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邪恶图腾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凤凰传说人物关系表 柳家第三十――三十七世字辈:显达家声录靖馨。已出场人物: 第一世祖:西翔公,生于江苏一带,这老人家子孙甚多分支繁茂,这些子孙又在江浙一带开枝散叶,到了清朝的时候,他的二十世孙迁徙到上关县的柳屯镇,开始了在柳屯镇称王称霸的时代。 第二十世祖:庆祥公,生了十三个儿子的牛逼人士一枚,这十三个儿子又多子多孙,散出了几千号人,这些人分成十三房。后来经过各姓氏之间的斗争,柳氏一组占住了蓝罗村这片土地。这一族柳氏分支人丁一直兴旺,直到1921年,一个让观谱的人都觉得恐怖的时间,大半数男丁都死于这个民国十一年壬戌五月二十一rì午时,甚至有三房直接死绝。 ★★家字辈: 柳家谚:尊称柳太公,苏槿和苏童的外公,蓝罗村柳家里目前最年长的人,也是家字辈现存唯一在世之人,年近九十,鹤发童颜,脾气颇大,有颗童心(沈墨私认为,这是他老而不死的最大原因),喜欢招呼别人吃白薯饼。 柳家眠:杨笑曾姥爷,大姥爷和二姥爷之父,出生于地主家庭,讲江湖义气,年轻时曾在外混过马匪,结识了干兄弟柳江云。 柳江云:柳复声之父, 柳铭慧:太公之妻,两人自小亲梅竹马,二人孕有女儿柳芸,因为不是足月出生,所以身体不是很好,但在丈夫的关爱下,还是安详的活了四十岁才去世。 ★★声字辈: 柳瑞声:杨笑二姥爷,柳氏三猛虎中柳录益的父亲,柳录延柳录原和柳佳的叔叔,一开始就薨了被子孙豪华下葬的有福之人。 柳中声:杨笑大姥爷,嫡亲外公,柳氏三猛虎中柳录延、柳录原和柳佳的父亲,已在文、革中去世。 柳复声:柳江云之子,柳录桢、柳录亭、柳录劲、柳录怀之父。 柳芸:苏槿和苏童之母,太公之女,嫁与一位将军之子,后在文、革中受苦受难,熬过文、革之后因为以42岁的高龄生女而难产去世,相貌――绝对是个大美人。 ★★录字辈: 柳录延:柳氏三猛虎之老大,柳靖武的父亲,生有一子一女,面瘫已久。 大舅妈:身材中等,模样中等,配自己老公其实有点弱势。 柳录原:柳氏三猛虎之老二,柳靖辉柳靖瞳的父亲,甚宠孩子,所以将子当猪养,但结果相极,xìng格柔和。 二舅妈:身材发胖,嗓音发胀,xìng格热情,为人豪爽,大儿子养成小猪样有她大部分功劳。 柳录益:柳氏三猛虎之老小,柳屯镇镇长,官头官面,为人谨慎。 三舅妈:身材标准,相貌一流,夫妇二者结合才生出了柳靖贤那样的妖孽。 柳录桢:柳靖远和柳靖天之父。 柳录亭:柳靖奇之父。 柳录劲:柳靖文之父 柳录怀:柳靖东与柳靖西之父 柳录生:村长,柳靖义的叔叔,家生四只赔钱凤凰,无一子,所以对柳靖义极好。 柳佳:柳中声之女,柳录延柳录原之妹,第一任嫁与杨天宇,现已嫁第三任丈夫,正在法国度蜜月,生杨笑,相貌:自然是大美人! 柳枝:前任三仙姑,7年前出走,现了无踪影。叛出蓝罗村的时候还带走了柳家人重要的祠堂地图,被通缉。 ★★靖字辈: 柳靖武:老大,33岁,柳录延之子,柳家实际上的掌门人,xìng狠戾,思深沉,领导能力一流,**dú cái――对沈墨来说是个能让人大晚上做噩梦的人物,现无明面上的配偶,但情人无数(叶子语),有双生子一对。 柳靖远:老、二,29岁,相貌粗糙但声音温柔,脸上有一条疤痕,曾经和老大携手打天下,但后来不知为何事两人反目,现属于相见就掉头交往方式中,善仿制(沈墨怀疑他私下是否有伪造假币营生),有一双儿女,配偶于一年前与人私奔,现鳏夫状态。 柳靖奇:老三,23岁,人称玉面阎罗,柳靖武最得力的助手,擅长药理和植物研究(沈墨认为他没做植物学家却参与黑sè会,是最荒谬的事)但在第二话结尾时因为女人背叛柳家,被老大一枪爆头,并对外宣称是为老大挡子弹而死,受到高格礼遇(沈墨:这一招足以让他死了都想从棺材里爬出来)。 柳靖文:老四,22岁,身材中等,书生相貌流氓话风,xìng格暴躁似炮筒,老、二的忠实信徒,不知因何故对老大怨气滔天,公子多情,一心想娶叶子,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柳家靖字辈里拳头力道最强大的人选,追踪能力一流(柳靖辉语:脑抽筋的狂躁症患者)。 柳靖贤:老五,21岁,柳录益之子,二姥爷之嫡孙,身材修长,相貌艳丽无边,柳氏“贾宝玉”一枚,不思正事成rì沉醉于温柔乡中,被女人求着要保养,在‘小白脸’界堪称奇迹。开了一家摄影楼,入不敷出,每个月亏损几千块,要他老爹倒贴。 柳靖辉:老六,20岁,柳录原之大子,好吃懒做,老爹有钱,不干正事就想躺倒死,肥胖界代表着(沈墨语:女人在他眼里还抵不过一盘水晶肘子),最崇拜老大,愿为老大赴汤蹈火。 柳靖天:老七,柳靖远弟弟。名字取得好可惜命不硬,开场时已经嗝屁了。 柳靖东:老八,16岁,双生子之一,身材修长,相貌英俊,面瘫呆滞,身手敏捷,老大的秘诀凶器之一,第二话结尾时被人炸开肚子,死相惨烈。 柳靖西:老九,16岁,双生子之一,身材修长,相貌英俊,老大的秘诀凶器之一,除了调戏女人没其他高尚爱好,喜欢苏槿,所以对沈墨很有敌意。这一对双生子堪称“双生子”界的优秀代表,但从相貌上就连他们老妈也分不清谁是谁。 柳靖瞳:老十,10岁,小名“五万”,柳录原之子,小四眼,身材干瘦似难民出身(沈墨语:真是一样的饭样不一样的人),好读书,好求学,怕杨笑。 ☆☆☆:此十人之所以阿拉伯数字称呼是因为是人共用一个高祖父。 柳靖义:25岁,身材修长高过超前发育的‘东西’双生子,蓝罗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我党基层干部,容貌合格,xìng格yīn郁,不服老大统治,背地里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叶子语:应该把他送塔利班)。 柳靖烟:24岁,外号“金妈”,名字很柔媚,发型很像棕熊,外号很雷人,xìng格很“善良”,擅长nǎi妈角sè,百年前和“大石秀一郎”是一家,老大的得力助手,在老三叛出后,他前途无量。 柳靖豪:22岁,外号“阿豪”,一头金毛,伸手利索,xìng格豪爽,就是不尊重女xìng,唯老大马首是瞻。 柳靖洪:外号“阿洪”,xìng格怯弱,心思单纯,很有兄弟爱。 柳靖飞:外号“光头”,名字很飘逸,脑门不长草可以当灯油(沈墨语:不知他小时候是不是做过沙弥),xìng格软弱,唯老、二马首是瞻,属老、二的最佳马仔。 柳靖中:外号“蟠瓜”,两撇小胡须,貌似大汉jiān,身材神似一个顶十的程咬金,好朗诵《满江红》,是条真汉子。 柳靖诸:12岁,号称蓝罗村新一代“赌侠”,jīng灵鬼马,崇拜老大,少年热血,和柳靖瞳感情很好。 柳叶:16岁,小名“叶子”,现任三仙姑,婴儿肥小包子脸,喜穿红sè,喜好装B,少年老成,xìng格捉摸不透,似乎有些法术。 柳静:柳录延之女,柳靖武之妹,借给一小商贾,生了个外貌神随娘舅的小豆丁。 柳靖会:外号“老猪”,模样粗糙,父母是柳家叛徒,所以他在蓝罗村的rì记过得不怎么顺心,yù诛杀沈墨,原因暂不祥,失败被抓,被审问,被毒死,在拉去开膛验尸的路上被人扎了个粉碎。 柳靖维:小名“阿维”,闷头发大财的年轻有为新生代小伙儿一枚,娶了个城里姑娘,却给自己带了顶绿帽子! 柳靖海:小名‘海子’,听着这么有文艺气息,其实是懒货一个,顾名思义脑瓜里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在拿一样钱的同时干最少的活,蓝罗村里他封第二没人敢自封第一的大懒虫! 柳靖宇:小名“大宇”,长相神似洛迦,蓝罗村柳家的机关高手,xìng格沉默寡言,属于闷头做事的类型。 柳靖德:小名“阿德”,名字听着挺粗糙挺具有爆发力,其实长相十分艳丽,是蓝罗村唯一的华丽程度不下于柳靖贤的人物,和柳靖宇是最佳拍档,更是柳靖武在外不二的助手之一。 柳靖成:外号“陈皮”,高头大马壮汉一枚。 柳靖虎:小名“小虎”。 柳玉玲:金妈妹妹,杨笑的好姐妹之一,蓝罗村八卦组创始人兼成员。 柳湘芝:柳录生大女儿,赔钱四凤凰之一,已嫁人生子。 柳湘颜:柳录生二女儿,赔钱四凤凰之一,嫁人生子后因难产后遗症去世。 柳湘瑜:柳录生三女儿,杨笑的好姐妹之一,蓝罗村八卦组成员。 柳湘湘:柳录生四女儿,杨笑的好姐妹之一,蓝罗村八卦组成员。 ★★馨字辈: 柳馨杰:柳靖武之子,6岁,双生子之一,母不详。 柳馨照:柳靖武之子,6岁,双生子之一,母不详。 柳馨望:柳靖远之子,4岁,小名“望望”,母亲与人私奔。 柳敏:柳靖远之女,3岁,小名“丫丫”,母亲与人私奔。 辛家: 辛顶:辛家老大,恨不得将柳靖武抽筋扒皮,与柳靖奇合作想干掉柳靖武,计划失败。 辛长胡:外号辛大胡子,人如其名满脸的满脸的络腮胡,xìng格粗鲁豪爽,辛顶手下较忠实的马仔之一。 肖家:暂无具体出场人物,罗挺勾搭上的倒台柳靖武的人选之一。 苏家: 苏承敛:苏俞文之父,苏童苏槿之祖父,将军一位,曾被太公救过一命,文。。革时被打成右、、派,后因肺病死于狱中 苏俞文:柳芸之夫,苏童苏槿之父,将门之后,红sè家族,人已死名还在,后期有亮相,暂不描述。 柳芸:苏槿和苏童之母,太公之女,嫁与将军之子,后在文、革中受苦受难,熬过文、革之后因为以42岁的高龄生女而难产去世,相貌――不用说,绝对是个大美人。 苏童:43岁,太公之外孙,柳芸之子,很会捞钱,娇养出了个散财童子的妹妹,可惜人不走运,刚刚车祸去世了。 苏槿:18岁,太公之外孙女,柳芸之女,小她大哥25岁,美人的完美代表,男人的梦中情人,现正在蓝罗村养伤。 杨家: 杨天宇:柳佳第一任丈夫,杨笑她爹,大学教授,书香世家(沈墨语:他做老师他爹做老师他爷还是老师)钻研冷门领域,所有有点穷,研究狂,健忘者,xìng格温和忍让,宠爱孩子,飞机失事。 柳佳:柳中声之女,柳录延柳录原之妹,第一任嫁与杨天宇,现已嫁第三任丈夫,正在法国度蜜月,生杨笑,相貌:自然是大美人! 杨笑:17岁,柳佳与杨天宇之女,父母离异,xìng格好斗,爱好隔绝沈墨周边所有女xìng,独怕老母。 沈家: 沈父:考古学教授,沈墨他爹,在沈墨2岁时,和妻子外出考古遭遇火车对对碰,上了西天。 沈母:商店售货员,长相甜美,据说是名门之后,家中人士在文、革中被斗得只剩她和外婆。在商店与沈父看上眼,之后跟着沈父外出考古,最后还随夫君一起去了天国。 沈叔:沈墨叔叔,酒鬼加赌鬼一个,沈墨上小学时还曾勒索过他的午餐费买酒喝,现下落不明。 沈墨:18岁,与苏槿同年同月同rì生,父母双亡,干爹收养,五官分明,有一对招风耳,身高是他最大的伤痛。 林家: 林局长:市公安局长,因贪污**下台。 林孝海:官二代,纨绔子弟,花孔雀,一号炮灰! 陈同:局长保镖,后被局长追杀,身上踹有局长贪污的证据,请求柳靖武庇护,但还是被人爆头,柳靖武捡了便宜得了证据,扳倒了局长。 ………………………………………… 第一章邪恶图腾 2004年7月15rì,下午。 笑丫头在这一天来找沈墨时,他正在收拾从工具房里拖出来的最后一箱子陈年垃圾,在这之前他曾死缠烂打忽悠着江达过来,两个光棍男被赶鸭子上架,花了一上午时间将屋子从内到外来了个大扫除,现在江达正跟条狗似的瘫在清凉的躺椅上边砌俄罗斯方块边给沈墨传播世界三大名马的基因知识。 江达将手里的俄罗斯方块跌落速度开到最大,还能空出手来指着电视屏幕里的赛马现场说:“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人是全自然界最奇特的一个种族。其他动物的优良基因可以依靠遗传而流传下去,比如英国马的后代天生就比其他马种要优良,汗血宝马也是通过同族交、配而得到绝对优秀的后代,而劣等马要是不和良**进行交换的话,是很难得到基因优良的后代的。 但是人不同,隋朝名将罗通说得好:人类不像牲口,靠血统就可以获得能力。从生物学角度讲,人的能力绝大部分都是靠后天形成的,即使是最蹩脚的父母也可能养育出最优秀的孩子,或者最优秀的父母也可能养出最烂的后代。否则的话,如果你有个爷爷叫李世民有个母亲叫武则天,那你非得成神不可,可事实上呢?” 沈墨正从这个陈旧到不行的木质箱子里掏出一件件被老鼠和蟑螂拜访过的破烂家什,比如他和笑丫头小时候穿过的衣服鞋子,玩过的掉了一只轮子的车子,丫头抱着睡过的掉了一只眼睛的布娃娃,甚至还有他们小时候专门用来吃饭的已经缺了口的小碗……沈墨对着这些玩意儿十分无语,他干爹在怀旧这点儿上面实在过于执着了点。早几年搬新家的时候就看见他用了几个大纸箱来装这些东西,当时自己还曾劝他把不要的都扔了,可他老人家说这是生命存在过的印记,绝不可以丢。 原本他压根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对家里来个坚壁清野的,收拾屋子以前一直是干爹包干,可是这个学期他老人家似乎找到了一个新型研究课题,半年来都以实验室为家了,前几天接到自己要回家的电话之后,死相的呵呵笑了几声就挂了电话。等沈墨回家一看,才知道他那jiān笑是为何:家里简直成了老鼠和蟑螂的天堂! 是个人都不能忍受将接下来的一个半月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干爹倒是干脆可以以实验室为家,他总不能再打包回学校吧! “对这个问题你有什么见解?”江达发问。 “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极了!”沈墨十分赞同的点点头,一个一个的将这些破烂往脑勺后面扔,边很捧场的问道:“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人是唯一一个通过改变环境来适应自身基因的物种!人类不需要改变自己的基因去适应大自然。就像你要去北极,不必像北极熊一样长那么厚的皮,只要剥了它们的皮盖在自己身上就好;你要上天,也不必强迫自己长出一队翅膀,你只要造一架飞机就行!” 沈墨点头道:“不错,不错,有生物学家的架势了!” 江达甚是得意,摸着无毛的下巴为自己做总结陈词:“人类在基因上几乎是不进化的!把太平洋某个小岛上未经开化的孩子和一个纽约东区上层社会出来的孩子放在一起学习,他们得到的能力完全可能是相同的。所以西方哲学家说人生来平等,是有充分的生物学根据的!天赋人权,有着它神层次的哲学可行xìng…… 沈墨抬手,“你似乎又从一个生物学专业学生跳级到哲学专业了!” “哲学是一切科学之母!从不存在这样的跳级问题。你知道吗,在国外,所有学生在高中就必须学的一门课程就是哲学。” 沈墨轻笑道:“就像在中国,每个人必须学马、克、思、主义一样?” “这不一样,真正的哲学不应该是这样的,哲学是一切知识的源头之水,但哲学绝不等于马列主义,我只能说,这是我们国策下不得已的教育计划,这对于巩固国家建设有优势,但它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沈墨很头疼,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兄自从去北方上了师范大学后,居然直接从街头抢小学生饭盒和零用钱的坏蛋蜕化成犹如唐僧再世的说教者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倒不是说沈墨不认同江达的话语,他的一些观点还是很犀利的,但是再犀利,也架不住当你想要安静的思考的时候有一位说教者不停地在你面前说说说吧?唐僧high起来连大慈大悲的观音姐姐都要架不住的给巴掌! 江达还在孜孜不倦,“柏拉图说过,作为一个人首先要学习的不是质疑一切,而是要知道哪些需要质疑那些不需要质疑。就像如果有人强行问你为什么要尊敬父母,那我只能说,他需要不是答案,而是鞭笞!” 这点沈墨绝对赞同。 如果换在平时的话他一定愿意和江达来一场关于哲学的初涉探讨,不过此刻他是真的需要一点点的安静,因为他更想思考手上的这个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沈墨手上正拿着一个从破烂堆里找出来的奇怪玩意儿,那是一个只有巴掌大的铜像,大概铜的分量很足,所以拿在手里特别重,只是作为一个巴掌大的铜像来说,它重得有些过分了,重到让沈墨怀疑铜里面包裹着密度更大的某些东西! 当然,沈墨好奇的不只是这些,他更好奇的是:这铜像并不是孙悟空或者猪八戒唐僧弥勒佛之类小孩子喜欢的雕像,也不是观音菩萨如来佛祖之类干爹上寺庙拜佛之后可以免费获得的赠品,沈墨确定他不认识这面部表情诡异狰狞得仿佛要吃人似的铜像是佛教、道教或者其他教派里的哪位神物――这玩意雕刻得实在太狰狞了,四只眼睛,五条腿,趴匐着昂起头,头上模样狰狞得让人一见就觉得恐怖和yīn森! 这么恐怖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他和笑丫头小时候玩过的玩具――他们不可能有这么重的口味! 那这古怪的东西怎么会在这箱子里? 而且这铜像身上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图案,沈墨看不懂,只觉得它浑身布满的这些仿佛邪教组织教义似的莫名其妙的图案更给铜像的恐怖中增添了一份邪气! 沈墨十分好奇这铜像的质地,从身上钥匙串中掏出一把很锋利的小刀,用刀尖刮了刮表面,很坚实,刀尖划过只留下一丝细微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沈墨若有所思的掂着手里的东西,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这玩意的面目狰狞或者重量超常,莫名其妙的,他就觉得这东西不是寻常玩意――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脑袋里一阵晕眩闪过! 江达凑过一颗脑袋来,“你在看什么?” 沈墨将铜像递给他,江达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长得这么邪恶?这怎么让我想到电影里某些邪教组织的图腾?” 第二章 宗教狂热分子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章宗教狂热分子 江达皱了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长得这么邪恶?这怎么让我想到电影里某些邪教组织的图腾?” “你觉得像邪教组织的图腾?” “好莱坞恐怖电影里不就是这么演的么?”江达嫌弃的给回沈墨,“还是在你这玩具垃圾箱里找到的,该不会是你小时候表演男巫时候用的道具吧?话说回来你丫小时候每次表演话剧就喜欢那些不正常的角sè呢!啧啧!” 沈墨小时候因为长得五官长得挺周正,又有一双招风耳,总是被老师拉去扮演一些不太正义甚至有些邪恶的角sè,比如要吃人的妖怪,很坏的鬼魂,甚至祸国殃民的太监……现在回想起来,沈墨严重怀疑他那从一年级跟到六年级的班主任其实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邪恶爱好。 其实刚才沈墨也怀疑过这是自己某次表演的道具的,但是随即就否决了,话剧表演的道具一般不都是塑料的么?他从哪里找来这么逼真的铜像?再说,这玩意儿这么重,现在他单手托着都感觉吃力,要真是他小学时候表演话剧的道具,那时候的他也就一豆丁水平,能单手托起这样的道具么? 正在疑惑间,门响了――是用脚踢出来的声音,预示着主人的强势与霸道。 沈墨看了一眼正在无声颤抖的门,转头问江达,“作为未来的教育家,你有什么办法将一个曾经天真可爱小家碧玉后来无法无天的高中毕业生教导回温柔得体的大家闺秀吗?” 江达顿时双眼一瞪,兴奋的搓了搓手,起身飞扑向门口,拉开大门张开手臂大叫:“笑丫头,半年不见,哥哥想死你了,来抱一个!” 笑笑丫头抬头,伸手,点燃打火机,火苗‘啪’的一声在江达眼前升起,直接荼毒他眉毛和刘海无数! 江达扒在墙角左手揪着他的新式刘海右手捶墙哭天抢地,痛诉笑丫头的心狠手辣,“笑笑,你不能这样对你达子哥哥啊!这刘海可是我花了三个小时做的。” 沈墨摸着额头,真是作孽,明明知道不会有好果子吃还次次都乐此不疲的送上门,这不是找虐么?他怎么没看出来自己做了十几年兄弟的哥们居然是个被虐狂? 事实上,自从高一某一次江达在沈墨的窝里混饭吃遇上突然回来的笑丫头,发现这已经初三了的嫩笑丫头美艳不可方物之后,身体条件反shè机能直接进化成哈巴狗模式,每次都送上门去找虐待。沈墨曾就这一问题进行过求证,这算是进化,还是退化? 结果这流氓一脸yín、荡的说:这是我体内的雄、xìng、激、素被引爆了。 一个女孩子再温柔可爱隐忍害羞,对着这样汹涌的雄xìng激素引爆状态三年,也要异变的,何况还是霸王货的笑笑丫头?所以笑笑丫头只是冷笑一声,“别叫囔,我这是手下留情了,下次你再扑过来,我直接给你毁容!” “笑笑,你不能这样对我!” 笑丫头举着打火机示威,再次逼退又想上前的流氓。 江达不敢再上前,开着雄xìng激素澎湃模式一脸痴笑,“笑笑,你觉得我的刘海怎样?” “跟蟑螂头上那根触须似的!” “……” 笑丫头摇头叹息,“啧啧,半年不见,这突变得越来越厉害了。柔弱美少年成长为盖世大英雄虽然狗血也算经典戏码,可野兽型男变娘炮还真是逆天西洋景儿!这是病,得治!” 江达一脸痛苦的跑进厕所修理他的触须去了。 沈墨想跑已经来不及,只恨不得自己不是透明族类物种。 笑笑丫头走到沈墨旁边,风卷云残地换上乖巧可人到让男生心神荡漾的盈盈笑意,“哥!” 沈墨从铜像身上抬起眼睛,对上那笑容,脑皮就开始疼痛――对上笑笑丫头的条件反shè。 “哥,你这是在……收拾屋子吗?你什么时候也会干这种事了?”笑笑丫头笑道。 “家里太乱了,没办法。” “新时代好男人啊,加油加油!”笑丫头很捧场的拍完掌,看到沈墨手里的东西,好奇的挖过来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从这个玩具箱里掏出来的,是你的玩具吗?”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么丑的玩具?这东西看着怎么这么邪恶?跟邪教组织的器物似的。” 江达正修理完自己残缺了一般的刘海出来,闻言立马道:“英雄所见略同!笑笑,看我们多有默契!” 笑笑丫头回头大眼睛一横,对扒拉上来的谄媚不屑一顾,冷哼一声,回头将铜像给回沈墨,撇撇嘴道:“这不会是爸爸去寺庙时求回来的神像吧?” “哪个教派出售这么狰狞的神像?” 干爹杨天宇在化学研究者之外还有严重泛神论倾向,对各大宗教有着非一般的狂热探索yù,寺庙、道观、尼姑庵、教堂……但凡本省能找到的各大宗教的分舵,就没有他没拜过的! 一个崇神的化学家……杨天宇是个宝,这只是他独特偏好中的一种而已,事实上,他身上有好多对沈墨来说怪异得几近疯癫的习xìng!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虽然杨天宇每次去拜完哪个哪个教派的分舵后,都要带回一点纪念品,可是他从没见哪家会出售这么古怪的神像啊――出售这么邪恶的纪念品,他们是存心不想要灯油钱了么? 笑笑丫头扯扯嘴角:“也许是他某次不小心拜到了某个邪教门下呢!” 沈墨无语的看着笑丫头。 笑丫头举手握拳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一向认为我爹爹是全世界最棒的!伟人都有缺点呢,比如太祖老人家不喜欢洗脚,比如丘吉尔其实喜欢扣鼻屎,再比如斯大林其实是个控制狂……我老爹这么点小爱好,简直算不得数!” 好吧我错了,沈墨想:他怎么能在笑丫头面前鄙夷干爹呢!干爹是个宗教狂热分子的话,这小妞就是个超级爸爸狂热分子! 第三章 家有太妹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章家有太妹 算了,还是那句话,杨天宇是个宝,沈墨没那么多闲余时间一一研究过来!他本想将铜像连同那些破娃娃烂车轮什么的一起扔掉,想了想最后还是擦干净了铜像身上的灰尘,将它杨天宇其他收藏纪念品摆在了一块儿。 摆完,看着大笑弥勒佛、慈悲观世音、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十字架耶稣、圣母玛利亚、该隐、诺亚方舟、摩西十诫、真主阿拉等等零零总总摆了满满上下三层整个大柜子的各种纪念品那个依然邪气得让人莫名觉得背后有冷气的铜像,只觉得格格不入,想了想,他将铜像移到了慈悲观世音的身后,眼不见为尽! 关上橱柜的门时,笑丫头突然皱着眉头道:“我似乎在哪里见过那铜像。” 沈墨回头,“你刚才一直闷声在身后就是在想找个问题?” 笑笑丫头漂亮的大眼睛看着沈墨:有什么不对? “那你在哪里见过?” “具体的想不起来了,”笑丫头摇摇头,有些困惑,“好像是最近,又好像是几年前……我真记不得了。” “那你还说什么?” “我只是看你对这邪门的东西好像很感兴趣,给你提供一个线索啊!” “你这线索还不如没有。” “呵呵……”笑丫头讨笑着,抓着沈墨的手臂撒娇道:“哥,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很久?我怎么记得半个月前我刚帮你去给一个男生道歉赔款?”那个倒霉的学吉他的男孩子觊觎笑丫头未果遂恶语相向,被笑丫头一怒之下拿他的吉他砸破了他的头,杨天宇已经在实验室半年没见人影了,柳佳一直在巴黎,让沈墨代表家长去处理最后费用找她报销,沈墨只得又鞠躬又赔笑的去医院给那男生交了住院费! “啊?有这事吗?” 沈墨任命的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长叹一气道:“直说吧,你又惹什么事了?” 笑笑丫头是沈墨干爹的心肝女儿,这层就够让沈墨一个头两个大,更糟糕的是,笑笑丫头还是他娃娃亲的对象! 沈墨的亲爸和干爸杨天宇是好朋友,为此,两人的妻子极其罗曼蒂克地在笑笑丫头呱呱堕地而沈墨刚学会说“巴巴”的时候,给这两光腚爬行生物定了娃娃亲。然后在他两岁时,沈墨父母遇上火车对对碰直接上了天堂,可怜的沈墨被杨天宇领回家,和笑笑丫头做了无血缘关系的兄妹。 再然后,笑笑丫头十岁沈墨十一岁时,父母离婚,笑笑丫头母亲仗着牢抓在手的丈夫出轨证据和情夫的财势,逼杨天宇净身滚蛋!杨天宇出轨在先又是个打不了持久战的人,顶不住前任妻子的吵闹,就拱手让出了自己乖巧的女儿。 从此,笑笑丫头从乖孩子直接蜕化为混世魔王,无事不惹无恶不作,三天两头让她老娘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去喝茶,更让沈墨见一次就倒霉一次,几年下来年纪轻轻的硬是给她折腾出了偏头疼! 笑笑丫头老妈带着她去别处生活了五年,直到去年年初她老妈和第二任老公离婚并和家族产业在本省的新情人坠入热恋,笑丫头才随母亲迁徙回来。小鬼jīng灵会讨杨天宇喜欢,以前跟着老娘在外时每天一个电话必把自己老爹哄得眉开眼笑心神荡漾,候鸟回归后,她老娘忙着将事业迁回和热恋大业,没jīng力管她,她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个月最起码有半数时间在杨天宇身边撒娇,天天祸害当时正在读高三的沈墨。 平心而论,笑笑丫头长得是非常可人的,母亲的基因摆在那儿呢!江达就被她迷得跟个小、贱似的,可身处水深火热中的沈墨只看得到她的可恶,实在无力欣赏她的可爱。 “才没有的事呢!我今天是有正事来找你的!” “哦?”正事?太难得了! “嗯!我二姥爷死了,妈妈在法国脱不开身,我想让我跟你一起回柳屯镇。” “你二姥爷?” 笑丫头点点头,大眼睛眨巴眨吧的,非常清纯可爱,不知晓她底细的人见一个中招一个! 江达是个八卦王,闻言不怕死的又凑过来问道:“就你那誓言要活到一百岁的二姥爷?他不是才过80岁么?怎么就嗝屁了?” “哼!”笑丫头对着江达向来没有什么好脸sè,江达倒是丝毫不以为意,继续涎着脸道:““哎,真是可惜!他怎么死的?” “吃鸡的时候被噎死的,怎么?你有意见?” “……”江达愣了愣后,笑得贼眉鼠眼,“那也是幸福着死的!这也算得上人生十大幸福死法之一了……” 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沈墨打断道:“你去柳屯镇给老人吊唁,我跟着去干什么?”他又不是柳家的外孙,关他什么事? 再说,沈墨本来还打算趁着暑假去打暑期工的,干爹杨天宇是大学化学专业的副教授,那哥们是个异类,想江叔叔是和他差不多时间进入学校的,现在人家都成博导了,这哥们还是副教授一个,放着好好的热门专业不研究,好喜欢去钻研一些冷门领域,不仅研究经费少得可怜,还一直不受上面待见,一个副教授做了十多年都没升上去,他倒是半点没有心理压力,逢人介绍自己时总是器宇轩昂的说:本人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资深副教授! 沈墨每每闻之都忍不住喷饭! 事业前途上不思钻研也就算了,偏偏理财上也是个半桶水,一年到头的工资养活他们爷儿俩后就所剩无几,沈墨想搞点高科技装备也只能自己去挣外快。 笑笑丫头顶顶眉毛,“做护花使者啊!” 沈墨极力忍住翻白眼的yù望――这小变态,明明暴力得不行,还非逼人说她温柔贤淑! 他可以不理杨笑,却不能不买杨天宇的帐。杨这个姓是笑笑丫头绝食三天跟亲母继父对峙后保留下来的,为这杨天宇把这娃当心尖上那点肉,杨天宇不但自己千般宝贝这女儿,还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思想灌输给沈墨,一年多来不知给这喜欢惹是生非的笑丫头干了多少擦屁股的事儿!活活把他一瘦弱少年练出了一身的胆! 第四章 柳屯镇蓝罗村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章柳屯镇蓝罗村 柳屯镇,乍听之下第一反应是:柳姓人屯集的地儿。 其实错了,上关县的柳屯镇确实很多柳姓人,但都集中在蓝罗村,整个村里90%的都是柳家祖孙。柳屯镇下属10个村,是个村分散在观音山周围,出了上关县知道观音山的人比较少,沈墨却是门儿清,观音山上到处都是宝,也许是怕人觊觎,所以柳屯镇的居民们通力合作的将关于观音山的信息隐匿了。 在柳屯镇的10个村中,有四个村人口基数是其他所有村落的加起来的两倍多,不是上边不想合理划分,而是因为这四个村分别集中盘踞着辛、肖、张、柳四个大姓,你敢给他们搞姓氏割裂他们就敢在县zhèng fǔ门口剖腹自杀,所以这个传统就给保了下来。剩下的6个村落人口数加起来还没有柳、辛两村人口多,姓氏也很零散杂乱,平素行动都是直接依附于四大村落。 所以在有着浓厚匪气传统、姓族制度严密的柳屯镇,这四家是横着走的。 柳屯镇之所以叫柳屯镇是因为解放前蓝罗村有个柳姓大财主突然之间家财万贯又好善乐施,赢尽了美名,带着柳氏一组威名远扬。 再然后,新中国建立,**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势力散到全中国,在当年的社会主义狂热浪cháo下,柳屯镇的充满封建主义的姓族制度成为主要打击对象,zhèng fǔ甚至为此进行强制迁丁,将几大姓族打散,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使是匪气盎然的柳屯镇也不得不臣服于党的领导! 再后来,经过大解放、文、革和改革开放的更迭洗礼,四大姓族被迁走的人员自行回归,重新凝结成一股绳,重展当年姓族制度的团结和力量,重新以家族姿态在上关县展现自己的力量――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沈墨都很好奇柳屯镇到底是怎样的一番风水宝地,社会主义革命将一切代表封建主义气息的jīng神和习xìng都销毁了,即使改革开放到现在,一些传统习惯重新被人们捡起来,但更多的是象征xìng的意义,早已失了当年的真正力量,为何独独在柳屯镇,国家几十年的铁犁统治和jīng神洗脑都没能摧毁他们骨子里的氏族xìng小团体jīng神? 他们像一群圣殿骑士,隐忍而神秘,团内而排外,封建而野蛮,在这样的jīng神坚持下,他们的作风在外界看来是野蛮不可理喻的,所以到现在柳屯镇给自己的博得了一个恶名远扬的形象。 虽然改革初期的时候也在zhèng fǔ的指导下辉煌乖巧过:柳屯镇是上关县在区域整合划分时第一个封镇的。 镇与乡的区别是很明显的,起码上关县的其他乡长骑自行车上班时,镇长已经开南方摩托,等乡长好不容易也有了一辆半新不旧的南方时,镇长大人已经开桑塔纳了。 在上关县,柳屯镇一直是个名镇。 解放前柳屯镇曾经因为大财主敛财有道而声名远扬。 改革开放时柳屯镇因为重新凝聚的团结和勇于第一个吃螃蟹而走得比别人都快都远,当时柳屯镇主要经济来源是花炮,小小的微微型炸药给整个镇带来了“XX第一镇”的美名。那时候说到上关县必说花炮,说到花炮必说柳屯镇。镇长去县里开会,坐的凳子都比别人高。 再后来,各种不可思议的因素(比如花炮质量过低服务态度过差被兢兢业业的邻县后来居上挤出市场;比如人有钱了饱暖思yín、yù放着活不干却好上聚赌;比如柳屯镇出来的人自古带着一股莫名的匪气不服管教最后导致在县zhèng fǔ里面失宠;再比如柳屯镇著名的风水师说这些年邪气入侵逼走了风水……)混合在一起发生社会反应,居然将一个经济镇活活变成了流氓镇。柳屯镇的各大氏族空前团结,舞棍弄棒空前复兴,暴力事件空前剧增。男人们不事生产却想着怎么壮大本族力量以便在某个时辰将邻居的张姓或辛姓打个落花流水哭爹叫娘。本来有一条国道横穿柳屯镇而过并带活了它的花炮产业,可是到后来过路的司机经过这段路时个个心惊胆颤能不走着就不走这,最后新国道开通上级直接废了这条老的以省心省事。 所以当沈墨陪着笑丫头到达县城,准备打车时,司机们一听就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半个多时辰后好不容易碰上一宁为财死不为苟活的汉子,出了三倍的价钱,才让人家咬牙狠下决心。 三倍的价位是因为他们去的不仅仅是柳屯镇,而是柳屯镇的蓝罗村! 在这个流氓镇中,蓝罗村柳氏一族最是威名远扬。 这得益于柳家人好武,而且比起其他氏族,柳家老一辈的有些真功夫,别人家的花拳绣腿和蛮力根本比不上,所以打架的时候柳家最上道,死伤的最少,得的战利品最多,嫁到蓝罗村的女孩最漂亮。解放前蓝罗村柳家就得到过“狼虎军师”的称号,解放后国家政策收得紧,那一代的人不敢太作乱,等到改革开放后,被压抑了整整一代的野xìng彻底爆发,经商种地抢水抢山样样来得,短时间就带领全镇人民创造了“XX第一镇”的美名。到了下一代,后生们更是将一身霸王气发扬光大,不但在乡里大名鼎鼎,还走出村镇去县里抢地盘,成为上关县一大恶霸帮派,更要命的是,这一代的领导者可不是个莽夫,打架之外居然还能和公、安、局局长一起喝下午茶和市长小舅子一起piáo、娼并给一爱好园林盆景的省领导送上一颗百年九里香。 所以,知道蓝罗村柳家的,提起这个姓族时的表情无一例外是又恨又怕! 杨笑母亲柳佳,柳家第三十四世孙之女(据族谱记载),二十年前凭着一张漂亮的脸和一副柔软的身体,一路跳着舞从村里的破小学跳到了省城,遇上爷爷是学者爸爸是学者(最后都被文、革给弄死了)自己还是学者的杨天宇,开始了她传奇的人生! 杨笑很铁血地说沈墨十一岁之前跟着她和母亲来过柳屯镇,他们还曾在蓝罗村的河里捉过虾钓过鱼,沈墨甚至还有一次曾经溺水,这导致的后果是他现在都不会游泳。 但是沈墨努力想了很久,却半点零星的记忆都没有,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延绵丘陵和远处巍巍耸立的观音山,也丝毫闻不到熟悉感! 他不yù反驳笑笑丫头的兴致勃勃,只得将原因归结于年纪太小。 第五章 古怪少年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章古怪少年 为了记忆问题,笑丫头和江达已经好多次和他发生过争执了,有一些鸡毛蒜皮大小的事情,江达和笑丫头都坚定的曾经发生过,可是沈墨怎么都想不起来,问杨天宇,杨天宇总是笑着说,小孩子就是好臆想,他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沈墨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他倒也没有在意过。 就像现在关于他是不是真的到过蓝罗村的争议,到没到过,和他真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反正他这次的任务只是充当护花使者! 继续介绍笑丫头的母族。 柳佳有三兄妹,她是老小。笑笑丫头要拜祭的二姥爷是她姥爷的弟弟,柳佳是大姥爷的小女儿,上面有个和她相差14岁的大哥和11岁的二哥,她2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母亲开始时不时有些疯癫,那时还是公社化时代,大哥跟着大队出去修水库,十一岁的二哥在生产队上干活,口粮只够养活他自己,这个小叔叔对她算不得好,但总算是照顾了她一把没让她在荒冻年代饿死,所以这次悼念,于情于理都该来,但那伪贵妇正和第三任丈夫在巴黎度蜜月,居然将任务交给了她唯一的孩子。 笑笑丫头跟着柳佳改嫁后也七年没回舅舅家了,近几年中国变化rì新月异,车子到镇上,笑笑丫头茫然看着四通八达的街道和两边高耸的建筑,不知道该往哪条路指,愤怒的推卸责任道:“你是司机,都不知道吗?” 司机也怒了,cāo着一口方言哇哇大叫,“你么上车的时候阿就说过阿不知道吧?这种地方,谁敢来跑?” “那你下车去问问路啊!” “哎哟,小姐,这里是柳屯镇呃,阿可不敢随便下车。你要是不知道路,那就在这放你么下来啦。” “你试试?”笑笑丫头从来不是肯吃亏的主,立马横眉冷对,“上车时说好送我们到目的地的,你敢半途扔人我投诉你!” 司机一脸哭相,“那你倒是指路啊?快点,看人都过来了。” 果然,一伙在镇上做街长的混混摸样的人围上车子,敲着玻璃起哄,“没见过的面孔啊,哥们从哪来,要去哪里啊?” “哇塞!那里面的妞正点!” “小妹妹,你要去哪里啊?哥哥带你去哦。” “哥哥带你去吃棒棒糖哦,呵呵呵呵……” 沈墨眉头紧皱,这可真是麻烦,一到镇上就遇上这种事。现在是连路不能问了,几大家族之间恶斗得这么激烈,万一这群人是对家的,知道他们是柳家那边的人,天知道会不会当场泼汽油。 见车里人不买账,外面的人敲窗玻璃敲得越发凶狠,甚至有人开始找铁棍准备破窗。 司机哭丧着脸道:“再敲可把阿的车给敲坏了,我收你么一半价钱,你么赶紧下车吧。” “你敢!”笑笑丫头怒道:“你开门试试!” “不然怎么办?” “哥,现在怎么办?” 沈墨探头看着前方道:“冲过去!” 司机一听就造反,“前面都是人,冲过去要出人命滴哦!” “没有办法了,再不走你车都会被他们砸毁的!” “不行不行,阿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阿不想进牢子里啊!我不要你么的钱了,下车下车。” 沈墨扑上去透过铁丝网揪住司机的衣领,这一刻他真是前所未有的厌恶起出租车的隔离装备来,“不行你别按开锁键!你现在放我们下车也走不了,听我的,冲过去,没人想送死,你一冲他们肯定会让开!” “不行啊,要出人命滴哦!” “快走!”沈墨大声呵斥着,司机却死活不愿意,眼看找铁棍的人就要过来了! 笑丫头那边的玻璃突然被砸破,一只黝黑粗糙的手伸进来想要摸笑丫头的脸蛋,被沈墨一把抓住,对方臂力很大一看就是练过的,几下就甩脱了沈墨,外面的人被激怒了,举棍就要砸车,沈墨一咬牙,突然打开车门将门边的人推开了去,倚着车门大吼道:“我是柳家的外孙,你们动我试试!” 外面一片静寂! 司机则完全被吓到了,死眯着眼等待暴力现场的来临! 沈墨这也是没办法,走是走不了了,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也把不准有没有用,大不了也就是被他们逮住揍一顿罢了! 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混混老大那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只是凶狠狠地和沈墨对峙着! 沈墨毫不怯场的横眉冷对。虽然心里也没底,但是也明白这种时刻,谁先示弱谁就倒霉! 许久,大胡子抬起手来,沈墨一看那手势就暗道:糟了!这是要下令进攻呢! 沈墨正准备转身跳入副驾驶座准备抢车盘逃跑! 大胡子的手抬到一半,突然拐向自己的下巴,甩了甩头,人群居然开始慢慢散去。 这是?要放行? 沈墨不敢相信事情这样顺利就结束了,等那伙人散开一段距离了,心才一松,故作漫不经意的回到车内。 关上车门后,笑丫头手都在抖,一把抓着沈墨的手臂低声惊叫道:“哥!吓死我了!” 沈墨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道:“没事了!” 笑笑丫头是一只打不死的蟑螂,刚才还吓得小脸惨白,一听这话又揪着沈墨的胳膊大摇特摇,“哥,你好勇敢!气场好强悍!我好崇拜你!” 沈墨淡笑着,狠狠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头不解这是因为柳家人名声太响的缘故还是置身死地而后生的效果! 司机苦着脸道打断笑笑丫头的撒娇,“那现在走哪条路啊?” 人群虽然散开,却依然虎视眈眈着他们的车子,这场景,根本让人觉得自己是被狼群包围中的猎物。 笑丫头面露纠结看着眼前的路,突然,一十五、六岁高高瘦瘦(高得简直有些不符合是15、6岁的男生生长计划)、面sè黝黑、五官英俊、穿着县关山高中校服的男生蹭到车前,敲了敲沈墨这边还算完好的玻璃,弯下腰,对着玻璃里面的沈墨咧嘴一笑。 沈墨暗自心惊,大胡子那帮人都已经被恐吓得退散开了,而这少年单独冲上来是何目的? 他打量着玻璃外面的那男生,仔细看才发现他不止是英俊,五官组合堪称完美,两线浓密漂亮的眉毛更是给他完美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正气,可是当他如现在这般咧嘴露出古怪的笑意时,正气悉数化成了灰烬,只让他看起来老痞中充满了邪气!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看清楚他的长相时,沈墨的心莫名的一悸,脑海里飞速的闪现过一些零乱而模糊的血腥画面! 这些画面一身而过,快到沈墨根本来不及抓住,那画面很模糊但又莫名的让沈墨觉得真实。 但是他确定自己生命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画面! 第六章 论调戏与反调戏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章论调戏与反调戏 笑丫头害怕的扯着沈墨的胳膊,“哥,我们是不是冲出去?” 沈墨再次看向少年,那笑容里带着柳屯镇的人特有的野xìng和流气,一双漂亮却泛着贼光的眼睛不停的转悠着,仿佛街头职业盗窃惯犯似的――虽然沈墨从没见过这么帅气的扒手! 少年又敲了敲玻璃。 “司机大哥,快走!”笑笑丫头咋咋呼呼,紧张的催促司机,“快走快走!先捡条路冲出去再说……哥你干什么……” 沈墨突然摇下了窗玻璃! 沈墨暗自jǐng惕的面上却懒闲的看着外面的人。 男生笑问:“你们是不是要去蓝罗村,但是却不知道路?”边说边双眼放光的打量着笑笑丫头。 “你什么意思?”沈墨侧肩挡住他视线,笑问道。 “别紧张,别紧张,”男生朝身后努努嘴,后面一大蛇皮袋的东西,“我也是蓝罗村的,你让我搭个顺风车,我就给你们做向导。” “你是蓝罗村的?”沈墨疑惑的看向笑笑丫头,笑丫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沈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咦?搭车还要报大名?兄弟,英雄莫问出处啊!” “哪里,”沈墨很快的适应着对方流里流气的嗓音,要唱戏是不是?跟你!“相逢即是有缘,既然有缘一块儿坐车,兄弟难道还吝啬于自报家门一下吗?” 男生眯了眯眼,“哦!我懂了,知己知彼,才能相认相识,相亲相爱!” “相亲相爱?”沈墨严重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极力忍住吃狗屎的表情,咧嘴道:“兄弟家有小妹?” “不,愚兄只有一个弟弟。” 靠!还敢在他面前称兄,沈墨真想扒了他一身的高中生校服! “但是兄弟不是有个小妹嘛!兄弟若不嫌弃,我可以做倒插门的!”边说一双贼眼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笑丫头。 草尼玛!这么明目张胆的耍流氓,果然是流氓镇里出产的物种! “不好意思,小妹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笑丫头眨巴着大眼睛,用他们之间特有的方式表达意见:我都不知道我有,你怎么就知道了? 沈墨努努嘴:难道你想接受这位的求爱? 笑丫头撇下嘴。 “那真是遗憾。”男生抖抖蜡笔小新的眉毛,笑得豪放中尽带猥琐,“小妹,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我叫柳靖西。” 柳靖西?柳家靖字辈人口?柳家人? 笑丫头平素最讨厌有人调戏她,之前是吓懵了,现在回过神,霸王作风显露无疑,不等沈墨表态,直接探过脸道:“你真可以带我们去蓝罗村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好啊,你上来。” “笑丫头!”沈墨阻止道。 “没事没事,哥你坐前面去吧。” 沈墨沉思了一秒就明白了笑丫头的意思,他坐副驾驶座,起码可以防止有人挟持司机。 不过沈墨怎么可能放心让那流氓和笑丫头坐一块。 笑丫头轻声道:“他既然是柳家人,应该不会对我们怎样。而且看他那身板也不像个厉害角sè,应该没问题。再说,我有防狼喷雾呢!” “……” 沈墨出了车门,看着柳靖西往后车厢搬东西的当儿还不忘视jiān笑丫头的贼模样越发不爽,不过倒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视觉调戏――这对笑丫头来说是每rì必行的功课,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妹,沈墨已经免疫了;当然也不是他烧了自己老屋或是挖了自家祖坟。 沈墨只是纯粹的心里不平衡而已:他比自己高了起码十五厘米以上。 沈墨对自己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身高。小时候还好,一直比笑笑丫头高出几厘米,但从高一开始,笑笑丫头就窜窜窜的赛过了他,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为此每天清晨在cāo场上跑十圈,牛nǎi鱼肉的跟不要钱似的拼命灌,好不容易在笑丫头搬回城的时候把笑丫头比了回去,但才170的个头实在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荣誉感。 现在这高中生居然比自己这个大一学生高出了半个头,沈墨能心理平衡才有鬼了! 柳靖西不知道自己踩了沈墨的忌讳,跳进车里兴奋的朝笑丫头囔囔,完全没了刚才在外面时的故作文艺样,“谢谢谢谢!幸好有你,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玩意弄回家呢!” 笑丫头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皱眉道:“你那包里什么东西?” “做白喜用的肉和菜。呵呵,放心,不是炸弹。” “什么是白喜?” 沈墨发现这个柳靖西不打文艺腔说话的时候速度跟放炮似的。“就是死人宴。我们这里,婚宴叫红喜,死人宴就叫白喜。” “难道你们搞死人宴还会贴白sè的双喜?” “怎么可能?死人宴是要哭的,哪能贴喜字。” “那干嘛叫白喜? “喜的是终于脱离凡胎得以升天,至于白嘛,”男生眨眨眼睛,两撇漂亮的眉毛抖成了蜡笔小新样,“大概,是因为死人宴上的人都要披麻戴孝穿白衣。” 笑笑丫头闻言脸sè一黑,沈墨猜测她是在唾弃自己披麻戴孝的形象。 柳靖西见自己嘻哈了半天笑丫头反应不冷不热,回过头对沈墨道:“刚才你反应很快,很英勇嘛!” “刚才很危险?” “可不是!辛大胡子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每天跟一只狗似的守在街头欺负外来人员。” 笑笑丫头不解道:“镇上没有派出所吗?” “派出所?当然有,全镇最破的那栋建筑就是。” “……” “不过辛大胡子那鸟人,一向欺软怕硬,对这种人,他恶,你就要比他更恶!” 笑笑丫头道:“照你这么说,下回我指直接找来十辆车横着过,就没有人敢放一个屁了?” “小妹你真相了!” 沈墨对他的话十分怀疑,柳屯镇的辛家人,一个能和柳家这个百年姓族对抗的姓族,不应该是欺软怕硬的怂样。说他怕柳家的名头还靠谱一点! 笑笑丫头怒道:“不要叫我小妹!” “那小妹叫什么名字?” “杨笑。” “真是个好名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美人如斯,颦笑如棠。笑笑妹妹,幸会幸会。” 笑笑丫头经历的调戏不在少数,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文艺的调戏自己的场景,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皱着眉头怒道:“不要叫我妹妹,老子指不定比你大呢!还有你能不能别卖弄你那破烂文艺腔?” “这才能表现我的真挚的感情啊!” 笑笑丫头一脸撞了不干净东西的表情,沈墨也很纳闷,他实在没想到会在野蛮凶狠的柳屯镇见到一个喜欢打文艺腔的异类物种! 这少年,绝对是基因突变! 第七章 拦路虎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章拦路虎 柳靖西又问:“你们去蓝罗村干什么?” 笑笑丫头泄气地回答:“我们去参加死人宴。” “谁家的?” 笑笑丫头眼一撇,“干嘛?” 柳靖西摸着下巴继续做沉思状,“蓝罗村今天只有一处白喜,我们去的,应该是同一个地儿!我猜……你们大概是柳佳阿姨那边的人吧?” 笑笑丫头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 “所有近亲里面就你们还没有到啊!” 笑笑丫头挤挤眼睛,“你负责账房?” “哪能呢!那都是老家伙的活儿。” “哦!你负责厨房。” “不是!我堂哥负责,不过他买菜买到半路有事跑了,只留我给他做牛做马。你说他跑就跑吧,偏偏卷款而逃把车子也带走,我怎么能徒手把这么大包东西带回家呢?这不是纯心折磨我吗?” 笑笑丫头笑道:“我喜欢你堂哥!” “呵呵,千万别!我准嫂子会暴怒的!” 笑笑丫头想调戏别人不成反遭戏弄,皱眉正想反击回去,柳靖西又加一句道:“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妒妇!” “……” “而且手段十分了得!” “……” “她明年才进门,可是现在已经开始管我堂哥的节食和养生……”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歇一下吧。” 蜡笔小新抖得活蹦乱跳,“你不如喜欢我,这样绝对保险!” “……”笑丫头一脸踩了大便的表情。 小流氓来劲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柳靖西,家住蓝罗村129号,家里有父母一对小弟一枚,不用继承家业,无需赡养父母,本人长得一表人才,IQ、EQ皆属高等级,在校成绩排全年级20名之前,善解人意,语言风趣,绝对是你在茫茫人海中竭力寻找的人选,人海茫茫,沧海一粟,你我居然在这里相会,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平rì碰到这样的情况,笑笑丫头处理起来是得心应手的,不过这会儿刚惊吓完,这小子又死缠烂打,沈墨真的担忧笑丫头被吓着了,正想着要不要让司机大哥把车子停下。 笑笑丫头突然笑了,“这路直走就可以到蓝罗村吗?” “是啊,沿着大道直走二里路,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门楼,那就是蓝罗村的入口了。”柳靖西抹上笑丫头的小手,紧紧拽着上下其手,“我提议怎样?笑笑妹妹,答应我吧!” 笑丫头继续笑着,边笑边轻敲前面司机的肩膀,口中吐出的字眼可以挤出水,“师傅,麻烦停一下车。” 司机依言停了车,笑笑丫头转头,倾身yù压柳靖西,那厮一看美女投怀送抱,乱激动一把道:“笑笑妹妹……你,你做什么?” 笑笑丫头轻启薄唇,清纯一笑! 副座上的沈墨只听见扑通一声,从倒后镜里看见那小流氓被人踹出车门,跌了个狗吃屎! 笑笑丫头拍拍裤腿上的灰尘,对司机风轻云淡道:“大哥,麻烦继续开车。” “后备箱里的东西呢?” “送给你了。” 司机惊恐的看着笑笑丫头,仿佛在说没见过你这么明目张胆打劫的。“小姑娘,柳家人的东西是万万不能随便要的,不然等会儿我们一定会遭围堵……” “我是柳家人的外孙!” 司机立马回头专心开车! 柳靖西被踹了,倒一点也生气,在车屁、股后面拉长嗓子,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大笑道:“笑笑妹妹!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笑笑丫头恨不得拆了车轮胎砸过去!摇下窗玻璃破口大骂,“你神经病!” “不,我是为爱痴狂,笑笑妹妹,来我家做媳妇吧!” 笑丫头关了窗户,恼道:“哥,他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沈墨摇头,“不,是你被严重调戏了!” 他并不在乎那少年异乎寻常传闻的文艺流气或者烂得可以喂狗的身手――作为蓝罗村柳家后代,居然被笑丫头轻易就踹出车门跌个狗吃屎,他难道不该蒙着脸出门?不过看他修长jīng瘦的身材和那一身无所畏惧的气质,沈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装的! 他一直在边观察边回想,想回忆起来几分钟之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凌乱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徒劳无果。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柳靖西,长得这么出彩表情又这么猥琐的那么有特sè的男孩子,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他若见过的话,不可能记不起来! 那刚才的画面和背后的一阵发凉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子开出一段路,结果尽头处根本不是蓝罗村的大门楼,而是一片山崩下的乱石岗。 司机几乎要哭了,又想要重提放他们下车的建议。笑笑丫头刚被调侃又遭戏弄,气得破口大骂:“他nǎinǎi的!老子是去给二姥爷送行啊,又不是带人去蓝罗村打劫的,他们犯得着这么jǐng惕,这么排外,这么戏弄人吗?” 沈墨只想说一句:笑丫头,你要带我去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亲戚啊? “那现在怎么办?”司机大哥战战兢兢的问。 “往回开!回县城!妈的!老子不去了!”笑笑丫头真的是被气到了,大吼特吼。 “老天!会不会有埋伏啊?你么到底是惹着谁了?阿怎么这么倒霉载了你么俩?”司机不肯干了。 “闭嘴!”笑丫头大怒。 “小姑娘,我们恐怕是中埋伏了,这路边说不定就有埋伏呢,”司机打开车门,“我不载你么了,你么下去吧。” 沈墨抓着司机的肩膀道:“你现在扔下我们也没有用,这路上要是有埋伏的话,你还是载着我们会更安全一点。” 司机颓丧的叹了口气,调转车头往回开。 来的时候因为有目的地,没有心情去观察什么,现在往回走,看着山道两边的丘陵,再被司机大哥一提醒,都觉得凉飕飕的。笑丫头紧紧揪着沈墨的胳膊脸上又气又怕,开始骂她老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倒霉的任务。 突然,司机颤抖的道:“前面有车。” 果然,前面迎来一辆老土的桑塔纳,驶到他们面前时,突然一个打横停下,横在他们面前完全挡住了去路! 第八章 观音山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章观音山 司机大哥走江湖久了,瞬时反应过来,猛刹车然后猛倒车,退后几米,准备冲过去。 对面车里突然走下一中年人来并向他们招手。 沈墨只见那中年人身材壮硕肚子微凸,头发齐刷刷往后梳,显印着一副官相来。 中年人拦在路中间,大打‘stop’招式。 沈墨看向笑笑丫头,笑丫头愣了几秒,突然拉开门冲了出去兴奋的叫道:“三舅!” 三舅微笑着迎接了笑笑丫头的拥抱,摸着笑丫头的脑瓜子一再强调‘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之类的废话。 这三舅就是死者唯一的儿子,柳佳的三哥。沈墨倒很意外,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大名鼎鼎的‘柳家三猛虎’之一啊。想起笑丫头说过她三舅现在是柳屯镇的镇长,不禁感叹天朝这片土地真的很神奇,无论时代怎么变,人们脑海里都有个‘官梦’,而无论你是商人农民还是流氓地痞,一旦入了官场,那片水池必能同化得任何一个人除了官派再无其他特sè! 当然,柳屯镇的强蛮也体现在这一点上了,人家乡县正职领导任职都讲究地域回避,柳屯镇里却从来不来这一套! 认完亲,笑丫头才把沈墨介绍给三舅,三舅只淡淡扫了沈墨一眼,点点头算是接手了沈墨的敬语,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高傲,不如说是排斥。沈墨知道这片土地排外,却没想到这个镇长大人也不能免俗,再说自己拐弯抹角的其实也和你们柳家扯得上一些关系啊,犯得着防贼似的防着我吗? 笑笑丫头开始向她亲爱的三舅倒苦水,三舅听完哈哈笑道:“柳靖西那却根神经的小兔崽子就是这样,一见漂亮女孩就犯浑要上去调戏一番,别气了。” “可他为什么要给我指错路啊?” “因为笑笑你漂亮啊!” “这算什么逻辑?” 三舅显然把之前的乌龙当场柳家儿郎的乐趣,不甚在意地拍着笑笑丫头的肩膀,根本不把笑丫头的告状放在心上,“我这不是来接你了。” 笑丫头见告状无望,恨恨地上了车,拉着沈墨的手臂道:“我一定要修理那小子!” 不知为何,沈墨有种预感,笑丫头的愿望,人生第一次,要落空了。 有了镇长大人开路,司机终于不再抖手,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平平稳稳将车子开到村口。高大的陈旧的红sè门楼老远就可以看见。 蓝罗村是个微型的盆地,四面环山,盆地里地势平坦一望到山脚,村落密密麻麻散落在整片土地上,白墙黑瓦点缀着碧绿的大自然!这样看似散乱的布局却形成了错落有致的防范外来侵略的布阵,沈墨相信,在抗rì年代,一旦龟田小队长带着小分队进村,绝对能轻松就被村里人包了饺子! 南方丘陵多,车子一路驶来小山丘延绵不绝。蓝罗村唯一不同的在于它位于观音山的脚下,观音山其实是由很多丘陵延绵而成的莲花座坛似的群山带,地域十分广阔,广阔到对一个镇来说要吞下它似乎都很艰难,但是柳屯镇的居民们还是很强势的独自占有了这块肥肉,观音山群峰耸立,其中莲花中心最高那处山峰海拔3000多米,这个山峰有一面是笔直陡峭的,壁上雕刻着一个观音像,如何在近百米的陡壁上雕刻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观音,是个值得探究的历史问题。 观音山本来是柳家大财主的私人领地,国民党跑了后被国家收归为国有,后来重新包产到户时,上面本来想将柳屯镇一划为三,给邻两乡分一块的,最后还是在柳屯镇人的威逼利诱下还给了柳屯镇。 中国人自古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观音山土地肥沃,低陵地区是茶叶山药和茶油树最喜欢的地儿,中部地区是满片满片的竹林,再往高处更是藏龙卧虎,不但有野生灵芝人参等珍贵药材,就是里面的树,随便找一颗砍断,数上面的年轮都能数得人头昏眼花。 八十年代初期,在柳屯镇转型野蛮和山地国有的双重夹击下,偷卖山里百年红豆杉和其他珍贵树种成了当地人的一大挣钱之道。那时农科院曾在山里发现了一颗近两千年的红豆杉,差不多跟佛教入主中原一样的久远!此事惊动了市里,zhèng fǔ专门为此设立了上关线森林公、安局观音山派、出、所保护这千年国宝。自古人怕出名猪怕壮,,经zhèng fǔ这么一折腾,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晓得了,山里有一颗千年国宝。开头一个月还风平浪静,某一天,上天突然狂风大作,林海摇曳山陡坡滑没人能上山,jǐng员们以为这样的天为万无一失,就躲回派出所睡大觉去了。第二天碧叶蓝天,jǐng员们到银杏树脚下时,只看见一斗大的坑,那红豆杉连树带根不翼而飞了!公、安、局气急败坏的查了几个月没有半点进展,恨不得将整个柳屯镇的人全部格杀勿论,可惜他们是生活在共和国而不是汉代,既不能严刑逼供,又不能疑罪从有,活活让公安局长掉了乌纱帽却没人陪葬。 沈墨为了听笑丫头八卦已经重新坐回她身边,正听得入神,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司机,探过头附耳问笑丫头:“那你知道到底是谁偷了吗?” 笑丫头点点头,“知道啊,不过能说出来吗?” 沈墨想了想,摇摇头笑道:“非法采伐国家重点保护植物罪的追诉时效还没有过呢,算了。”何况,她不说,他也知道是谁干得了:若非是柳姓人,她怎会有这么好心帮人家封口? 除了隐藏在山峦中的,整个蓝罗村的村屋都收罗在这微型盆地里。而在视觉看得到的村落全景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正对面山脚下那一栋占地10000平方米、棱角突起、飞龙盘旋、高门矗立、浑身带着远久气息的建筑,它在丛丛二层小平房中间显得那样的鹤立鸡群,那样的与众不同。 笑笑丫头给沈墨解释,那是蓝罗村新翻修的柳家祠堂,整个上关线最气派的祠堂:高屋建瓴,森严庄重,四个地堂三个天心,用它的广大和天心的数目代表着以往的辉煌年代。祠堂翻修,头顶用的是最昂贵的琉璃瓦,而主体――考虑到老祖宗不喜欢钢筋水泥的味道,而祠堂需要着实的高度和坚定的结实度――是柳姓子孙全部出动,用观音山上最坚实粘结的白土特意烧制而成的白泥砖,一块就几十斤重,锄头砸都砸不动,防水妨阳防污浊,冬暖夏凉chūn干秋温,不怕老祖宗不喜欢。 “知道为什么吗?” 沈墨摇头。 “因为翻修祠堂的钱,是我三个舅舅牵头出的。” 沈墨恍然大悟:“哦!难怪我一见它就闻到了暴发户的味道!” “你说什么!” 沈墨举手投降,“听起来你对祠堂挺有研究。” “那是!”对方甚是满意并得意。 沈墨吞回后面一句话:那为什么独独对读书没兴趣? 杨笑试卷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分数沈墨简直看都不忍看! 杨天宇开始成天担心她会变成绣花枕头一包草,辱没了他书香世家的招牌,到后来就绝望了,只得抬出狗血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来安慰自己。 笑笑丫头仰望着深绿sè的巍巍山峦,深深叹息道:“观音山,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深幽神秘!” 沈墨低头擦拭自己的眼睛,并压下心底瞬间冰凉的感觉:他竟然从观音山的幽深中闻到了弥漫的肃杀气息! 第九章 旧疾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九章旧疾 沈墨不是神棍也不是禁婆,他甚至连算卦的羊角都没摸过,也从来没有求过神拜过佛,更别说去教堂看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基督,典型的被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养育大的21世纪大好青年一枚。 所以他对自己内心那怪异的感觉是不喜甚至厌恶的。 但他挥之不去。 这样诡异的感觉是从去年chūn天开始的,在偶然的一次车祸事故中。他站在车站牌下等车,脑海里突然探测到一种yīn郁的、难以言明的、压抑的气息,让他头昏目眩,等这感觉消失后,他就发现前面出了一起车祸! 那血从小车里涌出来滴落在白得晃眼的柏油马路上,让沈墨当场呕吐不止! 从这一刻开始,那感觉就时不时跳出来折磨沈墨的脑细胞。只要一有流血事件要在他面前发生,他总能提前个把分钟感觉到,但是却找不到危险爆发的具体位置,搞得沈墨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冷冰冰的危险探测仪器,每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案在自己面前发生! 他跟杨天宇说自己的情况,杨天宇开始不信,只哈哈一笑说他因为高考jīng神太紧张了。 后来见沈墨jīng神被摧残得越来越萎靡了,这才觉得不妙,所以带他去看jīng神医生,结果那医生建议杨天宇把他送到jīng神病院去。 之后他的幻觉越来越严重,高考也一如杨天宇预料的失利了,他的神经兮兮让从不相信神秘力量的杨天宇病急乱投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护身符,那符上面画着怪模怪样的图案,不过沈墨戴上后居然还真有了效果。 不管这是沈墨身体功能自动恢复还是平安符的力量,总之沈墨之后再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 直到现在! 那是一种淡淡的,yīn郁的,能让人莫名悲伤恐惧的,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的感觉,能让人抓狂、发疯。 除了变态杀人狂,没人喜欢血腥味,沈墨时隔一年多再次回味它,只觉得自己似浸yín在血海里,忍不住浑身的筋脉乱窜,心仿佛被浸到三升墨水里,又苦又沉让人窒息。 当然,除了难受,更多的是疑惑,他都将近一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了,护身符也好好的戴在自己脖子上,为什么突然旧病又复发了呢? 笑笑丫头注意到沈墨的表情,担忧的问他。 “你有没有感觉到一种很yīn郁的气息?” 笑笑丫头担忧的看着沈墨,“哥,你又幻觉了?是不是太累了?”沈墨去年上半年的失常江达和笑丫头都有察觉到,被杨天宇一句‘压力太大出了幻觉’给打发了,后来二人见沈墨恢复了正常才没再担忧,所以现在笑丫头才有此一问。 沈墨想了想,淡笑道:“大概是坐车坐累了,晕车。” 杨笑兴高采烈扯着沈墨的手道:走走走,去见见我其他两个舅舅,还有我的小狗儿,你一定会喜欢的!呵呵呵呵(请用猥琐的降调)…… 柳佳这一屋的兄弟,个个都是能钻营的,她两个哥哥和二叔家的儿子,当年就是靠花炮加工起家,是那一带赫赫有名的带领柳家人称霸一方的‘柳家三猛虎’。后来花炮不行后他们又搞金矿采掘,靠着手里的拳头和家里的票子继续统领着蓝罗村,老三还弄了个镇长来做,现在老大老、二老了,年轻一代领头人还是自己孩子,依然紧紧将蓝罗村拽在手里…… 柳氏三猛虎的房子是健在一起的,三栋占地颇广但外表看上去并不怎么华丽的二层下楼连成一线,沈墨有些惊讶,他以为以柳氏兄弟的财势他们的房子绝对是金碧辉煌的,可是现在看上去和一般农村里的二层小楼相比除了占地更宽一些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事实上不止是柳氏三兄弟,整个蓝罗村甚至柳屯镇的房子看上去都和一般乡村的没有什么区别,而据沈墨从笑丫头整个内部人士嘴里获得的线索,因为吃着观音山,柳屯镇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其中又以目前最强势的蓝罗村为甚。沈墨虽然不清楚他们具体的来钱方式,但是观音山上光矿产就有几十种,因为柳屯镇人的强势,外地力量根本插不进去,这等于说整个观音山都是柳屯镇人的财富,柳屯镇人的富足可想而知。 但是现在看来,从外表根本品评不出来柳屯镇的富足程度,这算是一种低调么? 看来,柳屯镇的jīng神本质远远不是野蛮啊!世人看人都喜表面,细细想来,如果这个村镇的jīng神只是野蛮的话,为何能延续几百年之久,历经多少朝代更迭风云变幻,都安然立足于这片土地? 沈墨猜测着,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许,外头那些野蛮的名声,是他们故意而为之也说不定?? 车子停在二舅家门口,二舅妈未见其人先见其声的迎出来,是个爽朗发福的中年妇女,后面跟着个瘦弱的小四眼,正透过厚厚的镜片打量着笑笑丫头的美丽面容。 这就是笑笑丫头嘴里的小狗儿,名叫柳靖瞳。 这小子是二舅的老来子,舅妈生第一胎的时候那时刚改革开放,柳屯镇在经历了强行迁丁和几十年的打压下元气大伤,所以还是很乖巧的,不敢太过反骨,对于计划生育这些政策除了遵守也别无他法,这直接导致了现在这一代的柳家儿郎多数是独子或只有一个姐姐妹妹。 说回这小四眼,二舅妈都结扎10年了,鉴于当年绝育手术水平低下和她身体强悍的恢复能力,居然老树开花――至少在农村里来说如此,30多岁再结珠胎,这可把想女儿想疯了的二舅妈给乐歪了,一心给孩子娶了好多美丽的名字。谁知道生下来还是个带把的,气得舅妈大囔早知道就流掉他也省得自己白白痛了一遭,偏偏孩子落地之前二舅妈还在摸麻将,正为了被人家糊了一个五万而动气进而胎动,一怒之下直接给孩子小名就叫了个五万。 话虽如此,这老来子依然是家里的宝,什么好的全部往他身上堆,谁知道这孩子受不了富贵,那么多好东西堆出来的却是个排骨身体。 孩子虽然瘦弱,却很好玩儿,以前笑笑丫头回村里,整天就把他倒过来拎着跟拎小狗似的,那时候笑丫头总说,那是她见过的最像小狗的孩子,看见那双小忠犬似的眼睛就忍不住将他倒挂着晃来晃去,二舅喝都喝止不住,直到后来一次把人家小孩子晃得nǎi汁都给吐了出来,被大舅喂了一顿竹笋炒肉片,才算歇了此恶劣行径。 总之,笑丫头的恶劣,罄竹难书! 第十章 再见古怪少年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章再见古怪少年 那顿竹笋炒肉片造成的后果是,到现在笑丫头想起她大舅都会心有戚戚。 笑笑丫头路上还念念不忘当年的小忠犬,谁知道几年不见人家变小四眼了,顿时一脸失望,“你是小狗狗?你就是小狗狗?” 小男孩怒了,憋红着脸骂道:“你才小狗,你全家都小狗!” 笑笑丫头扯着他的脸蛋儿哈哈大笑,“我全家包括你哦!” 柳靖瞳极力想要挣脱sāo扰,笑笑丫头一点都不肯放手,还哇哇大叫,“哇啊哇啊,早就说过叫你不要看那么多书,你看看你看看,眼镜片都这么厚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柳靖瞳挣脱不开,都要哭上了,旁边突然窜出一大一些的小男孩,对着笑笑丫头屁、股上就是一脚,从她手里抢出柳靖瞳,拉到身后怒道:“丑女人!你干什么?” “什么?你叫我什么?”笑丫头怒了,龇牙咧嘴。 “我说你丑女人啦!”男孩长了一张十足的正太脸,不得不说,柳家人几百年来的努力也体现在了后代基因上,大概是最漂亮的姑娘都喜欢嫁到蓝罗村的缘故,柳家的孩子从小到大老中青代代都男的英挺女的美丽,沈墨这一路走来,就没见到什么歪瓜裂枣。 现在这十分正太的男孩正昂着下巴凶巴巴和笑丫头对阵,“不许你动五万!” “我动五万管你什么事?小子报上名来!” “老子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柳靖诸柳大侠是也!” “柳大侠?”笑丫头捧着肚子笑欢了,“就你这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的豆丁样还大侠?你是哪门子的大侠呢?不会是米田共里的大侠吧?” “什么是米田共?”男孩子不解的问五万。 五万抿了抿嘴,想说不敢说的样子――又是一个被人落了心理yīn影的孩子! 男孩子抓着他的手道:“五万,别怕!有我在,这个丑女人再也不敢欺负你了!以后她要再敢倒挂你我就找人把她绑起来挂祠堂门口那颗榕树上也来一个倒挂,到时候你想怎么晃她都行!” 笑丫头目瞪口呆,“嘿!我还在这里哦!你当我是死的吗?” 男孩子根本不鸟笑丫头,继续追问,“五万,米田共是什么啊?” “……就是粪便了。”五万小声的说。 “什么?”男孩子彻底暴走了,直接开始撩起袖子,“你个丑女人你说什么?信不信老子灭了你?” 笑丫头不信这个半大孩子能拿自己怎么样,继续笑答:“米田共里的大侠,你说什么?” “我跟你拼了!”男孩子怒气冲冲的要上来揍人,还没开炮就被人拎起了衣领子! 门里出来两个高大的男人,正是笑丫头的大舅和二舅,人到中老年依然龙马jīng神,身材壮硕比老三要健康得多,果然不负年轻时的‘猛虎’称号。大舅有一张严肃方正的脸,往门口一站让人顿感压力,此刻他正拎小鸡仔似的单手拎着柳靖诸往旁边一放,柳靖诸被人当场踢开,想怒又不敢怒,被大舅一瞪之后彻底歇了气,跺跺脚,拉着五万站在一边闷气去了。 可见这位大舅在孩子心中积威深厚! 二舅倒是面目和善,一出口声如洪钟,“笑笑丫头来了?” “大舅二舅好,几年不见你们还是一样的帅!”笑丫头热情的给亲戚介绍自己,“这是我干哥哥,沈墨。” 沈墨上前礼貌的叫道:“大舅、二舅好。” 大舅面冷,只是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半点脸sè都吝啬于给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墨觉得他的眼神相比于笑丫头多在自己身上落了几秒。 二舅倒是乐呵呵的笑个不停。眼睛在沈墨身上转了一圈,然后继续逗笑丫头。 沈墨正被那股子肃杀气息困扰着,虽然注意到大舅的异常,却也没心思做多想,他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为什么来到蓝罗村后,护身符就失效了?二姥爷的法事要做七天,难道说今后七天他都将要在这张被yīn郁气息萦绕的氛围中度过? 这会让人癫狂的! “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来呢。”二舅笑道。 “怎么会?我一大早就出门了,本来可以早点到的,都是被个王八蛋给骗了走了弯路,才这么晚到的!” “哦?是哪里来的王八蛋?” “哼,是一个叫……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笑笑丫头突然跳起来,食指指着二舅身后惊呼道! 沈墨顺着笑丫头指的方向看去,原来二舅后面还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身黑sè,面容呆滞,笔挺挺的站在门槛内,脑袋上那张脸蛋他们再熟悉不过。 不过,二舅身后的人对沈墨造成的震惊远远大于笑笑丫头! 不止是因为他在一个钟头之前刚因为调戏而被笑笑丫头踢下车,而现在却干干净净站在二舅家门口,也不只是因为一个钟头前那流氓调戏女人收放自如一双蜡笔小新的眉毛抖起来搞笑十足现在却双目呆滞面瘫如死水让人无不怀疑捶他一锤子不知会不会有反应,更不是因为一个钟头前他还对着笑丫头流口水而现在看笑丫头的表情跟看地上任何一坨狗屎没什么区别。 真正让沈墨震惊的是:为何仅仅一个钟头不见,这位少年竟带了满身的凶杀之气? 第十一章 起殇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一章起殇 沈墨感觉到的凶杀之气不是说他满身带着血,而是旧疾症状之一:对于对于靠近过死亡现场的人,沈墨该死的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残留的死亡气息! 这种感觉曾经差点将他逼疯,没想到一进蓝罗村,旧疾症状全部开启! 沈墨努力隐藏着自己的表情,否则别人定会发现他像盯着一个jīng神分裂者一样盯着前面的人。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和他之前感觉到的不详气息不同,沈墨只觉得他身上带着屠宰者身上才会萦绕着的血腥气,当然,他的气味比惯常屠宰师傅要淡泊得多,而且看他行为举止和臂力分布全然不像个杀猪或者杀牛杀狗杀羊的,再加上这样一块野蛮和暴力之地,让沈墨无法不往少年杀人犯那边想去。 这种血腥的感知,再加上第一次见他时脑袋里闪过的血腥画面,沈墨突然不寒而栗! 平心而论,柳靖西长得其实很喜感,趋于成熟的完美面孔中还残留着孩子xìng的纯粹,不管男人女人看到他都会想接近。一个钟头前笑丫头多少也是冲着这点答应让他搭车的。但眼前的柳靖西和一个钟头之前完全不一样,一个钟头前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要抽刀杀人的,难道他在步行回来的途中心情不爽了临时起意随便逮了个倒霉鬼卡擦以泄愤? 这个想法真让人背脊发凉! 笑丫头丝毫感觉不到面前的人的凶狠可怕,指着柳靖西哇哇大叫,二舅笑哈哈的问:“笑丫头认识小八?” “就是他给我指错路的!” 两舅舅对笑丫头的告状毫不上心,大舅侧头对肩膀道:“小八,小武什么时候回来?” “要晚上。”完全公式化的对答,一点都没有之前和丫头说话时的脱跳,沈墨想,难不成这孩子有jīng神分裂症? “恩,你去干你的事吧。”大舅点点头,柳靖西面无表情地对三舅点点头,然后越过在他面前跳脚的笑丫头径直走了出去! “你,你,你……你别走!”笑丫头气急败坏,可前面的人根本不买账,一会儿就消失在转角。 “丫头,别闹,小八还有正事要做。”二舅开口道。 笑丫头一脸憋屈,哀怨的瞪着二舅。 二舅懒得理会笑丫头小孩子式的撒娇,转身和三舅去搬出租车上的东西。 司机卸了货,犹犹豫豫问有没有人要搭便车去镇上,沈墨猜想,搭便车是假,想找个免费保镖是真。 二舅自然也明白,这话很糟柳家人的忌讳,所以当场恼怒的眼一瞪,手一挥,滚你丫的! 司机大哥又开始哭丧着脸,看来他确实是怕了。 柳靖瞳真是个好孩子,突然说道:“爸爸,让人送送这位叔叔吧。” 二舅瞪了自家孩子一眼,意思你小屁孩懂个什么别乱搀和。 孩子一板一眼的说:“要是把人家吓怕了,以后怕再也没人敢来柳屯镇了。” 沈墨很惊讶一个8岁的孩子能有这么深的见识。 二舅非常鄙夷道:“哼!不来?给他三倍价钱,三倍不行四倍五倍,总有人会来!” 沈墨对他蛮横的财大气粗很无语:这三倍乃至五倍的价钱本来可以不出的不是么? 胖胖的二舅妈拍了拍自家老头子的背,对着一只垂涎着二舅身后小宝贝的丫头道:“好了,别老说些有的没的,丫头快点进来,哎哟,几年不见真是俊俏得不行了哦……” 笑丫头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应付大人的手段又多的是,几句话吧二舅妈哄得呵呵直笑,又想抓着柳靖瞳的脸一阵蹂躏,可那孩子起了防备,拉着小正太转身就跑了。 二舅三舅把东西搬下来,三舅轻而易举就将那个斗大的蛇皮袋扯回家,别看他当官连啤酒肚都当初来了,身体爆发力是半点都没落下,柳氏猛虎,果然名不虚传。 大舅和二舅还站在门口,二舅妈已经把丫头拉进屋里去了,沈墨跟着进去,看到屋子里的陈设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低调的华丽。 屋子外表看着一般般,里面的陈设却半点都不含糊,那些家具一看就是上等的红木打造而成,地上倒是没有铺地毯,却也是用花纹十分jīng美的地板装饰而成,在农村里铺地板既适用又依然不失美感。就连二舅妈,虽然没有穿金戴银跟个暴发户似的,可她手上那只翡翠镯子一看就非凡品,柳佳爱好翡翠,沈墨目测二舅妈的翡翠绝不会低了柳佳的去! 二舅妈很喜欢丫头,献宝似的把家里的小点心一个劲的都搬出来给丫头填肚子。 虽然舅舅舅妈都很和蔼,沈墨还是在第一口呼吸就感觉出来了,村里的人对任何外来的人有着天然的戒备感。他们的车子进村时,站在屋檐下围观的柳家人眼里的jǐng惕和疑心一目了然。他们对着丫头还有几分温情,对上自己时就是明目张胆掩都懒得掩饰一下的打探了,他们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充满了隔阂――这和沈墨从书本里认知到的乡土社会的淳朴可亲大相径庭。 随即了然,这是一个姓氏制度极为严密的村落,绝对排外应该是必然的附生产品,他不过是柳佳前前夫的干儿子而已,真算起来八竿子和柳家人打不着一块儿。 这么严重的排外,只是因为姓族制度的认同感么?沈墨默默的承受着空气中的肃杀气息,缓缓沉思着。 等丫头宣布肚子不那么空了,二舅妈这才带着他们二人出门去三舅家,大舅和二舅早不见了人影,门口只剩下一只正在掉毛的癞痢狗懒洋洋的趴着。 三家屋子虽然连成一线,但三舅家和大舅家中间隔了一个小场子,是农村里各家都有的用来晒稻谷等农作物的地盘,加之各家屋子横向占地本就广,算起来也有两百步不止的距离。 二舅妈边走边给他们介绍丧事流程。 蓝罗村的人不穷,而这三兄弟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那位二姥爷的死人宴,搞得也异常奢华!七天法事,三天流水宴席,关山县最昂贵的喜筵西洋乐队,传统的唢呐长号,城隍庙请来的高僧,水晶庵请来的尼姑,甚至还有隔壁县道观的道长,再加上柳氏宗族里大名鼎鼎的从头到脚一片大红的三仙姑,真真是和尚道士尼姑巫婆一锅端――就差一个上帝派来的牧师了! 整个场面吵囔热烈,古今交接,中西合璧,不伦不类!沈墨刚对柳家人的低调升起隐隐的敬佩之情,转瞬就被他们这暴发户似的大杀四方给噎了个半死! 沈墨很困惑,这实在和他们低调作风不相符啊! 法师虽然叫的多且种类繁,执事者却是严格按照老祖宗留下来的的博采众长而别具一格的送殇流程的,第一天是起殇,第二天探穴,然后依次是洗棺、追灵、收魂、送阳,最后入土为安。今天是第一天,丫头来得太早了,不小心抓到殇尾。 第十二章 五服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二章五服 相比于流程,沈墨更关心的是,他是不是也要披麻戴孝! 大舅一句话让沈墨脱离苦海:“他不是柳家的子孙,用不着!” 原来这三兄弟正聚集在老三家里商量着什么,他们到三舅屋子里时大厅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二舅妈喊了几声,三兄弟才从楼上下来。 三舅妈和大舅妈后脚也跟着进了门。三舅妈是个柔弱女子,都四十了还养着一条水蛇腰,五官很标致很漂亮;大舅妈却是三妯娌之间相貌最普通的那个,不过看起来很慈祥。三妯娌之间似乎相处得不错,起码沈墨听她们和丫头闲扯了几分钟并没有从话里找出什么龃龉。 当丫头一脸苦相的知道自己逃不掉的要穿丧服时,大舅这么伤人的一句话对沈墨却是莫大的福音,他忍不住对丫头眨眨眼! 笑丫头虽万分不愿,也不得不由着两舅母押着她进用品间,给她套上粗糙的麻蒿编织而成的正服,那表情简直跟耶稣受难有得一比! 三兄弟神神秘秘的,二舅先出了门,大舅走之前又用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扫了沈墨一阵,给他留下一头的雾水。 沈墨看着三舅妈以及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服饰很是好奇,侧头扫了一眼身边的哥们。这哥们二十四、五岁模样,身材差不多和柳靖西一般高,带着方框眼镜,表情有些yīn郁,明明他是来三舅家给自家老爷子借盛酒的漏斗的,可那表情却让人觉得是上门来讨债的,他低着头眉头轻锁沉思的模样不禁让人想到他是不是在思量到底是用斩手还是用断脚的方式来逼债。 “这就是传闻中的五服吗?”沈墨喃喃自语。 眼镜男抬眼注视着沈墨,他有一张和他身体显现出来的年龄不太相符的一张老城脸,不喜言笑,本来很能体现成熟又稳重,可惜都被他yīn郁的表情破坏殆尽了。 “听过五服制?”眼镜男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鼻音,似乎感冒了。 沈墨淡笑道:“电影里看人家满门抄斩的时候看过。” 其实他对五服仅有的了解倒不是来自电影。他们上法制史课程时碰上一个非常奇特的法制史老师,那哥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讲别的知识点都是敷衍了事,可是一讲到古代的行刑制度时就特别来劲,越是残酷的刑罚他讲的时候越是兴奋,还特别喜欢从网上寻找那些行刑的图片来给大家瞻观,刚开始时,每次上完他的课后总有女生大肆呕吐,于是他被大家奉为催吐剂。大家私下怀疑他有严重的隐形暴力倾向,所以说到他的时候大家都称他为暴力哥,简称暴哥。这称呼,往浅一点想还以为是豹哥,往深一点想那寓意就多了,倒是很符合他神神叨叨的作风。又兼之他的催吐剂功能,龌蹉一点的直接叫他催吐暴哥! 暴哥曾经就五服制度讲了整整两个课时,好好地一个封建体制下的道德制度被他讲的皮开肉绽流血不止龌蹉不堪,个中滋味沈墨不想提及,不过他倒是记得暴哥就五服一词而发散xìng的做了个总结。 他说:“西方人因为信奉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所以对3这个数字以及3的倍数很是迷恋,基督教文化中,数字“3”以及数字“12”的出现十分频繁:什么以sè列人三大圣祖;先知约拿在大鱼的肚子里三天三夜;耶稣降生时“三王来朝”彼得书次不认主;犹大出卖耶稣要了30块银币;雅各生了12个儿子;以sè列人有12支派的祖先;文学作品中的什么斯巴达三百勇士,甚至后来的三权分立,不是四权、五权,独独是三权。 而东方人祖先信奉yīn阳五行,所以5字注定要在我们的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什么五行、五服、五官、五谷、五鼠、五脏六腑、五彩缤纷、chūn秋五霸、社会五保、夜中五更,五谷丰登,五湖四海,三纲五常,甚至孙中还非要在三权分立上硬塞两项上去搞个五权分立,再纵观中国从古至今的刑罚改革制度,每个朝代行刑制度各不相同,但从来都没有跳出五刑体制。 所谓习惯决定文化,习惯决定命运!” 在丧事上开这个玩笑有点不合时宜,不过青年并不在意,听到沈墨的调侃,只轻哼一声表示对他知识简陋的不屑,然后说道:“五服,是五种不同的丧服,代表不同的亲疏关系和家族脉络。最上的,斩衰三年,丧服用至粗的麻布为之且不缝下边,是子女为父母带丧的标准;第二级别是齐衰,分为杖期、不杖期和三月、五月,丧服用稍粗麻布为之且缝下边,一般是为祖父母外祖父母等关系仅次于父母的亲属而守;然后是大功九月,丧服用稍粗麻布为之;小功五月,用稍粗熟布为之;缌麻三月,用稍细的熟布缝制而成。她要穿的是正服小功。” “粗布和熟布有什么区别?” “粗布穿在身上,你会感觉自己被一张布满小刺的网勒着,细皮嫩肉一点的,还会破皮见血,熟布就可以免受这样的苦楚。” “为何要这样自虐?” “不出血不足以表示对祖宗的尊重!人类对自己的自虐方式还少了吗?否则这世上岂有jīng神病一说?” 沈墨笑了笑,听青年说话,倒不似他面sè那般可怖,居然还很有幽默感,他甚至对这青年很有好感。 “正服之外还有义服,主要适用于正服个级别中男xìng的配偶,另外,女xìng出嫁,还会降服。各级丧服和具体适用人员,那得去查族谱。” “族谱里面有详细记载?” “不,不是详细记载,是详细安排。它分四篇:本宗九族五服正服制列,妻为夫五服正服制列,妾为家长族服制列,出嫁女为本宗降服制列,外亲服制列以及三父八母制服制列……所以,”对方顿了顿,用右手食指顶了顶眼镜扯了扯嘴角,露出能吓坏小孩子的yīn郁笑容,“所以只要你是人,只要和死者有关系的,都能在那里找到你要穿的丧服和守孝期。” 第十三章 祠堂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三章祠堂 沈墨觉得有些怪异,明明对方只是再给他传授五服的知识而已,可他怎么听着背后凉飕飕的? “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您老是专门管诛九族的? “因为我是柳家人。” “哦?”沈墨很确定自己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浓浓的讽刺意味。“这是柳家子孙的必备功课吗?”要这样的话可算天下一绝,可以去申请世界遗产了。 “那倒不是。不过我深信,知己知彼而百战不殆,为事必先了解之而后能摧毁之。” 沈墨几乎要瞪大眼睛,“为什么要摧毁?”他想摧毁什么? 年轻人镜片下面犀利的眼眸闪了闪,“不破不立,摧毁而后才能重建。投之亡地而后存,限于死地然后生。” 沈墨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个神经病,他当自己是誓破赵代联盟的韩信,或者立志东征的亚历山大? 青年再次抬抬眼镜,伸手道:“柳靖义,正义的义。” 沈墨差点惊呼真是人如其名!他的介绍让沈墨想到,说不定对方潜意识里想做一个清道夫。 沈墨压下心底疑问,回敬:“沈墨,墨水的墨。” “很好,不是沉默的默。” “哦?” “这年头,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来这个不是jīng神病,是愤青!还是一个有巨大破坏潜能的愤青! 柳家,果然是异人辈出! 这时三舅找出了自己的宝贝漏斗,柳靖义接过了,转身就走。 三舅撇撇嘴道:“老道怎么生了这么个害羞的儿子?” 害羞?沈墨不知道他老是怎么得出这么喷血的结论的。 “……他还是大学生呢……” “他是大学生?”难怪那么愤青。 “是啊,”三舅颇不以为然,“咱村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哎,不务正业!” “……”这是沈墨头一次见人把读书视为不务正业,忍不住盯着三舅打量,野蛮村落不在乎读书很正常,可他怎么说也是一镇之长,连他也不屑于读书?那平时的工作他到底是怎么展开的? 这可是又一朵奇葩? 被两舅妈披麻戴孝的丫头出来,问道:“你在看什么?一脸诡异。” “没什么,碰上了一个怪人。” “什么样的怪人?”八卦天xìng马上爆发。 “你现在不应该去祠堂拜祭吗?” 丫头哭丧着,被舅妈们风风火火的将丫头往祠堂里拉走了,边走边告知等会儿祭拜的流程和细节。 柳家人遵循祖制,非常注重家训和祭祖规则,不过忠义孝廉这种仪式不是应该由岳飞这类忠骨才热忱的么?现在听闻一群流氓人士也大行此仪式,怎么听怎么怪异啊!沈墨听着二舅妈介绍等会儿拜祭时的细节,忍不住和丫头嘀咕道:“流氓们讲忠孝?” “短见识,黑社会老大都在家里祭关公呢!忠义是他们闯江湖的本钱!还有,哥哥,你和柳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麻烦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损?” 沈墨耸耸肩,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走到气派十足的祠堂门口,沈墨一看千斤重的大门口的鲜红对联,差点乐了。 其实倒也不是柳家人的祠堂对联有多搞怪。 一般的祠堂对联,要么如“百年树德,奕代流芳;绳其祖武,佑我后人”之类实用简单表明姓氏;要么如“祖德流芳思木本,宗功浩大想水源”之类忠贞不二启德后代;再牛叉一点的如“祖德振千秋大业,宗功启百代文明”之类;或者装逼的如“横尽虚空,天象地理无一可恃而可恃者唯我;竖尽来劫,河图洛书无一可据而可据者皆空”;再变态的来个啰嗦版:“尊祖敬宗岂专在黍稷馨香最贵心斋明而躬节俭,光肖裕后诚惟是簪缨炳赫自当家礼乐而户诗书。” 可是看柳家人的对联:生不做蝼蚁,死不当懦夫。横批:挡我者死。 简单易懂,平实好记,血腥滚滚,杀气腾腾! 简直不好说它算不算得上一副对联! 不过沈墨的可乐只是一瞬间,那一瞬间过后,他只觉得这地儿一片yīn森,这样一想,脑海里的yīn郁感觉似乎又更浓了! 丫头晃了晃沈墨的胳膊,“哥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特别憔悴?” “没事,坐车坐的太狠了,胃不舒服而已。” “这么久还没有喘过来吗?我都没事了。” “那是,你是谁!什么能难得倒你?” 丫头被奉承得很开心,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费了子子孙孙们一个月时间烧纸而成的白泥砖果然不同凡响,六月焦阳烤过的大地在黄昏的时候都闷热难耐让人几yù发狂,但一跨入祠堂大门,yīn凉舒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是特级砖瓦和常年汇集而成的地气共同作用的结果。让焦烤了一rì的心脏重新舒活强劲,恨不能越过天使直接向上帝表达自己对生命的无比热爱——忽略古老的宅子特有的yīn暗味道的话。 更让沈墨心惊的是,他一踏入大门,脑海里的怪异感觉居然消失了! 沈墨心惊不已! 看着被往前推的丫头,沈墨回头再看了看槐木制的大门,据说这样的木头极易招鬼魂。 沈墨自然不信鬼神,却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于是鬼使神差的,他不引众人注意的悄悄退到 祠堂门口,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余晖却还在闪耀。 沈墨慢慢踏出大门,走出棱角的yīn影,然后,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气息! 如此诡异! 如此莫名! 沈墨几乎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倒流的声音! 第十四章 罗生堂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章罗生堂 祠堂的规模充分显示了柳家人的财势:四地堂,三天心,坐北朝南,200米长50米宽。从大门到最里堂,整整两百米的距离。从大门口往里望进去,灵堂被安排在最里边,在100之光的灯泡照耀下,散发着神秘恐怖的死气。 乐队和法师们散布在各大地堂里,西洋乐队是第一道迎门,他们前脚才刚踏上门槛,西洋号角就澎湃响起,沈墨只觉得耳膜都要震破了。第一第二两个地堂里都摆满了席面,这会儿没到饭点空旷得紧,第三个地堂里一群和尚和尼姑正在念经,木鱼敲得砰砰作响,热闹程度和闹市有的一拼。 第四个地堂也就是最里间的灵堂里却是另一片天地。 沈墨打量着灵堂,灵堂的正北边横挂着正楷“罗生堂”三个字,下边是“天地国亲师位”,两边附录左“家居赐福明神”右边“柳氏门中宗祖”,师位旁边两对对联:祭先祖如在其上,启后人丁财两旺。 下面却是密密麻麻的灵位,看得沈墨只觉得头皮发麻! 灵堂四周全是花圈,死者静静的躺在透明的冰棺里供人瞻仰凝望。 这里除了没有出声的唢呐队外,只有死者的亲人,三哥舅舅都在,另外还有一堆沈墨压根不认识的面孔,老中青三代一一俱全,还有一堆粉雕玉琢的双胞胎,跪在一个大胖子旁边,里面无一人说话,那种严肃寂静与外边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这一群白sè丧服中间,唯一没有跪着的是一个一身大红的五短身影,大概就一米五左右,正背对着大家左手拿着一只碗,右手拿着一根栢枝,在碗里站了水,撒过那些灵位,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那一身刺眼的中国红在充斥着白sè氛围的灵堂显得极为怪异! 沈墨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具五短身材十分不解,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丧礼上穿人家还有婚礼才穿的中国红,怎么在蓝罗村还有这样怪异的风俗?何况在大家都跪着的时候只有他安然鼎立,慢慢的,沈墨在脑海中梳理出了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职位! 他曾听柳佳给丫头讲过,柳屯镇柳家最独特的一个职位:三仙姑! 柳家供奉着一个三仙姑,该职位历代由族中的女xìng担任,她负责组织会议,主持喜宴,调停纠纷,享受所有人的尊重! 三仙姑终于给灵位撒完仙露,转过身来,沈墨一看,差点吓了一跳! 什么三仙姑,分明就是一个小屁孩! 沈墨说她小屁孩是从她那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上推测出来的。他看到这张脸孔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娃! 那女孩虽然身材短小,但五官生的非常漂亮,雪白的肤sè和大红的衣裳形成强烈的对比,沈墨想,人家三仙姑名字一听就是飘飘yù仙的,这位哪里是什么三仙姑,分明就是一个火jīng灵啊!这么个小屁孩调停纠纷?能hold住场面吗? 不过再看她的眼睛时,沈墨就知道自己错了。 她有一双非常深沉的眼眸,那瞳孔纯黑得犹如地心里面最上等的炭墨,这双仿佛能洞悉世间生老病死的眼睛和那张紧紧板着的严肃脸孔合在一起,顿时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压力! 美sè人人爱看,可是这种仿若带血的美sè,沈墨自问没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气魄!顶不住那压力迅速撇开眼睛,看向那印在血红纸上的黑sè大字时,让他莫名想到蒙娜丽莎的微笑。有没有神明我们相互不知道,因为我们相互不信任,它就像那幅画像,静静看着朝代更迭,人世变更。 沈墨尽量忽略掉下面那密密麻麻的灵位,抬头打量着那三个刺眼的正楷大字。 罗生堂……罗生堂……罗生堂?为什么念着这三个字,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沈墨抹着额头,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类似的玩意,难道是柳佳曾经跟笑丫头讲过这三个字? 没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三仙姑径直朝沈墨和丫头走来,三大舅妈和他们拉开距离,站在一边,三仙姑走到丫头面前,用栢枝沾了水洒向丫头的额头,然后走向沈墨,抬头看着他。 沈墨觉得她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物品,里面没有人的生气。 她打量完之后,也用栢枝沾了水点在沈墨额头。 仪式做完之后,三仙姑站到一边,唢呐声适时的响起。 丫头被二舅妈挟制着和着唢呐和乐队声三跪九拜。 站定,九十度三鞠躬;再跪落,起时双手合一天人一体,拜时额头落地满目哀思,三磕头,声响掷地有声;再起身,三鞠躬…… 三跪九拜下来,笑丫头额头都泛红,拉着沈墨的手无声哀嚎:“大舅妈的手劲太厉害了,把我往死里压!” 沈墨睨了睨身材魁梧的大舅妈,拍拍她的肩膀,无声回道:淡定。 笑丫头满脸的如丧考批! 大舅妈误读了笑丫头的表情为哀思,于是很开心的说她孝顺懂事! 笑丫头表情僵死! 沈墨也上去三跪九拜,本来因为某些缘故,他对死人现场很反感的,但有笑丫头在的地方,一切都能转成喜感,这让他有了余兴去观看冰棺材里冻得跟标本似的老者。 二姥爷以80岁的高龄去世,面容祥和眉角平静,似乎他只是在睡觉而非去了另一个世界——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另一个世界的话。他五官平凡,但从身形和全身经脉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厉害角sè。曾听柳佳说这位老人家曾经赤手空拳在观音山上打死过一头600多斤重的野猪,参加过革命打过鬼子,还活捉了国民党一个师长,诸如此类辉煌事迹数不胜数,养出来的孩子也个个如狼似虎。不过现在,一切于他而言都是过眼云烟了,他静静的躺在冰棺里,静静地任由子孙们瞻仰,然后重归泥土,一世人,就此落幕。 人生,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带不走,最后独剩一块灵位伴着血红的‘罗生堂’扫过历史的长河,注视着自己的子孙后代。 沈墨抬头看着血红得触目惊心的‘罗生堂’。 第十五章 河东柳氏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五章河东柳氏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三个字呢? 沈墨想破脑袋的想要想起来那熟悉感到底来自何处,可是脑海里依然一片空白。 天已暗下来,晚宴开始了。 二舅家的大儿子柳靖辉带着他们两人去吃饭。原来双胞胎旁边的那个大胖子就是二舅的大崽子,果然是一样水养百样人,两兄弟同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居然能差别如此巨大,不知道的定要以为柳靖瞳是二舅捡回来的,在这个家里备受虐待呢! 柳家族规,红白喜事,喜宴一律在祠堂进行。 祠堂大就是好,前三个地堂足足容得下300桌。现在是头七的第一天,吃饭的人还只是前期帮工和死者较近的亲属。因为人还较少,只开了第一个地堂,柳靖辉说,等明后天人就会多起来,到第四天时宾客祭拜开始,才会将三个地堂都开桌。 沈墨下午给车子颠得厉害,到现在心还一抽一抽的,他一看满桌的鸡鸭鱼肉胃里就翻滚不已,只挑几根酸辣椒下了半碗饭了事。 柳家的年轻儿郎都是直接派,自打丫头进祠堂开始,就有数不尽的眼神在她身上转溜,上桌时好多人死活要坐在丫头旁边,被胖子柳靖辉三五巴掌挥开,严令除他们三人和猪狗外,其他物种一律不得靠近此桌! 沈墨扶额,他理解对方想要在狼群中护住漂亮小表妹的初衷,可是他说话能再不带点脑子么?这不是昭告大家,他们三人是猪狗? 柳靖辉比沈墨大2岁,和他一般高。 20岁的大好青年,现在正待业在家!二舅自然有钱,可赖不住儿子好吃懒做,不喜欢读书,也不好创业,不用分数的中专读到一半就肄业,整天赖在家里,说是帮自家老爷子却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据说时常把自家老妈气得囔着要上吊! 笑丫头的曾外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这家人几乎都继承了她的良好基因,柳靖辉的五官搭配得很到位,忽略不美好因素的话,很是俊逸。 当然,只是如果! 柳靖辉既然是个懒鬼,自然继承了懒鬼的特点,身材发福,面sè白皙,十指肥肠,把本来一漂亮青年给吹气球似的吹得满面肥油,本来细长的眉毛被这么一捯饬倒弄得有些猥琐,配上一副尖声尖气的嗓儿,竟有向公公太监发展的趋势。 这胖子,正经事儿不做,平生就两大爱好,吃食和看戏文。不过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倒也不像其他人,对沈墨有着明显的戒备。 所以沈墨在他面前做起了好奇宝宝,“那个‘罗生堂’是什么意思?” “就是姓氏之间的堂派。柳姓一族发源于山西,总堂叫做河东堂,总堂下面各氏族之间会有各自的分堂,我们这一族,就叫罗生堂。” “河东堂?因为柳宗元的关系吗?”丫头问道。 “切!孤陋寡闻,柳宗元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说起这个,柳靖辉似乎甚是得意,“柳氏一姓源于周朝伯禽,封地河东,食采于柳下,所以当姓氏兴起时,他的后世也就是我们的祖先,就采柳做姓。后世柳氏一族人马虽然有于各地开枝散叶,但是河东一直是柳氏总集之地。到晋朝时,氏族制度兴起,柳氏一姓自以河东柳氏为尊,总堂叫做河东堂。 这个沈墨知晓,他一直认为,晋朝最有名的除了同xìng恋就属氏族门阀制度了。 司马氏建立晋朝时搬用了曹丕的九品中正制,但他们的中正一般只注意被评定者的家世封爵和官位,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二者之间绝对不许通婚,甚至坐不同席,若有想跳过者,犯的可不止是家规,而是国法,结果可就不是浸猪笼这么简单了!正因为士族制度成为国家经济和政治的支撑,为了对一个人的家世和祖宗查源清乱,族谱才开始兴盛起来,成为每家必备的书籍之一,重要程度堪称基督世界里的《圣经》!所谓“竞以姓望所出,邑里相矜”是也! 西晋末年,由于胡人入侵,中原世家大族开始播迁渡江,一个世家大族,在其原籍是人人知道他为世家大族,用不着自行表禄,可是迁徙到其他地方后,就不一定了。所以各大家族之间不再单单以姓氏来衡量,而是以姓氏加地区的方式来确认一族的力量和人脉,比如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陈郡谢氏,济阳江氏……在柳家,自然是以河东柳氏为尊! 事实上,在东晋时期,柳氏在地方上也许是比较有影响的家族,但是在全国来讲却绝对算不上高门。柳氏真正发展起来实在南北朝对峙时期,而且是先在南朝成为高门甲族以后又进入北朝政权,并继续保持其超高的社会地位,最终成为关中首望之一。 南朝时期,河东柳氏是渡江甚晚但是最终跻身一流士族的地方豪族。他们以武起家,柳元景凭借显赫战功进入刘宋zhōng yāng政权是这一家族发迹的基础,柳世隆在南齐实现由武入文的转化是其进入高级士族行列的必备条件,而柳世隆子侄辈在萧梁的婚宦则是其与王谢高门甲族并驾齐驱的具体体现,他们以武起家然后以武入文,经过一代代的努力终于在全社会实现了自己的影响力。 与南朝一般士族不同的是,河东柳氏在完成这一转化后,依然保持了勇武善战的特长,并将这种特长与南朝高门士族独特的高贵文化素质融为一体。这一典型的特征使其既不同于因擅长武功受到高门士族压抑排挤的地方豪族,也不同于因为连续遭受战乱摧折而走向灭亡的王谢高门甲族,因此河东柳氏是南朝历史上较为独特的一种士族类型,这也是其在南朝灭亡后,依然能够在政治动荡中平稳过渡,最后发展成关中甲等势力的最大原因所在。 到北朝时,柳、薛、裴被并称为“河东三著姓”。 丫头突然很怪异的望着沈墨,“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沈墨一怔! 是啊,他对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感兴趣的,印象中自己从来没有研读过姓氏这方面的书籍。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感觉,就好像这些知识就像四肢一样,长在了他的身体里! 第十六章 族谱上的女人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六章族谱上的女人 其实,沈墨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他甚至清楚的知道后面的故事。 柳氏一族在北朝得到前所未有的繁盛发展,即使后来杨坚立隋,也得对柳氏一族进行拉拢。随后李氏立唐,柳家又因与李氏皇族关系密切而继续保持宗族的兴旺,唐高祖就将孙女下嫁柳家,让其与王族建立的直接的关系,更甚者,只高宗一朝,柳家同时居官尚书省的就达23人之多。 当然,分水岭也在高宗这里。 唐高宗那个倒霉又可悲的王皇后,就是柳奭的外甥女,柳奭凭借王皇后官至宰相,可惜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柳氏一族是王皇后的忠实支持者,所以随着王皇后被废和武则天上台,这位史上最有名的女人对河东柳氏进行了残酷的打压,令其元气大伤,直到唐玄宗上台才重新启用河东柳氏,虽然其后也出了柳浑、柳璨等宰相人物,但其元气的消散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当然,年代更换,倒霉的也不仅仅是柳氏,山东崔氏,河东裴氏等传统世家大族也因为武则天的洗牌而走向了末路。柳宗元曾非常感慨地说,柳氏到他这一代,已经“五、六从以来,无为朝士者”。 安史之乱,使世家大族又受到一次巨大的冲击。安史之乱造成唐朝第一次人口大迁徙,许多世家大族都离开原籍,消散到各地去了,传统士族,加速消亡。 这些沈墨都知道,虽然他记忆中自己并未系统研读过这方面的知识。 就像“罗生堂”三个字,他记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它十分熟悉,而且带着说不出的yīn晦感。 罗生堂,柳靖西,观音山,带给他的都是无尽的yīn郁味道,这是怎么回事? “……柳氏一族历经安史之乱的第一次大迁徙之后,大范围南迁,这些离开原籍的柳姓人士在新土地上生根发芽,子孙们为了新土地上的团结开了各自的分堂。”柳靖辉大概将吃食之外的时间都用在戏文上面了,对这些东西知道的非常具体。“罗生堂是上关县这一带柳氏一族人士的分堂名称。” “为什么叫罗生堂?”丫头问道:“罗生二字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呵呵,那我就不知道祖宗为什么选罗生二字了,反正这两字听着也挺有气势不是吗?” 沈墨莞尔,罗生者,罗列而生。罗生堂下,秋兰长生,寓意繁华欣荣,作为堂派名称倒是意义深刻。 只是,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三个字呢? “你们柳氏总共有多少个分堂?” “柳氏没有在全国修总谱,所以我也不知道。” “总谱?” “就是国谱。” 沈墨还是不解,柳靖辉努努嘴道:“你没见过族谱那东西,自然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整个上关县的柳姓人士,都会挂‘罗生堂’这个堂名?” “那也不一定,有些人还是喜欢挂总堂的名称。虽然很扯淡,但我们也不能将他们抓起来揍一顿是不是?”柳靖辉晃着头,一脸无奈的模样,“要我说,挂什么牌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秉承先祖遗志。” 沈墨摸着鼻子想:先祖遗志?你们先祖以军功起家,所以你们就以武力征服世界?难道你们的对联贴得那么理所当然! 笑丫头对柳氏趣闻也挺有兴趣,只不过这会儿有更敢兴趣的话题,拉着柳靖辉套话。 沈墨有些恍然,他抬头看着最里边灵堂那三个字,距离太远了看不太清楚,显得遥远而模糊,就像他对这三个字的感觉:朦朦胧胧的,说不出为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味道。 “不是说一年前省考古队在观音山考察到了一个古墓吗?”笑丫头跟柳靖辉交头接耳侃得一身的劲。 “是啊!” “这么说,观音山真的有古墓?” “呵呵,才不是!他们挖的是个假墓。” “这样啊?”丫头很是失望。 “别叹气啊!虽然考古队挖的是假墓,但山上的真墓却是实实在在有的。” “你如何知道?”笑丫头明显不信。 “我大哥说的。” “大哥?” “就是我堂哥你大表哥了。他在县城开公司,可是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他今晚会回来,等会儿我带你去认识认识。你不记得堂哥了吗?” “我应该记得?” “呵呵,”柳靖西笑得很死相,“小时候你还囔过要嫁给他呢!” 这点程度的调侃对丫头来说挠痒痒都不顶,她笑道:“你说笑的吧?那时候我才几岁啊?我有那么早熟吗?” “嘿!你是真的这么说过的!” “哦?是吗?大表哥这么有魅力?连八岁孩童都能迷倒?” “那可不!大哥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好吧,大表哥的美丽等会儿再说,”笑丫头拽着柳靖辉肥嫩的手臂道:“你先给我说说那古墓。” “这个……”柳靖辉有些犹豫,“这是我们柳氏宗族后代才能知道的事情,你不是我们的人,我不能告诉你。” “嘿!我怎么不是你们的人了?我老妈也姓柳。” 柳靖辉笑得很无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人出了嫁就不再是家里人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 “本来就是!族谱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 “就因为族谱?” 柳靖辉敲着碗边若有所思,“你知道吗,一个女人一生只会在族谱上出现两次,第一次是在父系家族,族谱上介绍父亲时,会提到他有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嫁往哪里;第二次是在夫系族谱,上面介绍老公时,会勾注他娶了哪里的女人做妻子。做女人,真的很卑微,很悲哀!”话语间居然颇为惆怅! 笑丫头直接扣了一碗茶在桌上,“放屁!你才悲哀呢!” 旁边一青年讥笑道:“肥六,你这条柳靖武家门口的狗也开始说人话了?” 第十七章 阎王寨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七章阎王寨 沈墨诧异的看向说话的人,真是奇了,柳靖武在蓝罗村不是大哥大吗?居然还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他的脸? “柳靖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柳靖辉拍桌而起怒目而视,脸红脖子粗让他脖子上的肥肉又涨大一圈! “哟!不是说狗的嗅觉和听觉都是一流的吗?你怎么还耳背了啊?”青年也拍桌而起,脾气比柳靖辉还冲,沈墨认出来他是之前在灵堂里时跪在角落边边里的一个家伙,显然,他属于二姥爷较近的亲属团,既然如此,他怎么和柳靖辉这么不对盘?再看周围,没有一个人和他同一阵线,大部分人看他的表情都是无奈中带着惋惜。 “我说你是柳靖武家门口的一条看门狗!这回听清楚了?你敢拿我怎么样?哟!还举拳头了?有种你往这儿打,往这儿打!我借你个胆!今天你不打就是孙子!”这青年架着一副眼镜,五官柔和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一说话却像个炮筒,激动得头上的发丝都在乱颤! “柳靖文!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要以为有二哥罩着你大哥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话触碰了青年的逆鳞,他立马暴怒道:“我呸!我还怕柳靖武不成!有种他就干掉我!” “你……”柳靖辉气得咬牙切齿,却接不下去话。 “你去呀!你去告状啊,你去哭鼻子啊!有种他就干掉我!”青年越发猖狂,大吼大叫着,要不是周围有人拉着,他就要条上桌撕人肉了一般。 沈墨觉得这哥们有些过于歇斯底里了,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柳靖辉一张白净的脸给气成了关公,拳头握得青筋都冲破油皮外露了。这里是流氓村,对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挥拳的。沈墨坐在最里边,两边被二人堵了个绝,烦恼着等会儿要变战场了他该怎么躲…… 沈墨都做好了成战场炮灰的准备! 结果,这场仗终究是没有打起来,柳靖辉这一拳头握成干了还是没敢挥出!最后居然只是放了一句“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就拉着丫头走了。 沈墨在这一刻着着实实是对他刮目相看来了,想不到这流氓村里居然还有这样不好斗的三好青年! “三表哥,刚才那个是谁啊?”丫头对一切八卦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别跟我提他!那个该死的脑抽筋的狂躁症患者!” “脑抽筋的狂躁症患者?” “你没看他那不正常的样子吗?整个一得了狂犬病似的,谁跟一个狂犬病患者计较?” “呵呵,是你打不赢他吧?”丫头笑得古灵jīng怪,半点都不给人留面子。 “……谁说我打不赢他?我只是不喜欢斗殴方式而已。” “是吗?” “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啊?” “呵呵,好奇而已,他到底是谁啊?” “还能有谁?老四柳靖文呗。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笑丫头吞了一口口水,“他抱人?真看不出来,就他那火箭炮似的状态也抱我?不会是把我当枕头扔着玩吧?还有,他在祠堂里骂大哥,大哥不会惩罚他吗?”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柳靖辉口吻有些伤感,“自从他变成这样后,大哥都不管他的。” “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别问了,这跟你没关系。”柳靖辉烦躁的甩了甩手。 “好吧,你刚才叫他老四,为什么叫他老四啊?那你又是老几?” “咦?小时候你早问过我这个问题了啊?怎么现在还问?” “嘿,我都七年没有来过了!现在我就只记得舅舅舅妈们和你们两兄弟!” 这个隐形的马屁让柳靖辉挺受用,听得他洋洋得意的jiān笑几声,不过再回答问题时却有些心虚,嘿嘿笑道:“呵呵,骗你的啦,你七年没有来,肯定是不记得的。我是老六,大哥是老大,这是我们十个当年一起出去闯荡而留下的威名呢,大家称呼我们都不叫姓名的,如我,大家都叫我老六或六哥!” 沈墨诧异的看着他一身肥肉的身材,就这身板也能跟着蓝罗村现在的青年一代首领柳靖武去打天下?而且柳靖武扬名县城的时候他应该才十二三岁吧?他排行第六,那下面起码还有三个比他更小的,难不成当年柳靖武是带着一批萝卜丁出去打天下? 丫头表情愣了愣,然后露出古怪的微笑,“原来是这样么?” 沈墨一看她那笑容就知道这事儿有内幕! “那当然!”柳靖辉字正腔圆,可是听来怎么听怎么透着心虚。 “既然你们是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那怎么还闹得这么僵?” “那是因为……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说过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丫头耸耸肩,放过了狂躁症患者的话题,却不肯放过古墓的事,赖死赖活的要柳靖辉给他讲讲。 “你为什么不能说?这古墓难道是柳家哪个仙人的?那也没关系啊,你看看我这小胳膊小腿儿,难道你认为我还会去盗墓不成?要钱我妈有的是,我还看不上那什么古墓,我就是想听听新鲜奇事,二表哥你就给我说说嘛!” 柳靖辉一脸忠贞,不说就是不说,“这是我们蓝罗村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丫头拽着他的手臂死命摇晃,“哎呀,你就说说嘛,你就说说嘛!” “不行,我不会说的,你别问了。” “你要不说,我就整天缠着你!”丫头一脸坚定。 “别想对我用纠缠法,你以为比你缠人的我没见过吗?”柳靖辉一脸决绝。 ……… ……… 为了八卦的目标,丫头的缠功堪称炉火纯青,很少有不投降的!杨天宇一向唏嘘,要是丫头将八卦的执着稍微放一点到学习上,他也不用掩面出门了! 柳靖辉到最后终于缴械。 “我也是听说的。在观音山往上中间地带有个很大的半山坳,那个山坳叫做阎王寨。” “阎王寨?阎王殿的阎王?” “不要打断人家讲话!” 丫头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然后耸肩撒手卖笑。 “要说这观音山,向东这一面就是我们柳家人的地儿,我们这些人当然祖祖辈辈都住在脚下,有些人逃荒或者某家有个落了难的亲戚来这里投奔,大家就会让他山上自食其力,哪里有平地可以开荒,他们就可以盖个茅草棚在那儿定居,所以到后来观音山上到处都有零零星星的人家。但唯独阎王寨哪里没有!” “为什么?阎王寨里面有宝藏?” “什么宝藏?别打岔,听我讲。其实阎王寨本来是个安居的好地儿,那里地势够宽敞,坡度也不陡很适合开梯田,那里的泥土跟别处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里居然寸草不生!整个山坳都光秃秃的,半天也不见一只鸟飞过。更邪门的是,不论谁进了山坳,出来的时候都会出点头疼腹泻之类的症状,所以很少人敢没事进那里,更别说在那里开荒种地了。老一辈的人说,因为那里是阎界的一个出口,邪气太盛,要是在那儿盖房子住人,压住鬼官的出路,要出人命的。阎王寨的名字也就此而来。” 第十八章 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日(1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八章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1) 沈墨耸耸眉忍住了笑,观音山上居然有这么一块地么?什么鬼气,那地方寸草不生应该是土壤里有某种金属成分让那里不适合植物生长吧?观音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矿藏不是么? 丫头倒是听得一身的兴奋,对这些神鬼怪传她一向来劲,此时眼睛瞪得可以当灯笼,“那里真的有邪气?”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诶,真有邪气?” “自然是有的。” “你见过?” “这种东西怎么见得到?” “那你们怎么断定它有?” “从来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这跟宝藏有什么关系?” 柳靖辉恼火了,“你还要不要我讲?” “呵呵,当然,当然,你继续说。” “我们一直都忌讳阎王寨。直到后来民国的时候,那时候大革命正如火如荼,革命军从广东挥师北上,打到我们这里时,这片地上最有实力的一个军阀也被他们围剿得落花流水,当时那军阀成了瓮中之鳖无路可逃,就拉着他灰头土脸的300来个残兵败将跑进了观音山,在山里躲藏了一个月。” “大革命,那是民国十五年的时候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 “那时候盘踞这一带的是那个‘一嘴短短的红胡子,长脸高额,鼻相很好,当时最有可能统一全中国’的吴佩孚吧?” 沈墨再次扶额:瞧瞧,这就是笑丫头,和考试有关的一无所知试卷分常常个位数,和考试无关的她连人家红胡子高额头都只晓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么样?” “那你说的这个军阀可是他的属下?” “我怎么可能知道?” “你为什么不能知道?难道族谱上没有记载?” “族谱是记我们柳氏一族的,记个军阀干什么?” “那你不不知道那个军阀是谁?”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应该知道吗?作为一个八卦人士,你太不专业了吧?” “你……你老打断我,我不说了!”柳靖辉甩袖。 “哎呀,别别别啊!表哥继续继续。” “哼,没兴趣讲了。” 丫头扑上去摇着柳靖辉的肥手,“三表哥我错了,你继续你继续!” 死缠烂打一番终于将人哄了回来。 ““那批兵痞在山里躲了一个多月,谁知道后来那军阀独自一人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个用军大衣捆成的包袱,里面是几个瓦罐。他到处说他们在山里挖坑防御时挖出了一个唐朝古墓,那几个瓦罐是唐三彩,随便卖一个出去都够一家子吃一辈子的,他只挖出了个角,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的东西,拼了命的鼓动村民上山倒斗。村民们于是全部涌上山发财,军阀带着大家开道到阎王寨,大家一看这地儿开始打退堂鼓,军阀身先士卒站到古墓边上,指着被他们挖出来的墓室说发财机会就在眼前要不要随大家,要不是他一个人力量不够,才懒得叫大家上来。” “这你们就信了?” 柳靖辉顿感大受侮辱,“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你老祖宗?我不讲了!” 沈墨觉得这肥表哥整个就一傲娇,对付傲娇丫头最有办法了! “哪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太jīng彩了,表哥你讲得也十分jīng彩!继续继续!” “哼!那军阀说完,有人反应过来,问他手下300多号人哪儿去了,他说走散了。军阀混战年代,贫民百姓的rì子最难过,眼看着一养家糊口的路子就在眼前,几经犹豫,最后大家撸起袖子说拼了。于是全部大半的男丁全部去挖坟,挖了半个钟头,却发现是个假坑大家正准备刮了那军阀呢,转身却看见军阀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几乎能装满一大车的炸药,那疯子说,这绝对是个贵族的古墓,他得把它埋起来等子孙来挖。炸药一点,全部人都成了黄土,阎王寨山坳的大半江山全给炮成了平地。” “啊?我就不懂了,那将军什么也不告诉村里人,直接回去通知子孙不是更好吗?” “你知道什么?那军阀一生作恶多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当时他就是给会师北上的国民革命军给逼上山的,就算他下来了,等国民革命军统一全国后能有他好果子吃?他当时是预备着举家逃往国外,孩子们早就送出国去了,可是那个古墓已经被他的300多手下挖出个角来了,当时有村民看到了他们挖出来的古墓,他要就这么一走,那古墓绝对等不到若干年后子孙回来享受,所以他才干脆整出这么一遭。” “这也太狠了吧?” “可不是?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很有可能那300多手下也因为他想独享成果全部让他给卡擦了。” “不会吧?他一人怎么干掉300多人的?” “他一人不照样干掉全村半数以上的男丁?既然是杀人魔,自然有他超凡的杀人本领了!” “那后来呢?后来有人挖出那古墓了吗?” “这才是最奇怪的事儿。后来无论我们祖辈怎么没寻找,都找不到那古墓,如今阎王寨都被人挖的跟蜂窝煤一样了,连半片古砖都没看到。一年前那只考古队也是来找探测古墓的,结果除了个假坑什么都撬到。” “阎王寨上怎么就那么多假坑?”丫头眯着眼道:“那古墓是不是真的有哦?不会是祖宗们吃饱了没事干自己YY出来的吧?” “才不是呢!”柳靖辉大为恼火,不知是因为笑丫头对祖宗的不敬还是因为再一次被打断话头,“古墓一定是有的,你没见曹cāo墓吗?人家七十二个假墓呢!阎王寨上那么多假坑,说不定就是古墓主人弄的障眼法,不然谁吃了没事干在山上挖那么多假墓?再说……这是有史料证据的!” 第十九章 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日(2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九章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2) “史料证据?哦?你说说,什么证据?” “我说过,我们柳氏一组原本生活在长江以北,后来安史之乱柳氏人马越江南移,在江南开枝散叶,后来有一支人马迁徙到了这一带,我们的族谱就是从这支人马开始记世的……” “为什么是从他开始记世的?” “因为我们没有修国谱,因为我们资料不全,没办法知道更久远的事情,不知道我们一世祖来自哪里老爹是谁有几房小妾兄弟几何……还有,我不喜欢说话的时候老被人打断!” 丫头手一摊,“好吧,你继续。” “我们的一世祖叫西翔公,家住今天的江苏,他子孙甚多分支繁茂,这些子孙又在江浙一带开枝散叶,到了清朝的时候,我们的二十世祖庆祥公迁徙到上关县的柳屯镇,哦那时候这里还不叫柳屯镇,柳屯镇这名是后来一好善乐施的财主赚回来的,庆祥公他生了十三个儿子,儿子们又多子多孙,散出了几千号人,这些人分成十三房。后来经过各姓氏之间的斗争,我们柳氏一组占住了蓝罗村这片土地。从族谱上可以看到我们人丁一直兴旺,直到1926年。这是一个让观谱的人都觉得恐怖的时间,因为族谱记载,大半数男丁都死于这个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午时,甚至有三房直接隐了!” “隐了?” “就是全房人都死光了!再无后人!” 丫头一阵唏嘘,又道:“谱上没有写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那是族谱,不是医疗记录!那么多人,能给你两行空隙介绍生于何年役于何时葬于何处就算不错了。但是可见,这个恐怖的记录却是和军阀的传闻不言而和了。” 丫头抓抓头,“看,老祖宗偷懒弄出遗憾来了。” “去你的!” 丫头突然来了大兴趣:“二表哥,明天我们上山去看看那个成蜂窝煤的阎王寨吧?” “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古墓之地到底啥样儿。” 柳靖辉脸sè大变:“胡闹!那地方是能随便乱去的吗?” “你什么意思?”丫头笑道:“难道那里真闹鬼?” “你不信?” “好,我信!不过,就算肚子疼,我也想看看呢!” “哼!要是只是肚子疼就好了。” “啊?哪还有什么事儿?” “那块地儿,从里到外都恐怖着呢!” “真的假的?” “哼!这种事情我跟你打马虎眼干什么?” “那里到底有什么恐怖事啊?” 柳靖辉皱紧眉头,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爆炸之后,村里村外一直都有人偷偷摸摸去盗墓的,结果不但什么都没有挖到,反而每一个有好下场。要说以前去过那里的人只是小痛小病的话,据说自从那次爆炸之后,每个去过那里的人都因为莫名其妙的病症死了!就算不死的,最后要不是癫痫了就是进了jīng神病院,反正没一个是安安稳稳走的!” 笑丫头抓着沈墨胳膊的手都在抖,“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你见过?” “那倒没有。” “那就是传闻了。” “什么传闻!这绝对是真的!虽然我没有见过。不信你问问村里任何一个老人,他们都知道那里真的是不祥之地!还有,当年观音山收归国家所有那会儿,zhèng fǔ决定开采观音山,开山斩路的,斩到阎王寨时,你知道他们斩出什么了吗?” “什么?” “100多具尸骨!”柳靖辉说完话,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笑丫头有八卦心没八卦胆,紧紧勒住了沈墨!但是她没八卦胆,却有八卦心,勒完力气了继续问道:“这会不会是那军阀杀掉的手下啊?” “不可能!他有300多人呢。而且那些尸骨很奇怪,并不是埋成一堆的,而是一个坑一具……就跟种萝卜似的!更恐怖的是,那些尸骨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有的缺手有的缺脚有的缺头,还有的脊椎断成一节一节,更有的只有半身……那些断口全部参差不齐,仿佛是被什么动物给一口咬掉似的!村里人都说,那地儿有夜叉,那些断口是被夜叉咬的!” “咬完还包挖坑埋的夜叉?”笑丫头胆小但心不小,边颤抖居然还能变消化收到的信息。 “……那是一种善良的夜叉!” “……而且胃口还很小?每次只吃一口吗?” “……”柳靖辉被驳面驳得太厉害,怒道:“你不信是不是?那我再给你讲件事!就一年前,第一批考古队无功而返后一个月,又来了一支新的,他们在山上折腾了一个多月,最后突然撤走了。而且,他们来的时候是10个人,走的时候却只有4个,我们问他们队友在哪在山上考察到了什么,他们集体变哑巴走得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的似的。那4人回省城后,没半个月有3个人突然暴毙,剩下一个进了jīng神病院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进了jīng神病院?” “我大哥说的啊!他还去jīng神病院看过那个人呢!” 沈墨耸耸眉,看来柳家人很关心这些从观音山上下来人的发展事态呢。这事儿怎么听怎么透着猫腻啊! 丫头又害怕又好奇,还特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jīng神,“真的疯了?” “疯了!成天不吃不喝,时不时抓着自己脖子想要自己掐死自己似的,最后医生没办法,只好将他绑起来治疗,后来他不掐自己了,整天对着天空流口水,跟个三岁小孩没什么两样!” 沈墨终于忍无可忍,反手抓住笑丫头的手:“这么怕?” 杨笑狂点头。一个劲想往沈墨身上靠过去,无奈被他狠狠挡在身体接触xìngsāo扰范围之外。 “那再看一部午夜凶铃或者咒怨。” “为什么?” “以毒攻毒!” 笑丫头五官移位,硬是被愤怒和委屈弄了个包子脸,还是有褶皱那一面的,“其实我只是想借机揩揩你的油。” “……” 第二十章 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日(3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章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3) 沈墨严重无语的看着丫头紧紧拽着他的手,怀疑再这么下去他的胳膊绝对要出淤青――虽然他不怎么感觉得到痛感。 这是一个秘密,除了杨天宇别人都不知道。沈墨自小五感不平衡,一般人的五感都是保持在一个协调平衡的水平上的,当某一感失灵时,另外的感觉就会相应的补充缺陷,就像盲人的听觉触觉总是超常,而聋子的视觉也总是格外灵敏,沈墨倒不是聋了或者盲了,相反他的视觉、听觉和嗅觉都非常灵敏,这导致他味觉和触觉严重失灵。 “揩爽了没?” “还没呢!”笑丫头做了个怪脸,转头鬼头鬼脑地问柳靖辉:“那我能不能看看族谱?” 沈墨就知道丫头一定会提这要求的,无奈的再一次感叹:丫头,你要是把这些鬼心思用一分到学习上,你老爹定能长寿十岁! “那不行!”柳靖辉剧烈反对,跟被踩了尾巴的黄鼠狼似的,“族谱不能随便看的!都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又不是柳家人,怎么能看柳家的族谱?” “看一下又不会死!” “不行,我们的规矩是不能给外族人看的。” “你管谱?”丫头被一再拒绝,很是不爽了。 “不是啊,谱在三仙姑那里!” “那你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这么多干什么?”终于找到发泄途径,杨笑几乎是面目狰狞地对着柳靖辉吼出这么侮辱人的话的! 沈墨惊讶得无以复加!这丫头特爱抬着硬腿装淑女,虽然爱动拳头但从来不说粗话。他不知道是该将她这么彪悍粗鄙的行为归结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呼吸了这里的空气后被同化了,还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后代会打洞根本是丛娘胎里带来的基因里融合柳家人特有的流氓气! “……”柳靖辉似乎除了一身懒肉外还长了一身软骨,被这样羞辱居然只是举着肥嘟嘟的手指道:“你……你……你……” 杨笑终于将闷气发泄完了,娇滴滴的挽上柳靖辉的手臂,再行拉拢政策,“我知道二表哥是为我好,咱们不气不气啊!” 柳靖辉脸sè还是不好。 杨笑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那军阀呢?不会也被炸掉了吧?” “啊……那就不知道了,就算那时没死,到现在说不定早入土了。”说到自己的话题,柳靖辉面sè重新惊恐又自豪起来,恍然不记得自己在这妞面前受了羞辱……不过他不在意也说不定。这片土地上的氛围太紧张了,平rì里自己最看不上眼的孬种此刻对沈墨来说简直就是这片土地上长出的一颗让他很是喜爱的奇花!他很好奇这小子长这么大是不是从来没有发过火。 “这种丧尽天良的祸害,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鬼晓得!不过我诅咒他断子绝孙,这样到现在他即使还在也是已经快入土的老骨头了,知道发财地儿却弄不来,馋死他!” “这你就短见识了,常言道,只有死者才能守口如瓶,他没有子孙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告诉别人啊!我倒是希望他还有后人,他那爆炸肯定是经过jīng心策划的,他也一定知道古墓到底在哪里,那样他们肯定会在什么时候来盗墓,到时候你们来个瓮中捉鳖,守株待兔不是很好?” “可万一引狼入室怎么办?” “柳家人这么强悍,还会怕几个外来和尚?” “那倒也是……” “所以,综上所述,是不是可以做这样的推测:观音山上有个阎王寨,据说那里yīn风徐徐是个不祥之地平rì里根本没有人敢去,而实际上那里可能有个古墓里面藏了无数的宝藏;而在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那批宝藏被一个军阀发现,他为了保守秘密设计杀掉了半数以上的柳家人;现在那里越发邪门,去了那里的人不是枉死就是发疯,而那批宝藏再也找不着踪影……是不是?” “这么总结,也可以。不过听我大哥的话,他怀疑宝藏可能移了位置但肯定还在观音山……”“咦?等等!”笑丫头突然跳起来,紧紧抓着沈墨的手拉到一边,怀疑的看着他。 “……又是借机揩油?这回你打算用什么借口?” “不是,”笑丫头有些犹豫,凑到沈墨耳边轻声道:“哥,你有没有觉得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这个rì子有点,有点耳熟?” “什么?”沈墨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对这个rì子耳熟?” 笑丫头皱着眉头,探过头在沈墨耳边道:“我好像记得曾经在你那里见到过这个时间。” “我那里?什么时候?” “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后来我不是跟妈妈去了别处嘛。” 沈墨搜索了半天的信息,也没在脑中枢神经里找到丁点线索,再想到笑丫头平rì丢三落四不靠谱的记忆,哂笑道:“书你不好好读,乱七八糟的东西倒是装了满脑袋,我怎么可能跟这个rì子有关系?” “是这样吗?可是我好像真的在你那里看到过这个rì子,我似乎还问了你丙寅是个什么东西,天干地支计算法还是你教给我的。” “是吗?我怎么没有这样的印象?”见笑丫头好像不是在说笑,沈墨再次想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心中困惑,沈墨面上却未显露,毕竟这个rì子对柳家人来说代表着血腥和杀戮,自己一个外人无缘无故知道这个rì子,被有心人知道只怕有灾祸。 所以沈墨只故作轻松的耸耸肩道:“我真不记得了,大概只是巧合吧。” 笑丫头紧皱眉头撇了沈墨一眼,“大哥,我发现自我回家之后,你真的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沈墨一时沉默了,这个症状江达也有提过,有时他提起一些小事,沈墨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笑丫头坚持自己十一岁之前曾跟着她和柳佳来过蓝罗村一样。不过杨天宇说都是些小事,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也没在意这种状况。 沈墨再一次回想起“罗生堂”那三个字,他对它的熟悉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们正走到一栋前面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颗在六月天散发着浓浓郁香的桂树的房子旁边,有几个年轻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铁门口,满脸sè相地窥视着别人家的院子。 柳靖辉眉毛一耸,鄙夷道:“咦!这群sè、魔又在偷窥美女了。” 第二十一章 柳靖贤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一章柳靖贤 沈墨从沉思中惊醒。 笑丫头很不爽,当着她的面说别人美女的,她都会不爽!偷窥她的都会被她修理,当着她的面偷窥别人的更是不可饶恕! 柳靖辉上前拍了拍一满头金毛的家伙,“喂,阿豪,你们在做什么?” 偷窥者反手捂住柳靖辉的嘴巴恶狠狠道:“叫魂哪!” 狠狠瞪了管闲事人一眼,阿豪回头继续偷窥,却发现佳人被惊扰,已经进屋去了! 他恼怒地推了柳靖辉一把,“叫什么叫你,看把美人儿都惊走了!”然后看见了笑丫头。 几双贼眼探照灯似的上下扫视了丫头一遍,那露骨的眼神仿佛丫头在他面前就是个裸/体。金毛砸吧着嘴仿佛正在品尝美味似的道:“老六,这谁呀?这么上sè!嗯,虽然不及里面的,但也上上等了!美女,打哪儿来呀?” 这番话连犯了丫头两个禁忌:第一,语言上对她不敬;第二,那她和别人比,比试的结果还是她惨败! 杨笑换了副温柔可人的笑容上前。 这里不是惹祸的地儿,柳家随便牵一个人出来他们两兄妹都吃不消啊!沈墨刚要开口阻止,丫头已经抬腿劈了上去。 丫头以前学过舞蹈,身体动作很灵活,又被沈墨交过几招防狼招数,平rì嚣张惯了,有事没事总爱拿出来炫耀一番,伤在她全脚下的sè、狼不计其数。 沈墨无奈的心想:事大了,丫头一个外来的,一来就在村口打柳家人,鸠占鹊巢也没她张狂,不知道按照柳家人规矩,会如何对待这样做的柳氏外孙女? 柳靖辉惊叫着住手,那金毛轻松避开丫头的攻击,还不忘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丫头一直仗着自己几分身手横行无阻,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场一怔,然后脸sè爆红怒冲上前,什么把式都不顾了,拳打脚踢抓撕啃咬女人天生的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 笨丫头,碰上对手不躲还自动上前送死。 沈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除了男女天生力量不同外,他的身手并不比丫头高出多少,几招突袭让金毛防备不及,总算将人从他的挟制下解救出来。金毛被惹怒了,眼角发红,连拳头都带着风,那狠劲十个沈墨都不够他打。 沈墨硬着头皮,举拳头相抗,想着这次真是倒了大霉,柳靖辉适时的一声怒吼解救了他俩:“阿豪!这是我姑姑的孩子,你再乱来试试!” 阿豪拳头出到半空中,只得万般不舍地松了手! 杨笑扑到沈墨怀里大吼大叫:“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沈墨很想一巴掌拍昏她! 阿豪摸摸鼻子,笑得好不流氓,“呵呵,小美人,别这么发怒呀,我还没干什么呢……” “你闭嘴了!”柳靖辉吼着! 丫头被欺负得狠了,什么风度脸面全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抱着沈墨哭得撕心裂肺,一会儿就引来了大片目光! 这时围墙门内伸出一根红木拐杖,“当当当”在阿豪脑瓜上敲了三下,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声音,“小王八,无法无天,欺负女人欺负到自己家里来了!” 只见门内走出一位老人,长手长脚风骨俊逸,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男子,现在一头白发声音却响亮如洪钟,颇有仙风道骨的范儿,他举着拐杖神情严肃,“你是不是又想去祠堂跪上三天?” 阿豪和身后的几名青年一见老人立马毕恭毕敬道:“太公!”就连柳靖辉也在瞬间将臃肿的身体拉了笔直! 似乎威望冲天的柳太公冷哼一声,“刚才是怎么回事?” 阿豪嬉皮笑脸,“没事没事,我跟小妹妹闹着玩呢!啊,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当事人跑了,围观的也一笑而散,仿佛刚才的事儿就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笑丫头见众人反应更加不肯就此罢休,被沈墨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十个你打得赢他吗?” 笑丫头终于消停了下来,咬牙道:“我不喜欢这鬼地方,我要回家!” “别胡说!”沈墨敲了她一爆栗,阻止了她更严重的说辞,“你是来给二姥爷吊唁的,不是来参观的!” “哼!” 活了十七年,笑丫头还是头一次被收拾得这么狠,整个晚上都蔫儿吧唧的,红彤彤的双眼,撅着的小嘴巴,委屈的神情,让膝下无女的二舅妈母xìng大发,恨不得掏出全部身家哄这小公主。 晚上十点过后,唢呐和西洋乐队收工,家家户户的灯光渐渐消失,村落开始安静下来,唯独威严的祠堂里还一片亮堂! 死者安静的躺在灵堂,等待着祖孙们最后的尽孝。 沈墨不得不接受因为大受伤害而颓废的杨笑派给他的任务,披麻戴孝,替她去给死者守夜! 代人守夜,简直是扯淡,但二舅妈护犊有理,没理也给找出理来,说什么柳佳小时候养育过他,是他的再世父母,所以他去给二姥爷守夜也不为过。 沈墨倒也愿意去,不是什么感恩戴德,而是他发现那祠堂是个巨型平安符――一出大门,那让他发毛的感觉又回来了,yīn森的祠堂反倒成了最坚固的保护伞! 何况,他希望自己安全在这里度过这个星期,和表兄弟们打好关系就是必须滴。 今晚是起殇第一天,本来应该由老爷子的嫡孙柳靖贤来守夜的,但从早上到晚饭都不见那哥们的人影,三舅气得脸红脖子粗,二舅赶紧拉出自家儿子去顶替。 二姥爷膝下一儿一女,女儿身体不好年未过30就香消玉殒,儿子娶老婆时碰上计划生育最严格的时候,那些混得一肚子火的基层干部为了俸禄为了升迁更为了能理所当然地一件件抬走那些生产超标的倒霉人家的值钱家具可是什么苦都能吃的!在这样严格的打击超生氛围下,即使是柳家的拳头也不敢太硬,二姥爷家生了柳靖贤后也就作罢(一同倒霉的还有比他小一岁的柳靖辉,不过柳靖辉他老娘和蔼的二舅母强悍,都挨了刀子还能再生长,这点纤细孱弱的三舅母又如何比的来),独子独孙,所以二姥爷平rì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宠溺着柳靖贤,宠得简直有些人神共愤了!柳靖贤在老祖宗的庇护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老爹就不敢管他,活活一个二世祖贾宝玉。 可是自古宠爱出逆子,看看,最宠他的爷爷死了,丧事第一天连个人影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去了,老爷子白宠了他这么多年,真是现世报! 沈墨路上听柳靖辉这样形容自己的堂弟,当即在心里描绘了一个比他还懦弱无能骄纵无比的肥肠形象,所以当走到祠堂门口看见蹲在门槛上吸烟的柳靖贤时大大惊讶了一番! 柳靖贤大柳靖辉一岁,比他高出半个头,身材修长有力,粗粗勘测不会低于180,相比之下让人油然觉得柳靖辉长不高是因为被那身肥肉给拖住了身体。柳靖贤模样上和杨笑有些相似,那些基因,配在女孩子脸上叫漂亮,配男孩子就是十足的俊逸,而且柳靖贤的鼻子很高挺,给他的俊逸更增添了几分英气! 柳靖辉有一件事说得对极了:他真的是活活一个二世祖贾宝玉! 这摸样的孩子,难怪老人要宠得他无法无天! 柳靖辉叫他老五。 柳靖贤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扫了沈墨一眼。 非常奇怪的一眼。 虽然转瞬即逝,沈墨还是敏锐的抓住了它! 第二十二章 见龙在田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二章见龙在田 一个人看另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直视,斜视,凝视,,轻视,鄙视,窥视,羡慕而视,崇拜而视,钟情而视……但柳靖贤的不属于任何一种。沈墨觉得,他看自己时,仿佛是在看另一个柳靖贤,又仿佛不是,高深莫测,神秘无端。 这样的眼神让沈墨惑上加惑。 柳靖贤诡异的眼神一闪即逝,然后勾着嘴角朝柳靖辉笑道:“老六,好久不见啊!”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 “哎哟,听你这口气,我会以为你在撒娇呢!” “滚你丫的!”这对堂兄弟仿佛有世仇,对上柳靖贤,柳靖辉这软骨头居然强硬了起来! 美人总是不一样的,柳靖贤嬉皮笑脸都是那样迷人,耸眉的动作近似于挑逗,看着活sè生香让人再烂的心情都能愉悦起来,“啧啧,我走了一个月,好不容易风尘仆仆的回来,你居然这样对我……” 柳靖辉几乎要抓狂,“我去你的……” “呵呵,一个月不见,你这身肥肉还好像又加重了?” 柳靖辉怒不可斥,“关你什么事?” “当然不关我事,我只是担心你找不到老婆而已!这么懒,小心打一辈子光棍!” “死开!” “哎呀,瞧我这急xìng,我倒忘了,你已经订婚了呢!” 柳靖辉的脸sè变得很难看,仿佛柳靖贤嘴里说的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一个杀父仇人。沈墨突然想到柳靖西说的堂哥那个十里八乡闻名的妒妇准大嫂,该不会说的就是这哥们吧? “啧啧,飘飘可算得上是个中等美女哦,你算是赚了。虽然善妒了一些,但是你应该能忍受的了!” “……” “闭嘴了你!”柳靖辉几乎要暴走了。 “啧啧,你就对你哥哥我这样,对别人可从来没见你这样的嘴脸啊,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什么误会……” “鬼才和你有误会!老子看见你就胃口不好!” 柳靖贤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笑得老痞又迷人,“你看看,还说对我没有误会,你呀,就是嘴硬。” “滚你的蛋!” “滚我的蛋?这可不行!今天是头七的第一天,我又是嫡孙,除非现在天上下颗陨石把我砸死了,不然我是怎么都不能滚蛋的!” “……你,你……好,你不滚,我滚!” “真的?来来表演一下,你打算怎么滚?是上下着滚呢还是左右着滚?” 柳靖辉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走,完全忘了被晾在一边的沈墨。 “……”沈墨一句‘表哥’鲠在喉咙里,几经犹豫,最终又吞了回去。 这两兄弟的恩恩怨怨可与他无关,他只是纯粹的来戴巨型附身符的!这声‘表哥’要出口,就非跟他走不可了,那他今晚铁定得失眠。 何况,这个素未谋面的柳靖贤,倒是个有趣的人,眼里没有明显的戒备,在蓝罗村年轻儿郎里显得那样另类。 柳靖贤笑嘻嘻地递给沈墨一根烟,沈墨摆摆手。 “我这小堂弟,就是喜欢别扭,呵呵,见笑见笑。” 沈墨内心对他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很是鄙视。 “你是柳佳阿姨的孩子?” 沈墨点头。 “阿姨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吧?” “事实上,我也很多年没见到她了。”他以为在宗族制度这么严密的地方,应该全族人都知道他和柳佳关系的,沈墨搞不懂这青年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调侃他。 “啊?” “她忙着谈恋爱。” “……啊,啊,啊!我记起来了,她生的是个女儿。” 沈墨点点头,表示你很上道。 “柳靖贤。”他伸出手。 “沈墨。” “从省城直接来的?” “不。我们出了省城再全国绕了一圈才来到这里的。” 柳靖贤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是我废话,是我废话。你打算一起来守夜?” 沈墨点点头。 “有心了,请进吧。” 祠堂外间的灯也熄了很多盏,独留正中一盏模糊地照耀着沈墨的脚步, 沈墨突然发现,正北面‘罗生堂’下面的那个斗大的“天地国亲师位”简直就像一对称轴,将祠堂两边分成了完全对等的两边,墙上的壁画甚至也是完美的对称。 柳靖贤摇摇头道:“不,这祠堂其实不是对等的。” “哦?怎么说?” “你知道祠堂上面为什么雕刻着这么多龙吗?” “保家平安?” 柳靖贤点点手指,“对。古人都说,见龙在田四海平生……” 沈墨轻笑道:“不是见龙在田天下文明吗?” “那是你在不知道改手多少次后看到的周易,我们的族谱上是这么说的……不过,这跟我要说的应该不太有关系。” 沈墨礼貌的表示歉意,“你继续。” “整个祠堂的顶端从空中看,是以中间为分界,两边个攀附着三十二条飞龙,它们全部昂头望着北面,似乎在朝谁行礼般,‘天地国亲师位’就像一条子午线,无形的划分了这个祠堂。但其实大家都看错了,在祠堂东北方向尾龙的龙尾,有一条小龙,被大龙的尾巴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头。” 沈墨看了看高耸的头顶,“你怎么观察到的?”难道他爬梯子上去认真谈测过? “呵呵,我爬梯子上去仔细探测过。” “……”哥们,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难道这有什么隐喻意思吗?” “好像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仔细去探测?”沈墨更想问的是,那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在这么注重宗族秘密的柳家,初次见面的两人,你未免太过热络了! “呵呵,大概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吧。” “……”沈墨紧紧抿住嘴巴,好家伙,难不成你会读心术? ‘罗生堂’三个大红字在灯光的照耀下不再那么耀眼,而是惨淡如猪肝sè,仿佛从中隐隐透着诡异感。从门口走到第二个地堂,‘罗生堂’三个字也越来越大,诡异的熟悉感再一次在沈墨脑海里显现! 第二十三章 投名状(1)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三章投名状(1) “怎么了?”柳靖贤笑问。 “上关县里的柳家人都挂‘罗生堂’的名号吗?”沈墨相信偏听则昏,须得多方求证。 “基本上如此,不过有些人家更喜欢挂总堂的名号。怎么?你好像有什么疑问?” “也不算疑问,我只是觉得这三个字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到过。” “真的?” 沈墨心头一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柳靖贤在背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重,沉重中又带着隐约的兴奋,而且他的回答有点偏常理…… 不是沈墨疑神疑鬼,而是刚才对方看自己第一眼时的诡异目光让他无法不jǐng惕,遂回头笑道:“真的,我总觉得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柳靖贤面上没有异常表情,笑得和颜悦sè一双桃花眼非常迷人,“人有时候是会有这样的感觉,这很正常。” 沈墨没有收到更多的信息,重新拉回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问:“雕刻这些龙一定很辛苦吧?” “有钱人从不会这么觉得。” “……”沈墨顿了顿,笑道:“穷人不会像你这么说话。” “那该怎么样说?” 沈墨点点自己,“像我这样。” 柳靖贤哈哈大笑,“不,我也是穷人。” “才怪,看你那身行头,随便一件上衣都够我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这是人送的!” 抛开心中疑惑,沈墨对这位二世祖贾宝玉很有好感。柳家儿郎们在野蛮中泡大,身上都带着股血气,就连肥得可爱的柳靖辉,真要混战起来只怕也是一个顶俩的,看他之前挡住阿豪的攻击就知道了,这种血气,是豪爽,是强横,是不要命,但惟独这家伙身上才有一种真正的豁达。 谈笑着走到最里间的灵堂,沈墨发现里面还有人,让他惊讶的发现,他们居然在棺材面前吃肉喝酒! …… …… 柳靖贤热情的给他介绍里面的人。 戴着白框眼镜梳着整齐四分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四柳靖文,和之前在祠堂里叫的歇斯底里的形象大相径庭,认真观察下发现他身材中等,体质劲瘦,人如其名,看起来很有读书人的范儿,不过他面前的肉是最大块的,酒杯是最满的,身边的啤酒罐子也是最多的,这场面和他的气质不搭调。 满脸络腮胡的老二柳靖远,方脸阔耳,面貌粗糙,左脸颊靠近耳边的地方有一道淡sè伤痕,但不难看,倒给他的粗糙增添了一丝霸气。他也是下午时跪在灵堂里的人之一。 光头就叫光头,脑门亮的可以在夜里照路,半根汗毛都看不见,沈墨很好奇他小时候是不是做过沙弥? 蟠瓜得益于他那如水桶一样的身材,本来人家叫他冬瓜的,他觉得胖也要胖得有个xìng,冬瓜太俗,强行从众人嘴里扭转了自己的外号。蟠瓜年纪比柳靖贤小,却养了两撇胡须,跟个大汉jiān似的,说起话来倒是粗声粗气很纯爷们。他的胖和柳靖辉的不一样,柳靖辉纯属是养尊处优被养肥的虚肉,蟠瓜胖虽然胖,却依然看得出身手很有劲道,属于一个顶十的程咬金类型。 四双眼睛跟X光似的齐齐照shè在沈墨身上,沈墨想自己应该没犯着他们的利益,何况他纯粹是来尽孝,他们就算在商量杀人放火抢银行也不该自己让地儿,所以安然任由几人打量。 老二眉头紧皱似乎有些不爽。他动了动嘴角,一开口,沈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 倒不是他说的话有多惊世骇俗,事实上他的话语毫无特sè,“老五,不是说今天我们守夜,不用其他人吗?” “这是柳佳姑姑的孩子,人家大老远的跑回来尽孝,我要拦着,怕我爷爷晚上要来找我。” 老四笑起来的时候,右嘴角上吊,眼睛眯成线,有些可爱的傻气――斯文孩子都会有的变装效果。他笑完,冷哼一声,手指弹拨着切肉的水果刀,“老五就会放狗屁!上天入地还有你这贱人怕的东西?你个欠cāo的小兔崽子不是又想溜号吧?” 沈墨一直在震惊,他震惊的是:霸王外表的老二嗓音居然温柔如水,反倒是书生老四一出口低俗又下作。 柳靖贤笑得如chūn花绽放,“四哥你这是什么话!都说了上次不是溜号,实在是被小艾锁了门出不去。” “放屁!小艾那小贱、货,早该踹了她,你怎么还和她黏糊着。” 柳靖贤眨眨眼,说得一点都不害臊:“谁叫她那么有钱呢?她可是我金主!” 沈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着:原来他真的是穷人――被人包养呢! 光头讥笑道:“你个软饭货!” “过奖过奖!” 老二一抬手,轻声道:“好了,自家兄弟,别乱说。” 三人乖乖收了话头。 显然,这老二是这喝酒吃肉小分队里面的头儿。 炮口重新对准沈墨,老四的眼睛从里到外都是排外的sè彩,仿佛立志要用厉眼将沈墨逼出地盘;蟠瓜倒是一脸无所谓,似乎胖的人都有股子无畏jīng神,大概是身体优势给他们带来实在的安全感,所以对这个社会也没那么多猜忌,就像高大威猛四肢发达的常常头脑简单而一些连环变态杀人犯总是个子小小放在人群中毛发都看不到;老二则温温的打量着沈墨,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光头似乎唯老二马首是瞻,别人看沈墨,他一直看老二。 许久,老二淡淡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沈墨的守孝资格。 沈墨有些哭笑不得!在这鬼地方,尽孝还要验明正身了! 老四很不爽,却又不敢违背老二的意思,也不肯白白放过沈墨,甩出一副牌道:“来一局?” 沈墨无语的看着扑克,这算是,立投名状? 第二十四章 投名状(2)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四章投名状(2) “玩什么?” “你会玩什么?” “随便。” 老四的眼睛里用过一丝惊讶,单指拨牌开了整齐一摞,扬手道:“钓鱼,切牌。” 柳屯镇的人个个好赌,柳家人更是个中翘楚,他们的血液里都流着豪赌的基因,柳佳小时候教丫头最多的不是读书念字,而是赌牌。离开杨天宇后,听说她在每年秋天都要光顾一趟拉斯维加斯。耳濡目染之下,沈墨对蓝罗村的聚赌方式也深知七八。 钓鱼是蓝罗村喜欢玩的一种猜牌游戏,每人三张牌,每发一次要向对方以暗示方式报备一次,最后三张到手时要一句话暗示自己手中所有底牌,既考验对方也考验自己,与其说是赌博不如说是推理游戏。只是这个推理游戏无法推而广之,因为游戏中有很多特别手势,提示语也剑走偏锋,外人常常听不懂,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还真不会玩。 柳靖文提出玩钓鱼根本是在为难沈墨。 可惜,他不知道柳佳教丫头教的最多的就是钓鱼。 沈墨熟练地倒切了三尺牌,将牌刮出一半,笑问:“三局两胜?” “一局定输赢。”柳靖文看沈墨熟练的切牌,脸上的得意少了几分。 蟠瓜将沈墨切出来的牌单手摊开,柳靖文再在扑着的一半牌里切了一次,蟠瓜将切出来的牌扔到一边,用剩下的的牌给沈墨和柳靖文各发了一张牌。 柳靖文抢了先手道:“非黑即红。”――意思是说不是黑桃就是红桃。 沈墨看了看自己的牌,回道:“非花非片。”――既不是梅花也不是方片。 第二轮,柳靖文道:“三纲五常。” 沈墨思索着柳靖文的话,三纲五常,应该脱不了3、5、8这三个数字。 “四海生杀。”四海生杀,八方披靡,暗示自己手里的是1-8中的数字,至于柳靖文猜的是几就是他的事了。 第三轮,柳靖文道:“灵猫出山。” 灵猫出山?是2(2条腿)?3(出山)?还是Q(代表猫)? 沈墨道:“梅开二度。” 柳靖文又道:“清水长流,孩儿玩九九。” 沈墨想了想道:“太极八卦,yīn阳归一。” 沈墨每说出一张牌的提示语,柳靖文的脸就黑一轮,大概知道自己捞不着便宜了,等轮到柳靖文出答案,他想了很久,越想脸sè越难看,沈墨对这个游戏的熟稔大大打击到了他。 但是游戏的最有趣之处还在后面。 柳靖文抬头,咧嘴笑了笑,不再猜牌了,却四指紧握拇指向下敲了一下沈墨的牌。 柳靖文这个动作的意思表示:对方猜不出你手里的牌,但不放牌认输,用他的赢注买你一开,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不接受的话就轮到你猜他的牌,猜不出就算平手;若接受买注,你可以有两次猜测的机会,两次后猜不出他的牌就重新给一个提示并给他两次猜测的机会,如果他一次就猜出了,还有一次的机会可以留到下一盘(一局定输赢的话就没有需要了,所以一局定输赢里,沈墨又接受买注的话,柳靖文是占很大便宜的,这也是他这么极力抢先手的原因),对方两次还猜不出你的牌后你就赢了,三局两胜的话还要累计存赢盘,但现在一局定,就不需要了。 柳靖文自然不是在期望沈墨看不懂他的手势,他在量沈墨接不接受买注。 沈墨四指拇指向上捶了捶自己的牌,表示接受买注。 柳靖文脸sèyīn晴变幻。 沈墨懒得理他心里动作,他看着旁边切出来并摊开的一半牌,第一张牌不是黑桃就是红桃,清水长流,没有红sè,所以他的三张牌不是黑桃就是梅花,那么第一张牌一定是黑桃;孩儿玩九九是蓝罗村小孩子们喜欢玩的一种游戏,最多可以玩三人,每人抽签选定自己的幸运数字147、258、369,每人三颗子,每次随你出,然后三人的子总数相加,总是是哪家的幸运数就轮到哪家走,看谁先畅行无阻的走到水井喝水并三部起跳先回到家中的算赢。在游戏中,常常在出走途中遇到先自己出行然后逗留在某处的可以吃掉,也可能被后出行后来居上的另家吃掉,是一种很难坚持走到最后的游戏,那么他手里的牌肯定是那三组数字之一;摊开来的牌里面已经有黑桃4和梅花4,不可能是147,那就应该258一组,数字排列应该是582;黑桃8已经在桌上……,所以剩下的数字组合有黑桃5梅花8黑桃2、黑桃5梅花8梅花2。 “黑25花8。”沈墨报出第一个方案。 柳靖文一听,眉飞sè舞道:“你还有一次机会。” 沈墨脱口想报第二个方案,但随即狠狠吞了回去,赌博赌的不止是技术还有心态,柳靖文虽然极力隐忍,沈墨还是看到了他内心的狂喜。 这么开心么? 沈墨回过头重新思考,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147不可能,258只有这两种方案,369……难道灵猫出山指的是指猫有九命的9?3是指三纲五常?那柳靖文的第一个牌是黑桃6?可是桌上已经有黑桃6了。 突然,沈墨猛地一眨眼,是啦,‘三纲五常,轮回六道’,6在这个位置! 可是,黑桃3梅花6梅花9,黑桃3黑桃6梅花9,黑桃3黑桃6黑桃9,黑桃3梅花6黑桃9,他有四个选择…… 第二十五章 投名状(3)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五章投名状(3) “黑桃369。”清一sè,自然就清水长流了。 柳靖文脸上轻微抽搐了一下,“你确定?” “恩。”沈墨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不改了?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哦!”柳靖文自以为伪装得很到位,舔着嘴角循循善诱着。 沈墨故作犹疑的想了想,最后拍板道:“不改了。” 柳靖贤一脸挫败扔了手里的牌,很不爽道:“你怎么会玩这游戏?” “呵呵,干娘教过我。” 柳靖文的脸sè好了些,“柳佳姑姑还教你们这东西?呵呵,果然真心不死风采依旧啊!想当年她可是我们村里的一号女罗刹呢。” “一号女罗刹?” 蟠瓜笑道:“赢人不吐骨头,头号是也。” 柳靖文输了牌,却迅速接受了沈墨,伸手道:“看看你的牌。” 沈墨翻开自己的牌,是红桃A、8和梅花2. 柳靖文哇哇大叫:“这也算?你作弊!” 沈墨正想为自己辩解,柳靖贤已经拍着巴掌道:“妙极了!表弟,厉害啊!” “哪里妙极了?”柳靖文面红脖子粗。 “非片非花,自是非黑既红;四海生杀,威震八方,寓意红心8;梅开二度,梅花2;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八卦,万物归零,圆既是最大又是最小,就像扑克里面的A;yīn阳合一,yīn者为黑,阳者太阳,为红,桌上已经有黑桃A,剩下的自然就是花2和红A、8了。这难道不妙?” 柳靖文没了说辞,冷哼一声。柳靖贤拍了拍他四哥的肩膀道:“四哥,愿赌服输啊。” 柳靖文甩掉肩膀上的咸猪手,“我说了要抵赖吗?” “当然不是,四哥一向说一不二最实在了。” 柳靖文终于被拍马拍爽了,收了牌道:“小表弟,干得不错。” 沈墨终于赢得了几人的认同,暗自为自己松了一口气。 柳靖贤呵呵道:“你应该学下棋,这样就可以去太公那里拜师了。” 沈墨不解柳靖贤话里的意思,蟠瓜吸了吸鼻子道:“你这样怂恿人,老九会杀了你的。” “自家兄弟,他怎么能见sè忘友?” “他从来都是见sè忘友,你第一天认识他?” 柳靖贤耸耸肩,摸着鼻子在一边坐下,沈墨一头雾水,侧头要问柳靖贤,却见柳靖远正打量着自己,被当场抓到也只是合了合眼皮,没有多余的表情。 看起来柳靖贤最适合干炒气氛的事,有他在永远不会冷场,他沉默不到十五秒,又道:“咱们仙姑呢?又上厕所了?” 沈墨闻言猛地一怔:柳靖贤一说,他立马想到下午那双不似看活物的深邃眼神,他在见到那双眼睛的第一瞬间就想着这是个绝对不能惹的人,怎么现在听柳靖贤的口气,提起三仙姑倒跟说起调皮的林家小妹似的? 沈墨正震惊呢,柳靖远的下一句话差点仍他被口水噎着。他老人家淡淡道:“大概在厨房找鸡腿吧。” 柳靖文恶狠狠的道:“别用你那花花公子似的语气喊叶子。” 蟠瓜笑得尤其怪异,“……老五,叮嘱你多少遍了,叫她‘咱们仙姑’的时候嘴角最好不要带着笑意,老九的前车之鉴你还没看够?” 柳靖贤摸了摸脸,乖乖收了笑意。 沈墨很是好奇,“什么前车之鉴?” “上吐下泻,连续三天拉肚子拉得几乎要脱、肛,三天之内瘦了十斤。”柳靖贤扯扯嘴角。 “用巴豆?” “不,用法术。” 沈墨想,你拿我开刷是吧,遂很配合地问:“几阶?” “什么?”柳靖贤有些迷糊,似乎听不懂沈墨嘴里的术语。 沈墨耸耸眉毛,年轻人,居然还有不打游戏的? 柳靖贤嬉笑着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起身道:“我再去弄一些吃的过来,小表弟,跟我去挑一些你喜欢吃的东西吧!” 在狼群里呆着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沈墨赶紧起身道好。 柳靖贤带着沈墨从灵堂左边的通道里走去,通道里暗淡的灯光配合这祠堂的yīn冷让人总不自觉涌生yīn森的感觉,通道两边是一间间用铁链锁着的的房间,房门看起来仿佛是铜铸的。 沈墨有些惊讶的问柳靖贤,“这是铜铸的门么?” “没有的事,就是一般的木板门,上面刷了一层装饰而已。” “干嘛要刷成这样?” “你不觉得这很有陈旧气息么?” “……”这倒是,不得不说设计祠堂的人对如何营造一种寂静yīn森让人忍不住疑神疑鬼的氛围很有造诣!只是陈旧的木板门不是也很能体现陈旧气息而且和这通道里的墙壁更配搭么?为何非得脱裤子放屁给它们上一层铜sè?这口味有点儿独特了! 走了长长一段通道后到了最尽头,那里是一扇门,柳靖贤推开门,门外是一条小巷子,箱子对面是另一栋房子,里面还亮堂着灯,竟然是个好大的厨房,目测足足有100平方米,里面各式厨具橱柜摆放着整整齐齐,右边特大型的灶台上有几个灶,每一个灶上都放着一排堆得老高的蒸笼! 柳靖贤揭开最右边的蒸笼,第一层是十几碗大块大块的鱼,他指着蒸笼说:“这里每一层都是吃的,你自己选吧,我肚子疼,要找个厕所蹲一下。” 沈墨无语,在厨房里说上厕所……你熊! “厕所在旁边?”不会吧,厕所和厨房做邻居? “哪呢?在远处,你也要去?” “不,谢谢。” “那你慢慢挑啊,管你吃饱。不过拿完记得把蒸笼盖回去哦!”柳靖贤拍拍屁股走了,沈墨真想奉送他一句粗俗的‘懒人屎、尿多’,来厨房找个吃的都要寻厕所。 这第一排蒸笼就有十层,沈墨取下第一层,看见第二层里是大块大块的鸡肉,他就纳闷了,这到底是风俗呢还是显摆?干嘛非得把鸡肉切得这么大? 找到第六层时,终于看到自己喜欢吃的鸭腿了,沈墨毫不客气的往盘子里装了三个,然后又找了一些其他的素菜,这才把蒸笼一层层的套回去。 正在这档口,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我有个怀疑,你说显达家声……” 沈墨手里正举着一层装满了肉丸的蒸笼呢,闻言回过头,只见门口站着一团火红的身影,双手交叉抱胸,身子倚在门框上,在夜晚暗淡的灯光下犹如一只火狐! 第二十六章 婴儿肥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六章婴儿肥 对方见到沈墨也很惊讶,看她漫不经心靠着门框的样子似乎将自己认成了什么人,这会儿正张嘴嘴巴还要说什么,见到是沈墨时立马抖了抖眼皮面上显现出一番条件反shè下的凌厉来,他甚至能听到她话语中隐隐的慌乱,“你是谁?” 沈墨还没来得及回话,对方已经将所有凌厉收了去,点点头轻声道:“我想起来了,是你。” “……”沈墨自己都没明白,她这到底是认出自己了,还是没有呢?显然,她刚才是认错人了,那她以为他是谁?他实在好奇,这位大名鼎鼎的三仙姑和谁会这样悠闲平静的说话? 还有,她的凌厉和慌乱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就变得冷漠而疏远,站姿也立即回复庄重而严肃。让沈墨觉得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见过变脸的,还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jīng彩的,沈墨叹为观止。 “你在干什么?”她淡淡的问。 沈墨举起手里的鸡腿,她盯着他手里的鸡腿道:“就你一个人?” “我和老五一起来的,不过他开溜去厕所了。” 三仙姑轻哼一声,“懒人屎尿多。” “……”虽然这句话自己刚才也说过,但是这样粗俗的话从自己嘴里出来和从三仙姑嘴里出来是一样的么?这话一出,沈墨心中飘然yù仙的三仙姑立马从云端跌回了大地,从幻想拉回了现实! 下午时候灵堂里太暗了他没怎么看清楚三仙姑的面容,这会儿借着厨房的灯光重新打量她圆团而冷板的脸,再一次确定这女孩很像火jīng灵,一个带着婴儿肥的火jīng灵! 人,真的是自然界最神奇的物种! 他们不但能创造环境适应自身基因,也能自动调整身体内的自我保护本能让自己在大自然里安然存活下来。 比如说婴儿肥。不是所有物种都会有婴儿肥的,婴儿肥是人类遗传进化的结果。 江达给沈墨讲过,把一个人饿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特别是婴儿,因为婴儿都有婴儿肥。在古代很多女子难产,生下孩子后母体就死了,婴儿必须有婴儿肥,这种婴儿肥能够保障孩子在48小时内即使不吃不喝也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健康问题,这样才能给父亲足够的时间去找牛nǎi、羊nǎi等替代品。 这种生物自我保护本能就像婴儿随父规则一样,。据说自古代新生儿生下来一般都像父亲,但一个月之后慢慢长大了才开始像妈妈,因为在古代没办法证明孩子是谁的,如果长得不像父亲就会被掐死,所以孩子生下来必须像父亲才能传承自己的基因,这种遗传基因就被一代代的传承下去了。 野蛮法则,物种进化,所有的终极目的,无非都是为了能在野蛮世界中存活下去! “你刚才是认错人了?”沈墨试探着问道。 三仙姑扫了一眼沈墨,似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举步走上前,眼里又是下午那不死看生物的眼神。 沈墨暗自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然后现在他要将自己灭口?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显达家声是什么东西?她又有个什么样的怀疑? 她从容的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沈墨,从她的眼神里并看不出友善或危险,一时间沈墨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有些傻气的问:“我身上有什么吗?” 三仙姑大人抖了抖眼皮,依然一脸不屑于回答这么弱智问题的样子,径直接过沈墨手中的盘子,指着旁边的第五层蒸笼道:“把那层蒸笼搬下来。” 三仙姑虽然脸上极力粉饰淡漠和悠远,说话的时候也缓慢有如国家领导人般,但那把声音还是带着十五六岁小姑娘的稚嫩,实在是和她的气质不搭调! 当然,沈墨没敢露出半点取笑的神sè。他正在思量,这是把他当免费劳力使唤了?自己还没摸清三仙姑在柳家的地位,轻易不要得罪的好,不就是被人家当小厮使唤一回嘛,大男人能屈能伸,不跟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所以沈墨听话的搬开第五层蒸笼,原来里面是白灼虾。 沈墨将蒸笼放到一边,三仙姑走上前伸出筷子正要夹菜,突然受伤一顿,猛地侧头盯着沈墨! 沈墨手里还端着蒸笼呢,见她犀利的望过来,一脸不明所以纯良无害的问道:“你怎么了?干嘛那样看着我?” 三仙姑突然眉头紧皱,脸sè大变! 沈墨被她见鬼般的脸sè吓了一跳! 她将盘子甩在一边,沈墨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然后转了个圈,接着打量。沈墨一头雾水,即便是泥菩萨也有三分血xìng呢,她这什么意思?当自己是稀罕的千年木乃伊么? “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直直盯着沈墨的眼睛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沈墨更不爽了:靠!真当老子异人类? “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况很异常。” 三仙姑愣了愣,稍许明白过来沈墨的意思,眉头紧皱,略带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沈墨虽然很惊讶于她突然做出这样明显的表示烦躁的动作,但这并不能消他的气,“你到底想问什么?” 叶子似乎有千头万绪千言万语要讲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巴掌在空气中胡乱挥舞着,似要赶走让她烦恼的东西,挥了几下,突然一个凌厉的龙抓手抓向沈墨的脖颈! 第二十七章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七章 沈墨不知道这神棍到底要干什么,但他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看自己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如果说之前的打量是查看死物一样不带善意或恶意的话,现在她的眼神里分明溢出了一份狠戾!沈墨脑海里jǐng铃大作,见她突然攻击自己,想也不想直接抓住她攻上来的手腕然后一扭,想像抓小偷一样从背后制住她! 她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沈墨反应这么快,见自己的手腕被扭,她居然借着沈墨扭她手腕的力双脚凌空来了个大翻转,沈墨想要制住她反而被她紧紧抓着手臂,她这一转倒把自己手臂制住了,他其实来得及转身的,但是突然间他不想解救自己了,对方可是三仙姑,而且从刚才的攻击路法来看,这位小三仙姑同学虽然身体反应速度很快,但力道还不够,打起来的话自己应该可以制住她,可是万一不小心伤到了她哪里怎么办?柳家人只怕会将自己生吞活剥了!还不如先行示弱,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一想,沈墨放松了反抗的力道,手腕被人一扯然后扭到身后,沈墨大呼痛痛痛,身后的人却丝毫不留情,猛地在他背上一推,他一个扑腾摔在祠堂的地板上,磕倒是没有磕到哪里,不过这三仙姑到底想干什么? 身后的人扑上来,居然一屁股蹲坐在他的腰上,反锏着他的双手压在背上,倒没怎么觉得疼痛,他触觉失灵,轻易感觉不到疼痛的,可是从自己双手被反扭的角度也知道对方下了狠力。这下好了,刚才自己还想着像抓小偷一样抓住她呢,现在自己‘被抓小偷’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没有偷东西!”沈墨大声抗议! 身后的人根本不鸟他,单手制住他后另一只手居然开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沈墨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sāo扰了! 身后的手顺着裤腿一路往上摸,摸到脖子上时顿了顿,然后猛地一扯脖子上吊着护身符的绳子,拿绳子是杨天宇专门给他配的高级尼龙,就怕绳子用久了一个不小心断了,掉了护身符可是要命的! 所以她的猛力一扯并没有将护身符扯下来,不过却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了,再这么被她折腾下去自己小命一个不小心就得交代这里,想到这他猛地一翻身! 身上的人大概没想到沈墨其实不是绣花枕头,被他猛地一翻身,猝不及防倒向一边,沈墨扑上去将她压下身下,抓住她双手又怕伤了人家三仙姑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只能威胁着压低声音呵斥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刚才差点被你勒死了!” 三仙姑并没有多做挣扎,被人制住倒也没有多大的慌乱,只是双眼紧紧盯着沈墨的胸口,声音里略带被压抑的激动道:“你那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 “呃?”沈墨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冷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放开我。” 对着这么个打不得废不得的暴力分子沈墨哪敢放开哦,沈墨只能苦笑着道:“放开你可以,你先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对方闻言看着沈墨,突然扯扯嘴角,淡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沈墨正思量着着嘲讽是哪般意思,突然发现自己浑身动不了了! 这三仙姑果然不是盖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浑身动不了自然是她的杰作,可怕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发觉她到底什么时候给自己做的手脚! 沈墨的心一沉,想着这回完了,浑身动不了,这不是任她宰割?难不成来这鬼地方的第一天,就要被人当灭口对象给杀埋了? 三仙姑果然从容的将沈墨掀被子似的掀翻到一边,沈墨身体动不了被她一掀直接额头着地,撞得他头都有点晕。三仙姑爬将起身跪在沈墨旁边,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的扯开沈墨衬衫的衣领,抓起他脖子上的护身符打量着,眉头皱得可以夹苍蝇! “你这护身符时从哪来的?” “我干爹给我求的。” “他在哪里求的?” “我不知道。” 三仙姑冷峻着双眼,然后食指和拇指掐住了沈墨的脖子,收紧。 “我真的不知道!”沈墨大叫,这时候保命要紧,那还顾忌被人看见自己和三仙姑打架会有什么效果,他现在只盼在灵堂里喝酒吃肉的家伙能听到这边的嘈杂,“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 三仙姑一巴掌将沈墨脑袋打偏向了一边,压低声音狠戾道:“你叫囔什么?” 沈墨味觉失灵,但依然能嗅到嘴巴里的血腥味,妈的!这婆娘下手真狠! “我是真的不知道,干爹就只给了我这个让我戴上,他一向喜欢求点什么东西给自己孩子护身,我从来都没有问过这是从哪儿来的。” 脖子上的手继续收紧,沈墨惊恐的辩解,“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三仙姑的手劲没有再加强,可是这已经够沈墨喝一壶的了,憋气憋得脸都红了,声音像是从石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去,问我干爹……” 她还是不松手,沈墨只得继续求饶,“一定……帮你,问出,来……” 三仙姑终于松了手,沈墨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边喘边盯着三仙姑,就怕她一个不爽又要对自己下手。三仙姑却只是坐在一边,手里依然抓着沈墨的护身符,眉头紧皱的思量着什么。 “那个,请问一下,我这护身符,有什么不妥?” 三仙姑的双眼横过来,沈墨赶紧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仙姑张嘴想说什么,突然又住了嘴,冷冷道:“闭嘴!刚才发生的一切,你要是敢对别人讲,我就剥了你的皮!” 沈墨惊恐的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有脚步声从通道里传来。自己是天生的听觉超常,所以能听到脚步声,难道对方也听得到? 三仙姑站起身,又伸出手递向沈墨。 沈墨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又是在卖哪门子关子。 “怎么?”她突然咧嘴笑道:“你还喜欢上了这块地板不成?” 第二十八章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八章 沈墨惊魂普定的,借着她的臂力从地上站起身,这会儿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知觉,血液冲流,浑身麻麻的感觉。 他防备的看着三仙姑,不知道她又打算搞什么。 三仙姑撇撇嘴,露出轻微的嘲笑,然后蹲下身去收拾已经碎成了两半的盘子和满地的菜。这时候脚步声已经到了近处,没一会儿,一个急躁的声音传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沈墨看向叶子,叶子依然在捡她的虾子,闻言回头轻声道:“没什么,不小心盘子掉地上了而已。” 柳靖文狠狠的瞪着沈墨,“是不是你撞到叶子了?” 沈墨真想大呼三声冤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小子,问你话呢!”柳靖文不知道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窜上来踢了沈墨一脚,沈墨这会儿正在恢复知觉呢,被他这样一脚直接踢倒在地,虽然感觉不到多疼,但是火气却是被点燃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好心跟着笑丫头来吊个唁,居然莫名其妙就又被掐脖子又被拳打脚踢的,就是菩萨也有三分血xìng呢,何况沈墨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这会儿他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了,扯着嘴角冷笑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来给二姥爷吊唁的人?” 柳靖远闻言看了沈墨一眼,眼里读不出什么情绪,叶子已经站起身,不赞同的对柳靖文道:“四哥,是我自己不小心将盘子撒了而已,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出手?你该好好收拾一下你的脾气了!” 柳靖文气哼哼的别过脸,“你们看起来明明就打过架。这小子欺负你呢!你干嘛向着他?” 蟠瓜在一边嬉笑着道:“那这小子真的是太厉害了,连叶子都能欺负到!” 这话听着像在火上浇油,但效果上却似乎对沈墨有利,起码柳靖文狠狠瞪了沈墨一眼后,收回了拳脚。 柳靖远走到叶子身边,沈墨突然发现这几个人里身形和自己最相似的就是柳靖远,难道之前三仙姑是将自己认作了他么?看她刚才那一句问话中淡漠却坦诚的语气,看来,这位三仙姑和柳靖远的关系很密切! “叶子,怎么回事?”柳靖远柔和的问道。 叶子将盘子放在灶台上,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轻笑道:“也没多大事,我就是发现他身上有些奇怪的气息。” 沈墨惊讶的看着她,刚才还冷面冷心的更个罗刹一样,怎么这会儿又温和乖巧得有如邻家小妹妹般?果然是个变脸高手! “奇怪的气息?” 叶子点点头,问道:“他是谁?” “这是我柳佳姑姑的孩子,来这里守夜的。”柳靖贤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这么多人在厨房里,笑道:“我表弟怎么了吗?” 叶子撇撇嘴,嘀咕道:“怪不得和你一样讨厌。” “嘿……”柳靖贤很是委屈,他明白了,这娘们现在就是在装,装单纯,装林家小妹妹,瞧瞧,这种小孩子xìng的嘀咕都出来了呢。 柳靖贤表示非常委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柳靖远发话,“好了,有什么回灵堂说吧。” 于是,一行人回到灵堂。 众人在棺材前面坐下,整夜和个死人相伴,他们倒是一点都不怵。 叶子在沈墨旁边坐下,沈墨立马收到了柳靖文无数的刀子眼。更劲爆的是,叶子突然一把抓住沈墨的手臂问道:“表哥,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表哥?沈墨内心狂吐槽,尼玛!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墨不知道对方叶子到底在玩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么热情的一句话。 叶子表情很真挚的说道:“表哥,请你务必如实回答我!” 沈墨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在要求自己陪她演一场戏呢! 其他几双眼都跟探照灯似的盯着沈墨。 沈墨拿开咸猪手,认真道:“我真的觉得你很异常,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叶子还没反应呢,柳靖文突然上前一步,扯住沈墨的衣领恶狠狠道:“小子,你敢这么跟她说话?” 沈墨本来就被这群王八蛋搞得很不爽,何况叶子的意思无非是以正常人的方式陪她好好圆了这场争端,被柳靖文一激也怒道,“你放手!” “不放你又怎样?”柳靖文大叫。 沈墨看着瞬间冲得要命的柳靖文,突然发现自己魔障了,这个披着书生外皮的小子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霸王货,一向能忍的他怎么就那么不理智的和这个麻烦对上了呢?就算要陪三仙姑演完这场戏,也不用和这位干上啊。 沈墨甩了甩身体想挣脱那咸猪手,谁知对方单手硬如钢铁,纹丝不动。沈墨意识到,这是个比柳靖西更难对付的角sè。他无不悲催的想到:难道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就是送上来挨打的? 叶子突然上前一步,看似娇小的拳头带着拳风直击柳靖文门面! 柳靖文急忙躲闪,拳头擦他鼻尖而过,看似轻飘,但一秒钟后柳靖文的鼻血开始狂涌! 柳靖文捂着鼻子,满眼愤恨,一脸憋屈,“叶子,你为什么打我?” 叶子貌似无意地将沈墨挡在自己身后,笑盈盈道:“四哥,你不知道你一出手就能打死一头牛吗?你用全村最棒的身手来对付一城里来的小白脸有什么意思?” 沈墨满脸黑线! 老四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可你也不能帮着外人打我!” “人家也是表哥,怎么外人了?”说完看向柳靖远,似在等他赞同自己的话。 柳靖远淡淡的道:“老四,不要冲动。” 柳靖文闭嘴了,只是脸上的愤怒更甚,看向叶子抓着沈墨的手眼里就跟在喷火似的。 叶子转身看着沈墨,表情十分严肃,“你认真回答我,你真的没发现自己身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沈墨打量着眼前这张团团脸,想着我是该赞叹你一声演技高超呢,还是追问你天使脸孔的内心是不是住了一个恶魔? 这么愣怔的时候,沈墨内心突然升起个奇怪的念想,他怎么突然觉得这三仙姑也面熟呢?先是柳靖西,再是罗生堂,现在又来个三仙姑,难道是这块地儿有什么作怪,让他神经错乱了? 第二十九章 契机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十九章契机 柳靖文在一边呵斥,“小子,回答问题,发什么呆呢!” 沈墨看着叶子越看越不对劲的脸,忍不住问道:“我们见过吗?” 叶子抖抖眉毛:“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除非你偷窥我!” 沈墨抑制住嘴角的抽搐:“我很确定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叶子呵呵笑道:“那我是否可以解读为,你在用老套得掉渣的说辞想和我搭讪。” 沈墨很想骂她一句:小妹妹,你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柳靖文突然拔出割肉刀往沈墨头上扔!老二只来得及叫一声“老四你住手”! 叶子听到老二的话身体一僵,单手抱住沈墨一个华尔兹大转身,拿起一装肉的盘子横斩刀面,刀子硬生生被打转了方向,“噗”地一声钉在旁边的木质棺材板上! 沈墨冷汗直流:这群不孝的子孙,若真有神灵的话,棺材里的人铁定散了魂魄来找他们算账! 周围的人都愣愣的看着刀。 众人脸sè都变了,柳靖贤赶紧扑过去拔出刀子,缓和气氛似的笑嘻嘻道:“四哥,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急?” 老四悻悻的,看着叶子声音里都带了委屈,“这小子调戏你呢!你没听出来吗?” “刚才明明是我在调戏他!”叶子不痛不痒的道。 老四撇过脸做冰霜状,但当叶子再一次想抓住沈墨的手时,那冰霜立马又变成了火山! 沈墨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撬他祖坟没偷他钱财却这么招他不待见了,因为自己近距离接触了他的桃花。为了生命安全,沈墨赶紧都退了两步。 叶子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耸耸肩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靠近你了。” 沈墨怒,靠!还有这样的威胁人的方式? 一来村子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沈墨无法不对这村子和所有的人产生戒备,想了想道:“怎样界定你的怪异?” “任何正常人不该有的反应感觉等。” “做梦算不算?” “说说看。” “最近,我老梦见凶杀场面。” “怎样的凶杀场面?” “血液,尸体、凶器,还有犯人。” “就这些?” “就这些。” 叶子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梦到这些吗?” “我知道啊。” “真的?”叶子脸上难掩惊喜,“为什么?” “因为这个学期我修了犯罪侦查学!” “……”叶子皱眉盯着沈墨,突然面目狰狞道:“你玩我?” 沈墨终于爽得笑了,“绝对没有!” 叶子双眼B超似的看着沈墨的眼睛,沈墨就瞪大眼珠让她看。 突然,叶子撇撇嘴道:“这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沈墨防着她诈,问得漫不经心。 “你身上明明被施了一样咒术!” “咒术?”沈墨忍俊不禁,“难道我们在拍香港鬼片?” 叶子板着脸,眼里尽是对沈墨的无知、幼稚的嘲讽。 蟠瓜敲着碗边对沈墨道:“兄弟,相信我,千万别瞧不起我们的三仙姑,不然你一定会倒大霉的。” 柳靖远难得也被沈墨的反应逗笑了,居然轻笑着附和,“我们三仙姑很灵验的!” 柳靖文则是一脸骄傲! “……” 沈墨沉默稍许,侧头问叶子,“你觉得我应该发现身边有这样的怪异?”不管这是群豺狼还是群虎豹,如果能解了自己身上的毛病,他倒是不介意合作。 叶子认真的点头。 “杀气算吗?” …… …… 沈墨问得波澜不惊,柳靖贤不知是真的怕还是在搞笑,打了一个颤抖道:“嘿嘿,大晚上的,不要讲这么渗人的话好吗?” 叶子抑毫不理会柳靖贤的打趣,揪着沈墨的手臂防止他逃跑般,“你真的感觉到了?” 沈墨心里也有些发毛,“这可是有什么隐情?你别告诉我鬼神作怪,老子从不信那东西的!还有,你能不能别抓着我?” 叶子放了手,笑得有些神秘,“世人都不信神,但神是存在的。” “荒谬!” “那你如何解释你的感觉?” “我只是被侦查学逼惨了。”沈墨嘴硬的说道,但心里明白得很自己在放屁,因为去年chūn天的时候他高中都没毕业,更别说沈墨让人发毛的侦查学。 叶子耸耸肩,“愚昧的人类啊!” 柳靖贤抖了抖身体道:“那请问你是什么?” “……” 老四又发飙了,“老五,你再捣乱我把你扔出去!” 柳靖贤赶紧举手投降,并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叶子掰着自己手指看向柳靖远道:“二哥,你可还记得,我有个比我大十岁的小姨?” 小分队中的老大点点头。 “最开始的时候,我姥姥是想将她培养成接班人的,但她不老实,总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七年前跑了,从此再没消息,我姥姥cāo心后继无人,这才开始培养我。” 柳靖贤道:“是啊,谁知道这个更不成器,别人学个皮毛,你五年下来,连个皮毛都没学全!” 柳靖文再次扔刀,被对方跃身躲过。 叶子冷笑道:“五哥!你是不是想肚子痛?” 柳靖贤双唇紧闭! 叶子在一边坐下,用刀子挑刺着大肉块,“说实话,我感觉到你似乎被施了什么我们柳家的法术,但我没学全本事,只能猜测应该是感应术,就是能让普通人感觉到一些不和谐气息的本事……”侧头问沈墨,“你有什么想法?” 沈墨摸摸鼻子,“我们真的不是在拍香港鬼片吗?” “……”叶子冷道:“你这样不听劝告,会遭报应的!” 其他几人也是满脸神sè发紧,责备地看着沈墨。 沈墨想到自己站的是一片喜欢祭鬼神的地儿,再想到自己见鬼般的反应,识时务地用脸sè表现歉意。 “你真的没有疑问?” 沈墨看着她力图展现诚信的清澈眸子,犹豫了半响。 也是,这是个祛除魔障的契机。 第三十章 传闻中的大表哥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章传闻中的大表哥 “好吧,我大概从一年前开始,走在街上,如果在我百米范围内有凶案发生时,我总会提前感觉到一种不祥之气,后来我家里人给我找了个护身符,这种感觉才消失。”他斟酌着,决定不说出在这里发生的感觉,毕竟,说别人的事可以当做笑话,说自己家里有不祥之气,他怕这群暴力分子当场把他揍成猪头。 “护身符?能给我看一下吗?” 沈墨摸出脖子上的护身符,递给叶子。 沈墨的护身符是一快表面原料似龟壳形状似钻石一样的挂坠,中间凸起两头下陷,上下完全对称,不知道是如何制作的,无论拿着哪一头,就着阳光看过去总是上半边图案鲜明而下半边yīn晦深邃一片,仿佛被挡住了光亮似的,挂坠中间一根绳子透过一针线孔横穿而过,沈墨猜想是挂坠里边放了什么可以zì yóu流动的东西,所以虽然摸起来两头重量一样,但绳子即使中穿而过却不会让它失去重力感。 沈墨之所以觉得护身符上面的图案诡异,不但是因为自己看不懂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更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图案到底是画上去的还是雕刻上去的,它看起来像是雕上去的可是摸不到雕刻的痕迹,透过光线近看,其实更像是长在里面一样;图案沿着龟壳上面的粗糙线时隐时现,随着拿住它的手势和光线角度的不同而变换着,沈墨以前曾经观察了它很久,最后得出的痕迹是,这像是一条被大石块压住了的肥大丑陋身上全是皱纹的蠕虫! 几人探过头观赏着沈墨护身符,沈墨注意到叶子和柳靖远同时脸sè大变,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眼里尽是问号,随即又恢复正常。其他四人倒是一脸无知无觉的样子。 “怎么了?” 叶子双眼跟盯贼人似的盯着自己,“这护身符你从哪弄来的?” “你什么意思?” 叶子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自己神sè不妥,咧嘴笑了笑,“没什么,这是你家里人给你求的?在哪儿求的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沈墨怀疑的盯着她,“这护身符可是有什么异样?” “没有。”叶子回答得很迅速,一听就是在说谎。 沈墨无声盯着她。 叶子犹豫着,最后还是沉默了。 从表面看,既然对方不肯摊底,那这场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对话就没有必要了。而沈墨觉得这护身符的秘密,叶子有可能是不想让其他几人知晓,反正既然她对这护身符这么有兴趣,自己就一定能找机会知道秘密的,所以他很从善如流的气哼哼一把扯过护身符重新戴上。 柳靖文又要叫唤,“小子,你什么态度?” 沈墨才懒得理他,叶子面上恍然不觉,盯着沈墨的动作似陷入沉思。 沈墨只得再一次赞叹,这演技啊! 柳靖远突然脸sè一紧道:“有人来了!” 沈墨惊讶的看看他,再看看200米远以外的大门,这人耳力居然这么好! 这头披着小羊羔皮的苍狼! 而能让苍狼面sè发紧,门外的人一定不简单。 五人看着柳靖远。 “他回来了。” 几人瞬时手忙脚乱,柳靖文和蟠瓜赶紧将酒肉摆到棺材前面再插上几根香,柳靖贤和光头把被他们拖散的椅凳回归原位,叶子则拍掉膝盖上的灰尘然后正襟危坐。 刚摆弄完,外面的人已经跨过门槛,有两个黑影朝他们走来。其中一个人的脚步声分外铿锵有力,沈墨猜测他或许当过特种兵。 人到近前,是柳靖辉和另外一个人。 那人脸庞轮廓和柳靖贤有些相似但远没有他那么jīng致,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身形如铁塔般,人往那一站,身上的强悍气场就镇都镇不住的往外扩散,柳靖辉在这气场下更显得臃肿无能。 柳靖贤和蟠瓜首先站起来恭敬地道:“大哥,你回来了。” 柳靖文则冷哼一声,别过脸。柳靖远面sè如常。光头看了一眼柳靖远,有些战兢地也叫了句大哥。 原来这就是柳靖辉口中的偶像,柳家年青一代的领导人,大堂哥柳靖武。他和他父亲一样,本就长了一张严肃面瘫的脸,又因为满身严肃之气,气压强得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柳靖武点点头,忽略过柳靖文的态度,看向另一边坐得人模狗样的叶子。 “叶子。”柳靖武的声音冷清中带着粗犷和力量,他从身形到声音都带了流氓老大的范儿。 而刚才一声‘叶子’居然带了敬意。 沈墨终于确定,叶子在柳家有着独特的地位。 叶子点点头,淡淡的笑道:“大哥,好久不见。” “外面事多。” “大哥要多注意身体。” “谢谢。” “不谢。” 沈墨叹为观止! 几秒钟之前一个小辣椒,一个流氓头目,两人居然跟国际要人会面似的,谨慎而不咸不淡的寒暄着!这位三仙姑到底有几张脸? 柳靖武终于将视线转向了堂中另外一个人。 “老二,好久不见。” 柳靖远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皮,点了点头。 这态度,接近挑衅了。 沈墨饶有兴趣打量着柳靖武,期待他的反应。 “你对我有意见?”柳靖武站到柳靖远面前,神sè有些冷,但声音如常。 “怎么会。”这二哥的声音依然轻柔如水。 四周一片死寂。 老二又道:“你算什么东西呢。” 沈墨几乎忍不住要为柳靖远鼓掌了,哥们,你强悍! 沈墨以为柳靖武会发飙的,身为流氓老大被人驳面至此,他不发飙世上岂不没人再敢发飙? 柳靖武居然真的没发飙,那阎王只是静静的看着柳靖远,那面瘫的脸上谁也别想读出多余的情绪!倒是在场的其他人被他雨夹雪冷了一阵,人人几乎要发抖。 许久,柳靖武转身,柳靖辉赶紧从桌子底下抽了一个蒲团出来,放在棺材前面。柳靖武虔诚的行了三跪九拜之礼,起身转头看向沈墨。 “你是柳佳姑姑的孩子?” 沈墨点头。看戏归看戏,他可不想无故卷入这大头目和副头目的狗血争斗戏码之中,所以神sè亲切而友善――远方亲戚见面的最佳表情。 “你也来给二爷爷守夜?” “是的。” “这里人够多了,先跟我们回去吧。” 不等沈墨发话,柳靖文突然道:“不劳你担心,我自会照顾好这个表弟的!” 柳靖武瞥都没瞥柳靖文,压根不在意这个跟他唱反调的兄弟,那神情仿佛柳靖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他看着沈墨:“你真不走?” 这分明就是逼他表态站哪一边,沈墨犹豫着想弄个万全之策,柳靖文又道:“走什么走?他正和我聊得痛快着呢。” 沈墨觉得,自己似乎无意中被加入了某个帮派。他非常无语,之前还同仇敌忾的对付他当他是外来jiān细,转个身自己就成香饽饽,两边人马都抢着要! 柳靖武依然瘫脸,只是面瘫上的线条冷硬了一分,虽然他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除了柳靖远无人能在他这面的面sè下保持淡定。 沈墨堵心了,他实在不喜欢柳靖武的眼神,太唯我独尊!您一句话,我还连守夜尽孝都不让了?老子既不是你小弟也不是你马仔,您凭什么管我走不走呢? 可是,他还真的不敢违抗柳靖武!这是一个不可触碰的危险品! 自从国际对话完后连个呼吸声都没放的叶子突然打破气氛接话道:“大哥,我有一个些事想问问这位小表哥,一会儿问完了我送他回家。” 第三十一章 双生子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一章双生子 叶子话一出,柳靖武表情回归虚无,缓缓转过头扫了叶子一眼。 叶子淡淡的与柳靖武对视,轻微的点点头。 几秒钟后,柳靖武也点点头道:“那有劳你了。” 这语气,说的自己好像是他家物品似的,还有劳! 这一刻,沈墨对柳家人全充满了厌恶感! 所以,等他们走后,沈墨对叶子的解围半点都不心存感激!直接起身道:“诸位晚安!” 这地方他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叶子居然还火上浇油道:“我送你吧,我答应了大哥的。” “谢谢!不用!我还认得路!” 柳靖文又要发飙,被叶子一个眼神镇压下去了。 “呵呵,小表哥,不客气。夜里没灯看不清楚,还是我送送你吧。” 小表哥?沈墨分明听到了里面的调戏意味。他很想骂一句“滚你丫的”,眼珠转了转,突然言笑晏晏道:“那就有劳叶子妹妹了!”那一声叶子妹妹带着无尽的缠绵和激情!肉麻得直让人想掐脖子自杀! 话一出口,柳靖贤“扑”的一声喷笑出来,柳靖远也轻笑着,叶子表情有些愣怔,而柳靖文则破口大叫:“滚!” 见好就收沈墨懂的,耸耸肩,重新道了句晚安,然后抬脚就走。 走了几步被柳靖贤叫住:“表弟,这里路不平坦,还是我送送你吧。” 沈墨听他话里没有戏弄的味道,看了看外面的黑灯瞎火,同意了。 走出第二个地堂时,柳靖贤笑道:“你真行,居然能把叶子呛到那种地步。” 沈墨很是怀疑,他的呛声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何况他哪里敢呛声那个妖怪? 柳靖贤读人心思总是很活络,看出沈墨所想,缩缩头道:“我们不敢随便跟他开玩笑的,她可是我们的三仙姑。” “不是吧,刚才呛声呛得最多的不就是你吗?” “我那是无伤大雅。” 沈墨耸耸眉毛,这话听着多具有挑拨意味!难道我就怎么人家了? 柳靖贤摇摇头,“你不懂,叶子平素喜欢调戏别人,却容不得别人调戏她。” 沈墨很怀疑厨房里那张看人跟看死物似的脸怎么可能调戏别人,面上却疑惑道:“你们真的这么怕她?” 柳靖贤眨眨眼,“她是神的代言人,我们怎么能不怕?” “……”沈墨明白了一件事,这帅哥说话很喜欢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听者对他的话要打折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家三仙姑到底多大了?” “不小了,比你小两岁而已。” 沈墨心想:要是没有在厨房里发生的一幕,他一定说一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么年轻的神婆到底是怎么让人家对她起敬意的? 不过现在他对那神棍只有忌惮! 叶子回到灵堂后给他的第一眼就告知了自己的意思,她要他配合她扮演一个在外人面前不食烟火在家里人面前却活泼单纯的三仙姑,可以和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以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然后在这样的氛围中向众人阐释他的异常之处。 不过沈墨有些困惑,如果是关于护身符的事,她为什么不找个机会私下问自己,而一定要在众人见证之下逼自己承认自己的身体有毛病呢? 难道,这个护身符真的关系到突然阿姨,而她需要在众人知晓的情况下调查自己阿姨的下落? 鉴于对三仙姑这个人物了解甚少,沈墨猜不透她这么做的用意。 柳靖贤又笑道:“二八年华,其实也到年纪了,你要追她也没问题的。” “……”他吃饱了撑着送上去找死吗?“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做月老?” “呵呵,这种积yīn德的事情,我最喜欢做了!” 确定他是在拿自己玩乐,沈墨回过头,暗自冷笑几声,继续朝大门口走去。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人! 沈墨终于知道为什么笑丫头能前脚把一大后生踹出车门,后脚就对同一个人毫无反击之力。 原来这个故事里有一对双生子! 柳靖贤给沈墨介绍。 老八、老九孪生兄弟柳靖东柳靖西,据说有些孪生兄弟相似度达到95%以上,不仔细分辨很难分出来,但这一对……这两张脸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身体比例也相差无几,但任何人都能一眼就分出甲乙来! 但是除了脸蛋,其他方面都非常好区分这两人。比如一个没有表情也像在笑另一个笑起来只怕也是没有表情,一个双眼活脱眼珠乱钻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另一个目光呆滞让人第一时间忍不住怀疑他的IQ度,一个整天穿着代表流氓培训基地的关山高中校服而另一个视该校服为本世纪最丑衣着…… 沈墨看向面容呆滞的人,他身上的血腥气息已经淡了,也没了那股狠戾气,甚至有股子单纯慵懒的味道。怎么看,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少年不久前还全身占了血气。 脑海里的血腥场面又是一闪而过,却怎么都抓不住! 柳靖贤叫呆滞的老八流氓的老九,问二人来干嘛。 流氓的不笑都笑的回答:“饿了,来厨房找点东西吃。” 柳靖贤撞撞沈墨的肩膀,“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沈墨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应该问什么吗?或者,难道说他们兄妹和这对双胞胎的龃龉已经全村皆知了? 沈墨想了想,很应景的疑惑道:“你们是以年龄来排大小吗?” “当然。”柳靖西答得飞快。 “你不是说你有个弟弟?”沈墨看向老九。 柳靖西嘿嘿一笑,柳靖东终于有了表情,一把提起弟弟道:“我是哥哥!” 原来,稳婆接生时他们老娘难产,孩子出来后几乎血崩,把一屋子人急得晕头转向,结果搞不清这两娃哪个是先出生的,两孩子为了争个老大从小斗到现在都没个结果。老八、老九是两人撒尿比赛笔出来的结果,但除了“老九”这称呼柳靖西根本不在任何方面承认自己有个哥哥――说实话沈墨很难想象柳靖东和人撒尿比赛的场景。 第三十二章 嘶吼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二章嘶吼 柳靖西转移话题朝沈墨咋咋呼呼道:“你身边那美女脾气太大了,怎么还踹人?” 柳靖贤耸耸眉毛,非常来兴趣,“你碰上美女了?在哪儿碰到的?” “搭车时。” “结果被人踹了?”柳靖贤嗤之以鼻,“真没出息!” 老九笑道:“那丫头会功夫的!” “会功夫?哇!原来是颗小辣椒啊!” 沈墨怒道:“那是我妹妹!” 柳靖贤一怔,立马360度变换神sè,“老九你居然调戏表妹!” “呵呵,咱们表妹可是非常漂亮的哦!” 沈墨听不下去了,换在平时他早两拳头招呼上去了,可是这里随便找一个都能把自己打趴下,他只能直接越过他们往外走。 柳靖贤还要送,被沈墨一句话顶回去了,“谢谢,不劳!” 柳靖贤呵呵笑道:“小表弟,不要动怒,没什么事只得动怒的啊!” 沈墨懒得理这一群流氓,撇过头走出大门,今晚是月末,天上自然没有月亮,不过星斗倒是漫天倒挂,昭示着明天的炎热。乡下的天空比不城里,干净得抬眼望去仿佛伸手就能摘到星辰。 可惜,再干净的星空也不能掩盖他脑海里的不详气息,他本来是来找巨型护身符的,现在护身符给他他也不敢戴了,只想回家滚床睡大觉去! 突然,沈墨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飘渺,仿佛某只巨型动物受伤时发出的嘶吼一般。这声音在寂静祥和的村落里本就显得很异常,尤其让沈墨觉得惊心的是,他觉得那声音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吗?”沈墨回头问柳靖贤。 “什么声音?”柳靖贤不明所以的问。 沈墨看他不想撒谎,只得简单描述道:“就是一声低吼,就像动物受伤时发出的嘶吼似的,你没有听到吗?” 沈墨话刚说完,双胞胎突然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有无法掩饰的震惊,尤其柳靖东,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此刻有如最锋利的长刃般,直直照shè进他眼睛里! “呃……怎么了?” 柳靖贤倒是面sè如常,他扫了一眼双胞胎,咧嘴笑道:“什么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沈墨暗自心惊为什么这个问题会让这对兄弟这样震惊。 “什么什么声响?你听到了什么声响?” 沈墨暗自皱了皱眉,双胞胎自然清楚了他的问题,而且知晓问题后面的深层含义,柳靖贤却是一脸无辜,是真不知呢?还是演技太好? 还有,这个问题后面的深层含义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隐约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你们祠堂里是不是穿堂风很大啊?我听着那声音就像穿堂风扫过时的声音似的。”沈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应该是吧,这里是个盆地,有时候山风从山上横扫而下时确实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你习惯就好了。” 双胞胎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了,沈墨压下满心的疑惑,乖乖的点头表示了解。 “表弟,我送你回家去吧。”同样是二皮脸,柳靖贤的二皮脸也是俊逸的,沈墨对着这样一张脸也生不出火来,只得带着满心的问号摆脸走人。 “免,谢谢!” 沈墨回到二舅妈家时,二楼灯火通明,杨笑居然缠着柳靖武要他给她报仇。 柳靖武淡淡道:“好,下次他要再对你都手动脚我一定卸了他一条胳膊。” 丫头鼓动失败,垂头丧气去睡了。 柳靖武目送着丫头进房间的背影,然后转头对沈墨道:“你是个外来人,柳氏家族里的纠葛你最好不要太感兴趣,” “什么?”沈墨对他的指责只感到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对这群王八蛋的纠葛来兴趣了? “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和老二他们混在一块!” “……”这种人,无论何时都想支配别人。沈墨憋屈的要命,却也不敢翻脸,脸上乖乖的应着。 “还有,叶子不是你能惹的人,你最好少接近她!” “……”怎么说的他跟只苍蝇似的,什么臭的就喜欢上去咬一口? 柳靖武转身就走。 沈墨在原地吃了半天的穿堂风,一拳重重砸到门板上! 娘希匹!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干爹,我那护身符你是从哪弄来的?”沈墨盘腿坐在床上,隔着玻璃边看着外面的黑夜,边问近千里之外的当家的! “护身符……什么护身符啊?” 杨天宇前几天挑灯夜战完成了一个项目研究,沈墨走的时候还在实验室睡得昏天黑地,听现在这语气八成还在做梦。但沈墨满腔疑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还能有几个护身符?” “啊……你有……几…个……护身符?” “干爹!我急需知道答案,你说完了再睡!”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出来一句喃喃自语,“护身符……护……身……符……”然后再没声了! 沈墨黑着脸收了手机。 如沈墨预料的,这一晚他睡得很不安稳,原因自然是因为那见鬼的讨厌的不详气息。他在黑夜中睁着眼睛思索着,很多问题,很多谜团。比如为什么他会对双胞胎和叶子感觉很熟悉,比如三仙姑叶子为何会在看到他的护身符后脸sè大变,比如大舅看他时的探索表情,再比如那该死的讨厌的气息…… 在床上辗转反侧烙了一个多钟头的煎饼后,沈墨甚至有种立马爬起床找叶子倾诉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床头幼稚的机器猫闹钟的时针指过一点,他终于有点儿睡意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那声尖叫将沈墨上下晃动的心推向喉咙,差点让他窒息过去!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真的有不详之事发生了? 第三十三章 偷窥事件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三章偷窥事件 家家户户的灯光被尖叫声惊醒,外面开始sāo动起来,伴随着那仿佛被人凌迟似的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沈墨冲下一楼,舅母和丫头都在,舅父正打开大门朝外面看。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舅父和柳靖辉走出门,沈墨跟着冲出去。 外面已经有很多人,声音是从下午阿豪偷窥的那家传出来的,大家边往那去,边纷纷猜测着,“是太公家里传来的,不会是太公去了吧?” “不会吧?下午看他还jīng神百倍呢。” “难说啊,人的命数一到,是谁也说不准的事。这小子谁呀?” 舅父转头发现沈墨,“你怎么出来了?这是我小妹的孩子。小墨,叫舅舅……不会啊,前几天让三仙姑算命,说他气数很好的。” “四舅晚上好。”沈墨看那个和二舅说话的人,嗯,又是灵堂里亲友团中的一员,叫舅舅?可他从来没听柳佳说过她还有其他兄弟啊?话说二姥爷到底有多少近亲属? 男人淡淡的点点头,“嗯。” 快到太公家时,却听见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夜sè中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给我死回来,看我宰了你!” 二舅一笑,“太公中气还是很足。” 太公家里已经站了几个人,头发都发白了的太公站在院子里朝天大骂,大舅和几个中年男人在安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老人家,生怕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出什么事。 “怎么了?”二舅问身边的人。 “哎!还不是柳靖西那小崽子,半夜三更跑到这里趴着窗户看太公的外孙女,那城里来的小姑娘几时见过这个,吓得魂都掉了。” 沈墨一听恨不得咒那王八蛋去死,人家好不容易有点儿睡意,全给搅和了! “那死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看他老头子不削了他脑袋!那孩子没事吧?” “没事,我老婆正在里面哄她呢。她就是被吓着了。大家先回去吧,明天还有事呢!” “那死崽子,怎么这么犯浑?” 大家摇着脑袋,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太公在院子里一阵火骂,好不容易消了气,怒气冲冲地说明天一定要逮住那小子修理他一顿。一个长得和双胞胎有三分相似的男人点头哈腰的说是是是,明天一定好好修理那小子一顿,他非得打瘸他半条腿不可! 大家劝着太公回屋,几个妇女从里面出来说里面那孩子已经安稳下来了,没事没事。 大家听完,各自打着哈欠散去。 沈墨看着院子后面灯火通明的客厅,突然很想进去看看里面的女孩到底有多漂亮。对于有胆无量的柳靖西来说,连那么漂亮的笑丫头都能说放就放,里面的女孩到底该有多耀眼,才能让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窗台边来发chūn? 柳靖辉摇头叹气做哀思状,“sè字头上一把刀,总有一天他要败在上面。” 二舅扯着他和沈墨的胳膊往回走,“你要是好sè一点,我倒要高兴了!” 沈墨看着二舅,不甚了解,柳靖辉恼道:“我更喜欢食物!” 二舅又气又好笑,“你这头小猪!” “那你就是头老猪!” 二舅一巴掌拍飞了柳靖辉! 沈墨本来睡不着,被这乌龙事一搞,回床居然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笑丫头正在揪他耳朵,“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沈墨换了衣服,跟着去祠堂吃早饭。 他站在门口不肯迈大门,“早饭也去祠堂吃啊?” “是啊,做喜事的时候家人一律在祠堂开饭,家里不开火的。” 笑丫头撇着小嘴道:“舅妈,我吃不惯祠堂的东西。” 二舅妈马上说那就在家里吃,她给她下面条。 沈墨一听有戏,跟着回去,却被柳靖辉一把扯过,“想都别想,没你的份。” “为什么?” “因为你是男的。” “啊?还有这风俗?” 柳靖辉白眼一翻,“不是风俗,是我妈的规矩。男的在她眼里和青蛙没什么两样,你见过有人给青蛙下早餐的吗?” 沈墨不敢相信的问:“你也没得份?” “我也是男的!”柳靖辉吼道。 “那你弟呢?” “他也是男的好不好?” 沈墨举双手表示知晓。 走到柳太公家门口的时候,撞上三仙姑柳叶正从他家出来。她脸上依然是那副如莲花般清高的面容。 柳靖辉迎上去正正经经的叫道:“叶子,早。” 叶子也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六哥,早。去祠堂?” “是的,你怎么从太公家出来?” “苏槿姐姐昨天被惊吓到了,我帮她收惊。” “哦。她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 “哦!我们还要去祠堂准备。” “我还有些事,一会儿过去。”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 三仙姑同志淡淡的点点头,一脸站在云端的模样。沈墨对这神棍的感情很复杂,既忌讳又好奇,忌讳她的魔鬼神情,好奇自己的护身符到底有什么秘密。 走出一段距离,沈墨问道:“看她年纪小小的,怎么赚到三仙姑的名号的?”就算招摇撞骗,也要时间积累的吧? “那是她家祖传的,她家每一代都会选一个女孩做我们柳氏一族的神使,我们就把那神使叫三仙姑。到她这一代时,她父母死得早,她由她姥姥一手带大,本来她姥姥打算将位子传给她阿姨的,但是她阿姨跑了,一年前她姥姥去世,所以才由她做了神使。” “姥姥?” 柳靖辉笑道:“你不知道吧?三仙姑家有个规矩,要娶三仙姑的必须入赘。” 沈墨想到柳靖文,柳靖辉又道:“所以,柳靖文是没有机会的。”话语间颇为幸灾乐祸。 “为什么?” “因为柳靖文家就他一个儿子,他老爹是不会允许他入赘的!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 沈墨觉得柳靖辉傻笑的模样十分,让人无语得可爱! 第三十四章 作为偷窥事件的始作俑者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四章作为偷窥事件的始作俑者 “柳靖文喜欢叶子?” “这根本不是秘密了好不好?”柳靖辉摇头晃脑,“柳靖文一对上叶子就跟只哈巴狗似的,叶子叫他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只怕叶子一个不高兴叫他去跳粪池他也会乖乖照办。” 沈墨想着那个狂躁症患者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一时对他的敌意去了大半。 “对了,这太公的外孙女真的很漂亮吗?” “恩,还算很漂亮吧。”柳靖辉说得不带半点感情。 还算很漂亮?这算什么狗屁说辞? 看着柳靖辉睡意朦胧的眼神,沈墨突然想到,也许在柳靖辉眼里,女孩的漂亮对他来说还不如一顿闪亮的水晶猪脚…… 然后,他释然了。 今天是头七第二天,主要工作时候探穴。 所谓探穴就是选风水。 柳家有一块祖坟,就在村里入口处,那是一座光秃秃的很似乌龟的小山坡,上面除了接骨草皮什么也长不起来,两条河流从它左右侧穿行而过,在头顶处交汇,远看过去很像一只伸头喝水的万年老龟。 三仙姑一族说这可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于是柳家祖祖辈辈都埋在那山朝东的一面上――万年神龟,喜迎朝阳。 虽然都葬在这座山上,但具体葬在哪里是不能乱来的,所以才有探穴这一道程序。探穴就是通过占卜问卦在偌大一座祖坟山上选定一块具体的入土之地以便钻土挖坑,这项工作自然责无旁贷的落在三仙姑身上。 一般人家没那那么奢侈,丧礼只办两三天,探穴这一流程就会在第一天上午进行起殇的同时让三仙姑指个地儿然后派个人去挖坑完事,这几兄弟有的是钱,所以探穴一关准备做足风光,做足感叹! 早上起殇,吃过早饭后,九时一刻,太阳正对龟形时,执事子孙在三仙姑的带领下,敲锣打鼓上山,三仙姑卦问神仙,敲定穴口,再定长宽深,一切准备就绪后,子孙亲自抡锄头上阵,挖第一遍,深入三尺,然后祭天,再挖三尺,如此循环往复多次,直至与风水整合…… 沈墨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开饭!昨晚空了一晚上肚子,他已经不想去计较大锅饭的质量问题了,只希望数量上能满足他。 “八时一刻开饭,还要等半个钟头呢。” “那我们来这么早做什么?” “我们当然要来早,不然起殇的时候谁候神?” “候神?” “起殇会降神,没人在旁边跪着神岂不要生气。” 沈墨最喜欢看柳靖辉肥嘟嘟着脸上的油脂认真说着见鬼的话的时候! 到了祠堂,柳靖辉撂下沈墨站到执事子孙堆里去,沈墨拉着他手问:“我要干什么?” “侯着等祭拜,然后抢桌子吃饭。”柳靖辉拍拍沈墨的肩膀。 “……” 在沈墨看来,忽悠是一种本事,算命和风水是本事中的本事,所以他十分怀疑那小红帽哪来那本事忽悠众人。 小红帽正站在灵堂里绕着棺材跳大神,嘴里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玩意。灵堂右下角,中老年一代的三个舅舅跪最后排,中间是柳靖武柳靖辉柳靖瞳和柳靖贤四兄弟,最前面的是三豆丁,分别是大舅的两孙子和外孙。其余女xìng子孙和家眷跪在两边,笑丫头居然安安分分的跪在人堆里,认真的尽孝。 柳靖武虽然没有正式夫人,但私生子随便都能抱出一大把来,这两个散财童子似的小玩意能跪在这里,相当于已被认祖归宗,他们的母亲虽然没有出现在女眷堆里,但可以想象不是简单人物。 头七前四天只有近亲守着,后三天才对外开放供全部族人和家族好友瞻仰。 沈墨跟着众人在棺材前进行第一道参拜。 当早餐号响起的时候,沈墨在心里大呼一声:总算到了! 抢到一张桌子,却发现对面坐着柳靖远和柳靖文,柳靖远的右边还是坐着光头,看来最佳马仔非他莫属。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自己退场后叶子那位三仙姑说了什么过火的话,退场的时候明明已经对自己非常和善的柳靖文此刻看自己的眼神都带刀子,仿佛恨不得那冰棺里面躺的就是他。 柳靖远倒是悠闲的吃着早饭。他用餐的姿势居然很优雅,端碗拿筷的手势都透着股子斯文高贵味,和他的相貌、声音又完全不符。 这人简直就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不过,沈墨总觉得他的眼睛时不时瞟过自己的脖子,当沈墨抬起头时,却没一次能抓住那道窥视眼神。 沈墨心中思量着,难道他打算抢劫自己的护身符? 话题中心人物柳靖西终于现身祠堂,他进来的时候是偏着脑袋的,头顶包着白布,上面还有血痂子,面sè惨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模样,一看就是脑壳被砸出了个大窟窿! 柳靖东还是那张呆滞面孔,一切都不在他眼里。 柳靖西在全部人的视觉洗礼中大摇大摆,一屁股在本桌上坐下。 “这是怎么弄出来了?”柳靖文问道。 柳靖西嘶嘶嘴角,“被老头子一砖头砸的。下手真狠,差点要了我命。” 柳靖远瞟着他的脑瓜,淡淡道:“老九,你老爹只给了你一砖头已经很手下留情了。” “你怎么会被他逮住?”柳靖文一脸兴奋的八卦。 “钱包忘在家,回家准备偷偷摸走时,被老八出卖了。” 柳靖东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自己的同胞兄弟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捣鼓手里的筷子。 柳靖文骂道:“活该!老九,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年纪小小怎么就这么好这一口?” 柳靖西表情无赖,“呵呵,人不风流枉少年,想我这么英俊潇洒,不风流一下怎么对得起天地父母?不过,哎,像你这种成天对着女人狗腿却送上门都没人要的小男人是不会明白我的烦恼的!” “放你娘的狗屁!” “嘿嘿,这话你有种跟我妈说去。” 显然柳靖西他妈是个重磅炸弹,柳靖文直接泄了气,抿抿嘴,很不愿投降的垂死挣扎,“哼!玩得这么凶,小心早早玩完。” “你这是嫉妒!” “嫉妒?我嫉妒你个鸟……” “是啊,你嫉妒我的鸟!”柳靖西下、流得完全不像个16岁的少年。 “……你丫的,沾你四哥的便宜!我踹死你!” “呵呵呵。四哥你别恼羞成怒啊!” “滚……” 沈墨用筷子划拉了半天桌面,终于忍受不住了举手道:“打断一下!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开饭?” 自早餐号角响起,他已经忍受着胃里一遍高亢似一遍的造反声听了一桶又一桶的废话,为什么还是连半粒米都没见到? 第三十五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五章半路杀出程咬金 柳靖文眉毛一抖笑得好不幸灾乐祸,“还没念祝飨词呢,你再忍半个小时吧!” “祝飨词?是什么玩意儿?” 柳靖西似乎很喜欢装清纯好学生,说话的时候表情单纯又认真,可惜那两撇抖得犹如蜡笔小新的眉毛将他努力塑造的形象破坏殆尽,“表哥,喜宴的早餐它是个奢侈品,你不能昨rì用品对待的,明天来之前记得先喝碗稀饭,没有的话一包饼干也能顶顶事。这样,我们就能在rì常用度不缺乏的情况下做做开着劳斯莱斯喷着古龙香水戴着劳力士搂着凯特摩丝的白rì梦了,否则把奢侈品当rì常用品,要不倾家荡产要不走私贩毒!”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提醒?”对一个困在撒哈拉半个月没闻过一滴酒味现在只想痛痛快快喝个胃出血的酒鬼劝说喝酒三大害处?对一个两天前已经将家里最后一块地砖卖光了现在被毒瘾逼得只剩下抢银行买毒品这一个念头的瘾君子痛诉毒品的十大罪恶? 沈墨很想抽他! 柳靖西笑得很是谦逊,“呵呵,不客气。” “……” 好不容易,终于有一白发老人站道灵堂前端,后面笔直放着冰棺和竖着血红的“天地国亲师位”,他往那一站,整个祠堂就渐渐安静下来。 “那是谁?”沈墨问老九。 “你最期待的祝飨词的演说者。” 沈墨再看清楚一点,“咦?那不是你们的太公吗?” “太公天天在家下棋,你见过他?” 沈墨扫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老九,“昨晚寺庙大火,有幸去观摩了一番。” 老九呵呵直笑,丝毫不以为耻。 “我们的太公算是柳家人上上一代唯一的书生,好文不好武,崇尚动口不动手,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一大家闺男。他人生三大兴趣:一下棋,围棋将棋象棋军棋双陆棋围城兵棋甚至跳棋五子棋,只有你不会下的没有你找不到的;二写字,那一手柳体堪称正宗,不但自己写,还喜欢发展任何愿意摸毛笔的生物做自己的衣钵传人,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他满意的;三就是喜欢唱祝飨词,柳家人的白喜宴没一个不是他唱的祝飨词的,仗着自己一把年纪,谁要是不给他这份功劳他能骂得你在祖坟面前抬不起头来。” “祝飨词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没什么特别含义,”沈墨发现,柳靖西越想低调表现自己的幽默,眉毛就抖得越厉害,“通俗点说,就是谢谢大家来和我一起哭丧,请大家多吃多喝,吃饱喝足了望再接再厉哭得更凶丧得更苦。” “……”果然是够幽默! 冷的! “那他老人家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一遭?” 柳靖西回道:“人嘛,总有那么一点儿怪癖的。” 柳靖文接话,“你的怪癖就是,明明毛都没长齐,总喜欢装风流。” “错,这不是怪癖,这是追求。” 柳靖文甚是鄙夷,“早跟你爹说了别放你去读那劳什子的书,看,越读越傻了!” “四哥,知道21世纪什么最有力量吗?知识!知识最有力量!知识就是力量!” 柳靖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我只听过九儒十丐!” “……” 太难得了,这小流氓也有被人噎住的时候! “太公就一人来的吗?” 沈墨话一出,柳靖西眼神里立即藏了刀一般。而柳靖文则霜冻转骄阳,“怎么?小子?想打太公外孙女的主意啊?可惜人家成天都养病在家,一般人见不着的!呵呵,你还没见过吧?那可真的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啧啧!等会儿找个机会我带你去见见!”那神情仿佛自己是恨不得这桩生意一定要做成不然就去喝西北风的媒婆似的! 沈墨开始喜欢这个一根心思捅到底的人了――单纯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 不过他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点?沈墨认真回想了一遍昨晚的情形,最后再一次确定,他真的没有从那红衣巫女的眼里看到任何的装出来的爱慕神情,那里只有满满的算计! 家族的护短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对别人的女儿可以想多下作就多下作,而对自家的女儿,刚才这段话已经出了禁忌了。沈墨还没想出怎么逃出这场误会,柳靖远已经打断道:“这话题就此打住吧。” 太公站在台上以咳嗽声试话筒。 沈墨想:老人家大概是看家本领老久没牵出来溜溜了,好不容易又等到一驾鹤西去的人,面上依然仙风道骨,可一身热血正在里面燃烧着,烧得他整张脸都爆红! “老九,太公那脸是被你气的吧?我觉得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包着个印度阿三的头在这儿装B,而是去避难。” 沈墨:“……” 老九撇撇嘴,“四哥,你弄错了,喜欢装B的是老八,不是我。” 柳靖文冷笑一声,“装!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闷sāo?” 老九掩面:“四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太公清完喉咙吊完嗓子,一声出来,气吞山河! “众位亲友们……” 祠堂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太公轻轻喉咙,继续,“众位亲友……” 又是几声刺耳尖叫,伴随着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哼哼……众位亲……” 外面的刺耳尖叫声开始连续不断! 还有莫名的sāo动声。 太公憋红了的脸转白再转青,突然,他拿着话筒开炮起来:“外面哪个后生仔?给我死进来!” 外面的后生仔很听话,几秒钟内哗啦啦跑进来一大路! 全部穿着笔挺的制服!跨着威武的站姿!手里还扛着jīng光闪闪的黑家伙! 伴随着外面jǐng车长鸣的汽笛声,我们的武jǐng战士们威风凛凛、整齐盎然、气压全场,当场震慑住了在场所有老中青三代流氓! 第三十六章 警匪斗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六章jǐng匪斗 大家相视斗鸡眼,全不知何事! 柳靖西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声道:“不会是太公那老家伙真的报jǐng了吧?” 柳靖文白眼一翻:“你是如何得出这结论的?你当太公脑子被你气得烧过头了?还是你当jǐng察都和你一样吃饱了没事干游手好闲?” “……” “不过真让jǐng察把你捉到监狱里去管一阵子也不错。” 柳靖远放下茶杯,淡淡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沈墨注意到,他开口之前,双眼不经意地扫了灵堂一眼,不知道是在看他的同党三仙姑,还是对头柳靖武。 祠堂里的人似乎因为情况太突然,这地儿并不对jǐng察局的风水,他们宁愿在后院养猪业也到这里来已经很多年了,现在这阵势把众人惊得忘了反应。 等震惊过去后,状况开始不妙了! 流氓最讨厌的就是条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何况你还在我们死了老爹的rì子拿着枪包围我们,不发飙,就不叫柳家人了!于是,沈墨刚从柳靖远身上收回眼神,就发现外围的柳家子孙已经有反包围干jǐng的气势! 干jǐng们刷刷刷端起机关枪对着所有人,这群不怕死的后生仔组chéng rén墙继续前进边大囔大叫:“打!打!有种你往这儿打!” 沈墨看着黑漆漆的枪口,摸摸脖子,纠结着是不是应该到桌子下面去避一阵先!他只是来为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悼念的,这样被炮灰掉了他绝对、绝对不瞑目! 就在气氛被推到一触即发的关头! 双方的**oss终于出面了! 沈墨几乎是拍着大腿暗骂:你们早点儿死哪去了?为嘛一定要到紧急关头才出现?你们就这么在乎回头率专注度?天降雷神,劈死这帮装B的吧! 骂完之后,沈墨狠狠地、狠狠地松了口气。 终于出事了! 他吊了一晚上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不是沈墨恶毒总想着来庄血案,他可从来不想做毛利小五郎――所到之处总有人死,实在是被血腥味吊着的感觉真的很痛苦,现在血案终于发生,他也可以不用再受折磨了。 jǐng匪对峙,谁也不知道最后是喋血现场,还是握手言和! 匪人代表柳靖武站出来,一脸怒气:“这是怎么回事?陈局长? 叫陈局的中年地中海是个大胖子,一身的肥肉硬是把帅气笔挺的jǐng服给撑得猥琐不堪,柳靖辉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亭亭玉立! 陈局是上关县公、安、局柳屯镇分局的局长,为人圆滑有度,和柳屯镇各个氏族中心人物关系都打得挺好,上面领导很满意,下面犯事不用他cāo心,本来rì子过得有声有sè的,怎奈天有不测风云,早上起床的时候他肯定不知道大清早的会有人一个电话直接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带路! 可怜一大胖子,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柳家祠堂这么一块避暑的宝地对他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柳老板,好久不见,这,这位就是林公子,”顿了顿,似在等柳靖武回想起这位是哪路贵人,才继续道:“有一个省级通缉犯目前在我们县逃窜,昨天有人目击他进入了我们柳屯镇范围内。” 孔雀公子算是纨绔子弟典型中的典型,气焰十分嚣张,丝毫不把柳靖武放在眼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要人!你们最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把人给我逮着,否则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柳靖武一身粗麻但气势依然蓬勃,扫了一眼陈局重点介绍的林公子,漫不经心道:“那林公子来是有何贵干?” 陈局刚想说什么,孔雀推开陈局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你问的问题,总之,希望你们能协助我们一起抓到通缉犯。”一脸让你帮我是你的荣幸,识相的赶紧给我办好事。 柳靖武弹弹手指,“当然,和犯罪分子做斗争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林公子傲慢的点点头:算你识相! “但是……”柳靖武直接跳过孔雀,跟陈局对话,“陈局,抓犯人而已,你带着这么大批人和枪包围我们的祠堂干什么?” “这个……”陈胖子脸上的汗水又开始呈颗粒状,“林公子听说你们今天要做**事,怕他混入你们当中,所以特地过来保一方安平。” 柳靖西脑袋跨过沈墨和老四对话:“这花孔雀到底什么来头?” 回答的是柳靖远,“他是市公、安、局长的儿子。” 柳靖西咯咯直笑,“哇……果然很有来头,难怪能把咱们的陈局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呢!不过这也太扯了吧?整个祠堂的人有谁是互不认识的?混入我们?他连夜去整容吗?还有,你说抓通缉犯应该是刑侦大队的任务吧?他一金贵的地方太子爷跟着来凑什么热闹?上山下乡体验人生?” 柳靖文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柳靖西不肯吃口头亏,笑道:“我知,我知,不过我怕你不知道。” “这种事情,只有傻子才不知道。” “所以我才对你如此紧张啊!” “……”柳靖文恶狠狠扬了扬拳头,“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不打你!” “你要打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欺师灭祖!” “不,我这是替天行道,大义灭亲!” ――这两人,不该做流氓的,他们应该去拜赵本山学习二人转。 最后,依然是柳靖远扬手让他们闭嘴。 斗场中心的柳靖武扯扯嘴角,似对这借口不屑到极点。 林公子被人驳了面,满脸怒气正要发飙,柳靖武悠悠开口,“原来如此!那陈局和林公子请放心!这祠堂里的全部是我们柳家人,陌生人是不可能混进来的。当然我也会叫大家加紧戒备,如果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一定第一时间想你们报告。” 陈局点头如蒜,林公子却没那么好说话,“有人举报说你和那通缉犯是旧友。” “哦?是吗?”柳靖武一脸惊讶,然后冷笑道:“不好意思,林公子,我这人生xìng好交朋结友,说到旧友,和我有换命之交的,那也是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您说那通缉犯是我旧友,敢问那通缉犯叫什么名字?” 花孔雀傻傻入陷阱,“他叫陈同!” “陈同?没听过!” “你!”花孔雀气得跳脚,“废话少说!我怀疑你窝藏通缉犯,今天我一定要搜查你们村!” 第三十七章 我爸是林铁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七章我爸是林铁 多少年来只有柳家人抄别人家的分,蓝罗村就像古龙家的恶人谷,不管是谁只要进了村,jǐng察就不敢管事了,当然,排外氛围浓烈的柳家人会自己动手灭人。 所以花孔雀这话一出可不得了,气氛当场被炒到爆。在柳家儿郎看来,这是对他们的人身和尊严最恶劣的挑衅,众人举着家伙赶非洲野猪似的大叫:“滚出去,滚出去……” 花孔雀被这真是下的小脸发白,却强装镇定sè厉内荏道:“你们……你们别乱来,再吵我们开,开枪了……” 这群人最不怕的就是死,花孔雀一说众人更是火爆,步步逼近,用胸膛对着黑乎乎的枪口,大吼着‘有种开枪,打不死你是孙子’…… 沈墨不想加入战团,别人前进他后退,一会儿退到队尾,他本来想加入后面的妇孺老弱群的,被群人鄙视的眼神扫到,只好上前跟着队伍包围别人。 陈局急得都要哭爹告娘了,求救的目光一直围着柳靖武转。 柳靖武盎然站在风暴中心,冷道:“搜查?请问你们可有搜查令?” 花孔雀大概平rì嚣张惯了,说话都蛮横无比,“什么搜查令!我说搜就搜!” “林公子,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林公子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买账惹爆了,口出狂言破口大叫:“在大关市,老子就是法!” 沈墨刚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突然发现身边大半数人正在开启手机录音,还有大半数已经开启,八成早录了全程! 陈局已经活活成了陈菊!一张肥油老脸比干菊花还糟糕。 “林公子……您要不先歇……” 姓林的小公子还在大耍横威,“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陈菊又气又愤,最后摆手往旁边一站,不管了! 柳靖武半点都不恭敬的表情让林公子火上加火,“你个刁民!你可知道我是谁?” “刚才陈局介绍了,你姓林!” “我爸是林铁!” 沈墨不知叶子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来的,听到花孔雀的叫话低声的笑了出来。 沈墨侧头看着她,她拉着沈墨离开战团到角落里,拍拍衣袖道:“你又不是柳家人,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沈墨本来是感激涕零的,然后被她这话激了个粉碎,恼道:“你以为我想?” 叶子吊着眼角瞄着沈墨,淡淡嘲讽道:“小表哥,没人绑着你的双脚。” “……”沈墨想,明明我很感激你拉我出战团的,你怎么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还有,昨天跟誓要灭了我似的下手毫不留情,这会儿却跑过来示好,尼玛到底在演什么戏? 沈墨确实很费神叶子在打着什么主意,对自己这个外来的表哥这样友善,已经有好多双眼睛往他们身上蹭了。叶子倒似毫不在意,边咂嘴看着恶斗现场边淡淡道:“我们的市公安局长可是‘九五打拐’的英雄人物呢,谁知道养的儿子是个草包。” 沈墨更好奇的是,这既不在侦察系统里任职也非国家公务员的林公子为什么要亲自现身来捕捉一个通缉犯。 “据说,那个通缉犯在被通缉之前是局长的保镖兼得力助手,你知道的,打拐是直接捅黑社会的窝,能结下很多仇人的。”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窝里反吗?” 叶子点头道:“小表哥真是聪明,一点就通。” “谢谢赞扬。”你的赞扬话我可不敢受用。 “在中国的官、场,任你什么英雄,最后都能变成狗熊。我们的局长大人贪污被上级洞察,纪、委前阵子还请他去喝茶呢,这不,和手下闹翻了,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将人抓回去。”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局长大人还在位子上坐着呢,这怎么着也算内部机密吧? 叶子摸着下巴道:“没办法,我就是个cāo心的主,关心国事,忧国忧民啊。” 要不是有贼心没贼胆,沈墨真想用灵堂里棺材前边供奉的糯米团塞住她的嘴! 柳靖武根本不买账,站在他右边寸步不离一有突发情况能迅速挺身而出的一头发染成棕sè的长脸男人笑道:“林铁?这名字好,简单又好记!全国叫林铁的好像很多吧?啊,我记得,我一个旧时战友也叫林铁!不过他应该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不知你爸是哪个林铁?” 林公子气疯了,雪白的小脸都变成了猪肝sè。陈局怕再下去真的无法收拾了,赶紧再一次站出来冒着被扇耳光的危险硬生生打断林公子的话头,“柳老板,和气生财,大家和睦,才能大家都好过!” 林公子还想说什么被陈局硬生生拉住,林公子虽然是个纨绔,毕竟还没有怂包到脑残的地步,给了他喘息的时间后,他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脸sè大变,又恨又惧地看着柳靖武。 柳靖武适时从流氓转身胆小怕事的小市民,“陈局和林公子指导的是。放心,和犯罪分子做斗争是每个市民应尽的责任,我们也是有很高的觉悟的市民的!我们会动员全村人民注意周围,一旦发现通缉犯,定将他制服扭送。” 陈局的任务本来就是个带路的,能没他事最好不过。林公子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来找柳靖武要人的,可惜斗争经验不强,三两语就被下拉套,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在陈局的劝说和柳靖武的低姿态下找了个台阶灰溜溜拉着人马走了。 沈墨担忧道:“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市公安局长干上,没问题吗?”毕竟人家还没有倒台啊。 叶子抿嘴吹了吹额头上的刘海,淡淡道:“大哥敢这么做,应该是有把握的。”然后扯着破嗓子道:“九时一刻到!!”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唢呐队!‘滴滴答滴答答滴滴答’的声音立马响彻耳膜。祠堂门外,西洋号角顶着朝阳对天长嘶,伴随着威力十足的大炮仗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众人立身向两边散开,给中间留开一条大道。 沈墨侧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叶子眨眨眼,“意思就是,今儿个这饭,你吃不到了!” “……” 第三十八章 一上观音山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八章一上观音山 九时一刻,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众人散在四周,和着西洋乐队恭送探穴小分队出门。 叶子打前阵,身后跟着唢呐队,在后面是承担挖坑动作的执事子孙,也就是柳家三兄弟,再后面就是专攻打杂的其他柳家儿郎。叶子在前边一路跳一路唱,点一把火烧一串符,撒把烟灰向天空,间或还有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头顶炸开,嘴里念念不绝,这就是所谓的请神指路! 祠堂里,和尚尼姑在为死者诵经念佛。 沈墨倒是想去跟着探穴队伍去凑凑热闹,可惜资格不够。 探穴小分队出发后,人群开始散去。沈墨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柳靖远,发现他平静的面sè下似乎藏了一丝懊丧。 有人举报吗?难道举报者是这位?这可真是有意思,大档头和二档头居然水火不相容到这种地步!以柳靖武的dú cái式作风是如何忍下这样一个对他不敬的人的? 沈墨猜想,这老二现在大概在恨花孔雀那块破铁怎么这么不成钢! 柳靖远转头给柳靖文吩咐了什么,柳靖文点点头,转身走了。沈墨来不及收回眼神,被侧头的柳靖远抓个正着。 柳靖远温温一笑,落落大方,缓悠悠走到什么面前,真诚邀请道:“想不想去看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虽然他笑起来无害的模样,但沈墨可不敢对坐稳了老二想踹掉老大在上一步的人放心,何况柳靖武的提醒还历历在目,让他对这人无法不产生戒心,问得小心翼翼。 “很有趣的东西,”柳靖远笑得一脸高深,“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这个说法很有诱惑力,不过很不具有实际cāo作xìng。” “反正你没有什么事不是吗?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沈墨开始好奇,自己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人利用的了! 柳靖远带着沈墨去的是他家。他让沈墨在大厅坐下,然后给他找了一身旧衣服,还有一双旧鞋子。 “……??” “我们要去的地方,你的白衬衫和休闲皮鞋不合适。” 见沈墨不信,柳靖远又道:“放心,没有脚气!” “……” 换上衣服鞋子,柳靖远带着沈墨进山。 “等等,你要带我进山?” “恩。” “为什么?” “因为我们要看的东西在山里。” 沈墨犹豫着,柳靖武的jǐng告还在耳边萦绕。 “你之前没说。” “对。我没说我们要进山,”柳靖远轻扯嘴角,脸上那伤疤被肌肉拉动,显得有些狰狞,“我说要带你看一样有趣的东西。” 沈墨摸摸下巴道:“我不喜欢爬山,也许我应该回去补觉。” “要看的东西和你的护身符有关。”柳靖远伸过头来,“你确定,你真的不去?” 沈墨转头看深幽的观音山,肃杀之气依然盘旋着。他开始怀疑这次的感觉是否准了,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已经过了15、6个小时,为什么血案还不来? ………………………………五号分割线…………………………………… 大夏天的顶着骄阳爬山……真的是一件很遭罪,很脑残的事儿! 而自己就在做这么脑残的事儿! “你要给我看得东西真的在山上?” “相信我,没人愿意无缘无故在这热得死人的天气上山的。” “山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柳靖远一直在卖关子,死活不肯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山脚下的路还算宽敞,但依然没走十几分钟,沈墨就汗如雨下,夏rì的阳光实在太毒了。 走了半个钟头左右,柳靖远弃大路,上了一条支道。支道少人走,两边全是割人的藤蔓,蛇群和毛毛虫在草丛中穿行,看起来很膈应人,幸好上山之前柳靖武已经让沈墨抹了防虫的药,就因这沈墨才同意跟柳靖远上山的――如果真的要收拾他,何至于还这样周到细心?这里又不是现代都市谋杀案,杀人之前还要好好脱离嫌疑。 幸好柳靖远在前面开道,他手握一柄镰刀,所过之处寸藤不留。柳靖远脚力极好,上山健步如飞,沈墨兴庆自己平时有时间都会去爬山,不然可真糗了。 三十分钟后,两人再上一岔道,这岔道更艰巨,似乎好久没人走过,根本没法过人。 沈墨跟在后面七扭八绕,等到岔道尽头时,被晒得几乎要中暑!尽管有柳靖远顶着,沈墨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划出了几个口子,但和柳靖远一对比,沈墨就不好意思有什么怨言了。 岔道尽头是一栋陈旧的土砖屋子,占地面积最少量200平方米,屋子周围没有住人的迹象。屋子外面是一块平地,旁边还有个小菜园,下面是一条潺潺而过的小溪。小溪上头有很大一片山坳,风林翠叶,风景优美,伴随着小溪欢快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沈墨无心观赏它隐蔽的美丽。越上山,那肃杀之气越堵得他胸口呼吸不畅,等到达目的地时,沈墨只感觉这里的肃杀之气越发浓郁,尤其是头顶那片坑坑洼洼的山坳。小溪上游一片陡坡,从下往上看不到陡坡上面有什么,但沈墨觉得有些奇怪,下游这里绿郁葱葱,树木成群,可陡坡上面好像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 而当他看到屋子时,第一反应是:鬼屋! 想想,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四周全是树木,风一吹过,呼啦啦作响…… 刚想到风,风就来了! 山谷的风横扫而过,到山坳口时紧急收缩入坳,未及收缩的止不住脚,狠狠砸在阻碍物上,所以,屋外的风相比之下分外狠戾些,吹得屋子的旧窗户‘咔咔’作响,让人不寒而栗! 沈墨被风声和鬼屋的‘咔咔’声惊得神经末梢集体收缩,一身热汗全变成了冷汗! 第三十九章 泥菩萨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十九章泥菩萨 “你带我来看老屋?” “你觉得老屋好看吗?” 沈墨板脸道:“你是在消遣我吗?” 柳靖远摇摇头,推门而入。 屋子从外面看挺破旧,里面倒是还算齐整,屋子北面居然也挂着和祠堂里一样的“天地国亲师位”,纸张应该是新年更换的,sè还没怎么掉。师位下面摆了一张凳子,上面放着一个香炉,香早烧完了,上面只剩几截光秃秃的香棍。墙角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地上也落了厚厚的灰尘,看来有几个月无人打扫了,灰尘上面有一些新鲜的小脚印,像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的杰作。屋子太高,上头又没有明瓦,阳光照shè不进来,给人一种yīn森森的感觉。尤其东面墙上,无故插了一片竹子,上面挂着一块破布,初初看过去,还以为谁在那里上吊了! 沈墨抹了抹汗,暗骂着挂破布的始作俑者,边跟着柳靖远跨进大门,走到大厅正中时,他突然闻到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淡淡的,yīn郁的,带着血腥味的凶杀之气! 沈墨第一反应是柳靖东! 但是这感觉似乎比柳靖东的要浓一些,而且,难以表述但沈墨能确定的,这个感觉和柳靖东的不一样。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沈墨问。 柳靖远回头扫了他一眼,“老房子里,有霉味很正常吧。” 他闻不到,只是自己的感觉吗? “可这里好像没有霉味啊。” “这就是为什么这里会称为风水宝地的原因了。”柳靖远扫了一眼屋顶,“这里常年不打扫都不会有蜘蛛网,更没有霉味,就算有死物在这屋子里,也不会腐烂的。” “那会怎么样?” “风干。” “……那如果是人死在这里,不就会成干尸了?” 柳靖远回头扫了沈墨一眼,“这里是我们祖宗的享堂,一年四季都有人打扫的。” “……是吗?”沈墨无言的看着地上厚重的灰尘,这叫有人打扫? 一肚子问号的跟着柳靖远往里走,突然,沈墨听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却除了门外头朗朗骄rì什么都没有,门在一边轻轻晃悠着。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这里有声音一点也不奇怪吧?刚才在外面我们不是听了好一阵吗?”柳靖远笑得有些隐喻,“你害怕?” 沈墨想给自己辩解,想想还是作罢,“这里太安静了,我怕有鬼。” “你怕鬼?” 沈墨想,鬼都是人类自己扮演出来的,所以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当然,嘴巴上他很认真的点头道:“挺怕的。” 柳靖远笑容顿了顿,沈墨注意到他嘴角带上了一丝讽刺,不知道是在讽刺他的胆小,还是在讽刺借口的劣质。沈墨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对方到底想带他来看什么。原本他以为对方带他上山是想看山上的一个什么自然景观,却想不到对方居然带他来到这一栋堪称破烂的屋子里。 而且,他很确定自己刚才闻到了血腥气息! 所以,他很谨慎的跟在柳靖远身后。 穿过大厅,入了最里边的房间,里面有一扇窗户但是被用麻布遮住了,比外头还yīn暗,沈墨小心的进了房间,模模糊糊看到北面墙上占了一个庞然大物,惊得大叫:“什么东西!” 柳靖远扯了窗户上的麻布,沈墨这才看清楚,原来那庞然大物是个一人多高的泥菩萨,旁边还放了一些罐罐瓦瓦,地上灰尘比大厅的还厚一些。 柳靖远走到泥菩萨面前,拿窗台上的麻布擦了擦它身上的灰尘,现出真身来。 顺着柳靖远的手看过去,沈墨惊讶的发现,这菩萨身上刻着的,不是佛祖肚子上和纳粹肩膀上该有的“卍”,却是一个奇怪的图案,那图案,和自己护身符上的看起来有点相似! “这栋屋子是我们第二十世祖庆祥公的享堂。” “享堂?”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柳靖远说这个字眼。 “就是祖宗住过的地方。” “祖宗住过的地方就叫享堂?”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柳靖远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招手让他走近那座菩萨。 “庆祥公?就是那个生了十三个儿子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话虽这么问,柳靖远却不甚在意这个问题,点点头道:“其实这里不能算是庆祥公的享堂,他平时都和家人住小镇的,但每年三月份,他总要一个人来这里住上一个月。这尊泥菩萨,听说是他亲自用河边的泥土烧制出来的。” 柳靖远手指摩挲着菩萨肚子上的图案,“只是,我们一直很不解,为什么它肚子上的图案,不是‘卍’。” 沈墨一脸惊讶的摇头表示他也不解。 目前来说,护身符之谜在他脑海里已经荣升疑惑事件排名首榜。不过他看到菩萨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处境之中。如果说昨天叶子的突然攻击可以自欺欺人的用她在发神经来安慰自己的话,现在他已经丝毫不敢再做侥幸猜测了。 连他们那个著名的祖宗的菩萨肚子上都是和护身符一样的答案,这足以说明他的护身符背后一定藏着某个秘密,而且看柳靖远这神秘兮兮带上上来的样子,只怕这秘密还挺有分量。 所以,他现在只能装蠢! 柳靖远盯着沈墨,“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沈墨一脸茫然。 柳靖远试图在沈墨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说谎痕迹,不过,沈墨想,你注定要失败了,因为我都恨不得能花费全部身家来买这个答案呢——虽然他全部身家加起来还不够给自己更新一台新上市的电脑! 柳靖远寻找失败,突然扯扯嘴角轻笑起来。 沈墨突然心脏猛地收缩——他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明显而残忍的杀气! 第四十章 恶鬼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章恶鬼 沈墨不动声sè退了一步,想起昨晚叶子看到他的护身符后脸sè大变,心里懊丧得恨不得掐死自己,真是好奇害死人!明知道这伙人不是什么好鸟,怎么就单枪匹马傻兮兮跟他上山了呢?他要是在这里杀了自己再分尸,除了风也再不会有谁知道! 柳靖远发觉沈墨要跑,神速般移到门边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干嘛?”沈墨惊了一身冷汗,暗自握拳思量着着有没有可能从他手里逃脱。 柳靖远倒是悠闲的背着手,看着沈墨的眼光明暗不定。沈墨心一抖,强行压下心里的颤抖,神sè恢复平静。 柳靖远见沈墨神sè没有再波动,眉头又紧了紧,似乎颇有些恼火。 沈墨冷笑着想:他这是想逼急了自己,好威胁拷问吗?这要是如你所愿了,我这十八年的饭不是白吃了? “你想去哪里?”柳靖远声音没有太大起伏,仿佛早上出门跟邻居打招呼似的。 “没有啊,参观这屋子罢了,你不是说这里没有蜘蛛网吗?我想考究一下。” “不用考究了,一定没有的。” 沈墨不敢惹怒了对方,只得重新回到泥菩萨面前,端详着那个图案,“这图案不会是什么图腾吧?难不成是你们流行家族的标志?我的护身符该不会是从你们柳家流出去的吧?” 柳靖远没有回答。 沈墨摸不准柳靖远到底想对他干嘛,半点不敢放肆,斟酌着道:“除了泥像,还有哪里有这个标志吗?” 柳靖远眼里带风,“关于那个护身符,你知道什么?” 沈墨恼火的抓着头发道:“要我说多少遍,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昨晚没问你干爹这护身符的来历吗?” 沈墨眯了眯眼,昨晚他们放自己一码,就是为了让他去追问护身符的来历吗?“他老人家常常去寺庙道观之类的地方求东西,我家里城隍庙水晶庵三清观和教堂里求来的东西一大堆,数都数不过来,他自己都记不起来了,说是要好好想想。” 柳靖远打量着沈墨。 沈墨对自己装蒜的功夫一向是自以为傲的,任由他打量。 “这个护身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柳靖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继续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能感觉到异样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能预感道凶案?”柳靖远边吸烟边盯着沈墨,不放过要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眼里表露无遗的犀利仿佛对方答错一个字他就能单手揪断人脖子――尤其,问话的当口,他还叼着烟,这让沈墨无法不想到电影中黑社会杀人灭口前的动作! 沈墨很后悔向这波人透露了自己的秘密,真是自己找死!他再一次想掐死自己,他昨晚是不是被人催眠了?怎么就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秘密撩出来了呢?这下好了,让人多了一条杀自己的理由。 “那是没有带上护身符之前。”沈墨觉得探口风这活真是劳心劳力,咬牙打了半天太极还是没法从柳靖远嘴里撬到半点有用的信息,这鸟人嘴巴比磁铁还紧,只问不答半点便宜都不肯让别人沾。 知道这护身符绝对有重大问题,也知道对面那危险十足的货不会透露半点给自己,沈墨开始耍赖佯怒,“你专门带我上山,就是为了问我这么一摊话?” 柳靖远双眼波涛涌动,最后却归于温柔,他扔了嘴里的烟,淡笑道:“我带你上山,只是想给你看这泥菩萨而已。” 沈墨见他脸sè终于回归温和,知道对方起码不那么想拧断自己脖子了,暗自松了口气。 “你带我来看这泥菩萨的目的是?” “你可以回去问叶子,她吩咐我带你来看这菩萨。” 沈墨无不惊讶,难道说,那个小分队里的头儿不是他?那个小神婆才是真正的老大? 柳靖远压根不在意沈墨的恼火,拍了拍裤子上的烟灰道:“你在这等一下。”边说边起身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 “出去撒泡尿。你在这等着。” “喂!” 柳靖远已经出去了,沈墨又怒又疑惑,但确定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怔怔的呆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突然,外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眼前立马暗下来! 沈墨猛地转身,原来房门被关上了! 黑暗中门外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好像,什么东西在咀嚼骨头的声音! 沈墨眉头紧皱,轻声退到窗户旁边,紧紧盯着门槛。 咀嚼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会儿,又突然消失了。 沈墨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回到门边,想推开门。 突然,‘扒’的一声巨响,房门上出现了一个洞!洞上面还有一只手,不,那不应该叫手,而应该是爪子,硕大而坚硬,上面的肌肉仿佛已经坏死风干,尸斑一样的黑sè块状物攀附在肉里,手指顶端还有长而锋利的灰sè的指甲,门就是被这指甲生生抓出洞来的! 沈墨瞬间想到金刚狼!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爪子至少表面看上去不像钢铁打造而成。 沈墨拾起一个瓦罐朝洞口的爪子砸去,爪子迅速缩回,然后一个黑sè身影破门而入! 沈墨几乎被它的连吓得昏过去! 那是一张恶鬼的脸! 恶鬼朝他们扑来,手里还拿着柳靖远的镰刀。 沈墨心猛地下沉,怒吼道:“柳靖远!你真想杀我就直接来,何必装神弄鬼?” 鬼面人给沈墨的回敬是毫不客气的一镰刀劈过来,沈墨险险避过,对方又是一爪,沈墨只觉得从左肩胛骨到右肩膀上一片麻痹的感觉,回头一看,右边肩膀上好大几道血沟,血腥气瞬间充斥着整个鼻孔! 第四十一章 同阵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一章同阵 鬼面人攻上来,下手毫不留情,竭力要置沈墨于死地。 沈墨心一沉,柳靖远果然还是想灭了自己吗?可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再收拾自己,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沈墨发挥短跑优势惊慌的逃窜,可惜房间里空间太小,根本不容他躲藏。窗户又太高,沈墨几次想从窗户钻出去都被鬼面人挡回,像只被老鹰追踪的小鸡仔般窜来窜去,惊慌中推倒了泥菩萨,拎着脑袋向鬼面人砸过去,鬼面人的头盔结实无比,泥菩萨的脑袋在他头上开了花。 鬼面人被砸得更加狠戾,力量全面爆发,冲上来揪住沈墨的肩膀,一镰头直接将沈墨从左边角落直接打到对面墙壁上! 沈墨从墙上滚下来,脑袋里轰隆作响几百架飞机从头顶飞过似的,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只脚踩上自己胸口,对方举起镰刀! “柳靖远,你不得好死……”沈墨上气不接下气,却仍然咬牙喊出遗言,妈的,想不到这辈子居然要报废在这鬼地方! 鬼面人举起镰刀,沈墨闭上眼睛等待那致命的一刀到来! 突然,鬼面人身体倒向一边,原来是被身后人一脚横着脖子踢开了! 沈墨借着窗户上的光看过去,几乎要泪流涕淋,原来他真的误会了! 沈墨还来不及惊呼来不及忏悔,柳靖远就提着沈墨衣领躲过重新爬起来的鬼面人的砍杀。沈墨惊慌逃窜,柳靖远又是一脚踢在恶鬼身上,恶鬼急于躲避只得放了沈墨,他转身扑向柳靖远,柳靖远再掷瓦罐,被恶鬼一镰刀劈开,碎屑刮着沈墨脸皮而过! 柳靖远似乎腿部受过伤,刚才两脚触动了旧伤,被鬼面人追得有些招架不住。鬼面人的铁腕功夫了得,沈墨根本近不了身,但多少给他造成了一些sāo扰,给了柳靖远喘息的机会。 鬼面人突然转身虎拳而来,沈墨避过,发现对手一双眼睛似真火燃烧,通红耀人,一拍嗜血! 沈墨想到只传闻未见过的杀人狂魔! 杀人狂魔双手着地一个横扫,沈墨避之不及被绊倒在地,恶鬼一个扑滚,大拳头朝他面门扑面而来,那力道,简直可以直接将人的脑浆打出来! 沈墨赶紧举双臂相护。 瞬间,麻木入骨!沈墨怀疑自己左手臂都要被他一拳打碎了! 恶鬼一招不成yù再来一招,柳靖远已经从后面招呼上来。 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有装备和没装备是差别巨大的。柳靖远引开敌人后进攻无门,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几乎被恶鬼追得满屋子跑!沈墨趴着墙壁想站起来,突然手里摸到一块砖,不及细想,沈墨扔砖砸向恶鬼大腿! 恶鬼趴的一声跪下,镰刀都被甩出老远。 机不可失,沈墨就地一滚,抢到镰刀扔给柳靖远。柳靖远一脚上了墙壁靠阻力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凌空接住了镰刀,再稳稳落地! 帅!要是有观众席沈墨一定给他最激烈的鼓掌! 镰刀在手,天下我有!柳靖远将一把镰刀耍得风生水起,这下轮到恶鬼四处逃窜,但显然他的铁皮比柳靖远的坚硬了不止一个段数,镰刀除了刮衣裳,并没有起到兵器应有的作用! 沈墨上前围堵,以脚踹上恶鬼的后脑勺,恶鬼弯腰躲过,拳头击回沈墨,速度太快沈墨避之不及,那拳头打在他腰上,当场胃里跟吃了砒霜似的搅动! 恶鬼再一腿将沈墨扫倒在地,沈墨只觉得嘴里一片温热,然后满腔都是从胃里涌出来的血腥味,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他咬牙死死抱住恶鬼的腿!恶鬼为了挣脱桎梏,力量惊人的腿狠狠踢在沈墨身上。沈墨有些昏沉了,唯一的意识就是拖住他! 柳靖远腾空一个剪刀腿夹住恶鬼脖子将他勾倒在地,恶鬼头脚都受禁锢,腰身扭曲挣扎得跟蟒蛇似的,柳靖远举手,镰刀破空扑面而去,直接割了恶鬼的一只手!那只丑陋的手落地,从大手里掉出一直真正的肉手来! 恶鬼抬起另一只手想揪开柳靖远,镰刀适时而来,直取唯二的爪子! 就在这时,外面冲进来一全身蒙面黑衣的家伙,他快很准地将手里的东西打在柳靖远手腕上,镰刀砰的落地。 一招不成机会错失,两人被迫松开桎梏,沈墨正心惊二对二这下怎么吃得了那两家伙,黑衣人似乎无心应战,突然抛出一个催泪弹! 等烟雾散去,对头早无踪影! 沈墨被烟雾弹呛得鼻涕鼻血横流不止,咳嗽间见柳靖远从地上捡起外援打在他手腕上的东西,是一颗平滑的小鹅卵石。 柳靖远握着鹅卵石若有所思。 沈墨颓然倒地,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后,全身疼得他想大叫。 柳靖远站起身,看着被一脚踹烂的窗户,很明显,敌人是破窗而出的。 “那个鬼面人是谁?” 柳靖远没有回答,对着窗户似在发呆。 “这不会是人家说的,阎王寨里的夜叉吧?” 柳靖远收紧手中的鹅卵石,回头笑道:“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妈、的!敢情被打得半死的不是你,你居然还笑! “你知道对方是谁?” 柳靖远收了笑容,摇了摇头。 沈墨看着他已经被血液染红了半壁的肩膀,“要不是看你也这幅衰样,我一定会以为对方和你是同一阵线的。” “恩?” “没什么。你不追?” 柳靖远的肩膀上的血已经湿透衣裳,可他老人家似毫不在意,笑得风轻云淡,“你有这jīng神不如好好睡一觉。” “……你……” 沈墨双手撑地想让自己起身,撑了一半终究支持不住又啪啦倒下。 “别折腾了,放心,我会把你扛回去的。” 第四十二章 不吉利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二章不吉利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二舅家里了。 沈墨爬起床,他不太能感觉到疼,只感觉浑身麻木得跟被车碾过似的。想喝水,喉咙烧得难受,沙哑着声音叫着:“有人吗?” 只有后山呼啦啦的风回答他。 再叫一遍。 还是只有穿堂风! 沈墨只得咬牙撑起身体下床,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撞上柳靖辉。 “哎?小墨,你怎么就醒了?” “……”什么叫‘怎么就醒了’?这话什么意思呢! 柳靖辉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话不对,扶着沈墨回到床上,一脸关切的问:“小墨,你感觉怎么样?” “……我要喝水……” “瞧瞧你这半身不遂的样,先回去躺着吧,我给你端来。” 柳靖辉给沈墨倒了水,沈墨一口气全喝光了。 “我怎么回来的?”沈墨艰难的问道。 “二哥送你回来的。” “哦,”沈墨刚想问柳靖远是怎么对外交代自己的,柳靖辉又道:“你说这一跤到底是怎么摔的?摔一跤能摔得这么凄惨?” “摔跤?二哥这么说的?” “恩,他说你从山上滚下来,摔倒腿了。” 靠!当自己弱智吗?上个山还能从山上滚下来? 沈墨摩挲着杯口,想不通柳靖远到底想要干什么,就算鬼面人不是他,可他的杀意沈墨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的! 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的意图谋杀对象?就是因为护身符吗?护身符还牢牢挂在他脖子上,显然柳靖远并不像要它…… 柳靖辉愣在一边,看猴似的打量着沈墨。 “你干嘛这样看我?” “呃?哦,没什么。” 沈墨怀疑的看着他,他突然一拍脑袋道:“哎呀,忘了叶子说的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喂……”沈墨的‘再来一杯’都没来得及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盯着肥硕的身躯飞速消失在门口。 颓然的在床上躺下,沈墨觉得头有点晕,大概是在享堂时被撞墙壁撞得惨了! 继续前面的思考,柳靖远说是叶子让他带自己上山的。柳靖远不想要护身符,或者说,叶子并不想要这护身符。柳靖远有那么一瞬间想干掉自己,但最后还是尽力的救了他的小命。 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过一会儿,有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柳靖辉推门而进,后面跟着的却不是叶子,而是一个乡下常见的赤脚医生。 “……你说了我表弟没这么容易醒的,叶子也说他可能要昏个两三天。可是你看,现在他就醒了哦!你看!”柳靖辉边推门边说,然后热情的对沈墨介绍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医生,我们都叫他铁拐李。记住了,小表弟,在这个村子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铁拐李的哦!” 你丫废话还真多! 铁拐李上前,上上下下摸了沈墨一遍,又给他嘴里塞了一根温度计,然后拿出听诊器压在胸口处认真听了一阵! “铁拐李,我表弟怎么样?” 铁拐李取下听诊器,惊讶道:“你身体的恢复速度真快!” 沈墨也装出吃惊的表情,虽然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样的评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当然,这倒不是说他是个惹事jīng,整天被人打得不能自理然后却能迅速恢复,实在是他有个不省事的妹妹,何况刚去学跆拳道时每天身上青青紫紫的,好几次伤得狠的时候,医生看过之后都来了一个这样的评语。搞得杨天宇以为沈墨身体有什么不正常,神经兮兮的问医生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医生们都是撒双手表示不能理解但一致安慰杨天宇恢复速度快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副作用,这才解了他的神经兮兮。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铁拐李的眼神和那些医生一样,根本是拿他当了研究标本。 “没有啊。”沈墨只能装白痴,“我有恢复很快吗?难道别人不是这样?” 铁拐李摇摇头,抓着沈墨的手都要不舍得放开了,沈墨尴尬的看向柳靖辉,柳靖辉反应过来,拍着铁拐李的肩膀问道:“那我表弟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嘛?” “嗯,虽然当时摔得狠了一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再给他开几贴药,吃完注意休息就是。” 柳靖辉送了铁拐李出去,过一阵子又回到房间,一脸yù言又止的样子。 沈墨急于求证一件事,取下自己的护身符问道:“表哥,你见过这东西吗?” 柳靖辉看了看,惊奇道:“咦?这花纹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沈墨等着柳靖辉的答案,可等了半天这胖子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你这个就知道吃的二货! 沈墨失望的把护身符挂回脖子上,柳靖辉突然一拍大腿道:“想起来了,在庆祥公享堂里有个泥菩萨,菩萨肚子上有个这样的图案!” “是吗?除了这个地方,还有没哪里有?” “没了,”柳靖辉撇撇嘴,“这图案又不吉利,有什么好的。” “不吉利?”沈墨耸了耸眉毛,“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图案在你们这里表示不吉利的意思?” 第四十三章 柳靖奇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三章柳靖奇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图案在你们这里表示不吉利的意思?”沈墨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线索,满怀希望的看着柳靖辉,等着他给答案。 “那倒没有,不过这还用想吗?”柳靖辉笑道:“看它怪摸怪样的,哪里吉利了?” 沈墨几乎气绝!躺回床上懒得再理他。 “小墨?” “啊?” “你怎么了?还很不舒服吗?” “呃?是啊,我有点头晕,想睡一觉……”他想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那你先睡一觉吧,我还要去祠堂蹲着呢。”柳靖辉起身搬开凳子准备出门,走到一半又折回来问道:“你为什么会跟二哥在一起?” “我为什么不能跟二哥在一起?”下意识的反问完,沈墨突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可是,你不应该和二哥在一起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二哥和大哥……哎,算了,这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我走了。” 沈墨很懊恼的想,你当我想插到你大哥和二哥之间啊? 柳靖辉再一次折回来,“我觉得吧,你最好不要和二哥在一起。” 沈墨对‘在一起’三个字特感别扭,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膈应死人不偿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无缘无故被打得满身是伤,沈墨脾气很不好,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这么说吧,大哥和二哥最近好像不合,你和二哥在一起会让大哥不高兴的。” 沈墨很想拍床叫他滚蛋! 可惜他没那个力气,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跟个快要死的病人似的吃力的说:“我想睡觉了,你不会要去祠堂盯场吗?” “可是你和二哥……” “我和你二哥什么事都没有,可以让我睡觉了吗?” “呃,好吧。等你睡醒了再说。” 沈墨刚闭上眼,又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这一次,他终于积攒够了力气,大吼道:“不管你要说什么,先让我睡一觉!” “……我只是想告诉你,睡前别忘了吃桌子上的消炎药。” “……” 滚你丫的蛋! 沈墨再一次昏睡过去,等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二舅家里灯火通明,却一个人都没有。 沈墨想着自己的倒霉,再想到柳靖远和三仙姑干的勾当,不禁火从中来! 正思量间,从楼梯传来不疾不徐的沉重脚步声,那脚步声是那样的分明厚重带着无尽的力量,一听就知道是沈墨最忌惮的人。 完了完了! 柳靖远的借口蹩不蹩脚且另说,自己跟着柳靖远上了山是逃不了的事实,昨晚他刚jǐng告完,自己今天就违背,沈墨生怕这大佬会不会直接将自己从床上来起来一顿修理? 脚步声走到门口时,沈墨只想到最劣质的一招,闭上眼睛装死! 门口的脚步声慢慢靠近耳朵,沈墨尽量舒缓呼吸,虽然他一向对自己装睡功夫还挺自豪的(小时候没少用这一招避过柳佳的惩罚),但是对着这么个大阎王,还是有几分怵。 柳靖武在床边站定,沈墨不敢有一丝异动,只能猜测这魔王在他床边盯着他是怎么回事。其实有一件事他很好奇,这阎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出嫁的姑姑的前前任丈夫认下的干儿子,真算起来和柳家人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昨晚上他为什么会特意叮嘱自己不要和柳靖远走得太近? 倒不是沈墨自贬,他实在是看得清自己的位置,不认为自己有沈墨本事能让柳靖武特意挑拨他和柳靖远。按说自己在他眼里也就是蝼蚁的地位吧,特意提醒一只蝼蚁不要随意插足柳家人的纠葛,这一举动本身就怪异十足! 柳靖武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得沈墨都有些扛不住了的时候,他突然伸手从自己脖子上摸出护身符。 又是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直到楼下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哥,你在吗?” 柳靖武的脚步声往门外而去,他站在走廊上对楼下道:“老三,回来了。” “是的。大哥交代我的事情都办好了。” “嗯。” 脚步声朝楼梯走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到了,沈墨才松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护身符躺在薄被上。沈墨伸手将护身符塞回脖颈里,有些疑惑柳靖武难道是专门来看自己的护身符的?那他又知不知道护身符的秘密呢? 可惜刚才他一直闭着眼睛,没法查看他当时的表情。 nǎinǎi的,他现在有一肚子的疑问,而那些王八蛋,只怕又在祠堂喝酒吃肉!岂能让你们这般如意? 祠堂依然灯火通明,不过出乎沈墨意料,里面居然只有两个人:柳靖贤和另外一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两人大概是在说趣事儿,沈墨只见年轻男子东倒西歪,边笑边摇头道:“你这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可真不要脸!”那声音有些熟悉,分明是刚才躺床上时听到的从楼下传来的那个声音。 柳靖贤一脸‘白天不懂夜的黑’的表情,“三哥,这你可真误会我了,我还真没那么想,你不知道,小艾从小就好美sè,美男当前黄金如流水。你知道她是怎么找上我的吗?有一回我去超市买洗发水,被她瞄到我的美貌,然后直接上前对我说:帅哥,你长得好美味,我包养你吧。”柳靖贤模仿着饲主的声音道。 “然后你就让他包养了?” “哪能呢?我就说:我不接受包养。然后她说:被我包养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的,我会给你足够的零花钱,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为你洗衣做饭帮你剪指甲掏耳朵,被我包养你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男人一个劲摇头道:“你扯淡。” “是真的,开始我怎么都不答应,然后她就每天来我家门口堵人,最后我是实在被她缠的没办法了,只好屈从恶势力……哎!长得好,也是一种错啊!” 男人笑骂道:“行了你,给你三分颜sè你就开染坊,你这二皮脸!” “三哥,你咋能这么说我呢?想我……哎,表弟!”扫到一脸衰败的沈墨,柳靖贤的桃花眼灿若星辰,“今天一天没见你呢!听说你摔了一跤?怎么样?没事吧?” 沈墨打量着那个笑起来文雅宽厚的男人,这就是二十分钟前为自己拖走了柳靖武的,传闻中的‘玉面阎王’,柳靖武的得力助手,柳家老三,柳靖奇? 传闻,果然是一种‘天女散花雾里看他’的狗血信息传递方式! 第四十四章 享堂上面的山坳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四章享堂上面的山坳 柳靖奇身材中等,五官还算标准,面sè暗黄,眉目温雅,既看不出‘阎王’的影子,说‘玉面’也是名不副实。倒是通身上下那股子温文尔雅的味还留几分‘玉人’的味道,同样是温文尔雅,和柳靖远不同的是,柳靖远是文雅中带着稳重和不可抗拒的威势,他的温雅宽厚中却带着点调皮,向上弯的小嘴角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幼稚而坦诚。 这样的人,是怎么跟‘阎王’结了亲的?难道这人也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过历经一晚之后,沈墨已经不敢再看清蓝罗村里任何一位柳家人! “表弟?表弟?被摔傻了?” “柳靖远呢?”冤有头债有主,沈墨原谅他对事实的扭曲解释。 “不知道,大概在家带孩子吧。” 沈墨朝天花板长叹一气,沉默转身。 “呃?小表弟?别走啊?你不是来和我一起守夜的吗?” 沈墨顿足转身,“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伤残人士,虽有心行孝,可心有余力不足,请见谅,再见!” “小表弟别走啊!” 沈墨晃悠晃悠着走出祠堂,后面传来柳靖贤戏谑的声音,“小表弟,养病最需要的是一个良好的心情,多笑一笑,会好的快一些啊!” 笑?沈墨现在最想做的是找到叶子或柳靖远将他揍成猪头――忽略揍赢的不可能xìng! 出了祠堂,别说叶子,大夏天的连只萤火虫都没看见,只听见满世界的青蛙叫! 沈墨正想拉个人问柳靖远老窝在哪里,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小表哥,你是在找二哥?” 沈墨转头,找了半天,最后终于在祠堂右边墙角的大榕树上找到一颗星光熠熠的脑袋。 “不过我想,不管你是要找二哥、大哥或四哥六哥,或者老八老九,只怕都要失望了。”叶子眨眨眼睛,“今晚他们都很忙呢。” 沈墨在黑暗中yīn测测的笑了笑,他秀逗了才想找柳靖武,至于其他人,不是还有你这闲蛋炮灰吗? “你在树上干什么?” “看风景。你要上来吗?” 沈墨冷笑道:“你觉得就我这多愁多病的身能上去吗?” 叶子歪头想了想,从树上扔下一根绳子来,“抓住,我拉你上去。” “……” 沈墨最后自然没像只猴子似的攀着绳子上去,一咬牙,一展腰,直接双手爬上去了。 “啧啧,小表哥,”叶子的声音有些低沉,沈墨能从她的口吻中听出嘲讽的意味,“看你弱不禁风的模样,在攀爬上面倒很有气势的嘛!” “我弱不禁风?”是男人都不会喜欢听到这个词语用在自己身上的! 叶子抖动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沈墨长叹一气,“老子是受伤了好不好?” “所以我说你有些弱啊。” “……” “你身体倒是恢复得很快,这会儿就能活蹦乱跳了。” 沈墨乖乖闭嘴,拍拍手上的灰尘在叶子身边坐下,透过榕树叶看着寂静的村庄,夜sè中的蓝罗村更加让沈墨觉得不舒服。 “为什么找不到他们?” “我说了,他们很忙。” “好吧……请问,他们为什么很忙?”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我们女孩子是不参与男人的晚间娱乐的哦!” 沈墨很想朝他吼三句:是野鸡就不要装凤凰!是凤姐就不要装西施!你装个屁害羞你! 要不是清楚自己不是对手,沈墨绝对一巴掌拍她下树。 叶子还在絮絮叨叨,“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喜欢坐在这里看风景。”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可是新闻!沈墨到现在已经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在唱戏什么时候是在本分演出了,所以问得也有些心不在焉,很不捧场。 “比如,我姥姥去世的时候。” “……抱歉。”沈墨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在嘴贱的人也不会随意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没什么,人都有一死,不过是死得早死的晚的问题。” 沈墨本来还有点愧疚的,死字一出口,愧疚皆数化作悲愤,却又不得不忍着满身愤怒道:“是吗?所以如果今天上午我嗝屁了,也是件不值一提的事?” 叶子居然满脸……同情?“今天上午的事,我也听说了。” “听说?”沈墨觉得无法理解这句话,他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会用听说这一词?” “不然应该用什么?”叶子满脸茫然。 “难道不是你让我去看享堂的?” “我让你去看享堂?”叶子想了想,抬头道:“小表哥,我没有让二哥带你去看享堂的……” 沈墨怀疑的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小丫头要不是在装傻,就是拥有一颗玲珑心! “柳靖远说是你让他带我去享堂的。” 叶子笑了,“你觉得我能调动他听我的指令吗?” “……”沈墨狠狠的眯了眯眼睛,他发现,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任由这两人玩弄在鼓掌中。 “那柳靖远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怎么知道呢?”叶子笑得毫无芥蒂,“大概他想耍耍你?” 沈墨只差没咬碎自己的一口白牙! 叶子还在装清纯无辜,附到沈墨耳边道:“二哥这人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其实有时候也会来点小恶作剧呢!” 沈墨忍了又忍,才忍住没一拳将她打下树――虽然现实成功xìng有待考证。 叶子还在笑,仿佛压根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被她气得七窍升天,“小表哥,你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沈墨等着她接下来的屁、话。 叶子掰着手指,对沈墨的指责不甚在意,“其实按照规矩,祖上的享堂应该至少一个月去打扫一次的。” 神来的一句话,沈墨却听懂了,“那享堂有什么特别之处?” “享堂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特别的,是它所在的位置。” 等了半天,发现没有下文,沈墨皱了皱眉头,“你能不能一次xìng把话说完?” “呵呵,表哥,别这么大脾气嘛。” 不这么大脾气?换你被人耍到这种程度,你来‘别那么大脾气’试试?沈墨恶狠狠地盯着她。 叶子摸摸额头,笑得古灵jīng怪,“二哥有没有告诉你,享堂上边那个山坳,就是阎王寨?” 第四十五章 三样镇宅之宝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五章三样镇宅之宝 沈墨想起上午感觉到的,那个山坳有比别处都强烈的肃杀之气,只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吹过!还有那张恶鬼的脸和那双恐怖的手,要不是着着实实看到柳靖远砍下来的里面的另一只鲜活的手,沈墨都要相信柳靖辉说的,夜叉一说了! 叶子在一边悠然乐哉,“所以庆祥公的享堂,除了chūn季扫墓,平时根本没有人去。” “为什么?” “你不知道阎王寨的传说吗?” “这个我已经听过了。”沈墨回想着柳靖辉说的,都不敢再听下去了,“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都说是传闻了,是真是假谁知道?” “那上次的考察队总是真的吧?” “考察队?什么考察队?” 沈墨疑惑着,给她解释一通。谁知叶子听完笑道:“什么考察队呀!那就是一伙上山挖冬笋的!他们挖了一个月的冬笋收获很丰,可是到后来分配利益的时候出了分歧,最后他们自己人打了一架,当场翻脸各自下山了。” 沈墨脸都绿了! “啧啧你别说,六哥那脑子,干别的不行,编故事谁也比不过他!” 沈墨抹了一把脸:“请问,你们这里有谁说话是比较有诚信保障的?” “表哥你这话就过分了!我们柳家人可是讲究忠孝仁义的,从不打诳语!” “……”沈墨起身,准备跳树。 “你干嘛?” “回家睡觉!”有觉不睡又不能揍你,在这陪你养蚊子的自己真是秀逗了! 叶子闪亮的眼睛在树叶从里似笑非笑,“表哥,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沈墨顿住脚步,认真盯着她,“你在消遣我吗?” “怎么会?我是真心想解答你的问题的。” “说笑了吧?”沈墨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要问你?”我要问你为什么让我看享堂,可惜已经让你的辩解否决掉了。 “当然有!起码我知道,你一定会问我厕所在那里!” 沈墨冷着脸道:“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叶子却无声的开怀大笑起来,嘴边的小酒窝都现出来了,沈墨真不知道这位也会这样的笑,看她这笑法让沈墨忍不住怀疑昨天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自己的臆想。不过他隐约确定了一件事,昨天的杀气只是她发现护身符后一时冲动,事实上她并不想要自己的命。不管她留着自己是为了省事还是为后期利用,起码自己现在还是安全的。 只是看到她的笑脸沈墨就觉得胸闷,其实她笑起来的样子其实非常漂亮,可惜沈墨却开始求证今晚弄死她的可能xìng有多大! 叶子仿佛也感觉到沈墨的不善,顿了笑,问道:“你不是要走了吗?怎么不走了?” 沈墨重新坐下来,“和你聊得这么开心,我突然有点不舍的了!” 叶子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狐疑的看着沈墨。 “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叶子不笑了,静静的看着村落里稀疏的灯火。 “难道今天是你姥姥的祭rì?” 叶子瞪着沈墨!他举手表示错了。 “那难道是……你失恋了?” 叶子没接沈墨的招,眼里尽是戏谑仿佛在说你想涮我,我从小涮人到大的怎么会上你的当! “我明白了!” “哦?那你说说!” “你思chūn了!” “……”叶子终于被噎着。 见好就收,沈墨扳回一局来了,心满意足的举手投降加闭嘴! 祠堂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个人,原来是笑丫头,正抖着手一蹦一跳的往祠堂走去,沈墨看着她乐不思蜀的样子,无声咧了咧嘴角,转头发现叶子正盯着自己。 “你喜欢你妹妹?” “你都说了她是我妹妹,怎么能不喜欢。” “你们会结婚吗?” “什么?” “你们不是定过娃娃亲?” “笑话,这都什么年代了。” “这么说,你没想过要娶她?” 沈墨撇着眼看她,“你看起来实在不像一个好八卦的人。” “那你真错了,我其实很好八卦的。” 沈墨听不出她话里的真假,更摸不准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只能撇嘴笑了笑表示自己的不屑。 “你对你父母有什么印象?” “啊?”沈墨不解她为何突然扯上这个话题,现在他对这伙人没有任何好感,第一时间怀疑对方是不是又有什么yīn谋,顿了顿,谨慎的回答,“没什么印象,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死了,然后笑丫头她爸爸收养了我。” “你父母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 “留给我一栋房子,不过遭到火灾,都烧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叶子问的有点焦急,这是任何一个打听消息的人发现异常时的表情。 沈墨眯了眯眼道:“他们死后没多久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 “我干爹告诉我的,当时报纸上也有登载,还有火灾现场的照片。” 叶子低着头若有所思,沈墨又道:“不过,也不是全烧光……” 叶子期待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叶子歪着头,淡淡的笑道:“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她说话那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打死沈墨也不相信这个说辞!嘿嘿笑几声表示收到。 “他们到底留给了你什么?” 沈墨不回答了,“你先告诉我,我的护身符到底有什么异样。” “谁说你的护身符有异样了?” 又来装傻?沈墨暗自冷笑一声,“是这样吗?” 许久,叶子举起左手立在空中,沈墨以为她要做法收拾自己,正想着跳树,谁知她却将手伸向自己的脑袋,拢了拢额头上的碎发,似乎很开心的笑道:“表哥真的是个狡猾的人……好吧,你的护身符其实是柳家人的东西。” 沈墨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柳家祠堂里原本供奉着三样镇宅之宝:七星剑、双节棍、护身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子瞬间犀利的盯着他,沈墨举手示意她继续。 “这三样宝贝是柳家人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一直供奉在祠堂里,由专人看护。解放后倒封建氛围太热烈,才将这三样东西从祠堂取了出来,直到改革开放,柳家人整修祠堂时,才又重新将它们供奉回去,后来发生了一件事,那三样东西全部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 叶子撇开头,“那是柳家人的家丑,不说也罢。” “……”好吧,“你是说,我这护身符是你们的镇宅之宝?” “不然的话为什么能压住你体内怪异的感觉?” “……”沈墨无话可反驳。 “那么,你想取回去?”沈墨有些疑惑,如果这护身符真的是柳家人的镇宅之宝的话,昨晚他一在祠堂亮出这东西,应该不出十分钟就被大家绑起来取走了他们的宝物才对,为什么在场的几个人只有她和柳靖远有异常反应,而且柳靖远似乎不是想取走宝贝,而是想干掉自己? 第四十六章 遗忘咒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六章遗忘咒 叶子摇摇头,“三样东西都丢了,现在取回这个也没有什么意义。” 沈墨更不懂这话了!丢了宝贝不急着找回,你们也太镇定了吧? “我只是想知道你干爹是从何处得到这东西的,也许沿着那条线可以找回另外两样东西。” 这个愿望合情合理,沈墨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他更加疑惑了,“你们年轻一代是不是没有多少人认识那三样镇宅之宝?” “它们丢失的时候,大家还穿着开裆裤在地上爬呢,我甚至还没出生,”叶子耸耸肩,语气有些伤感,“不过我姥姥特地跟我交代过这件事,她本来希望有生之年能将宝贝寻回,可惜时不待人,她抵不过岁月。” 叶子转头看着沈墨,“表哥,你会帮我吗?” 这套说辞这是天衣无缝,沈墨唯一的疑惑是,叶子太镇定了。如果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她为什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不着急取回? 沈墨猛地想到一件事:自己说过这个护身符是干爹给他求的,既然是他们的镇宅之宝,他们会不会已经派人去拷问干爹了? 脑海里风云变幻,沈墨面上却是感动加激动,“好吧,我也没有理由拒绝是不是?” “那你能说说,你父母给你留了什么吗?” 沈墨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实我是诓你的,那把火真的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 一瞬间,沈墨察觉到叶子眼里也闪过杀机! 杀机一闪而过,剩下的是呆滞和失望,沈墨紧了紧拳头,继续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 叶子面sè恢复平静,拢了拢耳朵上的发丝,淡淡的笑道:“没关系,反正都失望得成习惯了。” 沈墨面上很过意不去,掏出手机来,“我给我干爹打个电话问问啊。” 叶子面上没有异常神sè。 沈墨狐疑的拨了杨天宇的号码,但是好久都没有人接,随着‘嘟嘟’声一声声的过去,沈墨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他们果然对干爹下手了么? 电话在最后时刻终于接通! 不过十几秒,沈墨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干爹,醒了没?”沈墨都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的颤抖。 杨天宇的声音还没怎么清醒,跟宿醉似的,“恩……” 看来对方没有危险,沈墨挑眉,“干爹!死了没!” “什么……你才死了呢!” 我死无所谓,你能说话就行。“干爹,我的护身符你是从哪弄来的?” “护身符?……那不是从城隍庙求的就是从水晶庵讨的……我给你弄过护身符吗?” 沈墨狂翻白眼:这个大健忘! “一年前你给我弄的那个护身符,挂脖子上的,你说专门请高僧开过光的!”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你到底是从哪里求回来的?” “从……哪里……求回来的……” “算了!你把我的问题写在床头记事本上,然后继续睡吧!明天晚上之前给我答案!” “恩……呼……呼……” 果然又睡了,沈墨收了手机,心中石头放下来,无奈的给叶子解释一番,末了说道:“我干爹就是这脾气,现在他还没有清醒,刀架他脖子上也问不出什么的,明天我再问他吧。” 叶子抿抿嘴,点头道:“好,谢谢表哥。” “不客气,”沈墨见她表情真挚了许多,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有的是要求这丫头的地方,可不想惹怒她。 “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是当务之急啊! 叶子表情回复昨rì的调皮,闻言眨眨眼道:“你先坦白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有感觉出来的吧?” “什么?” 叶子摇摇头,“你何必装?我知道,你一定能闻到,这片土地上布满了不祥的气息。”顿了顿,她又加上一句:“不论戴不戴护身符。” 沈墨根本抑制不住脸上的震惊,他在祠堂里只说自己没戴上护身符之前的症状,但并没有坦白自己就是带着护身符也能感觉到观音山上的不详气息,为何这神婆对自己的感觉知晓得这样清楚? “你怎么会知道?” 她回答得有些调皮,“我是靠这吃饭的好不好?” 沈墨很矛盾,作为一个熏陶在马克思唯物主义论里的崇尚科学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要和一个旧社会万恶的神婆讨论祥与不详的唯心主义问题…… 柳靖远也问过这个问题,比起叶子的坦然,他更像是在试探,反倒说明他并不知晓多少东西。看来叶子对柳靖远还是有很多保留的,这两人关系远不像表面上那么齐心融洽? “那你能感觉到什么?”沈墨小心的问道。 “你呢?” 沈墨低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解答。难道要说他更感觉到她家老巢里很不祥? 叶子似乎早已知晓他的答案,不等他纠结的给出回答,就换了个坐姿道:“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护身符在这片土地上会失效?” 的确,这是沈墨最好奇的问题!他双眼放光的望着叶子! 叶子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始闲谈,“我们祖上有一样禁术叫遗忘咒,能按照需要抹去一个人的某段记忆。” 沈墨明显不信,而且,那又怎样? “这是真的!我姥姥和阿姨都会。” “那你会不会?” “我……我还没学到家姥姥就死了。” “呵呵,那你们的禁术不是要失传?” 叶子扫了沈墨一眼,咧嘴冷笑道:“如果我告诉你,你中的就是遗忘咒,你还能笑出来吗?” “……真的假的?”沈墨现在根本不敢乱相信他们的话,即使这丫头看起来纯真无辜没有半点危险xìng,他深深的知道,这只是错觉,那样的杀机,他不会看错的! “其实你来找我,无非是为了心里那一丝怪异的感觉。既然不信我,又何必来?” 沈墨闭嘴。 “遗忘咒因为是禁术,所以从不为外人所知。连二哥他们都不知道的。” “所以我中的,根本不是什么感应咒?”如果真有所谓的禁咒的话。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根据你的情况猜测,更可能是遗忘咒。” “为什么?” “你没有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记忆吗?” 沈墨摇头,“没有。” “真的?” 沈墨严重的点头,“拜托,你这语气让我觉得你是个神经病。” “好吧,”叶子耸耸肩,“问你个问题,你记不记得自己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记得,昨天来的。” “废话!我是问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来过这里?”叶子有些恼火。 看到她发火沈墨心情却舒畅多了,起码这是真挚的表情,而且不渗人对不对? “不记得。” “据我所知,你十岁之前和杨笑来过几次蓝罗村。十岁的孩子记忆功能已经基本具备,你却一点儿关于这的记忆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 沈墨不以为然,“十岁的孩子,记不住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一点都不稀奇。” 叶子冷笑着,缓缓道:“如果那是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你一生都要带着它的印记的事呢?” 第四十七章 三个突破点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七章三个突破点 “你现在会不会游泳?” 沈墨不解,“这根我们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你先回答我。” “不会。” “为什么?是因为看见水就油然觉得恐惧吗?” 沈墨拒绝回答问题了。 叶子从身上摸出一张纸和一支笔。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夫子。” “什么?” 沈墨抓住机会,拼命涮她,“只有夫子才随身带着纸笔。或者,你是会计?” “不,我是神婆!” “……” 叶子借着祠堂的灯光在纸上面画起来,画中间是个椭圆,上面还有绿草和矮树丛(真看不出她的画工如此之好),圆圈两边分别是两条河流,,她重点画右边那条河流,边画还边解说。 “这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它来自山谷,他浅浅的蜿蜒着,朝山坡而来,水里的水草和虾米清澈可见……到山坡脚下时,突然被山脚挡住,河流变大,变深!这里好深,好深,深得能直接没过任何人的头顶,流水在这里打着漩涡转儿,带起下面沉淀的泥沙和营养物质,它被逼迫着往右转弯!它正被漩涡弄得很晕眩呢,迷迷糊糊的右转向前,突然,前面有个瀑布!瀑布就在眼前,它想停住脚,缓口气儿,但是后面的浪沙根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它被强推着向前,向前,一直把它推到悬崖边!它再也刹不住脚这里,跟着千军万马般的流水直接冲入瀑布底!瀑布底下常年被冲刷,更深,更黑,黑得不见光rì,它在黑暗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听到头顶汹涌澎湃的击水声,它以为,它的生命就葬送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生命的尽头……” “不要说了!”沈墨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 许久,沈墨终于觉得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脱身出来,他暴跳起身怒目而视:“你给我下了心理暗示?” “我没有。” 沈墨根本不信她!刚对她放松了防备,她就给自己来这一招吗?真是歹毒! “我真的没有,”叶子悠然收起纸笔,歪着头笑道:“其实这样的情景时常出现在你的梦中对吗?” 沈墨拒绝回答。 “听说你九岁那年夏天跟着柳阿姨来这里过暑假,和柳靖辉他们出去玩时差点在河里淹死,你吃水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她指着瀑布下面,“也就是我们龟形右边那条河。” 沈墨沉默着。 “溺水给你带来这么严重的创伤,你没理由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地方,就算你很惧怕溺水的感觉,这也不足以让你下意识抹去关于蓝罗村的记忆。”叶子探过头,“你不觉得,你的失忆非常奇怪吗?” 沈墨难以接受,“这只是你的推测,你打算用推测来告诉一个没感觉到自己有任何异常情况的人他失忆了?” “确实,我没有直接证据,只能用推测。但是,既然推测能证明一个事实,我们为什么不试一下推测的可能xìng呢?让我们根据你的情况来做一个非常有趣的推测吧。”叶子双手合拢,水亮的双眸看向沈墨,“第一个突破点:你没有感觉。这才是最怪异的地方。因为突发情况而产生的失忆,总会让当事者有种记忆存在某些不完整之处的感觉,而遗忘咒,就不会。” “好吧,你继续。”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二个突破点,你能感应到一些不详的气息,这项能力不是你天生的,而是在某一个时刻突然产生的。而据我所知,施展高级咒术会给当事人带来负面效应,我们可以推测,你被施了遗忘咒,咒术本事给你带来了施术师的能力。” “就像伏地魔给哈利波特带去的那一道伤疤?”沈墨觉得这简直是扯中之扯。 “你可以这么想……如果这个设想能让你舒服一些的话。” “……继续你的。” “至于第三个突破点,”叶子停下来,嘴角上扬,笑得有些诡异,“你认识一个叫苏槿的女孩子吗?” 沈墨摇头。 “她是柳太公的外孙女……真的是个大美女哦……她和你同年同月同rì生,小时候甚至和你一起玩过。” “多小?” “你十岁之前。你一定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沈墨冷笑道:“所以,你是想再一次证明第一个突破点吗?” “不,当然不是!他之所以是我们的第三个突破点,是因为……我在她身上感应到了和你一样的症状!” 第四十八章 苏槿(1)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八章苏槿(1) 症状,真是个好词汇! 苏槿的母亲柳芸,是比柳佳还早一代的柳家女儿。 解放前,太公救了一位将军,六十年代初,他17岁的如花似玉的女儿和将军儿子暗结珠胎,两父亲只好赶紧给两孩子摆了酒,然后苏槿的哥哥苏童就来到了世界。没过几年安稳rì子,文、、革来了,将军因为解放前曾成为国民党俘虏而被怀疑政治成分,随后被打为右派,被折磨致死,唯一的儿子也被押往N区农场进行改造,留下孤儿寡母艰难生活,直到文、、革结束。 几年后,柳芸以42岁的高龄生下一个小女儿,可惜她身体因为近十年的艰难生活折磨的十分虚弱,生下女儿就一命呜呼了。 人生跌宕,好不容易熬过十年黑暗,还没来得及享受rì子呢,她就撒手而去,她丈夫捧着老来女在她床前哭得肝肠寸断,最后还是25岁的儿子一手cāo办丧礼。丈夫因为爱妻的去世受打击太大,没过几年就跟着走了。 苏童独自一人照顾着唯一的妹妹和姥爷,他有着和自己爷爷一样的毅力、勇气和铁腕手段,跟着改革开放的列车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一直想接自己唯一的外公进城生活,可太公熟悉了这块地,一步都不舍得离开,苏童只得给他找了个可靠的中年保姆照顾他,没想到保姆和太公好上了,苏童于是给二人办了个喜宴,村里村外说起太公,都说他好福气,没有儿子却有个孝顺的外孙,太公说起自己的外孙时也是满脸骄傲。 开头几年苏童还会带妹妹来蓝罗村看外公,后来生意做大了实在忙不过来,使得太公也好些年没有见到外孙女,直到今年chūn天。苏童开车和妹妹出行的时候出了车祸,苏槿因为哥哥的保护只断了条腿,苏童则当场断了气,留下身后千万家产和一个继承了母亲所有美丽因素的妹妹。 苏童的合伙人欺负还没满18岁的女孩子什么都不懂,骗光了大半部分公司财产,最后还是太公由柳靖武带着亲自出马,从那黑心合伙人手里抢回来一栋别墅和部分股份,柳靖武怕合伙人暗中转移公司财产,将股份拍卖折现存银行,苏槿孤独无依又断了腿,偌大的别墅想从一楼爬上二楼都是问题,请保姆照顾又怕他们欺负这孩子,太公干脆直接将孩子接回家照顾。 “所以现在太公家里就一80多的老翁,一50多的老妇,一年轻能干的保姆,还有一家产殷裕的刚成年的大美女。”叶子最后总结道。 沈墨冷哼,“这口吻,应该让柳靖西来说才相称。” 叶子砸吧着嘴,“想苏槿姐姐第一天来到蓝罗村的时候,全村的小伙子当晚全部失眠,第二天讨论的时候被太公听见,举着拐杖扫倒整片,从此,太公家一向大开的门铁将军当班,什么笔友棋友他一概不见,就是邀请他吃饭都得接受他火眼金睛的扫视。” “有没有这么夸张?” “哼?等会儿你看到苏槿就知道了。” “谁说我要去看了?” “美女呃!” “那又如何?” “哦?美sè对你没用?那么,”叶子甩甩头,一脸你丫怎么这么闷sāo的表情,“好吧,她是我们第三个突破点,你确定你真不想认识她?” “……”沈墨现在无比怨恨‘你确定你真不想’这几个字! 太公据说今天一整天都不高兴。 因为他的祝飨词被讨厌的条、子给搅和了。 沈墨跟着叶子到太公家门口时,竟开始忐忑起来。 叶子拍拍沈墨的肩膀,“表哥,里面的虽然是个美人,但你也不可以太过忘形哟!” “咸猪手拿开!” “好吧,”叶子耸耸肩,嬉笑着道:“虽然我严重怀疑你xìng向,但还是会尊重你的意见。”沈墨刚想骂她话唠,对方又变得沉稳道:“太公这人不喜欢别人马屁拍得太肉麻,你要注意点技巧!” “……叫你的门吧!”这丫头怎么变脸比神舟七号还快? 叶子撇撇嘴,嘿嘿地笑两声,敲响铁门。太公昂扬的声音响起:“谁?” “太公,是我叶子,我来看看苏槿姐姐。” 太公一听是给外孙女回魂的恩人,立马出来开门。 沈墨跟着叶子进门,却被挡住了,“这小后生仔是谁?” 叶子使了个眼sè,沈墨脑子一转,赶紧深鞠一躬道:“太公好,我是柳佳的干儿子,和她女儿笑笑一起回来给二姥爷做丧的,她特地叮嘱我这次回来要来拜访您。” 太公上下打量了沈墨一番,不甘不愿的说:“哦,佳佳有心了。那进来吧。” 叶子径直入屋去看苏槿,沈墨恭恭敬敬跟在太公后面接受他的盘问。 “佳佳怎么没有回来?” “她现在在法国,因为出入程序问题一时赶不回来,所以才让我们先过来。”沈墨张口就瞎扯。 “哦,她也有好几年没有回来了。” “是啊,她说很想念老家的人,尤其是太公您,她说祝愿您长命百岁。” 老人终于捻着胡须喜笑颜开,“呵呵,算她还有良心。想当年她还是个豆丁的时候,那时候院子里还没有这棵桂花树……这桂花树还是我外孙给我从外地运过来的呢!当年这里有一大石块,小孩子们都喜欢爬到石块上玩,尤其佳佳那丫头,每次都爬的最高,然后在上面跳舞……” 沈墨暗想:跳舞果然还是要天分啊,天才的区别是从小时候就开始显现的! “是啊,她曾说很怀念那石头呢!” “是吗?” “当然,她更怀念太公您家里的白薯饼。” “呵呵呵,这她还记得啊!” “当然,她总说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零食。” 太公被沈墨拍马拍得舒服极了,撸着胡须大赞柳佳这孩子有心。 沈墨摸摸鼻子,柳佳自然是念念不忘的,不过倒真的不是赞美。小时候每次丫头浪费零食的时候,柳佳都要揪着她耳朵说再吃得天一半地一半就让你回去吃太公做的全村最难吃的白薯饼。 第四十九章 苏槿(2)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十九章苏槿(2) 太公一脸惋惜,“可惜,现在已经没有白薯了,现在的孩子们啊,好逸恶劳,宁愿游手好闲也不种地,放着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在那长杂草。市面上只有红薯,而且那红薯根本没有薯的味道。” 沈墨很想知道,他所认为的薯的味道应该是怎样的? 该不会是粗糙又涩口,吃到喉咙里还得混着半杯水才能下咽的吧? “那些红薯又滑又腻,甜不拉几,没一点味道。” 沈墨心想,幸好,幸好您老没再种,阿弥陀佛! 进了客厅,太公有个好外孙,又兼他是村中辈分最高的人,整个客厅的装饰都显露着低调的高雅,比起三个舅舅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客厅右边却突兀的摆了一张书桌,桌上堆满了已经写满字的纸张和一排的文房四宝。 叶子笑问道:“咦?苏槿姐姐没有在书房练字吗?” “书房太闷了,客厅里风大又清凉,我就让她在客厅里练了。” “那苏槿姐姐呢?” “去卫生间了,一会儿就回来。” 一个干练的小保姆从厨房出来给他们上了两杯茶,叶子喝了一口才放回茶几上,然后一张张翻看着已经写好的纸张,啧啧赞叹道:“苏槿姐姐的字是越来越有您的味道了。” “嗯,她现在进步非常快。” “那是,苏槿姐姐聪慧万分,做您的弟子也够格了。” 太公被拍马拍得很爽,捋着呼吸笑得好不乐呵。 叶子拍完沈墨接着拍“以前在家的时候就长听干娘说太公的书法万里挑一,深得柳公风骨,今天我竟然这么幸运能一看!” 太公乐呵的将一副写着小楷的画卷递给他,“这一篇写得最像我,让你看个够!” 叶子在外总喜欢维持自己站在云端的形象,即使是在太公面前,拍马也是拍得不卑不亢,听闻太公说话,抬头笑得一本正经,调侃的时候都一脸端庄,“太公你走远路了,找了这么多年的得意弟子,最后得意弟子却是自己外孙女。” “哈哈哈,可不是吗!早知道我外孙女有这能耐,我还瞎找什么呀,早给她接回来……”说完大概是想起了自己不走运的外孙,神情突然沉默下去。 叶子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个人有个人造化,太公你不要太伤心了,您看你这得了一个了不得的关门弟子呢!” 太公只是点了点头,神情还是有些悲伤。 “苏槿姐姐本来就因为苏童大哥的事一直在自责,看到您这样只怕更难受。” 这话真是戳中了太公的心窝子,这才重展笑颜,带着一丝无奈道:“那孩子,也是个心xìng敏感的,我都和她说了多少遍,她大哥自小疼她,肯定见不得她不开心,可她一直还是自责。” “这也是自然,毕竟苏童大哥是牺牲了自己救了她的命,何况他们自小相依为命,感情本来就很深厚。” 太公长叹一声。 沈墨跟着听了一阵,这才拿起手里的卷轴看了起来,这是一篇逍遥游,字迹果然了得,书体结构严谨,笔画锋棱明显,如斩钉截铁,偏重骨力,很难想象这么遒媚劲健的字会出自一个女孩的手! 沈墨着实有些惊讶,从两天的传闻和太公对这孩子的护犊程度,沈墨还以为会是个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一枚呢,可是看这字迹,有道是字如其人、以言观行,“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也只有薛宝钗才能吟出来,林黛玉才情胜过薛宝钗,吟出来的也是“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从字体里分明可以看出那女孩xìng情里的严谨和孤傲。 厨房处传来脚步声,沈墨从画上抬起头,只见一皮肤白如冬rì积雪、穿着短衣短裤的女孩正从厨房门口出来,一头如瀑秀发被扎成两捆放在两边,随着手臂的动作左右漂移。她长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jīng致脱俗的五官,雪白的皮肤在黄sè灯光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配上那张绝俗的脸,恬静,柔美,空谷幽兰……一时间沈墨能想到的用来形容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孩子的词汇一划拉在脑海里闪过。 沈墨脑海当机,傻呆呆的盯着人家,直到叶子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沈墨干咳着,又望着面前的人。 当惊艳过后,沈墨突然莫名其妙的,在心里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是的,违和感! 不知为何,沈墨观赏着女孩的娴静,最强烈的感觉就是:违和! 只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言行举止与她的字不相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女孩表情很柔和,对着叶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叶子,你来了。”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带着美女都有的矜持和清高,可是沈墨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嗯,白天一直很忙,现在来看看你,你怎么样?头还晕吗?” “我很好,头早不晕了,谢谢你来看我。” 叶子也微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沈墨自打姑娘出来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脸上,直到他们寒暄完还没回过神,直到姑娘开始冷脸。 叶子猛烈咳嗽着,奈何沈墨已重魔障,丝毫没有反应。 最后是太公的一个爆栗将他敲醒的! 太公就像所有的父母祖父母一样,反应是开心又生气,朝沈墨低吼道:“你小子,看什么呢?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 沈墨赶紧道:“对不起。”对着这么美丽的女孩,一声对不起足以表达自己所有的唐突和真心实意,任何的狡辩和恭维语只会起反效果! 沈墨果然让太公很满意,拍了他肩膀一下似怒非怒道:“现在的小伙子,全都是毛毛躁躁的小滑头。”言下之意,你还算个老实人。 沈墨赔笑。 女孩如珍珠般漆黑的双眼盯着沈墨,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天生的疏离,又仿佛是刻意的羞怯。 沈墨打量着她小胳膊小腿端弱柳扶风的站着的淑娴模样,心里再一次确定内心感觉:违和! 第五十章 仙姑不可惹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章仙姑不可惹 叶子告诉太公苏槿姐姐已经没事,并提出告辞。 沈墨双脚生在地上般,半点不想移动。 突然,外面传来铿锵的叫门声。 太公迎出去,“小武来了?进来进来。” 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听听太公热络的声音! 柳靖武进来,见到叶子愣了愣,打了招呼,再看到沈墨时,脸sè明显不算好,只点点头就忽略他直奔美人而去。 苏槿站起来,却没有开口。 柳靖武开口道:“小槿,身体好些了吗?” “医生说差不多了。”她的声音带着美人该有的庄重和冷清,柔柔弱弱的,很挑动男人的心。 “那就好。”柳靖武转身对叶子道:“你有事?要不要继续?” “我只是来确定苏槿姐姐神智已经恢复,先走了。” 柳靖武点点头。 沈墨被叶子生生拉着才迈动脚步。 出了大门,叶子嘲讽道:“男人果然都一样,见到漂亮女人连路都不会走了。不过你算其中的佼佼者了。” 沈墨内心无比烦躁,却说不出烦躁的原因,恨不得去找一瓶酒灌下去。 “有没有什么发现?” 沈墨不想把违和告诉叶子,仿佛那是他内心的一道秘密般,所以只摇摇头道:“我又不是施术师,能发现什么?” “没有熟悉感吗?” “没有,”沈墨笑道:“唯一的感觉就是:太漂亮了!” 叶子冷眼一翻,撇撇嘴,“竖子不可用!” 沈墨当她放屁,搓搓手道:“她真的没有异常感觉吗?” “她说没有,而且我觉得她没有说谎,所以我怀疑她在中遗忘咒的时候,还被人施展了一层掩盖咒。” “掩盖咒?” “需要我解释一下字面意思吗?” 沈墨摸摸鼻子,“不用劳烦了,不过我想知道,你有学到怎么解咒吗?” 叶子气鼓鼓瞪着沈墨! 沈墨总算找到她的弱点之一:最怕人家说她学业不jīng!哈哈哈哈!学业不jīng,真是好词! 叶子似乎隐隐有些烦躁,“她感受不到自己的异常情况,我们冒冒失失告诉她丢失了某些记忆,一定会被太公赶出大门的,而且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恩,连我都不信。”沈墨难得看这神婆不爽,嘴角掩都掩不住的上扬。 “所以,我们的下一步任务是,”叶子伸出一个食指,“发挥你的男人魅力,征服这个冰山美人,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发现什么线索。” “什么?” 叶子抖抖眉毛,“你不想解开自己怪异的感觉吗?” 沈墨不置可否。 “另外,”叶子竖起食指道:“有一点你必须得死都给我记住!” 沈墨看着她。 “关于咒术,如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一定让你上吐下泻病它一个月起不了床!” “真的假的?” “你想以身试险吗?” 沈墨后退一步。过了一会儿,耐不住又问:“谁都不能?你二哥也不能?” 叶子说的不咸不淡,“听说你正在攻读学士学位?你确定你真的不能理解吗?” 沈墨举双手,“OK!了解!” “好了,”叶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晚睡得太晚了,今天要好好补回来,晚安。”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一定会问的问题。” 叶子眨眨眼睛,“厕所在祠堂左侧离大叶榕五十米远的地方,你去了就能找到。” “废话,谁问你这个问题了!” 叶子对着繁星密布的天空沉思了几秒,才道:“护身符源自柳家,你想在柳家的土地上用它来窥天机问凶吉,它如何能让你如愿?” “……就这样?”这个理由听起来好不冠冕堂皇――在沈墨相信真的有异能的前提下,可是听了和没听一个样,对解决自己身体里的问题半点帮助都没! “别想太多,总有办法解决的。” “等等,再问你一个问题,那恶鬼是怎么回事?” 沈墨是心存试探的,所以问的突然且无头无脑,不过心里却不认为这样低级的突袭可以让这小狐狸着道,但是看一个聪明人装疯卖傻也是件爽事啊! 谁知,叶子只是淡淡笑道:“当时你不是和二哥在一起吗?那你应该找他要答案。” “……我是摔跤摔倒的,你怎知我话的意思?” “你的话有什么意思?”对方装疯卖傻装得很无耻! “……呵呵,这样就没意思了!” “是你硬要没意思的!我又不是当事人。而且,”叶子歪着脑袋笑得一派乖巧温柔“我对打打杀杀的玩意没有兴趣。” 这绝对是沈墨听过的最劣质的谎言,说她无耻都侮辱了无耻这个词汇!这算是柳家真传吗?每一个人都可以撒谎撒的这样肆无忌惮,这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只当他是被耍的后啊! “表哥,你可以放开我的手让我走了吗?” “还有一个问题……”沈墨被她压制得太多次了,突然之间有些疯狂的想整她一次!不顾后果的整她一次! “对不起!我困了,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叶子一脸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柳靖武是不是对苏槿有意思?” 叶子似笑非笑,“大哥心思,没人知道。” 早猜到会是这样的太极答案,沈墨心里半点都不失落。 “我要走……” “最后一个问题!” “刚才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不不,这才是最后一个。” “……好吧,你说。”叶子眼睛都红了,倒还是耐着xìng子。 “你为什么喜欢穿红sè衣裳?” “这算问题?” “我用的的问号!而且我真的很好奇!” “因为我喜欢红sè!” “哦!” “你不打算放手吗?” “放,放,放。”沈墨嘴里说着,手里的劲儿却半点不松,“最后一个问题!” “嘿!” “这个问题是我刚刚想到的,你必须回答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一定要知道,今晚才能睡得着!” “你睡不睡得着跟我有关系吗?” “我睡不着是不会放你走的!求你了!” “好吧。”想要睡觉了的叶子似乎特别好说话,沈墨这样死搅蛮缠她居然还在应付。 “嗯哼……嗯哼……”沈墨一脸难sè,“这个问题还真难以出口……” “……” “呃……呵呵……请问,你生rì是?” 叶子转身就走! 沈墨在后面无声大笑!他终于出了这一晚上憋的全部气! 走了几步,叶子突然猛地转身回到沈墨身边,沈墨以为她要说什么,却只见她轻轻咧嘴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抬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沈墨只觉得脑海里晕眩了几秒,等回复神智时,叶子已经走远了! 沈墨无比惶恐,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又对我干了什么?” 第五十一章 上吐下泻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一章上吐下泻 叶子没有理会沈墨,径直走了。 沈墨上下摸了自己一通没发现什么异常,才放下心,呆呆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刚才的晕眩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丫头真的会邪术? 愣怔半天,沈墨再次转战祠堂! 祠堂的人换了一拨,这回是柳靖辉和两个光头膀臂强壮的手臂还刺着飞龙的柳家儿郎,柳靖辉、老三和杨笑正坐在棺材板前斗地主!沈墨很是诧异,他并没有看到柳靖辉进来也没有看到柳靖贤出去,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笑丫头想出来的好招数,斗地主不赌钱不赌酒,输了的就朝二姥爷磕三个响头,力量以80分贝为准只准上不准下,为此丫头还弄来了一个分贝计算器! 沈墨很无语:“你是不是闲得太厉害了?” “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这是在利用一切机会表达对二姥爷的孝敬。对了,这是三哥柳靖奇,三哥,这是我哥。” 柳靖辉大概得了好牌,一个劲催促,“别顾着说话,出牌出牌!” 可惜,到最后,他‘大概’的好牌也没机会出手。磕完头他苦着脸道:“不玩了,老是我磕头!” 柳靖奇笑道:“老六,磕头磕得越多说明你越孝敬二姥爷啊?” “白天我已经孝敬得足够了!”柳靖辉愤愤不平,“还有,三哥!你说你是不是跟笑笑打暗牌了?怎么老是我输?” 对方眉毛上吊,“你这是在怀疑我人品?” 柳靖辉悻悻道:“没有。” 杨笑看向沈墨,“呃,你来顶杠?” “我是伤残人士。” “这和打牌没什么关系吧?” “难道你没发觉我是在为拒绝你找台阶给你下吗?” “……”笑丫头控诉:“你就会欺负我!” 沈墨眯了眯眼,这么娇滴滴的小委屈儿样该惹得多少人疼啊?可惜啊可惜,他已经免疫了。 杨笑劝说沈墨入会失败,两光头已经被笑丫头收拾的狠了,不肯再入场,她只好死活拉着柳靖辉继续当农奴。 沈墨蹲下来准备朝食物进攻,拿了一只鸡腿准备开杀戒,突然胃里剧烈翻滚,头晕目眩,一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从脚心冲到脑门,可惜胃里早已经没有半点东西,‘哦哦’了半天只吐出一些胃液。 笑丫头担忧的扶着沈墨,“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沈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眼前数不清的脑袋,心里懊丧得要死,难道真的是叶子干的事?老三抓过沈墨的手腕把了把脉,皱着眉头道:“没有什么异常啊!” 沈墨顺了顺气,刚想要说话,又‘哇’的一声狂吐胃液! 小丫头吓坏了,扯着柳靖辉的胳膊让他去找医生,柳靖奇突然叫道:“不用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啊?”笑丫头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的意思是,这事你找铁拐李只怕是没用的。” “啊?” 柳靖奇摸着下巴道:“这症状,很眼熟啊!” 众人不解的看着他。 “老九,惹怒叶子的那次。”柳靖奇提点道。 柳靖辉和两光头脸sè大变! 笑丫头还是一脸茫然,沈墨却心一沉:难道他也要“上吐下泄连续拉三天肚子拉到脱、肛”? 天啦!早知道那丫头真的有几把刷子,打死他也不敢随意调戏她呀! 柳靖奇给笑丫头解疑惑,沈墨捂着肚子蹲下来,柳靖奇刚说完,他就觉得肚子开始绞疼了。 来不及跑回家,柳靖辉扶着沈墨去了就近的厕所! 这一个钟头对沈墨来说简直就是地狱! 一个钟头之后,沈墨脸都青了,笑丫头哭丧着脸回来,“找不到叶子!她到底去哪儿了呀?” 柳靖奇摇头道:“叶子显然不想给小墨解咒。” “那怎么办?”笑丫头都要嗷嗷大哭了! “只能……等吐完拉完了。” 沈墨差点昏倒,妈、的!那死丫头也太狠了吧?难怪三仙姑家要招婿入赘,这么恐怖的手段,谁敢要她? 笑丫头哭红了眼,扶着沈墨在蒲团上坐下,愤怒的说要找火把去烧了叶子的家,她还不信这样都逼不出她来! 柳靖辉赶紧抱着笑丫头不肯让她乱来,沈墨咬牙憋足了气才道:“丫头,别去了。”那丫头那么歹毒的手段,就算今天把她逼出来给自己解了咒,天晓得她不爽了又会找什么其他的办法来折磨自己?还是乖乖受了这次磨难,让她消了气才是上道! 柳靖奇不知道从哪给沈墨弄来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送到嘴边让他喝下去。 “这是什么?”笑丫头jǐng惕的问道。 “符咒烧了之后跟锅黑泡的水。” “这怎么能喝?它能有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 笑丫头气疯了,指天发誓要与叶子势不两立被柳靖辉捂住嘴巴拖走。 沈墨喝了那黑乎乎的玩意后,倒感觉五脏六腑不那么造反了,气也开始能喘顺,不一会儿,腹部终于不再那么疼痛。 柳靖奇在对面坐下,笑问:“你惹到叶子了?” 沈墨别过脸,没脸提。 “呵呵,那丫头长了一张迷惑人的无害小脸啊,知道我们为什么那么怕她了吧?” 沈墨挣扎着站起来道:“我想回家洗个澡。”一身都是厕所的味道,沈墨自己都要崩溃了! “先休息一下吧,现在下水小心病状复发。”柳靖奇倒了一杯白开水给沈墨,“多喝点水。” 沈墨悲催地喝光了整碗的水,水流入胃里更觉得饿了,可是一闻到食物的味道胃里就要造反。 “我是不是三天不能吃东西?” “吃了也要吐,还是忍忍吧。” “……”沈墨感觉人生真无望! “叶子不是那么容易动怒的人,你到底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让她对你痛下杀手?” “我……”沈墨刚想说你说的好听什么不易动怒老子不过是调戏了她几下而已,猛地想起柳靖贤说过“叶子平素喜欢调戏别人,却容不得别人调戏她”以及柳靖武提醒的“叶子不是你能惹的人,你最好少接近她”,顿觉自作孽不可活! 第五十二章 黑暗中的身影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二章黑暗中的身影 快到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沈墨终于察觉身体有了点力气,看来那碗锅灰加符咒果然有效。 笑丫头见识到了叶子的手段,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也不敢再囔着要去烧叶子的家,只不停的给沈墨倒开水,沈墨喝了好多的水,只觉得胃里都被盥洗了一遍,现在见到液体都顿生恐惧,好在五脏终于不再异动了,也算没白喝。 柳靖奇给他把了脉,宣布应该不会再有大问题,笑丫头一把搂着沈墨的脖子道:“哥,千万不要再惹叶子了啊!” 她倒是忘记了刚才叫得最凶狠的是谁! 沈墨只觉得十八年的老脸全部丢了个尽,实在不想再和大家混在一块,身体一恢复,也不肯让人送自己,就起身要回家。笑丫头在送大哥与斗地主中纠结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堂前尽孝,被柳靖辉指责虚伪,结果两人差点没打起来。 劝完架出了祠堂,沈墨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趟,也不管空气中的肃杀氛围,只想赶紧冲回家躲进被子里睡觉。 突然看见自己左侧面前一道黑影闪过! 沈墨猛地回头,看着祠堂门口的灯。灯不是安装在墙壁上的,而是在堂顶右侧最高处那尖角上,这样外面的人老远就能看见它。 所以,刚才有人从祠堂的瓦上飞奔而过吗?从右边奔向左边? 沈墨悄悄走到祠堂左面墙角下,祠堂左面旁边是几栋废弃了的土屋,早没了人住,两建筑中间隔了一条小巷子。沈墨以墙面作掩护,探出头窥视了一眼小巷子,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刚松了一口气,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从巷子里发出来的! 沈墨懊丧的想,怎么没有人在巷子里也装一盏灯?反正你们也在这里砸了大钱了不是吗?何必再小气一盏灯? 又是一声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移动的声音。 沈墨刚迈出脚步,想起柳靖武的好奇杀死猫,又顿住!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沈墨摸着祠堂的墙壁,轻轻摸进巷道里,那声音似乎是从祠堂的屋顶上发出来的。 摸着墙壁走了很远,大概过了三个地堂了,沈墨突然看到祠堂最末尾那个地堂的屋顶上有隐约的亮光。 沈墨脑海里猛地闪过一线思绪,太快了,抓不住它! 扒着墙壁慢慢往前移动,头顶屋檐上的飞龙探出头来,在群星闪烁的夜空倒映着漆黑的影子,脑海里那一丝思绪又闪过,这次沈墨抓住了它:柳靖贤说过什么来着?‘在祠堂东北方向尾龙的龙尾,有一条小龙,被大龙的尾巴遮住了,只露出一个头’? 那发出亮光的地方,可就是东南方向那条多出来的龙? 沈墨想得入了神,冷不防的,脚下踢到了一块石头,发出极轻微的碰撞声! 刚想到‘糟了’一词,就见头顶的亮光灭了,正疑惑间,突然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墨完全做不出反应,唯一的疑问就是: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别出声,乖乖向前走,不然让你见血!”后面的声音低沉而yīn冷。 刀锋冰冷,沈墨只觉得脖子上似乎缠了一条冰冷的蛇,让他的心脏里的血液几yù倒流。他乖乖沿着来时的路迈着步子,脚下是很不平坦的石子路,几次他差点要打趔趄,后面的刀马上压着皮肤而过。他感觉到表皮被刀锋划出伤口,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走了一段距离,背后的声音问道:“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乖乖作答,不然你脑袋不保!” 沈墨结巴着声音极力表现自己惊吓的一面,“好……好的……” “你的护身符是从哪来的?” 沈墨的第一反应是柳靖远,但身后人的声音明显不像,身形似乎也比柳靖远要矮小一些。 沈墨真是后悔得想死,早知道这护身符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把那事说出来啊! “我从天龙寺求来的。”沈墨斟酌着,给了和叶子完全不同的答案。 刀子在他脖子上再划一刀,“天龙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沈墨赶紧道:“是真的是真的!我真的是在寺庙里求来的。” 身后的人发出嘶嘶的蛇一般的笑声,“继续向前走。” 他没有再问问题,沈墨很是疑惑,这就样完了?他的答案明显有漏洞而且还有很多待挖掘的东西,身后的人竟然不再发问? 突然后面传来身体失衡破开空气的声音! 大概是脚下的路不平的缘故,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沈墨脑海中的弦蹦了一声,身体瞬间做出反应:身体猛的下沉避开匕首,双手撑地,左脚使力,右脚180度旋转,擦过地面横扫身后的人!身后的人反应也很迅速,往后一跳躲开沈墨的攻击,然后又杀回来! 黑暗中沈墨不敢暴露自己喊救命,只能拼足了马力往前奔,背后却狠遭一脚,踢得他四肢扒地跟只蛤蟆似的,更倒霉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子磕在额头,磕得他脑袋发晕。 身后的人杀意更深,举刀在黑暗中乱戳,沈墨挣扎着爬起来继续逃窜,身后的人紧追不舍,而且体力身手明显比沈墨厉害,沈墨再一次确定不该来这里,这里根本就是他的克星! 身后的人很快追上来,铲脚将沈墨牢牢踩在脚底下,举刀相向! 沈墨觉得腹部一阵麻痹,对方踢得可真够狠。他回头,看见匕首在夜sè中闪烁着冷兵器特有的yīn冷光芒! 他的心脏猛烈收缩,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命丧此处! 难道一直萦绕在心中的死亡气息,居然是自己的丧命符吗? 刀子落下的时间其实很短,沈墨却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情,大概人在死的时候神经中枢和所有神经末梢都会因为恐惧或兴奋或其他原因加倍运转的缘故。沈墨想了很多事情,最后定格在脑海里的却是苏槿的脸!那张美丽的脸正静静地对着他笑,笑容里仿佛带了无尽的秘密…… 第五十三章 炮灰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三章炮灰 沈墨甚至能听见落下的匕首破空而出的声音!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如此悲催的挂掉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重呵:“谁在里面!”伴随着声音的还有一束闪亮的光打向巷子! 身后的人手脚一顿,顿时错失机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沈墨狠狠撞向身后的人右边那条没有踩住他的腿,对方被撞得打了个趔趄,举着匕首的左手反手一刀,却都没有接近胸膛的位置,贴着沈墨的脖子而过,沈墨只觉得脖子上一片冰冷,然后血腥味扑鼻而来! 身后的灯光和呵斥声越来越近,沈墨被灯光刺得眼一闭,再睁开时只看见一个黑衣人借着巷道的狭窄左右开弓窜上屋顶,逃之夭夭!匕首插在耳旁,在地上插出一个洞。 真是好大的力道! 打光的是柳靖贤,他被这场面惊得半天才问出一句怎么回事? 沈墨借着灯光发现地上有一个闪亮的东西,借势将它收入囊中,然后在地上挺尸! 柳靖贤赶紧过来扶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废话,他都成这样了还没受伤? “我喘不过气来。” “啊!你脖子上都流血了!” 废话,刚才要不是他头偏得快,就不止是流这么点血了。 “你说不出话吗?” 沈墨捂着肚子,他虽然痛觉比较迟钝,但是腹部的绞动还是严重影响了他整个身体血液的运行,深吸了一口气才找回说话的力气,“麻烦借……一只手。” 柳靖贤好人做到底,扶着沈墨坐起来,然后在他全身上下左右全摸索了一遍,最后道:“我帮你顺顺气。”言罢几巴掌连续狠狠地拍在他后背的几个穴位上! 沈墨只觉得要吐血了! 柳靖贤边推拿着边道:“现在呼吸顺畅多了吧?” 麻痹过后,沈墨发现呼吸真的顺畅多了,他开始有jīng力思考别的事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靖贤这才露出平rì里的桃花笑意来,可惜在微弱的手电光下只让人寒碜,“我刚睡下,突然想起将手机丢在祠堂了,这不正要回去拿呢,”他边说边利索的扯下沈墨衬衣上的半截手臂,中开撕成布条绑在沈墨脖子上,下手没轻没重的,差点勒得沈墨窒息,“靠,我没被人杀死都要被你勒死了!” 柳靖贤依言放松点力道,“这可以了吧?我刚走到这里就听见里面有打斗声,还以为是小猫打架呢。” 你丫才小猫打架! “接着我听到有轻微的喘息声,觉得奇怪,这才进来一看,哇塞,谁知道是这场面!话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那你怎么会走到这里面来的?” 沈墨如实相告,“我刚出祠堂门,就看见巷子里有一点光在移动,好奇就追进来了。” “哎呀,好奇杀死猫啊!” “你不风凉会死吗?” 柳靖贤抖抖眉毛,拉沈墨起身,“你能走动不?” “可以。”老子只是挨了顿揍外加伤了脖子,又不是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你看清楚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谁了吗?” “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怕是公安局要抓的通缉犯!这可不得了,我们先回祠堂吧,三哥在,里面会安全些。” 沈墨由着柳靖贤扶着他出巷子,压下心里的疑惑:通缉犯穿夜行衣?他头一次听见,而且从通缉令上面看,那个通缉犯身体壮如铁塔,刚才的人却是中等身高,身形应该也算不上粗壮,两人的身形完全不一样,为什么柳靖贤想都不想就把凶手往通缉犯上面推? 沈墨和柳靖贤走进祠堂的时候,老远就听见笑丫头在追问柳靖奇,“三哥,你们这从一到十的称号真的是因为当年第一批跟着大哥外出闯荡来排的吗?” 柳靖辉大概是又输了牌不肯受罚,还和丫头闹了起来,丫头就毫不客气的揭人老底,此刻柳靖辉憋红了眼恨不得吃了丫头。 柳靖奇坐在一边但笑不语,只摆摆手道:“你们都累了吧?那中场休息一下。” 柳靖贤在沈墨耳边咬嘴道:“他出去混了三天,就想念家里的米饭了。” 沈墨恍然大悟,他从丫头那怪异的笑容上就猜到柳靖辉在打肿脸充胖子了,不过丫头一向如此,得理不饶人。 柳靖贤又道:“老六别的不行,编故事倒真是一套一套的,其实排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们的排名是因为我们九人共用一个曾祖父。” 沈墨惊讶道:“那二姥爷到底有几兄弟啊?”他还一直以为二姥爷就两兄弟呢,以前也没听柳佳提过他她有什么叔公的啊! “三兄弟,不过我我大、nǎinǎi对我爷爷有很大意见。” 他话说一半,不过沈墨听懂了,柳佳的娘亲对自己的小叔子有意见,导致柳佳姑姑也不待见三姥爷这边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不过柳佳不至于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 不对,之前看丫头那古怪的笑容,她分明是知道这几兄弟的内幕的,也就是说柳佳对他们讲起过这些事情。 可是自己,居然半点记忆都没有! 或者说,与柳屯镇有关的一切,在他的记忆库里都缺了一个角! 柳靖奇第一个发现两人,兀地站起来问道:“你们怎么了?” 笑丫头一看沈墨满脖子的血,吓得连手里的牌都扔了。 “三哥,刚才表弟在祠堂外面被人袭击,我怀疑是那个通缉犯,三哥你看要怎么办?” 沈墨的心一顿:听傍晚时柳靖武和柳靖奇的对话,这二人显然是一队的,而柳靖贤则隶属于柳靖远一队,从上午的情况看,柳靖武极可能在包庇通缉犯,那么柳靖贤这么做不就等于逼柳靖武搜查通缉犯? 沈墨隐隐有种自己被炮灰了的感觉! 第五十四章 第三个地堂的顶端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四章第三个地堂的顶端 柳靖奇的反应却出乎沈墨意料,他迅速掏出手机联系老大,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 “你们在这里呆着,我去找大哥。” “不行!如果你走后通缉犯进来了怎么办?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 “那你去大哥家里找他,我在这保护他们。我联系一些人到祠堂来。你赶紧!” 柳靖贤飞奔而出。沈墨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着柳靖奇,连叶子都知道今晚肯定找不到那些人,这两人怎么会不知道,柳靖奇还装模作样的大他们老大的手机?是真的不知,还是两方都在做戏? 还有,柳靖贤扶着自己进来时的态度太奇怪了,明明是很紧急的事情,他居然有心情和自己咬耳朵? 一时,沈墨只觉得这看似平静的祠堂下面是风动云涌,仿佛谁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局! 柳靖奇正忙着调动人员到祠堂来,柳靖辉紧张兮兮的看着柳靖奇打电话,沈墨不经意道:“为什么要守在祠堂里?我们赶紧回家不是最安全吗?” 柳靖辉反应最大,“不行!人都走了谁给爷爷守夜?” “……”靠!这种时候你们的孝心还这么泛滥!敢情挨刀子的不是你是不是? 不一会儿,村落中到处灯火通明,一火把队出现在祠堂门口!柳靖奇下了最高指示,彻底搜查村落,就算不能抓到凶手也要把他逼进观音山! 丫头用柳靖贤带来的纱布帮沈墨扎了伤口,战战兢兢的坐到他旁边,脸上表情跟他已经挂掉了似的,“大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通缉犯要追杀你?” 沈墨心头一暖,看丫头没心没肺的,其实最依赖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头一次面带温柔地拢了拢丫头散落在耳旁的头发,轻笑道:“他不可能要追杀我的,大概是正好被我碰上了,你知道,人倒霉时是躺着都能中枪的。” “那我要想办法帮你驱霉气……三哥,叶子会驱霉气吗?” 柳靖奇眉头紧皱在思索着什么,闻言只敷衍的笑了笑道:“笑笑,别担心,你哥会没事的。” “你才有事呢!我哥当然没事!” 柳靖奇一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吼。丫头抓着沈墨的手臂继续呜咽。 沈墨觉得祠堂东北方向很有问题,想去查探一番,但柳靖奇安排了两个人护送他和丫头回家,沈墨想要拒绝被他一口气驳回,“你很重要,我可不能让你有事。” 沈墨脸sè微变,自己很重要?他是从哪里分辨出来自己很重要来的?这样一句彻头彻尾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靖奇安排所有人员兵分几路进行搜索,却把自己和柳靖辉留在祠堂,沈墨看着正北面大红的‘天地国亲师位’和下面层层搭搭的灵位,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假设:柳靖辉死活不肯离开祠堂,会不会不是因为要守孝,而是因为不能离开?想起叶子说过曾经将三样镇宅之宝供奉在祠堂,沈墨无法不天马行空的想,也许,祠堂里藏了什么必须要人一刻不停的看护着的东西? 顿时沈墨觉得脚下生凉,忍不住变了变脸sè! 柳靖奇注意到沈墨变sè的脸,三步做俩走近来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没有事,不用让人送我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不妨,你先回去吧。” “先等一下吧,我不想让二舅妈看到我这样子,不然她老人家一定会大呼小叫的。” 二舅妈是个能引起共鸣的话题,柳靖奇似想起了二舅妈的辉煌事迹,点点头让他坐在蒲团上。一会儿,柳靖奇突然吩咐柳靖辉好好看着祠堂,然后冲了出去。 这是个机会! 柳靖辉一脸神经兮兮的紧张好像很怕通缉犯,看不出异样的表情。沈墨拍了拍笑丫头的手道:“去安慰安慰表哥。” “什么?” “你没看他很紧张吗?” 笑丫头有些疑惑,然后恨恨的甩了沈墨一眼,继续捂着她胳膊,不过倒是停住了呜咽。 沈墨看了看右手边的通道,起身道:“表哥,我又肚子疼了,想去趟厕所。” 柳靖辉看了看灵位,犹豫着道:“你自己能去吗?” 果然是不能离开大堂吗?沈墨沉思着,面上笑道:“没事,我记得路呢。” 丫头不爽了,“你送我哥去一趟会死啊?” “可是我不能离开灵堂。” “去你丫的!守夜的话我不是人吗?快扶我哥哥去!” “我不去,要扶你扶!” “你!” 沈墨赶紧劝开这对冤家,表示自己完全可以自己去厕所。 去厕所要从左边的通道出,沈墨出了灵堂往左边走了几步,再回转身,柳靖辉跪在棺材前面,正在和丫头抬杠,话说这一晚上这两人就没有停止过摩擦,可惜丫头是个刀子嘴,柳靖辉和她吵架讨不到半点儿好,这是正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正挥着拳头说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丫头片子。丫头脖子一歪道:“你打你打,你往这儿打,伤不了我你是孙子!” 柳靖辉真是个好孩子,从不受人挑拨,都被气到这份上了,拳头摇晃了半天最后还是收手道:“不跟你这疯婆娘一般见识!” “什么?你说我是疯婆娘?你才是个大吃货呢…………”火花继续! 灵堂里空空荡荡的,唯独前面摆放着灵位的十条长桌,桌上铺着席地的红布挡住了桌脚。但是两边过道和长桌都隔了一段距离,没有任何阻碍物,想要躲过柳靖辉的视线基本不可能。突然,笑丫头双手按住柳靖辉的脑门,连带挡住了他的双眼,jiān笑着用手臂箍住他的脖子道:“三表哥,信不信我掐死你!” 沈墨就地一个打滚,滚进灵位下面铺着席地红布的桌子下面,猫着腰顺着长桌爬到右边,柳靖辉已经甩开了丫头的手,正在呵斥她别闹了。 沈墨匍匐在卓脚下,看着不远处的过道,思索着还能用什么样的障眼法,突然,丫头惊呼道:“表哥!看,那是什么?” 祠堂是个大建筑,为了减少顶部压力所以才有天心,天心上面是没有顶的,大雨倾盆的时候四周的雨水可以直接落进天心然后通过地下通道排出去,此刻丫头正指着他们身后的天心上面,只见第三个地堂的最顶端有什么在发光。 第五十五章 通道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五章通道 柳靖辉转身去看,沈墨赶紧滚进右边过道,只听见柳靖辉在说:“别大惊小怪,重修的时候每个地堂顶端都装了明瓦,那些明瓦会反shè光。” “可是,要反shè光也应该是白天才能啊,现在大晚上的哪来的光给他反shè?” “外头正在追踪通缉犯呢,大概它反shè的是火光……” “才不是呢!那光纯白的耀眼得很,根本不是火光!” 沈墨也看见了,第三个地堂最顶端是个尖角儿还安插上了避雷针,不过刚才那一束耀眼的白光不可能是避雷针收雷的时候产生的――因为今晚天上繁星密布根本没有雷。再说谁家建房子把明瓦安插的尖顶上? 柳靖辉的借口足够的劣质! 那么刚才的白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呢?正沉思着往前摸索,一不小心撞上墙根,幸亏祠堂的墙体是用厚重的白砖铺设而成,撞上去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不过这一撞撞在他刚挨了一拳的脑门上,虽然感觉不到多少痛,晕眩却更严重了,沈墨怀疑他被那王八蛋搞出脑震荡来了! 不过这边通道好奇怪,和左边一通到底的不一样,这边居然设置得平仄不已――否则他也不会撞上墙根!这才刚离开墙根,转眼又撞上另一面墙体! 这边通道里没有灯,加上平仄不已的设置,没走多远灵堂里的灯光就被彻底阻挡在外面,沈墨只能咧咧嘴晃晃头,跟瞎子似的摸索着沿着一上一下的过道往前走。 直到看不到灵堂里的一丝光线,沈墨才从口袋里搜出手机准备当灯泡使,却发现手机早被摔成了两边,这时候彻底罢工了! 只能继续摸索向前,沈墨走到一半时发现前面地势比后面的要矮,有好几级台阶,粗粗估算有半米左右的高低距离,而且后面的通道似乎比刚才走过的要窄,再往前走一阵就发信啊通道只够容纳一个人的身躯。 正好奇这通道的设计,沈墨突然感觉脚下轻微的晃动了起来! 这一晃差点没把沈墨的心脏给晃了出来!绝不是他胆小怕事,而是打死他都想不到一马平川的地居然会晃动!难不成他脚下是中空的? 看来这祠堂东北角果然有秘密! 沈墨停在原地认真感觉着,却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第二次晃动的感觉,仿佛刚才是他的幻觉似的,不过沈墨坚信不是,他宁愿相信刚才的地真的晃动了! 再等了一阵,确实找不到晃动的感觉了呃,沈墨只能继续往前摸索,这一段通道不是直的,似乎有些向下弯曲,而且越来越窄,他正奇怪再往前走是不是就没路了的时候,前面突然又宽敞起来,而且开始向上弯曲! 原来这一节通道是呈弯曲的凸字形布置的,就不知道这凸形墙体后面到底是什么。沈墨忍不住从脑海里挖出以往看过的侦探小说来,猜测着这后面不会是一个会移动的空间吧,所以他刚才能感觉到脚下在晃动! 通道越来越宽敞,而且也很平坦,不再平仄不已,只是沈墨感觉前面yīn森森的好不渗人,这种yīn森不是他在地堂里感觉到的清凉舒爽,而是实打实的yīn霾,这种yīn霾直接勾动他脑袋里本来已经被祠堂掩盖掉了的不详气息。 这鬼地方真是太奇怪了! 跌跌撞撞走到尽头,通道里已经宽阔得可以摆桌子打麻将,沈墨摸上尽头的墙体,上面有一扇小门,沈墨猜测推开小门后应该就是他遭袭击的巷道,可是门怎么都打不开。沈墨摸了摸半天也没有摸到锁链或者把手,搞不清这门应该怎么开。更奇怪的是这门摸上去冰凉入骨,绝对不是木门,但是表面虽然冰凉却也干爽,看来也不是冰门!沈墨凑上鼻子仔细闻了一阵,除了泥砖气味什么都没闻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沈墨真恨不得他能跟太阳一样随身发光,好看清楚这稀奇古怪的东西! 沈墨失望至极,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始摸索过道左边的墙壁,摸到小房间的门,这边的门上倒是锁将军挡门!他连续摸了几间房,全部都被锁了起来,那些锁链不是一般人家用的jīng细的不锈钢锁链,而是非常粗重,上面带着一股陈旧的青铜气息,一般的斧头肯定砸不开,敲着阵势,仿佛里面锁了不得了的怪物似的。 沈墨摩挲着铁索,沉思得太过投入,以至于连不远处的脚步声都没有发觉……直到他闻到一种极为熟悉的味道! 那种气味非常熟悉,似乎最近闻到过,但沈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熟悉感从何而来。 沈墨猛地转身,急速而来的剪刀手原本想砍在他后脑勺,这一转身就落在了他左脸上! 剪刀手上的味道更浓,沈墨终于想起,他来这里的前一天却干爹的实验室汇报情况时,就在实验室里闻到过这种味道!当时杨天宇正在做一项实验,实验爆炸了,整个实验室都是这种清清淡淡的好似翠竹被火烤时流出的汁液的香味,杨天宇也不例外,从内到外连头发根里都是这种味道! 半边脸都被打得麻木了,沈墨现在是半个废人,知道自己不能力敌,想朝大堂方向跑去,但是对手动作非常迅速,力道也非常强悍,拽住沈墨的手臂一使力,他竟然腾空而起,被人玩杂耍似的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然后如同被摔在石头上的鱼一样,直直摔倒了地板上! 沈墨双手护住头部,只觉得浑身胫骨都要断了! 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下一刻沈墨就感觉背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剪刀手,然后意识开始模糊…… 第五十六章 一只江诗丹顿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六章一只江诗丹顿 第二天早上,沈墨发现自己在床上醒来,窗外的骄阳已经开始升起,映shè在后山浓密的丛林中星光点点,非常美丽。 他愣怔了许久,才想起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顾不得满身的麻木,沈墨冲下楼,只见二舅妈正在打扫大厅,见沈墨冲下来立马咋咋呼呼,“哎呀,小墨你醒了呀,身体好了?快来快来,我给你煮了补血的粥,来喝一碗。” “……舅妈,我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你这孩子!身体不好还到处乱跑,昨晚你昏倒在厕所里,是小贤背你回来的。” “……我,昏倒在厕所里?” “可不是,你看看你,水土不服到这种地步,上吐下泻的,啧啧,真是遭罪了,快来喝粥。” 沈墨还在消化信息,他昏倒在厕所里?谁把他弄到厕所里去的?还有,柳靖贤背自己回来的? “愣着干什么呢你?” “啊?哦,我先上去换衣服。” 沈墨昏昏沉沉的走回房间,换上衣服,突然看见床头柜上搁着个闪光的玩意儿,却原来是一只没有了表链的怀表。 这应该就是昨晚在巷道里捡的东西,二舅妈搜刮了自己的衣服去洗,把它放在柜子上了。 这是一只很旧的表,表面上刻着江诗丹顿的马尔它十字商标,表身全是灰尘,很明显,它不是昨晚从凶手身上掉下来的。怀表外面已经被弄得全是刮痕了,内里却光亮如新,所有指针都已经停了,但让沈墨不解的是它上面的时间是:2006年3月8rì9时7分11秒――这可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沈墨不识货分不出这是不是正品,不过觉得正品的可能xìng比较大,毕竟蓝罗村柳家人,有钱啊! 不过他们一向低调,就是三个舅妈身上,除了那些看起来非常有收藏价值的翡翠手镯纯sè玉佩什么的,也根本没有看见过那些什么LV、Dio、卡地亚之类柳佳喜好的现代奢侈品的痕迹,就连大舅那纯金打造的烟杆儿,外面也裹了一层铜sè,至于zippo之类的,更是开玩笑。倒是柳靖武有一只zippo,可是那阎王在家根本不抽烟! 总之,这群人的华丽,不拿放大镜去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所以在这样低调的地方出现一只充满现代奢华气息的江诗丹顿,就显得十足怪异了!再说还是怀表,这年头谁还时兴带怀表呢? 而且还是在祠堂东北角的巷道里发现的! 沈墨摊回床上摸索着怀表的表身,突然发现怀表背面似乎刻了什么字,明显是在高倍显微镜下面雕刻的,又因为表面磨损的太厉害,看不太清楚了,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看起来像‘T、J’的大字母。 TJ?什么意思? 沈墨思索了一会儿,把怀表扔进带来的行李包里。 杨笑从外面进来,沈墨从她叽叽喳喳的嘴巴里了解到昨晚的搜查队不但将整个村落翻了个遍,还在几条通往观音山的主干道上查探了个遍,却没有任何结果。 沈墨回想着前晚,他说护身符的时候,身边有柳靖远、柳靖文和柳靖贤、光头、蟠瓜,还有叶子。昨晚祠堂外面巷道里的凶手身形不算大,个头应该在170-175之间;叶子那个150的小不点直接pass;蟠瓜和光头属于块头型人员,pass,柳靖贤那妖孽身高180以上,身体修长得十足的衣架子,pass;柳靖远么?不可能是他,他要是想弄死自己在享堂就下手了,何必在巷道那种场地寒酸又不适合毁尸灭迹的地方下手;柳靖文……身形倒是很接近,但两人的力道完全不一样,如果真是柳靖文,以他的身手和力道自己肯定已经命丧黄泉路了! 至于后面在祠堂通道里劈晕自己的人,倒是绝对的力量者,单手就能将他拎空,非一般人能做到!可沈墨感觉他身形很娇小,从他劈自己的角度和那剪刀手的厚度推算,对方不会超过165。话说回来,沈墨见柳靖文的第一眼就注意到,柳靖文虽然身材不高,却拥有一双巨大的手掌! 前一个是着着实实想要自己的命却能耐不够,后一个捏死他如捏一只蚂蚁却只是将他弄晕扔在厕所……两者可能有关联吗? “哥,你又发什么呆啊?”笑丫头推了沈墨一把。 “丫头!”沈墨突然急道:“快给你爸爸打个电话。” “干嘛?我前天已经给他打过了,一到这就打的。他现在只怕还在睡觉呢!” “别管,你给他打就是了。” “你怎么不给他打?” “我手机报废了。” 笑丫头一脸疑惑的掏出手机,过了一会儿脸sè很不好的挂了电话道:“爸爸说我打扰他睡觉呢。” 沈墨吊着的心放下来,笑道:“所以才让你打嘛,要是我打他肯定要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丫头睨着眼睛,“我怎么感觉你奇奇怪怪的?” 沈墨伸出手,“给我。” 笑丫头不爽的将手机给他。 “爷!你终于睡醒了?” “恩,”杨天宇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睡得太过头了,“大清早的,打电话给我干嘛呀?” “想你了呗。” “才怪,我记得你昨晚给我打了电话,什么事啊?” 沈墨觉得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吵,“干爹,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啊?哦,我在烧水,水在叫呢。” 不是吧?开水叫好像不是这种声音啊!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要睡觉呢!” “啊?哦,我身上那个护身符,你是从哪弄来的?” “怎么突然问道这个事?”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我从来不回答随便问问的问题。” “好吧,我很严肃的问你这个问题。” “怎么了儿子?那东西有什么异样吗?” “……它没有什么异样,就是我在这里发现有个佛像身上有一个和它一样的图案。”沈墨怕杨天宇担心,没敢把自己的状况说出来。 “哦,这个……这个,图案嘛,相似很正常……我当初也是在寺庙里求的,人家八成是批发卖呢,呵呵,相像,这太正常了。” 沈墨皱了皱眉头,既然相像你为什么说得吞吞吐吐? 第五十七章 不在家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七章不在家 “那你记得是从哪里求回来的吗?” “……我不记得了。” “真的?”沈墨听出杨天宇话里的犹豫。 “恩,真的,你知道的,我忘xìng大嘛。” 沈墨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干爹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杨天宇火气大发,“小子!有你这样说长辈的吗?我平时教你的都灌你肚子里去了?你怀疑谁怎么可以怀疑你老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是让你来对我疑神疑鬼的吗?想你当年来我这里时才两岁,裤子都不会穿,老子我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你拉扯到现在这么大我容易吗我?你想当年你换牙的时候不小心把牙齿给丢掉了,我怕你张一口龅牙在学校辛辛苦苦找一下午才把那颗牙齿找回来我容易吗我?想你开始早恋泡妞的时候我每天对你严防死守我容易吗我?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沈墨将手机拿远一些,掏了掏耳朵,暗叹一声:又不小心踩雷了。 “干爹……干爹……干爹你要不要歇一歇?” 杨天宇冷哼一声。 “干爹……” “哼哼!” “干爹,”沈墨声线上扬呈撒娇语气,这位四体不勤的化学研究者在某方面很有孩童作风,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好被人哄那一套,“干爹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哼哼哼!” “消气了?” “哼哼哼哼!对了,我们学校要组团去英国进行考察。今天下午就出发。” “今天?英国?”沈墨差点跳起来,这老小子从来就没有出过国,“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忙得忘了呗。” “要去多久啊?” “两个月吧。” “这么久?你行么你?你从来没有出过国啊?” “这不正好机会来了!对了,我刚才和笑笑她妈商量了,我们都不在家,所以这两个月,你们俩就呆在蓝罗村吧,就当上山下乡体验农村生活了。” 沈墨这回蹦起来了,“开什么玩笑……”要他在这里呆两个月?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吗? “不要抱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停停停……我知道了。要不丫头留这里我一个人回来……” “这怎么行?你要保护丫头记得吗?乖儿子!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啊!” “干爹……” “好了儿子,就这样!我要收拾行李了!” 嘟……嘟……嘟……嘟…… 沈墨无奈合上手机,丫头赶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爸爸要出国吗?” “啊?嗯。他要去英国。” “爸爸去英国干什么?他从来没有出过国啊?”丫头推着沈墨的手臂怀疑的问,随即跳起来大叫,“他不会也要跑去英国结婚吧?” “没有的事,哪个妞儿会喜欢他到特地跑去英国烧钱?”又不是你那迷惑万众的妈,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嘿!爸爸很帅的好不好?” 沈墨甩了她一白眼,“我没说他不帅,但他只爱做研究,要不然你妈也不会跑。” 丫头有些耷拉,沈墨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好了,你爸爸不会随便给你找后妈的,放心,他只是随学校去英国考察而已。” “哼!他要是敢娶,我就敢让她不得安生!” 沈墨心想:我绝对相信你的话,我那些潜在的女朋友就是这样一个个被你祸害掉的!这丫头从来不是善茬,即便是跟着柳佳嫁去了远方,还是找了个狗腿遥控这边,直到去年回来之前,她天天追着江达问自己有没有交女朋友,无论哪个女孩,只要和自己走得近了点,这死丫头就每天晚上半夜三点打电话叫人家起床上厕所,被她这么一折腾,整个高中自己身边女xìng‘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那是怎么回事?” “他说学校组织去英国考察。” “哈?他不是一向不受学校领导待见的吗?怎么这会走红了?” “大概踩到狗屎运了吧!” “……” 沈墨说完恍然醒悟过来,他似乎被转移话题了?他要问的根本不是那老小子去不去英国以及为什么会去英国好不好? 难道杨天宇知道这护身符的来历?故意转移话题? 再打过去时,对方已经关机了。不知道那爷是故意的还是忘了给手机充电。 沈墨再打座机,自动进入留言…… 沈墨有些呆怔的看着手机,脑海里突然飘过一个想法:杨天宇是不是根本就不在家? 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似乎不是开水的叫声,沈墨想,它更像是火车开动的声音,何况如果他真在实验室睡觉生蘑菇的话,怎么会有心情去煮水――那疯子研究入迷的时候要是自己没来得及叫水,他都会直接喝生水的,就着鼎沸的水壶悠闲的喝早茶看早报根本不是那疯子的菜! 火车?杨天宇下午就要去英国,现在上火车干什么? 沈墨不放心,有打了个电话到学校教导处找杨天宇的研究搭档,证实他们下去确实要飞英国之后,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起码那疯子没有骗他们。 可是,不对劲! 如果自己的护身符既然是柳家人三样镇宅之宝之一,柳家人怎么会这么悠闲的等自己去追问杨天宇要答案,以他们的强悍作风,难道不是当天就派人直接去提审杨天宇了么?除非他们并不在乎这护身符。 看他们由着自己挂着他们的护身符,似乎真的不在乎的样子,可这不是他们的镇宅之宝么?怎么可能不在乎? 这样一想,沈墨觉得杨天宇去英国也好,起码垮了一个亚欧大陆,,生命安全会不会更有保障一些?毕竟他又不是犯了什么反人类罪被全球追杀,柳家人真想对杨天宇下手的话,从前天晚上道现在,足够提审他几百次了! 丫头挽着沈墨的手臂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愁眉苦脸?” “没有,头晕而已。” “嘿嘿,头晕啊?我给你讲点儿趣事就不晕了。” “哦?什么趣事?” “呵呵,经我昨天一天的打探,我探索到了不少蓝罗村宝藏的消息哦!” “哦?说来逗逗!” “我听说,之前上山的那一伙外地人根本不是什么考察队,而是上山挖竹笋的,那个死胖子胡说八道,他的话一点可信xìng都没有。” 沈墨撇撇嘴,是么?看来叶子也不是空口乱叫的啊,不过这信息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吧,“你还有更有用的八卦么?” “当然!我是谁!我告诉你哦,有人说,观音山上确实有宝藏,那些宝藏埋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宝藏的路口处有一头怪物看守着,那些无头尸就是那怪物夜晚出来散步时吃掉的呢!” 第五十八章 洗棺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八章洗棺 沈墨忍了半天才忍住没笑出来,问道:“那怪物不会是火龙吧?”编这个故事的人比洪秀全还无耻,起码洪秀全编的上帝是踏祥云吃米饭,和西方人长翅膀吃面包的上帝还是有一点儿差别的。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火龙不是喷火的吗?怎么也吃人头?” 沈墨已经不想骂她没知识不知道羞耻没文化不知道害怕了,侧头问道:“你从哪儿打听到这些消息的?” “嘿嘿,我是谁!想我来到这里不到一天时间,就纠集了好几位柳家姐妹,我们现在已经结成了八卦同盟会,共享资源,同甘共苦……” “行了,下去吃早饭吧。” 送丧仪式照样进行。二舅妈建议沈墨在床上度过今rì,沈墨想自己还有这么多笔帐没算怎么能在这里缩着,遂摇头坚决表示自己要身体力行的行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不是柳姓自己人,大家对昨晚的凶杀事件不甚在心,倒有些看热闹似的,视线都在沈墨身上转来转去。 好八卦的笑丫头缠着沈墨要关于护身符的八卦秘闻被他拒绝后就一直拿后脑勺对着他。沈墨看着跪在子孙堆里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丫头,无声叹了一息。很奇怪的感觉,自从在享堂第一次感到生命受威胁之后,他越来越能忍受笑丫头的任xìng别扭了,这大概是一种亲人之间的羁绊:他希望这个唯一的妹妹能快快乐乐的,就像希望杨天宇能平平安安的一样! 灵堂右边的通道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横了两张层叠起来的桌子,足足高出沈墨一个头,最上面铺满了鲜花和好大一块红布,堵死了进去的路! 沈墨不动声sè出了祠堂,祠堂旁边的巷道挺宽敞的,小石子路果然很不平坦,沈墨摸着墙壁走到祠堂尾端,站在昨晚的事件发生地点查询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祠堂建的很高,起码四米以上,外面的墙壁全部刷的是白石灰,看过去惨白一片,巷道两边的距离也够宽,沈墨想不通昨晚的凶手到底是怎么瞬间从四米高的屋顶消失然后悄无声息的凌空出现的! 正要好好摸索一番,从尽头出来一个中年男人,见沈墨愣在一边问道:“你是二爷家的小外孙吧?” 沈墨点点头,那人催促着说祭拜要开始了他怎么还在这里巴拉巴拉……沈墨只好灰溜溜的回到祠堂。 晨拜仪式完成,人马各就各位,依然是等待开饭。 沈墨有了一肚子粥撑着,再不着急,只在人群中搜寻着柳靖远。 许久,柳靖远终于右手臂缠着绷带另一端绑在脖子上一脸菜sè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身完好的柳靖文。沈墨的第一反应是,昨天没看见他手臂受伤啊,然后想到他可是失踪了一晚上,天知道他是不是又去干什么缺德事的时候给自己挂彩了。 柳靖东柳靖西两兄弟是最后进来的,左边那个满脸呆滞的又是一身血气! 见过那样浓厚的杀机,沈墨觉得自己真是风声鹤唳了,看谁都像凶手。不过根据逻辑推测柳靖文不是,柳靖东显然更不可能,他和柳靖西就像吃了催长素似的,16岁年纪别的男孩还是青翠萝卜葱儿模样,这两兄弟却已经和柳靖贤齐平了,如果按正常速度再长两年,只怕要向190冲锋,如果黑暗里揪着自己翻跟斗的人是他,感觉一定会完全不一样。 沈墨打量着柳靖东这个还未成年的男孩,迷离的双眼,蓬乱的头发,慵懒的神情,怎么看都是贪睡不肯早起的高中生一枚。反倒是旁边一身校服jīng神奕奕连笑容都带着股流氓味道的柳靖西更能让沈墨相信他杀过一个人! 柳靖西一坐下就开始八卦,“兄弟,听说你昨天遭袭击了?” 沈墨漠然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是啊,夜里撞到不干净的东西,被鬼打墙了!” “……呵呵,那是不是要三仙姑给你驱驱邪?” “要!怎么能不要!我还得备着全羊全牛和全猪来个大祭献,不能压不住邪气是不是?” 柳靖西转转眼珠子,“兄弟,我知道你遭罪了,不过生气是无济于事的,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心平气和,心态自然了,人才能安乐。” 去你娘的人才安乐!敢情那刀子捅的不是你! 沈墨看向柳靖远。 柳靖远一反常态,再无调侃表情,却是眉头时不时紧皱,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整顿饭下来看都没看一眼沈墨。柳靖文和平rì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看自己的眼神里又多了无数把刀子。 柳靖西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说昨晚你和叶子坐在榕树上数星星?” 沈墨觉得就要被柳靖文的眼神杀死! “这种事,值得一提吗?” “当然!我得说,你很有胆量。” “什么意思?” “宁愿上吐下泻都要亲近她啊!”柳靖西探过脑袋,“上吐下泻的滋味怎么样?” 沈墨笑道:“还好,也就两个钟头的事,哪能和你比呢!听说你曾经大战三天三夜,三天整整瘦了十斤?” 柳靖西脸sè一紧,抖了抖肩膀,乖乖吃饭。 柳靖文舒爽了,“这是教训,你最好记住!” “……”靠!就算是教训也是那死丫头给的,你得意个什么劲?若不是为了少树一个敌人,他真想吼回去:你还没这受教训的机会呢! 九时一刻,洗棺仪式正式开始。 洗棺就是抬出将要安葬死人的黒木棺材,置于祠堂大门前,九时一刻开棺见晨光,用一半新鲜一半陈旧的栢枝布满棺材四周,接受阳光洗礼和子孙后代的祈愿,一个时辰,然后封棺入室,下午太阳落山之前一个小时,再进行一次夕阳洗礼。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了个要命的情况:停电了! 第五十九章 对手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十九章对手 电一停,冰棺材就停止运作,大夏天三十七八度的天气,尸体不用几个时辰就会有异味。到时不到死者面目全非,整个祠堂都能闻到尸臭味,这确实非常要命! 柳靖武赶紧下令,这边叫人去检查停电原因,那边叫兄弟去县里调来几台冷冻车,车子火急火燎终于在半个小时内赶到,可车子不能进祠堂,按习惯棺材又不能出灵堂,柳家兄弟几乎刮干净了冷冻车里所有的冰块,将它们全部倾倒在灵堂的棺材外面,一时间灵堂里温度骤降,沈墨站在里面冷得起了无数鸡皮。那棺材从冰山里露出一角,让沈墨想到大超市里的海鲜柜台里面那些只露头露尾的鱼虾。 好好的一场严肃的洗礼被停电事故给整得手忙脚乱,时辰一到时,叶子赶紧跳了几波舞蹈,让执事者放几串冲天炮草草了事。 这时,派出去的兄弟也查到了故障原因,却是从柳屯镇通往蓝罗村的电线被人从不同地方剪断了,而且从那不堪目睹的破坏现场来看,不到傍晚别想修好。联想到祠堂的尸体,一切看起来简直就是针对死者进行的一场恶作剧! 这样**裸的挑战让全村儿郎热血沸腾气愤无限,大家纷纷猜测这是柳家近年来最大的仇家,隔壁村的辛家人所为,无不舞刀弄棒要求立即对辛家进行报复! 眼看一场严肃的死者洗棺宴就要变成家族混战的动员大会,领导人柳靖武终于站了出来! 他站在灵堂里,下面立马一片寂静,气场非一般人能比。 他一如既往面瘫着脸叫大家稍安勿躁,现在是他爷爷的法事rì子,不能见血,要求所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然后派出一支小分队协助供电局整修电线,再派一队人马再次勘察现场和调查询问,找出真正凶手,不管是辛家人还是其他的谁,柳家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异常动乱就此平息,杨笑双手捧心双眼反光大做崇拜样,大叫着“好帅好酷好迷人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之类的疯言疯语! 旁边有人打趣,“妹子好追求!我们大哥虽然在外面有情人无数,但当家主母的人选一直未定,你还有机会的!” 笑丫头闻言扯着沈墨还在疼痛的胳膊笑得心花怒放,然后开始追问柳靖武身高三围生rì喜好禁忌口味…… 沈墨实在不堪忍受,一把甩开她,摸着受伤的胳膊,满眼愤恨:“我不反对你搞个人崇拜,但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做得这么明显?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的未婚夫!” 笑丫头笑容顿住,“哥,你鬼附身了吧你?” “屁话!” 丫头眼里光彩重现,比刚才还要耀眼,“哥!你说笑的吧?我居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了?” “什么意思?说得我以前有多讨厌你似的!” 笑丫头马上粘着沈墨大喊大叫:“哥,我爱你!” 旁边人笑道:“妹子真是重口味!” 沈墨抖了抖身体,“敬谢不敏!” “哥,你怎么能这样?”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我掌嘴,我该打,请你继续崇拜他好吗?”右手指指着站在灵堂上的人。 笑丫头嘴角抽搐几下,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继续追星去了! 沈墨转身想找柳靖贤,却见他和柳靖远站在一块交头接耳,柳靖远眉头紧皱似乎非常烦恼。 沈墨正观察得入神,背后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柳靖奇。 “关于昨晚的袭击,我们等会儿要开一次会,大哥让你也过去。” 袭击讨论会?沈墨摸着自己的伤口,突然觉得这个词有点搞笑。 柳靖奇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种无论他说什么都让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对比于柳靖武让人无声恭顺,柳靖奇的笑容是能让人真诚的赞同。 何况沈墨对任何追查凶手的会议,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柳靖奇带着沈墨进了第二个地堂左侧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里面人头也多,让沈墨惊讶的是,里面除了老七和毛都没长齐的老十其他人马全部都在,除却这八兄弟外还有10来个沈墨不认识或者打过照面却没说过话的人,哦不,有一个和他说过话:柳靖义!他坐在一平头和一满脸络腮胡的壮士中间。 沈墨极为惊讶,他以为这只是柳靖武这一派人马对他进行的单方面盘问的,想不到却是个龙虎集会。 沈墨在柳靖辉身边坐下,好奇的低声问道:“你们应该还有个老七吧?” “那又怎么样?”柳靖辉呆呆的,不解。 沈墨朝现场努努嘴,“怎么没见他?” “他死了!”柳靖辉神sè哀戚,语气中带了愤怒。 “……”沈墨抓抓头,不动声sè移开了一下屁股。 柳靖武开始发话,“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尤其是昨晚。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兄弟们探讨一下。小墨,你先把昨晚的情况说一遍吧。” 沈墨有些惊讶也有些疑惑,猜测着柳靖武的动机,难道凶手不是柳靖武这边的人,所以他巴不得来个‘太阳底下最光明的谈话’,既能显示自己的坦荡,又可能借机将对手呈现于众人视觉之下? 对手?沈墨突然想到,这里谁是谁的对手呢? 在这个房间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复杂,甚至诡异的。 老二和老四显然信任程度很深,老大和老三看起来是一伙; 老六和老五不对盘,老六肯定是老大的狗腿,他现在却不能肯定老五一定是老二的马仔,虽然老五常和老二还有三仙姑一伙儿,但他对着老大时的尊敬语气也是显而易见,昨晚老三对他的意见全盘采纳更让沈墨疑惑不解; 老八老九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呆滞嗜血,这两种人让沈墨更多的是想到工具二字,既然是工具,是无法划分派别的,任何人拿到工具都可以归为己用; 可能的清道夫柳靖义则是整个柳氏家族的对手,如果他真如沈墨所猜想的xìng格,那他已然超出任何一个门派之外;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其他兄弟中想干掉老大自己做上位的,天知道有没有; 对了,还有一个没有到场却无法让人忽略的人,三仙姑!老四很哈三仙姑,但三仙姑和老二的关系却诡异莫测,不,准确的说三仙姑和整个柳家儿郎的关系都很诡异莫测,她是女子但她和家族男子之间关系远非柳家其他忠诚的相夫教子的女子可以比,甚至她的婚姻也与众不同,心态上她时而悲天悯人当所有人是自家兄弟时而冷漠无理仿佛自己是站在远端看着芸芸众生的神祗,沈墨想,这样的人这样的地位这样的玲珑心窍,她可以划分到任何一个派别,甚至她也能dú lì门户,她才是最诡异莫测的! 第六十章 龙虎际会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章 龙虎际会 对沈墨来说,这样的情况好与不好都很难界定,他现在只知道,既然有人要帮他找凶手,‘小墨’什么的他也懒得计较了,别说一遍,就是十遍他也愿意说。 不过说的时候,他再不敢一张嘴无所保留。他充分发挥在学堂里学了十几年的语言功底,详述描述了凶手行凶的经过,甚至连招式都比划了个清清楚楚,唯独省略了他和凶手短暂的对话,将事情描述成了无意中撞见然后被凶手有心灭口的情况。 描述的时候他一只有意无意的注视着柳靖贤,他坚信柳靖贤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会像个叉烧似的拉着第一次见面的人显摆他那搞笑的祠堂屋顶观察心得。 可是那张脸上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任何异动的表情。 老四那个有嗓子没大脑的炮筒第一个站起来炮轰老大,“说不定那人就是那个通缉犯!柳靖武,有件事你是不是该跟兄弟们交代一下,为什么要窝藏一个通缉犯到咱们村?你把我们村当成什么?” 这种情形下老大是不用亲自辩解的,老三已经代言,“老四,你这话简直信口开河了!谁说大哥包庇通缉犯了?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咱们心知肚明,需要什么证据?” 旁边一满头红发的给老三助阵叫嚣,“话可不是这么说,老四你无缘无故说大哥窝藏通缉犯,是不是也该就你的言行给兄弟们交代一下?” “……这……你放屁!”老四怒得脸sè爆红 那满头红发的小年轻越发得意,“还有,老四,你见过半夜三更穿夜行衣出来杀人的通缉犯?倒是老四,我想知道,昨晚呼叫你的时候,为什么关机了?当时你在哪里?” “红毛我、cāo、你、妈!老子去镇里找马子了行不行?” 一脸上有斑的平头笑得很是开怀,“这话要是让三仙姑听到,就有意思了!” 柳靖文一脸青红皂白调成一盘,甚是好看。 柳靖远轻轻柔柔开口道:“昨晚几兄弟中老三不是一个都没找着吗?为什么单独拿老四说事儿?” 柳靖西立马跳出来叫道:“不关我事儿啊!我昨晚倒真的是去镇里找马子了,你们知道的,小玲家就住在镇上呢!” 坐在柳靖远不远处的一小平头唾笑道:“小九儿,没人说你呢!你不出声我们不会当你哑巴的!” 柳靖西哼哼戚戚地表达着自己的委屈,“我要是哑巴就遭了,这屎盘子扣在我头上我不是甩都甩不掉?老猪,你自己不也不见了,该不会那凶手是你吧?” 平头怒道:“去你的!昨晚你们都看到我喝多了,整晚都搂着我老婆睡大觉呢!要不要让我老婆来作证?” 沈墨猜想老猪的老婆肯定是个传奇人物,因为他话一出所有人都抿嘴忍笑,仿佛他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柳靖西嘻哈道:“嫂子不是半个月前就生气回娘家了吗?你该不会又是在猪栏里搂着你家的老母猪睡了一夜吧?啧啧,你那习惯真的该改改了!小心嫂子真的改嫁啊!” 老猪暴怒,还是柳靖远开口道:“老九,自家兄弟,不要乱说。” 老九嘴上过完瘾,满脸笑意,乖乖闭嘴。 老猪似乎并不买柳靖远的帐,接过柳靖文的炮轰火把转头调转老八,“老八,你又为什么不在?” 柳靖东抬了抬还没睡醒的眼睛,冷冷道:“在阁楼睡觉,我爸不知道。” 老猪再转炮头,“老五,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守夜守到一半却跑了,然后又那么准时的出现在事发现场?” 柳靖贤愣了愣,突然笑道:“你娘希匹!老猪你真秀逗了!老子打开电筒的时候那凶手正在小墨头上盘旋呢!是不是小墨?” 沈墨点头,这倒是,凶手是猪是狗也不可能是柳靖贤,不然沈墨就该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可以人身分裂的异世界了。 “所以嘛!他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可能是我啊?我觉得就是通缉犯,咱们自家兄弟难道还能干出自相残杀的事儿来?还有,谁说通缉犯就不可能穿夜行衣出来杀人的?” 柳靖义也跳出来凑热闹,那张脸上永远是黑云罩顶的yīn郁,人看他一眼就觉得天要下雨该回家收衫了。 “我赞同老五的!村里人不可能动自己人!” 柳靖贤却并不买他的帐,瞪着他等他吐出后面的话。 “但是通缉犯跑到这里来的时候肯定不会带夜行衣的,我倒是好奇,是谁给通缉犯带去的食物和衣服呢?”说话间眼睛直指柳靖武。 柳靖奇轻笑道:“阿义你这推理太夸张了,就算如你所说,有人资助通缉犯,也不可能给他带什么夜行衣吧?” “哼!说不定他想让通缉犯给自己做什么事呢!” 沈墨摸着脖子,照他的意思岂不是柳靖武派通缉犯来干掉自己的? 自己有心将凶手引向在寻找什么秘密的方向上,却没有一个人顺着他的方向爬,扯淡了半天半点信息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祠堂其实没有什么被秘密守护的东西? 柳靖义的话太过点题,立马引来了大片的声讨声,“阿义!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们柳家兄弟还在自相残杀?” “你这话可是大不敬!” “你滚出去!” 柳靖义冷道:“自古以来,自相残杀的事还少了吗?大家又何必自欺欺人?” 柳靖武终于开口平息动乱,“阿义,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柳靖义依然满面yīn冷,却真的没有再说! 沈墨终于明白为什么夜袭会引来这么轰动的效果,因为他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柳家人的自家人,如果凶手是柳家人,那简直和他们的祖训相悖,不弄个水落石出没法向大家交代! ? 第六十一章 不动则已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一章 不过就眼前这狗咬狗一团乱的情形来看,水落石出只怕是个梦! 但沈墨有些疑惑,柳靖义要找柳家人的茬可以理解,柳靖贤看起来并不像要和柳靖武作对,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卖力的将凶手往通缉犯上面引?他激动的模样让沈墨不禁开始脑补,他是不是知道凶手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不遗余力不怕漏洞百出的祸水东引? 掐架越来越激烈,不过大家似乎有个默契,谁都被泼水了,唯独老大和老二老神在在坐在两边,虽然这俩也是失踪分子,却没人敢把凶手给他们二人身上引。 最后还是柳靖武平息狗咬狗的混乱。 “夜袭一事暂时讨论到此。小墨,听说昨天你山上时遭到袭击,也给大家说一下吧。” 沈墨愤愤不平,他是和柳靖远一起上山的,为什么是他说?还真把他当炮灰了? 沈墨扫了一眼柳靖远,只见他神sè平静,看不出心中想法。接收到沈墨的眼光后,突然出声道:“谁说我们遭袭击了?” 柳靖奇吊了吊两撇漂亮的眉毛,“哦?不是袭击,那是怎么一回事?” 柳靖远嘴角轻微上扬,“山路不好走,小墨摔跤了,从山上滚了下去。” 沈墨很无语,当他废物吗?上个山还能摔一跤从山上滚下去? 马上有人追问他们上山干嘛去。 柳靖远一脸温柔笑意,“小墨说想爬山,我就带他去了。” 沈墨看向他,是这样? 柳靖远镇定自若,就是这样。 你当我傻×?大热天的跑去爬山? 你就是傻叉,大热天的跑去爬山! 沈墨看不清形势了,柳靖远他怎么能这么从容的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他到底是凭着什么认为自己不会当场揭穿他呢? 那自己又到底为什么不去揭穿他呢?因为谜团太多让自己不肯轻举妄动吗?这么说,柳靖远是摸准了自己的心理活动? 这个设想让沈墨极其,极其不舒服! 突然,门被推开,进来一位棕发青年,他用眼神询问过柳靖武的意见后,对着所有人开口道:“所有的电线都是被人在旁边的电线杆上帮了定时微型炸弹,同一时间被炸断的。根据附近人家的口供,他们从早上到现在没有看见任何人在电线杆附近动作,所以那些微型炸弹极有可能是昨晚被绑上去的。那些炸弹我们自己手工就可以制作,暂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可以慢慢查,大金,你继续查就是。” 沈墨冷汗涔涔的想:是啦,柳屯镇就是靠烟花爆竹发家的,这里整个就是一炸药窝,**土炮谁都能制作,要多少有多少!原来自己坐在初级兵器库里呢! 不过终于有一件事是和自己无关的了!沈墨默默的想,幸好棺材里面躺的不是自己,不能人家肯定会认为自己十恶不赦,才会从生到死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 讨论继续,这下话题从夜袭转到辛家近rì的张狂和张家在肖家人那里吃的憋以及辛家人一个月前和柳家人在上冲坑争一条金矿脉络上面,甚至越扯越远,最后不知怎么的,还扯到了蓝罗村未来发展上面去了! 沈墨没想到一场凶手追查大会最后会变成蓝罗村未来五十年发展房间和建设规划的扯皮大会,而他站在这群陌生人中间,简直就像个小丑和摆设的花瓶,本来为了逮住柳靖远还默默忍受着无聊会议,可是被身边的人叫过去问了几句废话回头后发现那滑头早就中途退场了,气得他当场拂袖而去! 出了祠堂,沈墨将身体靠在祠堂的外墙上,透过大榕树看着头顶的骄阳,阳光太热烈了,逼得人睁不开眼睛。 眼前一切都是模糊的,就像沈墨对柳家的感觉! 沈墨突然想起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件事。 八岁那年,当时他们还住在大学给老师们分配的筒子楼里,大学坐落在城郊,沈墨他们住的地方有一个湖,每天早上沈墨一推开窗户,看到的都是那一湖碧绿的湖水。当时他正学到鲁迅的少年闰土,南方是少雪的,沈墨又在小城中长大,难得见到鸟儿,所以在小男孩的心中对雪后用簸箕抓鸟儿的壮举充满了憧憬,那简直成了他的梦想。但是那年冬天,家里少见的下了膝盖厚的大雪。雪后他推开窗户,看见湖面结冰了,整个大地都是白sè的,沈墨用扫帚在窗台上扫开一堆雪,杨天宇给他找了个烂掉了的塑料筛子并用丝线缝补了一下缺口,然后他开开心心的用跟绑了丝线的棍子撑起筛子,城里人家里不会有还带着皮的谷子,他就偷偷弄了些当时还很稀缺的红糖拌在米饭里然后放在簸箕下面,这样,天空飞过的鸟儿一眼就能从雪白的世界里看见灰红的米粒。他满怀希望等了一上午,却连一只鸟儿都没看见。杨天宇摸着他的头说鸟儿都在乡下,这里不会有鸟儿的。沈墨沮丧极了,扔了簸箕去吃午饭,吃完饭回来时却发现真的有一只迷途的小鸟儿从天空中飞来,落在窗台上,扑一般飞向米粒。沈墨是那个的激动啊!激动到连手心都出汗了,要知道在八岁的小男孩心中当时再没有任何事比真正抓到一只鸟儿更具有成就感的了!他激动得难以自制,因此没等鸟儿完全入陷阱就迫不及待的落下了丝线,簸箕掉下,有一半砸在鸟儿身上,鸟儿激烈挣扎最后终于脱开桎梏,飞向天空!沈墨气得哇哇大叫,杨天宇赶紧安慰他说别急别急,一定还会有鸟儿来的,沈墨信以为真,于是坐在房间等了一下午,为了心中希望甚至加倍量的放红糖,但是直到天黑再也没见到过有一只鸟儿来到。晚上柳佳发现沈墨的铺张浪费,骂了他一顿,沈墨又委屈又失望地上床了,但梦里都在想象着明天早上睡一觉起来会发现有鸟儿来他那里觅食。 第二天早上,沈墨推开窗户,却看到外面的雪早已经化开,世界已经从雪白中恢复本来面目,杨天宇告诉他雪化了鸟儿能在野外找到食物,不会再随便去吃簸箕下面的食物了,沈墨不肯相信,又等了一天,等天终于黑下来时,沈墨终于相信那样的机会已经完全失去,再也不会有饥不择食的鸟儿来光临他的窗台,于是沈墨难过得哭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清楚的记得这件事,记得每一个细节,甚至记得当时自己留的是小平头,那个八岁的剃着小平头的孤独的招风耳男孩站在窗前,那样的失望,那样的后悔,那样的痛苦…… 那些感觉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一身红衣的叶子站在门口,笑问:“傻了?大热天晒太阳?当你自己在孵小鸡呢?” 当沈墨转头看见叶子满身的红sè和清纯的笑脸,闻到她身上一种非常特殊的气味时,这件往事就浮现在脑海中。 当动则动当静则静,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不动则已,一动则必定是脉门! 管他此地是腥风血雨还是狼窟虎穴,人生,沉住气永远是制胜法宝! 于是,沈墨心平气和打招呼,“乡下的阳光,和城里不一样,我在感受呢。” 第六十二章 静女如姝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二章静女如姝 叶子双眼跟探照灯似的上上下下将沈墨打量了个遍,最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问道:“听说你昨晚上吐下泻?” “是,大概水土不服。”沈墨回答的毕恭毕敬,比任何人都恭敬。他再也不敢看笑话似的看柳靖武对她的恭敬场面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结果就是去掉半条小命,再不带脑就不用混了。 “后来又遭人偷袭?” “哎,人倒霉,躺着都中枪。” “现在身体还好吧?” “好多了。谢谢关心。”这个心狠手辣的死丫头,别有一天栽在我手里,否则我也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叶子见沈墨不理会她的挑衅,也没有玩笑的心情,大跨一步走到沈墨跟前,点了点他的额头。那气味再一次冲进他鼻子里! 沈墨捂着额头震惊道:“你干什么?” “放心,给你驱邪而已。这样就不会水土不服了。” “啊?哦,呵呵,谢谢了。”沈墨满面感激。他回想着到村里后和叶子见过两次面,前晚她拽着自己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味道,昨晚坐在榕树上聊天的时候也没有。现在,她手上却有了杨天宇实验室里的味道! 但是打死沈墨都不相信,昨晚在通道里的人会是她,看她也就1米5的个头,细胳膊小腿的,如何能单手揪住自己拎空来个后空翻? “你手上抹了什么东西?”沈墨摸着额头不经意的问道。 “恩?” “有种特别的味道。” 叶子顿了顿,鄙夷的当他这纯属是搭讪的废话,根本不稀的回答。 沈墨真想拿手铐直接铐住了她来一番拷问。 “又发什么呆呢?不会是被人打傻了吧?”叶子踹了沈墨一脚。 “呵呵,没有,就是有点头晕。” “我现在要去太公家拿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去?” “拿什么东西?” “拿有用的东西。” “……我去干什么?” “寻找我们的第三个突破点啊!别忘记你的任务哦!” “你确定太公会肯让我进去?” “放心,有我呢。” 沈墨很怀疑,叶子歪头笑道:“作为合作者,你应该适当的相信我。” “……” 太公果然用防狼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叶子不慌不忙道:“太公,那东西太重了,我怕拿不起,就找了个帮手来。” “为何独独找他?” “其他人有事,反正是闲散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太公想了想,点头认可了叶子的鬼话,放二人进门。 沈墨站在大厅中等,太公带叶子进房间。 苏槿又在练字,练得一丝不苟,练得浑然忘我,一笔一划中都透着认真劲儿。 她今天穿了一袭白sè连衣裙,荷叶边,百褶领,越看越优雅娴静。 沈墨依然觉得违和。 停电了,风扇空调什么的都成了浮云,苏槿将一头秀发收拢在脑后捆成一团,额头溢出了汗水。 沈墨默默在心里想着:她很怕热。 沈墨正在发呆,苏槿突然抬头问道:“你都是这么盯着人看的吗?” 沈墨回神,满脸尴尬。 “听说你昨晚遭袭击了?”苏槿边下笔边道。 沈墨摸摸鼻子,“我有出名到这种地步吗?” “好事不出门,”苏槿搁下毛笔,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转头问沈墨:“你要喝茶吗?” 沈墨点点头,“谢谢。” 接过茶时,沈墨看见苏槿手臂上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车祸留下来的。” “应该可以整掉吧?”反正您老人家有的是钱。 “医生说可以,等身体全好了就去整掉。” “你的腿怎样了?” “我觉得已经痊愈了,但是医生还是不肯我剧烈运动。 “那还是多听听医生的。” 苏槿淡淡的笑了笑,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昂头看着蓝天白云。 这样的苏槿让沈墨觉得好遥远,为了将她从云端拉下来,他的身体先脑子一步上前道:“大表哥弄了很多冰,需要我给你弄一些来吗?”话出口后才发现自己在无事献殷勤,暗自紧张的看着对面的人,就怕她跟那一些孤高的美女一样,一脸鄙视或者赏赐的表情。 苏槿倒是怡然接受,“是吗?好啊。” 沈墨于是屁颠屁颠往祠堂跑,早忘了还有叶子那个人。 柳靖武怕并不够用,又找了几辆冷冻车待命。沈墨随手找了个塑料脸盆,刮了满满一盆的冰,下车的时候碰到柳靖贤和柳靖东柳靖西,柳靖西惊讶道:“你在偷冰?” “偷?有没有这么严重?你们开完会了?”沈墨嗤之以鼻。 柳靖贤桃花眼一眨一眨,“是啊,你怎么开到一半跑了?” “我尿急!” “……” 柳靖东依然满脸呆滞,一点都不像十六岁朝气蓬勃的少年,柳靖西一双熊猫眼眨来眨去,大打着哈欠。 沈墨抱着脸盆跳下冷冻车,柳靖贤突然笑道:“啊!对了!今天停电,天这么热,老九你要不要刮点冰去给太公赔赔罪,顺便名正言顺的看看美人?” 沈墨猛地看向柳靖贤,他笑得人畜无害。 沈墨现在最不相信的就是人畜无害!他无比怀疑柳靖贤是不是故意的。 柳靖西对美女的兴趣比瘾君子对于毒品更甚,一听美人哈欠都不打了,双眼放光,然后笑得老痞又下流,“太公怎么可能放我进门?或者说不定我已一进门太公就绑了我然后拿把刀过来把我给刮了。” “你不是说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吗?” “那也等我风流过了才值得啊!” “就你这怂样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一享风流……” 真是越说越听不下去了,沈墨捧着脸盆转身就走。 回到太公家时,这回铁门没有关,沈墨直接推门而进,看见苏槿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口看天。 沈墨突然有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他们曾经认识的话,自己会不会曾经喜欢过她,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她! 第六十三章 非我族类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三章非我族类 自己会不会曾经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她呢? 这种猜测源于人的自我YY,毕竟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换谁谁都得想入非非的吧? 不过谁知道他们曾经是不是见过面! 沈墨邀功似的举了举手里的脸盆,“好大一盆呢!” 苏槿笑得温柔可爱,“谢谢!放几根黄瓜在里面埋着,一定会很好吃。” 沈墨进屋将脸盆放在桌子上,问道:“叶子出来了吗?” “她已经走了。” “走了?”沈墨顿时紧张起来,靠山走了,太公怎么对付? 苏槿似看出沈墨心中的鬼,轻声笑道:“外公和她一起出去了。” 沈墨虚了一口气,和苏槿对视笑得要多傻兮有多傻兮。 苏槿果然到厨房找她后外婆要了几根黄瓜,洗干净埋进冰块里,葱根似的小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沈墨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 两人在桌子旁边坐下,苏槿伸出右手的无名指在冰里搅和了几下,然后抖抖肩膀,“好冰。” “是吗?” “你试试?” 这么傻兮的对话,沈墨却被苏槿的笑容震得晕晕乎乎的,傻B的真伸出小指头学她的样在冰里搅了几下,然后叫道:“真的好冰!” 苏槿笑得如最绚烂的夏花。 沈墨在自己呆住之前狠狠低下头,没话找话的说:“埋在冰块里面的自家种的黄瓜,味道一定无比清爽!”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从外面回来的太公气急败坏的轰了出去。 被轰出来的沈墨刚出门口就跌了个狗、吃、屎,却是柳靖西用小石子给他下了拌。小石子打在沈墨的关节神经上,又狠又准,仿佛经过专门训练似的,让他当场就来了个响亮的下跪! 柳靖西站在离沈墨五米远的地方,笑得得意又残暴。旁边是一脸无奈的柳靖贤。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工具,沈默想着,对工具,他能做什么呢? 聪明人会据为己用,可惜,自己根本没有驾驭工具的能力。 他只能忍气吞声站起来。 柳靖贤无奈,“老九,你当我是人形摆设吗?” 柳靖西缓步踱过来,笑容里还残留了一丝十六岁少年的纯真,“对不起,小表哥,没看到你,失手了。” “……” 柳靖西捡起小石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石子在他手上一上一下跳跃。 沈墨暗自提防,就怕他突然发难又给自己来一招,这么近的距离,他就是要打中自己某个穴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柳靖贤摇摇头,“你老爹那一砖头还没敲疼你吗?” 柳靖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边把玩着石子边朝铁门里面偷窥,窥视了几秒钟,他突然猛地转身盯着沈墨,眼里带上了愤怒和嫉妒,“你那盆冰是给她端的?” “哪个她?” “哼!装什么装!” “哦!你说苏槿吗?太公说苏槿怕热,让我去弄点冰来。”沈墨故意耸耸肩,一脸真是没办法的模样。 柳靖西脸sè很难看。 沈墨心却开怀了。他忌惮这个少年狂,但不等于要迎合他。 柳靖西突然一记拳头直击沈墨门面,那速度快到沈墨只听风声不能见踪影,这少年的爆发力在速度上绝对是一流的,沈墨心想着这次真要吃亏了,却感觉身后有人拉开了自己。 柳靖贤用身体挡住沈墨,沈墨心中暗暗后悔自己太莽撞了,明知道对方不是个善茬还这么明显地招惹他。 柳靖西追杀而来,柳靖贤大叫一声:“老九!自家人不能打自家人!” 柳靖西顿住! 沈墨松了口气! 柳家族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保护同胞一致对外! 如此野蛮的带着原始时代氏族复仇形态的族规,他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激它! 想来苏槿能安安稳稳坐在里面而不被外面这条疯狗咬到,也是因为这条族规! 柳靖贤转身问沈墨有没有事。沈墨吃了教训,乖乖摇头说没事。 柳靖贤看向柳靖西,半怒半劝道:“老九,大哥一向对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不多管,但这两人,”他指指沈墨,又指指围墙里面,“他们都算得上是我们柳家的人,这样的事情,大哥不会想再一次看到的!到时候大哥问我,你让我怎么说?” 柳靖西撇过脸,满脸愤怒像个没得到糖的小孩子,本来恨他恨得咬牙切齿的沈墨差点被他逗笑。这孩子,怎能在那般残暴之余又如此幼稚? 柳家人,个个都是矛盾集合体! 最后,柳靖西愤恨地走了,沈墨注视着他的背影,在他手突然反转的时候条件反shè往旁边躲,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小石子打在他左腿肚子上,顿时他一个趔趄差点儿又扑倒!踉跄了几步撞在墙上,靠墙撑住身体,转身看向柳靖西,柳靖西暗算失败一脸不甘,脸一撇,滚了! 沈墨突然想起,昨天在享堂,柳靖远的镰刀,也是被一粒小石子打歪的,也是那样的快、准、狠…… 如果,如果那个蒙面人是他的话? 他到底是谁的工具? 柳靖贤扶着沈墨的胳膊关切问道:“表弟,你怎么样?没事吧你?” 这个人倒是会两面三刀做好人,沈墨只能摇摇头。 柳靖贤愤道:“老九就那个狗样……哎!你别介意。” 你说得轻松!他想要我的命呢!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面上沈墨还是笑道:“没什么,反正我没事。听说昨晚是你背我回家的?” 柳靖贤轻笑着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感谢我。” “……”你倒是不客气,“是你在厕所发现我的吗?” “不是,是老六见你去厕所半天都没回来,去找你时发现你倒在厕所的。” “这样的啊。” “怎么?” “没什么,觉得很丢脸而已。” 柳靖贤耸耸肩,“大丈夫,能伸能缩,不用挂怀。” “你们去干嘛?需要帮忙吗?” “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吃饱了没事干,准备上街做街长呢!”柳靖贤抖抖桃花眼,“表弟,你和苏槿说话了?” “怎么了?” “苏槿在这里,除了大哥,从不和任何人说话。想不到你一来,就被美人看上了哦!” 第六十四章 驱邪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四章驱邪 “呵呵呵呵……”沈墨心想,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膈应人呢? 柳靖贤做了个鬼脸,搂住沈墨肩膀笑问:“表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做街长?哥哥带你吃一些野味。” “呵呵,不必了。” “啊,也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孩子呢!”说完又拍拍沈墨的肩膀,走了。 沈墨回味着柳靖贤的话,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他想起柳靖贤第一眼见到自己时的表情,为什么会觉得他对自己很熟悉呢? 回祠堂找叶子,原来叶子去太公那里拿的是个铜鼎,那铜鼎看起来确实挺沉重的。现在铜鼎被放在灵堂左端位置,里面正在烧冥币,叶子在一边蹦蹦跳跳招鬼官行贿以备姥爷去yīn曹地府时能享受更高级的待遇。柳靖辉跪在前边,笑丫头和大舅家的女儿跪在后排。 沈墨无声冷笑,堂兄弟给你爷爷下跪,你闲着无事去做街长?又是鬼话! 大舅女儿也就是柳靖武唯一的妹妹叫柳静,嫁给了个小商人,她老公抱着个两五六岁的孩子穿着粗麻站在一边,外甥随娘舅,小家伙五官和柳靖武的相似度比那两散财童子还高一筹,不过小孩子肉多,显得虎头虎脑的。也许长大后,这张脸会是又一个魔王。 连接两次挨打,刚才又差点被柳靖西暗算,沈墨吃完饭浑身不舒服,本来打算循着机会探索祠堂东北角方向一番的计划也只得搁置。 回家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三点多,浑身发热,二舅妈找来温度计一量,居然发烧了! 没时没节的,发烧……难不成又是那个狠毒的死丫头下的狠手? 二舅妈淡淡说了句“大概是水土不服等会儿整一副药再让三仙姑给你驱驱邪就没事了”就跑了。 沈墨得出结论:三仙姑的生意很红火,生老病死发烧拉肚子,只怕没有事不在她的服务范围内! 仙姑,真是一门跑火又多金的职业! 不一会儿,铁拐李背着医药箱来给沈墨灌了几片西药,沈墨想这可真有趣,三仙姑家铁拐李,中西结合,怎么这两人就没有同行相忌呢? 等药效过后沈墨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床头柜上放了一盏蜡烛,叶子一身大红跟一尊菩萨似的坐在沈墨对面,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显得诡异又惊恐,直把已经对黑夜有了戒备的沈墨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滚下床! 二舅妈赶紧冲出来扶住沈墨,把他搬回床上,摸着他的额头说:“墨墨,你水土不服,到这陌生地儿撞了邪气了,让叶子给你驱驱邪,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叶子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天书,划拉着一根艾草,在蜡烛上面烧着,不一会儿房间里全是艾草味儿。叶子烧了艾草,又摸出一张符摔在桌子上,用艾草画了个圈轻轻挑起它,符在她手上就跟赵本三唱二人转时用的手绢似的,想怎么转就怎么转就是不掉,当把戏看的话真的好jīng彩。 叶子去了半天的邪,然后玩杂耍似的将艾草和符揉成了粉,再吐一口气,粉团竟然自动临空燃烧了起来。 叶子又拿着蒲扇挑起一只碗,碗里有半碗清水,大碗在蒲扇上荡来荡去却半滴水都没洒出来,悬空燃烧的纸灰草灰一点都不浪费的掉落在下面的碗里。 沈墨就差拍手鼓掌叫好了,这神棍看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收集完所有烟灰后,叶子端着那碗黑乎乎的玩意递到沈墨嘴边,“喝了它。” 沈墨眼睛瞪得老大,不会又是整她的吧? 二舅妈在一边撺掇,“墨墨,快喝,喝完了就没事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沈墨不想公然表达对他们的三仙姑的质疑,只得闭着眼睛喝下那玩意。 不要问沈墨那水什么味道,除了灰味他就没有尝到别的,想到自己肚子里又是锅灰又是纸灰的,他万分肯定这神棍是在整她! 二舅妈拍拍手,“好了,没事了!墨墨,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沈墨很想说:二舅妈,一个发烧而已,随便一片阿司匹林都能搞定了,他现在已经一身清爽,您不能就这样抹掉西药的功效啊? 叶子身上还有竹滤清的香味,沈墨有些疑惑,杨天宇整个人浸在实验室,所以出来的时候头发根里都是那种味道,但是他说过这味道最多不过几个小时,很容易消散的啊!昨晚在通道里闻到的时候那味道已经不是很浓,早上叶子身上的味道也是淡淡的,那到现在为止,都快一天了,这味道怎么还没有消散? 叶子收了工具,笑问:“现在有什么感觉?” “这个得等一下才能回答你。”您老也太不客气了,还真把功劳都收入腰中,让铁拐李情何以堪! 叶子点点头,抬手让二舅妈出去,沈墨暗自紧张的盯着叶子,叶子目送二舅妈出去之后,转头轻笑了笑。 沈墨对她的轻笑很膈应! 叶子走到床边,弯腰凑上沈墨的额头,沈墨见这架势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悄悄话,正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来个老实倾听。 谁知叶子突然伸手又点了点他的额头! 沈墨只觉得眼前又开始模糊摇晃,晃荡中叶子的脸显得那样的诡异! 第六十五章 失踪人口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五章失踪人口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沈墨满脑子浆糊,踉踉跄跄的下床,出门,下到一楼,二舅妈依旧给他准备了清粥。 沈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清凉补血粥,脑海里全是叶子弄晕他的场景,只觉得自己真的瞎了狗眼才会觉得她清纯无害即使害得他上吐下泻也只是小女孩的恶作剧! 她到底想干什么?弄晕自己的目的何在?还有,弄晕他的时候,她身上的气味还在,难道前两次是自己错觉,她身上一直有那种味道,和杨天宇没有任何关系? 沈墨一口气喝了两碗粥,收了碗筷站到门口吹晚风,惊讶的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不祥的气息了!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猛地下沉! 终于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墨冲出大门,直奔小道消息集散地――祠堂而去。祠堂里又是一波新面孔,但柳靖贤和柳靖辉破天荒的居然一同都在,两人对面而坐,正在争吵着什么,柳靖贤满面桃花,柳靖辉气得脸红脖子粗,另外两个年轻男子在一边看戏,柳靖奇正站在灵堂下边吸烟。 柳靖辉骂柳靖贤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柳靖贤当他唱戏。 柳靖奇见到沈墨,掐了烟向他打招呼,沈墨不解地看向二人,“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这两兄弟从小不对盘,芝麻大的事都能吵个昏天黑地。你干嘛跑得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墨拍拍脑袋,“叶子呢?”眼睛边向着厨房方向瞄去。 “她晚上没来这里。” “她家是哪一栋?” 柳靖奇带沈墨到门口,指着对面道:“看见对面那盏灯了吗?那就是她家。”原来叶子家在祠堂正对面,中间隔着平坦的田野,有一段距离,但那盏灯比任何一处灯光都要闪亮,沈墨打赌那灯绝对是村里光伏最高的! “谢了。”沈墨转身就跑,被柳靖奇拉住。 “你干嘛去?” “去她家找人啊!” “我好像没说她在家里吧?” 沈墨顿住,“那她在哪里?” “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大哥家里。” “……那你刚才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柳靖奇笑得暧昧十足,“我以为你想了解她家的方位。” “……“沈墨很想像个女人一样,一爪子抓花他的脸――那表情实在是太欠扁了! 叶子果然在大舅家的客厅里,沈墨到的时候她正悠闲的和柳靖武在品功夫茶。 沈墨急火攻心,又见他们悠闲至此,一时大怒跨步向前,却不想忘了看脚下,没留神踩在一个会滚动的玩意上,身体猛地向前扑,沈墨迅速反应过来,双手撑地缓和冲击然后单脚跪地落在了茶几面前…… 叶子忍着笑道:“大哥,这是我见过的最帅的下跪的动作。” 沈墨脸sè爆红。 “表哥,这么快就醒了?” 这话绝对触了沈墨的禁忌! 叶子倒是毫不在乎,转头跟柳靖武道:“表哥之前发烧,烧得都晕过去了,我给他退了烧,现在没事了?”最后一句话是给沈墨听的。 沈墨冷着脸想:不是你把我弄晕的吗?你就装吧!总有一天要给雷劈的!愤怒的爬起身,转头找罪魁祸首,居然是一台遥控玩具车!沈墨三花聚顶怒火燃烧,“妈的!谁这么无聊在门口放这鬼东西!” 吼音刚落,角落里传来天崩地裂的哭声!孩童特有的尖锐嗓音震破屋顶响彻云霄! 沈墨:“……” 叶子捡起已经成碎片的玩具车,取下三只轮子递到三豆丁面前,“别哭别哭,阿姨给你们抢回了一只轮胎呢!” 孩子们哭得更惨烈了! 沈墨又急又羞又怒,破口大骂:“够了你这死神婆!别火上浇油了!” 叶子回头横眉冷对,“嘿!你说什么?” 沈墨深深喘息了几口气,举双手道:“等会儿再追究,等会儿再追究好不好!我现在有急事!” 叶子下巴一抬,“我在等你说呢!” “就是……”沈墨突然醒悟旁边还有第三人,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大表哥,说不说? 这下沈墨真把自己逼死胡同了! 柳靖武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一张脸冷得如冰块,“什么事?说!” 那一声‘说’震得沈墨脑海里紧绷的弦都断了,也让他满心的颤抖全部压下,理智重新归位! 叶子正端着小紫砂杯好整以暇的听沈墨要说什么,对上沈墨的目光也没有半点心虚慌乱,仿佛之前让他昏过去那段根本就是沈墨自己的错觉。 沈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柳靖武以为沈墨在挑战他的耐心,猛地将茶杯掷在茶几上,缓缓道:“不要让我催第二遍!” 权衡了一下惹怒老大的后果,沈墨硬着头皮开口,“叶子!我晚上没有戴护身符,然后就在刚刚,我感觉到一股不详的气息了!”虽然叶子知道他戴不戴护身符在蓝罗村这片土地上都会出问题,但是他还不想让柳靖武知道。 叶子不知道是在装还是沉浸在茶水的清香中没回神,一脸的云里雾里,“那又如何?” “……”沈墨急得大叫,“每次感觉这种感觉一来,我面前就会发生血案!” 叶子终于回过神,醒悟过来事情的严重xìng,一脸凝重的看向老大,“大哥!沈墨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血案有预先感知能力,说不定有人出事了!” 柳靖武手里还端着紫砂杯,怀疑的看向沈墨,叶子又道:“他的感觉很灵验的!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墨感激的看向叶子,想不到关键时刻,你居然如此信任我! 柳靖武终于放下茶杯,“先召集所有人!” 召集所有人后的结果让沈墨的心跳得更猛! 笑丫头不见了! 第六十六章 人性化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六章 柳靖远、柳靖贤、柳静西和其他人不见沈墨可以不理会,丫头的失踪是没有任何理由的,难道她也能去泡帅哥不成? 柳靖武迅速派人出去寻找,沈墨和叶子也带了几个人往村东去。叶子忙里偷闲调侃道:“现在蓝罗村真是夜夜笙歌了。” 沈墨直接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今rì月初,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好在天气晴朗,满天星斗不用月亮女神照样照的大地银灰一片。银灰世界里到处是火把的光芒,但是怎么都找不着笑丫头。 叶子道:“小表姐不会是去镇里玩去了吧?” “你当她没见过夜市吗?”沈墨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心,话语很冲! 不说笑丫头是杨天宇的命根,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放着她不管的柳佳都能要了自己的命!何况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丫头又一向依赖他,他来这里就是打着保镖的名义的,她要是在这里出了事,自己除了去广场切腹自杀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结果,叶子拍着他肩膀道:“你是不是想哭了?” 沈墨甩开咸猪手,继续找。 “我们先回去吧,看她也不是个喜欢夜行的人,人生地不熟的,她不会乱跑,说不定她是在谁家里捉迷藏呢。” “谁?谁家里?你说是谁家里?”沈墨失控的大吼大叫! 叶子举手,“当我什么都没说!” “可你已经说了!” “我没有。” 沈墨抓着她的肩膀大摇大叫,“你不是算卦吗?你这死神婆!快算她在哪里啊!” 叶子脸sè一沉,反手给了沈墨肩膀一拳头,沈墨被打得踉跄了几步才站住。 叶子拍了拍自己肩膀道:“岂有此理!” “……”沈墨有些发懵。 叶子一脸正气不可冒犯。 沈墨恍然发觉自己失态了,在众多柳家儿郎面前驳他们三仙姑的面,有些话私下她不计较,但公共场合的面子强于一切。 沈墨理亏,只得生生受住这一拳头,转过身继续寻找,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死丫头,等找到你,看我不剥了你一层皮! 突然,对面的山脚下出现了火光,那火光从山里一路出来,向着沈墨他们走过来。沈墨朝着对面狂喊:“丫头!丫头!”嘶哑的声音穿过空旷的田野,在夜sè中听着让人心酸! 对面有了回应,“别喊了,她在这儿呢。”居然是柳靖西的声音? 沈沈墨抢了一个手电筒飞奔向前,脚下的田埂小路很不平坦,几次沈墨都差点跌得跟只蛤蟆似的。等人影走近了,才看到柳靖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一身是泥跟刚在泥坑里来了个驴打滚似的,那衬衫上还少了一只袖子。笑丫头整个人耷拉伏在他背上,仿佛就剩一口气吊着似的!她也是一身的泥,上衣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件小抹胸,手臂上有明显的勒痕,长裙被扯碎了,露出圆润的小腿,脚下只剩一只鞋子,左脚腕都青了。 柳靖西站住脚笑道:“你的叫声可真够凄厉的,大晚上的鬼魂都能被你给召唤过……啊!你干什么?” 沈墨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时间,抢过笑丫头,然后直接上去就是一拳!这一拳力道非常足,幸好柳靖西反应快半躲避着避开了一半的力道,不然他那张脸准得破相! 柳靖西也怒了,随手将背上笑丫头的扔给旁边一兄弟,吐一口血水,冲上去拽着沈墨就来硬的!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十八般武艺全部奉上,旁人拉都拉不开来。 没撑到五分钟,沈墨就落了下风,被打得鼻青脸肿,柳靖西除了刚开始被偷袭的那一拳外,到没有吃到多少重拳头,倒是被沈墨打得激起了血腥,眼里都有了嗜血的sè彩! 就在两只狼即将开始撕咬对方的当口,一根比大腿还粗的杉树横在了两人面前! 沈墨惊讶的看到,娇小的叶子抱着那颗又长又粗下边还是尖的一看就是农忙时插在田埂上当大型篱笆用的去了皮的杉树,给了他们一人一棍棒,然后轻松的横在两人中间,就跟小孩子握着钓鱼竿似的! 沈墨瞬间想到那只单手揪住他在空中打转的手! 沈墨忍不住要推翻之前断定的不是这个女人的推测了! 叶子没有心情欣赏自己的英姿,气愤的扔了手里的篱笆木,只见那杉树被她摔了个粉碎,原来常年风吹rì晒那树木已经腐朽了,难怪她能举起它。 沈墨看着断成几节的杉树,心里感觉数不出是失望还是欣喜。 叶子冷眼对二人嘲讽道:“自家人打自家人,有这样的事吗?” 柳靖西委屈的收了拳头。 叶子又看向沈墨,“打不赢你还死撑,怎么,想充英雄?可惜美人她现在晕了,看不见!” 沈墨有些愣怔,他真想不到叶子还有这样人xìng化的一面! 拳是收了,沈墨却不肯收嘴,愤怒的质问,“你对她干了什么?” “靠!谁对她干了什么?老子还没来得及想干什么呢!” “你!”沈墨又想打人了,打不赢也要打,对这种刀口上讨rì子从来不把法律和社会准则放在眼里的人除了打他真不知道还能怎样! “我什么我?老子今晚差点被她害死了!”柳靖西甩了身上已经报废一般的衣服,骂骂咧咧“要不是我救她,她就被沼泽给埋了!” “她怎么会去沼泽地里?” “你自己问她好了!” “你妈的……” 叶子抬手阻止沈墨爆粗口,“有什么去大哥面前说,这事儿老九你一定给大哥一个交代的!我看杨笑身体还需要清洗,赶紧带人回去要紧。” 笑丫头一身的泥,口鼻咽喉里也都是,堵住了她的呼吸,二舅妈给她作了全面清理后又让铁拐李吊了一瓶水,听到她熟睡过去后平稳的呼吸,这才将二舅家的鸡飞狗跳给平息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回复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七章回复 出动了大半的人寻找,而且现场那样引人遐想,柳靖武想不管也不可能,沈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正和二舅坐在沙发上,叶子坐在旁边,柳靖西站在对面,委屈的接受审判。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丫头要报仇,她撺掇柳靖武收拾柳靖西未果就想着自己出动,白天要跪祠堂没有机会,只有等晚上下手,昨晚柳靖西根本不见人影,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傍晚的时候见柳靖西往山里去,丫头就开始尾随,柳靖西去的是一个沼泽地(至于去的原因他没说,柳靖武居然也没有追问,可见那小子是领了命去的),丫头打算趁他不备在沼泽地里下手,一番纠缠之后结果就演变成她掉入沼泽地里,而柳靖西成了救美的英雄。 漏洞百出,沈墨心想。 丫头尾随柳靖西沈墨相信,她要弄倒一个人之前都会从尾随开始,以前对待对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她就是这样干的:撺掇江达或者亲自出马千里迢迢追回来,去尾随那些女孩子,查明人家家庭状况门牌号码之后,该举报早恋的举报早恋,该叫人阻拦威胁的阻拦威胁,该半夜三更打电话sāo扰的打电话sāo扰,颇有做事必须一击即中的风范! 所以,就这样明目张胆上前扭打,沈墨是死都不信的,就她那不读书整天就想着怎么折腾的脑子,不可能干这么没有智商的事儿。 柳靖西一口咬定这就是事实,腰辨真假也得等丫头醒来。柳靖武对他的事实没有太大兴趣,倒是一双厉眼一直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沈墨硬着头皮,知道今晚不交代了自己别想善终。 柳靖武让柳靖西退场,二舅非常识相的起身打了个哈欠道:“太晚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这老骨头要去睡觉了。” 柳靖武恭敬的目送叔叔,满身煞气的他做这种忠义孝全的动作时居然一点也不突兀,看来他是从小做到大,做熟了! 沈墨问柳靖武,“没有人有危险吗?” “你希望有人有危险?” “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又是恐怖分子,当然不希望任何人有危险。只是,每次我的感觉都很准的。”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你可以当我有特异功能。” 柳靖武侧头看向叶子,“叶子?” 叶子点点头道:“有人天生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他明显是后天形成的,之前我怀疑他被人施展了感应术。” “那你现在确定了吗?” 叶子颇有些羞涩,“我没有学全,只是个猜测而已。” 柳靖武眯了眯眼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找到比阿姨的下落了。” “可是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没有多余的线索。” “线索总是慢慢找的。” 叶子点点头。 沈墨觉得这两人有些在打哑谜,他们的对话他是听得懂,不过他们说没有多余的线索,难不成杨天宇那边以前有人提审过了?而且什么都没问出来? “你感觉到了什么?”柳靖武看向沈墨,问道。 “……浓浓弥漫在观音山上的肃杀之气,以前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不出十分钟,面前就会发生车祸什么的,总之,能看到死人的现场。叶子也能感觉到不是吗?”多拖一个人下水就多一分安全,反正自己的毛病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了,沈墨自然不遗余力。 叶子耸耸肩,“我不一样,我的不能作数的。我从懂事起,就能感觉到观音山很浓的yīn气,不受yīn晴影响,也不会因为有人殒命就会更强烈或其他感应。” “观音山上有这样的气息?”柳靖武轻微耸了耸眉毛。 叶子淡淡道:“一般死人比较多的地方都会有这种气息!观音山远的不说,近的也算得上革命老区,没几个万人坑倒奇怪了。这感觉我从小就有。” “你除了护身符,然后感觉到了?” 沈墨哪敢将真正原因透露出来,自然点头称是。 “那他今天的失灵作何解释?” “也许是他在恶化,也许是在好转。”叶子一脸惭愧道:“大哥,你知道的,我技术还没学到家,很多问题我现在解答不了。” 柳靖武沉思着。 叶子又道:“不管怎么样,没人出事,这是最好。” 柳靖武点点头,起身道:“那先这样吧。” 叶子起身就走。沈墨虽有满肚子的疑问,在柳靖武的注视下也不敢拦住那危险的丫头。 柳靖武等叶子失了踪影,才回头盯着沈墨。 沈墨在那样的眼神下倍感压力。 “享堂不是你随便能去的地方!”柳靖武不怒自威,硬邦邦的话砸在沈墨身上,沈墨只觉得冷风‘刷刷’而过!他忍不住怀疑哪天他要大怒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番天崩地裂的场景。 沈墨猛烈的点头装孙子。 “你好好记住我的话!” 沈墨再点头。 “否则……” 沈墨战战兢兢等着下面的话。 许久,大哥大却转身走了! 沈墨当晚继续失――这倒霉孩子,来这里三天除了昏睡就是失眠。他想起自己将在这里呆两个月,顿时心里一片灰暗。 辗转到半夜才入睡,他开始做梦,梦里是一片混乱,一会儿是一张张仿佛熟悉又确实陌生的脸,一会儿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腥画面,一会儿又是杨天宇和柳佳丫头的全家福,一幕幕放电影似的。 其中还有非常奇怪的一幕,他好像站在一片冰天雪地里,整个世界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没得让人心发慌! 第二天直接pass早餐,沈墨睡到十点多才醒来,醒来的时候头痛yù裂,仿佛昨晚睡梦中被人暴揍了一顿般。 幸亏他是外人,不必和丫头一样,大清早跟着唢呐声进祠堂给二姥爷的尸首磕头,偷个懒也不会和不孝挂上钩。沈墨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间,发现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儿声音,甚至连声鸭叫声都听不到,静得有些莫名其妙! 沈墨从饮水机里给自己倒了杯冷水,走到院子里准备呼吸一下上午的热烈空气,却突然发现,心中的诡异感觉又回来了! 沈墨吓得差点摔了手里的茶杯! 第六十八章 盛夏之白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八章盛夏之白 叶子永远是繁忙的,沈墨找到她时她刚结束祠堂上午的法事,转战去给柳家一小小儿郎驱邪。沈墨从家里找到祠堂又从祠堂换了几个地儿,才找到这位大名人。 “找我有事?”叶子忙中有序,驱邪的空隙里还能抽出脑筋来问问题。 “恩。” “很重要?” “很重要,不过我可以等你完事。” “我已经完事了,”叶子边收做法工具边道:“我只是在确定,是在去太公家的路上听你的控诉,还是等出来再听?” “你要去太公家?” “你又想去?然后又跟只乌龟似的缩头逃跑?” “逃跑?”沈墨眉毛直竖,“苏槿是这么跟你说的?” “苏槿?看起来你和她有进展嘛!不过今天我找不到理由带你进去了。” 出了门,沈墨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你的当务之急还是听我说话。我的感觉又回来了!” 叶子终于开始正视他,“回来了?” 沈墨点头,“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子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突然一拍脑袋道:“难道是昨晚给吃的符咒的缘故?” “符咒?” “呵呵,就是你那碗烟灰水。” “……它有什么功效?” 叶子眨眨眼,“驱邪啊?” 驱你妹! “那跟我的感觉有什么关系?” 叶子眼里灵光彩现,“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身上的遗忘咒定是我们家施展的!” 沈墨盯着叶子看了很久。他一点都不相信叶子的话,要他相信一碗纸灰泡的水,他宁愿相信是对方给他下了心理暗示!他再不敢相信她说的自己本事没学到家的那一套,也许这女子才是真正的高手,三仙姑,不可能单单凭着恩荫就得到那么厚重的尊重! “你是说,我身上的遗忘咒,如果真的有那玩意的话,一定是你姥姥或者小姨施展的?” 叶子十分激动,“我猜应该是小姨施展的。你从一年前才开始出现这样的状况,那时我姥姥正好去世了,她去世那一年根本没出过门,据我所知,你在那一年也根本没来过蓝罗村,所以,”她用力点头,不知是在拼命说服沈墨还是自己,“一定是小姨给你下的!” 沈墨看她表情真挚,“是吗?”沈墨明显不愿意相信,“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什么?” “啊?” “为什么有人要给我整这些玩意儿?”整这些莫名其妙的,恶心的,让人发疯的东西? 叶子一脸高深莫测,“遗忘咒,自然是因为有人想让你遗忘一些东西,想遗忘什么,这原因就海了。” 沈墨抓着自己胸口,心脏跳得有些厉害。无论他信不信鬼神,叶子的推理看起来无懈可击。难道他真的遗忘了一些东西?记忆里有黑洞,这让沈墨后背都发寒! “我昨晚为什么会晕过去?” “这是驱邪后的正常反应。” “是吗?” 叶子看着沈墨,耸耸肩道:“你可以选择不信。” 沈墨很想抽她! “走!我们去太公家!” “呃?” “我觉得,苏槿会是开解你身上的秘密的关键!” 沈墨很不喜欢听‘你身上的秘密’,这让他更加觉得自己生活在yīn谋之中。 “你不是说今天找不到理由带我进去了?” “现在我找到了。” 沈墨见不得她太爽,涮她道:“你的符咒真的有用?那能不能再给我吃点?” 叶子面露讥讽,“天天吃,你就不怕坏肚子?“ “我不怕拉肚子可以么?” “不可以,你当我的符咒不要钱吗? “我照价给。” “我的符可不是按多少钱一张来卖的,它有它的功效它的位置,你不能用一张符来逃避问题。” “神婆都喜欢讨论哲学xìng问题吗?” “不,”叶子得意道:“只是我喜欢而已。” “……”沈墨确定,自己非常非常想抽她! 走进太公家时,老远就能闻到他院子里那株桂花树飘散出来的香气,来到铁门前,沈墨透过铁门,看见苏槿坐在桂树下的摇椅上,手里还拿着本书。上午十点的盛夏rì光,搞不清她是想晒太阳还是想乘凉。 叶子敲了敲铁门,苏槿从书本里抬起头,见是他们二人,脸sè有些怪异,似喜非喜,似怒非怒。不过她还是起身来给他们开门。她今天穿了一件无袖T恤和牛仔短裤,雪白的双腿还不是太灵便,走起来提不了速度。 叶子轻声啧啧道:“白雪公主。” 沈墨深以为然。 叶子又道:“我要是男人,就是拼个头破血流也要得到她!” 沈墨看向叶子,她耸耸肩,“有什么不对吗?大丈夫,就是要敢抢敢拼!所以如果你想追她,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沈墨看向苏槿。如此美丽,如此娴静,为什么他会在怦然心动的同时觉得违和? “苏槿姐姐,今天没练字?” “外公不在家,可以偷偷懒。” “……原来苏槿姐姐不喜欢练字?” 苏槿摇摇头,“再喜欢的东西,也不能逼着天天要。” “也是。”叶子深以为然,一脸你真是我知己的表情。 “你有事吗?” 叶子笑容中带着可爱,沈墨觉得他不去做演员真是埋没了。“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有!” 苏槿并不接招,叶子自己接话头道:“太公去哪里了?” “和外婆去镇上了。” “哦!苏槿姐姐你别忙,我们自己倒茶。” 苏槿也不客气,径自在一边坐下,“那你们自便吧。” 叶子突然道:“啊!我忘了,我家有杨梅。本来说带点给你的,怎么给忘了呢?” “没关系,我不是很喜欢……” “不行,我家那颗杨梅树结的果子是所有杨梅树里面最好吃的。我现在回去拿。”说完直接飚了。 沈墨恍然醒悟,这丫头,真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啊! 沈墨清清嗓子正想答话,苏槿突然问道:“你常常和叶子在一块儿?” 沈墨盯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头脑里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道:“不是,每次来这里的时候,是我缠着她的。你知道,不然我进不来。” 苏槿愣了愣,然后迅速低下头,这下沈墨只能看到她纤细的脖颈。 “你在看什么书?”沈墨没话找话。 “安徒生童话。” “什么?” 苏槿抬头笑问,“很奇怪吗?” “不不,我,我只是……”我只是诧异你这么有闲情逸致。 “养病,又干不了别的,最难熬了。” 沈墨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起一种宠物:金丝雀,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这个女孩子的口吻,就像金丝雀! 第六十九章 家有女初长成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十九章家有女初长成 没有道理! 苏槿有着无比漂亮的容颜,有着富足的财富,虽然没有了父母哥哥可是有个极宠爱她的外公,她是惬意的,是zì yóu的,没有人能比她更zì yóu! 那么,本该过着最舒服rì子的女孩,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她像一只金丝雀? 苏槿举起手上的书,挡在沈墨的脸上,轻声道:“你又这样看人了,你真以为我不会生气?” 沈墨回神,尴尬得无以伦比。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苏槿眯了眯眼,“你问一个病人对生活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你……你……”沈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苏槿对沈墨的尴尬不甚在意,抽回书继续翻看着。 沈墨闭嘴,乖乖陪她。 “你会在这里呆多久?”苏槿突然问。 “大概整个暑假吧。” “哦。”听不出欣喜,也听不出失望。 就一句哦?姑娘你怎么也像没话找话? “昨天的冰好,好用吗?” “恩,我发现黄瓜埋在冰里比放在冰箱里好吃多了。” “是吗?那我们再挖一些吧,今天有电,直接到冰箱里挖就成。” “好啊!” 沈墨于是那个脸盆从冰箱里刮出几块大冰块,用小锤子砸碎,苏槿一直蹲在旁边看着,两人相视而笑。沈墨觉得不说话的时候,他们的相处要和谐得多。 “你知道吗?我家里买第一台冰箱的时候,我和笑丫头冰了整整一大盆的糖水,然后坐在阳光下吃到撑,结果当天晚上笑丫头就拉肚子拉到医院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五六岁吧。”为此柳佳关了自己两天黑屋子。 苏槿若有所思,“我哥哥不许我吃冰,说对肠胃不好。” “你哥哥管你管得很严?” 苏槿睨了沈墨一眼,淡淡道:“我没有父母,他将父母的责任压到了自己身上。”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哥哥很关心你。” “他确实很管我。”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沈墨敲好碎冰,将黄瓜埋在里面,笑道:“等会儿叶子拿了杨梅来,埋在里面一定也会很好吃的。” 苏槿坐在桌边,只手支着下巴不置可否。 沈墨心道:好吧,你不喜欢提叶子的名字,我记住了。 叶子到中午都没再回来,却等到了回家的太公,太公一见他就赶人,简直把他当登徒子。 沈墨恨恨地想:你防我,我偏来,老子以后天天来,烦死你!然后又恨恨的骂那个说是拿杨梅结果拿到了天边去的人,他最想问的问题是为什么自己的感觉会失而复得,可是那神棍给他的答案就像在扯淡!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叶子,沈墨只能费力的找丫头,看看她身体是不是有不适。 她居然在自己房间里躲懒。沈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发呆。 “丫头,身体还好吧?” 笑丫头回头,不解的耸耸肩,“我很好啊,好得不得了。” “刚才在想什么?” 笑丫头没有回答,却露出了诡异的羞涩笑容! “你……你……你,笑什么?”沈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丫头,一时间真的被惊吓到了。 笑丫头双手撑着脸蛋,表情动作完全符合一个情窦初开的17岁小女孩,“哥,我觉得柳靖西挺好玩的。” 沈墨只觉得嘴里被塞了一直大鹅蛋,想吞吞不下,想吐吐不出来! “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那小流氓了吧?” 笑丫头捂着脸蛋羞羞涩涩,“大哥,你说什么啊?” 沈墨不想说什么了,他只觉得天要塌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很好玩的?” “这种事,很难说,就是这么觉得而已。” “昨晚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昨晚?我们?干了什么?”笑丫头一头雾水。 “昨晚你不是尾随柳靖西出去了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尾随柳靖西出去了?有这种事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沈墨一愣,“你不记得昨晚跟他出去了?” 笑丫头一脸茫然的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是这样吗?好像是吧。” 沈墨心猛地一跳,“那你记得你昨晚还干了什么吗?” “我……我没干什么啊?好像就在家里吧。” “好像?” 丫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傻笑道:“我好像不记得昨晚干了什么了,呵呵,那昨晚肯定是一个很无聊的晚上。” 沈墨只觉得血液在倒流! “你是说,你不记得昨晚自己干了什么了?” 丫头莫名其妙,“这问题你已经翻来覆去的问了几遍了!再说,就算不记得又怎样?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谁也没有规定一定要每天都记得前一天晚上干的事啊!” 沈墨几乎咬碎自己的牙!他说呢,柳靖西怎么会那么镇定的撒这种弥天大谎,原来这才是他们的后招!真是够狠毒啊! 沈墨冲到门口,又冲回来,郑重jǐng告道:“丫头,以后再也不许你见柳靖西!” “什么?” “我不许你见柳靖西,你听到没有?”沈墨怒气腾腾,大吼道。 他一怒之下倒忘了,丫头也是个火爆的个xìng,最容不得别人支使,听到沈墨霸道的命令一下火了,腾地站起来对吼:“你凭什么不允许?” 沈墨被驳得不知作何解答,只得压下脾气,好心劝阻道:“柳靖西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担心你!” “谁要你担心!” “丫头!” “哼!”丫头别过脸! 沈墨真想上去给她两巴掌! “丫头,那是条疯狗!” “你才疯狗呢!” “你,你之前不是恨不得要杀了他吗?” “那是之前,现在我觉得他人挺好!” 挺好?是啊!柳靖西在一般人眼里,就是个喜欢嘴皮上占占便宜的小男生一个,那坏坏的模样,那慵懒的表情,那完美的身高,随便走到那个学校都能封校草的!可是平rì里对男孩子都不上心的丫头怎么突然间就对那王八蛋有感情了? 难道,这种事情,也能心理暗示? “哥?”丫头回头,小心的问道:“平时你对我都不闻不问的,今天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因为你不正常了,你的记忆不正常,你的思维不正常,那你的爱恋也不可能正常! “哥?” 沈墨抹了一把脸,“因为我发现,爸爸可能要做岳父了!我替他老人家担心。” “才不是……” “说不定他的女儿还会来个先上车后补票,提前让他做外公……” “……你去死!” “反正我不许你再和他出去玩。” “你管我!” “你看我管不管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再不许和柳靖西在一起,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打包回家!”沈墨铁青着脸吼道。 笑丫头见沈墨罕见的这么大火气,咬了咬牙,最后只重重的哼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沈墨放下心来,起码她听进去了! “你去哪儿?”小丫头转身问。 “我去找人算账!” 这回沈墨很容易就找到了叶子,只是找到她的地点让沈墨大吃一惊! 第七十章 岂有此理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章岂有此理 沈墨在祠堂门口随便扯了个人一问,那人指着祠堂右边的巷道转角处说,从这里进去,就能看见她。 沈墨疑惑的沿着昨晚遭到袭击的巷子往前走,快走到末尾时发现就在昨天凶手出现的地方,聚集了好多人,甚至还有唢呐队跟随,正在拥挤的巷子里吹响哀伤的音符! 沈墨奋力挤进人群,才发现昨晚那一扇无法被打开的门已经打开了,那扇门果然不是木门,但是在阳光下也看不出是什么制作而成的,虽然外面看起来好似一栋铁门,额可是铁门怎么会那么冰冷?门外面刷了类似于墙壁颜sè的漆,若不是开着,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墙上有一道门! 叶子站在门前,手里拿着根比她的手腕还大的毛笔,正在门边上涂涂画画着打死沈墨也看不懂的图案,边涂画边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身后跪着两个一身漆黑的人,却是柳靖贤和柳靖辉,他们都是黑sè长袍装扮,跟叶子的大红sè形成鲜明的对比,柳靖贤捧着一盆黑墨而柳靖辉捧着一盆黑狗血,跪在叶子身后双手高举着木盆,毕恭毕敬的候着!他们身后还站在面瘫的大舅,大舅双手握拳放在身前,身体笔直像一尊铁塔立在二人身后! 沈墨算是看明白了,这又是在进行什么仪式呢! 可是,为什么会是在这个地方? 问过身边的人才知,原来当年重修祠堂的时候,三仙姑(那时候叶子他姥姥还在世,正牌的三仙姑)说因为前几年一次山崩导致祠堂下面的灵穴风水被破了,就在东北方向开了个口,五行破了金,邪气容易由此入侵,若不及时镇压的话灵穴会完全被吞噬,所以那锁着的几间房里风别立着一座铁制磨盘,牢牢阻隔着灵气与邪气的接触。为迷惑外众,才将入门处刷漆成墙壁的样子以扰乱不干净的东西的视线。因为位置的重要xìng,未免有人破坏布局,那几间房一年到头除了几个特殊的rì子都是铁将军当班的!所谓特殊的rì子就是除夕、清明和七月十五鬼节,以及在祠堂办喜事的rì子,因为在这些rì子里需要‘起大气’――说得通俗点就是要借一点地下灵穴的灵气。在这几个特殊rì子里,通道的铁门才会打开,由三仙姑画咒开灵同时驱逐邪气,那盆黑狗血的用处就在此了! “那房间的门打不打开呢?”沈墨好奇的问。 “房间的门只在清明和七月十五打开,平时不开的。”身边那只金毛也就是第一天调戏笑丫头的阿豪郑重回答道。 沈墨疑惑地看着那门上如血盆大口一样的符咒,思索着前晚的场景,凶手从屋顶消失后,似乎是凌空出现的,如果那扇门没有打开,凶手不可能凌空从墙壁上出现。 所以,凶手一定是从门里出来的么? “这门的钥匙平时都是由谁管的?” “当然是我们的三仙姑。” ……怎么结果又回到了这个人身上? 沈墨紧紧的盯着叶子,如果是这样,到可以一遍解释通为什么偷袭他的人可以凌空出现以及在通道里为什么会闻到竹滤清的味道――忽略身高这个重大疑点的话! 沈墨很想骂娘,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乎被人下套了,追查来追查去最后总会绕到这个女孩子身上,然后像是老天在耍他似的,随即又会被新发现推翻自己的猜想! “你们在开启这扇门之前,需不需要做事前检查?” “事前检查?这有什么好检查的?” “……”这样吗? 突然,叶子大吼一声,斗大的毛笔笔直立在了门上! 周围的人全都齐身弯腰致意,沈墨赶紧跟着鞠躬! 不知道那毛笔是怎么回事,直到叶子念完最后一句咒语,毛笔都没有因为重力因素而掉落! 最后,叶子一声“起”,大家才直起身子。 柳靖辉端着盆子上前一步,叶子接过他手中的黑狗血,大吼一声猛地朝墙上泼去,瞬间好大一块墙壁都被染红,刺鼻的狗血的味道在巷道里弥漫开来,熏得沈墨差点当场呕吐! 人群大唱赞歌,然后该散场的散场,该收拾的收拾。 “这就完了吗?” “恩,接下来就等下午太阳落山了。” “太阳落山后还要干什么?” “不用干什么,只是落山的时候要封灵而已。现在在太阳和黑狗血的双重保护下,邪气不会入侵,等太阳下山后,就需要重新封了这道门。” 正午的太阳以接近90度的角度照shè下来,黑狗血在阳光的暴晒下腥味更肆虐。 沈墨疑惑道:“我有个疑问,如果特殊rì子里不出太阳,反而下雨呢?”这样不但没有太阳,还练黑狗血都要被雨水冲掉,你们怎么护灵? “废话,没有太阳当然就不能起灵了!” “所以前两天没有起灵就是因为天气不稳?”前两天午后都下了几次小型的雷阵雨。 “是啊。” 周围的人都散了,柳靖辉柳靖贤端着木盆立在一边,叶子正在跟大舅轻声汇报起灵事宜暂时完毕,大舅点点头表示很满意,侧头见什么还愣在原地,冷声道:“小墨?你怎么不走?” 沈墨回神,盯着叶子道:“我找,三仙姑,有点事。” 面瘫大舅带着两侄子从通道里进祠堂去了。 叶子脸上表情有些凝重,回头见沈墨,抖抖眉毛朝他走过来。 她身上已经没有竹叶青的味道了,满身都是黑墨和黑狗血的味道! “找我有事?” “笑丫头说她喜欢柳靖西。” “啊?”叶子扯了扯嘴角,“是吗?不过也正常,老九确实挺讨女孩子喜欢的。” 沈墨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她还说她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叶子瞄了沈墨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墨怒不可斥,一把揪住叶子的领口将她拎起来按在墙壁上,“你是不是给笑丫头下了心理暗示?” 叶子也冷脸了,盯着自己下巴上的手冷然道:“你放手!” “你先回答我!” “你、放、手!” “你回答我!” 叶子冷冷扫了沈墨一眼,突然伸手在他二头肌上面按了一下,沈墨只觉得整条手臂都麻了,瞬间就让叶子挣脱了桎梏。 叶子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淡淡道:“岂有此理!” 第七十一章 喜好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一章喜好 沈墨按着越来越麻痹的手臂,又气又懊丧,本来还想着试一试她的臂力的,谁知道这么简单就让她制服了,这小女人,果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角sè! “我的手怎么了?” 叶子冷笑一声,“你那么喜欢抓人,那先尝尝自己手臂被抓的滋味吧。” “你……”沈墨的痛觉神经是有些问题的,一般的痛感根本搅动不了他的神经,可是这会儿他却能清晰感觉到手臂麻痹过后就开始疼痛,绞疼的那种,仿佛手臂的筋脉里钻进了几只食肉的虫子,正在用他们尖锐的钳子撕扯自己的血肉般! 果然不是人尝的滋味! 沈墨疼得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瘫倒在墙角下! 叶子蹲下、身体,悠悠然欣赏着沈墨的痛苦样,冷笑道:“受不了了吗?” “受不了了……你帮我……解了……”不管你用的是什么邪术,先帮老子解了疼痛吧!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沈墨差点背过气去,咬牙吞声下气道:“请你……帮我……解了……” 叶子舒爽了,伸手在沈墨胳膊上按了几下,疼痛果然开始消失。 沈墨这才爬将起来重拾体面,擦了额头上的汗水,jǐng惕的看着叶子,想怒不敢怒。 叶子歪着头,倒是心平气和的开始说话,“你从哪只眼睛里看到我给杨笑下心理暗示的?昨天我根本没有接近过她好不好?” 谁说心理暗示要接近才能下了?你丫这么邪气,谁知道你会不会什么异术? 叶子一眼看穿沈墨所想,冷笑道:“心理暗示要是这么容易下,我也不用苦恼了!我的业务肯定能打向全世界!” 沈墨不敢对她的话再做何表情批判。“那她为什么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很多人遭遇车祸后也会记忆混乱的。也许明天她就全好了。” 等于没说! “你不用这么紧张,老旧虽然看起来嬉皮笑脸流氓气十足,其实对女孩子很好的。” 靠!老子关心的不是这个好不好?柳靖西从来不是沈墨心里头的威胁,丫头的失忆才是横在心里的一根刺! “我敢说,十兄弟里面,就老九适合娶妻生子。” “啊?”难不成你的意思是其余九兄弟只适合打光棍或者直接搞gay? 叶子懒得再理会沈墨,单手支着下巴盯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晚我遭袭击的时候,那凶手好像从墙壁里钻出来的一样。“沈墨有意无意的说,眼睛却紧紧盯着叶子的表情。 叶子却似在神游,对沈墨的话只心不在焉的反应了一句“啊”,继续盯着墙壁。 从她这里讨不到便宜,看她表情似乎笑丫头的症状真的和它没有关系,何况就算笑丫头是被她下了心里暗示,她不承认,自己还真的拿她没办法。沈墨正想退场回去收拾发chūn的笑丫头,叶子突然抬头道:“放心吧,这不过是给丫头一个教训,会有大碍的。” “……”还没有大碍呢,人都开始发chūn了!这群王八蛋! “了不起下午我给他驱驱邪。” “真的?” 叶子撇了撇眼睛,“我需要骗你吗?上午有什么进展?” “什么?” “和苏槿大美人。”叶子收回了冥想,恢复平rì的嘻哈风格,“说说,你们一上午都在聊什么?” “聊人生,聊理想。”沈墨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他想起苏槿说她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伴娘,因为新娘只能漂亮一次,伴娘却没有次数限制,沈墨说怎么没有人家说伴娘做太多会挡自己的桃花运的,苏槿说那就不要桃花运了一辈子做伴娘漂亮一辈子。 叶子淡淡道:“我不想打断你的白rì梦,但是别忘了,咱们的目的!” “……”沈墨的心猛的落到冰窖。 叶子打了人一棍再给一颗糖,“不过我们的目的应该不妨碍你追妞的,你可以继续做白rì梦。” “……”沈墨气得胃疼,“再见!” “等等!” 沈墨压抑着愤怒回头,心想着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一定女干了你! 叶子拍拍手掌,“给你看样东西,跟我来。” 叶子带沈墨回家,叶子家门前也有个大院,院子里居然有一颗九里香,粗枝大叶,看来有了些年头了,院子后面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很新,里面的布置低调奢华居然胜过三个舅舅家! “这房子什么时候建成的?” “两年前。” “现在家里就你一人住?” “不,还有贝贝。” “贝贝?” 叶子朝屋里叫道:“贝贝!出来!” 从里面奔出一条黑狗,很常见的田园犬。 “你小姨自七年前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恩,听说她逃家之前和我姥姥大吵了一架,然后再没有任何音讯。姥姥死的时候很想念她,还拜托大哥四处寻找,可惜没有结果。” 沈墨突然有个怀疑,按说他这种父母早亡,和姥姥相依为命的家庭,应该是很凄苦的,为什么这个事特例?难道神婆这个职业真的这么捞金? 大厅很大,农村人最不缺地,家里的房子一般是两层楼,每层楼四室一厅,左右两边各两间房,每个房间面积都能当城里人的客厅,但这个大厅占用了两室一厅的规模,大得有些过分了。 “你们弄这么大一客厅干什么?” “好做法事啊!”叶子踢开被贝贝拉出来的毛线团,“而且我喜欢大客厅。” “你会打毛线?” 叶子转身瞥了沈墨一眼,羞涩道:“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 沈墨撇撇嘴,对她很劣质的卖萌已经免疫。 叶子带他上了二楼左边的房间,这间房是由两间连在一起的,还是一个字:大! “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大的东西!” “嗯嗯!我喜欢任何大部头的东西。”叶子推开门,原来里面是书房,这么大的书房,里面塞了满满的书! 沈墨跟着叶子踏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竹滤清的味道! 第七十二章 凤凰指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二章凤凰指 叶子走到夹在所有木质书架中间的唯一一个玻璃柜前,从里面提出一个陈旧的红木小箱子,放在书桌上。 “这是什么?” “柳氏族谱。” “所有的?” “不,罗生堂的。” “……”废话。“你们柳家为什么没有修国谱?” “没这必要,坐一方山,吃一方水,知道自己三十代以内来自哪里就差不多了。” “你这想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叶子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有些无所谓。 想起柳靖辉一听笑丫头说要看族谱就神经兮兮的样子,想不到自己这轻易就看到了,沈墨怕再栽在这丫头手里,不禁也有些神经质的怀疑,“你要让我看你们的族谱?这个能随便给人看吗?” “书不就是给人看的吗?放心,这书里没施诅咒,不用担心碰了会肚子疼。” “……” “不过在这之前,先听我念一段。” “念一段什么?” 叶子示意沈墨将右手上五指并拢放在箱子上,沈墨照做了,内心却在暗自腹诽:这是干什么?学人家基督徒,按圣经发誓吗? 不过这也没什么,说不定这伙人认为族谱就是连接后人与祖先灵魂的通道呢! 叶子伸出右手覆在沈墨的手背上,沈墨觉得她的手有些冰。这么热的天居然手还是冰的,难道她身体有问题? 叶子的手覆在沈墨的手背上,却不是完全重合,而是缩起了了食指和无名指,中指笔直,大拇指和小指齐平,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形状,而那根笔直的中指就像对称将一个等边三角形劈成了两个面积完全相同的直角三角形。 叶子虽然身材短小,一双手却生的非常漂亮,五指修长圆润且灵活度非常强,食指和无名指缩起来时就像齐根被斩断了似的,看不到一点痕迹,而其他三根指头却完全不受影响。沈墨就完全做不来这高难度动作,他觉得这家伙不应该做三仙姑,她应该去做神偷。 叶子勾下弯曲的食指和无名指敲击了沈墨的手背三下,然后突然中指稍微翘起,拇指和小指同时微微下垂,不知为何,沈墨看着那个手势突然想到大鹏展翅冲向云霄的瞬间! 沈墨的心又是莫名的一颤,不为别的,只为他在看到叶子这一系列动作时,居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朦胧的熟悉感! “你在干什么?”沈墨忍不住问道,他更想问的是她这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是叶子没给他问起的机会,她以左手食指顶住嘴唇示意他别说话。 覆上沈墨的手,叶子表情有着不同以往的严肃和郑重,她闭上眼睛缓缓道:“盖天地者生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先祖者族之本也,三本备而后人道立,故人情念其所生兢兢敬天而礼地,思其所治凛凛尊君而隆师,而族类则本之乎先祖者也,族类同则先祖同,先祖同则一本之,吾族自一世祖西翔肇始,万世宗业断不敢忘,著谱而行铭记于心,手足相助繁盛为本,万世基业永存于世。” 沈墨听她神神叨叨念完,然后睁开眼睛,无名指先抬头,然后是食指,最后收回手掌,对他说:“可以了,拿开你的手吧。” 沈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叶子的手势熟悉,但是她念出来的话却没有熟悉感。 “你刚才做的是什么手势。” “手势?” 沈墨学着她模仿了一下她的动作,叶子淡淡道:“凤凰指。” “凤凰指?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它跟凤凰有什么关系?” “大概没有吧。” “那为什么叫凤凰指?” “也许是为了好听,”叶子面上还残留着举行仪式时的严肃,看了一眼沈墨道:“这是一个很神圣的手势,你最好不要乱学。” “嗯?不然的话,学了会怎样?” 叶子没有回答,只歪着头打量着沈墨。 “好好好,我不学就是,”沈墨赶紧投降,这神棍,一刻钟一个情绪,刚才还嘻嘻哈哈呢,这会儿又开始装神秘孤高了。他换了个问题道:“那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族传。” “万世基业?你们才三十七代吧?” “那又如何?” “……呵呵,没有。你们理想很伟大。”皇帝还喜欢听人叫万岁呢,自己这么嘲笑人家宗族理想好像有点欠扁了。 叶子撇撇嘴,讥讽道:“你若不想看的话,我就收起来了。”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这样子摸人家逆鳞,沈墨有预感,这回要收起来了,以后肯定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蓝罗村柳氏族谱,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叶子修理得躺一年病床神马的。 叶子在箱子一角,抓住一小把柄往上拉,抽出木板,里面躺着的正是柳氏族谱,族谱分首、分、尾三卷,首卷三册,分卷二十册,尾卷二册,分成两垛。 叶子抽出首卷第一册,翻到一处递给沈墨,沈墨接过,却是柳家一世祖西翔公的头像,原来他们是唐朝柳浑的后人,旁边的家传解注上面说西翔公是柳浑的儿子,不过沈墨觉得这解说有点莫名其妙,似乎,太过简单了一些。 叶子示意他往后翻。 再翻过去依次是他们的二世祖三世祖等的头像,不是官样就是书生打扮,长得差不多,都是‘倭瓜脸、肿眼泡、络腮胡’扮样,和小学课本上的古人没有任何两样。沈墨回想起小学时恶搞那些古人的形象,让杜甫扛大刀让李白骑自行车,最绝的要数当时有一篇课文叫《纪念张思德》,他和江达将那那幅张思德同志缚柴的图片眼睛加上一墨镜口里塞进一根烟,腰部在绑上一把刀,革命烈士立马便最纯正的流氓,被班上公认为最像流氓的招贴画! 每张图像后面附着各世祖生平介绍。 “你让我看什么?”瞻仰你家老祖宗?他又不保佑我! “你翻到我们二十世祖。” “庆祥公?”沈墨翻到庆祥公的头像,他亦是书生打扮,戴着帽子,帽子前端的图案……和护身符上的隐约相似! 第七十三章 焉知非福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三章焉知非福 沈墨再翻回去,其他世祖即便戴了帽子,也没有图案。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偏偏就你家二十世祖有,对了,他老人家也在泥菩萨身上弄了这个鬼图案。 叶子耸耸肩。 沈墨嘲笑道:“看来你们二十世祖很喜欢这个图案,这个图案有什么隐喻意义?” 叶子抽过书,反讥道:“我要是知道,就没你的事了!” “你是三仙姑你都不知?” “我是三仙姑,又不是神仙。” “……那个,你家二十世祖在自己烧的菩萨和自己的帽子上都弄了这个图案,这个护身符,不会也是你家二十世祖做的吧?” “我也在怀疑,”说起正事的时候,叶子的表情就会严肃起来,甚至有些喜怒不言于表的味道,“可惜没有资料记载。” “其他两样镇宅之宝上面,是不是也有这个图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有见过三样宝贝。” “那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我脖子上挂着的是你们的镇宅之宝?” 叶子点点脑袋,“直觉。” “……”去你妈的直觉!沈墨恨恨的冷笑道:“别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和柳靖远一看到我的护身符就脸sè大变,你们分明就认识这个护身符。” 叶子瞄了一眼沈墨,突然嬉笑道:“小表哥,你还真不好糊弄呢。好吧,三样宝贝上面确实都有这样的图案。” “那这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我真不知道,不然就真的没你的事了。” 沈墨突然想起夜袭他的人问的话,他虽然问自己的护身符是从哪来的,但自己两个晚上的答话明显不一致,他却没有追究下去的yù望,之前惊魂普定未及思考,现在想来,似乎他的问话都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卡擦掉自己! 这么说,是有人知道这个护身符或者图案的隐喻意义的,而他不想有人追究下去? 这样看来,凶手就肯定不是这丫头了! 沈墨闻着满房间的竹滤清的味道(叶子拒绝透露味道来源,沈墨无法得知这味道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但起码和杨天宇实验室里的味道无关),觉得自己就像在座山车,心头一上一下,找不到位置,每当他觉得找到了一个切入点时,那个该死的切入点就会自动断掉,让他重新陷入迷茫! 叶子正对着图案沉思。她思索得非常用心,用心得沈墨毫不怀疑现在想要劈死她易如反掌。 这一个,显然是凶手的对立派,非常想知道图案的意义。 “你只在这两个地方看到这个图案吗?” “什么?” 沈墨半眯着眼道:“你应该不只在这两个地方看到这个图案吧?”在二十世祖的帽子和菩萨上面都有这个图案,表明三样镇宅之宝和庆祥公有着密切的关系,庆祥公这么yīn晦的将图案留下来,说明这个图案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秘密,可是单凭帽子和菩萨似乎难以推测出那个秘密,这么谨慎的人应该在其他地方也留下了这个图案做指引,引领后人去破解吧? 而且,目前看来,他的后人并没有解读出来他的秘密。是因为丢失了三阳镇宅之宝么? 可是按照叶子的说法,三宝是在17年前丢失的,可是在这之前,叶子的上一辈们也没有解读出那个秘密么? 叶子手顿了顿,然后笑道:“你不该聪明的地方聪明得让人神魂颠倒。” 沈墨想:神魂颠倒绝对是假话,想掐死我倒可能是真的。马屁谁不会拍,当我三岁孩儿呢。这话反着听还不就是在骂他该聪明的时候蠢得像头猪? “不错,我确实不止在这里看到这个图案。” “哦?哪里还有?” “你想知道?” 沈墨斜眼看着她。 叶子一脸给你个机会让你赚一笔的表情,“你想知道的话,先告诉我你护身符的来源。” 沈墨眯了眯眼,他相信他们应该和杨天宇接触过了,现在还追问着自己,是在试探他是否守信吗? 沈墨无奈的给她解释杨天宇下午要去英国,现在根本联系不到他。 “你没有办法联系他吗?” 沈墨咧嘴笑道:“他都恨不得移动联通电信统统破产,你觉得他可能有兴趣给自己弄个全球通服务?”那个研究疯子,兴趣来了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得等他在英国安定下来,我给他发个电子邮件。” 叶子摩挲着庆祥公的头像,认真的在沉思着,然后笑道:“那没办法了,我等你的答案。” 切! “表哥帮我查出护身符的来源的话,我会感激不尽的!”叶子笑的人畜无害。 那是不是如果查不出来,就小命不保? “我会尽力的。” “谢谢表哥。” 沈墨苦笑,不敢当,你的谢谢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见她要关箱,沈墨想起柳靖辉说的,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给柳氏家族带来的灾难,赶紧道:“我能看看其他的谱吗?” “这个,你是外人,不行!” “……”那你刚才给得这么大方?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的好不好? 叶子玩够了,才笑问道:“你要找什么?” “听说民国十五年……” “这个是真的。”叶子从第二卷中翻出一册,沈墨接过翻了翻,果然大半数男xìng死在这一天,很多家庭到这一刻就此绝后,看到这么惊心的数字,沈墨只觉得手里的东西都沉重yīn晦起来。他不能想象对于后代观念如此强悍的家族来说,这个灾难意味着什么。 叶子将书放回箱子,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哀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因为这一次火灾,所有人都知道蓝罗村的几乎没了男丁,所以几十年都没人来这里抓壮丁参军,结果幸存男丁们的下一代,都非常旺盛,这在那个恐怖的年代,也算因祸得福。” 第七十四章 显达家声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四章显达家声 叶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就是因为这一次火灾,所有人都知道蓝罗村的几乎没了男丁,所以几十年都没人来这里抓壮丁参军,结果幸存男丁们的下一代,都非常旺盛,这在那个恐怖的年代,也算因祸得福。 沈墨:…… 他觉得很怪异! 一是叶子说的话太怪异,这种灭顶之灾也可以用因祸得福来解释? 二是,本来沈墨丝毫不觉得这个rì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经过笑丫头一点拨之后,他真打实干的在纸张上看到这个rì子,心里总有种迷迷糊糊的难以言明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三是…… “火灾?” “有什么问题?” “不是……”沈墨猛然想起消息的来源,又想到叶子对柳靖辉的评价,在叶子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的道:“不是说……他们被一个军阀杀了吗?” “军阀?你从哪知道的?” “……听说的,你又怎么知道是火灾?上面没有注明死因!” “这是族谱,又不是洗冤录,当然不会有那玩意儿。军阀……不会又是听柳靖辉说的吧?” “……”难道柳靖辉的信口开河胡编乱造已经远近闻名了?“那你说的火灾又是怎么回事?” “听老人家说的。” “……”那你也没有多少可信度! 军阀还是火灾?这姑娘yīn得很,她的话不可全信,至于柳靖辉,看他那样子是个没有弯弯肠子的,说的话未必不可信! 不同版本啊,沈墨讨厌不同版本! “那怎么只独独烧死了男xìng?” “谁说的?那不是有女人吗?” “我没看到啊。” “这个问题只能说明你的能力、眼神……” “行行行……我自己找。” 沈墨翻了整本谱,终于在缝隙里找到一个女人,是某位男xìng儿郎的妻子,上面写着出生和死亡年月,何处人士,葬于哪块宝地,然后,果然,再无其他信息! 叶子笑道:“你搜寻信息的能力不错!” “……”沈墨又想一巴掌拍死她了――即使是只能在心里过过瘾。 往前翻了翻,前面是关于柳家的起源、迁徙记事和祠堂、坟地等建筑的方位地形,沈墨看着那幅柳家祠堂的内部构造图,图片太小,看不甚清楚。他抬头看叶子,正弯腰在翻族谱,沈墨鬼使神差的,很想把这一页撕下来,又觉得这样太不厚道可能要遭天谴,可惜手机有报废了,不能还可以拍一张照片…… 正纠结中,叶子伸出手道:“看完了吗?” 沈墨恋恋不舍的合上族谱,突然,他发现了一个信息……然后,他想,也许自己搜寻信息的能力真的不错。 “显达家声?”沈墨几乎是瞬间的,想起第一眼见到叶子时,她那不同于人前的任何面目表情和声音里浓浓的怀疑探究味道,以及发现认错人后居然计划干掉自己以灭口的情形…… “你说什么?”叶子正在收拾谱本,闻言猛地回头,盯着沈墨。 沈墨脑海闪过无数猜测,面容上却依然轻松道:“显达家声,这是你们柳家人的字辈?” 叶子顿了顿,淡淡道:“恩,显达家声录靖馨,柳家31-37世子孙的字辈。” “哦。柳靖辉他们是36世孙?” 叶子用双眼瞟着沈墨,“你数学应该是及格的吧?” 沈墨摸摸鼻子,反击道:“馨?为什么37世孙要取一个这么复杂的字,给你们排字辈的祖宗肯定喜欢虐待儿童。”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她双手抱胸眉头稍皱,淡笑道:“我有个怀疑,你是不是花了大部分闲余时间来思衬着虐儿1008招?” “啊?” “不然我真想不出来你何以会得出那样惊人的结论。” “……” 叶子得了全胜,得意洋洋回头继续整理东西。 沈墨决定不和女人计较,继续研究他的谱。 显达家声录靖馨,柳氏子孙到显字辈时人口已经非常繁盛,到达字辈时更是翻番,然后,所有的繁华泯灭在民国十五年丙寅五月二十一rì…… “字辈编排,有什么背景要求或理论依据吗?” “背景要求?理论依据?你当这是在做论文吗?”叶子回头,撇撇嘴嘲讽道:“字辈嘛,当然是怎么吉利怎么来!” “所以,这些字辈是你们的祖辈们信口胡诌的?” “嘿!胡说八道,小心祖宗劈你!” 沈墨摸摸后脑勺,换了一本谱,然后继续发挥不耻下问的好学生品质。“那你们祖辈民国31年修谱的时候,为什么将已经定下来的字辈改了?” 在总谱里,有一页提到民国31年柳氏家族进行了第十次修谱,其他的沈墨并不关注,他只注意到有一条信息:在这次修谱过程中,他们将本已经定下来的31-37世字辈‘显达家声新辉煌’更换成了‘显达家声录靖馨’! 在每一次的修谱过程中,字辈命名是修谱小组必然要上会探讨的议案之一。每上一届的修谱小组在修谱时,会合计探讨并划定往下七到十世左右的字辈排序,子孙们按照祖宗定制下来的字辈命名,直到划定的字辈用完。祖宗定下来的东西,是必须需要遵守的! 但是,民国31年,为什么将还没有用到的‘新辉煌’三个字辈换掉了?这不是犯了祖宗禁忌? 叶子定定的盯着沈墨,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了?”难道他问了什么不得了的问题? “没什么,”叶子拢拢头发,淡淡一笑,“我在惊叹,你收集信息的能力果然很强。” “……谢谢,你已经赞叹过我两次了,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叶子摇摇头,“谁知道呢?大概他们当时喝了酒,一个高兴,就把祖宗的定制给改了。” “嘿!不知道就别回答。” “所以下次不要问我这么强人所难的问题。” “……” 叶子抽过沈墨手中的谱,抚平,平整的放回箱子里。 沈墨看着叶子后脑勺上的发漩,脑海里却在一遍遍回放着初次见她时情形…… 她到底对‘显达家声’做了个什么样的怀疑呢? 第七十五章 偷情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五章偷情 叶子锁好谱,两人走出书房,沈墨突然想起一个一直想问但每次都被突发事件打断的问题。 “柳靖义是谁?” “柳靖义?”叶子表情先是惊讶,然后鄙夷,最后面露不解,“你怎么会知道他的?” “怎么?他不能被知道?” “好吧,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就这么知道了。”沈墨开始后悔自己莽撞了,这丫头这么jīng明,随便一句话都能被她嗅出蛛丝马迹来,他应该把这个问题留给柳靖辉的。 “柳靖义可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现在在村委会做村官,正儿八经考进去的呢,”叶子扫了沈墨一眼,眉角都带着嘲讽,“他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知己知彼而百战不殆,为事必先了解之而后能摧毁之’?” 沈墨瞪大了眼,“他成天这样对别人说吗?” “有些人,天生喜欢做演讲者,将煽动作为终生事业。我一向都说,应该把他送进塔利班,反正他这么反社会!” 沈墨:“……” 叶子撇撇嘴道:“你觉得他很奇怪?” “嗯,在柳家人堆里,很奇特。” 叶子似笑非笑,“看起来你对他很有好感?” 沈墨傻笑着,内心却在迅速思索,难不成这么回答会犯众怒?柳靖义这么惹人讨厌? 可是如果大家都这么讨厌柳靖义,直接将他赶出去不就成了?柳靖武为什么要留着一个天天囔着要造自己反的人在村子里? 难道说,柳靖义手上握着什么让柳靖武不得不将他留在村里的把柄? 想来,也只有这个解释最靠谱了! “你又在估量什么呢?” “我能估量什么?我无非是好奇你们这片水土上怎么能养出这么怪异的角sè来!” “龙生九子况且子子不同,每一窝小猪崽子里面还有一只歪瓜裂枣呢,这有什么奇怪的?” 是,猪窝里有歪瓜裂枣不奇怪,可是一般人家不都是jīng心培育让歪瓜长正,或者实在不行的话就直接溺死那只歪瓜的吗?怎么没见你们如此对待他?看他连柳靖武的脸面都敢反驳,柳靖远驳柳靖武的面还可以解释为兄弟内部矛盾,柳靖义那般却是怎么看都想外部矛盾的了,你们这么凶蛮,居然没有直接对敌人实行专政,怪哉! 叶子显然不想再说柳靖义的事,沈墨也就作罢。 跟着叶子下楼,沈墨心头突然闪过窒息感,那样的窒息让他头昏目眩,要不是叶子眼明手快,他绝对要从楼梯上滚下去! “你怎么了?” 沈墨说不出话来,突如其来的不详感觉让他几乎没有力气呼吸,他捂着胸口蹲下身,许久,才缓和了那感觉。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触觉,哀伤、悲痛一时间齐袭胸口,脑海里还有莫名其妙的呼唤声,仿佛……仿佛谁要离开了似的! “喂?你到底怎么了?”叶子拉着沈墨手臂。 沈墨猛地转头看向叶子,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让人发毛了,叶子愣了愣才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胃疼得太厉害了。”刚才的感觉太过莫名其妙了,毫无理由可言,而且沈墨也不敢随便在这女人面前表露自己更多的异常,只得撒了个谎。 “真的?” “这需要骗你吗?” 叶子耸耸肩,攀着栏杆一蹦一跳的下楼。 沈墨单指按着胸口,用如常面sè粉饰自己的紧张。 现在他还能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又在倒流。 这个异常的女人本来应该是他求助的人员,可是机缘差错,他现在只觉得对方说不出的神秘甚至恐怖!一个小小的十六岁的丫头,为何这样让人心生恐惧? 叶子丝毫不知道已经被沈墨描绘成了应该被推上火刑架被烧死的异教徒,一跳一窜的稳稳下了楼,和之前比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 沈墨回想着自己无意中哪里给了她解决烦恼的机缘,难不成是答应尽力帮她查明护身符的来源? 下到楼底,沈墨诧异的看到某个他连续逮了两天而不得要领的罪魁祸首居然老老实实站在叶子家连门都比别人的宽大的客厅门口,他正倚靠着门框,没受伤的那只手抚摸着另一伤患可怜兄弟,眉头紧皱似在深思着什么,脚下放着一个黑sè的袋子。 “二哥?”叶子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疑惑道:“你找我?” 沈墨则更好奇,找叶子的话干嘛不进来,反倒在门口战得跟个门神似的?不是说农村人邻里一家亲吗?难道叶子家的门特别难进? 柳靖远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了,一时间神sè没法拉回来,有些恍惚的转身看叶子。 “二哥?”叶子走到他面前问道:“二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柳靖远眼里渐渐恢复清明,缓缓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问题。” “哦?那进来吧。”叶子转身回屋,边道:“二哥,下次找我我要不在客厅的话你就直接叫我吧,你用不着这么拘束。找我什么事?” 沈墨心里涌起类似于别扭和可笑的感觉,他怎么觉得叶子家的门像皇宫?除非造反,否则大臣要面见皇上必须等,等着皇帝下口谕了,才能踏步?再一次证明,这丫头的地位非一般啊! 柳靖远身心还陷在自己的思维里,边走边道:“叶子,我觉得……”话语间发现站在楼梯口的沈墨后,柳靖远猛地顿了话语,眼睛瞪得老大跟见到鬼一般! 沈墨满头雾水,这是什么表情?活像看见千年木乃伊似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靖远的声音很犀利,问他话的方式象在审问盗贼! 沈墨看向叶子,叶子淡然道:“我让他进来的。” “你让他上楼了?”柳靖远的目光里几乎能蹦出火花来。 沈墨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天花板,上楼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吗?难道这两人有情,自己在无意中被勾引给套上了jiān夫的帽子? 这个设想直接雷晕了沈墨自己! 叶子似乎察觉到沈墨的龌蹉想法,回头扫了他一眼。 “叶子?” 叶子无所谓的耸耸肩,“对。”。 “你们在楼上干什么?” “偷情。”叶子干脆道。 沈墨差点把自己摔下最后一级楼梯台阶! 第七十六章 不是那只手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六章不是那只手 柳靖远大概也是被这答案雷到了,表情僵硬得可用锤子敲击。 许久,柳靖远表情终于回归正常,看向叶子的眼神却深邃不可探测。 叶子歪着头淡淡的和他对视着。 无声的僵持! 沈墨暗吞了一口口水,他能感觉到头顶有两把火正在噼里啪啦的烧着,几乎随时就要殃及他这个‘鱼池’了,只是心里非常困惑为何这场火会因为自己上了一趟楼就烧了起来! 最后,对峙以柳靖远的完败结束,他低头道:“对不起。” 沈墨更不解了!他居然对叶子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叶子收回眼神,柳靖远突然轻声笑道:“老四不在。” 叶子耸耸肩,“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柳靖远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道:“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人对你好,是件好事。” 叶子笑道:“二哥,我一向都说,你很适合做冰人!” “没有你适合。” 叶子咯咯咯的笑,两人重归于好。 独剩沈墨理解不能地僵在原地! “二哥,你有什么事?” “我想贝贝了,来看看它。” 这借口,真是劣质到家了! “贝贝!”叶子一声叫,小黑狗从外面扑进来,叶子蹲下伸出手道:“贝贝到这边来,二哥想你了哦!” 贝贝显然很亲厚这位二哥,绕着他脚转了几圈才罢休,一根尾巴撒娇着死命摇摆。柳靖远耍了它一会儿,笑着拍拍它的脑袋,又探到它肚皮下揉了揉笑道:“贝贝又长大了,不久以后说不定需要配偶了哦!到时候二哥给你找几条漂亮的母狗!” “村里到处都是母狗,贝贝一出门后面就跟一大堆,二哥,恐怕轮不到你cāo这个心啦。” 沈墨再次看不透这两人的关系了,要说亲密吧,刚才的火花是千真万确的,要说不亲密吧,这小神婆在老、二面前根本连扮演不食烟火那一套都不稀罕。 还有前天上山的理由,这两人居然当着自己这个大活人的面给对方抹黑贬低对方人品。他们就没有想过一旦他将两人拉到一起一对峙,就什么都完了吗? 不过,在这种拳头决定一切的鬼地方,这两人肯定都不介意,唯一被糊弄的就是愚蠢又无能的自己! 两人就着贝贝这个话题漫无边际胡拉乱扯了许久,最后柳靖远似乎终于受不了沈墨的迟钝了,单刀直入问沈墨:“你还不回去吗?” 沈墨恍然明白过来,他们的胡扯是烟雾弹,目的是想让自己滚蛋然后他们好谈正事。真是机缘错失,要是来这里之前,沈墨恨不得立马逃离这帮混蛋,但是现在,是打他都打不走了! 沈墨咧嘴笑道:“我还有事没请教二哥你呢,你老人家总是那么忙,要见到您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柳靖远粗矿的五官慢条斯理的各自运行着,从容而冷静,看向沈墨的眼里带了一丝戏谑,“请教什么?” 沈墨自顾自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道:“听说我从山上摔下来了?” 叶子‘扑’的一声闷笑。柳靖远却一点都不心虚,“或者你想让人知道你被夜叉咬了?他们会把你看成瘟疫关起来的。” “能砍出鲜肉和鲜血的手的夜叉?”沈墨很鄙夷,很鄙夷! 柳靖远说得不痛不痒,“大自然,无奇不有。” 沈墨瞪着他,鄙视他,很想将他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个遍! 柳靖远压根不在乎沈墨的鄙视,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看向叶子道:“你确定不赶这小子走?” 叶子怎么会被这样的问题难道,顺手把球踢了回去,“是你要说事啊,我怎么会知道?” 靠!当着他的面讨论要不要赶自己走?太欺负人了吧?沈墨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侮辱,顿时气绝道:“不要误会,我对你们的谈话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 柳靖远不知是因为顶不顺还是被沈墨炸毛的表情乐到了,轻轻拍了拍手道:“好吧。” 他将带来的黑sè塑料袋在茶几上打开,里面露出一根看起来相似已经尸变了的,跟僵尸一样的手指,袋子再往下拉,整只手都露了出来……原来是参观庆祥公享堂那天他砍下来的那只! 沈墨无声指着那只恶心的手,几乎说不出话来! 叶子见到沈墨的表情,好奇的拿起那手,里面的人手没了,袋子里的是一个空壳,要不是外表太过狰狞以及它不怎么柔软,沈墨很愿意把它想象成一个拳套! 叶子上下左右观赏着问:“这是什么?” “我们在享堂遭袭击,我从凶手手上砍下来的。” 叶子跟鉴定金子似的左敲敲右磕磕,沈墨看她把手伸进嘴里差点没反胃――没办法,那玩意实在太丑陋了! 柳靖远将身体摆进沙发里,等着叶子的鉴定结果。 “里面是jīng铁,外面表了一层混泥土加牛皮,还有一些特殊的物质。这一块一块恶心的黑sè应该是高温烘烤下显现出来的杂质,火候不好掌握,这玩意制造起来不容易……” 沈墨再一次叹为观止,这丫头真的只有16岁吗?或者,她真的是人吗? “恩,果然很有僵尸的感觉呢!这就是攻击你们两人的凶手戴的东西?难怪盛传阎王寨那里有夜叉,这个做得很逼真嘛,”叶子撇撇嘴赞赏道:“这可是个手艺活儿,制造它的人可是费了一番心血啊!” 柳靖远看向沈墨,“你有什么感想?” 沈墨不解,“感想?” 柳靖远将那只手推到他面前。 沈墨不解的拿起手,也学叶子一样鉴定了一番,当然嘴咬那一套被他坚定的摈弃了,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后,满头雾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对着一把凶器说感想?真不知道着哥们在弹什么琴! 因为他的不肯走,糊弄他吗? 柳靖远脸上露出轻微的笑容,似乎有些得意,正要把手重新装进黑sè塑料袋里,沈墨突然叫道:“等等!” 两人诧异的看着他。 “这不是那只手!” 第七十七章 一世英名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七章一世英名 沈墨想起来,被袭的时候那双手上的指甲刮得他全身鲜血直流,但是他很确定,当时看到的手,指甲是灰中带白跟整体一样肮脏的,中指上的指甲还缺了一块,而眼前这个,不但太完美,指甲也白得有些干净过头了! 话说完的一瞬间,沈墨感觉四只眼睛几乎要把他身体盯出一个洞来! 叶子一脸不解,然而随即,运用她的玲珑心窍,似乎马上明白了沈墨的言语,疑惑的目光直逼柳靖远。 柳靖远一直盯着沈墨,表情平静中带着冷漠冷漠中又混着凶狠!沈墨被吓多了,现在最不待见这样的眼神,小心脏都被他盯得一砰一砰的。 “你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柳靖远问道。 “我瞎说的,你当我放屁好了。”保命时刻,沈墨懒得去计较面子问题了。面上话是那么说,心中却忍不住疑惑:这不是那只手,柳靖远从哪里弄来的另外一只手?他的目的是什么? 柳靖远开始冷脸,“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看出它不是那只手?” “它的指甲太白了,我猜的。”沈墨硬着头皮,据实告知。 柳靖远被这单薄的原因震得愣了一阵,才喃喃道:“所以,我其实被你讹了一道?” “……”沈墨苦着脸,觉得自己真的太冤枉了,他哪里有那个闲心设陷阱讹他老人家,分明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既然怕露馅还非逼自己说什么感想,这不,被一说,立马就破功了! 叶子难得的放炮似的问道:“二哥?这只手是哪里来的?你要干什么?” 柳靖远神sè平静语音淡淡道:“不干什么。” 但是对一个喜欢装温柔优雅的人来说,平静得没有表情的脸其实是最失常的,沈墨终于领悟到,自己踩雷了,还是个老、二埋下准备用来炸人却被自己一脚铲出来的雷,这下他既不能谋害人,还被自己弄得下不来台……此刻对方心里,说不定在谋划着怎么把自己大卸八块。 沈墨想到这,倒是放下心来,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柳靖远想弄死自己的眼光了,此刻他更好奇的是他想弄死自己的深层次原因到底是什么! “二哥,”叶子突然拉下脸,站起身道:“我是个女孩子,管不了也不想管你和大哥之间的矛盾,但你知道,我一向是和你亲近的。” 柳靖远侧头看着她。 “所以,”叶子俯视着柳靖远,一字一顿,“我不想让自己怀疑,你拿我当棋子和大哥斗。” 柳靖远脸sè有些难看,“叶子!你在说什么?” “你懂的!二、哥。” 沈墨听得一头雾水。 柳靖远也拉下脸,和叶子不同的是,叶子那张团团脸拉下来后只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愤怒(对手沈墨来说,这丫头的恐惧只在她笑的时候,实在是被她非人的手段整怕了,现在他看见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就心里发毛),这张粗狂的面皮一拉却让人倍感恐惧,这个时候,他的气场却是向柳靖武靠近了!平rì看他的温柔看多了,要不是今rì所见,沈墨几乎要忘了,这人可是柳家年轻一代里的二把手! 沈墨很想化作一阵风悄无声息的回家睡觉――虽然很好奇,但是小命更重要啊! 柳靖远起身想走,叶子叫住他,“二哥,你想逃避我的问题吗?” 柳靖远摇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情绪起伏太大,不适合做交流。” “我情绪起伏大?” 柳靖远淡淡的睥睨着她,用眼神批判着对方的不是。 这样的目光最是让人受不了。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这回是叶子先低头,她仿佛在检讨自己的错误似的耷拉了一下脑袋,稍许,抬头时已是一副愧疚的表情,“二哥说得对,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二哥,你原谅我。” 柳靖远表情淡漠。 “二哥,你坐下来好吗?” 柳靖远重新坐下,算是以身体动作表示了他的原谅。 两人言和,却不说话了。沈墨从来没有活跃气氛的习惯,只要火不烧到他,他乐得等这把火烧完了再显示自己的存在。 许久,还是叶子先投降,“二哥,我们要为了这么点事闹吗?” 沈墨愣住:这话听得怎么那么像……情话? 乖乖,他们不会是真的有关系吧? 那老四到底算是在撬自家二哥的墙角,还是被自家二哥给撬了墙角? 柳靖远摸着脖子,半饷才道:“这只手是前天晚上在关山坳找到的。” 前天晚上,不就是他遭袭击结果一个人都找不到的那晚?原来大家去缉凶去了。 “关山坳?他们把这玩意丢在关山坳?” 柳靖远点点头。 叶子盯着手,若有所思道:“可为什么我觉得它是人造的?” “确实是。” “……我不懂了。” “本来我们在关山坳的一口深水泥田里找到了那天被我剁下来的那只手。” “深水泥田?埋在泥里面吗?” “恩,老四一路追踪出来的。” 沈墨很想嘲讽一下毁尸灭迹的人:从古至今,毁尸灭迹的方式何止千千万万,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不彻底的呢? 叶子若有所思,“关山坳是我们和辛家人的分界处,最近我们和辛家人斗得那么厉害,几乎没有人会去关山坳,看来有人想毁尸灭迹,可惜低估了四哥的追踪能力。后来呢?” “我们刚挖出手,但是被人抢走了。” 叶子点头,“你们被跟踪了。抢你们东西的人是谁?” “那时是傍晚,对方两个人都蒙着面,我只看出大概的身形,一个瘦一点一个胖一些。” 沈墨无言:这样的描述可真够大海捞针的。 叶子点着下巴道:“怎么最近大家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都喜欢蒙起脸来做鬼了?” 没人没有回答这个非唯物论的问题,叶子转眼又皱眉道:“他们比你和四哥还厉害?” “不是,”柳靖远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是我不小心被他们挟制了。” 沈墨无不幸灾乐祸地想:活该!谁叫你一个伤患还带病工作?上午已经被打得够惨了,还不老实呆着。这下一世英名全毁了吧? 第七十八章 以色列格斗术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八章以sè列格斗术 叶子转头看沈墨,“表哥,这手和那天袭击你们的相不相似?” 沈墨学了乖,乖乖回答,“很像。” 叶子轻轻笑道:“就是指甲过白了,对不对?” 沈墨在柳靖远的视线下干笑着,不过内心他非常好奇,既然对方这么死心塌地得要毁灭犯罪工具,可见这玩意真不是那么容易造出来的,那柳靖远一没图纸二没模型的,怎么弄出来的眼前这玩意? 叶子解答了沈墨的疑惑,“二哥,你的仿造手艺真是越来越jīng湛了。”又对沈墨道:“我们二哥,任何看过一遍的东西,只要有合适的原材料,都能仿造出来。” 沈墨无不惊讶,看来柳家儿郎除了打打杀杀,还各有专攻的术业呢!不过,哥们你手艺这么强悍,不会是专职造假币的吧? “二哥,你从中发现了什么?”两人之间似乎有着其他人难以洞察的默契,柳靖远才点了个题,叶子就猜到他二哥的目的。 柳靖远神情严肃,“我发现,制造这东西,用的是白泥。” “白泥?”白泥是观音山南麓蓝罗村管辖范围内专有的一种土壤,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早说观音山上都是宝,而且有些特别的宝贝们还泾渭分明,比如观音山脉南麓有独特的白泥,东面有独特的凤竹(一种名为竹子其实是常年成笋状的植物,这玩意直到死都长不成竹子,而且从chūn季出生道冬季死亡为止都可以入口当食物),再比如西麓独有的冬虫夏草,明明观音山气温湿度都差不多,可它就只安家在西麓,别的地块想配置都不成,北面植被比较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植物,就是铁矿特别多。就因为大地母亲的分布不均,改革开放划地时还发生过不少械斗,当然,结果依然是柳、辛二家得了大头。 叶子神情也开始肃穆起来,“这么说,是柳家自己人弄得?” “不一定,不排除有别人偷走白泥的可能。毕竟,那里有没有设置jǐng戒线,谁都可以两铲子挖一袋走。” 叶子点点头,“这事是不是应该告诉大哥?” 柳靖远面无表情道:“这就有劳你了。” 叶子无奈一笑,“我怎么有种做夹心饼干的感觉?” 柳靖远没有为叶子的幽默捧场,连叶子的帐都不买,可见这大档头和二档头的积怨之深。 叶子显然开了个不适合的玩笑,气氛一时有些冷场,叶子吸吸鼻子,将话题重新拉回正道:“二哥,你应该一摸就知道这玩意的原材料了。”言下之意,既然已经识破它的原产地,那为什么还费这么大心思制造一个出来? “我想知道做这样一只手需要多少时间和jīng力。” “然后你在短时间内做成了。” “然后在更短的时间内疚被人识破了。”柳靖远眼睛瞄着沈墨。 沈墨很想仰天长叹:你做的真的很逼真,我识破它纯属误打误撞啊! 叶子歪着头又道:“你仅仅是为了计算制造它的时间?” “附带想知道有人看到它时是何反应。” 叶子看着柳靖远,他又道:“不过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恩?” “它已经被识破了。” “……”沈墨虽然不明白自己到底误了他多大的事――按照他自己提供的理由沈墨觉得自己捅破手的真相根本就是见无关紧要的事嘛,但他觉得柳靖远肯定很想掐死自己,从他不停地提到自己无意间撞破他的好事中可窥见一斑! 沈墨怀疑这手对柳靖远肯定有别的用意,只是他们绝不会告诉自己这个外人。沈墨纵然有千万疑问也不想往风口站,只能呆坐着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柳靖远却没话找话和他搭起讪来,“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沈墨回答,心里却嘀咕:等你现在来慰问,早死了!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皮肤都长得更快!” “这算是倚老卖老吗?” 柳靖远轻声发笑,沈墨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容,忍了再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查到那天攻击我们的是什么人了吗?” “没有,有人将线索收拾得很干净。” “……请问那天我晕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背你下山的时候遭袭击了,你从山路上滚了一段距离。” 叶子点头评价道:“所以你真的有从山上摔下来。” “……”沈墨很郁闷的吞下这个评价,“你不知道袭击我们的人是谁?” “我又不是神仙。”柳靖远淡淡道,眼睛里似笑非笑。 “他的身手,你看不出来?”你老大也是混打的,如果是村里人难道还看不出门道? “他用的是以sè列格斗术。” “……”沈墨猛吸了一口气!以sè列格斗术,近身搏斗出招必置对方于死地,现在想来,那天要不是柳靖远身手了得,他只怕已经在喝孟婆汤了! 沈墨第一次讨厌起跆拳道柔道太极搏击术那些被大力普及的玩意来,要是像武侠小说中写的一样,各门派之间闭关锁路互不通传该多好,对方一出手就知道是哪路鸟人! 叶子显然一眼就看出沈墨所想且极度不赞同他的想法,“那也不一定!武侠里面还有独孤求败呢!” 独孤求败,世间绝顶高手,总览世间招式,知悉任何一家门派武功的弱点,独孤九剑纵横人世所向披靡,江湖从未见他的身影但江湖处处是他的传说,杀尽仇人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乃至孤独,惟求一败!――高中时的沈墨最迷恋的武侠人物! 沈墨狠狠地瞪着叶子:小小年纪,能不能别这么玲珑剔透?你这样子,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 叶子意兴阑珊的掰着手指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否则任它装尽鬼神,总有一天要露馅。” 柳靖远不置可否,看他们的神情似乎对凶手人选胸中自有沟壑。 沈墨眯了眯眼,能让二人露出这样表情的,想来非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 第七十九章 背后有双眼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十九章背后有双眼 柳靖远没有心情跟他们插科打诨,站起身道:“叶子,你晚上还要做法事,多休息一下。” 叶子起身,点头送他出去,沈墨看他走远了,忍不住道:“多休息?难道你要发功?” 叶子大眼一抬,“对神不敬,你会遭惩罚的。” 沈墨顿时调转嗓音讨笑的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他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你说他还有什么目的?”虽然明白是自己这个电灯泡打破了他们预备要进行的密谈,沈墨还是很想做一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实在是被他们侮辱得过头了。 叶子对他的调侃非常捧场,淡然回应道:“大概他想入赘,特地过来搭讪。” 沈墨被自己的口水噎着狂打饱嗝! 叶子对战果甚为满意,眉开眼笑。 沈墨气急了,话不过脑道:“小丫头,看你年纪轻轻毛都没长齐,能不能别这么不知羞?” 叶子突然冷眼凝视着沈墨!沈墨心里一凸,糟糕,触了她逆鳞了,不会又下毒手让自己上吐下泻三天三夜吧? 然而,叶子随即又换上可爱的笑容,“你长齐毛了?给我看一下。” “……”沈墨觉得这小孩子心思真是深晦如海,变幻不定,让人无从揣摩。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这是一只可爱的生物呢?真是瞎了他的钛合金眼! 赶紧转换话题,“他没有家世吗?” “有啊,不过前年老婆抛弃他和一双儿女跟人跑掉了,现在他是鳏夫状态。” “……鳏夫也能入赘你家?” “有什么不可以?”叶子声音无所谓得跟在说别人家的事似的,“只要是单身男子都可以。” “冒昧问一下,你以前谈过恋爱吗?”沈墨问得很真诚,虽然忌惮她,却仍抵不住好奇心,看她一副为世不恭的样子,哪里有半点花季少女怀chūn的细胞? 叶子歪歪头,“我在等待我的白马王子!你愿意做我的白马王子吗?” “……不好意思,我沈家就我一根独苗,还等着我把这个姓传承下去呢!” “啊!那太可惜了!” “……”这小妞果然是流氓家族中的巫师,巫师群体中的流氓。 沈墨起身要走,叶子笑问:“小表哥,不再坐会儿?” 沈墨毫不犹豫的继续走,心道:坐会儿干嘛?没事玩心跳加速找自虐吗? 回到家中,笑丫头已经去祠堂了,沈墨一口气杀到祠堂,发现柳靖西压根不见踪影,才放下心来。丫头正在换香,见沈墨一脸中了煞气似的黑中带青的表情,吓了一跳,小心的问他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沈墨心情yīn郁。 笑丫头除了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和突然之间对平rì里她最不喜欢的那一款帅哥感兴趣之外,其他的一切如常,如常得让沈墨惊恐!丫头说她记得来蓝罗村后的一切行为,甚至记得跟踪柳靖西而去之前在饭堂吃的晚餐的内容,以及洗暮棺时三舅逼着他念的那一大段铭文――唯独不记得跟柳靖西出去之后的事! 就算真如叶子所说,心理暗示不是那么容易下的她还没那能耐,但笑丫头的状况明显超过了常理,她一没有撞到脑袋二没有误食毒草三没有酗酒吸毒,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记得前晚的任何内容? 最让沈墨恐惧的是:如果不是叶子,那会是谁?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你正置身于一个巨大的yīn谋之中,若你对此好不知晓也就算了;可现在的状况是,沈墨明明闻到了yīn谋的味道,却不知道自己在这场yīn谋中到底是主角,还是打酱油的,还是做炮灰的! “你真的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了?” 笑丫头怒了,“哥你是不是哪里不正常啊?都问了好几遍了,玩我呢?”丫头张牙舞爪的表情,倒是和平时无异,这更让沈墨觉得惊恐。 “哥?” “我没事,你上你的香吧。”沈墨给二姥爷三跪九拜了,起身的时候再一次看了看挡住右边通道的两张桌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现在他每次扫到祠堂的东北角就会觉得这个方位有一种yīn郁的气息。 下午太阳落山之前,沈墨跟在人群中看了封灵仪式,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降灵杀邪封门,这回没有黑狗血,所以只有柳靖贤一人端着一盆黑墨水跪在后面。沈墨觉得唯一的亮点就是他看不出来叶子到底是怎么将那根比她手腕还粗的毛笔立在墙上的?当然,还有那扇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门!沈墨倒是想走近瞧一回,可惜不够格。 再一次,叶子大喝一声,周围所有人又开始深度鞠躬,沈墨跟着人群弯下腰,突然心里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好像身边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沈墨差异的回头扫了四周一眼,没有任何异常。 大概是自己太紧张了,沈墨想,回过头继续看叶子的仪式。 但是,被盯梢的感觉再次涌起,那种仿佛被毒蛇盯上的错觉让人极不舒服。 沈墨猛地回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仪式终于要完了,叶子一分钟不带喘气的迅速念着什么,周围的人开始最后一次深鞠躬。 沈墨弯着腰昂起头,看见叶子额头上的汗珠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刚想说这丫头什么不专业表情一定是最专业的,突然那扇门居然自动动了起来,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最后慢慢关上了! 卧槽!真的假的啊?沈墨几乎要惊呼起来:这丫头难道真的有灵异本事? 那道门与墙面合成一体,眼睛一晃神之后再看过去,乖乖,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一扇门! 突然,背后那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起,但是和前两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沈墨猛地转身,却明白无误的对上双愤怒得几乎要喷火眼睛! 第八十章 无头尸胸口的图案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章无头尸胸口的图案 沈墨很无奈! 他真的很不想对上这双眼!不知是因为这双眼的主人是个大麻烦,还因为他已经为一而再落进这样的角sè氛围感到无力了! 柳靖文模样斯斯文文但一暴怒整张脸就红得发紫,跟酗酒成狂似的状态,此刻正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 沈墨摸着额头想:农村就是这点不好啊,什么屁大点事都盖不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逃离不了这种乡土封闭组织的视线,自己大摇大摆从叶子家里出来只怕消息刚入到这位耳朵里去了,所以风风火火冲过来想将情敌消灭在萌芽状态吧。 沈墨真不知自己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踩了狗屎,长了18岁还从来没有为一个女孩和另一个同xìng干上的经验,想不到一来到蓝罗村就遇上俩。更郁闷的是,他确实对苏槿很入迷所以对上柳靖西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柳靖文么,他就是瞎了狗眼也不想去打那小魔女的龌龊主意啊!这屎、盆子扣得太大了! 柳靖文隔着几个人愤恨的瞪着自己,虽然被人群挡住了,但想都不用想,身体下面那两只手肯定已经拧成了最坚硬的拳头,沈墨真担心他冲过人群过来给自己几拳! 不过私下有些疑惑,前两次回头他很确定没有看到柳靖文,那蛇一般盯着自己的人会是谁呢?前天晚上杀自己未遂的凶手吗? 叶子一声长叹,以佛陀讲经的姿势结束了封灵仪式。 人群开始疏散,沈墨想,这是个炸弹,不处理掉总是个隐患,于是挤到柳靖文身边,笑问:“四哥,有事?” “你去叶子家了?” “哦,是,不过你别误会,叶子带我去她家只是想给我看了一些东西。”沈墨以为他只是吃醋吃得眼睛泛绿了,耐心的解释道。 谁知道完全不起作用,柳靖文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叶子居然让你进门了?” “……”靠!难道她家的门真是皇宫,外人不得随便进入?“要给我看资料,当然要进门。” 谁知柳靖文更魔障了,神sè被愤怒渲染得几乎开始狂乱,“你说,她让你上了二楼?” 什么叫越说越错?什么叫越描越黑? 沈墨看得心惊肉跳,当场迅速后退三步远离这个随时可能的爆发物! 封灵仪式已经完成,人群散得差不多了,即使后退三步,中间没有隔阻物,还是很危险。叶子还在和大舅交代着什么,柳靖贤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倾听着。 沈墨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嘴就喊:“叶子,四哥找你!” 三双眼睛刷刷刷的瞄向自己,大舅被打断话头脸更冷,柳靖贤半眯着眼睛狐狸似的一脸看戏的表情,叶子却没有任何表情。 柳靖文一见叶子看过来脸上的怒火全化作隐隐的委屈,一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对着一个16岁的少女做这种表情,让沈墨觉得诡异,但总算是解了自己的围,哪管后续如何收场,立马顺着巷道疾步走了! 巷道里人走了大半,余下几个人稀稀松松的沿着巷道边走边聊天。走在最后面的一个是喜欢醉后搂着母猪睡觉的老猪,站起来看,沈墨这才发现老猪同志身体有点畸形,上半身非常强壮,相比之下一双腿却显得过于细小了些,他腿上应该有旧疾,所以走起来有点不稳。 只听见老猪正嘀咕着今年的起灵仪式漏了好几回了。 沈墨不解。 老猪解释说,今年除夕夜和清明节都在下大雨没办法起灵,前阵子端午节又因为出了一些事情也没有jīng力置办这事,都过了大半年了才第一次起灵,不知道会不会破了风水格局。 “哦?出了什么事?” 老猪突然闭嘴摇头道:“这不关你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靠!还故弄玄虚了! 沈墨轻笑道:“猪哥,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啊!” 老猪看起来是个挺随和的人,尤其笑起来的时候,肥肥的脸蛋上居然还有两深邃的酒窝,他一笑立马让沈墨想到猪八戒。只是不知昨天开会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大火气,跟个愤青似的朝所有人乱开炮?不过可以确定,这人经不起激。 猪哥同志听到沈墨的话翻了个白眼道:“别贪心,我是为你好,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沈墨暗自冷笑,既然知道对自己没好处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提起? “这能对我有什么坏处?难不成是蓝罗村秘闻?猪哥你不会又是在吹吧?”沈墨激将道。 “谁吹了!”果然踩到痛脚了,老猪跳起来为自己辩护,“说出来怕吓着你!” “能吓到我的东西还真不多,要不你说说,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嘿!小子不要逞能!那我告诉你,端午节的时候,阎王寨里发现了几十具新鲜的无头尸,那些无头尸每天移动一个地方并自动挖出一个坑给自己躺;而且到了晚上,阎王寨和方圆几百里都会响起凄凉耸人的声音,大家都说是夜叉冲破屏障出来作恶了。很多动物都被这声音吓得挪了窝!” “真的假的啊?”沈墨很是怀疑。 “什么真的假的,谁还编这种事来骗人啊?最诡异的是,每具尸体胸口处都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大家都说,就是这图案让无头尸拥有了行走的能力,这是祖宗显灵,在告诫后背不要做错事。” “图案?什么样的图案能有这么大的功效?” “你没见过,那是我们庆祥公享堂的泥菩萨身上的那个图案。” 沈墨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 许久,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带,“那些尸体,都是谁?” 老猪静默了一会儿,神sèyīn沉的说:“都是半年前已经死掉了的柳家人。” 老猪的表情太过yīn郁,说出来的话又太出人意料,沈墨的心顿时跟着他的口吻狂跳了几下! “半年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死掉?”这么大的事,柳靖辉为什么没有讲呢? 老猪神sè越发yīn沉,“和肖家人斗的时候发生了一场意外。那场意外之后,消失了几十个人,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到,直到尸体出现在阎王寨……大家都气疯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沈墨倒还想问问,只是老猪却闭口走了。 沈墨顿在巷道里,愣愣的看着老猪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走出巷道,沈墨双手插进裤袋正准备回家,突然摸到裤袋里有东西,疑惑的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六个字和一个符号:想知道是谁吗? 第八十一章 追灵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一章追灵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沈墨看得一头雾水。那字迹潦草劣质,文字结构错乱,明明是左中右结构的‘谁’愣是给人写成了上中下结构,至于上下结构的‘想’就更惨烈了,上半边写得太大,‘心’字给挤得没处放,只能倾斜着往回发展――总是,六个字,惨不忍睹!一看就是出自某个没怎么读过书的平rì里极少用笔的人的杰作。 让沈墨震惊的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自己口袋里的?而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谁是谁?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他的意思是问什么?是问前晚巷道里的凶手是谁?还是问祠堂通道里那个指尖有竹滤清味道的人是谁?抑或是问今天一直像一条毒蛇一样偷窥自己的人是谁? 背后被人重重一拍,沈墨差点脚下抽筋! 收拢手掌,沈墨转身,看见柳靖文脸上的爆红半点都没有消逝――怎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四哥,有事?” 柳靖文鼻孔里倒插葱般,昂得老高,气焰嚣张道:“小子,给我记住了,不要打叶子的主意!” “……打叶子的主意?”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给我好好记住了!不然,”柳靖文一把捏住沈墨的二头肌,恶狠狠道:“老子剥了你这番白白嫩嫩的皮!” “……”也就只有你才把那小魔女当天仙! “记住了没有?” “四哥你放心,我绝无此想法!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和您抢东西啊。” “什么?你说叶子是东西?” 乖乖,难道要陷入关于是不是东西的笑话里了?沈墨咧着嘴道:“四哥,我真的不敢有那想法,不过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说!” “我觉得吧,你对叶子,有点保守。” “保守?” “这么说吧,”沈墨恶劣心思上来,抖着眉毛开始出不怀好意的教唆,“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叶子,但是你和叶子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感觉不到火花四shè,你太不主动了,叶子是女孩子家,你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家主动吧?” 沈墨本意是挑拨柳靖文去纠缠叶子,说的倒也是实话,一个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跟一个十六岁的笑丫头玩羞涩,一看就没戏。他还等着看叶子被人调戏时jīng彩的表情呢,自己没本事惹她,借个手也不错。 “你这么觉得?”柳靖文的表情有些奇怪。 “肯定不止我这么觉得,恋爱宝典上说,对小女孩,就应该连哄带骗……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小女孩都比较羞涩嘛,应该多哄哄她,让她体会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这样这样你们才会有共鸣!” “……” 沈墨自认为自己说得头头是道的,就是不知为何柳靖文像看怪物似的盯着他。 “……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柳靖文一脸颓丧,“就是主意太烂了。” 沈墨严重不解,柳靖文很是颓丧的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招呢?都用烂了的还好意思牵出来!” “……”这么说,他老人家早已经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过了? ………………………………五号分 割线……………………………… 追灵是件非常奇妙的事儿。 根据祖规:在人死的那一刻,体内三魂七魄会脱离身体随处飘散,于是在做头七法事时,要在灵魂所到之处一路插上蜡烛和香火,引诱魂魄过来享用,它们会一直沿着蜡烛和香火走,最后回到身体所在之处。 但是世界天大地大,谁知道灵魂在哪里?所以祖规又说:要在平rì里他走得最多的路途上密集地插上蜡烛香火,魂魄不喜欢去陌生的地方,他会在熟悉的地方打转的。 蜡烛从祠堂门口开始插,边插边捶锣打鼓放鞭炮,闹得越大声越好,以便失散在外的魂魄能听见。 追灵之路从祠堂大门出来,蜡烛和香从门口直、插、到东边的村口,绕过龟形祖坟到后山脚下,曲曲折折弯了两三里路,最后从西边重新回到祠堂里。朔月当空,黑漆漆的世界硬是被满路的烛火照得一片敞亮。 队伍依然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长号响彻云霄,可笑的是不知那个号手是脑袋缺钙还是怎么回事,走路走到一半吹完一曲《牵挂》后居然开始吹《潇洒走一回》! 跟在追灵队伍中凑热闹兼做保镖的沈墨听着那节奏感特强的‘咚咚’声,及其无语。柳靖辉也意识到问题,朝那号手吼道:“你抽风了!吹这玩意儿!” 号手是个年轻小伙儿,笑起来眉毛弯弯的特喜庆,和着他黏黏糊糊的声音更让人觉得他在cāo持的是一个婚礼而不是葬礼,“潇洒走一回有什么不好?人嘛不就是赤条条来又赤条条走,潇洒点走一回才是正道!” 金发飞扬的阿豪直接一巴掌拍飞了号手的吃饭家伙,“去你老母的潇洒走一回,滚回你丫的狗窝去潇洒去!” 号手惧于流氓村的气势敢怒不敢言,乖乖捡起长号换了首悲惨至极的曲子:《杨乃武与小白菜》。 沈墨无语,唯有仰天长叹! 笑丫头站在前列,跟着叶子开道追魂。那死孩子虽然被沈墨勒令不准再和柳靖西有交集,可一双眼睛却跟偷儿似的老往人家身上放,直把沈墨气得恨不能直接上前两巴掌甩醒她!他决定了,什么高考后的大解放,什么花季雨季的最后一次放纵,什么大学前的最后一次年华祭,统统滚蛋,等葬礼一结束就带她回城,把她扔到全封闭夏令营去热带雨林喂两个月的蚊子!关她两个月,沈墨还不信这都不能弄醒她! 一路的烟火围绕着整个山村,在夜sè中倒是另一般风景,沈墨突然想到现在要是坐在祠堂前面的榕树上看这个山村,一定会是另一番风景。 队伍走到后山脚下时,天突然下起大雨! 这是毫无预兆的一场雨!一场难以用常理推测的大雨!一场简直令人难以相信的大雨! 一刻钟之前天空中还繁星点点半丝乌云都不见,突然之间就大雨倾盆,硕大的雨珠跟刀锋似的刮在每一个人身上!那凶狠的气势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迷信的死人法事中更透着难以言明的诡异! 一路的香火和火把全被淋灭,整片天地陷入黑暗。大队人马为躲雨手忙脚乱,混乱中打滑的摔倒在稻田里的踩中人家脸皮鼻子的,汹涌的叫骂老天他娘的声音在漆黑的夜sè中此起彼伏。 沈墨在混乱中被人推倒,刚要爬起来,不知哪个该死的一脚踏在他腰上,差点把他的腰弄断。他也不客气,捞着前面不知哪个倒霉蛋的双腿,借着人肉坐垫顺势爬将起来,被抓倒的人依葫芦画瓢弄倒了前面的人,还不忘一个连环腿挣脱后面人的桎梏。沈墨一不小心脸上被踢了一脚,一手捂着脸庞忍不住也大骂脏话。 突然,沈墨觉得喉咙猛地窒息,有人在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 第八十二章 史上最荒谬的事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二章史上最荒谬的事 沈墨拼命挣扎着,但后面那双手竟似钢铁般分毫都撼动不了。 在混乱中谁也注意不到这不知是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的谋杀,沈墨心中涌起无限的恐惧感,身体越发没有章法的挣扎着,结果和身后的人一起到在稻田里。 南方夏rì的稻田正是水稻疯长期,田里泥土泥泞不堪,水稻叶子上满是割手的细小齿轮。身后的人虽然被沈墨绊倒但随即又附了上来压住他,拼命将他的脑袋往能窒息死人的泥泞里按! 危急时刻,沈墨拼尽吃了十八年盐的力气,硬是将身体从桎梏下挣脱开来,和凶手抱作一团,两人跟相扑摔跤手似的扭成一团,对方又想来掐他,沈墨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送上来的手臂上! 对方被疼痛分散注意力,松了钳制他的手劲,一拳打在他脸上,沈墨听见破风的声音,双手接住他的另一只拳头,牙关上半点不放松,直到牙龈都发软时,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牙龈上的。 凶手双手被制住,换上双脚。沈墨一剪刀脚将他封在双腿间,一个翻滚趴在凶手身上,黑暗中发觉对方的身高中等但是躯体很庞大,胸肌非常发达,是十足十的块头! 沈墨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有了机会马上滚到一边混进跌倒在稻田里的人群中,拼命向前爬去,昏暗中自己踩在别人身上,也有人踩在自己手掌上,沈墨恍然不觉,只知道往前爬。到处都是人,沈墨在这群陌生人之中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也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不断在人群中穿梭,让泥土涂满自己全身,这样也许能掩盖敌人可能闻到的陌生人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雨散去! 有人终于点着了火把,火把下的场面混乱得接近搞笑,除了在前面开道的叶子,所有人身上都是泥泞,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大家骂骂咧咧的,借着火势爬起来。 沈墨这才发现自己抓着的是一哥们的大腿,而另一双脚正踹在自己腰上,两米开外就是田埂。 在田里打滚的人上了田埂还在问候老天他老母。沈墨不敢再混人堆,拼命挤到叶子和柳靖远身边。笑丫头正被柳靖武护着,身上有些泥巴,在这群泥人中还算干净。 叶子第一个发现沈墨的异样,“表哥,你这是在稻田里打滚了吗?怎么这么狼狈?” 沈墨狠狠喘了两口大气,刚要大吼,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yīn谋,也不知道想要自己小命的到底是谁,而且,他不信叶子! 这个时候,反倒是让人敬而生畏的柳靖武是让人放心的存在! 沈墨跟抓救命稻草似的,踉踉跄跄奔到柳靖武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拼命说道:“刚才有人偷袭我!我咬了他的手臂!” 可惜他的喉咙受到重创,话一出来别人只听到他跟动物低鸣似的‘沙沙’声,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柳靖武脸上一愣,微微吃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真挚。突然,他一把将沈墨塞到身边柳靖奇的怀里,然后大声整顿秩序道:“追灵仪式到此为止!叶子,你带大家回去大家先回去,等会儿兄弟们在祠堂集合。” 沈墨以为他没听清楚自己说的话,正要张嘴再说一遍,却被柳靖奇狠狠按住了肩头! 沈墨瞪大眼睛回头望着柳靖奇,柳靖奇眨眨眼,示意稍安勿躁。 沈墨万般不解,奈何喉咙受损,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得咽回去一口气。 柳靖奇牢牢当着沈墨的依靠,将他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沈墨看着柳靖奇坚实的手臂和安然无恙的杨笑,突然为自己之前对柳靖武的防备倍感愧疚! 人cháo陆陆续续往回走,沈墨仔细盯着每一个人的手臂,但柳家儿郎太多了,熙熙囔囔一片,他没办法找到目标。而且他这才发现,除了柳靖贤那种妖孽,柳家儿郎大都拥有一副壮硕的身体,一副无论是单挑还是帮战都能迅速发挥战斗力的身体。 柳靖奇一手扶着沈墨的胳膊,边道:“这雨下得真混账。” 叶子仰天无奈道:“夏rì的雨,就是这么cāo蛋!老天也也喜欢在高温时耍耍脾气呢!” 沈墨无jīng力也无胆对她的无时不为老天爷的存在做广告进行明目张胆的鄙视!他看了看柳靖武冷峻的脸庞和前面老远处柳靖远挺拔的身躯,再看看叶子,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回到村口,柳靖武立马安排柳靖奇带沈墨去他家上药。 柳靖奇推开自家的门,他爹问出了什么事,柳靖奇笑着给了个沈墨很想踢死他的答案:小孩子斗殴,下手重过头了。 柳靖奇带沈墨到房间里,打开柜子一阵摸索。 沈墨除了踢伤外就是喉咙,脖子上一圈紫青的掐痕清晰可见。柳靖奇看着掐痕‘啧啧’叹道:“下手真狠呢!” 沈墨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着他! 柳靖奇丝毫不把他的眼神威胁当回事,微笑着打开一个瓶子,房间里立即布满了让人作呕的气味。 “迭细信么(这是什么)?”沈墨口齿不清,本就很差的心情被这味道一熏更糟糕。 “用扇头节疯蛇浸泡的跌打药酒。”柳靖奇献宝似的道:“别看它闻起来不怎样,药效可是非一般的棒。用这个给你推拉一番,保准你明天又生龙活虎!” 沈墨才不信。 柳靖奇看沈墨一副要吐的模样,笑道:“你知道要抓一条剧毒的扇头节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么?这小东西只有观音山上才有,别无分家,它们娇小而剧毒无比,连皮肤都带毒,只要沾上它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它们喜欢在太阳底下悠闲的晒肚子,但是脾气很暴躁,一被人打扰就会不停的追逐惊扰它的人,直到咬着对方才能解气。它们速度非常的快,比一般的蛇起码要快上十倍。它们的卵成活率很低,年产量不会超过十条。” “细条(十条)?”沈墨想起其他种类的蛇产蛋时一产就是一窝的情形,用眼神问道:为什么这么少? “大概是因为它们太具有攻击xìng,”柳靖奇偏偏脑袋,表情认真得像个植物学家,“大自然总是很奇妙的维持着某种平衡感。” “它米贴地(它没天敌)?” “有啊,它怕鼻涕虫。” 沈墨惊讶于答案,更惊讶柳靖奇听得懂他每一句话。 “这就是最搞笑的地方,它那么恶毒那么强悍,却对最无害的小玩意毫无抵抗之力。”柳靖奇看起来对大自然很有兴趣,说到这些的时候眉飞sè舞器宇轩昂神情焕发狂热……。 沈墨低头想:你不去做植物学家却做了黑社会,这才是最荒谬搞笑的地方! 第八十三章 不对劲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三章不对劲 柳靖奇上前按住沈墨的肩膀道:“你忍着点,我保管你擦了它之后明天就全好。” 沈墨用眼神问:我要是不擦呢? 柳靖奇眯眯眼,“那你得准备一个月不用说了。” 沈墨犹豫良久,最后还是无奈任由他将自己上半身脱了个jīng光。 柳靖奇看着沈墨满身的伤痕不住啧啧感叹,“对方下手也真够狠,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命啊!” 废话!沈墨侧头看他,“为系么要人要哦的命(为什么有人要我的命)?” 柳靖奇歪着头淡淡道:“大概是太过强大,所以有人要灭你。大自然总是在无形中维持着平衡……” 沈墨愤怒的打断他的话,“哦降大(我强大)?”看看他的样子,随便来个柳家人都能收拾他,这混账分明是在取笑他! 柳靖奇努努嘴,“强大并不一定是指身体力量,还有影响力,比如瘦骨如柴的甘地和一身漆黑的马丁路德金;又或者是破坏力……” 他是说自己是个破坏狂?沈墨想要辩驳却力不从心,几yù吐血! “破坏力也不一定是你身体的破坏力,可能是你自身影响力带来的,也可能是你人际关系带来的……也许你对有些人来说是个定时炸弹,所以有人要拆弹。”柳靖奇拔了沈墨的衣服,突然笑问道:“你读过费孝通的《乡土中国》吗?” 沈墨疑惑地点点头,“你打算跟我讨论熟人社会的规则吗?” “一个封闭的集体,是不欢迎陌生人的……”柳靖奇若有所思,“他们会给集体带来灾难。” “你细么意细(你什么意思)?” 柳靖奇没有接话头,只是敛了敛眼皮,捞起衣袖道:“好了,我要给你上药了。” 沈墨阻止他的动作,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按照常理,一个封闭的集体会如何对待陌生人?” “常理上,理智的人会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柳靖奇耸耸肩,又道:“啊,我这人就是有这么点毛病,话多,你不要多想,你算不上陌生人。” 才怪,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八卦的人! 沈墨知道自己有疑心重的毛病,但却忍不住猜测柳靖奇对自己说这番话是不是有深层次意思――毕竟,自己和他也没有好到可以交心的份上,他为什么对自己说这一席剖心又诡异的话?自己是灾难?自己身上唯一可以视为灾难的应该就是护身符了,难道这护身符有深层次含义,叶子对太轻描淡写了? 柳靖奇丝毫不以为自己的话成了别人的负担,拍拍手重新打开要酒瓶,沈墨一闻到那味道就胃里翻滚,柳靖奇塞了块毛巾给他,他牢牢捂着鼻子,才好受了些。 柳靖奇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沾了药酒就狠狠蹂躏沈墨的脖子,还说什么下手不重药效进不到皮肤里,让平素对痛觉无什感情的沈墨疼得差点没掉眼泪。 被折腾了几十分钟,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被蹂躏了一番之后,沈墨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时,柳靖奇终于放开了他,一脸大功告成的得意样眨眨眼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墨连瞪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刚才疼得想死! 柳靖奇看着沈墨满身被搓、揉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皮肤,不住啧啧感叹,“对方下手也真够狠的,这是直接要你的命啊!”我这手法可是纯正的。啧啧要扶他回去休息,沈墨恨恨地道:“你米不细又在奇堂开飞(你们不是要在祠堂开会)?” “哦,那是要进行追灵的结束仪式。” “……那哦……”发生这么大事,你们居然还优哉游哉的搞什么追灵结束仪式? “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对喉咙不好。”柳靖奇一点也不为沈墨的恼怒影响,“放心,大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沈墨望着柳靖奇,对方温柔的轻笑着,他和柳靖远笑起来的方式差不多,但是感觉完全不同,柳靖远的是温和,他的是温馨,温馨得他说什么别人就一定会信什么。 好,信你!沈墨想,反正柳靖武要再不给自己一个交代,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柳靖奇不放心沈墨,非要扶着他回家,路上遇到神志不清的老猪,上身穿着汗衫,下身穿着破旧的牛仔裤,满面发红,一身酒气,正踉踉跄跄的在路上打拐,手里还拎着大酒瓶。 柳靖奇摇头叹气,“老猪,又去小卖部买酒了?” “嘿嘿。” “酗酒对身体有害,你就不能限制一下自己吗?” 老猪呵呵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痛快。” “你今天是痛快了,嫂子只怕又要喷火了,小心这次你去你丈人家跪着她都不肯回来!” 老猪一点都不在乎,解开酒瓶盖又灌了一口,踉踉跄跄的哼着越剧版的《红楼梦》朝家门口走去。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朵轻云刚出岫……” 唱得还很标准! 柳靖奇无奈的摇头,“真是越来越大的酒瘾了,这才追灵回来,就灌了半瓶的酒。” “他也在追灵队伍里吗?” “你没看到吗?他好像就站在你后边呢。走吧。” 沈墨回头看老猪,莫名其妙的,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二舅家门口打开,但是客厅里没灯,卧室里倒是开着台灯,还有电视光线闪烁的光芒。为了避开二舅妈可能的咋咋呼呼,沈墨推辞了柳靖奇,偷偷摸上楼。 沈墨艰难的在床上躺下,浑身被柳靖奇蹂躏得麻木酸软,一碰到床板身体就跟躺在钉板上似的,都让他有种下一刻自己就会被刺得浑身是血的错觉。 打开床头灯,沈墨从柜子里搜出那张纸条,但沉思了半天没有什么头绪。身体的疼痛让他脑子发胀,最后决定管他妖魔鬼怪,关灯睡觉要紧! 刚想伸手去台灯,突然,窗户上发出砰的一声! 沈墨疑惑地看过去,只见一只简易飞镖钉在了木制窗户的横杆上! 沈墨拼力爬起来,扑到窗边,非标尾端夹了一张纸条,还是那样难看的字迹,只是内容不同了:跟我来,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 第八十四章 螳螂黄雀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四章螳螂黄雀 沈墨的窗户面朝后山,房子和后山之间隔了一片平地,平时二舅就在空地上劈柴。 因为夏rì蚊子多,窗户上的纱窗平时都不会开的!透过纱窗,借着一楼电视里发出的光芒,沈墨看到一个灰sè的身影往后山跑去。 沈墨根本来不及思索,身体早思维一步扳开纱窗,头探出窗外,4米多的高度是个挑战,起码沈墨以前从未跳过! 可是冲下楼再绕出去根本来不及,沈墨头皮一硬,从窗口跳了下去! 身体落到地上,沈墨借势打了个滚缓和了冲力,才没让自己脚步受损,爬起来的时候那身影已经进了树林,看不太清晰了。 可是这是难得的机会,难得的解开被后人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的机会!惊天大秘密啊,多么大的诱惑! 只思索了一秒,沈墨就脑袋发热,毫不犹豫的朝那身影追去! 进入树林,里面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沈墨只能听着前面的脚步声判断前进的方向,幸好雨过天晴天上的星星很耀眼,足以让沈墨看清楚那些黑呼呼的树干不至于撞到鼻子。 对面的人跑得不是很跨,似乎有意在等沈墨,追了好久,前面的身影已经上了山头,看不见了,沈墨狠狠咬牙,加把劲追上山头,却没有看见人影。山上的数目相比山腰更稀松一些,星星的光亮照耀下来,沈墨只看到满世界的黑暗,四周全是安静的黑夜,安静地让沈墨开始心慌! 他这才开始担心如果引他出来的人是之前想掐死他的,那该怎么办,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从地上摸了一根棍子,沈墨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呼吸声后,小心的后退,准备下山! 突然,后面一声重重的呼吸声传来,沈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人用绳子勒住了脖子!这次不是在泥田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沈墨根本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背后的人果然和自己差不多高,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但是手劲比自己大得多,很像前晚在祠堂外面巷道里举刀要杀自己的家伙! 沈墨拼命谁懂自己的身体,感觉到对方终于偏离了一些自己的后背时,狠狠的将手里的棍子捅向对方的下、身! 对方地吼了一声,甩开沈墨捂着下、身呻吟,沈墨这才发现对方蒙着面。他爬起来想要朝山下跑,对方又扑上来将他撞倒在地抓住了他的一只脚,沈墨忍着头部撞击后的疼痛,利用另外一只腿来了个剪刀脚,对方躲过剪刀,沈墨趁机脱离桎梏继续往前爬,边爬边喊救命,可惜声带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闻到从声带里涌出的淡淡血腥味。 对方又扑上来,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刀子,正朝着沈墨刺过来。沈墨左右打滚躲避着,却一不小心撞道泥土里的一截树桩,凹凸不平的倒刺刺进他脸上的皮肤里,他忍不住嗷呼了一声,就这一愣神,对方已经一脚踩住自己的腰部,刀子竖直朝他奔了过来! 沈墨闭上眼,逃避的承担着即将来到的疼痛! 然而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撞击声,那是金属和石头撞击的声音! 沈墨睁开眼,只见对方正捂着手低声哀叫,刀子落在他身旁,这情形,让沈墨想到在享堂的时候,柳靖远的动作! 朝旁边看去,果然还有另一个人,只见他急速冲上来,起跳凌空给蒙面人一套连环腿,直打得对方趴在地上半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山腰里想起嘈杂声,伴随着亮堂的灯光,柳靖奇带着几兄弟冲了上来,手里的电瓶往地上一照,沈墨顺着等光看过去,愣住了! 居然是老猪! 柳靖奇奔过来问沈墨怎么样,沈墨愣愣的摇摇头,只看着老猪,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人要自己的命,那个看起来软软弱弱、酗酒如命还会唱越剧版《红楼梦》的人?自己和他有过交集吗? 再看看站在一边一脚踩着老猪,身体笔直似标杆的柳靖东,他击落刀子的手法和那天在享堂的蒙面人一模一样!相比之下,柳靖西的身手给他提鞋都不配――起码自己还能从柳靖西手里逃过去,这人却是柳靖远都放弃去追的! 老猪已经被柳靖东打得只剩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了,柳靖奇吩咐其他人把老猪绑了,扶起沈墨,关切的问道:“表弟你没事吧?” 沈墨没有回应他的慰问,却嘶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而且不早不晚,出现得这么准? “下山再说。” 柳靖奇让人押着几乎半昏迷的老猪去了祠堂,拉着沈墨到家里给他包扎了一下脖子,最后拍着他肩膀道:“你的声带受损了,近期不要多说话。” 沈墨毫不在乎的摇摇头,拽着柳靖奇的手,示意他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柳靖奇抖了抖眉毛,低下头笑道:“表弟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来?” 沈墨愣住,随即明白了:柳靖武听懂了自己的话,故意让所有人去祠堂集合,但让柳靖奇拦着自己不许去,想是故意制造让老猪来灭自己口的机会,故意让不去祠堂倒提着酒瓶子在外面晃的老猪看到几乎奄奄一息的自己,引诱他出手,然后来个人赃并获! 沈墨愤怒的瞪着柳靖奇,对方半点不恼,摸摸头发道:“本来我们都在附近守着的,想着你一有异动我们就能发现,谁知道你那么莽撞一身不想的就从窗台跳下去了,我们连你一声呼叫都没听到。要不是老八机灵,只怕你真的小命完蛋了!” 靠!你小子倒是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柳靖奇是真的半点都不心虚。 沈墨怒得差点背过气去!还休息?当我是死人吗? 柳靖奇摸着额头笑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受不了。你能去最好,可以做我们的证人。” 听你这口气,今晚的追凶大会似乎不是那么正式啊!沈墨冷哼着想:老子今天就是爬也要爬到祠堂去,你们要再把追凶大会搞成蓝罗村未来五十年发展方向探讨会,老子跟你们没完! 第八十五章 咬痕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五章咬痕 祠堂里永远是灯火通明,那坚定的光芒恍如指导远游孩子回家的指路灯。 祠堂里已经嘈杂一片,密集在里边第二个地堂里,来的大多是柳家的中青代男人,夹杂着稍许想看热闹的孩子,这种大会,女人是不参加的。 不过有一个女人是例外。 人群分散在东南西三个方向,集体面向北面。北向摆着五张威武肃穆的太师椅,上面该坐着五个人,分别代表着柳家的核心主骨和势力分布。 那个唯一例外的女人一身大红坐在北向左数第一个位子,她右边是永远气势压人的柳靖武,青年一代二档头柳靖远端坐在右边第一个位子,沈墨不知道这究竟是他们柳家人的规矩,还是武、远二人想用这种方式暗示两人的敌对xìng质。右边第二个和最中间的位子空着,主人还未到任。 沈墨问身边的柳靖辉这两张凳子的主人。柳靖辉是柳靖奇拖过来要扶着自己的,沈墨不想在这群狼中显得自己娘炮,拒绝了胖表哥的帮助,竭力站的比谁都直。 “中间那个是乡长的……右边那个是我们村长的。”柳靖辉两手拿着一块牛肉干,边嚼边说道。 沈墨很是惊讶,乡长不是就三舅吗? “本来最中间那个位子应该是太公坐的,不过近年他老人家除了练字下棋其他的一概没有兴趣。” “村长是谁?” “生叔。” “生叔?就是你说的那个连生了四只凤凰的生叔?”这位生叔大人简直就是悲催的代表,老婆第一胎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女,当时在农村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如果第一胎是男的,那就立马结扎,若第一胎是女的,那恭喜你还有第二次机会,所以生叔被批准生第二胎,结果第二胎还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在农村,女儿都是赔钱货,一连四只赔钱货可是一件大事。 “恩,就是他。” 沈墨表情有点扭曲。 “你这是什么表情?”柳靖辉不解道。 沈墨扯扯嘴角,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你们十兄弟共用一个高祖父,那么五个重量级人物三个是你们家的,叶子是个独行侠,生叔没有男xìng后代,在这个以男xìng为尊的村落里,他根本就是毫无分量的人物,这蓝罗村,且不是你们这一脉的天下? 不过想到柳靖武和柳靖远之间的硝烟,这规划,倒不如想象的完美。不知道这两兄弟在大问题上是相互挖对方墙角还是会一致对外然后关起门来打架? 突然,后面的人群让开一条路,只见一大夏天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由柳靖义扶着朝里走来,相比柳靖义那张yīn阳脸,这位大叔的脸油光滑亮白白净净,中等身材,头发整齐往后梳,顶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居然比三舅还倍有官范儿! “生叔这几天痢疾了,现在身体还虚着呢。”柳靖辉给沈墨嚼耳朵。 连人家痢疾都知道?这里果然没有私密!不过都痢疾得要人搀扶了那张脸还能那么油光滑亮,也真是奇妙! “他和柳靖义是什么关系?” “柳靖义是他侄子,因为生叔没有儿子,所以对自己这个侄子特别宠爱。” 这可怪了!让一个反柳氏家族的人的堂叔做村长,柳靖武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随即沈墨想起叶子对柳靖义的评价,大概只有他是这片土地上的奇葩吧。看生叔的样子是个中规中矩的,绝不可能和他侄子一样惊世骇俗。 北面四人神情肃穆,叶子一张小包子脸在其他三人面前丝毫不显娇弱,其他人是正气凛然,叶子则是完全的淡然,这种淡然即可以解释为事不关己,也可以解读为大慈大悲,很符合她的事业形象。 台下人流低声嘈杂着,似乎在等那个位子的主人来。稍许,三舅终于踏着大家的翘首期盼而来,他不紧不慢的走过人群,在主位上坐下。 乡长大人手一抬,全体肃静下来。 “此时招大家来,不止是因为今晚是我爹的追灵rì子,更是因为我们村里近来出了许多状况,我们有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想不到三舅在这种场面说话竟没有打一点官腔,半点废话都没说,直奔主题。 村三舅向柳靖武点点头,柳靖武悠悠然起身,用他威严的嗓音字字铿锵道:“今晚,召大家来,是因为有重大事项需要大家见证。我们柳氏一族自从在观音山脚下安家落户以来,从来都是手足情深血肉相连,祖祖辈辈给我们做了无尽的榜样,对着列祖列宗,我们要牢记祖宗的信条:团结一致,齐心对外;若有异者,其心必诛!” 柳靖武的演讲简短励人,他话一绝口,人流中爆发着整齐的“喝”声!力道之强,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要是丫头在,也绝对已经两眼放光惊声尖叫为柳靖武喝彩! 沈墨在昂扬的人群中沉默着,打量着兴奋的柳家儿郎。 这就是他们的祖训:团结一致,齐心对外;若有异者,其心必诛! 多么激情、立志的宣言! 多么狭隘、血腥的宣言! 柳靖武抬手,亢奋的人群终于消停下来。 柳靖武一声重喝:“带进来!” 人流朝两边分开,老猪浑身是血双手反绑着被柳靖东和另外一青少年从外面推了进来。 沈墨对老猪很有好感的,所以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一个喜欢买醉醉后还喜欢和母猪搞在一起的人会想杀自己。老实说,看着他的眼睛,沈墨都觉得他就算有那个胆,也没有那个量! 显然,和沈墨有同一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会场一片安静,许多人嘴都惊成了O型! 老猪上身的黑衣还挂在身上,上面是斑斑点点的白sè泡沫,应该是被揍出来的胃液。下、身的牛仔裤破了,破口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被利器割破的! 沈墨这才回想起来之前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热得是个人都恨不得**的天,上身穿着汗衫下、身却套着厚厚的齐脚跟的牛仔裤的,就此一个! 原来他是要遮挡住小腿上自己留下的咬痕。原来老猪的身体果然有点畸形,上身强壮结实,相比之下两条腿过分的细了些――尤其是左腿,不过老猪一向穿着又肥又大的长裤,沈墨倒不知道他的左腿瘦到和手臂差不多的地步,所以理所当然的人为自己咬到的手臂!此刻,那个废了自己吃nǎi的力咬出来的痕迹正爆肿着,皮肉再糙厚,也耐不住他的利齿。 第八十六章 叛徒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六章叛徒 老猪在柳靖武似要吃人般的目光下止不住颤抖着,却依然竭力想要挺直自己的脊背。 “老猪,给你个机会,你自己招了吧。”柳靖武冷冷道。 老猪死硬着不肯妥协,“大哥,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柳靖武眼睛一斜,柳靖奇走到老猪面前,轻轻柔柔的道:“老猪,在事实面前,狡辩是没有出路的,你还是自己老实招了吧。”和他的笑脸一样,听声音就知道这家伙喜欢在冲突气氛中唱红脸。 老猪还是说自己不明白众人在说什么。 柳靖奇摸摸下巴道:“老猪,何必这么嘴硬?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大哥一清二楚,你当rì做那些事时就应该知道,现在的下场总有一天要来的。” 老猪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眸,“我真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不能冤枉我!” 柳靖奇摇着头,连议案叹息的模样,勾勾手叫沈墨上台。 沈墨走上去,面对着老猪,很是困惑,“你为什么要杀我?我应该没有得罪到你。” 老猪看沈墨出现在自己眼前,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声音大了起来,连背脊都挺得更笔直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大家亲眼所见的事,你居然当着所有目击证人的面说你不知道?”沈墨对他突如其来的强硬感到困惑和愤怒。 “小兄弟,你还没睡醒吧?” “你……”沈墨真是怒了,没见过这么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你是打算把我当白痴呢,还是打算把自己当白痴?既然不承认,那你打算找什么理由来说服大家刚才在山顶上发生的事?” “我在山上睡觉,见一个黑影冲出来冲出来以为是大型野兽,就过来厮杀了。”老猪说得满不在乎。 沈墨指着小腿上的痕迹道:“这个是怎么来的?” “狗咬的。” 靠!骂自己是狗?沈墨懒得跟他计较,“你放、屁!这根本不是狗咬的印迹。” “当然是,是一条走狗的!” 沈墨气得脸都绿了!回头看台下的人,似乎有些困惑于将老猪绑到这里的目的,更有的听完一脸无所谓的笑意,似乎这根本是一件不值得来个审判的芝麻事儿! 沈墨终于明白了,在这些人眼里,自己终究是个外人,老猪再不争气也是自家人,哪有帮着外人打自家人的道理?就算他能证明老猪想杀他,这些人也不会有多大反应。 这也是老猪突然硬挺起来的原因! 这群无法无天的混账! 沈墨严重感觉自己被耍了,转头怒目瞪着也是现场证人的柳靖奇! 柳靖奇过来救场,拉开沈墨,好心劝说老猪,“老猪,你何必这么倔?你以为我没将你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让你招这么点小事吗?” 沈墨脸sè由绿转黑! “你在做那些丧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一天总会暴露的。” “不过看你态度,今天你是不会乖乖招了的啦。” 老猪面sè发紧,但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什么,他们不能冤枉了自己,不过语气早已经失了强硬。沈墨恨不得踹柳靖奇两脚,把自己当正是审判之前的热身运动吗? “啧啧,老猪,你还不明白吗?把你绑到这里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不是让你用来浪费口水的。”柳靖奇自己还在浪费口水。 柳靖奇最后以一声叹息放弃了劝说,看向柳靖远,柳靖远让柳靖文提了一个黑sè袋子上前,沈墨正觉得那袋子有点眼熟,袋子打开,居然是一只僵尸手! 周围爆发出一串串的冷气! 沈墨看向柳靖远,他面sè如常地看着袋子,眼里风平浪静一丝波澜都无。沈墨又看向叶子,她依然一脸的悲天悯人。 老猪看到那只手双眼瞪大如见了鬼一般,一脸的不可置信,呆呆道:“怎……怎么……怎么……” “怎么会被我们找到是不是?”柳靖文狠狠踢了老猪一脚,恶狠狠的怒笑道:“你以为让人劫了我们的道就太平了是不是?要不要跟兄弟们说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 “谁弄走了他,我们就从谁那里找回来的!对方已经将你卖了!你还不自己招了吗?” 老猪又缄默了,柳靖文也没打算让他开口,踩着他的胸口神情激愤:“你勾结辛家人,带着这玩意装神弄鬼,将兄弟们引到阎王寨然后下手,说,最后割头的那道程序是不是你做的?” “你到处制造恐慌氛围,三番两次的对我们的表兄弟下手,借着大家恐慌失措的机会想将妻儿偷送出去,你下一步的计划是不是在我们的自来水里下毒?” “你还泄露二哥的行程,让车子爆胎想让辛家人半路击杀二哥是不是?” 柳靖奇插话道:“你也对大哥做过,没下成手就转手对付二哥对吧?” 柳靖文抖抖眉,直接忽略这条信息,继续用他爆破一样的嗓音呵斥道:“你泄露我们的金矿据点,让辛家人偷袭我们的金矿是不是?” “你向肖家人报告我们的秘密据点是不是?半年前十里亭那场爆炸,让肖家人炸死了我们多少兄弟!” 柳靖奇越说声音越高亢,众人被他感染,情绪立马被炒了起来,神情越来越愤怒,突然爆发出一阵怒吼:“鞭了他!鞭了他!鞭了他!” 原来老猪果然做了丧天害理的事,相比起来,在这群人眼里,自己的事果真不是什么大事! 制造恐慌么?沈墨低头皱眉,老猪真是为了恐慌才袭击自己?不对,那天他明明是在祠堂屋顶寻找什么,被自己撞见后还追问护身符的来历,如果是为了恐慌,根本不必要多此一举;后来递给自己纸条倒有可能是为了扰乱自己理智引诱自己上山,只是,如果真是如此,此人心思绝对是缜密的,一个心思如此缜密的人,怎么会这样轻易就入了柳靖武的套? 沈墨再次打量着柳靖远,他依然面sè祥和,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那只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看他和老大亲密合作,更似二人之间从来没有间隔。 没有人看得出那祥和面孔背后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第八十七章 关于组团打劫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七章关于组团打劫 柳靖文细数完老猪的罪恶,柳靖奇又开始敲边鼓,“老猪,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猪缄默着,不发一言。 柳靖武再次发话,声音冷得犹如恶魔,“老猪,今天把你绑到这里召开这个会,就应该明白,你是逃不掉家族的惩罚的。不管你出不出声,你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过,我给你最后的辩解机会。” 老猪突然暴跳起来要攻击柳靖武,被旁边的呆滞着脸跟门神似的柳靖东一脚踹过去,身体被绑平衡xìng大受限制,那一脚踢在他膝盖后面,让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老猪不肯下跪,干脆倒在地上破口大骂:“柳靖武你这王八羔子,你会不得好死的!” 柳靖东又是一脚,踢得他捂着肚子蜷缩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猪还是在喃喃骂着柳靖武不得好死。 柳靖武缓缓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他肚子上,蹲下身冷冷道:“我好不好死轮不到你来cāo心,不过你今天是要死在列祖列宗宗面前了!” 老猪说不出话来,似乎只剩下出的气了。 沈墨不喜欢看这样暴力的场面,侧头看人群,大多数都是一脸激愤地盯着叛徒,但也有一部分人脸sè不齐,似乎对柳靖武的高压政策很缄默,比如柳靖义。 柳靖武终于松了脚,柳靖奇尽职做着他副手的角sè――显然,蓝罗村的大档头和二档头闹翻之后,他的身价上涨了不止一个档次,痛心疾首声情并茂地质问可怜的叛徒,“老猪啊老猪,你生在蓝罗村长在蓝罗村,蓝罗村的每一滴水每一粒米养大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背叛大家,帮着辛家人对付兄弟们?那几十个兄弟的命,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这种行为是要遭天谴的!” 此话一出,台下哗然一片,神情激愤的更为激愤,脸sè不齐的也一片愤怒,最激愤的一波马上煽风点火要将老猪千刀万剐。 柳靖奇果然是个很能炒作气氛的主持人。 经他这样一热身(自己当了炮灰),再一直奔主题,不管对柳靖武有没有异议的,都恨不得撕碎了老猪。也是,内部矛盾再激烈,团结一致齐心对外的信条是在每个人血液里生了根的。真想不明白聪明一世的蒋、介石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还大摇大摆地举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棋子放着rì本侵略军不打天天弄什么剿匪,那种事情,暗地里做不就好了,哪有大张旗鼓来的。这样弃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于不顾,想不遭人嫌弃都难。 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冲上台,抓着老猪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起来,咬牙切齿大吼大叫道:“老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我儿子命来!”说着狠狠地拳脚相加! 氛围一下被炒到最热,失了兄弟孩儿的全部上前,yù将老猪五马分尸! 柳靖武再次抬手,“大家先冷静!对待叛徒,我们有我们的程序。”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附和声,最被仇恨浸染的任立刻被报复的快意渲染,脸上呈现一片嗜血的狂热!沈墨不用想,也能猜到对待叛徒的方法,定能是很血腥残酷的! 老猪突然露出怪异的笑容,挣扎着昂起脑袋,满口的血水在笑容中更显惨烈,老猪边咳着血边看着所有柳家人,“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呵呵呵……因为我恨你们,我恨不得你们所有人都去死……养大我的不是蓝罗村,是我父母,我要为我父母报仇……” 人群里有些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老猪在说什么,有些开始窃窃私语散播第一手消息,年纪大一些的人则一脸不敢置信。 “我要为我父母报仇……嘿嘿嘿”老猪满嘴是血张着嘴巴大笑的样子像个恶魔,当然更像个已然成功了一半最后却功亏一篑的绝望的复仇使者“我恨不得杀掉你们所有人……你们一个个都该死!” 人群中哗然更重,大家都被老猪那么强烈的怨恨惊倒了般,有些反应过来的开始脱鞋子砸他,边砸边骂他白眼狼,不可饶恕,该下地狱! 老猪已经豁出去了,现在他除了逞逞口舌也干不了别的,只能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杀了我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还会回来报仇的!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为你父母报仇?”据说很长时间不参与家族事务的太公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站到老猪面前一声怒吼,“为你父母报仇?你要为你父母报仇?”太公气得浑身发抖! “你们弄死了我父母,我就要你们血债血偿……咳咳咳……” 太公走向老猪,怒火中烧,突然伸手狂甩了老猪几个巴掌,宝刀未老,打得老猪鼻血乱喷! 太公悲愤得浑身都颤抖起来,沈墨看着他满头白发暗自惊心,老人家经不住情绪起伏太大,看太公现在愤怒成这样子,可别一口气没喘过来给直接气过去了! 太公大吼道:“你父母是叛徒中的叛徒,他们是死有余辜!他们居然觊觎我们柳氏宗族代代相传的镇宅之宝,还引狼入室把上关县罪凶狠的抢、劫团伙引到我们蓝罗村,为了策划那次抢、劫,他们想办法把蓝罗村大部分男人骗上山,然后让抢、劫团伙进村,他们抢了我们的传家之宝,还杀了多少老人妇女和孩子??” 那段往事大概真的不堪回首,太公说着说着居然流下了泪,“你父母是狼心狗肺见钱眼开丧心病狂,可当时我想着你父母再恶毒,你也只是个孩子,你是无辜的,才劝说众人留下你这条命!谁知道他们辛辛苦苦保你,最后居然保出了一个祸害!当初他们就不应该为你求情留你一条狗命!” 沈墨想起叶子说的,原来这就是她说的家丑吗?果然是,天大的家丑!那对父母是不是丧心病狂了? 第八十八章 家丑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八章家丑 老猪激烈回吼道:“你胡说八道!我父母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胡说八道?你去查一查县公安局的案底!那个犯罪团伙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你父母居然为了那三样东西,把这样的饿狼引进村,任他们烧杀抢抢掠,你父母丧心病狂,你也丧心病狂!” “你胡说八道!我父母不是这样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是你们几兄弟想要独吞那三样镇宅之宝,把所有的罪都推到我父母身上的!” 太公又是一巴掌,“胡说八道!我们真的不该保你……” 老猪满脸是血,笑得如地狱来的使者,“他们保我,无非是因为愧对我父母……在这里做什么好人……上一代蓝罗村是你们几兄弟的天下,你们颠倒黑白是非骗尽所有人……” 太公气得脸sè发青,突然捧着胸口踉跄了几步,柳靖奇赶紧给上前推拿一番才让他老人家顺过气来!太公驾到,归他的位子自然该让出来,可是太公似乎太伤心了,只摆摆手不肯坐下,却自虐似的站在一旁悲哀的盯着老猪。 老猪对自己的战果非常满意,继续煽风点火,“这一代还是你们几兄弟,不过你以为蓝罗村还是你们的天下吗?你们以为你们还能只手遮天,颠倒是非黑白吗?哈哈哈……” 柳靖东也上前又是一脚,老猪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却依然挣扎着要做着最后的反叛宣言! “柳靖武!我就是做叛徒也不要做你的走狗……你这个暴君,你这个dú cái者,你把蓝罗村当自己的私人财产,兄弟们不会服你的,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周围的氛围突然有些诡异了,下面的人表情各异,却都小心翼翼的掩藏了起来。这样的话,老猪应该是第一个喊出来的,就像新mín zhǔ运动时期第一个喊出打倒孔家店的声音一样,别样的触动人心。 沈墨看向柳靖武,只见他冷冷的望着老猪,面无表情,沈墨正怀疑他会不会暴怒时,他突然笑了! 不是沈墨心脏承受力不强,实在是一个气场强大一直面瘫的人突然笑了,这场景真是无比诡异! 柳靖武笑起来也和柳靖贤有些相似,只不过柳靖贤笑的时候像小狐狸,这位的笑容却让人忍不住思索是不是该回家自杀以免遭受更恐怖的对待。谁也没有胆量去欣赏这阎王的笑,周围的人一定也极少见到这样的柳靖武,一时间整个祠堂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柳靖武站起身,缓缓走到老猪面前,突然一巴掌甩过去!巨大的声响在祠堂上空爆发出来! 老大出手威力非同凡响,只一巴掌就打得老猪瘫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旁边一摊血迹里还有几颗新鲜的门牙。 柳靖武收了手,瘫着脸道:“老猪,今天让你跪在这里不是听你废话的。你有这力气在这里乱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你的家人孩子。” 老猪突然抽搐了一下,小心的看向柳靖武。 “一定有人和你说,已经把你老婆孩子送出蓝罗村,给他们找了安身立命之处了吧?不是还和你说,只要你掰倒了我,保你和家人后辈子衣食无忧?” 老猪面露恐惧。 “老猪,你果然长了一颗猪头。这样的话你也信?”柳靖武探过头,再一次笑了,那张面瘫脸上露出笑容,简直能让人做噩梦,“老猪,你以为你真的能送走你妻儿吗?” 老猪脸sè大变――事实上那张已经惨不忍睹的脸很难做出这样的表情的,但还是可以从五官看出他脸上的震惊! 柳靖武对老猪脸上的表情很满意,悠悠然继续后面的话,“老猪,其实我知道,就你那颗脑袋,是不可能想得出这些报复手段的,说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让你将功抵罪。” 老猪没有回答,双眼不自觉的扫向人群,似乎想在人群中寻找帮助,又似乎已经神智呆滞。 “老猪,到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奢望?说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保你老婆孩子不用陪葬。” 老猪被抓了软肋,面sè纠结,柳靖武再加了一个砝码,偏偏头,柳靖东拿出手机,柳靖武接过晃了晃道:“老猪,想不想听听小玲和嫂子的声音?” 老猪听着电话,嘴唇开始哆嗦。 柳靖武收网准备接收成果,“说吧。” 突然,老猪嗷嗷一声,嘴里喷出大口大口的血!那血就跟油井泄露似的,从喉咙里喷出来,喷洒在台上,触目惊心! 柳靖武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掐住他喉咙想阻止血液外喷! 没有效果,老猪拼命挣脱开柳靖武,在地上边打滚边抽搐,嘴里发出心肺撕裂般的声音…… 众人被这场面惊得一时发怔!柳靖武似乎也没了办法,伸出双手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老猪突然扑向沈墨! 众人都在发呆,沈墨也呆住了,呆呆的被老猪撞倒在地才反应过来,正要挣脱,老猪死死拧着沈墨的胳膊,就跟之前掐他脖子似的! 手臂上的麻木惊醒了沈墨,让他极度无语:都这样了还想掐死自己,自己到底是玩了他女儿了还是干、了他家旺财了,他要恨自己到这种地步? 第八十九章 没有写完的字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十九章没有写完的字 沈墨拼命想甩开老猪,突然被他眼睛里的哀求惊住,老猪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不停涌出血液,喉咙似乎被什么烧到了一般,嘴里只发出嘶嘶的吼声! 柳靖奇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拉开老猪,老猪被甩到一边,又猛地抽搐了几下,然后身体松软了下去! 柳靖奇大叫一声,铁拐李被从人群中揪了出来,他看了看老猪的眼睛把了把脉搏,然后朝众人道:“死了,是胃里中毒,他吞了毒药。” 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大部分人,柳靖武脸sè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拼,柳靖奇也一脸懊丧,过来拉起沈墨,见沈墨呆呆的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担忧的问:“小墨,吓着了?” 沈墨呆呆的摇摇头,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喷的满身是血的衣服,那么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的胃又开始打结。 对于如何处置老猪尸体事宜,一部分人愤恨不已,大叫着要将叛徒鞭尸!另一部分人则表示既然已死,就让人家入土为安吧。 柳靖武再次抬手止住混乱,“老猪的死很蹊跷,将他抬去验尸!” 此话一出部分人脸sè大变,村长犹犹豫豫地道:“这个,小武,人既已死,就给他个全身让他入土为安吧,何必要让人家开膛破肚……” 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都希望自己死后有个完尸以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子女,开膛破肚在老一辈心中是很不能接受的。 老村长的想法只怕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 柳靖武毫不在乎众人想法,眼眸里冰冷一片,定定开口道:“生叔,我也知道验尸不好,可是老猪明显是被人下毒药死的,不查出后面的指使者,我如何向兄弟们交代?” “可是……” “生叔?”柳靖武冷酷的叫着长辈的名字,“我这也是为了柳氏家族的团结着想,难道你有什么顾忌?” 村长被如此驳面,脸上很是难看,“小武这话是怎么说呢?我是你长辈。” “生叔,要不是因为你是我长辈,你以为轮得到你在这里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柳氏家族有一股力量在反对自己,柳靖武脾气更甚往rì,说出来的话也比往rì霸道更甚,谁要阻碍他揪人谁就是诚心和他作对就别想有好下场。 “小武你……” “生叔,你要是还为蓝罗村的团结着想,那就不要妨碍我揪出背后那个居心叵测的人!” 村长被气得脸sè铁青,甩袖而去,留下一席话,“你们年轻人有魄力!老头子老了,不管事了!” 连生叔都被踢下马,台下自然没人敢说话! 柳靖奇立马安排人手将老猪弄到县城去验尸,人群开始疏散,该领任务的领任务,剩下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还有几个兄弟被留下来清扫血迹。 沈墨还呆呆的站在一边,柳靖奇忙的晕头转向没再理他,直到旁边有人走过来,推了他一把道:“怎么了?吓着了?” 沈墨别过脸看着祠堂的大门口,眼神迷茫。 旁人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吓出毛病来了!” 沈墨没有回应,他还沉静在刚才的震惊中。 台上几大巨头只剩叶子和柳靖远,叶子跳下凳子,满脸的若有所思,不知道那构造与众不同的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柳靖远悠然起身,弹了弹裤子上的褶皱,仿佛刚才上演的不是五堂会审,而是而是一出采茶戏,柳靖文跟在二哥后面,两只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叶子。 见沈墨立着不走,叶子走过来,轻笑着举起右手在他面前摇晃着道:“怎么?吓着了?” 沈墨一把打掉那只咸猪手,立马感觉背后有两股强烈的X光威胁着自己,而且光越来越近,最后靠近叶子身边,无比吃味地道:“叶子,我送你回家吧。” 叶子甩甩手,说得不咸不淡,“谢谢四哥,不过不用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你,你们应该很忙吧?早点回去休息。” “我现在没事了,送你回去再说吧。” “四哥,”叶子转身,歪着头笑道:“我认得回家的路。” 柳靖文一点都不知道保留,“可是我想送你回去,我近期会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回家。” “……” 虽然沈墨心情很不好,还是被叶子难得的吃瘪表情逗到了。 “……四哥,我一会儿找你。” 柳靖文终于哀哀戚戚的走了。在叶子转身的瞬间,沈墨迅速将看笑话的表情收拾的干干净净,“有事?” “没事啊,看你似乎被吓到了,慰问一下你。”叶子说得一点都不小声,沈墨立马又接收到强烈的X光的扫shè。 “我没事,我走了。”这颗人、体炸弹他可不想靠近,或者任她靠近。 “表哥,回去多休息啊。” “谢谢关系。” “还有,喉咙不好使可千万不要多说话,不能声带会更严重的。” “……谢谢。”远处的X光更严重了! “别走这么快,夜里不安全,小心摔跤啊。” 沈墨怒瞪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子摸着下巴道:“没有啊,我只是想摆脱四哥罢了。” “……”靠!你摆脱他拿我当枪使? 叶子抹抹脸道:“表哥,模样再帅,整天黑得像锅底,也不会赏心悦目到哪里去的。” 沈墨转身就走。 叶子还在后面搬弄是非,“表哥,你身上有伤,我送你回去吧。” 立马,沈墨就感觉到X光的力道几乎要穿透他的心脏干掉他。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 “表哥,一家人别客气嘛。”叶子走上前想揪住沈墨当挡桃花的盾牌,沈墨哪能如她愿,急速奔了。 “表哥,你怎么了?”身后还传来叶子幸灾乐祸似的追问声。 沈墨现在满脑子混乱,但是混乱中他很确定一件事:老住在咽气之前,用一只没带血的手指,在自己身上写了一个字! 不,应该是想写一个字没写完! 他只来得及写了一个草字头! 第九十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九十章山雨yù来风满楼 这场审问对沈墨来说毫无意义,他根本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柳靖武说得对,这时后面肯定还有个策划者,老猪最多只能算颗已经废弃了的棋子。 那个草字头是不是老猪想对他说的背后人的名字? 老猪为什么拼死想告诉他,要为什么独独要告诉他? 走过太公家门口时,沈墨不自觉的顿住脚步,透过铁门看了看里面,只能看到院子里的桂花树,院子里一片亮堂,苏槿没有在桂花树下。 这个时段,她应该在练字吧。 沈墨想着苏槿正襟危坐,一笔一划练着毛笔字的模样,在着迷的同时依然觉得违和。 反倒是《英雄》里面的梁朝伟手下利笔如风的模样更让沈墨觉得适合苏槿。再不济,周星驰拿着毛笔当烧烤刷子烤鸡腿的场景也让沈墨觉得更能接受些。总之无论是大气磅礴或者古怪扯淡的姿势都比她温柔娴雅正襟危坐的样子更能让人接受!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他为什么会觉得苏槿温柔娴淑的样子很违和呢? 正发着呆,身后响起一声咳嗽,沈墨转头,却是柳靖武!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墨立即把面前的人当成了敌人――情敌,随即发现自己魔障了,他和苏槿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百句,而且面前的人,似乎根本不屑于将他当对手! 这场面,真是…… 柳靖武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两眼沈墨,淡淡道:“身体受伤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沈墨有种很想不顾一切后果爆发一场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为在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家门口,他觉得自己完全被另一个可能成为情敌的男人完全压制住了!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蝼蚁一样渺小!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最后,沈墨还是乖乖移步回家。 人生,当动则动当静则静! 自己跟柳靖武爆发,只怕不用一分钟,就能被对方收拾得成猪头――还是残废的!若是苏槿对自己倾心,这场景就决不能让她看到!当然,若是她还没有倾心,这样耻辱的场面就更不能让她看到了! 总是对上柳靖武的话,只会是完败的下场! 柳靖武敲响铁门。 “谁啊?”里面的人永远是中气十足,听着就让人放心! “太公,小武。” 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这边话刚完,里面的人就屁颠屁颠出来开门。 沈墨回到二舅家,心情很压抑,家里人以为他是因为身体受了攻击的缘故,二舅妈端了好大一碗骨头汤说要给他好好补补。 寄人篱下的沈墨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于是一口气将大碗汤全部干掉,二舅妈很满意,摸了摸他的头安慰他现在没事了一切都解决了,让他早点休息。 没看见笑丫头,二舅妈说她已经睡下了。沈墨不放心,到卧室查探一番,见丫头真的躺在床上看漫画,心才放下来。 丫头笑道:“哥,来给我晚安吻吗?这可太难得了,人生第一次哦!” 晚安吻?他吃饱了撑着?他无非是怕丫头玩心大起夜里再跑出去找柳靖西而已! 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sè,沈墨第一次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要变强,一定要变强! 那样强烈的信念让他压抑又兴奋,好久没有睡着,起身坐在书桌前无意识的走着神,等许久后清醒过来时,居然发现自己在纸上画了一幅素描。 画里的人是苏槿! 完美的侧脸,jīng致的下巴,低垂的眉眼,画里的人看起来似乎不开心,眉眼间都带着哀愁。 沈墨对着画,愣了好久! 不是因为自己无意识画了苏槿,而是他为什么会画出这样一个苏槿!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娥眉…… 苏槿何时有过这样的表情? 没有来由的,沈墨突然觉得心脏里一阵绞疼。 可是脑海里什么都没有! 他的脑海里没有丝毫与苏槿有关的记忆。 难道,她真的,如叶子推测的,是第三个突破点? 突然,楼下响起一阵惊恐的敲门声! 沈墨出门,站在二楼走廊,看见二舅妈开了门,柳靖奇一脸惊慌地进来,柳靖武这大忙人居然跟二舅还有柳靖辉悠闲的坐在客厅里喝茶。 柳靖奇走到柳靖武旁边,惊慌道:“大哥,去县里的车子爆炸了!” 柳靖武惊得茶水都洒了,第一句话问的是:“那兄弟们呢?” “除了老八,其他三个兄弟都……” ‘拍’的一声,柳靖武手里的杯子都被他捏碎了! “谁干的?” “不知道,我刚接到老八电话。” “马上派人去事发现场,一定要给我查出蛛丝马迹!老八现在怎样?” “是老八用自己手机给我打的电话,但是,电话没打完,就断了……” 柳靖武面sè冷得如可以杀人的冰柱! “派一拨人去事发现场,你亲自带人去找老八,一定要让他活着回来!” 柳靖奇确认般道:“大哥,你认为老八有生命危险?” “这样突兀的爆炸,绝对是预谋的,老八既然能给你打电话,说明他突击出了重围,你尽快带人去找到他!” 柳靖奇领了命,迅速离去。柳靖武重新坐下,只手摁着自己脑门。 二舅小声安慰着说老八一向机灵,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墨想:原来,老八是你的凶器。 柳靖武跟二舅道了晚安离去,走之前还扯上了柳靖辉,柳靖辉一脸不甘愿,显然虽然崇拜自己大哥,他却半点没有朝自己偶像看齐的觉悟。 沈墨回房间,觉得房间里冷清的可怕,开着的窗户也让他心里发毛。 关窗户的时候,沈墨听到观音山上的风扫过村落的声音,风里带着观音山上消散不去的浓浓肃杀之气。 大风过后,村落安静如初,沈墨却觉得自己闻到了山雨yù来风满楼的味道! 前序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印之凤凰传说》第一说人物关系总结 柳家第三十――三十七世字辈:显达家声录靖馨。已出场人物: 第一世祖:西翔公,生于JS省一带,这老人家子孙甚多分支繁茂,这些子孙又在江浙一带开枝散叶,到了清朝的时候,他的二十世孙迁徙到上关县的柳屯镇,开始了在柳屯镇称王称霸的时代。 第二十世祖:庆祥公,生了十三个儿子的牛、逼人士一枚,这十三个儿子又多子多孙,散出了几千号人,这些人分成十三房。后来、经过各姓氏之间的斗争,柳氏一组占住了蓝罗村这片土地。这一族柳氏分支人丁一直兴旺,直到1921年,一个让观谱的人都觉得恐怖的时间,大半数男丁都死于这个民国十一年壬戌五月二十一rì午时,甚至有三房直接死绝。 ★馨字辈: 柳馨杰:柳靖武之子,6岁,双生子之一,母不详。 柳馨照:柳靖武之子,6岁,双生子之一,母不详。 柳馨望:柳靖远之子,4岁,小名“望望”,母亲与人私奔。 柳敏:柳靖远之女,3岁,小名“丫丫”,母亲与人私奔。 辛家:暂无出场人物,张家倒台沉寂之后,成为柳家重要的死对头。 肖家:暂无具体出场人物,罗挺勾搭上的倒台柳靖武的人选之一。 苏家: 苏承敛:苏俞文之父,苏童苏槿之祖父,将军一位,曾被太公救过一命,文。。革时被打成右、、派,后因肺病死于狱中 苏俞文:柳芸之夫,苏童苏槿之父,将门之后,红sè家族,人已死名还在,后期有亮相,暂不描述。 柳芸:苏槿和苏童之母,太公之女,嫁与将军之子,后在文、革中受苦受难,熬过文、革之后因为以42岁的高龄生女而难产去世,相貌――不用说,绝对是个大美人。 苏童:43岁,太公之外孙,柳芸之子,很会捞钱,娇养出了个散财童子的妹妹,可惜人不走运,刚刚车祸去世了。 苏槿:18岁,太公之外孙女,柳芸之女,小她大哥25岁,美人的完美代表,男人的梦中情人,现正在蓝罗村养伤。 杨家: 杨天宇:柳佳第一任丈夫,杨笑她爹,大学教授,书香世家(沈墨语:他做老师他爹做老师他爷还是老师)钻研冷门领域,所有有点穷,研究狂,健忘者,xìng格温和忍让,宠爱孩子,飞机失事。 柳佳:柳中声之女,柳录延柳录原之妹,第一任嫁与杨天宇,现已嫁第三任丈夫,正在法国度蜜月,生杨笑,相貌:自然是大美人! 杨笑:17岁,柳佳与杨天宇之女,父母离异,xìng格好斗,爱好隔绝沈墨周边所有女xìng,独怕老母。 沈家: 沈父:考古学教授,沈墨他爹,在沈墨2岁时,和妻子外出考古遭遇火车对对碰,上了西天。 沈母:商店售货员,长相甜美,据说是名门之后,家中人士在文、革中被斗得只剩她和外婆。在商店与沈父看上眼,之后跟着沈父外出考古,最后还随夫君一起去了天国。 沈叔:沈墨叔叔,酒鬼加赌鬼一个,沈墨上小学时还曾勒索过他的午餐费买酒喝,现下落不明。 沈墨:18岁,与苏槿同年同月同rì生,父母双亡,干爹收养,五官分明,有一对招风耳,身高是他最大的伤痛。 第一章 红云压顶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一章红云压顶 蓝罗村夏rì的清晨鸟语花香。 沈墨是被笑丫头摇醒的。大清早,他才刚没睡几个钟头,头昏脑胀――失眠加噩梦的效果。前半夜都在失眠,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全部贡献给梦噩梦了。 梦里他无论站在哪里,都能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用血淋淋的手在他身上写着血字,那血字像一棵草,先是一丁点,然后越来越大,血渍越来越开,最后他浑身都被血液沾染,仿若一个血人!沈墨闻不得血腥味,到处想找水源洗掉血字,可是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水源,就像平时憋尿时死都找不到厕所一样!最后,终于有人告诉了他一条水源之路,他顺着别人指明的路去找,可那条路似乎永远走不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跳出来烦他阻止他前进的脚步……沈墨几乎要急疯了回头看,给他指路的人还在自己背后,似乎自己努力这么久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沈墨想问怎么回事,却发现先那个人有一张熟悉的脸,一会儿是双胞胎,一会儿是柳靖贤,一会儿是柳靖远,一会儿是叶子,那张脸变来变去,唯一不变的是,他头上长了一棵草…… 天快亮的时候沈墨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那里安静得有如坟墓,而他就像那个躺在坟墓里不能动弹的人一样,听不到声音,触不到实体,也找不到出路,他心慌的想要叫出来,却发现自己也出不了声…… 沈墨抑制着愤怒问是什么事,嗓子沙哑得跟发音都发不准。 丫头一脸不爽道:“有大美人找你。“ “洗么(什么)?”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是大美人?” 沈墨愣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丫头冷笑一声道:“自己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墨顶着鸡窝头走出门,看到苏槿一身绿sè夏装站在客厅里。 难怪笑丫头要一脸不爽,美人见美人,总是很难和平相处的。 苏槿听到头顶的声音,抬头朝沈墨温柔一笑。 沈墨吓得又躲回了房里。 苏槿被晾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幸好沈墨回过神,又奔回走廊边指手画脚边舌头打结,“以懂下(你等一下)。” 五分钟将自己收拾整齐,沈墨这才重新人模狗样的下了楼,脸上还飘荡着不可置信的神sè,“以……咳咳……以主哦(你找我)?”话未说完自己就差点破功脸红了,实在是这声音太难听,难听得他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苏槿却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只手捧着胸口轻笑出声来,笑声如夏rì门廊上清脆的风铃。 沈墨犹如呆鹅头,愣愣的任由她笑。 “有……咳咳……有细吗?” “你喉咙?上火了吗?” 沈墨点点头。 “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你,”苏槿终于止住笑,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只是……” “没事,你说。” “是这样的,昨天下午柳靖武送了我一只波斯猫……” 波斯猫?柳靖武为讨美人欢心倒是很上道,自家二爷爷尸体还未寒呢,他倒还有心搞这个!沈墨本着天然的敌意,对柳靖武这不要面皮的招数很熟唾弃,他情人都无数了,还想再来荼毒这一个么?太公平rì不是对一切靠近他外孙女的雄xìng严防死守的么?怎么瞎了眼没发现最靠近他们的财势一头恶狼? “……柳靖武忘了给它买猫食了,我本来想买鱼干给它吃,但是外公说食物还是新鲜的好,他说河里有很多小鱼小虾,捞一些给它吃最好不过了……不过,我找不到帮手……” 你当然找不到,沈墨心想:蓝罗村的后生们都去掐架去了。老猪在堂审现场当场暴死,幕后人又在半路劫了他们的车,毁尸灭迹附带烧杀护送人员,柳靖武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天知道这一次要掀起多大的风浪!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和我一起去,不过你身体……” “我……莫事……”沈墨边咳嗽边使劲摇头。 “真的吗?点头摇头就好了。” 沈墨很兴庆自己是唯一的闲人,用力的点头。 苏槿得了答案,非常开心的样子,拢了拢额头前面的发丝,急急忙忙道:“网具我已经找好了,现在能出门吗?” “哦(我)……”沈墨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布鞋,又指指楼上的卧室。 “恩……那我先回去拿东西,再过来找你。” “不……”沈墨做着手势:我换好了衣服去找你。 苏槿开心的走了,沈墨抑制着心里的乐呵,飞奔上楼准备找一身渔夫装换上,笑丫头趴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一脸冷笑:“男人,都这样死样,一见美人就成了哈巴狗,连自己一身伤都忘了。” 沈墨心里高兴,懒得接丫头的话茬。 笑丫头气得捶强顿足。 沈墨找二舅妈要了一双凉鞋,飞奔出门到太公家门口,苏槿拿了网具和一只小塑料桶正从大门里出来。沈墨要帮她拿东西,苏槿就将塑料桶递给了他。 蓝罗村的清晨空气非常清新干净,只是依然浓密的肃杀之气让沈墨有些晕眩。妇女在河边浣洗,孩童在水里游玩,鸟儿在林间欢唱,鹳雀尖叫着从天空划过,越发显得村落的安静,只是有了昨晚的血腥衬托,这样的安静让人无端涌起怪异之感――尤其是宽广的田野里一个年轻的柳家儿郎面孔都没见着。 沈墨抬头看着观音山,山上被即将升起的阳光印照得血红的云层笼盖着,预示着太阳出来后又是炎热的一天。沈墨不想让自己显得神经病,却忍不住想着,红云压顶的观音山真的让人觉得诡异无常! 第二章 晨曦梦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二章晨曦梦 整天被关在家里的苏槿似对一切都无感觉,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显得很兴奋,不灵便的腿脚都不能削弱她的振奋。沈墨就着她的步子缓缓走着,两人来到河边浣洗地点的下游,确切的说这是一条挺宽敞的小河,不深,河里的水清澈见底,岸边长满了水草,苏槿指着水草说:“外公说那水草里面有很多鱼虾的。” 沈墨突然想起叶子说的,他曾经在这条河里淹过,这么浅的水怎么淹他? 沈墨抬头朝河流下游望去,远处是龟形祖坟坡,就像叶子所说,清澈的小溪蜿蜿蜒蜒朝它而去,环山绕水,长眠圣地…… “沈墨?” 沈墨回神,笑了笑,二话不说,捞起裤脚,接过苏槿手里的网具,跳进水里开始打捞。 河水冰凉舒爽,还不到膝盖。沈墨怕水,怕的是那蓝sè的即使是最浅处都能浸没到脖子的游泳池,这么条小河,还不至于让他丢脸。 水草里面果然很多小鱼虾,一网下去再起来时网具里蹦蹦跳跳一片,苏槿很赶紧拿过小桶,沈墨将鱼虾倒进桶里再装些水,苏槿端着小红桶看着里面的鱼虾,悠然叹息道:“真漂亮。” 沈墨继续打捞,边不经意的问道:“以从回蓝罗聪(你常回蓝罗村)?” 苏槿摇摇头,“外公说我小时候回来过,不过我没有什么印象,大概是那时候太小了吧。” “……大概。” 苏槿蹲在河岸边,轻笑着道:“其实小时候做过的很多事情我都记得的,我甚至记得曾经偷过罗亦中的家门钥匙害得他半夜进不了门,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记得自己回来这里过。” 沈墨听得一阵心惊,愣在原地。 苏槿并不纠结于自己的疑惑,侧头道:“下游的水更深,你说会不会有更大一些的鱼虾?这些太小了,捉了可怜。” 沈墨看着河流下游,犹豫着,他对继续走下去有种油然的抗拒。 “郑小的河……再下去鱼虾也……大不到……咳……吧?”喉咙疼,沈墨说话很是吃力。 苏槿看出沈墨的严重不适,担忧的问:“你喉咙怎么了?上火怎么会上得这么严重?” “莫……事。”要真是上火倒好了,起码很安全! 苏槿想了想,起身道:“我们回去吧。” “啊……跌些够吗?” “应该够了吧,我还不太清楚那猫咪一顿要吃多少呢。不过鱼虾离开水草应该活不了多久的吧?不够的话再来捞就是了,不然的话猫咪吃不完,就浪费了。” 沈墨还在犹豫,苏槿伸出手道:“收工吧。” 沈墨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细嫩小手愣了一会儿,呆呆的伸出手想要握住,苏槿晃开了一点道:“把网具给我啊。” 沈墨很想钻进水里去。 上了岸沈墨卷起的裤脚湿了一些,苏槿一脸抱歉,沈墨笑着摇摇头,指指头顶的晨曦光芒,表示阳光充足,这点水分根本无足挂齿。 “今天真是谢谢你。”苏槿捧着小红桶,轻轻笑着,那笑容轻快,活泼,没有任何负担。身后的阳光正在升起,苏槿的笑容在晨曦中让沈墨觉得那样的梦幻…… 沈墨的心停住了! 晨曦里的梦幻…… 那样充满熟悉感的梦幻…… 仿佛他已无数次享受过这样的梦幻…… 苏槿发现自己被人傻看着,声音里带了一丝丝恼怒又有些疑惑“你干嘛老是这样看我?你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我?系么样人?” “sè狼。” 沈墨极力才抑制住自己脸sè爆红,被人当面说sè狼,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可是自己喉咙破功,想要好好解释都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打哑巴’会和‘骂聋子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并列成为四大恶毒行径之一了,有苦叫不出,其实惨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过苏槿也没有过多在意,为表感谢,还带沈墨去看她的宝贝波斯猫。 如果说波斯猫是猫中王子,那这只波斯猫就是王子中的王子,毛sè金黄透亮,双眼炯炯有神,比例完美无暇,尤其奇妙的那一只猫的气质:它慵懒的躺在一张摇椅上,前爪搁在扶手上,下巴枕着爪子,遥望着门外的延绵山峦……那神情说不出的高贵典雅,一看就知道柳靖武从众王子中挑选一只王子中的王子花费了不止一点点心思。 苏觐一到家,猫王子不像一般的宠物直接扑到主人身上,而是舔了舔爪子动了动身体,算是给主人打了招呼,然后继续一只猫的装B事业。 苏槿倒是很满意这只猫,笑问沈墨:“我的宝贝有个xìng吧?” 沈墨拼命点头,他从没见过这样有个xìng的宠物! 苏槿走过去摸着它的皮毛轻笑着,转身给沈墨看,边推销道:“它很漂亮吧?” 沈墨由衷点头,指手画脚竖着大拇指表示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猫! 苏槿抱着猫儿,却没有给它喂食,而是走进厨房捣鼓了一阵子,然后拿着一瓶凝露出来,递给沈墨,“这是别人从香港带给我的,治嗓子很好。” 沈墨感激的接过,苏槿看着他喝完了整瓶,才笑问道:“感觉怎样?” 沈墨只觉得喉咙一阵清凉,舒服了许多,点头道谢谢。 苏槿侧侧头表示不要介意,摸着猫儿的毛发道:“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你猜是什么?” 对着美人男人总是很有耐心的,从不耐烦女人来这招的沈墨都情不自禁跟着她走,“叫什么?假戏汀(贾斯汀)?威廉?掐尔斯(查尔斯)?”新中国那些伪贵妇不都喜欢给自己血统高贵的宠物娶一个洋气得不行的名字吗?他记得丫头说过他母亲养过一只贵宾,名字就叫伊丽莎白。 苏槿表情犹如吃了大、便一般,不过她比笑丫头矜持,所以没有当场来一句**,只是用埋怨的眼光扫了沈墨一眼,摸着猫儿的脑袋道:“我叫它丁丁。” 第三章 佛光普照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三章佛光普照 “蹬蹬(丁丁)?”沈墨非常惊讶。 “你这什么表情?这名字不好吗?” “咳咳……不,很好。”沈墨先摇头在点头,他只是没想到她会给这么高贵的猫儿取一个这么田园化的名字。 “听罗亦中说,我以前养过一只吉娃娃,也叫丁丁。” “罗一中?”这是她第二次提起这个名字,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我哥哥的好朋友,一个很稳重成熟的人。” 沈墨忍不住撇撇嘴,心里有些失落:她喜欢稳重成熟的人!就像柳靖武?她不会针对那头**有兴趣吧? 苏槿放下猫儿,沈墨赶紧找了个盘子,苏槿用个微型网兜捞了一些鱼虾放在盘子里递到丁丁面前,猫儿闻了闻,却没有吃。 苏槿很困惑,“难道它不是猫?” 沈墨很好奇她是怎么得出这么偏离自然规律的结果的。 “或者,也许它吃的不是鱼,是牛排?”苏槿自言自语着,边说边撇撇嘴,然后摇头笑道:“这又不是拍拟人电影,猫儿还吃牛排,还继承一座城堡。” 沈墨摸着鼻子,想不到苏槿自言自语的时候会有这么多的动作,可爱得让沈墨第一时间摸自己鼻子里会不会流鼻血。 苏槿若有所思,“也许,它真不吃活物……哎,我怎么记不起来以前是怎么喂养吉娃娃的了呢?” “可以,向网查,肿么养。” 苏槿似乎纠结在丢失的记忆里,没有理会沈墨。 沈墨看着她漂亮的侧脸,心想:难道她真的,有叶子所谓的第三个突破点? 沈墨不想去相信那些让他觉得自己是神经病的推测的,但诚如叶子所说,除了听她的胡言乱语,自己也找不到第二条路……这种状况,明显超出了一般心理治疗师的业务水平,而杨天宇还没有资金给自己请一个世界著名心理学家来。 “苏槿……”沈墨很努力的将她的名字叫准确了,看见她眼里的波光,脑海里的问题就不过脑自动蹦了出来,“呃第一眼,见哦,西么感脚?” 苏槿一愣,看他的眼光像在看一个蹩脚的流氓。 沈墨恨不得找块地方钻进去,叶子又说对了,随便和她提起关于这种事会让对方鄙视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苏槿偏了偏脸,不解道。 沈墨在装傻和继续撞墙之间为难的抉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因为哦,第一次见呃,就,脚得呃,熟悉。”他不敢说违和,怕被踢出门。 “……你这是,在调戏我?” “不!不!绝对,不是!”沈墨急了,一急越说不出话来,“哦,不是,我是,哦是说……总之,不是那,意西。” 苏槿摸着发顶,有一丝为难,“我以为,这种话一般是用来搭讪的。” 沈墨很挫败,挥挥手道:“当哦什么都,没说吧。”这是丢脸丢大发了,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他就像个愣头青! 苏槿敛了敛眼皮,突然轻笑道:“其实,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帅。” “……”沈墨还在尴尬中,闻言不知道该更尴尬还是该乐呵。这绝对是谎话,且不说身高是自己的硬伤,他还有一队招风耳。柳靖贤、柳靖东柳靖西、柳靖文、柳靖武、甚至金毛阿豪,从身形相貌上来说,随便拉一个出来溜溜都能让沈墨羞愧的躲回家。苏槿显然是为了照顾自己脸面,才说出真违和的话来。 “你身上有一种能让人觉得安心的感觉。”苏槿似乎看出沈墨的内心挣扎,轻轻地又添了一把火。 沈墨呆呆的看着她,喉咙里的筋带在心脏的剧烈跳动下仿佛含了跳跳糖似的,震动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苏槿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羞赧,迅速回头撑着脑袋继续沉思她的养猫招数,快到让沈墨以为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但心头却更加颤抖,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算她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 祠堂方向响起嘹亮的长号声,混着唢呐西洋鼓等乐器,浑然一场糟糕到极点的交响乐。 苏槿看着外面道:“起殇时间到了,现在去吗?” “呃,以去?”这四天可从来没见她去祭拜过老人家。 苏槿笑得很羞涩,“外公说我身体不好,前几天就算了,不过这后三天是一定要去的。” “哦,差,不多了。” 太公家的小保姆桃子跳出来道:“阿槿,先吃点早餐啊。” “祠堂不是有吗?”苏槿不解道,从她表情上看沈墨觉得她好像很向往在祠堂吃早餐……果然是关家被憋坏了吗? “祠堂里的大锅饭不好吃。” 沈墨也良心建议,指指祠堂,“祠堂,”使劲摇头,又指指肚子,“垫点。” 苏槿还是很迷惑,甚至有点失望。 沈墨又道:“哦,第二天,空腹,等早餐,一天都,没有吃。” “啊?为什么?” 沈墨皱了皱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暗骂自己多嘴,然而在苏槿好奇的眼神下却不得不一一招供,“早上,有人闹场,上午在山上,摔一跤,痛晕了,晚上醒来时,已经过,了饭点。” 苏槿一脸同情,“你真倒霉。” 沈墨悲催的点头,苏槿拍拍手道:“好吧,那我先吃点。你要不要一起?” 小保姆完全秉承太公的护犊心态,立马对沈墨起了脸sè。 沈墨虽然愤怒于太公家有事第一个推荐他没事第一个滚蛋的态度,却不想闹到以后门都进不了的地步,只得识相的告辞。 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观音山上,那座巨大的观音像背对着蓝罗村隐藏在山谷中,从村落里是看不到的,只能看到那个据说是观音后脑勺的山顶,太阳正挂在那顶门上,点亮着大地,沈墨想,佛光普照,也就是如此了! 可惜,它照shè出来的不是佛的仁慈宽广气息,而是来自地狱般的肃杀之意! 第四章 那双矛盾的眼睛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四章那双矛盾的眼睛 回到二舅家,柳靖辉自昨晚被拖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二舅和二舅妈早去祠堂忙着了,只有丫头一人在喝粥,见沈墨进来冷笑道:“哟!还记得回来的路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晕乎了呢!” 沈墨敲敲丫头的爆栗,坐下也想抢一份食,被丫头一把整锅端开,“没你份,这可是二舅妈煮给我吃的。” “别,小气。” “哼!帮了人家一早上的忙,大美人就没有请你吃个早餐?” 这话说到沈墨的痛点了,他尴尬的摸摸鼻子。 丫头冷哼一声重过一声,“顶着一身的伤,上赶着跟人家屁股后面,得了什么?瞧瞧你这小样儿!” 沈墨知道自己无端献殷勤戳了丫头的痛点,所以只嬉笑着任由丫头发发脾气消消火。 笑丫头吃饱了开始找事来消化,一把拉着沈墨的胳膊,严肃的说:“哥,以前的你是果断坚决从不为女sè所迷的,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你可不能中了**汤,败了你的江湖名声!” “江湖名声?”苏槿给他的凝露果然是好东西,这会儿喉咙已经能顺利发短音了。 “可不是,认识哥哥你的,谁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柳下惠。” “你,如何,得出,结论?”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这个大美人在你面前你都从啦不动心,这不是最好的证明?” “……” 笑丫头和她老娘一个脾气,说出去的话就像倒出去的水,说不给就不给,愣是让沈墨空着肚子去了祠堂。 今天的主行仪式是收魂,也是对外开放祭拜的第一天。 相比前几天的暗沉,今rì祠堂到处都是白sè百合,铺满灵堂和祠堂四周,甚至每张饭桌上都有,光从花卉市场拉花就用了三辆车!清香漂亮的花卉给祠堂增添了一丝轻快和活力。 此外,来客中增加了非常多新面孔,不但有像苏槿那样前三天未到场的柳家老人妇女儿童,还有许多外姓亲戚以及死者的亲朋好友,死者命好,栽培出来的儿子和孙子都是狠角sè,人际关系网也铺得很开,所以来祭拜的外人相比之下不是一般的多。 而前四天都在这里转悠的14岁以上的年轻面孔,有大半部分直到早餐号角吹响都没有出现,不知道是被柳靖武拉出去集训了,还是拖出去砍仇家了。 多么传统古老的风俗,男人杀人放火,女人绣花描朵,年轻一代出去开拓疆土,中老一代在这里大行头七仪式,妇女孩童,则永远是被保护在背后的角sè! 前四rì早餐只开了一个地堂,今天却是三个地堂全部铺满了桌子,落座率达70%。 太公是要坐主桌的,苏槿不能再跟着他,被安排在一群妇女中端坐着,吸引着祠堂里大半数的目光而浑然不觉,认真的倾听着太公激愤昂扬的祝飨词,好战分子杨笑同学为了显示分庭抗礼的势头,故意坐在苏槿的对面,自然也吸引了众多眼光。 沈墨熟识的面孔不多,丫头十大表兄弟只有柳靖贤和柳靖瞳在,柳靖瞳从笑丫头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天就一直轮流躲在上次救他脱虎口的男孩子和二舅妈的后面,如惊弓之鸟般,视丫头为洪水猛兽。 年青一代柳靖贤一人跪在棺材面前候大礼。也不知是为了表达无论时局如何紧张爷爷的葬礼不能失了礼仪,还是如沈墨揣测的,因为他骑墙的态度让柳靖武不放心启用他,导致他在众人风风火火之时沦落到坐在祠堂里混吃等喝的地步。 叶子依然是一身显眼的红sè,坐在主桌一群老人家中间,不知道的人只怕会以为她和死者有仇,专门选了红sè到棺材前自裁好变成厉鬼以行报复。当然,现场应该没一个不知道她的身份和地位,除了沈墨也没人会往那面荒谬的地方想,尤其是那小丫头面sè严肃坐姿端庄,在一张张苍老有力的面孔里半点都不显稚嫩之时…… 太公的声音铿锵洪亮,哀婉又激励,听得人热血沸腾! 亲人们看起来如此悲痛! 殇客们看起来如此惋惜! 后三天的主行仪式都在晚上举行,所以白天的活动主要还是子孙和亲朋好友的悼念祭拜。 沈墨磕头时总是很认真,他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死者的哀悼。 礼毕柳靖贤拍着他肩膀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你三跪九拜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跟着你一起下跪。” “为西么?” “大概是你表情太过严肃的缘故。” “……哦在拜的,是你爷爷。”你居然拿我的这项活动做消遣? “恩!我替爷爷感谢你。” “……”神经病!沈墨忍不住狂翻白眼。 柳靖贤笑得十分欠扁。 “其他人呢?” “不知道,”柳靖贤摸着脑袋,“大概在忙吧。” 沈墨看着眼前这张几近妖孽的脸,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角度去界定他,村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但就是这个家伙,沈墨不知道如何进行摆设。 二世祖贾宝玉?软、饭货?太浅薄了――虽然他的行事作风被人明白无误的冠上这个名头。那双美丽的丹凤眼里似乎藏了比游戏人间更高级的东西:坦然而犀利,平静而汹涌,温润而轻佻,各种矛盾集合在两只漆黑的瞳孔里。它不像柳靖武的yīn沉,也不像柳靖远的深邃,也不像柳靖奇的温润,更不像叶子的闪亮让人无法直视,它很坦然,但坦然得宽广,所以依然让人无法捉摸。 有这样一双眼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喜欢倒在女人堆里拿胭脂当零食吃的风、流货? 虽然叶子口口声声说自己与柳家儿郎的内斗无关,但沈墨不相信她能游离这个组织之外,而柳靖贤虽然口头总标明自己也是柳家的一员,但沈墨觉得,他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脱离它的人。第一眼见柳靖贤时沈墨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豁达,但这三天下来,他的感觉更深了一步,觉得豁达里还掺杂了什么别的东西,只是那另一种物质,他看不透而已。 沈墨开始疑惑起一件事来:柳靖贤老把偷袭自己的凶手往通缉犯身上引,一看就是低级的指鹿为马。这样一种做事极可能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犯那样低级的错误?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墨朝祠堂外走去,走到门槛处时,突然被一阵从外往里冲的强悍力道绊倒,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只手撑地缓冲一个,嘴巴非磕在门槛上贡献出几颗牙不可! 第五章 风波再起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五章风波再起 沈墨朝祠堂外走去,走到门槛处时,突然被一阵从外往里冲的强悍力道绊倒,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只手撑地缓冲一个,嘴巴非磕在门槛上贡献出几颗牙不可! 沈墨怒火万丈,爬起来正要出吼,撞翻他的人却比他还惨,也被自己撞翻在地上,而且好死不死的正磕在一被小孩儿摔了的碗片上,碗片刮着他耳朵而过,留下一路血迹,那外翻的皮肉看得沈墨心惊肉跳头皮发麻,胃里翻滚不已! 可怜的马拉松者挂着满脸的血痕还不忘拼着最后一口气报信,“辛家人抢了我们上冲坑的金矿!” 此话一出,祠堂里一片哗然,几秒钟后,哗然全化为一阵怒吼! 现身的半数年轻儿郎个个血液沸腾掀凳撸袖,恨不得立马剥了辛家人的皮。可是老大老二,都不在,没一个能带统领大局的人,一时间现场混乱不堪。 突然,混乱中响起一片刺啦刺啦的音响声,声响盖过整个祠堂,喇叭里传出叶子严肃的声音:“大家不要乱!” 现场安静下来,叶子顶着1米5的身高踩在饭桌上,端着比她手臂粗上一倍的喇叭,昂然将现场全收眼底! 她的样子让沈墨想到扛着火箭炮**的非洲暴动分子! 然而这小身板却很压得住场,“丧礼继续,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事不要乱瞎叫!阿豪哥,把涛涛哥扶出去,让铁拐李过来给他看看伤。” 场面平静下来,原来的客人被身边的柳家人微笑安抚着,被当场点名的阿豪哥就是第一天调戏笑丫头以及昨晚打号手的那个闪亮金毛,跟在叶子旁边挥挥手朝祠堂外面走去,后面陆陆续续跟着柳家年轻一代的后生仔。 沈墨跟着人群出到祠堂外面,阿豪正在分配任务,一半的弟兄上山,另外半数留守家园。叶子让出统领位置,站在一边打电话,大概是想联系老大老二。 叶子合上电话,侧头见闹哄哄的场面,眉头紧皱,然后再次端起大喇叭道:“别吵了!阿豪哥,点五十个人先上山看看情况,剩下的人留在村里。” 叶子的话没有人敢反对,阿豪迅速召集了一长络队伍,叶子又道:“阿豪哥,辛家人上次抢矿没成功,我猜这一次他们一定是联合了肖家人,你们去上冲坑后先围住那里,不要动手,那金矿是一条难得的脉苗,要是不小心被炸了,损失会很大的。” “如果他们攻击我们呢?”蓝罗村的主心骨都不在,阿豪不是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人,闻言一脸难sè问道。 “金妈的电话的打得通,你们查看完情形后问他要指示吧。” “叶子你不去吗?” “我是女孩子家,不好去。” “可是,你去了说不定可以从中调节一下气氛。” 叶子犹豫着,沈墨甚是惊讶,派姓之间的斗争,身为柳家三仙姑的叶子居然可以做调解者,她的身份真是越来越让沈墨肃然起敬了! “就是这样,我才更不好去。” 阿豪只得作罢,拉着部队上山。 叶子转身看见沈墨,眯了眯眼道:“表哥,怎么转身都能看见你?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尾随跟踪我啊?” 沈墨怒笑道:“老子,回家好不好?” 叶子倒是半点不怒,跟在沈墨身后问他身体感觉如何,喉咙似乎恢复得不错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吗,要不要去铁拐李那儿让他捏一捏…… 沈墨顿足,为什么本来都是关心的话语,从这丫头嘴里出来后总带着股嘲讽的味道呢?不过说到喉咙他忍不住暗自得意,苏槿给的果然是好东西! “你为什么,不去调停?” 叶子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耸耸肩道:“我调不来。” “什么,意思?” 叶子颇为纠结,“辛家人是我nǎinǎi家,柳家和辛家抢金矿,你说我该怎么调?” “你nǎinǎi?”你们柳家人怎么会允许辛家人入赘? 叶子无奈的摸摸下巴,“十六年前,柳辛两家没有斗得那么厉害。” 原来如此!你也有做夹心饼干的时候啊?对叶子的遭遇,沈墨表示很开心,但他不开心的是,“你跟着我,干嘛?” “嘿嘿,尾随跟踪可不是我会干的事。” 沈墨无言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叶子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依然跟在背后,沈墨以为她又有什么要和自己说,可是直到家门口,后面人连个屁都没放。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子眨眨眼,“我没想说什么啊。” “……那你干嘛,还跟着我?” “呵呵,瞧你说的,都说了那不是俺会干的事。” 沈墨沉思了几秒钟,冷笑道:“又来验收第三个,突破点,的成果?” 叶子甚是惊讶,“你终于在适当的时候聪明了一次了!” ……这的意思是说平rì里他都不识象了? 沈墨摸着鼻子冷哼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呵呵,你都提着红sè小塑料桶跟着人家出去转了一大圈了,到处都在议论这一传奇现象,我要还不知道,就成聋哑残障人士了。” 虽然这是二人的初衷目标,但沈墨突然非常讨厌这个大红sè小家伙,她对自己的紧逼架势让沈墨想到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汉jiān! 然而叶子只是轻笑着,嘴角带着了然的淡淡嘲讽,站在门口悠悠然等着沈墨的答案。 “我们没有,谈什么,就是探讨了,一下怎么,养猫……”沈墨正斟酌着,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不是很响,似乎是什么倒了一样,伴随着的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可是这个时辰,除了耗子,不该有生物出现在楼上的!而耗子,不该有这能力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沈墨现在对任何异动都很敏感,迅速冲上楼,撞开自己的卧室门,映入眼前的是如遭入室抢劫般混乱的现场,衣物散落一地,他的旅行包被拖到地上,向外敞开的窗户直面后山一片深幽,一抹白sè身影正从窗口跳下去,窗户上的玻璃还因为剧烈碰撞而震动着…… 这情况让沈墨有些发愣,然后扑向自己的行李包,果然:那只江诗丹顿不见了! 第六章 九十坡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六章九十坡 房间里有淡淡的竹滤清的味道。叶子今天身上没有那种味道,那只能是盗贼留下的!盗贼的目的是那只怀表,和前晚在祠堂里面的是同一个人吗? 在他查验丢失物品的当口,叶子扑到窗前,然后跟着一跃而下。 沈墨冲到窗口,只见那抹白sè身影居然裹着自己的床单全身包着结结实实,正朝后山奔去,沈墨很是佩服他裹着床单还能在山林间健步如飞。而叶子单膝跪地双手做支撑,落得稳稳当当潇潇洒洒,如一只潇洒的白鹤一般,然后箭一般朝白sè身影追去。 沈墨看了看一搂的草坪,脑皮一麻,再一次硬着头壳跟跳下去,边跳边想再多来几次自己要么跳出身体问题来要么成大家。相比叶子,他的样子就难看多了,着地后一个不稳摔得跟蛤蟆似的,起身时还因为脚部的震荡踉跄了几下才定住,此时叶子已经追入树林,而白sè身影已经到半山腰了。 虽然知道叶子身手了得,却从未见她像此刻这般气势蓬勃,她在山间穿行的身影犹如林间脱兔,敏捷而迅速。当然,被追的家伙身手也不得了,在叶子的追捕下一直遥遥领先。沈墨不敢在一个十几岁的笑丫头面前丢脸,只得硬着头皮以身当刀使披荆斩棘往破开荆丛往丛林深处前进。 追到半山腰时,前面的人似乎体力不支了,开始慢下来,叶子则依然力道十足。没人等他,沈墨和她的的距离越来越远,等他衣衫破旧的追到山坡上时,终于看清楚昨晚没有看到的场景,山后面是一个小型山坳,山坳对面又是密草丛生的山坡,山坡顶端是另一个山顶,延绵不绝直到观音山最高峰! 果然如人所说:山的后面还是山! 白sè身影已经脱了床单,却用外套罩住了自己的脸,不知道是怕荆棘刮在脸上还是怕他们认出自己。叶子依然凶猛如虎的追逐着猎物,距离越来越近,但始终捞不到手。 等沈墨越过山坳,到对面的山顶时,发现山的背面又是一个长长的山坳,山坳里是整一大片的竹林,十分壮观,碧绿的林海在山风里起伏飘荡,让人心旷神怡。 可惜沈墨没机会欣赏,他从清幽的山风中闻到的,除了草木的清香,还有更多的是血腥的肃杀之气。而山风扫过凹陷发出嘶吼般的声音时,带给沈墨更多的是无以言说的恐惧! 竹林深处幽深一片,茂密的清脆竹叶阻挡了绝大部分的阳光,叶子不见踪影,应该已经顺着竹林滑了下去,因为草和枯叶上留下一络长长的新鲜拖滑痕迹。 沈墨只得跟着拖痕滑下去,身下是厚厚的已经开始腐烂的竹叶和荆棘丛,荆刺打在脸上,沈墨能感觉到皮肤被割开,然后闻到了血腥味。 滑了几十米,下到山腰处的一片平地上,拖痕不见了,脚步留下的踪影向右指引,沈墨跟着向右拐,竹林深处杂草越发茂盛幸好被竹叶阻挡了阳光长不高,沈墨跟着痕迹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竹海哪个方位了,他来到一片平坦的地势上。 这条带状的平坦地势朝着深处更yīn郁的方向延伸而去,沈墨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过去,突然对面有一个白sè身影,虚浮的飘荡在竹林间,看不清脸孔,也看不清身段,只看见那道白影在向他招手! 沈墨有瞬间的恍怔,对面的人到底是谁?他叫自己过去干嘛? 沈墨以为对面正是他们追击的白衣人,心想他还真胆大,叫自己过去,这是挑衅呢,还是怎么回事?他努力的想看清楚对方的脸,但对方身上似乎漫迷了一层雾一般,无论他那优秀的视觉如何努力,都无法拨开云雾见真颜! 对方还在招手,招手的同时似乎还在笑,那笑容却不是挑衅,而是很柔和很温暖,仿佛母亲的笑容一般,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沈墨忍不住朝着她走去,一步步的走向她,他心里其实有些疑惑,内心仿佛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再往前走了,但是脚下却不受自己控制似的,一步步的朝她走去! 突然,眼前闪过一片白光,沈墨瞬间惊醒过来,低头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条深槽边,深槽从山顶延伸下来,从下往上看,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阳光散shè在深槽里,深不见底! 沈墨顿时一身冷汗,他刚才要是再往前踏一步,就要掉到深槽里去了! 这么深,掉下去不死也要半残废吧? 沈墨抬头越过深槽看向另一边的密林,才发现只是一个吊在空中的稻草人,身上裹着向下chūn耕时用来收集温度保护种子破土而发的农用薄膜,薄膜已经废旧不堪,碎片随着林间之风在幽深的竹林里摇曳着,看起来很可怖! 沈墨一时之间只觉得手脚冰凉,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刚才他看到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回头看身后,发现草地上只有自己踩出来的痕迹,深槽边上的泥土比别处湿却没见半点脚印,明明白白预示着,叶子他们根本没下来过这里,他将人追丢了! 林间的yīn郁之气浓厚,混着空气中似有似无的血腥之气,让沈墨头开始晕眩,他不想原路返回再在林间穿梭一次了,只想赶紧离开这片竹林回到阳光普照的山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沿着深槽往上爬。 幸好竹子不比一般树木,没有刺也不会有蛇盘旋其间,光滑的表皮给人带来一股清凉感,沈墨攀着竹子慌张的攀爬着,快要爬到山顶时,发现陡坡中难得的居然还有一块平地,上面没有竹子,却只有一块倾倒在地的石碑。 起初沈墨以为那是一块墓碑而脚下踩着的是一个坟墓,随即发现那玩意更像一块界碑,因为上面刻着三个字:九十坡! 沈墨弯腰打量着石碑,石碑上除了字,还有图案。 沈墨突然瞪大了眼,差点惊呼起来! 第七章 一个图案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七章一个图案 原来石碑上除了三个醒目的大字,右下角还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沈墨对这个图案太熟悉了,熟悉到晚上做梦都能梦见它――自己护身符和享堂泥菩萨上面的图案! 为什么这块石碑上也会有这样的图案? 沈墨心猛地一沉,然后背上升起丝丝凉意,大概是被这图案祸害的太多了,他一见这图案就觉得背后有一双眼在暗处盯着自己! 沈墨猛地回头,背后有的只是一片幽深的竹林,犹如地狱之风眼般,仿佛要将人一口吞没从此入万劫不复之地! 背上猛地爆出一身冷汗,沈墨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往上爬,最后终于爬上山顶,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沈墨觉得自己就像在演《倩女幽魂》,终于得救了! 沈墨瘫坐在地,半响才平复心跳,再看竹林时,却没了那样恐怖的感觉,想了想,沈墨将刚才的意象归结为自己暂时xìng的神经错乱! 沈墨的衣服已经基本报废了,袖子都刮碎了一只,本想干脆脱下扔掉又想到在山间行走,再烂的防备也好过没有,只好忍受自己跟逃犯似的外形。 山顶上种着厚重的松树,树下是满山的厚厚的干枯的松叶,山中被人踩开一条小道,露出褐sè的泥土,小道延绵着伸进如山深处,从幽深的观音山深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声音,沈墨当机立断,朝着深处火线追击! 走了几百米,发现已经到山坡尽头,眼前是条山隙,两山相夹,中间下陷,穿堂风呼啦啦横扫而过,风中味道依然让沈墨头疼yù裂。 沈墨沿着山道往下追了一阵,山道重新往上攀岩…… 不知道追了多久,人声早已不知消失在何处,沈墨呆呆的站在一片平坦的樟林间,非常悲催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狠狠捶了几下树干,沈墨懊丧的蹲在树下喘气。本来就挨了揍的身体经过这一折腾,现在背上的脊椎骨都疼得想要造反,沈墨咬着牙齿让自己深呼吸,休息了一阵,疼痛被压下不少,才战战巍巍站起来。 看着眼前开阔得似乎一望无际的树林,沈墨一脸憋气,手机昨晚就报废了,现在在这鸟地方,想找个呼救方式都没有。没办法,沈墨只能就着太阳找到西边,踉踉跄跄在林间穿来穿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沈墨终于发现了一丝希望:前面有声音,微弱的,但绝对是人的声音! 有人就好,沈墨拍着额头几乎要热泪盈眶了,管你是好人坏人是凶杀犯还是抢劫犯,只要有人就好啊!在血腥味罩顶的观音山里被虐了几个小时,再闻不到活人气息,他真的要疯了! 沈墨朝出声处奔去,半响出了樟树林,站在尽头的山脊上,才发现这片樟树林大得不得了,一望无际,蔓延整片山峦,那样强悍的视觉效果,让沈墨不禁想起丫头来到这里时长叹而出的第一句话:观音山,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幽深神秘! 人声已经消失在风中,沈墨有些挫败地靠在一颗樟树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喘了口气再认命的继续寻找出路。 再沿着山脊爬上另一座山峰这种事沈墨不想再挑战,遂沿着樟树林的边缘往前穿行着,头顶骄阳炙烤,沈墨饥渴难耐,摘了片叶子想解解渴,可惜樟树叶的味道不是一般人能忍的,沈墨差点没吐出来,拼命地“呸呸呸”了半天,才让嘴里的味道淡了些。 突然,远处出现一抹红sè,沈墨疑惑地朝它而去,边无奈的心想:该不会又是哪个王八羔子搞出来的稻草人吧? 等走近了,才发现自己猜对了一半,那抹红sè不是稻草人,是个真真正正的人! 叶子一身大红,似无半点生气,静静地躺在林间! 沈墨飞扑过去,同病相怜时刻对方居然看起来像要挂掉了的样子,这如何让他不心慌! 叶子浑身完好,除了手臂上有些细小的划痕,后背脊处一片殷红,看样子是被人从背后一记刀手砍晕的! 说起来,沈墨一直很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叶子的战斗实力,可是这魔女除了玩玄虚那一套外,还没见过她真正和人打斗时的爆发力,能一掌砍晕她的人,沈墨还真不好界定对方的战斗实力。 不过,四周没有其他动静,凶手应该已经离开了! 沈墨放下心来,确定这小孩胸腔里还有一口气后,沈墨扶起叶子抱在怀里,拼命拍打着她的脸蛋,“叶子,叶子……” 打得对方脸都快肿了时,叶子终于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怒火,声音沙哑而爆光,“别……别打了……” 沈墨撤了手,紧张的抚着她额头问有没有事。 叶子喘息着道:“妈的……我脸都要被你打肿了……” “你知道我在打你?那你干嘛还装死?”沈墨也不爽了,刚才可是真的担心她。 叶子想大怒又没有力气,激动得双眼通红看起来十分可怜,“老子这不是还在半昏迷中嘛!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岂有此理!” 沈墨摸摸鼻子,醒了就好,人醒了就不用自己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了,现在承受点怒火算什么! “不管怎样,我是弄醒你的,你应该谢我。” “……”叶子抓了一把泥土砸向沈墨,然后捂着脸,龇牙咧嘴。 沈墨避过尘沙炮弹,倒是很惊讶一向不是装仙姑就是装妖孽的叶子也会有这么幼稚的动作,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刚才其实是看到叶子没有半点生气太过慌张,所以只顾着弄醒人,也没注意下手轻重,不一会儿,叶子的小脸蛋开始肿起来,才确定自己真的是下了狠手。 在叶子恨不得踢死自己的眼神中,沈墨除了愧疚和傻笑都不知道还可以做哪种表情,“呵呵,你怎么样了?身体什么感觉?” 叶子瘫在地上做女王样道:“我要喝水。”顿了顿又恶狠狠的道:“喝完了水再收拾你!” 沈墨黑线! 第八章 又一个门派不明生物体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八章又一个门派不明生物体 “哪里有水?”沈墨不敢惹怒这神棍,只得尽力做狗腿状。 “往前300米。”叶子指了个方向。 沈墨乖乖去找水,朝南走了300米,是一条山槽,槽边有一裂口,裂口下面果然有一汪清泉,清泉旁边还有个小型的沼泽,沼泽上面长满了野生芋头。沈墨激动的跳下裂口先自己喝了个够,然后采了一片硕大的芋叶,装满水往回走。 给叶子喝了水,对方神sè好了不少,就是那张肿胀的脸让沈墨不住接到刀眼,想避都避不开。 “你到底,怎么了?”小姑nǎinǎi,现在可以说了吧? 叶子还在愤怒中,全没平rì的好脾气或者古怪心眼,冲动得像个小孩子,“你又是怎么回事?追人追到哪儿去了?” “你们跑太快了,我追到一半……追丢了。”作为一个大男人,沈墨觉得此事真是难以启齿。 果然,叶子一点也不顾人脸面,讥笑道:“你个大男人,还跑不过我一个女孩子,也好意思说!” “……是你要我说的,”沈墨也火了抓人痛脚算什么,何况,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尽在这扯些没用的东西,“你追的人呢?” “我怎么知道!” “……”吃了火药,再古灵jīng怪的人,都会变火龙!算了,不和个小娘们计较,沈墨乖乖伏小示弱,等着叶子爽了开口。 “我追人追到这儿,然后打起来了,再然后我被人暗算了,直到该死的你将我甩巴掌甩醒。”沈墨耸耸眉毛,竭力表现自己的愧疚和后悔。 “那入室的,盗贼是谁?” “你问我?我凭什么该知道?” 沈墨有些苦恼,怎么还没有消气呢?“我这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嘛!” “哼!给我站一边去,老子现在看见你就来火!” 沈墨无奈的往旁边站开一些,要不怎么说女人是无理取闹的生物呢,就这么几巴掌还死活咬着不放! 叶子捂着脸蛋继续龇牙咧嘴,沈墨看着她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心里突然有些发毛,这家伙也是个随xìng的主,喜怒无常的,万一突然来火发难,就在这里收拾自己一顿,那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么一想,沈墨的表情更加严肃和愧疚,“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叶子闻言揉脸的手顿了顿,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道:“死开!晦气!” “……” 又等了一阵,直等到这姑娘真的消气了,才开口问道:“还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叶子这会儿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又恢复了她白莲花的装扮,扭着着脸淡淡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应该不是柳家人。” “哦?” 叶子皱着眉头道:“柳家人的手法,逃不过我的眼睛。” 好吧,又是一个不明生物体,“今天来了许多客人,你觉得是外面的人?” “大概吧。” 你和他对了手?看出他什么套数了吗?” “就是一般的散打套数。” 嗯,又是一个门派不明生物体! “那暗算你的人呢?” “他直接从后面动的手,我没有看到人。” 又是一个困局啊!和柳靖远的一样,沈墨忍不住不厚道地去想,蓝罗村总是充满着喜感的巧合,幸好这一次喜感的对象不是自己。 “那凶手身形是怎样?” 叶子撑着脑袋回忆着道:“身材有点纤细,应该不到一米七,动作敏捷不过手劲一般,应该是平时只注意灵敏度训练而忽视力量锻炼的结果;左手臂比右手臂力量薄弱些,可能是受过伤导致韧带受损。” 看看,多专业! 又是个不到1米7的矮个子。沈墨眯了眯眼,不过既然人家手劲不行,那应该不是在祠堂通道里袭击自己的人――――沈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他衡量的手劲不行和叶子的衡量标准,不是一个档次的!当然,就算他们的标准一样,也推算不出真相,两个背后挨打的难兄难弟! 有谁知道他有一块捡来的江诗丹顿?二舅妈知道,难道她大嘴巴说出去了? “那从背后袭击你的人呢?” “出手太快力道太猛,我没看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 叶子抬头看了沈墨一眼,“没什么。” “这谎,撒得太没有水平了。”沈墨冷笑道。 叶子倒不恼,只问道:“你丢了什么东西吗?” 沈墨看了叶子一眼,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偷的啊,而且这不是跟着你追出来,还没来得及查看呢。” 叶子双手一摊,“看,开诚布公是双向的,你都不抄底,居然有脸说我?” “你什么意思?” “哼!别装,你一定知道他到底偷了你什么东西!” 叶子目光如炬,沈墨在那样的注视下倍感压力,面上却竭力粉饰着不解。是啊,他不相信叶子,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人一点亏都不肯吃,他怎么敢随便相信?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一进村我就注意你了,进来的时候你身上没有一点可以供人觊觎的东西,要不是你半途得了什么?人家凭什么跑你卧室行窃?吃饱了撑的吗?” “听你说的,难不成我一进村,你们就搜遍了我全身?” “随你怎么想。” “……”沈墨怒道:“你这个猜想一点事实依据都没有。” “是没有,”叶子偏了偏头,满面讥讽,“我猜想一向不要事实依据!” “……你这是强词夺理!” 叶子目光如炬的逼视着沈墨。 沈墨在叶子的火眼金睛的炙烤下,几乎要脱口供出自己的秘密了,猛地扫视到叶子眼里闪过的一丝异动,心中一震:她在诈自己! 第九章 来自叶子的警告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九章来自叶子的jǐng告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就是用Z光把我看个千疮百孔也没用。” 叶子满脸失望,看起来像是失望于沈墨的不诚实,但沈墨肯定,她失望的是自己欺诈不成功! 其实那只破表的事,沈墨找不到告诉叶子的理由,但也找不到不告诉她的理由。只是说不清为什么,沈墨几乎是本能的,想隐藏这件事,尤其是对着叶子! 这种顿悟惊到了沈墨!沉思许久,他甩甩头想:大概是叶子太聪明又太神秘,让人难以产生信任感的缘故! 叶子冷哼一声,还在装,“你不想说就算了。” “没有的事,你让我编吗?”沈墨坚守阵地,一脸无奈,嘴上丝毫不肯放松。 叶子探照灯似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墨,沈墨坦然任她打量。 最后,叶子没能从沈墨眼睛里发现撒谎的痕迹,收回眼睛敛了敛眼皮,转移话题道:“那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迷路之后乱转乱转的,就转到这里来了。”沈墨想打破尴尬气氛,咧嘴笑道:“看咱多有缘。” “你别诅咒我。” “……”姑娘,我头一次知道,你也这么有冷幽默的天分。 叶子伸出手道:“拉我起来。” 沈墨拒绝伸出援手,“你还没说你的‘不过’呢。” 叶子大为恼火,大骂道:“娘的!你还威胁我!” 沈墨摸摸鼻子,不想将两人关系搞得太僵,只得讨笑地拉她起来,叶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起身后一脚将沈墨踢了个四脚朝天。 “喂!不带你这么,恩将仇报的。”沈墨怒道。 叶子靠着树站立着,神情比笑丫头还霸道无赖,“这是给你的小小的教训!” 沈墨无奈的爬起来,“是,仙姑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叫我什么?” 沈墨想到柳靖远jǐng告柳靖贤的绝对不要拿人家的崇高事业开玩笑,赶紧矢口否认,“没说什么,我们可以走了吗?” “先去找根1米长的棍子来。” “你要干嘛?” “快去。” 沈墨乖乖去找了根结实的樟木棍子,递给叶子。叶子接过一段,将另一端指向沈墨,“拿着。” “……”靠!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自己扶着她走会占她便宜?小小年纪,倒是十足会装B! 怨恨归怨恨,沈墨还是接过另一端,叶子这才发话道:“走吧。” “往哪走?” “你怎么来的?” “早忘了……呵呵,我说了,我这人,方向感一向不太好。” “是吗?”叶子眯着眼道:“那你还能在观音山里转几圈后找到我?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说咱有缘嘛。”来而不往非礼也,沈墨怎么舍得任何一个呛声报仇的机会? “……”叶子冷笑道:“缘分可遇不可求,表哥,做人,不可太强求。” “怎么会是强求呢?你要知道,我本不相信缘分的,但是在强大的事实面前,让我不得不信啊。”难得见到她吃瘪,沈墨又有些飘飘然,开始口不择言了。 “那你真是太多情了。” “难道你不相信缘分?” “当然不,”叶子讥讽道:“我只是不相信和你的缘分而已。” “你这样说,让我很伤心。” “表哥!”叶子神情严肃道:“给你提个醒,不想拉一个月肚子的话,立马给我闭嘴!” 沈墨这才后知后觉的出了一身冷汗,调戏她,踩到人家痛点了还不自知,真是不要命。 其实怪不得沈墨,实在是看到这魔女吃瘪的机会太稀少了。 不过,今天她居然任由自己踩了那么久没有发飙,很反常!凡事反常即为妖,这小东西心里,有鬼! 沈墨小心问道:“你在蓝罗村是不是跑得最快的?” 叶子丝毫不肯入陷阱,冷笑道:“不,我是跑得最慢的。” 沈墨摸着鼻子,他本想借机讽刺最快选手还跑不过一个入室盗贼的,谁知被人反治其身,讽刺自己是个连蓝罗村最慢的女人都跑不过的废物。 还以为她受伤了脑子会不那么好使,能顺便沾点便宜呢! 领略到不可能从这丫头那里占到什么便宜,见好就收一向是沈墨为人处世的原则,赶紧调整策略殷勤在小女王前面做开道马前卒,“我们该往哪儿走?” “你不是很能转吗?” “真不是,我都申明自己方向感不行了。” “左边。” 走了一阵,叶子突然问道:“表哥,你觉得五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柳靖贤?”沈墨回头看着叶子,心中大为诧异,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柳靖贤时那怪异的发现,沈墨沉思几秒,斟酌着道:“是个超级大帅哥。” “废话!”叶子白眼一翻。 “你知道的,我跟你五哥接触的不多,他平rì说话的对象和话题中心几乎都是异xìng。” 沈墨自认为刚才的话还是挺幽默的,但叶子没给他半点面子。 “你被袭击那晚,是他救了你?” “他确实是用手电赶跑偷袭我的人的。”沈墨实话实说,至于是不是救命,沈墨自己也看不透,毕竟知道自己有护身符的人就那么几个,柳靖贤又那么巧的出现在那里,然后拼命把凶手往通缉犯身上引……柳家的人个个都狡诈无比――眼前这个就是典型,沈墨可不希望自己成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傻蛋。 “你们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他底细?”沈墨小心的探着话。 “五哥常年呆在县城的温柔乡里。他并不和大哥二哥一起。” “说起来,他到底在县城干什么?” “开了一家摄影楼,入不敷出,每个月亏损几千块,要他老爹倒贴。他倒是无所谓,成天泡小妹妹,听说最近还被一个富二代小妞纠缠上了。” 沈墨耸耸眉毛,“他倒是好福气。” “哼!sè字头上一把刀!” “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啊。” 叶子一脸嫌弃的摇头,“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丫头,你才多大?别装得这么老成?” 叶子顿住脚,眼中冷光四shè,“你叫我什么?” “……叶子!”沈墨迅速改口! “哼!”叶子推动棍子示意沈墨继续开道,边冷道:“你最好不要跟老五走得太近。” 第十章 燕王庙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章燕王庙 怪哉!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柳靖辉叫自己不要和老二走得太近,柳靖武叫自己不要和他们仙姑走得太近,这仙姑又叫自己不要和老五走得太近,每个人都叫自己不要和谁谁谁走得太近,还每个人的说辞都不一样,事情岂不是有趣极了! 沈墨甚至想,如果有机会和柳靖远进行深入交谈,不知道他会叫自己防着谁? “愣着干嘛?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墨继续朝荆棘丛冲锋,“你觉得老五不是好人?” “好人?”叶子冷笑,“这个世上哪有绝对的好人坏人?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老五可能会让你生命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 “直觉。” 直觉,真是个万能词汇! “你怀疑刚才偷袭你的人是老五?” 叶子睨着沈墨,“你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沈墨回头看着那双闪亮的眼,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惊叹,所以沈墨猜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猜的。正确的答案呢?” 叶子显然不想给答案,点点下巴道:“小心看路。” 沈墨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玩心理战术最厉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由着别人瞎猜乱想,必然方便自己掌控――如果有需要的话。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 她提醒自己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沈墨突然忌惮起身后这个娇小的身体。 以前也怕她,但怕归怕,却不觉得她具有多大的危险xìng,不是因为她看起来纯良无害,而是觉得她心地纯正坦然,只要别人不使坏心眼,她也不至于有害人之心。而在这一刻,他真真正正感觉到这是一头看似无害实则凶猛的动物,如果她有心利用你,你简直防不胜防! 这样的人,绝对惹不得。 可惜现在自己还和她上了同一条船,还绝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 叶子从穿开裆裤就在观音山里穿行,探路的本事自不可与沈墨这菜鸟同rì而语,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晃悠悠转了几个圈,轻轻松松就找到盘山小路。 “这地方叫什么?” “燕王庙。” “燕王庙?庙在哪里?” “照你这么说,仙女湖就一定要有仙女?天使港就一定要有天使?” “OK!OK!”沈墨举双手投降,“我错了。” 他确实错了,他不该和还在火龙状态的女人抬杠的。说起来这丫头算还好了,毕竟自己打肿了人家的脸,这要换成笑丫头,不扒了自己半层皮又怎么善罢甘休? “其实,这里本来确实是有庙的。”见沈墨伏短,叶子心情好了些,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深山道:“以前那里面有座小庙,不过抗战的时候倒了,后来也没人去修复,现在只能从泥土里找到几片砖瓦了……” “叶子?”沈墨听出了她话里淡淡的惆怅。 叶子侧过头,轻笑道:“你想知道燕王庙的由来吗?” “它还有美丽传说?” “美丽未必,邪恶是一定的。” “邪恶?” 叶子咧咧嘴,笑得有些意味不明,“这阎王庙还是明朝时候建的呢,那时候庆祥公还没有来到这里落脚。据说燕王庙最开始的时候不是一座庙,而是一个祭坛。” “祭坛?祭什么?” “你猜?” “不会是祭什么怪物吧?” “这话怎么说?” “小说和电影里不是常常有这样的戏码么?某座大山里面有个怪物,喜好以童男童女为食,愚昧的村民们出于对未知的恐怖,只得割肉敬献自己的骨肉,结果后来官府侦查的结果往往是背后人为作祟,那些童男童女或者年轻美貌女子实际上根本不是祭祀给了怪物,而是被拐卖之类的。”沈墨撇嘴笑道:“难道观音山上也上演了这样狗血的一幕?” 叶子被顶了,愣怔了一会儿才道:“虽不中亦不远,不过没有这么狗血罢了。” “哦?洗耳恭听!” “呵,和你说的差不多。那时候外界传闻观音山上有一头巨兽,不过此巨兽不吃人,只喝14岁到20岁的未婚青年男女的血,每天各需要一位年轻男女到祭坛里进贡一大铜杯血液,否则的话巨兽就作乱让整个上关县都不得安宁。当时整个柳屯镇的人几乎都被捉来献过血,有很多年轻男女因为献血过多或者其他原因死去了。然后依旧是老套路,事情传开,人心惶惶,官府派人查探此事,最后真相大白。原来一开始是上关县一位大老爷得了一种怪病,到处求医无果,下重金求方,后来有一位据称是江湖高人的骗子来揭榜,他诊断一番后说有一个方子可以治病,就是用年轻未婚男女的血液泡澡,因为这种方法听着太过玄乎,大老爷也不敢到处声张,只暗地里遵照高人的嘱咐行事,每天从府里的小厮丫鬟们身上弄血来折腾,弄死了十几条人命之后,结果居然真的好了!这事在权贵圈子里传开了,越传越玄乎,最后发展chéng rén血泡澡可以祛病延年,喝人血可以返老还童,于是权贵圈子里开始盛行买卖人血,尽管很多人因为喝人血出了事,但是大家对人血延年坚信不疑,反倒愈演愈烈。由于这种事情太过缺德,所以只在权贵圈子里流传,平凡百姓倒一无所知。有买就有卖,有人开始钻营,借着观音山的神秘搞出这么个事情,每天给那些权贵老爷们供应血液。” 沈墨咋舌,“真是有趣。人类文明就是这么神奇,明明那时候东西方根本无交集,可是总能找到很多相似的进化轨迹。” 叶子不解,沈墨扁扁嘴道:“罗马教皇英诺森特八世也曾经想用这个办法治病。据说他忽然患了中风,群臣慌了手脚,所有的医生都来了但是束手无策,有人请犹太医生来看,犹太医生诊断认为,教皇体内缺血,每天喝一点人血就可以好。不过他没那大老爷幸运,给他供血的三青年死了,他自己也死了个翘翘。幸好他死了,否则这种方法必然也会在当时成为流行。” “对了,当时传闻那头巨兽长什么样?” “据说那怪物长得其丑无比,四只眼睛五条腿,体宽一丈高达六尺,他一吼,观音山都要跟着震。” 沈墨已经在震惊道:“四只眼睛五条腿?” 第十一章 山中嘶吼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一章山中嘶吼 叶子怀疑的看着沈墨,“你干嘛这么惊讶?” “呵呵,没什么,”沈墨努力掩藏住震惊,傻笑着道:“只是长成这样,果然够邪恶。” 叶子还是怀疑的看着他。 沈墨摸了摸下巴道:“古人也真没有想象力,但凡怪物,总是在五官四肢上面给人家编排。” “不能呢?要你的话你又会怎么编排?” “呵呵,要我编排的话,我就会说那怪物头上有根天线,可以和外太空联系。” “那你得穿回去才行,那时候可不盛行外星人传说。” 沈墨一脸受教的表情,心却已经沉了下来。长相邪恶,四只眼睛五条腿,分明就是家里那个巴掌大的铜像的形象,家里怎么会有一个当年燕王庙巨兽传说的雕塑? “官府揭露此事后,当时市面上是不是还盛行卖那个巨兽的雕塑?” “你神经吧?那坑人的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吉祥物,谁买啊?” “你说的也是!那后来祭坛又怎么变成燕王庙了?” “官府抓住幕后策划者后,这事自然被压了下去,但是祭坛因为长年成为献血地盘,已经整片山坡都是血腥味。村民们觉得不详,怕这种yīn德之事有损后代,于是就在祭坛上面建造了一座庙宇并用香火供应着,以求一方平安,那时候燕王朱棣刚登基不久,大家也许是想借着帝王之气压住邪气,于是就将庙宇取名燕王庙。谁知道后来事情又变了个头目,大家都说燕王庙里的神很灵,一时间香客繁盛长盛不衰,直到明朝灭亡。” “奇怪,帝王的名怎么能随便用在庙宇上面呢?不符合事实啊!” “那谁知道,以前就是这么传的,传说这种东西嘛!”叶子耸耸肩。 “这可真有趣,”沈墨似是无意的问道:“那你们二十世祖宗来这里的时候,燕王庙香火还盛行吗?” “哪可能呢!那都是明朝的事了。庆祥公是大清成立时才来到这里落脚的,那时候燕王庙也就是一座普通的庙宇罢了。”叶子收回眼睛,仰天轻叹:“世事烟云,沧海桑田,什么都敌不过时间。” 沈墨本想笑她几句,看她神sè沉重,最后还是决定:做人要留德,已经手贱打得人家脸都肿了,就不要再嘴贱了。 “你们称赞的观音像在哪里?” 叶子指指群山之中最高耸的那座,“你想去看?” 沈墨看了看巍峨山峰,“算了吧。”两残废,能不能爬到顶都是个问题。 “那真是可惜了。” “什么?” 叶子挑眉,“你觉得这里风景怎样?” “还不错,挺美的。”要不是空气中让他窒息的血腥之气,他会很喜欢这片山峦的。 “呵呵,”叶子摇头,“真是可怜,你要是看过观音山真正的风景,眼光就不会这么狭隘了。”“真正的风景?” “无法描述,你要看过才知道。”叶子望着遥远的山峦,一脸情深似海。 沈墨摸摸鼻子,笑道:“我现在更想回家休息。” 叶子鄙夷的扫了他一眼。 沈墨跟着她继续往前走,这时候燕王庙前面的山坳里起风了,山风横扫林海而过,催动着绿海摇曳,景象非常壮观! 突然,沈墨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那仿佛巨型动物受伤时发出的低沉而飘渺的嘶吼声,和第一次他在祠堂门口听到的无异! “你刚才听到什么声响了吗?” “这不是山风擦过树木的响声吗?” “不是,”沈墨看着叶子的眼睛道:“我好想听到了什么动物的嘶吼声!” 叶子愣住神,倒没有像双胞胎听到自己这么说时的反应那么巨大,不过沈墨还是看出来了她眼皮下面的一丝变动! “观音山上是不是有老虎?”沈墨突然问道。 “什么?” “老虎!我觉得我刚才似乎听到了老虎的嘶吼声。” 叶子淡淡的瞥了一眼沈墨,侧过脸看着前面的林海道:“以前是有老虎的,不过这么多年来早被打光了,野猪倒是还有。” 沈墨有些困惑,为什么听到自己说的后柳靖贤反应会那么巨大而这位却无动于衷?观音山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 两人沿着窄小的山道往下走,走了半个钟头后,沈墨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山的山顶。 他们正站在蔚为壮观的经济松树林间——整片山峦都是松林,观音山收归国有后,曾经搞起松林种植,经济楁松矮小而多枝,浓密的细长松叶几乎要压垮松体,幸而松树杆粗,根处几乎是半个沈墨的怀抱大,15年一个收成。后来改革包产到户时观音山整片被柳屯镇拿下,这些松树也各归各家,统一属于各个村落集体所有,现在这片地是蓝罗村的管辖范围,松树松油什么的自然也是柳家人所有。 山道在山顶蜿蜒,在他们脚下形成一个‘凸’势,眼前又是一个巨大的山坳,这山坳的不同之处是坳间不是木林,而是一阶一阶延绵向下的梯田,不过梯田里没有种粮食却被泛黄的泥沙淹没,泥沙源头处是一台巨大的机器,正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泥浆水源源不断的从机器里吐出来,继续污染着整片山田。而机器的旁边聚集了许多人,各自拿着刀具铁棍甚至锄头,正在混战! 沈墨恍然醒悟,原来自己来到传闻中各姓族虎视眈眈的金脉之地啊,这地儿叫什么来着?哦,上冲坑! 沈墨回头看叶子,只见她死死盯着下面在恶斗的人群。 “你想下去参战?”沈墨有些紧张,生命诚可贵,他可不想加入战团。 “参战?”叶子冷眼道:“帮谁打谁?” “那我们?” “继续走……等等。”叶子拉住正要往前走的沈墨的胳膊,凝神听着风声。 “怎么……”沈墨疑惑的正想问有什么情况,叶子突然扯着自己倒退几步,跳到旁边一个小土坡后边,坡后依然是满山坡的楁松,松树脚下是荆棘密布的灌木,沈墨被叶子扯进灌木丛,差点被扎到眼睛! 沈墨虽然一肚子火,见叶子一脸严肃神情戒备也不敢造次,调整身体趴到她旁边从草丛里探出头,顺着她的眼神方向看向右边,那是上山的道路,被山体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不一会儿,道上传来脚步声。 沈墨再一次为着丫头的本事惊叹,这么远都能听到动静,她是兔子变的吧? 来的是两个人,正站在沈墨前面,叼着烟悠悠然观赏着下面的恶斗。 听声音,其中一个居然是柳靖义! 第十二章 偷窥是没有好结果的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 第十二章偷窥是没有好结果的 柳靖义旁边站着的是个卷发男子,身材和柳靖义差不多高,但比他壮实,背影看起来居然和柳靖贤有点相似,他双手抱胸声音清冽而低沉,听起来很是xìng感。 “辛家人快要打输了。” 柳靖义叹息道:“真是没用的废物。” 卷发男子轻笑一声道:“不,是你们柳家太强悍了。” 柳靖义似乎对柳家人打赢一事很不以为然,淡淡道:“擒贼要擒王,看一伙虾兵虾将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可惜你们的王太难擒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是没人扳倒他。” “现在已经很多人对他的强势不满了,总有一天,他要败在自己的dú cái手里。” 卷发男子侧头看了柳靖义一眼,沈墨从背后能看到他高耸直挺的鼻子,还有一张陌生的侧脸,英挺得就像出了半边削的刀一样,凸出的额头明白无误的透露出狠戾危险xìng。 沈墨肯定自己没在柳家儿郎里面见过这样一张脸。他转头看叶子,却见叶子脸sè苍白,怒目盯着那个卷发男子男人。 咦?看来是相识啊! 沈墨轻轻捅了捅叶子的手臂,叶子侧头,沈墨眨眨眼问怎么回事。 叶子脸sè非常凝重,盯着沈墨的脸,然后抓过沈墨的手掌,沈墨感觉到,她手心湿了。 叶子抓着沈墨的手,用食指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个字:袭! 沈墨盯着叶子:难道,卷发男子是那个偷袭他的人? 叶子点点头,继续看着前边的两人。 沈墨眉头紧皱,难道闯进他房间的人是柳靖义?不对,柳靖义身材差不多和柳靖贤一样高,绝不是盗贼,更不是那个偷袭者,何况柳靖义的左手完全没有韧带受损的迹象。 叶子食指顶着鼻尖,眼里一片锐利,示意沈墨别出声。 沈墨回头看着优哉游哉的柳靖义。自家人帮战他在旁边看戏,他倒真不把自己当柳家人。难道,柳靖义也在引狼入室,从别处找救兵来扳倒柳家?――这倒像他这种应该去塔利班的极端分子会干的事………… 沈墨重新侧过头看叶子。 叶子瞪眼问干嘛。 沈墨心想:看看人家的派,柳靖义分明就是一条潜伏在柳家人中间的狡猾的恶狼,你怎么会将他定义为疯子?你到底是太轻敌了,还是故意误导我? 叶子被沈墨盯得烦了,揪住他的头扳回去继续进行蹲墙角偷窥大业。 卷发男子吞云吐雾弄出个烟圈,对自己的杰作甚为满意,扫视着四周的松树道:“这些松树,今年秋天要收割了吧。” “难不成这些东西你也看的上?” “观音山上的一起我都看的上!” “只怕你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你我诚心合作。” “别说的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样。给你自己留点脸面吧!”柳靖义说的冷清干脆,沈墨甚至能想象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yīn郁和不耐烦。不过倒是个干脆的人! 卷发男子“嘿嘿”笑了两声,将烟头扔在脚下,柳靖义提醒道:“踩狠一点,小心别引起火灾了。” 卷发男子依言又加了两脚,笑道:“这下合格了吧?” 柳靖义瞥了一眼烟头,算是认可了任务完成情况,问道:“老罗对这座山也有兴趣?” “兴趣自然有,不过你不完成你的目标那什么都是白搭。” “没有和平谈判的可能吗?” “试过了,不过人家鸟都不鸟我。和平道路是走不通的。” 柳靖义沉默几秒,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轻声道:“那就没办法了。” 卷发男人感叹道:“你们这片水土倒是好,一个个男的俊女的俏,就连你这家伙居然都长得人模狗样的,在学校的时候居然还有人拿你和我相提并论,真是瞎了狗眼了!” 柳靖义懒得理会对方的绝版自恋,径自问道:“你那批货什么时候出?再留着就要亏了。” “反正不是我的钱,亏就亏呗!” “那里面有我的两成!” “好吧,不会让你亏本的。” “废话!钱生不了钱,我还不如放在家里,每天摸一把还能自爽一阵!” 沈墨想不到这清道夫居然也会将笑话,尤其是他板着脸说笑时,喜感尤其强烈,沈墨忍住笑侧头去看叶子,只见她脸sè凝重眉头紧皱正沉思着什么,侧回头正要继续蹲墙角,忽然觉得脚上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滑过,疑惑的回头一看,顿时全身血液倒流,全身汗毛直竖,脑袋里空白一片,只来得及条件反shè的大叫一声:“啊!!” 一条蛇腹部泛白的蛇正盘在他腿上,对他吐着信子! 沈墨再也顾不得隐蔽偷听诸如此类的事,猛地蹦起来想甩掉蛇,蛇遭到攻击立即反击狠狠在沈墨腿上叮了一口! 几乎是立刻的,沈墨感觉自己右小腿麻了,而且那麻木感迅速沿着腿骨往上蔓延! 沈墨心一沉,这不会是柳靖奇极力推崇的扇头节疯蛇吧? 正要找救兵,这才发现,叶子早就在自己暴露的第一时间顺着山坡往山上跑了,视野里只留下还在颤抖摇曳的灌木丛! 娘、希、匹!这个叛徒!脚底抹油是她真正的强项吧?留自己一人暴露…… 暴露?沈墨心一顿,再猛地回头,发现柳靖义一脸见鬼似的盯着自己,而那个卷发男子男人满脸杀机! 沈墨心停住了!想起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话,柳靖义那些反姓族的话,拿到祠堂上,是要当叛徒被鞭尸的! 而他将这些话听了个全,他们岂能不灭口? 腿部麻得再也支撑不住,沈墨丢脸的在两敌人面前倒下,心中一片哀悼:为什么老天爷总想着要灭了自己?他真的没想过要偷听啊。 柳靖义大跨步走过来,三步做俩跳上土坡,一把将沈墨拖过土坡摔倒在过道上。 沈墨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对身高估计错误,还是柳家人都有单臂将人举起然后摔个四脚朝天的本事,瞧瞧这动作,和那晚的不差半毫! 第十三章 变态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三章变态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沈墨知道,偷窥是没有好结果的,但这个结果,也太凶狠了一点,居然直接就要玩完自己的小命! 柳靖义弯下腰,那张脸永远都是半死人似的阴阴沉沉。 沈墨以为他接下来要一拳头灭了自己,谁知他扑向的却是自己的大腿,双手紧紧掐着自己大腿根部,并扯下他已经破旧的衣裳用力一绑,腿根部还没有麻木,这力道疼得沈墨龇牙咧嘴! 柳靖义抬起沈墨的腿拼命挤压,然后张嘴咬上伤口,沈墨心一顿:他居然在为自己吸毒? 柳靖义压着血液倒流,如吸血鬼般狠命吸着沈墨的血,许久,沈墨觉得自己的血都要被他吸干时,他终于放开了自己,朝地上狠狠吐了几口唾沫,然后转身走了。 沈墨被人扔在路上,大腿还被绑着,下半、身已经开始没有知觉。他呆愣的看着柳靖义离开,许久,转头看见卷发男子半眯着眼睛神色奇怪的打量着自己。 正面看,卷发男子长了一张很魅惑的脸和一双他从来没见过的深邃到那种程度的眼——很大程度应该是他颧骨太突出的缘故,迷人程度简直跟柳靖贤有得一比,不同的是柳靖贤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妖孽,而这哥们却是一种说不出的邪佞,幸而那高耸的鼻梁给他增添了几分正直从而减弱了那种妄佞之感。 男子通身透着股高贵气儿,看来不是一般人,他打量的目光让沈墨觉得自己像个物品,而他正计划着是敲碎自己还是解剖自己。地球上总有这么一种人,仗着身后家世和自身能耐高傲自信得无法无天,平日里从不懂尊重为何物。 沈墨不明白柳靖义干嘛就这样将他丢给一个杀人狂般的人物,难道他想让对方杀了自己却怕沾上自己带毒的血,所以先给自己放了毒先? 不过柳靖义是怎么找到这么个合作伙伴的?柳靖义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该是怎样大的诱饵才会让他不惜引狼入室,去吸引这样一条恶獒与自己合作? 还有…… 沈墨避开那毒蛇般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心中百转千回:如果,真如叶子所言,这人和偷走那只表的窃贼是一伙的话,他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沈墨只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上,本就受尽惊吓的心脏被吊在空中七上八下,他甚至第一次不自信自己脸上的平静表情是不是到位! 男人走到沈墨身边,突然提脚狠狠踩在自己伤口上,绑住伤口的布料迅速染红…… 沈墨抬头直视施虐狂。 男人看着被血渗透的布条甚是满意,嘴角轻轻扬起,“疼不疼?” 沈墨忍着刺骨的麻痹,不知道这男人想怎样,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示弱着道:“你要干什么?” 男人的腿移开,然后上移,踩在沈墨的膝盖骨上。操!这力道几乎要将他膝盖骨踩碎!虽然腿部神经全部被麻醉,可骨头里的麻痹还是直通大脑中枢让他头皮都发麻! 幸而最后时刻,他松开了腿,然后继续上移! 脚落在大腿上,大腿肉多,多多少少保护到了大腿骨,虽然不知道恢复知觉后腿上的肉会不会被他蹂躏熟了。 沈墨看出来了,这家伙根本是个变态的施虐狂,沈墨越痛苦,他眼睛里的兴奋就越浓烈! 沈墨很想诅咒柳靖义他祖宗十八代:妈的,死就死好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干嘛找个变态来收拾自己? 男人的脚继续上移,沈墨这下头皮不发麻了,发凉!再踩上去的话,就算自己没被弄死也要一刀捅了自己!是个男人都不能承受这样的侮辱! 沈墨不顾身体的麻痹,咬紧牙关,突然撑起上半身,在对方的脚即将落到自己腿根的时候拼命抱住那条腿,然后死死咬了上去! 男人一声低吼,拼命想甩开沈墨,奈何沈墨是拼了全力来的这一招,死都脱不开。 男人一记刀手看在沈墨背脊上,沈墨上半身还有知觉,一侧身,砍得有点偏,沈墨没晕过去,只晕得难受。 男人眼里的兴奋全变成了嗜血,双目暴怒大火腾腾!再看男人的大腿,沈墨不得不佩服自己牙齿尖利,隔着裤子,都被自己咬出血迹来了! 这战绩还不错,起码死得没有那么不值了,沈墨咧嘴笑道:“兄弟,我的血有毒的。” 男人冲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踢得沈墨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平日看《兔子教你怎样自杀》总在猜测自己会怎么死,想不到居然是这种毫无创意的死法,沈墨觉得太亏了! 对方停下脚,看了看沈墨的表情,突然抬脚对着他的脑袋铲过去! 完了! 沈墨闭上眼睛,再一次将柳靖义祖宗十八代全部骂了个遍!他要是做鬼的了,第一个不放过的是这个变态,第二个就是那鸟人! 第十四章 血气胸涌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四章血气胸涌 沈墨大口大口的咳嗽着,侧头看见去而复返的柳靖义,手里拿着几棵草,衣衫凌乱看来刚才和人过了招。男人双手背着站在一旁,嘴角几处拳伤,风轻云淡的笑容中还带着没吹散的残忍! 沈墨只差没扑过去抱着柳靖义的腿哭爹叫娘。 柳靖义正在嚼着什么,将嘴里已经嚼成碎渣的墨绿玩意儿吐到地上,又狠狠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将手里的草送进嘴里继续嚼。不一会儿,他将嘴里的玩意吐在手里,打膏药似的铺在沈墨的伤口上,又从他的衣服上扯了一溜布片绑住。 沈墨看着自己只剩半边的衣服想:他这模样一定适合演小丑。 做好收尾工作,沈墨终于确信,自己被救了,由衷的对眼前救了他两次的救命恩人道:“桀……桀桀(谢谢)!” 柳靖义撇了沈墨一眼,转身去看下面的恶斗场面,再看向卷发男子,“柳家打赢了,没什么可看的了。” 卷发男子盯着沈墨问柳靖义,“这小子是谁?” “二叔公家侄女的干儿子。” “恩?听起来关系挺复杂的。” “所以和柳家没有什么关联。” “但不幸,他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沈墨听得心惊肉跳,果然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柳靖义淡淡道:“我会处理。” 卷发男子怀疑的盯着柳靖义。 “这么点小事,你不是说你的时间宝贵过金子的吗?” 男人眯了眯眼,半响,扫扫衣袖仿佛刚才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妈的!点点头,转身朝山林深处走了。 沈墨心里一跳:坏了,他往那方向走,会不会撞上叶子? 目送卷发男子消失在拐角处,柳靖义这才转过身看着沈墨。 很见鬼的,沈墨在那阴郁目光的打量下,有种自己是个犯了错的孩子的错觉。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靖义点着了一根烟,猛吸了几口似乎要吹散口中的气味,然后才道。 沈墨斟酌着,告诉他自己独自上山玩耍,然后迷路了。他不想说自己被贼惦记上了,这种事情,越穿越玄乎,一个听说有人遭贼了,就有十个猜测受害者家里是不是真有只得遭贼的宝贝。而如果真是柳靖义派人干的,就更不能在凶手面前说了。 “独自上山?难道柳靖武没有提醒你没事不要往山上跑?”柳靖义满脸不屑。 沈墨憋屈地回道:“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柳靖义显然不信沈墨的说辞,沈墨也没想过能用这么劣质的借口塞住他,只是很隐秘的,他察觉到柳靖义的某些心思:他并不屑于知道自己上山干什么。 总有这么一种人,他从来只执着于自己想干的事情,除了他的执着之外,任何事情他都不放在眼里!——不过,柳靖义执着的目标,是灭掉蓝罗村吗? 看来,盗贼也不是他的人。 柳靖义果然对此没有多大兴趣,直奔主题,“你听到多少?” 沈墨脑海里迅速分析着从头到尾的情况,然后坚定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柳靖义阴郁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盯住沈墨。“什么都没有听到?” “什么都没有听到。”沈墨一口咬定,心头揣度着,既然他会救自己,就说明根本不惧怕自己听到二人的谈话,只是,他希望自己选择性失聪! 答案似乎让柳靖义很满意,他的话语都和缓了许多,“那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沈墨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但依然不敢放松的小心回答,“不小心被蛇咬了。” “你怎么会找蛇药?” “以前参加夏令营,学过野外生存技巧。” 柳靖义吸了一口烟,撇一眼沈墨,然后冷哼一声,转身下山去了! 留沈墨还坐在地上发呆……这就完了? 这就放过自己了? 他身上到底有哪点魅力让一个个的都放心自己能守口如瓶? 还有,送佛送到西听过没?辛辛苦苦救活了自己然后甩在过道上拍拍屁股独自下山算怎么回事? 真的不知道该感激柳靖义不辞辛苦以身吸血相救,还是该骂他做完手术不收拾现场! 头顶太阳猛烈得要将人烤焦,沈墨口干舌燥,挣扎着爬山路边一颗松树下避阳,哭笑不得地看着半身不遂的自己,思量着现在要是有人出现会不会被自己吓到:衣衫成碎条,脚上打绷带,脸上血丝连天,半身麻痹不遂…… 过了一阵,沈墨觉得自己腿部的知觉重新回来了,挣扎着爬起来,看了看下山的路,转身朝反方向奔去!虽然那丫头紧要关头弃自己而去,作为一个男人,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个女孩子受攻击而不搭救啊——沈墨觉得自己挺高尚的! 走完这个山顶就是另一座山的半山腰,沈墨咬牙连跑了两个山顶却没有看到任何叶子的踪影,难道他们没有碰上? 沈墨站在一座山的山腰处,突然觉得心神不宁。他观测着四周,发现右手边有一片巨大惊人的塌方处,因为背对着山岚,之前下山的时候沈墨根本没看到。 之所以说惊人,是因为沈墨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塌方,他现在大概站在观音群山的中下部地带,脚下这座山已经算的上比较高了,而那处塌方,就像天下掉下一把神斧硬生生将一座高山竖着削了三分之一似的,塌方下来的泥土沿着山坡倾盆而下,掩盖了大片的树林,在群山绿水之间渲染出好大一片的黄色景象。那些即将收割的楁松被坍塌压在泥底,从沈墨站的地方可以看到间或有些枝杈顽强的黄色泥海中钻出来宣告着自己的强悍生命力,高耸狰狞的塌方处露出黄中带白的泥土和石头,有些石头出土一半倒挂在泥土中,从下往上看去,就觉得仿佛随时随刻它都可能再来一次塌方,把人永远留在泥土下似的。 但,最让沈墨觉得恐惧的不是塌方,而是从塌方的方向,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如泄洪般涌进脑海里! 第十五章 十里亭上吊着的人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五章十里亭上吊着的人 老人家说的好:夜路走多了总会撞鬼,坏话说多了总会烂嘴! 此刻,沈墨就很想抽自己几巴掌! 爬过山坡来到塌方边缘处时,沈墨第一眼被泛滥山中的黄海震惊,然后,他看到了一幕让他瞳孔急剧收缩的场景! 山体坍塌的时候,下游的树木自然首当其冲被摧毁,而上游许多根基发达杆条成熟的楁松和杉松甚至还有樟树,幸运的伴着漫天的泥土脱了原籍冲刷到下游,然后继续扎根成长,所以黄海之中到处都是一丛丛的小绿洲,而在黄海中心,有两颗樟树长得尤其的彪悍,高耸的枝干将所有随移而来的同伴都比了下去。 在两颗樟树之间,有一具黑色的身体被吊在中间! 这一次不在是有人吊着块破布装神弄鬼,而是货真价实的人,绳子吊着的惨白的手腕,雪白的脚板,沈墨眼神很好,甚至能看到从黑色衣服上面飘扬出来的黑发,还有从脚下流出来的一滴一滴的,红色的液体! 从背后看,那具身体仿佛受难的堕天使! 虽然上了一学期的侦查学,但沈墨毕竟不是刑侦专业的,还从真正上过解剖台,更别提近距离接触杀人现场,这样的场景惊得沈墨呆在原地,半天都不记得要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才找回自己的呼吸,第一口气进入已经不堪重负的肺里时,强大的气压让沈墨一阵胀痛! 等身体恢复如常,沈墨第一反应就是喊人救命,随即发现自己的喉咙暂时发不出这样的功效,反倒是被气流呛得猛烈咳嗽,那力度让沈墨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被咳出来般! 许久,终于稳重气息,沈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四周,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得独自跳下坍塌,沿着泥海滑到杉松脚下,转到前面正要问上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着,却又再一次被惊吓得忘了呼吸! 上面吊着的人带了一张恶鬼的面具! 就像上次在庆祥公享堂里的一样! 沈墨蹲下深吸了几口气,缓和脚上的疼痛后,起身朝上面的人拼命喊道:“喂!兄弟,你还活着吗?兄……咳咳咳……兄弟……” 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沈墨想抓住他脚摇醒他,奈何人吊得太高,他根本挨不到人家的脚。 一滴血滴在他脸颊上,血腥味熏得沈墨当场呕吐开来。一抹脸,满手红,红的刺眼。 血液已经很浓密,快要凝固了,看来这身体已经被吊了有一段时间了。因为穿着黑衣,看出不来具体哪里受伤,只见他背上全湿,应该是被血浸湿的。 沈墨狠狠吐了两口唾沫,忍着脚上的痛楚,爬上左边的杉松,松树躯干上全是黄泥,粗糙的外皮割得人手疼。爬到树顶,那比大拇指还粗的绳子在树上饶了很多圈然后打了个死结,沈墨解了半天都解不开,两脚已经不堪重负了,沈墨只得先从树下半溜半摔的下来。 爬起来吐了满嘴的泥,上树解绳无能,叫又叫不出来,满手血液逼得沈墨几乎要发狂,咬紧牙关,再一次爬上另一颗树,口手并用终于解开了绳索,被吊着的人被突然松开的力道反推着打向另一棵树,人过树都被染上红色!沈墨赶紧看向那人,却见他的头歪向一边,然后从身上落下,沿着黄泥向下滚去,正对着沈墨视线的是血红的、深谙的、恶心的刀口…… 沈墨被吓得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老天! 割头! 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 沈墨摔倒在地,已经顾不得腿上的剧痛,趴在地上一阵狂吐,然后神经有些错乱的,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跳跃着,抓狂着,指使着沈墨拖着又开始流血的腿,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爬回山坡上,踉踉跄跄的奔向山道! 刚上山道,就被一块石头绊扑到在路上,身体还在不由自主的呕吐!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对此刻的沈墨来说堪称天籁的声音,“小墨?” 沈墨猛地转身,只见柳靖远一人站在山道上边,看样子正从山上下来,见沈墨一身破烂满身是泥见了鬼似的表情也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墨指着坍塌处,话都说不顺畅,“那边……死了……人……” 柳靖远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那……那……死……人。” 柳靖远几步奔下来,皱着眉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墨颤颤抖抖的指着远处,“那……那边,死了人,被割了……呕……” “你说十里亭那边死了人?”柳靖远顺着沈墨指的方向看去,疑惑的问:“谁死了?你怎么知道啊?” “我……我看到的,带着面具……我不知道谁……” 柳靖远看了看远处,又看了看沈墨,然后拽着他手臂道:“走,我们去看看。” 沈墨瞬间剧烈反应,“我不去!” “你怎么了?”柳靖远摇着沈墨的肩膀,又掐他太阳穴边呼唤着道:“小墨,小墨你给我清醒一点!” 沈墨总算神志清醒了些,有些呆愣的看着柳靖远。 “你没事吧?”柳靖远皱着眉头,难得的眉宇间带着似担忧。 沈墨还是有些呆愣,只觉得脑海里空空的,想说话却觉得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柳靖远看向沈墨流着血的小腿,突然一把拽过他往自己背上一扔,沈墨吓了一跳,终于找回自己的嘴巴,“你,你干什……” “别动,”柳靖远被着沈墨朝坍塌处奔去,边道:“现在放你一人下山我怕你会一脚踏到悬崖里去。” 沈墨不想回案发现场,却说不出话,柳靖远不顾他的挣扎回到案发现场,沈墨看见那颗滚了几米远的头又开始呕吐,吐得一塌糊涂,胃里的酸液都喷到柳靖远的脖子里! 柳靖远将沈墨放在一颗杉松下,然后朝尸体奔去,走近了看到耷拉在树下另一只手还被绑着的手的无头尸后脸色大变! 沈墨止住了呕吐,喘着气问道,“怎样?” 柳靖远没有回答,却跑下去捡起那颗头,揭开脸上的恶鬼面具,然后声音颤抖的大叫一声:“老八!” 第十六章 170斤的飞人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六章170斤的飞人 沈墨醒来的瞬间,窗外一片漆黑,房间里的白炽灯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一时间脑海里一片混沌,闪过好多凌乱的画面,有他跨山坡追入室窃贼的,有叶子一身大红色躺在樟树林间的,有自己被毒蛇咬的,还有那颗滚下远处的恶鬼头,以及柳靖远惊恐的几乎要崩溃的表情…… 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右腿上被白色纱布包了个结结实实,那身已经不能算上衣的衣服被剥了下来,现在穿的是白色T恤。 这次真是爬床都爬不起了! 沈墨扫掉了床头柜上的一只碗,才惊来笑丫头。 笑丫头推开门,见沈墨醒来,一声“哥”叫得肝肠寸断! “……我,还没死,”沈墨面容扭曲,艰难地说道:“你,能不能,先别压着,我的脚?” 笑丫头这才推开,抓着沈墨的手又哭又笑的,“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衣服没一处是完好的,腿上还在流血,可把我给吓得啊!” 沈墨挤着笑容道:“我,没事。” “还没事呢?”丫头哇哇大叫,“上一次上山你就摔断了腿,这一次上山又搞成这样子,你以后能不能别靠近观音山了?你说你没事上山干嘛呀你?” “好了,先,不说这个,”沈墨赶紧打断对面急得要蹦迪的人,“外面,情况,怎,样了?” “什么情况怎么样了?哥?你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抗战片里面的台词啊?你什么意思啊?” “外面,没有乱场?” “为什么要乱场? “……”沈墨懵了,柳靖东死了这么大个事,外面怎么可能不乱场? “哥?“丫头眉头皱得可以挂住油瓶,”你莫不是在山上中邪了吧?我怎么觉得你神神颠颠的!” 沈墨干抹了一把额头,指着自己胸口问:“我,怎么,回的?” “还能怎么回来的?被人背回来的呗!” “谁?” “什么?” “背,我。” “我也不认识啊,听他们叫什么大金的。” “……”沈墨几乎要出离愤怒了,他不明白是自己的问话有问题还是丫头在跟他打太极,为什么每句话都问不到他要的东西呢? “就只有我,一个,回来?” “难道你还和谁在一起?”丫头摸着头道:“我不知道呃!哎呀!谁管那些啊?我当时正在追着五万揪他眼皮儿玩,突然看见你一身破烂满退是血的被人背回来,都吓掉魂了,虽然外面有些嘈杂,不过当时我都要急死了,谁还管外面的事儿?” “……你是说,自我被背回来,你就没有出去过?”为了自己,居然连最喜欢的八卦都没理,沈墨一阵感动。 “出去干嘛?”丫头却彻底怒了:“我这忙着给你找医生止血换衣服,刚刚还守着厨房给你炖鸡汤呢!老大你什么意思啊?不满意我照顾你了?你可知道从来没有人让我这样做过?你他妈还不满意了你……” 惹怒一头喷火龙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沈墨赶紧举双手投降,“我不,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 “……没,”沈墨想了想,不想把那血腥的场景告诉她,而且他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把老八已经死了的消息压下去了,不然丫头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柳靖远压的?为什么? “喂!老大!你又神游到哪儿去了?” “啊?不是,”沈墨抚着胸口,“我是,太感动了。”能得到公主殿下您亲自为我下厨煲汤! “哼!”丫头脖子一昂! 沈墨继续卖笑,“我睡,多久了?” “你中午被人背回来的,现在都快八点了,你说你睡了多久……啊!” “怎么了?” “大哥说你醒了后第一时间通知他!我去叫他来。” 大哥?沈墨默默脑门,就知道这一关是逃不过去的! 沈墨摁着脑门心梳理着自己混乱的记忆。再一次回忆起自己的失控,无不自我安慰的想:不能怪自己不男子汉,是个人,第一次见杀人现场,还是那么血腥的,要不失控的话绝对不会是心理素质太强悍而只可能是心里变态——潜意识的杀人狂! 那样,恰恰说明他是个正常人,是个正常的男人! 还有,柳靖远说那地儿叫什么来着? 十里亭? 曾经发生爆炸埋了许多柳家儿郎的十里亭? 沈墨想起那恐怖的坍塌现场,黄泥都还没有沉淀结实,显然坍塌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乖乖,这么巨大的塌方事件不会就是用炸弹弄出来的吧?那得多大威力的炸弹啊? 沈墨对幻想终极炸弹无能! 还有叶子!他突然想起自己昏睡过去之前似乎听见柳靖远在打电话,第一个电话他以为是打给柳靖武的,没有打通;第二个电话打给柳靖奇时,曾说他打不通叶子的电话,问柳靖奇有没有看见她? “丫头?”沈墨朝门外大叫,却没人回应,这才想起来丫头去请老大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坚定的脚步声,那人身上能驱鬼除魔的比平时浓上N倍的煞气老远就钻进沈墨的鼻子里! 自己最终极的武器被人杀了,柳靖武怎么可能有好脸色,一张脸冷厉如阎王,随行而来的还有柳靖辉,他一脸死相毫无生气,亮黑眼圈比丫头的拳头还大,看来是昨晚累惨了。 柳靖武进门,懒散的柳靖辉赶紧从书桌那边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床前,柳靖武重重坐下,脸上线条僵硬如阎王! “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他张口就开始兴师问罪。 沈墨很委屈的想,又不是我杀的人,您老能不能别这么阎王脸? 沈墨没有回答,却先问道:“叶子在村里吗?” 柳靖武闪了一下眼睛,柳靖辉激动道:“大家都在找叶子呢?这收魂仪式都快开始了,你知道他在哪?” 沈墨面色有些难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起自己的担忧就必须说到柳靖义和那个卷发男人,柳靖义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本来还想着叶子怎么说是她的事,反正自己绝对不提起这事,以免日后被人江湖追杀。谁知道自己回来了,那丫头还在山里呆着。 解说者从来都不是这么好做的啊,别人是被扔臭鸡蛋臭皮鞋,自己可能会被扔刀子! “说!”柳靖武怒气腾腾,一声怒吼,吓得沈墨神经猛地收缩!死气沉沉想打盹的柳靖辉则被他吼得打了个趔趄,差点撞上床头柱! “我和叶子,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我房间行窃,见我回来就,从窗户逃走了,我和叶子去追,他们跑得太快,我追丢了,然后迷路了,后来,乱撞乱撞就,撞到事发现场,这才发现无头……老八被人,吊在上面,再后来我晕过去了,直到现在。”话说得太急,沈墨说完被自己的气给憋住了。 柳靖辉看不过去,上期给他捶背松气。 “那个窃贼,看起来很厉害,叶子追了他,两个山头,都没有追上,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怕出事。”沈墨斟酌着,表示自己的担心! 谁知道柳靖武听完后反应剧烈,面瘫的脸头一次大变,转头吩咐柳靖辉:“通知老三抽几个人出来搜山。” 柳靖辉愣愣道:“搜山?现在让人上山?可是三哥他们不是被你派出去了外面?而且天都黑了……” “快去!”柳靖武面目狰狞的爆声怒喝! 柳靖辉瞬间像被枪声惊吓到的兔子一样窜了出去!那速度,简直让人难以相信他是个170斤的大胖子! 第十七章 神鬼惧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七章神鬼惧 柳靖武怒火万丈的时候,不是谁都承受得住的!沈墨兴庆这一次不是朝他吼,心脏剧烈收缩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一次! 但是,就算不用品尝怒吼的滋味,柳靖武那冰冷的眼神也不是好受的!如芒在背的感觉沈墨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贼偷了你什么?” “啊?哦!我好像,没丢什么。”在柳靖武如刀一般的冷光下,沈墨不敢偷懒,艰难而仔细的说:“我们一进门,他就从窗户跑,应该还,没来得及下手。”沈墨暗自斟酌着,面带不解道:“我能有什么被人觊觎的呢?” 柳靖武如钢针一般的目光似乎随时能刺进自己眼睛里,沈墨动用了全部的精神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别在他面前失态。 稍许,柳靖武眉头紧皱,似在思衬沈墨话里的可信度。 丫头端了鸡汤上来,听到两人的话头,没眼色的未发觉柳靖武正在怒火边缘,还咋咋呼呼道:“我说怎么哥房间一片乱糟糟呢,原来是遭贼了!不过真是奇怪了,你一身精光怎么会遭贼?”丫头的目光上山下下打量着沈墨,调笑道:“认识你十几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垂涎的?” 柳靖武面无表情,沈墨不敢接丫头的调笑,许久,丫头像是终于发现气氛的严肃,叫了一声“忘了关火”连汤碗都忘了放下就奔出去了。 “你被毒蛇咬了?” 沈墨谨慎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解毒?” 柳靖义果然有先见之明,沈墨思衬着,搬了套话,:“以前参加夏令营,学过野外生存技巧。” “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蛇毒?” 沈墨不解,难道他真的倒霉到中了扇头节风蛇的毒?那柳靖义能从鬼门关把自己救回来是不是说明他的驱毒之术是村里有名的?所以,自己现在露馅了? 沈墨惴惴不安,面上却平静的摇头,信口胡诌,“不知道,我看见什么,抓什么,老师说过,有些草药,就像万金油一样,驱百毒。” 柳靖武看起来像是信了,转口问起盗贼的外貌来。 沈墨小心翼翼作了解答,心下却纠结着怎么在第一时间找到叶子对上口供,自己撒谎撒到这地步,可不能让那丫头把自己供出来! “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吗?” “啊?”沈墨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问个这么毫无相关的问题,“哪个地方?” “老八死的地方。” “十里亭……我听二哥说的。” “你是怎么碰到老二的?” “我,我当时吓着了,手慌脚乱的,爬上山道时,就看见他,站在后面。” “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 柳靖武终于敛了包裹着狼目的眼皮,垂眼沉思着,左手小拇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椅子,这可能是个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习惯。 难道他认为柳靖东是被柳靖远干掉的?这倒是个很好的假设,没有什么能比毁掉对手的终极武器更具有摧毁性的效果了。不过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柳靖远几乎要崩溃的表情,要让沈墨做这样的推测还真是难以接受。要说演戏的话,那样的场合,柳靖远完全没有必要夸张到那种程度,那种完全不符合他平日温柔稳健作风的程度,柳靖远又不是草包,怎么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而且,沈墨是真真正正觉得,柳靖远当时的惊恐和哀痛,是真实的,当时沈墨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迷迷糊糊的看到,柳靖远打电话要求支援时,握着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的。 “你最近和叶子走得很近?” 沈墨暗中眯了眯眼,又是这样的话题!自己成天跟叶子接头,早料到柳靖武要收拾他一次。 “她说我,身上有,她阿姨下的,感应咒的踪迹,”他早知道叶子说的自己身上可能被她阿姨下了感应咒一事,至于遗忘咒一说叶子千叮万嘱不能泄露出去,沈墨只能继续胡诌,“她想,从我身上查到,她阿姨的下落,所以,总会来找我。” 柳靖武眉毛轻不可见的动了动,“你是如何发现老八的尸体的?” “我在山道上,闻到了,血腥气息。” 柳靖武再次动了动眉毛,半眯着眼睛,眸子里的精光直泄而出,“你真的,可以闻到一些气息?”看起来,他对沈墨的特异功能和叶子的那一套说辞根本不信。 “是,所以叶子说,我被人,下了感应咒。” “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自己,挺奇怪的,”沈墨苦笑着,“听人说,能闻到,奇奇怪怪的气息,不是个好兆头。”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大魔头大概最不喜欢听人说到敬畏鬼神的话题,一脸不屑,“畏惧,是懦夫的表现!” “……”好吧,您老最强大!神鬼遇到你都只有让路的份儿。 柳靖武又道:“别孬种得不像个男人!” “……”老子怎么不像男人了?一定要拳头硬才能是男人? “所以,快点养好伤!”语气十足的鄙夷! 沈墨深吸一口气:好吧,还是老话,虽然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心,但还是一样的让人厌恶! 这种人,真让人没法喜欢! 第十八章 遭贼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八章遭贼 沈墨睁着眼睛不敢睡! 不但不敢睡,摇摇咬着牙齿要丫头扶他到祠堂呆着! 绝对不是他想尽孝,而是怕自己眼睛一闭睡过去后被人当场割脑袋第二天再也醒不过来,或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被人用刀架着准备割脑袋! 他撒了多大谎!不等叶子回来怎么敢去睡觉? 本来今夜是收魂之夜,奈何大仙下落不明仪式无法主持,只得让一伙和尚尼姑蹲坐祠堂就着西洋鼓号的乐声狂念《金刚金》和《大悲咒》。子孙前跪近亲后站着,欲留住昨晚追回来的三魂七魄。 太公坐在角落里,正用大小不一的毛笔写着封灵咒,大大小小十几张红色条幅搁了桌子大半个空间。 沈墨靠着角落里的梁柱站着,跟着人群默哀。一路出来,除了二叔公的嫡孙和侧孙柳靖武,人群里几乎是清一色的中年一代,几乎见不到一张年轻的脸。但是也没在群人中听到任何关于老八的话头,看来果然是被封锁住消息了! 老八的父母站在人群里,神色平静,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死去。 若说黑帮自古规矩是男人在外杀人放火女人在家绣花描朵,那柳家人定然还有另一个规矩:人到中年自动放手,不问世事金盆洗手。 看看,打打杀杀,已经是下一代的任务,他们,已经功德圆满了!外面在有风风雨雨,也不再要他们用胸膛去挡! 他们回归自然,做老实安稳的村民! 就像退休一样! 沈墨觉得这样的氏族真的是一朵奇葩! 苏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沈墨旁边,她穿着有点跟的拖鞋,几乎和沈墨一般高,这让沈墨面对这个美人时再一次生起浓浓的自卑感,忍不住心想着:还是和叶子站在一起时有成就感啊! “听说你又受伤了?”苏槿含着笑意轻声问。 “……呵呵,不小心,被蛇咬了,人倒霉,喝凉水都渗牙。”沈墨好不尴尬。 “现在好些了吗?” “现在已经没事了。” 苏槿轻轻皱了皱眉,又轻笑道:“你生命力很顽强!” 沈墨摸摸鼻子,“这是人类,最古老的本能,可见,我还是继承,得很到位的!” 苏槿抿着嘴唇往上翘,点点头道:“嗯哼。”那俏皮的小样儿说不出的美丽可爱,沈墨被电得有些呆愣了。 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美丽又温柔的女孩,沈墨暗**着心脏的位置,心想,这样的漂亮,这样的高雅,但是为什么每次心脏暴动的时候,总会觉得莫名的违和呢?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沈墨放下手,摇摇头道:“没事了。” “说真的,从没见过你这样……” “我这样?” 苏槿忍俊不禁,“你这样倒霉的!” 沈墨无语对苍天,是啊,真没比他更倒霉的了,这么多人上山这么多人夜行,怎么就他出事? 苏槿又道:“你知道吗?原来丁丁真的不吃生食,桃子把鱼虾煮了加点盐,它就都吃光了。” 沈墨想到一个问题,“那明天,是不是,还要去抓鱼?”他倒是很想去,就怕这半身不遂的样儿要造反。 “不用了,”苏槿轻轻摇头道:“今天柳靖武帮我买了猫食回来。” 沈墨吃不着葡萄恨葡萄酸恨恨似的,恨恨地想:柳靖武你倒悠闲,自家兄弟都被人杀了,你居然还有心给女孩子买猫食。 “柳靖武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沈墨几乎是随口而出。 “……”苏槿探究的目光扫过沈墨,沈墨心头一紧,怎么就问出来了呢?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但这让沈墨有种利用她打探对手行踪的嫌疑——尤其对上她疑惑的眼神。 “呵呵,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 “上午。”苏槿淡淡道。 “啊?哦!”沈墨内牛了!见过蠢的见过自己这么蠢的么? 这时,长号再次响起,洪亮的声音布满整个大堂! “怎么了?” “做完法事了,该睡家睡觉了。”柳靖贤过来解了惑,笑问苏槿,“苏槿,我送你回去吧。” 哼!沈墨暗骂:你爷爷的尸体还没入葬呢,你丫就开始犯、贱了? 苏槿倒是不紧不慢温和地说:“不用了,我和外公一起回去。”说罢朝他外公走去。 柳靖贤没脸没皮的,也不恼,笑呵呵地箍着沈墨的脑袋道:“表弟,又受伤了?” 沈墨咳嗽两声,借机躲开他的咸猪爪,淡然道:“不小心,被蛇咬了。” “哎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啊?” “……”沈墨干笑着,两眼扫视着柳靖武,他一直跪坐在那儿没有起来。 “今天谁守夜?” “我和大哥。你也来吗?” “好啊。” “恩,”柳靖贤歪歪嘴,“得再拖一个人来,才好斗地主。” “再拖一个?”这不是有三个了吗? 柳靖贤努努嘴,“大哥可不玩这些。” 沈墨耸耸眉,是啊,人家八成是豪赌! 柳靖贤拍皮球似的拍着沈墨的肩膀,“我看你脸色不好呢,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可别再遭贼了。” 沈墨一愣,他怎么会知道自己遭贼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只在一个钟头之前把这事告诉三人,柳靖辉不在八成是带人上山找人去了,笑丫头对花花公子型的男生一向不感冒,平日也没见她和柳靖贤有八卦的兴趣,柳靖武怒火精灵附身,而且和他几乎是前脚后脚的进祠堂,沈墨并没有看到他们有交头接耳过。 “什么?”柳靖贤面上单纯无辜表情堪称完美。 但沈墨敏感的感觉到了:就在刚才,他感觉到柳靖贤拍着他背的手有一丝停顿! 第十九章 兄弟两肋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十九章兄弟两肋 “你怎么,知道,我遭贼了?”沈墨问的不咸不淡。 “你哪天不遭贼?”柳靖贤笑呵呵的道,表情依然很完美。 沈墨想起蓝罗村方言里,各种不幸遭遇都可以叫做遭贼,不禁想道,柳靖贤要么真是无辜,要么就是影帝级别高手! 沈墨扫视着偌大的祠堂,人流汹涌,却没一个可信的,唯一让沈墨心安的倒是柳靖武——人家太强大了,不屑于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你真要一起守夜?”柳靖贤目光闪烁。 “啊?尽孝是本分,我当然也要。” “好吧,”柳靖贤继续神采飞扬,“呵呵,我再去拉一个人过来。” 沈墨沉思着叶子的话,叶子为什么叫自己防柳靖贤,仅仅是因为叶子觉得他是背后偷袭自己的凶手的缘故吗?那发现偷袭者是那个卷发男人时,是不是就是说柳靖贤没有嫌疑了?如果叶子没有失踪,会不会取消这道禁令? 沈墨对叶子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不一定是恶意,但叶子向他隐瞒了一个和他有关的重要的事实!那双闪亮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似乎掩藏了无尽的秘密! 柳靖贤果然找来另一人陪他守夜,居然是第一天救柳靖瞳脱虎口的男孩子,原来他叫柳靖褚,一双眼珠儿滑溜溜的转,模样儿鬼精鬼精的。 柳靖贤拍着他的肩膀对沈墨道:“别看他年纪小,可是我们村里年轻一代的赌侠。” 沈墨抿着嘴忍住笑意,还赌侠呢?那后期是不是还要来一个赌圣?再双贱合璧? “柳靖瞳没有跟你一起?”你么俩不是老混在一块吗? 柳靖褚故作大人道:“五万身体不好,要多睡觉。”听着口吻,都跟父母操心孩子一个样了! 三人正要开桌打牌,突然,外面走进来一棕发长脸男人,沈墨记得,在柳靖奇没有回来之前,他就是柳靖武的御前贴身侍卫! 只见那男人脚步急速的走进来,面色紧张,对三人点了点头,然后附到柳靖武耳边说了什么。旁边,面色紧张。 柳靖武抬头看了他一眼,上前俯身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跟着棕毛往外走! “大哥,怎么了?”柳靖贤问道。 “叶子回来了,你先在这守着,我去看看。” 沈墨赶紧借着尿遁一瘸一拐的跟上去,到祠堂门口,只听见那棕毛在对柳靖武说:“是老二把她送回家的,当时她昏着,我本来想把她留在我家,可是老二强行将她送回家了。” “老二?他从你手上抢的?” 沈墨很是疑惑,听这口吻,怎么好似两派人马在抢叶子似的? “确切的说,”棕毛很是懊丧,仿佛赛场上谁抢了他的手球似的,“是他一直抱着三仙姑,我们是在关山坳附近找到三仙姑的,当时老二第一个抢先上去抱起了她。” “叶子怎么样?” “身上倒没有什么伤,但一直昏迷着。” “现在醒了吗?” “我一到就过来了,到家的时候叶子还没有醒,不知道现在如何,不过我叫我妹妹去照顾她了。” 柳靖武点点头,正要走,眼角扫到沈墨,皱着眉头问:“你出来干什么?” 沈墨硬着头皮上前道:“叶子她,怎么样了?” “不关你的事。” “我是真担心他,”沈墨竭力粉饰着自己的自责,“毕竟,她是因为,帮我追窃贼,才上山……” 柳靖武直截了当的打断话头,“跟你没关系,你回祠堂去!” “……”格老子滴,这暴君! 沈墨只好佯装往回走,突然柳靖武又叫住了他! 沈墨疑惑地回头,柳靖武道:“过来!” 好吧,您是老大!沈墨乖乖走过去,柳靖武一把抓起他胳膊拖着往前走。 “干嘛?” “不是要去看叶子吗?” 沈墨一愣,你刚才不是不许我去看吗? 不敢多问,沈墨几乎是被两人架着到了叶子家,大屋里面灯火通明,柳靖远和光头站在门口,柳靖远正在吸烟。 柳靖武走到门口,不前进了,也站在门口,和柳靖远对峙着! 棕毛自觉拨手机问他妹妹里面怎样了。 沈墨恍然想起,似乎叶子家的大门,未经主人允许,是不能自行进入的! 就连大头,也是一样?叶子,你在柳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啊? 两哥们跟门柱似的蹲在两边,却不说话,若说第一次见柳靖远时,他还明目张胆挑衅柳靖武的地位,现在却是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两眼望着天空,跟个呆子似的。 棕毛过来说:“大哥,叶子还没醒呢。” 柳靖武想了想道:“你在这守着,等她醒了告诉我。老二,我有话跟你说。” 柳靖远终于从银河中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柳靖武,淡淡道:“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老二!”柳靖武怒了,他愤怒的时候连沈墨这个局外人都倍感压力! 然而柳靖远鸟都不鸟大魔头,踩灭了手上的烟转身就走,只给大哥大留了个背影!光头亦步亦趋的跟上。 柳靖武怒不可斥,转身一脚踹倒了叶子院子里一棵刚长稳根的竹子,然后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柳靖远站住了,转身看着柳靖武,双眼没有一点温度! 光头看了看自家老大,又看着更上一级的老大,惊吓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沈墨看向棕毛,只见他也一脸战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沈墨眼睛在四人身上转了一圈,突然发现柳靖武脖子上挂了个东西,那玩意本来是在衬衫里面的,刚才柳靖武的临空一脚让它被震荡到外面来了。 沈墨死死的盯着那玩意儿,连棕毛扯他手臂都没反应过来! 第二十章 人肉版冷切剂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二十章人肉版冷切剂 柳靖武背着棕毛,冷声道:“大金,你们先走开!” 原来就是这哥们背自己回来的?沈墨感激的望着他,他一脸寡妇相,拉着沈墨走到屋侧,光头也跟了过来。 棕毛这才摸摸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喃喃道:“大哥的怒火,也就只有二哥敢挑战!” 光头闻言甚是得意,被棕毛一句话骂了回去,“上次是谁吓得屁滚尿流?你得意个屁!” 有意思! 沈墨在黑暗中摸着下巴想:柳靖武这边的人不管真心假意,还是尊称柳靖远一声二哥,而柳靖远和柳靖奇,却从来都是直呼其名,这让沈墨难以不作此猜测:柳靖武在某处严重亏欠了自家这股肱二弟! 三人站在屋侧的黑暗里,那两人不敢探出头去看情形,沈墨倒是想,却也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只得竖起耳朵倾听着! 许久,柳靖武阴冷的声音响起,“柳靖远!不要把我对你的宽容当成你放肆的资本!” 那边也怒了,“你宽容?我放肆?” 那声音分明是咬着牙龈说出来的,仿佛人有多少情感,那话里就带了多少愤怒! 两边怒火滔天,情况急转直下,战事一触即发! 棕毛在黑暗中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完了,这下要打起来,这可怎么是好?” 棕毛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不小心,沈墨只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他紧紧抓着,恨不得把它卸下来当救场的冷切剂似的。 “真的要打架了,怎么办?不能让他们打啊!” 沈墨无不奇怪,打架而已嘛,柳家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这个吗?柳靖东不就是成天打自己的双生兄弟?打完了握握手,还不是骨肉相亲? “打架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棕毛闪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担忧的光芒,“不一样,不一样!别人可以打,他们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架,这架一打,什么都完了。” 沈墨还是不解。倒是光头一句话解释了,“这架一打起来,就再也没法收场了。” 你的意思是,这架要一打,两人就再没有复合可能了是吧?沈墨想着,好奇道:“那他们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棕毛连抓着他胳膊的手都撤回去了! 好吧,对不起,问到禁忌话题了! 外面传来柳靖远如大风中摇摆的小白杨般的愤怒吼声,“你何曾宽容过?” 一时,寂寞的空气中怒火如狂风大作般萦绕在叶子家门口! 棕毛改抓住光头的手臂,光头被怒火震着了,都忘了计较被人当冷切剂使!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一对曾经亲密合作打过锣抢过地齐头并进呼风唤雨的兄弟终于要以血相见时,屋内突然传来少女特有的又甜又嗲的声音,“大哥二哥,叶子醒了!” 棕毛抹了把汗喃喃道:“好了好了,打不起来了。” 少女又道:“不过叶子说今天太晚了,让大家都回去休息。” “这怎么行?”棕毛着急的喃喃自语,“放他们再在一起,非得打起来不可!叶子非招一个不可啊!” 光头大翻白眼道:“那你去让叶子招一个进去啊!” 外面的两人在对峙中,棕毛顶不住了,一跺脚,窜出去抓着妹妹的手说道:“你没跟她说大哥二哥正在门口吗?大哥二哥很关系她,得见了咱三仙姑才放心啊,”边说边狂挤眼色,“晓玲,快去跟叶子说,大哥二哥都在门口呢。” 晓玲瘪着小嘴想要抗议,发现外面气氛不对劲,赶紧钻回屋里。外边柳靖武面色狠如饿狼,柳靖远面色也不再平静,被巨大的愤怒扭曲得狰狞一片,棕毛为避免触及风暴,走路都是贴着墙壁的。 不一会儿,晓玲跑出来送达第二个消息,“叶子说让沈墨表哥进去。” 纳尼????? 不止沈墨,所有人都顿在原地! 这场景,直接从群众演员变成一号actor、从灰姑娘一跃变成公主也不过如此了!只不过直接从群众演员变成一号主演的或者灰姑娘变成公主的也许会向天跪拜这种天上掉下来的运气,可沈墨绝对不会感激上天让他直接从旁边者变成焦点! 尤其是怒海中的焦点! 三人从暗处出来,沈墨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门口的少女,“让我进去?”怎么选定的对象会是他? 虽然沈墨一直忐忑能不能在第一时间混进人堆阻止叶子将自己爆人肉,可前提也是混在人堆当中啊,他可没想到过会踩在两头狼的身上单刀赴会,以这样的形式实现‘第一时间’! 众人的眼睛打在自己身上,两巨头也不再对峙了,改为双贱合璧一致对外,沈墨被盯得发毛,只觉得背上冷汗连连! 棕毛一张嘴张得可以塞下自己的拳头,半响才找回下巴,喃喃问道:“你没说大哥二哥在外面?” 少女很委屈,“我说了,但是叶子现在还很虚弱,她只说要见沈墨表哥。” 柳靖远似想起什么,看向沈墨的眼神意味深长,暧昧莫名。柳靖武的眼神则越发冰冷。 沈墨很想骂娘,他和叶子搞暧昧?嫌自己命不够长么? 沈墨苦笑着,在众人的恭送中进入大门,少女带沈墨上了二楼,推开左边的房间道:“叶子,沈墨表哥来了。” “好的,谢谢晓玲,你先回去吧。”叶子的声音很嘶哑。 少女依言下了楼。 沈墨站在门口,第一闻到的是满屋子的药味,那药味居然有很浓的竹滤清的味道!原来竹滤清可以做药?杨天宇不是搞化工研究的吗?什么时候转行入药物学了? 沈墨困惑的走进屋子,只见叶子坐在木雕大床上,头靠着墙壁,听见沈墨的脚步声她拉下头看向沈墨。 沈墨震在原地!瞬间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叶子嘲讽的笑道:“怎么?被吓到了?” 沈墨确实被吓到了,一分钟内没找回自己的舌头! 第二十一章 不成功便成仁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二十一章不成功便成仁 “你这是、怎么回事?”沈墨几乎找不回自己的舌头。 叶子身上看起来确实无伤,她甚至穿着平日睡觉的清爽睡衣,一派刷好牙洗好脸准备睡觉的模样。可是,那张脸……沈墨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惨白中带着青绿青绿中带着黝黑,就像,就像电视中被妖精吸光了元气的书生,又像日本恐怖片里面的恶鬼似的! 叶子心情倒是不错,随手拿起一条围巾包住自己的脸,淡笑道:“很惨吧?” “……”姑娘,这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你,”沈墨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才把话说利索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子笑笑,“大哥二哥是不是在外面吵得很凶?” “呃?哦,是啊,差不多都,兵刃相见了,棕毛急得,恨不得扒光自己,所有的头发。” “呵呵呵,”叶子头捂在毯子里轻笑着,大概是怕青脸上的笑容吓到沈墨。 沈墨想,那张脸上的笑容,确实有可能吓到人晚上不敢睡觉。这场景,怎么跟聊斋里面妖怪变身之前的模样一样,他本来从不信鬼神一说的,但是叶子现在的情况太奇怪,太恐怖,让沈墨心里不住的发毛,一刻都不想多呆! “阿金就是操心婆的命,不过现在他们肯定打不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在想为什么进来的是你啊!” “……你拿我做,人肉冷切剂?” “呵呵,别介意啊,让外面风平浪尽,你可是大功臣。” 鬼才稀罕!“你为什么不,自己劝解他们?” “我劝解?我从来不参与干预柳家兄弟之间的恩怨。” 沈墨低头想,这倒是,这是你一向的准则嘛! “表哥。” “恩?”沈墨脑袋有些当机,抬起头呆呆的问她想说什么,然后兀地发现叶子脸上的黑快越来越大,似乎要从由失了元气的书生转化成午夜最恐怖的夜叉……当下双眼大瞪,心中一突一突,心脏似乎都要跳出嗓子眼! 叶子本来想说什么,见沈墨见鬼般的眼神,立马冷下脸来,那表情太伤一个女孩子的自尊了,叶子将围巾又缠了一层,怒道:“滚滚滚!我要睡觉了!” 沈墨回过神,见叶子气得浑身颤抖,当下很是愧疚,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还附送一句关怀,“那,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叶子手摆的跟赶苍蝇似的,“快滚快滚!” 沈墨脑海里又混乱有尴尬,转身正要出门,叶子又道:“出去不要跟大哥二哥说起我的情况,就说我觉得很困,现在已经睡了,让他们都回去。” “啊?哦!” “不准和任何人说起我的情况!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哦。”理解,女孩子天大地大容貌最大。 “……还有,跟大哥二哥说,我不想他们看到我的虚弱样担心我,所以不见他们。” “这么说?” “就这么说!行了,你快滚吧!”叶子毯子一抖,将自己埋入床里! 沈墨几乎是双脚打转的滚了出去,冲出门口的时候还觉得背后有一双鬼手要来留住自己! 出门就被阿金抓住,“怎么样?叶子怎么样?” 沈墨平息了呼吸,冷静着道:“叶子看起来,很虚弱,刚才已经睡了,他说让大家,先回去。” 两巨头已经走了一个老大,柳靖远听到沈墨的话后一脸担忧,沈墨这才想起另一句话,“叶子说,她觉得,自己样子太惨,怕你们见,到后心疼,所以……” 这句话很有用,沈墨说完之后只听到阿金大为松了一口气,拍着沈墨的肩膀道:“是这样,那行,二哥,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叶子。” 柳靖远面色已经恢复平静,眼里深眸似海,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几人往回走,沈墨还有些呆愣,阿金箍着他肩膀道:“兄弟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魂不守舍的?” “啊?没事。”沈墨摸了摸额头,冰冷一片! 几人走到路口分手,阿金看沈墨神情不对,让他回去休息。 沈墨慢慢朝二舅家走去,脑海里还很混乱,别怪他缺德,他实在是被叶子的模样吓着了! 走到家门口,笑丫头又在追着柳靖瞳要揪他的眼皮儿——这是她最新发现的娱乐项目,柳靖瞳又气又怒左逃右躲,最后钻入房间关上门再也不肯出来。丫头气馁的撒手,看到门口的沈墨愣道:“哥?你不是在祠堂守夜吗?” 沈墨猛地抬头! “哥?”丫头吓了一跳:“哥你这什么眼神啊?要吃人似的!” 沈墨不想吃人,他想吃了自己:天!要死啦!守了一夜,最重要的事情居然没做! 沈墨转身要走,想起叶子那张脸心里又发凉,一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二舅妈从厨房出来,见状说道:“墨墨,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要去守夜了,今晚好好睡一觉再说。” “呃……没关系的,我没事……” “怎么没事?年轻人,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打牌那种事身体好了再玩吧。” “……”您好以为我这么坚持去祠堂只是为了开台打牌?沈墨表示很憋屈! 二舅妈拖着沈墨往二楼推,“听舅妈的话,快去睡觉!” 沈墨呆呆的上楼,回头看楼下,二舅妈端着牛奶要柳靖瞳开门,丫头站在一边笑得跟要偷腥成功的猫儿似的。 沈墨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最后“啪”的一声坐起来! 决定了:横竖都是个死,要死赶早!今天怎么着都得再会一次叶子,不成功便成仁!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 - 印之凤凰传说 - 时光VI 第二十二章第一次 沈墨觉得自己自从来蓝罗村后已经被全身心大改造了! 第一次被偷袭! 第一次被暗杀! 第一次遭贼! 第一次看见女孩子脸红手颤心跳加速! 以及,第一次做贼! 现在时午夜十二点多,传闻中阴气最盛,不干净的东西最多的时候,他正蹲在叶子家旁边,准备去会一个不知道已经变成夜叉还是厉鬼的人! 叶子家门口那盏大灯已经熄了——被‘金妈’临走时按灭掉的,但是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从关闭的大门露出来的米黄色灯光在沉静的村庄夜色中闪烁着迷糊的光彩,但是心里作用,平日里最平凡的黄炽灯光对此刻的沈墨来说却透着诡异的光芒! 沈墨狠狠甩了甩脑袋,将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开,想着叶子说不定已经化身了,自己是不是要直接闯入。 最后,他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妈的!老子是无神论者! 收拾好装束,沈墨绕到叶子家后门——大门他是不敢进的,叶子家大门对着祠堂呢,要是被人看到自己半夜三更跑来找叶子,明天说不定会被柳靖武挂掉一层皮! 上次来叶子家的时候注意到叶子家后面除了有个门外,旁边还有个木制小窗。沈墨推了推门发现里面锁了后,准备爬窗! 撩起袖子时,沈墨想:得,又多了个第一了,第一次半夜爬人家窗。 沈墨一脚踏上窗户,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一脚可是犯了蓝罗村柳家人的禁忌,自己明天会不会被抓起来浸猪笼? 可是,确实没有人正面的告诉过自己叶子家的大门未经允许不能进,沈墨想,自己可以做一回蠢人! 手臂一使力正要攀爬,旁边的门突然打开了! 叶子整个脑袋被绷带包着,只露出两个眼睛一张嘴,她靠站在门口,扬了扬嘴角想笑可惜行动手绷带限制,“我就知道你不再来一次是睡不着觉的。” “……叶子?你这是……” “进来吧。”叶子转身朝里走。 沈墨有些呆滞,愣愣的跟着叶子进了门,叶子又道:“把门带上。” 沈墨乖乖把门带上,这才发现叶子身上的异常! 现在是七月仲夏,而且今晚晴空万里满天星斗,白天的闷热才刚刚消散完毕,但是……但是温度还是很高啊!为什么叶子穿着一件人家冬天才会穿的大风衣? “叶子?”沈墨失神的,喃喃道:“你怎么了?” 叶子转身,扫了沈墨一眼,走到茶几旁边给他倒了一杯茶,才在长椅上坐下。她的手上也带着冬天才应该戴的手套。 “叶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叶子满身的大衣都包不住竹滤清的味道,整个大厅都被她身上散发出来味道渲染。杨天宇实验室里的竹滤清味道太浓,熏得沈墨头晕,这里的淡了很多,空气中的竹滤清带了丝丝甜味。 “这是,什么药?这样的味道。“ “祖传秘方。怎么,想套方子?” “你想太多了。不过,这药草在你们村里是不是很常见?” “不会啊,只有我家有。” 沈墨困惑了,只有她家有,那盗贼留下的味道是怎么来的? “真的,只有你家里有,别人根本拿不到吗?” 这话似乎又踩了叶子的痛脚,她猛地转身怒目而视:“闭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墨不解,她为什么要气成这个样子。不过看她真的动怒了,也不敢再问,只得将疑惑压在心底。 叶子大风大衣领子竖起来挡住了脖子,只露出包的跟木乃伊的脑袋,沈墨想着,该不会她大衣里面也被绷带包结实了吧?难道真要变身了? 叶子突然‘砰’的一声放下茶杯,怒道:“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扫出去!” “好吧好吧,”沈墨举双手示意她平息愤怒,然后才道:“那你倒是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叶子歪歪头,“死不了。” “……你要死了,我就不用问了!” 叶子轻微的扬扬嘴,表示赞赏他的冷笑话。 沈墨怒了,“快说!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在山上,被人攻击了吗?” “真不是,”叶子摇摇头,有一丝无奈,“我只是生了病。还有,喉咙不好,就不要乱吼,对它没有好处的。” “……”你好心当驴肝肺了你!“哼,头一次见人,生病要,弄成这样子的。” 叶子不笑了,‘啪’的一声毁了一个茶杯,“很多人身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病,你没见识就不要拉出来丢脸!” “……” 沈墨想,好吧,看你这神情看你这脾气,还属于人类状态,既然还是人,这就行了;你不想说拉倒,以后别说我冷血不关心你!反正老子来的目的也不会为了逼问是谁把你打成个半残废的! “上午你跑得,挺快!” 叶子眨眨眼,“你就是为这个问题睡不着觉吧?” “是又怎样?你先想想,怎么给我个,好的解释吧!” 叶子撇撇嘴,“你先别忙着讥讽我。你知不知道,我跑开,是为了救你。” 沈墨故作惊讶道:“这种救法?”你当我脑残吗? “我要是不跑开,你说不定就死在那儿了!” “什么意思?” “你以为,如果让柳靖义和那个人发现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们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哦?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能回来那是因为柳靖义认为你只是个外人,他没必要向你下手。” “你是说,他会向你下手?” “你认为呢?”叶子咧咧嘴,“就算他不下手,他身边的人也会。” 沈墨想起那双嗜血的眼睛,不得不认同她的话。“你认识那个人?” 叶子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下手?” “你可以问一些高深一点的问题吗?”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怒的,被抛弃了的,人可是我。”沈墨愤怒又不敢将对面的人揍一顿,非常憋屈。“你不说,那人,偷袭了你吗,他既然第一次,没有要你的命……” “第一次没有要我的命是因为对方见不得人。” 你的意思是说,第二次是你自己见不得人了? “而且……我也只是猜测,他身形像而已。”说到这个,叶子也很失落,蜷缩在沙发里,“后来想想,或许不是他,素未谋面的,干嘛要去你的房间偷窃?” 叶子的‘身形像’让沈墨有点晕乎,他想起了柳靖贤和那个人的身形非常像,再想到柳靖贤的反常,什么当即决定,从现在开始,将柳靖贤列为第一侦查对象。 沈墨摸摸鼻子,“你就这么笃定,柳靖义不会对我怎样?” “也不是,但如果他真的连你也要杀,那我不是更应该跑吗?” “呵呵,”沈墨彻底冷了,“那你还给自己,套这么大一个,救命恩人的光环?这算不算史上有名的,又想立牌坊要有做那啥?” 叶子没有被沈墨激怒,淡淡道:“他这不是救了你吗?” “……” 叶子又道:“当时我要是在,你不可能得这么好的下场的。” “……”这该死的丫头! “好吧,你能耐。”自己来这儿不是跟她废话的,沈墨坐正了道:“柳靖义是救了我,但他也,威胁我,不得将,上午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跟,柳靖武,说,的是我自己,解的蛇毒,我还说上午,自从我追你们,追丢了后就,再也没见着你,看你到晚上还没回来,担心你,所以叫柳靖武,派人去搜山。” “所以?” “所以,”沈墨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要,怎么收拾,柳靖义,总之你别,带上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