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沙雕癫婆怒打弹幕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绿茶恶毒女,快下线吧!】 【跳下这万丈深渊,从此皇后变孤魂。】 【你们怎么都希望她死?不得不说将将之貌,还是深得我心。】 【楼上的,不要被她的脸迷惑了,原著党过来的,这么恶毒的女人你驾驭不了。】 玉将将站在擎天崖前,踌躇不前。 自从来到崖顶,她的眼前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字,她伸手去抓,却又什么都抓不到,手指径直穿过了那些字。 【绿茶妹又加戏了,要跳就赶紧跳,秀你那双爪子能推动剧情吗?】 玉将将懵了,为什么那些字好像知道她的动作? 难道他们能看见她? 玉将将试探性的盘腿坐下,开始打坐。 【跳崖就跳崖,你打坐是作甚?】 【服了服了,这个剧怎么过审的?女配这么加戏,就没人管吗? 玉将将现在确信,这些字确实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绿茶恶毒女指的是她,恶毒她能看懂,但是绿茶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女配,又是什么? 【你倒是快跳啊,你不跳,我的白月光秦誉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哟,又是一个男二控啊!】 【嘻嘻,没办法,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才是观众的。】 【别做梦了,只要洛明佑在,秦誉就永远只是个早逝的白月光。】 早逝? 玉将将瞪大了眼睛,这些观众在说什么? 就秦誉那铜墙铁骨般的身躯,怎么会早逝? 【就因为女主的缘故,害死了秦誉,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玉面小将军的贱内,你清醒点儿,秦誉是自愿救女主的,你不要迁怒啊!】 【我不管,我是秦誉毒唯。我为秦誉举大旗,看谁敢与他为敌。玉将将,你还傻愣着做什么?快跳啊,你跳了,我的秦誉脑公才会出现。】 玉面小将军的贱内? 玉将将默默念叨,这是那个观众的名字吗? 可能同样姓玉,看在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份上,玉将将记住了这个玉面小将军的贱内,并且决定按照她说的去做。 跳就跳吧,反正她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玉将将乃大胤国护国公玉文邕之女,自小爱慕三皇子洛明佑。 今天,她跳崖这出戏,就是演给洛明佑看的。 她已经让丫鬟红杏去通知洛明佑了。 待洛明佑赶来的时候,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他们的事儿指定就成了。 只是,刚刚那些观众说她跳了,秦誉会出现。 秦誉为何会出现? 玉将将想不明白。 按理来说,秦誉不该出现在此处。 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裙,撩头发的时候无意瞥见灌木丛有人影掠过。 那个人影她很熟悉,是洛明佑没错。 为何不是秦誉? 玉将将一慌,脚下突然打滑,衣袂一飘,竟然直接掉了下去。 【这玉将将是个搞笑女吧?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老是使坏,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天收了她!】 【看她勾引不了男主,好爽啊!】 此刻,玉将将无心理会眼前的字幕,她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完蛋! 小命要玩完了。 将死之际,玉将将想起了字幕里说她跳下去,秦誉就会出现。 可是现在,秦誉在哪儿呢? 她不能就这么死掉。 玉将将心慌得哭了起来,大喊道:“秦誉……秦誉……” 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一个坚挺的怀抱。 耳边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叫小爷作甚?” 玉将将又惊又喜,不是秦誉那个臭小子还能是谁? 她激动的搂住了秦誉:“吓死我了,你怎么才出现啊?” 话音未落,两个人似乎触底又弹了起来。 玉将将稳住心神,定睛一看,他们果然落在了一张巨大的网上。 不得不说,碧桃办事果然可靠。 前些天,玉将将便想出了这个跳崖的主意,让碧桃在崖底准备一张大网。 如果洛明佑能把她拉上去是最好,如若拉不上去,她掉到网上也能确保无虞。 到时候回去,还能装作大难不死,引发洛明佑没有救下她的愧疚。 这么一来,即便没有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洛明佑也能因为愧疚而善待她,好事说不定也能成。 总之,连环计策一环扣一环,不愁洛明佑不上钩。 【不得不说,秦誉这人选无敌了,怎么能这么帅?不愧是早逝的白月光。】 看到字幕,玉将将想起自己身下还压着白月光。 她正要质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谁料下一秒天旋地转,被推倒在网上。 “玉将将你怎么这么重啊?压死我了。”秦誉坐起来,揉着胸脯吐槽。 【不愧是我喜欢的玉面小将军,毒舌又温柔。他担心玉将将摔疼,刻意当了人肉垫子;又担心玉将将愧疚,故意嘲讽她,呜呜呜,你小子别太爱了!】 【楼上的,你别这么花痴行不行,被你这么说,好像秦誉跟玉将将有一腿似的。他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好吗?仅此而已。】 【虽说我不站女主和秦誉的CP,但是如果秦誉这么好棵白菜,被玉将将给拱了,那我也想给编剧寄刀子。】 玉将将刚刚被推倒,本来想发脾气的。 结果被一句人肉垫子给惊到了。 秦誉是特意过来救她的吗? 但是下一秒,玉将将看到字幕,气呼呼地直接就是一脚踹到秦誉的身上:“你这棵烂白菜!谁想拱你啊?” 【……】 【什么情况?玉将将怎么突然骂秦誉是烂白菜?】 【她能看到我们说的?要不骂她试试。】 【玉将将,你是个猪。】 玉将将怒了,这些观众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有点儿边界感? 她来跳个崖追求真爱,被他们无缘无故的嘲讽了半天,现在居然直接骂她是猪! 玉将将对着那句骂她是猪的弹幕,一拳挥了过去。 果不其然,毫无作用。 她气急了,疯狂的出拳又出脚。 无奈她此时所处的地方是网上,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加上她动作弧度太大,显得夸张又滑稽。 【哈哈哈,沙雕癫婆怒打弹幕,又傻又蠢。】 玉将将快气疯了,在她崩溃之际,秦誉一把拉住了她:“将将,你怎么了?” 玉将将回过神来,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秦誉,你看不见吗?” 第二章 玉面小将军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被她的神叨叨给吓到了,皱起眉峰,这里除了他,便是她,还能看见什么? “你是不是摔傻了?不应该啊,我不是垫在你下面吗?” 秦誉开始上上下下打量她,只差上手了。 瞧秦誉这傻不愣登的样子,玉将将知道他定是看不见所谓的弹幕。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弹幕给吓到了,扑到秦誉的怀里哇哇大哭:“秦誉,我好像见鬼了。不过,能够看见你真好!” 秦誉不知所措的将她搂住,拍着她的后背:“不要怕,有我在。你从那么高掉下来,定是吓到了。” 只有玉将将自己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秦誉替她擦干眼泪:“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你要是真喜欢洛明佑,大不了我把他给你绑来。” 【天呐,我有点磕秦誉和玉将将了,怎么办?】 【不要磕,什么都磕只会营养不良。玉将将那个恶毒绿茶不配有CP。】 【但是少年将军和傲娇青梅,确实很带感啊!】 玉将将精神压力太大,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红杏和碧桃赶紧围了过来:“小姐,你可算醒了。” 玉将将扫了一眼屋内,扮了一个夸张的鬼脸。 眼前居然没有出现弹幕。 她长吁一口气,看来她好了。 红杏和碧桃却无比担忧地看着她,怯怯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玉将将坐起身来,笑着说:“没什么,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碧桃回:“秦少爷抱你回来的,他说你从崖上掉下去受了惊吓。” 提到秦誉,玉将将就又想起了那可怕的弹幕。 秦誉是早逝的白月光! 白月光是什么意思,玉将将尚未弄清楚,但是早逝二字,刺痛了她的眼。 不行,秦誉不能出事。 玉将将仔细回忆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挥挥手,然后又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不过这一次,眼前确实再也没有出现弹幕了。 红杏和碧桃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玉将将这些古怪的行为。 红杏哭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而碧桃比较沉稳,悄悄的溜了出去。 没一会儿,碧桃便领着秦誉回来了。 秦誉看着张牙舞爪的玉将将,着实没忍住笑:“喂,你这是想开了,决定不当淑女当侠女了?只是这花拳绣腿……啧啧,要不拜我为师,我教你几招?” 玉将将没好气地瞪了秦誉一眼。 不过她乱舞了这么长时间,也累了,于是倒在窗边的贵妃榻上,长吁短叹,整个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秦誉见不得她这样,走过去像拎小鸡一样拎起她的腰,从窗口处飞了出去,一跃到了屋顶。 他扶着玉将将,待她坐稳,才松开了手,自己也坐了下来。 玉将将惊魂未定,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小拳拳接连锤下去。 “秦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动不动就把我弄房顶上来?” 秦誉挑着眉看她,丝毫不在意她的拳头。 反正那些拳头打在他身上,就是当成捶背,他都嫌她没力气。 “你不是很喜欢看月亮嘛!我看你心情不佳,带你上来,你可别不识好人心。” 玉将将不再打他了,反正打了也是白打,自己手都打痛了,也不见秦誉有丝毫疼痛的表情。 遂仰起头看月亮。 只是天不从人愿,今晚压根就没有月亮。 玉将将这才记起来,今天是初一。 “月亮都没有,你还把我弄上来。” “那没有月亮,不还有我嘛!你打小不就喜欢在屋顶上跟我说秘密。” 秦誉干脆半躺着,翘起一条腿,整个人显得悠闲又惬意。 “小爷给你机会,听你说,要珍惜哦!” 玉将将扭头望了一眼秦誉。 秦誉是玉文邕从战场上带回来的孤儿,是副将秦方的儿子。 那一场大战据说十分惨烈,秦方为了救主帅玉文邕而死。 是以,玉文邕将秦誉带了回来,亲自教养,跟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 当然,玉文邕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个独女——玉将将。 玉将将和秦誉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如果说玉将将是护国公府大小姐,那么秦誉便是当之无愧的护国公府大少爷。 秦誉自小钦佩玉文邕。 玉文邕亦从未隐瞒过他的身世,所以秦誉自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他爹、像玉文邕那样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在玉文邕的悉心教导下,秦誉能文能武,十二岁就跟着玉文邕上了战场。 不到二十,便成了玉文邕的副将。 在大胤王都,谁不知道玉面小将军秦誉的大名。 这一切,全都是他真刀真枪厮杀出来的军功,换来的荣耀! 玉文邕常年驻守边疆,王都只留有玉将将一个女儿。 十二岁之前,还有秦誉陪着她一同长大。 十二岁之后,秦誉上了战场,玉将将几乎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护国公府。 不过,秦誉稍有得空便会回一趟王都。 两个人也是像今天这样,到屋顶上看月亮、看星星、说秘密。 通常,都是玉将将讲,秦誉听。 秦誉从不扫兴,玉将将说什么他都认真听。 这次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姐喜欢上礼部尚书家的公子; 那次是城东胭脂铺的掌柜的第七房小妾跟店小二私奔了; 下一次是三皇子洛明佑在春日宴上一箭双雕,大出风头。 再后来,每次都是讲的洛明佑。 秦誉都听腻了。 大胤王都,跟玉面小将军的美名齐名的,还有一桩笑谈。 护国公独女心悦三皇子洛明佑。 其实论家世、论才貌,玉将将跟洛明佑都是良配。 无奈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洛明佑心悦的据说是一个翰林院侍读的次女。 这件事情不知怎地就传开了,玉将将一度成为王都笑柄。 只不过,迫于护国公和玉面小将军的威名,无人敢当面嘲笑罢了。 玉将将虽然心大,但是这些事她其实都有所耳闻。 只是,她有一套自己的做人哲学,那就是只要自己过得好,就当别人说的话像放屁一样平常。 然而这次,她却做不到把弹幕里的话当成放屁一样了。 秦誉感知到玉将将的坏心情,皱起了眉头。 “你究竟是怎么了?一整天都怪怪的,是因为洛明佑没有及时救你吗?你当真就那么喜欢他?” 他的话音未落,玉将将伸出手捧住他的脸。 下一秒,他的瞳孔里逐渐放大她那张微微泛红的脸。 玉将将柔软的嘴唇吻上了他。 第三章 三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不过瞬息,玉将将就放开了他,眼睛直视着前方。 秦誉懵了,她强吻了他,然后就这样像个无事人一般? 玉将将嘴里喃喃自语:“不对啊,就算别的观众不出来,玉面小将军的贱内也会出现啊!难道亲的太短暂了?” 说完,玉将将看向了秦誉。 要不再来一次? 秦誉吓得立马捂住了嘴:“玉将将,你冷静点儿!你胆敢再轻薄我,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把你从这儿丢下去?” 与他的性命比起来,丢下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点儿高度,即使丢下去,最多就是在床上躺个把月。 玉将将想也不想,便嘟着嘴扑过去。 秦誉自然不惯着她,下一秒玉将将就飞了起来。 “啊——小姐。” 红杏和碧桃从窗户看到玉将将掉下来,吓得惊叫。 不过在落地之前,秦誉稳稳地抓住了她。 “玉将将,你不要命了吗?”秦誉吼道。 虽然很凶,但还是轻轻放下玉将将,待她站稳,才气呼呼的回了灼华馆。 玉将将真是无语了,明明是他把她丢下来的,结果他还生气了。 不过试探了两次,弹幕都没有出现。 现在看来,弹幕是真的消失了。 这时,红杏和碧桃跑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玉将将好一阵,确认她无碍才放心。 玉将将又悄悄给碧桃嘱咐了几句,碧桃便下去了。 红杏:“小姐,你又做什么了,少爷这次看起来是真真真,真的生气了。” 玉将将想到刚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秦誉不喜欢她,他有一个心仪很久的女人,这些玉将将都知道。 她亲了他,定是令他十分窝火。 罢了,他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 次日一早,碧桃请来了王都享有盛名的道姑马英子。 玉将将看了一眼碧桃,碧桃立马过来附耳道:“荀大师没在,所以……‘ “贫道观小姐印堂发黑,似有大凶之兆。” 【哈哈哈,看到玉将将就乐,她是怀疑我们是鬼吗?所以请个驱鬼的道姑。】 弹幕又出现了,居然又出现了。 玉将将强忍住心里的惊慌,镇定地说:“马坤道,实不相瞒,我最近确实不太对劲,总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哈哈哈,玉将将真的是一本正经的搞笑。】 “贫道已经勘破,小姐无需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劳烦马坤道了。” 【玉将将真是又蠢又坏,引狼入室都不知道。】 【护国公一生忠勇,就毁在没有教好女儿,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可悲啊!】 引狼入室? 玉将将凌厉的眼神扫向马英子。 她倒要看看,她怎么就引狼入室了。 “小姐?”马英子不解,玉将将为何突然变脸。 难道被她发现了? 玉将将叹了口气:“马坤道,我刚刚又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马英子松了口气,立马掏出了八卦罗盘:“小姐莫慌,贫道这就把府里细细查探一番。” “有劳了,红杏去带路。仔细着点儿,一定要照顾好马坤道。” 眼前的弹幕多的不得了,全都是骂她的。 玉将将却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一定要找到玉面小将军的贱内。 她有太多疑问想弄清了。 她相信,玉面小将军的贱内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秦誉早亡。 但是,成百上千条弹幕,要找一个,谈何容易。 【玉将将,你长点儿脑子吧!这个马道姑就是你家倾覆的始作俑者。你想死别拉我家秦誉下水啊!】 看到了,就是她。 “玉面小将军的贱内,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解决我家的困局?” 【天呐,玉将将念弹幕了。我才应该去驱鬼吧!真是开了眼了。】 【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什么我试了一下,女主男主都看不见,就只有玉将将能看到?】 【内幕!内幕!女配是资本塞进来的人。】 【如果你让我多看几眼秦誉脑公,我就帮你。】 找到了自己要看的弹幕,玉将将提起裙摆就朝灼华馆跑去。 “秦誉——秦誉——” 听到玉将将的声音,秦誉刚刚还在树下练剑,立马飞身跃到了树上。 玉将将的脸不自然地僵了一下,就亲了那么一下下,至于吗? 跟谁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 “干嘛?” “你下来!” “我不!” 玉将将气得想要爬上去,无奈她没这个本事。 【哇,秦誉好帅啊!】 玉将将:跟个猴一样,有什么帅的? 【看到秦誉我就心满意足了。玉将将,以后你就听我的,一定能救下秦誉和你爹。】 “好!我都听你的。” “玉将将,你嘴巴一张一张的,在干嘛?是不是在骂我?”秦誉问。 玉将将懵了,她刚刚说话了,但是好像没有发出声音。 “秦誉——” “叫小爷作甚?” 玉将将摸了摸脖子,嗓子没问题啊! “玉面小将军的贱内——” 又没有声音。 【果然只有玉将将觉醒了,在秦誉面前她就不能对我们说话。】 是这样吗? 【肯定啊,如果每个角色都按照弹幕的指示,那还要编剧干嘛?】 【玉将将,你同意就按照我说的,大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圆圈,剩下三根手指竖着。】 玉将将按照指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秦誉从树上跳了下来,手直接覆盖住玉将将的额头:“你发烧了?” 【太有意思了,求编剧多加点秦誉和玉将将的搞笑日常。】 【玉将将,过段时间你会去参加董贵妃的上巳节宴会,切记一定不要让秦誉去,一定不要让秦誉去,一定不要让秦誉去。】 玉将将朝着天空再次比了OK的手势。 这个玉面小将军的贱内还真是喜欢三,说话也说三遍,让她比划也比三。 秦誉突然从身后将玉将将打横抱起。 【啊啊啊,公主抱,太帅了。】 【孔武有力,万人血书,求看秦誉小哥哥的腹肌。】 玉将将挣扎起来:“秦誉,你干嘛?” “带你去看大夫!” 【秦誉好霸道,我好喜欢!】 【这便是古代的霸道将军强制爱吗?】 【胡说什么呢?秦誉的真命天女可是女主,玉将将才不是他的爱呢!】 【不行,我已经换墙头了,青梅竹马还是最好磕!】 玉将将努力消化着这些讯息。 第四章 不知玉小姐约我何事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将玉将将放到榻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望着你。 玉将将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好几圈:“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像是生病了吗?” 秦誉不管那么多,一把拉住她,稍微用力,玉将将就坐到了软榻上。 从昨天开始,他就觉得玉将将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总之,还是找个大夫最为稳妥。 “秦艽,你去请谭御医来。” 秦艽出去之后,玉将将眸光一闪,突然伸手按住秦誉的双手。 秦誉瞳孔猛地一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要逃,又唯恐自己动作迅猛,弄伤了玉将将,身体只得尽量后倾,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玉将将,你是不是忘了我昨日的警告?” 玉将将轻咬下唇,显得十分委屈无助。 果然,秦誉上钩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玉将将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打算继续捉弄他。 秦誉突然又说:“你是不是被洛明佑伤了心,打算破罐子破摔?” 玉将将:“?”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到那个人了? 玉将将心累,郁闷的往后靠在榻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见她沉默不语,秦誉只当自己猜对了。 又说:“我都说了,我可以去帮你把他绑来。” 玉将将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皇子,是你能动不动就绑的吗?再说了,你把他绑来作甚?难道想让我霸王硬上弓,像对你那样对他吗?” 秦誉眼底升起一抹不屑:“皇子又怎样?小爷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玉将将更无语了,重点是这个吗? 你秦誉是很厉害,但是再厉害也不能随随便便去绑皇子吧! “你到底听没听到重点?我问你绑他做什么?” 秦誉这才反应过来玉将将刚刚说的那番话。 他的脸顿时热度上涌,燥热异常。 好像是不妥,一想到玉将将会和洛明佑那样,他突然就不爽了。 “还有,你别动不动就说我被他伤了心,他还没这个本事伤我的心。” “还有,我亲你就是破罐子破摔了?你是破罐子还是我是破罐子啊?” “还有……” 秦誉无奈地求饶:“你别还有了,我知道错了。” 玉将将看他认错态度良好,便不再说了。 秦誉瞧她缓和了,不怕死的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洛明佑没本事让你伤心,那你这般忧心是为何?” 玉将将被他问住了。 她该怎么说出口? 说因为从莫名其妙的地方知道他会早逝? 估计这话说出来,秦誉会把整个太医院都绑来。 为了你。 这话,玉将将也说不出口。 玉将将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推了出去:“我要休息了,你快出去。” 秦誉被推出门外,立即招来了暗卫银刃,交代了几句,银刃便瞬间消失。 不一会儿,谭太医到了。 “让谭太医去我院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去花厅?”玉将将问。 红杏在后面推着她走,笑着说:“少爷交代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又是秦誉。 玉将将有时候觉得秦誉管得真的太多了。 到了花厅外面,玉将将踌躇不前,任凭红杏推,都不再往前一步。 虽然离花厅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里面人说话的声音,她听得真切。 那个声音,太熟悉了。 “小姐,少爷说了,玉家人不能逃避问题。快进去吧!” 玉将将忍不住敲了一下红杏的额头:“你究竟是谁的丫鬟?听他的还是我的?” 红杏委屈地嘟着嘴,这让她怎么回答? 真是少爷小姐斗法,丫鬟遭殃。 玉将将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谁料刚刚转身没两步就直接撞到了一个人。 “别害怕,我不会责怪你,不要说话快点走。” 玉将将低着头尽量保持低调,只求不被花厅里的人瞧见。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走走走,你想往哪儿走?” 秦誉爽朗的声音响起。 玉将将仰起头,一看是他,只能紧紧抿着嘴唇,一脸忿忿。 “难道爹爹教你武功,就是为了逮我吗?” 秦誉笑了:“逮你哪用得着武功?走吧,别逃了,有话说清楚就行。” 说罢,也不管玉将将乐不乐意,就拉着她往花厅走。 玉将将真的是有口难言,有话说清楚,关键是她对洛明佑根本无话可说。 【玉将将真是个绿茶婊,居然利用秦誉将三皇子叫来了。】 【见过舔的,没见过她这么舔的,真丢女人脸。】 玉将将满脸怒气,这些观众难道看不到她是被迫的吗? 来到花厅,她依然不愿面对洛明佑,一直站在秦誉身后。 倒是洛明佑率先开口了。 “听闻玉小姐身体不适,可有瞧过御医,可有好些?” 【不愧是温润如玉的三皇子,对舔狗还能这么客气。】 【没办法,谁让玉将将投了个好胎,是玉国公的独女呢!】 “我没事,都是秦誉瞎操心。”玉将将敷衍道,仍旧躲在秦誉身后,侧面对着洛明佑。 不知为何,秦誉觉得有些暗爽。 “那就好。昨天你让红杏约我去擎天崖,我到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你……去哪儿了?” 玉将将暗中掐了一下秦誉,这让她怎么回答? 跳崖了? 传出去指不定又被传成什么样儿。 护国公府的面子还要不要啦? 秦誉暗暗握住她的手,为她解围:“昨天我在迎风楼喝多了,发酒疯,秦艽没法子,只好请了将将过去,不知道你们有约,不好意思啦!” 洛明佑看着他们举止亲密,眼眸微暗,但是面上还是挑不出什么瑕疵。 “没事,不知玉小姐约我何事?” 怎么洛明佑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玉将将扶了扶额,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其实并非是我约你,是秦誉约你。” 秦誉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玉将将。 玉将将倒是淡定,冲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你可以的! 秦誉尴尬地一笑:“对,我找你。我找你干什么呢?” 洛明佑:“……” “他新练了一套剑法,想找你过过招。”玉将将不算没良心,帮秦誉想到了一个借口。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怎么感觉男主对女配也并非毫无意思呢?】 【我倒是越来越觉得秦誉和玉将将很配啊?】 【恋爱脑,看谁都配。】 【你们有没有觉得,玉将将不太对劲?】 第五章 玉将将的秘密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有个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 因为她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的活过一世。 她好像,清楚的记得上辈子发生的事。 一切都从擎天崖说起。 上辈子跟这辈子不一样,跳崖的时候,洛明佑救下了她。 那个时候秦誉远在边疆,抵御外族。 玉文邕则因上次战役伤了胳膊,正在家中修养。 如她推算的那般,洛明佑见她为了他,宁愿以死明志,对她也生了情愫。 就在玉将将心愿达成,满心欢喜的时候,家里却出了噩耗。 护国公玉文邕因狼子野心,企图叛国被打入大牢。 当然,最终查明玉文邕是被冤枉的。 只是,一代忠良玉文邕已经在狱中被折磨致死,死无全尸。 那时的玉将将感觉天都塌了。 当时的皇帝大胤惠文帝痛失挚友爱将,心痛难耐,将帝位传于三皇子洛明佑,自己退居二线当了太上皇。 为了告慰英灵,惠文帝最后一道圣旨为玉将将和洛明佑指了婚。 夙愿已了,玉将将却一点也没有梦想成真的喜悦。 她活着的最大目的再也没有风花雪月,只剩下为父报仇。 幸而很快便被她查到陷害玉文邕的人,是翰林院侍读王海阔。 王海阔的女儿王暄妍亦在宫中,在玉将将封为皇后的时候,她被封为了暄贵人。 玉将将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洛明佑一直心仪的人是她。 新仇旧恨叠加,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王暄妍身上,竟然害得王暄妍小产。 之后她不知收敛,更是假传圣旨,借皇帝的刀,杀了王海阔。 皇后失德,数罪并罚,罪无可恕。 不过,玉将将不悔,能够大仇得报,她心愿已了。 玉文邕死后不到一个月,他唯一的爱女在太和殿前自戕。 玉将将自戕的时候,看到了满屏的弹幕。 那才是她第一次看到弹幕。 【罪有应得,如此毒妇,早该下线了。】 满屏都是这句话。 玉将将却不明白,自己为父报仇,怎么就成了罪有应得了。 再然后,她醒来的时候,又出现在擎天崖上。 所以,玉将将并不知道秦誉早逝的事,因为她死得比秦誉还要早。 弹幕都记得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忠义无双的护国公。 却都忘了,玉将将死的时候还不满十八岁。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如此天怒人怨? 所有人都盼着她早死,她的死不被任何人记得。 谁曾想过,她也是在期盼中降生的。 玉将将的母亲难产,玉将将是她死后剖腹而生的孩子,这唯一的血脉从小被玉文邕放在手心里疼。 将翱将翔,佩玉将将。 他只希望玉将将永远都是一个高贵优雅、美丽从容的女子,像她的母亲一样。 一生顺遂,永远过着沂水弦歌的生活。 这么美好的名字,也被弹幕里的观众嘲讽,说最讨厌ABB了。 绿茶都是ABB。 这个世上唯一希望玉将将好好活着的人死了。 玉将将不知道那是梦还是前世的记忆。 但是她清楚的记得剑刃划开她脖子时的痛楚,她甚至能在风中,闻到自己的血腥味。 一抹腥甜的味道,并不难闻。 她如此不惧血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见过更惨烈的。 她记得在大牢里看到玉文邕四分五裂的身体,她止不住的作呕,却又将那些躯体牢牢抱在怀里。 …… 痛,无边无际的痛。 甚至她的心比她的肉体更加痛上千倍万倍。 这些感觉,她全都清晰的记得。 当在擎天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只想忘掉所有的一切。 她甚至有想过,如果未来是那般痛楚,她宁愿那时就跳下去。 偏偏弹幕告诉她,秦誉也早逝了。 前世,她临死前都未能看秦誉一眼,也不知他得知玉文邕和她的死讯过后,能不能受得了。 还有,他那么英武不凡,身体强健,怎么会早逝的? 玉将将觉得玉家的悲剧绝对没那么简单,但是,玉文邕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她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稍微一琢磨,一个五品的翰林院侍读,怎能撼动护国基石? 玉将将不信。 但是,她太蠢了,她以前真的毫无察觉。 幸好,不管是梦还是前世的记忆,她醒过来了。 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洛明佑导致的,那么她可以立马决绝的放弃。 没有任何人能够抵得上玉文邕和秦誉在她心中的地位。 所以,在弹幕看到皇后,看到洛明佑,她都不为所动。 这一次,她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只要玉文邕和秦誉都还活着,她别无所求。 偏偏秦誉那个混蛋,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把她和洛明佑牵扯到一块儿。 是还嫌不够乱吗? 玉将将简直要疯了。 不过,从这几次弹幕的出现,让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好像每次弹幕出现,都与之前发生过的情况有关。 像擎天崖跳崖、马英子道姑驱鬼、洛明佑来访,全都是之前发生过的。 虽说经过大不相同,但是事件大差不差。 而她私底下的生活,像是与秦誉夜话这些,全都没有弹幕的出现。 想到这里,玉将将就觉得唏嘘,那些观众仅凭他们看到的,就肆意评断她的为人,何其肤浅。 不过也有好观众,像是玉面小将军的贱内,玉将将就觉得她很好。 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没来由的亲切,没来由的信任。 如果真的能在她的帮助下,解决玉家的困境,她一定要为她立一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按照玉面小将军的贱内的提示,上巳节的时候,董贵妃会举办宴会,到时候不让秦誉去参加就行了。 秦誉对这些宴会素来不喜,他觉得都是些浪费时间的消遣。 只不过,很多时候抹不开面儿,还是会参加一些,更多时候只是单纯的为了陪同玉将将。 既然如此,玉将将决定,干脆她也不参加,这样秦誉怎么都不会去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玉将将这边刚刚下定决心,便接到了董贵妃的口谕,让她务必出席上巳节宴席。 最为要紧的是,董贵妃让玉将将主跳这次上巳节的舞蹈。 大胤上巳节素来有驱邪纳福的仪式,仪式上祈福的舞蹈,每年都会由皇家安排贵女主跳。 通常都是后妃、公主,大胤最尊贵的女人。 不知为何,这次居然会交给玉将将。 第六章 青芜州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一大早,秦誉找遍了菡萏轩都没有看见玉将将。 正在疑惑的时候,看到红杏端着一碗樱桃冰酒酿,不知要往哪里去。 “红杏,将将呢?” 红杏停下来,微微施礼,接着像是怕咬了舌头一般,小心翼翼地说:“小姐在国公爷的练武场。” 听到这话,秦誉跟她的反应一样,一字一字地重复,生怕闪了舌头。 “你说将将在练武场?” 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红杏不敢再说了,她到现在都觉得那不是真的。 这还是她家那个小姐吗? 秦誉懒得等红杏,施展轻功没一会儿便到了练武场。 可不嘛,那个双手握剑的女人,不是玉将将还能是谁? 只是,她那是在练剑吗? 秦誉忍俊不禁。 在玉将将又一次把剑像锄头一样往地上戳的时候,秦誉飞身过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牵引着她行云流水般地比划了几招。 玉将将只觉得如坠云里梦里。 红杏和碧桃却在一旁拍手叫好。 一套剑招耍完,秦誉看着愣神的玉将将,打趣她:“玉大小姐想要的效果是不是刚刚那种?” 玉将将难得的没有顶嘴,小鸡啄米似的机械点头。 傻乎乎的样子有点可爱。 秦誉不再逗她,清了清嗓子,认真地问:“你不是最讨厌练武嘛,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 玉将将把头一扭,重新去挑选兵器。 刚刚那柄剑太重,影响了她的发挥。 书上说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尤其是她这种初学者,一定要挑一件趁手的兵器。 看她认真的样子,秦誉起了好奇心。 不过,他不再追问玉将将,反正他这个人最善于调动玉将将的好奇心。 到时候,他要让她自己主动坦白。 玉将将目光所及之处,秦誉便拿起那件兵器练一套。 反正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无有不会的。 因为玉将将好文不喜武,所以红杏和碧桃很少有机会能看到秦誉练武。 她们第一次领会到武学的魅力,在一旁忍不住连连拍手叫好。 就连玉将将,也看得入了迷。 秦艽得意地说:“不是我吹,少主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红杏和碧桃不理他,他又继续说:“只可惜世人只看到少主的英俊,不知道外貌只是他最不足为道的长处。” 碧桃看不惯他这嘚瑟劲儿:“少爷再厉害,还不是要变着法儿在我家小姐面前展示。说到底,还是小姐最厉害。” 秦艽无语地撇撇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不通说不通。 玉将将本来极有兴致,但是在数次看到秦誉朝她挑眉之后,她就生气了。 会武功了不起啊? 就知道在她面前卖弄。 她当初是不喜欢,要是她喜欢,玉文邕肯定会更加细心传授,哪还轮得到秦誉现在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看她走了,秦誉放下武器追了过去。 今天怎么玉将将不上钩了? “怎么走了啊?你喜欢什么,小爷教你啊!”秦誉讨好地说。 玉将将停住脚步,虽然秦誉嘴欠,但是她确实现在需要他。 “真的?” 秦誉瞪大了眼睛:“你当真想学?” 玉将将微微蹙眉,敢情他说教她只是闹着玩儿的。 她气不过,转身便走。 王都这么大,又不是就他秦誉能教。 秦誉一把拉住她:“不要生气嘛,我就是想问清楚。谁都知道你不喜欢练武,小时候听到练武就装肚子疼,你忘啦?” 玉将将没忘,但是以前不喜欢的,难道现在就不能喜欢吗? “但是我现在想学了。” 玉将将声音不大,但是态度很坚决。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感觉学了武功,能增加很多拒绝的勇气。” 秦誉拧眉道:“谁为难你了吗?” 玉将将摇头,又点了点头。 秦誉心焦,女人就是麻烦,这摇头又点头的,他怎么可能明白。 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猜道:“是因为董贵妃的口谕?” 玉将将点点头,但是嘴上说的却是:“也不算吧!” 秦誉眉峰皱的更紧了。 这次他懒得猜了:“你要是真不想去,就不去。” 玉将将一愣,董贵妃的口谕,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但是秦誉的态度似乎很果决,丝毫不以为意。 玉将将想到前两天秦誉说绑洛明佑来见她的时候,也是这般随意。 绑架皇子、抗旨这些动不动就会掉脑袋的事,在秦誉看来,却都不是事儿。 玉将将心里一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时又联系不起来。 “不去能去哪儿啊?” “去边疆啊!你还没去过青芜州吧!” 青芜州就是玉文邕驻守的城池。 那是一个多国临界之地,北有狄戎国,西有曱国和巫族聚居地,南边更不用说了,南岐国被灭国之后,分裂成了无数个小势力,很是头疼。 边关多战乱,幸得护国公多年守护,才免了大胤百姓受苦。 只是,苦了他自己。 玉将将在王都长大,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玉文邕不愿她去青芜州受苦,只能忍受思女之苦。 “青芜州是个怎样的地方?”玉将将突然很想知道。 说起青芜州,秦誉话就多了,说到兴奋处,眼里满是星星。 “青芜州北面是狄戎国,那是我们的死对头,玉叔在那边,打十次仗,有九次都是跟他们。不过狄戎那边的羊肉和鹿肉特别好吃,跟大胤不一样。” “最有意思的是曱国,那边的人鼻子特别高,鼻尖还往内勾,眼睛是琥珀色的,特别有意思。他们有很多奇思妙想,做的手工制品精致又好看,上次给你带的首饰盒,就是出自曱国。” 玉将将想起来,她特别喜欢那个首饰盒,都舍不得把首饰放在里面。 为了保持首饰盒的精美,还特地重新让红杏用另外的盒子将它装了起来。 “最神秘的就是巫族。他们不算是一个国家,但是太多巫族人聚集在一起,就成了一个胜似国家的聚集地。不过,即便是一个国家,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们。” “为什么呢?” “那边的人几乎都会巫术,很是神秘。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他们很隐秘,轻易不会出现在其它地方。” “那南面呢?” 玉将将主动问,秦誉笑了,看来她对青芜州产生了兴趣。 第七章 及第宴上风波起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往后几日,秦誉逮着机会就给玉将将灌输青芜州的特色。 为了多灌输一些,他甚至答应教玉将将习武。 这天,秦誉拿出一条白色的鞭子状若无意地扔给玉将将。 “这是什么?” “我想过了,你还是不要用那些杀伤性太大的武器。你启蒙晚,鞭子就很好,既能威慑敌人,又不至于伤人性命,我教你几招,你能防身就好。” 秦誉说得恳切,玉将将却高兴不起来。 看来,在他心中,始终觉得玉将将只是把练武当做闹着玩儿。 玉将将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通体白色,十分轻软,鞭柄是上好的白玉雕刻成的一条龙。 别以为是龙,就很威风霸气。 只不过是因为玉将将属龙。 说到底,这条鞭子只不过是秦誉送给她的小玩意儿。 觉出玉将将的情绪,秦誉夺过鞭子,在她面前耍了一套鞭法。 白玉龙鞭在秦誉的手中灵动飘逸,每一次出手都像是一条敏捷的小龙穿行,形成连绵不绝的攻击势态。 加之鞭子本身的长度,亦能保持距离,做到攻防兼备。 玉将将不由得看呆了。 秦誉停下来,摸索着白玉龙鞭,故意逗她:“看你不太喜欢的样子,那我自己留着啦!” 玉将将快速夺回来,爱不释手地说:“给我了还要回去,你知不知羞?” 秦誉笑了,继续说:“这是用白蟒蛇的蛇皮经过炼制而成,最是坚韧无比。” 一听是蛇皮,玉将将嫌恶地“咦”了一声,抛给了秦誉。 秦誉又笑了:“你属龙的,蛇是小龙,你怕什么?” 边说边给玉将将寄在腰间:“做成这样,你能随手携带,一般人看不出来这其实是一条鞭子。” 碧桃和红杏也围了多来。 “就像是一条别致的腰带,这颜色配衣裳也容易。”碧桃说。 嫌弃归嫌弃,玉将将总体来说十分满意,情不自禁地抬眸瞟秦誉。 秦誉警觉,立马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只不过,他没有回望她,只是余光留意着她的一颦一笑。 “我会好好练习,不会让它只做一条腰带,定会发挥它真正的实力。”玉将将笑着说。 闻言,秦誉随意打了一个响指。 突然,就有了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女子朝秦誉和玉将将行礼。 秦誉说:“既然现在你不排斥习武了,有必要让你知道,她叫金铃,是玉叔给你安排的暗卫。” 玉将将讶然,她居然也有暗卫,还是玉文邕给她安排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玉将将边说边看了看碧桃和红杏,她俩也摇了摇头,从来未在府里见过这个人。 秦誉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说了是暗卫,当然不会轻易显示于人前。” 玉将将捂着头,瞪了他一眼。 她当然知道暗卫就是暗中守卫,但是没听说过连主人都不知道的暗卫。 不过一想到是爹爹给她安排的,她心里就升起一股暖流。 “秦誉,等上巳节一过,我们就去青芜州吧!” 秦誉愣了好久,才缓缓回道:“好!” 离上巳节还有小半个月,玉将将每天都在家里练习鞭法。 秦誉见她如此努力,教导也更加耐心了。 “你是猪头吗?这套招式教了你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会呢?” 玉将将的头上再度挨了一记爆栗。 “你看看碧桃,金铃才教她多久,她就已经上手了!我天天教你,你还学成这样,是想辱没我的威名吗?” “孺子不可教也,说了是手腕用巧劲,巧劲,不是没劲。” 不管秦誉怎样毒舌,玉将将都视若罔闻,继续认真练习。 这时,红杏过来了,拿着一封烫金请柬。 “小姐又挨骂啦?”红杏悄悄问碧桃。 碧桃点点头,不好意思回话。 每天被秦誉当成正面教材教训玉将将,她也很心累呀! 但是,既然小姐觉得有必要练武,她就一定要好好练,总不可能以后让小姐保护她们两个丫鬟吧! 秦誉教得累了,回头看到了红杏手中的请柬。 “那是什么?” “靖南伯府送来的请柬,邀请小姐明日去参加及第宴。” “什么玩意儿?”秦誉皱眉。 玉将将接过请柬,解释道:“就是杏花宴。靖南伯府有一棵百年杏树,花开时节动王都,煞是好看,所以每年都会举办杏花宴。” “杏花宴就杏花宴,叫什么及第宴?” 玉将将随手将请柬递给红杏:“骊山书院每年三月都会举行一次大考,成绩优异者能获得举荐,杏花恰在这段时间开放,取个好彩头罢了。” 靖南伯府每年会在杏花的花期举办及第宴,也是借好寓意拉拢人才之意。 秦誉不屑地瘪嘴:“我看就是附庸风雅罢了。” 他年少成名,早已为自己挣得一番功名,更加信奉用实力说话。 “那小姐要去吗?”红杏问。 近来小姐改了性子,变得不爱出门,已经推了好多请柬。 玉将将本来不想多事,只待参加完上巳节的宴会,便跟秦誉去青芜州。 但是她依稀记得,前世秦誉参加了这次及第宴,并且在这次宴会之后,传出玉面小将军有了心仪之人。 玉将将虽然知晓前世种种,但是秦誉的姻缘,她并不想破坏。 秦誉这人傲娇,常年又在边关,很少接触女人,难得有心动的机会,若是因为她的干涉,而毁了他唯一一次情动,就罪过大了! “你想去吗?”玉将将看向秦誉。 秦誉对这些毫无兴趣,“不”字刚到嘴边,便想起最近玉将将一直在家练习鞭法,就将话吞了回去。 “要不去看看?” 玉将将脸上浮起笑意,你看人算始终抵不过天算。 秦誉对宴请那般厌恶的人,居然产生了要去的念头。 所以啊,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秦誉看她露出微笑,暗自松了一口气。 红杏和碧桃都能发现玉将将的改变,他能发现不了吗? 但是,玉将将脾气倔,别看她平时喜笑颜开的,要是不想说的事,打死都不会说,这点跟护国公一模一样。 如今,她有出门的打算,想必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些。 次日上午,玉将将和秦誉准时赴宴。 “哟,还得是靖南伯府面子大,居然请动了玉大小姐。” 第八章 完了,完了,修罗场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率先走出马车,外面顿时传出一股倒吸凉气的声音。 先前尖酸说话的郑六小姐也闭了嘴。 不待马夫搬来马凳,秦誉伸手,揽住玉将将的腰,就将她抱了下来。 靖南伯府四小姐魏霜落立刻迎了过来。 看到玉将将,她稍微愣了愣神,总觉得玉将将跟往日不一样了。 “玉大小姐,好一阵没见你了。秦将军,你也来了?” 虽然魏霜落先跟玉将将打招呼,但是瞧她喊秦誉时明显变得温柔的语气,还有那娇羞的眼神。 玉将将并未答话,只浅浅一笑,将交流的机会留给了秦誉。 她可不会自讨没趣。 秦誉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一副无事人的模样。 这时,郑六小姐郑蕊卿也走了过来。 她红着脸,有些懊恼自己刚刚不善的语气。 “秦将军,好久不见!” 秦誉一脸冷漠:“你是谁啊?” 郑蕊卿脸上霎时一片苍白,气得转身便哭哭啼啼地走了。 魏霜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如此直白地对待,保持着主家的风度,招来丫鬟引玉将将和秦誉进去。 “你能不能说话含蓄点儿?”玉将将小声说。 秦誉耸肩:“总不可能不认识装认识吧?” 玉将将扶额,孺子不可教也,也不知道他今天跟谁一见钟情了。 不过,是谁谁倒霉! “刚刚在门口迎我们的是魏家四小姐魏霜落,被你气哭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六小姐郑蕊卿。” 缘分一事难说得很,玉将将好心为秦誉介绍。 秦誉皱眉:“你跟我说这些作甚?” 玉将将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气得跺了一下脚:“不想听?那你去那边,我们分开赴宴好了。” 秦誉一听分开赴宴,那怎么行,立马推着玉将将往里走去。 大胤民风开放,一般这种大型宴会,不会设防,男女同席。 “秦誉,这边儿。”师远安朝秦誉挥手。 秦誉拉着玉将将一道过去。 “将将,你也来了啊?” 看到玉将将,师远安甚是腼腆。 “三皇子到,明曦公主到。” 皇家来人时,主家会特地传呼。 玉将将微微蹙眉,洛明佑怎么来了? 要是知道洛明佑会来,她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拒绝。 还有那个明曦公主居然也来了。 靖南侯府虽不是破落户,但是在王都一众皇亲国戚之间,还是略显单薄。 玉将将记得前世并没有皇室子弟参加,不然她也不会主动询问秦誉要不要来。 洛明佑和明曦公主径直朝着他们这桌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除了秦誉一贯冷漠,瞧不出情绪变化。 玉将将和师远安两人眉头紧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秦将军!” 明曦公主脸上的娇羞跟魏霜落、郑蕊卿如出一辙。 玉将将感觉秦誉一旦回了王都,就好像是一朵罕见的天山雪莲,无数的蜂儿、蝶儿都扑上来了。 【明曦公主来了,玉将将还敢与秦誉站一块儿,是真不怕死啊!】 弹幕又出现了。 玉将将这才发现自己和秦誉似乎是靠的过近,于是不动声色的稍微与秦誉移开了一些距离。 秦誉垂眸,眼中晦暗,看不清情绪。 “将将,最近甚少见你。”洛明佑看向了玉将将,眸光一亮。 玉将将敷衍的行了一个礼,脸上排斥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参见三皇子。” 别的不愿多说一句,更不想和他表现得多么熟稔。 “我们之间,无需这么客气。”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收回去,烂在肚子里。】 【男主有点儿渣啊,我觉得他对玉将将似乎有些暧昧。】 看见弹幕,玉将将忍不住瞟了洛明佑一眼,正好对上他探究的眸光。 她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洛明佑唇角微微弯起,只当玉将将心里还是有他,这是又闹小情绪了? 秦誉胳膊肘拐了一下玉将将:“你不是说有棵很大的杏花树,要带我去看吗,还愣着做什么?” 他要看劳什子个杏花树。 早知道昨天就该果断的拒绝,在家里练鞭法有什么不好? “好——” 玉将将话音未落,明曦公主就接过了话头。 “本宫带你去吧!” 秦誉拉过玉将将的手,径直离开:“你带!” 明曦公主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洛明佑打圆场说:“都一起去看看吧!及第宴没有先看到杏花,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靖南伯魏绍明立刻躬身引路。 今天来了这么多非富即贵的王孙贵胄,让他后背都已浸湿。 秦誉拉着玉将将走的比较快,先人一步到了杏花树。 玉将将忍不住腹诽,不是不知道路嘛! 一阵风袭来,玉将将抬头,纷纷扬扬的杏花飘落。 她忍不住伸手去接:“沾衣欲湿杏花雨。” 今日,她穿了一件海天霞色上襦,月白色绣杏花暗纹的绫裙,发髻上只插有一支花瓶簪,里面的花是从家里摘下的一小枝白里透红的杏花。 初见时,只觉清丽脱俗,此时在花树下,才觉人与花相得益彰,美得不可方物。 而秦誉,早前本来穿着一套绛色衣裳,瞧见玉将将的装束之后,立马回屋换了一套天缥色,与玉将将相衬。 他甚少穿浅色衣衫,咋一见恍如谪仙。 玉将将和秦誉站在杏花树下,俨然一对璧人。 秦誉瞧了一眼玉将将头上的花瓶簪,飞身上树又重新为她摘了一枝。 落在后面的人过来时,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魏霜落现在知晓她刚刚见到玉将将的时候,为何觉得不对劲了。 往常,护国公府两位少主人都喜欢浓烈而张扬的装束。 没想到,他们着浅色,更加出尘脱俗。 明曦公主哼了一声,跺了跺脚便转身离开。 这位小祖宗生气了,靖南伯立马跟上。 他一边走一边擦汗,明年说什么都不办这劳什子的及第宴了! 洛明佑和师远安却没有离开,朝着杏花树下的人儿走去。 【看这个师远安的眼神,不会也喜欢玉将将吧!红颜祸水啊!】 【玉将将这姿色,不管怎么被骂被黑,脸在江山在啊!】 【完了,完了,修罗场!】 第九章 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瞥见他们过来,玉将将对秦誉说:“我去找其他小姐聊聊天。” 秦誉本想随她一起去,转瞬便看见了走过来的两人,遂点点头,不再多语。 师远安脸上不藏事,见玉将将离开,眼里难掩落寞。 只是,为何三皇子脸上也现出了同样的神情? 玉将将记得刚刚弹幕说的,明曦公主似乎对秦誉有意。 她如果一直跟秦誉在一起,容易引发这些闺阁小姐的嫉妒不说,最重要的是秦誉怎么去巧遇他的心上人? 如果可以的话,玉将将不想在离开之前招惹是非,只想安稳的离开王都。 前世,她对明曦公主了解不多,并不知道明曦公主对秦誉的情意。 既然如此,这一世更没必要招惹一个麻烦的敌人。 没找多久,便看见明曦公主和一众小姐正在临水的花厅饮茶。 玉将将走了过去。 看她独自过来,郑蕊卿又开始了。 “哟,这不是我们那位大出风头的玉大小姐嘛!” 玉将将懒得跟这些闺阁小姐玩勾心斗角的把戏,望向明曦公主:“公主,我有话跟你说。” 明曦公主一愣,她本来还想看郑蕊卿她们奚落玉将将。 结果,玉将将如此直白,眼神坚定的样子,让她不知如何拒绝,便喃喃低语:“好。” 宫女立马给玉将将安排了靠前的位置。 郑蕊卿不死心的凑上前来,朝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立马上前给玉将将斟了一杯杏花酿。 “玉大小姐,赏脸喝一杯啊!” 矫揉造作的模样让玉将将心烦,学着秦誉的口气毒舌:“不赏!” 说完转向明曦公主:“公主,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明曦公主挺好奇的她要说什么,便让宫女屏退左右。 偌大的花厅,便只剩下玉将将和明曦公主。 “你想跟本宫说什么?” “公主可有心悦之人?” 如此直白大胆,明曦公主面上染上一层愠色。 玉将将解释道:“我和秦誉自小一块儿长大,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兄妹。” 明曦公主讶然,不过立马反应过来玉将将的意思。 其实在大胤王都,秦誉和玉将将的关系根本不是秘密。 在所有人心中,他们好像真跟亲兄妹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刚刚那一幕,难免让人多想。 他们毕竟,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不过明曦公主很快释然,洛明佑都没觉得有何不妥,她又何必那么杞人忧天,倒让人觉得小气了。 明曦公主笑道:“你跟本宫说这个干嘛?” 这时,秦誉、洛明佑和师远安一行三人过来了。 秦誉径直挨着玉将将坐下,跟她同席。 玉将将黛眉微蹙,不要让她刚刚的解释白费啊! 还不待她开口,秦誉直接拿起她桌上的那杯杏花酿一饮而尽。 喝完还吐槽:“这酒一点味道都没有。” 玉将将懒得理他,移向了旁边的席位。 【其实看到目前,玉将将挺知礼守节的。】 【楼上的,一看你这种人在宫斗戏里就活不过两集,欲擒故纵都看不出来。】 【不管她带着什么目的,目前来说我觉得玉将将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这一做法,不仅弹幕,让其余几人也颇为满意。 只有秦誉,嘴角浮起一个不明深意的浅笑,笑意不达眼底。 明曦公主招来宫女:“给秦将军换上梨花白。” 秦誉站起身:“不喝了,这里太闷,我出去走走。” 玉将将很想跟他一起走,她也觉得这里很闷。 但是为了以后有舒坦日子过,还是耐着性子留在了这里。 明曦公主对她的做法十分满意。 “玉大小姐,你尝尝这梨花白,本宫觉得很是爽口,不像杏花酿那般甜腻。” 玉将将不善饮酒,端起来浅酌了一小口。 “我饮着也还好。” “你和皇兄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我记得之前你们……” 只说半句,引人遐想。 玉将将敛起笑意,严肃道:“公主说笑了,我与三皇子并不熟。只不过之前见过几次,三皇子善心,体恤我爹爹远在边关,稍微多照应了一些。” 玉将将这话,只能去骗鬼。 可能鬼都不信。 只是,她如此明确的撇清关系,倒是让在场众人意外。 先前,随着秦誉一行人进来,稍后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人。 所以,都听到了她这一番陈述。 洛明佑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师远安的眼睛,更是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玉大小姐说话,真是有意思,是当我们以前都瞎了不成?” 郑蕊卿边说边笑,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原来你眼瞎了啊?难怪今天……” “今天怎么了?” 玉将将学着她们,说话也只说半句,也不回复郑蕊卿。 然后朝明曦公主和三皇子微微行礼,便打算离开花厅。 早就该走了,聒噪的地方。 刚踏出几步,就被一杯酒泼湿了衣衫。 郑蕊卿站起来:“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手没拿稳……” 话音未落,玉将将将她推倒在地。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手抖!” “玉将将,你——” 玉将将说完也不顾后面叫喊的郑蕊卿,径直离开了花厅。 【虽然我不喜欢玉将将,但是那个绿茶我更不喜欢。】 【不愧是护国公独女,还手太快了,不憋屈!】 看着玉将将的背影,席间各人各有各的心思。 --时间回到玉将将到花厅之前-- “穿的那么打眼,也不知道给谁看。”郑蕊卿翻着白眼说。 明曦公主扫了她一眼,郑蕊卿便低下了头。 玉将将是护国公独女,身份贵重,没几个人敢跟她当面为难。 就连公主也不例外。 但是,郑蕊卿却是个例外。 虽然她的父亲只是户部侍郎,但是宫中却有个当淑妃的姑姑。 郑淑妃的恩宠,近十年不衰。 是以,郑蕊卿为人刁蛮跋扈,除了皇室子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明曦公主觉得她太外放,并不喜欢此女。 无奈,只有这把刀最好用。 玉将将穿的很好看,她只需一个眼神,一跺脚,郑蕊卿立即就知道该怎么办。 ~ 魏霜落将玉将将领到一间空置的房间。 “玉大小姐,你准备了备用的衣裳吗?如果没有,可以穿我的,是新的。” “不用了,红杏已经去拿了,多谢魏四小姐。” 魏霜落微微颔首:“那我先出去了。” 待她的人都走后,玉将将走到屏风后面,脱掉了被打湿的外衣。 外间传来脚步声。 玉将将以为是红杏:“红杏,把衣服拿进来吧!” 突然,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第十章 当我护国公府好欺负不成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羞死人啦!羞死人啦!居然有人白日宣淫。” 一个小丫鬟在院子里边跑边喊。 说她惊慌吧,她特意往人堆里跑,哪里人多,她就喊的越起劲儿。 洛明佑扫了一眼靖南伯,靖南伯立刻派人抓了那丫鬟上前问话。 丫鬟看起来抖抖索索的,眼珠子却一直转动,狡黠得很。 “贵人在此,你如此喧闹,成何体统?拖下去关柴房,我容后再审。” 靖南伯后背发麻,刚刚丫鬟喊的那些他听清了。 如此没规矩的丫鬟,只怕会给两位贵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是这种事发生在他家,怎么都要关上门来再处理。 要真是府上哪个不长眼的乱搞,今日得罪这两位贵人还算事小。 要是传出去,以后靖南伯府办的宴席,可能就不会有人参加了。 再严重一些,被御史台那些人抓住辫子,到陛下那里弹劾他,那时问题就大了。 “三皇兄最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今日既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种事,怎么都是要查清楚的,对吧,三皇兄?” 明曦公主笑着说。 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洛明佑被架上去,不得不回:“自然。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鬟磕了个头:“我刚刚去后院整理客房,然后便听到了一些声音,走上前一瞧,才发现是……是有人白日宣淫。” 四周立刻变得嘈杂,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无论什么时候,总会引起关注。 “啊——客房?”魏霜落突然尖叫一声。 靖南伯不悦地问:“你叫什么?难道还嫌不够乱吗?” 魏霜落怯怯地说:“我刚刚想起来,玉大小姐绫裙脏了,我领她去客房换衣服……” 剩下的话不重要了。 洛明佑已经起身,语调冰冷:“带路!”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客房。 离客房还有一段距离,就已经听到了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靖南伯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知道又是家里哪个不长眼的,今日这种大日子都不知收敛。 “三……三皇子,这,恐污了你的眼,要……要不你和明曦公主还是先回花厅,微臣处理之后,定会自去领罪。” 洛明佑面若寒霜,看着客房默不作声。 明曦公主笑着说:“关魏大人什么事儿,偌大的宅子,总有些乌七八糟的人,乌七八糟的事儿。今天既然三皇兄在,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洛明佑微微颔首,随从便立马前去撞门。 “等等——” 洛明佑又叫停了。 他心里现在很乱。 刚刚听到魏霜落的话,他来不及思考,第一时间就想过来把屋内的人揪出来。 可是真到这一刻,他退却了。 如果真是玉将将? “屋内的人立马滚出来。” 他最终还是给玉将将留面子了。 明曦公主睨了他一眼:“三皇兄还真是……体贴入微。” “明曦,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虽说女子不用太多学问,但是……” 看来这是皇室的遗传,个个都是说话只说半句。 不过,外面这么大动静,原以为屋内的人会收敛,结果欢愉声却越来越大。 明曦公主冷笑了几声:“看来三皇兄还是不够威严,里边儿的人丝毫不惧呐!” 洛明佑这才示意随从闯进去。 没一会儿,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被提了出来。 两个人皆是头发凌乱,一时瞧不清人脸。 女子的衣服被扯坏,但是一眼就能辩驳出那是上等布料,裸露出来的肌肤也如白瓷般细腻,料这身份绝非寻常人。 难道,真是玉将将? 男的……就是个男的。 “这让人如何看得清?抬起头来。”明曦公主说。 立马有两个宫女上前将偷情男女的头抬了起来。 男人是谁虽不认识,但是那个女子,在场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认识的。 看清她的脸,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愤怒,有人惊讶,有人纯粹看戏…… 明曦公主嫌恶,却不能坐视不理。 招来宫女:“带她下去,给她换身衣服。” 明曦公主是郑淑妃的女儿,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郑蕊卿这副模样而不管。 魏霜落却忍不住叫了起来:“怎么会是你?玉将将呢?” 是她亲自将玉将将带进客房的。 可是。 为什么?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却是郑蕊卿? 那个男的别人不认识,但是魏霜落却清楚,是她家的一个粗使家丁。 本来按照这个人的身份,今日这种场合压根就不可能出现。 但是,为了糟践玉将将,她特地用心的为她挑选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老男人。 还给他下了大剂量的依兰帐中香。 要不然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他和郑蕊卿不可能还意识不清。 “谁找我?找我作甚?”人群后方出现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人群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不过,快要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师远安挡在了她前面。 “将将,不要看,不要污了你的眼睛。” “好!”玉将将冲他甜甜一笑。 然后环视了一圈四周:“我刚刚听到有人叫我,是谁啊?” 看到她完好无恙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魏霜落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洛明佑说:“刚刚发现靖南伯府客房内有人白日宣淫,魏四小姐说你在这里……” 玉将将的眼神扫向靖南伯:“靖南伯府中发生这种事,不知如何处理啊?” 不知何故,即便三皇子和明曦公主都在,靖南伯虽然担忧却不曾害怕。 可是此刻,玉将将含笑问的话,却让他初春时节就已经大汗淋漓。 靖南伯一边擦脑门上的汗,一边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一定严惩不贷……” “如何严惩不贷?” 靖南伯吞吞吐吐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按理说,今日闹出这桩丑闻的,一个是你们靖南伯府,一个是户部侍郎府上,跟我护国公府没有半点关系。但是魏四小姐大庭广众,不问缘由、不查清楚,就攀污我,是当我护国公府好欺负不成?” “不……不敢!”靖南伯吓得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魏霜落此时倒还有点儿胆色:“可是,是我亲自将你领进这间客房的。” 第十一章 真以为她是酒囊饭袋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拢了拢头上的花瓶簪,里面不知何时换上了一支蝴蝶兰。 “我跟靖南伯府还真是八字不合。来参加个及第宴,先是被郑六小姐弄脏绫裙,稍后又被魏四小姐领来这个白日宣淫的客房。” 讲到这里,玉将将故意停顿了一下。 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其中不太对劲。 就算说郑蕊卿和魏霜落是故意为之,都可以。 “我不过是换好了衣服,发现跟头上的花儿不太搭,便重新去摘了朵。待我摘完花儿回来,看到这里围满了人,就立马过来看看。结果……早知如此,就不过来了。” 玉将将自嘲地笑笑。 师远安突然开口:“将将你应该过来,不然这脏水就落实到你头上了。” 玉将将顿了顿,仿佛被点醒了一般。 她的眼神变得凌厉:“靖南伯府真是好气派,是打算给我护国公府独女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靖南伯再也扛不住了,瘫坐在地上。 不怪乎他这样害怕,其实个中还有一段旧事。 护国公玉文邕常年镇守边关,王都只留一个弱女,难免担忧她受欺负。 玉将将十三岁那年,也是她独自守着偌大家业的第二年。 去参加陵阳侯府的宴席。 谁料,数九寒冬,被人推下了湖。 经调查,最终归结为闺阁小姐们玩闹,不小心才出了这种事。 陵阳侯府赔了礼,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怎知护国公回王都之后,听说了此事,一人打遍王都。 当日参加宴席的人家,有一家算一家,尤其是与玉将将落水有关的,他挨家挨户揍上门。 至于陵阳侯府,王都从此再无陵阳侯。 护国公离开王都时,只留下一句话:“他舍命留守边关,保的不仅是大胤王朝,还有他的女儿。” 玉将将安,大胤安。 不是没有人弹劾,但是都被惠文帝退回来了。 一群人欺负人家一个十三岁的女娃,还有道理啦? 从此,玉将将在大胤王都,能横着走。 谁让她背后有靠山呢! 只是,个中滋味,非在其中人,不能体会。 “她不过随口一说,且说的是实话,只不过稍有误会。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是不是不太好啊?”明曦公主说。 “三人成虎的道理,明曦公主不明白吗?我不过是参加一个宴席,就要被人随口攀污,诬陷我事小,但事关我护国公府清誉,不容置喙。” 玉将将掷地有声。 明曦公主从未如此被驳面子,还想反击,但是被三皇子拉住了。 “靖南伯,事情出在你府上,你必须当着所有人面,给个说法。你刚刚不是说严惩吗,那就现在吧!” 靖南伯想不通,好端端一个及第宴,怎么弄成现在这样。 但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幸好现在只有玉将将,她再厉害也只是因为背后之人厉害,只是那人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 只要现在将事情圆满解决,定然不会重蹈陵阳侯的结局。 想通这一点,靖南伯看向瑟瑟发抖的魏霜落。 “你还不从实招来,是想毁了整个家吗?” 魏霜落抖抖索索的,话也说不清楚。 玉将将觉得可笑,犯错之前不知道三思而后行,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魏四小姐到底是养在深闺,遇到这种事情早就吓坏了,不如待她情绪缓和,再慢慢问,现在这样子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明曦公主说。 玉将将扫了她一眼,笑着说:“公主到底是养在深宫,和善慈悲。只不过,我大胤王朝以法治天下,今天这事儿传出去,以后人人效仿,那还得了?” 玉将将公然顶撞,明曦公主气急,怒目圆瞪:“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一口一个法度,就跟坐实了是魏四小姐一样……” “坐没坐实,查了不就知道了。公主既然一直为魏四小姐说话,想必认定她是清白的,只不过现在就跟我刚刚被冤枉一样,拿出证据方能解困。” “真好笑,查?谁来查?你吗?” 明曦公主几次三番被玉将将打断,面子落了一地,现在语气忍不住奚落。 “当然不是我查,说到底我还不是被养在深闺,胆子小得很,哪有查案的本事。三皇子不是在这里,今日他全程都在,想必定能还我们每个人一个清白,三皇子,你说是不是?” 洛明佑突然被点名,有些意外。 玉将将这段时间一直冷落他,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 今日是听说她来了靖南伯府,他这才急巴巴的赶来。 玉将将刚刚一番说辞,不管今日的事情是什么结果,护国公府的冤屈,她的冤屈都已经洗刷干净。 但是她现在非要让他出面,端的什么目的? 不过,不管是何目的,她在有难的时候,还是能第一时间想到他,洛明佑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 “即便玉大小姐不说,这件事情事关护国公府、靖南伯府、还有户部侍郎之女,我定然会调查清楚。” “那最好不过了。” 玉将将扬起笑脸,明媚若四月天。 【好茶!好茶!虽然玉将将这番打脸真漂亮,但是男主这眼神是被迷住了吗?】 【早就跟你说了,玉将将脸在江山在,谁都逃不过!】 【不过,护国公府被冤枉,玉将将处理的真漂亮,不像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啊!】 花瓶? 玉将将笑了。 护国公常年驻守边疆,她十二岁便独自留守王都。 护国公府的重担,从此全然落在了她稚嫩的肩上。 水深火热,世家林立的王都,护国公府能傲然矗立在那儿,真以为她玉将将是个酒囊饭袋吗? 【等等,玉将将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出来的?】 看到弹幕,玉将将心里一惊,忙活了这一阵,差点儿忘了最重要的事。 也不知金铃办好了没有。 因为三皇子着手调查今日的事,一行人前往靖南伯府的正堂。 见玉将将愣在原地,师远安问:“将将,你不去吗?” 众人停住脚步,看向了玉将将。 “我相信三皇子定能处理好,本来这事儿就跟我护国公府无关,只不过被流言所累,现在无碍了,我先行告辞。” 看着她的背影,三皇子的脸上浮上一层落寞之色。 第十二章,秦誉脏了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一个时辰以前-- 靖南伯府客房。 玉将将以为是红杏,已经在解里衣了。 猝不及防被人从身后抱住,她的心脏都快吓了出来。 但是不过一秒,她就冷静下来了。 她想着秦誉教她的,从腰间抽出白玉龙鞭,奋力转身挥了过去。 却被来人扯住白玉龙鞭尾端,绕回去拴住玉将将的手腕。 转身之后,她愣在原地。 来人竟然是秦誉。 只是,秦誉现在不太对劲。 他的眼神十分迷离涣散。 玉将将问:“秦誉,你怎么了?” 秦誉盯着她的红唇,虽然没有擦口脂,但是依然红艳娇嫩,像是最鲜嫩多汁的樱桃。 视线往下,她穿着里衣,微微敞开的领口部位,能稍稍瞥见一抹春光。 仅剩的理智和教养让秦誉立刻转移了视线。 只是不知为何,他感觉身体升腾起一股燥热,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亲芳泽。 他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个吻。 玉将将漫不经心的一个吻,却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晚上,他几乎做了一整夜的梦。 梦里都是她。 身体越来越热,秦誉情不自禁的靠近玉将将。 他们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秦誉捏着鞭柄,将玉将将绑着的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步紧逼,退无可退的时候,把她按到了墙上。 然后, 吻了下去。 玉将将懵了,完全不知所措,被动的承受。 理智告诉她秦誉现在不对劲,要推开他。 但是当秦誉吻上来的那一刻,她妥协了。 秦誉的吻跟她蜻蜓点水的那个吻,很不一样。 他的吻炙热而霸道,长驱直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这种震撼的感觉让玉将将大脑一片空白,满脑子都是秦誉。 她甚至忘了呼吸,直到秦誉发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发出低沉而微微沙哑的声音:“吸气。” 玉将将才猛地吸了一口气。 缓过劲来之后,她的意识逐渐回归。 玉将将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秦誉,你……你好像不对劲。” 秦誉从鼻孔轻轻发出嗯声,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只是低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唇瓣,满脑子都是想要继续进行下去。 他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秦誉放下她的手,托着她的后颈,再次吻了下去。 玉将将惊得瞪大了眼睛。 【天呐,怎么是玉将将?原著不是女主出现了吗?】 【秦誉脏了,被玉将将亲脏了。】 【不对呀,原著秦誉中了合欢散,但是一直克制,宁愿用刀割伤自己保持清醒,也没有动女主一个手指头,这才让两人产生了好感。怎么这次……】 【对啊,我就是喜欢这种隐忍而克制的爱,才入坑的。呜呜呜……都怪玉将将。】 【幸好我已经换墙头了,青梅竹马太好磕了。秦誉对玉将将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就克制不住。】 【重庆、四川、山东、海南、北京、上海人民强烈抗议恶毒女配加戏。】 原来秦誉中了合欢散,但是,合欢散是什么东西? 玉将将努力保持着清醒,瞪大眼睛,希望玉面小将军的贱内快点儿出现。 【玉将将,别亲了,不然你们会被堵在这个房间里。】 玉将将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被人堵在房间里,那还得了? 她使劲推秦誉,但是毫无作用。 情急之下,玉将将只好硬着头皮咬了秦誉一口。 “嘶——” 秦誉吃痛,不可置信地望着玉将将,意识暂时恢复。 “秦誉,你……你中了……” 玉将将话还未说完,秦誉就意识到了,立马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刺痛让他清醒。 他看了一眼玉将将,迅速理清现在的局面。 “别怕,你先去穿好衣服。” 玉将将咬着嘴唇,她在担心秦誉的伤:“你……你的手。” “没事,快去吧!” 秦誉给她解开了白玉龙鞭。 没想到用来给她防身的,结果最先用在她身上。 玉将将看着他的手,将手绢递给他,然后才走到屏风后穿好衣服。 出来时,秦誉已经包扎好了。 只是,手绢上已经浸出了鲜红的血色。 玉将将亲眼目睹他划破手掌,她不是害怕,是心疼。 她知道,那有多疼。 可是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誉看到她担忧的眼神,很想安慰她一下,可是一旦接触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入非非。 他只得悄悄又按了按伤口,借疼痛麻痹自己的感官。 两个人一时竟都忸怩起来,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古怪。 这时,急促但微细的敲门声响起。 玉将将松了口气,红杏总算来了。 她迫不及待的就要过去开门。 秦誉伸手拉住她,摆手示意玉将将站他后面,然后拿着匕首走到门口。 “谁?” “秦将军,请开门,我是来帮你的。” 是个文弱的女声。 满屏刷起【暄妍宝贝,你怎么才来啊?你被偷家了。】 玉将将紧张地搓着手指,没想到她和王暄妍会在这种情形之下相见。 她更没想到,与秦誉一见钟情的人会是王暄妍。 但是,脑子里闪过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玉将将秀眉蹙起,她和她,这两世,注定纠缠不清了吗? 上一世,她们都是洛明佑的女人。 这一世,玉将将不想掺和进他们的世界,谁知道阴差阳错的与秦誉剪不断,理还乱。 如果秦誉的心仪之人是王暄妍,她该怎么办? 秦誉打开门,王暄妍侧身进来,关上了门。 看到玉将将,她面容一滞,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 “你是谁?”秦誉问。 满屏都是【大傻瓜,她才是你的真命天女。】 王暄妍敛衽行礼:“我叫王暄妍,是翰林院侍读王海阔的庶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再说。” 秦誉并不认识翰林院侍读,更不可能认识她,所以还在纠结她话的真假。 玉将将突然开口:“走吧,我相信她。” 说完便率先去开了门。 王暄妍带着他们迅速转移到相隔三间的另一间客房。 “我娘的姐姐是靖南侯的妾室,我每次过来都会在这间屋休憩,很安全。” 第十三章 相忘于江湖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自从进屋之后,玉将将刻意找了个角落坐下。 她的心此刻十分矛盾。 善念玉将将告诉她既然理清事情原委,就该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恶念玉将将……没有恶念玉将将。 上一世的经历,让玉将将认识到强制爱的可悲。 更何况,对方是秦誉,她永远不会勉强秦誉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想通这一点,玉将将站起来朝房门走去。 “你要去哪儿?”秦誉问。 “我出去看看情况,麻烦王三小姐照顾一下秦……秦将军。” 秦誉拧眉,不悦地说:“你把我交给别人照顾,你脑子坏掉了啊?” 秦誉的话让玉将将瞬间清醒。 她怎么能离开呢? 玉面小将军的贱内曾提过,秦誉的死与王暄妍有关。 她真是脑子坏了,才会想着把他们两个单独留在这里。 玉将将走回去,不过没有回到角落的位置,而是挨着秦誉坐下。 【绿茶婊,上辈子抢三皇子还不够,这辈子又开始粘着秦誉不放了。】 玉将将微微蹙眉,这弹幕骂她还真是不客气。 不过,此事与秦誉性命攸关,她绝不会妥协半分。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但是秦誉和王暄妍,她拆定了。 即便死后入阿鼻地狱,她也认了。 “秦将军,这是依兰帐中香的解药,你先服下。” 王暄妍递给秦誉一个白瓷瓶。 秦誉皱眉,并没有接。 一个陌生人突然说救他,又突然给他药让他吃,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还知道我中了……毒?” 不待王暄妍回答,玉将将直接拿出药,塞进他嘴里,然后端起茶水直接喂他。 玉将将笃信,王暄妍现在肯定不会害秦誉。 “快喝下去。” 秦誉本能的想要吐掉,却在触及玉将将担忧的眼神时,最终咽下去了。 “好了吗?”玉将将一边打量秦誉一边问。 她看得那样专注,又离的那般近。 秦誉感觉燥热上涌,又快要克制不住了。 “没那么快,秦将军还需要用内力逼出来。”王暄妍说。 “那还磨蹭什么啊,快逼。” 秦誉闻言,走到离玉将将稍远的软榻,打坐逼毒。 如果不离她远一些,管它什么解药,估计都没用。 玉将将担心他,想要跟着过去。 “玉大小姐,让他自己运功吧,我们离得太近反而对他不好。”王暄妍急切地说。 玉将将最终没有过去,只深深地望了秦誉一眼。 她走到月桌坐下,问道:“你刚刚说秦誉中了依兰帐中香,是什么毒?” 【什么毒?还不是跟合欢散一类的,蠢货。】 玉将将有时候真想把弹幕撕碎。 就是因为弹幕说是合欢散,王暄妍说是依兰帐中香,她才会有此一问。 王暄妍俏脸微红:“是一种催情药。” 玉将将的脸瞬间涨红。 原来,他刚刚那么对她,是因为药物的催动。 这种毒药实在是太阴损了, 秦誉那么厉害的人,都没能抵得过。 “王三小姐,你还有解药吗?能给我几瓶吗?”玉将将问。 王暄妍诧异地说:“有倒是有,但是你要这么多?” 玉将将非常认真地点头:“有备无患嘛,要是秦誉再中招了,马上就能给他解毒。” 听到这话,秦誉差点儿气得吐血,这是有多防备他? 要不是担心走火入魔,他很想冲过去告诉她:这次中招过后,他以后都不可能再中这种下三滥的损招。 倏然,外面响起一个丫鬟的尖叫。 “羞死人啦!羞死人啦!居然有人白日宣淫。” 玉将将和王暄妍对视一眼。 “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玉将将说。 看着玉将将,王暄妍眼里流露出一抹诧异。 “何以见得?” “直觉吧!秦誉可能也是被我连累的。他那么厉害,素来谨慎,那些下三滥的招数很少能中招。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喝的那杯酒。”玉将将说。 软榻上的人唇角微微弯起。 “你的意思是本来下药的人,目标是你?” 玉将将点点头。 郑蕊卿与她素来不合,给她倒的酒,她不可能喝。 却没想到秦誉好巧不巧的端过去喝了。 “是不是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暄妍想了一下:“那我去吧,你和秦将军目标太大,一旦出现必定夺人眼目。” 【暄妍宝贝,你怎么这么善良!】 【玉将将就是个白眼狼,不能帮她呀!】 玉将将看着王暄妍。 前世,她对她所知甚少,两个人仅有的几次相遇,也都是在人员众多的地方。 哪怕后来两个人同成为后妃,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玉将将记得,她成为皇后之后,因为护国公的惨死,悲痛欲绝。 跟洛明佑从无夫妻之实,加上她的冷漠和排斥,两个人几近形同陌路。 每天,她除了调查真相,便是在宫里垂泪到天明。 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对她避之若浼。 唯有一个人,王暄妍,她偷偷来看过她一次。 那晚,月亮很大、很圆、很亮。 她们说了半宿的话。 王暄妍说她很敬重护国公,玉将将是护国公唯一的骨血,要好好活着。 玉将将听了,信了。 王暄妍是她在绝望时,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第二天,玉将将就知晓了那个可怕的真相。 回想起王暄妍说的那些暖言暖语,每一句都像是凌迟她的刀子。 她冲到了她的宫里,质问她,踢打她,疯狂的发泄。 直到王暄妍的绫裙血迹斑斑。 她是后来才知道,王暄妍那时候怀孕了。 “还是我去吧!”玉将将说。 玉文邕因为王海阔的弹劾,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是玉将将心里清楚,那一切与王暄妍并无关系。 只是,过去的记忆太过沉重,她做不到再跟她一同看月亮。 从此,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归宿。 “你?” “你跟靖南伯府沾亲带故,由你出面不好。再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剩下的让我自己去解决吧!只是……” 玉将将看了一眼秦誉。 王暄妍立马回复:“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将毒全部逼出来。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不会让别人发现他。” 玉将将朝她敛衽行礼,最后望了秦誉一眼。 第十四章 情爱误人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为了不让秦誉和王暄妍单独相处,玉将将离开之前招来了金铃。 她嘱咐金铃,待秦誉逼完毒之后,就带他回马车上等她。 结果,走出大门外,却没有发现自家的马车。 红杏去问了门仆才知道,不久之前秦誉用了。 “秦誉搞什么鬼?为什么不等我?”玉将将怒不可遏。 难道是在气她,打搅了他和王暄妍的单独相处? 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 靖南伯府离护国公府隔了好几条街,难道走回去吗? 玉将将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秦誉几句。 “将将,你的马车呢?”师远安追出来问。 玉将将没好气地答:“跑了!” 师远安笑着说:“要不坐我的马车吧,我送你回去。” 师远安是太子太傅师良呈的孙子,与玉将将、秦誉算是自幼一起长大。 三个人本来关系很好,只是后来因为两家政见不合,关系逐渐变得微妙。 玉将将有些犹豫,但是看着漫漫长街,走回去是不可能的。 于是接受了师远安的好意。 师远安伸手扶她上马凳,玉将将愣了一秒,还是将手搭上去了。 无论如何,师远安待她和秦誉还是一如从前。 正当她要进入马车时,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还不待她转身,腰间伸出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下一秒,她就已经悬空了起来。 不过很快,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偏头一看,原来是秦誉。 秦誉冲着失落的师远安说:“远安,你送一下红杏。” 说完,便疾驰而去。 回到护国公府,秦誉迟迟没有下马。 玉将将不解,加上一路上都在生气,便气呼呼地说:“都到家了,还不下马吗?” “你别动。”秦誉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他确定依兰帐中香的毒已经解了,但是为什么,刚刚跟玉将将策马奔腾,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某处的变化。 听到这种音调,玉将将一下子绷直了身体,思绪回到靖南伯府的客房。 她压低了声音,像是蚊子一般呢喃:“你的毒还没解完吗?” 秦誉想到了她问王暄妍要了好几瓶解药,真是太丢人了。 立刻回答:“解了。” 玉将将狐疑,想要回头确认一下秦誉的状况。 谁料下一秒秦誉就跳下了马,还一只手顺手就将她抱下来了。 刚刚落地,玉将将立马退后好几步,与秦誉隔开好几个身位。 秦誉唇角微微抽动。 “你该减肥了,太重了。” 玉将将恼怒。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上前狠狠地踩了秦誉一脚,踩完立马掉头就走,毫不犹豫。 只是,她那点儿力气对于秦誉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 秦誉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碧桃小心翼翼的跟在玉将将身边,不明白上午明明是高高兴兴出门,怎么回来的时候都是气呼呼的模样。 关键是,红杏还丢了。 “小姐,你和少爷是怎么啦?还有红杏怎么没在你身边伺候啊?” “别跟我提他。”玉将将气呼呼地说。 碧桃一时也弄不清究竟是红杏惹了小姐,还是少爷惹了小姐。 秦誉在门外听到这话,三两步跑了进来。 “怎么?就那么不想见我?” 玉将将瞥了他一眼,她说的是让碧桃不要在她面前提他,怎么到他那里,意思就变成不想见他了? 她何时说过? “不应该是你不想见我吗?我让你和金铃到马车等我,为什么我和红杏出来,你们却走了?” “那我不是又回去接你了嘛!” “接我?当着那么多人面,把我直接拎到你马上,我不要面子的吗?” “是抱过来,不是拎。” “这是重点吗?” 眼看玉将将和秦誉要吵起来,碧桃赶紧回屋扶着宋嬷嬷出来。 “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啦?” 看到来人,玉将将面上难掩喜色,跑了过去:“奶娘,你回来啦!” 宋嬷嬷是玉将将的奶娘,前段时间回老家省亲。 “在老家,总是放心不下小姐,便提前回来了。反正老家除了还剩个老姐姐,也没旁的人了。”宋嬷嬷说。 本来一行人要回正堂,玉将将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秦誉,气呼呼地说:“奶娘,我们回菡萏轩。” 秦誉一步窜到前面,拦住了她。 “玉将将,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孩子脾气,有什么事说清楚,别动不动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只知道躲起来。” 玉将将指着自己的鼻子,气笑了。 “我小孩子脾气?今天明明是你先找事儿的,我让你等我,你为什么不等?” “你自己想想,做了什么。” 秦誉有些气恼,但是他说不出口。 他在王暄妍房里解完毒之后,立马就离开了。 去寻玉将将的时候,便看到她笑靥如花地看着三皇子,还说什么她相信三皇子,她不会查案,但是三皇子一定可以之类的话。 秦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子就不爽了。 然后便乘马车离开。 只是刚离开不久,又放心不下,便让金铃先回去,自己骑马回去接她。 结果,在靖南伯府门口,又看见她和师远安说说笑笑,还搭着他的手上马车。 秦誉也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就火气上涌,反正看到玉将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心里就极度不爽。 只是此刻的玉将将也是一头雾水。 她心里委屈。 第一次这么委屈。 她是没有王暄妍厉害,能够帮秦誉解毒。 但是,她都没有怪他在房内轻薄于她,他怎么能因为她的打搅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还直接丢下她一走了之? 现在,还对她发脾气。 一见钟情的王暄妍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已经超越了他们自少时的情谊? 情爱误人。 纵使秦誉也不例外。 玉将将眼里噙着泪水,往菡萏轩跑去。 “我的小姐哎,你忙点儿跑,小心摔着。” 碧桃和宋嬷嬷赶紧跟了过去。 秦誉留在原地,刚刚玉将将小嘴一瘪,要哭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 但是,小时候他看到之后,还会故意去捉弄她。 现在,秦誉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为什么有点疼? 秦誉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秦艽走了过来。 “少主——” “秦艽,去请孟清珏。” 第十五章 我会陪着你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回到屋内,关上了门,任凭碧桃和宋嬷嬷怎么喊都不开门。 她径直扑向床榻,伤心的哭了起来。 曾经,她一度以为她和秦誉是最最要好的。 即便她喜欢洛明佑,她也十分肯定,若是洛明佑和秦誉起了争执,她定会不由分说维护秦誉。 然而秦誉,今天却不由分说的为了王暄妍,一再对她发脾气。 甚至,回家也不等她。 就像十二岁那年,无论玉将将怎么哭,怎么哀求,秦誉都铁了心的要前往青芜州,奔赴战场。 在他心里,比她重要的人、比她重要的东西,有太多了。 玉将将越想越委屈,眼泪淌成了河。 一阵风吹来,屋内响起悦耳的铃音。 她的床顶挂着各种各样可爱的小玩意儿,有香囊、荷包、五颜六色的彩球,还有一些精致的铃铛,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将军府人丁稀薄,是故玉将将小时候住在偌大的庭院,十分害怕。 秦誉便寻来了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替她装饰在床榻。 他说:“有这么多可爱的小东西陪着你,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玉将将每每害怕的时候,便会想起秦誉说话时的模样,再看那些小东西,就真的不害怕了。 可是现在,她越看越生气,将那些东西拽了下来。 拽下来之后,环视了一下屋内。 妆奁是秦誉亲手做的,上面还雕刻了一个小小的玉字; 床榻前的屏风是秦誉亲手画的,画的是玉将将最喜欢的梨花。 触目所及的大件都与他有关,更不用提还有他给她做的各种小玩意儿。 怎么丢的完? 那天晚上,可能老天爷感应到了玉将将的悲伤,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将屋子照的闪亮,随之便是滚滚的惊雷,响彻整个王都。 玉将将便在这时被吓醒了。 先前,她哭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现在半夜惊醒,愈发害怕,呜呜咽咽地啜泣了起来。 这时,房门外似有动静。 玉将将吓出了一声惊叫。 不过下一秒,秦誉的声音响起:“将将,你醒了吗?不要害怕,是我。没关系的,只是打雷,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 “我会陪着你”这句话像是一句蛊惑。 可能年幼的玉将将会信,但是过了十二岁,她便渐渐不信了。 又是一道闪电,整个大地都被照得亮白。 “啊——”玉将将没忍住叫出声。 秦誉听到声音,似乎很担心,但是又进不去。 “将将,你不要害怕,我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然后,屋外便传来了婉转悠扬的笛音。 在这种电闪雷鸣的暴雨天,笛音何其弱小。 但是,因为秦誉就在门外,玉将将却能听得十分清楚。 她犹豫了一下,便起身从床上爬起,光着脚跑到门边。 开门的瞬间又犹豫了,最终没有开门,而是沿着门滑坐在地上,背靠着门。 门外的秦誉似有感知,他靠坐在门外,吹着玉笛。 两个人就那么隔门对坐,一言不发。 唯有笛音悬在两个人的心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玉将将睡着了。 这一次,她睡得十分安稳。 次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玉将将却是在床上。 昨天被她拽下来的小玩意儿也全都重新拴回去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做的。 玉将将瞪大眼睛看着那些小玩意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以后,秦誉会不会为王暄妍的床榻也挂上这些? 那些独属于她的,终归还是会属于别人。 就像他说“我会陪着你”,现在不也没见人影了。 “小姐,你醒了吗?”碧桃端着热水进来。 玉将将发出一声轻哼。 碧桃便过来伺候她洗漱。 玉将将没忍住,还是问了:“我不是把门关着嘛,你们……你是怎么进来的?” “昨天晚上打雷下雨,我过来的时候发现少爷在你门外吹笛子。后来你睡着了,少爷翻窗进去把门打开的。” 翻窗? 偌大的护国公府,也就他敢在玉将将的闺房来去自如了。 玉将将洗完脸,又问:“那他后来就回去了吗?” 碧桃摇摇头:“少爷在门外守到了天亮才离开。” 听到这话,玉将将的情绪好了很多。 “碧桃,早饭我想喝点小米粥,然后我们一起去练鞭法吧!” “好的,小姐。” 来到练武场,玉将将方才想起,她的白玉龙鞭还在秦誉那儿。 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是被毒药所控,身不由己。 那自己呢? 玉将将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因为自己武功太弱,被钳制了。 她让碧桃重新找了一条鞭子。 “小姐,我去叫金铃来教我们吧!”碧桃问。 玉将将摇头,金铃说起来是她的暗卫,却能轻易被秦誉叫走,她不要她了。 碧桃不知是何缘故,但是玉将将的话,她奉为圭臬。 见玉将将认真练习,便也拿了鞭子在一旁练了起来。 这时金铃过来,打算教玉将将的时候,玉将将停了下来。 “金铃,我不用你教了,也不用你护卫了,你去灼华馆吧!” 闻言,金铃跪了下来:“小姐,金铃不知哪里做错了,小姐要赶我出去?” 玉将将倒也直白:“昨天我让你和……你们在马车等我,为什么出来却没见到你们?” 金铃委屈,两个都是主子,她一个都不敢忤逆。 但是,她知错了。 忠仆不侍二主! “小姐,金铃知错,以后金铃绝对不会再犯。还望小姐千万不要把我赶走。” 她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 但是像她武功那么高的人,自有一番傲气,却肯跪下来求玉将将原谅。 玉将将终是心软,只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主仆冰释前嫌。 玉将将今日练得格外认真,眼看日头越来越毒,她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碧桃也只好舍命陪小姐。 幸好,远处红杏跑来了。 “小姐,小姐,家里来客人了,少爷让你去前厅一趟。” 玉将将停了下来:“客人?什么客人?” 红杏答:“就是昨天在靖南伯府救少爷的那位小姐,刚刚少爷跟她一块儿回来的。” “咚——” 玉将将的鞭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难怪他天刚亮就走了,是迫不及待的去找她了吗? 那他们现在叫她又是几个意思? 玉将将心里一团乱麻。 第十六章 哪个少女经得起这么撩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又不熟,我去作甚?红杏,我累了一身汗,去给我准备洗澡水。” 红杏不解:“小姐,你不去会客人吗?” “不是有秦誉在嘛,哪还需要我?” 玉将将赌气似的回了屋。 看到满屋子都是秦誉送的东西,新仇旧怨累积,愈加生气了。 既然扔不完,那她把自己扔了,行了吧? “碧桃,打今儿起,把我的东西搬到西厢房去,我不想住这个屋子了。” “啊?”碧桃一时没反应过来。 玉将将很快又摇摇头:“算了,还是搬到沁芳斋。” 沁芳斋离菡萏轩很远,主要是离灼华馆更远。 “搬到那边去作甚?你不喜欢这儿了吗?”秦誉问。 看到他,玉将将疑惑道:“你不是在陪王家小姐,怎么过来了?” 秦誉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她是你的客人,我为什么要陪她?” 玉将将:“?” 秦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是在担心孤男寡女独处,有损王暄妍名节吗? 王暄妍于他而言,终究是不一样的。 “愣着干嘛呢?她等你好久了,瞧着似乎有事,快过去吧!”秦誉说。 唐突上门,只不过让她等了这么一会儿,秦誉就心疼了? 玉将将没好气的白了秦誉一眼,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又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 来到前厅,玉将将远远的瞥见王暄妍。 纵使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依然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她的容貌不算上乘,但是自带一抹清冷佳人、遗世独立的特殊气质,让人一见忘俗。 秦誉和洛明佑,便是被这种气质给吸引了吧? 还有弹幕,都喜欢她这一挂吧? “小姐——”看玉将将愣神,碧桃出声提醒。 玉将将深呼吸,整理好思绪打算出去。 这时,看到小厮领着洛明佑去了前厅。 洛明佑怎么这时来了? 玉将将退后到灌木丛间,借树木隐去身形,朝碧桃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王暄妍来找她,本就奇怪。 现在洛明佑紧随其后来了,更加奇怪。 玉将将拿团扇遮住,小声嘱咐了碧桃几句,碧桃便下去了。 她悄悄从后面绕到前厅,躲在了屏风后面。 前世,她一门心思都挂在洛明佑身上,很少顾及到其他人。 知道王暄妍这个人,还是在两个人都被册封之后。 至于他们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玉将将全然不知。 据弹幕所说,洛明佑和王暄妍应该很早就认识了,他们早就两情相悦。 现在想来,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只不过玉将将自己蠢,没有发现而已。 洛明佑进入前厅的时候,王暄妍明显一愣。 小厮说:“三皇子稍等,小的这就去请小姐过来。” 小厮出去之后,洛明佑的眼神落在了王暄妍身上。 王暄妍朝他敛衽行礼。 他们这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熟,是在装样子吗? 还是说,此时的他们并不相识? 玉将将决定再观察看看。 洛明佑坐下之后,除了有丫鬟上茶水,他和王暄妍竟然一言不发。 王暄妍似乎面有难色,如坐针毡。 过了好一会儿,仍旧不见主人前来,王暄妍再次朝洛明佑行礼,打算离开。 “王三小姐,久等了。”玉将将从屏风后出来,装作是刚到的样子。 看到洛明佑,玉将将行了个礼,讶异地说:“三皇子怎么也在?” 三小姐,三皇子,玉面小将军的贱内喜欢的三。 玉将将不知道为何,将这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想到了一处。 【男女主好不容易见面,这个绿茶女非要出来加戏吗?】 玉将将无语,有没有搞错,这是她家! “昨天你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清楚。”洛明佑说。 玉将将扫了他一眼,明明是靖南侯府和户部侍郎家的事情,洛明佑这么说,显得跟她有多大关系一样。 难道不是为了她,他就不查了? 弹幕肯定又要刷她绿茶,心机深了。 “事关靖南侯府和户部侍郎府上,三皇子定然不会冷眼旁观,一查到底。说起来都是我性子急,护国公府无辜受了波及,便唐突了三皇子,多此一举。” 洛明佑看了玉将将一眼,眸光深沉。 总感觉最近玉将将在有意和他划清界限。 【心机婊,欲拒还迎。】 玉将将:“……” 弹幕究竟要她怎么做? 还是说,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玉将将余光看了一眼王暄妍,她和三皇子说话的时候,王暄妍一直安静的等在一旁,仿佛只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丫鬟。 王暄妍感知到玉将将的眼神,两人对视之后,她倏地收回视线。 “玉大小姐,你今日有事,我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之后,朝玉将将和三皇子行礼过后,便匆匆离去。 玉将将其实是想挽留的。 既然弹幕说洛明佑和王暄妍是男主女主,具体意思是什么不太清楚,但是主的意思她懂。 按照王暄妍前世的受宠程度,在她死后成为皇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既然今生,她不想掺和进他们的感情当中,那么也不是不可以为男主女主的结合出份力。 无奈王暄妍走的太快,仿佛护国公府像是有野兽一般,逃也似的离开。 “这位小姐是?”洛明佑问。 “你不认识她?”轮到玉将将吃惊了。 弹幕嗑生嗑死的男女主,竟然还不认识? “我应该认识吗?”洛明佑继续问。 最近的玉将将着实太奇怪了。 换做以前,他身边哪怕出现一只母蚂蚁,玉将将都恨不得捏起来审问一番。 洛明佑看着王暄妍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算了,认不认识都与我无关,三皇子还有事吗?”玉将将打算撵客了。 洛明佑回过神:“你希望我查清楚,我自然会尽快查清,来告知你结果。” 玉将将面上一僵,她一个劲儿的把这件事归结为三皇子为了几个官宦之家,结果他倒是一个劲儿的归结是为了她。 怎地? 想让她欠人情? “倒也不用如此麻烦,吩咐个小厮过来知会一声就行了。” “你的事,我素来上心。” 玉将将:“……” 那些天杀的弹幕去哪里了? 现在怎么不出来看看,哪个少女经得起这么撩? “三皇子如此爱护子民,是万民之福。” 眼看就要前往青芜州了,断不能再生事端。 谁也不能成为她去青芜州的绊脚石。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第十七章 男人也是狐狸精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王暄妍来找玉将将,秦誉着实十分惊讶。 不过,他不屑于偷听女儿家之间的谈话,便回了灼华馆。 只是,他心里总是记挂着,跟玉将将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释清楚。 也不知为何,这个事情没有解决,他吃不好、睡不好,就连如呼吸般平常的练功都不行。 估摸着时间,他去了前厅。 想着待王暄妍离开后,一定要跟玉将将好好谈谈。 谁料,王暄妍在哪里? 玉将将居然在跟洛明佑说说笑笑。 她不是说不会为了这个男人忧心吗,每次遇见不是都找借口离开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装样子,两个人躲在家里私会。 秦誉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秦誉声音的那一刻,玉将将莫名觉得心虚。 不过一秒之后,她立马坦然。 她心虚什么? 秦誉不还一大早的出去跟王暄妍私会嘛! “三皇子来告知昨日事情的调查结果,既然你来了,那你们聊吧!” “要说的刚刚都已经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洛明佑不知何故,但是直觉秦誉对他有敌意。 这个大胤朝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他并不想与他为敌,必要时候还需要他为他效力,现在,能避之则避之。 上马车的时候,洛明佑扫了一眼护国公府的牌匾,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秦誉最近太误事了,得像个法子把他支走。 闲杂人员离开之后,玉将将打算回菡萏轩。 秦誉一把拉住她。 “洛明佑跟你聊什么了?” 他审问的语气让玉将将十分不爽。 “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 “聊昨天的事能聊的那么开心?” 玉将将无力吐槽,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到她聊的很开心了? 应该挖了。 玉将将不欲理会他的故意找茬,用力挣脱开,便马上往菡萏轩跑。 只是,她的动作在秦誉看来,简直滑稽。 她如何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秦誉哑然失笑,稍后施展轻功,一跃便飞到了玉将将前面,将她堵在了假山前。 玉将将恼怒地说:“以后严禁在家里施展轻功。” “追你,不用轻功也可以。” 玉将将想不出反驳的话语,干脆不理他,也不跑了。 秦誉跟在她身后。 “你回灼华馆去啊,一直跟我干嘛?” 秦誉表情十分忸怩。 他去请教过高人,但是一旦操作起来,发现高人的指点实在太难实施了。 玉将将从未见过秦誉这幅模样,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秦誉眼睛一亮。 好像看到希望了。 不愧是情场浪子孟清珏,有两把刷子。 “将将,你还会跟我一起去青芜州吗?” 玉将将愣住,稍后便笑了起来。 “当然要去。” 原来秦誉是在担忧这个。 不对,好端端的,为何担忧这个? 玉将将秀眉微蹙:“你该不会还在怀疑我倾心洛明佑吧?” 秦誉逼近一步,深深地望着她:“那你还倾心于他吗?” 玉将将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气得不想理会秦誉,难道这些天,她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都快距洛明佑于千里之外了。 玉将将转身便要回菡萏轩。 秦誉拉住她,将她按到假山壁,用手臂为她圈出一块地方,不让她离开。 “将将,我想知道。” 玉将将刚刚准备发脾气的,在听到秦誉这句话后,愣住了。 她和秦誉从小闹到大,虽然秦誉大部分时间都会让着她,但是言语上定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然而这次,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玉将将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 唉! 男人也是狐狸精啊! 要不,她怎么就心甘情愿的想要安抚他。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要是我还喜欢他,我怎么可能答应你去青芜州?” “真的?” “假的!” 玉将将蹲下去,想要绕开秦誉的包围圈。 无奈那个男人速度更快。 “将将?”秦誉拖长了尾调,听起来像是撒娇。 玉将将愣了神。 这还是秦誉吗? 秦誉逼近她,缩小了包围圈,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俊逸的脸庞在她的瞳孔里放大。 她甚至能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看到自己那张发呆的脸。 “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我对三皇子没意思。你一直在我身边,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你要是再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其实这不怪秦誉。 怪只怪玉将将以前嘴里总是三皇子长三皇子短,整个大胤皇朝没人不知道她对三皇子的心意。 倏然变得冷淡,估计除了她自己,没人会认为她这么快变心了。 都只会以为她是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真的?”秦誉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许说假的!” 玉将将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都不许我说假的了,那只能是真的啊!” 稍后,唯恐秦誉不信,止了笑意,认真地说:“千真万确,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起誓,如果我……” 秦誉捂住她的嘴。 “我信你。既然不喜欢他了,那他不值得你用生命起誓。” 秦誉的手掌很大很温暖,他的手心有一层薄茧,那是习武之人才有的。 玉将将柔软的嘴唇触及到那种粗糙的质感,微微有些发麻。 她的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 温度的突然升高,才让他们两个人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又靠得太近了。 秦誉猛地缩回手。 玉将将也松了一口气。 同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不过既然两个人的终极目标,都是上巳节后前往青芜州,那么其它事情也不用纠结太多。 秦誉和玉将将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放松地笑了起来。 秦誉从怀里掏出来白玉龙鞭,递给玉将将。 “我给你改装了一下,以后如果有人像我上次那样抓你的鞭子,你按一下龙头这里,就会凸起一些倒刺。” 玉将将来不及惊讶,望着他问:“所以你一大早出去,是为了给我改装鞭子?” 秦誉一边往她腰上系鞭子一边说:“不然呢?谁让你功夫不济,只能工具来凑。” 玉将将没工夫搭理他的打趣,咬着唇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那你怎么和王暄妍在一起的?” 第十八章 推心置腹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这个问题对玉将将非常重要。 秦誉系鞭子的手一顿。 “在门口偶遇的,她一直在门口徘徊,我觉得好奇便上前问她,她说找你的,我自然就把她带进来了。” 王暄妍真的是来找她? 怎么事情变得奇怪起来了呢? 玉将将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她和王暄妍除了在宫中有过交集,之前确实从未见过。 为何王暄妍会来找她? 其实除了王暄妍,洛明佑也很奇怪。 不是玉将将自恋,实在是洛明佑这些天那些做法,着实有些上赶着。 上辈子,从来都是玉将将上赶着,何曾见过洛明佑这般主动来——撩——她! “啊——” 玉将将头上挨了一下。 是秦誉敲的。 “想什么呢?” 玉将将盯着秦誉,其实秦誉更奇怪。 她和秦誉从小一块儿长大,他穿开裆裤的样子她都见过,当然,现在肯定不记得是啥样了。 只是,如此熟稔的两个人,现在相处,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玉将将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两次接吻的原因。 可是,一次接吻是为了引出弹幕,另一次是秦誉中了催情药。 他们两个,在所有人心里,是跟亲兄妹一样的存在。 就连玉将将自己,也是那般认为。 秦誉,也是那样认为的吧? “洛明佑说给我下药之事,是魏霜落和郑蕊卿嫉妒我,所以下药想看我出丑。” 秦誉怔了一下,眼中闪烁怒火。 依兰帐中香连他都承受不住,若是中招的真是玉将将,那个后果他承受不了。 “我去杀了她们。” “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杀鸡焉用牛刀。” 秦誉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 这句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话。 “咱们护国公府,绝对不受这个鸟气。” “我知道你气不过,但是这次可能还是得受了这个鸟气。” 秦誉:“……” 看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玉将将解释道:“如果你想我跟你一起去青芜州,这段时间一定记得要低调。” 提到青芜州,秦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不是答应我一定会去,怎么现在又讲条件?” 玉将将扫了一眼秦誉,其实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给了秦誉强壮的身体,所以脑子嘛…… “爹爹和你都在青芜州,到时候我也去了,皇帝拿什么牵制爹爹的三十万护国军,拿这个空壳子护国公府啊?” 秦誉看向玉将将,一时无言。 这还是玉将将第一次跟他这么深入地聊这些事,他一直以为玉将将不懂政事。 当然,他也不懂,不过他有护国公教他。 玉将将是什么时候看透这些的?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玉将将无奈地笑笑:“难道你也以为我是个酒囊饭袋,只知道吃喝玩乐啊?” 秦誉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头。 玉将将蹙眉:“你这个习惯得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非常容易弄乱我的头发。” “这不没弄乱嘛!行行行,别气,我改。” “你不用替我委屈,可怜我。皇帝的儿子还有在外做质子的呢!我留在王都,吃得好住得好,哪怕是公主都没我自在。就算是替父为质,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玉将将没有说假话,那是前世的玉将将心里的真实想法。 只不过,这一世,她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秦誉眷念的青芜州到底是怎样的。 秦誉的心里却觉得十分心酸。 在他眼里,玉将将一直都是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明白了这些?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王都,一定过得很不容易吧! 不过万幸,他还有弥补的机会,再过不久,他一定要带着她去看最广阔的世界! “在我们离开青芜州之前,我一定会谨慎行事。” 秦誉郑重的承诺。 为玉将将,也为他自己。 玉将将踮起脚尖,附到他耳边轻声说:“要想离开,肯定还要做一些万全的准备,这段时间你……” 两个人在假山上面,推心置腹说了好久的话。 假山外围。 “小姐和少主站了这么长时间,不累吗?”碧桃远远地瞧着那两个人,充满了疑问。 秦艽抱着剑嘚瑟地说:“就站那么一会儿,少主怎么可能累?” 什么时候,站得久也成了值得炫耀的事? 秦艽对秦誉的崇拜,简直到了盲目的极点。 “可小姐平时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啊!”红杏说。 三个人再度看向假山上的两个人,真不知他们能聊多久? 直到日落西山,玉将将锤了锤大腿。 “都这么晚了,我回菡萏轩了。” 秦誉拦住她:“昨天的事你别怪金铃,是我命令她,她才……” 玉将将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她跟你告状了?” “怎么可能?金铃不是那种人,是秦艽跟我说的。” “我就知道除了秦艽那个大喇叭,其他人不可能这么没规矩。” 秦誉笑了,又没忍住想拍拍她的头,不过被一道凌厉的眼神给憋回去了。 秦誉悻悻的缩回手:“金铃是玉叔给你千挑万选的暗卫,功夫甚至在我的银刃之上。昨天主要还是怪我,我不该命令她。” “你怕我以后不信任她?” 玉将将有一点非常固执,那就是贴身仆从,是她可以交付后背的人,那么只能听命于她。 但是金铃在她面前下跪那一刻,看到她的眼神,她原谅了她。 也算是她们主仆之间的缘分。 玉将将想了一下,补充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留下了她,她就是自己人。” 秦誉这才放心。 靖南伯府发生的事让他后怕,玉将将身边必须要一个强有力的人贴身保护。 金铃身手不凡,是最好的选择。 ~~~ 玉将将想了大半夜,还是认为应该去见一次王暄妍。 虽然她们两世的来往都不多,交谈也有限。 但是以她对她的了解,王暄妍绝非无事登三宝殿的人。 她来找她,一定带着什么目的? 玉将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没有得到王暄妍的答案,估计她这段时间都会睡不好。 “碧桃——” “小姐,我在。” 玉将将从床上爬起来,写了一封信函,交给碧桃:“将这封信尽快交给柔伊。” 第十九章 赏梨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翰林院侍读王海阔府上。 “你仔细跟我讲,怎地非要来这王府参加这劳什子的赏梨宴?” 南柔伊用团扇遮住嘴,小声问玉将将。 玉将将一双眼不动声色的四处张望:“你不是知晓,我素来喜欢梨花。” 南柔伊秀眉微蹙,玉将将找的这个理由也太拙劣了。 她可不信,她会为了所谓的赏花,就来参加这种不入流的人家举办的宴会。 南柔伊定住不走了。 玉将将回身,看她噘着嘴赌气的模样,掩面一笑,回去拉着她:“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是来寻人的,你可知道王家三小姐?” “王家三小姐?庶出那位,你寻她作甚?” “在靖南伯府有过一面之缘。” “估计你今日是见不着她了。” 南柔伊团扇掩面,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在意她们,方才小声开口。 “这位翰林院侍读王大人惧内,庶出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为嫡出小姐举办的宴会上?” 玉将将揉了揉太阳穴:“最烦这些嫡嫡庶庶的了,既然不能一视同仁,干嘛当初要生这么多?” 南柔伊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说话仔细着点儿,你是护国公独女,无人敢惹你,但是我不行啊!” 玉将将迅速点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好像挺了解王家的,再给我讲讲。” “王家子女其实并不多,总共就三位。大小姐王暄姝和大公子王明睿是大夫人的嫡出子,三小姐王暄妍是姨娘生的。听闻很多年前姨娘就过世了。所以,三小姐在大夫人眼皮子底下,日子不好过。” “王大人不管吗?” “不是给你讲了嘛,王大人惧内,要不也不会就三个子女了。” 玉将将颔首,没想到王暄妍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唯一的出路便是嫁人的机会。 心意相通的恋人却迫于身份,迎娶了家世相当的旁人。 王暄妍,心里定不好受,却能对当时绝望的玉将将伸出援手。 玉将将不该那样对她的,难怪弹幕都骂她恶毒。 “柔伊,我们再到处逛逛,毕竟这是王府,如果她知晓我来了,定会想法子来见我。” 玉将将相信,王暄妍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她真有事找她,定会冲破一切阻碍,走到她面前。 “玉大小姐,你能来,真是蓬荜生辉。”王暄姝走了过来。 玉将将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南柔伊挽着玉将将的胳膊,头一扭:“将将,我们再去看看那边的梨花。” “好!王大小姐,失陪。” 玉将将跟南柔伊有说有笑的离开。 从王暄姝身旁经过时,南柔伊翻了一个白眼。 王暄姝的脸垮了下来,恨不得挖了南柔伊的眼睛。 她一个庶出的小姐,凭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 仅仅是因为,她傍上了护国公独女? 而王暄姝忘了,她自己才是这般拜高踩低的人。 刚刚,纵使玉将将和南柔伊站一块儿,她过来打招呼也只会对着玉将将,完全视南柔伊为无物。 南柔伊会这么对她,全然怨她自己。 “明曦公主到!” 玉将将蹙眉,怎么这个煞星又来了? 前世跟这个公主也没那么多交集啊! 南柔伊瞪大眼睛,惊讶地说:“王家这么大面子的吗?来了一个护国公独女还不够,居然还能引动公主前来,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王暄姝刚刚还阴沉的面庞瞬间晴朗。 喜笑颜开的迎了过去。 明曦公主仅仅一个余光打量了她一眼:“玉将将呢?” 南柔伊歪头看着玉将将:“找你的,我就说嘛,王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面子。她家的梨花又不是靖南伯府那么精贵的杏花。” 玉将将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还说我说话不仔细,你这才叫口没遮拦。” 南柔伊轻轻敲打了一下嘴巴,朝前方努了努嘴,提醒玉将将,明曦公主过来了。 “近日王都春日盛宴不少,你竟然会来这么个地方。” “王大人府上的梨花很美啊!不止是我,公主不也被吸引来了。” 明曦公主挑了挑眉,玉将将近来说话处事迂回,不似从前那般张扬。 “那便随本宫逛逛这园子吧!” 玉将将退后半步,朝王暄姝招了招手:“这位是王大小姐,府上梨花哪里最是绚烂,她一定最清楚,不妨让王大小姐引公主去观赏一番?” 明曦公主语气不悦:“让你陪我逛园子,委屈你了?她算哪根葱,也配为本宫引路?” 玉将将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既然瞧不上人家,就别来人家园子赏花啊!来都来了,还非要说些引人嫉恨的话。 王暄姝的脸色更暗了。 父母为了帮她结交闺中好友,今日特地在府中举办梨花宴。 以王家的品阶,也没指望能攀上名门贵女。 谁料,先是来了一个护国公独女,后又来了最受宠的明曦公主。 王暄姝乐得都快晕倒了。 在一众闺阁小姐面前很是威风。 然而,这两位贵女,一个比一个更不把她放在眼里。 难道这两位贵人是来她家消遣她的吗? “陪公主赏花,将将自然乐意之至。只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唯恐引着公主走了冤枉路。” 明曦公主更加确定,玉将将是真的变了。 换做以前,她定然会说:“我俩眼光不一样,还是分开赏花比较好!” 如此以下犯上,偏偏以她的身份,纵使是公主也不能治她一个僭越的罪名。 “赏花自然是随意就好,本宫恕你无罪。” 玉将将笑着行了礼,款款而来。 言谈举止,无有纰漏。 玉将将和明曦公主并行在前,其余小姐落后几步跟随。 王府的景致并无多别致,除了盛开的梨花堪堪能赏,明曦公主很快便兴致恹恹。 “不看了不看了,一点都不好看!” 王暄姝额上浸出汗意,跪在地上忐忑地说:“后园有方池塘,边上开满了梨花,最是绚烂无比……” “有更好的地方,为何不领本宫去赏?” “公主容禀,那里景致虽好,无奈太过潮湿,是以小径上生了青苔,容易打滑。” “无妨,既然是赏花,定然景致为上。” 说完,明曦公主竟然拉了玉将将的手往王家后园走去。 玉将将蹙眉,这是按捺不住了? 第二十章 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王家后园的景致,果然比前院好了很多。 只不过,确如王暄姝所说,因为植被茂盛,所以很潮湿,小径上长了很多青苔,容易打滑。 但是,此刻明曦公主兴致很高,是以大家只好跟着。 眼看前方青苔密集,离池塘又很近,玉将将停住了脚步。 明曦公主歪着头,不解地望向她:“那边儿梨花看着开得最好,怎地不走了?” “景致虽好,路险难行,公主确定还要去?” 明曦公主愣了一下,神色很快恢复如常,看着玉将将很坚定地说:“要去!” 玉将将无奈,回头看了一下那些娇弱的闺阁小姐:“我看前方青苔更多了,不如大家留在这里。” 立马有几个小姐附和同意,只不过更多的不愿意放弃跟公主拉近关系的机会,表示乐意同行。 玉将将不便多说什么,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 只是,她强让南柔伊留在了此处。 明曦公主和她继续往前走:“你倒是好心。” “不愿牵连无辜罢了。”玉将将直言。 明曦公主一愣:“你看出来了?” 玉将将点点头。 明曦公主挥了挥手,宫女立刻拦住众人,确保她二人的谈话不会被人听见。 “什么时候发现的?” “靖南伯府就看出端倪了,不过这次才更加确定。” “你不怕?”明曦公主皱眉问道。 “怕,公主就会收手吗?”玉将将笑着回答。 明曦公主不语,犹豫着要不要行动。 “公主,你是在怨我抢了你上巳节祈福舞的位置吗?” 明曦公主不禁抬头注视着玉将将。 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祈福舞的领舞,是一早就定好的,却偏偏突然换成了你,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受了多少奚落?” 玉将将:“?” 上巳节祈福舞的人选,在上一年节后,就会立马定好人选。只不过,在上巳节节前不久,才会颁布诏令。 若不是明曦公主自己广而告之,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知晓此事。 玉将将也不知今年,为何会落到她的头上,按理来说,她并不够资格。 明曦公主期待了一整年,事到临头换成了玉将将,难怪会一再找茬。 只是,玉将将何其无辜。 甭说祈福舞了,就是上巳节宴会,若能有得选,她定然不会参加。 “魏霜落和郑蕊卿是受了你的指使吗?” 前几日在靖南伯府,玉将将就觉得奇怪。 郑蕊卿素来与她不睦,会那么对她倒也不稀奇。 但是一向谨慎细心的魏霜落,为何敢冒大不讳在自家重要宴请上向她出手? 若是背后之人是明曦公主,倒也说得通了。 明曦公主不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玉将将继续分析:“她们给我下药,想要让我出丑,若是你们的目的达成,只怕不仅是这次的祈福舞,以后我都不可能出现在王都任何宴席上了。” 明曦公主垂目。 她确实默许了郑蕊卿和魏霜落的做法,但是她一开始并不知道她们会做得那么绝。 她也是在事情的推动当中,才知晓整件事情的经过。 她虽然恨玉将将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但是,魏霜落和郑蕊卿做得确实太过火了。 看看如今郑蕊卿的下场,就知道了。 三皇子查清事情缘由过后,已经给她说明了利害。 若是玉将将出事,护国公必定回朝。 到时候若是引起边疆动荡,明曦公主就是有八条命都不够还的。 所以,明曦公主吸取教训,打算这次亲自出手。 “让我猜猜,公主打算怎么对付我呢?我水性不好,是打算将我推下去?当然,公主心善,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我出事,但是呛了水受了凉,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不会好的;又或者被石头绊倒,摔伤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自然就轮不到我跳舞了,对吗?” 明曦公主的脸色越来越沉,额头泛出心虚的汗珠。 玉将将说的一字不差。 不过她仔细想过了,郑蕊卿和魏霜落动不动毁人名节,那种做法着实低劣。 但是她只是要玉将将参加不了上巳节宴会,着个凉摔个跤都是小事,即便护国公知道了,难道还能来打她不成? “玉将将,无论你信与不信,本宫并没有害你之心。是你先对不起本宫,所以本宫只是要你参加不了上巳节而已。” 玉将将真想问一句:公主,脸呢? 女儿家名节,这是多大的事儿,她居然能恬不知耻地说没有加害之心。 那不算加害,到底什么才算加害? “公主,旨意是董贵妃下的,何来我对不起你一说?你乃金枝玉叶,若是想要跳祈福舞,去跟陛下说上一说,不就行了吗?为何非得为难我呢?” “你以为本宫没说吗?” “既然你说了,你都不能改变的事情,怎么还想着来对付我呢?” “本宫不管,总之是你抢走了本宫的位置,只要没了你,本宫就可以去。” 明曦公主急了。 眼看上巳节越来越近,她着实没有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 即便皇帝要罚,那也得等上巳节后。 那时候她如愿以偿,甘愿领罚。 明曦公主怒视着玉将将,冲了过去,大不了两个人都落水。 反正她水性好,立马游上岸,定然不会着凉。 玉将将早就防备着这一出,在明曦公主撞过来的时候,她抽出腰间的白玉龙鞭,绕到了旁边一棵梨树上,借力避开了明曦公主的冲击。 “噗通——” 明曦公主落水了。 玉将将眼角余光扫到一群冲过来的人影,松开了白玉龙鞭。 毕竟,公主落水了,她不意思一下说不过去。 只是,在快要落水之际,她被一道强劲的力度给拉回去了。 玉将将附到秦誉耳边,低声说:“我的鞭子。” 秦誉搂着她一跃,用极快的速度拿回了白玉龙鞭。 刚刚落地,洛明佑便走了过来:“将将,你没事吧?” 玉将将装作害怕的模样,抖抖嗖嗖地说:“公主……快救救明曦公主。” “放心,已经在施救了。” “玉大小姐,你的鞋袜湿了,奴婢带你下去换吧?” 秦誉救得很及时,玉将将身上一点水都没有沾到。 这个丫鬟来得蹊跷。 不过,很是面熟。 玉将将感觉在哪儿见过。 第二十一章 再给弹幕提建议吧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王家后宅。 秦誉本来是要跟着过来的,被玉将将拦下了。 玉将将记起这个丫鬟,好像在自己家见过。 王暄妍昨天过来,就是带的她。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玉将将厉声质问。 丫鬟领她去的地方越来越偏,绝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玉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丫鬟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很快额头就磕出了红印。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丫鬟叫秋声,是王暄妍的贴身丫鬟。 王暄妍昨日回家之后,便被大夫人绑起来了,为了不影响今日的宴请,关在了最偏僻的角落。 “为什么要关你家小姐?王大人不管吗?” 秋声朝玉将将行了个大礼:“玉大小姐,到了,小姐就在里面,你有什么话还是直接问小姐吧!” 玉将将仔细看,才看出假山壁上竟然有一道石门。 周围植物是天然的掩饰,就算秋声提醒之后,玉将将也花了一会儿功夫才辨别出来。 她以前听宋嬷嬷说过,大户人家会在家里建立私牢,关押一些不听话的仆人。 但是,王暄妍是小姐啊! 玉将将蹙眉,不敢置信地望着秋声。 秋声不语,推开了石门。 玉将将从此以后,再也忘不掉自己看见的那一幕。 王暄妍被手臂粗的铁链绑着,嘴里还塞着一块帕子。 她的头发凌乱,嘴角似乎有血迹,整个人毫无生气,虚弱无力地坐在地上。 “王三小姐?”玉将将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实在不敢将现在这个女人跟以前她见过的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这,真的是王暄妍吗? 王暄妍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 是王暄妍,没错。 “谁把她关在这里的?给她把铁链打开。”玉将将愤愤地说。 秋声摇摇头,啜泣起来。 玉将将看她怯弱的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自己去拿走了王暄妍嘴里的帕子。 铁链太重,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玉将将无法想象。 这是王暄妍的家啊! 怎么会有人这么对她? “玉大小姐,让你受惊了。”王暄妍虚弱地开口。 【暄妍宝贝,你受苦了。玉将将,快救救她,以后我就不黑你了。】 【暄妍撑住,很快你就能脱离这个恐怖的牢笼了!庶女翻身做主把歌唱。】 玉将将无暇理会弹幕,想到昨日如花一般的少女一夕之间,变成这个模样,她当真心疼。 “王三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暄妍朝秋声使了个眼色,秋声立马退到石门外。 “便是玉大小姐看到的这样,我被嫡母关起来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玉将将想到了南柔伊的话,王暄妍是庶女,母亲早死,父亲冷漠,剩下一个视她为眼中钉的嫡母。 她们有血缘的牵绊,当真能这般狠心吗? “你需要我怎么帮你?”玉将将开门见山问道。 王暄妍似乎并不意外,嘴角扯起一个笑容。 “像你待南小姐那般待我,可好?” 南柔伊是玉将将在王都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是太仆寺少卿南颂章的七女儿,也是个庶女。 跟王暄妍的身世一般无二。 也是一年春日宴,不知怎地南柔伊攀上了玉将将的关系。 其它小姐群嘲南柔伊的时候,玉将将站了出来。 从此,王都再也没有人会当面欺负南柔伊。 甚至,她在家里也从小透明,变成了一个稍有话语权的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玉将将是她的闺中密友! “此事以后再说,我先救你出去。” 前世的回忆笼上心头,玉将将知道王暄妍很可怜,但是她自己,也很可怜。 有些事,她做不到! 【玉将将,你怎么这么狠心?看到跟你同样的女孩在这般受苦,你都不帮帮吗?】 【果真是个黑心肠,她就是个最恶心的邪恶女配。】 王暄妍凄凄然笑了:“如果你不帮我,今日就算救了我,明日呢?后日呢?” 玉将将一听就来气了。 她想起前世在宫中,那天晚上月亮很圆。 月光洒在那个女孩身上,圣洁得像个仙子。 她明亮的眼眸充满了希望,哪像是现在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 “王暄妍,你别在这里给我扮可怜。你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我没那个必要拯救你。你的聪明才智呢?你现在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玉将将,你是人吗?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好歹也能看见弹幕,不是个纯粹的NPC,觉醒起来吧!】 【Girls help girls,女孩子之间的情意才是最美好的!玉将将,醒悟吧!】 【我怎么觉得,玉将将是在用激将法!】 弹幕做个人吧!别再说些乱七八糟的鸟语了,知不知道我每天要花多长时间消化你们这些东西? 玉将将在心里腹诽。 不过,还是有明眼人的,真是个聪明的弹幕。 “过段时间我要离开王都了,就算现在你得我庇护,以后我离开了,你怎么办?” “你要离开?”王暄妍睁大了眼睛,总算恢复了一些生气。 玉将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蹲下来,与她平视:“不久以后,你会有很辉煌的人生,现在只不过是你遇到的一个很小的困难,你信我!” 【玉将将歪打正着,也算是有了能够预见未来的金手指。】 【她的金手指是能看见弹幕,为什么能看见弹幕的不是女主?好想表白我的暄妍宝贝一万次。】 【楼上的,加10086。】 玉将将蹙眉,今日的知识点太多了,不知今晚回去又要熬到什么时候。 这些弹幕为什么就不能说些通俗易懂的话呢? 算了,找到机会,再给弹幕提建议吧! “王三小姐——” “你可以叫我暄妍。” 玉将将愣了一下,还是坚持叫了她的名字。 “我先救你出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可以……先假装是你的朋友。” 玉将将说完,不想再听到王暄妍蛊惑的话,便拿起帕子直接把她的嘴堵上了。 “等下我会装作迷路走到这里,不用我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办吧?” 【突然发现,玉将将嘴硬心软的样子好可爱。】 【我们女孩子就是最可爱的!】 第二十二章 私交甚笃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啊——” 玉将将支走了秋声,才用尽全力的大叫了一声。 她知道,秦誉一定会听到。 却没想到,最先抵达的人是金铃。 暗卫原来是这么用的啊? 玉将将并不想让金铃现在就暴露于人前,于是朝身后摆了摆手:“你先下去!” 金铃:“?” 不过她很快便隐蔽了身形,在她消失的那一秒,秦誉也赶来了。 紧随其后,三皇子也赶来了。 “怎么回事?”秦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肉眼确认无碍之后才警觉地扫视周围。 玉将将悄悄伸手触碰到他的手,在他手心按了按,示意他安心。 她的手指柔弱无骨,划过他的手心引发一阵酥麻的感觉,秦誉不自觉地绷直了身体。 他们的小动作没能瞒过洛明佑。 明知道玉将将和秦誉只是从小一起长大,仿若亲兄妹,但是洛明佑直觉他们的感情似乎也太好了一些。 “将将,你没事吧?” 玉将将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不知怎地走到了这里,吓了一跳,惊扰了诸位,不好意思。” “你没事就好,那里是什么?” 洛明佑似乎发现了石门。 玉将将装作害怕的往秦誉身后一躲:“里面好像有个死人。” “死人?” 秦誉和洛明佑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玉将将点点头,秦誉本能的想要进去查看,无奈被玉将将挽着胳膊。 看她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秦誉便收住了脚。 洛明佑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他刚一进去,玉将将就松开了秦誉的胳膊,好奇的朝里面看。 秦誉手臂的挂件消失,微微皱眉,立马明白自己只是充作了工具人。 很快,洛明佑便抱着王暄妍出来了。 玉将将又恢复成害怕的模样,挽着秦誉的胳膊。 【玉将将太茶了,不过这次,我好喜欢。】 【你们说她是不是憋着坏,想暗中欺负我们暄妍小可爱?】 【管那么多呢,要不是玉将将,我的太阳CP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亲密接触。】 【说得也对,男女主大婚的时候,安排玉将将坐主桌。】 “别怕,她还没死。”洛明佑抱着王暄妍出来。 玉将将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啊——她,她不是王家三小姐嘛,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你认识她?” “三皇子难道不记得了,昨天在我家,你见过这位王小姐。” 洛明佑垂目仔细一看,果然有些面熟。 玉将将捏起拳头,装作很气愤的样子:“三皇子,你一定要为王三小姐做主啊!她一个闺阁小姐,居然在自己家被弄成这样,也太无法无天了?” “她是你朋友?” 玉将将不太理解洛明佑的脑回路。 是不是她的朋友有什么干系? 这时,王家人总算赶到了。 看到三皇子抱着王暄妍,王海阔及其大夫人,还有王暄姝皆面露恐惧。 “王大人,这可是你府上的三小姐?”洛明佑问。 一听洛明佑居然连王暄妍的排行都知道,王海阔吓得立马跪地。 “是……是。” “既然是你家三小姐,怎么会弄成这样子?怪说不得,我今日来逛了那么久,一直都没瞧见她。”玉将将火上浇油。 王海阔吓得一身冷汗。 敢情王暄妍说谎了。 她去了靖南伯府一趟,这是既认识了三皇子,又结识了护国公独女? 真是出息了。 “这…这…这微臣不知,你还不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海阔推了一把身旁的大夫人。 玉将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便是王暄妍的父亲?将大难临头各自飞演绎得淋漓尽致。 大夫人王于氏吓得说不出话,竟然脖子一伸,晕倒了。 “娘——娘啊,你怎么了?”王暄姝扶着大夫人哭喊。 一时间,王家后园嘈杂得很。 王暄妍便在这喧闹当中,想当然的被吵醒了。 “这是哪里?” 【哈哈哈,我家暄妍扮柔弱最有一套了。】 玉将将噘着嘴,总算知晓自己输在哪里了。 这是哪里都输了。 一看自己被三皇子抱着,王暄妍挣扎着要下来,洛明佑便放开了她。 不过,落地的时候她身形不稳,洛明佑本能的伸手扶她。 几番纠缠,两人对视了好几次。 落在旁人眼里,就愈发认为这两人私交甚笃。 【男女主就是男女主,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不管生出什么波折,还是注定能在一起。】 玉将将默默颔首。 这句弹幕说到她心里去了,真希望王暄妍和洛明佑从此携手与共。 而她,则自由的徜徉在青芜州的大街小巷。 希望这一天,不生波折,尽快到来。 “王三小姐,你是怎么到这里,被铁链锁住的,你都不记得了吗?”洛明佑问。 “有劳三皇子关心,是暄妍犯了错被罚,不怨母亲。” 洛明佑冷哼一声:“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能对亲生女儿做出这种惩罚?说是下毒手都不为过。” 到底是皇子,自有一股威严。 他一哼,王海阔便匍匐在地连连磕头。 “三皇子恕罪,三皇子恕罪。” 王暄妍也跪了下来:“不怨爹爹,请三皇子恕罪。” 洛明佑伸手欲扶王暄妍,又觉不妥,在空中悬了一秒便堪堪缩回。 玉将将感觉,似乎还有一道余光扫向了她。 不过,要求她办的事情已经办到,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低调,再低调。 苟到离开王家就行了。 “王三小姐请起,既然这是你的家事,你又不愿追究,便让王大人自行处理吧!” 王家众人连忙道谢。 王暄妍却不起来,眼神悠悠地飘向了玉将将。 玉将将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个女人肯定是要算计她。 “玉大小姐,这几日我可以去你府上调养吗?” 玉将将:“?” 王暄妍也太得寸进尺了。 她都已经救她了,怎么还能提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要求? 她在自家府上受伤,为何要去护国公府调养? 这是强制性的逼迫她承认是闺中密友? 她很想告诉她:强扭的闺中密友不甜! 不止玉将将,其余众人俱是震惊。 不过在他们看来,王暄妍既然敢提出这种要求,她与玉将将更是私交甚笃。 听闻,发现王暄妍被关的人,就是玉将将。 一时之间,在场之人都感叹,交友需交玉将将。 有事她是真上啊! 第二十三章 你喜欢秦将军吗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回护国公府的马车上。 南柔伊怒视着王暄妍,质问玉将将:“将将,你究竟和谁更好?” “当然是你,自然是你。” 玉将将无奈地重复。 这一路上,南柔伊已经问了不下十遍。 南柔伊刀子般的眼光扫向她:“你这次不似上次坚定。” 玉将将立刻坐直身体,坚定地说:“有吗?绝无可能,我每次都很坚定。” 南柔伊这才换了视线,继续横眉冷对王暄妍。 不过就一会儿没见,怎么玉将将就突然多了一个闺中密友? 还要住到护国公府上去。 她都还没去护国公府住过呢! 明明玉将将和她才是最好的,突然之间塞进来一个人,南柔伊难受得紧。 王暄妍倏然笑了。 没想到玉将将私底下和闺中密友是这样相处的。 “你笑什么?”南柔伊问。 “没什么!” 如果敷衍的态度,让南柔伊的火气顿时就上来。 南柔伊挽起袖子就想干。 玉将将立马拉住她,苦口婆心地说:“别闹了,她有伤呢!” 南柔伊眼里顿时噙满泪水。 “她有伤了不起啊?又不是我弄的,你居然护着她。” 玉将将和南柔伊之间,之前从未有过别的密友。 一时之间,无从下手,不知该如何改变这种焦头烂额的局面。 “小姐,南府到了。”马夫在外喊。 南柔伊噘着嘴扭头就走。 她倒是要看看,在她和王暄妍之间,玉将将究竟选谁。 “柔伊,你听我说。” 玉将将跟着下了马车。 眼尾余光扫到秦誉探究的眼神。 “我去去就回。” 秦誉温柔地点了点头。 南柔伊走在前方,不过听到玉将将的话之后,放缓了脚步。 毕竟,她又不是真要与她生气。 只是好朋友之间,突然加了一个人,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柔伊,你不要生气嘛!那个王暄妍跟我总共见过就三……四……五……,就那么几面。” 真要细数起来,玉将将发现她和王暄妍的孽缘还真深。 “都见过那么多次了,居然一次都没有跟我说。” 南柔伊更难受了。 玉将将看了一下四周,确定可以说话,才开口。 不过声音压得极低:“我最好的朋友永远是你,你别多心。那个王暄妍,怎么说呢,你知道天命之女吗?” 不受宠庶女,三皇子白月光,未来皇妃,弹幕的女主,可不就是天命之女嘛! “天命之女?” “你别招惹她,她受老天爷庇护,别看她现在这样,以后贵不可言。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弄不好就身首异处。” 玉将将比划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南柔伊捂住自己的脖子,有些心虚。 刚刚也不知有没有得罪王暄妍。 不过她好像笑过一次,笑了,定然是没有得罪吧? “天命之女究竟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我也不能说太多。总之你记住,她以后会贵不可言。你能不得罪她尽量不得罪她,若是有可能,最好与她为善。我离开之后,你若能攀附上她的关系,那是最好不过了。” 玉将将给的信息太多,南柔伊一时消化不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惊呼:“你要离开?去哪儿?” 玉将将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我答应秦誉,上巳节后,跟他回青芜州看看我爹。” 原来是去探亲啊! 南柔伊哀怨地看着玉将将:“要是我能跟你一块儿去就好了。” 不过下一秒就气馁了:“我爹肯定不会让我去。” 玉将将看她无比失落的样子,抱住了她。 “没事,我去看看我爹就回来,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离别,总是让人情绪低落。 在王都这些年,人人都说南柔伊好命,傍上了玉将将的大腿。 但是,只有玉将将自己心里清楚。 南柔伊才是她心灵的慰藉。 护国公和秦誉都很爱她,她知道。 但是, 在护国公心中,大胤和惠文帝是最重要的; 在秦誉心中,在沙场上奋勇杀敌是最重要的; 只有在南柔伊那里,玉将将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最最重要的。 反而在她心里,南柔伊排在护国公和秦誉之后。 这种愧疚感让她纵容南柔伊、弥补南柔伊,而南柔伊因此愈发对她好。 周而复始,如此循环。 她们的友谊牢不可破。 愧疚才是维系一段关系最长久最稳固的方式。 告别南柔伊,玉将将有些失落。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秦誉不知何时已经骑马绕到马车边。 王暄妍挑起帘子,秦誉将就她,弯下腰身。 两个人不知在聊什么,言笑晏晏。 玉将将突然就觉得,心头像是一堵,难受得紧。 不过,秦誉很快便发现了她。 他跳下马,朝她几步跨了过来。 “怎么不太高兴的样子?柔伊还在生气吗?” 秦誉的语气很温柔。 他最近对玉将将说话越来越温柔了。 但是玉将将却在想,他刚刚对王暄妍说话是不是也是这么温柔? 好像是在靖南伯府见面之后,秦誉就跟转性了一般。 是王暄妍改变他了吗? 也对,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戏台子都是这么唱的。 秦誉年纪轻轻,抵不住美人恩,也是可以预见的。 玉将将想要挤出一个平和的微笑,但是却发现,挤眼泪似乎更加容易些。 秦誉看她难受的样子,还以为是在和南柔伊闹别扭。 想要去摸摸她的头发,被玉将将歪头躲过去了。 秦誉悻悻地缩回手。 玉将将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看来又要请高人指点一番了。 回到马车上,王暄妍若有所思地看着玉将将。 “你说你要离开,是跟秦将军一块儿吗?” 玉将将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秦誉连这都告诉王暄妍了? 一直让他低调,结果他转头就说了? 原以为秦誉和王暄妍不会再有纠葛,结果,缘分这场雨,不是不出门就能躲掉的。 见玉将将沉默不语,王暄妍也不计较。 她突然贴近她,用极细的声音问她:“玉大小姐,你喜欢秦将军吗?” 玉将将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暄妍。 从前,她没有这么直接和大胆的啊! 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第二十四章 大胤第一美人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王暄妍搬到护国公府,玉将将是最别扭的。 理智告诉她要远离这个女人。 但是,总是不由自主的接受魅惑。 记忆里那片鲜红总是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以至于她拒绝不了王暄妍的请求。 王暄妍住过来也就罢了。 护国公府竟然又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两个是说,你们也要搬回来?” 南柔伊跑过来挽着玉将将的手臂,一边晃悠一边说:“将将,我想过了,无论从哪方面讲,我都得搬过来。” 玉将将摆摆手:“那你说说看,你到底是从哪方面觉得必须要搬过来?” 南柔伊竖起手指:“第一,你说她是嗯嗯嗯嗯……” 还未说完,玉将将便捂住了南柔伊的嘴,自认倒霉地说:“这点我认可,但是你住在自己家里也行啊,干嘛非得过来?” 南柔伊便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你说你快要嗯嗯嗯嗯,我舍不得你,所以这段时间我也要住在这里。” 这次,南柔伊学乖了,没有让玉将将捂嘴,自己“嗯嗯”替代了。 孟清珏疑惑地问:“你这个嗯嗯是什么意思?” “你甭管别人是什么意思,先说说你吧!你怎么也要搬来?”玉将将不悦地问。 孟清珏是胥王爷的儿子,男生女相,是王都第一风流人物。 他跟秦誉关系极好,好到曾经有一阵子王都还传过秦誉好男风的八卦。 玉将将极度不喜欢这个人。 孟清珏一双多情的丹凤眼瞟向了秦誉,扇子掩住口鼻,翩然一笑。 那娇羞媚态,胜过许多女儿家。 “我跟秦誉多年好友,过来小住一段时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秦誉,你说是吧?” 玉将将自叹弗如,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挡在秦誉身前。 “是什么是?孟清珏,我不同意你搬进来。” 孟清珏侧身,悠悠一声长叹:“秦誉~” 尾音绕了好几圈,绵绵含情,玉将将觉得挺像戏台子上的花旦。 秦誉嘴角难掩笑意:“好啦!人多比较热闹,就让他搬过来住几天吧,如果你烦他,我再把他赶出去。” 看似是在安慰玉将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开心。 她现在就烦孟清珏,结果秦誉还是把他留在这里了。 在秦誉心里,是不是前十的位置都没有她了? 孟清珏得逞,还故意朝玉将将挑了挑眉。 玉将将:“从今日开始,菡萏轩闭门谢客,请勿造访。” 说完便拉着南柔伊离开了。 护国公府她做不了主,菡萏轩总能做主了吧? 南柔伊一步三回头,玉将将无语地揪起她的耳朵。 “有什么好看的?” 南柔伊仍旧时时回头,反正玉将将只是揪着玩儿,不会真的揪疼她。 “大胤第一美人,当然好看呀!怪不得坊间会传秦誉和孟清珏的风流韵事,一个这么英武不凡,一个这么……” 南柔伊挖空心思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 任谁都不会想到,大胤第一美人的名头居然会落在一个男人头上。 但是孟清珏,实至名归。 玉将将很美丽,但是太过年轻稚嫩,少了一丝风情。 王暄妍也很美,但是是一股病态的柔弱美,总显得气血不足了些。 那些不明所以的人闲谈也就罢了,现在连南柔伊都这样,玉将将气得奋力甩开了她的手。 回到菡萏轩的时候,王暄妍正在花架下晒太阳。 她有一种淡淡的死感。 玉将将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触。 或许是王暄妍这次受伤太严重,整个人还太虚弱所致。 看到她,玉将将会很快平静下来。 王暄妍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你回来啦!南七小姐也来了?” 南柔伊记得玉将将的嘱咐,但是对王暄妍却又喜欢不起来,便微微颔首,算作行过礼了。 “碧桃,帮我把包袱拿进去,我晚上要跟将将一起睡。” 碧桃接过包袱,得到玉将将的眼神示意之后,才拿着包袱进屋。 玉将将实在不知该跟王暄妍说什么,打算悄悄溜进闺房。 这是她的家啊! 外面有个讨厌的大胤第一美人。 自己院子里还有个一言难尽的病娇美人。 玉将将心里苦。 本想回房疏解跟秦誉生的闷气,结果里里外外都是人。 “玉大小姐,今日天气甚好,要不要听我弹琴?”王暄妍突然开口。 琴是圣物,能够抑制内心的浮躁,实现终极的平静。 封后晚宴上,王暄妍一曲古琴曲《凤囚凰》艳惊四座。 这一世,能提前聆听,倒也不错。 玉将将自嘲,附庸风雅一回吧! “红杏,将那把梧栖拿出来。” “梧栖?”王暄妍淡淡重复。 玉将将走到花架下,惬意地躺到刚刚王暄妍躺过的躺椅上。 王暄妍要弹琴,便坐在了石凳上。 玉将将一个眼神,碧桃便麻利的去取了软垫过来。 红杏去取了琴过来。 王暄妍摩挲着古琴,很是眷念。 “你喜欢?那便送给你吧!”玉将将随口一说。 王暄妍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太名贵了,我不能……” “反正是抢来的,我又不擅弹琴,留在我这里也是明珠蒙尘。” 梧栖是玉将将从郑蕊卿那里抢来的。 她们两人之间最早的矛盾,便是从那张古琴开始。 玉将将都不用说什么,只是表露一个想要的意思,户部侍郎郑裕便巴巴儿的把郑蕊卿花重金买来的梧栖双手奉上。 那时候的玉将将,年轻气盛,别人奉为至宝的梧栖,她并不稀罕。 但是她乐意看到郑蕊卿吃瘪的脸。 “可是……”王暄妍想推却,然,说不出口。 她的心里很想要这张古琴。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你不是想要寻个庇护嘛,王都人人都知晓,这张梧栖是我抢来的,既然送给了你,你自然便是护国公府独女的闺中密友。” 王暄妍嫣然一笑,开始弹琴。 这首曲子不是《凤求凰》,是玉将将从未听过的曲子。 琴音激越,初听气势不凡,细品下来,愈加磅礴瑰玮。 玉将将眯着眼缝打量王暄妍。 琴如其人,想必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一曲终了,园子里的人全都沉醉其中,细细回味。 良久,响起一道孤零零的掌声。 第二十五章 发春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我今日是失策了,居然没有带琴过来。” 玉将将皱眉。 讨厌的人,是忘了她说的吗? 玉将将刚要发作,躺椅被人往后一摇,她睁开了眼睛,秦誉那张帅气的脸便在她的眼眸里逐渐放大。 “你倒是惬意。” 玉将将挣扎着要起来,秦誉便扶稳躺椅,待她站起来后,自己坐了下去。 “你们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了嘛,菡萏轩这几日谢客。” “我又不是客。”秦誉理所当然地说。 家里现在闲人多,玉将将想吵架都不方便,气呼呼的准备进屋。 秦誉一把拉住她。 玉将将没料到,一个没站稳,竟然直接跌倒秦誉身上。 秦誉也没料到,再说自己也没使劲儿啊! 玉将将肯定是缺乏锻炼。 即便她招数全都学会,就她那小鸡似的力气,遇到真正的练家子,完全不够瞧。 秦誉心想,暗卫还得多安排几个。 玉将将羞得想要站起来,无奈躺椅摇晃,仅凭她自己根本起不来。 还是秦誉看到她的窘迫,给她搭了把手。 孟清珏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王暄妍和南柔伊倒是给面子,都将头撇向了一边。 秦誉扶着玉将将站好,咳了一声,刀子似的目光扫过去,孟清珏才止住了笑。 他抱拳望向王暄妍,眼里满是惊艳之色:“姑娘琴技超凡,让人闻之忘忧。” “孟世子谬赞,唯手熟尔。” 被孟清珏缠上,只怕他们要讨论好一会儿的琴技。 玉将将面上难掩刚才的尴尬小插曲,便走到不远处的秋千处。 秦誉跟了过去。 南柔伊一看这架势,这边是知音难寻,那边是兄妹情深,就她一个孤零零的娃儿,干脆躺到躺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眼不见,心不烦。 秦誉轻轻一跃,便跃到一枝树杈上,半躺在上面,居高临下望着玉将将。 玉将将轻轻晃悠着秋千,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望向她。 “你不是也喜欢音律,为什么不去跟他们一起聊?” “我得守着你啊,整天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将将秀眉微蹙,偏着头望向秦誉:“我哪有失魂落魄的?” 秦誉跳下来,跟她同坐在秋千上。 直勾勾地看着她。 玉将将想要别过头去,被秦誉食指一勾就勾了回来。 “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 玉将将在秦誉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那张些微惊慌失措的俏脸。 她吓得赶紧拍开秦誉的手。 生怕被他发现,她潜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要闹啦,还有人呢!” 秦誉不屑地说:“有人又怎样?要不,我把他们都赶出去?” 他是个说行动就行动的急性子。 玉将将赶紧拉住他:“这些都是客人,你干嘛呀?” 秦誉笑了,认真地看着她说:“惹你不开心,客人也不行。” “骗人,明知道我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孟清珏小住?” 秦誉面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慌:“我有事情要请教他。其实他人很好,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玉将将噘着嘴,不瞒地说:“相处久是多久?成为我的男嫂子吗?” 秦誉又气又无奈,忍不住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玉将将吃痛,忍不住叫出声。 秦誉又立马心疼了。 只见玉将将的额头泛起一片红,自己着实用力了一些。 “我去拿药。” 玉将将拉住他:“哪儿那么娇气,一会儿就好了。” 秦誉便坐下为她吹。 他的口气很好闻。 玉将将不知怎地,就心思飘忽,想到了靖南伯府那个深吻。 她知道猫会发春,没想到人也会发春。 最近,她跟秦誉一旦近距离接触,她就会心跳加速,莫名想要贴近他。 上一世,她自诩深爱洛明佑,但是对洛明佑却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为何单单会对秦誉这样呢? 玉将将百思不得其解。 她自小母亲早亡,父亲常年在外,身边最亲近的人除了宋嬷嬷,便是两个丫鬟,这些话根本无从说起,也没有人会教她,引导她。 难为她一个人在王都野蛮生长。 “秦誉,玉大小姐,南七小姐,过来一下。”孟清珏喊道。 他这声喊,惊醒了玉将将。 玉将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和秦誉靠得极近。 幸好冷不丁被喊,才避免了尴尬的局面出现。 给孟清珏记一功。 她在这边感谢,却愕然发现秦誉眉峰紧锁,似乎对孟清珏充满了怨气。 “这般明媚春光,岂可辜负,要不我们来合奏一曲?”孟清珏提议。 孟清珏是个乐痴,好不容易遇到王暄妍这个知音人,一定要合奏一曲抒发情感。 南柔伊美梦被扰醒,不悦地说:“你们合奏你们的,叫我们作甚?我和将将又不会弹琴。” 玉将将点头,深表赞同。 孟清珏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怡情养性,陶冶情操。将将不是要去跳祈福舞嘛,正好你和南七小姐跳舞,我们三个合奏。” 难得他兴致如此之高,玉将将和南柔伊也不便泼冷水。 孟清珏朝秦誉摊开手:“你的笛子呢?借我一用,让我和王三小姐琴笛合奏。” 玉将将忍不住偷瞄秦誉,正好对上秦誉的目光。 不过很快,两个人又错开了目光。 秦誉说:“不行,笛子不外借。” 玉将将心里的阴霾突然就一扫而空。 秦誉的笛子,还是他单骑入青芜州那年,玉将将送给他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直贴身带着。 更没想到,会如此直接的拒绝孟清珏。 “嘁!小气!”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孟清珏的兴致,他让秦艽寻来一面手鼓。 “如此甚好!” 菡萏轩的园子里。 秦誉吹笛,王暄妍抚琴,孟清珏拍鼓。 玉将将和南柔伊翩翩起舞。 在这个明媚的春日午后,少年意气胜过春日的明媚。 洛明佑进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幕。 他素来自持,却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戳破了手心,留下触目惊心的红色月牙印。 眼波流转,玉将将和秦誉之间流动的缱绻情丝,任谁都能看出来。 秦誉充满爱慕的眼神,洛明佑更是熟悉。 曾几何时,他也是那般明目张胆的凝望。 却不似秦誉命好,能够得到回应。 洛明佑朝那群人儿走去,一把抓住了玉将将的手腕。 “将将,我有话跟你说。” 玉将将还未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被秦誉拉住。 相对之势,势均力敌,丝毫不让。 第二十六章 莫名其妙的哥哥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这是什么抓马情况?】 【脚趾扣地!!!】 【男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女主面前,跟女配拉拉扯扯,是想追妻火葬场吗?】 【冷静冷静,小说不都那么写的,总之玉将将就是一个炮灰!不给男女主之间制造点儿阻碍,还有什么看头?】 炮灰? 制造阻碍? 玉将将很想翻个白眼,现在不是她制造阻碍,是这些人揪着缠着来阻碍她奔赴美好的生活。 她的双手被钳制住,很想挣脱开。 无奈那两个男人手劲儿一个比一个大,就凭她自己,实在够呛! “秦将军,我找将将有事,你这是什么意思?”洛明佑问。 “有话你可以在这里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的话需要私下里说。” “我再说一次,有话,在这里说。” 两人之间的硝烟味愈发浓烈。 玉将将心中暗忖,如果是上一世,遇到这种场面,她一定会幸灾乐祸,飘飘然不亦乐乎。 被当今两大优秀男子争抢,这可是美女加才女才有的殊荣。 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自己心仪很久的男人。 然而这一世,玉将将只觉得头大。 秦誉的态度她倒是能够理解。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秦誉对她的占有欲一贯强烈。 再就是这段时间偶然发生的那几件事,若说秦誉心里一点儿涟漪都不起,那她真要怀疑他是个木头了。 只是今日,还是夸张了一点,这是直接和皇子叫板? 不行,这种情况必须避免,不能让护国公府成为皇室的眼中钉。 抛开秦誉不谈,最离奇的是,洛明佑又是个什么情况? 玉将将唯恐自己漏了什么细节,在脑子里搜索了所有与他相关的记忆片段,并未发现这个男人对自己情根深种啊! 难道,洛明佑天生奇葩,前世她死缠烂打,他就骄矜自恃; 今生对他拒之于千里之外,他就开始上赶着了? 三皇子究竟何时才能明白,上赶着不是买卖! 【你们看玉将将那个微表情,她是不是在嘚瑟?】 【被这样两个男人拉扯,是我,我也嘚瑟啊!】 【嘚瑟个毛,烤乳猪、烤鸭、烤羊、烤兔子,都是这样被拉扯,有什么好嘚瑟的?】 “噗嗤——” 玉将将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见过烤鸭,好像就是这样拉扯的。 没想到,弹幕还挺幽默。 她冷不丁的一笑,菡萏轩倏然变得安静得过分,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 玉将将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氛围下,她还能笑出来,着实很过分。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我说二位,你们拉疼我了。” 闻言,洛明佑立马放开了她的手。 秦誉犹豫了片刻,将她拉近自己,然后才放开。 玉将将按摩着自己发酸的手腕,对着秦誉,谄笑着说:“三皇子找我有事,怎么也得听一下不是,你说对吧?” 秦誉的眼神瞬间冰冷,随后唇角浮出一丝自嘲的冷笑。 终究,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菡萏轩。 孟清珏叹了口气,立马跟上。 秦誉的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 在他心里,身边除了玉将将,没有任何女人。 早前,玉将将在他心里跟他的亲妹妹一般。 不对,是比亲妹妹更加重要的存在,他可以随时为了玉将将和玉文邕去死。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十二岁那年,玉文邕打了胜战回朝,带秦誉和玉将将去宫中赴宴。 席间,惠文帝突然提到,玉文邕再这样一路打下去,只怕以后赏无可赏了。 立马便有大臣提议,赏玉大小姐。 惠文帝笑着说,自然要赏,赏玉将将世上最好的儿郎当夫婿。 玉文邕笑言玉将将还小,此事不急。 众人一通笑,这事儿便过去了。 只有秦誉,将这事铭刻在了心里。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一定要成为大胤最好的儿郎。 玉文邕在王都并没有停留多久,又将奔赴边关。他离开那日,秦誉陪着玉将将送他送到了城门。 玉将将哭得梨花带雨,他看着心疼。 自己离开的时候,她一定也会这么难受吧? 但是,他必须得离开。 长痛不如短痛。 玉文邕回青芜州翌日,秦誉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王都。 初入军营,他并未去寻玉文邕,而是从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做起。 直到立了功,被玉文邕表彰的时候,护国军才知道,那个奋勇杀敌的少年居然是他们的少主。 秦誉有多拼,震撼了每一位护国军。 他凭借自己的实力收服了所有人的心,成为了堂堂正正的护国军少主。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那么拼,但是人人都知道,少主有个心爱的妹妹。 玉文邕在青芜州这些年,很少回王都。 秦誉却不一样,他稍有得闲,便会回一趟王都。 只是,每次回去之后,再回青芜州,秦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杀敌越来越拼。 他心里无从疏解的郁结,只有一个人知晓。 孟清珏告诉他,即便玉将将不喜欢别人,他们之间的阻碍也不会少。 但是在秦誉心里,阻碍只有一个。 玉将将不喜欢他,才是最大的阻碍。 若是她喜欢他,他一定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玉将将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心思深沉的三皇子。 每每看到玉将将挖空心思去讨好洛明佑的时候,秦誉的心都在淌血。 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甚至在心里已经认命,无论她嫁人与否,他静静地守护便可,安心当一个莫名其妙的哥哥。 转机是在那一日。 玉将将要去擎天崖以死明志。 她居然主动吻了他。 再后来,在靖南伯府,他们…… 那次之后,秦誉再也不可能放开玉将将的手。 任凭是谁,都不能再从他的身边将她夺走。 但是,若是她自己要离开呢? 她口口声声说对洛明佑再无情意,但是每每见到他总会推翻前面的种种。 这一次,她亦是选择了他。 玉将将甚至为了他,对自己谄媚之。 她对洛明佑,已经喜欢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那他,又算什么呢? 第二十七章 不复当年情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看着秦誉转身离去的背影,玉将将的心突然像是被猛揪了一下,疼得快要喘不上气。 “将将,你没事吧?” 玉将将推开了洛明佑伸过来欲要搀扶她的手,客气而疏离地说:“三皇子,你有何事,请说吧!” 她举止大方,神色自若,没人能看出来她内心此刻有多汹涌澎湃。 秦誉刚刚离开时很是伤情,是在生气吗? 但是自己那般谄媚的求他,他应该理解到了她话里的深意吧? 去青芜州才是最要紧的事,不能因为得罪三皇子这种事而得不偿失。 洛明佑扫了一眼王暄妍和南柔伊。 两人立刻敛衽行礼,默默退下。 退下之前,王暄妍意味不明地看了玉将将一眼。 玉将将心惊,那一眼,似乎饱含了太多东西。 难道还有什么细节,是被自己忽略了的吗? 都怪自己上辈子是个恋爱脑,除了谈恋爱那点儿事,其余事情都未曾留意。 整个园子里,只剩下玉将将和洛明佑。 洛明佑扫了一眼花架下面的陈设,刚刚有人弹琴、有人吹笛、有人擂鼓,还有两个翩翩起舞的少女。 那一幕,很美。 美得令人心驰神往。 整个王都,怕是只有护国公府,才会出现这样惬意舒适、自由洒脱的景象吧! 人人都以为洛明佑是因董贵妃胁迫,才不得不容忍玉将将的追求。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么向往玉家的生活。 玉将将和秦誉,都是那般明媚张扬的人儿。 他们活得恣意潇洒,是王都最亮眼的存在。 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如果可以选择,洛明佑更愿意成为玉家的孩子,而不是诸多皇子中的一个。 从小,母妃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便是:本宫已经为你做到能够做到的最好了,剩下的得看你自己,莫要让本宫失望。 是啊,母妃尽力了。 董家没有根基,全凭董贵妃盛宠不衰。 在血雨腥风的后宫里,她成为仅次于皇后的存在。 先皇后崩逝多年,董贵妃跟皇后并无区别。 甚至,宫中内外,皆认为皇帝若是立后,她绝对是继后的不二人选。 为了那个位置,她确实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 但是,就因为她自己做到了,就一定要逼迫孩子也得做到吗? 后宫那么多女人,那么多皇子,谁不拼命? 大皇子洛明启,嫡长子,先皇后唯一所出,即便他什么都不争,惠文帝也会把一切递到他手上。 但是母妃说,那都是表象,如果惠文帝当真有意传位于大皇子,就不可能让太子之位空悬多年。 二皇子洛明煜,倒是没有得力的母族,但是他是大胤手握重兵,唯一能与护国公分庭抗礼的人。 母妃又说,武将皆是莽夫,他从一开始就是弃卒,不足为惧,必要时候还能拉拢,成为自己的心腹。 七皇子洛明琰,郑淑妃之子。郑淑妃跟董贵妃一样,荣宠多年不衰。再则,洛明琰本人亦是最讨惠文帝欢心。 母妃却说,洛明琰再优秀,也抵不过郑家眼皮子浅、小家子气,有那样的母族,迟早闯出祸事。 其实除了早夭的皇子,还有一个五皇子洛明熠。 但是早些年,大胤战败,洛明熠被送到位于大胤国东面的琉国为质。 他自然也是弃卒。 说来说去,敢情皇位好像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 只有洛明佑自己知道,这条道路上,他过得有多难,有多不快乐! 董贵妃要他博得玉将将的欢心,娶她为妻。 他却不愿让玉将将成为笼中,失去自由的鸟儿。 所以,他刻意冷漠,不愿自己成为禁锢她的笼子。 可是,那样率性鲜活的玉将将,让他感受到生命的绚烂。 他一天比一天无法自拔。 真当他察觉到她的疏离时,他发现,他接受不了。 “刚刚你在这里跳舞,我看到了,很美。上巳节的时候,你一定会大放异彩。” 洛明佑的夸赞很是真诚,不像是恭维之语。 玉将将有些意外,道了声谢谢之后,两个人便陷入了沉默。 记得前世,她和洛明佑大婚之后,其实她再没见过他。 那个时候,他忙着宠幸其他妃子,巩固新皇帝位; 而她,一门心思调查护国公之死,再无风花雪月的心思。 甚至,挥剑自刎的时候,也没有跟这个名义上的夫君话别。 那时的他,理应恨极了她。 她害死了他成为皇帝之后的第一个孩子,还假传圣旨灭了他最心爱之人的全族。 想一想,还真是唏嘘。 他们敬过神明与天地,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夫妻,却没有过一天正常夫妻应该有的生活。 再见面,不复当年情。 “秦将军这次回王都,好像挺久了。”洛明佑突然问。 玉将将愣了一下:“不到一个月。” “都已经快到一个月了。” 洛明佑悠悠的语气,让玉将将不自觉的不寒而栗。 这段时间她一直计划着上巳节后,就跟秦誉前往青芜州。 毕竟,秦誉早逝,发生在她成为皇后之后。 只要她不成为皇后,护国公没有回王都被诬陷,想必秦誉也不会早逝。 然而此刻,玉将将慌了神。 因为她的重生,已经改变了很多状况。 洛明佑对她的突然上心,王暄妍和她的多次交集,还有她跟秦誉之间发生的意外。 难道,这其中还出了什么纰漏? “你在王都一定过得很不开心吧?”洛明佑又问。 玉将将不再掉以轻心,她直觉洛明佑的每个问题都包含深意。 “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这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相较于我,可能五皇子才是最不开心的。” “五皇子?” 洛明佑突然直视玉将将,眸光如鹰隼一般锐利,似乎想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玉将将不明所以,解释道:“他去琉国为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一定很想念故土。我只是猜测,若换成我,那样的日子肯定不开心。所以现在的我,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没资格说开不开心。” 洛明佑笑了:“他可能也不会不开心。” 玉将将没有回答,猜测而已,说多了也没意思。 “你最近疏远我,是因为我隐瞒了你吗?” 洛明佑忐忑地问。 第二十八章 能不能让她自私一回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洛明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玉将将一个人坐在花架下,心里很闷,感觉很多事情她都没有理清脉络。 “哎呀!她都一个人发呆那么久了,再不叫她都得傻了。” 是南柔伊的声音。 “你看她神情也知道她在琢磨事情,不要去打搅她。” 是王暄妍的声音。 “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我们将将最是洒脱,哪有那么多事情要琢磨的?你以为像你那么多心眼子啊?” “听你这么说,就知道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哎呀!我突然发现,你居然还有嘴欠的毛病啊!” “好啦,别争啦!” 今天应付太多人,玉将将头疼,可不想晚上还要应付家里这两位青衿之交。 南柔伊立刻跑了出来,狡黠地问:“三皇子跟你说了什么?值得你思考那么久?是不是跟你说准备娶你了?” 玉将将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真是无语了。 她瞟了一眼王暄妍,见她神色如常,才瞪着南柔伊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赶你回去了啊!” 南柔伊疯狂摇头,像个拨浪鼓一样。 “不胡说了,那你们聊那么长时间,是在聊什么?” “他跟我道歉。靖南伯府的事儿。” 南柔伊的眉毛皱得都快连成一条线了:“那事不是解决了吗,魏霜落和郑蕊卿使坏,郑蕊卿发生了那种事,也算是咎由自取。魏霜落被家里送到郊外庙里了,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 玉将将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是这种处理结果。 平心而论,重活一世,她突然不想跟这些闺阁小姐再玩后宅的把戏。 人生,应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她无数次后悔,若是前世能够警觉一些,玉文邕的意外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她自己是不是也不会自戕? 秦誉,是不是也不会早逝? 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后宅争风吃醋的事上面,非她所愿。 所以,澄清了护国公府和她自己的清誉之后,她便没再管那事了。 “魏霜落和郑蕊卿只不过是打手,幕后的真凶另有其人。”王暄妍开口。 玉将将惊讶她的洞察力。 毕竟当时,王暄妍和秦誉在客房,她并不知道现场发生的那些事情。 玉将将点点头:“是明曦公主。” “明曦公主要害你?为什么呀?”南柔伊担忧地喊了出来。 得罪公主,这罪可不小。 尤其是明曦公主备受宠爱,很是娇纵。 “恐怕与上巳节的祈福舞有关。”王暄妍再次开口。 玉将将笑着点头:“嗯,她嫉恨我抢了她暗定的位置,便指使魏霜落和郑蕊卿使坏。三皇子肯定不可能给明曦公主定罪,所以就来道歉了。” 南柔伊喃喃自语道:“明曦公主是他妹妹,他肯定不可能处罚她,不过肯亲自来给你道歉,他心里……” 玉将将瞪着她,南柔伊立马乖乖闭嘴。 “我没瞒过你们,我要离开王都了,所以,我和三皇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半句话,玉将将盯着王暄妍说的。 王暄妍也看着她,但是,没有再开口。 她眼里的情绪,很复杂。 过了许久,王暄妍突然开口:“你不去安慰一下秦将军吗?” 玉将将和南柔伊同时望向她。 秦誉怎么了? 他有什么需要安慰的? 王暄妍转过身,无语地回了房间。 玉将将看向南柔伊:“秦誉离开的时候是有些不高兴,但是他应该不会对我生气吧?” “他是何许人也,玉面小将军啊,怎么可能跟你这种小女子一般见识?”南柔伊非常肯定地说。 玉将将点头,她觉得也是。 王暄妍走到门口,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屋内,最终,还是转过身来。 “我觉得,你还是去看一下他比较好。” 南柔伊朝着王暄妍的背影做鬼脸,小声说:“神神叨叨的,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和秦誉的感情。” “其实,我现在也不太了解了。”玉将将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是去看一下秦誉吧!” --灼华馆-- 灼华馆离菡萏轩特别近,两个园子之间甚至还有一个小门互通。 玉将将便是从小门过去的。 灼华馆顾名思义,种满了灼灼其华的桃花。 此时,正是桃花最为绚烂的季节。 过了小门,醉人的花香袭来,玉将将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当初选园子的时候,玉将将在菡萏轩和灼华馆之间犹豫了好长时间。 最终她选定了菡萏轩,秦誉便立马定下了灼华馆。 其实,现在回想,秦誉每次都以她的喜好为先。 久而久之,她便习以为常了这种感觉。 就像今日,她明明察觉到了秦誉的失落,却会想当然的认为他不会对自己生气。 怪不得他前世会对王暄妍动心,她和他不过数面之缘,却能清晰地感知他的情绪。 他们才是天作之合吧? 想到这里,玉将将转身,打算回菡萏轩。 却又停了脚步。 秦誉的死与王暄妍有关,玉将将一直没有忘记弹幕。 即便成全他们,也是一段孽缘,毁了便毁了吧! 秦誉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玉将将决定还是去找他。 走了不过一小步,又停住了。 玉将将母亲过世之后,无数人上门求亲,就连惠文帝也多次准备下旨赐婚,但是全都被玉文邕拒绝了。 她记得玉文邕说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这一生,若不是顾念大胤百姓和嗷嗷待哺的玉将将,一定会殉情。 他的心已逝,绝不会再娶。 秦誉是他玉文邕一手带大的,脾性也跟他一模一样。 所以,喜不喜欢,不应该由她来决定,应该让秦誉自己决定。 可是,刚走两步,玉将将又退缩了。 成全了秦誉和王暄妍,那她呢? 能不能让她自私一回? 玉将将说服自己,决定回菡萏轩思考一晚,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 “啊——” 刚刚决定打道回府,转身便撞了一个人。 玉将将吓得尖叫。 不过很快,就被捂住了嘴。 “是我,别怕!” 秦誉在她耳边轻声说,她嗅到了淡淡的酒气。 “在这里徘徊半天不进去,是作甚?” 第二十九章 你该不会是又想亲我了吧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喝了酒的秦誉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唇角微微弯起,发出一声轻哼。 “用的什么香粉?好香啊!” 玉将将呆呆站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秦誉喝醉了的模样。 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她肯定会觉得孟浪。 可是,这话从秦誉嘴里说出来,她只觉得,无比的魅惑。 他说话的时候,下巴会微微颤动,弄得玉将将的脖颈酥麻发痒。 她却不敢动,亦或是不想动。 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轻佻了许多,总是想跟秦誉黏着。 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为她指点迷津。 但是从小到大,身边相熟的女性长辈只有奶娘宋嬷嬷,跟宋嬷嬷聊这种事,玉将将羞于启齿。 能够说心里话的闺中密友只有南柔伊,但是她一直大大咧咧缺根筋,对男女之事更是一头雾水,问她倒不如玉将将自个儿琢磨。 故而,她心里十分费解跟秦誉的关系。 “我从来不用香粉,你又不是不知道。可能是碧桃给衣服的熏香吧,不过你怎么闻得出来?” 秦誉成日里大大咧咧的,不像是个会在意这些细节的男人。 “是吗?” 秦誉又靠近了一些玉将将的脖颈,用力嗅了起来。 玉将将身上有一种非常好闻的气味。 他当然知道那味道不是来自熏香,也不是香粉,因为他从小就能闻到。 那是玉将将独有的味道。 并且,只有他才能闻到。他曾经问过秦艽,还有宋嬷嬷,他们却都说没有闻到过。 那抹异香,让他眷念。 并且,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就连玉将将都不知道。 只是,小时候还能经常闻,现在,却只能借着醉酒孟浪一回。 玉将将感觉,秦誉的鼻尖似乎触碰到了自己的脖子。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全身僵硬地戒备了起来。 秦誉察觉到她的变化,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香肩。 “怎么了?” 玉将将腹诽: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肩膀,秦誉的头一下子失去依靠,往下一磕,下巴撞到肩膀上,两个人都轻轻“呲”了一声。 玉将将趁机与秦誉隔开两步距离,伸手揉了揉肩膀。 秦誉紧跟着上前:“撞痛了吗,让我看看。” 玉将将一下子拍开他的手掌,怒视着说:“你该不会是又中依兰帐中香了吧?” 秦誉皱眉,那事是不是过不去了? 他要不要让她看清楚他的实力,不然自己在她心里,似乎很弱的样子。 “你才中了。” 反驳的话刚一出口,秦誉就后悔了。 依兰帐中香的厉害他见识过了,如果玉将将真中了,一定扛不住。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过来找我作甚?” 玉将将一下子就乐了。 记得小时候,每当说了不好的话,宋嬷嬷就会让她和秦誉立马呸呸呸。 以前,秦誉即便说了错话,也不屑于呸呸呸,他说有损他的男子气概。 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要什么男子气概? 现在十七八了,倒是突然又不重视男子气概了? “你忘了我找王三小姐拿了解药了吗?就算中招了,也能自救。” 秦誉拧眉,很严肃地望着她:“我不会让你经历这些。” 玉将将瘪嘴,不过没有再反驳。秦誉如果在身边,她也相信他不会让她出事。 但是,总有他不在的时候。 玉将将早已习惯,人,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她漫不经心地看看四周:“孟清珏呢?” 秦誉的眉峰倏尔皱得更紧了:“你来寻他的?” 玉将将头摇得飞快:“当然不是,我是来看你的。你先前是生气了吗?” 秦誉的脸色一下子舒展,看来她对他还是有点上心。 “洛明佑找你何事?” “还是靖南伯府的事儿。始作俑者是明曦公主,这件事他隐瞒我了,所以过来道歉。” 秦誉握紧了拳头,全身上下充满了戒备。 自从上次他俩在假山推心置腹之后,秦誉才发现,玉文邕和他保家卫国换来的军功,只求玉将将能够在王都舒心自在。 结果,暗地里,玉将将居然受了那么多委屈。 皇室子弟一个二个都来找她麻烦,真当护国公府没人了吗? 玉将将瞧出他的暴戾,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明曦公主和我的事儿,就是个小过节,你不要管了。上次在王家我已经让她自受恶果,料她不敢再犯。即便她再犯,我也能自己处理。”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如果我解决不了,再来找你,你一定要帮我狠狠地教训她。” 果然,秦誉听了这话,脸色才缓和。 秦誉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别再那么善良。护国公府两代将军,难道还护不住你吗?” 玉将将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护得住,护得住,就是有你们在,我才耀武扬威的。所以明曦公主的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秦誉知晓,这只小狐狸是不希望自己去把事闹大。 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冲动的时候,也就随她去了。 一切都只待两个人平安离开王都再说。 既然玉将将是真心想要和他一起离开,那么现在秦誉的心里,一切事情都抵不过上巳节后,两人前往青芜州。 玉将将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洛明佑之前说的话。 她觉得,有必要给秦誉提醒,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反击不至于太被动。 只是,每次提到洛明佑,秦誉都像炸毛的猫一样充满了攻击性。 于是,她挽着他,朝一处高地走去。 那上面的风景更好看,桃花,更加诱人。 景色宜人,想必那时再开口,秦誉反应不会那么大。 她刚刚靠过来的时候,惯性的作用让两个人挨得很近。 秦誉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柔软,尤其是在走路的时候,为了不碰到旁边的花枝,玉将将还会朝他靠拢一些,那抹柔软的触感便会愈加清晰。 他非常舍不得打破这种感觉,但是…… 秦誉皱眉,玉将将这么大大咧咧的,要是也这么去挽着洛明佑…… 绝!对!不!行! 秦誉站定,严肃地看着玉将将,犹豫了半晌却不知该从何说起,脸颊反倒胀红了。 看着他的脸,玉将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退后两步,与秦誉保持安全距离之后,还用两只手捂住了嘴:“你该不会是又想亲我了吧?” 第三十章 损友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 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秦誉咽了一口口水:“谁想亲你了?” 唔,好像也没那么绝对。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秦誉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便伸出手揽住玉将将的腰,径直飞往高处那棵最大的桃花树。 玉将将本想大叫“登徒子,放开我!” 但是她喜欢飞起来的感觉,便闭上小嘴,享受着在空中俯瞰桃花的盛景。 秦誉见她眼里冒着星星,似乎很喜欢的样子,便特地多施展了一会儿轻功,最后才落到最大的桃花树上,将她放在一棵粗大的树枝上坐下,自己也在旁边坐下。 玉将将兴奋地说:“好美啊!早知道以前我就选灼华馆了。” 秦誉眉毛往上一挑:“你要是喜欢,我们随时可以换。” 玉将将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秦誉总是这样,什么都以她为先。 她害怕,自己习惯了他的好,以后若是他如此对待别人,自己要怎样才能平静地接受? 早前,秦誉只是跟王暄妍亲密了一点,她感觉自己心里就不太舒服。 若是以后,他为了另一个人赴汤蹈火,自己还能心平气和吗? 玉将将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让自己冷静。 “秦誉,我想跟你说一下三皇子的事。” 她的嘴里只要说出三皇子,秦誉就浑身不得劲,周身的狠厉藏都藏不住。 “他这人心思深沉,我感觉他好像知道了我们会离开王都。” 秦誉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谁,一会儿告诉这个,一会儿告诉那个,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离开一样。” 玉将将杏目圆睁,这是在点她呢! “我就给柔伊和王三小姐说了,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告诉孟清珏了吧?” 秦誉心虚地反驳:“我就给清珏一个人说了,但是你说了两个。” 五十步笑百步。 玉将将双手叉腰,瞪着他:“柔伊和王三小姐肯定不会给三皇子说,但是孟清珏就说不一定了。” “将将,你对我的误解也太深了吧?” 孟清珏从另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也不知他在背后偷听了多少谈话,玉将将怒了,伸手就要去抓秦誉,这一用劲,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大胤两大高手在她身边,自然不会出事。 秦誉瞬间就搂住了她,抱着她安全落地。 甫一站稳,玉将将退后好几步,指着秦誉的鼻子就骂:“你居然让他偷听我们说话。” 秦誉:“……” 以他的耳力,说没发现孟清珏偷听,着实十分牵强。 只是,从菡萏轩离开的时候,他心里堵得慌,非常生气,于是回了灼华馆之后,便跟孟清珏借酒消愁。 虽不至于喝醉,但是头脑却是昏昏沉沉的。 玉将将来了之后,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哪里还会管得了其它。 再说,这可是护国公府,除了菡萏轩,这里的护卫最严。 他有自信,绝对没有贼人胆敢过来。 不然他手底下的人都该去自请惩罚了。 孟清珏摇着折扇:“非也非也,秦誉怎么可能让我偷听。是他心神不宁,根本就没发现我的存在。” 秦誉眉峰一皱,孟清珏这个损友。 玉将将不予理会他俩,打算回菡萏轩。 秦誉还未出手拦她,孟清珏已经伸出折扇拦住了她。 “将将,你还没跟我道歉呢!你这么误解我,于心何忍?” 他动作十分夸张,甚至还故意装作心痛的模样。 玉将将着实搞不懂,秦誉为何会与孟清珏这种人成为好朋友。 秦誉将他的折扇挥开:“别逗她!” 孟清珏瘪嘴:“这就护上了?明明是她冤枉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秦誉拉住玉将将的手:“我先送你回去,有话明日再说。” 玉将将顿时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菡萏轩走去。 这也就是夜深了,换做白日里,她定是用跑的。 秦誉居然为了孟清珏,赶她回去。 明明她刚刚还跟他说有要紧事要谈,结果为了孟清珏就不谈了。 什么时候,孟清珏也这么重要了? 难道,坊间传闻都是真的? 秦誉无奈地摇了摇头,挥手招来秦艽,让他送玉将将回去。 待玉将将离开,看不到人影时,秦誉朝孟清珏一掌劈了过去。 孟清珏慌忙用折扇挡住。 秦誉和他虽说师出同门,但是秦誉自小还有护国公教导,加上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实战经验。 孟清珏很快便败下阵来。 “喂,你这是对我下死手啊?至于嘛?” 秦誉:“跟你说了别惹她。” “就你这么护短,我哪敢惹她啊?大哥,你要不要看清楚,刚刚是我们在那边凉亭喝酒,谁知道你突然搂着她飞过来,我避之不及罢了。” 秦誉懒得拆穿他,他孟清珏要真想避开,怎么可能避之不及? 还不是故意想留在这里看戏。 直到秦誉空手将孟清珏的折扇打飞之后,才收了手。 “打不过打不过。”孟清珏求饶倒是迅速。 “你要不是整日待在温柔富贵乡,何至于这样。” 秦誉脸上的轻视和不屑刺激孟清珏。 他大喊道:“哪样?哪样了?” 秦誉不理他,走进凉亭拿起酒壶就喝。 玉将将说要跟他说三皇子的事,也不知是何事? 秦誉突然觉得,玉将将先前拒绝孟清珏来小住,是对的。 他不应该纵容孟清珏留下。 孟清珏刚刚坐下,便察觉到一股杀气。 他立马起身,做出防备状态:“不打了啊!坚决不打了,我的错,以后看到你们小两口调情,我就立马躲得远远的。” 一个酒壶飞了过来,孟清珏差点儿就没躲过去。 “好险!秦誉,你来真的啊?” 秦誉:“别打趣她,她不喜欢。” 孟清珏歪起唇角,笑道:“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没发现,每次调侃她和你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害羞的表情吗?” 秦誉眼睛一亮,瞟了一眼孟清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孟清珏却见好就收,继续喝酒。 秦誉眸光一寒,又是一个酒壶飞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 交友不慎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原本以为,平静最起码会持续到上巳节前。 谁料,仅仅是一个上巳节祈福舞,就引出诸多纠纷。 只不过,这些不过是明曦公主的嫉妒心理作祟,她并不放在心上。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曦公主出什么招,她都接下就行了。 无关生死,便不是大事。 只是,她和秦誉的青芜州之行,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成行。 原本想去提醒秦誉,谁料被孟清珏搅合。 罢了,三皇子这边,她自己多留意吧! 如若有可能,她并不想跟洛明佑撕破脸,毕竟那是未来的皇帝。 甚至她也不想去找王海阔和王暄妍的麻烦。 只要她不和三皇子扯上关系,想必王海阔也不会为了王暄妍,而栽赃陷害护国公。 恩怨纠葛都了结于上一世。 想她玉将将,上一世恣意快活的活了十几年,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 这一世,却要开始佝偻着腰做人,步步算计,还真是令人唏嘘。 翌日一早,宫中突然来人传口谕,饬令秦誉去香檀山剿匪。 玉将将没想到,三皇子的动作这样快。 虽然旨意是皇帝下的,但是玉将将就是觉得,那是三皇子的意思。 见她眉头紧蹙,秦誉安慰道:“没事儿的,小爷的本事你还信不过?剿匪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这倒是,再说天子脚下,香檀山那群匪盗本就不成气候,我反倒觉得这是陛下在施恩,给你们护国公府又添一份功劳。”孟清珏边饮茶边说。 玉将将的眉宇之间皱得更深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们没有经历她所经历的护国公冤案,多年安逸的生活和圣眷优容,让他们忘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剿匪需要兵马,王都现在除了府内的府兵,你还有兵马吗?” “这个不用担心……” 秦誉还未说完,玉将将便打断了他。 “现在王都现有的兵力,有二皇子的云蛟军,林侯爷的安定军,以及陛下直属的禁军。但是,你是护国军少主,谁能把自己的将士借给你用?” 玉将将语气平缓,字字清晰,仿佛只是在跟小姐妹闲聊。 但是她的话落在众人耳里,俱是一惊。 他们确实掉以轻心了。 以秦誉的身份,在王都领命,着实尴尬。 将士各为其主,既没人会把兵借给他,即便借了,他也不敢用。 孟清珏敛了笑意,正色道:“既然是陛下下旨,定然会有安排,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倒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玉将将扫了他一眼。 孟清珏猜到了,看来他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她第一次认同地颔首:“没错,清远军。” “清远军?” 秦誉疑惑,为何提到这个清远军,孟清珏面上都显露难色。 更加疑惑,玉将将为何会知晓这些。 她这些年,在王都,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他人生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孟清珏解释道:“清远军是清远侯留下的残军。” 清远侯镇守北面的羌虎城,三年前狄戎进犯,羌虎城失守,清远侯率领残部回朝。 战败弃城逃跑,是奇耻大辱。 清远侯独自领罪,用自己的性命换了剩余清远军的性命。 从此,清远军编入禁军,却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 任何一个正统军都瞧不起他们。 在王都,他们是最低等的存在,甚至还不如在王都谋生的异国人。 “弃城逃跑,本就被人不齿。清远军不服管教,跟正统军发生不少纠纷。朝廷派了不少将领过去接手,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这是一只规模不小,很让人头疼的队伍。” 秦誉笑了。 他看着玉将将,温柔而坚定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让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放心吧,军队里的事情我比你们清楚,且看小爷如何收服他们。” 玉将将回望他。 他一如她印象中的意气风发,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桀骜。 但是他说的话,从来没有办不成的。 玉将将点点头,说道:“清远侯弃城逃跑,其实个中还有原因。当初清远军镇守羌虎城,第三个月就向朝廷请旨支援,却一直没有等到救援。缺兵缺粮被围城的情况下,他们坚持了十三个月零九天。” 孟清珏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秦誉也很惊讶,但是他却没有问。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玉将将。 但是最近的相处,让他惊觉,这几年,改变的不止是他,还有她。 说起来,玉将将知晓这些隐秘,都是因为调查护国公的冤案。 她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在调查时意外发现了这些隐秘。 当然,她知道的,还不仅仅只有这些。 玉将将愣了一下,她只想让秦誉了解更多情况,忘了自己在他们眼里,是个不问政事、娇蛮任性的大小姐。 “唉!我爹爹可是护国公,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只是事不关己的时候,我不爱管这些事罢了。” 孟清珏还想问什么,被秦誉眼神制止了。 如果真是护国公说的,秦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玉将将肯定是在说谎。 但是,秦誉不想拆穿她。 最起码,不会在外人面前,拆穿她不愿说的秘密。 “掌握这些信息就够了,只要了解他们不是故意弃城逃跑,我就有办法收服他们。缺兵缺粮的情况下,能守城十三个月零九天,他们都是血性男儿。”秦誉道。 玉将将重重地点了点头。 秦誉看她还是担忧的模样,温柔地安慰:“我会尽量赶在上巳节前回来。” “不用,你忙你的,反正邀请的是我,你去不去没关系的。”玉将将着急地说。 她一直没有忘记玉面小将军的贱内的嘱咐,一定不让秦誉去参加上巳节宴会。 秦誉瞧她这样,心里染起一层落寞,她是不想让自己去打搅她和洛明佑吗? “等你剿匪回来,我们就出发去青芜州。”玉将将又说道。 “好!”秦誉笑了。 只要玉将将愿意跟他离开,那么其它的都不做计较了。 玉将将看了孟清珏一眼,将秦誉拉到一旁,指着孟清珏说:“你别过来,我有话要给秦誉说。” 说完之后,将秦誉拉到更远处,甚至为了防止口型被暴露,还特地用团扇挡住了脸。 孟清珏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就冲着我和秦誉的关系,犯得着这么防备我吗?” 闻言,玉将将歪着头,恼怒地问:“你们什么关系了?别说这些惹人误会的话,你的名声不好,但是别来带坏我们秦誉。” 孟清珏气笑了,连声说了好几次“好好好……” 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带坏秦誉?” 秦誉无辜地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确实,我就一个缺点,交友不慎!” 第三十二章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很快,秦誉便带领清远军去香檀山剿匪。 令玉将将没想到的是,孟清珏也去了。 虽然她不认为这个人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他功夫好。 秦誉身边,多一个高手总是好的。 玉将将可以暂时忘记私人恩怨。 秦誉离开之后,玉将将干脆命令关了护国公府,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南柔伊呆了两天,耐不住性子便搬回去了。 王暄妍的伤已经痊愈,她却似住习惯了一般,并未开口要回去。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玉将将问。 王暄妍弹琴的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她在玉家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这几日,王海阔为了攀附上护国公府的关系,来过几次,不过都被玉将将赶走了。 玉将将迟早都会离开王都,护不了王暄妍多久,她必须为自己谋划一条出路。 “你为什么想去青芜州?”王暄妍问。 虽然玉将将表达过几次,是想念玉文邕了。 但是,早不想念晚不想念,为何偏偏是如今? 玉将将明显一愣,没想到王暄妍居然还有闲心在意旁的事。 不过,这几日的相处,还有那次洛明佑前来,让玉将将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联想。 王暄妍,似乎并不想跟洛明佑扯上关系。 难道还未到他们彼此动心的节点? “想见见更广阔的天地。秦誉说青芜州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再说我也好久没有见过爹爹了,能去看看自然是好的。” 半真半假,最难分辨真伪。 “秦将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开始了,开始了,我就说暄妍宝贝最开始动心的人是秦誉。】 【不要啊,站官配啊!】 玉将将看向王暄妍,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 她总觉得,那汪清泉一般的眼睛里总是蒙着一层薄雾,很难看清里面究竟有什么。 究竟是秦誉有意思,还是王暄妍对秦誉有意思? 玉将将不敢往下想,即便王暄妍有旁的心思,她也只会做那个剪断红线的恶人,不会给她一丝靠近秦誉的机会。 这一点,毋庸置疑。 “王三小姐,我奉劝你收起不该有的心思,秦誉跟你,绝无可能。” 王暄妍瞟了一眼玉将将,突然笑了。 她的笑让玉将将心里有些忐忑。 玉将将从来不曾小瞧王暄妍。 或许别人会因为她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而轻慢她,但是玉将将从来没有。 “那你跟他有可能吗?” 王暄妍直视着玉将将,她审视的眼神让玉将将产生了愤怒和懊恼的情绪。 仿佛她从不曾袒露在人前的真心,轻易就被人剖开。 她连南柔伊都未曾述说的情意,被另一个她最不希望看透她的人,给看透了。 “你喜欢秦誉!” 这句话没有声音,只是王暄妍在做口型。 但是玉将将一眼就看懂了,她攥紧手掌,有种无力面对的感觉。 难怪弹幕会那么喜欢王暄妍,她洞察人心的敏锐度着实令人惊叹。 在王暄妍面前,玉将将感觉自己溃不成军。 她喜欢秦誉吗? 她不知道。 从小到大,秦誉是她身边最亲近之人。 她从未想过他会离开她,在她心里,即便两个人长大后不是结为夫妻,也定然不会离得太远。 可是,十二岁那年,秦誉决绝的离开。 断崖式的分裂,让玉将将花了很长时间才缓和过来。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了。 包括洛明佑。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洛明佑,倒不如说是她扮演成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洛明佑的模样。 她所有的伪装却在这一刻丢盔卸甲,被另一个人揣度得体无完肤。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玉将将沉吟了片刻,缓缓抬头,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绝。 “王暄妍,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暄妍笑了,带着无尽的凄凉和哀伤。 “玉大小姐,你知道吗?其实你是我一直以来最羡慕的人。” 【唉,蓝瘦香菇。】 【作者大大就是个后妈,玉将将是她的白富美亲女儿,我们暄妍就是个小苦瓜。】 “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吗?” 玉将将没有回答。 在大胤王都,她确实是一个被很多人艳羡的存在。 高贵的出身,绝美的面庞。 她心里那些无处宣泄的小情绪,连她自己都觉得说出来令人矫情。 她没有资格说自己过得不好,也没有人会觉得她会过得不好。 “你有护国公最无私的偏爱,你没有冷漠寡情的父母;你有秦将军那样比亲哥哥还亲的青梅竹马,你没有争宠好胜不惜堵上性命的兄弟姐妹……你没有的我却,全都有。” 王暄妍的语气淡淡的,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子女不合多是父母无德。女主就是天崩开局,所以才能以她着墨,描写一个积极向上的女性力量。】 【9494,女主不要放弃,你有的坚韧、善良,玉将将都没有。】 玉将将:你们夸就夸吧,就非得贬一下我? “我不明白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笨蛋玉将将,同理心都没有。】 王暄妍轻叹一口气:“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秦将军吗?” 玉将将蹙眉,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面来了。 “我反对你们在一起,跟我喜不喜欢他没关系。”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可以喜欢他了。” 玉将将懵了。 王暄妍抬头看了看天边漂浮的云,整顿好心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喜欢秦将军,我想跟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原来喜欢,可以这般大胆地说出口。 王暄妍的直接给了玉将将一记重击。 她那样一个养在深闺、谨小慎微的小女子,内心居然是这般的强大。 玉将将感觉自己的内心漫出无边无际的怯懦,她看起来似乎率性果敢,在情感上却自卑又胆小。 她没有王暄妍这种勇气。 【天呐!不愧是我们的大女主,喜欢就要勇敢追!】 【不对不对,表白应该对着秦誉讲,王暄妍给玉将将说这些干什么?不怕她暗中使坏吗?】 弹幕的提醒,让玉将将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为了秦誉,她要使坏吗? 她还没想好答案的时候,王暄妍再次开口:“我还想和你做个交易!” 第三十三章 秦誉没能如约回来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香檀山。 因着秦誉是护国军少主的缘故,他收服清远军并未多费多少功夫。 其实有一段渊源,他并没有告诉玉将将。 正如他们分析的那样,清远军全都是重情重义的血性男儿。 活着的这一批清远军,是清远侯当初放出去向各地求救的小分队,唯一同意来营救的只有远在西境的护国军。 没有皇帝诏令,护国军亦不能擅离职守,是秦誉暗中携自己的亲卫,亲自赶到羌虎城施以援救。 无奈距离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最终没能赶上。 但是,这份恩情永在,清远军铭记在心。 洛明佑这一招,算是歪打正着。 整个大胤,如果能有人收服清远军,只可能是秦誉。 “想不到你小子还藏着这一手,那为什么不告诉将将,让她为你那么担心。”孟清珏笑着问。 提到玉将将,秦誉的眉眼都变温柔了。 温柔之余,难掩落寞。 “她总是若即若离,这次就让她担心一下,免得在王都没事儿做,整日里琢磨些有的没的。” 这次回王都,秦誉觉得玉将将的心思很重,他看不透她。 尤其看不透她的感情。 明明再三强调对洛明佑无感,结果每次见到又不由自主跟他有来有往。 还有他俩。 那两次莫名其妙的亲吻,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放不下,玉将将当真毫不在意? 这次剿匪,他亦知是洛明佑的使坏。 只是,他需要远离玉将将一段时间,去琢磨清楚自己的心绪。 而玉将将,待在王都,与其琢磨其它的,不如把心思全都放在担忧他。 反正他也不会让她担忧太久,尽量赶在上巳节前回去,还能陪她过节。 再然后,他们就要出发去青芜州了。 到那时,他们就不会再被王都的人和事牵绊。 秦誉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想清楚,结果刚刚离开王都一天,他就后悔了。 思念如潮水一般侵袭而来。 从前,两个人的感情懵懂,离开不似现在这般煎熬。 这一次,满脑子满心胸全都是她。 秦誉感觉自己,再也不能没有玉将将了。 同时,在漫无边际的思念当中,他做了一个决定。 剿匪结束过后,回到王都,无论结果如何,他一定要对她坦白心意。 秦誉却没能如约回来。 香檀山在王都近郊,原本以为匪寇并没有那么密集。 后来几战打下来,才发现富贵险中求,王都近郊,居然还凝聚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于是,秦誉越战越勇,战线越拖越远。 上巳节,可能赶不回去了。 他不回来,对于玉将将来说,却是件好事。 原本,秦誉留在王都,玉将将也会想办法让他去不了宴席。 现在去剿匪,洛明佑间接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眼看上巳节临近,玉将将总算收了心,在家练习祈福舞。 不过重点,是陪着王暄妍一起练。 “你确定要趟这浑水?”玉将将纠正着王暄妍的动作。 王暄妍学得很认真,额头已经凝集了很多细细密密的汗珠。 “浑水才能摸鱼。” 玉将将不再说话,她们都是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不会轻易就被三言两语劝退。 红杏送来明日祈福舞的衣裙。 是很漂亮的嫣红色,鲜艳夺目,高贵华丽。 “小姐,这是已经改好的,还要试试吗?”红杏问。 玉将将摇摇头,甚至看都没看一眼:“放屋里去吧!” 看着红豆离开的背影,王暄妍若有所思地问:“还打算放任不管?” 玉将将顿了一下:“时候未到。” *** 很快便到了上巳节这一日。 玉将将和王暄妍才刚出府,便被拦住了。 碧桃挑起帘子,回道:“小姐,是王大人。” 王暄妍自嘲地一笑:“我去去就来。” 玉将将颔首,想了一下,又道:“切勿节外生枝。” 王暄妍重重地点了点头,方才下车。 红杏说:“小姐为何如此帮王三小姐?” 帮王暄妍? 有吗? 王海阔看着王暄妍从马车上下来,张望了一会儿,见玉将将没有出来的迹象,瘪了瘪嘴。 王暄妍住在护国公府这段时日,他来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吃了闭门羹。 玉将将的态度似乎很明确,只是跟王暄妍交好。 王家想要跟她套近乎,没门儿! 不过王海阔很快便自洽了。 他打听过,玉将将和太仆寺少卿南颂章的女儿交好,跟南颂章也无半点私交。 之前,他只当南颂章这人迂腐,不善结交。 现在看来,明明是玉将将这人太过迂腐,不懂变通,不会做人。 虽说护国公府门第高,但是王都仅有一个孤女,根基太浅。 王暄妍能够跟她保持好关系,便也足够了。 “玉大小姐这是要带你去董贵妃的宴席?”王海阔今日就是奔着这事儿来的。 王暄妍点了点头。 王家还不够资格受邀,王暄妍能参加,全因攀上了玉将将。 王海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试探着问:“要不,你带上暄姝一起?” 玉将将既然能带王暄妍,多一个王暄姝应该也无碍。 “爹爹,你觉得这样好吗?” 王暄妍将问题抛给了王海阔。 她本就是个附属品,现在附属品还要带一个附属品,她家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王海阔沉吟片刻,确实不大好,他也是抵不住家中母老虎的唠叨,才来多此一问。 现在问过了,能交差了。 王海阔讪讪一笑:“我就随口问问,这次既然你捞着了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尽量结交新的朋友。若是能攀上公主……” “爹爹!” 王暄妍不愿再听,打断了王海阔的话。 “我心里有数,今日不宜去晚了,我得走了。” “那是那是,快去吧,别让玉大小姐等久了。” 王海阔挥手,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像极了一个慈爱的父亲。 王暄妍心里却像冰窖一样凉。 她来护国公府养伤,王海阔倒是做了样子,来探望过几次。 但是每次过来,都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攀上护国公府的关系,何曾关心过她的近况。 今日,也只是为了试试能不能帮王暄姝谋得机会。 何其凉薄。 只是幸好,她早就不在意了。 搬到护国公府,只是她脱离原生家庭的第一步。 她不会再为他们所累。 第三十四章 英雄救美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上车之后,马车缓缓行驶。 玉将将瞧王暄妍脸色不好,遂开口:“怎么了?” “没事,让你见笑了。” 玉将将便了然,又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事。 王暄妍有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家,当真不容易。 不知为何,玉将将心里多了一丝怜悯。 对于王暄妍,她们前世诸多纠葛,今生本想避免,无奈牵扯更多。 看来缘分这场雨,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 前几日,王暄妍给她提出了一个交易——让玉将将带她进宫。 上一世,王家不够格,所以王暄妍并未参加上巳节的宴会。 这一次因缘际会,在护国公府养伤,才得了陪同玉将将进宫的机会。 玉将将突然有种感觉,王暄妍要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必定和她一样,要不是重生,要不就是能看到弹幕。 王暄妍心里,是不是也和她一样,藏着很多秘密? 恐怕从靖南伯府初见她和秦誉时,她就有预谋了。 去护国公府只是她的第一步,皇宫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她千方百计想要进宫,端地什么目的? 但是似乎又说不通,如果是为了进宫,前段时间好几次遇到三皇子,她要是想搭上关系,容易得很。 他们本就是男女主,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是看王暄妍的反应,生疏淡然,似乎并不想和三皇子有过多牵扯。 而且,她还跟她说心仪秦誉。 这里也有疑点。 要是真心喜欢,在府中这几天,也没见她有丝毫逾矩行为。 王暄妍当真喜欢秦誉吗? 玉将将总觉得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还有她们之间的交易,王暄妍只说了她的要求,却并没有说玉将将同意交易的好处。 在还不知道交易内容的前提下,就因为王暄妍说了一句“我的交易一定是你想要的”,她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现在想起来,答应得比较仓促。 不过,玉将将觉得,王暄妍不会害她。 这是一种没有来由的直觉。 玉将将觉得面对王暄妍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复杂。 王暄妍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谜、一个蛊惑。 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试探清楚。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马夫在外面轻声说:“小姐,快到宫门了。不过前面很多马车,进去还要一会儿。” 上巳节宴会在大胤非常重要,尤其是皇室承办时,若能得到邀请,是非常有脸面的事情,不过宴会午时过后才开始,并不用那么早来。 玉将将是因为要跳祈福舞,必须得提前进宫熟悉环境。 她担忧迟到,故而出门较早,没想到那么早过来,还是晚了。 待行过前面的宫门,玉将将才算正式进入皇宫。 以护国公府的身份地位,她想要进宫,易如反掌。 但是两世加起来,玉将将进宫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 前世,她只跟着玉文邕去过几次。 皇宫虽然雕梁画栋、精美绝伦,但是玉将将觉得那就像是一个华丽的大笼子,美则美矣,毫无生气,她并不喜欢。 后来封后入宫,成为大胤皇宫的女主人。 她没想到一语成谶,不仅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还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赶明儿得去找个道长算算,玉将将觉得自己跟皇宫有些八字不合。 幸好今生,对三皇子无意,不会再进这个华丽的囚笼了。 那些可怕的事情,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吧! 红杏挑起车窗帘子,向外张望。 “小姐,这么多马车,这样下去,我们必定会迟到的,这可怎么办呀?” 玉将将向外面扫了一眼,前面果然排起了长队。 她是有任务的,但是这些人有必要这么积极吗? 宴席要下午才开始,这么早过来是想薅董贵妃的羊毛?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用这么早吧! 再说了,长翕宫的羊毛可不是那么好薅的。 王暄妍突然伸手将帘子拉了下来。 “风有些大。”她吞吞吐吐的解释。 今日,风和日丽,哪里大了? 不过玉将将并未多说什么。 如果王暄妍真跟她估计的那样,那么她做的一切,绝非偶然。 她打的什么目的,迟早都会知晓。 只是,帘子刚刚放下,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随后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 “马惊了,快让开呀!快快让开呀!” 玉将将她们还没来得及拉开帘子查看,便突然受到了一股强力的撞击,她们的马车差点儿被掀翻。 与此同时,她们的马受惊,立马狂奔起来。 车内几个人被颠得十分难受。 关键时刻,碧桃掏出自己的长鞭,套到马身上,借力跃过去骑在了马身上。 终于,折腾了好一阵,马终于停下来了。 玉将将她们刚刚稳住身形,惊魂未定,便听到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车上可是玉大小姐?” 许是得到了碧桃的肯定,男人又问:“玉大小姐可还好?” 知晓她的身份,还要几次三番追问。 来人定非寻常人。 很可能,就是冲着她来的,不然不可能来得这样及时。 想到刚才的变故,玉将将秀眉微蹙,这是打算玩英雄救美的把戏? “无碍,多谢关心。” 反正又不是他救的,玉将将没打算出去一见。 但是明显,对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前方拥堵,若是玉大小姐同意,可与我一同从中间宫门进去。” 中间宫门,非皇亲国戚不可行。 外面这个男人声音年轻,但却中气十足,玉将将并无印象。 不过这短短一句话已经表明他的身份非同一般,玉将将只好示意红杏打开车门帘。 只见一个男人骑着马,正对着玉将将的马车。 他皮肤略微黝黑,显出健康的古铜色。这是常年奔波在外的标志。 他的服饰虽然看起来并不华丽,但是用料十分考究,裁剪十分精致。 最关键的是,他穿的是戎装。 玉将将绝对没有看错,玉文邕和秦誉回府的时候都是那样的穿着。 她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目光触及男人的眼眸,男人此刻也在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如炬。 她倏地收回视线。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第三十五章 传说中的男人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走出马车,朝男人敛衽行礼:“参见二皇子。” 二皇子看着她,眼里带着审视的目光,有些讶异,更多的是探究。 “你识得我?” 玉将将摇头,倏尔意识到这个举动不妥,却又没想到该如何回复,都怪自己刚刚说话不过脑子。 她总不可能回答他,是猜的吧! 哪怕这是事实。 惠文帝马上打天下,乃大胤开国皇帝。 王都并没有多少皇亲国戚,算来算去,统共就一个胥王爷以及家眷。 孟清珏作为独子,现在跟着秦誉在剿匪。 胥王爷自己又不喜好这些活动,通常都不会参加。 大皇子、三皇子、七皇子以及一众公主皆住在宫里。 剩下的,她要是再猜不出来,才真叫笨蛋了。 二皇子笑了:“走吧,晚了就该误了时辰了。” 不容拒绝的语气,玉将将示意马夫跟上。 “那便是二皇子吗?跟三皇子长得好像,不过略微黑了点儿。”碧桃说。 玉将将拧眉望了她一眼,碧桃垂下头。 这是在宫中,不比在府中,确实得谨言慎行。 碧桃为自己的失言愧疚万分。 二皇子常年镇守大胤东面边疆,近两年才回王都,却甚少露面,是以很多后宅之人都不认识。 不过碧桃提醒过后,玉将将惊觉,二皇子和三皇子确实长得非常相似。 只不过一个皮肤白,显得文气一些。 一黑一白,纵然相似,不细心看也不会留意。 玉将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暄妍:“你识得二皇子?” 红杏拉开帘子过后,王暄妍很快拉下帘子,是因为看到了这个人吗? 王暄妍一愣,倏尔笑道:“猜的。” 只是巧合吗? 玉将将也笑了,这一世,想的事情多了,发现愈发有意思了。 既然大家都喜欢打哑谜,那就玩猜谜游戏好了。 有了二皇子的护佑,玉将将的马车不用排队,畅行无阻。 进了宫门之后,二皇子道别,他要先去拜见皇帝。 而玉将将,只需要径直前往董贵妃的长翕宫。 马夫也换成了小太监。 上一世,玉将将从未见过二皇子,没想到这次因为上巳节的缘故,居然能见一见这个传说中的男人。 二皇子洛明煜,是唯一手握重兵的皇子。 不过传闻里,这个儿子并不得宠。 只因他的生母身份不祥。 至于怎么个不祥,并没有记录。 想必是惠文帝刻意毁去了。 这些皇室秘辛全是玉将将当了皇后之后,调查护国公冤案时偶然查到的。 跟自己没有多大交集的人,当时她只是粗粗翻阅,并未太过留意。 更何况洛明佑称帝过后,大皇子、二皇子、七皇子全都被秘密处决。 唯一活下来的居然只有琉国为质的五皇子。 不过,他活着跟死了也没太大差别。 都是些陌生的过客,自然不必记挂。 玉将将冷眼旁观了新帝上位之后的一系列措施,洛明佑的果断狠绝,她全无感触。 她对洛明佑的感情,已经随着玉文邕的冤屈离世,消失殆尽了。 “玉大小姐,前方便是后宫,需得下车步行至长翕宫。”说话的是小太监。 “有劳公公了。”玉将将示意碧桃给了赏钱。 小太监领着玉将将一行人前往长翕宫。 玉将将给的赏钱比较多,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玉大小姐今日来得早,不用着急。不过明曦公主今日来得更早。” 玉将将不免多看了小太监几眼。 只是小太监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默默地加快了几步,专心走在前方带路。 玉将将很快便明白,在宫中生存的人,绝不会莫名其妙多嘴。 这个小太监,是在提醒她。 但是,仅仅是为了答谢她给的赏钱多吗? 很快便到了长翕宫,玉将将准备妥当,落落大方地走了进去。 董贵妃端坐在大殿之上,微笑着望着她,凤仪万千。 不知怎地,那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却让玉将将打从心底里觉得心寒。 明曦公主本来在跟董贵妃说笑,看到她来,连最起码的仪态也不能保持,当即垮下脸来。 【下一届宫斗冠军,下下届宫斗冠军,草包NPC皇后,加一个蠢货NPC公主,有戏看了。】 弹幕适时出现。 玉将将总结出一个规律,弹幕一旦出现,必有事件发生。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只是,宫斗冠军是什么意思? 草包NPC皇后,毋庸置疑,指的是她。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虽然草包跟蠢货不相上下,但是皇后比公主地位高。 下面还有垫底的,玉将将比较满意就是了。 “将将,过来坐。说起来都好久没见你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董贵妃笑着说。 玉将将走到董贵妃下首位置坐下。 “娘娘过誉了。” 明曦公主嘁了一声:“玉大小姐当真是天生丽质,发髻乱了都能这般美丽动人。只是,来见贵妃娘娘,也这般不知礼仪吗?” 找茬来得这么快吗? “娘娘,刚刚在宫门,我的马车被惊了,所以可能弄乱了头发。” 【古代人真是可怜,头发乱了就是不知礼仪了?】 【都是没事儿做闲的,只能找些衣服头发的麻烦。】 董贵妃不悦地睨了一眼明曦公主,然后笑着望向玉将将。 “不妨事,马车被惊了,你没出事吗?” 玉将将想了一下:“我们没事,幸好遇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董贵妃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好,没出事就好。对了,祈福舞你练得如何了?” 看似关切,实则搞笑。 玉将将能怎么答? 不管准没准备好,拜她所赐,今日不都得硬着头皮上场? “娘娘厚爱,赐予将将这等荣耀,将将唯恐自己表现不好,辜负娘娘美意。于是,这段时间都在府里跟王三小姐勤加练习。” “王三小姐?” 王暄妍走出来,跪下行礼:“臣女王暄妍,参加贵妃娘娘。” “抬起头瞧瞧。”董贵妃看了一眼,见模样虽然出挑,但是并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遂放下心来。 虽说惠文帝并不好女色,但是宫中年年都有新人,还是得注意。 再多几个狐媚子,她斗得也烦了。 “既然你们刚刚遇险受惊,快下去缓缓,顺道把衣裳换了。” 明曦公主笑着站起来:“娘娘,正好我要到皇祖母那里去,就顺道带她们去偏殿换衣裳吧!” 第三十六章 也不知道换点新的招数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董贵妃不是不知道明曦公主对玉将将有敌意,甚至为了祈福舞,已经明里暗里对付了玉将将好几次。 不过,既然她有心让玉将将嫁给洛明佑,那么也得考察一下玉将将,看她是否有资格当皇子妃。 只要不闹出大纰漏,且看玉将将如何解决吧! 前几次,明曦公主都很巧合地落了下风。 现在在宫里,明曦公主的地盘上,她想看看,玉将将是不是还能化险为夷。 于是,她淡淡“嗯”了一声,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曦公主和玉将将一起出门。 刚刚出门,她就换了脸色。 “你居然还敢进宫,不跳祈福舞会死吗?” 玉将将笑了,似乎揪着祈福舞不放的人,明明是她才对。 “公主慎言,祈福舞是我大胤为了祈求丰收和平安,特意举办的祭祀大典,关系着国运,可不能乱说。” 明曦公主被揶,面上升起一抹愠色。 无奈此处还在长翕宫,她没忘记董贵妃刚刚的警告,只好头一扭,气冲冲地走了。 王暄妍看着她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是在宫中,你不怕得罪了她?” 玉将将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只要是我跳祈福舞,就算我跪下给她端茶倒水,她也依然会视我为眼中钉。既然如此,我何必自讨没趣。” 到了董贵妃为她们安排的房间。 玉将将照了一下铜镜,头发哪里就乱了? 明明就是明曦公主故意找麻烦。 不过她在长翕宫,怎么会知道她头发乱的? 真有意思! 玉将将和王暄妍刚刚将衣裳换好,有宫女过来传话,太后召见。 并且,只召见玉将将一个人。 王暄妍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我记得明曦公主刚刚要去太后宫中,这么快就来人召见,只怕是来者不善。” 玉将将垂目,不知怎地,每当王暄妍担忧地看她时,她都觉得不好意思,受之有愧。 脑中会想到王暄妍在她脚下,被踢得血肉模糊的样子。 但是她不曾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谁让她的家人害死了她最敬爱的父亲。 有此下场,是他们咎由自取。 只是那条小生命,是最无辜的。 他是横亘在她们之间,玉将将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鸿沟。 如果王暄妍知道,前世她踢死了她的亲骨肉,只怕会恨死现在担忧她的自己。 “别担心我,管好你自己。长翕宫也不简单。”玉将将说。 王暄妍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谨慎行事的,你也一样。” 因着王暄妍是随同玉将将进宫,并没有带自己的婢女。 玉将将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将碧桃留下给她。 碧桃的功夫算不上好,但是若真发生什么事,堪堪能用。 王暄妍却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碧桃跟着你去吧!红杏姑娘挽发髻好,我想换个发髻。” 看着她坚决的眼神,玉将将便将红杏留给了她。 一路上,碧桃撅着小嘴,闷闷不乐。 玉将将问:“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是厌烦我了吗?” 玉将将大惊失色:“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带红杏过来,明明我有功夫,更能保护你啊!” 玉将将笑了,居然是为了这件事。 “王三小姐不会功夫,留下你是因为我最信得过你。我虽说功夫不济,但是秦誉给我改装了鞭子,自保无虞。” 碧桃还是不悦:“但是我学武是为了保护小姐,我不想离开小姐半步。” 玉将将心中一震,没想到碧桃学武竟然是这个原因。 “我记得你不会骑马的,也是最近学的吗?” 碧桃看了看四周,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小姐说过上巳节后要去青芜州,我听秦艽说了,那边荒芜,骑马最为便利。所以,我想尽快学会了,以后小姐就能跟我同乘一骑。或者,我教小姐也行。” 玉将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喃喃道:“你骑马很好,比鞭子练得还要好。” 先前,她虽然在马车里面,但是从颠簸状态来判断,当时情形应当十分凶险。 碧桃却能当机立断,并且很快制服惊马,平时一定是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碧桃有些小得意地说:“是金铃教的,她说我力气大,使鞭子得用巧劲儿,我练得不太好。但是骑马却是一点就通,她也夸我骑得好。” 她和碧桃之前都是没有丝毫练武基础的人,碧桃却能为了她,短时间内进步飞速,不知吃了多少苦。 玉将将心里五味杂陈。 “小姐,我怎么觉得……” 连碧桃都发现了不对劲。 玉将将早就发现,引路小太监领她们来的地方并不是太后的凌霄宫。 封后之前的玉将将确实对皇宫不熟悉,但是玉将将封后那一个月,将宫里摸得门儿清。 小太监领她们来的地方,不仅不是太后的宫殿,还完全相反。 是皇子们居住的地方。 要是玉将将记忆没有偏差,这是蘅芜宫,是大皇子的宫殿。 玉将将捏了捏碧桃的手,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 借用太后旨意传她来,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但是,明曦公主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皇子头上动土? 玉将将对大皇子了解不多,前世虽说见过几次,但是因为她对三皇子的一片真心,即便见过,也不会挂心。 依稀记得大皇子虽说人才平庸,却被皇帝寄予厚望。 “小公公,听董贵妃说,太后的凌霄宫离得并不远,怎么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到啊?”玉将将问。 小太监神情紧张地瞟了她一眼,随后低着头加快了脚步:“玉大小姐切莫着急,这就到了。” 还真是有预谋,知道从侧门引她们进来。 小太监将她们引到一处奢华的殿中:“玉大小姐稍等,太后稍后就来。” 稍后就来? 恐怕太后一辈子都不会到这里来。 一进门,玉将将就闻到了一股莫名熟悉的味道。 明曦公主的手段看来不太行。 招数也不知道换点儿新的。 小太监说完便想关上门离去。 “等等。”玉将将拦住了他。 第三十七章 奇耻大辱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小太监虽然停下来问话,但是整个人立在门口,不肯向前一步。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玉将将无力吐槽。 看来明曦公主身边也没几个能堪大用的人。 “这屋子一股味道,是没有熏香吗?” “啊?”小太监明显一愣。 “嘭——” 碧桃不知何时绕到了小太监身后,拿起一个花瓶就砸向了小太监。 玉将将赶紧跑过来。 “不会死了吧?” “应该没有吧!” “不管了,先把他搬进来再说。” 玉将将和碧桃将小太监拖到了床上。 这一块儿,依兰帐中香的味道最为浓烈。 玉将将拿出解药,递给碧桃一颗:“吃下去。” 碧桃吃完了才问:“小姐,这是什么?” 玉将将自己也服下一颗,她记得秦誉当时还运功来着。 但是她怎么知道如何运功? 可能运功只是帮助快速解毒,她们吃得早,效果定是一样的吧! 然而,她感觉血气忽然上涌,身体变得燥热。 依兰帐中香的威力竟然这么大? 玉将将暗叫一声不好:“碧桃,我们赶紧离开这间屋子。” 回头一看,碧桃满脸潮红地望着她。 “小姐,碧桃很不舒服。” 碧桃一边说一边朝她走了过来,眼神迷离,双手还一个劲儿地拉扯自己的衣裳。 玉将将缓缓往后退,拧眉喊道:“碧桃!” 倏然,碧桃向前扑了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硬往她身上蹭。 玉将将懵了,猛地推开了碧桃,不是吧!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碧桃,你清醒点儿,看清楚我是谁!” 碧桃比她强悍,这么快就被依兰帐中香迷失了心智? 想她玉将将清白两世,难道会在这里,跟自己的小丫鬟上演不可描述的场景? 天老爷啊,不是这么玩她吧? *** 红杏给王暄妍重新梳了发髻。 却迟迟没有等到玉将将和碧桃回来。 “太后召见,为何这么长时间?”王暄妍喃喃自语。 她的心,从玉将将离开,就一直揪着。 玉将将要将碧桃留给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意外。 在宫里,玉将将的目标比她大,危险比她大。 但是,玉将将却愿意将有功夫的碧桃留给她。 “红杏,你都不担心你家小姐的吗?” 红杏面上愣了一下,立马回复:“为何要担心?小姐是受邀前来,又是在宫中,哪里会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 玉将将的贴身丫鬟,会这么单纯? “罢了,我们还是先去董贵妃那里探探情况!” 王暄妍和红杏走到主殿,却被告知董贵妃被皇帝召见,已经去了鼋樱水榭。 鼋樱水榭是上巳节宴会举办的地方,皇帝和贵妃都过去了,想必玉将将也会过去。 一路上,时不时遇到一波行色匆匆的太监宫女。 红杏拦住一个问道:“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但是,每个人都三缄其口。 王暄妍决定,跟过去瞧瞧。 蘅芜宫前已经聚集了一大波人,就连惠文帝和董贵妃也到了。 王暄妍神情一凛。 扫视了一眼四周,却并没有发现玉将将的身影。 这个女人究竟去哪儿了? 但愿她还在太后宫中。 因为皇帝在此,四周无人敢出声。 偏巧这时,蘅芜主殿传来令人尴尬的喘息声,接着便是一阵淫声浪语。 王暄妍一惊,似曾相识的一幕。 只是不知,这次的主角是谁。 惠文帝阴沉着一张脸,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发生这种事情,在宫里白日宣淫,这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董贵妃拍着胸脯替他顺气:“陛下,切莫动怒,龙体要紧。” 话语是十足十的担忧,但是她的眼底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还愣着干什么?把里面的人揪出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肆意妄为。” “父皇息怒,这……可是大皇兄的寝殿。”洛明佑犹豫着说。 洛明佑并不担忧大皇子,他在意的另有其人。 惠文帝也犹豫了。 他对大皇子给予厚望。 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这种事,只要没有当场抓个现形,就还有周旋的余地。 但是倘若现在进去抓人,若真是大皇子…… “父皇、父皇,儿臣来迟。” 大皇子洛明启从殿外小跑进来,看得出来他跑得很急,脑门上全是汗水。 看到他,惠文帝紧绷的情绪总算舒缓了一些,不过还是骂道:“你不在自己宫中,跑哪儿去了?” 大皇子一边喘息一边擦汗,正要回话,寝殿里的声浪越来越大。 惠文帝再也遏制不住怒火,一个眼神,侍卫们领命便立即踹开了寝殿。 却好半天,没有将人拖出来。 惠文帝的威严一日之内被挑战数次。 盛怒之下,他吼了出来:“还在磨蹭什么?” 转瞬之间,侍卫们终于将寝殿里衣衫不整的人拖了出来。 侍卫们待女人还算客气,她衣衫不整,却在拖出来之前披了一床被子。 而那男的。 侍卫们对他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拖出来的时候完全就是赤身裸体。 人群中传出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个男的不能称之为一个男的。 他是一个太监。 虽说宫中并未禁止太监对食,但是玩得这么花,还是在皇子的殿中,就算是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饶是依兰帐中香的威力再猛,小太监经历这种阵仗,药效瞬间消失,整个人魂都吓没了。 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大喊冤枉。 都被人抓了现形,也不知道在冤枉什么。 惠文帝气极:“全部拖下去砍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迟迟没有动作,但是目光却齐刷刷地看向了地上披着被子的女人。 董贵妃立马示意身边的嬷嬷去扯开了被子。 那女人却将被子抓得极紧,老嬷嬷又招来几个宫女。 人多力量大,直接就将被子扯走了。 衣衫不整的女人顿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待看清她那张脸,整个蘅芜宫鸦雀无声,只有她自己期期艾艾的哭声。 “父皇~” 惠文帝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他最疼爱的女儿,居然跟一个太监在皇兄的寝殿里厮混。 简直奇耻大辱! “明曦,怎么会是你?” “父皇,都是玉将将害我的!” 第三十八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文邕的女儿?” 惠文帝看向了董贵妃,得到肯定的示意,目光晦涩,若有所思。 董贵妃招来宫女,将明曦公主带下去,那个太监铁定是不能留的,直接处死。 “陛下,你看这——” 董贵妃作为现任后宫之主,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种重要日子,明曦公主居然给她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既然皇帝在此,干脆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玉将将在哪儿?”惠文帝问。 闹了这半天,竟然没有看见明曦公主口中的这个肇事者。 王暄妍这时走了出来:“回禀陛下,太后召见玉大小姐,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 “太后召见?”惠文帝再次看向董贵妃。 身为后宫之主,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董贵妃后背吓出一身冷汗,思索片刻,回道:“臣妾这就派人去接玉大小姐过来。” 真相还没清明,没必要那么快领罪,遵照吩咐先将真相查明,董贵妃的高明之处正在于此。 去接玉将将的太监没有把玉将将接过来,倒是将太后请了过来。 “明曦,明曦现在怎么样了?” 太后还未踏进宫门,便听见了她哀哭的声音。 惠文帝拧眉,真是个多嘴的太监。 他不由得又睨了董贵妃一眼,平日里不觉得,一旦有突发事件,便能瞧出董贵妃平素管理不善,哪儿哪儿都是问题。 董贵妃自己此时也懊恼得很,不该任由明曦公主和玉将将的矛盾扩大。 她只是没想到,明曦公主娇纵成性,居然真的敢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犯事。 太后杵着龙头拐杖,忿忿地说:“那个玉将将根本就没有来本宫宫里,定是害了我的明曦,畏罪潜逃了。” 惠文帝扶额,畏罪潜逃,亏太后想得出。 皇宫大内,不是他夸口,饶是一只蚂蚁,想要逃出去只怕亦是不可能。 “母后息怒,还是先找到玉将将再说。传令下去,就是将整个皇宫翻个遍,也要找到玉大小姐。” 虽说玉将将现在下落不明,但是蘅芜宫里心思各异,各有各的考量。 不过,好几个人放下了心。 寝殿里拖出来的人既然不是她,说明她无论如何至少脱离了危险。 只是,玉将将此刻又在哪儿呢? 惠文帝快将整个皇宫翻过来了,却始终没有找到玉将将的踪迹。 她那么大个人,居然真的在皇宫消失了。 不对,消失的是两个。 还有她的丫鬟。 好端端一个上巳节,弄成了一个寻人节。 惠文帝的脸色极度阴郁。 即便是太后,都不敢上前劝慰。 半晌,一个小太监悄悄凑到总管太监陶鑫福面前说了几句。 陶鑫福才大着胆子凑到惠文帝跟前。 “陛下,半山隐庐宋嬷嬷求见。” 惠文帝闻言立马站起来,顾不得跟任何人交代,就走了出去。 董贵妃离得近,听到了陶鑫福说的话,整个脸色都变了。 半山隐庐是一处皇家寺庙。 传闻说是前朝一个公主自幼礼佛,成年后也不愿嫁人,一心向佛。 皇帝便在宫里辟了一处僻静之地建造了寺庙,作为公主的清修之地。 玉将将感觉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有人在交谈。 “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说今日纷争是现在还躺在榻上的孩子引起的?” “雪隐,朕不是那个意思。” 惠文帝的语气近乎哀求:“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朕是不是该过问?” “陛下是应该好好过问一下了,堂堂一国公主,堂堂大胤皇宫,怎么会有那些污秽之物?” “这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不是需要给我交代,护国公唯一的骨血若是在宫里出事,陛下想过后果吗?” 惠文帝沉默了良久。 “朕一定会查明真相。” 玉将将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闺房。 红杏将她扶了起来,宋嬷嬷拿着软垫给她垫在后背。 “奶娘,我不是在宫里吗?” 宋嬷嬷还未答话,王暄妍走了过来:“你不记得了吗?” 玉将将摇了摇头,并不是不记得,是有些细节一时没有对上。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道:“今日上巳节晚宴?” “取消了,发生了太多事,陛下直接取消。也是陛下去半山隐庐接回你,太医检查了你没事之后,便直接送回护国公府了。”王暄妍回答。 “碧桃呢?” “她还未醒来,现在可能醒了吧!” 玉将将看向红杏:“你去照顾碧桃吧!” 红杏有些犹豫,但是看玉将将很坚决的样子,便出去了。 玉将将使了个眼色,王暄妍立即让秋声去门外守着。 “宫里都发生什么事了?” “你那边出了什么事?” 两个人同时开口。 玉将将换了个舒适的位置,方才开口:“领我们去太后宫中的太监是明曦公主的人,将我和碧桃带去了蘅芜宫,进屋之后我们发现有依兰帐中香,服了解药,但是晚了。” “不是晚了,依兰帐中香药效太强,必须佐以内力才能逼出来。” 原来是这样,玉将将拿出解药,丢到了一旁,嘟囔道:“那你也不早说,我拿了有什么用嘛!” 王暄妍瞟了她一眼,嗤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是为别人准备的。” 玉将将尴尬哑然,顿了一下才开口:“你说说后面发生了何事?” 王暄妍便将蘅芜宫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既然你和碧桃中了依兰帐中香,后来是怎么缓解的呢?” “之前秦誉划破手掌缓解药效,我依葫芦画瓢,用簪子戳了手。” 宋嬷嬷拉过她的手,发现簪子刺的孔,现在还红肿着,心疼得要命。 “奶娘,现在没事儿了,你不用担心。” 宋嬷嬷擦擦眼泪:“我去拿药。” “那明曦公主又是怎么回事呢?”王暄妍继续问。 玉将将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抹寒光。 “她几次三番对我出手,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玉将将说得轻松,但是她当时的经历当真凶险。 那个时候,她虽然很难受,但是看着碧桃快要丧失理智,情急之下想到了秦誉。 怕疼的她直接从头上拔下簪子,对着手掌就戳了下去。 依兰帐中香没能让她丧失理智,但是疼痛差点儿让她背过气去。 更要命的是,那时殿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三十九章 知音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洛明煜把玩着手中的金簪,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他赶到蘅芜宫的时候,正好看见玉将将挥手拿金簪戳入手掌。 果决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他记得,曾经她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 玉将将因为疼痛暂时恢复了神智,看到他的那一刻,当机立断请求他帮碧桃逼毒。 刚刚还在夸她果决,倏尔便觉得还是那么愚蠢,居然不顾自己也要救一个丫鬟。 然而,他也是疯了,居然就听了她的。 碧桃恢复之后,他本来要帮玉将将逼毒,被玉将将拒绝了。 “二皇子,时间紧迫,我和碧桃不能被人发现在这里。你也必须马上离开,不能与此事牵扯上关系。” 那种危急时刻,她居然能保持理智,洛明煜着实惊讶。 他再次同意了玉将将的建议,率先离开。 他想看看,这个女人会如何化解危局。 不过离开之前,他悄悄拿走了这支金簪。 后来,他不动声色地回到了惠文帝身边,装作跟他们一同发现蘅芜宫中的荒唐事。 洛明煜不知道玉将将究竟是怎么弄了这么一出大戏。 居然能反击罪魁祸首明曦公主的同时,还让自己全身而退。 玉将将自己也很庆幸,她今日算是走运了。 如果没有遇到二皇子,碧桃的毒逼不出来,疼痛只能暂时缓解药效,后面的事并不好处理。 但是偏偏,运气就那么好。 遇到了二皇子,给碧桃解了毒。 玉将将让恢复正常的碧桃哭哭啼啼地去寻明曦公主,只说一句话:“我们小姐,我们小姐……” 边哭边说,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要说。 设下这个圈套之后,她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偏巧那时又遇到了先前给她们引路去长翕宫的小太监。 小太监叫常远,带她和碧桃去了一处偏僻的殿宇。 只是,还未到达之前,玉将将便昏倒了。 迷迷糊糊之际,她听到了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的很容易分辨出来,是惠文帝。 至于那个女的,应该是常应的主子。 下次进宫,需得向她道谢。 被二皇子救的事情,玉将将没有告诉王暄妍。 前世,她从未见过二皇子。 这一世,因缘际会相识,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瓜葛,就不必多提了。 “你胆子真大,她毕竟是个公主,你就不怕惹怒了陛下?”王暄妍说。 玉将将换了个姿势:“总不能坐以待毙吧!她贵为公主,更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得到教训。” 明曦公主为了一个祈福舞的位置,几次三番对她出手。 依兰帐中香毁了郑蕊卿,害了魏霜落。她不是不知道那药的厉害,却还是要用。 那便让她自己尝尝恶果吧! “这倒是,你如今倒是有一点护国公独女的傲气。” 玉将将看着王暄妍,将她看得不自在了起来。 “怎么了?” 玉将将沉吟片刻:“罢了,或许是我想多了。对了,你认不认识有些纨绔荒唐,但是胆子又比较小的男人?” “啊?” “到底有没有?” “有倒是有,但是你要作甚?难道……不会吧?” 【我有一种感觉。】 【不,楼上的,收回去,你没有!】 【你们觉不觉得女主和女配突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有点磕她们了。】 【惺惺相惜,幸好不是心心相印。】 【(ᇂ_ᇂ|||)什么都磕,只会害死你。】 【不会啊,女孩子的情谊多么美好,难道一定要女主和女配互相薅头发吗?】 玉将将深深地凝视着王暄妍。 从一开始,她鬼使神差的答应王暄妍搬来护国公府时,她们之间就又开始纠缠不清了,甚至比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玉将将明明心里是不想和她再有瓜葛,但是不知为何,面对她的请求就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相处之后,她发现,她们之间似乎有一种牵绊,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这种感觉,哪怕玉将将和秦誉从小一起长大,哪怕宋嬷嬷和红杏碧桃常伴她左右,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像王暄妍那样。 孟清珏评价知音的那一日,其实玉将将心中亦有那种感觉。 然而,她跟谁都可以成为知己。 王暄妍不行。 “前日,你与我做交易,让我带你进宫,想要顶替我跳祈福舞,是想借祈福舞一鸣惊人,甚至得到陛下的青睐,为你指婚吗?好借此摆脱家中的束缚?” 王暄妍不置可否,望向了园中的花架。 “你认为嫁人就能摆脱束缚吗?” 【女配就是不如女主有格局,我们暄妍大女主是有大志向的,好吗!】 玉将将沉思片刻:“祈福舞本是南溪地区兴盛,大胤立国之后才在王都传扬开。一切只因为太后是南溪人士。你是为了获得太后的青睐?” 【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女主,抱紧上届宫斗冠军的大腿,确实是好计谋。】 玉将将总算搞清了宫斗冠军的意思,原来成为太后就行了。 不过,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太后虽说是目前后宫中地位最高之人,但是却不是上届宫斗冠军。 她这个太后,是捡来的。 惠文帝是开国皇帝,灭了前朝,建立了大胤。 太后偏安一隅,寡居多年,后被惠文帝接回宫中。 斗都没得斗,何来的冠军一说? 看来弹幕,并不是什么都知道,有时候也惯会信口开河。 王暄妍皱眉,其实她在宫中见到太后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太后,即便满头珠翠,身上全无半分贵气。 那毛毛躁躁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市井老媪。 指望她庇护自己,简直就是儿戏。 “我跟你不一样,留在家中,命运可想而知。我必须为自己寻求一条出路。” 【好恨作者大大,就不能偏爱女主一些吗?非要虐女主才行?】 玉将将想到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就是因为这样,王暄妍才是当仁不让的女主,获得弹幕的喜欢吧? “我帮你找出路!不过暂且,得先解决掉家贼。” 第四十章 小姐终究是小姐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让宋嬷嬷召集了府中所有的下人到前厅。 每个人都惶恐不安。 这样大的阵仗,在护国公府不止出现一次。 但是每一次出现,都会引起腥风血雨。 所有人都以为玉文邕和秦誉常年在外,王都仅留一个弱女,当真以为她好欺负? 玉将将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早前,府中下人也曾欺负过她,幸好身边亦有宋嬷嬷这一等忠仆相护。 后来,十三岁那年,她在外被人欺负,护国公回来之后替她出头。 桩桩件件,让玉将将意识到,她不能坐以待毙,每次都等着别人来拯救。 护国公府是玉文邕的家,她不能让爹爹辛苦守卫边疆之后,难得回家一次,还要为她的事烦忧。 那次之后,玉将将雷霆手段,把管家权牢牢掌握手中,让一众上下仆从信服。 她从来不是娇养的女儿,后宅争斗不见硝烟,恶仆欺主不是个例。 她硬生生扛下来了,将护国公府打理得整肃清明。 “这次是谁又犯事了?” “不知道啊,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是谁那么不开眼?王都还有比咱们护国公府月奉更高,赏赐更多的吗?” “就是,小姐从来都是赏罚分明,只要办事尽职尽责就好,再没有这样好的主子了。” …… 玉将将过来时,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王暄妍忍不住多看了玉将将几眼。 她们同龄,但是同龄人中,当真没有一个像玉将将一样的闺阁小姐。 玉将将坐到主座,扫了一眼全场。 “碧桃——” 所有人都愣了。 碧桃犯事啦? 饶是玉将将威严,也抵不住大家的好奇心。 厅内窃窃私语。 “怎么会是碧桃姑娘?” “不可能吧!她和红杏可是跟着小姐一同长大的,怎么可能背叛小姐。” “哪怕我自己背叛小姐,我都不信碧桃姑娘会背叛小姐。” …… 玉将将:“……” 她不过是叫了一声碧桃的名字,至于这样吗? 不过碧桃这个正主,倒是坦然,丝毫不见惊慌。 玉将将抬眸,厅内重新恢复宁静。 “碧桃,你可大好了?” 碧桃回复:“回小姐,我已经没事儿了。” 玉将将:“刚刚我让红杏去照顾你,你们聊了些什么?” 碧桃有些意外,但是依旧坦然。红杏的眼神却闪躲起来。 红杏过来后,就陪着她闲聊。 她们丫鬟之间私底下都这样,小姐从不过问的,今日是怎么了? 碧桃不过脑子,从头到尾细说:“红杏过来后,问了我今日宫内发生的事情。” “你说了吗?” 碧桃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虚浮:“嗯,说了一些。” “红杏问了什么,你又说了什么?” 红杏冷静自持,面上瞧着镇定自若。 碧桃垂下头,谁也不看,轻咬嘴唇,坦白从宽:“红杏问我和小姐怎么会在半山隐庐,我说是因为遇到了引路的常远公公。” 玉将将左手托腮,右手食指和中指轻扣桌面,这是她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 “就这样?” “嗯,就聊了这些。” 玉将将望向红杏:“说说吧,红杏。” 红杏跪在地上,坚定地说:“红杏不知要说什么,小姐昏迷着被送回来,我担心小姐,才跟碧桃随口问了几句。” “随口问了几句?” 玉将将抬高了音量,冷眸看她:“你若是坦白从宽,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离开。但是你若是继续死鸭子嘴硬,就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红杏咬着牙:“红杏不知错在哪里。” 玉将将冷笑一声。 红杏和碧桃跟她从小一块长大,陪伴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 她也不相信红杏会背叛她,但是偏偏,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她。 甚至,几次三番。 “擎天崖那日,我让你去请三皇子,为何去了那么长时间?并且是走的灌木丛那边的小道。” 上擎天崖有好几条路,但是只有灌木丛那边的小道比较隐蔽,不走上去很难发现崖顶的情况。 玉将将跳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三皇子救她,红杏居然带三皇子走那条道,很难说不是故意为之。 红杏的额间冒出汗珠,但是依然嘴硬。 “我只是一个奴婢,那条路是三皇子选的。” 玉将将笑了一下,没想到红杏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 看来靖南伯府的事,她也能找到很完美的借口。 翰林院侍读王大人府上赏梨,玉将将是临时起意,三皇子怎么会去的? 但是明曦公主也去了,这些把柄不能钉死红杏,她绝不会承认。 玉将将招了招手,门房老李走了出来。 看到老李,红杏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玉将将笑了笑:“我竟不知,何时我护国公府的大门,仿若无物,三皇子进了后园都没人通传。红杏,你还有什么解释呢?” 那一日,秦誉吹笛,孟清珏敲鼓,王暄妍弹琴,玉将将和南柔伊跳舞。 三皇子竟然能畅通无阻地进入闭门谢客的护国公府后园。 这是铁证,红杏没得抵赖。 “我让宋嬷嬷问过门房,老李说那天是你迎三皇子进来。想必你也是担忧我会去查,还谨慎的放了老李两天假。” 红杏抬起头:“我一直提防着这事,问过老李,小姐并没有询问。” 玉将将点了点头,随意说道:“嗯,今日决定审你的时候才问。” 【哇~玉将将还是聪明的。】 【有点脑子,但不多,全都用在后宅了。】 【话也不是那么说,玉将将十二岁开始管家,这也是个本事。】 红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她从小跟在玉将将身边,比谁都清楚玉将将绝不像表面上展现的那般单纯无害。 所以她一直提防,隔三岔五就会去询问老李,就是以防万一。 谁料,她还是落于下风。 小姐终究是小姐。 “你问碧桃我们如何去的半山隐庐,是帮三皇子打听的吗?” 红杏沉默着,如今说什么都没必要了。 玉将将轻叹一口气:“我自问待你们不薄,护国公府从来不会亏待忠仆,为何要背叛我?” 听到这句话,红杏整个人惊醒,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小姐,红杏绝对没有背叛你。” 第四十一章 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红杏确实没有背叛玉将将。 她只是擅作主张了一些。 她是玉将将的贴身丫鬟,以后玉将将出嫁,她和碧桃,肯定也会陪嫁。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帮小姐找个称心如意的姑爷呢? 玉将将喜欢三皇子,是王都众所周知的秘密。 那她也可以帮小姐一把。 最重要的是,她还知晓一个连小姐都不知道的秘密。 三皇子并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漠,他一直心悦玉将将。 三皇子说,王都眼红玉家的人太多,为了保护玉将将,他只得故作冷漠。 红杏信了。 三皇子说,她们陪嫁之后,会将红杏纳为通房。若是以后三皇子能走得更远,那么红杏也将贵不可言。 红杏又信了。 三皇子那样优秀的人,他说什么红杏都信。 红杏更不认为自己是在背叛小姐。 她只是更主动一些,不像碧桃那般唯玉将将命是从。 但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 护国公府只有一个小姐,若是小姐以后能嫁给皇子,成为皇子妃,甚至是太子妃、皇后。 那么,即便护国公不在了,谁还敢欺负小姐? 玉将将气笑了,这就是打着为她好,净做着伤害她的事。 不过今日也算是解答了她一直以来的疑问。 刚开始,她是坚决不相信红杏会背叛她的。 因为她想不到对方要用什么样的好处,才能收买她身边这几个人。 如今看来,她输得理所应当。 三皇子能够纳红杏为通房,她确实没这个本事。 玉将将输得心服口服。 “我要嫁谁,还没轮到你做主。” 红杏愣了一秒:“小姐,三皇子对你有情,你亦有意。三皇子说了,会请陛下赐婚,你迟早都会嫁过去,我只是顺应时局,绝对没有逾矩。” 冥顽不灵,玉将将懒得说了,挥手让人将红杏拖下去了。 从此,护国公府,无人再见过红杏。 玉将将看着厅内所有的仆从:“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忠诚。如若做不到,休怪我心狠手辣。” 或许,真如红杏所说,她内心深处并没有背叛玉将将。 但是,当她擅作主张的时候,就已经与主子背道而驰了。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人生把握在别人手里。 回了菡萏轩,玉将将躺在花架下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 她一直心绪不宁,只是在故作坚强。 当着众人的面,处罚红杏,是她作为护国公府主人的职责,必须树立规矩。 然而,红杏和碧桃于她而言,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丫鬟。 她们跟她一同长大,是她的姐妹。 令玉将将寒心的是,她们十多年的感情,却比不过三皇子几句花言巧语。 以他那样的身份地位,即便是通房,又怎么可能轮得到红杏呢? 即便是她玉将将,也只不过是因为护国公独女的身份,才受他青睐。 皇室哪有爱情。 玉将将想起前世。 护国公被冤入狱惨死,到惠文帝下旨赐婚,那个红杏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三皇子,面都没露过。 然后不久,还让别人有了身孕。 这就是皇室的爱情。 去他奶奶的爱情。 碧桃和宋嬷嬷站在不远处,一直忧心地望着玉将将。 别人只当玉将将雷厉风行,不念旧情。 只有她们,这些经常陪在玉将将左右的人才了解,管好偌大一个护国公府,有多难。 小姐这一路走来,有多艰难,只有她们清楚。 同时,她们也很愧疚。 她们居然谁都没有发现,红杏居然暗藏了这种心思。 若是一个不谨慎,玉将将真的中招,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碧桃和宋嬷嬷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愈加留意玉将将身边的人,包括她们自己。 “嬷嬷,我们要不要去劝劝小姐啊?”碧桃问。 宋嬷嬷摇了摇头:“小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 玉将将平日里看着亲切,很少为难下人。 但是她有一些自己固执的小脾气。 就像是失落时、伤心时、情绪低落的时候,她更愿意一个人舔舐伤口。 这是从十二岁那年,秦誉离开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她不愿意别人涉足她的悲伤。 她内心有一个小世界,除非她愿意,没有人能进得去。 碧桃和宋嬷嬷还在担忧的时候,身边掠过一个身影,带来一抹香风。 她们还没能反应过来拦住,王暄妍已经走到了花架下面。 王暄妍伸手推了一把躺椅。 玉将将蹙着眉,睁开眼睛,是谁这么胆大妄为。 “你不是让我给你找纨绔又胆小的男人嘛,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王暄妍眨巴着大眼睛,带着一丝狡黠。 现如今,她在玉将将面前,熟稔大方了许多。 玉将将心中暗忖:虽说是有这个打算,但是王暄妍的动作未免也太麻利了一些。她还打算好好疗伤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呢! 不过,事不宜迟。 既然王暄妍有了人选,倒是可以着手安排起来。 “是谁?”玉将将坐起身,起了兴致。 “我哥,王明睿。” 玉将将仔细思索了片刻,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身份相当合适。 最重要的是,利用王明睿,她不会有心理负担。 毕竟,前世还有着血海深仇呢! 虽说前世她已然报仇。 但是冤枉她的爹爹,就是凌迟王家人十次都不够! 当然,王暄妍除外。 看着王暄妍狡黠的神情,玉将将目光闪动,眯着眼打量着她。 “你该不会又是利用我,想让我对付他们吧?” 王暄妍瘪了瘪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心好意帮你,你爱信不信。” “为何要帮我?” “也不知是谁承诺,要帮我找出路的!”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 【楼上的,收回你的话。我的青梅竹马CP不能崩。】 【以为是大鹅吗?乱炖些什么?磕回官配行不行?】 【不过,编剧改编了好多,跟原著太大相径庭了,我有点搞不懂剧情发展了。】 【改得好啊改得妙,现在主打一个CP乱炖。】 又是一堆新词,玉将将头疼了。 “什么时候行动?”王暄妍问。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玉将将答。 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合拍的人,她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她想在秦誉回来之前,解决好一切,到时候无牵无挂地前往青芜州。 第四十二章 半盏清茗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王明睿是个妙人。 完全符合玉将将对纨绔子弟的一贯认识。 成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对花街柳巷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家祖宅。 利用这种人,就算是帮他下辈子积阴德了。 当日傍晚,玉将将就和王暄妍回了王家。 王家人正在用晚膳。 看到玉将将前来,一家人好一顿忙活,又是招呼重新开席,又是端茶倒水,各式甜品呈上。 这点头哈腰、狗腿子的模样,要不是深谙他们的本性,还真会被蒙蔽。 每次见到王海阔,玉将将都恨得牙痒痒。 赫赫威名、深受百姓爱戴的护国公,就死在他的阴诡毒计之下。 玉将将好不甘心。 瞧出她不对劲,王暄妍悄悄伸手去拉她的手。 玉将将的手十分冰凉,王暄妍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的时候,本能地往后一缩。 不过倏尔,便再度握紧了玉将将的手。 她的手很温暖,安抚着玉将将那颗破碎的心。 很快,玉将将便收拾起情绪。 “王大人,暄妍在我府上已经修养好,现在我把你的女儿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你可得仔细照顾着啊!” 半开玩笑,半是警告。 王海阔谄笑着说:“那是自然,多谢玉大小姐。” “不妨事,暄妍乃我好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一句好友,落实了王暄妍和她的关系。 从此,王家人至少明面上,不会再薄待王暄妍了。 天色渐晚,玉将将回府,王家人送她出大门。 王海阔试探着说:“天色已晚,要不让犬子护送玉大小姐回府?” 玉将将一早就注意到王明睿色眯眯的眼神。 忍着恶心颔首:“那就有劳王公子了。” “哪里哪里,荣幸之至。” 王明睿恨不得扑过来。 幸好护送是他骑马一路跟着,要不然全程面对他那张脸,玉将将会忍不住作呕。 马车上。 碧桃忿忿地说:“小姐,干嘛要那个人送啊?我一鞭子就能把他丢回王家去。” “怎的?你看他不顺眼啊?” 碧桃极速地点头:“刚刚在王府,小姐你没留意到吗?他的眼睛都快流口水了。” 这形容,让玉将将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当然留意到了。 甚至,还是她时不时一个若有似无的眼神,才助长了王明睿的色胆。 “他于我有用,等我用完了,到时候给你出气。” 碧桃拧眉,小姐这话说得,挺奇怪的。 仿佛王明睿是个物件一样。 玉将将顿了片刻,犹豫着开口:“红杏的事,你会怪我吗?” 碧桃立马摇头,又再次肯定地回复“不会。” “红杏那是咎由自取,一想到她还利用我,我就生气。” 碧桃打量着玉将将的脸色,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 “人人都说小姐雷霆手段,只有我知道小姐有多心软。小姐你暗中将红杏放走的事,其实我知道。” 暗中放走红杏的事,玉将将是交代金铃去做的。 主仆一场,情谊犹在。 她做不到让自己的手沾上红杏的血。 “她主意大,以后的路就看她自己如何走吧!” 这时,王明睿在马车外大声喊:“玉大小姐,玉大小姐。” 这人好生没有礼貌。 碧桃为了不耽误玉将将的事,忍着不悦挑开了车窗帘子。 “王公子,怎么了?” 王明睿指着前方闹市区一家灯火如昼的店家。 笑着问:“到了‘半盏清茗’,玉大小姐去过吗?” 半盏清茗是王都一家非常雅致的茶楼。 只是,雅致只是白日里。 晚上则是另一番景象。 特别符合它的店名——半盏清茗。 剩下半盏为烈酒。 是一家不落俗套、很有意思的茶酒一体的店。 玉将将来过一次,还是秦誉带她来的。 不过那次,还未进店,便在门口遇到了三皇子。 秦誉一看到他,便拉着玉将将走了。 所以,这家风靡王都的茶楼至今还未赚到玉大小姐的银两。 “未曾去过,那便去看看吧!” 玉将将欣然答应。 碧桃郁郁地放下帘子,小声说:“小姐,这么晚了,你跟他去这种地方,会被人传闲话的。” 玉将将安抚她:“就是为了传闲话才来的,要是不传,我何须让他送我回府?” 碧桃不解,愈发担忧玉将将。 不过小姐一直都是这么肆意妄为,不在意世人的眼光。 走出马车,王明睿被随从搀着才能从马上跳下来。 滑稽的动作倒是跟他的纨绔绝配。 王明睿谄媚地跑过来想要扶玉将将下马车。 碧桃嫌恶地拂开他的手,自己去扶玉将将。 王明睿也不恼。 玉将将能答应他来半盏清茗,就已经出乎意料了,哪里还敢要求再多。 即便有要求,也可以以后再提。 这些世家贵族的小姐,他十分了解,就是装得矜持,骨子里放浪得很。 玉将将也就是门第高了一些,以前他攀不上护国公府,只能远观。 现如今,托他那个便宜妹妹的福,有幸搭上这层关系,何妨以后没有机会亵玩焉? 走进店内。 奢华浮夸,每一处都高调的彰显着店主的审美。 玉将将觉得这种风格,莫名的和某个人很相配。 “半盏清茗半壶酒,玉大小姐肯定没有晚上来过这里,不知这里的好处。”王明睿说。 “噢?有何好处?” 王明睿指着店中央的位置。 那里是一个圆形的舞台,与四周以水池隔开。 水池里错落着假山,假山上按照季节,摆放着时令鲜花。 着实雅致。 “哪里,每晚都会有舞蹈。” “舞蹈有什么好稀奇的?” 王明睿晃了晃食指:“玉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个店主是个妙人,请来的舞姬是曱国人,啧~” 他一边说一边双手比画着曼妙曲线,脸上布满了猥琐的沟壑。 玉将将嫌恶,一想到玉文邕是被这种父子害死的,就满腔愤恨。 “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店主看来不是普通人,知道店主是谁吗?”玉将将问。 这下,王明睿倒是不卖弄了。 他虽说是个浪荡子,但是在王都也算有个门路,却始终查不到半盏清茗的幕后主人。 越是用心查,越是查不到。 幕后之人一定不简单。 “玉大小姐很好奇店主是谁吗?” 第四十三章 敬请将军夫人安好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循声望去,说话之人在二楼。 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她眼睛一亮,提起裙摆就往二楼跑去。 王明睿想要跟上,被碧桃给拦住了。 玉将将跑到二楼,看到深深挂念的人近在眼前,本来挺高兴的,然而转念一想,为何会在这里遇见他? 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亏她在家里日夜牵挂,结果他倒好,回来了不先回府,居然来什么半盏清茗。 还是跟孟清珏那个纨绔子弟。 玉将将喘匀了气,怒斥:“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誉的脸色也不太好,反问:“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先问你的。你不回府来这里作甚?” “我还没说你呢,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跑出来作甚?” 两个人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 “这是将军夫人吧?切莫跟将军置气,都是我们的不是。今日得胜回王都,就想着小聚一下,扰了你们团聚,实在抱歉。” 玉将将这才注意到,秦誉和孟清珏身旁果然站了不少人。 都是些武将装扮,想必便是这次去剿匪的清远军将领。 听他喊将军夫人,玉将将面上一红,瞟了秦誉一眼。 秦誉故意错开目光。 “敬请将军夫人安好。”其余一众人齐齐问候。 谁都没料到这一出,玉将将傻眼了,秦誉倒是面上看着镇定,只是心里早已汹涌澎湃。 唯有孟清珏,愣了一秒没忍住笑,直接笑弯了腰。 武将们不知何故,面面相觑。 秦誉:“我们先走了,改日再聚。今日这顿,兄弟们敞开了喝,记我账上。” 说完便拉着玉将将的手转身离去。 “多谢将军。” “将军夫人回家切莫为难将军。” 这群武将倒是率真可爱。 楼下路过王明睿的时候,王明睿抱拳朝秦誉行礼。 秦誉直接无视了,拉着玉将将离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倒是玉将将担心影响自己的计划,回头说:“王公子,改日再约。” 王明睿笑了,冲着玉将将挥手:“好的,玉大小姐,我等你。” 秦誉嘴角弯起一抹讥笑。 步伐迈得更大了。 玉将将费力小跑才能跟上。 出了半盏清茗,秦誉往马车相反的方向走。 玉将将站停,疑惑地指着马车说:“马车在哪儿。” 秦誉转过身,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玉将将就天旋地转了起来。 她,居然在大街上,被秦誉扛在了肩上。 虽说是晚上,但是周围烛火通明。 玉将将一只手捂住脸,一只手拍打秦誉的背。 “秦誉,快放我下来,你要干嘛?” 秦誉沉默不语,扛着她走到自己的马前,将她放上去,然后自己轻轻一跃,就上了马。 “驾!” 秦誉的马是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毫无杂色,不仅长得漂亮,跑起来更是立刻没影,“嗖”就飞出去了。 玉将将被惯性后倾,整个人窝在秦誉的怀里。 她的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秦誉温热的呼吸。 她不自觉地扭动。 “别动。”耳边传来秦誉低沉的嗓音。 熟悉的一幕,玉将将瞬间绷直了身体。 秦誉见状,拉紧缰绳。 玉将将感觉马跑得更快了,她再次被惯性靠在了秦誉怀里。 都跟她说过了,他不会再中那种下三滥的招数,她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软玉温香在怀,秦誉确实情动了。 他贪念这一刻的温柔。 回到护国公府,秦誉抱着玉将将下马。 这次,她没有拒绝,没有疏远他。 秦誉剿匪这段时间,算起来时间并不长,但是玉将将觉得,比前几年都更加难熬。 她,挺想秦誉的。 现在,他回来了,她不愿将时间浪费在生气赌气。 让门房牵马下去之后,回头看到玉将将还站在门口等他,秦誉有些意外。 晚风起,夜有些凉。 他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不进去?” “我想等你一起啊!” 少女明媚的声音,将他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听宋嬷嬷说你去王家了,不会那么快回家。我就想着先去跟他们小聚一下,半盏清茗离王家近,到时还能去接你。谁知道,那么巧。” 前半段还在认真的阐述,最后一句,充满了戏谑。 玉将将并未计较,秦誉愿意好好跟她说话,她觉得就很好。 “这不是接到了嘛!” 她朝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秦誉现在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不该跟她生闷气。 剿匪一波三折,已经比预计时间晚回来了,没能陪她参加上巳节宴会,他已经非常懊恼。 结果回来之后,再为了不相干的人闹矛盾…… 秦誉也不愿。 不过,那个一脸猥琐的男人,真是个不相干的人吗? “那个男的是谁?”秦誉问。 玉将将有意捉弄他,故意问:“哪个男的?” 秦誉停下脚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玉将将,你说哪个男的?难道还有很多?” “没有了,没有了。那是王三小姐的哥哥,你应该在王家见过的啊!” 秦誉回想了一下,似乎有些面熟。 不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留意。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她的计划不便告诉秦誉,便说:“现在不是有些晚了嘛,王大人让他送我回来,顺道看见半盏清茗,就进去看看。谁料那么巧,正好遇见你。” 秦誉挑眉:“下次不要让这种人送了。” 玉将将难得乖巧地“嗯”了一声。 秦誉侧脸看她,今日的她乖巧得有些不对劲。 感觉到秦誉的视线,玉将将转头看他。 “你去剿匪怎么这么长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好几天,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这么不信任我?” “跟信任无关,是我担心你。” 玉将将迎向秦誉的视线,坚定且勇敢。 秦誉的心被触动。 “我的两个小祖宗,你们总算回来了。” “奶娘,怎么了?” “刚刚宫里传旨,让小姐和少主明日一同进宫去。” “我和秦誉一起?” 宋嬷嬷点点头:“陶公公传口谕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如果少主回来了,便跟小姐一同去。” 秦誉见玉将将眉目紧锁,问道:“怎么了?” 玉将将望着他,心想今夜是躲不掉了,必须把宫里发生的事坦白从宽。 但是,她该怎么说呢? 秦誉知晓她再次被下毒,又会如何呢? 第四十四章 有他在,我哪里不能去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我有话跟你说。”玉将将正色道。 “好!” 宋嬷嬷识趣地退下。 “小姐,小姐。”碧桃一路小跑着回了菡萏轩。 玉将将不知怎地,想到了秦誉的那匹马,居然那么快。 他们都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碧桃才到家。 “碧桃,我没事。你快休息一下。”玉将将以为碧桃如此急躁,是在担心她。 碧桃摇头,她跑得太快气还未喘匀,只得指着身后:“他……他也……来了。” 哪个他? 玉将将疑惑地望向菡萏轩的院门口,并未看见人影。 “是在说我吗?” 讨厌的声音,玉将将微微蹙眉。 秦誉觉得好笑,玉将将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孟清珏呢? 下一秒,孟清珏的身影便出现在菡萏轩。 玉将将挥袖朝房内走去:“天色已晚,碧桃送客。” 孟清珏耸着肩,不敢置信地说:“我这才刚来呢!” 玉将将不理他。 孟清珏眼波一转,突然转向秦誉,抓着他的衣袖说:“秦誉,那我们回灼华馆吧!” 话音未落,玉将将已经拦在了秦誉身前。 速度之快,让秦誉都惊了。 “秦誉也要休息了,烦请孟世子回胥王府。” 孟清珏狡诈一笑道:“我跟秦誉如一体,今日我就在灼华馆住下了。” “不行!”玉将将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孟清珏男生女相,就是个妖孽。 即便秦誉无意,他对秦誉缠的也太紧了。 上次他跟着去剿匪,玉将将就应该反对的。 他们两个,本就已经有了闲言碎语,现在断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万一…… 玉将将有种不好的联想。 或许,上一世,秦誉在靖南伯府动心的并不是王暄妍。 毕竟,不论王暄妍是何意图,目前秦誉绝无半分情动。 难道,秦誉不会日久生情,对孟清珏产生难以言表的情意吧? 玉将将努力将自己脑子里的杂念挥散。 反正不让孟清珏靠近秦誉,就对了。 玉将将的维护,无论何时,都让秦誉十分受用。 孟清珏心中吐血,为了这对小情人,他算是使了浑身解数。 “确实不行,刚刚你们走得快。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次成功剿匪,清远军准备了庆祝活动,我觉得你应该参加。” 秦誉有些犹豫。 这次剿匪,清远军跟他建立了深厚的情意。 打了胜仗,举办庆祝活动是自古以来的传统,也是为了凝聚军心。 他确实得去。 但是,玉将将有话跟他说,他亦有话要对她说。 两相权衡,秦誉道:“我就不……” “去,我也要去。”玉将将抢着说。 “你也要去?” 玉将将点点头:“我从未去过军营,马上就要去青芜州了,我想先适应一下。” 她一边说一边抓住秦誉的胳膊摇晃,撒娇卖萌:“你就带我去见识见识嘛!” 腻得发慌,孟清珏忍不住用扇子捂住了脸。 却又舍不得不吃瓜,便露出了两只眼睛。 “你确定要去吗?”秦誉仍旧有些犹豫。 军中男儿豪放,不比玉将将认识的那些贵公子。 “嗯,我真的想去。你就带我去嘛!” “军中将士不比世家子弟,说话粗鲁,行为豪放,你确定还要去?”孟清珏故意吓唬。 其实他是瞧出了秦誉的担忧,干脆直接点出来。 “什么粗鲁?那叫耿直,豪放不羁,那不正好,我不也是如此?再说了,秦誉是将军,有他在,我哪里不能去?” 少女直抒胸臆,有她那句话,便是万里关山,烟波瀚海,若有她相陪,哪里去不得? “那就走吧!” “小姐,我也要去。” 红杏被赶走之后,碧桃就发誓,一定要常伴玉将将左右,绝不离开。 “你当然跟我一起去啊!” 玉将将觉得没什么需要问的,本来就打算带着碧桃一起。 这时,突然又响起了一道坚定却又怯生生的声音:“小姐,我也想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玉将将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是声音很熟悉,是金铃。 “好,也带你去。金铃,你出来吧,我身边缺人,干脆你别当暗卫了,就陪在我身边吧!”玉将将说。 同时,偏头望着秦誉,征求他的意见。 秦誉笑着默许了。 金铃当暗卫,是玉文邕的意思,也是担心玉将将有危险。 既然玉将将不排斥,充作丫鬟陪在身边,倒是比暗卫更方便。 “遵命,小姐。” 碧桃双手拉着金铃的手兴奋得快要跳起来。 金铃教她鞭法、教她骑马,短短一段时间,她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红杏的离开,碧桃嘴上不说,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一个人悄悄流泪。 现在,金铃补了红杏的空缺,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她。 确定之后,一行五人出发去清远军的军营。 玉将将和秦誉同乘一骑,其余三人都是单独骑马。 “怎么了?”秦誉察觉到玉将将些微的不愉快。 “秦誉,你也教我骑马吧!” 秦誉犹豫了片刻,才回复:“好!去了青芜州再教你。” 他其实并不想教会玉将将骑马。 他十分享受,两人同乘一骑的时光。 但是玉将将想学,多一项防身的技能也不错。 迟早都会教她,那便留待去了青芜州再教。 让这种甜蜜的时光,再持续久一些。 清远军的军营驻扎在王都近郊。 护国公府过去并不是很远。 看到秦誉和孟清珏带了三个小娘子过来,军营里的血性男儿瞬间兴奋起来。 待看清几人的面容,先前去了半盏清茗的将士立马给大家介绍,跟秦誉同乘一骑的便是将军夫人。 故而,秦誉抱着玉将将刚刚下马。 空旷的山谷中便回荡着:“将军夫人安好!” 玉将将快要昏倒了。 尴尬的! 她在王都肆意潇洒十几年,还从未遇过如此让她难以面对的局面。 玉将将第一次,缩在秦誉身后,不知所措。 秦誉咳了咳,冲着将士们大声说道:“不是庆祝剿匪胜利吗,不赶紧乐起来,这是在作甚?今晚没有将军,没有军师,只有勠力同心、并肩作战的兄弟。” 清远军的军营瞬时热情高涨,夜风中摇曳的篝火,染红了每个人的笑脸。 第四十五章 二皇子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发话之后,清远军便散开了。 篝火、美酒、烤肉,好不自在。 玉将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 “每次取得胜利之后,都会这样庆祝吗?”玉将将问。 秦誉的目光变得深远,似乎并不想探讨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才开口:“胜利是相对而言,并没有绝对的胜利。每次胜利必定伴随着牺牲。踩着同伴的血庆祝,没几个人能做到。” “不是说这是传统吗?” “是传统,但是传统并不是都是对的。以后你去了青芜州之后就明白了。玉叔将每次胜利之后的庆祝改成了祭奠。” 玉将将并不太明白秦誉和玉文邕的心境。 但是这一刻,两个儿时伙伴述说着彼此分开时的际遇,玉将将觉得,她和秦誉分开的那些时间,似乎在弥合。 “秦将军,过去跟我们喝一杯吧!” 过来了一个小将士,边搔头边说。 秦誉看了玉将将一眼,似乎在征询她的同意。 玉将将立马点头:“你去吧,我也想到处逛逛。” “那我去去就回。” 碧桃和金铃一直跟着玉将将,但是看得出来,她们两个对军营十分好奇。 想到临行前,金铃主动提出要求,玉将将问道:“金铃,你为什么想来这里?” 金铃眸光一暗:“我的父亲是护国军的一名将士,我想来看看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玉将将有所触动:“过段时间我要和秦誉去青芜州,到时候你就能看见了。” “小姐,真的吗?”金铃的语气很激动,在玉将将印象当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袒露情绪。 “真的,除非你不想跟我去。” “想,我当然想啊!” 碧桃说:“那我得加紧习武,以后好好保护小姐。” 金铃补充说:“我保护你们两个。” 三个女孩在篝火旁露出了最明媚的微笑。 “将军夫人不去跟将士们喝两杯?” 转瞬,玉将将的笑容全部收回。 这么惹人厌的人,除了孟清珏,还能有谁? 玉将将对碧桃和金铃说:“你们两个去玩吧!” 碧桃和金铃稍微犹豫了一下才离开。 虽说孟清珏很讨厌,但是这是在军营,秦誉也在此,料他也不敢招惹小姐。 纵使如此想,两人依然没有离得太远,保持着肉眼可见的距离。 “宫中有个半山隐庐,你了解吗?”玉将将问。 明日要进宫,玉将将想着如果有机会,定要去见一下半山隐庐的主人。 但是她对此人一无所知。 孟清珏也算皇室子弟,想必能从他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啧啧啧,玉大小姐变脸真快啊!平时见着孟某人,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后快。现在有事相询的时候,倒是和颜悦色。” 玉将将睨了他一眼,她何时和颜悦色了? 她只是想了解多一些,但是并不是非要了解不可。 既然半山隐庐的人,因为她是护国公府的血脉而救她,定然不会是敌人。 那她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救命之恩,还是想要妥帖回报。 如果能从孟清珏这里打探到一点消息,能够投其所好,不至于犯了忌讳更好。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玉将将作势要走,孟清珏立马拦住了她。 “你们在聊什么?”秦誉走了过来,抛给孟清珏一壶酒,递给玉将将一个烤兔子腿。 玉将将想着明日见皇帝,必定会牵扯出宫中之事,还是得提前让秦誉有个心理准备。 “先前我不是跟你说,我有事要跟你说嘛!” 秦誉点点头,他一直记着这事儿。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玉将将补充了一句。 秦誉的脸色一下子僵了下来,这个女人怎么有那么多容易惹他生气的事? “你先说。” 玉将将嘴角抽动,很坚持:“你保证不生气,我才说。” 看来事情比较严重,不然她不会如此,秦誉思量了一下:“你先说,我可以不生气。” 即便到时候生气,她又能拿他如何? “其实我进宫了,本来是要参加上巳节宴会。结果发生了一些事,才取消的。” 玉将将试探性地娓娓道来,观察着秦誉的情绪。 直到她将宫中发生的所有事说完,秦誉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玉将将觉得不对劲,但是人家没生气,她只能一直说下去。 “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找孟清珏打听一下半山隐庐的主人,这么大的恩情,总是得报的。” 秦誉还是没有说话。 孟清珏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说道:“半山隐庐的事我了解不多,只是偶然听说好像是陛下很宠爱的妃子,与佛结缘,不喜俗事,便在那里清修。” “出家人?” “也不算,带发修行。或许也剃度了,我真不知道。只是偶然听我父王提过一嘴,总之她是陛下十分宠爱的人。” 一个十分受宠的半出家妃子,还真是神秘。 不过皇家就是这样,多隐秘。 玉将将记得前世调查玉文邕冤案的时候,曾经悄悄进过皇室秘辛的存放处。 上达皇帝,下到宫女太监,各种八卦,应有尽有,好不刺激。 要不是她那时被杀父之仇填满,一定能在那里面看个十天十夜。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与佛有关的物件儿,明日带进宫去。” 孟清珏想了一下:“你也不用如此着急,明日是陛下召见,你不一定能进后宫。而且她轻易不见人,反正我进宫那么多次,无论大小宴会还是私底下,都从未见过。” 玉将将微微蹙眉:“这么神秘的人,为什么要救我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既然独自偏安一隅清修,又为何要管不相干之人的俗事? 偌大的皇宫,偏偏那么凑巧,救了玉将将。 真的只是偶然吗? 玉将将不信。 “你这人好生奇怪,别人救了你还不行吗?不过听你说的,我倒是觉得另一个人的行为更加奇怪。” “谁?”秦誉问。 这还是他听完之后,第一次发言。 以他对孟清珏的了解,若是孟清珏觉得那人不对劲,那么十有八九有问题。 “二皇子,洛明煜。” 第四十六章 我们要一起回家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孟清珏看着玉将将,揣测着说:“说起来二皇子也救了你,你却只想着感谢半山隐庐的主人,想必也是觉得二皇子不对劲吧?” 玉将将:我谢谢您呢,是看不到秦誉现在的脸色吗? 玉将将虽然觉得跟二皇子的几次相遇过于巧合。 但是,就像孟清珏说的,别人好歹救了她们,她便不善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别人。 如果二皇子真有盘算,想必不用她主动出击,日后必定还会“巧遇”。 那么,也就不急着感谢了。 但是半山隐庐的人不一样。 玉将将只要不进宫,那么与她,算是绝无交集。 更何况,玉将将直觉,那个人对她绝无半点恶意。 “他对不对劲与我无关,再说了,他救的是碧桃,要说感谢,也是碧桃去感谢。” 碧桃:小姐,我谢谢您啊! 孟清珏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玉将将这脸皮厚的程度可见一斑。 二皇子会有那副闲心,几次三番去救一个丫鬟? 说出去谁信? 秦誉信。 “赶明儿我让宋嬷嬷准备一份厚礼,二皇子救了碧桃,护国公府承他的情。” 碧桃:少主,我也谢谢您啊! “我说你们两个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二皇子会费尽心机去救一个丫鬟?”孟清珏无语地问。 “丫鬟怎么了?你是没看见碧桃降服烈马的瞬间,勇敢飒爽,英气逼人。二皇子定是爱惜人才。” 孟清珏无奈地摇摇头,二皇子想对护国公府这两个小祖宗使计,也算是踢到铁板一块了。 你救归你救,反正他们不认。 秦誉:“我们先走了,你跟兄弟们说一声。” 玉将将:“碧桃和金铃很感兴趣,玩得很开心,你照顾好她们,晚点儿一定要把她们送回来。” 孟清珏:我好歹也是一个世子,这就被你们安排了? 秦誉很是意外玉将将的乖顺。 晚风渐凉,他给玉将将系上了披风,让她坐在身后。 白瓷般的纤纤玉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秦誉的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 玉将将对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意? 今夜,他一定要问清楚。 玉将将搂着秦誉的腰,头靠在秦誉宽厚的背上。 她觉得很温暖。 也很后悔。 后悔前世的自己眼瞎。 今日,她一定要跟秦誉表明心意。 她不能再等了,优秀如王暄妍都一直觊觎秦誉,她不能再错过秦誉了。 无论秦誉喜不喜欢她,她都要让秦誉知晓她的心意。 “将将——”秦誉的声音自风中传来,有些飘忽。 “嗯?” “你……抱得太紧了,要不松开一些?”秦誉的嗓音低沉,一如那日。 这一次,玉将将却没有躲开,甚至故意收紧了手。 “不行,我坐在后面,万一没抱稳,摔下去了怎么办?” 是个不容拒绝的理由。 秦誉无奈的作罢,只能由着她。 可是,软软糯糯的身子紧贴着他,让他的注意力老是不能集中。 玉将将,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嗖——” “秦誉,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玉将将没有听到回答,不过她的人下一秒便被秦誉反手搂到了胸前。 “将将,你听我说,骑马很容易,你抓着缰绳不要放。” 秦誉一边说一边将缰绳塞到玉将将手里。 玉将将暗念道:不是吧,这么快就要赶鸭子上架了?她只是刚有了学骑马的念头,现在就要上手了? 还是在这种生死关头? 不过她很快就吸了一口气,沉着的接过了缰绳。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矫情。 玉将将的沉着冷静让秦誉又惊讶了一次。 见她能够应付,他从她腰间解下了白玉龙鞭,专心应付刺客。 身边时不时便有箭射过来。 秦誉用鞭子打掉了不少。 从箭的数量判断,今晚夜袭他们的人还不少。 “将将,等下我可能会去应付刺客。玉狮子很乖,你不要怕。” “一个要求。” “说。” “我们要一起回家。” 秦誉只停顿了一秒,但是在这种危机时刻,玉将将觉得自己等了好长时间,才听到他肯定的承诺:“好!” 然后,秦誉将白玉龙鞭重新系回了她的腰间。 下一秒,秦誉运功飞起迎战。 玉将将稳住自己的心神,眼睛直视着前方。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要给秦誉拖后腿。 “驾——” 照夜玉狮子不愧是名驹,驮着她飞快的向前奔去。 玉将将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落在她身边的箭矢越来越少。 秦誉是那般强悍的人物,他定能化险为夷。 玉将将突然想起,玉面小郎君的贱内给的那个提示——上巳节不要让秦誉去董贵妃的宴会。 今日,秦誉并没有去,但是危险依然发生。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有些东西? 而秦誉,是不是留在王都,就会有危险? “吁——” 玉将将停下,附在马耳边说:“好马儿,希望你乖点儿,救秦誉就靠你了。” 说完,黑夜里一道白光调转,朝来的方向奔赴。 如果今夜注定有危险,玉将将愿与秦誉共担。 无论生死。 秦誉与刺客交手时,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回眸一看,果然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 幸好现在,刺客已经被他消灭了大半。 他施展轻功,飞到玉将将身边,语气有些恼怒:“你怎么又回来了?” 玉将将已经抽出腰间的鞭子:“你教我鞭法,难道不想看看我学会了多少?实战才是检验成果的唯一方式。” 看她斗志昂扬,秦誉挑了挑眉:“莫让我失望。” 这是秦誉和玉将将第一次并肩作战。 她半路出家,没有内功,只能仅仅凭招式对付刺客。 幸好秦誉一直伴她左右,时不时替她补刀。 她没想到,今夜也会第一次亲手杀人。 白玉龙鞭扫过刺客的脖子,倒刺刺穿了他的脖颈。 玉将将原以为自己会害怕得颤抖,但是生死攸关之时,她的狠厉,让自己都惊心。 剩下最后一个活口,玉将将问:“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不语。 玉将将想到了什么,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刺客的嘴里。 “你给我喂的什么?” 玉将将冷笑一声:“九天十地肠穿肚烂丸,没有解药,你活不过三息。” 话音未落,刺客咬舌自尽。 玉将将:“啊?” 第四十七章 奇特的缘分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回过头看秦誉,露出不好意思的小表情。 “我不知道他会被我吓死。” 秦誉过来检查了刺客,确认死亡之后才回到玉将将身边,调侃她:“确定是被吓死的,不是被你的九天十地肠穿肚烂丸给毒死的?” 玉将将无语,翻了一个白眼:“能查到这群人的身份吗?” 秦誉摇摇头。 玉将将有些后悔:“我刚刚应该想法子保住他的命。” 秦誉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没用的,这些都是死士,身上不会留任何代表身份的信息。所以我才没留活口。” 原来是这样,又学到了。 “太晚了,我们回去吧!” 要一起回家的目标,总算达成。 秦誉吹口哨唤来照夜玉狮子,抱玉将将上马。 玉将将的手碰到了秦誉的胳膊,她这才注意到那里黏糊糊的。 低头一看,手中全是血。 秦誉穿着一身玄衣,加上夜色,所以受伤,很难被人发现。 是以这么长时间,才被玉将将发现。 “你受伤了?” 玉将将焦急地问,一边挣扎着要下马。 秦誉扶着她下来,不以为意地动了一下胳膊:“嗯,前面放流箭的时候,中招了。不过只是擦伤,没事的。” 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确实不足为道。 玉将将却更加懊恼了,原来他那么早之前就受伤了。 如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以秦誉的身手,肯定不会受伤。 自己终究还是拖累他了。 秦誉很快便察觉到她的低落,笑着哄她:“真的没事。对了,你那个九天十地肠穿肚烂丸是个什么东西?” “我哪有那种东西,是骗他的。其实是王三小姐给的那个的解药。” “哦,是那个啊!” 秦誉皱眉,这个女人怎么还把那东西留着? 是生怕他忘记那一日的狼狈吗? 玉将将犹豫着替他撩开衣服:“我给你看看,先简单包扎一下。” 秦誉伤在胳膊,好在箭是擦身而过,并没有留在体内。 只是,因为秦誉一直在动,所以血一直在流。 撩开衣服,才发现,整只胳膊上面都是血,触目惊心。 玉将将又心疼又愧疚。 她沉默着撕下自己的绫裙,专心地给秦誉包扎。 秦誉先前还能开玩笑,此刻隔近了,看着玉将将紧蹙的眉目,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威压。 看来以后,必须得格外小心谨慎,断不能再受伤。 他舍不得看到玉将将为他如此担忧。 “将将,我真的没事。” 玉将将吸了吸鼻子,嗓音带着一丝抽泣:“不许再说没事,那么大条口子,怎么可能没事?” 她一边给他擦干净血迹,一边发现,秦誉的身上布满了大伤小伤。 顿了顿,又补充:“以后受伤了不许瞒着我。” “好!” “哒哒哒——” 玉将将掏出白玉龙鞭,飞快地起身呈防御姿势:“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是马蹄声。是又来刺客了吗?” 秦誉觉得好笑,他当然听到了,并且听到好一会儿了。 “如果刺客都是这么来的,等于直接送人头。放心吧,应该是清珏他们来了。” 玉将将这才放下心来,但是突然想起什么,又一惊一乍地问:“你的暗卫呢?” 打了这么长时间,还受伤了,怎么暗卫一直没有出现。 秦誉拧着眉,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他要如何给玉将将说,因为自己要表白,所以让秦艽和银刃他们都不要跟着。 “我没让他们跟着。” 玉将将若有所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语重心长地对秦誉说:“我知道你功夫好,一向自负。但是单拳难敌多手,以后不能支开他们。” “以后再说吧!” 表白都还没进行,怎么可能做这种保证? 谁家好人告白还要让暗卫看戏? 再说,他对自己的武力值有十足的自信。 “少主,你们遇伏了?”秦艽骑着马,率先赶过来,看到地上的尸体担忧地问。 孟清珏等人听到声音,也立刻从马车上下来。 碧桃和金铃飞快地跑到玉将将身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玉将将无碍才放下心来。 秦誉将刚刚发生的事简单讲了一遍。 “能看出是谁的人吗?”孟清珏问。 “招式很杂,看不出门道。” 秦艽认真的检查了那些尸体,一无所获地回来。 秦誉判断的没错,这些都是死士,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断然不会留下丝毫线索。 “天呐,少主,这是谁给你包扎的?怎么能包成这样子?” 秦艽的大嗓门不合时宜地响起。 他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秦誉受伤的胳膊。 秦誉的伤处绑着一条粉红色的带子。 能看得出来包扎的十分用心,甚至还打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只是,也能明显看出来,包扎的手法不够娴熟,伤者稍微一动,那带子就跟散了架一样,轻飘飘的像是很快就要掉下来。 玉将将觉得十分难为情。 秦艽也是,虽说没点名,但是人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粉色带子,跟玉将将今日穿的绫裙如出一辙。 碧桃推了他一把:“怎么就包的不好了?包扎主要为了止血,这不是止住了吗?” 秦艽还想争辩,但是迎面对上秦誉、碧桃、金铃怒视的眸子,最终把话憋回去了。 “走吧,明日还要进宫。” 秦誉和玉将将、碧桃、还有金铃坐马车。 孟清珏看着照夜玉狮子垂涎欲滴:“啧啧啧,难得啊,我居然今日才有幸能够骑一骑你这旷世名驹。” 只是,一旦他靠近,照夜玉狮子便反抗得厉害。 孟清珏花了好一会儿功夫也没法骑上去。 见状,玉将将偷瞄秦誉,正好秦誉也在看她。 她一直以为照夜玉狮子是很温顺的马,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 但是,为何会让她骑呢? 秦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悄悄在她耳边说:“不要问我,我也很奇怪。” 照夜玉狮子甭说孟清珏了,就是玉文邕,也没骑过。 似乎只认秦誉。 要不是今夜的突发状况,秦誉也没想到玉将将能独自骑它。 或许,这是一种奇特的缘分。 “你就不要折腾它了,跟我们挤一挤吧!” 孟清珏郁闷地回了马车。 最后,秦艽骑马牵着照夜玉狮子,孟清珏跟着秦誉他们挤马车。 一行人离开之后,过了许久,很远的林子里似有人影攒动。 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倒真是让我意外!” 第四十八章 严查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夜深了,玉将将却一直瞪着眼睛没有睡。 她在等一个人。 “咚咚咚——”有人轻扣窗门。 “谁?”碧桃警觉地问。 玉将将赶紧回答:“碧桃,是金铃,开门让她进来。” 之所以让金铃敲窗门,本是不想打搅在外间陪夜的碧桃。 谁曾想,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警觉。 玉将将不知道的是,碧桃今夜一点儿都不敢睡。 一想到玉将将和秦誉遇袭,他们全都不在身边,碧桃就后怕得睡不着。 虽然她现在功夫不济,但是紧要关头,给玉将将当人肉盾牌也能抵挡一会儿吧? 她活着的使命,就是照顾小姐,怎么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呢? “金铃你去哪儿了?”碧桃问。 从军营回城的道上,玉将将悄悄交代了金铃一件事,于是她半途就下马车了。 玉将将坐在床上,朝金铃招招手,金铃便和碧桃都过去了。 金铃本想站着说话,玉将将拍拍床,示意她坐下回话。 待她坐下之后,撩起被子给她披上,双手捂着她的手给她取暖。 “很冷吧,今天难为你了。但是这件事不查清楚,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玉将将说。 “为小姐办事,是我分内之事。” 金铃此刻的心暖暖的。 想她之前一直刀口舔血,何尝被人如此真心的对待。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小姐。 她本应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 碧桃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她也丝毫不在意。 她为玉将将披上外衣之后,便悄悄出了门。 乍暖还寒时候,晚间很冷。 旁的事她帮不了小姐,现在去小厨房给她们煮一碗热粥还是可以的。 “查到什么了吗?”玉将将问。 “我按照你的指示,对方圆几里之内都进行了巡查,在距离你和少主遇袭的一里之外,一棵树上发现了有人存在的痕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你是怎么发现那里有人的?”玉将将问。 “看树杈上的划痕,是刚被踩过不久,肯定不超过三日。最关键的是,我在树下找到一片树叶。” “这片树叶有何不寻常之处吗?” 金铃从怀中掏出一片树叶递给玉将将。 不用金铃解释,也能看出来那片树叶是被人揪下来的,还在手中蹂躏过,叶片上还残留着一个月牙形状的指甲掐痕。 毋庸置疑,这一定是幕后黑手留下的。 只是,仅凭这片树叶,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小姐,对不起,没能帮到你。”金铃很愧疚。 她是玉将将的暗卫,却因为对军中生活的好奇,没能第一时间守护在玉将将身边,还间接导致少主受伤,简直罪该万死。 而且,这是玉将将第一次交代她办事,也没能完成。 玉将将握紧她的手,笑了。 “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派你去也不是为了让你抓凶手。只是证实我心里的猜想。现在得到了证实,你完成的很棒。” 金铃看得出,玉将将是真心实意的。 但是她依然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 以后,无论面对怎样的诱惑,她都不会离开玉将将半步。 “小姐,我给你和金铃熬了热粥,来暖一暖身子吧!” 碧桃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进来。 “不愧是我的碧桃,真是贴心啊!”玉将将拉着金铃一起坐下喝粥。 看到只有两碗,又问:“你不喝吗?” 碧桃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在军营吃了好多烤肉,现在都还没消化呢!” *** 与菡萏轩一样,虽说明早要进宫,但是灼华馆也没闲着。 府医正在给秦誉重新包扎伤口。 纵观今日之事,刺客的身份秦誉并不好奇,王都想要他和玉文邕死的人太多了,不经历几次刺杀,他都觉得不对劲。 他好奇的是二皇子和半山隐庐。 半山隐庐在宫中,他暂时没法去查。 但是二皇子,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人,突然摆在面前,必须得查。 还得严查。 在军营时,他不想多讨论二皇子的事,是因为心里有小九九。 他并不希望从玉将将嘴里听到太多关于其他男人的事。 以前,听洛明佑,他已经听腻了。 实在是不想再多出一个洛明煜。 从现在起,玉将将的关注点只能是他一个人。 只是,今夜的表白,被耽误了。 明日要进宫,又得往后延。 “秦艽,去查查明日进宫的除了我和将将,还没有其他人。” “是。” 秦艽端着府医换下来的血带要走。 “等等。” 秦誉将那条染透了血迹的粉带子拿了出来。 想到玉将将替他包扎时的专心,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暖意。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他再也没法把她从心里抹去。 不,她一直在他心里。 只是从前藏在心底,今后他不会再藏着了。 “少主,都染血了,我拿去扔了吧!”秦艽说。 秦誉瞪了他一眼:“你下去吧!” 秦艽瘪瘪嘴,也不知道少主是什么癖好,那条染血的带子难道还要珍藏起来? *** 翌日,玉将将心里忧着事,很早就醒了。 碧桃和宋嬷嬷一起为她梳妆打扮。 要进宫面圣,可马虎不得。 秦誉进门的时候,看了玉将将一眼,便再也没能挪开眼睛。 他一直都知道玉将将漂亮。 但是从小一起长大,并没觉得美得多么惊心动魄。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 玉将将穿着一套粉紫色的绫裙,配上金子打造的头面。 既高雅脱俗,又不失雍容华贵。 玉将将并未瞧见他,还拿着玉簪往头上比划:“奶娘,要不要换成玉的,金饰太耀眼了。” 宋嬷嬷和碧桃齐声道“不要。” “你是护国公独女,面圣也得拿出护国公府的气势。这样打扮很好。”宋嬷嬷说。 碧桃对着门口,看到了秦誉,笑着说:“就是,看少主的表情,就知道小姐这般打扮有多迷人了。” 玉将将回眸,对上秦誉的眼神。 倏尔,两人同时收回目光,不自觉地红了脸庞。 秦誉轻咳一声,顺了顺嗓子:“好了吗?可以出发了。” 玉将将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悦:“我要不要再换一下?” 秦誉回:“这样很好啊,不用换了。” 玉将将不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有些郁郁。 第四十九章 他太自私了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没有骑马,同玉将将一道乘坐马车。 “我让秦艽查过了,今日面圣的只有你我二人,想必陛下只是问问话,你也不用太过担忧。” “嗯。” 玉将将兴致淡淡。 秦誉看着刚刚玉将将特意嘱咐金铃搬上马车的精美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送给半山隐庐的礼物。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 “看起来好生精美,是什么?” 其实秦誉对此并不好奇,但是为了多跟玉将将说几句,只得装作很有兴致的样子。 谁料玉将将依旧淡然。 “一座白玉观音像。” 秦誉又道:“昨夜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一年之中,我要面对的刺杀数十次,早就习以为常了。” “嗯。” 玉将将仍旧兴致淡淡,不过多舔了一句:“叫府医瞧过了吗?” “瞧过了,昨晚就换过药了。” 昨夜就换过药了,定是十分嫌弃她包扎的技术。 虽说理智上,玉将将认为秦誉的做法没错。 但是,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 秦誉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从何而来,只当她是夜里睡太晚,没有休息好。 “到宫里还早,你可以小憩一会儿。” 这是不想跟她说话了? 玉将将瞟了秦誉一眼,他正肃然危坐,闭目养神。 看来,是真不想跟她说话了。 明明昨夜才共同经历生死,今日又冷漠淡然如初相识。 男人的心,还真是难猜。 玉将将闭上眼睛,整理着自己纷乱的情绪。 其实从一开始,秦誉对她就没有旁的心思。 即便对她好,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 唯一几次逾倨,要不是因为自己主动,要不就是媚药的作用。 秦誉对她,或许并没有男女之情吧? 打从自己那个冒昧的吻开始,秦誉就被动的接受了自己的一切安排。 靖南伯府,不让他遵从本心爱上王暄妍,甚至还因为媚药的作用而与自己更加亲密。 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秦誉从未说过喜欢她。 即便两人之间现在看似很好,也似乎是因为秦誉的责任心。 难道,真要让秦誉为了所谓的负责,丢失掉原本的真心吗? 如若是别人,玉将将何至于这般纠结。 事关秦誉,她再一次犯了难。 秦誉打量着玉将将,她即便小憩,都时不时蹙眉。 究竟是在烦恼着些什么? 昨夜,让她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还第一次杀了人。 难道,是产生梦魇了? 秦誉本不想让玉将将经历那些,但是隐隐之中,又希望玉将将能够了解一二。 他过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活。 如若要把玉将将强留在他的生命里,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但是这对她,真的好吗? 是她想要的吗? 换个女人,他何须考虑那么多,强留在身边即可。 唯有玉将将,他希望能更多的按照她的心意而活。 秦誉伸出手,替玉将将抹平紧蹙的眉间。 玉将将感觉到他指腹的温热,有些紧张的不敢睁开眼睛。 她能感觉到一股温热慢慢靠近自己。 然后,一只温热的大手摸着她的脸,动作很轻柔,缓缓地移动,她感觉自己的脸触及到一片冰凉的丝织品。 是衣物,她记得秦誉今日穿的便是一件青灰色的蚕丝织就的衣衫。 她现在,是靠在秦誉的肩膀上吗? 秦誉以为她睡着了? 所以让她睡得舒服点儿? 玉将将心里更不好受了。 但是又眷念此刻的温馨。 就让她自私一回,再自私一回。 昨夜她本想不管不顾,抛开一切,主动跟秦誉表白。 但是秦誉为她受伤之后,她突然就怯懦了。 再也没有人,会像秦誉待她那般好,甚至豁出性命。 而她,却一直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 那不是秦誉想要的。 他那样光风霁月、襟怀磊落的少年将军,从来都是自己选择自己的路。 他一定会埋怨自己擅作主张吧? 玉将将怀着纠结与忐忑不知不觉睡着了。 看着她不踏实的睡颜,秦誉心里跟刀绞一般难受。 他太自私了。 五年前,不应该将她一个人留在王都。 原本是不想她去边疆受苦,谁曾想王都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玉将将那样明媚娇憨的性子,却要如履薄冰地计划每一步。 这一次,他回来了,定不会再离开她。 以后,即便她不情愿,也要将她绑在身边。 罢了,坏人让他做。 他放任了她五年,放任她喜欢上别人,但是那个别人只会让她不开心。 既然如此,那他便强求一次。 强扭的瓜甜不甜,也得吃了才知道。 “少主、小姐,到了。”秦艽在外面喊。 玉将将原本以为有她在,皇帝会把召见的地方定在后宫。 没想到,小太监领他们去的地方居然是文心殿。 玉将将记得玉文邕说过,惠文帝经常在文心殿跟他商议事情。 看来今日,是去不了半山隐庐了。 也不知何时才能一睹庐山真面目。 会一会这位救命恩人。 玉将将边走边思索,步伐相较于秦誉他们,显得着实慢了些。 那架势,不像是去面圣,倒像是在逛御花园。 秦誉也不催,迁就着她的步伐,与她一道。 只是苦了前方领路的小太监,已经转身望了他们好几次。 玉将将悄悄扯了一下秦誉的衣袖:“我脸上有东西吗?” 秦誉笑着说:“没有。” “那他为何一直往后看?” “离文心殿还有一段距离,你步伐慢,他担心陛下等急了!” 原来是这样。 让皇帝等,确实不太好。 玉将将稍稍提起裙裾加快了步伐。 秦誉上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这样也快不了多少,还是这样省事。” 玉将将皱眉惊呼道:“这是皇宫,你这是作甚?快将我放下来。” 秦誉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说:“这样比较快。你是想迟到让陛下等,还是就这样?” 玉将将不做声了。 前面领路的小太监也不敢做声。 护国公府素来胆大,他们做出任何出格行为都不算出格。 只要别迟到,不连累自己受罚就好。 玉将将绝没想到,此时有好几个观众看着秦誉抱她走向文心殿。 第五十章 牵制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和秦誉走进文心殿的时候,惠文帝正在奋笔疾书。 他是一个非常勤勉的皇帝,在位二十几年,从未懈怠过一日。 玉将将对他的感情十分复杂。 上一世,玉文邕含冤离世,惠文帝悲痛欲绝,在他离世之后立马传位于三皇子,因为心怀愧疚所以赐婚玉将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宠。 但是,玉将将不接受。 若他真是一代明君,为何会让玉文邕蒙冤入狱? 入狱之后,还未查明真相便大刑伺候,最终让玉文邕冤死狱中。 玉将将清楚的记得,玉文邕下狱之后,她敲登闻鼓申冤,却依然无从得见天颜。 玉家人丁单薄,玉文邕没有旁的亲戚,膝下唯有一女。 养子秦誉那时镇守青芜州。 整个王都,能替他奔走申冤的人,只有一个羸弱的女儿。 那是玉将将人生中最漆黑的一段时间。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但是为了救父亲,她从未放弃过。 然而,没过多久玉文邕就死在了狱中。 玉将将如何能不恨? 可是,惠文帝却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皇帝。 勤政爱民,还是大胤开国皇帝,他的建树足够名垂青史。 玉将将从未忘记,玉文邕自幼提点她的话。 一句“永远对大胤忠诚”囚禁了上一世的玉文邕和玉将将,至死也不曾后悔。 可是现在的玉将将,不是上一世的玉将将了。 该何去何从,她还没有定论。 但是这一世,她认定的路,谁也不能阻拦。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大胤若在前方拦着她,那就灭了大胤。 惠文帝自玉将将和秦誉进殿开始,余光便一直注视着他们。 刚刚,他在窗口看见秦誉抱着玉将将踏过文心殿外长长的空地。 他想到探子传回的消息。 玉将将率性放纵,跟翰林院侍读之子夜游酒肆。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居然在皇宫,跟男子搂搂抱抱。 大胤民风开放,但也不至于这般开放。 玉将将在男女关系上,似乎并不设防。 这一点,跟玉文邕的情深义重一点儿也不一样。 有这样的女儿,难怪玉文邕一直守在边疆不回来。 不过对于皇室来说,这样便很好。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将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惠文帝这才装作刚看见他们的样子,从龙椅上站起身,走过来虚扶起他们。 “将将来了,身体可大好了?” “回禀陛下,将将已然大好,多谢陛下关心。” “朕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无需这般客气。” 惠文帝慈爱得像是一个父亲。 他和玉文邕一起打天下,未称帝之前,一直以兄弟相称,可不是如同玉将将的父亲一般。 只是,这话他说得,其他人却说不得。 客套完,惠文帝转向了秦誉,顷刻恢复了王者的威严。 “秦将军此次剿匪大胜回朝,有功,说说看,想要什么奖赏啊?” 若真有心奖赏,直接奖励便是了,非得这样试探。 秦誉刚要说些场面话推却,玉将将率先开口。 “陛下,秦誉回王都多日,一直跟臣女说想要回青芜州,守护边疆,保卫大胤。” “噢?”惠文帝审视的目光在两个小辈之间反复打量。 秦誉虽然心中波澜壮阔,但是面上始终波澜不惊。 玉将将则…… 惠文帝看不懂这个小丫头,看似天真烂漫,甚至有些愚蠢。 但是,她难道不清楚,让秦誉回来表面上是探亲,其实是为了牵制。 近年来,秦誉在军中威望越积越深,已然成为了第二个玉文邕。 对于大胤来说,无异于养虎为患。 “秦将军也是这样想的?” 秦誉如何想都不对,这是玉将将和惠文帝的博弈。 玉将将一把拉下秦誉的衣衫。 眼里瞬时蓄满了泪水,看着惠文帝:“陛下,你看。秦誉从军不过几年,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小伤痕。玉家忠君爱国,这点痛不算什么。” “可是爹爹年岁渐长,身体大不如前。将将担心爹爹,如今秦誉回来,爹爹身边更是没个人照顾,将将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前去边疆顶替爹爹。” 说到最后,泪如雨下。 看着秦誉不到二十的年纪,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惠文帝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他还未称帝,跟玉文邕携手打天下。 玉文邕身上的伤,只怕他比玉将将还清楚一些。 一晃又是二十多年过去,玉文邕身上新伤叠旧伤,也不知是何模样了。 罢了,秦誉再能干,身份也摆在那里,不过是玉文邕捡来的副将的遗孤。 他跟玉文邕一样,家族人丁单薄,没有任何根基。 王都,留着一个玉将将作为牵制,足以。 “你这丫头,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你跟朕开口,朕岂有不允的?既然如此,秦誉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吧,不强制要求。” 离开文心殿,秦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也不抱玉将将了。 玉将将一路小跑,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他的步伐。 她看准时机,一把抓住秦誉的胳膊,不过她现在只能一个劲儿地喘着粗气,累得说不了话。 见她这幅样子,秦誉还是不忍心了,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玉将将顺过气后,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搂的更紧了一些。 秦誉身体一僵,这个女人…… 不是要赶他回青芜州吗,怎么现在又这样? 而且,明明说好两个人一起离开,现在这意思,好像是让他一个人走。 她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王都的人? 原本,秦誉想好了,借剿匪大胜向惠文帝请旨携玉将将一同去青芜州。 她现在,又是闹哪样? “秦誉,你是不是想借剿匪胜利,向陛下邀功,准许我们一同离开王都?” 心思被她看穿,秦誉愣了一下。 玉将将感觉得到他身体的变化,心下了然,秦誉还是将皇室想得太简单了一些。 “陛下不会让我们一同离开的,剿匪胜利不仅不能成为你邀功的资本,反倒成为一种桎梏。你越是能干,皇帝越是忌惮。” 秦誉心惊,玉将将只要一提,他就明白了。 只是,他不甘心。 “那你答应我,要跟我一起去青芜州,是在诓我?” 第五十一章 谁也不能打搅我们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回到马车上,秦誉还是没有消气。 他不能接受玉将将是在诓他。 天知道,当玉将将说要跟他一块儿去青芜州的时候,他有多兴奋。 如果有得选,他宁愿一辈子待在青芜州。 那里自由,不像王都有那么多的束缚。 但是,王都有玉将将。 只此一人,便留下了他的整颗心。 原本以为,这次能带着他的心和他的人一同离开,谁料竟是这种结果。 他放下玉将将,转身便撩开车门帘,他现在不能跟她待在一个空间,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脾气。 有刺客! 为何刺客会在马车里? 秦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软鞭缠上了秦誉的腰间,将他拖回了马车里。 刚刚,少主抱着小姐出来。 姿势本是亲密的,小姐看起来如平常一样,但是少主的脸黑得跟个阎王一样。 秦艽大气也不敢出,即便是最难打的仗,何曾见过秦誉这副脸色。 少主和小姐进马车之后,秦艽都打算驾马车了,谁知道少主又出来了。 下一秒,又被小姐给拖回去了。 这两人,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吗? 秦誉不是被玉将将用鞭子拖回去的。 玉将将那点力气,还不至于能跟他抗衡。 不过他着实意外,教她用的鞭子,她就是这种用法? 鞭子缠到他腰间的时候,秦誉本能的反应是逮过来。 但是担心玉将将受伤,便顺着她的力道回了马车里。 玉将将有些惊讶,鞭子这么好用的吗? 还真把秦誉给逮回来了。 这是目前,她发现鞭子最大的用处。 看她得意的小表情,秦誉着实无奈。 该不会这个小丫头以为自己那点力道,真能把他怎么样吧? 算了,也不拆穿了。 秦誉沉声说道:“玉将将,你……” 他的声音全部吞回去了。 因为,某人如鞭子一样缠了过来。 这一次,不是蜻蜓点水,不是依兰帐中香的作用。 玉将将切切实实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亲吻他。 她的亲吻很青涩,却能感觉到她的认真和炽热,主动出击,将秦誉击得溃不成军。 那抹香甜,充斥着秦誉的整个身心。 他第一次知道,玉将将的攻击力原来这么强。 不,他才是一个将军。 他要夺回主动权。 他抱着玉将将坐下,让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 带着汹涌的气势直捣黄龙,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可能。 直到玉将将的拳头疯狂地落在他的胸口,他才放开了她。 两个人头抵着头,都在用力呼吸新鲜空气。 玉将将想不通,自己只是想用吻让他冷静下来,好好听她说话。 怎么变得越来越不能冷静了? 不止他,还有她。 秦誉的吻让她不自觉地沉沦。 带着异样的情愫在心底开了花。 “秦誉,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 “不能!” 霸道干脆,下一秒便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再度吻了过去。 秦誉不想听她说不好听的话。 但是却想品尝那抹香甜。 他也想不通,为何这么香甜的地方,总是要说让他心烦的话。 到了护国公府,秦艽停了马车。 但是少主和小姐却一直迟迟没有出来。 “少主?小姐?” 一路上,马车里都安安静静的,现在又一直不出来。 难道。 少主真的被小姐给灭了? 秦艽疯狂地摇头,想要摒除脑子里的杂念。 他试探着去掀车门帘。 “滚——” 秦艽吓得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府。 玉将将咬着红唇,她依然保持着跨坐在秦誉身上的姿势。 恢复理智过后,才惊觉这个动作有多么不适,她想要下去,但是秦誉的手按在了她的腰上。 “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秦誉问。 天地良心,她吻他不就是为了争取一个好好说话的机会吗! 结果弄巧成拙,吻了一路。 只是,真的要在马车上说吗? 迟迟不下去,真的好吗? “秦誉,我有。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是,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说吗?” 秦誉的眼神变得迷离,又有一丝羞赧。 “好,等下回菡萏轩再说。” “好,那走吧!” 玉将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打算起身,却又被按了下去。 她疑惑地看向他。 秦誉扭怩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再等我一会儿。” 等什么? 有什么需要等的? 玉将将不解,但是秦誉说等,那便等吧! “我能不能不这样坐着?” “不能!” 玉将将无奈,秦誉这般霸道,她很想打回去,让他看看他们两个之间谁才是老大。 可是,实力不允许呀! “小姐、少主?”是碧桃的声音。 玉将将顺了顺嗓子,尽量保持镇定地说:“碧桃,怎么了?” 碧桃疑惑,小姐和少主怎么回府了还不下来? 刚刚秦艽一个人进去,问他什么都说不知道,让她自己来看看。 碧桃出来了,结果发现小姐和少主还在车上。 这是作甚? 碧桃伸手去掀帘子。 玉将将吓得赶紧喊道:“别,我……我在给秦誉换药,不要掀帘子。” 碧桃缩回了手。 只是,少主换药,有必要避开他们吗? 又不是小姐需要换药。 但是小姐吩咐了,那便听从。 碧桃回道:“小姐,府里来客人了。” 玉将将和秦誉对视一眼。 客人? 又是哪门子的不速之客? 他们的交谈不会又被搅了吧! 秦誉喝道:“什么客人?赶出去,府里最近闭门谢客。” “是,那碧桃去赶他们走。” “还是看看是谁再说吧!”玉将将说。 “不看!” 秦誉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在你没有解释清楚之前,谁也不能打搅我们。” 玉将将翻了个白眼,这也太霸道了! “那你好了吗?我们能下车了吗?你要我解释,也得给我时间不是?” 秦誉颔首:“自然,我早就好了,是你自己一直赖在我身上不下去,我也没办法。” 玉将将无语,真想踢他一脚。 秦誉率先下车,伸出手打算抱玉将将下来。 玉将将瞪了他一眼,扶着他的手臂,借力跳了下来。 秦誉挑眉,这女人变脸可真快。 “玉大小姐,你回来了呀!可真巧!” 玉将将眉头微蹙,一个麻烦的人。 第五十二章 就算是天子又如何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王明睿被碧桃赶出门,谁知道那么巧,正好遇到玉将将和秦誉下来。 碧桃暗自懊恼。 还以为小姐和少主要待好一会儿才会出来,谁知道这么快就出来了。 被王明睿给遇个正着。 玉将将下车站定的那一刻,王明睿看呆了。 恰如其来的一阵风,吹起她的衣袂,飘飘然似仙女兮。 国色天香不外如是。 他的嘴脸让秦誉嫌恶,更加厌恶他停留在玉将将身上的眼神。 秦誉想要上前把他眼睛挖了,却被身旁的人儿拉扯了一下衣袖。 扭头看她,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微微摇头。 秦誉无奈,气得径直回府,目不斜视地撞了王明睿,差点儿把他撞倒在地。 王明睿刚想破口大骂,看清楚是秦誉之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秦将军也在啊!” 笑容谄媚,像是很熟稔一样。 秦誉眼神都没给他一个,便直接进门。 王明睿也不恼怒,似乎习以为常。 大胤谁人不知玉面小将军的名头。 他素来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这些似女子一般待在家中的公子哥儿很正常。 换做是他自己,也瞧不上。 但是,王都诸如他这般的男子多如牛毛。 玉面小将军能有几个? 没有他们的衬托,秦誉还有嚣张的本钱吗? 玉将将肯定不知道王明睿此时的想法,但是她感到有些尴尬。 怪她自己先招惹这么个瘟神,不回应也不好。 但是,秦誉进了府之后,回眸看她的那一眼,意味深长。 她可不敢再惹他动怒。 当然,她也不想惹他动怒。 “听闻你们进宫了,秦将军这是被罚啦?”王明睿当真是不客气,什么八卦都不放过。 “王公子怎么来了,是有事吗?” “昨日跟玉大小姐去半盏清茗饮酒,不不不,是饮茶。这不没喝着嘛,今日来请玉大小姐,不知……” 这个人还真是不要脸。 换做前世,这种人定是跟她一句话都说不上。 但是这次,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玉将将尽量忍住不耐烦:“我今日太累了,需得回去休息。” “不妨事,那明日呢?” “明日?” “小姐莫不是忘了,明日南七小姐要过来。你们早前约好了。”碧桃上前解围。 玉将将假装歉意地看向王明睿,为了不让这个男的一直询问下去,便直接说道:“近来我都挺忙的,这样吧!待我有空,再约王公子。” 说完便直接进府,不给王明睿说话的机会。 王明睿还想跟着,被碧桃使唤门房拦下了。 却依旧在门外不死心地喊:“那玉大小姐得空,一定要约在下啊!无论刮风下雨,在下必定赴约。” 真是好大的脸面。 玉将将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甫一进门,便被人拦腰抱住,扛在了肩上。 “秦……秦誉,你这是作甚?赶紧放我下来。” 玉将将现在十分怀念自己双腿走路的感觉。 跟秦誉一块儿,不是抱着,就是扛着,更不济的是被他拎着。 她以后再也不会抱怨路远了。 “我们说好的,从现在起你的时间属于我。”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扛着吧? 玉将将真的是无语了。 “哟!你们俩玩得挺花的啊!” 玉将将脸一黑,怎么家里还有人? 碧桃赶了上来,半蹲着,保持着与玉将将同等的高度。 小声说:“我刚刚跟你说了啊,他们。肯定不止一个客人啊!王公子容易赶走,但是孟世子……” 说完,幽怨的眼神瞟向了孟清珏。 孟清珏不依,拿着扇子作势要打碧桃:“啧,你这小丫头,这是在说我脸皮厚,赶都赶不走?” 碧桃不敢顶嘴,但是眼神说明了一切。 玉将将直接顶嘴:“难道不是吗?胥王府在东街,孟世子莫不是忘了自家的门朝哪儿开?” “我忘没忘不确定,但是最起码我的头不会朝地上。” 玉将将气得捏起拳头就揍秦誉。 都怪他,好端端的非要把她扛回来。 让人看笑话了吧! 秦誉无奈,玉将将本就讨厌孟清珏,现在孟清珏还来打趣她,肯定更生气了。 她一生气,遭殃的还是他。 “秦艽,送孟世子回去。” 秦誉交代完,把玉将将也放了下来。 这样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玉将将却不吃这一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菡萏轩跑去。 秦誉本想立刻追过去。 只是孟清珏被秦艽钳制住,不甘心地喊:“不是吧,秦誉你这也太偏心了吧!” 秦誉斜睨了他一眼,偏心难道不是应该的? 难不成偏向他? 他的取向没问题。 孟清珏:“你昨儿个让我查查半山隐庐的事儿,难道不想知道?” 秦誉见玉将将对半山隐庐的主人十分好奇,便让孟清珏去向胥王爷打听打听。 “查到什么了吗?” 孟清珏瞪了秦艽一眼:“没点儿眼力见,还不放开我?” 秦艽瘪瘪嘴,放开了他。 孟清珏装腔作势地打开扇子:“看看你那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神情。” “你到底说不说?” “这就是护国公府的待客之道?好歹也把我请进去,不说好茶伺候,最起码让我坐着说。行吗?” 为了玉将将,忍了。 秦誉示意秦艽下去准备,两人回了灼华馆。 “为了你俩的事儿,我昨晚缠着我父王打听,被他狠狠地骂了快一个时辰。” 孟清珏的习惯,先诉苦邀功。 “行了,快说。等下把师傅留的那坛酒拿出来喝。” 一听有美酒,孟清珏满足了。 “上次不是告诉你们,半山隐庐的主人是陛下的妃子,其实不然。父王说这个女人其实是再嫁女,是陛下抢回去的。对外很是严密,是皇室的忌讳。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跟她牵扯上关系。” “她的夫君呢,由着她被抢吗?” “那可是天子,谁敢跟他争?” “若是真心所爱之人,就算是天子又如何?” 孟清珏惊讶得张大了嘴,也就是秦誉,敢这般无所谓地说这种话。 “你这话不应该在我面前说,应该去玉大小姐面前说。” 秦誉挑眉一笑,想到了马车上发生的那一幕。 “我对她的心意,不需要用说来证明。” 孟清珏龇着牙:“啧啧啧,看你这嘚瑟的表情,你们是好事近了?” 第五十三章 忍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眸光一暗。 即便他们在马车上已经那般亲密,但是他现在依然不能确定她的心意。 “不是吧,你们还没互相坦白?” 这些年,孟清珏是唯一知道秦誉心仪玉将将的人。 少年时,秦誉一次酒醉之后,在他面前袒露了心里话。 看秦誉犹豫的模样,孟清珏给他倒了一杯酒:“罢了,喝酒,一醉解千愁。” 甭看秦誉是个武将,酒量却十分感人。 不过也能理解,他常年行军打仗,要保持高度的警觉性,不可能放任自己浑浑噩噩,醉倒温柔乡。 孟清珏尝试过数次灌酒来套他心中的秘密,秦誉却只中招过那一次。 不过,即便只成功一次也够了。 就是那次,他知晓了秦誉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 心悦一人兮。 只是,少年隐晦的爱意还未说出口,便听到心上人心悦他人的消息。 这些年,秦誉过得很苦。 孟清珏有时不明白,秦誉既然那么难受,为何每年一旦得闲,还是要回王都。 看着玉将将喜欢别人,不难受吗? 秦誉说,跟见不到她相比,其余一切痛苦都能忍受。 真是个能忍的男人。 不过今年,一切开始好转。 秦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比往年待的日子也更长了一些。 他和玉将将之间暗潮汹涌的情愫,估计除了他俩自己,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偏偏这两个人,都是情感上的榆木疙瘩,其余事上都能洒脱率直,一遇到感情就忸忸怩怩。 “她本来答应我,上巳节后一起去青芜州,但是今日却主动跟陛下提议让我先离开。” 秦誉已然微醺,每当这时,他的话便会多起来。 “为何?” 秦誉盯了孟清珏一眼,看来是问错人了,他要是知道,还会问他吗? 孟清珏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尴尬地端起酒杯:“这酒不错。对了,你们回府时,我看你们感情挺好啊!” 秦誉微微皱眉,感情是好还是不好呢? 明明前一秒还温柔缱绻,下一秒却又突然剑拔弩张。 还有那个吻,今日又是玉将将主动。 她对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意? “我看不透她,感觉她现在,似乎心里藏着很多秘密。我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把我放在怎样的位置。明明前一刻我以为我们两情相悦了,但是下一刻又会如坠深渊。” “我也觉得玉大小姐变了许多。更加沉着冷静,处变不惊。就像昨日遇险,我没想到她那么镇定。” 秦誉颔首,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玉将将骑着照夜玉狮子向他奔赴而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震撼。 对付那些刺客于他而言,算不了什么。 但是他知道玉将将有多怕疼,有多怕死。 而她,依然回来了。 无惧生死。 不过那并不重要,就算玉将将没有掉头回来,他依然爱她。 而且,他不会让她受伤,更不会让她死。 只是,他依然分不清,她选择回来,究竟是因为喜欢他,还是因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 秦誉心里的苦闷无从说起。 “算了,跟你说也是白搭。你一个从未动过心的男人,怎么能体会我的心境?” 孟清珏:“……” 从小到大,从王都到青芜州,除了他孟清珏,还有谁能听到秦誉这么多心里话? 结果听了这么多年,安抚了他这么多年,就落得个怎么能体会的评价。 “啪——”孟清珏挥动扇子就打了过去。 虽说是同门,他要想赢秦誉,只能靠偷袭或者出其不意。 但是计划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他从未偷袭成功。 秦誉是个奇葩,都喝醉了,还能如此警觉。 “喝酒就喝酒,聊天就聊天,你这是闹哪出?”秦誉问。 孟清珏更恼了。 “我听了你发了这么久的牢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你还嫌弃上了,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秦誉赤手几招夺下孟清珏的扇子。 “就是放在眼里才什么都跟你说,结果你每次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孟清珏:怪我咯?明知道我没有心上人,还让我充当情感大师,自己找错人,怪谁呢? “我的主意没问题,肯定是你具体实施有问题。要不你跟我说说,再仔细一点,我帮你分析分析?” 秦誉怔愣住,他和玉将将之间发生的那些,怎么可能拿出来分析? 罢了,还是打一架,打痛快了就不会想这些了。 孟清珏叫苦连天:“我求饶行不行?” “不行。” 玉将将被请到了灼华馆,因为秦艽都看不下去了。 孟清珏的功夫不弱,但是面对实战经验丰富的秦誉,完全不够瞧。 看他那么惨,秦艽就发发善心去找来了帮手。 “他们在上面?”玉将将问。 “嗯,少主和孟世子在桃夭亭饮酒。” “又喝酒了?”玉将将不悦地皱起眉头。 孟清珏老是来带坏秦誉。 “小姐,你快上去看看吧,在少主手上孟世子撑不了多久。” 玉将将并不是为了帮孟清珏而来,她是过来看戏的。 能够看到孟清珏在秦誉那里吃瘪,玉将将光是想想,就很暗爽了。 “行了,你下去吧,我自己上去。” 玉将将没有顺着小径往上走,悄悄从桃林里往上移。 “啊——” 孟清珏的扇子朝她打了过来。 招式凌厉迅猛,吓得玉将将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她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誉一手抓住扇子,一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呀!我以为是秦艽过来了,对不住对不住。”孟清珏着实吓了一跳。 本来就在为了她的事跟秦誉切磋,要真伤了她,估计他今日会被抬回胥王府。 “你的武功不行,听力也不行。”秦誉毒舌道,顺手将扇子抛给了孟清珏。 低头看向玉将将:“你怎么过来了?” 玉将将推开他,不悦地说:“我能不过来嘛?在菡萏轩都听到你们的打斗声了。” 秦誉:“……” 孟清珏:“……” 他们一个赤手空拳,一个用折扇。 真不至于动静多大。 玉将将也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得不太妥当,眸子一闪:“孟世子,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噢,我今儿在这里住。” “不行,今晚我和秦誉有话说。” 第五十四章 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不知何时,秦誉让其余人等全都下去了。 偌大的灼华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灼华馆的桃花开放得比其它地方格外的久一点。 玉将将在林间散步,秦誉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个人本来都有很多话要给对方说,但是真到这一刻,却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该说的话,眼看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怎地现在不说了?”玉将将问。 “你不也说有话要跟我说,怎么不说了?为何要诓我的事,你也没解释。” 玉将将真不明白,像秦誉这么睚眦必报、热衷顶嘴,你说一句他有十句等着你的人,怎么会当好一个将军。 难道,是凭嘴皮子功夫? 也可能是喝醉了。 没想到他喝醉了这么话痨。 “别那副眼神看着我,有什么话直说。”秦誉不悦地嚷嚷。 也就是在她面前,他才这般多话。 想他凭自身实力成为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偏偏在她面前,气势输了一筹。 皆因年幼无知,一路打打闹闹过来的,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最初的模样。 但是她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仿佛多嫌弃他似的。 “秦誉,我没有诓你,我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去青芜州的。” 玉将将的眼神很真挚,秦誉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 但是为何在宫中,又要让皇帝下令让他独自前去呢? “但是以前就跟你说过,我们不能一起去。你相信我,你先去,等我处理好一切,一定去跟你和爹爹团聚。” 秦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青芜州在哪儿吗?你知道王都离青芜州有多远吗?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要走我们一起走。王都的事,我陪你一起处理。” “青芜州在哪儿我是不知道,但是鼻子下面就是路,我可以去问。王都的事,你陪我处理不了,我现在越发感觉,这次你回来,陛下似乎有意将你也留在王都牵制。所以我今日才提出让你先离开的要求,你都不明白的吗?” 秦誉恼了:“就非得让我离开,好给洛明佑、师远安、王明睿腾位置吗?” 玉将将:“……” 怎么好端端的,又提到这几个人了? 洛明佑她认了,毕竟前世的事说不清,还嫁娶过,算她有个前夫,对不起秦誉了。 师远安,好吧,这也是一任前夫。只是,那都是上上辈子的事了,也要拿出来说?这一世,她跟师远安可从未亲近过半分。再说了,上上辈子的事,秦誉也不可能知道啊! 至于王明睿,虽说她有目的接近,但是把他和洛明佑还有师远安一起论,这是从何说起? 玉将将沉默的样子刺痛了秦誉。 他口不择言,是希望从玉将将的嘴里提出反驳,弥补一下他受伤的心,但是这个女人偏偏一言不发,这是默认了? 洛明佑也就罢了。 玉将将一直心仪他,秦誉没话说。 但是师远安和王明睿,算怎么个事? 尤其是王明睿,想到他那副嘴脸,秦誉就想去揍他一顿出口恶气。 “将将,我……” “关师远安什么事?” 秦誉气笑了,亏他刚刚还心存愧疚,想要跟她道歉。 “不关师远安的事,你怎么单把他拎出来问?” “是你先提到他的,我不明白才问你啊!远安跟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 “没错,一起长大,我去青芜州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感情一定更好吧?” “秦誉!!!” 玉将将也恼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马车里还那么亲密,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但是为了护国公府三条命,玉将将按耐住心里的烦躁,必须得先安抚好秦誉。 他不离开王都,会有生命危险。 还谈什么长久在一起? “一起长大也有亲疏之别,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按你那么说,是不是你在青芜州这几年,朝夕相处的人就一定会比我重要了?” “绝无可能。”秦誉眸光微动,犹豫了一下。 刚刚玉将将说的那句话,已经抹消了他今日所有的烦闷。 他不自信地又问了一句:“跟洛明佑比呢?”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明明接受了玉将将有这段过去,但是为何偏偏嘴不争气,还是要问出来呢? 玉将将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究竟还要怎么证明,才能让秦誉相信她是真的不想再和洛明佑有任何关系? 看着秦誉凝望她的眼眸,充满了忐忑与期待。 玉将将想也不想的凑了过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不过倏尔,便退回来了。 “我都跟你这样了,你还怀疑我跟他?” 秦誉:“……” 好像这个理由十分充分。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很随便的女人?以为我谁都会去亲?你是不是还以为我跟洛明佑,甚至是王明睿……” 玉将将现在是真的生气了,越说越生气。 秦誉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不许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玉将将的头窝在他心口的位置,能够听到秦誉强有力的心跳声。 那么急促,似乎想要跳出来证明秦誉的心意。 “我以前是眼瞎心盲,以为自己喜欢三皇子。但是我现在是真的不喜欢他了,我还要跟你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玉将将的声音有些哽咽。 秦誉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光是听到声音就心疼了。 他不在乎玉将将以前心里有谁,只要玉将将心里现在有他,未来是他,那便足够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那些话,或许就是想要得到肯定。 “对不起,将将,我说错话了。” “你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就是那么想的?” “嗯?”秦誉疑惑了,有些不理解。 “你是不是因为中了依兰帐中香的毒,跟我那样了,所以才……想着负责任?” 玉将将犹豫着问出了心里最大的困惑。 上一世,靖南伯府传出秦誉有了心仪之人。 但是这一次,被她破坏。 秦誉虽说和王暄妍因此相识,但是绝对没有因此产生私情。 反倒是玉将将,因为和他有了诸多亲密接触,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但是她分不清,秦誉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些接触,才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 是不是换个人,他也依然可以? 第五十五章 惊喜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秦誉总算了解,玉将将动不动的小情绪从何而来了。 其实也怪他自己。 默默守护了许多年。 直到因为药物的作用,有了亲密接触,他才敢豁出去表达自己的真心,却没想到因此被玉将将误解。 “将将,我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 玉将将骤然抬头,深深地凝望着秦誉,想要从他坚定的眼眸,看到他的心里去。 他刚才的那句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一直喜欢你,从未变过,今后也不会变。” “从小?” 玉将将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线索。 如果是从小,那么前世呢? 秦誉不好意思地眸光微微闪动:“是的,从小。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很小很小是多小?” 秦誉无奈,这要如何形容? “不知道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很久很久了。” 玉将将思索片刻:“是去青芜州之前还是之后?” 秦誉不明白她打破砂锅问到底是要作甚,但是还是认真且坚定地坦白:“之前。甚至在那之前很久。” 玉将将绷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秦誉是在去青芜州之前就喜欢她了,那么,根本就没有什么靖南伯府才开始的心仪之人。 即便弹幕说的是真的,秦誉跟王暄妍爱而不得,那也是她死之后的事情。 她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玉将将再也忍不住放声恸哭。 为自己的盲目而哭。 为秦誉十多年的坚守而哭。 她不知道,秦誉每次怀着喜悦回到王都,从她嘴里永远听到的都是关于洛明佑,那时候的秦誉得有多心痛。 “你别哭啊,你这是哭什么?” 看到她哭,还是这般不受控制的大哭,秦誉手足无措。 哭出来之后,玉将将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仔细想想,从前世知晓玉文邕的入狱,直到自刎于太和门前,她都忘了问问,秦誉是怎么熬过那些时日的。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既然重来一世,她会守着他,说什么也要奔赴青芜州,展开新的生活。 “我主动理会王明睿,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能去青芜州而谋划,塑造一个男女关系混乱的形象,了断嫁入皇室的可能。” 秦誉听到,只觉得一阵心痛。 她是护国公独女,本就是天之骄女,何至于此。 “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意的,只要你懂我就好。再说了,我以前在王都的名声,也不见得多好。如今若是以此真能达成我们的目的,那我所做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玉将将很坦白,秦誉看得出来,这是她的真心话。 罢了,既然她有如此想法,就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只要能一起离开,失去的名声,以后再挣回来即可。 “将将……”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我跟陛下提议让你率先离开,是认真的。未免夜长梦多,最好你今夜就走。你是大胤的良将,陛下若是要牵制你会有很多种方法。我却不一样,除却身份之外一无是处,若是寻到可以离开的由头,陛下定不会与我为难。” “但是你离开,也不能静悄悄的,得寻个由头,大张旗鼓地离开,最好离开之前,能大闹一场。” 秦誉隐有犹豫,但是玉将将难得跟他吐露心扉,他并不想违逆她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沉沉地点了点头。 “你如何说,我便如何办。” 有了这句承诺,玉将将松了一口气,扑到秦誉的怀里。 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前,不去看他的眼睛。 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她心底的真心剖析出来给他看。 “秦誉,我发现,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你了。今日一早,我还因为你不让我换装而生闷气,以为你不喜欢我。” 秦誉纳闷,实在揣测不出玉将将的小心思。 “换装?你今日真的很漂亮。为何要换?” “就是漂亮才要换啊!不是都说男人不喜欢别人觊觎自己女人的美貌吗?我穿的那样漂亮,必定会招蜂引蝶,这样,你也愿意?” 秦誉笑了,这才明白她早前兴致淡淡是为何了。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女人爱漂亮不是天经地义吗?你只管打扮得漂漂亮亮,真要有些不长眼的来招惹,那也是我应该处理的事,无需你烦心。” 玉将将抬起头,看着眼前温柔浅笑的男人,垫起了脚尖。 爱意蔓延,满室生香。 与秦誉共述衷肠之后,也迎来了秦誉的离开。 希望这一次的离别是为了不久之后的相遇。 离开之前,秦誉的确办了一件大事。 他和清远军,不知因何缘故,居然生了龃龉,大打一场,伤了清远军几十号人,才最终被赶来的禁军给制止。 这等令人头痛的人物,惠文帝巴不得他早些离开。 于是,前些日文心殿私下说的话变成了明谕,秦誉需得尽快回青芜州。 漏尽更深,护国公府连看门的狗都进入了酣眠。 此时,却有两道黑影飞入了菡萏轩。 不是秦誉,还能是谁。 原来,白日里离开只是作的一场戏。 “少主,要去告诉小姐吗?”秦艽问。 “不用了,我在王都,可能只会束缚她的行动。既然她要我‘离开’,那我便‘离开’,暗中保护她更好。” 看着黑漆漆的菡萏轩,秦誉心里升起一抹暖意。 他和玉将将,终于表明心意,再也不用胡思乱想。 接下来便能放开一搏,为着彼此最美好的心愿而努力。 *** 经过玉将将的不懈努力,半个月后,她在王都的名声越来越差。 碧桃和宋嬷嬷都心忧得不得了,只有金铃,能稍微冷静自持一点。 “小姐,今日去宫里参加陛下的万寿节,你可千万不能再糊涂了。” “好啦,好啦,我心里有数。” 计划尚未明朗,除了秦誉,玉将将并未将心中的谋算告诉旁人。 等到水落石出之际,再给她们一个惊喜吧! 她为秦誉,也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五十六章 万寿节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今年惠文帝满四十九,是大寿。 皇室子弟、朝中重臣、后妃家眷,共贺皇帝万寿无疆。 上巳节因为那出意外,没有大办,所以这次万寿节,办得格外浓重。 明曦公主的荒唐事,带来的阴霾,总算一扫而空。 长翕宫。 “你确定好了?”玉将将问。 惠文帝将上巳节没有跳的祈福舞移到了万寿节,还是由玉将将主跳,算是抚慰护国公。 并且,全权交由董贵妃负责。若是玉将将再在宫中出了纰漏,唯她是问。 于是,长翕宫的防卫十分严密。 “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但是无论太后是不是宫斗冠军,她现在都是宫里最尊贵的人。若是我能得到她的青睐,至少我那群见利忘义的家人不敢再轻慢我。” 玉将将很快就会离开王都,王暄妍必须在那之前为自己找到一方安身之处。 “你想的也没错,那今天就全力而为,争取获得太后的青睐。” 上一世,玉将将不知道王暄妍是怎样和三皇子走到一起的,但是这一次,她明显对三皇子别无他意,又或者,是时候未到。 玉将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和秦誉在一起的缘故,才造成了这些改变。 但是这段时间的交心,她知道王暄妍是一个从不轻易放弃的人,她坚韧、勇敢,敢于面对不公,敢于争取美好的生活。 她值得弹幕喜欢。 也值得她帮她。 所以,她帮王暄妍争取到了这次伴舞的机会,必要的时候她还能小小出个丑,将露面的机会全都给她。 若是能博得太后喜欢,以她的身份能在太后面前露脸,或者做个小女官,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将将,谢谢你。” “暄妍,对不起。” 这句迟来的对不起,总算可以当着她的面说了。 王暄妍有些疑惑地望向玉将将,不过倏尔,她便微微浅笑,并没有询问玉将将这句答非所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玉大小姐,你准备好了吗?贵妃娘娘让我来带你们去鼋樱水榭。” 进来的是董贵妃宫里的大宫女,玉将将她们已经见过好几次。 董贵妃未免出纰漏,这一次事事谨慎小心。 暮色四起,鼋樱水榭周围的灯火被控制着熄灭。 玉将将脚腕上的铃铛发出了悦耳的声响,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伴随着她每走一步,水榭周围的牡丹灯笼便亮起来。 一声震天响的鼓声,将祈福舞推向了高潮。 玉将将轻轻跃起,站在了鼓上面,以跳跃的步伐击鼓,发出阵阵回响。 舞姿轻盈,婉若游龙,翩若惊鸿。 与此同时,她抛出披帛,缠住了王暄妍的腰肢,轻轻一拉,便将她拉上了鼓面。 王暄妍只是迟疑了一秒,即刻明白玉将将的心意。 她冲她微微一笑,不辜负她。 两个曼妙的身姿在鼓面鸾回凤翥,引人入胜。 其间,玉将将也曾故意想要出错,将舞台留给王暄妍,但是被她巧妙的化解了。 两个人相得益彰,互相配合宛若一人,也是一出非常惊艳的舞蹈。 【我们女孩子这么美好,还要臭男人做什么?】 【呜呜呜,好感动,为了女孩子的情意。】 万寿节的祈福献舞很成功,惠文帝甚是满意,朝着玉将将招了招手。 玉将将上前。 “将将,你跳的这般好,朕许你一个赏赐,要不为你指一桩良缘?” 玉将将:“……” 不是吧! 布了这么久的局,皇帝这是还未死心,还想让她嫁入皇室,为了牵制护国公,不惜搭上自己的一个儿子? 玉将将真是无语了。 “陛下,今日是陛下寿诞,将将准备了一份寿礼。若是寿礼能得陛下喜欢,那时陛下再答应将将一个请求,可好?” “噢?将将还准备了礼物?呈上来吧!” 玉将将眼神示意王暄妍呈上来。 “哗众取宠,宫妃、皇子们都还未献礼,她倒是先显摆了。” “且看着她出丑,待会儿还能为我们抛砖引玉。” “她敢如此自信,以寿礼替要求,可见此礼不一般。” …… 众人议论纷纷,皆对玉将将的寿礼十分好奇。 只见王暄妍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里面放着一块卷起来的布帛。 看材质,似是蜀锦。 蜀锦虽说材质也算名贵,但是作为寿礼,似乎也太寒酸了。 甭说献给皇帝,即便是普通世家大族之间也不会送这么一块布。 护国公府的独女,还是太小气了些,上不得台面。 玉将将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 她和王暄妍还穿着舞衣,袅娜娉婷似天宫仙子,两人将蜀锦展开。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幅雄伟壮阔的大胤版图。 惠文帝又惊又喜,不禁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版图面前。 他更加惊喜地发现,玉将将呈上来的这份版图似乎不太一样,仔细一看,比先前的版图扩大了不少。 玉将将解释道:“前些日去文心殿,臣女无意中瞥见地图里面并没有将琉国纳进来。” 她瞥了一眼二皇子之后,继续说:“二皇子这些年尽心守卫大胤东疆,跟琉国斡旋多年,才最终让琉国臣服我大胤。此等丰功伟绩,是陛下的英明决策致使四方来朝,所以,臣女便绘制了这份地图,敬献陛下。祝祷陛下与大胤千秋同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将将不仅寿礼准备得漂亮,话说得也漂亮。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臣民皆跪地,高呼万岁。 惠文帝对这份寿礼十分满意。 此后无论什么样的寿礼,都比不上这份疆域图更得圣心。 “将将这份寿礼,最得朕心。你刚刚说想要朕许你一个请求,无论是何请求,朕都允了。” 皇帝的金口玉言,比什么都珍贵。 玉将将刚要跪下谢主隆恩,无意间瞥见惠文帝身后的一个人。 那人童颜鹤发,跟她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那人似乎感应到了玉将将的眼神,转过来微笑地望着她。 玉将将的脑海里,突然如潮水涌动一般,将她曾经一度现实梦境都分辨不清的经历,一一呈现。 第五十七章 农历四月,王都竟然飘雪了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皇后,你可知罪?” 太和门前,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中间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身着红衣华服的年轻女子。 大胤皇后玉将将。 玉将将冷笑一声:“我为何要知罪?我何罪之有?” 即便成为皇后已有月余,她依然自称我,而不是本宫。 “皇后玉氏,不法祖德,不遵朕训,嫉贤妒能,残害无辜,屡犯国法,狂悖猖獗,简直罪不可赦。” 玉将将一字一字重复着给她罗列的罪状。 “不法祖德,从何论起?我父亲护国公玉文邕一生忠君爱国,守卫边疆数十载,从未有负于大胤。我作为玉门独女,从小被耳提面命,即便骄纵,却从未违背家训。” “屡犯国法,我究竟是犯了哪条国法,倒是一一罗列出来啊!” “狂悖猖獗,我护国公府为了大胤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即便狂妄,那也是我护国公府的本事。” 她的声音清脆流畅且掷地有声。 面对满朝文武,不卑不亢。 那底气,不来自大胤皇后,只因为她是玉氏独女。 作为皇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文武百官。 她是一个不称职的皇后,也是一个最为特殊的皇后。 她是被太上皇惠文帝下旨赐婚,而后入主中宫。 既没有与皇帝祭告天地,也没有封后大典,更没有合卺仪式,更无需国宴庆典。 “玉皇后,你说这么多,可是在喊冤?你扪心自问,你当得起老夫尊称你一声皇后吗?” 玉将将循声望去,是太子太傅师良呈。 他说得没错,玉将将当不起这声皇后。 只是,这个皇后并不是她求来的,她也并不稀罕。 “太傅,无论我当不当得起,你不也得唤我一声皇后。” 师良呈朝着左上方抱拳以示敬意:“老夫唤你一声皇后,是敬畏太上皇。倒是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 “悔改?”玉将将冷冷地望着他,“太傅一生忠君为国,鞠躬尽瘁。若是一遭如同护国公一般含冤惨死,是希望远安漠视还是为你求得公道?” “护国公含冤惨死,陛下已经查明,为了告慰英灵,许了你皇后之位,你还有何不满足的呢?” “太傅愿意踩着家人的尸骨登上高位,而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只愿用生生世世的皇后之位换我父亲活着。” “你简直,冥顽不灵。”师良呈气得浑身颤抖。 玉将将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老东西,冥顽不灵的是你。你以为你忠君爱国,不过是愚忠罢了。护国公一生忠勇,他最后落得怎样的下场?你不唇亡齿寒,竟然还来劝解为父报仇的我。当真是要大胤从此再无血性儿女吗?” “你……你……”师良呈抖抖嗖嗖没能形成一句完整的话,便昏倒在地。 玉将将鄙夷地望了他一眼。 对于这个上一世的便宜祖父,她当真提不起半点好脸色。 立马有太监过来将师良呈抬下去。 面对如此变故,满朝文武支支吾吾,愣是再无一人当面置喙玉将将。 这便是大胤的官。 玉将将发自心底的鄙夷,冷然嗤笑一声。 “玉皇后,你这是何苦呢?太傅是好意劝慰你,难道如今,你还要……” 开口的是个太监,从前的三皇子、如今的陛下洛明佑的主管太监齐永福。 看到他,玉将将的眸光更加冰冷了。 “从前,你就替洛明佑给我传了不少话,现在,居然还是由你来传。到如今他还是这般畏畏缩缩。” “玉皇后,不得妄议陛下。” “不得妄议也议了。既然罪状里有一条不遵朕训,那你就去请他来,当面说说我是不遵哪条训示了。” 齐永福垂下了头,心虚的不敢去看玉将将的眼睛,更不敢去看后方屏风后的人。 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这种情形之下,陛下都不露面,就是从一开始都没打算露面。 “罢了,我也不想见他。” 她跟洛明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真要见面了也无话可说。 就像是她为父亲的冤屈奔走的时候,他居然能让妃子怀孕。 何其荒诞。 玉将将按耐住心底起伏的情绪,望着众人,慷慨激昂地陈词。 “我护国公府满门忠烈,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大胤,今日我所做种种,皆是为了替父申冤。护国公府遭此劫难,身为同僚,你们无一人明辨是非,皆袖手旁观,来日若祸临已身,我且看尔等如何自处。” “若我有罪,就让上天来谴责我。你们,谁都没有资格。” “下雪了,居然下雪了。”有人惊呼了起来。 已经农历四月,初夏时节,王都竟然飘雪了。 玉将将伸手去接雪花,这还是护国公死讯传来之后,她第一次从心底发出了微笑。 话本里都说六月飞雪,必有奇冤。 如今是四月,想必护国公的冤屈被上天看到了吧! 不过,她已经为父报仇,手刃了仇敌全家,大仇得报,心安理得。 唯一留下了一个在宫中为妃的庶女,那个庶女,也被她一脚踹得小产。 从前所有恩怨,到此为止了吧! 玉将将看着漫天飞雪,广场上很快便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很好,她倒下去的时候,必然也是落在纯净的雪层上面,大胤皇宫的污秽定不会沾染她半分。 “给我罗列的罪状,我只认残害无辜一条。稚子何其无辜,我愿为暄妃肚子里的孩子偿命。” “拦下她。”屏风后的人发话,同时已经朝着玉将将奔去。 无奈他的位置太过靠后,即便施展轻功飞过去,都不能救下她。 “快快拦下玉皇后。” 齐永福还未发现任何不对,既然后面的人发话,他本能地立马高喊。 只是,为时已晚。 玉将将拔出腰间的软剑,没有丝毫犹豫地抹向了自己的脖颈。 这一幕,她早有预谋。 大仇得报,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死去。 只是,心中尚有一个遗憾。 没能跟那个人亲口道别,没能见他最后一面,好生遗憾呐! 临死之际,她的眼前倏然出现了满屏的字。 【罪有应得,如此毒妇,早该下线了。】 第五十八章 短命的天命之女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轻呼一口气,这一世算是又失败了吗? 她的身体轻飘飘的。 其实现在,她已经没有身体。 她的身体早已经倒在雪地之中,绽放出一朵璀璨的花。 看着那具冰凉的自己,玉将将唉声叹气的。 “唉!这次究竟是哪里错了呢?”一个白胡子老头亦在云层之中唉声叹气。 玉将将飘到他身边,气呼呼地说:“这一世我全然信你了,你绝对不是满口胡话的江湖术士,而是占得先机、料事如神的半仙。结果呢?结果我比上一世还不如。你算哪门子的料事如神?” “啊,这个这个,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再细细跟我讲讲。”老头满脸写满了心虚两个字。 “你在天上看不见吗?还要我讲,有什么好讲的?” 老头子叫荀方子,是大胤有名的术士。 上一世,他寻到玉将将,告诉她乃天命之女,将来贵不可言。 玉将将不屑地一笑,她乃护国公独女,本就是贵不可言的命数,这种好赖话她听得实在太多了。 无论荀方子说什么,做什么,玉将将都不信。 后来,谈婚论嫁之时,荀方子断言她必将入主后宫。 她逞一时之气,嫁给太子太傅之孙师远安。 她倒是想看看,嫁了人还怎么能入主后宫。 荀方子又断言她在出嫁之日,必将遭遇横祸而死。 饶是如此,依旧没有改变玉将将的心意,铁了心嫁给师远安。 果不其然,十里红妆那日,玉将将的花轿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疯马给撞倒,她摔了个狗吃屎,当场就一命呜呼。 死掉之后,玉将将感觉自己轻飘飘地飘入了云层,然后便看见了荀方子老道士。 接着,便在荀方子的安排下,开始了第二世的冒险。 这一世,她全然相信自己确乃天命之女。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再来一世的机会? 难不成,谁都能重生? 荀方子既然说她将来会入主后宫,那所嫁之人非皇室子弟不可。 玉将将必不会舍近求远,早早就在惠文帝一众儿子之中,自以为是地挑了一个好拿捏的。 谁曾想,这个选择会让她护国公府一夕之间倾塌。 “你说说,我这次到底走错了哪一步?哪一步不是按照你的预言行动的?怎么还会弄成这样?” 荀方子无言以对。 甭看他能畅游云头,实际上玉将将说的没错,他充其量算是一个稍稍能勘破天机的得道之人。 他有一种感觉,玉将将成为天命之女那日,或许便是他得道成仙的时候。 然而,接连失败两次,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谶语。 第一次,还能让玉将将背锅,谁让她一身反骨。 但是第二次,按理来说,合情合理,没什么大问题,为何还是出了状况? “其实也不算失败,你确实成为了皇后,入主后宫,这怎么能不算天命之女呢?” 荀方子不自信地说。 玉将将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有这么遭罪的天命之女?有这么短命的天命之女?那这天命之女,谁爱当谁去当吧!” 玉将将一席话,将荀方子堵得发慌。 这可不是儿戏。 若是玉将将成为天命之女,正是他得道成仙的关键,那他绝对不能放任她摆烂。 绝!对!不!行! “老朽的断言绝对不会错,小姐确乃天命之女。或许,这一世,就是你每一步都有预谋,并非依存本心,所以才造就了这种局面?哪有天命之女,还事事不遵从本心的?” 荀方子边说边点头,他自己也愈加相信这个理由。 玉将将叹了口气,瞧着荀方子问:“那,再试一次?” 荀方子赶紧麻利地点头:“那是自然。”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玉将将猛地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了。” “为何不要?”老头子急了。 “太惨了。最后这一个多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替父申冤。现在想想,上一世就我自己小命呜呼,不用连累家人,或许那种简单的日子才更适合我。” 完全是摆烂心态,荀方子伸出手掌,打断了她的话。 “天命之女,小姐莫不是以为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天命之女?” “你要是这么问,那我就来劲了。” 玉将将盘腿坐在地上,大有一副要跟荀方子好好掰扯掰扯的打算。 “害死我爹那王家人,有个庶女,你知道吧?我倒觉得她更像是天命之女,在我眼皮子底下,悄不声响地就入了后宫,还怀上了龙种。” 荀方子斜睨她一眼,不太好意思,但是仍旧好意思地拆穿她。 “那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吗?你眼里放下过谁啊?我在云上瞧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就没留意过那些人。” 玉将将被拆穿,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这是人之常情。 就好像是一个普通人,突然被赋予了某种伟大的使命,她除了一门心思钻研之外,哪还有心思去兼顾旁地。 “这不更说明我就不是天命之女,不是那干大事的人。” 愈加摆烂了,荀方子头疼。 然,姜还是老的辣。 荀方子摸一摸自己白花花的胡须:“既然小姐坚持,那我也不强求小姐了。只是,我瞧小姐与国公大人父女情深,还以为小姐……” 玉将将鄙夷地盯了老头一眼:“别用激将法,我不吃这一套。再说了,我已经为我爹报仇了,灭了王家全族,我不遗憾。” “当真不遗憾?重来一世,重续父女之情,你也不想吗?还有,你那个至死不能瞑目的遗憾,不想弥补?” 荀方子小小的眼睛里藏着的都是算计。 玉将将再次鄙夷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偏偏自己不争气,荀方子说服了她。 试试就试试,又没有成本。 “行,我可以再试一次,但是这一次,我有一个要求。” 玉将将朝着荀方子狡黠地挑了挑眉。 谁还不是一只狐狸了! 荀方子暗道一声“不好”,他早就知道这个天命之女一身反骨,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前尘虚妄,如大梦一场;来世真章,历人间千帆。” “去!“ 第五十九章 赘婿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陛下,将将的心愿是陛下能准许将将可以自主择夫,并且以后的夫婿,必须上门为赘婿。” 玉将将此言一出,整个鼋樱水榭诡异地安静。 以她的身份,即便是皇子,也能由着她挑。 “玉大小姐还是太任性了,家中又无长辈教导,所以养成了此等肆意妄为的性子。” “护国公若是知道她这么做,定会气得半死。” “难道你们没有听闻吗?玉大小姐近日跟一个五品官家的纨绔子走得很近,莫不是看中了人家,但是又唯恐家中不同意,便想了这么个法子,来向陛下请旨。” “照这么说,玉大小姐有胆有谋,倒是让人意外。” “有勇有谋,但是没有用到正道上面,为了个赘婿,向陛下请旨,护国公当真生了个好女儿啊!” …… 朝臣和后宅妇人们皆是议论纷纷。 玉将将要招赘婿。 但是家世略好,或者稍有志向的男儿,有哪个愿意入赘到女方家? 只怕除了不受家中器重的纨绔子或者本就没有身份的布衣,玉将将招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子弟。 更甭提与她身份家世相当。 惠文帝直视玉将将,想要看清这个小女娃的心思,但是不管他怎么观望,玉将将永远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他沉吟良久,方才开口:“将将不得儿戏。” “回禀陛下,将将没有儿戏。臣女觉得,能够追寻自己的幸福,把握自己的幸福,便是最大的福气,臣女想要把这份福气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望陛下成全。” 说实话,惠文帝的私心是让自己的儿子娶玉将将,娶了玉将将,便是娶了护国公,娶了整个护国军。 让玉文邕一辈子心甘情愿为他洛家卖命。 但是让哪个儿子娶玉将将,也是悬在他心头的一个难题。 娶玉将将之人,必是未来荣登大宝之人。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会容手握重兵之人在侧酣睡。 如今,玉将将当众提出这个心愿,又是在她献宝之际,挑的时间如此之好,让惠文帝骑虎难下。 不答应吧,自己金口玉言,已经承诺会成全她。 答应吧,便是放任整个护国军。 “陛下!” 惠文帝左右为难之际,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转身一看,荀方子微笑着看着他,但是嘴唇未动,并没有开口。 想来是自己听错了,惠文帝正要回转身。 “陛下,可是在为难?” 惠文帝惊诧不已,荀方子还是一副谦逊微笑的模样,但是这次,他敢肯定,荀方子就是在跟自己说话。 见惠文帝疑惑,荀方子继续唇齿未动地说:“陛下不妨答应玉大小姐,顺着她的话说,看看她有何意图。究竟是无知小儿为情所困,还是另有他想。” 惠文帝不动声色地回过身,似是思虑良久之后才说:“护国公为国尽忠多年,朕岂能让他唯一的爱女招个赘婿呢?将将你可知赘婿代表何意?” 玉将将怔愣了一下:“将将不愿离开家,招个赘婿上门不好吗?想必爹爹也不会不乐意,他素来是只要我开心就好。” 真是无知者无畏。 玉将将此番发言,让朝臣都感叹护国公为国倒是尽职尽责了,但是这个女儿算是毁了。 惠文帝稍稍转向后方,眼神示意荀方子。 荀方子道:“看来玉大小姐确实是少女情思,陛下便放任她去吧!即便护国公今后回朝,满朝文武皆能作证,这是玉大小姐自己非要求来的心愿。若是陛下不忍,不妨再问问玉大小姐有何心愿,若无不妥,一并应之。” 惠文帝仔细沉思片刻,荀方子所言有理。 玉将将自己在这种时刻要求招赘婿,满朝文武皆能作证。 但是,玉将将到底年幼无知,他答应玉文邕会好生照护她,若是轻易答应她此举,还是容易被人诟病。 “将将,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玉将将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哽咽着说:“臣女已经快两年未曾见过爹爹了,甚是想念。” 这个要求非常困难。 惠文帝对玉文邕的心思很复杂。 他信任玉文邕,胜过自己的后妃和皇子。 但是他又防备着他。 护国军是大胤基石,他只有交给他才放心,但是交给他之后,他又无比忧心,所以才留玉将将在王都为质。 惠文帝不自觉的又微微转身。 荀方子收敛微笑,似乎也在沉思。 过了片刻才道:“陛下不妨赏玉大小姐一个恩宠,封她为郡主,稍后可以让她前往青芜州,犒赏护国军。” 惠文帝闻言,深深地打量着荀方子。 荀方子不慌不忙,从容应答:“贫道观玉大小姐为人处世,皆是小孩子心性。若是得陛下如此恩宠,必定感恩戴德。这种王都长大的贵族小姐,不可能适应边疆的风沙艰苦。倒不如成全玉大小姐,体现陛下的气度、广阔的胸襟。” 荀方子所言有理。 其实,惠文帝曾经忧虑过,若是玉文邕执意要将玉将将带在身边,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是玉将将自己贪恋王都繁华,不愿去苦寒之地,所以倒省了他的麻烦。 现如今,想必也是父女俩久未见面,所以生了思念之意。 倒不如成全她,去见识过之后,再回王都必定更加死心塌地。 但是,惠文帝还是有些担忧,若是玉文邕起了反叛之心,硬要玉将将留在青芜州,那该如何是好? 不过,也不怕他乱来,他手中还有棋子。 “既然将将有此心愿,今日又送了朕如此珍贵的礼物,朕必定成全将将心中所愿。” “传旨,玉将将封为永宁郡主,择日替朕前往青芜州,犒赏护国军。” 玉将将的心愿终于达成。 孟清珏用折扇挡住口鼻,跟身旁的侍卫小声嘀咕。 他这等风流的性子,今日倒是难得的坐在了不起眼的位置。 身旁还站着一个面具掩住全脸的侍卫。 听说是孟清珏最近的嗜好,非要让府里下人全都戴上面具。 “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我们玉大小姐还真是有能耐,果真能让陛下答应她的请求。” 侍卫不悦地说:“什么我们,她是我的。” 孟清珏哑然,这点儿醋都要吃? 侍卫接着说道:“她的能耐不止于此。” 第六十章 护国公的老相好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惠文帝经过慎重考虑,派清远军护送玉将将前往青芜州。 他多方查过了,清远军对秦誉多有嫌隙。 剿匪之时,秦誉太过严苛,早就引得清远军不满。 回王都之后,还与清远军大打出手,伤了不少将士,双方关系可谓水深火热。 由他们护送玉将将,惠文帝非常放心。 此时,护国公府上下一片祥和。 即便听玉将将和碧桃说了好几遍,宋嬷嬷和金铃尚不敢置信。 “小姐,我们真的可以去青芜州了吗?还是陛下同意的?” “千真万确。金铃你的心愿可以达成了。” 玉将将看了眼宋嬷嬷:“奶娘,青芜州苦寒,路程又远,你……” “小姐,老奴在你身边照顾多年,绝对不会离开小姐,除非小姐赶老奴走。” “奶娘,我是担忧路上辛苦,你不能适应。这次去青芜州,可能短时间内,我不会回王都。但是将你一个人留在王都,我也放心不下,所以可以送你回老家。” 宋嬷嬷摇头:“老奴要陪小姐一起,这次回老家,该见的亲人都已经见过了。以后,就陪着我的小姐。” 见她如此坚决,玉将将不再多说。 “小姐,有客人来了。” 玉将将笑了,已经等他很久了。 来到前厅,只见一个矮胖的妇人正坐着吃茶。 玉将将愣住了,她原本以为是荀方子来了。 “你是?” 矮胖妇人翻了一个白眼:“还能是谁?贫道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 玉将将围着矮胖妇人转了好几圈,依旧不敢置信。 “道长,你怎么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的?” 荀方子又翻了一个白眼:“不变成这样,来护国公府,岂不是堂而皇之告诉陛下,我和你有私交,万寿节献计都是有预谋的。” 玉将将退后两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胡说,我可没有跟你有预谋,在此之前,我可未曾见过道长。” “我当然要在你需要的时候,才出现啊!你就说,我昨日的献计,是不是滴水不漏?” 重生之前,玉将将向荀方子提了一个要求。 让他跟自己一起重生,避免自己再走错路。 荀方子无奈答应。 想他逍遥一方散仙,非得为了天命之说,围着一个小丫头团团乱转。 但是,路是自己选的,就算是哭着,也得走完。 万寿节上,他说的话,只有玉将将和惠文帝能够听见,两人打配合,合作了一番好戏,得以顺利离开王都。 玉将将朝荀方子敛衽行礼,郑重地说:“多谢道长帮忙,只不过,现如今,只怕业已证明,我确实不是天命之女。” 荀方子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 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矮胖妇人,没有胡须。 他堪堪缩回手。 玉将将虽是天命之女,到底年轻气盛,这才到哪儿?日子还长着呢! 他早就替她算过了,她的天命命格不仅没有消散,反倒愈加浓烈。 这一世,荀方子不打算干涉过多,一切都遵从玉将将自己的意愿。 重来了三次了,他也想看看,天命之说到底有没有假。 再不成功,他这个半仙也就崩当了。 没这么折腾人的。 “无妨无妨,小姐现如今有何打算?” “去青芜州。还未多谢道长帮忙,让爹爹没有受伤,这才不用回王都养伤,也就没了上一世的诬陷一事。” 原来之前荀方子不在王都,是因为接受玉将将的安排,前去青芜州帮助玉文邕消灾除难。 择日不如撞日,玉将将未免夜长梦多,收拾妥当立即出发。 上马车时,愣在当场。 矮胖妇人竟然也在马车内。 “道……嬷嬷,你这是作甚?” 荀方子谄笑着说:“贫……老身自然要与小姐一同。” 不是吧! 玉将将懵了,她远离王都,必然不是天命之女,荀方子为何还要跟她一起去青芜州? 难不成,在青芜州当土皇帝,也算是皇帝? 天命一说也能圆的过去。 只是,玉将将抬头望了望天,老天爷是这么好糊弄的? “小姐,这是谁呀?” 看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妇人,宋嬷嬷好奇地问,心里稍稍有些不悦。 “那个,这个,她是……” “我是护国公的老相好,这次同你们一道前往青芜州。” !!! 宋嬷嬷和碧桃等人虽有疑问,但是小姐不曾反对,甚至还默许了,也就不便多说什么。 只是这个妇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护国公的老相好。 要真如此,人的口味也变得太大了。 清远军被安排护送玉将将,因着秦誉大打出手的缘故,众将士对她皆无好脸色。 惠文帝听到汇报,甚是欣慰。 不过,还是特地嘱咐了一声:“务必保证玉将将活着。” 至于活得怎么样,就不是他远在王都的皇帝能控制的了。 玉将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王都。 她在王都,除了南柔伊,也没有旁的朋友。 或许,那个人,也算是朋友。 可是没想到,离开的时候,这么孤单,一个来相送的人都没有。 玉将将内心有些失落。 不过想着即将奔赴她向往的地方,也能安慰自己,或许南柔伊被禁锢在家里,或许王暄妍的处境艰难,现在必须讨好太后,没空来送她。 “小姐,你看,以前觉得王都很大,可是出了城,发现王都也不过如此呢!”碧桃说。 玉将将兴致恹恹,不过看着满脸期待的碧桃,还是不忍拒绝她。 便凑近碧桃,挑起帘子往外看。 这一看,便看见了城楼上的身影。 她,终是来送她了。 还有旁边那个人,看着似乎是三皇子。 玉将将不禁想起了弹幕,现在男女主总算同框了,想必弹幕此刻正在刷百年好合吧! 她这算不算是功成身退? 青芜州距王都甚远,玉将将以前还没有概念。 结果,行了一日,她累得腰酸背痛的时候,问了一下行程,还未行到百分之一。 玉将将崩了。 突然想到了秦誉,这样漫长的行程,他每年都会走上一个来回。 入夜,清远军找了块空地安营扎寨。 “小姐,喝点热汤吧!” 玉将将还未将碗送到嘴边,便听到一阵骚动,紧接着便传出了一声惊呼。 “有刺客!” 第六十一章 其实一切早有预谋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除了碧桃、金铃、荀方子和宋嬷嬷,另有十来号人将玉将将团团围在了中心。 来的刺客不多,但是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径直往玉将将这边过来。 “玉大小姐莫怕,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噢?是保护……还是监视?” 下一秒,玉将将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身体。 而来的刺客和金铃也已经把剩下的那十几号人杀光了。 刺客调侃道:“啧,人家要保护你,你却一刀灭之,太残忍了。” “噢,是吗?”玉将将挑了挑眉,“我现在可是犒赏护国军的钦差大臣,你一袭夜行衣而来,还杀光了要保护我的侍卫,信不信我上报朝廷,到时候只怕胥王府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看看,我都来帮她了,她还这般伶牙俐齿不饶人。” “谁让你自己要招惹她的?” 其中一个刺客笑道,然后朝着玉将将走去。 听到他的声音,玉将将怔愣住了,呆呆地望着他。 秦誉拉下脸上的黑色蒙面布,露出明朗帅气的微笑。 玉将将一拳揍了过去:“不是让你先离开嘛,你怎么还在王都?要是坏了我的计划怎么办?” 再见他的喜悦被担忧给冲走了。 玉将将心里一阵后怕,既然皇帝会派人监视她,必定也会跟踪秦誉,若是秦誉被发现,不是乱了她的计划吗! 秦誉捂住胸口处她的手:“这不没事嘛!陛下不会派人跟着我,他知道的,派了也没用,都死了。” 曾几何时,秦誉从王都离开的时候,惠文帝也曾派过人监视他。 其实除了惠文帝的人,还有好几波人。 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复命。 “再说了,说好的一起去青芜州,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先走?” 闲杂人等都已退下,将空间留给了玉将将和秦誉。 “你这是自作主张,下次不可以了。”玉将将说。 “好!” “打今儿起,以后一切都要听我的。” “好!” 秦誉看着玉将将,她嘟囔着小嘴,此时也想不到什么刁难他的话了。 于是,秦誉问:“我都好些天没有好好看你了,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 玉将将不语,秦誉试探着拉她入怀。 不远处,秦艽、碧桃和金铃躲在草丛里。 “啧,不愧是少主,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流。”秦艽佩服地说。 碧桃不明所以:“怎么了?” 金铃说:“少主每日半夜都会来菡萏轩看小姐。我发现了,不过见是少主,就没吱声。” 碧桃龇牙咧嘴,惊讶地说:“金铃,要是小姐知道了,你肯定又要被罚。” 金铃捂着她的嘴:“只要你不说,小姐肯定不会知道的。” “你想让我跟你同流合污?不行,我不能欺骗小姐。” “我也不想欺骗小姐,所以才告诉你。不过现在瞧小姐和少主的关系,估计你告状了,也没事。” 碧桃无语,这些高手仗着功夫高,一个二个都欺负她。 “有刺客,有刺客。” 这刚出王都,还真是不消停。 玉将将想去看看,秦誉不放她。 “让秦艽他们去吧!” 话音未落,秦艽便过来了,身后跟着碧桃和金铃,她们押着…… 不对,是搀着一个背着大包袱的人。 玉将将定睛一看:“柔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柔伊有些心虚地说:“从你跟我说要离开王都开始,我就回去做准备了。我家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晓。没人在乎我的死活,我那时就打算好了,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可不能抛下我。” 玉将将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无论南家内部状况如何,南柔伊会下定决定跟她出来,都是对玉将将的认可。 她们之间,无需多言。 之前,玉将将也曾担忧过,若是她离开了,南柔伊在王都定会受很多磋磨,所以她才提醒她要跟王暄妍打好关系。 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了。 “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山谷里响起拍手声,是孟清珏,他领着几个清远军的将领过来了。 “既然现在只剩下自己人,干脆再办一次篝火晚会。” 玉将将摇摇头,她不赞成孟清珏的主意。 “我们才刚离开王都不远,说不定就有追兵或者探子跟上来,此时不宜庆祝。” 原本以为自己说的话煞风景了,没想到得到了清远军将领和秦誉的一致赞同。 “少主,小姐,那我们先下去了,此刻我们还不宜跟你们太过熟络。” “将军说的是,等到了青芜州,我们再庆祝也不迟。” 秦誉假装离开王都之前,跟清远军大干了一场。 其实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清远军不是叛徒,亦不是逃兵,却在王都被边缘对待了好几年,其中辛酸,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遇到了秦誉这样的少年将军,他们心甘情愿跟随他。 但是,护国军遭皇室忌惮,若是他们再归顺护国军,只怕会遭皇帝猜忌。 无论是对护国军,还是对残余的清远军,都不好。 玉将将能走一步看十步,想到这样的计谋,让他们都全身而退,清远军的将士们都心服口服。 “怂恿我离开王都之前,你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是这个吗?”秦誉问。 玉将将侧目看他:“喜欢这个惊喜吗?” 秦誉点点头,目光深远:“清远军不是孬种,他们全都是忠肝义胆、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看到他们在王都蹉跎岁月,我不能帮他们,你不明白我心里有多愧疚。” “我明白,所以我可以帮你。” 以前,他和她心中各有隐藏,但是现在,两个人都会主动坦白内心的真实想法,秦誉心中再无遗憾。 秦誉垂眸望向玉将将,慢慢地靠近了她。 “阿嚏!” 玉将将不好意思地看着秦誉。 秦誉招来秦艽,拿出披风为玉将将围上。 “山谷风大,加上一直赶路,你身体受不了。” 玉将将瘪嘴:“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 “那明早开始训练,顺道也可以把骑马学会了,不然你身体这么弱,去青芜州肯定不适应。” 秦誉一本正经地说,玉将将唇角抽动:“那倒也不必如此。” 第六十二章 私奔(完) - 反着弹幕套路走,天命之女杀疯了 - 不语亭亭 玉将将一行人,走了快两个月才到青芜州。 途中,还经历了几波刺杀,不过都有惊无险。 随着离青芜州越来越近,刺客最终也放弃了。 剩下一段路,无比平静。 “呕……”玉将将又吐了一个昏天暗地。 秦誉给她拿来了一个酸橘子:“闻闻,这个味道能让你好受一些。” 玉将将摆摆手,刚开始这个土方法还有用,现在对她也已经无效了。 “青芜州怎地这般远啊?还得多久才能到?” 秦誉一边替她顺背一边说:“快了,这次是真的快了。” 果然,在秦誉说了二十几次快了之后,是真的快到了。 因为,玉将将看见了那个久违的身影。 “爹爹……呕……” 玉文邕皱皱鼻子:“我收到誉儿的飞鸽传书,还以为他是诓我的。谁曾想你这丫头居然真的跑来了。” “你既然以为他是诓你的,为何还巴巴儿地跑来了啊?” 玉文邕被拆穿,干脆直说:“就算是诓我,我还不是得来看看,万一你这丫头真来了呢?” 玉将将这才笑了。 青芜州护国公府。 秦誉像他承诺的那般,跪在玉文邕面前交代了他对玉将将的情意,请求玉文邕将玉将将许配给他。 原以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 没想到玉文邕听完,眉头一直紧锁。 好半晌才说:“不行,你和将将不可以。” 玉文邕并没有告知秦誉原因,但是看他的态度,从未如此坚决过。 门外偷听的玉将将一气之下,骑着马儿便离开了护国公府,秦誉立马追了过去。 广袤的草原上,并排的两匹烈马。 “将将,你快停下来,你刚学会骑马,不要骑那么快。” “爹爹为何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秦誉也想不通。 玉文邕待他如亲儿子一般,为何不同意这门婚事呢? 难道玉文邕的目的是让玉将将嫁入皇室? 不对,玉文邕不是那种人。 “啊——” 秦誉本来在沉思中,听到声音立马回过神来,看到玉将将从马上掉下来,想也不想便扑了过去,将她搂在了怀中。 两人滚落在草地上,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你有没有受伤?”秦誉一边检查一边问。 玉将将摇摇头,秦誉将她保护得很好,皮都未曾擦破一点儿。 “你说爹爹为何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不是你在青芜州表现不佳,或者说跟谁家小姑娘不对劲,被爹爹发现了?” 秦誉皱眉,实在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反驳道:“怎么不说你自己呢?说不定是你在王都那些荒唐事传到玉叔这里,玉叔以为你还一门心思想做陛下的儿媳妇呢!” 玉将将哑然。 这话她没法反驳。 玉将将扑到秦誉身上,抱着他的腰,讨好地说:“大男人从不翻旧账。” 秦誉挑着眉,带着无奈地躺在草地上。 “行行行,不翻了,我错了。” 玉将将顺势枕在玉面小将军的胸肌上,满眼桃花:“要不我们生米煮成熟饭,爹爹就不会反对了。” 小将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定要三书六聘,光明正大娶你。”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 弹幕刷疯了【玉将将这毒妇抱得白月光!重庆不服、四川不服、山东不服、新疆不服、北京不服、海南不服……】 【外星人一号基地也不服。】 玉将将没想到此刻,居然还能看见弹幕,狡诈地笑了。 都不服是吧? 玉将将撅起红唇,吻上了秦誉的脸颊。 秦誉这次没有主动亲回去,他怔愣了一秒,赶紧站了起来。 “在未得玉叔同意之前,我们不能那样了。” 玉将将面色一僵,她主动献吻居然遭到了拒绝。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我爹一直不同意呢?” 秦誉又愣了,一直不同意也不行啊,难道真的打一辈子光棍? 不行,玉将将香香软软的,他还没搂够呢! 瞧出秦誉的迟疑,玉将将狡黠地怂恿他。 “干脆我们私奔吧!日子久了,爹爹气消了,想必也就同意了。” 秦誉仍旧迟疑。 玉将将继续说:“你说过青芜州跟狄戎、曱国、巫族接壤。狄戎的牛羊肉很好吃,曱国的手工艺品很出色,巫族很神秘……这些你都还未带我去看过,这是想反悔?” 秦誉把心一横:“好,那我们私奔。” 当夜,月黑风高。 玉将将和秦誉悄悄收拾了细软,便骑着照夜玉狮子离开了护国公府。 迎着自由的风,追求他们全新的生活。 “有人跟着我们,等下你自己骑玉狮子先离开。”秦誉严肃地说。 玉将将摇头,手握着腰间的白玉龙鞭:“我要跟你一起战斗。” 秦誉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停下来,严阵以待。 “少主,别动手,是我们。” 黑暗里走出来几个人。 居然是秦艽、碧桃和金铃。 “我们是去私奔的,你们都跟来算怎么回事啊?” 碧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从记事起就跟在小姐身边了,小姐去哪儿我去哪儿。如果小姐不要我了,那我真的只能去死了。” 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 金铃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培养,做小姐的暗卫。哪怕小姐不认识我,但是我却在小姐身边日夜守护。离开小姐,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用处。就像碧桃说的,如果小姐不要我了,那我真的也只能去死了。” 又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 南柔伊说:“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跟着你来的。而且你也说过,绝对不会抛下我一个人,你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还是一个不容拒绝的理由。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秦艽身上,但是他堂堂八尺男儿,说不出那般肉麻的话。 半晌,秦艽才憋出来两个字:“同上。” 一个不容拒绝,又十分敷衍的理由。 “罢了罢了,他们爱跟着便跟着吧!人多热闹。” 玉将将想了好一会儿,只能用一句人多热闹来说服自己。 “还有我,还有我……” 玉将将秀眉微蹙,跨上照夜玉狮子:“他不行,你要是带上他,我们就分道扬镳。” 说完,立马策马狂奔。 秦誉立刻轻功追上。 秦艽、碧桃和金铃立刻骑马跟上。 孟清珏不解,为何那几个人一阵风似的又跑了,他只得又赶紧跟上去。 青芜州的风,狂野强劲,像极了少年人的心性。 (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