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儿,快出来,看看为父为你找的师父”院子里传来一声呼唤。 双生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师父?”看了看院子里,除了父亲,空无一人“哪有师父,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吗?” 这下轮到南宫武疑惑了“他不是就在我身后吗?”说完疑惑的偏了身子往后看去。 终于,在武父偏身的那一刻,双生看见了被自己父亲庞大身躯遮掩在身后的锦瑟。 说是武父身躯庞大,倒不如说他身后的人瘦小。小小的人,矮矮的躲在武父身后,有些怯懦的看着双生,像是个怕生的孩子。 双生撇了撇嘴“父亲,我的师父,当是铁血沙城的真男儿,他怎么这般瘦弱” 锦瑟闻言有些局促的抓住自己的衣角,不安的捏紧。 “胡说,女孩子家家,成天想着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为父为你找的师父自然是教你琴棋书画的。”南宫武瞪了瞪眼睛,有些不高兴。 “琴棋书画?那也该找个女子啊,男子教我琴棋书画?况且他也……”双生还想反驳一二,却被武父打断。 “为父自是考验了一番,他完全可以担此重任”不错,在南宫武的心里,能教导他的宝贝女儿的,都是被他委以了重任。 “此事就如此定下了,你莫要再逃避,琴棋书画是躲避不了的,即便我们是世人眼里的武夫,这礼数也不可失,便是礼仪,你也该向他学习一二”南宫武说完,转身就走,生怕他那宝贝女儿又找出些什么拒绝的理由。 “父亲……”双生看了看走远的武父,无法,只能接受。 院子里被留下来的锦瑟低着头,慌乱的不知所措。 双生看了看他,有些无奈“走吧,我的小师父” 锦瑟被她一声轻佻的小师父唤得一下子红了脸,低声应到“是”。 双生带着他往小花园走去,看见了他的局促,转了转眼睛。 “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啊?”语气温温柔柔,生怕吓到他。 “小人,小人名为锦瑟”似是没有料到双生会开口询问,锦瑟回答的有些慌乱。 “锦瑟……锦瑟……好名字!”双生念了两遍,夸赞到。 锦瑟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女孩儿温温软软的念着,似是三月的春风,让他忽得放下了戒备与不安。 “那年龄呢!你多大了?”双生回头看他,颇有兴趣,在她的印象里能得到武父的认同的,大多都是与武父同辈的,锦瑟这般小的年纪,还是第一人。 “小人今年刚刚束发”锦瑟仍是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双生有些惊讶“15?竟比我还大两岁”。她看了看锦瑟那瘦弱的模样,不像啊! 看见锦瑟还低着头,双生开口“不用这样,你既已是我的师父,便无这般尊卑之分,倒是我该尊称你一声师父” 锦瑟一听,有些慌乱“怎能不分尊卑,这不合礼数” 双生听见礼数一词,有些头疼“那你总该抬头让我看看吧,不然我都不知道我的师父长什么样子” 锦瑟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白净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眸子,带着些许惊慌,像是只离群的小鹿,清澈动人。 双生很是惊艳“你的眼睛,真好看!” 听见她的夸赞,锦瑟的脸又开始泛起了粉嫩嫩的红,若不是太过瘦弱,真像个娇生惯养的瓷娃娃。 双生寻思着得把他养胖点,真是个好看的人儿。 “小姐,南宫将军说今天要教您识琴谱。”锦瑟一本正经准备授课。 “小师父,我跟你讲,你的正业呢是陪我吃喝玩乐,副业才是授课,记住了啊”双生揉了揉额头,一脸无赖。 “不可以的,每天都有任务,不可以玩乐,时间不够的”锦瑟急了,坚决不同意。 “那我不学了”双生打算无赖到底。 锦瑟无奈,最后在一番商议下终于同意保留一些玩乐时间。 “走走走,我们去花园捉蛐蛐”双生拉着他便往后院跑,丝毫不顾忌男女大防。 锦瑟刚想甩开手,耳边却回响起了她那一声声的“小师父”。罢了,都既是师徒,便可放下些顾忌。 两人一路小跑,忽得双生脚步一停,拉着锦瑟躲在了花园的假山后。 不多时,有人走了过来,听声音,是一群婢女。 …… “大家动作都利索些,我们将军府置办酒宴可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为首的婢女开口。 “是”一众人整齐的回答,继而走过了花园。 双生从假山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了看四周。 “为何这般小心?”锦瑟不解。 “刚刚那个婢女,是我娘的贴身丫鬟,被她逮到我又偷偷跑花园来玩儿,肯定得告诉我娘”双生见人已经走远,长舒了一口气。 “既如此,小姐何不同在下先去学习?”锦瑟开口,三句不离授课。 “我偏不,以前是些糟老头子教我,又老又古板,现在换了你,与我差不多大的年纪,为何还要像那些老古板一样?”双生嘟囔着,不太高兴。 “可……”锦瑟跟在她的身后,还想继续劝阻,却被双生打断。 “嘘……你看”双生指了指树叶上的某物。 锦瑟这才凝神望去,没想到,看见的竟是一只肥肥胖胖的虫子。 “啊!……” 双生回头,看见锦瑟那清澈的眸子写满了惊慌。 “你怕虫子啊?不可怕呀,你看,胖胖的,多可爱。”双生玩心顿起,开始昧着良心夸赞那只肥硕的虫子。 锦瑟不说话,只是往后退了退,一脸严肃的戒备。 “真的很可爱的,你看看嘛”说完,双生抬手去拉他,想把他拉近点儿。 “小姐……莫要,莫要为难在下”锦瑟像脚底生了根,任凭双生怎么拽,都不曾挪动半分。 双生无奈,只得作罢。 见锦瑟如此无趣,便也不再逗弄,自顾自的往花丛中跑去,锦瑟起先是跟着她,后来见她玩的入迷,便走了开去。 过了一会儿,双生回神,回眸找寻时,他已不在身后。正疑惑时,却听凉亭处传出了琴音。 悠悠扬扬,一种情韵却令人回肠荡气。虽琴音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双生有些入迷,寻声一路走去,望见了凉亭轻缦后那瘦削的身影,与他身后的春日暖阳相映,竟比春花还要明艳几分。 双生砸了咂嘴,根据以往她看得民间话本而言,这小师父长大了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容色。 光是这琴音,便能使他扬名,更不用说他那完全长开后该是多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了。 一曲中了,锦瑟抬头望向双生。眸子里是清清浅浅的笑意“小姐,要试试吗?” 双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于是当天,双生再也没能有空去玩儿,锦瑟像是逮到了机会,使劲的教,一直到日暮夕垂。 晚上就寝时,双生看了看自己略有些红肿的爪子,感慨了一句“美色误人啊!哎!”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便有婢女叫醒了双生。 双生迷迷糊糊的起床,还没有清醒,跌跌撞撞的跟着婢女去了大堂。 大堂里南宫夫妇坐得端端正正,气势十足。见了双生后,一下变了严肃脸。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能把眼睛撑开吗,今天重要场合,可别给我丢人。”南宫月一把拉过双生,揉了揉她的脸。 “娘~,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双生哈欠连连,往南宫月怀里一靠,准备睡觉。 见状,南宫月赶忙又摇了摇她,终于把双生那迷糊的脑袋晃得清醒了些。 “琉璃,快把小姐带下去梳洗一番,再用个早膳,在客人来之前带回大堂来。”南宫月招了招一旁的婢女,示意。 “是”于是迷迷糊糊的双生又被带了下去,从始至终也没明白为何要早起。 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双生再出门时,锦瑟已侯在了门口。 “小师父”女孩子的声音还带着些刚清醒的软糯。 锦瑟微微颔首,以示回应。而后恭敬的跟在一旁婢女的身后。 三人走进大堂时,已有了些客人,正在与南宫夫妇寒暄着。 “这是令千金吧,真是个巧妙的人儿。”礼部尚书一眼望见了走近的双生,笑得一脸和蔼。 双生撇了撇嘴,这些个朝堂上的人,个个都狡猾的像只狐狸,才不要理他们呢。 “小双,不得无礼!”南宫武斥责到。 “无妨无妨,不要吓着孩子。”礼部尚书赶紧打圆场。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南宫武歉意的拱了拱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寒暄。 一旁小跑过来一个仆人,神色有些慌张。“将军,将军!” “怎么了”南宫武蹙了蹙眉,怎么今天都慌慌张张的? “太子来了!”仆人还有些慌张。 “哦?到哪了?”南宫武也有些诧异,毕竟与太子并无交集,他一向也是避开这些个皇子太子的,以免被拖进争权的乱圈里。 “到门口了,现在正在往大堂来。”仆人终于平静了些,找到了将军就是找到了主心骨,他一个仆人,还是第一次见太子这般尊贵的人物呢。 …… 终黎倾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正说着话,门口已经传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太子到~” “臣等参见太子。”一众人等立刻跪了下去。 双生好奇的往门外看了看,一旁的锦瑟立刻提醒“小姐!”双生立马低下了头,做乖乖女状。 “起来吧。”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没有了孩子的清脆稚嫩,更多的是隐忍,像一头孤傲的狼,提防轻蔑着一切。 双生随众人起身,按捺不住好奇心,往门口的少年看去。 却未想,只这一眼,便乱了心。 那男子孤傲的站着,英挺的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那黑亮垂直的发在微风吹拂下,抚过他的脸,在唇角停留,轮廓褪去了少年的青稚,棱角分明,修长的身影孑然独立,散发着盛气逼人的傲气。 只能说终黎倾出现得太合适,完美的诠释了双生心里的向往。双生向往武力,觉得男子便该如此顶天立地。 “小姐。”锦瑟在她的身后唤了声,提醒她回神,入座。 双生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在婢女的引领下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大家不必拘谨,今日南宫将军才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终黎倾的话说得倒是很漂亮,可在座的大臣们都擦了擦汗,这太子是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的吗? 只是这太子今天是为何而来的呢?来拉拢南宫将军的?不能啊,南宫将军早就说过不参与朝堂争斗的啊。 一众人各怀心思的入座。 南宫武开口“既如此,那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招了招手,一群舞女鱼贯而入,配上些低沉厚重的乐曲,到也彼有些风雅之趣。 礼部尚书点了点头,这南宫将军终于识得些风雅,而不是一味只知打斗的武夫了。 一旁坐在高座上的太子倒也安安静静,只一双冷冽的眸子不时扫过众人。一众大臣也稍稍放下了心,不出声便是最好的,出声了他们还得思考怎么回答才不得罪人。 一曲终了,南宫武刚要开口,一旁的终黎倾却抢先了一步。 “昨日路过将军府,听得一曲琴音,可否告诉本宫是何人所奏?”终黎倾的眸子缓缓扫过众人。 “这……”南宫武看了看锦瑟,又看了看双生。最后答到“是小女。” “哦?令千金真是多才多艺,可否再为本宫弹奏一曲?”终黎倾望向双生,忽得来了兴致。 双生只觉得那目光如炬,灼得她红了一张俏脸。 “这……,小女也是刚刚开始习琴,怕是还未成气候……”南宫武开口便要拒绝,却未料终黎倾铁了心要听。 “无妨,便权当练习。”终黎倾摆了摆手,让武父将拒绝的话堵在了嘴里。 “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双生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语气娇羞轻柔。 锦瑟微动,抬眸看了看高座上的太子,又低下头去。 双生微微福身,婉婉落座。手腕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了凝神,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琴音徒然在殿上响起,委婉却又刚毅,涓涓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南宫武有些呆愣,这……是他的双儿奏出的琴音?目光投向一旁依旧低眉顺目的锦瑟,忽得叹了口气。 “南宫小姐果真多才多艺,这琴音便是刚习也令人心醉。”高座上的太子抬起手,拍了拍。 众人也是惊诧。 “这南宫小姐,不是传言只会舞刀弄枪吗,怎也懂得这般风雅之物?”郑太尉小声开口,询问一旁的礼部尚书。 “看来传闻不可信啊”礼部尚书感慨。 “倒也不尽然,南宫将军不是说刚学吗。”又有人出声。 “不错,传闻怕是无误,只是以后这传闻得重新定义了。”陆太傅也开了口。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终黎倾又开了口“琴音美则美矣,却……并不是我昨日所闻,大体相似,却差了些神韵。” “昨日……可还有他人弹奏?”终黎倾的眸子在双生的周围转了转,最后定格在了锦瑟身上。 “这……是谁家的公子?”终黎倾平静的眸子忽得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转头看向南宫武询问道。 “这是府上新来的小厮,习得些文字,便让他随了双儿,好叫她有些管束,懂得些礼仪。”南宫武开口,却未曾道出让双生拜师一事。 “哦?这样啊。本宫也乏了,这便回宫去了,各位大臣继续酒宴吧。”终黎倾好像忽然失去了兴趣,起身便打算走。 走出不到两步,却又回头“南宫小姐需得勤加练习,习琴习得便是那分神韵,是断断少不得的。”话落,才是真的走了出去。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一众人又拜倒下去,等那身影走远了才站起身来。 双生有些恍惚,落座时还有些出神。 “好了好了,大家继续,武某在此敬大家一杯。”南宫武开口,拉回了众人的心思。 大堂里歌舞又起,众大臣寒暄交谈,一片祥和。 “小姐学得很快,日后勤加练习,必定能有所成。”锦瑟帮双生布了菜,又为她准备好餐具,轻声开口。 双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 “真的。”少年肯定的回答,眸子里蕴着些笑意。 高座上的南宫夫妇暗搓搓的说着悄悄话。 “什么情况?你从哪儿给双儿找来个这么厉害的小厮?”南宫月很好奇。 “哪是小厮啊,那是我给双儿找得师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南宫武还沉浸在刚刚双生琴艺表演的喜悦中。 “那为何要对太子说是小厮?”南宫月不解。 “那不是怕太子抢人吗,他话语间全是欣赏,要是一时兴起,跟我要人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找到个没被双儿气跑,还能学进东西的师父,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南宫武狡猾一笑,认为自己很是机智。 “也对。”南宫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自打宴会结束,双生便将太子终黎倾引以为天人,对他的话自然牢记于心,从此开始了勤奋苦学的日子。 “小师父,小师父,我这边还有些不懂,你那边结束了吗?”双生一迈步堵在锦瑟的必经之路上。 锦瑟无奈,他这还没开始,双生便问他有没有结束。 宴会结束时,南宫武上上下下打量了锦瑟一番。 “太瘦弱了,缺乏锻炼。”然后就勒令锦瑟每天与护院家丁一起先学些防身之术,顺便锻炼锻炼体格。 “小姐可否稍等片刻,小人这边还未开始。”锦瑟无奈的开口。 “等一下呀……不嘛,我就要你现在教我。”双生自是不愿的,于是就耍赖喽。 当然双生耍赖的时候是没有人能敌过她的。锦瑟自然也是。 于是等锦瑟终于指导完双生,赶去习武时,护院们已经散了。 锦瑟有些落寞,在原地站了会儿准备离去。 “以后,便由我来教你,如何?”一道声音响起。 锦瑟回头一看,是南宫武。 “南宫将军日理万机,小人不敢叨扰。”锦瑟躬身行礼。 “哈哈哈,无碍,我自是有时间的。”南宫武对这个能教导双生的孩子还是很看重的,既然对外称是双生的小厮,便更该让他学些武术,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能应付一二。 “那……便劳烦南宫将军了。”锦瑟一躬身,又要行礼。 “以后这些个虚礼,便略他一二,在我南宫府,没有如此多的规矩。”南宫武笑了,笑声很是爽朗。 “是。”锦瑟一动,又要拱手。 “罢了罢了,这习惯慢慢改吧。与我习武时,不需这些虚礼,但若是在双儿面前,礼数还是不可少的。”南宫武希望锦瑟能潜移默化的感染双生,让她守些礼数。 “是。”锦瑟又应了一声。 而另一边,双生琢磨完琴艺,又开始琢磨书法。 写了十几遍,看了看自己的字,又看了看旁边作为样本的锦瑟的字迹,长叹了一口气。 “唉~!人比人,气死我了。”双生趴在桌上,开始乱涂乱画。 “我要去找小师父,好好讨教一下。”说做就做,双生拿了纸笔,便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了书房。 “小姐,小姐,你去哪?”春生急忙询问。 “我去找小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胡闹的!”双生边跑边回头大声回答。 “您慢些跑。”这速度,能让人不担心吗,唉~。 “知道了!”双生的声音遥远的传来,脚下速度却不见减缓。 “夏清,夏清,你看见小师父没?” “在前院呢,老爷也在那。” “爹爹也在那?知道了。”找明路线,双生又似脚底生风一般跑了开去。 夏清有些惊讶,小姐竟不躲避老爷了。看了看双生的速度,又不免有些担心“小姐,您慢些。” 双生快要抵达前院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然后迈着大家闺秀的淑女步伐,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看见爹爹,先行礼。 “女儿拜见爹爹。”笑话,这礼数怎么能少,少了又得被念叨。 “嗯。”南宫武应了声,很是满意。 不休息就进补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这才将目光移向了正在扎马步的锦瑟。 少年的额头有些许细汗,马步倒是扎得挺稳。 “爹爹,你这是……?”小师父做错什么了吗?这是在罚他? “为父在教导他。”这是第一步,虽然看起来鸡肋,但也是必不可少的。 “哦。”双生想了想,也对,当年她刚开始习武,也是这般。刚刚先入为主,还以为父亲在罚小师父。不是罚就好,不是罚就好,小师父可不能累坏了,她还指着他教她书法呢。 “你这是……?”南宫武看见双生手上的纸笔开口询问。 “我来找小师父探讨书法哒。”双生看着锦瑟,眼睛一眨不眨。小师父那么瘦弱,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她爹爹手里坚持下来。想当年,她养得白白胖胖的,愣是被她爹折磨的瘦了好多,那等小师父坚持下来,岂不是得瘦的皮包骨? 双生想了想那情形,打了个寒噤。不行,不行,不能想了,太可怕了。她还想把小师父养胖一点,养成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呢。 “书法?不如让为父来教你?”南宫武一听,立马开口。天知道他多想亲自教导女儿,只可惜,他一个糙汉子,也不懂那些个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东西,但这书法,他还是可以指点一二的。 “不要。”双生想也不想便拒绝他。 “……为什么?”南宫武不开心。 “我想学小师父的字迹。”双生回忆了一下自己父亲的字,那叫一个狂放不羁啊,不想学,想学小师父的字迹,仙风道骨,好看的紧。 “好吧。”南宫武也是看过锦瑟字迹的,自知不如,便不反驳了。 那边扎马步的锦瑟有些坚持不住了,原本就白的脸色更加白了,汗水也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滴。 “爹爹,爹爹,可以了,莫要累坏了我的小师父。”双生一看,急了,累坏了谁教她书法? “不行,时辰尚早,他身子瘦弱,更当多吃些苦,养个壮硕的体格。”南宫武立马拒绝,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点苦都吃不了? “爹爹,爹爹,你让小师父休息一会儿嘛。”双生知道说服自家父亲又多难,便打算为锦瑟争取些休息时间。 “不可,什么事都不可半途而废。”南宫武仍是拒绝。 “爹爹~爹爹~”双生上前,抓住南宫武的衣袖,用力摇晃。 正在南宫武承受不了自家女儿的撒娇,准备松口时,锦瑟开口了“南宫将军,小人无碍,可以继续坚持。”虽是说无碍,可那声音已有了颤音。 双生见他如此不配合,不高兴了。“那你就累着吧,哼!” 南宫武看了看锦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孩子这般有毅力。 双生一跺脚,走了开去。 锦瑟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颤颤巍巍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喊停。 双生很气恼“不识好人心!累死你算了。”一边走一边踢开路边的石子。 “唉~算了算了!”双生叹了口气,往厨房走去。 “小姐来了,想吃些什么,奴婢给您做。”厨娘见了双生,已经很是熟稔了。 “多做些大补的。”双生吩咐到。 “大补?小姐身子不适?”大补之物可不能随便吃呀。 “给别人的,他身子骨弱得很。”双生表示很生气,不休息,那就只能换个方式了,唉~她这个做徒弟的还得为师父操心。 “好的。”厨娘也不多问,知道自己小姐的脾性,虽顽皮了些但也不是个爱胡闹的,定然是有她的用处。 双生带着一众婢女抵达自己院里的正厅,布好菜时,锦瑟也结束了训练,回到了院子里,脚步有些虚浮。 “来来来,过来吃饭。”双生见了他立马招手示意。 “小人……不便与小姐一同用膳。”锦瑟有些犹豫。 “我既叫你一声师父,那便无那些尊卑之分。快过来坐下。”双生满不在乎的摇摇手。 “那……好吧。”锦瑟无法,只得坐下。 “来来来,吃吃吃。”双生把所有盘子都使劲往锦瑟面前推。 “小姐……”锦瑟出声打断。 “啊?”双生懵懵的抬头看他。 “放不下了,再推就要掉地上了。”锦瑟将餐盘往旁边放了放,终于找到了地方,放下了自己的碗。 “那我不推了,你快吃。”双生见状,只得作罢。 锦瑟也确实是饿了,也不多言。 可吃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抬头一看,见双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锦瑟一噎,一张白净的脸霎时变得通红。 “小姐……不吃吗?”锦瑟有些犹豫的开口。 “不吃不吃,全给你吃。”双生笑眯眯的回答。 “这……”锦瑟更是犹豫了。 “快吃快吃。”双生催促。 “……”像是被圈养的动物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在双生的殷勤叮嘱下,锦瑟把自己塞的饱饱的,直到再也吃不下。 “你要转一转消食吗?”双生再度殷勤开口。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眼睛里流露的却是拒绝。她想先学书法呀,唉~ 锦瑟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愿“不用了,我们这便去书房。” 可没想到,刚从椅子上离开,还没站起来,锦瑟就摔在了地上。 “……!?”双生懵了,啥情况?? 锦瑟也懵了,简直不能再丢脸了。他能说他是马步扎久了,腿软吗? 锦瑟什么也没说,黑着一张小脸,自己又站了起来。 “莫不是补过头了,气血上涌,头晕了?”双生在一旁嘀咕了两声。 “小姐说什么?”声音太小,锦瑟没有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双生连忙假笑,万一真是她的错,补过头了,那可真是罪过啊! “也不对呀,进补也没这么快啊,这不是刚吃下去吗?”双生脑子又转了几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 “……”锦瑟表示他还是没有听见,小姐为何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不好,怕是肾虚!”双生脑子又转了几圈,最后转到了自己往日看过的话本上,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锦瑟一番“不错,这小身板,没错了。” “……”锦瑟并不知道,一时腿软,会让双生给他定义为肾虚。 二人各怀心思来到了书房,开始了学习。 …… “好难啊!……啊!”双生放下笔,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小姐,这书法与旁物不同,定是不会立刻精进的。需得长年累月,磨炼心性。”锦瑟边研磨边开口。 “心性?”双生偏头看他,少年一袭白衣,眉眼如画,似是远离尘世喧嚣,给人一副岁月静好的感觉。 “是了是了,你那么仙风道骨的字迹我是难以模仿了。唉~”双生被打击到了。 “模仿?小姐又为何要模仿我?”锦瑟笑了,摇了摇头。 “不模仿你?那怎么写得好?”双生不解。 锦瑟不言,拿起纸笔,在一旁铺开。“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无法模仿,该有自己的字迹。” 说着写下一行字,字迹狂妄遒劲,如沙划痕。“南宫将军一类便该如此。” 双生探头过去,好奇他口中的如此。一看便惊了,“跟爹爹的字迹一模一样!天哪!怎么做到的?” “并不一样,小姐你看,这里的划勾,南宫将军会更有力强劲些。”锦瑟笑了笑,指给他看。 “哪有不一样?分明一样啊!”双生看不出来。 锦瑟也不解释,继续提笔。这一次字迹娟秀,流美灵动。 “南宫夫人的字迹便当如此。” 双生简直目瞪口呆,怎么能这么像,像得她都分辨不出。 锦瑟放下笔“无他,熟练罢了。” “唉~”双生想放弃了,休息一下嘛。 当然双生耍赖时,没有人能说服她。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突然某天傍晚,习武中途,锦瑟流血了,鼻血……。 “……”南宫武也是震惊,莫不是他要求太严格,把孩子弄伤了? “把许大夫叫过来,快!”南宫武赶忙吩咐下人,锦瑟目前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就比双生低那么一点儿,这可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千万不能弄伤了。 不一会儿,许大夫用手顾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急匆匆的赶来。把完脉,却黑了脸。 “怎么了?”南宫武有些紧张,这大夫的脸色不是很好啊,莫不是什么顽疾? “无碍,进补过头了。”许大夫还以为什么大事,急匆匆赶过来,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刚刚赶来的双生闻言,悄咪咪的把要迈进院子里的脚又收了回来。罪过罪过! 想了想,双生换了个方向,直接去了厨房。 “小姐来了啊,今晚还加餐吗?”厨娘开口询问。 “不加了,不加了。”双生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以后都不加了。” “好的,小姐什么时候需要了,再说一声。” 双生回头打算再去看一眼锦瑟。 “小双生~” “……?”谁在叫她?双生环顾了一周,什么也没看到。 “往上看。”那声音很微弱。 “……?”双生抬头,然后……看见了墙头上的……太子!? …… 病来如山倒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震惊了,太子爬墙?还爬她家的墙?还叫住了她? 双生的脸开始诡异的泛红。 “太子殿下,你……还是下去吧,走大门比较合乎礼仪。” 终黎倾闻言笑了“你还在乎礼仪?”那笑容如春日的花绽放,迷了双生的眼。 “……”好像也是哦,她从小的名声在外,便是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不懂礼数,无教养。 可这话从终黎倾的嘴里问出来,到让她窘迫的很。若是有个地缝,她大概已经钻进去了。 “小双生,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要拉我一把,让我进去吗?”终黎倾笑着问她。 “男女七岁便不同席,当然不能拉你了。”双生红着一张脸拒绝。 “哦。”那声音听着有些失望,“那我自己进来好了。”说完一翻身,便进了院子。白衣蹁跹,好看的紧。 双生没有料到他竟然就这样进来了,懵懵的看着他,一脸不解。太子是这般的吗?说好高高在上的呢!? “走了走了,带我参观参观你们这将军府。”终黎倾也不顾忌,直接拉过她。双生还未长开,在他面前便像个孩子,力气也悬殊的很,他一拉,差点摔倒。 “别……,你这样不行,会被人发现的!”双生急了,什么人啊,当别人看不见吗?傻不傻啊! “那倒是,……要么小双生你把我藏起来吧,金屋藏娇那样。”终黎倾回头看她,眸子里不再深不见底,亮亮的,像是藏进了一个夏天的阳光,耀眼的很。 “好的。”双生有些失神的回答。 “那走吧。”终黎倾偏过头,掩去眼底的紫色幽光,示意双生前面带路。 双生像是失了魂,动作僵硬的往前走,还自动避开了人多的地方,走了小路。 正要迈进院门时,终黎倾微微侧了侧头,忽得躲进了一旁的树上。 “小姐?”锦瑟走近了,看见双生竟从小路出来,眼里尽是询问。 “嗯?小师父?你回来了啊。”双生摇了摇头,又揉了揉。 “怎么了?小姐为何从那边过来,那边有些泥泞,路滑,需得当心些。”锦瑟有些疑惑。 双生也是很疑惑,怎么从那边走了呢?之前她去哪来着?哦,对了!她刚从厨房出来,然后……然后……怎么就走了那条路呢? “小姐?”锦瑟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哦……那个,我就是今天从那边……走着玩儿,以前没走过嘛,今天看看,能不能捉到蚂蚱啥的。”笑话,怎么能让他知道她从厨房回来,那样她不就暴露了吗? “那小姐,还是先换身衣物吧。”锦瑟提醒。 “怎么了?……啊!”双生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染上了黑泥,有的地方还被刮破了,露出了里面粉嫩嫩的里子。 双生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屋,换衣服去了。锦瑟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这才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树上的终黎倾躺在树干上,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小师父?事情很有趣的样子。”声音里尽是意犹未尽。 “罢了,今天便先回去。小双生呀,我们……来日方长。”转身,起跃,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一早,双生迷迷糊糊的起床,只觉得头疼欲裂,难受的很。走了几步,竟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小姐!小姐!”琉璃赶忙扶起她。“快,锦瑟小师父,快帮忙叫下许大夫。”琉璃很着急,可是分身乏术,正巧看见了从自己屋子里出来的锦瑟,连忙开口求救。 其实双生踏出房门时,锦瑟便有所觉了,但未曾想会是这番景象。闻言也不多说,一转身便出了院子,往许医生的住处疾驰而去。 时隔两年,锦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那个扎久了马步还会抖的初学者。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许大夫门前。 还没有敲门,门竟从里面打开了。许大夫被门口的锦瑟吓了一跳。看清是昨天那个补过头的臭小子之后,脸一黑,打算把门再给关上。 锦瑟却等不及了,把门推开,又把许大夫一把扛上肩头。 “你个臭小子,放我下来!”许大夫在锦瑟肩头挣扎着。 “许大夫,小姐生病了,那边情况紧急,多有冒犯。”说着,竟脚步轻点,速度非常之快。 “放我下来,我要吐了,你个臭小子。”许大夫简直想拿根针戳死他。 “请忍耐一会儿。”锦瑟也不多言,眨眼功夫就回了院子。 许大夫被放下来的时候还有些脸色发白,刚准备好好训斥一番锦瑟,却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双生。 “许大夫,快,快给小姐看看。”琉璃急忙开口求救。 许大夫也不含糊,医者本能叫开始准备医治。“快,把小姐抱进屋里!”他示意一旁的锦瑟速度快点。 “我吗?”锦瑟有些犹豫。 “不是你还是谁?要我这个老胳膊老腿来吗?”许大夫瞪他。 “……”锦瑟浑身僵硬的抱起双生,进了里屋。女孩子的身体柔软的简直不像话,脖颈处的皮肤光滑,宛若凝脂。 送进了里屋,锦瑟就退居二线,一线当然是许大夫,锦瑟揉了揉有些滚烫的脸,目光焦急的看着床上的双生。 把完脉,许大夫的表情有些凝重。“小姐的脉象,很奇怪,身体无碍,但温度却一直在上升,像是风寒,却无病状。” “那怎么办?”琉璃急了。 “先降温,你先去打盆凉水来,按理说小姐并无大碍,休息着等烧退了就行了。”许大夫很奇怪,他行医多年,还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我会在这里守着,以便及时处理病情变化。”略微沉思了下,许大夫决定留在此地看守。 “我去禀报老爷。”锦瑟开口。 “去吧。”许大夫回答,眼神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双生。 …… “什么?我双儿生病了?”正在前院练武的南宫武一听,立刻急了。“快,快随我去。”刚准备抬脚离去,南宫武又回头“不对,你先去告诉夫人,告诉她双儿病了,快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锦瑟接了命令,正要去南宫月所在的映月阁,却听见一声呼唤“小师父~” 是个男子的声音,锦瑟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谁?” “你抬头,我在这儿。”终黎倾坐在墙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看清了来人,锦瑟的警惕不减反增“太子?” “你记得我呀,真好。”终黎倾依旧是笑。 “太子请回吧,小人还有些事,不能陪同太子。”锦瑟拱了拱手,就要离去。 “小师父不想救你家小姐吗?”见他要走,终黎倾也不阻拦,只悠悠抛出一句话,便成功让锦瑟止住了脚步。 “你……知道小姐是何病症?”锦瑟那双小鹿般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 ‘真是好看’终黎倾心想。 “我不仅知道是什么病症,还知道如何医治。”终黎倾收回落在锦瑟脸上的目光,望向天空,天空那么大,真是自由的样子。 “当真?”锦瑟紧紧盯住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微弱的表情变化。 “自然是真的。”让锦瑟失望的事,终黎倾除了那个挂在脸上,面具一样的笑容,并无任何表情变化。 “今夜亥时,若是想让你家小姐痊愈,便支开众人,我自然会帮助她。”说完也不看锦瑟,转身便走。 锦瑟握了握拳头,也未置一词,转身去寻了南宫月。 众人都围聚在双生一旁时,双生的脸色真真是难看的紧,红通通的,还有细汗渗出。 “水~”双生逸出一声轻吟。 众人立即取水送到她的唇边。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我双儿长这么大,还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呢。”南宫月都快急哭了,束手无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让她的双儿一个人承受病痛。 “老爷,先带夫人去休息吧,这儿我守着,该是烧退了就无碍了,这特殊情况老夫也不敢随便用药。”许大夫撸了撸自己花白的胡子,脸色凝重。 “不,我要在这儿陪着双儿。”南宫月当然不同意。 “小姐需要静养,人多并不是好事。”许大夫拒绝了南宫月的要求。 “找些下人,把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我们就住在旁边,也安心些。”南宫武也帮不上什么忙,让他上阵杀敌无妨,让他治病救人,那可真是没有法子的。 锦瑟看着床上显得格外痛苦的双生,眸光闪了闪。 亥时…… “锦瑟,再去换盆水来,去井里打,要凉些。”许大夫放下手中的布,吩咐到。 锦瑟上前,接过许大夫手里的木盆,趁着许大夫转身之际,啪的一下劈在了他的脖颈上,当即许大夫便软倒下去。 锦瑟将他轻轻放下,接近了陪侍床边的琉璃。同样的一劈,屋子里仅剩的两人都解决了。 这边锦瑟刚把琉璃放倒,房门就被推开了。吱呀一声,有人迈步进了屋内。 “小师父的动作好慢啊,我险些在屋檐上睡过去。”悠悠少年音传来,声音里有些哀怨。 …… 梦魇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看了看他,未置一词。只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依旧守在双生旁边,全身都紧绷着,随时准备出手。 “哎呀呀~小师父不要这么防备我嘛。我怎么会欺负你的小徒弟呢?”终黎倾走近床边,轻轻推了推木桩一样的锦瑟。 锦瑟不说话,只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他。终黎倾耸了耸肩,也不生气,伸出手探上了双生的脉门。 一丝内力顺着接触的皮肤,悄悄潜入双生体内。黑夜的掩映下,无人发现终黎倾眼里闪动的紫色幽光。 “嗯~”双生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竟要睁开眼来。 “小姐!”锦瑟听见双生的声音,迈步上前。 可双生睫毛颤了颤,并未醒来,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好了。”终黎倾收回手,偏头看向锦瑟。 锦瑟也盯着他“好了?”不是很信任的样子,许大夫行医多年束手无策,他一会儿就治好了? “好了呀,小师父是在怀疑我吗?”终黎倾只是盯着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扬起。 “你……有什么要求?”锦瑟看了看床上明显睡得安稳的多了的双生,开口问道。 “要求啊……”终黎倾坐在了床沿上,伸出手,沿着双生的脸部轮廓,就要摸上她的脸颊。 啪的一声,终黎倾的手腕被人狠狠抓住。“太子,请自重。” 终黎倾眸光一转,无视手腕上那大得惊人的力道,反手握住了锦瑟的手腕。“小师父,也请自重~” 锦瑟盯着他,良久松开了手。 “要求嘛,我现在没想到,等我想到再说吧。”终黎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声音有些冷冽。 锦瑟身型未动,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又关上。转头看了看门口,先将许大夫与琉璃两人唤醒。 “我竟然睡着了!小姐!小姐怎么样了?”春生惊呼一声,头还昏着,像磕到了什么东西,也顾不上,跌跌撞撞往床边走去。 许大夫揉了揉自己的头,还没有缓过来。锦瑟立在一旁,像是个安静的背景,低垂了眼帘,任谁都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过了会儿,许大夫缓了过来,给双生把了脉,又探了探她的额头“怪了,真是奇了,竟然退烧了!”许大夫抚着自己的胡子,神情里竟是疑惑与不解。 “锦瑟小师父,麻烦去知会一下老爷和夫人,免得他们担心。”知道小姐无事了,春生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因为还要随侍身边,离不开,便要锦瑟去知会一声。 “是。”锦瑟低着头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南宫武与南宫月急急忙忙进了来。“许大夫,双儿没事了?” “没事儿了,就是还需要休养几天。”许大夫回答。 “那……这,双儿究竟是何病症?会不会再发啊?”南宫月依旧有些担心。 “这……老夫也不知道。我行医多年,还未遇见过这种情况。”许大夫有些惭愧。 “老爷,若是无事,我先下去了。”锦瑟开口,打断了南宫夫妇与许大夫的对话。 “好,你先下去吧。”南宫武也未回头,只当他是累了。 锦瑟只觉得,天色很黑,路都难以看清,像是晕开的墨,浓重的化也化不开。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锦瑟什么也没做,只是躺下,睁着眼睛,大脑放空,不想动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大概是真的累了,他闭上眼睛,一偏头就睡了过去。 “小星月~小星月~”一声声的呼唤在锦瑟的耳边回响,像是入了魔怔,怎么也摆脱不了。 “上台去!磨蹭什么?”有人啪的一鞭子打在他的身上。疼!好疼!上台?上什么台?他踉踉跄跄得往前走了两步,一下子眼前亮了起来。 他站在台上,低头。 “出来了,出来了!” “真是个妙人儿!你们看那双眸子。” “与他的花名一样,真像那天上的星星。” “竞价!竞价!怎么还不开始?今天我要定了!” 锦瑟看着那群疯魔的人,一个个手舞足蹈,他们伸出手,想触碰他。他们的表情或激动或痴狂,他们的目光将他牢牢钉住,露骨的剥蚀他的皮肤,侵占他的思想。他只是站着,木木的看着他们。 “一万两,他今晚,是我的。”突然有人发声,夹杂着内力,灌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锦瑟往声源处望去,那人覆着面纱,一袭黑衣,坐在楼阁的栏杆上,笑着看他。他撇过头,却只觉得恶心。他做出呕吐的模样,看那男子望向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冰冷彻骨。他很恶劣的笑了,眸子里的惊慌还未褪去,却恶劣的荒唐。 身后有人啪的又是一鞭子,痛得他弯下腰去。那男子抬手制止“真是只好斗的小鹿,不知那星辰般的眸子里若是流露出三分恐惧,七分绝望,又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那声音温润如玉,如上好的玉石撞击清脆的山泉。可那话语中的冷意却让他生生打了个寒噤。 只是他弯腰的那一瞬功夫,男子竟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动作轻柔的将他扶起,又抚上他的脸颊,那手指从眉梢滑落到唇角。 台下人声鼎沸,却好似与台上的人隔了很远。他们的热闹不过是为了庆祝一只落入狼群的小羊羔无处可逃。 “小星月~”男子开口,嗓音缱绻温柔,手指下滑,从唇角落下,流连在他的脖颈,又在肩头止步。 “不要!”锦瑟猛得睁开双眼,大口喘着气,像是条脱离了水的鱼。半晌,他平静了下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了些许曙光,在厚厚的云层后探出了头。 他出了房门,打了桶清水,当头浇下,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又擦拭了一番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拿上南宫武给他精挑细选的剑,去了前院。 南宫武晨起在院门外一眼便看见了锦瑟。那少年白衣蹁跹,动作骨感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每一剑都有着杀伐之气。正欲开口,那少年却已经察觉到了有人。 “谁?”边说边迅速逼近,剑尖直指南宫武的心门。 见是南宫武,锦瑟连忙收回了几分力道。南宫武抬手,用剑挡了一下,没想到竟然被逼退了好几步。 “老爷!”锦瑟收剑,要去扶他。 南宫武一把挥开他,笑声爽朗“哈哈哈,没想到啊,你这小子,简直进步神速啊!”不愧是他看上的练武奇才,也不枉他这些日子的教导了。 “老爷过奖了,小子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望老爷指导。”锦瑟垂眸,恭恭敬敬的回答。 “嗳~,有进步就该夸奖,你的进步都是你的努力换来的,你能接受我的赞誉。”南宫武这些日子也见证了锦瑟的能耐,清楚他谦虚。说实话,他心底也是对他有些佩服的,这般坚韧的心性,便是他当年也不曾有过。 此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边习武兴致高涨,那边的双生悠悠转醒,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动了一下,偏过头,发现是自己的母亲。 “娘亲~”双生开口唤她。 “嗯?双儿你醒啦!太好了!可把娘亲给担心坏了。”南宫月本是伏在床边睡着的,也只是浅眠。双生一开口,她立马就惊醒了。 “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南宫月看她脸色还有些苍白,依旧有些担心。 “没有,我很好,娘亲放心。”双生摇摇头。 “想吃些什么?娘亲去给你做。”一天一夜没进食,小脸都饿瘦了,可把南宫月给心疼坏了。 “娘亲做的都喜欢,什么都可以的!”一提到吃,双生立刻就精神了。也确实是睡得久了,饿得慌! “好,娘亲这就去做!春生!春生!”南宫月往外走去,唤到。 “嗳!夫人,我在呢。”春生回应。 “小姐醒了,你去好生服侍着。”一般她们家是用不着下人服侍的,都是些练家子的,线条粗些,不习惯他人把自己当个娇柔的娃娃一样伺候。 “是。”春生颔首,进了里屋。 双生还坐在床上,神情有些呆愣。见琉璃进来,她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小姐怎么了?还有什么不适吗?”春生赶忙上前,制止了她继续摇晃脑袋。 “不是……就是我这病来的好奇怪啊!”她也想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前天晚上开始就已经记不清发生什么了。 “是挺奇怪的,许大夫都不知道是何病症,身体一切正常,就是高烧不退。好在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昨儿个夜里自己退了烧。”春生小心的把双生扶起来,又为她拿来衣物。 “小姐也别多想,谁没个病痛什么的,好生养着便是了。”春生继续宽慰。 “也对!”双生也是个乐观的,反正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倒不如放宽心,顺其自然。 可双生没想到,就这么一次生病,武父竟然勒令她一个月不许出门,好好养病。 “爹!爹爹~”第十天,双生实在是忍不住了,早早的等在府门口,堵住了她刚下早朝的爹爹。 …… 养病进行中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南宫武不理她,径直往府内走。 “爹爹啊!我的好爹爹!你就让我出去玩儿吧,我早就好了!”双生一把拽住武父的袖子。 南宫武依旧目不斜视,往前走。 “爹爹~你女儿你还不知道嘛!我现在都壮得能打死头牛了!” 依旧不理。 “爹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再把我关在府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双生无法,只得使出杀手锏。她爹爹最在意她了,要是真把她闷府里闷病了,他可得心疼死。 “别想了,外面那些狐朋狗友都给我忘了,刚好这次生病,给我在家好好敛敛性子!”南宫武终于赏了个脸开了尊口。 “……”爹爹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有狐朋狗友,哦!不对!呸!什么狐朋狗友!那都是良民好吧~_~,而且,她外面还有两个跟她习武的小徒弟呢!她这都十天没出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有没有荒废武术。 不行!她要出府! 南宫武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屈服了,也不多言,自行离开,去书房处理事物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女儿正暗搓搓的想着爬墙呢! 双生也是个办事利索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说干就干。 好不容易借着墙边的树木爬上了墙头,下面却传来一声呼唤“小姐!”双生一惊,差点儿从墙头掉下来。 下面的人一跃,上了墙头,稳稳的扶了她一把。 “小师父!”双生看清来人唤了一声。 “嗯。”锦瑟回应。 “小师父,你的武艺进步可真快!”双生由衷的夸奖,可惜这轻功,爹爹不让她学,就怕她到处乱跑,唉~不然她也不至于爬个墙都这么难。 “小姐想学?”锦瑟询问。 “想!你愿意教我?”双生不可置信的问。 “为何不愿?我这一身武艺不也都是南宫将军教的吗?”锦瑟回答。 “太好了!”双生一个高兴,差点蹦起来,忘了自己还在墙头,直直往下摔去。“啊!小师父救命啊!” 锦瑟一把捞住她,缓了些下落的力道,双生稳稳落地。 双生拍了拍胸口“哎呀~吓死我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已经到了府外。双生回头警惕的回头看了一下将军府的外墙。目光一转,又看见了还在墙头上的锦瑟。 “小师父!你快下来!别被琉璃看到!”被琉璃看见,她铁定要被爹爹逮回去,还免不了一顿臭骂。 “小姐要出府?”锦瑟没有动,只是询问她。 “对呀,对呀,你快下来,我们一起出去,可别被我爹看见!”见他不动,双生都快急死了。 “好。”锦瑟从墙头跃下。 双生目瞪口呆,敢情就是他也想出去,不然怎么她一说他就下来了! 唉~算了算了!就当是尽个地主之谊,带他逛逛吧。 二人意见达成一致,就这样离了府。 双生先是带着锦瑟七拐八拐,又过了几个闹市,随后走进了一个小巷子。 “喵呜~喵呜~”双生学了两声猫叫。锦瑟不明,却也不多言。 很快,双生的喵呜声有了回复,两个小脑袋从巷子里的一户人家探了出来。 双生带着锦瑟走过去,二人进了院子,关上门。 “双儿姐姐,你终于来了。这几天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小夜扑上来抱住双生。个头小小的,只到双生腰部。 “没事儿,前几天生了个病,现在好了,就来找你们了。”双生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这几天我没来,你们有没有荒废武术啊?” “没有,姐姐放心好了!我们每天都有很认真的练习!”另一个孩子开口,男孩子的模样,出了口的声音却是女孩子的清脆。锦瑟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 那孩子也看见了锦瑟,问“姐姐,这是谁啊?”大大的眸子里有着四分警惕,六分好奇。 “这个啊~他是我师父!”双生笑眯眯的开口。 小秋眼里的防备一下子就放下了,倒是很敬佩“姐姐的师父啊!好厉害!” 锦瑟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笑笑。 双生眼珠一转,蹲下身去,看着小夜。“小夜,姐姐的师父很厉害对不对!” “对!”小夜回答。 “那……姐姐跟你讲,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厉害吗?” “不知道!” “想不想知道?” “想!” “来,姐姐悄悄告诉你!”双生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姐姐告诉你啊!这个小师父以前和你一样呢!” “真的吗?”小夜的眼睛里满是质疑。 “真的呀,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把小师父的秘诀告诉你啊。第一呢,就是要好好吃饭,这样就可以快快长高,小师父一天吃好多呢!” “嗯!”小夜点头。 “这第二呢,就是每天认真练武,小哥哥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练习了!” “真的吗?”好辛苦的样子。 “真的,小师父可以做到,我们小夜也一定可以。”双生循循善诱。 “好!小夜知道了!”小夜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这是变厉害的诀窍哦!小夜不要告诉别人!”双生诱导成功。 “姐姐也不可以吗?” “小秋也不可以!”说完,双生起身。 “今天让小师父教你们好不好?”人都带出来了,怎么能不利用呢? “好!”两个小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锦瑟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今天,我教你们轻功。” “……”他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太可恶了,哼! 刚准备躺在树上看戏的双生愤愤的起身,没办法,谁让她想学呢?唉~! 锦瑟教导时,言语清晰,重点解释的清清楚楚,三人也不是什么愚昧之徒,不一会儿,就把入门的基础学了个七七八八。 “姐姐,父亲快要回来了,姐姐先走吧!”小秋开口。 “好!”双生教导他们武术是避着他们父母的。孩子还小,不认识她,父母就不一定了,万一被认出来,告到她爹爹那里去,还有得了? 刚好学了个轻功入门,虽然还不太熟练,但脚步是轻快得多,走起路来,速度也快了些。锦瑟跟在她身后,偶尔开口,出声指导纠正一下不当之处。 双生兴致上来了,脚步也不停顿,身型竟越来越快,一晃便拐出了巷子。走过了几个巷子,到了闹市,双生才慢慢放慢脚步。 “嗳~南宫小姐!出来玩啊!”卖豆腐花的老奶奶看见双生,开口招呼。 “对呀,奶奶给我来份豆腐花,哦不,两份。”双生从钱袋里拿出钱。 “好嘞,给您来两份最多的。”魏奶奶也老了,家里也没个孩子,看这些个小辈,欢喜的紧。 “谢谢奶奶!”双生高兴极了,拉着锦瑟在路边的小凳子上坐下。 锦瑟看着她的笑颜,那笑容明亮欢快,轻松的很。一份豆腐花就能让她这么开心?还是个孩子的心性。锦瑟勾了勾唇角,四周很热闹,人来人往,全是过客,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啊~好吃好吃!小师父你也吃。”双生一边吃着,一边把锦瑟那一份往他那边推了推。 “不了。”锦瑟笑了笑,又给她推了回去。 双生看他的确没有想吃的意思,也不客气。拿过来三两口就给吃了个干净。还真是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魏奶奶也不惊讶,显然是见惯了的“慢点吃,不够还有。” “奶奶手艺越来越好了!”双生吃得头也不抬。 吃饱喝足,又跟刘奶奶唠了会儿嗑。锦瑟就听着双生跟魏奶奶从街头谁谁谁家的女儿嫁了个什么样的人,那人家世如何,二人关系又如何,聊到了街尾刘屠夫家的猫不捉耗子…… 终于,双生聊完了,站起身来,向魏奶奶告别,眼看就要接近正午了,得赶紧回家,吃饭的时候见不到人,武父一定要疯。 锦瑟见她们终于聊完了,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走,我们快些回家去!”双生招呼锦瑟离开。 另一边,“加速。”马车里男子的声音陡然响起。 “可是殿下,这是在集市上。”人多,速度快了容易出事。 “加速。”声音里明显不悦。 “是。”无法,殿下要生气了,他只能负责执行。 这边双生才加快了速度,就见一辆马车向着她冲了过来,转眼间就到了眼前。那驾车的人一下子反应不及,再来拉马时已经来不及了。 “啊!~”双生吓得立马蹲下,护住了自己的头。锦瑟一闪身,挡在了双生面前。下一刻,变故陡生。 马儿痛苦的嘶鸣声响起,双生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放下手,看见了挡在她面前的锦瑟,感动一下子充斥了她的胸膛。可当她站起身来,什么感动都没有了,目光里全是另一个人。 那男子站在马儿面前,手里握着一只小巧的匕首,精准的刺入了马儿的脖子。血顺着他的手腕滴落。他拔回匕首,厌恶的甩了甩手,一旁的侍卫立刻拿出帕子来给他。 他擦了擦手,倾眸,回身。“南宫小姐,可有受到惊吓?” 倾心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他擦了擦手,倾眸,回身。“南宫小姐,可有受到惊吓?”初次见面时双生感受到的凌人的气势被终黎倾刻意收敛了起来现在看来,像是恶狼收起了利齿,温顺的很。 “没,没有。”双生呆楞楞的,视线扫过那匹马,又在终黎倾身上扫过。 “真厉害!要不是他出手及时,南宫小姐就惨了!” “是啊!还好没伤着南宫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啊!” “对了,那人是谁啊?” “那个?那是当朝太子。”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告诉他。 “哦!这是我朝太子啊!还是第一次见着,这身手也真好,模样也俊俏。”那人赞叹道。 “是啊,跟我们南宫小姐真配!” 双生听他们越说越偏,一张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南宫小姐,南宫小姐,你还好吗?”终黎倾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锦瑟上前一步,将双生挡在了身后。可双生却轻轻推开了他“无妨,太子殿下也不是坏人。” 终黎倾收回手,堪堪擦过锦瑟的唇角,锦瑟身体一震,下意识就想后退,忽的又稳住了身型“太子殿下还请自重,我家小姐尚未出阁,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莫要辱没了我家小姐的清白。”他身姿挺拔的站着,态度强硬,分毫不让。 “哦?若是辱没了呢?我便娶了她可好?”终黎倾看着锦瑟,似笑非笑的说道。 双生的脸更红了,我的天,他们究竟在讲什么啊! 锦瑟握拳,并不开口,只冷冷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都聚在这儿干嘛?” “散了散了,都给我散了!”一队官兵走了过来,驱散了人群。 领头的一看,立马哈腰“太子殿下,是您啊!” 终黎倾一丝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依旧直视着双生。 “太子殿下莫要说玩笑话,我家小姐年龄尚小。”锦瑟脸色又黑了一度。 “哦?”终黎倾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本宫在开玩笑?”他往锦瑟身后看去,对上双生那有些躲闪的眼神。“小双生~你要快些长大哦!” 双生看着他,眼底有紫色暗纹闪烁,鬼使神差般的,她回答“好……。” 一旁的侍卫长看着一向冷漠的太子这般,可以说是轻佻的言语,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天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太子殿下你的冷漠脸呢?你的不近女色的称号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吃掉了吗! 双生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回答了什么。虽然她一向也不怎么在乎世俗目光,可再怎么强悍也还是个女孩子啊!这种婚姻大事她就随口在大街上答应了? “小双生答应了哦!我等你~”说完,终黎倾转身,眼睛的温柔一下子褪了个干净,终于,他分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侍卫长,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侍卫长早在一旁暗暗叫苦了,早知道太子殿下会说出这么柔情蜜意的话,打死他他都不敢往前凑啊!知道的太多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现在终黎倾一开口,他立马转身就走,速度之快,让人难以企及,生怕太子殿下一个不满意,把他叫回来处置掉。 另一边,已经准备用膳的南宫夫妇发现:双生不见了!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看好小姐。”琉璃连忙认罪。 南宫武的脸色黑了个彻底。他就知道,那丫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怪不得今早没有继续烦他,原来早就自己爬墙跑了出去。 “不怪你,不怪你,双儿那丫头,要跑谁也拦不住。”南宫月看琉璃急得都快哭了,出言安慰道。 “这丫头!”南宫武咬牙切齿的说:“等她回来,定要好好罚她!” 南宫月一听,不高兴了“要不是你约束着双儿,双儿能自己偷偷跑出去?”还罚,不准罚,谁都不能罚她的宝贝女儿! 夫人开了口,南宫武一下子就蔫了“是,不罚,说她两句总可以吧!这般无法无天,以后大了要吃亏的。” 南宫月想了想,也对,说两句提醒提醒也好,以后大了,出去交际,那些个贵妇啊小姐的,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双儿这性子也该收敛些了! 此时的双生终于从刚刚的事情了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什么都忘了,脸红什么的一下子都抛之脑后。“完了完了,迟了,这下要被爹爹发现了!小师父!我们赶紧回家!” 锦瑟黑着一张脸,不过还是很配合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路狂奔,不一会儿就看见了将军府的门。 双生停住脚步,理了理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端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进了门。 一进门,就看见自家爹爹倚着前院的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爹爹~”双生放软了声音,柔柔唤道。 南宫武把玩着手里一根粗壮的树枝,也不理她。 “爹爹~”双生又唤。 啪的一声,南宫武把那跟树枝随手折断了。双生瑟缩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腿就像那树枝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断掉! “回来了?”武父假笑着看她。 “回来了。”双生回答。 武父看着她,只是假笑,笑得双生头皮发麻。“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去!我有罪!我该罚!”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但威武一定要屈!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双生果断认错。 “哦?错哪了?”南宫武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继续问。 “错在偷偷跑了出去!”立马回答。 “还有呢?”南宫武调整了一下姿势,换了个更舒服的倚法,继续问。 “……??”还有?双生思考了一下,好像没有了啊! “还错在哪?”南宫武逼问道。 “还……还错在……还错在在魏奶奶的摊子上吃了两碗豆腐花,忘了给爹爹带一碗。”除了这个,真没有其他的了! 南宫武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合着他在这儿堵她,让她认错,在她眼里就是因为一碗豆腐花? “其他没有了!爹爹我很乖的!”双生一脸认真的看着武父。 算了算了,南宫武长长抒了口气,觉得跟她计较,能把人给气死。 “进去吃饭!”说完转身就走,明显心里还憋着气。 双生闻言,又欢脱了起来,吃饭!说明爹爹不计较了,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我机智吧!”武父率先走进了屋子里,双生回头,一脸嘚瑟的低声对锦瑟说。 锦瑟不回答,脸色一直是黑的。 “小师父!小师父~”双生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怎么不理我啊!” 锦瑟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回,力道不大,态度却十分强硬。 双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不高兴了呢?还不理人! 不理就不理,哼╯^╰,双生这小脾气也上来了,噔噔噔跑进屋子里,自己坐下吃饭。 南宫月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还以为武父为难她了,立马给了武父一个眼刀子。 武父一脸无辜,什么情况?怎么还生上气了?冤枉啊!他什么也没干啊! 双生没想到,锦瑟这家伙竟然说不理她就不理她了。 每天还是正常授课,可除了跟课业有关的,其余的话他一句都不愿多讲。 “小师父~”这天练完书法,双生一把拽住了即将要转身离去的锦瑟。锦瑟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 双生想了想,绕去了他的面前“小师父~你怎么了嘛,怎么总是不理我?” “小姐多虑了,在下并未不理小姐。”锦瑟低垂着眼帘,回答道。 “还说没有!你就是不想理我!”双生气结,愤愤的甩开他的袖子。 锦瑟看着自己的袖子在风中飘散开,柔柔软软的晕开,又落了下来。 “小姐可还记得前些天在街道上答应太子的事?”沉默半晌,他悠悠开口。 “你……你提这个干嘛?”双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姐可是真心想嫁与太子?”见她的脸红成这般,定然是记得的,锦瑟又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呢!”双生羞愤的跺了跺脚,这事儿该是他一个男孩子该问的吗?“我现在还小,没去想这些!” “那为何……那般草率的便答应了?”锦瑟继续逼问。 双生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与你何干?我愿意答应便答应了!你只是我的师父,管那么宽干什么?”其实双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终黎倾,可锦瑟近几日的沉默和今日的不断提问,让她难受的紧。 “与我无关,也对。”锦瑟扯了扯嘴角,自嘲的一笑。他算是什么身份呢?若不是南宫将军将他带了回来,他只怕早已……又有什么立场去干涉双生的决定呢。 可那太子,实非良配啊! 双生见他笑得这样凄凉,也有些难受,她知道锦瑟在关心她,可是……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顾忌,现在她也拉不下脸来,跟他道歉。 锦瑟眸光暗了暗,罢了,大不了以后他护着她。 …… 岁月如梭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第二天一早,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照不宣的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方式。 她教他一些习武的小窍门,带他捉蛐蛐,看蚂蚁搬家,他教她琴棋书画,带她用轻功飞檐走壁。 日子不声不响的过去,一晃便是几年。 这天,双生及笄了。来拜礼的人很多,将军府所在的街道也密密麻麻全是人,不少百姓都很爱戴南宫将军,这南宫小姐的及笄礼当然是想观赏一二的。 小夜和小秋偷偷跑来并且挤进人群时,已经到了初加这一步。 双生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礼部尚书的夫人走到双生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坐下(膝盖着席)为双生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双生起身,众人向她作揖祝贺。正要回到东房,外面的人群突然骚乱起来。 一队人马从众人中间进了来,为首的太监开口“圣旨到~” 众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南宫小姐的及笄礼会有圣旨,这圣上又是要闹哪一出啊!众人未及多想,哗啦啦跪了下去。 “封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南宫府嫡女及笄,此女贤良淑德,容貌闭月,才艺更是各大世家女子之首,特赐翡翠十对,雪兔一双,……”一堆的赏赐让大家都懵了,双生也不明所以,贤良淑德?是在说她?不敢当!不敢当! 终于那领头的太监读完了那一堆赏赐,歇了口气,继续道“另南宫小姐文武双全,与我朝太子甚是相配,朕决定赐予二人良缘,择日完婚,钦此!” 双生楞在了原地,她听错了?完婚? 那太监见她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由得开口“南宫小姐,还不快快接旨?” 双生回神,“谢圣上恩旨!”跪着接过那黄色的卷轴,双生还未从惊讶的缓过来,人群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忽得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这圣上是要让南宫小姐嫁给太子?” “我莫不是听错了?” “没有错,我也听见了,可那礼部尚书的女儿怎么办?说是倾心太子已久,非太子不嫁呢!”一个小官员问一旁的同伴。 “能怎么办?这可是圣上下的旨!若是她执意要嫁,那也只能做个侧妃了。” 小夜与小秋不明白什么正啊侧的,只听明白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姐姐要嫁人了,嫁给当朝太子。二人很高兴,这天下,太子的位置可谓非常之高,若是日后不出变故……姐姐以后也是人上人!不用吃苦。 南宫武和礼部尚书的脸色却难看的很。 太子,那将来是要做皇帝的,还有后宫佳丽三千,规矩条条框框太多,他那粗线条女儿嫁了过去,还不得被那些人给吃干抹净?南宫武很不满意这桩婚事。 礼部尚书更是不满!他早年便跟皇上提过小女爱慕太子,皇上也答应了,怎么今日又下了这样的旨意?这岂不是出尔反尔?他的宝贝女儿要给别人做小?不成! 可生气归生气,谁也不能去找圣上理论啊!况且这及笄礼还未结束,南宫武黑着一张脸开口“继续!”双生跟着一番流程又是一顿折腾,终于完事儿了。 南宫武呢也是决定今天把锦瑟一并介绍了,女儿大了,以后再与锦瑟独处教导,被人知道,肯定要有闲言碎语,倒不如告诉众人,他是双儿的师父,以后行事也方便些。 拜礼结束,趁众人还没有散去。南宫武往旁边退了一步,让众人看见了身后的锦瑟。 “快看,快看!”众人刚要离去,突然有人眼尖,一眼望见了锦瑟,脚步又顿了下来。 锦瑟就那般安静的站着,任凭那些目光打量。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皎若玉树临风前。青丝未挽,随意的扎在身后,有风轻轻拂过,柔柔软软的飘荡,动人心弦。最妙的是那双眼睛,钟天地之灵,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薄唇微抿,忽而勾起一抹浅笑。 “我的天!这是谁家的公子,怎么这般好看!”有前来观礼的女子惊呼出声。众人也回过神来,纷纷看向南宫武,希望他赶紧介绍一番。 “此子名为锦瑟,是小女的师父。”南宫武开口解释。 双生看着台下众人惊讶的神情,很是骄傲,她的小师父,就是这么好看!少年的身型早已不是当年的瘦弱,变得修长挺拔,每一寸肌理纹路都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认谁也看不出锦瑟就是当年双生身边的小厮。 礼部尚书看着锦瑟,若有所思。总觉得这双眼睛,在哪儿见过。 锦瑟那勾唇一笑,算是跟大家打了招呼,随后他又退回了南宫武身后。天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那太子,竟真的要来了圣旨!他看了看那笑得一没心没肺的双生,恨不得冲上去,使劲晃一晃她的脑袋。 双生看自家的小师父忽然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全是凶狠,有些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么了?小师父好像不太高兴。是觉得大家窥探了他的美貌,他被玷污了?不能啊!又不是她介绍他的,不该瞪她才是! …… 夜晚,用完晚膳的南宫家众人,聚在了凉亭里。 “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我才不要我的双儿去那深宫后院里受苦呢!”南宫月瞪着南宫武,无赖的开口。 “我也不想啊!可是这圣旨……”南宫武也很无奈,很生气,还无处发泄,一口气堵在胸口,郁闷的很! “我看那皇帝就是想用双儿锁住你,让我们南宫家族继续为他卖命,还能控制我们。”南宫月愤恨的开口。 “隔墙有耳!隔墙有耳!你小些声!”南宫武一惊,在朝堂上混久了,他还是知道些忌讳的。 “哼!本来就是!”南宫月虽然气愤,但也不想惹麻烦,稍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 “娘亲~”双生咽了咽口水,唤南宫月。 “嗯?”南宫月询问。 “我……我挺喜欢太子殿下的。”双生期期艾艾的开口。 “什么?!”南宫武与南宫月异口同声的惊讶开口。 “太子殿下……他人很好的!”双生的脸有些红,“女儿……很喜欢他。” “不行!我不同意!”南宫武第一个开口拒绝。 “爹爹~女儿真的……很喜欢太子殿下,况且,他还救过女儿的命!” 南宫月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女儿还遇到过生命危险? “就是几年前生了病,爹爹禁足我,我偷溜出去的那天。”双生回答。“况且,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女儿几年前就答应太子殿下要嫁与他了。” 南宫月狠狠剜了南宫武一眼,都怪他,禁足!禁足!闹腾出这么多事儿来。 南宫武问锦瑟“确有此事?” 锦瑟眸光暗了暗,在双生一脸期盼的目光中开口“是,确有此事!” 双生看向武父“您看,女儿没有骗您吧!” 南宫武皱了皱眉,还未开口,锦瑟却又道“此事虽为实,可那也是一时玩笑,做不得数。况且……我认为,太子殿下,实非良人!”他一字一顿,直视双生。 双生不解“为什么!”凭什么说太子殿下不是良人! 锦瑟抿了抿嘴,移开目光,不愿多说。 “我不管,我就要嫁!”一个个的都说不好,她偏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给他们看。 南宫武与南宫月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忧愁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可怎么是好!他们这傻丫头还非人家不嫁了! 双生见他们都不说话,只是沉默,放下手里的茶杯,转身跑了。 “双儿!”南宫月急忙唤她。双生却走得头也不回。 “夫人莫要着急,我会看顾好小姐的。”锦瑟开口,说着就追着双生走远了。 …… 皇宫内 “父皇的速度还真是快,儿臣昨日才提的事,今日就办好了。”若是这时大殿里还有其他人,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坐在那龙椅上的……是终黎倾!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正坐在下方的椅子上。虽是坐着,可那四肢却止不住的发抖。 终黎倾看着手里的茶水,没有放茶叶,只一杯清水,一晃一漾,形成了一段段的层次。 “好看!”终黎倾赞叹道,真是好看,就像某人的那双眸子,清澈明亮。 下方的皇帝也不敢接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惹了龙椅上的人注意到他 终黎倾将手里的茶杯倒放,里面的水哗啦一声倒了个干净,皇帝被那声音吓得一哆嗦。阴影里有人走出,接过终黎倾手上的茶杯,又递给他干净的手帕。 “明天下聘礼,数量多少你看着办。”终黎倾将手上溅到的茶水擦干净,开口继续说。 “是。”下座的皇帝连忙回应,生怕慢了一步,惹他不快。 “小姐,我们回去吧。”春生劝到,他们已经在这儿呆了一个多时辰了! …… 聘礼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小姐,我们回去吧。”春生劝到,他们已经在这儿呆了半个时辰左右了!她好困啊!双生不理会,蹲累了就一屁股坐下,也不嫌那鹅软石硌人。 双生借着月光看水里的鱼,游来游去,无忧无虑的欢快。“唉~”她长叹一口气,随后就那么躺下了。星空可好看了呢,星星亮亮的,一闪一闪的。像……像她小师父的眼睛。 双生一惊,她怎么会想到小师父,哼╯^╰,那家伙才不好看呢!就知道跟她对着干。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嗯,果然,现在星星不像他了。 可是,居然出现了小师父的脸!她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星空里看见小师父?她啪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抬起手,给了天空里的那张脸一巴掌。 “小姐!”春生惊呼。她们家小姐究竟在干嘛哦!可怕! 双生疑惑的转头看她,却只看见一身白衣近在眼前,挡住了春生。 为什么她的手竟然打到了实物?还软软的,我的天!她抬头,顺着衣服往上看,果然,看见了锦瑟那张黑了个彻底的脸。 她讪讪的收回手“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说来也奇怪,晚膳那会儿生的气,早已散了个七七八八,现在看见小师父白皙的脸上那清晰的巴掌印,心里倒是只剩下了愧疚。 “小姐……”锦瑟开口,欲言又止。 锦瑟一开口,双生那怒意却又燃烧了些起来,不帮她说话,反倒跟父亲母亲一条战线,现在又是如何?想要劝劝诫她? 双生撇过头不看他,耳朵却竖得比谁都机灵,她倒要看看锦瑟要如何解释! 没想到那人竟不置一词,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等了一会儿,双生脖子都扭疼了也不见他说出一句话来,气的她站起身来拔腿就要走。 此时,锦瑟拉住了她,动作之快,似有些急切又无奈。非是直接肌肤相触,他拉住的是她的衣袖。多年恪守的男女大防,此刻也未曾抛开。 双生止住脚步,固执的没有回头。 “对不起。”锦瑟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有些无奈。 双生转过头去,“既知错,为何还要坚持说太子殿下实非良配?”双生觉得他分明就是故意的,那日太子救她,锦瑟也在场,亲眼所见。太子殿下若非良善之人,大可不必理会,又怎会出手相救? “……”锦瑟沉默,他能说什么?单凭直觉?又或者……向她称述他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不再阻拦便是。”锦瑟垂眸,同时也放下了拉住她衣袖的手,缓缓开口。 听到这句,双生立刻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嘛!你不阻拦,就还是我可爱的小师父。” “春生,走了!”刚刚饭没吃饱就跑了出来,饿得慌。现在小师父也说了不阻拦了,问题都解决了,堵在她胸口的气也消了,双生决定去厨房加一餐。 锦瑟看着双生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带人走了开去,薄唇抿了抿,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早朝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南宫武上前一步,开口道。 那皇上看了看下首的臣子,又几不可查的看了看恭敬站在前排的终黎倾才开口“何事?” “臣女尚幼,又天性活泼顽皮,恐难堪太子妃之重任。”南宫武直言不讳。 “这……”皇上又看了看终黎倾,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毫无波澜,恭敬的仿佛畏惧 ,遂开口“圣旨已下,君无戏言!爱卿这是何意?” 南宫武心头一紧,这是打定主意要他双儿嫁与太子了? 还未等他想好如何回答,终黎倾开口“南宫将军无需担心,我若娶了令千金,定不会亏待了她去。且这圣旨,如若本宫不是真心,又为何去向父皇求这圣旨呢?” 南宫武沉默片刻“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日后若是小女处事有何不当之处,还望太子殿下与皇上多加宽恕。” 南宫武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还易惹得旁人碎语。 “那是自然。”终黎倾回答。 “无事那便退朝吧。”上位的皇上挥了挥手结束了早朝。 一众大臣走出朝堂,纷纷聚往南宫武所在方向。 “南宫大人真是好福气啊,恭喜恭喜!” “是啊是啊,令千金也是好福气,可是这太子后宫第一人啊!” “莫要妄言!”后宫,那是圣上的后宫,太子这还未曾登基呢! 南宫武心里不大开心,又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岂不是对圣旨有所不满?昨日双儿刚刚及笄,乡里乡亲的观礼人数又多,那圣旨一宣读完毕,人群散了不多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这帮老家伙,个个人精似的,一听到消息,立马就来巴结讨好。 这太子,也不知道是要闹哪出。虽说是救过双儿的命,可这也未曾见过几面,怎么就非要娶他女儿呢?但愿如太子刚刚在早朝上所言,不会亏待他的双儿。南宫武拨开众人,径自回了府去。 刚一回到府中,自家夫人便寻声而来“怎么样?怎么样?退了吗?”南宫月急忙问道。 “哎~!君无戏言,圣旨已下,改不了了!”南宫武长叹了一口气,刚刚在外未敢表现出来的满面愁容,现在都表现了出来。 南宫月一听,怒了,这太子,为何这般随意就取了圣旨 !天下那般多的姑娘,为何偏偏要选中他们家双儿! 两人正沉默之际,有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太子,太子……”那小厮刚刚跑得太快,现在说话喘的厉害。 南宫武眉头一皱,太子! “太子又来了?”南宫月怒气还未消,听到这太子二字,语气差得很。 那小厮喘匀了一口气,立刻说“太子殿下的聘礼来了!” “这么快?”南宫武不过刚下早朝回府一会儿,这聘礼……竟如此之快? “不不不,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大街上排着呢!”小厮连忙解释。 “排着?”南宫月疑惑,什么叫排着,太子送的聘礼还有人阻拦不成?还要排着等候吗? “不是不是,瞧我这嘴!”那小厮打了自己一巴掌,继而解释“那聘礼的队伍太长了!一眼都望不到头呢!小人远远的瞧见了就赶紧回来禀报了。” 南宫夫妇皆是一愣,聘礼这么多?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往将军府门口走去。 果然,远远的望过去,那喜庆的大红色的队伍长得都看不到头。 “这……”夫妇两人面面相觑,这么大的排场,这太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当真就这么喜欢他们家双儿? 南宫武面色微沉,喜欢?这皇家要出一个痴情种吗?可笑,大抵不过为了他手上那点兵权。罢了罢了,既是那太子愿意,那皇上也愿意,他也乐得双儿能有那么大的排场,左右无法改变,换言之,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此次排场,就算日后太子另娶,也难以超过。 两人收拾好心情的时候,那队伍已经快到眼前了。为首的公公快步上前来,展开手中的圣旨,二人忙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宫氏南宫双生贤良淑德,能文能武,实乃良配,今日下聘,于下月初三完婚,钦此!”王瑞读完,将圣旨交与南宫夫妇,说了几句吉祥话,又展开一列单子递给南宫武。“这是聘礼的清单,还请将军过目。” 南宫武接过单子,只粗略看了几眼,那聘礼的数量也当真是多,正常的聘礼单,那字却小了一倍,密密麻麻写满。 南宫武拱手“烦劳公公替微臣谢过皇上。”而后命人拿了些钱财,分发给外面的百姓。又让管家带着抬聘礼的一群人去了将军府库房一件件记录。 “公公这边请”婢女将王瑞带往大堂。王瑞也未拒绝,照这聘礼的量,一一记录下来,也要一两个时辰,去大堂休息休息,喝口茶水,自然再好不过了。 …… “小姐小姐!”春生刚得了消息,远远看了那聘礼进府,就赶来报告了。 “怎么了?”双生放下手里练字的笔,抬头看她。 “太子的聘礼来了!”春生喜悦之情都写在脸上了。 “这么快?”双生诧异,心里也是一喜。 “对呀,不仅快,那数量还多,奴婢远远了望了一眼,都看不完全呢!太子殿下当真是把小姐放在心里的。”春生是真的为了此事高兴,说的眉飞色舞,就差给她描绘刚刚的情形了。 双生的脸颊忽的红了“什么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的,你呀,一脑子画本子。” 春生不以为然“怎么,奴婢说的不对?若是没放在心上,干什么送来这么多的聘礼?” 双生羞红了脸,推她出去“你快出去,打扰我练字了!小师父练武回来要查的!” “小姐,你这分明是害羞啊,还说奴婢打扰您。”春生说完,立刻跑了出去,还把门关上了。 “好你个春生,看我练完字打不打你!”双生跺了跺脚,又坐回书桌前,只是那脸颊的热度却怎么也降不下来。 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而入。 …… 等待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你怎么又进来了!”双生抬头,语气里尽是懊恼。 “我……?”锦瑟尾音微扬,有些疑惑。 双生猛的抬头“小师父!”她还以为春生又进来取笑她呢。 她的面色微红,眼底的羞涩还未来得及掩去。锦瑟的心猛的一沉。 “小姐可是病了?”锦瑟低声问。 他这么一说,双生的脸红的更是厉害,胡乱应道“没有,没有,就是有些热罢了”说罢,很是豪爽的拿起桌上未写完的宣纸,一折叠,给自己扇了两下风。 锦瑟见状,再结合刚刚练武归来,经过大堂时看见的王瑞,心里的猜测越发明朗,脸色也越发不好看了。 锦瑟走近书桌,拿开双生压住宣纸的砚台,将那几张写好的细细打量了一番。 “小姐进步神速,这字迹模仿也越发相像了。”锦瑟夸赞了两句,面上仍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关心。 双生闻言“真的吗?”她也顾不得害羞什么的,这么多天了,这还是头一次锦瑟对她的书法表露一点赞赏之意呢。 “只是此处,该再敛些。”锦瑟指了指某个字,抬头看向她,“小姐正值青春年华,多些锋芒是必然的,只是要懂得内敛,否则只会韶华勿折。” 他的语气轻轻的,可双生直视他的眼眸时,里面分明就蕴满了沉重,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双生低头,看他指的那个字,竟是个喜字!他所指的那一横,恣意张扬,满满的生动。双生复又抬头看了看他,愣了一下,回答“哦。” 锦瑟依旧看着她,“小姐此番进宫去,嫁为人妇,更是贵为当今太子,日后行事,务必多加小心!” 双生在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安。心里那份欢喜,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她对太子的仰慕,年少时便在心里扎了根,从收到赐婚的圣旨,再到今天的聘礼,喜悦,一直是她心头的主情绪。 现在猛得被人提醒,她想到那些个话本里的争宠,斗心计,不见硝烟,却又鲜血淋漓。她,成为太子妃,在太子府,甚至是全天下,一下子成为进入了权利争斗的中心! 双生抬头,看向锦瑟,“太子殿下会护好我的,况且……” “那以后呢?若是他有了侧妃,有了宠妾呢?又或者你的存在有损他的利益呢?”锦瑟打断她的话,语气越发激烈。 双生没由来的,怒意上涌,“那又与你何干!我的生活我自己知道该如何,不用你教导!” 锦瑟一怔,眼里的情绪瞬间收敛,“是小人逾越了。”说罢,走出门去。 过了半晌,春生进了书房,替双生掩上了门。 “小姐无需多虑,那些事儿还远着呢,太子殿下也不是薄情之人,定不会负了小姐的。”春生收拾好书桌,宽慰道。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不喜欢太子殿下,总说些让人恐惧的话。”双生想不明白,为什么锦瑟就非要把事情都摊开在她面前呢? …… “殿下为何不直接除了那皇帝?”琉璃疑惑。 “交代你的事都办完了?”终黎倾不答反问。 “……还没有。”琉璃回答。 “那就去办!”终黎倾扔下毛笔,旁边有人立刻收拾好他批阅的公文,退了下去。 琉璃还想再问“可……” 咚的一声,那毛笔掷在了她的脚边,陷入地里。 琉璃再不敢多言,立刻退了下去。 “我的好父皇,我怎么舍得杀你呢?”终黎倾低语轻笑。那皇帝现在还不能死,且留他一条小命,让他再苟活一段时日。 …… 自从聘礼送入将军府后,太子那边也没了动静,这倒是让南宫夫妇松了口气,生怕那太子又做出什么事儿来。这百姓最近聊得火热朝天的也正是聘礼一事儿,毕竟已经多少年未见这等数量的了。 宫里派了人来,教导双生规矩礼仪。 “这南宫小姐礼仪却是极好的!与传言不相符啊。”宫里两个嬷嬷私下里讨论。 “是啊,不是说南宫小姐莽撞,不知礼数吗,看来传言不可轻信啊。” “那尚书小姐那儿……”一人犹豫了。 尚书小姐柳青墨曾暗中嘱托她们,教导双生时在细微处出些差错,好让她日后出些丑,挫挫她那些锐气。 “糊涂!若是南宫小姐礼仪出了差错,在重要场合丢了皇家脸面,咱俩这小命还能保住吗?”另一人立刻制止她。 “可是我们这银子也收了……”还能不办事不成? “我们自然是教了‘差错’的,我们教导她礼节那般敷衍,可这结果究竟如何,我们也说不好啊。”到时候报给尚书小姐,就说那南宫小姐不信任她们,故而又另学了礼仪。 那嬷嬷眸光一闪“对,对,我们已经办到了。” 至于双生的礼仪为何那么好,大多归结于从小便跟着她的小师父学习,潜移默化的影响里,自然无可挑剔。双生也未觉得两个嬷嬷教导她礼仪敷衍,只当是因为自己做的好,两个嬷嬷无话可说。她们不训她,双生也乐得清闲,趁空闲之余溜出府去,探望她那两个小徒弟。 七拐八拐拐进了巷子里,不曾想喵呜喵呜叫了几遍暗号也没人应答。心下一惊,以为自己那两个可怜的小徒弟出事儿了,立马翻上了墙头,准备进去。 可刚等她笨手笨脚的翻上去,却见一道素白身影迎面扑来,吓得双生立刻后退,掉了下去。 “……”那素白身影忽得停住了身型。 双生摔得有些疼,还好普通民居围墙没有将军府那么高,也幸好她爬将军府的围墙摔习惯了,不然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起不来。到时候别说救援她那两个小徒弟,恐怕自己也跑不掉。 双生顾不了疼痛,利落的爬起来就要跑。 “小姐……”墙头上的素白身影忽然叫了一声。 “……”双生僵硬的抬头,那墙上站着的,不是她的小师父又是谁? “小姐为何翻墙而来?”锦瑟很是不解,刚刚差点把她当做贼人处置。 “……”双生沉默,忽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抬头,“我那两个小徒弟呢?小秋和小夜呢?他们怎么不回应我的暗号?”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秋探出头来“姐姐!” 双生连忙跑过去,弯腰问“小夜呢?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呀。”小秋有些莫名其妙,“姐姐你怎么来了?锦瑟小师父说姐姐最近很忙,没时间来教我们,姐姐今天不忙吗?” “没事儿怎么不回应姐姐暗号,姐姐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儿呢!”双生揉了揉她的头。 “这个……大概是刚刚习武没有听到。”小秋吐了吐舌头。没办法啊,他们正练着呢,要不是锦瑟小师父突然飞上了墙头,他们也不会注意到她。 双生直起腰来,看向锦瑟,此时锦瑟已经从墙头上下来了。 “你怎么……”小师父也不叫了,这还是她跟小师父吵完架之后第一次见面呢。气还没消,才不要再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小师父呢。 锦瑟快步走了过来,“他们总是要有人教的。”未提吵架一事,仿佛就是刚好遇见她了,打个招呼的语气。 “……”的确,还有不到一个月她就要嫁人了,进了太子府,可就没那么好出来了。小秋与小夜……“那他们就拜托给你了,好好教导他们……小师父。”末了,还是叫了声小师父,毕竟她有求于人,让人家帮她教徒弟,总得给个敬称不是。 “小姐放心。”锦瑟回答,也不看她,径自进了门。 双生跟随他,牵着小秋也进了门。 小夜练武累了,正抱着茶杯喝水,喝完一抬头,却见了双生,立马惊喜的放下手中的杯子,跑过来,扑进双生怀里“姐姐!” “哎!”双生接住他扑过来的小身子,抱了抱他。 锦瑟走至庭院中央,“小秋小夜,过来继续。” 小夜一听,从双生的怀中离开,跟小秋一同走了过去。 “不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吗?”双生想制止。 锦瑟开口“我自有分寸,小姐还是快快回府吧,今时不同往日了。”待嫁的女儿是不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平日里双生玩耍倒也罢了,这婚期将近,若是被人看见,再上报给皇室,怕是要无端生出祸患来。 “……”什么叫他自有分寸?这不是我的徒弟吗?怎么听他这话倒像是他的徒弟。双生挑了挑眉。罢了罢了,既然锦瑟教导了他们,那勉强也算是他的徒弟好了。 可是她不想回去啊!该学的也差不多了,府里那么无聊。最过分的是,最近竟然开始管制她的零食了!吃喝玩乐都没了,待着有什么意思,就算今天不用来看看她的小徒弟们,她也会跑出来买些吃食画本啥的。 “小姐还是回去吧,莫要生出事端。”锦瑟见她不动,便知她在思考什么。 双生闻言,还是未动,她知道她该回去,可是……好想吃东街的烤鸭,还有西街的魏奶奶的豆腐花。 锦瑟叹了口气,“小姐要什么,我帮你带回去便是。” 宵夜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小姐要什么,我帮你带回去便是。” 双生眼睛顿时亮了,“当真?” “当真”锦瑟无奈。 “那我要东街的烤鸭,西街魏奶奶的豆腐花,还有将军府门那儿抄小路到的书店的话本子。” “……”锦瑟觉得,她可能是故意的。东西,还有……抄小路? “可以吗?”毕竟有求于人,双生小心翼翼的问。 “……好。”锦瑟感受到双生那期待的目光,都快灼穿他的脸了。 “谢谢小师父!小师父最好了!”双生喜滋滋的说了几句好话,怕锦瑟反悔,头也不回的溜了。 天色渐晚,锦瑟教导完小秋小夜后也未敢多留,照着双生的要求买了些吃食,又找了她所说的那条小路,摸索着找到了那家卖书的铺子。 从外表来看,这铺子有些破烂。小小的窝在巷子的角落里,灰扑扑的门面,甚至店名都没有一个,只用了块板子写了书坊二字。锦瑟四下张望了一会儿,也不见其他的卖书铺子,便推了门进去。铺子里倒是比它的门面亮堂许多,天色微暗,铺子里点了几处油灯,想来是便于客人购买。只是这书店看起来生意不是很好,现在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客官可是来买书?”一个女人迎了上来问道。那女子浓妆艳抹,看着不像是卖书的,倒更像是青楼里拉客的。 锦瑟微微皱眉,几不可查的往后退了一步,回答“是。” “客官要买些什么书,您别看我这铺子小,我这铺子虽小,书的种类可齐全这呢。您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帮您拿来!”那女人热情的很,锦瑟有些招架不住。 “要些民间话本。”锦瑟赶忙开口,想尽快买了书离开。 “哦?”那女人打量了他一番,似乎有些惊讶。然后就笑了,问他“客官要什么样的话本子?” “……”锦瑟被她问的有些不知所以,话本子不就是话本子吗?怎么还分什么样的呢? 女人看他不答,以为他是不便开口,笑得有些暧昧,“客官且随我来。”说着带着锦瑟走去一处书柜。 她指了指书柜上的一排书,说“这边便全是话本子,还有那两排,还有……”,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回眸笑着看了看锦瑟,又指了一排,“还有那一排。” 锦瑟被她笑得不明所以,走上前去,一排拿了一本,总共六本递给了那女人结账。 那女人看了看他递过来的书,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报了价格,收了钱,将锦瑟送出了门。 另一边,双生待在门边简直等的望眼欲穿。她忘了锦瑟教完两个小家伙也要一段时间,还以为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带着她的零食话本回来呢。 “小姐,我们要不要回屋去等,你这……”蹲在大门旁,虽说没直接蹲在门口,外面的人看不着,但若是有人来…… 春生有些着急,锦瑟小师父怎么还不回来。若是待会儿有其他人先一步进了府,看见小姐这般,成何体统! 突然,夏柳急急忙忙跑来“小姐小姐!快别守着门了,夫人找你用膳了!” 双生闻言,只得作罢。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夏柳和春生去了餐厅。小师父再不回来,买的那些吃食是打算给她做宵夜吗! “双儿啊,今天有你最爱吃的酱肘子,快来!”南宫月眼尖,老远的就看见正在走过来的双生,招呼了一声。 说到底,这南宫月也是个奇人,从前未出嫁时,便说此生绝不与他人共夫,那些个官家公子哥一听,瞬时断了些念头。她的父亲又仅仅是个小官,好色,因而体弱多病。本来以为不会有人愿意娶了。没想到武父却看上了她那耿直的性子。 武父也没有家人,本就是孤儿一个,凭借自身武力,上阵杀敌,慢慢积攒了功名,也不用顾忌什么家世背景了,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武父便把她八抬大轿娶了回去。一时间京城佳话传遍。 南宫月自小被约束甚少,后来嫁了武父,那好色的父亲染上了病也去世了,武父对她宠爱还来不及,也更是没有约束她的性格。 因而虽然在外南宫月的礼仪是无什挑剔的,但在家里的时候,那些个礼仪多数时候是抛得干干净净的。不然此时也不会做出呼唤双生的举动来。 双生一听酱肘子,立马把锦瑟带的那些个吃食忘得一干二净。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脚步,进了餐厅。 南宫武去了军营里,这段时间,边关有些动荡,他有些部署需要早日做好安排。故而今日就没有与她们一起用膳。 “锦瑟小师父呢?”南宫月问一旁的婢女。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锦瑟了。这饭两个人吃太浪费了。 “回夫人,锦瑟小师父近日随老爷去军营,训练较多,这个时辰,怕是还没有回来。”秀玉回答道。 “小师父近日随爹爹去军营了吗?”双生问道,怪不得最近见她的小师父次数少了许多。哦不,不是少了是没了。 春生有些困惑,小姐刚刚不就是在等锦瑟小师父吗,怎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军营呢。见双生没有提及等锦瑟的事,她也不敢多问,只好把疑惑又压了下去。 “哦呦,老爷怎么把他带去军营了。那细皮嫩肉的,可不得被训练坏了!”南宫月早就把锦瑟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现在听说,南宫武带锦瑟去了军营,不由得有些心疼。 双生一边吃着她的酱肘子,一边想:秀玉父亲把小师父带去了军营,那必然就是带去了。可今日见到的,小师父却在教小秋小夜他们,难道……受不了军中劳苦,自己跑出来放松放松?可是这刚跑出来就被她发现了,小师父不会怕她告密不给她买吃食和话本子吧! 双生想到这儿,也没了继续吃下去的欲望,索性也吃了个七八分饱,又随便啃了两口,“娘,我吃饱了,回去休息了。” “这么快就吃饱了?”南宫月有些惊讶。 “嗯。”双生应了一声,带着春生离开了餐厅。 春生看她走出餐厅径直往自己院子里走,还以为她是困了,想回房休息。 可走着走着,春生发现不对劲了,她家小姐一直走到了院墙前,然后……动作迅速的爬上了墙头。 “……”小姐又想跑出府去! “我出去一趟,有人来问,就说我睡下了。”双生头也不回,说完便纵身跃了下去。 “小姐!”春生惊呼一声,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看周围,还好没有惊动他人。 可这边双生刚跳下去,就看到了远远的正朝这边走来的锦瑟。 “……”她刚准备出去找,怎么就遇上了呢。 锦瑟听到动静,抬头望过来。 他走在夕阳最后的余晖里,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暗下去,有淡淡的炊烟飘过,看得不大真切。可双生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那双明亮的眸子,那目光透过距离,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锦瑟试探的唤了一声。 “嗯。”双生回神,应了一句。 锦瑟身型修长,走路步子也大,一晃便到了她的眼前。 “小姐这是……”锦瑟奇怪,她为何又爬墙出了府来,不是说好在府里等自己回来吗。 “你……都买好了啊。”双生看他手里提着些东西,仔细一看,不就是她要求的那些吗。小师父帮她买了,没有因为怕自己告密就不买。双生突然觉得自己那么想小师父实在太不好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下顿时一阵歉疚,“小师父你放心,你偷偷溜出军营的事我不会跟我爹爹讲的。”她立刻给出了保证。小师父帮她买了东西,要是武父追究起来,她一定会想办法帮小师父逃脱惩罚的 “……”锦瑟有些不知所然,这……什么叫他偷偷溜出军营?? 见他不说话,双生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立马强调,“真的!我保证!” 锦瑟拿着东西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谁说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她究竟理解了些什么? 双生诧异的抬头看他“难道不是吗?”武父带他去了军营,自己还没有回来,那小师父该是待在军营训练啊,怎么会独自出来教她的小徒弟呢? “将军今天部署边关,未曾有空教我武术,便给我放了一天假。”锦瑟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解释道。 “哦!”双生一听,这才放下心来。不然她还得想办法帮小师父在武父面前打掩护呢。 “好了,回府去吧。”说罢,锦瑟知道她的轻功不佳,拎起她的衣领便飞升上了墙头,又在双生未反应过来之前,下了墙头,松开了她的衣领。 守在墙边还没走的春生见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她这边还苦恼怎么帮小姐说谎呢,这边小姐就被锦瑟小师父逮了回来?心里顿时对锦瑟小师父充满了感激。小姐回来自然是最好的了。 …… 寿宴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看自家婢女那表情,便知道她想错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见锦瑟把东西递给了春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冷漠无情的吗? 双生也没去留他,留他干啥,反正没啥事儿。留着还得分给他一份。刚好,晚膳没吃饱,等会儿当做宵夜食用。 等双生美滋滋的坐在自己房间的美人榻上,又美滋滋的吃上了糕点,再美滋滋的随手拿了本小师父买来的话本,然后……她惊得手中的糕点都掉在了地上。 小师父给她买了本啥?春宫话本?这……双生自小偷偷摸摸看了不少话本,这普通话本里,男男女女,情到深处难自抑,总归会有那么一些香艳的描写。但小师父这本……语言陈述直白,画面感十足。这……绝不是普通的话本。双生听说过春宫图,虽未见识,但至少听说过,至于这春宫似的话本,她还是头一次瞧见。 看了一两页,双生便没了兴趣,文字毕竟单调,而双生之前又是接触过的,所以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于是她思忖着换了一本来看。可这另一本书刚拿上手,看了开头几行,竟然又是些香艳的描写。 “……”双生默然,小师父是觉得她不足一月要出嫁了,所以需要先熟悉一下吗?这好意她心领了,但是真的……看不下去啊!小师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竟然会接触春宫话本!她纯洁的天仙儿似的小师父变了,双生这般想着越发有些难过,手里的糕点也没有那么香了。 而另一边被双生误认为变了的锦瑟,正在看南宫武部下夏云送来的书信,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夏云看了看锦瑟,开口道“公子还请保重身体,南宫将军还有重任相委。” “无妨。”锦瑟回答,又另附了一张纸,连同原信件交给了夏云。 夏云接过,也未多言,借着夜色又回去了。 第二天,双生在餐桌上睡意朦胧的等早餐时,突然余光里瞥见一道素白的身影。 “是谁呢?”双生有些疑惑。嗯?白的……好像是小师父。想到小师父双生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锦瑟小师父来啦,坐下吃吧,这几天在军营里累这了吧,瞧瞧这小脸都饿瘦了。”南宫月连忙招呼他坐下。 双生看了看小师父,神情有些奇怪。小师父还瘦了?她没大看得出来,不过小师父变了倒是真的。锦瑟在南宫月身旁坐下,安静的像个背景,不时回答南宫月的几个问题,其他时候不置一词。 嗯,还比以前沉默了。 电光火石之间,双生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以前看过的话本子的片段。里面的男子为情所伤,于是日渐消瘦,并且越来越沉默寡言。联想到昨天小师父给她的春宫话本子,她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理。小师父显然是关心她的,不然也不会给她买糕点,买话本子。只是这关心他不愿表达,他为情所伤,不想与人交流! 双生觉得小师父有些可怜,明明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拒绝他呢?哦!对了,大概是第一次,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才恼了人家。 用完早膳,锦瑟去了书房取了南宫武交代的兵书,然后上了马,准备出发去军营。刚跨上马背,却见双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小师父,你莫要伤心,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与我说,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双生想小师父若是要追女孩子,她还是可以出出主意的。若是想要腾出时间来与那女子私会,她也可以帮小师父跟武父商量多些休息时间。 锦瑟眸光一暗,他伤心的事,却是她极欢喜的事。她又如何能帮得上忙。 双生见小师父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暗自伤神,也不多言。 锦瑟只道“多谢小姐。”随后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驾着马疾驰而去。 这边双生安逸的都快长出霉了,受了南宫武的死命令不许她出门,百无聊赖的呆在家里待嫁。 而礼部尚书呢,最近是忙得焦头烂额啊,上面下了命令,说是太子的婚礼,一定要办得极其宏大,说是要全天下都感受到那份喜气,要普天同庆。这统共也就一个月的时间,中途还夹杂了太后的寿宴。可怜那礼部尚书柳宇,一边不满这婚事,心疼自家女儿,一边还不得不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来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 柳青墨在家里发了几次脾气,这太子说要娶便当真要娶,也不知道南宫双生给他下了什么药。可偏偏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家父亲更是靠不住,没能止了皇上赐婚的念头,反倒还要帮南宫双生与太子筹备婚礼。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有人欢喜有人忧。日子一路安安稳稳的过到了太后寿宴。当今皇上,自诩为天下第一孝子,当皇子的时候就博得过孝子的名头。这次寿宴,也做的极为奢侈。可南宫武收到的消息却是边关加急,需要加派人手,也需要更多的粮草供应。 武父叹了口气,这皇上,也就只会到贪图享乐了,以前的鸿鹄之志都被权势迷了眼,只沉溺于纸醉金迷。 双生从门后探出头来“爹爹,该出发了。” 南宫武闻言,收好信件,大步走出门,带着双生与南宫月一起上了马车。 宫中太后寿宴,全体群臣都会携家眷参加,而这个节骨眼上,不足半月要嫁与太子的双生,必定会成为众多权贵结交的对象。 “双儿啊,等会儿你与那些个小姐坐在一处,少说话,千万别与人发生冲突,切记!”南宫月拉着双生的手,不由得有些担心。 “女儿知道的。”双生乖巧的回答。要见到太子了,她有些紧张。那是她将来要嫁的人,多年未见,也不知道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景象。 皇宫里禁止马车入内,各府的马车在前段路便停下了,陆陆续续的下了人来。双生随父母下了马车,又一同朝宫里走去。 不断的有人过来打招呼,人群似以他们围城了一个中心。 “南宫将军。”礼部尚书柳宇也上前来打了个招呼。 跟在他身后的夫人柳俞暗中捏了一把不大情愿的柳青墨,带着她行了礼。 “尚书大人。”武父回礼。南宫月也带着双生回了礼。 “南宫小姐真是天资绝色,也难怪入了太子殿下法眼。”柳青墨没有忍住,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双生抬头看了看她,有些意味不明,就权当她是夸奖好了,“尚书小姐也不差。”原谅她并不知道尚书小姐叫什么。 柳青墨见她云淡风轻的回了自己一句,并没有冲动的与她理论,还欲开口。 “墨儿!”柳宇开口,语气里含有警告的意味。 柳青墨这才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南宫武的脸色微沉,也不多言语,大步向前走去,带着家人远离了人群。 太后的寿宴是全天的,还未到午时用餐的时候,众人也没有聚集在一处等着祝贺。有宫女上前来引路,朝臣一处,各官家夫人一处,各府小姐,公子各一处,共分为四处。这四处场地早已备好了茶水和一些糕点,供以食用。 双生与父母分开后带着春生与引路的宫女来到了小姐们聚集的地方。双生来得早,几处亭子还未有人占满,看见桌子上的糕点,双生立刻带着春生占了一处亭子。 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倒上茶水,远远的看见柳青墨带着婢女走了过来。 “南宫小姐好气派,一人独霸一座亭子。”柳青墨假装玩笑道。 “你来了,我便不算独霸。”双生不看她,自顾自的喝了口茶水。 “那南宫小姐是不希望我来喽?”柳青墨问道。 “是。”双生不与她拐弯抹角,直言道。 “……”柳青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她就直接回答是了呢? 双生并不喜欢眼前这位尚书府的小姐,说话阴阳怪气,明显来者不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都开口问了,那自然是她主动走开不用自己赶好了。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这儿又不是你将军府,便是不喜欢,也不能赶我走呀。”柳青墨见人越来越多,故意说的很大声。她要留在这座亭子里,等会儿的计划才好实施。 “……”双生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她。本就是她自己问出口的,现在反倒怪别人撵她走。 “怎么会呢,柳姑娘误会了,我们家小姐性子直,只是说出自己所想而已,并不是有权让姑娘走。”春生开口,像是帮自家小姐道歉,其实言语里都摆明了态度,就是不喜欢你,能怎么样? 各府的小姐表面上谁也没往这边凑,其实耳朵都竖着呢,到底想得什么,不同人心里不同的想法。听着她们要吵起来,也没人上来劝和。 柳青墨听了春生的话,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再言语,只在双生对面坐下了。想了想待会儿要发生的事,她也无所谓尴尬,只要赖在南宫双生身边就好。 …… 事端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柳青墨就这么尴尬的坐下了,婢女为她上了茶,她也不去喝,就那么坐着,中途想搭话,双生却不理她,气得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小姐,那边有船,莲蓬也结的差不多了,不若我们去摘些莲蓬吧。”春生给自家小姐提了建议。 双生一想,当即就站起身来。摘莲蓬摘莲蓬,才不要跟那个尚书小姐呆在一起。 殊不知听了这话的柳青墨心头一喜,跟自家婢女对视一眼后,她赶忙走上前去,“真巧,我也想摘莲蓬,不如我们一起吧。” 双生开口就要拒绝,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抓着自己不放? “南宫小姐,这也就只剩下一只小船了,我们家小姐也想摘些莲蓬,请让我们一起吧。”柳青墨身边的婢女开口道。 柳青墨不大满意自家婢女说话的语气,低声下气,仿佛她堂堂尚书府的千金还要求着那南宫双生似的。 双生看了看四周,的确,一共五只小船,现在四只都有了人,且都不是独行,一只小船上至少四人。若是她独霸一只,等会儿定然还会有人来要求上船,倒不如直接让那尚书府的小姐上来,省得行至一半,被人坏了兴致 。 唉!双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便宜那尚书小姐了。“行吧,我们一起。” 听到双生的答复,柳青墨纵然此时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憋了回去。‘暂且让你先得意一会儿’柳青墨想。四人各怀心思的上了船。 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太后寿宴这等大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并不仅仅只是为太后祝寿,还有联姻,巩固各大家关系。故而各世家公子也没有被安排的很远,就近被安排在了湖对面。 所以这船上的千金们,也并不都是赏景摘莲蓬的,多数都是奔着对面的公子哥去的。 双生是单纯的想甩掉柳青墨这个烦人的家伙,再说,她已经与太子有了婚约,故而对面哪些公子哥没一个能吸引她的。最多……她想抽空看一眼她的太子殿下。 可是当船行至水中央的时候…… “啊!南宫小姐,你不要推我,不要!”柳青墨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尖叫着,尖叫完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双生一脸懵的看着自己的手被她拽住,然后又看着她自己跳进了湖里。 “救命!”柳青墨在湖里扑腾着。 各家小姐们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有些慌了神。柳青墨的呼救声还在继续,对面的公子哥们也看了过来,看清情况后,当即有人跳进湖里,前来营救。只是……比较双生她们是划船到了湖中央的,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游不过来。 眼前能救柳青墨的也就只剩下离她最近的双生了。双生蹙了蹙眉,彼为不情愿的趴在了船沿,伸手去够她。 没想到柳青墨扑腾的太厉害,一把打开了她的手不说,还越扑腾越远了。柳青墨的婢女急得不行,又无计可施。双生指挥两人划船,往柳青墨扑腾的地方靠近。可是急中生乱,这船怎么也划不过去。 眼见着那边柳青墨快扑腾不动了,双生无法,将自己的外层襦裙撩起,打了个结,随后利索的跳下水,往柳青墨的方向游去。 “小姐!”春生惊呼一声,伸手想拽住她,无奈双生速度太快,她抓了个空。 双生一路游过去,抓住柳青墨的手臂,想把她往岸上带。柳青墨根本不会游泳,本以为跳下去不久就会有人把她救上来,没想到扑腾到现在也没人过来,现在已经快要筋疲力竭了。双生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她一下子吓懵了,扑腾的更加激烈,一边想挣开双生的手,叫喊着“救命”,一边又灌进去好几口水。 “闭嘴,想活命就不要乱动。”双生大声吼她。本来自己已经多年不下水了,也不大熟悉,偏偏她还叫喊挣扎,要是再挣扎下去,双生也得交代在这儿。 索性柳青墨还留有一丝理智,听到双生的话立刻乖乖不动了,任由双生拖着她往岸边游去。 那边的公子哥终于游了过来,接过柳青墨,还要再来拖住双生。双生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自己往岸边游了过去。 双生游到岸边却迟疑了,她全身湿漉漉的,岸上又全是男子,这般上去,少不得要落人口舌。 正在犹豫之际,有道慵懒的声音传来“小双生~” 双生抬头,望进了终黎倾那满是笑意的眸子里。 “太子殿下!”双生惊讶之余,红了一张俏脸。 “我的小双生见义勇为勇气可嘉啊。”终黎倾脱下自己的外衣,蹲下,虚搂着她,掩着她从水中上来。 那边柳青墨也吵吵嚷嚷的被人接上了岸。相较于双生这边,那边可就乱多了。 柳青墨身为尚书府的千金,平日里的保养自然是极好的。女孩子的爱美天性使得她格外在乎自己的身材与外表。故而沾了水之后那玲珑的曲线也全暴露在了众人视线里。 “啊!”柳青墨感受到周围有几道贪婪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惊叫一声,慌忙的想用手遮住自己。 可哪里是她两只手能挡住的,她又羞又躁,再看一眼双生那边,她简直要气炸了。 “王谷,去,给柳小姐送件衣服。”终黎倾看见那边的情形,唤身边的随侍。 王谷领命,可谁会出来多带件衣服呢,现在又不是冬天。王谷想了想,学着他家主子的模样,边往那边走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 柳青墨听到终黎倾的声音心里蓦然一喜,可看着眼前那太监递过来的衣服,灰不拉几的,怎么比得上双生披的那件太子外袍?可眼下这情形即使她百般不情愿,也只得接过来披上,低低的道了声谢。 王谷自然是感觉到她的嫌弃的,听她道了谢,也不回答,默默的又走回了终黎倾身边。 双生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口“多谢太子殿下。” 双生话音刚落,柳青墨猛的扑了过来。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要为臣女做主啊,是南宫双生她,她将臣女推下水的!”柳青墨哭得梨花带雨,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直直的往终黎倾看去。 双生惊讶,随后怒从心中起。就不该救她,让她自己扑腾,多灌几口水才好。 小美人哭了,可把陈建给心疼死了,听了这话,立马帮腔道:“南宫小姐未免也太过分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竟然……。” “丞恩公的权势已经只手遮天了吗?”终黎倾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冷冽。 陈建猛的回过神来“自然是没有的,不敢不敢。” “哦?我看你倒是敢的很啊!”终黎倾不看他,但是话却的确是对他说的。 陈建额头沁出汗来,后悔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帮助柳青墨说了句话。这太子殿下的态度,明显不悦啊。 柳青墨见终黎倾打断了陈建的话,以为他是要亲自为自己声讨,心里不禁喜悦起来。她用手帕轻轻擦了擦眼泪,随后柔柔弱弱的开口,“太子殿下……” “我又让你开口了吗?”终黎倾忽得看向她,声音凌厉。 柳青墨一惊,还要再说话,可接触到他那凌厉的眼神时,只张了张嘴,委委屈屈的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只相信我看见的,我的小双生是救你的,并未害你。”终黎倾目光柔柔的看向双生。 “太子殿下!……”柳青墨委屈极了。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终黎倾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太子殿下你这是偏袒!”柳青墨急了,跺了跺脚。 “闭嘴!”双生简直忍无可忍,诬蔑她就算了,还不知悔改,甚至试图给太子殿下安上偏袒的罪名! 终黎倾勾唇一笑,“我就是偏袒了,你待如何?” 青玉与春生终于从对岸赶了过来,见柳青墨想扑上前去,撕打双生,青玉连忙拉住自家小姐,小声说:“小姐,莫要惹恼了太子殿下!” 柳青墨听见太子殿下四个字,怒火突然就像被水浇灭了,太子殿下为何要偏袒那个小狐狸精!但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了,太子殿下护着她,自己根本无从下手。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把这件灰扑扑的太监服丢掉。故而她忿忿的看了一眼双生,将一口气憋了回去,“太子殿下,臣女先行告退。” “嗯。”终黎倾懒懒的应了声。 春生见这情形,知道自家小姐没事儿,松了一口气,上前去扶住双生,帮她拢了拢衣袍。 “小双生也去吧,赶紧换了衣服,莫要着凉。”终黎倾笑着开口。 双生脸色一红,想到自己方才被他虚虚搂在怀里,羞得不敢多言,只低低应了声“好。”然后就跟着自家婢女离开了此处。 双生刚走,终黎倾的脸色便冷了下来,“丞恩公近年来权势大了些,纵容世子在外为非作歹,我会上报给父皇的。” …… 出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陈建心里一苦,也不敢开口,只得认了。 其余的世家公子们面面相觑,心道:“这太子殿下果然是欢喜南宫小姐的,以后说话行事需得小心些。” 太子殿下果真是为了双生吗?到底为了谁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终黎倾往西南方向望去,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时辰不早了,太后娘娘的寿宴该开始了。”王谷提醒道。 终黎倾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声,带着众人往前殿走去。 前殿布置奢华大气,全面贴合太后喜好。双生去换了身衣服,回来找到自家父母所在位置,走过去。 “双儿”南宫月唤她,突然微蹙起眉头,“怎么换了身衣服?” “你女儿我救人了。”双生不想让她担心,故作骄傲的说。 “救了谁?”南宫武听见她的声音,与正在交谈的大臣颔了颔首,回过头来问她。 “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双生如实回答。 “她?”南宫武想了想,礼部尚书今天进宫,只带了正妻和嫡女,那双生口中的大小姐必然就是柳青墨了。这柳青墨不久前还对双儿冷嘲热讽的,怎么到头来还是双儿救了她? “太后娘娘驾到~”外面传来太监那尖锐的嗓音,来不及细想,满院子的人都乌泱泱的跪了下去。 “皇上驾到~”紧接着 “太子到~” 一声接一声的,基本大人物都来齐了。 “起来吧。”太后坐到最上位,开口。 “谢太后!”满院子人齐声道,然后各自回了各自的位子上坐下。 “今天母后生辰,大家不必太过拘谨。”终黎猿坐上了他的皇位,说着话,眼神却往终黎倾的方向恍了一下。 客套了几句之后,开始献礼,一个个轮流上前去,将贺礼给予太监总管王晓,再由王晓呈给太后,一一过目。 南宫武的官职较大,不一会儿便到了南宫家献礼。南宫武走上前去,将贺礼呈上。 “太后娘娘,这是南宫家的贺礼。”王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颗珍珠雕出来的花,形态各异,品种繁多。 太后却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反而看向了低着头的双生。 “南宫双生,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语气平淡,听不出她的态度。 双生心里一紧,这太后怎么…… 双生抬头,望向上位坐着的太后。太后仔细看了看她,道:“行了,退下吧。” 众人也有些惊讶,本以为太后要看南宫双生,要么是想要发难于她,要么就是要夸赞她,谁也没料到仅仅只是看了一眼。 双生舒出一口气,心里提起的石头放了下去,这太后,真是奇怪。 上位的皇帝眼珠子转了转,也看了看双生。忽得一道警告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他顺着视线看过去,是终黎倾!终黎猿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下面的群臣,手指却暗暗的握紧成拳。 可是他不敢反抗,甚至可以窝囊的说,他怕终黎倾,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坐在他的龙椅上,才觉得这天下此刻是握在他手里的,只有看见下面人乖顺的样子,才有一点自己是皇上的感觉,而不是终黎倾手下的旗子、玩物。 一一献礼后不久,太后便表示身体疲倦,需要休息,终黎猿连忙恭送母后回云苑。 太后离开,这宴席并未受多大的影响。终黎猿自顾自的喝了几口闷酒。 台下众人忙着交谈,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 终黎倾端着酒杯,走到南宫夫妇面前,“南宫将军”他举杯示意敬酒,一饮而尽。目光虚虚扫过躲在南宫武身后的双生。 “太子殿下。”南宫武回敬他,南宫月则以茶代酒,还了礼。 众人的声音小了些,虽然在交谈着,但丝毫没有错过这边一举一动的意思,都悄悄的往这边看来。 “南宫小姐为何避着本宫?”终黎倾笑着问。 双生听他说这话,更是羞红了一张俏脸。南宫武不着痕迹的将双生又往身后掩了掩,“太子殿下,大婚之前,男女方应当减少见面。” 其实距离他们大婚也没有多久了,该是直接不见的,又碍于太子的面子,南宫武才说了该减少见面。 “可是本宫想她想的很。”终黎倾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这句话。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这还是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 柳青墨自然也是注意着这边的动向的,一双明亮的眸子恨不得黏在终黎倾身上。蓦的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心里忽然就凉了半截,手指渐渐掐紧,陷入肉里。 “太子殿下。”南宫月皱了皱眉,叫了他一声,“大婚之前,男女方见面是不吉利的。” 终黎倾没说话,沉吟半晌,“是本宫疏忽了。”语气里有些失望,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不吉利?双生有些迷茫,那他们之前已经见过了啊,是不是已经不吉利了? 她从南宫武身后探出小小的脑袋,看向终黎倾的位置。那曾想,那人也刚好看过来,双生看见他的眼里似有潋滟流转,淡淡的紫色将一双桃花眼映衬的越发妖娆。他看着她,笑了笑,双生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看! 终黎倾如愿以偿的看见了他的小姑娘,一抹暗芒在他眼里闪过,心情愉悦极了。 一群人打着官腔,互相吹捧,又不时拉拢些关系,宴席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只是终黎猿喝得有些多了,中途被太子殿下查人送去了休息。 回府的路上,双生罕见的沉默,满脑子都是终黎倾那张魅惑人心的脸。 南宫武看着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唤了一声:“双儿。” 双生回神,看着自己的爹爹。 “为父可能不能送你出嫁了。”南宫武有些无奈。 “为什么!”双生一听,立马问他。爹爹不在,她的婚礼会留有遗憾的。 “边关加急的信件已经送达,再过几天,为父……就要出征了。”南宫武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抬手揉了揉双生的发顶,“我的双儿长大了,要嫁人了,以后的日子要小心啊,别被人欺负了去。” 双生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父亲就不能迟几天再去吗?” 南宫武沉默。 南宫月拉过双生的手,将她的手放进南宫武的手里,“乖~父亲要去保卫边疆了,双儿大了,不能在赖着父亲了,要自己学会保护自己啊。” 双生揉了揉有些泛酸的眼睛,突然将手抽了回来,背过身去,气鼓鼓的说“哼,走就走,但是我要收父亲一份贺礼,要很大份的那种。” “好!”南宫武笑了,“什么都给你,你想要什么,只要父亲能寻到,都给你送来当贺礼!”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果然,两天后,圣旨下达,要求南宫武即日起赶往边疆。 南宫武一走,双生自然没了人管束。但她也记得南宫武交代的话,注意保护自己,不能被人说闲话抓到把柄,所以也很少出门。 直到她想起小秋小夜二人时才出了一趟府,并且不似往常那样直接出去,而是做了一番乔装打扮,确认别人不能一眼认出她来。 见了小秋小夜才知道,小师父这些天也从未来过,他们都几乎要以为被忘记了。 双生歉疚的给他们带了些糕点以示补偿。 “姐姐,你怎么打扮成这样啊?”小夜疑惑的问她。 双生的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哥哥呢,哥哥怎么也不来了?”小夜又问。 小师父?她也不知道,她已经好久不曾见到小师父了,那一身白衣的少年好像在她的生活中蒸发了一般。 “姐姐。”见她出神,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小夜抬起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双生低头看他,语气有些迷茫“姐姐也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 “姐姐跟哥哥吵架了吗?”小秋拎着烧好的水走了出来,倒了三杯。 “没有”这次双生倒是回答的很快。 “小秋小夜,姐姐以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嫁进了太子府,有了太子妃的身份压在她身上,她必然是不能随意出府的。 “为什么啊!”两人同时急了,“姐姐,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吗。” 双生笑了笑,摇头,“没有,你们很好,很乖。” “那是因为什么?”两小只抬头看她。 双生看见孩子眼底,纯澈的疑惑和不舍,“因为啊,姐姐要嫁人啦,嫁了人就有自己要担的担子啦,不能随便出来的。” “姐姐要嫁人了?”小秋眼里的疑惑一扫而光,反而是真的为双生感到高兴。 “是。”双生回答。 “真好,没关系的,我们不会落下姐姐教的东西的,我们一定会勤加练习的。”小秋跟她保证。 小夜还有些迷茫,他暂时还不能理解嫁人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姐姐的神色,是好事无疑了,是好事就好,他们也高兴。 …… 有孕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辞别了两个小家伙,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她也不知道嫁入太子府是对是错,但是,她是真的,要与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一切说告别了。 只是小师父呢?难道她的婚礼他也会缺席吗? 晚间吃饭时,双生还是没有看见小师父的影子,她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模样,问母亲:“小师父呢?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其实仅仅是几天吗?并不是。自从上次小师父帮自己买完话本离开的那天,就再也没见过他。仿佛人家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音讯,这府里也没人提起他去了何处。 “锦瑟小师父去边疆了啊,跟着你父亲呢。”南宫月回答她。 “边疆?”双生只当他还在军营历练,没有回府罢了,岂料他竟去了边疆。 “对呀,你父亲想好好培养他,让他上战场多练练。”南宫月只吃了一点便放下了筷子。 “娘怎么了,就吃这么点儿?”双生见她放下筷子,蹙了蹙眉头,问道。 “这几天胃口不大好,不想吃了。”南宫月也觉得奇怪,但最近几天都在忙,帮南宫武收拾行装,南宫武走后,又忙着张罗双生的婚礼,也没来得及找个大夫看一下。 “玉柳,等会儿叫许大夫过来给母亲看看。”双生也放下了筷子,吩咐一旁的婢女。 “是。”玉柳回道。 “你也不吃了?”见她也放下了筷子,南宫月问道。 “刚刚吃了些糕点,现在还不饿。”双生心里有些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没由来的感到不安。可能是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小师父的陪伴,现在突然知道他去了边疆,且不说不适应,他小师父那么瘦弱的体格,在边关打仗?能保住命就差不多了吧! “好了好了,不想吃就罢了,早点休息啊,我回房去了。”南宫月着实不大舒服,胃里一阵阵翻涌,她有些想吐。 “嗯,娘你好好休息。”双生送她回了房,又等着许大夫过来,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次日双生起床时,春生笑意盈盈的告诉她,南宫月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双生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 “孩子啊!”春生笑着提醒她。 “孩子?!”双生一下子就醒了,她要要弟弟妹妹了? “真的?”双生穿衣服的速度快了许多,头发也不梳,起身穿了鞋子就往南宫月的卧室跑。 “真的,许大夫诊出来的,还能有假不成。”春生也高兴,她们府里要多一个小生命了。 “哎,小姐你慢点,别跑那么快。”春生跟在自己小姐身后,却跟不上她的速度。 “没事儿,反正我爹又不在。”双生不以为意,南宫武不在,也没人管她,再说这情况特殊,她是真的想快点见到她的母亲。 “小姐等等奴婢。”春生眼见要追不上了,开口道。 “哎,你不着急,我先过去。”双生回头看了看她,决定自己先走。 “母亲在里面吗?”双生询问房门外的玉柳。 “在的。”玉柳也是刚从房里出来,夫人怀孕反应有些激烈,她出来找些酸糕,给夫人顺顺胃口。 听了肯定回答,双生轻轻推开门,“娘”她轻轻唤了声,放轻了脚步。 南宫月见她进来,笑了笑:“怎么,收到消息了?” “我要有弟弟妹妹了吗?”双生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双眼闪闪发光的问她。 “还弟弟妹妹,弟弟妹妹只能选一个,我还能生个龙凤胎不成?”南宫月又笑,看她幼稚的很。 “都要都要。”双生也笑了,憨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孕了。 “你呀!”南宫月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我这是在跟他打招呼吗?”双生小心翼翼的,只轻轻把手放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 “这才一个月不到,他不知道的。”南宫月无奈道。 “嘿嘿嘿,我比爹爹还要先知道,他以后肯定亲我。”双生知道他爹的占有欲,可惜哦,现在他还在边关,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宝宝出生前赶回来呢! 听了这话,南宫月想到在边关的南宫武,眸光不由得黯淡下来。没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有宝宝的时候孩子他爹能在身边的,可是她的丈夫或许都不能亲眼见到宝宝出生。 注意到南宫月的表情,双生了然,据说孕期的女人容易多想,且情绪会不稳定,对宝宝不好的。她赶忙插科打诨,“爹爹太讨厌了,我的婚礼他也赶不回来参加,等他回来了,我要打他一下,不,好多下。”虽是为了缓和气氛,但是说完双生自己心里也闪过一丝黯然。她的婚礼没有爹爹是不完整的。 “你看你,等你爹回来了,我告诉他你说的这些话,看他会不会揍你。”南宫月果然笑了,并且打趣了她一句。 “嘿嘿,那娘你不要告诉他嘛。”双生见状,知道她开心了,摇了摇她的手臂。 …… “没想到太子殿下也逛着花楼啊!”陈建刚刚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细细打量了一番,才开了口。 “哦?本宫不能逛吗?”终黎倾似乎心情极好,将手里的扇子合上,反问了他一句。 “能能能,当然能。太子殿下不常来吧,要不要在下给你推荐一些?”陈建见终黎倾搭理他,心下大喜。上次他帮柳青墨说话,惹得太子不高兴,太子还没来得及发落他,现在有机会讨好,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推荐?那你倒是说说,哪个姑娘最好?”终黎倾顺着他的话问道。 陈建高兴极了,赶忙回答,“这要说最好的,自然是这红楼里的头牌雨月了,那身段,那脸蛋……”陈建光是想想就有些心猿意马。 终黎倾淡淡扫了他一眼,陈建突然一个激灵,立马收敛了自己垂涎的表情,又开口道:“最重要的是,她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要不然他早就睡到了。 “不卖身?”终黎倾往中间的台子上看去,“她吗?” 中间舞台上的女子弹得一手好琴,刚好一曲终了,她站起身来,动作优雅的朝台下鞠了个躬,台下立马掌声雷动。 “对对对,就是她。虽说不卖身,但那也仅仅是对于我们,太子殿下您这样的,指不定雨月姑娘连银子都不收就同意了。”陈建存了私心,要是这雨月姑娘连太子也不放在眼里给拒绝了,那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求爱面子过不去了。 要是她同意了,这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定然不会娶回府去,且不久就要大婚,大概很快就会忘了她,到时候,她已经失了身,定然不会再继续只做清倌,那自己就有可乘之机了。 终黎倾扫了他一眼,陈建正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开口叫了身边的侍卫去找老鸨。 陈建大喜,终黎倾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不出意料,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是雨月姑娘同意了。终黎倾站起来,掸了掸衣袖,跟着老鸨往雨月姑娘的房间走去。 那老鸨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太子殿下光临她们红楼倌,伺候好了,以后定然会罩着她们红楼的。 “太子殿下放心,雨月姑娘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姑娘,包您满意。” “嗯。”终黎倾淡淡的回应了一声,脸上却带着些笑,仿佛是真的很满意很向往。 老鸨也不啰嗦,将他带到房间就走出去叫雨月了。 不一会儿,“殿下,您的雨月姑娘来了。”老鸨媚笑着将人带了进来。 “见过太子殿下。”女子的声音温温柔柔,带着几分娇羞。 “过来。”终黎倾开口。 雨月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靠进了他的怀里。 老鸨见状,赶忙出了门去,并且很贴心的关好了门。 老鸨一关门,终黎倾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雨月从他怀里离开,跪在了地上“冒犯殿下了。” “无妨。”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目的达到了,接下来的事并不用他来处理。 “殿下交代的事都安排好了,殿下放心。”雨月并不敢抬头看终黎倾,只低着头汇报自己的工作。 “嗯。”终黎倾只嗯了一声,打开窗,从窗口一跃而下。 雨月听见窗户打开,以及他几不可闻的落地声,走到窗户前,关上了窗户,好看的眸子里尽是失落。 她的太子殿下啊 什么时候能看看她呢? …… 第二天,也不知道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宠幸了青楼头牌雨月,且要为她赎身,作为侍妾娶进太子府。 春生从下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镯子没有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从哪儿听来的?”她有些慌张的问春生。 “青楼里头穿出来的,刚刚已经派了小厮去查明了情况,是真的。”春生说话语气轻柔,她知道小姐必然会伤心,但也没有办法隐瞒。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一下。”双生阻止了她想要收拾碎片的动作,让她先出去。 …… 出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婢女一出去,双生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她不砸东西,没有任何动静的爬上了床,窝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哭泣声也死死的压在喉咙里。 “小双生~”耳边仿佛还有终黎倾那声声呼唤。 她早该知道,她喜欢的男子,不只属于她一个,他贵为太子,必然是会有三妻六妾的,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了。她还没有做好身为人妇的准备,就已经感受到了她所爱之人对其他人的喜爱。 半晌后,双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擦干了眼泪,用力眨了眨眼,将眼里的酸涩赶走。 “春生。”她往门口的方向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哎,小姐。”春生一直守在门口,心里很担心又不敢打扰,直到双生叫她,她才赶推了门进去。 “帮我打盆冷水,我洗个脸。”双生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 “是。”春生抬头仔细看了看她,见她没有什么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按着双生的吩咐出门打水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双生都表现的平静无比,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南宫月那边她吩咐下人不要把这些消息传过去,她怕南宫月提她着急,故而将军府表面一片平静。 …… “没有动静?”终黎倾听着手下传来的消息,眉头轻挑。 “是,南宫小姐与平日里表现的并无异常,就像不知道一样,但是消息是的确传到了她的耳里。”琉璃回道。 “小双生可真是薄情啊,居然也不闹腾一下。”终黎倾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委屈,眸子里却闪过几分危险的气息。 琉璃有些不明所以,不闹腾不更好吗,说明那南宫双生识趣。要是闹腾了,岂不是还要去废心思解决?但是她也没有开口问,只当没听见终黎倾的话。 “好了,下去吧。”终黎倾淡淡吩咐道。 琉璃隐入黑暗中,终黎倾放下手里的茶水站起身来,出了门。 …… “小姐,宫里送了嫁衣过来,您试试。”春生带着夏柳捧着四个盒子进了房间。 “嗯。”双生放下毛笔,将信叠好。 “这衣服真好看!太子殿下果然还是宠着我们小姐的,听说这嫁衣啊是太子殿下亲自监制的呢!”夏柳拿出衣服,惊讶的赞叹了一声。 正红色的嫁衣,玄纹云袖,衣服的垂感极好,腰间束以绣有鸳鸯的绯红腰带,更显得那腰身盈盈,肩膀处附以红色轻纱,每一根丝线都有着极其亮丽的色泽。 双生只试了试衣服和鞋子,大小合适便可。 “这些个首饰,小姐不要一起试试吗?”夏柳询问道。 “这些不挑大小,不试了。”双生换下嫁衣,走去书桌前将折好的信塞进了信封里,然后递给夏柳“帮我寄去边关给爹爹。” 夏柳本来还打算再劝,见她递了信过来交代了任务,便把口中的话又咽下了,“是。” 夏柳受了任务出了门去,春生把门关上,帮自己小姐捏了捏肩,一边开口:“小姐是不是……” “没有。”她还没说完,双生便拒绝了继续交流这个话题。 “嗯。”见状,春生也不好多言,只应了一声。 双生给父亲寄了信,告诉他家中一切安好,母亲有了小宝宝,她快要出嫁了,太子殿下很好,她很喜欢,让父亲在边关注意身体,对小师父不要太苛刻,她能想到的,都事无巨细的全跟武父说了,但绝口不提太子殿下与那青楼女子的风流事儿,她不想让武父担心,也不想让武父对太子殿下更加敌视。 因为南宫武不在家,南宫月又有了身孕,而双生待嫁,所以南宫月决定闭府谢绝拜访的客人。前一个月,南宫月孕期反应极强,吃不下却非常嗜睡,经常待在屋子里,双生不放心,经常过去看看。 “娘睡了吗?”双生小声问玉柳。 “没有,夫人刚睡醒,小姐进去看看,再劝夫人吃些东西吧。”南宫月孕期反应太过强烈,吃了就吐,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玉柳心里着急坏了。 “没怎么吃吗?”双生蹙眉。 “嗯,小姐进去看看吧!”玉柳帮她撩开了帘子。 南宫月正坐在床上发呆,听见门口的动静,早就望了过来,“双儿。” “娘。”双生走去她的床边。 南宫月的脸色有点差,比起以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明显脆弱很多。 “怎么不吃饭?”双生揉了揉她的肚子。 “还不是肚子里这个家伙闹的,你当年可比它乖多了!”南宫月嘴上抱怨着,眼里却还是欢喜的,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等它出来了,我替娘教训它!”双生装作气呼呼的说了一句,她怕南宫月看出她的情绪来。 “好!”南宫月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双儿长大了,要嫁人了!”眼里也是欢喜的,但也有担忧。 “别说这些了,先吃点东西,这小家伙太坏了,娘你都瘦了。”双生赶紧转移了话题。 “不吃,吃了也是吐。”南宫月拒绝,吃了吐太难受了,她情愿不吃。 “大夫说了,这不吃饭对宝宝不好!”双生也不含糊,直接说是大夫说的。 “我知道。”南宫月嘟嘟囔囔的应了一句,但是神情没有那么抗拒了。 “玉柳,把午饭再热一下端进来。”双生吩咐门外守着的玉柳。 玉柳收到命令,立马去做了,不一会儿就端着餐盘进来了。 “我来吧。”双生从她手中接过餐盘,自己去喂母亲。 看着南宫月乖乖吃饭的样子,玉柳道:“真是奇了,我怎么劝夫人都不吃,小姐一来夫人吃的可香了。” “肚子里的家伙闹腾的轻些了。”南宫月也惊讶,双生喂过来的饭她吃下去也没想往外吐。 “哼!我在这儿,这小家伙不敢闹腾。”双生故作骄傲的说。 南宫月笑了,自己接过双生手上的饭,“不劳驾你,我自己来。” 双生也没拒绝,任由她接了过去,南宫月这番模样,才像是恢复了些力气,虽说跟以前比还是差上许多,但是好歹愿意吃饭了。 双生又摸了摸南宫月的肚子,“你乖一点,不许闹腾!” 正要把手拿开,脑海里却听见了一声“好。” 双生一惊,“你们刚刚有听见声音吗?” “声音?没有啊。”南宫月和玉柳都有些疑惑。 “可能我没休息好。”双生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笑,不敢让她们发现异样。 南宫月看她脸色确实有些差,“你赶紧回去休息,我这儿不需要你照顾。” 双生也没拒绝,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肯定没听错,她刚刚的确听见了一声好,而且……好像是南宫月肚子里的! 双生并不是很迷信,但也没办法解释今天发生的事儿。 心里放的事多了,精神疲惫,双生思考了一会儿就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再说吧,无论什么事儿,现在都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又三日,大婚。 天还没亮,将军府便已经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着准备,他们家小姐大婚,他们不想出一点差错,更不想给小姐留下一点点遗憾。 “小姐,该起床了。”春生走进房间,轻轻唤了声。 双生一晚上都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睡熟,听见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了。看见自己婢女突然反应过来,今天,她要与终黎倾结为夫妻了。 夫妻二字,仿佛千斤重一样,压在她的心头,之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的,突然真的就到了这一天,双生一下子就慌了神。 “小姐,起来梳洗了。”春生又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嗯。”双生用力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 穿上鞋,床边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婚服。她拿起来,一件件穿上,看那喜庆的红色将自己一层层包裹,看那云纹在袖口熠熠生辉,看那鸳鸯戏水的腰带被春生系在她的腰上,看那些珠宝玉石佩戴在她的头上,手上,脚踝上。 双生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些东西不是一直是她所向往的吗?她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她在慌什么? 哦!一定是这腰带嘞得太紧了,一定是这些首饰太重了,过了今天脱下来就好了。 “小姐过来这边。”春生见她穿完了衣服没了动静,站在铜镜前唤了一声。 “哦。”双生回过神来,木木的走过去坐下。 “双儿~”门外传来南宫月的呼唤声。 南宫月的脸色不差,甚至比以前还红润了几分,自从那天双生去看了下宝宝,南宫月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再也没闹过,乖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娘。”双生回头应了一声。 “哎!我家小双儿要出嫁喽,今天真好看。”南宫月看她的眼里满是欢喜,还有不舍。 “看夫人您说的,小姐哪天不好看了。”春生打趣道。 “就是啊,娘,我哪天不好看了。”双生也笑着问她,可是笑着笑着,也不知怎么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别哭呀,傻丫头,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南宫月擦掉她的泪水,自己却也哭了出来。 …… 送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哦呦,夫人小姐快别哭了,这喜庆的日子哭啥,不吉利不吉利。”喜婆进了房间来,一见都在哭,连忙过来劝住二人。 “别哭了娘。”双生帮南宫月擦了擦眼泪,自己也止住了情绪。 “真是的,都怪你,害的我也没忍住。”南宫月抱怨她。 “小姐坐好了,奴婢要为您净面上妆了。”喜婆早就把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从带来的盒子里取出来就能用。 “嗯。”双生坐直了身体,任由喜婆在自己脸上捣鼓,思绪却飘出了老远。 她的父亲,还有小师父,现在在边关做些什么呢?她要出嫁了,她最在乎的人却只有娘亲一个人在身边,她有些害怕,甚至有些抗拒这个婚礼。 春生出去拿了送来的红色木梳子,交给了南宫月,南宫月接过来,赞叹了一声,“这做工真好。” “那可不嘛,这南宫小姐现在用的一切都是宫里送来的,这太子殿下哦,当真是喜欢南宫小姐喜欢到骨子里了。”喜婆笑着开口,嘴上说着话,却半点都没影响手上的速度。 “是啊,夫人您就放心吧,太子殿下会照顾好小姐的。”春生也笑着对南宫月说。 “那就好。”南宫月听了这些话,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自家女儿娇生惯养里十几年,突然毫无缓冲的,就要嫁为人妇了,自己都没为她一遍遍的挑选夫婿,就被一道圣旨打断了。现在听说太子殿下这般好,南宫月也稍稍放下心来。 太子殿下对她好她知道,只是那个雨月呢?在他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双生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小女儿的娇态,心里有的只是慌乱。 描眉画红装,喜婆的手一直在双生脸上捣鼓,“小姐要喝些水吗?再吃些糕点垫一下。接下来一天都不能吃东西呢。”喜婆一边给她上了胭脂一边问。 “嗯。”双生吃了些早就准备好的糕点,又稍微喝了点水。 “小姐,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夏柳从外面进来报告了一下情况。 “这么早?”南宫月惊讶的问了一句,双生也望了过去,有些惊讶。 “说是要绕皇城一周,接受百姓的祝福。”夏柳笑着解释。 南宫月也笑了,“这太子殿下,也算是诚心诚意了,双儿日后要好好待太子殿下才是。” “怎么,这就把您收买了?”双生见他对终黎倾的防备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心里也挺开心。 “这阵仗,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娶亲都没这么风光。”南宫月为自己的女儿高兴,且不说以后太子会娶的三妻四妾,就凭今日的迎亲,日后自家女儿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双生笑着没说话,任谁都看得出她开心了不少。 因为双生今天要出嫁了,不便见男子,就算是家里的小厮也不行。所以每个人进来都把门带上了。夏柳刚进来一会儿,说了消息,喜婆开始帮双生描唇。 有人敲了敲门,节奏轻缓,似春风拂面。 夏柳过去打开门,那男子往后退了几步,确保不会看到屋里的情形。 “锦瑟受南宫将军之命,回府恭送小姐出阁。”那声音温润,略有些沙哑。 “小师父!”双生也不顾喜婆的手,忽的一下想站起来。 喜婆连忙按住她,“哎呦,我的小姐哦,这盖头盖上之前不能被外男瞧见的。” “哪儿有什么外男,那是我的小师父。”双生不听。 “什么小师父,现在就是南宫将军在外面,也是见不得的。”喜婆把她的脸转了回来,继续帮她描唇。 “双儿听话,不能见的。”南宫月也劝阻她,当年自己出嫁也是这番模样的,多少知道些避讳。 双生没说话,身体有些紧绷,等待喜婆完成手上的动作。 “好了,夫人过来帮南宫小姐梳上发髻吧。”喜婆完成了任务。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南宫月一边梳一边说着早就背上的话,祝福女儿出嫁。 “这头发绾上,双儿就是妇人了,以后行事需要多些考量,多些顾忌。”南宫月帮双生带上有着太子妃身份象征的簪子,交代了几句。 “女儿知道的。”双生把话记在了心里。 喜婆过来给她盖上了盖头。 盖头一盖上,双生就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 “哎呦我的小姐哦,又往哪儿跑,快回来!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还早着呢!”喜婆赶紧拉住她,带着她回到床上坐下。 “双儿不要乱跑,娘去前院安排一下事宜。”南宫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坐着。 “夏柳,你跟娘一起去,照顾好娘。”听南宫月要去前院,双生连忙交代夏柳。 “真是的,我要你操什么心,你乖乖呆着就算给我省事儿了”南宫月嗔怪了她一句。 “是。”夏柳跟随南宫月出了门去。 双生也想出去,奈何喜婆看得太紧,她出不去。 也听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小师父还在吗?刚刚那一声,仿佛就是她的幻觉一样。 小师父是不是已经走了呢?反正爹爹交代他的祝福已经送到了。 双生这般想着,心里不禁有些黯然。 约莫又等了一个时辰,双生靠在床沿都快睡过去了。突然春生进了门来“小姐快醒醒,太子殿下快到门口了。” 双生一惊,脑袋上带的首饰有些重,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喜婆扶着她,往门口走去。 外面的喧闹声渐渐靠近了,“小姐仔细些脚下。”过门槛时,喜婆出声提醒。 可是终归有些迟了,双生被拌了一下,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摔倒了。 春生惊叫一声“小姐!” 双生觉得她肯定是最丢脸的新娘了,昨天下了雨,等会儿摔下去,衣服得脏成什么样哦。 意料之外的是,她的手被人拉住,撞进了个宽阔的胸膛里。 距离如此之近,双生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极富有节奏感,强健有力。 双生突然就放下心来,她知道,这是她的小师父。 喜婆吓了一跳,不仅仅是因为双生差点跌倒,更是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 这男子也穿了一声红色的衣服,衣服从上到下没有一点装饰,那张脸,虽然有些疲惫,但那容貌却是极上乘的,配上那一袭红衣,当真是天人之姿。若是那衣服上有些祥云,有些与南宫小姐身上差不多的图案,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不对,这男子并非太子殿下,哪儿来的野男人? 喜婆想到这儿,立马警惕起来,“来人啊!有盗贼啊!” 春生在一旁听她嚎了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那是我们小姐的小师父,从小像哥哥一样的。”春生向喜婆解释了一下锦瑟的身份。 喜婆一下子明白了,点了点头,“原来是锦瑟公子,老婆子失礼了。”她知道南宫府上有一名公子,名为锦瑟,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听过他的名声。近期京城里的各家小姐们茶余饭后谈的最多的就是他,说是如芝兰玉树一样的男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无妨。”锦瑟笑了笑回应她,眼神却半点没从双生身上离开。 “小师父。”双生低低的叫了一句。 “我在。”锦瑟转过身,将她背了起来。 “南宫将军边关事务繁忙,派我来送小姐出阁。”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院子里的人都听清。 黎国的习俗,女子出嫁,出了房门双脚便不能再落地,需要父亲或兄长背着送进迎亲的轿子。以示富态安康。 “小师父。”双生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又轻轻还了一句。 “我在。”他依旧低低的应到。 双生的眼睛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她仰了仰头,把眼泪憋了回去。没有再说话,只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 锦瑟一步一步走的非常稳,生怕惊了背上的人儿。 双生听见奏乐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心里却不在慌乱了。小师父在她身边,她好像什么都有了底,坐什么事儿都能安心。 终黎倾坐在高头大马上,守在队伍的最前面,看着锦瑟一步步将双生背了出来,一步步的走向他,眸子里尽是暗芒。 “锦瑟小师父交给我就好。”终黎倾下了马去,将双生从锦瑟的背上抱了下来。 锦瑟抿了抿唇,任由他将双生抱了下去。 身体突然腾空,又乍然听见终黎倾的声音,双生一僵,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就那么直直的落进了终黎倾的怀里。 她有些慌乱,心里像揣了一头小鹿,噗噗乱撞。 终黎倾抱着她,把她放进了轿子里。将布帘放下,双生忽得陷入了黑暗。 “锦瑟小师父请回吧,你的任务完成了。”终黎倾勾起唇角,向他道谢。 “是。”锦瑟没有抬头看他,低着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没有转身,就那么站在门口。 终黎倾看了看他,兀自转过身,带着迎亲的队伍调转了方向,浩浩荡荡的回了太子府。 …… 同娶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直起身来,看着那一队人远去,看着那几顶大红的轿子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锦瑟转身进了将军府,躬身行李,“夫人。” “锦瑟小师父多谢你了。”南宫月没让他行礼,扶了他一把。 “南宫将军交代我一定要告诉夫人保重身体。”说着,锦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南宫月,“这是南宫将军脱我给夫人带的信。” “辛苦你了。”南宫月眼睛一亮,接了过去。 “边关战况紧急,锦瑟这就出发回去了。”锦瑟到底还是行了一礼,牵过院子里的马,往外走。 “锦瑟小师父不留下来吃顿饭吗?这大喜的日子来去匆匆。”南宫月想去拦他。 “夫人,边关紧急。”锦瑟抬头又解释了一遍。 “真是苦了你了,带些干粮再走。”南宫月拦住他的去路,让夏柳去厨房拿吃的。 “双儿也出嫁了,这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你跟双儿她爹在外面啊,要照顾好自己,别伤着了。”南宫月走近,给他顺了顺衣服上的褶皱。这么多年,她早就把锦瑟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了,只是这孩子性子淡泊,她也做不出什么慈母的举动来,甚至是一直叫他锦瑟小师父。 “锦瑟明白。”他的眼睛一阵酸涩,南宫夫人待他当真是极好,吃穿用度都是与双生同样的标准,他是真的,喜欢这一大家子,喜欢……他的双生。 南宫月踮起脚尖,锦瑟矮下些身子,任由她摸了摸自己的头。 “乖,好好学些兵法,可为国效力,以后也可谋个一官半职。”南宫月交代他。 “嗯。”锦瑟把马牵到门外,夏柳也拿了吃食过来,他接过道了声谢。 “夫人,我走了,请一定多保重身体,我和南宫将军一定努力早日平息战乱。”说完,跨上马,疾驰而去。 “走吧,大家都回房歇息吧,这一大早的,也累得够呛。”南宫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带着玉柳回了房。 …… 轿子一路晃晃悠悠,吹锣打鼓的到了太子府。 双生眼前亮了亮,轿子停下了,有人撩开了帘子。 “小双生~”那是她日思夜寐的声音。 双生弓着身子往轿子外走,一双温热的大掌牵住了他。 双生慌忙甩开,“太子殿下,该是要拿着红球带的。”这不合礼数,他们现在不该有接触! “无妨,我想牵又有谁敢阻拦?”终黎倾又牵住了她的手。 双生的脸一下子红了个透,还好有盖头挡着,谁也看不见她。 “小双生莫怕,太子哥哥抱你进去。” 双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抱起,“啊!”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 太子府这边的喜婆还等着踢轿门,跨火盆,拜天地呢,没想到太子殿下抱了人就往新房里走。 “太子殿下不可!”喜婆急急忙忙的想要去拦。 “走开。”终黎倾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太子府里一众等待的宾客也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太子殿下是要闹哪一出哦! “这太子殿下当真对这南宫小姐宠进骨子里了,这几步都舍不得让人下来走。”一个官员愣怔了会儿,开口打破了寂静。 御史的脸色有些差:“这太子殿下未免太不识礼数了。” 刘宇的脸色更差:“这南宫小姐也真有些本事。”简直就是把太子殿下勾得团团转,自家女儿哪点不如她? “这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太子殿下开心就好。”另一个官员见事态不对,赶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哦,对了,这边关据说挺紧急的,说是这次外族集结了好几个部落一起来攻打我们呢!”一个小文官开口。 “是啊是啊,不过不用慌,有南宫将军在,这城就破不了。”南宫武镇守边关多年,无一败迹,他们都相信他。 说到这儿,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他们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南宫小姐大婚的日子,南宫武还在边关守国呢!自己坐在这儿,吃喝玩乐,又有什么理说南宫小姐的不是呢? …… 终黎倾踹开新房的门,将双生轻轻放在了床上,亲了亲她的手,“乖,小双生等一下,我出去应酬一下。” 双生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得缩回了手,终黎倾笑了,声音里透着愉悦,“小双生在害羞吗?今晚还有害羞的事儿呢。”说完,转身出去了。 双生的脸又在盖头下红了个透,手上还有着终黎倾嘴唇的触感,灼热柔软,脑子里全是小师父给她买的春宫话本。 双生觉得自己没救了,这种时候,居然脑子里想的全是小师父买的的春宫话本! 她深吸了几口气,把心情平复了下来。 肚子有些饿了,折腾了那么久,早上吃的垫肚子的糕点早就消化完了,又不能自己掀了盖头去吃。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了,双生连忙做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来的人不是太子殿下,而是一名女子。 “太子殿下吩咐我带小姐用些糕点。”女子的声音清脆,宛若黄鹂鸣叫。 双生心里一喜,太子殿下考虑的真周到,这都替她想好了。可是转念一想,怎么她结个婚这么随便呢?小师父代替父亲背她,太子殿下又直接跳过了一切流程直接抱她回了新房,现在又可以在揭盖头前吃糕点。 “这……不合礼数吧。”双生有些犹豫。 那女子笑了笑,“太子殿下的命令,又有什么不合礼数呢?” 说着过来牵她到桌前坐下,为她将茶水和糕点端近了些。 双生在盖头下撇见她大红色的褂子。 “太子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穿了大红色吗?”双生不禁询问道。 “不是。”女子只简单的回答了这两个字。 “那……”双生有些疑惑,难道只有近侍才允许穿这红色? “小姐,奴婢名为雨月,是太子殿下今日同娶的妾。”雨月回答。 雨月二字一下子在双生的脑海里炸开,雨月,红楼的头牌,那个被太子殿下宠幸过的女人! 她怎么在这儿?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同娶又是什么意思?妾?她也是太子殿下娶回来的? 双生慌乱的想要站起来,身体却没有几分力气,她撑了下桌子,却打翻了桌上的盘子,盘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碎成两半。 “小姐!”门外的春生听见动静,立马惊呼一声,进了门来。 “没事儿。”双生安抚她,自己却慌得有些不知道所处之处。 “雨月姑娘先出去吧,春生服侍我就好。”双生声音有些颤抖,隔着盖头对雨月说。 “雨月?”春生惊讶的看向那女子,她怎么会在这儿,刚刚不是说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侍女吗,不然她怎么也不可能把她放进来。 雨月勾了勾唇角,“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说完,自己开了门出去。 “小姐别生气,也不知道这狐狸精安的什么心思,说是太子殿下让她过来的,我呸,太子殿下能让她来看小姐?”春生快速走过来扶住双生,对着门口的方向狠狠呸了几声。 “没事儿,太子殿下怕我饿着才让她过来的。”双生开口,也不知道说这话是为了安慰春生,还是麻痹自己。 “怎么可能,太子殿下那么喜欢小姐您,要不是不小心上了她的床,怎么可能让她踏进太子府一步!”春生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 “可是,春生,太子殿下……娶了她。”双生的声音有些颤抖,声音里有着死死压抑的哭泣。 “娶就娶呗,她还能……什么!”春生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太子殿下娶了那狐狸精? “春生,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有些慌,我想哭。”双生的哭音已经压抑不住了。刚刚还沉迷在太子殿下的温柔里,现在却给了她一记重击。 “没关系的小姐,她顶多就是个妾,太子殿下日后定然不会多看她一眼的!”春生也慌了,“小姐不要哭,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等会儿太子殿下就过来了,小姐别哭。” 双生把头仰起来,把眼泪憋了回去。这一天,她差点哭了三次,一次因为母亲,一次因为小师父,还有一次,因为太子殿下。可是这太子殿下是唯一伤她的那一个。 她知道太子殿下不可能只娶她一个,可是她忍不住陷入了他的温柔乡里,误以为那一生一世一双人会落在她身上,故而当幻想被打破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灰暗了。 “小姐不要伤心,太子殿下那只是一时迷了心窍,他待您还是极好的。”春生又安慰了几句,虽然知道用处可能不大,但说几句总归可以分散一下小姐的注意力,别一直想着哭就好。 双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喝了几口水,表面上又变回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没吃东西,肚子饿了一会儿已经没了感觉,“春生,扶我回床边。”盖头还在,走路的确不方便。 春生将她扶回床边,也没出门去,就一直站在床边守着陪她。 …… 光明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喧闹归于平静,有蝉鸣喧嚣,有灯影绰绰,唯独不见终黎倾归来。 “春生。”她唤了声婢女。 “小姐奴婢在呢。”春生就在旁边,立刻就回答了她。 “前院的酒席还在继续吗?”太子殿下为何到现在都不过来? “该是结束了的,现在已经入夜了。”春生回答她。 “那太子殿下……”为何还不来? “奴婢这就去探探情况。”春生说着推了门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双生想了想,自己掀了盖头,卸下头上的一众首饰,然后坐在桌前,开始吃东西。 春生进来看这架势,把刚刚在路上想的一众安慰的话都丢到了脑后。“小姐,你……” “该吃吃,该喝喝,太子殿下不来了是吧。”双生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了口酒。 春生连忙从她手里拿下酒杯,“小姐,这是交杯酒,要跟太子殿下一起喝的!” “哦?那他来吗?”双生已经咽了下去,抬头看向她问到。 春生顿时没了声音,也不阻止她了,出去打了盆热水来,随时侯着。 双生将桌上的糕点都尝了一遍,然后挑了两样喜欢的吃饱,没水,就把酒壶里的酒喝了个干净。让人意外的是她喝完酒还显得很清醒,脑子丝毫不乱,甚至知道自己洗脸。 春生帮她把喜服一件件脱下来,她自己爬上床躺下,刚盖上被子,她又坐了起来,把下面垫的被褥掀开,看看下面的红枣花生有些疑惑,然后抓起来扔在了地上。扔完了自己又铺好被褥,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春生看着自家小姐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有些懵,这,小姐肯定是生气的,但是这些东西全扔地上要是被太子殿下瞧见了,不就完蛋了吗?她思考了一下,赶紧手脚利落的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干净。 双生的确是生气的,太子殿下同娶了那青楼女子倒也罢了,可是他说等他一会儿,马上就过来,她等到入夜也没等到,说话不算话,她的小师父就不会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父亲,想小师父,心口有些泛疼,酒喝了倒是没感觉了,躺下就睡着了。 …… “殿下,她睡下了。” “哦?”又没闹腾?他的小双生也太乖了。 …… 第二天一早,双生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腰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却发现是一只大掌,心跳陡然加速。 再顺着手往上看,果然,是终黎倾那个混蛋。他还没睡醒,双生想了想,果断踹了他一脚,他动了动,没有睁开眼睛。双生乘机又多踹了他几脚,然后满意的看见他掉下了床。 终黎倾昨夜睡得迟,一直想看双生闹起来,没想到她却早早的睡了,去了她的房里,果然在喜服里找到了锦瑟给她的信。信还没有拆开,看来她并不知道。 为了演一个合格的丈夫,他便在她身边睡下了,没想到,早上他是被踹醒的?还掉下了床?他长这么大就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终黎倾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双生却早已换上了笑颜:“殿下怎么在地上,快起来,别受凉了。”说着伸手过来扶他。 终黎倾的脸色更黑了,也不说话,就着她伸过来的手想要爬起来。然后刚用上力准备起来的时候,她把手又甩开了,甩开了?于是终黎倾又跌回了地上。 “哎!都怪我没抓稳,太子殿下不要紧吧,来来来,这次我一定注意。”说着又朝她伸出手来。 终黎倾哪里还敢让她扶,自己撑了地,起来了。 “小双生是在怪为夫昨晚来迟了吗?”终黎倾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低头问她。 双生眨了眨眼睛,彼为无辜的回答他,“哪儿能啊,太子殿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娶谁就娶谁,我怎么会有意见呢?” “真的没有?”终黎倾挑眉。 “真没有。”她笑着回答,神情不似做假。 双生觉得自己这一个月都过得浑浑噩噩的,自打太子殿下说要娶她,就开始了,可是这娶与不娶,说到底,又有几分真心?她是喜欢太子殿下没错,但这喜欢究竟有几分深度?她果真爱他爱的深沉?还是说这只是她自己给自己的错觉,或者是自己给自己无知觉的暗示? 太子殿下待她又有几分真心?她昨天喝了些酒,现在脑子虽然有些疼,却异常清晰。好像前一个月都活在梦里,现在才清醒过来。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需要为另一个人守身如玉,因而太子殿下宠幸了别人对她也没什么影响。这太子殿下又为何想要娶她?她可不信是因为什么一见钟情。这都多少年没见了,当初的那个约定她本来都忘得差不多了,怎么又一瞬间陷入了对他的喜欢里呢? 终黎倾的手突然一僵,因为他感觉到,他在双生体内下的限制被挣脱了!他的心头有惊涛骇浪掀起,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个禁锢,这么多年来,他不管对谁使用,都从来没被挣脱过,这南宫双生是第一个。他危险的眯了眯眸子,打量了她一番。 双生已经自顾自的下了床,开始穿衣服了。 终黎倾不言不语的站在一旁没说话,忽而甩了袖子出去了。 门被哐的一声关上,双生才稍微放下心来。 春生小心翼翼的探了脑袋进来,“小姐~” “进来吧。”双生心情比前段时间好太多了,很多积压的事情都想通了,她的世界里也不再是只有终黎倾一个人为中心了。 “刚刚太子殿下……”春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小姐,这情形,两人不会吵架了吧!可是看她家小姐,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像吵过架了啊。 “没事儿,就我刚刚把他踹下了床,可能生气了吧。”她也不想去管他了,生气就生气吧,她才没心思哄他呢,当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比如说,南宫月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 她能感受到它没有恶意,但是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又会造成什么,双生觉得自己需要提前去了解一下。只是这几日她肯定是回不去的,得等到回门才能见到母亲。 “踹下了床!”春生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嘴,她家小姐这,到底是多大的胆子啊! “嘘!别吵吵。”双生制止了她,“过来帮我把这衣服穿上。”前三天的衣服都是喜服,衣服繁琐复杂,她一个人还真穿不起来。 “哦哦。”春生连忙闭嘴,也不多问,上前去帮她把衣服整理好,又为她梳了发髻。 “今天正午的时候要去宫里拜见皇上皇后还有太后娘娘,小姐这礼数莫要忘了。”春生提醒了一句。 “正午?”双生见外面天已经大亮,还以为这礼数免了呢,没想到正午还要过去。 “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早些天就交代过了正午再过去,小姐不记得了吗?”春生解释道。 这……她还真不知道,看来这一个月她过得真的是浑浑噩噩的啊! 哦,对了,“春生,昨天太子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睡着了也不知道。 “就在小姐睡下后一会儿。”春生也纳闷,怎么就这么巧前面都有事儿,小姐一睡下,太子殿下就来了?“小姐要是昨天再稍微迟点睡就好了。” “再迟?再迟我现在就困的醒不过来了。”双生倒不觉得有多可惜,只是不大高兴。 “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不错?”不像前几天阴沉沉的了,春生看了看自己小姐的脸色,问了一句。 “嗯,还行,就像大梦一场醒来了。”双生回答她。 春生一下子就不做声了,小姐这话是指对太子殿下的喜欢吗,大梦一场,却发现太子殿下另有所爱?春生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不敢再提。 “咚咚咚”有敲门声传来,两人对视一眼,想到了昨天的雨月,脸色都有些差,但还是应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人不是雨月,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有些怕生,“太子殿下让奴婢给太子妃送早膳来。”说完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上,然后就低眉顺目的退到了一旁。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双生见不是雨月松了口气,见她把东西放下,就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小将军府里长大,吃东西从来不需要别人侍候。 那小姑娘没动,开了口,带着些哭音,“太子殿下让奴婢在小姐吃完后再退下,不然会责罚奴婢的。”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的,听得人心疼,这终黎倾也太不是人了,这么小的姑娘也收来做奴婢,这太子府里管的也严,这姑娘平时大概没少吃苦。 “没事儿的,你退下歇息吧,到时候我跟他说。”双生安慰她,等会儿去跟终黎倾把这小姑娘要过来,刚好自己院子里现在就只有春生一个,随后也是要添人的。 “谢太子妃。”小姑娘犹豫了一下,退了下去。 …… 进宫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这边双生用完了早膳,就出了门去寻终黎倾了。 “春生你不用跟着,帮我把床上那些花生壳的碎屑收拾扔了,再换床新的被褥。”昨晚迷迷糊糊的没扔干净,有些漏网之鱼直接被她压碎了,睡的隔人。 “哦,那小姐一个人注意些。”春生不是很放心。 “嗯,知道了。”双生随口答应了,就出了门去。 这太子府修的富丽堂皇,规模也大,毕竟不是将军府,她不熟悉。就随手拦下了了个小厮。 “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那小厮一见是太子妃,连忙行礼,听了她的问题,更是心里暗暗叫苦,:“殿下在雨月姑娘那儿,您顺着竹路往前走便到了。”只希望太子妃千万不要迁怒于他。 好啊,她真是小看这终黎倾了,刚从她这儿离开不久,就又去找了那个雨月姑娘? 小厮见她不说话,冷汗直冒,他可是听雨月姑娘的婢女说过,这太子妃不是什么善茬,待人狠辣,不知礼数。现在自己这刚好触了她的霉头,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好了,你去忙吧!”双生见这小厮还弓着身子在她面前,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将军府,赶紧开口让他离开了。 那小厮一听这话,逃也似地跑了。 双生来到雨月的小竹居时,里面很安静,刚准备敲门,有人拦住了她。“殿下吩咐了不能有人打扰。” 是个婢女,大概是雨月的什么贴身丫鬟吧。 双生也不管她,不让进就不进吧,她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喊了出来:“太子殿下,臣妾有事找您,请您出来一下!” 终黎倾本来在屋里处理些折子,听见了门口的对话,知道是她来了,听她被婢女拦下也没出去,端看她要怎么处理,没想到她就这么在门口叫上了。 终黎倾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弄乱了些,才出了门,“小双生找我何事?” 双生见他衣领半开,眼神还有些迷离,脸不由得一红,这白日宣淫?他居然就这么出来了? 不对,她就是来破坏他的好事儿的!果不其然这家伙平日里的清高都是装的,哪里比得上她的小师父,清高的自成风骨。 咳咳,不对,偏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臣妾想向太子殿下讨一人。”她道明来意。 “何人?”就是来要人的? “今日您安排过来送早膳的那个小婢女,臣妾自小家里也没什么姐妹兄弟,见她年龄幼小,心里欢喜,想要来做个伴儿。”双生说的话也确实有几分真心,春生年龄也大了,没几年也该是要嫁人的,这小女孩早日讨了过来自己培养,总比日后终黎倾安排人好。 “允了,小双生要什么以后不用告诉我,自己去管家那儿登记就好。”终黎倾宠溺的笑着看她,倒是将一个丈夫的角色演得极好,若是这衣服再穿得周正些,双生都要以为他是真的宠自己了。现在看来只是想找个理由打发她,让她以后少些来打扰的理由。 “那臣妾就谢过太子殿下了。”双生躬了躬身,行了礼,转身就要离去。 “小双生莫走,这也快到正午了,我们即刻出发,去到宫中多陪些父皇母后可好?”终黎倾开口留住了她。 双生一顿,现在就去?她这早膳才刚用完不久啊,等会儿又去吃午饭?但是太子殿下的提议她怎么能不给面子呢?故而回答了句:“好。”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转过身提醒道:“太子殿下记得带上雨月妹妹。”这丑媳妇也要见公婆的,既然已经娶了,那肯定是要带去的,难道这太子还打算金屋藏娇?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终黎倾回答她:“不带,带她去做什么,她又不是我明媒正娶的。” 哦呦,您还知道她不是您明媒正娶的哦!那这大早上是跑来别人房间里,衣衫不整的是想要做什么?这金屋藏娇看来是藏定了。 终黎倾哪里是不想带上雨月,就算他想带也带不了,雨月早就被他派出去做事了,这房间就只有他一人。 “走吧。”终黎倾直接上前揽住了她,往府门口走去。双生也没挣开,顺从的跟着他的步子。 马车上 终黎倾看着双生的一双眸子逐渐沉了下去,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伙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女子?如此普通,如此……不讨人喜欢! “小双生可是生了我的气?”终黎倾软着声音问她。 双生头也不抬的回答:“没有。”恭恭敬敬的挑不出一点错误。 “那小双生为什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他的声音有些哀怨,还有些魅惑,带着浅浅淡淡的委屈。 双生鬼使神差的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眸子里,暗紫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掠过,好看的很。 “小双生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终黎倾又开口问她。 双生下意识的回答:“不是,是喜欢的,很喜欢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俏脸立刻变得通红。 终黎倾眼里的暗芒逐渐消失,将双生揽进怀里。 “太子殿下!”双生惊呼一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小双生莫动,我们本就是夫妻,抱一下又怎么了。”他低低的笑着,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彼具诱惑力。 双生不敢再动,乖乖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终黎倾的笑意终究是未达眼底,到了皇宫抱着双生下了马车,牵着她的手一直未曾松开。 两人在宫人的簇拥下到了养心殿,这是太后的居所,终黎猿与皇后林皖早就在了。三人正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终黎倾带双生进去,行了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向太后行礼,堂而皇之的略了过去,然后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奇怪的是也没人喝止他。 双生只当是皇上皇后宠他,自己却不敢怠慢,一一行过礼去,然后站到了终黎倾身边。 “来人啊,赐座。”终黎猿见她站着,连忙开口让人搬了椅子来。 “谢皇上恩典。”双生福了福身子,谢过终黎猿。 “儿臣带小双生过来见见父皇母后,顺便陪你们吃个饭。”终黎倾见双生坐下,向上位的二人开口道。 “不用不用,不用你陪,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事务繁忙,累坏你了吧。”林皖连忙拒绝,她并不是终黎倾的生母,终黎倾的生母早就死了,大概在他一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她只是坐了皇后这个位子,才得以被他叫得一声母后罢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怕终黎倾,甚至她觉得连皇上也是怕终黎倾的,终黎倾说要陪他们吃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客套话,她可不敢就那么顺着终黎倾的话头把他留下来。 “可以吗父皇?”终黎倾顺着她的话问终黎猿。 终黎猿一惊,接收到他话里的意思,连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你这新婚燕尔,本该给你放假的,但是这朝中事物繁忙,边关又事务紧急,无奈才让你劳累,这你就不用陪我们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双生不说话,努力当个小透明,不过皇上这话说的也真奇怪,这才刚中午,说实话这太子殿下也不过刚起床一会儿,怎么又趁早回去休息了呢?难道在他们眼里太子殿下很辛苦吗? “那儿臣这便带着小双生回府去了。”终黎倾开口道。 终黎猿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然后,终黎倾果真就带着双生出了养心殿,双生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以后要给父皇母后请安吗?” 终黎倾低下头来看她,笑着开口:“不用,父皇母后可舍不得你这般折腾。”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自然,我也舍不得。” 双生的脸一下子又红了个透,这太子殿下都在说什么啊!羞死人了! 回想到今天早上自己还将太子殿下踹下了床,更加羞愤了,她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回去一定得告诉春生一下,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拦住她。 终黎倾抱她上了马车,自己则坐在了她的对面。 “南宫将军可是在镇守边关?”他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想到远在边关的父亲,双生心里有些担忧:“是的,边关情况凶险复杂,希望父亲能安全归来。” 终黎倾打开马车的暗格,拿了茶具出来,倒了些早已凉透的茶水,递给了双生:“不要担心,南宫将军常年镇守边关,无一败绩,想来这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双生虽是担心,但也相信武父的实力,倒是小师父,他首次去到环境那么险恶的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终黎倾见她的思绪有些飘远了,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个干净:“听闻小双生有个名为锦瑟的师父也去了边关,小双生可担心他?” 听他谈及小师父,双生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自然是担心的,小师父从小便如我的哥哥一样,这又是他第一次去那边关,也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形。” …… 引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哦?如小双生的哥哥一般?那小双生下次可要帮我一番,我得好好谢谢他这些年对你的照顾。”终黎倾抓住了哥哥二字,也不知那人知道这南宫双生将他当做哥哥般的存在会有何感想。 双生只当他是想与自己的家人交好,很是乐意,开心的应了声:“好。” “那小双生的师父都教了你些什么?”终黎倾想让她再多说两句,一切与锦瑟有关的,他都喜欢听。 “小师父教我的可多了呢!琴棋书画甚至礼仪武力都是他教的。”谈到小师父双生像是打开了话闸门,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让她意外的是,终黎倾也当真就听她说了一路,一直到了太子府门口,他才意犹未尽的将双生抱下了马车。 春生早就等在了门口,早上小姐交代了一声去找太子殿下让她整理一下被子后就没了消息。她在院子里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出去一问才知道已经跟着太子殿下进宫了。她对太子府不熟,也不敢乱跑,就在院子门前等着。 “我还有公事处理,你要是饿了就叫厨房去做,我晚上再来陪你用膳。”终黎倾接过身旁侍卫传来的消息,对双生说。 那消息用着丝线缠绕着,还封了丝帛,不像是寻常事儿,双生不敢多看,只回了声“好的。” 终黎倾一转身离开,春生就迎了上来:“小姐您没事儿吧。” 双生好笑的看着她:“我能有什么事儿,你紧张什么?” 春生噎了下,小姐这……早上踹了太子殿下,没被罚?“太子殿下没罚您?” 双生突然紧张了起来:“今天早上你怎么不拦住我!丢死人了!” 春生表示自家小姐这是又吃错药了?今天早上她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啊!怎么拦?要不是小姐说与她听,她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只知道太子殿下不高兴罢了。 “这,小姐您做之前也没通知我一声啊!我怎么知道您突然就这么……” “这么什么?”双生挑眉问她。 “这么暴力。”春生小声回答。 “好啊你!居然敢说你小姐我了!”双生作势要打她。 春生赶忙往旁边躲了躲:“小姐别生气,下次我一定拦住您!” 双生放下手,拉着她进了屋:“这还差不多。” 两人说了些话,又叫了午膳来,一同吃过后,双生觉得头还是不大舒服,就知会了婢女一声:“我睡会儿,一两个时辰后记得叫醒我。” “小姐下次还是不要喝酒了,昨天还把床上的花生红枣全扔了,要不是奴婢收拾及时,被太子殿下看见可就完了!”春生抱怨了几句,小姐一喝酒就做些惊世骇俗的举动,搞得她也提心吊胆的。 “哎呀哎呀,知道了,好了好了,你下去吧。”双生挥了挥手,让她走开。她也不知道啊!怎么就喝酒了呢!要命啊,脸都丢光了。 春生帮她掖好了被角,轻轻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王管家带着个小婢女过来了,“春生姑娘,太子妃在吗?”王谷问她。 春生见是昨天那个婢女有些疑惑,“小姐刚刚睡下了,这……” 见她疑惑,王谷笑着解释:“这是今早太子妃问殿下要的婢女,殿下刚回府就交代我们送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就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春生了然,定然是自家小姐看这小婢女可怜,怕她平日里被人欺负了去,就去要了过来:“不碍事不碍事,这偌大的太子府都得王管家打理,小姐这边也不急着用人。”说着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了银子出来塞给了王谷,“王管家辛苦了,以后在府里还要多麻烦王管家。” 王谷说着不麻烦不麻烦,收下了银子,又客套了几句才丢下那小婢女。 那小婢女生得水灵,白白嫩嫩的,就是有些瘦弱,春生看着也心下欢喜,她矮下身子,“姐姐带你去收拾住处好不好?” 那小婢女抬头畏畏缩缩的看了她一眼,回答了句:“好。” 春生带她去自己的住处,准备再收拾一张床铺出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不敢抬头看春生,只低声回答:“太子殿下说了,既把奴婢给了太子妃,那奴婢以后就是太子妃的了,名字定然也是要重新起的。” “无碍,小姐很好相处的,你进府前父母可有取名?”春生问她。 “有的,母亲叫婢子月言。”她回答。 “月言,倒是个好名字,以后你还叫这个。”春生抱了被子进来,定下了她的名字。 “真的吗?”月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带着些激动的问她。 “自然是真的,你也别说什么让小姐起名什么的了,就这么叫吧。”春生知道自己家小姐是最怕麻烦的,尤其是取名,刚开始她给自己赐名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是要取贱名,贱名有福,然后,就给她取了名字叫:二狗? 还好被经过的夫人给制止了,按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给她取了前两个字。不然出门小姐都二狗二狗的叫,她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月言显得很高兴,人虽小,但手脚麻利,帮着春生收拾床铺,一会儿就弄好了。 春生不由夸奖了一声:“月言真棒!” 月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动作更加麻利了。 那边双生却陷入了梦里,隐隐约约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稚嫩,像是很小的孩子。双生有些疑惑,正待细听之时,那声音却断了,而她也陷入了一片黑暗里。走了一段路,发现有光,再往前探时,头像被针扎了似的疼,钻心的疼痛使得她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直到看不见那光了,才恢复正常。 “小姐小姐。”有人叫她,好像是春生,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来了起来,春生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该起床了。” “什么时辰了?”她偏头往窗外看去,天色已经晚了,有金色夕阳从窗口照进来,一直延伸至她的床头,就像刚刚梦里的光一样。 “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小姐还是快些起来吧,等会儿太子殿下该来了。”春生给她掀开被子,放好了鞋子,扶她坐起来。 双生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亮度,还有些困。好像还没睡多久,就一会儿,怎么就这么晚了呢? “不用那些首饰了,把头发绾上去就好。”双生打了个哈欠,坐到了梳妆台前。 “可是待会儿太子殿下就来了,小姐确定不要打扮的好看些?”春生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这,好吧。”双生想了想,是这个理,等会儿太子殿下过来,不得好好打扮吗?省的被那雨月又给比了下去。 春生眼里的期盼霎时间灰暗了下去,小姐还是逃不出太子殿下的手掌心啊!明明早上已经想通了,怎么现在又陷了进去呢? 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试探的问了句:“小姐啊,这太子府终究是个是非多的地方,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雨月,小姐还是早日放宽心好。” “我又何尝不知呢?”双生眸光暗了暗,这终究是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春生不再多言,给她绾了漂亮的发髻,陪她一同等待终黎倾的到来。 天色渐晚,双生坐了会儿,也不见人来,以为终黎倾又要像昨日一样,心下黯然。 在余晖落下前一瞬,有人进了院子,双生从窗口望出去,那人踩着金色余晖,周身的寒意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脚步声有些重,透着些疲惫,每一步像踏在了双生的心上,让她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疼。 终黎倾推开房门进来,春生已经上了灯,屋子里暖暖的火光跳跃着,伴着正在等候他的双生,他的心里突然有些悸动,这,就是温暖的感觉吗? “太子殿下。”双生唤了他一声。 “不好意思,我又来迟了。”终黎倾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就那么发自内心的道了歉。 “没关系的,我等您是应该的。”双生笑着回答他。 终黎倾突然觉得这样的人,都谦逊有礼,以他为首,这一字一句都像是完成公务一样,有些乏味。不过他喜欢这样,他需要把一切不确定的都抓在手里! 哪怕让她们都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终黎倾直直看见她的眼里:“小双生以后不要叫我太子殿下了,叫我殿下就好。” 太子殿下四字太过疏离,太过刻板,还是殿下二字更趁他心意,规矩,不失礼数,还不乏亲近。 双生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开口却回答了个好字。 春生见二人情意浓浓,也没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就自己出去带上了门。这太子殿下时好时坏,说他好吧,也确实是好,对待小姐的一切都好的不像真的,可说他坏吧,也是,他竟娶了那青楼女子,且与小姐同一天入门。罢了罢了,小姐喜欢就好,剩下的就不是她这些下人该操心的了。 春生岂料她一出去,终黎倾眼里的柔情蜜意就全收了个干净,双生给终黎倾布菜,那冷漠的脸在她看来却是温柔的很。 …… 回门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三日后,终黎倾早就吩咐备好了马车。早早的起来与双生一同回去了。 双生觉得这几天太子殿下都对她格外的好,一举一动就像怕她碎了一样,呵护的很。 春生倒是不怎么觉得,毕竟她多数时候都在门外侯着,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见小姐开心,心里猜测太子殿下对她是极好的。 太子殿下这几日也不见往那雨月屋子里去过一次。甚至于她昨日进去收拾屋子的时候,见到了床上的落红。询问小姐,自然得到是一脸娇羞,只是也不见小姐身体不适,只当是太子殿下温柔且小姐恢复能力好。 太子府与将军府之间有一段距离,但小厮驾马极快,而随侍的众人也是有马车载着的,故而不一会儿就到了将军府。 南宫月一大早就带着人在门口守着了,肚子里的小家伙昨夜没有闹腾她,一点动静都没有,连玉柳都啧啧称奇,小家伙肯定是知道姐姐要回来了,知道母亲要早起,就体贴了一回。 双生刚离开的那天,肚子里的小家伙差点要翻天,闹腾了好大会儿,南宫月怕双生担心也没派人告诉她。 不远处有马车的声音传来,南宫月收回了思绪,看向前面的路。两辆马车,低调奢华,看似不起眼,却处处雕刻着龙纹锦绣。南宫月知是双儿她们无疑了,马车一停下就带着众人迎了上去。车帘被一只素手掀开,双生探了探头,却被终黎倾一把捞了回去。 双生有些懵,见终黎倾把她捞了回来,然后自己下了车去,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听见外面一众人对他行礼,然后他回了句不必多礼之后撩开了帘子,向她伸出手来。 双生知道他要抱她下去,可是这众目睽睽,尤其是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她怎么好意思。 双生伸手推了推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握住,带了出来,然后动作利落的抱下了马车。 眼见着这一幕的将军府众人虽然也觉得太子殿下做的太令人羞燥了,但也放下心来,自家小姐看来深得太子殿下宠爱,在太子府定然也是受到极好待遇的。 “参见太子妃。”一众人又要拜见她。 双生赶忙摆手:“免礼免礼。”从小她就在将军府混着长大,这么多年将军府也没换什么仆人,基本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她怎么好意思受他们这一礼。 “女儿给母亲见礼。”双生对着队伍最前面的南宫月行了一礼。 南宫月笑着受了,然后把他们带进了府里。 “南宫将军不在,本宫也不便留着,你们母女二人好好叙叙旧,我就在这府里转转就好。”快要行至大堂时,终黎倾开了口。 “也好。”终黎倾这话正中南宫月下怀,本来有些话,当着他的面就不大好说,现在他自己要求离开,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双生想了想,也觉得他留着不妥:“殿下不是想要结实小师父吗?刚好小师父现在边关,屋里也没人,殿下可以去他的屋子看看他的字画,还有些兵书。”唤了夏柳:“夏柳,你去带太子殿下过去。” 小师父目前不在,太子殿下想要结实也就只好通过些字画了,小师父的字迹书画双生是极有信心的,不怕太子殿下会不喜欢。 终黎倾眸光似是亮了亮,没拒绝:“也好,我去看看小双生的师父到底有何能耐,让小双生每天挂在嘴边夸赞。” 双生脸色一红,反驳他:“哪里有每天啊!” 南宫月见二人似是打情骂俏,咳嗽了一声提醒,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接收到母亲的暗示,双生的脸色更红了,嗔了终黎倾一眼,自己先走进了大堂。后面有下人们善意的笑声。 南宫月也笑着进了大堂,带了春生和玉柳二人,其余全在门外守着。 “这几日可还适应?”南宫月问双生。 “还好。”双生规规矩矩的回答。 南宫月看了看她,有些奇怪,就回这两个字,要是以前,肯定倒豆子一样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全都说出来了。 “倒是比以前规矩多了,有长进!”南宫月夸了她一句,“太子殿下对你可好?” “殿下对我自然是极好的。”双生笑了,回答道。 一旁的春生也抢着说:“对,太子殿下可宠我们家小姐了,什么活儿都不用干,那边宫里的请安也推了,生怕小姐休息不好,小姐每天啊,除了吃就是睡,恐怕这几天都胖了好几斤了。”春生说得惟妙惟肖,就好像双生真的胖了几斤似的。 “哪有!”双生气恼的看着自家婢女。 二人绝口不提雨月那事儿,都怕南宫月担心,现在不比往常,南宫月怀着身孕,她们可不敢拿她冒险,万一她脾气上来非要找太子殿下理论那就麻烦了。故而两人尽挑了些好事儿来说。 春生是挑着些好事儿说,可在双生眼里全是好事儿,除了太子殿下娶了个雨月,没什么对她不好的,极宠着她,且每天一得空就来陪她。 南宫月笑着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她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一边揉了揉肚子。 玉柳见状,连忙问:“夫人可是不大舒服?” 南宫月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胃里有些泛酸。” 双生伸出手给母亲揉了揉肚子,心里却有一丝波澜掀起。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试图跟她交流。她突然想起来,出嫁前的某次也是像这样,而且当时,她好像还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双生皱眉想要想的更清晰些,南宫月却笑了,对着一旁的玉柳说:“真是奇了,双儿这手神了,一下子胃里就不泛酸了。” 玉柳也笑着回答:“怕是小家伙又想念姐姐了吧!” 双生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想不起来了,那天发生了什么来着? 正在迷惑之际,她好像听见了一声软软糯糯的:“姐姐。”猛的,她的头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了起来。 另一边,终黎倾在夏柳的带领下来到了锦瑟的屋子里。屋子里陈设简单,只有些书架与一张床,床上没有被子,大概是长期不住,临走前叠好收进了柜子里。 书架上除了些兵书,剩下的就是些圣人书籍。书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把琴,上面稍有些落灰,终黎倾轻轻拨了拨,有清脆的声音响起。似是还能触碰到他指尖的温度。 翻开桌上用砚台磕着的宣纸,果然见到了双生说的属于他的字迹。有的婉转有的狂放有的仙风道骨有的落笔成划,很难相信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正在他要细看内容之时,脸色却忽的一变。他在双生体内种下的禁锢,又被冲破了! 终黎倾脸色阴沉的难看,这南宫双生,到底是什么来路?一而再再而三的冲破他的禁锢,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抬起手想要锤在桌子上,却在目光触及那些字时攥了攥拳头,放下了手。锦瑟小师父的东西,他可不能破坏。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南宫双生! 双生头有些难受,缓了缓神,又使劲晃了晃脑袋,才好了些。 “怎么了小姐?”春生连忙扶住她,帮她揉了揉额角。 “双儿可是起得早了,昨夜没休息好?”南宫月也紧张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应该是吧,没关系的。”双生安抚的笑笑,又试探的揉了揉南宫月的肚子。 没有声音回答她:“这小家伙可累着您了。” 南宫月见她果真没什么事儿,就放了心:“那可不嘛,比以前怀你费劲不少。” 双生想了想,道:“你要乖乖的,听见没?不许再闹腾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真的又听见了一声:“是。” 她转头问屋子里其他三人:“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南宫月一脸疑惑:“听见什么?” 春生也说:“小姐怕是累出幻觉了吧!哪儿来的声音。”看来太子殿下这两日没少折腾小姐。 “哦,那我可能听错了。”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却更加肯定了,南宫月肚子里怀的,她能交流!是这个小家伙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呢?改天得找个孕妇试试。 而此时,门却被人推开了,终黎倾走了进来。 春生一脸惊讶:“这,小姐,你刚刚是感觉到太子殿下来了吗?” 南宫月也啧啧称奇,难道这就是夫妻间的心里感应?双儿与太子殿下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她跟武父就没有这样的感应。 双生笑了笑,应了声:“对呀!”笑容灿烂的看向终黎倾。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不想让终黎倾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终黎倾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哦?才一会儿没见,小双生就又想我了?” 双生低下头去显得很羞燥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自己总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好像糊涂的时候还对终黎倾情根深重,她不知道这是否跟终黎倾有什么关联,但是她自己是一定有了什么问题的! …… 边关加急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南宫夫人莫怪,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傍晚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小双生的。”终黎倾歉意的对南宫月说,摸了摸双生的发顶:“小双生要乖,别惹夫人生气。”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时候惹母亲生气过嘛!”双生不知道为何,特别不喜欢他摸她的脑袋,装作无意的抬手给他挥开了。 终黎倾的手微微一僵,又从容的收回手去,转身走了。 “太子殿下当真是对你好的,要好好做这个太i妃才是,做事莫要再随心所欲了。”终黎倾出门后,南宫月又交代了双生一遍。 “是,女儿知道了。”双生拖长了声音,应到。 “好了,你自己玩吧,我去休息了。”南宫月在孕里特别容易困,早上又起的早,现在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双生送走了南宫月,长舒了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没有别家父母那种,女儿嫁出去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念的紧。太子府离将军府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再说也就刚几天不见,双方都还没到思念的地步。反倒是双生,这几天在太子府住的,一举一动都要顾忌着,小心翼翼,现在累得很。 南宫月回了房休息,双生则在院子里泡了茶,要了些糕点,还拿了几本话本,躺回了自己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晒太阳,该吃吃该喝喝,惬意的不得了。 哦,对了,现在没人看着她,她是不是可以出去见见小秋他们,这么多天没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正想着要出去,春生及时观察到了自己小姐的神情异动:“小姐,你想去哪儿?” 双生回头,傻傻的笑了笑:“没有没有,不出去。” 春生撇她,也没说她要出去啊,这是小姐自己招了? “小姐不是我说您,您现在身份不同了,且不说做小姐的时候什么说法,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您得要注意着些。”春生意味深长的劝诫自家小姐。 “知道啦知道啦,我不出去的。”自家小婢女哦!太唠叨了! 行吧,出不去就出不去,小秋他们也安分,自己会好好练的,自己就放心吧! 要是小师父在就好了,小师父一定会好好教导两个小家伙的。哎!小师父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父亲也不知道,边关加急,这前后也快一个月了,也不见有什么好消息传回来,真是多事之秋啊! 双生在躺椅上晃着晃着,晒着日光竟然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约莫到了正午,阳光有些刺眼,双生睁了睁眼,还有些困顿,又准备继续睡。 春生轻轻推了推她:“小姐,起来了,夫人待会儿过来吃饭。” “哦。”双生懒懒的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又躺了一会儿。 有下人搬了张大桌子出来,放在了院子里,接着有人端着菜进进出出她的小院子。 香味扑鼻,双生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去了桌子前,南宫月还没来,她也不好先动筷子,就趴着看了会儿。 菜是真的香,且不仅是香,色香味俱全。比起太子府的午膳也丝毫不差。因为孕妇多有忌口,所以双生的对面还放着另外一小份,那是厨师特意为南宫月准备的,每样食物用量都不多,每样都是问过许大夫的。确定了没有食物有药性冲突才敢端上来给南宫月食用。 将军府里的每个人都很期待夫人肚子里的小主子。都绷紧着一根神经,也没对外说,在小主子还没出生之前,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双生没等多长时间,南宫月就来了。 “让双儿久等了,刚刚去换了件宽松些的衣服。”南宫月进来,一眼望见双生趴在桌子上。 “没有,就等了一会儿,刚睡醒。”双生笑了,坐在凳子上,晃了晃自己的脚,心情好的很。 南宫月见她这么欢脱,问她:“怎么,回家了就这么欢快啊。” “那可不嘛!太子府我哪儿敢这样。”双生也没规矩的坐好,继续晃悠着自己的脚。 “也是。”南宫月有些心疼自家姑娘,说到底啊!还是嫁得太高了。要是嫁给给身份稍低些的,她家双儿也就不用处处小心了。 二人讲着些平常琐事,悠悠闲闲的,阳光正好,下人们都站在一旁,或端着东西,或站得笔直。看着自家两个主子,心里也是满意的。日子要是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啊!要是老爷和锦瑟小师父也在就好了。 南宫月吃了两口,见大家都还站着等候命令,回头吩咐道:“你们也下去吃饭吧!厨房今天辛苦些,再做些好吃的,慰劳一下大家。” 下人们欣喜,都应了声是退下了。 玉柳与春生依旧是守着的,待会儿厨房会记得给她们留一份的。 “父亲近期有给您传消息回来吗?”双生问南宫月。 “这两日没有,大概太忙了,前几日你大婚那天,锦瑟小师父倒是给我带了信回来。”说南宫月不担心,那时假的,可担心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好肚子里的小家伙,至于边关,南宫月相信自己的丈夫,可以解决的!一定可以的。 “小师父回来带信了?”双生惊讶。 “对呀,该是给你也带了一份才是,你没收到吗?”南宫月也有些惊讶。 “额,大概是那天睡早了,给忘了,后面也没看见,大概是弄丢了。”双生回顾了一下自己大婚那晚,喝酒喝的不省人事,那婚服脱下来就没碰过,大概洗衣服的下人也没发现,现在该是找不到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说边关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棘手,需要些时间处理。”南宫月解释了下。 双生闻言,稍稍放下心来,这么多天没收到消息,她还以为出事儿了呢! 傍晚的时候,终黎倾派的人来了将军府接双生回去。但是终黎倾自己没来,传话的小厮说边关事务紧急,殿下还在处理,故而无暇来接太子妃。 好在南宫月没有送出门来,不然听了这话怕是又要担心了。 双生带着婢女上了车,马车出了巷子,向太子府驶去。 天色渐晚,双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今天这马车太慢了,好长时间过去也没到太子府。可自己确是越来越困。 “小姐,我好困啊,怎么这还没到太子府啊!”春生打了个哈欠,竟就那么靠着马车壁睡了过去。 双生直觉不好,但也醒不过来,浑身乏软无力,这,怕是入了谁的圈套了。 驾车的人听见车里没了动静,反倒是加快了速度。七拐八拐的拐进去了条阴暗的巷子。 “人我们给您带来了。”为首的对一黑衣人开口。 那是个女子,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脸,声音有些阴冷:“你们的赏金先付一半,把她运去靠边关的青楼,到了之后给你们的奖金再翻一倍!” 那几人面面相觑,都看了看对方,然后为首的那个下了决定:“好!” 待他们架着马车离开,那女子收拾了一下周围的痕迹,随后一跃离开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双生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的长,腰背睡得有些疼。耳边有声音传来。 “这,你们从哪儿弄来的?”是个女子的声音,有些风骚的语调让人不觉打了个寒颤。 “别管我们从哪儿弄来的,你接了就是,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让我们送来的。”有男子不耐烦的回答她,丢了锭不知是金子还是银子,落在了地上,咚的一声。 见了钱,那女子也不在多问,拿了钱把人送了出去。 双生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做不到。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李元红送走了几个男子,进了屋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双生和春生一番。 “倒是极上乘的容貌。”她的手在双生的脸色轻轻摸了摸。 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春生:“这个也还可以。” 倒是可惜了,得罪了那位太子殿下,被卖到这边关来,这里的男人,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来人啊,把她们带去澡堂子洗个澡,再给换上些薄纱什么的。” “是。” 李元红想了想:“哎!等等,把那个丫鬟模样的先带回来,把那位小姐好好打扮一番就可以了。”正好今天晚上可以推出去,作为个濠头,可以吸引一大批人来。 打理青楼多年,她自然是知道什么样的情况可以更吸引男人的目光。这神秘的把她轻纱遮面送上台,待到合适的时候让他们见上一见,岂不美哉? 下人们手脚利落的把二人抬了下去,进行了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李元红则去了青楼门口,吩咐人把消息放出去:今天有些新鲜的小姐,长得倾国倾城,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出所料,果然吸引了一大堆人来,早早的就等在了台前。 双生醒来的时候,正有人在给她套上衣服。 那衣服轻柔的简直像没有一样! …… 准备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再怎么想,她也不能问出你们在干什么这种蠢话。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但是这是什么地方?穿这衣服? 双生突然联想到了一处,心里一突,这儿,该不会是青楼吧。这扮相,是要让她出去接客啊! 不是,这算什么事儿,太子殿下说来接她,怎么接着接着就到了这青楼来了呢?再说,她早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她撸来? 两个婢女见她醒过来,还以为要废一番心思才能控制住她,没想到她就这么呆呆的也不挣扎,任由她们上下其手。 这别在是个傻子吧!两婢女对视一眼,是个傻子更好,省的她们操心。 二人手脚利落的把双生打扮好,双生一动不动,任由她们折腾,甚至极其配合。两婢女见她这样,也不避讳她了,两人聊起天来。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竟是个傻的。”那婢女有些微胖,长得也魁梧,换身装扮,绝对认不出是个女子。 “要不然怎么会惹怒太子殿下,肯定是嫌她烦了,这傻子啊可讨人嫌了。”另一个婢女皱着眉嫌弃的为双生梳头发。 “我看这傻子倒是听话的很,这不是挺乖的嘛!”微胖的婢女帮双生点上胭脂,反驳她。 “这是现在她疯症没发作,要是发作了那就不一样了。我家隔壁那个啊就是疯症,发作起来就像条疯狗,她肯定是那时候冲撞了太子殿下。”那婢女帮双生梳好了发髻,留出几缕来,闲闲的垂在耳边,更衬得她风情万种。 “可惜喽。”微胖的婢女稍微叹了口气,感慨了句。 “好了好了,别悲天悯人了,赶紧把她送上台去,不然待会儿又要挨训。” 两人将双生收拾妥当,就打算将她带上台去。双生已经将情况七七八八摸了个大概,见二人要带她出去,也乖乖的起身跟着,都不用人拉。 两人带着双生出了门,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屋子,一间间的隔开,里面传出来男女的喘息声,令人面红耳赤。 好在双生也是混过青楼的人,面上丝毫没有显出不对的神色来。 两婢女回头看她,笑了:“还真是个傻的。” 过了走廊,就要到大厅了,厅里有舞台,舞台上有帷幕,两人对双生可以说是没有一点戒心,走在前面自顾自的要拉起帷幕来,将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双生。 双生眼疾手快,咚的砍倒一个,甩了甩手,有些疼,另一个见状,惊叫起来:“啊!快来人啊!” 大堂里坐着的人早就等着了,听这一声,再也按捺不住了,有人大喊着问老鸨:“这姑娘呢?怎么还没出来?” 李元红笑着打了圆场:“这不是马上就出来了吗?爷您别心急,这幕后啊是着呢!”一遍赶紧使眼色派人去查看。 双生知道想要逃是肯定逃不掉的,这后面全是他们的人,倒不如上了台去,表演的时候趁他们不备,出其不意! 想罢,她连忙把那微胖婢女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在那些人赶来之前,自己掀开帘幕,上了台去。 见有人出来,台下顿时声音更大了,有不坏好意的口哨声,有庆祝的欢呼声。 台上的女子并未盛装打扮,素素的一身褂子披着,站的笔直。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皮肤倒是极好的,在舞台的光影里显得格外白皙柔软。 她未曾抬头,却扬声对身后吩咐道:“拿琴上来。”声音脆脆的,宛若莺啼。 幕后的婢女早被赶过来的人带了下去,听她吩咐,赶忙去拿琴。 本来李元红让双生上台,也就是看中了她的容貌身材,见她披着一身衣裳出来,都要气炸了,现在听她吩咐拿琴,倒也缓了缓怒气,让人赶紧拿琴来,只希望她是个识相的,不然可就不要怪她辣手摧花了! 双生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台上,等人送琴过来,台下的吵闹声也渐渐安静了下去。都等着她抬起头来。 终于,琴送来了,她偏过身接过,侧脸的容貌也让人呼吸一窒,这,当真可算的上倾国倾城这四字了。 见状,李元红也有了些安慰,至少没砸了自己的招牌,其他的都好说。这小姑娘也算是识相,知道在台前闹起来她吃不到好果子。 双生将披着的衣服扎紧,只伸出两只手,虚虚的坐在了台前的桌子上,拨了拨琴弦,找了下感觉。 琴音在她的手指间流出,时高时低,似哀鸣似悲愤,似高山之玉石碎裂,似低水之深渊拔地而起,卷走了多少人的心绪,又勾起了多少人心底深处的思念。 男人们有些愣愣的,李元红也愣了,这,为什么她听着想哭呢?本就开在边关见惯了生死,怎么还会有想哭的冲动呢? 一曲终了,双生抬起头的时候,台下没一点儿动静,像被订住了一般。 双生有些意外,虽然这曲她是故意弹奏的,想用这音乐让他们想起些自己伤心的事儿,对她多些怜悯,可是这怎么,一动不动?难道她用力过猛了?让他们抑郁了?不能啊! 有人回过神来,带头鼓了掌,顿时,大厅里掌声雷动。 一个黝黑的汉子开口:“听姑娘一曲,胜过那些圣贤书千倍万倍,兄弟们,回去了,今晚去阵前守着,男儿啊!还是得保家卫国,不该在这儿享乐!” 一时间多人应是,不多时就走了大半的人,李元红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好今天她是先收的钱才放了人进来,所以也没什么亏空。但这生意,定然是没有往常好的。 双生见人也走了,自己也出来溜过一圈给人奏了一曲,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也就往台后走去了。有人上来拦在了她的面前,双生挑眉,李元红走了过来:“这位爷,今天姑娘不卖身,爷改日再来。” 那人有些不情愿:“怎么,出来做妓的,还不让人嫖?” 李元红听这话,面上泛起了冷意,她自己也是做妓的,任人这么说,也不高兴:“这位爷说话可小心些,我这儿做妓的可不比寻常楼里的妓,爷您自己掂量一下。” 那男子想到这妓坊背后的人,不由打了个冷颤,拦着双生去路的手也放下了。 双生见状,乖觉的回了后屋,李元红也随着她进了屋去。 “爷,您就这么放弃啦?”王经的小厮上前来,贼眉鼠眼的问他。 王经心里有气,狠狠踹了他一脚:“不然怎么办?这后面的人我们可惹不起!” 小厮被踹了一脚,哀嚎一声,也不敢多嘴了,跟在一旁不敢做声。 李元红跟着双生进了屋子,反手把门带上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双生一番,双生也就站着让她打量。 李元红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既被发配到这儿就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双生非但没有受她威胁,反而笑了:“发配?天大的笑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元红讥讽的说:“不管你的来头有多大得罪了太子殿下,你就是再大的身份也没用!” 双生心下骇然,她还没有说出她是太子妃,怎么她就说自己得罪了太子殿下?她到这儿来,还当真是太子殿下做的? 不会,她虽然感觉到终黎倾不是真的有多喜欢她,但就这情势来说,他也没必要把自己卖来青楼,若是被人知道堂堂太子将自己的太子妃卖去青楼,那他这名声也就败透了。所以,定是为人所陷害! 李元红见双生不说话,当她是怕了:“你啊,就好好的待在这儿吧!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在这边关之地,你即便逃出去了,也找不到什么容身之处的。” 双生只听见了边关二字,她惊讶的偏头问李元红:“这儿,在边关?” 李元红以为她接受了:“是啊,在蛮夷之地,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千万别乱跑,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生心下大孩,边关,那父亲小师父也就在此地了! 李元红敲打完了,见双生没什么反抗的心思,心下满意,她也转了念头,不打算让双生卖身了,这女子干净的身体得留着,吊足那些嫖客的胃口,那一手琴倒是弹的不错,在这蛮夷之地倒算是个高雅的濠头,先让她卖艺好了。 “待会儿会有人来教你些规矩,你这衣服也不必穿成这样了。”李元红跟双生说了一句,出了门去。 双生松了一口气,不用穿这衣服就好,这纱衣,哪里算是衣服啊!薄的都快没了!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混出去,再混去军营里去见爹爹和小师父!最好能弄到套男子的装束,作为军人进了军营去。若是以女子的身份,那是肯定进不去的,武父治军极严,军中不可能允许出现女子,她是知道的。 双生在屋子里翻了翻,找到套正常些的衣服,将身上那薄纱换了下来,然后有把发髻重新扎了下,将头发全都束上去,方便行动。 …… 偷生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换好了行头,双生直接推了窗,跳出去了。 笑话,这边关,她会没地方去?只要能混进军营里去,那她就能找到武父和小师父,还愁什么没地方去?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守着窗户?她这么重要吗?太没人性了吧,居然派人看着她! 双生看了看面前两个壮汉,那块头,绝对不是她硬拼的过的。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就出来透个气。”双生谄媚的对他们笑了笑。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一个对另一个歪了歪脑袋,一个壮汉走上前来,把双生拎起来,从刚刚她跳出来的窗户又给她扔了回去,然后啪一下把窗户又给关上了。 双生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有人敲了敲门:“姑娘,我是来带您熟悉楼及流程的。”外面是个男子的声音。 双生放下揉屁股的手,开了门,门外是个小个子的小厮。 “你叫什么名字?”双生想着他带他熟悉流程,等有什么不懂的需要问,自己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叫他吧。 那小厮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小人叫南方。” 双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畏畏缩缩的,但是也没深究,反正也跟她没啥瓜葛,等介绍完了就没交集了。 南方有些仰慕面前的女子,虽然他自小在这青楼里打下手,但这众多的姑娘中,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不柔媚跗骨,反而有几分英气,对上李元红那样的也丝毫不害怕。 “姑娘叫什么?”他抬头看双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双生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下,她以为他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才是,不过也就是问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考虑什么,就直说了:“我啊,叫双生。” 说完,双生很迫切的想要在他的脸上看出几分惊骇来,毕竟当时终黎倾娶她的时候可是昭告了天下的。 可让她失望的是,南方神情没有一丝变化,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个人。双生唏嘘一声,果然啊!终黎倾说是昭告天下,收集天下的祝福,其实也就只是个做派,也就京城那些个人知道罢了。没有实际的物质奖励,下面谁会真正去办啊。再说,这边关也偏远,那些个王权富贵花的消息,怎么会传到这里呢? “双生姑娘请随小人这边来。”南方往某处做了个请的手势。 双生叹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 “这里是观景台,高处多为富贵或财大气粗的主,下面的则是一些边关士兵。”南方给双生仔仔细细的介绍,甚至精确到了相关人员。 双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思绪有些飘忽:富贵或财大气粗的主,小师父是不是也包括在里面,这边关,靠近军营驻扎地,小师父会不会得了空也随那些个将士过来玩上一番呢? 要是来了,那就好办了,她出去定然是极容易的。 可是双生转念一想,小师父那样如皎皎明月般的人,怎么会来这里呢?哎!自己只能想想算了,还是好好思考怎么靠自己出去吧! “那边是后宅,是姑娘们接客的地方,姑娘那间屋子也是,双生姑娘?双生姑娘你有在听吗?”南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双生回过神来:“有的有的,在听呢,你继续。” “哦,那边是舞台大厅,多是姑娘们表演定价的地方。”南方继续介绍。 双生想了想,这小师父不会来,那自己又出不去,能怎么办呢?窗户外都有人看着,也不知道这明里暗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抓她来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啊! 嗳?对哦,既然来的多数都是些边关将士,那她要是有了名气,再有个士兵在军营里多嘴那么一句,那小师父和武父不就能知道她在这儿了嘛! 双生眼睛一亮,打断了还在继续说话的南方:“南方南方,老鸨在吗?能不能带我去找她?我有事要跟她商量。” 南方犹豫了一下,按理来说,李元红不是谁都能见的,尤其是这刚来的姑娘,想要见到她都得出了些名气才行,可是她今天在台上的表现也的确是个好苗子,李元红看起来也挺中意她,可是带去了又不符合规矩。 南方正在犹豫的时候,见双生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眸子里全是期待,狠下心来,答应了:“姑娘请随我这边来。” 双生心里一喜,能见到李元红就好,她也好试探试探暗中还有没有看着她,如果还有,那她就卖艺吧!没办法了! 南方带着双生穿过走廊,开了两扇门,最后来到了一处静谧的院子,敲了敲门:“李姐,有姑娘找您。” 里面传来李元红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双生看了看那扇门,又看了看南方,南方点点头,示意她进去,然后自己去了院门外守着。 双生推了房门进去,闻到的不是脂粉香,却是禅香,她挑了挑眉,哦?这老鸨还信佛? 李元红把手中的佛经放下,见进来的是双生,有些惊讶,但也仅仅是一瞬。 她淡淡开口:“别想着逃走,送你来的人都安排好了,你出不去的。” 双生心里一咯噔,随即也释然了,李元红肯定是收到了她刚刚想跳窗逃走的消息。 “我想多些表演机会。”双生知道既然逃不走,直接开门见山讲了自己的要求。 “哦?”李元红终于正眼看她了,“怎么?想通了?” 双生也不拘束,随地就坐下了,站着说话累啊,还得低头看她:“是啊,相通了,又跑不掉,倒不如多挣些银子,等太子殿下那边放下我了,不记我的仇了,那我拿着钱也好过日子。” 李元红笑了:“你倒是想的明白。” “没办法啊,生活所迫。”双生叹了口气,尽量装作很无奈,抑郁匆匆的样子。 “行吧,会给你安排多些演出的,你回去吧。”李元红挥挥手让她出去,莫扰了自己清净。 双生站起来,拍了拍脏了衣服,做了个揖,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来到院子外面,见了还等着的南方,示意了一下:“好了,我们继续吧。” 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干,那就得好好看看这青楼里的布局格式了。 南方又带着双生逛了逛,将这地方的所有用处都事无巨细的讲解了清晰告诉她。 双生听完了,努力记住了几分,然后告别了南方,自己回了房去。 这屋里屋外都有人守着,为的不过是不让她逃出去,让她好好做个妓。不过这换种想法,还算是个保护呢!哎!就这么安慰自己吧! 不过双生也的确是心大,很安稳的睡着了,还睡的很死。 第二天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一时没想得起来自己身在何处,缓了缓终于想起来了。天呐!她在青楼呐!还是个妓,要被嫖的那个啊!她怎么能睡这么死啊!双生捂住自己的脸,默了一会儿。 有人敲门,说了个重磅消息:“姑娘,早些起来,今日第一场表演是您的。” 双生一个激灵:对哦,自己可是要表演的人哎!怎么能不好好做事儿呢! 要命哦!双生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得有出去卖艺的时候。 双生动作迅速的收拾了自己一番,这屋子以前该是住过人的,有衣服首饰什么的,都好好的收着摆放好了。 双生翻了件色彩稍微鲜艳点的,依旧是配了个简单的发髻。没办法啊!她不会复杂的,以前都是春生帮她弄。 双生出门,有人带她去了用餐的地方,是个小房间,有人从厨房端食物过来,屋子里排的好好的,一堆人坐着等着。 屋子里胭脂味有些重,双生找了个靠门的桌子坐下,等早膳上齐了,上手就抓了两个大馒头,又往自己碗里夹了点咸菜,配着白粥,呼啦呼啦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一众人都看呆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吃东西这么……豪放? 有人蹙眉有人欣赏,双生没管,吃完就出去了,这第一场表演就是她的,她得快些吃,留点时间消食啊! 吃完了双生就出去了,在自己住的那条走廊里走了两回,把肚子里吃的东西消化掉一些。 早晨的走廊有些安静,有还睡着的,有空了的还在吃早饭的。反正她是没听见喘息声,这倒是好了很多,至少她不至于把吃下去的饭反胃吐出来。 消食消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快到了,双生去了管理的地方,拿了自己昨日弹的琴,没办法,她又不会跳舞,只能继续弹琴了。 而且今天,她可不能再像昨天那么丧了,而且老鸨现在也不打算把她卖身卖出去,卖艺就得好好卖,招来更多的看客才好! 于是双生今天弹奏的,也的确就是靡靡之音,让人不自觉会沉迷在温柔乡里的那种。众人听着这奏乐,也的确更有兴致。双生隐在暗处,大家看不清她的脸,但就冲着这琴声,扔上舞台来的赏赐也是不少的。 可光这样也不行啊!得能多吸引些人来才好,不过这第一次演出,双生也没多大的期望。 …… 遇刺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战场要求严格。下了台不一会儿,就有人把今日的赏银五五分好,给她送了过来。 双生收了钱,关上房门,叹了口气,她从小到大就没想过自己会有自己挣钱的那一天。 而距离双生所在青楼几里外的边关却突然兵荒马乱了起来,军营内部出了奸细,刺伤了南宫将军。 南宫武一直是他们的主心骨,这突然被刺伤,军营上下人心惶惶。最主要的是还没有一个能真正镇的住场子的人,虽然锦瑟公子是南宫将军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可看他那样子,也不是个适合行军打仗的啊!多半是上面派的富家公子哥,来这儿混个军衔,捞个战功,好回去升官发财。这样的人哪里靠的住呢? “锦瑟公子还是交给老夫来办吧。这军中事务我可比你熟悉的多!”杨振一点都不服锦瑟这个公子哥的模样。 现如今南宫将军出了事儿,交与他一个毛头小子,这不是在拿全军的性命开玩笑吗?再说这可是大好的立功的机会,他要是能在这个紧要关口成为统领全军的那个人,南宫将军要是再有什么不测,那这黎国的第一将军不就是他了吗? 在场的人无不深谙这一点,他们也不够争权的资格,但是这两人,他们自然会选杨振。这锦瑟公子,到军营来的这么多天里,从未主动与人交好,看这性子,也是个寡淡的,要是他做了将军,那他们定然是分不到半点好处的。不如选杨振,此人八面玲珑,也好打交道,如果今日帮了他,那日后好处定然不会少。 于是一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劝导锦瑟:“锦瑟小公子,您就听杨副将一句吧!这战场不比官场,可由不得您胡来的。” “是啊是啊,这战场要求严格,稍有不慎就是几千条人命甚至几万条啊!” “锦瑟小公子您就听了杨副将的话吧!”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清清冷冷的锦瑟小公子,也的确是清清冷冷。他就那么轻轻的看了他们一眼,理了理身上刚穿上的战袍。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明白:“既然南宫将军交代了我去做这件事,那这件事便再与旁人无关。” 杨振气了个半死,在与旁人无关。这话暗里不就是说他就是那个旁人吗? 周围有人还想劝。锦瑟却不在于他们多语,推了门出去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锦瑟出了门,往那些小兵的营帐走去。这时早已经过了早饭的时间,所以营帐里空无一人。士兵们都在前面的空地上练习武术。 营帐旁有用架子挂着的衣服,那是士兵们晚上洗完了晾好的。锦瑟一件件地望过去。每件衣服都还略带潮湿。 光从衣服上也看不出来什么,锦瑟继续径直往前走,去了前面的空地上。昨天那个夜里砍伤南宫将军的人。在与他交手时。被他划伤了右手臂。若是军中的探子,现在肯定右手臂是不方便的。那他大可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将他揪出来。除非他今天根本没有参加训练! 见锦瑟走过来,领头练武的士兵过来向他行了个礼。报告了大概情况。昨日,南宫将军。昏迷前传了命令出来。说是下面都由锦瑟小公子全权代之。他们需要无条件的服从。 说是无条件的服从,其实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抗拒的。这皇城富贵花里养出来的小公子,能懂他们这些行军打仗多少事?但他们也仅仅是些小兵。没什么能去反抗他的权利。 “嗯,你们继续吧。”锦瑟并没有想打断他们。也没有想上去指手划脚指挥一番的意思。那人若是在队伍里,那他那受伤的手臂一定会影响他的动作。若是他们都停下了,他还怎么分辨呢? 领头的士兵按照他的命令又回去领着队伍继续,锦瑟就在一旁看着。 他站着的姿势看似随意,就像是偶然路过此地检阅一下而已。实则早已将队五里的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他一个个地仔细观察过去。没有人像是右手臂有伤的样子,可若是不在队伍里又能在哪呢?是依旧躲在营帐里,还是早已有人在他们身边安插下了人手呢? 昨夜那人动作极快,除了伤了右手臂,丝毫没有任何破绽。若是依旧在军营里那倒好说,他仔细留意着总归会抓到的,可若是早已离开了,那便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这人一时半会也抓不到。不若增强防范。这军中他也没什么人手,没有什么信得过的,安排的人大多还是南宫将军的人。若是那人混在这些人里,那问题可就大了! 趁着这几日没有什么战局,他得好好探探他们的底。 另一边的青楼里,双生表演完收了钱就等着吃饭了。这毕竟不比将军府,她想要加餐都不可能。左右她也没什么事儿,就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首先她需要与外面的人有所接触,才能把消息传出去。那如何接触呢?仅靠一把琴肯定是不可能的,又不是人人都是小师父,都能听出他教她的琴音。可是她除了每日上台表演的时间,其他时候都被人看得死死的,又如何能与外面的人取得接触呢? 卖身?可以倒是可以,但若是看中她又有那个资本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她可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住他,到头来别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需要一些药物,并且需要在看守她的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得到这些药物,南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刚开始的这几日,他会带她熟悉每个地方。虽说昨日有所讲解,但老鸨还是安排了南方带着她。初来乍到,这么大的青楼地盘,就算是讲解的很清楚,也不一定能记住每一处的用处。 这倒是方便了双生,只是在行动之前,她需要确定南方可以信任。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青楼里干活,除了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呢?也刚好她今天的表演是在第一场。刚刚送来的赏银也有个好几两。 待会试探过后若是确认可以,便给他二两。让他去买些蒙汗药,剩下的便当做跑路费。 双生叫人送了一份笔墨纸砚来,言简意赅的写了自己的大体意思,用写了字的纸包裹住二两银子收好,又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躺了一段时间。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南方果然又准时过来了。双生乖乖的跟在他身后,拐弯时借着墙体的掩护,直接将手里的纸条与银子塞给了他。 双生本来准备的试探也没用的上,因为她发现若是暗中真的有人守着,那她与南方的任何交流定然都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的。所以她直接将包裹着银子的纸条塞给了南方,端看他能不能信得过。若是信不过,以后她逃出去的难度就又增加了。她承认她是在赌,赌南方会帮助她。 南方对她突然塞进自己手里的东西是有些惊讶,但惊讶并未在脸上显示出来,只在眼神中有过那么一瞬间的体现。南方的情绪掩饰的极好,他若无其事的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远看就像是放了个白色的帕子进去。 见状,双生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赌对了,也不枉她花的那二两银子。 “到了。”南方示意,停在了双生早上来过的那个吃饭的小屋子面前,又开口道:“姑娘若是日后有什么事也尽管吩咐我好了。” 双生心里一喜,南方这话的意思是他大可以信任,他愿意帮她些小忙:“那就谢谢您了。” 南方笑了,低头见礼:“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双生也总算是吃了一顿安稳饭,若是计划实施成功的话,前途一片光明啊!她这两日心里的大石头也可稍微放下一些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南方依旧来带他去吃饭的地方。并模仿着中午双生的样子,在拐角处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小包东西。 将双生送到目的地之后,南方开口:“明日起,姑娘所有的事便都需要自己来了,没有人再带着,姑娘还是小心些为妙。若是有什么地方依旧不懂的,可以去管事处找我。” 双生道了谢,进了屋子里去,悄悄的把手里的一小包药粉收进了袖子里。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南方说有什么事可以去管事处找他。这种不明目的的好,她也是不怎么信任的。除却这一次的交易,以后大抵不会有什么接触了。 与人交好总比与人为恶更有出路,故而双生再笨也不会说出不用了这三个字。只淡淡的道了谢,既符合和她与南方的关系,又没有把后路堵死。双生在心里暗叹一句。现在的自己可比以前更多了些心思,果然啊,环境逼迫人改变。 吃完了晚饭回到房中的时候。却发现袖子里的不只是药,还有个小字条。 …… 上台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去了门口确认门已经关好,然后才拿出了袖子里的药,打开字条看了看。 字条上面的字不是很好。却很工整。让她一眼能看得懂写的是什么。言简意赅:软骨散,清醒无行动力。 本来双生让南方买的是蒙汗药为的只是在一定的时候能够防身。这换成了软骨散倒是更合她的心意。毕竟她要的不是一个不能交流的睡得死沉的死猪,而是一个可以能听她讲话的。反正威逼利诱的得让他帮自己做事,这当然还是清醒着的好。 当然这只是下下之策,若是能找到个好的嫖客,不是那种急色的,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那自然是用不着这软骨散的。 既然想了用药,那必然得有人来她房里。所以她卖身的名头定然是跑不掉的。且她需要自动,主动的诱惑,让人送上门来。那明天的表演定然不能再敷衍而过。她得好好想想该如何。 双生在衣橱里翻了翻,想找出现暴露点的衣服。也幸亏是青楼的衣柜。保守的衣服倒是找不出几件,但是暴露的却满橱柜都是。 双生也不是个保守的人,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出卖一下色相也是可以的。 虽然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最后双生千挑万选出来的也不是什么暴露的,甚至全身上下除了脸和手,连脖子都没有露出来。这件衣服妙就妙在身段的勾勒,能将一个女子身材最好的状态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 双生心里满意,又找了轻纱出来。她可不打算一上台就把自己的脸露出来,得钓足那些人的胃口之后,对比之下才能觉得她是天人之姿。 其实双生对自己还是不够自信的。从小到大她并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地增加神秘感,以勾起别人对她的兴趣。 双生不知道的是,在这边边关之地,家庭水平都不富裕。寻常人家的姑娘们长年劳作,风吹日晒,那肤色也与男子无甚差别。说是养在这青楼里,常年不曾踏出这青楼半步,该是更好看些才是。但是这青楼女子。常年涂抹胭脂粉蔻,且多数是廉价的,倒也伤皮肤的很。 因而对比之下,即便双生没有任何的优点,光看那一身水嫩嫩的皮肤,也是不知道要比这些边关之地的女子吸引人多少倍。 但若是论舞技,她是绝对比不上那些个青楼女子的。小师父教了她琴棋书画,独独舞这一点没有教她什么。她也就是个三脚猫的技术,明日上台伴着手里的琴随便跳跳就好。反正她现在的目的改变了,也不是想靠着这一身舞技去名扬这边关,而是要靠着身段吸引那些个男人们。 想到这里,双生皱了皱眉。那是不是要跳的妩媚些才好,要扭的到位些才好?双生对着镜子做了几个动作,惊起了自己一身鸡皮疙瘩。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咬了咬牙,又做了些更出格的举动。来青楼里嫖的男人嘛,大多贪财好色。她得抓住这一点,才好实施自己的计划。 夜晚,锦瑟守在南宫武旁边的小帐篷里,专注着看着桌上的地图,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分析着眼前的战局。 有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站在了锦瑟面前。 “公子,离军营不远的地方有一处青楼,昨日那边的探子来报,有几个受伤的人进了去。”那人该是个影卫一身黑衣蒙面而立,汇报着情况。 锦瑟需要守着南宫武,还要顾着军中的战况人心,自然是脱不开身的。于是便吩咐影卫:“你去看看,切莫打草惊蛇。” 那影卫领命,又隐入了黑暗里,办事去了。 这边双生昨日决定了事后,一夜睡到大天亮,起来慢悠悠的吃了早饭。今天她的表演不是第一场,所以她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慢慢悠悠地穿好衣服,收拾好行头,又把要用的药粉放在了容易拿到又隐蔽的地方。 然后才去管理处拿了琴,调试了一下,在后面候场。 夏云也照着锦瑟的吩咐,早早的就来了这青楼里。看着这些个女人莺莺燕燕的依偎在男人怀里,他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就接了这么个差事呢? 那些个受了伤逃到这青楼里来的男子。定然不会光明正大的坐在这大厅里观赏。他得想办法混进这后院里,或者说先混到姑娘们的房间里。可这事要办到,还不如杀了他。自打他踏进这青楼里,已经不下十个女人往他怀里靠了。 要是平时夏云肯定掉头就跑。但是这有任务在身,他跑不掉啊!甚至还得从了这些女人跟他们到房里去。才能借着她们混进后院。 这青楼里的女人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模样俊俏身型挺拔的男子。这边关地带,多数来嫖的都是些征战沙场的粗汉子,哪里懂什么风花雪月,疼惜人呐。首次见到这么俊俏的公子,定然都是想与他缠绵一番的。 夏云推开了一波又一波靠过来的女人,事情却没什么进展,正在他憋不住想要逃离,再找其他办法混进后院的时候,大厅的舞台上表演的人却换了。 上来了一个女子,轻纱遮面,身材玲珑妙曼。可吸引夏云的的并不是那身材,而是弹奏出来的曲子。 这曲子,他听过!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大体的旋律他还是有映象的。他肯定听过,是在哪里呢?夏云心下急转了几个弯,突然眼睛一亮。是了,他在将军府的时候听过,听锦瑟小师父弹奏过! 这台上的女子究竟是何来路?夏云紧盯着双生覆着轻纱的脸,想看出些什么。 台下的看客们因为这音乐与那女子的身材,疯狂的往台上扔着金银等财物。 夏云的身边又有女子靠了过来,夏云眉头一皱:这个女子他好像已经推开过一次了。 那女子却不顾他难看的神色,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吐气如兰的说:“公子推开我,莫不是看不上我?” 夏云神色不变,厌恶地说道:“对我是看不上你。” 那女子也不恼,想顺势靠进他的怀里,却又被夏云一把推开。 “那公子可是喜欢台上的那个小妖精?”女子用手指着台上的双生,眼睛却直视着夏云。 夏云心里正烦躁着。还没有知道台上女子的身份,又在台下被一女子这般惊扰,顺口便答道:“是又怎样,与你何干?” 李芸听他这语气有些气恼,似是想起了什么,警告的说道:“公子怕是无福消受呢,这女子是因为扰了太子殿下才被发配这边疆的。” 夏云听着太子殿下这四字一惊,终于抬头正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女子。这女子涂着很厚的脂粉,让他看着有些反胃。他只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头去望向台上正在表演的双生。 李芸见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心里有些欢喜,又继续说道:“且她刚来了没几天,这伺候人的功夫肯定是比不上我的。” 夏云听着,心里的反胃更甚了。他不再与她多言语,直接换了个位置,远离了她。李芸气得跺脚,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双生在台上边弹奏琴曲,边跳着昨日自己练习的舞蹈。到也如她所愿,收获了一大批垂涎的目光。她想着也到了时候,于是便把脸上的轻纱摘了去。舞台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夏云简直差点惊叫出声,那舞台上的不是自家小姐吗?自家小姐怎么会在此表演如此低俗的舞蹈! 他回想起刚刚那青楼女子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小姐得罪了太子殿下吗?可她是他的太子妃呀,怎么会被发配边疆呢?且京城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说是小姐失踪了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双生在台上表演完了,揭下了面纱,然后就准备拿着琴下了舞台去。双生知道自然是有人会问她卖不卖身的。这可不能由她自己说出来,是若是由她自己说出来,一定会引得李元红怀疑的。 果不其然,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位姑娘,今日可愿与我一度春宵?”那人故作风流的想拿扇子来挑双生的下巴,被双生躲了开去。 双生心里作呕。却又没有办法,笑盈盈地看着他,正准备顺势应下他的时候,那男子却被人拉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身形修长的翩翩公子。 双生挑眉:“哦?这位公子也要与我一度春宵吗?” 那肥硕的男子被人拉到一边,驳了面子,上来便打算拧住夏云的胳膊。却被夏云一把甩了开去,擦出了几米远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连人带桌子轰然倒地。 双生看他露了这么一手,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她可不能保证今天晚上能制服的了他。 夏云靠近了双生。仔仔细细看了下,虽然穿的衣服不一样,但容貌与说话的风格是一模一样的,这必然就是他家小姐。又听他家小姐轻挑的说了这么一句,心里都快糗死了。 …… 传递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可偏偏他家小姐还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竟上来揽了他的手臂,带着他往房中去。 夏云想抽回手。去发现自家小姐捏得紧紧的。无奈之下只能由着她去了。 本来台下还有很多人想与那个胖子争上一争,可见到那胖子被夏云甩出了几米远甚至撞倒了桌子。吓得一个也不敢出声。也没人再敢上前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双生本来带着夏云都快到了自己的房间,却被赶过来的李元红止住了。 夏云看了看李元红旁边的李芸,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家伙,真碍事! 李云红打量了一下双生与夏云,开口问道:“你不是说不卖身吗?怎么?” 双生神情自若地回答她:“那不是之前嘛,我现在也想通了,这表演挣的钱,那终归是没有赏银来的多。且这公子长得俊俏,我若与了他,也不算吃亏。” 李云红看着他们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也没阻拦,放了二人进了房去。但却安排了人在一旁守着,时刻报告房中的动静。 双生带着夏云进了屋,赶紧回身关上了门。还没想到说些什么让人放下戒备,却听那男子轻叫了一声:“小姐?” 双生惊讶,这男子怎么叫她小姐。她又打量了夏云一番,的确是不认识的。 夏云看出了她的疑惑,知道外面有人守着,将她拉进了些,小声地告诉她:“小姐,我是南宫将军的影卫。” 双生看着他,似是要辨别这这话有几分可信度,随即呲笑:“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将军府的影卫会有空来逛着青楼?” 夏云见她不信,扶了扶额,无奈道:“我这不是有任务在身吗,怎么知道会在此遇见小姐呢?且小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 “有什么任务会非要到青楼来完成?”双生瞪着他。 夏云暗暗苦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来这青楼出任务呀!谁知道那贼人会逃到这青楼来呢! 正在夏云还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姐相信他的时候,双生却突然妩媚的叫了一声:“公子~” 夏云打了一个寒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双生冲他使了个眼色,小声威胁着他配合:“外面有人。” 这外面有人,夏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让他配合他要怎么配合呢? 夏云浑身僵硬,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来,却见双生白了他一眼。又惊叫了一声:“公子,不要!” 夏云更僵了,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双生见状,也知道他是个纯情的。表演什么糊弄外面的人的把戏,是靠不住他了。于是就自导自演的又妩媚的哼哼了两句。然后示意夏云去摇床。 夏云其他的不会,但这个倒是可以。为了不让自家小姐再看不起自己,他赶紧走到了床边,将床摇的咯吱咯吱响。 双生心想:还好自己平时看的话本多,要不然还真应付不来。 夏云摇着床,双生则走到了桌子旁,拿出了昨天要来的笔墨纸砚,回头看了一眼夏云,见他那么努力的摇床,决定姑且信他一回。她将自己被困逃不出去的情况写在了纸上,拿给夏云看。 夏云看了一眼大概情况,眼睛瞪得溜圆。居然还有人敢把他家小姐卖来这青楼! 听小姐这描述,看着她的人还不少,那自己肯定是不能把她直接带出去的。那他得赶紧回去通知锦瑟小师父。 至于那伤了南宫将军的贼人,他们早已在这青楼旁布下了眼线。短期内是逃不掉的。还是赶紧把小姐被抓来这青楼的消息告诉锦瑟小师父比较紧急。若是他稍迟一步,使得小姐失了清白之身,这罪名他是担不起的。 想着事情的紧急性,他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动作准备往门外去。 双山一惊,赶紧拦住了他,小声吼他:“你干嘛!外面有人守着!” 夏云回了神,也对,他现在若是出去了,肯定会被人看出端倪来,说不定连他自己也走不掉! 夏云刚准备回去继续摇床,门却被人推开了。两人皆是一惊,望向来人。那人背着身子进来的一进来便关上了门,像是悄悄的,偷偷摸摸的。 夏云眼睛一眯。这,不就是刚刚一直缠着他的那个女子吗? 李芸就是被李元红安排在外面守门的那个人,她听着里面的床没了动静,心里一喜,暗道:果然,这新来的小蹄子不会伺候男人,这时候正是她该出场的时候了。 可李芸万万没想到,她进去看到的不是两个躺在床上的人。那两个人正站在地上,衣服穿的好好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李芸下意识的想要惊叫,夏云眼疾手快,把她打晕了过去。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双生灵机一动,对夏云说:“快!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下来!” 夏云都要惊呆了。他他他他,他家小姐。让他扒一个女子的衣服!? 他苦着脸看着双生,道:“小姐,这不好吧!” 双生瞪他:“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让你把她扒光,把她的外衣扒下来就可以了!” 夏云苦唧唧的不敢再多言。这就算扒个外衣也是扒女子的衣服呀,他一个男子怎么好意思做的出来这种事? 但是小姐的命令他又不敢不从。于是用着两根手指粗鲁的把李芸身上的外衣扒了个干净。 双生动作迅速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了去,然后穿上了李芸的外衣。夏云直呼不能看!不能看! 双生穿上了外衣,还好笑的看着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也不管他,双生去柜子里摸出了软骨散。冲了水和了,给李芸喂下。 “好了,现在就在等上一两个小时,然后你带着我出去。”双生从来没有想到这机会来得如此突然,这李芸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呀! 夏云苦唧唧的坐在了床沿,离自家小姐远远的。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来自己来不及躲闪。 双生见他小媳妇似的坐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这几日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夏云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小姐南宫将军遇刺了,想了想还是没说。等小姐先逃出去了再说吧! 这时他并不知道,几里外的军营又乱成了一团。南宫将军被身边跟随多年的大夫下了毒,被人发现时,已出气多进气少。 “徐大夫,别!”进来收十屋子的小士兵,见徐州握着匕首要割开了自己的脖子,惊叫了一声。 昨日连夜分析战局,刚刚歇下的锦瑟因为这一声一下子被惊醒,赶紧赶去了隔壁。 那小兵见他进来,哭着跟他说:“徐大夫!徐大夫他自杀了!南宫将军,南宫将军也快不行了!” 帐篷里有些杂乱,南宫武躺在床上,地上也躺着一个人,是他一直的贴身大夫。那大夫手上握着匕首,脖子上有很大的割口,鲜血留了一地。小兵愣愣的瘫坐在两人旁边,慌得不知所措。 锦瑟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连忙去了床边。先帮南宫武封住了全身各处大脉,随即吩咐那个早已慌了神的小兵:“快,去把许逸带来!” 那小兵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手脚并用的赶紧跑出了帐篷去寻人。 南宫武痛苦的挣扎着。手却在床头摸着什么。 “将军您找什么?我帮您。”锦瑟握住他的手。 南宫武气喘吁吁地,痛苦的说了两个字:“军……军印!” 锦瑟赶紧把床头的军印放进了他的手里,南宫武却反手塞进了锦瑟的手里。 锦瑟心下大骇:“将军!” 南宫望着他,眼里尽是安抚,制止了锦瑟要把军令还给他的动作:“以后……拜托了!” 这拜托了,不止是说将这个职位,还有这千千万万的士兵的性命。 这毒性激烈,而南宫武又是刚受了伤,根本撑不过几秒。这最后的几句话都是硬凭着意志撑着。 “将军坚持住,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锦瑟紧紧握住他的手,其实他的手也有一些颤抖,他,在害怕。 话音刚落,刚刚那个小兵就带着许逸冲了进来。 许逸本就是个普通士兵,一次偶然打仗时,无军医跟随,徐逸在救人时,被领头的锦瑟注意到了。他的包装娴熟,且随身带着药草,一看就是经常治病救人的,而且在他的料理下那个将死的士兵很快便恢复的行动力。 锦瑟本想把他收为己用,却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下来。没想到第一次召见他竟是在这等情形下。若是能早知道!若是…… 一切都只是若是,锦瑟看着正在救治南宫武的许逸,拳头越攥越紧。但最后他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拎起了地上那个叛徒的尸体。 他亲自登上了城墙,在众将士的注视之下。将那个叛徒狠狠地钉在了城墙头上,他的目光寒冷且凌厉,夹杂着内力的声音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若是再有人背叛。我保证,下场比他还要惨。” 下面的一众士兵仰着头看他,忽的齐齐打了个寒颤。 …… 逃离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握着军印,一滴一滴的落下。 杨振看清了他手中是何物,心中惊骇,往后退了一步:“这,这不可能!”随即逼近了城墙之下。昂起头来质问他:“为什么军印会在你这里?南宫将军呢!是不是你把南宫将军怎么样了!” 这质问的话一出,军中顿时有了骚乱。 “是啊!这军印怎么会在他那儿!” “南宫将军呢?” “我们要见将军!” “要见将军!” 下面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直接喊着说要见将军。 锦瑟淡淡的低头,睥睨着众人,他一字未言,只惨淡的笑了。 杨振见他不回答,更加嚣张了。因为这军印是他盗的:“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 锦瑟忽的逼近他,身形犹如鬼魅,甚至杨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锦瑟拎着他上了城墙,对着下面的人道:“南宫将军遭贼人陷害,卧病在床,嘱咐我暂代将军之职。如有异议,可尽管来挑战我。”说完,将杨振扔在了一边。 杨振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着出粗气,摸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下面的人听了锦瑟这一番话,面面相觑。一时间倒也没有人敢上来挑战他。就凭他刚刚从城墙上飞跃而下,又将杨振副将拎了上去。这身手就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小兵可以比的过的。 锦瑟看着下面没有任何举动的众人,冷哼一声,下了城墙去了南宫武的帐篷里。 若是锦瑟没有这一番举动,再曝出了南宫将军重伤后被人下毒,命不久矣的消息,一定会军心大乱。 不管是狠辣的让他们不得不服从,还是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服从自己,这个时候都需要有一个人来镇住场面。其实锦瑟重新走进南宫武的帐篷时,手还是在颤抖的。他害怕!害怕南宫武就真的这样死去。 这个亦师亦友,甚至如父亲一般的将军,他将自己从那肮脏的地方带了出来,提供他优越的生活条件,教他武艺,让他防身,甚至是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都托付给了他,还有这整个边关将士的性命! 好在锦瑟走进去的时候,南宫武还有着浅浅淡淡的呼吸,周围人的脸上也不见哀色,他稍微放下心来。 许逸早已在一旁候着了,见他进来。脸色沉重的报告。:“南宫将军的病情当真是紧急的很,若是公子您没有及时封住他的各处大脉,将军他现在怕是已经……”下面的话他没有多说,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 “现在情况怎样?”锦瑟开口问他。 许逸摇了摇头:“南宫将军本就在被人刺杀时,伤及了要害。现在又中了这等剧毒,我也只能暂时用药吊着他的性命,现在是经不起一点折腾的。”若是这时候再出了点什么岔子。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没有办法了?”锦瑟的喉咙有些发干,艰难的问了一句。 许逸沉默了片刻,回答道。“目前,是没有的。” “我知道了。你现在便片刻不停地守着将军吧。”锦瑟吩咐许逸,然后将其余人都赶了出去,并在帐篷周围增派了更多人手看守。 另一边双生数着时间,约莫距离他们进了这个房间要有一个半时辰了,她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将这几日的赏银揣在了怀里,回头对夏云做了个走的手势。 双生跟夏云商量好了,现在她穿的是李芸的衣服,如果不被人认出来,那是自然很好的。若是被人认了出来,那就让夏雨带她硬闯出去。反正这鬼地方她是片刻的不想再呆了。 在双生的印象里,她的房间里是没有人守着的。那现在她出去,只要不露脸,那些看着她的人也就认不出来。 她柔柔弱弱的倒在了夏云的怀里:“抱我出去!” 夏云接触到她的时候,一下子浑身僵硬:“这,这,这,小姐,这不好吧!”自家小姐怎么说倒就倒,倒在他的怀里的时候提前也不先说一声吓得他差点叫起来。 “别废话,走!”双生拍了拍他。 夏云将她打横抱起,双生乘势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夏云又是一僵,想把自己小姐丢出去。完了!他不干净了! 二人就这么一路走过了长廊,来到了大厅里。大厅里依旧有舞女在表演着。李云红站在高处的台子上,看着这青楼里的一切,忽然她看到了今日早晨进了双生房间的那个男子,怀里似乎还抱着个女人,眉头一皱,派了人下去拦他们。 等到夏云被人拦住的时候,他才突然明白了自家小姐的用意。 “这位公子,还请放下我们店里的姑娘,我们的姑娘是不可以带出去的。”那是双生熟悉的声音,来拦他们的人是南方! 双生躲在夏云的怀里。掐着嗓子学着李芸的声音说道:“是我,怎么我也不放出去吗?” 南方犹豫了一下,也没听出双生的嗓音不大对劲。他以为是闷在了男人怀里,声音自然是有些变调的。如果是其他姑娘。那定然是不能放出去的。但李芸与李元红有些关联。李元红多数时候都放纵她些。 “公子还请稍等,我去问问我家主子。”南方拿不定主意,决定先拦住他们上去问一下李元红的意见。 双生稍微动了动,附在了夏云耳边:“别动,跟我说几句话,装得像些。” 夏云刚要躲闪,听了双生这话,又僵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小姐说要装的像些,像什么?像一个嫖客?这,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只是这也没有办法,他们两个想要不费一兵一卒的逃出去,定然是要花些心思的。夏云僵硬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双生无奈,这简直就是个粗汉子啊,连嫖客都装不会! 好在李元红与李芸的关系也真的是不一般。 南方上了楼去,报告的下面的情况:“主子,那是李芸姑娘。” “哦?”李元红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笑了:“那边随她去吧。” “是。”南方接了命令,对下面拦着的人会挥了挥手,下面拦着双生与夏雨的人连忙让开了路。夏云抱着双生不急不缓的,光明正大的出了这青楼大门。 …… “主子,任务完成了,只是那大夫自己也自杀了。”琉璃跪着,报告给了终黎倾。 终黎倾笑了,笑容里却全是怒意:“哦?又自杀了?这南宫府里的人当真是衷心的很呐!”他摔了杯盏,上好的青瓷在地上碎了一地。杯底咕噜噜的滚落,听得人心惊。 琉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殿下,您身边也无一不是衷心的。” 听她说这话,终黎倾低下头。略带嘲讽地看了她一眼:“当真?” 琉璃没有说话,没有回答。古来帝王家,她能保证自己是真心的,又能保证其他人吗。他们能不带一丝利益的去护卫他吗?又或者说护卫终黎倾是真心的,但当真就没有自己的私心吗? 琉璃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终黎倾的问题,所以她只能沉默。 终黎倾冷哼一声,也不再跟他说些无关的事儿:“好了,继续按计划进行吧。” 琉璃领了命令下去了,等离了终黎倾身边,才发现自己身后早已被冷汗浸透。 百姓们都听说最近皇上的身体不大好,又闻边关传来的消息,说是南宫将军遇刺重病卧伤在床,一时间人心惶惶。甚至有住在边关附近城池的百姓们都收拾了行李往其他城池逃窜。 没了南宫将军镇守边关,谁敢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虽然听说南宫将军昏迷前任命了一个新的小将军,但是军营里传出来的消息都是那小将军细皮嫩肉,长得就像个娇娃娃似的,谁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这样的人。 一时间文武百官皆纷纷请求进宫,被拦下后又纷纷上了奏折。要求替换锦瑟,另派新的将军去镇守边关。奈何皇帝卧病在床,这些奏折便都堆在了终黎倾的桌子上。 终黎倾看着这些所谓的大臣们,听着他们口中所谓的正义,每翻开一个折子必然都会有替换锦瑟这四个字存在。 真是愚昧的人呐!锦瑟小将军吗?这个名头真不好听。 他批了允的折子,又让皇帝颁发了一道圣旨,说是不许替换。 朝野大臣们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暗骂皇帝愚昧,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皇帝一日在这儿,那便一日是皇帝,那便一日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是反驳不得的。 有人暗中给终黎倾递了折子,说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希望太子殿下取而代之。这话说得极为大胆,且并不止一个人如此说。虽然折子上没有署名,但终黎倾都清楚是哪些人。无非是那些等不及的朝官大臣,着急让自己的子孙替代了锦瑟,好借着南宫将军卧榻在床的时候立下赫赫战功,方便日后取而代之。回来升官发达。帮助自己的家族扶摇直上。 …… 知晓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云抱着双生出了门,双生要求夏云抱着她走一段路之后再放下了,别刚出了门,被人发现情况不对又逮了回去。 一段距离之后,双生也懒得用自己那三脚猫的轻功了,拍了拍夏云:“就这么抱着我飞吧!这样比较快!” 夏云一脸黑线,抱着你飞?虽然您不重是了,但是,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也将近一百斤呢!再说,什么叫飞?再好的轻功你飞一个我看看? 他闷闷的开口:“飞不了。” 双生怒目瞪他:“怎么?嫌我重了?” 夏云哼哼唧唧的开口:“属下哪儿敢啊!是属下学艺不精,轻功不够好。” “是了,也的确,不是谁都能跟小师父一样厉害的。”双生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听双生提起锦瑟,夏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家小姐解释军营那边的情况。这要是说了,那……小姐肯定得着急死啊!这要是不说,等会儿小姐到了军营,知道了情况,那,这问题就更大了! 想到这儿,夏云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把小姐带去军营,且不说这将军的伤势不能让他,便是军营也不是个女子该进的啊!况且这刺伤将军的贼人还没抓到,若是那贼人又伤了小姐该怎么办! 夏云当机立断,双生只看他的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然后脖子一痛,就没了知觉。 “!?”双生昏过去之前唯一的念头就是:果然,这家伙不是好人!完了,又误入贼船了! 夏云在心里跟自家小姐道了个歉,然后放出了个信号,就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有两个小厮打扮的人过来了。 “夏云?你招我们来干嘛?”夏羽有些疑惑。 “帮我把小姐送回京城去!”夏云不与他们多说,只把怀里的人交代给了他们。 夏沪下意识的接过人,一看,惊了,这的确是他们家小姐啊!“小姐怎么会在这儿?” “没时间多说了,你们赶紧的去雇个马车,把小姐送回京城去。”夏云可来不及跟他们解释其中详尽,他得赶着回去复命,告诉公子小姐的事儿!这将军的遇刺,与这小姐被卖来边关的青楼,他总觉得二者有些什么联系。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知道他忙,夏羽按住了还想再问的夏沪,示意夏云赶紧走吧。 夏云冲他们点点头,转身飞快的略过树梢房檐,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夏羽见还愣着的夏沪,拍了下他的脑袋,将双生从他怀里接了过来:“还看!看什么看!赶紧去雇马车啊!” 夏沪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嘟着嘴,不大情愿:“好了好了,知道了,真是,干嘛要打我!” 夏羽瞪他:“还敢顶嘴!” 夏沪忙道:“不敢不敢。”说完,飞也似的逃去雇马车了。 双生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想到上次的事儿,她一动没敢动,仔仔细细听了下外面的动静。 好像没什么人,她听见的只有两个,而且,那两个人好像没有一点要看守她的意思甚至自顾自地在闹磕。 双生心里一喜,看来这次绑架自己的人,比上次要没脑子的多。 这终黎倾也不知道找找自己?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个人影,就这短短的期间,反而倒被绑架了两次!两次啊!她长这么大就没这么憋屈过。 双生给终黎倾头上又记了一笔。然后没敢轻举妄动,就等着他们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可她等了好长时间,等的自己肚子都饿了,也没见他们有停的迹象。双生无奈,爬了起来,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大哥!我内急。”装得很紧急的样子。 夏沪和夏羽被后面突然传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的转过头,叫了声:“小姐。” 双生一听,又叫她小姐,脸都黑了,上次叫她小姐的那家伙,把她带出来青楼,打晕了卖给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又叫她小姐,这又是要转手卖给谁!? 夏羽把马车慢慢减了速度,停在了路边。双生下了车,警惕的说:“我这是内急,你们不方便跟,大男子汉要点脸吧!” 夏羽和夏沪懵,他们什么时候说要跟了,而且,这小姐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待见他们?哦!对了,他们没自我介绍呢!也不怪小姐防着他们。 “小姐,我们不是您说的那样的人,我们是将军的影卫!不是坏人的!”夏羽一拍脑袋,赶紧自我介绍了一番。 谁料这下双生看着他们的眼光更不友好了:“别,我不吃你们这套!少套近乎。”上次那个也说是她爹爹的影卫,她信了,下场呢?还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随便冒充呢! 回了两人一句后,双生没等他们再说什么,走到了远处一处草丛里,蹲了下去。 夏沪和,夏羽虽然不明白为啥小姐对他们态度还是那么差,但是都很自觉的转过了身去。 然后他们就等了好久,久到腿都站累了。 夏沪没转头,就那么询问了一下:“小姐!你好了没有?” 没人回答他,夏羽感觉事情不大对劲,迅速回头,往那边草丛略过去。哪里还有人,小姐,肯定早就跑了! 夏沪见夏羽往那边跑,连忙叫道:“夏羽,你干嘛去,小姐在那边!你不能去,哎!你怎么不知羞呢!” 夏羽黑着脸回来了,打了他的脑袋一下:“还小姐!你就没点脑子吗?小姐早跑了!” 夏沪揉了揉自己的头,张大了嘴:“什,什么!跑了!” “闭嘴,走,赶紧回去,告诉夏云,让他派些人去找!”夏羽拖着还愣着的夏沪上了马车,赶紧又按原路返回。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却没见到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双生听他们临走那一句:‘赶紧去找夏云,让他多派些人。’ 双生想:好啊!果然是一伙的,还想继续去抓她!做梦!她现在就去找爹爹,告诉他这些人冒充他的影卫到处做坏事! 可是这距离遥远,她总不能走回去吧!双生摸了摸自己怀里仅剩的几两银子,有些庆幸,还好他们没把这些银子也拿走,不然她还真得饿死在这路上。 双生就近找了个小县城,去买了些吃的,准备再去雇一匹马。可没想到这出县城的人比进去的还要多上几倍。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赶着离开这座城呢?莫不是闹了瘟疫?不行,她得问一下,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于是双生随手拦下了个过路的妇人:“大姐,这县城里是出了什么事儿?” 大姐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不耐烦:“这城里能出啥事儿!” 没出事儿?那他们跑什么?“这你们为什么都往外跑啊?” 那妇人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什么地方来的?我劝你这边的地带还是不要去了,南宫将军重伤,换了个小将军,这城守的住守不住还另说呢!” 双生听了她的话却笑了,太荒诞了,还能有人刺杀得了爹爹?“你们别乱传谣,弄的人心惶惶的。” 那妇人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有病吧,谁闲的没事造这个谣?”然后一把推开她,离开了。 双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在她的印象里,一直坚不可摧的父亲,竟然被人刺杀,重伤不治,卧病在床?这么荒诞居然也有人信?居然还这么多人信? 双生跌跌撞撞地往城中跑去,也顾不上晚饭什么了,径直找了一家马肆。 “我要租一匹马。”双生直接抓住了一边正在喂马的人。 那小厮被吓了一跳,甩开她的手说:“我们家的马不租只卖。”他看双生,也不像是买不起马的样子,于是就给她介绍一下大概的价格。 双生心里很乱,也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些价格价位的,直接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他的手上:“这些够吗?可以吗?都给你,给我牵一匹马来!” 那小厮见双生把这么多银子直接就塞在了自己手上,连忙说:“用不了这么多的。” 双生心里乱的很,听到这么说,回答道:“那你就帮我挑一匹最好的马,再给我一些干粮和水。” 小厮见她不像是在乎这点钱的样子,满口答应去准备了。 双生本来是站着等,后来却怎么也站不住了。她蹲下身来,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留出来的眼泪,就蹲着等那小厮牵马过来。 那小厮把马牵了过来,见双生蹲在地上,以为她是不舒服,试探的问道:“您还好吗?要我帮您叫大夫吗?” 双生听见声音,知道是他牵马回来了,听他询问自己,摇了摇头说:“不用。”随后站起身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小厮看着双生离开的方向大惊,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她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哎!现在去什么边关哦,正是乱的时候!”小厮叹了口气,又继续开始喂马。 …… 闯入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驾着马,用了个半天的功夫,距离军营还有三四里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个彻底。 双生没有继续前行,此地附近就是那青楼所在,且两处绑架她的人似乎在这里都有据点。她若是贸贸然就这么骑马过去,用不了多时就会被人发现,然后逮回来。 双生想了一下,利落的下了马,就近找了家成衣铺子。 “这位小兄弟,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穿的男装?”双生没有自己去找,直接去找了个伙计。 那伙计也就刚刚成年的模样,身形瘦小,本来在叠衣服,听见有人说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却见是个面容姣好的姑娘。 “您要这男子衣裳作甚?”伙计有些疑惑,询问道。 双生沉默,没有回答他。 伙计见她不答,也不再多问,只道:“我们这铺子里没啥华丽的衣裳,男子的装束也大多就跟我身上的这种差不多。”伙计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那伙计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褂子,不好看,但方便行动。与那些军营里的士兵穿的也无甚差别。 这次双生说话了:“可以的,这样的便够了。” 伙计又看了双生一眼,见她似是真的不在意,才说:“那好吧,跟我来吧。”然后带着双生去了后面点的地方,指了指晾着的一排褂子:“哝,就这些,你挑吧。” 双生上手摸了摸,挑了两件小点的,短点的,适合自己身高的:“就这两件。” 伙计看了看双生手上的衣服,算了算价格:“一共是三十文钱。” 钱?双生之前买马的时候就已经全给出去了,现在身无分文,上哪儿找钱去? 那伙计见她迟迟不掏出钱来,脸色有些变了,但也没出言催促。 双生想了想,从头上撸了个簪子下来:“大哥,你看这个行吗?我出来的急,没带现银。” 伙计脸色有些难看,接过簪子一看,的确是上好的东西,珠光宝石无一不是他见过最好的,但是这么好的东西就换这两件破衣裳?他可没那么多银子来找给她。 “姑娘这簪子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小店怕是收不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请姑娘另寻了银两在来吧。”伙计把东西又递还给她,示意她自己不能收。 双生知道他的顾虑:“没关系的,不用找,我就换这两件衣服。”说完也不与他废话,拿了东西就往门外走。 伙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让他占了个天大的便宜,见双生出了门,调转了马头,竟好像要朝着边关的方向去,他一惊,赶忙上前去要拦住双生。 “姑娘,姑娘使不得,使不得,现在边关正是乱的时候,你现在去,可讨不着什么好处。” 双生已经上了马,低头看他:“无碍,我知道的。”说完,驾着马疾驰而去。伙计扇了扇被马蹄扬起的灰尘,气急败坏的:“这姑娘,这么不听人劝呢?多好一姑娘,非要跑到边关去,哎!” 双生自然是知道现在边关凶险的,可她最在乎的几个人里,有两个都在边关!她能这么怎么办?回去京城里安然享乐,等待自家父亲小师父保家卫国?况且父亲还受了重伤,这叫她如何能安心! 等双生换上衣服,疾驰到了军营附近时,远远的见着那边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该是才做完饭不久。大家都还没有休息,但并没有喧闹声,整个营地都很安静。双生不敢就这么骑着马冲过去,她可不敢保证过去说要见小师父就一定可以见到。 小师父的帐篷该是在父亲旁边的,既然现在是代理将军,那待遇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找那顶最大的帐篷或者它附近的就好。 心中有了主意,双生翻身下了马,将马系在了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既能隐蔽起马儿,也能供给马儿足够的吃食。 双生将身上有些大的衣物扎紧,借着黑暗迅速往军营的方向略去。 夏云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顶了,回来刚准备报告给小公子,说是小姐被人拐了然后他救出来,送回了京城。 可是他还没上报呢,回来就听见消息说将军又被下了毒。只好打乱先前的计划重新部署,可是他刚部署完,准备去找小公子,又被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夏羽和夏沪碰上了,然后两人居然告诉他小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夏云差点没被他们两个人气死,又不敢惊动小公子,小公子现在正在全力应付战局,他哪儿敢打扰。 “你们!赶紧去找,跟青楼那条线上的人接个头,让他们也注意着小姐,可尽早给我找回来!”夏云给两人下了命令,两人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不敢多言,直接就去办事儿去了。 …… “南宫夫人莫怪,我们太子妃近期身子不适,不见客的。”南宫月最近有些忧心,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总是闹腾,虽然没有以前闹腾的厉害了,但她的心里就是不怎么安心,她思来想去,想着来太子府见一见女儿,说不定会好些,没想到太子府近期竟不见客。 听王谷这般说,自家女儿不舒服,更加忧心了,但又进不去,只好说:“那麻烦王管家了,帮我带句话给太子妃,让她多注重些身体。” 其实王谷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这闹的是哪一出,这太子妃他也好几日没见着了,但太子殿下吩咐他,对外一致说太子妃身子不适,不待客,需要静养。 王谷不敢深究这其中内里,他只是个下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其他的事儿还是少知道的好。 王谷点头应下了,也客气了句:“南宫夫人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这南宫月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也是,任谁知道自己丈夫在边关受了重伤,卧病在床,生死未卜,脸色都不会好看,大抵是伤心过度了吧,这才来找女儿,没想到女儿也见不成。 玉柳上前一步,抢了他的话头:“是的,奴婢知道的,会好好照顾夫人的。”将军府的下人们口风极严,至今也没向外透露半分南宫月怀孕的消息,现在也才一个多月,还没有显怀。 且边关又传来了南宫将军遇刺重伤的消息,这要是将军有了什么不测,这可能就是他们将军的遗腹子了! 故而也没人告诉南宫月南宫武遇刺的消息,比以往更加重视了,也将这将军府守的密不透风。 好在南宫武出了事儿,那些个夫人们也不再往将军府跑了,这时候,才真真看出人情世故来,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们还要费心思去拒绝来访的客人们。 玉柳扶着南宫月上了马车,回了将军府。 “人走了?”终黎倾问。 “是。”王谷回答。 “好了,你下去吧。”终黎倾挥了挥衣袖,让王谷退下了。 王谷刚出去,终黎倾却突然站起身来,伸出手往暗处抓去,他一把捏住了琉璃的脖子:“你啊!”他停顿了一下眸光里全是阴骘:“我让你动她了吗?莫不是我太放纵你了,让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个干净?” 琉璃痛苦的咳嗽了两声:“咳咳,这难道不和殿下的心意吗?”她极为痛苦,却笑着问。 终黎倾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五指一点点的收拢,在琉璃快要窒息的时候才猛的把她甩到了一边:“下次再做这样的事,你就自刎谢罪吧!” 终黎倾很烦躁,她居然敢动南宫双生!这么关键的人物居然被她随便弄走了?但他并不想杀琉璃,毕竟跟随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么忠心耿耿的走狗要是死了,他到哪儿找去,姑且饶她一命好了。 琉璃大口喘着粗气,稍微过了几秒,才缓缓道:“谢殿下不杀之恩。” 终黎倾凛冽的眸子看着她:“我限你三天之内,给我把她找回来!” 琉璃眸子一暗,她不懂,为什么殿下分明不喜欢那个南宫双生,却非要把她扣在自己的身边。不喜欢她,将她卖去青楼,让那些男人们折磨她到死,不好吗? 琉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毒,她会把那个南宫双生带回来的,但绝对!不会,完好无损的! 她乖顺的回答终黎倾:“是,属下这就去办。” 双生摸着路,一步步往中间那边的帐篷靠去,只是这全是些帐篷,不是那硬实的屋檐,她不能飞檐走壁,只能一步步的避开众多士兵往那边靠。她在脸上抹了些土,看起来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与那些士兵无甚差别。 “哎?你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突然有个汉子拦在了她的面前。 双生一惊,正想着怎么开口,那汉子又道:“这里是第六队,不是你的队伍,你别乱跑,赶紧回自己队伍里去,现在特殊时期查的严,过会儿你们队伍该点人数了。”那士兵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去,不要乱逛。 “是,我这就回去,小的第一次当兵,这营地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走混了。”双生捏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道。 那汉子也没在意:“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下次注意。” 又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正在这时。双生看见旁边走过来一列士兵。他没有办法豁出去了。曹真的是冰的领头人就开始求救。双生松了口气,赶紧走开了。 据那士兵说,过一会儿会点人数。要是在那之前,她再找不到去不了南宫武的帐篷旁,见不到小师父,不管她混进哪支队伍里,点人数的时候都会发现多出一个,那她就完蛋了。 可是这毕竟不是适合飞檐走壁的地方,而且双生也不熟悉地形,想要找到小师父,还要避开众多的士兵,有很大的难度。 正在双生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撞上了她。双生的心猛地一沉:这要是被发现了,再没有合适的理由混过去,肯定得当奸细处理。 夏云被那两个粗心的家伙弄丢了小姐的事儿搞得憋气不已,将军那边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战局,他粗人一个也不知道怎么分析,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刚出来透口气就撞上了一个人,那人身形瘦小,穿着打扮像是他营里的士兵。正打算斥责一声让人退一下,却见那士兵一动不动的背着身子,不敢转过来看他。他心生疑惑,说道:“你转过来,我看看。” 双生哪里敢转过身来,要是让他瞧见了自己的样貌,不就知道了不是自家军营里的兵吗?况且,这人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夏云见她不动,心里更加疑惑了。且暗自生了一分警惕出来:这人,多少有些问题。 他又开口道:“你转过来。”语气不容置疑。 双生突然知道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了!她想起来了!这人的声音不就是那天在青楼里带她出来,又二次绑架了她的那个家伙吗? 双生怎么还敢转过身去,若是被他看见认了出来,那岂不是还要再被绑回去?她都到了这军营里了,再被绑回去?太惨了吧! 夏云见她还没有转过身来,心中警惕更甚,抬手就要去抓她的肩膀。 正在这时,双生却看见旁边走过来一列士兵,她豁出去了,朝着那一列士兵的领头人就开始呼救:“救命啊长官!这个人,这个人他不是我们军营里的,他混进来想抓我。” 双生边说边快步躲进了那支队伍里,躲在了那领头人的身后,夏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这不是自家小姐又是谁呢?原来她逃脱了夏羽他们,竟跑来了这军营。 夏云有些头大,他本来就是不想让小姐掺和到这边关的事情中来,不想让小姐知道将军遇刺了,重伤卧病在床,才想让夏羽和夏沪将她送回京城区。可没想到她竟然半路逃了!耗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甚至还增派了人手出去寻找。没料到她倒自己跑来了这军营里。 现在自家小姐躲在那领头士兵的身后,怯生生地探出一颗脑袋来看着他,夏云有些无语。小姐这是把他当做贼人了,要他怎么解释小姐才能相信呢? 其实无论他怎么解释,双生都是很难再相信他的。毕竟他将自己从那青楼里带出来,刚带出来转手就给打晕了,然后又派了两个人架着马车,不知道想要把她卖到什么地方去。这让她如何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个好人?甚至,据他而言,是自己父亲的影卫? 那领头的士兵也被眼前的一幕给弄蒙了,这个小兵好像不是他带的这支队伍里的呀!可是他又的确确的在向自己求救,且看他的妆容打扮,也不像是个坏的。可等他抬头再看了看被这小兵指责的人,那不是他们将军的第一影卫吗?虽然下面的人认识他的不多。但这些营长啊,队长啊什么的,多少还是见过他的。 “这……”他望了望这个,又望了望那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让他更惊讶的是,下一秒。他们将军的那个影卫大人,竟然开口叫了一句:“小姐。” “?”这句小姐总不能是叫他的吧!且这军中哪里来的小姐?不都是些糙汉子吗?那领头的士兵更加疑惑了,看着夏云,不明所以。 双生听着他又叫出了小姐二字,都这个时候了,还叫她小姐!真是不怕死啊! 夏云见她那满脸不信的表情,有些无奈,对那领头的士兵说道:“走开,你挡着小姐了。” 那领头的士兵愣了一下,脑子急转了几个弯,突然灵光一闪:影卫大人说的莫不是他身后这位吧!这不是个小兵吗?怎么会是小姐呢?但是他还是很自觉的让开了。一边让开一边打量了一下双生,也的确,这小兵瘦弱的像个女子,他只当是夏云眼花看错了。 双生见到领头的士兵,竟然真按着那男子说的话往旁边退去,将他露了出来,心中暗道:遇人不淑啊!这伙人莫不是跟那家伙是一伙的吧! 可是也没办法,没人挡着她了。双生只好硬着头皮,直面夏云。 夏云见她那副警惕的样子,暗暗好笑。可想到那还在床上躺着的重病在身的南宫将军,与那彻夜未眠研究战局的锦瑟小师父,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现在的情况紧急,小姐在这边关地带,见她这样子也不像是想要回去的样子,多半是知道了将军受伤的消息。与其让小姐在外面乱闯乱逛,想进入到这军营里来,倒不如他自己带他去见将军,再让锦瑟小师父决定小姐的去留,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去。 想到这儿,夏云也不再耽误,伸手就想拉过双生。双生下意识的就想躲开,却被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过去。双生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的开。心如死灰,也就任由他去了。 那领头的士兵见影卫大人竟然真的拎了那个小兵走,心里有些怪异:那么不是真的是他们家小姐吧?可是小姐怎么会穿成这副模样,打扮成这小兵的样子,混进军营里呢? 这军营是什么好地方?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啊!现下南宫将军又重伤卧病在床,这城池都不一定能保得住,谁又能有那个闲工夫去护她这弱女子呢? 那领头的士兵叹了口气,还真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女儿,一点都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夏云没有再跟双生废话,直接拎着她去了锦瑟小师父所在的帐篷里。双生还以为他又要对她做些什么,却见夏云拎着她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越来越近。 双生有些疑惑,这夏云难不成真的是他父亲的影卫?不然怎么敢这么大胆地拎着她就往这核心的地方走过来了呢? 可是他之前又为什么要打晕她,甚至绑架她?这说不通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不想深究了,只知道她即将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小师父了。 夏云将双生拎进锦瑟的帐篷的时候,里面的那人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点着小小的蜡烛,火光跳跃着,将他拢在了那半分光明里,让人不自觉放轻了步子和动作。 夏云见锦瑟小师父睡着了,一转手就想把双生再拎出去。锦瑟小师父这两天基本就没合过眼,又是要留意着南宫武身边伺候的人,又是要研究战局,还得部署他们,他看着,都觉得累,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现在见锦瑟睡着了,当然不想吵醒他。 双生哪里能如了他的愿,拼命挣扎了起来,弄出的动静也惊醒了趴在桌上的人。那人微微抬起了眸,有些疲惫地睁开了眼睛,望向他们。下一秒,那微睁的眼眸直接就瞪圆了。 双生许久未见小师父了,看他像是瘦了很多,更加像是远离了世俗,就要飘然而去的样子。 双生知道,既然自家父亲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那她在别人口中听见的那个小将军必然就是小师父了。 可是他也不过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也是第一次行兵打仗。甚至是第一次上战场。用了舞文弄墨的手,去沾染鲜血,去担起这千千万万的性命,去扛起这重担。 双生的鼻子突然一酸,看着他因为惊讶瞪大的眼睛,软软地叫了一声:“小师父。” 锦瑟觉得,自己可能是一觉睡出了幻觉。怎么会看见他那日思夜想的人儿呢?她不是嫁给了太子,该在那太子府里享受荣华富贵吗?不是该与那太子恩爱有加,幸福的生活在她想要的世界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边关?出现在这军营里?出现在他的帐篷里? 锦瑟笑了,他摇了摇头,暗暗嘲笑自己真是魔怔了。可等他再望过去的时候,那一声真真切切的小师父,以及那个熟悉的身影,依旧立在那里。 锦瑟的身子微微一僵,不可置信站起身来,的往那边走了几步。双生却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小师父。” 锦瑟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不敢动,怕一动,这梦就醒了。他皱着眉,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真疼啊!真好! 夏云见屋中这番情景,识趣的退了出去,站在外面守着。 …… 生死灵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见怀里的人似乎有放声大哭的前兆,连忙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小心而谨慎地哄着:“别哭。” 就那么两个字。双生强忍的眼泪却再也压不住了。锦瑟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之后,她也没有再黏着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声一声的抽泣着。 锦瑟有些手足无措,这么多年,他就没哄过几个人。那唯一一个还就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且今时不同往日,这定然不是几口吃的就能哄好的。 两个人就那么僵站着,双生哭了一会儿,觉得也没什么好哭的,自己真的是太软弱了。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她想去看看父亲,却又不敢。 锦瑟见她停止了哭泣,舒出了一口气:“我带你去见见南宫将军?” 双生点了点头,跟着锦瑟出了帐篷。 到旁边的帐篷面前,锦瑟掀开了帘子进了去,双生犹豫了一下,才缓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也昏暗,只点了一只小小的蜡烛,许逸坐在床边,片刻不停的守着南宫武。二人进来,有些动静,他抬头看去,见是锦瑟,点了点头,退去了一边。 南宫武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几不可闻。双生有些害怕,自己那么强壮的父亲居然也有一日如此苍白的躺在这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弱小,人是如此的脆弱,一不小心,就没了。 锦瑟走近,探了探南宫武的脉搏,微弱的很,这怕是时日无多了。 双生跟着小师父走上前,锦瑟一松开南宫武的手,双生就握了上去,轻轻唤了声:“爹爹。” 南宫武自然是没有回音的,双生明知不会有人回答她,但还是忍不住又叫了一遍:“爹爹。”当然,依旧是没有人回的。 锦瑟与许逸两人在旁边,一个人都没有动,也没人敢上前去打扰。这种时候谁在,或者谁去说一句,都是不妥当的。 双生没有等到南宫武的回复,头却像被什么东西凿了一下似的,疼的她忍不住用手扶了扶额。 再抬眼时,面前的世界,却变得面目全非了。这小小的一间帐篷里,竟挤满了人,大的小的,男的女的。他们看起来都很灰暗,面无表情,全都低垂着头,就那么站在帐篷的各处。 锦瑟与许逸在的地方空出一大片来,像是畏惧他们的很。双生回眸,却吓了一跳,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堆满了人,连南宫武躺的床上也有。 甚至有好几个小孩,直接就坐在了南宫武的身上,南宫武的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双生懵了,赶紧挥手驱赶他们。 那几个小孩也真的就像被她赶开了一样,起身往旁边走了过去,不再呆在南宫武身上了。一下子,南宫武的呼吸肉眼可见的轻松了几分,又稳定了下来。 双生心下大骇,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的头又是猛的一痛,然后那些人又都消失不见了双生转过头望向锦瑟与许逸:“你们刚刚看见人了吗。” 许逸疑惑:“人?”哪里来的人? 双生见他们神色奇怪,不似做假的样子,赶忙闭上了自己的嘴。 从母亲肚子里传出的仅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与刚刚她在这帐篷里所见,她自身,绝对是有些不正常的! 至于这不正常,双生目前是绝对不能暴露出来的。小师父倒是可以信任,但另一个人,她并没有见过。她不敢贸贸然地暴露出自己的不对劲,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不得将她当怪物抓起来,且这个能力,或许会对救治自己的父亲有些帮助,她便更不敢暴露了。 双生见他们似乎还疑惑着,连忙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吧。” 许逸见她脸色的确不好,开口道:“小姐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双生有些惊讶,但随即也明了了。自己是被小师父亲自带进来的,且这做大夫的,到底不比寻常人,眼光大多是要狠辣几分的,能分辨出来,也就不让人吃惊多少了。 锦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既然累了,那边随我回去歇着吧。”这军营里可不能让她乱跑,尽是些男子,也没什么多余的地方让她住。这家伙,还是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最为妥当。 双生也没有坚持要留在这儿,她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可不懂什么医术。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试试自己的能力。若是能成,那父亲就有救了。 双生想起刚刚的场景,这满屋子的人,唯独锦瑟与许逸身边没有。他沉思了片刻吩咐许逸:“多点几支蜡烛放在床边,你且寸步不离的守着。” 许逸虽然不明白双生这样吩咐的原因,但还是应了一声:“是。”然后按着双生的命令,多点了几支蜡烛放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挑了合适的位置,避免蜡烛倒了引起火灾。然后自己又坐回了南宫武床边的那个位置。 双生见一切安排妥当,才与小师父离开了这顶帐篷。 锦瑟吩咐人在自己的帐篷里又收拾了一张床褥出来,将原先自己的床铺让给了双生,两人都没说话,熄了蜡烛躺下。 也许真的是太累了,锦瑟躺下不久就睡了过去。反倒是双生,被夏云打晕,强制性的睡好几个时辰,现在倒也不困。听着小师父的呼吸逐渐平稳之后,她慢慢掀开了被子,准备出去。 若说母亲那里自己感觉到的是自己那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是生灵。那她在父亲的帐篷中感受到的,便是死灵。在这边关地带,生灵不好找,但死灵定然是很多的。 双生想,自己得上一趟城墙。高处她才能看见城墙外的战场,才能知道那自己那奇怪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又该如何运用。 可谁料双生才动作小心,轻声的穿好了鞋,那边的小师父就醒了,他轻轻问了句:“你要去哪儿?” 双生没有料到,他竟然现在就醒了过来。刚刚不是明明睡熟了的吗?但也没有避讳,将自己要出去的事情告诉了小师父:“我要去那边城墙上一趟。” 锦瑟皱眉:“为什么要上城墙?”现在的时候特殊,可不是供她玩乐的时候。 双生知道,自己今天若是不说出一个合理的原因,小师父是不会放她走的,且日后会更加严厉的看管着她。 于是双生将自己的异状全部都告诉给了小师父,包括她对生灵和死灵的猜想,以及刚刚在将军帐篷里发生的事儿,都详细说了个遍。 锦瑟听完了之后,眉头深深的皱起,没有说话。这也的确是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情况,他毫无准备没有任何的对策。 双生见他不说话,开口道:“如果你不放心,那便陪我去一趟城墙上,也好确定了我的猜想。” 锦瑟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又为她拿了一件披风披上,然后二人一起出了帐篷。 夜很黑,除了营地里的点点火光,以及偶尔巡逻的人,剩下的没有一点动静。经过帐篷时,还能听见一些士兵的呼噜声,磨牙声。 锦瑟从巡逻的士兵手里拿过来一个火把,然后带着双生朝着城墙那边走去。 城墙上本来也就有守卫着的士兵,见锦瑟这个时候过来,吃惊之余行了个礼,然后让开了路。 两人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城墙,站上了高处。早秋的风,有一点冷冽,吹在人身上已经带了些寒意。 到了最高处之后,锦瑟挥了挥手,让守在那里的士兵到一边去守着,将此处空出来,然后望向双生。 双生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往下看,入目尽是苍夷。大片大片的空地没有一处是平整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坑坑洼洼。双生明白,眼前这些土地,都是曾经染过无数鲜血的。 双生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睁开。在望向下面时,果然场景已截然不同。 入目的尽是堆积的人,人头攒动,摩肩擦踵,阴气沉沉。 双生从小就连只鸡也是没有杀过的。虽然多年来跟随武父练习武术,但一直都有人将她护的妥妥当当,她从来都没有亲自动过手。 如今这一见如地狱般的惨烈景象,将她生生骇得后退了几步。 锦瑟上前扶住双生,知道她定的是看到了些什么东西:“莫怕。” 双生惊魂未定的看了小师父一眼,稳住了脚步,定了定心神,又往下看去。可让她感到惊奇的是,下面居然有人,好像发现了她!抬头朝她望了过来! 双生与那些死灵们死气沉沉的目光对上,惊骇的再也不敢往下看一眼,转过头惊魂未定的对着锦瑟说:“他们,能看见我!” 锦瑟听双生这样说,也有些惊骇,但到底是男子,且这一个月来,他也经历了好几场战争,也是个见过鲜血的了,随即就稳定了下来。 “莫慌,你且再看看他们,看看能否与他们交流。”锦瑟扶住双生,率先往城墙下看去。 …… 控制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听小师父的话,又低头往城墙下看去。果然那些抬头仿佛能看见她的人,还是昂着头往这边看过来。 双生尝试着与他们交流,但她知道与他们交流绝对不是用喊的。 双生想了想集中的精神,看着其中一个人,脑中想着她想要跟他们说的话:你们为什么聚集在此? 可倒也奇怪,那人虽然看起来愣愣的,还有些疑惑,但好像是本能驱使一样,他回答了双生的问题。:因为战争,死在这里,尸骨在不远处,离不开。 双生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回答了自己,而且思路清晰。她有些惊喜地转过头,看向她的小师父:“他回答我的问题了!” 锦瑟也有些惊奇,摸了摸双生的头:“再试试,别先激动。”万一这只是个例呢? 手掌下柔软的触感是她毛茸茸的脑袋,锦瑟一惊,收回手去,发现自家小姑娘并没有注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双生听了锦瑟的话,又低下头去看向城墙下,找了个同样抬头看她的死灵,问了它一个很傻的问题:“你多大了?” 那死灵愣了一下,但没有能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依旧回答了双生:十七。 双生对他的年龄感到怀疑,自己的国家好像不招这么小年龄的兵啊!她观察一下那儿的面容。的确,也不是本国的,应该是那些个过来攻打的国家的人。 正待双生要再换几个实验对象时,目光一扫,却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一下子那些密密麻麻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她看见城下也的确有个熟悉的人。 “这……”这特么不是自家婢女吗!?春生怎么跑这儿来了! 春生还没看见城墙上的双生,正想着该如何进城去呢。 双生回头,告诉锦瑟:“春生在下面!” 锦瑟挑眉,春生?怎么也跑这儿来了,还在城墙外? “小师父你快让她进来啊!”双生见自家婢女在下面乱转,怎么也进不来,想起来,外面那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死灵,不由得汗毛直立。 这大半夜的开城门,让春生进来,明显是不切实际的。锦瑟想了想纵身跳下了城墙去,一把拎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春生,又回了城墙上。 前后不过一分钟不到的功夫,春生被拎起来还没来得及惊叫,也没来得及弄清什么情况,就被放在了双生面前。 她看着自家小姐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刚要惊叫,被双生一把捂住了嘴巴:“别叫。” 春生因为惊吓瞪大的眼睛还没有收回来,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双自家小姐。 一旁的锦瑟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按理说双生被绑架来了这边关地带,可是她应该还在太子府里啊,怎么反倒去了城墙外呢?她是怎么出的城? 春生看见了一旁的景色小食府又看了看自家小姐才相信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缓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城墙外了。我本来小姐一同被绑架去了那青楼里,也不知怎么的,本来我也就在后面做些端茶倒水的工作。” 然后她又思索了一下,想了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慢慢地开口:“好像今天早上被人打晕了带出来,刚刚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城墙下面了。” 双生听着她这跟自己如出一辙的经历,想了想开口:“打晕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夏云?” 锦瑟见她提到夏云,眉头一皱,看了看她,又将视线投向了春生。春生听了这个名字,有些疑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打晕了我,只闻到一股幽香,大抵是个女子。” 听说是个女子,双生倒歇了再继续问下去的心思,反正再问下去问不出什么来。 这时锦瑟开口了:“夏云是自己人,是南宫将军的影卫,小姐不必这么防备他。” “他居然真的是我父亲的影卫!”双生以为因为就是夏云说的一个幌子,没想到还真是这样。算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他打晕自己,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等有机会是一定要回报给他的。 “呃,小姐是为什么会跟锦瑟小师父在这城墙上呢?”这时也已经是夜深了,为何不睡觉过来这里呢? 双生于锦瑟对视一眼,这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的好,毕竟不符合常人思维,太诡异了,于是双生只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春生一听说来话长四个字,就歇了想弄清楚的念头。反正日后还是会知道的,何必急于一时呢?再说小姐跟锦瑟小师父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城墙上,肯定是有事要做的,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打扰才是,不能误了他们的正事。 双生见她的确也疲惫,况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且自己下面还有事要做,于是想了想,望向锦瑟:“让人先带她回去休息吧!” 锦瑟招了下手,一直隐在暗处的夏云出来了:“带她去我的帐篷里休息吧。”这也的确没有地方能让女子安身的,只能也暂且安置在自己的帐篷里。 说实话,此时的夏云还真是有些尴尬。作为一个影卫,三番五次被自家小姐认为是坏人,他大概是所有影卫里最失败的那个了。 也幸亏他捂的严实,虽然双生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有些眼熟,但也没有认出他来。夏云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应了个:“是。”带着春生下去了。 双生则决定继续试试自己的能力。既然都能与他们交流,那能否能让他们替自己做事呢?又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她该怎样去完成,去得到他们想要的?且南宫武帐篷里的那些,是否也与他们一样,能听懂自己的话,能被自己支配呢? 自己父亲身边围着那么多死灵,定然不是什么好征兆!且那里还有个大夫,虽说那大夫是个身体健壮的男子,但也能说那些死灵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双生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了太多的念头,有些集中不了精神,她晃了晃脑袋赶走那些多余的念头之后。又往下看去。 这一次,双生发现抬头看他的人变多了,好像越来越多的死灵发现了她,双生没由来的,感到了一阵阴冷的寒意。 如果不是那些“人”们依旧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往她的方向踏出一步,她肯定早就吓得撂挑子跑了。 双生没有再与他们交流,直接试着下了命令,她找了最先回答的她问题的那一个,试探的命令他道:“过来。” 本来双生以为会没有反应才对。可是当她再往那个方向看的时候,却发现那人直接消失不见了。双生瘪了瘪嘴:不愿意过来,也不用直接躲起来消失吧!真是的,这些死灵也这么坏的吗? 正想着忽的身边感受到一阵寒意,双生看着自己眼前突然出现的,放大了无数倍的那张脸,直接吓得尖叫了起来,扑进了锦瑟怀里。 锦瑟虽然看不到,但见双生这副反应,也明白些了什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有守在一边的士兵听见尖叫声,忍不住往这边望过来,这是怎么了?那女子怎么就扑进小将军的怀里了?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稍微黑了点罢了。他呲笑一声,就黑了点,就怕了?还真是个娇娃娃。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边关,还被小将军带上了这城墙上,真是乱来呀! 双生缓了缓,才从锦瑟怀里探出头来,见那个被她召过来的“人”还愣愣地站着。这好像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啊!而且好像,貌似?都是听她的话的?双生想着又让人那个“人”按着她的所想做了几个动作,不出所料,那“人”按着命令一一都做了。 双生有些惊喜,可还没等她乐完,脑袋一痛,就那么直直的晕倒在了锦瑟怀里。 锦瑟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又见双生晕了过去,有些慌乱,直接抱着她飞快的回了南宫武的帐篷。毕竟有许逸在,若是有什么事儿,还能及时救治。 锦瑟抱着双生来到南宫武的帐篷前时,感觉温度像是陡然下降了几分,有些阴沉沉的冷。 进去见许逸正守在床边,手上拿着一本医书,正在找救治南宫武的方法。见他们进来了,有些惊讶:这个时辰?这是怎么了? 锦瑟直接把怀里的双生挨着南宫武放下了,为了方便许逸把脉:“快给她看看。” 许逸见他挺着急的,也没多问,伸出手去为双生把脉,屋子里静静的,只有偶尔点着的蜡烛噼里啪啦响上几声。 过了一会儿,许逸收回了手,朝着锦瑟笑了笑:“小姐只是累着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锦瑟稍稍放下心来,又问:“那将军呢?” 听锦瑟提到将军,许逸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不见了,他沉吟了片刻,摇摇头:“将军本来就被人刺伤,本就没有修养好,又中了如此剧毒,现在只是勉强用药物压制住了毒性罢了。如果再没有转机,那恐怕……” …… 带回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许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怎样,多半是逃不过一个死字的。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锦瑟将双生又抱了起来,跟许逸打了声招呼,然后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帐篷。 春生早已累的躺下睡着了,锦瑟将双生放在自己新建好的那张床上,帮她脱了鞋,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出去了。 “夏云。”锦瑟唤了一声。 夏云立马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公子有何吩咐?” “去查查小姐被绑去的那家青楼,背后是谁。”锦瑟的表情平淡,语气里也听不出一点儿情绪,但夏云知道,他是生气了的。 夏云应了声:“是。”然后退下去干活了。 另一边- 太子府里却不怎么安生,最近太子的气压低得很,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了他的霉头。此刻已经夜深了,但太子府的正殿里灯火通明,终黎倾不让下人守着,发了一通好大的火。 “你告诉我什么,她进了军营里?”终黎倾砸了一番东西之后,终于压抑住了自己的怒气,转头阴恻恻的望向正跪着的琉璃。 琉璃的额头上有血液渗出,但她丝毫不畏惧,镇定地回答了一句:“是。” “我记得我说过的吧,两天时间,你没有把她来就以死谢罪吧。”终黎倾再也不想看她一眼,只说了一句,直接就出去了。 太子府的正殿里灯火通明,除了一个女子跪在地上,空旷的大殿里再无其他一人。那女子在那里跪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出现,良久后,她站起身来,随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渍,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里。 终黎倾在主屋的屋顶上躺了一夜,今夜的风有些凉,带着些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他躺在上面,看着黑透了的天空,这到底又是什么时候? 南宫双生进了军营里?呵!他的手底下怎么竟是一群蠢货!让她进了军营里?与他的锦瑟一起?共抗外敌?双宿双飞?多么美好的词啊!他难道就不配得到吗?凭什么?又是为什么? 终黎倾有些累了,在屋顶躺了一会儿,竟有了些困意,他也不拘谨,想也没想就在屋顶上闭上了眼睛。既如此,就放纵一回吧。这人间,他也是呆够了。这万丈红尘,终究不是适合他的地方。 是夜。 “别怕,我在。”那男子清秀的眉目似乎还能瞬间在大脑里出现,他,终究是刻在了心里啊! 四个字绑了他多少年呢?数不清了,多少个黑暗的日日夜夜,多少个春雨夏雷秋霜冬雪,又是几个王朝,几个春秋,他的那位白月光啊,终究是越来越远了。 双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她睁开眼,一眼见到守在一旁的春生。 “小姐,你醒啦。”春生过来扶她。 “我这是,”双生顿了顿,问:“我这是睡了多久?” 春生回答她:“小姐这都睡了快一天了,昨日夜里小将军将您抱回来后,您就一直睡着,现在都快天黑了,您才醒过来。”可把她担心坏了,在床边守到现在,终于等到自家小姐醒过来了。 听说自己睡了这么久,双生有些羞愧,突然想起来父亲的病情:天呐!她怎么能睡这么久,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双生赶紧穿鞋,想要出去。 “哎!小姐,您要去哪儿?”春生见她急急忙忙的起床,赶紧问了下,双生没空回答她,穿了鞋子就往外跑。春生无奈,赶忙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许逸见到女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笑了笑:“小姐醒了?” 双生着急的往床边跑过去,看了看自家父亲的气色。 许逸见她那么着急,开口安慰:“小姐不要着急,将军今日情况稍微转好了些,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定然是大好的态势啊!” 听许逸这么说,双生转过头看他,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许逸点头:“真的。” 双生心里一喜,看来昨天的情况,她做的决定是对的,父亲身边那些死灵,定然是留不得的。父亲的脸色也的确是好了几分,一直惨白的嘴唇有了些血色,不是那么泛紫了。 有人掀了帐篷进来,双生闻到了米饭味儿,转过头,看见进来的人是小师父,他的手上端着碗饭,碗里还有些菜什么的。 锦瑟将饭递给她:“这军中不比别处,将就着吃吧。” 双生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吃,但她毕竟饿了要有一天了,前一天又是吃的又冷又硬的干粮,现在能吃上碗热饭,她还能挑剔啥呢? 双生接过锦瑟手上的饭,倒是吃的很香。许逸见状,暗暗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这般随性好养活,且一点都不娇气的女子,普天之下又有几个?这南宫将军也的确是个值得敬仰追寻的人。 双生大抵摸清了自己的能力是个什么脾性,反正用一次就得睡一觉,还好,这代价倒不是很大。这也到了傍晚了,按理说不多时她又该休息了,但是她才刚醒来一会儿啊,要命! 军中还没到吃晚饭的时候,锦瑟这碗饭还是特地去吩咐下面做的呢。 许逸在双生吃的正香的时候,突然开口:“小姐还是回去京城的好。” 双生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突然就提到让她回京城了呢?这她要是回了京城,父亲怎么办?她有些无助的望向锦瑟。 锦瑟开口:“无碍,便让她留着吧。” 暗处的夏羽听了,暗道:这不是胡闹吗?让这女子留在这边关作甚?行军打仗的,多不方便? 许逸也就是提个意见,见小将军和小姐都不像想回去的那个,也没多问,直接闭上了嘴。 屋子里突然就陷入了安静,氛围有些奇怪,除了双生继续吃饭的细小声音,其他三人安静的就像不存在。 双生正吃着饭,却见父亲的呼吸显而易见的沉重了起来,她一惊,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直接伸出手挥了挥,果然,南宫武的呼吸又逐渐平静了下来。锦瑟心下了然,知道双生定然又看见了些什么。 可是许逸和夏羽不知道啊,见自家小姐突然晃悠了几下手臂,心下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做派? 双生回头看见许逸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突然想起来这还有人呢,赶忙解释:“这,有蚊子。” 刚入秋,还有些蚊子也算是正常的,许逸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至于暗处的夏羽怎么想,自然是没有人关心的,再说,双生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夏羽自觉的接受了这个说法,放弃了疑惑,他该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既然小姐这么说,那他只要去相信就对了。 “哦!对了,待会儿天黑了,还像昨天那样就好。”双生对许逸说了一句,但是她吃完了饭,并不打算走,因为她得寻个时间问问那些藏匿在这里的死灵。 许逸点头应是,并不询问原因。 见天色还早,大概离天黑还有一小会儿,双生出了帐篷去。 这营地里有炊烟升起,袅袅消散在空气里,若不是战争,这番景象,倒像是个安居乐业的样子,双生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些什么,就愣愣的站了一会儿,仿佛出来只是为了透口气。 然后,她就当真在外面站了会儿,又进去了。 夏羽此刻是暴露在了双生眼前的,没办法,这种特殊的时候,公子和许大夫都得守着将军,此处又不方便外人进来,因为上次将军被身边跟随多年的大夫下毒之后,公子除了些影卫和这许大夫,其他人谁都不信,也不放人进来。 委屈了他一个影卫竟要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这时候他刚出去给二人拿了饭菜进来,见自家小姐刚好卡在他准备再次隐入黑暗的时候进来,一下子就顿住了。他可是听夏云说了,自家小姐把他们当贼人看了好一段日子呢,还说等有空了,要找他们算账来着。 一下子,他就那么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也好在双生并没有在意他,只当是个来送饭的小厮。锦瑟动了动手,示意他下去,他赶紧忙不迭的跑了,该换班了,他要去找夏沪那个家伙,他可不想跟小姐再呆在一处了。 于是,被换来的夏沪躲在暗处,怂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自家小姐,不明白他为啥还呆在这里,不该被小将军打包送回京城去了吗? 双生就坐在父亲床边等着,等天完全黑下去,等最后一缕光芒都消失殆尽。 好像某天她也这么等过天黑,那时候,终黎倾踏着最后一缕夕阳进来的院子,那时候仿佛一下子将周围都点燃了一样。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全然没了那种感觉。 果然啊,世事难料,且她在这边关这么多天,竟然也没有收到一点风声,说是当今太子妃不见了,究竟是绑架她的人模仿技术太高超了,让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发现,还是太子殿下本就不在乎她,不关心她的死活,亦或是,这根本,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 掳走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当天边最后一缕光消失的时候,双生也及时的将思绪都拉了回来,管他们的,现在天高皇帝远的,他爱咋样咋样吧。 太阳一消失,这帐篷里仿佛瞬间就阴冷了几分,把本就影在暗处的夏沪逼的生生打了个寒战。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想:还真是入秋了,这一到晚上还就真的是冷,明天得跟夏羽换下班,他可不想每天都守这么寒冷的夜晚。 双生闭上眼,复又睁开,果然,映入她眼帘的一切景象都变了,如昨天一样,一堆堆的人扎堆堵在那儿。南宫武的床上今天倒是没几个,但是今天有好多都在看着她,甚至有的在往这个方向走过来,想爬上南宫武的床,却又好像畏惧着双生,所以一步不敢向前,犹犹豫豫的堆在了一处。 见状,双生笑了,他们怕她,那就好解决了。 因为屋子里不止有小师父,所以跟他们交流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也还好,跟他们交流不用开口说话,不然她还真得像个神经病一样,对着别人眼中的空气自言自语。 双生直接找了跟自己距离最近的,问:“你们为什么聚集在这里?” 那是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双生问,她就答:“因为这里有死亡的气息,我喜欢。” 双生的眉头一跳,死亡的气息?是说自己的父亲吗?:“哪里传出来的?” 那死灵木木的回答:“床上。” 果然,这些家伙聚集在此,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们要怎样才能离开?”若是能离她父亲远些,那这说不定就有转机。 听双生问了个这样的问题,那个妇人模样的死灵直接就不愿意了,她尖锐的叫了一声,像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他都要死了,分些气息给我们怎么了?”那木木的表情也变了,贪婪的看着床上的南宫武。 双生心里一寒,这是什么情况?而且那些剩下的本来也面无表情的,仿佛都暴躁了起来,一下子蠢蠢欲动的想往床上扑,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限制住了他们,使得他们无法动弹。 双生知道让他们主动离开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自己在这里,那父亲就不会有事,至少他们还有着最后的畏惧。 那是不是自己呆在这里就好,她呆在这里,让他们靠近不了自己的父亲,那那些负面的上海便不会再发生,同时再加以大夫的治疗,等将父亲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他们应该自然就消散了。 双生没有那些逆天改命的畏惧感,既然苍天赋予了她这样奇怪的能力,那自然是交由她使用的,且就算是逆天改命,她也得干,因为躺在床上的,那是一个国家的希望,更是她的父亲啊!是她从小到大的依靠,更是这千千万万百姓的精神支柱。 既然下了决心,那就该安排上了:“小师父,帮我在这里安排个床铺,我今天就在这里睡下了。” 锦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么要求,定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倒是许逸有些惊讶,这小姐留在这里?他和南宫将军都是男的,不大妥当吧。但是回想到南宫将军现在的情况,他也就明了了,这父亲病危,女儿床前侍奉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 双生见那些死灵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也就不害怕了。先去了隔壁的帐篷里,想将自己的被褥抱过来。 可谁也没想到,就这么几步远的距离,双生被人打晕,直接带出了军营。甚至一直候着的暗卫们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么一个大活人凭空出现,然后一下子就带着自家小姐就不见了。 锦瑟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只见一缕黑色的衣袍消失在了眼前。 锦瑟的脸色一下子黑了,这般速度,他定然是追不上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缕黑色的衣袍给他的感觉极为熟悉。身边有人想去追,被他拦了下来。 他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即便自己手下这些人追过去了,也不能把双生带回来。那个人,不对劲,且这南宫将军身边,定然是不能少了人守着的。 双生这两天,一直在经历黑暗,总是主动或被动的睡上那么一会儿,再醒来时,是在太子府。双生在床上悠悠转醒,看着身边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婢女,这就像只是做了个梦似的,还挺玄乎的梦。 有人推了门进来,双生抬头看过去,是终黎倾。 他进了门,并没有止住脚步,一直走到了床边:“醒了?”声音温温和和的。 双生听着他的声音,恍如隔世,看着他,没有说话。 终黎倾见她躺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伸出手,问她:“要起来吗?都睡了一天了。” 一天?也怪不得她做了个这么长的梦,这梦里的一切还挺真实。她就说嘛,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刺伤,重伤卧病在床?不存在的。 她伸出手,握住了终黎倾冰冰凉凉的手,坐起身来:“我睡了一天吗?这么久?” 面前的男子笑了笑:“是啊,一整天了,再不起来我都要去请大夫了,都怪我昨天晚上折腾的太久了。” 双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一下子脸红了个彻底:“真是的,你说什么呢!”双生将手从那冰冰凉凉的手掌里抽出来,锤了他一下。 终黎倾的手里一下子空了,温热的柔软触感没有了,在秋日的空气里有些发冷,他愣了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生出些可惜的心情来,很快他又释怀了,笑了笑:“好,你不喜欢,以后就不说。”话语里尽是宠溺。 双生的心情有些奇怪,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又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了情感,又或者说一直都陷入在对他的喜欢里从来没出来过,但是此刻内心情感十分强烈,强烈的莫名其妙。 终黎倾的眸子在一旁的婢女身上顿了顿,吩咐道:“春生,吩咐下去,今天晚膳在西院用了,让他们送过来。” 春生恭敬的应:“是。” 双生看她,感觉她有些呆板,回答都木木的,春生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才阻隔了屋子里的视线。 双生抬头看终黎倾,问他:“春生怎么了?” 终黎倾挑眉:“大概是累了吧,你这睡了一天,她可就守了一天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双生点了点头,心想今天晚上得早点睡,让自家婢女好好休息。嗯?她好像还跟终黎倾要了个人啊,那个月言呢?想起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双生心中一紧,这么久没见到她,难道又被终黎倾安排去做其他活了? 双生坐到了桌边,等着下人送饭上来,同时试探的问终黎倾:“月言呢?” 终黎倾疑惑:“月言?”他自然是不知道是谁的,这偌大的太子府,婢女仆从无数,他怎么会记住这些呢? 双生了然:“就是前些时候我跟殿下要过来的婢女。” 听她这么说,终黎倾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但是在哪儿?他也不知道,该是还在这西院里吧,于是随口答道:“在呢,你找她作甚?” 双生总不能说:我怕您把她派出去做其他事,虐待她吧,于是也只好压住了想见月言的心情,只答道:“无事,就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 春生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众仆从,鱼贯而入,手中都端着盘子,依次有序的放在了桌子上。 春生则自从进来后,就站到了一边,垂着头,双生只当她是太疲惫了,也没多在意。 终黎倾笑着看她,在双生对面坐下,拿起了筷子,对她说:“请。” 双生看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他的眸子像是那上好的明珠,似乎是因为夕阳的缘故,光从那个角度照过来,有浅浅的紫色光晕晕转开来,将那一张绝色的脸都衬的黯然失色了,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不小心就又差点陷了进去,简直日常沉迷于美色啊! 双生摇了摇头,将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摇的清醒了些,安安分分的开始吃饭。 民间...... 这段时间人心惶惶,先是皇帝病重,然后又传出了南宫将军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的消息,只是这病昏了的皇帝竟然也没有个想要换将军的命令,甚至还把太子殿下的请求驳回了,这边关岂不是要失守? 就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决定的对错的时候,居然又传出了太子殿下即将登基的消息。一时间,人们纷纷感慨这世道要变了,面目全非啊! 相较于太子殿下即将登基这个消息,人们更多关注的还是南宫将军能否康复,以及那个名为锦瑟的小将军能否抗下外族的攻击。毕竟换不换领导者,左右与他们的利益没有什么冲突,与那些当官的关系更大些,无论怎样领导者是谁,这个国都存在。但若是换了将军,守不住这国,没了疆土,他们岂不是也会成为亡国人? 而京城的贵女们大多是不担心这些的,京城离边关远的很,不管守得住守不住,与她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们大多没什么关系。她们对谁来掌管这个国也没多大兴趣。反倒是那个新任的锦瑟小将军,她们有的是在南宫小姐的及笄礼上见过的,有的是听人描述的,再有便是在南宫小姐出嫁时,那个惊动了全城的红衣男子。 …… 旨意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哎,希望朝廷赶紧把将军给换了,锦瑟小公子那样明月般的人怎么能沾染上那些血腥呢?”柳檐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感慨了一句。 柳家向来家规极严,柳宇又任礼部尚书一职,就更加注重家中儿女的修养了。柳家女子,在一定的年龄前,每日都有固定的时间,用来练习女红,琴棋书画等等。 柳家在柳宇这一代,子嗣薄弱,就只有两个嫡女和一个庶子。这柳青墨,早早也就过了需要练习的年纪,但柳檐顽劣,不喜这些个礼数。 柳青墨向来是很疼爱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的,柳檐不喜欢女红,但是为了她将来打算,柳青墨每日都与她一同练习,好方便督促她。 听柳檐提到新上任的小将军,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倒是没有停下来。 说是那小将军倾城之姿,但毕竟没有亲自见过,那日南宫双生及笄礼,去的是她的母亲,但回来之后,因为太子殿下当场讨来了圣旨,要娶那南宫双生,柳母气愤,回来后对那锦瑟公子倒是一字未提。 但其实就算提了,也没什么用,她倾心太子殿下多年,就从未见过能比太子殿下更俊美的人,这位锦瑟公子,自然也不会例外。 柳檐看见自家姐姐表情一动未动,心下了然,不由的脱口而出:“是了是了,在姐姐眼里,谁能比得过太子殿下。” 柳青墨听她这样说,脸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伸手就要打她。 柳檐躲的快,又开口道:“姐姐你还是不要再想着太子殿下了,这太子殿下已经娶了那南宫双生了,父亲是不会让你嫁进去做小的。”柳檐自然也见过那太子殿下,俊美是俊美,但并不明白自家姐姐为什么这么痴迷于他。那太子也是有眼无珠,竟然娶那南宫双生,也不娶自己姐姐。那南宫双生那般不懂礼数,行事无一点尊卑,竟然也偏偏就入了太子殿下的眼。 柳青墨心里不清楚吗?其实她都明白,知道那太子殿下定然是与她无缘了,但女子,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死心了呢?那是她喜欢了多年的人啊!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了。 柳檐见自家姐姐明显情绪低落了下去,骂了自己一句多嘴,也不敢再多说话了。这日子,都是一天天过的,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呢? 终黎倾这日用完晚膳,照例是在西院歇下了,双生有些手足无措,分明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的脑子里却搜寻不到一点点的记忆,慌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双生莫怕,我很温柔的。”终黎倾将她的紧张都看在眼里,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 双生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血液仿佛全在往脸上涌,她感觉自己快要热得烧起来了。后面的事情她就模糊不清了,只觉得脑子有些混沌,就像累极了的时候睡过去了一样。 终黎倾看着自己怀里睡过去的女人,动作轻柔的放她进了被子里,顺手给她盖上被褥。 转头望向一旁木木站着的春生:“若是你家小姐醒过来,就告诉她我去忙了,让她好好休息。” 如果这时候双生还醒着,那定然会发现不对劲,春生连头抬都没抬一下,就应了声:“是。” 房间里的情况诡异的很,终黎倾吩咐完了,就出去了。留下春生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 “那边怎么样了?”终黎倾踏出西院,直接就开了口,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但偏偏还真的就有声音回应了他:“琉璃去了,还没回来。”那是个男子的声音,沙哑的快要听不清了,但他虽然说着话,却没有显露出身形来。 终黎倾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说话,去了马厩,牵了一匹马出来,然后纵身飞跃而上,转瞬出了太子府,没了踪影。 终黎倾避过长街上守卫的士兵们,纵马到了皇宫门前,将马随便放好,避开了巡逻士兵,直接进了宫里去。 终黎袁其实并没有重病,只不过他的太子威胁他,让他这样做,甚至将他困在那小小的金鳰暗殿里,不放他出去。虽然不能出去,但他在里面还是吃好喝好的,甚至还能招来婢女,在里面寻欢作乐。 终黎倾踹开金鳰暗殿的门时,他甚至还在享受着鱼水之欢,准备与找来的小婢女共度春宵。 这门被踹开,终黎袁一下子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大叫着护驾,并且将那不着寸缕的宫女一把拉过来,挡在了自己面前。 叫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人来。他畏畏缩缩的躲在宫女后面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儿子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的面子一下子没挂住,脸黑了个彻底,想发火,却又不敢,只能憋了回去。 “父皇倒真是好兴致啊。”终黎倾直接将那宫女隔着被子拎了起来,甩去了一边,直直面对着终黎袁。 那宫女早就吓破了胆,被终黎袁这么一扔,撞在了一边的墙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终黎袁直接面对自己的儿子,吓得一动不敢动:“没有没有,我儿深夜来此,是有什么急事吗?” 终黎倾冷笑一声,往后退了点:“深夜来此,没什么大事儿,就想让你下个旨。” 终黎袁一听,没什么大事儿,放下心来,深怕他来找自己是要干什么,只是下个旨,那倒是好办,于是他笑了笑,殷勤的很:“要什么样的,你尽管说,我儿的要求我怎么能不满足。” 终黎倾听他一句一句我儿我儿的叫着,心里厌恶的很啊:“别再让我听见我儿这两个字,你不配。” 终黎袁被他话里的冷意下了一跳,赶忙改口:“是,是,我知道了。” 这下,终黎倾的脸色才缓和了些,直接命令他:“去拟圣旨,说让位于我。” “哎,好的,我这就去。”终黎袁一口答应了下来,正想穿上衣服下床,却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让位?” 终黎倾凤眸微挑,看了他一眼:“怎么?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终黎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这皇位,想让他就这么让出去?他还没坐够呢!但他又不敢反驳,一时间又是不愿又是害怕,于是他在床上坐着一动没动。 终黎倾的耐心快要消耗完了,本来夜晚来这皇宫看见这狗皇帝已经够糟心了,没想到还这么磨蹭:“快点。”他只开口催促了一句,语气带着些杀意。 早知道还不如他自己来,自己草拟了圣旨,直接宣读了,要让这皇帝来?有何用?程序走的更稳妥些? 终黎袁咽了咽口水,想说话。 终黎倾直接截断了他说话的机会:“你要明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若是你不愿意,那我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左右这天下都知道你重病在床,命不久矣。”若是他能好好配合,他还能让他做个太上皇,让他后半生无甚忧愁,若是不配合,那直接给他办了丧事好了。 终黎袁被他话里的冷意骇住了,直接就没了声音。再也不敢拖沓,也不敢再尝试开口说什么,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也没来得及整理,就那么下了床,去拿了笔墨纸砚来拟旨,深怕动作慢了一步,惹终黎倾不快。 终黎倾的目光没有停留在终黎袁身上,他看向了那个被他裹着被子扔在了一边的宫女,眸子里暗潮涌动。这终黎袁,若不是他这般,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死? 他的目光又投向了正在哆哆嗦嗦草拟圣旨的终黎袁,这样的人,又为什么,凭什么,会得到这黎国的江山,会得到他母亲的喜爱,他不配! 混乱的记忆在他的脑子里不断闪现,他的眸中闪现的尽是杀意。 终黎袁草拟好圣旨转过头时,便见他眸子猩红的看着自己,眼里隐隐又紫色暗芒闪过,骇人的很。 终黎袁哆哆嗦嗦的把圣旨递给终黎倾,现在他再也没有了讨价还价的心思,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着对死亡的基本恐惧,好像下一刻,终黎倾就会直接杀了他。他现在也不求什么江山了,只求中终黎倾能快些离开,他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好在,他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终黎倾那双猩红的眸子在接过了圣旨之后恢复了些理智。他不能动手杀了他,至少现在不能,时间还早,还没到时候,相反,他还要保护好自己亲爱的父皇,让他安安全全的等到那一天,他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最在乎的被人毁掉,毁的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 终黎倾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在这金鳰暗殿里,他当真是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 终黎袁见他离开,终于松了口气,他大喊着,想让人进来收拾,却没有一个人听从他的命令,仿佛没听见一样。终黎袁咬了咬牙,心底的恨意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狠狠踢了一脚身边昏死过去的宫女,才泄了些恨意。 黑暗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终黎倾拿了圣旨,同来时一样,避开众人耳目,回了太子府。 回了太子府,但他并没有去西院,而是去了太子府的正殿。相较于别处不同,这个时辰,太子府的正殿里是有人的,而且还不少,这本来是该休息的时候,除了正殿里的人,太子府里没有任何一个侍女或是侍卫守着。 这正殿里这么多人,本来也该是有些声音才是。但这里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终黎倾踏着夜色缓步走进正殿里,手上的东西随手扔在了地上。在场的一个人拿了去,该是这一众人的头领。 “今夜这几个时辰给你们,明天早上,我要听见这全京城都知晓的消息。”终黎倾不看他们,径直走去了位子上坐下,清清冷冷的吩咐了一句。 下面的人没有一点声音,但都动作整齐的颔首。 “好了,下去吧。”终黎倾发话,这个点,他可不想与这么多人呆在一起。 他也就在那椅子上一动不动了,仿佛开始假寐,身边的人有序的全都退了下去,这空旷的大殿里终究还是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终黎倾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色浓重,正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 他在正位上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没人知道他的方向在哪里,甚至于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的夜里,也有些雾气,迷迷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情况。 有人往终黎倾的方向靠了过来,他的脚步顿住,那人的脚步也顿住,好像就那么站了几秒。 终黎倾笑了,开口:“怎么,他终于知道是我了?” 隐在里的人没说话,也没动。 终黎倾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收敛了,眸子里尽是森冷的寒意,他抬眸往某个方向看过去,里的人一惊,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 终黎倾就那么一个人孤独的站着,缓缓开口:“你们回去告诉他,让他赶紧回来陪我,不然这个国,我可能是保不住了的,毕竟我想破坏的话,我自己也是拦不住的。” 里的人不明所以,甚至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后背愣是出了一层冷汗。 “哦,你们可能并不清楚。”他笑了一声,但并没有解释的打算:“你们这样告诉他就可以,哦,对了,一定要告诉派你们来的那个人哦,其他的人听不懂的。”他的声音里没了冷意,反倒是温柔的很,柔柔软软的调子,像是与他口中的那个派他们来的人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 里的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但都知道对方眼睛里的惊骇。 终黎倾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就没了再搭理他们的意思,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去。 里的人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情况是他们从来没有料想到的,这样的终黎倾他们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终黎倾走了两步,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怎么?还不走吗?是想要我这太子府的侍卫将你们擒了去,当做贼人游街示众?” 他就那么站着,在黑夜里却像是带着些冷芒。 没有听见动静,终黎倾皱了皱眉,好像苦恼的很,他想了想,又开口:“哦,对了,他在乎的人我也帮他照顾着呢,可没舍得动一下,这下你们满意了吧,可以走了,我这太子府可不欢迎你们。”说完,他的脚步再也没了停顿,往前走去,就好像这身后根本空无一人,他刚刚也就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一样。 里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终黎倾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反正这太子府都是他的,他可以随便走,且这天下,一整个黎国的土地也都要成为他的了。既然这样,他又何处去不得? 可是当终黎倾不知不觉的停下脚步时,却发现自己到了西院的门口。 他笑了笑,推了院子门进去。果然啊,这南宫双生,有着吸引人的力量,他无知无觉的走,竟然到了此处。 春生还在床边守着,有人进来她也没有抬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好了,你下去。”终黎倾看向她,眸子里的紫光一闪而过,春生动了动,却好像因为太久没动,手脚僵硬了一般,在终黎倾刚下达命令的时候,没有迈出脚去,反倒是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终黎倾嗤笑一声,又命令道:“出去。” 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春生还没有从地上起来,又接收到了终黎倾新的命令,直接就那么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被细碎的木头碎屑扎进了手里,动作却没有一点停顿,就好像没有一点感觉,一路爬出去,在门框上,门外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印子。 终黎倾看了看,没管,脱了外衣,上了床,在双生旁边躺下。初秋的天气已经有了些寒意,这又是夜中,他带着的那一身寒意则格外明显。 双生的眉头皱了皱,在睡梦里往床的里面靠了靠,仿佛是想离开那带着寒意的身边人。 终黎倾坏心眼的又往她凑近了些,双生不大高兴,直接抬手要推开他。 小姑娘的手软软的,也暖暖的,贴在他的胳膊上,终黎倾也不知怎么的,反正就是握住了她。他看着她的眉头因为凉意皱起,看着她想拿回自己的手,却又因为被他握着拿不出来,到最后抵不住困意,任由他握着不动了。 终黎倾也不再逗她,反倒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白白嫩嫩的手被他握在手里,小小的一只,却温暖的很。他自己的手,也是白皙的,只是相较于小姑娘的手更骨节分明些,没有那么柔柔软软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何时,反正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这样的手天生就是要沾染些血腥的。 终黎倾看着两人的手,仔细端详了会儿,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同,他才会这么讨人厌,而这被子里的小姑娘这么讨人喜欢。良久,也没看出什么来,他也有些累了,看着小姑娘睡的那么香,他也困了,他想知道像她这样什么都不用思考的睡着是怎样的体验。没有松开她的手,就那么握着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阴雨天,没有太阳照进屋子里,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吵醒了双生。 空气里带着湿湿的泥土气息,她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握着,她偏头,看见自己身边的人,是终黎倾。 但她心里升腾起来的感觉却并不是安心,反倒是有些反常的不安。身边的人睡的很熟,就那么乖乖的握着她的手,姿势极规矩,一动不动的睡着。 终黎倾睡在她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让她很不舒服,没有任何原因。她有些困惑,但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她猜想可能是因为雨天屋子里比较闷。 双生动了动手,想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身边的人皱了皱眉,有要醒来的迹象,双生立马不敢动了。她不知道,这一瞬间,如果身边这个人醒过来了,那他们该说些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自己面对他,两人该如何相处,这一系类的问题他都是不知道的。 双生不再挣扎之后,终黎倾好像又稳定了下来,安安稳稳的闭着眼睛,又没了动静。双生就那么僵着身子躺在他的旁边。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双生觉得她从小到大,就没遇见过自己内心这么奇怪的时候。她想起了那个奇奇怪怪的梦里,自己好像是能看见生死灵的。左右现在无事,又离不开,倒不如试着玩玩。 她记得那好像要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心里要想着那些个东西。 双生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任何变化,她缓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落。既然她看不见,那父亲重伤的事,也该是假的了。梦都是反的,现在父亲,肯定健康的不得了。 双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分明知道是个梦,却还是忍不住试试。 她偏过头,想看看那个娶了自己的男子,他以后啊,是她的天。 可是她转过脸的时候,却发现终黎倾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双生一惊,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紧张:“殿下,您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 终黎倾看着她,眸子里尽是笑意:“怎么?我还不能看看我的小娘子了呢?”娘子是民间的称呼,配着他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倒像是个寻常夫妻早晨起来的对话。 双生的脸一下子红了,撞进他那流转着些紫色暗芒的眼睛里,一时间觉得他的眼睛真真是好看的紧。 于是她也就那么说出了口“殿下的眼睛,真好看。”她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脸。 终黎倾避开了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笑声隔着胸膛震得她脑袋发晕。 “这大清早的,小双生可不要这么撩拨我,我可受不了。” 双生愣了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一时间羞愤难当,直接就推开了他。终黎倾抱的也不紧,见她挣扎,直接就放开了,然后自己起身,开始穿衣服。 消息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小双生早些起来的好,昨晚折腾了一夜不饿吗?”终黎倾边穿上了外衣边说。 双生的脸一红,自然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只是她仔细回想却又记不起来什么东西,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什么清楚的细节也便放弃了。 双生眼下的日子过的是极其悠闲的,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来吃午饭,再然后就赏赏花品品茶,或者再睡个午觉,然后起来吃完饭,简而言之,双生感觉自打自己嫁进这太子府以来,除了吃就是睡。与以往在将军府也没什么区别,左右不过吃喝玩乐,只仅仅晚上多了件事。 哦,对了,自己好像已经好几日没有见着母亲了,左右闲着无事,倒不如去将军府一趟。 双生想到了,便也直接对终黎倾开了口:“殿下,这几日我想寻个功夫回府一趟,去看看母亲。” 终黎倾听见她说话,转过身来,示意她看外面。外面哗啦啦的下着雨。 “今日恐怕不行,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双生淋了雨,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像是为了迎合他的话一般,双生打了个喷嚏。 果然是入秋了,这天气一下子就冷了。双生想着往被子里缩了缩,揉了揉鼻子。 终黎倾探手过来,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分明刚起床不久,就又凉了。 双生躲了躲他的手,那么凉,她怕冷。 终黎倾笑了,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开口道:“我说吧,这还没出去呢,就受凉了,回去将军府还是缓上几日吧。” 双生点头,这下雨天,她也不喜欢,不想在外奔波。左右也就几天没见,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她也不想让母亲过来找她,本来她嫁来这太子府,除了特定的时候,就不该再回去了才是,但是她又不能让自己母亲过来,南宫月现在肚子里可怀着一个呢,不比以往身子骨硬朗。 既然太子殿下能答应她回将军府,那便不能再急于一时了。 终黎倾已经穿好了衣服,双生也起身,想唤春生过来,却不见屋子里有除了她和终黎倾以外的任何一人守着,心想估计是昨日守了她一天太累了,还没休息好,于是也就没再叫人。 “小双生不要着急,为夫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早膳。”终黎倾见她也起来了,径直往外走去。 院子里站着个人,低垂着眼帘,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冲刷在自己的脸上。 终黎倾直接略过她,冒着雨去了前院。他走后,院子里的人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也便木木的离开了。 她的手脚极不协调,像个提线木偶,手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被大雨冲刷的快要消失了。双生在屋子里只觉得外面好像有人走过,也无暇去看看是谁。 这一件短短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悄无声息的便了个花样。 京中像长了翅膀一样,今早起来,大到礼部尚书柳宇,小到街头巷尾卖包子的小贩,无一不知,无人不晓,这黎国,要换人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本来这皇帝立了太子,也就是要接手这江山的,现在皇帝病危,下了道圣旨,让太子接班,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 但这一下子要改朝换代,对于那些个朝官大臣来说,却是有些苦恼的。一直追随终黎倾的人倒也罢了,至少他们是高兴的,这太子殿下上了位,那他们的好处自然是跑不掉的。 至于那些一直没站队的,现在开始慌了,想挤进太子殿下那一个行列中,却发现根本挤不进去,那些个老家伙都人精似的,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再放人加入来跟他们分一杯羹呢? “太子殿下要登基了,太好了。”柳檐听见这个,简直不要太惊喜。这太子殿下登基,把那愚昧的老皇帝换下来,那定然也是会按着他的命令把边关将领换了,那自己心心念念着的锦瑟公子岂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嘛! 相较于她的欢喜,柳青墨其实也暗自生出了一分欢喜来。若说这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时,父亲不让她嫁与人做小,现在这太子殿下成了皇上,总不能说是做小了吧。这当妃子的,若是再得了帝王宠爱,那她的家族必然是会升官发达的啊! 柳家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一开始,因为柳青墨的关系,这柳家就一直是支持太子殿下的,这一下子江山易主,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京城几家欢喜几家忧愁,但这边关却是很沉重的。 昨日夜里,有人偷袭,烧了他们大半的粮草。 “我就说这京城来的贵公子做不好这事,若是南宫将军好好的,谁敢这么放肆的来烧我们家的粮草。”杨振有些愤愤,对着自己手下的兵说。 夜里被人烧了粮草,军中一时怨气冲天,都喊着要换将军,也好在这京城今日传来说是这江山要换人了,不同意换将军的是终黎袁,大家都知道,暗中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愚昧。现在换上这太子殿下来领导这个国家,多数士兵的心里仿佛又看见了希望似的。 锦瑟在南宫武的帐篷中,听着暗卫来报,眸子里尽是怒火。 夏羽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小姐现在该是没什么事情的,毕竟太子殿下不是会乱承诺的人。” 锦瑟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知道,那家伙不仅不乱承诺,更可怕的是,他喜怒无常。既然让他尽快回去,那即便他不回去也是会被他用些其他手段带回去。 他的心里一阵冷意,终黎倾!简直就是个疯子,他要用这黎国的江山,用这千千万万百姓,士兵的性命来与他堵,堵什么?堵一个他?这真是荒唐啊! 锦瑟闭了闭眼睛,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把粮草备好,不然我便是死在这边关也不会再回去了。” 夏羽心下大骇,这终黎倾到底与他们家的小公子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他。且小公子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按他这个吩咐来说,他就是,在以死相逼! 便是这样,也不是他们这些个暗卫该问的,他知道小公子自然是不会做出对这国家不利的事情来,他的所有吩咐他照做便是,反倒是那个即将拥有天下的太子,对这天下,都仿佛是他握在手里的玩物,他,要用这天下来做一场豪赌! 锦瑟是越来越看不清这军中的情况了,这终黎倾究竟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多少人,简直防不慎防,他简直就是个疯子,明知大战在即,居然还烧了这最重要的供给。那下一次呢?他是否也会在战争的时候,在那战场上,派出那些个杀手来,帮助敌国,去对付本国那些普通又无辜的士兵? 锦瑟的眸子里一时间波涛汹涌,这个终黎倾,简直,无可救药! 让外面掀起轩然大波的正主,现在却呆在西院里,跟自己的太子妃共进早膳。 “小双生尝尝这个,这是膳房厨子新做的糕点。”终黎倾亲自为双生布菜。 双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她觉得今天,眼前这个人特别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当是他突然就腻歪了起来,坦然接受了他递过来的糕点。 终黎倾自己不吃,就那么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像只乖乖的仓鼠。也是,这么乖的家伙,充满了活力,谁不喜欢呢? 他眸子里的笑意似是从眼底漾开,眸子里尽是欢喜。 双生看着他那么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殿下您不饿吗?为什么只看着我吃。”看得她很不自在。 终黎倾还是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却再也不达眼底,他开口:“我昨夜处理公务的时候吃了些,一不小心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双生听他说昨夜处理公务,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身边,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自己一概不知。这些很关键的问题,只在她的心里停留了一秒,下一刻便满满都是心疼:“殿下那么晚也要处理公务吗?未免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她有些责怪的语气,说来也奇怪,这话说出了口之后,她的心里那种心疼的感觉也就消失了,好像只是来走个过场。 终黎倾没动,依旧是之前那个撑在桌子上看着她的动作,似是在分辨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心。 随后开口:“因为啊,父皇昨日传了圣旨过来,让我明日登基,现在礼部已经在准备礼服了呢。” 他用着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最惊心动魄的。 双生手里的糕点没有拿稳,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终黎倾笑:“怎么?小双生不高兴吗?” 双生边低下头去边说:“怎么会呢?我可高兴了。” 她低下头去拾掉下去的糕点,手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哆嗦,心里的不安在此刻上升到了极点。 她听见他开口,语气里带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错:“那就好,若是小双生不愿意,那这皇帝我不做也罢。” 春生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当真不做也罢吗?这话双生自然不会问出口的,但她也的确不想让他做那个什么皇帝,她的不安告诉她,或许这终黎倾当上了皇帝,并不是什么好事。 双生捡了东西上来,她不想与他面对面,但是又没有什么逃开的理由。 两人就这么气氛诡异的吃完了一顿饭。终黎倾说要出去处理公事的时候,双生才松了口气,仿佛又活过来了一样。 终黎倾临走之前叫来了月言,让月言陪着她,说是太累了,先让她休息几天。双生心下奇怪,但也没有多在意,昨日的样子,她是看见了,可能在守着她的时候,受了风寒,多休息几天也好。 柳宇正在心情复杂的陪着一众人制作礼服,太子登基,虽然衣服是早就准备好的,但不免还是要有些修改,终黎倾又亲自提了些要求,让他们整改,同时,竟然要求将皇后的服饰一同赶出来。听这话的意思,是要让那南宫双生与他一同参加加冕典礼,且同时册封皇后。 这自家姑娘还想着太子殿下呢,还没能等他想到办法把自家姑娘嫁进去,这太子殿下就忙着册封皇后了。这可让他该怎么抉择,本以为这皇后一日不封,那自家女儿就还有机会,可是这太子殿下连一点希望都没给他们这些个官员留下。 本来说太子殿下娶那南宫双生,还好认为是因为为了拉拢南宫将军,可现在,那南宫武重伤卧病在床,又有什么好巴结的,何必一下子就把皇后也册封了呢! 柳宇不明白这太子殿下到底想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一概不知,甚至都猜不到他这样做的目的,难不成还真能是喜欢那南宫双生喜欢的可以不顾自己的势力能否壮大?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其实虽然说柳宇跟随太子殿下多年,但他也从未摸清楚这太子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真正想干什么从来都没有跟他们商讨过。与其说他们是太子殿下的后盾,为太子殿下做事,倒不如说他们是依附于太子殿下生存,希望他在做事的时候手下留情,能记得他们些好。 一日,将衣服赶制出来,时间的确紧急的很。昨日夜里他怕是第一个知道的消息,这皇上一宣出旨意,他的人便告诉了他,而且太子殿下那边也派了人来,让他马上就开始制作,一刻不能耽误。 本来在睡梦里被叫醒,柳宇就很不高兴,一听说还要连着皇后的袍子一起赶制,他那张脸刹时间就黑了个透。现在在这里赶制衣裳也没忍心让自己女儿知道。 柳宇对柳青墨这个女儿,向来是心疼的很,保护的严严实实的,本来南宫双生占了太子妃的位子,就已经让自家女儿很伤心了,他怎么可能再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去做小,看他们恩恩爱爱。 可也正如柳青墨想的那样,这天下,若是他想要给自己女儿最好的,又有哪个男子能好的过这即将登基的新皇呢?做太子侧妃,他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但若是做那皇帝的妃子,谁敢说委屈?况且,自家女儿早已对那太子殿下情根深种,他还能说什么呢? 柳青墨也确实不知道终黎倾会在登基大典上连皇后也定下了,她现在还在为自己父亲同意嫁入后宫而高兴呢。 柳檐倒是越发不懂她这个姐姐了,上赶着给人做小,还高高兴兴的。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她也不打算跟自家姐姐说些什么,再怎么说也没用,要是有用早就该有了。 正午的时候,太子府的正殿里来了位客人,终黎倾仿佛是知道会有人来一般,早早的就离开了书房坐在了正殿里等着。 夏羽进来这太子府,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而易举的入了正殿,见到了终黎倾。 外面雨势凶猛,夏羽进来时,没有一处是干的,终黎倾好像心情很好,拿了干净的帕子递给了夏羽,想让他擦擦脸上的水。 夏羽没有接,随便用袖子抹了把脸,开口:“公子让我告诉您备好粮草,他自然会回来。” 终黎倾听了这话,眸子里的暗沉也退了,亮亮的,仿佛是在期盼玩具的小孩子。 夏羽没有接他递过去的帕子他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把手收了回来:“行,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他回来,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夏羽听懂了他的话,皱眉,开口:“公子是说您先准备好粮草。” 终黎倾头都不抬一下,将手里的帕子四角对折,开口:“我是说让他先回来。” 屋子里一时间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夏羽不明白,为什么这太子殿下会变成如此这般样子,跟他的认知里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太子殿下,没由来的让他感觉到心慌。 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夏羽明白,终黎倾不愿意与他讨价还价,而且,这话里的意思,是不容置疑的。他既然说了要锦瑟先回来,那便断然不可能先准备好粮草支援边关! 两人又僵了一会,终黎倾开口:“明日,明日早晨,我要在我的府前看见他,若是看不见,我便让这黎国的满朝文武,死无葬身之地!” 夏羽一惊,明日,明日是他的登基大典,若是他真的在那时杀了满朝文武,那这个国家,便完了!至于终黎倾究竟有没有那个能耐,他是不会去质疑的,他能在铜墙铁壁中刺杀南宫武,且全身而退,那便不是他能质疑的能力。再者,这太子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太子,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夏羽再也不敢耽误,转身就直接冲进了大雨里,回了边关去。 明天,真是个好日子,终黎倾也离开了正殿,继续回书房去批阅文案,至少在这位子一天,他就该好好做事不是吗? 今天下雨,双生赏不了花,也晒不了太阳,只能闷在屋子里,喝喝茶。 月言这个小姑娘腼腆的很,也很无趣,双生想要跟她玩些游戏,小姑娘立马就说什么尊卑啊什么的,双生若是说是不顾尊卑的话,小姑娘还会跟她急,第二次将小姑娘都快逼哭了之后,双生就再也不敢跟小姑娘说些什么不顾尊卑的话了。 双生有些无趣,只好一个人去看看自己那些早就看过的话本子,也没什么意思。她有些想念,可好像很累,需要休息。 不过这也快睡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了,该是醒了吧。 “月言,你带完成去看看吧。”双生转头,看规规矩矩的小姑娘立在一旁。 月言犹豫了一下,感觉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于是同意了:“姑娘跟我来就好。” 双生也当真是第一次来这下人住的地方,且也不是经常住在这些地方,通常都是住在她屋子的外间,所以双生也没去想过她其他时候住在哪儿。 这是西院范围里的一个小地方,有零零散散的几间小屋子,不是很破败,毕竟这太子府里的地方,能差到哪儿去,虽然比不得双生他们住的那些个屋子好,但也没差到哪儿去。 月言走路动静很小,怕把屋子里面的人吵醒,双生也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进了屋子,才发现还躺着,睡的很熟。 “怎么还睡着。”双生小声嘟囔了几句。 月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昨天晚上姐姐伺候了她一个晚上,回来的时候下着大雨全身都湿透了,月言帮着她把衣服换了,又清理了一下车身子,感觉姐姐有些木木的,月言只当她是太累了,刚帮她盖上被子,那边太子殿下便将自己叫过去了,左右这才没睡下多久呢。 双生看自家婢女脸色苍白的很,估计是还要休息一阵子的,心里也有些心疼,又想起了那睡了一整天做的奇怪的梦来,很像真的,但也确实是假的。 双生没打算在这里打扰,给月言做了出去个手势,月言点头,两人又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 刚关上门,双生小声的问月言:“她一直在睡吗?”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一看? 月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双生被一人搂进了怀里。双生一惊,差点叫出来,转头一看,才发现是终黎倾。她狠狠捶了他一下,又顾及着屋子里的,怕扰了她休息,于是小声问终黎倾:“殿下,您干嘛!吓到我了。” 终黎倾低低的笑了声,没说话。 月言识趣的退下了,双生还没听见她的回答,不过也大概是知道的。肯定回来就睡了啊,不然她还能去哪儿? 于是她抬头,看搂着自己的终黎倾:“她好像病了,待会儿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终黎倾低头看她,直到把她看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想逃跑的时候,才宠溺的说了句:“好。” 双生满意的窝进他的怀里。 终黎倾开口:“那你呢?下着这么大的雨就随便跑出来?”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该罚!” 登基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那不一样,我这才走了几步啊!”双生反驳他。 终黎倾在小姑娘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来直接带回了西院主院。 还没开始的下午就这么结束了,终黎倾觉得,小姑娘还是睡着的可爱,再到处乱跑,说不定过一会又会挣脱他的束缚了。 鉴于前面两次的经历,他可不敢再乱放着她了。左右也就还有一天了,倒不如直接让她更安分些。 第二天,太子府早早的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双生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黑着,叫醒她的是月言。昨日的大夫给春生看过之后,说是感染了风寒,要好好歇着。终黎倾本来准备再给她安排上其他人,双生表示不用麻烦了,月言就好。 月言今天叫醒她,也不奇怪,只是这时间,为什么这么早,外面天还黑着。 双生见月言手上还捧着东西,看着是件衣服。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早叫我。”双生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 月言将手上的衣服递给她,回答:“是殿下安排的,殿下说今日太子妃要与他一起去那大典。” 双生愣了一下,看自己手上接过来的衣服,还没反应过来。 终黎倾从外面进来了,见她一副呆愣的样子,笑着开口:“怎么,小双生怎么这副表情,不开心吗?” 双生抬头,入目的是明黄色的袍子,穿着它的人丰神俊朗,真真有着帝王之气透露出来。 双生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会不开心,只是殿下为什么不先与我说一声呢?”让她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接受。 终黎倾笑着坐在了床边:“若是让你知道了,还叫什么惊喜呢?” 双生动了动:“殿下,我要更衣的,您坐在这里。”不好吧,当然这三个字她没有说出来。 终黎倾挑眉:“怎么?我看不得?”然后眼见着小姑娘快要恼了,才转过身去。 双生在月言的帮助下把衣服穿好了,然后在终黎倾的全程注视下完成了画眉描唇绾发。 终黎倾今天的心情好的很,看着小姑娘,就仿佛看见他一样。多日不见,也不知道他怎样了?是瘦了还是黑了呢?这边关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偏偏他为了躲避自己,抢着要去。这不?还是要回来。 想到这里,终黎倾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双生回过头的时候,差点陷入他明媚的笑意里。看起来,他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 双生的唇角也带了些笑,她的心情好像与他有关一样,沉闷了好几天,见他这笑意才真真是又开心了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开心什么,心里的感觉远远不是开心,反倒是感觉有些奇怪,开心的莫名其妙。 黎国易主,这全部的官员都是要参加新皇的大典的。所以这京城里,今日也早早的就热闹了起来。各府的灯也早就亮了,现在这个时候基本都已经准备好了,在那太阳出来的第一时刻,他们可是要迎接他们的新皇的,若是没在合适的时候出现,那便是谋逆。 太子府里的轿撵早就安排好了,双生梳洗完毕,终黎倾便带着她上了轿撵,大典需要祭天,自然是不能吃东西的。 这边太子府的轿子一出门,后面就有早已经等着的轿子跟上。浩浩荡荡的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当年终黎袁听说祭天的那个山脉有龙脉,便将那处山脉修进了皇宫里,生生多出来几十里的地。 一众人来到皇宫的门口的时候,却发现皇宫门口守的极其严实。为首的士兵说是皇上今天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皇宫。 一众大臣有些不明所以,这皇上莫不是真的病糊涂了,这太子的大典,不让人进去? 双生抬头看终黎倾,也有些不明所以。终黎倾眸子一暗,开口:“父皇莫不是老糊涂了,今日是儿臣的大典,还劳烦这位兄弟赶紧进去通报一声,别误了吉时。” 为首的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虽然这皇上让他们守在这里,但也没说是因为什么,现在太子殿下要进去祭天,这挡着,若是他们误会了皇上的命令就不好了。 没想到他刚告诉皇上,太子殿下守在门口,皇上就炸了,像是气愤的很,当即就要与他一同去宫门口。 他一直以为病重的皇帝直接就从床上起来了,说什么也要跟他一起去宫门口。 那士兵惊骇,电光火石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这太子殿下,多半那圣旨是逼迫皇上写的,且这皇上病重的消息,说不定也是太子殿下命人传播的。 那士兵直接就想到了皇上让他们守在门口是为了什么了,这哪里是太子殿下的大典啊!这是皇帝与太子的争斗啊!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士兵能够掌控的,老皇帝已经穿好了衣服,且穿上了他日常上朝的袍子,带上了他的玉玺,叫人备了轿子,就要去宫门口。那士兵就那么战战兢兢的跟着皇帝的轿子去了前面。 一众人等着宫门口却安静的很,谁都不敢开口,明白些的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终黎倾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宫里有轿子往这个方向过来了,终黎倾笑了,双生坐在他旁边,只觉得莫名其妙。 皇帝那顶轿子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家就都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终黎袁一来到众人面前就开始叫嚷:“来人啊!把这个逆子给我抓起来!” 可一阵安静,没人应声去抓终黎倾,主要那些个侍卫们还没有摸清什么情况,见他突然下这个命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双生也懵懵的,终黎倾低头看她:“下面的事,小双生还是不要在意的好。” 双生木木的点头,就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陷入了黑暗。 终黎袁从轿子上下来,吼叫着想让人上去抓终黎倾:“你们倒是上啊!他就是个逆贼!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控制着我,现在又要直接造反!”他身边的士兵有些反应过来了,看了看终黎倾,一咬牙冲了过去。 终黎袁这才满意了些,他看着那些个跟在终黎倾身后的满朝文武,骂道:“怎么,你们也要跟他一起造反吗?” 没有人动,有些是过于惊讶,有些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是最后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人动。 终黎倾满意的颔首,在终黎袁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直接就取了双生头上的雕花簪子,那簪子整根没入他的心脏,并且带着他直接将他钉在了一边的墙上。 终黎袁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终究是连句哀嚎都没能发出来,直接就断了气。 在场的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还打算冲过来擒住终黎倾的人,一下子就在原地不敢动了,刚刚还嚣张着的皇帝直接就死在了他的面前,这样的冲击力,太大了。 那士兵哀嚎一声,直接就疯了。 终黎倾站在轿撵上转身,望向身后的一众大臣:“皇上不顾自己的病重之躯,暴毙。” 下面的一众大臣们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心里惊骇,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命,直接就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终黎倾满意的转过身子,坐下,搂住睡过去的双生,开口:“继续吧,不要误了吉时。” 一众人就那么诡异的安静着,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祭天的山脉,还好他们出来的时间早,经过刚刚那一番闹腾,也未曾误了吉时。 只是到了地方之后,终黎倾却不动了,一众人也不敢催促,见时间越来越近,也不见那最前面的轿子上有什么动静,上面的人就那么坐着,好像不打算下来一样。 终黎倾的面色一点点的沉下去,他想要见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来! 本来说是今早就要在太子府见到他,可是体谅到他要从边关赶回来,路途遥远,这才缓了些时间。只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不来?当真就不顾这满朝文武的性命了吗?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下。 终黎倾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杀意,低头唤醒了双生。从后面人的角度看来,就像他亲上了她一样。 众人等了又等,知道天边开始透露出些淡淡的日光。 双生醒来的时候,见终黎倾正抱着自己,天边已经泛白,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殿下,快到时辰了。” 终黎倾淡淡的嗯了一声,松开了她,却不见下一步的动作。 双生看他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突然,终黎倾笑了,像是个孩子,一下子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开心的很。 他终于是下了轿撵,然后回过头,把双生牵了下来。后面的一众大臣都只看见他好像是亲了一下那南宫双生,然后就高兴了起来,一时间都记住了以后这南宫双生,不能惹,反而要巴结着。 故人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相较于那些个朝官大臣们的激动,双生反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喜怒无常。他为什么突然看起来那么高兴?也对,登基大典能不高兴吗? 终黎倾牵着双生的手,将她带到了高台上,举礼祭祀一气呵成,让台下本来觉得还会再出什么变故的一众大臣们都放下心来。 也好,左右终黎袁已经死了,这黎国的江山必然也就在终黎倾手上了,祭祀没有出什么问题,那基本就算是礼成了。这黎国,也真正是易主了。 “还请帮我守好这座城池。”锦瑟离开前交代谁也不能去自己的帐篷里,一切命令由南宫武身边的一众暗卫转达,旁人若是进入帐篷里直接杀无赦。 这个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众士兵也不知道这上面的人究竟要干什么,这种关键的时候,明天敌军就来了,小将军居然还不出帐篷迎敌,反倒是躲进了帐篷里,说什么在帐篷里发号施令,免得在外面受到打扰做出错误的判断来。 这些个话,说的再漂亮,在士兵们眼里也就是个缩头乌龟,这是怕了,怕上了战场,有去无回,恰逢这粮草被烧,军中已经快要闹翻天了。但是这时候也只敢在暗地里说几句,抱怨几句,甚至骂上几句。但若是再过几天,没有粮草供应过来,没有合格的将领或者打了败仗,那这个士气,怕是会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锦瑟收到了暗卫那边终黎倾的回复,当即也没再犹豫,因为他知道,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他说到做到!如果明天他没有按他所说出现在他的面前,那这个国家,就完了! 从边关快马加鞭回到京城,至少要大几个时辰,再快的马怕是也来不及,锦瑟布置完了之后,将军营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夏云,让夏羽辅佐,夏沪则守着南宫武。 南宫武这两日的情况实属不秒,自从双生离开之后,这病情一下子就转变的万分危急,直接恢复了之前许逸给他用药吊着命的阶段。许逸告诉他,再这样下去,南宫武撑不过三天,即便不是为了这黎国的满朝文武,只为了南宫武,他也是要去太子府一趟的,他得把双生带出来,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可是等到他快马加鞭到了太子府的时候,却发现太子府早已经毫无动静,该是早就走了,他该是来迟了。锦瑟不敢多想,留下马就用轻功往祭祀的山上去。 经过宫门口的时候看见有人再收拾尸首,他略过的时候轻瞟了一眼,认出了那是终黎袁。锦瑟是知道终黎袁一直被终黎倾控制着的,只是没想到,终黎倾尽然真的下得去很手,将他直接杀了,这毕竟是他的父亲啊! 锦瑟一点也不敢耽搁,哆哆嗦嗦收拾尸首的侍卫只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他背后一凉,说什么都再不敢去碰那终黎袁的尸体了,直接唤了自己手下的侍卫来做。 锦瑟速度飞快的来到了祭祀的后山,在天边的第一缕霞光出来之前到达了地点。 他发现自己一进入到山顶的范围就好像被人盯上了一般,他抬头往那边看去,是终黎倾,他朝着锦瑟笑了笑,然后上了高台。 锦瑟的拳头握紧了些,终黎倾牵着双生上了那高台,他这是要干什么?封后?可是这黎国的江山他自己都不喜欢,为什么要拖上双生一起! 而且,双生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那么乖巧的被他牵了上去,就像是个提线木偶,按着他的想法,亦步亦趋。 终黎倾肯定对双生做了什么,她不该是这样的! 高台上的终黎倾倒是开心的很,亲手为双生戴上了凤冠,然后往锦瑟的方向看过来,笑的依旧是前所未有的灿烂。 锦瑟心下一紧,这终黎倾!又要做什么! 终黎倾看着锦瑟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一众大臣们都不自觉的随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他们又不敢开口,生怕说了些什么,让那高台上现在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的人翻脸。 终黎倾的目光太过柔和,让人觉得他在此刻,也算是个温柔的让你,但只要想起来他刚刚干了什么,一下子就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的阴冷。高台上的那个人,可是亲手,当着这无数朝官大臣的面杀了自己的身生父亲,杀了这黎国的皇帝! 终黎倾看着锦瑟,却发现他很快就偏过了目光去,他有些不大高兴。他看向高台下的众人,愉悦的开口:“今天还有我的一位也在此,他会成为我们黎国的国师。” 锦瑟的眉心一跳,他知道这高台上的人究竟想干什么了,他想把他留在这京城,扣死在京城里。 一众大臣听了终黎倾这话,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这国师?又是何方神圣?能让这冷血的太子殿下,哦不,现在是皇上了,能让他如此光明正大,或者说是圣宠万千的就这么在这登基大典上这么说出来,明显是想要抬高他。 “怎么?我的国师还不出来与诸位爱卿们见上一见吗?”终黎倾依旧看向他的方向,眸子里带了三分寒意。锦瑟知道,今天若是不如了他的意,那这也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终黎倾这个人啊,他是越来越莫不透他了。 锦瑟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衣服还是湿的,带着昨日雨夜的寒气,就那么孑然一身的站在了众人面前,他抬手拱礼:“微臣多谢皇上抬爱。” 终黎倾这才满意了,他介绍完了锦瑟,也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双生从高台上下来了:“好了,今日礼成了,这黎国以后便交由我来掌管了。” 双生的意识有些混沌,他好像听见小师父的声音了,可是小师父不是在边关吗?她呢?她自己在哪儿?她好像是在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上,太子殿下好像说了要封她为后,只是这里该是京城啊,小师父的声音,又是哪里传来的呢? 双生挣扎着抬起困顿的头,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场景,好多人,好多好多,他们为什么都低垂着头?他们看起来,为什么那么像她梦里的那些个死灵? 这到底是在哪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头好疼,疼痛使得双生低下身子去,蹲在了地上。 终黎倾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凝固了,他给这南宫双生下的结界,又要被冲破了,他见她蹲下身子去,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动作粗鲁的要求,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困了就睡吧,别想那么多。” 耳边的声音似乎有着魔力,双生就那么顺应着他的话,闭上了眼睛,果然一下子就不头疼了,她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对太累了,可是,她累什么呢?不知打,反正她困了,困就睡,对,睡觉就好,醒来就一切都好了。 终黎倾将她软倒下来的身子接进了怀里,抱着她往锦瑟走过去,锦瑟的神色绷得紧紧的,若是再多些时间,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会出手,但是他不能,这满朝文武,只要有一个依旧在现场他就不能动手,这些官员都会是他控制自己的筹码! 终黎倾就那么在众人面前一步步的走进他,然后将双生递给了他,锦瑟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抱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终黎倾见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样子嗤笑了一声,然后不顾众人的目光揽上了他的肩膀:“我的小师父,这是终于舍得回来了?”他的声音里尽是笑意,低低沉沉,暗哑的很。 锦瑟挣开他的手臂:“皇上还请自重。” 下面一众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摆出什么样子的表情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大够用了。这突然多出来一个国师倒也罢了,这皇上将皇后给国师抱是个什么道理?甚至他还自己揽住了国师的肩膀。 多数人是不认识锦瑟的,但是还是有几个当日参加了双生及笄礼的大臣的,即便锦瑟这些日子在边关有了些变化,但是他那副惊人的容貌,多数时候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 柳宇心下大骇,他不知道这太子殿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这样突然性情大变的样子,当着一众大臣的面直接杀了那老皇帝,现在又多出了个南宫双生的小师父来说是要做国师,这到底,是怎么了,南宫家也真是一点都不能小觑啊,即便那南宫武在边关病重,濒临死亡,但是这其余的人都活的好好的,甚至一个个都发达的很! 锦瑟说完自重之后,终黎倾也不再做出些什么举动来了,直接上了轿撵,并且伸出了手,要求锦瑟与他一同乘坐这个皇上的轿撵。 锦瑟没有搭理他伸过来的手,直接自己上了轿撵。 将军府对南宫武重伤的消息止口不提,也没传出南宫月怀孕的消息,但是这新皇登基,玉柳还是告诉了南宫月的,并且告诉他小姐被册封为皇后了,与太子殿下同时册封的,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南宫月本来上次没见着女儿就有些担心,现在听说自家女儿被封了皇后,还是太子殿下登基时亲自一同封的,一下子也就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女儿现在过的还是很好的。 苏醒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那新皇登基巡游的轿撵是要绕皇城一周的,南宫月想去看,玉柳也不好阻拦她。这么多天以来,南宫月除了出门去了一趟太子府,找自家女儿,其他时候就没出去过。有时候她也想出去,但是玉柳与一众仆人们都说,她现在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出去,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小家伙。 本来即便是怀孕了也不会让她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这才一个多月,两个月还不到,甚至还没显怀,又不是说大腹便便,走不动路了。但是这肚子里的一胎好像是不怎么安分,与她之前怀双生的时候大有不同,一时间她也不敢乱跑。 可这次自家女儿做了皇后,又有好多日没见了,南宫月说什么也要去,不管一众仆人们阻止。玉柳无奈,她们现在哪里是怕夫人出去啊,是怕她出去听见别人谈论将军重伤的事情,给伤了气数。 “夫人,就算不为您自己考虑,也得为肚子里的小主人考虑啊!”玉柳又拿出了之前那一套说辞。 南宫月都快听腻了,也不说话,直接抬脚就往外走。 “夫人!”玉柳连忙拉住她,退了一步:“我们就在将军府门前看好不好,别再往外了,左右他们是会过来的。”玉柳着急,直接拉住了南宫月。 南宫月不大满意,就在府门前?自家女儿那么长一段路,她就只能在府门前看看? 她还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肚子却稍微疼了一下,自从上次她去找双生没找到之后,肚子里的小家伙就消停下来了,现在这还是多日以来第一次疼呢。 南宫月的脸色白了白,同意了玉柳的提议,看来还是不方便出去的,就在这府门前吧,左右能卡件,总比看不见呆在屋子里强。 巡游的轿撵上,人们第一眼看见的是两个男子,一个穿着明黄的袍子,想来就是这黎国的新皇帝了,只是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身黑衣,湿漉漉的,好像是刚淋着夜里的大雨,带着一身的寒意,他低垂着脸,看不清神色,但是那侧脸的刀锋斧凿倒也真真是个绝色的人儿。 轿撵上有三个人,那男子怀里似乎还有个女子,身着着与皇帝相同颜色的服装。民间早也有了消息,说是新皇登基的时候会一同封后,而这被封的人,自然也就是他的太子妃南宫双生了。 只是这南宫家也真是好运气,这虽然南宫将军在边关受了重伤,怕是保不住这第一将军的名头了,他们本以为南宫家就会这么落魄下去,却没想到这南宫双生竟然这么幸运,博得了太子殿下的喜欢,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喜欢。 只是那个轿撵是哪个的男子是谁,这黎国历史上,这大概还是第一次这皇帝的轿撵上乘坐三个人。皇后倒是好说,圣宠在那坐在上面也没什么。这男子的身份倒是让人有些好奇,而且皇后为什么会在他的怀里? “那个男子是谁啊?” “不知道,皇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在那男子怀里?” 终黎倾坐在轿撵上,下面人说的话自然是逃不过他的耳朵的,他的眉头皱了皱,将双生接过到了自己怀里来,然后吩咐轿撵旁的侍卫:“去,告诉他们我旁边的人是我们黎国的国师。” 侍卫领命,消息一传开,下面的民众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国师?他们黎国的历史上可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个人。哦不,民间传闻倒是有一个,只不过那个国师似乎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露过面,有人说是被皇上囚禁在宫殿里的男宠,说是去哪儿也不会丢下那个国师。 只是到底都是些传闻,究竟真假,也没人能肯定的说出来。倒是今天,他们黎国又多了个国师?还跟皇上皇后同时乘坐同意个轿撵。那男子到底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全部的容貌。 锦瑟的手微微握紧,复又松开。 终黎倾将双生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上,偏头看他:“小师父不要这样,抬起头来,让这黎国百姓看看你。” 锦瑟的眸子一沉,顿了顿,微微抬起了头,他能看见下面人的惊讶的表情,一个个都感到很新奇,他的目光冷漠,好像什么也没看着一样,就那么平视前方,将一众人的喜怒哀乐都净收眼底。 柳檐在轿撵过来的时候,就惊讶了,那轿撵上的人,好像是锦瑟公子!又听说这传来的消息,说这人是他们以后的国师。本来柳檐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锦瑟公子这个时候,应该还在边关迎敌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好那人也低着头,那衣服看起来也不像他平常穿的,她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人只是有些像锦瑟公子罢了。 只是这,轿撵越来越近,他还抬起了头,这分明,就是锦瑟公子!虽然柳檐没见过他,但是他的画像是看了很多遍的。这分明几十那个人,不然难道这世界上还能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 “姐!那是锦瑟公子!”柳檐拉了拉一旁的柳青墨。 柳青墨一下子回过神来,本来她的目光是在终黎倾身上的,现在才看了眼那个轿撵上的男子,倒也是,好像还真会死那个叫锦瑟的。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锦瑟不该在边关迎敌吗?柳青墨秀眉微微皱起,再往那边看时,却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她,她的目光往右边移了移,对上终黎倾那双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 柳青墨身子一抖,像是被骇到了,心下大乱,连忙低下头去,再不敢往那高高的轿撵上看上一眼。 终黎倾淡淡的哼了一声,也垂下眸子,不再多看下面的人一眼。 轿撵慢慢的行进着,终于到了将军府前,南宫月早就等在那儿了,只是这轿撵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越心慌,肚子偶尔抽疼一下,她的脸,已经肉眼可见的泛白了。 玉柳怕她出什么事,想扶她进屋子里,被南宫月拒绝了:“双儿快到了,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南宫月的心有些慌,不知道怎么了,她难受的想吐。 轿撵慢慢近了,南宫月看见了轿撵上的人,只是第一眼没有看见自家女儿,反而倒是看见了锦瑟,锦瑟原本平静无波的神色在看见南宫月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些变幻莫测,这样的变化谁也没有看见,他掩饰的极好,转瞬即逝,且这终黎倾也没有看着他,若是看着他,那还是能发现的。 南宫月惊讶完了之后,又看了看轿撵上的人,果然看见了自家女儿,正被终黎倾抱在怀里,好像睡过去了,南宫月暗自好笑,这双儿也不知道分分场合,还是这么随意。不过这样她也就放心了,说明她被太子殿下保护的极好。 “玉柳,为什么锦瑟小师父会在上面?”南宫月这么多天没出去,一见锦瑟也在轿撵上,以为锦瑟是从边关回来了,只是一直没回府来,恐怕是在帮皇上做事吧。 玉柳哪里知道,自家将军重视卧病在床,锦瑟小师父分明是掌管军中一切事物的人啊!她也没听说这锦瑟小师父回来了,那边关将军换了,她能不知道?这多少都该有些消息吧。 就在玉柳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旁边有老百姓开了口:“那轿撵上的公子现在是我们国家的国师了。” 南宫月哦了一声,到了个谢,却还是不大想的通,感觉怪怪的。 玉柳生怕那百姓再多说些什么,给了银子把人打发走了。 南宫月的肚子突然疼的厉害,一下子给她疼的弯下腰去。玉柳惊呼了一声:“夫人!”然后连忙招呼后面守着的众仆从们上来帮忙。 双生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在什么东西上面晃荡着,像是船,又像是轿子。 好像有人叫了她一声姐姐,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一片黑暗,浓的抹不开。 双生的头疼的快要炸开了,只想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不管任何事情,可是有人叫她,那一声声尖锐的姐姐,破开了黑暗,划进她的脑子里。 她好像被谁抱着,那心跳很沉稳,似乎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一下下的跳着,抚平了双生那焦躁不安的情绪。是谁?她动了动,想挣开那个怀抱,拥着她的人太用力了,嘞得她喘不过气来。 终黎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动了,低头看她,刚好见到她刚刚睁开的还有些疑惑的眼睛。 终黎倾笑了笑,稍微松开了点抱着她的手,双生往上蹭了蹭,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窝着不动了,她有些困,还想再继续睡会儿。 可是双生刚闭上眼睛,又听见了一声姐姐,她惊骇的一下子就又睁开了眼睛。这,是在什么地方!这个声音!是母亲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 双生抬起头来,想看看在哪儿。还没冒出头,终黎倾就将她的脑袋又按了回去。 “乖,不要乱动,下面多少人看着呢。”那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双生下意识的就听从他的话又将脑袋垂了下去。 锦瑟的面色在一旁变了又变,终黎倾定然是对她做了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不对劲。也是,如果没有干什么,那她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乖乖的呆在太子府,她现在,怕是连南宫武都想不起来了! 囚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抬头看了看终黎倾,又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就又安稳的睡着了。 皇宫今日终黎倾就是要住进去的,至于那个已经死去的老皇帝,就暂且随便安葬了吧,现在他可不想刚登基就大张旗鼓的忙着办他的丧事,他暂且就先活在众人的印象黎吧。至于那些个知道事情的大臣们,又有谁敢直接爆出这个消息来,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这消息从他们这里走漏一点点的风声,那他们就会像终黎袁一样,终黎倾对于他们自然更不会手下留情。 锦瑟跟着终黎倾进了皇宫寝殿,宫里早就有人打扫过了,将终黎袁留下的东西都扔了个干净,整个太子府的装潢好像都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锦瑟进了屋子就再也没往前走,站在门口,等着终黎倾把双生放下。 终黎倾回头:“怎么,我的国师不过来吗?” 锦瑟站在门口看着他,不说话。他真的,已经看不懂他了,他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他?多么荒唐! 边关军营里 “这小将军还真有几把刷子啊!他怎么知道那边有人过来偷袭?” “是啊,还真是奇了,看来也不能小看他啊,这毕竟是南宫将军亲自教导的人呢。” 一众士兵,边吃饭边谈论着今天早上这一战,虽然小将军没有出现,但这计谋也真真是绝好的,这一下子就知道敌军在哪儿,还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偷袭,直接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们来跳。这恐怕是他们这行军打仗多年来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情况,甚至可以说不废一兵一卒。 “嗤,这样你们就夸他了?这人都不敢出帐篷,还不知道多么胆小呢。” “也是啊,这他也不出帐篷,你们说,那帐篷里会不会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那计谋估计都不是他出的!” 夏沪在军营里走过去主将帐篷时,这样的言论听了一路,一开始还见一个斥责一个,现在见得多了,反倒没什么感觉了,既然这样,那便算了吧,左右这帐篷里,本来也就不是锦瑟小公子,他们说的虽然不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他能说些什么呢? 夏沪也不愿意听见这些话,直接就走的快了些,快步直接进了主将帐篷里。 夏云的脸上有着胡渣,一脸憔悴:“这领兵打仗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什么经验也没有,每次做决定都得仔细考量好久好久,这几日也就一直在看这些个地图啊,兵法啊,还好有夏羽和夏沪帮他打探敌情,不然昨夜那埋伏的人怕是现在已经把他们一锅端了,现在这还算好的了。 这第一战胜利,这个好消息自然是像插了翅膀一样,直接就传到了京城。边关的百姓们也感觉到了点希望,这样的情况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样的胜利似乎来的太快了些,这样看来,那个小将军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可信,说不定这边关的城市就守下来了呢? 然而京城里听见这些消息的朝官大臣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知道,就是原本不知道的,这几日也摸清了,那个被当今皇上立为国师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师,原本就是那边关新的小将军,现在这边关传来的消息又是怎么来的,那个现在正在边关行军打仗的,究竟又是谁? 双生这几日倒是无聊的很,一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这后宫也便重新分过了,原本最大的那个院子,自然也就成了她住的地方,只是终黎倾最近好像很忙,自从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的院子。 也对,这现在所有的政务都是他来处理了,能不忙吗?只是这春生不在,因为生了病,怕把病气带进这宫里来,于是直接就被终黎倾先安排在原太子府养病了。现在在身边照顾她的是月言。双生也没有想到,她那个随便选的一个人,现在反倒是陪在她身边,成了最近的那个人,只是月言呆板的很,一直恪守着规矩,自然是没有春生在的时候好的。 双生躺在椅子上晒太阳,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她越变越懒了,现在动不动就想睡觉,而且直接就醒不过来,那天在登基大典上,她居然就那么睡了一整个仪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月言告诉她的。这两天了,终黎倾也没到她这院子里来过,双生有些惭愧,觉得他可能生气了,只是这她也没办法,要睡就睡了,她能怎么办,她不会是病了吧! 不会不会,不该,只是自从她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就一直没恢复的过来,现在怕是更有些不同了,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双生想着又叹了口气。 月言站在一边,就听着她不停的叹气,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主子可是在烦恼皇上这几日没来过院子里?” 双生想了想,她好像不是在烦恼这个,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月言想了想开口:“既然皇上不来这里,那主子就自己去找他好了。” 双生的眸子亮了亮,也对,这左右一个院子都没啥好玩的,去找太子殿下,给他带点吃食,然后再看看他批阅公文好了,左右他一个人,每天对着那些个枯燥的文书,该是也无聊的。 只是终黎倾所在的正殿里,却远远不止他一人的。 终黎倾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锦瑟,开口:“我的国师,过来磨墨。” 锦瑟抿了抿唇,上前几步,将砚台里的墨磨好,放去他的面前,终黎倾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人,现在可真真实实的在这儿呢。 锦瑟紧抿着的唇微张,问道:“边关的粮草,你什么时候送过去。” 终黎倾把笔放下,看着他:“不要着急嘛,那边你不是布置的挺好的吗,能撑过去的。” 锦瑟微微皱眉,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发送粮草去边关了?这前两天打了胜仗他是知道的,只是这夏云他们能撑过多久呢?这全是些不懂兵法的人,全靠运气在撑着,一切的运数都不言而喻了。 锦瑟有些生气:“你说我来便送粮草过去的,如今我过来了,怎么,你要言而无信吗?” 终黎倾见他终于看向自己了,悠哉哉的开口:“自然不会。” “不会那就早些的好,毕竟这也是你的国家。”锦瑟偏过头去,不看他,将墨磨好了,便退后了几步又站在了一边。 外面有人进来报告:“皇后在外面求见。” 终黎倾挑眉,看了眼锦瑟,见他似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于是开口:“不见。” “是。”太监下去传令去了。 外面的双生等了有一会儿了,只是终黎倾原先吩咐了,不让人打扰,这还是守门的太监见是皇后才进去通报了一声,谁不知道皇后极其受皇上的宠爱,若是得罪了她,这以后在宫中可就难过喽! 只是进去通报的太监也不知道,这皇上居然连皇后也不见,那屋子里好像还有个人,他微微瞟了一眼,好像是前几日,皇上亲自任命的国师。这为什么国师会在这儿?大概是在谈论公事吧,这也只能说皇后来的不是时候。 太监出门禀报:“皇上现在忙着,皇后您是来早了,最近这事儿啊是真的多,皇上这也是没办法。”他试图说的委婉些,好不得罪了这南宫双生。 其实双生听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概是忙吧,算了,不见就不见吧,她也乐得清闲。 双生谢过了守门的太监,带着月言回了院子。一回到院子,她就把身上些繁琐的衣服给换了,还有头上的首饰。本来她可什么都没打算装饰,只是这月言非要说不然配不上她的身份,自然是要打扮一番的。 她拗不过小姑娘,也便任由她折腾了。现在这终黎倾是见不到的了,那还要这一身行头干什么,重还不方便。 双生换衣服的时候也是想着的,她想出宫去找些乐子,这小秋小夜也好久没见到了,她左右闲着无事。母亲也好久没见到了,不过她这是逃出宫,要是去见母亲的话,少不了要挨一顿训。要是不行的话,她就不去将军府了。原来在太子府,守着的人太多,她也出不去。现在这皇宫地方大,守着的人都比较分散,只要她小心些就不会有问题的。 “月言我有些困了,你不用守着了,回去休息吧。”双生见月言一直守着她,冲着小姑娘挥了挥手,月言犹豫了一下,然后退下了。 双生哪里是累了,她这两天都快闲出病来了,直接就丢了被子,开窗翻出了屋子。 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巡逻的士兵,然后找个了个靠墙的树,借着树爬了出去。 皇城最近倒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在街上逛,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双生抬头看了看,今天云比较多,看起来有些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这秋天,要是下了雨,淋在身上,那必然是很冷的,再倒霉点还得病上一场,只是它这天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下不了雨。而且她自然是不能在外面呆太久的,最多一两个时辰就得回去,不然一直睡觉不起来,等到月言叫她用晚膳的时候就定然会发现了。 明白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云夏沪,将军他要不行了。”夏羽急急忙忙跑进来,叫他们赶紧去隔壁的帐篷里看看。 夏云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兵书,跟着夏沪就去了隔壁。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寒意,许逸的脸色不大好,相较于以前憔悴的很,到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反倒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南宫武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不,已经不能只用微弱来形容了,已经快要没有了。 许逸开了口:“抱歉,是我无能,未能保住将军心脉,毒已经进入心脏了。”他狠狠捶了一下床板,焦急愤怒的很。那些个贼人,就知道来这些阴暗的招数,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 夏云的眼睛有些红,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怪不得许逸,本来他能护住将军这么多天就已经算好的了,现在的话,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有谁,谁能救将军? 但是无疑,是没有答案的,这种时候了,若是还能将人救活,那也算是神明了。 “那就让将军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走吧。”夏云抬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将军从小便培养他,对他来说,南宫武不仅是主人,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夏羽和夏沪加入的比较迟,所以没夏云那么伤心得感觉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只是两人的眼睛也有些红。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南宫武微弱的呼吸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没有一点声息。 “消息封锁,谁也不要散播出去,夏羽夏沪今天晚上跟我去把将军埋了。”夏云咬着牙,安排了任务。 现在这个时候,若是主将死了,那必然是极其动摇军心的,而且锦瑟公子也不在,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说能守下这个城,若是消息传出去了,那这座城,必然是要完的,他知道,他保不住! 锦瑟小公子不是说回去找小姐吗?为什么现在也没回来,若是小姐在的话,那将军或许就不会死。他们都记得小姐在的那几天将军明显已经好转了,现在又变成了这幅模样,这一切,都是那个终黎倾害的,这个国家的主人是个这样的君王,夏云的拳头紧了又紧。 这一切,终有一天,他要让终黎倾血债血偿! “辛苦了许大夫,还望许大夫能为我们保守这个消息,这几日就暂且住在将军的帐篷里,免得出去了被人瞧见什么。”夏云转头看向许逸对他说。 许逸自然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他也是敬仰南宫将军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为他医治,算是用尽了毕生所学,可是现在他只觉得他的医术还是太差了,没能保住南宫将军,一定有他的错! 只是夏云说让他住在这将军帐篷里,他倒是没想到,他本来以为他刚回去军中去住,只是现在他了,如果他随随便便回去了,那南宫将军去世的消息称怕是就守不住了。 双生出了皇宫,七拐八拐去了小秋小夜所住的那个巷子里。 她没有直接进去,也没搞以前那些暗号什么的,直接就上了墙,民间的墙都不是很高,双生直接够是可以够到最上面的,她在墙后探出个头来往里面看了看,没人。 双生没敢直接因为没看见人就进去,反倒是在那边等了一会儿,这个点,大概家里的人要么就出去干活了要么就在休息。她得等一下,确认大人们都不在才好,这本来也就是她跟两个小家伙的秘密,她可不想让人知道。 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也没什么动静,正在双生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有人出来了,双生定睛一看,是小秋,她搬了个凳子出来,看起来是要站上去收院子里的衣服。 既然她出来收衣服,那屋子里肯定是没有大人的,但为了保险,她还是先小声叫了下:“小秋。” 小秋好像听见有人叫她,愣了一下,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双生见她没有看见自己,连忙又叫了一声:“小秋,在这里!这里!你往上看。” 小秋抬头,终于看见了挂在墙上只露出了脸的双生:“姐姐!”小秋惊喜的叫了一声。 见她敢这么大嗓门的叫自己,双生就知道,家里自然是没有人的,她翻墙进去了。小夜听见小秋的叫声,连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见是双生,立马笑的咧开了嘴,甜甜的唤了一声:“姐姐。” 双生过去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有没有想我啊。”这么久没见,她都怕这两个小家伙调皮把自己给忘了。 “想的,小夜可想姐姐了,姐姐都不来看我们。”小夜抱住双生抱怨道。 小秋倒是想的多些:“姐姐,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出不来吗?” 虽然姐姐没跟他们说自己的身份,但是前几日那个巡游他们也是去凑了热闹的,自然知道那就是一直教他们的姐姐,姐姐嫁给了太子殿下,如今又成了皇后,该是去了宫里出不来才是,要是这被人发现了,那恐怕得闹出事情来。 “我出来放风,太无聊了。”双生知道小秋担心自己,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小秋和小夜每天混迹在这市井里,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也没打算隐瞒,知道了就知道了,左右两个小孩子,还是她教导多日的孩子,总不至于拿她换取好处吧。 相较于小夜,小秋知道的当然更多些,她知道姐姐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这南宫将军镇守边关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也不知道姐姐该有多担心,她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看几句看见他们还是挺开心的,也没露出什么悲伤的样子来,心里暗自想着,该是南宫将军的病情好转了吧,不然姐姐也不会有这个闲心来找他们。 双生见小姑娘好像想说什么,然后又放弃了,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于是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姑娘不要考虑太多哦,会变老的。” 小秋笑了,会变老,这真的是要对一个小孩子说的吗?她即便变老几岁也不是个老姑娘,反倒是如了她的愿,快些长大了呢。 因为不能久留,得等在下雨前回去,也得赶在晚饭前回去。这院子里的风刮的也的确是大,吹得人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双生帮着小秋把高高的晾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让她放回家里去,然后在院子里等她再回来,小夜穿的有些薄,双生让他自己进去屋子里再找件衣服穿上,可别受凉了。 小夜很乖,也没让姐姐帮忙,自己回去找了件厚些的外套穿上,然后就出来了,站着等双生给他们安排任务。 双生检查了下之前教给他们的,两个小家伙都挺认真的,基本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双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夜有些骄傲:“姐姐我们没有偷懒,每天都有练呢。”没有剑,两个小家伙都是用树枝代替的,虽然没什么气势,但是该有的模子都有了。 双生想了想,又顺着他们的招式多教了点儿,并且说:“我可能以后还是要很长时间才来一次,这次多教些,你们记住就好,不用现在就学会,等之后慢慢练。” 小秋和小夜同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很认真的将双生教给他们的东西都记了下来,同时有不懂的地方也问了问双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双生跟他们道别就要回皇宫去。 小秋纠结了好久,该不该跟姐姐说一下,让她不要担心南宫将军,可是姐姐到现在也没提到啊,她纠结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姐姐不要担心南宫将军,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双生点头:“嗯,知道了。”自家爹爹镇守边关能有什么事儿,她相信爹爹,再说了,还有小师父呢。 可是小秋的这个吉人自有天相是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双生看了看小秋,小人儿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可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双生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睡了一天做的很长很长的那个梦。自家爹爹在边关重伤? 不能啊,要是是真的话,那肯定得有人告诉她啊,而且这太子府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醒来的时候,的的确确都是熟悉的地方啊。 双生想了想,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来,于是她面色古怪的直接问了小秋:“南宫将军怎么了吗?” 这下轮到小秋惊讶了,这话姐姐问的是怎么意思,南宫将军怎么了,不是应该他最清楚吗,怎么反倒问起她来了,难道?姐姐根本就不知道! 小秋看向双生:“姐姐,南宫将军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啊,京城都传遍了,您不知道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双生一眼。 双生的脸一下子变的煞白,重伤卧病在床,这么熟悉,怎么会跟她的梦一模一样!难道,那根本就不是梦?不是梦?那是什么!那她经历的都是真的?包括她在爹爹帐篷里看见的那些?她在城墙上与小师父一同往下看的那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双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唐的过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又是怎么回的太子府? 急闯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看向小秋:“你说的,是真的?”问完后她自己反倒是笑了,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不成?小秋又为什么要骗她,真正骗她的,是终黎倾! 她的梦,都是真的!双生再也难以就那么站在原地了,直接转身,她什么也来不及多想,皇宫,她不能回,回了肯定就出不来了! 父亲的病情她离开时是有好转的,但是那都是因为那些死灵们怕她,她这已经好几日不在了,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她想都不敢想。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要怎样才能原谅自己,她这几天的昏昏沉沉,不明世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双生一下子都快急疯了,直接去找了个卖马的店铺。 “老板,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马给我。”双生也没带钱出来,直接就又向那次在边关一样,把头上的簪子拔了递给老板。当然她这皇宫里的簪子比那青楼里带出来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老板一看眼睛都瞪直了,二话不说赶紧给她牵了马来,生怕她后悔了。 双生本来出这皇宫就是为了方便,什么也没带,只有头上一个簪子,现在拔了,一头散发也没有东西系。 那老板娘倒是个老实的,人家拿这么贵重的东西跟他们换匹马,她自然是不能看着人家披头散发的出去的,于是赶紧找了个系头发的带子递给了双生。 双生接过来,随手把头发扎好,看这天色定然是要下雨的,她这一路疾驰去边关怕是少不了要淋一顿了。 双生骑了马出去,转瞬间就没了踪影。 老板娘推了推自家丈夫:“哎,刚刚那个人像不像皇后?” “皇后?”那汉子皱眉,“你还管人家长什么样子呐,她买了东西付了银子就好。” “不是,我是说,如果真的是皇后,那她这在咱这儿买的马,看她那样子是要出远门,而且还没人知道,要是皇上知道了,找人没找着,发现是我们卖的马怎么办?”那妇人有点害怕。 汉子赶紧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跟她说:“既然这人已经走了,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反正钱货两清了,再说了,那能是皇后,皇后没事跑我们这儿来买马?宫里什么东西不比我们这外面的好?” 那妇人也赶紧闭上了嘴,这就不是她该管的,无论是什么人,反正现在,从她骑上马,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跟他们没有关系了,他们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就好。 此时皇宫正殿,终黎倾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顿了顿,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出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角,然后笑了。 锦瑟看着他,心里有了些计较,他知道终黎倾这样,定然是跟双生有什么关系的。他这副样子,倒像是被反噬了。 终黎倾笑着看向他:“小双儿可真是厉害,居然这样也能挣脱。”他给南宫双生下的禁制,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有多少次的叠加,一遍遍的加固,一层层的加深,可即便是这样,居然还是被她挣脱了!这南宫双生,到底!是什么人! 锦瑟听他说完,也笑了,但相较于终黎倾的咬牙切齿,他更多的则是骄傲,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姑娘定然是不会被人控制住的。 “罢了,左右她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来,反正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不是吗?”终黎倾笑着看他,开心的很。 锦瑟沉默,他钳制着他,又有什么作用呢,左右不过一副残存的躯体,他这般,又能得到什么呢? 外面下起雨来,哗啦啦的像往下倒。终黎倾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朝外喊道:“王谷。” 王谷一直候在外面,一听见终黎倾叫他就进来了:“皇上,小的在呢。” 终黎倾将手中的奏折都放下,然后开口:“去看看,皇后可有回来。” 王谷领命下去了,锦瑟心里大多是有些数的,他知道,如果双生知道这些事情,将一切都记起来了,那定然是不会再回来的,南宫将军病危,双生本来应该是有办法的,这几日耽搁下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王谷去到琉璃院的时候,月言正准备进去叫双生起床。主子这睡了一个下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几日又是总睡觉,别再是病了,晚间得找个大夫来才好。 王谷敲了敲院门,月言本来准备先叫双生起来,这边听见了敲门声犹豫了一下,先去开门了。 开了门,见到是个侍卫似的男子,月言疑惑:“您找谁?”这里是自家主子的院子,这皇宫里,本来也就没有第二个女主子了,这侍卫跑到这里来,还是个男子,不大妥当吧,想着月言有了些防备之心,她把门抓的死死的,准备要是有一点不对劲,她就把门关上。 王谷看她那副紧张的样子,还有种要把他赶走的趋势,他连忙道明了来意:“皇上让我来问问皇后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可与小人一同前往正殿,皇上在那里等着。” 月言听他说这话,才松了口气,她回答:“皇后自然是在的,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主子。” 也的确,月言不是春生,她根本不了解双生,这大半天没一点动静,定然就是溜出去了。但是月言本来也就跟着她没几日,所以说王谷问她皇后在不在的时候,她还有些疑惑,若是主子不在这院子里还能去哪儿? 于是,当月言轻轻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床上那叠的好好的被褥的时候,还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等着愣了一会儿,又看见那开着的窗户的时候,突然就知道了什么。 月言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慌慌忙忙的推门出去,见到了王谷连忙开口:“主子,主子不见了。” 王谷的脸色也是一变,本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要他过来问问皇后在不在,这么奇怪的问题,本来他是以为皇后可能去哪里的花园院子里了,没想到连她自己的婢女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王谷也没那个时间去安慰慌了神的月言,直接快步回了正殿,报备了一下进去了,见到终黎倾立马禀报:“皇后不在。” 终黎倾的眸子暗了暗,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顿了顿,只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不在,那是必然的,只是这外面大雨瓢泼,双生真的就这么跑去边关?那可不是一点点的路程,锦瑟的眸子也低垂了下来。 终黎倾眸子微挑,看向锦瑟:“怎么?心疼了?” 锦瑟抬头看着他,终黎倾分辨不出来他是什么神色,嘲笑?不屑?亦或是有些恶劣的鱼死网破般的心境? 这样的眼神,终黎倾总是受不了的,他一把将他拉过来,紧紧挨着自己,他的手,从他的脸上划过:“你最好不要心疼,我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允许别人染指,想也不行。” 锦瑟动都没动一下,就任由他虚搂着他,依旧是那么看着他,眸子里的淡然看的终黎倾快要发疯了。 他狠狠捏住他的下巴,警告的意味满满:“把你的眼神换一换,再这么看我,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锦瑟将头偏开,不顾那双捏得紧紧的手划伤他的脸。一道血痕,轻轻浅浅,只是疼了一瞬,锦瑟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终黎倾却一下子慌了神,他把他的脸又掰回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声音还有些无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疼不疼?” 锦瑟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一点都不似作假,他没有再偏过头去,就那么看着他,露出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荒唐的笑意,他知道,终黎倾最是看不得这样的。 可那又怎样,他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留下,本来就该知道,会面对什么,总不至于指望他对其笑脸相迎,言笑晏晏吧。 终黎倾本来还在紧张他的脸,下一瞬,却见他笑的那么恶劣,突然跟某次记忆中相符合,他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恶劣的强迫着他与他十指相扣,然后举到他的眼前:“你看,即便你万般不愿,但是你还是我的,你无法改变。” 锦瑟一下子就消失了笑容,他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也不挣扎,反倒问了一句:“那你,开心吗?” “开心!我怎么不开心?”终黎倾笑了:“你看,只要你在,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留着,我都是开心的,是不是很感动。” 锦瑟依旧冷眼看他,终黎倾便的,越来越让他作呕。 终黎倾将唇凑近他的伤口,轻轻舔了舔那渗出的一些小血珠,声音低沉婉转:“你的一切,我都是喜欢的,这样的问题,下次不用问我了。” 终黎倾离他远了些,撩起他的一缕头发,带着淡淡血腥味的唇轻轻吻在了他的发上:“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你。” 锦瑟狠狠用衣袖擦了擦脸,伤口被他擦的又渗出血丝来,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疼,反倒是觉得还没有擦干净。 终黎倾见他还要擦,直接就将他的手又握了回来:“好了,那是我留给你的记忆,别那么粗鲁。” 锦瑟冷眼看他。 终黎倾可能早就陷了进去,他在他自己构建的美梦里不愿意醒过来,任凭旁人千般万般,他都是他。 消息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小双生早些起来的好,昨晚折腾了一夜不饿吗?”终黎倾边穿上了外衣边说。 双生的脸一红,自然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的。只是她仔细回想却又记不起来什么东西,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什么清楚的细节也便放弃了。 双生眼下的日子过的是极其悠闲的,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来吃午饭,再然后就赏赏花品品茶,或者再睡个午觉,然后起来吃完饭,简而言之,双生感觉自打自己嫁进这太子府以来,除了吃就是睡。与以往在将军府也没什么区别,左右不过吃喝玩乐,只仅仅晚上多了件事。 哦,对了,自己好像已经好几日没有见着母亲了,左右闲着无事,倒不如去将军府一趟。 双生想到了,便也直接对终黎倾开了口:“殿下,这几日我想寻个功夫回府一趟,去看看母亲。” 终黎倾听见她说话,转过身来,示意她看外面。外面哗啦啦的下着雨。 “今日恐怕不行,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双生淋了雨,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像是为了迎合他的话一般,双生打了个喷嚏。 果然是入秋了,这天气一下子就冷了。双生想着往被子里缩了缩,揉了揉鼻子。 终黎倾探手过来,在她额头上摸了摸。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温度,分明刚起床不久,就又凉了。 双生躲了躲他的手,那么凉,她怕冷。 终黎倾笑了,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开口道:“我说吧,这还没出去呢,就受凉了,回去将军府还是缓上几日吧。” 双生点头,这下雨天,她也不喜欢,不想在外奔波。左右也就几天没见,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她也不想让母亲过来找她,本来她嫁来这太子府,除了特定的时候,就不该再回去了才是,但是她又不能让自己母亲过来,南宫月现在肚子里可怀着一个呢,不比以往身子骨硬朗。 既然太子殿下能答应她回将军府,那便不能再急于一时了。 终黎倾已经穿好了衣服,双生也起身,想唤春生过来,却不见屋子里有除了她和终黎倾以外的任何一人守着,心想估计是昨日守了她一天太累了,还没休息好,于是也就没再叫人。 “小双生不要着急,为夫出去吩咐下人准备早膳。”终黎倾见她也起来了,径直往外走去。 院子里站着个人,低垂着眼帘,一动不动,任由雨水冲刷在自己的脸上。 终黎倾直接略过她,冒着雨去了前院。他走后,院子里的人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也便木木的离开了。 她的手脚极不协调,像个提线木偶,手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被大雨冲刷的快要消失了。双生在屋子里只觉得外面好像有人走过,也无暇去看看是谁。 这一件短短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悄无声息的便了个花样。 京中像长了翅膀一样,今早起来,大到礼部尚书柳宇,小到街头巷尾卖包子的小贩,无一不知,无人不晓,这黎国,要换人了。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本来这皇帝立了太子,也就是要接手这江山的,现在皇帝病危,下了道圣旨,让太子接班,也没什么值得惊奇的地方。 但这一下子要改朝换代,对于那些个朝官大臣来说,却是有些苦恼的。一直追随终黎倾的人倒也罢了,至少他们是高兴的,这太子殿下上了位,那他们的好处自然是跑不掉的。 至于那些一直没站队的,现在开始慌了,想挤进太子殿下那一个行列中,却发现根本挤不进去,那些个老家伙都人精似的,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再放人加入来跟他们分一杯羹呢? “太子殿下要登基了,太好了。”柳檐听见这个,简直不要太惊喜。这太子殿下登基,把那愚昧的老皇帝换下来,那定然也是会按着他的命令把边关将领换了,那自己心心念念着的锦瑟公子岂不是很快就要回来了嘛! 相较于她的欢喜,柳青墨其实也暗自生出了一分欢喜来。若说这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时,父亲不让她嫁与人做小,现在这太子殿下成了皇上,总不能说是做小了吧。这当妃子的,若是再得了帝王宠爱,那她的家族必然是会升官发达的啊! 柳家也不是很担心,毕竟一开始,因为柳青墨的关系,这柳家就一直是支持太子殿下的,这一下子江山易主,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京城几家欢喜几家忧愁,但这边关却是很沉重的。 昨日夜里,有人偷袭,烧了他们大半的粮草。 “我就说这京城来的贵公子做不好这事,若是南宫将军好好的,谁敢这么放肆的来烧我们家的粮草。”杨振有些愤愤,对着自己手下的兵说。 夜里被人烧了粮草,军中一时怨气冲天,都喊着要换将军,也好在这京城今日传来说是这江山要换人了,不同意换将军的是终黎袁,大家都知道,暗中不知道骂了他多少遍愚昧。现在换上这太子殿下来领导这个国家,多数士兵的心里仿佛又看见了希望似的。 锦瑟在南宫武的帐篷中,听着暗卫来报,眸子里尽是怒火。 夏羽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小姐现在该是没什么事情的,毕竟太子殿下不是会乱承诺的人。” 锦瑟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知道,那家伙不仅不乱承诺,更可怕的是,他喜怒无常。既然让他尽快回去,那即便他不回去也是会被他用些其他手段带回去。 他的心里一阵冷意,终黎倾!简直就是个疯子,他要用这黎国的江山,用这千千万万百姓,士兵的性命来与他堵,堵什么?堵一个他?这真是荒唐啊! 锦瑟闭了闭眼睛,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把粮草备好,不然我便是死在这边关也不会再回去了。” 夏羽心下大骇,这终黎倾到底与他们家的小公子是个什么关系,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他。且小公子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按他这个吩咐来说,他就是,在以死相逼! 便是这样,也不是他们这些个暗卫该问的,他知道小公子自然是不会做出对这国家不利的事情来,他的所有吩咐他照做便是,反倒是那个即将拥有天下的太子,对这天下,都仿佛是他握在手里的玩物,他,要用这天下来做一场豪赌! 锦瑟是越来越看不清这军中的情况了,这终黎倾究竟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多少人,简直防不慎防,他简直就是个疯子,明知大战在即,居然还烧了这最重要的供给。那下一次呢?他是否也会在战争的时候,在那战场上,派出那些个杀手来,帮助敌国,去对付本国那些普通又无辜的士兵? 锦瑟的眸子里一时间波涛汹涌,这个终黎倾,简直,无可救药! 让外面掀起轩然大波的正主,现在却呆在西院里,跟自己的太子妃共进早膳。 “小双生尝尝这个,这是膳房厨子新做的糕点。”终黎倾亲自为双生布菜。 双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她觉得今天,眼前这个人特别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当是他突然就腻歪了起来,坦然接受了他递过来的糕点。 终黎倾自己不吃,就那么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像只乖乖的仓鼠。也是,这么乖的家伙,充满了活力,谁不喜欢呢? 他眸子里的笑意似是从眼底漾开,眸子里尽是欢喜。 双生看着他那么看着自己,有些尴尬:“殿下您不饿吗?为什么只看着我吃。”看得她很不自在。 终黎倾还是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却再也不达眼底,他开口:“我昨夜处理公务的时候吃了些,一不小心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双生听他说昨夜处理公务,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身边,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自己一概不知。这些很关键的问题,只在她的心里停留了一秒,下一刻便满满都是心疼:“殿下那么晚也要处理公务吗?未免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她有些责怪的语气,说来也奇怪,这话说出了口之后,她的心里那种心疼的感觉也就消失了,好像只是来走个过场。 终黎倾没动,依旧是之前那个撑在桌子上看着她的动作,似是在分辨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心。 随后开口:“因为啊,父皇昨日传了圣旨过来,让我明日登基,现在礼部已经在准备礼服了呢。” 他用着最平淡的口吻,说着最惊心动魄的。 双生手里的糕点没有拿稳,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终黎倾笑:“怎么?小双生不高兴吗?” 双生边低下头去边说:“怎么会呢?我可高兴了。” 她低下头去拾掉下去的糕点,手却不由自主的有些哆嗦,心里的不安在此刻上升到了极点。 她听见他开口,语气里带着笑意,似乎心情不错:“那就好,若是小双生不愿意,那这皇帝我不做也罢。” 敌袭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沪和夏羽一直守在门口,许逸则在帐篷里,一直再等着夏云带人回来。 夏云三人一过来,就被带进了帐篷。 许逸见那大夫拿着药箱过来了,连忙让他拿了过来,然后自己配了药,让夏沪拿去煎药。 那男子见这里有个大夫,心下了然,大概是因为没药吧,但是这里是哪里。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是军营啊,而且边关的军营,那不是只有南宫将军那个吗,他们来的帐篷还一看就是与别人不同的,这里该是主帐,即便不是主帐,这个地方也不容小觑,而带他们来的这个人,定然也不是寻常侍卫。 当然,谁家的普通侍卫会有那么好的轻功,完全不输于一匹好马全力跑起来的速度。而且,这是谁家的小姐,会在军营里,这要是真的是他们的主子,那除了南宫双生还会有谁呢?可是南宫双生不是嫁与太子了吗?而且前几日,也已经在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上变成了皇后。 这下面诸如此类的问题,那男子的脑子里还有很多,但是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该问的,他还是守好自己的嘴吧,就当从来没来过。 里面一众人都出来了,只让那妇人进去了,给双生换掉那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只是这里也没什么女子穿的衣裳,只好给她换了套平常士兵穿的。 那妇人给双生换好了衣服出来,那边的药还没熬好。许逸拿了块干净的布,将它在外面的雨里淋湿了,然后叠好放在双生的额头上。 双生在睡梦里的感觉很奇特,像是被人架在火里烤一样,偏偏她又冷的很,身边都是些阴暗的寒气,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上,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只有在见到那些死灵的时候才会有,她现在在哪儿? “将军,!”屋子里的一众人刚把双生安顿好,前方侦查的士兵就冲了过来,没敢进帐篷里,就在外面通报了一声。 夏云连忙拿了剑出去:“到哪儿了?” “还有一两里路。”士兵回答。 “快,赶紧让将士们都起来,迎敌。”夏云一刻也不敢耽搁,现在这种时候正是紧要关头。还好他派人守着了,这种时候若是一概不知,就那么睡到敌军来袭,那别说是这个城,即便是这个国,也是守不住的。 命令一传达,军营里一下子就吵嚷起来了,混沌的很。 夏羽和夏沪也出去安排事宜了,只留下许逸在这里守着双生。那汉子带着自己的妻子,有些无所适从,他们怎么知道居然会遇上,早知道这样,即便是再菩萨心肠也不会愿意来蹚这趟混水的。 见两人畏畏缩缩的躲在帐篷的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许逸心里明白,这样的情况,哪里是那些个小老百姓见过的,早就不是那样的心境了。 许逸出言安慰了几句:“不要怕,将军会带着我们守好这里的。”说完眸子暗了暗,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将军,南宫将军已经逝去了,锦瑟小将军也被当今皇上困在皇宫里,无法出来,左右都是他们一群下人在撑着。 这里唯一的主子,怕就是这小姐了。只是她一届女流之辈,难不成还指望她来行军打仗,给他们出谋划策? 他们从小也没受过这样的教育,许逸学的只是医术,还空有些蛮力,至于夏云他们,南宫武自小是当作暗卫培养的,虽然有极高的武功,但着实不是领导的材料,他们听命行事惯了,现在让他们主管大局,发号施令,简直就是手忙脚乱。 但好在夏云他们的警惕心极强,早就布好了侦查的士兵,前几次,也都是靠着提前知道,这才有些防范,虽然城是守住了,但其实双方存亡都差不多。说到底,都是靠着运气。 夏云将一切布置好,登上城墙的时候,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城下叫阵了。 “别当缩头乌龟,快出来。”下面的声音中气十足,是个壮硕的大汉。 一开始没见到人,只能看见城墙上守着的士兵,现在见出了个人来,叫的更加起劲了:“那个什么锦瑟小将军的,快出来与我们见上一见,要是长的的确是说的那样好看,被我们将军看上了,说不定会饶你们一场。” 还下着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雨气,那汉子的声音丝毫没被削弱,透过层层雨幕传进一众士兵的耳朵里,夏云自然也是听到了。 他狠狠捶了一下墙壁,这些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当年将军还健在的时候就没见过他们敢这样说话,现在倒好,以为锦瑟小公子好欺负?但其实他也的确不能说什么,甚至不能反驳,因为这个时候,锦瑟小将军并不在,而且军中的士兵也都不知道,若是他顺着那大汉的话说下去,那最后自然是免不了要锦瑟出来见上一见的。 军中早就有人看不惯锦瑟了,觉得他总是缩在帐篷里,根本就不是个将军的样子,再被这大汉一激,怕是少不得要闹上一闹。 下面的人见夏云站着不说话,远远的望过去,以为他就是锦瑟:“哟,怎么,小将军害怕了?害怕就赶紧回你那京城去,享受荣华富贵,躲在姑娘怀里醉生梦死去吧。”说完,旁边有人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 城墙上的士兵们没人说话,但是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本来好像就是不争的事实。他们的将领也的确如人所言,贪生怕死,纸醉金迷,这种时候,都不现身。 夏云握拳,心中气急,声音却是稳的,甚至有些凉薄:“我黎国的将军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句话里的嘲讽意味满满的,一下子激得对方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呵,你们就嘴硬吧,到时候倒是要看看,是你们的城墙硬,还是我们的铁骑......”那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从马上掉了下去,一下子下面的人都惊得失去了声音。 那大汉的胸口插着把刀,没入极深,一击毙命,可见用刀之人的手段狠辣。 临阵前不杀叫阵的士兵,夏云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个约定俗成的规矩的,他只知道这个人,他非死不可。 见那大汉死了,城墙上的士兵都叫起好来。至于那些个规矩,不遵守就不遵守吧,左右他们现在也没有南宫将军守着,这些个规矩遵守着有什么用,到不如趁现在能杀一个是一个。 夏云命人打开城门,将准备好的士兵们放出去迎敌,他则在城墙上在敌军的大部队还没有来时,直接将城墙外的那一队叫阵的士兵击杀。 力嘏带着自己的队伍过来时,见到那一队尸体都快气疯了:“怎么,南宫将军不在了,你们就一点规矩都不遵守了?那攻下这城之后的事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这话的意思是若是攻下这城,那必然是要屠城的,力嘏带来的人极多,一眼望过去看不到尽头,黎国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把握能赢,听见他说这话,一时间心中也有些畏缩,同时也有些怪夏云,若不是他将人击杀了,那后面就算是输了也是还有活下去的余地的,现在反倒是被人逼到了死路上。 不是生就是死! 夏云眸光沉沉的扫过那些向他看过来的士兵:“今天这一战,若是你们不全力以赴,那即便是苟且着回来了,我也会将你们击杀。” 声音冷冽,一下子将下面那些动歪心思的人念头掐死了。 这边开始了战争,另一边的帐篷里也有些奇怪,在里面的三个人只觉得帐篷里越来越冷,倒像是跳过秋天直接入了冬。夏云带回来的那个大夫还以为是今天夜里淋了雨,没换衣服,刚好又是夜里,自然是要冷些的。 但许逸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他照顾了南宫武那么多天,自然是对这种感觉有些熟悉的,他的面色微沉,望向床上躺着的南宫双生。 双生的面色通红,只是看着那个温度就绝对不低。只是又不像南宫武看着那般凶险。 许逸的脸色变了,这种感觉这么强烈的话,那自然是有些不对劲的,这双生,若是今夜没有什么办法能降下温度来,怕是也得被耗死。 终于那妇人受不住了,开口问道:“大夫,这里还有什么多余的衣服吗,今天这夜里的温度太低了。” 许逸想了想,拿了床被子给他们:“这里没有多余的衣服了,你们暂且将就一下。” 妇人道了谢,接过来,跟丈夫一起裹着,却还是没感觉到暖和,反倒是更冷了,这温度就像是捂不热一样。 那汉子见许逸什么也不披,就穿着单薄的衣服坐着,心里倒是有些疑惑:“大夫您不冷吗?” 许逸回过头,脸上尽是疲惫之色:“冷,但是没有办法。”这种冷他是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被子能阻挡的了的,即便穿的再多,也还是会冷,往骨子里钻一样。 许逸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之后,也没再开口。那两人虽然觉得奇怪,这屋子里分明还是有被子的,那为什么不自己也披上一条?但是既然人家说了却没动,那可能就是不想披。只是这好像披着被子也的确没什么用,还是冷的很,冻的人难受。 力嘏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许逸怕他们再呆在这里出什么事儿,就想让他们先离开这个帐篷:“你们要么先出去吧,去隔壁帐篷先睡下。”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时候,且不说外面也是一样冷,就是这战火纷飞的,他们也不敢出去啊,到时候再遇上什么士兵,把他们当敌人叉出去,那今天岂不是小命不保?还不如冷一点,熬上一夜,等明天天一亮,他们就回去。 许逸见他们摇头,也不再多言,既然不愿意,那他也用不着强迫他们。 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双生,直觉这个地方有问题,之前南宫将军在时也是这样,现在双生在此,也是这样。这里莫不是不能住人?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带着双生换个帐篷的时候,床上的人动了,不在像之前一样,身边的寒气似乎一下子也消散了不少,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升了不少,许逸松了一口气,终于不再那么冷了,但是这事情却好像越来越诡异了。 这个帐篷的确是有些不对劲的! 双生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在那个熟悉的帐篷里,果然啊,她就说那么真实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是一场梦。终黎倾绝对干了什么! 双生从床上坐起身来的时候,倒是把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这,就这么起来了?是没事了吗?可是刚刚不是还病得要死吗? 双生的头还有些昏,脸上的红色也还没有消散,但是的确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许逸看了她一眼,觉得真是奇事,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双生眼里的世界与他们眼中自然是不一样的,屋子里有很多人,呜呜泱泱的挤在一起,脸上也不是之前那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满是惊恐,都想躲得远远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们出不去这个帐篷了。 双生冷哼一声,这些个死灵,居然也有表情了,这未免进化的也太快了,她的眸子一冷,再看向那些死灵时,眼里尽是杀意。这些死灵,能有这么大的改变,她可不信是因为什么天地灵气,自然进化。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个死灵与之前她在父亲帐篷里看见的可是一模一样呢。所以说几遍她离开之前警告了他们,他们也还是对父亲下手了是吗? 那现在可就怪不得她了,双生一动未动,可那些死灵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全部都幻化成了一缕烟气,进了双生的身体里。 许逸与那夫妻二人只觉得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就上升了很多,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冷意了,反倒是双生那边,好像还有着袅袅热气升腾而起。 三人何时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莫说是他们三人,这世上怕是也没几个人见过。 屋子里的死灵都差不多消散完了,双生脸上原本病态的红晕也消散了,倒是显得神采奕奕。 许逸张了张嘴,开口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说出一句:“小姐您这是没事了吧。” 双生点了点头,下了床,没见夏云他们,眸光暗了暗,问道:“夏云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许逸这才想起来,夏云现在可正在前面迎敌呢,现在可是有一大批敌人守在外面呢! 许逸连忙回答双生:“夏云他们都在外面迎敌呢,蛮夷来人攻打城池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许逸对双生抱有一丝期待,他经历了刚刚那个瞬间之后,再也不觉得双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流之辈,只知道绣花端茶倒水了。 双生闻言,撩开了帘幕出去,外面还下着雨,整个军营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活人,还能听见前方城墙那边传过来的厮杀声音。 当然,寻常人的眼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只是在双生眼里这里也有很多散落的卒兵,以她所在的这个帐篷为中心,越往外越少,果然,她刚刚那一病,把这些家伙都吸引过来了吗?怪不得黎国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极其难治,这样一群东西围在身边,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双生也没有开口,只动了动手,指了个方向,示意他们往那里去。一众死灵无法抗拒,缓缓转身去了她所指着的那个方向。 双生睡了一觉,醒来这世界却是大变样了,她现在已经能肯定,是自己的身体有了些变化,而不是其他人的问题,他们看不见的,她都可以看见,可以说是能看见亡人,这是......通灵! 可是她与那些民间话本子里传的通灵又不一样,她能指挥这些个家伙,必要的时候,还能将他们化为己用。 双生为死灵们指引了方向,自己也跟着往城墙那边去了。夏云没有下去战场,他需要时刻掌控全局,在城墙上往下看的时候,他能清楚的看清双方的伤亡,以保证能在第一时间调整作战方式。必要的时候,他还可以,找到机会,射杀敌方将领! 夏羽和夏沪都已经参与了进去,他们的能力也的确是强,在他们身边的士兵基本都是能安然无恙的,他们在击杀敌人的同时,还能帮助部分士兵躲过危险。只是即便是这样,黎国的士兵还是显而易见的少了下去,因为敌军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难以杀尽,这以一换二,都是不行的! 夏羽和夏沪在下面就像两个杀人机器,手起刀落处,必然是要收割些人命的,两人都很着急,这样的战局,对他们是绝对不利的,而且地方说不定也是有他们这样的人存在的。他们手里的刀不敢有片刻停歇,一顿不顿的继续厮杀。 夏云也是着急的,但是他不能有这样的情绪,他需要时刻保持理智,以保证自己那些临时抱佛脚学来的招数都还有些用。若是下次再有谁说战场上的战局布置没有任何用处,他一定狠狠的揍他一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有用的事情! 敌军的整体素质是抵不过他们的,毕竟南宫武治军极其严厉,再差的士兵他都能练出好功夫来,这一点比敌军那些个不知道哪里凑出来的人就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而且他到现在也没有观察到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至少没有夏羽夏沪那样的。 这一点让夏云放心不少,但是敌人的数量太过庞大,他们已经略微有了些要败落的迹象了。 正在夏云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你下去,这里我守着。” 夏云惊讶的回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是他们家小姐的,只是他们家小姐现在不该还是在床上躺着休息吗?怎么会来到这里,但是他转过头看见的人告诉他这不是幻像,的确,小姐是在的。 夏云毫不犹豫的就那么从高墙上纵身而下,加入了战局。他早就看的全是火气了,可是没有办法,才必须呆在上面,现在小姐来了,也别问他信不信的过。怎么?将军亲自教出来的女儿还会能比他这个对兵法一窍不通的人差?怎么可能! 夏云找了处敌军士兵最多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战场。 “将军,他们上面那个领头的下来了!”有人给正躺着看戏的送了个消息。 对这场必胜的战争没什么兴趣,左右他们的人是对方的好几倍,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有什么好看的。 现在这有人给他报告说是对方那个城墙上把握全局的人都下来了,嗤笑一声,觉得他定然是被逼得没有后路了,这样的战局必败,只好自己下来喽! “无碍,就让他自己闹腾吧,等到最后我们胜利的时候记得把他给我抓过来,我倒要看看他的嘴皮子,有多硬!”想到之前自己被杀死的先前部队就生气,居然就这么不守规矩,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总归是要被他击败,或者说最后会死在他的手下。 不过,并不打算杀了那个夏云,说不定还能用他来见一见那个小将军。 他的目光上移,往城墙上看了看,目光一凛,那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那夏云不是去了下面的战场吗? 距离有些远,又下着大雨,看不清城墙上的人。但是能站在那里的,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人,难道是那黎国的小将军? 往那个方向举了举手,打了个招呼。 可惜了,若是那高墙上的人能下来,让他见上一见,该有多好,只是这虽是好看的,却丝毫没有些胆量,觉得让锦瑟有胆量下来见他,还没有他攻打下这个城池之后,自己去见他来的实际。 看不清城墙的人,城墙上的双生确实能瞧见他的。那些死灵所在的地方,便是她的眼线,她能看见的东西,现在不能用距离来判断。 优哉游哉的躺在车上看着战局,他的车上市有顶的,这雨再大,也淋不着他分毫。 一开始是不着急的,他知道今天这一战,必然是会赢的,什么时候赢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他看见城墙上的那个人时,却不那么觉得了,要是能早点攻下这个城池,那他也能早点见到那个叫锦瑟的美人儿。 好色,而且不分男女,只要长的好看的,他来者不拒。 唤灵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只是力嘏再抬起头往那高墙上,想看一看那个美人儿时,却见高墙上的人,好像是摆了个什么姿势。 力嘏眯起眼睛想看看那人是在干嘛,可下一瞬,破空之声传来的时候,他猛然清醒,那是箭! 力嘏赶紧滚出了车,才堪堪躲过那一支夺命的箭。 见他躲开,双生皱了皱眉,本来都快成了,谁知道他突然往这边看上一眼!居然让他躲了过去,还真是命大。 力嘏看着自己身边那支箭,深深没入了木质的车子里,他明白,若是那支箭射中了自己,那他必死无疑! 力嘏再也不敢小看那个旁人口中徒有虚表的小将军了,这分明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有些后怕的看了眼城墙上的人,却见那原本有人的地方现在却没人站着了。 力嘏连忙往四周看了看,一时间被雨挡住了视线,也看不见原来城墙上的人去了哪里。 又是一箭破空而来,力嘏身体的本能反应往旁边躲了一下,但还是被射中了肩膀。 力嘏闷哼一声,捏住了那支箭,旁边的副将见了,连忙叫人想过来帮他包扎。 他推开副将,惊恐的望了望四周。怎么可能!那个锦瑟怎么可能这么准确就找到了他的位置,可是他分明什么也看不见!他根本就看不见他在哪儿! 这个认知让力嘏吓出了一身冷汗,敌在暗他在明,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至少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躲过那下一箭。 力嘏没让人包扎,反而冲着城墙上那个他最先看见双生的位置开了口:“尔等也只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敢不敢现身与我决一死战!” 声音很大,确保城墙上的人能听见,下面正在战斗的士兵们也听见了,黎国的士兵都以为是小将军出现了,但是听力嘏这话的意思,又好像是不敢出来相见的。 一时间,士兵的士气都下去不少,他们自然是知道自家那个窝囊的将军的,现在这出现在城墙上,说不定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情况不对可以逃跑吧。 双生冷哼一声,同样音量的回答:“你最好现在收兵,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下面这一箭还是只在你的肩膀上。” 女子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却明明白白的让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一下子,双方阵营都有些乱了,这为什么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哪里来的人,好像还是黎国的,且她话里的意思,是她刚刚已经射中了将领的手臂吗! 力嘏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那锦瑟不是个男子吗?怎么会是个女子的声音? 如果是个女子,那他这一箭挨的也太没面子了,现在随随便便的一个人就都能伤了他吗! 力嘏的脸色有些沉,随后朝着城墙上喊话:“哪里来的野丫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娃娃还是回去卖色吧。” 军营里的女子,要么是后厨,要么就是军妓,力嘏这一句话直接将双生放进了那最下等的人里。 可是南宫武治军极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这女子是何而来就又是个问题了。难道是锦瑟养着的妓?怪不得这些天来也不让人进他的帐篷里,自己也不出来,原来金屋藏娇了。 黎国的士兵突然觉得自己都懂了,这样的时候,他们在前线卖命,而那些个富家公子哥,无论在哪儿,依旧都有生活可享受,大多数士兵一下子对那生活极度奢靡的小将军恨到了极点。 双生冷哼一声,将下面犹豫的人都看在了眼里,顿了顿,开口,语气依旧平静:“我是南宫将军之女,非尔等口中所言那般低劣。今日,若是你不退兵,你的命我绝对会取来。” 力嘏一噎,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城墙上的人会是南宫武的女儿,南宫武重伤卧病在床他知道,可是这南宫双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而且还刺伤了他?就那么轻而易举? 双生的话让力嘏大为光火,她就那么狂妄,说是自己的命她一定会取了去? “那便来取好了。”力嘏将手臂上的箭矢折断开口,他可不信,真的有人能在千万人中取他首级。 他的话说完,没有再听见回应,正在疑惑时,又是一支箭朝他射来。力嘏已经躲闪不及,他立刻抓了个身边的人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人帮他挡住了箭,箭矢没入腹部,旁边连忙有人过来帮他医治。 力嘏的额头沁出冷汗来,这样的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可以说百发百中,而且那南宫双生居然能隔那么远的距离,准确的找到他。 “还要继续吗?”双生开口,冷漠的看着力嘏的方向。 对于黎国的士兵来说南宫将军的女儿带领这个队伍,比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将军更加不靠谱。毕竟一届女流之辈,能做出什么事迹来。 只是这南宫将军的女儿,更不似寻常人家的儿女,只这临军前,不惧战场的氛围,不惧敌军将领的威严,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威胁敌军将领,这一点就比那个小将军好出太多来。 这样相比而言,一个女子做他们的领导人,倒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力嘏现在慌乱的很,手臂上的血一直流个不停他也没有任何心思去管。这南宫双生,简直就像幽灵一般,他死里逃生了两次之后,现在周身冰冷。 力嘏哆哆嗦嗦的,一下子竟然说不出话来,现在倒是没有再挑衅那城墙上的人,他知道,那个女子,的确有能力,于千万人之中,取他的首级! 力嘏再也不敢多言,直接就躲在了人后,想用人来挡住自己,免得被双生找到机会。 “怎么?不退兵吗?”双生将他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他以为躲在别人后面她就没有办法了吗? 怎么可能,那些个死灵难道只是摆设? 力嘏只觉得自己的身边越来越冷了,他以为是淋了雨才会这样,朝一旁的副官喊道:“帮我拿衣服来。” 副官连忙去了那个被双生射中的车里拿了衣服递给力嘏,又拿了东西帮他挡住雨。 力嘏哆哆嗦嗦的放开了面前那个人,躲在了副官的身后,将那件衣服披在了身上,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终于暖和了点。 只是下一瞬,有血渍喷在了他的脸上,他看着那支刺穿了副将脑袋的箭尖穿过头颅,停留在他的鼻子前面不到一毫的地方。 副将都不知道怎么了,手上还拿着帮力嘏挡雨的东西,下一瞬却直接就死透了。 力嘏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原地,就那么亲眼见着副将的身体在他面前直直倒了下去,下一瞬,他直接就疯了:“退兵!退兵!” 一瞬间士兵们都呆了,就这么退兵?可是他们就快攻下这座城池了啊!现在退兵,不是前功尽弃吗? 力嘏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个南宫双生,他再也不敢小瞧了,他的命,现在可就在人家手上握着呢,若是没想好,那直接就死在这里了,再不退兵他今天就要留在这里了,成为一具尸体,永远的留在这个地方。 那这座城池即便攻打下来了,又有什么用?后人才不会记得一个在战争中死去的将军,他们只会觉得他没用。力嘏一向好强,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名声变成那副模样。 可是那些士兵居然没几个听从他的命令,又有一支箭破空而来,力嘏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南宫双生,给他最后一次的选择机会,要是再不退兵,下一箭,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自己逃过的。 力嘏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试,谁人不惜命? 于是他躲过双生那一箭之后,直接就冲着下面的士兵们喊道:“撤退!没听见吗?再不退回来直接杀无赦!” 这个威胁起了效果,一下子,士兵们都不反抗了,直接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阵营。 双生站在城墙上,看着那些逃窜的士兵,却见黎国有士兵想追上去,连忙开口:“黎国将士听命”然后她顿了顿,说了两个字:“回城!” 还有些想去追,但绝大多数都往回撤退了。双生看着那几个依旧跟在敌人后面穷追不舍的,直接一箭射过去,这样不听从命令的士兵,不要也罢。 本来还追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人一箭射中,后面跟着他的那个士兵一下子就惊呆在了原地,转头去看自己国家的城门,见那城墙上的女子,持箭张弓,往这个方向射来,连一声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他也便倒在了战场上。 双生站在城墙上,放下了手里的弓箭:“再有不听命令的,直接以死谢罪。” 一众听从她的命令撤退回来的士兵,听见她这一句话,一下子都感觉到自己身后冷汗直冒,他们毫不怀疑,如果今天不止那么几个人,即便是一个队伍,一个营,她都能毫不留情的杀个干净。 夏云夏羽夏沪三人也终于回了城,每个人身上多少都带了些伤,但是他们的眼睛确实炽热的。这样的南宫双生,比较当年的南宫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凭借一己之力将敌军将领逼退,自古以来也没有过这样的人。 双生看着一众人,没开口,从城墙上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回了主帐。 名扬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现在脑袋像要炸开一样,难受的很,回了帐篷就睡下了。 许逸与那一对夫妻看着双生从外面回来就直接睡在了床上,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愣了一下,也都悄悄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来。许逸出去看了看,想知道现在的战局怎么样,出去帐篷却发现已经收兵了,夏云大概还在前面收拾残局,夏羽和夏沪先回来了,两人都挂了些彩,见这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包扎。 许逸连忙把他们迎进了另一间帐篷里,双生在主帐睡觉,他们不该去打扰。 许逸想到了之前南宫将军被身边人刺杀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些基本的防备心理。那两个夏云带回来的人,虽然没有害人的迹象,但是许逸也是不敢让他们单独与双生呆在一起的,于是示意夏羽和夏沪去隔壁帐篷的同时,他也招了招手,示意那个男子将自己的妻子带出来,与他一起出去。 那两人早就想走了,可迫于战争又走不掉,现在既然让他们出去了,那就说明战争已经结束了,而且这座城,是保住了? 那男子到了这儿之后,就知道这是南宫将军带领的那批士兵,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南宫将军的队伍会在这边关。只是早就传出消息,说是南宫将军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可是他们来到这个主帐里,也没看见南宫将军。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传言?不然没有南宫将军领导的队伍,怎么可能成功守住这座城?难不成靠那个小将军?那个小将军怕是还在帐篷里躲着呢! 两人跟在许逸身后,进了夏羽和夏沪所在的帐篷,许逸帮他们包扎的时候,提了一句:“等会儿你们商量一下把他们送回去吧。” 夏羽与夏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明了。 这人是夏云带来的,而且也是为了给双生看病带来的,自然是要把人家安安全全的送回去的。 夏羽顿了顿,开口:“待会儿我送他们回去。”夏羽的伤相较于夏沪要轻些,最严重的大概就是手臂上的伤口,有点深,但是没有伤到骨头。而夏沪的伤口在背后,深可见骨,夏羽自然是不能再让他奔波的,现在止住血了还好,要是再裂开,大概光是流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那对夫妻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也不敢开口要报酬,其他人的话还好,但是这战场上的士兵,他们还好要什么报酬,要不是这些士兵们守在前线,他们能在后面安稳的过日子? 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都没有开口,夏沪就拿了银子出来,而且金额不小。 那男子赶忙拒绝:“都是些不值钱的草药,用不了这么多的,不用了。” 夏沪不与他们多语,身后的伤口扯得他痛的不想说话,他只是把银子巧妙的用力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男子见夏沪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心里也害怕他,自然不敢再推辞,只好收了,小心翼翼的放好在了衣服里面。 夏云将一众士兵安顿好的时候,雨停了,天边有淡淡的曙光,他回到帐篷里,问了双生的情况。 “小姐怎么样了?”夏云夜里的时候,就是为了双生才出去求医的,现在这个时候,该是还病着。可是她居然上了城墙,而且凭借一己之力,将敌军逼退。 那个时候的雨也大,夏云现在已经失去了南宫武,若是再没有守好自家小主子,那他一定要自责死。 好在,许逸告诉他双生没什么事儿,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退烧了,只是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很累,倒头就睡了。 夏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就那么倒了下去,把许逸和趴在床上的夏沪都吓了一跳。 也还好许逸长的壮实,这夏云倒了下去,总不能让夏沪来拉吧,拉的好能拉起来,拉不好夏沪都得躺地上去。 许逸有点费力的将夏云也拖上了床,然后检查了一下,高烧加脱力。 也是,锦瑟小将军离开去了京城之后,所有的事务就都夏云一个人撑着,又是连着几夜没睡,还冒雨出去了两趟,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抗不起的。 好在之前给双生熬的药还有,热一热拿来给他喝了就好,现在就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守住这个城,也是难为他了。 第二天的时候,消息就传遍了。南宫将军虽然重伤,但是他的女儿代替他守住了城。至于那个叫锦瑟的小将军则不知所踪。 京城有消息传来,说是那锦瑟已经成为了他们黎国的国师,不由得唏嘘,果然,这些个公子哥,来边关一趟,也就是为了给自己加个战功,好回去升官发达。 双生的名声倒是一时间响彻了大江南北,只是奇怪的是,朝廷也没有下命令说是要换将军,难道就靠这一届女流之辈,为他们守国? 现在的黎国士兵们也知道了他们现在就没有领导者了,有的只是南宫双生,现在他们的城,是靠一个女子守下来的,这样的认知一时间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 京城中因为此事掀起惊涛骇浪的时候,终黎倾却在寝殿里,对一众大臣们的求见视而不见。 “怎么?皇上要一直就这么呆在寝宫里?”锦瑟脸上的笑倒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屋子里有阳光照进来,将锦瑟被捆绑在床头的一双手暖暖的包裹起来,像是在抚平他的伤口。 终黎倾一双眸子里尽是冷意,他扯了扯嘴角:“你还是先担心好你自己吧。” 锦瑟依旧是笑着的,今天的这个消息,算是这么多日来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只是看这个情形,南宫将军怕是已经...... 外面有着一声一声的求见声,终黎倾直接将笔掷在了地上,高声喊了一句:“王谷!” 王谷立马进来了:“奴才在。” “让外面那些人都滚,别再放他们进宫来。”就知道吵吵嚷嚷,换?换将军,叫他换谁去?看锦瑟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心,再结合她三番两次的挣脱自己的禁锢,终黎倾也不傻,他知道,那南宫双生,自然是有些本事的,现在这种时候,也只有那南宫双生守在边关次啊能守住城池。 虽然他不在乎这个国家的存亡,但是也不能给灭了不是?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己还要收拾烂摊子。 王谷领了命令下去,半分不敢抬头看屋子里一眼。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这屋子里可不止皇上一个人,那个皇上新封的国师也是在的,而且这么多天了,他就没见那国师出来过。 王谷想起来那些个民间话本子里的传闻,黎国历史上的那一代国师,也是个绝色的男子,被当朝皇上的一己之私囚禁在宫里,再也没有放出来过,最后早早的也就死了。 现在这皇上的做法,跟前朝皇上又有何不同。哦,对,是有不同的,至少现在就他一个人知道这偌大的寝宫里不止皇上一人。 王谷向外面那些大臣们传达了终黎倾的意思,却没有人愿意离开,依旧都跪在那里,叫嚷着要见皇上一面。王谷没有办法,只好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叫来了侍卫将人架了出去。 一众大臣们,当场就在心里将终黎倾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皇上昏庸的很,居然任由一个女子,在前线抛头露面,伤风败俗! 而且那南宫双生不是本国皇后吗?皇上就那么放任她在边关,混迹在那么多男子里面?这自古以来,从来都没有过!那南宫双生,即便立下再宏伟的战功,他们也不会再承认这个女子是他们黎国的皇后了,这样的女子,如何母仪天下? 况且,她能以一己之力逼退敌军将领,那日后呢?是否也会如此要挟皇上,夺得这江山,做一代女皇帝? 南宫双生现在在他们的眼里无疑是一个野心勃勃,毫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子。 一众大臣被架出皇宫的时候,柳宇却在家里拜佛。 他比其他人看的都通透些,他知道现在这个皇上,可不是以前那个老皇帝。终黎倾喜怒无常,做了决定的事,又有谁能改变他的想法? 况且,他们还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以为一众大臣一起闹事就一定能让皇上低头? 这样的事,前几代皇上在的时候还可能发生,但是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终黎倾,可不是他们能拿捏的人,柳宇甚至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江山,之所以要做这个皇帝只是为了自己行事可以更加方便罢了。 柳宇现在对权力也没有了一点念想,这样的皇帝手下,能保全自己的家族就算是万幸了。 至于柳青墨一直闹着要嫁入皇宫,他也直接拒绝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宫中被那终黎倾百般冷落。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终黎倾现在还能好好的,勤勤恳恳的处理国事,可若是那群不识好歹的大臣们将他惹怒了,那他撂挑子不做,也不是不可能的。 柳宇只能缩着脖子做人,只希望终黎倾不要把目光放在他家上,不然,真的就完蛋了。 柳青墨最近闹的厉害,柳宇便将她锁在了院子里,生怕她想不开,跑到终黎倾面前去闹腾。 囚禁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抬头看了看终黎倾,又低下头去,不一会儿就又安稳的睡着了。 皇宫今日终黎倾就是要住进去的,至于那个已经死去的老皇帝,就暂且随便安葬了吧,现在他可不想刚登基就大张旗鼓的忙着办他的丧事,他暂且就先活在众人的印象黎吧。至于那些个知道事情的大臣们,又有谁敢直接爆出这个消息来,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这消息从他们这里走漏一点点的风声,那他们就会像终黎袁一样,终黎倾对于他们自然更不会手下留情。 锦瑟跟着终黎倾进了皇宫寝殿,宫里早就有人打扫过了,将终黎袁留下的东西都扔了个干净,整个太子府的装潢好像都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 锦瑟进了屋子就再也没往前走,站在门口,等着终黎倾把双生放下。 终黎倾回头:“怎么,我的国师不过来吗?” 锦瑟站在门口看着他,不说话。他真的,已经看不懂他了,他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他?多么荒唐! 边关军营里 “这小将军还真有几把刷子啊!他怎么知道那边有人过来偷袭?” “是啊,还真是奇了,看来也不能小看他啊,这毕竟是南宫将军亲自教导的人呢。” 一众士兵,边吃饭边谈论着今天早上这一战,虽然小将军没有出现,但这计谋也真真是绝好的,这一下子就知道敌军在哪儿,还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偷袭,直接就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他们来跳。这恐怕是他们这行军打仗多年来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情况,甚至可以说不废一兵一卒。 “嗤,这样你们就夸他了?这人都不敢出帐篷,还不知道多么胆小呢。” “也是啊,这他也不出帐篷,你们说,那帐篷里会不会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那计谋估计都不是他出的!” 夏沪在军营里走过去主将帐篷时,这样的言论听了一路,一开始还见一个斥责一个,现在见得多了,反倒没什么感觉了,既然这样,那便算了吧,左右这帐篷里,本来也就不是锦瑟小公子,他们说的虽然不对,但也八九不离十了,他能说些什么呢? 夏沪也不愿意听见这些话,直接就走的快了些,快步直接进了主将帐篷里。 夏云的脸上有着胡渣,一脸憔悴:“这领兵打仗可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什么经验也没有,每次做决定都得仔细考量好久好久,这几日也就一直在看这些个地图啊,兵法啊,还好有夏羽和夏沪帮他打探敌情,不然昨夜那埋伏的人怕是现在已经把他们一锅端了,现在这还算好的了。 这第一战胜利,这个好消息自然是像插了翅膀一样,直接就传到了京城。边关的百姓们也感觉到了点希望,这样的情况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样的胜利似乎来的太快了些,这样看来,那个小将军也并不是一点都不可信,说不定这边关的城市就守下来了呢? 然而京城里听见这些消息的朝官大臣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们知道,就是原本不知道的,这几日也摸清了,那个被当今皇上立为国师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师,原本就是那边关新的小将军,现在这边关传来的消息又是怎么来的,那个现在正在边关行军打仗的,究竟又是谁? 双生这几日倒是无聊的很,一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太子殿下登基之后,这后宫也便重新分过了,原本最大的那个院子,自然也就成了她住的地方,只是终黎倾最近好像很忙,自从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的院子。 也对,这现在所有的政务都是他来处理了,能不忙吗?只是这春生不在,因为生了病,怕把病气带进这宫里来,于是直接就被终黎倾先安排在原太子府养病了。现在在身边照顾她的是月言。双生也没有想到,她那个随便选的一个人,现在反倒是陪在她身边,成了最近的那个人,只是月言呆板的很,一直恪守着规矩,自然是没有春生在的时候好的。 双生躺在椅子上晒太阳,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她越变越懒了,现在动不动就想睡觉,而且直接就醒不过来,那天在登基大典上,她居然就那么睡了一整个仪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是月言告诉她的。这两天了,终黎倾也没到她这院子里来过,双生有些惭愧,觉得他可能生气了,只是这她也没办法,要睡就睡了,她能怎么办,她不会是病了吧! 不会不会,不该,只是自从她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就一直没恢复的过来,现在怕是更有些不同了,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双生想着又叹了口气。 月言站在一边,就听着她不停的叹气,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主子可是在烦恼皇上这几日没来过院子里?” 双生想了想,她好像不是在烦恼这个,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是的。 月言想了想开口:“既然皇上不来这里,那主子就自己去找他好了。” 双生的眸子亮了亮,也对,这左右一个院子都没啥好玩的,去找太子殿下,给他带点吃食,然后再看看他批阅公文好了,左右他一个人,每天对着那些个枯燥的文书,该是也无聊的。 只是终黎倾所在的正殿里,却远远不止他一人的。 终黎倾看了看身边站着的锦瑟,开口:“我的国师,过来磨墨。” 锦瑟抿了抿唇,上前几步,将砚台里的墨磨好,放去他的面前,终黎倾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的人,现在可真真实实的在这儿呢。 锦瑟紧抿着的唇微张,问道:“边关的粮草,你什么时候送过去。” 终黎倾把笔放下,看着他:“不要着急嘛,那边你不是布置的挺好的吗,能撑过去的。” 锦瑟微微皱眉,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发送粮草去边关了?这前两天打了胜仗他是知道的,只是这夏云他们能撑过多久呢?这全是些不懂兵法的人,全靠运气在撑着,一切的运数都不言而喻了。 锦瑟有些生气:“你说我来便送粮草过去的,如今我过来了,怎么,你要言而无信吗?” 终黎倾见他终于看向自己了,悠哉哉的开口:“自然不会。” “不会那就早些的好,毕竟这也是你的国家。”锦瑟偏过头去,不看他,将墨磨好了,便退后了几步又站在了一边。 外面有人进来报告:“皇后在外面求见。” 终黎倾挑眉,看了眼锦瑟,见他似乎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于是开口:“不见。” “是。”太监下去传令去了。 外面的双生等了有一会儿了,只是终黎倾原先吩咐了,不让人打扰,这还是守门的太监见是皇后才进去通报了一声,谁不知道皇后极其受皇上的宠爱,若是得罪了她,这以后在宫中可就难过喽! 只是进去通报的太监也不知道,这皇上居然连皇后也不见,那屋子里好像还有个人,他微微瞟了一眼,好像是前几日,皇上亲自任命的国师。这为什么国师会在这儿?大概是在谈论公事吧,这也只能说皇后来的不是时候。 太监出门禀报:“皇上现在忙着,皇后您是来早了,最近这事儿啊是真的多,皇上这也是没办法。”他试图说的委婉些,好不得罪了这南宫双生。 其实双生听他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了,大概是忙吧,算了,不见就不见吧,她也乐得清闲。 双生谢过了守门的太监,带着月言回了院子。一回到院子,她就把身上些繁琐的衣服给换了,还有头上的首饰。本来她可什么都没打算装饰,只是这月言非要说不然配不上她的身份,自然是要打扮一番的。 她拗不过小姑娘,也便任由她折腾了。现在这终黎倾是见不到的了,那还要这一身行头干什么,重还不方便。 双生换衣服的时候也是想着的,她想出宫去找些乐子,这小秋小夜也好久没见到了,她左右闲着无事。母亲也好久没见到了,不过她这是逃出宫,要是去见母亲的话,少不了要挨一顿训。要是不行的话,她就不去将军府了。原来在太子府,守着的人太多,她也出不去。现在这皇宫地方大,守着的人都比较分散,只要她小心些就不会有问题的。 “月言我有些困了,你不用守着了,回去休息吧。”双生见月言一直守着她,冲着小姑娘挥了挥手,月言犹豫了一下,然后退下了。 双生哪里是累了,她这两天都快闲出病来了,直接就丢了被子,开窗翻出了屋子。 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巡逻的士兵,然后找个了个靠墙的树,借着树爬了出去。 皇城最近倒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人在街上逛,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双生抬头看了看,今天云比较多,看起来有些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这秋天,要是下了雨,淋在身上,那必然是很冷的,再倒霉点还得病上一场,只是它这天看起来,一时半会也下不了雨。而且她自然是不能在外面呆太久的,最多一两个时辰就得回去,不然一直睡觉不起来,等到月言叫她用晚膳的时候就定然会发现了。 沉睡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不想多语:“皇上不用担心,我自然不会逃出这宫门去,边关的士兵还等着您给他们发放粮草呢。” 终黎倾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他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你的心里,便只有那些个士兵吗?” 锦瑟沉默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不然呢?皇上希望我的心里还有谁?我作为这黎国的国师,爱护我国士兵,不是应该的吗?” 终黎倾远远的站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算是这个屋子里最远的了,他站在床边,而他站在窗边。终黎倾突然觉得,这样的距离,或许,不仅仅只是这个距离,他永远好像都不能触碰他,不能走进他的心里去。 手上拿装好了头发的盒子还在,终黎倾像得到了珍宝一样,用两只手抓的紧紧的,生怕自己不拿好,就会掉在地上,消失不见,一如当年的他。 此时边关的士兵都聊的很开,一场胜仗,大家又休息了很久,现在都来了精神,昨夜那一战,简直就是奇迹,他们比对方少那么多人,居然也能赢。南宫将军的女儿,虽是女子之身,但是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少士兵都有些认可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女将军。 “还说那个小将军呢,那小将军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那副胆小懦弱的样子,也就京城能养的起他,要是生在这边关,早就完蛋了。”一个士兵一边啃了口馒头一边跟旁边的人聊天。 旁边的人回应他:“那可不嘛!没办法,人家投胎投的好,咱们啊,没那个命。” 一众人唏嘘了一下,然后也就自己吃自己的饭去了。 相较于外面轻松的氛围,主帐里却沉重的很。 自从昨天双生回来睡着,就再也没有醒来过。外面即便是士兵练武,还是做饭的时候有人吆喝,她都没有一点动静,若不是还有呼吸,一众人都要以为她已经没了。 许逸帮双生把了脉,却只知道她是劳累过度睡着的。可是这已经快要一天了,这再劳累过度都该饿醒过来了。 夏云夏羽和夏沪也都在屋子里,许逸朝他们摇了摇头:“小姐只是累着了,其他都无碍,现在这种状况也进不了食,只好等她自己醒过来了。” 三人都担心的很,便轮流守在这里,让许逸先去休息一会儿。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双生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她的睫毛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夏沪是第一个发现的,三人连忙冲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赶紧告诉我们。” “许逸呢?快把许逸叫来!”夏云冲着帐篷外面喊道。 双生还是累的很,只是开口说了句:“不要吵。” 三人立马安静了下来,都乖乖的看着她。 双生顿了顿,又开口:“还有,我饿了。” 夏云连忙吩咐人去端了早就做好的饭过来,然后将双生扶了起来。双生狼吞虎咽的将东西都吃了个干净,然后擦了擦嘴,就又睡下了,前后不过几分钟的功夫。 许逸这才刚穿好衣服过来,便见她又躺下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几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许逸还是上前去把了脉,一切正常,只是累。 “别打扰,让她睡就好。”许逸小声的跟几个人交代了一下:“你们留一个在这里就好,剩下的都去休息吧。” 他看了看夏云和夏沪:“你们先去休息,伤比较重,不能这么硬抗,不然你们自己也好不了。” 夏羽也同意:“你们去吧,我这边会好好注意的。” 两人这才犹豫了一下,出去休息了,许逸留了下来,就在桌子旁坐着,顺便帮夏羽把伤口换了个药,然后就开始看他的医书。 另一边,力嘏带着自己的队伍回了十几里外的驻扎地,一时间精神竟然有些疯癫,他怎么也想不清楚,那个南宫双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分明就不是个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啊!当真有如此神人,百米外视物,还能百发百中? 力嘏一时间惊骇的很,即便是回了自己的营地里,也仿佛那般死亡的气息一直在围绕着他,周身冰凉,不一会儿就发起高烧来。 身边的另外一个副将连忙去请了大夫来,这边力嘏刚在床上喝完了药,又折腾了好一会儿,刚睡下就有消息传来。 来人是大王身边的谋士元余,他带来了大王的口谕,进了营帐,先是要求见力嘏,得知力嘏高烧昏迷之后,眉头一皱,又要求见副将胡枢。 胡枢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面对元余的一系列质问,比如说:为什么比对方多了快一倍的人却还是输了?为什么情势大好却要求退兵?他们是否,是想造反! 元余见他不答话,也没有逼迫,只收冷了眸子:“大王说了,下次若是再战败,那就提头来见!”要不是这力嘏一直是大王的得力助手,就今日这一战,大王早就可以取他性命! 胡枢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他只记得当时自己就在将军旁边,也不知道怎么的另一个为将军撑伞的副将就死了个透,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军已经大叫着退兵了。而且力嘏一回来就开始发了高烧,不一会儿就昏死过去,他跟着折腾了一阵子,却什么也没弄清楚。 元余既然来了,便不会再走,这力嘏,大王交代了要让他注意些,要是他有任何叛变的念头,直接杀了,不用留情。 胡枢连忙给他安排了住处,让人好生伺候着。他们的军队里是带了女人的,当然也不是一般的妓子,而是他们这些个地位稍微高一点的人带在身边取乐的。现在元余来了,他丝毫不敢藏私,将几个女子都送去了元余的帐篷。 可随后,几个女子却都被元余赶出来了,胡枢一边暗道元余不解风情,一边又暗自高兴的很,现在另一个副将死了,这将军也陷入了昏迷,也就他一个人了,想干什么都可以。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元余去了胡枢的帐篷,要求他立马出兵。 胡枢连忙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舔着脸说好。 元余厌恶的看了他床上的人一眼:“胡副将还是悠着点的好,别上了战场都提不动刀了。” 胡枢的动作一顿,在心里将元余骂了个遍,面上却笑的谄媚的很:“是,元兄弟教训的是。” 此时大都数的士兵都还在睡梦中,一众人被从睡梦里叫起来,说是又要打仗了,一时间怨声四起,昨天那大好的战局非得放弃,现在这才刚休息多久,就又要去打仗,这些个领导者也太能折腾了。 心里带着怨气,手上的动作自然快步到哪里去,一群人都磨磨蹭蹭的,非得到了太阳都起来的时候才收拾好。 元余在前面已经等了很久了,脸色黑的让人看的都生畏。他的目光沉沉的扫了下面的一众人,顿了顿,开口:“若是我们今天是去偷袭,那这消息必然早就被探子得了去,你们还如何出奇制胜?” 下面有士兵回答:“可是我们不是去偷袭啊,而且就我们这兵力,根本就用不着偷袭好吗?那些个黎国人怎么可能能赢。” 元余面色一凛,目光如利刃般往那人看过去:“出来,军法伺候。” 军法在他们的军营里是最为残酷的,会将人捆绑起来,用鞭子抽的皮开肉绽之后,再拖出去喂狼。但是因为太残忍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而且这也已经好久没有战事了,一众士兵基本都忘了个干净,现在听见元余说要用军法伺候,一个个都瞠目结舌,这样就上兵法? 没有人动,元余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胡枢连忙过来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元大人不要生气,这小兵也是一时间口快而已,不如就......“ 元余直接将他的话打断,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我说了,军法伺候,就是现在。” 元余的目光渗人的很,胡枢身体一抖,突然就生出了几分畏惧之意来,他立马下了命令:“去,快点,没听见元大人的话吗?” 那士兵本来没当回事,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居然说要军法处置他,简直要笑死人了。因而现在听了胡枢的话一下子整个人都呆住了,立马跪了下来:“大人我错了,小的不敢了,大人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元余没理他,淡然的看着他被人带下去,远远的传出了惨叫来。 一众士兵的心里都不由的有些发毛,这个元大人,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双生又睡了一夜,离天亮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醒了过来,身边守着夏羽和许逸。 “小姐您醒了!”夏羽也有些困,刚要睡过去,就看见双生睁开了眼睛。 双生点头,自己坐起身来,相较于半夜的时候她那般无力困乏的样子,现在倒是好上很多,脸上看起来有了些红润。 双生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夏羽:“我父亲呢?” 夏羽一怔,将军已经死了,小姐不是知道吗,这难道是悲伤过度,脑子出了问题? 双生见他小心翼翼的打量自己,一拍脑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连忙解释:“我是问我父亲的尸首在哪儿?” 迷阵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往下看了看,见那些死灵的眼睛里还是那么灰暗,没有一点动静,只是都顺从的看着南宫武,好像在等着他干些什么。 双生的脑海里突然就有了个想法:或许,除了她,爹爹也可以控制这些死灵。而且这些死灵好像很恭敬的样子,这些,会不会是南宫武以前带过的兵? 下面的情形乱的很,夏云也有些无力,对方人数太多,相对应的自己这边缺口就越多,这样下去必然是会破城的。 双生想了想具体的情况,现在他们好像更需要一个好点的战略。但是现在下面这乱成一团糟样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让他们调整的。 她往那边看了看,上次来的那个领头的不在了,反而换了一个,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不像个武夫,倒像是个谋士。 南宫武看着下面那些看着他的死灵,好像头一次发现了这么好玩的东西,因为那些人,好像他是能动的,就像摆棋子一样。想到这里他顿了顿,棋子?是什么?这东西怎么就在他的脑子里跳出来了呢? 只是好像这是他以前玩过的东西,这睡了一觉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也不妨碍他玩乐,那些基本的东西他都记的一清二楚。 南宫武试探的指了指一个方向,给他们下了个命令。让他失望的是,下面好像没有死灵动弹,他悻悻的缩回了手,看来这些家伙只是表面看起来听话罢了,实际上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地方好像缺点人,得补上,只是这些家伙也不听自己的!南宫武有些着急,直接就去找双生告状了:“他们不理我!” 双生听他这语气,差点一个白眼给他,怎么?来跟她撒娇还是怎么滴?不过她也明白,现在南宫武也就十岁左右的智商,不能跟他较真。 那些家伙不听他的话吗?双生也是有些疑惑,怎么会呢?之前分明那么臣服的样子。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关注这些的,昨日是因为那个领头的太大意,她才能一箭命中他,并且后面利用他的畏惧心理。 但是今天这个马上的,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要是她还像昨天那样,直接将人从马上弄下来,再指示那些死灵去暗示,那是断然不可的,他不会上当。 一旁的南宫武见双生听完了自己的话就再也没理他,一时间委屈的想哭,但是他没哭,也不知道谁告诉他的,反正男子汉,是不能随随便便就哭出来的,于是他把眼泪又逼了回去,然后又叫了双生一遍。 “他们不理我!” 双生有些无奈,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父亲这么黏人呢?这要是不回他一句,那就永远没有办法结束是吧! “他们为什么不理你?你叫谁了这是?” 南宫武指了指下面依旧扎堆站在城墙下看着他的死灵,撅着嘴说:“就是他们,盯着我看,又不听指挥。” 双生亲眼看着自家父亲那五大三粗的身躯上出现了噘嘴这个动作,一时间雷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是这时候情况紧急,可由不得他们慢慢探究这些没用的问题。 双生往下面看了看,那些死灵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而且目光会跟着南宫武动。 “你刚刚给他们下了什么命令?”双生有些纳闷,不应该啊,这样的恭敬,怎么可能不听他的话,可能只是他的命令没有传达到位吧。 南宫武指了指战场上的某个地方:“那边防守太弱了,需要加强,我刚刚说了好几遍,他们也不......”突然他的话一顿,顺着自己的手指看过去的方向瞪大了双眼,那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了!倒是有一堆死灵扎堆站在那里。虽然是有个缺口,但是却是什么人也没有的。甚至敌军也不往这里来,就像是看不见那里一样。 他们这是,将那一块隐藏了?双生与南宫武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惊讶。 既然这样,暗他们是否,能将这城都隐藏起来,让那些士兵过来便迷失方向? 双生想了想,可以试试,于是她直接给还依旧围在城墙下以及那些战场上随处飘的家伙们下了命令,在城墙前一百米处排满,将那一一条线一直到城墙下面都堆的满满的,然后大喊:“黎国的将士门,听我口令,撤退到城墙一百米里面来!” 声音里本来就夹杂了内力,他又这般大声的喊出来,下面在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元余的目光落在了远处的那道小小的身影上,看她就那么站着,说出了最骇人听闻的话。 一众黎国士兵都有些懵,要是这命令是南宫将军下的,那他们自然是想都不想就会后退。只是这一个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退到城门一百米里面,那不是想要让他们直接投降吗?这样的情况下,一退后,就是死路,那些蛮夷一下子就会扑上来,将这座城池撕的粉碎。 夏云在城墙上守着那些空缺,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是这一时间说是要让他们后退,他也是不敢相信双生的。 但是上次的记忆他还历历在目,他知道双生与将军一样,自然是不可能拿这个国家开玩笑的,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于是夏云捏了捏自己手上的弓箭,也下了命令:“收兵!回城!” 双生的命令没什么人听,但是夏云的命令就不一样了,他在将士们的心中,可比双生要高大的多,他不会那些花瓶,是真的有厉害的武功的。 对于战场上的这些个莽夫,永远都是武力至上,计谋在他们心里,多数情况下都只是个摆设。于是听见夏云也下了命令,都开始有些犹豫了,有的人已经在开始往后退了。 夏羽在下面的混战中收到命令,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在往后退了,他身边的士兵还有些不愿意,但是要是夏羽不在这里,那这一块他们必然是守不住的,而且还有可能就那么在车轮战中将自己的命弄丢了。 夏羽这边的人一退,自然也就带动了周边的一群人,一下子,大批大批的黎国士兵都迅速的往后退了回来。 敌军见他们就那么真的后退了,心中大喜,本来以为要耗上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看来,黎国的首领还真是没用啊,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找援军,而是让他们退兵。 也对,左右都是女子,遇见这种情况自然第一反应都是逃。 胡枢心里的喜悦都放在了脸上,这也太简单了,本来将军伤了,他还有些怕那个小姑娘,生怕她有什么阴招,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一战要是胜利了,说不定回去的时候,他就能升为大将军了,而不是屈居人下,只能做个挡箭的副将。 相较于他的喜悦,元余更多的则是防备,这样的突然退兵,定然是有什么问题的。他可不认为那南宫双生就是个随随便便让退兵的人。即便是个没脑子的,也不可能在这种关头表示出自己的畏惧来。 而且那上面的男子,据说之前是南宫将军暗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也如那小姑娘一样,说退就退,所以这肯定有诈,他的心中一凛,连忙大喊:“不要追,都回来!” 可是这种时候,胜利就在眼前了,做昨天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的众士兵,怎么可能还听他的话。即便是胡枢,也是热血沸腾的紧随大军的后面,冲进了那一百米的范围内。 双生下令开城门,黎国士兵的组织力倒是不知道比对方好上多少倍,毕竟都是南宫武练出来的兵,即便他已经很久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了,但是他们还是有着本能的组织力,那些南宫武训练出来的东西,短期之内还是忘不掉的。 双生也无比庆幸这种时候,他们能快速的撤回来,而不是依旧在外面喊打喊杀。 敌军紧随其后,冲了过来,呐喊声冲天。只是在进了这一百米的范围之后,却都是有些不明方向了,怎么好像起了好大的雾一样,一瞬间就看不清东西了。只是他们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现在正是太阳出来的时候,亮的很,怎么进了这一百米的范围内反倒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黎国的士兵大多数都已经进了城门里,本来身后那吵嚷的震天的声音一下子却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不由得都有些疑惑,你看我我看你,却得不出什么结论来。靠城门近的,还往外看了一眼,确是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太阳高高往上挂,外面却黑的很。 又等了几分钟,双生下令关了城门,至于那些还在外面的零散黎国士兵,可就不在她的考量内了,她不需要不遵从命令的手下。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再冒险为他们等待。 夏云是站在城墙上的,对下面的情况看的倒是一清二楚的。那下面的士兵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到处乱走。 剿灭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元余那一声撤退,其实也是叫住了一些士兵的,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往前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那些跟着黎国士兵进了那一百米的范围里,想要将他们一锅端了的人,现在已经没了声音,喊打喊杀声一下子就静了,气氛倒是诡异的很。也的确有士兵感觉到了不对劲,元余又喊了一声:“撤退!回来!” 这下子,没有人再犹豫,基本还没有入那一百米范围内的都退回了元余身后。胡枢早已经冲了进去,他要拿到夏云的首级,这样大将军的位子,他就算是坐上了。至于那个畏手畏脚的元谋士,他才没放在眼里。 那家伙,也就官比他大罢了,他到现在也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早上那一幕,记得那家伙眼里的厌恶与不屑。他要成功的回去,让那家伙知道,谁才是对的,畏手畏脚的人是不可能成大事的。 胡枢还做着美梦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人挥刀向他砍来,他的心里一惊,连忙往旁边躲去,堪堪躲过了这夺命的一刀,这下子他可不敢大意了,还在战场上呢恩,剩下的事回去赢了再说吧。 虽然看不清身边的人,但是他的武功也还算可以,摸着黑,也杀掉了不少。过了一会儿这身边好像没什么人了,他才往前摸索而去。 夏云在上面亲眼看着胡枢将自己身边的士兵杀的一个不留,可是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兵啊!看他往这边摸索过来的样子,好像是看不见? 眼见着胡枢就要摸到城墙底下了,夏云连忙抬起手中的弓箭想将他直接钉死在马背上。双生伸出手,将他手上的弓箭拿了过去,并且没有要射杀胡枢的意思。 夏云有些疑惑:“小姐,这大好的时候,不如直接将他除掉好了。” 双生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夏云不要说话。夏云心里纵然有万般疑惑,但还是立马闭上了自己的嘴,下一刻他就知道为什么了。本来那好好的往城墙这边过来的胡枢居然调转了方向,继续加入了混战的队伍里。 其实胡枢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城墙的位置,只是这一时间反正也看不清方向,便随便自己的马儿了,只是这马儿好像有些害怕,虽然还是驮着他,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再抖。胡枢现在是没有功夫来想这些的,面前全是敌人,他得快些将他们都杀光,然后跟着自己士兵去攻城。 元余在几百米外,看着这边的脸色,当真是差得很。他站在这里,居然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城墙一块像是被什么笼罩住了一样,虽然天色已经大亮了,但是就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只听得到声音,从一开始的激烈的喊打喊杀声,到后来一阵诡异的寂静,再到最后又开始有了刀剑相触碰的激烈打斗声传出来。 古时听长辈说过,黎国有一种很奇特的人,他们会用各种阵法,各种阵法都会有不同的效用。他这一代基本已经见不到了,之前的时候,大概几百年前,是的确有这样的战术的。他们国家那时即便比黎国强盛,也是拿他们毫无办法。 元余自小研究兵法,那些史书上记载的各种战争,他都了解分析过。当时看见黎国有这样的手段的时候,还一直想学,只是一直都找不到途径,除了战争记载,没有任何人会这些东西,大概是早就失传了。 那些阵法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入阵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阵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所看见的会与他们所做的有很大出入。 元余的拳头紧握,这南宫双生,难道也是这般,她会那些奇门遁甲之术? 双生现在倒是累的很,这还是他第一次操纵这么多的死灵,一下子感觉自己前几天刚补回来的精神瞬间抽了个干净。但是她不能停下来,现在人都已经在城下了,若是她控制的这些死灵散去,那恐怕是真的回天无力了。 夏云就干站在城墙上,因为什么都不用他去做,下面敌军自己跟自己斗起来了,没他什么事儿。他正感到稀奇的时候,想转头问问自家小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回头,却被双生那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夏云赶紧上前扶住双生,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上:“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 双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当然夏云也不是个傻的,他知道这下面发生的事儿自然是与双生脱不了关系的,只是也不知道小姐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居然让他们自相残杀起来,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是有代价的。 他想起来之前那一战也是,谁能够视物那么远,还能于千万士兵中分毫不差的射中敌军将领?这就是再好的功夫也难以做到吧,这已经超越了人为的限制了。 就像今天这个.....姑且称之为阵法好了。或许是他孤陋寡闻?但是他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还能直接控制别人心智的,这跟那些话本子里的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 双生现在的情况倒是的确差的很,她累的甚至就想那么不管不顾睡过去,可是她要是睡了,那这城,不就等于完了? 南宫武在一旁看着,鬼使神差的又给下面的一众死灵下了命令。双生见他这般轻松的便能指挥那些死灵转换队形,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但是的确,父亲是能够控制的,而且看起来很轻松:“这里就交给你了,按照你自己想来的来就好。”双生交代了南宫武一句,然后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夏云有些不明所以,小姐刚刚是在跟他讲话吗?只是这说话的时候,好像并不是看着他的啊!而且什么叫按照他想来的来?这,也不说清楚就睡过去了? 夏云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直接将双生给摇醒的,但是他按捺住了自己的手。小姐自然是跟他说的,不然这里又没有别人,至于他想来的,那就是随便怎么来都不会输的意思? 夏云觉得,小姐有些飘了,对面那么多人啊!怎么能随便乱来呢?而且,这阵,当真那么厉害? 夏羽也终于安排好了扎堆的士兵,拖着一副疲惫的身子,上了城墙上来。 夏云把双生半扶着递给他:“你带小姐回去休息吧,自己也好好休息,这边我守着就好。” 夏羽看着夏云,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似的:“怎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有信心了?”应着命令回来,不是说他一定相信小姐和夏云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是相信他们这样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不然他也与下面那些士兵一样,是断然不可能回来的。 夏云回望着他,然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城墙下面,看着那一众自相残杀的士兵开口道:“不是突然有信心了,而是相信小姐。” 夏羽愣了下,看着自己扶着的女子,脸色惨白,秋天早晨的风已经很凉了,但是她的额角却有着细密的汗珠,看起来是疲惫至极。 夏羽不再多问,跟夏云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双生下了城墙回去休息了。 南宫武接受了双生的命令之后,倒是玩的挺开心的,下面那些人也听话极了,让他们往东绝对不会往西。那姑娘果然没有骗他,外面果真比那小树林里要好玩许多。 他挥了挥手,将那一众士兵都赶到了一起去,然后又将那几个快要走到城墙下面的士兵给拉了回去。一时间倒也得心应手的很。 元余那边的人人脸上的颜色都不大好,精彩的很。那满满当当的人进去,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的,这厮杀声也越来越小了,他们的心里都升腾起一抹不安来。 元余的脸色是最差的,那个姓胡的副将居然也就那么没有脑子的冲进去了,现在没有一个人出来,偏偏这大亮的天他们还看不见一点踪影,里面什么情况都好像被一团雾气掩盖的清清楚楚。 如果那个姓胡的回不来,那他们国家的两个副将就都折损在了这战场上,甚至还是在人数是对方的好几倍,却连对方的一座城池都没有攻打下来的情况下。且莫说是这副将,即便是那主将,也是受了伤昏迷不醒。 元余的眸光沉了下来,这南宫双生,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可比那些无脑的家伙好太多倍了,本身他就是个文官,比那些莽夫的考量要多上许多,现在这一细想,是更不敢再小瞧了那南宫双生。 元余当机立断:“撤兵,我们回去。” 这里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他不能,也不可以再拿这剩下的士兵来冒这个险,他可不敢保证下面不会发生什么他更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夏云站在城墙上,见他们要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脱口而出:“你们怕了吗?” 声音大的很,双方都听的清清楚楚。元余转过身来,眯起眼眸看了看城墙上站着的那个男子。 南宫武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羽疑惑,这......小姐要南宫将军尸首干嘛?这难道要抱起来哭吗? 夏羽只看着双生,没敢开口,他想着他一个人可能拦不住小姐,他得想办法在看住小姐的同时将夏云和夏沪他们叫来:“我上次也没跟过去,小姐现在问我,我也不清楚。” 他的脸上尽是为难的神色,双生也不想强迫他,直接下了床,她要去找夏云。 刚撩开帘子,那边夏云就赶过来了,双生停住脚步,没再出去。两个帐篷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远,夏云三两步就过来了。双生也没动,等他走到跟前,问道:“我父亲呢?” 夏云也是跟夏羽一样的想法,小姐莫不是伤心过度的睡傻了,连将军不在了都不记得了? 双生看他那副眼神,再结合刚刚看见的夏羽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连忙解释:“我知道,我是问父亲的尸首在哪儿?我需要找到。” 夏云顿了顿,才答道:“小姐若是想去的话,我也不拦你,小姐跟我来便是。”既然小姐要去,那就带她去,左右也好过每日惦记着伤心欲绝的。 夏羽见夏云就那么坦然的答应了,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所以说,就这样带小姐去?那要是小姐做出什么傻事来,怎么办?不过也对,既然夏云能答应小姐,那就一定有把握可以保证小姐不做傻事,能保证小姐的基本安全。 夏云也休息了一段时间了,对于他们来说,从小接受的训练下,他们本来就不需要多少睡眠,所以现在尽管只是休息了没几个小时,但是他的脸色的确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夏云将马牵过来,交代夏羽守好营地,然后就带着双生离开了。 天还没有亮,但是夏云的视物能力非寻常人可比,带着双生在夜里赶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风很大,吹在身上已经有了点冬日里那种彻骨的寒意,双生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心里却是焦急的很。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父亲”。 没错,双生是去找的死灵的,她想着,既然那些士兵的死灵她都能交流,那自己父亲的死灵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只是这样子的话,交流是能交流,但得到的回答,只会很死板,他只能记得生前的一些事情,其他的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她记忆里的笑容,小时候对她的管教,对她的严厉,便通通都不会出现在那个呆板的死灵身上,但它毕竟是父亲的一部分,她需要将它带回去。 马儿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看不见营地的影子了,现在他们的方向,只有唯一的,那个所在的地方。 那个几十里地外的小树林,也没花多长时间,他们经过了一段很长的路,在双生彻底冻得僵硬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乱糟糟的草皮灌木。夏云撩开一众树木横出来的枝叶,带着双生一直走到了最里面。 里面没那么杂乱,有棵很大的树,树下有个小小的土包,旁边的灌木倒是将它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夏云带着她过来,她是肯定找不到这里来的。 带到了地方,夏云也没开口说话,只是站去了一边,不想打扰到小姐,他也不想到时候小姐跟将军说话的时候,他在一边也忍不住哭泣。他还得守着这里,以确保不会有人闯进来,确保没有人跟踪他们,他得保护好小姐,可不能大意的被情感所控制。若是小姐在此地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他怎么跟将军交代? 夏云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时候,双生则是闭上了眼睛,只是过了一会儿才敢睁开。她怕,她不敢,如果父亲的死灵不在这里,亦或者是已经消失了,那她要怎么办?那最后的希望她不敢去赌。 但是好在,双生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小土包上的人,那个死灵与其他死灵不大一样,他不是站着的,他是盘坐在上面的。倒是有点父亲当年的样子。 双生小心翼翼的给它传了声:“爹爹。” 那死灵抬起头来,眼睛里不是灰暗呆滞,反倒是有些诧异,双生心里一喜,难道,他还能记得她? 只是下一秒,那死灵那边传过来的话却瞬间让她的希望破碎了,那死灵问:“你是在叫我吗?”那眼里的疑惑不似作假,一点都没有作假的样子,纯澈的很,倒像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双生的心一沉,他果然是不记得自己了,但是这样子的看起来倒是也比那些寻常死灵好上一些,他好像还保留了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而不是一个呆滞的木偶。 双生回答他:“对,我是在叫你,你能跟我走吗?” 看着她,有些疑惑,随后摇了摇头:“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这里,我不需要离开。” 双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难道要让她说:我是你的女儿,你得跟我走?可是他明显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来硬的了,要是他一气之下直接走躲起来,让她找不到怎么办?而且她也不想用对付其他死灵那样的法子,直接命令他跟自己走。 双生有些犯难,但是却开了口:“你是要带我走?然后呢?去干嘛?”现在的他还顶着原来那副外表,却是已经没了原来的那种思想,现在的他,大概就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智商。 双生想了想,对付小孩子,可不能乱来,于是她想了想,才回答的问题:“我带你出去看好玩的好不好?” 的眸子亮了亮,有些动摇,但是他往前刚走了几步,又好像后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一样,让他不想离开。 双生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的,至于他为什么走了两步又回去了,双生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这样的情况她从来都没遇见过。 不过也对,她在战场上看见的那些都是已经死了很久的了,这才刚去世几天,现在怕是死灵还舍不得离开尸体。 既然弄清楚了原因,双生也就知道该如何下手了,她的诱惑还不够大,不能成功让他离开那副躯体,于是她又说:“外面还有很多好吃的,你不想吃吗?” 双生自小就不知道遗传谁的,反正好吃的东西她一样都不想落下,现在用这招试探试探自家父亲看看。 果然,她刚说完,那本来犹豫的站着的死灵立马就过来了:“好,那我跟你走,你可不能食言啊!” 食言,双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是的确,自己要怎么才能给他弄到好吃的?他这个状态,双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吃不了啊! 不过对于这些死灵来说,最好吃的必然不是人间的饭菜,应该是那些个生意盎然的东西,可是自己去哪儿找?总不能抓活人来专门供给他吧。 但是也还好,左右现在都答应她跟她走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于是双生也就坦然的答应了的要求。 一下子肉眼可见的欢快了起来,不过说实话,长了张粗犷的脸,确实这般小孩子心性,双生看着,反差太大了,简直难以适应。 但是左右是自己的父亲,还能嫌弃怎么的? 双生跟他商量好了,便交代他等会儿跟好自己,千万别丢了,这路上坏人多的很,倒时候别被人捉了去吞了。 连忙点头,一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被夏云发现,然后不让他跟着。 双生见他这么乖,也放下心来,过去跟一旁守着的夏云招呼了一声,夏云见她眼眶都没红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自家小姐能控制好情绪,还是该悲伤自家小姐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双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多想了,但是自己过来这里的事情,干了什么,是断然不能跟他说的,自己也不知道这项能力是好是坏,要是知道的人太多了,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所以双生什么也没解释,仍由他自己在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上马。”随后回头给捂着嘴巴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自己。 连忙点头,紧紧的跟在双生的身边,他们这个状态自然不是用走的,而是用飘的。本来双生还担心要是马儿速度太快他追不上怎么办?现在见他这般轻松的飘在自己旁边,倒是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看着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大概是第一次从那地方出来,看什么都新奇,不一会儿就要落后他们一点去看看路过的其他东西,他每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双生都要回头去找他,把夏云倒是弄的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家小姐究竟在看些什么,他也转过头看了呀,什么都没有! 双生突然就觉得现在自己才是那个家长,而自家父亲那个死灵,在这一刻,格外像个熊孩子,倒是也让她体验了一把,当年她调皮的时候武父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战争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沪还没清醒的时候就被人摇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来,才发现摇他的人是夏羽。 “怎么了?”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不是时间还早吗?现在就叫他起来是要做什么? 夏羽都快急死了:“前方探子来报,那边又过来打仗了!” 夏沪的睡意一下子消了个干净,这又来了?是要干嘛?不是前天夜里刚结束吗?他们也不休息一下? 夏羽按住他要起来的身子:“现在你呆在军营里,我去前线带兵,你务必撑到小姐他们回来。” 夏沪还没来得及问小姐他们怎么不在营地里,那边夏羽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也赶忙起来了,背后的伤口疼的很,但是相较于昨天已经好很多了,他下了床,出了帐篷,然后去了许逸在的那个主帐。 许逸正在煎药,屋子里全是药草味儿。见夏沪过来,连忙招呼他过去喝药。夏沪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过去了,这药是逃不掉的,而且他们现在也正是急用人的时候,要是他能快点好起来,那自然是又多了一名主力。 夏沪皱眉,鼻子一捏,将药都灌了下去,差点被那药味儿冲的吐出来,但是压制住了,成功咽了下去。他把碗放下,才开始问了许逸他想要问的问题:“小姐呢?还有我大哥去哪儿了?” 许逸估摸着这个大哥应该是夏云了,知道他们的关系,于是也没有隐瞒:“小姐和夏公子去了将军的坟地。” 将军的坟地?埋葬南宫武的时候,是夏云和夏沪一起去的,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那个地方现在说来,是有些远了吧,若是小姐和大哥去了那里,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夏沪皱眉,又问了一句:“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许逸想了想:“大概一个时辰前。” 夏沪松了一口气,还好,时间不是太迟,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他现在肩上扛着黎国所有的士兵,一下子差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若是大哥跟小姐不回来,敌人又攻打过来,他是一点招都没有的。 夏羽让在在军营里,其实也就是起个镇守,求个安心的作用,左右他也不能去战场上了,他现在的伤,即便他的身体恢复力很强,也不可能说睡一觉就好的。 夏沪现在慌乱的很,一边又觉得自己很没用,怎么偏偏就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要是没受伤这么重,现在也能去前线帮帮忙,总好过干坐在这里。 城墙下面一众士兵蓄势待发,就等着决一死战。夏羽站在城墙上往下面望去,当真是手脚冰凉。下面的人,何止是他们的两倍,怕是三倍都不止。现在也没个会行军打仗的人在这里,他们也就只能靠蛮力来拼。虽然说是黎国的士兵整体素质都好过敌国,但是这也不能以一敌三啊! 胡枢到现在还记得昨天的情形,看见城墙上的人影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畏惧,但是仔细一看,那是个男子,不是昨天那个南宫双生了。一瞬间他的心又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不是昨天那个小丫头,虽然不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因为黎国阵营里的一个小丫头。 也是,她怎么可能还在这儿,那黎国的士兵都是吃素的吗?让一个女子护着,传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现在怕是早就把人赶走了。 胡枢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一边没了畏惧就开始叫嚣了:“昨天那个小娘子呢?为何不叫她出来与我们见上一见?” 夏沪的拳头握紧,声音扬了出去:“怎么?你们便都这边迷恋我黎国儿女?”敢拿他家小姐开玩笑,简直就是活腻了! 胡枢不怒反笑:“是啊,我看那个小娘子的身段可是好的很呢,你们黎国养出来的女子,自然是更吸引人些。”说完他顿了顿,又开口:“就是可惜了,这片富饶的土地,没了南宫将军守着,那很快就是我们的了,你们那些个小娘子,也会成为我们的......”他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做了个口型“军妓。” 夏羽的拳头紧了又紧,他不能上当,不能上当,他还得尽量拖住他们,等到小姐他们回来呢。 但是下面的士兵又岂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听了胡枢这些话,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打上一仗。夏羽伸手做了个止住的动作,一群人依旧躁动不安。 “你们也就是些是蠢货罢了,只知道贪欲享乐,你们配不上这片土地。”夏沪的声音冷冷的传进了一众士兵的耳朵里。 胡枢正想要反击回去,旁边的元余皱了皱眉,按住了他:“别废话了,直接开始吧。” 胡枢自然不敢反抗,而下面见过他狠厉手段的一众士兵自然也是不敢有意见的,直接就冲了上来。 夏羽早就注意到胡枢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是仔细观察他,见他这样,直接就叫了开战,还无人反驳的样子,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敌军都已经冲上来了,那黎国的士兵怎么还可能坐以待毙,等到夏羽下了命令,一众人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直接杀了出去,刚刚那两句话里的意思,他们可都记在心里呢,现在怎么可能还跟他们废话,直接杀就对了。 夏羽在上面见着一众势头满满的黎国士兵,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焦急,现在他们能撑住一段时间,可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呢? 在人数比敌军少了将近两倍的情况下,还没有任何计谋,光靠蛮力,他们怎么可能成功?若是那时候小姐和夏云还没有回来,那这座城池怕是真的回天无力了! 夏羽呆在城墙上,观察着战况,哪里不行了,就往哪里放个冷箭,一时间倒也不算吃力。 夏云和双生赶回营帐的时候,就见夏沪一个人呆在帐篷外,因为背上的伤,稍微佝偻着身子,焦急的等着他们回来。 夏沪见到两人远远的骑着马来了,立马迎了上去:“他们又来了,现在夏羽正在前线守着呢!小姐大哥你们快去看看吧!”双拳难敌四手,那么多人,即便是夏羽,也不能叫他放下心来,反倒是更担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夏羽怕是现在,比那些下面的士兵还要难抗。 也的确,人数比敌军少了太多了,不一会儿就会出现一个漏洞,夏羽本来自己身上也带着伤,这般一直折腾,额角已经渗出冷汗来。等到双生和夏云赶到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汗湿了个透,有累的也有疼的。 夏云见他面色发白,连忙把他换了下来:“你先休息着,我来就好。” 双生将自己身上原来披的那件披风解下来为他披上,夏羽挣扎着想要拒绝,却被双生利用巧劲,裹了个严实。 “小姐,我不用的,您别受了凉。”夏羽惨白着一张脸,还想要说些什么,直接被双生捂住了了嘴。 “别废话,休息,别打扰我。”双生将他放好,靠在城墙的一处哨亭旁,然后自己站去了夏云身边。 夏云正忙着解决那些个漏洞,也没空管自己身边站着的人,只抽空提醒了一下:“小姐不要站这么前,小心被流箭伤到。” 双生应了一声,却没有往后退半步。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再睁开,看向下面的战局。战场上,无疑是死灵最多的地方,不仅有本国的士兵,还有敌国的士兵尸体,现在都堆积在这里,而那些在人群里挤挤攘攘的死灵,都能为她所用。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双生却见那些死灵好像一直往她这边靠过来。双生的心一凉,这是什么意思?她根本没有给他们下任何命令,为什么他们会过来,难道还有人能操纵他们? 一群死灵在人群中飘了过来,在城墙下却止住了脚步,反而抬头看她,不对,与其说是抬头看她,倒不如说是......抬头看向她身边的人。 双生的身边,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夏云,可是她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死灵盯着的方向,却发现根本就不是夏云,反倒好像是她的右手边,可是她的右手边,有谁? 双生转过头往那边望过去,却见到了一张意料之外的脸:南宫武。 转了那么大一圈,居然是自家父亲,双生把心稍微放下了些,至少不是敌军阵营的人,只是这些死灵,为什么都要抬头看着他呢? 南宫武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目光的,却只是盯着下面喊打喊杀,硝烟四起的战场,表现的饶有兴趣。 双生自然知道,自家父亲喜欢战场,而且那谋略向来都是一绝,现在这般,即便是没了记忆,有些东西也是无法改变的。 双生将手在他的面前挥了挥,将他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示意他往城墙下面望去。 南宫武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很乖巧的低下头去看了看,霎时间,下面的一众死灵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领头人一般,有些躁动起来。 南宫武吓了一跳,转过头问双生:“他们为什么都呆在下面看着我?” 双生有些无奈,其实她也想知道:“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你认识他们吗?” 南宫武犹豫了一下,好像在脑子子好好思索了一番,然后回答:“好像是认识的,但是记不清了。” 开了小窝,群号:1072841644,等待大家的加入♡ 胜利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是脑子抽了吗?好不容易人家走了,他还喊人家回来? 好在,那看起来将领模样的人也没真的就留下来,只是回头看了看他,以及那城墙下依旧一片浓郁黑雾的地方。那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元余不再犹豫,直接让士兵回营地,中途没有半分停留,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南宫双生,究竟怎样才能解决掉! 南宫武见那些人走掉了,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居然就那么走了,一点都不好玩儿,他的人呢?哦对了,还在城下呢。下面一众死灵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又没有事情可做了,就依旧那么抬头盯着南宫武。 南宫武被那么多“人”看着,有些渗的慌,跟他们说:“你们散了吧,别看着我了。” 下面一众死灵没有任何反应,南宫武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左右他不看他们就好,反正那些家伙也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要冲上来,还好还好。 黎国的一众士兵就窝在自家墙角下,听着外面的声音从震耳欲聋变得安静,然后又听见了马蹄声远去,再然后,就看见夏云从城墙上下来了。 “我们这是,又赢了?”一个士兵愣愣的开口。 夏云深深的看了众人一眼,回答道:“算是吧。”虽然他也觉得自己这边赢的莫名其妙,但是他们的确就是赢了。 一众人倒是大眼瞪小眼,一个都没有发出兴奋的欢呼声来,因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成功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散的差不多了,才有人缓过神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们就这么赢了?那么多敌人,我们赢了?”这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居然还打了胜仗。 有人回答他:“对啊,这赢的虽然玄乎,但我们的确是赢了的。”这么一说,大家也都高兴起来,不管怎么一回事儿,反正是好事儿。 有个靠城门口近的士兵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天亮了?” “是啊。”有人接话回答他。 那士兵又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回头看的时候,外面好黑啊。” 围在他身边的士兵都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个拿了早饭过来的士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第一次上战场吧,怕是被吓傻了才觉得后面是黑的。” 大家一想也是,大概是极度紧张的时候回头看的,那个时候,大家都怕外面的敌军冲进来,恐惧之下,看错什么也就不稀奇了。 那士兵涨红了脸,反驳道:“不是,我还看见了其他的。” 有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问道:“你还看见什么了?” 那士兵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看见他们,自相残杀。” 这下子,再没有人开口了。自相残杀?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那蛮夷也不至于连人都分不清吧。但是如果不是自相残杀,又如何理解对方突然就撤兵呢?这样直接就走了?而且城墙下最先追过来的士兵又去了哪里? 这一众人都有些毛骨悚然,这次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城墙下那阵厮杀声,不是他们留在外面的部队,而是敌军自相残杀? 有人是在外面打扫了战场回来的,听这士兵一说,顿时想起了什么:“这么说来,也的确是奇怪的,那外面的基本上都是敌军的尸体,只有十几个是我们的人。” 这样子一说,所有的话都对上了,那之前南宫双生叫他们撤退是因为这个?是她知道他们会自相残杀,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她做出来的? 只是再怎么想,那么一个小姑娘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吧,而且那南宫双生好像是中途就被夏副将给带回去了,怎么可能是她?这事情已经解释不通了,事实是怎样的,这还是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这件事情传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带了些传奇色彩,好像黎国士兵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人都一网打尽了一样,这大街小巷传出来的消息,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妙处,俨然一时间所有的人,小到幼年孩童,大到头发花白的老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们黎国不止有南宫武这个将军,还有他的女儿南宫双生。 南宫武已经去世的消息,夏云他们也没再压着,现在大家也都知道那个守护黎国的大将军不在了,多少人自发的为他祭奠。 南宫武离世的消息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南宫月正在家里的院子里赏花。外面总是吵吵嚷嚷的,而且好像总是有人登门拜访,然后又被管家拦了回去。 南宫月有些不解,怎么一下子那么多人过来,这也不是什么节日啊。 琉璃在一边倒是的确紧张的很,生怕夫人要出去看热闹。以前夫人的性格就是欢脱的,这热闹都送到大门口来了,哪里有不去的道理,而且这些日子一直困在家里,夫人怕是也烦躁了。 好在南宫月还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没往外凑,只是开口问了下情况:“外面那些人都来干嘛的?” 琉璃赶紧回答:“都是些小姐夫人们,最近天凉了些,想邀请您一起去游玩儿。”她没敢看夫人的脸,生怕自己哪个表情做的不对,被夫人看出端倪来。 南宫月倒是也没深究,最近的确是有人来拜访的,但是琉璃他们都说不能把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暴露出去,现在的时候特殊,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会害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儿的。 虽然南宫月从小便没有受过什么管教,但是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这些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要是自己被人掳了去,那会发生什么可就难说了。 所以现在南宫月基本不见客,一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周边守卫的也很严实。 这边关打了胜仗,而一直为国效力的大将军又因为被贼人刺杀身亡,作为一国之军,自然是要有些表示的。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锦瑟看着终黎倾吩咐人备了轿撵,眉头微微蹙起。 终黎倾转身看他,将手里批阅公文的笔丢下,笑着开口道:“当然是去探望南宫夫人了,这种时候,可是最需要别人安慰的时候。”这种时候,是指哪种,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如果锦瑟没有猜错的话,南宫夫人现在并不知情,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府的一众仆人们似乎将她护的很严实。 外面的轿撵备好了,终黎倾站起身来,微微躬身,对锦瑟做了个请的手势。 锦瑟冷眼看着他,他这分明就不是作为一个君王的身份想去安慰逝去的将军家属,而是想让本来不知情的南宫月知道,将南宫府搅的一团糟! 终黎倾见他不动,微微弯下的背又挺直了:“小师父还是跟我去的好,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他一副淡然的样子,说着最为残酷的话。 锦瑟眸中的冷意更甚,也不与他多言语,直接就出了门上了轿撵。 终黎倾这才满意,也跟在他的后面上了轿撵。 历代黎国皇帝的轿撵都是比较大的,因为有些时候,是需要帝后同行的。那日登基时乘坐的轿撵是最大的,日常的时候会换成小一些的轿撵。 一男一女倒是还好,女子身型一般都稍微娇小一些,坐在上面不至于拥挤。但是两个男子,坐在上面就有些麻烦了。 锦瑟想站起身来,却被终黎倾按了回去,然后自己站了起来。锦瑟一愣,却也什么话都没说,他只能听从安排,而不是去安排。 琉璃帮南宫月端了一杯热水来,让她喝两口,顺便暖暖手,这边刚进了院子,就有人来报:“夫人,皇上来了。” 琉璃手上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皇上现在来为的是什么事儿,大家都知道,其他人他们能拒之门外,不让进来,这皇上是断然不可能的,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 只是这皇上要是放进来了,那肯定是会提及将军与小姐的事情的,这夫人该怎么办! 南宫月不明白,怎么说皇上来了,自家婢女会慌成那样,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他们家犯了什么事儿?不能啊! 一群人还在怔愣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不是很杂乱,听起来没几个人。 但是这种时候可不是有多少人的问题,而是他们来了干嘛的问题。 有人推开了院子门,吱呀一声,外面的人便都入了人的眼里。 一共三个人,皇上和他身边的侍卫王谷,以及......锦瑟小师父? 南宫月看着他们这幅派头,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但是第一时间还是带着家里的一众仆人行了礼:“参见皇上。” 琉璃怔愣间也是很快就跪了下去,现在人都已经在院子里了,多说无益,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只是这锦瑟小师父怎么会跟从皇上一起过来? 南公月那日因为腹痛难忍,虽是知道锦瑟做了黎国的国师,但是也没来得及多了解。其后的日子里,府上也没个人提起来,怀了孕之后记忆也变差了,也就一直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险恶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现在乍一见到锦瑟,才想起来这事儿,只是现在的国师都需要每天跟随皇上了吗? 锦瑟几乎是在见到南宫月的那一瞬间就有了猜想,将军府这般护着南宫月的原因,除了怕被人绑架,大概还是有些其他的不为世人知道是事情的。 终黎倾过去将南宫月扶了起来:“南宫夫人不必如此,南宫将军与小双生都是我黎国的大功臣,以后见到朕,夫人不必行礼。” 南宫月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好好的就说要免了她的礼数呢?这未免也太唐突了吧,即便是自家丈夫在边关立了大功,这也没有这种说法啊。要是立功能免去她的礼数,那前些年战功赫赫的时候早就该免除了。 现在来这么一出,是想要干什么?南宫月往自家婢女看去,想知道些什么。奈何琉璃与一众仆人们都低垂着脸,也不看她,只是一个个脸色都差的很。 南宫月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望向锦瑟,锦瑟的眸子淡淡的,看不出情感来。 终黎倾将她扶起来之后,后退了几步,以确保自己不会站的太近。见她讲周围的一众人都扫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皇上为何......给我这么大的恩惠?” 终黎倾的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南宫月心里的不安更甚了,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还没等她费尽心思想明白,那边终黎倾便开口了:“南宫将军遭小人陷害,前几日已经去世了,还希望夫人要放宽心才好。”声音里的悲痛倒不似作假。 南宫月猛然瞪大了眼睛,南宫武?去世了?这是什么玩笑?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这么乱说吧。而且南宫武怎么就去世了呢?她可没有收到一点风声。 突然南宫月想起了什么,这么多天了,琉璃她们一直都不放自己出去,这几日更是严的很,原来以为是怕她遭人陷害,现在再想起来,好像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只是,她抬头看了站在远处的锦瑟,嘴唇动了动,还是问了出来:“那现在,边关是谁在守着?”她深知自己丈夫的性格,若是自己遇刺了,那这一手培养出来的锦瑟,自然是要上战场的。他可不相信那些世家子弟派过来训练的小兵。既然锦瑟在这里,那自然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吧, 她的眼里满怀希望,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终黎倾,等待他的回答。本来这该是极其无礼的行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来言,也就不值一提了。 终黎倾看着她,缓缓开口:“是小双儿。” 小双儿?还能有谁?那肯定,是自家的女儿啊!南宫月听完他的答案,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琉璃连忙过去扶住自家夫人,然后大喊着下面的人去找许大夫。 终黎倾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弧度,只是很快消失不见,即便是离他极近的琉璃也没有发现。 终黎倾回头看锦瑟,冲着他笑了笑,锦瑟依旧是冷眼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 终黎倾皱眉,唤他:“过来。” 锦瑟动也没动一下,只是开口问他:“你满意了吗?满意了我们就回去吧。” 他不动,终黎倾便朝他走过去:“怎么?你不想知道你家夫人怎么了吗?” 锦瑟的拳头逐渐握紧,但是面上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不想知道,回去吧。” 他越说不想知道,终黎倾就越不肯走,他非要看看,这南宫府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好,那我们就留下来看看。” 锦瑟的眉头一皱,这家伙,究竟想要干嘛?什么事儿都跟他对着来?有意思吗? 琉璃他们已经将南宫月扶进了屋子,放在了床上,许大夫也赶了过来。 许大夫依旧是那个第一次帮锦瑟看病的那个,这么多年,他鲜少出自己的院子,锦瑟也不是个多病的,基本自从那次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 许大夫从锦瑟身边经过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在屋子里研究了近半个月的药材了,但是之前有听说过他陪将军去了边关啊,这时候,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但是疑惑归疑惑,不能乱了正事。故而许大夫也只是粗略的扫了锦瑟一眼,就进了屋子里面去。 他帮南宫月把了脉,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加悲伤过度,才会一下子昏死过去,琉璃稍稍放下心来,倒是也平静了。左右现在夫人什么都知道了,也不用他们每天防着了。 这皇上本事好意,来安慰一下夫人,但是也不知道他们根本没告诉夫人,况且也没人知道夫人怀了身孕,这种时候,突然在皇上面前昏死过去,也的确是有伤体统。 琉璃看自家夫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一时间倒是也就镇定了。撩开了帘子对着外面依旧站着的终黎倾行了礼:“皇上莫怪,我家夫人怀了身孕,故而这些消息也就一直没告诉她,况且夫人这一胎不算太稳,这时候也特殊,也就没有对外宣布。”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要是这样的话,终黎倾还想要怪罪,那就是他小肚鸡肠了。但是这番话一说,也就将他们的底透了个干净。 终黎倾也有些惊讶,他只是查到,这将军府的人将南宫月护得极其严实,想来探探究竟,却不想是因为怀孕了。 他笑了笑,看起来没多在意,答道:“没关系,还希望南宫夫人好好照顾身体才是。” 琉璃恭敬的点头:“是,皇上,奴婢记下了。” 锦瑟见他那笑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这是盯上南宫月了,怕是要做些什么。 他刚入院子时候就有了猜测,没想到竟然也八九不离十。这样的消息,被终黎倾知道了,他怎么可能放弃,自然是要做一番文章的。 这种情况他们也不好再留,终黎倾吩咐外面的人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抬进将军府来,然后带着锦瑟离开了。 柳宇收到消息说是皇上出宫去了将军府,连忙多派了几个人去看住柳青墨,并且吩咐,千万不能让她得了消息。 柳青墨也不知道怎么了,分明前几日已经消停了下起,现在又开始闹腾了,而且比之前闹腾的还凶。照例是吃饭睡觉,只是那些针织女红啊,什么都不做了,甚至连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书画也不碰一下,每日一闲下来就开始想各种办法逃跑。 什么窗户啊,房梁啊,她都试过了,甚至有时候急起来还会直接撞门。 但是无论如何,柳宇也没放她出去。他甚至觉得,自己女儿的精神可能不大正常,这样的折腾,分明跟她一点都不想象。难道终黎倾对她的吸引力就这般大吗?大到她不顾一切?明知会被拒绝,甚至惹来杀身之祸,也要出去见他? 只是柳青墨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她的那些个丫鬟小厮可喜欢给她说外面的情况了,因为有赏银拿,谁不喜欢银子? 柳宇派人过去守着的时候就已经迟了,柳青墨早就先他一步知道了。但是好在,还没逃得出去。 柳宇让人在门外面又加了一把锁,然后又将窗户守死,任凭里面的人再怎么叫喊,也不放她出来。 柳青墨在里面急得跺脚,皇上登基以来那么多天了,也就是因为南宫武去世了,这才出了宫一趟,这次要是错过了,那以后再想见到怕是还不知道要等上多久。 这边严防死守,那边的终黎倾倒是没几个人跟着,除了王谷,和那些抬轿撵的太监,明面上就没有人了,只是暗地里有多少人守着,谁也不得而知。 “皇上还是行事小心些的好。”锦瑟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凉凉的开口。 他这般大大咧咧的站着,是想要干嘛?要不是他的定力足够强,而且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把握,不然他早就一刀给他抹了脖子。 终黎倾像是知道他在想写什么,回头笑着跟他说:“怎么会呢?这个世上,除了你能伤我,其他人,不可能的。” 像是为了应景一般,有破空之声传来,转瞬间那支箭矢就到了面前,锦瑟的瞳孔微缩,但是那支箭却再碰到他之前被人拦截了下来。 终黎倾笑着看他,开口:“你看,没有谁能伤到我的,小师父还是担心好你自己吧。” 说完,他的手一用力,将那支箭矢又掷了出去。稍远一些的房屋顶上,有人闷哼一声,掉了下去。 本来还在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动静,都屏住呼吸,像死人一样,生怕被终黎倾给发现了。他们有任务是没错,但是这终黎倾看起来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至少,仅仅凭他们,是绝对杀不了他的。 终黎倾侧着身子,朝锦瑟靠近了些,然后轻轻撩开了覆盖在他脸上的发丝,开口道:“小师父不要害怕,只要我在,那你就不会有事,同样,只要你不伤我,那我就不会受伤。” 粮草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要是换个女子来,那这幅场景一定是极为神情的,只是锦瑟是个男子,对于他这么柔情满满的话,只有说不出的厌恶与抗拒。 暗中的一众人等也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可是个男子,是他们的国师啊!这皇上怎么这般亲密,完全不似君臣的样子。 也是了,哪个皇帝会让臣子坐上自己的轿撵,而且......这般亲密? 难道传言的都是真的?这锦瑟也是那些民间野史里面的男宠一样的存在? 这么说来,他们的目标,或许可以换上一换。 锦瑟皱着眉,将终黎倾的手轻轻挥开:“那就谢谢皇上的保护了。”话里尽是冷淡之意没有丝毫的动容。 终黎倾也不在意,站直了身子。眸光冷冷的看向周边的一众视线。他自然是知道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的。即便是这样,他也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锦瑟是他的,他的所有,都是他的,至于他的人,这些个喽啰们自然是没有机会碰到的。 锦瑟就那么坐在他身后,腰背挺的很直,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样子,他看着那些大街上投了视线过来的人,突然就问终黎倾:“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往边关派去?”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因为轿撵在街上行走的缘故,基本上没几个敢说话的,自然也就静的很,锦瑟这话一说,听到的百姓可不在少数。 终黎倾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他去探望将军府了,好收获个好的名声,所以自然也就是走的大路。这时候锦瑟问出的一句话无疑是将他逼到了死胡同里。 他若是不答,那百姓心里会怎么想,他若是不想往边关运送,那就是昏君,他要是答应了却没有做,那就是不守信用。而且锦瑟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时候,直接就将国库空虚的后路堵死了,这不是没有,而是要看皇上什么时候发往边关。 下面的一众百姓表面上还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其实耳朵都竖了起来,都想听清楚终黎倾的回答,得到这第一手消息。 终黎倾的面色有些沉,但是也没在意那些目光,只淡淡的回答他:“边关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派送,不劳国师费心。” 这倒是巧妙的很,边关需要的时候派送,自然是对的,只是这什么时候需要,谁说了算,他说不需要,那边关就不需要! 锦瑟皱眉,但是也不好再问下去了,这大街上,他可不想到时候惹怒了终黎倾,让这些个百姓遭殃。 下面的一众人听见回答倒是没什么感想,很正常的回答罢了。 柳檐今天是出了门的,受她姐姐的嘱托,来出来到唤云楼买最好的胭脂,这还没买上胭脂,那边就说皇上的轿撵来了,赶紧避让,于是她也就直接进了路边的一家成衣铺子,准备等那叫轿撵过去再出来。 柳檐与她的姐姐不大一样,柳青墨痴迷于终黎倾,但是她不喜欢,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讨厌那些束缚,这种时候,终黎倾便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这个国家最大的束缚,她怎么可能还巴巴的往前凑,躲还来不及呢。 只是她好像听见的也不止终黎倾的声音,还有一道男声。柳檐从那些衣服堆里将自己的视线拔了出来,望向那边的轿撵。 终黎倾是站着的,后面还坐着一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柳檐觉得这样站着的终黎倾,就那么站在世人的面前,也站在了一切危险面前,好像将身后的人,护得死死的,那种姿态,当真是让人动容的很。 只是那好像不是南宫双生啊,而且南宫双生这个时候,不是还在边关打仗吗?那么轿撵后面的是谁?难道终黎倾又娶了新欢? 不对,她刚刚分明听到的是个男子的声音,那是一个男子,不是女子! 轿撵慢慢的往这边行进,终黎倾背后挡住的那个人也慢慢出现在了这一片人的视野里。那是个白衣男子,一身轻轻浅浅的模样,不带一点烟火气,就那么坐在轿撵上,脊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不像一般的世家子弟就那么松松垮垮的坐着,尽是风流模样,他更像是一株芝兰玉树,傲然的坐在那里,即便是与站在他前面的皇上来比,也是丝毫不逊色的。 这个人,柳檐自然是认识的,是那个叫锦瑟的小公子,他没见过几面却都影响深刻,也知道他是现在黎国的国师。 只是这皇帝出行的轿撵,为什么会带上国师?柳檐的心里一紧,那些民间的话本子也并不都是谣传,而且她们家本来就是百年的大家族,那些史实的详细资料,柳家的藏书阁里可是有的。 那件事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那一代的国师原本就是戏子出身,被皇帝看重买了回去,最是风流人物。可这锦瑟公子与他的情况并不一样,虽然还是那般出尘的模样,但是柳檐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并不是世人所看见的那样。 她的目光移到了前面的终黎倾身上,这个男子,这个黎国的皇上,他好像,对锦瑟小公子偏爱的很,至于这究竟是什么爱,就不得而知了。 柳檐的第六感一向很强,她觉得终黎倾,一定是对锦瑟公子有什么想法的,不然这百般偏爱是为何? 还未来得及细想,柳檐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朝自己望了过来,抬头一看,就对上了终黎倾那双冰冷的眸子,那么多的百姓,他偏偏就看向了她一个。一时间柳檐惊骇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皇上看过来了,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警告她?可是她所想的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好在那道视线很快就移开了,好像只是随意的瞟了一下就看见了她而已。 成衣铺子里是有很多女子的,柳檐听见身边的一阵阵惊呼,却手脚冰凉,就与上面她觉得终黎倾对锦瑟公子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一样,她知道,终黎倾那一眼,并不是随便看的,而是确确实实的警告了她。 警告?为什么要警告她?她的猜测?那终黎倾又是怎么知道的?柳檐也没来得及给柳青墨买胭脂,直接就带着丫鬟回了府。一直回到家里,她的手心里都有着冷汗,她忘不了终黎倾那一眼,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那分明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但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柳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忘记那个眼神,说不定只是偶然,只是巧合,不能乱想不能乱想。 柳宇进来院子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的小女儿正在敲自己的脑袋,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连忙问道:“檐儿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虽然这个女儿自小顽劣,但是柳家子嗣单薄,即便是不喜欢她的性子,但是柳宇还是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宝贝的很。 柳檐见父亲进来,连忙把手放下,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好像被皇上盯上了。” 柳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皇上?皇上哪里来的功夫盯你?”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跟皇上扯上关系的事儿,这终黎倾,现在就该离得远远的,一个柳青墨已经让他头疼的很了,现在听见自家小女儿说了这话,一下子感觉脑袋都要炸开了。 柳檐没有反驳,只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柳宇说了一遍,柳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了。他们柳家的第六感一直都很强,就像他之前觉得要远离终黎倾一样,这些天来他什么都没敢做,勤勤恳恳的工作,还比以前更精细,基本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果然他收到的某些特殊消息,最近依旧像以前那样过日子的一些官员,现在都已经被悄悄处理掉了。 柳檐说的话他自然是信的,自己的女儿,也没有理由特意编出这么个消息来骗他。可是这事要是真的,那问题才大了。 柳宇的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来,这皇上居然对那锦瑟有些心思,这柳檐怕是第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出来的,皇上岂能容得下她?这事儿如果真的就是这样,那他们家基本就算是完了。 柳檐见父亲不说话,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有些着急:“父亲,您信我,女儿说的真的是事实!” 柳宇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又问了一遍确认:“你确定这事儿就是这样的?” 柳檐点头,她再怎么想,这都是这样的,她从小就相信的第六感,不能不当回事儿。 柳宇沉声说道:“你赶紧回去,将你房间里的东西收拾收拾,能带上的都带上。” 柳檐懵了,父亲这是要赶她走吗?收拾了东西去哪里? 柳宇没有与她多说的兴趣,直接催促:“快去,赶紧的,然后今天晚上去陪你姐姐,别睡在自己屋子里了。” 陪姐姐?柳檐还是没弄明白父亲这是要做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柳宇从刚刚回来的那道门又出去了,她忍不住问了一句:“父亲,您要出去去干嘛?” 柳宇头也不回,看起来很着急,简单回答了一句:“辞官!” 辞官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柳宇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他只要在这京城一天,这些事情就消停不了,到时候再出些什么问题,或许他解决不了的时候,皇上就会直接找个机会,灭了他们家。 柳宇现在觉得,其实无论经过是什么样子,或者说究竟有错没有错,只要有一点点阻碍到皇上的地方,那他们就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 柳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这在皇城里毕竟是个文官,要是到时候皇上想拿谁来开刀,那肯定最先下手的就是他们。第一,不用耗费多少兵力,第二,还可以收获很多财富。 柳家主要经营商业,外面那些店铺什么的,多是柳家的铺子。现在要是不交出一部分来,那怕是后面连命都得丢掉。 柳宇直奔皇宫而去,外面还有些跪着的大臣们,自从终黎倾将他们赶了出来,他们也进不去,就每天在门口呆着,隔三差五就来跪上一跪,来显示自己的忠诚,自己的劝诫之心的坚定。 奈何终黎倾根本就不理他们,今天刚好皇上出宫,一众人得到消息,就早早的赶在他们回来之前又守在了皇宫门口。柳宇赶到的时候,皇上的轿撵却已经进去了,外面的一众大臣们腿都跪麻了,也没个人过来说上两句。 他们还以为就算皇上不想听他们的意见,但至少是要让他们起来,好好安抚一番的,岂料即便他们喊的声音再大,终黎倾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柳宇有些犹豫,这种时候,皇上自然是不想见人的,估计看见他们这些官员就觉得头疼。但是他还是必须要进去的。 就今天,他必须把这官职给辞了,不然今晚怕是就会出事儿。 柳宇将马交给了小厮,自己徒步走上前去,还没接近皇宫门口,就被侍卫拦下来了:“柳大人,您不能进去,皇上现在谁也不见。” 柳宇着急,眼见着终黎倾的轿撵都快走的没有踪影了,连忙开口:“还望这位兄弟通报一下,我是来的。” 声音不大,除了靠他近的几个人,其他人都没听清楚。 那侍卫皱了皱眉,?虽然皇上有下了命令,说是谁也不要放进来,但是现在这要的,是柳宇柳大人,是他们国家的礼部尚书,这么大的官职,说辞就辞了?这还是得通报皇上一声的吧,到时候见不见再说,现在他得把消息传进去才对。 于是那侍卫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进去通报了,一众大臣有些还跪着,有些已经站起身来了,见那侍卫好像是进去通报的,仿佛突然见到了希望,这是代表着皇上愿意见他们了吗? 那侍卫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下,将柳宇放了进去。 连忙有大臣上前,准备与柳宇一起进去,却被侍卫拦了下来:“皇上说了,除了柳大人,其他不见。” 一众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凭什么他们在这里辛辛苦苦跪了好几天,皇上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而那礼部尚书,就那么随随便便就进去了? 只有近处的几个大臣听见了柳宇那句的话,不同于那些吵吵嚷嚷的人,他们的面色有几分古怪。为什么柳宇说就了?几人面面相觑看了几眼,然后后退了几步,退出了那些个吵闹的人中间。 情况可能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的,当朝为官的,都经历了多少明争暗斗才爬上那个高台的,现在这柳宇直言说要,对他们的冲击不可谓不大,这一定是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儿,可不能再跟那一群没脑子的乱闹了。 几人悄悄离开,那些依旧在吵闹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想见皇上一面上。 柳宇在侍卫的带领之下也终于是见到了皇上,皇上与那锦瑟公子已经下了轿撵,但是没有进去大殿里,反而就在外面站着,好像在等他过来。 柳宇连忙加快脚步上前,然后躬身行礼,周围除了王谷就没有其他的随从们了。柳宇也不怕被人知道,但是这事儿,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或者被人知道了,难以解决。 一国的礼部尚书,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能贸然传出去被百姓知道的,他最好给自己安排个罪名,让皇上没有一丝过错的,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责怪的将他辞了。 终黎倾看着那个低眉顺眼的臣子在自己面前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只说:“微臣无能,多日以来经营京城各处的店铺,却多为亏损,没能在国家战争的时候给予财力上的支持,现如今微臣愿意将京城柳家所拥有的店铺一半都让出来,同时辞去礼部尚书一职,带着我那些个不成器的儿女们归隐山林。” 其实说到底,要不是因为柳檐今天经历的那件事情,让终黎倾突然就盯上了,那他说什么也不可能来的,但是此事一出,恐怕今天晚上他们就会有杀身之祸。再不快些,是连命都保不住的,让出的那部分店铺,到时候还是能挣回来的,他可不想让柳家全门惨遭灭绝。 终黎倾看着他,没说话,柳宇也就一直那么弓着身子,不敢动弹。突然他听见皇上说话了,但是却不是对他说的。 终黎倾转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站着的锦瑟,开口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就不愿意放开你了吗?” 锦瑟不说话,沉默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没有一点情绪。 终黎倾接着开口:“因为他们啊,都太懦弱太单调,且毫无乐趣。” 柳宇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出对自己的评价,额头冷汗直冒,皇上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怎么就说了些不相关的话呢?这听起来对他很不满意,那就好那就好,也省得不愿意同意他。 只是,几乎是一瞬间柳宇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他们这里一共四个人,必然不可能是对王谷说的,也不可能是对他说的,那么剩下的那个人......是锦瑟! 难不成那些所猜想的关系都是真的?不愿意放开的人是锦瑟公子?是他们的国师?在感到荒谬的同时,柳宇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这样的消息,这样的秘密,让他知道了,皇上还会让他活着走出这皇宫吗? 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谁也没有讲话,柳宇的额头尽是细密的汗珠,终黎倾走近了他,将他的脸抬起来,看见他那惊恐的表情显露在自己的眼前,然后开口:“如果消息传出去了,那你也就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柳宇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终黎倾厌恶的看着他,后退了两步,见他的惊恐更甚,直接开口让人将他带出去:“你的请求我知道了,回去收拾东西滚吧。” 然后根本就不用他自己走,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拎着他一下子窜出了好远,直接到确定终黎倾看不见他了,才将他放下来,然后又鬼魅般的失踪了。 柳宇觉得自己这几分钟里,就算说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也不为过。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终黎倾,不过还好,总归结果都是好的,他可以带上东西滚蛋了。 柳宇第一次觉得滚蛋是个好词,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本来就是个死读书的性子,在这官场上厮杀了这么多年,也该回去好好歇着了。 边关的氛围,现在还是很紧张的,虽然说他们打了胜仗,但是这胜仗来的太诡异了,甚至都不知道干了什么,敌军就退兵了。士兵们喜笑颜开,劫后余生之后冷静了下来,再来想想,却觉得可怕的很,这是什么情况也没个人出来解说一番,一时间众说纷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猜想。 双生自从那日被夏云抱回了帐篷之后就一直在睡,从来没有醒来过,也不再像之前那一晚,还起来吃了个饭,现在直接就睡死了过去,要不是还有呼吸,夏云都要把她埋了。 许逸把了脉,依旧是之前那套说辞,双生是太累了,可是究竟怎么累了,却没有人知道,这好好的,怎么就累了,她也没有下去打仗啊。夏云心里有了些猜测,这两次的胜利,怕是都与小姐脱不了干系,小姐一定是有自己的办法的。 双生晕倒了,南宫武顺着她布下的局将那剩下的人都收拾了,然后就一直候在她的身边。看着那些人急得很,却不知道怎么办,他自己也着急。每天除了出去去训练训练那些老盯着他的人,剩下的时间基本都陪在双生旁边了。 见那些人还是没有办法叫醒双生,南宫武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难受的很,好像双生不舒服就是他不舒服一样。 他越想越觉得难受,随手抓来了旁边的一个飘着的家伙,想跟他唠唠嗑,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刚捞过来,就见那家伙居然就那么融入进了双生的身体里。 南宫武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然后又捞了一个过来,果然,又被双生的身体自动接收了! 吞噬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这些个飘着的家伙,是可以被吸收的吗?或者说是可以被双生吸收的。 南宫武又拖了两个“人”过来,然后就看着他们都被双生给吸引了过去,随后融入了她的身体。与此同时,双生的脸色,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这个,好像有点效果,南宫武看了看那些还在飘的家伙,若有所思,然后一下子抓了一把过来,全都送到了双生面前,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双生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了。 许逸不过两分钟没有看着这边,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双生都已经睁开眼睛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的医术已经这么不靠谱了,就这么突然的就好起来了?这不合常理啊! 双生睁开眼睛却没有坐起身来,因为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她感觉自己快要饿死了。 许逸走上前来,给她把了脉,的确是没什么问题了。双生看着他,慢慢的说出了一个饿字。 许逸一拍脑门,对了,这怎么忘了,这边的饭也没备着,还得赶紧叫人去做才是。他连忙掀开帘子出去了,叫了人过来,交代他们去做饭。 夏云与夏羽他们,这几日除了休息就是再忙着研究兵法。争取下次对战的时候能有些用处,而不是只知道用蛮力。同时,他们也很担心锦瑟小公子,这去了京城都多少天了也不见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直到现在粮草也没有送过来。 他们在前线打仗,最重要的供给都不能保证,还怎么打仗?夏云还记得当时锦瑟公子派自己去找终黎倾的时候,那个男子对他说了什么,他说要锦瑟小公子回去陪他。这个时候人也去了,粮草却迟迟不送过来,心里说没有焦急都是假的。 夏沪依旧是趴在床上休息,他们这个帐篷与双生那个帐篷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许逸那边叫人的动静自然是逃不过他们的耳朵的。 夏云与夏羽连忙出了帐篷,去了隔壁,夏沪也想去,但是深知自己的行动不便,去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添乱。 夏云本来是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许逸才这般兴师动众的喊人,心里紧张的很,生怕双生出了什么事儿。进去才知道,原来是双生醒了,这下子倒是开心了起来。 双生躺在床上,虽然脸色不错,但是自己是真的动不了的,没有一点力气,于是就那么躺着,看着他们好几个人进来围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被人绑着的猴子。 可偏偏这些个人,还没有一点自觉性,都往她面前凑。 夏云那张脸放大了些在她眼前,开口问了句:“小姐您醒啦?” 双生都不想回答他,这么蠢的问题他也敢问,要是没醒过来,那他现在在跟谁说话,还是说说,他觉得自己即便是昏迷了,也能回答他的问题,是神仙吗? 最主要的还是她现在饿的很,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说话。 许逸端了茶水过来,先给双生用勺子喂了些。茶水里面好像加了糖,几口温水下去,倒是缓和了些,双生也终于是有了些力气说话。 看着一旁还木木愣着的夏云,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拉我起来。” 一个拉字,用的巧妙,不是扶起来而是拉,说明她是真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的。 夏云连忙过来拖住双生的肩膀,帮助她坐了起来。军营里做饭的厨子动作都很利落,双生这边刚爬起来,那边做好的东西就送过来了。 不过简便的很,是小粥和一小碟咸菜。不过这个时候,双生的第一反应不是说太简便了,不好吃怎样的,而是太好了,还好是在军营里,要是还在皇宫里,那种做个饭都要摆出花来的精细样子,她怕是等到饿死也等不来一顿饭。 其实军营里是有干粮的,那些馒头啊,菜包子啥的都有,反倒是大米少的很,只是那些都是凉的,而且双生这太久没进食,最好还是喝点粥的好,于是许逸才吩咐了人特意去做的。 夏云见那一小碟咸菜有些汗颜,连忙开口:“小姐莫怪,实在是边关东西稀少。”而且这朝廷的粮草迟迟不送来,这是要干什么? 双生连忙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长篇大论来,这里什么情况她又不是不清楚,她看起来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双生三下五除二将粥喝了个干净,小菜也吃完了,这才恢复了些力气,开口问道:“这朝廷的粮草送来没?”刚刚这小粥送进来的时候,双生仿佛看见夏羽的眼神一亮,好像很多天没有吃过了一样,难道这粮草还没送来?不然这他们的地位也不至于喝不到粥啊。 夏羽有些羞愧,知道是刚刚自己失态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口道:“还没有。” 还没有?双生的眉头微皱,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没送过来,这是要他们在前线抗争的士兵都吃不饱饭吗?而且夏云可是说了,小师父是回京城换粮草去了,现在怎么还没回来?再怎么协商也该好了吧! 而他们心心念念的粮草也终于在锦瑟在终黎倾面前的每日几提下开始上路了,双生这边刚问完夏羽,那边就有士兵来报,说是朝廷派来护送粮草的队伍已经出发了,请他们到时候派人去接收一下。 既然粮草来了,那么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也就解决了,双生喝完了粥之后,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力气,生龙活虎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睡了好几天的样子。 粮草解决了,那下面的事情就是解决那些个敌军了。双生目前对自己的这个能力,也有了些最基础的了解,只要她用一次,那必然是要睡上几天的,而且中途还无法进食,那要是她没醒过来,岂不是迟早有一天要饿死? 双生可不想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反倒是饿死的,所以这个事情是必然要解决的,再解决不了之前,她只能减少消耗,比如说使用的时候范围稍微缩小一点,确保自己能在一定的时间里醒过来。 旁边有什么东西飘了过来,南宫武那张脸无限放大在双生面前时,脸上尽是哀怨:“你这睡的香啊,把我带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搭理过我,刚刚要不是我,你还醒不过来呢。” 双生有些麻木的看着他,心里想着:也不知道父亲到时候要是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现在干过这么小屁孩似的事儿会怎么样,到时候可别想揍她一顿灭口。 只是,恢复记忆?这怕是很难,毕竟......双生的眸光暗了暗,毕竟现在的父亲已经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一个死灵,甚至说,如果他没有这仅存的一点智力,那便与外面那些呆板的死灵一般。又或者,如果她没有这项能力,那怕是再怎么也见不到父亲了。 想到这里,双生倒是也不觉得父亲这般模样很麻烦了,既然还存在着,那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这样的南宫武,本来就是幸运的体现了。 想通了这一点,双生的重点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话上,什么叫如果没有他,那自己就醒不过来? 当然,不懂就问,这还是南宫武当年教给她的,所以她自然也是问的很直白的:“为什么这么说?” 南宫武还有些小脾气,总之她不理他,让他很不高兴,暂时还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可是再看见她的那张脸的时候,南宫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也就拒绝不了,连本来的小性子都消散了去,回答道:“那些死灵可以帮助你恢复,他们可以吸收。” 可以吸收?双生大吃一惊,那些东西还可以吸收?她赶紧运功试探了一下,却失望的发现自己的功力没有丝毫长进,果然那些个话本子里没几个靠谱的,她还以为吸收了那些东西,至少得增长些功力吧,那些大魔头什么的,不都是这样的吗? 南宫武看她的动作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看出了她在做什么,嗤笑了一声开口道:“那些家伙只是帮助你补充消耗的那些奇怪的能量,而不是帮助你一跃冲天。” 双生之所以一直陷入沉睡就是那些能量不足,然后一直就压榨着身体不停的产出,自然是在沉睡里无法醒过来的。只有当那一部分的能量被填满了,才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双生愣怔的时候,也想清了这一点,这么说来倒是好事,到时候消耗的多恢复也就有了办法。 但是她还是不能把那些死灵只仅仅当做是自己补充能量的工具,至少南宫武这样,即便已经变成了死灵,他在她眼里,依旧是一个独立的人,让她主动去吸收那些个死灵就像杀人一样。 同时,双生的心里一惊,连忙说:“爹,你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离我远点。”别再直接将他吸收了。 南宫武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清她对自己的称呼,反正在心里就是感觉很正常的,自然而然就忽略了过去,只回答道:“不会的,你只会吸收那些个没有意识的,他们其实早就不在了,也就是能量的一部分,所以才能被你所驱使。” 刺杀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听了南宫武的一段解释,双生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样的话她也不算是残害无辜了。 粮草的事情解决了,下面就是敌军的事儿,若果不把敌军那个领头的击杀,那即便粮草充足,他们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双生从小就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是无用的,即便他们的布局再好,也是斗不过敌方那么多人的。 那便只有她以身试险去上一趟了。借着一众死灵的掩护,该是不会被发现的。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真正的实战情况下回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南宫武自然是跟着她的,至少到时候要是双生过度使用能力昏迷了,他还能把她捞回来。 若是以前的南宫武,是断然不可能让双生就那么擅自闯入敌军营地的,要去也是他自己去。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好玩,双生将具体的计划讲给他听了之后,他立马就赞同了。其实他也有些偏向要自己去,但是他终究不是实体的,也不能举刀杀人。 那个带头的家伙必然是比那些普通士兵要多些计谋的,怕是普通的死灵只会让他感觉到寒冷,根本不会丧失意志,无奈之下,双生才不得不自己亲自去一趟。 她也没知会夏云他们,只说了一声自己有事出去一趟,要是说了出去干嘛,那肯定是不会放她走的,父亲手底下这些人的性子,她现在摸得一清二楚,护她就像护小鸡仔一样。 但是双生从来都不是那个愿意躲在别人身后的人,甚至有了需要的时候,她能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南宫武自小就教导她,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能交给别人去做,第一是不能保证这件事情的完成,第二是不能拿他人的性命去开玩笑。 敌军可能会派出队伍来,只是用于吸引目光,但是那些人,必然一个都活不了,黎国的士兵却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甚至多数时候诱敌,都是南宫武亲自上场,因为他有把握能够活下来,但是那些士兵,若是上去了,那就是一条条的人命。 南宫武也是自小就吃过苦的人,他知道哪些底层人民的性命是多么卑贱,但是这些人,既然跟了他,那他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住他们。黎国的每一兵每一卒,他都爱护的很,同时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打仗几乎都能百战百胜的原因。人的感情永远都是双向的,他愿意珍惜这一兵一卒,相同的,那一兵一卒也愿意为他卖命。 这次的蛮夷算是下了血本,就是知道南宫武不在了,才敢这么嚣张,若是南宫武还在,断然是不敢这样的。为了攻打黎国,蛮夷几乎将自己领地里的所有青壮年都召集入伍了,虽然人数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没有组织性纪律性,不然双生城墙下那一战也不可能解决掉那么多的人。 但凡他们能听从一点命令,那这结局也不可能是这样的。这几天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个领头的正在谋划什么东西。她现在去,该是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们定然是想不到的,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回来。或许在他们的眼中,黎国早就是囊中之物了吧。 另一边的阵营里,现在也的确有些争吵,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这只要领头的人,一到关键时候就要求撤兵,他们这么多的人居然失败了两次,要不是上面管的严,他们都要闹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当官的就不把他们的劳动放在眼里吗,每次眼看着快要攻打下来了,就开始放弃,下一次又要耗费精力再来一遍。 元余在帐篷里的脸色也是不好看的,力嘏到现在也没醒过来,把脉的大夫直说是感染了风害,还有惊吓过度。感染风寒他还能理解,至于惊吓过度?怕是跟那黎国的南宫双生脱不了关系。 元余回想起前几天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打了个寒战,感觉一阵寒意从心底涌现,直至上升到心口。 他连忙将桌上的热茶一饮而尽,这才将那阵恶寒压了下去。床上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力嘏,外面是一群士兵吵吵嚷嚷的声音,他有些头疼的掀了帘子出去。本来还吵吵嚷嚷的人,见到他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都自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再也不敢聚集在此处。 元余冷冷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看了看天色,本来就没什么太阳,现在又是傍晚了,天迅速就黑了下来,风刮在人身上,也开始刺骨了。这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秋日景象,但是现在的元余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是感觉阴冷的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可是一切又是那么平静,甚至于在他的视野里,除了那几个偶尔走过的士兵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元余想了想,还是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异变往往只会发生在一瞬间,元余转过身之后,却突然眼前一黑,他条件反射的就要张口叫人来,但是声音却被抑制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有人往他靠了过来,有寒光闪过,元余心里一惊,连忙往旁边躲闪而去。 一次失败,双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这家伙要是那么容易就被自己干掉了,也不可能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 近身现在是不可取的,元余有了警惕,对周身的防备必然是最为严实的,她要是被他缠上了,怕是难以脱身。双生试着用那些个死灵转变他的视野,却发现根本没有一点用处,这元余竟然将自己的周身都用内力护住了,死灵只能挡住他的视野,但是其他的,是没有一点办法接近他的,甚至于,若是他将眼睛闭上,只靠耳朵,那怕是连这死灵,也无法困住他。 双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样的情况,是他她始料未及的,她小看了这个家伙,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等元余习惯了黑暗,她就得把命留下了。 双生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也免得到时候发生些什么变故,当然这元余就是她这一趟来的最大的变故了。 手里的刀直接抛了出去,当然并不止一把,还有许多短刀,往他身上的各处重要筋脉切割而去,刀上双生是淬了毒的,但是因为时间紧急,而且也找不到可以买药物的地方,双生只好将自己平常带在身上防身的毒浸了上去。这毒不至于让元余死亡,但是短时间内失去行动力是可以的。 只要能有一把,哪怕只是割伤他的皮肤,那双生今天就有自信把他的命拿走。 元余的防守自然是极其严实的,但是也就是仅仅一瞬间的功夫,又看不见周边的事物,所以即便他的躲闪已经非常快了,还是有一把刀如漏网之鱼一般,躲开了他的所有防护,角度刁钻的刺入了他的腹部。 听见元余那一声闷哼,双生知道他是中招了,这才缓过了一口气来,还好,还好,要是全都躲过了,她就得冒险自己上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这么半分钟左右,药效就会发作。元余本来就是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被刀刺中了腹部,第一反应不是先去把刀拔出来,而是继续警惕的盯着四周。敌在暗他在明,现在可不能有一点粗心大意,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再怎么想要喊人来也没用。 可是渐渐的,元余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的力气,好像一点点的消散掉了。此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刀上有毒! 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再怎么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他往外跑了几步,想让人能发现他,但是双生就在这里,怎么可能会让他跑出去。 左右他现在也已经没了力气,双生直接自己上手,将他拖了回来,然后把他腹部的刀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就顺着伤口喷涌而出,溅了双生一脸,这样的情况下,她却犹豫了,那把刀,怎么也刺不下去。 即便双生再强悍,她也是养在了闺阁里,泡在蜜罐子里过了这么些年,别说杀人了,就是杀鸡都不曾有过,现在这鲜血淋漓的就展现在她的面前,那一刀下去就是一条人命,她不敢。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她的耳边传来了南宫武的惊呼:“快闪开!” 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了她,她抬起头的时候,却见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放大在了自己的面前,同时,一把短刀也就那么刺进了她的胸膛。 怎么可能?双生的心头一痛,那把刀,是的的确确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她听得见一边的南宫武疯了一般的声音,以及外面有人闯进来的惊呼声,但是她只看向他,那个她异常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将那把刀又拔了出来,快速的后退了几步,那白色的衣袍甚至连一点血渍都没有沾染上。 双生倒下去的时候,也就只见他那双从来都是温润的眸子盛满了冷意,像是深冬化不开的雪,让人彻骨的寒凉。 再有什么声音她也听不见了,意识逐渐脱离了身体,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一样,一切也就那么消失了。 无踪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黎国的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家族,为南宫姓,这个家族里,有一个名为南宫武的将军,百战百胜,称之为战神,战神有个女儿,却是一直为人避讳的存在。 据说当年这个女子,可在敌军千万人马中,击杀敌军将领,可在城门前仅凭一己之力坑杀敌军上万人。只是那一战之后就再不见踪影,甚至有人说,她是跟上天借来的能力,用多少无辜的百姓的性命为介,用的是巫蛊之术。 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了,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知道实情,只凭借那些个道听途说稍稍拼凑起来,来描绘这个人的模样,性格,她的残暴凶狠甚至能止小儿夜啼。 那女子对于黎国最大的贡献可能就是让那些个蛮夷再也不敢踏足他们的土地,甚至不止是那一个国家,只要听闻了她的名声,自然是没有一个国家敢来攻打的,据说只要跟她对立的敌军将领,必然会无缘无故的生病,然后暴毙。 这些年来,黎国各处百姓安居乐业,国家一日比一日繁荣昌盛。 那早已经落败的将军府,虽然还保留着以前最繁华时的模样,但是却是人迹罕至,甚至于将军府所在的那条街,除了寥寥几家住户,便再没有其他人踏足一步。 “娘亲,为什么他们说我们家不能出这条街?”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似的家伙爬上了南宫月的膝盖,仰头问她。 南宫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因为玉竹还小,出去会有坏人的。” 南宫玉竹有些疑惑:“可是我看清书他们都能往外跑啊,为什么我不能?” 清书是这条巷子里为数不多的那几个住户家的孩子,比南宫玉竹大上几岁。清书的脑子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但是都很有趣,他会给南宫玉竹讲述这条巷子以外的世界,那里的繁荣昌盛,那里的各种形形色色的来往的人,以及那些听起来很古老的故事。 南宫月摸了摸他的头发,将他脸颊上的碎发别在了耳后,温柔的开口:“因为玉竹有个很厉害的姐姐和爹爹,他们都怕玉竹,玉竹出去了他们就得躲开了。” 南宫玉竹也就不过五岁的光景,很多事情还不能理解,他不懂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爹爹和姐姐,只是这些话是不能问娘亲的,娘亲会伤心。 小孩子的疑惑来的快去得也快,等到琉璃拿着装了糕点的盘子过来时,南宫玉竹便早已将这些个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琉璃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挑了一个小点的糕点给南宫玉竹拿在手上,这才上前去给南宫月捏了捏肩膀,低声说道:“夫人还是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好,我们守着小少爷长大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月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每次一有人提起的时候免不了还是一阵伤心,她原本好好的家,突然就在那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甚至于她那一生为国为民的丈夫和那为国家战死的女儿,多数时候是被人避之不及的,他们将自己最爱的人妖魔化,然后将他们禁锢在这个小巷子里,不得出去。 若不是因为南宫玉竹,怕是她也早就去追寻他们的脚步了,这样的世界爱你,的确是万般不值得的。 有人敲开了将军府的门,进来的是个男子,一身白色的衣袍,看起来纤尘不染,如芝兰玉树般挺拔。 南宫玉竹是第一个发现来人的,连手上的糕点也不要了,直接就扑上前去。 男子蹲了下来,将那个小小的人儿抱了个满怀,声音温润如玉:“玉竹是想哥哥了吗?” 玉竹用力的点头,很想很想,哥哥也很久没来过了,他都不知道外面的话本子有多少新鲜的了。 南宫玉竹喜欢读书,但是现在还小,没认全字,所以多数时候他更喜欢听故事,喜欢哥哥每次来的时候给他带的话本子,他可以央着府中的侍卫们读给他听。 夏云一直候在暗处,见那男子推门进来,心下不由得一阵苦涩。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刻,那男子便从怀里拿了好几本话本子出来,然后交给了那个小小的人儿,看着玉竹脸上一脸笑容的冲他跑过来,心里尽是凄凉。 他一个男子,每日都被逼迫着给小少爷读那些个期期艾艾的小故事,可是偏偏还躲开不了,不管躲到哪里,玉竹都能将他找出来。 夏云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他跟着老爷学习的时候,还学了字,要是那时候只习武,做个莽夫该多好。只是这样的话,他定然也是看不了那些文书的,说不定连传递消息都难。 没办法啊,谁让他摊上了自家小少爷呢?看着南宫玉竹迈着小短腿往他这边跑,夏云认命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将他抱了起来。 “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南宫月开口问那男子。 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锦瑟。这几年黎国的繁荣昌盛是离不开他的,自从他做了国师之后,很多建议很多改善的措施就都是他提出来的。这几年除了多年前那场大战,剩下的也就是这个叫锦瑟的国师人们谈论的最多。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锦瑟国师,很是亲近原将军府的人,经常去将军府拜访。后来人们逐渐也知道了,这锦瑟也便是南宫将军当年亲自教导的,虽然不是亲密的家人,但也的确是有恩于他,人们纷纷称赞他不忘本,知恩图报,也就越来越爱戴尊敬他。 皇上这些年来倒是很少出宫,甚至于除了处理那些个公事就再看不见人,即便是大臣们进宫求见,也是很少能见到人的。很多事情都是交由了国师代理,国师的意思也便是皇上的意思。 这要是换个女子,再顽劣些,那就真真是称的上祸国殃民了,也好在锦瑟是个男子,且没有狼子野心,不然这个国家,怕是早就更改了国姓。 某处山野中,树木繁茂,有清泉撞击玉石的泠泠碎响,云烟笼罩着一层轻纱,里面的一切光景都看不真切。 南宫武守在外面的树上,看着泉水里泡着的女子,心里满是焦急。 这么多年了,连他都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双儿却只醒过来一次,那沾染了血渍的衣服随着她一直泡在泉水里,却是一直都没有坏,反而像是越发的有了韧性,在泉水里漂浮的,不仅仅是衣服,还有双生这个人。 像是漂浮的木偶一般,随着水波一漾一漾的柔软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化成一堆血肉消失不见,只是那位置却一直是固定的,不管水流大了还是小了,她就一直在那里,从来都没有动过。 南宫武本来也就化作了死灵,不需要进食,但是双生不同,她还是活着的,断然是不能没了输入,但是她那副模样,也是无法进食的。 所以南宫武每天除了在山里无所事事,就是在各地抓死灵回来。山里很纯净,没什么死灵,他只好出去找,每次找到了,就下个命令,让他们一撮人跟着自己走,然后再一个个扔进池水里。 双生似乎永远都是来者不拒的,只要是丢进去的死灵,都会被吸收的一干二净。南宫武想着要是能多找点来,说不定就能让双儿早点醒过来,于是他回了之前的战场一趟,可是诡异的是,那里一点点残留的死灵都没有。 若是说他们自己散开了,那南宫武是肯定不信的,要是那么容易就散开了,那之前那么多死灵聚集在此处难道是他做的一场大梦?他们的尸首都在这里被焚烧,他们能跑去哪里? 当然打仗的国家可不止他们黎国一个,可是即便南宫武将各国曾经的战场都翻遍了,也没见到很多大量的死灵,似乎很早之前就没了踪影。 想到这里南宫武的心里一惊,那就是说不止是双儿和他,还有其他人能操控这些死灵,而且这么多的庞大数量通通消失不见了,这又是想要干什么? 无奈一下子找不到大量的死灵,南宫武只好各地去搜索,可能很多时候要花上很久的功夫才能带回来几十个。 每次也是一带回来,南宫武就将他们全都扔进池子里的,中途双生醒过来一趟,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南宫武一眼,然后就又陷入了沉睡,但就是这么一眼,南宫武觉得自己做的还是对的,至少这种方式是对双儿有利的。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南宫武负责抓来死灵,双生就躺在池子里一动不动。其实那日被一箭刺穿心脏,要是一般人是肯定活不下来的,但是那白衣男子走了之后,南宫武却分明感觉到双生还有呼吸,于是当机立断迷惑了个士兵,用死灵为掩护将双生带了出来。 当时的他,也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只是随着自己的内心,然后就来到了这一处的山里。这么多年,其实南宫武也没有把握双儿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但是无论是多久他都耗得起,反正他也不会生老病死了。 至于那天刺伤了双儿的白衣男子,他却是怎么也记不起来模样了,不然他早就找机会去将那人杀掉了。 梦影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似乎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一切她都像是个旁观者,可是那些情感好像又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梦里的那个女子,更是难以形容的熟悉,就像是她曾经真实经历过一般。 她轻轻漂浮着跟在她的身边,从她还是懵懂的小小一只的时候,到长大,再到孤身一人在各处混着生存,直到某一天,她遇见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她所在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是不畏惧他的。 终黎倾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只觉得她干净的很,在如此的污秽之地居然也能养出这样的人儿,他想,这家伙跟那人真像啊,像到一眼便能在那么多麻木的生灵里看见她。 于是终黎倾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宫殿,那里阴暗冷漠,所有的罪恶之源都从那里产出。 女子自然是不敢跟他就那么进去的,虽然她很感谢他愿意给自己一个住处,但是那样的地方,她不敢。 终黎倾唤她双儿,原本冷漠的眸子里也有了些温度。女子还在畏惧的时候,他轻轻回身,牵起了他的手,拉着她进了门去。 里面别有一番洞天,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阴冷,有着暖炉和光明。有很多的侍卫,但是他们呆板如死尸一般,从来不会制造出一点动静。 所以屋子里唯一会有动静的便是那个女子,她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畏惧,倒是对一切都新奇的很,在终黎倾忙着处理公事的时候,她就自己去探寻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就像是冒险一般,她或许会在某一处逮住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咪,又或许会在某个夜明珠的光芒之下发现一团蜷缩的阴影。 那个被终黎倾唤作双儿的女子就那么在此地住下了,终黎倾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无论她需要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派人出去找来,只是他会限制女子的自由,渐渐的,他不再允许双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囚禁争吵便也同时爆发了。 最后的时候,终黎倾还是束住了双生,她也就那么心甘情愿的留在那个小院子里,日复一日的陪伴着他。 魔界存活的一众生灵看着终黎倾的性子一日日的变好,不再像以前一样阴晴不定,比以前稍微放松了些,不再每日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终黎倾喜欢呆在双生的小院子里,那里的一切都跟她的人一样,美好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她会在院子里种上花朵和树木,即便那样的东西很难在魔界生存下来,但是她就是成功了,不仅成功了,还长的明媚,让人一见便生出欢喜来。 终黎倾也生出了几分疑惑,这样的家伙,真的该是在魔界的吗?或许,她本来不属于这里? 只是几番探查以后,终黎倾失望的发现,这女子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灵,他本以为会是与那人有关的。有了希望,失望的时候自然也就显得格外强烈。 自此,终黎倾便不再进来这院子了,也不再束缚她的自由,甚至再也不管她。 双生的生活恢复了从前的模样,只是现在的她,不用再担心吃住了,每天种种花,出去玩耍的时候还能送给那些小孩子。带有生命的东西,在魔界显得格外珍贵,那一束花里,满满的生命能量,让一众拿到花的小家伙们都震惊不已。 她是一个很明媚的人,在死气沉沉之处更为显眼,自然也就有了不少魔动了歪心思,想将她绑架带走,但是某一次偶然的跟踪之后,就再没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了,这个女子,是住在王那里的,她是他们不能触碰的东西。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虽然双生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以前每日都恨不得赖在她这里的家伙突然就改变了方向,甚至连见她一面也不愿意。双生在他的宫殿里为他种上了树木,到了花季的时候会每日交给仆从们一束花,让他们转交给终黎倾。 直到某一天,她睡醒的时候,有个男子立在床头打量着她。 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双生有些疑惑,魔界会有这样的男子吗?她那么多年所见到的,不过就是些黑乎乎的家伙,即便是白净的,但是他们的身边也必然缠绕着黑气。就像终黎倾那样,即便是看不见黑气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感到寒冷。 这个男子,看起来倒是温和的很,双生在他的注视下将自己收拾好,那男子也就在一旁候着,等待她做完自己的事。 双生甚至将花都浇完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他太安静了,也太温和了,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紧张与烦躁。 双生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的时候,连忙放下水壶,转身准备回去屋子里面,却见男子正坐在窗前看着她。 双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开口问他:“你是?” 男子只是看着她,不答话。双生的脸逐渐有些红了,这样的情形是她有意识以来从没有遇见过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是心里有些慌乱,也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男子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开了口:“不要害怕。”声音温润的很,带着些暗哑的深沉。 双生僵住的身子终于是敢动弹了,磨磨蹭蹭的走进了屋子,然后再磨磨蹭蹭的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没开口,但是也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表明了她没有在害怕。 男子低声笑了笑,然后走近了些,问她:“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离开?去哪儿?她现在挺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双生摇头:“不要。” 她拒绝了,男子也不恼,下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她的院子里。 几乎是同时,终黎倾就闯了进来,面色如水,看不出情绪,他扫视了院子里以及还呆愣站着的双生,问了句:“刚刚可有人来?” 双生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是直觉告诉她,不能回答终黎倾刚刚有人来过,不然会发生生命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于是她很快就掩饰好了情绪,乖巧的摇了摇头:“没有。” 终黎倾眸子里的亮光还是暗了下去,她院子里的花香,的确还是那么浓郁,那么充满生机,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大概是他又多想了,睡梦里的事情,谁能辨别得了真假?怕是一时恍惚,又错认了吧。 双生见他不再说话,出去的同时将门也带上了,终于松了口气。不过那人也的确就消失不见了,在她面前像消散了一样。 双生觉得那男子定然是与终黎倾有生什么关系的,而且并不想让终黎倾知道他的存在,现在的事情,在双生的理解范围内超出了一大截,要是她直接就将这些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再不去想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事情。 直到几天后的战场上,双生才再次见到了那个男子。 终黎倾将她护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带着她上了战场,虽然双生也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自然终黎倾安排了,那就绝对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双生只是惊讶了一下就穿好了自己那身战袍乖乖的跟在了终黎倾的身后。 只是上了战场的时候,她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敌军的那个将领,为什么会是上次突然出现在她的屋子里的男子?难道她包庇敌人了?这么一想心里尽是愧疚,终黎倾收留她,供她吃喝住行,她居然还包庇他的敌人。 那男子穿着一身银白的战甲,目光往这边看来,却是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终黎倾勾唇浅笑,开口道:“怎么?天帝大人莫不是看上了我的双儿?” 虽是玩笑的语气,眸子里却没有一点温度,他看着他,凉薄的很。 终黎倾将双生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也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男子的目光,他的笑容更是灿烂,让下面的一众兵卒都看得有些出神。这样的魔帝,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的,一向都是阴沉着脸的魔帝居然会笑?还这么灿烂? 男子的眉头微皱,被挡住的视线有些不耐烦,但是下一瞬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看着终黎倾不置一词。 终黎倾看着他,眸子贪婪的在他的脸上扫过,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去。 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男子终于是开了口:“把她给我。” 终黎倾自然是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的,笑着看那男子,似乎还有些挑衅:“我若是说不给呢?怎么?天帝大人要明抢吗” 明抢这个词直接激怒了一众天界的士兵,他们自诩高人一等,即便只是最小的兵卒,也活得端正,怎么可能允许这个词被安在他们最为敬仰的天帝大人身上? 男子抬手安抚了一下一众蠢蠢欲动的士兵,然后才开口:“不,我要你自己交出来。” 这话说的实在狂妄的很,一众兵卒都有些惊愕,这样的天帝,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终黎倾听见他的话,身体几不可查的顿了顿,望向他也有些愕然,但是很快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勾唇浅笑:“那不如天帝大人用自己来换如何?” 荒谬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这一场战争没能打起来,下面的一众兵卒陪着两个将领怔愣了一会儿,顺便又陪着他们看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跟玩笑似的双双退兵了。 双生也有些不能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这两人就是为了面对面吵上一场? 再晚些的时候,双生也没被终黎倾送出去,反倒是跟着他又回了魔界。还是那间小院子,但是终黎倾又变相的将她囚禁了起来,同时每天都呆在她的院子里,甚至于在此地另开了一间屋子,每天做任何事情都不曾离开过。 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打扰到双生,她做任何事情他都只是看着,从来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直到某一天,双生看见他躺在院子里的那条花凳上睡着了,帮他拿来被褥的时候却见他痛苦的挣扎着,双生不解,想了想回去拿了能够安神的香来,在他身边废了好一番力气才点燃,过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他那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些。 下一刻,双生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好像是很久之前的魔界。 还疑惑时,有人撞到了她,然后又快速的跑远了,那人小小的一只,看着背影......倒是像极了终黎倾。双生不敢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小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是一直在往前跑,双生跟在他的不远处跑的气喘吁吁,最后终于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只是不是他自己愿意停下的,反倒是一群人将他拦了下来。他们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开始动手。那个小小的人儿被他们围在中间,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却从来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双生有些着急,想上前去,当然她也真的就上前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她已经不是实体了,再着急也没有用,只能干看着。 也不知道是多久过去了,直到那地上的孩子再也没了一丝动静,那些个大汉才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双生站的很近,却感觉不到一点生机,心头一紧。 下一刻,那本来还一动不动的孩子就抬起了头,再然后,双生就被拉回了现实当中。 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是在终黎倾的身边睡着了,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不过那个孩子,看起来也就是终黎倾小时候的样子,他小小的一只,被那群人围在中间,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心疼的很。 双生想看看终黎倾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目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倒是下一刻,又变为了迷茫,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纯粹的生灵,他的领土上多也是死灵,多数时候甚至根本就见不到死灵。或许在别人眼里,面前的这个家伙也就是只普通的死灵,但是终黎倾是接触过的,他知道那种气味,绝对不是死灵,她甚至与那人是十分相像的。 最后,终黎倾也没能守住这一方净土,某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双生便已经不在这里了。终黎倾翻遍了自己领土上的每一寸土地也没能找到。 双生本来的目光该是跟随着自己的,但是她却明明白白的看见了终黎倾的绝望,那样的仿佛天地之间都灰暗了一般。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很快就枯萎了,即便终黎倾用尽了办法,也没能保住一颗,就像它们的主人一样,既然离开,那就断然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其实双生离开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吗?那是断然不可能的,光凭借终黎倾的本事,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开。 她是被人带走的,再醒来时,双生已经在了九重天上,那里的一切都干净纯粹的很,与魔界的所有都截然相反。双生喜欢这里,是来自灵魂里的。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称和她的心意。 只是,她有些放不下终黎倾,她都离开了,那魔界还能有一方净土吗?那里的一切是否又回归了污浊。而走终黎倾是否又回到了那个灰暗的生活里再也难以逃离? 锦瑟为她布置的屋子自然是耗费了一番心思的,甚至于一切都是最好的最纯净的,怕是连自己的宫殿都没这么纯澈。 他没有出现在双生的面前,任何事情都是交代别人来的,双生也有些疑惑,这样的一个人,体贴入微,任何的安排都好像就在她的身边一样,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 某天她随处游玩的时候,遇见了不少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个很盛大的场合,一列列的排着,看起来庄严而神圣。 双生有些好奇就悄悄想挤进去,但是这么整齐的队伍里突然出现一个人,那是很显眼的,几乎是第一时间,锦瑟就看见了那个小家伙哦在人群中乱动的脑袋。 他抬手一拉,将那个还在四处找地方的小家伙带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后双生也就看见了那个被围在最中央的人......是终黎倾。 这一列列的人将他围着,他的脸上还带着血,看起来狼狈的很,却又傲气的很,双生的脑子里有一段画面瞬间与此时的情景相融合,那个小小的孩子,与今天的终黎倾又有何差别? 双生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开身边人的控制,然后挡在了他的面前。 终黎倾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开口喃喃的说了一句:“你来了啊。”目光有些涣散,根本就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但是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情形。 那个男子,也是这般,在他快要失去意识之前,狠狠护住了他。于是他的一辈子,也就栽了进去。 双生听见他说的话,有些意味不明,高台之上传来的目光与四面八方透出的打量意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人就那么僵在了那里,就像多年前的那副场景,一切都在暗中对峙较量。 锦瑟看着那拦在终黎倾身前的女子,眸子里没有一点光芒,似是暴风雨前的激烈与考量,最后他缓缓开口:“我不会伤他,你回来便是。” 双生有些愣怔,但是她的潜意识里就是相信他的,既然他说了那就不可能再动手。 只是此话一出,下面一众列着的人就都不愿意了,着是什么意思,就这么放了他,让他回去?这怎么行,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双生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时间也不敢离开终黎倾的面前,生怕他们下一刻就会冲上来对身后的人做些什么。 终黎倾的意识虽然已经快要消散了,但是他还是清晰的听见了那么一句:“我不会动他。”真好,那声音温温润润的,倒是与多年之前重合了起来,他似乎还能想起那温柔的笑意。 锦瑟见下面的一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眸光在下面扫视了一圈,渐渐就安静了下去,他再看那还死死守在终黎倾面前的双生,终于又开了口:“我不动他,你过来。” 双生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身后的人,见他低垂着头,想了想,终于是回了锦瑟的身边。 她刚一离开,那本来还低垂着脑袋的人就抬起了头,有些迷茫,那个人,终于还是走了吗? 锦瑟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双生,眸子里的戾气才稍微压了下去,随后下令,让人将终黎倾送回魔界去。 魔界首领公然的跑到他们的土地上来,而且到处肆无忌惮的搜索,所以一众人也不愿意将他放回去,这样的随随便便,那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欺他们一层? 只是既然那高台上的人下了命令,那就不可能再反悔了,而且是绝对不允许反驳的。于是一众人也就只好作罢,亲眼看着那男子被人带走,送回了他的地盘。 双生有些畏惧身边的人,但是对他的气息倒是熟悉的很,这么多天了,她还是第一次再见到他,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确实比以前更多了些威严,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只是那副骨子里的亲近是掩饰不了的,双生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锦瑟再也没有放她离开自己的身边,这个小家伙,流落在外那么久,竟然也就将他忘了个一干二净,还护着那终黎倾,若是再不看紧些,锦瑟觉得即便她趁自己不注意跑掉都是有可能的。 双生也不大了解,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就那么喜欢看着她,将她束缚在身边,恨不得每一秒都不离视线一般。只是锦瑟的纠缠比终黎倾还要厉害,他允许她去任何地方,但是所有地方他都会跟随着。 双生有时在梦里醒来的时候,甚至能看见白天一直陪着她的男子在批阅公文。她只是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却被他发现了。 锦瑟没转过头来,视线依旧落在手上的公务上,开口问了句:“怎么醒了?”声音依旧是温凉的,带着些暗哑,有些疲惫。 双生没有回答他,只是又闭上了眼睛,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又睡着了。 再往后的事情,双生便一概不知了,因为有人在叫她:“双儿,双儿啊,你到底啥时候能醒啊!” 新生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南宫武照例是每日一叫,有事没事就跑过来跟女儿说说话,他一个灵呆在这山中都快憋疯了,要不是每日要照看着女儿他早就回将军府去看自己的小儿子了,上次他听路人说过,白白嫩嫩,可爱的不得了。 但是将军府距离这里太远了,南宫武不敢随便冒险,要是他离开的时候,女儿出了什么问题,他会后悔死的。 现在其实每天说说话也就是个心里安慰,他都不知道究竟双儿啥时候能醒过来,只是在他唠完了自家小儿子听别人说有多可爱多可爱,再准备继续说说这些天各处捞死灵遇见的事情的时候,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家女儿睁开了眼睛,正盯着他看。 南宫武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双儿是醒了?南宫武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再看的时候,双生已经自己从水里往岸上爬了。 五年了,从来没动过位置,但是身体却没有一点萎缩,双生还有些不习惯动弹,动作更像是个提线木偶,就那么僵硬的好不容易快要上岸了,南宫武伸了只手过来,想将她拉上去。 双生抬手想拽住他的手,用的力气还挺大的,但是下一瞬就发现自己的手从父亲的手里穿了过去,然后还没有成功熟练身体的双生就那么栽倒了下去,一头扎进了水里。 南宫武甚至在水花溅起来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接触不到。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女儿了。 他连忙低下头去寻找了一番,在水里没错,但是他也不能帮忙就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双生挣扎,好在最后还是好好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双生学过泅水,不然今天怕是刚醒过来就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 双生的脑子里还有些乱,那些混沌的记忆充斥着她的脑子,这被水一泡,反倒是清醒了许多。看见自家父亲,再想起来自己没醒过来之前,他说的话,基本可以肯定他都已经记起来了,甚至还知道母亲生了个弟弟出来。 南宫武对上自家女儿的眼睛,还有些尴尬,毕竟他这第一次女儿刚醒过来就被他弄的掉进了水了,自己还不能帮忙。虽然这么多年了,南宫武也基本适应了自己这副模样,但是这种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沮丧的。 说来也奇怪,双生被一刀直接刺穿了心脏,肉体恢复他还可以理解为那些死灵有了效果,只是那一身衣服,竟然也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崭新的,没有一丝血渍和划痕,甚至比以前看着还要好上许多。 当然二人都明白,眼前这种情况也绝对不是那些个寻常的道理能够讲的清的,左右都拾回了一条命来,那些个无所谓的事情便也就可以忽视了。 双生没从水里爬上来,只是顺手抓了两条鱼,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反正双生只是觉得自己该吃饭了,虽然好像没什么饿的感觉,但是之前好几次的昏倒让她已经有了经验。 鱼抓上来自然是不可能生吃的,于是双生想了想,找了些枯树枝,然后费了好一番力气给烤熟勉勉强强的吃了下去。 一边吃一边跟父亲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睡了五年了。南宫武也是这五年来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但是开心的很,女儿终于醒过来了,他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回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小儿子了,能不开心吗? 只是双生说话还有些不大适应,声音不大能发得出来,而且嗓子也沙哑的很。所以双生并没有打算先离开,现在也不急着出去,该把一切都理清楚了才好,而且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出去了都不能跟人正常交流,有什么用处? 双生想了想,决定让父亲先回去看看母亲他们,要是没什么事儿再回来。南宫武有些犹豫,问了双生一句:“你一个人?”一个人在这个地方? 即便双生再怎么强大,其实在南宫武眼里也就是他柔弱的女儿,这让他把她一个人放在这深山老林里,自然是不乐意的。 双生现在说话很费劲,好不容易才勉勉强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可以,你回去,不担心。”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母亲他们,她和父亲的死亡的消息对母亲来说自然是有很大的打击的,而且那些个官员一直就是欺软怕硬的,将军府一旦落败,不知道要经受多少冷嘲热讽。 南宫武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没反驳,交代双生照顾好自己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双生看着自家父亲那急切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倒是感觉有些好笑。 终究啊!物是人非。 希望一切安好,但是她现在还出不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但是她清晰的感觉到,那池水中有什么东西正控制着自己,她离不开那里,这一片区域以外的地方她要是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或许,就那么一瞬间她就会烟消云散。在刚刚父亲说要一起离开的时候,双生分明感觉到了那池水传来的警告。若是她一意孤行,直接就跟着出去了,那怕是同时也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本来她身受重伤,直接刺心脏的伤口,竟然还能存活下来,那肯定就是有什么机缘巧合的,要是违背了这些机缘巧合,自己消散离去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双生不敢离开,她怕直接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他们了,而且她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明白,若是就这么离去她会不甘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双生也就得先在此处生存下来,至少得先有个遮挡风雨的屋子。 但是这山里自己建造一个,倒不如找个山洞算了。安顿好了一切,双生才放下心来,开始准备下水看看,这边的湖泊究竟是有何奥秘。 那边的南宫武一路狂飘,终于是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回到了京城。 天色刚亮起来,阳光也是刚刚才洒向人家,这时候的京城格外的宁静,有淡淡的炊烟升起,也有些人已经在外面开始摆摊了,一路走过去,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南宫武。他看着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拐进将军府所在的那条小巷子的时候,巷子里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南宫武径直飘进了自家府里,已经有小厮在打扫落叶了,只是那小厮,是夏沪。 这么多年的落败,留下的也就只有那么十几个人罢了,那些不想留下的人,南宫月也早就给了银子将人放走了。 南宫武看着夏沪用自己那曾经引以为傲的武功来扫落叶的时候,心里尽是苦涩。 这些年,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他的月儿,虽然都知道她好强,但是她也就是个女子,一时间丈夫女儿都失去了,不知道是多大的打击。 南宫武进了自己原来的房间的时候,一切的布置都没有改变,甚至与他上战场之前无甚差别,桌上有碎了的花瓶,有一半已经仔仔细细的用东西黏好了,剩下的还有些碎片放着,大概是小孩子贪玩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又被人仔细的修补好。 南宫武愣怔了一下,然后移开目光,往床前飘去。 床上的人还睡着觉,女子的怀里抱着个雪白的团子。就在南宫武靠近的时候团子挣扎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好像一眼就看见了他,然后咧嘴笑了,叫了一声:“爹爹!” 南宫武一惊,这个孩子,能看见他?难道跟双儿一样? 南宫玉竹的声音也成功吵醒了南宫月,听见他的那一声爹爹,南宫月很熟练的哄了一声:“爹爹不在,玉竹先好好睡觉,等长大了就能见到爹爹了。”可是哄着哄着自己却红了眼眶。 只是南宫玉竹与平常时候并不一样,并没有因为母亲哄了两声就继续睡觉,反倒是要挣扎着坐起身来,然后转过身指着南宫武对母亲说:“娘,爹爹在那里,爹爹回来了。” 南宫月一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泪水一下子就湿了眼眶,孩子的话,怎么能信,怕是还没睡醒,她到底还在期盼什么啊,夏云都亲口说了将军是他们亲自埋葬的,她还在奢求些什么? 南宫武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可是他又的的确确是没有实体的,妻子看不见自己也没有办法,他想弄出一点动静来,却是不管干什么都会直接穿过去。 南宫玉竹不大明白,为什么爹爹回来了,娘却哭了,这不是好事吗?他看着南宫武的动作也很奇怪,爹爹居然能从东西里面穿过去! 南宫武看着自家儿子那瞪大的双眼,知道他的确是能看到自己了,也不继续徒劳的想干什么了,直接来到二人面前开口:“快,让你娘别哭了。” 南宫玉竹听话的传达了他的意思:“娘,爹爹让你不要再哭了。” 南宫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也觉得在孩子面前哭不大好,哽咽了一声抱住了玉竹,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玉竹有些莫名其妙,其实他觉得现在更需要安慰的是娘才对。 重逢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南宫武连忙让玉竹又说了一遍:“告诉你娘我在呢,别哭。” 南宫玉竹将话转述给了南宫月,南宫月也不是那些个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小女子,自家儿子可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乱说话的,再说了这孩子才多大,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南宫玉竹也是有些着急,怎么无论怎么说,娘都不相信自己,可是爹爹就在那里啊。 其实南宫玉竹根本就没见过南宫武,南宫武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南宫月的肚子里,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的话,其实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南宫武,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概念就像是灌输在他的脑海里一样,从见到南宫武的第一时间起,就已经自动匹配到了爹爹这两个字。 南宫月在玉竹的紧张之下往那边看了看,但是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的。 这样的奇怪事件的确是对谁都讲不通的,再如何好的解释也都显得苍白无比,但好在,南宫玉竹是可以看见的,并且充分充当了两人之间的沟通桥梁,等到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南宫月心里的喜悦已经无法抑制了,她的双儿也没事! “玉竹你快问问爹爹姐姐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她。”南宫月现在第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女儿,丈夫这幅模样,听他说是一种灵的形态,虽然还能存活于世,但是其实肉身早就泯灭了。 南宫武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妻子女儿的所在地,那里远的很,若是告诉她了,那她肯定是要去的,谁也拦不住,只是这叫他如何能够放心?那几天几夜的路程他是说什么也不想让妻子去经历的。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要是这不回答的话,怕是南宫月好不容易接受的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观念就又要产生怀疑了。 南宫玉竹对于很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但是能为娘和爹爹做些事情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很快的就有了困意,任何的能力都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南宫武在看见小白团子打了个哈欠之后连忙就终止了说话,只让他交代妻子最后一句话:“我现在会一直在你们身边,太多的交流会伤害到孩子。” 也就是这句话,南宫玉竹强撑着转述完就睡着了。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暖暖的照进屋子里来,一如南宫月此刻的心情,明媚的很。这么多年埋藏在心里的阴霾,在今天却发现了转机,甚至于自己的女儿还在,丈夫也没有消失,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出比这更好的消息来呢? 把小白团子安排好,给他盖好了被子,随后自己出了房间去,外面一直候着的琉璃有些惊讶,一般夫人都是要陪着小少爷睡到日上三竿的,怎么今天起来这么早? 丈夫到最后也没告诉她双儿在哪儿,小儿子就累的睡了过去,其实南宫月冷静下来想想,也是,自己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去找女儿了,且不说怎么跟家里这些人解释,就是暗处,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跟着他们守着,要是贸然暴露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家里人带来什么危险。 南宫武让玉竹转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他一直在身边,想到这个,南宫月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这样的事情她之前是想都没想过的,自己那原本已经离开的丈夫居然能以这种形式生存在她的身边,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 将军府里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感觉自家夫人的心情今天好的不得了,难道是终于看开了?疑惑归疑惑,但是无论怎么说都是好事儿,于是将军府里的众人也都在长时间的阴郁情绪下,第一次有了转机。 这边的气氛突然就其乐融融了起来,宫里倒是一片沉郁。 锦瑟进了正殿的时候,终黎倾依旧是将自己关在房中的。 那一场大战之后,双儿也没了踪影,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同一时间左右,终黎倾也开始了禁闭,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奇怪的是谁也进不去。 除了锦瑟能够接近,其他人都只能远远的看着。终黎倾在进入沉睡之前甚至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锦瑟是不可能放任这个国家不管的。 皇上的后宫里本来就只有一个南宫双生,五年前那场大战居然也就消失了,现在等于说皇上的后宫就是空着的,这样的认知让一众大臣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将自家的女儿送进去,但是皇上却是谁也不见,甚至是连早朝都让国师代为处理。 本来这样的事情也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从古到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那是必然要有人吵嚷着要废掉皇帝重新立太子的。但是就在某位大臣谋划这件事情,想将消息传播出去的时候,第二天却发现他被挂在了自家后院的树上,看起来是自杀,而且也没有其他外伤。 好几个原本跟他一起谋划这件事的人,一下子就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暗中闹事了。剩下的一众大臣们听说了这个消息,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都把自己心里的那些个念头藏了起来。 不过也好在,国师将这个国家管理的倒是也不错,大家太久没有看见皇上甚至觉得皇上早就被国师暗中解决掉了,但是也都是猜测,什么也不敢提出来。 倒是觉得这黎国当官是越来越难了,好几个想辞官回家的都被锦瑟拒绝了,说是皇上现在意识不清醒,要等皇上亲自答应了才能放他们走。这个时候,倒是好多人开始羡慕起了那个早早辞官离开的礼部尚书。 现在信任的礼部尚书,短时间内也没什么事儿做,这么些年了,黎国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倒是稳定的很,好的坏的,反正要用到礼部的地方倒是不多,闲就算了,可是前几年的时候,国师还找了些放理由,反正将他们大部分人的俸禄都减了不少。 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事儿做,又走不掉,还如履薄冰的,虽然看起来是很风光的,但是其实暗地里的较量让人无法想象。那个国师,看起来翩翩公子的模样,做起事情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的,不少人家的势力都被他连根拔起,再没有了一点与朝廷抗争的能力,以至于一众大臣们现在在朝堂上是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说错了会有什么惩罚。 锦瑟今天进入那间屋子的时候,终黎倾依旧是没有动静的。 其实他早就想离开,但是试了无数次,他都被束缚在京城里,说是要出去找他的双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终黎倾用的是什么办法,但是他就是离不开,甚至连那些禁锢都挣脱不了。 直接杀掉终黎倾,自然是更不可能的,且不说他根本就靠近不了他,就是能靠近了之后他能不能下得去手都是另一说。 他就那么平静的躺在那里,看起来脆弱的一碰就能碎掉。锦瑟看着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终究都是他欠下的,现在怕是还债吧。 床上躺着的人,五年了,没有任何动静,锦瑟知道现在的终黎倾,已经不能当作常人来处理了,甚至都不能将他当做常人来看。之前他只是以为终黎倾给双生下的禁锢只是他修习的一种功法,但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而且他也记起了些东西,断断续续的,全是片段,拼凑出来的,却是意味不明的,他只能混沌的知道些什么消息,比如说:面前躺着的这个人与他的关系不止是表面上的,以及他为什么会缠着双儿。 再多的东西,怕是也就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了,双儿肯定没有死,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存活在这个世间,只怕是双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吧,不然肯定早就回这京城来了,她不可能放下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的。 锦瑟叹了口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现在倒是希望终黎倾能快点醒过来,有什么事情也好直截了当的解决了,总好过这般束缚着他,即便是要他为曾经做下的事情赎罪也不是不可以的。 赎罪这个词,当真是罪恶的很,锦瑟甚至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那些梦里断断续续的片段,又何尝没有给他带来痛苦呢?但是他知道一切事情都有起因有过程,或许现在,等待他们的就是结果了。 日子依旧是一层不变的过着,距离京城很遥远的一处山庄里,有两个娇俏的少女,正在采摘些花朵,是柳青墨和柳檐。 当年柳宇当天辞了官,夜里就带着一众人连夜赶路来到了这处山庄,据柳宇说,此处的山庄是柳家代代相传的,若是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直接收拾收拾东西回到这里躲起来就好,这里地处偏僻,也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 一大家子的人连夜跟随柳宇躲进了此处,本来还万分不解,尤其是柳青墨,她高不公为啥自家父亲这么远远的逃开了皇城,就再也不想回去的样子,她还想着回去嫁给皇上呢。 入冬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京城传出来的消息,倒是让柳青墨吓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也的确是意识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她要是呆在了终黎倾的身边,怕是现在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一点。 那些年的等待终究还是错付了,父亲近几年一直在给她介绍这附近的适婚年龄的男子,但是在那些富贵里养出来的姑娘,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乡野莽夫呢?于是这便一日日的拖了下来,现在连这小上几岁的妹妹也都到了该要嫁人的时候了。 柳檐倒是也不着急,见过锦瑟公子那般天资绝色的人,怎么可能就那般随便的再喜欢上一个人。 因此,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柳宇的头发都快烦白了,也不知道自己生的两个女儿怎么就这么叛逆,还喜欢国师和皇上,别再到时候皇上跟国师一起了。 虽然离京城很远,但是那边的消息柳宇还是很清楚了,因为还有一些店铺在那边,虽然自己不出面去管理了,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报告情况的人过来,当然那边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只带店铺的消息,自然是会顺便带来些大消息啊。 比如说那个试图谋反然后自己上吊的大臣,还有那久病不起的皇上,他可不相信终黎倾会那么容易就病了,当时他离京的时候不知道多健康呢。而且那家伙城府那么深,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病了,还这么久,怕是又在谋划什么了吧。 对于当年的老对手,南宫武的离世,柳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当年京城最大的家族最有势的也就是他们两家了,现在一家归隐山林,另一家死的死伤的伤,虽然还在那繁华的京城里,却是再没了往日的风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从秋末进入了深冬,柳青墨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外面的一片白雪,还有些松松散散的小雪花正在从上面往下飘。 她连忙起床去叫醒了柳檐,柳檐还在睡梦里,被人推醒的时候彼有些不耐烦,将被子往上裹了裹,准备继续睡。 柳青墨连忙开口:“下雪了檐檐,快起来看看。”下雪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这次下雪距离上次也就已经五年了。 原来的黎国,几乎年年都会有一场大雪,但是自从五年前起这雪也下,但是都非常小,几乎是还没落到地上积起来就又化了。像是今天这样能够积那么厚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柳檐也是个好玩的,一听说下雪了,困意一下子就消了,抬起头往窗外一看,果然,是很厚的雪,而且现在还在下着。她迅速的穿好了衣服然后跟着姐姐出了门,外面的雪大概能覆盖到小腿。 柳宇正指挥着家里的下人们扫雪,不然这都无处下脚,这一脚下去鞋子可就湿了个透。 柳檐和柳青墨顺着已经扫过雪的长廊往那边走了过去,一直走到了柳宇的身边。柳宇此时是站在亭子里的,那里的亭子稍微高出一点来,而且还有往上爬的梯子。柳檐向来不是个拘束的人,直接就拎起了自己衣服的下摆顺着梯子爬到了高处,高处的景自然是好看的多的,一眼望过去,满目的白色,有些地方露出些绿色,是还没有被雪覆盖完的小树。 柳宇连忙叫道:“下来,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这么随便!” 柳檐对自家父亲熟悉的很,自然是不会听从他的话乖乖的下来的,反倒是毫不在乎的说了句:“没事儿爹,我这是在家里,在外面肯定不会这样的,而且这上面的景色是真的好,爹你要上来看看吗?” 柳宇被她气得也就只能干瞪眼,哪里还想上去。柳青墨也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在那里笑着看着。柳宇也不知道自己家这养的到底是个什么姑娘,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跟人家姑娘不一样。 柳檐站在上面看见的要远些,视野也宽阔些,远远的看见一个小黑点往这边过来了,低头就告诉了父亲:“爹,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 人?这种天气,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谁会特地过来,几乎是一瞬间柳宇的心就紧了起来,赶紧让小女儿下来了,然后自己上去了,也的确是个黑色的小点,不过也还好,只有一个,大概是过路的旅人。 柳宇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站在上面紧紧盯着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到了近处些的时候才发现好像是个女子,身型并不像男子那般高大,现在远远的过来了,柳宇也没有那么警惕了,下了梯子嘱咐身边的一众人:“待会儿有人过来就好好招待着就是了,安排在山庄外围那边的小屋子里,千万别让她进到里面来。” 这里的地方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也就是柳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总归是处安生立命的地方,可千万不能暴露了,交代完了下人,又回身交代了一下自家两人女儿:“你们最近也别往外跑,别被人撞见了。”以前柳宇是对自家大女儿放心的很,现在倒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来到了这个小山庄之后,柳宇才发现原来自家大女儿跟小女儿一样,不让人省心。 双生今天终于是能够离开那座山了,那边的禁锢好像在昨天夜里就解开了,夜半惊醒的时候双生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虽然她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都没有多余的,除了身上五年前那件就再没有其他的了,只是这衣服也是奇怪,一直也不会脏不会潮湿,因此可以说双生是这几个月来都没有换过衣服。 夜半的时候同时也就下了雪,双生前些日子打猎的时候顺手给自己搞了件皮草大衣,但是自己不会制作,也没什么材料,也就只是简单的剥皮,然后晾干,稍微处理了一下皮毛以免它坏掉。现在这个时候倒是刚好用来赶路,往身上随便一裹,双生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家该往哪个方向走她还不大清楚,得先找个有人的地方,稍微问上一问,只是这荒山野岭的,她甚至连只死灵都找不到,走了那么久终于看见了个山庄,双生感觉自己都快感动哭了。 还没接近那山庄的时候,双生便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也远远的望过去,看那人穿着身粉色的袄子,大概是个女子,但是具体的面貌她是看不清的,毕竟现在没有死灵来做她的眼睛。 快要接近那山庄的时候,有人出来了,是几个小厮模样的。为首的那个人远远的开口:“这位姑娘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双生估摸着这该是别人家里独立的地盘,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旅馆,她不想惹事,而且还指望着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等到这雪消融了些才好,于是也就很礼貌的回答:“小女子只是路过,这雪下得太大了,还希望小哥禀告你们家主子,看看是否能收留我一晚上。” 她的声音倒是脆的很,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外面下的雪那般干净,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是这声音就让人不自觉放松了些警惕。几人对视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开口:“那姑娘便随我们来吧。” 双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留下,心里自然是一阵欢喜,今天算是遇见好人了,那个粉红袄子的女子看起来也是个不拘小节的,竟然能爬上那么高的地方来看这景色。 几人将双生带进了一间小屋子里,摆设算是一般,若是跟以前的将军府来比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对于双生这种睡了几个月山洞的人来说简直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领头的小厮走之前又交代了一声:“这边往外你可以随便去,但是里面千万不要进去,莫要惊扰了我家老爷夫人。” 虽然是个女子,即便进去了怕是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但是他们还是得先交代一声,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反倒是怪他们办事不利。这女子一直没有将自己披着的草皮大衣脱下来,几人也没看清她的样貌,但是毕竟是个女子,他们这么多人盯着总是不好的,所以几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做什么要求,罢了,左右山庄里就这么一个外人,到时候多注意些就是,何必现在非要看人家姑娘相貌让人家尴尬呢? 几人一出去,双生终于解脱了,将那件一直盖到了头上的皮毛大衣扯了下来,往床上一躺,满意的赞叹了一声。那山洞里的破石头睡的她腰疼,这么多天了,终于是能睡到床了。 父亲也是当着有了妻子就忘了女儿,回去那么多天居然就再也没回来过,她这么多天一个人蹲在山里都要憋疯了。但是转念一想,她这可是才几个月,父亲当年是整整候了五年啊! 双生叹了口气,将鞋子脱了,钻进了被窝里,棉被又暖和又软,不一会儿双生就进入了梦乡。大概睡了两个多时辰,她才悠悠转醒,外面有人在敲门,双生穿了鞋子,将那皮毛大衣又披上,遮住了些脸,然后才去开了门。 疑惑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外面是个婆子模样的人,是来送饭的,双生道了谢,将饭食端进了自己的房中,放在了窗前那边的桌子上,然后又回去将房门拴上。在外面自己孤身一人,总是要保持些警惕的。 外面的雪比她来的时候还大了些,密密的,还刮着风。饭食是盖着的,现在将上面的盖子拿掉,倒是也还有些烫的感觉,看来是刚做好不久。双生倒是不怕别人在饭菜里下毒,说到底她也就是个过路的,也没露出脸什么的,而且这山庄的主人看起来也不该是那么刻薄的。 窗户纸不是很厚,大概就是随便安排的客房,一般也没什么人居住,双生在桌子前吃饭的时候,隐约感觉有点漏风。但是双生现在不怎么怕冷,其实要是脱了外面那件皮毛大衣,里面就是个长袖,啥也没加衣服,而且这衣服,虽然她不想提起,但是她是真的已经穿了五年了! 双生将饭菜吃干净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她也想见见那个小团子啊,还有母亲,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甚至......还有锦瑟,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梦究竟代表着什么,但是五年前的时候,也的确就是他,她与他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突然却发现,她的小师父,她好像很陌生,甚至于究竟什么情况她都没有搞清楚。 这次若是回去了,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像五年前那样,随随便便的好像就一直在别人的布局里。现在想想也是,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完成了某个人的指令,甚至可以说,她是身在局中而不知局。 此外,还有一个人,终黎倾,她不明白自己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感觉,那个梦里不顾一切去寻找她的,好像也就是他了。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害他,自己年少的时候所喜欢的人啊,自然是不顾一切的,只是她好像不是很明了,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那为什么不往边关再重新选派人选呢,如果早点,能够赶在父亲再次被下毒之前,那这一切的事情是否就都可以避免了呢? 只是这世间啊,哪里来的如果,双生又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了下去,这样的结局啊,谁能想到呢。 饭菜不是很多,双生吃完了也没有很饱的感觉,而且她现在对床情有独钟,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直躺着,所以即便是刚吃完饭,她也还是就那么躺了上去。 这时候,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丝念头。终黎倾当年不出兵,同时,那段时间又是锦瑟回去的时间,后来听说就成了国师,这般随随便便的吗? 或许,双生的眸子里有暗潮汹涌,或许,这一切,就是一个躲避世人的圈套,那悠悠众口既堵住了,自己想要做的也达到了。她啊,还真是小看了身边的一些人呢。 外面树上的雪在风刮过的时候簌簌的落下,偶尔有人从这边经过,有踏在雪上的吱呀声。安静的氛围总是比较容易入睡,双生喜欢这样的声音,也喜欢这样的环境,当然如果还在她住了几个月的那个山洞里的话,她是断然不喜欢的的,那种潮湿的感觉,她到现在想起来还一阵恶寒。 南宫武回到家里也有好几个月了,却一直不见自家女儿回来,自己的妻子又是不停的逼问,无奈之下,只好如实交代了女儿现在在的地方。只是那里路途遥远,而且他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飘雪了。 南宫月让南宫玉竹不要再给他爹爹传话,然后就开始教训他了,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反正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同时不让玉竹传话,既不会让玉竹觉得困,又能阻止他反驳,倒是一举两得。南宫月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自己丈夫这个状态。 南宫武有苦不能言,只好默默的受着,实在不想听妻子絮絮叨叨的,就出去院子里站上一会儿,冷静冷静,虽然现在的他也感觉不到温度,但是总归是有些心理安慰的。 双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回来,但是南宫武心里也有些数,毕竟当时就是连他也觉得女儿是活不了的,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甚至于,南宫武现在想起那件衣服都觉得诡异,你说身体自动修复就算了,这还能归结于是自己恢复的,可是这衣服?也能自动恢复? 这些本来就是些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甚至于他自己,要是换个人来,不是自己的妻子儿女,谁敢相信他会以这种形式存活在世上。既然这么神奇,那必然是有些代价的,双儿不回来,肯定是有她的道理,自己放宽心就好。 南宫武还是很感谢这场雪的,但凡这雪再迟点下,自己的妻子都有可能知道了女儿的位置不管不顾的就上路去寻找。只是这种时候,自然是不适合出门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若是贸然去找女儿,后面会发生些什么。反正自从他变成了这幅模样之后,以前那些不相信的气数啊运气啊鬼神啊什么的,都信了个遍。 至于自家儿子,也能看见自己,这对南宫武来说暂时是个好消息,至少能让自己的妻子知道自己的存在,也知道女儿的消息。但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本来就有些嗜睡,要是总帮他传话,他怕会影响小白团子的成长。哎,果然,最后还是要等女儿回来才好啊,也省得他连交流都不方便。 雪从他的身体里透过去,落在了地上,没有丝毫阻碍,南宫武看着自己所站的地方,与其他地方一样,慢慢的积起一层厚厚的雪,又叹了口气。这样的形态他可不喜欢,娇妻在怀,哦不,不在怀,儿子也抱不着,太难受了。 有人从将军府的正门那边过来,一身白衣,几乎要与这雪融为一体。南宫武有些心情复杂的看着走进来的锦瑟,谁能想到他当年无意中收来教导双儿的孩子,现在竟然成了他们家里最后的靠山了呢。 当年的南宫武也就是陪着那些大臣们去那些花柳之地,因为家中已有娇妻,而且没有再娶的打算,再说了,他粗人一个,可不懂那些个风花雪月的东西,所以别人在看漂亮姑娘的时候,他倒是眼光奇特的看中了台下奏乐的锦瑟。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武见到锦瑟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该属于那里,他看起来,太干净了,就那么独自坐在琴前,手指上下翻飞,能奏出高山流水般美妙的乐曲。正好,家中也就缺少一个能教双儿的老师,这边将他带回去便是。因为这个,他还被朝中的一些大臣们嘲笑了好几次,说他逛花楼,不看姑娘,居然带了个公子回去。 可以看得出锦瑟这些年是经常来的,守门的小厮都认识他,也不用去里面报告给夫人,自己就可以进来,那边远远的过来了,屋子里的骂声也停歇了下来。 南宫武跟妻子交代了,无论是谁,都千万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而且双儿还在也是不能说的。他现在是真的想不起来,当初刺自己那致命的一剑的是谁了,也不知道是这京城里的哪个对家,要是被人知道了,到时候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这京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只要有能够威胁到别人的地方那就很有可能会被除掉。 现在的将军府虽然不及以前那般风光,但是就凭这只手遮天的国师对他们家的偏爱,就有不少人忌惮着,也好在他们家在世人眼里也就只剩下个柔弱的女子和一个小儿子了,暂时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别人的地方。 锦瑟走近那边独立的院子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自己,于是又回头看了看,却只是看见了一片空地,他摇了摇头,笑了笑,感慨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只是他刚刚扫过的地方,正是南宫武所站立的地方,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南宫武的心脏直接就剧烈跳动了起来,难道他也能看见? 好在锦瑟转过了头去,看那模样,不像是能看见自己的,南宫武这才松了口气,先他一步飘进了屋子里。 南宫玉竹的眼睛一亮,刚要叫一声爹爹,南宫武连忙对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同时锦瑟也就敲响了屋子的门。 南宫月知道家里来的客人也没有其他人了,将玉竹从门口抱开,以免待会儿开门的时候被冷风吹到,然后才将锦瑟迎进了屋子。 他们现在不是在卧房里,只是在正厅里将门关上了,同时因为南宫武的缘故潜退了下人。现在锦瑟过来了,南宫月便将琉璃又叫了过来,让她帮忙招待着。 进了屋子,锦瑟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外面的披风是白的,里面的衣服也是白的。这白雪皑皑的,看起来倒是美的很,就是有些清清冷冷的,让人心底有些寒意。 在玉竹眼里,这个哥哥一直是很温和的,会给他带各种好东西过来,吃喝玩乐一样不会落下。当然南宫玉竹也可说是当年双生的缩小版了,喜欢话本子喜欢糕点,那些好吃的,稀奇古怪的,他一样都不会落下。 离京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每次来的时候,锦瑟都会给小白团子带上些东西,外面的雪有些大,脱下衣服的时候在外面抖落了一地的雪,然后先去靠门那边的炉子烘了一会儿,确定自己的身上没有寒气了,才过去抱了抱南宫玉竹。 锦瑟从怀里拿了条链子出来,看着是银的,细细的,上面挂着个小锁的样式,做工精细,看不出一点雕琢的痕迹,在光下显得亮亮的,讨喜的很。 在南宫月开口拒绝之前,锦瑟就已经给小白团子带上了,白团子很有礼貌的跟他道了谢:“谢谢哥哥。” 锦瑟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不谢,玉竹喜欢就好。” 其实这东西也不算多贵重,但是终究还是份情谊,他们南宫家已经欠了他太多了,不能再继续了,只是这时候东西也带上了,谢也谢过了,现在也不好拒绝了。 南宫月叹了口气,这家伙,怕自己不收他的好意,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从玉竹身上下手,这又是何必呢?他们当年也没有给予他什么,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现在说是报恩,其实也就是放不下他们罢了。这个孩子,也是个长情的。 南宫月脸上有着些不大明显的愧疚,总感觉自己家拖累了这个孩子,她也是稍微知道些那外面的人都怎么说的,他们把她的双儿几近妖魔化,对于这么一个经常上门来拜访的国师又能有什么好的语言,若不是锦瑟还有着国师这个身份,恐怕现在外面传的可就不是他知恩图报,而是跟妖魔归为一类,说他居心不良,想要借助特殊的力量篡位了。 同时,如果没有锦瑟一直护着,那他们家怕是也早就被有心之人搬上台面来,随便造谣诛杀了干净。 锦瑟自然是知道南宫月在想些什么,这些年来,她,甚至这一整个将军府上的人对他的态度都是尊敬且愧疚的:“夫人不要这般,我自是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的,就像五年前我初赴战场的时候夫人对我说的,难道现在的我已经算不得将军府的一份子了吗?” 其实将军府这个称号,也就是说皇上怀念旧情,且近年来黎国无战事,皇上又病重,所以也就一直没能有机会再选出一个将军来。其实黎国文官偏多,武官又多为懦弱者,基本是担不起当年南宫武所能扛起的担子的。 这些年来,那些大臣们也不是第一次闹腾了,但是都被锦瑟压了下去。怎么?这太平盛世要拿拿俸禄养那群庸才?那些人里面又有多少是真正为国家效力的,不过都是想来分一杯羹罢了。 南宫武在一边看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终究还是欠了这孩子啊! 南宫玉竹收到了礼物,开心的很,又早就想着出去玩雪了,南宫月拗不过他,只好叫了夏云来,让他带着小玉竹出去转上一圈,要记得保暖,别受了凉。 南宫玉竹向来是不喜欢裹上一堆衣服的,因为还有着些婴儿肥,他长得胖胖的,穿的多了就更不好行动了,但是为了出去,还是裹上了一层又一层,不然是绝对不可能被自家娘亲放出门的。 夏云在南宫月吩咐的瞬间就出现在了屋子里,冲着锦瑟行了礼,又等着南宫月将小团子一层层裹好,这才将南宫玉竹抱了出去。 琉璃帮锦瑟倒好了茶水,然后回到了自家夫人身边,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其实要是南宫武也算的话,拿就是四个。 锦瑟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来的,这个时候,外面这么大的雪,自然是有事情要跟南宫月说的,不然南宫月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将小白团子放出去玩耍。 果不其然,锦瑟喝了一口茶之后,开口道:“我要一趟。”今天早晨的时候他发现终黎倾对他下的禁锢消失了,也就是说他可以离开京城了,而且,他好像也感觉到了双儿的气息,但是这样的话,他是自然不会直接告诉南宫月的,还没有确定的消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说了,到时候要是没寻到人,岂不是又要让她伤心一次? 南宫月倒是没问他为什么,他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今日来这一趟只是告诉他们这几日他不在罢了,于是南宫玉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最为有效的,那些个离别的话语她也说不出来,更何况,锦瑟也就是出去一趟,正常的出行也不需要这么多的礼节,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母亲交代自己的孩子一般。 锦瑟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完,点头:“嗯,会注意的。”朝中的事务他也都安排好了,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宫里也会有人通过特殊方式传消息给他的,他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将军府这边,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句:“我在将军府这边安排了人守着,让夏云他们不要太警惕自己人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让他们传消息给我。” 夏云他们的侦查能力他是知道的,还是先说一声的好,别到时候再打起来,但是也不能排除没有其他人在此地守着,锦瑟不知道干了什么,但是下一刻,十几个人直接就出现在了外面,锦瑟将门打开,撸起了其中一个人的袖子:“有这个图案的就是我的人,不用太担心。” 那是个很奇怪的图案,但是一点也不奇怪或者是让人感到违和,反倒是看起来很舒服,像是阳光的味道。南宫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夏羽夏沪他们也是看了个清楚,只是这么多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之前甚至没有一点的感觉。 夏羽和夏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惊异,这些人,连他们都感知不到的人,究竟该是何等的高手。也好在,不是敌人,要是敌人的话,怕是他们早就守不住这将军府了。 确定夏羽他们和南宫月都看清楚了之后,锦瑟挥了挥手,那些人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就像是凭空蒸发一般,其实就是速度太快了,让人看不见踪迹,甚至院子里的雪地除了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剩下的地方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锦瑟这么高调的让这些人都出来,就是为了告诫那些暗中窥伺着的人,收收心思,也就是震慑住他们,至少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对将军府做出些什么来。 这一切都交代完了,他也就要离开了。现在他急着去找双儿,而且终黎倾的禁锢突然就消失了他也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需要赶紧离开,别到时候又走不了了。 南宫月想要将他送到门口,锦瑟拒绝了,外面比较冷,别在感染了风寒。出去院子的时候遇上了正玩的开心的小白团子,小白团子扑了上来锦瑟矮下身子看着他,他想了想,亲了锦瑟一口,然后奶声奶气的交代到:“哥哥要好好的,注意安全。” 小白团子并不知道锦瑟要离开京城,只是一般他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南宫玉竹都会这么交代一遍,母亲说过,什么都比不得安全重要,要是都安全了那爹爹和姐姐就不会离开了。虽然他那时候不是很明白什么叫离开,只是觉得这是个很不好的词,因为每次提到的时候母亲都会哭。 所以相对的,南宫玉竹觉得安全便是最好的祝愿了,他喜欢这个哥哥,他希望以后经常能见到哥哥,而不是像爹爹一样在,这么多年了,才见到十几次,而且每次见到他都很累,姐姐就更不用说了,这么多年,连一次也没见到过。 锦瑟被小白团子亲了一口,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他的脸,温声回答:“会的。” 雪还在下,锦瑟是骑马来的,现在也就是骑上了马,一转眼就没了踪影。雪花飘得越来越大了,夏云不敢再带着小家伙呆在外面,连忙将他抱进了屋子,交给了南宫月。 南宫月将玉竹外面的衣服脱下来交给了婢女找个地方晾起来,然后抓住了他冻得有些发红的小手暖了暖:“现在过瘾了?今天不许再出去了啊,等雪稍微停些。” 南宫玉竹自然是乖乖的点头,窝在自家母亲怀里不动了。孩子就是这样,玩累了就犯困,等到他身上的寒意都消了的时候,已经有了微微的鼾声。南宫月小心翼翼的将他交给了琉璃,让她抱下去休息了。 外面的雪是越来越大的,丝毫没有要减缓的趋势,但是锦瑟不愿意再等了,今天他必须出城去,到了城门口的时候有士兵查来往的人,见到锦瑟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就要行礼,锦瑟抬了抬手,表示不要惊动了百姓,然后交代了些事情,并且交代他不要将自己的行程说出去。 那士兵点了点头,然后将锦瑟放出了城去,后面有人问他:“刚刚那个是谁啊?” 他回过神,随口答道:“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问的人咂了咂嘴:“这有钱人的日子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啊,这大雪天的我们都快冻死了,人家还赶着出去玩。” 巧合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这边双生在别人家里过起了猪一般的日子,本来准备就在这里过上一天就走的,谁想到这雪越下越大,现在出去的话可能不一会儿就会被雪给覆盖了。她在这里也不敢随便出去走,那小厮说了除了这里的一块地方她也不能再往里走了,不能惊扰了人家主人。 于是双生几乎在屋子里除了吃就是睡,过了快要两天了,每天都有人送饭过来,也省得她出去走动,只是这一直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的也不太好,看了看外面的雪,好像是小一些了,没有昨天那么大了,要是下午还这样的话,她就辞别了主人上路去了。 还是得早点找家旅馆住下来才好,在这里总感觉欠了人家的。双生百无聊赖的往外看的时候,却发现有人从那边走了过来,看起来是个女子,与她刚来的那日见到的好像是一个人,身形相似。 双生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要不要进门去将门带上,只是再一想,自己这脑袋上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便是遇见了也没什么问题,再者,她已经在屋子里窝了两天了,整个人都快傻了。 柳宇虽然交代了家里的人不要随便出去乱逛,这几日好好的呆在屋子里,但是毕竟来的只是个女子,所以柳檐他们这一小辈也没把他的话多当回事儿。 柳檐曾经听人说过,这下雪的天里,可能会有雪兔。自己家里是肯定没有的了,早就探查过一番,山庄外面倒是有可能,毕竟外面的植物比较多,也多是泥土地。柳檐是一个人出来的,本来柳宇就交代了不能随便出去,她要是想带人出去自然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会把她扣下来。 再说了,抓兔子也不需要多少人帮忙,就那么白白的一团,能有什么难的,凭她的身手肯定手到擒来。 柳檐没打算从山庄门口走出去,那些个守门的侍卫肯定会把她拦下来的,所以她转了个方向,准备爬墙出去,于是就来到了双生所在的屋子这边。 其实柳檐对柳宇还是有些害怕的,想到了父亲说过不要接近这边,那边住了个外来的人,但又听说是个女子,她自然还是有些好奇的,她倒是想看看那个女子,这么大雪的天气居然一个人上路,也算是个豪士了,所以在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她就走了过去,直接往那边而去。 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披着个什么东西站在门口,柳檐有些不大确定,但是又加快了脚步,生怕那个人就那么又关上门进去了。这都到了门口了,她要是再不见上一见,岂不是太吃亏了? 双生见那个女子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面貌逐渐也就清楚了,看起来很娇俏的一个女子,脸上还有些红扑扑的,身上的袄子依旧是粉红色的,衬得人越发的娇俏可人,一看便是娇生惯养的小姐。 她走到自己面前还有些局促,倒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于是双生先开了口:“小女子见过小姐,感谢贵山庄的收留之恩。” 柳檐本来还尴尬着,听见这一声清脆的声音倒是一下子缓和了心神,只是看着她还披着那皮毛似的东西,将脸都遮盖去了大半,有些不悦,开口道:“为什么不把身上的衣服除了见我?” 双生将自己的那件皮毛大衣又往上拉了拉,而且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小姐还请见谅,小女子身体不适很好,出了这门来冷的很,再者小女子长的也有些丑,怕污染了小姐的眼睛。” 丑?柳檐倒真是没想到,这女子的声音是真的好听,该不是很丑才对,但是听她这么一说,也算是理解了,这要是因为面貌不愿见人倒是也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一个姑娘不是爱美的,自然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之后对自己指指点点。 双生见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半饷没有移开视线,连忙开口转移了话题:“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外面的雪比较大,现在出去别再受了凉。” 说到这个,柳檐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来干嘛的,她是出去找雪兔的,怎么在这里耗着了?只是这高墙她大概也爬不出去,得找个助手才是,于是她也就选择了告诉眼前这个女子:“我要出去抓雪兔,你要一起吗?” 看她的样子,双生就知道她这是背着自家大人出来的,不然也不会走到这边来,肯定去山庄正门那边出去。 柳檐自然是希望有人陪自己一起出去的,她可没自己出去过,还是有些怕的。双生想了想,外面不确定因素也挺多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也就是很傻的模样,要是遇见些什么事情,是肯定不会妥当处理的,再说这样子也是好看的很,别再被人看上抓了去。 这山庄的主人也是个好心的,收留了她这几天,那自己帮他看照着些也是应该的,于是双生当即也就点头答应了,表示要跟她出去。 柳檐想了想,开口:“那边围墙比较高,我们这怕是出不去,你屋子里有桌子或者凳子什么的吗?” 双生沉默了一下,将自己的皮毛大衣在脑袋上打了个结,然后就进屋搬桌子去了,桌子不是很宽,也不是很重,但是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也是很不可思议了,柳檐亲眼见这双生就那么把自己屋子里的桌子徒手搬了出来,本来还打算帮忙,却见她的气息稳的很,一点都不费力的样子。 柳檐看不见双生的脸,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用了过度红了脸,只好问了句:“重不重,要不要我帮忙?” 双生摇了摇头,随后又想到她躲在衣服下面摇头,可能外面看的不会死很清楚,所有又添了一句:“不重,我可以的。”的确对于她来说,这桌子不是很重,因为自小就练武,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这五年的沉睡之后,力气没有变小,反倒是增大了不少。 柳檐仔细感受了一下她的气息,确定她是真的不买拿起那个之后,就带着她往那边的墙偷偷摸了过去。墙那边是没人守着的,但是会有巡逻的侍卫,所以行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双生将桌子放下,柳檐站上去,往上一跳就够到了墙檐,手臂用力将自己带了上去,然后坐在上面等双生上来。 双生远远的看着另一边有侍卫好像正在往这边巡逻,思考了一下开口:“小姐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去把桌子送回去,别被人发现了。” 柳檐在的地方比较高,自然看见了那边的小黑点,知道是有人来了,也不多说废话,转身就跳了出去。双生则是抗了桌子回屋去了,然后又赶在侍卫之前,脚下轻点,再加上手臂上的力量,爬出了墙。 外面候着的柳檐见她就这么出来了,本来还有些疑惑,转念一想,这大雪天的,人家敢一个女子自己孤身一人出来,必然是有些防身的本事的,自己若是刨根究底的去问,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山庄建在山脚下面,离山i啊好i还是有一些距离的,柳檐想着得往那边走一点才好,双生也就跟在了她的身后,默默的不怎么说话。 柳檐本来也是个歇不下来的性子,这一路上不说话都快把她憋疯了,只是到底是不熟悉的人,她也不好不停的问人家问题,偏偏那家伙每次就只是回答她的问题,从来不会主动说话。 好在两人脚程都挺快,不一会儿就靠近了山。其实兔子也不是很好找,柳檐也并不是就一定要找到只兔子才好,只是想出来玩罢了,自从下了雪,就一直呆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 双生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痕迹,没看见有什么动物的踪迹,今天这兔子怕是不太好抓。只是这出都出来了,那就好好的找找吧。 还飘着点小雪,但是不是很影响视线,两人刚准备往山里走的时候,有人骑马从身后经过,速度不是很快,大概是雪天路滑的原因。 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柳檐觉得那个背影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在距离双生不到五步的地方过去了,双生虽然脸捂得严严实实,但是眼睛却是看的极其清楚的,那是......锦瑟?依旧是那一身白衣,没有戴斗笠,像是出来的时候很着急,清晰的能看见侧脸,眉眼如画,在这冰天雪地里,清冷的很。 柳檐走的要稍微远些,只看见了个背影,没看见正脸,随后凑了过来,问了双生一句:“怎么样?你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吗?” 依照她来看,那人的正脸一定是好看的很,就光凭这背影,就不是那些庸俗丑陋的人。 双生摇头,语气里依旧是波澜不惊:“没有,他骑马比较快。” 柳檐遗憾的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双生的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锦瑟不在京城里呆着,反倒是跑到这里来了?而且他去的那个方向,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就是自己来时的路啊! 再遇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自然不会占用柳檐多少记忆的时间,转过头就将那人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想着找兔子。 双生却有些心不在焉,在这里碰上锦瑟,对于她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甚至于她隐隐有了些危险的错觉。就像当初梦里的一样,为什么锦瑟能够那么轻易的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能够那么轻易的就追踪到她,即便是现在也是这般,他往那座山头纵马而去,没有一点犹豫的样子,是早就知道她在那里吗? 可是又怎么解释这五年来他一直没有去过,却在她刚出了山的时候过来了,是想要将她困在里面?如果自己再迟一些出来会发生什么?再者,如果仅仅是追踪的话,刚刚她就站在他的不远处,为什么会直接被忽略了过去? 柳檐的一声惊叫将双生拉回了现实,再看过去的时候,不远处的柳檐已经摔了个狗啃泥,但是摔的不是很严重,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已经自己爬了起来,没做任何停歇,又往某处扑了过去。 双生定睛一看,居然还真是只兔子,通体雪白,没有一点杂毛,眸子红红的,比那上好的琉璃还要艳丽上几分。不过动作也的确是迅速,即便柳檐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却还是没有抓到它。 就在它从那一片雪地里为了躲避柳檐的攻击跳起来的时候,双生迅速上前抓住了它。 那边柳檐又铺了个空,手扑在雪地上,冻得有些红通通的。起来的时候擦了擦脸上刚刚蹭上的雪,现在化成了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本来还有些沮丧,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兔子被双生逮着了,立马高兴了起来。 那兔子用着几条短短的小腿扑腾着,想逃脱却是怎么也挣不开那拎住了它耳朵的一双手。双生也挺喜欢这个小家伙,毕竟女孩子对这些萌萌的小动物没什么抵抗力,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小动物。怕弄疼它,也不敢直接就拽着它的耳朵,看它不怎么扑腾了,就松开了些,然后抓住了它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柳檐。 大概是柳檐的怀里比较暖和,小兔子窝进去之后倒是不怎么动弹了,乖乖的一动不动,柳檐心里欢喜,今天这一趟算是没有白出来,以后在府里也算是有事情可以做了,毕竟这小动物需要悉心的照料不是吗? 雪渐渐小了下去,没了之前那么大,双生看了看天色,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了,先把柳檐送回去,就去跟山庄的主人告个别吧。 柳檐抓到了兔子,现在也就是想回去的时候,要是回去的迟了,到时候被父亲逮住就不好了,知道双生要走了之后,柳檐开口:“那待会儿你就跟我一起去主院好了,父亲他们肯定在那里,而且你叫什么,我们以后还见得到吗?” 柳檐其实很喜欢双生这样的,因为他可以随随便便的自己一个人出行,她的话。父亲是绝对不允许的。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是因为行事要小心,而且大户人家的姑娘也不好抛头露面,现在的话,就是因为父亲不让,说外面不安全,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柳檐觉得挺累的,这样的话,还能干些什么,随时随地的默守陈规吗? 双生也正有此意,两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又结伴回去了,只是进去的时候有些麻烦,外面可没有梯子来爬,双生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柳檐不行,她还从来没有试过直接上去那么高的墙。于是两人在出来的墙边站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去了山庄的正门。 山庄正门修的不是很宏伟,没有让人看起来就有一种富有的样子,反而很寒酸,那么大的个山庄,门却跟寻常人家差不多大小,大概两米多宽,刚好能容纳一个轿子的进出。双生觉得这座山庄有些奇怪,不像人家那种为了避暑避寒而建的,反倒是像为了逃难而建的一个收容所,这样一来她倒是对这个山庄的主人更是好奇了。 门口的侍卫看见柳檐带着个人过来了,乍一看那人还有些眼熟,随后想起来就是前几天的时候来的那个借宿的。虽然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出去的,但是自家二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跑出去玩了,也就只是惊讶了一下就将人放进去了,也没有要去告诉老爷什么的意思。 双生见他们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大概早就是被柳檐收买过了。她看了看走在她前面的人,倒是更有了一丝探究的意味,这样的女子,便是这山庄的教养下出来的成果吗?不拘泥不矫情,也算是比那些闺阁小姐好上太多倍了。 与此同时,柳檐也已经编好了自己的借口,回过头来靠近了些双生,然后告诉她:“待会儿要是我爹爹问起来,我来回答就好,你只要应和。”随后她看了看双生那件依旧将脑袋包裹的差不多的大衣,倒是不怎么担心她会露馅,左右她爹也看不见脸,那就看不清她的表情,直接这样倒是更好,也省得跟她一起撒谎的人面红耳赤的被看出了端倪。 双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跟在柳檐的身后默不作声。 山庄外围的确是大,但里面的范围占地也不算小,进了里面去的时候双生还感叹了一番,什么叫小桥流水人家,倒也是在这里体现了个淋漓尽致,里面的布置装饰就像是个小小的独立的村庄,只是又没有普通的那些村庄破败,它看起来自然的很,在一片低调中却尽是精致。一起说是村庄,倒不如说是个独立的生存体系。 双生听见有女子的笑声传过来,清清楚楚的灌入她的耳朵里,银铃一般的清脆。 下一刻,跟着柳檐转过了一条长廊,终于是见到了那些个人。长亭用帘幕遮了四周,里面大概是点了炉子取暖。双生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没看见人的相貌,只是大概知道了什么人。有一个该是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大概是个正值花季的妙龄女子。 柳檐看见自家爹爹和姐姐,小步快跑了过去,同时手里也是小心的护着那只小兔子的,生怕一不小心将它弄掉在了地上摔疼了。 双生没有跟过去,里面的人有帘幕隔开,她只是个过路的人,该保持最基本的距离。即便她确实很好奇里面的人到底是谁,能将这山庄经营的这么好。 柳宇见到自家小女儿从外面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怀里还抱了只小兔子,脸冻得有些红,就知道她肯定又是跑到哪里玩了一趟回来。 脸有些沉了下来,但是柳檐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跑去了自家姐姐身边,献宝似的将怀里的小兔子给她看。柳青墨看着那白白的小小的一团,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檐檐,你这是哪里抓的啊?” 柳檐会说自己出去了一趟吗?怎么可能?于是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告诉自家姐姐:“山庄里种菜的地方抓的,这兔子当时正在吃蔬菜,被我路过的时候刚好看见,就逮了回来。” 柳宇本来以为她是出了山庄去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还在山庄里,倒是没有那么生气了,转念一想,心里一突突:“你去了那边中国菜的地方?可有遇见什么人?”那边算是山庄的外围了,那个过路的似乎还没走,别再被人遇见了。 柳檐这才系那个起来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呢,只是这人怎么没有跟进来?听到柳宇这么一问,她才想起来,一拍脑门:“对了,那个过路的姑娘说是要来跟爹爹告别呢,现在就在外面呢。” 虽然他们的声音都不算大,但是还算是个本身与那亭子之间就没有多少距离,而且她的耳力又比寻常人稍微好上一些,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只是这声音,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耳熟?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里面的柳宇也僵住了,他刚刚还在担心自己的女儿别再被人看见了,现在却得知那人就在外面,这让他一下子有点接受不过来,他想了想,直接开了口:“檐儿你去告诉她直接走便是,不用跟我们道别。”现如今也就只有柳檐见过她了,他们还是不便出去,檐儿还好,当年在京城的时候没有露面几次,但是他和墨儿不同,若是那人心思不纯,是怀着目的来的,那该是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来。 柳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但是也没反驳直接就出去了,不道别便不道别吧,左右也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来了,也算是道过别了吧。 柳檐掀起帘子出来的时候,风趁着这个机会往上刮起了一点,双生也就一眼看见了里面的人,那低着头正在倒茶水的人,是当年的礼部尚书......柳宇!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当年最是有权势的礼部尚书甘愿窝在这个小村庄里?这柳檐,大概就是他的小女儿吧,之前也听说过,但是名头远远没有她那个姐姐大,而且双生也的确是没有见过的。 告别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刚刚父女几人的话,双生算是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现在柳檐出来是跟自己道别的,虽然心里藏的事情很多,甚至于也搞不懂为什么这当年的礼部尚书会带着家人跑到这里来。 柳檐出来的时候手上没有那只小兔子了,脸还有些红扑扑的,想了想将自己手上带的玉镯子掳了下来,然后递给了双生。 双生有些惊愕,这是什么意思? 柳檐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将那镯子硬塞进了她的手里,然后也不敢看她,开口道:“我挺喜欢你的,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要是你看见这东西的时候能想起我来,那就回来找我玩儿吧,等这边春天到的时候,山里玩的地方可多了。”声音不是很大,大概是怕亭子里的人听见。 双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啊,这镯子看着也是上好的玉料,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别人了?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白吃白喝了两天,临走的时候一分钱没给,反倒是带走个天价的镯子? 这可不能收,双生连忙将那镯子又想塞回她的手里,柳檐却将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后:“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候记得来找我。”说完,一转身就跑掉了。 双生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将那镯子收了起来,然后乖觉的离开了山庄。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要是知道了自己是谁,是不是还会希望自己过来呢?她的姐姐怕是恨自己入骨啊! 外面虽然雪已经停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冷的,双生没有马,也没什么代步工具,全靠一双脚,即便她现在不怎么怕冷,但是这脸吹的还是有些冻人的感觉,双生将那皮毛大衣又往上拉了拉,将自己露在外面的脸又挡去了一部分,几乎就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了。 这边的路距离京城的确是有些远的,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这边即便是距离边关也是很远的。方向偏离了不止一点,大概是横跨了大半个黎国。 到了天黑的时候双生也就只是来到了一个小城镇里,按照这个速度来算,她大概还要一天半左右才能回到京城。这里的小城镇倒是没什么店铺开张的,因为双生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只有少数的店铺门口挂了灯笼,里面有人守着,双生找了家能住的店铺,思考了一下,又出去了,将白天的时候柳檐给她的镯子先找了家当铺给当了,这......她也是没有办法,希望那小姑娘别怪她。 这要是没有银子她就住不了店铺还没有东西吃对不对,要是这没东西吃还没地方住,她大概是抗不到回家的,回不了家开春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找她去的。双生安慰了自己一会儿,将自己那愧疚的心压了下去,然后终于还是将那镯子给当了,这当铺的老板也没坑她,给出的价格虽然是低些,但是也不至于不能接受,于是双方商量好了就结了买卖。 随后的时候,找了家店铺,终于是有了个休息的地方,这也一天下来了,赶了那么远的路她也是累的,随便吃了点东西洗漱了一下就睡觉去了。 另一边的锦瑟,也是天色黑透的时候成功的赶到了那座山头,黑黢黢的没有一点亮光,锦瑟凭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山里有野兽的嚎叫声,也有些鸟儿扑棱棱的在有人经过的时候一下子飞起。 锦瑟突然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地方,他的双儿会在这样的地方?这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那是这座山里潜藏的危机,像是阴森森的刺人,大概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又往里面走了一些,里面倒是安静的很,没什么声音,一片死寂的感觉,黑的看不见周围的事物的时候人无疑是最警惕的,锦瑟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而且像是很多都在盯着他。 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要是露出一点端倪来,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家伙,说不定就会扑出来将他直接包围,他也摸不准他们会不会攻击自己,但是他的警惕感已经达到了顶峰,他的双儿便在这种地方吗?五年? 越接近里面感觉越强烈,最后锦瑟来到了一处池水边,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感觉就是比其他的地方亮上一些,锦瑟甚至可以看到自己周边的环境,但是不是那种月色的亮,也不是那种有了光才亮的感觉,反倒是像这个地方,它给予人的一个能力! 锦瑟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近那个地方,还是转身就走,但是双儿的气息,明显就在那里了,这个时候让他走,怎么可能?五年了!他终于是出了那京城,能够出来寻她了。 锦瑟只是愣了一下,就继续往前走去,只是动作更加的警惕了,步子也比之前慢上许多。距离池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锦瑟看见那池子的中央,似乎有人泡在水里。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直接快步上前,什么警惕啊提防什么的,都抛在了脑后。 脚步轻点,就来到了岸边,里面泡着的人,的确是他的双儿! 锦瑟再不敢犹豫,直接就跳进了水里,将那个泡在水里的人儿捞了上来,只觉得她浑身冰凉,似乎已经没了生机,不过还好,好在她还有一息尚存。 锦瑟将她抱上了岸,将自己的那件披风给她披上,随后便要开始给她运功疗伤。只是手还没贴上她的后背,双生就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有些迷茫。 锦瑟赶忙收回手,看着她问道:“还好吗?”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惊讶。 双生似乎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望向他的眸子里依旧是盛满了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丝光彩,看着他突然情绪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锦瑟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小姑娘哭着哭着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锦瑟的身子微微僵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儿后才轻轻抱住了她。这么多年了啊,也算是旧别重逢了吧。 这个地方给锦瑟的感觉不是很好,他并不打算留在这里过夜,怀里的小姑娘哭完了就累得睡了过去,虽然他不了解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双儿必然是累了,他得把她从这个地方带出去。 只是他再一感觉的时候,脸色微变,这里那种诡异的气氛突然就消失了,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似的,锦瑟目光复杂的看了看怀里的小姑娘,抱起他出了这内圈,外面则是生机的很,野兽嚎叫依旧是跟刚才他来的时候一样,精神的很,也没遇上什么阻碍,很快找到了自己拴在树边的马。 出山倒是比进山要容易上一些,他不能带双儿直接回去京城,终黎倾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醒过来了,这个时候带回去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否能够保住双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护住将军府。 这几年也就是终黎倾不在罢了,他要是在的话,怕是将军府,自己是半点都插不上手的。终黎倾的疯狂,他真真实实的见识过,他不能做出任何冒险的事情来。 此处离京城远得很,大概也就算的上是一方净土了,出了山之后,锦瑟带着双生直奔某个小村庄而去,那里他留了人,他需要把双生送过去,然后回京! 皇宫正殿,台阶下跪满了人,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生怕吸引了那高位上的人的注意。 外面有人进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属下无能,未能找到国师大人。” 没有回答的声音,但是谁也不敢抬头去看,恭恭敬敬的候着。 终黎倾的手在龙椅上慢慢握紧,那金子做的龙椅竟然就那么陷了下去,一片抓痕格外显眼,他将心里的暴躁压了下来,对下面的人开口:“继续,京城里没有就出去找,这天下朕都要翻上一遍!” “是。”下面的人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寒意,整个人瑟缩了一下,连忙领了命令下去了。 终黎倾的目光扫向下面一众跪着的人,缓缓开口:“我知道你们这些官员,都是有自己的手段的,现在,将你们那些找消息的手段都给我拿出来,要是明天天亮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消息,你们就提头来见!” 下面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黎国的一众大臣们,本来就是大晚上的被急招过来,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什么事儿,就知道国师失踪了,皇上旧疾恢复了。这一下子又是说要找到国师,找不到就提头来见,很多官员的心里都还是懵的,现在这一下子终于是明白过来了,简而言之,就是要么找到国师,要么他们死! 不少大臣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换个其他人来这么说,即便就是以前的那个皇上,他们也是不会怕的,毕竟这个国家可都靠他们这些官员运转着呢,绝对是不会杀了他们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一样,他说到做到!说是提头来见便一定是提头来见!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名声,那些江山社稷他也毫不在乎! 寻找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几乎是终黎倾一离开正殿,下面的一众大臣就一个比一个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赶着出了门,自己手底下那些个人,他们是真的没什么把握一定能找到人。就皇上他自己派出去的兵力,也就得出了个京城翻遍了也没找着的结论。 国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了,皇上怎么又偏偏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难道这几年的缠绵病榻都是因为国师的问题吗?只是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脑袋需要在天亮之前保住。 京城的这个夜晚,乱糟糟的,表面还是一片平静,但在寻常百姓不知道的时候,基本已经翻了个遍,京城外面的动作要大些,基本进入了戒备的状态,而且封住了所有城池的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因为前几天的雪还没有化掉,现在又是刚停不久,不少百姓的家里都忙着将雪压压实,然后放进自家那些挖出来的地窖里。那些王侯将相的府里,自然是有专门的人,专门的地方去储备的,再不济,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买,倒是这些寻常百姓家里,一般都是买不起冰块的,可是夏天又热的很,没有办法,只好就自己自制了。 虽然他们自己挖的地窖没有那么好的效用,一般是留不住冰的,但是普通百姓也有自己的智慧,有自己的办法储存,只是比较麻烦罢了。其次,即便留不住冰,用特殊的办法存进地窖里,等到第二年夏天的时候,依旧是可以带些冰渣子的,或者是比较凉快的水,比井水还要稍微凉快上一些。 小秋与小夜家里也不例外,两个小家伙现在也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与少女,虽然脸上还有着些尚未褪去的稚嫩,但是都已经能独立的担起一份责任了。 “小夜,把家里的地窖的入口打开,先通一下风。”地窖还是今年夏天的时候用的,在地底下从来不接触太阳,土腥味浓重的很,不先散一下的话,这个冰在里面存上两个季节,怕是拿出来的味道也让人难以接受。 “好的。”小夜将手上还在压的雪放下,去开地窖的入口。 院子里有一对夫妻,看起来并不是很年轻的模样,常年的辛苦劳作,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体上都留下了痕迹。岁月刻下的皱痕却让他们看起来更加慈祥,更加的善意。 小秋也在压雪,毕竟还是冷的,手冻得有些失去了知觉,有些红肿。一旁的妇人看了,连忙将她手里的雪团子接了过去:“小秋你把雪运过来就好,我们压。” 自家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要娇生惯养,但是毕竟都是柔柔弱弱的姑娘,谁家舍得让自家姑娘冻红了手? 小秋也的确是冷的很,也没有推脱,左右也是要有个人将雪铲过来的,待会儿还要往地窖里运,自己做不了这个做其他的事儿也一样。 地窖的入口其实就是很厚的石块加上土什么的,里面有堆砌的小小楼梯,小夜将入口打开,然后又确定了一下那些小土台阶还结实,随后才回了院子里,继续压雪团子。 边边角角的雪是不要的,一般都有些脏,泥土黏在上面也难弄,院子里的其他地方那最下面雪也是不要的,小秋现在的工作就是将那些干净的雪运送到自家父母那边去方便他们坐着就可以压雪团子。 弯下腰,一铲子下去得把握好力度,不能铲到下面的泥土,再起身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墙头上掠了过去,小秋仔细看了看,心里突然有些沉重,这又是哪家的暗卫,今天白天的时候好像就有过一波了,正想着的时候又有人掠了过去,速度快的很,小秋也就只能感觉到罢了,但凡没盯着,是肯定注意不到的。 “姐,你愣着干嘛呢?”小夜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哦,没干啥,就是看到墙头上也有雪,还挺好看。”说着拿着手上的铲子走回了自家父母身边,将雪放进了篮子里。 小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姐,你墙头上的雪跟地上的不都一样嘛,怎么反倒墙头上的好看些?” 小秋瞪他:“我就喜欢怎么了?”其实心里有些没底,也不知道这京城里是又出了事儿,怎么这么多的人出行,像是在搜查什么。 “好了好了,知道了,就说一下嘛,姐你的脾气咋变大了,小心嫁不出去。”小秋快到了及笄的时候,最近家里都开始留意着那些适婚年龄的男子,也经常会在家里跟她提起,问问她的意见,所以小夜总是拿这个来说自家姐姐。 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害羞自己的婚事的,此话一出,小秋的脸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作势要打小夜,小夜连忙躲去了自家父亲身后:“爹,姐姐要打我!” 汉子将小秋拦了下来,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你弟弟就这个性子,别跟他计较,莫要生气。”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又恢复了原状,打打闹闹,一起干活,开心也满足。 宋斛今夜倒是开心的很,皇上醒了,那个国师不见了,按皇上这派人去找的架势,一定是不会轻易饶了他的。那个该死的家伙,这么多年了,一直压着自己,那南宫武早就死了,他那个女儿也早就死透了,可是那个锦瑟却是说什么都不让自己去当那将军,甚至将兵权都握在了自己手里。 现在皇上醒了,看他还怎么嚣张,要是现在他将锦瑟亲手抓了回来,或者是自己手下的人找到了他的行踪,将他擒获,那自己这升官发财的日子还会远吗?说不定到时候皇上一激动,就把那兵权都交给他了,以后他可就是这黎国的第一大将军了! 一番想象,倒是让宋斛心血澎湃的很,想了想,不仅派了自己的手下出去,甚至自己也亲自上阵了,他在南宫府曾经安排的暗卫倒是知道些消息,锦瑟出了京城之后是往西走的,那个方向追过去有很大的把握能找到锦瑟。 南宫府,有就是原来的将军府,这么多年来,虽然有着国师护着,但是基本都没把他们当回事儿,毕竟孤儿寡母的,还能做出什么业绩来?总不可能跟他们家那个南宫双生一样去战场上打仗吧。所以虽然南宫府那边有很多的暗卫,各家的都有,但是多数都只是想知道锦瑟过去干嘛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基本是哪个都放松了警惕。 宋斛原本派去的暗卫也是这样,只不过他是想做大将军的人,自然对那边比其他的官员盯得要紧些,前几日听说锦瑟离开京城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要出去做什么,大概是皇上交给他的任务,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现在才知道,原来是畏罪潜逃了。 只要抓住他,对,只要抓住!宋斛的信心更加坚定了,将自己身边为数不多的剩下的人手都带上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出去找人了。 另一边,锦瑟将双生带到了山脚下一处可以住人的地方,然后招来了自己带的人,交代他们照顾好她。然后自己也顾不上休息,直接就骑上马,准备返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不安的很,终黎倾现在这个时候怕是已经醒了,他不知道以终黎倾的性子,醒过来的时候看不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双儿暂时放在这里,没什么危险,这里也有人护着,比他带回京城要安全的多,到时候再去南宫府送个消息,让夏云他们悄悄过来,将人易容一番再带回去,最好再编个心的身份,这样的话,也算是圆了南宫月的心愿了,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女儿,大概是最好的事情了。 今夜不安宁,不少人都感觉到了,只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自己缩起脖子呆在家里,谁也不敢随便出门。 第二天早上双生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雪也被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吃了些东西,又买了些干粮,随后去买了一匹马,她可不想这么远的路,自己要走回去,即便是靠着轻功,这几天几夜的路程大概也是吃不消的。这个时间点还没什么人出行,毕竟刚下过雪不久,虽然大路上的雪收拾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冷的很,来买马的更是少。 老板知道双生是来买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殷勤的给她挨个介绍了一遍,双生最后挑了匹白马,毕竟这冰天雪地里,白色不显眼,比较好隐藏不是? 交了银子,马厩可以牵走了,只是双生刚把口袋里的银子拿出来,就有个人影一掠而过,直接将她手上的钱袋子夺走了。 银子没给,双生自然是牵不走这马的,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缰绳去追那个小偷。那个人影跑的极快,双生反应过来去追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了,只剩下些残影,连忙顺着菏泽残影追了过去。 那人大概是对这一带熟悉的很,逃窜的方式千奇百怪,经过了无数的小巷子,一直往后面使绊子,还好双生也不是寻常的功夫,不然早就跟丢了。 吴焕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七拐八拐的过了好多个小巷子,前面那个家伙也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双生有些着急,她现在急着回去,可没什么功夫跟他耗。 那人看起来身形瘦小,不像是个什么壮汉,双生也不怕他,毕竟这几年不知道为啥那虚长起来的功力还是可以的。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抓到他,就是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他又躲的快,身形极为灵活。 双生一咬牙,加快了速度,在拐弯的时候堪堪擦过墙角,终于还是在一处巷子里将他逮住了。 那家伙一被逮住就开始叫唤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双生对他干了什么,只是这是声音的确是有些大了,要是被那些过路的人听见,再进来一瞧,双生可就百口莫辩了,无奈之下,只好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别吵,把银子还给我,一半也可以,我急着有事儿。” 那家伙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给一半就可以?不会打他一顿? 他拍了拍双生的手,示意她拿开,自己要说话,双生拿开是拿开了,但是没有拿远,生怕他一言不合又开始叫。 “当真只要一半?”那家伙将钱袋子死死的护在怀里,问了双生一句。 双生哭笑不得:“当真,你快给我,实在不行一匹马的钱也行,我真的赶时间。”分明她才是那个受害的,怎么现在反倒是要她哄着他给自己银子呢? 那家伙疑惑的转过头来,防备的看着双生,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慢慢的拿出了钱袋子,分了一半出来递给双生,双生接过来就要走,却被他叫住了。 他看起来还挺小的,大概刚刚才是束发之年,一张小脸上没什么肉,但是却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也让人很舒心,他叫住了自己,双生也就自然而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示意,问他要干嘛。 双生的脸依旧是藏在衣服里面的,他看不清她,却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不争气的红了脸,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要去哪儿,能带上我吗?”手指搅着衣服的角落,当着是局促的很。 双生本来还疑惑他要说什么,现在听他一说这话,一个头两个大,这是什么意思,要跟自己一起走?怎么?那些话本子里面演的,原来是真的嘛,说是路上随便捡一个公子哥回去,然后就成了自己的好丈夫,有权有势还对自己专一。 不过双生表示,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这样的好事儿还是留给别人吧,她无福消受,自己身后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要去处理呢!所以直截了当的开了口:“不需要,我忙,没空照顾你。” 那男子一下子脸更红了,却依旧解释道:“我很有用的,也不用你照顾我,真的!”为了展现自己的有用,也就同时将自己的看家本领说了出来:“我的消息很灵通,你想要什么消息我都能给你搞来。” 双生顿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转身就走,消息再灵通有什么用处,这么偏远的地方,他还能知道京城里什么状况?不知道那对自己就是没什么用处的。带上他还碍事,而且一看他就不怎么精通武功,将他带回京城那个杀人不见雪的地方,让他成为自己的负担吗?明眼人都知道要选什么。 那男子更着急了,直接就跟在了双生的后面,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话,将自己这些天所知道的消息都说了个遍,双生简直对他烦不胜烦,可是又甩不掉,毕竟这个地方他比自己要熟悉太多了,自然是很容易就能跟上她,甚至于,双生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出去,也不知道这是走到哪里来了。 双生回过头,打断了他的话:“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双生突然就停了下来,男子还有些没刹住脚步,险些就撞了上去,稳住了身型之后,连忙开口:“我叫,你也可以叫我焕哥,焕焕也行。” 双生嗤笑一声,还焕哥,这再怎么看都是个未成年的毛头小子,还哥?不过双生并不打算跟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继续开口:“,我需要的不是你那些消息。”那些消息,多数都是街头巷尾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双生自然没有兴趣,她也没有闲工夫去听他说。 沉默了一下,然后脸色稍微有些沉重,认真的看向双生:“那些消息我也是知道一些的。” 那些消息?双生挑眉,问道:“那些消息是指哪些?” 没开口,只抬起手指了指天上,然后就没了动作。双生心里一凛,这是指……君王?自古以来,君为天,这个手势的意思一目了然。 的声音压的有些低:“我不仅知道这儿的事情。”他又是指了一下天,然后继续开口:“京城里几乎所有的事儿我都知道。” 双生盯着他,似乎在辨别他话语的真假,这是个什么意思,他这么小小的一个,说得难听些,盗贼,是怎么能知道哪些消息的,而且还离那么远,这里距离京城,简直就是横跨了大半个黎国了。 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只开口道:“国师现在不在京城,皇上卧病在床这么多年终于醒过来了,现在正在大肆寻找。” 双生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锦瑟离开了京城她是知道的,甚至在柳家那个小山庄外面还碰到过,这个消息,倒是的确是真的,只是这终黎倾,原来是卧病在床了这么多年?这些消息对于京城里那些官员来说,大概不是什么稀奇的,但是眼前这个盗贼居然也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见她依旧是没有动作,无奈之下只好又开了口:“我还知道,国师经过了这里。” 双生更是惊讶了,若是前面那些个消息还能理解为是他听别人传的,现在这个消息却是那些普通百姓,甚至终黎倾自己也不会知道的,看向的目光里立马带上了一丝探究。 接触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忙开口阻止了她即将要问出口的话:“别问,我自己有自己的渠道,你只需要知道消息就好,别问我消息是哪里来的。” 双生的心情有些复杂,自己的能力,也是很奇怪的,现在也就只有父亲和锦瑟知道,怕是说出去也是没有什么人会相信的。但是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愿意说出去的,这个少年大概也是这样,天下这么大,能人异士又怎么可能就自己一个。双生思考了一下,决定就将他带上吧,左右自己也出不去这些个巷子。 若是她再不答应,这个少年怕是不会带她出去的,到时候浪费的时间只会更多。而且他的能力现在看来也是有些用处的,若是利用的好,将来未必不是一大利器。 又看了一眼,双生才开了口:“那你句跟这我,前提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安排,现在立刻将我带到那个卖马的店铺去。” 见她终于答应了,心中欢喜,也不磨蹭,立马上前去带路,很快就出了巷子。 那马厩的老板本来以为到手的生意就那么跑了,将那个抢钱袋的小偷在心里骂了个半死,正收拾马厩,想要给马儿喂点食物的时候,却见刚刚要买自己马的那个人又回来了,一下子喜出望外。 双生到了店铺里,对着伸出了手,示意他把银子交给自己,不大愿意,但是想起来她刚刚跟自己说的,什么事情都得听她的,又犹豫了一下交了出来,双生点头,顺便夸赞了一句:“真乖。” 欲哭无泪,但是他又不敢反抗,生怕双生一不高兴就把他扔下了,他想跟着走,第一,双生看起来就是很有钱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追到他只跟他要一半的钱了,说明人家根本不在乎,要是能跟了她,以后肯定吃喝不愁,再者,他也的确是对这个小地方厌倦了,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该是还有更好的发挥空间才是。 一边的老板看着也有些呆滞,这姑娘是将刚刚那个盗贼捉回来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姑娘可要我帮忙报官?”这些个盗贼自然是抓起来最好的了,最好再让他吃些苦头,这样才不会再犯事儿。 瞪了马厩老板一眼,还报官,他现在跟着姑娘也算是他这店里的客人了好不好,还要报官抓他,太不像话了! 双生摇头:“不用了,我回头自己收拾他,老板帮我再挑一匹马,跟刚刚那个要差不多的。”可不是双生想给他买一匹好马,只是希望他到时候在路上不要拖自己后腿罢了,想到这里,双生回头问了屋焕一句:“你会骑马吗?”别再连马都不会,这样她才不会带他一起走。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只要自己说不会,她就会没有任何考虑的将自己丢下来。这怎么行,而且他也的确是会骑马的,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回答自然是会的,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双生无语,她自己要担心什么,她再不济也比面前这个毛头小子要好上好几倍! 盘查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马买完了,就是疾驰了,双生交代身后的人跟紧自己,然后就往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期间回头看了一下,确定吴焕能跟得上自己。 本来她还以为吴焕会拖自己后腿,怕是这路上花的时间还要多些,只是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他跟在自己身后,虽然看起来不是很游刃有余的样子,但是勉勉强强也算是可以。双生这下子才放了心,现在京城的情况乱得很,她得赶紧回去,将母亲他们带出来,京城还是不要呆着的好,反正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大将军的名头了。 前面有道关卡,是入城设置的,远远的望见了之后,吴焕急忙加快了些速度,与双生并排:“快停下来,等一下再进去。” 双生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听他的话停了下来,毕竟自己这一下子睡了五年,现在连些最基本的规矩变革也是不知道的,他知道的消息比自己要多些,还是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吴焕本来能跟在双生身后已经不是很容易了,又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到她旁边,现在脸色有些差,但是并不妨碍两人都慢慢缓了速度。 吴焕表示让双生跟着他走,这边没有什么旅馆什么的,基本都是大道,边缘有树林,吴焕便是带着她往那边的树林过去的,下了马,将马拴在了一旁的树上,吴焕从怀里掏出了一盒东西,看起来像是什么药膏。 然后示意双生将脸凑过来,双生看着那盒子里黑乎乎的东西,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真的不是她嫌弃那东西,实在是……好吧,就是嫌弃,长得也太丑了,黑乎乎的,就这么弄到脸上?说句难听的,就像糊上了屎一般。 吴焕见她那嫌弃的神色,冷哼了一声,然后也不管双生了,直接进就挑出了一些然后抹在了自己的脸上。双生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 但是神奇的事情这时候也就显现出来了,原本吴焕的脸是偏白的,看起来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是还算是正常,可是这膏状的物体一抹上去,就变了个样,看起来哪里是营养不良啊,简直面黄肌瘦的要病倒了好吗,尤其是配上他这一身瘦弱的身材,看起来格外弱不禁风,好像稍微碰上一下就会直接摔在地上。 吴焕见双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将手上的小盒子递给了双生:“自己抹上。” 双生虽然很惊异那个效果,但是还是有些警惕的,毕竟这玩意儿长的是真的不咋地,凑近闻了闻,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恶臭味,反倒是有一种植物的清香,这才半信半疑的懂了手,挑出了一些往自己脸上抹。 吴焕这个时候才满意了,虽然脸色还是差的很,但是也勉强算是没了气,开始解释起来:“皇上追查国师,这事情大概没多少人知道,但是这每个城池的出入口必然是严查的,你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你肯定跟京城里那些家伙脱不了干系,进城的时候还是掩饰一下的好,你这皮毛大衣也不能总披着。” 双生抹好了药膏,这才将自己的脸从厚厚的皮毛下面释放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呆在外面舒服。 吴焕看了看她的脸,目光有些复杂,虽然是抹上了那个东西,但是那东西只能使人的气色看起来很差,并不能改变人的容貌,虽然是稍稍遮掩了一下她的面容,但是也能看得出是多么的倾国倾城,反倒是给她添了种病态的美。 吴焕思考了一下,随手在旁边的常青树上揪了片叶子,然后用手揉碎,将那些渣滓用刚刚的药膏黏在了她的脸上,顺手还给她糊了点湿泥土。 双生也不敢乱动,他说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他这么做该是也有他的道理,只是这些东西糊在脸上是真的难受啊,她感觉自己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还不如呆在皮毛大衣下面呢! 终于是收拾妥当了,这个时候两人才牵了马往城门那边走过去,看起来的确是荒凉的很,双生觉得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丑成这样,怕是南宫月都认不出来她是谁。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不过这一招也的确是挺好的,守城门的侍卫看见他们的时候只觉得这两个人实在是难看的很,还穷,穷的响叮当的那种,眉头一皱,不耐烦的推了一把走在后面的吴焕:“快走快走,快点过去,两个穷鬼,真晦气。” 他这正值快要升官的时候呢,他们长官说了要是能抓到国师,那他们每个人都官升一等,他又是做这守门的,是最有机会能逮着的,哪个出入京城什么的,只要往这边走了,那就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过的,他可没有功夫跟两个要饭的多说,后面还有一堆人等着排查呢。 吴焕真的是将一系列的动作都做了个遍,为了跟他那面黄肌瘦,弱不经风的模样相符合,被那守城的一推,身形还晃了一晃,将那守门的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就要那么摔在自己面前了。 吴焕身形一晃,然后像是十分艰难的稳住了身形,往前快走了两步追上了双生。那侍卫又在后面骂了一声晦气,这才继续后面的人。只是这两个乞丐还牵了两匹马?那侍卫后知后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没了踪影,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两匹马的样子,也狼狈的很,全是泥,算了算了,大概就是个帮人送马讨生活的吧。黎国有一种职业,是送马夫,就是有些人家想要买马,但是又觉得距离太远的,就会雇人去把马带回来,这样的工作价格是非常低的,但是会管饭吃,所以还是有不少的人抢着干的。 后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这侍卫忙着,不一会儿就将那两个小乞丐忘了个干净。 这边双生和吴焕进了城,其实也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要是不在这座城池歇下,那怕是就要在荒山野岭过夜了。双生还犹豫的时候,吴焕已经找了旅馆去付银子了。双生无奈,将马交给了旅馆的小厮,然后跟在了吴焕的身后。 掌柜的在台子前见到这么穷酸的两个人进来,眉头一皱,刚要叫人将两个要饭的赶出去,却见走在前面的那个要饭的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子来,犹豫的时间里,两人已经到了跟前:“要一个屋子。”吴焕说着,将钱放在了桌子上。 双生挑眉,就一间屋子?不过也没开口打断他说非要两个,毕竟他们这幅打扮,能住的起旅馆就已经算不错了,要两个的话,实在是太吸引人目光了,别到时候废了好一番力气准备的装扮就这么浪费掉了。 掌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给他们拿了个号码牌:“二楼左拐第四个房间。” 吴焕将号码牌接了过来,然后就带着双生往二楼走去,双生的能力在民间生活,肯定是比不上吴焕的,在不擅长的方面她从来都不会咋咋呼呼的乱指挥。 进了门,先将门拴上了,然后又转了一圈,确定屋子里没什么监视他们的人或物之后,这才坐到了床上,旅馆的床不是很舒服,但是也算是干净,倒是让人心里有些安慰,要是这被子,多少天没洗过,那双生怕是宁愿不盖,也是不愿意睡觉的。 吴焕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了,外面的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基本已经看不清了,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没有将窗户全部关上,留了一条缝,随后回来点燃了蜡烛,看着床上躺着的双生他一脸嫌弃:“你怎么就这么闲呢,蜡烛也不点。” 双生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他看了看,嗤笑了一声:“那我带着你干嘛?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 吴焕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变得有些谄媚,配上他一张修饰过的脸,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个变态:“对对对,我做我做,小姐您歇着就好,小的来。”生怕她一言不合又要将自己丢下。 双生看到他的表情,一阵恶寒涌上心头:“别别别,把你那渗人的笑容收起来。”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功夫是真的不行,双生现在都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那种话本子里说的变态了,然后开始来一场采花贼的戏码?还好,果然啊,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么就得有人守着,要么就得自己有能力,省得遇见个人都得担心。 脸上的东西是不会抹掉的了,虽然是真的非常难受,但是这玩意儿弄上一会要花上不少的功夫,而且吴焕的那个药膏怕也不是寻常之物,不然也不可能就那么一小盒子了。苦了自己娇嫩的小皮肤了,害,等她回去,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她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才是。 就这么这里想想,那里想想,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吴焕本来也想睡床,但是想到双生之前那一句冷飕飕的话,打死他也不敢把双生叫醒,跟她抢床睡了。 逮捕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陷入沉睡的时候,锦瑟那边已经到了京城外面,最后一道关卡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进去会面对什么,一路上遇见的那些个架势,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实际是早就在暗处布下了天罗地网,分不清究竟有多少势力究竟在暗处蹲着,到处寻找,就等着他回来呢。 实际上,终黎倾说是那天天亮便一定要得到消息,他也的确得到了,知道了锦瑟往哪个方向去了,因而才没有对一众大臣痛下杀手,但是这几天派出去寻找的人都没有找到,他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心里的暴躁了。 他当真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离开了,一点都不想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吗?那这么多年来呢,若不是他一直用着方法束缚着他,他是不是早就离开了?终黎倾的手慢慢握紧,手上没有指甲却依旧是掐出了血来,顺着低落了下来,将皇宫正殿里那大理石铺成的雪白地面染得猩红。 一旁候着的王谷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递了个帕子给主子,然后就又退去了一边,生怕引起了皇上的注意。终黎倾却转过头来看着他,眸子也是有些红的,血丝很多,他的声音暗哑,顿了顿,问了王谷一句:“我当真那么不堪吗?你们一个个的都想要逃离我?” 王谷心中一凛,还没来得及解释终黎倾就又转回了头去,然后将自己的拳头缓缓松开,用那帕子随便擦了擦。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王谷可是贴身伺候他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的人,他想去做的事情,大概这宫里除了他,再也没人知晓,但是这并不是什么荣幸的事情,多数时候,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承担的责任与痛苦也就大得多。 在其他人眼里,或许王谷得了皇上的青睐,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不已,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如何的如履薄冰,他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他怕自己一开口,说出来的话不称皇上的心意,就会直接丢了自己的小命。 终黎倾又坐回了龙椅上,眸子低垂着,安安静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宋斛这找了一天一夜了,原本的热情也都消耗殆尽。这大将军的位置他不要了!谁爱要谁要!那个锦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还让人找,天下这么大,能找得着吗? 他愤愤的推开了前面挡路的人,带着一众侍卫又回到了京城。亏他把那么多的人都派了出去,自己又劳心劳力了一天一夜,却是什么发现也没有,现在正在气头上,见前面还慢慢吞吞的检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都给本将军让开,一群拦路狗。” 前面的百姓连忙往旁边躲了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要对他们动手。守城的士兵见到是宋斛过来了,连忙一把推开还没有检查的锦瑟,谄媚的喊道:“大人过来这里,小的这就帮您先检查。” 宋斛很满意他这态度,就要这样的人,才能显示出他的气度,显得他英明神武。这个守门的,倒是很有眼力见识,等到时候升官发财,就把他一起带上:“你等会儿把名字告诉我后面的侍卫,好处少不了你的。”他指了指身后的一队人。 那士兵喜出望外,连检查都不检查了:“是,将军还请慢走。” 宋斛走路简直都要嘚瑟上天了,甩动的手臂撞到了一旁的锦瑟,他立马回过头来,想要叱喝两声,下一瞬却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不是……国师吗!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让他在这里碰上了,在外面转悠了一天一夜都没找着的人,现在被他在这里碰上了!宋斛一下子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招手:“快,将这叛贼给我拿下!” 普通百姓也没见过锦瑟几面,所以根本认不出来,等到宋斛这一声喊出来之后,他们才往他指着的那个人看过去,不过……那不是他们的国师吗?怎么就成了叛贼了?自然是没有人会去帮他们解答的。 宋斛手下的那些个侍卫都已经围了上来,将锦瑟困在了中间,一脸紧张的看着他。锦瑟却丝毫动作都没有,只是在他们围上来的时候,说了一句:“我自己跟你们走。” 宋斛当然不可能信他:“别挣扎了,乖乖的让我把你带回去。”以为自己不知道他想要干嘛吗?不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自己趁机逃跑吗? 锦瑟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就像在看一个傻子,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等那些上前来的侍卫将自己的手捆住,一开始那些人还有些不敢动他,但的确是看他没动,这才大了胆子,不仅将他的手捆上了,甚至连脚踝上也带上了镣铐。 宋斛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该啊,他以为这样就好了吗?怎么可能!他肯定还有什么阴谋。指挥着侍卫们将锦瑟绑好之后,确定他真的跑不掉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走,带他进宫面圣。” 一众人不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一群百姓面面相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抓走了个人,还是他们的国师,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城门口到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宋斛全程都死死的盯着锦瑟,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脸上是真的得意洋洋,语气里带着嘲讽意味的说道:“哎,国师就是眼高于顶惯了,不会跟人打交道,你要是当年啊,让我当了那大将军,说不定现在我还会护着你呢,你说是不是?” 锦瑟不理会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沉默着走着自己的路。宋斛哪里能忍,只觉得他是在挑衅自己,怒气冲冲的走上前去,将他的脸抬起来,强迫他直视着自己。 锦瑟的脸被抬起,看着他几乎病态的笑容,眸子没有一丝波动,看着他就像在看死人一般。这样的宋斛,便是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他坐上大将军的位置。轻狂浮躁,报复心理极强,逞能逞威风,坏事做尽。想要这样的一个人,去爱民如子,去保家卫国?简直荒谬! 他的目光更加激怒了宋斛,他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摩挲了几下,淫笑着开口:“这国师的皮肤,当真是好啊,大概比上人家闺阁里的小姑娘也不会差,也难怪皇上那么喜欢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侍卫都哈哈大笑起来,宋斛本来以为这样的话,至少会让他有些心理波动,但是面前的人,依旧是平淡如水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宋斛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双眸子,永远都是那么波澜不惊,永远都像是高出他一等,他看着就想要毁灭,最好,直接将他这副模样撕碎! 想着宋斛的一巴掌便也真真切切的落了下去,锦瑟的脸被他打的往旁边一偏,嘴角有血迹渗出,可见这一巴掌打的有多重,大概是带上了内力,这力道但凡再换一个人来承受都不可能仅仅是嘴角有些血渍这么简单。 宋斛狞笑着将他的脸又掰了回来,看见他唇角溢出的血迹开心的很,开心到他也就直接忽略了锦瑟那依旧冰冷的目光,他松开他的脸,也不再折磨锦瑟,直接让一众侍卫们加快了速度,他要快些赶去皇宫领赏,那些曾经欺负他的,看不起他的朝官大臣们,等到他成了大将军,他一定会一件件的还给他们! 皇宫里安静的很,倒是很少有人走动,甚至于宫中的那些个太监宫女们,也看不见什么人影,终黎倾依旧是保持着之前坐在龙椅上的姿势,一动未动。 突然他抬起了头,在王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步往外走去,他回来了!是他的气息!王谷连忙跟上了终黎倾的脚步,一同出了正殿。 外面的宋斛还在想着待会儿要怎么跟皇上开口要封赏才好,却见皇上已经自己走了出来,转眼就爱你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宋斛正要开口的时候,终黎倾却直接越过了他往他的身后走去。 在他的身后,锦瑟被捆绑着,手上脚上还带着镣铐,脸上也有些红肿,嘴角甚至有血丝渗出。终黎倾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拽住锦瑟身上的绳子,一用力便将那极其解释的麻绳扯断了,随后也是一样,将他手上和脚上的枷锁搜直接拽断。 宋斛看着这一幕,跟自己的手下一样,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的皇上现在不该很高心的夸赞他们一番,然后将这国师直接碎尸万段吗?怎么还亲自为他解开了枷锁? 终黎倾将一切束缚在锦瑟身上的东西都拿开了之后,又抬了抬手,想要触碰他的唇角,帮他将那渗出的血渍擦去,锦瑟一偏头,躲开了他即将要落下的手。 终黎倾的眸子一沉,收回了手,转过头去,看向宋斛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波涛汹涌的恨意。宋斛一僵,这是什么情况?皇上这是很不高兴?不该啊,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瑟缩了一下,将眼睛闭上,想要重新睁开看一看,自己肯定是幻觉了,怎么可能嘛,皇上怎么可能会不高兴?下一瞬,他的身子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径直飞了出去。 暴怒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宋斛摔在了一边的地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摔吐出来了,再回头的时候,眼前又被阴影覆盖了,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人掐着脖子抬了起来。 渐渐的上升,直至看见了皇上那张脸,眸子里尽是怒意,像是要将自己五马分尸一般,当然他现在做的事情也不比五马分尸的好,宋斛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掐死了,皇上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 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宋斛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喉骨咯咯作响的声音,他挣扎了一下,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开,难道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他大好的前途还没有享受呢!怎么会这样?意识一点点的消散,由于缺氧,眼前的一切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宋斛必死无疑的时候,一声清清浅浅的声音透过众人传进了终黎倾的耳朵里:“皇上。”这是他的声音,对了,他的锦瑟,回来了。随手扔开手上的人,走回了锦瑟身边,关切的问了句:“怎么样,还好吗?” 宋斛终于是拾回了一条命,爬起来就要跑,却被侍卫拦了下来,终黎倾回过头来看着他,眸子依旧是有些泛红,吩咐道:“将他带下去吧,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了。” 永远都不要再出现,这句话,将宋斛惊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这是怎么意思,还是没有放过他吗?可是国师是他抓回来的啊,为什么?为什么皇上却要杀了他呢?难道不该封赏自己吗? 他甚至连叫上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就被人拖了下去,跟着他来的侍卫们都看傻了眼,一动不敢动,生怕皇上想起了他们。说什么国师谋反,皇上想要抓人,可是就凭他们现在所见的,皇上就断不可能是厌恶国师的,反倒是很紧张,甚至……是喜欢? 想到这里,一众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只觉得自己今天怕是出不了这皇宫了,难道就要这么交代在这里吗? 回过神的时候,却见皇上牵起了国师的手,如视珍宝一样,护着他走远了去。一众侍卫同时舒了口气,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复杂。 王谷没有走,现在这种时候自然是不能去打扰皇上的,而且,他得敲打他们一番,于是他先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让一众侍卫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然后才缓缓开口:“今天出了这宫,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知道了吗?” 一众侍卫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跟宋斛一样被拖下去,王谷提起嗓子喊了一句:“来人啊,将这些小兄弟都送出宫去,然后告诉那些个还在找的,国师回来了,将人都撤了吧。” 立刻有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后督促着十几个侍卫一同往外走。王谷则是转身去了太医院,去叫上两个太医,待会儿国师脸上的伤是肯定要处理的,他先把人安排好。 终黎倾带着锦瑟又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那个锦瑟待了五年的地方,仅仅是两三天,他便又回了此处来,就像是被人控制住的金丝雀,再也逃不开这个地方。 终黎倾的手,终究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有些红肿的地方,眸子里满是心疼。他轻轻抹去他唇角的血迹,靠近了些,鼻翼里全是他清冷的气息。 锦瑟猛然偏过头去,轻声开口道:“皇上还请自重。”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自重?”终黎倾突然笑了,有些苍凉之感:“我的自重,换来的就是你毫无顾忌的逃离我的身边?这样的话,不要也罢!”只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把他的脸再掰回来,只是送开了他,走到了窗户前,深深的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 锦瑟眸子低垂着,维持着动作没有动,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屋子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静到王谷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不在。 “皇上,李太医来了,国师脸上的伤还是清理一下的好。”王谷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了一下终黎倾的意思。 李太医则是呆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这氛围,他不敢随便插嘴,别再是吸引了皇上的注意,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不能惹的。 终黎倾淡淡扫了一眼李太医,嗯了一声,算是允许了他接近锦瑟。 李太医赶忙走上前去,从医药箱里拿出了药膏来,仔仔细细看了下锦瑟的伤,然后一连拿了好几个瓶瓶罐罐来:“这些药有外敷有内用,待会儿我把用法用量都写下来交给王大人,国师记得按时服用就好。” 终黎倾开口:“给我。” 李太医有些不明所以,给他?什么给他? “我说用法用量的单子到时候拿给我。”终黎倾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是是。”李太医赶忙回答,一连回了两个是,赶紧下去开方子去了,王谷紧随身后,也立马就出去了。 锦瑟站起身来,往屋外走去,终黎倾死死的盯着他,开口:“你要去哪儿?”语气是连他自己也不易察觉的紧张。 锦瑟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去旁边的寝殿。”这偌大的后宫,寝殿多的是,而且终黎倾除了南宫双生也没有其他妃子,那些一直都是空着的。 终黎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走了出去,想要去拦,却又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不得动弹,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拦了,那以后恐怕再也无法靠近他,即便是得到了又如何的呢?永远如一个死人一般,像之前对待南宫双生一样,将他扣留在自己身边,做一个有求必应的木偶吗?他做不到,他舍不得。 将军府里现在倒是喜气洋洋的一片,因为他们家的大小姐回来了,也就是南宫双生,回来了。早上的时候,门被人敲响,守门的小厮迷迷糊糊的打开门,却见外面那个站着的,好像……是自家小姐!? 他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的确就是自家小姐,甚至容貌都与五年前一模一样,他瞬间就叫喊了起来,一路跑着到了夫人的门口:“夫人,夫人!” 毕竟是男子,他不好进去夫人的院子,只好在外面呼喊:“夫人快醒醒,小姐回来了!” 琉璃本来正要出去呵斥,听了他话里的意思却突然愣住了,然后赶忙打开了院子门:“你说什么?小姐回来了?真的?” 小厮点头:“千真万确!小姐正在往这边走呢!” 其实这个时间点,除了连夜守门的,其他的下人们基本还没起来,琉璃则是因为要照顾小主子的饮食这才起早了些,厨房的那些人正在准备膳食,其他人还在睡梦中。可是这小厮的叫声,一下子将所有人都叫个清醒,小姐?他们家的小姐?那还能有别人吗?就只有双儿小姐一个啊! 这么多年了,将军府里的下人们走的走,散的散,现在留下来的,基本都是对南宫将军忠心耿耿的,即便是南宫将军不在了,他们也要守好这个府。其中不乏年过半百的老人,甚至都是一同看着双生长大的,对待双生就像对待他们的亲生孩子一样,这时候听见这句话,哪里能不激动? 小厮的这一声也成功的将南宫月叫醒了,怀里的小白团子挣扎了一下,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吵,然后自己蒙了被子继续睡了过去,南宫月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上了衣服,赶紧往外面跑去。 南宫武自打成了这死灵之后就再也没有需要睡觉的时候,所以一直都是醒着的,外面的小厮喊声传到他这里的时候,他也就自己穿墙出去看了。女儿终于是回来了,这么多天了,他也担心,毕竟虽然他不用吃,但是女儿还是活生生的人,是需要进食的,那山中的情况他还不知道吗?要么就是吃草,要么就是去猎野兽。 这么多天没见,实在是担心的很,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在哪里睡觉什么的。也就是几秒钟是功夫,南宫武就到了自家女儿的面前,只是双儿似乎没有看见他,依旧往前走去,看着倒是没有消瘦多少,看起来这几个月过的还可以,至少没有挨饿受冻。 南宫武想着一边追了上去,只是女儿依旧没有理他,仿佛就只有一个目的地一样,南宫月的院子。这孩子,大概是太久没见到自己的母亲了,想的很,算了算了,不理他就不理他吧,左右先让她见了她母亲再说。 琉璃也看见了正在走过来的双生,连忙回屋子里去叫自家夫人,推门进去正要说话,却见夫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手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琉璃看了看床上那拱起的小小一团,明白夫人已经听到了,然后让她不要吵醒小少爷。 琉璃点了点头,帮她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这大冬天的早上是真的冷,又是刚从被窝里出来,可别再冻出什么毛病来。南宫月结果披风,自己随手披上,然后就推门出去了,连扣子也没来得及系上,看起来急切的很。 回家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南宫玉月还没出院子门,双生就走了进来,脸上有着笑意,快步走过来抱住了她。 南宫月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女儿回来了,是好事儿不能哭,只是这心里当真是酸涩的很。甚至之前她虽然是信了丈夫的话,说是女儿还活着,只是这终究是没有见到人,一直以来心里也是提着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回来了。 这是多大的幸运啊,本来以为都已经不在了的丈夫和女儿竟然还存活在这个世间,五年前的心死如灰,现在则是百感交集。 南宫武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女抱在一起,也是一阵酸涩,他们这个家,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了,他靠上去虚虚的搂住二人,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良久,两人终于分开了,双生看着南宫月通红的眼眶,拿出帕子帮她擦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开口:“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莫哭。” 南宫月自己也随手擦了擦:“不哭,好事儿,不哭的。”只是那眼泪就是止不住,一直在往下掉。 院子外面围了一圈的人,都在等着看看自家小姐,南宫月看见他们,知道他们也担心,遂牵着双生出了院子,屋子里还有个小在睡觉,要不是怕吵到他,大概是会让他们进来的。 琉璃则是回了屋子里,小心翼翼的又拿了件披风出来,小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冰天雪地的就穿了那么几件。 南宫武的心里有些不安,这女儿怎么不理自己?还是说她现在看不见自己了?那他要怎么办?要是女儿瞧不见了,恐怕妻子又得觉得自己并不存在了。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的喊了一声:“双儿。” 外面一众仆从将双生与南宫月围在了中间,却又不敢靠近,毕竟五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小姐还认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前,怕惊扰了小姐。 双生并没有回答南宫武的话,好像没听见一样,倒是对着周围的一群人笑得友善。 稍大些岁数的下人们几乎泪流满面,他们南宫府的小姐,回来了,他们南宫府又有希望了。这里的希望并不是在这京城中占上一席之地的意思,而是这个府,这个家族能有个顶梁柱了。小少爷到底还小,这夫人又是个后院的妇人,自然是不好出面的,小姐回来了,那以后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再欺负了去。 最后还是南宫月开了口:“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做做事儿,休息休息,把早上这觉补上。”南宫月对待这些个下人是极好的,她一向都是将他们当做是自己的责任,既然在府上工作,为她卖力,她就断然不会苦了他们去。这么些年来,也就是这一批人一直不离不弃,才帮助这个家熬过了那个最艰难的时候。 一众仆从散了去,南宫月便将双生带进了屋子里,只是在外间,没有进去里面,毕竟玉竹还睡着。小孩子一向都是比较贪睡的,这些天又时不时的帮助她跟丈夫沟通,不免更困些,南宫月哪里舍得吵醒他。 哦,对了,南宫武该是也在这个屋子里的,南宫月连忙开口:“双儿,你爹爹也在,你快看看他,他这些天等的也是着急。” 双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诧异,但还是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番,最后在门口看见了正在期盼的看着她的南宫武,随即笑了笑:“爹爹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啊。” 南宫武提起的心终于是放下了,他一直担心女儿要是看不见他了他该怎么办,只是还好,依旧还在,他往里面飘了飘,来到她的面前,却见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紫色的光晕流转,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心里依旧是有几分奇怪的,只是这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想了想开口问了句:“双儿怎么今天才回来,我和你娘都快等疯了。”这么多天了啊,要不是这京城动荡,他得看着些将军府这边,不然早就回了那山去寻她了。 双生摇了摇头:“我也想回来,只是一直都出不来,最后还是小师父进去将我带出来的。”很疑惑又很无奈的样子。 南宫月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小师父?你是说那孩子……”锦瑟跟她说了离京,但是也没说是去干嘛,原来是去找双儿了吗?她叹了口气,他们南宫家啊,终究还是欠那个孩子太多了。 南宫武也浅叹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突然一个小白团子从里屋跑了出来,哭着扑进了南宫月的怀里,一边还叫着:“不要!” 南宫月连忙搂住了他,知道他大概是做了噩梦,低声哄了几句:“玉竹,玉竹不要怕,娘亲在的。” 小白团子哭得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双生,一下子哭的更凶了。南宫月连忙哄到:“玉竹不要怕,那不是外人,是玉竹的姐姐。”这孩子,怎么每天都嚷嚷着要见的人,见着了反倒是哭成这样呢? 玉竹抬起袖子将自己的脸擦了擦,抽泣的说道:“她,她不是。”她才不是姐姐,骗子,她跟他梦里的那个坏家伙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双生的脸色一变,当即就沉了下来。南宫月也听清了玉竹的话,看见自己女儿的脸色已经变了,连忙开口:“玉竹还小,又是第一次见姐姐,双儿不要生气。”这孩子怎么开口就这么说话呢! 双生听了南宫月的话,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正要说什么,南宫月却赶紧抱着玉竹进了里屋去:“双儿你跟你爹先聊着,我去帮小家伙把衣服穿上,别再冻着了。”这大冷天的,他也就只穿了个最薄的里衣,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出来了,大概是真的被噩梦吓着了。 琉璃见状,赶紧出去打热水了,这屋子里也就只是剩下南宫武和双生了。南宫武本来想说些什么,只是女儿就从来没转头看过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独自待在山里的几个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感觉变了很多,而且也有些不对劲,只是具体是个什么感觉,南宫武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交流变难了。 另一边,吴焕手上拿好了两人接下来几天的干粮,又去牵了马来,准备上路。 今天是晴天,外面倒是亮的很,雪也开始自己消融了。双生顶着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出来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其他人的目光,反倒是一点尴尬都没有了。这药膏用在脸上,也没有昨天那种难受的感觉了,大概是她习惯了吧。 只是她现在倒是愁的很,她可不敢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回去京城,将母亲他们带出来,在那些人眼里她就是个死人,而且是死了五年的了,她要是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将人带出来了,那肯定得吓死一群人,说不定还会把她当妖怪似的抓起来。 再者,母亲可是看不见爹爹的,也就是说,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自己这贸然回去,还不知道一下子是惊喜还是惊吓,还有要告诉她爹爹也在的消息?当初自己刚刚知道这个能力的时候,自己都缓了好久,也不知道母亲一下子接受得了接受不了。 双生那个愁啊,可是再愁也没想出办法来,倒是一旁的吴焕见她愁眉苦脸的问了一句:“你这去那京城究竟是干啥啊?”虽然他知道大概她的身份不是一般人,但是还是不大清楚的,虽然决定了要跟着她蹭吃蹭喝,但那是要付出自己的小命,那还是算了吧。自己的小命还是存着的好。 双生摇了摇头,将自己脑子里的一系列的问题都甩开了去,看向他挑眉问道:“怎么?怕了?” 吴焕倒是很诚恳,双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怕了,谁不惜命啊,你要是这事儿危险系数高,我可不跟随你,顶多给你提供提供消息。” 双生哑然失笑,她倒是没看出来这家伙这么随便,不过也可以不是吗,反正她也不指望这家伙能帮上什么大忙,不过有的时候吧,消息是很重要的,比如:“现在皇上抓到国师了吗?”她也不问吴焕知不知道,直接就开口要答案。 吴焕撇了撇嘴,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但还是乖乖的回答了:“国师现在的确在皇宫里了,只是不是人抓回去的,是他自愿的。”虽然是有人抓着捆着的,但是吴焕就是觉得要是锦瑟不愿意,那谁也奈何不了他。 回去了,还是自愿的,双生倒是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之前那个没头没脑的梦她还没搞清楚,但是锦瑟,在里面扮演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般出来找了她一番,或者是出来找了什么东西,大概是没找着,又回去了,还是自愿的? 这是要回去做什么,皇城里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双生即便是想了这么久也没搞懂什么所以然来,总感觉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局,自己甚至所有人,都只是局里的一份子,难以逃离,难以解脱。 大水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这些事情现在想来也没什么用,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事实究竟是什么,说不定一切都不止是表面上这样的,孰是孰非,谁也不知道谁是对的。至于目前的这些事情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她从来就没参与过那些个什么勾心斗角的东西,现在来思考这些事情当真是头疼的很。 吴焕将手上的干粮递给她,两个人的马现在走的不是很快,在乡间小路上到更像是散步的。双生将干粮接过来,开口说了句:“快吃,吃完就上路了。”后面的路,据吴焕来说,多是荒山野岭,跨过这一块,到那边的城里就离京城不远了。要是走的慢些的话,今天怕是要在山林里过夜了。 只是这冰天雪地的,既然是山路,小路,那就多少都会有些积雪,虽然也有些经过的人,但是人少,基本是没什么好走的地方的。所以这速度也快不起来。 锦瑟回了京城,双生却突然就不着急回去了,大概这段时间内,谁也没有那个时间精力来去整治将军府。母亲他们至少还能再过一段安生日子。 左右她这边也快不起来也就不着急了,慢慢回去就行,刚好还能让她想想对策。在京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可不能什么准备都不做就那么回去了,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搭上了,还连累了母亲他们。 两人走了一天,虽然这路是真的没走多快,但是也好在这两匹马都是好马,能够很好的保持平衡,所以这一天下来也算是走了不少,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双生已经能够看见那边远远的城墙了,但是这个时候城墙肯定已经关了,明天才能进的去。 于是双生跟吴焕一商量,决定在这边的林子里过夜,并不打算去那边的城墙下面,可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只是今天来的人好像有点多,双生他们在林子里准备挑一棵树上去睡觉的时候,却看见有好些人都在往这个方向走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没躲闪,但都退回了自己的马旁边没打算再上树。 来的人大概有十几个,好像是结伴而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起来倒是疲惫的很,看见林子里的双生和吴焕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然后齐齐退后了几步。 双生挑眉,但是她现在这幅样子也不便上去说话。吴焕会意,走上前去,依旧是那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开口问道:“各位不要怕,我们也只是过路人,只是你们这……”他们看起来带的东西很多,似乎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带上了,看起来破败的很。 那一群人先是没人敢回答他们,自己去商量了一番,然后才出来了一个看起来是个领头人的汉子,用着带着些乡音的话跟他们讲话:“我们是南边来的,那里发,没有办法,才来逃难了。” 发?这个情况他们倒是没有料到,这发的消息也没传出来啊,怎么反倒是跑出来这些人来? 吴焕顿了顿,开口又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这……是走了几天了?”南边该是离这里比较远的地方,不然那边发这样的事情肯定早就传过来了。 “走了五天了。”为首的人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也是这家园被毁,远走他乡,还不知道以后的生计怎么办呢。 五天!吴焕会头看了双生一眼,五天了,南边发的消息竟然没人知道! “那你们这是第一批出来的吗?”要是逃亡的人多,早该跑出来了,那消息也肯定就带出来了。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那汉子的脸色就变了,见吴焕盯着自己,才点了点头。艰难的开口说了句:“对,那里的人……”他顿了顿,才继续开口说道,声音嘶哑:“那里的人几乎没什么还活着的了。” 双生心里一惊,没什么活着的了?但是再继续问下去不大礼貌,总不好把人家的伤心事儿放在明面上再伤一次吧。 只是那汉子这次倒是自己开了口:“我们那儿,基本就没发过,时间最近的一次还是前面几个朝代的了。”说着脸色又沉了几分:“一开始也就没当回事儿,就当正常的雨季处理的,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县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放人出来,我们还是连夜逃出来的,第二天的时候听说那里都沉了。” 沉了,那必然是死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般随随便便的吗?那儿就当真脆弱到这个地步?双生的脸色也变了变,怪不得没消息传出来,都死光了还传什么消息。 吴焕也是不大明白:“你们那儿就没人反抗吗?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呆在里面?”总不能都是傻的吧,见那村子都要沉了还非要呆在里面不走?这县长又是为什么不放人出去? 那汉子把最闭上了,一副不愿意再说的模样。吴焕看他们像是很饿的样子,将自己跟双生的干粮分量拿了出来,剩下的还有好多,本来是备了好几天的,而且是一日三餐,这刚用了一天就到了这城墙脚下,也就用不着了,大不了明天进了城再吃早饭。 吴焕将干粮递给那群人的时候,是个妇人接的,怀里还抱了个孩子,看着他说了好多遍谢谢。 那汉子倒是警惕性高一些,将吴焕递过来的食物从那妇人手上拿了过来想要还给他。 吴焕没动,只是开口:“我们也没有必要害你们,本来就都是流落在外的人。”这话说的倒是很有说服力,毕竟那样子在呢,着实是面黄肌瘦的很。 那汉子将干粮外面的布袋子打开,看了看,也的确就是很便宜的干粮,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了,毕竟这么多天了,他们现在的干粮也快要光了。 他犹豫了一下,说了句谢谢,然后往吴焕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最近多注意一下吧,不大太平。” 吴焕一愣,继续问了句:“这是指哪一方面?”他倒是知道京城不大太平,但是这南方来的人,也说不太平?难道那里有发生叛乱?不应该啊!就是这个发的问题就已经违背了他了,这些消息他怎么可能会接收不到? 那汉子没第一时间回答,依旧是沉默了一下,双生在马旁边听的倒是感觉这停顿大概是成了他们的习惯,一直在顿,听的人实在是太累了,不过也的确是给人很严肃的感觉了。 “鬼,神。”就两个字,那汉子却费了好一番力气,整个人都开始有些瑟缩,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说完就连忙退回去了自己人的旁边。 这两个字,当真是说了就让人有些感觉很诡异,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乌漆墨黑的林子里,远处传来点点光亮,这边除了月亮的光芒,其他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双生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直接上前将吴焕拉了回来。 因为她刚刚看见……那些人身边,每个人都有一只或者多只死灵跟着,他们,不对劲!只是他们看起来,连自己也不知道。吴焕刚刚与那个汉子靠的近些的时候差点就被缠上了。 吴焕被她拖着往后踉跄了几步,刚要开口说话,双生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这么一来倒是吓得他不敢开口说话了。 双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竖起来了,因为那群死灵,竟然齐刷刷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这样的情况,双生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那个时候都是她可以控制的,而这些,她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波动,他们与她之间原本应该有的联系就像被切断了一样。她只好先噤声,生怕他们会粘过来,自己倒是还好,只是这吴焕,毕竟是个寻常人,那么多同时过来的话,怕是对他造成的影响不会小。 吴焕也听话的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双生一动不动的样子,自己也嗅出了这空气里不寻常的气息,随即也就僵住了自己的身子,等待她下达命令。 良久,在他的脚都站麻了的时候,双生终于是动了,将他往后带去,跟那群人离开了好一段距离。吴焕知道,这种时候可不是什么要面子的时候,既然双生这么紧张,那就肯定是遇上了什么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会危及到他们,于是即便是被一个女子拖着走,他也没有半点怨言。反倒是赶紧调整了自己的步伐跟上了双生的节奏。 这丛林挺大的,双生连马也没有顾上,带着吴焕走了很远,直到又看见了一个死灵,只是这个死灵,她能交流,而且能控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按理说,这城墙下,基本都是有过战争的,该是死灵不少才是,只是双生这放眼望去,却看不见几个,都是很零散很零星的几个到处乱逛着,反倒是那一行人的身边聚集了不少,三十几个是有的,双生不大明白这样的情况。 虽然她有能力,但是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在山里的时候,那些个动植物的死灵,还有偶尔飘过来的人的死灵她都是可以控制的。刚刚那一群,明显不对劲,那这世上,是还有人能操纵他们? 进城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吴焕有些不明所以,之前是不敢出声询问,现在看双生的神色该是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这会儿才长抒了一口气,开口问道:“怎么了?” 双生不想跟他解释,因为这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啊,于是她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那些人不能放里去,至少目前不可以。”且不说他们身边那些死灵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或许就是这些东西,次啊让那一整个县鲜少有人逃脱,而且看这样子,明显是逃出来了也不放过啊。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具有依附性,刚刚差点就黏上吴焕了。现在的情况谁也不知道,要是再出些别的什么事儿,怕是谁也阻拦不了。 虽然双生就只说了这么两句简单的话,但是重点就已经在了,那就是不能让他们。吴焕不理解,但是并不影响他照做:“那?将他们直接杀掉?” 双生本来还在想怎么处理呢,吴焕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将她的注意力一下子拉了回来,上手就打了他一下:“你怎么说话呢,能别出馊主意吗?” 吴焕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一下子打的还真是疼,真是的,不能不就是得把他们干掉嘛,不过他也就是说说,他自己可干不掉那些人,早知道就在那干粮里下毒了。这时候倒是觉得自己送东西送早了。 双生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在想着什么鬼主意,又拍了他一下:“别乱想,我是说让他们待在外面,不是让他们死。”说起来也是十几条人命呢,说杀就杀?战争是一回事,这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些人,现在该就是那些死灵的宿主,若是他们死了,那些家伙怕是也就自己到处飘了。 她之前用过这一招,也就是现在别人说起来还很害怕的事情,那边关城门下的自相残杀,是利用这些死灵将人的视线混淆,混乱他们的精神。她是感受过之前父亲病情严重的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的,真的是会使人失去神志的。 “走,去城墙底下守着,明天一开门就进去。”双生思考了之后,决定先去守着,等到明天进去了,找个高点的地方,更方便行动,最重要的还是要等到白天,现在夜里的时候,她是断然削弱不了他们的。 “啊?就这么去城墙下守着?”本来是说好的,去城墙下面守着,绝对是没哟在这林子里好的,至少还有些遮蔽物。 双生没管他的疑惑:“你在这儿呆着,我去把马牵过来,从现在开始,一切事情都不要问,也不要说话。”她的神情严肃不似作假,倒是让吴焕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于吴焕来说,双生本来就不是什么一般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非要跟着她,觉得能保证衣食住行是第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看重了她的实力。 双生自己去那边牵马,交代他在原地等着,只是这夜当真是黑的很,远远的看过去,什么人也看不见,声音也很少,就像是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马还系在最之前的那棵树下,离那群人在的地方很近。双生一路摸过去的时候将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些个死灵都安置在了自己的身边,能够影藏一点气息。将马匹也圈入了范围里,正要转身却看见那个领头的汉子看了过来,眸子有些空洞。 双生心里一惊,停下了脚步,没动,随着那个汉子转过来的还有他身边围着的三只死灵,被四双无神的眸子盯着,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心跳迅速飙升了不少。 然后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那个汉字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双生暗道一声不好,这个时候就他一个人转过来了,但是他一出声,就必然会吸引他身边人的视线,双生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本来该是很黑的,双生是因为自身原因,又借了自己控制的死灵的视野,所以才能看见,那汉子却是也看见了她的动作,歪头,有些苦恼的样子,像是不大理解她的意思,他身边的那三只死灵也是一样的动作,双生甚至都开始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谁控制谁了。 那汉子虽然是疑惑,但是并没有再打算开口说话,只是依旧像之前那样看着双生,双生做了个走的手势,示意他自己要走了,让他不要开口说话,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开口!说了句:“一路,啊……顺风。”声音嘶哑的很,似乎还有些想不起来词汇。 那汉子刚发出声音的时候,双生就动作迅速的上了马,然后另一只手牵着另一匹,一甩缰绳冲了出去。那汉子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凶狠的很,跟之前完全不是一个样子的。身边的一群人也转过了头来。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在的话,怕是会被吓昏过去,一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是活的,他们像傀儡,有的眸子里甚至有血流出,在双生驾马离去的时候,一群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盯住了同一个方向。 吴焕呆在原地感觉周身都有些发凉,今天晚上太鬼了,阴凉阴凉的,之前他可是冰天雪地里随便睡觉都不会感觉到冷的。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了有人骑马过来的声音。 双生远远的看见他,见他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低声呵了一声:“快点,准备上马。” 后面的人虽然没有他们的速度,但是双生能肯定他们一定是顺着跟过来了,现在必须在他们看见自己和吴焕之前,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林子里面有遮掩物,外面好些,至少能有些月光,也省得吴焕那个家伙伸手不见五指的被人给干掉。 吴焕慌忙之中上了马,几乎就是马拖着他跑,好不容易稳定了身形,却见自己已经落下双生一大截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往后看,简直就是逃命的状态啊。 双生一路骑着马狂奔,一边回头看了吴焕一眼,确定他还能跟得上自己,然后才放下心来。后面那群人还在追赶,双生的视野比一般人要宽阔许多,毕竟死灵所能看见的她都能看见。 一直狂奔到了城门下,城下上一直都是有人守卫的,只是这和平年代,所有的士兵也不怎么上心,他们这边的城池算是靠近核心的地方了,外围那些城池没有被毁,那他们就依旧是安全的,所以几乎守夜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多穿一点就是了。 只是今天晚上,他们才刚刚睡下,还没睡熟的时候,就听见了下面有人骑马狂奔而来的声音,还有人叫喊着救命。 当然,这个叫救命的,是吴焕,他好不容易将自己跟双生的距离缩短了之后,实在是好奇的很,自己身后究竟有什么东西,居然得让他们落荒而逃。只是这一回头,吓得他差点从马上掉下去。 不久之前还见了面的人,现在正在后面追着他们。只是这样子,当真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动作奇特,极其不协调,简直就像是僵硬了多少年的干尸,只是偏偏动作还快的很,他们刚出这林子不久他们也已经出了林子。 看完了之后,吴焕立马将自己最好的本事都拿出来了,那骑马的状态大概是他这辈子的巅峰了,连骑在马上那种恶心的感觉都吓得憋了回去,逃命要紧。 只是他们这为什么要往城墙那边跑,跑过去不开门岂不是死路一条?远远的吴焕一边稳住自己,一边开始叫救命,希望城墙上那些守夜的士兵能看见他们帮上一把。 双生还在纠结该怎么抉择,该是把他们都杀掉,还是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却见城墙上有火把在动,明显是有人听见了屋焕的声音来查看了。只是这乌漆嘛黑的,能看见什么还是另一说,现在最好的还是先将他们放进去,让那群人呆在底下最为保险。 于是她也加入了叫救命的行列里,好在今天守夜的有个兵长,倒是有权利将门打开,扫视了一番之后,就只看见前面两个骑马跑的飞快的人,虽然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叫救命,但是这人都过来了,而且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于是连忙叫人将城门打开,将二人放了进来。 守卫的士兵将城门又关上,二人翻身下马,还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兵长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让人将他们两个带到城墙上来见一见自己,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吗?他怎么没收到消息? 两人上了城墙去的时候,下面依旧是一片静悄悄的,好像刚刚追着他们跑的人就是幻觉一样。兵长正要开口问,身边的小兵却尖叫了一声,他回过头去,看见了下面那一群人。 十几个的模样,只是现在他们的模样比之前吴焕匆忙中看见的那一眼又恐怖了许多,身上看起来都通红的,渗透出了血迹来,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一大团会行走的血块。 兵长也算是不小的岁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还是第一次看见。双生见有人抬起了手中的弓箭就要往下面瞄准,连忙开口阻止:“不要!” 疫情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欲上前阻止,要是他把那些人全部杀了,附着他们的死灵可就飘上来了!被死灵附身的感觉她这辈子都不想尝试,也不想让其他人尝试——那是会要命的。 天色黑压压的,本该变亮的天边并没有光线,瘆人的黑,仿佛张开血盆大口,轻易能将人吞噬。如此情景可以说是极其压抑,像是给人心头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但此时并没有人关注这个,双生的眸死死盯着下方。那些人,不,他们已经不算人了,应该说是一群不人不鬼的怪物。他们在城楼下晃悠着,满身的血迹极为显眼,看不清楚脸,但十分可怖! 双生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叫守城的士兵关上了城门,士兵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竟迷迷糊糊的也听了她的话。 她急匆匆抓住了一旁的士兵,要求他带自己去城主府。 “哐哐哐——”双生急促地敲着门,眉紧紧蹙着。 “开门啊。”她大声的喊着。 伴随这震耳欲聋,仿佛催命的敲门声,府中走出来一位睡眼朦胧的小厮。他揉了揉眼,“你做什么?这里可是城主府,岂容你放肆!” 双生急匆匆地说:“我找城主,麻烦小哥通报一声。”她着急得很,手一直攥着衣角。 小厮这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你有何事?” “麻烦通报一声!”双生自然不会指望小厮为她寻找城主,只好急中生智,大吼了一声。这声音清脆,划破黑暗,不少地方都有若隐若现的光。 这么大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城主。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城主生着一张极有威严的脸,从一侧走了出来。 “城主不好了,您快去城墙上看看吧!”双生故作浮夸,想让城主引起注意。 而这事也确实是十分严重。 “怎么了?”城主有些心不在焉,更多的是不耐烦。 “城门外出现了一群不人不鬼的怪物,求城主快去看看吧。”双生用几乎接近哀求的语气和他说话。 城主不是个官架子,且看出她的神情不像骗人,大手一挥就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的跟双生往城门走。 他们到达城墙上的时候,城楼下已经逼近了黑压压的一片。 城主心惊,“这些都是些什么东西?” 如此对比,他这一群人哪里算多,城楼下那才是叫真的浩浩荡荡! 双生低眸,顺从地回答他,却不知在思量什么,“回城主,这些就是我和您说的怪物。” “为何要称为怪物?”城主虽然害怕,但也没有大惊失色,很有领导者的风范。 “城主,您仔细看,这些人与普通的平民百姓有何不同?” 城主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些人,只见他们满脸的血迹,两眼空洞无神,却像有目标一样的往城中走来。 “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城主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开始询问双生。 他没指望双生回答,只还是看着城楼下,心中不断思量。 而这也正是双生疑惑的地方,为什么这些怪物看着明明没有神智,即便是被人控制了也不该是追着他们往这个方向走来呢? 双生压下内心的疑惑,随意回答一句,“是染了某种病也并非不可能。” “这病我从未见过啊,不知姑娘对这病可了解?” 双生突然被点醒似的,明白了什么。 染病……对,瘟疫!这个借口目前来说无疑是完美的,至少她自己所知道的理由是不能说出来的,那样只会引起恐慌。 “我觉得这是很久以前的那一场瘟疫留下来的。” 难道再次蔓延了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城主瞳孔猛地一缩,“姑娘是说,消失了上千年的那场瘟疫?” 那哪里只是瘟疫,那简直就是浩劫! 双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只是猜测,城主目前还是莫要随便散布消息引得百姓恐慌的好。” 她表情凝重,又加了一句:“城主最好这段时间不要打开城门,万一让他们进城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好吧”城主似乎还有话,但话到了口中不知为何又咽下去了。 双生看城主似乎不想再多说的样子,也就没追问下去了。 她思量着,表情凝重,“城主!要赶快告诉其他的城主。” 她心思向来很细,能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 城主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我刚刚就是想说这个,但是让谁去送信呢?” 现在的形势,他能派谁? “城主府可有养信鸽?”双生灵机一动,唇微微勾了勾。 “你是说,让信鸽去送信?”城主立即明白。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这就吩咐下去。” 几人迅速回到城主府。 一进门城主便喊,“青羽,快去放信鸽告诉其他城主,这几日不要开城门。” 他没有避着双生,直接传话:“叫他们千万小心!” 那个叫穿着像侍卫打扮的人应答,朝他拱手,“是,城主。” 他没有多问,真的这不是他应该管的,听令下去办事了。 信鸽速度不慢,但终究是有些限制的,且总会在路上折损几只。在终黎倾身边的王谷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然过了不少时间。 拿到那张信,王谷便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往终黎倾所在的地方一路快步走,很快到了地方。 “皇上。”他看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宛若谪仙的男子,不敢多看,心里明白是,皇上身边的人,除了锦国师,还能有谁? 王谷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当着国师的面说出来。 “他不是外人,无妨,说。“终黎倾看出他的想法,淡淡道。 “坞城的城主传来消息,说是那边最近出现了很多与平常百姓相貌无异,但却浑身是血且双眼空洞无神的怪物,请皇上拿主意。”王谷垂下头,等候终黎倾的回答。 锦瑟原本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的听着,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却突然浑身一震。 怪物?五年前的时候他在某人的描述下见识过,现在怎么能猜不到和双生有关系。 锦瑟忍不住担忧,眸子低垂了下来,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连终黎倾都没看出什么。 “你退下吧。”终黎倾让挥了挥手王谷离开。 “放我出去。”向来眸里一片平静的他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有了反应,锦瑟抬起眼看终黎倾,目光晦涩不明。 他自然是不想同终黎倾开口的,可双生……锦瑟眸子暗了暗,带着几分无奈。他又能有什么办法,他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是去救别人呢?锦瑟目光游离好一会,不知怎么想到了两人初见的情景。 那个叫双生的女孩子还小,追着他问这问那,活泼的很。 她喜欢笑,笑起来总是带着光似的好看。 他很局促不安地面对这新环境,而双生毫不怕生,对他百般照顾。 她夸他眼睛很好看,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他怎么能留她一个人呢? 锦瑟手指收紧,坐直身子,定定看向终黎倾。 “我要去坞城。” “你想去找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却是两人都听了个清楚,他们明白这个她,代指谁。 “只要你敢离开这个宫殿一步,我就立即下令杀了他们一家。”终黎倾深深的眸子里多了狠戾,是一种将近疯狂的偏执。 那个小姑娘,你应该很舍不得吧。 要是她死了,你是不是就会收心,和我在一起了? “将军府全家,现在都在我手里。”他再次开口,说出的话更加绝情,“小姑娘要是知道她的家人因为你而死,不知道会如何想?” 终黎倾看到锦瑟死死盯着他,但他像毫无知觉,没有说话。 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能多看我一眼…… 锦瑟有些犹豫之色,他知道终黎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就是一个疯子! 但是,双生现在…… 他握住扶手,站了起来,袖中有短刀滑了出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如果你不让我离开,还动了他们,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锦瑟想到了威胁,对啊,威胁,他什么时候和终黎倾一样了? 终黎倾不也是在威胁吗? 若是他的小双儿出了什么事儿呢?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终黎倾的身子僵住了,他害怕,他怕他一不小心会伤了自己:“你,先放下。”他终究是不敢,不敢去赌,他不能让自己心尖上的人受一点伤害。 他的那份偏执敛了很多,沉默的时间长到锦瑟几乎以为他要直接下令杀了双生家人。 但是没有,终黎倾只是低头,双手都紧握着,青筋暴起。 他肯定很生气……但锦瑟顾不得这么多,他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五年了,他也真的是,呆够了! “可以,我答应。”很沉的声音,是终黎倾回答了他。终黎倾神色微暗,像放弃了,目光没了什么焦距。他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看锦瑟一眼。可能,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不想放他走了吧。 “我放你走。”终黎倾的声音很低,夹杂着痛苦,“你把刀放下。”像锦瑟不忍双生受伤一般,他哪敢让锦瑟受伤啊。更何况,还是被自己逼迫的。 锦瑟转身离去的时候没有半分留恋,转眼就没了踪影。 终黎倾伸手抓了一下虚空……什么也没有。 假相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站在宫门口,望了一眼那缓缓关上的朱红大门。他的眼神变冷了很多,刚刚情绪的起伏像压根不存在。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拂了拂衣袖,当务之急,还是去看看南宫月他们,不然他也放心不下离开。 他去了将军府。 “锦瑟公子。”侍卫还记得他,朝锦瑟行礼。 “嗯,玉竹呢?”锦瑟问门口的两个侍卫,有些漫不经心。 “回公子,小少爷在后院玩耍。” “好,我知道了。” 锦瑟快步走到后院,连路上开的娇艳欲滴水仙花也没看一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玉竹。” 他隽冷的声音很有特点,所以南宫玉竹几乎立即反应过来是锦瑟在唤他。 “哥哥,玉竹在这儿。”南宫玉竹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锦瑟挥了挥手。 锦瑟侧眸,不想竟看见双生在南宫玉竹身旁,对他行礼,道了一声小师父。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这个人,这面前的人,绝对不是他的双儿!双儿现在该是还在那边城! 锦瑟对南宫玉竹轻声说,“玉竹去前院玩吧,哥哥找姐姐有点事,乖。” 南宫玉竹也是个懂事的,回了句“好。”就跑去前院玩了。 锦瑟看向“双生”,眸里第一次有了抑制不住的阴霾,“像个戏子似的伪装成别人,不觉得可悲吗?” “原来你都看出来了。”“双生”不屑地冷哼一声。 锦瑟盯着她,手指握得泛白,却像没有知觉:“我希望你懂得些分寸。” “双生”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只是转移话题,“你既然知道我是假的,为何方才不揭穿我?” “我为何要揭穿你?”锦瑟淡淡看她,反问道。 “你……...”“双生”说不出话来,指着锦瑟,半天嘴里没蹦出一个字来。 锦瑟敛眸,面前这个人,不仅仅是不对劲,更多的时候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最好保佑她,保佑这将军府上下不会出什么事儿,否则后果自负。” 锦瑟只是看她,没什么表情。可“双生”觉得仿佛周围都被冻上了一样,气压极低。她开口欲说些什么,但却没敢。锦瑟头也不回的往前院走去。 “大哥哥,你要走了吗?”南宫玉竹撞上他,有些疑惑,偏头,问锦瑟道。 “玉竹过来。”锦瑟朝南宫玉竹招了招手,唤他过来。 南宫玉竹很听话,立即跑了过来,对他很是信任。 锦瑟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悄悄话,“玉竹,你要小心现在这个姐姐,她不是真正的姐姐。” 他对这孩子有难得的温柔。 或许是因为他和双生的关系吧,锦瑟如是想着,南宫玉竹已经回答他了。 “哥哥,我知道,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给我的感觉就不一样,我会小心的。”没想到这孩子倒是聪明,能看出这人不是自己亲姐姐。 锦瑟道,“哥哥要去找真正的姐姐,把她带回来,玉竹要在家乖乖听话,照顾好南宫夫人。” 他没指望南宫玉竹照顾南宫月,只是有言外之意——让他多做提醒。 “好。”南宫玉竹乖巧地应了下来,牵着锦瑟的手送他到门口。 “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陪我玩哦,哥哥。”南宫玉竹稚嫩的脸上有着严肃,认真得很,却没有任何可信度,反而有些好笑。 但是锦瑟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南宫玉竹,“好,哥哥一定会和姐姐一起回来的。” “玉竹快些回府吧,过会南宫夫人要是找不到你了会着急的。” 锦瑟宠溺的刮了一下南宫玉竹的鼻子,清清冷冷的没有什么表情,但带着纵容。 若是终黎倾看见这个场面怕是要惊掉下巴,这个眼中泛着宠溺的男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整天冷冰冰的锦瑟吗? 锦瑟看着他进府,自己也转身朝坞城的方向离开。 天色渐亮,第一束光线落下,竟然有了些生机。城外的人晃悠几下,伸出手去触摸这光,目光竟然有了些许清明。他们聚集在一起,敲响城门,嘶哑的声音唤着,让人开门。倒是有些像活生生的百姓,而不是黑夜里那些怪物。 双生在城墙上仔细观察了很久,迟疑一会,跑下城门。她算是有些把握,但还是做了第二手准备,让士兵守在城门后,而自己出去一探究竟。 双生出了城门,她不清楚百姓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这些人还是血肉模糊的。他们像没有痛感,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模样。 但神智明明就在啊...... 双生出现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个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你,你是谁?莫非要抢劫?” 双生诧异的挑了挑眉,难道是恢复正常了? 这么思索自然是不能得到答案的,她试探问道。 “你别担心,我不是要钱,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那人紧张,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说完,地上出现了一滩可疑液体。那人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状况,“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惊觉自己的疼痛:“好疼,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那人疯狂抓挠自己的身体,嘴里还念叨着:“疼,好疼......” 双生瞳孔一缩:“你记起什么了吗?”她问道。 那人一瞬间的迷茫:“记起什么........为什么.....”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只记得:“对,发大水,我家,被淹了,我娘,我娘也死了。” 他语无伦次,像想起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怕得发抖。他伸手抱住头,“是发大水。”什么都没了,只有水,无边无际的都是水........ 双生神色暗了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此事一定不简单,她想办法安抚了这些人的情绪后便关上唤人关上城门,没有让他们进来。 她快步去了城主府,还是上次那个小厮,但是他此次看见双生没有像上次一样,而是很上道的对她点头哈腰。 “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双生疏离的点了点头,并不想回话,只是担心。 “城主城主,上次那位小姐又来了。”小厮因为跑的太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快请她进来。”城主急忙对小厮说。他原本忧心忡忡的,乍一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 “城主。”双生拱了拱手,礼貌地行了礼。 “可是又出什么事了?”城主蹙着眉,望了望外侧。 “城外的百姓,似乎天黑之前意识都是清醒的。” 双生说出自己的依据,“我刚刚问了问,他们是因为家乡发大水,无家可归,但是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坞城了。” “这还是老夫闻所未闻的稀奇事。”城主像是突然来了兴趣的眯了眯眼。 “还是早些启禀皇上为好啊。” 他自说自话,吩咐着,“清羽,去告诉皇上我们城里的情况。” “是。” 另一边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南宫玉竹笑着直奔他娘亲的院子,带着稚嫩的童音。 “娘亲,娘亲!”南宫玉竹在朝她奔来,还没看见人影呢,声音便传到了耳朵里。 南宫月听见那道声音,不觉勾了勾嘴角,温柔得很。 阳光徐徐落下,碎光潋滟,她眸子弯弯,弧度虽浅,笑意到达眼底。 “慢点跑,慢点跑,玉竹,别摔着。” 南宫月担心南宫玉竹摔着了,连忙嘱咐,还伸出手去迎他。 南宫玉竹想告诉他娘亲方才的事,却发现娘亲身侧有人,眼珠子一转:“娘亲,玉竹饿了。” 他仰起头,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南宫月温柔地回答南宫玉竹,“好,娘亲让人给你拿点心来。” 她轻轻摸了摸南宫玉竹的头。 “不要,玉竹不要点心。”南宫玉竹想着多拖延一下时间,又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只好这般。 南宫月拿他没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这般暴力的性子怕是对南宫玉竹算用了自己此生所有的耐心。 她轻声吩咐身旁的侍女。“琉璃,吩咐厨房,做点玉竹爱吃的菜。” 话语刚落,南宫月身旁的侍女向南宫月行了个礼便向厨房走去。 “好。”南宫玉竹嘴角微勾,开心的点了点头。 到底只是个孩子,会因为母亲的陪伴开心好久。 过了一会,那个侍女回来了,她告诉南宫月,“夫人,您吩咐的饭菜已经做好了。” 南宫月恢复了平常的端庄,没有再陪南宫玉竹玩闹,落落大方地说了句“好。” 她向蹲在不远处看花的南宫玉竹招了招手,“玉竹,我们去吃饭啦。” 南宫玉竹小跑过来,脆生生的应了句“好。”那讨人喜欢的模样乖巧的不得了。 母子俩在夕阳下手牵着手,南宫月的目光全部落在南宫玉竹身上。 她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温柔,那光为她镀上一层暖意,笑意盈盈,弯着的眸有着宠溺,对他这个儿子仿佛有无限的包容。 南宫月吩咐身旁的侍女,“琉璃,去叫一下大小姐用餐。” 此时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他们一家从来都是一起用膳,所以南宫月理所当然的就让人喊了双生。 南宫月只记得交代,却没注意南宫玉竹的神色。 “是,夫人。” 琉璃快步去了双生的院子,敲了敲门,“大小姐,夫人叫您去前院用餐。”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双生”回答。 她坐在梳妆台前整理了一下头发,也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只是沉默了好一会。 “双生”站起身,走出去,迎上了门外的光,去前院与南宫母子一起用餐。 上门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你来啦,快快快,快过来吃饭,菜都快凉了。”南宫月看着“双生”乖巧的坐下,行为举止和以前都不太像,以为是这些年的离别让她成长了起来,想到这,她心里就有点心疼。 “娘,最近这京城也不太安稳,”“双生”握着南宫月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爹爹让我交代你们少点出门,小心为上比较好。”“那……”南宫月皱眉想了些什么,却被“双生”打断,“娘,小心隔墙有耳。” 南宫月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说什么了。“双生”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南宫月的碗里,顺势夹了另一块想放进玉竹的碗,但是玉竹一直警惕着这个假姐姐,一点都不想让她接近自己,看到她夹肉过来,直接把碗挪走了,导致“双生”夹的肉“啪叽”一下掉在了桌面上。 “双生”手上拿着的筷子僵了一下,脸色一时间有点不悦,但是瞬间又变回去了,假装不悦地说:“怎么,我是你姐姐,连我给你夹的菜都不愿接么,认生也没必要这样吧,小玉竹。” 南宫月也看着玉竹,皱了皱眉,她对自家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自然是偏心一点的,却也不忍心对着孩子凶,只好拍了拍玉竹的背,对着他说:“这是姐姐啊,你以前在娘的肚子里的时候可喜欢姐姐了,每次你姐姐摸你的时候你才不会闹腾,你不记得了么?也是,都五年了,你大概也是不记得了,那也不能凶姐姐,知道了没。” 玉竹没吭声,垂着头嘟着嘴生闷气,明明面前这个是假姐姐,可是娘认不出,还责怪他,他不开心,他不想和假姐姐在一起。 南宫月哄了哄玉竹,发现他还是不想亲近“双生”,只好作罢,为难的看着“双生”。 “算了算了,我也不和小玉竹计较,等日后我再慢慢和他亲近好了,娘,吃饭吧。”“双生”看到南宫月为难的眼神,这才打圆场。 南宫武飘在南宫月身边看着这一切,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家女儿之前不是那样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一位小厮跑进来对南宫月传话:“夫人,皇上来了,是来找小姐的。”南宫月听完眉头又一紧,他来干什么?还嫌害得双生不够惨?这么想着,怒火一下子升起,当初要不是他,自家女儿至于差点横死边关么。 她冷哼了一声,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扭头对着玉竹和“双生”说道:“双生你先带着玉竹去后院避避,别让……”还没说完,终黎倾直接闯了进来。 “夫人不要那么易怒嘛,我只是来找双生聊些事情的,不会伤害她。”终黎倾扭头看了一下“双生”,对她喊到,“走吧,我们出去聊聊,小“双生”。”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月看着终黎倾的背影,扭头揪住“双生”的衣袖,担忧地望着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双生”又好像看懂了南宫月想说的所有话。 忽然……她有点羡慕被这样子关心着的双生了…… 她晃了晃神,反手握住南宫月的手,安慰道:“娘,没关系的,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只是问话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若是平常,终黎倾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出直接闯进来这样的举动的,只是现在他现在的心境与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的。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家伙居然会混进这个地方来。偏偏还没人能看出来,他不允许有东西能脱离自己的掌控,即便是他以前的手下也不能。 以前的手下,终黎倾终于是嗤笑了一声,以前的手下,不,不仅仅是以前的,即便是现在,或者以后,一日是他的狗,那便终身是他的狗,想要抗拒,也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双生”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样,阴冷的很,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终黎倾那双阴骘的眸子,她不由自主的就颤抖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一起出来了,终黎倾的眸子一冷,下一秒原本跟着的南宫武一下子就失去了印象,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像是被困在了某处一样。 他的心一紧,怎么会这样,终黎倾是能够看见他吗?只是这怎么可能,除了双儿和玉竹,这世上还有第三人能看见他!这时候将他锁在这里面的又是谁,是终黎倾?他有什么样的力量居然能锁住他? 那双儿现在岂不是一个人面对终黎倾!想到这里南宫武是怎么也平静不了,他试着往前迈步,不出意料的被反弹了回来,他好像被关在某处地方似的,没人能知道的地方,若是终黎倾不将他放出去,那恐怕是要在里面待到魂飞魄散的。 终黎倾随手一挥将南宫武困住了之后,当真是将周围清理的只剩下他和“双生”。 “双生”瑟缩了一下,开口:“你......来这儿干嘛?” 终黎倾的眸子里尽是怒意,上前一步用手捏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就像是九重天上的寒冰:“怎么?你能待的地方我就不能来?要是我不来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你背着我做了这么多好事儿呢?” “双生”的呼吸有些困难,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却又被他捏的死死的,一步离不开,呼吸逐渐弱了下去,她的一张脸涨的通红:“你,听我,听我解释。” 终于“双生”在他的手掌下还是出了声来,终黎倾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到缺氧严重时的黑,再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将她扔到了一边:“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给出什么解释来。” “双生”仿佛一瞬间活得了新生,大口大口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语气却是带着些轻蔑:“我为什么做这些,你不也获得好处了吗?你以为那些每日飘进宫里的死灵是哪里来的?你不是很清楚吗?不也是照样接受了?我以为殿下早就知道了才是,你跟我,不一直都是一路人吗?” “双生”说着话的时候逐渐朝他靠近,手触摸到了他的脸,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质问我的时候你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呸。” 终黎倾还没有反应过来,脸颊上有些红肿了起来,“双生”这一掌是带了内里的,不一会儿终黎倾的脸就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他瞪大了眸子,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家居然会被自己手下的一条狗咬了,这一巴掌,他多少年都没有经历过了,这个卑贱的东西居然敢打他? 窒息感再次传来的时候,“双生”早已有了预料,她甚至不再挣扎,突然感觉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至少她想要做的事情都完成了,她也没什么留恋的,唯一放不下的大概也就只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终黎倾又放开了她,她困惑且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却见对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轻抚着她的脸:“不要怕,我不会杀了你,至少死了太便宜你了,偿还不了他经历过的。” 说着他一把将地上的女子拎了起来,就那么拖着往门外走去:“我要你亲自经历一遍,我要你将你附加在他身上的,都经历一遍,那些痛苦,你也该享受一番,这才公平。” 一路从此地走出去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没有半分的反应,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自己干着自己的事情。 原本连死亡都不畏惧了的“双生”突然就害怕了起来,未知的永远都是最恐怖的,她见识过终黎倾折磨人的手段,真的是生不如死,以至于她现在想起来的时候还毛骨悚然的开始颤栗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她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心里止不住的害怕。 终黎倾不说话,拖着她只知道往前走,“双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了,心里的害怕都只能藏进心里,毕竟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不要自己的命,那些以前她旁观的折磨人的法子现在是要在她身上一一演绎一遍了吗? “双生”心死如灰的被拖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某处地方,黑暗的很,她感觉到终黎倾将她丢下了,她心中一喜,连忙爬起身来要跑。 下一刻有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双生”慌忙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是在某处的高台上,下面全是坐着的看客。有什么东西抽在了她的后腰上,逼得她不得不往前走了一步。 下面的男人们开始起哄,一个个看着她的目光贪婪而恶心,让人不由自主的抗拒,但是身后是牢笼,里面锁着什么东西,她好像能听见野兽的吼叫声。 “竞价啊,怎么还不把价格挂出来?” “是啊,倒是快点啊,我们没那么多的时间去等。” “快点快点别磨蹭,这个人我今天定下了,你们都让让。” “这么俊俏的妞你打算一个人独享?做梦呢!” 下面好像有人打了起来,若是平常时候有男人为自己打起来,“双生”还能觉得是自己的魅力太大,但是她站在这个台子上,只感觉浑身发冷。 竞价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这是什么地方,或许没人能比“双生”自己更清楚了,这个地方,这么熟悉,甚至她当年就是从这里出去的,也甚至那个人,那个干净的少年,也是她一手扔进这地方的。 多少人的噩梦在这里就有多少绝望在这里开始,她所用在别人身上的手段没有谁比终黎倾更清楚,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除了她几年来用了特定的法子能躲避开他的感知,其他的时候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现在明显连那个方式都没有用了,他已经回来了,他所掌握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她所能躲避的范围。 终黎倾站在高台的后面,隐匿在黑暗里,看着“双生”在高台上颤抖,看着她的眸光里逐渐表露出来的畏惧,他突然开心的笑了,这个地方,他第一次见到锦瑟的地方,或许只有来过的人才知道,这里有多肮脏,无数人沉迷其中,带着病态的欢乐,带着疯狂,以至于在终黎倾这样的人心里,当初将锦瑟救下的时候都压抑着一口气。 现在再看见台上挣扎着的“双生”,他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些人的快乐之源,将一切干净的肮脏的东西,都毁在自己的手上,将一切美好都直接掩埋,看着开的正好的花骨朵在自己的手上凋谢枯萎,看着白净的皮肤上露出血淋淋的伤痕。 一切病态的欲望,都躲避了阳光,暴露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在这里,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没有丑恶之分,因为他们都烂到了骨子里,他们的根,早就已经断了。 终黎倾突然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光芒的映衬下,骨节分明,带着些温柔的玉色,好看的很,他却好像看见了鲜血,在他的手上低落下来,溅在了他的脸上。 再往前看去的时候,只看见鲜血淋漓的她,半跪在地上,呼吸几不可闻。 终黎倾的眸子一沉,他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的人了?不知不觉间的改变,永远都是最让人畏惧的,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与当初自己所要成为的人,所要追寻的东西都背道而驰。 终黎倾想到了锦瑟,那个干净的如水一样的男子,他又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场地时间,这么多的痛苦,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终黎倾看向前面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的,不可以,他不可以真的让“双生”这样去死。他不会喜欢自己手上沾染鲜血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嫌弃自己,他会害怕的吧。 不可以,终黎倾突然迈开了步子,上前两步将上面的夜明珠直接击碎了,众人的惊呼声中,散落了一地亮堂堂的碎片,光也不只限于高台之上,他过去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双生”抱了起来,在一片惊呼叫喊的混乱声中离开了这个罪恶的地方。 回头再看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毁了这个地方,只是那里的人,几百条肮脏的人命,他不想沾。 只是终黎倾离开之后,那里的人都静止了一下,再有动静的时候,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我这是在哪儿?哎,你怎么也在,你老婆生了吗,是不是个大胖小子?” “哎,对哦,是的,我这是出来买些苹果啊梨什么的,老婆要吃,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那边,那边好像可以出去,大家快出去吧,这里阴森森的,看起来怪渗人的。” “走走走,赶紧走,也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再不是什么人的阴谋把我们弄晕了关进来的。” “兄弟你这话说的太可怕了,快快快,快离开。” 一个地方的消失,是无数生命的重新开始,见到日光的时候,一群人都有些不大适应,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一般,再回头朝身后望去的时候,黑黢黢的一个入口,没人愿意再回去,都踏上了前路去寻找了自己的归处。 终黎倾抱着“双生”又回了将军府,稍微感知了一下她的气息,随后渡了自己的力量过去,再看着她悠悠转醒,随手将她扔在了地上:“既然要演就演好了,没有我的指令,若是你敢做出下一个举动,那必死无疑。”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一直被困在结界里的南宫武也终于感觉到有了出口,他迅速的钻了出去,看见自家女儿呆坐在地上,连忙紧张的飘了过去。 “没事儿吧,双儿你伤到哪儿了,皇上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他焦急的开口。 “双生”这才回了神来,只是还是呆愣着,只回了他一句:“没事儿,让我自己待会儿。”随后爬起身来回了自己的院子,将身后的南宫武甩开了。 南宫武也不好跟进屋子里去,只好守在门口,注意着里面的动静,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伤了自己。 “双生”进了屋子里,将门关上,然后就瘫坐在了地上,想起刚刚的事情来,她的腿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颤抖,死亡的滋味太可怕了。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若是再拿最后一刻终黎倾没有带走自己,那她怕是现在连尸体都凉透了。 她的手落在自己的嘴角,将那溢出的血迹擦了擦,心头一痛,竟然又是喷出了一口血来。终黎倾渡给她的,其实只是保证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同时起了一个监督的作用,其实内里早就已经伤透了,她现在虚弱的很,甚至难以再站起来。 外面守着南宫武她知道,所以她的动静也不敢太大,她没有办法解释这消失了一会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现在就只能装着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也不想出门,否则南宫月要是叫她过去作陪,怎么都遮掩不了自己的伤势。 而另一边的锦瑟,纵马疾驰,很快来到了地方,坞城现在戒备森严,没有人能随意进出,因为锦瑟是从京城的方向过来的,又出示了身份证明,门口守门的士兵才将他放进来。 等他找到城主府上的时候,却被告知双生不在此处了。 “大人,那位小姐的确不在此处了,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就带着她身边那个人一起走了,好像是去了最源头的地方。”城主看着他有些畏惧,这个国师,这些年来有多得宠他们不是不知道,甚至这几年的国家都是皇上交由他代理的,可想而知若是惹怒了他,轻则官位不保,重则性命不保。 锦瑟看着他畏惧的眼神,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也礼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劳烦城主大人给我指个方向,他们去了哪里,或者有没有什么地图之类的东西。” 那城主犹豫了一下,最后拿出了一张地图来,翻了一会儿指给他看:“就是这个地方。”犹豫了一下他又开口说:“大人还是不要去的好,那里邪乎的很,况且那儿出来的人现在也还在城池下守着,还是不要污染了大人的眼睛,那位姑娘说她有办法,我们还是再等等的好。” 那位姑娘可是跟他说了,这是瘟疫,他也出去看过,远远的从城墙上,看见的尽是血肉模糊的影子,渗人的很,是个人都想要远离,也不知道那个姑娘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还敢跟他们说话,只是最后的要求有些奇怪,她不让他们射杀那十几个人,若是杀了直接烧了不就好了吗,何必那么麻烦,连这路都给封了。 只是那姑娘跟他们解释的后果实在是严重的很,他们目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这国师来了,要是要出城去寻找那个地方,就算那姑娘交代了,他们也得将那些人射杀了才是,不能污染了国师的眼睛。 锦瑟没说话,拳头攥的有些紧,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小姑娘,他的小双儿,居然一声不吭的自家就去了,他害怕,他怕她会出什么事儿。为什么双儿不能再等等他,只一会儿就好的啊,等他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情不好吗? 锦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开口:“我要出城,劳烦城主了。”他需要去,他要寻他的小姑娘去,他不能让他的小姑娘独自面对那些怪物。 城主有些犹豫,但还是领了他往城门下去了,但是没有立马打开城门。 城墙上守着的侍卫见城主过来,连忙禀报了一下情况:“他们还在,现在情况挺稳定的,好像也能听懂我们说话,刚刚扔了干粮给他们。” 城主这才松了口气,能稳定就好,只是即便目前还是稳定的,他也不敢把国师就这么放出去啊,若是那些东西一看见活人就又变了呢? 锦瑟见他犹豫,蹙眉催促:“开门,我没有关系,你们保护好自己就是了。”他既然想要出去,那就一定是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只是他不清楚那些人的攻击性会有多强,万一打开门之后,冲进了这城里来再伤了百姓他可难以护他们周全。 但是那些人能一直完好无损的待在城下,即便城主不说他也能猜出来,肯定是那个小姑娘交代的,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下令射杀他们。 冲刷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好在那些人似乎还有着神志,锦瑟出去的时候他们看起来有些畏惧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后的人将城门又关上了,锦瑟蹙眉看了他们一眼,纵马正要离开。 “公子救救我们吧。”那说话的人已4经看不出面貌了,声音也全是沙哑的,像是什么东西刮着墙壁一样,听得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锦瑟没理他们,纵马离开了,这不是他能管的,若是心软放了他们进去,那城里那么多的百姓怎么办?那些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从来都不是会因为那么几个人去心软的人。 他所遇见的经历的那么多事儿,一直都在告诉他舍小家才能顾得了大家,舍弃小部分的人才能救得了大多数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牺牲的。在绝对的大利益之前,那些人永远都只是牺牲品罢了。 况且,他不了解这件事情的源头,他也没有能找到他的小姑娘跟他解释。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不会随随便便的去下任何一个决定,命令也一样。他身后承担着的是整个国家,而非个人利益。 双生那一边则是带着吴焕上了路,从早上就开始一路往南疾驰而去。路上倒是没有遇见多少人,该是之前传达的消息起了效果。 但多多少少还是遇见了两三个,该是那消息传过去之前就已经在路上的人。双生跟他们说明了情况,那些人半信半疑的又折返回去。 毕竟这事儿听起来是真的可怕。瘟疫这个词就像一个禁忌一般,一提到它大家都会变了脸色,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一路往南走,越接近那个地方双生就越感觉到不对劲。这里的路上偶尔还会飘荡着几个死灵,但是跟她的联系已经很弱很弱了,就好像被人断开了一样。 双生心里沉重的很,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将路上的死灵都收集到了自己身边。用自己的意志强行控制住了他们。因为她不能确定,如果任由这些死灵到处飘荡的话,到了坞城那个城下遇见的那一批人,会不会也变成跟他们一样的,去控制其他人的思想。 不久到了地方,那一处城池近在眼前,城门大开着,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吴焕犹豫了一下,见双生继续往前走,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需不需要一些什么防护措施?” 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进去了吗?他们真的不需要带一些什么僻邪的东西嘛,毕竟那些人在城下的时候,看起来是真的可怖的很,他可不想变成那样的人,他跟着双生是为了享乐的,不是为了送命的。 双生拉住了缰绳将马停下,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开口:“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在此地等我,我自己进去就好。” 左右都是路上随便遇见的一个人,总不好叫人家跟着她去舍生忘死吧。况且这家伙看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若是进去了该是还会给她添麻烦。 吴焕也犹豫了一下,两人就这么站在城门前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最后他一咬牙,开口道:“我跟你进去。”人家一个姑娘家都不害怕,他若是害怕的话像什么样子。 双生挑眉,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愿意跟自己进去。但是这丑话还是要说到前头的:“你若是要跟我进去,那就都要听从我的命令。否则在里面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要是丢了性命的千万别来找我。”这些事情都要事先交代了,别到时候出了岔子。全都怪到她头上来。 吴焕自然是答应的,他知道双生有这些什么特殊的技能,大概跟他那些探知消息的技能一样吧。但都是别人的秘密,他也不好开口问,只是在这个地方,他知道跟着双生没有错,听从她的命令比自己一个人去办事儿,比自己一个人行动存活下来的几率要大得多。 双生见他不反抗,也点了头。手一抬,将自己身边的一半死灵都划了过去围在他的身边,开口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我两米之内,若是离开了遇上什么事情我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救你。” 毕竟控制这些死灵是要耗费她的力量的,距离越短,消耗就越少。里面的路还长,谁也不能预测会遇见什么,她得事先准备着。 两人从城门进去之后,眼前的迷雾一下子就像被拨开了一样。地上的泥土还很潮湿,像是刚下过一场大雨,没有人是一座空城的样子。 进去的一段路,没有店家没有店铺,只是一段路。双生生感觉有些诡异,试问哪个城池进来的时候会是这样的。下一秒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看见了前方不远处飘荡着的几个死灵。只是这些死灵与她以往看到的更不一样,它们似乎在……相互吞噬! 吴焕看不见那些死灵,只见双生停了下来,刚要开口问。双生连忙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双生自己还没能把控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不,不能称作是人,而是死灵,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惊动他们。 只是这路他们是必须要过去的,而那几个死灵刚好堵在了他们的路上。双生想了一下,抬手派了自己身边的几个死灵出去,让他们将那几个没有意识的带到了其他地方去。 双生的这一系列动作在她自己眼里是很正常的,但是看在吴焕眼里就很玄乎。这手一抬一招,好像周围就变了些什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吴焕不大能感知到,好像进了这个地方之后,他的那些直觉什么的就消散了个干净,他的心里没什么底,只能紧紧的跟着双生,全身都在警惕着,生怕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吴焕的直觉跟着他快要有十年了,习惯的能力一下子消失,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恐怖的很,只是他们这一路过去,除了看见这些破败的景象,还有双生偶尔抬手招手,其他的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仿佛就是一个没有人的村庄。但是最不正常的,也就在没有人这一点上! 试问这么大的一个县城,他们从进来一直走到,现在没有遇见一个人,或者说一个活人,如果这还算正常的话,那是天下怕是没多少正常的事儿了。 双生带着吴焕一路往前,中途看了看从坞城城主那里得来的地图。认了路之后,直奔这座县城最中心的地方:县长府。 一路过去到处都是水洼,有些泥土地打滑的厉害,马儿走得越来越慢。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是到了地方,双生小心地下了马,回头交代吴焕在这里等她,自己先进去看看情况。 双生有些害怕,说不害怕那都是假的,毕竟她也是个女子,面对这么可怖的情况只不过是强打起精神罢了,况且那些死灵还不受他的控制。她也不能保证说是自己身边带着的这些死灵进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若是是挣脱了她的控制,反而过来攻击她,那处境是危险的很! 吴焕有些不大乐意,双生这是在嫌弃他累赘吗?不然为什么要把他丢在外面。只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虽然心里不大舒服,但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注意安全,早些出来。” 双生点头,将自己路上买的干粮分了一半出来递给了他,随后转身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恐惧,推门进去了。 吴焕突然想拉住他,好像有种错觉一样,双生这一进去,好像就出不来了一样。 进了门去,好像又是一个世界了,里面的景象与外面大不相同,里面鸟语花香,甚至可以称得上人间仙境,这里跟外面唯一一样的地方就是没有人,依旧是没有人,这个地方就像死的一样,活的鲜艳的都是不动的,这里没有任何的动物,连只小飞虫都没有,更别说活人。 如果双生的感觉没有错的话,那这里就该是整件事情的源头了,古语有言最是好看的最是危险,跟现在她的处境一模一样,这里的无论是风景还是雕栏玉砌,都挑不出任何一丝瑕疵来,除了没有一点生机之外,这里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 双生从最外围往里面摸索,几乎是每走一步走要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只是这个地方连死灵也没有的吗?她还准备要是能找到死灵试着控制一下,或许就能知道事情的始末了。没在这个地方见着死灵,双生心里说不出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该遗憾。 终于到了屋子前面,门是关着的,双生有些不大敢去推,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一推,或许一切事情就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现在最害怕的反倒不是自己的安危,反倒是怕这门打开,再放出什么东西去,祸害了这天下人。 只是这门终究还是要推的,双生屏住呼吸,手指摸上了那有些锈了的门锁上,轻轻一拨,居然就开了。 灵生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倒是很亮堂,看起来就跟有太阳直射过来一般,有阳光的味道,而非之前那种腐烂的气息。 屋子里竟然也没有桌椅什么的,反倒跟外面一样尽是花草树木。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双生却脊背都有些发凉。试问谁家好好的屋子里不放桌椅,反倒养满了花?而且这花看起来并不是养的,占满了一整个屋子,将这屋子装点的像是那些个森林里面的一样,到处随意肆意地生长着。 虽然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还有阳光的模样,但是双生真的感觉不到一点生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迈过那些植物,踩在了为数不多露出来的地皮上面,这些地皮没有铺上砖头,反倒是最原始的泥土地。 这只是主屋,里面还有好几扇门。双生过去推开了最近处的一扇。浑身都僵硬着,时刻做好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冲出来的准备。 只是里面依旧什么都没有,正在双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瞟到了一个东西,再仔细一看,那是蜷缩一团躲在角落的死灵。 双生心下大骇,这个地方还能看见死灵!而且她仔细感受了一下,那个死灵好像并没有被那种力量控制,反倒是在她的试探下缓缓抬起了头来。 是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大概是这屋子的原主人。她目光木木的,看起来没什么意识。但是看像双生的眼神里尽是惊恐,怕是生前遭遇了不少,以至于现在,即便成了死灵还是如此抗拒,害怕与他人接近。 双生试探着上前了两步,那死灵立马往后缩了两步,双生试着跟她沟通,开口问了句:“你是此处的主人吗?” 那妇人模样的死灵只是摇头,一边抗拒一边往后退去,只是这最后面也就是墙壁了,她再退也飘不出那屋子去。 双生无奈,只好用自己的能力控制住了她。看见她原本有些神志的眼眸变得呆滞,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双生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难受,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她又继续问了一遍:“你是此处的主人吗?” 那死灵终于有了反应,木木的开口回答道:“我是这一家的女主人。” 双生心里一喜,只要肯开口回答,那就说明下面的事儿,她都能轻易的解决。已经知道了始末,这件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而且这个死灵看起来也没有被操控的样子,相较于之前容易得多。 吴焕那个家伙守在外面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儿呢,毕竟这个地方诡异的很。虽然双生进入的这个宅子该是最诡异的地方,但是这县城上飘荡着的死灵也挺多,留在吴焕身边的那些还不知道能够撑多久呢。 另一边锦瑟骑着马往这边疾驰而来,一路上没有看见一个人,他心里明白,大概是自己的小姑娘过去的时候将人都劝返了。 只是这越没有人,他就越害怕。因为没有人的地方说明他的小姑娘都去过。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到了那龙潭虎穴,自己是追不上的了。 明明说好了要保护她,明明说好了要守着她,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以身试险。而他,终黎倾,甚至这一整个黎国,都躲在一个女子的身后,让他的小姑娘承担下来这一切的苦难。 锦瑟的心突然有些揪痛,很多很多年没有过的陌生情感,突然这一刻在他的内心里爆发了出来。他要快些,再快些,赶去保护他的小姑娘。 双生这边已经问出了:“你为何在此?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眼见着对方的嘴唇动了动,就要说出话来,去突然被切断了联系。双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这种感觉不对劲。她在回身望过去的时候,外面的花草树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堵到了门口,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 她,出不去了! 随即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双生一下子没有站稳,猛地跪到了地上。却见那原本缩在角落里的死灵,竟然往她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双生心下大骇,抬起手就要再去控制它。 随着力量的不断加大的输出,那死灵的脚步逐渐又顿了下来。双生一咬牙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那死灵的眼睛里居然恢复了神志,往双生看过来的时候尽是迷茫,还有不知所措。 双生心里一喜,她也没有想到,这死灵居然能够恢复神智,之前的半清醒的状态,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看来之前还是被控制! 双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些死灵,而且好像仿佛随时都能盯着这边的动静一般。她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之下,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 趁着外面安静些的时候,双生又赶紧问了那个死灵具体的情况。只是那死灵虽然恢复了神智,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双生急得要跳脚,但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她原本就是单枪匹马的进来的。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出去,而且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不是白白地将自己搭在了这里吗? 双生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出去,那死灵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双生便不再去管她,目光自顾自落在了门口的花草树木上。它们就像长了脚一般,突然就跑来堵住了这个门,也是新奇的很。但是这新奇在此刻的双生眼里看起来是真的可怖。 双生有些害怕,往前走了两步。却见那些花草树木像是避着自己一样突然也分开了一些,中间开了一条道来。 只是双生望过去的时候望到了尽头,不是通往门口,反倒是通往更里面的地方。就好像有什么人冥冥之中安排着她进去一样。 双生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呢,还是该想办法破窗而出。其实现在任给一个人来选都是该破窗而出来得靠谱一些,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只是双生,她突然想到那些城门下,奇奇怪怪的百姓,那些可恶的面貌,那些模糊的样子。她想要进去,她想要探知这一切的秘密,她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她想拯救那些人。 说她圣母也好,慈心大发也罢。双生一咬牙,还是跟着了魔一样,就那么只身进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是间小屋子,陈设倒是跟正常的屋子一般。没有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花草,也没有外面那些腐烂的气息,更没有那种奇怪的生机。到了这里,仿佛一切都归于了平静,什么动静也没有,四下都是寂静的,安静且祥和。 双生的身形突然一晃,后脑勺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随后就没了意识。木着一张脸,往屋子最中央的大床上走去,然后躺下了。 外面的吴焕,虽然还没有等多久,但是在这个地方却感觉过去了很久一样。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好像也就才半柱香的功夫,但是怎么周身越来越阴冷了呢? 之前双生招手的时候,好像什么东西围绕着自己一般,他知道那该是保护他的。那现在他感觉不到温暖了,反倒是越来越阴冷,是不是说明双生给他的保护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呢? 他心里有些焦急,也不知道是里面的双生出了事儿,还是自己这身边有了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样的答案都不是好的结果。 吴焕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没用,想了想,当即开始念叨起了佛经。就是那几句咒语,天灵灵,地灵灵,一直在嘴上盘旋环绕着,也说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他之前也不拜佛什么的,也就是两句耳熟能详的能说道说道。 不管是为了里面的双生还是为了他自己,好像这几句话说出来心里都安心一些,也正巧就为了求个心安,毕竟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现在有些后悔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等在城门口呢?现在反倒是要双生来耗费精力守着他。 正念叨的起劲的时候,吴焕的耳朵动了动,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不对呀!他怎么好像听见了有马蹄的声音呢? 这地方难道除了他和双生两个人,还有其他人知道吗?这种诡异的地方,谁没事儿来找死啊? 吴焕连忙连忙转过身去,往声源的方向看了过去,眼前有一片白雾遮挡着。好一会儿,那声音才到了近处。是个一身白衣的公子哥的模样。 吴焕心中警铃大作,在这种地方,一个连鬼都没有的地方,居然有人穿着一身白衣!这是来奔丧的吗?未免太可怕了吧! 但这件事明显不是装看不见就能揭过的,吴焕终于还是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将鸡皮疙瘩都压了下去,壮着胆子咽了咽口水,先了对方一步开口问了一句:“你,你是谁?” 锦瑟看着面前这个人,想起了坞城城主给他描述的那个跟着双生的男子的模样,好像就是他? 听了对方问自己的问题,锦瑟不答反问道:“你可是跟着一位叫双生的姑娘过来的?” 虚无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吴焕心中一惊,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公子哥怎么会知道他是跟着双生来到这里的,不会是来害双生的吧,想到这,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位公子哥,见他生的俊朗,又面目和善,就是脸色有点冷,他又觉得不像是要来害双生的。 但这地方偏僻又荒凉,鬼都见不着一个,这位公子哥的出现实在是太过诡异,况且双生还未出来,里面情况他也不知道是危险还是安全,万一让这位公子哥进去打扰到双生可就不好了。 锦瑟站着旁边看着吴焕脸色一会舒眉一会皱眉的,还不时偷偷瞄他几眼,神色纠结来纠结去,就是不肯开口告诉他双生在哪,索性不再与他搅和,准备绕过他直接进去。 锦瑟刚走开几步,吴焕就反应过来了,赶忙上去拦住,不让锦瑟进去。锦瑟不想废话,更何况双生还在里面,不知道她的情况让锦瑟有点烦躁,吴焕还挡在前面,他一拳过去,打算先打倒吴焕。可没想到吴焕不是个习武的,没有武功却还是挡在他前面不让他进去,锦瑟不愿伤及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好收回自己这一拳。 “你这人……不要再固执了,让我进去。”锦瑟冷声道,“难不成,你想死在这里么?” “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别想!”吴焕大声吼道,锦瑟突如其来的动手让吴焕认定他就是来害双生的,想到双生在里面,如果让眼前这个人进去,双生就不一定能出来了,他心头一怒,直接冲锦瑟撞了过去。 他不会武功,只好使用蛮力来挥起一拳又一拳,锦瑟不想动手伤了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躲避。这样子一来二去没一会,吴焕的体力都快要被自己耗尽了,可拳头还是一下都没有挥到过锦瑟,他汗如雨下,反观锦瑟站在原地还似淤泥不染的白莲一样,连衣角都未沾上一丝尘埃,他喘着粗气,在锦瑟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把缠上去,体重压制,锦瑟无法脱身,只好又继续缠斗。 对付有武力之人尚且还能用武力压制,可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大男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着实有点难缠,最终锦瑟只能使用了一点巧劲从混斗中脱身,然后一掌砍在吴焕脖子上把他打晕了。 锦瑟也不是真没良心之人,打晕了吴焕之后,扶着他的肩让他靠在了门外的石狮子旁边放着,然后把马儿的牵引绳牵过来绕在石狮子上,布置完后他才想着进去了,可光是和吴焕缠斗都耗了不少时间,如今双生还不出来,锦瑟心里实在是不安心,于是赶忙推门进去了。 可他进去后和双生看到的景色是完全不一样的另一番景象,起先还是一片虚空,慢慢的,有一阵仙雾飘了出来,随后显现出在锦瑟眼前的是一座白玉石造成的桥,他小心的走上去,却发现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从桥两边延伸了出来,一直围到了锦瑟的脚后面,然后似有生命一样一直蹭着他的鞋跟推着他往前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原先的门已经不见了,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倒也没让他感觉到什么危险,只是让他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还有,双生在哪?也在这里面么? 他有点着急见自己的小姑娘,连为什么外面连鬼都没有的荒凉之地在门后就突然出现了一片仙境和花草居然能移动这种奇怪的事情都没意识到就直接进去了,警惕性就好像是在熟悉感面前消失了。 玉石铺地,夜光散在上面形成了一片星河,锦瑟望着眼前的花坛,上面不知名的小花让他不禁想上前触碰,纯白的颜色跟他印象里双生的形象重合,她也是如此娇弱却坚韧,像一只小猫咪想出去闯荡世界那样无畏,却也像经历了千场万场雨雪的摧残也依旧屹立不倒的小草一样有生命力…… 想到这,锦瑟清清冷冷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浅笑,若是终黎倾在这,怕是会心痛吧,看到一朵不知名的花就会绽放的笑却从来没在他面前展露过,不……或许有过……只是恐怕他那时也没有好好珍惜罢了…… 锦瑟站了许久,直到风吹动了花坛里的花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才似把他惊醒一般,脚边传来触感,他便稍微向前了一小步,之前那堆小草在他鞋边拱来拱去,结果锦瑟一直都没反应,倒是现在突然一动,直接让一些累了趴在锦瑟鞋面上的小草“啪”的一下从鞋面上掉到了似星空的地面上。 小草们缓缓地从地面抬起草尖,似人类甩头一样晕晕乎乎的甩走了一小块泥屑,待缓过来之后又一波一波得往锦瑟鞋上推去,倒是把锦瑟逗的“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一片虚空中,周围窸窸窣窣的风吹花草声也似响应着这笑声而飘动着。 忽然,一阵细碎的铃铛声吸引了锦瑟的注意力,他抬眼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一座被仙雾缭绕着的宫殿,在这夜晚月光的照耀下却也显得静谧而庄重,可不断传来的细碎的铃铛声像是打破了这种庄重和静谧感,反倒像是有人侯着要归来的这个人而特意装上去,只为了那个人能第一时间听到,能有一个归属感……归属感?好像……他曾经也有过这种熟悉的感觉一样……可……天地之大,却早已无他容身之地,他的归属感,又能在哪里呢…… 推着锦瑟鞋子的小草们不再只围着鞋子转了,它们来到了锦瑟前面,给锦瑟开出了一条只属于他的独特的小道,锦瑟每往前走一步,后边的小草就像扣子一样互相扣了起来,待锦瑟从那条独特的小道踩上了宫殿的第一步石阶之后,那些有灵性的小草们就似从没出现过一般消失了,远处也看不见桥和花坛,除了他身后的宫殿,他能看到的好像只剩下了一片虚空。 锦瑟转过身,抬头望着宫殿,宫殿做工复杂却又给锦瑟一种熟悉感,铃铛声不断响起,可一眼望去也找不到它的所在之处。锦瑟站在原地,随后凭着直觉往房檐尖尖角那摸了过去,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小铃铛似的玩意,可是他望去手里没有任何东西。锦瑟一把拽了下来,铃铛的绳子被拽断了,小铃铛的模样这才显现。 那是一个通体雪白的小铃铛,上面刻了锦瑟刚刚在外面见到的那朵不知名小花的样子,铃铛上的小花明明是死物,却又栩栩如生。晃荡起来的声音也不似普通铃铛一般听久了会觉得烦闷、吵闹,反倒是有一种清净人心灵的效果。 锦瑟握着小铃铛,然后把它收进了自己怀中,他丝毫没觉得这样子做有什么不对劲,似这小东西就是他的东西,这座宫殿就是他的住所。 他推开宫殿的大门,这座宫殿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清冷,可细细打量吧,却又能发现很温馨的一面,譬如正中央的桌子上散落着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收集来的小玩意,猫咪的雕塑呀、雕花饰品呀、还有一些女儿家的小东西,色调五彩斑斓,倒也为这清冷的大殿增添了几分色彩。 锦瑟从大殿走过,往屏风后面探去,屏风后面只放了一张书桌和两个坐垫,桌子上摆着两幅不一样的字帖,一副飘逸出尘,一副娟秀小楷。 似两个人在玩闹一般,毛笔倒是丢得七零八落。锦瑟这样子想着,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副画面,画面中一位男子低着头写字,旁边背对着锦瑟的女子写写字就无聊得神不知道飞哪去了,随后女子像晃过神来朝身后看去,锦瑟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连忙躲到了屏风后面。 但是女子却只是四处看看有没有人会来一样。见四处都看不着人,女子狡黠得转了转眼珠子,拿起自己沾过墨的毛笔把笔尖往男子那边对准,然后上身趴在桌面上慢慢靠近男子,直到离男子不远处,见男子还是很专心写着字的样子,女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然后素手快速一伸…… “双生,别闹。”男子轻轻捉住女子捣乱的小手,宠溺的眼神似要把女子包裹住一般。 双生?锦瑟回过神,桌子那早已没了刚刚那两人的气息,可刚刚那些画面他记得清清楚楚,只是,那名男子的模样他记不住了,女子的行为举止倒是真的很像他家的小姑娘。 就在这时,窗户闪过一道黑影,看着像是往后院跑去了,锦瑟追到后院,可后院除了一棵桃树基本上没什么遮挡物了,所以他在桃树那里转了一圈,甚至还警惕地提防着树上或屋檐上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可锦瑟几乎把后院翻了个遍也还有找到有人蹲着的痕迹,他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正想着下一步该去哪里,突然!后脑勺猝不及防的一痛直接让他昏了过去。 门外,吴焕已经醒过来了,他从地上爬起,把牵马的缰绳绕在了自己手上,然后委屈巴巴地坐在石阶上唉声叹气。他本就是个良心人,门里的危险他不清楚,可他也知道这种诡异的情况就算他进去了也只能搭一条人命进去。 走近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可双生还在里面,这一路上都是双生这个小姑娘在保护他,反倒是他一个大男人畏畏缩缩的。 刚刚那个把他打晕的公子哥也不知道去哪了?肯定已经进去了……不会对双生有什么危险吧?双生撞见他了吗?两个人是不是在里面打起来了?可是好像没有动静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吴焕着急得快哭了,他就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一样,这么多年来,自己就一直在混着过生活,唯一的本领还是靠着运气得来的,如今跟着双生,也不能保护她,反倒是让她一个姑娘自己去冒险。 自被伤了之后,“双生”便一直在府里的屋子里待了许久,不出来见人也不吃不喝,只是有人来找的时候从屋子里吩咐不要来找。就这样子下去的两天后,南宫月按耐不住自己心疼女儿的心,便亲自来找了“双生”。 “双儿,双儿?怎么一直在屋子里呀?出了什么事么?出来和母亲聊聊吧。双儿?双儿……”南宫月轻拍了双生的门几下,见“双生”不出来开门,就直接推开了门进去。 “双生”正坐在床上修炼着调养自己被伤害的根本,可南宫月的呼喊和推门声不经意打断了她的修炼,她一下子睁开眼,嘴角溢出鲜血,呼吸变得急促,她抬起头,死死盯着隔开床和桌子的屏风。 现在这幅样子着实不能被南宫月看到,可她又不可能逃开,“双生”紧了紧牙关,闭着眼睛逼自己呼吸稍微平缓之后,往南宫月的方向喊:“娘,我刚起床,等一下好吗?” “双生”拿起床边的手绢,随意的擦干净嘴角溢出来的血迹,然后披了件外袍就下了床。纵使伤势还很重,可她就这样子强撑着自己身体从床边挪到桌子旁坐下。 南宫月见到自家女儿这么虚弱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被欺负了,这几天双生见过的除了将军府里面的人就只有终黎倾,也就是在那天自家女儿才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 “是不是终黎倾那个混蛋对你……” 这样子说着,南宫月红了眼眶哽咽着声音,她想起这么些年来,终黎倾对自家女儿的羞辱,她真的很为双生委屈。当初她就说了不能把自家女儿嫁过去,现在好了,已经不仅仅是羞辱的关系了,终黎倾那个混蛋简直是想让自家女儿去死啊! “双生”见南宫月的脸上不太对劲,顺势趴在桌子上,哭泣一般哽咽着嗓音跟南宫月哭诉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是……娘,他不坏的……他不坏……只是,不那么待见我而已……” 南宫月看着自家女儿这么伤心还维护着终黎倾,火气立即上来了。“终黎倾那个混蛋他算个什么东西?把你丢弃在边关这么多年都没找过你,他……”怒火冲天,南宫月根本不想顾忌周围有没有终黎倾的眼线,她就是想骂,大不了就让终黎倾那个混蛋来找她,她绝对和那个混蛋拼命! “双生”趴在桌上假装抽泣,听着南宫月对终黎倾的咒骂,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没错,她是故意的,这样子说不仅能激起南宫月对自己的心疼,还能让南宫月对终黎倾的厌恶心理加重。这样一来,以后终黎倾就很难再靠近得了自己了。 嗯?幻境里面……又进来了个人?是谁?双生的那个小跟班么?呵,如果真的是,那进去了就别想出来了。 “双生”冷笑着放出神识去幻境里面探勘双生的幻境,却在不经意间瞥见锦瑟也进了幻境。 在将军府的“双生”不自觉得用手揪住了南宫月视线死角的桌子上被茶杯压住的垫布,垫布不堪重负,一小会儿就已经开始被揪得发出了“嘶”的很小声的撕裂声。 她虽然疑惑锦瑟为什么会出现那样子的幻境,又嫉妒锦瑟是为了双生才进入了幻境。 双生是怎么进的幻境她当然最清楚不过了,没错,出事的县城是她搞的鬼,操纵那些傀儡追双生的也是她,她就是不想让双生活着回来! “双生”打断了南宫月对终黎倾的咒骂,很是虚弱地撑起自己的身子,背着身对着南宫月说道:“娘,您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南宫月愣了一下,看着“双生”冷漠的背影,见她缓慢得撑起身子往屏风后面走去,南E宫月呆木地站起身,僵硬着把“双生”扶到床上,然后又呆木着走出“双生”的屋子。 一关上门,南宫月就瘫坐在了地上,她顾不上形象,只觉得刚刚的女儿好陌生,从前黏着她撒娇的双生好像自五年前那一场离别便已消失在她的记忆里回不来,双生现在这样子是在责怪她当时没有强硬她不要嫁过去吗?可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也抵抗不了皇上下的圣旨啊…… 双生进入幻境躺在床上后便陷入了梦境,梦里的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到了一个很像她的一个女人的生活,那个女人所经历的一切都让双生感到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像她亲身经历过似的,这种感觉让她陌生又无助。 她漂浮在空中,跟着那个女子从被灭满门地懵懂无助得流浪,到被一个老人家收留,到老人家去世的时候,这个女子已经成长为了一个豆蔻年纪的少女。 少女有一个名字,是她被捡到的时候老人家给她取的,很好听,叫素衣,老人家说,这个名字的寓意就是希望少女以后能一席素衣闯荡天下。 少女其实在没被灭门之前有一个名字,也叫双生,可她在被奶妈藏起来的时候,奶妈紧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小姐,以后你只能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千万不要向外人提起小姐自己名字,小姐……” 那时候素衣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只知道她不能往外说她叫双生,然后奶妈把她藏好之后出去就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一刀封喉了。素衣躲在缸里躲了两天,奶妈有给她准备了食物,她饿了会吃,但是终究是小孩子,呆了两天就跑了出来,她见到了奶妈的尸体,可她不清楚为什么奶妈要躺在地上,她推了推奶妈,可奶妈一动也没动。 双生飘在她旁边,她有点想对这位小姑娘说一下残忍的事实,她的奶妈已经去世了,她的家族已经没了,可她只能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切,她就算开口素衣也不可能听得到。 素衣从府里出来见到的全部都是像奶妈一样躺在地上血流成河的尸体,她有点怕了,她好像明白了以后她熟悉的人都不会在了,她拼了命似的跑,她跑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快要晕倒的时候撑着到了一个破败的寺庙,她实在太累了,在庙里看到了一个草垫子,她强撑着挪过去倒下了…… 老人家就是在那里捡到的素衣,她劳累过度,体力严重流失,庙里阴冷潮湿,直接让素衣体内冷热交替导致发热发了烧。老人家是一位医师,这才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自此,素衣就一直跟着老人家上山采药,医馆里帮帮忙。 老人家去世之后,素衣便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她靠着和老人家学习的医术四处游历江湖,救济一些贫苦人家的小伤小病。逐渐地有了一个“小良医”的称号。 双生看着这位小良医边游历边治病,倒是挺欣慰的,她看不到双生,可双生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是个善良的人儿啊。 直到有一天,这位小良医遇见了一个满身阴沉的男子,双生眼睁睁看着小良医救了浑身是伤的他,却被他禁锢在了身边,他们所去到的地方没有人是不惧怕他的。小良医开始害怕了…… 终黎倾第一次见到这位小良医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人干净,这个人干净的不像是个这种污秽的人世间能养出来的可人儿,他看着素衣,就像看到了那位,那位神邸出来的人,那个他心尖尖上的人。像,真像,像到便是在这麻木的苍生中,这漫天的生灵中一眼就能看见她。 于是终黎倾便设计了一出让素衣把他捡了回去,然后假装作为感激,便想把素衣带回了自己的宫殿。可那里像终日见不到太阳似的阴暗冷漠,偶尔还能听见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吼叫声,整个氛围就是阴森森地,怪渗人。 素衣自然是不敢就这么跟着终黎倾进去的,她救终黎倾也只是个偶然。要不是他受了伤,那会儿虚弱得无法自理,她便是怎样都不可能把一个大男人捡回她的屋子里毁坏自己清白姑娘家名声的。 只可惜捡回去之后日日叮嘱他不许出门毁坏她姑娘家的名声,可谁知她前脚刚出门采药,他后脚便从她屋子里出来了,还大摇大摆地。村子里的人遇见陌生人,自会盘问一番,谁承想这终黎倾也不避讳,直接就说是被素衣捡回来的,对她也有点好感。这村里谁不认识小良医,这一传二,二传三,众口纷说,最后直接传成了终黎倾和素衣两情相悦,都快要定亲了。 阴森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素衣从山上回来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未婚夫,还来不及狡辩呢,都差不多快给送洞房了都,待向村民知道是怎么回事,素衣都快要被终黎倾气死了,她好好的清白名声全没了。 然后终黎倾又在村里人面前跟她说为了报答她,想让她陪着回他的宫殿一趟,希望能好好地招待她。 素衣没弄明白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她的行囊就已经被村里热心的村民收拾好了,再一转眼,都已经出村了。 “这……不是……我怎么就……”素衣就这么目瞪口呆地走在出村的路上。虽然村子不是她的家,她也只是暂住在那而已,毕竟她以后也还是要离开这个村子出去外面游历的。 素衣经过的每一个地方的人都对终黎倾恭恭敬敬,半点不敢逾距,她发现……她好像捡到了一个大人物…… 她看着前面的森,扭头看了看光明亮丽的山坡,抬头看看两边明显不对的中间线,顿时更怕了。虽然她很谢谢终黎倾带着她来他的地方做客道谢,可这种地方……她吞了下口水,她是真的不敢进去。 “双生姑娘,进来吧。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用担心,在这里,您就不会因为这个名字受到伤害了。”终黎倾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位小良医,面不改色地就把人家瞒了快小半辈子的秘密这样子讲了出来。 双生看着素衣愣在原地,倒是觉得这终黎倾手里的底细可能还要更深,看来自己栽在他手里面也不是没道理。 双生看着终黎倾向前抓住素衣的手,微笑着带着她走进宫殿里,双生的眼前就模糊了,然后她感觉她自己一阵头晕。 再醒过来的时候,便好像身子有了实感,双生睁开眼,看着床顶繁华的纱布,只觉得阳光照在上面再折射到她眼里太刺眼了。于是她扭过头,却看见锦瑟背着她正在批阅公文。 她轻声喊了句“小师父”,可锦瑟好像听见了,却对这个称号没什么反应。锦瑟好像听到了双生的声音,于是回头看了看双生,双生却早已闭上了眼。 锦瑟宠溺的笑了笑,坐到了被褥上,揪了揪双生的小鼻子,叫了声“小懒猪”,然后把双生从被子里抱了出来,很亲密地搂着双生将她抱到了梳妆台前面。然后又自然地拿起了一把木梳想要帮双生梳头发,可是却被双生躲过去了。 双生觉得很奇怪,她什么时候与小师父这么亲密过,纵使她意识到了自己喜欢锦瑟的事实,可她从未向锦瑟表露过一丝一毫,如今小师父对她的举动已经超过了双生之前对锦瑟的认知,于是在锦瑟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她躲了过去。 锦瑟望着低垂着头的双生,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暗淡了下来,双生……这是在抗拒他么?果然啊……这样子还是不行…… 双生还是感觉这样子的锦瑟有点怪怪的,可她也说不出哪里怪,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知道的,男女那种亲昵的举动不应该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么?小师父这又算什么嘛…… 两人之间的沉默氛围被锦瑟率先打破,这个九天之上尊贵无比的神邸啊,他蹲了下来,让自己和双生保持着一个她不用仰头的动作,然后用温文尔雅的语气询问着双生午膳准备吃什么,他可以把她想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 双生晃悠了下脑袋,觉得小师父有点太宠她了……小师父?她有小师父吗?小师父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啊?好奇怪啊……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双生?小双生?双生姑娘?”锦瑟见双生面露不适,还以为他家小姑娘出了什么要紧事,着急得快要把全天下的医师抓过来给双生看病。 “我……我没事……,就是在想午膳要吃什么而已……”双生缓过那阵头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可她从来都不是紧揪着一件事不放的性子,更何况双生本来就是一个小吃货,提到吃的就更来劲了。 她看着蹲在她身前的锦瑟,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想起了她在老人家那里学医术的时候找到的一本食谱,里面有一页是写满了一种叫雪参的食材,做出来的菜简直可口美味到极致,可就是很难寻到这类食材的踪迹,她好馋啊,这个人说他什么都会帮她做到……不然…… “怎么样?想好要吃什么了么?”锦瑟看着他家小姑娘灵动狡黠的模样,温柔的神色都快从眼眶中漫出来了。 “那就……那就雪参吧,这种食材可是很难得的,我才不相信你找得到。”小姑娘傲娇的“哼”了一声,偷偷睁开一只眼去瞄锦瑟的样子在锦瑟的眼里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猫,想吃东西又不肯扯下面子的举动,真的是可爱极了。 锦瑟毫无保留的绽放出自己的笑容,仰头对着双生喊了好几句好,像逗猫咪一样的允诺,然后直起身子,把双生抱到了软榻上面,又在软榻服侍的小桌子上摆了好多吃的,最后坐在软榻上面一个一个糕点地往小姑娘嘴里送。 直到塞得小姑娘嘴里鼓鼓的,没有地方再塞下去的时候,锦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小姑娘终于反应过来,锦瑟这是在逗她呢,可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想法。 莫名的锦瑟从小姑娘娇嗔的眼神里读出了对他的怨恨,说不出话的样子让锦瑟越发想笑。他一笑,小姑娘的表情越难看,小姑娘的脸色越难看,锦瑟就更想笑了。 “报!” 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打破锦瑟停下逗双生的举止,起身将屏风拉过来遮住双生的身影,然后才走出去。 “怎么了?”“殿下……”双生躺在软榻上,只看见侍卫的身影附到锦瑟的身影旁说了些什么,然后锦瑟回来的时候脸色已不似刚才那样轻快。 “小姑娘要乖乖待在这里,我会把红参给你采回来的,不要乱跑知道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一定保的了你。”锦瑟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丢下这几句话便急忙走开了。 双生伸出手往他的衣角摸去,却落了个空,她搞不懂出了什么事让锦瑟如此着急,可自己又不能跑出去跟着锦瑟,只觉得锦瑟的离开像是把自己的心也带走了似的,很难受,可是那种感觉又找不到人说。 她想了一会儿,头又开始疼了,于是她强迫自己从锦瑟的事情上转移注意力,正巧糕点还有,她挑了一块漂漂亮亮的绿豆酥开干,不一会儿就把锦瑟的事情抛开了,毕竟想事情还不如吃东西。 在双生吃东西的这会儿功夫,锦瑟便已到了一处地方,他是听说终黎倾闯了进来便急忙过来的,只希望这个人不要把他的“天连池”搞得一团乱才好。 守着“天连池”的侍卫推开门,锦瑟方才踏进去,屏风遮住了池里的风光,却遮不住池里散发出的雾气,雾气聚集在池旁,让这个空间显得仙雾缭绕,旁边的大片绿植都若隐若现。 锦瑟绕过屏风,一眼便望见了倚在池边的终黎倾,他身上绛红的衣物松散的挂在身上,又因为水的缘故湿嗒嗒地黏在身上,露出后背一大片风光,偏偏青丝飘在水面上,和无数花瓣纠缠在一起,再加上系头发的红丝带,更显得妖气十足。可五官立体,偏偏又似个阳刚气的美男子,浑身的气质似邪非正,要是能拍卖的话估计会有许多贵家小姐争着出天价来买下他吧。 锦瑟看着这个人半死不活地飘在池中,半晌才吩咐侍卫把终黎倾捞上来丢到了能靠着的柱子旁边,然后便让侍卫出去了。 “起来吧,没人了。装可怜有意思吗?”锦瑟看着靠着柱子虚弱的人,见他没有反应,正准备上去踢一脚,终黎倾睁开了眼。 “双生呢?”终黎倾抬头看着眼前的锦瑟,明明是逼问的语气,眼里却流露出的是痴迷,他看着眼前这人,只觉得虽然是在眼前,却又疏离了许多,不愧是仙界的殿下,连人都显得缥缈不可及。 锦瑟愣了一下,扭头怒视着终黎倾,一字一顿的说:“双生我是不可能放开的,你趁早放弃吧。她不适合待在魔界,也不可能再去魔界,她只能待在我身边。” 终黎倾不语,只是沉默着看着他,晌久才开口:“你明明知道我要的其实是什么的……”锦瑟僵在原地,他懂,他知道终黎倾到底想要什么,可他不可能给,更何况世俗本就不允许这样子的感情存在,终黎倾这样子又是何必呢…… 锦瑟沉默不语,终黎倾红了眼眶,喘着粗气,硬咬着牙咆哮道:“如果你不肯,便把双生给我,你不能当我的救赎,那就她来!”说完,他撑着墙勉强站了起来,本就受了伤,这一动,伤口便撕裂开来,血迹渗透,本就红艳的内衬越发妖艳。 锦瑟见状,连忙上去扶着终黎倾,终黎倾靠在锦瑟身上喘了会儿气,然后用力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往门的地方走去,似要拼尽全力找到双生。 救赎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一个法术过去将他击倒在地,然后又开了一个罩子一样的法术套在了终黎倾身上,终黎倾现在的样子仿佛就像一个疯子。 锦瑟担心他靠近双生会对双生不利,便把他押去了一处木屋,屋子里铺着毛茸茸的垫子,终黎倾摔进去倒也没多大碍,只不过整个屋子都被一层透明罩子罩起来了一样,就算终黎倾打开了门也出不去。 终黎倾对这样子遮风挡雨的屋子也没什么不满,只是不吵不闹地,在锦瑟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他发出来一阵诡异的笑声,“锦瑟殿下啊……你以为这样子……我就找不到她了吗?她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就算你护着……也不可能!” 锦瑟心一紧,他和终黎倾对手那么多年,却从来没熟悉过他的招数,双生……怕是会有麻烦……可锦瑟面上一点表情都没露出来,只是关门的时候声音大了一点。 终黎倾听着这一声“砰”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却是逐渐扩大,既然锦瑟你不肯……那就让她来吧,她受了伤,你也会心疼的对吧……哪怕是恨……我也要让你记住我! 锦瑟想着终黎倾诡异的话语,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于是他加快步伐,直到看见双生还安然无恙的在宫殿里。这只小馋猫啊,在他离开之后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即使在梦里也吧唧着嘴喊着不吃了不吃了。 锦瑟看着这只小馋猫的睡颜,眼里的宠溺又快漫出来了,如是以后的日子都像这般恬静美好便该是多好啊…… 双生睁开眼的时候,锦瑟已经在她身边又搭了张台子来批阅公文了。好像每次她醒来锦瑟都在批阅公文,不过她这次没有继续装睡了。她悄咪咪地爬起来,目的当然是要给这个假正经一个惊吓啦! 锦瑟感知着双生的活动轨迹,在发现她悄咪咪地靠近他之后,他反手一捞,双生便倒在了他怀里。 锦瑟勾了勾双生的鼻子,用很宠溺的语气说着:“小懒猪姑娘,起床啦,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采回来了,已经让人拿去做菜了,晚膳已经好了,一起去吃吧。” 双生羞红了脸挣扎着从锦瑟怀里扑腾出来,衣衫不整光着脚踩在地面上,气得嘴里直念叨:“王八蛋,登徒子,你个不要脸的色狼!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想要败坏我清白姑娘家的名声啊啊啊啊……”哎呀,不好,小猫炸毛了,看来得哄着点了。 “好好好,我是王八蛋,我是登徒子,先起来先起来,地上凉,寒气从脚掌钻进身体里就不好了。来,穿鞋。”锦瑟站起来,把双生调了个方向之后把她压到床上坐着,然后半跪下去拿出一双精美的绣花鞋给双生穿上。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两个人的室内流转着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暧昧分子。双生看着锦瑟捧着她的脚给她套上鞋子,然后系带一圈圈缠绕在她腿上,最后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晃悠晃悠脚,鞋上的小铃铛便开始叮铃叮铃作响。 从鞋上收回目光,一眼便望进了锦瑟清澈的双瞳中,似金光闪烁,又似深海般流转着,此刻,锦瑟的眼中独独只有她一人,唯她,仅此而已…… 就这样,锦瑟陪着满脸通红且神情呆滞的双生用完了这一场又打又闹又炸毛的晚膳。可即便是这样,两个人之间的粉红泡泡还是不断散发,连伺候在旁边的宫女都在悄悄憋着笑呢。 用完晚膳后,双生害羞得直接扑回了床铺里面把自己卷成了一个团子。锦瑟看着小姑娘在被子里扑腾,宠溺的笑容不断输出,配上如天上的星星般的双眸,简直是在给双生心里一个暴击。锦瑟一盯着双生,双生就越害羞,双生越害羞,锦瑟就越想盯,盯到双生快把自己挖一个洞埋进去了,锦瑟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锦瑟走到侍奉双生的宫女旁边,低头向宫女叮嘱了几句照顾好双生的话语。 锦瑟走到床边坐下,抚顺了一下双生因扑腾而弄乱的头发,用温柔的语气对双生说:“我有事情需要去处理,可能会很久才回来,你要乖乖待在这里,知道了么?” “你要去哪里?”双生从被褥里抬起头,她不敢相信一直陪着她的锦瑟会突然要出远门,明明他之前处理事情都不用出远门的…… “小双生这是在担心我吗?”锦瑟温柔的看着双生,笑道,“小双生知道担心我了,我好开心。”双生羞愤,又把自己红彤彤的脸蛋埋回了被褥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才没有!走走走,走的越远越好!登徒子!赶紧走!”看着这幅样子,锦瑟笑的更开了。 玩笑也闹过了,锦瑟起身走到了门外,温润的脸上逐渐变得冷淡,关上门那一瞬间,他轻轻地说了声“小姑娘,再见。”随后便离开了仙界。 关着终黎倾的草屋内,终黎倾的状况明显好不到哪去,可他一直笑着,似是笃定有人会来救他,他受的伤也一定会被心疼。其实屋内环境还是挺不错的,不过屋外设置的结界却是十分正气的仙门法宝,如果是普通人关在里面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但是终黎倾是魔界的人,身上自然邪气十足。自古邪不压正,邪气外放,便会被法宝幻化出一把剑划破,终黎倾拿自身修为去挡,却仍抵不住剑刃刺穿他的身体。一场下来,终黎倾身上遍布血痕,正气压制邪气,导致他根本不能用自身修为来恢复身上的伤,伤上加伤,剑刃任在不断幻化,刺破着来耗损自己元气。 终黎倾控制着自己的邪气不外放,强撑着在快要晕过去之前做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法术,终于昏了过去。 “唔……嘶……好疼啊……我的头……”双生捂住自己的脑袋,睁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这间屋子。她本来是因为被锦瑟闹过之后困得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的,没想到一醒过来便到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这里全部都被白色包围,阳光从屋顶的洞口撒落下来,圣光一样照耀着整间屋子。让人感觉有点突兀的大概就是躺在正中央的一个满身伤痕的终黎倾了。 终黎倾?大魔头怎么会在这里?还满身是伤……很疼的吧?双生走过去戳了戳倒在地上的终黎倾。因为她不是魔界的人,自身也没有什么让法宝觉得她是邪物的气息,所以法宝没有攻击她,这让双生能自由的走动甚至是出入。 双生倒是不会觉得终黎倾是自己过来的,因为她在遇到锦瑟之前是先遇到这个大魔头的,虽然大魔头性情是有点顽劣啦,不过应该不至于到要关仙牢收到这种凌迟吧……锦瑟中午出去说是急事大概也是为了亲自抓到这个大魔头吧…… 双生的脸色逐渐凝重,不管是不是锦瑟把大魔头关在这里的,总归以锦瑟的地位,放过终黎倾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锦瑟……她看了下终黎倾目前的状况,大魔头暂时是醒不来了的,眼下也只能先把终黎倾从这间会凌迟他的屋子里拖出去才是上策。 双生刚要抱起终黎倾,终黎倾便醒了过来,他看着双生担心的模样,虚弱地笑了笑,略带撒娇地蹭了蹭双生的手心,假装迷糊地在说梦话:“双生你终于来了,哪怕是梦里见你最后一次,我也不算后悔冒着生命危险闯入这里了。” 双生僵了僵身体,手心里终黎倾柔软的头发蹭过,似乎燃起了一股不知名的火焰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底。她就着这个姿势让终黎倾躺在了她的膝盖上,然后轻声哄着他:“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最后一次,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会带着你逃出去的。” 终黎倾这才假装看清楚双生,知道这不是在梦里,而且还被之前一直嘴上说讨厌他的双生膝枕着,他微微脸红,眼神飘忽不定,许久才开口:“小神医……你还是丢下我吧,我这样子的身体状况根本出不去……刚何况……是锦瑟殿下把我关进来的,万一他知道是双生你把我放走的话……”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就先不要说话了好不好。那个大混蛋……才不要管他呢,他不分青红皂白便把你关进这么伤你元气的仙牢里,我才不要理那个登徒子加大坏蛋呢!”双生皱着眉头,想起锦瑟之前的所作所为,现在又把终黎倾关在这么厉害的仙牢里,明显是要把终黎倾耗死在这个地方…… 终黎倾看着双生这幅模样,偷偷动用了一缕魔气,魔气钻进双生的发丝里,然后融入了她的身体里,双生内心的气愤开始莫名其妙的演变成了怨恨。双生呆着想问题,终黎倾却因为又用了魔气而被法宝幻化出的一把剑划伤了身体。 “啊……”终黎倾虚弱的惨叫声拉回了双生的注意力,她抬眼望去,眼前本来平静的虚空中突然多出了十几二十把仙术幻化出的法剑,这种剑会自动攻击魔气较强的魔族人,攻击完之后便会消失,要是攻击不到,便会一直寻找时机攻击。 躲避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带着终黎倾四处着剑气的攻击,一边朝门口挪去。双生发现了一个这个法器的漏洞,它不会攻击没有魔气的自己,就代表她可以护着终黎倾不让终黎倾身上再添伤口。也可以让没有魔气的自己随意出入门口,但是终黎倾却不行,有魔气的他根本出不来,这个发现既让双生又喜又悲。 她快急哭了,隔着结界看着被凌迟的终黎倾她心急,泪水一滴一滴从眼眶中滑落,掉在地上,周围环境突然躁动不安,双生迷糊的抬起头,眼前密密麻麻的死灵围住了她,她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过也只是尝试,双生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于是双生就先派了站在她面前最近的那个死灵靠近结界…… 没……没有被结界打飞,而是在被结界渡化,直至死灵漆黑的身体慢慢地变幻成了透明的灵体,最后化成光点缓缓消散在天边。就这样子像净化般的仪式让结界开始露出一小丝裂缝,却不过眨眼间便修补完善,可就这一丝丝裂缝,让双生看到了救终黎倾出来的那一大束希望! 就这样,死灵不断往结界上面扑去,大批量的死灵像是让结界有点应接不暇似地裂缝渐渐扩大,灵体被净化消散的光点铺满了整片天空,星星点点的照耀也无比美丽。片刻后,双生终于从裂缝中把终黎倾从草屋里面带了出来。 双生忙着救终黎倾的同时,锦瑟已经到达了他的目的地,这里一片浑浊的天空,死寂湖也如名字般丝毫不起一丝波澜。 锦瑟微微歪头,一席白衣与这魔界的暗色调尤为格格不入,他看着城下那些居民,就像在看一群蝼蚁一样。 “这……锦瑟殿下,请动身吧。”面前的长老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这位仙界来的神邸一下来便把他们魔界一行人的窝翻了个底朝天。他们长老也不过只是权位高而已,一个月也就领那么多俸禄,打架这事他们也不擅长啊,这位神邸的法力实在浑厚,他们可不敢惹。 “嗯。”锦瑟淡漠的答应道,魔界长老说白了就是群只会叽里呱啦的老头子们而已,武力值不高,没什么好警戒的。这样子想着,锦瑟的步伐倒是轻松地像在视察仙界后花园一样自在。 “走吧,唔……”锦瑟冷漠的脸上突然变了神色,一口鲜血被他喷了出来落到地上形成星星点点的污垢。锦瑟单膝跪地,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他能感应到法器与他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弱,突然一瞬间便虚弱成能伤到他的反嗜,明明这靠终黎倾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出得来的,难不成…… 锦瑟顾不上这么多,终黎倾这个祸害出来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双生,他不可能让终黎倾出来,也绝不会放过终黎倾! 锦瑟的脸色阴沉,他撑起自己的身体,无视了一旁待着想扶他的长老,抛下了他废了点时间收拾的魔界,径直往魔界入口走去了。 想扶锦瑟的长老回到阁楼里和各位长老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锦瑟是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把快要收复的魔界弃之如敝履的。 罢了罢了,仙界的人一向和魔界的人思维合不拢,长老们想不出便也不再想,反正能保住自己性命才是明智之选,其他的想多了也只不过是惹祸上身,放弃思考才是王道。 在锦瑟往仙界赶的时候,双生已经带着终黎倾逃了出来。本来是有一群仙官拦着的,奈何双生控制着死灵压制住了仙官们。 死灵是无辜的,仙官自是不可能伤害他们,只能一个个将其渡化,可渡化也是需要时间的,连锦瑟的法器都不能轻易渡化完成而被双生找到缺口救出终黎倾,更何况还是一群小仙官而已。 于是在这些小仙官门忙着渡化死灵之际,双生带着终黎倾从仙界门口大摇大摆地下了凡间。天上一天地上十年,双生带着终黎倾在凡间晃悠了好些日子,终于在思来想去的斗争中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没错!就是魔界,终黎倾没被关进仙牢里的时候可是魔族霸主,而且现在哪里都比不上魔界的环境能让终黎倾更好地疗伤。双生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终黎倾,暗自下定了决心。是她害得终黎倾放弃了自己的身份被锦瑟关进了仙牢,她用自己的一生去弥补也是没关系的吧…… 双生带着终黎倾往魔界赶,而锦瑟往仙界赶的时候收到了双生和终黎倾已经逃往人间的消息,他倒是有些疑惑,本以为只是终黎倾一个人逃了出来,结果没想到这个可耻的居然还带走了他家小姑娘。 他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改变了往仙界赶的路线,径直朝着人间的方向飞去…… 才刚刚飞到一片竹林里,便瞥见竹林里有一对小夫妻,男子似受的伤挺重的,一直昏迷不醒地靠在女子肩上,而女子没有怨言地扶着男子往竹林外走去。 锦瑟乃仙界之人,仁心自是不可能让他放任着受伤的人不管的,于是他收回了剑,缓缓落到夫妻的背后,又佯装是从那边赶路过来的人走到了夫妻面前,可…… 眼前这对锦瑟觉得的小夫妻居然就是双生和终黎倾。双生带着终黎倾从之前待的村子里出来之后便日夜不停的往魔界赶,却也没料想到锦瑟先收到消息来到了人间。 微风瑟瑟,竹叶沙沙作响,锦瑟和双生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先说话,只不过双生脸上是凝重和警惕,她不喜欢这个把终黎倾困在仙牢里面的人,终黎倾之所以变成这样子全是锦瑟的错!锦瑟脸上却满是说不清的神色,他好像有点愤怒,有点惊讶,又有点嫉妒…… 锦瑟愤怒不仅仅是因为终黎倾受了伤也要把双生拖下水,还愤怒于双生总能这么轻易就跟着别人跑了;他嫉妒着被双生这样子细心照料,担心他再次收到伤害的终黎倾;也惊讶于双生肯跟着终黎倾。 “双生,把他给我。”锦瑟沉住气,冷声说道,他不清楚双生为什么会护着终黎倾,这一定是终黎倾给双生下了迷魂咒,等他把终黎倾抓回去,一定要审问出来! 双生冷笑一声:“锦瑟殿下,您不会以为这里还是您的仙界吧?一句话就要让他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吗?” 双生不想和眼前这个人废话,直接召集了竹林里所有的死灵,死灵一层一层地围着锦瑟,锦瑟白衣飘动,剑招层出不穷,划出一道道剑花,从死灵堆里冲了出来。 双生见这样子困不住锦瑟,便以身试险,她可不信锦瑟舍得伤害她。双生抽出终黎倾随身的佩剑,挽出了一支漂亮的剑花,朝着锦瑟打了过去。 便是这招再怎么强势,对于锦瑟来说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他没必要去化解,也没时间去化解。因为下一秒双生便冲上前来,把他的佩剑打翻在地,趁着他捡回佩剑的间隙,双生已经引了更多的死灵往他的方向涌去。 纵使锦瑟有能解决掉这些死灵的本事,却也不可能一瞬间就把这些蜂拥而来的死灵清理掉,更何况本身就不忍心真的和他家小姑娘打起来,万一真伤着了双生,后悔心疼的可先是他。 于是他佯装被死灵包围只能节节败退,只是清理快要靠近到他身边的死灵而已,待双生带着终黎倾离去,他才快速的清掉了四周的死灵。 锦瑟望着双生和终黎倾离去的背影,缓缓叹了口气,他家小姑娘的心终究还没放一点点在他的身上,纵使他心里清楚这也许就是终黎倾用来激怒他的手段,可他还是为双生决绝攻击他的样子心痛。 双生带着终黎倾往他们最初相遇的村子走去,然后在里面帮终黎倾清理伤口。虽然她知道死灵根本拖不住锦瑟多久,可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先这样子躲会儿先吧。 过了几天,双生带着终黎倾到了魔界宫殿森林外,只是和最初不相同的是,早已有人等候在森林外,双生知道他,是宫殿的徐管事。 “双生小姐,让我来扶着殿下吧,您这一路肯定很疲惫了,就先去宫殿里面的温泉泡泡澡好了。”徐管事扶着终黎倾,双生眼睛便一直盯着终黎倾。 直至进了宫殿转角处,终黎倾和徐管事终于消失在了双生的视线里,她紧绷的心一瞬间松懈下来,长时间的早已让她身心疲累,只不过是照顾受伤的终黎倾的心情撑着她到达宫殿的。 双生迈起一步,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她只感觉到她被一个人抱了起来,周围都是侍女们很慌乱的声音,然后有一个很像终黎倾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着什么,不过她好累,好想睡觉啊,她听不清楚…… 没错,就是终黎倾,他不过是一瞬不在双生身边,这个小姑娘便晕了过去,他根本没有受伤到会一直昏迷的地步,只不过倒是蛮享受双生为了他和锦瑟反目的样子,锦瑟现在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落户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可是他在乎的人,可不能这样子给他看到啊。终黎倾抱起双生,吼着侍女去叫医师,这个人没了他可就没有能看到锦瑟吃醋的机会了啊。 双生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终黎倾,反倒看到了一个水灵模样的小侍女正端着一碗粥守在她的床前。侍女见她醒来,便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起来倚靠在床头。 “双生小姐,这是膳房做的养胃的粥,您啊,因为疲劳过度昏了过去,医师说您起来后需要喝点清淡的,我便吩咐膳房做了粥,您尝尝合您口味么?”小侍女端起粥递到双生面前,是一碗鸡蛋粥,上面撒了些许葱花点缀,让本就饿着肚子的双生越发食欲大增。 不过就算是之前在仙界也有人服侍,可这样子让侍女喂的行为她也是没有做过的,于是她自己拿起了勺子,然后想顺势拿过碗自己吃。 可小侍女力气好像蛮大的,她怎么都端不过来,这样子僵持饿肚子的还是她,于是她开口:“姐姐啊,你行行好,放手吧昂,我想自己吃。”“啊……双生小姐,姐姐这个称呼实在是太重了,叫我小灵就好了,侍奉您是我们侍女的责任,不然我们会被殿下责罚的。” 小灵垂下头,没直视双生的眼睛,虽然她只是一个侍女,却也侍奉过殿下带回来的各色女子,双生小姐还是第一个称呼自己一个侍女为姐姐,肯自己端碗吃饭的小姐。 下意识的行为都这么好,说明这位小姐平时的行为应该也不会像之前那些一般刁难她。以前那些小姐因为宫殿里她的脸蛋比别人都要好,好几次刁难都想把她的脸蛋毁了,幸亏有徐管事帮着她,这才避免。 “啊?可是我不习惯,你还是放下吧。”双生知道这种宫殿里面的侍女都需要尽心尽责,可这样子她真的不太习惯。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徐管事进来了,他是明白双生小姐的个性,不矫揉造作,不矫情,是个品行良好的女子,他招招手,示意小灵下去。 小灵退下之后没关上门,给双生留了个心稳,徐管事开口:“双生小姐,十分感谢您救出我们家殿下,如果没有您,殿下还不知道在要仙界受多少苦……” “徐管事不必这么说,其实如果不是我,也许终黎倾倒是不会去仙界受这种苦头,我帮他,也不过是为我自己赎罪而已。”双生低下头,她不敢看徐管事的表情,她是真的内疚。 明明终黎倾不是个会为了谁付出什么的人,却为了她闯仙界,结果被锦瑟关进了仙牢,明明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她救他的时候简直弱不禁风到她心疼。 “双生小姐……”“对了,徐管事,终黎倾在哪?他现在醒过来了吗?”双生抬起头,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滴进碗里。 终黎倾的状况不明,身上又那么多伤,之前一直在人间,没有魔气助终黎倾修复伤口,现在已经回到了魔界,有医师和魔气在,终黎倾应该快醒过来了……双生担心地想着,终黎倾的伤口一直回转在她脑子里,她的泪珠不断滑落,直到徐管家出声提醒。 “双生小姐,您先擦擦泪水,用完早膳,我自会带您去殿下的卧室看他的情况的。”徐管家看着眼前不停哭的可人儿,他只是心里惋惜,能这样子真心为殿下好的姑娘已经不多了,希望殿下不要再以玩玩的心态来对待双生姑娘才好。 “我就先下去了,您先用膳,吃完了可以到门外叫我。”于是,徐管家也退了下去,顺带关上了房门。 双生止住泪水,红彤彤的眼睛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床是高级红檀木制成的,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也不是花花绿绿的图案,是很素雅的清新绿,摸起来丝丝滑滑的,像是冰蚕丝制成的。床帘也只是几层薄薄的纱布,阳光透过窗晒进来,映照出一片五彩斑斓的幻光。 双生平视过去,桌子是紫檀木制的,桌布也是素雅的颜色,上面只零散的摆了几个茶杯,还有一盅粥,桌上瘫着一本打开的书,仿佛在她醒来之前有人翻开查看过。 双生的视线被桌上的小花吸引了目光,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却莫名其妙很喜欢,只因它纯洁,纯洁得如天上的云彩一般遥不可及。 她埋头喝粥,粥被小灵端着的时候尚热着,刚刚和徐管事谈事情也耽误了点时间,现在粥在手里不凉不热,味道也是极好,滑溜溜的鸡蛋和粥从喉咙滑过,青涩的葱花给这碗鸡蛋粥增添了种甘甜的气息,双生下床,坐在桌子前一连喝了好几碗才停下来继续喝粥的行为。 双生心里始终惦记着终黎倾的伤势,吃饱喝足便径直往门外走了出去,直到她又转悠回一个地方,她才发现……她好像迷路了…… 刚刚徐管事明明叮嘱着她等她吃完到门外叫他带她去终黎倾休息的屋子来着,可是她刚刚关心则乱,径直跑了出来,现在连徐管事在哪她都不知道,别说直接去终黎倾的屋子了。 正当她脑子都快转晕了的时候,徐管事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徐管事,你……怎么在这里?”双生眨了眨眼,徐管事的突然出现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双生小姐,我跟了你一路了,殿下的房间在这边,您走错了。”徐管事做了个手势请双生往那边走,其实真不怪他吓双生小姐,只不过双生小姐一吃完饭便从房门冲了出来,连一旁的自己都没看见,而且看她自信满满的他还以为双生小姐知道殿下的房间在哪,没想到只是双生小姐迷糊而已。 双生摸摸自己的鼻子,她也不知道会这个样子嘛,真是出了一个大糗,哎呀…… 直到路过刚刚冲出来的庭院她才发现……原来终黎倾的房间在她住的庭院的背后吗?唔……真的好糗。双生在心里欲哭无泪。 紫藤花缠绕在柱子上,旁边种满了星星点点的小白花,宛如星空中那些星星闪耀般亮眼。双生之前是来过宫殿,却从来没有进过终黎倾的寝殿,现在一看,那些小白花倒是蛮令人眼熟的。 没等她细看,徐管事便站着了寝殿门口做了个姿势请她进去,“双生小姐,殿下在里面休息,您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好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了。”“好的,谢谢徐管事。” 双生进去探望终黎倾的情况,他还是昏迷不醒,双生盯着终黎倾的脸,忽然就想起了她昏迷之前听到的声音,很像,可是好像又不像,应该是那个时候自己昏了过去脑子糊涂了吧?应该吧…… 后来的几天,终黎倾的伤痕渐渐在调养下快恢复了,而终黎倾也稍微一天有半天能醒过来陪双生说话了。这样子的生活惬意又舒服,双生本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的,可是…… 双生从终黎倾的寝殿中退出来,轻轻带上了门,自他们到了魔界之后,终黎倾的伤便开始慢慢恢复了,最近医师倒是没有那么警惕下床运动会害伤口撕裂了,于是终黎倾便开始了爬山下海的本性。 她倒是嘱咐过终黎倾别这样,结果呢,他倒好,非但不听,还自己给自己加大强度,这下好了,伤口撕裂,整个人又只能瘫在床上了。 双生做好糕点带去照顾终黎倾的时候,他还一副顽劣的模样,笑眯眯的朝着她撒娇,“我只是想双生多照顾我几天嘛~双生,双生你别不理我啊。”的样子真的是想让人揍他几下。 事实上双生也的确打了几下,不过打的也不重,可终黎倾还是一副你伤害了我的表情,真真是把她逗乐了。 不过更想不到的居然是终黎倾这个混世大魔王居然喜欢吃甜的,想想几天前她做的糕点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要不是她在照顾终黎倾的时候看到了床底下有一些糕点的渣滓,她都要怀疑宫殿里面是不是闹鬼或者有小偷了。 想到这,双生无奈的笑了笑,他就是个孩子心性,自己又怎么能与他较真呢。于是她端着刚刚还盛着甜汤,现在已被终黎倾搞定的碟子,往厨房去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进来的?你放开她!”“徐管事,救我!救我!啊啊啊啊啊……”厨房传出来很大的吵闹声,双生躲在窗台下,好像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可徐管事虽然只是一个管事,身手却是极好的,这样的人都会被威胁吗? “反正你们今天都要为你们主子陪葬,早死晚死都一样!给我过来!”“啊……不要!我不要!”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双生听出来那是最近一直服侍着她的小灵。 她偷偷探出头往窗户里面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挟持着小灵,小灵声嘶力竭得哭喊着,而徐管事被打成重伤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白衣男子就像一个死神一样嗜血,双生眼睁睁看着白衣男子夺走了徐管事和小灵活生生的两条人命,他转过身,胸前仙界道袍的印记活生生灼伤了双生的眼睛。 灰烬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她知道那是什么,她知道为什么仙界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她心慌了,她总觉得那个人也会来……终黎倾……终黎倾!他一定去了终黎倾的寝殿,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她神色慌张,思绪不宁就跑走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白衣男子已经发现了她,却没有上前追赶。 双生跑着,听着一路上各个地方传来的不一样的呼救声,眼泪一点点在她眼眶中积蓄。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终黎倾一定还好好的呢…… 双生在心里给自己做的所有心理建设,在看到终黎倾倒地的那一瞬间……轰地一下,全部化为了,她呆愣地转过头,眼前锦瑟无情的模样就像一个撒旦一样可怕,她凝望着锦瑟的眼眸,深不见底的颜色让她恐惧。 “都是因为你啊!如果没有你,王府就不会灭,你现在的朋友也因你而死,你活该!谁叫你是双生!”“双生小姐,你为什么不救我们?”“双生,没想到你不仅克自己的亲朋好友,你还克我这个只是把你养大的孤寡老人啊!”……双生熟悉的脸庞突然冒出来围在她身边,一个个死灵围着她,吐露出的话语也让她快要精神崩溃。 她抓起一把剪刀,挥舞在半空中,试图消灭眼前一个个死灵,可她做不到,剪刀划过死灵,从另一侧出来,死灵本就不是实体,实物对他们来说一点伤害也没有。 双生落下泪,对着半空一直喊着对不起,锦瑟知道,那里有他看不到的死灵,可突然,双生红着眼眶朝他冲了过来。 锦瑟控制住双生,然后对她念了一串咒语,渐渐的,双生安静了下来,锦瑟抚摸着乖巧晕着的双生,这样子的场景……真像之前……如果当时没有把她弄丢,现在可能他和她也是这样一副温馨的模样吧…… 多年前,双生还是一团小灵气的时候被锦瑟无意间带上了仙界,因吸收了仙界的天地灵气,很快便化为了人形,只不过因为懵懵懂懂便被锦瑟带在身边做些简单工作。 直到后来,双生犯了点错,其实并不重大,却被暗自嫉妒已久的一位女仙打下了凡间,本以为是下凡历劫而已,却没成想那位女仙擅自改了双生的命格,本可以普普通通过完一生的双生变成了灾星。 锦瑟历劫回来的时候双生早已在凡间生活了好几年,锦瑟当只是个普通命格,便只是观察,也没有下凡去带她回来。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处理一件公务的时间,双生竟和终黎倾混在了一起,他明白终黎倾的性格,终黎倾要一个人,便不惜任何代价! 他对终黎倾何其熟悉,若不是终黎倾的纠缠,他也不至于历劫这么久,现在双生被他盯上了,可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麻烦。 于是他第二天便去了魔界,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双生,并暗中囚禁双生,不让她出门。没想到的是终黎倾不知道哪来的风声,竟然知道双生在仙界,于是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夺取双生的同情。 更是利用自己根本不会对双生下手这一弱点来带走了双生。恐怕那时候的昏迷只是装出来的吧…… 这次他带人来,不仅仅只是因为要带双生回去,更是为了收复魔界,魔界一向作恶多端,更何况有终黎倾这一个带头人物,上次他已经来打探过了,不过是为了回去准备精兵,隔了这么久才过来而已。 结果终黎倾给他设了个局,利用障眼法做了一个让双生会对他深痛厌恶的一个局。刚刚他的手下来传话,整个宫殿里的人都是人偶,这些人偶只是被附上了魔族的法术,所以才会叫出声。 可双生并不知道这些是人偶,在她眼里,锦瑟已经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被围攻的宫殿像小时候的灭门一样,激起了双生心里的魔鬼,他们尖叫嘶吼着,双生根本受不了。锦瑟念的咒语也只是强制让双生睡过去而已。 当双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被关在了房间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窗户外走动的人影有很多。双生晕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清楚终黎倾有没有死,只是她记得终黎倾倒在了地上,她担心终黎倾的安危,于是她想要打开门。可门被外面上了锁,她打不开,她心里恐慌极了。 突然,门被打开来,一伙人冲了进来,正在双生不明所以的时候她看到了领头人的长相,是仙界的仙官。双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她好像清楚了什么,终黎倾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她崩溃的坐在地上,无声地发出呜咽声。 双生的哭泣并没有引起仙官和他带来的侍卫的同情心,他们面无表情,冷酷得像一尊尊佛像,没有丝毫人情味,这样子没有感情的人让双生心里越发恐惧。 直到锦瑟踏进这个房间,这才打破了这种僵持着的局面。双生看着这个无情的男人,冲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红着眼睛就似看杀父仇人一样怒视着锦瑟,然后大声吼道:“把终黎倾还回来!你把他怎么样了?他在哪里?把他还回来……” 锦瑟对于这种像挠痒痒的威胁不为所动,他的面容没有一丝改变,可就是这样子的态度让双生更加火大,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简直是太没人性了! 这种人都不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有一丝忏悔吗?就算真的是终黎倾做错了什么事,那只要给予终黎倾一个人惩罚不就好了么?居然把整座宫殿里面的人都杀了,真不怕那些无辜被他杀害的人们化成冤魂来找他索命吗?恶魔!他就是一个恶魔! 侍卫们把双生拖回来,捆住了她的双手,纵使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双生也没有放弃,她用武的不行就来文的,平常怎么也不可能的脏污秽语现在轻而易举地便骂出口了。 可直到她骂累了,锦瑟仍是不为所动,只是把她抱上了床榻,转身带着仙官们出去了。她瘫在床上怒视着锦瑟关上门的身影,只一眼,她看见了锦瑟似深不见底的眼眸划过一抹伤痛,就那一抹,便足以让双生心里划过多少思绪…… 梦境渐渐虚幻,双生从床上惊醒,她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又很熟悉的梦,她记得梦里锦瑟和终黎倾的面容,记得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但是那种真实的恐惧感令她无法忘却,锦瑟的无情,终黎倾的柔情,都与现在的一切相反,她暂时有点无法接受这些性格突变。 双生擦了下脸颊上的汉,环顾了下四周,记清楚了她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晕的,可她是怎么躺到床上的……这几件事情让双生脑袋一团乱麻缠绕着,牵一下都似乎能疼得双生倒地痛呼。 双生往回倒在床上,看着透过纸窗照进来的光亮,那束光亮似指引似疏导,她看着看着便把心静了下来,乱麻般的事她不想再费脑筋去想,只不过梦里的事情倒是更让她在意。 纵使梦里的东西并不应该全部都相信,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无缘无故便梦到那么真实的一切。 何况明明前面还温文尔雅的锦瑟一下子变得冷酷无情,而且还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佣仆们……纵使他这一世是自己的小师父……双生还是感觉她无法接受这个无情的锦瑟这一世的性格是如此温文尔雅…… 明明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那个无情,冷酷,甚至可以说嗜血的估计才是锦瑟的真面目吧?想到徐管事和小灵的死,双生又红了眼眶。 这个无情的人真的是骗了她好久呢,怕是五年前那场刺杀也是他一手布下的吧,亲手杀了一个碍事的家伙的感觉应该很不错吧?可是……她回来了,锦瑟……小师父……呵,怕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才念着这个称呼吧。她绝不会像以前一样中你的套了……再见,怕就是仇人了。 双生起身,借着光亮往门摸过去,还没到门呢,便有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在双生前面不让她出去,双生想起锦瑟上一世用的法器,对使用这种囚禁行为的又觉得莫名熟悉,于是她下意识觉得这一切都是锦瑟的骗局。 在另一个房间的锦瑟早已醒了过来,他被迷晕之后自己走进了这个房间,然后躺在了床上,时不时还出些冷汗,嘴里一直都在嘟囔着些什么。后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已,锦瑟便自己惊醒了。 这间屋子和双生所在的房间位置是对立着的,房间里的陈设也与双生待的房间差不多简单,书桌椅一股淳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可随之而来却总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神秘感。 锦瑟接受完了自己前世的记忆,倒也明白了为什么偏偏终黎倾要得到他,也清楚双生可能就这样子误解他也说不定。可无论是前世今生,他要的也不过是双生而已。 吴焕从晚上待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待到快早上,外面黑黝黝的他可怕了,可为了等双生,再可怕他都坚持下来了,当他晕晕乎乎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阵光束,然后他便晕了过去。 出梦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从光束中走出来,回头看了一下光束,光束像一个害羞的小孩子躲进了墙里面,却又像想要奖励一样围着双生转,双生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这抹光束,可光束一溜烟便窜了出去,没了踪影。 双生捞住吴焕快要倒地的身形,一把把他甩上了马身上,便快速地离开了这里。此时她心里已经坚定了这一切都是锦瑟设的局,无论是五年前那场刺杀还是如今的小县城,他倒是真的想让自己死在这儿。 双生灿然一笑,骑在马身上,没回头,只对着身后的小县城大声喊了一句:“锦瑟啊锦瑟,你怕是也没想到我能回来吧,等着瞧吧!我一定会亲手为徐管事和小灵报仇!” 锦瑟在双生离开了这座房子之后脑子便一片巨疼,一段段记忆碎片似争先恐后地想往他脑中钻进去,锦瑟的身体倒在地上无声地抽搐着,脑海中双生憎恶他的场面不断重复,“锦瑟你不得好死!”“锦瑟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想安生!”“即使是死我也会先把你杀了给终黎倾陪葬……”“我恨你!锦瑟我不会放过你的!” 双生脸上明确的恨意全部往他身上泄出,可即便是这样,那时候的自己没做就是没做,也没什么心思去慢慢和双生细细解释,再怎么解释都不会有用的,一个不愿听的人只会认为你在狡辩罢了…… 终于熬过了最疼的那段时候,锦瑟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他心里仍然想着双生的安危,纵使双生恨他,可他还是很爱双生,抛弃自我尊严的爱,究竟几时才能被双生发现呢? 锦瑟不知道,他就好像从来没被双生喜欢过,当初双生还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把双生当成手下来使唤,直到丢了她,他才发现……原来啊,最放不下双生的不就是自己吗?当初不小心把那一朵寻常的小花带到了仙界,便做好了要照顾这个小家伙一辈子的准备了不是吗? 锦瑟放出自己的神识探知了一下整个府邸,却没有找到任何双生的气息,他现在其实也蛮恍惚的,所以并不确定这个能力到底有没有用,这种一觉醒来就有了一大段记忆和神力让他觉得自己还在梦境里面似的。 他怕自己现在只是在梦境里面,而双生还在梦境外面受苦,他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直到尝到了血的铁锈味,还有那不断传来的疼痛都在提醒着他,现在不是在梦境里面,他拥有的力量是真的存在! 不,不行,现在不是惊喜这个的时候,双生还不知道有没有逃出去,万一还在府里,岂不是要遭受很多苦?况且这府里古怪得很,怕不是谁设的一个局罢了,他可不敢拿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的安危去赌。 锦瑟走出房间,一间一间地搜寻着,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虚弱一分,甚至还有种钻心的疼开始在他身体里面蔓延,估计是碰到了一些会吞噬体力的阵法罢了。 锦瑟忍着这些钻心的疼痛推开一扇又一扇门,也在进去之后失望的离开,黄昏落日,锦瑟探查完最后一间,确定了他家小姑娘已经出去了,虽然很开心小姑娘能逃出去了,却也莫名有点心堵,明明一直陪着她,爱着她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可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却老是能被别人拐走…… 虽然心里清楚小姑娘没有等他是因为不知道他在这里,可他还是心里闷闷的不舒服,锦瑟想着,原来……这就是人世间所说的爱么? 锦瑟咬咬牙,撑着酸痛的身体打算往外走,可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挡住了他的步伐,黑衣人晃着来到他面前,银色的狐狸面具快要碰上锦瑟的脸颊了,便被锦瑟一拳打了出去。 黑衣人发出悦耳的笑声,是个女子,可这身体本就不是实体,锦瑟的那一拳对她根本无用,只能说是把她打撒了化为了一团气体然后又凝结起来而已。 “哎呀,我亲爱的锦瑟殿下,您简直就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怪人嘛,锦瑟殿下刚刚是想走么?不可以喔,这里可是极乐世界呢,怎么可以这么无礼呢?”黑衣人扶正自己的面具,戏谑地嬉皮笑脸道,哦不,戴着面具锦瑟看不到。 “殿下不如回头看看,您心心念念的人正等着您呢。”黑衣人推了一把锦瑟,让本就虚弱无力的锦瑟只能撑着眼前莫名出现的桌子。 晃了一下头更晕的锦瑟撑着桌子缓了一口气,可眼前的场面忽然让他好像除了头晕整个人都快要晕过去了…… 一个长得和双生一模一样的女子此刻只着了一件薄薄的轻纱罩在身上,透过轻纱都可以看见肚兜的花纹。那位女子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这位公子哥,媚妖的本事本就是和男人做那种事然后趁着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刀致命! 这次是因为有了大酬劳她才出来的,虽然脸上弄了些改变容貌的东西,不过没想到这次来的还是个公子哥,看来这一单可不用愁了。媚妖顶着双生的脸就那么稍微一笑,锦瑟心里便软了一半。 纵使他知道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双生,可他还是想留住这张脸上从来不会对他展现的笑容,他上前抚摸着这张跟平常不一样的双生的脸,媚妖是挺诱惑他的,可却始终不是双生啊…… 黑衣人看锦瑟入迷得仿佛忘了自己,正想要开声提醒,没想到媚妖就这么在自己眼前炸了开来,那一刻的黑衣人头皮发麻,她已经预感到下一个说不定就是自己了…… 果然没错,黑衣人本来想让锦瑟打自己一拳然后她顺势化为气体逃走,没想到锦瑟根本没打算动手,而是用神识把她捆了起来,锦瑟把她丢到了阵眼中心,然后便开始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仪式。 黑衣人感觉不对劲,连忙呼声:“锦瑟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请快放开我!”“嘘……不要说话,你打扰到我了……”锦瑟神神秘秘地轻声道,他现在脑袋混乱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超级气愤黑衣人拿假双生来糊弄自己的事实。 “那么……就这样子拜拜了吧,但愿我还能见到你的话。”锦瑟恶劣着一笑,才说完,便点起了一把火开始烧起了这个府邸,他站着看着这场大火烧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她凄惨的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可锦瑟没听完便晕了过去,他耗费的体力太多了,现在也没这么休息自然是撑不住了。 锦瑟毁损了府邸和黑衣人,远在将军府的假双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本就有伤的她强撑着开了梦境本就跟赌了自己的性命一样,现在她的部分神识也就是那个黑衣人直接魂飞魄散了,府邸是她的神识布置开来的,现在也一并被烧毁了,可不就是要了她半条命么? 将军府此刻大家正在用晚膳,假双生的突然吐血,让整个将军府都乱了起来,南宫月看着女儿吐血,心疼的不得了,她急忙喊来仆从去唤医师。南宫武则是在假双生身边转来转去,他没有实体,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锦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想起昨天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虽然是个女人,可也不排除是终黎倾派来的,毕竟那个黑衣人没有想要他命的意思…… 于是他找到自己的马儿,快马加鞭的往京城那边赶,虽然他的确在这边找到了双生的消息,可双生已经走了,现在很有可能在回京城的路上。他怕终黎倾放他出来是调虎离山之计,将军府现在没有他在,随时会有人对府里的人动手,更何况双生万一比他先回去,终黎倾听到消息…… 他不敢想象双生被终黎倾抓回去的场景,梦境里的终黎倾甚至能运用示弱和撒娇夺取小姑娘的信任……万一双生和他一样经历了梦境……终黎倾这个祸害……还是不能留! 这个时候的京城,终黎倾正在上早朝,他身体倒是不怎么虚弱了,便来上早朝,本来都昏昏欲睡的,对那些大臣们的告状感到厌烦,结果感知到了锦瑟正在往这边赶,终黎倾便突然笑了出来。 原先是嘴角上扬而已,后面渐渐的变成了大笑出声,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个皇帝脾气可古怪得很,这个时候笑出声……怕不是又有谁要遭殃了? 有些侍候着终黎倾的小侍女们偷偷抬起头望向终黎倾,原只是想望一眼,可终黎倾的笑容像是有蛊惑力一样,看一眼便不愿移开视线,倒把这些小侍女们迷的神魂颠倒。 双生来到坞城门口,她看到原先堵在城门口人不人鬼不鬼的那些难民现在已经化成了一摊血水,而被操控着的那些死灵现在也已经全部不见了。双生没想那么多,她不愿去想这些事情,眼下回京城是她最紧急的事情。 “昂,双生小姐你回来了啊?我……”士兵长见双生安全带着吴焕回来自然是惊奇无比,正想寒暄几句,顺便告诉双生之前有人来找她的事情,可双生没那个闲工夫听,直接要求士兵长带她去见城主。 重回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士兵长挠挠头,见双生面色凝重,便没有耽搁,路上也没见双生想说话,于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到了,双生小姐你进去吧,城主在里面等着了。”士兵长说完这句话便转头离去了。双生推门进去,看到城主也不和他周旋,直截了当撂下一句“这件事你就不需要再管那么多了,你只要知道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就是了。这里面涉及了非人的事件,我希望你不要放出消息给别人带来恐慌。” “哎?这?……双生小姐?”城主大大的脸上写满着疑惑,他还没弄懂双生是什么意思,双生便已经火急火燎地离开了。非人……难不成是怪物来着的吗?双生小姐说了不要传出去……说不定已经解决掉了,再出去传万一给自己带来麻烦可就不好了。 双生出了坞城,便直直往京城那边赶,她的速度比坞城城主给别的城主传消息的速度要快的多,导致她到了城门外只能硬闯或者控制死灵去迷晕士兵然后附身开城门让双生可以顺利进来。待城主们知道可以解封的时候,双生早已经离开了那座城池赶往下一个了。 另一边,因为假双生的法力维持不住她幻化的双生的脸,已经渐渐变回了她的真实面目。虽和双生长的根本不像,却也是京城里面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 南宫夫妇心里的担心已变成惊讶,南宫月认出来她是之前一直待在终黎倾身边的那个暗卫,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而来到将军府,但是一直假扮她的女儿到底是何居心可想而知,指不定就是终黎倾让她来的! 想到这,南宫月赤红着双眸,拿起绳子趁着水神不注意就把她绑了起来,恶狠狠的警告她:“你一定有别的法子和终黎倾联系,我告诉你,双儿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和终黎倾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南宫武飘在空中也恶狠狠的做出凶巴巴的表情想吓唬水神,却没想起水神根本看不见他,反倒是小玉竹被自己父亲的表情逗笑了。 南宫武飘出房门蹲在地上自闭,怎么莫名其妙的突然犯蠢就被自家儿子看见了呢?这样子他高大威猛的形象怎么立起来啊? 小玉竹看见爹爹觉得自己丢脸飘出去了,非但没有守住刚刚自家爹爹犯蠢的样子,还凑到了南宫月的耳边用悄悄话重复了一遍,虽然这个悄悄话蹲在门外的南宫武听得到。 很快,两个偷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不过啊,南宫武听着自己夫人和孩子的笑声,倒是没感觉有什么羞耻了,能让夫人心情愉悦,他做再多蠢事也在所不辞,现在这件蠢事能稍微让她分一下心不那么顾及双儿的安危,反倒能让他觉得他能帮上忙。 玉竹当他们的话语转读机,为两个人能好好的聊天做出了巨大贡献。两个人最后的决定都是不放开琉璃这么快,毕竟能做长时间双生都不会回来打乱她来这里假扮双生的打算,那么双生的安危她肯定也是知道的,况且府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终黎倾的眼线,万一把这个冒牌货扔了出去惊到了终黎倾,恐怕……自身都难保啊…… 南宫月拍着耗尽精神力晕过去的小玉竹的背,尽量让他睡得舒服些,自家女儿下落不明,她也不可能不在意,现在只盼双生能平安回来团聚,她不奢求多! 南宫月仰头望向窗外的月亮,虽远小,可在这夜晚也算得上明亮了,但愿这月亮能指引着他们家双儿安全归来吧。 与此同时,锦瑟已经快赶到京城外几百里远的地方了,这一路上他都已很快的速度往京城赶,却还是挡不住经历每个城池都要被城主嘘寒问暖几句,于是他只能利用国师身份的令牌,要求每个城池见到他都必须尽快放他出去,因为有紧急的事情要向皇上报告。 可即使是这样,也还是晚了双生一段距离。 双生这次便是直奔着将军府回的,她无比怀疑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其实都是锦瑟布置的骗局。不然为什么在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时候便能在她爹爹面前展露出这般功夫,又正正好是知道她爹爹要给她寻个师父?只可惜爹爹从没有看清楚他的面目,着实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这位骗子学东西。 而且看他之前的态度,怕是早就知道终黎倾的本性是坏的,却还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纵使劝诫过自己,现在想想力度也不算很强烈,倒像是欲迎拒还,按她那个时候听那些话自然是直接下坑,然后来个窝里横叛逆进去太子府。 后来佯装去了边关,加之终黎倾的态度决对不会好,让自己对他产生牵挂之情,慢慢的夺得所有人的爱戴和信任,然后她便也信了他……最后……每每想起她被捅,双生的心里便一阵绞痛,那个时候大概她也已经意识到了,所以现在才会那么恨吧…… 吴焕是被疾驰的马儿颠醒的,趴着的姿势本就不舒服,双生也只是随手一丢,把他甩到了马背上,才不管什么姿势呢。 马儿肯乖乖地跟着双生往京城方向去也只是因为四周围满了死灵,马儿跑不掉,死灵的气息威胁着马儿的安全,发现只要乖乖的跟着,便不会受到伤害,自然是乖着了。 吴焕醒的时候还是懵的,而且还是以那么快的速度往京城方向赶,照他身上不舒服的程度来说,至少走了也有一天了。马儿感受到身上的人有了动作,立刻应激,想要把吴焕从身上甩下来。 吴焕被这样子一吓,整个人的魂都要飞出去了,于是他凄惨的惊呼了一声,倒是让双生的速度慢了下来,双生控制好马儿的情绪,然后冷声对着吴焕吩咐:“最好乖一点,别再出声。” 双生的语气很冷,本就心系将军府安危,此时吴焕醒过来还耽误了她赶路的进度,不要说就这么点时间,万一就这点时间将军府出事了……双生怕是会一辈子为这点时间而后悔。 吴焕瑟瑟的答应了,他从小就混江湖,本领不多,可察言观色却成为了本能,这会儿双生的语气和凝重的脸色都在提醒他双生可能是有要紧事,他不想被双生抛下,便只能安稳地待着让双生不那么操心。 于是他悄咪咪的挪动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双生看着他这幅样子,倒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好了……罢了罢了,现在将军府才是关键。 快傍晚的时候,双生抵达了一座离京城不算太远的城池,她下了马,要求吴焕在原地看马,她自己去买了干粮和水回来。 倒也不是她太饿了,她是将军的女儿,自小便是在将军府的武场练习,而耐饥这项也自然是有的,可以说她的体质,比一般女子,哦不,可能比一般男子的体质可能都会好一点。 不过吴焕吧,是在江湖上混生活的,虽然贫穷,却也没像现在这样子两天没吃东西了,况且还是在马上颠坡,若没有一点气力的话怕是要饿死在这半路上。 吴焕啃着双生带回来的饼,本以为自己的吃相估计是挺狼狈的了,却没成想双生直接三口两口解决了,然后又上了马,打算继续赶路。 “哎哎!双生小姐你等等我!我还没吃完!”“别废话,不跟上的话就把你丢这儿。”吴焕眼瞧着双生又要消失在他眼前了,立马把没吃完的饼往自己怀里一塞,然后上马狂奔而去。他流浪惯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肯收着他的,自然要跟紧了才行。 就这样疾驰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便进了京城,本以为能早点回去,没想到一进京便被人盯上了,于是双生下了马,装成不急的样子走在大道上,时常瞧瞧道上那些百姓们卖的东西,一道下来,手里倒是拿了不少吃的。 暗中跟着双生的那些人看着这一幕,心里暗中耻笑着,不就一个黄毛丫头和侍卫,至于让他们出马? 可没想到,就一晃眼的功夫,双生带着马匹和吴焕已经消失了,街道上的百姓可多着,可带马的却不多,跟着双生的人再怎么仔细找也找不出来了,于是只好灰溜溜地回去报告。 “双生小姐……这……”吴焕惊讶地看着双生,以他的能力都没发觉有人跟着他们,双生小姐一进城就知道,那些人刚刚也一不小心,被双生看到了长相。 她知道是谁的人,可现在的自己暂时还没有身份去找他,若是再进了他的圈套,自己怕是下辈子也不肯释怀。 双生带着吴焕进了巷子里一间裁缝铺买了两套衣服换上,双生白衣飘飘,长发也用发冠挽了起来,一眼望去,倒是会让人觉得双生是个瘦弱的男子而已。 吴焕倒是对衣服没什么讲究,只是挑了几件麻布做的衣服,虽然没什么亮点,可就是这样平凡的脸才让他在江湖上混的久,而且这样子也应该没人会觉得他其实是个江湖浪子,只是会觉得他是双生的仆人而已。 小巷子为什么会出现裁缝铺?这家裁缝铺其实是上个世纪裁缝匠的祖先盘下来的地,开了间裁缝铺,生意火到不行,可这一代,街道的繁荣早已不在这条小巷子周围,也只有听说过这家老字号的老主顾才知道了。 回归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甩开他们,马也卖了,然后带着吴焕悄悄地从后门进入将军府。 看门的小厮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将军府里面走,立刻冲上前,打算抓住这两个大胆小贼,没想到刚过去,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付大哥,是我,双生。”付大哥看到双生的容貌倒是吓了一跳,他只知道府里有一个双生小姐,不过病倒了,今天都没出过门,怎么这大晚上的双生小姐从外面回来了?而且还穿着男装,带着个男人回来? 不过付大哥倒是没有觉得这个双生是别人假扮的,只以为是双生小姐又贪玩跑出去了而已,小时候这样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现在这样,倒是有点像回到了双生小姐年纪还小贪玩的时候。 “付大哥,这事现在不好说,你让我进去吧。”双生看着付大哥,语气略带撒娇,她已经五年多没看到付大哥了,付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将军府忠心耿耿,明明在将军府落败的时候便可以走的,现在也不知有没有妻儿了……想到这,双生难免有点热泪盈眶,可她忍住了,眼泪堆积在眼眶里,月光下盈盈地闪着光。 付大哥挠了挠头,双生小姐现在这幅样子极像他不放她进去便会哭出来一样,于是他不在纠结双生到底是怎么样出门的,只是他拦住了吴焕。 “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双生小姐……”双生得到准许,便直直往南宫月的院子里去了,连被拦下的吴焕都顾不及。 “哎,双生小姐!我怎么办……”吴焕呆在原地,叫唤却没得到回应,只好放弃,不过他一转头看到付大哥阴森森的眼神,他咽了口口水,心里莫名涌上来一丝害怕…… “这位大哥,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时间,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响彻这个将军府…… 双生站着南宫月院子外面,待了很久,想了很多话,这些年让南宫月等久了,以前也都是她任性不懂事才把将军府拖下水,如果再来的话她……算了……都过去了……想再多都没用。 她鼓起勇气推开门,哽咽着唤了句母亲,却没成想床榻上根本没有母亲,而且被子整整齐齐,倒是也没人睡过的痕迹,她愣了一下,以她母亲的脾性,现在如果不是在寝室,那便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了吧…… 自她嫁为人妇,除了回门那次,便再也没去过那里了,而这五年发生的事情肯定也很多,真想不到自己的院子会被改成什么样子…… 双生踏出房门,轻轻带上,正想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却被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孩子冲上来抱住了腿。 小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模样,憨憨着抱大腿的样子也显得可爱无比,小孩子抬起头,眉眼间尽是双生熟悉的模样,却又太稚嫩,没有那一股凶杀气。 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那个假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姐姐你,我是不是很厉害呀?”双生听到这句姐姐,以前的记忆瞬间苏醒,那个在娘胎里便会唤醒自己的她的亲弟弟,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么?双生摸着小玉竹的头,眼神里满是怀念。 感叹归感叹,但双生也抓住了关键词,“假女人”装自己?谁会干这种事情?自己娘有没有被伤害?双生刚放松下来的脸色立即紧绷。 小玉竹很聪明,他看到了姐姐脸色的变化,意识到可能刚刚他说的话哪里不对,于是像说爹爹坏话那样悄悄地凑近双生耳边说:“姐姐不要怕,玉竹已经和娘把坏人关起来了!” 像是不经意间把悄悄话说的很大声,怕是有人在院子外面的话都能听到这所谓的悄悄话了。双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机灵的小鬼头倒是蛮有她当年一番风姿,她小时候也是这样子跟爹爹说悄悄话故意大声给娘听的。所以啊,小玉竹的把戏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怕是见她心情不好故意做的而已。 双生宠溺地回应着这个小家伙的“悄悄话”,以同样的音量说:“知道啦!小玉竹真厉害,都学会保护姐姐和娘了!”玉竹没想到自己会被反把戏,双生又是凑近他耳边说的“悄悄话”,自然是把他吓得一懵。 “噗哈哈哈,小家伙你可怎么跟我斗哟。”双生终于展露出了这段时间来的第一个爽朗的笑声,放浪不羁的笑声着实不像一个千金小姐,“带我去找娘吧,她在哪?我院子里么?” “嗯嗯,娘亲正在姐姐你的院子里考验假姐姐呢!这边这边!”玉竹虽然搞不懂姐姐说的斗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听懂了姐姐让他带姐姐去见娘亲,于是兴奋地走在前面带着姐姐过去找娘亲。 一路上,双生和这个便宜弟弟交谈了一些事情,从玉竹口中得知琉璃装成自己已经扮演她有半月之久,而且还蛊惑南宫月伤心,就连南宫武这个久经沙场的大将军也笨笨的没有认出来,只有玉竹自己一个人觉得琉璃假扮的双生不对劲,可是南宫月并没有听,而且玉竹只能帮爹爹传话又不知道怎么和爹爹沟通,只好作罢。 不过现在姐姐回来了,而琉璃扮的双生也露出马脚被南宫月抓住了,现在关在她的寝殿里遭受着一些南宫月所谓的严厉的惩罚。想到这,双生突然觉得这个假双生怕不是锦瑟当个笑话请过来给他们笑话看的吧? 双生心里对锦瑟的不舒服和误解又增加了一个度,她实在是原谅不了她想象中那个掌控着一切局面的就锦瑟,于是习惯将什么都往他身上套,只可惜一心念着双生的锦瑟还在赶路,可人已被双生心里暗骂到死了不知道多少遍。 急切想见到娘亲的平安,双生加快了步伐往自己院子里走去,果不其然,她院子里还亮着几盏灯火,院子里也是一阵闹腾声,南宫月的责问声不断传出来,可琉璃也是个嘴硬的,死活不肯说出口。 双生打断了南宫月粗暴的审问,冲上前抱住南宫月哽咽着说:“娘亲我好想你啊……”南宫月正想回首给这个登徒子一拳,没想到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声音,之前琉璃假扮的双生都能骗得南宫月团团转,如今自己的真女儿回来了,南宫月实在坚持不住自己守护着将军府时的霸气,小声呜咽了起来。 南宫武飘在空中看见自己夫人这么伤心,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感到一阵无力,他就算做的再多也只能是一件披着死灵外套有思想的……死灵罢了…… 双生透过南宫月肩膀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琉璃,蓬头垢面却又没有丢失自己的一分风采,反而还敢从这般威胁中挑起一个邪邪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琉璃正在威胁他们看着他们一个个吐露出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小情侣吃醋,分离,给月老留下一堆解决不了的案子。而自己也早就被调到其他站台。 “琉璃小姐,看在你当初跟过终黎倾一段时间,那么也希望你们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南宫月拉住双生的手给她安全感让她更有底气地去吼琉璃,事实上,双生也并不怕琉璃,只是锦瑟的鬼办法实在太多,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抵抗他的办法。 于是她们把琉璃丢进了屋子里,在外面唠家常打发时间,双生觉得,锦瑟肯定会过来,不过怎么样,她都要锦瑟给她一个解释! “双生啊,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有没有遇上什么坏人?我告诉你啊,你以后不要信终黎倾那个混蛋了知道吗?”南宫月忧心忡忡地叮嘱着,她是真的害怕双生会再一次离开她,可她不敢明说,从小双生便和她爹爹一个德行,爱浪荡江湖,不喜欢制度的管辖,能乖乖学礼仪也是因为遗传了她听话的大家闺秀的特点而已。 双生点点头,她看得出来南宫月在担心什么,不过她以后都不会了,如果再有什么需要离开的事情,她就带着南宫月一起去,不然留着她自己和自家弟弟在家,她实在是不放心。 “双生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啊?你以前不会这个样子的……”南宫月嘟囔着,她说不清楚双生是哪里不对劲了,但是浑身的气质倒是没有以前的急躁,反倒是多了许多凝重和稳重,南宫月泪目,她以为是这些年双生流浪在外受的苦导致双生的性格发生了改变,却不知道这只是双生在一点点接受自己前世记忆的变化而已。 “娘,您就不要想那么多啦,对了,小家伙叫什么名字?我回来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家这便宜弟弟的名字呢。”双生含糊打岔把这个话题引了出去,她自是不能说出她现在有了多一世的记忆,行为处事自是比之前还要谨慎细微一点。 “你这孩子啊,老是冒冒失失,亏得玉竹一直念叨着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呢。像个不知归家的浪荡子!”南宫月嬉笑抱起玉竹往双生怀里送,她觉得两个孩子的相处时间也不多,而且快天亮了,她要去煮些糯糯的粥好让赶路回来的双生好暖胃。 疯狂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和玉竹面面相觑,玉竹撇嘴,一副可怜样子,他还以为姐姐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结果刚刚聊了那么久还这么开心却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玉竹觉得委屈,姐姐要是不来哄他他就哭给娘看! 双生挠了挠头,她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自家便宜弟弟的时候,她只顾着找娘了,忙着从玉竹嘴里听到多一点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结果连弟弟的名字都还没了解到,这事也确实是她不对。 不过没有南宫月在场,两个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把气氛活跃起来呢?双生僵在椅子上被玉竹盯着,小玉竹鼓着腮帮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硬是不落下来,而双生也没敢说话,两个人硬是这样子僵持到南宫月回来。 “噗哈哈哈,你们两个呀,怎么那么好玩哟,双儿来喝点粥,先暖暖胃,我们家小竹子过来,娘给你拿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南宫月虽然说话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行为举止却和以前稍许有了些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生玉竹的时候经历的那些打击,导致她比起以前来在家里也不怎么轻易放肆了,南宫武看着自己夫人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情绪一上来,南宫武这个汉子也会流泪。 玉竹眨巴着眼睛,看着爹爹这幅蠢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指着爹爹的方向朝南宫月喊:“娘!娘!你看!爹爹掉金豆豆了!” 南宫武这一副煽情模样被玉竹一打断,立马想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去,不对,不行,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小子害自己夫人天天睡不多吃不少的,偶尔还踢他娘,不行不行,这小兔崽子不能留! 南宫武这样子想着,周身鬼气突然大增,和别的死灵都不一样,南宫武阴森森地盯着玉竹,他有点失控,他想要把这个碍眼的一直围着自己夫人的家伙给撕碎!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双生察觉到了不对劲,挡在南宫武面前阻挡了他看向玉竹的视线。“爹?怎么了?”双生抓住南宫武的手,她能察觉到南宫武的不对劲,但是她不知道玉竹哪里惹到他了,而南宫武周身的鬼气她也忽视不掉,这些是以前她操控着的那些死灵都没有的,如果南宫武爆发,那么她也没有应对方法。 “爹爹?”玉竹怯懦的躲在双生背后探出头来,他和双生一样感觉到了爹爹身边不寻常的气息,只不过他能看见那些鬼气正在往他这边涌过来,却不知道为什么停留在双生面前不敢前进。 南宫武清醒过来,扶了一下脑袋,他也感觉到了自己刚刚有点不对劲,好像突然之间不好的想法爆增,看人也有一种嗜杀气,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控,于是嘱咐双生看好一点他,要是他失控……务必击杀! 南宫武说完这段话后也有点遗憾,他本来还觉得自己能够一直陪在家人身边,结果没想到去打仗被暗算,现在成了鬼也得不到几年安生…… “爹,不会的,我会护着你的。”双生像好兄弟一样拍了拍南宫武的肩膀,她心里明白其实南宫武的时间不多了。 她梦里的前世无聊的时候看过终黎倾宫殿书房里面的书,里面有记载过南宫武这种状况,虽然前几年脾性会很安稳,却会在某一天突然脾性有点不对劲,而往后如果没有控制的话就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恶鬼…… 可最后她并没有看完,解决方案貌似就在后面那页,却被终黎倾的呼喊声打断了,她那时慌慌张张的出去了,没有看完,现在想起来……倒是蛮可惜的…… 南宫月看着双生在和虚空中的“人”对话,她看不见,但是她能感受到南宫武的气息,如果说南宫武刚刚有放出威胁的气息的话,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说明南宫武心里还是接纳着她的存在,不会轻易对她下手,于是她站了出来。 “不然双儿你试试能不能把你爹挂在我身上吧,或者禁锢也行?”南宫月抚摸着双生握着不知道什么的手臂,她虽然不知道南宫武如果发狂的话她会变成什么下场,不过肯定很危险就是了……但是她不想夫妻一场大难临头各自飞,就算是会死,她也愿意死在南宫武手下。 “可……好吧……”双生不顾南宫武眼神表达的意思,径直让南宫武飘到南宫月身边,然后下了个禁锢,南宫武自此便不能离开南宫月身边十步,若伤害了南宫月,她受的伤南宫武便会被同样攻击;若发狂害死了南宫月,那么南宫武也会因为羁绊缘故同样死去…… 几个人打乱这些伤感的气氛,开始商量该怎么处置假扮双生的琉璃,毕竟如果她还有能力通知她背后的人的话估计会对双生不利。 南宫月和南宫武都觉得琉璃背后的人是终黎倾,但是双生并不那么觉得,终黎倾虽然现在性格偏执了点,在她心里却不像是那么坏的人,她觉得背后的人一定是锦瑟,不然琉璃怎么可能这么熟悉府里的人物? 可双生并不知道怎么开口向父母亲解释她怀疑锦瑟的理由,锦瑟虽坏,但毕竟是和南宫武夫妇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之前在她父母面前没有露出过一丝破绽,如果她开口,南宫武和南宫月真的会相信她么? 南宫月见自家女儿纠结的脸色,以为是不想杀人,便上前安慰她,“双儿你要是不想见血的话我们就把她关起来好了,,府里有一处地牢,里面没有任何能传东西出来的洞口,绝对可以放心。” “关起来!关起来!”玉竹轻轻拍着自家姐姐的手手,“把假姐姐关起来!”嘴里并没有如其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一样大吵大闹,反而看事情好像比她们都通透一点。 双生看了眼南宫武,南宫武点点头,表示可以把琉璃压往地牢,那个地牢阴森森的,甚至到处都是蜘蛛网,南宫武记得他上次去的时候打扫过了,没想到如今又这样了。 南宫月把地牢深处的牢房打扫了一下,然后双生把琉璃推了进去,冷声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然后便与南宫月离开了地牢,她们没看到的是琉璃坐在地牢里面对着她们的方向发出了怨恨的目光。 双生还是没想好怎么和南宫武南宫月提她心里对锦瑟的看法,但是却被南宫月看出来了。 “双儿啊,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娘都会支持你的。”南宫月摸了摸双生的头发,“我们家小双儿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啦……” “娘……”双生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家人,把自己对锦瑟的看法说了出来,然后垂着头正想挨一顿骂的时候,南宫月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 “双儿,这个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了,只要你不后悔……我们都支持你。”“娘……你们信我吗?”“当然啊,你可是我的女儿呀。” 双生觉得自己都快飘起来了,自家娘亲竟然真的相信她。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也就只剩下一件了…… “娘,玉竹,爹爹……我要进宫,我想去找找终黎倾和他谈谈,希望你们不要阻拦……”“去吧去吧,我们等你回来。”“你们小心点锦瑟……我去去就回。” 双生挑了匹马便走上了官道往皇宫赶去,而南宫月在府门口忧心忡忡,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双儿对锦瑟有那么大敌意,可为什么对终黎倾又改变了态度?锦瑟这孩子是他们一眼看到大的,双儿难道还不相信他么?罢了罢了,不想理了……只不过双儿小心点就是了……不然……她怕是也会随着去喽…… 双生想着终黎倾,这个守护了她两世的人……她之前是多么讨厌他,现在想想,其实终黎倾做的事情都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是害到了自己而已。 在经过了三次裁缝铺的小巷子,她才突然发觉好像自己走入了死循环一般一直在官道上,按理说现在她应该已经到了皇宫门口,现在却还在这里打转。 双生不是傻子,这东西也不是鬼打墙,而是有人远程给她设了一个法阵,这是急需身体基础的,而且还是必须得接触过……那……便只有娘亲,爹爹,玉竹和……琉璃!就是她! 没想到琉璃除了假扮她之外居然还想把她害死,还真是煞费苦心呢。被关在地牢的琉璃阴森森地笑了出来,狰狞的脸配上赤目,简直就像一个疯子,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躺到床上,施这个法阵快要了她半条命,可她不能死!不能! 不对……“没关系,死了……死了我也有你给我陪葬!我不亏!你别想从这个阵里面逃出来!”琉璃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又握紧,手心都掐出了血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便是弄死双生!她不会让双生好好活着出去的!就算自己没了,也要拉着双生陪葬!自己死了锦瑟不会心疼,那带着双生……锦瑟怎么着也会记住自己了吧?琉璃睁大了眼睛,双目红的充血,她已经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铺子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感到一阵恶寒,比她第一次能看到死灵的时候都阴冷,她本能的觉得有危险,于是把马丢在原地,立马躲进了裁缝铺的小巷子里。 果不其然,刚刚她待着的位置出现了一团血雾,血雾一点点侵蚀马的身体,马儿发出嘶哑的鸣叫声,很凄惨,双生就这么看着,身体便冒出了一阵冷汗。 若是人,她说不定还能拼上一拼,可如果让这血雾碰到,那么她肯定必死无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她思考,琉璃完全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琉璃揪住床上的被单,身体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气来抑制什么东西一般,整个人弓了起来,她肚子上突出一块,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她难受的呼吸着,她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可肚子里面的东西却似乎不想让她那么容易死去,渐渐平息了,琉璃肚子也松了下去,她整个人缩了起来,她当初招惹这个鬼玩意的时候就预料到这种结果,现在不过刚开始而已。 不过只要双生在里面死去,她再痛苦也无所谓,只是可惜了看不到锦瑟失去双生后痛苦的脸色,这将是她一大遗憾啊。 琉璃阴险地笑了笑,肚子里面的东西又开始蠕动起来了,琉璃脸色立马就变了,冷汗一滴滴掉在床榻上,突然肚子里面的东西一个冲击,琉璃的肚子被迫挺起来,然后落下去,琉璃受不了似的喷出了口血,血和汗融入床垫交织成一副恶心的水迹。 锦瑟赶到京城时,发现官道那块地方出现了不寻常的东西,乌云都在往那边汇聚,隐隐约约的闪电貌似正在蓄力想要打下去。 锦瑟连忙赶去官道,发现官道被不知名的阵法封了起来,活像个保护罩,光靠蛮力肯定是进不去,而双生如果在里面的话,雷电一劈下来,阵法肯定会损毁,但在里面的人也同样会灰飞烟灭。 锦瑟虽然不确定双生在不在里面,但他也不可能让普通的百姓就这样在他眼前灰飞烟灭,更何况里面还有可能就是双生,锦瑟更不可能放任这个阵法了。 锦瑟理了理前世的记忆,从身后拔出剑,然后念了句咒语,一道金光从天上急速下降进入剑里,剑锋忽然变得锋利无比,锦瑟握着剑然后一剑劈向阵法的保护罩。 琉璃瘫在地牢的床榻上,她肚子里的东西刚刚一直折腾她,现在才消停会儿,她刚松了口气,结果突然感到一阵巨疼,血从喉咙涌上来,琉璃紧咬牙关也还是有血渗出。 锦瑟见保护罩有一丝裂开的迹象,便举着剑又劈了下去,这一下比之前那一下可重了不少,琉璃直接疼得滚到了地下,连吐了好几口血。 怎么这么快?是谁在攻击?琉璃赤红着双眸,她心里有点清楚的感觉,锦瑟那天打破了她的幻境,到现在也差不多该到京城了…… “怎么会……怎么可以……我还没有弄死双生,你怎么可以回来?啊啊啊啊啊啊……”琉璃越发暴躁,结界里的双生突然感觉阵法的鬼怪又增加了,一个接一个不断往她这边踏来…… 就在结界被打破的那一瞬间,双生被一群士兵样子的傀儡齐捅了一刀,在双生眼里她已经全身是洞昏了过去,命不久矣。而锦瑟眼里他打破了结界双生便开始往后倒,他连忙过去接住,试探了一下双生的气息,还好,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双生就像陷入了梦魇出不来,身上也有一些伤痕,不过也只是些擦伤罢了。 结界打破的那一瞬间,琉璃也没了气息,她到死都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真的是没有了以前在终黎倾身边当暗卫的风光。那个在她身体里蠕动的东西现在也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那个东西从琉璃身体破肚而出,一团血雾的样子迷迷糊糊的,让人看到只会觉得恶心。而琉璃的肚子被那个东西钻了出来却并没有血流出来,如果有人走近来看,便会看到空空的一具尸体而已,肚子里面的器官都已经被那个东西吃没了…… 锦瑟带着双生从官道出来,天上的乌云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终黎倾站着皇宫大门俯视着他们,他轻启唇齿,他笑颜绽放,他就知道,锦瑟一定会回来,回到他的身边来的。 “锦瑟殿下,你回来啦,你看,最后你总是会待在我身边的,不用着急,我这就带你走。”终黎倾上前一步打算握住锦瑟的手,可双生正被锦瑟抱着,终黎倾根本下不去手,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脸上却还是笑脸盈盈的,“锦瑟殿下,这个人就交给我吧我一定……” “滚。别碰双生,真脏。”锦瑟怒气上升,直接朝终黎倾吼了起来,要不是终黎倾,现在双生应该还是个好好的小姑娘,他还是她师父,都是因为终黎倾!吼完,锦瑟便打算把双生带走。 终黎倾被锦瑟擦肩而过,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他手指头轻轻一动,锦瑟便感觉心头一阵刺痛,随后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又在迅速流失,他不忍和双生一起摔在地上,便单膝跪了下来。 锦瑟以为是刚刚施的法术他动用的力量过多,而破结界时受到的伤,此刻也因为自己放松,开始导致体力流失。不过他感觉到了琉璃已经死了,便没有怀疑是别人做的手脚。 锦瑟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带着双生走出皇宫,而且双生受的伤现在也暂不明原因,万一外面那些医师根本不清楚怎么解,那么双生的伤不管拖多久都是个隐患。 锦瑟回头,仰视着站着他身后的终黎倾,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自己便不会拒绝就是了,于是他开口求终黎倾:“终黎倾,我们这样吧,你把双生治好,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终黎倾没遇上锦瑟之前什么都学过,可以说医术其实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外传是隐居了。虽然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可终黎倾一点都不手生,他笑吟吟的答应了锦瑟的请求,略微思索了一下,“那……锦瑟殿下陪我几天可以么?只要你陪我,我可以马上着手安排治疗双生小姐呢。” 锦瑟皱着眉想了想,按照终黎倾的性格他怕终黎倾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来。终黎倾似乎看到他心里的想法一样,笑脸盈盈地回了一句,“锦瑟殿下倒是不必害怕,我不会做什么离谱的事情的。” 锦瑟看着怀里虚弱的双生,忍下心点了点头,为了小姑娘,陪终黎倾几天也没有关系,终黎倾也那样子说了,应该不会是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那么……徐侍卫,扶双生小姐去寝殿,待会我亲自去为她治疗。”终黎倾微笑着使唤道,然后从暗处出来一个侍卫,若是双生醒着的话肯定会惊呼,这张脸明明就和前世宫殿里的徐管家一模一样。 “锦瑟殿下,请把双生小姐交给我吧,我会安全带她到达寝殿的。”徐侍卫从锦瑟手里接过双生,然后真的如他所说,虽然快但平稳的走进了皇宫。 锦瑟松了口气,正想往皇宫里面踏去,便被打横抱起,他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里,他抬头望,终黎倾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锦瑟黑脸,冷声道:“你把我放下来!男人这么可以被……公主抱!” “不嘛不嘛,我就喜欢这样子,而且这是要求之一喔,你答应了这几天都陪我的对吧?现在这样也不算过分嘛。”终黎倾蹭蹭锦瑟的脸,柔软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蹭着锦瑟的脸蛋,锦瑟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热气从心底蔓延到脸上。 终黎倾偷笑,热气喷洒在锦瑟耳朵旁,锦瑟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一样红彤彤的,然而锦瑟越脸红,终黎倾便越想逗他,直到锦瑟终于受不住想要离开的时候,终黎倾才停下来。 不过就以他抱着锦瑟还欢喜的步伐来看,他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终黎倾的表情也慢慢的开心,这是很久很久连在他身边的暗卫都没见过的笑容了,如锦瑟能更长久地逗殿下开心,他们其实也不惜余力去把锦瑟关在地牢里面任殿下开心。 可殿下不愿,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锦瑟,而不是人偶,他对他从来都不止有控制欲,他喜欢锦瑟身上的光明感,像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束光,让他的生活出现了许多色彩,他不再畏惧黑暗,他向往着黑暗过后的光明,向往着双生,向往着锦瑟…… 到了寝殿门口,锦瑟死活不肯以这幅样子进去,太羞耻了!而终黎倾却很固执,他就是想这样子进去,即使是被双生看见,他也要向双生宣誓自己占据的主动地位。 两人在门外争执不下,而徐侍卫跑出来跟终黎倾耳语,锦瑟也听到了一点,什么“双生小姐”“情况不太好”“再不救……”锦瑟开始紧张起来了,他没有想到双生的情况会这么严重,心急火燎的他立马想要冲进去为双生治疗。 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虚弱得很,根本使不了法术,更别提治疗了,现在唯一能救双生的便只有终黎倾,可终黎倾又一幅执拗的样子,怕是就等着他哄。 治疗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难为情的揪了揪终黎倾的衣角,狠心答应了终黎倾抱他进去的这个要求,只是为了双生!要不是双生还有危险,他才不可能这样子做! 终黎倾都做好了锦瑟会拒绝他,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提出不治双生,继而让锦瑟再次同意他的无厘头请求。 不过没想到这位神邸会为了一个女子来跟他撒娇,终黎倾本应该为锦瑟这样子的举动而感到高兴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心里对锦瑟这样子示弱的行为稍微……有点不爽……像是追了很久的猎物突然有一天不在跑了,而自己却不敢上前去抓了…… 终黎倾的脸一下子塌了下来,他为锦瑟这种态度不爽,但是也不敢撂下什么狠话,好不容易得来的几天得好好相处才行,可锦瑟为了那个女人却这样子示弱了……他还是不舒服! “看着锦瑟殿下,我那个女人的时候不准有人进来。”终黎倾冷声对徐侍卫吩咐道,他不喜欢看到锦瑟为双生担心的样子,他怕如果锦瑟在他那个女人的时候露出担心的表情,可能他会忍不住把双生掐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锦瑟,然后掀起帘子进去了安置双生的房间,顺带把门也锁上了。 锦瑟倒是也想进去守着双生,但是他刚刚也听到了终黎倾的话,而且徐侍卫也是真的站着门外盯着他。不过,他总感觉刚刚的终黎倾语气怪怪的…… 终黎倾看着昏迷中的双生,眼神逐渐凶狠,他的手一点点顺着头发移到脖子上,然后双手缓缓收紧……只差一点,他在稍微用力那么一点点,双生便有可能窒息而死了。 可终黎倾并没有打算掐死双生,就算她让自己很不爽,可毕竟以前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是想让她受伤,可也不想这么个像锦瑟的就这么消散在他的手下,况且锦瑟还等着看到双生平安呢。 而双生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些擦伤,至于为什么醒不过来吧,终黎倾大概知道,八成是闯阵法的时候吸入了阵法里的什么东西,而那东西一直徘徊在双生的意识里压迫着不让她醒过来。 虽然现在那个东西在意识里呆着是暂时没什么大碍的,可久了说不定就会后果严重了,不过也不至于把命都丢了,顶多是每天都想有人一点点啃噬她的身体一样,遭受这些漫长且难受的下半生。 终黎倾正要给双生渡魔气好把那些东西排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一股各种血腥味混杂起来的味道真的是难闻死了,可也是这样的味道让嬉皮笑脸了一天的终黎倾脸上布满了凝重。 这是神秘的苗族人制作出来蛊术,名为“血吞”,从小便被各种活血肉喂养,长大后会产出一个子蛊,母蛊被养在人的身体里。需要用子蛊动手的时候便随心操控着母蛊就好了,但这种蛊术有极大的可能会被反噬,最后落得个五脏都被母蛊吃空的场面。 他记得这个蛊术早就消失了,也只有他堆积的仓库会有一个而已,能接触到那的除了徐侍卫便只有琉璃了,而琉璃已经很久不受他的控制了,也已经很久没在他面前出现过了。 他在双生身上感觉到了琉璃的气息,子蛊也还在,但琉璃的气息实在是太弱了,弱到让终黎倾感觉她是不是被反噬了,若真是那样子,他可真为琉璃感到难过。 毕竟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会把这种东西吃下去,就为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真的是小肚鸡肠女人心。纵使琉璃当他手下这么多年,可终黎倾还是对这种自负的女人没感觉,他只觉得太蠢了,办事精明没错,可每次遇上双生便会做出许多给他添麻烦的事情来。 况且她居然对锦瑟有想法,那就更不能留了,不过现在也算她自作自受,终黎倾一挥手,远在将军府地牢里的琉璃的尸体便化为了一捧灰,然后莫名刮来了一阵风,直把灰吹的到处都是,终黎倾才满意地收回过去探视的神识。 想了想尚在门外等着的锦瑟,怕是他不出去便可能一直在门外吧,于是终黎倾敛了敛心神,专心给双生渡魔气,把子蛊排出来就可以了,他可迫不及待把双生治好,然后和锦瑟玩游戏呢。 南宫月不放心别人下来给琉璃送饭,她怕会有人说出去,于是自己准备了点饭菜给琉璃送去,南宫武跟着她,她倒是不怎么怕地牢那种阴冷的环境。 南宫月踏着破旧的地板往下走着,平常不通风的地牢,现在感觉潮湿阴冷,甚至还有一阵阵阴风吹来,风里夹杂着灰尘,糊了南宫月一脸,她护好饭菜,虽然琉璃是他们家的犯人,可她并不是刻薄的性子,这些饭菜也是新鲜的,要是弄脏了可会好可惜的呢。 南宫月走着走着,就到了尽头,她疑惑着,地牢里面难不成还有别的?怎么没有见到琉璃?因双生把琉璃关进地牢的时候南宫月并没有跟进来,现在没找到人,她只好往回走。 突然一件带血的床单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是那间牢房里面却没有人,而血也还没有凝固,南宫月手里的饭盒掉在了地上,她意识到琉璃可能逃走了。她很害怕琉璃会回来向他们复仇,不过现在她知道南宫武在她身边,这个处境倒是不怎么害怕。 出了地牢,她连忙让付大哥去皇宫唤双生回来,双生说过,如果出了事情便去找她就是,出门前也告诉过南宫月是去皇宫找终黎倾,南宫月也记下了,所以才让付大哥去皇宫找双生。 被付大哥打的鼻青脸肿的吴焕一听到可以去找双生,立马跳了起来,“这,这位夫人,我,我,我是双生小姐带回来的,我,我也可以去找双生小姐!” 南宫月看着这个面生的,有些迟疑,她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付大哥,付大哥点了点头,“夫人,他的确是双生小姐带回来的,不过他没有武力,连我都打不过,大抵是伤不了我的,我和他一起去说不定还能早点找到小姐。” 南宫月迟疑了一会儿,便同意了,毕竟付大哥武力虽然比不上南宫武,但是对付这个小喽啰也是够的,而且的确如付大哥说的一般,多个人多份力量,说不定这个小喽啰有什么本事能让双生早点知道这件事呢?双儿应该不会带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回来的。 到了皇宫,吴焕的确没有乱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付大哥的眼皮底下莫名知道了许多宫里的事情,而且还准确得知道双生现在在皇上的寝殿。这让付大哥开始对吴焕另眼相看了,原来他真的觉得小姐带一个没用的废材回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到了寝殿门口,他们被徐侍卫拦住了,徐侍卫知道付大哥是将军府的守门,可旁边的吴焕他并没有见过,也从来没有在京城里面听说过,就算知道他们是来找双生小姐的,可徐侍卫仍不肯放他们进去。 吴焕和徐侍卫胡搅蛮缠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打昏他的大坏蛋!怎么也在这里?双生小姐这么久不出来是不是被他……嘶,想想吴焕自己都觉得一阵恶寒,可为了双生小姐,他叫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双生小姐救出来! 于是吴焕趁徐侍卫不注意,从他的手臂下面钻了进去,然后直奔锦瑟的位置,想要和他同归于尽。可锦瑟哪是那么容易靠近得了的,早在吴焕盯着他的时候他便认出了这是在府外等双生的那个男人,虽然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倒是算得上忠心。 于是面对吴焕的攻击,他只是闪躲,并没有还手,毕竟他一还手,那么吴焕还站不站着他就说不定了。 吴焕的攻击杂乱无章,只是机械地在挥拳头而已,对于锦瑟而言,躲过去是轻而易举,可对于吴焕来说,他挥出的每一拳在他眼里都快耗尽自己力气了,果不其然,才打了不到多久,吴焕便被自己累趴下了,和上次一样,锦瑟还是白衣飘飘,而他一直狼狈。 “你,你把双生小姐还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双生小姐有什么企图!”吴焕红着眼睛,他笃定锦瑟就是对双生小姐行害了,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是一场让日后提起来都还会让他害羞的笑话。 “我?双生?”锦瑟听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哪里做了得罪这个小忠心的事情,除了那次他把这个小忠心打晕,大抵就没了吧? “国师大人,我们只是想来找双生小姐,刚打探到她在里面,能不能麻烦您去找一下,我们府里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双生小姐。”付大哥抱拳,纵使锦瑟是他看着长大的,但是现在他的身份是国师,规矩是不可能越的,但愿锦瑟能看在这份面子上让他们进去找双生小姐。 还没等锦瑟回答,徐侍卫先一步挡在门前面,冷漠的像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说道:“很抱歉各位,现在是我们皇上为双生小姐的时候,若是想找,等殿下为双生小姐完再说吧。” 今生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吴焕一听这话,立马急了,“双生小姐跟我一起回来的时候都没有受伤,怎么就需要治疗了?你们把双生小姐怎么样了?”细胳膊细腿的就想冲上前撞开徐侍卫。 锦瑟和付大哥一人一胳膊把吴焕拽了下来,本来双生出事锦瑟便心情不好,如今吴焕还大吵大闹,像是不把双生交出来不罢休一样,而付大哥也突然觉得带吴焕来宫里就是个错误,虽然他哪能想到吴焕居然是怎么个急性子。 锦瑟把吴焕压在墙上,冷声威胁,“若是你再大吵大闹影响皇上救治双生,我就把你的舌头拔了,你也知道你打不过我的吧?”吴焕当即不说话了,他刚刚也是被双生小姐受伤的消息冲昏了头,说完便后悔了,现在锦瑟威胁他,他便顺势闭嘴,不惹事,对大家都好……对他好。 “那我们家小姐什么时候能出来?府里的确有很重大的事情需要小姐到场。”付大哥把吴焕往身后一拉,不让这糟心的家伙继续说话,他当然也为他们家小姐的安全担心,但是将军府还有人呢,锦瑟……哦不,国师大人还在这,皇上应该不会对他们家小姐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的。 锦瑟这才反应过来付大哥说的将军府有事情,而且双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醒,终黎倾也应该没那么快能让双生醒过来,于是他没让徐侍卫开口,拉着付大哥走到一边询问将军府的情况。 付大哥并不清楚自家夫人要求双生回去是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听到了好像说是想害小姐的不是个人,是妖怪,务必要把小姐带回来,她们需要好好商量这件事情。 吴焕站在一旁,眼珠子提溜提溜转着,悄咪咪补上几句,“就是妖怪,能变成别人模样的,而且还会消失呢,嗷!痛痛痛!” 付大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揪着吴焕的耳朵,明明他和锦瑟不对付,结果倒是个大嘴巴的,啥都往外说了。 锦瑟听到将军府出的事情是非人的东西弄的,便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并没有往琉璃身上想,毕竟他并不知道琉璃也和他们一样恢复了前世记忆。 没错,琉璃的前世是个很爱慕很爱慕锦瑟殿下的那个水神,可一直爱而不得,整日看着当初那团灵气幻化成人之后围着锦瑟四处转。 而锦瑟殿下明明在外面是个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清冷神邸,却会在双生在他身边的时候露出笑颜。怕是那个时候的锦瑟也并不知道,他对这团灵气幻化而成的女子动了心,他只以为自己是习惯了双生待在他身边的感觉,却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这团小灵气了。 虽然锦瑟不知道,但是从飞升上天之后便一直注视着这位神邸的琉璃却清楚的知道双生出现后锦瑟一举一动的变化,她羡慕,她嫉妒。她恨自己没有能力让锦瑟看上她,却嫉妒着什么都没做便可以待在锦瑟身边服侍他的双生。 于是她在锦瑟下凡历劫的一天陷害了双生,然后以自己水神的身份逼迫神官把双生丢下了凡间去,然后还改动了她的命格,这样子做完,琉璃心里才多了一丝快意。 可她没想到,锦瑟殿下居然会为了双生这团灵气把她这个水神贬下凡间去历劫,而且还是三生三世的劫,必须要经历那十罪方可返回仙界。 这一世便是最后一劫,她的贪劫,她作为一个从小便被当做暗卫饲养的女子,一直残喘苟活,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她把保护终黎倾当做了自己的使命,她以为自己是渐渐对终黎倾动了心,所以才会对双生产生嫉妒的心情,以至于在边关才会陷害她,让她死在敌方军营里面。 可她记忆恢复后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是锦瑟殿下,嫉妒双生也只是因为锦瑟一直挂念着双生,前世的种种让她即使不怎么和锦瑟殿下认识也还是对他一见钟情,至于终黎倾,她根本就不喜欢。所以她恢复记忆之后便离开了终黎倾身边。 只不过她没想到双生是在她眼皮底下死的,却不知道被谁救了,只是昏迷了五年而已,她的眼线在看见双生出没之后也很震惊,所以第一时间告诉了她。 这才有了她去将军府假扮双生那一幕,她设下那些障碍就是不想双生活着回来!那个“血吞”是她千辛万苦才找到的,为了找到这东西,她可废了不少力气溜进终黎倾的仓库找到那个东西的,虽然很恶心,但是能让她实力大增,解决掉双生,那么即使那个“血吞”再怎么恶心她也要吃下去。 结果就是她设下的每次都可以置双生于死地的陷阱都被赶来的锦瑟殿下打断,而每次被打断“血吞”都会反噬她,之前倒是没那么严重。结果被关进地牢之后,大概是因为阴冷的环境导致“血吞”实力好像有点上涨,再加上她又受到一些反噬,根本控制不住。 这才想到了与双生同归于尽,可没想到双生还是那么好命,就这么被锦瑟殿下救了下来。虽然最后她还是把子蛊打进了双生体内,但是以锦瑟殿下的实力来说,解决这种蛊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最终她也只是一个费尽心机也得不到锦瑟殿下的喜爱,反而在大家心目中她大概也就是一个坏女人了吧……如果能回到飞升那段时间,她也只是一个一直注视着锦瑟殿下的小仙女而已,可最终因为自己的嫉妒心自作自受吧…… 就算琉璃再可怜,锦瑟也不可能去记得一个只会暗中注视着他,然后发展成这么病态的爱恋,他唯一记得的是把双生打下凡间的那个水神,他也只记得一个水神的头衔罢了。 他想起了那个困住他的阵法,虽然没困住他多久,不过还算是一个比较强的,那个阵法是奔着双生去的,将军府出的事大概也一样是奔着双生去的。 想到将军府的安危,虽然他还是很放心不下双生,但是如果将军府出了事情,他也照样会过意不去,毕竟那不仅是双生的家,而且也收留了他这么多年,可以算是他的家了。 锦瑟没有再询问更多事情,只是把吴焕丢在了宫里面,和付大哥赶回将军府,因为他觉得吴焕也还算是个忠心的,有他在,大抵能保证双生在他回来之前是安全的。 南宫月在门口站着,她等待着双生回来,好和她商量琉璃突然消失不见的事情,却没想到等来了锦瑟。 “夫人,双生小姐好像受了伤,正在宫里治疗,一时半会估计出不来,我在宫里又遇见了国师大人,他听说了府里的事之后便要求过来,这……”付大哥面露尴尬,他也是着了锦瑟的道,居然和吴焕一样傻乎乎的就把锦瑟带了回来,夫人虽然脾气好,但因为他的失误发火的话大抵也真的是他不对了。 “这……没事,你先进来,国师大人就请回吧,以后我们家的事情还是不劳烦国师大人了,也只是一些小事情需要双儿解决而已,还不需要劳驾国师大人。”南宫月面露苦涩,她其实也很想念锦瑟,这些年锦瑟一直照顾着将军府,她只是个妇女,根本管不了事情,所以府里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锦瑟在管理,可双生说过要提防锦瑟,虽然不清楚锦瑟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家双儿难受或者伤心的事了,可她是一个母亲,她能做到的便只有听着双生的话好好做便是了。 况且他们家双儿打小便是个聪慧的,和她爹一样有主见,有勇谋,她说锦瑟不对劲,那便是锦瑟不对劲。而且他们家现在还出了这种事情,凭空消失这种事情又有谁会信呢?怕是说出来也只会被当成笑柄,这种玄乎的事情还是不要到处宣扬才好。 “可……南宫夫人,南宫夫人!”锦瑟看着将军府的大门在他眼前被付大哥关上,就好像他与将军府从此便隔了一堵墙,一堵跨不去的墙。他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双生到底对南宫月说了什么,导致南宫月开始提防他,这种感觉是从前前所未有的,他从来都是双生的后盾的,现在在双生的心目中却变成了一个随时会刺向她的矛。这种认知让锦瑟感到茫然,他心里有些堵堵的,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他是一定要进去的,不管是将军府的事情还是冲着双生来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那个阵法与将军府的事情有关联,这些关乎他们的安危,所以他都一定要进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揪出那个一直陷害双生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 于是他从后院翻了进去,他循着记忆找到了南宫月,他希望和南宫月好好谈一谈,“南宫夫人,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我……”“你出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你快出去!” 锦瑟没想到南宫月根本不听他的,于是心更急了,但南宫月直接唤来付大哥,根本不给锦瑟一个机会说出话来,锦瑟很无奈,他只想与南宫月好好谈谈,奈何付大哥一直想要把他赶出府里,锦瑟无法,只好使用武力与付大哥缠斗了起来。 带走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终黎倾逼出双生身体里的子蛊,然后一手捏爆了,紫红色的血浆崩满了他一双手,他嫌弃地用帕子擦擦手。子蛊没有了,母蛊也就不起作用了,除非母蛊继续被喂养着生下另一个子蛊,不过那需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正常人谁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样子想着,终黎倾打开房门,正打算和锦瑟诉诉苦,撒撒娇,但是…… 门外除了徐侍卫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就只剩下了在风中瑟瑟飘落的叶子。终黎倾找不到锦瑟,他当即趁下了脸,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压着嗓子问徐侍卫,“我让你看着国师大人不让他进来,你就这么乖的放他出去了?他去哪了?” 徐侍卫回答迅速,“国师大人往将军府去了,似乎是有什么事需要……”徐侍卫还没说完锦瑟去将军府是有事情,终黎倾便满身怒气的去马棚挑了一匹顺眼的,骑上马便径直去了将军府。 锦瑟正和付大哥打的难舍难分,锦瑟不愿伤了将军府里的任何一人,于是只用了几分气力罢了,若是用上他的一成,只怕也是会伤到付大哥。 突然府门被终黎倾闯开,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正在和锦瑟缠斗的付大哥,环视了一圈,发现脸色担忧的南宫月,他虽然不是将军府里的人,可看装束明眼人都知道付大哥只是个仆罢了。 锦瑟见终黎倾来了将军府,便停止了与付大哥的缠斗,他走到终黎倾身边,却发现终黎倾双目通红,近乎怒视一般地看着他。 锦瑟尚未问起双生的情况,就被终黎倾打断了,“为什么……”终黎倾垂下眸,凌乱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嗜血的目光,他近乎呆滞一般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什么?双生怎么样了?你怎么出来了?”锦瑟不明所以,终黎倾的情绪他察觉到了,可双生的情况才是他担心的,如果不是因为终黎倾帮双生治疗,他压根不想和终黎倾说话。 “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我已经很乖地听你的话了……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呢?就不能再等我一下吗?”终黎倾恍惚地看向锦瑟,俊郎的面孔布满了迷茫。然后他表情逐渐变得凶狠,他瞪大双眸,眼神里满是疯狂的神色,他的表情凶狠地狰狞了起来,被压抑已久的心魔终于在这一次爆发。 自他第一次遇见锦瑟便在心底种下了想要霸占为己有的种子,从小生活在魔界的他看惯了生离死别,看惯了各种黑暗,他从未见过那么一个人,漂亮干净的好似一个神仙,不容亵渎。 事实上,他的确遇见了一个神仙,一个能让他开心的神仙。那个神仙让看惯了黑暗而变得喜怒无常的他度过了最舒适的一段时间,后来好像是他犯了错,那位神仙离他而去,让他再也找不到了…… 再一次听到那位神邸的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颓废地不像话,可为了那个人,他重新整理自己,等那个人再次下凡渡劫。 偶然间,他遇到了一个气质很像那位神仙的人,那个小姑娘是那么的纯洁无瑕,像极了那位神仙,他经常透过那个人想起那位神仙,他后来知道那个人居然是那位神仙身边的一团灵气,知道那位神仙正在找这个小神医,也知道了那位神仙的名字。 神仙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唤做锦瑟。锦衣瑟瑟,真符合那位神仙的形象啊。他设了个局,让锦瑟知道了双生正在他的宫殿里面,身处险境一般,那么锦瑟必定会来,他就等着锦瑟到来,哪怕一眼,一眼也应该可以解一下他相思之苦了吧…… 锦瑟第二次下凡是为了找双生回去的,但是下凡的时候丢失了记忆,碰巧被双生的父亲带回了将军府,终黎倾这一次见到锦瑟的时候便决定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可锦瑟眼里只有双生,于是他便要求他的父皇,那个昏庸的皇上把双生许嫁给他。 他本以为以锦瑟的性子会陪着双生来到太子府的,却没想到锦瑟为了放弃双生居然跑去了边关,那他娶双生到底有什么用?根本见不到锦瑟,那这个女人也就可以抛弃了! 他传达了这个命令之后身边最得力的女暗卫便私自做了这件事,居然还让那个女人逃到了边关见到了锦瑟!他罚了琉璃,还威胁锦瑟回来当国师,不然他就把双生杀了! 果然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回到了他身边,即使锦瑟心里还是挂念着双生,可终黎倾已经舒服不少了,他可盼望着这一天很久了,锦瑟能在他身边,便是满足啊…… 现在……这样子卑微的愿望也被锦瑟亲手打破!不过是再等他一会儿罢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抛弃他来将军府,果然还是因为这一帮碍事的人又有麻烦了吧?那么……那么杀……杀……杀掉就好了……这样子……锦瑟便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终黎倾面色狰狞地冲向南宫月,锦瑟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终黎倾推了出去,他现在的伤势还未好,根本压不住心魔爆发的终黎倾,而南宫月只是一个妇人家,几乎抵挡不了终黎倾的进攻,南宫武现在也只是一个灵体而已,终黎倾就算看得到他,他也阻挡不了终黎倾凶狠的进攻。 小玉竹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纵使南宫月要求他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可玉竹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男孩子本性贪玩,好斗,有人打架玉竹当然也感兴趣,于是他便趁侍女姐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门口跑了出来。 结果……便亲眼目睹了自己娘亲被终黎倾掐着脖子,呼吸很困难的样子,娘亲的脚也缓缓离开了地面,锦瑟哥哥上去阻止着那个坏人,可都未能撼动那个坏人一丢丢…… 终于,终黎倾放开了手,南宫月从半空直接摔下去,锦瑟上前一探,果然,已经没有呼吸了……南宫月就这么被终黎倾徒手掐死了。 小玉竹被这个场景吓到了,呆愣在原地了好一会儿,他的脑海被娘亲掉下去的身影占满,坏人掐着娘亲的脖子,娘亲好难受,好难受…… 虽然从小便接受会生离死别的教训,可当他真正站着这里,看着自己亲人死去的时候,小玉竹心里也还是承受不来的,他已经失去了爹爹,本来只有娘亲可以依靠了,后来爹爹化作了幽灵回来了,姐姐也回来解决了假姐姐,他们这样子其乐融融在一起生活就很好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出来破坏这样子的和谐呢? 玉竹呜咽出声,泪水沾湿了他肉乎乎的脸蛋,可怜兮兮的样子非但没有引起终黎倾的醒悟和同情,反倒是这样子的哭声更让终黎倾的心魔疯狂了起来。 他狰狞着笑着,一步一步走向玉竹,这幅样子在玉竹眼里就像比鬼怪还恐怖,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恶魔一点点向他逼近,可小孩子的胆子总归小,早就吓破了,玉竹心里也想走,可他的身体根本动弹不了,不听使唤一样只会发抖。 锦瑟一把拉过呆滞着的玉竹,将军府现在双生唯一的亲人便只有她弟弟玉竹了,就算他现在伤没好抵挡不住终黎倾的攻击,可就算是他死了也一定要护好小玉竹。 终黎倾看见挡在那个混小子前面的玉竹,歪了歪脑袋,似纯真的孩童一般问着锦瑟,“为什么要挡着我啊?我只是想找他玩一下嘛……”如果忽略掉他眼里的嗜血和嘴角莫名上扬到恐怖的唇角的话,可能锦瑟就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辞,“玩死他而已……呀哈哈哈哈……” 终黎倾大声尖笑,眼神始终盯着躲在锦瑟背后的小玉竹,就算他躲得再小,终黎倾也想把他从锦瑟背后拽出来,先掐着那个孩子脆弱的脖颈,然后挖出他的心脏,看看小孩子的心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一样纯净的如血,应该会很好吃吧?对吧?对吧! “终黎倾你清醒一点!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已经杀了南宫夫人了你还想怎么样?”锦瑟怒吼道,他笃定终黎倾不会对他下手,他是一定要护着玉竹的,就算玉竹一定会被害,那么也得先从他尸体上过去! “我……锦瑟你听我说……他……他是会拖累你的,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清除这些障碍而已,他们老烦着你……你都没有时间陪我……”终黎倾委屈得像变了一个人,他觉得难受,一想到锦瑟还要去照顾别人他就难受,他想要锦瑟一直陪着他,他只想锦瑟一直陪着他! “娘……呜呜呜……”玉竹的哭喊声再次回荡在终黎倾耳边,他有些恍惚,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锦瑟正满脸愤怒地看着他,旁边倒着的南宫月的尸体也提醒着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锦瑟,跟我回去……回去吧……”终黎倾有些脱力的唤着这句话,就算他刚刚真的暴走了,可那个表现也只是现在这个模样的放大版而已,他还是很冷血,根本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在他眼里,只有锦瑟的生命是最纯洁的存在,他只想一直拥有这个最纯洁的存在,哪怕那是个神仙,终黎倾也没觉得完全没可能,他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如果不愿,那么打晕就好了! 守护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锦瑟自然是不知道终黎倾心里的想法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阻止终黎倾伤害玉竹。 付大哥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暴怒的杀了夫人,国师大人也阻止不了,传言不是说国师大人最能左右皇上的情绪的吗?可现在暴怒的皇上根本不是国师大人能左右的了的啊。 付大哥看着他们那边迟迟不说话,只是僵持着,虽然他心里也有点恐慌,但是为了自家仅剩的小主子,无论怎么样,至少也要保住将军府唯一的血脉了。 这个时候付大哥其实也想到了还有双生小姐,但是双生小姐到底也还是一个女儿家,况且现在也是在宫里生死不明,就算锦瑟知道双生一定会平安,可付大哥对于这个情绪飘忽不定的皇上还是惧怕到以为自家小姐已经被害了的地步。 于是付大哥趁着终黎倾和锦瑟两个人僵持的时候悄悄抱走了玉竹。终黎倾余光倒是看到了付大哥的动作,可他并没有阻止,他现在头脑也还是恍惚的,锦瑟的一举一动才可以激起他的反应,其他人的动作,终黎倾才懒得管呢。 锦瑟也意识到了付大哥的动作,于是他便一直调整身体的位置好挡着玉竹,并且继续出言转移着终黎倾的视线。 “终黎倾,你先把你的情绪稳定一下,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你忍一下,至少先放过小玉竹,就算南宫夫人有罪好了,可玉竹不是那个有罪的,你现在也已经把南宫夫人……”锦瑟咬咬牙,狠下心,“把她杀了,可以放过玉竹了吧。” 本来终黎倾还是能好好稳定自己的情绪的,可听完这些话,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虚伪,明明就是想责怪他却只能拐着弯,那个高冷的人现在卑微的说出这种话,根本让终黎倾气不打一处来。 况且他也不是听不出锦瑟话语里对他的责怪之意,从小到大终黎倾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话里有话,厌恶都快溢出来了还要和他死撑着聊天,就是为了给那个小家伙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可他呢?永远都是那个不被锦瑟接受的魔头!锦瑟永远那么圣母般护着所有人,唯独不护他!终黎倾又红了眼,他心中腾出一抹快要冲破天的嫉妒,他嫉妒那些能被锦瑟挂念着的人们,他想让锦瑟以后就算还是神,眼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只能有他一个人! 终黎倾没有再管将军府的人到底死没死绝,他只有一个想法,把双生囚禁起来,让他以后只能看着自己,眼里只会有自己!他慢慢逼近锦瑟,低声地…… “好……我放过他们……那么……你……就跟着我吧!我可是不会让你逃的……嘻嘻嘻……”终黎倾痴笑着接近锦瑟。 锦瑟莫名感到一股压迫感,他意识到了终黎倾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锦瑟现在的武力不足,根本抵挡不了终黎倾的气息压制。 锦瑟想逃,可终黎倾根本没让他有这个能力,终黎倾一掌打晕了锦瑟,便打算带走了他,付大哥躲在暗处担忧地看着他们,终黎倾回过头,盯着他们那处方向看着。 付大哥捂着玉竹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音,虽然那是皇上,可变态的占有欲和那血腥的做法都让付大哥为锦瑟,啊不,国师大人捏了把汗。只能默默祈祷国师大人不会被皇上…… 终黎倾看着躲着的付大哥和玉竹,付大哥以为自己带着玉竹躲得蛮好,可其实终黎倾一眼便看到了,他又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一个魔族啊。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整治这些小啰啰罢了,锦瑟的态度真的让他很火大,他现在只想先把锦瑟整治了,至于将军府?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终黎倾嘴角上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然后深深地看了付大哥他们躲的位置的方向,随后便带着昏迷的锦瑟离开了。 “唔……头好疼……”床上的少女这样呢喃着。傍晚昏黄的夕阳从门外照进来,撒在少女身上像极了为她披上了一层金纱,少女的面容姣好,只是神色却不太对劲。 她缓缓睁开眼,昏黄的夕阳闪着她还未适应光明的眼睛,于是她又闭上眼睛让眼睛适应光线的照射。她从床上坐起,透过窗户看到了遍地的小白花,白花很似她梦里的白花,可她记得这种花如果没有人精心爱护的话是不可能生长成这种遍地都是的。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理了理记忆,发现她只记得她在去找终黎倾的时候入了迷阵,然后……然后她和一团血雾缠斗了起来……然后……然后是什么来着? 双生想不清楚,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被“血吞”子蛊侵占过的身体就算子蛊已经被终黎倾逼了出来,可怎么说都是得要一个恢复期的嘛,所以她只记得了她晕了过去,可现在在哪她压根就不知道。 双生正想下床看看这是哪,门口便被一位侍女打开了来,那位侍女手里捧着一碗粥,小心翼翼的端着,像是端着无比神圣的祭品。 侍女见双生醒过来了,惊呼了一声,把粥放下之后扑到双生身上,她就知道,双生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小姐不知道,她被徐侍卫送过来的时候,她有多担心。 “小姐,你可终于醒过来了!你都昏迷了两天了,肚子饿不饿?我做了吃的,一直热着就是想让你吃上热乎的呢。”小侍女絮絮叨叨地,双生看着眼前这个小侍女恍然出了神。 小侍女是她还很小的时候便一直跟着南宫月的小婢女春生,这么些年过去了,春生也早已从当初跟在她身后的小肉娃娃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只是双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进入皇宫,也不清楚她现在是否已经嫁为人妻。 双生能感受到的便是,当初的小话痨婢女现在也还是话痨一个呢。她问起春生这些年的情况,发现春生在她五年前失踪后便离开了将军府进入了皇宫,因为进入皇宫是唯一一个她可以一直等着双生小姐回来而不用嫁人的方法。 她自然是相信着小姐会平安回来的,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么?如果没有进入皇宫的话,夫人肯定会因为看不下去她为了等双生小姐而一直不肯找后半生托付的人都快变成老姑娘的自己,而擅自为自己选定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姻缘的。 双生与春生就怎么聊着聊着,粥便喝到了底,春生把空碗收走,然后递给双生一碗药水,闻起来有一股甜甜是中药味,喝下去的感觉也并没有普通中药那么难喝,双生一口气灌完,不娇气的样子让春生很是心疼。 双生在春生收拾空碗的时候,想法想从春生这里套点消息,可最终问出来的只有她是被终黎倾救了,然后徐侍卫把她放回这个房间来的,这个房间是上个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寝殿,可终黎倾自上任以来一直没纳妃子,于是后宫早已荒废下来了。 双生听到是终黎倾救了自己的时候,倒是松了口气,果然吧,终黎倾那家伙还是心底善良的,只是脾气太过阴晴不定罢了,人还是蛮好的。 不过她问春生她怎么到的皇宫的时候,春生整个人便愣愣的,活似个提线木偶一样眼神没有了光亮,不知道是不是双生的错觉,她总感觉有人在哪里看着她,这种感觉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可这房间里除了春生便只有自己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死灵的气息,怎么就这么难耐呢? 她再次问了春生同样的问题,春生的反应更加验证了她的想法,只见春生更加木了,嘴里也只会重复着“是皇上带小姐你回来的,也是皇上让我来照顾小姐你的。” 这种状况让双生感到慌张,她以前也是这样子被终黎倾控制过心神的,她觉得问春生也问不出什么,便找了个理由想从这个房间离开。 她慌张地撞开身体挡在前面的春生,从门口逃了出去。“请问……”“请问……”双生一路上问了很多在宫里当差的,可大家的回答却都与春生的回答差不多。 双生有些迷茫,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春生出现在她身后。“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今天的药还没喝完呢……”半公式化的笑容出现在春生脸上,双生感到了害怕。 于是她慌忙躲着春生的出现,可她刚往后面退了一步,便撞上了一堵肉墙,双生刚刚问过话的人此刻都聚集了过来,“双生小姐真是不乖呢,要好好休息才是哟……”“怎么能跑出来呢?这样子真的是太麻烦了。还是请双生小姐您自己回去吧。不然皇上又要罚我们了。”他们强制性地把她送回了刚刚待的那间屋子。 双生眼里闪过恍惚,她清楚地看到了这些人眼神里面的空洞,这种情况她自然清楚是什么情况,大范围的控制皇宫里的那么多人,终黎倾的实力已经增长到了这个地步了么?虽然现在不是感慨终黎倾实力大增的时候,可双生一直认定着她的就是终黎倾,不论终黎倾现在到底怎么样,她都坚定地认为终黎倾就是那个一直保护她的那个人。 回宫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只能待在房间里面,她出不去,只能靠春生送点东西进来。自从上次她试图逃出去之后被抓了回来,春生便再也没有伪装了,她神色日复一日的呆滞,让双生看着就觉得难受,若那天她没有逃出去,是不是可以维持着春生笑嘻嘻对着她开玩笑时的模样? 而且一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面,实在是让双生挂念着终黎倾和娘亲玉竹,她出来这么久还不知道娘亲该怎么担心呢,她也想找终黎倾聊聊这段时间的事情,他为什么变了那么多,为什么会让身边的暗卫丢她去边关…… 还有好多好多话……双生都想对终黎倾说出来,她其实一直挂念着他的,虽然这一世的她以为终黎倾是个坏人…… 终黎倾才不知道双生挂念着他,他现在心里只有锦瑟,为了锦瑟,他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只要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终黎倾关上门,走到床边撩起床上散落着的纱帐,看向那个被蒙着眼睛的绝美男子,那副景色可是终黎倾心心念念着的,只要锦瑟乖乖听话,一直待在他的时候,他可以把自己命都给他。 锦瑟的眼睛被蒙着,他能感知的便是耳朵,锦瑟听着脚步声缓缓靠近,然后耳边的纱帐被撩起,接着床晃动了几下,他便知道,终黎倾又来了。 接着,他的身子被终黎倾扶了起来,紧绷着的神经使锦瑟的身体僵直着,终黎倾抚摸着手下僵硬的肌肤,他知道锦瑟又开始防备了,可他才不在乎,毕竟这样子的锦瑟才好玩嘛…… 锦瑟被终黎倾调戏到面红耳赤,可手脚又被绑在床四周的绳子束缚着,就连站都站不起来,况且他身体还未恢复,寝殿里又飘着一股让人涣散灵力的香,锦瑟根本聚集不起来灵力挣破这普普通通的麻绳。 “终黎倾你不要太过分!”锦瑟羞恼地吼道,他被蒙着眼睛根本看不到终黎倾的位置,只好冲着前方叫嚷,“当初说好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终黎倾倚在他身后的床头上,伸手抚摸着只穿着一层里衣的锦瑟背后的脊梁骨,锦瑟吓得整个人往前一缩,视觉受阻他的其他感官便更加敏感,况且还是脊梁骨那么容易被伤害的位置…… 终黎倾往前靠近吓得整个人僵硬起来的锦瑟,伸手环住他,靠在他耳旁轻声地,柔柔地哄着他,“锦瑟殿下不要怕嘛,你要知道,这个世上唯有我不会害你,我会永远爱你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会很满足了的,你要知道的……” 即使是这样柔声在锦瑟耳边说话,锦瑟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才不屑当一个魔头的金丝雀,更何况他还有双生要守护,还有天下百姓需要守护,终黎倾这个魔头一定困不住他的! 果不其然,终于有一天,终黎倾忘了点涣散灵力的香,因为他才刚开始和锦瑟调情,便被那些大臣派过来的太监们催着上了早朝,匆忙之下根本来不及点那支涣散灵力的香。 锦瑟那天照样被绑在床上,他每天都吸入着那种香,那香不仅有涣散灵力的效果,更让人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以往每天终黎倾都会点燃这支香才会去办公,可今天锦瑟并没有闻到那种熟悉的味道,他尝试性地汇聚起一丝灵力,他并没敢试太多,毕竟如果涣散开的话重新聚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体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一缕青烟从锦瑟指尖冒出,调皮似地绕着锦瑟指尖转啊转,蹦哒了好一会儿才消散。锦瑟嘴角扬起,随后闭目养神继续汇聚那些涣散的灵力。他身体这些天本就已经养的差不多了,现在没了这香的干扰,灵气便没有以前那么难汇聚起来了,只要终黎倾再来,他挣脱开这些束缚,那么便可以自由了。 熟悉的关门声和脚步声终于响起,终黎倾轻声细语地趴在锦瑟耳旁对着他说些吐槽那些大臣的话,锦瑟早就察觉到了终黎倾的气息,这会儿便佯装刚醒过来,觉得耳旁痒痒的,晃动了下自己的脑袋。 乌黑的发丝打过终黎倾的脸,终黎倾执起一束放到自己鼻间嗅着,温泉的冷涩清香充斥着终黎倾的鼻间。 锦瑟被囚禁的这些天,即使再不配合,都会被终黎倾抱去后面的温泉泡澡,遮住他眼睛的丝带始终没解开过,他又全身无力,只能让终黎倾上下其手地帮忙洗身子,期间揩油都不知道揩了多少。每每都一直到锦瑟被调戏地面红耳赤感觉在温泉里要气到喘不过气了,终黎倾才不再调戏他。 而天天被温泉清冽的水浸泡着,锦瑟身上便多多少少都散发着这种冷涩清冽的气息。终黎倾倒是对这很满意,因为泉水里也有他的气息,四舍五入便等同于锦瑟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 锦瑟故意蹭了蹭终黎倾的手,他做这种亲昵的行为就是为了让终黎倾觉得自己开始接纳他了,所以他装作没睡醒,然后故意蹭了蹭。果不其然,锦瑟听到了终黎倾呼吸慢了一拍。 这样子果然有效,然后锦瑟故意才发现终黎倾在他身边,佯装慌张的移开了自己的脑袋。手上的发丝缓缓被抽走,终黎倾的脸色也由开心转成皱眉。 “就这么不喜欢我碰你吗?”锦瑟听着身边的动静,他意识到终黎倾伏身,然后趴在了他的耳边轻轻地,很是委屈的这样子说道。 “我……只是讨厌被这样子绑着……我好难受……”在终黎倾的眼里,锦瑟突然放弃挣扎,语气伤感无助,锦瑟只是瘫在床上,粗大的麻绳却磨破了锦瑟的手腕,若不是眼睛被白丝带蒙着,此时眼睛里大概就是冒出点点泪光的模样,大抵还是可怜的。 终黎倾一下子慌了,他不知道绳子会磨破锦瑟的皮肤,那么一大块都被绳子磨掉了一层皮,红彤彤的,让终黎倾很是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殿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绳子……唔……”终黎倾呜咽出声,着急忙慌地去解开束缚着锦瑟的那些麻绳,他现在只希望锦瑟不要以后都不理他,他可以被锦瑟冷战,但是他接受不了锦瑟躲起来。 终黎倾把锦瑟从床榻上抱起来,自己坐在床榻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去摘掉蒙着锦瑟眼睛的白丝带。没成想摘下来后看见的不是泪光闪闪的眼睛,而是深邃且无情的眼眸。 终黎倾还是慌了,他以为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锦瑟的眼神这样子无情,刚想抱住锦瑟,就被一股仙力弹了出去。 那股仙力实在太难控,锦瑟都还未来得及收住,便把终黎倾撞破了墙,直接飞了出去。 双生费尽了心思才从窗口爬了出来,好不容易躲过了春生的监视,就看见一个不明物体向她这边飞了过来,双生吓得整个人呆住了,所幸并没有砸到她身上,而是砸到了她身后的墙上,激起了一地的尘灰。 双生呆滞地转过头去,发现是终黎倾,整个人被埋在墙上掉落的碎石中,双生连忙过去把他拽出来,放到了空地上。 锦瑟从屋子里出来,绑住他的绳子已经被他把终黎倾撞出去的仙力挣断了,就算仙力是他无意识放出去的,他也并没有对终黎倾产生任何同情心。 他看见双生正在把终黎倾从废墟中拽出来,立马上前抓住双生的手把她护到身后。“双生,你要小心点儿他。” 双生不明所以地被锦瑟护在身后,她担心地从锦瑟身后探出头看向终黎倾。终黎倾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废墟中站了起来,满身的废墟掉落在地上又激起一地尘灰。 “锦瑟殿下啊……”终黎倾受伤地看着锦瑟,而锦瑟早已在房间里拿到了自己的佩剑,此刻正剑锋直指终黎倾心口,终黎倾心如死灰,他还是得不到锦瑟的爱慕,原来之前那些方法都是错的……错的…… 终黎倾向着锦瑟走去,根本不在乎那剑锋就对着他的心口,如果锦瑟真的对他一丝感觉都没有的话……那么死在他的剑下大抵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吧…… 终黎倾眼里的痛楚混合着对锦瑟的痴迷照射进锦瑟眼里,锦瑟也并非想真的对终黎倾下手,只是不想他再来伤害自己和双生。 于是终黎倾近一步,锦瑟便退一步。双生看着这幅场景,终黎倾身上的伤再次激起双生的愤怒,她还是固执地认为锦瑟就是个骗子,不仅骗走了自己的信任,而且现在还想要了终黎倾的命! 双生握紧了刚刚爬墙出来找到用来防身的刀子,悄悄地走到了锦瑟身后,在终黎倾又一次逼近锦瑟时,双生的刀子用力地捅向锦瑟的心口,她要把锦瑟杀掉,这样子他就再也不可能伤害到终黎倾了。 锦瑟身形恍惚,他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护着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会再次伤害自己,他心里仍然存着一些酸楚不肯说出口,大概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吧…… 终黎倾看着锦瑟被双生刺中心口,而双生居然还看着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顿时他想杀了双生的心都出来了。 他冲上前一把搂过锦瑟,然后把双生摔了出去。 晕染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摔在了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疯狂给锦瑟治疗的终黎倾,她心里突然涌生出一种不妙的想法,她开始怀疑终黎倾自始至终都不爱自己…… 双生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终黎倾面前,望着在终黎倾怀里锦瑟苍白的容颜,她好像心里某块地方开始破碎,就像是再也没人在她的身后做她的顶梁柱了…… “终黎倾……你……到底有没有爱着我……”双生虚弱地开口,她心里就好像有了一个答案,她皱着眉,面色苍白地重复着这些话。 她心里突然开始怀疑终黎倾其实只是把她当做锦瑟的替身,毕竟她与锦瑟是真的有些相同之处的…… “从来……从来我爱的就不是你!要不是锦瑟,你早就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了,你现在居然还敢伤了他?你去死吧!”终黎倾双目赤红,面色狰狞。 他本不愿伤害双生的,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和锦瑟气质特别特别像的,现在他才知道,锦瑟才是独一无二,这个所谓的像也不过才三四分,没了就没了,他可以守着锦瑟保护他一辈子。 可现在这个女人居然伤了锦瑟,就算他是锦瑟心上人又如何,锦瑟一直护着她,她不也还是那么没心么?既然这样,那么锦瑟如果知道我把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给灭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终黎倾怒视着双生,手里汇聚起一团魔气,黑乎乎的球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他们尖叫着嘶吼着,那声音凄冽地可以想象到死去的时候会有多残忍,居然发出这么可怖的声音。 终黎倾一挥手,球雾便冲着双生直直飞去,双生躲闪不及,被球雾砸进了墙壁上,然后又摔在了地上。双生撑起自己的身子,她五脏六腑都好疼,可她的灵力也使不出来,她吐了口血出来,现在的她觉得终黎倾就是个魔鬼! 终黎倾诡异地笑着,他看着双生狼狈的模样,脸色扭曲的像个恶魔,锦瑟难受地在他怀里拱了拱,虽然经过终黎倾的治疗,心口已经不在流血了,可魔气与他体内的仙气互相缠斗着,让本就虚弱的他变得更加虚弱。 终黎倾也意识到了锦瑟身体里的不对劲,可大殿突然开始坍塌,终黎倾慌成一个球,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才让球雾对双生的攻击消停了一点儿。 双生忍着身子里的巨疼,上前带着终黎倾往殿外冲去,可终黎倾魔气化成的球雾始终在她身边捣乱,为她带着终黎倾出去的路途更难了…… 宫殿坍塌的声音让驻守在外面的侍卫听见了,他们便连忙敢来查看情况,不看还好,一看就不得了,这几日皇上总是去的那座宫殿已经被掉下来的砖瓦砾碎淹没了,而皇上今天下朝的时候便就是往这边来的,如今这殿都塌了……皇上…… 终黎倾的近侍王谷赶到的时候,宫殿已经全部都坍塌完毕了,满地的废墟和金砖玉瓦都已经看不出这座宫殿以前是多么的雄伟壮丽,王谷踩着地上的碎瓦,吩咐着侍卫们把这座废墟全部搜查一遍。 王谷不相信皇上会就这么死去,便下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大家把废墟翻了个遍都未找到皇上的身影,连被皇上禁锢的双生小姐和国师大人也一并不见了。 王谷没办法,只好往全城下达务必要找到皇上,双生小姐和国师大人的命令,找到者重重有赏! 可即使是这样子,王谷在代为管理皇位的日子里还是找不到皇上,王谷一个近侍也抵挡不住民间的流言和大臣们的不满。 只好对寻找皇上等人死了心,并答应在各大优秀才臣皇子公子们中选择下一个继承皇位的皇上…… 千挑万选,总算是在世家子弟中选出了一个优秀的皇帝继承人——沈玉贤,听闻做的慈善没有万数也有千数了,而民间对于这个公子也是颇为满意,提起来便都是夸他的。 王谷觉得很满意,便尽心尽职得辅佐着这位贤才皇上,最终天下在沈玉贤的管理和王谷的辅佐下慢慢太平,天下安定,到了王谷死的时候,这天下都再没乱过。而这一盛世到了以后都在世人口中广为流传…… 将军府人心不定,南宫夫妇都已经没了,好不容易双生小姐回来了又失踪了,除了付大哥和养大双生还有玉竹的奶妈和没了终黎倾控制所以从皇宫里回来的春生,其他侍卫和仆人都差不多跑光了,将军府也成了一个受人唾弃的凶宅。 要不是王谷派人守护着将军府,怕是连府邸都要被那些南宫夫妇的亲戚们抢了去,玉竹走完自己父母的葬礼,就天天在门口等着自己姐姐回来,他始终相信着姐姐不会抛弃自己的…… 就这样,玉竹从五岁盼到了二十五岁,他长大了,却也渐渐明白了双生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死心了,他终于打算不再等了,因为他明白,没了姐姐,他的心便也死了。 “付大哥,我们回去吧……”玉竹失魂落魄地开口,以往他都是不等到能看到月亮都不放弃的。付大哥,哦不,付管家,这么多年来,留在将军府的老人也走的走散的散了,他也已经从当年那个守门的晋升为管家了。 虽然新增了许多新的婢女和侍卫,可将军府再也回不到以前南宫夫妇和双生在一起闹的气氛了,玉竹少爷也一日复一日地等着那个不归人,他看着玉竹少爷长大,也看着玉竹少爷一天又一天的失望,现在这个行为对少爷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玉竹少爷……您不等双生小姐了吗?”付管家担忧地看着玉竹,他怕的是玉竹少爷想不开想陪着夫人一起走了,之前倒还有双生小姐这么一个念想,现在连念想都希望缥缈,又怎谈得上算是念想了呢? 这么多年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双生小姐回不来了,若是真的沦落天涯,就凭将军府放出去的赏酬便不可能没人来认,只怕是真的消失在了这人世间里,就只是苦了玉竹少爷这么一直等下去罢了。 付管家这样子想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玉竹少爷,就算小姐再也回不来了,您也不要寻短见啊!将军府如今就只剩您一个了,若小姐在天之灵,不对,在某个地方看着的话,我死也难辞其咎啊!” “付大哥你干嘛,你起来,我没有要寻短见,我只是真的不想等下去了而已,我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姐姐回不来便回不来吧,大不了等我老了死后去天上找她,”玉竹被付管家吓了一跳,他并没有生出什么要寻短见的心思,只是这样子等下去他自己也知道等不来的,若是自己势力足够强大,那么不论姐姐在哪个地方,自己也总能找到的。 若是真的等不到,那便算了,他也期望姐姐会有一个好人生,若姐姐还在人世,即便是失忆了,那现在也怕是与哪位姐姐喜爱之人隐居山林了吧? 招募士兵的招募令今天又在街上贴起了,自王谷越来越对朝廷事务渐渐放下心之后,沈皇帝越发对国家管理重视,他深得王谷的信任自然也不是一个昏君。 自开始对外收复征地的时候开始,玉竹便一直想去军营闯闯,今天终于想通了,他本就是将军的儿子,骨肉里有着自己父亲的血性,自是战死沙场也比守着这只有座空壳的将军府好多了。 若是自己实力也算强,倒也是不怕会在军营里吃亏,他想一直杀到自己成为将军,感受一下自己父亲当时的英姿飒爽,况且保家卫国也是自己娘亲小时候交给自己的,若自己能奋勇杀敌,父母亲怕是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他平安的…… 次日,玉竹在房中放了一封信书,是写给付大哥的,信上说,他依然会记着将军府的,让付大哥不必太挂念他,他去军营里闯闯,怕是付大哥看到的时候他已经进入到军营里面陪着他们去参练了……付大哥,勿念——玉竹。 付大哥看着最后一笔玉竹的字,反反复复地再看了几遍,他的眼泪掉落在信纸上渲染了玉竹落款的自己的名字,付大哥连忙拭去。 可已经染了便就是染了,那块地方糊了一团黑乎乎的,付大哥虽然心里更难过了,却也心生一种自豪之感。 他这么多年也没看出玉竹与将军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反倒是有点像夫人的性子,可今天这一举动,让他突然看到了将军的影子,他以往还小,便也听过将军的事迹。 “南宫有一儿,不愿继家产,只愿当将军,于是战沙场,杀敌数百千,归来仍是翩翩公子。”那时的南宫武杀敌立了一次大功,不仅升了将军,而且皇上还允诺他,赐他一位翩翩佳人,好为他后半生留下个子嗣。 听说南宫将军当场便要了一位大臣的女儿,便是南宫月了,那时的南宫月还不随南宫姓,她本命是个很好听的,叫覃月,之后随了南宫将军进了南宫家,这才随了夫姓。 两个人倒也是成就了一段年少佳话,当时的恩爱事迹如今都还被当做稀奇事流传在坊间。 恢复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况且将军一直都没有纳妾,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宫武并不是说着玩的,这样子的将军当时可真的是让无数深闺中的少女们羡慕夫人呢。 只盼玉竹少爷能平安归来,即使功不大也没事,找个自己喜爱的女子度过此生也算是将军夫人他们在天有灵保护着玉竹少爷罢了…… 双生他们在宫殿坍塌的时候便出来了,可不知为什么,他们一出去,便被几个仙官给抓了去,他们围着终黎倾和锦瑟,控制住双生,把双生打晕了后,双生便没了感知。 而仙官们围住终黎倾,一个又一个攻击着终黎倾,试图把锦瑟从终黎倾怀里救出来,可终黎倾一直顽强抵抗着。 众仙官拿终黎倾没办法,却很担心锦瑟的性命,终黎倾见此,正打算从破绽中带着锦瑟逃出去,可他刚打算动手,便被怀里的锦瑟推了开来。 终黎倾愣了愣,扭头气愤地看着锦瑟,锦瑟心口的伤并没好,反而因为终黎倾的魔气与自己体内的仙气冲撞而导致锦瑟气血上冲,他死命压住了要出来的仙气,靠着剑晃晃悠悠地站在那。 终黎倾看到锦瑟这幅样子,什么气愤都抛到了脑后,他担心着锦瑟的身体状况,他知道自己的魔气为锦瑟增添了麻烦,所以现在他只想好好照顾锦瑟。 “终黎倾……咳……你滚吧……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锦瑟咳出了一摊血,在终黎倾上前一步的时候把剑往他心口竖着过去,他知道终黎倾明白的,仙魔用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更何况龙阳之好本就不是他喜爱的。 之前被关在那座宫殿里面被终黎倾调戏,好不容易出来了,他自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锦瑟殿下……不!你不可以抛弃我!我……我会乖的,我很乖的!我……”终黎倾站着那语无伦次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可锦瑟一点都不想听,他挥了挥手,让仙官扶着他坐上了从仙界带下来的软榻抬车,他甚至都没给多过终黎倾一个多的眼神了,便离终黎倾而去了。 终黎倾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锦瑟真的就这么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只打算把那个女人带回去,可自己不行……自己不是小仙,进去那种地方只会觉得太素了。他不喜欢仙界那种环境氛围,若自己一开始也只绕着锦瑟转,恐怕迟早有一天也会被赶下来的吧。 他们三人的纠葛本就不为天道所容,双生到底是三人中道行最浅的那位,这次被天道设计下凡历劫也记忆醒的最慢,甚至到了现在,她的记忆都处于没有完全的状态,只是凭借着琉璃给她设下的梦境来判断锦瑟和终黎倾的好坏罢了。 终黎倾看着锦瑟和仙官带着双生一点点消失在天际,他便知道锦瑟是真的打算离开他了,他落寞地看着锦瑟离去方向的天边,最终也还是留下了他一个人…… 他也没有再纠缠锦瑟要待在他的身边,他明白了锦瑟的决心,于是他走了,他孤身往魔界的方向走去,那是和锦瑟离去方向的相反方向,这一去,他们能否再次相见,便不好说了…… 入了仙界,双生还在昏迷中,锦瑟看着双生的容颜,旁边的仙官正要唤醒双生,被锦瑟阻拦了下去,“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我不希望她被别人碰。”锦瑟温润着说,仙官正要来口阻拦,锦瑟却不耐烦地一挥袖,径直抱起双生。 其实锦瑟的身体尚未,虽然入了仙界之后,体内的魔气已经平稳了不少,算是不在和仙气抗衡了,可心口处的那道被双生刺穿的伤疤却还未完全。 锦瑟弯腰抱起双生,使用身体并不会让锦瑟好受,反而更加重他心口的伤疤深度,锦瑟闷声咳了点血,血丝从嘴角溢出来,可他也只是稳了稳抱着双生的身形,咽下了自己喉咙里涌出来的血,抱着双生往仙界的寒潭洞里走去。 寒潭洞,顾名思义寒,特别冰冷的地界,是整个仙界最寒冷的地方,却也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双生待在这个地方的话,身体也会得快一些。 而双生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被打晕之后便再一次陷入了梦境里面。 这次的梦境与上一次倒是完全相反,她不在以第一第二视角来体验自己的前世,而是以上帝视角观看全局。 这一次依旧是前世的记忆,却多了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她不在梦里体验人生,而是在一个很昏暗的地方,周围冰冰凉凉的,像是在很寒冷的地方。 眼前也只有一个光球,球里倒映着几个人的影子,而双生就像是被困在原地,身子动都动不了,唯有眼睛才能转悠一下,可大部分还是在看那个光球。 双生一开始只是惊慌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而后她发现自己根本动都动不了的时候,她便已生出放弃自己的念想了,可眼前的光球突然闪过几个人的阴影,双生觉得自己待在这也不过是等死,可是一直没人来,她很无聊,便打算看一看,了解一下别人的过往。 可这一看,便让双生皱起了眉头,她的记忆是在灵庄的,不过也只是她以为的罢了,而此刻出现的,是双生出来没见过的锦瑟的视角。 她一直以为她被困在灵庄里是锦瑟的阴谋,可她没想到,锦瑟是来救她的,锦瑟和吴焕打斗,锦瑟睡梦里的记忆,锦瑟没有找到她的时候的惊慌,锦瑟与那个黑衣人的缠斗,都是为了自己…… 锦瑟路上遇见的事情,包括终黎倾发狂杀害了南宫月,还要伤害玉竹的事情……锦瑟的记忆全部出现在双生眼前,双生瞳孔微缩,她不敢相信终黎倾原来竟是这样一个人。 这还没完,光球突然开始放射出刺眼的光线,然后迅速地旋转着,光球里的景色倒退一直倒退,直到倒退到了锦瑟遇见双生那个时候。 那是双生并没有记忆的时候,小小一团的灵气終日围绕着下凡历劫的锦瑟,那个时候唯有才十几岁略青涩的锦瑟能看见只是一团灵气的自己,灵气觉得自己能让锦瑟开心起来,便一直围绕着他。 时光匆匆,那时候的青涩锦瑟已变成了一个主宰着国家命运的国师大人,随后被敌国派来的杀手杀害,锦瑟不愿忍心留下灵气自己飘荡在人世中,便私自把它带回了仙界。 为此,锦瑟受了顿天雷的惩罚,可这些双生并不知道,那时候的灵气也之会荡在空中,锦瑟去渡天雷的时候让它守着这座秋千,它便一直守着这座秋千。 渡天雷是要下凡渡的,而地上一年,天上才一天,锦瑟待在人间了半年,对在仙界待着的小灵气来说也不过是小半天的时间罢了。况且在没遇见锦瑟之前,她实力也并不强,稍微被小动物们一吸,自己的灵气便少了一小坨。 所以导致了它有些时候很耐得住寂寞,它自己一个人在秋千上坐了好久好久,锦瑟回来时,还给它带了根糖葫芦。 小灵气并不知道随随便便吃下仙给的东西是种什么概念,而锦瑟之前也并未给过任何人东西吃,所以也不清楚会出现灵气过剩,小灵气直接吸收掉然后自动化形成了小仙。 小灵气吃完糖葫芦后难受的直在锦瑟怀里打滚,它感受到了体内有一些东西想要爆开来,可身体却一直压制着那个东西,两个抵抗力量样子的冲撞力,让小灵气痛不欲生,锦瑟看了也很着急,他也不清楚他带凡间的东西上仙界会令那吃的沾染上能让小灵气化形的仙气,只好安慰着小灵气让它能舒服些…… 双生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没想到是这么温馨的,她愣住了,这样子的生活不就是她一直向往的吗?可既然早就遇见过,为什么自己从来记不得呢? 双生不解,却又被光球里的场景吸引过去。这次是她化为了人形之后被琉璃设计陷害而被打入了凡间,她看到了锦瑟寻她的疯狂和固执,他不顾形象地对着水神大吼,为了自己而让水神也下了凡去尝那三生三世又十罪的苦。 双生有些茫然,她所看见的锦瑟与她认知中的锦瑟完全不一样,她以为的锦瑟是冷酷的残暴的,可明明他只是温润的,只对她一个人无奈的,为了她一个人而破规矩的一个痴情种罢了。 双生越往下看越心惊,她惊的是终黎倾的诡计居然如此多端,连徐管家都是一个旗子,双生还惊原来锦瑟为了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锦瑟。 这样的认知让双生的骄傲毁于一旦,她一直以来的自尊心到底是在出于什么目的呢?难不成是为了惩罚在她被水神琉璃踢下凡间的时候他不在自己身边吗? 可这样子,自己也不可能至于到拿刀子捅进锦瑟的心脏,双生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不能接受为自己这样子付出的锦瑟,也不愿接受一直伤害锦瑟的自己,她就这样被自己困在了自己的梦魇里,不生不死,不眠不休…… 待双生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再次失去了记忆…… 缘分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看着光球里的一幕幕,锦瑟的记忆中出现过几处断层,那些时候是锦瑟失去意识的画面,可除了这些,双生看到的便只有锦瑟一直担忧着自己,寻找着自己的样子。 而双生因为太固执,太不愿意接受终黎倾原来是那个样子,而自己这样子害人害己的,把终黎倾和锦瑟都一并伤害了,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怪到锦瑟和终黎倾身上去,她也不愿意接受这样子的自己…… 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短暂性失忆,可能会因为某些事物便会恢复记忆,这是仙官诊断了双生的身体之后给出的结论。可双生之所以失去记忆便是因为自己太固执,不愿接受这个现实才强行封锁的自己的记忆。 双生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到些许茫然,让她感觉可以依赖的便只有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温润帅气的神邸,其他人她都不想靠近。 “唔……锦瑟殿下……锦瑟殿下……”双生缩在寒潭洞的石床上面,四周围满了想要为她更衣的小仙女们,可双生并不想换衣服,她不想让这些她不认识的人碰触她的身体,她正想要锦瑟,她也只要锦瑟。 “小双生,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在这儿呢。”锦瑟搂过缩着身子的双生,仙官们识相地让服侍双生的小仙女们都退了出去,自己也出去了。 “锦瑟殿下……我好怕……我不认识她们,她们为什么要……”双生缩地想一个球一样窝在锦瑟怀里,她只有在锦瑟身上才能汲取到她所需的安全感,就如同小鸡看见鸡妈妈的安全感。 这样子黏人的双生让锦瑟感觉又回到了他刚遇见那团小灵气的时候,那时候的双生也是这么黏人,懵懂无知,却纯洁万分。 双生自醒过来的那一天还是人形,能扑进锦瑟怀里撒撒娇,可第二天便精神不济,人形都只能勉强维持着半透明的形状。 到了第三天,双生直接变回了小灵气,她从来没见过自己是个灵气时候的样子,而锦瑟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对于双生身体的变化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 只是他日日夜夜带着小灵气,每日不断地为小灵气灌溉着自己的法力,喂养一团小灵气并没有什么困难的,而锦瑟耗费在双生身上的法力对于他自身的实力来说,怕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可锦瑟就这样一点点一点点地看着双生从一团灵气幻化成自己原本的模样,只是还是尚未有记忆,但他并不在乎双生有没有记忆,他只愿这一次失去记忆的双生不会像之前那样到处乱跑,而是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锦瑟滋养着才化为人的双生,带着她在仙界自由畅玩,教她识字,给她带糖,慢慢让双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意。 锦瑟不在乎双生什么时候能爱上自己,他只为教得她什么叫爱便是了。可他第一次对双生表达爱意的时候……双生下意识的畏缩和害怕让锦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导致双生还没有从雏鸟情节中出来就被迫走向了恋爱路线,可惜这个恋爱路线也并不是好走的…… 话说终黎倾回到了魔界继续做着他的魔王地位的时候,也并没有放弃想要锦瑟的想法,他又一次抛下魔界的大小事务给了仙官们,带着双生在仙界里畅游。 终黎倾每次都会找着各种借口来拜见锦瑟,不是来攻打仙界就是来威胁仙界要求锦瑟出来见他一面。锦瑟把双生保护地很好,就算终黎倾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但是在内殿的双生一点反应的听不见。 可终究还是会遇上的,终黎倾还是遇见了锦瑟带着双生在仙界里,锦瑟并未想让双生恢复记忆,只是一直在交双生遇见新事物的反应,他说,“双生啊,除了我是永远爱你的,其他人不会这样子,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特别是要提防那个叫终黎倾的坏蛋!” 可就算是锦瑟千叮咛万嘱咐,双生还是遇上了终黎倾,她正在和锦瑟闹脾气,为了不吃那个所谓的蛋黄,而锦瑟想让她不挑食,便强迫着她吃下去,双生躲闪不及,面对讨厌的东西,双生也不敢逃离仙界,只是在屋子外面缓缓走着。 终黎倾恰好再次上来想要见锦瑟,却遇到了这么个不乖的再次跑出锦瑟的视野之外,这种时候只要他一招手,便会再一次控制住双生,这样子的双生令他摆布,自己也能再一次靠近锦瑟。 他再一次控制了双生的心智,让双生带着他去找了锦瑟,若是只有终黎倾一个人进来的话,怕是打不死也会给他整个半死,而现在有双生在前头,防护罩自然是没有对终黎倾产生任何不良反应。 终黎倾一边控制着双生的心性,一般感慨锦瑟把双生保护地也太好了,纯净的神识海太容易被终黎倾占满了,而那种自身带着的纯真感又不是别人能仿出来的。 终黎倾有点嫉妒,他嫉妒双生能让锦瑟一直陪着,他嫉妒双生做什么锦瑟的不会生气,只会怪自己而不是怪双生。 明明双生什么都不会,可锦瑟还是愿意教她任何东西,明明她也不断在惹锦瑟生气,可锦瑟还是不过一会儿便原谅了她。 终黎倾突然就不想见锦瑟了,这样子贸贸然就进去,锦瑟一下子便知道了双生的变化是他做的,进而更加讨厌他,不行不行,他才不要让锦瑟再一次讨厌他! 就算双生这些不认得什么礼物的也知道这些兑换成钱之后也好多好多,而终黎倾还老是找她给她一些小礼物,每次她和锦瑟吵架便期待着终黎倾的到来,他的温柔是在锦瑟这看不见的另一种对于双生来说很舒服的安全感。 话说谁不想要一个会撒娇会霸总的小奶狗男友呢?锦瑟那种是耐看型,那也得看人的心性耐得住不找新的男友,也不喜欢去社交才能耐着这些寂寞。 双生一直被锦瑟困在仙界,仙界的设施她早都玩腻了,而终黎倾每回儿带来的小玩意都能让双生眼界大开,新奇的不得了。 于是对于锦瑟,双生便又生出许多怨言和不满,他们时常吵架,锦瑟每每忍受双生的脾气一次,双生便越发得寸进尺,锦瑟知道双生是因为终黎倾的溺爱才变得如此,可他阻止不了双生去找终黎倾。 他只能一步步看着双生陷进终黎倾的蜜糖陷阱里面,而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把双生禁锢起来不让她出去遇见终黎倾…… 这样子的恶性循环让锦瑟自己都有点疲惫,可他没有办法,若是想要双生不陷入终黎倾的陷阱里面他便只能这么做,就算是要双生恨自己,他也不愿让终黎倾带走双生。 “锦瑟……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双生靠在床上,她离不开这里,她见不到终黎倾,她很不舒服,她想出去,她以前没有遇见终黎倾的时候,她不懂得外面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玩,她喜欢外面的自由,她想要和终黎倾一样无拘无束。 “对不起,双生……是我太自私……可我不愿放你出去,你若是离开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锦瑟走进双生,他端起一碗热的粥喂双生,可双生死活不肯张开嘴,锦瑟喂不进去,便只好放下碗,柔声说,“你若是现在不想吃,没关系,我放在这里,你想吃的时候再吃……我……” 锦瑟的神情落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了,最终他也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离开了这座寝殿。 双生看着锦瑟失落着离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刁难锦瑟,但是她太想要自由了,跟终黎倾在一起的无拘无束是她最喜欢的,可锦瑟偏偏要剥夺她在仙界唯一的自由。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对待锦瑟的态度的确不太好,可锦瑟的态度就是那个样子,肯定是死活不会放开她的,双生被困着的唯一消遣便是骂锦瑟和等待终黎倾来救自己,这种无边的盼望大概是双生觉得这辈子最漫长的等待了。 其实,双生的诞生并不是只是来自于缠绕着锦瑟的那一团灵气,她的出现并不只是借用了锦瑟带她上来仙界的仙气,同时,她还能吸收魔界的魔气。 她本身其实就是团混元珠一般的存在,可吸食仙气也可吸食魔气,于是双生注定与锦瑟还有终黎倾两人有着不可分的纠缠。 而她还需要吸食大量人间的怨气,这就导致了她喜欢到处去游玩,无拘无束的性格。其实不是她爱无拘无束,而是她只能无拘无束去游历,去人间吸食人间的种种怨气来凝固自身实力。 而自遇到锦瑟后的几百年以来,她都好像忘了自己的本能一样,只知道待在他们两个人身边,自己的实力也增长不起来。 她的孽缘注定要她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还,而但凡与其中一个人开始有了一丝丝的纠缠,另一个的命运便也会掺和进来,形成绕不清的乱麻,她要断了一个人的纠葛,便同时也要把另一个人的纠葛一并断掉,可这些又哪是能说断就断的? 这样子的孽缘让双生不知不觉把自己绕进了里面去,她无法挣脱这命运似的安排,只能不断循环下去。 经历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双生这三人的缘分实在太难解,若不是双生的体质问题,可能老天爷还会出来个人解决一下这事。 可这双生的体质实在难搞,老天爷也管不了了,于是干脆一不见二不休……又把他们三个丢下了凡世中…… 本打算历几场劫难,让他们好好地能坐下来谈谈心,可每次双生都会误会锦瑟,从而一直负他,而终黎倾也对锦瑟欠下了不该有的债…… 一次偶然间……锦瑟并没有失去记忆就去历劫了,而他也全程参与了双生与终黎倾还有他之间纠葛的感情。 天道给了指示,若真想双生不再受这种孽缘影响,便需要三人之间的一人离开这段关系。 锦瑟历劫回来后想了想,他不愿意让双生看着终黎倾离开而伤心,也不愿看着双生离去,而这段感情最受伤的也是自己,他累了,他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终黎倾像往日一样去找锦瑟打算拉着他一起和双生去下一个凡间,却没在锦瑟的宫殿里找到他,终黎倾还以为锦瑟出去了,正疑惑锦瑟怎么不遵守自己往常的作息……便听到了路过宫殿的小仙官们议论着锦瑟。 “哎,你说锦瑟殿下去那个地方干什么啊?”“谁知道呢,那可是轮回口啊,大抵是去找什么人吧?”“可是我看不太像啊?昨晚锦瑟殿下好像也没睡好,一晚上都点着灯……”“不会吧?锦瑟殿下不是一向到点熄灯的么?” “来人了来人了……”两个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突然停住,“双生仙子好。”“双生仙子好。”齐声地这样道。“嗯,锦瑟殿下呢?”双生这样子问着。 昨天才从凡间回来,暂且还没有失去记忆,她对于再一次伤到锦瑟的心感到很抱歉,所以她想来见见锦瑟。 终黎倾就这样站着殿内听着,他听见两个小仙官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并没有把刚刚两个人说的话说出来,而是齐声说了句不知道便绕着双生走了。 “谁不知道双生仙子又害了锦瑟殿下啊,现在又来锦瑟殿下眼前装可怜么?”“就是就是,锦瑟殿下可被她害惨了,若没有她……”两个人渐渐走远,可她们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被双生听到了。 双生垂下眼,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知道那两个小仙官说的事情并没有错,她也的确对不起锦瑟对她付出的真心,她无法反驳,可这些仙官们对她的意见也越来越大,如果不是锦瑟下令不许乱说,可能议论声就不止是在这些小仙官嘴里传传而已了。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始终不掉下来,她靠在紧闭着的宫殿门旁边坐了下来,她突然不想见到锦瑟了,这个样子的自己又有什么脸面见他呢? 终黎倾在殿内,不出去安慰双生也不打开殿门让双生进来,只是隔着门听双生在门外哭泣的呢喃。 他从来都不在乎锦瑟身边的这个女人,只是锦瑟似着了迷一样的护着她,所以他才想让这个女人一直爱着他,然后增加锦瑟多一些被他靠近的机会。 “不好了不好了!锦瑟殿下要下凡!他要舍弃自己神仙的身份下凡!”小精怪急匆匆地跑过锦瑟宫殿的门口,见到双生便揪着她的衣角往轮回处的方向去,“双生仙子,你快去制止一下锦瑟殿下吧,快去!” 小精怪这样子说完,便又跑去别的地方叫人去了。双生还愣在原地,身后的宫殿门口已经被终黎倾打开了,双生还未反应过来,终黎倾便已经越过她身边往轮回处疾驰而去了。 双生还未为锦瑟宫殿里为什么会出现终黎倾而感到疑惑,先为自己刚刚在宫殿门口的呢喃红了脸,也不知道终黎倾听进去了多少,万一……哎呀哎呀,现在锦瑟殿下最重要才对! 双生和终黎倾赶到的时候,锦瑟已经站在轮回门旁了,他见到双生和终黎倾的时候已经打算下去了。 “你们来了啊?消息这么快么?”锦瑟像是放松了一样看待朋友一般的笑了,白衣烈烈,风吹动锦瑟的三千青丝,他早已把一直冠着的发束散了下来,这样子的锦瑟少了一直以来惯有的冷漠疏远,倒是多了几分妖冶。 不像是天上能文能武的神邸,倒像是终黎倾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个神秘而又妖媚的青楼小倌。终黎倾看呆了,锦瑟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 “锦瑟殿下……你有什么你好好说……你先从那里下来……”双生担忧地想要上前拉住锦瑟的衣衫,她对锦瑟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一直在凡间被终黎倾蛊惑才……她不愿去想锦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要放弃神邸的位置去下凡,但是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不是…… “双生啊……这些事情总要有一个人退出的。若是非要有一个人来承受这些罪孽,那么我一个人来便好了,你的命运一直以来我都想掌握着……现在我累了,你也可以自由了……”锦瑟浅浅的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轻松又自信。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有些荒唐,可他并不想这样子纠缠下去了,若只要有一个人退出,这段孽缘就可以结束的话,那便他一个人来就好了。 风再次吹动锦瑟的衣衫,不过这次的风太大了,大到糊了众人的眼睛,大到锦瑟跳下去的时候他们根本没看见,唯有双生跑过去想要把锦瑟拉回来。 可终究太晚了,锦瑟已经跳了进去,象征着神邸身份的发冠早已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旁边命官的桌子上,这一跳,便代表了他除了修炼几千年才有可能回来成为神邸,否则再也不得踏入仙界半步。 双生欲抓住锦瑟的衣袍,可却连鞋底都没摸到,她也因为惯性而掉了下去。 双生掉下去的时候只听到了烈烈呼啸的风声和上面断断续续传来的仙官们议论的声音,好像还有终黎倾的怒吼声,可她太困了,她无法再撑着眼皮子去瞧仙官们的脸庞,她好累…… 与此同时,寒潭洞里的光球随之破碎,里面蕴藏的几缕气体往洞外飘去,快速的便从轮回口往双生身子里撞去。 双生只感觉身子一阵巨疼,随后心里像空了一块一般,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情绪……懊恼的,悔恨的,爱慕锦瑟的……这些情绪一下子冲击着双生的脑海,双生接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便昏了过去…… 玉竹收拾着东西,想要离开将军府,他之前已经意识到姐姐不会再回来了,他也不打算再等了。 这些年他渐渐长大,因为双生能看见死灵的体质,貌似在他身上也有,导致他也能见到死灵或者操纵死灵,虽然因为是将军的孩子,他没有多少朋友,可有南宫夫妇的灵魂在身边,他也并不感到寂寞,只是他好想好想姐姐…… 这么多年来,他的体质也早就不是以前与南宫武说几句话就会晕的了,他已经和双生一样能与父母亲聊天。作为将军的儿子自然是要继承将军的体质! 南宫武训起玉竹来,与训练其他士兵根本毫无差别,每每玉竹都要累趴下的时候,南宫武都很冷冷的说,“真是没用啊”。听到这句话,玉竹身子里的血性就会被激发出来,他才不会是个没用的人。 他保护不了娘亲,保护不了姐姐……那他就去保家卫国!他一定会做成一个将军,离南宫武生前的位置近一点,再近一点,直至重新站上那里,他一定要! 玉竹这样子鼓舞着自己,出了门,他习惯性的想与父母亲一块道个别,他们不必太担心自己,他只是去完成南宫武未完成的事业而已,要为他骄傲啊。 可玉竹怎么都找不到南宫夫妇,他以为是南宫夫妇跑出去玩了,可他一直等到中午都没找到他们,玉竹慌了,这是他第一次着急成这个样子。 府里的下人都看见自己家少爷像疯了一样走遍了府里每一个角落,可还是像什么都没找到一样沮丧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竹的心都快要被南宫夫妇不见而吓死了,他以前尚小保护不了姐姐,此刻却连自己父母亲的灵魂都保不住,若是被姐姐发现的话,姐姐一定会讨厌他的…… 玉竹红着眼睛在府里各个角落搜寻着南宫夫妇可能经过的一切痕迹,却没找到任何痕迹,他也不可能让府里的下人去帮忙找两个他们看都看不见的灵魂…… 他颓废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有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他了。 “玉竹,你回来了。”双生转过身,淡漠的眼眉闪着玉竹不清楚的光芒,只是双生的穿衣风格与玉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她就像活出了另外一个锦瑟一般,穿衣风格与之前完全不同,淡色的色系衬托得她越发出尘不染,活让玉竹觉得姐姐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般触手却不可及。 “进来吧。”双生还是那样淡漠的语气,分明是站着眼前,玉竹却越发觉得姐姐并不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姐姐了,玉竹很难受,他能感受到双生在有意地疏远自己与她的情分。 这些年姐姐到底去了哪里?又了什么?玉竹不知道,却也不敢想,他怕自己猜出来之后,姐姐便会真正远离他…… 明白 - 反派他自取灭亡 - 洛神有三千 “夏云夏沪,将军他要不行了。”夏羽急急忙忙跑进来,叫他们赶紧去隔壁的帐篷里看看。 夏云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兵书,跟着夏沪就去了隔壁。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寒意,许逸的脸色不大好,相较于以前憔悴的很,到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反倒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南宫武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不,已经不能只用微弱来形容了,已经快要没有了。 许逸开了口:“抱歉,是我无能,未能保住将军心脉,毒已经进入心脏了。”他狠狠捶了一下床板,焦急愤怒的很。那些个贼人,就知道来这些阴暗的招数,偏偏他们还没有办法! 夏云的眼睛有些红,他自然是知道的,这怪不得许逸,本来他能护住将军这么多天就已经算好的了,现在的话,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还能有谁,谁能救将军? 但是无疑,是没有答案的,这种时候了,若是还能将人救活,那也算是神明了。 “那就让将军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走吧。”夏云抬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 将军从小便培养他,对他来说,南宫武不仅是主人,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夏羽和夏沪加入的比较迟,所以没夏云那么伤心得感觉天都要塌了的样子,只是两人的眼睛也有些红。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南宫武微弱的呼吸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最后再没有一点声息。 “消息封锁,谁也不要散播出去,夏羽夏沪今天晚上跟我去把将军埋了。”夏云咬着牙,安排了任务。 现在这个时候,若是主将死了,那必然是极其动摇军心的,而且锦瑟公子也不在,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说能守下这个城,若是消息传出去了,那这座城,必然是要完的,他知道,他保不住! 锦瑟小公子不是说回去找小姐吗?为什么现在也没回来,若是小姐在的话,那将军或许就不会死。他们都记得小姐在的那几天将军明显已经好转了,现在又变成了这幅模样,这一切,都是那个终黎倾害的,这个国家的主人是个这样的君王,夏云的拳头紧了又紧。 这一切,终有一天,他要让终黎倾血债血偿! “辛苦了许大夫,还望许大夫能为我们保守这个消息,这几日就暂且住在将军的帐篷里,免得出去了被人瞧见什么。”夏云转头看向许逸对他说。 许逸自然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他也是敬仰南宫将军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为他医治,算是用尽了毕生所学,可是现在他只觉得他的医术还是太差了,没能保住南宫将军,一定有他的错! 只是夏云说让他住在这将军帐篷里,他倒是没想到,他本来以为他刚回去军中去住,只是现在他了,如果他随随便便回去了,那南宫将军去世的消息称怕是就守不住了。 双生出了皇宫,七拐八拐去了小秋小夜所住的那个巷子里。 她没有直接进去,也没搞以前那些暗号什么的,直接就上了墙,民间的墙都不是很高,双生直接够是可以够到最上面的,她在墙后探出个头来往里面看了看,没人。 双生没敢直接因为没看见人就进去,反倒是在那边等了一会儿,这个点,大概家里的人要么就出去干活了要么就在休息。她得等一下,确认大人们都不在才好,这本来也就是她跟两个小家伙的秘密,她可不想让人知道。 等了一会儿屋子里也没什么动静,正在双生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有人出来了,双生定睛一看,是小秋,她搬了个凳子出来,看起来是要站上去收院子里的衣服。 既然她出来收衣服,那屋子里肯定是没有大人的,但为了保险,她还是先小声叫了下:“小秋。” 小秋好像听见有人叫她,愣了一下,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人。 双生见她没有看见自己,连忙又叫了一声:“小秋,在这里!这里!你往上看。” 小秋抬头,终于看见了挂在墙上只露出了脸的双生:“姐姐!”小秋惊喜的叫了一声。 见她敢这么大嗓门的叫自己,双生就知道,家里自然是没有人的,她翻墙进去了。小夜听见小秋的叫声,连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见是双生,立马笑的咧开了嘴,甜甜的唤了一声:“姐姐。” 双生过去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有没有想我啊。”这么久没见,她都怕这两个小家伙调皮把自己给忘了。 “想的,小夜可想姐姐了,姐姐都不来看我们。”小夜抱住双生抱怨道。 小秋倒是想的多些:“姐姐,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出不来吗?” 虽然姐姐没跟他们说自己的身份,但是前几日那个巡游他们也是去凑了热闹的,自然知道那就是一直教他们的姐姐,姐姐嫁给了太子殿下,如今又成了皇后,该是去了宫里出不来才是,要是这被人发现了,那恐怕得闹出事情来。 “我出来放风,太无聊了。”双生知道小秋担心自己,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 小秋和小夜每天混迹在这市井里,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也没打算隐瞒,知道了就知道了,左右两个小孩子,还是她教导多日的孩子,总不至于拿她换取好处吧。 相较于小夜,小秋知道的当然更多些,她知道姐姐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这南宫将军镇守边关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也不知道姐姐该有多担心,她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看几句看见他们还是挺开心的,也没露出什么悲伤的样子来,心里暗自想着,该是南宫将军的病情好转了吧,不然姐姐也不会有这个闲心来找他们。 双生见小姑娘好像想说什么,然后又放弃了,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于是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姑娘不要考虑太多哦,会变老的。” 小秋笑了,会变老,这真的是要对一个小孩子说的吗?她即便变老几岁也不是个老姑娘,反倒是如了她的愿,快些长大了呢。 因为不能久留,得等在下雨前回去,也得赶在晚饭前回去。这院子里的风刮的也的确是大,吹得人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双生帮着小秋把高高的晾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让她放回家里去,然后在院子里等她再回来,小夜穿的有些薄,双生让他自己进去屋子里再找件衣服穿上,可别受凉了。 小夜很乖,也没让姐姐帮忙,自己回去找了件厚些的外套穿上,然后就出来了,站着等双生给他们安排任务。 双生检查了下之前教给他们的,两个小家伙都挺认真的,基本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双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夜有些骄傲:“姐姐我们没有偷懒,每天都有练呢。”没有剑,两个小家伙都是用树枝代替的,虽然没什么气势,但是该有的模子都有了。 双生想了想,又顺着他们的招式多教了点儿,并且说:“我可能以后还是要很长时间才来一次,这次多教些,你们记住就好,不用现在就学会,等之后慢慢练。” 小秋和小夜同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很认真的将双生教给他们的东西都记了下来,同时有不懂的地方也问了问双生。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双生跟他们道别就要回皇宫去。 小秋纠结了好久,该不该跟姐姐说一下,让她不要担心南宫将军,可是姐姐到现在也没提到啊,她纠结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姐姐不要担心南宫将军,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双生点头:“嗯,知道了。”自家爹爹镇守边关能有什么事儿,她相信爹爹,再说了,还有小师父呢。 可是小秋的这个吉人自有天相是什么意思,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双生看了看小秋,小人儿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可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双生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就想起了自己那睡了一天做的很长很长的那个梦。自家爹爹在边关重伤? 不能啊,要是是真的话,那肯定得有人告诉她啊,而且这太子府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醒来的时候,的的确确都是熟悉的地方啊。 双生想了想,没能得出什么结论来,于是她面色古怪的直接问了小秋:“南宫将军怎么了吗?” 这下轮到小秋惊讶了,这话姐姐问的是怎么意思,南宫将军怎么了,不是应该他最清楚吗,怎么反倒问起她来了,难道?姐姐根本就不知道! 小秋看向双生:“姐姐,南宫将军被人刺杀重伤卧病在床啊,京城都传遍了,您不知道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双生一眼。 双生的脸一下子变的煞白,重伤卧病在床,这么熟悉,怎么会跟她的梦一模一样!难道,那根本就不是梦?不是梦?那是什么!那她经历的都是真的?包括她在爹爹帐篷里看见的那些?她在城墙上与小师父一同往下看的那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双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唐的过分,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她又是怎么回的太子府?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