,一群群的鸽子正懒洋洋地在广场上散步。 张军与郭亮坐在广场的椅子上看着广场上飞来飞去的鸽子。这些鸽子并不怕人,只要稍稍一伸手,成群的鸽子就会铺天盖地地飞到你身上。 此时,张军身上已经落了两三只鸽子,他觉得十分有趣,正端详着落在左肩上的一只灰鸽子。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有鸽子落在你的肩上,在没有带眼镜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转头正面看着鸽子,因为你转动的黑眼珠也许会被一些不懂事的鸽子当成是有趣的东西而叨上一口哦。”郭亮好心提醒他道。 “是吗?”张军正与那只灰鸽子进行着眼神上的交流,听到这话忙把目光移开了一些。 "最近那件事有什么进展吗,不行就放弃,我们可另寻他人,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郭亮看着一只白鸽从他眼前飞走,他眯起眼一直追随着这只鸽子,一直飞向蓝天,最后落在附近的一棵树枝上。 “我跟他提过了,但我觉得他似乎有些顾忌。为了更深入地了解这个家伙,我又通过咱们的数据库了解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你可以看看。”张军双手**了兜里,身子向后斜靠在椅子上,示意郭亮打开自己旁边放着的一个大纸袋子。 “你看看里面的内容,也许能够加强你对他的了解。”张军又强调了一句, 郭亮有些狐疑的接过纸袋,朝里面看了看,见是几页纸和一个播放器。 “这些都是什么?” 郭亮开口问道,他取出了这些纸张看了起来。 郭亮抽出这几页纸,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看着看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于是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知道3.12案子吧,这个家伙也涉及到了其中,并为最终破案起到了关键作用。”张军解释道。 “我听说过那个案子,好像闹得挺大的,这个家伙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郭亮问道。 “这个案子我找了当事民警仔细了解过,这件事的起因是一个叫周南的人,此人因为炒股巨亏,因此动起了歪脑筋,他说服了他的好友,也就是李山,两人也不知怎么想的,想要潜入捷而迅公司安装窃 听器,借以探听这家公司的商业秘密,结果.....”于是张军便把这件案子的详细情况向郭亮进行了描述,郭亮听完,笑道:“没看出来,这个李山还真是个人物,你对他有什么评价?” “果敢,坚韧,有毅力,我认为他非常适合干我们这一行,也有能力完成这项工作。”张军说道。 张军与郭亮都是警察总局督办的1•12案专案组成员,1•12案也就是时任长安市警察局副局长卢裕广被害案,此案过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未能侦破,整个专案组一直没能取得实质性的突破,就在去年底,发生了另一起无人机袭击案,经过对子弹的比对,确认这就是当成1•12案使用过的子弹,从而将尘封已久的1•12案重新搬了出来。 警方对当时的被枪击者,以及涉案的两名女孩进行过详细的调查,并从他们周边的人逐个查起,重点对精通无人机飞行,具备一定的无人机知识,或者与此相关行业的从业人员查起,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由于近来长安市发生多起涉及到无人机类的案件,已引起了省市高层的关注,责令省警事厅会同地方警察机关,全力侦破相关案件。 而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顶峰联合存在众多疑点,可顶峰联合背景深厚,警察机关不能明目张胆地进行调查,所以只能采取秘密调查的方式,但警方却一直没能渗透进其内部,调查工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因此,警方一直想在顶峰联合内部找个人协助完成调查工作,他们将这个人选瞄到了李山身上,从各方面综合考虑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张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量说服他配合警方的工作。 本来张军一直等着李山给自己回复,但过了几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便有些沉不着气,于是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结果对方的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这让张军有些奇怪,觉得这个家伙不会是在躲我吧,于是便给许家湾派出所的一个熟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了解一上李山的情况。 由于红旗厂属于许家湾派出所的辖区,厂里的保卫处经常跟许所有过联系,因此找他们联系厂里的事也十分便利。 张军找的这个许所的民警便是曾经救过李山一命的张哥,张哥大名张生望,因为在3.12案表现突出,已被分局提拔为副所长了。 他一听张军要打听红旗厂的一个人,便满口答应了下来,当听说要打听的人是李山时,不由得笑了。 “这好办,这个人我认识。”张生望最开始跟李山接触,因为看到这个家伙跟黑三等人混在一起,因此就认定此人也并非善类,但随着接触的多了,认为这个人不像是自己原先想象的那些地痞无赖。 后来,又通过王全斌的缘故,跟李山有了更多的接触,也对此人更加了解了,觉得这个人可交。 张哥也试着拨打李山的电话,结果发现自己也打不通,于是他通过王全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王全斌立即说道:“这小子最近出差了,听说要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所有的通讯工具都不能使用。你找他什么事?” 张生望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家伙挺有趣的,什么时候约出来一起喝点。” 王全斌也笑着说:“可以吧,等山子一回来,我们再聚。” 张生望便把这个消息通报给了张军,张军一听,只好等李山回来再找他。 285 五组的奖励 - 占锋 - 河止西 在张军急于找到李山的时候,他却蓉城执行飞虎首飞任务。这时飞虎首飞任务已经成功完成了,他跟着参与此次任务的人吃了几次庆功宴,还别说部队的伙食真不错,李山还有点不想走了,但是再好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 这天,李山刚一离开727基地,手机就恢复了信号。由于保密工作的缘故,所有进入727基地核心区域的人员,一律将手机上交,所以跟外界基本上隔断了联系。 当李山打开手机以后,又是威信又是短信一大堆的,这里面倒是没有韩歆的,这是她事先已经知道他要前去执行秘密任务,所以就没有敢打扰他,这边刚一出了727基地的大门,就首先给她说了自己就要回家了。然后李山对收到的信息一一进行了回复,其中最头痛的是张军给他的信息,让他及时跟他进行联系。 李山当然知道他想要自己的回复什么,说来也怪原本他对这事十分反感,但现在这种想法有所改变,觉得这事也不是不能接受,何况自己怎么说也是一名国安人员,国安跟警察的性质有些类似,都属于国家机构,反正自己加入国安也是加入了,再配合警方的调查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初,李山加入国安只是觉得好玩,以为这个样子可以很牛B,但现在想想觉得有些好笑。 说来敢怪,那个赵军将自己拉入国安,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到现在也没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八成这个家伙当时只是随嘴说了一句,现在早把自己给忘了吧。 正这样想着呢,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来电原来是顶峰联合五组组长王海打来的,他连忙接了起来,那边王海也没说什么事,只是让他有空来组里一趟。 而这时,李山刚走出火车站,正准备搭乘回家的公交车,刚好到五组也不算太绕路,于是就决定先到五组去一趟。 五组所在地还处在那个城中村里,对此李山十分不解,这个五组为什么要把办公地点放在这里,这肯定不是经费的问题,据他所知,五组在顶峰联合里好歹也算是甲字号小组,上面对他们的扶持力度不小,他们完全可以去找一处各方面条件更好的场所。 对于这个问题,李山一直想不通,但也不好意思去问,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 见到王海的时候,他显得十分热情,一番寒暄之后,王海也没多少费话就直奔主题,说是由于李山在春试中表现突出,为表彰他为五组所做出的贡献,现在请他过来,主要是对他进行嘉奖。 李山一听,原来是好事呀,当然十分高兴,但嘴上却说,自己身为五组的一员,为五组出力是理所当然的。心中却在想他们奖励给自己的是什么呢,一笔资金,还是别的什么,李山对此充满了期待。 王海把一个纸盒子递给了李山,李山也不客气直接就将纸盒子给打开了,却见里面是块集成板。 身为一名修理师,李山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块三代无人机的主板,上面的主要元件都已配置完毕,这都是无人机上最核心的部分,有了它,自己只需稍稍投入一点费用就可以自行组装一部完整的三代机来。 近一个时期以来,李山手中的无人机接二连三的中的损毁,只剩下一架准二代机和一架三代机,那个准二代机用来练习还差不多,在实际中根本无法得到应用,而那架三代机,他一直把这它当作自己关键时候的杀手锏来使用,平时并不打算用它,所他目前面临着无机可用的地步,现在五组送他的这个礼物正解了他燃眉之急。 心中大喜之下,李山连忙向王海致谢。 王海却说,这是五组亏欠你的,要不是你在团战中的出色表现,别说进入前十强了,就是连甲字号的名头都几乎不保,所以理当给予重奖。 李山喜滋滋地收好主板离去,一路上想着怎么利用好这块主板。其实五组给他一架完整的三代机也不是什么事,但这样一来就不能对无人机进行个性化的改造。也许是考虑到李山是一名出色修理师的缘故,因此,送他这块主板,他就可以此为基础,按照自己的喜好加以改造,可以说王海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李山准备把这架无人机命名为5号机,这个主板上面可拓展的空间很大,比自己手中现有三代机有着更强的可塑性。他打算把这它定位成一架综合性的无人机,可以安装激光攻击器,子弹发射器,弩箭发射器等,当然一般用于练习用的红外线束的装置自然也包含其中。 这些装置外形迥异,基架相互之间可不是通用的,以往将这些基架更换起来相当费事,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往往会弄得手忙脚乱的。 针对这个问题,李山打算设计一种通用性的安装基架,需要时只需更换一些简单的零件就可以实现快速换装的目的。 要想实现这种功能,就涉及到一种快换技术,这属于机械工艺范畴,李山对此并不是太在行,好在厂里有一个叫工具中心的部门,其中有专门针对工具工装进行设计的人员,李山找他们帮忙给设计应该问题不大。 理清了今后的发展思路,李山感到一身轻快。 突然想起王全斌也留了一个信息,让李山一回来就找跟他联系。于是李山就把电话拨了过去,其实王全斌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说想一起聚一聚。 李山对此也没什么异议,就说那就找个机会吧。 这边刚打完电话没多久,李山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忙了,一看来电原来是张军打来的,这个家伙打的真是时候,自己这才回来,很快就被这家伙给掌握了,到底是干刑侦的。 接通了电话,张军在那头道:“李山呀,你可有点不太讲究了,说好那两天给我回复,怎么一转眼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面对对方的责问,李山也有些不好意思,故作神秘道:“不好意思,老张,哥们这几天可是执行的秘密任务呀,那也是给国家效力,就跟你们警方工作一样,也需要保密的。” “呵呵,不说这个了,怎么样想通了没有?”张军问道。 “不如见面说吧。”李山道。 “我也正有此意,这样吧,晚上七点,我在你们家楼下等你。”张军说道。 晚上七点,李山准备出门,老妈有些埋怨道:“咋才回来又要出门?” “这不是出差时间长了,朋友们也好久没聚了吗。”李山笑道。 “以前也不见你有这么忙。”老妈嘀咕道。 李山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穿好衣服后就出了门。 到了楼下,却并没有发现张军的身影,打电话一问,张军却让他沿着门口这条路向西走上两百米。 李山十分不解,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张军所说的地点,这时一辆黑色的小汽车从后面驶了过来,然后贴着他的身子停了下来,车窗摇下一道逢,露出张军的面孔:“上车。” 李山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位置,见张军警惕地观察周围的动静,有些不以为然道:“不至于吧,我说哥们,现在是和平时候,怎么搞得跟敌战区的地下工作者一样。” “谁告诉你和平时期就没有斗争,就没有流血牺牲了吗?”张军眼睛看向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呀,和平时期又怎么了,一样有犯罪分子,一样有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个世界总是有不安静的因素在其中,要不然要那么多的警察干什么。 “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见李山半天不说话,张军于是开口问道。 任谁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个胆小鬼,李山也不例外,道:“我会怕?真是笑话,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有政府给我们撑腰,我就不相信一帮宵小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来。” “说得好!看来我们是找对人了。”张军欣赏地看了李山一眼道。 “你现在是把我拉到哪里?”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李山这时却发现张军把车开往了城外,一时有些不解。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给卖了的。”张军笑笑说道。 这时车子已开出了城区,在乡间小道上飞驰,虽说是乡间小道上行驶,但车速却一点都没慢,由于道路情况并不是太好,车子就颠簸的很厉害。 “你好像有些紧张。”张军斜了一眼李山道。 “咱能不能开得慢一些。” 由于车子一起一伏,李山也是颠得厉害,于是开口道。 “哈哈,一会就到了,你会开车吗?”张军道。 “不会,自己没车,就觉得没必要学。”李山老实地说道。 “那可不行呀,不说干我们这一行这是必备的一个技能,就是今后你买车也是一个必然,所以你一定得学会开车。”张军道。 286 预留后路 - 占锋 - 河止西 “嗯。听说现在驾考越来越不容易过了,有些驾校黑得很,听说有许多潜规则,咱平民老百姓学个车越来越不容易了,反正你是个警察,不如给咱帮个忙呗。”李山听到张军建议自己学车,心中不由一动,单位许多同事家里都有了车,没事的时候外出旅游什么的都十分方便,在单位同事的威信群里,经常有人晒自己出游的照片,就连杨荣这小子上个月都拿上驾照了,在自己面前好一番炫耀。于是李山私下里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也能混上一个驾照,现在既然张军提起了这事,何不让他帮自己搞一个,以他警察的身份帮自己搞个本本那还不简单。 “那样的黑驾校毕竟只是少数,如果有这方面的需要我倒是可以给你帮忙,不过,你得要确实学会才行,这也是对你自己的安全负责。”张军一口答应下来。 “这我知道。”李山心中高兴,这个驾证基本算是到手了,不过光有驾证还不行,自己最起码也要学得差不多才行,开车上路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毕竟自己的小命就只有这么一条,有机会还是要好好学上一学。 小车继续沿着乡间公路行驶,前方的路况更差,就这样又曲曲折折的开了五六公里,中途还过了一座浮桥,这才来到了一座农家小院前,张军在竹林前的空旷地带停好了车,李山先下了车,四周打量了一番,有些好奇道:“这地方这么偏僻,你怎么找到的?” 张军笑道:“回头再跟你说!”他引着李山从竹林中的小路走了进去,竹林中也有一块空地,上面用青竹搭建成竹楼,门前摆放着七八口地锅,上面都炖着东西,食物的香气随着夜风四处飘散,让人食欲大动。 小院有几桌生意,全都是当地人在吃饭,张军和李山在一间没人的房间内坐下,点了个地锅老公鸡,又配了两样凉菜,他们两人吃饭原本用不着太浪费。 高粱酒是小店自酿的,李山先是闻了一下,觉得辛辣刺鼻,稍稍抿了一口,只觉酒很烈狠辣,喝到嘴里像刀割一样,入喉之后如同一团火顺着食道滑了下去,李山皱了皱眉头:“好烈的酒,这就是传说中的烧刀子吧?” 张军道:“这酒叫做三碗不过岗!”他端起面前的小黑碗:“李山,你的酒量应该很厉害吧,我看三碗应该没问题。” 李山摇了摇头,别说这么烈的酒了,就是一般的啤酒他都不敢多喝,便直言自己并不能喝酒。 张军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厮不像是做作,也就不勉强,让店家给他拿两瓶啤酒,而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 李山眉头皱了皱,不由得提醒道:“我说伙计,一会回去还要开车呢。” “这点酒不算什么。”张军浑不在意的说道。 见他如此表情,李山也就不再说什么,他又看了看周围环境,觉得张军这家伙挺有意思的,身为一名警察,居然把自己约到这里来谈事,不说是到警察局的办公室里了,就是在城里的一些餐馆也没什么问题,但他把自己领到这里来,显然是避免让人看见,这样一来,说明他让自己办的这件事肯定不简单,要不他也不会这么小心。 这里的环境让两人感到放松,没有人认识他们,所以可以开怀痛饮,也可以畅所欲言。 心中正这样想着,张军这时开口道:“你心中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把你带到这里来,而不是在我们警方的一些办公楼里。” 李山被他看穿了心事,并不觉得有什么,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脆豆腐丢进了嘴里,慢慢地嚼着,还别说,这农家菜的味道还真得不错。他并没有回答张军的问话,算是默认了这所说的,只想听他有什么样的解释。 “不管你答不答应跟我们合作,我都必须要保持谨慎,顶峰联合背景复杂,在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关系,我不想把我们之间交往的事让别人知道。”果然,张军开口进行了解释。 李山笑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们合作,你说的对,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总有一条看不见的战线,这里面十分危险,我可不想趟这浑水,到时候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们只是让你做一些简单的调查工作,危险的事由我们来做,关于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可能你会觉得奇怪,我们为什么会找上你。”张军这时有意停顿了一下,见李山看着自己,显然自己的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于是又继续道:“这是因为——你的内心存在着一种正义的东西。” 李山听了哈哈笑道:“世上的很多事都是真假难辨,我说张哥,你虽然比我阅历丰富一些,可是你面对你所看到的一切,你就确信你能够分辨出所有的真伪吗,换句话说就是,你以为的就真的是你以为的吗?” 张军道:“我不在乎真伪,我做事只遵照一个原则……”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李山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境界低,还是先把自个儿给拾掇利索,然后再想着国家的事情。” 张军道:“前一阵子,你出差去执行秘密任务,不也是为国家利益在做事吗?难道你就这么快就忘了,这像是一个国家涉密人员应该说的话吗?你就这么点觉悟?” 李山辩解道:“这是两码事。” 这时门口有人敲了敲,两人停止了谈话,这时见一农妇模样的人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一个大盆走了进来,原来他们点的地锅鸡已经熟了,两人把桌子上的凉菜往一边推了推,那盆鸡就摆在了桌子中央,顿时一股奇异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这鸡味道不错,来,趁热吃。”张军开始招呼李山动筷子,闻到香气的李山,早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鸡肉丢进嘴里,吃在嘴里只觉得味道还不错,只是觉得有些柴,应该是那种散养的鸡。 “既然想让我协助你们,那你们肯定对我进行过调查,你们也看到了,我也就一普通工人,并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我想你们肯定会失望。”李山喝了一口啤酒道。 张军道:“你约我过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李山道:“有件事我想问你。” 张军点了点头。 李山道:“你们调查我多久了?” 张军想了想道:“大约一个月以前开始的。” 李山一脸的不相信。 张军道:“虽然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但那起捷而迅公司的案子,不得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李山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而整齐的牙,警方能够调查出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并不觉得意外,心说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李山道:“不会是我一加入顶峰联合,你们就已经盯上了我吧?” 张军道:“不是。” “那你们打算让我具体干什么?”李山问道。 张军低声道:“顶峰联合里面的至上公会,警方负责侦办的许多案子都牵扯到它。这个组织疑点很多,我们怀疑这里面存在着有组织的犯罪活动,对此,我们也专门进行过调查,不过直到现在并没有发现什么证据。为了更加深入地进行调查,就需要有人渗透进这个组织内部。因为你是新来的,而且底子也很干净,他们对你没有防范之心,打入他们的组织内部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再加上你在顶峰联合拥有一些便利的条件,综合考虑,你就是协助我们展开调查的最佳人选。” 李山听了这话,一直默不作声,他们这是让自己配合警方对至上公会展开调查。他已经把这事儿想得很透彻很明白,既然警方知道了他的底细,毕竟他也是一名涉密人员,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到国家利益,这直接体现对体制对规则的遵守上,李山虽然是一个最怕惹麻烦的人,可是他如果想继续在这个体制中混下去就不得不做出某种让步,但李山也不甘心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做事,少不了得跟对方讨价还价一番,于是他很直接,很现实的反问了一句话:“那啥……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张军笑了起来,从他了解到的李山的资料来看,就知道到这个家伙并非像外表那样简单,能够干出潜入别人公司的事,岂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因此对方的讨价还价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张军低声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有门!李山一看心中大喜,但他表面上装作一幅沉思的样子,知道自己可以趁机开口提出一些要求,其实他早就想好了,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几件事情是见不得见光的,将来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提前给对方打一个预防针,将来可以当作自己的免死金牌,于是干笑两声说道:“呵呵,你也知道,既然替你们工作,说不定会做出有一些出格的事,将来要是有什么违规的事,希望你们能够网开一面。” 张军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他想都不想直接道:“我还当什么事呢,这个没有问题,只要你做得不是太过分,我们会酌情加以考虑的。” 在他想象当中,这种事情毕竟要担着一定的风险,李山做出一些出格的行为也是再所难免的,但应该是在可掌控的范围内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李山在其中耍了一个小花招,让张军以为这事是未来进行时,哪想到李山说的可是过去进行时。 李山道:“你们为什么非要调查这个至上公会,这里面是不是曾经有过什么大案牵扯其中?能不能透露一些出来。” 张军顿时变得警觉了起来,一双明澈而深邃的双目盯住了李山的眼睛,李山这个小子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关于1•12案虽说过去五年了,可该案到目前有些东西还属于机密。 李山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老实告诉你,我只是认为你们对至上公会这么感兴趣,感到很好奇,没别的意思。” 287 合作 - 占锋 - 河止西 张军道:“有些事需要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好奇害死猫,这句话你听过吧。” 李山道:“既然是合作,那还是要开诚布公一点的好。” 张军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李山,有些事情现在并不方便告诉你。” 李山道:“承蒙你看得起我,我也希望能够帮助你们,既然是这样,权当我什么都没说,再见!”这厮起身就走。 “站住!”张军及时阻止住他。 已经转过身去的李山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缓缓转过身去。 张军道:“李山,那天你第一次到顶峰联合训练场时,有个人让你加入至上公会,你还记得此人吗? “当然记得,那是个精瘦的家伙,非常惹人讨厌,对了,当初还是你劝我不要加入至上公会的,现在怎么又翻过来了?”李山重新坐了下来,这正是让他有些困惑的事情。 “此一时,彼一时,情况不同了,那个人叫雷小鹏,我不瞒你,他已经失踪整整三个月了。” 李山道:“那又如何?” 张军莲:“他是我们的人。” 李山这下不由得被震撼到了,张军凡事藏得都很深,很少像别人暴露他的想法,李山虽然做出了几番尝试,仍然无法探出他的目的,不知道他的底牌。 张军道:“雷小鹏是我们警方最优秀的侦察员之一,他的资料被列入绝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也就是前一阵子在他失踪后才知道的。雷小鹏潜伏的很成功,也取得了至上公会的信任,可是就在不久前,他就突然失踪了,上面一直无法跟他取得联系,这才交待给我查找他的下落,我们现在怀疑他可能已经遇害了。” “于是,你们就找到了我,想让我帮你们继续完成他的工作。”李山嘴角冷笑了一下道,原来这是让自己干这么一件危险的事情。 张军道:“我希望你帮我查清事实真相。” 李山点了点头:“前提是你要告诉我目前你们掌握的一切情况。” 张军道:“雷小鹏失踪之前,应该是已经掌握了很重要的情报,现在需要你帮助我们将这份情况找出来。” 李山道:“有件事我必须事先声明,咱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我不受你们的调配和制约。” 张军点了点头。 李山又道:“现在希望你能够详细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调查至上公会。” 张军皱了皱眉头道:“近段时间以来,我市无人机类型的犯罪活动十分猖獗,但犯罪分子十分狡猾,并未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线索,我们从一些蛛丝马迹上面推断,顶峰联合的这个至上公会很有问题,于是我们本打算对它展开了调查,但是这个组织十分神秘且有很深的背景,以往的几次调查都遇到了种种阻力。因此在没有得到有力的证据时,我们的调查工作只能秘密展开。” 李山看了看时间道:“所以你想让我打入到他们内部去?” 张军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们会提供给你一切需要的东西。李山,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希望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愉快。”他端起酒杯道。 李山同样也端起杯子跟他碰了碰,两人都是一饮而尽,两人的合作算是确定下来了。 虽然李山表示了合作的意愿,但对张军的话,却始终半信半疑,他似乎隐瞒了什么,也欠缺了开朗和坦诚,李山能够觉察到此人的城府很深,做任何事都很少会投入真正的感情,这样一个非常理智的人非常难以对付。 张军道:“我怀疑我们的内部也被他们所渗透,种种迹象表明雷小鹏的意外很可能出在我们内部,因此,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绝对保密,今后你只需跟我单线联系。” 张军的一番话让李山觉得有种做地下党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有些刺激,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情绪有些亢奋,道:“那啥,就没有什么装备给我提供的吗?” 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个打枪的手式。 “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们这里在演戏,给你一把AK算了,你敢用吗?” 张军揶揄道,真不知这厮是怎么想的。 李山的表情略微有些遗憾,继而又想到了什么道:“既然你们不提供给我装备,那没给一个代号什么的?” “代号?” “对呀,比如夜鹰、峨嵋峰什么的,地下党不都是这样的吗,将来跟你联系的时候也方便。”李山充满了期待道。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还有,我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张军最后说了一番不是废话的废话。 自从跟张军接触之后,我们的李山李大公子变得更加忙碌了,除了平时苦练无人机操控、修炼一指禅、攻读自学考试这种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外,当然也免不了每天跟韩歆例行的卿卿我我,另外,就是琢磨着用什么法子才能混进至上公会。 这天,张哥打电话叫李山出来坐坐,说是还叫了王全斌,李山一听便欣然前往。 李山朋友不多,这跟他为人处事的风格有很大的关系,以往独来独往惯了。但对于他这几个为数不多的朋友,他还是很看重的。所以张哥邀请自己,一时有些犹豫。他这几个朋友个个都是海量,就他一个不太能喝酒,就说自己在场可能会影响大家的气氛,但张哥却十分看重他,说喝不喝不要紧,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就好。 今晚张哥请客的地点在三河湾,说到三河湾的烧烤,堪称一绝。 三河湾南有灞河,北有魏河,东有浐河,三河湾因此而得名。三条河在三河湾汇合,灞河浐河均汇入魏河,三河湾便围着三河汇集处而建。三河汇合之后,继续由东流去,在渭南市潼关县汇入黄河与黄江汇合。 每年夏秋之季,在三河湾上打鱼的渔人及垂钓的闲人就会多了起来,打上来的鱼以鲤鱼、青波居多,运气好的可以打起来一种身长不过三寸,通体黄色的小鱼,名叫黄辣丁。 每当这两个季节,人们都喜欢吃这里的烧烤,特别是黄辣丁,更是肉嫩味鲜,将烤好的整条鱼放到嘴里一包,用筷子夹住鱼头,向外轻轻一拉,黄辣丁全身的鱼肉和香料都全部进了嘴里,那种感觉真正是爽啊。 整条街开了十来家这样的烧烤摊,其中,罗记烧烤味道正宗,也最为出名。 李山到了地方后,发现张哥跟他的同事小杜已经到了,小杜大名杜宇明,也是许所的民警,李山也认识他,几人相互打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 饭馆不大,里面摆了十几张桌子,此时还没到开夜市的点,所以空空荡荡,除了他们,并没什么其他的客人。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人,皮肤黝黑,忠厚老实,看到李山几人进来,就拿着单子走了过来,热情笑道:“随便坐,几位都想吃点什么?” 张哥看了一眼便道:“把你们店里的特色菜,一样来上一盘,黄辣丁要多上一份!” “好,马上就好!”老板在单子上唰唰几笔,然后大喊了一嗓子,让伙计上菜。 酒则是张哥自己带的,说是纯粮酿的,李山看了看外包装,这是三秦省有名的太白特曲,另外还要了一件啤酒。 李山看到这个酒的酒瓶类似古时候的瓦罐,给人一种古香古色的感觉,当张哥一掀开上面密封的盖子,整个店里全是酒香,李山即便不懂酒,也知道这是好酒。 小杜闻到酒香,他的大手在腿上摩挲了两下,哈哈大笑,道:“就是这个味!可是馋死我了!” 老板又端了一盘毛豆花生走了过来,笑道:“这是一盘毛豆花生,你们是今天的头一桌客人,这个算我请!”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张哥呵呵笑着。 “不就一盘毛豆花生嘛,如果你们吃着可口,以后常来就是了!”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看眼前这几个人都是以前没来过店里的客人,就多送一盘毛豆花生,无非是想做个回头客。 菜很快上来了,除了黄辣丁外,其余都是下酒的凉菜,兔头、牛肉、棒棒鸡、酒鬼花生、泡椒笋条……,店虽小,但品种还挺丰富,有荤有素、有卤有腌,颜色搭配得也很好,红黄白绿,摆了大半张桌子。 “还需要热菜不?有砂锅、烤鱼、炒龙虾!主食有面有米饭!”老板热情问着,道:“外面这条街上的东西,都可以点,点了我让伙计去叫!” 张哥看了一下李山两人,发现两人没有再叫的意思,就道:“先这些吧,不够一会再叫你!” “行,有事你就喊一声!”老板笑呵呵走了,搬了张椅子坐在店门口,等着下一拨客人的光顾。 小杜等不得开席,先给自己倒酒,直接抄起酒罐就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大口满饮,等烈酒下喉,把杯子往桌上一磕,道:“痛快啊!痛快!这酒喝起来就是带劲!” “你小子,这么好的酒也不能这么喝,等会先尝尝黄辣丁,胃里垫点东西再喝也不迟嘛!” 288 聚会 - 占锋 - 河止西 张哥就把酒罐拿过来放在了自己手边,顺势往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王全斌走了进来,却见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特,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李山两人见他的目光有异,也都齐转头看向了门口,这才发现王全斌走了进来,却见他右臂下柱了个拐,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李山见状,心中吃了一惊,忙上前把他扶住,走到桌旁坐下,却见其脚踝处打着厚厚的石膏。 张哥不禁笑道:“怪不得你不愿意来,原来真是有问题呀。怎么回事,不会干坏事的时候让人给堵住了吧?” 王全斌瞪一眼,道:“瞎说什么呢,咱这么正派的人物,怎么可能干这事。” “那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张哥这一问,也问出了李山的心中想问的话。 今晚张哥邀王全斌一起喝酒的时候,但王全斌却在电话里推说自己不方便,就不打算来了,但张哥说是自己专门从酒厂专门弄了几瓶原浆酒,不来可就错过了。这王全斌也是一个好酒之人,就说你别骗我,这答应前来。这时见到张哥手中的酒罐,伸手就想夺过来,张哥早有防备,手一闪,让他抓了个空,口中说道:“还想喝酒?不说清楚,门都没有。” 王全斌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这脚伤是跟人切磋的时候受得伤,已经有半个月了,今天还能下地走动,前几天根本就动不了。” 众人闻听都是吃了一惊,大家都知道王全斌的武力值那可不是盖的,能够让他受此重创的人不多,还是那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在众人的感叹中,王全斌这才慢慢讲起了他这个受伤的经历。 原来,王全斌的一个战友开了一家武馆,由于经营有方,前来学习的学员很多,生意很是红火。于是遭到了一些同行的妒嫉,他们暗中邀请了一位在圈内小有名气的一位泰拳高手前来踢馆,前几场,武馆里的人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并口出狂言说什么就这点末技也来开武馆,还是关门算了,省得误人子弟。 战友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在挤兑自己,心中十分愤怒却奈何技不如人,迫不得已,战友就想请王全斌出面,好为自己找回场子。 王全斌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因为一些过失原本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他这位战友闻讯后主动出面帮忙疏通关系,这位战友在部队里还是有些能量的,在他的斡旋下,王全斌只是被剥夺了军职,被勒令退伍回家,并没有受到更严厉的处分,因此一直欠此人的一个人情,此时战友有难,王全斌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最后双方约定以切磋的名义在武馆内部的拳台上进行了一场比赛,在比赛中,王全斌只觉得脚有些疼痛,当时只是用损伤喷雾剂临时处理了一下继续比赛,并没有当回事,而在这场比赛结束后,却觉得脚越来越疼,到了医院检查后,这才发现脚骨骨裂。 他虽说的简单,但众人能够感受到现场的激烈,张哥笑道:“既然你脚骨都骨裂了,那小子恐怕更不好受吧?” 王全斌淡淡道:“那个家伙至少要在床上呆上半年了。” 张哥哈哈大笑:“我就从来没有看错过你!” “怎么样,这下把酒罐给我了吧。” 王全斌盯着张哥手中的酒罐道。 张哥摇摇头道:“你脚都伤成那样了,还能喝酒吗?” 王全斌眉毛一挑道:“少废话,这还叫伤吗,给我满上!” “好样的!”张哥亲自给王全斌的酒杯倒满,顿时酒香四溢。 王全斌也不吃菜,端起酒杯跟其他人碰了碰,几人便将满满一玻璃杯白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咂摸了一下嘴道,道:“痛快,喝酒就应该喝这样的,山子,这酒不错,你也尝尝!” 看到几人如此豪迈,李山也是受到了感染,心中豪气顿生,他拿起酒罐也给自己杯子里倒满,道:“各位都是海量,我也就这点酒量了,在这里就陪各位走一个。” “好!来来来,一起再干一个!” 王全斌拿起杯子。 “老王,你还没吃东西,还是悠着点吧!”小杜也开口道。 王全斌打断了小杜的话,道:“不要扫兴!” 李山也就不多说,陪着这些人一起喝了一杯,酒一入喉,当一股灼烧的滋味就从嗓门一直延伸到了胃里,就跟被人放火烧了一把似的。 小杜看到李山的脸色,哈哈一笑,问道:“怎么样,这酒味道如何?” 李山脸色有些苍白,他并不说话直摇头,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我终于知道原来这就是原浆酒呀!” 不一会儿,几大盘烤好的黄辣丁也端上了桌,但大家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酒上,知道李山这一杯已到了他的极限了,因此,并不勉强他,其他三人则相互拼起了酒。 李山的心思却正好专心对付碗里的黄辣丁来。还别说这烧烤黄辣丁吃起来真香。 张哥本就是刑侦出身,身高马大,他虽话不多,但性格极为豪爽,喝起酒来他从来不说二话,仰起脖子就喝。估计他的酒量至少在两斤上下,真正是公斤级选手,按照他们警察内部的说法属于最称职的民警。 张哥旁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杜,瘦削的身材,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服,脚上一双高档的运动鞋,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骨碌碌直转。他的酒量应该不差,但喝酒的干劲就没有张哥豪爽了,刚开始还显得很是豪爽的样子,到后来却是越喝越慢,到最后干脆声称:“哥们现在不行了,大家随意,随意。”然后,还朝大家拱了拱手。 张哥不满地瞪一眼这厮,道:“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轻易说不行呢,你小子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这么好的酒,你不能喝有的是人抢着喝。” 于是,两罐酒基本上都让这两人给喝完了,接着继续开啤酒,说是漱漱口。 李山也是一杯白酒下肚后,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不仅他有这种感觉,在座的除了小杜以外,其他两人也有了些酒意。 几人喝酒的工夫,夜市街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很多饭店开始慢慢上客,有些生意火爆的店,都把桌子摆到了门口的路边。 另外还有一些小商贩,推着小车来到夜市街,卖一些炸臭豆腐、烤鱿鱼、酸辣粉之类的风味,整条夜市街上,顿时弥漫起各种食物的味道。 张哥闻到外面的臭豆腐味,鼻子闻了两下,喊了一声:“老板!” 坐在门口的老板就跑了过来,笑着问道:“是不是菜不够,要添点啥?” 张哥指了指门口,道:“来份臭豆腐吧!” 老板应了一声,不过脸上却有些不高兴,磨蹭了半天,才叫过一名服务员,给了十块钱,道:“出去买份臭豆腐!” 李山就有些纳闷,这老板怎么回事,刚才还一脸的喜气,说是这条街上的东西都能点,现在让他去买份臭豆腐,却是如此心不甘情不愿,李山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表面看,这些商家都是做夜市买卖的,但细一分析,这里面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条街上的固定店铺,都是有桌椅板凳来招待客人的,客人坐在别人的店里,却可以点了自己家的食物,如此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店面平白多出了很多张餐位,餐位就是效益,而作为客人,也非常方便,进一家店,就可以点所有店的食物,这属于是互惠互利的行为。 而外面的商贩的不同了,就一个小推车,没有桌椅板凳,在那里吃东西的客人,甚至还会白占别人店里的桌椅板凳,如此只会抢了周围这些店的生意,却不会为这些店增加一个客人,自然就不受待见了。 李山摇了摇头,何苦彼此为难呢,都是讨生活的! “城管来了” 此时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街上的小贩推起小车就跑,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影子。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手里又攥着那十块钱回来了,道:“卖臭豆腐的让城管撵跑了,没买成!” 过了一会,就看十几个城管浩浩荡荡从夜市街穿过,凶神恶煞,高声叫嚷,嘴里骂骂咧咧就追着小商贩去了,刚才还和谐安宁的夜市街,顿时被搅得鸡飞狗叫、乌烟瘴气。 张哥一时胃口大坏,放下筷子皱起眉头。 对于城管暴力执法,他也是早有耳闻的,社会上有一种污名化的趋势,但作为城管综合执法部门,在维护城市环境秩序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良好的城市环境秩序是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保障城市宜居的必然要求。而城管执法的首要任务在于维护城市环境秩序,促进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即要保证城市的良好秩序,又要文明执法,如何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平衡,这就体现出执政水平的问题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们的事,吃完饭后,几个人一到店面就感受到了空气的清爽,张哥就提议几个人走一走,消消酒劲,他这是害怕自己身上的酒气太大,回去受到老婆的埋怨,因此就想在外面散散酒气,王全斌由于脚上有伤,因此就不陪几个人转悠了,他挡了一辆出租车后便离去了。 289 毛三 - 占锋 - 河止西 夜色笼罩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夜市好热闹,五彩缤纷的服装货摊,各式各样传统风味的小吃摊,在甬道的一侧由东向西排成了长龙阵,来往的顾客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张哥一边看着街上的人们,但更多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有些东倒西歪的李山身上。心中却在想,这小子只一杯白酒,就变成了这样,这酒量也太差了吧,不由得皱了皱眉。 对于不能喝酒的人,张哥一向是有些鄙夷的,他固执地认为不能喝酒的人还算是男人吗!但这个不能喝酒的李山却觉得很对他的脾气,所以一有聚会就会拉上他,两个性格差异很大的人,都视对方为朋友,就连张哥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刻,却见李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醉眼迷离,心里暗自好笑,生怕他不小心跌倒,因此一直跟在他的左右。 李山只觉得头晕脑胀,走路有些虚浮,他以前很少喝白酒,今晚一下子喝了一大杯,更何况是这种地道的原浆酒,酒的后劲更大,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飘。脚下的步伐怎么都踩不到点子上,整个人像在跳舞。 虽说有些醉态,但他的头脑却十分清醒,只感觉腹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嘴里呼出的气都觉得有些滚烫,而每呼出一口气后,觉得这样自己似乎好受些,于是李山便调整自己的呼吸来,一呼一吸变得绵长起来,自然而然地用到了一指禅中吐纳的法诀,默想吸气时将腹中的灼热归拢于丹田处,呼气时则将这些灼热排出体外,李山的一指禅经过长时间的锤炼,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于是这样几个呼吸之间,心中的烦恶便有所减轻。觉得这法子可行,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喜。 这样又往前走了一段,李山的脚下步伐开始稳健了起来,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显然这小子身上的酒劲正在散去。醉酒的人张哥见得多了,而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恢复并不多见,这让张哥不禁有些惊奇。 难道这小子身上化解酒精的能力比一般人要强,还是这小子先前在装。张哥接触李山的时间不多,却很清楚他的为人,于是很快就否定了后者,认为应该属于前者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小子还真不简单。 几个人正慢慢沿着街上走着,看着人们徜徉在街上,正感受这种温馨和谐氛围的时候,却被突然一声:“抓小偷!”叫声给打断了。 毛光义白天睡了一天,当夜晚降临的时候,便是他一天活动的开始。 毛光义别看他的名字里带了一个义字,可他所从事的行业与此没有一点关系,相反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江洋小盗”,高中起就开始辍学,从那时起就开始混迹社会,平日里以偷盗为生,江湖人称毛三。 虽说是干着下九流的营生,但毛三却有着一种远大的理想,常言说得好“盗亦有道”,大概盗界人品也分个三六九等。过去的正传野史里,便记载有许多类似《水浒》里的鼓上蚤时迁之徒,他们自诩为“只偷官家,不伤贫贱”的侠盗,虽是鸡鸣狗盗之辈,却有抱天下不平的胸胆,故不但不为百姓及后人唾骂,反而为街头巷尾所津津乐道,不少盗门中人便将鼓上蚤时迁奉为祖师爷。 毛三也不例外,他虽然没有当一名侠盗的远大志向,却也自命不凡。别看他自己属于盗门中人,自己不怎么样,却看不上那些工地搬砖、马路上打扫卫生这些下苦的人,认为这些人的脑子被门挤了,只想着出苦力,哪有自己活的自在。 前一阵子他们这一行中出了一个精神领袖,这位精神领袖所说出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的奇谈怪论,被他奉为经典,他不认为自己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总认为自己要高人一等,怎奈何这一行买卖现在并不好做,现在人们身上很少带现金,往往一天没个生意也是很正常的,他不由得将从以往所谓的只偷富人,转变为现在只要是有了目标,哪管什么男女老幼一律通吃,这与他所谓的理想越来越远,奈何形势不容乐观啊,毕竟肚子里没有东西,是很现实的事情。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毛三觉得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他戴上了光滑纤薄的黑色手套。 他先将目标锁定在一个胖子男身上,看这身形,身宽体胖,穿的也不错,看来很有钱的样子。 毛三凑过去,一双滑溜溜的手探进了口袋。哇,这是什么西装嘛,口袋这么浅竟然什么都没有,毛三失望的把手缩了回来,心中暗骂,这个家伙看着穿着人五人六的,竟然是个穷鬼。 咦?那个老太太……还真是好笑,毛三一般喜欢对年纪大的人下手,因为他们不太善于用手机这种支付方式,一般身上都带着现金,从这老太太品味不俗的穿着来看,身上一定有“货”! 毛三慢慢转移向了那个老太太。 先探一探猜测是否是真的…… 哈哈,的确有票子,还有几个响当当的钢镚儿。 毛三不禁暗喜起来…… “奶奶,我已经问好了,那种肥皂是2块8一块,不如刚才南边的专柜便宜呐。” 这个小男孩大概是这个老奶奶的孙子。 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毛三的行动。他快要气炸了。 “好孩子,谢谢你啊!哎,人老了,那么多人挤着,根本走不过去……” “呵呵,老奶奶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要去找我的哥哥去了。” “好吧,谢谢了你了好孩子。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见……”说完老奶奶慈祥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原来这不是他的孙子,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太竟然自己出来买东西,看到这里,毛三鼻子竟然有点酸酸的。 “这一定是个没有人照顾的老人,我毛三可不能见钱眼开之辈!” 毛三似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又变成一名真正的侠盗了,他不由得把自己的胸膛挺起了老高。 算了,老太太,算你好运,我破例放过你的包包了…… 毛三又开始艰难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今天要是再找不出猎物,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了……” 哈哈,西装男!旁边还搂着一位妖娆的美女,看这两人的举止做派一看就是情人关系,搞不好还是偷情的那种,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男人都会在情人面前显得十分大方,这正是自己下手的最佳目标。他们的钱放在兜里一般很明显,如果没有放钱还购物,那么一定装着卡…… 哈哈,想到那金灿灿的蓝幽幽的购物卡,毛三又打起了精神。 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不偷他们偷谁?自己也算是替他们的原配教训一下这两个狗男女,毛三自以为是的想着。 这次要改变战术了…… 先慢慢靠近…… 此时,那对男女正在一家土耳其冰激凌店驻足观看,而那店员故弄玄虚的表演把那女的逗得不亦乐乎,男的也是忍俊不禁,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店员的表演上了。 长长的镊子插进了男子的兜里。 哈哈,这家伙身上居然带了这么多钞票,耶!发了,我发了…… 突然觉得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镊子“啪”的掉了下来。 毛三立马把镊子踩在了脚底下。 “拿出来!”毛三一回头见两名男子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后,这两人目光冷洌,凭他多年的经验,不用说这是两名挑子。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作为一名惯犯,毛三已从最初的慌乱中镇静了下来,做出一幅莫名其妙的模样,其实他的内心正在寻思着脱身之计。 “少给我耍花样,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叫你的,我们已经盯着你半天了,这位先生,你看你身上少了什么没有?”其中一名便衣开口说道,最后这句则冲着西服男说的。 西服男一摸兜,猛然吃了一惊道:“我的钱包不见了!” 毛三闻听此言,脸色已然变了,他佯装镇定,插在裤兜里的手一松,一只钱包在裤筒内悄然滑落到地面,然后脚尖顺势一挑,便将那只钱包扫到了一边。 由于常在江湖中行走,因此毛三也有了一定的反侦察经验,他把自己的裤兜给剪开了一口子,为的就是自己行窃一旦败露,就可以将脏物从裤兜的开口处顺着裤腿滑落到地面上,由于有裤子的掩护,可以从容地将脏物给处理掉。俗话说捉贼要脏,如果找不到证物,警方也拿他没办法。 这一手毛三练的极为纯熟,再加上夜晚光线昏暗,一切本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不曾想,那只掉到地上的钱包却被踢到了左边一名便衣的脚上,便衣低头一看,见是一只钱包,这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人,那这只钱包只可能就是面前这个瘦了吧唧的家伙身上掉下来的。 毛三为人很是机警,脑子也很灵活,一看事情败露,他反应很快,趁那两名刚为发现证物而一时有些放松的时候,他猛然间一个转身就向外冲去。围了数层的看热闹之人见状纷纷闪避,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想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两名便衣一见这个家伙要逃,当即就追了出去。 毛三在前面逃,后面两个人大呼小叫的追,更有一群人远远地在后面跟着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忙。 一时间短短的街道上乱糟糟。更有甚者有些正在街边摊上吃饭的人趁乱开溜,气得那大排档老板不停地诅咒吃饭不给钱的缺德东西。 290 赛跑 - 占锋 - 河止西 毛三此时已经冲到百米开外的公路上,他刚跃过路边的一个栏杆,脚下一滑直接摔倒。毛三刚要起身,却发现一辆高速行驶的黑色奥迪已经冲到身前,近在咫尺的车灯晃得他睁不开眼睛,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那奥迪司机也是心中大惊,慌乱之下狠踩刹车,猛打方向盘,试图躲过毛三。奥迪车的车头一摆,整个车身就横了过来,巨大的惯性带着已经停止打转的车轮在沥青路面上强烈的摩擦,发出令人牙根发酸的“吱吱”声的同时,也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痕迹,人们离得老远就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胶皮烧着了的味道。 围观的人都以为毛三肯定挂了的时候,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车下钻了出来,不待人们看清时,却已拔腿就向远处跑去,看样子这个家伙并未伤到分毫,两名便衣在身后紧追不舍。 今天恰逢周末,街头熙熙攘攘,满街都是行人,挨挨挤挤的每个空地。每个人都不得不和别人的身体贴着才能走过去。 人们的兴头都很高,一家家的街铺挨个转过去,出来便见手上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李山几个人混在人群中,也跟这些逛夜市的人一样,走走停停。 “你给我站住!”长街的一头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接着便见灰影一闪,一个青年男子拼命着从人群中挤过去,在他的身后还紧紧追着两名男子。那两名男子一路追过来,口中还喊着:“小偷,抓小偷啦!” 街上的众人一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灰衣的青年眼看街上人多,有些焦躁,撞倒了两个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女孩儿,翻身越过人行道上的护栏,就往街对面跑去。 毛三恰在此时正从李山几人身前经过,听到动静的张哥率先挡住了他的去路。 毛三一见凶相毕露,口中狂叫道:“别多管闲事,小心我弄死你!” 张军哈哈一笑道:“你要弄死我,来呀,你有种来试一试?” 虽然口中说出了威胁的话,但毛三面对高大威猛的张哥还真不敢跟他动手,他偷眼一看身后,见那两名便衣已到了自己身后,眼看自己就要束手就擒。毛三曾在在监狱呆过一段日子,那里面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试了,情急之下这小子冲着张哥虚晃一拳,然后向旁边一纵,直窜出两米多远,身子倏然一矮向另一个方面奔出,身法却是十分迅捷。 张哥被毛三的虚招所骗,心中登时大怒,哪里能让这个家伙从自己手中逃走,因此发足向毛三逃跑的方向追去。 李山跟小杜两个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因此也跟着追了下去。 虽然已到了晚上十点多了,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人们忽然看到几个人马路上奔跑着,起初人们还以为这是近年来年青人十分时尚的夜跑,但不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因为这些人穿着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夜跑的人。 “警察!给我站住,再跑一会抓住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张哥在后面喊道。今天喝了酒,感觉脚下虚浮,感觉一身的汗像油一般的飞洒滑落。 站住?要是站住了,那才是真的有病,毛三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说起来今天还真是倒霉,今天还没开张呢,就遇到了两个挑子,更没想到会遇到几个管闲事的,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 “原来是抓小偷啊,还以为是夜跑呢!”。 “你说这后面的是警察还是失主? “你丫的真是个笨蛋,没听见他自称自己是警察吗?” “那倒是没听到,你说,他们能追上小偷吗?” “我看有点难,你没有看见前面那个小子,长得和竹篙一样吗?腿又长,见过非洲那些长跑运动员吗,就是这长腿。” “那也不一定,你再看那些警察,虽然不快,可是后劲十足,而前面那小子脚下却有点虚了,时间一长,肯定能追上”。 虽然路人都知道是在追小偷,可是要他们帮忙,却是谁也不愿意的,三三两两的站在路边议论起来。 且不论旁人如何议论,毛三在前面奋力跑着,不时还回头偷看一眼身后的追兵,那感觉就如同以前在学校里的长跑比赛一样。 若论长跑,毛三还真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天生就是一幅长跑的料,曾多次在全市中学生运动会获得过奖牌,只是这些人自称是警察,手里说不定会有枪,他最害怕他们开枪打自己,自己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但现在是在大街上,行人众多,这些警察也不敢轻易开枪,所以毛三心中并没有什么顾忌。 一开始,张哥冲在最前面,小杜随后,李山第三。张哥虽然身材高大,但却不擅长这种长跑。追了一会,渐渐落到了第二位,小杜冲在了最前面。 但小杜今晚也喝了不少的酒,脚下也是摇摇晃晃,李山更是不堪,眼愁着那个小偷越跑越远,心想不过就是一只小毛贼,跑了就跑了吧。于是几个人就停了来,不打算再追下去了。 李山他们停下了脚步,毛三在远处看到后,也停下了脚步,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冲着这些人大声道:“来,过来抓我呀,我好怕,再不过来,我就要走了,我真的要走了,哈哈哈!” 张哥几时被人这样戏弄过,心中不由得大怒,如果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身为一名警察,这脸可就丢大发了。他也不说话,抬腿再次向毛三追去。 毛三一见他们又追了上来,便又开始继续跑了起来,追击者与被追击者之间始终相差着五六十米远的距离。 几个人追来追去,其中不仅有变速跑,还时不时地要翻越一些路边栏杆之类的障碍,如此一来,张哥等人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能就此放弃,而那个毛三你说你跑就跑了呗,但这小子见后面的人停下,他也停下了,嘴里还不停地奚落着几人,气得张哥等人发誓就是把腿跑断也非要抓住他。 警察抓小偷原本天经地义的,张哥身为警察,见到小偷自然不能放过,这原本没李山什么事,但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跟在他们后面已跑出去了五六公里,现在已是累得腿脚发软,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所浸透。 今晚他勉强喝了满满一玻璃杯白酒,足有三两多,他平生第一次喝这么多的白酒,而且这白酒还是窖藏原浆酒,让本就不擅长酒力的他已到了崩溃的极限,虽然饭后他们出来走了一段情况缓解了一些,但这酒的后劲十足,现在只觉得两腿发软,经过了这么一段距离的奔跑,早已的累得气喘吁吁,好在他原本有一指禅的底子,倒也能勉强跟得上这帮人,只是跟跑在第二位的张哥还差着不近的距离。 那个小偷在前面不断地讥讽挖苦的话语,也不时传到了李山耳朵里,同时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心想一定要抓住这个家伙,这不单单是抓小偷这么简单,还要赌一口气。 李山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所浸透,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以往在修炼一指禅的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它不仅是对身体的一种考验,还是对修炼者意志的一种磨练。 修炼一指禅时讲究的是逆腹式呼吸,这与一般人正常人的呼吸不一样,正常人的呼吸是顺腹式呼吸法是指吸气时让腹部凸起,吐气时压缩腹部使之凹入的呼吸法,亦称“自然腹式呼吸”。而逆腹式呼吸方法则相反,吸气时腹部凹进,而呼气时腹部突出,故称“改造自然反式呼吸”。其本质是借助口鼻呼吸,以意念、动作为导引,结合放松的气功态,来推动内气的升降、鼓荡,达到“以心行气”“以气运身”和“气遍身躯不少滞”。 呼气时,气沉丹田,屏气发力(或呼气发力),同时内气从腰背(气贴背)向四肢发散,内气到后足,气到力到,产生蹬劲使整体向前靠,内气到前足则产生撑劲,稳住重心,内气到上肢,产生前冲动力。 刚一开始,李山在跑步中运用逆腹式呼吸法,动作与呼吸之间并不协调,觉得十分别扭。好在他平时修炼一指禅时对于这种呼吸方法早已是得心应手,不一会两者之间的配合便顺畅了许多,原本腹内火烧火燎的那种感觉似正向四肢发散,头脑越来越是清晰,而脚下更加有力,李山心中不由大喜。 他先是追上了张哥,紧接着又超过了小杜,这让小杜一时惊诧不已。 对于这个李山,小杜有些看不惯这人,只是不知为什么张哥却拿他当作朋友,自己心中一直不以为然,平时聚会的时候,大家都在一旁喝酒,而李山却是一个另类,与自己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真不知道张哥为什么非要把他拉入这个圈子里来。 291 正义必胜 - 占锋 - 河止西 今晚见李山一口气灌下了一大杯酒后,倒也出乎了他的意料,知道他不能喝酒,在勉强喝下这杯酒后,果然醉态毕现,心中很是不以为然。 虽然小杜也在奋力追赶,虽然今晚他喝得并不多,也有个七八两的样子,经夜风这么一吹,就有些酒意上头,只觉头重脚轻,怎么也使不出力来,眼瞅着被毛三拉得越来越远,心中不由有些沮丧,今晚这个跟着算是栽定了! 忽见李山从后面追了上来,而且还有越跑越快的架式,令他咂舌不已,这小子明明醉得比自己还要厉害,这会怎么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 且不说小杜心中纳闷,他们这时候已跑出了七八公里远了,毛三虽说十分善跑,但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这会也有点累了。于是他便想结束这场老鼠戏猫的游戏,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这场游戏不是他想结束就能结束的了的,因为他发现一个身影正加速向自己逼近。 偷眼看了看,毛三眼神很好,他认出追上来这人后来堵截自己三人当中的一个,这人原本一直跑在最后面,现在不知怎么的,这个家伙突然加速追了上来,而且似乎速度还挺越的架式。 快速追来的李山也激起了毛三的好胜之心,他脚下一发力,也开始了加速跑,想急于摆脱身后这人。作为一名长跑好手,毛三知道要想拖垮对手,就不能用匀速跑的方法,而变速跑是最能够消耗人能量的一种跑法,于是这个家伙猛然将速度提了起来。 李山一见这个家伙加速了,自己也不敢怠慢,也将速度提了起来。 毛三见李山也加快了速度,心中冷笑了一声,一会就看谁先趴下,当下大步朝着前方奔去。 两人就这样高速冲刺下足足跑了有十分钟,毛三觉得有些吃不足劲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回头偷眼看了看,却见李山也慢了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太大的差距。 这是遇到高手了,也好,咱们就比一比到底谁更厉害。 就这样又跑出去了四五公里,马路上只剩下李山跟毛三两个人了,其他人早被甩得没了影了。 凭毛三的体质就是跑一个马拉松也不是什么问题,他原本想借着自己天生的长跑才能与专业的跑法拖垮李山,不曾想不仅没有把对手怎么样,他自己却先扛不住了。他只觉得满脸都是汗,衣服早已湿透了,胸口像是塞了棉花一般几乎喘不上气来。在长跑这一块,毛三基本上还没遇到过对手,看到越追越近的那人,他原本的那份自信正在动摇。什么时候警方有了这么一位长跑好手,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些警察了,难道自己今天会栽了吗? 毛三此时感觉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像是一件沉重的包袱,他索性将衣服脱去随手一丢。鞋也跑丢了一只,他也顾不上捡,这样跑起来一高一低的十分别扭,他索性将另一只鞋也给甩脱了。只穿着袜子在马路上跑着,却只感觉自己的肺里的空气正变得越来越稀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到最后他实在是迈不动一步了,如同一堆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看着追上来的李山,喘着粗气道:“警,警察同志,我不,不跑了。” 李山此时却不觉得有什么疲惫之感,还有些意由未尽,他来到了毛三身前,抬腿就给了这家伙一下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倒是给我跑呀!” 毛三倒在地上,依旧是呼呼直喘,他张开手伸出五根手指道:“五,五公里之内,你不是我对手,十公里之内,咱们是平手,十公里之后,你厉害!”毛三还是有些不服,看着李山跑了这么远的路居然还是轻松自如的样子,却也不禁有些咂舌。 “你踏马以为这是在赛跑吗,你知道你输在什么地方了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就是——正义必胜!”尽管被毛三误认为是警察,李山也不解释,自己怎么说也算是跟警方有着合作的关系,勉强也算是人民警察的一份子,此刻这厮心中一种正义感油然而生。 随后的几天里,李山开始着手准备混入至上公会的事情。如果想要加入这个公会,则必须有一个人引荐才行,他已经想好了,这个人就锁定在了五组的马惠中身上。 马惠中本人就是至上公会的成员,据说他在里面还有一定的地位,由他引荐最好不过,这样成功加入至上公会的概率会很大。 李山跟马惠中原本不太对付,但经过春试过后,两人的关系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假如李山提出想要加入这个公会,不出意外的话,马惠中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找马惠中帮忙引荐,前提当然是要找到这个人了,他的家庭住址通过张军的调查,李山都已掌握了,但不能就这么贸然去找他,这样会显然有些突兀,反而会引起人家的怀疑,最好是装作偶然遇到,这样更自然一点。 这个偶遇的地点放在顶峰联合训练场是再好不过了,那里人来人往,如果遇到也极其自然。 但李山由于比较忙,去那个训练场的机会不是太多,而偶尔去的几次遇到马惠中的机会不是太大,于是就把这个麻烦事交给张军了,相信以警方的能力锁定一个人的行踪那还不容易。 张军一听这话,就说我这可是违反纪律了,毕竟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平白无顾使用公权力调查一个人,还是与有关法规相抵触的。李山却幸灾乐祸道:“少来了,反正这事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张军一听有些无奈,只好说道:“我会留意他的行踪的,如果发现他到训练场,就会立即通知你。” 也不知怎么的,过了好一些日子了,马惠中却一直没有在训练场中现身,李山建议说不如直接去到他家附近去找他,张军却道:“这事不能心急,一切应小心行事,那个侦察员失踪的事足以证明斗争的残酷性,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是稳妥点的好,这也是对你的负责。” 趁着这个空当,李山开始着手改造五组奖励给他的那架无人机了。按照他的设想,这应该是一架多功能的无人机,不仅要在上面加装特殊煤粉改造的电池,而且还要拥有可用于发射子弹、弩箭、激光的功能,这些发射装置的外形各不相同,因此需要制作相关的转换装置来适应不同的需要。 这些装置设计起来也不是太复杂,凭李山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得很好。在这些转换装置设计过程当中,李山全部采用了快换设计理念,于是各种发射装置之间进行相互转换,可在几分钟之内完成,这在实战中往往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充分体现了“效率就是生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转换装置的原理图设计出来了,然后在厂里找一些熟人进行加工,厂里那些用于加工航空发动机的设备,加工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对这种装置应该采用什么材料让李山有些犯难了。 这种转换装置是用在无人机上的,材料要在保证性能的前提下,当然是越轻越好,李山马上想到了复合材料。 目前航空航天零部件大量采用复合材料,复合材料其实就是指由两种及两种以上物质采用不同方式组合而成的材料。此材料在应用中可将各类材料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同时,还可有效弥补单一材料应用中存在的不足,从而进一步增强材料应用的实用性。复合材料在现在飞机上的运用,可使飞机结构减重25%左右,结构设计成本减少22.5%左右,所以复合材料用量高的飞机的生产成本,以及飞行运行时的燃油损耗都会大幅度降低,复合材料结构在现代飞机中的应用越来越广泛。 但这些材料大都比较昂贵,不是李山所能负担的起的,而且这些材料很多都是一些战略物资,一般人无法轻易得到。 所以李山目前只能用最普通的材料加以制作,而随之带来了一些问题,就是会额外增加无人机的负载,从而影响到无人机的性能。 通过什么方法才能减轻这些普通材料的重量呢?优化设计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李山并不是干这一行的,能够设计出这些装置已经很不错了,再让他去进行优化,除非是找一些经验的丰富的行家。 要是能够直接减轻它的重量就好了,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脑海中,就让李山猛然想到自己不是还有那个神秘的玉石吗?在真空环境下跟这块神秘玉石放在一起的任何物体,都会在一定时期后发生重量减轻的现象,同时,物体的性能却有了一定的提升。 为什么不能把这些装置也进行真空处理一下呢? 想到这里,李山一时心情大好,他马上从一个角落里把一个金属盒给翻了出来,这个金属盒上面已经落了些灰尘,它有普通书本大小,原本用作食品或药物真空保鲜,李山现在把它当作真空处理用了。 292 晶体改造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看了看这个真空保鲜盒,见上面密封的挺严实,心中有些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把一些物品放进去进行真空处理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于是,他把盒子里面的真空卸去,打开盒盖,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盒子一打开,见里面除了那块玉石之外,另外里面还有一块像水晶一样的石头。 李山手里把玩着这个水晶石,不由得想起了那次从沪上市出差回来的时候,在高铁上认识的一个叫徐友建的中年男子,当时只觉得跟这个徐友建谈,两人聊得很嗨,只是没想到他还没下高铁就被警察给带走了,自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人家将一个银行卡送到了他的家里。这个银行卡里的钱是用来给他的女儿看病用的,最终李山不仅完成了徐友建的嘱托,将银行卡送到了他的家里,并且在他的帮助下,顺利促成了病人的入院治疗,手术也很成功。这块水晶石就是那个徐友建的女儿小豆豆给的,只是现在不知她是不是已经康复了。 当时李山将这块水晶石进行真空处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块水晶石是不是能够用在改装后的激光枪上。由于他改造的激光枪上的激光头是用普通玻璃制成的,在使用中无法承受激光的高能量而经常烧坏,对此,李山一直没有找到好的解决之道。 一天他突发奇想,就想试试这块水晶石能不能代替激光头上的玻璃。 由于水晶石不易加工,他就把它放进真空盒中进行真空处理,想利用真空处理后水晶石变软的特点,把它加工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自从把这个水晶石放进真空盒以后,由于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发展,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拿着这块水晶石,体积似乎小了不少,用手触摸觉得十分柔软,现在正是加工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的最佳时机。 李山在屋里找了一只放大镜,用来查看这块水晶石里面的成色,因为这块水晶石怎么说也是一块天然材质,不会像人工合成的那么洁净,里面难免会有一些杂质,而李山准备将这块水晶石当作激光头来使用,所以对于材料的要求就非常高。 他用一把小刀小心地从晶石上切下一小块,由于经过真空处理的缘故,现在这块晶石十分柔软,用小刀切割在上面就像用刀切面团一般。 切下来的晶石用放大镜下仔细地查看其内部有无杂质,再用强光手电照射在晶石上,以检查它的通透性,看了一会便不经意地丢在了旁边。之后,再次切下一小块放在放大镜下查看起来,同样的检查步骤,结果还是令他不满意,然后又把这一小块晶石丢在一边。 不大一会,桌子一头便堆满了废弃的晶石。 李山原本以为这块核桃大小的晶石,怎么也会从中弄出一小块符合自己要求的那一部分来,自己需要的也不大,只有小指的指甲盖就可以了。可看了半天,不是晶石里有杂质,就是没有杂质的部分用强光手电一照,光线产生的折射,这样也不符合要求。 不会这里面没有一块符合自己要求的吧?李山看着手中已剩下不多的晶石,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好在李山的运气还不是太坏,直到剩下中心部分的时候,才找到了符合条件一小块晶石。 这部分晶石处于整块晶石的中心部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把中心的这部分剖开不就完了?前边可都是无用功,白白浪费了这半天的功夫。 现在这块晶石由于经过真空处理的缘故,其可加工性非常好。李山就是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块精挑细选出来的晶石,安装到激光头上。 事先,他已把激光头上的那块玻璃给取了下来,现在,按取下的玻璃的大小,将晶石加工成同样大小的尺寸,然后装到了激光头上, 于是,这个由晶石改装而成的激光头算是改装完成了,至于它会产生什么效果,也只能依靠试验来完成。 这种试验只能找一个偏僻的场所进行,这个偏僻的场所,李山第一个念头便是秦岭,但经过几次秦岭山的经历,让他对那个神奇的地方充满了疑惑,所以他把本次试验的地点选在了靠北边的魏河滩附近。 魏河,古称魏水,是黄河的最大支流。发源于陇西省定西市渭源县鸟鼠山,主要流经今陇西省天水、三秦省关中平原的陈仓、长安、渭南等地,至渭南市潼关县汇入黄河。 魏河南有东西走向的秦岭横亘,北有六盘山屏障。魏河流域可分为东西二部:西为黄土丘陵沟壑区,东为关中平原区。 魏河自古即为关中农田水利的渊薮和水上交通的要枢,是中国古代文化发育成长的重要地区之一,沿岸的几处地方富有古代文化遗址,蕴藏着很多重要的历史考古研究材料。特别在长安附近,是周、秦、汉、唐的建都所在,和魏河的关系尤其密切。秦、汉、唐三代都在魏河上架设桥梁,以便利南北的交通。汉唐两代长安人多,供应浩繁,漕运东南物资,主要由黄河入渭转运长安。 魏河位于长安市北部,与城市南部秦岭共同构筑了具有长安特色的山水城市格局。在保证魏河长安城市段河堤抵御设计标准洪水的前提下,并满足城市休闲、生态、景观、交通的要求,建设生态堤防及堤线以外200米范围的景观绿化,展现生态和观光新亮点,在建筑铺路以及绿化上,打造成魏河两岸百里长廊,建成十里花海,千亩荷塘,万顷芦苇的景观大道,是市民们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白天这里游人较多,但到了晚上,这里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了。李山就把激光枪测试的地点选在了这里。 到了这里之后,李山还不太放心,他将无人机放飞了出去,在周边又查看了几圈,倒是发现了一些游人,不过,那些人都是一些情侣,他们现在只顾得卿卿我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并不太关心。 此刻,李山站在河的南岸,向北岸望去,河道宽阔,一眼就可以看到北岸河堤上,灯光星星点点,魏河在历史上十分有名,从宽阔的河道上可以看出曾经恢宏的气势,不过现在这里的水已经变小了,河道也已经萎缩到只有不到二十米宽的样子了。 原先的激光枪有效射程有1500米到2000米的样子,南岸河堤与遥遥相对的北岸河堤上最宽处有1000米,李山就把测试的位置放在了这里。 李山在南岸斜坡上放置了几块红砖,又拿出了一张A4大小的白纸,事先,他在白纸中心处点了一个红点,然后以这个红点为圆心,又画了几个同心圆,用作测试用的靶纸,现在他把靶纸贴在红砖上,这样一个简单的测试射击标靶就算是完成了。 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他操控安装有激光枪的无人机飞到了北岸,在距离2000米处停了下来,他通过无人机上的摄像头,可以清楚地看到靶纸上的红点。 李山这架无人机上的摄像头具有微光功能,夜晚只要是有一点微光,就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眼前的景物,李山操控遥控器,将激光瞄准器上的红点对准了靶纸的中心点,然后按下了激光枪的发射按钮。 李山时迫切想看看标靶上呈现的射击效果,正准备上前去查看。忽又想到了什么,此时那架无人机在北岸正对着自己这边,要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发射出的激光在自己身上穿个洞,那就闹笑话了。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李山先关闭了遥控器上的攻击按钮电源开关,这才放心走向了那块标靶。 看了看标靶,距离中心位置偏了大约有三公分,激光枪每次重新安装到无人机上时,都会事先有个大概的安装,然后通过不断调试才能打出精确射击的效果。而在没有经过精确调试的情况下,从2000米远的地方打出这样的水平,这令李山的相当满意了。 现在这种调试李山早已掌握了其规律,远不是当初所能相比的。最开始的时候,为了能够调试到最佳位置,往往要耗费一天的时间,而现在顶多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搞定,当然,以前调试的时候,激光枪每射击一次,就需要跑到标靶前确认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射击位置与标靶之间来回奔波上了,而且完全是靠两条腿行走,而现在有了无人机这个平台,本人不用来回奔波,而且无人机速度更快,这样就节省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对调试技术的掌握越发熟练,不一会的功夫,激光枪的调试就完成了。 但这只是本次调试的第一步,最重要的则是查看改装后的晶石激光头能否承受激光所带来的强大能量的冲击。 到目前为止,这次包括校准激光枪在内所进行的试射,以及为了测试激光头的承受能力,李山一共射击了五次,却并没有发现激光头出现什么问题。 以往用普通的激光头射击次数达到五次时,就会出现激光头损毁的现象,有的甚至只承受三次。五次对于激光头来说就是一个瓶颈,于是,当李山准备试射第六次时,心中充满了忐忑。 由于现在仅是测试激光头的强度,因此,无人机并不需要飞过魏河到北岸进行测试,只在100米左右远的地方进行射击即可。 当第六次射击一完成,李山就迫切地想看看激光头是否有问题。当无人机返回后,李山关闭了无人机的电源,就把它拿到眼前仔细查看起来。 293 测试意外 - 占锋 - 河止西 打开手电,并通过放大镜仔细检查激光头来,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让李山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激光头的改造应该成功了一半。虽然目前也仅试射了六次,但至少比那个普通的激光头要强得多了。就是不知道它还能承受几次这样的射击,而且自己将来还要组装第二支,第三支激光枪。都需要一些这个激光头上所用的晶石,而那块晶石是上次去湘西的时候,徐友建的女儿小豆豆送给自己的,所以这种晶石可能只有在那地方才有,自己一定要抽个时间去那里,再找一些这种晶石。 要不要再试射一次?李山产生了一丝犹豫,主要是担心过度使用会降低激光头的使用寿命,另一方面,不经过测试又怎么知道它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觉得现在回去有点早,不如趁这机会再试试,李山看手机的同时,注意到手机上显示的是无信号,他也没在意,这种情况经常会遇到,但过一会,或者换了另一地方就没有这种问题了,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第七次试射上面。 可当他去操控无人机准备起飞时,却发现遥控器失灵了! 与其说是遥控器失灵了,不如说是失去了飞人机的控制信号,因为当无人机接通电源后,桨叶已开始旋转了,但任凭李山怎么摆弄遥控器,也无法使无人机飞离地面。 这是怎么回事?遥控器坏了?李山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以往会遇到无人机在半路失去信号的问题,但由于设置了信号丢失自动返航功能,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但这次就情况就很奇怪了,无人机一开始就飞不起来了。 李山最初的判断就是遥控器坏了,好在他还备有一只遥控器,并且事先已对好了码,但当他用第二只遥控器进行操控时,情况依旧。 不可能两只遥控器同时损坏,那问题就只能出在无人机身上了。 这架无人机是李山的1号无人机,是他最早的那架无人机,平时专门当作各种测试用的,上面各种元件都是最普通的,但现在也不是查找问题的时候,于是,李山只好收摊回家。 到了第二天,李山下午下班后,一回到家,便开始检查那架无人机来,可当他把无人机的电源接通之后,重新用遥控器试了试,却发现一切又都正常了,无人机前进、后退、上升、下降、左移、右移都没有问题,一切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那为什么昨晚在测试中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李山一时也想不通,从现在的情况看,他的无人机与遥控器并没有什么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虽然这只是一次小意外,但李山却不这样认为,虽说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谁也说不准,将来还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假如要是在关键时候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李山决定要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来。 李山猛然想到,昨晚在河堤路上,自己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没有什么信号,当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李山的脑子里琢磨了一番,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又过了两天,李山晚上又跑到了那条河堤路上了,为的是想找到无人机为什么会失控的答案。 同样的时间段,同样的地点,李山开始摆弄起无人机来,他想看看会不会发生那晚的失控情景。 结果,一切都很正常,刚一开始李山将无人机的飞行速度放得很慢,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飞行,然后不断地扩大飞行距离,直到无人机飞出一百米远时,也没有出现那晚的情况。 看来那晚出现的事情只是一种偶然的现象,转而又一想,即便是那种现象依然存在,而凭自己目前的能力以及手段都无法查出问题的原因,但那种对无人机失去控制的情况让李山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隐忧,觉得如果找不出原因来,将来要是在紧要关头遇到这种事,那后果对自己来说几乎就是一个毁灭性的,想到这里,李山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李山的眉头皱得紧,却发现一个比他眉头皱得更紧的人。 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却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困扰住他了一样。 他低着头,一路沿着河堤路走来,边走边摆弄着手中的一部仪器,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一抬眼,看到了李山,并没怎么在意,仍低头看着手中的仪器,忽又想到了什么,再次抬头看向了李山,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无人机上,眼睛不由得一亮。 “这位小兄弟,你这是在玩无人机吗?”中年人开口问道。 “是呀,没事出来看看夜景。你手里的这是什么?“李山笑着答道,他对中年人手中的仪器也是很感兴趣。 “你先告诉我,你在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中年人盯着李山的眼睛问道。 路边的街灯并不是太亮,但离得近了,李山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位中年人的相貌。 却见此人中等身材,但略嫌瘦削,眉毛清晰却不浓密,眼睛深邃忧郁,有个稍稍嫌大的鼻子和嘴。他的眼角已布满皱纹,这样似乎更显深沉。 李山对于自己来此的目的当然不会实话实说了,于是开口道:“没发现什么,怎么了?” 中年人只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身面对着河道坐了下来,他便把手中的仪器随手放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抽出了一只,向李山示意了一下。 觉得这个中年人手中拿着一台仪器,大半夜的不知在这忙活什么呢?难道那晚无人机受到干扰跟此人有关,想到这里,李山向中年人靠近了一些,对他递过来的香烟,表示自己不抽烟。 李山也学着中年人的样子席地而坐,对面就是魏河宽阔的河道,河道上有一层薄薄的夜雾,远处暗沉冗的建筑物也显得更暗、更加朦胧。几点微明的灯火,影影绰绰,要静看才看得出来。几颗淡淡的星光,倒映在河里,微风吹来,起了几声豁豁的浪声。 “你是那个公司的?”中年人吸了一口烟,率先开口道。 “顶峰联合。”李山先是一怔,马上就想到了什么,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很爽快地回答了中年人的问题,同时,还有心中还有一种小小的自得,毕竟顶峰联合的名头也是很响亮的。 “噢?”中年人闻听此言,不由得又看了李山一眼,接着道:“顶峰联合,不错,你们公司的刘培元刘总我认识,这几年你们顶峰联合发展的不错。” “那是,大哥你也是做一行的?”李山试探着问道。 “不是,我是搞无线电的。”中年人淡淡地说道。 通过谈话得知,这位中年人名叫肖国成,供职于长安光电研究所,并在里面担任一个部门经理。 由于其工作主要是做无线电方面的,业余时间他跟几个无线电发烧友成立了一个无线电协会,他自任会长,经常跟一些无线电发烧友搞一些活动,他们经常举办的活动就是无线电定向运动。 无线电定向运动也叫无线电测向运动呢,它类似于捉迷藏的游戏,但它是用手中的测向机运用测向技术寻找自动发射电台(也叫狐狸台,是裁判事先在比赛场地藏好的)的运动,看谁找到的电台多,用的时间少,谁就取得胜利。 那晚老肖他们协会跟另一个协会的一帮人在此进行无线电定向比赛,那些无线电发烧友俗称“火腿”们,在此区域怎么也发现不了隐藏在这里的狐狸台,最后发现此处的无线信号受到了严重的干扰,致使他们那晚的活动而取消。 这里地势开阔,既没有什么建筑物,更没有电器设施,为什么会出现无线电干扰这种情况的出现呢?对此,老肖一直觉得很是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作为一个技术专家,老肖对于未知的难题总有一种想一探究竟的执着。在这之后的几天里,他自己又单独来了几次,对这一片区域进行了仔细的检查,而那晚电线电受到干扰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令他很是不解。 由于看到李山是一个操作无人机的飞手,无算是半个业内人士,所以才能坦陈相告。 李山听了却是心中一动,那晚当时自己也在此地,却怎么没有看到这帮人,难道那帮人是隐在暗处?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被隐藏在暗处的这帮人给看到了,那晚自己可是在测试激光枪来着,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一切,其后果难以想象。 想到了这里,李山不由得勃然变色,脸上杀机一闪而逝,好在现在是天色比较黑,而老肖脸一直冲着河道,只顾自说自话,并没有看到李山脸上表情的变化。 294 电磁涡漩 - 占锋 - 河止西 仔细观察了一会老肖,又通过旁敲侧击,觉得老肖这个人不像是在试探自己,而他们那晚活动的时候选在了半夜一点钟,之所以选在这么晚的时间,主要是这里尽管属于城市边缘地带,人员并不是十分密集,但毕竟这里也是无线电管制区域,“火腿”们担心时间太早了,可能会干扰到正常的网络传输,所以尽量选择晚一点行事,好把影响降到最低。 他们那个时候出来活动,而自己却早已回家睡觉去了,因此跟他们打照面的机会不是很大,李山这才稍稍放了心来。 既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了,李山就把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无线电干扰这个问题上了。他跟老肖有着同样的疑问,在这点上他们倒是有着相同的志向。 “可我刚才在这里飞了几次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呀。”李山道。 “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我这几天一直在这里测试,却并没有发现那晚的情况。”老肖似乎陷入一个长久的思考当中。他不知道的是,身边的这个李山,看着貌不起眼,却是个真正的危险家伙,当然,在对他构不成威胁的情况下,我们的李山还是非常随和的。 “无线信号受到干扰很正常,我们不是时常会遇到手机信号差的情况吗?”李山道。 “你有所不知,电信信号受到干扰是一种被动式的,而那晚的信号干扰情况非常严重,似乎这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一样,挡住了无线电波,不,不能说是像墙,似乎像一个漩涡将无线电波吸进去了一般,我怀疑这是人为的,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有关的证据。”老肖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这事,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至于为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于是就非常想找到产生信息干扰的源头。 由于这几天一直没有理出一个头绪,心中就有些郁闷,他这种不佳的情绪迫切需要找了一个地方宣泄出来,刚好遇到李山了,而李山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岂不知,李山跟他一样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什么,电波也会产生漩涡?”李山听了有些不明所以。他只亲眼看到水里产生过一些漩涡,也在电影电视里看过,那种漩涡非常可怕,有时甚至可以将整膄大船给吸进去,那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电波漩涡是一种什么概念,李山不敢想象。 “我们知道,无线电波是电磁场的一种运动形态。电与磁可说是一体两面,变化的电场会产生磁场,即电流会产生磁场,变化的磁场则会产生电场。变化的电场和变化的磁场构成了一个不可分离的统一的场,这就是电磁场,而变化的电磁场在空间的传播形成了电磁波,电磁的变动就如同水面产生水波一般,因此被称为电磁波,也常称为无线电波。”这些天,老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按照目前的理论,根本无法解释得通他所观察到的这些现象。 李山对这些物理知识只是在上学的时候知道那么一点,就是知道的这么一点也基本上还给老师了。好在老肖说得也是通俗易懂,倒也听明白了不少,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专家级的无线电高手,以后对自己的无人机肯定能有所帮助,因此就希望跟老肖能够好好的结交一番,同时也想他给自己科普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看到李山如此好学,老肖看了看手腕上表,觉得时间还早,他又吸了一口烟,接着道:“既然是电磁波,那就一定存在磁场,只不过波的传播形式是以直线传播的,我们假设在外界某种加力推动下,无线电波并不按直线行进,而是以某种方式旋转了起来,并形成了一个电磁漩涡,只要这个电磁漩涡能量足够大,那么经过此地的无线电波自然就会被吸进这个漩涡,所以显示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无线电波被吸进去了,这样的解释也是合理的,理论上也是可行的,我现在把它称之为电磁涡漩。” 老肖把自己这几天的推断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仅存在于一种理论假设,也是他一种大胆的推断,这在以往的理论中是没有先例的,如果李山是一个内行,他断然不会对他说这些的,而恰恰李山是一个外行,说出来也不怕他有什么责难,在说出自己这些推断的同时,也顺便理顺一下自己的思路,并丰富和完善一下自己的这些推断中的漏洞。 “那么这个电磁涡漩是怎么产生的呢?”李山听了只当是听天书一般,但他对此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们知道一般磁场中存在着南极和北极,假如一股巨大的能量恰好作用在某一极上,那么两极就会转动,磁场也就跟着旋转起来,就像磨盘一样旋转起来,如果旋转的速度足够快,那么电磁涡漩也就产生了。”老肖说道。 “电磁涡漩!”李山嘴里念叨着这个名词,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明白了一些,他不太确定地说道:“你所说的这个巨大的能量究竟会是什么呢?” “这个巨大的能量我也说不好是什么,比如……”老肖似乎在想着用一个合适的词,“比如激光。” 虽然老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听在李山耳中却无异于一道炸雷,心中高度怀疑这个家伙是来试探自己的,他又看了看老肖,见这家伙神色如常,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中不免有些惊疑不定。 转天,李山接到了顶峰联合五组组长王海打来的电话,说是让他有空到组里来一下,并说了一个新的地址。 电话里王海并没有说什么事,李山也没有问,因为从王海的语气里可以听出应该没什么大事,否则也不会让他有空去一趟了。 李山在周末的时候来到了王海给的新地址。 它位于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内,周边既不特别繁华,也不是很偏僻,一切都是中规中矩的样子,很符合一个普通的小型商务公司的特点。 李山现在大楼外,四下里看了看,点了点头,新地址普普通通一点也不张扬的个性,非常符合王海的性格。 在进入大楼一层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很是尽职尽责,仔细询问了李山来此的缘由、去向等,并让李山在一个本子上登了记。这一点让李山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五组怎么说也属于半隐秘的一个组织,如果有心人通过查看来访记录,就完全可以统计到来此的五组成员,那么五组人员情况岂不是全叫人家给掌握了?下次再来一定要用个假身份在这登记。 五组的新办公地点在这座大楼的十层,这里并不只有五组一家,还有其他的一些小公司,这从楼道里时不时擦肩而过的Office Lady就可以看出来。 李山来到了门牌上写着“恒祥商务电子服务公司”门口处停了下来,心中觉得好笑,这个五组也真能搞,不知为什么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门虚掩着,李山并没有贸然进入,他在门上敲了敲,随即听到里面一个好听的女声说了声请进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标着公司logo的影壁,logo散发出柔和的黄光,影壁前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坐了一个漂亮的女前台。此女二十岁左右,一张瓜子脸,一双很大很迷人的会说话的眼睛,虽然穿了一身职业装,却丝毫挡不住其身上散发出的青春少女的活力,李山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您就是李先生吧,王总在里面等你呢。”女前台笑吟吟地说道。 “你认识我?”李山脱口而出道,忽又想到,能在这里工作的肯定也是五组的成员,那么知道自己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自己这不是废话吗,只是自己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你是我们组的组长助理,怎么会不认识呢。”女孩说出的话,并没有出乎李山的意料。 李山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什么,心中不禁想到,女孩口中的王总,应该就是王海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王总了,这不是在搞笑吗? 绕过影壁,李山走到了里面,办公室设施不多,看着整洁干净,在两侧通过软木墙,钉上了一些时尚图片,顿时让整个空间丰富充实了起来,也看起来活泼温暖了许多。 靠着墙壁做上一整排的柜子,既是收纳也是展示,既方便了随时取用各种资料材料,也成为了空间汇总一道亮眼的装饰。 这时,王海站起来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李山笑道:“我说王总,环境不错嘛!” 王海笑着给了李山肩头一下子,道:“少给我贫,你小子忙什么呢,怎么今天有空了?”说着话,便把李山让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这时,那位漂亮的前台端过了一杯茶,放在了李山面前的沙发上,然后转身出了门。 “王总,连女秘书都用上了,可以呀!”李山看着那女孩窈窕的身影出了门,笑迷迷的说道。 “你还有完没完了,找抽是不?”王海佯怒道。 “不是我说,原来组里的就那个环境,也真够可以的,现在怎么舍得换了,是不是想通了?”一想起五组原来所在的城中村那种环境,虽然现在的环境也不是那种奢华的装饰,但比原来的环境那是不可同日而语。 295 五组的秘密 - 占锋 - 河止西 王海只是笑了笑,从沙发上直起身,向窗边的那张老板桌走去,在经过李山身边的时候,还伸手在李山的肩上拍了拍。 李山右手端着茶杯,眼睛一直追随着王海的身影,只觉得他的笑容里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味道,心中疑惑,猜不透他想要干什么,当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在老板桌后坐定,王海拉开了桌子左侧的一个抽屉,伸手在里面鼓捣了几个,只听到一阵轻微的电机声响,李山对面的墙上缓缓降下了一块银幕,同时从身后射来一束光线打在了投影银幕上。 他这是想给自己放电影吗?不会这么简单吧,李山不明所以,低头喝了口茶,继续看着王海接下来的举动。 却见王海像变戏法一样把一些摇杆等部件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将这些部件熟练地连接上了电脑。这时,投影上显示几个画面,主画面是一幅三维地图,其他小一些的画面则像是一些菜单选项,这些菜单即有英文也有中文。 “这是我们开发出的天域无人机控制系统,这个系统最核心的技术,主要实现远程操控。系统通过云服务控制无人机,不再受限于无线信号传输距离的限制,并保持飞行状态全程监管,做到随时随地,全面掌控。 我们现在就可以通过4G网络替代无线电通信传到燕京的现场,从而实现无人机远程实时控制。无人机系统在起飞时会记录全球定位坐标,人为切换至返航模式或者出现异常情况,系统会自动调度无人机依原航线返航或前往就近的迫降地点。 这个系统主要具备显示飞行器飞行状态信息功能,看看这上面的显示信息,包括高度、经度、纬度、电池电量、飞行轨迹、飞行速度、姿态等信息。控制机载影像设备实时回传视频图像信号,控制云台动作并显示其姿态信息功能。” 王海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他看了一眼李山道:“怎么样?还不错吧。” 李山仔细地盯着画面,内心却在快速盘算着,他感觉这就是一个无人机操控平台,可以实施远程操控,它是利用网络信号实施控制的,如此一来,那岂不是说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在无人机的身影。 “该系统是已经实用化的技术。经过测试,控制时延能保持在500毫秒以内,画面延时在1秒以内,实现了现场作业彻底远程化,低成本化。将来在5G低时延、大带宽的背景下,更可远程高精度和高可靠性操控,从而实现智能控制,更精准的远程无人机监控,延时会降到更低。 我们开发出的天域系统基于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RTK高精准度定位、AI等技术, 为行业无人机用户提供一站式精细化、智能化无人机管理和数据分析产品解决方案,全面提高无人机业务处理能力和效率。 用户界面模块是地面控制人员与无人机交互的窗口。它是基于MFC框架的对话框,基于该对话框,添加了地图操控的ActiveX控件、虚拟航空仪表控件、菜单和MFC基本控件等,力求界面友好,操纵方便。 另外,这个系统还是一个集教学与科研目的为一体的多功能实验台,不仅可以满足固定 翼和多 旋翼平时训练之用,同时兼顾无人机飞行控制及飞行力学等学科专业的研究。平台主要由实时仿真机、三维飞行视景系统、地面站系统、遥控器和飞控板组成。 其中固定 翼三轴姿态控制仿真试验,飞控算法采用双闭环PID控制结合速度前馈,其外环为角度(angle)控制,角度值是由滤波与姿态解算后得到的欧拉角,有延迟且存在误差,单闭环无法实现姿态控制过程。在此基础上引入内环,内环选择角速度(rate)控制,角速度由陀螺仪直接测量得到,误差小,响应快,延迟短。 动力学建模是通过对飞行器的飞行原理和各种运动状态下的受力关系进行分析,参考牛顿-欧拉方程建立仿真模型。 模型建立好之后,可以在SIMULINK环境下进行数学仿真,我们提供了一套GUI界面,可以输入滚转、俯仰、偏航、油门等控制量,对飞机的姿态等数据以三维和曲线进行可视化显示。 而多 旋翼飞控快速控制原型试验,飞控快速控制原型是将用户的SIMULINK算法模型直接生成嵌入式可执行程序,下载到实际的飞控板中,代替了传统的手动编写代码的方式,最大限度的复用了数学仿真的成果,降低了人为编写代码出错的概率。 飞控快速原型模型包括控制算法和接口模块两大部分,其中用户主要负责控制算法部分,接口部分为我们自己提供,主要包括遥控输入、传感器和姿态输入、PWM输出等模块,接口模块匹配真实的飞控板硬件。模型建好后,经过简单配置,可以一键生成代码和可执行程序。” 王海只顾自地滔滔不绝地说着,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其中,从他的言语和表情中可以感觉到,他对这套系统十分得意,估计在这里面倾注了他不少的心血。 这时王海可能说得有些累了,端起面前的水杯灌了一口。 对于王海所说的这些内容有些太专业,李山听得也是一头雾水,有些地方还不大明白。结合自己的感悟,他总结出这个所谓的天域系统可以实施无人机远程操控,至于能够操控多远,完全取决于无人机的续航能力。另外,此系统还可以用于实际训练所用,甚至还可用于固定 翼无人机的操控。 这后一点对于一些新手来说尤其重要,他们可以在系统中模拟实际无人机进行操控,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操控真实无人机时出现的炸机现象。 李山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当初自己进行训练时,用的可是真正的无人机训练的,在训练时,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现什么问题。 顶峰大厦总部倒是也有类似的模拟训练系统,但那也是僧多粥少,每次训练不仅要预约排队,而且训练时间也仅有一个半小时而已,一般都是刚找到感觉就要下机了,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味道。要是当初能够用上这套系统,就能够很快提高自己的训练水平。 这恐怕是五组最核心的秘密了,现在王海能够毫不避讳地展示给李山,显然已经不把李山当外人了。 李山心中感慨着,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他是通过网络进行信号传输的,假如没有网络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套系统存在一个巨大的缺陷。 对于李山的这个问题,王海诡秘的笑了笑,说道:“对于没有网络的区域我们利用广播电台的发射塔用微波进行传输。这样一来,信号传输范围就更广了。比如,我们原先所在的那个城中村有一座基站,就是利用那个基站来传输信号的,那里因为要进行城中村改造,基站也要拆除,所以我们重新开发出了现在这个基站,现在已经可以用上了。” 说完他还指了指窗外,李山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看,那里果然有一座信号发射基站。 李山心中一下子就豁然了,怪不得五组一直呆在那个环境不怎么样的城中村里,原来是这么回事。可随即又想到,这个基站是人家广播电视部门的,人家岂能让你随便使用? 当听到李山的这个问题后,王海道:“他们当然不会允许我们用了,但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他没有说他用的是什么办法,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山一眼,这里也有着考量李山的意思了。 看着王海那颇有深意的目光,瞬间,李山便明白了。人家当然不会让你随便用的,八成他在那上面进行了某种改造,从而实现为我所用的目的,这在技术层面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想到这里,李山不禁笑了起来,王海也跟着会心地笑了起来。 “两位怎么笑得这么开心?”正在这时,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门口。 却见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个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一身得体的休闲装,显得十分干练,两条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眼睛迥迥有神,此人正是五组的另一名成员马惠中,身后还跟着那位门迎。 显然马惠中是这里的常客,这从他进来时,并没有经过那位门迎通报就可以看得出来。 而李山这几天一直跟张军琢磨着怎么找到马惠中,好通过此人打入至上公会,却总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在这里却无巧不巧地遇到了他,李山心中一喜,暗道:我可是等你多时了! 296 接受任务 - 占锋 - 河止西 “小马,怎么才来,我们可是等你多时了。”王海有些嗔怪地说道,却恰好说出了李山心中所想,李山心不中由得一惊,忙看向了王海,却见他脸色如常,正招呼着马惠中入座,似是无意中说出的那话,并从抽屉里掏出了一盒烟随手甩给了马惠中,李山见其并无异状,心中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而那个门迎过来给马惠中倒了一杯茶后,转身走了出去。 马惠中一伸手,很潇洒地接住了空中飞过来的香烟,随后也跟李山打了一声招呼。 一落座便问你们刚才谈什么谈得这么起劲。 王海就说在给李山介绍了一下五组的装备。 马惠中听后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表情,显然他对五组的这些装备早已了然于胸。 “今天请两位来,主要是上面派了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比较棘手,我想听听两位的意见。”一阵寒暄过后,王海便直接说出了请李山两人来这的目的。 听到这话,李山跟马惠中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想听听王海还有什么下文。 王海操作着电脑,却见原先出现在投影上的无人机控制平台的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表格,表格最上面一行出现了醒目的一行字:任务单。其他表格里的内容分别是任务单号:C2XXX037,任务名称:护送,完成标志:护送目标到达目的地,任务概述等等。最醒目是在这个表格的右上角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重要”的字样。 顶峰联合各行动小组长期受到公司的各种扶持,当然,顶峰联合不会白养着你,所以各小组也要完成公司的一些任务。 这些任务分为指令性任务和常规性任务。其中后者由顶峰联合不定时的在公司的公告栏内发布,这些任务要么比较危险,要么是一些临时性的任务,是否接受任务则由各行动小组按照自己的实力与意愿来自行选择,公司并不会强行指派,如果你要是不接受或者接受任务后而未能完成,公司也不会进行处罚。当然,如果要是能够顺利完成了,那么会在业绩考核中获得加分。 顶峰联合每年都会接到大量的任务,这些任务存在容易完成的与不容易完成之分,按通常的叫法就是好活与差活,好活,顾名思义就是出力小且能够获得较大利益的任务,与之相反的就是差活,这些任务有的是危险性比较高,有的则是即使完成了,也会出现出力不讨好的情况。 不论是好活还是差活,有些则是必须要完成的。 为了避免出现好活抢着争,差活无人问津的情况,于是就有了指令性任务一说。 指令性任务是由公司指派的强制性任务,公司会根据各组的实际情况,将这些任务分派到各小组,这些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每年公司都会对各小组的任务完成情况进行考核,并进行相应的奖罚。 指令性任务按照难易程度分成A、B、C、D四类,其中A类任务难度最大,D类最小,如果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的话,会根据难度等级得到相应的奖励。 五组接到的这个任务就是指令性任务,难易程度C类,难度不算很高,但只要上了指令性榜单上的任务,都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完成的。王海今天让自己跟马惠中一同前来,看这情形,八成是将这个任务安排给自己二人了,这个马惠中在组内还算是一个硬手,按理说这个等级的任务也不应该交给他,有些大才小用了,但王海如此安排肯定自有他的一番道理,李山心中如此想着。 果然,王海接着道:“这个任务虽说只是C类任务,毕竟这是指令性任务,而且我听说这个任务还是上面特意交待下来的,并特别强调任务的性质十分重要,不容有失,而两位都是我们组最强的两名组员了,因此,我才放心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李山听了直点头,至于为什么会将这么一个有一定挑战性的任务,选择让自己跟马惠中这样的组合来完成,他认为自己这方面还是一个新手,而马惠中在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有了这样一个新老结合的组合,才不至于出现什么差错。自己这一阶段的表现还算不错,已经得到了组里其他人的认可,但还需要在实战上继续提高,这次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也算是一种磨炼吧。 天空依然不见太阳,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车,穿过了一条条繁华大街,很快便来到市中心一幢气势不凡的大楼前停了下来。 李山先从副驾上下来,站在楼下,抬头仰望着这幢高耸的大楼,顿觉一种压迫感向他袭来,不及防之下,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坐倒,好在李山及时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出丑。 李山暗叫了一声惭愧,四下里看了看,见并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马惠中已将车停好走了过来,于是两人便一同迈步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却见银灰色铝合金落地门窗构筑的门厅极富现代气息,宽敞的大厅里竖着一块巨大的屏风,上书几个镏金大字:浩成实业。 对于这家公司,李山也是久闻大名,这个在整个城市都数得上的大公司,不仅在新闻里,而且无时无刻地出现在地铁站里、公交车站等许多公共场所的广告牌上,想不知道都难。 当李山两个人走进门厅时,门口的保安已经注意到了这两人,不过看这两人穿着打扮就知道不可能是来找麻烦的,于是十分客气的询问起二人来。 正说话间,电梯间门正好打开,从里面疾步走出一个年轻人,“两位是顶峰联合的专家吧,徐总专门让我等在这里来接您二位。” “谢谢,请问你是?”马惠中笑着跟对方打着招呼,眼前这个清清瘦瘦鼻梁上挂着一个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像是才毕业的大学生。年轻人口中所说的徐总,应该就是这家公司主管西北业务的副总经理徐晓春。 “我是浩成实业综合管理部的实习生陆晓涛,你们就叫我小陆吧。”年轻人十分客气地说道。综合管理部是浩成实业的一个核心部门,这人能够成为其中一员,那眼力界也是相当活泛,他已看出两人中是以马惠中为首的。 年轻的实习生显然对两人很感兴趣,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李山觉得这个年轻人已经偷偷打量了他们好几次,目光里也满是一种说不出的好奇甚至还有点儿怀疑的表情。 当然,这只是李山自己的一种直觉而已,他觉得现在许多公司包括浩成实业在内,都喜欢重用年轻人。 这没有什么错,年轻人当然有好处,刚入社会。可塑性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但是一样也有缺陷,没有经验。缺乏阅历,无论是文字功底还是处理事情的能力上都比老员工差得多,要这样的角色当助理,就得要有一段时间的适应和培养,上手太慢,但是一旦培养出来,的确可以成为足以信赖的角色。 很多年轻大一些的老板不太喜欢选年轻人,尤其是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但是青年的老板则愿意选年轻一些的助理,一来是代沟没有那么深。二来也可以感受到这些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让自己的心态更年轻。 尽管李山自己也是年轻人,甚至比这个陆晓涛还要小上那么几岁,但他自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他所经历的那些事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怎么,我们看上去有什么不妥吗?”马惠中也看出了这一点,其实他也不比对方大多少,大概也就大三四岁,几年前自己也就是像这些家伙一样,刚从学校出来,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感。 “不,不是,我以前也玩过无人机,但从未接触过飞手,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你们这种真正的飞手,所以有些好奇。” 这年轻人倒是挺会说话,马惠中忍不住笑了笑,“哦?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顶峰联合的大名可是无人不晓呢,都说贵公司是长安城里几个最有名的无人机公司,但凡里面出来的都是高手,想必二位肯定也不含糊,而且还这么年轻。”眼镜青年没好意思说你们是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同样都是年轻人,自己只有仰视的份,可人家有这个资本,连现在自己的老板,平时眼高于顶自己的老大,说起这些飞手来,也是一样的赞不绝口。 对于这个年轻小伙的如此恭维,马惠中倒不好随便回答,略略沉吟了一下,才淡淡道:“其实这里面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他,但手熟耳!多努力,多学习,多动脑,你会受益匪浅。” 见眼镜青年似乎还有些懵懂,马惠中也懒得理对方,如果这家伙听得进去,日后也许还能有些出息,听不进去,只指望着能踩狗屎运,那也就是他的命了。 青年领着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大楼的十六层,刚一出电梯,便有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297 这个任务不简单 - 占锋 - 河止西 眼镜忙上前几步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跟两个黑衣人说着什么,还时不时的用手指了指李山两人,李山猜想眼镜是在告诉那两人自己的身份, “恩,不好意思,两位请稍等。”听完眼镜的介绍后,其中一个黑衣人十分客气地对李山二人说道。另外一个黑衣人则拿出对话装置向另一头汇报着什么,得到答复后,一个黑衣人在前面带路,领着李山两人向走廊深处走去,另一个则留在了原地。 眼镜也没有跟进去,等李山两人进去后,他很乖觉的退了出去,并把门重新拉上,然后站在门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眼镜刚刚从大学毕业,也是一名无人机爱好者,业余时间也常常练习无人机飞行,并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从与他人切磋的结果中认为,自己的飞行水平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但当他在偶然的一次机会下,见识到了职业飞手的厉害后,在让他大为钦佩的同时,也给了他很大刺激。 过后眼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些职业飞手能够达到那么高的水准,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此,他专门深挖细究过许多细节,觉得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眼前的这两个家伙一样,也不比自己多长几个脑袋,这些家伙不过就是凭借着优厚的资源,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后天的努力,才一步一步地迈上现在这么个令人仰视的高度。 眼镜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差,自打上学起,他始终就是别人眼中的榜样,现在面对着无人机的领域,别人能够做得到的,他也一定可以做到,他坚信! 眼镜青年站在门口,握紧拳头,狠狠的挥舞了一下,心里那股说不出的压抑才算是消褪下去,刚才马惠中打量自己以及那种看似平和的淡淡语气中,却依然隐藏不住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气势,让他很不适应,如烙铁一般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让他有一种想要长啸的冲动。 黑衣人领着李山二人来到了一间大型会议室的门前。 “咚咚咚。” 一看就是经过专业的训练,黑衣人伸出拳头,在门扉上轻轻叩了三下,声音干净而清脆。李山注意到门牌上写着“第二会议室”的字样。 会议室的大门轻轻滑开了一道缝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带来了?” 里面一个女子将脑袋探了过来,透过门的缝隙轻声问道。 “恩,带来了。”黑衣人点了点头,两人的对话简短而精练。 “请进。”里面的女子不动声色地看了李山两人一眼,终于还是打开了门,轻声对李山两人说道。此女不但人漂亮,语气也非常柔和,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这次的任务,极其重要,我们是要打一场仗,一场没有硝烟的仗,只能胜,不能败!” “......” 会议厅几乎坐满了人,一个个都表情凝重,盯着投影仪的屏幕,眉宇紧锁。一个精干的年轻男子站在了投影前,不断地讲着什么。 “您两位请坐这里。” 女子将李山两人带到了两个空着的座位上,然后自己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立在了会议室大门的旁边。 马惠中点头冲着这位女士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势坐了下去,从一进门开始,其言行举止得体大方,就连领他们进来的那位女士都不禁多看了此人两眼。 李山也跟着坐在了马惠中的身边,一直暗中观察着这个马惠中,他虽然年纪不大,沉稳中透着老练,李山不禁暗自佩服不已,从这点上,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菜鸟,不自觉地暗暗揣摩着马惠中的一举一动。 紧挨着马惠中右手边的是一位气势不凡的中年人,这位中年人则处在了会议桌的正中央,此刻的他眉头紧锁,双眼盯着屏幕,连李山他们坐在了自己身边都没有察觉。 李山两人的座位处,视线开阔,抬起头就将屏幕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眼睛又四下里扫了一圈会议室,李山发现桌子对面那几个主位的位置上却空着,看样子本次会议的主角还没有到,一些人则三三两两的低声说着什么,感觉气氛有些沉闷,便不便东张西望,注意听着会议桌最前方那个人的发言。 正在发言的那个人,在李山第一眼看他的时候,便转过了身来,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了一起。 李山看到此人的目光里即没有锋芒毕露,也没有波涛汹涌,两道眼神交织在一起,好一片风清云淡,愁云舒展。 “哦,两位应该是顶峰联合的吧,恕我眼拙,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微微一笑之后,随即此人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严肃,眉宇刚刚舒展了片刻,又立马纠结在了一起。 到现在,李山确定了一点,就是他们这次承担的任务恐怕不像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浩成实业李山来之前也了解过一些,其实力在市里也是属一属二的大公司,今天这里聚焦了这么些人,而且这些人看着也不是那种一般人,恐怕事情会比较棘手,要不气氛也不可能是如此紧张和压抑。 此人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朝李山他们看去。 众人的表情不一,有惊愕,有敬佩,还有不屑,但是更多的,则是难以相信。 因为,这两人实在是太过年轻了,年轻到在场的人都难以相信。 今天这么重要的任务,顶峰联合竟然派出了这样的人,不会是开玩笑吧? 不过,虽然众人的目光略微透着怪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将它表现出来,这里的人,自然每一个都能够轻易做到言行不露其色。 人爬到高处,哪个不是人精?更何况,顶峰联合在行业内也是鼎鼎大名,只要是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吃饱了撑着这么自讨苦吃! 作为浩成实业副董事长的徐晓春自然更是久经人情世故,众人心里怎么想的,他自然是清清楚楚。 他便是坐在马惠中右手边的那个中年人,此刻他已转过身来,伸出手道:“我是徐晓春,两位是..........” “原来是徐总,失敬,失敬,我是顶峰联合的马惠中,这位是李山!”马惠中也伸出手跟徐总握了握,口中淡淡地说道。 会议里其他人见这两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甚至表现出了超越了实际年龄的沉稳与老练,像是经历过大的阵仗一般,目光中瞬间凝重了几分,其他人也在两人的身上不断扫视着,想将他们看个通透,但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再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徐晓春也在暗暗打量着眼前两人,此次他们公司接到了一个大活,若是处理不好,即使他后面的背景和能量再大,也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他现在急缺人手,而这两个年轻人从内而外散发的从容,让他都为之惊艳。 之前,徐晓春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职业飞手,可是,比起眼前的人来,却始终多了那么一丝牵强和做作。 徐晓春的视线又在会议室内扫了一遍,见众人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到李山二人身上,他却是转过了身子,一脸歉意地朝着马惠中道:“马先生,首先,徐某为这次能将你二位请到这里表示欢迎,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徐晓春能在大庭广众面前对一个小辈如此客气,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感意外。 以浩成实业以及他本人的资历和声望,只要一声令下,在长安市哪个不是挤破了头想要过来讨好奉承一番?可是,如今却好像反了过来,这让众人不由有些难以适应。 “徐总您客气了,我们今天能够前来,自当尽犬马之劳,下面还是请徐总介绍一下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吧。”马惠中口中也是十分客气,他一进会议室便看到投影仪上的内容了,对于这次的任务心中早已经有所了然。 “容我猜测一下,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不是护送一件物品?” 所有人的眼睛均是一亮。 “你怎么知道的?”徐晓春目光中突然射发出一道寒芒,口气中也显得冰冷起来。 “这很简单,投影仪上不是说明了一切吗。”马惠中一见徐总如此表情,脸上微微一笑,他指了指投影仪的屏幕,淡淡说道。 众人扭头一看,可不是吗,投影上面正显示着“护送处置预案”这六个大字。 原来如此,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那才是最严重的后果。 这人啊,神经绷得越紧,越是容易疑神疑鬼的。 “这次的任务是这样的......”对于这次的任务,此前基于保密的缘故,顶峰联合并没有获得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但现在到了具体实施阶段,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一些情况了。于是,徐晓春便给马惠中二人详细地介绍了一下这次任务的具体情况。 他们此次护送的是一件名为摩罗经的物品,这件物品之于李山来说毫无概念,殊不知,这对于信奉日月教的达依族人来说却是他们心目中的圣物。 达依族是华夏国少数民族之一,民族语言为达依语,属阿尔泰语系诺伦语支达们斯语组,也有人认为属于达依尔方言,无文字,通用汉文。 达依族主要聚居在西北边陲,总人口数为1百余万人。 达依族主要信仰的是日月教,所以宗教对其历史发展和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有较深的影响 。 298 护送圣物 - 占锋 - 河止西 达依族人民世代守护着国家的边境,现如今仍然保持着这种光荣传统,始终处在边境的最前沿,坚决守护华夏国边境线,是名副其实的“边疆雄鹰”。 上世纪趁着华夏国内忧外患的那些年,一些境外势力勾结当地的不法分子,合谋盗取了摩罗经,从此该圣物一直流落至海外。这成为了达依族人的一块心病,一直以来,能够迎回摩罗经是多少代达依族人的心愿,并为此而不懈地努力着。 直到近年来,在海外爱国人士的努力下,花巨资终于将摩罗经从海外回购,并辗转送回了国内。 此圣物的回归不仅对达依族是一件盛事,对于稳定西北边疆也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但由于受到境外一些势力的蛊惑,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因素参杂其中,使得迎接圣物回归之事变得复杂起来,政府部门不便出面,只能由民间组织来完成。 另外,由于民族习俗的关系,圣物送回至达依族区域不能采用空运的方式,需要由陆路运抵,而如此重要的护送任务却由于种种原因落在了浩成实业手中。 浩成实业虽说在长安市比较有名,但在国内同行里排名并不靠前,比起国内那些巨无霸来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之所以会选择他们,不仅由于它是一家纯粹的民营企业,最主要的是其主要业务集中在西北地区,并且在这一地区有着很深的基础,而此次圣物回归路途大部分路段集中在西北这一段,因此浩成实业理所当然的被率先选中了。 起初,对于是否接受此任务,浩成实业的内部却有着不小的分歧,一部分人认为,此事实在是非同小可,虽说国内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可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恐怕整个浩成实业都担待不起。 但另外一部分人认为,有关部门能够把这么一项重大的任务交给我们来完成,表明这是对浩成实业的信任,一旦顺利完成此任务,不仅可以提高浩成实业的知名度,对彻底打通西北地区的业务有着深远的意义,而且通过此次与政府部门的合作,将使浩成实业与政府的关系更为密切。在华夏国,如果跟政府搞好了关系,将来做什么事,都会事半功倍的。 至于安全性方面,虽说这次任务表面上由浩成实业来完成,但政府有关部门也已口头上答应,会派出一些精兵强将暗中给予协助,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接受此任务的利远远大于弊。 经过高层的缜密分析论证之后,浩成实业最终欣然接受了此次任务。 当浩成实业正式接受任务之后,他们便专门成立了由副董事长徐晓春挂帅,同时抽调了各部门的相关人员组成的一个特别小组,专门负责这项任务的整个过程。 随后,他们又邀请了顶峰联合在内的各方面能手,来共同完成这项任务。 “哦,既然这样,我看你们刚才的会议正在进行,那就继续吧。”马惠中听完介绍,微微点头说道。一旁的李山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不急,我们刚才也是给在座的各位介绍了一下本次任务的基本情况,至于具体的行动方案,我们还需要再等几个人,两位请先喝喝茶,他们一会便到。” 徐晓春略带歉意的说道。 马惠中表示并不介意,心中却在猜想一会来的会是些什么人。 恰在这时,刚才领李山他们进来的那位漂亮女士推门而入,然后把身后跟着的几个男士让到了前面。 这几位一进入会场,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徐晓春一见来人,不待那位漂亮女士介绍,便从座位上起身迎向了为首那人。 “可把你们盼来了,杨队,这次可得要多多仰仗你老弟喽。” 徐晓春显得十分热情,伸出双手紧紧地跟对方握在了一起。 “徐总这是说笑了,我们不是还得依靠在座的各位齐心协力嘛。”被徐总称之为杨队的这位大汉也是很客气地说道。 “噢,对了,这里除了我们浩成实业的人外,另外,我们还特别邀请了顶峰联合的两位专家来协助我们这次的行动,这位是马老弟,这位是李老弟,两位,这位是杨队。”这时,徐总又把李山两人介绍给了杨队。但他只是称呼此人为杨队,至于此人是干什么的,并没有做进一步的介绍。 原本坐着的李山二人,忙起身向对方伸出了手,李山觉得对方握手的力度很大,暗暗打量了一下对方,见其身材并不十分魁梧,但浑身透露出一股精干、矫健。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只一眼,却似能要把人看透一般。 这人肯定是一个军人!至于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李山也说不清楚,这只是他的一种直觉。 再看向跟杨队一起进来的其他几个人时,这几个人同样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再联想到徐总刚才说过,鉴于本次任务的重要性,有关部门会对这次行动给予大力的支持,如果这次派出军人来进行暗中保护,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知怎么的,在徐总向对方介绍自己二人时,李山看到对方眼神中一丝不屑一闪而过,尽管对方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李山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让他有些不解。 另外,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人引起了李山的注意,此人身材不高,身材也显得有些瘦弱,当然这个瘦弱只是跟他们一行中其他人相比而言,但这并不是引起李山注意的地方,他觉得这人看向自己两人的目光中含有深深的敌意。 他也算是久经江湖的人了,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可以肯定自己跟这人并没有接触过,因此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用这种眼光看向自己。 “为了这次任务,我们专门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杨队,下面我们先来介绍一下这次行动方案的详细内容吧,如有什么不到之处还请杨队及时指出,小王,你把我们的方案给调出来。”等大家重新落座之后,徐总这时开口道,并冲着会议桌对面一个年轻人吩咐道,这个年轻人应了一声,便在其面前摊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熟练地操作着。 “慢着!”杨队忽然出口制止道。 见大家都将诧异的目光投向自己时,杨队忽然一笑,对着徐总说道:“徐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对于这次任务,不客气地说,我们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所以,我们另外制定了一套行动方案,要不您先听听我们的这套方案怎么样?” 徐总表情明显怔了一下,浩成实业也是靠这一行起家的,这方面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之前对方并没有跟他有过什么沟通,原本想着这次以自己一方为主,杨队这些人只是在一旁协助即可,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也是久经历练之人,知道对方的根底很深,心态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继而笑道:“如此最好了,杨队,这方面你们可是行家,如此可是求之不得。” “我们这次的行为可是有些唐突了,还望徐总不要见怪,这里面是.......”杨队也是见惯了风浪之人,对方脸上的表情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知道自己这次越俎代庖的行为可能引得徐总有些不快了,于是微微一笑,俯身在徐总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一番耳语之后,徐总脸上现出一幅豁然开朗的样子,口中喃喃道:“既然是这样,我们浩成实业上下将完全听从杨队的调遣。” “呵呵,还得仰仗徐总及各位的大力协助才是。”杨队也是客气地说道,“我们需要浩成实业提供车辆,及沿途贵公司的资源保障,还有......” 接下来,杨队就浩成实业需要提供的一些资源向徐总提出了要求,并向徐总递交了一份早已拟好的表单,徐总接过表单看了一眼后,连忙表示自己这边没有问题,会全力以赴协助完成这次任务的。 对于这次任务原本由己方主导变成了在一旁辅助,一般人或多或少地会有些不舒服,但徐总很快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从中可以看出此人不简单。 之前杨队已经表明自己这边已经准备了一份详细的行动方案,但他以保密为由并没有在会上将细节公布出来,徐总对此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最后,两人就一些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又进行了一番沟通,双方在达成一致意见后,结束了本次会议。 在结束会议准备散场时,徐总忽然看到了李山二人,他这才想起似乎并没有给李山他们安排什么任务,忙叫住了杨队道:“杨队,顶峰联合的这二位,他们可是无人机方面的专家,这次他们的任务是什么?” 杨队微微一怔,显然他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略一思索后说道:“我们这次也有无人机这方面的安排,既然徐总请了两位,那么就请两位担任支援保障任务吧,如果我们这边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望两位给予我们大力支援。”最后这两句话,杨队则是冲着李山二人说的。 299 肖国成 - 占锋 - 河止西 显然,他们事先并没有把李山他们列入到计划当中去,虽然最后安排了一个所谓的支援保障工作,但任谁都能看出,这是杨队临时拍脑袋给定下来的。什么是支援保障,纯粹就是敲边鼓的,而以杨队他们如此的专业能力,这方面岂会考虑不到?这种安排纯属可有可无,以杨队的老练程度,他不可能想不到这点,这种安排还不如不安排,表面上是给了浩成实业的面子,但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李山他们就是一群吃闲饭的,摆明了就是在打脸。 此时,会场上的人还没有完全离开,他们也听到了杨队最后所说的话,这里的人全都是人精,杨队此举的用意哪个不明白,心想有好戏看了,于是全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李山两人。 以往顶峰联合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瞩目的焦点,如此不受人待见,这在马惠中还是头一次,虽然他颇有些城府,但毕竟还很年轻,尽管他极力想掩饰着什么,但不经意间,一种不自然的神情还是挂在了脸上。 杨队笑迷迷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变化,心中却不住地一阵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前面他故意无视李山两人的存在,就是想让这两人难堪。心想这两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如果知趣的话自己趁早滚蛋,否则,后面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 但当他将视线移到李山脸上时,神情不由得一怔,见此人似乎年纪比马惠中还要小,但脸上古井不波,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变化来。 杨队不免有些诧异,心想这人不是心态特别好,就是被打脸了还没有意识到,而这人似乎比那个领头的更加年轻,道行哪能修炼到如此之深,因此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个如此沉不住气,另一个似乎心智未开,顶峰联合这么大的名气,也不过如此,于是,杨队对这两人越发瞧不上眼了,当下不再理会两人,跟徐总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转身离去。 而那个一进门便对李山二人始终怀有敌意的年轻人,在走过两人身边时,甚至还幸灾乐祸的发出了一声轻哼,这更令马惠中恼火。 其他人看向李山两人的目光颇有同情之意。徐总也是脸显尴尬,顶峰联合的人是由他出面请来的,现在这两人却被人如此无视,他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亲自把李山两人送出大门,嘴里还忙不迭地说对不住了。 待出了浩成实业的大门,两人表情迥异,马惠中脸色铁青,李山却心如止水,脸色如常,他只是有些不太明白,自己跟这些人也是初次见面,他们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态度,这应该不是自己的原因,恐怕跟顶峰联合有关吧,回去以后一定要向王海打听清楚。 当李山回到家不久,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拿起电话一看,显示的名字是肖国成。 这个肖国成是李山某天晚上测试水晶激光头时认识的,此人原先供职单位叫长安光电研究所,隶属于电子工业部,内部代号628所。 老肖退休前是该所的一位电子技术专家,只是还不到60岁就早早地退休了,究其原因,主要是老肖性情耿直,对一些看不惯的事情每每就会直斥其非,往往搞得其他人下不来台,因此,在单位屡受到排挤,虽然技术能力很强,但单位里一些好事却总轮不到他,一些比他资历更浅的年轻人都跑到他的前头去了,为这没少挨老婆的数落。 老肖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他总不能空着肚子喊着“先天下之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吧,尽管不会为五斗米所折腰,但日常的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盐酱茶醋等现实需要却是实打实的。 可他年轻时养成的那种臭脾气却始终没有改变,再加上年纪已经一大把了,仅混了个主任科员,每每说出去自己都觉得寒碜。 刚好,老肖他们单位内部要进行机构调整,老肖觉得这是个机会。这个所谓的机构调整说白了就是让一些符合年龄要求的人提前退出工作岗位,并美其名曰为内部退养,按通俗的话说就是内退,以达到减少冗员的目的。 按理说像老肖所在的这个研究机构,如果在岗的话,那收入也是相当可观的。一般没有人会主动提出。但老肖却让整个单位吃了一惊,他早早地就提出了内退申请,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让人家先找上自己,他觉得自己在单位不受待见,早已经是人家的眼中钉了,与其让人家扫地出门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这样体面的离开也不失了面子。 虽然内退后的工资跟在职时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老伴也时常报怨说是他越混越回来了,到现在连个正常退休也坚持不到,但老肖却坚信凭自己的技术还怕找不到一个饭碗了。 内退后,他马上就开了一个电子修理部,他的这个电子修理部跟街边上的修理部不一样,普通的家用电器他是基本上不修的,而是专门修理一些国内外一些先进的电子设备,由于老肖技术过硬,很快就在业内有了一些名头。尽管收费较高,但生意却好的出奇,甚至有些公司还想出高薪聘请他。但尝到了甜头的老肖岂肯再受他人约束,这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闲暇之时,老肖不禁感慨,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早一点辞职,少受点那腌臜气。目前他还兼职一个无线电协会的理事,这个所谓的理事基本上没有什么工资,基本就是义务性质的。对于老肖来说纯属个人爱好,而正是由于这个协会搞的一次定向运动出现了一些问题,才让老肖出马,并因此与李山相熟识。 当李山知道老肖是个无线电专家后,也有意与他搞好关系,一是结识好这么一个无线电专家,那么对于自己将来深入改造无人机,就可以获得他有力的帮助。另外,就是老肖关于电磁涡漩的理论,让李山很感兴趣。 按照老肖的电磁涡漩理论,假设真有这么一个涡漩的存在,那么在此附近的电磁信号都将会被吸引进去,从而使附近包括无线电波在内的电磁波产生紊乱,而这对于以无线信号控制为主的无人机来说是极其致命的。而这套理论对于目前仅仅局限于学术研究的范畴,可李山已充分意识到了它的重要性。 老肖对这个由自己命名的电磁涡漩理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主要是因为要想人为地产生此涡漩,必须要以一种强大的能源作为基础,而老肖认为对于个人来说,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是短期内无法实现,除非国家或一些大的财团愿意提供这方面的资助。 两人对于电磁涡漩理论当中的难点看法不同,老肖认为的难点对于李山来说,自然不在话下,而李山认为这里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如何能够精确地捕捉到磁场的两极,对此,老肖却认为这个实现起来并不难。 这让李山暗自窃喜不已,所以他始终跟老肖保持着联系,而老肖觉得这个年轻人不仅谦虚有礼,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很是好学,虽然他的底子比较差,领悟力也不是很强,但他那种刻苦钻研的劲头,是时下许多年轻人所不具备的,老肖暗自感慨,这样的年轻人现在不多了。因此,他很愿意将自己数十年来的一些心得与对方进行分享。于是这两个年龄相差较大的两个人,大有成为忘年交之势。 今天老肖打来电话,是告知李山他已在相关的技术实践方面取得了突破,这让李山喜出望外,如果老肖的这套理论能够实现,那对自己而言其意义不言自明。于是,得到消息后的李山马上便赶往了老肖的住处。 一进门,李山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这让老肖好笑不已,直说看把你急的,弄得李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着相了。 老肖这些天研究的成果就是一套外形酷似普通手机的仪器,老肖把它称为涡漩器。 李山将涡漩器拿在手里掂了掂,这仪器分量也不是太重,而且十分小巧,便于携带。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装置就能形成电磁涡漩?李山有些不太相信,他脸上流露出来的疑惑并没有瞒过老肖的目光。 老肖觉得这部涡漩器的原理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坦言相告。 所谓的电磁涡漩,本质有些类似水中的漩涡,只不过形成这种漩涡的物质由水换成了电磁波。 跟水中的漩涡一样,电磁涡漩也具有一定的吸力,可以把附近的电磁波全都吸进这个漩涡中,使得附近电磁信号产生紊乱。 要想形成电磁涡漩的基础条件,首先需要设定一个磁体,然后用某种强大的能量冲击磁体两极中的任意一极,当被冲击的磁极开始转动后,那么另一个磁极也会相应地转动起来,当两个磁级旋转起来后,便形成了电磁涡漩。 磁场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特殊物质,磁场不是由原子或分子组成的,但磁场是客观存在的。磁场具有波粒的辐射特性。磁体周围存在磁场,磁体间的相互作用就是以磁场作为媒介的,所以两磁体不用接触就能发生作用。电流、运动电荷、磁体或变化电场周围空间存在的一种特殊形态的物质。而磁场没有南北两极,只是磁体有南北两极。 300 涡漩器 - 占锋 - 河止西 因此,磁级定位的只是一种是相对位置,所以单纯依靠地磁定位是没法立刻获取初始位置的,这就需要模拟出一个磁体来,以帮助获取两极初始位置,然后运用比如PDR/iBeacon/Wifi等技术来辅助捕捉其初始位置。 之后则通过集成的地磁传感器去收集目标范围内的磁场数据,辨认目标范围内不同位置的磁场信号强度差异,从而匹配在空间中的相对位置。 理论上不同位置的磁场差异性是微秒的,普通的测量工具是无法探测的,但这种被各种因素扰动扭曲后的无线信号磁场却恰恰加强了地磁信号的差异性,使得地磁数据的获取变为可能,也间接提高了定位的精准性。由于目标区域内每一小块空间的磁场纹路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当仪器获取了该区域的磁场特征后,匹配系统中的磁场数据库,就能进行精确定位,通常精度在微米量级,足够满足精确定位的需求。 对于上述理论,李山听得也是云里雾里的,这些东西以后需要他慢慢消化吸收,他目前最急迫的就是想知道这部涡漩器的效果怎么样。 于是老肖便将一根电线连接到了这个涡漩器上,李山注意到,这根电线的远端还连着一个黑乎乎,有如一台电脑主机般大小的设备。 当电源一接通,李山便看到这部仪器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由无数蓝色细线构成的U型体,这便是这部仪器模拟出来的空间磁体。 既然是磁体,虽然是模拟出来的,那它是否真的具有磁体的那些特性? 老肖笑着对李山道,咱们不妨试上一试。 于是,李山便找了一把金属小刀,在老肖的示意下,将这把小刀放在了老肖指定的一处空间,在老肖的示意下,李山慢慢地将手握小刀的手松开了,当他的手完全离开那把小刀之后,却吃惊地发现小刀竟然悬在了空中。 这时,老肖稍稍晃动着手中的仪器,而那把悬在空中的小刀也跟着移动了起来,如此神奇的一幕,让原本心里已有所准备的李山,还是看得是目瞪口呆。 李山如此的表情自然在老肖的意料之中,他笑道:“如果我们一起搞个魔术表演,相信肯定会引起轰动的,怎么样,干不干?” 知道他是在说笑,李山明白老肖研究出这个来,绝对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这纯粹是他的一种爱好,一种攻克难题所带来的快感。 不过,李山还是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磁体模拟出来了,那么,磁体的两极如何来捕捉呢? 对此,老肖胸有成竹,他指了指涡漩器上的屏幕道:“这个蓝色线条中间的两个黄点,就是磁体的两极。” 当这一切演示完成之后,老肖忙叫李山把远处的电源开关给关了,说是这玩意太费电了。 这样也可以?!李山简直难以置信,他不无钦佩地看着老肖,只有在科幻作品里才会出来的东西居然让他给搞出来了! 但老肖还是不无遗憾地说道:“这部仪器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耗电量太大。”说罢还看看了电线远端那个黑乎乎的设备,那是一部电流倍增器,可以将电流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因而这台仪器不能随身携带,需要在一个固定的有充足电源的场合下才能发挥出它的作用。 另外,这部仪器目前仅能模拟出一个磁体来,而要产生电磁涡漩还必须有一个类似催化剂般的启动源,来迫使电极产生旋转,而这个启动源则是类似激光一样的高能量线束。这对于老肖个人来说是无法实现的,因此,他打算有机会说动某些有能力的部门来帮助他完成这些试验,这些部门不是国家重点科研机构就是军方,但这些机构平时自行开展的重大科研项目都忙不过来,岂肯将有限的资源用在这么一个纯理论研究中,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 看着李山把玩着自己精心制作的仪器,脸上明显还带有一种喜不自胜的神情,这让老肖有些讶然。 自打两人相识以来,其表现出年轻人少有的沉稳让老肖对其高看了不少,像今天这种不加掩饰的喜形于色的样子,却是难得一见,心中不免有些纳闷,自己的这个半成品仪器有这么重要吗? 老肖自然不知道,以上两个困难之处,对于李山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他有着现成的激光攻击器,而仪器所需要的高能耗电源,他则有那个神秘的煤粉改造的电池,完全可以满足上述需要。 至于如何精确的定位到磁体的两极,按照老肖的解决方法,自然也不在话下。 至此,老肖关于电磁涡漩理论的内容在李山这里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当然,这些仅是李山自己这么认为而已,至于能不能真正的实现,还需要用实践来检验。 当李山离开老肖的住处之后,一路上,脸上依然难掩内心的激动。 如果老肖的电磁涡漩设想能够实现,那么将来在无人机对战时,根本不用直接击落对方的无人机,只需对其进行干扰就能战而胜之。如此一来,自己与那些所谓的天才飞手岂不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也意味着自己不用再为了晋级,而挖空心思的提高那么一点点操控技能了,这怎能不让李山欣喜若狂,这让他一贯心如止水的心境也不禁掀起了波澜。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将所有设想成功地予以实施才行,在冷静了之后,李山开始琢磨如何将这些理论变成现实了。 这部仪器的研制,可是颇花了老肖的一番心思,在他看来,目前也仅仅是个半成品,还有一部分功能无法实现,离真正应用尚有不小的距离,即使将来在试验室条件下获得成功,但由于这个项目投入巨大,且不确定的因素较多,能否实现也尚未可知。 因此,当李山提出借用这部仪器时,老肖并没有多作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为了能够将理论变为现实,李山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一般来说,对付无人机通常是通过干扰无线信号,就可以破坏无人机的远程控制系统,但是当远程控制系统受到干扰时,无人机会启动自动返航的功能,并不能达到真正消灭对方无人机的目的。 而如果是已设定好了程序的无人机,也可以继续执行原有任务。所以对付无人机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干扰其定位系统,这个时候需要将干扰源设置到高于无人机的飞行高度,否则很难干扰成功。一旦对定位系统干扰成功,无人机就成了瞎子,只能在天上乱转了。 一般来说,这种定位信号都是通过卫星实施的,而卫星定位信号取无线电波中L波段的两种不同频率的电磁波作为载波,如果想要实现对这卫星定位信号进行干扰,就要在一定高度的空间形成能够吸进任何电磁波的电磁涡漩。 对此,李山先将特殊煤粉改造的电池安装到了这部仪器上,这使得困扰老肖的电源难题就这么轻易的给解决了。 李山通过测试,发现这个仪器模拟出的磁体所形成的高度,最高可达500米,而在这个高度上,足够用来对付大部分的普通无人机了。 接下来,便是如何让这个模拟磁体的两极旋转起来,这就需要通过一组高能量束轰击电磁体任意两极中的一极,使得该极产生旋转并带动另一极,从而产生电磁涡漩。 李山拆下了无人机上的激光攻击器,并按照老肖设计出来的方法与涡漩器相连接。 至此,李山完成了制造电磁涡漩的所有准备工作,至于能不能达到老肖所设想的那样,还有待于在实践中加以验证。 而如何进行验证,李山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好。如果在家属区进行测试,那产生的电磁涡漩将会对周围的电磁信号产生干扰,那么可能会引起难以想象的后果,而他目前仅知道怎样产生电磁涡漩,至于如何消除它,他目前还没有想好。 当李山正准备进行验证之时,浩成实业方面却发来通知,告诉他们圣物护送任务正式启动了。 “怎么提前了,不是说还有三天吗?”李山闻言,心中有些不解。 他目前正处在钻研电磁涡漩理论的节骨眼上,距离实现传说中的电磁涡漩只差一步之遥了。由于担心任务会提前到来,这一阵子,他一直抓得很紧,可终究还是未能提前完成研究计划。 这难免有些遗憾,但他也不愿就此搁置下来,想着一路上路途遥远,也许能够抽出时间来完成最后那一点验证工作。 这对于急于想知道这套装置效果的李山来说,如果能够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也随便完成自己的验证工作,岂不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这么一想,李山便鬼使神差地将涡漩器的整套装置收入了行囊中。 他们这次的护送任务并不是从长安市出发,而是要先到沪东市迎接圣物,然后沿着G65沪西高速一路向西,途经江吴省、豫东省、三秦省、巩昌省,最终到达达依族的聚集地——西域省,全程4500公里,计划用时7天。 301 出发 - 占锋 - 河止西 显然这是一次艰苦的行程。对于旅途中的艰辛,李山跟马惠中两人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倒也不觉得什么,而最让两人不解的是,这次任务从一开始他们就明显被边缘化了,不仅担任着所谓的支援保障这样打酱油的角色,就连商议行动中的一些重大事项时也未邀请二人参与。 马惠中有些沉不住气了,要不是李山拦着,他几乎就撂挑子不干了。按照顶峰联合的有关规定,如果不能完成指令性任务,处罚是相当严厉的,不仅仅对他们两人,整个五组都会受到影响,因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接着上了。 为了搞清事情的原委,李山还专门询问过王海,可王海也不知道杨队这号人物。 在李山进一步的提醒下,王海却想起一件事,在某次无人机对战当中,顶峰联合派出了业余级别当中最强的几位选手参战,在那次对战当中,顶峰联合的选手们发挥极为出色,并一举拿下了最终的总冠军,这让顶峰联合在业内着实风光了一阵,但随之而来的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次决赛的对手好像是一只有着极其强大背景的官方团队,虽说他们输给了顶峰联合这样的职业团队,并没有什么可意外的,然而,这个官方团队的上层却对这个成绩极为不满,由于这位高层对于无人机领域并不是十分了解,他只是片面地认为花费了这么大的投入,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甚至还输给了一只民间组织,因此觉得很没面子。 高层的不满情绪也影响到了下面的人,同时,下面的这些人认为顶峰联合能够胜出纯粹是靠耍阴谋诡计,胜得并不光彩,对此,这个团队并不服气,就一直铆足了劲想要跟顶峰联合再战一场。 至于这个官方团队是不是杨队带领的这只队伍,由于不是亲临者,具体的王海也不是太清楚,但李山猜想,十有**就是他们,甚至有可能杨队本人就是那只队伍的领队。 也许这正是杨队他们挤兑自己二人的原因,如果受不了气而愤然离去,反而正中了这帮人的下怀。马惠中也并不是看不透,他只是有些气不过而已。 如果是这样,那杨队这帮人的格局看来就不怎么样了。李山对这事很看得开,甚至认为这样岂不是更好,最起码也不用费那么大的神了。这次任务本身事关重大,整个行程全部都是在国内,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再加上还有国家相关部门全程参与,基本上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只要自己能够顺利地跟着混下来,归来后不仅可以获得不菲的奖励,一般而言,还会在公司的功劳簿上记上那么一笔,将来在晋级拔优等方面比其他人有着更多的机会。 整个行程肯定会轻松自在,权且把这次任务就当做一次免费旅游了,李山心中还巴不得这样呢。 三日后。 沪东市一处门口未悬挂任何标志的大院内,一座三层小楼前的广场上,彼此位于聚集了不少的人。 而小楼门前的台阶上,一身黑色作训服的杨队负手而立,脸上还煞有其事的扣着一幅宽大的墨镜,此刻他正跟旁边一个全身戎装的军人低声说着什么,这个军人从其佩带的军衔上来看,还是一位少将。 在其前方,分列着两排队伍,大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他们虽然全部身着浩成实业的工作服,但左边一排人身姿挺拔,如标枪般笔直地站立着,与旁边另一排队形散乱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部分人大都是真正的浩成实业的人,另外还包括李山跟马惠中两人。 在这些队伍身后,一字排开了六辆涂着绿色的吉普车,其粗狂威猛的高大车身,给人的视觉以强烈的冲击,李山猛一看还以为是轻型卡车呢。 除了这些吉普车外,另外还有一辆真正的卡车,李山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这竟然是一辆野战炊事车。 “阵势倒是不小,还派出了如此多的其他护卫,难不成是担心我们完成不了任务?” 马惠中站在这排队伍的最后面,冷冷地看着眼前一这一切,有些不快的道。 “这些护卫只是用来大张旗鼓的撑场面罢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说这话的是一名浩成实业的员工。自从杨队这些人介入这件事以后,那帮人趾高气扬的作派,也让浩成实业的员工看不惯,此时听到马惠中的话,也低声附和道。 “嘿嘿,小心无大错,像护送圣物这种任务,毕竟事关重大,现在又经过新闻媒体的一番炒作,想不低调都不行了,尽管做的高调张扬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也是一个宣传的机会,有关方面是不会错过的。”另一名眼睛看起来有些小的中年人,却嘿嘿一声的道。 李山的心思就不在于此,他并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议论,而是目光一转的落在了一旁的车辆上,那些车跟普通的车不太一样的外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李助理,怎么对这些车很好奇吗?”就在此时,马惠中看到李山一直不停地打量着那些车辆,于是便开口问道。 “是的,你看那车的车顶上圆盘一样的东西,是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雷达?”李山眉梢一挑,指着一辆车说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款基于LiDAR三维激光扫描技术的多功能全景防御雷达,这套系统由安装在汽车上的四个360°LiDAR传感器组成,通过识别典型的运动模式来区分UA V和非UA V对象,精确预测无人机的运动,实现跟踪和检测低空飞行中的小型物体, 这套系统可用于重点目标的周界和区域防护等。该雷达采用窄波束的旋转扫描技术,实现远距离、宽角度范围内监测入侵目标。对于一些低空小型无人机及地面上的行人和车辆进行全方位的探测,确定目标的运行轨迹、速度和运动方向。 同时,该系统还采用FMCW体制,具有距离盲区小、没有速度盲点、距离分辨力高、抗干扰性良好等特点。雷达可作任意角度(0°- 360°)的旋转,可以侦测覆盖范围内的移动人员、大型动物、移动车辆及船只等低速或者高速移动目标。可以保护目标免受半径至少1000米内的威胁,是我国最先进的小型雷达。”马惠中像背书一般地介绍起这套设备来,看得出,他对这方面研究颇深。 “看来,有关方面对这次行动还真下了本钱。” 接着,马惠中又补充道。 原来如此,只是如此先进的设备都派出来了,恐怕这次任务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简单。李山心中微微一动。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四下打量起这些设备来。 还真让李山给猜对了。 这次李山他们护送的圣物,对达依族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根据一些可靠情报,某些境外势力对这次护送任务非常感兴趣,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挠这次行动,企图从中制造矛盾,从而破坏目前边疆地区稳定的大好局面。 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实则暗流涌动。 “此番前往西域省,路途遥远,根据可靠情报,某些人很有可能会对我们这次行动下手,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啊。”那位少将脸色凝重,对着身边的杨队道。 “首长,对我,你还不放心吗,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杨队脸色如常,平静道。 “嗯,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另外,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将会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全力配合好你们这次的行动,另外,你有权调动沿途各地党政军的权利,他们将无条件地听从你的指挥。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出发了。” 那位少将抬头看了看天空,缓缓道。 “是!” 杨队一个立正,向将军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转过身,大声道:“所有人立即上车,即刻出发!” 听到命令后,队伍当即散开,众人纷纷上了各自的车辆,动作敏捷而迅速,整个过程没有人出声,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当所有人全部上车之后,随着杨队的一声令下,车队立即起动,依次开出了这个神秘的大院。 李山他们上了倒数第二辆车,当车子即将开出大院的时候,他回头看到那位将军的身影一直停留在门庭处,目送着他们的车辆离开。 尽管针对此次任务,某些势力妄图插手的消息一直处于高度保密当中,像李山这类较低层的人员并不掌握这些情况,但他从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中,已经敏锐地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此刻他跟马惠中坐在车的后座上,目光随意地看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物。 这是李山第二次来到沪上市,上次到这里却是出售一枚无人机上的电池,出于低调的打算,办完事后,也没有在此多做停留。 此次前来,原本想着能够趁机领略一下沪上风光,不曾想,刚一到这里,他们就被封闭在那个大院内,就连手机也给收了去。虽说吃住等待遇还算不错,但毕竟失去了自由,让闲散惯了的李山有些不太适应,好在这种被封闭了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这次行动的主导方由原来的浩成实业,已经转变为国家有关部门,只是在明面上还是打着浩成实业的旗号。 这次护送圣物的行动,已引起了国内外媒体的高度关注,在当今信息化社会的大背景下,保守什么秘密也变得异常困难,但也不能就此放松了对保密工作的要求。 302 套近乎 - 占锋 - 河止西 对此,有关方面对此次任务的保密工作提出了严格的要求,所有参与行动的人不得随意与外界接触,未经允许不得动用手机等通讯设备。 由于这几天一直处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这种情况后面还不知道要持续多长时间,于是李山就想给家里打一个电话,意思是让他们不必为自己担心。但人家却告诉他,已经向其家里以及所在工作单位—红旗厂请过假了,说是要配合国家执行秘密任务,暂时不能回家。 对此,李山很是无奈。 此刻,车队在公路上高速行进着,李山看着外面的风景在飞速的向后掠去,显然车队的车速并不慢,以往在城市里经常见到的拥堵现象并没有出现。 李山猜测,有关方面极有可能已经提前做出了安排,并对部分道路交通实施了交通管制,所以才能一路畅通无堵。 心中这样想着,看了看一旁同样坐在后座的马惠中。这几天,马惠中心态似乎平和了许多,已不似先前那般激动,此刻他眯着眼正在假寐。 这辆车的司机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年轻人,话也不多,之前,李山几次想跟他套套近乎,想着是不是能从他这里打探出一些消息,但这个司机像是个闷葫芦一样,三句话中常常只回答一句,而且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在尝试了几次后,李山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只当这人不存在。 车队出了沪上市城区范围后,沿着沪西高速一路向西飞驰。这时候野外稻田正旺,一望碧绿。此时朝曦甫上,微风吹来,不由精神一爽。 “马哥,你有没有觉得气氛有些不寻常?”李山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头对马惠中道。 “哦,哪里不正常了?” 马惠中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报肩,眼睛微闭,缓缓道。 “只是我的一种感觉。”李山相信以马惠中这么老道的经验不会看不出来。 “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这里有那么多‘能人’,用不着你我操心。”马惠中冷冷地回道,看来他对杨队那些人很有些看法。 李山知道他有情绪,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从那几天跟这些人的接触当中,他敏锐地觉察到空气中有一种紧张的气氛,难道是有人想打圣物的主意?想到这里,李山不由的心中一凛。 从本次任务所配备的精良装备,甚至还有以杨队为首的国家强力部门的介入。而明知道有国家背景在后面撑腰,某些想打那件圣物主意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原本以为这次任务会很轻松,现在看来接下来的路途并不像想象的那般平静,也许自己得做些准备了,他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黑色背包。 为了这次任务,李山将自己的五号机给带来了。这架五号机就是在五组奖励给他的那个主板的基础上,经过一番细心的改造,最终成型的一架三代机。它上面可以安装包括激光攻击器、子弹发射器、弩箭发射器等多种装备,是一款多功能综合性无人机。其综合性能甚至比他当作杀手锏的四号机功能都要强大。此次前来,他除了带来了配套的弩箭发射器外,另外还带来了激光攻击器。 作为自己最隐秘的杀手锏,这次之所以把激光攻击器也带上了,主要是想着在旅途当中的空闲时间,来测试一下老肖的那套涡漩器。 看来自己把激光攻击器带来真是带对了。但李山也知道,这东西不是随便什么情况下都可以使用的,不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动用那件大杀器的。倘若有那个不开眼的想来送死,那自己也会充分满足他的愿望的。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整个车队按照计划的路线一路向西,除了夜间在指定的地点休息外,白天并不稍停。一路行来,倒也异常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一路上,李山都待在自己的车里。就是在停车休整的时候,也未跟其他人有过什么交流,倒是与马惠中聊得比较多。 而这个马惠中显得十分健谈,且好像见多识广的样子,李山从马惠中的口中,也知道了许多无人机界的秘闻,有了这么一个能够聊得开的人,一路上也不觉得乏味。 随着了解的加深,李山发现马惠中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么刻薄,反而觉得此人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聊着聊着,他甚至还邀请李山在任务完成之后,找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李山欣然应允。 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马惠中在说,李山在听。尽管李山并不太会聊天,但他却是个良好的倾听者,每当马惠中说到一些关键处时,就会偶尔插上那么几句,恰到好处地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李山如此想与马惠中交好关系,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跟张军早已商量好了,希望借助此人的关系,好打入顶峰联合内部最神秘的一个组织——至上公会,而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岂容错过! 目前警方已盯上了至上公会,因为许多案件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组织,但警方一直没有掌握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因此,就需要有人打入他们的内部,来查找事情的真相,而这个人就是李山。 “李助理,我觉得你能力出众,终非池中之物。”马惠中道。 “呵呵,马哥这是说笑了,另外,咱们都这么熟了,别总是助理助理的叫着,你就叫我李山,或山子都可以。”李山笑呵呵地说道,忽又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现在勉强够得上业余十级,这还是费了吃奶的劲才得来的,恐怕这辈子也就不会提高了。” 他说的这句话倒也不是做作,而是有感而发,虽然老肖的那个涡漩器还装在他的黑色背包里,而这个涡漩器一旦成功了,足以对任何无人机构成威胁,是李山未来的希望,因此一直非常期待,但那毕竟还是个半成品,究竟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就目前他操控无人机的能力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潜力可挖了。 李山这个无人机业余十级飞手,在顶峰联合也就是入门级的水平,也是新人进入顶峰联合的最低门槛。级别的高低不仅直接牵扯到自身的利益,还会关系到今后的晋升提拔,就如同社会上的那些机关部门的职称一般,像他这种水平的在顶峰联合一抓一大把,何况在他前面还有十一级、十二级的,凭什么绕过别人直接提拔你一个十级的,所以李山在顶峰的前途并不怎么被看好。 “呵呵,你也用不着这么灰心,也许可以另辟蹊径。”马惠中神秘的笑笑说道。 “马哥难不成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李山眼睛不由得一亮道。 他的这种表情自然没有逃过马惠中的眼睛,马惠中不由地心生感慨,在利益面前,就连这个表面看似少年老成的李山也经不住诱惑了。 “你在顶峰也呆了一段时间了,有没有听说过至上公会?”马惠中道。 “听说过,这个公会听说很牛13,好像没有它搞不定的事,如果能够成为公会的人,就是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莫非马哥认识里面的人吗?”李山显得有些急迫道,心中却不禁暗喜,话题正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你算是问对人了!实不相瞒,我就是至上公会的人,别的我不敢说,如果你想要加入,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马惠中微微一笑道。 “噢,马哥原来就是至上公会的人,那真是太好了,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马哥你了。”李山有些激动地说道。 “好说,好说。”马惠中打着哈哈道。 看着李山喜形于色的神情,马惠中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山却另有目的。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天。此时,车队已经过了江吴省和豫东省,刚刚出了三秦省,正行进在西凉省的境内。 别看他们已经走过了三省一市,却也只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华夏国西部地区,李山以前并未来过,那里给他的印象便是大漠孤烟、塞外风疾。此刻却见周围一片连绵起伏的灰暗群山,看起来壮阔无比,连绵到了视野尽头。山脉之中还漂浮了不少的灰色云气,群山笼罩在烟霭之中,云雾中峰峦若隐若现。 李山正看得出神,忽然发现车队已驶出了当前的高速公路,他并不觉得意外,知道这是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每到吃饭的时间,车队都会驶出当前的路段,并在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就餐。 他们之所以没有选择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就餐,主要是他们这一车队目标太过显眼,而且,在服务区里社会上的车辆太多,情况也比较复杂。为安全起见,每到就餐时间,就会选择离开高速公路,待就餐结束之后,重新回到高速公路上来。 车队又行驶了一段之后,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场地处停了下来,人们纷纷下了车,活动着有些酸乏的四肢,其中有几个人则在四周开始了警戒,而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了野战炊事车来完成。 303 挑战 - 占锋 - 河止西 为了这次护送任务路途中的饮食安全,有关方面考虑的还是相当周到,还专门调来了一辆野战炊事车来服务这些护送人员。 这辆炊事车是军方新一代单轴双轮炊事挂车,它主要由挂车底盘、帐篷、炊事设备、炉具及配套设备构成。车长3.4m,车宽2.2m,车高2. 4m,考虑到车队要经过一些高原地区,故该车型为高原型,可满足海拔4500m以下地区使用。适用于连队或相当于连建制的小分队在野外条件下加工热食,满负荷状态下,4名炊事员1小时可做150人标准定量的热食,所以,应对这支小分队来说绰绰有余。 起初,李山觉得很是新鲜,这下就可以尝尝野战快餐的滋味了,这种快餐不是你有钱就能吃得上的。不过,他对这些饭菜的质量并不抱太大的期望,觉得应该跟火车上的差不多,而火车上那些饭菜让李山实在不敢恭维。但在尝过一次野战快餐之后,简直出乎他的意料,发现不仅荤素搭配合理,营养均衡,而且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李山取过饭盒推开车门下了车,由于长时间坐在车里,只感觉身体有些僵硬。他下车先伸了个懒腰,并活动着有些发酸的四肢。 远远看到炊事车旁已经有一些人正在排队打饭,李山并不急于过去,而是伫立在一旁看着周围的景色。尽管此刻才刚进入初秋季节,而这里似乎刚下过了一场雨,李山感觉到了丝丝凉意,真应了那话:一场秋雨一场寒。 “不知这该死的行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时耳边传来了马惠中的报怨声。 这一路行来,除了浩成实业的人对他们还算客气点外,杨队那伙人只当他们如同空气一般,就仿佛他俩不存在似的,不仅开会商议一些重要的事项时没有邀请他们,就连开饭的时候,也没人招呼他们一下,大有你爱吃不吃的架式,比那些打杂的还不如,这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在顶峰联合一直被称作小马哥的马惠中怎能咽的下这口气,如果这不是顶峰联合分派下来的指令性任务,而必须要完成的话,他早就当甩手掌柜了。 见排队的人少了一些,李山便招呼马惠中一起过去。 马惠中脸上明显有些不太自然,如果有可能,他绝不想看到那帮人的脸色。可他们现在驻扎在一个荒郊野岭之处,方圆几十里地都看不到人烟,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在现实面前,小马哥也只能委屈一下了。 两人来到了队伍的尾部,跟着打饭的人群不紧不慢地向前挪动着。李山故意跟马惠中有说有笑,借此来掩饰他们目前所处的尴尬局面。因为他知道,如果你不觉得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其他人了。 那些炊事员都是杨队的人,见这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都拿眼睛瞪着他俩。李山仿佛并未觉察一般,看了一眼大锅里的菜,故作欣喜道:“哇,今天的伙食还不错吗,居然还有红烧排骨,一会得吃两大碗。” 那个炊事员心中不忿,在给他打饭的时候,盛饭的勺子重重在他的饭盒上敲了一记,发出了很响的一声,李山手中的饭盒险些脱了手。 “我说这位兄弟,手劲蛮大,看来当个炊事员真有些屈才了。” 对于目前在车队中的处境,尽管李山表面上显得不太在意,但心里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心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该找谁找谁去。劳资这是第一次见你们,我又没有招惹过你们,至于这样吗?!既然你不待见我,我偏在你眼前晃,就喜欢看着你明明十分讨厌我,但又无法干掉我的样子。 于是,对于炊事员如此的举动,李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笑眯眯地审视着对方。 虽然这位的身份只是一个炊事员,但能够进入这个部门的,哪个不是人中骄子,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而李山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神态,似乎在说你不过就是一个打饭的下人罢了,还想找事不成?这人原本想把李山激怒,不曾想,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却反而将他自己给惹火了,虽然此人在内心中也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但一见对方脸上那种欠揍的表情,当下便再也按捺不住,“叭”地一下,将打饭的勺子一扔,旋即也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与李山对视着。 “哟,怎么两位也来吃饭了?”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扭头一看,却见杨队跟另外几个人正向这边走来。 杨队还是戴着他那幅大墨镜。在这几天不多的几次见面中,李山见其一直都是这种装扮。 “大白天的戴着个大墨镜,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李山心中暗道,随即又觉得他刚才说的这话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也来吃饭?这不是废话吗,你以为劳资是大神可以不吃饭吗,合着把我们俩当成要饭的了。虽然杨队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其中的意思却耐人寻味。 李山也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心中虽然不爽,但表面上并没有怎么别的表情,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马惠中道:“哦,这不是杨队吗,您这是亲自来吃饭了?” 他这话语也是针锋相对,杨队还没怎么着,他身后一人却跳了出来,用手指着马惠中的鼻子道:“你怎么跟我们杨队说话的?”李山认得这人,他们在浩成实业大厦里见过,当时此人对自己一方充满了敌意,故此还有些印象。 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马惠中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神态依旧,冲着杨队道:“杨队,不耽误你们了,我们先回去了。”说完这话,便施施然转身要走。 看到对方这么无视自己,那人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作势要往前冲,却被杨队伸手给拦了下来。 “两位,既然来自顶峰联合,想必手底下肯定也不含糊,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们可否切磋一下?”杨队忽然开口道。 本已转过身去的李山两人闻听此言,心中一动,不由得转过身来。 切磋?切磋什么?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人家直接点出了顶峰联合,而且在这个临时性的团队里,自己也就是以一个飞手的身份出现,那么,他所说的切磋肯定是要比拼无人机了。同时也印证了那次顶峰联合战胜的就是杨队他们,即使不是杨队本人率队,但也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得杨队如此雅兴,只是我们水平有限,怕是难以让杨队尽兴。”马惠中口中淡淡道。 “呵呵,顶峰联合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调了,你们不是一直都以无人机行家自居吗,这不像是顶峰联合的风格呀。”杨队语气里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哦,既然杨队如此看得起我二人,那好,等任务一结束,那就不妨陪各位走上一遭,一定不会让各位失望的,失陪了。”对方张口顶峰联合,闭口顶峰联合,不由得兜起了马惠中心中的火气,再加上自从接受任务以来,一直受到这帮家伙的挤兑,心中的怨气一直无从发泄,心想,你不找我,我还想找你呢!别的不敢说,跟我比试无人机,那不是在找虐吗,既然这样,不成全一下你,怎么显示出我们的诚意。明知对方是在激自己的情况下,马惠中还是慨然应允。 等吃完饭,车队继续上路。 “我说山子,杨队要跟我们切磋一番,别的不敢说,在无人机这一块,他还真找不到什么便宜。”这时,马惠中突然开口说道。 李山微微一怔,见马惠中向前边的那个司机努了努嘴,于是心下会意。 这个司机也是杨队一伙的人,自从出发以来,就像个闷葫芦似的,不怎么爱说话。也不知是天生这样,还是跟其他人一样故意不搭理自己二人。 马惠中此时说这话,明显是说给这个司机的,希望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 而那位司机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听到过什么一般。 马惠中心中冷笑一声,让你装,看你能够装到几时,我就不相信了! 李山也是同样的心思,他接着道:“马哥,在无人机这一行当里,我们顶峰联合不说是属一属二,那也是响当当的,这杨队真有点自不量力。” “就凭他们那两下子,岂不是班门弄斧吗,只是不知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 当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肆无忌惮地说着,李山偷眼看了一下那个司机,虽然看不到他的正脸,却看其侧脸,已经明显起了变化。 “山子,到时候你可得悠着点,别把他们虐得太惨了,手下留点情,到底在一起合作这么些天了不起,总得给这哥几个留点面子不是,哈哈哈。” 那位司机听到两人的话,一直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但他一直牢记着杨队告诫自己的话,不要被这两个家伙所左右,他一直也是这样做的,而且做得也很好,但毕竟他不是聋子,李山两人的说话声一字不漏地全灌进了他的耳朵里,原本他就对李山二人有所不满,内心也憋着一口气,一路上还能忍着,这时却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怒火,猛然一个急刹车,想给李山二人来个冷不防。 304 一架无人机 - 占锋 - 河止西 一般人在这种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真有可能会吃到不小的苦头,但李山二人岂是泛泛之辈,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当下只是身子猛向前一冲,用手掌抵住了前排座椅,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小兄弟,你好像有点情绪,这样开车很危险哟。”马惠中有些不满地说道。 这名司机名叫胡小天,平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按理,他并不适合执行这项任务。只是在临出发前,由于之前跟顶峰联合之间的矛盾,并没有谁愿意给顶峰联合的人开车,杨队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正准备强行分派时,胡小天却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当这个司机。本来他并没有进入这次行动的名单当中,就想通过此举,好名正言顺地参加到这次任务当中来。 面对胡小天的申请,杨队起初并不同意。主要原因就是这位的脾气不大好,据说他还是军区领导的公子,平时在部队里也是个刺头,谁当他的领导谁头疼。对于一个个性这么强的人,难保在路上不会与顶峰联合的人发生冲突,那样会对任务的完成产生负面的影响。但胡小天却再三保证,会管住自己的脾气。 由于他的亲属在部队里担任高级领导,这在部队里尽人皆知,而他取得的成绩往往让其他人觉得这与他的背景有着很大关系,这让胡小天很不服气,于是憋着一股劲,就想证明给别人看,而能够参加此项任务,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由于没有太合适的人选,而出发之日也近在眼前,杨队也不愿意为这点小事而伤脑筋,于是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还别说,这个胡小天一路上表现得还很不错,基本上都是装聋作哑,对于他这种平时话很多的人来说真是一种考验。 在无人机对战当中,胜负本就是平常之事,对于输给顶峰联合,却让这支部队上下都觉得脸上无光。 胡小天也不例外,他一直压抑着对顶峰这两人的厌恶,要放在以往,他早就想办法收拾这两个讨厌的家伙了,但现在是在执行任务,所以由不得他耍个性,而前边的指挥车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于是对讲机里发出了询问声:“洞五,你什么情况?请回答!” “没什么,车辆出了一点状况,现在没事了。”胡小天不敢明说,只好借口是车辆的缘故。 “注意力要集中,如果不行就换人!”对讲机里的声音十分严厉。 “洞五明白!”胡小天无奈地答道。 车辆重新启动,只是原本行驶平稳的车开始颠簸得越发厉害起来,看得出这位司机故意如此。 李山道:“我说这位兄弟,看来你对我们顶峰联合颇有成见,是不是你们输不起呀?” “哼,谁说我们输不起了!但前提是要堂堂正正的比试,你们还有脸说这事,要不是你们顶峰联合故意使诈,我们岂会输给你们,等我们完成这次任务,让你们知道我们的厉害。”胡小天有些发狠似地说道。 果然是他们!李山跟马惠中对视一眼,心中更是了然。 李山身子向后一仰,以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躺在座椅上,透过车顶上的天窗,看着外面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口中道:“说狠话谁都会,眼下先看看你们怎么对付这条鱼再说。” “你说什么?”胡小天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李山,见他看着天空,于是顺着他的视线侧头往天上看了看,却见天空中有一物飘飘悠悠飞了过来,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架无人机! 这是一架固定 翼无人机,飞行高度不太高,随着其越飞越近,巨大轰鸣声也越来越响。 此处怎么会有无人机?现在车队处在一处空旷的野外,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烟,而且这里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因此,突然出现的这么一架无人机,就显得过于突兀。 杨队他们通过雷达早已发现了这一情况,并密切监视着来自天空的这个不速之客,现在还无法断定是不是冲着自己这支车队来的。因此,他早已命令手下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那架无人机目测高度在300米左右,一直沿着公路飞行,经过车队的上空后,并未有什么别的动作,于是在众人的视线中渐飞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远方。 由于这一带地广人稀,一些农户或单位就用无人机进行田间作业或地质勘探什么的,但这并没有让杨队放松警惕。 他通过机载无线通讯设备向后方的指挥中心报告了这一情况,而指挥中心高度重视,马上责成当地有关部门迅速查明附近是否有人施放无人机,并将调查结果迅速上报。 有关方面的效率还是蛮高的,过了不多长时间,便有了结果,说是附近有一支公路测量队在附近作业,正是他们施放的无人机,目的在于测绘之用。 看来只是虚惊一场。 杨队对于车队里那辆雷达车的表现却是相当满意,在那架无人机距离这里还有两公里时便被雷达敏锐地捕捉到了,由于未知其目的,杨队也暗中下令有关人员做好了准备。 杨队此次也带来了一个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无人机飞手,此人正是李山见过几面,对李山他们最具敌意的那个家伙。 此人名叫杜海风,原是一名业余飞手,之前也曾报名参加过顶峰联合的入门选拔,但顶峰联合苛刻的选拔条件让其第一轮即惨遭淘汰,让其立志成为一名职业飞手的梦想遭到了不小的打击,杜海风却从不在自身上找问题,觉得自己的一身才华没有得到认可,从而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很不公平,并因此对顶峰联合产生了深深地怨念,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让顶峰联合后悔的。 正当他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之际,正逢杨队他们那里组建无人机部队,并从社会上招贤纳士。于是,杜海风便报名参加了选拔,没成想一下子便被录用了,从此便跟着杨队他们干上了。 因为顶峰联合的缘故,杜海风也将李山这两人给恨上了,总想找一个机会给这两人点好看,好证明顶峰联合当初拒绝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今天,当雷达自动捕捉到那架无人机时,杨队便命令杜海风做好准备,而杜海风也是摩拳擦掌,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实战,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证明一下自己。然而随着那架无人机的远去,警报也随之解除,杜海风为没能一展身手而觉得有些遗憾。 车队继续前进。 这时,车队正沿着一座城市的外环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按照原先的方案,车队在行进过程中,一般情况下要尽量远离人员密集区域,因此,一路上车队并未进入过一座城市,往往在经过某个城市时,都是从该城市最外边的绕城高速公路通过。这次也不例外,但当他们正向前行驶时,却发现前方发生了拥堵,通过调取卫星图像,发现前方发生了严重的交通事故,造成高速公路上出现了大面积的拥堵。因此,指挥中心命令车队放弃原来的路线而改走市区。 他们穿越的这座城市名叫凉州市。 凉州市,隶属于巩昌省辖地级市,位于巩昌省中部,河西走廊的东端,国家命名的全国历史文化名城和对外开放城市,也是华夏国优秀旅游城市,常住人口182.2万,其中城镇人口50万,乡村人口132.2万,聚居着汉、藏、回、蒙等38个民族。凉州自古就是“人烟扑地桑拓稠”的富挠之地,素有“银凉州”之美称。 凉州市是传统意义上内地与西域的一道分界线,过了这座城市,再往西就将进入西域省。 过去人们常把凉州市以西称之为“口外”,以东则称为“口内”。 尽管这里还属于“口内”,但多民族的特色十分鲜明,不同于内地风格的景色让李山看得是眼花缭乱,两边的小吃琳琅满目,什么沙漠土鸡、凉州三套车、民勤羊肉、西瓜泡馍、米汤油馓子令人眼花缭乱,而店面上的美食图片让李山看了更是直流口水,这车队要是能够在这里停一下就好了,可以借机好好品尝一番。 正这样想着,车速果然慢了下来,并最终停在了路边。 难道真的是让大家品尝一下这里的小吃?李山觉得这不太可能,于是,他拉开车窗打算探头向外看看。 可当他刚一拉开车窗,却听到胡小天严厉的呵斥声:“把车窗关上!你不知道纪律吗,前边命令所有人员加强警戒,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全部呆在车上,随时待命!” 从司机紧张的神情看,前面肯定有事情发生了,李山心中有些好奇,不知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车队是被一辆警车拦住了去路。 警车停稳后,从车上下来了一名全幅武装的警察,他下车后习惯性地整了整制服,便径直来到了最前边那辆车的驾驶室旁,这时一号车的车窗玻璃已经摇了下来,司机冲着面前的这位警察笑道:“警察同志,你好!我们好像并没有违反交规呀?” 这位警察脸庞黝黑,不苟言笑,他的额头间现出明显的"川"字,虽然刚满三十,但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 书趣阁_ 305 车队被拦 - 占锋 - 河止西 面对司机的问话,这位严肃的警察似乎没什么反应。看着眼前这个司机一脸灿烂的表情,此位显然已经见惯了,他冷冷道:“知道为什么拦你们的车吗?” “不好意思,真不知道。”司机心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知道了,还用问你吗。 “今天限号你知道不?”黑脸警察有些不耐道。 “哎呀,这还真不知道,我们是外地的,今天刚到这里,要不是绕城高速堵车,我们也不会进入市区,下不为例!”司机答道。 “不知道?别拿不知道来搪塞,现在告诉你就知道了。后面那几辆车跟你都是一起的吧,一块接收处罚。”黑脸警察看了一眼后面的几辆车,接着又道:“还有你们这些车这么大的马力,我早就注意到你们了,我现在怀疑你们涉嫌非法改装车辆,现在这些车全部扣留,准备接受进一步的处理。” “你凭什么说扣就扣?”司机一听有些急了,大声道。 “凭什么,凭得就是国家的法律,你是不是挺不服气的?”黑脸警察冷哼一声,大声道:“我现在命令你们,全部下车,接受检查!” “我说这位同志,咱们不能有话好好说吗。” 忽然,黑脸警察背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把这个黑脸警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见是一个戴着黑墨镜的壮汉,此人正是杨队。 原来杨队一直坐在二号车里,见前面有警车拦路,他用对讲机告诉一号车,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跟警察发生正面冲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后面的事有人会帮着处理。 然而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尽管戴着一幅墨镜,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杨队浑身上下透出的气场,让这个黑脸警察觉得此人不一般,而且同时有好几个人围在了他的身边。杨队的这些手下个个人高马大,而且气场十足。 黑脸警察觉得这些人好像不太好惹,慑于对方的压力,心中不免有些发虚,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而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是越聚越多。 见此情景,杨队眉头一皱,凑近黑脸警察小声道:“这位同志,可否借一步说话?” 黑脸警察见周围的群众越聚越多,心想这伙人看着不太好惹,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量他们也不敢对一个警察动手,想到这里胆气为之一壮,大声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有什么话,当着大伙的面光明正大地直接说,不要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谁来说情都没用。” 黑脸警察凭多年的经验认为,杨队的这一番举动明显是心虚的表现,要不怎么要求私下里解决。 杨队一听这话,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人家把自己当成行贿的了。他看到越聚越多的围观群众,眉头一皱,向身后一人低声道:“加强警戒,不许任何人靠近三号车。”那人会意,急转身而去。 “我要见你们的局长!”杨队盯着黑脸警察道。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见我们的局长,你倒是算老几!”黑脸警察冷笑一声道。 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察到杨队身上散出了一种凛冽气势,黑脸警察心中一颤,右手下意识地向腰后摸去。 这位黑脸警察自进入警队以来,一直在最底层工作,由于其为人处世方面存在一定的欠缺,因此都三十多了还在马路上吃灰,今天截住这个车队,不是他有多敬业,说实话这个工作他早就干够了,尽管平时也没少干吃拿卡要这些小动作,但跟其一块进警队的人一个个调走的调走,高升的高升,就剩下他一个年复一年地呆在这里,时间长了不仅老婆不停地数落,就是其他人也认为他没什么本事。因此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离开这个破岗位,但苦于一来没有什么门路,二来又不太会来事,于是想着如果能够立一大功,当作投名状,好借此离开这个岗位。 平时处理的也都是一些违章之类的小事,虽然很辛苦,但类似这种事也太平常了,尚不足以成为他离开这个地方的敲门砖,今天巡逻时见到杨队他们这个车队,这些车他都没有见过,由于其强大的不同寻常的发动机声响,凭多年经验他认为这些车都是改装过的,而这些改装的车竟然有这么多,如果能够把他们全部拿下,这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这个功劳自然会落到他的头上,尽管心中窃喜不已,但表面上还拿捏出了一幅铁面无私的嘴脸。 这时,人群外一人喊道:“老左,出什么事了?”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见这说话的人却是另一名警察,这个黑脸警察姓左,外面那个喊话的则是他的同伴,左警官见来了同伙,心中有了些底气,冲着那名警察道:“快报告总部,这里有人闹事,速来增援!”他这番话明面上是要增援,另一方面有着警告对方的意思,同时也在给自己壮胆。 “我警告你,如果耽误了我们的大事,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杨队不愿意跟他多纠缠,就让手下人赶快联系有关方面来解决这事。 “你这是在恐吓我吗!我岂是被你们这帮人吓大的?我明白的告诉你,恐吓警察罪加一等!自从我当上了警察的那一天起,就立誓绝不让你们这些违法分子逍遥法外!”黑脸警察说的是义正严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完这些话,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此刻的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周围围观的群众竟有不少人叫起好来。 杨队有些哭笑不得,人家这是在秉公执法,虽说没什么错,但这也得分情况,自己这是在执行紧急任务,要不是不得已改走了市区,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正在僵持不下之际,一阵凄厉的警笛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人们扭头看去,见数辆警车急驶而来。 这阵式够大的!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见状,均显得十分兴奋的样子,认为有好戏看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左警官见来了增援,原本还有些胆怯的内心为之一壮,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们,我怀疑你们私自改装车辆,全都给我下车,接受检查!!!” 杨队也是一脸的苦笑,心想这些警察的应急反应还真没得说,他们的增援这么快就到了。 他暗中吩咐手下,全部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尽全力保护圣物的安全,如果有人试图冲击关键的三号车,可就地处置! 几辆警车风驰电掣的来到了附近停下,同时从上面下来了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围观的人见状自觉地闪开了一条道,让这些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膀大腰圆,这架式比杨队还要猛一些,这人便是凉州市警察局静安分局副局长郭勇。今天正值他当班,当听说这边有人聚众闹事,也没多想便领着大队人马立即赶了过来。 郭勇看了看周围,见围观的群众很多,不少人拿着手机在拍照,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现在是全民直播的时代,有些事想阻拦也阻拦不了的。当即命令手下将这些围观的群众驱散,自己则带着剩下的警察走向了核心区域。 围观的这些群众见这些警察手里拿着微型冲锋枪,觉得是不是有大事要发生,一会要是打起来,说不准就会平白无故挨上枪子。于是不待警察驱赶,都远远地向后退去,但也有胆大的不肯就此离去,一个个躲在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 “大场面,绝对是大场面!如果发到网上肯定会火!”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另一边举着手机录着视频,由于激动脸颊有些潮红,握着手机的手抖个不停。 这时一个胖子挤到了瘦削青年身旁,他来的有些晚了,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冲着这瘦削青年道:“伙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动真家伙了。” 这个瘦削青年刚好目睹了这起事件的整个过程,再加上此位也是个话痨,见有人问起,便道:“你算是问对人了,这件事的起因,只我最清楚。” 见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自己俨然成了这群人的核心,瘦削青年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便说道:“今儿一大早,这支车队从东向西开,正开着,就被前面那辆警车拦住了去路,说是要停车检查。而那个车队当中像是领头模样的那个,还想拉着那个警察到一边,想私下里解决,被那个警察当场拒绝了。” “依你看这个车队为什么会被警察拦住,恐怕不会是违章这么简单吧?” 其中一人问道。 瘦削青年犹豫了一下,然后十分肯定地说道:“走私!要不警察怎么都动真家伙了,不是走私才怪呢,都说本市走私十分猖獗,是应该好好杀杀这帮人的威风了。”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路边停着的那些车,口中羡慕道:“嘿,还真别说,那些车真够气派的,怕是米国的悍马吧,除了煤老板外,一般人谁能买得起这车。” 306 和平年代 - 占锋 - 河止西 “你懂什么,那哪是悍马!那是国产的勇士车,这车搭载国外引进的世界级先进水平的3.152升增压中冷柴油发动机,匹配先进的三锥同步结构的5速5档全同步手动变速器,百公里油耗6升,续航里程超过1000公里,有6项指标具有国际水平。”胖子似乎很懂行,他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道。 “那这车恐怕也不便宜,一般人恐怕买不到吧?” “都别吵吵了,看这架势不会真打起来吧。” “这谁也说不准,咱们接着往下看。” 这时郭勇领着人已经来到了圈内,开口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是在问左警官,但目光却落在了杨队身上,并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对方,心中揣度着对方的身份。 “郭局,我们在巡逻中发现这个可疑车队,我怀疑他们涉嫌非法改装车辆,而且。。。。” 左警官见到郭局亲自前来,内心竟有些激动。像他这种小角色,跟郭勇这种大人物别说是说话了,就是平时想见上一面都难,今天好容易逮到机会了,还不好好地表现一下。于是他走近郭勇身边,微躬着腰大声汇报着,说到后来声音逐渐小了下来,却见郭局不住地点着头。 当听完左警官的汇报后,郭勇当即大手一挥,命令手下的干警:“让这些人全部下车,马上将他们全部控制起来,接受检查!” 那些警察得令,便全都冲了上来,几个一组分别围住了几辆车,大声让车里的人出来。 杨队见这些警察一上来二话不说,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上来拿人,心想有你这么办案子的吗。于是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位是郭局吧,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现在是在奉命执行一项紧急任务。”说罢,便将一本红色的证件向对方递了过去。 郭勇接过证件翻开一看,眉头微微一皱,看来真是自己人,至于证件的真伪,凭着多年的经验,一眼便识别出来是真的。 “原来是杨队长,既然是执行任务,那到了我们的地盘,不管怎么说,也应该事先给我们打个招呼才是,如果在这当中发生什么误会,对谁都不好交代,你说是不是?”郭勇眼皮一翻,有些埋怨道。 “不好意思,我们正在执行的这个紧急军务,由于保密的原因,巩昌省也仅有几个人知道,还望郭局能够通融一下。”杨队的意思很清楚,这个任务的保密级别很高,你一个分局的副局长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郭局哪能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脸上不禁一热,随即轻咳一声道:“现在是和平时期,哪有那么多的紧急军务,退一步讲,既然是紧急军务,还请你拿出凭证来?看到凭证,我们即刻放行。如果没有,那不好意思,由于近一阶段本市走私非常猖獗,许多大案要案都没有侦破,根据警察总局的要求,我们有权对任何可疑的单位及个人进行检查,你们的车队也不例外,我们这也是对事不对人,还请杨队能够配合一下。” 杨队一时无语,车队这一路行来,沿路也都是非常顺畅,除了路途中发生几次自然灾害遇阻之外,从来没有受到过人为因素影响,不曾想在即将进入“口外”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看到杨队一时无语,郭勇自认为拿到了对方的七寸,心中十分得意,当下一挥手,命令手下将杨队跟他的人全部请到局里去。 这些警察得到命令,挥动着手中的武器,大声让车里的人出来。其中一名警察见对方将车门从里面锁死了,用力拍打着车门,口中大声道:“我现在命令你们打开车门,立即下车,如果不配合的话,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了!”在他说话的同时,还把手中的微型冲锋枪晃了晃。 这个警察原本也是想吓唬吓唬车里的人,但当他将目光移向车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车里也有一支乌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不禁大吃一惊,嘴里大叫道:“他们有枪!”同时,身子退后一步,将自己手中冲锋枪的枪栓给拉了起来,其他警察也立即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车内。 车里的人也用枪对准了这些警察,他们接到的可是死命令,绝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些车辆,即便是这些警察也不行。 双方都举着枪指着对方,这时无论其中任何一方开火,必定引起对方的反击,那将是一场血腥的杀戮。 这时也有两把枪对准了杨队的胸口。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杨队没有一丝慌乱,还是那幅风轻云淡的神情,他咧了咧嘴,看着眼前手握冲锋枪对着自己的这名警察,这本是一张十分年轻而英俊的面孔,此刻嘴唇绷得很紧,泛起了白色,显是很用力的样子。 “不用那么紧张吧,你看你枪的保险都没拉开。”杨队看着那名警察,不由得笑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年轻警察侧头一看,果不其然,枪上的保险并没有打开。他这是太紧张了,一时之间忘记打开保险了,假如这是在生死关头岂不是要吃大亏了,想到这里后背出了一阵的冷汗。 “我说哥们,你看这两方面都不含糊,说不定一会真会打起来,要是真干起来,子弹可不长眼的。”瘦削青年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心想也是,不由得远远向后退了出去,几个胆小的就此离开了,一些胆大的找了个自认为隐蔽的地方躲在一边继续看热闹。 胖子跟那个瘦削青年刚好挤在一处,胖子这会道:“我倒觉得车上的那伙人不一定是走私犯,看他们的装备,说不定是执行秘密任务的特殊部门。” “肯定是走私犯,这年头走私犯们的装备比警察都要强大,你没看墨西哥那地儿,毒犯们的武器比警察都厉害。”瘦削青年有些不服气地道。 “哎哎,你们看那边又来了几辆卡车,不知是干什么的。”围观的一人忽然指着远处道。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远处又驶来了几辆卡车,从外形上看,与普通的货运卡车无异,这种情况比较反常。 一般情况下,凉州市白天是禁止卡车进城的,正当众人纳闷之际,几辆卡车一字排开停在了路边,车刚一停稳,便从车上跳下来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这些人既不是武警,也不是警察,竟全都是正规军。 却见当先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急步冲了过来。 郭勇仔细一看,认出这人是市军分区的张团长,自己以前跟对方打过几次交道,心中不由大喜,也不知是谁通知他们来增援的,不过,这没有关系,他们来的正好,刚好可以帮助自己收拾掉眼前的这些危险分子。“张团长,你们来的正好,快帮我们把这些家伙抓起来!” 张团长却是一言不发,用手指向了郭勇等人,命令手下道:“把这些人的枪给我下了!” 还没等郭勇反应过来,这些当兵的就将枪口对准了他,其他警察也被人用枪指着,同时手中的武器也被缴了。 郭勇感到有些错愕,不解道:“张团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抓得就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紧急军事行动你也敢阻拦,你们市局的汪局长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至于你,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张团长面无表情道。 原来这些人说的是真的,郭勇这时有些后悔,正欲解释时,就被张团长不客气地让手下人给带走了。 这个结局有些出乎意料,让一边围观的瘦削青年几人全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剧情也太不可思议了,这踏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处理完这一切,张团长直接来到杨队跟前,笔直站立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杨队长!凉州市军分区中校团长张大海奉命向你报到,愿听候你的调遣。” 尽管刚才被人用枪指着,但杨队至始至终都是一幅淡然的模样,见到张团长过来,他也回了一个军礼,然后上前一步握住对方的手道:“感谢兄弟部队前来支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凉州市军分区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让他们派出得力干将,务必保护这支车队安全抵达西域省。 凉州市军分区不敢怠慢,由张团长率队,并出动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全程保护这支车队的安全。 为稳妥起见,他们征用了几辆民用卡车作为掩护,一路尾随着这支车队。 当这支车队进城之后,原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事,因此并未跟着进城,哪想到偏偏却在这里出了事。当得知这边出了状况后,张团长立即分出一部分人员,并亲自带队赶来解围。 当然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处理,另外,部分当地政府官员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当然这是后话。 由于这会儿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杨队便决定不作停留继续上路。而张团长则领着他的队伍,依旧是乘坐着那几辆改装后的民用卡车,尾随在他们身后加以保护。 李山更是全程目睹了这起冲突的全过程,当那些警察围住他们这辆车时,那名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司机,却从脚底抽出一物放在了副驾驶座上,李山定睛一瞧,不由得吃了一惊,竟也是一把微型冲锋枪! 307 骑手 - 占锋 - 河止西 这名司机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搭在冲锋枪上,顺势拉了一下枪栓,然后一缩手,已握住了枪柄,食指扣在了板机上,大拇指向后一挑,便将保险给打开了,整个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这个原本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司机,从他刚才这一整套连贯的动作来看,显出了不凡的身手。而一名普通的司机竟然也如此了得,那其他人自不必说了,难怪杨队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牛皮哄哄的,人家手底下还真不含糊。 尽管车外的警察先用枪指着车内,看似占了先机,但李山毫不怀疑,假如真要动起手来,这个司机肯定会先于对手开枪,并给对方以致命一击的。 当危险解除之后,司机便将自己的武器也收了起来,在收枪的过程中,那支冲锋枪在他手中转了一个漂亮的花活,然后插入一旁的枪套中。类似这样的动作李山也仅是在电影里见过,且电影里玩的大都是手枪,似这种比手枪大得多的微型冲锋枪竟也玩得如此之溜,越发说明此人的确是个玩枪的高手。 这个动作像是不经意间使的出来,看似潇洒无比,但在李山眼里却觉得有些多余。前边的那一系列动作很有可能是他一种本能的应激反应,而当危险解除之后,他这个收枪动作明显就有着炫耀的意味了。当这个司机做完这个动作后斜瞥的那一眼,其投过来的目光中饱含着得意的眼神,李山便不怀疑他这是故意做给自己二人看的,目的是在向自己示威。 真正的高手应该尽量藏住自己的锋芒,不把自己的真正实力暴露在对手面前,像他这种画蛇添足的举动反而落了下乘,李山心中暗自好笑。 此时,天色已晚,已不适于继续前行,于是,车队在开出了城区后,行驶到了国道上,继续行驶一段路途后,就开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大院内停下。自车队出发以来,通常情况下,为安全起见,车队不会在夜间行进,往往都是驻扎在由当地有关部门安排的一个安保措施较为严密的场所。 当车子停稳后,李山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活动了一下由于长时间坐车而有些发酸的四肢,同时,四下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院子中央有一栋五层楼房,楼的周围散落着七八栋二层小楼,院子里古木参天,荫蔽幽静,宛若世外桃源,要不是进门时看到门口有荷枪实弹站岗的士兵,李山会以为这里是一个公园。这里远离闹市区,除了这个车队以外并未看到有其他人什么人,杨队他们那些人全都集中到了那栋五层小楼里,于是那栋楼就成了一个临时禁区,包括浩成实业的人也不得随意靠近。而李山与浩成实业的人都被安排在了靠西边的一栋小楼内。 这栋二层小楼内空房间很多,屋里设施齐全,可以任意挑选自己的房间。李山便在二楼随便挑了一个房间住了进去。 当房门被李山从里面关上之后,整个房间便成了他的私人空间。 李山取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了老肖给他的那个涡漩器,便开始细细琢磨起来。 这次出任务前,他料想路途中肯定会有一定的自由时间,于是便把这个涡漩器也给带来了,想着可以借着空闲的时候,熟悉下涡漩器的使用方法,以便能够快速地加以掌握。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这一路行来,基本上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意外事情,李山也乐得轻闲,只要一有机会,他便开始潜心研究这个涡漩器。 出发之前,李山已经大致掌握了这个涡漩器的基本用法,只是还没有经过实际运用。经过这几天的操作,他基本上掌握了涡漩器的使用方法,并在空中模拟出了电磁体,通过涡漩器上的显示屏,可以清楚地看到模拟出的电磁体形状,以及电磁体的两极。关于捕捉电磁体两极的方法,老肖这方面也已研究出了一整套办法,李山相信只要他动用那支激光攻击器,就可是准确地击中某一个磁极。至于最终能不能产生所谓的电磁涡漩,只有天知道了。李山很想知道最后的效果,就差测试这最后一步了,而他却不敢尝试。 杨队他们为了这次任务,考虑的相当周到,其中就有对付来自空中低、慢、小之类飞行器威胁的预案,为此他们专门配备了一台雷达车,并且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进行着监控。 假如这个涡漩器真有老肖所说的那般效果,一旦使用上了,说不定会干扰到雷达的工作,那样势必会引起较大的麻烦,所以李山尽管心中一直痒痒的,想尽快知道这个涡漩器的实际效果,却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只有等着回去之后再说了。 虽然不能演示涡漩器的最终效果,却可以用它形成模拟电磁体。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绿色线条构成的电磁模拟体,李山脑中突发奇想,不知这个模拟电磁体最远能达到多少?对此,老肖曾测算过,他认为理论上至少有500米左右,至于最远能达到多少,他也不太清楚。 老肖的这个涡漩器发射的是微波,微波理论上传输距离有20公里左右,但此涡漩器限于发射功率的限制,因此,跟理论数值会有不小的折扣,至于具体有多少,还需要进一步的试验验证才能得出结论。 正当李山在房间内潜心研究涡漩器的时候,而位于那栋五层楼内的监控室内,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两分钟前,监控人员报告说是附近有一架不明飞行物正向这边靠近,技术人员已排除了是飞鸟之类动物的可能性,而且看其飞行轨迹正是向着己方这边飞来,技术员连忙将这一情况向杨队进行了汇报。 作为车队的最高指挥官,杨队的神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就连晚上睡觉也是和衣而卧。当听到有异常情况后,他立即赶到了隔壁的监控室,技术员则在一旁向他汇报着什么。 杨队紧盯着监视屏幕,见雷达扫描图像上,位于西南方向正有一个亮点向中心处不断移动着。 “目标距离我们这里还有多远?”杨队头也不回地问道。 “还有3.5公里。”技术人员回答道。 “无论它们是否冲着我们来的,绝不能掉以轻心,立即叫杜海风过来!”杨队吩咐道。 “已经通知过他了。”技术人员答道。 “洞两(02),洞两,我是洞幺(01),我是洞幺,听到请回话,听到请回话!”杨队手持对讲机大声喊道。 “收到!我是洞两,我是洞两,请指示,请指示!”对讲机很快便传来了回答。 “洞两,发现可疑目标,请迅速带上装备上到楼顶,准备待命!”杨队冲着对讲机大声命令着。 住在三楼的两名队员接到命令后,携带一个长条箱迅速出了门,沿着楼梯快速上到了楼顶。将携带的箱子放在了地上,并随手打开,取出里面的装备,熟练地组装到一起,瞬时一个类似肩扛式导弹发射器的装置组装完毕。 “报告洞幺,我是洞两,我已就位!"当这两名队员将装备组装完毕之后,立即向杨队进行了汇报。 “好,听我的命令,目标正南方向,一级战斗准备!”杨队沉声命令道。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的一声“报告”,听声音正是杜海风。 在得到应允之后,杜海风便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提着黑色的箱子,一脸严肃。 “小杜,你来的正好。”杨队忙把杜海风叫到了跟前,指了指显示器道:“你看这里,正有一个不明飞行物向我们这边飞来,不论是否针对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你现在立即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出击!” “是!”杜海风不敢怠慢,连忙将黑色箱子放在了地板上,随手打开了箱子的上盖,里面放着一架黑色的无人机,无人机周边用减震材料包裹着,这样在运输过程中,能够起到很好的减震效果,另外,旁边还有一只遥控器。 杜海风将无人机取了出来,并熟练地将几个折叠悬翼给展开了,电源开关一打开,无人机便发出了阵阵的嗡嗡声。 一切准备就绪,杨队手握对讲机,眼睛一直紧盯着屏幕,脸上的表情沉着而镇定。右手下意识的摆弄着对讲机,他没有让杜海风立即开始行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在他内心深处却似乎还有所期待,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到目前为止,还无法确定那个小型飞行器是不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 在出发之前,据可靠情报称,某些境外势力对此次的圣物回归一事非常感兴趣,有可能会对这个特殊的车队采取行动。 上级对这一情报非常重视,不仅派出了经验丰富的杨队担任这次行动的现场总指挥,另外,还专门调集了一个营的兵力负责外围的警戒任务,不仅如此,甚至还动用了两颗卫星为这次行动保驾护航,这次任务可以说是集情报搜集、武装保卫、通讯联络、支援保障等多个职能部门为一体的联合行动,目的就是要确保这次任务万无一失。 这次的保卫工作不可谓不严密,按理说不会有人打这个圣物的主意,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烦了。 308 试探 - 占锋 - 河止西 要说稍有不足的话,那就是空中防御。而这种来自空中的威胁,倒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那种常规空中攻击。 由于国内对于空域的管制较严,一般大型的固定 翼飞机,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处在有关部门的严密监控之下,这种大型飞行器攻击车队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而现在最主要的威胁则是那种低、小、慢之类的飞行器,这种飞行器速度较慢,雷达反射面积小,可以超低空飞行,难发现、难捕捉、难处置、难应对,对空防构成了极大威胁。 对此,杨队早已在这方面进行了部署,不仅配备了诸如反无人机攻击器之类的装备,还相关的空中对战能手,相信就凭那个毛贼,他们不来则已,要是敢来,势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于能够完成这次护送任务,杨队是充满了信心。 是夜,月朗星稀,秋风飒然,天高露浓。 “目标停住不动了,距离1.5公里。”技术人员突然道。 “哦,”杨队马上凑到了监视器前,果然,屏幕上那个可疑的亮点停住不动了,目标的坐标点清楚地显示在1.5公里处。 杨队知道,他们目前手中的那架反无人机攻击器,攻击有效距离最大为1.8公里,最只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距离,但在实际运用中根本达不到那么远,最多也就在1.5公里左右,而那架可疑目标刚好停在了1.5公里处,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这个可疑目标停留之处为什么刚好是1.5公里,难道仅仅是巧合? 杨队从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巧合之事,假如这个可疑目标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足以说明有人不仅事先知道了他们配备的反无人机攻击器,而且对于这件武器的有效攻击范围也是一清二楚,而这个数据是严格保密的,现在不排除有人已获取了这一数据! “有点意思。”杨队冷笑一声。心中在快速盘算起来,他对自己手下的这帮人十分信任,但此次任务由多个部门联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既然对手将己方这么关键的信息都已掌握,那么,其他的包括事前制定的计划,想必对手也已经知晓了。 这个杨队也着实厉害,单从可疑飞行器停留的距离上,就把一切的可能都分析出来了,这恐怕是幕后那些人所没有想到的吧。 这时,杨队心中突然一动,之前自己一直未将顶峰联合的那两人列入到自己的计划当中去,对手肯定未能掌握这方面的信息,如果这时派出顶峰联合的人,一方面可以让他们去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另一方面,也避免了自己盲目出击所带来的不良后果。 看来原来无意中的这一步死棋竟然让自己给走活了,杨队不禁暗处为当初自己的这个决定而庆幸不已。 只是由于先前把人家给晾在了一边,对方肯定有所不满,这个时候想起人家来了,怎么也不太好开这个口,总不能说什么以大局为重之类的P话吧。 略一思索,杨队便有了主意,既然顶峰联合是浩成方面请来的,让浩成出面去说动顶峰那两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想到这里,杨队便给浩成实业派出的带队之人打去了电话,让他们请顶峰联合的人出手。 由于事情紧急,浩成实业的领队叫周保国,他一接到杨队的指示,不敢怠慢,立即来到了李山两人房间,跟两人进行了沟通,说出了让两人出手之类的话。 李山一听,就知道这是杨队的意思,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说得倒是轻巧,先前你们不是挺牛13的吗,这会倒是想起我们来了,怎么不说我们是吃闲饭的了?此时想让我们出马,一边凉快着去吧。 随即,他装出一幅有气无力的口气道:“周总,实在不好意思,今晚可能吃坏了肚子,现在浑身无力,手足无力。刚才听你说,现在只是让我们过去看看,料想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况且我们只是担任支援保障的任务,他们那边不是也有无人机方面的飞手吗,我们能力低微,只怕坏了他们的大事。” 而找到马惠中时,他的回答更有意思,说是自己久习易经,晚间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今日万事不宜,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周保国也知道这二人在整个车队中的尴尬处境,心中有些怨气也在所难免,也清楚两人这是在推诿。 碰了一个软钉子,周保国心中也是牢骚满腹,杨队你们不是不待见人家吧,这会怎么想起要用人家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们自己不便出面,却让我来当这个传话筒,弄得自己两头受气。 正想再劝说几句时,马惠中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转身走向另一侧接起了电话,接完电话后,显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口中道:“把你的对讲机给我。” 周保国猜想这个电话八成是顶峰高层给他打的,要不怎么会转变了态度,于是就把手中的对讲机递给对方。 马惠中打开对讲机道:“杨队,我是顶峰的马惠中,请问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周保国感觉这话里充满了揶揄的味道。 这个对讲机由于是通过耳机之间交流的,因此,杨队说了什么,周保国并不知道,他只听到马惠中道:“不怕我坏了你们的大事吗?” ....... “那好吧,我就过去看看,希望不会坏了杨队的事。”说完,把对讲机还给了周保国,看到李山跟在门口,轻声道:“我先过去看看。”李山会意,微微点了下头。 马惠中不再耽搁,他转身快速进到了屋里,拿着一架样式古怪的无人机疾步来到了楼下,李山跟周保国也跟着来到了楼下。 马惠中嘴上虽然怪话连连,但当他手握遥控器,操控起无人机时,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也不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却见其脸色严肃,神情专注,在他的操作下无人机离地而起,发出了阵阵的轰鸣声,随着无人机逐渐升高,轰鸣声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几不可闻,其黑色的机身与夜色几乎融为了一体,似一股轻烟,又似一个幽灵,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倏然消失在了远方。 周保国嘴一瞥,你先前不是还说你晚间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今日万事不得妄动,否则会有血光之灾,这会怎么不说这事了? 此时,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月光冷冷地洒向院子。 杨队手握对讲机盯着眼前的大屏幕,这便是马惠中那架无人机的视角,这是通过WIFI直接连接到了杨队这边的终端上,可以通过无人机的视角观察眼前的景物。却见地面上灯光星星点点,天空中星光灿烂,在这静怡漆黑的夜中独自闪耀。 这时,技术员突然喊道:“那个不明飞行物动了,正在向反方向移动。” “什么?”闻言,杨队忙把视线转到了雷达监视器上,却见雷达扫描的图像中那个不断闪烁的亮点,正向远离中心点的方向移动着。 二公里,三公里,最终目标消失在了监视器之外。 “洞五,洞五,我是洞幺,我是洞幺,情况有变,请返航,请返航!”继续再追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杨队便命令马惠中撤回。 说完这话,他左手报臂,右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似乎陷了深深地思考中。 为什么那个可疑的飞行物在到了反无人机武器的有效攻击边缘,便停止前进了,它似乎在等着什么,可它究竟在等什么呢?另外,这边马惠中的无人机刚一起动,那边的飞行物便也跟着动了起来,似乎对我们这边的动静了如指掌,恐怕对方也有类似无人机监视雷达之类的设备,这个对手看来不简单呀! 就像是一个嗅到猎物的好猎手一样,杨队身上一种即将展开战斗的激情已被激发了出来,敌人越是强大,就越能激发起他的斗志。 杨队立即把刚才发生的情况向后方的指挥部做了汇报,同时也有把自己的分析也进行了汇报。 指挥部同意他的判断,认为这很有可能是对手来刺探车队虚实的,而且对方很有可能也有类似的雷达监测设备,因此,命令在外围担任警戒任务的张团长,立即盘查附近可疑的车辆,另外,假如对方真有雷达监控系统,势必会发出电磁波信号,所以也派出了电子侦查部队,在附近搜索可疑的无线电波源。 正当这一切都部署完毕时,忽听门口有人敲门,杨队喊了一声请进,同时将目光移向了门口。 房门打开后,见来的却是马惠中跟李山。 “辛苦你们了。”杨队立即站起身,快步迎向二人,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辛苦,你们不都也一样吗。”马惠中随意地跟对方握了握手。 “今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今晚那架可疑的不明飞行物,极有可能是针对我们这次任务的。”招呼两人坐下后,杨队开门见山般地说道。 “是的,我们觉察到了,但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情况。”马惠中不动声色道。 《占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占锋请大家收藏:()占锋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309 见机行事 - 占锋 - 河止西 “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那我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现在我把有关的情况向两位做一个介绍。”杨队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就把目前得到的一些情报,以及目前所处的危险处境向两人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 “出于保密的需要,前期有些事情并未向二位透露,既然两位今晚已经介入此事,所以就有必要向两位交待一下目前的情况。 根据可靠情报,目前正有一股势力企图对付我们这支车队,他们的目标很明确。这帮家伙势力十分强大,今晚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路途中危险重重,发生什么事难以预料。两位目前并不是我们的战斗人员,你们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退出。”杨队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然后看了看眼前顶峰联合的这两人。 “如果选择留下,可能会危及生命,如果选择离开,二位也不必为此有什么负担。目前的局势已经超过了合同规定的内容,你们跟浩成实业签订的合同会自动终止,二位不必急于回答,明天早上给我一个答复即可。”杨队笑笑说道。 李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站在窗前,却见满天星斗,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夜幕上,一阵秋风吹过,颇感凉意,似乎可以透入皮肤上细小毛孔,钻入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 跟杨队谈过话之后,李山跟马惠中走回自己所住的小楼,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步履显得有些沉重。 杨队的话已经非常明确了,未来无法预知,也许会受到攻击,也许不会,如果受到攻击,敌人是谁,他们从哪里来,以什么方式攻击都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有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这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李山跟马惠中来说,以往只是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的战争,竟离他们是如此的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们无法体会到战争的残酷,但肯定不会像游戏里那样好玩,也不会像游戏中死了一次后可以重新来过。 在即将进入各自的房间前,马惠中道:“现在我们跟浩成实业的合同已经终止了,接下来的任何选择都是一种个人的行为,与顶峰联合无关,与任何人无关。晚上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再作决定。” 留还是离开?李山一时拿不定主意,如果现在离开了,没有人会说自己什么,按照以往有关部门的行事风格,关于这次任务的任何信息肯定会被严密封锁起来,即便这里打得天翻地覆,外界也无从知道。自己可以心安理的做自己的事,可以跟往常一样继续上班,继续玩无人机,没人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杨队给了自己两种选择,但从其神态中可以看出,似乎认定自己肯定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离开,事实上他想的没错。 目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事先的估计,顶峰联合的任务书上把任务的难度系数定在了C级,现在看来这个级数明显与实际不符。 那件圣物能不能送到目的地,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自己也犯不着为此犯险,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李山决定明天一大早就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不对呀,李山脑子里又一转念,现在的情况只是有不明飞行物前来试探而已,并没有迹象显示后面肯定会出现特别危险的情况,现在国内那么安全,而且国家有关部门在全力保护这支车队的安全,即便是有一些阿毛阿狗前来捣乱,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现在还没怎么样,就被杨队这么轻轻的一句话给吓退,假如后面却没有想像的那种情况出现,那样岂不是给人留下了笑柄。 现在情况还没有到那么糟的地步,自己完全可以见机行事,如果一有风吹草动,那时候再溜也不迟。 第二天早上集合时,李山跟马惠中同时出现在了队列里,两人见面都相视一笑,并没有说些什么,尽管昨晚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但两人却是一幅精神抖擞的模样。 杨队看到李山二人出现在了队列当中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大手一挥道:“出发!” 这时车队已经进入到了“口外”,此时,他们已进入了西域省。 西域省,是华夏国最大的省份,面积占全国总面积的六分之一,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冰川雪岭与戈壁翰海共生,明镜般的高山湖泊映衬着一望无垠的林海;既有一泻千里的河流、犹如万顷碧波的草原,又有光怪陆离的戈壁幻景、神秘莫测的大漠奇观。 重峦叠嶂、气势雄伟的天山山脉从东到西横亘在中部,把西域省分割成了南北两部分。 这里的早晨是静态的,当汽车正沿天山脚下的道路疾驰时,李山心里突然有这样的印象。一条并不汹涌的河流在路边流淌,远处有两座桥,一条歪歪斜斜的马路,沿途低矮的房屋在迷茫的光线里,散发出氤氲的气息。一些房屋在山坡上比邻而建,马路上散落着很多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他们互相交谈着,对到来的车队显得并不关心。 李山正看的出神,车队不知什么缘故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车队竟在这里停了?”李山回头看了一眼马惠中,缓缓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马惠中也不清楚,冲着那位司机道:“这位兄弟,车队怎么停了?” “刚才接到指挥部报告,说是一会将会有大暴雨,这种天气下前面山区地带极容易发生滑坡,如果继续前进将会有危险,指挥部命令我们停车待命。”胡小天耳朵上挂着一只有限耳机,而指挥人员发出的指令正是通过这只耳机传达过来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胡小天也是十分清楚的,而李山两人能够留下,也让胡小天对他们两人也是刮目相看,因此在态度上也转变了许多。 李山透过车窗看了看天空,却见外面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不像是要下雨的的样子,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这天气很好啊……” “这很难说,现在天气预报的准确率还算是挺高的,保不准一会真的会下雨。”马惠中也看了看车外道。 对于这次护送任务,国家有关方面高度重视,除了明面上李山他们这支护送队伍外,另外还有一支十分强大的支援保障团队时刻为护送队伍提供帮助,甚至还调动了远望一号通讯卫星和风云五号气象卫星来协助完成这次任务,不仅对车队沿途经过的道路环境及周边异常情况进行监控,而且还随时报告所经过路段的天气状况。 此时,杨队坐在二号车里,眉头紧锁,一旁的专用电台里正播报着天气预报,预报中说,未来两小时内,他们目前所处的区域内降水概率为95%,而且还会伴有雷电、短时强降水、雷暴大风等强对流天气,后方技术人员通过对此地多年来的天气及地质情况等,进行大数据分析后认为,该地区局地发生滑坡等地质灾害的可能性较大,建议车队停止前进转道而行。 车队一路行来,杨队并不像表面显得那么轻松,其内心一直保持着警惕。眼看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车队不得不暂时停止前进。尽管他心中恨不能马上飞到目的地去,但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险,这次的任务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故此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距离前方服务区还有多远?”杨队低声问着旁边的助手道。 “距离下一个服务区林强服务区还有50公里,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通过前面那个山口,也许我们正通过山口时正赶上暴雨,这样的话会比较危险。不过,前方十公里处有一个公路养护站,如果运气好的话,在暴雨到来之前,我们可以赶到检查站,在那里暂避一时,待暴雨过后再行也不迟。”助手看着眼前的电脑显示屏说道,而此时外面已经开始有雨滴飘落。 “嗯,我是洞幺,现在我命令车队快速前进,目的地前方十公里处的公路养护站。”杨队觉得助手说的在理,并没有做过多的考虑,便拿起对讲机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车队在继续行驶了一段路程后,天气忽然骤变。 一片片乌云不断的积聚,越来越厚,越来越多,直到把天空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原本明朗的天空,犹如天狗食月一般,变得阴沉了下来。 紧接着开始狂风大作,车队不得不停在了路边。李山只感觉到自己这辆停稳了的汽车,好像突然变轻了一般,左右晃荡着,狂风带着不知道从哪吹来的沙子,打得车身啪啪作响,一些沙子从没有关死的车窗里狂涌而入。 雷云风暴在向人们证明着自己力量的强大,天空中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惊得大地为之失色,天地间一片黑暗,只有一道道闪电似乎将天空撕裂,现出一丝光亮。 “快把窗子关上,千万不要下车……”胡小天大声地吼着。 310 择路而行 - 占锋 - 河止西 李山也只能从他的嘴型里,分辨他所说的大概内容了,因为震耳的雷声和狂风,掩盖住了天地间所有的声音。 车窗外这会依然是大雨倾盆,落在柏油路上,激起蒙蒙雨雾,有如万马奔腾发出震天吼声,应和着天上的雷声闪电。 “这……这暴风雨,真特么的大……”李山好不容易才将车窗关上,不由得爆了句粗口。然后,透过窗玻璃看着外面肆虐的狂风大雨,内心深处颇觉震撼。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风雨,心中不禁暗想,不知跟台风相比,哪个更厉害。 这一轮 暴风雨持续了近一个多小时,雨声才渐渐停歇了。昏暗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像是一把利剑,斩开了层层迷雾,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再次照到了地面上。 此时,雨停雷止,风轻云淡,天空变得湛蓝如洗,路两边低洼处水流汇集成河,滚滚流向远方,雨水附在碧绿色的小草上有如翡翠一般,晶莹欲滴。 杨队却没有心情欣赏这雨后的景色,因为他接到了后方传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根据卫星发来的照片显示,距离他们大约有二十公里远的一段公路,发生了山体滑坡,滚落的山石泥土已将道路彻底阻断了。 从阻塞公路的山石和泥土的体积来看,要想抢通这条公路,必须要动用大型机械设备,距离这里最近的硭山县倒是有这些设备,而这些设备开过来至少需要1个小时。然而更为糟糕的是,由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致使通往这里的唯一一条公路也遭到了损毁,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些设备什么时候能够到来,更不知道公路什么时候能够打通。 “在这里干等,肯定是不现实的。我估计我们肯定会绕路而行了。要是绕路的话,则有南北两条线路,往南而行的话,路途虽然比较近,不过却要穿越天山山脉,那里并没有高速公路,全都是一些崎岖山路,且山高林密,路途并不安全,而往北而行,虽说有些绕路,而且所过之处,大多是一些城镇村落,相对来说道路会平坦一些。”马惠中像是很有经验地分析道。 “马哥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要不怎么会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以马哥看来,我们这次会选择哪一条线路?”李山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人家的想法,我哪里会知道。我以前的确在这里跑过几年,对这里的地形算是熟悉一些。若是让我来选,我会选择依山向北而行。”马惠中闻言,嘿嘿一声的道。 这时前方传来命令,车队继续前进,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处公路养护站。 西部地区地广人稀,往往走上几个小时都不见人烟,但公路管理部门对公路的养护也不敢马虎,养护人员会对公路的路况进行定期巡察和保养,并在沿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立一个公路养护站,供那些离家比较远,一时半会赶不回家的养护工人休息之用。 由于前方道路被阻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通车,因此,养护站就把他们的后门给打开了,让部分滞留的车辆穿过养护站,以便能够分流到附近的县道上,从而减轻高速公路方面的压力。 车队跟随着其他车辆穿过养护站后,进入到了县道,在县道上绕了几个弯后,便上到了318国道,然后一路向北而去。 “马哥果然见识过人,能够一下猜中了杨队的心思。”李山看了看司机座位旁的导航后,微微一笑的道。 “嘿嘿,这没什么,只要脑子没有坏掉,任谁都不会去闯走南线的大山去的。”马惠中眼睛微闭着,淡淡地说道。 一路上,马惠中只要一坐进了车里,便总是摆出一种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样子,但只要一遇到事,就会立即精神抖擞地投入其中,李山跟他接触的这几天里,对其也算是比较了解了,倒也佩服他这种张驰有度的作派。 由于高速公路被泥石流所阻断,不得不改走了国道,由于国道上常年有大货车经过,路况并不怎么好,而车队中的那辆野战炊事车由于底盘太重,无法开得太快,因而影响了整个车队的行进速度,因此原定的计划恐怕不能按时完成了。 为了赶时间,晌午刚吃过午饭,杨队便催促车队出发。车队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队形,沿着318国道继续前行,车队相互之间衔接紧密,并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李山打开车窗,微风吹来,不由精神一爽,路两边的村庄、树林也多了起来,野外秋粮长势正旺,一望碧绿。 其他车上的人也被眼前的景物所吸引,纷纷打开车窗观赏这秋天的景致。 又走了约二三十公里的光景,忽听后面传来阵阵巨大的轰鸣声,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李山的注意力不由得给吸引了过来,他听不出来这是什么车辆,不由扭头通过车后窗向后探视,远见征尘影里,有两辆摩托车,一前一后,向这边急驰而来。 眨眼间这两辆摩托车已然旋风似的来到跟前,其发动机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摩托车上的人,一袭黑衣,戴着巨大的头盔,掩住了面貌,伏腰俯身,猛加油门,贴着车辆直窜过去,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冲到了前方。 杨队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情况,“唔”的一声,心中正有些诧异,忽听旁边助手道:“杨队,看清了么?这两辆都是本田800,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这种摩托车?” 杨队皱眉道:“也许是一些机车发烧友,咱们各走各的路,不用管他,沿途多多留神就是。” 助手并不答言,掏出对讲机,询问前方向导车道:“下一站该到哪里?” 向导车道:“我们现在处于318国道1184处,今天我们要在日落前赶到下一个宿营地新安县,在那里我们就可以绕过因山体滑坡而损坏的路段,重新拐上高速公路,明天我们就可以到涟水县,后天就能赶到西域省省会迪化城了。而按照目前的速度,恐怕到日落时,无法赶到新安县了,希望各车能够加快速度。我们今天要经过不少山区道路,且多是盘山路,道路崎岖,并不好走,而且路上大车较多,提醒其他车辆注意行车安全。” 助手表示明白,结束通话之后,便通知其他车辆加快速度,同时注意行车安全。 此时,车队行进在山区道路上,这里弯道多而陡,上面的车子下来看不见下边的车子,下边的自然也看不到上边的车子,公路边缘下边就是几百米的悬崖,一滚下去那是绝无活路的。 不时有大车沿着公路吃力地爬坡,速度非常缓慢。由于连续下陡坡的路段较多,一些大车要不停地踩刹车来控制车速,因其质量太大,往往会出现刹车失灵的现象,从而造成灾祸的发生,为尽可能避免此类事故,路上每隔一段就会有避险车道。在这样的路段上行驶,非常考验驾驶员的水平。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慢慢绕行,不断往上攀爬,向下看去,山脚下的公路像一条长长的带子,上面来来回回的车辆像一只只黑色的小蚂蚁,小的可怜。 李山正看得出神,忽听一阵轰鸣声响起,这次声音可是从前方传来的,却见迎面尘土起处,一辆摩托车急驰而来,车上人依然是一身黑衣,从车队旁直抄过去。国道上,偶尔遇见摩托车,本不足为奇,只是这一辆车,偏偏也是本田800,跟刚才路上遇见的那两辆摩托车分毫不差。 杨队等人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又走了十几里,后面又是一辆摩托车如飞奔来。这么一来,已引起了整个车队的注意。 摩托车上的骑手依旧穿着黑衣,只是这回骑的却是川崎750,这回他并没有一掠而过。而是缓慢加速追了过来,每经过一辆车时,甚至还扭头向旁边的车里窥探,只是由于车窗玻璃上贴着深色的贴膜,故此车里面的情形他什么都看不到,而车里的人看向这位骑手时,因其戴着的头盔面罩也是深色的,自然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 跟了不大一会,这辆川崎750便加速离去。 杨队心中暗想:“终于还是来了!”恐怕这些摩托车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搞不好是来探听虚实的。 杨队心中纳闷:“难道这帮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大白天的也敢动手?”心中一阵的冷笑,这帮不长眼的家伙们不来则以,要是敢来,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立刻命令全队提高警惕,加快速度,同时,将这一可疑情况立即向后方的指挥中心进行了报告。 指挥中心得悉此情况后,立即命令在外围担任警戒任务的张团长,对周围十公里范围内的可疑人员及车辆进行盘查,立即扣留所有的摩托车,并对骑手进行盘查,另外通过卫星密切监视这一区域的动向。同时,为了确保车队的安全,对此路段实施交通管制,不允许有其他车辆尤其是大型车辆出现在这条国道上。 《占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占锋请大家收藏:()占锋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311 警报 - 占锋 - 河止西 渐渐地,公路上车辆稀少了起来,最终视野中再看不到一辆其他车了。 车队继续行驶在山路上,耳中只听到汽车行进时所发出的声响,山坡上的小草随风微微摆动。这里连个鸟鸣都没有,也太过于安静了,尽管阳光明媚,却让人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如此诡异的氛围,让杨队觉得非常不舒服。 目前,处在外围的警戒部队已把可疑人员及车辆全部进行了拦截,因此不用担心遭到大规模的攻击,即使是有一些绕过大路想要有所图谋的人员,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而且此地处于卫星严密的监控之下,配合这次行动的这颗卫星属于新一代高清监视卫星,甚至可以分辨出地面人员的脸形来,如果在这一区域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提前被发现。 他们这次配备的勇士车,是加厚加大具备防弹功能的军用车,甚至能够抗击一般的地雷,常规性武器无法伤其分毫,除非用大杀伤力的武器,显然,在当前这种条件下,攻击者基本上是无法做到这种地步的。 但杨队还是不大放心,他假设自己如果要想攻击车队的话会怎么做,看了看终端上的三维地图,此刻,车队正沿盘山种艰难地行进着。这种山路,一边是山体,另一边是悬崖,如果攻击者在半山腰安放炸药将山体炸毁,人为制造落石,足以对车队产生较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杨队命令各车之间至少保持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约摸又走了五六里地,由于没有其他车辆的干扰,车队明显加快了速度,越往前走,周围的地势也越显得荒旷。 杨队凭直觉隐隐觉得此地地形不利,正疑惑间,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却原来是雷达车上技术员打过来的,却听他道:“洞幺,洞幺,我是洞两,我是洞两,西南方向发现可疑飞行物,正向我们这边靠近!” “洞幺收到,立即把视频切换过来。”杨队忙叫助手把电脑上的视频给切换过来。 却见显示屏中出现了几个不同的窗口,助手点中其中一个窗口,并将其放大,却见绿色的屏幕上,有三个亮点在不停地闪烁着,看其行进的方向正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 “哼,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杨队不由得冷笑一声,他接着道:“能不能看到它们的影像?” “可以。”技术员答道,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却见眼前的画面逐渐放大,画面一阵模糊之后,监视器中便出现了三架无人机的轮廓,这种技术是通过空中选中关键节点,并用专用软件所形成的一种三维影像,可以清楚地看出,其中两架是四轴机,一架是两轴机。 “我们这只是一种三维模拟画面,但基本上可以能辨认的出,这是民用机‘大形’无人机改进型,由于距离比较远,尚无法判断上面是否携带武器,以及武器的类别。”技术员说道。 无法远距离侦测到小型无人机的影像,这倒不是说杨队他们的雷达不够先进,这主要是由于现在的小型无人机,虽然有航程差,速度慢,载荷小等劣势,但在隐蔽性、突击能力、情报侦察等方面有着极大的优点。就连国外许多的国防力量也配备了多款民用无人机作为排班级侦察机使用。民用无人机的一大特点就是体型很小,雷达反射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噪声也不大,一般的探测手段的确难以被及时发现。 杨队沉吟了一下,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这些无人机肯定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拿起了对讲机道:“洞四,洞四,西南方向发现三只飞鱼,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我是洞四,我已收到!” 杜海风听到命令,立即让司机停车,自己则取出一只白色的耳机,将一头插入对讲机中,另一头塞进左耳中,然后将对讲机别在腰间,同时告诉另外两个战友,让他们也做好战斗准备,自己则提着装备率先推开车门走了出来,待他脚刚一落地,便迅速将手提的箱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无人机并放在了地上,这架无人机马上便进入了待机状态,可随时投入战斗。 杜海风接通了遥控器上电源开关,双手紧握着遥控器,在他的操控下,无人机上的旋翼开始旋转了起来,并发出了阵阵的轰鸣声。 另两个战友也立即下了车,他们迅速地将反无人机攻击器组装完毕,其中一人扛在肩上,另一人则双手端着一个微型笔记本电脑,用来为反无人机攻击器指引目标。 而此刻随着三架无人机的迫近,雷达车上的终端已能够清晰地识别出这几架无人机,并将相关的数据影像发送至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数据中心,数据中心自动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并将这几架无人机转换成了三维矢量图,从画面中可以看出,绿色线条部分为无人机原有部件,而红色部分则为无人机加装部件,接下来重点对红色部件做进一步数据处理,结果发现这是一种头部为尖锥状,整体呈流线型的圆锥体,其外形与子弹极其相似。 整个数据处理过程仅用了不到几秒就完成了,随着处理结果的出现,系统马上发出了“嘟嘟嘟”的警报声,并提示目标具有较强的攻击性。 数据处理结果同时也出现在了杨队的终端机上,看着不断闪烁着的红色警报,杨队不敢怠慢,立即下令摧毁这些无人机,同时,看看能不能追踪到这些无人机的控制中心。 杨队他们的这套反无人机系统,那个像肩扛式导弹的反无人机攻击器只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这套反无人机系统是一款基于大数据网络运算的新型反无人机系统,该系统通过卫星定位无人机飞行路径以及控制信号的强弱,通过本系统最核心的神经网络在AIRSIM(航空信息和极其仿真模拟器)上通过特定算法运算,最终可以找到无人机控制者所处的位置并实施“斩首”打击。该系统卓越之处就在于此,由于现代的无人机高度智能化,一些先进的无人机控制站可以实现一人控制多机次的无人机(既蜂群作战),该系统可实现“顺藤摸瓜”,战斗人员可迅速制定作战方案,直接火力打击或派出特种作战部队,端掉无人机“大脑”控制站,可从“根”上解决无人机威胁,将复杂的反无人机作战简单化,可以说这是一款集探测发现-溯源追踪-攻击消灭于一体的反无人机作战系统。 在实施追踪对指挥大脑的同时,这边也开始着手准备对那几架无人机的展开攻击。 “洞幺,洞幺,我是洞两,我是洞两,从西北方面、正东方向同时发现目标,正高速向我飞来,请迅速做好准备!”正当杨队认为己方有充足把握消灭那三架无人机时,忽然,技术员又发出了警报。 杨队闻言急忙看向了监视器,却见监视器中同时在三个方向上出现了闪烁的亮点,数了一下,除了西南方面那三架外,正东方向有三个,西北方面有两个。 怎么会有这么多?但杨队也不是十分担心,之前他们已经对此有了充足的准备,尽管这次来的有些多了,但杨队认为自己这边完全可以应对。 “各部门注意,现在从西南、西北以及正东方向,共有8只飞鱼来袭。洞四,你对付西南方向的,洞六,你负责对付正东方向的,洞拐,西北方向上的就交给你了。”杨队一一给士兵们进行着布置,同时,要求其他人开始警戒,并防止还有其他无人机或地面的偷袭。 杜海风早已等侯多时,听到命令,手指一按,无人机便腾空而起,直向西南方向扑去。 此刻,正值下午四点多钟,从无人机的视角看,杜海风出击的方向正好是迎着阳光,面对刺眼的阳光,他将遥控器上监视器调成了偏光效果,这样阳光所射过来的刺眼光线就能很好地被过滤掉了。 尽管平时训练得也十分刻苦,大大小小的比赛也参加了不少,成绩也是赢多输少,但真正的实战,这还是第一次,杜海风的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而且这次还是一对三。 如果一个不小心,出现什么差错,岂不是会被顶峰联合那两个家伙所耻笑,想到这里,他握着遥控器的手竟微微有些出汗,好在他戴的是特制手套,并不会影响到操作。 他这架无人机属于三代半机,性能优良,上面配备了弩箭发射器及六发5.8mm子弹。此刻他小心地迎向了那三架无人机。 对方的三架无人机,飞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时速大概有四五十公里的样子。 面对迎着它们飞过来的无人机,似乎并未引起他们的变化,而是仍然沿着原来的线路继续飞行着。 杜海风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之前对方所体现出来的技术能力,应该也发现了自己的无人机才对,但它们并没有采取什么相应的措施。 312 这也太轻松了吧 - 占锋 - 河止西 难道它们没有发现自己?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己方之所以能够发现对方,全仗着那部先进的雷达监控系统,而目前这个区域全部处于管控范围内,不允许有其他车辆进入,因此,对手应该不会有类似的监控系统。 想到这里,杜海风心中不由窃喜,这样以有备打无备的事不是每天都有,这种好事岂能错过,于是他操控无人机稍稍转了一个圈,打算从侧面攻击对手。 杜海风操控无人机转了一个角度后,此时目标已进入了有效射程之内,看着监视器上的绿十字已经对准的其中的一架,杜海风一咬牙,便按下了射击按钮。 “啪,啪”只听到两声轻脆的枪声传来,却见对方的一架无人机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摇摇晃晃地掉了下去。 打中啦!还不待杜海风有所表示,一直看着监视器的技术员却抢先欢呼了起来。 首战告捷,这极大的鼓舞了杜海风的士气,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更加自信了起来。 他再次调整了一下视角,意图捕捉另一架无人机,对方另两架无人机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依然向着车队方向飞来,连速度也没怎么变化,其运行轨迹尽管也在不断变化着,但这种变化很有规律,基本上有迹可循,因此,捕捉起来并不太难。 此时,也容不得杜海风多想,在捕捉到适合的攻击点后,杜海风果断地按下了攻击按钮,随着又两声轻脆的枪声响起,另一架无人机也被当场击落。 杜海风一共击发两次,每次发射两发子弹,共击落两架无人机,命中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 如此高的命中率,就是在平时也很难做到,这让杜海风不禁有些小得意,看来实战也不过如此嘛,比训练时那些对手可差得远了。 心中得意的同时,手上也没有闲着,他准备再接再厉,争取来个三连发。他重新调整攻击角度,将攻击视角已对准最后一架无人机,此时遥控器上的绿十字已锁住对方,心中暗想又可以干下来一架了。 可当他正准备按下攻击按钮时,却发现监视器上的目标却呈不规则地晃动了起来,心中不禁微微一呆,忙放大图像追随着那架无人机的身影,却见其已向下方坠去,显然这架无人机已被击落。 自己还没动手呢,怎么就掉下来了?难道是敌机被自己的威风所震撼到了?自己也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心中有些疑惑,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却见7号伸出两根手指向他做出了一个V字形,其肩膀上却扛着他那架反无人机攻击器,第三架无人机应该是被他给截胡了。 原来7号用反无人机攻击器很轻易地就击落了自己这边的两架敌机后,回过头一看,见杜海风这边还有一架无人机,当下也不客气,顺手便将那架无人机也给收拾了。 这个反无人机攻击器可以针对所有的GNSS卫星定位信号进行干扰屏蔽,包括:GPS/北斗/格洛纳斯/伽利略等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卫星定位系统,同时可对无人机常用的ISM 2.4G及ISM 5.8G频段进行干扰屏蔽,迫使无人机遥控、图传定位、 信号中断,达到迫降/返航/悬停的功效。这款无人机攻击器,根据不同使用环境,有效距离最远可达到2公里。 而另外一组则用类似阻击步枪似的武器,也较轻松地将其他三架无人机给击落了。 至此,那些来犯的无人机全部被击落,未让其中一架飞进500米的范围内,几乎是兵不血刃地赢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杜海风收回自己的无人机时,心想也是无比基尼畅快,这样的无人机来得越多越好,简直是给自己送人头来了,回去之后可以在自己的无人机上画上两颗红五星了(如果在实战中,每击落了一架无人机,就可以在自己的无人机画上一颗五角星)。 整个车队处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不论是杨队的人还是浩成实业的人都一个个喜形于色,这从对讲机中相互之间的交流就可以听得出来。 难得有些轻松一刻,一向比较严厉的杨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根据后方传来的消息,并未通过这些无人机,顺藤摸瓜找到它们的操控人员,在这周边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电磁信号,好像这些无人机就像事先已设定好了程序,只针对车队实施进攻而已。 敌人如此处心积虑,难道他们的攻击仅限于此,杨队也不太相信,因此,有必要让队员继续保持紧张状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尽管,已经对于来自空中的威胁加强了力量,但杨队觉得对于这种小低慢无人机的威胁,还是重视程度不够,看来今后对于类似这样的特种战,还是应该加大投入力度。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必须要加快行车速度,务必要在天黑之间走出片山区,毕竟这里的地形对于车队来说十分不利。 车队明显加快了速度,各车之间保持着至少50米之间的车距,每辆车都有人通过望远镜,密切监视着四周的动静,以防止不测的发生。 根据杨队的指示,杜海风的无人机并没有收回去,稍做调整后,便继续飞在了车队稍前一点的位置,用来从空中观察周边的动静。 对于今天的战斗,杜海风非常满意,几乎没用什么力就将两架无人机给击落了,本来还有机会击落第三架来着,但自己的手有点慢了,结果被其他人抢了先,稍有些遗憾之外,整个过程也是非常圆满的,最起码回去之后,可以给那帮家伙当作吹牛的资本了。 同时,也让顶峰联合的那两个呆瓜认识到,不只你们顶峰联合有无人机高手,这回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 此刻,无人机正沿着山脊飞行着,从空中俯看下面的车辆,有如蚂蚁一般沿着Z字道路缓慢的爬行。 极目望远,却见千山万岭,纵横交错的群山,真像起伏的海涛一样壮观。 漫山遍野如花般的红叶,已飘落在了山坡上,将整个峡谷染上了一层秋色,山顶上则是一片一片的青草,此时已入秋季,这些青草呈现出半青半黄的状态,尽管坡顶上有一片裸露的黄土十分显眼,却也挡不住如此的美景。 这种纯天然的景观,全无人工开凿的痕迹。如此美景如果不开发成旅游区,岂不是一种无形的浪费。 杜海风也是一个旅游达人,业余时间经常呼朋引伴,开着车四处游走,心中暗想,完成这次任务后,一定要拉着那帮家伙在这里走上一遭, 只是不知为什么山顶会出现那么一处裸露的黄土,这在公路上是看不到的,却也不会影响到整体的景观。 为什么独独在那里会出现一处裸露的黄土呢,而周边都是半黄不青的野草,那里的地势比别的地方都高,一般不会是山石掉落造成的,除非,除非是人为造成这种现象,这里人迹罕至,究竟会有什么人没事到这里来动这么一块草地呢? 心中疑惑之下,他掉转无人机视角又朝山坡下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一股凉意从后脊柱直窜上大脑,那片黄土的正下方,就是盘山公路,而车队的第一辆车已接近了此处的正下方。 杜海风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他顾不得其他,急忙抓起对讲机大声道:“紧急情况,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为了在天黑前走出这块山地,车队行进速度很快,现在猛一听这种示警声,几乎所有的车全部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不少人正在打瞌睡,冷不丁来了这么一下子,毫无防备之下,一个个撞得不轻。 “洞四,发生什么事了,请回答,请回答!”对讲机里传来了杨队的声音。 “我是洞四,现在报告,左前方山脊处发现可疑情况,发现可疑情况。”杜海风急忙答道。 “请说详细点。”杨队说到。 “是这样,我通过无人机看到山脊上有一处裸露出黄土,有人为动过的痕迹,我怀疑可能有人在这里对我们不利。” “把画图切过来!”杨队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于是便让杜海风将无人机视角的画面传递给他。 “全体都有,立即进入各自岗位,保持警戒!”通过无人机的视角看到那处裸露的黄土之后,杨队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同时,又吩咐杜海风道:“洞四,让无人机抵近侦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洞四,明白。”杜海风得令后,便操控着那架无人机向着那块可疑的黄土飞了过去。 无人机飞行速度并不快,杜海风十分谨慎,他并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先绕着那块地盘旋了一圈,然后慢慢地降到了大约十来米的空中,这个高度能够清楚地看到地面上青草的样子,但那块黄土处却看不出什么来,正犹豫着是不是再降低一些,做进一步的观察时,突然之间,耳中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313 蓄谋已久 - 占锋 - 河止西 爆炸正是从那块裸露的黄土处展开。随着爆炸声响起,一股气浪裹挟着粉尘,冲天而起,直向无人机席卷而来,吓得杜海风右手急忙将遥控器的手柄用力向右猛地一摆,同时左手将油门一下按到了底,无人机霎时发出一声怪叫,然后猛地向右侧飞速闪动,也就是堪堪避开了那股气浪的正面冲击。 可即便如此,无人机还是被爆炸所产生的气浪边缘给冲击到了。无人机一个晃动,险些失去了控制,在摇摇摆摆地飞出了老远之后,这才稳定了下来,杜海风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边杜海风的无人机刚逃过一劫,而另一边巨大的爆炸冲击力将山体给炸掉了一大块,被炸掉的山体随之向下方滚落,在滚落的过程中,也带起了另外一些山石一同向下滚落,这些被带动的山石越聚越多,最后合成了一股石流,其中大部分滚落到了公路上,将公路给堵得严严实实,另有一部分则掉落到了公路边的山沟里,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一时之间,尘土飞扬。 而距离土石滚落不到十米的地方正是车队的一号车,当爆炸发生时,这辆车的司机已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到底是训练有素,他迅速地挂上倒挡,然后脚底下拚命地踩下了油门,汽车飞速向后倒去。 由于山路并不是一条直路,因而在倒车的时候,不仅要很好控制住方向盘,还要留意滚落的山石,在尘土弥漫当中,一号车终于摆脱了危险之地逃了出来,却见车身上已落满了尘土,它原来停留的地方,已被足有二层楼高的山石所覆盖,司机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如小山般的泥石已将道路彻底给堵死了,这些泥石中还有一些体积巨大的山石,目测最少有几十吨重,如果没有大型机械显然是无法挪开它们的。而调动附近的大型机械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而如果后退的话,至少要走近百公里的山路,按照目前的行车速度,天黑之前是无法走出这片山区了。 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此处肯定事先有人安放了炸药,通过炸掉山石引起山体滑坡,如果不是杜海风及时发现了隐患,也许车队就要被埋在山石之下了,显然这帮家伙的目的并没有实现,目前车队被困在此处,他们接下来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那枚事先埋在这里的炸药,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车队来到之时被引爆,要不是杜海风及时发现了异常,提醒车队停止前进,那么至少有半数车辆会受到冲击,后果简直不敢想象,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始终都处在对方的监控之下! 现在要想打通那段被阻塞的道路,得要调动大型机械设备或者动用炸药才可,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完成的,因此,整个车队被困在了这片山区。 种种迹象表明,策划这起爆炸的人计划的非常周密,即然一计不成,那么接下来这些人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动作,而这次爆炸仅仅是这次行动的开始。 想到这里,杨队立即意识到车队已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他命令全队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同时,请后方指挥部速来支援。 后方指挥部得知车队处境不妙,立即通知附近担任警戒任务的张团长率部火速赶来增援,他们距离车队并不是太远,应该很快会到。 另外,离这里最近的新安县,由那里抽调的大型机械来到这里至少要两个小时,而打通这条路目前看来工作量很大,也不知需要多长时间。 鉴于目前的情况,指挥部决定开始启用B计划。 所谓的B计划就是出动一架直升机来到这里,直接将圣物带出这个危险的区域,当车队进入安全地带后,再重新交还给车队,并完成剩下的护送任务。 车队这边也提高了警戒级别,除了让车队所有人进入战斗状态外,另外还派出无人机继续执行监视任务。 杜海风的那架无人机虽然避开了爆炸气浪的正面冲击,但还是被气浪边缘影响到了,无人机在飞行时,在飞行中已失去了正常飞行时的平衡状态,看起来左右摇摆不定,只是不知道无人机上的什么部件受伤了。 此时,杜海风还有另外一架备用机,他那架受了伤的无人机飞回来之后,这架备用机便派上了用场,只是这架备用机仅是一架二代半机,性能等各方面无法与先前那架三代半机相提并论。 这时,杨队请李山两人协助展开侦查。 李山跟马惠中也十分清楚车队目前的处境,自然不敢怠慢。两人也分别将各自的无人机升空,开始实施警戒任务。 大敌当前,几个人也暂时放下了隔阂,并临时组成了一个战斗小组,本来杜海风还想争一争这个临时小组的组长,但由于他的主机受损,而只能派出备用机,因此,在性能上根本无法与马惠中的三代半机相比,也不如李山的三代机,最后只能跟李山一样,担任副机的角色。 其中,马惠中负责正南及正西方向,李山则负责正东方向,剩下的正北方向则由杜海风来负责。 分工完毕,三架无人机便立即向不同的方向飞去。他们跟其他人一个心思,只要牢牢地固守在这里,一会儿直升机增援到来,将圣物带走之后,他们便可以泰然处之了。 仅仅过了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从后面便上来了一队由卡车所组成的车队,原来是张团长他们的人到了。看着从卡车上下来的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李山等人不自觉地都安下了心来。 这时,从后方又传来消息,接应的直升机距离他们这里仅有不到10公里的距离了,这点距离对于直升机来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东北方向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着时间推移,那个小黑点越来越大,直至显出了直升机的轮廓,目前它飞过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然而就在众人瞪大眼睛,看着那架直升机即将飞过来之时,却忽然发现那架直升机不知是何缘故,在空中摇晃了起来。杨队一直通过手中的望远镜观看着,在镜头里,可以十分清楚地看着那架直升机开始在原地打转,明显它已失去了平衡,然后便不受控制般地向地面坠去。 “不!”杨队心中大喊着,那架直升机向下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并最终撞到了山坡上,随之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炸所产生的火光映红了天空。 众人一时都惊呆在了当场! 原本想着直升机到来后,便可将圣物移交出去,车队上下就会没有负担了,可以安安稳稳地在原地驻留,静等前方道路打通。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不仅圣物没有移交出去,而且经过这么一耽搁,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而且,天色眼瞅着就要完全黑下来了。 如今之计,一个方案是让前来抢修道路的大型机械加快行进速度,但这个方案耗时较长,而停留在原地也是不明智的,这里随时可能会遭到攻击。 另一个方案,就是调头向后退到百公里外的张家堡镇,并在那里进行休整过夜,等到天亮时再出发,另外,就是再派一架直升机前来,但前边那架直升机莫名其妙的坠落,不由让人心生疑惑,是因故障而坠落的还是被击落的? 如果是前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了故障?难道真有这种巧合。假如是后者,可并没有看到直升机遭到攻击的迹象,直升机就那么坠落了,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决定几个方案同时进行,一方面让抢修车辆加快行进速度,另一方面再派出另一架直升机过来,同时,车队也不能停留在原地,至少要离开这个区域。 后方的指挥部通过卫星对附近进行观察,在周围并没发现可能的大型机械以及可疑的人员,因此,要求杨队在另一架直升机到来之前,务必查清周围是否有异常情况。 于是,杨队一方面命令车队立即调头,向来路退去,另一方面让正在另外两个不同方向巡逻的无人机立即转到这一区域来,于是三架无人机开始对这一区域进行搜索。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起来,而处在山区里,视线更显昏暗。所有的车辆已开启了大灯,相对于白天,在晚上,人的视距变短,而且又是在山区这种盘山公路上,一边是黑黢黢的山体,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稍有不慎,便会发生车毁人亡的事故,每个司机都在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而一旁的人更是不敢发出什么声响,生怕会分散司机的注意力。 整个车队缓慢地行进着,周围的一切显得是那样静谧,一些不知名的秋虫在不停地鸣叫着,这里再正常不过了,然而不知何故,这种氛围却让人都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李山跟马惠中也同样坐在车里,所不同的是他们手握遥控器,操控无人机执行着监视任务。 314 无人机来袭击(1) - 占锋 - 河止西 由于光线变暗,无人机于高空处根本看不到下面被植被覆盖的山体情况,只能看到盘山公路上,开着大灯缓慢行进着的车辆。 目前的局势,已完全超出了李山的认知范围,先是有人设置炸药制造爆炸,造成山体滑坡,再下来,当看到前来接应的直升机到来时,他起先觉得这下自己跟其他人一样就可以放松下来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直升机却莫名的坠毁了,这让他觉得前方的道路会更加坎坷,充满了不可预知性。 更为可笑的是,顶峰联合却将这次任务的级别定义为C级,明显与事实不符,这最起码是A+级别的。 此番敌人明显事先获取了车队的行进路线,不仅在紧要处预埋了炸药,企图借爆炸产生的山体滑坡摧毁整个车队,而且还有能力将直升机给击落,尽管没有看到直升机是如何坠毁的,可李山却宁愿认为是人为造成的,而又有如此能力的对手,岂是善与之辈。 考虑事情从最坏处着想,向最好处努力,是李山行事的不二法则,虽然行事起来稍有些保守,显得过于老成,但也让其受益良多,否则他也不会就这么好生生的活着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及时离开这里,当初,硬充什么大头蒜,强装英雄,现在可以说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敌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将直升机给干掉,那么接下来他们不知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这支车队。 李山坐在车的外侧,他探头向车外看去,外面就是悬崖,黑乎乎的看不到底,而别一边则是如刀削般的石壁,如果这时受到攻击,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一路行来,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情况,车队穿过峡谷,拐过山脚,来到了一处谷地,视野豁然开朗。绿油油的庄稼地,旁边有几间土坯草房,林间雾气蔼蔼,农舍炊烟袅袅,一股燃烧茅草的味道飘了过来,有着淡淡的乡土气息。饭菜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闻之令人饥肠辘辘。 再往前走上十里地,便是张家堡镇,到了那里便安全,全队上下一颗紧绷的心,暂时放松了下来。 到明天的时候,损毁的山路肯定会被打通,车队就可以快速通过这一地区,只要翻过这最后一座山,后面的路途将是一马平川,那基本上就算是安全了。 此时,由于长时间在山道上行驶,驾驶员们也需要稍稍休整一下。于是,车队便临时停在了路边,驾驶员以及车上的人喝水的喝水,吃东西的吃东西,借机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李山并没有下车,虽然一路上有些紧张,但精神状态还好。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换作他是攻击者,他肯定会选择在盘山路上实施攻击,那种条件下,车队躲无可躲,只能是被攻击的靶子,而现在已进入了地势相对较为平坦的地区,那帮家伙攻击起来则不会太容易了,敌人明显还会有后手,却一直按兵不动,李山一时也想不明白,最后索性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杨队一直警惕的观察者四周,作为车队的最高指挥官,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他本不想在此停留,由于担心驾驶员长时间开车容易产生疲劳,因此不得不停车进行短暂的调整。 这一路行来,车上的人也仅靠面包充饥,尽管味道还行,但还是无法跟热食相比的。 野战炊事车上准备了充足的开水,可以用来泡面,得先紧着驾驶员们吃,李山看到胡小天端着泡面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便三下五除二地消灭光了。 李山下了车,也去要了一碗泡面,他揭开了泡面上面盖着的那层盖子,凑近碗边用嘴试探了一下,一股热气让他觉得真无法下嘴。这让李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这个胡小天他是如何把这么一碗滚烫的泡面给吃完的,而杨队那帮人基本上都是这个速度,难道这帮家伙的胃是铁做的。 经过短暂的调整,车队继续上路,而李山却还没有吃完,只能将泡面端到车上,而马惠中却不吃泡面,他只是喝了点水。李山特地叮嘱胡小天把车开得稳一些,免得一会把汤水洒到了车上,胡小天笑着道,你就放心吧。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山跟这个胡小天也算是混熟了,相互交谈了几次后,李山发现现在的胡小天跟刚开始像个闷葫芦的样子截然相反,反而是能说会道。 从谈话中,可以听出这个胡小天家世不凡,应该属于官三代、官四代之类的人物。 两人正聊得起劲,胡小天突然一个急刹车,让没有防备的李山,猛地向前一窜,手中的泡面同时洒在了前面的椅背上,以及自己的腿上,李山不由得心头着恼,都跟你说了开车稳一点,可还是来了这么一手,正想斥责他。忽见胡小天把车窗放了下来,大声道:“怎么回事?” 李山一看,原来他是在向前面喊话,李山发现自己这车距离前面那车只有不到1米的距离了,差点造成追尾。 正觉诧异间,忽听有人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李山闻听此言不禁吃了一惊,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又要进入战斗状态了? 马惠中也是不解,他说道:“怎么没有通过对讲机通知?” 李山看了一眼胡小天的腰里,那里挂着一只对讲机,从对讲机里伸出一根白色的有线耳机插入到胡小天的右耳里。 “我倒是也想,可里面滋滋啦啦,什么都听不清。”胡小天也是一脸无奈地说道。 “难道是受到了电子干扰不成?”李山脑子里瞬间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这回还真让李山给猜对了,不仅整个车队的通讯系统受到了干扰,就是那部雷达车上的雷达也受到了干扰,只见雷达显示屏上全都是不断闪烁的雪花点,刚开始技术员还以为是雷达出现了故障,但片刻之后,他便反应了过来,这是有人对他们实施了电子干扰。 由于已经无法使用通讯设备进行联络了,他只好让己方的车追上前方杨队所在的二号车,并将这一情况向杨队做了汇报。 杨队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立即下令让所有人员进入一级战斗准备,看来敌人是准备动手了。 李山也清楚现在情况不妙,他立即试了试自己的那架无人机,此时无人机已全无反应。 所有车辆都关闭了车灯,以免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 夜空中没有一片云,星辰闪烁,月光皎洁,在这幽静的山谷中尚带着一丝令人心旷神怡的清寒。 这本是一个美丽而澄朗的夜晚,而此刻却觉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车队处于一个峡谷之中,两边黑黝黝的山体似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向这边压来。 战斗即将打响,李山内心并不是太紧张。以往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战争场面即将在眼前发生,自己接触最多的就是电脑游戏里那种战争场面,这与真实的战场究竟有什么不同?竟还有些莫名的期待。 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在这么一个莫名的夜晚,明明知道有人想要攻击,却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用何种攻击方式。 这个答案没让李山等太久。 李山耳中忽然听到似乎有苍蝇飞动的嗡嗡声,这个声音很细很小,几不可闻,但仔细辨别之下,还是能够听到的。 这里的秋季比“口内”来的要早一些,而且到了夜里,气温更低,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有苍蝇了,但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些比较抗冻的异类。 这种嗡嗡声原本十分细微,到后来渐渐大了起来,到后来又觉得这声音像是比苍蝇个头更大的蜜蜂发出的,而且还是数量很多的那种。 嗡嗡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李山觉得不对,急忙视线看向天空,赫然发现,正南方出现了大批黑乎乎的东西,几乎将半个天空都笼罩住了。 这踏马全是无人机!李山顿觉头皮一阵发麻。 杨队也得知了这一情况,怎么会有这么多无人机的?对于这些无人机,想都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尽管这些无人机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但以无人机的速度,过来也就是片刻的时间。 他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急忙让人叫来了张团长,此时,通讯联络被干扰,已经失去了跟指挥中心的联络,指挥中心肯定也觉察到了这一情况,并会采取相应的措施的,而现在正面对这么危险的处境,必须由他们两人立即做出决断, 两人简单的商议了一下,这里处于一处山谷之中,周围地势平坦,并没有什么可依仗的地形,如果想要快速离开,那样势必会造成力量分散,容易让敌人个个击破,看来敌人选择在这里实施攻击是蓄谋已久的,为今之计是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以三号车为中心,迅速组成几道防线,务必在其靠近车队之前,将它们全部击落。 从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些无人机数量并不太多,只要将它们全部击落,便可解了目前的困境。 315 无人机来袭击(2) - 占锋 - 河止西 两人主意已定,便分头组织实施。所有人员被分成了三组,分别组成了三道防御圈,其中张团长的人分成了两组,一组负责最外层的防御,另一组则被安排在了第二层防御,最内层则由杨队他们的人所组成。 此外,张团长他们还配备了两挺机关枪,而这次携带的子弹,则是按一场低烈度战争所配备的,数量应该是充足的。 由于受到了电磁干扰,所以那架反无人机攻击器也无法派上用场了,而即便是能够投入使用,也只能对付几个,面对如此多的无人机也是无能为力。 李山跟浩成实业的人没有被安排什么任务,目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职能范围,他们可以选择离开,当然也可以选择参加战斗。 浩成实业有三个人选择了离开,但大多数人选择了留下,马惠中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选择了留下,李山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现场还有几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似乎心里踏实了许多,于是便也选择了留下。 留下的人被分配了后勤支援保障任务,随时准备待命。 此时,第一波无人机已到了最外围防御圈的火力攻击范围内,一颗照明弹打出,一道白光离地而起,随后在空中炸开,耀眼的白光一下子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大地,却见天空中数十架无人机如幽灵一般出现了在空中,见到这些无人机,张团长一声令下,战士们手中的自动步枪火力全开,夜空中不时划过一道道光线,彼此交织,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火力网,凡是被这张大网所罩住的无人机,纷纷坠落了下来。 其中不乏一些漏网之鱼突破了最外围的防线,进入到了第二层,这些无人机也所剩无几,在地面火力的阻击之下,竟没有一架能够进入了最核心的区域。 对付这些无人机也未免太轻松了吧,许多人都这样认为,这跟平时的打靶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靶子换成了无人机而已。 也有一些人认为,事情不会像目前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这些无人机肯定不会只是来当靶子的,也许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开始呢。 果不其然,在消灭第一波无人机后,紧接着,天空中再次响起了嗡嗡声,张团长已经意识到既然能来第二波,说不定会有第三波,第四波,这些无人机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而刚才士兵们的一阵乱射,过足了射击的瘾,只是这样随意的浪射,很是消耗弹药,虽然,他们提前作好了充足的准备,每名士兵至少携带了两个单位的子弹,这样的准备就是对付小规模的战争也足够了,但现在对付的是众多小型无人机,这可能是一种消耗战,尽管这次带来了足够多的子弹,但后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无人机呢,现在可得悠着点,可别到最后时刻子弹打光了,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他大声提醒手下,瞄准了再打,注意节约子弹。 士兵们全都神态轻松,有的在更换弹匣,有的则拧开矿泉水大口的狂灌,看到无人机群过来,随手将水瓶一扔,操起了自动步枪。 这回士兵们并没有立即开火,他们是想等着无人机更靠近一些,再近一些,看着这些无人机不断迫近,正准备有所动作时,忽然,一个士兵惨叫了一声,随即就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倒了下去,由于处在黑暗中,并没有看到这些士兵是怎么受得伤,整个队伍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都不要慌!”张团长大喝了一声,这才让有些凌乱的士兵们稍稍镇定了下来。张团长内心也是吃惊不小,怎么还没有看到这些无人机开火,这些士兵就倒下了,他立即命令卫生员上前抢救,自己也到了跟前察看情况。却见这些倒地的士兵身上被射入了长约两寸来长的弩箭,不用说这肯定是这些无人机实施的攻击。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哀嚎的这些手下,张团长不由得心头火起,他大声道:“打,给我狠狠地打!” 瞬间,士兵们手中的自动步枪火力全开,一片片弹雨射向空中,随着枪声的响起,便有不少的无人机向下坠落,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士兵也有人不断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波的攻势不像第一波明显带有试探性质,而是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射出的弩箭不说是无人机上本身所发的力道,仅凭从近一两百米的空中抛落下来的惯性,就对下方人员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这种弩箭悄无声息的射来,简直是防不胜防,而在黑影里,那些倒下的士兵在地上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哀嚎,听得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便是踏马的战争场面,似乎不像想象的那么好玩。一直坐在车里的李山不由得一阵恶寒。由于目前前来攻击的无人机数量实在太多,而他的这架无人机由于受到了电子干扰,已经失去了作用了,别的他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老实地呆在车里。 原本他还在静静地观看着车外面的战斗,一些弩箭射在具有防弹功能的车身上,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忽然李山想到,假如这些无人机机身上绑着炸药什么的,那么这些无人机就具有了一定更强的攻击力了,即使是具有防弹功能的勇士车恐怕也承受不住,他立即意识到如果继续呆在车里,将是十分危险的。 想到这里,他先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车外是片空地,毫无躲避之处,现在外面不停落下箭矢,如果贸然下车,极有可能被击中。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当成无人机攻击的活靶子,万般无奈之下,他想到了车底,还是那地方最安全,于是忙不迭地下了车,然后迅速钻到了车底下。 好在这些车底盘较高,空间足够大,躲在车下丝毫不觉得局促。 虽然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似乎有些猥琐,但就目前为止,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的躲避起来。 他躲在车底下,看着外面不时有士兵被打倒,有的倒在血泊中痛苦呻吟不止,有的则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卫生员头顶着钢盔在不停的忙碌着。 李山躲在车底下,心中焦急却也无能无力,他身上没有任何防护,贸然出去也只能是添乱而已。 耳中不时听到车身上发出的怦怦声,这是弩箭打在车身发出的声响,这些车辆全都具有防弹功能,因此对于车辆并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但如果无人机身上绑有炸药之类的东西,这些车辆能否承受的住,李山不敢确定。 李山趴在车底下,看到离车不远处有一支弩箭扎入到了路面上,他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冒险探出半个身子,用手去取那支弩箭。 原以为会很轻松地将弩箭拔出来,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这支弩箭插得很深,李山用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把它拔出来。 李山果断放弃,他退回了车底,然后仔细看了看这支弩箭裸露在外的部分。 这支弩箭外表呈黑色,估计跟自己那个弩箭发射器一样,也是利用强大的机簧给弹射出来,由于是居高临下发射出来的,本身就有一定的动能,再加上从高空中射下,在加速度的加持下,落到地面的力度可想而知,这如果打在人的头顶上,估计直接能把人的头盖骨打穿。 看着那些不断倒下的士兵,李山心中也不是滋味,这些血肉之躯,如何扛得过这么大威力弩箭的攻击。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纷纷寻找可隐蔽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去处便是车里了,有的士兵钻到车里,从打开的车门处向天上射击,有些则跟李山一样钻到车下进行着反击。 李山忽见一人跌跌撞撞地向这边跑来,显然此人已经受伤了,在快到车跟前时,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时,空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满天的飞矢犹如蝗虫一般洒下,如果任由那人躺在那里,只要其中的一支就可以让他有得受了,更何况是如此之多,如果不及时施救,那人说不定就会命丧于此。 不知什么时候起,一种明哲保身的理念已渗透到了李山的思想当中,没有利益的事岂能轻易出手,但此刻,看着倒在血泊中不断挣扎的那人,心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快去救人,可外面纷纷落下的弩箭让他踌躇不前,忽然又听到那人一声惨叫,似乎又挨了一下,而他周边的地上也不时的插上了弩箭,而那人却幸运地只挨了一下,然而幸运不可能总伴随着他,他的性命随时就此终结。 这时容不得李山多作考虑,他爬出了车底,将一直没有离身的背包顶在了头顶,然后便冲了出去,转眼之间便到了倒地那人身边,李山左手举着背包顶在头顶,右手抓起那人衣领拚命向后拖拽,身边不时有弩箭落下,李山心中正暗说自己好运气时,突然就听到“噗”地一声,一支弩箭穿透了举在头顶的背包,撕裂了他左臂的衣袖,擦着他的左侧身体插入了地面。 他的左臂只是微微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即使如此也把李山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他手中用力,脚下又加快了几分,几下子就把那人给拖到了车底下,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待回头看时,那人原先躺倒之处,已落了一地的弩箭,自己要是再晚出手一会,这人肯定就完了。 那获救之人嘴里一直呻吟不止,能说话说明这人还活着,自己这次的冒险还是值得的。忽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刚才这人倒在地上,距离比较远,加上光线很暗,他并没有认为这人来,现在凑得近了,待仔细看时,却发现这人就是先前对他们顶峰联合怀有深深敌意的杜海风。 没想到救的竟是此人,杜海风这时有些神智不清了,似乎已进入半昏迷状态。 待认出这人时,李山这才想到,这半天并没有见到马惠中,不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外面乱哄哄的,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316 无人机来袭击(3) - 占锋 - 河止西 此时,由于剧痛,杜海风咬着牙并强行忍着,想尽可能不叫出声来,李山甚至能够听到他因咬牙而发出的咯咯声,可能是因为太用力的缘故,他的身体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他可能是伤到骨头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可即便如此,他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来。 李山倒也佩服此人的硬朗,便想看看他的伤势。他的伤应该是在大腿上,黑暗中也看不清楚,随手摸了摸,似乎裤子已经湿透了,只觉得湿漉漉、黏糊糊的,鼻中还能闻到阵阵血腥气,而且伤口处还在流着血的样子,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恐怕他会有性命之忧。 对于这类伤情,李山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记得电影里经常看到有人受伤后,会撕下一块布条,将受伤部位的血管前端扎住,这样便可阻止血液的流动。 想到这里,李山便想从杜海风外衣上撕下一截布条来,可这人的衣服是卡其布做的,面料极其厚实,一时用手还难以撕开,情急之下,李山用牙咬在了衣角,用力撕扯了半天,还真让他撕开了一条口子,再双手一用力,便撕下了一截布条来,李山把它绑在了杜海风的大腿根处,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阻止血液的流动。 待做完这一切后,发现杜海风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李山看了看外面,这时,地面上的人各自找到了个隐蔽的地方,并借助掩体进行着反击,空中的无人机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他们不得。 忽然觉得地上有什么东西挺硌脚,李山扭头看去,却是一支自动步枪,李山心中一动,估计这是杜海风带过来的,他伸手去拽那支枪,却没拽过来,仔细一看,枪的背带却被杜海风牢牢地抓在手中,即使是受伤如此之重,他也没有将手中的枪给丢掉。 将他的手掰开后,李山这才取过了那支步枪,端在手里看了看,也不知道这枪是什么型号。 以前在部队跟飞的时候,李山跟负责警卫的哨兵混熟了之后,就要过他手中的枪玩了玩,那不过是一把老式的步枪,跟眼前的这支枪有很大的不同,但李山认为,枪的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李山先是用左手托住了弹匣,右手在弹匣的一个开关上向下一按,同时左手一使劲,便将弹匣给拔了出来,见里面装满了子弹,心中十分满意。 重新装好弹匣后,右手在侧面的枪栓上拉了一把,这算是将子弹上了镗,然后右手握住枪柄,拇指向后一挑,便打开了保险。 李山从未受到过军事方面的训练,然而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要是让他人看到,保准会以为李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老兵。 李山端着枪伏在车下,探出身子,瞄准了空中的无人机,然后很仔细地扣动了扳机,只听啪的一声枪响,待抬头看时,却见那架无人机仍然完好的盘旋在空中。 这是李山长这么大,真正开的第一枪,以前他从书上看到过,射击的要诀就是当眼睛、准星和目标呈三点一线时,便可以击中目标,但现在情况显然不是这么回事。随后又接连开了几枪,却仍然没有击中。 这枪不会有什么毛病吧,他看了看手中的这支步枪。 接二连三的射击都没有打中,李山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他将枪对准了无人机,手指扣住板机不松,却听到嗒嗒嗒的枪声不绝于耳,而弹壳崩得到处乱飞。只一瞬间便将弹匣内的子弹全部打空了,可那架无人机依然停在空中,好像在嘲笑李山一般。 这令李山十分着恼,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原先由地面战士所组成的几道防线已支离破碎,整个战场不时响起突击步枪的射击声,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有组织的反击了,除了一些伤势较重的伤员外,但凡还有战斗力的,包括一些轻伤员,也都躲在掩护物下向着空中的无人机射击。 尽管那些无人机居高临下,所发射出来的弩箭威力也是很大,但对于一般的障碍物也是奈何不得。 那些士兵们只需躲在掩护物下,可以很从容的瞄准射击,尽管地面上的人看似十分被动,却有足够的能力实施反击。 经过几番较量,无人机在地面火力的打击下,也所剩无几,最后不知在什么人的操控下,全都退了回去,看来这一波的攻势结束了,只是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波。 当所有的无人机飞走之后,李山从车底下钻了出来,同时把受了伤的杜海风也给拉了出来之后,卫生员立即跑过来进行包扎,并在李山的协助下,把他转移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当卫生员把杜海风的裤子用剪刀剪开之后,李山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不禁头皮发麻,不忍直视。那支弩箭威力奇大,将他的大腿骨给彻底打断了,甚至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骨头,他这条腿可能保不住了。 当李山刚喘了一口气时,耳中却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嗡嗡声,心中明白,又一轮进攻开始了。 第二波无人机发射的是弩箭,对地面人员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不知这一波它们用什么来攻击的。 跟前边一样,嗡嗡声也是由远及近,所不同的是,这一波的动静明显比前两次都要大得多,从声音就可以分辨得出,这次无人机的数量恐怕是先前的几倍。 声音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抬眼望去,却见天空中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架无人机飞来,这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李山这次学乖了,不等那些无人机到来,便主动钻到了汽车下面。 还是这里安全一些,李山爬在地上,双手端着突击步枪。本来这支枪里已没有了子弹,趁着刚才的空当,他找到张团长手下的那些士兵,从他们那里要了五个装满子弹的弹匣,一个弹匣有30发子弹,五个就有150发子弹,也不知道这些子弹够不够用,李山心中这样想着,但心中还是踏实了许多,正所谓家里有粮,心中不慌。 刚才,李山还看到了马惠中,他也没受什么伤,这会手中也提了一支突击步枪,身上挂了好几个包,看样子沉甸甸的样子,李山猜想里面不会都是子弹吧。 所有的人都已准备到位,这时这些无人机已飞到了头顶上,大约有三四百米高的样子。没有人立即开火,这是因为以自动步枪的射程恐怕打不到这么高。 照例又是一阵的箭雨落下,打到车身上,耳中传来了像是雨打芭蕉的声音,另外也有一些射到了地面上,李山躲在车底,看到这些弩箭深深地插入到地面中,这情形就像是麦收后,留在地里的一截截麦秸杆。 现在这些车想走也走不了了,这些“麦秸杆”满布在路面上,如果汽车想要移动,那么这些“麦秸杆”就会将汽车的轮胎给扎破。 尽管这些车辆无法动弹,完全成了无人机的靶子,但只凭弩箭攻击,也无法对这些具有防弹功能的汽车,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也不知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李山舒服地躺在车底下,并且尽量向中间靠了靠,生怕那一支弩箭射歪了,会将自己给射到。这些弩箭的威力李山是亲眼目睹的,他可不敢轻易让这东西给碰到。 忽然外面似乎亮了许多,已不像刚才那么暗了,李山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往外边移了移身体,这样便能够看到一部分天空了。 当李山看到天空中的景象时,不由得吃了一惊,却见天空挂了无数个路灯,没错,李山第一眼看到时,的确以为这是什么路灯。这个路灯像极了城里大街上的那种路灯,只不过这些路灯飘在空中,又有些类似孔明灯。 “孔明灯”星星点点,随风飘荡,或高或低,或快或慢。像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李山在家的时候,跟韩歆一起也放过孔明灯,时间就是在今年的七夕节,他们两个跑到了一个公园里,跟许多年轻的男女一起放飞手中的孔明灯,当孔明灯飞起的那一刻,韩歆兴奋地像个孩子。 然而此“孔明灯”,非彼孔明灯,此刻见到的这个“孔明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浪漫旖旎。 眼前的这些“孔明灯”正在不断的降落,杨队觉得不妙,这东西尽管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立即命令开火,将那些“孔明灯”给打下来,于是地面火力一起开火。 在地面密集的火力下,不少“孔明灯”被打了下来,落在了一旁的庄稼地里。 这些“孔明灯”一落到庄稼地中,就像水瓶炸裂一般,瓶中的“水”随之四散开来,这些“水”粘到农作物立时便燃烧了起来,这一烧便是一大整片。 随着不断的有“孔明灯”被击落,周围便燃起了一堆又一堆的大火,把昏暗的山谷照耀得分外明亮。 这些无人机上携带的东西,即使是洒落到石头上,也能将其给引燃。 这究竟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可燃性! 317 无人机来袭击(4) - 占锋 - 河止西 绝对不能让这些不知带了什么燃烧物的无人机靠近,尽管这些车辆防弹性能优异,但对于是否能够扛得住这种燃烧物,从目前的态势来看,恐怕够呛。 于是地面上的各种武器一齐开火,震耳的枪声响成一片,其中张团长的那两挺机枪,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机枪射出的子弹由曳光弹显示弹道,并不断修正射击角度,再加上其他战士在一旁不断地给予策应,密集的弹雨就在三号车的上空编织了一张火力网,这张网向那些带着火焰的无人机罩去。一时之间,竟未有一架无人机穿透那张大网。随之不断有无人机被击落,这些无人机一落地,连带着将沾着的附着物也给引燃了。 远远看去,那些带着燃烧物的无人机就如同是一枚枚带火的小导弹,飞蛾扑火般地向着一张“大网”冲去,而这些无人机只要一被这些“大网”所罩住,就会像火花一般四处飞溅开来。 在战士们的顽强阻击下,天上那些带着“火”的无人机已全部被消灭。被击落的无人机全都散到了三号机的四周,并在外围引起了众多的火堆,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山川,映红了大地,也映红了天空。 李山不觉稍稍松了口气,尽管空中还有不少的无人机,但只要不像之前那些无人机一般点起“灯”来,倒也好对付,就怕那种能够携带燃烧物的无人机,而且只要他们一齐扑下来,恐怕将无法抵挡。 正这样想着,李山忽然有所感应般地再次抬起头向空中望去,却见黑沉沉的天空中,那些无人机一个个闪亮起了起来,有点像舞台上次第亮起的灯光一般,但在李山看来,就有如夜空中一个个瞪着血红的眼睛,俯视着地面众生的吸血蝙蝠。 所有人也都急忙仰首望天,结果入目的一切,让众人面色大变。 却见这些“蝙蝠”层层叠叠,满天都是,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只! 这些“蝙蝠”这么多的数量,每一个又都是具有极强破坏力,放眼望去,都快将整个山谷的天幕都遮盖住了。 而此时,“蝙蝠”已铺天盖地的便纷纷挤了过来,并眨眼间便将整个车队包围在了中间。 这些无人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已设定好了程序的,它们间隔均匀,排列齐整,像是一种极其古怪的图形,当中似乎像是蕴含着某种规律,给李山的感觉就像是古时候打仗时排列的阵形,至于其中有什么讲究,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不得而知。 此时,天空整个都被这些“蝙蝠”给映红了,与地面上的火光遥相呼应,这里便成了一个火红的世界,这个景象就像是经过核战争过后的世界末日。 “绝对不能让他们落下来!”不知是谁口喊了一声,众人知道,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如果不能有效地阻止这些无人机,那么他们将连同整个车队也一同葬身于火海当中。 这种被烧烤的滋味肯定好受!李山心头不由得一阵苦笑,难道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吗,李山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死亡离自己竟然离自己竟然这么近,这仿佛如同做梦一般。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韩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这个过程。 这时候,有个浩成实业的人可能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煎熬了,他从一辆车底下爬出来,扔下了手中的突击步枪,口中大叫着,脚下拚命跑动着,看方向应该是旁边的田野。 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要先行冲过外围的火海,这个人也许早就观察好了,他冲过去的方向正是火势最弱的地方。 却见他一个跨步,直接从火堆上跳了过去,也许是这个人本身弹跳力就好,也许是人在危难关头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能力,这么宽的火堆居然也让他给跳了过去。 正当周围的人以为他会很顺利地逃出升天之际,可那人在落地之后,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旋即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脚不住地打滚,可这一滚不要紧,原本已逃出火海的他却再次滚进了火海之中,那种不知是何燃烧物沾上了这人的衣服,瞬间此人全身都燃烧了起来,火焰一下子便将那人给包裹了起来。 之前,这个本已跑出火海之人,为什么会突然倒地不起了呢? 稍一琢磨,李山便想明白了,先前那些无人机射出的弩箭,有些插在了地面上,就这样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麦秸杆”,浩成实业的那人在跑动时,恰好踩在某一支“麦秸杆”上了。。。。。 整个车队的人不仅被火海所包围,地面上还有那一个个的“麦秸杆”,这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了。 “现在想跑已经晚了。处在这种环境下,根本跑不出去。我们只有集中火力打掉那些无人机,才能有一线生机!”杨队眼中寒光一闪,不容置疑的狠狠地喊道。 最前排的无人机率先发动了攻击,它们从空中高速向着地面俯冲而来,战士们举起突击步枪向着冲过来的目标拚命地射击。 这时忽然一声爆炸声传来,众人忙扭头看去,却是远处的一辆卡车燃起了熊熊大火,可能是某架被击落的无人机落到那辆卡车上。而那声爆炸声则是油箱点着了,从而引起了爆炸。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起先这些无人机并没有全部扑下来,先是有几架无人机,高速砸了下来,可还没等他们落下,便被地面的火力轻易的击飞了出去。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后面无数的无人机开始持续落下,虽然大部分都被击落了,但是还是有一些进入到了防护圈内,不时有车辆被击中燃烧了起来。 众人一开始觉得还好,应对起来绰绰有余。然而随着无人机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数量越来越多时,众人惭觉吃力起来。 到处是一片火海,滚滚热浪袭来,李山被烘烤得浑身是汗,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弹匣只剩下最后一个了,心想这下完了。 却见火光中一人手里提着两个大箱子吃力地奔跑着,现在所有人都被因为害怕那些箭矢的攻击而躲了起来,这个人跑动的人难道不要命了? 李山定睛一看,原来这人是胡小天。 胡小天本来并不是这支车队的成员,最后时刻他主动请缨加入了这支部队,此举本是想通过这次任务的执行,好为自己能够正式进入这支部队加分。 当任务开始之后 ,胡小天一直作为一名司机行使着他的职责,曾经的骄子沦落到这种地步,他并没有什么怨言,因为他坚信每一个优秀士兵的成长,不是从站岗放哨起步的? 战斗开始前,考虑到胡小天还不是正式队员的缘故,他被分配到了后勤支援的任务,所谓的支援任务就是,负责战斗时运送弹药物资,协助卫生员抢救伤员什么的。 当车队遭到攻击时,胡小天不像其他人那样紧张和害怕,反而流露出更多的是镇定和勇敢,也许这就是基因传承的缘故。 看着那些平时里的战友不断地倒在血泊中,反而更激起了他无穷的斗志。 由于敌人攻击的重点是放着圣物的三号车,所以,以三号车构建的核心区域就成了最危险的地方,而那里运送物资及抢救伤员的任务就比较重。 由于最核心区域防守压力很大,胡小天便想过去协助一二,他手里提着两箱子子弹,向着最里圈跑,由于子弹分量很重,影响了他奔跑的速度,时不时的有箭矢落在了他的左右。 李山看到后,边忙大声道:“快隐蔽起来!" 然而,胡小天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就在他即将跑到三号车旁时,让李山揪心的一幕出现了,却见他的身子猛地一晃便向后栽倒下去,那情形就像是被谁用重锤迎面狠击了一般。 李山心头不禁一颤,急忙从车底下钻了出去,他将自己的的背包顶在了头顶,向胡小天倒地的地方靠近,一路上还要留心脚下弩箭所组成的“麦秸杆”。 当他来到胡小天身边时,却见其仰面躺倒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沫,而他的右胸还在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李山心头有些发酸,用双手去按住他的伤口,可是血水却从手掌边上流了出来,李山连忙大声呼喊着:“卫生员!卫生员!” 这个时候胡小天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了,他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他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忽地又涌出了一股鲜血。 李山让胡小天不要说话,内心却觉得他这个样子恐怕是要不行了。 却见其嘴巴不停地蠕动着,李山便把耳朵凑了过去,想听他说些什么。 当胡小天拚尽最后力气所说出的最后几个字之后,他的神态便永远固定在了那一刻。 李山心中一阵黯然。 几个小时之间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说没不没了,这让李山觉得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脆弱。 一直以来,李山性情都比较寡淡,然而此时却也不免有所触动。 他看了看天空,满天都是带了火一般的无人机,正有条不紊地一批接一批地向下俯冲。而地面的战士们在拚死地抵抗着,他们用手中的武器构建起了一道火力网,将这些俯冲起来的无人机一一击落,而这些无人机落到地面上便又燃起了一堆熊熊烈焰,除了有这些带火的无人机攻击外,中间还时不时射出一些弩箭,一些战士就被这来无踪、去无影的暗器所伤,这种弩箭威力奇大,射在人身上,有时候会带下一块肉来,也有的将人体的骨头直接射断,路面红红的一片,不知是火光映照的,还是被鲜血给染红的。 不断有战士倒下,而倒下的战士马上就有卫生员及其他人上前施救,减员情况也比较严重,然而即便如此,却没有一个战士退缩。 他们吼叫着,呐喊着,一个个似乎全都杀红了眼,端着枪毫不畏惧地迎向那些俯冲下来的无人机射击。这些战士大多跟李山一样年轻,表现出了华夏军人铁血顽强的特性,他们无愧于军旗,无愧于自己的荣誉。 李山只觉得热血狂涌,他操起了胡小天手中的突击步枪,瞄准天上的那些无人机,进行着猛烈的射击。 318 大展神威 - 占锋 - 河止西 忽然,李山的目光与远处的某个目标相重合,定睛看去,只见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架飞机,看个头明显比头顶这些无人机大得多,它不同于这些多轴的小型无人机,那是一架固定 翼飞机,而且还是一架装备燃油发动机的无人机。 这架无人机本身就是黑色的,从而与深蓝色的夜空形成了反差,这也是李山能够一眼看到它的原因。 令人奇怪的是,那架无人机却没有飞过来,只是在远处兜着圈子。 李山脑中突然一亮,这会不会就是那个能够进行电子干扰的罪魁祸首? 肯定就是它!也许这架无人机不止可以进行电子干扰,可能还是这些小型无人机的指挥终端。 如果干掉了这架无人机,不仅可以消除电子干扰,而且也让这些自杀式无人机失去了指挥,那么整场战斗乙方将会不战而胜。 一定要干掉它! 李山忙不迭地又钻到了车底下,他可不愿意挨上一下那可怕的弩箭。,看着远处的那架大型无人机,心中快速考虑着干掉它的可行性。可这架无人机距离有点远,大约有个1到2公里的样子,目前这里的任何一件武器,都不足以对它构成威胁,这也是那架无人机有恃无恐,大模大样出现在了那里的缘故。 别人无法将其给干掉,但不代表李山也不可以,既然你从幕后走向了前台,那就别想着走了。 李山之所以能够如此自信,主要是缘于他的背包里还装着那件激光攻击器,它的攻击距离正好可以够得上! 事不宜迟,得马上采取行动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战,估计杨队他们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想办法扭转目前这种被动的局面,他们这些人估计全都得交待在这里。 李山迅速将背包打开,找出了里面的激光攻击器。 这件激光攻击器的外形跟普通的激光笔类似,可通过快换支架可以很方便的安装到无人机上,但此刻由于受到了电子干扰,他的无人机已无法正常应用,所以,对付那架无人机他只能依靠手工来实施操作。 单纯直接使用激光笔进行瞄准打击,但由于距离这么远,射出的激光束将无法控制。为了提高射击的稳定性,李山把激光攻击器用一截绳子绑在了突击步枪上,然后将激光攻击器的电源开关给引到了突击步枪的板机处,这样一来,直接扣动板机就可以发射激光束了。 以往李山应用激光攻击器的时候,都是通过光学或是电子装置进行辅助瞄准,射击的精度那自然没得说,但此刻他只能依靠着自己的眼睛来瞄准射击了。 李山现在的这个样子,在外人看来就觉得他是在举着突击步枪射击一般。 他先是朝着旁边的一辆车的车身开了一枪,此举的目的是验看一下射出的激光跟枪的准星之间的偏差以及偏向。 当打完这一枪后,可以看到车身上明显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小孔,对比之前突击步枪准星所对的位置,感觉偏差有些大,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校枪了。 目前也只能按这个偏差的大致方向,瞄向了远处的那架固定 翼无人机。 在接连打出两枪之后,李山盯着那架无人机看了看,却见其仍然盘绕在那里,明显没受到任何影响。 由于射出的激光无声无息,也看不见其运行轨迹,也不知道打过去之后,到底偏差有多大。 李山又接连打出几枪之后,那架无人机依然完好。 距离这么远,又不知道激光运行的轨迹,故而目前的举动就有点像是在撞大运,根本没办法给对方造成有效的杀伤,李山原本火热的心情顿时变得冰凉起来。 他一遍遍徒劳地按动着电源开关,正当他濒临绝望的时候,却见远处那架无人机猛然闪过一道火光,紧接着便传来了爆炸声,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其声音也是清晰可闻。 能够产生如此剧烈的爆炸,应该是击中了那架无人机的油箱了。 打中啦! 愣了一会儿,李山这才反应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这把激光攻击器起了作用,但结果却是他想要的。 李山激动地挥拳大吼了一声,却突然觉得一阵剧痛从拳头上传来,原来他忘了自己是在车底下,激动之下挥舞的拳头一下子砸到了坚硬的金属板上。 他顾不上疼痛,急忙看向天空,却发现那些无人机并没有因指挥系统被摧毁而停止攻击,依旧是在不停地向下俯冲着。 如果不是终端在指挥着这些无人机,那么极有可能已事先设定好了程序,因此即便是打掉了无人机的指挥终端,这些无人机依旧可以按照设定的程序实施攻击。 而若想瓦解这些无人机,并彻底摧毁它们,为今之计,就是通过干扰它们的卫星定位系统,使其无法精确定位而偏离预定航线,而目前能够完成这一目标的,就是老肖的那个涡漩器了。 只不过这个涡漩器一直没有在实战中得到运用,也不知道能不能产生设想中的效果,而现在已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李山又从背包里取出了涡漩器,按动电源开关,涡漩器上面的电子显示屏亮了起来,他旋转着上面的旋扭,显示屏上的线条在快速聚拢着,不一会便构成了电磁体雏形,这一切都在按步就班地进行着,但李山却觉得这个时间怎么这么长。他又通过旋扭调整着电磁体的大小,当显示屏出现了由众多绿线条构成的电磁体后,李山便将握着涡漩器的手臂伸出了车外,这样便可以减少车体对电信号的阻隔。 李山把这个涡漩器的高度设置在了500米处空中,当模拟电磁体设置成功后,接下来便是如何产生电磁涡漩了。 按照老肖给的办法,李山将激光攻击器跟涡漩器绑定在了一起,然后只需通过涡漩器上所显示的磁极来锁定攻击方向,这一切全都是由程序设置好的,无需进行调整与瞄准,只需按动激光攻击器上的开关即可。 当李山按下激光攻击器上的按钮后,他看到显示屏出现了一条红线,并与电磁体上的黄色磁极相交,紧接着U型磁体逐渐开始变形,并跟随红线行进的方向旋转起来,与此同时,另一个磁极也被带动了起来,在两个磁极的带动下,构成电磁体的绿色线条就像水流一样旋转起来,并形成了螺旋形,这个螺旋形不断向外扩展,并不断加速,好像无边无际,无尽无尽一般。 这就是传说中的电磁涡漩吗?似乎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看着外面的那些无人机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费了这半天的劲,难道没什么作用吗? 李山心中对这个涡漩器抱有极大的期望,眼看着没什么效果,心里的失落感可想而知,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正想着,突然发现涡漩器显示屏图像出现了紊乱,就跟先前受到了电子干扰一般,这个涡漩器也太不靠谱了,到了关键时刻便掉了链子。 正当李山茫然无措之际,忽然看到一架无人机自己向着一旁的山体冲去,随即便摔在了山体上,同时引燃了山上的植被,这种现象在前面是没有出现的。 难道这是...... 李山从车底下探出头看向了天空,却见天空中那些无人机阵形明显出现了混乱。 先前那些无人机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空中排列的整整齐齐,看起来非常有规律。 然而此时,这些无人机不仅队形已乱,而且还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有的往山体上撞去,有的飘飘悠悠向远处飞去,当然也有的直接就向下方坠落。 这些坠落的无人机明显不再具备有目的的攻击性了,没有一架直接向着三号车实施攻击。就是偶尔有几架向着这边飞来,却也基本上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为了稳妥起见,战士们还是将这些飞过来的无人机给击落了。 这种情况有些诡异,杨队跟战士们一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情况对他们而言显然是好事。尽管已不像刚才那样全神贯注了,但依然不敢有所放松。 有胆子大的从隐蔽处钻了起来,看着这些眼前的这一切。这种情况对于他们肯定是有利的,他们只需要静静地看着那些原本十分要命的无人机自行坠落即可。 李山也从车底钻了出来,他当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但也跟其他人一样,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他把涡漩器跟激光攻击器这两样功勋武器小心地收好。 经过这次实战的检验,今后再对付任何无人机时,对于李山来说将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李山将手中的突击步枪背在了肩上,这时,他觉得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男人没有不爱枪的,李山抚摸着手中的这支突击步枪,完事之后,这件武器将交还给人家。 突然之间,李山的心头猛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不知这枪里的子弹跟自己手里的那些子弹是不是一个型号?如果是,自己何不趁引机会搞上一些。 这个念头在先前的战斗中,也曾在李山的脑海中闪过,但由于当时情况紧张,所以这个念头也仅是一闪而已,而现在,危险已经解除,这个念头便又重新冒了出来,而且还十分强烈。 李山手中的那批子弹,是有一次在秦岭山里,从企图对他打劫的两家伙手中获取的。 由于子弹数量有限,而获取子弹又没有什么途径,因此,每一发都显得十分宝贵,致使李山在训练及应用过程中,不得不省着点用,受此影响,一些行动不能顺利地进行下去,因此,一直以来,获得足够的子弹对于李山来说就显得极为迫切,而现在这么个好机会岂能错过。 只是不知道这些子弹与自己的那些型号是不是一致,即使拿回去也派不上用场。但李山转念又一想,即使是不一致,到时候按照这个子弹的规格,重新制作一个子弹发射器,按照现在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山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更加重要的事情上去了,还顾不上打扫战场。因此,这是他获取子弹的最佳时机。 主意已定,李山便下四里观察起来。 当时,为了保护三号机,其他车辆在三号车四周构筑了一个防御圈,李山发现一号车附近好像堆放了许多箱子,看样子应该是装子弹用的。 想到这里,李山便假装四下随意溜达一样,向一号车靠近。 319 混水摸鱼 - 占锋 - 河止西 这时,天空中再无一架无人机了,所有人全都走出了隐蔽处,除了一些战士依旧留守在三号机附近实施警戒任务外,其他人因为都是有伤在身,必须要处理伤口,而卫生员救治重伤员一时有些忙不过来,于是那些伤势较轻的,便相互为对方的伤口进行着简单的处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李山,他悄悄地靠近了一号车,见车边堆满了箱子以及到处散落的弹壳,他用手在那些箱子上推了推,发现一个个箱子都已经空了,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没有推动的箱子,这个箱子很有分量,这里面肯定有货! 尽管其他人都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但由于周围燃烧着的大火,使得整个山谷里光线明亮,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视线范围里,于是,李山觉得还是谨慎点好,万一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在这里瞎翻腾,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他刺溜一下钻到了一号车底下,动作熟练而快捷,这一晚上频繁地钻进钻出,现在做起这些动作来,简直不要太娴熟了。 爬伏在车底下,李山将那只分量很重的箱子拽了过来,这些箱子上盖已全部被打开了,却见里面全是巴掌大小的纸包,李山取出一个纸包,入手觉得沉甸甸的,撕开外包装一角,却见里面全是子弹。 果然如此,当下李山也不客气,便将这些纸包可劲地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直到将背包塞满为止......... 这个疯狂的夜晚终于结束了,又一个清晨来临,当朝阳从山边出现时,洒下了万道金光,峰峦叠嶂,层林尽染。 而山谷中呈现的景象却令人不忍目睹,整个山谷似被大火给过了一遍似的,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山坡上、田野里散落着大量的无人机残骸,一些被烧毁的车辆、树木还在冒着余烟,公路的地面上血迹斑斑,甚至还有一些人体的组织。许多人的衣服被烧的残破不堪,衣不蔽体,身上也有些烧伤,另有一些人伤势较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更有一些战士从此失去了生命…… 这时候,山谷中已塞满了前来增援的车辆,空中不时有直升机飞进飞出。救援的人们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全都感到万分的震惊。 无法想象这一夜到底发生了,难道经历了一场大战不成? 战争,对于长期处于和平时期的人们总觉得是那么的遥远,故而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简直难以置信。 原本指挥部要求车队的人可以去休整一下,但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拒绝。 除了那些伤势比较重的人被直升机运走之外,一些轻伤的人在接受简单的包扎后,并不愿意就此离去,纷纷表示要将剩下的路程走完。 最后车队在严密的防护之下继续出发,在剩下的路途中并没有再出现意外的情况,并顺利地到达了迪化。 迪化是西域省首府,是全省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有维、汉、哈萨克、回、乌孜别克等多种民族,民族风情十分浓郁。 它地处欧亚大陆腹地位于天山北麓、准噶尔盆地南缘。有风景秀丽的南山天然牧场,花草芬芳的甘沟菊花台,飞流直泻的白杨瀑布,民族风味浓郁的“大巴扎”(集市)等。优美的自然风光和浓郁民族特色的人文景观,形成了迪化城独特的旅游资源,每年都吸引着众多的中外游客前来观光旅游。 在这里,达依族方面举行了**的仪式,载歌载舞来迎接圣物的回归,整个回归仪式通过卫星向全球进行了现场直播,相信有不少人看了以后会睡不着觉的。 这个时候,迪化城的秋天是金色的,是收获的,是到处充溢着瓜果甜香味的季节,李山也跟着到了迪化, 这座具有鲜明少数民族特色的城市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跟车队的其他人不同,李山身上基本上没受什么伤,全身上下甚至连一根汗毛都没伤到,这与车队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且多是烧伤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那些被弩箭射中的,基本全都是重伤员,已被送到医院去救治了,就是浩成实业那些留下的人也是如此,因此,李山的这个样子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因此有些人怀疑这小子虽然没有临阵离开,但在战斗中肯定是躲在什么安全的地方了,等战斗一结束,便跟着出来领取功劳,要不怎么解释他没受一点伤这个事实。 “再别猜疑了,我看到他把杜海风给救了,要是没有他,估计小杜就挂了。那可是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那些该死的无人机射下的弩箭没有扎到他身上,只能说明人家的运气好。”这时,有人立即出来替李山打抱不平。 “就是,胡小天受伤倒地的时候,我还看到他就在旁边呢。”另一人也补充道。 对于是否被其他人所承认,李山并不是很在乎,别看他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内心比谁都高兴,这主要是因为那个涡漩器经过实战的考验,证明老肖的研制是非常成功的。 在这场战斗中,如果没有他,车队几乎会全军覆没,李山几乎凭借着一己之力挽救了整个车队,但这事却不能公开去说,即便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李山却十分清楚这件事的原委,只要这个涡漩器证明是可行的,这就够了! 胡小天的家属们也来了,当他们看到其遗体时,自然是悲痛万分。 有人把李山是胡小天见到的最后一个人这事给说了出来,于是,杨队就把李山给叫了过来,就问他,胡小天最后时刻都说了什么。 看着一身戎装的胡小天的父亲,李山说道:“胡小天牺牲前他的声音很微弱,但我听得很清楚,他说:我没有给这支部队丢脸!” “杨队长,胡小天是否有资格加入你们这支部队?”胡父转头看着杨队问道。 “报告首长,胡小天是战区雄鹰特战队第2163名士兵!”杨队一个立正,向着胡父敬礼道。 “有你这句话,我想胡小天在那边听到了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胡父听到这话,口中喃喃道。 这次护送任务,李山跟马惠中分别被部队授予了个人三等功,但却被告知,路上所发生的一切,已被列入了国家机密,有关部门要求李山二人必须做到守口如瓶,所有的荣誉不会被公开,只会被列入他们的档案中,今后,家人在某些方面如子女入学,考公务员等都会受到一定的照顾。 对此,李山并没有什么异议,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加上这次的,他最起码有两次个人三等功了。 马惠中在战斗中也受了伤,他是被弩箭所伤,好在只是伤了皮肉,以那种弩箭的威力,要是伤到骨头上,估计他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 在结束这次任务准备离开时,杨队特意把他们送出去了老远,并再次感谢两人对这次任务的所作出的贡献。 坐在回家的列车上,李山不禁想到了头天晚上,杨队单独找他说的一番话,让他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 “尽管不知你做了什么,但我相信要不是你,我们这些人可能会全部葬送在这里了。” 突然闻听此言,当时李山大吃了一惊,不知怎么的,这个杨队居然这么快就找到问题的答案了,对于此事,李山就是打死了也不会承认的。于是便装出一幅茫然无知的模样,马上予以了否认。 当时李山的表情很到位,已经属于老手的他,自然不会漏出什么破绽来,这让一直仔细观察他表情的杨队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自己的这番表演杨队信不信是一回事了,但自己承不承认却是另一回事。 李山回到家之后,对于自己这次的外出,父母并没有询问什么,李山自然更不愿意多说。 由于李山这种经常性的出差,父母已经习惯了,对于他工作的性质,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回到家之后,李山立即开始盘点本次外出的收获。 当然,他最大的收获便是涡漩器试验成功,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可以用效果显著来形容,从而证明肖国成关于电磁涡漩的理论是成立的,只是这个结果却无法与之分享。 可能认为这个涡漩器根本没办法实现,于是老肖就把它的制造与调试方法,并无保留全都一股脑地交给了李山,使得李山未来自己制造相关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问题。 对于今后的打算,在总结这次外出行动经验的基础上,李山初步制定出了一个提升计划,首先是要解决快速形成电磁涡漩时存在的问题。尽管这次应用涡漩器形成的电磁涡漩是成功的,但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动作不熟练,难以快速形成电磁涡漩,毕竟在那种生死相关的时候,每提前哪怕只是那么一秒,就有可能占得先机,并为最终取得胜利创造条件。所以,根据这次的经验,总结优化出一套标准的工作流程,并不断熟练强化,以便在今后的实战中能够更加快速的得到应用。 其次,这次让李山感触最深的就是这次无人机实战中,由于受到了敌方电子干扰,不仅雷达无法使用,就是自己的无人机也受到了影响,几乎成为了一堆废物,要不是那架干扰机托大,自己显出了原形,从而被自己的激光器所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今后要加强反电子干扰这方面的工作,对此,自己是个外行,这方面还是得找老肖,看他能不能想出点什么办法来。 接下来,就是对无人机在无法正常使用的情况下,应对手段不足,尤其是没有充分利用好激光攻击器的强大威力,以往完全是靠无人机上的电子瞄准器来辅助攻击,当无人机无法使用时,自己手中的这支激光攻击器基本上派不上用场了,总算是自己运气好,那架无人机距离那么远都让他给击中了,这纯粹就是瞎蒙,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后怕。而自己不可能一直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只要出现一次差错,那么自己将不会再有翻盘的机会了,所以有必要重新设计一下激光攻击器的用法,尤其是在没有与无人机相配合的情况下。 320 抗干扰能力 - 占锋 - 河止西 以前他曾利用玩具枪为载体,兼具红外线与光学显示镜辅助瞄准,制作了一把激光枪,这种激光枪的使用效果非常的好。然而在第一次试枪时,却意外地跟他人发生了冲突,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了这把激光枪,虽然震慑住了那帮家伙,但却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很多麻烦,而且也被警方给盯上了,原来的方法已不能再用了,必须得另外想一个办法。 另外,这次他还带回了大量的子弹,清点了一下足足有800发,经过一番比对,结果发现与之前获得的那些子弹是同一个型号,现在子弹的数量已经足够,今后不必像以前那么节省了,这为以后开展什么行动,提供了良好的便利条件。 子弹的不足问题算是得到了缓解,然而另一个问题却凸现了出来。 李山发现,之前的那个子弹发射器存在着明显的质量问题,子弹射出的弹着点一次跟一次不一样,这样的话怎能保证射击的精度,仔细检查后发现原来是因为射击器的枪管严重磨损造成的,这样射出的子弹不飘才怪。 他总共也没用过几次,这枪管的质量也太差了吧。李山果断地废弃了这个已严重磨损变形的枪管,准备另外找好一些的材料重新加工。于是,这个令警察部门一直梦想能够找到的重要物证,就这么从这个世间消失了。 重新制造枪管,这里牵扯到寻找合适材料,加工制造,调试等一系列过程,过程比较复杂也很耗时间,且这个子弹发射器也不是目前最为紧迫的事,因此这事就先往后放一下。 看着眼前的这一堆东西,那些电子设备倒还好办,只是这么多的子弹藏在家里总不是个事,毕竟私人拥有这些东西还是与现行法规相抵触的,这万一让人发现了,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了,而且还很有可能吃官司。老妈退休在家,也经常打扫屋子,说不定哪天就把这东西给翻出来了,要是让她看到了,依照她的性格,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面对如此多的子弹,如何将它们藏好,令李山感到头疼。想来想去,李山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地方,那就是红旗厂。 红旗厂属于军工保密单位,一般人想进这个大门都难,把子弹藏在那里,最安全不过了,于是李山就把主意打到了单位里。 第二天一大早,李山便到单位去上班了。他把这次携带回来的那些子弹全部带进了厂,先是藏在了自己的更衣柜里。之后,便照例参加每天的早班会。 对于李山这次外出的安排,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一级一级传达下来,而是由有关方面直接将李山给调出,这在红旗厂还是没有先例的,单位的头头们只知道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很高,尽管对于十分迫切想知道李山究竟去干了什么,心里也是十分好奇,但他们既然能够担任领导,哪个不是人精,也就强按下心头的好奇,佯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这种会,李山以往经常开,无非是说说这几天的任务,以及最近厂里颁布的一些规章制度,今天最让大家感兴趣的内容就是厂里最近又打算集资盖房了,这一下就引起了所有职工的兴趣, 厂里所盖的这些集资房是改变住房建设由国家和单位统包的制度,实行政府、单位、个人三方面共同承担,通过筹集资金,建造的房屋。职工个人可按房价全额或部分出资、信贷、建材供应、税费等方面给予部分减免。集资所建住房的权属,按出资比例确定。个人按房价全额出资的,拥有全部产权,个人部分出资的,拥有部分产权。 一般由国有单位出面组织并提供自有的国有划拨土地用作建房用地,国家予以减免部分税费,由参加集资的职工部分或全额出资建设,房屋建成后归职工所有,不对外出售。产权也可以归单位和职工共有,在持续一段时间后过渡为职工个人所有。属于经济适用房的一种。 集资房属经济适用住房范围,是政策性住房,是企事业单位为了解决内部职工的住房问题,企事业单位以拥有的划拨土地建设、按成本价出售给内部职工的房屋,不能在市场上自由流通。 当然能享受集资建房的职工也有很多具体条件。 现在普通老百姓一共有三大项支出,一是住房,二是教育,三是养老,而住房就排在了三大支出的首位,足见其重要性。 这次单位的集资房售价,文件初步定在了每平方米4500元,相对于周边已经涨到了每平米近两万元的售价,如此低的房价,怎么不让厂里职工眼热。 因此,早班会就变成了房子预售会,由于厂里规定的购房基本条件之一,便是已婚或者离异这种情况,而李山还没有结婚,于是这跟李山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过,他还是在旁边听了听,毕竟将来自己领了结婚证的话,也会牵扯到这事。 由于求远大于供,因此不是每一个职工都能买的上,那让谁买谁不买呢,这里面就必须有个说道了,于是单位就规定了按工龄排队的原则,这样相对来说比较公平合理,大家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这样一来,对于那些老职工比较有利,有些老职工的工龄甚至都有了四五十年了,他们不仅能够买到房子,而且还可以随便挑选自己喜欢的户型,而像李山上班还不到两年的新职工,根本无法跟人家比,所以,李山只能望房兴叹。 看来近期自己是没办法买到厂里的房子了,而自己结婚后,不可能跟父母挤在那只有四十几平米的房子里,所以只能到社会上去买商品房,但现在外面的房价那么高,随便一套都得要上百万,自己哪来的那么多钱。 想到这里,李山内心不免有些沮丧,还是不想这些头疼的事了,目前最急迫的事就是将那些子弹给掩藏好。 对于如何藏好这些子弹,李山已经想好了,放置这些子弹的地方不能跟自己直接相关。于是,他在整个楼里转悠了半天,最后决定把掩藏的地点放在了吸烟室。 厂里规定工作场所禁止吸烟,要想吸烟只能到规定的场所进行,而这座楼就专门设立了一间屋子当作吸烟室。 这个吸烟室是个公开的场所,平时并不锁门,任何人都能进去,所以吸烟室就是一个理想的掩藏地点。 趁着下班没人的时候,李山故意晚走了一会,见大楼里都没人了,李山这才拎着装有子弹的包来到了吸烟室。 这里除了几个供人休息的椅子之外,另外还有几个用于收纳烟头的塑料桶,再无他物。 李山将藏匿子弹的地方选择在了天花板,这种天花板是普通装修用的吊顶,上面扣着60×60的铝塑板,拆装十分方便。 李山找了几个椅子放在了屋子的一角,然后站了上去,他掀开一个铝塑板,小心地将包装完好的子弹塞进吊顶深处,做完这一切后,再将板子重新复位。 李山在下面看了看,觉得并没什么不妥,子弹放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谁也不会闲得没事吃饱了撑得爬到屋顶去揭那个铝塑板,除非屋子重新装修或者要拆房子。而将来自己要用的时候,可随时过来取用。 在厂里上班,平时也没什么事,闲暇之余,李山除了继续钻研那些电子电路的书本之外,再就是经常往老肖那里跑,主要是看他对于无人机抗干扰方面有什么好办法。 李山提出的这个问题,本就是无人机方面的一个难题,而且他还强调了在不大幅度提高费用,以及在现有条件下即可实现的限制要求,对此,老肖长时间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当中。 看他如此,李山不敢打扰,就在旁边静静地等着,过了良久,老肖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认为,一般来说,无人机飞行控制系统是一种具有高性能的自主导航、自动飞行控制、任务管理的综合系统,主要由传感器、飞控计算机及其机载软件、执行机构组成。 而飞控系统通过飞控计算机将传感器和执行机构联成一个整体,共同构成一个闭环系统。飞控计算机通过机载软件处理传感器数据,实现控制律,管理任务设备,实现自主飞行,并完成相应的任务。 可见,机载软件是飞控系统的核心,其可靠性显得尤为重要。软件的可靠性由多种因素决定,其中软件抗干扰性能是可靠性的一项重要指标。采用软件抗干扰技术,也是提高软件可靠性的一个重要而有效的手段,它有效地防止由于软件的瞬态错误而导致的软件失效,提高系统的可靠性。 干扰对于软件的影响主要在两方面: 一是干扰系统的输入和输出,造成输入和输出信号出错; 二是干扰程序运行过程中用到的数据,造成程序运行出错。 当软件受到干扰而不能按正常流程运行程序时,如何发现程序运行受到干扰,如何拦截失去控制的程序流程,如何恢复程序的正常运行,这是软件抗干扰需要解决的问题。 通过对无人机飞行控制系统的固有特点及任务功能的综合分析,结合干扰对软件影响的特点,设计该系统的抗干扰的措施为输入输出通道抗干扰、程序运行监控、软件自诊断、软件自修复。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经济,最理想的无人机抗干扰的解决措施了。 321 打入 - 占锋 - 河止西 看着老肖不太确定的样子,李山觉得这可能还真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天,李山正在单位上班,忽然接到马惠中的电话,意思是一起出去喝点,尽管李山不太能喝酒,但想着张军交代给自己的事还没有完成,因此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由于在这次执行护送任务中,李山有了跟马惠中并肩作战的经历,两人的关系就变得越发的融洽了。 当李山到酒店的时候,发现马惠中已候在门口了,连忙表示出歉然道:“不好意思,迟到了。” “是我们早到了。”马惠中笑呵呵道,说完便把李山往包间里引。 待进了屋门,李山发现屋面已经有了两人,自己并不认识,那两人见有人进来,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康总,这位就是我给您提到的李山,山子,这位可能你还不认识吧,他就是我们顶峰联合项目管理部的康强,康总。”马惠中先将其中一位中年人介绍给了李山。 康总这时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大约三十来岁,国字脸,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举止做派显得成熟而练达。 由于李山不经常跟顶峰联合的上层打交道,因此并不知道这个康总是干什么的。但见马惠中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心中虽感诧异,动作却不慢,他快步上前几步,忙将右手向对方伸了过去,口中道:“康总好。” 康总也是面带微笑,伸出手跟李山握了握,道:“原来你就是李山,我常听小马说起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既然你是小马的朋友,那也是我康某人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别总是康总康总的,我康某人痴长几岁,如不嫌弃,不妨叫我一声大哥,如何?” 这个康总真不简单,简单几句话,马上便把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李山连忙道:“强哥。” 接着马惠中又指了指强哥旁边的一人道:“山子,这位是小齐。”后面并没有介绍他是干什么的。 李山忙把目光转向小齐,同时也跟对方握了握手,道:“你好。”见其脸颊消瘦,身材虽不是很高,但却没来由的给了李山一种压迫感,而对方那一双类似鹰隼一般的眼睛,只是随意的这么一瞅,便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李山不觉的多看了对方两眼。 “大家都别站着了,一起坐吧。”说完强哥笑呵呵地招呼大家入座。 强哥当然坐了主位,见大家都坐下后,便吩咐服务员上菜,这个包间包括李山在内,偌大的房间,就四个人。 “我这个人不太会招待人,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自作主张点了这家饭店的招牌菜,还是很不错的,一会可得好好尝尝。”服务员开了酒,正准备倒酒时,却被强哥接了过来,道:“自从准备要二胎,可是有大半年滴酒不沾了,今天要好好喝几杯。” 见强哥拿的是西凤酒,李山眉头一皱,不知是该拒绝呢,还是硬着头皮喝点,要是前者,头一次跟人家见面,好像有点不给人家面子的意思,但要是勉强喝了,那以自己的酒量,不会讨得了好去,恐怕要出洋相了。 然而,李山的这个表情并没有逃过强哥的目光,他试探着看着李山问道:“山子,酒量应该不错吧。”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李山。 “哎呀,强哥忘了给您说了,山子一直不能喝酒的,怪我没给强哥提前说清楚。”不待李山回答,马惠中马上抢着替李山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确喝不了酒,还请强哥包涵。”李山也跟着说道。 “哈哈,这话说的就有些见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能喝就喝一点,不能喝就喝饮料,自家兄弟在一起随意就好。”强哥这番话真是善解人意,几句话下来让李山觉得无比舒服,只是李山有些不太明白,马惠中把强哥叫来跟自己认识,不会仅仅是结交那么简单吧。 不一会,四人面前的杯子里都倒满了,只是李山的杯子里倒的是果汁,其他人杯子里的全都是白酒。 强哥提议先干了这第一杯,四人一碰杯,他便率先一饮而尽,马惠中也紧随其后也干了。看着面前大号的高脚杯里满满的一杯饮料,他略一皱眉,人家可是喝的白酒都干了,自己这杯饮料尽管有些多了,如果再说三说四的,未免让人瞧不起。 于是,李山默默端起杯子,二话不说也是一口干了,这一大杯下肚,登时便觉得肚子已经饱了四五分。 “哈哈,山子一看也是一个痛快人,来来来,大家一起动筷子吧。”强哥忙招呼大家动筷子。而李山没有发觉的是,马惠中暗中向强哥示意了一下,而强哥也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接下来,四人边吃边聊,期间大多是康强在说,其他人则在一旁附和着。李山发现那个小齐话不多,李山认为自己本就话不多,而这个小齐话更少,脸上始终都是那种淡淡的神情。 这个康强到底见识广博,也很能调动气氛,尽管只有他们四个人,却一点都不觉得闷。 席间,李山听说康强竟然还是一位职业飞手,达到了专业八等惹虚这一级别,李山还是第一次见到专业级别的飞手,不禁让他肃然起敬。 晚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结束了。 李山离开时心中一直有几个疑问,但马惠中并没有多说什么,于是李山带着不解回了家。 这边,马惠中陪康强上了车,当汽车驶出酒店后,马惠中坐在副驾位置,他侧过身看着后排的康强道:“强哥,觉得这个李山怎么样?” “人还算不错,就是不知道他底子干净不干净?”康强说道。这时他脸色冷峻,目光深沉,全然没有了李山看到的那种亲切的样子,此时他的模样倒很符合一位大公司高管的神情。 “这个人我查了一下,底子很干净,他是红旗厂的一名普通工人,通过我跟他接触的这一段时间来看,这人诚实稳重,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只是不知他是通过什么途径加入我们公司的,听说这里面跟顾总似乎有些瓜葛。”马惠中说道。 “哦,这点很重要,一定要查清他跟顾总是什么关系,别给我们带来了一个隐患。”强哥这时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说道。 “好的,强哥。”说完这话,马惠中便不再言语,小车在夜色中融入了街上的车流,开向了远方。 李山在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接到了马惠中的电话,在电话中他告诉李山,今晚的面试基本上算是通过了。 “什么面试,我没有想参加什么机构吧?”李山有些不解地道。 “谁说你没有,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是还想加入至上公会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马惠中如此一说,李山这才恍然大悟。 “你怎么不早说,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幸好这个面试过了,要不可就抓瞎了,另外这个强哥在公会里面是做什么的?”李山有些埋怨道。 “他在里面担任常务副会长,没有事先通知你,也正好把你的本性给展示了出来,如果刻意去做什么准备,说不定会弄巧成拙。”马惠中解释道。 “是这样呀。”李山似有所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才加入顶峰联合的时候,就有人拉我入会,现在强哥亲自来面试,是不是有些过了?” “不为过,那些新人入会的,最终只是一些基层人员,咱们兄弟是啥关系,岂能在里面随便谋个差事,怎么说也得混个职务不是,不过话说到头里,你因为是才加入的,所以只能从最基础的做起,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想法。”马惠中道。 “就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李山闻听此言,心中大喜,忙不迭说出一些感谢的话。心里却在想,张军交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初步完成了,后面该怎样做,这事得给张军说一下。 于是李山就把目前的进展情况向张军进行了汇报,而张军一听,也是十分高兴。心说这回可算有个眉目了,因为这件案子,上面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如果再没有什么进展,那就要换人了。 对此,他要求李山继续搞好跟这些人的关系,特别是强哥,争取打入他们的最核心圈子,最后他特别强调:“今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直接跟我联系,这样很容易暴露,千万不要低估了你的对手,这种事情只此一次,绝不允许再有第二次!” 当收起电话后,张军一脸的苦笑,不是他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而是他担心这个李山没有经验,从而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句话就是:“我不希望最后看到的是你冰凉的尸体!我的朋友。”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们所面对的这帮家伙极其凶残,也非常狡猾,因此有必要敲打他一下,免得到时候因为大意而丢掉了性命,现在也不害怕他产生反感从而退出,毕竟不遵守纪律的人,即使是牺牲了,也是白受损失。 在这之前,他们也曾派侦察员成功地打入过这个组织,但那位侦察员前一阵子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有露面,张军猜想这个侦察员有可能已经牺牲了,因此他不想李山步他的后尘。他不指望李山这种外行能够找到什么确凿的证据,他只要能够顺利地打入至上公会内部,帮着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即可,而自己这边顺藤摸瓜展开调查,从而将那帮家伙一网打尽。 322 掩盖 - 占锋 - 河止西 张军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虽然隔着电话,李山也能感受到他语气的严厉,跟其以往和气的印象完全不同。 在这之前,他们之间属于单线联系,张军专门给李山交待过,而且不能通过电话这种方式直接联络,必须要用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并给了李山具体的操作方法,但李山并不觉得有什么,所以就直接给他打去了电话,却没想到受到了对方严厉的训斥。 李山心中十分不爽,自己又不是你的手下,这纯粹属于一种合作关系,至于用这种严厉的态度吗,把劳资给惹毛了,劳资就不干了! 以前,张军在给自己交待这些秘密联络方式的时候,当时还觉得十分兴奋,感觉就像电影里那些地下党接头,而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枪杆子掌握在政府手中,就是一部分人有什么想法也翻不起大浪,他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只是觉得十分好玩。 待冷静下来之后,李山进行了认真的思考,前一阵子自己执行顶峰联合那次护送任务时所发生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所有发生过的,可谓是历历在目。他们可是遇到了一股强大势力的阻击,最后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伤亡不可谓不大,可以说是惨胜,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敌人的强大。 也许他是对的。 也许在这件事上,自己对它的危险程度估计不足,这与自己以往谨慎的性格有些出入。这主要是因为在执行完顶峰联合的任务后,自己不仅收获颇丰,而且又成功地打入了至上公会,这一阶段可谓是诸事顺利,因此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能够自我剖析,并迅速总结经验,从中找出不足,是李山的一大优点,当他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就能够进行较为理性的思考。假如有心人顺着刚才他打电话的这个线索找到张军,而张军的身份却又是个警察,自己跟警察有接触,难免不会让人生疑,那么自己岂不是暴露了,想到这里,李山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的确孟浪了一些,今后还是应该小心一些才是。 而那边张军也没有闲着,他这个电话如果有人查过去,将会发现许多漏洞,所以必须将这个漏洞给堵上。 这个电话号码的原主人叫张洪如,本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但现在必须要将这个人给落实了。 首先,他将这个电话号码在系统中注明了是一家饭馆的订餐电话,这家饭店的地址就安排在城西警方的一个临时据点,并派一名侦查员担任这个饭店的老板,名字就叫张洪如。 为了不让人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故而饭店在经营过程中所有的要素,如注册时间就安排在了一年前,而在这段时间内,经营过程中所产生的流水账目,完税凭证,卫生费缴纳等都得要做一套完整的东西。 万一将来有人要查起这事,相信他们查出的只不过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饭馆了,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掩护李山所安排的。 安排好这一切后,张军通过秘密途径通知了李山,告诉他那天所打的电话是一个订餐电话,所订的餐为干饼泡饭,价格为18.5元。 干饼泡饭?这是什么东西,李山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张军真能整,他又查了一下自己威信的交易记录,果然,里面有一笔18.5元的支出。 李山这下算是服了,这次警方可真是下了不小的本钱呐,殊不知,警方这么做的目的其实也是在保护他的安全。 又过了几天,马惠中告诉李山,已安排他在至上公会担任了一个执事的位置。 这个执事是做什么的,张军也没有解释清楚,但给李山的印象,这就是一个闲职。 自己在顶峰联合担任助长助理,现在又在至上公会担任执事,虽然都不是什么不得了的职务,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一上来就能得到的,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是蛮不错的嘛,李山这样想着。 现在至上公会也没有交待自己什么任务,自己也不能太主动了,这样容易让人产生疑心,现在的做法就是等着他们来找自己。 当然,李山也没有闲着,他开始抓紧时间练习产生电磁涡漩的技术。在执行护送圣物的任务中,电磁涡漩的威力让李山十分满意,但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动作还不够熟练,速度还不够快,在生死相搏的时候,胜负就在那么一瞬间。因此要不断通过练习来加以掌握。 按照步骤,先是通过涡漩器产生模拟电磁体,然后通过激光来攻击电磁体的磁极,使磁极产生旋转。在这过程中,产生模拟电磁体的时间由涡漩器来控制,而这个时间则根据涡漩器中的功率大小来决定,功率越大,产生电磁体的过程就越快,而且也决定着模拟电磁体产生的高度,现在的高度基本在500米到800米之间,这对付一般的多轴无人机来说足够了,但对于类似燃油类的无人机就不够了。 增加功率的最好途径就是增加电压,用特殊煤粉改造的电池完全可以承担这一功能,但那些相应的部件,可能会因电量的激增而变得无法承受,因此,必须要将这些部件通过真空处理,以加强它们的强度。 另外,还需要将涡漩器与激光攻击器进行绑定,在实战中必须将射出的激光准确的射中磁极才可产生电磁涡漩,虽然老肖专门设计了一套程序,但在实战中,这个调整过程李山觉得还是有些慢,这也是有效缩短产生电磁涡漩时间的最关键一步。 在经过多次反复练习后,李山终于摸到了其中的规律,而操作熟练度也大为的提高,可以十分便捷快速地形成电磁涡漩。 通过不断优化操作步骤,且反复不断的练习下,整个操作过程也变得越发熟练起来,比他在护送任务时所用的时间最少快了两倍。 接下来,便是解决如何实现激光攻击器便捷应用的问题。 鉴于执行护送任务时,由于无人机无法得到应用,激光攻击器的效用大打折扣。为此,还需要制作一种手持状态下,能够用得上的装置。 李山给出的目标是首先在手持情况下必须打得准,其次是要便于携带。 要想打得准,单纯靠眼睛瞄准肯定是无法做到的,必须加以辅助瞄准工具才行,这里最理想的就是红外线或激光瞄准器了,一般情况下红外线通过肉眼无法看到的,需要通过仪器来识别,而激光线束只有照射到目标才能看的出来,如果距离较远,通过肉眼无法看到。这些装在无人机上,通过改装后的摄像头便可看到。 李山的初步设计是将激光攻击器跟激光瞄准器绑定,距离较近时,通过瞄准器来捕捉目标。距离较远时,则需要配备一个望远镜,以便能够观察到瞄准器捕捉目标的情况。 那种可将目标放大的望远镜,李山倒是有一个,只是那个体积太大了,并不便于携带,而且也只能通过手动进行调整。 现在,李山别的装备都有了,唯独缺了一只能够由电子调节,可放大倍数为十二倍以上,且小型化的望远镜。 这东西估计价格不菲,他将这个物品列入到自己将来采购的名单当中,只是短时间内恐怕无法立即得到应用。 接下来,便是改造那支子弹发射器了。 之前由于子弹发射器的枪管严重磨损,已被他所淘汰, 所以现在需要另外制作一个枪管。 子弹发射的原理通常是以耐热不易变型的金属管打造而成,连接在膛室,当子弹被击发同时,因火药爆炸或气压所产生的膨胀气体,又或其他动力,会推动弹头通过枪管,最后成为高速的投射物射出。 枪管的材料不是什么保密的东西,能够在网上轻易地查得着,这种材料通常为铬钼合金钢,对应的钢号是Y1Cr13,属于易切削不锈钢。 李山查了一下,尽管厂里没有这种材料,于是找了一个类似的材料来替代,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精密的零件,对于材料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接下来便是如何加工的问题了。 枪管的加工工艺复杂而严格。一般而言枪管的成型采用机加工切削和锻造等方法。也有采用电解法甚至激光切削来加工。当然,为了减轻磨损烧灼对膛线内弹道的影响,在膛内镀上耐磨损的高硬度材料也是有的,听说还有为了弹药发射流畅而镀铅的。 一般的子弹口径要比枪管大一些,这个大出的尺寸即不能过大,也不能过小,过大的话,在子弹击发时,高动能的子弹无法顺利滑出枪管,便会可能造成所谓的“膛炸”,有足以致命的可能。而过小,则无法产生足够的动能。 自行设计枪管的李山也没有什么经验,但由于有之前的那具报废的枪管作为参考,于是李山便自行设计出了枪管的尺寸,至于枪管里面的镗线,那就更容易了,现在厂里各种各样的数控加工设备应有尽有,不是吹嘘,红旗厂除了原子弹不能造之外,什么都能造,就看它愿意不愿意了。 当把枪管加工完成之后,还并不能马上得到应用,这里面还要对枪管再进行处理,以增加其耐磨性及强度,否则就跟前面那个报废的枪管一样,没用几次枪管便产生严重的磨损,最终导致报废。 这个处理就是工程上常用的热处理工艺及表面处理,热处理工艺就是指材料在固态下,通过加热、保温和冷却的手段,以获得预期组织和性能的一种金属热加工工艺。它一般不改变工件的形状和整体的化学成分,而是通过改变工件内部的显微组织,或改变工件表面的化学成分,赋予或改善工件的使用性能。 323 进京 - 占锋 - 河止西 其主要工艺包括正火,回火,淬火等。 而表面处理是在基体材料表面上人工形成一层与基体的机械、物理和化学性能不同的表层的工艺方法。 如果要想使枪管保持较好的耐用性,提高其表面质量是一个必然的选择,而热处理及表面处理就是一种常规性的处理方式,但实施起来也比较麻烦,厂里虽然不乏这种单位,却需要找人帮忙解决,李山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于是这后期的处理工作就由自己来完成。 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信心,主要缘于他有着不同寻常的终极处理方式,那就是真空处理。 这种真空处理由那块神秘的玉石与任何物质在真空条件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放置,那些物质就会变得体积缩小,分量变轻,强度更高,真的是无比的神奇。 由于在真空处理中会产生些许的缩小,因此在加工时可以将尺寸适当的加大,这样当真空处理后的枪管尺寸缩小后,刚好可以达到最终的状态,当然李山对于真空处理后,物质尺寸的变化规律,通过不断的摸索已经基本上掌握了。 于是李山便将已按图纸加工好了的枪管,跟神秘玉石一起放入了真空箱,盖上盖子并抽出空气后,只等着过上几天,便可以取出来。 正当李山热火朝天的对自己的装备进行各种改造之际,单位却通知他有一个紧急任务需要立即出差。 这次出差地点是在燕京,任务内容也十分明确,由于过些时候就是华夏国人民军队建军100周年,届时将举办**的阅兵式,陆海空三军都将出动,而作为华夏国较先进的武器之一,山鹰战机也将在这次阅兵式中亮相,而作为山鹰战机发动机的主机厂,红旗厂派出了一支技术力量雄厚的支援保障团队,全力保障山鹰战机以最优的状态接受各界的检阅。 在前一阵子的训练当中,飞机在飞行时出现动力不足的问题,经过技术人员的仔细排查,发现一个叫空气流量调节器的附件出现了问题,解决的办法就是更换。为了不影响部队的训练,厂里要求迅速派人带着部件赶往燕京进行排故,而上面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李山。 燕京是华夏国的首都,李山从来没有去过,这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因此,接到任务后的李山显得十分兴奋。 部队方面已提出了明确要求,必须在明天上午8点钟之前将故障排除。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坐火车已经来不及了,而只有坐今晚的飞机才能按时赶到。 按照厂里的规定,出差时如果乘坐飞机的票价低于五折,只需经过本单位的签字即可报销,李山查了一下,发现飞机票价为9折,远远超出报销的标准了,如果无法报销,李山只能自己承担,他可不愿意承担这部分的亏空。 李山的这个态度就把陈部长给激怒了,直接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磨叽,上面说了这次任务非常重要,如果耽搁了,挨板子的时候谁都跑不了,你赶紧给我快去,钱的问题你回头直接来找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了,李山听后乐呵呵地去买机票去了。 尽管李山的工作就是制造飞机发动机的,但坐飞机,他还是第一次,经过安检、值机等一系列过程后,这才进了侯机厅,整个过程李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机场安检之严格,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平时坐地铁时,也要进行安检,但跟机场的安检比起来,那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当经过廊桥,坐到飞机的座位上之后,李山却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他早早地便将安全带给系上了,也许第一次坐飞机的人或多或小都有点这种小紧张吧。 由于对飞机发动机特别熟悉,对于其工作原理也是十分清楚,知道飞机在启动后,空气从发动机前端进气道吸入,经由压缩器增压之后,将油与气混合并於燃烧室引燃。燃烧后的高温排气流经涡轮产生转动的力量,此力量经过传动轴去驱动压缩器。此时排气仍含有甚多热能,即经由尾喷口高速喷出,依反作用定律产生推力。 此刻他身子发直,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发动机在运转时的情形,甚至旁边有人对他说话都没听到,直到那人加大了嗓门之后,李山这才听到,原来有人在叫什么。 当看到说话之人时,不禁呆了一下,眼前这个女人真是太漂亮了,不是,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仅仅用漂亮是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的。漂亮只是说这个女人长得好看,这个女人不仅仅长得好看,举手投足之间还自然带着一种高雅的气质。李山脑海里浮现了一个词,国色天香,想不到长安市竟然有这样的尤物。 见李山盯着自己发呆,她大概看过太多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这种德行了,用一个很好听的女音道:“先生,麻烦你让一下,我的座位在里面。” 李山这才醒过神来,他的座位是在靠过道一边,便想站起来让给她让道,可他在起身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又重新坐了下来。原来他身上还系着安全带呢,由于起得急了,小腹被安全带勒得不轻,他这个狼狈的样子让那女人不禁莞尔。 李山大窘,连忙去解安全带,却不知如何去解,手忙脚乱之下却怎么也解不开。 那女人微微一笑道:“让我试试吧。” 李山看了她一眼,便点点头,示意让那女人帮自己解安全带。那女人伸出玉葱一般的手指,只在一旁轻按了一下,啪嗒一声安全带便被解开了。 原来竟如此简单! 李山站起身,让女人走进去,这才坐下。 经过这一番的忙乱,李山的心神已经镇定了下来,心说难怪古人说美人一笑能摄人魂魄,眼前这个女人惊人的美丽,确实让男人不由自主地有一种想拥有她冲动。 李山暗自好笑,自己毕竟还没有修炼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李山很清楚这种艳丽不可方物的女人跟他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于是也就不再被女人的美色所动,索性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心说我不看你总行了吧? 飞机开始起飞,向上爬行,很快就飞到了云层之上开始平稳飞行,这时,李山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不断的沁出冷汗,他按了一下耳朵,因为飞机起飞气压的变化,耳膜生疼。 身旁的女人松开了安全带,李山可以感受到女人似乎在打量着他,他不敢回看,只是心虚的摸了摸靠近女人那一侧的脸,他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让这个女人是不是觉得十分好笑。 于是,他越发地觉得不自在起来,脸也有些红了。脸膛上那一抹淡淡的红晕,给他增添了几分腼腆。 女人可能很少见到这么害羞的男人了,她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女人,见惯了狂蜂浪蝶,现在居然还有这种男人,这可真是个异类,好奇心起,就有了想逗逗李山的念头。 "需要喝点热水吗?"女人先开了口。 李山摇了摇头,觉得胃有些难受得不想说话。他有些无力的回过头来,背靠着椅子坐着,头枕在了靠背上,看着前排。 “先生,你这是去燕京旅游呢还是工作?”女人笑着问。 李山没想到女人会主动跟自己攀谈,看了女人一眼,这一次他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便表现得很平静,笑了笑:“我是被派去燕京工作的。” “你们单位在燕京有分支机构?” “不是,我们到那里去办事。对了,你是燕京人吗?”李山这么问,是因为这个女人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丝毫不带长安口音。 “我是地道的长安人,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女人盯着李山的眼睛问道,她看着李山清澈如水的眼眸时,心头没来由突地一跳。 “因为你说话一点长安腔都没有。” “哈哈,这跟我在燕京呆了有几年了有关吧。” “你在燕京做什么?” “你猜。” “这,”李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在社会上到底混得时间短,让他猜一个别人的职业还真难为他了。 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姣好的面容,离得近了,却见其脸庞洋溢着瓷娃娃的光洁,像是一朵娇艳开放着的白玫瑰,眼神却是直率而大胆地盯着自己。 “演员?!” 女人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这个女人很会来事,也十分善于把握话题,让李山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节奏走下去。 有句话说得好,有美女在身旁时间会过得特别快,谈笑间飞机就到了燕京。 走出廊桥,女人笑着对身边的李山说:“我有人来接我,要不要送送你?” 李山笑笑道:“不用,也有人来接我。” “那就再见啦。”女人说着向李山伸出了手。 李山轻轻地握了一下女人的手尖:“再见。” 那女人随后戴上了一幅墨镜,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冷漠,整个人似乎也为之一变,看向李山的眼神所透露出的意思是说,我们本就是陌生人,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当李山刚一出国内到达厅,见门口一群人等在那接机,于是眼睛便四下打量起来,来的时候说是有人会接自己,可没说是什么人。原以为会有个人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牌子来接自己,可看了半天,这些牌子当中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正东张西望之时,一个年轻人来到了李山跟前,道:“你就是李山吧。” 李山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很陌生,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我是。” “我叫向东,是专门来接你。”说罢,便领着李山往外走,说:“李山,车在外面,我们走吧。” 两人走出了国内到达厅,上了外面停着的奥迪车,在上车的时候,李山注意到那个女人上了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尽管李山对车不是很懂,但宝马的车标他还是认得的,而且还是很气派的那种,心中只是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占锋》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占锋请大家收藏:()占锋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324 这笔账,以后咱们慢慢算 - 占锋 - 河止西 而那个女人也看到了李山,见他坐进了一辆普通的奥迪车,原本并不为意,当她下意识地瞥见到那辆车的车牌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种车牌只有那些特殊部门才能拥有。 有点意思!想起这个小男生的模样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八成还是个处男,虽然其相貌普通,可不知为什么他那一双眼睛似乎总是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她忽然想到攀谈了半天,竟然忘记了问那个小男生的姓名,心里未免有些遗憾。 奥迪车直接把李山拉到了机场,尽管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但在机场有许多人等在了那里,只要李山带着的附件一到,便立即着手开始工作。 当李山一下车,便有人迎了过来,其中几个李山认识,都是来自红旗厂的保障团队。 “李山。”突然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是令李山一直念念不忘的一个人。 李山猛一回头,果然是他!猪头,朱自国! 一看到这张嘴脸,李山恨不能上前直接扇他两耳光。 李山迈出学校大门步入社会的第一站,便是红旗航空发动机集团66车间,然而在这人生起步阶段的经历,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太好的回忆。 当时,家里人为了能让李山工作能够轻松一些,便找到了厂原副厂长,现已退休在家的严厂长,请他帮着说句话,好把李山安排到二线岗位上。 原本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但李山到了车间后,却发现原本他的那个保管员的岗位,却被身为66车间主任朱自国的一位关系户给顶了,李山一家倒没觉得有什么,却把那个严厂长给气坏了,认为这里面肯定是有人不给他面子。 一般退下了的领导对这种事极其敏感,气愤之下,一向火爆脾气的严厂长就直接闹到了现任厂领导那里。而现任厂领导原来也是严厂长的部下,面对气势汹汹的老领导,那位现任厂长也是一个劲的陪着小心,心中自然也对朱自国产生了不满,你没事干吗得罪他呀,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一怒之下,在后来一次准备提拔朱自国为分厂副厂长的厂务会上,他投了反对票,既然一把手都做出了决定,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对着来,于是朱自国的分厂副厂长的美梦就此破灭。 仕途受挫,这让朱自国十分气恼,厂领导他不敢惹,于是就把这笔账算在了李山身上,并开始对其进行了种种刁难。不仅在厂里普涨工资的时候,取消了李山晋级的资格,更有甚者,借着厂里进行机构调整之际,把李山给整下岗了,差点让他丢掉了饭碗,好在客户服务部的陈部长及时拉了李山一把,要不他就有可能喝西北风去了。 李山从来没有如此恨过某一个人,这个朱自国对他的种种打压也确实有点过了,也让他年幼时候那段痛苦的经历,又似乎在66车间得以延续,李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随着眼界的开阔,以及身心不断的磨练,加之又离开了66车间,李山已将这事看得淡了。虽然对那段经历不是很在意了,但并不代表李山会轻易地将此事给忘了,因此在猛然见到朱自国时,以往对此不好的回忆,一下涌上了李山的心头,只觉丹田处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也许感受到了李山身上突然迸发出的一种杀人的气势,朱自国心中一凛,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脚刚好踩到了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身体一歪,差点摔倒。 见到他的狼狈样,李山心头一阵的冷笑,虽然他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徒,但有些事也不是轻易能够忘记的,让他就此放过这个猪头,他李山还没大度到这种地步。 这笔账,以后咱们慢慢算!李山冷冷地看了这厮一眼,转过身不再理他,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根据厂里的要求,66车间也要派出几个人加入到这个团队当中,这原本没朱自国什么事,但他一直存着一个心思,那就是儿子明年就要高考了,为了激励儿子下苦功夫,以便能够考上京城那几所著名的大学,而让儿子直接感受一下京城的氛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刚好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于是朱自国便打着慰问一线员工的旗号,硬是挤进了这个团队。 当他见到李山时,不由得一愣,看起来这小子气色不错,上次没把这小子给整趴下,现在让他给活过来了,而且好像还是满血复活。久经事故的他,尽管心中对李山仍然怀有怨念,但表面上还想装出一幅大度的样子跟李山打招呼,不曾想,李山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 朱自国看到李山远去的背影,心中不觉一宽,一摸额头,却发现已渗出了不少的汗。刚才李山的那个眼神好不凌厉,犹如利剑般似乎可以将自己给洞穿。 这个小子原来不是这样的,怎么离开车间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在这个家伙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时,其他人已从车上将那个装有附件的箱子给取了出来,在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装打开后,一部分人负责检查附件的外观,另一部分人则验看附件的说明书及合格证,并登记在一张表格中,所有信息确认无误后,便准备开始工作。 这个附件在发动机的左侧,周围只有不多的几根管子与它相连,因此拆装起来不是太难,整个工作不到两个小时便更换完毕。 接下来照例进行地面试车,以检验这个附件的安装质量。 随着地勤人员点火启动,发动机从慢车,巡航,最大状态,一路到加力等各个阶段,整个试车过程中,李山始终站在发动机下面观察着发动机的工作情况。 当发动机开到最大加力的时候,声势依旧如惊涛骇浪一般,但李山并没有像第一次接触到试车时那种惶恐不安,对此,他早已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整个排故工作相当完美,一次便通过了试车的检验。 于是,李山来燕京的工作便算是结束了,接下来他可以好好地逛一趟燕京城了。 由于第二天部队内部整休,于是厂里的支援保障团队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趁着这个机会,厂里就安排团队成员游览一下燕京城。 说来也巧,红旗厂的这个支援保障团队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已经连续工作了三个多月了,由于一直忙于工作,大家并没有闲暇时间出来游玩,考虑到这一阶段大家工作比较辛苦,于是厂里便组织所有人员外出游览,也算是对这一阶段来,大家辛苦付出的一种奖励吧,李山来的正是时候。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陆续坐上了租来了一辆大巴车,人群里一个年轻后生引起了李山的注意。 李山昨晚在机场基本上见到了保障团队的所有人员,却并没有见过他,而且这个后生只有十七八岁,一幅稚气未脱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已经参加工作了。一打听,原来这是朱自国的儿子,名叫朱其,心下不禁恍然,原来这厮借着这次出差的机会将儿子也带来了。 对于朱自国这种借机占公家便宜的行为,李山很是不屑。 燕京,华夏国的首都,是华夏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华夏“四大古都”之一,拥有多项世界遗产,是世界上拥有文化遗产项目数最多的城市。它有着三千余年建城历史、八百六十余年建都史的历史文化名城,拥有众多历史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 这座城市凝聚着华夏古代文明的精华,有着灿烂的文化、悠久的历史、丰富的古迹,其文化内涵博大精深,文化现象绚丽多彩,犹如一座丰富的宝藏,无穷无尽。 这里的长城、故宫和颐和园等名胜古迹,李山以往只能在图片上见到,他一直被这些所震撼,所以一直就向往着能够来到这里亲眼瞧一瞧,而今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这个小型旅游团的首站便是故宫,当李山亲眼看到中安门的时候,心中无限感慨:这就是中安门呀! 以往他只是在电影电视里见过,在国徵上,在钱币上见过,如今亲眼所见,竟被其宏伟的气势所震撼到了。 中安门之对于华夏人来说,意义非凡,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故事。眼前的中安门还是那个中安门。故宫也还是那个故官。她以千年不变的姿态坐落在那里。比起其他国家宫殿那些嚣张跋扈的飞檐和尖顶,故宫就像是一个盘腿打坐的大老爷们。或者,像是虎视眈眈蹲踞的东方雄狮,一直蹲踞,时刻准备一跃而起。[支持正版,纵横中文网] 秋风飒飒,天高云淡。李山和众多的游客沿着大臣上朝的大理石甬道一路走去,进午门,奔坤宁宫乾清宫,在无遮无拦的大道上,迤逦前行。 看着故宫里面一个个长长的甬道,李山有时会想,自己不会在什么地方也穿越过去吧,抑或是有什么人穿越回来。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去了华清大学。 华清大学,简称“华清”,由华夏国教育部直属,中央直管副部级建制,位列“211工程”、“985工程”、“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入选“基础学科拔尖学生培养试验计划”、“高等学校创新能力提升计划”、“高等学校学科创新引智计划”,为九校联盟、中国大学校长联谊会、亚洲大**盟、环太平洋大**盟、华清—剑桥—MIT低碳大**盟成员,被誉为“红色工程师的摇篮”,是华夏国最好的大学之一。 作为一所以多科型工业大学闻名的华清大学,理工科是华清大学最引以为豪的强势专业,科研成果丰硕,在美国专利授权量在全世界都能排到前五,可见其科研水平之强。 李山一帮人沿着指定的路线行进,面对着国内顶尖的学府,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感,水木华清,钟灵毓秀。古朴精致的学堂,林木俊秀的校园。 华清的景致也是百年不变,变的是这里的学生。校园里的学生永远都是新的。树荫处,总有男女学生手里拿着书本谈着恋爱,一边把亲热动作做得肆无忌惮。网球场上也总有一条条美腿在矫健地奔跑,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325 华清大学 - 占锋 - 河止西 一路上总是遇到打着小旗游华清的各种旅游团。也有许多散客,通常都是家长手里牵着孩子,兴致勃勃满怀憧憬地浏览。 一行人当中,除李山之外,另外还有几个年轻人,一路上看着不时经过的那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华清学子们,面色光润,胸脯鼓鼓, 意气风发,从内心里往外牛气,就是因为他们脑门上贴着的“华清大学”几个字。 李山还能保持着那种淡淡的表情,只是从一开始就一直很絮叨,好像自己见识有多广的几个年轻人,此刻却一个个低着头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看得出都受了刺激。 当一行人走到一幢宿舍楼下时,朱自国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喏,305室,那是我曾经住过的。”言语中充满了自豪。 看得出,几个年轻人内心都是一震。朱其的眼神亮晶晶,睫毛忽闪忽闪,胸口急遽起伏,抬头仰望着305窗口。他的一直憋闷着的对华清的满腔激动、崇拜的情绪如今终于找到了着落点,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说:“老爸,你是怎么考上华清的?” 怎么考上的? 一刹那间朱自国的脸上放出了七彩光芒。他这当年的省高考状元,一下子想到了发榜时刻马踏銮铃、乡亲飞报、师生相拥、喜极而泣的感人场面。那是青春的梦想和朝气。还有努力、勤奋和锐意进取。种种因素相加,才能进得华清。 朱其站在一边,身子站得笔直,脸颊涨得通红,双拳紧握,显得十分激动的样子。 老爸的形象在他眼里显得无比高大,简直成了他崇拜的偶像:“老爸,我明年一定也要考上华清!”目光中透着坚定。 此刻朱其脸色绯红,目光澄静,像经过了精神沐浴一般。 李山也在一旁斜睨了朱自国一眼,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家伙居然还是华清的。虽然李山不齿于朱自国的为人,但对他这种教育儿子的方式还是比较认可的。 一旁的另一个年轻人问道:“朱主任,你上学的时候,学的是哪个专业?” “航空动力技术。”朱自国意气风发地说道,一抬手指着前方道:“那里便是我们学院的教学楼,这里有世界一流,国内领先的气动及风洞试验室,可以模拟飞行器在空中的飞行状态,可以非常准确地判断飞机的气动布局是否合理。” 李山一直在旁边听着,忽然心中一动,如果要是将来自己设计无人机的时候,在这里进行试验,是不是可以找出无人机设计当中的不足,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因为那离自己确实太遥远了。 第二天,李山就要离开燕京了,回去的时候不用那么赶了,临离开前,有人建议他早上可以去到中安门看一下升旗仪式。 李山在网上查了一下,明天早上的升旗时间是五点十五分,距离自己乘坐的高铁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时间上足够了,要想看到早上的升旗,必须四点多就得起床,所以晚上得早点睡了。 报有这种想法还有朱其,他第二天也要跟他老爸一起返回了,在回去之前,他还想看一下升旗仪式。 今天白天的华清之行,令朱自国感到神清气爽,对于儿子提出的这个要求却有些不以为然,只是对儿子说道:“别整那些没用的,好好念你的书比什么都重要。” 对此,儿子却并不苟同,反驳道:“你当年考上大学难道不是为了理想吗?” 一句话竟让朱自国一时语塞,人,年轻的时候谁没有理想,想当年,他也曾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也曾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而如今自己芳华早已不在,早已没了当年的激情,整天营营苟苟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儿子一眼,儿子跟他年轻的时候何其的相像,是什么让自己的理想不在?是岁月还是社会?朱自国一时竟沉默了下来。 凌晨四点钟,朱自国父子俩穿好衣服出了门。他们叫的网约车已准时停在了楼下,坐上车之后,司机脚下油门一踩,快速换档朝中安门的方向急驶而去。 这是早晨四点零八分的燕京,整座城市还在沉睡之中。平日宽阔平展的大道,此时不见了车,也不见了人,四处静籁无声。晨光熹微之中,那些街道、房屋、立交桥,显得轮廓分明,道路两旁的绿树,枝叶纷披纹丝不动,犹如一幅幅美丽的静物。换了一个时间,城市竟如此妖娆而不同,这让朱自国感到诧异和陌生。 车轮飞转,景物在他的视野里一格一格地清晰起来。 五点钟时他们来到了中安门。离升旗时间还差三分钟的时候,两人赶到了广场,来到了旗杆下。这里已经聚集了成千上百位等待看升国旗的人。此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光线还处于一种黎明前的一种黑暗,看起来所有的人,他们在这时的打扮穿戴似乎都一样,所有的人,这时都是一样庄重的神情。聚集了几千人的广场,此时鸦雀无声,人们都屏气凝神,等待着那一神圣时刻。 朱自国停住脚步,仰起头,等待着。五点十五分,那个时刻到来了。一轮红日喷薄,登时霞光万丈,普照大地。庄严的《义勇军进行曲》之中,冉冉升起了一面鲜艳的国旗。广场上所有的大人们虔诚地瞩目,孩子们则共同举起右手,行少先队队礼。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那是上个世纪令无数仁人志士们心潮澎湃、血脉贲张的伟大想象。朱自国心中蓦地涌出这些灿烂的句子。这些烂熟于他心中的华章,在21世纪的广场上,又从他的心中喷薄而出,具化成了眼前真实的场景。 李山也混在人群中,一扭头无意中看到了朱自国父子俩,见两人肃穆而立,仰望飘扬的红旗,仰望火红的太阳。此时正抬头久久地仰望,一双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这令李山觉得十分惊奇,这个老东西竟还有眼泪? 朱自国也不知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那个他心中的燕京,为多少外省有志青年所景仰,在他熟悉而又陌生的燕京,升起的太阳每一天都是新的。 下午5点多钟,父子两个坐高铁回到了长安,朱自国的老伴王文静一见两人就不住地埋怨,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好好复习功课,反而跑去旅游,也不知道你们这爷儿俩是怎么想的。 面对女人的唠叨,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朱自国深谙此道,故而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儿子无奈地笑了笑,父子俩个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各忙各的去了。 这次领着儿子进京,原本上想激励儿子上进,没成想自己的内心也像是被洗礼了一样。 朱自国催促儿子赶紧吃饭。朱其所在的学校名为长安中学,是市里的一家重点中学,平时他都是住校的,学校的校规十分严格,学生请假只批三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在今晚9点之前,必须返回学校。 朱自国亲自开车将儿子送到了学校门口,也就才晚上九点多钟,看着儿子进了校园,他靠在轿车边抽出一根烟点上了火,透过学校围墙的栅栏,可以看到儿子正向宿舍楼走去。 突然一阵撕打喊叫声传了过来,朱自国眉头一皱,扭过头一看,见有两个壮汉在拉扯一个年轻女孩,看样子是想将其拉入旁边停着的一辆大众轿车内,但在女孩的奋力挣扎下,一时竟无法将她拉入,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在这个晚上显得那么刺耳。 从那两个壮汉的外表就可以看出他们是混社会的,而这个女孩身穿校服,明显还是个学生,一旁也不时有路人经过他们身边,也都是绕着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就是偶尔有人试图向他们靠近时,却被那两个混混用凶恶的眼神一瞪就给震慑住了。 那女学生虽然还在奋力的挣扎,但怎能抵得过那两个大男人的力气,眼看着就要拉入大众车了,朱自国也不知身上从哪里迸发出的勇气,大声道:“干什么呢?!” “这位大哥,别多管闲事,她是我朋友的妹妹,现在学坏了,老不回家,我朋友只是替家里人把妹妹抓回去而已。”其中一个混混看了一眼,挤出一丝笑容道。 “别听他们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要……要非礼我,快救救我!”被拉扯的女孩拼命的喊道。 “把这女孩放开!”朱自国厉声道。 “麻痹的,又出来一个耍横的,你踏马的少管闲事!”那两个混混一看没骗住对方,于是凶相毕露,终于露出了獠牙。 “呵呵,朋友,欺负一个女孩算什么好汉。”朱自国上前几步道。这是在学校门口,有这么多人过来过去,谅这两个家伙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劳资的事你管得着吗。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想你爷爷为你松松筋骨了。”说话间,其中一个混混便气势汹汹向朱自国扑了过来。 朱自国见难以躲避,也举拳相迎,顿时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 这边的动静立时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而快要进入到宿舍楼朱其听到了动静,心想不会是老爸吧,于是便也跑了过来,透过栅栏边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直看得是目眦欲裂,原来真的是老爸!围墙很高,一时也翻不过来,他扔下手中东西,急忙向大门口跑去。 虽说朱自国已步入中年,但他平时也十分注重锻炼,在跟那个混混在撕打中并未落入下风,旁边另一个混混直皱眉头,直骂同伙是个废物。 326 朱自国 - 占锋 - 河止西 1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个混混心中开始翻腾起来,这样闹下去一会说不定会惊动警察,看来今天的事不好办了,还是先脱身再说。当下也顾不得女孩,直接冲上去想帮忙同伙解围,而那个女学生刚一解脱,便吓得远远地躲了开去。 这时学校门口的几个保安手里拿着家伙正往这边赶,这个混混心中着急,必须速战速决了,这样想着,当下一咬牙,边向前冲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照着朱自国的胳膊就是一下子,他的本意是把对方伤一下,让他知难而退就完事了。 哪想到朱自国正与那人撕打时,被人一推,身子一偏,这刺过去的匕首直接就**了朱自国的左胸,鲜血一下子便喷了出来。 那个手持匕首的混混一看,这下坏了,出了人命了!也是吓得呆在了当场,另一个混混见状,忙把他一扯,这人才醒悟过来,两人撒丫子就跑。 朱自国只顾跟面前之人撕打了,却没有防备另外一人来攻击自己。他只感觉左胸处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起初觉得有些冰凉,进而又有些发热,然后感觉有什么东西向外涌去。 他没有感觉到疼,耳中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呼喊声,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便觉有什么东西从嘴里涌了出来,使他难以发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疲乏,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朱自国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轻,竟能够飞起来了,眼前出现了一个五色通道,通道内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向他召唤,于是他便向着这个五色的通道尽头飘去。 朱自国之死,李山过了两天之后才知道的。 在这之前,李山对朱自国这个人一直抱有反感,认为朱自国是一个为了向上爬而不惜一切手段的垃圾,可这样一个人,竟然可以生死关头做出这样的选择,令李山震撼到了极点,他忽然发现每个人的身上其实都有闪光点的存在,朱自国他们每一个人踏入仕途的时候也许都抱着为国家为人民奉献自己青春和力量的理想,现实中,他们改变了,为了适应这个体制,为了适应这个社会,他们不由自主的发生了种种的变化。 而朱自国却是生死关头的刹那,找回了昔日的自己,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明白了人生的意义,他的生命已经逝去,可是他的内心已经了无遗憾…… 李山感到自己的喉头被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拥堵着,他缓缓站起身来,用力咬了咬嘴唇,双目竟有些潮热,他本以为自己早已漠视生死的意义,可当他看到朱自国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人世,他仍然不可避免的被感动了,无论朱自国做过什么,此刻他已经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他的生命是崇高的。 每个人都有尊严,每个人对生命的意义都有自己的看法,朱自国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那女孩儿的生命,也捍卫了他的尊严。 朱自国的死对李山震动很大,他开始认真思考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自己整天忙忙碌碌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而有人却告诉他,朱自国没有被有关方面承认为烈士。 对此,李山感到不可思议,派出所的张哥告诉了李山这事的原委,捅死朱自国的那两个疑犯虽已被警方抓获,但他们却说,那晚上纯粹属于打架斗殴,因此,双方都有责任。朱自国的死只不过是个意外。 李山皱了皱眉头道:“这事是真的?” 张哥点了点头道:“真的,现场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人!” 李山道:“无论朱自国过去做过什么,可是他舍己救人的行为有目共睹,那个被救的女孩呢?” 张哥道:“目前还没有找到,有关方面到现在都没有大力宣传这件事,就可能就是这个缘故,我看,在官方没有做出终决定之前,还是谨慎一些。” 李山怒道:“怕个鸟!朱自国死的时候许多人亲眼看到的,他是条汉子,我一定要送送他!” 朱自国住在厂家属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朱自国被杀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搞得他这次见义勇为英勇牺牲反倒成了普通的打架斗殴案件,甚至有人传言,朱自国是跟人抢女人,这才被仇人所杀。 朱自国的妻儿这几天所承受的压力是巨大的,开始的时候,有人说朱自国为救人而死,是个英雄,可后来又有人说,朱自国是因为争风吃醋,所以被人所杀,灵棚搭起了几天,前来吊唁的只有少数亲属朋友,官方并没有任何人出面。 杨荣听到这个消息后跟李山一同前去吊唁,而张哥以前也认识朱自国,对于他的这个壮举,发自内心地感到钦佩,所以也跟来了。 朱自国的妻子王文静哭得很伤心,因为李山三人过去都和朱自国认识,她并不知道过去丈夫和李山之间的恩恩怨怨,在她看来,身为派出所副所长的张哥的出现就代表了官方。 李山留意到朱自国的儿子朱其正灵棚内的方桌上复习功课,由于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孩子在市重点中学长安中学读高二,学习很好,父亲死后一直沉默不语,可还要故作坚强,不时地要安慰他妈妈,仿佛一夜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肩上有了一份责任。 李山三人来到朱自国的遗像前鞠了三躬,然后来到王文静的面前,每人都各留了五百块钱。 张哥深表同情的劝王文静要节哀顺变,王文静含泪道:“张所长,我有句话想问你!”她向儿子看了看:“小其,你出去一下!” 朱其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眼圈儿红红的走出了灵棚。 王文静看到儿子离去,方才道:“张所长,我们家老朱究竟是不是跟人打架斗殴,究竟是不是别人说得那样争风吃醋?”这两天这件事一直纠缠着他们娘俩,王文静需要一个答案。 张哥确实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虽然他也很同情这母子俩,可朱自国的以前在生活上确实有些风言风语,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些人认为这很正常。 张哥虽然是派出所副所长,但不负责此案,只是以个人的名义前来吊唁,对朱自国的问题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他很谨慎的说:“小王啊,你要相信组织,一定会给朱主任一个公平的交代!”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一样。 王文静的双眼中透着失望。 李山实看不下去了,他大声道:“嫂子,朱主任是英雄,是他救了那小女孩,这一点许多人可以作证,当时场的还有许多人都可以作证,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有公道!” 王文静激动地点了点头,捂着嘴低声啜泣起来,自从丈夫死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她面前说他的丈夫是英雄,是见义勇为的烈士。 李山三人来到汽车前的时候,朱自国的儿子追了上来,他来到张哥面前:“叔叔!叔叔!” 李山停下脚步。 朱其发红的双眼充满期冀的望着张哥道:“叔叔,你刚刚说,我爸爸是英雄!” 张哥重重点了点头:“他是英雄,你要为拥有这样一个父亲而骄傲!” 朱其抿起嘴,看得出他在极力抑止住不主眼泪流下来,由于用力使得嘴唇竟有些发抖。 这一路上李山的内心是沉重而压抑的,他的眼前始终晃动着王文静和朱其的泪眼,内心中有种难言的情绪想要宣泄。张哥也默默无语,他和朱自国认识多年,也打过交道,虽然他对朱自国其人没有任何好感的,总觉着这个人太过功利,一心只想着投机专营,其实自己在仕途上的态度何尝不是如此。 当他听说朱自国为了救人而牺牲的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无法相信,他无法相信一个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生死关头会做出这样热血的抉择。当他证实这一切的时候,他有些感动,他甚至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假如把他和朱自国放相同的位置上,他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拥有像朱自国一样的勇气。朱自国选择挺身而出救人的刹那,他人性的光辉已经诠释所有人的面前,这是一种心灵的震撼。 回想起那孤儿寡母的模样,李山决定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目前,他最主要的就是找到那个被挟持的女孩,她是这起事件的最主要的证人,但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呢。 找人这种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没有办法,但对于李山来说,他现在正跟警方进行着秘密的合作,有权力不用过期作废,相信通过张军,让他动用警方的力量,找到这个女孩应该不难。 当李山通过秘密方式联系到张军之后,两人见了面,张军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接头地点,李山这么紧找他来,说是有重要情况,张军还以为至上公会那边出现了什么紧要的事呢。 当听说是这事以后,张军的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他大声道:“我说李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那种普通的打架斗殴的事你也管,我看你是闲得淡疼,你知道我有多忙吗,以后除非是有至上公会的事,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你少来烦我。” “哦,你们警察是干什么的,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掌握着国家那么多的资源,却不愿为老百姓做事,那这个世界还有公平正义而言?”李山也不客气地跟张军针锋相对。 两人就像一对斗红了眼的公鸡一般相互对视着,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张军忽然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算是服了你了,说说吧,什么情况?” 见张军松了口,李山也把表情放缓和了一些,并把朱自国的事情给他说了。说完之后,眼睛看向了张军。 “说完了?” “说完了。”李山回答道。原以为张军听了之后,会表现出十分感动的样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听到最后都是那幅无动于衷的模样,没有掀起那怕是一点波动。 “这事我知道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张军淡淡地说道。 “什么叫你知道了,接下来你怎么做?”李山觉得张军这是在应付他,于是开口问道。 “需要我向你汇报一下吗?”张军翻了一眼李山道。 李山听出他这是在挖苦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着张军要走,也不好说别的什么。 张军看了李山一眼,见他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于是开口道:“你得给我时间,找到人之后 ,我会立即通知你的,这种事对于你来说是大事,但你不知道,类似这种事每天发生的太多了,这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否则我才不会理念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我也需要通过私人的关系才能解决,这事只此一次,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327 我本无心似太空(大结局) - 占锋 - 河止西 “好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李山笑嘻嘻地打个哈哈道。 作为一个普通人,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简直难于登天!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仅仅只过了一天,张军便把那晚被挟持的女孩资料发给了李山,李山不得不佩服这帮强力部门办事的效率,至于他们是如何找到的,李山并不关心,重要的是他终于可以对那母子俩有个交待了。 这个女孩还是一名高校在校学生,她那晚并不是有意躲起来的,只是因为当时害怕。当听说救她的那个...... 又是一棍子下去,他的牙齿都被打掉了好几颗,那两个家伙显得更加疯狂了,虽然他们身高仅仅是到周吝脖子的位置左右,可是他们对周吝都十分的熟悉,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傻子,被欺负还会爬起来跪舔的傻子。 有了白光的照射,洞口的样子和水流的急缓程度就显得一目了然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南宫长风也无法分辨到底哪一个洞口是通往荒野冰原的。 原本,一切都应该顺顺利利,陆青云在上神宗内,已经有了身份,可以自由出入上神宗的山门。只是在他刚刚离开山门的时候,却遇见了一人。 晚上,叶宇澄猛然发现宿舍今天怎么一下子显得很冷清?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林泽宇和林泽轩没有掐架。 然后赶紧塞进口袋,也没有仔细看,毕竟刘香银那货还在后面紧紧的追着我呢。 随即又沮丧下来,她还是不知道路。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等路过的人吧,就这点事可不值得把剑雄叫出来。 手指微动,发觉自己的手正被人抓在手里时,手掌已被紧紧的握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治好,难道是……转头的瞬间自己的视线便深深撞入对方漆黑的眼瞳中,被紧紧地携住。 “把天月还给我!把天月还给我!”子骞身上充满了狂暴的气势,疯狂而暴力,眼睛又变成了猩红色,狠狠地咆哮着,天空中狂躁地飞着的透明灵体仿佛受了他的影响,更加暴躁,紧紧地跟着他身后向着叶倩墨狂吼着。 “其实我也沒做什么。就是刚才双儿吵吵着要进去。所以我将双儿给打晕了而已。其余的什么都沒做了哈。”左男选择了实话实说。其实左男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看着沈凌宇的脸色不对了。左男有些不大明白了。 “让他跟着你一起走得了,”谁让那老头想要掀开墨墨的衣服了,就算是为了包扎伤口,还有他嘛,也不知道是谁笨手笨脚,紧张地手脚乱晃被红缨‘赶走’了,这也是红缨被赶出去的原因。 颜秋意一看范宁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她也不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才艺苦笑着说电单车还停在旧码头,明天又要请假去拿回,就怕会被扒走。 林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是说了句“没事”然后又撇过头去。 “黄总工程师尽心尽力办一件事,得到却是进入监牢,虽然是寥寥几天,也是无比的折磨。”吴淡龙严肃转换话题道。 自己也真是犯贱,干嘛要找蒋先令问叶枫的去向呢。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很好吗,也用不着这么纠结。 听到这里王姒宝并没有听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听起来更像是关于英雄的传说和一个部落由弱到强崛起的故事一般。 皇子府的一干人等听的都是墨凛的吩咐,下午的时候,墨凛才当着众人的面杖毙了秦公公,这会儿谁还敢挑战墨凛的权威,不听他的吩咐?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