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开始 - 双心劫 - 白鹿缘起 春日的御花园里,苏瑾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穿过回廊。她今日穿了一身浅碧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密的兰花纹样,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瑾连忙躲到假山后。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若是被管事嬷嬷发现她擅离职守,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 脚步声渐近,苏瑾屏住呼吸。她听见一个低沉的男声:“这株墨兰倒是稀罕。“ 苏瑾忍不住探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正俯身赏花。他生得极为俊美,眉目如画,鼻若悬胆,薄唇微抿,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雍容气度。 苏瑾认得他,当朝太子萧煜。 萧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墨兰的花瓣,苏瑾看得心惊。那株墨兰是她精心培育的,平日里连碰都不舍得碰一下。 “殿下,这花......“苏瑾一时情急,竟忘了规矩,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萧煜抬眸,目光如电。苏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礼,连忙跪下:“奴婢该死,惊扰了殿下。“ “无妨。“萧煜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认得这花?“ 苏瑾低着头:“回殿下,这株墨兰是奴婢照看的。“ “哦?“萧煜来了兴致,“这墨兰极为罕见,你是如何培育的?“ 苏瑾咬了咬唇:“奴婢......奴婢的父亲曾是花匠,教过奴婢一些养花的法子。“ 她没说谎,却也没说全。她的父亲确实是花匠,却因卷入朝堂之争,被满门抄斩。若不是她当时在城外采药,怕是也难逃一劫。 萧煜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她生得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却又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 “抬起头来。“ 苏瑾缓缓抬头,对上萧煜的目光。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深渊。萧煜的眼睛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苏瑾。“ “苏瑾。“萧煜轻声重复,“好名字。“ 苏瑾心跳如鼓。她知道自己不该与太子有过多接触,可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让她移不开视线。 “这墨兰,孤很喜欢。“萧煜忽然道,“从今日起,你就专门照看这株花吧。“ 苏瑾一愣:“可是奴婢......“ “怎么?不愿意?“ “奴婢不敢。“苏瑾连忙磕头,“只是奴婢身份低微,怕......“ 萧煜轻笑:“孤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苏瑾还要说什么,远处传来太监的呼喊:“殿下,该用膳了。“ 萧煜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又停下:“明日此时,孤还要来看花。“ 苏瑾跪在原地,直到萧煜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起身。她的手心全是冷汗,后背的衣衫也湿透了。 她不该这样的。 父亲临死前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那日她躲在树后,看着父亲被押上刑场。父亲的目光扫过人群,与她对视。那一刻,父亲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愧疚。 “瑾儿,活下去。“ 这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苏瑾攥紧了拳头。她入宫为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查明真相,为父报仇。可现在,她竟然对仇人之子...... 不,萧煜不是仇人。害死父亲的是当朝丞相,与太子无关。 苏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她走到墨兰前,轻轻抚摸花瓣。这株花是她从家乡带来的,是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我该怎么办......“她低声呢喃。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御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花丛的沙沙声。 苏瑾知道,从今日起,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 夜深人静时,苏瑾悄悄来到墨兰前。月光如水,洒在墨兰深紫色的花瓣上,泛着幽幽的光。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花盆底部的泥土。 一个油纸包露了出来。 苏瑾的心跳陡然加快。这是父亲临终前托人带给她的,她一直不敢打开。颤抖的手指解开油纸,里面是一封泛黄的信笺和一枚玉佩。 信笺上写着:“瑾儿亲启“。 泪水模糊了视线,苏瑾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展开信笺,借着月光细细阅读。 “瑾儿,为父时日无多,有些事必须告诉你。你并非苏家亲生,而是......“ 信笺突然被风吹走,苏瑾慌忙去抓,却见一道黑影闪过,信笺已落入他人之手。 “谁?“苏瑾惊叫。 月光下,萧煜手持信笺,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原来如此。“ 苏瑾浑身发抖:“殿下......“ 萧煜将信笺递还给她:“继续看吧。“ 苏瑾颤抖着接过信笺,继续往下读:“你并非苏家亲生,而是先皇后之女。当年皇后遇害,我将你救出,改名换姓......“ 苏瑾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抬头看向萧煜,却发现他眼中并无惊讶之色。 “你早就知道?“ 萧煜点头:“母后临终前告诉我,她还有一个女儿流落在外。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苏瑾踉跄后退:“不,这不可能......“ 萧煜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瑾儿,你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 苏瑾猛地甩开他的手:“那父亲......“ “苏大人是为了保护你才......“萧煜的声音有些哽咽,“丞相一直想除掉你,以绝后患。“ 苏瑾瘫坐在地,泪水终于决堤。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恨错了人。 萧煜蹲下身,轻轻擦去她的眼泪:“瑾儿,跟我回东宫吧。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苏瑾摇头:“不,我要为父亲报仇。“ “报仇的事交给我。“萧煜握住她的手,“你只需要好好活着,这是苏大人最后的愿望。“ 月光下,兄妹相认。远处,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 丞相府中。 “大人,太子已经找到那个丫头了。“ 丞相冷笑:“果然如此。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 “是。“ 夜色深沉,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而苏瑾和萧煜,还沉浸在相认的喜悦中,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逼近。 翌日清晨,苏瑾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东宫的偏殿里。昨夜她哭得太累,竟在萧煜的安抚下睡着了。 “公主殿下,该起身了。“一个年长的宫女恭敬地说道。 苏瑾一愣:“你叫我什么?“ “公主殿下。“宫女笑道,“太子殿下已经吩咐过了,从今日起,您就是东宫的贵客。“ 苏瑾心中五味杂陈。她起身梳洗,换上宫女准备的华服。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却掩不住眼中的忧伤。 “瑾儿。“萧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瑾转身,看见萧煜一身玄色锦袍,眉目间尽是温柔。他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母后留下的,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苏瑾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碧玉簪子,簪头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墨兰。 “这是......“ “母后最爱墨兰。“萧煜轻声道,“她说,墨兰虽不起眼,却自有风骨。就像你,虽流落民间,却依然坚强。“ 苏瑾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萧煜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从今以后,你就是大梁的公主,我的妹妹。“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殿下,不好了!丞相带人闯宫,说要捉拿刺客!“ 萧煜脸色一变:“来得这么快。“ 苏瑾抓住他的衣袖:“是不是因为我......“ “别怕。“萧煜握住她的手,“有我在。“ 话音未落,殿外已经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丞相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目光阴冷地扫过苏瑾:“太子殿下,老臣接到密报,说宫中混入了刺客,特来搜查。“ 萧煜挡在苏瑾身前:“丞相这是何意?“ 丞相冷笑:“殿下何必装糊涂?这女子身份可疑,老臣怀疑她就是刺客。“ 苏瑾浑身发抖。她认出了丞相,正是当年带兵抄她满门的人。 萧煜沉声道:“丞相慎言。这位是......“ “殿下!“丞相打断他的话,“老臣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来人,把这刺客拿下!“ 侍卫们一拥而上。萧煜拔剑相向:“谁敢!“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瑾身上。 “像,太像了......“皇帝喃喃道。 丞相脸色大变:“陛下,这女子......“ “闭嘴!“皇帝厉声喝道,“朕还没老糊涂到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苏瑾呆呆地看着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煜握紧她的手:“瑾儿,叫父皇。“ 苏瑾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皇帝走上前,颤抖的手抚上她的脸:“朕的明珠,终于回来了......“ 丞相见状,知道大势已去,悄悄后退。萧煜眼尖,喝道:“拦住丞相!“ 侍卫们立刻将丞相围住。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说?“ 丞相面如死灰,跪倒在地:“老臣......老臣知罪......“ 原来,当年皇后遇害,正是丞相一手策划。他本想斩草除根,却被苏瑾的父亲救走。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苏瑾的下落,想要灭口。 真相大白,苏瑾却觉得浑身发冷。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丞相,想起惨死的父亲,泪水夺眶而出。 萧煜将她搂入怀中:“都过去了,瑾儿。从今以后,有父皇和我保护你。“ 皇帝也走上前,轻轻抚摸她的头:“朕欠你和你母亲太多。从今以后,你就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 苏瑾靠在萧煜怀里,泣不成声。她终于找到了家人,可那些逝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章:却 - 双心劫 - 白鹿缘起 自真相大白后,苏瑾虽贵为大梁公主,却依旧难掩心中哀伤。每日在东宫之中,看着那曾经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时常陷入沉思,往昔的痛苦回忆如影随形,让她夜不能寐。 这日,苏瑾独自在花园中踱步,萧煜寻了过来,见她眉间紧蹙,心疼不已,轻声唤道:“瑾儿,你又在伤怀了,莫要让过往一直羁绊住自己呀。” 苏瑾抬眸,眼中满是苦涩:“哥哥,虽如今真相已明,可我一想到父亲含冤而死,心中便如刀绞般疼痛,那往昔的仇恨,又怎能轻易释怀呢?” 萧煜上前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瑾儿,丞相已被囚于大牢,待父皇下旨,定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处,为苏大人报仇雪恨,你且宽心些。” 苏瑾微微点头,可心底那股愁绪却依旧萦绕不散。 几日后,朝堂之上风云突变。边疆传来急报,敌军来犯,势如破竹,已连下数城。皇帝龙颜大怒,却又愁于朝中大将或年迈体弱,或另有要务,一时竟无人可挂帅出征。 丞相在狱中听闻此事,心生一计,暗中买通狱卒,传信给亲信,让其在朝堂上举荐太子萧煜出征,妄图借敌军之手除了萧煜,好再寻机会反扑。 那亲信依言上奏:“陛下,如今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若能挂帅出征,定能击退敌军,扬我大梁国威啊!” 皇帝面露犹豫之色,看向萧煜。萧煜深知此时家国危难,挺身而出:“父皇,儿臣愿往,定不辱使命,保我大梁山河无恙。” 苏瑾得知此事,心急如焚,赶忙跑去萧煜的宫殿,一见到他便急切说道:“哥哥,那边疆战事凶险万分,你怎能轻易应下呀,万一有个好歹,叫我如何是好?” 萧煜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心中一暖,却故作轻松笑道:“瑾儿,我身为大梁太子,自当为家国分忧,你莫要担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苏瑾眼眶泛红,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寻回亲人,我怕…… 我怕这一去,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煜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莫要哭了,我答应你,定会活着回来,你且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凯旋。” 出征那日,苏瑾站在城楼上,望着萧煜率兵远去的背影,泪湿衣衫,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无事。 萧煜这一去,便是数月。起初还时有书信传来,告知苏瑾军中战况,可后来,书信竟断了,苏瑾心急如焚,每日都守在宫门处,盼着有萧煜的消息传来。 一日,宫中突然传来消息,说前线兵败,太子生死未卜。苏瑾听闻,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强撑着身子,跑去求见皇帝:“父皇,儿臣恳请您让我去前线寻哥哥,我实在放心不下呀。” 皇帝看着她憔悴又坚定的模样,长叹一声:“瑾儿,那前线如今乱作一团,太危险了,朕怎能让你前去涉险啊。” 苏瑾 “扑通” 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父皇,哥哥生死不明,我若不去,这心便永远难安啊,求您成全儿臣吧。” 皇帝拗不过她,终是应允了。苏瑾即刻收拾行囊,带着几个亲信,快马加鞭赶往边疆。 一路上,苏瑾心急如焚,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却丝毫不敢停歇。待赶到军中营地,只见一片狼藉,残兵败将皆面露颓色。 苏瑾抓住一个士兵问道:“太子殿下何在?” 那士兵回道:“回公主殿下,那日敌军突袭,殿下为了掩护我们撤退,陷入了敌军重围,后来…… 后来便没了踪迹,我们找了许久,也未曾寻到啊。” 苏瑾只觉五雷轰顶,绝望地瘫坐在地,喃喃自语:“哥哥,你怎能抛下我一人……” 她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要去那交战之地寻找萧煜。在一片荒郊野外,苏瑾终于发现了萧煜的佩剑,剑身染血,周边还有打斗过的痕迹。 苏瑾抱紧那佩剑,放声大哭:“哥哥,你说过会回来的,你怎能失约啊……”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苏瑾抬眸望去,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竟是萧煜,只是他满身血污,面色苍白,却在看到苏瑾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瑾儿,你怎会在此?” 萧煜虚弱地问道。 苏瑾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哥哥,我以为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煜轻抚她的发丝,强撑着笑道:“傻丫头,我答应过你,怎会食言呢,只是受了些伤,被困在此处罢了。” 苏瑾看着他的伤势,心急如焚,赶忙唤人来为他医治。待萧煜伤势稍缓,苏瑾才得知,原来那日萧煜陷入重围后,拼死突围,却不慎跌落山谷,幸得一猎户所救,这才捡回一条命,只是因伤重难以赶回营地。 经此一事,两人深知彼此在心中的分量,感情愈发深厚,可那暗中觊觎大梁江山的势力却并未罢休,依旧在暗中谋划着更大的阴谋,而苏瑾与萧煜,又将如何应对这未知的危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自那日萧煜重伤归来,苏瑾日夜守在他的床榻前,寸步不离。她亲手为他煎药,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生怕他再有任何闪失。萧煜虽伤势沉重,但每每看到苏瑾那憔悴的面容,心中便涌起一阵酸楚与怜惜。 “瑾儿,你不必如此辛苦,去歇息吧。”萧煜轻声劝道,声音虚弱却温柔。 苏瑾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哥哥,你为我、为大梁受了这么多苦,我怎能安心去歇息?我要亲眼看着你好起来。” 萧煜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一丝温暖:“瑾儿,你总是这样倔强。” 苏瑾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哥哥,你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可你差点……差点就……”她说不下去,声音哽咽。 萧煜心中一痛,用力握紧她的手:“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但你要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苏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哥哥,我真的好怕……好怕失去你。” 萧煜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丫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还有那么多未说的话。” 苏瑾靠在他的床边,低声啜泣:“哥哥,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想,如果你真的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才找到这个家,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萧煜心中一酸,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瑾儿,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父皇,有整个大梁。” 苏瑾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哥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大梁的山河,一起去看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风景。” 萧煜微微一笑,眼中满是宠溺:“好,等我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去。” 然而,就在两人沉浸在短暂的温情中时,朝堂上的风云却再次涌动。丞相虽被囚禁,但他的党羽仍在暗中活动,企图借机颠覆大梁的江山。他们暗中勾结敌军,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意图在萧煜伤重未愈之际,一举攻破大梁的防线。 一日夜里,苏瑾正为萧煜换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心中一紧,赶忙起身查看,只见一名侍卫慌张地跑来,跪倒在地:“公主殿下,不好了!敌军突然夜袭,前线告急!” 苏瑾脸色骤变,急忙问道:“太子殿下知道了吗?” 侍卫摇头:“殿下还在休息,属下不敢惊扰。” 苏瑾咬了咬牙,心中挣扎片刻,最终下定决心:“不要告诉殿下,我去看看情况。” 她转身回到萧煜的床边,见他仍在沉睡,便轻轻为他掖好被角,低声呢喃:“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苏瑾披上外衣,快步走出营帐。夜风凛冽,吹得她衣袂翻飞。她登上城楼,远远望去,只见敌军如潮水般涌来,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苏瑾心中一沉,知道此时若不及时应对,大梁的防线必将崩溃。她立刻召集将领,下令坚守城池,同时派人火速向京城求援。 然而,敌军的攻势太过猛烈,大梁的守军渐渐力不从心。苏瑾站在城楼上,看着一个个将士倒下,心中如刀绞般疼痛。她知道,若再这样下去,城池必破。 就在此时,萧煜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沉却坚定:“瑾儿,你不该瞒我。” 苏瑾猛然回头,见萧煜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了脊背,眼中满是决然。她心中一痛,急忙上前扶住他:“哥哥,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能……” 萧煜轻轻推开她的手,目光坚定:“我是大梁的太子,怎能在这时退缩?瑾儿,你放心,我会守住这座城,守住我们的家。” 苏瑾眼中泪水涌出,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哥哥,你的伤……你不能去!” 萧煜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瑾儿,相信我。我不会倒下,我还要带你去看大梁的山河,去看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风景。” 苏瑾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哥哥,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 萧煜紧紧抱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瑾儿,等我。” 说罢,他毅然转身,带领剩余的将士冲下城楼,迎战敌军。苏瑾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火光中,心如刀绞。 那一夜,战火纷飞,喊杀声震天。苏瑾站在城楼上,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萧煜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归来。 然而,战事并未如她所愿。萧煜虽英勇奋战,但敌军的攻势太过猛烈,大梁的防线最终还是被攻破。萧煜在混战中身受重伤,被敌军围困,生死未卜。 苏瑾得知消息后,几乎崩溃。她不顾众人的阻拦,执意冲入战场,寻找萧煜的踪迹。她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一遍遍呼唤着他的名字,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终于,在一片废墟中,她找到了萧煜。他满身是血,气息微弱,却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剑。苏瑾扑倒在他身边,颤抖着双手捧起他的脸,声音哽咽:“哥哥,你醒醒……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丢下我……” 萧煜缓缓睁开眼,看到苏瑾泪流满面的模样,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瑾儿……对不起……我……食言了……” 苏瑾紧紧抱住他,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不,哥哥,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萧煜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声音微弱却温柔:“瑾儿……别哭……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看遍大梁的山河……” 苏瑾拼命摇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不,哥哥,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萧煜的手渐渐无力,最终垂落在地。苏瑾紧紧抱住他,放声痛哭,声音凄厉而绝望:“哥哥——!” 那一夜,苏瑾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失去了她最深爱的人。她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 然而,就在她陷入无尽的悲痛中时,朝堂上的阴谋却并未停止。丞相的党羽趁机发动政变,企图夺取大梁的江山。苏瑾在悲痛中猛然惊醒,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倒下。她必须站起来,为了萧煜,为了大梁,完成他未竟的使命。 第三章:痛彻 - 双心劫 - 白鹿缘起 苏瑾擦干泪水,挺直了脊背,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她发誓,无论前路多么艰险,她都要守护住大梁的江山,守护住萧煜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哥哥,你放心,我会替你完成一切。”苏瑾低声呢喃,目光坚定而决然。 从此,苏瑾不再是那个柔弱无助的公主,她成为了大梁的支柱,带领着剩余的将士,与敌人展开了最后的决战。她的心中,始终铭记着萧煜的誓言,带着他的爱与希望,走向了未知的未来。 苏瑾在顾寒离世后的日子里,仿佛一具行尸走肉。她的心早已被撕裂成碎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痛。她带领着大梁的将士们一次次击退敌军的进攻,守住了大梁的最后防线,但她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光芒。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独自坐在城楼上,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哥哥,顾寒……你们都在哪里……”苏瑾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破碎。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一天,前线传来消息,敌军突然撤兵,边境暂时恢复了平静。苏瑾心中疑惑,却也无暇深究。她只知道,大梁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她心中的空洞却永远无法填补。 就在这时,朝堂上传来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北境的强国大燕派来使臣,提出与大梁联姻,以巩固两国关系。而联姻的对象,正是大燕的公主与……大梁的太子萧煜。 “萧煜?!”苏瑾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茶杯瞬间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哥哥已经……已经……”她的声音颤抖,几乎说不下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最终由一位老臣上前解释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当年并未战死,而是被大燕的军队救下。因伤势过重,一直在燕国养伤。如今他已康复,大燕皇帝有意将公主许配给他,以结两国之好。” 苏瑾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的哥哥,她以为早已离世的哥哥,竟然还活着!可他……竟然要娶别的女子为妻? “不……这不可能……”苏瑾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她猛地站起身,不顾众人的阻拦,冲出了大殿。 她一路狂奔,直到跑到萧煜曾经的书房,才停下脚步。她推开门,看着那熟悉的陈设,仿佛还能看到萧煜坐在书桌前,微笑着对她说:“瑾儿,过来。” “哥哥……你真的还活着吗?”苏瑾低声呢喃,泪水无声滑落。 几日后,大燕的使臣抵达大梁,随行的还有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萧煜。 苏瑾站在城楼上,远远望着那队人马缓缓驶入城门。她的心跳得极快,仿佛要跳出胸膛。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辆华丽的马车上,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终于,马车停下,帘幕被掀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走了下来。他的面容依旧俊朗,眉宇间却多了一丝陌生与疏离。他抬头望向城楼,目光与苏瑾相遇,却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哥哥……”苏瑾低声呼唤,声音几不可闻。 萧煜却并未回应,而是转身走向大燕的使臣,与他们低声交谈。苏瑾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当晚,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欢迎大燕使臣的到来。苏瑾坐在席间,目光始终追随着萧煜的身影。她多么希望他能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可他却始终没有。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大燕的使臣站起身,高声宣布:“今日,我大燕皇帝特派公主前来,与大梁太子萧煜殿下联姻,以结两国之好。愿两国永世和睦,共襄盛举!” 话音未落,席间便响起一片掌声与祝贺声。苏瑾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远离她。她看着萧煜站起身,微笑着向众人致意,随后走向大燕的公主,牵起她的手,仿佛他们早已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不……这不可能……”苏瑾低声呢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猛地站起身,不顾众人的目光,冲出了大殿。 她一路狂奔,直到跑到御花园的湖边,才停下脚步。她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胸口,仿佛这样能减轻心中的疼痛。 “哥哥……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忘记我……”苏瑾低声哭泣,声音沙哑而破碎。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瑾猛地回头,只见萧煜站在不远处,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瑾儿……”他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苏瑾站起身,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哥哥……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萧煜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瑾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已是大燕的驸马,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苏瑾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摇着头,声音颤抖:“不……哥哥,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丢下我……” 萧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瑾儿,你长大了,该学会放下了。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苏瑾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哥哥,你不要走……我不能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顾寒,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萧煜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轻轻推开她,语气冷淡:“瑾儿,顾寒的事我很抱歉,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使命。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冷漠。苏瑾站在原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苏瑾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那一夜,苏瑾独自坐在湖边,直到天明。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几日后,萧煜与大燕公主的婚礼如期举行。苏瑾站在远处,看着那对新人手牵着手,走向祭坛。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哥哥……祝你幸福……”苏瑾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破碎。 然而,就在婚礼进行到一半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侍卫慌张地跑来,跪倒在地:“公主殿下,不好了!敌军突然来袭,已经攻入城中!” 苏瑾脸色骤变,立刻下令迎战。她转身看向萧煜,却发现他依旧站在原地,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哥哥,敌军来袭,我们必须立刻迎战!”苏瑾急切地说道。 萧煜却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冷漠:“瑾儿,这是你们大梁的事,与我无关。” 苏瑾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摇着头,声音颤抖:“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大梁是你的家啊!” 萧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瑾儿,我已经不是大梁的太子了。我有我的责任,你有你的使命。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冷漠。苏瑾站在原地,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战火中,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苏瑾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那一夜,苏瑾带领着将士们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她的心中满是绝望与痛苦,却依旧咬牙坚持。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必须守护住大梁的江山,守护住那些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然而,敌军的攻势太过猛烈,大梁的防线最终还是被攻破。苏瑾在混战中身受重伤,倒在了血泊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仿佛出现了萧煜的身影。 “哥哥……你来接我了吗?”苏瑾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起。苏瑾勉强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顾寒的面容。 “顾寒……是你吗?”苏瑾低声问道,声音沙哑而破碎。 顾寒微微一笑,目光温柔:“是我,公主殿下。我来接你了。” 苏瑾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泪水无声滑落:“顾寒……我以为……你已经……” 顾寒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 苏瑾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的心中满是疲惫与痛苦,却也有了一丝温暖与希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时,萧煜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目光冷峻,语气冰冷:“瑾儿,你不能跟他走。” 苏瑾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哥哥……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你已经不要我了,为什么还要管我?” 萧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瑾儿,你是大梁的公主,你有你的责任。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苏瑾摇着头,声音颤抖:“哥哥,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承担什么责任了……我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萧煜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瑾儿,如果你执意要走,那就走吧。但你要记住,无论你走到哪里,你永远都是大梁的公主。” 苏瑾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泪水无声滑落:“哥哥……保重……” 说罢,她靠在顾寒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顾寒抱起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冷漠。 萧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瑾儿……对不起……”他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那一夜,苏瑾与顾寒离开了大梁,走向了未知的未来。而萧煜则留在了大梁,继续承担着他的责任。他们的命运从此分道扬镳,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多年后,苏瑾与顾寒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定居下来。他们的生活平静而幸福,但苏瑾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等谁。 “哥哥……你还好吗?”苏瑾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破碎。 而此时的萧煜,已经成为了大梁的皇帝。他站在皇宫的最高处,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瑾儿……你还好吗?”他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 第四章:逃 - 双心劫 - 白鹿缘起 他们的命运从此分道扬镳,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而那些曾经的誓言与承诺,也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埋藏在记忆的深处,成为了永远的遗憾。墓碑上的露水沾湿了苏瑾的指尖。她跪坐在青石板上,望着“顾寒之墓“四个字,恍惚间竟分不清脸上是晨露还是泪水。远处传来早春布谷鸟的啼鸣,却让这方寸之地显得愈发死寂。 “你说过要带我游历江南......“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碑上,怀中玉佩硌得心口生疼。这是今晨在萧煜书房暗格里发现的——与父亲临终前给她的信物一模一样。 记忆如潮水漫过梦境残片。那场持续月余的漫长噩梦太过真实:萧煜的背叛、顾寒的惨死、大燕联姻......此刻细想来,梦中萧煜抚摸墨兰时手指微颤的细节,竟与三日前他赏花时的动作完全重合。 突然,身后枯枝断裂声炸响。 “谁?“苏瑾猛然转身,袖中暗藏的银针已蓄势待发。却见枯草丛中钻出只灰兔,红眼睛警惕地打量她片刻,又蹦跳着消失在晨雾里。 她松了半口气,指尖抚过墓碑边缘某处凹陷。这是顾寒遇袭那日留下的刀痕,当时他拼死护着她逃出重围,自己却...... “叮——“ 银针落地声突兀响起。苏瑾瞳孔骤缩,方才灰兔消失的方向,三支淬毒弩箭正破空而来。 苏瑾旋身躲过致命箭矢,素白衣袖仍被划出道血痕。十余名黑衣死士自雾中现形,为首者手中弯刀泛着幽蓝寒光——正是顾寒咽喉处那道致命伤的凶器制式。 “萧煜竟连演都不愿再演了?“她冷笑,拔下鬓间墨玉簪。簪头机关轻响,细如牛毛的毒针瞬间撂倒三人。父亲教她的保命手段,终究用在了“兄长“派来的杀手身上。 刀光剑影中,苏瑾忽然看清某个死士颈间刺青。那是丞相府暗卫的标记,可丞相分明早已问斩......除非斩首的根本是替身! “原来你们真正的主子......“她话音未落,后背突然传来剧痛。回头望去,晨雾中缓缓走出的玄色身影,让她的血液一寸寸冻结。 萧煜执剑的手稳如磐石,剑尖鲜血滴落成线。他身后,本该死去的老丞相正抚须而笑:“公主殿下好生敏锐,可惜明白得太迟了。“ “为什么?“苏瑾踉跄跪地,胸口的玉佩随着动作滑出衣襟。萧煜目光扫过玉佩时瞳孔微颤,却仍将剑锋抵上她咽喉:“因为你根本不是皇室血脉。“ 二十年前的雨夜随萧煜的叙述铺展在苏瑾眼前。先皇后诞下的女婴甫出生便被掐死,丞相趁机将自家外室女偷换入宫。而真正的遗孤,其实是萧煜。 “你以为父皇为何要杀苏家满门?“萧煜剑尖挑开苏瑾的衣襟,露出她锁骨处蝶形胎记,“这个与淑妃一模一样的印记,让父皇以为你是他与庶母私通的证据。“ 苏瑾浑身发抖。记忆中父亲教她辨识百草的手,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糖莲子,竟都是偷来的人生。而萧煜这些年近乎偏执的呵护,不过是等着她触动父皇逆鳞的毒计。 “多亏你执着于查案。“老丞相踱步上前,枯爪般的手捏住苏瑾下巴,“那盆墨兰里掺的离魂散,让你夜夜梦魇自曝其短......“ 话音未落,苏瑾突然暴起。染血的墨玉簪贯穿丞相咽喉的同时,萧煜的剑也刺入她心口。两人在血雾中对视,她看清他眼底深藏的悲怆——这个亲手编织谎言的太子,何尝不是被困在皇室丑闻中的囚徒。 “其实你早该发现的。“萧煜接住苏瑾坠落的身躯,在她耳边呢喃,“每次唤你瑾儿时,孤的指尖都在发抖。“他腕间有道陈年旧疤,与苏瑾记忆中父亲为救落水孩童留下的伤痕如出一辙。 晨光穿透雾气时,苏瑾最后望了眼顾寒的墓碑。那个总在危难时出现的暗卫,此刻正静静躺在石碑之下,怀揣着她十岁那年赠的平安符。原来真相早在最初便埋下伏笔:顾寒真正的任务,从来不是保护公主,而是确保这场棋局终成死局。 三日后,新帝萧煜下旨厚葬“突发急病薨逝“的瑾公主。入殓时,女官发现公主紧攥的掌心藏着半片带血玉珏——与帝王贴身的玉佩缺口完美契合。 史书记载此玉乃开国帝后信物,却无人知晓,百年前那位开国皇后入宫前,本名亦唤作苏瑾。深宫梅树下的墨兰年复一年绽放,像场永不落幕的轮回。 而千里之外的江南某处,戴着青铜面具的药商拾起河边飘来的莲花灯。灯芯里半焦的纸片上,依稀可见“身世““玉佩“等字迹。他望着灯上特有的宫制鎏金纹,将纸片凑近鼻尖轻嗅,忽然低笑出声:“离魂散混着西域迷蝶香,难怪......“ 江风卷着余烬飘向远方,如同这局中尚未落定的最后一子。 血染的衣襟下,苏瑾藏在腰间的玉髓瓶悄然破裂。这是顾寒生前给她的最后礼物——产自西域的龟息散混着曼陀罗汁液,能让人十二时辰内脉息全无。她感受着萧煜颤抖的指尖划过脖颈,听着老丞相倒地的闷响,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用尽最后力气咬破舌尖。 “传太医!“萧煜的嘶吼声逐渐遥远。苏瑾在混沌中抓住一线清明:他刺入的剑锋偏离心脉半寸,腕间旧疤蹭过她脸颊时的力道,与当年父亲教她凫水时的托举何其相似。 檀香混着腐草气息渗入楠木棺椁时,苏瑾在龟息散的药效中苏醒。指尖触到棺盖内侧深浅不一的划痕,是顾寒教她的摩斯密码——“东南角砖“。三年前他们在冷宫埋下的逃生密道,竟真有用上之日。 龟息散的药效在子夜消退时,苏瑾的指甲已经抠进楠木棺椁三寸深。腐臭味钻入鼻腔的瞬间,她听见头顶传来沙土簌簌声——有人在掘坟。 “公主莫怕。“刀锋撬开棺盖的刹那,半张烧伤的脸映入眼帘。是顾寒麾下最神秘的影卫十一,此刻他手中火折子照出惊悚画面:本该入殓的瑾公主遗骸,竟变成三具缠满鸠羽藤的焦尸。 苏瑾的银簪抵上来人咽喉:“谁派你来的?“ “顾大人七年前就算到今日。“十一扯开衣襟,心口纹着与她玉佩相同的墨兰,“他说当公主开始怀疑萧煜时,就把这个交给您。“ 羊皮卷在火光中舒展,父亲的字迹刺破迷雾:“瑾儿亲启:若见此信,说明为父种的鸠羽藤已开花。切记,你娘亲锁骨处的胎记......“ 密道里的墨兰根系缠住苏瑾脚踝时,她终于明白父亲为何痴迷此花。这些妖异植物在舔舐她脚腕伤口的血,藤蔓上浮现的文字拼凑出骇人真相——二十年前先皇后难产而亡那夜,接生嬷嬷被毒死的姿势,与她记忆中娘亲上吊的身影完全重合。 “原来我真是孽种......“苏瑾攥碎的花汁渗入伤口,剧痛中浮现萧煜教她写字的画面。那时他总用左手执笔,如今想来是要掩盖右手腕的割痕——与父亲救落水孩童时留下的伤疤在同一位置。 密道尽头传来萧煜的声音:“瑾儿,你还要逃到哪里去?“苏瑾转身却撞进慕容昭的怀抱,青铜面具擦过她染血的锁骨,暗格里掉出的金锁片刻着“昭“字,与她婴儿时期佩戴的银锁严丝合扣。 子时的更鼓声穿透宫墙,苏瑾摸到舌下暗藏的刀片。这是顾寒教她的第十三种逃生术:用特制蜡丸封存柳叶刀,必要时刻割断捆尸绳。锋刃割开织锦寿衣的瞬间,她听见棺外传来细碎对话。 “陛下命寅时三刻浇松油......“ “可瑾公主的遗容......“ 铜壶滴答声里,苏瑾摸到随葬玉佩的鎏金云纹。咔嗒轻响,暗格弹出三枚乌木珠——父亲留下的解毒丹。她将药丸含在舌下,在松油泼洒的刹那屏息,任由火焰舔舐棺木。 火场浓烟中,苏瑾裹着浸透井水的素纱,踩着烧焦的房梁跃出窗户。左脚踝传来钻心刺痛,那是三日前为萧煜采药落下的旧伤。御花园的墨兰在热浪中蜷曲,她摘下焦黑花瓣揉碎,混着泥土涂抹在烧伤的右臂。 “那边有动静!“ 禁军的呼喝声逼近,苏瑾闪身躲进假山。暗渠水流浸透裙裾,她摸到石缝间冰凉的铁环——顾寒曾说这条水道直通护城河。当追兵的火把照亮水面时,只看到浮沉的焦木与半幅烧毁的衣袖。 五更天的乱葬岗,苏瑾从污水潭中爬出。脸上易容的树胶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烧伤“。这是她与太医院陈嬷嬷的交易:用先皇后真正的死因,换一张出宫文牒。杏林春地窖里,慕容昭的蛊毒再次发作。苏瑾划开手腕将血渡入他口中,却在相拥时摸到他后颈的咬痕——与顾寒那夜为她挡箭时的伤口分毫不差。 “你们到底......“质问被突如其来的吻碾碎,慕容昭眼中流转着顾寒的温柔与萧煜的偏执。当他的手探入她衣襟寻找玉佩时,苏瑾忽然看清他腰间玉带的纹路:百年前开国皇后的陪葬品上,正是这九重墨兰缠金丝的图样。 窗外传来禁军搜城的马蹄声,慕容昭咬破她肩头低笑:“公主猜,萧煜看到这样的痕迹,会不会发疯?“苏瑾在疼痛中恍惚看见走马灯:五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栽下墨兰,花盆底部的血字根本不是“苏“而是“慕容“。 “姑娘可是要渡船?“老船夫提着昏黄的灯笼,露出缺了门牙的笑。苏瑾握紧袖中淬毒的银簪,瞥见他虎口处新愈的刀伤——三日前刺杀她的死士首领,此处有同样的疤痕。 乌篷船离岸的刹那,苏瑾突然将文牒抛入江中。在船夫错愕的瞬间,她翻身跃入湍流,腰间的牛皮囊鼓成气囊。这是父亲教她的最后一课:永远要比敌人多想三步。 第五章:渡自 - 双心劫 - 白鹿缘起 七日后,扬州最大的药铺“杏林春“来了个哑女。她右脸布满可怖疤痕,却在抓药时展露惊人天赋。当掌柜发现她将砒霜与甘草配出解毒奇方时,柜台后的暗门悄然开启。 烛火摇曳的密室,青铜面具泛着冷光。男人指尖转动着半枚带血玉珏,与苏瑾颈间挂着的残片严丝合缝。“姑娘可知这玉佩的玄机?“他的声音带着西域口音,袖口金线绣着大燕皇室的狼图腾。 窗外飘来墨兰香气,苏瑾在宣纸上写道:“离魂散需混迷蝶香方能起效,丞相给你的配方缺了关键两味。“笔锋力透纸背,晕开三年前父亲未写完的药方——那页被血浸透的纸,此刻正在面具人怀中发烫。 江风卷着打更声掠过屋檐,棋盘上残局未了。苏瑾望着镜中陌生的容颜,将银簪插入发髻。这场假死脱壳的戏码,不过是新局的揭幕式。真正的棋子,此刻正在深宫中对着烧焦的墨兰发呆——萧煜永远不会知道,那株被他视若珍宝的花,根系早已缠满能毒穿石板的鸠羽藤。 扬州城飘着细雨,杏林春药铺后院的地窖里,苏瑾将鸠羽藤汁液滴入青瓷瓶。铜镜映出她右脸狰狞疤痕,那是三日前用西域腐肌散亲手毁去的容颜。慕容昭斜倚在药柜前,把玩着半枚带血玉珏:“萧煜的禁军已查到扬州,公主这出金蝉脱壳的戏,该收网了。“ 地窖之中,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那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四周的青砖上,水汽缓缓渗出,仿佛连这墙壁都在无声地哭泣。苏瑾面色凝重,纤细的手指执着玉杵,一下又一下地将碾碎的墨兰花汁小心翼翼地滴入那瓷瓶之中。她微微抬眸,看向一旁的铜镜,镜中映出她右脸那蜿蜒可怖的疤痕,那是三日前她决然地用西域腐肌散亲手毁去的容颜啊。 慕容昭站在一旁,瞧见那疤痕,眉头紧皱,伸手便扼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忍:“真要为了复仇舍弃这副皮囊?” 苏瑾却眼神冰冷,用力甩开他的手,而后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那蝶形胎记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色。她冷冷地说道:“这副皮囊本就是谎言,父亲临终前用鸠羽藤汁刺青掩盖的,正是萧氏皇族最忌讳的‘妖纹’,我又何须留恋。” 话音未落,只听 “轰” 的一声巨响,暗门忽然炸裂开来,十二柄淬毒弩箭如鬼魅般破空而来,带着森冷的杀意。慕容昭反应极快,身形一转,将苏瑾紧紧地压进药柜的缝隙之中,紧接着,他手中弯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割开了冲在最前的卫队长的咽喉,可就在这瞬间,三支毒箭也无情地贯穿了他的左肩。 “屏息!” 慕容昭强忍着剧痛,喷出一口血沫,奋力甩出一枚***。烟雾弥漫之际,苏瑾却猛地嗅到了那熟悉的离魂散气味,那味道,竟与三年前萧煜送她的安神香成分一致。 苏瑾心中一寒,手中银簪瞬间抵住慕容昭的咽喉,眼中满是愤恨与猜忌:“你果然是他的人。” 慕容昭却不顾那抵在咽喉的银簪,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灼伤的胸口,只见那跳动的心脏上方,月牙形胎记正渗出血珠,与父亲血书所绘慕容氏图腾完全重合。他看着苏瑾,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声音沙哑地说道:“公主不妨猜猜,当年苏大人从火场抢出的婴孩,为何会戴着慕容皇族的金锁?” 他话音刚落,地窖深处便传来一阵沉闷的机关转动声,那声音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阴森。三十八口黑棺缓缓升起,每一口黑棺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怨,棺中的骸骨锁骨处,皆烙着那蝶形的纹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冤屈。 苏瑾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场景已然变换。 姑苏城外,细雨蒙蒙,一艘画舫摇晃着驶入那如诗如画却又透着几分凄迷的雨幕之中。苏瑾身着素衣,面上覆着轻纱,正隔着面纱为一位盐商把脉。那盐商面色潮红,眼神癫狂,正是她之前通过漕帮在井中下了曼陀罗粉的成果。 忽然,窗外一阵龙涎香飘来,那熟悉的味道让苏瑾指尖微颤,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萧煜那熟悉又令她心生恨意的身影踏碎珠帘,出现在了眼前,那场景竟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让她的心猛地一揪。 萧煜似是未察觉到苏瑾的异样,他把玩着手中的香囊,那香囊里的墨兰香气幽幽散发出来,与御花园中的毒花竟同源。他一甩那鎏金袖口,不小心扫落了药杵,药杵滚落在地,带出了藏在暗处的西域迷蝶香,那香混着雨水蒸腾而起,弥漫在整个画舫之中。 苏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中银簪猛地刺向萧煜的喉结,簪头机关弹开,露出了 “慕容” 二字刻痕。她厉声质问:“陛下每日赏花时,可曾想过花粉混参汤会蚀骨?” 萧煜瞳孔骤缩,显然是被这话击中了要害。当年先帝暴毙前,正是他亲手将毒墨兰移栽到御书房啊,这秘密,竟被苏瑾知晓了。他脸色一沉,手中剑瞬间出鞘,剑锋压上了苏瑾的颈侧,就在这时,画舫突然剧烈倾斜,原来是慕容昭安排的水鬼凿穿了船底。 刹那间,血色浪涛涌起,一片混乱之中,苏瑾分明看见萧煜腕间旧疤崩裂,那流出的血,竟与父亲留下的血书字迹同色,这一幕让她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小心!” 慕容昭大喊一声,飞身扑来,将苏瑾拽入暗舱之中,而他自己的后背,却替苏瑾硬生生地挡下了追魂钉。剧毒开始腐蚀衣料,苏瑾慌乱中伸手去查看慕容昭的伤势,指尖摸到他脊背那陈年鞭痕,竟与顾寒那夜为她挡箭的伤疤完全重叠,这惊人的发现让她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再看那江面上,浮尸随着波涛起伏,那些尸体皆是锁骨带蝶纹的少女,仿佛是这残酷阴谋下的牺牲品,无声地控诉着这世间的不公与罪恶。 金陵城内,城隍庙地宫之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苏瑾手持火把,点燃了那浸过松油的鸠羽藤,火舌瞬间舔舐着墙壁,映出了墙上那血书 “慕容氏当诛萧氏” 几个大字,那刺目的红字仿佛带着无尽的仇恨与怨念。 慕容昭见状,缓缓撕开自己的衣襟,只见九重墨兰刺青随着体温的温热渐渐显现出来。他看着苏瑾,目光深邃,声音低沉地问道:“公主可知这地宫白骨是谁?” 话音刚落,三十八具女尸从暗河之中缓缓浮出,每具骸骨之上,竟都套着苏瑾幼时的襁褓,那场景太过惊悚,苏瑾只觉双腿发软,踉跄着后退几步,随身携带的龟息散药瓶也滚落一旁,那药瓶本是要送给丞相替身的 “贺礼”,此刻却映出她那破碎又绝望的倒影。 慕容昭走上前,轻轻拭去她眼角的冰珠,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缓缓说道:“现在明白了?顾寒从来都是我的影子。” 说着,他伸手扯开苏瑾的衣襟,那蝶形胎记在火光中龟裂,露出底下真正的慕容图腾 —— 与萧煜腕间旧疤吻合的月牙痕。 时光流转,重阳夜宴,宫中处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一片热闹喜庆之景,可这繁华之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苏瑾乔装打扮成舞姬,身姿婀娜地旋入大殿,那轻盈的舞步之下,却藏着一颗沉重又决绝的心。 慕容昭早已安排好私兵,将紫宸殿团团包围,而苏瑾却直奔冷宫枯井而去。不多时,萧煜察觉到异样,匆匆追来,当他赶到枯井边时,只见井底三十八具婴孩骸骨正在墨兰根系间沉浮,那画面诡异至极,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景象。 苏瑾缓缓掀开面纱,那腐肌散剥落的皮肤下,蝶纹正蜕变成月牙胎记,她看着萧煜,眼中满是悲愤:“这些花的养分,是陛下每个生辰活祭的慕容血脉。” 萧煜听闻此言,手中的剑锋开始颤抖,此时,他体内的西域迷蝶香也开始发作,正是苏瑾巧妙地嵌在寿礼中的墨兰花粉所致。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身子也微微摇晃起来。 就在这时,慕容昭的箭雨如蝗虫般笼罩了整个大殿,苏瑾趁着这混乱,快步走到井壁前,将手中的玉珏狠狠嵌入井壁。刹那间,地宫传来一阵沉闷的坍塌轰鸣之声,苏瑾在那烟尘弥漫之中,清晰地看见萧煜腕间旧疤渗出血珠,与他婴儿时期戴过的金锁纹路重合。 龟息散药效渐渐发作,苏瑾只觉意识开始模糊,就在她即将陷入黑暗之际,慕容昭凑近她的耳边,那带着血腥味的耳语钻入耳膜:“当年苏大人换出的真太子,此刻正在龙椅上等死呢。” 苏瑾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询问,却终究抵不过那药效,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而这一场围绕着权势、仇恨与身世的阴谋,却还在这深宫之中,如那越燃越旺的火焰,继续疯狂地燃烧着,不知何时才能平息…… 苏瑾在那药效的笼罩下,意识陷入混沌,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周围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可那慕容昭最后的话语却如鬼魅般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 待她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偏僻的废宅之中,慕容昭守在一旁,脸色略显憔悴,见她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瑾儿,你醒了,可吓坏我了。” 慕容昭轻声说道,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苏瑾侧身躲开。 苏瑾眼神冰冷,看着他质问道:“你说当年苏大人换出的真太子此刻在龙椅上等死,究竟是何意?你莫要再与我兜圈子了,把你知晓的一切都如实说来。” 慕容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那阴霾的天空,才开口道:“瑾儿,此事说来话长,当年那场阴谋,远比你我想象的更为复杂。你我本皆是这权谋争斗中的棋子,真正的太子,也就是我,当年被苏大人拼死换出,可萧煜却阴差阳错坐上了那龙椅,享受着本不属于他的尊荣,而这背后,是无数慕容氏族人的鲜血啊。” 苏瑾听闻,心中一阵刺痛,她咬着唇:“那我呢?我又是谁?难道我这一生,都只是活在这虚假的身世之中,被人利用,被仇恨蒙蔽双眼吗?” 慕容昭转身,看着她满是痛苦的面容,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双肩:“你是慕容氏的血脉啊,是我至亲之人,只是造化弄人,让我们历经这般磨难。如今萧煜已中了你的计,想必那龙椅之上的他,也撑不了多久了,待他一倒,我们便可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为族人报仇雪恨。” 苏瑾却凄然一笑:“报仇?可这一路走过来,多少人因我们的复仇而丧命,那无辜死去的百姓,那些为护我而亡的人,他们的冤魂又该如何安息?我只觉得这双手早已沾满了罪恶,这心中的痛,又岂是夺回所谓的一切就能抚平的。” 慕容昭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正要开口安慰,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喊杀声。 “不好,想必是萧煜的人追来了。” 慕容昭脸色一变,拉着苏瑾便往后院跑去。 两人刚到后院,只见一群身着铠甲的禁军已然将废宅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高声喊道:“苏瑾、慕容昭,你们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慕容昭将苏瑾护在身后,拔剑而出:“哼,什么大逆不道,这天下本就是被他们用阴谋诡计夺去的,今日,我便要讨个公道!” 说罢,便朝着那禁军冲了过去。 苏瑾也抽出腰间佩剑,与慕容昭并肩作战,可那禁军人数众多,他们渐渐力不从心。混战之中,一支冷箭朝着苏瑾射来,慕容昭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身挡在苏瑾身前,那箭直直地刺入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慕容昭!” 苏瑾惊呼,眼中满是惊恐与担忧。 慕容昭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丝笑容:“瑾儿,别怕,我…… 我没事,今日便是死,我也要护你周全。” 然而,更多的禁军围了上来,眼看他们就要陷入绝境,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竟是一些江湖义士听闻苏瑾和慕容昭的遭遇,赶来相助。 在众人的帮助下,他们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寻了一处山洞暂作躲避。苏瑾扶着慕容昭进入山洞,看着他后背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慕容昭,你为何要这般傻,一次次为我挡箭,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如何是好啊。” 苏瑾一边哽咽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为他处理伤口。 慕容昭虚弱地抬起手,擦去她脸颊的泪水:“瑾儿,别哭,我心甘情愿为你如此,若没了你,这世间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呢。” 苏瑾心中感动与痛苦交织,正欲说话,却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瑾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吧,我不想再与你兵戎相见了。” 竟是萧煜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与悲凉。 苏瑾起身,走出山洞,只见萧煜独自一人站在洞外,面色苍白,不复往日的威严,那腕间的旧疤在这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洞外,残阳如血,那绚烂却又透着几分凄艳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血色的纱衣。萧煜静静地站在那里,玄色的龙纹氅衣下摆随意地拖在地上,沾染着不少枯黄的落叶,在这寂静又略显萧瑟的氛围中,显得格外落寞。他腕间的那道旧疤,在暮色的笼罩下,泛着暗沉的红色,宛如一道永远都无法结痂、永远都在隐隐作痛的伤口,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那些沉重又复杂的故事。 苏瑾站在洞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洞外的萧煜,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对他有着深厚的兄妹之情,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让这份感情变得支离破碎,如今再见到他,往昔的爱恨情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 “瑾儿,那日冷宫枯井……” 萧煜微微向前迈出了半步,刚一动作,腰间那原本温润无瑕的玉佩突然毫无预兆地裂成了两半,清脆的声响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苏瑾下意识地看向他,这才发现他手中竟握着一把染了毒的断刃,那刃身闪烁着诡异的寒光,倒映出她锁骨处蜕变后的月牙痕,而那月牙痕,竟与慕容昭胸口的刺青严丝合缝,这惊人的巧合让苏瑾的心猛地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慕容昭此时也踉跄着从洞中走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透着一股决绝之色。那九重墨兰刺青在沾染了鲜血之后,竟隐隐发亮,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他看着萧煜,眼中满是愤恨与嘲讽,声音沙哑却又带着几分凄厉地喊道:“萧煜,你当真要看她死第三次?你为了那所谓的权势,已经害得她够惨了,难道还不肯罢手吗?”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奇异的声响传来,三十八道墨兰根系竟破土而出,如灵蛇般迅速地缠住了萧煜的脚踝。那些墨兰根系,平日里看似只是寻常的植物,此刻却像是吸饱了慕容氏族人鲜血的妖藤,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它们正一点点地收紧,将萧煜腕间的旧疤撕扯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藤蔓缓缓滴落,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苏瑾看着眼前这诡异又残酷的一幕,心中震惊不已,同时,一些久远的记忆也在脑海中渐渐浮现。她忽然嗅到了记忆深处那熟悉的松烟墨香,那是五岁生辰时的场景啊,父亲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握着她稚嫩的小手,在花盆底部一笔一划地刻着字。那时的她,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孩童,满心欢喜地看着父亲的举动,却不曾想,此刻那些被墨兰根系翻出的碎瓷片上,“慕容” 二字正缓缓渗着黑血,仿佛在揭示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原来,鸠羽藤的毒,竟是需要以萧氏皇脉为引才能发作,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可怕。 “当年接生嬷嬷用墨兰汁伪造胎记……” 萧煜咬着牙,忍着剧痛,突然挥剑斩断了缠住脚踝的藤蔓,那断剑的刃口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他将断刃直直地指向自己的心口,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缓缓说道,“却不知慕容氏真正的印记……” 说着,他用剑锋挑开了自己的衣襟,就在那一瞬间,苏瑾瞪大了眼睛,她清楚地看见,萧煜心口处有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月牙痕,那形状、那位置,分毫不差。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击中了苏瑾的内心,她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地动山摇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惊人的真相而颤抖。 第六章:惊变 - 双心劫 - 白鹿缘起 慕容昭看着萧煜,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咳着血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绝望,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之中:“好个偷天换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近乎疯狂地撕开自己的衣襟,那原本看起来只是寻常的九重墨兰刺青,此刻竟显现出了端倪,竟是用鸠羽藤汁刺上去的伪装啊。“可惜真正的慕容昭,二十年前就做了你的替死鬼!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你这场阴谋中的棋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慕容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苏瑾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如坠冰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的脑海中,记忆如走马灯一般飞转不停。五岁那年,父亲栽下的哪里是什么墨兰啊,分明就是这暗藏玄机的鸠羽藤,可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还满心欢喜地看着那花一点点长大。还有顾寒,那个总是在她危难时刻出现保护她的人,原来他挡箭时护住的不是她,而是萧煜啊,那一次次看似深情的守护,背后竟藏着这样的真相。而慕容昭,他教她识别的西域迷蝶香,又何尝不是这场阴谋中的一环呢?自己一直以来,都活在这层层谎言与算计之中,身边的人、发生的事,竟没有一样是真实的,这让她如何能接受啊。 “瑾儿小心!” 就在苏瑾沉浸在痛苦的思绪中时,萧煜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朝着她扑了过来。苏瑾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慕容昭的弯刀带着凛冽的寒光,直直地穿透了萧煜的胸膛。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苏瑾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血腥又残酷的一幕,她想要伸手去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紧接着,三十八具悬棺从山崖之上轰然坠落,那沉重的声响震耳欲聋,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苏瑾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萧煜坠落的身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得冰冷,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衫。而此时,那原本缠住萧煜的墨兰根系,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疯狂地舞动起来,瞬间将慕容昭绞成了一片血雾,那血雾在夕阳的余晖中飘散开来,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与惨烈。 “冷宫井底……” 萧煜艰难地抬起沾满鲜血的手指,想要去抚过苏瑾锁骨处的胎记,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埋着能解鸠羽藤毒的……” 话还未说完,他的身体便开始渐渐化作漫天飞舞的兰花瓣,那花瓣在风中飘散,仿佛是他最后的告别,又像是这残酷命运的叹息。苏瑾看着萧煜在自己眼前消散,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她疯狂地扑到地上,用双手拼命地扒开泥土,手指被磨破了也浑然不觉,此刻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萧煜说的能解毒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终于在井底挖出了一个东西,竟是自己幼时的襁褓。那襁褓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慕容昭的血,还是萧煜的血,又或者是二者混合在一起的血,那刺目的红色,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悲惨又复杂的过往,让苏瑾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痛。 就在这时,雨幕毫无预兆地倾泻而下,冰冷的雨滴打在苏瑾的身上,可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依旧呆呆地抱着那染血的襁褓。她仰头望天,眼中满是绝望与痛苦,雨水和着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张开嘴,仰天嘶吼起来,那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愤恨都宣泄出来。 远处,一座新立的墓碑静静地伫立在雨中,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墓碑上的字迹。原本刻着 “慕容昭” 的名字,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变得模糊,最后竟赫然变成了 “萧煜”。而苏瑾锁骨处的月牙痕,在惊雷划过夜空的瞬间,竟像是被什么力量驱使一般,猛然绽成了带血的墨兰,那模样,既妖异又透着无尽的哀伤,仿佛是这段充满血泪的故事的具象化,永远地刻在了她的身上,也刻在了这苍茫的天地之间。 苏瑾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墓碑,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与萧煜、慕容昭相处的点点滴滴。曾经那些美好的瞬间,如今想来,竟都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她想起小时候,萧煜总是会耐心地教她读书写字,那时的他,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会笑着摸摸她的头,夸她聪明伶俐。她以为,那就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却不曾想,背后竟藏着如此深的阴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啊……” 苏瑾喃喃自语着,声音被雨声淹没,却又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她的心中,既有对萧煜的恨,恨他的欺骗,恨他将自己卷入这无尽的纷争之中;可又有着难以割舍的爱,毕竟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是那么真实,那么让她眷恋。而对于慕容昭,她同样满心愧疚,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为了保护她,不惜付出一切,可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这让她如何能释怀啊。 雨越下越大,苏瑾的身体在雨中瑟瑟发抖,可她却不想挪动分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内心的痛苦减轻一些。她抱紧了怀中的襁褓,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是她与过去仅存的联系。那襁褓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淡了一些,却依旧触目惊心,每一道血迹,都像是在提醒着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缓缓站起身来,她的双腿早已麻木,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墓碑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走到墓碑前,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墓碑上的字迹,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萧煜,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我们原本可以好好地生活,为什么要陷入这权谋的漩涡之中啊……” 苏瑾轻声说着,仿佛萧煜就站在她身边,能够听到她的话一般。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想象着,如果没有这一切阴谋,他们的生活会是怎样的呢?或许她会一直做那个快乐的小公主,在父兄的疼爱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然后嫁给一个心爱的人,平淡而幸福地度过一生。可如今,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破灭了,只剩下这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而慕容昭呢,他又该是多么绝望啊,一直以为自己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为了复仇而努力,却不曾想,自己连真正的身份都被剥夺了,最后还死在了这场残酷的争斗之中。苏瑾想着想着,心中的愧疚就越发浓烈,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他们都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慕容昭,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啊……” 苏瑾哽咽着说道,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墓碑,指甲都嵌入了石缝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她知道,此刻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济于事了,那些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而她,却要带着这满心的伤痛,继续在这冰冷的世间活下去。 夜渐渐深了,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苏瑾就那样静静地守在墓碑前,仿佛已经与这黑夜、这雨幕融为了一体。她的思绪也渐渐飘远,想起了曾经那些一起经历过的危险时刻,每一次,他们都互相扶持着,想要从这阴谋的深渊中挣脱出来,可最后,却还是被无情地吞噬了。 那一次,他们被敌人追杀,逃到了一处废弃的庙宇之中,外面是重重包围的追兵,而他们却已经疲惫不堪,伤痕累累。慕容昭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地对她说:“瑾儿,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出去的。” 然后,他便不顾自己的伤势,冲出去与敌人周旋,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而萧煜,也在关键时刻出现,带着援兵,将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那时的她,心中满是感激,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有他们在身边保护自己。可现在想来,那一切,或许都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又或者,是他们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吧。 苏瑾闭上眼睛,想要将这些痛苦的回忆都赶出脑海,可它们却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一般,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对着墓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缓地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太多的痛苦和悲伤,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这无尽的痛苦彻底淹没。 苏瑾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那么无助。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走过曾经和他们一起走过的街道,路过曾经一起停留过的店铺,那些熟悉的场景,如今却只让她觉得心痛如绞。 路过一家糕点铺时,她停住了脚步。记得以前,萧煜总会带她来这里买她最爱吃的梅花糕,那香甜的味道,至今都让她难以忘怀。每次萧煜都会笑着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是,然后宠溺地帮她擦去嘴角的残渣,说她像个小孩子一样。而现在,那糕点铺依旧在,那熟悉的香味也依旧飘散在空气中,可陪在她身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苏瑾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糕点铺里人来人往,心中满是悲凉。 “公子,给我来两块梅花糕。” 一个年轻的女子拉着身旁的男子,笑着说道。那男子温柔地点点头,牵着女子的手走进了糕点铺。苏瑾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曾经,她也以为自己可以拥有这样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可如今,一切都成了奢望。 她转身离开,继续在雨中走着,那两块梅花糕,成了她心中永远无法触碰的痛。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才在街边的一处屋檐下停了下来,靠着墙壁,缓缓地坐下。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可那深入骨髓的寒冷,却怎么也驱散不了。 天渐渐亮了,雨也终于停了下来。苏瑾抬起头,看着那初升的太阳,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没有给她带来一丝温暖。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振作起来,虽然那些她爱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但这世间,还有很多无辜的百姓,他们还在这动荡的局势中受苦。她不能就这样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她要为了他们,为了那些逝去的人,去做些什么。 苏瑾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她要去揭开这背后所有的真相,让那些阴谋者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这过程会很艰难,哪怕她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她也绝不退缩。 一路上,人们看着她狼狈却又透着一股坚定的模样,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可她却浑然不在意,她的心中,只有那一个目标。当她走到皇宫的大门前时,看着那威严却又透着几分冷漠的宫门,心中感慨万千。曾经,这里是她的家,她在这里有着美好的回忆,也有着痛苦的经历,而如今,她再次踏入这里,却是为了一场未知的战斗。 苏瑾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皇宫,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看到她,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却又不敢多问,纷纷恭敬地行礼。苏瑾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她知道,那里一定藏着很多她想要知道的秘密。 推开御书房的门,那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苏瑾的心中一阵刺痛。她记得,萧煜以前经常在这里处理政务,她有时会跑来这里,缠着他给她讲外面的故事。而现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苏瑾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开始在御书房中寻找起来,她翻看着一本本奏折,打开一个个抽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有线索的地方。 终于,在一个隐秘的暗格中,她找到了一本泛黄的册子,上面记录着一些多年前的宫廷秘事。苏瑾迫不及待地翻开册子,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越发苍白,那册子上所记载的内容,竟是关于当年那场阴谋的详细策划,涉及到了很多朝中大臣,还有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人物。原来,这一切的背后,竟是如此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为了权力和财富,他们不惜牺牲无数人的性命,制造了这一场又一场的悲剧。 苏瑾的手紧紧地握着册子,眼中满是愤怒与决绝。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一场无比艰难的斗争,但她已经没有了退路,为了那些逝去的亲人,为了这天下苍生,她必须要将这一切真相公之于众,让那些罪魁祸首受到应有的制裁。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苏瑾心中一惊,赶忙将册子藏好。门被猛地推开,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侍卫看着她,大声喝道:“苏瑾,你竟敢私自闯入御书房,你可知罪?” 苏瑾看着他们,毫不畏惧,冷冷地说道:“我何罪之有?倒是你们,助纣为虐,可知道你们所守护的,是怎样一个充满阴谋和罪恶的地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