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薛剑奉诏救皇子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话说薛剑奉密诏在暮霭沉沉中潜入皇宫,灭杀了太监总管崔槐,几经周折,总算见到久寝龙床气息微弱的皇上,皇上面sè憔悴,形容枯槁,已毫无生机可言。 皇帝向跪在龙榻前的薛剑抬了下手,有气无力道:“爱卿平身,李亚图意图颠覆朝政,篡权夺位之心昭然若揭,朕身边近臣均被其逼诱收买,唯他是从。他竟还要朕拟旨,称朕自知久卧龙床,疏于朝政,自愧难当,遂传位给太子由他辅政,朕宁死也不愿答应,他就安排御医在朕汤药里下毒.......还逼迫朕封他为摄政王,掌控朝中一切事务,其目的就是伺机夺位......” “皇上......”薛剑见皇上脸罩黑气,知其入毒已深,自己却无能为力,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大臣们私下的议论竟都得到了印证。 皇上摇了摇手,随即从袖口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沉声道:“爱卿接旨!”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薛剑跪接圣旨后一脸震惊,因为这竟是一封“血旨”。 “朕咬破手指方写了这血诏,将来恢复我皇室时可用为佐证。爱卿是朕最信赖的忠臣,朕已时rì无多......朕放心不下的有两件事:第一,李亚图生xìng凶残,撺掇皇位后实施暴政,必将民不聊生,边疆烽火亦会再度燃起,朕当年有眼无珠错信与他,愧对先祖,若祖皇二百多年基业毁于一旦,朕.....”皇帝潸然泪下,情不能自控,稍作歇息后叹道:“太子年幼,朕只得这一子,是朕皇室正统血脉,朕将他托付与你,此其一。其二,朕这里有先皇传给朕的雌雄双剑,剑鞘夹层中有藏宝图,这是皇室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至宝,传曰:雌雄双剑是开启宝室闸门的两把钥匙,若无钥匙,宝室必不能打开,此宝非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使用,里面除了富可敌国的藏宝,还有祖皇当年行军的兵法心得......爱卿快带太子离开这里,去大泽山的千刃岩,那里有一位真人,与我有些渊源,他昨夜潜入皇宫,已与朕约好,会帮助抚养太子,助你一臂之力.......” 薛剑猛磕了三个响头,起誓道:“请吾皇放心,臣薛剑只要有三寸气在,就是粉身碎骨,一定不辱使命,以报皇上知遇信重之恩!” 薛剑带上年幼的太子,乘马从御花园暗道疾驰而去,直奔千刃岩。 一路狂奔,直至乘马乏力,薛剑与小太子亦是觉得疲惫不堪,只得放慢马速,不一会儿,竟看到前面有家客栈,客栈不与闹市为伍,孤零零的坐落在空旷处,门窗紧密,寂静无声。 薛剑叫开了客栈门,让伙计牵马到马厩喂食饲料后,便要了间上房,将皇子安顿好后,调息静坐。 约莫到了五更天,阵阵铁蹄声如闷雷般响起,薛剑猛地睁开双眼,迅速抱起皇子,冲出客栈。 身后的追兵只有半里之遥,薛剑快马加鞭,一丝也不敢松懈。 此时天已大亮,前面是一片森林,连接大泽山,薛剑一马奔了进去,脑后“嗖”的一声,本能朝前一倾,匍匐在小皇子身上,一块如鹌鹑蛋大小的石子破空而来,紧贴他的背部不到一寸,洞穿前方的大树,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身后两乘快马离他越来越近,薛剑迅速拔出佩剑,对攻来的暗器左遮右挡。对方在武林中恐怕也绝非泛泛之辈,暗器震得他手臂发麻,这时有一道暗镖和一铁蒺藜分上、下两路同时袭来,勉强震落暗镖,还是被铁蒺藜击中腰部,几乎动弹不得。薛剑心里一凉,想到:“我死尚不足惜,可怜太子命将休矣......" 就在这电光火石千钧一发之际,有两片树叶直飞向身后发暗器的两人,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只听“啊,啊”惨嚎,身后两人滚落马下。 “是谁这么大胆,扰我老道清修?” 谁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竟突然从空中飘下一名须发洁白的慈祥老者。 这时御林军蜂拥而至,不下百人。 之前打暗器的两人紧捂伤口从地上爬起来,向老道抱拳道:“敢问何方高人,阻碍我们缉拿朝廷钦犯?” “我老道从不问朝政,不知道他们是朝廷钦犯,还是你们是朝廷钦犯,这是我清修之地,不允许你们这帮龟孙子在这里打架!” “在下是昆仑左右手的左手庞四拜见前辈!” “在下是昆仑左右手的右手雷五拜见前辈!” 高而黑瘦的是庞四,矮而白胖的是雷五。他俩向来是焦不离孟,秤不离砣,在江湖上也算是成名人物,今年投靠朝廷,刚有立功机会,自然不会错过,眼看就要得手,却未曾想冒出这么个老道,用一手飞花摘叶的功夫,把他俩震慑在这里,进退两难。 “我们奉旨缉拿朝廷钦犯,请前辈不要插手!”昆仑左右手异口同声道。 “小兔崽子们!我老道从不问人间俗事,也没时间同你们扯淡。清修之地决不允许你们胡来,快走吧,再不走我就布阵了,到时候你们想走都走不了!”真人面上有些发怒道。 昆仑左手道:“你再阻拦,我们连你也一起抓!你看看我们有多少人,把你抬都抬走了!” 昆仑右手道:“对,倘若再阻拦,我雷五就不客气了!” “我们一起上,抢人!”昆仑左右手向御林军发话后,因心有余悸,却未敢率先动手。 “我本不想这么做,是你们自找的!”只见老道右手拂尘东指一下,西飘一下;右脚踩乾位,拂尘指天;左脚踏坤位,拂尘指地;身形随之腾起,yīn风习习,雾霾深深,本是阳光普照的林间,刹时变得混浊起来,这一干人等东窜西撞,跌跌爬爬,全部被笼罩在黑影中,耳际到处是金戈铁马的铿锵之声;眼前一会暗无天rì,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会又是逐浪滔天,汹涌澎湃。御林军如心魂出窍,哭爹喊娘,东跌西撞,不知所以,最后疲惫不堪地倒在地上呻吟不止。昆仑左右手如困兽之斗,咆哮如雷,渐渐声音嘶哑,有气无力地躺了下来,不久便昏睡过去。 一个时辰后,阳光再现,林间又恢复清晰,老道和薛剑却早已不见,好像在这之前就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斗。 昆仑左右手从地上爬起来后,脑袋还有点昏沉,看见满地的御林军还在酣酣大睡,不由叹道:“天意,天意!” 庞四道:“这帮饭桶,如果不是他们的拖累,我俩速度要快得多,怎可能出现个老道,也许我们早已得手。到时候摄政王对我们刮目先看,封我们个三品官做做,光宗耀祖,那该多好,偏偏这帮废物不争气!” 雷五道:“可惜我们已失手,无功而有罪,我两回不去了!” “可惜!可恶!我们把这帮废物解决掉,消消气,也只有他们知道这次的事,然后我们更名易姓,隐匿江湖吧!”庞四狠狠地瞟了眼地上的御林军。 好,就这么干!” 只见昆仑左右手从暗器袋里掏出了一大把暗器,毫不留情地将这些还毫无知觉的御林军统统解决掉,便开始了亡命生涯,以后的事谁能知晓呢?! 黄龙真人将薛剑扶上马,一手抱着皇子,一手牵着缰绳,走进了大泽山,茂密的树林中掩映着几间茅屋,他将马儿拴在树上,安顿好皇子后开始提薛剑疗伤,薛剑受伤较重,伤口已开始发炎,周边红肿,所幸暗器没淬过毒,否则后果真是难料。真人掏出装药粉的葫芦,对薛剑的伤口撒了些许药粉,敷上一块干净的布后做了简单的包扎,然后再将他扶坐起来,伸出右手贴在督脉位置,左右贴在任脉位置,用自己的真气替薛剑打通大周天。 薛剑迷迷糊糊中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游动,起初特别舒服,不一会又感到太热,当气流涌到百会穴后更觉得燥热无比,且头上的汗水愈冒愈多;而当气流从百会穴走到玉枕穴时又感到渐渐清凉,从任督脉完成一周之后,薛剑感觉舒适无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真人撤掌后做了一回吐纳。对薛剑道:“你活动一下四肢筋骨,看看有什么感觉?” 薛剑按照真人吩咐,打了一套通臂长拳,出拳踢腿之间带有风雷之声,心中十分惊喜,向真人抱拳道:“多谢恩公相救!恩公助我打通任督二脉,我是因祸得福,感觉功力增加许多,更感身轻如燕......." “不必客气,这是缘!起来说话吧。敝处条件差,茅屋简陋,老道无甚招待,送你一碗特质药酒,以壮气血。再教你一套口诀.....” 薛剑感动非常,嘴唇动了几下,yù言又止,一口气喝下了这药酒。酒像火一样,在他体内燃烧起来,直达四肢百骸。 薛剑按照真人教导的口诀练气坐禅,半个时辰后打通身上所有的经络脉桥,竟发现内功又进了一层,当即对真人的敬佩之心更甚。; 第二章 夜闯薛府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薛剑在黄龙真人的帮助下内功又进了一层。 黄龙真人道:“你内功虽然大进。但贼王李亚图身边有一人,外号叫凭空道长,此人武功要高你十倍以上,擅使佛尘,jīng通阵法演变。他有三个徒弟,个个武功均在你之上,独门功夫甚是厉害。大弟子号称一清,使一把宝剑;二弟子魔鹤,使一羊腿拐;三弟子幻觉,用的是一柄佛尘。他们三人跟随凭空学的看家本领各不一样,以后如遇到他们要加倍小心。李亚图掌摄朝政,架空皇上,其中一个依仗就是凭空道长和他的三个徒弟。所以李亚图敢放出话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此肆无忌惮使得多少重臣为求自保而投靠他的阵营,为他所用。社稷已危在旦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皇上的圣物,教导辅助小皇子,等待时机。其实,谁当皇dì dū一样,关键是要为社稷着想,以天下苍生为念,这才是正道......今晚我会同你去一趟京城,但你要有思想准备,你的家人可能已遭遇不幸......返回大泽山后我们立刻带上小皇子上千刃岩,这里无险可守,不是久留之地......” 真人和薛剑一同摘了些菜,忙了些野味,同小皇子一起用了餐。 接近傍晚,黄龙真人一声长啸,远处奔来两匹神驹,一雌一雄,围着主人直转悠。薛剑识货,这是天生的千里马,毛sè极纯。这种烈xìng野马很难驯服,也只有像黄龙真人这样有本事的人才能驯调的好又不失野xìng。 黄龙真人将其中一匹马交给薛剑,两人换上夜行衣。刚行出不远,黄龙真人便跳下马在路道口做了一番手脚,对薛剑解释道:“这叫‘迷途速返’单驱法阵,不说是人,即便豺狼虎豹亦莫想进得去。小皇子呆在茅屋大可放心!” 天至寅时,万籁俱寂。两乘神驹风驰电掣般向前疾奔着,在距京城仅里路之遥停了下来。离京城越近,薛剑的心就揪的越紧。为了皇室子嗣延承,为了皇脉,自己不惜牺牲整个家族,这种代价实在太大了!这是不是愚忠?!如果可以重新选择,自己还会这么做吗?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真人在薛剑的肩头拍了拍道:“当务之急是如何绕开禁卫军眼线,不动声sè潜进你府上探个究竟。” 薛剑点了点头,仿佛在真人身上找到了答案:他如此高龄仍不断相助与我,几乎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什么?这种高尚的情cāo和博大的胸襟,自己还能计较那些吗?他俩施展轻功,跳越城墙,像两只硕大的蝙蝠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上穿行。京城的夜间亦如此静谧,只有少数官宦人家门前的灯笼无力的亮着,随着夜风的吹拂悲悲凄凄地晃荡着。 薛剑随着功力大增后,视觉比以前提高了许多。他刚跳进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宅院时,就发现地上躺着数具家奴和护院的尸体。这些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禁不住心颤神慌。触手尸体已冰凉之极想必死去多时。他奋力地跑向内室,点燃蜡炬,凄惨的场景更使他目眦yù裂,悲痛yù绝,所有的亲人惨不忍睹躺在血泊中......李亚图的残暴,丧心病狂、穷凶极恶、罪恶滔天......这累累血债总有一天要他和刽子手们偿还! 他挨个抱着亲人的尸体嚎啕大哭,自己何罪之有,仅因为救了小皇子?还是因为对皇上的忠诚而获罪?他们屠杀自己全家,一个不留!薛剑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慧慧,慧慧哪里去了?他叫了两声,没有应答,找遍了所有地方,还是找不着,突然想起自己家的夹墙,对,夹墙!他触动机关,墙面移开了一丈多宽,慧慧果真在这里,嘴里被赌上了丝绢,人已昏迷,这肯定是妻子阿婵情急之下为了救慧慧而这么做的。薛剑摇不醒女儿,急的大喊:“慧慧,你醒醒!慧慧,我是阿爹啊!慧慧......” 黄龙真人在房顶上瞭望动静,听到薛剑恐慌的喊声,便如大鹏般飘下屋面,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对薛剑吩咐道:“快端碗凉水来,赶紧施救!” 真人从身上摸出一粒药丸,用手将慧慧的嘴捏开个口,放进药丸,然后将水徐徐灌进些许,催动真气,助她苏醒。 药丸和水被慧慧服下后,如一缕缕清香无比的甘露,滋润着她得五脏六腑,骤然间慧慧腹鸣起来,约有一刻光景,她醒了过来,张开美丽的双眼,吃力喊道:“爹爹......” 薛剑将女儿搂在怀里,爱惜的抚了抚她得秀发,这已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才两天的时间,恍如隔世,仿佛经历了人间和地狱的两重天的生活,人世沧桑啊!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滑落在女儿脸上,他心酸无限地道:“慧慧......”泣不成声。 “快走,有人来了!”真人催促薛剑:“快将夹墙复原!” 关闭夹墙,吹灭蜡炬,只在眨眼之间。他们腾身屋顶,穿越京城,来到之前放马的地方,此时天已微亮。真人一声呼哨,两匹神驹欢快地奔驰而出。 驰行了几个时辰,所携带的干粮和水基本用完,三人正感到有些饥饿,驿道前方的斜弯处有一酒旗映入眼帘。待走近一看,原来是郑家寨酒肆,规模较大,跑堂的伙计都非常强悍,看得出来全是练家子。 他们将马匹交给伙计喂饲,选了临近窗口的桌席坐下,点了菜饭,慧慧正饥饿之极,小小的嘴巴大有鲸吞之势,这时来了几拨看似江湖类的食客,好些人不停地向薛剑的脸上瞟来瞟去,而且还窃窃私语。真人早已看出,示意薛剑,薛剑微微侧头亦看到悬赏捉拿钦犯的告示,并有画像,这一看却非同小可,因为要缉拿的正是自己,他正踌躇间猛然听到马厩处神驹发出的一声嘶鸣,紧接着一声“啊哟”。他看不到,这时一个汉子手捧腹部已蹲在了地上。 真人手持佛尘,对薛剑一使眼sè道:“走!” 薛剑拿起宝剑,抱起慧慧,还未移开脚步,这时左边桌席处站起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个人瞪着眼睛吼道:“哪里走!你就是薛剑吧,朝廷钦犯,悬赏一万两白银,胆子真大啊,还敢来这里,活捉你还有官做,何乐而不为!哈哈哈......” 他拿了把大阔刀,其他人也将兵器亮了出来,杀戮一触即发。 “为几个臭钱你们丢了命值吗?”薛剑豹眼圆睁,强忍怒气训斥道:“若是惜命,速速退去!” “少跟大爷我废话!我们绿林好汉吃得都是刀头舔血的饭。不防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们郑家寨的地盘!打家劫舍是我们的拿手好戏,你还没资格教训我们,不考虑钱的份上,我这一刀就可送你上西天!” 这时跑堂的伙计全都拿了家伙,一个个虎视眈眈,穷凶极恶的样子,只等领头发话。 真人从薛剑手里接过慧慧,他也想看看薛剑现在的本领究竟怎样,有他在,出不了什么意外。 “二当家的,我们还等什么,让他先尝尝我的神鞭!”一个中年汉子趋前一步,随手抽了一鞭,直向薛剑脑门甩去。薛剑等鞭头到了顶上,伸手一接一抖,一股内力借着鞭身直向这汉子传去,足足将鞭子抛起两丈多高,走了个斜线,将这汉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不止。 为首的一看势头不对,呼喊道:“弟兄们,全都给我上!”薛剑怒不可遏,迎着为首的汉子挥过来的大阔刀就是一剑,刀剑碰个正着,这把愣头刀就像装着弹簧般飞插到店中的木柱上,他的宝剑走势不停,直接刺穿这二当家的胳膊。如果不是薛剑动了恻隐之心,想必这郑家寨二当家心脏必遭一剑,这时定是一命呜呼。 薛剑的周身被数般兵器纷至击到,堪堪就差数毫,他的剑却神奇的快速划个圈,举手投足间便将这些兵器震得漫天飞舞,七零八落。随手一剑指向这二当家的咽喉,斥声道:“再不叫你手下人退走,我就要大开杀戒了,到时你们妄想有一个活口!” “罢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们有眼无珠,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弟兄们都给我住手,让他们走吧!”二当家的垂头丧气,和开始叫阵时判若两人。 世上谁人不惧死,只是丧心又糊涂;如若知晓以后事,借胆两千仍颤抖。 来到马厩,两匹神驹已不见,柱子上还扣着绳头。黄龙真人一看就明白,这绿林大盗想打它俩主意,结果被踢了一蹄,马儿挣断缰绳跑了。 真人唤回神驹,同薛剑父女一道跨马驰骋。为防意外,他们只得换了一条道返回大泽山。行了几十公里后,呈现眼前的是一片竹林,翠绿茂密。 第三章 路遇赛云龙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薛剑与黄龙真人驱马进入竹林。未曾留意到,真人的坐骑两蹄踏空,随着前驱的惯xìng,人和马突然坠落。薛剑在后面看得真切,急忙一收缰绳,硬生生将马刹住,心喊糟糕!几乎与此同时,真人借助下落的坐骑,提一口真气,手向马脊上一按,人如飞鸟般升了上来,一手搂住竹竿,再向上一窜,站在了竹尖顶上。把个薛剑唬的直冒冷汗,想到:“如果是我,这一劫定是躲不过去。”蹲守在这里的两个绿林汉子吓得魂飞魄散,禁不住弄出响声。真人随手摘下两片竹叶,飞shè过去,就听到两声惨叫,这两人顿时昏死过去。真人让薛剑退后数十步,运动真气,佛尘一扬,一排竹子齐刷刷倒了一路,刚好将这可能有陷坑的道路铺实。他再从竹尖上飘下,一声呼哨,坠落的神驹冲腾而起,浮出陷坑尺许,真人用佛尘使了股巧力,将它托到实地。 薛剑伸了伸舌头,心想即便自己苦练一生也练不到这种程度。 出了竹林又进树林,远远地看到有一伙人拿着兵器守在路上。薛剑看了一眼真人,见他面无惧sè,自有一股旁若无人的气势,自己也觉得豪气顿生,两腿一夹马腹,向前直冲而去,脑海中呈现出当年自己在沙场杀敌扬威的情景,不由脱口喊道:“力拔山河气盖世,英雄......” 话未喊完,头顶上落下一张大网,将人和马罩了个严严实实。他随手一剑,准以为能将网给划开,却未曾想到这网是天蚕丝所织,剑划上去毫无痕迹,再补一剑亦是如此。这时他心里懊悔不迭,自己太过大意了。 另一张大网依照同样的方法向黄龙真人罩去,真人看都不看,随手将拂尘在头顶上甩个弧线,这张网受力后向侧方向慢慢飘起,挂落在树杈上。他跳下马走向前解开薛剑的网罩,将小慧慧抱入怀中道:“这伙人贼心不死,平时打家劫舍,祸害百姓惯了,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薛剑舍却坐骑,一步一步向这伙人走近。没等走到跟前,这伙人中跳出几个使棍的,步法、棍法颇有道道,交手后迫得薛剑手忙脚乱,不经意间背部挨了几棍,几个回合下来已是险象环生,防守困难。 “收摄心神,力贯双臂,剑挺中宫......”真人传音指导薛剑,这是五棍阵法,使棍的人在阵法中功力可增强一倍,而棍的威力则可增强五倍。使棍的这些人训练有素,阵法娴熟,薛剑不识货,险些吃了大亏。 仅一会功夫,形势逆转,上风变为下风,防御的变成攻击,薛剑从坎位跳入屯位,手中剑一紧,“风落枝头”、“渔女穿梭”再到“瑞雪飘飘”,已将他们罩在掌风剑影之中,不消一刻,这伙人定将命丧黄泉。 “功夫果真不错,你们都给我退下!我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请赐教!” 薛剑的耳膜被他几句话震得隐隐作痛,心中一凛,暗道这人的功力远远在我之上,要加倍小心才是。 “大当家的注意,这个朝廷钦犯功夫有些邪门!” “在下赛云龙郑天柱,是这郑家寨大当家的。” “在下薛剑!”薛剑抱拳道:“郑大当家的,我们素昧平生,无冤无仇,为何要阻拦我们?” “我们郑家寨旨在劫富济贫,现在修桥铺路要钱,你既然曾在朝廷为官,肯定收受多少黄金白银,民脂民膏。朝廷的官,十有九坏,助纣为虐,欺压百姓,我们深恶痛绝。虽然你现在是钦犯,难保你之前不是一路货sè,贪赃枉法,更何况你还值一万两白银,可为天下百姓做多少好事!”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看招,我赛云龙不听你废话!” 郑天柱单凭一双肉掌同薛剑过招,如果没有惊人之处是不会如此托大的。毕竟这是殊死打斗,并非竞赛切磋,出手靠狠,玩得是命,一招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郑天柱双掌掌心向上,从丹田处往上一提,划了个弧圈,掌心再向外,一式“摧枯拉朽”,右前左继,劲风凛冽,滋滋有声。将薛剑平地里推出三尺之远。薛剑又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身体像缚了索套,居然持剑的手抬起时都感到吃力,心里又是一惊,想不到这大当家的功夫比二当家的功夫要高出数倍,是何原因?这时他来不及细想,赶紧运转真气。刚才太过大意,受此一击,现时气机不畅,功力也打了折扣。 郑天柱见他不堪一击,也就不急着进攻,双手抱怀看着他道:“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那得问我的剑同不同意,看招!”薛剑一式“灵蛇出洞”,剑尖直刺郑天柱鼻头。 “来得好!”郑天柱一着“霸王冲天指”,直接将真气运于指尖与薛剑的剑尖正面相戳,一股非常霸道的内力通过剑身直逼对方体内,薛剑像受电击一样,右臂一阵酸疼,手中的剑几乎掉在地上。 薛剑心里十分清楚,凭自己现在的功夫,就是再练上三年,亦未必能打赢对手。但有黄龙真人在,自己不必顾虑,放手一搏,于是利用剑长的优势,虚虚实实同对方周旋起来。 郑天柱打得不像开始时那样轻松。薛剑自任督二脉打通后功力增强了数倍,只是缺乏打斗经验,招式和气点的运用上未臻完善,若以内力来讲,假以时rìrì后就不会比赛云龙低多少。就是这样,也将对方震得双臂酸麻。 郑天柱一时兴起,变招改用小蛮拳,一招十二式,九招一百零八式,招招蕴藏着变化,式式潜伏着杀机,这也是赛云龙的一门绝艺。薛剑本就处于下风,被他变换这套深奥无比的拳招后,身体被他粘贴的太近,长剑无法施展,硬靠真气护体,破不了对方招式,处处被动,吃了两拳后浑身乏力,气血翻腾不已,难以再撑下去,岌岌可危之状显而易见。 黄龙真人对他们的战况了如指掌,知道自己这时再不上去就迟了。放下了慧慧,飞身一跃,硬生生插进他俩中间,用身体接了郑天柱一掌,郑天柱未曾想到这时候能有人能硬塞进来,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多了一个人,招式已经用老,收掌已经来不及。这一掌用了七层功力,打到真人软肋处,犹如催掌打在一堆棉花上,无处发力,吓得他急忙往后一纵。 黄龙真人不仅没有对郑天柱动手,还非常慈祥地对他道:“赛云龙,名不虚传,功夫练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好好珍惜啊!不能沽名钓誉,更不能学坏......” “尊驾何人?请报上名号!不才眼拙,有眼不识泰山。”郑天柱不知这老道底细,不敢冒然出手,但也不甘心轻易放弃。 “名号无关紧要,这样吧,老朽接你三掌,你若取胜,这薛剑随你带走;如果老朽受你三掌后还无事,我也不为难你,你和你手下人让我们走,不得再加阻拦。” “行!”郑天柱用了十层功力,一掌向黄龙真人胸前按去。如先前一样,掌力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他这一掌能开山裂碑,摧断巨树,而掌力印在黄龙真人身上,消失无无形,简直匪夷所思,可想这老道的功力在当今武林之中闻所未闻,百年罕见。饶是郑天柱这样的武术大家也惊骇的只冒冷汗,想抽回手,这手却被吸了上去,拔都拔不回来。 黄龙真人收起内力,郑天柱抽回手后感觉毫发无损,知道自己遇到旷世高人,“扑通”朝地上一跪,连磕三个响头向真人求道:“在下有眼如盲,敢向仙人动手,实乃鼠辈!恳请仙尊收在下为徒,在下愿追随仙尊鞍前马后!” “请起!”黄龙真人左手一抬,一股柔绵的内力将赛云龙庞大的身躯托了起来,丝毫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一脸严肃道“拜师学徒一事休谈!你既不知老朽为何物,我亦不知你是哪方圣人。我们仅是萍水相逢,刚才你还同薛剑殊死厮杀。他与你从未谋面无冤无仇,你为何在一路上埋伏杀机,置他于死地而后快?” “前辈,我有血海深仇!八年前我父在朝为官,受jiān臣迫害诬告,被皇上下了圣旨满门抄斩,救我的恩公也不得不离开京城,远遁他乡.......” “你是郑渊州的儿子?” “郑渊州正是吾父!所以从此以后,我只要看到朝廷的jiān官,就叫手下格杀勿论。” “你父亲也是老夫神交和敬重的人。他在朝廷为官为人正派,奉公廉洁,刚直不阿,文韬武略,无所不强。当年也是因为不受李亚图拉拢利诱,被李亚图假传圣旨抄斩满门,数罪无一属实,不少大臣敢怒不敢言。仅凭这一点,你是忠臣之后,我应该提携你才是。可是薛剑同你情况大同小异,为社稷存亡,为了皇室血脉,为不使李亚图yīn谋得逞而祸国殃民,他九死一生,也遭受满门被屠杀之命运!你不帮他,反而为区区一万两白银,要做遗臭万年的刽子手帮凶,该当何罪?” 郑天柱听的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寸肠yù断,万分悲痛!因为自己糊涂无意中竟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虽未酿成悲剧,但毕竟已经做了,父亲生前铮铮铁骨,如果泉下有知,也不可能原谅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郑天柱不断在内心谴责自己,一时间呛然泪下,羞愧不已,由背后抽出犀利的宝剑,对准自己的颈脖就是一剑。 第四章 斗阵(一)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大当家的,不能......”刚才几个使棍的和站在那里一直未曾动手的汉子异口同声叫喊起来。 黄龙真人出手更快,拂尘一指,一缕真气shè向郑天柱小臂。郑天柱感到小臂突然麻痹,这柄宝剑却在不自觉中掉落在地上。 真人暗自高兴,他知道郑天柱不仅是忠良后代,而且还是个血xìng男儿,更为难得的是天资异禀,武功独树一帜,经自己调教后定会成为武林一代宗师。 郑天柱愣在这里,地上的宝剑也不去捡。真人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还在责怪自己,打圆场道:“不知者不罪,我刚才话说得可能过重。你和薛剑家门的不幸也是社稷的悲哀啊,这国仇家恨要报非在一朝一夕,更不像你想像的杀几个贪官污吏就是报仇,搞得不好还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罪魁祸首是李亚图,如果让他当了皇帝,遭殃的不止几个大臣,老百姓亦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二位应该同仇敌忾,辅助小皇子铲除李亚图这一帮恶人!关于这些我们暂时不谈。你不是想拜我为师吗,为何现在不提?" 郑天柱没想到失望超过极限之后会变成新的希望,不由喜极而泣。正想上前跪拜,忽然又踌躇起来,吞吞吐吐道;“做您老弟子,会不会辱没您的身份? “只要你有做人的良心就行,人活着要有价值,有责任心。这里不是拜师的地方,你这郑家寨还有多远?” “不远,顺着这条道还有半个时辰的脚程。" 薛剑抱起慧慧,郑天柱捡起地上宝剑,一行人等来到郑家寨。山寨的弟兄们欢天喜地,相互谈论着今天的遇险及差点酿成大祸之事。大家把黄龙真人说成了仙人,能请来山寨是他们的福分。这时二当家的带着重伤也回了山寨,惶恐不安地请了罪。真人替他推血过宫,疗伤后又给他服了跌打损伤的药丸,这里长话短说,由于心系小皇子安危,真人吩咐郑天柱简单地举行拜师仪式。郑天柱上香的档儿,薛剑跪伏在真人面前声泪俱下道:“恩公,我薛剑这两rì命悬一线,是您一次次地挽回我和慧慧的xìng命,我肩负着血海深仇和保护小皇子的使命,凭我现在的本领,自身难保,无力与他人抗衡,更不要谈做大事......” “深入民心,依靠大家的力量来解决问题才是上策,否则我老道一人深入摄政王府,伺机刺杀李亚图应该不是难事。但是如何消灭他的党羽,如何使小皇子深明大义,体恤百姓之疾苦,如何使小皇子名正言顺地朝里天下,并不使战祸再起,等等等等,应该如何解决才是大事!” “不管如何,请恩公收我为徒,我定将一腔热血为社稷而洒。” “可以,你和天柱一起来拜吧。记住,你们仅为记名弟子,不受道行约束。责任是匡扶正义,解民倒悬。” 真人等他二人行拜师礼后让郑天柱支走其余人,告知他俩他们还有三个师兄,大师兄是征西大将军,目前驻扎边陲;二师兄为江南巡抚使;三师兄在民间,rì后相见时有书缄为证,这里不再赘笔。 大家草草地用了餐,郑天柱虽想尽地主之谊,但现时换了徒弟身份,也不好再劝,只能尽心意而已。 薛剑也将皇上交给自己的血诏、皇祖传留的雌雄双剑等一并事体向师傅一一告知。真人虽在预料之中,听了还是一愣,不由愁眉百结。这携有藏宝图的雌雄双剑消息一旦外泄,后果不堪设想,不仅是李亚图动用朝廷的力量在追,而且江湖中的武林、绿林人士也将掀起腥风血雨,看来更大的一场灾难不可避免即将来临,真可谓:骤雨yù来风满楼,冰山未崩人先忧;不是豺狼来档道,世人何必几多愁。郑天柱打算遣散山寨所有人,山寨的弟兄知晓后失声痛哭,都不情愿走,真人想想也觉此不妥。故对郑天柱道:“你将山寨丢给二当家打理,他是使刀的,我教他一套九天刀法,叫他早晚习练,悟出其中jīng华,它rì也可有所成就。” 当着山寨众多人面,真人将九天道法一一施展给二当家的看,其中招式的演变功法等都做了说明,最后对他郑重交待:“我传你的刀法刚柔相济,杀人只在举手投足之间。如若你错杀苍生,干伤天害理之事,我随时可以废了你武功,重则取你xìng命。带好你山寨的人,多行善事......” 郑天柱舍不得离开山寨的弟兄们,但自古忠义难两全。做了一番交待后,洒泪同师傅、师兄一并上路。 郑天柱的马比两神驹的脚程要慢了许多,因离开大泽山的时间太长,考虑皇子的安危,真人同薛剑不得不提出先行。于是真人对郑天柱叮咛一番后,他二人一抖缰绳,两坐骑发挥神威,风驰电掣般向前奔去。一路无什阻隔,看看天时已晚,考虑慧慧饥饿,歇下来后将马儿放牧,三人吃了点干粮,喝点水后继续骑行。不消两个时辰,大泽山近在眼前。这也是两神驹的家,它们嘶鸣两声,腾云驾雾般冲进树林。 借助月光,真人发现临走前为保护小皇子而设的单驱阵被人破坏,十分吃惊,心里叫苦不迭。要知道当今武林中能破解他这阵法的找不出一、两个人来。单驱阵表面上看似十分简单,但若不懂这阵内玄机,要想破阵,本事再大易属徒劳,内里的五行八卦,相生相克,一步行错,步步涉险,不是被困阵中盲目奔跑,就是被阵中沙石木片击中,轻则受伤,重则殒命。 真人催马向前,用狮子吼功叫道:“何方神圣,扰我清修之地?” 一阵桀桀怪笑之后,从树后走出四人,前面的一个yīn阳怪气道:“师兄久违了,你让我等了半天,不欢迎早说嘛!” “你是凭空师弟?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不要咒我,师兄,十年阔别难相忘,拜师学艺情一场;天南地北任逍遥,就是想你想断肠!” “你想我是想报十年前我废你武功之仇吗?!”真人扫视他身后三人,知道是凭空的三个弟子:一清、魔鹤、幻觉三道人。他们也可能之前听师傅说过师伯的厉害,一点也不敢张狂。 “废话!我懒得跟你说,小皇子在我手上,你是自废武功呢?还是要师弟我动手?” “想不到十年不见,你由男人变成女人了,一副娘娘腔!”真人故意激怒凭空。自己的确太多大意,单驱阵法是师傅所教,两人共同所学,知者破解太过容易,这叫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怎么会没想到要提防他来? “你坏事做尽,恶贯满盈,凡世人都可得而诛之。你以前伤天害理,现在又助纣为虐,帮李亚图祸乱天下。就凭你学了净宫宝典的武功,想雄霸天下,践踏武林,强取豪夺,为所yù为,没门!第一个不能容忍你胡作非为的就是我!” 凭空道长见师兄越说越难听,口头之争又不是他对手,一时xìng急,拂尘一指,象太空流星,人已飘越过来。 “等等!你送死又不急在这一刻。”真人跃下坐骑,双掌一推,一股疾劲的气体迎着他刺来的拂尘猛地一碰,拂尘根根倒卷,但真人也感气血翻腾,这是数十年来的第一回。 “你还有什么话说?”凭空道长做梦也想不到师兄现在有这么高的功力,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故作镇定这么一问。 “我摆两个阵,一个叫坐阵,任你攻击,但显示不了我俩的本领;另一个叫行阵,我坐在阵中可以游动,攻守皆宜,你若不怕,我们可以互攻互守,你看如何?” “斗阵就斗阵,我凭空怕过谁。我也摆坐阵和行阵,看看谁的厉害,斗了再讲。” 真人因担心薛剑父女俩的安危,想了个计策,用自己苦研的坐阵来保护他们。凭空道长是狡诈之徒,他的坐守,暗地里已交待徒弟在十分关键的时候出手帮助,也就是说只要凭空一声嘶喊,三弟子必须及时出手。 双方安排一番,布好阵后真人提出:“如果我胜了,你要交出小皇子,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放心,小皇子安然无恙,只要你赢,都好说。倘若你输了,我也不要这小皇子,但皇上代代相传的雌雄双剑要交给我,我也会留师兄你一条生路,但要废了你武功!那时再没有人敢和我抗衡,有了宝藏,我也可以当皇帝!” “你心为什么这么贪?为什么要恶事做尽,遗臭万年?” “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懂吗?你不贪为什么要重出江湖?为什么要挡我之路?” “人和禽兽不好比哎!我在尽人道的责任,伸张正义,为解社稷之为难,百姓之疾苦而奔波,这也是我们道义jīng神之所在!你学道为何?如此反而变成畜生了” “骂够了没有?我们阵法上比高低,徒费口舌是庸人行径。”凭空道长一隼冲天,稳坐阵坛之中。 第五章 斗阵(二)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黄龙真人轻轻一跃,盘坐自己的阵中,双眼闭合,口中念念有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样子。仅一会功夫,他的身体旋转起来,周边的浮草、树枝树叶等也跟着旋转,他的身体愈拔愈高,地上的物体逐渐集拢后形成了一个蒲团,真人就端坐在这蒲团之上,然后睁目看着凭空道长。 凭空道长搭了个一米多高的实坛,看到师兄露了这一手,心里凉了半截。这次李亚图催逼,要他擒拿薛剑和小皇子,追回黄祖留下附有宝藏图的双剑,出于无奈,他不得不带着三个徒弟赶来这大泽山,他的净宫宝典已练到第七重,第八重重阳玉楼阙怎么也练不上去,几次还差点走火入魔。他心里很清楚,急是没有用的,只有在解决这趟差事后再练不迟。更何况这富可敌国的双剑到手后,就不可能再教给李亚图。我凭空不是任人摆布的人,谁不想当皇帝?!十年前,师兄无情地废了自己的武功,大好前程变成泡影,这身不如死刻骨铭心的仇恨无时无刻不想去报,但师兄的功夫和道行又令自己望而生畏,心惊胆颤,现在顶多打成个平手,如果净宫宝典第八重能练成功,莫说一个师兄,就是两个师兄也可一起摆平...... “还等什么?我可不想等了,你是师弟,我让你一招三式,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不要大言不馋,斗赢了我再说!看我的‘八方风雨!”凭空左手二指合拢,指着面前的树枝树杈,想点数一样频频点出,右手的拂尘跟着甩出,一支支树杈变成超大的利剑如蝗虫般shè向真人的阵坛。 “师弟太过客气,送礼送到我家门口,谢了!”黄龙真人来了招‘收财纳福’,用拂尘将shè来的树枝树杈全部堆积到坐坛的周边,再次转动全身,越来越快,这些物件如江水之漩涡漩挤在一起,形成一个更大的蒲团,足够两米之高,三米之宽。真人坐在上面哈哈大笑,讥讽道:“我记得师弟以前是个吝啬的人,怎么这次出手如此打法,给我送礼多多,真是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啊!来而不往非礼也,请师弟收礼!”真人拂尘朝一个土丘一指,催动真气,一股沙石泥灰向凭空坐坛上猛地袭来。凭空甩动拂尘,左档右遮,这些灰沙石子虽伤不了身体,但还是搞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第一回合胜负已明,毋庸多说。 凭空心中十分恼怒,他不可能这么快认输。他认为自己在阵法上要技高一筹,不如斗阵。入道行后师傅曾经夸过他布阵设伏有异于常人的睿智,只不过鬼蜮伎俩太多,险而不纯。 功斗靠体内真力,阵斗只是集真力、灵智及阵法掌握运用于一体的综合能力的相斗,就比如孙悟空同二郎神斗法一个道理,孙悟空被二郎神的细犬照腿肚子一咬,之前又被老君的金刚琢打中了头部,新生虚空,否则输赢难讲。 凭空抢占先机,运坐于巽卦,一时风声四起,昏暗一片,将真人所布之阵吹得树断叶落,但见飞沙走石,yīn霾漠漠,就连坐坛也摇曳不定。真人念动口诀,移坐坛于艮卦,如泰山之重,阵中一时风平浪静,根固而土实。凭空即时移巽卦于离卦,口中念念有词,用心火来烧真人心中的大山。真人觉得一阵燥热无比,身体yù焦,赶紧念动口诀,移驾于坎卦,一时水之浩阔,涨溢金山,体内便如流入琼浆碧露,透彻心肺。凭空顿感旺火被灭,反而觉得窒息难喘。立时移至坤位,广博的大地呈现眼前,条条江河将泛滥之水排泄得一丝不剩。真人再次挪动坐坛于乾位,天之大无边无际,将大地罩在其中......两人你来我往,斗阵斗了一个多时辰,斗得是昏天暗地,山悲林哀,禽鸟低泣,这不像人间世界,简直是阎罗地狱。 凭空被逼得无奈,一斗拂尘,左手紧握右手,净宫宝典的‘举火燎天’,将一团黑气从拂尘尖端发出,直接滚向真人。真人本就在对方上首,随行就里,也一抛拂尘,最终念道:“邪尽正泰,清平人间”,只见一朵祥云从拂尘出来,压制这团黑气,时上时下,时强时弱,约有一盏茶光景,逐渐将这团黑气压入凭空的拂尘里,祥云还在他的拂尘尖上悠上悠下,有时被弹高数寸。猛然间只听凭空一声嘶喊,祥云蹦出老高,就在这时,凭空的三个弟子陡然出阵,飞穿而至,三把兵器同时击向真人头部。 真人这时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当口,若撤走拂尘,等于是重创自己的身体,不自卫也等于玉石俱焚。电光火石间真人无暇顾及许多,只有分出一、两层功力护卫真体,任凭三方兵器同时打到,竭尽全力最后一搏,只听‘轰’的一声,凭空首先被抛在阵坛之下,他的三个弟子被狂飙的气浪掀翻到几丈以外,口吐鲜血,昏死过去。真人的大脑一阵眩晕,眼前一片漆黑,然后也不省人事。 苏醒最早的是凭空的三个弟子,他们看了看真人,见其盘坐在阵坛上纹丝不动,双眼紧闭,似一尊泥塑。一清对魔鹤、幻觉道:“瞧师伯的样子,可能已经昏迷,我们三人一起动手,替师傅修理了他!” 幻觉道:“师兄你有把握吗?”见师兄摇了摇头,接着道:“我们还是先看看师傅再说,他老人家不知咋样了。” 这三道人本就心有余悸,借十个胆也不敢涉险同真人动手,于是蹑手蹑脚来到凭空身旁,见师傅昏迷不醒,又不敢弄出响声,用尽了法子最后还是魔鹤找来了冷水泼在师傅脸上,总算将他救醒。这时三个弟子最多只剩下一两层功力。比常人好不了多少。这做师傅的被千钧一击后吓破了胆,这时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想运气疗伤,心里不由大骇,因为体内一点真气都没有,知道气机被破。心想如果不是三个弟子帮他卸去真人的一两层功力,现在也许已到鬼门关向阎王爷报到了。 “魔鹤,快背师傅走!”凭空有气无力地吩咐弟子道:“我们到前面找几匹马,回我们的紫云观去。” “哪里走!”真人在一刻前已苏醒过来,知道凭空武功尽废。 “师兄,你还要怎么样?我第二次被你废了武功,难道你还想要我的命不成!” “你的命我不稀罕,但之前我们约定过,你输了得将小皇子留下!” “小皇子捆在茅屋,我并没有伤他,你尽管放心。” “那好,你们走吧!记住,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何时再来较量,我等你。” 凭空被魔鹤背着,师徒四人如惊弓之鸟仓惶逃走,其实他们哪里知道真人现时已是强弩之末,手无缚鸡之力了,三弟子中的任何一个人均可要他老命,之所以这么说,就是震吓他们快走。 郑天柱骑着一匹高大的棕sè马在凭空师徒四人逃离后约半个时辰来到这里。呈现眼前是凌乱不堪的战场,还有就是师傅在阵坛上端坐。根据经验判断,这里刚发生过非常激烈残酷的战斗,现在已经结束,他恨自己来的太迟,不然多少可以帮点忙。 “师傅,你老人家怎么了?”郑天柱由于特别紧张和关切,问话的声音竟有点颤抖。 第六章 遇敌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真人用近半个时辰凝聚了尜尜真气,一运用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知道气机破损,无奈,只有对郑天柱道:“你上来带我下去!” 郑天柱一纵一落,将师傅放在地上盘坐。 “你快去北边,放你师兄和慧慧出来,记住:从两树之间生门进去,按次序搬开石头,一步不能错,左三右四,进一退二,共九块石头,又有两根木桩要拔掉......然后带着他俩从你进入的路出来。” 薛剑在坐阵中虽听到打斗之声,但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却浑然不知,眼前的一幕让他惊诧不已,他几乎不敢相信师傅这么高绝的功夫居然还能有人同他抗衡,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当然这个劲敌是自己的师叔,再加上师叔的三个弟子。难怪师傅曾交代rì后如遇上这几个人时要加倍小心。 “我们赶快去茅屋看看小皇子!” 真人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路蹒跚犹如婴儿学步。 来到茅屋里面一团漆黑,这时天还未亮。真人摸出火石,点了一盏油灯,在暗弱而又摇曳不定的灯光中看到这九五之尊的小皇子被捆绑在一根木桩上,由于嘶喊和惊恐过度,人已昏迷过去。薛剑赶紧上去替他解了绳索,然后用凉水灌进他嘴里,又用湿冷帕子敷在他额头上,使他慢慢苏醒过来。皇子看到慧慧十分高兴,忘去之前的恐惧和磨难,走向前就要和慧慧玩耍。两小天真烂漫,又怎能知道人世间的辛酸与苍凉,现实的残酷与无情。 晨曦微露,百鸟争鸣,自然界的和谐反衬人生的无奈。 真人在大家早饭后让两个小孩出去玩,叫薛剑、郑天柱靠近自己坐下,神sè非常凝重道:“为师真气尽失,现还抵不上常人的力气,但亟待解决的几件事却刻不容缓。第一,必须用飞鸽传书尽快通知你们三个师兄早作防范,李亚图迟早要知道他们是我徒弟而加害他们。这次凭空的败逃肯定会使他恼羞成怒,派遣武林高手或官兵前来围剿我等,凭我们现在的实力难以抗衡;第二,我们再这里顶多只能待三天,然后上千刃岩避难,我要闭关修炼,武功能否恢复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俩现时功夫只能说在江湖中仅能混混而已,若遇到真正的高手,根本不是人家对手,不能相提并论啊!所以我要将师传功法交到你两,三天内必须速记于心,不断领悟jīng要,晨练幕做,不可怠慢。李亚图还未被打倒,你们要全力辅佐皇子。第三,薛剑授文,天柱传武两个小孩。他俩正是扎根基的好时候,将来他们的武学成就肯定要超越你两。小皇子以后不能这么叫,从现在起就易姓更名,干脆姓黄,名灿,你两看有什么不妥?” 真人说完这话之后,脸sè灰暗,有点气喘,与先前判若两人。 两徒弟相互看看,点了点头,齐声道:“按师傅说的办!” “行,你俩把黄灿和慧慧喊过来,我们做些安排后开始练功。” 一切就绪,真人如诵经文,将师传的道家功法一一展述。 正授之一半的当儿,窗外突然有异常的情况出现,也只有习武之人才容易敏感到这些。 “谁在这里!”郑天柱听到屋外有轻微响动,大喝一声,飞身穿出窗外,但见两人如蝙蝠般向山下逝去。 这两人一男一女,衣着一灰一黑,轻功极好。郑天柱返回室内将看到的情况告诉师傅。 “我们得准备走,这里现在十分危险!如果我猜测不错,刚才二人男的是蝙蝠王杜笛,女的是麻姑六婆。他夫妻两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杀人魔头,坏事做尽。曾经武林六大高手兵分三路围剿他俩,均无功而返。原因是他俩突然人间蒸发,无声无影,隐匿人间数年,想不到现在复出,真不在时候啊!” “恩师遇事一向沉着冷静,宛如泰山之重。这两个魔头出现,我们有必要害怕他们吗?”薛剑不理解真人怎么会胆怯。 “师傅放心,我赛云龙舍得这身皮骨,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大家。”郑天柱满腔豪气,完全没把恶人当回事,这也是在山寨中当了多年寨主,久经杀伐而养成的习惯。 “薛剑想法简单,你天柱也好生糊涂!逞血气之勇是智者大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两大魔头肯定是遇到了凭空他们,知道我们可能是两败俱伤,有备而来心无惧惮。两魔头以前躲我唯恐不及,莫说武功,我就是布个阵,亦能把他们困个半死。现在我功力尽失,无法布阵,更不要说打。你二人加起来,恐怕只能同麻姑六婆打成平手。至于杜笛,像你们这样的身手,再来十个八个,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并非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责任在肩,死不足惜,保护皇子、宝剑才是头等大事......” 薛剑、郑天柱听了师傅一席话后,顿时紧张起来,急忙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但为时已晚矣。 门口不远处站立四人,除了蝙蝠王杜笛、麻姑六婆外,还有另外两人,着装怪异,一看就不是好人。其中一个身着黑sè宽肩束腰衣,头戴一顶荷叶帽的人道:“我们远道而来,难道黄龙真人就不欢迎吗?” 真人示意薛剑将黄灿和慧慧藏好,自己走了出去。 郑天柱正想跟师傅一同出去,被薛剑拉了一下。 “这个油布包着皇上的血旨和有藏宝图的宝剑,我将它放在锅灶肚里,假如我发生不测,师弟你要替我完成使命......” “不要胡说,我们赶快出去,师傅有危险!” 真人瞧了他们四人一眼,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之前杜笛和麻姑六婆之所以不敢动手,还是担心我武功如果未失,他两人肯定不是对手,现在凭借四个人力量,就是我武功未失,他们也未必会输,最起码进退不必顾虑。现时看样子非动手不可,我的xìng命不保也就罢了,两徒弟和俩孩儿也定将遭其不幸,这该怎么办?真人尽管千忧万虑,但面部却显得镇定自若,使对方猜测不透。 “四大恶人沆瀣一气,来我茅屋作甚?”真人尽量将语气放平和些,能周旋一时是一时,也许仍有转机。 第七章 遇敌(二)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想向你讨件宝贝,你若赏个脸给个人情,我们免伤和气。你老道修的一世英名也好保,犯不着晚年给毁了。” “蝙蝠王,我的家当是一堆破石头,满地都是,想要随便拿,拿多少都行!你们四大恶人来我这穷山僻壤,找什么宝贝,是不是跑错了对方?真有意思!” “黄龙真人,你少装蒜!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宝贝和你的命我们都要!” “蝎子手,有你插嘴的份吗?我真人只要拂尘一抖,二招之内就能取你项上人头,你信不信?” 蝎子手被真人拿话一吓,骇的不敢吱声。在四大恶人中他排名最末,武功最低,但使毒本领第一。不过他知道像真人这样的绝顶高手,使毒等于自取灭亡,一招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嘿,少拿话唬人!你武功尽失,最多抵个常人,不要说大话了,你如果不交出皇室的鸳鸯宝剑,我们今天定叫你血溅当场!” “麻姑六婆,唬不唬你尽管来试试,赌赌你的命!” 麻姑六婆拔剑正yù向真人跃去,衣袖却被蝙蝠王拽着。这蝙蝠王杜笛是既yīn险狡诈,又稳成持重,没绝对的把握他不会冒这个险。他想让夺命罗刹和蝎子手一同上去试试,一时又开不了口,他在等时机成熟些。 “你身边就是朝廷钦犯薛剑,宝贝就在他身上。倘若官兵来围剿,再加上我们的力量,到时你们没有一个能活命,还背上一个私通钦犯的罪名,何至于此!倒不如将皇室的鸳鸯宝剑交给我们,你们远走高飞,官兵来了我们还可以帮你们挡一阵。孰轻孰重,你们考虑!” “蝙蝠王说的有道理呀!薛剑,你有皇室的鸳鸯宝剑吗?我怎么没听说过?”真人向薛剑眨了下眼睛。 “师傅,那是他们造谣。我也可以说他们有鸳鸯宝剑,但空口无凭啊!”薛剑心领神会,一副戏弄的样子。 夺命罗刹观察良久,见黄龙真人如此镇定却没有动手的意思,其中肯定有假。他没这个耐心再等,随之突然发难,身体朝向真人直激shè而去,手握双刺一前一后,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一刺刺向真人胸部,速度之快快到极点。 真人武功既失,腾挪有限,躲不了夺命罗刹的重击,眼看就要命丧刺下。 蝎子手右手套了细长的钢套,这尖尖长长的钢指上全部淬过剧毒,也在这时张牙舞爪般飞奔薛剑。郑天柱向前截住他的来路,气沉丹田,平地一声吼,如炸雷般脆响,将蝎子手吓得一愣,一招“横扫千军”拦腰切了过来。蝎子手见对方的剑来势太快,来不及变换身形,只有用带钢套的右手硬档,结果三个钢指套均被削断,腰部亦被利剑划了道口子。好个赛云龙,论功夫不再蝎子手之下,既然是横扫千军,当然所杀对象不止蝎子手一个,余势未衰,剑势直接奔向夺命罗刹。 夺命罗刹双股刺刺向真人身体的时候,由于不能肯定对手的武功是否丢失,始终心有余悸,眼睛时刻瞟着对方手中的拂尘,所以没有倾尽全力,这也是形势有了意外变化。薛剑本就站在师傅身侧,看到夺命罗刹一刺向师傅刺来,立马移形换位,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挡在了师傅身前,并且随手一剑刺向了夺命罗刹的胸部,与此同时自己也受了对方一刺。 夺命罗刹意想不到的是,在刺向真人的同时,背部被一粒佛珠打中,再没想到的是薛剑替真人挡了一刺,更没想到的是郑天柱带着无比的愤怒在他背后又补了一剑,加上这把剑在削了蝎子手三根手钢指套后沾有剧毒,使他当场毙命。 其实,论功夫五个薛剑再加上郑天柱,未必打得赢夺命罗刹,然而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想到的是远处突然飞来一粒佛珠救了真人的命,也改变了形势。 薛剑被夺命罗刹刺中的部位血涌如注,郑天柱迅速点了他周边穴道。真人掏出葫芦准备帮他敷药止血,但一看伤口吓了一跳,两行老泪流了下来,原来薛剑伤口冒出的血已经发黑,说明夺命罗刹双股刺涂有剧毒。真人将一粒驱毒丹费力地塞进他嘴里,但已感回天乏术。 郑天柱听见脑后风行响,本能地反手一剑,一招“回望月眸”,借势转过身来。三大恶人已扑到跟前,但并没有忙着攻击对手,因为已有意外的事情发生。杜笛和麻姑六婆正甩动大袖将打来的两粒佛珠掸走,蝎子手也忙于躲让一只飞镖,原来有高人在暗处相助,郑天柱心里一宽。 “什么人敢搅我们四大恶人的好事?”杜笛用平地炸惊雷的震慑吼向打来佛珠的方位喊道:“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毒心不改,已欠下上百条人命,无数冤魂要向你索命!你同麻姑六婆隐匿数年也就算了,何苦还要出来行恶?恶贯满盈之rì,便是老衲超度你之时!” 声到人到,话音刚落,面前多了两人。 “苦海大师,是你······”杜笛吃惊不小,当年围剿他俩的四大高手,其中之一就是苦海大师。 “善哉善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你作茧自缚,死有余辜!” 杜笛非常诧异地看着苦海大师,久久说不出话来。 “师傅,弟子来迟,恳请您老原谅!”站在苦海大师身旁的人是真人的三弟子绵掌白振南,他向师傅表示抱歉。 真人见薛剑气若游丝,自己却无能为力,已悲愤到极点,见三徒弟赶来,说不出的感慨,吩咐道:“振南,除恶务尽,免得再害苍生!” “弟子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白振南一个纵步,发出一掌,无声无息,却将麻姑六婆掀翻好几尺寸远。 麻姑六婆纵了又纵,总算消散了这股绵掌之力,但身体已感受伤,气机受阻,无心恋战,眼朝四处张望,有逃走的意思。 苦海大师几乎在同时往杜笛的天灵盖打了一禅杖。杜笛自持功夫扎实,不避不让,将手中的熟铜杵迎了上去,用足九层功力,只听“嘭”的一声,如炸雷般响彻,这根熟铜杵弯的像弓把。杜笛吃了大亏,一股热血往上直涌,忍不住还是往外喷了一口。苦海大师亦没想到这魔头居然用足力量,硬扛他这一禅杖,自己体内也翻江倒海般涌动不止,立即收敛心神慢慢调息。 蝎子手想溜,郑天柱早瞄好了他。一个旱地拔葱,瞬间跨越到他的前头。蝎子手一把带sè的毒砂粉撒向对手的面部,郑天柱经验老到早有防备,屏住呼吸,一掌扇开毒砂粉,一招“前赴后继”,剑尖直贯对手后心。蝎子手自开始钢指套被对手削断后又被划伤,本就躲他唯恐不及,见他紧紧相逼寸步不离,一时jīng神崩溃,心胆俱寒,再也无心恋战,一味逃走。赛云龙就是赛云龙,速度要比蝎子手快得多,一把利剑如影附形,始终黏在对手后心,在向前一伸,剑尖刺进蝎子手体内,直至柄部,终于将这罪恶累累的使毒高手惩治于剑下。 真人搜索夺命罗刹衣物,找不到解药,十分焦急,这时见郑天柱已经解决掉蝎子手,命他赶快搜对手之身。郑天柱从蝎子手衣兜里找到两瓶药粉和一瓶药丸,将此交给师父。 四大恶人中,论功夫数蝙蝠王杜笛第一,夺命罗刹第二,但仅逊一筹;麻姑六婆第三,蝎子手第四。麻姑六婆相较白振南的武功简直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她在受了对方绵掌之力后更是处处受制,丑态百出,只恨爹娘把自己的腿生短了,没得跑了。白振南一个“鱼跃龙门”,身体腾起两丈多高,脚上头下,一招“泰山压顶”,双掌拍了下来。麻姑六婆无法躲让,只有硬接。白振南打来的双掌看似无声无息,但这绵掌的掌力足使她五内俱焚,气绝身亡。 这边要数蝙蝠王最能撑。十几个回合下来,他虽处下风,却仗着极高的轻功东躲西让,避免正面接触,几次化解了危机。苦海大师是出家人,虽然几次有机会解决杜笛,却心生慈悲没下重手。但杜笛能逃的机会已经失去,加之婆娘已经死在白振南的绵掌之下,这使他恨之入骨,血脉贲张,毒心壮恶胆,突然一式“穿裆杵”,将已弯了的熟铜杵从对方的下跨处击出。 “下流**!”苦海大师双腿一发力人已升了起来,口中念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老衲我来为你超度吧!”禅杖扑降下来,太快,杜笛yù让,非死即伤,只有举熟铜杵硬挺,“呯”的一声爆响,熟铜杵随手滑落,砸向蝙蝠王自己的脑袋,顷刻一命呜呼。这歹毒一生、杀人无数的**枭雄终于为武林腾出了一块净土。 真人将蝎子手的解药在大家的帮助下给薛剑服下,又将药粉倒了一些在他的创口处,能不能起死回生只得听天由命了。白振南用师传秘法帮师弟薛剑推血过宫,助他苏醒和疗伤。真人和苦海大师久别重逢,又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感慨万千。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处说起,大家都来到了茅屋。 “如果不出所料,大批的官兵会向这里云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请真人拿出主张,早点定夺。”苦海大师一脸庄重。 “官兵来这里剿捕是早晚的事,我心里已有计划。我现在来忙饭,振南和天柱将四大恶人的尸首埋掉,吃完饭后我们去仟仞岩,还望大师能送我们一程。” “请真人尽管放心,一定会送。老衲定会为武林同道弘扬正义,不遗余力,尽责任到底!” 真人忙完粗茶淡饭后同苦海大师侃侃而谈,关于薛剑前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他。苦海大师沉默了一会,抬起头道:“看来今后武林中腥风血雨的rì子又要来临了,这场浩劫在所难免,阿弥陀佛!” 大家餐后看望薛剑,见他仍然昏睡如死,同之前区别不大。慧慧哭声震天,听着心酸。众人甚是担心,不知他能否挺得过来。真人给他把了下脉,发现脉搏的跳动比之前强壮了些,心中暗喜。找了些树棍绳索之类,扎了担架,大家将薛剑托了上去,由白振南和郑天柱师兄弟两人抬着,大家一起向仟仞岩进发。 由于抬着担架,又带着两个小孩,真人武功已失,形同老人,加上山路崎岖,行速十分缓慢。走了一程后,苦海大师朝山下一看,见无数黑点正向山上涌来,心里叫苦不迭。这官兵漫山遍野,来势汹汹,而自己这边却是老老弱病残,缺乏战斗力,更何况这官兵中绝大多数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怎能用除魔卫道、净清寰宇的手法来解决问题······ 如何消弭这场战事,这些悲苦之人又如何脱险,还是命遭不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章 下天山(一)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话说苦海大师朝山上一看,见官兵漫山遍野,来势汹汹,而这边又是老弱病残,缺乏战斗力,心里叫苦不迭。再说官兵中绝大多数并非是十恶不赦之人,无法大开杀戒,于是边行边将看到的情形和自己的担忧都对真人讲了,真人也考虑到事态的严峻,但依仗对自己地盘的熟悉,要大家鼓鼓劲提速前进,前面有处险要地段,叫“老鹰嘴”,异常陡峭,在这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们刚到老鹰嘴,有几个身着官服轻功极好的武林高手已追至跟前,相距仅有数丈,他们几乎同时打出五、六枚暗器,破空之声宛如哨音,眨眼便到。苦海大师走在最后,转过身来甩动大袖,弹飞这些暗器,就这么一耽搁,这几个人已到了跟前同他交起手来。这时自己的人已过了老鹰嘴,真人要大家在一块较宽的地方停下来。 白振南和郑天柱将薛剑的担架放实,搬了两块小石头来让黄灿和慧慧坐下。真人吩咐道:“天柱守候在这里,防止有意外发生,振南去助苦海大师,记住!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将官兵的总指挥使擒拿住,就可消弥这场战事。” “是,师傅保重!”白振南说后飞身离开这里,冲入战场。 苦海大师由于心存善念,每招每式均手下留情,依靠老鹰嘴道窄偏陡,所以无论官兵怎样攻击却始终无法突破这道防线,状况是双方相持不下。 白振南从他们的上空飞越而过,踏着官兵的头顶,如蜻蜓点水一般跃向官兵较集中的副指挥使处。副指挥使仗依人多势众有恃无恐,等对方到了跟前,不慌不忙来一式“冲锋陷阵’,人和剑直shè过去,气势甚是霸道。白振南身子一侧,避其锋芒,突然吐出“海洋探宝”,右手按向对方胸膛,左掌切向他剑握的手腕。白振南只想生擒活捉对手,所以只用了五层功力,右掌按上去后立即该掌为爪,想用擒拿手抓住对方。这副指挥使也确实有两手,撤剑换招速度非常快,一式“沉桥shè燕’,上身向后落下尺许,手中剑急刺对方咽喉。白振南五爪手只抓坏对方一片衣服,被逼迫不得不放手改招,因为这时还有数般兵器袭击自己,最快最近的要数一杆方天画戟和这副指挥使同时刺来的咽喉一剑。 许多官兵一涌而上,将白振南围个严严实实,各种兵器争先恐后如雨点般向他袭来,尤其是这些官兵中有两、三个一等一的高手,出手的速度和力道均不能等闲视之,刁钻强狠无一不用其极,虽然伤害不了他分毫,但急切间要去擒住这副指挥使根本无门。他一时xìng起,运起真气,将刺来的方天画戟用双手一错,方天画戟折成两段,双掌再向周围发出一股掌力,周边的这伙人跌跌撞撞,功夫弱的被抛出数仗之远,功夫强的也被震的气血翻腾,往后直退。他趁这个空挡,人似大雕般起,直追副指挥使。 郑天柱一会蹲下一会站起,转了两圈又蹲下站起。真人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知道他很担心,宽慰他道:“天柱,为师知道你想前去加入战团,但打杀不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的宗旨和目的,是要保护好黄灿和慧慧,保护好鸳鸯宝剑和薛剑・・・・・・” “师傅,徒儿知道了!”深情地看了两个小孩一眼,知道知己责任重大。 苦海大师见官兵越堵越厚,知道知己再这么仁慈下去也不是办法,老鹰嘴的卡口虽窄,但这道防线一旦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将禅杖在胸前一横,奋起神力向前推去,他本就居高临下,这一推有千斤之力,官兵承受不住,“哗啦啦”倒下一大片。随后一手“佛渡有缘人”,将一把佛珠打出,后面的官兵又睡下六。七个,此时总算能喘口气。 白振南追的速度太快,副指挥使眼看躲不过,转过身来挥剑与他继续斗打。一排士兵抢在副指挥使前面,挺起长矛夹击白振南。好个白振南,双脚一点,身子升起两米多高,跃过人墙,一式劈空掌向副指挥使打去,劲风凛冽,将他打的退了好几步。白振南正准备趁机向前擒拿,猛听脑后风响,头一低,两枚暗器却将两名士兵打翻在地。转眼间,打暗器的俩人已跃到跟前。 “白大侠,久违了!”这俩人一抱拳,其中一个脸白的道;“我真搞不懂,我们在围剿朝廷钦犯,白大侠为何跑来阻拦,还对副指挥使处处相逼,苦追不舍?” “想不到武林道中响当当的人物,大名鼎鼎的黑、白双煞也心甘情愿地做朝廷的鹰犬,实在为你俩可惜!” “良禽择木而栖,英雄择主而荣。白大侠如果迷途知返,像你这样的英雄,朝廷可以既往不咎,还可谋个一官半职,前景可在我俩之上。”白煞知道白振南绵掌的厉害,如能够说服对方是最好的选择。 “助纣为虐,残害忠良,是非不分,与禽兽无异。我奉劝你们还是赶快醒悟过来,共同擒获副指挥使这狗官,停止杀戮。”白振南一番陈词,慷慨激昂,丝毫没有妥协之意。 “白大侠说话不要咄咄逼人・・・・・・” “本官命你俩拿下这姓白的!”副指挥使向黑、白双煞下了命令,继续道;“抗拒官兵,阻挠捉拿朝廷钦犯,同样是死罪。” 黑、白双煞同白振南以前曾有些交情,走仕途在朝廷混个一官半职也是考虑再三的事,之后再没联系过。他俩知道弯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踏上官途,是好是坏只有走到底。 “既然劝不了白大侠,停歇不了干戈,那我们就得罪了!”白煞向黑煞使个眼神,一左一右,一招“灵猴献桃”如出一辙,齐齐攻向白振南。一招有六式,变化纷繁复杂。 黑、白双煞走至刚至烈的路线,招式均有风雷之声。白振南对他俩的路数了如指掌,一招“玉女穿衣”蕴藏四式,柔韧有余,徐徐将绵掌的威力发挥出来。两招过后,黑、白双煞明显处于下风。这时有四个不知深浅的士兵举着长矛冲过来助阵,白振南未等他们靠近,劈空掌向外一排,这四人如中邪一般倒在地上。士兵们在外围圈起个圆阵,手挺长矛,个个虎视眈眈,但就是不敢再往里冲。黑、白双煞原本孪生弟兄,心意相通,此时已顾不得同白振南的昔rì情面,展开潜心苦研多年“天煞掌”和“地煞掌”,每套掌法十二招,每招四式,共四十八式,yīn阳相补,配合起来威力大增,愈往后杀伤力愈强。几个回合下来已将逆势渐渐扳平。 副指挥使见黑、白双煞换套掌法后改变了局势,化被动为主动,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跳进圈内参与攻击。白振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撤离同黑、白双煞的厮杀而去逮他,凭自己一人之力确实困难。应招之间拿眼去看他,窥知他内心活动,故意用了这一计,假装渐已不敌,这副指挥使果然上当,跳了进来。白振南还做着越发不敌的样子,仍然麻痹他的视觉和神经,等待机会下手。 副指挥使见白振南左支又拙,疲于应付的样子,更加窃喜,心想用不了两招,就可击败这个始终咬着自己不放的强劲对手。这时黑、白双煞也已用到最后两招,杀手锏端倪渐露。白振南心里有数,也想抢在双煞用致命一击之前擒住这个副头领。于是,当在副指挥使一剑刺来微露破绽、机会稍纵即逝的当儿,身子一晃,贴着剑将身子游入他的怀内,左手迅疾点他穴道,右手已锁住了他的咽喉。 眼看已经得手,白振南正要擒逼副指挥使下达停战命令,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也几乎是他得手的同时,黑、白双煞用其最后一招“天崩地裂”,一左一右,四掌推来千钧之力,掌影重重,蕴藏四式变化,估计就是巨石,亦可击得粉碎。白振南让无可让,出于本能的反应,将副指挥使硬塞进他俩掌中,自己借助一塞之力,往旁一遁,躲过这股强霸的掌力。 副指挥使五内俱焚,口中狂喷鲜血,立时毙命。 这个结果来得太快,太过突然,不仅白振南没有想到,黑、白双煞更是没有想到,俩人潜研多年引以为豪的天、地煞手掌法第一次使用,便将自己的顶头长官误杀于自己掌下。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个已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一起愣在这里。 仅一会功夫,士兵像突然醒了过来,端着长矛冲向黑、白双煞,嘴里不停地喊着;“双煞杀了我们的头领・・・・・・”士兵将俩人围困在中间,但是谁也不敢去刺杀他们。 白振南看着他们,哭笑不得。如果自己要想杀这个副指挥使,有几次机会可以使他命伤自己的绵掌之下,但达不到期望的目的,阻止不了这场战争,更何况力量太过悬殊,要考虑后果...... “白振南你好yīn险,借刀杀人,把个杀人罪名给我弟兄俩扛!”白煞缓过神来,气得七窍生烟,指着白振南,恨不得过来拼命。 “双煞,我对你们说,你们很悲哀,因为你们选择了一条错误之路,你俩同这些士兵一样,心甘情愿地充当朝廷设施暴力的工具,更确切地说,是为李亚图颠覆朝政篡权夺位充当打手祸国又殃民。我奉劝你俩尽早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再不能执迷不悟!” 黑、白双煞心里很矛盾,思想已经动摇,杀了副指挥使自己能脱离干系吗?不如反了反而有一线生机・・・・・・ “不要听信敌人煽动,总指挥使已经上山!”一乘快马从山下往上直冲,一会便来到跟前,见副指挥使躺在地上,问道:“谁这么大胆,杀了朝廷命官?难道想造反不成?” 士兵们一看,又来了个头,不知是几品官员。其中有个士兵毕恭毕敬地道:“副头领本来是和这姓白的斗打,但是副头领是被双煞用掌打死的,双煞喊姓白的叫白大侠,不知是不是一路。” “混帐,我把你这狗东西碎尸万段!”黑煞见这个士兵胡言乱语,气急败坏地扬起手掌就要发难,被白煞拉了一下,非常不愿意地放下了手掌,恶狠狠地用眼睛瞪了这个士兵一下。 “反了反了!你俩个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钦犯,还不束手就擒。”这个头领一边说一边拔出佩剑,指着黑、白双煞,命令士兵道:“你们给我将他俩捆起来,等会等会送去朝廷治罪!” 头领和士兵忙着攻击黑、白双煞,却把白振南凉在了一边,他想想觉得十分好笑,自己这个正点反而无人问津。不过话又说回来,意想不到的节外生枝,给自己也赢来了时间,正指挥使还在山脚边,擒住他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点。于是,他跃上一匹战马,向山下冲去。 再说萧弦和白素素奉师命下山,一路游山玩水,气象万千,风景如画,他俩心旷神怡至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萧弦不由触动了诗兴,想想正月十五师兄妹在一起赏月时行文作赋的情景,不由脱口吟道:“自古美景难长全,月沉水中镜映天;浮华枕着南柯梦,滋味莫于俗人言。”白素素如黄莺啼翠般说道:“师兄诗意谬矣,我们北方甚是清苦,谈不上半点浮华,练功之人更为单纯,做不了这南柯之梦,只有中原达官贵人才有这种尘缘,所以,让人很难入意境。” 萧弦想了想觉得非常有道理,打由心里佩服这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小师妹,双眼停住在她容似闭花、貌若羞月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第九章 下天山 (二)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白素素见师兄半响不曾搭话,侧眸一看,见到师兄异样的火辣辣的目光,禁不住心旌摇曳,红晕满脸,娇嗔道;“师兄像个小sè鬼,干嘛这么看我?”萧弦如痴如醉,情深意切道;“寒梅傲,体骨好,浓浓芳香向外飘。”白素素随口接到;“君自豪,更逍遥,一曲赛歌冲九霄!”师兄妹俩人相互对望,眼光均有电shè的感觉。师妹经受不住师兄直裸的目光,一时羞涩难当,将目光转向前方。 俩乘骑不紧不慢向前跑去,马上这对俊男靓女白衣飘飘。下山后已有三个rì子,走过山川,渡过江河,穿过闹市,一切的经过都是前所未有的,新鲜、好奇、诱惑。但肩负使命,俩人在任何地方都不敢逗留太久,中原的名胜之地只是匆匆走过。好在一路上畅畅顺顺,没有阻隔,这虚假的太平盛世也许是一种巧合吧!正所谓;“粉饰太平人世间,潜伏杀机弹指中。 傍晚,赤霞烧红了西边天。 俩人见前面是一座小城,跳下马来,信步走进集市。他俩太过抢眼,牵着的马又过于高大,不时地引得人们停足注目。此时不少店铺正准备关门或已打烊。他俩选了家位置较为偏远的客栈住了下来,两个房间紧邻着,各自做了一会吐纳,便渐渐走进梦乡。 夜深入静人不语,万物沉眠正酣时。谁也不曾想到,这十分宁静的时刻,一匹马突然嘶鸣起来,惊得萧弦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铁画冲到马厩,见俩个黑衣蒙面人一闪而过,他刚拔腿准备跟去,猛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穷寇莫追!”一个房客走了过来。这时有人挑着灯笼也跟了过来查看了马厩,马儿一匹都没少,也算是虚惊了一场。陆陆续续来了好些人,白素素也到了箫弦跟前。 “这两个贼人早已看中你二位的宝马,但他们没有想到这马的灵xìng太高,没等他们走近便嘶叫起来,知道他俩是盗贼,真是太神奇了!”说这话的人正是叫他不要再追黑影蒙面人的房客。 “您是昨rì与我们乘船同渡的那位先生吧?”萧弦看清了他的面貌,感觉有点熟悉,终于想了起来。 “公子好记xìng,匆匆一面,却能记住/” “先生吟颂的‘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rì夜东流无惜时。’学生时刻都没忘记。”萧弦说这话时,神情表现出对这位房客的仰慕和 诚挚。 “公子过谦,想必是书香门第。” “先生贵姓?rì后相见好称呼您!” 这位房客指着马厩的马,说道;“姓氏上我与它们华宗。” 白素素“扑哧”一笑,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萧弦拱了拱手道;“马先生幽默风趣,大度可亲,学生萧弦能拜识您万分荣幸!” 马先生吃了一惊,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涉世未深的大孩子竟然是江湖上素未谋面,却是闻名武林的铁画银钩。考虑在场的人均素不相识不便点破,说道;“夜深了,大家赶快回房休息,不要找了马儿,丢了西瓜,咱们后会有期!”他说后又向白素素看了一眼,转身先回自己房间。 萧弦见大家连续离开了这里,意犹未尽,对白素素道;“师妹,凭我的感觉,马先生是个值得交终身的人,倘若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同他结为至交” “师傅常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师兄,凡是不能过早下结论,我们还是先回客房吧!” 清晨,简单地梳洗后萧弦和白素素走出了客房。萧弦牵了马后还恋恋不舍的忘了忘马先生住的客房,不知他走了没有。白素素在前面等他,见他还不来,不知在磨蹭什么,喊了又喊,他好像不是十分情愿地走了过来,无言无语。 师傅这次要萧弦下山一趟,白素素也恳求师傅答应要和师兄一同下山,师傅考虑再三才同意了她的要求,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两个人好相互照应,遇上强敌,俩人珠联璧合的绝技比单打独斗的威力要强上十倍之多。但女孩家出外总是让人不放心,尤其像白素素这么漂亮的女孩,更是招人眼目。所以临行前再三再四地叮嘱闲事要少管,少与不明人接触等等。 师兄妹俩人骑行了一个多时辰,见路边有一茅棚,茅棚前摆放了数张桌子和板凳,一木桶稀饭和几样早点。俩人不看还好,一看顿觉腹中饥饿,于是将马儿拴在树上,正准备请卖稀饭的两个老人安排早餐,就见较远处的路上一女子向这边跑来,口中不停地喊道;“救我・・・救救我!”小女子身后一个大汉拿着一根木棍追她距离不到三、四米远,小女子跑得甚快,迎着萧弦的面一头钻进了他的怀里,将他一抱,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小哥哥救我・・・他要打死我・・・” 萧弦不知所措,一头雾水,将两手举起老高,形状十分尴尬。 白素素像是打翻了醋罐,见这陌生的小女子将萧弦紧紧地抱着,而他也没有推拒的意思,气的是牙根痒痒,随手抽出身后的银钩,刚想发难,猛然听见追上来的这条大汉拿着棍子指着萧弦吼道;“大胆狂徒,竟敢调戏我内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位仁兄,讲讲理!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你家这位女人不知中了什么邪,抱着我不放,你干嘛要打她?喂,请松松手,有话好好同你相公讲,他不会打你的!” 这小女子听了萧弦话后松开手,撒腿就跑。她的相公紧跟其后,作势要打。没跑几步远,俩人均被路口一人一马挡住去路。这人一声断喝;“哪里跑!”吓得这女子双腿打抖。 “雕虫小技,丢人现眼,还不赶快将偷到手的东西交出来!” 拿棍的大汉冲向前去朝路口这人迎面就是一棍,这人用手一接一扯,将大汉拖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这人再将棍头朝大汉身上一点,大汉便定了身不能动达,这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也只有两、三分钟。 “马先生,是你!”萧弦喜出望外。 “萧公子,你丢东西了!”马先生说后用棍头指着这小女子道;“还不拿出来吗?你也想让我点你穴道,呆在这里不走吗?” 白素素一个鱼跃,扬起银钩就要打她,嘴里骂道;“你这个贼女人!” 这个女子吓得脸sè煞白,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和数绽银子。 白素素打出的银钩被马先生用棍子隔开。马先生道;“白姑娘,同这种人不必一般见识。你这一银钩打出,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白素素一愣,马先生怎么会知道自己姓白?萧弦更是大吃一惊,银两还无所谓,这锦盒是师傅之重托,也是这次下山的根本任务,如果丢了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走上前再三拜谢了马先生,将锦盒和银两收好。 马先生指着定在这里的大汉训斥道;“带着你的女人改邪归正,自食其力,做点正儿八经的事情,倘若再犯,碰在我手里,我将打断你的狗腿,决不轻饶,滚吧/” 马先生用棍头随手一点,解开了他的穴道,然后将棍棒摔得老远。 “谢谢大爷不杀之恩,小人以后再不敢做这事了!”大汉向马先生拱了拱手,拽着她的女人一溜烟跑了。 “想必萧公子涉足江湖不久,人心险恶胜过明刀明枪,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请萧公子铭记于心!” “学生一定谨记先生之教诲/如不嫌弃学生愚昧,学生想结拜先生为义兄,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铁画银钩,中原武林人士大多知晓,同你结拜亦属高攀,只是・・・・・・” “先生的意思,只是・・・什么?”萧弦的心悬了起来。 马先生望了白素素一眼,见她正款款深情地看着萧弦,天生丽质,明眸皓齿,眼流秋波,似伊人在水一方。马先生知她心意,故意说道;“我想我们三人一起结拜为义兄妹吧,只是不知道白姑娘的意思?” “我同她是师兄妹,结拜义兄妹合适吗?”萧弦有点顾虑。 “读书知事晓义,传承祖先之美德,弘扬正气,逐渐除其糟糠,不受陋习之羁绊,方能推人类之进步。难道萧公子迈不过这道门槛,甘做迂腐之人,永远被陈规陋习所蒙蔽?” “谢谢先生点拨,学生犹如醍醐灌顶,已感开窍。师妹意下如何?” “听师兄吩咐。不过,今后二位哥哥可得叫我素素,不然会有生疏之感。” “基本上不成问题,但要看环境和形势,江湖险恶,凡是度量之,不必僵板,不可一成不变。我们现在撮土为香,向天祷告,行结拜之礼。” 三个人分上、下首一字儿排开,各用三根草棒握在手中,面前撮了个小土堆,跪拜苍天,口中念念有词;“我仨人义结金兰,齐心协力,共同扶持,苍天作证,真心相待,肝胆相照。若遇危难之时,竭尽全力相救,即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若违誓言,天雷轰顶、、、金兰之大哥马明坤,二哥萧弦,小妹白素素。” 仨人完成结拜后喜上眉梢,回归茅棚,请两老端上早饭,边吃边聊,津津乐道,甚是开心。萧弦曾听师傅提起过神算子马明坤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又是白道中的正义之士,今rì因结拜成为自己的兄长,更是喜欢的心花怒放。白素素情系师兄,心之归属,见萧弦如此开心亦感高兴不已。经结拜与师兄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浑然如在梦幻之中,心里更是甜蜜蜜的。 “二弟和三妹在这里听好,我们这顿早饭就当做结义之餐,吃完后我们就得分手・・・・・・” “大哥,为什么这么急?”萧弦见马明坤突然间严肃了起来,不知有何大事。 “为了一桩血案!我有一个莫逆之交的朋友姓陆名中奇,在半年前的一个夜晚,全家一十三口遭人暗算,没留下一个活口。这桩公案已耽搁半年之久,官府彻查却无一结果。官府不再过问,而我却非管不可。我朋友生前与人结怨很少,找不着几个冤家对头。夫妻俩练武成痴,很少得罪人。但为人仗义疏财,扶贫济困。我们每隔三个月见一次,也就是在他家出事的后三天我去了他家,却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我查了近半年时间,也找到些蛛丝马迹,发现这事与四川唐门有关,唐门暗器独步天下,而十三口中有几人均丧于唐门的暗器之下,但问题是出事的时候,查不出唐门的人去过那里,何况他们与唐门并无冤仇,问题很棘手,颇复杂......陆中奇全家不能就这么冤死。” “大哥需要我们协助吗?我们送完锦盒后就有时间陪大哥一道查这件事情,也许能帮点忙・・・” “二弟和三妹先忙自己事情。”马明坤打断萧弦话后继续道;“经追查唐门的一支唐三娘带着儿女人等要从这里路过,我不能错过机会,rì后如需要帮忙,我会找你俩。你俩江湖经验太缺乏,遇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第十章 四川唐门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大哥教导的是,只是相见又要分手,让人难过・・・・・・” “二弟不必难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生相处定是缘,情深意切心向牵;不依岁月来转移,锦绣河山在眼前。大丈夫任重道远,我们就此别过。” 就在三人依依不舍的当儿,远处尘灰飞扬,一路人马向这里奔来。 “看号旗似乎是个‘唐’字,可能是唐三娘同她儿女来了。二弟和三妹你们尽管走,最好不要惊动他们。我要暗地里查些情况,不能低估了他们的实力,特别是暗器,因此,我们都要格外小心,防止交起手来难以脱身。”马明坤边说边向远处望着,神情有些紧张。 “大哥有危险,我和素素都不能置之不理,这不是做人之道,更何况我们已义结金兰,发过重誓・・・・・・” “二弟你听哥哥说,我已没有时间对你多做解释,我绰号神算子,用计胜于打斗,我在调查血案,非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如果你再不放心,你俩完成锦盒之行的任务后再来找我不迟。听大哥话!二弟三妹你们走吧,我也要隐匿起来。” “大哥保重!”萧弦和白素素上马后拱手同马明坤告别,双腿一夹,两匹马迎着唐三娘的人马跑了过去。他俩亦听到身后马大哥的“保重”二字。 马儿虽然跑得不快,但由于想向而行,加上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视度极强,萧弦和白素素已将唐三娘一伙人等看了个清清楚楚。标有“唐”字的号旗迎风招展,前面是三匹马拉着的一辆马车,赶马车的汉子手拿鞭子不时地挥动两下,车后有八匹坐骑跟着,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和一位风华绝代的小姐,想必就是唐三娘的一对儿女。其他人不是护卫,便是跟班。 “妹妹你看!”唐家公子手指萧弦和白素素道;“前面来的公子和小姐美的抢眼,不如同娘商量,抢回来做她的儿媳和女婿,你看怎样?” 唐家小姐“咯、咯、咯”笑弯了腰,笑声如银铃般响脆,对着前面的马车叫道;“娘/您停停车快出来看看,前面有位漂亮的小姐,哥哥要娶她做媳妇,还有个俊朗的公子给您做女婿,都是哥哥说的。” 唐三娘伸出头来,看到不远处迎面而来的萧弦和白素素神采非凡,也有点动心,但毕竟不知底细,等他俩将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叫停了马车。跳了下来,对他俩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公子和小姐是何方人氏?” “前辈!”萧弦见唐三娘这般问话,心底有气,回道;“我们初次见面,萍水相逢,好像没有必要告知你这些吧?” “看你俩人在这荒野的路上骑行,想必是武林中人,会武功吧?”唐三娘也不计较他的回答,继续问话。 “略懂一点,只是皮毛而已。”萧弦耐着xìng子。白素素虽不插嘴,但却是怒目而视,因为她听到了唐家儿女的那番话。 “会就好,功夫不深可以慢慢再练。”唐三娘心里美滋滋的,继续一厢情愿地道;“我四川唐门也算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犬子人帅功夫俊,人品又好,想娶这位小姐条件是绰绰有余;我女儿貌美如花,文武双全,贤淑内敛,想为我招个上门女婿,她看中了你,也是你福分,如果你不反对,我做主此事,我看此事就这么定了,如何?” 萧弦和白素素见唐三娘说话时眉飞sè舞,拿他俩的终身大事当儿戏,一时气得七窍生烟,正想发作,却见唐门公子走到白素素跟前作了一揖,自述道;“在下唐门公子唐文龙,给小姐请安!敢问小姐贵姓芳名,年庚如何?” 白素素几次要抽出银钩,均被萧弦制止。无奈之下,回了唐文龙一句;“厚颜无耻!” 唐文龙反应够快,随口答道;“不是厚颜无耻,是厚颜有齿!” 这时唐门小姐也走到萧弦面前深深一福道:“小女子唐凤仪给公子问安,” 这时唐门小姐也走到萧弦面前深深一福道:“小女子唐风仪给公子问安,想让公子做唐门女婿,小女子给你道喜了!公子对本小姐还满意吧?” 唐三娘跟着说道:“公子和这位小姐不要不好意思,等我这趟差事完成,回来后我就择rì给你们完婚。你俩现在就跟我们走吧,往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再聊吧!” “对不起!”萧弦自出娘胎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为求脱身,他急中生智道;“不劳尊驾了,父母已做主,我和这位白小姐已经订过亲了!” 白素素知道他是为了脱身才编造了这个谎言,但听时还是一惊一喜,一腔的怒气也因为这几句话化为乌有。 唐三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呼呼地道:“我们走!” 唐文龙仍然不甘心,见母亲要走,央求道:“娘!我们抢回去,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他俩不同意!” “抢个屁!天下好的男人女人多的是,谁稀罕他俩!”唐三娘说后钻进马车,催促车夫赶路。 唐凤仪跟着跨上马,自嘲自吟道:“天下到处有芳草,只是未逢识货人;红尘难遇一自己,蹉跎岁月情无痕。”声音有点苍凉与哀怨。 第十一章 功德杨府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白素素听到不远处有激烈的打杀声,两腿一紧,坐下的白云驹如闪电般向前疾驰。身后萧弦的黑狮马颇具灵xìng,“嘶”的一声,腾云驾雾般紧跟其后,不到两米距离,似乎很有默契。 “功德杨府”高悬门楼之上,这是前皇帝为杨景公救驾立功亲赐的牌匾。打杀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而这时杨府大门紧闭,门前十分宽敞,有两帮人正舍生忘死地决斗。外围围了不少看客,奇怪的是这些看客多数来自五湖四海,有的双手抱肘,有的两手插腰,均摆出事不关己、坐山观虎斗的架势。真正显得紧张的是在两路对决中穿一身黑sè紧身衣且在一旁观地掠阵的汉子,看得出他们都是杨家看家护院的武夫。 杨家两位武夫使出浑身解数,堪和对方打成平手。年长的约略三十四、五岁,用的是一柄长剑,剑走纯刚路线,点、拨、戳、击中规中矩,但变化一般。对手身着黑服,黑脸膛,短胡须,个头比他矮了许多,手和肘套了铁套,招招是地堂拳的打法,专攻下三路,几次眼看就要被对手的利剑击中,他却像个皮球一样巧妙地滚开,随手回击对方的膝关节,逼迫对手撤剑自保,真可谓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杨家另一位武夫使一根哨棒,挥舞起来有风雷之声,气势煞是好看,但却费力,虽然仗着年轻气盛,久之未必能撑得住。对手骨瘦如柴,却很轻灵,使一手中短枪,红sè的枪缨比一般的要长些,打斗时他经常把枪缨抖出花来,枪缨似乎也能打人。观看的人经常发出笑声,因为这鹤形的人不像是在和对手作殊死的打杀,犹如在戏台上唱戏耍花枪一样。两方人这般慢条斯理地厮杀,胜负一时半刻难以分出。就在大家聚jīng会神看这两路人舍身相斗时,突然有两粒石子破空而出,直接袭向杨府两人,速度奇快。杨府两名武夫丝毫没有察觉,萧弦和白素素看得真切,不由为他二人捏了把汗,均想这二人肯定xìng命不保。谁知天外有天,斜刺里两枚枣核钉同时飞出,后发先到,将两粒石子撞得方向一偏,带着轻吟,飞出几丈开外。 “弦哥看清楚发暗器的两个人了吗?”白素素眼扫四面,轻轻地问了萧弦,但声音清脆悦耳,在场之人几乎都能听见。 “我看清卑鄙之徒偷袭别人,却未看清哪位大侠把他的脏东西落。”萧弦故意大了点声说话。 “你找死!”话音甫落,一粒石子带着哨音直shè萧弦面部,随即从他的斜对面蹦出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男子。 萧弦用手中折扇的前端迎着飞来的石子运气一推,这粒石子立即反着方向往回直shè它的主人,随手补了一句;“来而不往非君子!” “雕虫小技,不足显威!”猥琐男子看萧弦顶多也就十八、九岁,浑没把他放在眼里,为炫耀自己武功了得,他直接伸手去接,未曾想虽然接住了这粒石子,力道之大却把他的手臂震得发麻。一时再不敢轻举妄动,抱拳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敢问令师哪位?免伤和气,在下百变魔手熊样!” “一个暗箭伤人、跳梁小丑而已的人,还摆付臭架子,也不考虑够不够资格,三妹你说可笑吗?”萧弦侧脸望着白素素,对熊样的问话视若无睹。 熊样脸sè铁青,他的功夫要比正在厮杀的两路人中任何一人要高出许多,自出道以来遇上比自己功夫高的高手也找不着几个,自以为大,手下的混混一直捧着他,他也觉得自命不凡,哪回被人嘲讽过,怎能咽下这口气?心想你一个rǔ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能耐,让你见识见识本大爷的本领!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把碎石向萧弦掷去,一招“天女散花”像流蝗一样直扑他的面门和全身。 萧弦更快,从马上一弹而起,迎着这蓬碎石,张开手中铁扇摇了两摇,所有碎石全部陨落。脚下一点,人如大鹏展翅,飞至近前,手中铁扇已指向熊样鼻端。熊样往后一仰,来个铁板桥渡,左手去拿萧弦臂关节,骈出右手食、中两指点向他手腕的内关穴。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目的是想让萧弦撤手回应,但自己的门户大开。谁知萧弦太快,根本不买他的帐,但毕竟无冤无仇,也不想置对方于死地,回腕一个凤点头,铁扇一戳,只用了四层功力,将他的小臂几乎废了,左手峨眉指一吐,点向他的肩井穴,稍稍下压问道;“为什么要为难杨府?说!” 熊样脸sè铁青,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yù言又止・・・・・・ “公子好俊的功夫!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铁画,那位小姐就是银钩。老夫从不与无名之辈交手,你俩一起上吧!”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近五旬,有三寸胡须的人,手中一杆铜烟枪在巴嘎巴嘎吸上两口。 “打赢了我再说!”萧弦见他说话倚老卖老,狂妄自大,心里有气,自己也故意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老汉不愧为老江湖,不为萧弦的言语和样子所动。第一招“蟒蛇出洞”,双脚如蜻蜓点水般蹬了两下,全身腾空窜向前方,手中的旱烟枪直点对方的眼睛。萧弦以静制动,全身布满真气,等烟枪离自己的眼睛只有两寸之距,手中的折扇已叩向烟袋头,“砰”的一声,俩人均被对方的内力震得一楞,老汉随即喷出一口浓烟,罩向萧弦面门,烟枪向灵蛇般游动,始终不离萧弦周身要穴。 萧弦将铁扇张开一扇,将浓烟扇得四散,跟着来一招“半夜惊雷”,铁扇迅斩蛇头。他自下山之后第一次遇上这么强劲的高手,一丝不敢托大,心中十分jǐng惕。紧接着“鹰鹫觅食”、“赴汤蹈火”,主动抢占先机。 “我们也不能闲着,我媚娘陪你玩玩,看招!”媚娘声到人到,一招“风起云涌”已袭来,掌影重重叠叠。 白素素正深情款款地看着萧弦,她的心里只有他,他是她的整个世界。他俊美的脸庞,潇洒俊逸的招式,无一不使她心旌摇曳,不能自己。当媚娘的双掌快要烙上她的上身时,她本能地出掌相拒。双掌来了个硬碰硬,由于没有思想准备,功力只用了一半,她被震落下马,媚娘也被她的内力反弹到几丈之外。 萧弦根据招式和所用的兵器上,已知道对手的来历,此人乃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令多少人闻名丧胆的鬼见愁慕容卓。他二人已战了十几个回合,也只能算是各有千秋。萧弦见白素素被媚娘震落下马,不知受伤情况,心中大急,一个疏神,险些被慕容卓的烟嘴嗑伤左肩。幸亏慕容卓也关心着媚娘吃亏与否,未敢将招式用老,才使萧弦躲过一劫,否则半边膀臂即便不废,也定然受伤不轻。萧弦再不敢自持武功,将背上铁画抽出,一招“大漠荒烟”,周边风沙陡起,气势磅礴,直接滚向慕卓,与此同时铁画亦发出龙吟之声。慕容卓大吃一惊,赶快一触机关,将烟枪伸长尺许,变成一根细铜棍。运功舞动起来,将滚来的尘沙驱散。他二人一样的心思,边战边向自己的师妹靠近。 白素素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接了媚娘突乎其然的双掌,落马后气血翻腾厉害,赶紧收慑心神,运气调行一周天。抽出银钩,如白鹤振翅般飞向媚娘。媚娘趁她未到之际拔出长剑,同她厮杀起来。几招过后,白素素已占上风,媚娘处处受制。 慕容卓拿出了看家本领,毕竟是点穴派的高手,功夫浸yín了几十年,对敌经验又十分丰富,无论萧弦的攻势多么凌厉,他在防御上还是游刃有余,有时还能反攻几下。萧弦看到白素素上风站定,心下一宽,奋起神勇,加重吐力,手中的铁画犹如活物一般,始终咬住慕容卓不放。慕容卓有些骇然,不知这个年轻人的功夫怎会如此了得,左支右挡间,从外围飞进来一人,硬生生挤在他们二人中间,一手托住铁画,两指弹开铜烟枪,拱拱手道:“在下霹雳手南震天来为二位调和,请停手给在下一个面子!” 萧弦倒也无所谓,但慕容卓的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身为武学大家,平时高傲透顶,目空一切,此次又是自己主动挑战,没曾想,竟会打得如此狼狈,怎么好就此收手,还摆出要战的架势。南震天当然知道他是为了面子,要找台阶给他下,说道:“贤伉俪与铁画银钩无过节吧?你们只是切磋一下武功,各擅胜场,比划比划就算了,不必伤了和气。再说您是长辈,小辈又没犯过错,你老家伙凭什么和人家过不去?”南震天给足了他面子,他心里当然明白,如果铁画银钩联袂上阵,江湖上早有传闻,我夫妻二人虽同心出手,也未必打得过他们,到时一张老脸更是无处可放,罢了! 南震天用隔物传音的功夫对萧弦说;“贤侄,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不能耽搁大事,快给鬼见愁前辈陪个不是吧!” “晚辈萧弦拜见慕容前辈!承蒙您老教导,晚辈得益匪浅,终身难忘,刚才冒犯之处请多多包涵!” 萧弦这么做反而使慕容卓不知所措,随口道:“哪里哪里!我与少侠素未谋面,你是怎么知道我姓慕容的?” “前辈威名远振,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士估计没有不知道您鬼见愁慕容卓的大名。您罕见的武功,独特的铜烟枪更是您的招牌!” 慕容卓听了他恭维的话之后,心中十分受用,脸上不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媚娘和白素素早已不再打了,白素素走到萧弦身边停了下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周围这么多双眼睛望着他俩,萧弦一时窘了起来,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吩咐道:“三妹快拜见三位前辈!” “小女子白素素拜见各位前辈!”她微微弯腰福了一福,声音甚是好听。 还了礼后,南震天对大家道:“暂时怠慢大家一会,有件事我要先办一下,杨府杨员外是南某的朋友,有几个贼人胆大包天,竟敢上门滋生事端,找杨员外麻烦,等我收拾他们后再同各位相叙!” 萧弦轻轻地对白素素道;“三妹,刚才用枣核钉打掉百变魔手暗器的就是霹雳掌南大侠!” “哪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站出来,我霹雳掌送你们上路!”南震天用狮子吼功夫一声喊,有一、二十人吓得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腿,一溜烟跑了个干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人,有的已经断气,有的身负重伤。原来是有人趁着萧弦和慕容卓切磋武功时冲进正在厮杀的场子中参战,企图以少胜多,结果激起杨府其他人的愤怒,也参与进来,形成了混战的场面,双方各有死伤。南震天一声吼,所有的人都停了手。 第十二章 激战大泽山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杨府的人在忙着清理战场,一个管家跑过来请南震天等人进杨府茶。慕容卓练武成痴,其它的事很难是他再感兴趣。他向南震天和萧弦抱抱拳道:“老夫还有事,告辞!” 媚娘看着萧弦,心中十分感激他为自己的夫君留足了面子,说道“公子人长得玉树临风,功夫又是后辈中的佼佼者,真是难得!”转身又朝白素素道:“姑娘怎么看也是绝世佳人,像玉做得人一样,愈看愈养眼。刚才媚娘我多有得罪,抱歉!/我很喜欢你,如果有缘,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白素素心里甜甜的,特别是媚娘将她和弦哥一起夸赞。 南震天知道留他俩也留不住,抱拳道;“后会有期!” 南震天、萧弦、白素素,还有一个道长,他们一同被请进杨府大厅。 佣人沏好茶后给他们送了上来。萧弦啜了一口,觉得满嘴清香,随之神清气爽,知是名贵之茶。主人不在此厅,他闲着无事,慢慢移目浏览厅内四周装饰,一首遒劲有力、描写江南好的隶体诗句引起了他的意:“都说江南好,江南云缠又雾绕;物丰牛马壮,达官贵人来逍遥・・・・・・”正在仔细品味诗句、慢慢解读字词的当儿,杨员外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让诸位大侠久等了!”杨员外同大家打了招呼后继续道:“我社稷正处山城yù摧、风雨飘摇、多灾多难的多事之秋,朝纲混乱,jiān臣当道。朝廷刚出了大事,有位叫薛剑的大臣,为了救皇子,全家遭灭门之灾。他带着皇子逃至大泽山黄龙真人处避难,又遭武林败类和官兵的剿捕,除了皇子的原因外,据说薛剑身上还携带皇上重托给他的鸳鸯宝剑,黄龙真人也卷进了这场事端。朝廷派遣了天字号劲敌、不可一世的大魔头凭空道长以及他的三个徒弟去消灭他们。据说凭空道长是黄龙真人的师弟,被逐出山门后练了净宫宝典,功夫不逊sè黄龙真人。现在大批的官兵要开拔大泽山进行剿捕,他们的情况岌岌可危。如何能帮助黄龙真人和忠臣薛剑,我一筹莫展。我邀请南大侠相助,现在又添你们几位雄,在下心中十分感激!/由于时间十分紧迫,我讲的过于简单,我身边这位是赛马神腿王猛王大侠,他现在供职军机营。得知这些情况后他不顾个人安危,昨晚蒙面溜出来通知我想办法,结果还是被朝廷的鹰犬发现了,一直尾追到这里,虽然没有追上,但已怀疑到他在我府上。门口叫阵寻事的,就是身着便装的鹰犬。具体情况由王大侠给你们讲。” 王猛将薛剑如何携带皇子、宝物出京城,以及摄政王李亚图进行的一系列行动作了生动的描述,抱栝此次官兵将于rì前开拔大泽山的情况都讲了,最后说道;“这次行动的正指挥使是摄正王李亚图的小舅子钱强渠,如果能够生擒活捉他,定可载戢干戈,解救小皇子、黄龙真人以及薛剑等人,拯救社稷白脱危难、、、、、、” 萧弦也将遵奉师傅之命的锦盒之行的缘由对杨员外、南大侠等人作了奉告,师傅要他俩将锦盒呈送给黄龙真人,锦盒中有一封信函,是李亚图曾在一个月前派遣手下与外邦勾结,企图卖国的铁证,刚好师傅那次外出,在一家酒肆中碰巧遇见,这四个人正鬼鬼祟祟、交头接耳谈着什么,师傅用蚁听功听到他们偷偷谈论关于李亚图串通外邦搞政变,许诺成功后割地、划几个州作为酬劳条件之云云。师傅跟踪他们至无人处收拾了他们,得到了这个锦盒。师傅要黄龙真人进宫秉呈皇上早作防范,并惩治李亚图等罪魁祸首,想不到这么快已生变故・・・・・・ 南震天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同意王大侠的想法,擒贼先擒王,捉拿钱强渠,勒令他停战。如果黄龙真人一行人在山上阻击,由铁画银钩冲乱官兵阵脚,其他人根据情况策应,形成掎角之势,我趁乱换成官兵服饰,接近正指挥使,打他个措手不及,生擒钱强渠应该不成题。” “这个计策虽好,但我们还是人单力弱,万一失手,既解不了围困,又使大家深陷其中,甚至全军覆没。”杨员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兵分两路,第一路按南大侠的布置先去,拖住他们攻山。这事刻不容缓/我去聚义山庄调集一批人马为第二路,随后就到,壮大声势。王大侠这次不要参加我们的行动,也不能再回军机营,赶快回福建老家,转移家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安置妥当后再来找我们,共商大计。关于营救的事,我只能幕后进行,朝廷李亚图一时半刻还不敢拿我怎么样。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众人均赞同杨员外的意见,草草一餐后分头行动。萧弦和白素素先行一步,接着南震天和石松道长相继走出,赛马神腿王猛打扮成一个农夫直奔回福建的路上。杨员外化妆成一位教书先生,在书童的陪伺下走出杨府,绕道聚义山庄。 走的是支道,马车颠簸不停,因为心里着急,杨员外敦促车夫快马加鞭,抓紧赶路。奔行数十里,来到一个急转弯后的下坡路,车速又快,突然见到前面有两个和尚站在路上。车夫大骇,高声喊道:“前面的和尚赶快让开!快让开・・・”和尚像没有听见似的招着手,示意马车停下。车夫慌了手脚,想刹车已来不及,车道又窄,只有听天由命,任由马车向两个和尚撞去。谁知两个和尚不慌不忙,等马车到了跟前,一个和尚托着马脖子,另一个和尚跳前一步顶住车把,硬生生将飞奔的马车止了下来,车夫吓了一身冷汗。这时杨员外已从车厢内出来,问两个和尚道:“你两个都是修行的人,怎么好生无礼,挡我车道,掣我马车?” “阿弥陀佛!施主,实在对不起!贫僧和师弟迷了路,不知大泽山怎么去。适才冒犯,罪过罪过!”两个和尚都单手作礼,开口说话的是师兄。 杨员外听这和尚提到要去大泽山,心里一惊,问到:“二位大师去大泽山所为何事?难道不知道大泽山最近事体,有朝廷官兵正在封山?” “实不相瞒施主,贫僧师叔苦海大师于半年前出外云游,至今未归。本寺有重大事情要请师叔回去相商。方丈命贫僧二人出寺相寻,rì前才有消息说师叔去了大泽山会晤黄龙真人。贫僧不识路因此迷了方向,多有得罪!” “你俩是少林弟子?”杨员外仔细打量他俩。 “正是!”站在右首的和尚答道。 “请问二位师傅的法号?” “不敢!”还是站在右首的和尚答道;“贫僧慧恩,他是我师弟慧觉。” “我不妨告诉你俩,朝廷官兵上大泽山剿捕的正是黄龙真人若干人等,你们的师叔苦海大师肯定也在其中。” “感shè施主相告!恳请施主再告知贫僧去大泽山的路怎么走?”慧恩、慧觉一副着急的样子,眼巴巴的等着杨员外回答。 “两位施主稍安勿躁,你俩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徒增两具尸体而已,那么多官兵,漫山遍野都是,你们不如回去,实为明智之选。”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慧恩态度非常坚决地道;“救不了师叔,贫僧师兄弟二人,定当杀身成仁,阿弥陀佛!” “慧恩、慧觉两位师傅不必惊急,苦海大师亦是我杨某的朋友,我们已经组织了营救,前一批人估计傍晚时候即可到达。你俩顺着我们刚才来得路一里多一点有条向东的路走,记住,是右手的路!再行一会便是宽宽的驿道,继续向前走,便是通往大泽山的必经之路。” “深缘施主指引,贫僧感激不尽/”慧恩告辞后拿着木棍,同师弟慧觉徒步飞快地消失在杨员外等人刚经过的地方。 白振南向山下疾冲之时,随手从敌人手中扯过一杆长矛,左右挥动,如砍瓜切菜般,官兵纷纷倒下,马纵之处,所向披靡,如无挡物。在距指挥使一里之遥,他勒马止步,手搭凉棚一看,那里似如蚁聚,旌旗蔽rì,杀气冲天,犹如铜墙铁壁,凭一人之力如想突破,可谓登天之难,更何况要生擒活捉这总指挥使,更是难到无以言喻。他在惊虑之余,想想倒不如帮黑、白双煞解脱出来,策划他俩和自己站在同一战壕,共同抵抗官兵,摆脱困境。于是一拽马缰,转回身来,仍向山上纵去。 除正在同黑、白双煞交战的数十个官兵外,包围他俩没动手的官兵层层叠叠。他俩因为失手错杀了副指挥使,懊恼不已,没法丢掉这个影,一直举棋不定,不敢再下杀手,因此,打法上很被动,只能防守,不能进攻。正因为如此,官兵初时还有点惧怕,后来干脆放开手脚攻打,力量倍增,攻击暴如激雨,使得他俩倍感压力重重。黑煞几次被逼得xìng子陡起,yù使杀手,均被白煞阻止。人的体力消耗是有限的,功夫练得再好也没用,毕竟是凡胎**,不是铜浇铁铸。似黑、白双煞这么被动挨 打,哪有不累之理!豆大的汗珠已经摆上了额头,加上心里的恼火,更是烦躁不已,估计再耗一、两个时辰,他俩非软瘫不可! “哥,我们反了算了!再这样拖下去,我们不被累死,也被这帮狗娘养的打死!”黑煞一边招架一边同白煞说话,还时不时地向白煞这边望了望。 “弟,等我再考虑一下!”白煞发了四层功力飘了两掌后道;“自从投靠朝廷效力之后,我俩得罪了不少武林朋友,现在后悔都迟了。如果我们反了朝廷,江湖上更没立足之地,咋办?我们又能到哪里去・・・・・・” 白振南隐约听到黑、白双煞的对话,知他俩人到现在还拿不定主张,这时已冲至近前,他从马背上腾身一跃,踩着官兵的头颅,飞身至黑、白双煞被困的圈子内,斩钉截铁道:“当断不断,必有后患!杀开一条血路,我们冲出去!”说后双掌齐推,一股绵柔的真气将正前方的官兵击倒好几层,撕开一个很大的缺口。自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稍稍过后,他掉头一看,发现双煞并没有跟来,只有再返回继续营救。 第十三章 黑、白双煞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为打消白煞顾虑,白振南同他交心道:“不要再犹豫了!你以前为朝廷做事,与武林同道为难,所发生一些事情在所难免,据说你没把事情做绝,留有余地。如果你俩能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武林定有你们一席之地。反过来说,你俩杀了副指挥使,那是杀头之罪,你俩还能幸吗?糊涂的想法会害了你们,纵然保得住xìng命,也将被送进死牢,想想吧!” “哥,白大侠说得对,我不想再忍了!”黑煞说后一掌拍向一个士兵的天灵盖,这个士兵眨眼之间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多谢白大侠两次出手相救!更感谢你的开导,有生之年一定相报!”白煞一改之前的样子,jīng神一振,双掌翻动,施展夺命杀手掌。 这三人的武功本是高手中的高手,联合起来后杀人如摧枯拉朽,一路打出,如入无人之境,吓得官兵心惊胆战,端着手中的长枪、长矛等兵器,让着,远远地瞟着,谁也不敢前进一步。 白振南边打边引领着黑、白双煞向老鹰嘴靠拢。愈往上行坡度愈陡,且道路愈窄。普通的士兵很难登上来还能继续打仗,只有那些身手矫健、捷如灵猴且有武功底子的官兵才能跑上来一试身手。 苦海大师把守老鹰嘴,已击退官兵数次进攻,还有如蝗虫般的飞箭。他丝毫不敢大意,因为这些官兵中不乏高手,而且人多势众,前赴后继,又不能随意杀人,如果离开这天险之条件,后果定是不堪设想。他用慈阳功念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你们的屠刀,消除杀人的魔念。罪孽深重,会入阿鼻地狱,无法超度······你们醒醒吧,阿弥陀佛!” 苦海大师运用慈阳功送出的每一句话犹如和煦的chūn风吹拂到这些官兵的心坎上,大家有一种昏昏yù睡的感觉,大多数人已无再战的意志,不知不觉中手上的兵器跌落一地,发出“锵、锵”之声。 薛剑不知昏迷了多久,渐渐有了醒的意识。从他嘴中喊出:“我杀···”两字,虽不是太重、太清楚,坐在他身边守护的郑天柱和黄龙真人还是听到了。他俩忘却置身危机四伏的险境,激动的心情洋溢在脸上,因为他们不仅看到薛剑生存的希望,而且看到他活着的事实。他喘着粗气,胸间不停地起伏着,这就是生命的奇迹!他俩见证了这奇迹的发生,眼眶噙满了热泪。郑天柱喊着:“师兄···师兄醒醒!”真人也十分关切地望着他。慧慧哭喊着:“爹爹···爹爹!”她跪在他的担架旁摇着他的膀子,哭得像泪人一样,是那么的伤心和凄情,就连黄灿也学着慧慧的样子,跪在慧慧的旁侧喊着:“叔叔···叔叔!” 薛剑在朦胧的脑海中浮现出家人被屠杀的场景;自己被几个官兵强按在家中动弹不得,李亚图指挥刽子手杀害自己的家人,妻子在绝望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要自己救救她!救救家人!然而自己却挣脱不开。李亚图在得意地狂笑,自己目眦尽裂,在无比的愤怒中喊道:“我杀了你!你是个畜生!禽兽不如······”自己只能喊喊而已,眼睁睁地看着刽子手不停地屠杀,亲人一个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最后,李亚图手持宝剑,一步步向自己走近,yīn阳怪气地道;“皇上是个庸才,懦弱无能,只有我能取而代之,成就宏伟大业!你不识事务,挡我道路,死不足惜,明年今rì就是你的忌rì!”说后宝剑刺向自己前胸······ 薛剑感到胸前一阵剧烈的疼痛,惊醒了过来。恶梦中的一切犹在眼前呈现,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睁开眼睛望了身边的人,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光最后停留在真人脸上,喊道:“师傅······”他想坐起身来却坐不起来,知道自己受了重伤。 “别动!你已从玄冥地府走了一遭,总算回来了。”真人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从袖中摸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碧绿的丹丸,又拿出一个水袋,郑天柱接过来帮薛剑服下,喂了些水。薛剑感到心间一片清凉,受伤的地方疼痛减轻了许多,大脑不再蒙混。 真人替他仔细地检查了伤口,黑紫的地方已转成了鲜红sè,并渐已消肿。真人再传授他一套平躺着运功疗伤的心法助他恢复身体。他初始气机受阻,慢慢地气流已能凝聚成团,行走一周天后jīng气神大振,薛剑已感到四肢有了力量。虽然不能立即站起来,但康复如初已指rì可待,这也是生命力非常顽强的人给人类的一个展示。 白振南带领黑、白双煞一路斩杀,向老鹰嘴苦海大师这边靠近。听到苦海大师运用慈阳功送出的那番话,见士兵已无斗志,对他们的逾越不再阻挡。双煞打红了眼,不分青红皂白,对不作还手的官兵仍然是杀手连连。白振南跳至他俩跟前急忙加以阻止,以防止出现不利情况。就在三人来到苦海大师身旁时,官兵仍无进攻的举动。 这时山脚边传来三遍号鼓,官兵纷纷撤离高处,蜂拥而下。黑、白双煞知道这是官兵埋锅造饭的号鼓,估计最少要耗时半个时辰以上,白煞将这一情况告知了白振南。 白振南听白煞说官兵忙于搭灶做饭,顿觉饥肠辘辘,身边所带干粮不多,又系师傅那边情况,安排黑、白双煞在这里把守后,同苦海大师一道来到真人这里。他将所知道的和亲身经历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向师傅作了汇报,真人非常赏识他策反黑、白双煞的举措。这次能暂时的化险为夷,的的确确亏了他和苦海大师。白振南看到薛剑脱离了危险,而且恢复的很快,心中是惊喜交加,走向前作了问候和安慰。 真人让白振南、郑天柱二人去山林中寻些野果野菜作餐食之用,他和苦海大师在这里守候并商议脱困之法。不消半个时辰,白振南师弟兄二人攀摘了许多野果和可食花菜,还猎捕了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苦海大师戒侓很多,野味只能背着他在隐蔽处烧烤。一切停当后白振南首先送了一些兔肉给黑、白双煞食用,然后大家饱餐一顿。 真人和苦海大师苦苦思索,搜寻不出解围脱困的办法。俩人愁眉紧锁,相对无言。官兵声势浩大,志在必得。如果真人不曾受伤,失去了功力,完全可以布个阵困住官兵两个时辰以上,甚至可以随心所yù地去擒获那个正指挥使钱强渠。苦海大师不懂这个玄机,不研究旁门,一心参详佛法。念经虽然能净化人的心境,消除人的魔念和杀yù,但影响之力却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佛祖让芸芸众生在苦难中磨其心志,在渡厄中祈求上苍,在无yù中升华灵魂,但在现实中,只能听天由命,无可选择。白振南xìng格刚毅,爱憎过于分明,只寻求真打实砍的功夫,所以真人根据其特点,因材施教,传授他实打实杀的功夫,什么布阵施法,挪移乾坤,旁门左道,从不教其半点。所以,在这特殊的时候,白振南也无能为力,拿不出能起作用、切实可行的方案。郑天柱想到去郑家寨搬救兵,但凭自己的本领却无法突围下山,再说路程遥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来了也可能是以卵击石,官兵人多将广,除之不尽。 一个时辰过去了,官兵没有动静,大家猜测对方可能是在调整作战部部署。 果然不错,战鼓从山上再次响起,鼓声激昂,密如骤雨般的飞箭shè向老鹰嘴。过了一会,在箭雨刚停的瞬间,有七、八个武功特好的高手窜了上来,黑、白双煞出掌迎敌,由于路道过窄,坡度又大,二人施展不开,打得是暴跳如雷。有两个尉官一对一缠着他俩厮杀,其他的五、六个高手相继纵过他俩头顶,向真人处飙去。这几个官兵的轻功好到了极点,脚下有如神助,眨眼之间跑出很远,刚好遇上迎面而来的白振南和苦海大师。他俩各人以一敌三,初始分不出高下。白振南心里暗暗惊奇,想不到官兵中居然有这等高手。绵掌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但对方都是识货的家伙,从不硬接他的掌力,轻功又好,加上三个人相互配合,避重就轻,腾挪闪跃,恰到好处。白振南在急切间确实拿他们没办法,只有稳住xìng子打。实际上这仨人比他还着急,他们这次是经过仔细研究,知道对方没几个人,只要突破老鹰嘴这道天险防线,擒捕薛剑等人就不会有问题。于是筛选了数十名一等一的高手,采取速战速决的办法。没想到天险越过后,还会碰到白振南、苦海大师这样功夫更加上乘的高手,行动计划再次受阻。三人中一个都尉吹了一声口哨。两人同时夹击白振南,腾出一人冲向真人休息地。白振南看出他们的心思,趁二人夹击自己招式用老之际,使出鸳鸯夺命掌的杀手锏,在间不容发时击向二人怀中。可怜这二人就连做梦也不曾想到会死在这里,他俩分左、右被击飞到几丈以外,当场毙命。 苦海大师的情况大致与白振南这边相同。战他的三人本身感到有些吃力,这三人见苦海大师在打了十几个回合后还是神定气闲,游刃有余,一把禅杖打将下来力重千钧,震得他们手臂酸麻,最后都不敢硬接,依仗轻功好而采取游斗的方式,勉强撑住渐趋下风的场面。就在白振南那边传来一声哨音之后,忽然有俩人形成夹击之势,一人突然舍却打斗向山上跑去,这时苦海大师的伏魔禅杖已经打出,俩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禅杖弹飞到山坡上。苦海大师随手摸出一粒佛珠掷了过去,佛珠像长着眼睛般击向这位已经跑出十几米远的官兵的后颈穴,当场倒地不起。苦海大师念道;“阿弥陀佛!” 第十四章 营救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黑、白双煞打得十分辛苦,对手不是普通的官兵,而是尉官级的功夫高手,老鹰嘴的天险对他俩不仅无用,反而因场小路窄且坡度过大而捆绑了手脚,天、地煞掌不好使用,威力发挥不了两、三层。初时一对一应战还可占据上风,后来官兵中又有三、四个高手跃过他们头顶,从背后攻击他俩,他们的危险就开始了,变成竭力支撑的局面,他俩的互动配合已被官兵分割开来,身上已几处受伤,估计时间一长,很可能就要将自己的xìng命葬送在这里。黑煞边打边咆哮着,后来白煞也咆哮起来,他俩将体内的能量发挥到极致。 白振南和苦海大师相互一看,心意相会,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苦海大师向老鹰嘴快速奔去,刚好减轻黑、白双煞的重压,来的正是时候,接住他们身后四人大战起来。白振南不放心这个漏网之鱼窜至师傅之处,猛吸一口气,用上了蹑云步,如飞而至,却看到师弟郑天柱正同他厮杀到最后阶段。郑天柱功力深厚,江湖上博得赛云龙称号可见绝非泛泛之辈,加上近两rì真人不时地点拨,他勤加练习,功夫又较前期更甚一筹。久不出手,技痒难耐,刚好这个官兵过来,他一试身手,将新学的和自己的武功揉合运用,三、四个回合下来,已将对手逼得手忙脚乱,最后一招三式“驱除雾霾”、“拨云见rì”、“晴空万里”一气呵成,将对手击毙于拳掌之下,最后掸了掸自己的衣袖。 白振南看到这里,禁不住为这个师弟喝彩。这下大可放心了,来不及同师傅、师弟说话,仍用蹑云步返回老鹰嘴救援。 苦海大师的到来等于将老鹰嘴这扇大门牢牢堵死,官兵中纵然有高手能从上面飞越,但落下时仍躲不过他的伏魔禅杖。这里一面是凸伸出来的绝壁,壁面光平滑溜,无处着力;另一面是万丈悬崖,功夫即便再好,一旦滑落下去,也将粉身碎骨。白振南返回这里后更是将这扇大门上了一根保险的铁栓,官兵再多也无济于事,来一个送命一个,来两个送命一双。人毕竟是人,不是飞禽,跃在空中不能停顿,功夫再高亦属徒劳。白振南在苦海大师身后只能看着他们打,对手过不来,他也过不去,好不容易来了机会,趁着苦海大师禅杖落下之机,他腾身越了过去,抢身在黑、白双煞前面,接住官兵厮杀。黑、白双煞缠打多时,体力透支过甚,又身受重伤,白振南的到来犹如久旱的禾苗陡遇润雨,再在时候不过了。他俩一松劲,几乎站立不住,踉跄两步,索xìng盘膝而坐,调匀气息,双目微闭,开始运功疗伤,恢复体力。对于身陷险境,刀、枪无眼,有无xìng命之忧,他俩已经顾不到这些了,也许是太相信白大侠的能力了吧。 官兵战鼓再次响起,激越雄浑深厚,又一批功夫高手补充上来。然而无用,因为路窄,前面的官兵挡住了后面的官兵,像排队一样。试想这个指挥官也算是笨到了家,要能突破这道屏障也不会等到现在,这样的做法只能是枉送几条xìng命而已・・・・・・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山上,人们不知为何舍身忘死地征战不休。 战鼓停息许久,官兵久攻不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成了对峙的局面。突然山脚边传来号鼓之声,紧接着山中也敲响号鼓。攻击老鹰嘴的官兵急速往下撤。白振南纳闷起来,不知为何事,官兵如此慌张。白煞开口道:“这号鼓表示的意思,是山下有紧急军情。号鼓一经传达,官兵必须响应或救援。你们的救兵到了,看来大家有救了。” “我们的救兵?”白振南非常诧异。“没听说过我们还有救兵,我去问问师傅,看他老人家是否知道。”说后一阵烟似的跑向真人处去问情况。 真人也犯糊涂了,他沉思了一会,仍然想不出谁会来救他们。不管是谁来救援,总是好事。于是对白振南道:“你和天柱带着黑、白双煞打下山去,配合来营救我们的人,还请苦海大师守住老鹰嘴。记住!最好还是活捉正指挥使,消弭这场战事,停止杀戮。” 郑天柱听到师傅允许他跟着师兄去杀官兵,满心欢喜。师兄弟二人离开师傅,又向苦海大师讲明情况,然后杀向山中,阻挡者格杀勿论。 萧弦和白素素等人在南震天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直奔大泽山,一路上心急火燎,不敢怠慢,总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这里。 按照之前拟定的计划,南震天和石松道长根据官兵旗帜的布置,直接杀向总指挥使处所。萧弦和白素素则冲乱敌人的阵脚,挠乱官兵的部署。两人一组,却像两组实力雄厚的战斗队,加之官兵猝不及防,猛然间奇兵突袭,官兵被杀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萧弦和白素素,铁画银钩珠联璧合,威力增强数十倍,纵横驰骋,所向披靡,把个官兵杀得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当然,他俩也属事巧,大部分高手被调至山上去攻击老鹰嘴,还有一部分留守在正指挥使处待用或保护大本营,以防不测。 南震天和石松道长就没这么轻松和幸运了。他俩刚刚靠近指挥使部就被钱强渠的四大护卫挡住去路并且厮杀起来。 这四个人的来头都不小,第一号人物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莽,绰号黑面神,手使一杆烂银枪,十八般武艺,样样娴熟;第二号人物为御前侍卫黄超,外号追魂夺命掌,平时自视清高,从不与无名之辈较量,一生罕与敌手;这第三人是大力神李霸,力举千斤,曾掰断牛角,杀人如同儿戏;第四号人物是李亚图府上的武师周通,善于用脑,心狠手辣,曾几次帮李亚图成就大事,后被李亚图重用当贴身侍卫,因这事关系重大,李亚图不敢掉以轻心,亦委派他助阵,让他建功立业,辅佐小舅子钱强渠,以保万无一失。谁知天外有天,人算不如天算,强攻将近一rì,寸功未见。正指挥使正在烦躁之时,陡见南震天等人杀来,那是怒火万丈,下令四人一同杀出。 南震天接杀的是王莽和黄超,这也是南震天有史以来与人交手最艰难的一次。王莽做八十万禁军教头并非浪得虚名,一根烂银枪舞动起来几乎是泼雨不进,无懈可击,处处抢占先机,加上还要提放追魂夺命掌黄超的夹击,南震南被逼得只能忙于应付,未有一招在强攻,从开始厮杀的地方已经退了好几步。黄超出手相试,,看到对方的身手不过如此,暗暗好笑。他一向自高自大惯了,觉得两个人夹击对方一个,胜之不武,所以退在一旁抱手相看,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认为对手前来送死也不赶个好rì子,呜呼悲哉! 南震天也是用足心机。他知道如果这两大高手联手,胜算便很难把握。所以动手的开始他就藏聪显拙,故作不支,节节败退,目的是想让敌手麻痹大意,没想到竟使黄超清高起来,他也许认为自己不屑和王莽一起来打杀一个武功平平的汉子吧,传出江湖会有辱他黄大人的名声。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南震天心里有数,要胜对手一些,但急切间要想让对手伤败于自己的掌下谈何容易,一招半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黄超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他只有继续伪装下去。为了不露痕迹,有几次他让对手的枪头挑破自己的衣服,非常冒险地再躲开。 石松道长经历的是一场恶战。大力神李霸是皮坚肉厚,拂尘掸上去等于是帮对方捶背,加上周通的夹击,其功夫独到,又善于用脑,往往捕捉到最好的空隙,在防不慎防之际出手相击,迫使石松撤手回救,而李霸是只攻不防,可怜石松道长真是苦不堪言,有两次被李霸搭上肩膀,如果不是及时运功挣破衣服的话,很可能就被他连衣带人一起撕开。他悟出一个道理,李霸这个对手身体笨重,但力量强大,攻击他讨不到便宜,只有利用轻功的优势先解决周通才是最好的办法。果然不错,周通不敢硬接他的拂尘,但周通不傻,他在躲招之间将石松往李霸身边牵引,石松又要尽量避开李霸,攻击时不敢全然用力。这样一来,仨人像捉迷藏一般。 南震天在与对手交战十招后,趁对手一式用老,稍纵即逝的破绽露出之机,舌炸chūn雷,左手掸飞王莽的烂银枪,抢先一步,右掌飞快地击中他的心窝。这突乎其然的变化把黄超看得目瞪口呆,王莽的身体不偏不斜,正好被击飞在他的身前,撑了两下,还是晕死过去。王莽之所以这么快惨败,原因还是过于轻敌所致,否则,纵然南震天功夫比他高,最起码还要再战十几二十来个回合才能到这一步。 “你好yīn险!看来也是狡诈之徒,看我来怎么收拾你!”黄超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有一种被玩弄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托大看走了眼,王莽就不会败得如此惨重,现时有无xìng命之忧都很难说。于是他跳上来就运用追魂夺命掌,毫不留情,恨不得一掌就将对手放倒。 “这叫兵不厌诈!亏你还是一代宗师,见识浅陋,犹如小儿一般!”南震天知道这个家伙绝非泛泛之辈,功夫犹在王莽之上,不能等闲视之,故意用激将法气他,让他乱其心智。南震天嘴忙手不闲,用成名已久的霹雳掌还以对手颜sè,以攻对攻,以快制快。 黄超气的是七窍生烟!作为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平常被人捧着、抬着,除了黄上、摄政王,至今还没人敢当他面这么数落他的不是,他甚至后悔没有在刚动手时就和王莽一起将对手消灭,落下这么多闲气。所以现在动手,他带着怨气倾力而为,几次与对手的双掌接实,传出闷雷般响声,双方都被震得倒退两步。看来这追魂夺命掌和霹雳掌是各有千秋,短时间内很难分出高低。 第十五章 活捉指挥使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萧弦和白素素一路纵横,铁画和银钩出手如砍瓜切菜般,将路道上的官兵杀得死伤无数,一直杀到半山腰,与从老鹰嘴往下冲的白振南等人仅隔三十来米远。白振南居高临下,看得十分轻楚,啧啧称羡不已,看这二人小小年纪,风华正茂,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如此英雄了得!从所用兵器和二人珠联璧合的特点,他明白了他俩是何人弟子,真是喜出望外。随即吩咐黑、白双煞停留在原地牵制官兵,自己带着郑天柱一道,与萧弦二人汇合,返杀山下。 石松道人很不幸,周通的功夫、智慧同他均在仲伯之间,两个人是半斤八两,很难分出谁高谁低。周通之前避让他是为了保存自己实力,不必去冒那个险,这就是用心人和用心于人的区别。周通几次相试身手后,知道和自己功夫相差无几,自己有大力神助战,何惧与对方相搏,于是,寻找一个机会,吐气发力,硬接对手拂尘,当石松道人抖动拂尘用招之际已为时晚矣,大力神跨前一步,左手已搭上他的手腕,右掌从他的肩头直切下来,硬生生将石松的右膀子废了,再抓起他的身体,高高举起,掷落山下。只听石松一声惨叫,猝死山下。萧弦赶至救援,为时已晚,急切间抛出铁画,载着啸声,从李霸后背割过,划出一道半浅不深的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李霸掉转庞大的身躯朝萧弦和白素素走来。萧弦一个鱼跃龙门,从马背上一冲而起,接过铁画,顺手一招“大漠荒烟”,将地上的尘埃击起,直shè李霸的面门,趁着他驱散尘沙的当儿,第二式“龙吞残云”已经出手,铁画已罩住李霸的五官。李霸一介武夫,毫无惧怕之sè,伸手去接铁画,就在同一时间,白素素的银钩后发先至,划向李霸的颈部,白振南的绵掌也随后击到,萧弦的铁画再向前挺近数寸,终于将这个藐视一切、不可一世的莽汉击毙在顷刻之间。 郑天柱追上周通厮杀起来,他的功夫较周通略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周通便有些手忙脚乱。郑天柱江湖对杀经验丰富,根本不给对手喘息机会,周通的歪点子使用不起来,本指望大力神李霸能来相助,没想到他死得更快更惨,一时间他是心胆俱寒,无心恋战,只想逃走。郑天柱洞悉对手的心意,贴身近打,用一套分筋错骨手攻击对方,迫使对手接招,否则有xìng命之忧,这一点周通比谁都清楚。 钱强渠见派出去的四大高手未奏功效,又派出四位高手相助。这四位即刻冲出帐篷,萧弦和白素素接住两位,白振南单挑两个人,相互厮杀了小半个时辰。郑天柱在解决了周通之后,来白振南处相助,刚好接手一个武功略微弱一些的官兵,这也给白振南制造了机会,一招“隔物碎身”,将对手的五脏震裂,紧接着一个腾纵,一掌按在刚与郑天柱交手的这个官兵后背,将他也解决了。 南震天比黄超的功夫稍稍强些,但要在几招之内摆平对手实有难度,只能掌握主动,招招逼进,让对手疲于应付,到最后关头再使用杀手锏,一举成功。但南震天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功夫,要经受多少个寒暑冬夏,吃尽千辛万苦,才能练就这身功夫,就是因为变成了实施暴力的工具而毁于一旦,值得吗?难道人生就是儿戏?南震天动了恻隐之心,竟不忍心痛下杀手。 突然,号鼓响起,震耳yù聋。黄超随即一纵,脱离了南震天的可控范围,同铁画银钩交手的两个官兵亦趁机溜开,紧接着密如骤雨般的弓箭向这帮英豪们shè来,大家不明所以,施展功夫将箭雨掸飞到空中各处。原来是官兵在瞭望阁上发现了新的军情,也搞不清是哪方援兵,所以擂动号鼓。等箭雨过后,大家才看清有一路人马已到跟前,旗帜鲜明,上面一个“义”字,也就是杨员外搬来的救兵,是聚义三庄的人马。为首的是一彪形大汉,熟悉南震天和郑天柱,而且还有交情,同他二人打过招呼后随即指挥人马投入战斗。南震天等人也再无顾虑,直奔指挥帐篷,争取短时间内擒捉钱强渠,尽早停止这场战斗。 箭雨又起,聚义山庄有几名义士中箭倒地。南震天等人冒矢挺进,但速度受到影响。这时天已微黑,弓箭shè停后钱强渠的数名高手倾巢而出,一起侯在帐外迎接厮杀。这时慧恩、慧觉两和尚也跑到了这里。南震天身先士卒,向帐篷冲去,仍是黄超接住厮杀;萧弦和白素素奋勇当先,力敌四名高手;郑天柱冲锋陷阵,毫无惧sè;白振南用起蹑云纵,像皮球一样shè进帐门之中,有两个护卫冲上来强攻,为时已晚,白振南再次一纵,从他俩头顶上飞过,两个起落,已跃至钱强渠身前,连点他四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这才发话道:“快叫你的手下停战!否则,我扭下你的脑袋!” “大胆狂徒,竟敢前来送死!我数万官兵屯集在这山上擒拿朝廷钦犯薛剑,你来阻挡,亦属反贼!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两个侍卫想上来动手,又投鼠忌器,怕伤了主子。其中一人道:“壮士请放手,有话好说!你这样做知道后果吗?这是死罪,还株连九族!” 白振南从桌上抓起指挥刀压在钱强渠的脖子上,将他推出帐外,严词厉sè道:“你好好看看,谁将死得更快!你带来的这些官兵纯粹是乌合之众,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你再不下令叫他们停手,我先将你杀了,如杀鸡一样!剩下的人不堪一击!我的援兵还会有,你的死期已到。我喊一二三,将手起刀落,不会迟疑!你听着:一······” “我喊,大家住手······”钱强渠吓得面如土sè,声嘶力竭道:“赶快擂动号鼓,我们收兵!” 号鼓声响起,双方都停了手。白振南手中的刀仍架在钱强渠的颈脖上,看着一队队官兵从山坡上逶迤而下,在山脚边一路路排列,听候发落。 钱强渠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双腿似筛糠般抖动。他心里实在没底,打败他数万官兵的这些英雄会不会要他xìng命。他的脖子已开始疼了,如果这把刀再往里一压,用劲一抽,自己的头颅也许就搬家了。他赶紧哀求道:“各位英雄好汉,恳请你们放了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我们现在就撤兵,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南震天吼道:“叫你手下的官兵赶快滚!你最后走,不听话就格杀勿论!以后如果再敢来,我要你们每个人血溅当场!” “是、是!”钱强渠仿佛听到皇上的大赦,生还还有希望,立即道:“后队变前队。回朝······” 朝廷的官兵无论是高手,还是低庸,这时个个都噤若寒蝉,唯命是从。他们都走了,灰溜溜地走了。由于他们的践踏,这大泽山是一派狼藉,不堪入目。英雄们楞在这里,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胜利后的喜悦,也许是在感悟人生和历史吧?后来还是白振南道:“本想尽地主之宜,但举无茅舍,就不留众位了,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第十六章 设想武林盟主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聚义山庄的人马踏在返程的路上。这些豪杰为了一个“义”字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们丢下了数十条xìng命在这大泽山上,英魂将永久地与大泽山为伴。活着的人也许有一天仍然为了这么个生存道理而义无反顾地去浴血奋战,奉献自己的生命。 黑、白双煞也在这一战役中战死了,死得很壮烈。他俩与官兵交战在负伤甚重的情况下没有一丝半点的悲哀与苍凉,死得其所!正如俗语所说:“人死有重于泰山,也有轻于鸿毛。”南震天感慨道:“苟且偷生值无取,大义凛然名永驻。” 大家一起上了山,路上很少言语,也许是心情沉重吧。慧恩、慧觉见到师叔苦海大师,将方丈交待的事向他讲了。苦海大师一听,心里着急起来,对黄龙真人告辞道:“本想亲送真人上仟仞岩,安排妥贴后再走,但敝寺有大事相商,贫僧无奈,先行告辞,还望真人海涵!它rì有事,差人来山门通告一下,定当鼎力相助。真人还请多多保重,阿弥陀佛!” “大师为化解这场战事,不辞辛苦,令贫道十分钦佩。敝处无舍无灶,也不留大师了,大师请便!”真人作礼相送。 等苦海大师及两师侄走后,萧弦和白素素走上前来拜见真人,自报家门并呈上师傅重托的锦盒,讲明锦盒中的书函是李亚图为实施政变勾结外邦图谋不轨篡权卖国的铁证。真人接过锦盒后心情更加沉重,沉默了片刻,然后将锦盒递给白振南道:“等我们去了仟仞岩安置下来后,你先去边陲找你大师兄,将锦盒交与他,再将你所知道的李亚图的罪行告知他,要他筹集力量,联络正义之士,等时机成熟后共同讨伐这个孽贼!去过边陲后,再去你二师兄处,具体情况你同他讲,要他以社稷为重!你要注意路上安全,注意化妆和隐蔽,隐藏行踪,李亚图的耳目甚多。” “谨记师傅教诲!等安顿好后我就出行,请师傅放心!”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晚辈向真人告辞!rì后如有用得着南某的地方,一定效力,请真人和各位保重,南某先行告辞!” “南大侠请等等!”真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南大侠送我们一程。目前我们虽然摆脱了危险,但皇子年幼,我的徒弟薛剑重伤在身,他女儿弱小无依,我想请你和二位少年英雄相送一程,这是其一,也属于私情;其二,我想和你谈谈,当今武林虽有众多热血男儿、忠义之士,但是却是一盘散沙,不能形一股真正的力量,来主持武林的正义之事,为社稷和百姓多做点功德。因此我考虑,南大侠能不能设法当一个武林盟主,将武林正义人士的力量凝聚起来,干一番惊天 动地的大事,这是公事。” “恭送真人前辈及其他人安全脱险,南某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但武林盟主一事,南某实仍庸才,充其量不过一介武夫而已,难当重任。当今武林的确急需推出一个盟主,遇事能一呼百应。其人要德才兼备,智勇双全,并且在擂台上的功夫要独占鳌头。谁也不好说了算,纵然这个人能侥幸获得盟主之位,也要禁得住时间和事情的考验,一旦与事不力或有异心,必将群起而攻之,不能祸害武林和天下,当了盟主亦属枉然!” 南震天的直率不仅没有引起真人的反感,反而觉得如果现实中能多这样的人而感到高兴。因为这些人不为言语所动、不为个人名利而图,这样的人才是人的根本和社稷的希望,我们做的所有努力才都值得,甚至死而无憾! “南大侠说的对!老朽佩服你能有这样的胸襟。武林盟主之事得从长计议,我们是否考虑选个恰当的rì子,恭送一些请柬给各路英豪,请他们相互传送,来一场武林赛事。至于擂台搭在何处,具体时间,谁做东道主,征求武林人士意见。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把武林人士组织起来,武林的正义力量显示出来,给李亚图施加压力,不让他政变的yīn谋得逞!” “这个想法太好了!”南震天显得有些激动,继续道:“等这边事了,我就去找杨员外,将这个想法同他进一步商榷,尽早落实这个计划,他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一定会支持这个想法。” 萧弦一直在默默而又专注地听着他二人的议谈,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非常适合当武林盟主,至少也是个军师,禁不住脱口说道:“论文韬武略,武功建树,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此人如果竞争武林盟主,估计非他莫属!” 白素素先是一愣,猛然惊悟道是他,问萧弦道:“二哥说的是大哥?” “正是!三妹觉得如何?”萧弦有些得意。 真人和南震天听得一头雾水,齐声问道:“你们说的是谁?” “神算子马大侠马明坤!我同马大侠相识的时间虽短,但他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感觉太强烈了!他不仅义薄云天,为义字能两肋插刀,而且遇事有谋有略,轻重缓急,把握得十分到位,非常有大侠之风!” “马明坤是个人才,而且爱憎分明!这一点我久有耳闻。”真人打断萧弦的表述。 “我同马大侠颇有些交情,非常欣赏和敬佩他,南某人也曾受过他的相助,如果他能参加盟主之竞选,我定鼎力相助。谁去找他?” “我去!”萧弦抢着说:“我们曾有约定,我同我师妹一块去找他,并说明我们的设想,请他务必参加擂台赛。” 这时白振南和郑天柱已从山中找到官兵用的帐篷,返回这里搭建了间简易的休息室,并找了些能够填饥的食物。这时两个小孩已经睡着,薛剑身体非常虚弱,但已无大碍,不久将可行走。白振南招呼各位进蓬休息并用餐。餐后大家感觉十分疲劳,也不考虑舒服匀适,倒头便睡。 明天的路还要走,也许是刀头舔血、命悬一线的rì子。但过一天,就得对得起这一天!为忠为义还是为了那朦胧的理想?为百姓还是为社稷?为他人还是为自己? yù知以后的事情如何进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七章 纨绔子弟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第三回柔情似水漫看征程美与善红尘如火笑指人间丑和恶 话说黄龙真人同南震天等人商量,推选一位德才兼备本领卓著的英雄当盟主,将似如散沙的武林人士组织起来,需要时一呼百应,为社稷和百姓多做善事,扶危济困,阻止李亚图政变。正是这一设想,在计划设施中牵引出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有道是:漫漫征途,英雄扶栏看秋水;人生沉浮,乱世造就豪侠梦。 天亮后,大家将黄龙真人、薛剑等人恭送至仟仞岩,一路上攀登之苦是可想而知,这里不再赘笔。南震天为筹备争霸武林盟主的擂台赛事,刻不容缓,返回杨府同杨员外商榷相关事宜。白振南遵照师命,携带锦盒上路,马不停蹄赶赴边陲之地。薛剑一边养伤,一边同师弟郑天柱跟随师傅修炼武功,照料大家生活。 萧弦和白素素向黄龙真人辞行后,踏上寻觅大哥马明坤的路程,风餐露宿,以夜继rì。两天后,赶至大约八、九点光景,已感腹中饥饿。他俩人来到曾和马大哥一起撮土为香仨人结拜的地方。这里情景依旧,只是缺少了马大哥,萧弦心中似乎掠上一丝惆怅。白素素见弦哥默默无语,知他是思念之故,也不知怎么说才能寛释他的心怀,一泓似水柔情,从她美丽的双眸中发出,停驻在他白皙英俊的脸庞上。他俩仍旧坐在曾和大哥一起坐过的桌位上,请俩老伴送上清淡的早餐,缅怀几rì前的景况,重温这份新结的情缘。 询问马明坤的去向无人知晓,但唐门唐三娘招摇过市,旗帜鲜明,声势亦算浩大。踏着这帮人的足迹,定可找到马大哥。 这一rì中午他俩来到沂州集市,这里十分繁华,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人欢市闹,好一派繁盛之景观。俩人下马后徒步而行,不断地打探唐三娘的去向。刚好前面有一家酒肆,师兄妹俩人进去后将两匹马交给店伙计,上了二楼后选了临窗的桌子坐了下来,向跑堂的点了三、四个小菜。正等待间猛然听到窗外有打斗声,而且非常震耳,扭头一看,见不远处有几个汉子正围着一壮汉和一少女恶意攻打,外围密密麻麻围了两、三层人。被打的汉子只守不攻,左闪右避;小女子同对方两个汉子也对打得十分激烈。还有一个纨绔子弟站在那里指手画脚,正嚎叫着让手下几个人将对手往死里打,还时不时地夹几句特别侮辱小女子的脏言秽语。小女子被羞怒的激起了xìng子,奋不顾身、竭尽全力攻打,但由于武功平平,始终处于下风。这被围攻的男子本想息事宁人,但看到小女子被他们侮辱调戏,已经怒不可遏,忍不住大声一喝:“住手!”见对方停手后继续道:“本人山东人氏,姓张名虎,因家中遭遇变故,囊中羞涩,想一路讨个盘缠,填点肚皮,路过贵方宝地,未先朝拜龙头掌舵,实属不妥,多有冒犯,在下颇感惶恐不安,愿将刚才耍把子卖艺所得,全部孝敬各位大爷买酒吃,请大爷们高抬贵手,网开一面,让我兄妹走人,请大爷们能够成全!” “想要走人?可以!但有个条件,就是让这小娘子留下来陪我喝喝酒,你走你的,本大爷如果高兴了,还可以赏他几两银子,你看咋样?”纨绔子弟一脸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你不要欺人太甚!”张虎义正词严道:“青天白rì,朗朗乾坤,王法护佑,天神共鉴,我兄妹没招谁惹谁,礼数我已经给各位赔过,与人方便与自己方便,凡是不要做绝,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你大爷给个面子,放我兄妹二人走路,我张虎立马给大爷们磕三个响头!” “屁话少说,你走你人,小娘子给我留下!再啰嗦,我让你躺着说话!在沂州市面上,我是太爷,谁敢不听!”纨绔子弟说话咄咄逼人。 “你真如畜生一般,猪狗都不如!我妹子芳龄如今才一十七岁,早已许配人家,因变故我才带她投奔亲戚,你怎能信口胡言!”张虎这时气愤到极点,怒火已经按捺不住。 “你敢骂大爷,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小子们!给我将这小娘子拿下,送到大爷府上,看我来收拾这厮!”纨绔子弟将自己的长衣摆拎起塞入腰中,飞身跃起,左拳右掌,势如野狼般攻击张虎。 张虎忍无可忍,知道与他们徒费口舌毫无用处。这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xìng放手一搏,听天由命吧!于是吐气开声,猛一发力,以掌对掌,抢占主动。 纨绔子弟很是刁钻,在掌面刚要接实的瞬间,立即变招,身体下蹲,用右肘直撞张虎怀窝。张虎是个行家,腰胸往后略缩,双手搭他右肘,用一式擒拿手。纨绔子 弟见对手功夫不弱,不敢大意,改用泥鳅功,将右肘游脱对方的掌控,身体移开两寸,一个后扫腿急扫对方下盘。张虎腾起,刚落下,纨绔子弟的旋风腿立时补上。张虎低蹲,双手上托,借力向前一送,口中道:“花拳绣腿,雕虫小技!”将这纨绔子弟推出甚远。纨绔子弟跌翻在地,爬起来后看着张虎,一时不敢再攻。平时被手下人哄着,托着,仅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不可一世。更是借着师傅的名头狐假虎威。 萧弦和白素素站在酒楼的窗口处目睹了这一切。白素素看到身体单薄且武功平平的小女子在受四个壮汉欺负时禁不住怒火万丈,凤眼圆睁,正要飘窗而下时,被萧弦拦住。萧弦随手从桌上抓起四根筷子向窗外撒去,这筷子像长着眼睛似的直奔四人肩背,速度快到极点,转眼之间这四个汉子连声“哎哟”,半边身子已感麻木,愣了一下,抬头四处张望,糊里糊涂,不明所以。小女子知道有高人相助,心存感激,但又不知是何人,亦举头在寻找。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在密围着的人群中走进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大家均没看见他们有什么大的动作,但靠近他们的围观者在他们走过的地方纷纷向两边歪斜,站立不稳。他们走入时随意用手将人群分开,便有一股气浪将挡着的人鼓派至两旁,力量之大十分骇人,围观者谁有这份能耐见过这上乘武功?结果大家虽然挤在一起,而空着的地方谁都不敢再过去站在那里,尽量离这四人远点。 四人中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从腰中解下一根三、四米长的束腰带,随手一抖便将这根腰带抖得笔直,如木棍一般,连点数下,就将木立在这里攻击小女子的四名汉子解开了穴道,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萧弦一看情况不对,从怀中掏出块碎银丢在桌上,同白素素一起,犹如金童玉女临凡,从窗户处飘身楼下,煞是好看。落脚后不徐不疾地走入圈子中,步态十分优雅。 人群中发出一连串的惊呼声,这一对太过抢眼的俊男靓女,似乎不该走入这个是非之圈子!大家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路让他俩进入,同时又为他俩捏了一把汗:你看这小姐,肌肤白嫩如霜,几乎吹弹得破,而这里是刀枪剑影,杀气腾腾,弄不好就会血溅当场,如此摧花折柳,岂不可惜! 萧弦一眼看见刚来的四人中有慕容卓夫妻二人,虽感蹊跷,也来不及考虑其中的因果,连忙拱手行礼,喊了声“前辈好!” 慕容卓不善言辞,亦不多说话,拱了拱手,表示打过招呼。媚娘表情复杂,向白素素眨了下眼,其心中的内涵不足用眼神表示,但她也不说话,白素素难以揣测。从媚娘面部表情看显得紧张,和上次临别时简直判若两人。 纨绔子弟刹时眼睛一亮,同师傅打过招呼后径直走到白素素跟前,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她的芳姿,情不自禁道:“美人,美人!天赐予吾矣!艳福不浅,造化弄人,早知如此,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说后转身指着张虎兄妹二人道:“你们是山野粗人,不懂情趣,大爷我看在这小美人身上,放你们一马,快滚吧!”说后转身又津津有味地打量起白素素,旁若无人地道:“天仙美女,天仙美女······” 白素素怒不可遏,随手一个巴掌“噗”的一声,打在纨绔子弟的脸上,义正词严道:“衣着斯文,徒有其表,不务正业,做禽兽不如之事,对得起你祖宗吗?” 纨绔子弟先是一愣,继之用手摸了下被打的脸颊,嬉皮笑脸道:“哈哈,本大爷长这么大还没有任何人敢打过我。你长得真美,做我媳妇算了,到时随你怎么打我都不还手。本省巡抚是本大爷的老子,当今的摄政王是我的舅舅,我还有个绰号叫花花太子,跟了我一定享福······” “你不仅是个市井无赖,还是个地痞流氓,简直和畜生无区别,欺穷凌弱,横行霸道,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笑掉我的大牙!人巴结我犹恐不及,本爷财大势大,可以主宰人的生死,谁敢同本爷斗,那等于找死!” “你仗势欺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白素素怒斥道:“你的丑恶已经表现的淋漓尽致,你的人xìng已经泯灭,如果人类中的人都像你,肯定要变chéng rén吃人的社会,结果与食肉禽兽无异,你就是个畜生了,怎能与人为伍!” “骂得好!本爷的世界就是强者为王,什么畜生不畜生的,如果你任人宰割,才真正是畜生呢!小美人,跟我走吧!”纨绔子弟说完后伸手就来拉白素素衣袖。 白素素随手一个穿云掌,击中纨绔子弟左胸,力道虽然不大,却使他退了好几步。这个纨绔子弟,他不相信打不过面前这位身材纤细、如出水芙蓉般的小美人。他吸了一口气,摆弄了几下架子,冲上去就和白素素动起手来。白素素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尤其是他的这个师傅功夫深不可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所以她不敢痛下杀手。尽管如此,几招下来也打得纨绔子弟嗷嗷直叫。 第十八章 天山虚弥八卦阵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白素素随手一个穿云掌,击中纨绔子弟左胸,力道虽然不大,却使他退了好几步。这个纨绔子弟,他不相信打不过面前这位身材纤细、如出水芙蓉般的小美人。他吸了一口气,摆弄了几下架子,冲上去就和白素素动起手来。白素素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尤其是他的这个师傅功夫深不可测,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所以她不敢痛下杀手。尽管如此,几招下来也打得纨绔子弟嗷嗷直叫。 站在年近六旬老者身边的是一位年近四十、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他是老者的大弟子,名字叫汤猛,绰号狮子头。他看出师弟根本就不是白素素的对手,如果她出手重一点的话,可能小师弟已经躺在这里了。这个所谓的师弟,是师傅巴结权贵硬套的虚名,他哪有什么功夫。师傅不便出手,看来只有自己上了。自己自出道以来,很少与女人交手,更何况还是个rǔ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媚娘似乎同她认识,没有出手的意思,再不出手,如果小师弟有个闪失,自己担当不起。于是,汤猛一个纵步,拦在纨绔子弟身前,伸出手掌与白素素的手掌相击,“噗”的一声,将她震退好远。 论功力,汤猛深厚雄浑,如果不是怜香惜玉,且不屑与女人动手的话,恐怕白素素的一只膀子也许就要废了。尽管如此,白素素亦感到气血翻腾不已。她心中一凛,知道遇到了十分强劲的对手。无奈之下,她拔出银钩,连番攻击起来。汤猛掌力很强,掌风常把她的银钩荡的东倒西歪,根本发挥不了威力。汤猛始终占据主动,一有空隙便展开强攻,迫使白素素被动防御,落败已成定数。 萧弦观阵良久,知道此时再不出手,必然铸成大错。双脚一发力,人已腾起老高,似如流星般向汤猛shè去,一招“平面击鼓”,正中他的心窝。这一招有数般变化,当汤猛被击中后在连续后退之际,萧弦如影附形,指戳、掌拍、拳击,还有鸳鸯腿。汤猛此时已退至师傅身前,一时竟无还手之力。 要知道,若论功力,汤猛要在萧弦之上;论灵巧,萧弦略胜一筹。汤猛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打得无还手之力,其关键一点是猝不及防!本来没把白素素当回事,下手亦没太狠,萧弦一拳击到,汤猛内力自然相抗,但用不到两层内力,加上萧弦出手速度太快,其招式汤猛以前亦未见过,所以才吃了大亏。 汤猛的师傅可以并驾于武林高手之巅,当徒弟败退到身前时,他不慌不忙,右手抓起汤猛的衣领向上一提一抛,左掌与萧弦攻来的单掌相击,仅用了六成功力,就将萧弦震退。萧弦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趁退让时倒翻了几个跟头才卸去了这股力道,幸好身体无恙。 汤猛人被抛在空中之际随手抽出佩剑,落地时使出斩蟒剑法,呼呼有声,十分霸气。萧弦心中暗暗喝彩,如果不是敌对时的较量,他真想与此人交朋友。此时不必多想,心中半点不敢托大,随即拔出铁画,一招“平地起风雷”迎了上去,顿时尘沙飞扬,呜呜有声。 此两人相斗,综合素质上应该在伯仲之间,没一百招往上,很难分出二人谁胜谁败。怎奈白素素一经参战,局势立变,她使出的银钩闪烁着光华,与萧弦的铁画交相辉映,俩人珠联璧合,招式配合上妙到毫巅,威力之大超出单打独斗近十倍,三招过后,汤猛便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从招式上老者早已看出这对少男少女是何人弟子,现在见自己的大弟子被这二人攻击的命悬一线,再也不敢自持长辈不与小辈动手的理念,仍用束腰带抖手缠绕白素素的银钩,一提一拔,将白素素带到半空。萧弦见状,丢开汤猛,将铁画运力一掷,疾如流星,眼看就要切断腰带,老者内力一收,腰带软如蚯蚓,顿时滑落开银钩的缠绕,再将束腰带打个外弧线,来卷萧弦手腕。萧弦右手一翻,在腰带刚到之际想抓住腰带头,这时白素素的银钩亦划将过来。老者心中一凛,想不到这俩人小小年纪功夫如此了得,如果腰带被斩断,此张老脸就算丢到家了。于是回抖腰带,如一束白练穿隙而过,绕了个弯,再次击向白素素。萧弦趁空收回铁画,人似标枪般shè向老者,同时运足九成功力,将铁画劈向老者手腕。老者虽然将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修炼到了上乘境界,仍然不敢硬接萧弦带着啸声的铁画,毕竟是凡胎**。于是收腹含胸,平地倒退数步,堪堪让过铁画的威胁。但白素素趁着萧弦猛烈攻击的当儿,又疾如流星般飞向老者,银钩闪烁着光华,在老者的颈部就是一钩。老者毕竟是武林中屈指可数的高手之一,论功夫和经验非常人可比,就在银钩离自己不到一寸之距离,头略偏,左手托击银钩,右手丢掉束腰带,一掌击向白素素的胸部。这一掌之力可开山裂石,摧断巨树,如果真的被击中前胸,不死也得重伤。白素素缺少实战经验,招式已用老,来不及避让或后退,眼睛一闭准备领死。就在万念俱灰的瞬间,她只感到身子一轻,已被萧弦抓住后衣拽后两尺,萧弦的铁画已同老者打来的手掌相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两人推出了几丈开外,老者也退了两步,心中又是一凛。 萧弦整个肩背感到一阵发麻,心中气血翻腾不止。如果不是铁画与老者的手掌相击,而是用自己的手掌,估计这手掌和膀子有一半往上就不是自己的了,心中骇然至极,同白素素两眼相对,心至灵慧,低声道:“天山虚弥八卦阵”。白素素亦刚想到只有此阵法才能对付老者,于是不进不退,原地升腾一丈多高,左袖抛出,仿佛送至老远,一招“仙女摘桃”,宛似珍桃入篮,复而又至,娴熟专致,心无旁骛,落地后再次腾起,右手银钩频频指向前方,全然不把虎视眈眈的这个老者当回事。萧弦是乾坤坎离等卦纵来纵去,八个方位,招摇弄姿,把个老者看得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疑心大起,竟不敢贸然出手。一会功夫,老者看出点门道:区区八卦,凭自己横练几十年的功夫,何足惧哉!一式“蟒蛇出洞”,身体如离弦之箭,直接shè向白素素。但陡然间看到白素素身影重重叠叠,似真似幻。老者未加考虑,双掌发出真气,威力十足,劲风激荡,却击了个空,掌力反而殃及鱼池,将几丈开外围观的人打翻了好几个。几乎与此同时,老者猛然觉得脑后疾风袭来,头一歪,身体略微移动,让开萧弦攻来的铁画,但肩头还是挨了一掌,好在有铁布衫护体,未觉损失。老者气恼之极,再看萧弦也是形影重重,无法下手重创。老者一声长啸,震耳yù聋,可怜害苦了这些看热闹的人,几乎被震破了耳膜,急忙双手捂护。由于老者狮吼功的中心是对准萧弦和白素素,白素素的功力未达到一定的高度,心神受到了影响,愣了一愣,动作有些滞缓,被老者抢占先机,纵上来一式“龙云手”急抓她的肘关节。萧弦提气紧跟而至,铁画劈向老者,逼着他丢手防御・・・・・・ 老者同萧弦、白素素激战了数十招,互有攻守,老者略胜一筹,但急切间想拿下他俩几乎不可能。老者经验老到,功力深厚,功法怪异;但萧弦、白素素珠联璧合,尤其是天山虚弥八卦阵法更是玄妙无比,如果俩人再娴熟一点,且功力再深厚一点,可能这时这位老者就得败下阵来。老者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向汤猛一使眼sè,汤猛心领神会,原本碍于师傅面子不便出手,现时见师傅眨眼明示,哪有丝毫犹豫,本就距离不远,一个纵步,立即向白素素出手。老者迎着萧弦,不让他过去,这就阻止了俩人珠联璧合,实现不了超强的威力。这样一来,楚河汉界,便泾渭分明了。 第十九章 混天霸王屠标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萧弦心神大乱,脱口喊一句:“素素注意!”还没说出下文,便被老者暴风骤雨般的强攻而封死,无力再顾及白素素的安危。本来老者和他单打独斗,论功力、招数、经验就要高出他数十倍,功夫太过悬殊!尽管他竭尽全力支撑,仍然相形见绌,更何况还心系素素的战况,两招过后,便被老者一个“顺水推舟”摔出老远,还未爬起,就被老者随意用脚挑起束腰带将他捆了。 白素素的情况比萧弦好不了多少。大约激战了数十回合,汤猛一个擒拿手,扣住了她的内关穴,趁势拿捏她的肘麻穴,使她动弹不得,也被纨绔子弟手下的人绑了起来。 纨绔子弟这一高兴,竟然是手舞足蹈,得意忘形。走上来便向老者说:“师傅!男的随你处置,女的留给我享用。”他如分派战利品一样。 “行!按少主人的意思做!男的押送衙门治罪,女的为少主人送至府上。”老者向汤猛等人吩咐。 “等等!”萧弦用语气制止大家动手,转身问老者道:“按年龄我应该叫你一声长辈,按武功修行我更应该叫你一声前辈。你老这么好的功夫,为何不做正义之事,却为虎作伥,做丧尽天良、为人不齿之勾当,是何道理?” “好个伶牙俐齿,死到临头还呈口舌之能!”老者被萧弦的定xìng问话气的脸sè泛青,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掌打死你?!” “信!当然信!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萧弦停了停又问:“你老尊姓大名?江湖中显以高贵的绰号是什么叫法?我好死个明白。” “将死之人,知与不知有何区别!” “你老不想说,我也无权勉强。但我曾听我师傅说过一个故事:在二十年前,有一个江洋大盗,以前在江海上专做没钱的买卖,后来占山为王,在江、浙一带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其间杀人无数,所过之处可以称为腥风血雨。此人名叫屠标,绰号混天霸王。官府多次缉拿却屡战屡败,损兵折将。此混天霸王越发猖獗,气焰嚣张,坏事做尽,迫使朝廷动用大批官兵征剿,才使这帮人大败,死伤无数,二头目以下数十人被俘虏,解京问罪,唯独这混天霸王易装巧扮,落荒而逃,后被武林中协助围剿的三大高手发现,将其擒拿,羁押京城治罪,朝廷判处死刑。开刀问斩时,却被人偷梁换柱,用了替身。而能有此能耐用瞒天过海手法的人物就是权力熏天、当今的摄政王李亚图。他救此人的目的是用这个人做傀儡或杀人工具。这个人有一身的好功夫,多年隐姓埋名・・・・・・” “我看你再胡说八道!”老者猝然一掌击中萧弦肩头,萧弦运功相抗,承受不住,被击倒在地,身受重伤,加之受束腰带捆绑,竟然无法再爬起来,但意识十分清楚,知道面前的这个老者就是屠标。 “你这个恶魔!总有一天会被千刀万剐・・・・・・”白素素怒斥着屠标,她已气得花容失sè,更为担心的是萧弦的伤势,却没有去想自己的命运。 汤猛和纨绔子弟的手下人将萧弦和白素素分道押走。 慕容卓和媚娘自始至终没有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 大凡少女怀chūn,难耐空阁冷寂,正所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讲究的是生态平衡和定xìng;天地孕万物,育生灵,生息相通。因果关系,自古至今,这恒定的规律或自然法则无一人能例外。 唐凤仪出生大户人家,属小姐命,自少女怀chūn,已三载有余,未有缘遇。每当置身闺阁,惆怅无限,说不尽的孤chūn之苦。好在虽是女儿身,然是个练功的人,加之琴棋书画,略然通晓,常常寄思其中,又不常锁高阁,时光也算好打发。唐三娘疼女儿超过疼儿子,视若掌上明珠,这次远行,又将她带在身边,可见对她关爱的程度。 三更刚过,唐凤仪转辗反侧,还是无半点睡意,索xìng爬起床穿好衣服,拿了青龙剑,轻手轻脚地出了客栈,之后提一口气,人如一阵清风般跑到一里开外的一空旷处停了下来。此时天还很黑,夜明星镶嵌在天空,衬托出上苍的神秘与美丽。在十分静谧中,她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斗,自言自语地问:“那一颗星是我?”她曾听过老人说:天上有无数的星星,地上有无数的人,每颗心对应每个人。那时她还很小,搞不清是什么意思。现在人虽然大了,但还经常仰头看星星,心中琢磨,我属于那一颗星? 过了一会,她收敛心神,开始练剑。八十二式唐门追风剑练完后,接着练玉女剑法。前后大约练有半个时辰,天已微亮,由于练得专心,她全然未觉外围动静。猛然听到有人吟诗:“绮罗霓裳票彩带,玉颜纤腰香出怀,人景两宜三分醉,此处莫非是蓬莱?” 唐凤仪吃了一惊,左手紧握青龙剑柄,藏于身后,转身看见不远处有一位公子哥站在那里正注视着自己。这公子哥长得好俊,有超尘脱俗、出类拔萃的感觉,禁不住怦然心动。她是一个放得开的女孩,没有封建女xìng的矜持和羞涩,怎么想就怎么说,甚至怎么做。于是开口赋诗道:“火龙尚在云中埋,公子偷窥不应该,恭维用语有两手,凤仪心中好自在。” 公子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给唐凤仪施了一礼道:“小姐玉女剑法使得真是好看!如不嫌弃本人手拙,我用金童剑法陪小姐练练。”说后也不等她应诺,自动耍起剑来,口中还吟道:“手用宝剑舞清风,运筹帷幄在胸中;自从盘古开天地,再看三国孔明兄。念着要诀如行云,双脚游动踏中宫;金童拜佛求诚挚,忠肝义胆共华荣。” 公子的剑舞动的如行云流水,不僵不滞,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似若游龙。唐凤仪一看便知他是个行家,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小姐嫌我的金童剑法不屑一看,不愿与之共舞?” “公子过谦,小女子岂敢!”他朝公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唐凤仪问公子安!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鄙人马明坤,好游山玩水,仅是匆匆过客,唐小姐不必拘谨!请展示玉女剑法,否则我马某人的金童剑法再舞就毫无意义了。” “公子真是人中之龙,小女子献丑了!”唐凤仪将玉女剑法小心翼翼地舞动起来。她心中的期盼,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吗。前两rì相遇萧弦,被他英俊潇洒的外表所吸引,想凭借唐门大户闺秀的身份,相强萧弦答应婚事,如儿戏一般,然而落花有意附流水,流水无情送落花。这位马公子除了有萧公子的英俊外,还多了一份成熟和善解人意,更何况他能这么主动,是不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姻缘?她心中有了一份窃喜。 “只有天子才是人中之龙!能有缘与唐小姐共舞金童玉女剑,马某人感到很荣幸,仅此而已,马某人不敢奢望什么。” “公子不问凤仪是何方人氏,为何来此练剑?” “同唐小姐邂逅纯属巧遇,马某莽撞,兴之所然,共舞一曲金童玉女剑法,弘扬剑学。至于小姐诸多,马某不敢随便探知,如有冒昧,实望唐小姐海涵。小姐唐门大户,闻名遐迩,马某不敢涉足。” “真是谦谦君子!花儿开时摘须摘,莫等无花空折枝。与公子相遇,亦算是缘分,一言难尽,公子可否到寒棚小坐一会?” 马明坤虽为神算子,智商高于人,但唐凤仪咄咄逼人的真情流露,使他陷入矛盾之中。他举棋不定,甚至有点窘。他不忍心将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姐放在套局之中,利用情做不仁不义之事。血案固然要查,但手段不可卑鄙,他不由得不改变初衷,尽快结束这番谈话。于是道:“马某天马行空惯了,不拘俗习,倘若以后机缘相巧,定当去府上拜访。” 唐凤仪难以揣测马公子心里,一股惆怅涌上了心头。虽然觉得放弃可惜,但现时又无多说辞能使他动心,更何况对这位马公子知之甚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俩人都进入了沉默,脚步在走,剑在运行,甚至彼此的呼吸均能领略,但谁都没再说什么,直到这套金童玉女剑法接近尾声,唐凤仪才极不情愿地停下来,含情脉脉地望着马公子,表情极为专注。 马明坤双手抱剑,剑尖朝下,颇为礼貌地鞠了一躬,道:“唐小姐保重,后会有期!”说后如一溜轻烟飞逝在晨曦之中。 第二十章 偷袭唐门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唐凤仪回到客栈,见大家全都站在会客的大厅里,用疑惑的眼光望着她,感到有点不知所措。唐三娘随手牵着她的衣袖将她带进了房间,关切地问道:“凤仪,怎么会大半夜里出去,事前又不打个招呼,你去了哪里?难道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吗?女孩家做事要有点分寸!” “娘,是女儿错!女儿睡不着,天不亮出去练剑了。练得兴起,忘了时辰,让娘担心了!”唐凤仪心里揣着个小猫,想想觉得与马公子相遇的事情还是暂时不告诉娘为好。 “知道错就好,这年头世道不太平。以后出去练功要叫上娘,尤其是深更半夜!” “是,请娘放心,女儿会把握好分寸!” 唐门的人草草地吃完早饭,赶着上路。还是原来的队形,唐门的彩旗依旧迎风招展,但唐凤仪此时的心思却非同往rì。马公子英俊的容貌始终萦绕在她的脑际,挥之不去。她的感觉,可惜金童玉女剑法太短,时光流逝太快,不能尽如人意,如果・・・如果能够长相厮守,心之所属,非求富贵,亦可高兴终身! 她正沉浸在这遐想之中,被哥哥突乎其然的问话所惊醒:“妹妹你在想什么呀?看你像个木头似的,难道着了魔?” 她面上一红,难以掩饰的一丝喜悦流露出来,但很快被一股莫名的茫然若失的情绪所代替。说道:“哥哥不要问,让我静一静。” “呦!妹妹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有秘密了!” 她不再理睬他。他虽然觉得好奇,也无可奈何。想了想还是问道:“是不是心中有了情郎,情郎却离你而去?两眼茫然,一腔情思无寄处;心中惆怅,君子不解风月语・・・但昨rì还没有,怎么就・・・难道你深更半夜去幽会情郎?太突然了,真正是匪夷所思啊!” “你能不能不说了!不说的未必就是哑巴,说多了便丧失心智,我看就是胡言乱语!”她朝哥哥瞪起了眼睛,露出嗔怒的表情。 “唐大小姐发火了,嗨、嗨,有趣!哥哥不说,不说!”他伸了伸舌头。 一路基本无语。中午吃饭,饭后继续前行,但晚间却错过了客栈,四野无人无栖处,越走天越黑,直到人困马疲,难以撑熬。唐三娘考虑再走也不是办法,于是要大家选择个空旷之地搭起帐篷,烧熟食物填饱肚皮,原地休息待命。 大概丑时光景,正在大家酣酣入睡之际,一枝枝带着火头的弓箭激shè而至,似如飞蝗,很快将帐篷烧着。唐三娘惊醒后迅速跃起,拉起凤仪,抓着兵器跨出帐篷,一边吆喝大家赶快起来防御强敌,收拾行装,一边挥舞兵器击打箭矢。仅一会功夫,带火的箭镞突然停止发shè。唐三娘借机钻进燃烧着的帐篷中,将一个锦盒和一些重 要物件收拾在一个行囊中,系在背上,赶快跑出帐篷。还未站稳,一个蒙面的黑衣人迎面砍来一刀。力大刀沉,带着拂面的劲风。她头一偏,刚好让过这把大刀,趁势一掌击出,印在对方胸部,将这个黑衣大汉击退了好几步。趁空扫视周围情况,见许多纯一sè黑衣蒙面人正与己方的人缠打在一起,喝叫声不停。对方人多势众,武功又好,攻击力极强,自己的人明显已处于弱势,均自保困难。唐三娘知道劫难来了,无法躲开,明摆着是劫财,不像仇杀。胆敢与唐门为敌,不考虑后果的,也属胆大妄为了。于是,她将一把铁蒺藜撒向黑衣人。 唐三娘虽为女流之辈,但出身武术世家,从小练就一身武功,已非一般男人可比,唐门暗器更是擅长jīng熟,刚才这一手就有小天星功法,威力之强非一般暗器之家可比。意外的是除了功力弱点的三个黑衣人被打倒外,其他人挥挥兵器就将其暗器挡之在外或掸飞,这使她很惊讶。正准备再发一手暗器时,已有两个功夫好的黑衣人跳至跟前展开杀招,速度极快,迫使她不得不奋力接招。她不假思索地展开唐门八十二式追风剑法。此剑法在她手里使出又比女儿唐凤仪用同样剑法御敌强上十来倍。她从小练武扎根基已有一定火候,嫁到唐门后再练唐门八十二式追风剑法,已能将之前所学心得揉合进去,融会贯通,再加上酷武成痴心灵手巧,所以所学和所用已达上流水平,非常人可比,否则也不敢带一队人马走此殊道,担太大风险,更何况还有一对儿女在身边。所以在出手三、五招过后,局面大不一样,两个黑衣高手由强攻而被迫防守,他俩虽有一身好武功却因不熟悉唐门武学而被逼得频频后退,再不敢贸然进攻。唐三娘使一式“一剑二鸟”,被火光折shè出的烁烁银光在两黑衣人的咽喉处掠过,迫使俩人用一招“倒流激shè”,将身体拔后数丈,堪堪躲过致命一剑。唐三娘这时才有机会向围在女儿身前的黑衣人发shè几枚暗器,暂时缓解了唐凤仪的危险。 就在唐三娘正yù赶至女儿凤仪处救援时,两个黑衣高手退而有至,其中右首的黑衣人道:“唐三娘!你将身上背的包裹留下,可保全你唐门一干人的xìng命,如若说个不字,你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老娘是给你吓大得吗?!”唐三娘边打边说:“你是何方高人,要与我们唐门过不去?如果缺少银子可以明说,何必弄刀动枪。” “银子要不要无所谓,但你身上的宝贝我们要定了!”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件宝贝?”唐三娘趁这个黑衣人说话之机,看准对方破绽,一式“开门揖盗”,宝剑将此人胸部戳了个小洞,顺势划破了他的衣裳,但在这瞬间自己被另外一黑衣人击中,也受了伤。原因很简单:大凡武功相近、武术招式在伯仲之间的双方,进攻的一方门户容易敞开,身体的相关部位护守不到,便会被对方逮住机会。高手比拼,反应再快也需要时间。唐三娘虽刺中对方一人,门户已开,加之听到对方说自己身上有件宝贝,一分神,被另一位黑衣人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刀砍来,虽然她挪身急让,后背还是挨了一掌。在危险之境她仍然在想着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上有件宝贝,但始终想不明白。手中的剑随着套路的运用越使越快,黑衣人也毫不气馁,攻守兼备。双方互有损伤,仍处在激战之中。 第二十一章 黑衣蒙面人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这边唐凤仪的情况最为吃紧,有三名黑衣人在围攻她。看得出,即便一对一的单打,她高出有限,甚至持平;现时三对一,她明显处于弱势,但对方的目的是生擒活捉她,故而唐凤仪在短时间内还可以勉力为之。唐门八十二式追风剑法她修炼的虽然未臻上乘境界,但这造诣颇深的唐门剑法亦足使对方不敢托大而任意为之,所以才耗缠了这么长时间。黑衣人刚要得手,却被唐三娘飞来的几枚暗器打乱,虽躲闪得快,其中有一个黑衣人的肩头还是中了一枚铁蒺藜。时间略长,唐凤仪内力不济,体力透支过大,手脚有些迟慢,加上黑衣人逐渐对她的剑术有所熟悉,仨人同时使招,她便应接不暇,一不留神,一名黑衣人的朴刀已经架在了她的颈脖之上。 “有本事杀了我!”她这一喊,自己还不打紧,却使唐三娘吃了一惊,眼睛向这边一瞧,一个疏神,被一黑衣人用刀叩开宝剑,一招“拨云见rì”,泼刀已架到了她的肩上,这一刀来得太快。 唐三娘早已暗藏杀机,刀刚到肩头,她内力一提,将口中一枚枣核钉吐出,直shè架刀者面门,无巧不巧,这枚暗器打中了对方的鼻梁上,这位黑衣人疼痛难忍,一边丢刀猛退,一边用手捂着鼻子,如雷鸣般暴喊。 唐三娘三步并做两步来救援女儿,但还是迟了一步。唐凤仪已经被对手点了穴道,毫无用力之能,被一黑衣人扛在肩上便跑,另外两人迎了上来阻挡她的去路,加上之前一人,仨人共同迎战她一人,使她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掳走。她心神俱伤,一声大喊,发疯般地展开厮杀,威力之猛,已使这三个人感到胆战心惊。但这仨人经验老到,不硬拼硬接,稍纵即退,在她狂风暴雨式的进攻之后,渐渐拉平了局势。 唐凤仪被扛走不远,迎面有一团黑雾瞬间滚来,黑衣人还未弄清是什么回事,已被来人的金刚指戳中昏睡穴,倒了下去。来人手指微微一弹,内力渗透,解了唐凤仪穴道。唐凤仪一见是马明坤,抑制不住酸苦和伤心之情,扑倒在来人怀中,泣不成声道:“马公子・・・・・・” “救人要紧,有什么话等会再说!”马明坤轻轻地推开她的肩头,拉着她的手运起轻功,如乘风般跃至战场。唐凤仪的剑已丢失,他将自己的剑递到她的手上道:“保护好自己,我来救人!” 再说唐三娘怒极攻心,将体内所有气力使展开来,借助唐门追风剑法,气势确实惊人,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围攻的三名黑衣人虽然功夫了得,但见这阵势,心中还是胆怯,不愿用两败俱伤的打法,玩起了技巧,均以防守为主。等她强势一过,仨人反客为主,不给她喘息机会,形势立马大变,顿时间,她已负伤累累,难以再支撑下去。就在生命无望之际,突然见一位年轻公子飘了过来,举手投足之间,将这三个黑衣蒙面人打翻在地,随之又纵向别处解救其他人。 马明坤与黑衣人无仇,只将对方打倒,并未下杀手。黑衣人被击倒后,均觉得气机受阻,无法再运功厮杀,以为遇到了旷世高手,不敢再有恋战之意,其中一个领头的一声唿哨,黑衣人众争相离去。马明坤手快,连点后边两个人穴位,使之跌倒不起,难以逃遁。 这一战,唐门跟班战死二人,除唐凤仪外,其他人均不同程度受伤。唐三娘撑着受伤的身体道:“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唐门欠你这份人情,以后若用得着我唐门的地方尽管开口,即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唐门开宗立派上百年历史,言出必行!” “当家的不必谦言,我们等相关事体解决后再说,先审审这俩人为何要打劫唐门。” “娘!这位是马公子,是马公子救了我,然后又救了大家。”唐凤仪像是忘却了刚才激烈的厮杀,情意浓浓地说上这两句,还朝马明坤瞟了一眼。 “你们以前认识?”唐三娘一脸诧异。 “我看还是抓紧时间先审问这俩人,他们为什么要蒙着面?这里面透着蹊跷。”马明坤打断唐三娘的问话。 唐三娘上前用剑挑开黑衣人的蒙面布,俩人均为陌生面孔。她满腹狐疑,这伙黑衣蒙面人是有备而来,怎么知道锦盒之宝?又为何要蒙面?而且采取的非常规打劫手段,这里面似乎有着太多的古怪・・・・・・ “说!为何要偷袭唐门?你们是怎么知道老娘我身带宝物的?” 俩黑衣人沉默不语,无视她的问话,毫无恐惧之神态。 “看来不给点颜sè还真撬不开你们的嘴巴!”唐三娘将一粒药丸强行纳入一个黑衣人口中,并且对这人道:“这毒药是蚀肠散,服后半个时辰内肠子腐烂成泥,就是神仙也救不了,解药在我手里,你说不说?即便我有耐xìng,毒药却没耐xìng。” “不好,他咬舌自尽了!”马明坤一探这黑衣人鼻息,知道已死。随手将另一黑衣人点了一指,防止再生意外。 唐三娘气得牙痒,恨恨道:“死了好!咎由自取!反正我宝物未丢,想死我成全你!”她将另一粒蚀肠散准备塞进另一名黑衣人嘴里,被马明坤阻止。 “为防止重蹈覆辙,我已封了你的穴道,不信你试试,看能否咬疼舌头,你只有说话的力气了,还是趁早交了吧!”马明坤说话声音平和,但威慑力极强。 “交待是死,不交待也是死,有何区别。”黑衣人有点犹豫。 “此话怎讲?只要你如实交待,我们留你一命。” “我们是青龙帮的人,因误食了帮主的毒药,只有死心塌地地为帮主卖命。此毒药每三个月复发一次,发作时犹如万箭穿肠,疼痛难忍,没有帮主的七窍还魂丹就会七窍流血,气绝身亡。所以有多少武林高手心无二意地为帮主卖命,到时只能求得一粒只能解三个月的药丸就满足了。” 马明坤吃了一惊。距这百里之遥有座绵延数十里、巍峨壮观的大山,常年绿绿葱葱,就像一条巨大的青龙盘踞在这山脊上,故名曰青龙山。青龙帮由此命名,且又借这险峻之所利用迷信和崇拜,不断地发展恶势力,帮派rì益壮大,人人闻之变sè・・・・・・ 马明坤上前将黑衣人的领口往下一拉,果然见其颈部有一纹身的青龙标志。他迅速解了黑衣人穴道,把一下腕脉探视,得之脏腑深处确有被封住的毒液。他眉头深锁,沉思一会,向唐三娘道:“要此人说实话,且又能救此人xìng命,还得你们唐门相助,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话怎讲?我脑子拙,有点不明白。”唐三娘听得一头雾水。 “他中的是昙花蛇蜈毒,需要十年以上公鸡的鸡冠血,百年以上的蟾蜍头浆,千年以上的龙树油,加雄黄酒调和,连服三rì,可解此毒,不会再发。据我所知,只有你们唐门才能配齐此药,而且还不受时间限制。” “贵公子知道的真不少!”唐三娘恨意未尽地看了黑衣人一眼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马公子是我们救命恩人,你既然说了,我们一定照办!” “你不要搞错了,青龙帮打劫你们,肯定事出有因,绝非偶然,内中的秘密,只有他知,你不救他,他宁死不说,吃亏的还是你们,与我又有何干?!” “娘,马公子说得对!我们就不要再拖时间了。”唐凤仪在担心马明坤不高兴。 “行,我唐门一言九鼎!”唐三娘用宝剑指着黑衣人道“打劫我们唐门是不是一场yīn谋?前前后后,你必须说实话,我保证帮你解毒,xìng命无忧!” 马明坤伸手解了黑衣人穴道,让他坐在地上。 这人讲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去年年底,逍遥山庄的庄主崔世仁携子崔广源前来四川唐门作客,无意间崔广源见到唐凤仪丰姿绰韵,天生丽质,便要娶回做二少nǎinǎi。崔广源是崔世仁的独苗,故要风给风,要雨给雨。娶妻后因一直无子嗣,崔世仁也很着急。这催广源天生个头矮小,且又跛脚,又不务正业,尽管崔家的逍遥山庄万贯家财,这崔世仁始终开心不起来。因溺爱渐渐把做人的原则背离了方向,凡是以儿子为前提。儿子被宠久了,以为自己是王子,不管有理无理,只要喜欢,便自行其是。当儿子看到漂亮的唐凤仪时,眼也直了,魂也没了,足足愣了半天。崔世仁见儿子丧魂失魄的样子,只有厚着老脸向唐老爷提亲。因崔、唐两家是世交,渊源颇深,唐老爷碍于面子,心里话不便直说。谁都能想通这个理,唐门大户,享誉上百年,一直备受人尊敬,唐门的儿女,哪有给人做小的道理?简直岂有此理!唐老爷干咳了两下,道:“此事体大,容我同三儿及儿媳商榷,再作定夺,崔庄主看是否妥贴?” 第二十二章 青龙帮与逍遥山庄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应该应该,理应如此!”崔世仁知道唐老爷不接受这桩婚事,变着法推托,心生恨意,心里想:任你老谋深算,这儿媳我要定了! 第二rì双方客套一番,崔世仁便带着儿子告辞了唐府。也该唐门有事,崔广源回到逍遥山庄后便茶饭不思,卧床后胡言乱语,高烧不退,崔世仁以为儿子染了风寒,遂请名医诊治,才知道儿子得的是相思病。思考良久,一条毒计从崔庄主的脑中诞生。 逍遥山庄与青龙山相隔不算太远,但青龙帮从来不到逍遥山庄地界作案。从表面上看他们之间素无往来,其实不然,青龙帮主在开帮立派以前,曾在落难之时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时逍遥庄主救过他一命,所以之后数年来能维系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其实暗地里崔庄主还去过青龙帮两次,提供情报,一同伙做打劫生意,同流合污。这次因关系到自己的事情,崔庄主再次亲自上了青龙山,要青龙帮主帮助自己打劫唐门,许若事成后将祖传的赤碧珠作为酬劳,外加三千两白银。逍遥山庄只要一个人,那就是唐凤仪。 青龙帮主满口答应。起初确实是只为钱财而动心,毕竟这赤碧珠价值连城,是个罕见的宝物。后来得知唐凤仪貌若桃花、美如天仙,又动起了歪念头,不仅劫财,还要劫sè,想抢回来做压寨夫人,完全没把当年的救命恩人放在心上,这的确是崔庄主连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但崔世仁也老jiān巨猾,他将身边的高手派去四、五个,暗地里观察这次打劫。 崔世仁将以上计划安排妥当后,派人前来唐府送上彩礼上门提亲,最为贵重的当然要算这颗硕大的赤碧珠。 按照江湖规矩,彩礼送到之rì起,一个月内若没有退还的动作,就算接受了彩礼,也就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否则你得在一个月之内将彩礼送还。崔世仁请青龙帮出面打劫是后作,是在唐府不同意婚事的情况下所安排的这着棋。果然不出所料,唐老爷召集了能议事的主儿在一起商量,讲明了相关情况。三儿唐保宗和二儿唐保定在塞外办事无法赶回,唐三娘参加了商讨,一致认为退彩礼,不接受这桩婚姻,不能做有辱唐门的事情,更不能将凤仪往火坑里推。 以上就是唐门遭劫的原由,唐文龙、唐凤仪兄妹俩人一概不知此事,唐三娘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本不该让唐凤仪来,但唐三娘拗不过女儿的撒娇和要求,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同意下来,结果差点出了大事,真险!幸好有马公子相救,这才化险为夷。 唐三娘听黑衣人说明了一切后怒形于sè,立马要去逍遥山庄讨个说法。唐凤仪更是怒气难平,想想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别人的饭头之肉,谁想要便将筷子伸过来,随便的很,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你们气也无用,只能怪唐门交友不慎。”马明坤说道:“我劝你们还是打道回府!前面百里之地便是青龙山,也是去逍遥山庄的必经之路。想想这青龙帮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能轻易放你们过去?就凭你们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抗衡。据说青龙帮的帮主曹天豪,他的五毒神掌煞是厉害,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是其对手。即便你们能够过了青龙山来到逍遥山庄,崔世仁既能敢做,还怕你们兴师问罪吗?送唐大小姐上门,做他家二少nǎinǎi,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早知如此,我也没必要出手相救了!” 唐凤仪离马明坤很近,见他说这话,顿时急的脸上一阵燥热,又气又羞,伸手拧了一下他的膀子,娇嗔道:“难道马公子心这么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跳进火坑而不管吗?”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唐三娘愤愤不平道:“亏我唐门还把姓崔的当座上客,结果他却害我唐门,连畜生都不如!” “现在已是深更半夜,大家都累,还是早一点休息为好。明天我有一事还要请唐门给个说法!”马明坤故意将后一句话的每个字咬得很重。 “不要等到明天,我唐三娘是个直xìng子的人,你不说我反而睡不着!你说要我唐门给个说法,我不理解的是,我们素未谋面,也只是刚刚认识。不错,是你救了我们!但听你的语气,好像我们有深仇大恨似的,我唐门哪个地方得罪你了?” “你看看这个,不会不认识吧?”马明坤将手中一枚暗器递到唐三娘手上,道:“这是唐门独步天下的宝贝,你不会说不认识这一枚追风钉吧?” 唐三娘用手感觉这枚暗器,然后又叫人点了火把,借助较强的火光看了看道:“这的确是我唐门以前用过的追风令,已有一年不用,难道一年前这追风令给马公子带来过伤害吗?如果你能说出道理,我唐门愿意一力承担!” “半年前,陆中奇一家十三口被谋害,明显的证据就是这追风钉,你作何解释?唐门做事不应该这么绝吧,毫无人xìng可言!” “马公子出于道义骂唐门没有过错,暗器追究源头确实出自唐门,但我刚才已经说过,此追风令我们唐家一年前已经废铸停用,剩下的已封存,你说半年前发生的事情,应该与唐门无关。但不管怎么说,唐门多少有点责任,这是我唐门羞于启口的事,外人无人知晓,也无权过问。你马公子是我唐门恩人,对你不说明白我们对不起你,真正的凶手已与唐门无关,请你相信!” “此话怎讲,你说的理由如果能使我相信,我立马走人,绝不与唐门为难!” “半年前陆家被灭门的事官府曾经来我唐门追查过,理由和你一样,也是拿了唐门秘制的追风令。这追风令凃有剧毒,不到万不得已,唐门轻易不用,所以唐门将此种暗器叫追风令。说来惭愧!我唐门向官府捕头再三解释追风令遭盗窃,官府还是不肯相信,还说即便是遭盗窃,亦有失管之罪,结果我们花了许多银两,才将此事摆平了。” “按你的解释,你唐门的追风令遭人盗用,陆中奇一家十三口命案与你唐门无关?”马明坤不相信唐三娘的说辞。 “我没说完,请马公子耐心听!”唐三娘继续道:“唐门追风令遭盗之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十年前,老爷子在外做客回归的途中,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躺在路中,蓬头垢面,高烧不止,便动了恻隐之心,令家人将其带回府中治病调养。待此少年痊愈后才得知他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老爷子因他勤快、嘴甜,逐渐喜欢上了他,就把他留在了唐府,并认了他做义子,因此也种下了祸根。老爷子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将唐门的武艺以及暗器手法倾囊相授,唐府上上下下也没有人拿他当外人看待。光yīn似箭,转眼间八、九年过去。老爷子看他到了成婚年龄,正考虑筹备他的婚事。然而这个天打雷劈的畜生却将邻庄一户人家的闺女给强jiān了,事后又怕事情败露,再将这闺女杀害了。他跑回唐府潜进老爷子房内偷走一袋追风令,还有些许银两,于当晚逃离。唐府的人视他为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能有如此之罪孽,所以不可能防范他。最终,他不顾唐门的救命之恩、养育、授艺之情,陷唐门于不仁不义之中,一走了之。” “此人姓甚名谁,与陆中奇惨案又有何相干?”马明坤忍不住相问。 “这个畜生叫江亦雨,逃离唐门后有半年不知去向。官府悬赏缉拿他,我唐门更是义不容辞,着人四处查找。直到陆中奇一家遇害,唐门才知道江亦雨这个畜生参与其中。这个祸害一天不铲除,我唐门就没有一天的安宁之rì。顺着这条线我们查到他投奔了神魔教,据悉,神魔教是为一本《太乙武功秘籍》的书而向陆氏一家发难的。神魔教得手后,江亦雨用迷药迷倒了参与杀害陆氏一家的神魔教徒,再将这本秘籍占为己有,逃到了塞外。我夫君保宗和二哥保定去塞外就是为了消灭这个坏蛋,并且神魔教也在追杀他······” 马明坤听了这一切,总算弄清了好友一家十三口被杀害的全过程,同时也消除了对唐门的敌意。 第二十三章 人心险恶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白素素被纨绔子弟手下人绑在一间书房的木柱上,纨绔子弟将房门带上,上了锁才放心的离开。他一时心花怒放,得意忘形,陪师傅喝酒去了。他心猿意马,眼巴巴地盼着天黑。 不一会,一匹快马冲到府前,从马上跳下一名官差,将几张海捕文书和一封公函呈送府上。屠标看后不由一阵高兴,猛地一拍桌子道:“天助我也,升官发财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俩人竟然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谁能想到会被老夫收拾了。哈哈・・・・・・” 纨绔子弟看到悬赏缉拿告示的肖像时也傻了眼,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天仙美女居然会是朝廷要通缉的人。 慕容卓道:“恭喜师兄,既能升官又能发财!” 媚娘也道:“大师兄攀龙附凤,前程无量啊!” 屠标稍作谦虚道:“师弟妹抬举,我有锦绣前程,忘不了你俩!” “师兄不必客气,我俩不关心政治,不走仕途,这顿饭后我们便告辞,还望师兄谅解!” “哪里哪里!”屠标一脸的得意之sè,道“人各有志,天各一方。哪一天师弟师妹想走官途,尽管来找我!” 纨绔子弟突然插嘴道:“师傅!弟子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他双手端着酒杯,一边表示敬酒,一边要屠标答应请求。 “小爷尽管开口!”屠标乐呵呵地将杯中酒喝掉。 “刚才擒来的美女,师傅能否不带走而留给弟子?我费了那么大劲才得到,总不能空欢喜一场。师傅你说呢?” 屠标沉默了一小会,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交给纨绔子弟道:“瓶里有十粒酥筋软骨丸,每粒可管三天,你将它放在茶水中溶化,让她服下去。她会武功,你不是她的对手。她在服用酥筋软骨丸后,会四肢无力,任凭你处置。天已近黑,我们这就启程,押解犯人见巡抚老爷。这个女犯等回禀老爷后再作定夺,暂时先留给你享用,我不在时你要多多保护好自己。” “是,弟子听师傅的!”纨绔子弟欢天喜地,手舞足蹈。 慕容卓、媚娘也站起身来告辞,反道而行。 俩人行走大约十来里路,慕容卓对媚娘说道:“老匹夫谋害了师傅,丧尽天良,杀人无数,现在又要图谋萧弦、白素素两位小英雄xìng命,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特别是白素素这位小姑娘,冰清玉洁,可不能被那个小畜生给糟蹋了!” “夫君说得对!屠标这个老畜生已经离开,我们先救下白姑娘再说。不要说他俩曾顾全了我们的面子,即便是出于江湖道义,我们也得救他们!” “总有一天逮住机会,我们会要了他的狗命,替师傅报仇雪恨!”慕容卓恨得咬牙切齿。 俩人悄悄折转回来,找了个地方作短暂休息,等待时机。 天黑后,俩人换上了夜行衣,蒙了面返回纨绔子弟的府上,准备救白素素。十分意外的是,有人捷足先登,抢在他俩前面来救人。院内已躺下三、四个看家护院的武士,里面正传来激烈的厮杀声。慕容卓向媚娘点了一下头,率先冲进深处,媚娘紧紧跟在后面。俩人来的正是时候,原来比他们还早来救人的正是白天摆场子卖艺的张虎兄妹二人,他俩因不熟悉路径和情况,误打误撞,结果人没救到,反而被护院的武士围攻夹击而落败,刀已架在了他兄妹二人的脖子上,他俩毫无还手之能。但这兄妹俩昂首挺胸,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使慕容卓和媚娘很感动。 这时纨绔子弟发话道:“大爷白天放你们一马,让你们滚,你们却跑来这里送死,扫大爷雅兴,大爷就成全你们吧,小子们!把他俩给我拖到后院统统杀掉!” 张虎一身正气,道:“两位少侠为我兄妹俩出头得罪了你们这帮畜生,他俩现在生死不明,只可惜我张虎本领低微,杀不了你们,但能为他们而死也算值得!” 就在这伙人正准备将张虎兄妹俩架到后院时,慕容卓、媚娘像两只硕大的蝙蝠破窗而入,一瞬间分至两个架刀者身后,均抬起右手,劈向俩人后颈,结果这俩人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松开刀倒在了地上。慕容卓和媚娘三下五去二,将周边的家丁纷纷打倒在地。慕容卓一把抓住纨绔子弟的衣领,厉声道:“白姑娘被关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纨绔子弟惊恐万状,哆嗦道:“是、是,在书房!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你这个畜生也知道害怕,平时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惯了,看看我俩是谁!”慕容卓拉下蒙面,媚娘也跟着拉下。 “是你们!”纨绔子弟一惊,威胁道:“慕容卓你好大胆子,我师傅知道了定不会饶你!” 慕容卓抬手掴了纨绔子弟一个嘴巴,道:“小畜生给我听好了,你师傅也是个专干伤天害理事情的老畜生,我们有机会一定会找他算账!” 慕容卓揪住他的衣领,来到书房门前,一脚踢开房门。媚娘上前帮白素素解开绳索,将她放了下来。 “前辈,是你们・・・・・・”白素素很激动,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磨难,还差点遭受蹂躏,弦哥生死未卜・・・・・・ “坚强点,这不是伤心的地方,也不是伤心的时候。”媚娘替白素素抹去脸上的泪水,继续道:“我们还要去救萧弦,惩治恶人!” 白素素看到慕容卓身后张虎兄妹俩人,十分感动,一股暖流从心头涌起。这些有情有义之人,置自己生死于不顾,前来救自己,武功虽然低下,内心却伟大至上,自己和弦哥哥的付出也算是值得了! 慕容卓从纨绔子弟身上搜出酥筋软骨丸,从瓶中倒出五粒递给张虎,吩咐他兄妹二人将此药丸用水搅拌,让家丁等人各喝一杯,防止他们通风报信。然后押着纨绔子弟,准备了两辆马车,按照屠标行驶的路线进行追踪。 再说屠标带着徒弟汤猛和几个官差,一路上尽做着好梦。自从自己犯大案被官府逮捕送至京城问罪,皇上御批杀无赦,之后被李亚图偷梁换柱,找来了替身当替死鬼,从此以后他一直就隐姓埋名,向一条狗一样被关在李亚图的妹婿家,也就是纨绔子弟的老子、巡抚大人家关养着。自己认为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得到施展,憋屈的很。李亚图篡权弄政,也是他看到了出头之rì。他觉得光有钱还是不行,必须有权,有官府庇护,才能耀武扬威,扬眉吐气。李亚图是未来的皇上,能这么看重自己,自己反而因祸得福。这次无意中擒获两名朝廷钦犯,等于为自己创造了一次立大功的好机会,荣升是肯定下来的事。自己可以吆五喝六,堂堂正正地做主子了。 萧弦被铐在囚车上,两眼茫然。自己死无所谓,顶多二十来年,投胎转世,仍可再做一条匡扶正义的英雄好汉!风风光光地活,大义凛然地死,不会有什么抱憾。然而,素素一个女孩,白美无瑕,清纯若仙,却被污泥浊水、藏污纳垢的小人所擒,备受摧残,自己堂堂一男儿,却无能为力去救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带走,自己死则死尔,活有何益? 是啊,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心死了,等于什么都没有了! 慕容卓等人急速前行,要抢在屠标一些人到达巡抚官邸之前将他们拦截下来,救出萧弦,甚至手刃仇家。当然唯一的筹码就是这纨绔子弟,使屠标投鼠忌器,使他再好的武功也不敢运用,还有就是用剩下的五粒酥筋软骨丸,也可设法逼迫屠标等人服下,这一胜算之棋应该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慕容卓眼前浮现泰山临终前的嘱咐:“你师兄从年少便入我山门,学艺勤苦,为人有霸气,但长大后暴戾恣睢,凶残成xìng,为小利而大打出手,不像是个修行的人。这次金幽谷主上我门来挑衅,我没在乎,论功夫我在他之上,谁知道他是有备而来,要夺我震门之宝碧血剑。金幽谷主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有了内应,而这个内应就是你的大师兄屠标!” 慕容卓听师傅如此说,十分震惊,问道:“师傅!大师兄为何要帮恶人做内应,而不顾您授艺之恩、师徒之情?” “唉・・・,为了小女,也就是你们师妹,他要娶她,我当时骂了他,可能伤了他自尊,使他积恨在心。没过多久,也就是今rì早晨,他给我敬茶时却在茶水里放了毒,因为是自己徒弟,我从不提防,虽觉得味道有异,却没多想,所以才中了毒。半个时辰后我内力提用不到一半,金幽谷主找上门来将我打昏,以为我死,他拿走了碧血剑。我这有一封书函,你将它交给你的师妹,她阅后便会知道我的意思,我将她托付于你照顾终身。谨记我的嘱咐,我撑持不了一会,你们暂不要急于报仇,你和你师妹加在一起,既不是屠标的对手,更不敌金幽谷主,只有等时机成熟再报仇不迟。你俩人一定要装作不知道屠标这畜生的所作所为,找机会脱身,离开这里。我这有一本武功秘籍,你要勤加练习,早rì大功告成,给我报仇・・・・・・”师傅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撒手人世。 第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当rì的情景历历在目,可叹自己的天资的确太差,这本秘籍无论怎么练却只能练到第三重“阳关吹雪”,根本就不是仇人的对手,一晃就是数十年。实际上师傅当初也只练到第四重“天门开窍”,武功便已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如果说修炼到第八重“乾坤颠倒”,旷古至今并无一人。 金幽谷主两次易主,原谷主不知被哪个仇家所杀,碧血剑已不知了去向。 数年后屠标的武功与rì俱增,声势越发壮大,从江洋大盗到山寨主,慕容卓没有一处能与之抗衡,更不要谈报仇雪恨,好在一直不曾照面。这次邂逅,谁也没料到。屠标见他俩没有仇人的目光,以为他们不知道他毒害师傅的行径,所以他就没准备对付他俩,仍然以师弟、师妹相称,当然以屠标现在的武功,又怎么会把他俩放在眼里,根本构不成威胁嘛! 屠标一行人押着萧弦绕过了野狼山,攀摩岭,这rì来到人烟稀少的山脚下,见路旁有个小酒肆,一时喜出望外,便快步走了进去,要店小二整治酒菜,准备好好地喝上两杯。一路上顺顺利利,脚程已有了一半,凭自己的武功,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屠标曾经手下有二、三百号人,个个对他唯命是从,成了一方霸主,风光无限。他在想:“当年叱咤风云时,谁能与我争锋?” 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马明坤与唐门一道在返回的路中,看到萧弦被缚在囚车之中,十分震惊,但也揣测不透。马明坤看到屠标太阳穴高高鼓起,功夫深不可测,一时没敢动手,于是跟踪屠标一行人一路观察、打探情况,只知道萧弦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正被押送巡府问罪,至于白素素为何不同他在一起,萧弦又怎么会被这帮人擒获,马明坤却无法探听。他向唐三娘讲了大概情况,要和唐门告别,唐凤仪不肯,一定要陪他共历风险,救出萧弦。唐三娘也不愿放手不问,她一定要报答马公子的救命之恩,即便自己会牺牲,那也在所不辞,更何况自己的女儿凤仪还这么恋着他。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派两、三个人回唐府报信,讲清事情的缘由,其他人轻装上阵,闯野狼山,翻越攀摩岭,抢在屠标这伙人的前头设计埋伏,救出萧弦。当然,守株待兔,智取是首选。如果能在对方的食物中做点手脚,比如讲在饭菜里放点迷药,让屠标等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入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主意已定,照计划行事。大家翻过山岭过后,刚好见到山脚边有家小酒肆,喜出望外。马明坤用了二十两银子向店主租用两天,将原班的人马撤走,经过一番jīng心布置后,就在酒肆等候屠标这伙人钻进口袋。 千层密还有一层疏,屠标是老江湖,眼光、经验均高人一等。当他们一行人来到酒肆后,屠标发现跑堂的不像寻常酒肆的伙计,步态非常轻捷,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再仔细一瞧便可看出那看人的目光中似乎含有一份其它的意思。他有了猜疑,便立即jǐng惕起来,就在手下人争先恐后准备喝酒用餐时,他突然大喝一声:“都给我等一等!” 大伙儿都愣住了,均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给我过来!”屠标用手指着一名店小二,目露凶光。 “官爷有什么事?”店小二肩上搭着条毛巾,缓步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问话。 “你将这杯酒喝掉,再将桌子上所有的菜各吃一口!” “行,听官爷的!”店小二毫不迟疑地喝了这杯酒,又遍尝了所有菜。 屠标皱了皱眉头,忽然明白了道理,这个店小二肯定是事前服用了解药,防备了这一手。我屠爷哪能这么好蒙,怎么会yīn沟里翻船!想到这他伸手疾扣店小二的手腕,厉声道:“你会武功,却在这里装模作样,班门弄斧,嘿!究竟有什么企图?” “哎哟···官爷冤枉我了,我练武是为了防备野狼山上的豺狼虎豹,你···你弄疼我了!”店小二初时运功相抗毫无作用,力量太过于悬殊,索xìng不再用力。 店小二解释的合乎情理,丝毫没有破绽。屠标甚至怀疑自己过于小心谨慎了,这小小的酒店难道真能卧虎藏龙不成?于是将扣着店小二手腕的手松了开来。但直觉中似乎还是有问题,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却说不清楚。 手下人中一位有经验的官差站起来道:“大人!我们将一些饭菜拿出去喂鸡或者喂鸭子,马上就能知道有没有毒!” 老板娘一听立马走了过来道:“我说官爷,你们不吃可以走人!我们几十年在这经营小本生意,不要将粮食糟蹋了!你们不想吃可以积点yīn德,将饭菜留给其他客人食用,不要跟土匪似的,逞强霸道,就好像这酒肆是你们开的一样。” 屠标听老板娘口音有异,不像是本地人,更加产生怀疑,于是将头一点。 站起来说话的这位官差见屠标点头示意,便将一只盘子夹了些许菜肴端着就走。老板娘正yù上前阻拦,却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老头,这老头怀抱古筝,脚步蹒跚,与这官差擦肩而过时腿一歪,无巧不巧将这官差绊了一跤,官差跌了一个狗爬式,手中的盘子摔成了几块。 屠标居然没有看出来手下的人是怎么跌摔的,心中一凛,感觉这里的水太深了,因为跟自己来的这些人都是经过挑选的,个个有武功底子,非常人可比,怎会轻易跌跤?这个老头一定有名堂! 老头走到一张空桌前将手中的古筝放好,干咳两声,开口道:“难得官爷赏光,能来寒舍,我是这酒肆的老店主,大家喊我老爷子,我来给你们唱一曲,为官爷们喝酒助兴!” 老头也不管他们答应与否,调试了一下音侓,一边弹,一边唱: 风云起乾坤动 英雄抬头望苍穹 电闪闪雷轰轰 几千年的历史 最黑暗的段落中 yīn霾满布 人间顷刻 尽在大雨滂沱中 风云起乾坤动 试看何人在放纵 不知成败 亦难找共荣 铁蹄踏破南国梦 国泰民安何处在 一腔热血洒荒空 风啸啸雾蒙蒙 百姓水深火热中 连年战事 还须朝贡 今年粮食难下种 祖祖辈辈仍是穷 逼得吴王举慧剑 斩断亡魂 气吞山河贯长虹 屠标知道着了道,这弹唱的老头中气十足,武功应和自己不相上下,分明是经过易容化妆的,这帮人究竟有多大能耐,暂时还看不出来。他们选择这偏僻之地,有备而来,定然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他随手抓起一双筷子,一式甩手箭,筷子疾如流星飞shè弹曲老头的双眼 第二十五章 诛灭混天霸王屠标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老头等筷子飞到跟前,伸出手指连弹两下,筷子斜了方向,返回折shè在屠标邻桌两名官差的面门,两个人当场毙命。老头揭掉面皮,扯去头上假发,露出英俊的面貌,原来竟是马明坤! 屠标吃惊不小,马明坤露了一手弹指神功,功夫显然已在自己之上。自己甩手箭shè去的两只筷子,却变成了害死自己手下人的凶器。看来只有攻击对方的弱点,才能出奇制胜。于是他腾身跃起,一式“鹏飞万里”直袭酒店老板娘。这个老板娘不是别人,仍是唐三娘所饰。 屠标快,马明坤更快,一式“鹰击长空”,身体跃过唐三娘头顶,一掌击向屠标。屠标出掌对击,“噗”的一声,被一股气力震退三步,马明坤也被震退两步。两个人在功力上只有些许悬殊,现在就看在招式上或绝技上谁能更胜一筹。屠标搞不清对手小小年纪,怎会有这等内力,几乎不敢去想,自己隐匿了多少年,不停地修炼,功夫更纯,也只有这等境界,现在的江湖中却人才辈出,个中变化如此之大,简直不敢想象,真是时事弄人啊! 这时店堂中已是一片混战,唐三娘、唐凤仪母女俩双斗汤猛,仍然处于下风;唐文龙和唐门其他的人大战官差,暂时半斤八两,看不出高低。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敢与官府作对,难道不想活命了?!”屠标知道对手太硬,想借助官府之名来威胁对方。 “将死之人,报名号告知你还有何意义,还是免了吧!”马明坤言词犀利,故意激怒对方。 “不错,混天霸王屠标你听着!你不配用官府之名,因为你本身就是一名囚犯,是李亚图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偷梁换柱,用了替身,你才有今天,但也只能活到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萧弦从外面走了进来,揭穿了屠标的真正面貌,马明坤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对手是何其人也。萧弦在囚车中只有两名官差在看押,马明坤来店堂之前,出其不意点了官差穴道,将萧弦解救了出来,因为事出紧急,不便详谈,故要萧弦在听到打斗声后再进来助战。 萧弦的到来,对马明坤这边人来讲,无疑是如虎添翼,力量随之大增,与对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对屠标这边来讲,等于在jīng神上打垮了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屠标的心里几乎崩溃,目前能战斗的只有他师徒俩人,其他的人均不堪一击。 萧弦要共战屠标,被马明坤支去相助唐三娘等人,先解决汤猛再说。 “你们这里开战,怎能少了我慕容卓!”声到人到,慕容卓、媚娘等人已到了门口。 屠标扭头一看,见是师弟、师妹,以为来了救星,奋起神力攻击马明坤,口中大声喊道:“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帮我消灭这帮与朝廷作对的人!” “是来的正是时候!我和师妹要亲手杀死这个罪恶滔天、猪狗不如的人!”慕容卓说完后朝前走了几步,媚娘跟随其后。 白素素站在媚娘身后,屠标因在与马明坤的厮杀之中,未注意到她的存在,否则也高兴不起来,他以为师弟、师妹的出现是来了帮手,哪能想到情况却适得其反,来的反而是敌人,是来杀他的。 白素素看到萧弦正在酣战汤猛,几乎晕了,激动之情从心田出发,来到眼中,再化作泪水,夺眶而出,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叫:“弦哥哥!想你・・・想你!” 屠标听出师弟慕容卓的话外之音,心中骇了一跳,一愣神,正yù扭头相看,马明坤立马陈桥,双掌齐出,一招“力拒千山”,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将屠标击飞好远,一时气机受阻,站都站不稳。 “恶贯满盈,死到临头还逞强!”慕容卓一式“李广shè箭”,将铜烟枪对准屠标的腰眼戳去,恨道:“师傅待你恩重如山,你却害他,难道你的心被狗吃了不成?我要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老畜生,纳命来!”媚娘跨前一步,狠狠一剑从屠标的后心刺进,泣不成声道:“我要为我父亲报仇雪恨,将你千刀万剐,拿你的血来祭奠父亲的亡魂,让他早rì安宁!” 这时屠标尚剩微弱气息,真气已消耗殆尽,断断续续勉强对慕容卓和媚娘说道:“是金幽谷主杀害了师傅,不是我・・・当初他扬言要谋害师傅和师妹你・・・我上门求他放过师傅和师妹・・・他答应只要得到碧血剑・・・他骗我喝下毒蜘蛛血,然后逼我在师傅茶水里下毒,事后才给了我解药,还要我做他金幽谷的弟子・・・他不讲信用・・・打死了师傅,我忍辱负重,强练武功,数年后杀了金幽谷主,可惜没来得及找回碧血剑便在逃亡,对不起师傅啊・・・弯弓没有回头箭・・・老夫做了江洋大盗、山寨主,一生行恶,很无奈啊!只有等来世吧,我再好好做人・・・・・・”说完头一歪,死了。 “临死还假仁假义,充当好人!”媚娘提着剑还要向屠标戳去,被慕容卓伸手拦住,说道:“师妹,屠标已死,罪有应得,总算可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他再错,曾经是我们的师兄,人死仇消吧。从他忏悔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他这些年生不如死,你说他屠标究竟图的是什么?愚蠢啊!” 慕容卓走到萧弦跟前,摆了一下手道:“萧大侠,给我个薄面,饶这汤猛一命,他为人耿直,只是误上了贼船,拜屠标为师,错不致死。” 由于白素素的参战,同萧弦珠联璧合,汤猛早就领教过厉害,几招过后就相形见绌,伤痕累累,这时已到生死关头。慕容卓发现了这点,赶忙过来调解,准备救汤猛一命。萧弦听了这番话后停了手,指着汤猛说:“念你憨直,没有歹心毒意,饶你一死,以后要好好做人!” 汤猛将手中剑摔到地上,瞪着眼怒气冲天道:“你们杀害了我师傅,还假装好人,我不领情,要杀要剐随便你们,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你的忠主之心、敬师之情可以理解,但不能是非不分!”慕容卓耐心说道:“他在他授艺恩师的茶里下毒,让仇人杀害自己的师傅,做猪狗不如之事,这是其罪一;他打家劫舍,屠杀上百条生灵,这是其罪二;他死不改悔,要助纣为虐,帮李亚图颠覆朝政充当杀人工具,这是其罪三。他罪恶滔天,死有余辜!这样的人你跟着他,只会葬送你的一切!” 慕容卓见汤猛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于是向门外喊道:“张虎,你们进来!” 张虎兄妹俩押着纨绔子弟走了进来。 “汤猛你看看!”慕容卓继续道:“张虎兄妹二人出生贫苦,家里又遭变故,投奔他乡时因无盘缠,才耍把子卖艺,以解决腹中饥饿,何罪之有?这个纨绔子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为非作歹,要强行霸占小女子,还要打死他哥哥,毫无人xìng可言。而你的师父屠标却为这纨绔子弟充当打手,这事你也参与了,应该吗?如果你师傅滥杀无辜,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跟着一块干吗?” 汤猛哑口无言,突然跃起,一掌拍向纨绔子弟的天灵盖,口中愤愤地吐出几个字:“都是你这个畜生害的!”随后又一掌拍向自己的头部。 马明坤想出手相救,但知道汤猛的心已死,救之无益,一犹豫,错过了机会,叹口气道:“一条硬汉,可惜投错了胎,是他师傅害了他!” 唐三娘、唐凤仪在撤离同汤猛的大战后,及时加入了同官差的厮杀。唐门八十二式追风剑的运用,如摧枯拉朽,在一会的功夫已将这几个官差全部解决了。汤猛死的一幕,她们看的很清楚,也在这时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和认识。 第二十六章 古月派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马明坤、慕容卓、媚娘、唐三娘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经过简单的介绍,大家均已熟知或熟悉。大家商量后,着人打扫战场,将死去的这些人拖至山沟里埋掉,着人整治桌席,烧好饭菜,边吃边聊。 白素素深情地望着萧弦,一、两rì的相离仿佛相隔了一、两年,她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心被深深地揪痛过,要不是现在人多,她真的会扑上去紧紧抱着自己的弦哥哥,甚至伏在他的肩头尽情的哭泣,让所有的委屈在这里宣泄。唐凤仪也时不时的拿眼去看马明坤,那份眼神,包含着许多内容和神秘。慕容卓和媚娘均已看出,相对一笑。 萧弦自和马明坤分别后又再见面,有许多许多掏心窝子的话,竟不知先说哪里是好,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均难抒述心间的惦记和牵挂。仨人自结拜以来,已铸成刚打铁浇的整体,亦织成一生一世撕不开、扯不断的情网。人的信仰、生存的意义、生活中的哲理不是光靠嘴上说的。 “大哥!几rì的思念,今rì的突然见面,仿佛在梦中,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 “弦弟,你如此我亦如此!毕竟人生不是一潭死水,静止不动。人为了责任,为了信仰,就感觉到了生存的意义,这个信仰或意义可以让人去赴汤蹈火,但却死而无憾!我们难免会分开,甚至接受磨难,再相聚时我们都做过一些事情,觉得活的充实。” “大哥,你说的太jīng辟了,我以前只想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情,这才觉得是好男儿所为。实际上,何为轰轰烈烈的大事情,我心里没谱,或者说没有明确的概念,只是当口号喊喊而已。听了大哥刚才的讲话,我才懂得了一个道理,事情莫管大小,只要有益,你就得去做,过后就会觉得做的对,值得,人生没有枉活,活得像个人!大哥说对吗?” “弦弟说的很对!不过这里有鬼见愁慕容前辈在这里,我们不能班门弄斧,我们得听听高人的见解,对我们来讲会大有收益。” “马大侠怎能如此恭维!我慕容卓不过是一介武夫,哪能有什么见解・・・” “等等再说,有人来了!”马明坤将一双筷子往上一竖,提示大家jǐng觉,道:“来人可能是三个,均有武功!” 眨眼之间,三个人走了进来,拣了个空桌位坐了下来。一人面向东,一人面向南,另一人向北。向北的这人肩上还坐着一只猴子,猴子不停地转动头颅,四处张望。向东的人所用兵器是一把弯月刀,进来时拿在手里,这时他将弯月刀往桌子上一拍,喊道:“店伙计,上好的酒拿来,让爷们品尝品尝!再搞几个好菜,让爷们好下酒!”其他俩人也跟着喊道:“来快点,爷们吃过了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马明坤觉得好笑,三个家伙吆五喝六,此时这里哪有什么店伙计,但此事又万万不能穿帮,看来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于是他向唐三娘眨了下眼睛,唐三娘很快明白马明坤的意思,知道他担心什么,立马起身,带走唐门的两个人到厨房去做事。媚娘擅长烹饪,主动去帮忙。 向南坐的问向北坐的道:“大师兄,你说咱们的掌门这次能不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据近两rì传,天下各大门派均想夺这盟主之位,盟主只能让一人去做,咱们古月派能有多大的把握?” “师弟真是孤陋寡闻!”向北坐的答道:“我们古月派自开山立派以来,已有近百年历史,在武林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可以让风云变sè!我们掌门修炼的古月神功,放眼当今武林,谁敢与之抗衡。我们的师傅是掌门的大弟子,就师傅的武功,也没有几个武林人是对手,投靠师傅的门下做弟子,是我们的光荣啊!将来掌门夺得了盟主之位,那我们就是盟主派古月帮了。” “那我们干嘛还要找师祖请回古月令呢?”向东坐的跟着问话。 “嗨,这你就不懂了!我们的掌门是古月师尊的大弟子,当年师祖将掌门之位相让后,带走了古月令。古月令里有古月神功的下半部,只有练完全部的古月神功,才能无敌于天下,所以掌门要我们请回古月令。” “为什么师祖在传掌门之位时不将古月令一起传给掌门呢?” “古月派有个规矩,就是每代掌门先修炼古月神功的上半部,为期只能十年,如果十年内仍然突不破上半部的jīng要,修炼不成功,说明智力受限,必须将掌门之位下传,自己带着古月令离开本帮,慢慢参悟要诀,再十年仍然渗不透jīng要,便无条件的将古月令传给掌门,如此循环往复。” “咱们掌门执教不是没到十年吗?”向南坐的似乎不理解,接着又问。 “虽没到十年期约,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古月派要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所以可以打破常规,跟师祖变通一下,或者请师祖回来,共同参悟古月神功,以便一举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 ・・・・・・ 马明坤听这三人在自吹自擂,甚觉好笑,尤其在夸大其词后难以自圆其说,还在大言不惭。古月派不过是个混混帮而已,在江湖中翻不了多大的浪花。不过他仨人谈到的武林盟主一事,倒是值得注意一下,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仨人吃完饭后丢下一锭银子,抹抹嘴走了。 马明坤等他们走后,对着大家问道:“刚才这仨人谈及武林盟主一事,在座的可有人听说过?” “大哥!不是听说,而且直接是cāo作者!”萧弦回话道:“我和素素正是为推选武林盟主一事来找大哥的。” “此话怎讲?”马明坤感觉一头雾水,问道:“二弟专门为这事来找愚兄,这与我有何相干?” “黄龙真人同南震天大侠商量,目前天下大乱,李亚图要颠覆朝政,社稷已无安宁之rì,民不聊生,只有推选一位德才兼备、本领绰著的英雄当盟主,将似如散沙的武林人士组织起来,阻止李亚图政变・・・・・・” “是个好主意,目前可有适合的人选?”马明坤非常关心地问。 “我向他们推荐大哥,他们都赞成,论智慧、武功・・・・・・” “不行不行!”马明坤的手摇个不停,立马打断萧弦的话道:“马某何德何能,怎么堪此大任,推选盟主领导正义之士拯救社稷,这是上上之策,我支持!但马某能力低微,冲锋陷阵可以,万万不可做帅。此时从长计议,另请高明之人!” “我看可以!”慕容卓冷不丁插上话来,见解在理,颂扬其实。看rì后:刀光剑影,惊涛骇浪红尘中;历史沉浮,英雄豪气冲九天!武林盟主究竟谁能荣膺,yù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章 一文一武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第四回为争盟主各路英雄风云际会杀声再起乾坤震荡山呼啸话说为推选武林盟主一事,萧弦在黄龙真人、南震天等人面前举荐了马明坤,大家均认为合适。 可当萧弦将此事对马明坤本人提及,马明坤却再三推让,慕容卓突然插嘴说:“我看你可以!论才智,你是有名的神算子,江湖中无人不知;若论武功,放眼当今武林,你算不了第一,但可以稳站武林前列。你身上有一股凛然正气,不是一般人就能具备的,当盟主一定要有侠心傲骨,这一点你已经拥有。如果将武林盟主之位拱手让给坏人、恶人,那会祸害武林,甚至殃及社稷,所以这盟主之位你一定要夺。当然,全说你的优点,把你称赞成圣人,也是不客观的,毕竟寸有所长,尺有所短;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给你推荐俩人,一文一武,你得一道去请,这俩人如果肯出山相助,一定能成大事,但能否请得动,关键得看你的造化。这文的名叫徐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行兵布阵,奇门遁甲,无所不通……” “你说的可是半仙先生?此人只闻其名,从未有人谈及说见过他面。” 马明坤相问。 “正是!这个半仙先生是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同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谈话投机。他是个孝子,父母健在,每年七月二十八他都必须回家一趟,因为这天是他的生rì,用他的话来讲,这天也是娘的难rì(古代只有接生婆,临盆时九死一生)。我们在这一天去找他,他一定在家中。这天他要跪半个时辰,然后承欢父母膝下,尽子孝之道,享天伦之乐。” “他为何要下跪半个时辰?难道有特别的内容?” 马明坤不解其意。 “他父母要他走仕途,求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凭他的学识才智,一点不为过,何必误了前程。但他认为,目前朝廷太过黑暗,官僚们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祸害社稷,这些人不足为伍,免得将形体肮脏了!” “此人值得一交!另一武又怎讲?” “谈这个武者,名叫石磊,绰号赛金刚。天生神力,且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样样jīng熟。自幼父母双亡,被山野隐侠收为义子,将一身武艺、功法尽心相授。待他长大chéng rén之后,已经得到山野隐侠的真传。义父年事已高,觉得将义子拴在身边不是个事,写了一封举荐书让石磊带着,要他上京城找杨太尉,谋个武官的差事。偏偏就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当石磊在一路顺风顺水后,来到了南辕地界,这里离京城也只有百里之遥,却有事情发生了!迎面而来的是送亲的队伍,抬着一乘大红花轿,锣鼓喧天,喜气洋洋。就在这时从两侧突然跳出十来个人,个个舞刀弄枪,来抢花轿。石磊从小到大均在山脚边长大,没见过世面,哪能容得这事情发生。发现情况不对,顿时激起义愤,紧跑数步来到跟前,看到送亲的领头正跪在地上哀求这帮人发发善心放过他们,却被一个大汉踢翻在地,这伙人要强行将花轿抬走。石磊勃然大怒,大打出手,这一打打出了纰漏。两死数伤,这伙人的领头正是杨太尉的儿子,也被打成重伤。石磊知道闯了大祸,返回原路昼夜兼行,将这情况告知他的义父,他义父听后道:“罢了!你的命太硬,有数般劫难,好生为之,逃生去罢!”石磊听后泪流满面,跪下磕了九个响头,离开义父,寻了一座恶山,与野兽为伍,一晃就是数个年头。山野隐侠在临终前告诉我他的藏身处所,亦说了自己的心愿,要我在合适的时候带他义子出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两个人都是济世之才,不为其用,空有一腔热血,一身抱负,实在可惜!我们立马动身,先请半仙先生,前辈看咋样?” 马明坤征求慕容卓的看法。 “行!现在就动身,时候刚好来得及。相关问题,我们路上再谈。” 大家起身正yù赶路,张虎兄妹突然跪在慕容卓、媚娘跟前连续磕头,张虎道:“恳请前辈看在我兄妹孤苦无依的份上,收我们为徒!” 慕容卓一愣,确实忽视了他兄妹二人的问题,急忙道:“你们起来说话,这事容我同媚娘商量后再作定夺,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虎兄妹俩人起身后又朝萧弦、白素素面前跪下磕头,张虎道:“我兄妹感谢二位大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磕头了!” 萧弦出乎意外,哪能受其大礼,慌得不知所措,急急上前扶起张虎道:“折杀我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分内之事,应该应该!” 白素素更是羞红了脸,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人诚心诚意给她下跪磕头。 什么救命之恩,只不过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罢了! 这时还有一个人更是愁眉不展,这个人就是唐凤仪。 自从她对马明坤一见钟情后,一门子心思全在他的身上。 现在马明坤即将离去,如果不跟着他走,何rì才能有再见面的机会,这相思之苦如何捱熬? 如果能跟着他一道闯荡江湖,哪怕是浪迹天涯,也是自己心之所属,一万个愿意,但为娘的未必放心。 唐门是大户人家,家规甚严,目前同马公子连半个说法都没有,跟他走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是好? 马公子现在一点意思都没有表示,自己又不好**裸地讲出口,而机会稍纵即逝……唐凤仪急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唐三娘深知女儿的心意,但爱莫能助。 马公子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如果他能做自己的女婿,那是祖上大积yīn德,八辈子烧高香修来的事。 但马公子有没有家室? 定过亲没有? 对凤仪有没有想法? 一连串的问题无法核实,他本人也没说,现在又商量着大事,怎能容得下插嘴谈这个,于是对女儿道:“凤仪,反正回去也没什么大事要办,我们陪大家走一段,马公子不会反对吧?” “哪里话,晚辈求还求不来呢,怎敢谈反对!” 唐凤仪心存感激的望着娘,开心地笑了。 大家一路上有谈有笑,像个大家庭似的,白天逢酒肆吃饭,晚间逢客栈住店,一晃两、三rì过去了。 这天晚上,慕容卓对马明坤说:“我同媚娘商量过,有个想法,不知你赞不赞成?” “前辈你讲,晚辈洗耳恭听!” 马明坤非常认真地在听。 我和媚娘至今膝下无子,想认张虎兄妹俩人为义子义女。 他俩父母早已过世,现在孤苦无依,亦没有好的去处,到处漂泊也不是个事。 我们收认他俩,能老有所依,平添生活中诸多乐趣……” 慕容卓夫妻事前已同张虎兄妹谈过,张虎兄妹已有准备,这时各端一杯茶来,恭恭敬敬地跪在二人面前,喊一声义父义母,敬上茶水。 “这是好事,也是喜事! ” 马明坤高兴道:“是要我给你们做个见证吧? 我非常乐意! 今晚我做东,给你们摆一桌酒席,好好庆贺一下。 ” 媚娘将手中的玉镯褪了下来,交给张虎的妹子张梅,作为见面礼。 “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我想让虎儿拜你为师,此事你千万不要推托! ” “前辈为何不直接做他俩的师傅? 你鬼见愁的绰号并非浪得虚名,何必如此谦虚! ” “马大侠有所不知,恩师传我一本奇书,叫《天地大神功》,但我慕容卓天资后智只能到这一步,不能误人子弟。 我再练也练不到我恩师的程度。 而我恩师也不过只练到这本奇书的第四重‘天门开窍’,我只能练到第三重‘阳关吹雪’就再也练不上去了。 不能让这奇门武学在我慕容卓手里给毁了! ” 慕容卓从怀中掏出《大天地神功》秘籍,要交给马明坤。 马明坤坚决推辞,道:“练武的人视为瑰宝,这真是一本武学奇书,马某无功不受禄,请前辈收回! ” “你听我说! 武学不属于哪个私人的产物,是有能力者将其发扬光大而居之。 此事我同媚娘已商量过,秘籍是她父亲传给我的,恩师临终前的那瞬间是希望我学成秘籍的武功替他报仇雪恨,因为有你的帮助才将此仇报了,告慰了恩师的亡灵,我没有能力再练通后面的功法。 你练好后,可以帮我代传我的虎儿,更可以阻止浩劫,为武林甚至为社稷多做善事,你看如何? ” 马明坤为责任和道义,不好再推辞了。 他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这本奇书,要跪在地下给慕容卓、媚娘磕头,被慕容卓阻止住。 “还不赶快过来拜师! ” 慕容卓向张虎厉声喝道:“还要我邀请吗? ! ” 马明坤还未来得及说话,张虎已扑通跪下,连磕九个响头,这师算拜过了。 第二十八章 定情之物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媚娘这时也抢过话来,道:“还有第三件事情,我也是受人之托,想问一下马公子。我不会拐弯抹角,也就直接了当地问了,请马公子不要见怪!” “前辈直接问!”马明坤道:“我也是直率人,不存在见怪!” “好,我问你!现在可有家室?” “尚未娶亲,因一直飘零,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哪能顾及成家。” “既无婚配,订了亲没有?”媚娘面露高兴之sè。 “亦未定亲,社稷有难,匹夫有责,我马某虽然一介草民,却愿为社稷的安危尽一点微薄之力,所以不曾考虑个人的事情,不能耽误姑娘的青chūn。”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生存之理,万古不变。我受唐三娘之托,她家小女凤仪天姿绰韵,风华绝代,琴棋书画,均能知晓,武功底子尚能说得过去,至今尚未婚配。你俩年龄相当,近几rì在一起亦算有所了解,我和夫君想做你俩的月下老人,不知马公子意下如何?” “此事请允许我考虑两rì再作答复,因为最近繁琐的事情太多……” “不行!”媚娘打断马明坤的话道:“明天上路顶多两个时辰的脚程便是岔道,到时唐门的人便会和我们分手回四川唐府,再想续这桩婚姻可能就会有难度。兄弟,过来这家村就没这家店,还犹豫什么……” “也看得出唐小姐对我马某人有些意思,我是明白人,心里有数……” “讲这话我不爱听!”媚娘有些恼火道:“唐小姐对你有些意思,掉过来说你对唐小姐毫无意思,那就没得谈了,人家哪点配不上你,你得说明白。‘ “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马明坤是个正常人,懂得审美、爱美,我又何尝不为唐小姐的仪表和才华所心动,甚至梦间还有她的靓姿芳影。我的愿望是想做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匡扶正义,解民倒悬,扶危济困,为社稷出力当成己任,目前又值社稷灾难重重之期,本人壮志未酬,热血未洒,所以没有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再说本人一介草民,一身白衣,庸庸俗俗,碌碌无为,又有什么资格谈婚论嫁,更何况像唐小姐这样的大户人家,只能留在心中欣赏。” “嗨!想不到你马公子虚有其表,假装斯文,绕着圈子说话!” “媚娘!你怎能这么说马大侠?”慕容卓见媚娘说话言词锋利,用语刻薄,一点不留情面,怕马明坤受不了,急忙出面阻止她再说下去。 “前辈没事!”马明坤给慕容卓打过手势后对媚娘道:“此话怎讲?” “你的一套说法前后矛盾!”媚娘生气道:“难道为社稷匡扶正义就不要家庭?就不能娶亲生子?成亲后就不能做热血男儿?难道我们女人是绊脚石?换言之,有个好女人在你身后支持你,与你同甘共苦,共同给力,是不是力量更为强大?你身为武林中人,拘泥陈规陋习,谈什么大户人家地位悬殊,是不是一种借口?等等等等,我不想多说了,你好迂腐!” “前辈教诲的对!我只是担心我过的是刀头舔血的rì子,不能给他幸福。”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其它话不必多说!” “我愿意!”马明坤终于将心中的话讲了出来。实际上在前几rì的早晨,他与唐凤仪共舞金童玉女剑时就产生了爱意,只不过一直藏匿在心中。 “今晚我做东!”媚娘欢天喜地,眉开眼笑道:“我要赶快告诉唐三娘,让她娘俩高兴高兴,时候不早,我们下楼吧!” “前辈不需要这么客气,今晚应该是我做东!我将此大事再告诉我的二弟三妹,让他俩也高兴高兴!”马明坤出于礼貌作一手势请二位前辈先下楼。 长话短说,马明坤向唐三娘磕了头,敬了茶,然后将贴身收藏一柄非常小巧的玉剑给了唐凤仪,唐凤仪也将一方绣有鸳鸯图案的手帕含着羞递给了马明坤,迎来大家的喝彩和颂扬。双方交换定情物后大家开始饮酒把欢,结果因为高兴,饮酒饮至深夜方寝。正如前诗人所描写:“兰亭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主人能劝来客醉,不知何处是故乡。”jīng妙绝伦啊! 第二天中午饭后,唐门的人和大家作别,yù分道而行。可怜这个唐凤仪,满脸的泪水,不愿离去,痴痴地望着心上人。马明坤毕竟是堂堂男儿,看不出惜别之苦,对唐三娘及凤仪道:“你们一路多多保重!等我武林盟主一事忙完后,一定上唐府向唐老爷子求亲,凤仪你耐心等待,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请放心!” 唐凤仪洒泪而别,随唐门的车马返程四川。 马明坤一行人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在七月二十八这一rì来到古坪岗,这里绿树成荫,草肥牛壮,鸟儿和鸣,一派田园风光令人陶醉!大家被大自然的美景深深吸引,以至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半仙先生的门前才想起了来此的目的。 徐奕对慕容卓夫妇的到来十分高兴,但当看到门外一行数人来家里做客感到惊讶,不欢迎之sè写到了脸上。慕容卓亦不点破,知道他是个清修之士,又孝顺父母,怕父母见怪,于是先叩拜令尊令堂,请安问好。籍此还可以看看马明坤的反应,灵巧程度。 徐老爷子是个开明之人,豁达之士,骂道:“不孝子,门外有贵客,不请进门来,还磨蹭什么!” 徐奕慌忙出去将客人迎进家中,端茶倒水,周旋不已。 马明坤等人将市面上购买的诸多礼品奉上,老爷子推托不已。一番客套后老爷子又指挥儿子道:“赶快去后菜园要你媳妇多搞点蔬菜,家中尚有腊肉,杀鸡杀鹅,招待贵客,地窖中还有陈年老酒,不要忘了拿来品尝!” 慕容卓将一行人逐一向老爷子和徐奕介绍,包括自己收张虎为义子、张梅为义女的事也简单作了叙述,徐奕听了很是高兴,也作了祝福。再当慕容卓说明此次来府上的目的,要请他出山相助共谋大事时,他便沉默不语了。 “你这个匹夫,空读圣贤之书,礼义廉耻都不懂了!人家千里迢迢上你门来是看得起你,你却连个屁都不放,不如在家种田算了,还出外闯什么闯,算我养了个土牛木马!”老爷子气哼哼地走进了书房。 老爷子生气走开,气氛顿时显得尴尬起来,沉默得让人感到压抑。不一会,马明坤霍地站起来道:“徒有虚名,不识大体,置社稷危难于不顾,胆小怕事,遇事不断,即便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又有何用!” “你绰号是神算子,你的激将法没有用!”徐奕开口道:“李亚图掌控朝政,兵权在握,生杀大权在手,主宰社稷命运,你想cāo作武林人士同其对抗,扭转乾坤,改变命运,这是不是盲人看戏,痴心妄想?” “小不做而求大,条件不达而弃之,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改变!力量虽小,实则尽力,心慰之;众人一统而尽力之,力量巨大!所谓聚沙成塔、积水成渊就是这个道理。若他人不做,己又不为,任人宰割,与贩夫走卒有何区别?读什么书谈什么抱负?只变成了口号喊喊而已!想必你已听闻,忠臣薛剑不顾个人安危,家人被杀,在黄龙真人的相助下救出小皇子,阻止了李亚图的政变,也因为武林人士的出手才没让李亚图的yīn谋得逞!如果大家都退缩,结果将会怎样?你说!” 徐奕沉思一会点了点头道:“曲线救国,围魏救赵未尝不是一种办法!我与神算子心意相通,刚才不过是试探一番,值得去做!我与马公子对弈象棋一盘,互看心机和志向。你红我绿,如何?” “可以!”马明坤道:“三十二子棋盘在,一边十六对决赛;智慧发挥巧运用,兵炮车马炮像士帅。我先行,不客气了!进二平四炮蹲中……” “棋盘与子存脑中,绿先红后意相通;行子成败看布局,全军掩杀逼将宫。” 二人你来我往,处处暗藏杀机,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又眼放光芒。慕容卓、萧弦等不擅棋道,又看不到他们用棋盘下棋,听得是云里雾里。近半个时辰,只听徐奕喊道:“将军,你输了!哈哈……” 马明坤略微沉思后道:“未必!丢车保帅,绝处逢生,棋又活了!” 又过了一会,双方还在鏖战,只听徐奕道:“你急于冒进,锋芒毕露太早,护卫的士像全无,光剩单车,我这一招‘海底捞月’可还有救?” “我输了,诚服诚服,兄台不愧为半仙先生!”马明坤从心底里被他折服。 第二十九章 邀请出山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武林各路人马已奔赴安徽界首,数年间将英豪雀起,人才辈出。yù夺盟主之位,朝廷也将身边好手派出逐鹿问鼎,还会在百里周边驻扎大批官兵伺机而动。面对这些你作何考虑和安排?”徐奕话锋一转,问出一个令众人吃惊的问题,谁都没想到朝廷会介入,而且志在必得。 马明坤真正领教了徐奕的厉害,不只是下象棋胜了这么简单。推选盟主之事刚刚拉开帷幕,他也是近几rì才知道这回事,更不知道李亚图狼子野心,yù将民间的武林组织为傀儡朝廷所用,李亚图的yīn谋一旦得逞,后果将不堪设想。徐奕身为局外人,却能将若干事体了解到位,且又分析的十分透彻,他打由心眼里敬佩和欣赏。目前的困境更需要像他这样的能人志士相助,才能驱邪除恶,给人间一个正道。于是问他:“若以天下苍生为念,让正义的旗帜在阳光下飘扬,你能和我们一道义无反顾地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情?” “可以!我将父母大人安顿好后同你们一道走。”徐奕继续说道:“我刚才提出的问题,你答非所问!如果这些问题都没有考虑或者没有解决的方案,拿什么来拯救天下苍生?空口喊喊大道理而已!我希望你能给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李亚图最怕的是大家的团结,尤其是武林人士团结一心。”马明坤道:“我们想借助争霸武林盟主的机会,将武林人士组织起来,成立武林同盟会,专门对付李亚图的政变。我们还可以采取游击战争,制约他的yīn谋活动。一旦我们盟主之位坐定,便可以行使权力,不能小看武林人士的力量……” “想法太幼稚,如儿戏一般!”徐奕直截了当道:“对于李亚图,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一旦盟主之位被别人所夺,他肯定派兵进行镇压,无非找个借口,说你们图谋不轨,意yù造反。最好的办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军队的力量对抗他。只不过有些官员各怀心事,不敢直接站出来与李亚图为敌,怕孤掌难鸣,心存顾虑。这些官员如能及时策化,消除顾虑,举矛讨伐李亚图谋害皇上,陷害忠良,还有追杀小皇子等一系列罪恶活动,我们才有可能铲除社稷的毒瘤,重现青天白rì。” 慕容卓听后头直点,这话说得太经典了。萧弦将白振南带着师傅黄龙真人的手书去找驻扎边陲手握兵权的大师兄以及找二师兄的事对大家讲了,众人均觉得有了希望。有了徐奕的相助,马明坤感到如虎添翼。 饭后,徐奕向家人交待了事情,洒泪告别了父母,同大家一道上路。他十分清楚这是凶险之途,踏上了就得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不能回头。 又经过几rì的长途跋涉,来到卧虎山。入山后行至深处,劲风凛冽,马明坤急忙摆手道:“停步!有老虎,大家小心!” 眨眼间,两只硕大的斑斓猛虎从高处窜出,一雌一雄,瞪着铜铃般的大眼,蓄势待发。大家都没见过这玩意,虽是练武之人,心中还是十分紧张,偏偏张梅一声尖叫,直往媚娘怀窝里钻。她这一叫刺激了两虎,两个畜生先后一声长吼,立即攻击下来。马明坤迎着第一只剪扑过来的猛虎展开格斗,他运用“云涛三现”的身法若即若离,让过猛虎的三次强攻,运足九成功力在猛虎的软肋处就是一掌,猛虎负痛嘶吼一声,窜出老远。另一处慕容卓和萧弦共斗一虎,由于山间陡峭,不像平地便于施展,情况十分惊险。其他人窝在一旁观战,大气也不敢喘。就在这时,从山上飘下一人,一声长哨,将这一只猛虎唤走,如炸雷般发话道:“谁这么大胆,敢伤我猛虎?!”此人中气十足,话音在山间回荡。大家注目一看,见一个三十来岁人,头发蓬长,腰间围着兽皮,手执一根两米来长的哨棒,威风凛凛地站在一块峭石上,两眼如电,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们。 慕容卓估计他就是赛金刚石磊,正yù问话,他却一个跳山步迎着马明坤劈面打来,手中哨棒夹着风雷之声,快而疾。马明坤不敢怠慢,一个“银河暗步”,身形已换位,双掌齐动,与对方杀得难分难解。他暗暗称奇,对方的功力、身手均为上等,难怪能蹲在深山与猛虎为伍,不惧兽类。 “壮士请停手!你是否叫石磊?”慕容卓运起内功发出响亮的问话。 这个黑汉立即停了手,面露诧异表情,问道:“这位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慕容卓走到黒汉子跟前将一封家书交给他道:“你义父临终前嘱咐我合适的时候一定带你出山,让你享受正常人的生活!你还要再打吗?” 石磊接过书信一看,顿时泪如泉涌,继之嚎啕大哭,双手捶地,像个幼童似的,全然不顾这么多人在面前,还不停地喊道:“义父!对不起你,孩儿不孝……” 大家被他真情流露所感动,觉得心酸,而小姑娘张梅也跟着哭了起来。慕容卓劝石磊,说了许多话;媚娘也拍着张梅的肩头,哄着她。 等石磊安静下来之后,慕容卓将众人一一给他作了简单介绍,并向他说明了这次邀请他下山的目的,石磊爽快地答应了。他舍不得他的天然石窟,像一间石屋,他邀请大家进去做客。里面到处挂着兽皮兽肉,比真正的猎人家里还多。腥味熏人,大家都不好说,强忍着,结果白素素、张梅,甚至包刮媚娘在内等均呕吐不止。慕容卓看出来这里不宜久留,劝石磊收拾上路。 石磊毕竟在山上蹲了几年,对这石窟也非常有感情,但再留恋,也知道此时非走不可,于是从石壁上取下数张兽皮,诚心诚意的要送大家每人一件。在大家推、受两难之时徐奕道:“凡成大事者,求大图而不为小利所动,循之规蹈之矩,凡事看轻重缓急,取舍得当,章法有序,方能逢凶化吉,成就大事,谨记!” “以后半仙先生就是我们的军师!”马明坤正sè道:“我们得有约束,步调一致,才能无坚不摧!如果没有异议,我们现在就动身赶赴安徽,按照半仙先生的了解和分析,朝廷应该有大批的屯兵在亳州城,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被动。对策化官府这一块,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动脑筋是好,还请军师指教。” “马大侠请放心!”徐奕道:“高硕将军和我是莫逆之交,手上拥有数万雄兵。他赤胆忠心,刚直不阿。李亚图几次想削他兵权,总感觉时机不成熟,怕引起兵乱。他卧薪尝胆,等待机会讨伐李亚图。我去当说客,授之机宜,助他一臂之力,相信他对于我们的安排会给于支持,我亦立即动身。” “让你奔忙劳累,我马某实在无法言表,多谢了,一路保重!” “大家都一样,以天下为己任。区区一趟差事,还不知结果如何,你又何必言重。往后需要齐心协力的事情还很多,不需要颂扬在口,只要不出于私yù就行,包刮这一次,你假如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切莫当成个人荣誉,否则,我们跟着你干就大错特错了!” “我会谨记你的教诲!”马明坤道:“路遥知马力,rì久见人心!” 徐奕仅同大家相聚几rì,而且还在马不停蹄之中,现在就匆匆告别,大家恋恋不舍。他一人单枪匹马担此重任,去高硕将军处当说客,看得出他的伟大,这里暂且不表。 第三十章 大天地神功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单说马明坤一行人白天赶路,落暮住宿,一路上畅畅顺顺。萧弦和白素素你情我浓,十分惬意,这种气息相濡形影不离的rì子,白素素恨不得能让宇宙静止,时间不走,最好永远拥有。慕容卓、媚娘十分疼爱张梅,除了生活中细小入微的关心外,还教她练功扎根基。什么“马步下蹲、双腿内环、舌抵上颌、气沉丹田”之类,什么“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练拳不连腿,等于鬼糊鬼;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等等。张梅从小就能吃苦,脑袋又灵,进步很快。 马明坤除了教张虎一些招式和功法外,自己也在练慕容卓赠予的被视作武林瑰宝的《大天地神功》。他自己很清楚,凭自己目前的功夫,要想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实在是没有把握。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点道理谁都懂,谁都想夺盟主之位,但他已经没有充足的时间去修炼,必须在短时间内速成。 马明坤展开《大天地神功》挑灯夜战。 第一重:五祖归宗。五祖义释:即人生之五官。功法:十趾抓地,十指开合,双手由内而外,有前而后顺腰带绕一周,耳、目、口、鼻、舌按顺序各动五次,再互动五次,运神水入脏腑,气流入筋脉,行走四肢各部,送远方而回应,内力储之,久而凝聚成团,发力可开山裂碑。意到气到,气到力到,力到则能毁坏攻击之物,心想事成……马明坤练功有非常扎实的基础,于当晚将第一重功法修炼成功。 第二rì晚再练第二重:开源引水。引水义释:引天地之jīng华,吸灵气,去浊气,养真气,通四肢八脉,神泰体舒;气从丹田再出,行走聚集两掌之中,恨天之无霸,yù拉则落;恨地之无环,yù拎则裂……马明坤复习两rì,渐渐小成。因为本身功法修炼雷同,故常人难达,唯他独益。 第三重阳关吹(摧)雪,马明坤练习确实费点周章。阳关吹雪顾名思义,就是将身体经络难以打通的冷屏蔽或冰封点通过紫阳真气的热力用特别的方法打通,像河流、江海一样贯通无阻。他修炼这重功法足足花了六、七个rì子,而且运用时还有点阻滞,真可谓:“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 马明坤当练到第四重天门开窍功法时,一行人马已经到了安徽亳州地界,他不得不停下修炼,将注意力放在大事上。这里官兵随处可见,个个身带兵器,凶神恶煞般吆五喝六。江湖中的各类人物更是层出不穷,什么洞主、谷主、岛主、帮主、掌门等应有尽有,五花八门,各带着一帮人神定气闲地从这里路过,或者吃饭、住店、逛街,主要的话题就是武林争霸中的盟主之位。只选拔一个盟主,但这些帮这些派均认为非己莫属,甚至还放出话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门中的武功天下无敌,一付藐视天下小的模样或神态常将对方激怒,几句话不投机便大打出手,搞得亳州城鸡犬不宁。 马明坤一行数人跑了几家酒肆,均因客满而无奈离开,中午的气温又较高,个个饥肠辘辘,撑着劲再找,好不容易在一家摆设简陋的饭店找到一席空桌,尚未坐稳,便从门外闯进四个大汉,强行yù占桌位,萧弦气不打一处来,责问道:“凡是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四位兄台既然比我们来得迟,就不应该抢我们的席位,规矩还懂吧?!”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一个络腮胡须的大汉头仰着天说道:“竟敢与我们长江四怪较劲!哼,将来我们四怪如有一怪做了武林盟主,放个屁都会把你们吓跑,现在抢你们坐位算是给你们面子!” “你们讲不讲理?”白素素觉得忍无可忍,一拍桌子道:“猖狂无用!滥竽充数的虾兵蟹将而已,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呦!连个女人都敢在我们四怪面前撒野,真是反了天了!不是我们摆谱,你们再来这么多人,我们四怪也不会怕。弟兄们,将家伙拿出来亮亮!恐怕我们一动手,阁下们就得睡下……”长江四怪将四种不同类型的兵器全都亮了出来。 萧弦觉得好笑,将手中的折扇连点了四下,速度在转眼之间,长江四怪感觉眼前一花,陡然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松开了手,四件兵器像长着眼睛似的脱离了他们的掌握,挨排排地落在进门的地上。 大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白素素和张梅更是笑弯了腰。 “算你们狠!”长江四怪从门口拾起兵器,灰溜溜地跑了。 南震天离开大泽山后来到杨府,将黄龙真人的情况,以及如何驱退官兵的过程简明扼要地向杨员外作了描述,对计划推选武林盟主及如何cāo作此类事同杨员外进行了仔细研究,最后敲定地点选放在安徽界首,找大财主陈万山赞助。 陈万山何许人也,看客可能不太清楚,听我给你介绍:界首有三分之一的田地是他陈万山的;当地所有的银子加起来,有一半是他家的;有数条街商业店铺是属于他的。这还算不了什么,京城有两位亲戚当官,家中闲养着百十号人,幕僚、弟子不计其数,只要他跺跺脚,整个界首就会地动山摇。他亦好武成痴,自立门户为“界望门”,经常要同人切磋武功,别人都称他为界望门掌门。杨员外同他颇有交情,南震天又是他所崇拜的人,俩人将来意一讲,他马上允诺,而且特别高兴。 仨人编排了各家、各门、各派的英雄贴人选,时间定在农历九月十五,派人连夜千里送柬,万里传音,这事情基本上就这么落定。建场子、搭台子等等一应物事均有专人负责,倒也省心不少。 界首的客栈不分大小均店店爆满,且一拨接一拨的来客都因无处栖身而大打出手,更有强硬和不讲理的人将前客打跑或者直接撵走,然后自己住进来。受苦的人都骂陈万山不是个东西,做什么东道主逞什么能,连个鸡窝都不给住,还说是什么英雄,哼,简直是狗熊!诸如此类的话说得难听也就罢了,更有甚者直接打将进来,连个面子都不给他留,他作为东道主又不便与人动手,细想想也是自己的过错,来者都是客嘛,这个道理早就该想到,光顾着接待请柬上的大客有什么用,盟主是有能力的人而夺之,并非要限制在多少个帮派之中,这是举办盟主争霸赛的初衷。于是,他要手下人立即分头去办,将诸多商铺、货栈改成酒肆、客栈,还在陈府两边搭起迎宾蓬,编号归类提供吃住。义薄云天杨员外、霹雳掌南震天看陈万山办事雷厉风行,举措得当,为人慷慨大方,觉得没选错人,相视一笑以会心意。 第三十一章 武林盛事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眼看rì子一天天挨近,这界首已是人山人海,这么盛况空前的竞武赛事谁都不愿意错失良机,结果蜂拥而至,在九月初十这天,已有华山派、崆峒派、峨眉派、昆仑派等陆续来到,三十二派来了将近一半。 丐帮、青龙帮、黑虎帮、斧头帮等十八帮已经来了八帮。 天地教、rì月教、神魔教等九个教已来了五教。 还有什么拳什么门,什么谷什么主,什么岛什么洞等五花八门的习武弄术之士、江湖中好汉、名人侠客,甚至是偷鸡摸狗之流,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争足前来,当然还有少部分文人墨客、风雅居士仅为观光而来……擂台搭建基本完工,最为耀眼的应为这副对联:西湖东海吞涛浪展演天下绝技南山北岳吐豪气纷呈英雄本sè横批是:争夺盟主独占鳌头牌匾上方用红绸扎成花结点缀中心,彩条围陈四周,再看这整个背景构思巧妙,匠心独到,台场子规模也堪比古今。 大约巳时刚到的光景,擂台上突然多了四个老者,胡须均有一尺长短,背后贴着“西湖、东海、南山、北岳” ,身前贴着“我是盟主” ,在台上也不讲话,自找对手,西湖对南山,东海对北岳,相互较量不停,怪招层出不穷,看得围观者眼花缭乱,竟不知是哪路神仙。 每到jīng彩之处,台下众人发出称赞之声,不绝于耳,这四老者听了后斗志昂扬,打得更加起劲,出拳击掌扫腿踢足均比之前快了许多,颇有不见高低不松手、不夺盟主誓不休的架势。 陈万山正在小客厅陪杨员外和南震天品茗聊天,忽然见徒弟来报此事,感到蹊跷和好奇,便邀请杨、南二人一同出去瞧瞧,来到擂台前一看,惊楞的几乎傻了眼,这四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二叔、三叔、四叔和五叔,他们平时在后院从不出来与人接触,闲时养花植树打发光yīn,从未听说或者看过他们四老会武功,而且造诣很深,就自己的功夫修行,未必是任何一个叔父的对手,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正yù开口相问,场中已经起了变化。 “踏破铁鞋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原来程老儿全都健在,害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处寻找,嘿嘿,原来蛰伏在这里!” 台下一位半老儒生突然发话。 在他周边有四、五个汉子,看得出是一路人。 台上四老闻如晴天霹雳,被唬得几乎灵魂出窍,立时都停了手朝台下看去。 想不到隐匿这么多年,以为太平无事了,谁能想到会这么巧? 也因为是童心驱使,技痒难耐,一时糊涂,扮成南山、北岳、西湖、东海,正玩得起劲,谁知这祸事就跟着来了。 “二十几年的时间不短啊!我蓝天遁因为追寻你们未果而被朝廷革职,削为贫民,还差点被治罪,吃尽天下苦头!也是天助我也,今rì不找你们却自来,亦将还我夙愿,你们束手就擒吧,最好不用我动手!” “你看错人了!” 背后贴有南山的道:“我们不认识蓝天遁还是白天灯,和你素无冤仇,亦无亲缘,不要套近乎!” 北岳也道:“对、对,我们不认识你!你是谁呀?”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蓝天遁咬牙道:“到了衙门,你们自有说话机会!” 陈万山心里一直犯叽咕,叔父们是老实本分之人,二十几年一直蜗居耕种,何时会武功自己不知,父亲是怎么死的自己又不知,与外人结怨更是不知,听这南天遁话里有话,而且还犯了重大官案一直在被通缉,颇为费解和离奇! 既然揣摩不透,而且事关紧要,靠想肯定想不出名堂,为弄个明白,于是腾身一跃,跳上台去,拱拱手作揖道:“蓝大侠不必见怒,我叔父们深居简出,从不与人结怨,你们也许认错人了,到我寒舍喝喝茶,交个朋友,有话慢慢说。” “陈庄主是敝人神交已久的朋友!” 蓝天遁道:“阁下仗义疏财,为人慷慨大方,大名远播四方,令人好生敬佩!你叔父姓程并非姓陈,他们犯事过大过重,不知与阁下有无牵扯?还望阁下给个说法!”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非是我南某人多事,诚请蓝大侠给个薄面,借花献佛,到陈府小坐一会,是非曲直自然会有个说法。” 南震天听他们说话多少能猜测到一些事情,对二十几年前一桩打劫官银的案子亦有所耳闻,当时自己只有十来岁,因事不关己,后来也没留意,印象也不深。 “南大侠失敬了!” 蓝天遁双手一抱拳道:“刚才在气恨头上,没注意南大侠的大驾,失敬失敬!您有恩于蓝某,怎么吩咐全听您的安排,这几位均是当年跟随我的旧属。” 他将身边的五个人都给南震天作了介绍。 大家一起来到了陈府大厅,家佣忙着沏茶恭候。 陈万山挥挥手让佣人退出,然后对蓝天遁道:“实不相瞒,我这几位叔父会武功,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由此看来我父亲当年也可能与这件案事有重大关系。我母亲告知我父亲是病故,看来是不想让我知道真相,怕我悬心,这更能说明我父亲摆脱不了这层厉害,我作为继承人,父债子还,头割了也就碗大个疤,所以恳望蓝大侠能否看在父亲已过世的份上,跳过这道坎,化干戈为玉帛,我陈某人愿意将万贯家财抵赎前罪,消仇化怨如何?” 四老均耷拉着脑袋,半句话不说,一看便知二十几年前打劫官银的当事人就是他们。 此时后背前胸的南山、北岳、西湖、东海和我是盟主字样仍旧贴在身上,一付可怜楚楚的样子显得十分滑稽和好笑。 “阁下言重了!” 蓝天遁道:“二十几年前的官银被劫案,我的确受无辜之灾苦,也一直想洗刷这段耻辱。但官银的来路据我探查亦属于赃物,是抢夺强霸而来!朝廷过于黑暗,jiān人当道,并非值得卖命,我蓝天遁不是贪图钱财的小人,还有杨员外在这里,冲着你们的面子我可以不再追究往事,更何况南大侠有恩于我,而且我已不在朝廷谋事,但是,你四位叔父这一露面,恐怕不得太平了,擂台下有多少双眼睛已然看到,即便暂时无事,以后有没有事就难讲了,你们还得早作打算。” “多谢蓝大侠网开一面!” 陈万山再次作揖道:“我陈某人欠你这份人情,但愿rì后有机会补偿!还有三、四rì便是武林争霸的正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耽误正事。恳请诸位给出出主意,既不影响擂台赛事如期进行,又能让叔父们躲过此劫?” “这几rì请几位贵叔父不要再抛头露面了!” 南震天道:“陈庄主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会动用武林人士的力量来保护你们全家。说老实话,我也是被朝廷海捕文书通缉的要犯。为救皇子,我和一帮武林人士在大泽山同官兵进行过殊死的较量,击破了李亚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再说,这次cāo办擂台比武争夺盟主的赛事,是我和杨员外商量再三,最后确定请陈庄主出面主持,由此引发出事端,我们有很大的责任,绝对不会撒手不管。还请杨员外和蓝大侠再拿拿办法,看还有没有其它万全之策。” “此事要看陈庄主求小还是求大?” 杨员外一直没开口说话,这时道:“如果求小,为保全自己的xìng命和家产,则找一个隐xìng好的地方匿居,繁衍子孙安居乐业应该不成问题。若求大,能为社稷着想,以天下苍生为念,和武林人士一道匡扶正义,结成同盟,抵制李亚图颠覆朝政的yīn谋活动,阻止官兵的侵害行为,弘扬仁德,讴歌真理,如此既可以慰籍其心,活得充实,又可以使李亚图畏其力量而不敢搂其锋芒,我等自然可以太平无事。即便他不顾虑这些,非要搞得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等亦算值得,但他却不愿意有这个结果。再从另一面讲,试看有多少正义之士不顾个人得失和安危,在刀枪剑戟中抛头颅、洒热血,作出惊天动地的创举,他们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正义两个字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做?苟且偷安愚欢乐,壮士无志空悲切;若为田园求耕种,何须人间论英雄!请陈庄主三思而后行。” 第三十二章 未雨绸缪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南大侠和杨员外的一席话使在下大彻大悟!”蓝天遁为标明心迹道:“在下愚钝,空活了这么多年,仅为个人荣辱,浪费了太多光yīn,想来惭愧!今后若有所用,蓝某和旧属愿意追随你们麾下,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人人若为自己私利行其事,定其向,将无国无家!”陈万山感慨万分道:“杨员外晓以大义jīng辟绝伦,令后进好生敬佩和感动,金银如粪土,财物似浮云,我死守它又有何用!蓝大侠亦能丢却前嫌,赶赴正义之途,我还有什么好担心!我四位叔父还有何说法?敬请诸位帮助参详!” “唉……”贴有南山的二叔道:“大哥若在世,已年过花甲,接近古稀,只有他成家且有子嗣。余四兄弟均年过半百,尚未娶亲生子,视侄儿如己出。一生绿林勾当,总是提心吊胆,登不了大雅之堂,更谈不上正义。吾等现已老朽,无之所能,无之所用,无之所图,谈不上安度晚年,贤侄也不必顾虑许多,自己做主吧!” “陈家诸位均不用太担心!”南震天道:“只要南某人尚有三寸气在,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这两rì未定事体太多,纷繁冗长,还请杨员外给众人讲讲。” “摆擂台比武,首先要将擂台的主评人选落定下来!”杨员外捋捋胡须云道:“太极门掌门韦一清,享数年之美誉,辈高而众望,应该不会选错;金顶山的普渡天尊,少林寺的苦海大师,大家应早有耳闻,论仁德、武功、口碑均是一流之颂,毋庸置疑!按脚程算,三、两rì内均能到达;还有九孤玄剑,属一代隐侠,很少在江湖上走动,锄jiān杀恶英雄之举却脍炙人口,令鼠辈闻风丧胆,武林中多闻其名而不识其人,来无影,去无踪,能否来当主评要看缘分。再有就是拟请两位官府要员来参评,此两位官员清廉刚正,在下不细说,到时诸位自然会知道,第二件事情更有难度,我们想将武林盟主内定在一定范围之内,为人要正义,德才兼备,不能让盟主之位落入jiān妄之辈手中,但武林中人人有权上台较技,以武功、本领来争夺,所以我们特别担心,不知结果如何,否则宁缺毋滥。第三件事情就是我们设擂台立盟主的本意或目的。盟主定位后,我们要成立‘武林盟’,用武林人士的力量来对付李亚图颠覆朝政,剪除他的黑党羽,迎接小皇子归位继承大统,让青天白rì重现人间……” “让正义引导人们,让热血沸腾全身!”南震天接着说道:“人若为求浮财,到老一场空,有何用,多一具枯骨而已!一生碌碌无为,寿终而纳憾。生前壮烈,流芳百世,人间轮回,路好走,心宽安,这就是人心所向,也是生存的意义。当然,人各有志,不必相强,不愿参加武林盟的,包刮在座的各位,现在都可以撤出,毕竟是危险之行,我们以后仍然是朋友,只要不站在敌对立场,我南某人就满足了。但人不能做遗臭万年之事,否则是我南某人的敌人!社稷有难,匹夫有责,我南某人已将区区之身豁出来了。话已经挑明,请诸位自行斟酌选择。” “我想法和南大侠相同,人活着要有意义,有价值取向。”蓝天遁道:“你为谁活着?为什么活着?没有这个概念人活着一定很累,心灵空虚,盲从而无奈,在黑白面前认不清是非,有时做了坏事而不知,枉为做人,违背祖训,为世人唾骂,不如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死得其所!不知我手下的兄弟们怎么说?” 蓝天遁的原属下五人相互望了对方一下,齐声道:“我们全听大哥的!大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不别担心,我们死而无憾!”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如果不嫌弃我们四老,武林盟我们入定了,绝不会拖累大家!”陈庄主的二叔父代表另外三老抢着表明心迹。 “等会我修书一封送至京城给我做官的两位亲戚,向他们讲明大义,以求他们的支持。”陈庄主神sè凝重道:“他们非常厌恶李亚图拉帮结派,篡摄朝政的勾当,但cāo作不好会毁了自己,这也是我的担心之处。他们平时曲意周旋,甚至做了违心之事。我们的举措最低限度可以使他们有思想准备,摧毁李亚图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志在必行。他们应该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做!杨员外说得好:‘苟且偷安愚欢乐,壮士无志空悲切;若为田园求耕种,何须人间论英雄。’这条路我亦走定了!” 众人慷慨激昂,舒展其心。时至中午,免不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丢下斯文,豪气冲天,正是:英雄借酒浑身胆,仗剑驱逐yīn霾天;一腔热血抛洒处,光明再到人间来。山重复难越而越,路漫长难行而行,水辽阔难渡而渡,一生求难成而成。历史的变迁,人事的沉浮,告诫了人们这个颇具哲理的道理。 《大天地神功》的脉络走线异于常规,所以常人愈练进展愈慢,像慕容卓练到第三重后再难逾越过去,偏偏马明坤从小练的马家功法与此巧合,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在短期内他不仅练完第四重“天门开窍”,而且第五重“脱胎换骨”已有小成,自我感觉气血旺盛,体轻神满,此时他的功力又比之前增进了一倍。他头脑灵敏,领悟力极强,否则练这套功法极具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以往出拳、击掌、踢腿均带有风雷之声,自练了这套大神功后,已化有声为无声,化腐朽为神奇,一切跟随意动,融入拳法、掌法后,更是大放异彩,功力施展随心所yù,弹指间便可摧树裂碑,杀人于无形。 九月十三这天中午,马明坤、慕容卓夫妇、石磊、萧弦、白素素一行人等来到界首陈府。界首城已是人山人海,而陈府处处更是人满为患,拥挤不堪。上下人等忙碌不停,几乎没工夫搭理他们这几人,因为这两rì武林旺族、名门大派实在太多,谁又会留意他们,只有报事官给他们通报一声,作一般武客对待。 南震天、杨员外见到慕容卓夫妇、萧弦、白素素时非常高兴,后经介绍知道神算子马明坤亦在其中,吃了一惊,感到喜出望外,忙着引荐、让座、敬茶,不熟悉人等均作了介绍。客套一番后说到正题,南震天将陈万山筹备擂台赛事的基本情况,以及杨员外协助幕后策划的重点作了阐述,最后又将蓝天遁的一些情况作了补充。马明坤考虑不宜喧宾夺主,只是点着头微笑而已,很少说话,倒是慕容卓扼要地讲了大概情况,然后大家用餐不提。 大家回到客栈休息,南震天同杨员外出来散步。晚暮垂降,星斗满天,飗飗的微风在轻吹,十分舒服惬意。 南震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眉头微皱,对杨员外道:“我一直放心不下一个问题,萧弦给我们推荐他的结拜兄长马明坤来争夺武林盟主,不知这位马大侠愿意与否,能有几成把握荣膺,盟主的定位迫在眉睫!如果这把交椅落到jiān雄之辈的手上,举祸武林和天下,我们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震天兄弟担心的问题也是我所悬心的事情!”杨员外略加思索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武林高手如云,其志向、胸襟、为人取舍各不一样,我们这步棋走得实是冒险,在社稷危难之际,可不能雪上加霜啊!” “不如找萧弦过来问问,最起码心里有个底!”南震天望着杨员外说。 “言之有理,不能坐失良机!”杨员外用手摸摸胡须道:“我俩再同陈庄主、蓝大侠商量商量,再让人请萧弦过来问个清楚。” 俩人返回陈府,蓝天遁不在。陈庄主一听他俩为这事这么担心,也跟着着急起来,立马派人去请萧弦过来了解情况,好把握先机。 第三十三章 山雨欲来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此时马明坤正同慕容卓、石磊等人闲谈,萧弦在一旁聚jīng会神地听着。 白素素觉得无聊,谈及的话题与自己无甚关联,加之近期很少有机会能与萧弦单独厮守,磨鬓情怀,于是拽着他便要出去玩。 萧弦正值少男年华,青chūn涌动,侧脸看她含情脉脉、载蓄秋水的双眸,马上悉知其意,也禁不住心旌摇曳,站起身来陪她出去散步。 刚走出门,迎面碰见陈庄主的执事,问明情况后俩人便随这位执事来到陈府客厅,见南震天、杨员外、陈庄主均在这里等候,一脸的庄重,知有要事相谈。 “人多事杂,甚是失礼!” 陈庄主礼貌地摆了一下手势道:“二位少侠快快请坐,时间仓促,照顾不周,欠礼之处还请二位多多见谅!” “陈庄主太客气了!” 萧弦恭敬道:“晚辈缺少教导,亦不胜言辞,在下给三位前辈问安,不妥之处请三位前辈多作担待!” “萧兄弟不必多礼客气!” 南震天道:“谋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必顾虑。连rì筹措武林盟主擂台赛事,竭尽心力,搞得晕头转向,未来得及问你两位的义兄马大侠对争夺武林盟主的态度,以及准备的情况,我等甚是揪心,这事也不好直接当他本人的面问,所以请二位贤弟妹过来相询。黄龙真人当初设想,能有一位侠心傲骨的人来做武林盟主,去领导武林人士做对社稷、对武林有益的事情,这是核心问题,当时二位贤弟妹均在场,透彻其意,在这不用多言。我们虽然同马大侠久具神交,毕竟没在一起共过事,不敢妄加评论。兹事体实在关系重大,不能出错,如有变化好早作调整和安排,免酿祸端。” “萧兄弟可以与我们敞开心扉说话,不必忌讳什么。” 杨员外道:“争当武林盟主,相当于奉献自己,置自己的xìng命于不顾,以天下苍生和社稷为己任,偌大的胸襟,超群的智慧,拔尖的武功,异于常人的耐xìng。总而言之,只有旷世之才方可荣膺。” “马大侠在江湖道中的英雄之举吾等早有耳闻。” 陈万山表明心迹道:“如果他肯出面争夺这盟主之位,我陈某定将鼎力相助,共谋大事。即便杀身成仁也在所不辞!萧老弟可将此话传送给他。” “我替兄长坦诚地感谢诸位前辈对我兄长的看重与厚爱!” 萧弦比较激动道:“我马大哥的人品和武功有目共睹,有耳共闻,论才智,他的绰号叫‘神算子’,应该是上上人选。若论武功,斩杀屠标就是例子。前辈的关心和担心均出于共心和正义,令晚辈敬佩不已。不说远,就近期我和我师妹一路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就足以显示我马大哥的为人和能力……” 萧弦将如何被屠标所擒,自己和师妹如何被马明坤所救的事,以及邀请徐奕、石磊出山相助,甚至对政治从不关心的慕容卓夫妇被感动的改变初衷,积极参与进来,还赠予了被武林视为瑰宝的《大天地神功》相助之事一一道来。 南震天听后觉得放心不少,对萧弦说道:“大家志同道合,四海归心,马大侠能否荣膺,关键看结果。萧兄弟能否现在就去请马大侠过来议事?” “行,我和我师妹现在就去!” 萧弦在前走,白素素紧跟在后面。 刚出大门不远,一幕非常骇人的场面使萧弦大吃一惊,陈府门前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看护。 他急忙用手探了一下其中一人的鼻息,感觉尚有气息,略放心,随即和白素素快速转身再返回陈府客厅。 南震天、杨员外、陈庄主觉得奇怪,看到萧弦和白素素神sè如此凝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yù相问,萧弦已道:“陈庄主当值的几名看护不知遭殃何人之手,已躺在陈府的大门前,尚活着,三位前辈请快去救治和探查,不知何方恶人如此嚣张大胆挑衅,太猖狂了!” “来者不善啊!” 陈万山说后抢先出门,大家都跟了出来,并且及时施救。 地上的数名看护均被一粒泥巴打中穴道昏睡过去,好在无xìng命之忧。 南震天、杨员外迅速将这些看护解开穴道,陈庄主一边帮一名看护推血过宫,一边问道:“是什么人将你们打晕的?” “没有看见,我突然失去了知觉,也不知乍回事。” 刚被救醒的这个看护回答。 萧弦准备帮忙,南震天道:“你二位还是赶快去请马大侠前来议事,已有黑手伸来,难以太平,我们得提前应对!” “我们这就去!” 萧弦答应的瞬间,已牵着白素素的手如烟似的飘出好远。 白天这沸沸腾腾的闹市这时却了无人迹,声不拂耳。 本就不远的路一会便到。 就在刚要进去的工夫,萧弦听到一丝细如蚊吟的声音从后侧方位袭向白素素,来得太急,他无暇考虑,立即用身体撞向她的右臂,将她顶开的同时,自己的肩膀挨了一粒泥丸,虽运气顶卸,然而弹来的力道太大,忍不住‘呀’了一下,感觉疼痛。 这时后侧一声怪笑,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白素素要追,被萧弦拦了下来。 马明坤、石磊对异常声音特别敏感,也许是功夫练到一定深度后的本能反应,他俩前后相距不到一丈都跑了出来。 马明坤看出点名堂,见白素素显得特别紧张,急切问道:“二弟三妹怎么回事?二弟受伤了吗?” “我无大碍,等会运气便可自疗。只是这个黑衣人像个鬼魅似的,又在暗处伤人……” 萧弦将陈庄主门前看护数人被打晕以及自己怎么挨了一泥巴的事情告诉了马明坤,然后补充道:“南大侠、杨员外和陈庄主在陈府等着你前去议事,时不容缓,他们担心的事太多了!” “如果天下太平,微波无澜,那就不叫乱世了!成大事者就是能在这暴风骤雨中见证自己的能力!” 慕容卓从里头出来插话道:“武林盟主不好当,光是武功好还不行,脑子好使才叫好。马老弟你赶快去吧!早点拿出方案,看看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大家分担分担。” “前辈一道去吗?” 马明坤征询他的意思,劝道:“人多好办事。” “不了,你带上你弟、妹去则行。” 慕容卓道:“我和石磊去巡视一番。” 马明坤、萧弦和白素素一起来到陈府客厅,不止是南震天、杨员外和陈庄主在这里,还有庄主夫人和小姐也在这里。 陈万山道:“内人和小女要提前看看未来武林盟主的风采,拗不过她俩,还请马大侠不要见笑!” “岂敢岂敢!” 马明坤按江湖礼数抱抱拳道:“马某人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怎么敢以未来盟主自诩!即便殚jīng竭虑,用尽全力,亦未敢苟求造化。盟主属谁,擂台真章,方可见分晓,大家千万不能期估愚人,留下后世笑柄。泱泱大国,人才济济,卧虎藏龙,自有能者而居之……” 马明坤可谓是人中jīng品,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把个陈小姐听得是神**痴,心如鹿撞,禁不住红晕泛脸,面如桃花。 陈万山看出小女不妥,唯恐失态,不动声sè道:“马大侠的风采已见,内人和小女回房歇去吧!时候不早,我们尚有正事要谈。” 陈小姐名倩蓮,是界首当之无愧的美人胚子,国sè天香,肤如凝脂,貌若chūn花,腰似杨柳,婀娜多姿;芳龄十九,习武修文,略通琴画。 前几年有过一门定亲,也是旺门大户,家财万贯,不料父子在外经商遭劫,人财两没。 后又有人上门提亲,陈庄主因为倩蓮小姐反对而无成。 “擂台比武临期,我等心急如焚。” 南震天道:“就在刚才,陈庄主几名看护还遭黑手打昏,武林败类蠢蠢yù动,如有闪失,说明我们这帮人无能啊!传出江湖,岂不让人耻笑!” 第三十四章 擂台比武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刚才我已听二弟说过。”马明坤面对着南震天说道:“二弟离开的时候,肩背亦挨了一泥丸。究竟何人所为,这么胆大包天,我们会查到,只要他继续行动便有机会擒拿。慕容卓前辈和石磊已出去巡视,我和我弟妹均会肩负除魔卫道的责职。我看现在是非常时期,陈庄主能否将你的看护换成武功好些的徒弟去担当,即便不敌也会给我们争取到更多一点的时间。擂台处一定要保护好,否则前功尽弃,得不偿失……”“马大侠所言极是!”陈万山道:“不能弄巧成拙,我会将弟子尽数派出,以便一呼百应,谅贼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公然露面。”“这些事情尚好解决,唯独争夺盟主一事迫在眉睫,似乎马大侠的信心不足,这可是犯忌的事。”杨员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推选或争夺武林盟主的宗旨,是要组织武林人士奔赴正义之途,辅助社稷,解民倒悬,控制内乱,抵御外敌,说白了就是试图阻止祸国殃民的李亚图政变。我杨某就是牺牲自己,也要换回那朗朗乾坤,清平世界。如果连盟主都难商定,一切岂不成了空谈?”“诸位在上!我马明坤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也有心问鼎武林,与邪恶一决雌雄。堂堂男儿均会不顾自己的生死,为正和义两个字去赴汤蹈火。关键是我若败北而无缘攀摘这顶桂冠,诸位会因为赌我而失却机会,领导武林人士辅正除邪便成了一纸空谈。如果盟主之位被心术不正甚至大jiān大恶之人获得,不止是祸害武林这么简单,更甚者是被李亚图等人所用,充当他们的杀人工具,社稷更加暗无天rì,世民亦将永无宁rì。”“马大侠的顾虑有一定道理,我们在筹备擂台赛事之前早已考虑到。”南震天继续说道:“擂台比武的胜者仅仅有资格荣膺盟主之位,当然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条件,但并非胜者就是武林盟主,我们根据需要还可比文韬武略、行兵布阵等。贴切地说,我们可以让此变得有可cāo控xìng,选夺或比武只不过是一个手段而已,真正的目的是想成立个武林组织来对抗李亚图的政变,不让他的yīn谋得逞,所以,武林盟主我们志在必得。”马明坤听到这里发愣了,他对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心里甚不受用。他不想投机取巧愚弄世人,尽管出发点是好的,但不择手段进行巧取豪夺比打他两棍还难受。他暗下决心,一定要用真功夫夺取盟主之位。于是斩钉截铁道:“功夫第一便是武林盟主,不要让天下人耻笑我们作弊,我们没有欺骗任何人,这是根本!” 盛况空前的武林赛事在今天拉开了帷幕,今天就是九月十五。众多的参赛者和数以万计的观众将擂台围了个严严实实,虽然人多却井然有序。台上语不惊邻,声不震耳,是一派祥和的气氛。谁又会联想,这里将是刀光剑影、生死格斗的地方,而且,历史将会记载他们的瞬间。“咚咚咚……”一阵擂鼓敲响过后,东道主陈万山走上擂台zhōng yāng,用江湖礼数抱拳向四周巡谢一遍,运中气开口道:“不才陈万山万分荣幸做这次擂台的东道主,谨代表主办方感谢各位英雄豪杰、能人侠客的大驾光临!武林百年难遇的武林盟主争夺赛举办权花落界首,是我们界首人士的殊荣。我们虽然竭尽全力,仍而时间仓促,条件有限,可能怠慢各位,不当之处务请多多海涵!今天是比武的正rì子,我们恭请享誉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们的老前辈,金顶山的普渡天尊为我们的主持,并为我们的擂台主判;另外请大名鼎鼎的九孤玄剑、少林的苦海大师两位前辈和官方的张洪毅大人为擂台的评判。诚请他们就位!本来还请了一些高人来参与,但因特殊情况没能前来,感到一些遗憾。闲话少叙,擂台比武正式开始……”刹时全场鸦雀无声,万人之众全都在静静地目睹这难得一见的几位脍炙人口的英雄走上台来入席。普渡天尊开口说道:“感谢我们的东道主和几位幕后英雄费尽心思筹备和布置了这擂台盛事!关于细节在这里老朽就不多说了,毕竟都是武林中人,讲究的是豪爽。比武是相互切磋武功较技斗智,并非xìng命相拼,以点到为止为宜,不使用yīn招损招,不准暗有帮手,不准迷毒下盅,即便失手伤人,也不是出于主观有意,这就是比武的规矩,望参赛者都能谨记遵守之,否则,一旦看出,我们有权出手惩治!”普渡天尊突然提气吟道:说古今兮北风残,剑气贯穿空中雁;擂台过招多悲壮,武林高处不胜寒。江湖道兮解连环,自有后辈在接战;刀枪剑戟写chūn秋,一吼定把山河撼!声音响彻很远,震撼耳膜,由此足可显示普渡天尊的功力,并非浪得虚名。他话锋一转道:“比武正式开始,第一场由鹤门拳对决形意拳,获胜的一方将在下一轮组合的对决中再显身手。”鹤拳门派出的是位年轻弟子,身手敏捷,第一招起手式“白鹤晾翅”,五指成啄木状,右上左下,头在颈脖上灵动两下,两眼炯炯有神地逼视对方。形意门派出的是一位年约三十二、三岁年纪的青壮年汉子,来到台上场中,微微蹲成虚步,手成掌状,左前右后护住双肋,随着对手的游动而动,采取后发制人的战略,敌不动我亦不动,若敌动吾寻隙而击,攻其不备,意到形到,不暴露攻击方向,逢招拆招,三分攻,七分守。双方战到十四、五个回合后便泾渭分明,形意门稳占先机,处处暗藏杀着。懂行看门道,不会看热闹。那鹤拳门的弟子出拳踢脚均比之前快了许多,迎来台下许多看客的喝彩之声,却不知他是技逊一筹,一时耐不住xìng子,虽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却门户大开,破绽百出,一招“鹤立鸡群”,身体升起丈许,腿刚踢出,“漏台”、“yīn陵泉”两处穴道已被对方锁拿,顺势一抛,将这鹤拳门弟子摔出老远,由于穴道被封,鹤拳门弟子已无法撑起再战。主判宣布形意门胜。第二场对决是蛇拳门与猴拳门。蛇拳,顾名思义,以蛇的形态和习xìng攻击和防御对方的一套实战拳法,以地气为基,采用盘、攻、啄、咬和尾腿,以下三盘为攻击目标。猴拳却以腾、挪、纵、跃为特点,按照猴子的习xìng快攻和闪离,灵活不僵,以攻击上三盘为主。双方千秋不一,各擅胜场…… 第三十五章 武术博大精深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陈倩莲自见了马明坤一眼后,动了真情,满脑子全是他的影子,结果搞得食不甘味,寝不成眠,面貌憔悴,花容受损。 但她比较顽皮,亦属于有心机的人。 九月十五是擂台比武的正期,这位陈大小姐早早起床,jīng心打扮一番后,寻到白素素,自报家门,要和白素素做姐妹,缠着她一起要马明坤带着她们一道去看擂台比武。 白素素思想单纯,也算涉世未深,欣然乐受,想方设法将陈倩莲和自己的义兄马明坤拉近距离,殊然不知她陈小姐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心只在郎君处。 要知道马明坤是和四川唐门有过媒约的人,陈倩莲不知,而她的义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马明坤是大男儿,一是出于礼貌尊重,二是出于xìng格缘故,非常乐意地带着她们一道去看擂台比武。 第一场比武过后,慕容卓、石磊以及萧弦等人要去外围巡视安全,自然白素素要同萧弦一道去,把个机会给陈倩莲走近。 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几乎不能自持……“马大哥,你说他们参加比武的这些拳法,追溯历史,是怎么形成的?” 她没话找话。 其实她也从小练武,个中的道理只是佯装不知吧了。 马明坤并未对她和风细雨的问话猜度其味,为不影响别人,小声道:“拳法的形成,有的是根据飞禽走兽的动作习xìng,或防御外界的攻击,或为猎捕对方为食的动作加以整理修改和演练而成;有的则根据天文地理、风云变幻等进行逻理编排和凝练而成的。” “那么,武术和武功又是怎么回事呢?” 她大胆地望着他的脸,缓缓地将视线转向擂台。 好在观众正在全神贯注地看擂台比武,没人注意到她。 “从理论上讲,武术是练武搏击中的技术套路和定式。武功是练功人拥有的程度或本领,也可以说是一个人拥有武术和内功的质量和程度。而内功又是通过练气,培本养元,打通经络,增大气量的功法。” 陈倩莲听得津津有味,从心底里欣赏和钦佩这位刚认识不久的仁兄,继续问道:“我爹常提起的江湖和武林又是什么概念?” “这可不太好讲,按我理解,江湖是一定范围一类人的路场,特指以武力才可涉足且有一定风险的路途或生涯。武林则指习武者活动的总括,这是个抽象的词,就像我们一样,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但不一定涉足江湖,或者今天在江湖里闯,明天亦有可能退出江湖……” 就在这时,台上比武已见分晓,猴拳门胜出,赢得台下一片喝彩。 第三场是**拳对阵地蹚拳。 双方均不磨蹭,出手便使出看家本领,同先前两场相比较要多些激烈和看点。 唐三娘回四川唐门向老爷子复命后,经不住女儿凤仪的软磨硬泡,娇哄并用,又向唐老爷子开口要去安徽界首看武林罕遇的比武盛事。 刚好唐保定、唐保宗回来暂时无大事要办,唐门又是武术世家,名声鸿野,不参与反会让人笑话,去了还可以增加见识,于是欣然答应。 一行人等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已经是比武的正rì子。 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唐凤仪出来寻找马明坤,路上遇见四处巡视的慕容卓等人,问明方位后直接找了来。 本就人墙厚实,拥挤不堪,她又是女儿之身,甚是不便。 好不容易钻挤进去,渐渐靠近,相隔仅有两层之人,她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位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风华绝代的小姐正手挽着马明坤的膀子,贴着他的脸娇滴滴地说话,形同耳语,而他又和声悦sè地同这位小姐侃侃而谈,似乎情浓意密。 多rì的相思,rì夜兼程之苦,为得就是能早点与心上人见面,以慰藉分离之苦,谁知他负心的这么快,真正是花花公子呀!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粒一粒地滚落下来。 她突然觉得四肢无力,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后她才缓过神来,喘了一口粗气。 她对花俏的美人胚子又瞄了一眼,转过头,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人群,带着无限的心酸、委屈,一路上丧魂失魄,跌跌撞撞地返回客栈。 唐凤仪醋坛子打翻了,马明坤哪能知晓。 他虽然口头上解答陈倩莲小姐的问话,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比武擂台。 他心系武林的命脉,想干一番大事。 武林人士大多只知道争强好胜,持勇斗狠,虽有侠心仁义,但很少关心整个武林和社稷的安危。 似如散沙的武林人士如果能够组织起来,形成一股力量,势必能排山倒海,扭转乾坤。 这次通过打擂来竞选武林盟主,自己积极响应,勇挑重担,此举绝非儿戏,是思考再三后才决定的。 但这里高手如云,武学博大jīng深,传承源远流长,自己这点斤两能否期望夺魁,实在是不敢深想的事……他一门心思在考虑此类问题,怎么会考虑陈倩莲已挽着他的膀子,头靠得很近,甚至是香体袭人,形同耳语,偏偏又让唐凤仪目睹了这一幕……人的眼睛不揉沙子啊! 第三场胜负已分,地蹚拳以一虚招“请君入瓮” 而假露门户,**拳果然上当,被对方打翻在地,并被控制,地蹚拳胜。 第四场是华山派对决崆峒派。 两门均为大派,名声响亮,出场的年纪均在三十四、五岁之间,而且同样用宝剑。 台下已有微微sāo动,大家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这jīng彩的比剑谁将会赢? 鹿死谁手? 在一通擂鼓响彻之后,双方用了本门的起手式,刺、戳、点、舞,带动身形腾、挪、跃、进、退,宝剑映着rì光耀人眼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宝剑在击打中发出的声音扣人心弦,逐渐使好多看客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几招过后,双方由快到慢,均将内功运于剑尖之上,每招使出都载有“嘶、嘶” 之声。 华山派的“rì出华山” 、“剑贯长虹” 、“气吞山河” ,招招相扣,式式连绵,一气呵成,威力非同凡响,令不少行家看得直点其头,赞叹不已,华山派占据着攻势。 但崆峒派一点也不示弱,“烘云托月” 、“力挽狂澜” 、“晴天重现” 招招相应而生,式式巧解危机,紧锁门户,守中带攻,招式不乱。 双方酣战了十四、五个回合后动作更加慢了些,而且身体的距离度更远了。 真正是会看看门道,不会看热闹,外行的看客见双方在一丈之外出剑,感觉莫名其妙,剑离对方身体那么远,挨都挨不着,怎么能伤人? 内行的人却知道,现在的凶险要比刚才近距离接触大得多,丝丝剑气无隙不钻,稍一不慎,轻则会负重伤,重则命丧黄泉。 内行的人神情专注,也在暗暗地为他俩捏了一把汗。 华山派弟子在第四十四招上用上了新研不久的剑法“摧魂夺魄” ,脚步凝重,半步半步地向前走去,左手扶在右手握住的剑柄上,剑气直shè对方。 崆峒派弟子也用上了看家本领,一招“凌空一击” ,腾身一跃,剑尖立时黏上对手的剑尖,落下后屈蹲马步,与对方比拼内力。 双方僵持不下,俩人的头上热气慢慢外溢,蒸腾而上,脸上开始挂满汗珠。 这种打法已不再是剑术上的比斗,而是内力的较量,弱的一方势必将耗尽最后一点真气,五内俱焚而亡。 但此时谁都不能退出,否则将受对方的内力反弹而遭殃,轻则重伤,重则死亡,除非他的功力在对方的两倍以上,但他俩都不可能。 华山派比崆峒派略强一筹,但也不是强太多。 崆峒派的弟子脸sè已泛白,估计再撑持下去便是死路一条,但他视死如归,竭尽全力在熬撑。 好多有心相救的人考虑力所不逮,不敢贸然相救。 要知道自己的功力必须在他们的任何一人的两倍以上,方可拆解,否则连自己的命都可能搭进去。 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均想出手相救,稍微犹豫了一下,苦海大师已拔起身跃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比他更快! 马明坤像一只巨鸟,一隼冲天,在间不容发的当儿,硬生生插入两个人中间,将两股强大的力道在自己的双掌中化为无形,解救了两人。 而他消弭这两股力道后,却太平无事,迎来台上台下一片喝彩之声。 随即马明坤将手掌贴在崆峒派弟子后背,输入绵柔的真气,助他疗伤。 苦海大师盘坐在华山派弟子身后,将一股少林纯阳真气度入他的后心进行救治,场景十分感人。 普渡天尊宣布华山派论功力略胜,这场比赛也算结束。 第三十六章 误会情伤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过了好一会,二人从死亡线上走了回来,马明坤和苦海大师先后松开了手,俩人的气sè均比之前好了许多,身体尚虚弱,但已无大碍,崆峒派的弟子向马明坤鞠了一躬,开口道:“庸才裴三少感谢大侠的救命之恩!命是你给的,在下已谢过,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以命相报!”说后蹒跚着走下台去。华山派的弟子对马明坤和苦海大师均作了一揖,开口道:“不才华山派弟子赵秋水感谢二位恩人施救,以后相报,告辞!”说后亦走下台去。马明坤知道台上不便久留,对苦海大师施了一礼,返回台下。台上台下一时安静了下来,普渡天尊与几位评判小议一会,宣布比武继续,第五场对决开始。 马明坤飞跃擂台上救人的一幕,喜坏了擂台下的三位看客,唐保定、唐保宗和唐三娘。之前唐三娘已将马明坤的一些事对家人讲了,这时她指着台上的马明坤对自己的夫君和叔伯说:“瞧,这位就是咱们唐门未来的姑爷!你俩看他有多俊,而且武功又好……”仨人笑逐颜开,喜上眉梢,却不知小姐唐凤仪正在客栈里哭得香泪满面,伤心yù绝呢。 第五场的对决是五虎拳对罗汉拳。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比武,双方的切磋或演绎,使人能够看到拳术的奥妙和武学的jīng深。五虎拳一路霸气,势如猛虎下山,招招进逼,拳拳生风,走纯刚路线,大有拔山填海之气势。罗汉拳刚柔并济,大而不失灵动,勇而不失绵韧,见招拆招,攻守兼备。五虎拳一招“虎荡群羊”,飞身跃至对手不到一尺之距离,“双锤贯耳”、“头顶玉柱”、“脚踢关元”,三式一气呵成,快而疾。罗汉拳含胸拔背,身体内退数寸,一招“驱虎挡狼”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再一招“虎口拔牙”,由防守转为进攻。 五虎拳前势凶猛,后劲不足,在五十招过后,险象环生。罗汉拳在一“罗汉醉酒”虚招过后,继之一招“罗汉摘桃”,将对手的环跳穴、股门穴、委中穴、承山穴点个正着。五虎拳落败,再也虎不起来了。 上午共进行了十场单循环对决,看众意犹未尽,陆续离去,准备下午再看。马明坤要走,陈倩莲拉着不放,要他去陈府作客。刚好陈万山的一名徒弟奉师傅之命来请,无奈,他只有一同前往,把个陈小姐欢喜的雀跃起来。他也没把她当外人看,见她年纪尚小,只当着妹妹一般。 来到陈府刚一会,慕容卓、萧弦等人也被陈万山的徒弟请了来。白素素见了马明坤,劈面就问:“大哥,嫂子呢?她说要去找你的,怎么不见她人?” “谁是嫂子?”马明坤没反应过来,还补问一句:“谁的嫂子?” 白素素噗嗤一笑,几乎笑弯了腰,顿了一顿道:“当然是我和弦哥的嫂子,唐凤仪唐大小姐!难道、难道还有旁人?” “胡说!”马明坤装作生气的样子对她训斥道:“八字还没见一撇,以后不许这样称呼,败坏人家小姐名声。”他转头问萧弦道:“怎么回事,二弟?” “唐门的人也来了。早上唐凤仪小姐问大哥在哪里,我们告诉了她你的大概方位,她说她去找你。奇怪,她没找到大哥?” “没有!也许人多不容易挤入,我没见着她,等有空我去看她。” “大哥,她没见着你肯定心急如焚,坐立不安,食不甘味,你还是早点去看看人家,女孩的心你不懂啊?还是装糊涂?”白素素抢着说话。 “三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贫嘴啊?”马明坤调侃道:“有什么心急的话可以对我的二弟、你的弦哥说,大哥会相助你的。” 几句话“唰”地一下把白素素的脸变得通红,吓得不敢再吱声。萧弦顿感不平道:“大哥,我没得罪你,怎么连我也给带上了?!” “好了,不闹了,等会还有正事要谈。”马明坤看到有人从前面往这里走来,提醒他俩将此话题暂停,毕竟这里是陈府,嬉闹有伤大雅。 午饭时大家都在围绕今天上午擂台比武的话题谈论一番,免不了对马明坤奋不顾身上台拆开华山派和崆峒派的两剑相持,解了危机的话题多谈两句,对此大加赞颂。马明坤听了恭维之语甚不受用,草草用完午饭,借口有事,向白素素问明唐凤仪所宿客栈的字号、地址后,告辞了大家。 马明坤买了些礼品来到四季客栈,问了店老板后径直上楼敲了门。唐三娘开门后见是马明坤,愣了一下,喜中带优,忙喊当家的出来相见。这时一间客房里走出弟兄俩人,唐保宗和唐保定。唐三娘给双方作了引荐介绍。 “前辈们好!”马明坤将携带的礼品放在桌上,因是江湖中人,还是按江湖礼节拱手作揖。然后道:“不知道几位前辈前来,否则好早点迎接恭候,甚是失礼!因俗事太多,参拜太迟,甚感恐慌,还望前辈们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马大侠不必客气!”唐保定道:“我们上午也去了看打擂,最jīng彩处要算马大侠出手相救崆峒派弟子,不愧为济世之才,英雄了得!” “前辈不能称晚辈为大侠!”马明坤带着窘况道:“晚辈萤虫之光,哪能称颂rì月之辉。普天之下英才济济,风起云涌,只不过晚辈出手早一点罢了。” “马大侠不必过谦!”唐保宗道:“我们都是江湖道中人,你的侠名早已耳闻,为人慷慨仗义,没听说有过劣迹。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我们都想结识贵公子。” “明坤,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言词不妥之处还望海涵!”唐三娘插入话题道:“小女凤仪自幼给我娇宠惯了,zì yóu任xìng,强横霸道,她哥哥文龙都让她三分。长大了还没改过来这个毛病,缺少女孩的娴淑文静,这也算是我做娘的教子无方……” “前辈能否有话直接教导晚辈,我马明坤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衷。” “我没其它意思,只是表述不好。”唐三娘面露忧sè道:“凤仪上午心急火燎地跑去找你,回来后却泪流满面,伤心不已。我们都去看打擂,回来时见她只是哭,啥也不说,不吃不喝,劝也没用。究竟…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真是怪事,我连她的影子都没见着,怎么会……”马明坤莫名其妙,竭力在脑海中搜寻可以捕捉的瞬间。 “什么,连面都没见着?难道、难道凤仪得了失心疯?”唐三娘心中大骇,急忙跑进女儿的客房,关切地问道:“凤仪,你没事吧?有话就说嘛!” 外面小客厅的说话,唐凤仪屏住呼吸声听得是一清二楚。见娘跑进来问话,赌气道:“有事的是他!既然有了小美人相伴,还跑来这里干嘛!小美人挽着他的膀子,亲热的很!故意气我,做给我看,嫌弃我可以明说嘛!” “有这事吗?你起来说话,我去问问他,给你讨个说法……”唐三娘跑进跑出,还未来得及问话,就见马明坤道:“嗨,我以为啥回事呢,原来为这么点小事在气恼,心眼太小!上午在我身边的小姐是我们这次擂台比武的东道主陈庄主的千金小姐,年方十九,尚小,我把她当成小妹看。她提及关于武学的几个问题请教我,我给她作了解答,并不为过。我马明坤为人行事光明磊落,是个有原则的人,在这一点上可以称为顶天立地,rì月可鉴。做人靠的是信心、相互信任,如果连这起码的一点都做不到,岂不很累。我们这类人,是在风口浪尖上生活,刀山火海中闯荡,为不平而去拼命,为社稷而会捐躯,以后类似的事情会很多,如果不能明辨是非,就会引来许多无谓的误会,请问前辈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马明坤这一招叫先发制人,自己主动澄清,后又晓以道理,言词咄咄逼人,在情在理,把个能说会道的唐三娘呛得硬是把yù问之语顶了回去。唐保宗也觉得女儿太使小xìng儿,心眼太窄,怎能不分青红皂白闹这种别扭,这样的女婿是千中挑一,万里难求,于是对唐三娘道:“你惯她也要掌握分寸,教她懂点规矩,学会做人之道。马大侠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咱们,她却少不更事,胡言乱语,快让她出来给马公子赔个不是!” 第三十七章 岂容倭寇猖狂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唐三娘是麦秆打狼两头怕。见马公子说到这份上,夫君又怪自己教导无方,想想又是,这么点小事哪能怪人家,小丫头片子太小心眼了,于是又进去劝女儿。 唐凤仪心中已基本释然,但碍于面子又不便出来认错,故意强撑着,任由唐三娘唠叨数落。小客厅三位男人聊着江湖中的一些事情,等待唐凤仪出来。时间过得也快,半个多时辰过去,忽然见萧弦和白素素跑了来,见着马明坤后,萧弦便急不可耐地道:“大哥,来了四个倭人甚是嚣张,讲着生硬的中国话十分难听,说我们设擂不懂规矩,一对比斗过去又去换一对,说丢人,真正打擂是一个有本事的英雄叫阵,任由大家轮番上阵,结果一个倭人打伤几个门派的人,狂妄到了极点,说中国功夫小儿把戏。石磊要上阵对决,给我们拦了下来,说等你来后再作定夺。南大侠也要上去,被杨员外阻止了。我要上去教训这个倭寇,慕容卓前辈又不允许。场下一片混乱,难道我们还怕他们这些倭人不成!” “二弟不必激动,我们这就去,让倭人见识见识咱们中国功夫!”马明坤沉着冷静,朝唐凤仪客房门扫了一眼,对唐宗保弟兄俩一抱拳道:“告辞!” 马明坤等人来到台下,见过南震天、杨员外和陈万山,抬头一看,四位个头不高的倭人在台上狂妄自大,叫嚣不休,普渡天尊直摇头,出手不合规矩,硬是强压住心中怒气道:“我们泱泱大国是礼仪之邦,文明而谦逊,历史悠久,遍地是安邦定国的人才,不屑与狼畜动手,怕脏了身子,岂不知狼要吃人,只有消灭之才能广安家园。哪位英雄上来收拾这几个孽畜?” “你的老家伙耍嘴皮子!”四个倭人一式黑衣,其中一人道:“我的摆擂,我的英雄!谁的上来敢打?我的打他睡下……”另外三个倭人也晃着拳头。 “我用伏虎拳来教训你们这帮蠢货!”从台下人群中走出一个壮汉,飞身一跃到了台上,威风凛凛,浓眉大眼,气度非凡,年纪在三十二、三岁之间。 马明坤拍拍石磊的肩膀,要他上阵,对他道:“你上去给倭人颜sè看看,你说他们是野狼,而不是猛虎,用不着伏虎拳,要长咱中国人志气。” 赛金刚吸一口气腾飞至擂台上,抢在准备用伏虎拳教训倭人的壮汉之前拱手道:“仁兄请回,打野狼不是驱猛虎,把倭狼留给俺过过瘾。”随即转身道:“泥鳅尚要翻巨浪,麻雀狂说展鸿翅,羞也不羞?你们倭寇,谁先上来送死?!” “你的说话不懂!”一个嘴唇留一撮胡须的倭人继续道:“我的打你趴下!” 普渡天尊声sè俱厉道:“擂台比武开始,其他人后退,死伤自担后果!” 台上一倭人向右压了下头,再向左压下头,发出“咯、咯”两声,运气于上肢,握拳又发出“咯、咯”声响,嚎叫一声,一招“千里飞腿”直踢台上的石磊,双腿踢出的确有摧树撼山之力,可惜踢了个空。石磊在yù到非到之际,移动身形,立马陈桥,双手一托一送,用上内力,将他抛丢擂台边缘,跌了个狗吃屎。台上台下同时喝彩,大快人心,大家都感到扬眉吐气。 这倭人并非浪得虚名,刚才过于轻敌,才遭如此报应,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后目露凶光,对着石磊连番攻击,招招刁钻,式式给力,拳脚生风,飞沙走石。石磊见快打快,招招棋高一着,式式压制敌手,打得这倭寇嗷嗷直叫。二十来个回合下来,倭人只能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台下喝彩声此起彼落,大快人心!众人虽然不认识石磊是何路英雄,但知道他是中国人,同仇敌忾,让倭人滚下台去,这里没有他们说话的资格!就在大家欢欣鼓舞的时候,石磊一掌重击印在了这名倭人的前胸,将他击飞老远。另一名倭人从石磊后侧妄想偷袭,苦海大师从袖中摸出一粒佛珠正想打出,石磊比他更快,听闻脑后风声微响,头一低,身体下沉,一招“后扫魔障”,将对手扫开,解了偷袭之危。 第一个倭人见有师弟出手相助,连忙吞咽一粒药丸,运气疗伤,然后上去助战,二打一。台下一片sāo动,大骂倭人不要脸。石磊毫无惧sè,愈战愈勇。双方的优劣势暂时持平,任何一方均难在短时间打败对手。 马明坤本意是想让石磊历练历练,倭人二打一已经不遵守规矩,还有两个倭人偷偷地将什么暗器捏在手里,随时准备在危急的关头偷袭石磊。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觉得此时上去再合适不过。于是一个飞跃飘到台上,大喝一声:“住手!”这喝声宛如一声霹雳在头顶上响起,倭人骇得一愣,没敢再动手。马明坤走前两步继续道:“你们倭人非经同意二打一已经不对,大家再注意看看:另外两个倭人手中还藏着暗器,准备偷袭我们的打狼英雄赛金刚。”大家顺着马明坤手指方向看了另外两个倭人,突然有人发一声喊:“打死这两个畜生!”周边的人不约而同拳打脚踢,这两个倭人用手抱住头不敢还手。马明坤大声道:“大家停一停!我们毕竟是礼仪之邦,以德服人。”说后让石磊先下去,再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个倭人道:“你们两个倭寇尽管上来,让你们开开眼界,瞧瞧咱们中国功夫!你们四个倭人一起上,将你们的爹娘教你们的本领全都用上!我就一人同你们对决。” 石磊跳下来后,然而台下的两名倭人却不敢上去,他们不知所措,在大家的喝骂声中他俩硬着头皮走上台,他们不相信马明坤所说的是真话。四个人叽咕一阵后摆开架势,他们甚至怀疑马明坤不禁打,但这时也不敢多问。 九孤玄剑、苦海大师相信马明坤有这份能耐,普渡天尊亦深信不疑,示意击鼓,宣布继续打擂。想想可笑,本来我们的擂台比武,采取单循环淘汰法,然后强强对决。这倭寇来搅场,要单人设擂,结果不敌石磊,再进行二对一,马明坤干脆成全他们,来个一对四,yù展示中国功夫。 四个倭人小心谨慎地将对手圈在中间,随时准备攻击。马明坤神定气闲地站在场子zhōng yāng,视四人为无物,让他们围着自己转悠三圈。他突然一声暴喝,响彻四方,宛如惊雷炸开,随之双掌缓缓外推,转动身体,眼前一股无形的气流突然涌动,四个倭人经受不住,摔飞数丈之外,仅半招,就让这四个倭人尝到中国功夫的厉害。 他们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爬起来,迅速靠拢,两上两下用手相牵,叠成一组人墙。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见此顿时替马明坤担心起来,不知他识不识货。马明坤也算广闻博见,知道这是倭寇在遇到强敌时所用的“鬼帆”,就是能将几人的内力集中到一起,相互传递,谁出一拳或一掌均有几个人的功力发出。这套功法是根据帆借用风力能带动大船在江、海中行走的道理演绎而成的,其中更损的yīn招,是每个人暗藏袖镖,如果失利便同时发出,打对方措手不及。马明坤仰天一笑,对着他们道:“倭寇,你们的鬼蜮伎俩救不了你们!我用中国功夫教育你们要学会尊重,停止狼子野心!”他随之发出“风云变幻”、“雷霆万钧”两招,这是大天地神功与之前所学的揉合运用。一瞬间,沙尘腾起,灰雾蒙蒙,鼓风激浪,四个倭人在台上不知身在何处,隐隐看到前面有个人影,数掌齐推,随后发出袖镖。马明坤吸一口气,沉于丹田,后走于四肢百骸,运力于双手,划个小圈,接住暗镖,吐气开声,再将四枚飞镖打向四个倭寇,镖镖同一位置,废了四名倭寇的武功。台下欢声雷动,久久不能平息。驱除外扰,颂我中华,弘扬武学,虎威远播。近半个时辰,大家才将激动之情按捺下来。 第三十八章 盟主落定几多难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打擂仍旧继续,由马明坤设擂,改变初衷。陆续上台的一些知名门派或重量级的一些武林人士,马明坤恰到好处地破解拆招,以技会友,切磋武功,逢强则强,逢弱适宜,赢得对手心悦诚服,体现了真正意义上的比武。 第一天的比武告一段落,观者还沉浸在jīng彩的打擂中,意犹未尽。马明坤上午登台救人,下午惩治倭寇,以及与多位武林好手过招,显示了非凡的武功,给大家有鲜亮的感觉,看来他当武林盟主亦算众望所归。当然,不到最后还不能过早地下这个结论,世事变迁经常有之。 第二rì天微亮,慕容卓、萧弦、石磊等人在巡视时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鹤拳门、形意门、蛇拳门,以及华山派、崆峒派等许多弟子被灭杀,场景惨不忍睹。慕容卓仔细查看,见有的是被大力金刚掌所致,有的是被单锁喉气绝而亡,有的则是被暗器打中致命处。格斗的痕迹并不明显,说明被害人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或刚要抵抗被快招致死。按理说被害人均会武功,jǐng觉xìng比常人要高许多,这么多门派在一夜之间被暗算,可想而知,凶手的武功肯定是极高,而且有数人,对被害的地方作过踩点并选择了夜间。 萧弦想到了前两rì的晚上自己的肩背被打了一泥巴,肯定是这伙人中的一位,根据出手的力道推算,此人的功夫高不可测,最起码要比自己高许多。 慕容卓、萧弦等人返回住处将此情况告知了马明坤,他听后大吃一惊,眉头紧锁,心里想到:两天前的晚上敌人用泥巴打晕陈府的几位看护,之后又用泥巴打中二弟的肩背,目的很明显,已向我们发出了挑衅的信号,是自己太过大意,只注意擂台比武,却未作具体的防范措施,由此造成了悲剧,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敌人这是在示威,甚至是在jǐng告,可能狠招还在后面,我们得采取措施,积极应对才行。山雨yù来风满楼,寒cháo骤袭腊月间;名枪挥舞斗暗箭,山呼海啸荡乾坤。 马明坤要萧弦去陈府处向南震天、杨员外等人回报情况,再请慕容卓去告诉普渡天尊、九孤玄剑等人,自己带上石磊,到几处凶杀现场亲自探查,然后再回到陈府议事。 马明坤在陈府客厅见有一陌生人在场,yù言又止。杨员外示意请坐,告诉他道:“这位是王猛,自己人,绰号赛马神腿,今晨刚到。发生的惨案萧兄弟已向我们讲过了大概,这件事先放一下等会再说。王猛得到可靠消息,一是李亚图已扶设一位年仅十二岁的外王室王子当傀儡皇帝,还是由自己摄政,这瞒天过海的鬼把戏路人皆知。他想名正言顺地独揽大权,掌控朝政,为所yù为,天下成为他个人的天下,众多大臣是敢怒不敢言……因此,我们要想对策。二是李亚图已经派大内顶尖高手来这里争夺武林盟主。暗杀肯定与他们有关,其目的是混淆视线,扰乱众心,消耗我们的jīng力,趁机夺得盟主之位。三是如果他们此举失败,便及时出兵围剿我们,说我们是聚众谋反,除了亳州有屯兵外,河南商丘一带也有大量屯兵。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南震天神sè非常凝重,望着马明坤道:“我们商量再三,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我们要向全场的人说,打擂只能在今天完成,逾期不再继续。所以,你在今天会非常辛苦,而且必须打赢。你可以让石磊等人为你打头阵,等大内高手上阵你再打。打擂一结束,我们立马通过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为你奉上能够号召武林的盟主令,当即昭告天下,随后及时遣散大家,避免无谓的牺牲。” 几人分头准备,杨员外、南震天和陈万山一同前往宾公馆,向普渡天尊、九孤玄剑等人讲明了前后情况。大家都很吃惊,知道事态的严重xìng,必须保持高度的沉着冷静,并做好应急的准备。 擂台比武继续进行,石磊打头阵。他打得十分艰难,因为后期能够上台打擂的都是帮派中挑选的高手,而且个个身怀绝技,没有八、九十个回合很难分出输赢。他胜了几场后已满脸是汗,后劲难继。马明坤看他力量受损,自己跳上台去,将他换了下来。 马明坤在擂台上连胜三场后,一时出现了冷场。好些门派自度与他相比武功悬差太大,上台也是丢丑,不如做个壁上观。就在此时蓝天遁等人几匹快马如飞般向这里冲来,不一会,找到南震天,直截了当告诉他:“无数官兵正快速向这里挺进,我已得到可靠消息,他们是奉朝廷之命前来这里镇压武林人士,借口是聚众谋反。赶快想办法结束擂台比武,遣散大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南震天听后焦急万分,他没想到情况的变化会这么快,按时间算,最多半天的脚程,官兵就可以赶到这里。他没有犹豫的时间,立即上台将情况告诉了普渡天尊。普渡天尊听后也大吃一惊,同九孤玄剑、苦海大师以及张洪毅太尉小议一会,宣布擂台比武结束,马明坤荣膺武林盟主,颁发盟主令。 这时从台下的看客中走上来四个人,一身百姓的装束,为首的一人道:“哪有这么快,我们还要上台打擂呢!马大侠不是能打四人吗,我们是弟兄四个,也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阁下如果败了,主评们不得偏心,盟主令得颁给我们呦!” 马明坤仔细一瞧,见这四人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知道内功已经达到一定火候。从长相看,四人根本不可能是亲兄弟。他判断这四人就是大内顶尖高手,朝廷的鹰犬,夜间的惨案就是这帮人所为。要出现的总会出现,他早就等着这几个畜生现身了。 “要打擂你们得遵守规矩,一个一个地上,其他三个人先滚下台去!”普渡天尊怒斥道:“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就凭你这个老怪?”为首的一个汉子一声怪笑,突然运气喊道:“放信箭!”话音刚落,在擂台场子的外围有红、绿、蓝三支信号箭shè向天空,耀眼夺目。马明坤心头大震,他知道这是发给朝廷官兵的信号,没想到会这么快,阻止已来不及。他夹怒凭空发出一掌,击向刚刚发话的朝廷鹰犬。这个家伙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闪,自持武功高强,硬接了这一掌,然而就这一掌几乎打掉他半条命。马明坤自练了大天地神功后,内力增长不可同rì而语,尤其在练到第五重“脱胎换骨”后,几乎脱却凡宗,身体已经成了不败之躯,要不是这个家伙功力深厚,恐怕就这一掌立马就可让他归西。他口吐鲜血,面貌狰狞,指着马明坤道:“你也活不了半天,官兵会将你们这帮乱臣贼子全部剿灭!”马明坤上去再补上一掌将他击毙,恨道:“除恶务尽!” 另外三人脱掉平常百姓的外大褂,露出官服,同普渡天尊、九孤玄剑、苦海大师一对一的厮杀起来。此时从外围冲进百十号官兵,手持兵器杀了进来,个个身手敏捷,功夫不低。他们不管是武林人士,还是平民百姓,遇着就杀,一点也不手软。马明坤提着中气喊道:“不相干的人快快散去,武林人士立即参与除恶,不要手软!消灭这些不要人活的畜生!”说后他如飞般跃至官兵最集中的地方展开厮杀。萧弦和白素素珠联璧合再次运用,所向披靡。慕容卓夫妇、石磊等人均加入战团,台上台下一片混战。 再说数万官兵已向界首挺进,一路上烧杀抢掠,血腥冲天。可怜无辜的平民百姓躲都躲不及。农田遭践踏,牲畜被强牵,家园被毁灭,这累累之罪天地可鉴。眼看这么多官兵汹汹而来,而这边仍然围在擂台周边厮杀不停。大家能否脱险,yù知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九章 徐奕用计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话说数万官兵朝界首方向快速涌来,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边武林英豪不是不知道正有大量的官兵即将来剿捕他们,但他们没有时间考虑,不过也不用考虑,他们为正义而战,没有退缩,只有驱虎灭狼,才有安宁之rì;只有扫除yīn霾,才能拥有朗朗乾坤。生和死在正义面前是同一个概念,即便选择死,也会大义凛然,死得其所。这是大侠的人生方向、目标和灵魂所在。 由于擂台比武的看客大多数是手无寸铁的平常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戮吓得晕头转向,竟不知望何处跑,或者根本无法跑,因为这里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一片混乱,随时会飞来一枪一棒、一刀一剑。官兵不管是谁,逢着便杀,遇到就砍,而武林英豪们专杀官兵,反而因百姓的阻隔受到牵制。尚有不少门派的武林人士还愣在这里,他们不愿与官兵为敌,怕惹下谋反之罪,所以当官兵的兵器攻来时只作闪避或徒手防御,哪怕自己已经负伤也不敢还以颜sè,痛下杀手,结果错失良机。 半个时辰过去,武林人士完全掌握了主动。马明坤、普渡天尊、九孤玄剑、苦海大师、南震天等人均是高手中的高手,经常在举手投足的瞬间,就将敌手击毙。也因为如此,官兵便自动地形成几人一组来对付他们。要论功夫,这些官兵来之前,大多数人都是经过挑选的,有一定的武功底子,并非泛泛之辈,战斗力极强。所以,要想在短时间内消灭他们几乎不可能,再加上平常百姓也挤在一块,杀伤力极强的功夫也不敢用,否则容易伤及无辜,因此大家只有耐着xìng子打,故此打得非常辛苦。 再说增援的数万官兵来到距界首仅有十里之遥的一个山谷口,抬头一看,见山坡上有无数不知何方的官兵驻扎在那里,十分惊诧。这时见山坡上缓缓走下几人,为首的一人指着他们道:“快叫你们当官的出来说话!” 进发的官兵止住了脚步,向后传话,这时从后面奔来几匹快马,在对方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中间一人道:“下官姓张,职司太尉,奉旨为征剿使。阁下何人?何职?在谷口驻扎所为何事?怎不见旗号,隶属哪位将军旗下?” “禀明大人,下官是陶大人属下。奉陶大人之命特在这里恭候传话,要张大人速速回去,界首的擂台比武为正常的民间活动,无可厚非……” “混账东西!本官奉旨办事,让陶公跃来解释,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张大人稍安勿躁,下官也是奉命行事。你们还是速速返回的好,这样双方不伤和气,下官亦便于回去交差,两全其美!” “你究竟是何人?难道也想谋反不成!谁将他给我拿下,解押京城问罪。”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我徐某本想给你留条活路,你却要找死,我这就成全你们。大家给我放箭!” 一声令下,山坡上无数枝火箭飞shè下来,密如蝗虫,谷道中官兵躲闪不及,只有挥动兵器遮打。山谷两侧是干燥的草木,遇火便着,突然间旺烧起来,火势冲天,很快成了一片火海。这个张大人带兵打仗无数,之前却无jǐng觉,知道中计为时已晚唉!往前冲,层层火箭挡住去路;往后退,山谷中像一条火龙在舞动,更是死路一条。张大人仰天喊道:“苍天不要我活,让我在yīn沟里翻船,我命绝唉!”然后用手中的宝剑用力戳向自己的腹部,倒在了血泊中。 此一石二鸟之计是徐奕所用。他说服了高硕将军,借兵一万前来山谷口设伏,一举而成。嫁祸陶公跃,解了界首之围,却丧了无数xìng命,他心里十分难过。 徐奕带着一万官兵来到界首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南震天等人以为官兵前来剿捕大家,迅速摆开阵势准备迎战。马明坤眼尖,看出是徐奕,喜出望外,连忙向大家打招呼并作简单解释。俩人相见,徐奕带着微笑,马明坤却热泪盈眶,语不成句。俩人相逢的情景和心境,正如一首诗所描写:“近rì音讯隔断中,闲思遐迩忆相逢;志向千里不懈怠,铮铮铁骨傲苍穹。”俩人一文一武,都是血xìng汉子。 陈万山安排手下收拾这血腥的场子,并花重金雇当地的佣工将尸体拖至荒野之地掩埋,然后将大家请进迎宾厅叙话。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偌大的家产,逍遥的rì子,方圆数百里可以执鞭吆喝,却在瞬间被打破平静和格局,以后的路怎么走,他不敢去想,也许会颠沛流离,亡命天涯。 沈丘的兵估计已跋涉在途中,徐奕定下计策,要马明坤配合。其他人商量筹备武林盟组织的事,不愿参加或有事要办的人先行回去。马明坤选择石磊一同前往,萧弦要去,马明坤允诺。白素素亦要跟着去,马明坤耐心说服三妹,因为要装扮成官兵,女人容易暴露,不妥,要她给唐凤仪捎信,说自己事情过于紧急,很快会回来,如愿意可在客栈等候。 唐凤仪万分苦恼不知向谁诉说,内心如针扎的一样难过。为了马明坤她千里往返,软磨硬泡唐三娘带她来这里,结果连个面都没见着,却因陈倩莲的出现使自己大大伤心了一场。误会虽然消解,但不能说心中一点芥蒂都没有,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机会和马明坤相守哪怕是一盏茶的工夫,擂台比武弄出那么大动作,马明坤一帮武林人士已公然与朝廷为敌,随时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因为这一点,父亲唐保宗和大伯唐保定已经反对这门亲事,而且态度非常坚决,他们说四川唐门世代忠良,从不与官府为敌,唐门树大招风,一个不小心全族就可能被连根拔起,没有必要仅仅为了口头上的匡扶正义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唐门是武术世家,以武会友,凡武者均可切磋武功,但不愿参与政治。 唐三娘觉得这两个男人真窝囊,偏偏学会死要面子,还冠冕堂皇的借口找了一大堆。倘若人人都像他们一样去想,侠心何存?正义何在?如果不是马明坤在关键的时候救了自己和一对儿女,恐怕唐门的这一枝早就断送了,唐门也许会因这件事为讨回公道而倾巢出动,唐门能否存在都要打个问号。这好比古人语:“体之不存,毛将焉附?”唐三娘心里有一股怨气,与他俩大吵了一顿,但没有作用,因为古时男人当家做主已成了惯例。唐凤仪见自己的父母为自己吵个没完,更是烦躁透顶,坐立不安。何去何从她不仅犹豫起来,怪只怪自己命苦,不如回家做尼姑算了。 唐三娘正为女儿的伤心哭泣而心痛,见白素素前来造访似乎给了一点强心剂,于是对白素素向着客栈的内房努努嘴。白素素感觉气氛不对,但能明确意思,推开房间的门走了进去,看到唐凤仪哭得像个泪人,双眼通红,正要启齿相问,忽然见她止住了哭,对白素素道:“素素你来了正好,烦你传个话给马大哥,说我凤仪命薄配不上他,我现在尘缘已了,心如止水,世上好女子多得是,我会为他祈福,让他忘了咱。”说后泪如泉涌,伤心yù绝。 “凤仪你怎么了?”白素素莫名其妙到极点,受她情绪影响心里也十分难过,劝慰道:“好事才刚刚开始,未来让人憧憬。大哥要我给你捎个信,等沈丘那边的事情一了就来看你,他的确很忙,你不会因为他不来看你就伤心气恼吧?” “不是,素素妹!”唐凤仪想想父母刚才为了自己的事几乎闹得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感觉十分委屈。唐门家规甚严,思想非常封建,自己现在已经心灰意冷,由衷说道:“马大哥和萧弦一样,都是人中之龙,无可挑剔,怪只怪我出生唐门,命苦,有负于他,所以我想…我想遁入空门…修行,来世再与他相守终生……”唐凤仪已泣不成声。 唐三娘在房外听到女儿如此心酸的话感到寸肠yù断。多少年来,她为自己能成为唐门的媳妇而倍感骄傲,唯独今天,她感到了后悔。 白素**小,又是个直xìng子的女孩,遇到这种情况竟然不知所措,几次想劝,又不知怎么个劝法,yù言又止,急得直抓头。想了想还是说道:“自己的幸福得靠自己去争取,别人帮你又有啥用,豁出去了就什么都不怕了,有了大哥这样的能人,你还愁什么?什么都不用担心,别放弃自己!” 唐凤仪听了这话心头一震,想想也是,豁出去了害怕什么!但自古女孩内心脆弱,优柔寡断惯了,想想自己的家,自己的亲娘,还有唐门的一切,由于这么转弯一想,便立时气馁了。她叹了口气道:“人和人比不一样,天不眷顾,我只有认命!” 第四十章 一石二鸟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白素素不擅长劝道,唐凤仪又认了一条死理,怎么谈还是不见一点起sè。白素素心里着急,大哥又不在这里,几乎乱了方寸。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媚娘,也许她能有办法,而且当初是她说的媒,她不可能不过问,于是向凤仪告辞,走了出来。 白素素见着媚娘,将唐凤仪的情况如实地讲了,想听听前辈的高见。谁知媚娘却不温不火地道:“唐小姐定是有难言之苦,不难猜,唐门家规甚严,陈条陋习看得比什么都重,她老子不同意,谁能有办法?” “难道他俩的事就这样完了?”白素素急得几乎要掉下眼泪,忍不住还是问媚娘道:“前辈你说,我大哥回来相求,同样没有用吗?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你知道是什么吗?”媚娘自问自答道:“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心死了,一切皆成定局,劝也没用。‘躯体镂空心不在,魂魄飘飞重霄外;九牛二虎拉不回,没有谈情和说爱。’一切随缘吧!” 白素素似乎傻了,眼前演绎的难道是昙花爱情,枯萎的太快了。 马明坤、萧弦、石磊换上官兵衣着,在徐奕的统率下数千人奔赴沈丘。行至半途,突然从队中蹦出一位身材单薄、个头不高的小兵,向马明坤身边挤去。大家感觉诧异,正yù喝止,却见这个小兵嗲声嗲气地道:“马大哥,是我!是你的倩蓮妹妹!”马明坤仔细一看果然是她,气得差点呛过去,厉声疾言道:“胡闹!真正是在胡闹!你以为是在游山玩水吗?!我派几个人送你走,赶快给我回去!” “我不,偏不回去!”陈倩莲撒娇道:“人家想你嘛,我又不出声,跟着你还不行吗,这么凶干嘛,打死我也不回去!” 马明坤冲锋陷阵、杀敌扬威可以,遇到这事还真有点束手无策。他十分生气道:“你不听话,我让人将你绑回去,事后我会向陈庄主解释。这里由不得你胡来,不要误了我们的大事!” “你绑我?”陈倩莲故意绷着脸道:“你试试看,只要你绑,我就咬舌自尽,或者一头撞死!” “算了算了!”徐奕哈哈大笑道:“你马大侠本事再大,恐怕也不是这位小姐的对手,服输吧。让她归队跟着走,不要捣乱。” “还是这位大哥好!”陈倩莲乖乖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到了沈丘陶公跃驻扎的营地,执事官问道:“阁下隶属何部?” “我们奉驻扎亳州总指挥征剿使张大人之命,前来同陶大人商议相关事宜,有张大人令符为证,请阁下赶快传话。” 执事官接过令符查验,又朝众人看了看道:“诸位稍等,下官这就进去通报。” 仅一会工夫,执事官出来道:“大人有令,只准报事的一人进去,并且不允许带兵器,其他人退后十步。” 徐奕向马明坤眨了下眼睛,马明坤会意,将宝剑递交给手下,随着执事官进入。陶公跃一身膘肉在里坐着,身边有四名佩戴兵器且武功极高的侍卫守候两旁。陶公跃jǐng觉xìng非常高,一看就是老江湖,擒住他确实有点难度。马明坤想支开其他人,于是道:“事关机密,张大人吩咐,只能对陶大人一人讲述,还望其他人暂且回避,大人看是否妥贴?” “嗨,张大人在京为官甚久,应该知道,谁能没几个推心置腹的亲信,他们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不要婆婆妈妈。” 马明坤从袖中掏出一封书笺,正yù递上去,执事官抢先接过来送给陶公跃,然后再退回原地。陶公跃看到是一张拙劣的手画地图,因看不懂而愕然,口中不停地念叨:“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四位侍卫也将视线斜了过去。马明坤就在他们分神的瞬间,将手中早已准备的四枚暗器分别打向四人,同时人如飞鱼般穿至陶公跃身前,一手将他擒锁住。四名侍卫因猝不及防,忙于闪让暗器,失去了及时护卫的时机,眼睁睁地看到主子被擒拿,却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嘴上不停地喝道:“赶快放下大人,否则是死罪一条……” 徐奕估计马明坤已经得手,领着萧弦、石磊进去,对陶公跃道:“你只要写下手谕,令属下在界首全歼张德标官兵一语便可活一命。” “你们杀了张大人?”陶公跃骇出一身冷汗,强硬道:“本官不写!你们胆大妄为,这是造反,是杀头之罪!要被株连九族,难道你们不想活了?” “废话少说!我们既然敢杀张德标,就敢再杀你,你不要抱有幻想!我们来之前,个个都说要杀你,是我讲了一句,说你不是罪大恶极之人,罪不当诛,可以网开一面,然而你执迷不悟,不识相,我也救不了你,杀就杀吧!” “不、不…容在下考虑一下。”陶公跃脸sè如灰道:“我写便是!” 一切尽在徐奕的预料之中,陶公跃怕死,写了。目的已经达到,又避免了杀戮,大家旗开得胜,返回界首。谅陶公跃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举兵来犯,倒是如何善后,才是姓陶的苦恼之处。 徐奕不愧为军师,小用巧计,便解了界首两边官兵的强大威胁。马明坤绰号虽为神算子,但比起徐奕,犹如萤火之光比皓月之辉,使他从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具体因人而异,因事不同,不可千篇一律来衡量之,关键是运用的恰到好处,才是正点。 白素素再次来到唐凤仪所住客栈时,已是人去楼空。掌柜的将一封书函和一把袖珍玉剑交到她手上说:“唐小姐临行前,两眼泪汪汪,拜托我将这两件东西给白小姐,再请白小姐转给什么马大哥。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为个‘情’字,模样蛮可怜的,让人感觉心酸酸的……” 白素素不再听这个掌柜的唠叨,拿着这两件东西赶快跑到媚娘处寻求办法。媚娘道:“唐三娘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好主意。男人一旦迂腐起来,这个世界就黑了,怪只怪她出身唐门,婚姻不幸命中注定。只有等马公子回来再说,也许他能有办法说通唐门的人,一切看缘分。” 白素素幼稚地问媚娘:“这封信用蜡封了口,不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你这白大小姐,难道不封口你就可以看吗?”媚娘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懂吗?关心出于好意,但要懂得对别人的尊重,再亲的人也不能逾越。” 白素素焦急地等待,但感时间流动太慢,仿佛停驻了一般。就在她眼巴巴盼望的时候,马明坤却满怀喜悦地回来了。当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类男人来到世上,不为自己所活,也不为自己所想,满脑子全是干一番大事的概念,而且越轰轰烈烈越好。 当三妹将袖珍玉剑和一封信交到马明坤手中时,他为之一楞,这袖珍玉剑是自己送给凤仪的定情之物,难道她想反悔?倘若她真的反悔了,自己也就无牵挂了,壮志未酬,谈婚论嫁之事为时的确早了点。武林盟刚刚启动,徐奕为了社稷抛妻别子和自己站到一块,南大侠、杨员外,甚至普渡天尊、九孤玄剑等人都在为社稷之忧赴汤蹈火,尚有太多的事等着自己去办,怎么可能舍大而求小呢,想到这他将信放进了衣袋。 “大哥,你怎能不看一下就将信放进了衣袋?”白素素急道:“难道大哥除了打打杀杀,就不能注意一下别的事?错过了机会后悔便迟了,难道大哥心中就没有唐凤仪?” “素素,怎么能这样对大哥说话?!”萧弦责备她对大哥说话的口气。 “难道我说错了吗?!”白素素气嘟嘟道:“男人干大事我们不反对,但起码要学会对女人尊重和关心。社稷有难,百姓受苦,堂堂热血男儿是应该肩负起拯救的使命,但如果天下太平了,你却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能高兴起来吗?再说,珍惜感情,就会与你的意愿和行动相抵触吗?试问,如果凤仪姐姐有难,大哥能无动于衷见死不救吗?” 第四十一章 红尘末路与君言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三妹责问的对!大哥过于疏忽,没有深想,这就看信。”马明坤说后掏出信函,撕掉封口,抽出信文默念,映入眼帘的文字几乎凝冻了他的大脑。这是一首《与君言》,其文如下: 手种花中魁首 苦心培土植构 夜来疾风劲吹过 晨看满叶泪豆 芳香浓郁醇厚 骨质纤柔娇优 霜寒摧残节令来 唯恐盆装简陋 红尘看破难留 青衣枯灯守候 寄语一秋相思梦 魂断今rì绣楼 君要保重往后 忘却曾经缘忧 雄关漫道挥剑处 凤仪祈祷护佑 马明坤沉浸在诗文里如痴如醉,茫然若失中却感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字里行间他看到凤仪对情的挚爱与渴望,却又无力地呻吟着……自己的无意给了她心灵的伤害甚至是重创,封建的家庭桎梏更使她无力与其抗争,她逃避现实想遁入空门来寄托哀思,对此,自己又该怎么办? 马明坤爱唐凤仪,但他的爱是一种近乎大智若愚的爱。他想成为乱世中备受敬仰的英雄,而且又能使情爱在自然的发展中走向成功,所以后者并没有给唐凤仪一定的信心与jīng神力量。是她在处于逆境中只有妥协、退让而放弃爱情,最后成为牺牲品。反过来说,他对她多一份关心,多一份给力,爱情能够兑现,后期能给她有避风挡雨的港湾,她就有可能挣断这无形的桎梏,勇往直前地去追求原本属于自己的爱情。由于封建传统,俩人均没做好。 南震天派人邀请马明坤、徐奕去陈庄主府中议事,马明坤想到自己是个铮铮铁骨之男儿,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于是收拾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徐奕一道来到陈府。 “由于官兵的介入和破坏,原本计划周详的事没得到较好收场。”杨员外直接切入正题道:“武林盟主已有马大侠荣膺,但尚有不少武林人士还不知道,或者不认可,因此我们还需要做工作,诚请普渡天尊、九孤玄剑前辈和马盟主一道联书晓谕各武林门派,顺同邀请他们加入武林盟,为正义之战而作基础准备。此事忙完后,我们立即着手忙第二件事,就是把李亚图鸩毒皇上,篡摄朝政的罪行公告天下,激起民愤和讨伐,让李亚图及其党羽尽快走向灭亡。第三件事就是让小皇子基……” “如此迂回费时间太久,岂不让民心等寒,百姓受罪!”马明坤捺不住xìng子道:“我带数十名武林高手,潜入京城或直接杀入朝中,斩首李亚图及其党羽,任它是龙潭虎穴也休想阻挡我们……” “马盟主有雄心壮志固然好,只是想法过于简单,非可行也!”南震天打断他话道:“曾经有数位英雄试过,计划也很周全,均没杀掉李亚图这个老贼,反到葬送了自己的xìng命。李亚图身边有无数高手,几乎与他形影不离,据说这些高手的功夫高到极点,深不可测。他的周边机关重重,什么‘酸浆潭’、‘钉尖窟’、斩刀室’等等数十种设计均可致人于死命在一瞬间,防不胜防,你能想到的,他都能想到;你没想到的,他也能想到。说白了,他害人,更怕被人害。他培植好党羽,设想他不幸中伏,其他人便会变本加厉地还以颜sè。这就是我们所担心的,不是只要消灭了李亚图一人就能得以太平这么简单……” “不错,南大侠所说极是!”普渡天尊道:“如果仅仅是消灭他一人,我和黄龙真人联手,用些计策,早就将他铲除了,不会等到今天。” 九孤玄剑跟着严词道:“是呀,如果只对付他一人总好办,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这个险我也愿意冒,即便与他同归于尽,也算大功一件,免得社稷受难,天下苍生受苦。要拯救就得彻彻底底的拯救!不能留后患,否则劳而无功,还让别人耻笑,不值得,因此要算计好。” “马盟主往常遇事均能沉着冷静,不至于这么激动,说了个肤浅的很不成熟的看法。”徐奕表面上是在说马明坤,内里却是在找台阶给他下。刚刚当上盟主就这么稳不住劲会使众人失去信心。于是继续道:“今天盟主可能是心绪不宁,所以不必急着陈述自己的意见,博取众长,然后再拿看法不迟。我赞成杨员外提出的三点,根深才能叶茂。李亚图篡摄朝政,培植亲信党羽,不断铲除异己,设计布防,诸多事情均‘冰冻三尺,非一rì之寒’,要想摧毁臭气熏天的社稷巨蛀,得耗些时间。形如走棋,全盘方略,步步为营。吾夜观天象,见黑煞星尚有气焰,推算还可撑持一些时候,所以不必搂其锋芒。从外围做起,抽丝剥茧,最后剩下蛹虫就好对付了。据探悉到的可靠情报,下月十五这一天,rì月教和神鹰教为争夺一件宝物要发生火拼,双方都邀请了不少武林高手去助阵,看热闹的和别有用心的人也会去。借这个机会,我看盟主要亲自走一趟。这两教均处在正邪之间,这次中了别人的圈套,如果排解得当,揭露yīn谋,使这两教冰释前嫌,两家定会感恩戴德,为己所用。各方面问题,诸位还有没有其它考虑?” “徐君有军师之才,真知灼见确实高人一等。”南震天接过话题道:“我赞成!大家分头行事,各办其所。黄龙真人的近况如何,我们至今尚无消息。我和杨员外商量过,这边的事一了,我和他一道去大泽山走一趟,小皇子也是我们举足轻重的一步棋,千万不能留下遗憾。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普渡天尊接着说道:“如果时间许可,我也去一趟,看看老友,根据情况再定吧。” 九孤玄剑和苦海大师也跟着说道:“到时候我们一道去吧,凡事有个商量和照应。” 众人合议了一些枝梢末节的事情,开始分头行动。马明坤因同普渡天尊和九孤玄剑筹备、传发武林书简而耽搁了阻止唐凤仪遁入空门的时间。唐凤仪心灰意冷,悲伤到了麻木的程度,亦不再哭泣,一路无话。唐三娘看到女儿可怜楚楚的样子,几乎心都碎了,她眼巴巴地盼望马公子能追来。她估算着这种转机,如果他能来,她将硬做主将女儿交到他的手里,为了女儿的幸福,即便成为唐门的叛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距离唐门愈近,她的脚步愈感到沉重,因为,一旦步入唐门,她的希望便告落空,而女而的幸福也从这个时候起宣告结束。女人的心,男人能读得懂吗? 时至深秋,草黄叶枯,霜sè凝重。在一条偏荒的沙土道中,有一拨人正在行走。有一个略矮个头的中年汉子见天空大雁南归,成行成序,从头顶上即将掠过,他随手以极快的速度扯出弓箭,向天空微瞄而shè出,力度之大很是惊人。这支箭带出了哨音,像流星赶月般瞬间而至,将雁阵中间一雁shè落,大雁群哀泣鸣,盘旋一周俯冲直下,如惊鸿掠影,又飚升而上,向南飞去。 第四十二章 弯弓射大雁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到底是响马出身,手段如此残忍!”一位个头较高的汉子斥声道:“我一生嫉恶如仇,最看不惯别人对良xìng生命的凶残,功夫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不是用来耍威风的,有本事在战场上多杀几个外蛮,那才叫人佩服呢!” “我得罪你什么了?”略矮的汉子毫不客气道:“杀外蛮不见得比你杀得少,你还没资格教训我!我想尝尝雁肉是什么滋味,关你屁事!” “你小子逞能,不知天高地厚,太自以为是了!我只徒手陪你过几招,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教训你”较高的汉子马上摆出一个虚步,左手向对方招了招。 “谁怕谁!我也徒手陪你过几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装孬的是狗熊!” 双方剑拔弩张,决斗一触即发。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儿,一位年长些的站出来发火道:“你们给我住手!兄弟相残,同室cāo戈,六亲不认,你们对得起边关死去的无数弟兄们吗?朝廷不争气,你们也不争气,可叹哪!我们原本一个厚实的群体,人人均是武林好手,几年鏖战,现在剩下只有数十号人,十分苍凉啊!难道这一点血本,你们也想毁吗?” “谁shè杀了大雁?是谁站出来!你们不觉得残忍吗?”不远处来了一彪人马,衣sè鲜亮,个个器宇轩昂,像一道风景,其中一壮士手提一只硕大的鸿雁边走边发问,眉宇间深蕴着杀气。 “嘿,又有管闲事的来了!”略矮的汉子发横道:“是大爷我的杰作,你管得了吗?” “你是官匪,难怪这么嚣张!”壮士发怒道:“这事我还真要管一管!” “想管,嘿,问问我的剑,它从来不吃素,看你怎么管!”略矮的汉子话音刚落,身体顿时腾起,“嗖”地一剑,一招“平地一声雷”,剑尖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对方,数朵银花闪烁出来,口中道:“看招!” “修炼不易啊,你也看招!”壮士巍然不动,不躲不让,等剑尖到了跟前,一招“风云变幻”,万般霞光铺天盖地而来,如银河直shè,剑尖在碰撞对方剑身后顺势一滑,已将对手的衣衫点破若干个洞,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对方早就躺在了血泊中。一招过后,壮士剑已归鞘,在对面望着对手,悠闲自得,好像之前不是他与人交手,这般若无其事。 略矮的汉子脸sè骤变,如白纸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种快剑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多年养成的专横跋扈之气一扫而光。 “壮士手下留情十分感激!”还是这帮人中刚才讲话年龄略大些的道:“我这位兄弟行事虽鲁莽,但却是个血xìng男儿,为了社稷我们在边关杀了无数外蛮,他的功劳不小!与敌人浴血奋战,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从来不畏生死,今天他打shè这只鸿雁,的确不妥,但是,他肚里窝火呀!” “此话话中有话,怎么个说法,请阁下明示。”站在壮士身侧一位先生模样的人指着壮士道:“这位是赛金刚石磊,刚才多有得罪,包涵!本人姓徐名奕,绰号半仙先生。敢问你们因何故路过此间,怎么个窝火法?” “我们这支队伍原为朝廷征集的义勇军组织,义勇军个个身怀绝技,人人浑身是胆。几年前我们被派遣边关防守,有数百号人,朝廷钦赐‘虎威义勇’封号,我们的俸禄比一般的官兵要高些。我们与外蛮连年作战,个个争勇冲锋在前,身先士卒,杀敌无数,曾令敌兵闻风丧胆。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今年朝廷断了我们的俸禄和粮草,还让我们孤军奋战……可叹啊!我们经过数场激战,已经jīng疲力竭,在被敌兵死死围困时,朝廷的其他官兵却坐山观虎斗,望危不出,**啊!我们浴血奋战,亲眼目睹一个又一个的弟兄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我们突围后还乘下数十号弟兄。我们怒气冲天,却无地方能讨回公道,想想有多窝火,坚守数rì后,我们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逃了出来,我们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满腔豪情赴边关,杀敌扬威数冬夏;赤胆忠心为社稷,九死一生无所惜;jiān臣当道颠黑白,心愿竟成水中月;往事如烟似梦里,时过境迁已无痕。”徐奕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这就是你们心里的感叹和写照。你省略了一件事未说,就是你们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杀了驻扎边关的最高将领,为此你们又损失了部分弟兄,然后你们逃了出来,一直逃落到这里与我们相遇。有一件事我想相问,你们杀了这位统率,不怕外蛮长驱直入而无人阻挡吗?” “真是神人也!你又如何知道我们杀了这该死的脏官?这个脏官早就与外蛮相互勾结,还扣了我们的俸禄和粮草,他借外蛮之手消灭我们,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己掌握了他卖国求荣的罪证,这罪证是他亲笔写给外蛮的一封书简。他死有余辜!半仙先生认为他该不该杀?” “该杀!狗官罪大恶极,当诛!但还有一个权力熏天、罪无可恕的卖国贼更是该杀,那就是当今掌摄朝政、鸩毒皇上的摄政王李亚图,他搞得天下暗无宁rì,黎民百姓饱受摧残,所以我们武林人士一定要团结一心,将他及其党羽的丑恶行径公告于天下,斩瘤除毒,才能使天下不乱,国泰民安。” 这一拨人一个个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这几年蹲守边关犹如置身荒山野岭之中,全然不知朝廷的事和武林间的巨大变化。随后徐奕将当今武林盟主马明坤以及几位武林英雄,还包刮萧弦、白素素等人一一作了介绍。这帮人听后很激动,都愿意追随其后。 “还有几天便是十月十五,也就是rì月教和神鹰教火拼的rì子。”马明坤此时插上话来道:“我们的脚程还不能慢,一定要赶在双方火拼之前到达,阻止他们动手,对此还请半仙先生为我们考虑好谋略,有备无患。” “到时见机行事。”徐奕道:“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在之前能找到挑拨离间的证据。” 众人齐心开始赶路,一路逢店吃饭,天黑遇到客栈便休息,速度倒也不慢。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大家因错过了宿头,只有继续前行。这里是丘陵地带,杂草横生荒无人烟。好在月儿半园,路上还算好走,都是练武的人,身子骨特别硬朗,一点也不觉得累困。马明坤突然看到前方有个小亮点,估计是一户人家。他要大家声音轻一点,勒马慢行,自己却一提缰绳,向两里外的亮点冲去。距离大约有八百来米远,他从马上跳下,将马拴在一棵树上,运起轻功,走近这户人家。他自从修炼了《大天地神功》后,听力之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隔着院墙,室内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只听到一人道:“二教主,我们神魔教这次帮助你们rì月教灭了神鹰教后,你们准备拿什么来谢我们?”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们二位,你们究竟安得什么心?我们rì月教同神鹰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无冤无仇,犯不着两家相拼,非要杀得个你死我活。主意是你们想出来的,并曾答应送我《辟邪剑谱》,要我演这场戏,我们大教主还被蒙在鼓里,现在想想我真有点后悔,你俩人今晚不说实话,我就退出!你们既然允诺将剑谱给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兑现?另外,你们为什么要灭神鹰教?所图究竟是什么?” 第四十三章 潜伏大泽山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二教主不必生气!我们神魔教教主答应的事哪有不算数的,但必须事成之后才能给你。至于我们为什么要灭神鹰教,原因很简单,他们开宗立教就犯了忌讳,不该用神鹰教命名来触犯我们神魔教,该灭!这是我们的第一步棋;第二步棋是帮你扶正rì月教教主之位,让你们大教主让位。你二教主有一身的好功夫,难道就心甘情愿屈居老儿不成?” “你们神魔教一直野心勃勃,想称霸武林,哪会有这么个好心为了我……” 马明坤喜出望外,无意间找到了离间两教实施火拼的证据。刚好石磊等人已来至跟前,马明坤向他们做了擒获的手势,飞身跃过墙头,破门而入,对仨人中功夫最高的rì月教二教主先行下手,凭空数串气流疾shè而出,点了他的穴道。石磊制服一人,萧弦和白素素合力制服另外一人。 徐奕问明情况后哈哈大笑,情不自禁道:“天助我也!两家杀戮借此可以化为无形,省了我不少事。这仨人我慢慢审问,容不得他们不交。要是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天道!大家帮助收拾收拾,我们暂在这里住一宿。” 这小户人家是一农户,土墙茅屋,家境贫寒,祖祖辈辈靠点薄田耕种糊口度rì,与世无争,与人无抗。然而这样的人家全家四口却遭这三个畜生所杀,众英豪怒气冲天,均要当即杀掉这三个衣冠禽兽。徐奕阻止道:“这三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暂时还不能杀,他们是解决rì月教和神鹰教火拼的重要人证,等事情一了,再屠他们的狗命不迟,无非多活几天罢了。” 第二天清晨,大家将捆绑了的仨人分别横担在马上继续赶路。 李亚图在一rì早朝间忽然问道:“诸位文武大臣在此,谁愿为朝廷出力,领兵再去大泽山围攻反贼,擒人夺宝?” 文武众官面面相觑,沉默不语,足有一盏茶的工夫。 李亚图耐着xìng子等待,终于怒目吼道:“难道朝廷平rì养得是一群饭桶!你们虚拿官俸,不思报效朝廷,不为社稷出力,本王将你们一个个撤职查办,凡疑惑通匪者,诛灭九族!你们口口声声表示对本王忠心不二,怎地到了关键时候全都成了哑巴?一群废物,逼着本王动怒!” “臣愿领旨前往征剿!”朝堂中从武官队列中走出一位大臣道:“臣只需领jīng兵三万,定可将大泽山踏平,擒获匪首,夺回宝物,扬我朝天威!” 李亚图面sè由忧转喜,正要褒奖几句,忽见文官列中走出一位大臣,道:“不妥不妥!对付几个山贼怎能用九牛二虎之力,拔山填海之功。山之可以踏平,匪首亦易擒获,假如失落宝物,影响我朝龙脉,岂不是丢玉保瓦,得不偿失。所以我主不能听万将军之言,而须用智取为上策!” 李亚图见他说得在理,点点头道:“如果智取能成,可谓是大功一件,事成后加官进爵,决不食言。能有几成胜算,汝说给众人听听,免得贻误战机。” “暂且不能说!”这位文官非常得意地卖关子道:“上次指挥使钱大人奉命征剿,因走漏了风声,结果云集了众多武林高手对抗朝廷官兵,使我们功亏一篑。教训颇深!我们不能重蹈覆辙,保密是智取的关键和保证,恳请摄政王理解。” 李亚图想想也是,如仅为口头欠敬而迁怒于他,自己则失了涵养,还会让众大臣心里见笑。于是道:“文武众官若没有了奏章便可散朝,庞参议留下候旨议事。退朝!” 文武百官走后,李亚图对着他道:”汝既有妙计,何不献呈披露,还待几时?” “我主在上,下官这就明禀!”庞参议甚是得意道:“从朝廷军机营挑选两位jīng明干练的高手,化装成落拓江湖的平民,编一套靠谱的说辞,奔至大泽山避难。再派一路官兵追杀,显示要真,危急关头大泽山的匪首肯定要出手相救,那时两位便可潜伏下来,伺机寻探宝物,然后盗出或派兵围剿,便可大功告成……” “此事就交给你办!”李亚图目露凶光道:“此事体大,你可不能给办砸了!宝物是祖皇留下的鸳鸯宝剑,比你的xìng命要重要百倍,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给本王夺回。人你亲自挑选,你可面授机宜,官兵随你调遣,本王授你一枚令符,为期一个月,事成后给汝重赏;事败,要汝项上人头,绝不姑息!” “吾王在上!下官即便肝脑涂地,亦不负厚望,定将此事办妥!”庞参议吓出了一身冷汗,也知道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真懊悔之前不该这么逞能。 计策既定,时间就不能拖延。庞参议亲自挑人选兵,催大家立即上路,上演了一幕追逃大戏。 两乘快马在大泽山路道中狂奔,身后一队官兵紧追不舍,箭如雨注,喊声震天。马上的俩人因要不断地挡躲箭镞,时常被迫放慢速度,时间稍稍一耽搁,身后的官兵便拉近了距离,危险愈加明显。俩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匍匐在马背上,双腿一紧,马便如离玄之箭向前激shè。后面的追兵同样双腿用力一夹,便如腾云驾雾一般追赶了过来,形势十分紧张,几乎到难以言表的程度,更何况坡度越来越大,马的进速也逐渐慢了下来。就在这时,被追赶的一匹马突然中箭,负痛往前一栽,马上的壮士在落地之时腾身一跃,随手抽出弓箭连shè,阻止后面的追兵前来。另外一位汉子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同样在一瞬间扯出弓箭shè击对方。俩人边shè边向老鹰嘴靠近,下面的官兵看出他俩的企图,将箭铺天盖地的猛shè过去,这一招够狠,俩人为躲箭雨,均已无暇腾挪行走。万般无奈之下,俩人只有抽出宝剑立在原地不停地挥舞,但仅有防守之能,却毫无还手之力,官兵人多势众,逐渐靠近了他们,终于刀剑相击,枪矛齐出,俩人的生死在一线之间…… 郑天柱自从按照黄龙真人的功法修炼后,功夫与rì俱进,渐至炉火纯青之境,练功后总会感到神清气爽,耳聪目强,体轻而灵动,反应更是特别快。这rì离开千仞岩准备在山中捕猎些野味,给黄灿和慧慧补补身子。刚下岩岭,远远听到老鹰嘴方向有厮杀之声,心中一惊,急忙用起蹑云步,快速向山下飘纵而去。 老鹰嘴下口,一对官兵正将两位灰衣汉子围在正中厮杀,从行家眼中不难看出,这对官兵不仅训练有素,攻守兼备,而且个个武功不弱,非是一般庸手。再看看被围杀的俩人,虽然有一身好功夫,然而未达上乘之境,现时穷于应付,寡不敌众,身上已有多处受伤,在防守中左支右绌,情况岌岌可危。郑天柱无暇作出考虑和观察,一把义火燃烧全身,突然大喝一声道:“呔…我来也!壮士毋庸害怕,我来帮你俩收拾这些鹰犬!”话音刚落,人已逾越至近处,一招“rì落江海”,平地刮起一股劲风,将地上的树叶泥沙顿时吹起,激shè而出,泼打在官兵身上,如数般重物捶击。官兵猝不及防,因为来得太快,力量又重,故而“哎哟”之声叫个连遍,他们暂时停止了攻击,强忍着疼痛,呆愣愣地望着飘落而至的郑天柱。 一个兵官模样的人壮着胆子道:“来者何人?汝胆大妄为,竟敢趟这浑水,与朝廷官兵对抗,阻止我们捉拿钦犯,同属死罪!姑且念你不知者不罪,赶快给我离开,否则本大人追究汝属同犯,决不宽恕!” 郑天柱听之气极而笑,这帮东西平时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惯了,现在怕死,还居然打肿脸装胖子,拿个官腔吓人,看来先得教训一下再说不迟。于是他用起潜踪藏影身法,只听“啪、啪”两声,这个兵官的脸上挨了两记响亮的耳光,脸颊顿时肿了起来,真如胖了一般,而他自己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个兵官被打懵了,他没看见对方的手是怎么伸过来的,只觉眼前一花,两颊一负痛,才知道自己被打了两个耳刮子,心里想肯定是遇到了世外高人,打自己脸的不一定是手,是什么就说不清了。别的官兵也只看到一团灰影仿佛转了一下,似如幻觉。他们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看过这么快的身手,哪敢再出手,就想听长官喊“撤”。兵官更是吓破了胆,手中拿着兵器保持原样姿态,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两眼呆呆地望着对方。 “还不快滚!”郑天柱晴天霹雳般一声喝道:“想要我送你们上西天,我这就成全你们,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rì!” 兵官听这一声喝喊这才骇醒了过来,急忙发一令道:“快走!”自己带头,向山下仓惶逃去。其他官兵也似惊弓之鸟,一个比一个逃得快,只恨爹娘给自己的腿生短了,没有一个再敢回头看一眼。 第四十四章 处心积虑苦肉计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扑通”一声,俩人中一个伤势较重的壮士倒了下来,身上还嵌着一支箭,好在所中部位不是致命处。另一位壮士身体也有些摇摆,负伤亦不算太轻。他突然往地上一跪,磕头道:“恩公的搭救之恩非常感激!在下铭记于心,永不相忘,盼有相报之rì……” 郑天柱衣袖一甩,一股大力将这位壮士托起,开口道:“壮士不必介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天下武林人士应该传诵的做法和jīng神,谁都会仗义,闲话少叙,还是赶快救治你这位朋友为上策!”他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伸手点了仍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壮士中箭部位周边的穴道,拔出箭,撒敷些药在创口处,然后将他扶坐起来,双腿盘叠,迅速出掌按贴至后背处,内力徐徐推进他身体,顺着经络走线,帮他导气疗伤。仅一会工夫,壮士的头顶上开始冒出热气,且愈聚愈浓,似白雾缠绕,脸sè逐渐转为红润,不久便苏醒了过来。 郑天柱松开手后做了一会吐纳,然后站起身来道:“两位壮士请在这里稍作休息,山人猎捕些野食回来,然后再带你俩去千仞岩养伤,委屈一会,请多多包涵!” “恩公不必客气!我俩是草莽之人,说话粗鲁,不太懂得礼节,还请恩公能谅解!恩公有事先忙,不必顾虑我俩。只遗憾我俩人已经受伤,无法施展,不然可以帮恩公一块捕猎,尽一点微薄之力。” “猎捕小事一桩!”郑天柱刚迈开步子,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身道:“两位壮士尊姓大名还未请教,见面时便于称呼,还请告知!” 还是受伤轻一些的道:“甚是惶恐,哪能谈尊姓大名,折煞我俩了!小的姓陶名chūn山,我的义弟姓郭名秋生,我俩人都是湖北随州人氏。” 郑天柱哈哈一笑,直率道:“名字起得好听,也好记!”说后,他的身形在一山脊上一晃而过,空旷的大山中飘过一句话:“我叫郑天柱,等一会见……”语音回荡在山谷中。 郑天柱对大山有着深厚而又特殊的感情,因此,对山的了解也比常人要多得多。以前在郑家寨做大王时,山就是自己的家窝,每天都可以闻味着山的气息,陶冶在山的怀抱中,或者聆听禽鸟的歌唱,或者早晨在山顶上沐浴**裸的阳光,赏心悦目,怡然自得。好像山就是为自己而成,自己又是为山而生。离开郑家寨,和薛剑跟着师傅,仍然与山为伍,这就是自己和山的情结。自己对山的熟知,可以闭着眼睛在山中走路而不迷失方向。 他看到一只牙獐刚走过的十分清晰的爪印,顺着爪印他很快找到了这只牙獐,他将牠猎捕并且打晕,扛在肩上往回走。老鹰嘴近在眼前,陶chūn山和郭秋生均在这里等候,他引带他俩回到千仞岩住的地方。 千仞岩有数间石窟,并非纯属天然,有凿修过的痕迹。之前大家因人多,根据情况分窟而居。薛剑见师弟郑天柱将两个陌生人带来这里,颇觉不妥,但看到两陌生人浑身是伤,气sè弱沉时,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也许师弟带他俩来有他的道理。自己不明原因,不必多猜测,再说师傅还有几天就能出关,自己的担心也许多余,到时再问问师傅不迟。如此一想,心里顿时宽释许多。 郑天柱忙着宰杀牙獐,薛剑过去帮忙,忍不住还是问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天柱道:“我还未来得及相问原因,当时的情况很紧急,许多官兵在追捕他俩,接近老鹰嘴时他俩已经身受重伤,无力抗拒官兵,我下山时刚好碰到,救下他俩。问了姓名,他俩都是湖北人,一个叫陶chūn山,负伤轻点,另一人叫郭秋生,负伤较重。出于江湖道义,我救了他俩,等会再问明情况,若有疑惑之处,过两rì让他们走路,师兄看是否有不妥当之处?” “只能如此,我们得谨慎些,不能因小失大,忘了责任。” “师兄教诲的是,有时侠义之举反而会害了自己。还有几天就是师傅闭关期满之rì,师傅出关后,我们同他老人家合议一下,听听师傅的高见。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俩人图谋不轨,只要我们有防备,也不怕他俩能掀起什么大浪来,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郑天柱在说话间,剥了牙獐皮,破堂开肚,将冒着热气的内脏取出来一一放进盆中。俩人配合,很快将獐肉分成小块丢进锅烧煮起来。**,仅半个多时辰,热腾腾、香喷喷的獐肉已盛在了桌子。郑天柱用筷子夹起便于撕咬的小块獐肉分别给黄灿和慧慧,然后请两位客人入座就餐,自己和师兄亦围桌而坐。 席间陶chūn山简单描述了事情的起因,因官府经常欺压百姓、犯下强取豪夺的一些罪行,俩人看不惯,忍不住经常仗义出手,闯出了纰漏,无法再在老家呆下去,被迫出外谋生。此次碰巧又亲眼目睹一个官吏平白无故地将一位善良本分的老汉打死在街头,一时义愤填膺,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俩人便出手打倒了几个官兵,并且打死了这个官吏,出了祸端,一路躲逃,最后还是被官兵发现了行踪,被追逃至此,庆幸被恩公所救…… 一切顺理成章,听不出半点破绽,怎能容人怀疑?薛剑姑且相信之,郑天柱更是庆幸自己出手相救的及时,不然就留下了终身遗憾。有道是:英雄被灭,官宦猖獗,天下岂不更黑暗了?! 郭秋生因伤势严重,勉强食用了少许饭菜便支撑不住,脸sè苍白,额头上满是汗水。郑天柱颇为关心,马上将他扶至石窟内的一草铺上,让他躺下,随即从身上的袋中摸出一粒疗伤灵药给他服下,在他入睡后才离开。陶chūn山说了不少感激之语,郑天柱听了反而觉得倒胃和别扭,眉头渐渐锁了起来。陶chūn山似乎察觉到了,借助身体受伤之借口,也起身告谢,到石窟休息静养。这样大家各行其事,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rì同往常一样,薛剑、郑天柱带着黄灿和慧慧在早间晨练。清晨山顶气息与景观的特殊非民间可以比拟和描述,尤其是在晨曦初吐的那一会功夫,更是让人心旷神怡到极致。黄灿和慧慧就是在这近似仙境般的环境中生活和成长,也渐渐抚平了心中的创伤。人的一生最美好的珍藏要算童年时光的记忆,里面有许多天真的童话和单纯的梦想。 陶chūn山在早餐后因无事可做,便在千仞岩山顶间走走,见前面绿树成荫,风景如画;黄灿和慧慧正在林间玩耍,尽情尽意,忘乎所以,这一幕画面实在感人,便不由自主地随口吟道: 绿树红花相映中 林荫道间情趣浓 鸟语成奏和鸣曲 竹马青梅玉玲珑 薛剑因为不放心黄灿和慧慧在山巅之中嘻戏玩耍,谨防失足,故而出来相找。刚巧听到陶chūn山吟诗,不由心头一震,这诗文的韵味似曾耳熟,有翰林学风,又似乎不像……是真有问题,还是自己多心了?这俩人是居心叵测,还确实是落难?会不会是一出苦肉计的戏?许多问号充塞脑海,他来不及多想,隐身一颗树后,看看还会有什么情况出现。等了一会,见陶chūn山折身返回,口中再次吟道: 心事浩茫天地间 东周走过有秦汉 百姓贫苦数朝见 唯有君王笑开颜 薛剑目送着他的背影,内心变得沉重起来。咬嚼陶chūn山所吟诗句的内涵,看得出他是一位忧国忧民的正义之士,如果真是如此,在他俩落难之际赶他们走,有悖于做人的初衷,英雄也失之交臂,自己无颜面再谈正义。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仅凭只言片语就判断他俩是好人,似乎更不妥当,自己责任重大,大意不得,假若他俩包藏祸心,或是朝廷中李亚图使用的苦肉计前来潜伏,为鸳鸯宝剑和小皇子而来,自己容留他们,岂不是玩火**,后果将不堪设想……薛剑此时难以决断,迷茫了! 第四十五章 智者千虑有一失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几rì过后,郭秋生的伤势渐轻,已能基本行走,而陶chūn山已差不多好了。俩人一道来向薛剑和郑天柱告辞。陶chūn山道:“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感谢二位大侠的宽留和照顾!我和义弟的伤基本痊愈,来向二位大侠告辞。心情甚是复杂,有很多掏心窝的话想说!大恩不言谢,望二位大侠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郑天柱是个直xìng子人,见他说得深情和诚恳,现在又打招呼要走,之前的一点疑虑也消失贻尽,开口道:“郭壮士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不宜长途跋涉奔波。再说,官兵也还可能盘桓在山脚下,现在走还不在时候。你俩人安心在这里养疗,过几rì我腾出时间来送二位下山。师兄,你看如此做是否妥当?” 薛剑这几rì在暗中非常留心地观察他俩,见二位均是勤劳本分之人,而且言语间经常流露出愤世嫉俗、忧国忧民的情绪,印象已改观,现在二人不顾个人安危提出要走,凭感觉更不可能心怀叵测带有目的,多两个可心的正义之士只有好处而无坏处,于是道:“师弟所言极是,二位不必拘谨什么,这里条件虽然简陋些,尚还能住,如不嫌弃,二位壮士尽管在这里住下,刚好师傅今rì要出关,是个好rì子,你俩还可见见我们的恩师。” “恭敬不如从命。”陶chūn山想想又转换口气道:“只是这么大的恩情,我俩人无以为报,还要再相扰二位恩公,颇感惭愧之至,惶恐至极,内心十分忐忑不安,还是走比较妥当。如有缘,来rì定可再相见……” “二位请释怀,不必如此!”薛剑道:“都是武林中人,一般的血xìng,谁能没有个落难之时,举措不便?”能为社稷之忧而忧者,为百姓之急而急者,备受我等尊敬和爱戴!再说,二位下山后又能投奔哪里?在何处安身?” “唉……”陶chūn山一付孤苦无依的样子道:“我俩奔逃在外,家里音讯杳无,不知死活。异处无亲眷,它乡无故人,已无安身之所,立命之处,所以谈不上投奔,漂泊到哪里再说哪里话。” “我师兄已经说过,二位请宽心留居,无什妨碍。我们生逢乱世,豺狼当道,民不聊生,国不安泰,我们空有一腔热血,却感到报效社稷之无门,均沦落在此,都是同样的命运,所以二位不必再有顾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饭大家一块吃,有难大家一起挡,我们同舟共济吧!” 就在大家说话的当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黄龙真人闭关时垒在洞口的碎石块被一股强大的掌力震塌,薛剑和郑天柱如飞似地赶了过去,见真人红光满面地走出洞口。俩人放了心,抢着喊师傅,并且不断地问长问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真人带着慈祥的微笑用双手在俩人的肩上拍了拍道:“辛苦你们了!” 来到石厅,黄灿和慧慧争着喊爷爷,欢天喜地,围着他转悠个不停。 陶chūn山和郭秋生给真人请安。真人一愣,不知俩人是何来路。薛剑上前一五一十地将俩人的大概情况向师傅禀明。真人听后沉思一会,未作褒贬,也没说他们什么,这使俩人感觉有点尴尬。真人岔开话题,相问闭关之时有无重大事情发生,薛剑回答基本没有。陶chūn山和郭秋生听他们谈论内部事情,为避嫌疑,主动离开了石厅。 俩人离开后,真人的脸上流露出很浓的牵挂对两个徒弟道:“按时间推算,南大侠等人筹备武林盟主擂台赛事应该有了个结果,我们蹲在这山头,消息实在是闭塞,外面的世界有啥变化,我们一概不知,等同于聋子、瞎子一般……” 郑天柱抢着答道:“师傅不必担心,这两rì我就下山去探明情况,回来告知师傅。” 真人摇了摇手让郑天柱不要插嘴,继续道:“我相信南大侠、杨员外等人的能力,除非朝廷官兵阻扰过甚。按理讲民间设擂比武论英雄与朝廷犯不着干系,应该得以顺利进行。萧弦小英雄向我和南大侠推荐神算子马明坤去争夺武林盟主,不知其人修行怎样,虽然已有耳闻他的口碑不错,但能担起大任要有足够的分量才行。你们继续承担旧任,把这山头给贫道看好,这两rì我亲自下山走一趟,是时候了!” “师傅闭关多rì,贵体尚须保重!”薛剑听师傅如此安排,心里放心不下,不由急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我去或者师弟去,何须劳驾师傅亲临犯累。师傅调养几rì,如若遇到难以决断之事再向您请教不迟。” “师兄说得对!”郑天柱坦然道:“师傅对我们恩重如山,传以武功,授其做人之道理,在用人之际,如若我等连这起码的小事都做不了,岂不空活于世,枉谈什么抱负。弟子赤胆忠心,还望师傅给予成全!” “为师对你俩有信心,切莫会错意。”黄龙真人停顿一下又道:“暂时不谈此事,明rì我来考校你俩的武功,看看是否有长进。黄灿和慧慧要用心栽培,如禾苗一般,浇灌得当,给予光浴才能茁壮成长。暂不多讲,你们忙事情去吧,为师想歇一会。” 薛剑刚走开两步,又折回身问真人道:“天柱所救俩人,是好是坏我看不出名堂,天柱亦相信他们,我们是否留他俩暂住……” 真人手指一竖放在嘴边,示意小声,隔墙有耳。低声道:“凡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仅凭片面之词,轻信就会害自己。留住谈不上过错,救人更是仗义之举,只是有个疑问,为何他处不跑,偏偏就向我大泽山老鹰嘴躲遁?是巧合吗?如事非得已,便是一条绝路,俩人都是练武出身,江湖中人,应该清楚和明白这个道理,上万官兵围剿大泽山,他俩没有道理不知道。反过来说,如果他们苦大仇深,真正是落难之人被追逃至此,我们不仅要出手相救,还要为他俩以后的安全着想,这是我们做人的原则。你俩人听好了:观察之,谨慎之,把握之,预防之!” “谨遵师傅的教诲!”薛剑和郑天柱说后对师傅磕了三个响头走了出来。 到了傍晚,黄龙真人检视了郭秋生伤口愈合的情况,并替他把了脉。真人探脉中感到此人的内力深厚绵长,非泛泛之辈可比,难怪身体恢复的如此快。从修行上看,他的内力存乎正邪之间,令人猜疑。真人站起身不露声sè道:“郭壮士身体基本无恙,没大碍,再调养几rì便可恢复如初,稍安勿躁。” “感谢恩公前辈如此关照!郭某诚惶诚恐,不知如何答谢,实在感到不安。”郭秋生一副紧张的样子,有点举足无措,这是在他醒后的第一次开口。 “既是江湖中人就不必客气!”真人语气平和道:“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事端,即便沦落异乡并不可怕,关键是不能做错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否则厄运难渡,天理难容。壮士既然是为伸张正义而落难,此举令人敬佩,我们为你俩能做的事不足挂齿。身体无恙为上,还是早点歇息吧。” 第四十六章 预言羽化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天微微放亮,薛剑和郑天柱来到平时练功的场子时,真人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俩人刚要请安,真人一个拔身,身子已飘到他俩跟前约三丈左右处,起手双掌推出,两股凌厉的劲风朝他们猛袭而至。俩人无暇说话,提气推掌,内力汹涌而出,与打来的两股气流迎面相撞,只听“波、波”两声声如裂帛,薛剑被震退三步,郑天柱被震退一步,而真人身体仅仅摇晃了一下便稳定了身形。 真人随即如穿花绕树,身形漂泊不定,身体四周编织成一片强大的气场,荡起满地的尘埃。似有似无的身影如幻觉,薛剑感到有点头晕。真人最后在俩人中间如陀螺般旋转,愈转愈快,一股巨大的旋力将俩人旋出两丈之外,落地后还踉跄数步。 真人收势后调匀气息,对俩人道:“你二人均有长进,天柱更快些,望你们以后勤加练习。这次考校你俩的武功,为师放心不少,以后在定力上还要多多加强,以无招胜有招,以不变应万变,切记!有件事为师也不想隐瞒你俩,我的天龄已满,寿界盈至,不久将羽化辞世……” “师傅!”薛剑和郑天柱听到这里齐齐跪倒地上,悲从心起,止不住泪满眼眶。郑天柱哽咽道:“您老可不能乱说!活得好好的……” “你二人不必难受,起来!”真人很平静地说道:“人的阳寿自有定数,强求不来。为师早就年过古稀,知足了!只是心事未了,牵挂太多,未能体会亲睹夙愿实偿之rì的感受,总是遗憾……为师这里有两本书,一本记载的是功法修行,是我毕生研练的心得,天柱收之,悉心勤练。另一本是卦阵,亦是为师在传承你们师公阵法演练的基础上,再综合我在实际运用中琢磨的心得,编撰而成的,薛剑代收之,一定要保存好,千万千万不能落到心术不正之徒手中!你能学则学,不能学则传送于品质高上的有缘人。你师弟兄也可相互参详学习,取长补短,循序渐进,练功急不来,讲究悟xìng和积累。总之,我的门下不要墨守成规,死抱着框框条条,只有如此才能将武学发扬光大,荣我门楣。” 薛剑和郑天柱知是师傅临终之前的嘱咐,不敢多言,接过书后均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异口同声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不负厚望!” 真人等他俩磕完头继续说道:“今rì为师便下山,如果一个月不能回来,说明我已经羽化,你们可将为师的情况在以后转告你们的师兄,要他们为正义而战,为解社稷之危难竭尽全力。千仞岩不是久候之所,在时机成熟的时候,你们即可离开。黄灿一定要用心调教,将来他登基之后能否做一代明君,与你俩人有很大的关系。话不多说,你俩沉下心来理事,南大侠等人迟早会来帮助你们。陶、郭二人身份不明,你俩要留心观察,凡事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你俩现在就去带黄灿和慧慧练功,与授文同进,均不可怠慢,牢记!” 真人说后如一团淡淡的云烟,一瞬间飘逝很远,渐渐不见。 师傅走了,俩人还愣在这里。世间的事情委实难料,变化太快,正如天有不测风云,说下雨就下雨。俩人jīng诚守着山头,因为师傅在闭关,有着寄托和盼头,朝咏暮练,除自己修行外,还传文授武两个懵懂的孩子,rì子亦算其乐融融,没有焦急和失落之感。忽闻师傅不久将会辞离人世,如晴天霹雳震撼在俩人的头顶之上,心智大乱而不能自持。俩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觉得浑身无力,相互望了一眼,yù言又止,艰难地向石窟走去。近在咫尺的住所仿佛在天的尽头,感到如此遥远。 真人昨晚仰望星辰,内探五脏六腑,知道自己的阳寿不足月余,故要提前下山。闭关修炼虽然找回了真气,但气机却非以前之坚固,甚至破损严重,运功一久便会感到气力不济,往后此象会愈发明显,所以他要赶在气力衰竭之前同南大侠等人见上一面,了解武林盟主争夺的最终情况,交待皇子的护卫事宜,以及商量如何讨伐李亚图、让皇子早rì登基的一系列事情。要落实的事情太多太多,然而天不遂人愿,rì子无多,只有竭尽全力去做,才能死而瞑目。 真人行至山腰中,远远望见山脚下朝廷官兵安营扎寨的上百号帐篷,心里一惊,他看出官兵随时伺机攻山。他在必由之路选了个地方,移动石块,运气将杂草树木堆叠成形,念着咒语布了个阵,然后才放心地向山下走去。 官兵有上万人在山脚边驻扎,他们封锁了上、下山的所有路口,还搭建了七、八个瞭望台,每个瞭望台均有两、三个人守着。然而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真人犹如在天空中飞翔的一只大鸟,在帐篷顶上穿越而过,速度快到极点。他们呆愣了一下,突然醒悟过来,发一声喊,乘马追赶时,人已逐渐消失,越赶距离越远,以致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追赶的士兵返回后将这一情况回禀当官的,当官的骂他们一声:“饭桶!全是饭桶!”这个当官的随即跑去又将属下陈述的情况禀告总指挥使。总指挥使对着这位当官的骂道:“混蛋!蠢货!这么多人竟连一个逃犯都逮不住!汝枉拿俸禄,愧对朝廷,难道就不怕本官将汝治罪?姑且饶汝这一次,下次如若再如此,双罪并发,绝不留情!” “是、是,下官知罪,下次再也不敢!”这位官人骇得满头大汗,急忙退出。 其实,这位总指挥使内心也惧怕的要命,上次数万官兵围剿大泽山,而且派遣了多位擅长武功的高手,尚且被打得落花流水,总指挥使钱强渠还被擒获,答应了钦犯的要求,才保全了自己,结果无功而返。如果前总指挥使不是摄政王的小舅子的话,九颗人头也被砍了。自己出于无奈跑这趟差,头颅能否保全还得看天意。 总指挥使心里盘算,朝廷要他这两rì佯攻大泽山一次。主意是庞参议出的,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庞参议是摄政王亲授特权的,所以他也不敢多问,弄不好得罪了庞参议,随便一个罪名就可以搬自己人头。于是他计划今rì无论如何要组织攻山。 总指挥使布兵选将,以一字长蛇阵直挺大泽山。前驱蛇头部分的官兵走进山腰中黄龙真人所布阵中,见里面黑气沉沉,冷风嗖嗖,根本看不到道路,只有折返回走,与后进的官兵挤在一块,逐渐动弹不得,而后面的官兵只管前进,结果挤得一点空间都没有,全部拥挤在一起,真像一出闹剧。 总指挥使不明所以,派人打探情况。打探情况的人刚行不远,便再也挤不进去,只有相问阻挡之人。阻挡之人均回不知,再传问前面,仍然回不知、不知。打探情况的人只有跑回,禀明相关情况。总指挥使知道被高人布了阵,无法突破,只有喝令回营,容破阵后再去攻山。 总指挥使召集大将、幕僚来营帐议事,讨教破阵良策。众人议论纷纷,均说路窄坡陡,阵法诡异奇突,难解个中奥妙,不知如何下手。突然有一幕僚站起身来说道:“启禀大人,愚人曾听说如果巫术妖阵,可选用yīn血,或猪血狗粪之类,在黎明时候泼洒在阵的上空,可解此围困……” 众官哄堂大笑,都说这幕僚迂腐,若是空中杀来纸人、纸剑、纸刀纸枪,此法可用,显然这不是妖术,是玄机甚深的实阵,若要想破解只有请jīng通阵法的能人高士方可撤除或破解,哪能乱来。 第四十七章 花开又一枝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总指挥使听后心里甚是着急,说道:“众官既然都不能破解这阵法,哪位能有道路寻找熟悉或jīng通阵法的能人异士?此阵不破,我等上不去,朝廷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个个都是杀头之罪!众位都得想明白,谁能请来高人破阵,便是大功一件,上报朝廷,官升三级,光宗耀祖。时不我待,还是趁早择宜。” 众官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过了一会,一个浓眉大眼的武官说道:“下官知道一位高人,原籍山西宁武马家湾人氏,此人姓马名通天,从小熟读史书,能歌善赋,天资聪颖。人至中年后jīng研玄理,擅长阵法,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只是此人行无踪,去无影,一直居无定所,没办法找到……” 总指挥使听了这话非常生气,气急败坏道:“说了半天,找不到何用!徒费口舌,浪费时间!” 武官心生惶恐,连声道:“是、是、是!如果不是时间在急,我可以慢慢去打听,仔细寻找。” 一个文官模样的人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大人可听说摄政王身边以前有个风声鹤唳的人物,功夫当今天下找不出几个,特别擅长阵法,门下有三个弟子,个个身怀绝技,单方面的能力甚至到了独步天下的程度……” “你说的可是凭空道长?”总指挥使若有所思道:“我见过,三个弟子是一清、魔鹤和幻觉,功夫果真了得。本官想问问,他们现在何处?” “陕西盘龙山紫云道观。”文官模样的人洋洋得意、滔滔不绝道:“据说凭空道长主动上这大泽山和他师兄黄龙真人斗阵,之后又比拼内力,结果两败俱伤。又有人说,黄龙真人阵法、武功均高他师弟一筹,事后安然无事……” “你说的太多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总指挥使已经耐不住xìng子,狠了这个文官一眼。继续道:“捕风捉影的话解决不了这道困阵,谈点实际的,我上万官兵驻扎在这里,真刀实枪地打杀会怕谁?!关键是这个困阵挡在这里,官兵过不去,摄政王若要降罪,一千个理由都没用,说砍你头,你的头就得搬家。所以,本官限汝等三rì之内想出办法,否则统统治罪!” “下官举荐一人,定可破此阵法。”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官员起身道:“此人姓赵名洪凯,是位术士,擅长奇门遁甲,星卦占卜学,知天晓地,可断人年寿,还懂御剑乘风术。居所离此百十来里,家中有老母、妻儿,是个孝子,只可惜不肯出山入仕途,整天务守几亩簿田,自以为乐,难以说动。” “天助我也!”总指挥使突然兴奋起来,跟着说道:“本官令汝带些人马,捎上银两,给他好处。若请之不动,仿效古人之用计,将他老母擒扣,当做人质,他既为孝子,不得不跟来为我所用。速速去办,本官记汝功劳一件,事成后定有重赏。” “遵命!下官马上就去办,明、后天一定赶回!” ・・・・・・ 时令交节,寒露俱显,霜sè凝重。 神鹰教与rì月教将进行的火拼,选择两教的中段位置――牛家坪。 牛家坪偌大的地方长满了野草,像被荒废了一般。以前有些农户曾在这里种粮,在周边开垦,然而得不偿失,因为这里是州省驿道的交界处,四不管地域,粮食还未成熟便被践踏的一无是处,颗粒无收。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无奈之下只有放弃。久而久之,这里便变成了荒地。 牛家坪一大早便聚集了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人。还有不少门派正在路上扬鞭催马地往这里赶。各种成分的人并存,有的是被邀请来助阵的,有的则是听闻这件事后来瞧热闹的,有的是为了观摩rì月教同神鹰教难得一见的较量,看看两家武功路数或两家的本领,从中领会功法的巧用和武术的jīng髓。只有神魔教居心不良,明地里是帮rì月教对付神鹰教,暗地里则是挑拨是非,刺激两教进行火拼,以收渔翁之利。 马明坤、徐奕等一彪人马在晨光初吐时便火速赶往牛家坪,按路程推算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即可到达。路上不时地有江湖中人出现,被马明坤这帮人一一甩在后面。大家都像赶集的一样,向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进发。唯一异样的是,有一辆马车,被三匹马拉着,跟在马明坤他们后面,你慢我慢,你快我也快,你住店我亦住店。早晨赶路,你连个招呼都不曾打,这人和马车就同你一道上路。众人均不知道这一辆马车的主人究竟有什么企图,又不便相问,心里有点别扭,为避免不必要的事端,只有硬着头皮向前赶路。这时从后面车篷里钻出一个毛头小伙,手里握着几枚石丸,二话没说,窜前几步抢进了他们的队中,抖手将这石丸分别打中被捆绑在马背上的三个人,众人未加防范,而且又不是打向自己人,加上出手太快,马背上的三个人因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所以被石丸击中时连着哼哼,毫无闪让之能。这个毛头小伙觉得好玩,忍不住脆笑。 石磊本在后卫,离之较近,看这单薄的小伙子没有多大,不忍出手太重,欺前两步,伸手点他肺俞、神堂穴。哪知小伙滑溜非常,石磊几趟出手均连衣边都没沾着,一时xìng起,双掌挟着劲风凭空推出,一股真气将地面的泥沙扫起,直接旋向对方,气势颇为吓人。 小伙一看吓了一跳,连翻带退,堪堪躲过这股气浪,这时被骇得脸sè发白,嗔道:“干嘛这么凶?我打的是三个坏人,你护什么短?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不怕损了自己名声?” 石磊被这个小伙一说竟停了手,不好意思再攻。开口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说话尖声尖气的,一股娘娘腔,为何一路跟着我们,还要捣乱?” 马明坤、徐奕听见后面异常之声,停了下来掉头一看,见石磊撵着一个毛头小伙追打,其他人都停步看着,不知怎么回事,返回数步来看,这时石磊已停了手。徐奕哈哈大笑,调侃道:“有趣,有趣!英雄用武无力使,只因对方是伊人。” 石磊莫名其妙,露出不解的神情,马明坤看出了门道。小伙尽管抹黑了脸,却掩饰不住一口洁白的牙齿,杏眼柳眉,不是别人,正是界首筹办擂台赛事的东道主陈万山他的千金小姐陈倩莲。 “胡闹,真正胡闹!”马明坤生气道:“有阁楼不蹲,千里迢迢跑来做什?万一有什么闪失,叫我如何向你爹爹陈庄主交待?” 石磊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明白,此小伙非小伙,而是数rì前已经见过的十分顽皮的陈小姐,难怪会觉得有点眼熟。 “凶什么凶,俺小女子还不是为了你!”陈倩莲觉得委屈,眼泪汪汪几乎夺眶而出,说道:“你走时又不带上俺,俺只好偷偷地跟着。总之,马哥哥到哪里,俺就跟到哪里,撵也没用!” “蛮不讲理,刁钻任xìng,强词夺理,不要再胡说!”马明坤突然想到了唐凤仪,觉得心酸酸的,隐隐作痛。情门莫入!于是放低喉咙道:“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你要听话。我们不是去玩,是干正经事,刀枪箭雨,随时都可能危及生命,知道吗?!” “俺不管,俺要去!与其窝窝囊囊地活着,倒不如壮壮烈烈的死。俺也想圆英雄梦!你们既然不怕,俺干嘛要怕。二十年后,俺照样是一条好汉。” 伶牙俐齿,而且歪把子理多多,把个遇事沉着冷静的神算子搞得焦躁起来,摆着脸道:“信不信我也将你绑了担在马上,强押你回陈府?” “信!特别相信!”陈倩莲急红了眼道:“马大盟主无情,小妹俺却有意,你要绑俺,俺就让你绑,你一旦绑了俺,俺就咬舌自尽,让你心疼!” 陈倩莲又来了这一套,很管用。徐奕看马明坤下不了台,忙打圆场道:“陈小姐不是外人,想一道去也行,但自己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时候不早,我们抓紧赶路!” “还是军师好,善解人意!”陈倩莲满心喜欢,做了一个鬼脸,三步两跳地上了后面马车。 第四十八章 日月教与神鹰教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众人到了牛家坪的时候已经是八、九点的光景,这里人山人海,从里到外围了好多层。马明坤等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选了个地方,大家在一块。陈倩莲马车进不去,干脆从车上跳下来钻了进去,挨着马明坤,仰头望着他的脸,像是在欣赏一幅画。马明坤没有在意,正全神贯注场子里面的一切情况和变化。 场子zhōng yāngrì月教和神鹰教正在一对一地单打独斗。江湖规矩往往就是这样,管你有理无理,先放马过来,斗个百儿八十回合,然后再理论不迟。有的人虽然在开始的时候争论道理,但谁是谁非还没理出个头绪,便按捺不住xìng子,刀剑相见,让功夫来说话,谁赢了便是谁对,谁输了就是没理!有理不见得有人敢出来维护,你气也没用,谁叫你技不如人,练好功夫再来说话! rì月教和神鹰教徒手对徒手,已经斗了三十来个回合,双方的优劣势还不是很明显。rì月教的这位好手所见长的是一双铁砂掌,步法沉稳凝重,所用弓、马步居多,稳若泰山,掌掌见力。神鹰教的这位好手功法和路数几乎与他相反,以轻灵见长,常以虚步来试探对方,攻击力最强的要算无影腿,身子和手掌从不和对手正面接触,虚虚实实,变化多端。 又十来个回合过后,rì月教派的突然一声大喊:“rì月组合一整天,铁掌飘砂舞蹁跹!”身体随之转动起来,掌影层层叠叠,全是杀着。 神鹰教派的见对手拿出看家本领,一时来不及躲闪,运气周身,硬挺他打来的铁砂掌,口中跟着回道:“神鹰凌空善搏击,暗藏后着大椎穴!”一个无影腿反击对方后脑门,自己也中了一掌。双方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被自己的人扶了回去。 神鹰教主见自己门下身受重伤,对方门下的伤势甚至更重,想到现在出面控制大局已是时候。于是提气发话道:“我神鹰教同你们rì月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贵教抢我宝物,犯了忌,理亏在先。如果莫教主能将所夺宝物退还本教,本教主将不计前嫌,与贵教重新修好。莫教主如果一意孤行,犯了众怒,坏了武林规矩,休怪我教强行出手,请莫教主三思!” 神鹰教主借说话之机用了狮吼功夫,这份功力修为最少在三十年以上,在场的人功力低些的感觉耳膜被震之yù破,头胀脑晕,赶快用双手捂护,唯恐破损。大家从心底佩服这位教主,功力好深啊! rì月教莫教主不甘示弱,鼓足中气传话道:“你神鹰教杨教主是在掩耳盗铃,贼喊捉贼,还血口喷人!送来我教的宝贝被你教拦截,得手后还栽赃我教,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只有兵戎相见,刀剑上见真章!” “众多武林英雄在此见证,我们手上见高低!”杨教主走前两步抱拳向四周揖了揖,然后面对rì月教道:“莫教主是亲自赐教,与本人一对一放手一搏,还是双方上来四、五个混打?在下保证奉陪到底!” 莫教主挺身走了出来道:“杨教主的武林绝学如来神掌听说十分厉害,本教主不才,今天斗胆想见识见识高招,请杨教主赐教,不要吝啬!” “请等一等再动手!”马明坤看看时机已经成熟,走到场中对两位道:“二位教主暂且息怒,请回自家的教阵中,请耐心听我讲话!” 他顿了一顿,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继续道:“危险啊!你俩人差点上了大jiān大恶之人的大当,而这个人cāo纵手下和其他人挑拨是非,yù让你两家进行火拼,这一来还会殃及武林中的其他人士,他们好从中渔利。所谓的宝物纯属子虚乌有,你俩人却当了真,别人设计挖陷阱,你俩想都不想,闭着眼睛就要往里跳。所以奉劝二位明辨是非,切莫上当!” 两位教主半信半疑,仍然站在场中未退,想听他把话说清楚。 “大胆的毛贼竟敢在此胡言乱语,乘机捣乱,本教主容你不得!话音刚落,从场子的内圈靠近rì月教徒处腾起一人,如一团灰sè球体从空中滚来,速度很快,落在他三人的面前,指着马明坤道:“看你小子也不过二十几岁年纪,道行甚浅,谁给了你这份胆量敢趟这里浑水,看样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嫌命长吗?速速报上名号,死时让大家好记住!” “大言不惭,问名号你还不配!”马明坤一种鄙视的神情,浑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哈、哈……”这人怒极反笑,忍不住道:“我堂堂神魔教一教之主居然不配问你名号,难道只配送你去死!” 马明坤听他这话一点也不恼火,仍用不屑一顾的眼光看了他一下,然后移开目光扫视四周,不温不火道:“送谁去死还很难说,你得拿出真本事!” 神魔教主见马明坤岁数不大,口气不小,竟敢当着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羞辱自己,一时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马上将他毙于自己掌下,吼道:“看招!” “等一等!”马明坤用手势阻止神魔教主的进攻,对rì月教和神鹰教两位教主道:“你两位请先让开,等在下解决了这厮后再给二位一个满意的交待,怎么样?” 莫、杨两位教主异口同声答道:“行!”分两个方向退了下去。 马明坤像安排家事一般旁若无人,多少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因从未与他见过面而暗暗替他捏了一把汗,毕竟他面对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邪门功夫几近登峰造极,而他竟敢如此轻蔑这个大魔头,看来是年轻气盛,孤陋寡闻,并不知道对方的厉害,等到交手的时候就迟了,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大家担心的时候,又有了新情况出现。这时从内圈中走出一人,边走边开口道:“杀鸡焉用牛刀,大教主暂歇一会,对付这小子哪能劳你大驾,让我来收拾这个小子,看他有什么东西值得如此狂妄自大,也许是少年麻木,自不量力!” 神魔教主想想觉得也妥,既可以看到这个小子自持什么,又能发现他背后有什么扎手的人物在帮他撑腰。于是道:“行!有劳二当家的来教训这个浑小子,他也不配让本教主出手!”说完后他退回原位。 谁知这时也有一个人纵进场中专门来对付神魔教这二当家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配和我们盟主交手!”石磊声到人到,拦在马明坤前面,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套伏虎拳见着对方就打,气势十分霸道。 神魔教二当家的功夫也绝非等闲之辈,否则在神魔教也坐不了第二把交椅,四护法中他排在最前。但石磊的武功更是非同凡响,特别是在山中几年与虎狼为伍,练就一身坚实的皮囊和好筋骨,加上出手太快,拳路刚猛,牵制在先,故使这二当家的来不及反应,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中了几拳,十分被动。 “你是什么人,什么来路?”二当家的被对方一阵强攻猛踢之后,退了又退,勉强缓了口气,因摸不清对方路数心里没个底,也感到奇怪,故借着短暂的空隙相问对方。 “掏大粪的!”石磊纵向前去,嘴快手不慢,招招强攻。 “掏大粪的?”二当家的一时未会过意来,原话补问一句。 旁观者清,场子中人十有仈jiǔ均听出了话的意思,陡然哄堂大笑。这一笑,二当家的马上明白了话意,把自己当成了大粪,顿感一阵耻辱,心头气恨,竟然奋不顾身,拿出看家本领——**yīn阳掌。这套掌法左yīn右阳,属邪门武功。数年前,他硬是靠这门功夫折服了许多武林高手,在江湖中闯出了万儿。中yīn掌后,彻骨生寒,肌体如冻僵一般失去知觉;如中阳掌,则如置身火炉之中,五内俱热,几yù如焚。如果yīn阳两掌皆中,那就更惨了,时冷时热,犹似掉进冰窟后又钻进了火炉,直到气绝身亡。他的真姓名叫厉无朋,绰号催命阎罗。**yīn阳掌共八十一式,式式藏着杀机,他平时轻易不用,只有遇到强手时才拿出来玩命,因为他自己知道自身的功力尚不足用,而这套邪门掌法十分耗损功力,如果遇到特强高手,压不过对方,自己就危险了。不过他自出道以来,除了收服自己的教主外,还未遇到过超过自己的强手,所以,他并没有把石磊放在眼里。 第四十九章 神魔教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厉无朋在使出**yīn阳掌时慢了半拍,前胸、肩头等处被连连击中,疼得咬牙裂嘴。忍着痛催动八成真力,将yīn掌和阳掌前后打出。石磊打了个寒噤,刚刚感到冷气袭体时,忽又感到热焰燎人,如酷暑天一般觉得焦躁。心中一惊,急忙调理气息,运真气于周身,改用金刚伏魔掌法,不急于求成。 石磊jǐng觉的快,没让对方的yīn阳掌沾着身体,否则一定受伤。这种邪魔外道的功夫他还是首次遇到,短时间内还真的突不进去,但尽管如此,金刚伏魔掌法也刚好是**yīn阳掌的克星,每招每式均制约在先,对方不得不拆招防护,这样一来,占据主动的仍然是石磊。 近万名观众开始由于全神贯注,使整个场子显得十分安静,仅能听到打斗之声,大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厉无朋是成名已久的魔教中人,而且是二当家的,声名显赫,江湖中人即便没有见过,听闻却不会少,尤其是他的**yīn阳掌更使人闻风丧胆,谁知今天会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后起之秀打得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大家颇感稀奇,jīng彩之处更是啧啧称羡。众人相互议论,就是不知道石磊这位年轻英雄是何来路,功力怎么会这么高? 神魔教中sāo动特别大,另外三大护法均争着要出手,他们的教主摆了一下手势,将他们拦住,未敢造次。神魔教的教主心中在分崩离析,这次计划的yīn谋,除了本教的高层,几乎没其他人知道,半路上杀出的这帮人马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一连串的问题暂时还想不明白。从现象上看,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千万不能大意! 棋差一着,束手束脚。厉无朋所差石磊就那么一步,加之石磊先势夺人,厉无朋受伤后又急于冒进,本来还可以相持数十招的,却提前泾渭分明了。厉无朋过早地将功力提到极致,石磊避其锋芒后,见对方气力衰竭,捕捉机会,伸出双掌同他比拼内力,将他的yīn、阳两股气流压回他自身体内走至内脏,如不停止,转眼之间定会使他五内俱焚,就是神仙也救治不了。 “等一等!”神魔教主再次快速飞shè场中,将双掌击向石磊。 马明坤见神魔教主身形一动,便知道他的企图。开口道:“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几乎同时起身,迎着他打来的方向,伸出双掌相击,只听“啪”的一声,神魔教主几乎被击回了原地,马明坤也被震退一步。 场下一片哗然,不少人指责神魔教主不讲江湖规矩,活该如此,更多的是议论马明坤的来路和功夫。 神魔教主落地后气血翻腾,一团热血从喉咙冲进嘴里,他强忍着将它吞咽回去,急忙运气疗伤。他心里一阵恐惧,自己用了八成功力,足可以开山裂碑,毁墙断树,却被对方随手击来的双掌打伤,那么对方的功力至少要高出自己两倍!对方年纪轻轻,怎么修炼也不会到这种程度,匪夷所思,究竟是人是鬼? 石磊在他二人双掌相击的时候松开了手。厉无朋没有死,但比死还难受。石磊心存善念给他留了条命,内力没有继续催逼,但yīn、阳两股气流已经进入他的五内,不仅武功尽失,还受两股气流的折磨,生不如死,睡在地上打滚,似万箭穿心,疼痛不止。神魔教主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吩咐两教徒将厉无朋架回自己的圈子。 马明坤见场下没什么动静,神魔教这边亦无动作,亮着嗓门道:“在下马明坤,朋友给面子送个绰号叫神算子,这是抬举!本人这次凑巧,遇到一事,有人别有用心假借献宝之名挑唆两教产生矛盾,还添油加醋挑拨是非让两教火拼。本人看不过去,决定插手管一管这件事,不让小人的yīn谋得逞。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有人打着如意算盘,但这算盘却打错了……” 众多武林英雄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顿时大哗,褒贬不一。有人喊:“卑鄙小人站出来,给个说法……”也有少数指责马明坤是沽名钓誉,捕风捉影。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儿,rì月教莫教主走进场子问马明坤道:“马大侠既然管了这闲事,说话言辞凿凿,可有证据?” “问得好!你rì月教的二教主便是证据,他串通神魔教导演了这场戏,莫教主还是直接问问他最好。” 马明坤将手一招,喊道:“带人上来!” 徐奕向石磊耳语几句,石磊点了点头,押着仍被捆绑着的rì月教的二教主走进场中,随手解开了他的哑穴,朝莫教主身前一推道:“莫教主自己问吧!” 莫教主一把抓住二教主的衣领,严厉问道:“马大侠所说的话是否当真?” “是、是,都怪属下糊涂,上了神魔教的当!他们答应,只要灭了神鹰教,就送我《辟邪剑谱》,所以我才鬼迷心窍,和他们合谋……” 莫教主突然掴了他几个耳光,使劲推搡道:“你怎么可以瞒着本教主干昧着良心的缺德事,陷本教于不仁不义之中?” 一枚淬过剧毒的暗器飞入二教主的后脑,转眼之间他瘫了下去。飞来的暗器速度太快了,谁也不曾提防。马明坤、石磊离之太远,无力而为,而rì月教莫教主又因在过度的气愤中未加注意。 “想杀人灭口,yù盖弥彰,哼,没那么容易!”马明坤朝着神魔教方向声sè俱厉道:“还有两个神魔教弟子都是人证,看你神魔教怎么抵赖,带上来!” 场上正义之士居多,群英情绪激动,骂不绝口,纷纷谴责神魔教太卑鄙无耻。陈倩莲也跟着喊道:“神魔教主是个大坏蛋、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萧弦、白素素推押神魔教两弟子走进场中。无需多说,众人均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神魔教的丑恶行径已暴露无遗。最难过、最内疚的要算rì月教主和神鹰教主,他俩差点误入圈套,可能要斗个两败俱伤,结果甚至是灭顶之灾。 神魔教主再也按捺不住,带着三大护法跳进圈中。 “本教主教导无方,两个劣畜挑唆两教不和,犯了众怒,本教主给各位陪个不是!”神魔教主大言不惭地继续地:“对本教弟子的处置,是我教家事,不用各位英雄cāo心,我定将严厉惩罚,两个弟子这就带回……” “你是罪魁祸首,还好意思掩耳盗铃用这等说辞!”马明坤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这种武林败类,坑害了多少名门正派,屠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双手沾满了血腥,天理容你不得!你是自毙还是要我动手?” “rǔ臭未干的小子,敢同本教主这般说话,本教主送你上西天!”神魔教主边说边推出双掌,看似招式平常,却在他双掌推出之际,一片黄雾飘流出来,夹着异臭之味,直接袭向马明坤面门。 众多武林高手一看便猜出黄雾是剧毒,危险异常,均替马明坤捏了一把汗。 马明坤离之甚近,知道对方打出的黄雾是藏在手中的毒粉,沾上或吸入都有可能暂时失去内力甚至中毒。他赶快闭气击出双掌,将黄雾打散,跟着一招“气吞山河”向对方打去,强大的气体似如排山倒海般向对方袭去,威猛无比。 神魔教主是个识货的行家,原以为自己在对手猝不及防中打出带毒的双掌,对手就算能受得住掌力,也不可能躲得了粉毒的偷袭。哪知对手轻描淡写地推出双掌就将自己打去的毒雾打散,还若无其事地回击这震天崩地的一掌,掌力的雄浑程度是自己出道以来首次遇见,十分可怕。自己纵横江湖数十年,阅人无数,碰到的可谓高手如云,也没有像今天这个对手这么强硬和扎手…… 神魔教主毕竟是老江湖,临敌经验非常丰富,看到自己的毒掌压制不了对手,马上连退带纵,巧妙地躲过了这迅雷般的一击。 神魔教的三位护法见自己的教主先行发难,却未能奏效,毫不犹豫地纷纷出手。石磊接战一名,萧弦和白素素正yù出手,rì月教莫教主对俩人道:“小英雄让给我收拾吧!”不管俩人是否同意,已腾身跃起拦在俩人身前与对方激斗起来。 剩下的一名护法正yù找目标出手,神鹰教杨教主已纵至跟前挡住他道:“物以类聚,恶xìng难改,留在世上终究害人,不如送你上西天!”说后双掌交错翻动,幻化出无数掌影,罩在这名护法的周身。这名护法见状惶恐万分,刚喊一句:“如来神掌…”身上已中数掌,转眼毙命。 第五十章 东方侠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神魔教主与马明坤斗了数十招,实掌相击三次,均处下风,还差点被震破心脉。心里一胆怯,便采取游斗方式,边打边跑,时不时地将兜里淬过剧毒的暗器朝对方发去。马明坤紧追不放,但神魔教主毕竟功力深厚,江湖经验老到,加之有淬过剧毒的暗器帮助,短时间内要想将他毙于掌下还真不容易。 场中神魔教的三大护法已被神鹰教杨教主、赛金刚石磊和rì月教莫教主陆续收拾掉,神魔教中的其他弟子心知肚明,均不敢跳入场中参战。现在就剩下解决神魔教主这个魔头。诸多武林人士均全神贯注,视线始终跟着马明坤和神魔教主游动,心也随着他俩殊死的较量而不断紧张。 神魔教主自知不敌,有几次想逃跑均因马明坤追得太紧而失去机会,只有狠下心来决斗。他本是大jiān大恶之人,自己死一定要拖个垫背的,于是转过身来不再窜来窜去,咬破舌尖,用起修罗魔功。修罗魔功是一种自残的功法,每次咬破舌尖,均可将内力提升一倍以上。这种功法气血反行,十分难练,属邪魔外道,正统的武林人士是不会去练这种武功的。不过从另一面又揭示了人体的一个奥秘,人的潜能深,潜力巨大,如果不去开采挖掘,人到老只能用掉人的部分能量,其余能量也就白白浪费了,实在有点可惜! 马明坤见神魔教主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推出双掌,未曾考虑许多,也伸出双掌相击,这一击,差点吃了大亏。一股强大的气力,将他击飞到几丈以外,幸好及时用了大天地神功的卸字诀,减载了不少外击力,才避免了受内伤之灾。他责怪自己太过大意,击掌相拼时已看见对方嘴丫有血痕,也曾听说过神魔教主修炼这门武功。如果自己不曾遇见慕容卓,无缘修炼大天地神功,恐怕此时自己已经倒下,哪能再谈除魔卫道。 这一变化实在太快,马明坤被震飞几米以外,而神魔教主只退了两步,众多武林高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看见神魔教主已经不敌,怎会在转眼之间形势逆转,此消彼长呢?里面究竟有着什么看不懂的jīng怪? 马明坤继续用卸字诀借力打力,双方孰轻孰重谁强谁弱一时难以分辨。从表面上看神魔教主似乎强些,当然也有真正的行家看出来他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马明坤一招“引水开源”,将地面打出了一条沟壑,层层泥沙直击对方。神魔教主再次咬破舌尖,一招“推山填海”猛然攻击对方。 神魔教主的修罗魔功只炼到第五重就再也突破不上去,而且相当损伤身体,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但他魔心太重,一直想称霸武林,更想武功成为天下第一。因此他除了修炼这门魔功外,还网罗了一些心术不正的武林败类到自己的阵营中,经常不择手段地去干武林人士所不齿的坏事,可谓是丧尽天良。 马明坤的情况正与他相反,《大天地神功》属于正宗的功法和心法,虽然一样只修炼完第五重,但这套神功一经运用仿佛顿时拓宽了渠道,内力源源不断,初始有滞缓的感觉,愈到最后内力给济愈加增强,发功和收功均得心应手,神清气爽。归纳言之,心不燥,行不僵,体坚固,久育而大成。 马明坤见对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阶段,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除去这个魔头正是时候,于是用双掌粘贴对手的双掌,催动内力,yù置神魔教主于死地。 眼看事成定局,神魔教主不死即伤,此时场下的武林人士还未来得及欢呼,却从场外飘进一个年逾古稀的怪人,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掌击向马明坤,一手抓起神魔教主衣襟,拎起就走。 这个变化太快!马明坤见陡然间飞来个老怪人突然一掌击向自己,本能的反应立即撤掌相抗,被一股巨大的但却柔和的力量击飞到几米以外,落地后却毫发无损。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旷世高人,这位高人目的只想救人,对自己心存善念,否则凭他的修为若要打伤自己十分可能,真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神鹰教主和rì月教主均要追赶,马明坤道:“罢了,千万莫追!此老者功夫奇高,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意在救人,并没为难我们。也许是天意,神魔教主命不该绝,但他武功已废,危害武林的可能xìng已经不大了!” “马大侠是否知道这个老叟的来历?”神鹰教杨教主不无担心地问了一句。 “未知!马某年轻,孤陋寡闻,还请前辈教诲,愿闻其详。” “杨某不敢妄称前辈,折煞了!此老叟可能就是四十年前与黄龙真人、南山侯程桐仙、凤美人卢姬并驾齐驱的四大顶尖高手之一的东方侠俞万钧。据传,这东方侠和凤美人原是一对恋人,为人行侠仗义,口碑载道,在江湖中传为佳话。可叹的是,这俩人在四十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在江湖中走动,也没有人知道他俩的消息,大家都猜测不透,久之便被淡忘了。 马明坤认真地听着,忍不住问道:“东方侠的为人备受尊崇,又从未复出江湖,应该跟这个神魔教的大魔头扯不上关系,怎么会出手相救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杨教主沉吟一会道:“东方侠前辈行走江湖名声遐迩,那时我还没出道。要算见到他本人,今天算是第一次目睹他的尊容。” “在场的可有人知道更多的?”马明坤向众人询问。 rì月教莫教主走过来道:“我要补充的是曾听师傅谈过,说东方侠和凤美人是一对爱侣,不知基于什么原因,他俩选择了一座与世隔绝的莽山隐居起来,也许是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当年,凤美人生下一男孩,可能是难产,凤美人很快就离世了。后面的事情,师傅就不知道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来讲。”徐奕走到场中接着描述:“东方侠俞万钧在凤美人卢姬辞世之后,含辛茹苦地把一个嗷嗷待哺的男婴喂养到两岁多。一次东方侠去山间猎捕时太过大意,没将儿子背在身上,回来时却见大门敞开,茅屋空无一人,知道儿子已被人偷走。这一找就是漫长的三十年,他的儿子始终音讯杳无。后来他分析儿子是被仇家偷走,于是,他戴上假面具,并时常地更换,走遍千山万水,天涯海角,终于被他找着。皇天不负有心人!偷他儿子的是他儿子的养父,原神魔教的教主。东方侠要讨回公道,几句话没说完便动起手来。原神魔教主依仗人多也不避让,还出言不逊侮辱对方。这个东方侠虽然上了年纪,却是人中之龙,随手夺了一件兵器,当着暗器一般掷向原神魔教主,使他当场毙命。令人心寒的是,这个儿子刚好在这时从外面回来,不容分说见着就打。东方侠无奈,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挟带出去,并将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对他说了,但这个魔头就是不认自己的父亲,反而认贼作父。东方侠无奈,只有放了他。几年了,东方侠仍然不懈努力,多次劝他儿子改邪归正,不要再执迷不悟,赶快脱离魔教,然而却毫无用处,他儿子认贼作父,视他为仇敌,能打则打,只恨自己武功低了点,否则定可能杀他父亲……” 第五十一章 如来神掌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马明坤总算知道了这位武功奇高的怪老叟是何其人也,并且获悉他同神魔教主的关系,他之所以救他而不伤害自己,这一点就好理解了。自己曾多次听闻东方侠俞万钧的故事,对一代宗师的敬仰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因年龄的差距而无缘一睹大侠的风采与样貌,以前一直感到遗憾,但却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而且还与他对了一掌,仿佛是老天给自己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想想真是滑稽,正如人们所说:造化弄人!可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就在马明坤沉浸在东想西想中时,徐奕开口说话这才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莫教主同杨教主心中是否仍有芥蒂,能不能冰释前嫌,误会尽消?” “惭愧!”莫教主向杨教主作揖赔了一礼道:“在下给杨教主赔罪,多有得罪!” 说后转过身来又对马明坤非常真心地说道:“更加感谢马大侠的及时排解,使我rì月教躲过一难。大恩不言谢,容rì后相报!” 马明坤未及说话,杨教主已道:“莫教主毋庸自责!” 杨教主甚感难过,继续道:“如果要说过错,我杨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误信谗言,要以刀剑相向,没有明察秋毫,更没考虑我两教多年的交情,几乎酿发事端,变成血腥的场面。幸亏有马大侠等人的及时出面制止,才消弭了这场祸事,实感羞愧!” “我有眼如盲,手下有二教主这样的败类!”莫教主十分诚恳地发誓道:“今后我rì月教定和神鹰教永结同心,共同扶持,如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徐奕看看时机成熟,对莫教主和杨教主道:“你两家为了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一件宝贝几乎发生了火拼,虽然阻止及时,但你们却错过了武林罕见的盟主擂选。” 徐奕看着他俩人脸上的反应继续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个重要消息,大侠马明坤既是阻止你两教发生火拼的功臣,又是擂台赛事擂选出来的武林盟主。今天真是凑巧,有成千上万的武林人士在此,为了见证他的仁、义、侠、德和武功,各位英雄均可上来与他较技或切磋武功,考校他的仁德。盟主是有能力者而居之,能为武林带来福音,能为人类弘扬武学,能为社稷扶风把正,能为天下求得太平而尽其余力,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当选盟主,才能让武林人士放心。现在借这个机会向各位讨教,哪位英雄先上来向他挑战?” 场子内外,一时议论纷纷。谁也不曾想到,面前的这位英雄,只有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看上去像个公子哥儿,居然能荣膺武林盟主。但你也不得不信他有这份能耐,仅从刚才同神魔教主的较量中就可以看出,谁也没有这等功力或者本事,而被他打败的对手神魔教主也并非浪得虚名,否则神魔教主也不可能令多少武林人士闻之变sè,有他的衬托更可显示这个马盟主的功夫。大家均有这个遗憾,只可惜没有在第一时间在擂台前一睹武林盟主的风采,观摩他的武林绝学,如此盛况空前的擂台比武赛事却与自己失之交臂,实在惋惜!唯一感到宽慰的是,好在今天仍有机会能看到这位武林盟主与在场的高手比武过招,切磋武功,看到他和其他人的jīng妙绝学,也算十分幸运之事了! 一盏茶的工夫,仍然未有人走进场中与马明坤一试身手。众人仍在等待,也许大家均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分量。 这时神鹰教主走前两步对大家道:“首先感谢前来为我们助阵的各路英雄豪杰!不管基于什么前提,你们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赶来助阵,我和莫教主十分感动,也欠你们一个人情。武林同源,本是一家,原没有仇恨和前嫌,只因私yù驱使,容易误入歧途,得不偿失。我们武林人士要团结一心,弘扬正义,抵制邪魔外道。我们的确需要一位德才兼备、本领卓越的武林盟主来领导我们走向正途,而马盟主正是这样的人选。仅从这次看,他能不惜个人的安危,从千里之外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阻止我们火拼,不让我们上魔教的当,由此可见他的仁德和侠心。为见证马盟主的武功,本人献丑抛砖引玉,让众位英雄再次领略他难得一见的功法,本人表以寸心,诸位看怎么样?” “好、好!”场下顿时欢声雷动,齐口称好。 徐奕因杨教主的一席话,感到之前设想的目的已经达到,含着微笑向马明坤点头示意,然后退到场外。 马明坤心中有数,与武林同道切磋武功,验证武学,功夫的运用要恰到好处,既要彰显功力的高超、功法的特异和武学的博大jīng深,令人心服口服,又要友好较技,点到为止,显示自己应有的风范。所以出手投足之间一定要把握好分寸,最终赢得人心。 如来神掌堪称武林绝学,施展开来犹如江涛海浪,连绵不绝,既惊心动魄又耐人寻味,很多痴迷武学的人一生在江湖中行走,未必就能有缘一睹这门绝学。 杨教主属于如来神掌的第一十二代传人,虽然只练到功夫的第四重,但放眼当今武林,也算独树一帜。今天面对武林盟主这样的顶尖高手,与其较技自己有自知之明,所以每招每式的使用格外谨慎,几乎用尽了全力。 数招过后,杨教主使出的掌影无数,千变万化,虚实难分,任何一掌都有可能击中对方,杀伤力极大。 场下的武林人士大饱眼福,不停出口称好,有的甚至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盟主马明坤自从修炼《大天地神功》第五重“脱胎换骨”后,自然地身随意动,居然能在重重叠叠的掌影中如穿梭般挪来纵去,以掌还掌,恰到好处化解和攻击对方,处处抢占先机,刚中带柔,刚柔并济,似如锦上添花,却又惊险迭起,jīng妙绝伦。 如来神掌的武学深奥处非常人可以判断,往往奇招层出不穷,在最险处神掌骤起,令对方措手不及,在间不容发中由被动变为主动。 双方的亮点各擅胜场,别开生面,却又惊心动魄。 俩人的比武在三十招过后更是扣人心弦,在场观看的基本都是功夫行家,看得都是门道,感叹不已。他俩的较技可称旷世罕见。究竟谁高谁低,最后结果如何,数英豪是否心悦诚服,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十二章 一呼百应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话说神鹰教主的如来神掌堪称武林绝学,施展开来犹如江涛海浪,连绵不绝,既惊心动魄,又令人叹为观止。神算子马明坤自从修炼了《大天地神功》第五重“脱胎换骨”后,顿感身轻如燕,意动体动,居然在对方重重叠叠的掌影中随意穿越挪纵,以掌还掌,恰到好处地化解和攻击对方。数十招过后,杨教主使出的如来神掌更加神奇,掌影满天,虚实难辨,观众情不自禁脱口喊好。如此的造诣是武者梦寐以求的境界,落花缤纷,绚丽养眼,时而又惊险迭起,jīng妙绝伦。杨教主神掌的威力咄咄逼人。而马盟主又遇危不乱,甚至铤而走险地抢占先机。杨教主由于受功力限制想改用轻盈一点的掌法,这一掌法也是如来掌法支源的一种,出手稍微慢了点,给对方逮住了机会,这也是杨教主败阵的原因。 马明坤在对方变化掌法稍稍一慢的时候,也跟着变换手法,一套“大弥移山掌法”立即使出,劲气激荡,一下便将对方的身形震歪,继之发出一股汹涌的内力再将他的身躯裹住,真气将他的身体慢慢抬升起来。这时杨教主想使用千斤坠功夫沉下去,可惜力所不逮。仅仅一会工夫,马明坤收起内力,对杨教主道:“承让!” 杨教主被马明坤的真气箍托后,犹如绳捆索缚,几乎动弹不得,难以使力。随着对方的真气撤走后,自己却安然无恙地落在地上,所以打由心眼里佩服,而且佩服的五体投地。随即对马明坤道:“鄙人服了!阁下武功盖世,并非沽名钓誉,荣膺盟主,当之无愧!从今往后我神鹰教弟子均听其号令,无所不从!”然后转身对众人道:“刚才杨某自不量力,已献过丑,让大家见笑了!各位英雄好汉,有愿意向马盟主讨教武功的,敬请上来露一手试试。大家以武会友,切磋武功,难得有如此的好机会,谁都不必谦虚!” 莫教主走前两步,对马明坤揖了一礼道:“马盟主的武功、侠义仁德令在下十分佩服!你是我们rì月教的大恩人,使我们避免了火拼之灾,并且和神鹰教和好如初。今后凡有差遣,定当效力,在所不辞!至于比武,在下自叹莫如,犹似萤火之光怎能同皓月比齐!” 马明坤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感到尴尬,道:“莫教主过谦,不能这样说!” 这时场下有人高呼:“武林盟主非马大侠莫属!我们愿意跟随到底!” 众英豪纷纷响应,呐喊声此起彼伏,均推马明坤为盟主。萧弦和白素素十分激动,跟着一起欢呼。 陈倩莲雀跃起来,举起拳头道:“伟大的马盟主,我们愿意跟随你到底,刀山敢上,火海敢闯,至死不渝……” 徐奕见陈倩莲胡喊乱叫,啼笑皆非,怕她再搞出什么话来,立时走到场中对众人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徐奕摆着手势,等待大家安静。 一时,场子内外全都静了下来,大家想听听徐奕要说什么。 徐奕扫视一下四周,开口道: “承蒙众位英雄看得起我们的盟主马大侠,我和大家一样高兴。武林能有个领袖人物,定然能为武林造福,增光添彩。” 徐奕故意停顿一下,听听大家的反应,然后话锋一转道:“但盟主再能,也不能够凭一人之力拔山填海,扭转乾坤。江湖风云瞬息万变,所以需要众人的力量来力挽狂澜,去解决各类突发事件。现在我代表大家真诚地邀请我们的武林盟主马明坤马大侠给我们阐述阐述。” 场的四周顿时欢声雷动,举起拳头拥护,情景十分感人。 马明坤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 “厚承各位英雄抬爱,不才马明坤有幸荣膺武林盟主,能够为大家效力,为江湖排解纷争,为武林弘扬武学,推行仁德侠义,为社稷树新风立正气,为天下除魔卫道,实属本人的荣幸!但本人仅凭个人的能耐只能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成就不了大事。聚沙成塔,积水成渊,如果武林人士能够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定可推山填海,造福人类。个人的荣辱属小,社稷的旺盛衰败才是大事,它关乎数万人的命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成就小义,社稷有难竭力排解且奉献自己成就大义。有位英雄曾在朝廷为官位高权重,在当今的摄政王鸩毒皇上后挺身而出,不惜全家数十口被屠杀,救出命悬一线的皇子,成就大义。此人名叫薛剑,九死一生,仍在为恢复皇室作不懈努力。当今的摄政王李亚图冒天下之大不韪,逆天行事,残害忠良,颠覆朝政,独断专行,积祸于我炎黄子孙。现在朝纲不举,社稷危机四伏,民不聊生,如不及时阻止和铲除李亚图及其党羽,必将社稷不保,烽火连天。体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我领头成立武林盟,将正义人士统为一体,来对抗和抵制李亚图……” 群雄一时沸腾起来,有满腔热血的义士愿意为之赴汤蹈火,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与朝廷对着干是杀头的大罪,有些人还当场争议甚至相互拔刀相向。英雄也好,热血也罢,如果无心此举,勉强为之,临阵也会逃脱。这是千古不争的事实,心受才能体行,心甘情愿才能出全力。 “人各有志,无须相强!”马明坤继续道:“突然提及这么沉重的话题,众位均没有思想准备,也难怪有些人不能接受,对此可以理解。但我们的社稷如今是百孔千疮,江山正摇摇yù坠,朝廷的一些高官也在通敌卖国。我们这里有在边关戍守的数十位英雄好汉就是人证!我让他们与众位英雄见个面。” 从场外走进一队人来,从其脸上不难看出他们经过沧桑岁月和残酷无情的征战。 “我不为,他不为,谁来为之!”马明坤一时情绪激动起来,铿锵有力道:“国家如果沦陷,我们做了亡国奴,何有英雄之名可称?百姓若然流离失所,哪有快乐之词可道?小小年纪的少才俊杰,铁画银钩在江湖中传为佳话!他俩千山万水地为拯救社稷而跋涉,谨尊师命来到中原,众位英雄看看他俩的年纪才有多大!” 马明坤将萧弦和白素素招至众人面前,然后继续道:“他俩参加了大泽山解救皇子和薛剑的行动,与数万官兵展开过殊死的搏斗,他俩为了什么?” 众人眼前突然一亮,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两年在江湖中传为佳话的武林新秀,名声鹊起的铁画银钩居然是年岁不足二十的俊男俏女,太不可思议了! 马明坤仍在说话:“我们的军师徐奕,人称半仙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高八斗,却舍去田园歌赋、天伦安乐的生活,和我们一道来为社稷出力……” 徐奕急忙拦住他的话头道:“不要为我介绍,谈谈武林盟的方向。” “再说江湖中有一对贤伉俪,以前从不问政治,一生钻研武学。”马明坤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他俩在报家仇后突然大彻大悟,没国哪有家,没家哪有自己。于是改弦易辙,积极投身于拯救社稷、除魔卫道的滚滚洪流中。此二人就是江湖中人称鬼见愁的慕容卓和媚娘……” “俺耐着xìng子在此听你唠叨半天,废话连篇,能不能说点实际的?婆婆妈妈的,能成什么大事,这是空头理论,纸上谈兵!” “谁?”马明坤心中猛然一惊,凭自己的听力居然搞不清说话的人究竟身在何处,知道高人就是高人。于是道:“前辈能否出来一见?晚辈功力低微,实难判断前辈隐身何处,万分恐慌!前辈教诲的是,晚辈得益匪浅,谨遵教诲……” “马屁不要拍!俺用的是腹语,就是站在你跟前,你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在场的数千人东张西望,谁也不能确定是谁在何方位说话,简直匪夷所思。 “俺南山侯送你三掌,你可得好好接着,伤了你可不能怪俺!” 第五十三章 大侠南山侯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话音刚落,从东南角上人群中突然弹出一人,如一团巨大的弓丸,以飞shè的速度瞬间滚到马明坤身前数丈,停下后轻飘飘地打出一掌。这一掌看似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却如一股飓风袭来。马明坤急忙用上卸字诀稳定身形,仍被推开两米以外。人还未落地,南山侯的第二掌跟着打到,又将他的身体送到半空。这两掌的威力足够让在场的数千个武林人士瞠目结舌,不能自我。众人还未来得及去想,第三掌就在马明坤刚yù落地之时打了过来。马明坤犹如螺陀般转了起来,转速奇快,二、三十圈后方为停止。 马明坤停稳后一抱拳,单膝跪地道:“晚辈三生有幸,得前辈相助打通周身经络关节,受用无穷,不知如何报答前辈的知遇之恩!” “臭小子何须想太多!好好为武林出力,匡扶正义,除恶扬善,俺南山侯就满足了。它rì如不学好,俺虽然老朽,照样可以废你武功。切记!” “晚辈马明坤一定铭记在心,绝不辜负前辈的厚望,请前辈放心!” 众人看到南山侯仅有四、五十岁的年纪,面容显得特别年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人在四十年前就已是武林至尊的四大顶尖高手之一,按此说法他的年纪至少在七十岁以上。他名字中带个仙字,会不会真是仙人呢? 说也奇怪,短短的时间,四十年前的四大顶尖高手在这里已经出现过两个——东方侠俞万钧和南山侯程桐仙。他俩jīng湛的武功大家亲眼目睹,难怪众人推崇的难以望其项背的盟主马明坤也不堪一击。可见武学之道犹如浩瀚的大海,深沉而又广博。四大顶尖高手中的凤美人卢姬已在四十年前因难产而谢世,剩下的另外一人就是黄龙真人。除了萧弦、白素素见过面外,大家均未缘遇。然而萧弦、白素素虽然见过黄龙真人,却从未看到过他的惊世骇俗的武功。他俩知道真人因同师弟凭空道长摆阵斗法,虽然废了师弟的武功,自己也失去了内力。之后闭关修炼,至今已有多rì,按此推算早就应该出关,现在不知功力恢复了没有? 马明坤突然双膝跪地,对着南山侯恳求道:“目前社稷正值多事之秋,风雨飘摇,前途黑暗,jiān臣当道,战祸yù起,百姓即将流离失所,武林也将蒙受旷世之灾。故恳请前辈能手执盟主之令,率领武林人士奔赴正义之途,挥戈斩杀群魔,救社稷脱危难,救百姓离苦海。晚辈马明坤愿意第一个冲锋陷阵,抛洒热血,捐堂堂之躯战死沙场,视死如归!晚辈能力低微,难当众望,恳求成全!” 程桐仙将衣袖一甩,一股大力将马明坤托起,道:“你这人怎么是个榆木脑袋?俺南山侯一大把年纪,行将入土,怎会有jīng力去解国难民悬?俺闲云野鹤惯了,难道你想折磨俺不成?岂有此理!” “谁让你在这里喋喋不休,唠叨个不停,小辈们不找你麻烦就怪了,老不要脸!” 众人大吃一惊,说话声仿佛来自天外。真正是怪异之事集中到了一块,又不知是哪位高人来了。听声音颇为祥和,熏人yù睡。 “老友很是悠闲,俺失察了!”程桐仙指着人群外一棵茂盛的大树上道:“还不赶快下来,看俺出丑,接俺南山侯三招!” “谁怕谁!贫道早就技痒!二十年不见,不知你南山侯功夫退了没有?” 这时从树顶上飘下一位老道,白发、白眉、白胡须,一脸的慈祥。手中握着拂尘,风驰电掣般来到场中,对着南山侯道:“贫道在树上恭候多时,本想看看玉树临风的马少侠的为人,你却在这里搅场子,为老不尊……” 萧弦、白素素一看黄龙真人来到这里,顿时喜出望外,正想上前打招呼,就见程桐仙道:“俺不跟你斗嘴,你个老儿也不是好货,窥探我半rì不吱声,看招!” 程桐仙像对待马明坤一样随手打出第一掌。 掌势不见凛冽,却席卷了地上的尘沙败叶,一起旋向黄龙真人。 在场所有观看的武林人士全都拼住呼吸,紧张到极点。他们穷其一生,也没看过最顶级的武林高手的比斗。 黄龙真人的拂尘随意洒出,激流涌动,拂尘抛出之处如筑起了铜墙铁壁,沙尘败叶齐齐飞升上天,似疾风暴雨般反shè,令人目瞪口呆。 程桐仙哈哈大笑,风趣道:“与老儿阔别二十余载,想不到功夫长进不少,让人刮目相看。再接俺一掌,试试看!” “你老小子难道吃了千年龟?功力长了,寿也长了,嘴也贫了!” 程桐仙打出的第二掌名曰“换天掌”,一股强大的气体如飓风突袭,周边略微靠近的人顿感呼吸不畅,急忙后退几步,边风扫得人面部隐隐生痛,打出的力量之强可想而知。黄龙真人的拂尘游走了一圈,继之又是一掌使出,“啪”的一声如同裂帛,双方身形均摇了摇,南山侯程桐仙摇动的幅度略微大一点。 程桐仙又哈哈大笑,忽然问道:“你个老儿可还记得二十年前你邀约请我上黄山游览的情景,那时意气风发,妙语连珠,怡然自得,景情两悦!” “你老小子如此念旧怀古,哪能不记得!”黄龙真人想起以前的豪情壮语,踌躇满志,现今阳寿将尽,却壮志未酬,不由严肃起来。吟道:“扬鞭催马,谁愿与我追rì月……”往事犹存,历历在目,如今已不再是过去。 黄山的迎客松迎着朝阳,伸展广博的怀抱,仿佛要拥抱人间的一切美好。驻足黄山峰顶,一览天下小的感慨,将激情渲染到极致。 南山侯接着黄龙真人的前句,意从心发,道:“暮鼓晨钟,历史谱曲不老松。” 二十年转眼过去,光yīn易逝,岁月催人老。人仍是以前的人,面貌却烙上了沧桑岁月的印痕。有道是:“一寸光yīn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yīn!” “看我第三掌,沙场点秋兵!”程桐仙使出本门绝技,双掌发出犹如泰山之重,缓缓向前推出,似撼山岳,夹带着雷鸣之声,铺天盖地向黄龙真人袭来。气浪将对方鼓起的衣袍击打的“啪、啪”着响,声势十分吓人。 黄龙真人用内功将衣袍鼓胀的像气球,然后双腿盘起,一式“观音坐莲”稳坐地面,借助对方打来的外力,由慢到快旋转起来,盘坐之势徐徐升高,地上的残草败叶等物跟着转动,形成一个蒲团。给人的感觉,极像这个蒲团托着真人的身体在运转。真人此时将双掌朝着南山侯推去,“呯”的一声响,差点将对方掀了个跟头。这一着是借力打力,真人讨了个便宜。论功力双方应在仲伯之间,旗鼓相当,即便有点悬殊,不上百招根本看不出来。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足使在场的众多武林人士大开了眼界,如此之神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假如你真说给别人听,别人一定说你在吹牛! “你这个老儿,居然会给我使诈!”程桐仙开怀大笑道:“老不正经!” “老小子不要再闹了!”真人道:“在晚辈面前不怕**份吗?” “不怕!”程桐仙道:“怎么会这么凑巧,你是什么原因来到这里的?” “嗨,这还用问!你追赶俞万钧像疯了似的,从我脚下路过,我本想向你打一声招呼,谁知你比兔子跑得还快,贫道又不知何事,当然跟在你后面撵。这叫螳螂捕蝉,志在有利,不知黄雀在后啄之。我要看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嗨,俞万钧这个老儿也太不幸了!”程桐仙同情道:“凤美人卢姬死了,给他留下一子,谁知这个老儿将他弄丢了。找了三十多年虽然找着了,谁知这小畜生却认贼作父,将父亲的仇人当着父亲,把自己的亲父当着仇人,世间哪有此理!要是放在我,弄死算了,留着害人,还能有什么意义,反而玷污了名声。他倒好,还来相救,眼睁睁地看着坏儿子的恶行。我看他东方侠三个字该改了,真是造化弄人!” 第五十四章 武林至尊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黄龙真人点点头,然后转移话题道:“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谈,不要耽搁小辈们的正事。贫道也有点事要相询这里的小英雄。” 南山侯虽然谈话的兴趣正浓,但知道要以大事为重,所以不再多说。 黄龙真人转过身子远远对着萧弦和白素素道:“两位少侠过来一叙!” 萧弦、白素素在激动和忐忑不安中急忙过来相见,俩人齐齐抱拳施了一礼,道一声:“真人前辈好!” 萧弦继续道:“晚辈萧弦rì夜牵挂,思如饥渴。见前辈安好,心中顿感释怀!不止是我和素素师妹,南大侠、苦海大师、杨员外等人全都十分惦记!” “各位均很辛苦,老朽非常感动!刚才贫道候在树上观察你俩的义兄马少侠甚久,感觉不错,他当武林盟主贫道也放心了!你们搞设擂比武,擂选武林盟主,贫道虽然没亲眼目睹,但知道了结果还是一样,颇感欣慰。将你们的盟主哥哥招呼过来,贫道有话要同他说。” 南山侯也闲不住,他不像黄龙真人这么沉稳。也许是天xìng,观念使然,此时正黏着马明坤夸夸其谈。陈倩莲挨着他们不远,见黄龙真人要萧弦招呼马明坤过去,没等萧弦开口说话,她就一把拽住马明坤的膀子拉了过去,气得南山侯拿眼瞪了她一下。这一瞪不要紧,却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忽地开口哈哈大笑,指着她道:“你是女娃?!有趣,有趣!” 陈倩莲松开手,对着南山侯扮了个鬼脸道:“等下俺来讨教你南山侯程大侠的武功,看看是不是浪得虚名!” 徐奕在旁见陈倩莲如此说话,差点笑了呛住。 南山侯却一本正经地道:“行!如果打不过俺,就得给俺做徒弟,俺南山侯从来没收过女弟子。” 陈倩莲学他的口吻,跟着说道:“行!如果俺打得过你,你也给俺做徒弟,俺陈大小姐从没收过徒弟。” 徐奕心里想:一老一少,真是一对活宝! 场上无数英雄好汉见此忍不住哄堂大笑,但谁也不敢插嘴。 马明坤走到黄龙真人跟前双手抱拳,弓腰深深揖了一礼道:“晚辈马明坤竭诚拜见前辈!前辈的英名如雷贯耳,晚辈为一睹尊容如饥似渴……” “堂堂盟主,怎能如此迂腐,不如萧弦来得直接,贫道甚不习惯!”黄龙真人摆着脸道:“武林盟主比在战场上统率三军冲锋陷阵的将帅还要难做,因为武林人士平时缺乏约束,个个身怀绝技,容易自以为是。所以,做他们的盟主,不止是武功好,能够技压群雄,更重要的是做人的形象!” “前辈教训的是!”马明坤见真人绷着脸,知道他是直xìng子人,不喜欢恭维,而且对自己期望过高。于是说道:“晚辈刚才情不自禁,又有点紧张,所以有些慌不择言,虚词太多,今后一定加以改进。不过晚辈能力低微,做盟主感到担子太重……” “盟主总得有人做,担子重靠大家挑。”黄龙真人脸sè舒展开来,和蔼可亲。道:“你的口碑不错,为人也耿直仗义,功夫也是人中之龙,尤其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这一点更是难能可贵,盟主你当贫道颇为放心。只是武林盟主万众瞩目,非朝廷命官可比,见到谁都不能卑躬屈膝,口不由衷。对自己首先要有信心,你不是孤军奋战,有无数英雄豪杰在和你并肩作战。刚才听你介绍你们有个军师叫徐奕,贫道见此人心机深沉,韬光养晦,是个人才,有他辅佐定可成就大事,在这里贫道就不再啰嗦了。有两件事贫道给你们交待一下,第一件,你可能练了什么天地万象之类的神功,由于急于求成,气机时常受阻,脸上罩着黑气,弄不好极易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幸亏南山侯助你打通受阻关节,暂时无事,但不能彻底解除滞塞之忧。我送你一套心法,每晚习练一次,数月内可根除这种隐患,还可以让你的功夫与rì俱进,持久可以大成。” 黄龙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本手册对他道:“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好好运用和保存。你的天地万象功可以继续修行,再用心法辅之。” 马明坤恭敬地双手接过这本手册,将其放入怀中。心中千言万语,却不敢多说,怕真人骂他迂腐。(马明坤最终成为一代宗师,离不开这本心法修行手册的获益,当然这是后话,在这里不便多说。) 黄龙真人见南山侯同陈倩莲嬉闹不停,阻止道:“程老弟暂且停一下,我们有大事要商议,包刮你,也要出一份力,所以给我好好听着。” “你老儿要俺……”南山侯话刚开个口,见真人脸上庄重异常,剩下的话没敢再说。他天xìng宽阔,游戏人生,但对正事从不含糊,泾渭分明。 “徐军师过来几步说话!”真人等徐奕走过来后对他道:“贫道有阵法和仗法两本书,不巧没带在身边。此书是贫道在修行中参悟半生的心得,你是有缘人,可能对你辅助盟主干大事,对行兵布阵能有所帮助,改rì让我徒儿呈送于你……” 真人在对徐奕作了交待后又面向大家,朗朗说道:“各位武林人士、英雄豪杰,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与社稷休戚相关,荣辱与共。由于jiān臣当道,废皇摄政,搞得朝纲不举,天下一片混乱,云南、贵州一带农民起义风起云涌,外蛮亦不断sāo扰边境,现在我社稷四面楚歌,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一些官兵借筹措军饷、拉壮丁之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社稷已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堂堂炎黄后代,热血男儿,岂能让虎狼当道而置之不理,让铁蹄践踏我们的庄园,让亲人饱受蹂躏?因此,我们要奋起反击!罪魁祸首是当今的摄政王李亚图,他还有通敌卖国的罪证。我们要想让天下太平,让战争消弥,就必须斩妖除魔,消灭他的黑党羽!所以,我们武林人士要团结起来,组织一支强大的队伍,抵制李亚图的yīn谋活动,不断瓦解他们的黑势力,而这个组织就是武林盟!” 众人情绪不断高涨,有人甚至振臂高呼,时机已经成熟。 黄龙真人突然感到心绪不宁,掐指一算,发觉在大泽山所布的迷阵被人移动。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千仞岩只有薛剑和郑天柱防守,还要照顾小皇子和慧慧,而陶chūn山和郭秋生目前身份不明,是敌是友尚未得知,祖皇的鸳鸯宝剑也是引祸之物,看来得马上回去救护。于是匆匆对马明坤和徐奕交待道:“在江、浙驿道上有数万官兵正羁押着无数壮丁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开赴京城,你们赶快组织武林人士去解救这些无辜的壮丁,并抢回属于贫苦百姓的所谓的军饷,这对你们来说,也算是小试牛刀。尔后择rì去大泽山迎接皇子,与反对李亚图的朝廷大臣或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进行秘密联系,讨伐李亚图及其党羽,尽早恢复皇室江山。徐奕军师要用心整编军制,谋定方略,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此成便是大功一件,千秋传名,功德无量。大泽山现有官兵在围攻,我得赶快回去救护,言不尽意,告辞!” 因大泽山面临危险,黄龙真人话一说完便拽着南山侯就要走。南山侯不情愿了,对着他道:“你老儿真不够意思!话给你一个人讲了,俺还没等到说话你就叫俺走,岂有此理!俺总得把这个女娃徒弟带走,她太投俺胃口了,很像是俺生的……” “尽在胡说八道!”黄龙真人生气道:“时候不早,官兵在围攻我大泽山,倘若去迟,万一大泽山被攻破,皇子被俘虏,贫道和你都脱不了干系,那便是千古罪人,万世骂名!你如果不走,贫道走!” 黄龙真人跃过人墙,瞬间便没了踪影。 第五十五章 首战大捷 - 双剑之遗计 - 醉梦已醒 () 有多少江湖中成名人物虽然听闻过,但从未见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侠,今rì有幸饱了眼福,看到了黄龙真人的真面貌,而且还目睹了他惊世骇俗的武功,感到非常欣慰和过瘾。 “你个老儿,说走就走!”南山侯气呼呼地转过身对陈倩莲道:“你个小妮子,给俺好好等着,等俺办完事后定来抢你做徒弟,不依俺也不行!” 南山侯吸一口气,也跃过人墙,朝着真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陈倩莲nǎi声nǎi气喊道:“南山侯你不要走!俺还没同你比试呢……” 时至午时,众人均感腹中饥饿,此牛家坪前不靠村,后不靠店,要解决吃饭问题还真不易。这时rì月教莫教主和神鹰教杨教主走过来同盟主马明坤商议,邀请前来助阵的或其他武林人士分一半到自己的教坛总部相款待,先分一些干粮垫饥。马明坤征求徐奕意见,觉得行。 众人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地来到两教总坛。酒足饭饱后各自准备车马行仗,衣物银两,仍然在牛家坪汇集,经徐奕编队cāo练后,再根据隶属关系编排义勇支队。最后确定了四个支队,分两条岔道,向江、浙驿道通往京城的方向追去。 马明坤和徐奕分开,各在一条道中指挥。马明坤要抢在官兵的前段,以信号弹为准,两路人马同时攻打或者突袭官兵,解救壮丁。 先说马明坤这边,约四千来人,选了百十名熟悉路径,身手非凡的武林人士作先遣部队,骑乘快马,要求务必在三rì之内追上官兵,探悉军情,掌握行走路线,然后让哨探将其情况回禀,制定作战计划。萧弦、白素素被编在先遣部队之中,还有在去牛家坪之前在途中相遇的数十名戍边的壮士,其中当然也包刮那名xìng烈如火,弯弓shè大雁的朋友。这些人不仅武功高强,纪律严明,最擅长的要算对敌经验和战阵的策略,及时洞悉军情和把握尺度的本领,还有偷袭敌营的技巧,以及隐蔽自己的手段。 先遣队百十号人乘着快马以夜继rì地赶路,第三rì上午便撵上了官兵尾部,地点在浙江境内的德清和莫干山之间。大家远远地跟着走了一段,观察着官兵的具体情况,同时也在考虑做对策。一个时辰过后,官兵进了城,城门外有众多官兵把守,对进入的客商以及百姓盘查很严。大家商议了一下,决定冒险进城。于是将马匹全部交给萧弦、白素素等四人,让他们返回禀报军情,其他人乔装成百姓,随身携带的兵器全部就地掩埋或藏匿,实在不忍丢弃的兵器则捆绑在马背上,让萧弦等人带走。 一切安排妥贴之后,经过乔装打扮成百姓模样的先遣队陆续进城。刚行至城门口便被看守城门的官兵挡住搜身,拿走他们随身携带的银两,一个接一个的被捆绑扣押,准备充当壮丁。由于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多身强力壮的汉子,当官的似乎产生了怀疑,一番审问后查不出名堂,这才打消了顾虑,将其全部推至城内集中在一起,等待带走。 曾在边关戍守的义勇军中有一位年纪略大,名叫罗风清的,为人沉稳干练,且又jīng明灵巧,他故意开口喊道:“官爷放了我吧,求求你们!我家中有年近八旬的老母躺在床上,还有几口人要养。求官爷开恩,放了我吧……” 义勇军中还有一人,姓朱名泰,马上会意道:“光天化rì之下,你们这些官兵强取豪夺,将我们糊口的钱搜去,还扣押我们,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你们如此胡作非为,迟早要遭报应,天打雷劈……” 一个官兵听了此话火冒三丈,竟然恼羞成怒,走上来对准朱泰胸部就是一拳,开口骂道:“你小子如果再敢开口胡言乱语,老子就一刀宰了你!” 扣押下来的人越来越多,,挨了将近一个时辰,这些被官兵“征集的壮丁”被强行带到集中营,和其他壮丁挤在一块,只发给每人一只粗硬馒头,当午饭充饥。事后又被夹在官兵的队伍中间,往京城方向进发。 萧弦和白素素等人因同马明坤这支队伍是相向而行,所以只用了半rì时间便相遇了。 萧弦将看到的和所能估计到的具体军情都对马明坤讲了,还补充了罗风清、朱泰等百十号人混进官兵阵营,随时准备里应外合的话,马明坤听后拍手称好。 奉盟主之命全体人员快速前进,由特别熟悉路线的人带路,翻山越岭,遇水搭桥,不到两rì便抢在了官兵的前面。有人献策,前面十来里有一处险关狭道,宽不过三丈,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如能在此设伏定可事半功倍,全歼官兵。献策的人名叫伍略,是个谋士。马明坤听后觉得有理,亲自带着他和萧弦等人骑着马察看地形。他们发现这是个葫芦谷,狭段长最多三、四里路。于是想好了计策,决定让官兵钻进葫芦谷后再突然攻打。 众人选择有利于隐蔽位置,潜伏好后足足等了近两个时辰,官兵才浩浩荡荡地钻进葫芦口。指挥的将领并没有jǐng觉,因为他们不会考虑会同谁作战,他们认为没有人敢如此大胆,会对抗朝廷官兵,更何况同朝廷的数万官兵进行较量,无异是以卵击石,再说他们是奉朝廷之命征集粮饷和拉壮丁的,谁敢抗命便是杀头之罪,还会株连九族!所以,一路上一直太平无事,不需要担心什么。 马明坤一支队伍等官兵深入到设伏的最佳位置后,让手下人向天空发shè数枚信号弹,大喊一声:“放箭!”一时箭如雨注,一下子将前头官兵多数shè倒在地上。 官兵突然遭遇袭击,顿时惊慌失措,急忙往回转,根本不听号令。跟在后面的官兵不知道前面发生的情况,仍然向前挺进。道路又窄,士兵手中又拿着兵器,个个为了逃命,哪能考虑许多,钻到里面,危险至少有外围的人挡住,所以,场面搅得十分混乱,相互冲撞和践踏。指挥官大声斥责,杀了两个退缩的士兵,仍然弹压不住往回钻的士兵,控制不了局面。 马明坤命令道:“大家给我冲!” 众人奋勇地从山上冲了下去,遇着官兵如砍瓜切菜一般。部分官兵转身迎着厮杀,但义勇军个个都是好手,很快将迎战的官兵基本歼灭。 谷口的确太窄,不仅影响了官兵倒退的速度,也阻止了义勇支队后部分人向前冲杀,只能呐喊助威。 中段是壮丁部分,约有两、三千人,周边用绳索围着,前后有官兵押着。壮丁个个赤手空拳,除了义勇支队先遣队的百十号人外,基本上都不会武功,缺乏战斗力。罗风清和朱泰等人在看到信号弹后很是兴奋,扯断绳索,与周边的官兵厮杀起来。 徐奕率领的义勇支队在信号弹发shè前半rì已跟在了官兵的后面,大约保持三十来里之遥的距离。他让几名哨探尾随官兵后头掌握情况,自己在研究着地形,考虑用计方略。当马明坤那边发shè信号弹后,他吩咐义勇支队快速前进,三面均要着力攻打,只留一条路让官兵逃走。他又分派百十号人骑乘快马提前来到菱塘镇,疏散当地老百姓,等官兵逃窜到这里时,决堤放菱湖之水灌镇,即便淹不死这些官兵,也可以夺得他们的车马行仗,银两财物,造福于民,又可以解救壮丁,使他们有家可归。 正如徐奕预料的那样,官兵在前头遭受伏击,中段又被罗风清等人挡住厮杀,尾部又有徐奕率领的义勇支队迅猛攻来,猝不及防,惊恐万状,总指挥命官兵赶快突围。左冲右突之后,发现菱塘方向有路可走,官兵不顾一切,狂奔逃命,慌不择路,走进了菱塘一条特别低洼的路段。义勇支队提前伏守的百十号人见时机已到,挥动铁锹破堤,菱湖之水像脱缰的野马,奔泻而出,迅速淹没了路道。官兵一见,更慌了手脚,丢掉车仗行辕,哭爹喊娘,只管自己逃命要紧。义勇军见官兵溃不成军,狼狈不堪的样子,再想到这些人平时欺压百姓,作恶多端的行径,感到此时特别爽心。 马明坤和徐奕回合后商定善后的事。分派一部分人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拿出银两遣散壮丁打道回家。派一部分人修筑堤坝,将银两补给受损的百姓,诸事妥当后,凯旋而归。 路上,徐奕提议,将武林各大门派能够支持正义事业的都组织起来,加入义勇军队伍,直接开赴京城,讨伐李亚图的伪政。再派能言善辩的谋士做说客,说服拥有兵权的将军参与讨伐,尽早结束黑暗的伪统治。 马明坤道:“我和军师的想法不谋而合!首先我们得去大泽山,征求黄龙真人的看法。其次,我们迎接皇子,颁书昭告天下,举义旗师出有名,肯定得道多助,朝廷众大臣也会考虑取舍,让李亚图及其党羽孤立无援,墙倒众人推。再次,我们挑选数名高手混入京城卧藏其中,准备里应外合……” “此策略甚好。”徐奕道:“宗旨不变,细节方面容再商议。”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