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亲梅的知音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几次跟友人诉说我前半生风花雪月的情史,友人都会毫无意外得给我指出一条阳关道:写成小说吧,咱给你推荐到《知音》。 我便在今年的夏天,在报刊亭里,毅然决然得舍弃了《elle》,买了我人生的第一本《知音》。 报刊亭的敬业大妈一面捣鼓她的附加产业―茶叶蛋,一面向我剧透:“这期不错,里面有一篇讲了一个小三打了三次胎,然后嫁给了真爱。” 我觉得这个文章的噱头不错,掏钱付账的时候,忍不住求大妈继续剧透:“然后呢?” 大妈找了我零钱,笑道:“结了婚之后生不出小孩,后来去了新兴医院了” 我无奈“哦”了一声,转身走人时,惋惜得看了一眼《elle》封面上搔首弄姿的女星。 这年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搔首弄姿的,不只是干露露和她妈了,还有在街上等红绿灯的狗。 我在红绿灯下翻看了一遍杂志,抬起头时便瞧见这么一只“搔首弄姿”的狗,忍不住腹诽:这狗怎么这么像于沁黎? 挠完了狗腹,这只不知哪个国家接种的卷毛狗突然转过身来,冲着我的方向连声小吠。 我忍住朝它回吠的冲动,听到前面的路人甲和狗主人交谈道:“这狗不好养啊,大街上的一直叫,叫渴了您还要喂他水吧。” 狗主人嘴缝里透出一句话:“这是卷毛比熊犬,一般人买不起。” 路人甲逢迎得“哦“了一声,蹲下身摸了摸这卷毛比熊犬的头,又扬声道:“是的哎,瞧着跟北京土狗就是不一样,这毛多有韧性和光泽啊。” 狗主人牵着绳子的手抬了抬,让狗远离别人的抚摸圈,半讥讽半嘲笑道:“狗的皮毛都是靠吃出来的。我们家喂他的狗粮都是国外进口的,这种狗粮日本人还用来喂小孩的。” 我走上前,瞧了瞧这卷毛狗身上挂的铭牌,朝狗主人一笑:“于沁黎对狗倒是上心,一条狗都整得比她人模狗样。” 狗主人,哦,不,狗保姆惊悚得望了我一眼,慌神得开口:“是方,方小姐。。” 我看到一只狗,就能猜到它的主人是于沁黎。这不是我有柯南般的没事找事般的洞察力,而是因为我对于沁黎的一切都太上心。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还真不想有。 下面我来个自我介绍。 我叫方晓菁,88年8月8号出生。小学时是顽皮生,初中时是优异生,高中时变成了留学生,到了大学,我又变成了大陆生。 有人会感叹我的身份变化太快~~ 但也有人会觉得我的名字异常熟悉,,我想说,这个确实是,这个也确实有。 倘若你觉得你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我的名字而夜间盗汗多梦的话,我勉为其难得告之:详见都市情感电视剧《夏家三千金》。 原因就在那里:我不是真善美,我是方晓菁。 于沁黎于我,是个特殊的存在。 好吧,实话讲,她对于很多人,都特别得special。 她是那个大家围坐在教室里看爱情动作片,别人满脸的惊异&兴奋&好奇,她却皱着眉头叫嚣低俗的个性女。 她是那个看着游泳池里男女互相调戏,忽然在岸上大叫一声“别脱裤子”的张狂女。 她是那个善于打架,能从女厕所和我一直互扭互掐互踹到男厕所的奔放女。 我记住她名字的那一天,便是和她结下仇恨的那一天。 如果广大读者认为这是一篇女同文的话,请相信我,您misuand了。 现在的女同都可以去献血了。 如果有可能,请再次相信我,我会在公众场合下“深情款款”得对于沁黎说:“亲爱的,我们终于可以去献血了。” unfiven1:出生 传说,我和于沁黎是同一天出生。那天是晴天,还有着万丈高的太阳。 我不确信这个传说,皱了眉头就去问老爸。 对我而言,和她一天的生日是我的奇耻大辱。 老爸端着茶杯往桌上一扣,大声驳斥道:“传说个毛,就你生日那天,你妈和她妈为了抢张床位,在医院里从妇产科一直打到精神科。” 我感到很震撼,嗫嚅道:“那后来呢,咱妈赢了吗?” 老爸将手上的茶杯端起来又一扣,暗淡得回我:“她妈的赢了。” 我拍拍老爸厚实的肩膀,安慰道:“输在起跑线上有什么关系,勿用脏话,注意风度。” unfiven2:老妈的烧饼脸 于沁黎的妈妈和我老妈原来是一个银行的职员。由于老妈职业操守高、说话有腔调,后来新的支行开业了,老妈就直接走马上任,意气风发得做了新支行的行长。 老妈文艺军人出生,做个行长,原来很引以为荣。 谁想后来,于沁黎的妈妈也一屁股坐上了另条街上的支行行长。区别的是,这个支行的营业厅面积比老妈的支行活活大了2倍。而且执行员工也是多考进、少关系,管理起来能省心许多。 自此,老妈活生生的一张瓜子脸,憋火憋得渐渐得向烧饼脸靠齐。 unfiven3:老爸和于爸的仇恨 老爸和于爸的恩怨那是一本书也写不完的。 但是,老爸对于爸的满腔仇恨,我却从小就感觉到了。 我就拿老爸以前讲的一个睡前故事来举例: 在遥远遥远的n市,有一个动物园。动物园里有一个叫方宝宝的小麦兜,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就是爬到高高的梧桐树杈上――放一个屁。 为了这一天,小麦兜努力啊努力啊,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找不到方法爬到树杈上去。 然而,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他可以用荡秋千的方式荡到树杈上。 于是,在全动物运动大会的那一天,小麦兜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飞向树杈,在众人面前,完成飞人之姿,放响绝世臭屁。 当然,人们成功得看到了小麦兜承载秋千,从十米外的高台一跃而下,天外飞仙般得跳入众人视线。 就在小麦兜兴致勃勃得完成180°侧空翻,预备顺利落在树杈上的那刹那,尘土飞扬,树叶飘飞,灰蒙蒙的一阵之间,梧桐树倒了。 小麦兜工伤了,而始作俑者―于小兔,正拿着木锯在锯第二棵梧桐树,美名其曰城环建设。 有着以上的三点,是神也会相信,我和于沁黎的仇深似海,海枯石烂。 ... ... 第2章 竹马是个胖子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是历史画卷展开的第一页~~~~~~~~~~~~~~~~~~~~~~~~~~~~~~~~~~~~~~~~~~~~~~~~~ 我家住在n市的青木街上。青木街不是很出名,离着市中心也有点远。但他临街的香蒲路,在n市却很有名气。 那儿不仅是一些神秘人的家,更是闻风而动的小偷、大盗的向往之地。 我认识好朋友唐铭心,就是因为在她家的门口摘桑叶。(广告:唐铭心,详见《韩梅梅和李雷的暧昧》) 青木街上只住了九户人家,还都是自家雇人盖得小楼。 一家比一家盖得高,一家比一家起得阔。九家人又似乎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的,院外的砖瓦都用的土黄色。 土黄土黄的一条街下去,路人便是一脚踩在某某上面,也会浑然不觉。 有一次我按耐不住,在跳橡皮经的时候,问街头开洗衣店那户人家的小胖:“为什么我们九户人家都用土黄的砖头砌墙啊?” 小胖一直站在那绷绳子,白嫩嫩的小脸瞧着我:“我妈说,是为了象征九五至尊,要用黄色的。” 我一下子便懵了,连带着脚上的单根橡皮经都没挑得起来。 家里开洗衣店的小胖是个男生,肥嘟嘟的一身膘,皮肤光滑柔嫩得仿佛不放油都能在锅上煎个半小时,任谁见了都要捏一把。 小胖不喜欢被人捏,尤其是菜市场生意最好的卖猪肉的大叔。 整个青木街上年龄相仿的小孩,其实只有我、于沁黎和小胖。 我不和于沁黎玩,于沁黎也不和我玩。 小时候各自都懵懂,她在她家的纱门里面向上望我,我在我家的阳台上俯视着她。一开始大家都相对沉默,可是过不了一会,我们就会朝各自的方向吐口沫。 虽然,那啥,我们是吐不到对方的。 但是,事实证明:小孩子的行动是不分时间、空间、可行与不可行的。 和我玩的,喜欢和我玩的,只有小胖。 小胖之所以和我玩,一开始也是因为他妈妈的洗衣店忙,没人照顾他,他被毅然决然得抛弃在了我家里。 再后来,小胖是恋上了我的零食柜。因为我舅舅是零食生产商的缘故,家里总有吃不完的垃圾食品。多多少少的吃食和杂粮,我跟太监似得尝了有没有毒之后,都会毫无保留得甩手扔给小胖。 从前,天上太阳不辣的时候,我都会端了个凳子出来跳皮筋。这个跳皮筋的模式很固定:小胖和凳子站两头,我一人跳上一下午。 后来上了小学,小胖自持身份,不肯和我这种“丧心病狂”女一起跳橡皮筋了。好在,小胖是个重感情的孩子。看在故交的份上,天天放完学,都会屁颠屁颠得跑到我家里,做上一会儿作业,吃上一会儿零食。 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小胖还在我的淫威之下。他能将数学、语文、劳动等多门作业,从自己的作业本上复制粘贴到我的作业本上。那个时候,他自己作业本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而我本上的字却写得有撇有捺、干干净净。虽然说是怕老师认出来他的字,但是对于我本上的“优”他本上的“差”,小胖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三年级的时候,小胖开始意识到,他帮我写作业其实是在毒害我。他便下定决心:不给我抄作业了,而是改为给我作业抄。我一面抄,一面指着他倒马叉的字,埋怨道:“范文毅,你字不能好好的写啊,我抄都抄不了,,,来来,这个是风筝的风还是凤凰的凤啊?” 小胖会放下手中的小霸王游戏手柄,瞄了一眼自己的字,回我道:“是几个的几。” 我拿出橡皮,使劲擦掉自己写得那个凤凰的凤。 扔掉橡皮,我悲催得发现,自己手痒,想揍他。 五年级的时候,小胖就不来我家玩了。 偶尔,他舍不得我抽屉里一大堆的零食,也会跟探监似得来看看我。 因为那个时候,我的成绩差得已经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班主任几次三番到家里家访,说我除了聪明之外,其他几乎一无是处。要么跟男生上树捕蝉,要么欺负同班萝莉。其实说就说呗,还扯到让我好好向于沁黎学习。 这一下,老妈和老爸发飙了,我顿觉悲剧了。 对于我上了高年级还不会加减乘除,老爸和老妈有点急了。限制我的自由不谈,抽屉里面的零食也从量控变成了清空。 我绝望得发现,我再也看不到我亲爱的小胖了。 在黑暗中等待黎明,总是静得让人发慌。 如同被锁在房间里面学习的我,看着在土黄的街道上徜徉而过的小胖,羡慕一点点,嫉妒一点点,委屈成为了正无穷。 我在日历本上写了无数个“正”,每一笔每一画都象征着没有零食没有游戏机、没有电视机、没有小胖的日子。 我蜷曲在楼上书房的小藤桌字后面,拿着笔,写了一本又一本的作业。那无数个“正”字的日子里,我仿佛补完了从前所有的作业。 周末的一天,我嚎啕大哭着让老妈带我去游乐场,带我去看电影,,,哪怕是出去买个酱油,我都高兴得能上梁揭瓦。 老爸揪着衣角,一脸心痛的模样。而老妈只是漠然得甩了一张我不及格的数学卷子,扔在我的脸上,说了我一辈子忘也忘不掉的三个字。 “没出息。” 我听了,一声没吭。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沉得住气,居然硬生生得将泪水给憋了回去。 后来老爸谴责老妈:“太狠了吧,晓菁也就打针的时候哭上一回,其他事从来不哭。她肯定是在家里憋得太久了。” 老妈想了想,回复老爸:“谁说的,上次你妈开刀,你还没反应呢,她就哭得跟我死了似的。” 老爸:“。。。。。。” ... ... 第3章 人生的教师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有点庆幸,我的老妈是一个遵循纪律、严格他人、实事求是的军人干部。 由于我一直闷在家里,情绪变得极端恶劣,时常吃着早饭的时候嚷着要吃晚饭。老妈和老爸在忍受了三天之后,第四天就给我安排了一个1对1的vip家教。 1对1的对象,一个是我,一个是n大的在校大学生。这个在校大学生,以不速之客的佼佼姿态,在我曲折的学习历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叫张轩,轩辕剑的轩。 第五天,张轩带着一只笔、两件换洗衣服、浣洗用品三件套出现在了我家客厅。 我瞧见他的第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胃就有点疼。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n大的高材生,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红着脸对我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自我介绍。这五分钟内,倒是有四分钟是老妈插的话。 “死丫头,好好听张老师的话。你要是不听,饭都别想吃。”这是第一句。 “呆丫头,听到张老师的话没?你要是记不住,饭也别想吃了。”这是第二句。 “傻丫头,认真听张老师的话啊。你要再不听,以后都没饭吃啦。”这是第三句。 所以,我对张轩的初始印象也仅限于他白白的polo衫。因为衬衫上,有着大名鼎鼎的“叉叉家居”的广告字样。 张轩是n大的大一学生物科技的学生,家境微寒,品学兼优。 据说:张轩特别遵守礼仪,从不当着教授的面呼呼大睡。平时做个试验采个标本,他还主动洗烧杯和擦桌子。宿舍里研发电脑科技的室友们,在他无微不至的关照下,不仅能准时吃到食堂的饭,还能够免劳动支出得住在“校星级卫生宿舍”里。 老实来讲,张轩一张灰黑的小脸在n大各种眼镜兄的陪衬下,确实显得朴质而且善良。 所以,我毫无意外得接受张轩。 原因很简单:我不用打扫房间卫生了。 张轩的老家在广州。因为返家太麻烦,他便决定暑假留在南京兼职。 据说,他是在马路上和人下棋下得太高超,被我路过的老妈给瞧见,而后“拾”回家的。 老妈特别欣赏这种不畏贫寒、自立自强的高府学子,不仅毅然决然得摒弃了附中金牌老师、王牌家教,还让张轩入住了我家,对我实行全天辅导和跟班教育。 张轩有点腼腆,内向发达,外向不足。一开始到我家,他看到雇主-老爸老妈,还会脸红个半天,拘谨得像是来借钱的穷亲戚。 老妈错以为n市的暑天太热,让她的掌上家教热昏了头。 于是,这个时候,军人的素质又立马体现了出来。 第二天,在我的书房和他的客房里,都分别装上了新的格力士空调。 我看着空调呼出的有状冷气,瞧了一眼愣神了快半个上午的张老师,有声感叹:“好空调,格力造。” 老妈很是厚待张轩,这,间接导致了,张轩也是极其得“厚待”我。 我的暑假作业,他再教我写了一遍之后,又拿出白花花的纸,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得将题目誊写在上面,让我再做。 我看他一手的四号正楷字粗体加下划线,没什么意见,意见不怎么大。倒是老妈视察我作业的时候瞧见了老张的字,原本要批评我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第二天,书房里便多了一台三位一体紫光打印机。 我瞧着这一套的打印机,既能复印,又能打印,还能扫描,,,用手摸了摸,我没忍住:“张老师,你给我妈吃*药了吗?” 据我的日记本回忆,因为这句话,我被罚了一顿晚饭。 好像那顿晚饭,有我最爱吃的麻辣鹅。 老张实在是太敬业了,白天补了晚上还补。人家工作都是一天八小时的,我看,他一天工作16小时,还有八小时是空给我睡觉的。 早上刚看完新闻联播,他就试卷一裹,摆了一个欠揍的笑脸,端坐在我写字桌旁,喊道:“菁菁,我们先弄套试卷写写吧。” 晚上看完了新闻联播,他书本一摊,又展开了那个欠扁的笑容,嚷道:“菁菁,我们来背一下昨天学习的英语课文吧。” 我没日没夜得听着他那声“菁菁”,以至于发展到现在,谁喊我菁菁,我就和谁毛。陈霍伊就因为喊过我一次“菁菁”,我近十天不接他电话。 好不容易,美好的九月到来了,六年级的大门为我敞开了。 我写完最后一份试卷,在书房里朝着天花板吼了个十里八荒。 老张也挺高兴,收拾了书房之后,又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老妈下班回来,笑眯眯得给了他一个放有工资的红包。 我不知道老妈开了老张多少工资,,,我只知道,老张拿了工资回学校的时候,脸红得跟来的时候一样。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开学第一天,我在众人的注目下,背了我限量版的书包(文具店没进到货),带了老爸给我新买的名牌手表(别人奉承他的),一路高歌《一剪梅》得走到校门口。 我一路向前,有种漂浮的感觉:我就是那柄宝剑啊,我就是那朵梅花啊~~ ... ... 第4章 渐远的竹马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一路漂浮到校门口,一个篮球“pia”得就砸到了我的背上,准确点说,是砸到了我的新书包上。 我当即就懵了。 tmd,老娘就退隐江湖了一年,居然一出茅庐就遭人隔空传物! 我憋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转过身拾起篮球,准备来个爆发,将篮球“狠狠”得回抛过去。 一个白脸胖子缓缓得走进了我的视线范围。 他低头瞅了我一眼,我抬头瞅了他一眼。 我开口想讲一句话,他却一句话也没讲,直接从我手里捞回了篮球。 我憋着笑,以自以为是的幽默,开口道:“哟,范文毅,你好像瘦了一点了哎。” 范文毅,啊,不,侧着身的小胖眼睑上挑,小嘴微微一扬,撇了我一眼就转身装作不认识人,和一道的哥们说说笑笑得走了。 我看着他这帮哥们哄然大笑得在学校门口勾肩搭背,几个小男生还回头嘲笑得望了我几眼。 我无比愤慨!什么人,居然装作不认识我! 这一下子,方才那个宝剑和梅花的感觉,瞬间在人间蒸发了。 六年级,老师们变得都严厉了。 好同学和差同学之间也有了明显的差距,这个差距表现在:我坐在最左边一组的倒数第二排,而小胖和于沁黎两人却稳坐在中间一组的正数第二排。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的第一秒,我就郁闷了。 小胖不和我玩也就罢了,毕竟我们有几乎一年没在一块写过作业了。。。可是,可是,,他怎么就和于沁黎打打闹闹,帮她拿作业本,跟她坐同桌,,他不知道我和于沁黎有着三生三世的仇恨么? 三生三世是有点夸张,,,不过纵观历史的长河,小胖抛弃了我、和于沁黎坐同桌这件事,的的确确让我和于沁黎之间的仇恨激起了第一个巅峰~~(*不让我用gaochao这个字眼~我懂) 开学第一天,老师分了座位之后,就分发摸底试卷让我们做。 顿时,全年级的教室都传出了阵阵宰猪声。 我收拾自己欲哭无泪的心情,掏出我崭新的英雄牌钢笔,怀着说不出的愤怒情绪,低头填写我的试卷。 老张同志说过,试卷于咱如馍,来了就直接啃,不用夹肉。 我这般的视死如归,跟其他同学的喧哗比起来,宛若一静一动,山水田园。 同桌秦晴瞄了我一眼试卷,小声跟我说:“晓菁,给我抄抄吧,我感觉你的答案好像是对的。” 我朝旁边移了移试卷,方便她瞄。鉴于此刻悲愤的心情,我完全没有被抄袭的自觉,只有贡献别人抄袭的牺牲精神。 老师也不在意我们这边会作弊,只知道得围着小胖他们那片打转。 于是,我怀恨得看了一眼那个类似某种动物的老师,闷闷得写下了第二种解法。后来想一想,老张说过,有第三种解法,,,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写。。。 最后交卷子的时候,我随便将卷子往讲台上一扔,大声招呼了秦晴去小卖部买冷饮吃。 秦晴嚼着花脸猫的冰激凌,攀着我的肩膀,一面和我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一面不停得爆料。 据她自己说,她就是太喜欢讲话,成绩才不好的。 我也嚼着花脸猫的冰激凌,听她给我爆料。 “听说范文毅暑假的时候报了舞蹈班。” 我口水直奔,“他一个男的去跳舞?就他那二师兄的身材,还能跳舞?” 秦晴拍了拍我肩,冲我淡定道:“那啥,是拉丁舞,要两个人跳的那种,很培养气质的。他和于沁黎就一个组的,在少年宫里面经常搂搂抱抱。” 我:“,,,,,,” 秦晴又舔了一口冰淇淋,“听说跳得挺好的。最后比赛的时候,他们还拿了一等奖。” 我“呵呵”两声,犹自淡定:“很好,继续跳下去,他们一定早恋。” 秦晴:“你好有深谋远见。” 我继续淡定:“我妈说的,跳舞是资本家的把戏,是龌龊的、*的、令人作呕的。” 秦晴干笑:“哈,哈哈,,,咱回去吧,下节课快到了。” 到班上的时候,秦晴一脸的谨慎和小心,还是没有防住我的毒舌。 范文毅同学在同我俩擦肩而过的时候,果断听到了我的批判。 “叛徒,流氓。” 在我即将吐出“不要脸”这个杀伤性言语之前,秦晴果断得拉了我跑远。 六年级开学的那一天,是我最痛恨的一天。 岁月流逝,即便香港、澳门回归了祖国,连赖昌星也回归了祖国,我也忘不了那天,仿佛侮辱了我最浅层自尊的一天。 ... ... 第5章 变优等生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是差等生变成优异生的分界线―――――――――――――――――――――― 大概真的是老张补课补得太好,老师发试卷的那会儿,我无比恍惚。 小学的老师为了唤起一些同学的上进心,每次发试卷,都会按照成绩的高低进行先后分发。 分数越高、成绩越好的,试卷发得越晚。 于是,我等了近十分钟,还没等到老师喊我的名字。就在我等得快睡着的时候,于沁黎上讲台拿试卷了。 看到她的身影,我一个机灵,三秒之间精神焕发得从桌上爬了起来。 下一秒,我便听到老师喊:“方晓菁,100分,满分,上来拿试卷。” 听着前面几排传来的抽气声,我佯装着淡定,表面神情自若、其实内心拽的不可一世得往讲台走去。 走的过程中,我忍不住对自己说:范文毅算什么,不过姐以前一个跟班,一棵墙头草。跟了于沁黎早恋,我正好告他们家长~~ 老师笑嘻嘻得对我道:“暑假没玩吧,好孩子。就这成绩,明天老师就给你换位置。” 我瞄了一眼“金童玉女”,不屑道:“不用,不坐在前面,我也能好好学习。” 据说,传说,谣言,八卦,*都信了的,,,因为我这句“不屑”的话,班上男生,尤其是学习不咋地的男生们,对我好感倍增。 这个好感咋说呢,已经爆发到老妈几次被喊家长的地步。 喊家长不是因为咱成绩差,而是因为咱被搜到了咱自己都不知哪来的情书。 必须提及的,这个情书的接受量,在上了初中之后,一路飙升。 中间插个小段子:初一那年的国庆节,我和秦晴、唐铭心去上海路那边闲逛。 路过n大门口的时候,唐铭心皱着眉头跟我道:“我一直想考n大的。可我哥说,n大从来不收智障,尤其是女智障。” 彼时唐铭言正是我同桌,我撇了撇嘴,感叹道:“唐铭言还真是一往直前的毒舌啊。” 秦晴拍了拍我,“晓菁,那边有个大学生叫你。” 我“啊”了一声,果然捕捉到从“古旧”的南大校园里飘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呼唤。 那个呼唤是:菁菁。 我微微低头,暗自骂了一句,nnd,这大哥,还没毕业哪~~ 老张同志,我亲爱的张老师,满脸张扬着欠扁的笑,两三步跑了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瞄了一眼我的校服,佯装欣慰道:“不错,不错,菁菁,你考上f中啦。” 唐铭心这个直肠子,站在旁边也不能被人忽视,瞬间就开口:“哥哥,你长得好像苏有朋啊。” 我头上掉下两滴冷汗,模拟出“感恩戴德”的表情,艰难道:“苏老师,啊,不,张老师,多亏了你像培养渣滓洞烈士般的培养我,要不然,我不会有今日的。” 老张低头下去,抬起腰时,脸上的笑绽放得几乎亮瞎了我的眼。 他捏了捏我脸上的肉,巧笑嫣然道:“你这张嘴,我都没法说你。记住,上了f中也不要放松。有什么问题,跑来问我、发我邮件都行。啊,还有,回家帮我向阿姨问声好。” 我揉了揉脸上的肉,看到一个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大摆长裙,气质如徐静蕾般的女大学生巧笑着走过来,环着老张的肩膀跟我打招呼:“小妹妹,你好”。 我愣了会儿神,语气淡淡得回了个“你好”。 唐铭心敏锐得捕捉到了我反感的情绪,待两人走了老远,补充道:“我记得上次喊你小妹妹的大哥哥都成你小弟了,这姐姐是想不开了还咋地。” 我倔:“这只能说明,n大还是有女智障的。” ... ... 第6章 掐架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f中高中部最牛叉的班级是a班。a班的学生几乎是全国各地的211大学的新鲜血液。 我自从被张轩培训过后,初中三年,成绩一向佼佼。连带着受唐铭言、萧然这几个自大狂的影响,连老妈也发现了我自视甚高,大有不上a班誓不为人的架势。 那时候我们初中部还没分abcd,都是1234的平均分配。于沁黎和范文毅在3班,成绩都是中上。每每年级排名榜出来之后,我都能在我的名字下方,看到他俩偎依在一处的名字。于沁黎是年级出了名的美少女,范文毅也是数得上号的班草级帅哥。 我不止一次听人列数学校的金童玉女,里面就有他们俩。 我一个人在8班,他们俩在3班。初中三年,从某种角度上讲,我们叁真是进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 我在8班一向用功学习,友好同学。虽然有时候会收到那么几封情书,但是和我同桌唐铭言的收获量一比,从来都是小巫见大巫。偶尔,我还会拆他一两封信,事后提醒他:“5班的班花哎,唐铭言,你不看的话,不介意我帮你看一下吧?” 我和唐铭言坐了三年同桌,压力一直很大。从被众女生挤兑,到被众女生吹捧,我都是身经百战、一直斗到彼竭我盈为止。 从一开始的唐铭言“绯闻女友”,到后来的唐铭言“贴身哥们”,我奋斗非常。 比起萧然、李大嘴,我很自豪得讲,唐铭言跟我的关系要“铁”得多。 这种铁关系尤其表现在危机时刻:比如他逃了晚自习,我却要一本正经得告诉老师他去上厕所、去拿作业本,去小卖部等等。 有我的地方,总有女生会跟我搭讪,意图知道唐铭言的兴趣爱好和学习趣事。 终于有一天,当于沁黎的情书出现在了唐铭言的抽屉里时,我在自个儿的位子上,忍了几下,拍了几下桌子,终于克制不住,抬头仰天大笑。 唐铭言一直是个冷血自傲的人。这种人会让许多人一面鄙夷,一面还忍不住得崇拜。 他在班里一向是举足轻重。 他说一别人都不敢说三,就是害怕被他说成是二。 班主任让他当班长,他都会毫不犹豫得拒绝。 我坐他同桌三年,抗打击能力都是以y=88888x的上升曲线飙升。好在,唐铭言是个有革命情谊的好同学。 几次掉位置都以别人受不了然后央求我坐回去的状况,让我无比咋舌。 男生不想跟他坐,是实在面子薄。女生不想跟他坐,大概就真得是距离产生美了吧~~ 于沁黎洋洋洒洒五百个字的情书里,我都感受到了那种欲说还休、缠绵悱恻的暗恋情怀,唐铭言却连一个字都没瞧。 大家都说,唐铭言像《恶作剧之吻》里面的入江直树。但好歹,人家入江还看了湘琴的情书。可我们唐铭言同学呢,愣是一个字都没瞅。 我一边抑制住自己的笑意,一边拉关系道:“亲爱的同桌,这封情书给吧。我好心帮你退了吧?” 彼时唐铭言正和萧然讨论篮球赛的事,嫌我烦,甩手就扔给了我。 他不知道这一甩的后果,就如我不知道,我造的孽全部由自己承担一样。 那天下完早操,我火速回到教室,从书包里掏出那封情书。嘴里衔着一块沙琪玛,拉了几个玩得好的女生就直接往3班去了。 3班的地理位置特别好,靠着厕所不谈,还靠着楼梯口,人来人往得堪比菜市场。 我一面将情书当扇子一样扇着风,一面在楼道里和各个认识的同学“招摇过市”得打招呼。 此次去找于沁黎麻烦,我带的女生都是唐铭言的激进粉丝,都是那种“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恐怖分子。 她们一看我要去退情书,摆出的架势就是地主跟班喽啰的架势。 彼时,范文毅正好站在教室门口,和我们班的副班长聊天。 他看到我雄赳赳的架势,皱了个眉头,然后决定忽视我,转头继续和副班长聊天。 实话讲,范文毅自不和我玩了之后,人越变越瘦,五官也越来越出挑。加上近几年他家也发了财致了富,穿衣用度大有校草的架势。要不是有薛可辛、萧然他们几个在,f中里,他早就人气翻天,横行无阻了。 看到他,我就想到他的背叛! 哼,你喜欢于沁黎,人家喜欢你吗?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碰巧跟她一个班啊!有用吗?于沁黎喜欢的是唐铭言! 你成绩再好、长得再帅,都是白搭! 我翻了个白眼,无视得掠过他的身边,讥笑着走进3班。 彼时,3班也有一个男生暗恋我。原谅我记不得他的名字,总之他是第一个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欢欣鼓舞得大叫了我的名字。 我自然直接忽视这个呼唤,翩跹得走近于沁黎,笑得特别尖酸。 “于同学,唐铭言让我将情书还给你。还要我提醒你,如果你再写的话,下次会直接交到老师手里。” 当时原本热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 他们班的人都盯着我望,有咋舌、有惊疑、也有愤恨的。 人来人往的走廊,在这瞬间,衬得教室特别安静。 ... ... 第7章 被染指的哥们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于沁黎低着头,隐忍着从我手上拿回情书。我那时候就怀疑,她当时已经哭了。 我暗叹,真是,情绪也太低落了。怎么不跟我大吼大叫的? 我可是连讥讽的台词都准备好了! 于沁黎的同桌是个微胖黑皮的女生,她左耳上的三个耳洞在第一时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撕了于沁黎手上的情书,就冲我叫嚣道:“喂,姓方的,你装什么。你有什么好得瑟的,你以为你#¥¥¥%……%#¥……#” 此处省略非文明用语若干句。 我当即就如五雷轰顶。 我指着她,声线抖动:“你说,,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耳洞女瞧着我,面不改色重复道:“%#¥%¥%#¥#%¥” 我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但我的喽啰们都反应过来了。她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抑扬顿挫、精彩绝伦,噼里啪啦的回骂,瞬间响应了这次轰动f中的口舌之争。 “什么东西啊,是你们班于沁黎写情书给我们班唐铭言,怎么还是我们的错啊?” “就是啊,喜欢我们唐铭言的女生多了去了,你们算老几啊?要闷骚就闷骚到底,不要出来明骚到我们想吐!” “麻烦先照照镜子,在我们班都排不上名次,还好意思写情书!”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战争已经彻底引爆。 我对我喽啰的骂人口才表示咋舌万分,但是料不到的,3班的女生也是万夫莫挡的货。 口水大战在瞬间引爆,路过的男女生们纷纷围观,现场解说的同学更是比当事人还兴奋。 我和于沁黎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讲。区别是,我是震惊得一句话也没讲,而于沁黎是哭泣得讲不出一句话。 就在我意图缓和敌对气氛的时候,一个趔趄,一股力道狠狠得将我往后一拉。 我扶稳身边的桌子,勉力站直了身子,回转过头时,果然看到了我的竹马,我的亲梅——范文毅。 我望着他,难以抑制得大叫:“你干嘛?不出一声就拉我?” 范文毅低了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眉梢,装得很为难似得指了指门口,回复我:“你出去,这里是3班,不要在这边为所欲为。” 我发誓,我进了3班,除了讲第一句话,我第二句话还没酝酿出来。 他,范文毅,那个和我一起看奥特曼,那个和我一起在草坪里种大蒜,那个和我在一个泳池里游泳的小胖,为了于沁黎,将我硬生生得拽出了他们班的教室! 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同学,一个个不是认得我,就是认得他范文毅。我从一个看热闹的观众,五分钟内转变成了演员。 副班长站在我的身后,意犹未尽道:“怎么回事?方晓菁,要不要我叫老师?” 我被四面八方得围观,红的不是脸,却是眼眶。 范文毅侧过身,冷冷得对副班长说:“篮球赛我不去了,你们8班的事,我们3班人不想参与,也没兴趣。” 副班长“额”了一声,不知所措得望了望我,又望了望他。走廊上的同学们议论纷纷,什么“情感纠葛”、“抢男朋友”的字眼,一一流进我的招风耳里。 于沁黎这个不省心的白痴,从教室里泪奔出来,和我义正言辞:“方晓菁,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却到我们班上来羞辱我!你没有资格做学生会的宣传部长!” 我翻了一个白眼,脏话破口而出:“宣传部长个妹啊!你想当说一声,我让了给你坐,看唐铭言喜不喜欢你!” 我原以为,那年的纠纷,会止于老师的到来。 却不想,止于的,是我的好同桌。 当萧然和唐铭言他们相继出现在走廊上时,我明显感觉到走廊上的八卦气氛high了十倍。而我携带的喽啰们,又爆发活力了。 “十几个人欺负我们班方晓菁,算什么啊!” “居然还动手,了不起啊!” “我们告老师好了,3班一向不讲理。” 我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暗想:惨了,闹大了,又要喊家长了。 萧然和李大嘴走了过来,前者站我旁边一脸肃然,后者八卦得疑惑道:“真的?他们班有人打你了?” 我抖动了一下肩膀。范文毅是拉了一下,但没有打啊~~我们现在是有仇,但是过去也有亲梅竹马的情啊。 萧然仍是一脸肃然,追问我:“是范文毅?” 我跟萧然道:“找机会溜吧,吃亏是福。” 李大嘴叫嚣道:“什么道理,你,他也敢动手?全校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哥们。” 我抹去额头上滴下的两滴冷汗,痛苦道:“大嘴,这个时候,咱不要讲哥们义气。” 唐铭言看了一眼走廊局势,就走到了范文毅跟前,对他道:“什么意思?” 一旁的于沁黎眼睛都红透了。 范文毅撇了一眼我,淡漠道:“旧账,跟你没关系。” 听到这一句,我原本降下的火气,瞬间彪向□。我仗着左有萧然、右有大嘴,大嗓子撩开来吼:“范文毅!我鄙视你!” 闻言,唐铭言撑住范文毅的肩,瞬间将他压到教室的墙壁上,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漠得一如往常,口气却特别像黑帮大佬:“动了手,话就给我们讲清楚。” 我光顾着吼了,却想不到唐铭言说动手就动手。 自己就一个愣神,尼玛,这动手的人,是唐铭言? 萧然和李大嘴倒是比我反应快,大步上前就拉开了激动的唐铭言和淡漠的范文毅。 这才几秒钟,已经是三对一的局面了。我紧张得凑上前去,果断得忘了自己的气节,慌着打岔道:“啊,大家一个学校的,有话好好说。” 副班长也冒了出来,重复道:“啊,几位,要不要我叫老师?“ 李大嘴置若罔闻,讥笑道:“范文毅,方晓菁跟你从小玩到大,你也动手?” 萧然挡在老唐和老范之间,发表中间话:“事情可以等放了学再弄清楚。马上就要上课了,大家不要闹到教务处。” 老唐同志冷漠,和老范同志持续对视ing。 我欲哭无泪,觉得要牺牲自己一下,否则被喊家长的不会只有我一个。 我道:“这个,,,这个,这事是我的错,是我跟于沁黎有仇,找了个机会来打击她。小胖,,嗯,范文毅只是请了我出教室,没有动手。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吧,快上课了,咱就不要尝试轻于鸿毛的死法了啊。” 我一直都没注意到,一旁被打击的于沁黎已经泣不成声。 我以为我很豁达,很大度。 我觉得这场争端的开始人是我,结束人也可以是我。 唐铭言瞄了一眼旁边的于沁黎,对着范文毅说了一句话,瞬间变成了争端的主人翁。 那句话也成为了我日记本中最亮丽的一笔。即便是陈霍伊求婚的甜言蜜语,也没有老唐同志的这句话让我震撼。 老唐同志说:“你想冲我来,就不要牵涉方晓菁。套用你一句话,你们3班人自己的事,我不想参与,也没兴趣。” 然后的然后,上课铃打了,众人都兴奋地散了。 于沁黎哭得直奔女厕所,情绪崩溃到以大姨妈为借口回家休养了。 我战战兢兢得回到教室,一面佯装听课,一面思考着这事怎么发展成这样。 我的初稿很简单啊,,于沁黎被我气得脸红脖子粗啊~~就这么简单啊~~为什么发展到现在,全年级的人都看了我天大的笑话,大家都不淡定到这个地步~~ 我很感激唐铭言他们,为着范文毅让我不爽这事,一向不动手的都动手了。 更何况,他们和范文毅一直都打着球,在球场上有着很好的默契。 我忏悔得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首诗: 弃我去者,范大头。 和我玩者,唐萧李。 于沁黎斯,活该兮。 方美女我,解气哈。 ... ... 第8章 往昔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是古往今来的分界线―――――――――――――――――――――― 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只有文学女分析帝马上有美男给予了中肯的评价。 “方方啊,听你的意思,唐铭言是不是上初中的时候喜欢过你?” 听完这话,我微微愣神,然后大叫:“别瞎说。”其实心里,却无比恍惚。 初中毕业过后,我就很少提起唐铭言和萧然他们了。和她提起这段往事,还是因为最近刚重温了日记本。 恍惚了一阵,我叹着气,当天就收拾了细软去参加老唐同志的婚礼。 老唐同志的妻子木依依恰巧是萧然的表姐,出乎我意料的是,萧然也娶了老唐同志的妹妹-唐铭心。他们两家人真是亲上又加亲,,, 我穿了一件特闪的深v晚礼,开了陈霍伊的车,佯装成一个重金打造的情妇,来到了酒店。 还没走到门口,唐铭心就拉了我往外边走,一面走一面笑道:“大姐,你是来砸场的啊?” “砸场”一说,是对我打扮的积极肯定,我拎了拎裙摆,淡定道:“no,no,我是带着祝福来的。如有不可抗力的情况出现,我愿意随时客串新娘。” 唐铭心笑嘻嘻道:“行了,行了,大姐,跟我一起进吧。你只要装作跟我宝哥不熟就ok了。” 我挑了挑眉毛,好笑得问道:“什么情况?难道木依依也知道你宝哥为我和人打过架?” 闻言,唐铭心一声惨笑。 走到新人跟前,我的眼前一亮,老唐同志和木依依美女也是眼前一亮。 我露出一个赞叹的笑容,由衷说道:“恭喜~~” 木依依满脸疑惑,看着像是犹自疑惑,这个情妇是哪个领导家的。 老唐同志愣神了片刻,便向前一步,和我来个拥抱礼,出声道:“晓菁。” 我抑制住久别重逢的喜悦泪水,开玩笑道:“不好意思,出来得匆忙忘了红包,咱能进吗?” 木依依配合得“啊”了一声。 唐铭言放开怀抱,无奈得撇我一眼,宽容大量道:“进去吧,进去就不用出来了。” 我犹自高兴,想打个岔,好好得损一下我的老同桌。自大一寒假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七八年了,我们都不曾见过一次面。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大堂入口处传来。就我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秒,我就觉着自己的格调从情妇瞬间转变成了道姑。 回转过去,陈霍伊站在灯火阑珊处,一手插在西裤口袋,表情不善。 这边我惊讶他怎么出席了老唐的婚礼,那边他一面不悦得将我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眼,一面又缓缓走来。 唐铭言心情甚好得数落他:“我说你怎么打的过来,车钥匙被她拿了不知道?” 陈霍伊拽了我就向内堂走,回复的话也特欠扁。“红包我包了两份,能带她进去了吧?” 老唐无语,木依依倒是个宾主尽欢的爱好者,连连点头:“请进,请进。” 坐在酒席的一角,我踩着他的脚,横眉冷对千夫指得开口:“我出席我老同桌的婚礼,你来凑什么热闹?旧账还没算完,你又来找新茬?” 被踩的人面不改色得承受着脚上的痛苦,同我翻眼:“过来是通知你,我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咋舌:“你什么态度!” “就你今天的这身打扮,还有跟唐铭言的过去,我能摆什么态度。” 我咋舌twice:“我跟唐铭言什么都没有,你少给我瞎编!” “瞎编?打电话给那个叫分析帝的。我倒想再确定一下,你敢吗?” “。。我有权保持沉默。” 初中三年,我和于沁黎的战争,爆发的最厉害的且持续得最短暂的,就是这么一场。 其余时光,都是我躲在人缝里对她指三道四。只要在人群中瞄到她,我身旁站着的无论是男生、女生,还是旺财、小强,都会自发得退避三舍,让姐一阵义愤填膺的“慷慨陈词”。 话说,于沁黎跟我恰恰相反,在人群里她总是忽视我。每次狭路相逢,她周围的男男女女都会伸长了脖子对我一阵猛瞧,然后叽叽喳喳。 “啊,就是她。喜欢范文毅的~~” “长得哪有于沁黎好看啊~~不过一般大众水准,范文毅怎么会喜欢她。” 每每等这些八婆走了近十里八乡,我终于按捺不住,回头一阵怒吼:“你妹的眼神啊,谁是一般大众水准啊~~” ... ... 第9章 美女排行榜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光都是毒辣的。 初三下学期一开始,食堂的师傅烧汤不放香油了,校门口修自行车呢的大爷也不摆摊了,老妈经常晚上加班、渐渐疏于对我进行青春期的教导,我收到的情书量也开始以0为基数。。。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学校的美女排行榜出来了! 那天,正好是3班和8班一起上微机课。 硕大的微机教室里,我开了机,无聊地玩起了扫雷。发现自己的鼠标严重影响我的游戏技术后,转身就让后排的林叶繁拆了她同桌的鼠标给我。 她的同桌正好是李大嘴。 李大嘴凑到了旁边一组,弯着腰和3班的人叽叽喳喳什么,一圈子人居然笑得high翻了。 我瞄了他一眼,一边扫着雷,还一边暗想:,李大嘴真是到哪都受欢迎啊。 讲台上的微机老师似乎也在玩着游戏,手和视线都没离开过桌面。 他咳了一声,吩咐道:“同学们学会了怎么在邮件里面添加附件了吧?嗯,大家要是都会了,就按照学号注册的邮箱,给班上同学再发一封贺卡。” 我瞄了瞄身旁正看邮件的唐铭言,登陆了另一个游戏界面,不屑道:“大哥,你还真发邮件啊?无不无聊啊,不如开了仙剑玩。哦,对了,李逍遥的那个灵葫咒是什么时候用的,你记得不?” 唐铭言应了一声,转过头来就抢了我手上的鼠标,帮我刷新了正和五毒兽“对话”的李逍遥。 我赞叹道:“啊,你怎么知道玄机在这里?你不看攻略怎么知道的啊?” 在老唐同志的左键连按、右键飞跳的几秒间,五毒兽就在李逍遥的面前倒下了。刀光剑影什么的,我眼睛才眨了那么一下,都gameover了。 老唐同志更加不屑得回我:“42级就可以灭掉的五毒兽,亏你50级了才发现。” 我讨好:“是,是,是,对,对,对!” 李大嘴不怀好意得凑了过来,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电脑屏幕上正东奔西走的李逍遥,嘻嘻道:“大方,你去瞧瞧学号邮件,有3班才子郑经银群发的邮件。” 唐铭言侧身问大嘴:“郑经银?学号13结尾的那个?” 李大嘴“哈哈”两声,直接忽视老唐同志的话,连拍我的小肩膀,催促道:“大方,快看,绝对精彩!” 我看着李大嘴那张激情的面孔,突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预感引导我点开了那个名13的学号邮件,邮件的附件里,蛋疼的果然有一张贺卡,和一个word文件。 word文件的标题很惊悚:f中初中部美女排名,有图有真相! 我故作淡定得“靠”了一声,打开了这沉甸甸的文档。 我,郑经银,3班文艺委员,兼第二组的语文组长。f中风流才子,课余时间潜伏在各班教室外围走廊,曾多次冒名写给各班美女情书,试探各种反应。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f中广大男同胞们求内涵求真相! 内有内涵,外又*的女生排行榜: no.1 5班顾青青 顾青青学习成绩虽然不咋地。但是,不由我说,大家都能感觉到,她有一张五官最精致的脸。皮肤赛雪,胸脯有点! 最厉害的是:她有一双遗传她演员母亲的*眼。每次那眼睛朝谁放枪,谁都要中枪! 中枪同胞有:1班秦川,2班魏高翱,2班孙嘉宇,3班邓开诚,5班康宁康平双胞胎,5班宋茂才,5班方朋兴,5班绍辉,,,,,, 同胞们,有谁能搞定她,我请吃大麻花! 附图:一女站在墙角下,脸上放空了眼睛,手上比了个“2”,。 no.2 8班凌霄姿 凌霄姿我就不用说了啊,什么身材啊,什么脸蛋啊。要不是因为是重读生,总是摆着个前辈的架子。我们泱泱f中,怎么会没男淫制得了她? 有传闻她和唐铭言有点暧昧,不过在我看来,唐铭言对她没什么兴趣,倒是李大嘴对她穷追不舍。(我回头瞄了李大嘴两眼,他“嘿嘿”两声。) 据说,凌霄紫重读以前,是上一级的级花。成绩杠杠的,态度拽拽的!同胞们,有谁能征服她,我坚信,你征服了未来! 附图:一女坐在教室后排,漫不经心得看着黑板上的字。 no.3 3班于沁黎 于沁黎是我们班班花啊,“香香公主”啊,那是绝对没话说啊~~ 成绩不谈,一直是稳坐班上前五。那国标和拉丁跳的,每次我们看她跳,都恨不得把范文毅给踹到墙角啊~~那个柔美的身姿啊,盈盈不堪一握的腰啊,小梨涡啊,每次她一笑我们的心都跟着荡漾啊~~ 哎,说实话,范文毅喜欢她,我们没有人反对。 对吧,有什么好反对的,他再喜欢人家,人家也不喜欢他。 可是啊,黎黎喜欢唐铭言,我们全班都站起来反对啊!唐铭言算个什么男人啊,我就没看过他眼光放在女生身上~~ 啊,遗漏了一个,方晓菁虽然也是一个女的,但怎么能跟我们黎黎比! 附图:一女穿着白色紧身舞蹈服,腿压大杠,收腹弯腰,高举左臂,对着镜头傻笑。 no.4 8班林叶繁 哎,8班确实有很多让人吹捧的美女,当然,也有很多美男。林叶繁其实长得不比凌霄姿差,就是气质倾向于平民。实话讲,这年头,气场能盖过美貌。 林叶繁太有做官欲,什么事情都要拿主意拟大纲。以后谁跟她好了,兄弟,我祝福你! 不过实话讲,林叶繁既浪漫又天真,傻傻惹人爱啊。 没看到全年级老师最喜欢的女学生就是她嘛? 单纯、无心机、时刻对生命充满活力、热爱小动物(尤其是小强)、喜欢喝抹茶新绿! 如果没有那么太强的做官欲的话,她的排名势必要在我们家黎黎上面。 附图:一女站在校门口,举着一个大话筒,正在吆喝违反校规、校内骑车的男同学。 。 。 。 。 。 。 。 。 。 。 。 。 。 。 。 。 。 。 。 。 no.10 8班方晓菁 其实,本风流才子不想将她列入美女排行榜的。 不过,初一初二那会儿,她确实人气爆棚,男女皆爱。 传言唐铭言就特别宠她,还帮她打仙剑! 要不是坊间流传方晓菁喜欢的是范文毅,搞不好,她和唐铭言还能凑一对。 不过啊,我要补充啊,方晓菁是不是水缸的内心花瓶的外表啊?不对啊,是不是花瓶的内心水缸的外表啊? 上个厕所都能走错男厕所,,看光了哥不谈,还说哥耍流氓!有男的在男厕所耍流氓的吗?有的话,你方晓菁给我示范一个啊! 还有啊,每次上操,扭屁股扭腰扭得最凶的都是她!没有胸器、还没有屁股,她怎么有勇气天天带头领操,让我们全校师生一大早看她跳僵尸舞的! 兄弟们,擦亮你的眼,选择一朵美好的花朵来滋润! 附图:一女站在食堂队伍里,隔着五六个人,跟着食堂师傅吼叫。 ... ... 1第10章 预备留学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将鼠标拖到word文档的最底端,拖上拖下的,最后直接将文档给叉了。 回头,面无表情得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李大嘴。 李大嘴也发现我表情不善,“额”了两声,自讨没趣得回了座位。 我沉默了一阵,开始满目荒凉得盯着前面一直坐在讲台上的微机老师。 一秒,两秒,,,期间,我听到了前前后后传来的各种嬉笑声,,,一分钟,两分钟,,, 微机老师果断站了起来,走向通向厕所的大门。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同学们,大家认真上课,不要自顾自得玩游戏。” 待他人一走出教室,咵的一声,我就从位子上爬了起来。沿途爬山涉水,掠过无数双看热闹的眼睛,从8班走到3班的电脑区,拾起某人的教科书,二话不说砸了下去。 郑经银:“方晓菁,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改,我现在就改,,你是本年级第一大美女,,,,啊,,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于美女排行榜这事,一直是我的引以为耻辱的标志*件。 做女人,难道就一定要像于沁黎般的小鸟依人吗? 小鸟依人,哼,看你依到头,究竟依得了谁? 。。。。。。。。。。。我是优等生变成留学生的分割线。。。。。。。。。。。。。。。。 从小到大,一部影视作品无论如何火爆、如何得受人欢迎,只要我觉着它的剧情不符合咱的逻辑,看它多少遍咱都不会喜欢。 嗯,举个例子,《还珠格格》。 分析帝说:还珠格格碍你什么事了,你不喜欢看,这只是证明你的控制欲扭曲。 我严肃得抒发己见:我就是不喜欢尔康和紫薇好啊。紫薇应该和五阿哥*才是嘛~~容嬷嬷哪里是对皇后忠心耿耿啊,她是想借皇后的手惩治了令妃、然后再踏着皇后的尸骨和乾隆上演主仆恋啊~~还有啊,箫剑哪里是看上晴儿,他是看上了晴儿背后的太后啊,他的终极目的是谈一下带有中国特色的款姐&小白脸结构的祖孙恋嘛~~ 分析帝紧握中华牌2b铅笔,朝我龇牙:听说韩寒送了*一个优盘。我这个铅笔,中华牌,国家牌的呢,考试素描一样离不开它。你要是觉得不寒掺,也拿走吧。 我:你收着吧,无功不受禄。 高中初始,在我还在国内的时候,我对各种意识流的文学作品有着极大的兴趣。 感觉每一篇意识流的文章,它的每一句话都写出了我的心声。为着它似是而非的语句,为这它似是而非的故事走向。16岁看它的时候是一种感觉,18岁读它的时候,又变成了另一种感觉,,,待我26岁再回首翻看的时候,我禁不住得佩服自己:当年我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或许,于沁黎,同意识流的作品一样。在我不同的年龄段,对她,始终有着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变化态度。 高中一年级开始的那段时间,我对她,是讨厌透了。 原因相当简单:我和她、范文毅,考到同一个班了。 连李大嘴都成绩斐然得考进了高一a班,我这个8班老师内定的a班学生,居然粗心大意得中考失利,委曲求全得蹲在了b班。 每每下课,走廊上一篇欢声笑语。林叶繁、萧然几个从我身旁的窗户边走过时,都会且笑着不忘抛给我一同情的眼神。 我回回飞眼扫去,不屑和不爽的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成幂次增长。 偏偏这个新的b班里有着多数的外校学生。他们不清楚历史,不知道事实,却无不赞叹和怂恿着“班花”于沁黎和“级草”范文毅的结合。 又因为一直流传着我倒追范文毅的传说~~~~ 在b班,我真得是尴尬且奇囧得活着啊~~~~ 比外形,我偏粗犷,于沁黎偏柔弱,于沁黎胜。比身材,我偏瘦长,于沁黎偏健美,于沁黎胜。比学习,我偏科严重,于沁黎“雨露均沾”、成绩佼佼,她完胜。比朋友,我的狐朋狗友全在了a班,于沁黎有着一帮脑残粉丝不谈、范文毅“二十四孝”的故事还天天在全班面前上演。。我就不消说输赢了。。 我以为自己能挨个半年,却不想,两个月还不到,原本在食堂里还在面无表情啃鸡腿的我,下一秒就掀了食盘,大嚷了一声:“老娘不读了!” 以我为原点,半径5m的圆内,啃鸡腿或咬大排的同学们,都寂静了。 第二天,在教务处长达百米的空旷走廊上,我亦步亦趋得跟在老妈身后,办退学手续。 老妈前脚还跟路过的老师笑两声,后脚就回头翻我一个白眼,用着只有我们母女俩能听到的声音训斥我:“今天的脸都给你丢大了,死丫头。” 我撅嘴:“我就是去二中、三中读,都不要继续留在f中!你骂吧,骂死我,我的决心都不会动摇!” 老妈掐了掐我耳朵,叹气道:“我和你爸早猜到你受不了,一早联系了学校。原以为你能撑个半年,现在倒好,两个月都不到,你啊,出息!” 我吐吐舌头,回了老妈一个鬼脸。 a班的班主任周大婶正巧走过,看了我娘俩一眼,叹息道:“怎么就要转学呢?方晓菁再努力努力,说不定下学期就能考进我班上了。” 老妈雍容华贵得一笑,捏捏我的脸,解释道:“哎,周老师,情况是这样。我们寻思着晓菁迟早要出国深造,早先就给她在美国定了一家私立高中。现在吧,学校不看平时成绩只看中考成绩,让我们晓菁落在b班。我们做家长的,当然没什么态度。但是孩子吧,在学习上有个什么态度,影响就不太好。” 周大婶听了,只能淡淡一笑,携着教科书走了。 我朝老妈竖了个大拇指,赞扬道:“妈,吹牛吹得不错啊~~” 老妈翻我一眼:“吹什么牛啊,你中考成绩一出来,我跟你爸就定了美国加州的学校了。还有半年,你给我出息点,认真学英语。” 我咋舌,结巴道:“我,,,我才不要背井离乡呢。我去了怎么学习、怎么生活啊!” 老妈镇定得走下阶梯,白了我一眼:“你张轩张老师正在美国读研究生呢。学习和生活的事,你不用烦,这些天给我认真学英语就行了!” 我:“,,,,,,” ... ... 第11章 乌龟学说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享受着空调里喷吐出来的湿热暖气,我品着一盏极品龙井,躺在柔软的呢子沙发上,舒服得喟叹了一声。 办公室的另一端,脱了毛衣的老妈,抿了一口茶,正在用传真机打远洋电话。 电话接通后,老妈慈祥得笑道:“小张啊,,,嗯,我身体都好呢,最近天气也不错,,,嗯,嗯,,,你这几天学业还紧张吗?” 沙发旁摆放了一台积灰的水族箱,水族箱里缓缓爬行着一只大绿龟。我揉了揉鼻子,扯了一根火腿肠,剥了包装纸给扔了进去。 “你说晓菁啊,哎,别提她了,死要面子,都辍学在家了。嗯,,嗯,成绩不差,就是偏科偏得厉害。woodside那边,你给晓菁递一下入学申请吧。对,考试,考试没问题的。晓菁的英语不是你打的基础?嗯,好,好的,回头我将她资料整理整理。” 面对着诱人的王中王牌火腿,绿龟先是缩了缩头,四只爪子兴奋得前后扑腾了一下。待确定我没有拿回火腿的意思,便开始发力,朝美食前进出发。 “对,有可能。今年如果不能入学,就让她到你那先住半年,你给她补补英语。。。对,好,好的,你办事,我放心。” 绿龟吃着吃着,就有点咽不下去了。我拍了拍玻璃,示意它继续吃,不用不好意思。 老妈挂了电话,朝我走来。 我抬头,指了指绿龟,道:“妈,这王八不错。” 老妈笑笑,声音还持续着方才打电话的柔和,对我讲道理:“千年王八万年龟啊。做人要跟龟学习,低调从容、脚踏实地。耐得住寂寞,才能混得长久。” 我“嗯”了一声。 “我说什么你就知道‘嗯’。学学人家张轩,一个人在美国学习。一大帮的研究生,就他踏踏实实,从来不急功近利。“ 我闷声“嗯”了一声,心里却跟着道:不急功近利?是研究不出东西吧? 不爽的内心强烈要求着我嘴巴上要捞回来,我应着内心的需求,慷慨打诨:”老妈,你的意思是,张轩是个出色的王八?” 老妈默了默,果不其然得赏了一个爆栗。 鉴于我的离别,某天,林叶繁等人自发得决定了放学后在学校东大门附近的野百合咖啡屋里给我举办一场欢送会。 我在家接到电话通知的第一反应是:“欢送会?我走了你们就这么高兴?” 林叶繁站在学校的电话亭里,支支吾吾:“这个,,这个,好久没聚了嘛,正好找个借口。” 我:“,,,,,,” 一旁看电视的爸爸听说了我要参加以欢送我为主题的欢送会,憋着笑,开口道:“去吧,去吧,口袋里多揣点钱,别让同学请你。哎,对了,萧然去吗?” 我沉默得点点头,自觉得从爸爸兜里翻出皮夹,掏出几张毛爷爷。 掏到一半,我才想起来有些不对头,抬起头,疑惑道:“啊,老爸,你为什么单问萧然去不去啊?唐铭言、李大嘴他们都是我哥们啊。” 爸爸尴尬得摆正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调大了电视机声音,对我神秘兮兮道:“萧然他爸是你妈上面的领导,你妈啊,一直想拉关系。” 我恍然大悟得大“哦”一声。 爸爸继续道:“初中那会你和萧然他们走得近,你妈啊,是盼着你能早个恋啊。” 我:“,,,” 野百合咖啡屋的门口,一众校服装扮的a班同学们,叽叽喳喳得等待着我的到来。 因为昨夜才下雪的缘故,街道沐浴着刚腾空的月光,暗蓝渐黑的夜色如同沾染了银白,让人的视线拓展不开来。 我裹了一身臃肿的茄色棉袄,站在一众单薄纯蓝运动衫的他们面前,顿觉亚历山大。 不自然得挠了挠后脑勺,我踱步到众人面前,不满道:“什么意思啊?一群人统一着装,是来欢送我还是哀悼我?” 林叶繁笑嘻嘻得攀了我肩膀,美言道:“进去啦,进去啦。今天星期一升旗仪式,我们大家都要穿校服的嘛。” 李大嘴等人跟在后面附和着:“是的,是的,几个星期没看到你领操,现在我们连上操的激情都没有了。” 我转身踢了他一脚,着跟大伙一起进了咖啡屋。 大伙落座之后,点了各自喜爱的饮料喝零食,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得互损。 我的对面恰好落座了林叶繁她们几个冤大头。 林叶繁自以为是得煽情道:“啊,晓菁,我们三年的高中生涯,竟然要少了你!” 我面无表情得指了指头上的黑线。 凌霄姿很务实,一句话戳中我的肺腑:“犯不着为了两个人退学吧?你要进a班,再忍半年就行了。” 李大嘴谄笑:“就是,就是。a班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我痛苦道:“我偏科严重了。就是挤到a班,也会被淘汰的。” 众人互望一眼,沉默了几秒钟后,,,,,, “来,来,让我们为曾经的友谊干一杯!” “方晓菁啊,你一走啊,学校的美女排行榜终于要改了啊!” “我来点一首萍聚,晓菁,你来主唱!” 角落里坐着笑得嘻嘻哈哈的唐铭心和滔滔不绝的萧然。我几次从他俩身边飘然而过,他俩都自发得忽略我这个主人翁。 几次徘徊,我最终还是挤到唐铭言身边坐下,拍他肩膀道:“老同桌,瞧见了没?萧然心思不正。” 唐铭言苦恼得点了点头。 我揉了揉眼睛,觉得有点困。 朦朦胧胧的灯光显得唐铭言的脸白里透红、与众不同。 他将一旁的爆米花拿了过来,问我:“高中毕业还回国吗?” 我笑笑,沉默不语。 跟着他说:“b班真得待不下去了?” 我仍笑笑,吐露心声:“我在b班,挺失望的。班上的同学多多少少都有些井底之蛙,做些事说些话,都让我觉得好笑。” 唐铭言抬头,出声道:“那两个人让你陷入死胡同了。” 我点头,接话:“是的,看他们俩,怎么看怎么不爽。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转身喜欢上了我的死敌,还常常跟我叫嚣胜利。叫他妹啊~~” 唐铭言肃静得撇我一眼,我连忙嘻嘻一笑,打哈哈道:“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我偏科严重,再在国内上下去,我只能报考蓝翔了。” “你借口最多。” “哈哈,同桌,你懂我的,我从来都是想干啥就干啥。” “。。。。。。” “来,来,我们干一杯,预祝友谊地久天长!” “,,,,,,” ... ... 第12章 传说中的聚会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事隔多年,在我和陈霍伊处于勾搭&半勾搭的状态时,我去参加了一场豪华的初中同学聚会。 那会儿我正上大二,其他同学要不上大三,要不已经进入了社会。 因为大部分同学都混的有头有脸的缘故,聚会吧,组织得一般官方、二般做作,三般怪异。 聚会的场地,正好是凌霄姿家里经营的高档会馆。 会馆站位的姑娘们,长相标致以外,身高都普遍一致,一致超过了不穿高跟鞋的我。 我在美国玩了三年,连带着在香港还混了个一年,参加这样的聚会,还是觉得这档次有点high。幸好我穿得是百搭的香奈儿白裙,去什么场所都不会掉链子。 只是后来瞥见凌霄姿纤细的脖间那条闪眼的卡地亚项链,我羡慕不已。 林叶繁和凌霄姿去香蒲路接了唐铭心,顺带也接了我。我与她们四年没见,开口的第一句话自然是:“hi,longtimenosee.” 三人齐齐回复了我脸上的黑线。 唐铭言和萧然几人进来的时候,我站在角落里,觉着大堂的水晶灯亮了起来。当薛可辛携带着助手出席的时候,我觉着,会馆的空气都翩跹了起来。 我和三人帮坐在了大厅中央的一桌,帅哥组自发得围坐在了旁边一桌。 林叶繁坐在我旁边,和我咬耳朵:“你听说薛可辛当艺人了吗?” 我放下手中倒竹筷,小声道:“我有听说,但没想到他这么红,在men'shealth上也能看到他。”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他不是芒果台包装出来的吧?” 同桌的几个女同学纷纷飘予了我“睿智”的眼神。 因为有市领导和大媒体老板出席的缘故,聚会办得既官方又干涩。 所有的领导人都上台讲了话,后面一个人总比前面一个人的演讲浮夸。在语文老师慷慨激昂得演讲之后,萧然的舅舅、我们f中的校长,上台终结了演讲汇报。 女主持霪还是家乡小有名气的女淫,每句话都讲得感情饱满、表情过盛。男主持淫在忍受了几次之后,终于打破束缚,将主动权抢回手里,组织起一个“接鼓传花”的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 各科老师分别上来击鼓,红花在各桌的同学们之间流转。一桌传到另一桌,不能有停顿。当任课老师停下来的那一刻,持花的小伙子或小姑娘就要上台做两件事:一是讲一件上学时候的糗事;二是回答台下三位热心观众的问题。 我寻思着这个游戏看着是击鼓传花,特别有红色意义。可是他的来源是真心话大冒险。只是用红花取代了酒瓶,游戏在本质上还是属于黄色意义。 鉴于这个黄色意义,我使劲鼓着掌,大力得表示对此游戏的赞同。 可脑子里忍不住得yy:待会儿要是薛可辛上,一定要问他的第一次献给了哪个女艺人,,嗯,或者是哪个富婆。 在红花传起来的那一刻,唐铭心点了点我后背,凑上前来,咬耳朵道:“大姐,你谈男朋友了么?”(原谅这个称呼,,,)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留有巴掌红印的帅气脸庞,心里嘀咕着我确实打了他,但不能不给他名分,便道:“有,备胎有一个。” 唐铭心委婉得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她后面坐得老远的宝哥,继续道:“想让你和我哥好来着。谁想到你都有备胎了。我这趟来,就是听了我妈的吩咐,过来物色嫂子的。哎,唐铭言都22了,我妈都怀疑,他到现在还憋着自己,是个处男呢。” 我风中凌乱了一下,沉默得向这位伟大的母亲竖起了拇指。 隔壁桌的当事人开始表情不善。 刚接过红花的凌霄姿瞧了我一眼,皱着眉扔给了旁边,转头批评我们道:“公众场合,声音小点。” 我便用更大的声音回复唐铭心:“没关系啊,回头我介绍技术高一点的港女给你哥。” 头一转,不远处,唐铭言风姿俊逸得落在在位置上,原本不善的表情,此刻却带着一丝诡笑。 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落在了我腿上,我犹自疑问,为什么唐铭言笑得这么像edision。 台上却响起一个激昂的声音:“停!” 我低头,傻傻得看到自己腿上多出了一团红绳。 唐铭心拍拍前胸,呼出一口气,叹道:“还好不是我!” 我欲哭无泪得接道:“悲剧的是我!” 男主持霪带着猥琐的笑,一路飞奔到我们这桌。他举着麦克风,背对着摄像镜头,表情夸张得对我道:“哇塞,是个美女!美女,看着我,不用紧张,我来领你上台!” 我果断得朝摄像镜头龇了个牙。 我甫一上台,下面的李大嘴几人居然大声吹起了口哨。 女主持霪笑眯眯得交给了我一个麦克风,温柔道:“首先,麻烦这位美女自我介绍一下。” 我整了整贴身的小白裙,不知所措的站在台中央,尴尬得回了个笑。 男主持霪体贴道:“不用您说,我来猜!您是叫林志玲,还是叫林志颖?啊,不对,那个不对。您是叫范冰冰,还是叫李冰冰?” 我白了自己一眼,很镇定的回复道:“方晓菁。” 男主持霪正预备无公害得赞扬一下我的名字,一旁不甘寂寞的女主持霪惊叫道:“啊,你是《夏家三千金》的那个女二?” 台下顿时哄笑一片。 校长、各科班主任、各位同学、各位同学的家属,都纷纷投向了我同情的欢笑。其中,一向不爱笑的唐铭言同志,笑得尤其耀眼夺目。 男主持霪尴尬道:“哈哈,说明我们方美女的知名度很广啊。哈哈,来,方美女,您给我们讲一件您初中那会的糗事吧。” 为了转移大伙的注意力,我举起麦克风,毫不犹豫道:“初中那会儿,我做了一件特糗特丢人的事。” 女主持“哈哈”了一声。 我淡漠得转头瞧她一眼,心里鄙视了一下她的笑点,跟着道:“我将唐铭言、萧然、李大嘴他们几个,当成了我无话不说的姐妹。” 台下顿时笑声隆隆,除了老唐他们那桌。 我做出一脸的回忆样,缓缓道:“那时候家里为我煮了枸杞红枣红糖茶,让我带到学校里喝。我以为这茶是补脑子的,想着唐铭言天天因为女生追得太猛而头疼,就分了他一杯喝。另外吧,这件事我也有点对不起李文武。他一直嚷着要我给他留半瓶,可我全留给唐铭言了。” 伴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大笑,老唐同志的表情,瞬间模糊。 女主持霪撑着台柱,开始哈哈个笑得不停。 男主持霪犹自尴尬得和我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了他对我勇气的认可。 “哈哈,果然,果然是件很糗的事。我们方小姐一看就是秀外慧中,这种事可以直接归为童年趣事了。” 我严格得更正道:“青春期趣事。” 男主持霪抹了抹汗,开始转移话题,对台下道:“那台下有没有人有问题问我们方小姐的?内容无限制。” 摄像机开始切镜头,扫向了台下。 几秒之间,唐铭心、李大嘴等几个人都举起手。让我惊讶的,连大明星薛可辛都举了手。 群众们当然不放过出彩的时刻,摄像镜头跟着瞬间切到了涂了一层粉的薛可辛脸上。 主持人兴奋道:“啊,薛先生,您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薛大明星从助理手上接过麦克风,站起身的时候朝我含蓄一笑,毫不掩饰得在老友面前放电。不过讲实话,他这一笑,给我莫大面子,我觉着灯光都跟着绚烂了起来。 他道:“我们这桌人特别想知道,初中那会,你最喜欢哪个姐妹?” 我故作镇定得望着他,良久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友好得回道:“薛大腕,额,这个,应该是我们班的班长兼劳动委员兼小组组长,林叶繁。” 听了我的答案,台下嘘声一片。薛大腕目视着我,让我给个理由。 我故作高深,解释道:“大腕,你要知道,很多女生,她都是有班长情节的。” 薛大腕顾忌着形象,没有当众鄙视我,就直接坐下了。 我立马嚷嚷道:“嗯,好的,谢谢大腕您的提问,下一个!” 旁边的主持人自觉得将麦克风给关了。 跟着,唐铭心作为唐铭言的家属,果断得秉承了游戏的精神,向我提问:“大姐,那个,你现在的备胎男友是谁啊?” 我面目荒凉得看着她,忽然涌动起宰了她的心。 这tm是个人*啊,*啊,私啊,,我一向中意挖别人*,但不乐意贡献自己*啊,私啊,啊,, 重要的是,陈霍伊也tm的是本市人,还tm的是于沁黎的干哥哥。我今天一说,明天一大早,陈霍伊那厮肯定要打我电话确认:你昨天晚上对我表白了?啊,不是,向我求婚了? 我荒凉的又看了一眼八卦的大众,眯了眯眼,决绝道:“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攻与受相合的男淫。” 一瞬间,台下都默了。 我连忙打哈哈,扬扬手,很有气概道:“下一个啊,下一个。” 出乎我意料的,在苍茫的大地间,一只白净的手跃在了我的面前。 他不但不经过主持人的同意,还身先士卒得从别人那抢过麦克风,对着我言简意赅道:“我没有问题,请求倒有一个。方晓菁,能麻烦你直接下来吗?” 我默了一会儿后,只能扬着笑,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故作欢欣得对唐铭言道:“好的,姐妹,都听你的。” ... ... 第13章 我在美利坚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成长那些年,环境的变化总是让我分外敏感。 没个灵魂的寄托,没个充实的生活,无论走到哪,我都会滋生出一种“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寻扁舟”的冲动和*。 十几岁的年纪,我就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三个愿望:希望有好人爱,希望有好事做,希望有好的期待。这“三好”愿望,老妈不知道,老爸不知道,同龄的朋友也不知道,,张轩却知道,而且知道得一清二楚。 作为我留学时期的监护人,张轩敬职敬责,又当爹又当妈,,啊,错了,是又当老师又当厨子的,自然了解我的精神状况。 这个精神状况不容乐观,具体表现在: 我每天过得浑浑噩噩,上课翘着二郎腿开小差,下课翘着二郎腿坐草坪继续开小差。 望着蓝天,徜徉在阳光灿烂的街头,中途我会被各种事物所吸引,然后忘记自己要去哪。 我得说,不是我健忘,而是我已经麻木到将我此行的目的遗忘在心上。 于是乎,很快,身兼数职的张轩发现了不对劲。 他花了近半个月,在书房里黑灯瞎火得研究了一本厚有1dm的心理辅导书。针对书中举出的各种事项,他都拐弯抹角得跑来和我验证。 事例1,我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电视上热播的喜剧《outofblue》。 张轩跑来,磨了磨掌心,表情跟便秘似得问我道:“菁菁,最近有没有没什么东西能让你很高兴啊?” 电视里被贴了满脸臭虫的男主对我苦逼一笑,我忍不住喷了一口大米,拍起桌子铿锵大笑。 张轩镇静得抽出面纸,自觉得擦掉衣角上饱满醒目的米粒。 我指了指电视屏幕,“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老张,快看,这电视剧不错。” 张轩一阵沉默,最后在我的医疗鉴定本上写道:对生活没有了兴趣,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开怀大笑。 事例2,为了丰富业余生活,我和损友anne一起参加了一个读书交流会,张轩也受邀旁听。 anne是我美利坚的损友之一,可以说,只有“之一”。 作为纯正的白人,她不会装腔作势得去参加pary,也不会对烟熏妆有纹身的摇滚男产生兴趣。她和我一样有相同的世界观:世界和平和一妻多夫制紧紧联系在一起。 做实验的时候anne会在我的指示之下将洋葱头撕碎了喂玻璃罐里面的蟾蜍,然后全班就看着我们两个人指着蟾蜍“哈哈嘻嘻”得大笑。 打沙滩排球的时候,anne这个二传手总能准确无误得将己方的自由人推倒一旁而后打出主攻手的扣球,最后不忘隔着球网跟我炫耀:“刚才那击像不像你说的郎平?” 我看着被她推趴在地啃了一口沙的自由人,很不吝啬得竖起了大拇指。 张轩得知这些事后,头发都疼白了两根,最后想到了让我参加集体活动这招。 集体活动有很多种,但鉴于我最爱研究小说(ps:*系),张轩便替我报名了社区知名交际花夫人举办的读书会。 交际花夫人无聊得蛋疼,让大家逐一发表一下《bj单身日记》的读后感。anne不知道为毛有点怕张轩,只要老张在场,她都会很安分得走寻常路。碍于她的不配合,我也只能中规中矩得总结起了读后感。 我说起读后感的时候,习惯得走起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看着交际花大妈越瞪越大的眼睛,我也讲得越发滔滔不绝:“整篇小说是以编年史的形式记载了一个肥胖症患者痛并快乐着的爱情故事。小说的一开始就埋下了伏笔,让大家对于一个肥胖症患者追求真爱的事实开始感到担忧。随后,小说渐渐发展,陆续出场了男二、路人甲,路人乙,,,小说的gaochao在于,,哈哈,你懂的,,本小说的中心思想很明确:不能因为肥胖而放弃爱情。” 我慷慨激昂得说完,意图追求零星掌声时,全场的氛围却跟被h7n9扫过的鸟禽市场一样:鸦雀无声。 身后的张轩无助得低头、叹气。 随后,大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更改了话题,让大家探讨起西伯利亚寒流对于全球气候的影响。 anne饱含着浓厚的惜友之情,一巴掌拍了我肩膀,自以为好意得劝道:“joy,不要嗑药了。” 我翻翻白眼,觉得这个情境特别像一句诗:知我者,予我老干妈。不知我者,谓我吃大麻。 对于这件事,张轩在的医疗鉴定本上是这样写的:对于生活失去了耐心,一枝独秀得想要突出在茫茫苍生之间,为的是嘲笑这个冰冷的世界。 终上所述,基于各种事例,张轩是认定我得了抑郁症。 我也找不着事例来反驳他这个蹩脚医生的论点,无奈之下,只能跟着张轩混迹于各大华人交流圈,变相得去接受人群,远离异类。 ... ... 第14章 学者张轩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是梦话的通知线。。。。。。。。。。。。。。。。。。。。。。。。。。。。。。。。。。。。。。。。。。。。。。。。。 与张轩同居,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张轩不是我爸妈,也不是陈霍伊,他不会宠我,却会关心我。 他知道我身上哪些个缺点和不足,对于这些缺点和不足,他要么给我一条条列出来,要么就一条条得给我纠过来,从未生过气。 跟着张轩这些年的感情,随着岁月的积累,我归类成了亲情。除了亲情,我想不到会是哪一种感情,让我从心里爱戴他,模仿他,学习他。 。。。。。。。。。。。我是梦话的结束线。。。。。。。。。。。。。。。。。。。。。。。。。。。。。。。。。。。。。。。。。。。。。。。。。 张轩在加州的华人圈里,尤其是研究生圈子里有着忒好的人缘。 那些能将“妈了个逼的”混进美式口音念成“妈的隔壁”的高端人才们,无一不表示着对张轩的尊崇和喜爱。 我在超市买一袋巧克力豆,后面排队的abc大姐都会拿出折扣券,跟我大献殷勤:“你是kris妹妹吧,我这边有三折的购物券,你拿着用哦。” 我自然不苟言笑、毫无犹豫得接受了。 许多次,我在各种聚会场合、各种人群之中习惯性得强调一点:儿化音在中文里可以有,连读在中文里不能有。 这些人群中都会有人不顾张轩面子而大声斥责我:“妈的隔壁的,小巴辣子,弄就是五发才艺了。哟啊么就是无帮一超乡木额成光行行弄。弄以为档次有多高?” 我一头黑线得回望这个高端人才,再次重复:“大哥,不要过分连读。还是说,您讲的是西班牙语?” 张轩每每蹲在一旁笑得“有苦难言”。 我和张轩在美国一起度过了三年多,实话来讲,有些小夫妻在一起的日子都未必有我们长。但这三年多,大都我任性我的,张轩迁就他的。 每每想找个机会发泄的我,都要被他一副好脾性给憋到内伤。 而且,我总有心情找机会闷在房间里,来显示我不想吃饭不想学习不想讲话不想听话的讨扁情怀。ps:这个“闷自己”的坏习惯还是小学那会儿闷在家里补课补出来的。 针对这种情形,张轩都很有节操的冷冻我冷冻我再冷冻我,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清蒸了一条8寸的银鳕鱼。在我没头没尾闹情绪的同时,自己一面翻着杂志一面欢快得用完了美食。最后我自己饿得找不着北得跑出房间,在厨房里点火浇油煎鸡蛋得救济了自己。 可惜了那清蒸的海鲜,那迷人的香味。 久而久之,我便没那么矫情。别人做的事,我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我更能做。 从客观角度出发,本人“自己动手”的能力可谓国际一流水准、足够iso官方认证。 对于此,陈霍伊陈阿三最有受益权。 举个例子:陈阿三提出去看电影《色戒》,准备第二天上午的课结束了之后去mcl买票。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买好了电影票和爆米花的折扣券。(ps:座位号还是整个电影院纵向的黄金分割点、横向的正中间。)而后,我还在网上搜索了相关资料,详细且认真得告诉陈阿三什么时候有床戏、有几回床戏、男女各露了几点、适不适合宅男撸管等各项爆点。 陈阿三经历了这一次,暗自决定:只有脑袋发昏的时候才会带方晓菁看电影。 事实证明,这些年,他的暗自决定总能被我用“团购”来推翻。 留学的人很多混乱了私生活,白人黑人黄人金发黑发白发谈了个遍。 张轩却可贵得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安分得没有一丝混乱。(萼纾:(vv)阿弥陀佛,,贫尼还以为张轩是紧如处子呢~~) 几次吃饭的时候,我隐晦得提了一下他的感情生活,张轩都会沉默个半晌,然后千年不变得开口:“菁菁,还要不要喝汤,我再给你舀一碗。” 事实上,我只想问:你那个长得很像徐静蕾的女朋友呢?她在美国、英国还是埃塞俄比亚? 张轩always沉默。 他一次都没提过他这个女朋友,就仿佛那次和他在大街上奔放拉手的姑娘是他妈一样。 一开始我年纪小,欣赏男人的水准比较低,自然认为是张轩为人沉闷,肯定是被女朋友给甩了的。同情他境遇的我还特地打了电话告诉老妈,想让老妈给张轩介绍个银行里收银收得快的姑娘。结果老妈勃然大怒,大骂了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就摔了我电话。 我一阵惊悚,后悔不跌,就将这事不了了之了。 几年之后我才知道,老妈说的“吃里扒外”的人,竟是老张的前女友。只是那时候,我瞧着她,她瞧着我,俩人都礼貌拘谨得灰常不自然。 眨眼间三年过,我高中顺利毕业,敲定了香港某个亚洲排名前五的大学。(萼纾:当然顺利啦,你那初中的数学水准可以在美国混到大学好吧~~) 张轩也跟着收拾包袱,转租房屋,说要回国创业。 我拿着他的报税单跟他算账:“老张,你不会是不想给美国纳税吗?妈的隔壁的,你要知道,你在这缴的一个月的税就够我们回去吃好几年了。” 老张径自叠着他的衣服,回我道:“你说的那个是盖茨,不是我。” 在头上冒了两滴冷汗之后,我自觉得拿起一旁的衬衫交给他,“盖茨哥哥,这还有一件衬衫。” 张轩朝我会心一笑,眼睛的光泽冉冉,目光涌涌而动,英朗的五官肆意着一股学者的柔情。 想到前天才看的*h文,在没有女主的情况下,里面的男一是这样描绘的:他施施然站在那里,脸色略显苍白,却俊美绝俗。微带笑容,那笑容中又仿佛带了几分风流自赏的轻薄味道。 卡壳到这里,我又抑制不住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老张疑惑道:“菁菁,你怎么了?” 我张口:“,,,啊,想看《还珠格格》了。” 我俩风尘仆仆得回了国,胡吃海喝了好几顿。几天时差还没倒得过来,老张就辞了我爸妈要回广州老家。 老妈别有意味道:“小张啊,下次再见面,估计你都有孩子了。” 张轩经历了五年留学生涯的洗礼,早已不是过去那个经常脸红的愣头青了。 听了这话,他整了整衣衫的袖口,放下手中行李,郑重得和老妈一个拥抱(我和老爸一个对视),言道:“阿姨,将来就业还是创业,结婚抑或生子,我都会知会您,听取您的意见。还烦劳您,多操操我这份心。” 老妈点点头:“应该的,你就跟我儿子一样,没有不操心的道理。” 听完这整段对话,我搀着老爸,老爸搀着我,都觉得对方抖动得幅度非常。 唐铭心早知我回国的消息,正巧从我家门口路过,瞧见了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嗓子一开却是:“哎,晓菁,你爸爸长得好像海明威啊~~” 这一句,老爸那边没反应了,叫得老妈也和我一起抖动了起来。 张轩曾经买过一本海明威的书,识得海明威的长相。他转头看了老爸一眼似乎还觉得有点像,忍不住就眉开眼笑得乐了起来。 他这一笑,又引得我和老妈巨幅颤抖起来。 老爸挨近我,轻声问:“这是你那个同桌唐铭言的妹妹?” 我憋笑道:“是的,是的。” 老妈送了张轩上车,回头的时候发表评价:“这丫头眼光挺毒。你爸一向自嘲帅过张家辉,哈哈,谁想到在人家眼里就是个海明威。”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的妈啊,笑死我了。” 老爸:“。。。。。。” ... ... 第15章 归国再碰于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归国而来,避免不了得要碰到我的宿敌—于沁黎。小样几年不见,出落得跟根水葱似的,让我远瞧着就有拿刀给她剁了的冲动。 我和老妈刚买完菜,从她家门口飘过。看见她我就浑身不自在。 她貌似是出来扔垃圾的,身上还穿着一条高领束身的睡裙,脚上蹬着一双一看就是三福百货买的粉色凉拖。 从她黛黑的长发一路往下看,不堪盈握的小腰,纤细白嫩的小腿,靠,我一个女的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把。 关门的霎那于沁黎正好瞥见我,与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交接上的下一秒就大叫:“方晓菁!” 我偏了头,眼珠从下翻到上,朝她道:“喊魂哪?” 于沁黎却不以为怪,敞开了大门,脸上还貌似带着一点高兴的意思,招呼我道:“晓菁,你回国了啊?到我家来坐坐吧,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讲呢。” 我一下子便觉得这天是要变脸了么还是她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跟我讲好多话。 她要是能跟我讲好多话,普金和布什也能讲好多话。 普金说:嗯,小布,你反恐做的不错。回头我在高加索给你弄个反恐基地,租一年送一年。 布什说:嗯,老金,你经济搞得不错。回头我带你加入wto,跟全球双边互惠。 如果以上成立,于沁黎的话才能成立。 无力一笑,我没好气道:“呵呵,谢谢啊,咱不熟。” 旁边的老妈发话道:“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喊你玩呢,摆什么谱。” 我翻了一个白眼,撅着嘴走到她家门口,不爽道:“于沁黎,你有屁快放,我还要回家看还珠格格呢。” 随手将装了一条鱼三把葱的塑料袋扔在了地上,老妈空出一只手就“pia”得拍了我一个而暴栗,瞪视着我,凶煞得警告道:“跟人家有话好好说,不仔细点谈吐,回来仔细你的皮。” 而后又和于沁黎那丫甜言蜜语道:“小黎啊,你多迁就她一下,这死丫头就是嘴臭。” 于沁黎还欢声笑语得跟回应了一声。 “嘴臭”的我翻了个白眼,内心果断得确定了一件事:这俩人要么是三氯氰胺喝多了要么就是地沟油吃多了。 等老妈转身走了,于沁黎一面拉我进门,一面赞叹道:“晓菁,比起以前,你现在漂亮好多啊。” 我嘴上:“。。。。。。”内心:“敢跟老娘提以前?” 于沁黎:“进来玩嘛,我家你都还没来过呢。” 我嘴上:“。。。。。。”行为:一脚踹开了她家门,直接晃到她家正门口。 进了她家客厅,我被华丽丽的装修给震住了,,,,我居然克制不住了自己刘姥姥般的心态。。。 下面引进一段经典永恒的咆哮体: 尼玛*丝人家伤不起啊!伤不起! 住一条街上,凭什么她家整得帆船酒店一样精装,而我家捣鼓得跟福利院一样毛坯!我家那木地板,神马经久耐用,跟她家的木地板一比就是柴火啊有木有!伤不起的还有那沙发啊,她家的往上一坐都找不到屁股,凭什么我家的往上一坐就腰间盘突出!尼玛伤不起啊的还有她家的电视机啊!巨大超薄还高清有木有!3d的效果啊有木有!凭什么我家的电视自带雪花,遥控器上摁个8电视却能拨到888啊有木有! 哼,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个!我家有水族箱呢她于沁黎家木有!尼玛解气啊!终于逮着她家没有的东西了!我往她家沙发上一坐,准备炫耀一下我家多个水族箱呢有木有!尼玛头一低,脚下的那是神马!鱼啊热带鱼啊五彩缤纷热带鱼啊有木有!她家竟然把水族箱放在了脚底下!整个客厅的地面都是透明泛蓝的玻璃啊有木有!透过这些玻璃你能看到游来游去的鱼啊有木有!你走到哪鱼都会闻着你的脚臭游到哪啊有木有! o(╯□╰)oo(╯□╰)oo(╯□╰)oo(╯□╰)oo(╯□╰)oo(╯□╰)oo(╯□╰)oo(╯□╰)o 我的脑子里一阵“默默”咆哮,咆哮完之后只能无奈感叹:于沁黎的老爸是蝙蝠侠吧,太tm有钱了~~ 感叹完,我又暗地里得下定决心、默默鼓励自己:有志不在年高,*丝不在钱少!要想富,先脱裤!啊,,错了,要想富,找出路!老娘先天不富,拼爹拼不过,只能拼孩子他爹啊有木有!嫁个高富帅才是老娘后天翻身、打倒于沁黎的出路啊有木有! 此刻,于沁黎当然猜不到我心里想什么。 她笑嘻嘻得端来一碗红枣银耳汤,捡了一盘苹果片放在茶几上,道:“晓菁,茶叶茶你肯定不喜欢喝,就喝银耳汤吧,甜甜的还滋补。” 我忍了忍口腔中分泌出来的口水,故作腔调道:“银耳汤啊,我在美国的时候都喝腻了。” 于沁黎可怜巴巴得“哦”了一声,二话不说又转身从厨房端出了一碗茯苓甘草汤,递了我新调羹道:“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那活泼可人的模样,让我不禁有些迷糊。 于沁黎有这么楚楚可怜吗?她在我印象里是很干脆利落一个爽快人啊~~ 难道时光的蹉跎,让她从自力更生坚强女转变成了软弱无能脑残女了? 如果真是这样,啊,岁月,我感谢你! 我砸吧砸吧了嘴,继续摆谱:“这个是药膳,你没放糖,怎么可能尝着好吃。” 其实心里在嘀咕:打包啊可不可以!我要打包啊! 于沁黎“哦”了一声,盘腿坐在我对面的玻璃上,两手环抱在一处,皱眉道:“这汤是文毅他妈妈送过来的。其实我不喜欢喝这些东西,但又不能拒绝。” 我心里“哼”了一声,很好,正题来了~~ 软弱无能脑残女继续道:“晓菁,你知道的,文毅喜欢我,但我却一直当他是好朋友。文毅他妈妈经常送这个送那个给我,我爸妈没说什么,却弄得我感觉怪怪的。” 我狼吞虎咽得吞下最后一口汤,敷衍得“嗯”了一声,示意她讲下去。 “我知道,你以前是喜欢文毅的。虽然他不喜欢你,可是对你还是有好感的。晓菁,你不知道吧?你以前送他的魔方,文毅现在还保存在家里呢。” ... ... 第16章 精装和毛坯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点点头,很好,尼玛正题,这就是正题! 范文毅妈妈虽然没什么文化,自己却能开了家洗衣店,勤勤勉勉得将生意做大。她念叨着你是她儿子喜欢的人,好吃又营养的东西全拿过来伺候你!你还感觉怪怪的! 我小时候在大街上跟男孩打架,跌得整个人趴在地上,蹭得头皮都破了。我自己没什么感觉,却是范文毅那个胖子哭着喊着回家叫了他妈来。 我妈养我跟放羊一样,一个女生养得比纯爷们还爷们。衣服脏了或是掉了纽扣,帮我洗的补的哪次不是范文毅妈妈。 明眼人看着是范文毅跟我混,事实上照顾我们两个的,却只有他妈妈。 就是我不跟范文毅玩了,他妈妈还会半路上拦了我塞我牛肉饼吃。 说了个半天,不过就是让我和范文毅好上,你于沁黎就可以抽身了! 我抑制住情绪,张口道:“打住,胖子不会喜欢我的。” 于沁黎撑着下巴,对我笑道:“不会啊,你以前就是学校出名的美女,现在气质好得让人羡慕!就外形,你跟他搭得不要太完美啊!” 我皱眉:“我怎么记得以前学校好像有个美女排行榜的,,姑娘,,貌似统计的人还挺公正,,你排名第三,我才第十。哈哈,胖子就是脑残了也不会弃三而取十的。” 于沁黎扬着头,朝我反唇一笑,眉眼那个妖媚,言语间仍旧死搅蛮缠:“晓菁,你难道不喜欢文毅了吗?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喜欢他的吗?” 我“砰”得将碗搁在茶几上,站起身来一腔怒火:“于沁黎,你脑子是抽了还咋地!听不懂人话啊~~我什么时候喜欢范文毅的?别说我不喜欢他,就算那死胖子现在跑来追我,我都瞧不上一眼。你别以为就你眼光高,老娘的眼光一直搁在珠穆拉玛峰上!” 我自顾自得撒完一通火,地上坐着的于沁黎却越听越兴奋,一双眼睛亮得跟探照灯似的扫射在我脸上。 我对视着这双探照灯,依稀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果然,于沁黎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二话不说,麻利得收走了我手上的碗送进厨房。接着又“砰砰”得跑上楼,留我一个人傻不愣登得看着楼上她消逝的背影。 我越发觉得不大对头。 于沁黎下楼时满面笑颜,手上拿着一张粉红卡片一路小跑,睡裙的裙摆被她带起一阵涟漪。 她笑嘻嘻得塞了卡片给我,跟我道:“晓菁,你刚才说了,你对文毅没意思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个,下个月我过二十岁生日。生日那天要和文毅订婚,恳请你参加。” 我接过请帖,素来平稳的手,听完她这句花抖动得跟振动机一样。 理清了思绪,我肚中升腾起一股火,却依旧淡定道:“所以说,刚你讲那一大段牢骚,是诓我的话来着?” 于沁黎对我和蔼一笑,点点头:“不好意思啦,我是担心你不说实话。谁要你以前一直喜欢文毅的啊。现在好了,我知道你的立场了,我们之间没有矛盾了。” 我:“。。。。。。” 于沁黎:“来嘛来嘛,远亲不如近邻。等过几年我们结婚,我还想找你当伴娘呢~~” 我:“于沁黎,你想让我说句实话吗?” 于沁黎疑惑:“啊,你有话要讲?” 我:“你个三八!你敢玩我!” 于沁黎:“。。。。。。” 所以说,当我一头乱发、满面秋风得走回家时,正看电视的老爸一个扭头便是一声大叫:“啊,宝贝女儿,你这是咋的了?” 沙发边上,老妈一件一件叠着衣服,瞧着我的辛酸样还不放过我,质问道:“又打架了?” 我无力得往沙发上一躺,头倚在老爸微微颤抖的肩上。 沉默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敲了老爸的腿,开始哭诉道:“妈的隔壁的,打架技术比我厉害了她~~凭什么啊,还让不让我活了啊,什么都比我强。呜呜~~” 老妈继续面无表情得叠衣服,老爸倒是心疼不已,揉了揉自己的腿又拍了拍我肩,沉痛自责道:“晓菁啊,这不怪你,都是怪老爸。乖,别哭了啊。” 我听老爸这么一说,觉得心中更加难过。 一个熊抱抱住老爸的虎躯,继续哭诉道:“老爸,你知道的,我老早就不喜欢范文毅了啊。不喜欢归不喜欢啊,凭什么她还自以为是得叫我去她的订婚宴哪?她那天过生日我不过生日吗?她成心的吧她~~” 老爸听着听着也抹起了眼睛,一面拍着我的肩膀一面悲春感秋。 老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篮筐甩到地上,气道:“瞧你爷俩这样!哭得跟我死了似的。怎么的,是想给我找茬啊?” 我和老爸相继沉默。 “有个出息没,爷俩年龄加到一块都能拿养老金了。好意思在家嚎丧!” 我有“惧母症”,老爸有“妻管严”。 对于老妈发飙,我立马学了乌龟,息事宁人。 妻管严的老爸却一声大吼:“你文盲啊,不知道眼泪水可以冲洗和润滑角膜啊。。算了,跟你这种没文化的人无法沟通。更年期到了你想骂就骂,随便你,别给我爷俩找借口!” 老妈:“。。。。。。” 我擦了擦眼泪,颤抖着说出一句极具前瞻性的话来:“老爸,你这是要逆天啊。” 果不其然,二秒钟后,一场以女性动手男性忍受女性谩骂男性沉默女性再谩骂男性更沉默的家庭暴力发生在了。 我围观了一阵,觉得有些扭曲我对男性的认识。 利索得爬回了我的小卧室,甩手关门,保险一插,两眼一闭大腿一蹬得卧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我冥想,冥想了几分钟,想理清一下我真实情感和理智思绪的~~ 不到十分钟,,, “靠,我床都没她家沙发软,妈的隔壁的。” ... ... 第17章 生日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七月初,对于放暑假的学生来讲,美好得如同才用开水泡好的老坛酸菜面。 八月末,对于要结束暑假的学生来讲,痛苦得像老坛吃完后需要洗刷的碗。 可无论是七月初还是八月末,对于一对亲梅竹马的热恋大学生来讲,都是一袋干脆面。见面的机会就跟撕包装袋一样,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拆。 我回到家里不过一月,在生物钟还没调得和家里的鸡一样的时候,我就在暗示自己一件事:不要在街上撞见于沁黎和范文毅。 随便看到他俩中一个我都不甚自在,更何况一下看到两个。 我暗示自己的做法是没错的,只是,光暗示自己,不暗示别人,这种暗示终究是错误的。 生活便是这般美好,清晨散步回家,在我一面摇头晃脑走回家一面大声吟唱“北京欢迎你”的时候,俩人手牵手、幸福甜蜜得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夏日的清晨,太阳早早挂在了60度方向的苍空,用着30度的视角俯瞰大地。 我瞥见了地上两道旖旎相依的影子,潜意识告诉自己:你不觉着这有些眼熟、又有些刺眼么? 我的潜意识诚不欺我。 阳光沐浴之下,一个抬头,我就瞧见了迎面而来的这对你侬我侬的情侣。 男的高个俏脸,身材健壮又高挑,上身黑色背心罩着白色polo衫,下身灰米休闲裤。盛日阳光下,他泛着亚麻光泽的鬓发恍惚了我。通身的休闲气派,配着他那双我自小就喜欢的珍珠眼,因微笑而上提的唇线,让我懵懂中将他看成了美国校园里偶然身旁而过、却一眼难忘的高年级学长。 女的小鸟依人,瓜子脸大眼睛。清新的一张素脸,比别人化妆的脸还要好看些。长长的开肩裙裹在身上,显得她身段苗条纤细。厚厚的运动休闲鞋蹬在她的脚上,不显一丝笨重,倒衬得她轻巧健步、步步生莲。她缓缓走着,眼睛从不拿来看路。一面说笑着,一面还拉着男朋友的手臂。话还未讲完,摇晃的手臂就已经将她心里那份欢心和开心传染到男朋友那去了。 我心里有些发堵,自然没意识到自己蔚为壮观得堵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范勇士第一个开口了。 他让我这个路人甲仓惶间粉墨登场了他们俩人有说有笑的剧目。 “方晓菁,你回国了?” 我咬咬嘴唇,心里叫嚣着憋屈。 尼玛,全称啊有木有,路人甲果然都是叫全称的啊偶木有。 鉴于上个星期我才和这人的女朋友打过架,而且路人甲的资格也不允许我喧宾夺主,我便没好气道:“让,给我让,知道姐是分分钟上万的吗?还挡我道!” (分析帝:到底是谁挡谁,大方啊,你吹牛吹大发了~~~(vv)) 范文毅默了,于沁黎果断往她男朋友边上挪了挪,也没好气道:“那,给你让路。” 我翻了个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白眼,扬起头“哼”了一声,憋着火往前走,继续当我的路人甲。 没走几步,范文毅就笑了开来,跟着还叫住我。 我尚未走远,便听于沁黎骂他:“笑什么啊,有什么好笑的。” 范文毅一边抚平她的怒火,一边对转身的我笑道:“方晓菁,明天沁黎生日,你来吗?” 我挠了挠后脑勺,瞄了他一眼,决定忽视这句话,转身走我的路。 我忽然想起十岁生日那天,老妈正巧从上海出差回来,带回来了一个极好吃的慕斯奶油蛋糕。 那蛋糕的牌子众人皆知,在美国的时候张轩也经常买给我吃。 我吃了再多,也吃不出小时候的那种甜,却吃出来了卡路里。 蛋糕盒揭开来以后,那雪白的奶油泛着的奶香,馋死了我和我身旁的一个早已吃了三个鸡翅的小胖。老爸屁颠屁颠得插了十根蜡烛上去后,又拿了一根最精致的蜡烛给了小胖,笑道:“文毅,来,我们的乖文毅,帮叔叔插蜡烛。” 小胖数了一遍蛋糕上的蜡烛,疑惑了半天,提出疑问道:“叔,上面已经有十根了,可是菁菁只有10岁。” 老爸哈哈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多一根,就能多许一个愿望了。” 老妈在旁边出声道:“别误导人家孩子,多买一根是防止十根里面有一根点不着的。你别这边自说自话,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瞧着小胖将那根最丑的蜡烛插在了我的名字上面,顿时一阵鬼哭狼嚎,破口大骂他:“小胖,你故意的吧!你干嘛要弄坏我的名字!我还想吃了我的名字呢~~你还我的名字~~” 小胖撇嘴,低声道:“没地方插了呀,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想到这段模糊的过去,这根毁了我名字的蜡烛,这个我自以为可以一直戏弄的玩伴。我又想到一个幸福的将来,一根崭新的蜡烛,一对两情相伴、携手到老的男女。 我忍着,忍着自己胸腔里那阵翻江倒海的哭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得不就是我身后那俩人吗? 我心悦诚服,我翘首以盼,我衷心祝福,,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得想,明天20岁的生日,谁的蛋糕上会被插上21根蜡烛? 老爸出来扔垃圾,老远就瞧见我在路上抹眼睛。 往身上擦了擦刚刚扔完垃圾的手,几步走了过来,搂过我肩安慰道:“晓菁啊,别哭,有什么事就跟老爸说,老爸听着呢。” 我深呼吸了一下,两手有着些许颤抖得抓着老爸的袖子。头一低,再抬起来时,断线的珠子在刹那间无以数计得滚了出来。 老爸有点被吓着了。 脏手又不好擦我的脸,只能瞪视着我淌眼泪。 我不知道是在质问自己,还是在质问别人。 心里一清二楚,嘴上却说得含糊不清:“干嘛要这个样子,,我没有不想和他玩,爸,,,” 老爸叹了口气,不答我的话。 我想不通,接着质问:“我没做错什么,,爸,为什么他和别人玩了就再也不和我玩了?” 老爸同样沉默。 缓了缓,等我自顾呜咽了有十分钟之后,我觉着,自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 良久不讲话的老板拍拍我肩,叹道:“晓菁,你做人率性,别人看你永远跟看玻璃一样。但你要知道,玻璃是脆弱的。你要真性情,老爸赞同。但你要做水晶,学会坚强,懂吗?” 我默了默,张口:“神马,听不懂,你翻译一下。” 老爸:“。。。。。。” 跟着出来扔垃圾的老妈看到我们,翻了个白眼,一秒,两秒,三秒,“又给我哭魂哪?” 分析帝:看到现在,相信大家能够猜到,大方是喜欢过范文毅的。虽然她以往的态度表现得不明显,但是最终也“雁过有痕”表现了出来。这跟我们很多女生一样,觉得“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时光荏苒,女生们会悲剧得发现,这个“曾经”抹不去了。 好在我们大方成功得抹去了~~~ ... ... 第18章 飞机上的声音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是男主登场的欢呼线。。。。。。。。。。。。。。。。。。。。。。。。。。。。。 开学报道还有两天,张轩就被老妈叫了过来,让他送我去香港。 我坐在沙发上,一面看着电视屏幕里正在“送你离开”的费玉清,一面自己优哉游哉得啃着一只盐水鸭的腿,百忙之中不忘指挥一旁整理行李的老爸:“吹风机给我单独放,和护肤品什么的放一块。” 张轩换了鞋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抽出一张面纸递到我手上:“手擦擦,自己去顺东西。我通常和你说什么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老爸听到张轩的话,又看到我“极其听话”得爬起来收拾东西,感动得哭了。 我挠挠头,将十几袋盐水鸭、板鸭、鸭盹干塞到一个行李袋里,转头道:“老张,这个包到时候你拎啊。” 张轩龇了下牙,无奈道:“你带过去吃吗?” 我诧异道:“不啊,是带过去炫耀的特产啊。” 张轩:“你有没有看壹周刊,就是香港的“扬子晚报”。上面报道的大陆食品,瓜子月饼螃蟹什么的都能毒死人。你确定你带过去了有人吃?” 听了他的话,我也龇了下牙,利索得将所有吃食扔到了旁边。 一个多月没瞧见张轩,他的留洋学者气概焕然一新成了中国特色主义的学者气概。原来帅气俊朗的朴实脸,现在是遮不住的“贵气风发”。 掌握了电视遥控器后,他二话不说得将我的娱乐频道调到了中央2台,续了老爸刚泡的那壶铁观音,自斟自酌得特别惬意。 我吐吐舌头,见不得他闲得踢过去一个包,张口:“老张,这个包帮我撑一下,我放衣服。” 老张弯下腰,伸出手来帮我拎包。我低头一瞥,就瞧见了他手腕上泛着冷金属光泽的万国表。 我抱着衣服谄媚:“老张,你发财致富了啊~~” 张轩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包容得笑了笑,摘下手表递给我道:“你喜欢给你。” 我摇摇头,坚决道:“我妈说了,财不外露,我带我的海鸥牌就行了。” 张轩很是诧异得瞅了我一眼。 为了对得起他这诧异的一眼,我立马道:“爸,老张有名牌表要送你,你抽空过来瞧瞧哈。” 老爸立马放下手中衣物,屁颠屁颠跑来,咋舌道:“哟,这表不错哦。” 顺了几天东西,该扔的扔,该带的带,临登飞机托运的时候,我的行李分了张轩一半,依旧光荣超标。 张轩朝我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掏钱付运费。 我攀着老张肩头,对服务小姐一声奸笑,义正言辞道:“你们秤有问题。” 服务小姐肃静得回视了我一眼。 因为老妈临时起意让张轩送我去报道,飞机票订得晚,在没有经济舱和商务舱的情况下,张轩被迫买了头等舱的票。但鉴于同行者是我,上了飞机的老张还是一声不吭得拎了笔记本往经济舱去了。 我很满意得点点头,舒展了一下筋骨,一屁股坐在了头等舱宽敞舒适的座椅上。 空姐温柔且细致得为我送来了毛毯和眼罩,我慷慨且从容得闭目一躺,装出一副“长期奔波、业务繁忙”的样子来。 我的内侧坐着一个长发长腿的美女。 她最后登得机,戴着墨镜上来,手上的行李不过一个小包,还是老妈上街买菜的那种。 她安静得坐下,一声不吭得系好安全带。 我觉着她刻意隐匿了存在感,可来来往往的空姐和空少,目光都少不了得往她那里放。 对比我一身fila、穿得像去打高尔夫一样的运动装,她领间系着真丝蝶巾,雪纺长裙勾勒出来的身段风华旖旎,下露的白皙长腿泛着冉冉光泽。 一个打量就让我瞬间有了膜拜女神的冲动~~ 我卸下眼罩,和她打招呼:“你好啊!请问你是邓紫棋还是邓紫衣?” 美女透过墨镜看了我一眼,沉默两秒,而后就沉默得将紫色蝶巾从脖颈间脱了下来。 周围隐隐然得响起了一些笑声。 我尴尬得收回目光,心想:悲剧,飞机还没呢,我就丢脸丢到家了。 美女无视我,回转过身,扒着椅背对后排人严肃道:“hoey,不要以为你偷笑我听不到。” 后排的人在她淫威之下,果然抑制住了笑声。只是没过两秒,那个有些韵调和谐、富丽清新的声音便回复道:“对不住,实在没忍住。” 以上便是我第一次碰到陈霍伊。准确说,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我两之间的间隔,不过50厘米。 50厘米,可以让一个中国人闻出面前一个美国人的狐臭。 可以让一只公狗知道面前的一只母狗在不在发情期。 最主要的,是可以让一个男人记住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世间的缘分果真如此,50厘米,并不是距离。 ... ... 第19章 排名如侍寝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香港的几所大学,排名更迭得比日本首相还快。 今天港大排名亚洲第一,明天中大又变成了全港老大,后天科大又打败了东京大学蟾宫折桂。 可以说,每年的qs大学排名都在告示着亚洲民众一件事:大学排名跟妃子侍寝一样,今年谁的“表现”突出,谁就被“宠幸”。 我的sat分数忒高,ib文凭拿出来却有点惨不忍睹。美国几个常春藤最痛恨我这样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精的学生,毅然决然得邀请我试试其他学校。 对于各大高校的reje,我感到一般诧异。 令我诧异程度达到二般的是:李大嘴这么一个国内男吊丝,在我失意的同时,小人得志得连拿五六个常春藤offer,还一张张扫描了发给我。 听闻此噩耗,我躺在床上三四天,多次试图圆寂自己。 张轩这么一个社会栋梁,被誉为“n大高材生”,“中大优质交换生”,“ivy花钱请来的研究生”,愣是想破头皮也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 事后,我仔细思考,思考到以下答案。 比方:女生a(代表我),男生b(代表李大嘴)两个人都想“嫁给”王力宏。【此处王力宏指代常青藤高校】 女生a:威廉姆斯大学的优秀毕业生,酷爱音乐,不仅能和王力宏一起歌咏百老汇,还和他有着暧昧的“师兄师妹”的关系。女生a,谈吐不俗、读书万卷,能和王力宏奶奶谈经济、和外婆谈历史、和姑爷谈法律、和公公谈医学,和婆婆谈政治,,,可谓有着深厚的书香门第基础。女生a的兄长(代表张轩)有着广大人脉,每次王力宏出席的场合都能让其妹神奇且幻灭的出场,能保证女生a良好的口碑和市场需求。 男生b:吊丝男。(吊丝一词,可涵盖东西南北之意。) 结果,王力宏直接忽视女生a而选了男生b。这是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张轩听完了我的比方,受累得揉揉了自己太阳穴,开口道:“晓菁,我就不没收你的一些小说书了。你一个女孩子,平时多看点正经书。” 我委屈道:“我没买*小说书。” 张轩:“。。。。。。” 我:“买书多浪费钱啊,直接啊。” 张轩为了我升学的事情头疼了一个星期。 他那张斯斯文文的抗日爱国脸,因着熬日又熬夜得为我升学找门路,变成了黄土高坡脸。每天早上我去他书房找钥匙的时候,都能看到书桌脚边的垃圾桶里厚厚的烟灰。 试了多条门路之后,无奈之下,张轩厚着脸皮找了原崇基书院的熟人帮忙。几番辛苦之下,终于,我有了中大国际学生面试的机会。 鉴于张轩和面试官的关系熟到了可以直接吃的地步,在一个风不和日不丽的日子里,我俩直接用skype打给了面试官。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面试的全过程,不只是因为那天的内布拉斯加州被龙卷风临幸了,还为着隔壁傲娇妹selina的bra飘到了我们院子里。 面试不过十几分钟,一旁临场指挥的张轩汗如雨下,我和面试官却是胡天扯地、相见恨晚。 面试过程如下: 首先,我俩就布什口里喊着兴办公立学校手上却不给钱的做法给予了一致的嘲笑。然后,针对希拉里在丈夫偷吃的情境下高呼女权的做法预测了一下一妻多夫制的可能。最后,和蔼可亲的面试官赞扬了我的流利谈吐和犀利见解,果断得敲定了我的offer。 我这边刚关闭了聊天窗口,那边张轩蔫了似得颓废在了沙发上。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吩咐道:“哎,躺沙发上的大哥,说好了面试成功上馆子的呢?” 张轩恨铁不成钢得瞄我一眼,艰难得在沙发上坐起来:“我算是知道常春藤不要你的原因了。上馆子,哼,还想得到上馆子,龙卷风怎么没捎走你?” 我讨好道:“哎哟,张大厨,我讲笑话你能听不出来么。” 老张卷了衣袖,眉梢上扬,瞥了我一眼抬步去了厨房,慷慨得留下了背影。 回国之后,心情好我就帮老爸整理整理矛盾文集,心情差就挥了羽毛球杆去晒被子。 其他时间,我都是坐在电脑前面,观摩着一部又一部的tvb电视剧。每天老妈下班回来,定能到我满面的油光,跟如今的猪钢鬣的一样一样的。 至于,黎姿穿得灰色马甲在下一部戏中套在了莫少聪的身上;金轮法王的山寨盔甲又套在了项少龙的身上;马国明和林家栋不同朝代也能赶同一种潮流买同一件衣服。。。 对此,我忖度:tvb的导演不会是张轩吧~~ 两个月内,我上上下下看了近二十部港剧。金庸武侠侦探刑警豪门商战后宫争斗,,我是遍览群戏,无一遗漏。虽然香港话我还听不大全,吐出来的普通话却十足的香港味。 比如说:一日老妈有应酬,在没有剩菜剩饭的情况下,老爸欢欣鼓舞得邀我出去同吃烤鸭。 我坐在沙发上,一边穿着浪莎袜一边不耐烦道:“吃咩的烤油鸭,每次都买一赠一,要吃到咩时候。” 老爸委屈得只能沉默。 到了香港,一开始我还有些不适应,只能用英语跟本地人交流。到了后来,语言环境的左右加之本人外语学习的天赋异禀,一年不到,我已经能混进本地人圈子了。 ... ... 第20章 篮球场被搭讪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和张轩一路奔波到了中大,办完了入学手续,领了住宿证明和宿舍钥匙。张轩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四五个人,帮我将行李箱抬到了楼上去。 我看着关关合合的电梯门,心想着老张这不是多此一举,是多此四五举~~ 几个来帮忙搬行李的大哥开始向我打招呼。 “你好啊~靓女。我是以前张轩在中大的老顶。和我的几个不要生涉,有没底事都可以叫我们几个把手的。” “对啊,对啊,就当我的几个也是你大佬哦。有我的几个,一个字就可以把你搞定所有事。”(一个字是“五分钟”的意思,不能理解成“一句话”。) 我一头黑线得龇牙笑了笑,和这几位大佬纷纷握手,国际化道:“thankyou”“thankyou”“thankyou”“thankyouverymuch”。 收拾完东西,一帮人在张轩的带领下,奔向了名闻中外的范克廉楼食堂。洋气的食堂让我不禁怀念起国内学校撑餐盘排队打菜的日子…… 四位大哥考虑到张轩不埋小单的事实,点了满满一桌菜。 席间饮酒食肉,我才意识到这几位大佬的厉害和张轩的良苦用心。 最胖的大佬,一屁股可以坐两张凳子的方大千,看着就老实可靠,和我关系也最好。他是商科管理学院最受欢迎的实力派讲师。有他的推荐,我以后的实习和名企offer都不用愁。讲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感叹张轩的不容易。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张就是家教,上初中的时候他还不忘隔三差五得过来关心我学习,,上高中了又被他牵制在美利坚,自此保姆家教两手抓两手都很硬,,,上大学了还不忘托人照顾,,,这边连大学毕业后的工作都有安排的打算,,,我能说老张不容易么,那是相当不容易啊。。 最黑的大佬,吹口气到他脸上就能生成二氧化碳的steven,看着挺严肃,却最会煽动席间气氛,也是四个大佬中唯一娶了娇妻的。他是行政楼里面的公职人员,和各个学院的学生会打交道。他的职位,相当着国内高校的团委老师。有他的允许,我想在老学究学术会议上跳钢管舞都行。 眼睛最为狭长的大佬,一口气吃了半盘腊肠的长眼sun,是港式腊味的忠实爱好者。巧的是,他正是我们那楼国际生的生活导师。他脾气火爆和管理严苛是远近闻名的,眼皮一翻就能让白人吓成黑人。张轩喊他过来吃饭,怕是早料到我以后肯定早出晚归。。。。 还有一个带黑框眼镜上身海绵宝宝下身迷彩短裤的娄大叔,人称“小娄”,贴着张轩讲这讲那,滔滔不绝还你侬我侬的。瞧他香艳的坐姿,我就猜他是个gay。果不其然,吃完饭“小娄”就拍我肩膀,亲密道:“小菁菁,看你就母鸡你心多多。如果有了男友记,给大佬瞧瞧。” 亏得我还听懂了,你妹才会带男朋友给你看~~ 和四位怪咖分开后,我撑着吃饱的肚子送张轩回酒店,还想在途中买个大姨妈用具。 国楙楼的底层,篮球场上正有两班人马在比赛。我瞧见篮球场上奔跑的男生们,愣了愣神,不由自主大叫道:“啊,帅哥!啊,肌肉!” 张轩头疼得瞥了我一眼,自觉得与我撇开些距离,走在了前面。 我撇了撇嘴,相当不满老张的态度,正准备嘲讽一下。 这一刻,一个白衫短裤的高个子追了过来,人汗湿了大半身,却矫健得在我身前停住了脚步,抱住了越界的篮球。 我愣了愣,一时都没晃过神,那刹那只觉得这人个子尼玛太高了,小时候肯定没吃三氯氰胺奶粉。。。 他白臂一挥,利落将篮球抛回场内。那边场内,立马有人接了球往禁区匆匆跑去。 我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呢,不想到他却侧了个身,让也不让,问我道:“咦,你也是中大的?文理工商哪个学院?” 来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我倍感亲切,出于礼貌我抬头看他,回道:“社会学的。” 这一看,竟让我看得有些脸红。 中大不愧是亚洲名列前五的高校,球场边上随随便便一个搭讪的学生就长得倍有国际范。帅锅一张脸轮廓清晰,虽偏长了些,但眼睛光华熠熠,一个视线投过来,竟让我有些心虚气短。汗水淋淋,不知是不是逆风的关系,我都没闻到他身上的汗臭味。他个子确实高,我往上一看,视线只瞧到了他嘴唇与下巴间光滑白皙的“美人沟”。唇齿一张一合间,声音和煦带着点磁性,让我恍惚了一阵还无半点排斥。 他拉长得“哦”了一声,继续道:“新生?南京来的?” 我诧异得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回他却没睬我,听到一声哨音,就二话不说的转身奔进场内,招呼对友传球了。 我傻愣得站在原地,看着“国际范”转身而去的背影,我的潜意识在控诉:这大哥是专业打球兼职搭讪的?开头搭讪的是他,怎么说两句就变成我搭讪他了? 张轩好笑得走回来,拍拍我肩膀,打趣道:“回头问小娄要这男生的facebook,你肯定能poke他。” 我的表情瞬间扭曲。 张轩也瞬间醒悟,更正道:“还是要qq号吧,国内流行玩qq空间的。” 我:“。。。。。。” 我对陈霍伊这厮虽算不上一见钟情,但也是绮念顿生。 他第一次翩若惊鸿矫若游虫得跑过来搭讪,让我这见惯金发碧眼帅小伙的老处女,瞬间操心起自己有木有被看上的可能性。 尽管一年后陈霍伊问我第一印象,我很干脆得回答了他路人甲。 事后,同间的室友范西听到我这般妄自菲薄,忍不住鼓励道:侬才20出头,对于国内男性来讲侬是奢饰品。。侬瞅瞅楼上那个马来西亚的selina,阿拉瞥了她护照才知道,我去,82年的大婶,那个才是老处女的哇。 我搓了搓衣衫角,回忆道:我原来美利坚的那个傲娇邻居,也叫selina的,92年的,出门倒垃圾喊我都是喊spinster的。 范西望了望天花板,又望了望地板砖,最终选择了沉默。 大学的第一年,尤其是上半年,对我而言,陈霍伊真真正正是一个路人甲。他闯入了我的视线,引起了我的春心萌动,却没有引起我的兴趣。 兴趣,才是让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心里的捷径。 有兴趣,才愿意去了解。了解了,才会有欣赏。有欣赏,才会有发自内心的爱。 可是韶华荏苒,转眼之间,事实又证明了:不下三次,陈霍伊这厮就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 ... 第21章 短信勾搭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第二次碰见陈霍伊,几乎是半年之后。 当然,陈霍伊这厮,只要留心一下随时随地能找到他:今天他能和眼镜哥讨论黑鹰阿帕奇,手中的炭笔在图纸上拟出各种直升机模型。一面讲解一面作画的样子,让人瞥了一眼都移不开目光。明天便能瞧见他搂了肌肉男打曲棍,一帮基友满场跑,其中笑得最灿烂的就是他。后天他就能坐在你身旁陪你一起看韩剧,间歇性得还向你提供零食。当然,看韩剧这事,是我和他谈恋爱之后的事情。 我跟他扯上关系的那会儿,学校正在搞学术节。 各院的名人都在开讲座拼人气。方大千这类先锋讲师,自然也去凑热闹。一大早就call我听他的讲座,言词之恳切,态度之殷勤。让我差点以为要出席他的婚礼,出宿舍门的时候还在兜里多揣了几百元港币。 到了讲堂一瞧,尼玛,放眼望去全是人,鳞次栉比的全是人头,场面直逼国内考研政治班。来人有各种发色,金黑棕白黄,当然,还有几个光头特别显眼。 前排的学者,西装敝履,面部表情严谨认真,手上是各种电子设备和录音器材。各种语言的高翻也做坐在前边,均是一脸马上要脑浆崩裂的牺牲表情。在座的学生,诸如我这种奇葩的,套了件羊毛衫梳了个歪辫子来的,真是数得出来。 我忍不住yy方大千,什么破讲座,,, 不是传说中的《解析花环夫人御夫技巧》的么。。。 范西晚了两秒过来,只能在走廊里找个加座。她小胳膊小腿得坐在那,左手手机,右手速记平板,那模样特像街巷里面专业手机贴膜的小老板。 我回望她时,她正挣扎于左右两个胖子之间,抽动鼻翼,在努力得寻找呼吸空间。 过了五分钟,演讲准时开始,方大千一改平时敦厚形象,穿得西装笔挺,站着精神抖擞,讲得意气风发。他演讲间掺杂着幽默,一个段子接着一个段子,手势和小动作不断,活脱脱一个国际大学者的模样。在座学生和嘉宾都听得认认真真,少有交谈。 我在满场寂静的氛围下开始酝酿睡意,刚要阖上眼皮,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不幸的,满讲堂响起了这最新下载的手机彩铃。 “皮卡皮卡皮卡,,,,,皮卡丘” 承受着前后左右投向的诡异视线,我顶着压力看完了短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讯: 【方晓菁,你也来听讲座?】 我一个愣神,无比困惑。在香港,没人会直呼我的全名。一般同学老师都是喊英文名joy,关系好一点的如范西,也只会招呼我大头方。我的全名一般只有张轩和爸妈他们要严词批斗的时候才会喊。 想到发短讯的人极有可能是坐在角落里看我笑话的陌生人,我自觉得将手机模式调成会议模式,神速回复:【关你破事,你个吊丝烦人的一笔。】 然后,手机一阵无声颤动。 范西发来短讯:【大头方,刚才是你手机响不,,哈哈,,瞧你那品味。】 我忍着火气回道:【2b,这手机铃声是你下的。】 我不耐烦始前后张望,好奇心无比膨胀,想着刚才那人怎么还不发飙。要知道,一般人听我爆粗口都会瞬间冷得跟冰棍似得嗖嗖冒气。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震动:【讲座你听得懂?社会学也涵盖到云计算了?】 我在想:不好,这人很清楚我的老底。而且还是好涵养,居然对我爆粗口没有任何回应。 速回:【浅薄,无知。我们用云计算统计出生率的。】 对方又是许久未回短讯,久到我差点要睡着,口袋里的手机才终于又震动了一下。 我迫不及待得打开,看上面写道:【存号码,结束我去找你。】 我哼了一声,甩了甩手,正准备回句“你来呀,老娘等着”,前面嘉宾席忽然开了扩音,开始问问题。这一提问,我便瞧见整个讲堂都生动了起来。各种闪光灯伴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亮在众人眼前,鼓掌声也此起彼伏得响了起来。 我一见场面松动,也忘了回复短信这事,立马开心得转头示意范西退场。 范西心有灵犀得接触到我的视线,指了指身边的两个胖子,为难得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指指后门,示意她慢慢来,我在后门等。 下一秒,我毅然决然得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中猫腰离席。结果,在后门口等了近十分钟,范西还没挤出来。 我不耐烦得发了条询问短信过去。 过了两分钟,范西才回我:【瞧见帅哥了。你先撤,我要守株待兔问电话。】 想到她一左一右尤为壮观的两个胖子,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回复:【那我先回去洗个头,宿舍等你。】 转身往宿舍去了,中途我想到拖把坏了,还采购了一把平底360度无死角洁净拖把。九十港元的总价,我毅然决然得准备让范西摊掉五十,谁要她平时小气到卫生纸都用我的。 洗了头后我就顺便用新拖把拖了个地,拖完地后嫌热又洗了个澡。洗了澡之后正准备吹头发,宿舍外面忽然有人喊我。 喊我的声音娇柔且造作:“少筋兮,少筋兮。” 我翻了个白眼,套上了我心爱的海绵宝宝睡衣。坑爹的,隔壁的韩国女棒子总是将我生动的名字喊成少根筋。 我披着满头湿漉漉的长发,开了门道:“菜花,what’swrongwithyou?” 菜花兮合着两掌,花痴道:“曹个哦,楼下,花美男和范西兮,亲故啊maybe。巴里巴里。” 菜花的英语和中文都不好,但是我能理解她的意思,这就是我能在学院和学校混得风生水起的能力之一。菜花的意思很简单:“那个,楼下有个帅哥和范西在一起,好像是他男朋友,我们快去瞧一瞧。” 我“哦”了一声,转身扯了一条干毛巾,边擦头发边随她下去瞧了。 这不瞧还好,一瞧就差点断送了我和范西的友情。 花团锦簇的台阶下,一个身高八尺面如白玉的美男正站在范西旁边,朝我和菜花望来。他脸庞我倒还没看清,窄腰长腿却直映眼帘。亏得是穿得休闲长筒裤,要是换成西服条纹裤,我这个身材控一定立马分泌出唾液来。 我走近,甩甩半干长发,叠了叠手上毛巾:“范西啊,帅哥这么快就到手啦?” 范西瞅见我和菜花,一脸风云变化后只有乌云密布,不甘道:“他过来找你的。” 我尚且未反应过来,长腿美男玉润的眼眸扫过我,半晌开口:“方晓菁,我决定追你了。回头发msn和gmail邮箱给我。我知道你有的。” 我:“。。。。。。” “qq也行。”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留我站那目瞪口呆。五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那个打篮球的。。。。。。 事后我问陈霍伊,方大千讲座结束之后你是想找我干嘛的?不是单纯得要msn吧? 陈霍伊叹了口气,瞧着我,又叹了口气。 我:“。。。。。。” “你穿个睡衣就出宿舍,你认为我能是站那跟你长篇大论?” “是你邪恶好不好,我穿了一身海绵宝宝。” “海绵宝宝能遮掩你没穿bra的事实?” “靠,你第二次瞅我就开始注意身材了啊,,,,,告诉你,女汉子一年只穿bra三个月。” ... ... 第22章 祸水带来的麻烦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陈霍伊这么一表态,麻烦来得特别快…… 范西以事先发短信通知我为由,污蔑我抢她的中国好男友。 整整一个星期都忽视我不谈,既不给我报销一分拖把钱,还拿了我的电脑下载台湾偶像剧来缓解“被失恋”的心情。 老实说,无论是欠钱还是看偶像剧,宽宏大量的我都可以谅解她老人家。 但是,将我制作好的调研视频替换成海贼王,用我的facebook账户poke工学院四大宅男,替在教室参与座谈的我叫了猪脚饭的外卖,,,,,,我的愤怒情绪瞬间飙升到大无穷。 为此,在宿舍、广场、走廊上,我和范西吵了n回架,每次都吵得惊天动地面红耳赤口干舌燥。每次我好不容易在口舌上占了上风,她范西就开始抹泪水摆哭腔。搞得整个宿舍楼的国际生都嗤之以鼻我夺人所好,,,,,,事端发展到后来,连在上海出差的张轩都知道了。 那日,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如水洗,云案呈鱼鳞状。 张轩在九龙一带的高档西餐厅宴请了范西,我摆了张“原告”的脸孔,也陪吃去了。 范西见到张轩,主要是张轩送她的一系列奢侈“赔礼”,态度立马就变了。席间她是一直言笑晏晏,分分钟讲述和我一起在宿舍的美好时光。吃到一半,还不忘恢复记忆,说过会儿将一半的拖把钱给我。 我对她的变脸术是见怪不怪,,但是整顿饭我都吃得索然无味,,,一是我觉得自己根本没错,错的是她范西蛮不讲理自以为是;二是老张居然屈服于恶势力,又是赔礼又是宴请的,丢了我好大一张脸;三是老张大老远得来飞来香港,只是为了替我解决人事纠纷。。。 摒弃以上让我不爽的地方,一顿饭之后,范西果然和我好得像穿了一条裤子。 张轩开车送了范西回学校,转了个方向盘,就带我去了方大千的公寓。 俩人跟约好了似的,一进门,方大千就甩给老张一叠厚厚的档案资料。我伸手想抢来看一眼,张轩却直接忽视,面不改色得将档案收进包里,直当没看到。 我无声得“切”了一声,便见方大千端了茶具到客厅,招呼道:“来来,晓菁,尝尝我这刚到手的极品小红袍。” 我一闻那清香扑鼻,便知道是特好的茶叶。 老张毫不客气得坐沙发上,问方大千道:“资料哪里弄来的?” 方大千奸笑了一声,回道:“没那么复杂。这小子从小到大都上得名校,跟的名师。朋友圈大得让你无法想象。你去facebook上加他去,共同好友要是低于10个我赔你一月工资。” 老张“嗯”了一声,给予评价道:“肯定游手好闲。” 方大千递了一盏茶给我,闻言笑道:“别这样,他可是校重点培养的学生。院里的两个师奶导师,都疼他疼到心眼里。别说他和谁谈恋爱,他要是看上谁,都能造成全院轰动。” 我凑热闹道:“老张,你们说谁啊,我认识不?” 老张没有吭声,方大千倒笑嘻嘻道:“老张在调查陈霍伊呢。” 我叫了声“omg”,立马乖乖低头喝我的茶。 自陈霍伊表态之后,我也就单独和他吃过两次饭。一次在富丽堂皇的港式茶餐厅,一次在全国连锁的美味沙县,可是每每吃饭的中途,都有各色人等前来打招呼,打招呼打到一半就会变成起哄。 所以我明确得和陈霍伊表过态:有什么事你还是在qq上跟我说吧。 再后来,便是我和范西闹得不可开交,不言而喻是因为陈霍伊红颜祸水。我虽然和他撇开了些距离,拒了他几次约。可是心里一直觉得陈霍伊是不可多得的恋爱人选,幽默风趣,颇具涵养,人脉广大,钞票丰厚,,,最主要的还是每次见面都心神恍惚。。。 方大千八卦得跟我讲了些陈祸水的事迹,过了半晌又不怀好意道:“忘了说了,这小子就一个特征最明显:没什么他想要的得不到。” 张轩的脸顿时臭到一个极致,跟发酵了一样,吼我道:“菁菁,大千的话你听到了。不要和这种功利心强的人谈恋爱。他没你想得那么好。” 我一时结舌,不知道老张说这话是出于什么原因。 方大千急了,唱反调道:“哎,哎,什么功利心强。老张,那小子比不得你出类拔萃,但起码配得上晓菁啊。你怎么这么棒打鸳鸯!” 老张有些愤慨,脸色都有点发白,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八度:“菁菁,你可以和他谈恋爱。但是你记住一点,以后你的事我是不会再管了。” 说完这句话,他拎了包就摔门而去。 我莫名其妙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问方大千道:“他怎么了?大姨夫来了?” 方大千也一脸莫名其妙,良久找了个心理学家的答案:“他现在是有产业的人了,喜欢所有人都听他的。你没顺他心意,他犯脾气了吧。” 我疑惑道:“那陈霍伊怎么不顺他心意了?” 方大千又绽开一张笑脸,“你问到点了。陈霍伊那头脑,那背景,没几年肯定超了他。老张是怕有人超出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啊。” 我晃了晃手中的茶盏,好笑道:“老张是我家教加保姆加厨师加司机,陈霍伊能超得了他?”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吧,问题是,,,,,,” “问题是他自己开车走了,我怎么回宿舍?现下没地铁,出租车也不安全啊。” “。。。。。。” ... ... 第一次的拒绝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陈霍伊出现在公寓楼下的时候,我觉得他真像网游里面的宠物一样,被传召出来了。 月色朦胧,厚厚的雾气弥漫在四周。夜景美妙,也没他的出现来得动人。他从车上下来,月光映射的街道上瞬时染上了一道修长的身影。黑色是背景,月色仿若一道金边,勾勒出他潇洒俊逸的轮廓来。街道旁的花圃暗香浮动,两三步间,他就走到我们面前,带来一阵沁人的香甜和芬芳。 方大千和他交代了情况,又嘱咐他小心开车云云。 我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一副“我是中国好司机”的表情,心里忍不住得涌出一个声音:一周没见,陈祸水怎么愈发祸水了。 一声不吭,我利索得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系了安全带,右边的车门也打了开来,陈霍伊略带笑意的看我一眼,坐下来便问道:“今天在金莎请你们吃饭的是谁?” 我诧异得回望了他一眼,回道:“你也在那?哦,是我哥哥。” “哥哥?” 我叹口气,有点抑郁:“不是哥哥胜似父母的哥哥。” 陈霍伊瞅了我一眼,没讲话,似故意又似无意得保持沉默。他侧过脸来看人的刹那,惊鸿到让画面定格。 在驶出公寓花园的那个时间开始,车内就挥散不去那熟悉的尴尬气氛。这气氛让我有点恍惚,恍惚到自己仿佛置身在人声鼎沸的校园礼堂。校领导在台上讲话,于沁黎和范文毅在我前排谈笑风生推搡来推搡去,班上的同学起哄的起哄,调笑的调笑,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到后排面容惨淡的我。 打开车窗,我狠狠得呼吸了口新鲜空气,对自己也对陈霍伊道:“张轩,是我最特殊的哥哥。我见过他青涩的时候,也见过他成熟的模样。我们独身子女,最期盼的是有个一直在身边的玩伴。快七年了,张轩一直陪我玩陪我闹。可是他不仅陪我玩陪我闹,他还教我知识,教我做人的道理。你知道么,在美国发烧到40的我,急死不了我妈急死不了爸,只急得张轩打了一夜家庭医生的电话。虽然我不知道张轩为什么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但是,抱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岔路口的红灯前,陈霍伊毫无火气得停了车子。他不仅不怒,他还笑了。路边的灯光照在我俩身上,照得我无地自容,却显得他面容瑰丽光泽。 我紧了紧身上的安全带,不知所措得看向他,这是要赶我下车了? 陈霍伊松了方向盘上的手,开大了我左侧的玻璃窗。夜风徐徐而入,拂过我有点毛糙的长发,也安抚了我此刻既尴尬又紧张的心。 陈霍伊吐了一口气,终于从沉默中爆发了。 “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方晓菁,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的脸颊在听到后半句疑问后,瞬间不规则得开始泛红。 问题是一边红,还要一边承受来自陈霍伊逼人的目光。 擅于解惑的我还是厚着脸皮回,颤抖着声音回道:“一般般吧,咱也了解不深。” 看我一脸的窘态,陈霍伊陈祸水又笑了。他先是憋着笑了一会儿,发展到后来只能转过头去抑制笑声了。 我(⊙o⊙)得看着这人,嘴里只能吐露:“。。。。。。” 陈霍伊笑完了歇息了片刻,眼角尤带着笑意,跟我道:“我记得你第一次和我发短信还骂脏话,前天在路上吵架都差点将黑人给气白了,刚才上车的时候还摆态度,,,现在,你是心虚了是吗?” 我:“。。。。。。” 车行在半夜,一种睡意和归宁感在人脑袋里轰炸着。陈霍伊送我到楼下,欲言又止得望一眼两眼惺忪的我,说了个goodbye就走了。 车光匿迹在宿舍楼前的庭院里,我立马两眼冒光,忽视了现在是凌晨一点的事实,拨通了唐铭心的电话。 一遍没人接,二遍没人听,三遍,,,,,,一个不带半分睡意的清脆声音在那端响起了。 “大姐?大早上的你打我什么电话?” 我诧异:“你,精神怎么这么好?” 唐铭心回道:“哦,明天全市二模,我正亢奋着呢。” 我:“,,,,,,好吧,直接切入话题,你认识陈霍伊吗?” 唐铭心思索了一会儿,“哦”了一声,貌似拍了下自己的腿:“陈霍伊啊,知道啊。你不认识吗?风云学长来着,对了,不是你们上一级的吗?” 我挠挠头,延续话题道:“我高二上了一个月就闪美国了,f中的风云人物我哪里知道多少。” “你要了解啊?萧然的表姐木依依就好像跟他高中一个班的,你等等啊,回头我发她手机号给你。哦,对了,你可以加她校内网啊。校内你知道吗?” 我忽视她的一串问题,抓住主要矛盾:“你现在和萧然很熟啊?跟他好上了是不是?” “大姐,听你这口气,你是有意见还是怎的?上次全市一模,我连班级前十都没进,现下是全家重点研究对象。谈恋爱?萧然能和我谈恋爱?我信了你的邪!” 我沉默了两秒:“名字和号码发过来,发过来我再信你的邪!” ... ... 第24章 备胎的背后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车行在半夜,一种睡意和归宁感在人脑袋里轰炸着。陈霍伊送我到楼下,欲言又止得望一眼两眼惺忪的我,说了个goodbye就走了。 车光匿迹在宿舍楼前的庭院里,我立马两眼冒光,忽视了现在是凌晨一点的事实,拨通了唐铭心的电话。 一遍没人接,二遍没人听,三遍,,,,,,一个不带半分睡意的清脆声音在那端响起了。 “大姐?大早上的你打我什么电话?” 我诧异:“你,精神怎么这么好?” 唐铭心回道:“哦,明天全市二模,我正亢奋着呢。” 我:“,,,,,,好吧,直接切入话题,你认识陈霍伊吗?” 唐铭心思索了一会儿,“哦”了一声,貌似拍了下自己的腿:“陈霍伊啊,知道啊。你不认识吗?风云学长来着,对了,不是你们上一级的吗?” 我挠挠头,延续话题道:“我高二上了一个月就闪美国了,f中的风云人物我哪里知道多少。” “你要了解啊?萧然的表姐木依依就好像跟他高中一个班的,你等等啊,回头我发她手机号给你。哦,对了,你可以加她校内网啊。校内你知道吗?” 我忽视她的一串问题,抓住主要矛盾:“你现在和萧然很熟啊?跟他好上了是不是?” “大姐,听你这口气,你是有意见还是怎的?上次全市一模,我连班级前十都没进,现下是全家重点研究对象。谈恋爱?萧然能和我谈恋爱?我信了你的邪!” 我沉默了两秒:“名字和号码发过来,发过来我再信你的邪!” 回到灯火通明的宿舍,隔壁的菜花和范西还在一起玩游戏。我们宿舍里面的宽网直逼光纤,电脑又是小娄专业配置。别人开个三俗网站要五秒,我们半秒就能一览无余,且安置了反监控系统。豪华无声键盘和高科技无线光标,时常有个什么网游大赛,四里八乡的同学们都会到我们宿舍来借机子。久而久之,网吧的老板都打出了广告:“每一台,都是202的配置。” 我回到宿舍,边换鞋子边道:“你们知道什么是校内网么?” 菜花摇了摇头,范西呸了口中的瓜子道:“知道,国内交友网站,facebook那种。你要注册吗?” 我三下五除二得脱了外套,坐在她俩旁边,道:“赶紧替我注册一个。” 范西顺手关了游戏界面,用我的常有邮箱在人人上注册了一个账号。 这就是为什么我和范西吵得再厉害,两个人还是你分不开我我撇不了你的原因。范西实在是知道我太多事情了。。。。。。 范西是个网络达人,十秒不到注册了之后,问我:“账户名叫什么?” 我想了想:“‘中大女神’怎么样?” 菜花果断给了我一个白眼,范西直接输入:夏季三千金。 随后,范西用这个“夏家三千金“的账户帮我加了若干好友。例如小学三年级欠了我十块钱至今未还的王伟,初中抢了我作文大赛第一名的小组长张娟,现下已经养了熊孩子的发小王玲玲。。。。。。自然,当我看到于沁黎的名字出现在好友推荐栏里的时候,我忍不住道:“菜花,能用你的ip让我黑她账户吗?” 三人在看了一系列好友的新鲜事后,我终于想起来加一下木依依。但木依依空白的主页告诉我,她只是注册了一下这个网站。 范西甚得我心得搜索了一下陈霍伊,让我三惊诧万分的是:彼时校内网才创立一年,还没被日本软银注资,好多80后都不乐意玩。陈霍伊这个十足的80后,校内网上的好友量已经达到700之多。我和他的共同好友都有50个,难怪方大千说他人脉广得可怕。。。。。。 范西怂恿我去陈霍伊的主页看看,我矜持了半天最后因为自己的账户名是“夏家三千金”而同意了范西的八卦需求。像我这种女汉子,看陌生裸男都不会脸红的女汉子。今天为了看他陈霍伊的主页,羞涩得要披着个马甲去溜进去看看。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让我腾得火冒三丈,怒火之焰几乎舔遍肺腑。 陈霍伊的主页上,有着满满一大串的留言和回复。因为都是未加密的缘故,其中于沁黎的名字醒目得攒住了我的视线并即将刺瞎我的眼。 于沁黎:【哥哥,(笑脸)到香港了?一切都顺利吗?】 陈霍伊:【一切ok,你也到上海了?】 于沁黎:【早到了,哥哥。我今天在prada看到一款好喜欢的包,(笑脸)很好看啊!哥哥你认识prada的销售吗?能弄到折扣吗?】 陈霍伊:【款型发给我,香港的应该廉价一点。我买了托人送上海,回头告诉你航班。】 于沁黎:【哥哥,哥哥,我太爱你了!】 陈霍伊【你确定你只要prada的包么?】 于沁黎:【哥哥,(哭脸)你太了解我了,,,我还要一件elle上面的女套装!】 陈霍伊【图片和品牌发过来,btw,你写个清单来吧。】 路人甲:【hoey,你在包养小妹?】 路人乙:【大手笔啊。啊,哥哥,我也要prada的包!(笑脸)】 路人丙:【于妹妹,求三围!】 于沁黎回复路人丙:【你谁啊你,能有点素质吗?小学思想品德课谁教你的啊?】 于沁黎回复路人乙:【hoey是我干哥哥,买包什么的很正常很经常。你个伪娘!】 于沁黎回复路人甲:【好啊,我来包养你。一日三顿,早上蟋蟀,中午屎壳郎,晚上小强!】 陈霍伊:【。。。。。沁黎,他们都是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于沁黎:【哥哥,看你面子我不计较了!】 菜花和范西都知道我的死敌是老家邻居于沁黎。两人颇为同情得看着我,两只手分别还摸了摸我的后脑勺,以示抚慰。 菜花说:“曹个啊,在韩国思密达,情侣之间,女孩子都称呼男朋友欧巴的。” 范西肯定道:“是的,我最讨要的就是一男一女认作干哥哥干妹妹,假的一比。” 我沉默了两分钟,又两分钟。再两人都觉得我是在伤心了的那一刻,我毅然决然得抢过了键盘和鼠标,在陈瘪三的主页上留言。 夏家三千金:【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艹你们全家!】 是夜的凌晨两点,我躺在床上,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情绪酝酿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个突破口,也只是咳嗽了一下。 范西特意拉上了窗帘,收拾了衣服去菜花宿舍睡觉,为的就是给我好创造一个失恋的环境。只是她不知道,在回来的时候,陈霍伊的车上,我已经因为张轩的不同意而回绝了他。 张轩说他功利心强,功利心,,,,,,张轩说的没错,他这是在玩弄我来讨好于沁黎。 恍恍惚惚间,我在梦里对自己说:那个篮球场上跑来的身影,下雨天带我去吃沙县的高个儿,夜风拂面间问我喜不喜欢他的人,,,,,是虚幻,是泡影。 大多时候,我从梦中醒来,遗憾那种流失的美感。今日我入了梦,却恨不得立即从梦里面醒来。无外乎,梦中的现实太遗憾。 我第一次想做个织梦人,让陈霍伊变为烟硝变为云海。他再美好,也不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 ... 第25章 马来高富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校内网注册之后的第二日早晨,我心情很好得坐在茶餐厅里吃早饭。 肠粉香我脾,红枣豆浆润我胃。范西和菜花都一脸疑惑得看了我数眼,最后选择忽视,各自吃各自的美味。 一阵吵闹声中,三四个男生走了进来,围坐在我们右边桌上。餐厅老板看到他们可高兴了,一杯一杯的红茶端过来,跟不要钱似的。 我喝着豆浆撇了一眼,乖乖,清一色的白脸帅哥,单色的polo衫个个都穿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不禁暗叹:物以类聚啊物以类聚,尤物尤要聚在一起啊聚在一起。。。 但是在我撇到陈霍伊也在其中之后,立马转回自己的头,骂了一句很响亮:“妈逼。” 范西和菜花听到都惊呆了。 不幸的是,那几个男生中恰好有个叫“madi”的马来人。madi捕捉到我的声音,转过来的脸上两眼冒光,兴奋得朝我打招呼道:“hi,joy!” 我承认,我的嘴角当时抽了。 madi,中文名叫钟文萃,马来人,是我们那届国际生中有名的高富帅。家境阔绰兼出手大方,长相斯文张口英文。除了英文名让人有点无语之外,他几乎是每个少女心中的备胎,俗称中国好备胎。备胎这人虽比不得陈霍伊一派国际品牌花花公子的做派,却胜在气质温文一身儒雅。整个国际生女生宿舍夜夜都在分传他的八卦:传他脾气好到从小到大都没发过火;暗恋他的一港女在台风天表白结果被吹到河里;他能背圆周率到小数点后200位;更离谱得还有传他是cia特工的,,,,,他的传闻实在太多。 madi和我有点交情,是因为我捡到过他的ipod。我在网上发了一个寻失主的帖子,隔天就顺利得还给了他。这一来一回,我俩也算认识。 鉴于madi的知名度和我对面两姑娘眼中的炙热度,我漫不经心得用面纸擦了擦嘴角,翻了翻沉重的眼皮,朝右边打招呼:“hi,madi!” madi走过来,将自己还未喝过的红茶送到我手边,对我道:“我们十点钟有篮球赛。joy,能过来帮我们打气吗?” 隔壁桌的陈霍伊面不改色得和他的好基友聊天。 我努努嘴,回道:“不行,我上午有课,professorwu的。范西和菜花有空,让她们俩代我去吧。” 两姑娘兴奋得点点头。作为死党,她俩清楚得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俩人忙不及得和madi解释起为什么professorwu的课不能翘,翘了有什么后果等等。 我发现,旁边的陈霍伊居然谈得笑起来了,脸灿烂得可以当太阳花打僵尸了。 我就说,他就从没有真心实意过。连个招呼都不打!干哥哥!好一个于沁黎的干哥哥! 喝了一口madi送来的红茶,我按耐住怒火,扬眉一笑道:“madi,听说你们院明天有军事展览,能带我瞧瞧么?” madi爽朗,“行啊,我也想看看。我记得上次约你看摄影展你还推了,怎么这次对军事展有兴趣了?” 无视对面两姑娘的愤怒眼神,我嫣然一笑道:“跟大帅哥一起去有面子。” madi了然:“那明天开场的时候我在门口等你。” 我呡了一口红茶,抬起右手,悠闲惬意得比划了个ok。果不其然,右边某人连一个笑都没有了。 对此,我表示心情好转。 当天晚上,菜花和范西一起站在了与我对立的统一战线。 我洗了一盆圣女果,讨好得献到她二人跟前,“两位美女,放心吧,我不会对madi下手的。” 范西勉强给了个好脸色。 菜花却受不了朝我大叫道:“少筋兮,我要警告你!别一手摸两床!” 我费解得望了一眼范西,范西啃着果子解释道:“就是别一脚踏两船的意思。” 我点点头,耐心道:“菜花兮,你误解了。我不喜欢madi的,我只是想气气陈霍伊。我想告诉他,姐不稀罕他,除了他,姐能找到更好的!” 菜花皱着眉头,纠结了半天。半晌,回道:“madi没有陈霍伊好。” 范西跟着肯定道:“那是的。” 我头疼得望着她俩。 范西很有见解道:“不谈其他,陈霍伊绯闻女朋友就你一个。而madi,有多少个来着,菜花?” 菜花委屈道:“我想做第20个呀。” 我更加头疼得望着她俩,说出自己的悲哀:“也就是说,我找madi气陈霍伊是在自欺欺人?陈霍伊压根不会上当?” 范西吞了最后一颗圣女果,满嘴红汁得朝我吐露了一个事实:“今天打球的时候,陈霍伊助攻了madi好几个二分球。两人关系好着呢,你以为你分量有多重?” 菜花跟着道:“曹个儿,madi追他第18个女朋友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东西丢在女生附近。听说,这个主意就是陈霍伊出的。” 我听了脑门冒冷气,想到自己拾过madi的ipod,腾得火冒三丈,立马拨通此人手机。 客户端让留言。 范西示意我淡定,菜花想抢我手机。两人再怎么折腾,也拦不住我大声的留言: “妈逼!老娘明天不去了!代我问候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家!” 打完电话我摸摸头,后悔了:“完蛋了,这火应该是冲陈霍伊发的。人madi虽然花心,但也没惹着我。” 范西叹气:“哎,你讲脏话也太丢国人素质了。人马来西亚都是有大家族的,你一棒子敲死不少啊。” 菜花疑惑:“少筋很礼貌的啊,虽然火大,但还是问候人家家里了。” 范西:“侬脑子瓦特啊?” 我:“......” ... ... 第26章 伞下浪漫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转眼至冬天,气候干冷,香港的温度始终没低过5度。难得的因为季风的缘故,下了一场连绵的细雨。我站在教学楼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喷泉雾气上。一边想着方才考卷上的题目,一边感受着雨撒大地。 站了半晌,我实在没忍住,拨通了范西的手机:“喂,你怎么还不来接我?说好了考完试一起去吃火锅的哪?” 范西那边好不热闹:“我跟你约了吗?我不知道啊,我这已经吃上了。” 我抿了抿嘴,顿生可怜感。不靠谱的,我身边尽是些不靠谱的。 早知道范西不来接,我一开始就该裹紧大衣冲回宿舍。挂了电话,感觉连绵细雨这时候都有了瓢泼的迹象。一开始夹着雨露的空气清新怡然,此刻都有了翻滚的水汽和混杂的灰尘味。 我和一帮同院女生,百无聊赖得站在教学楼下等雨停。等了又等,雨还未停,却有了小的趋势。我往台阶外站了站,伸出手,感受下雨的密度。感受完再计算一下十五分钟之内跑回宿舍被淋透的可能性。感受兼计算之后,我决定:再等十分钟。 这十分钟过程中,有高富帅开豪车来接的,也有*丝撑着把伞一起来淋雨的。但是无论哪种,只要一个到来,周围的女生们都忍不住感慨:“她男朋友好好啊,下这么大雨也来接。” “是啊,是啊,自己都淋湿了。” 我心里忍不住反酸,怀念起以前范文毅和我一起挤伞的情形。 那时候正值暑假,夏日里无聊。老妈赏零钱让我和小胖去吃麦当劳,我是没什么感觉,小胖可高兴了,一路上跟我讲双层吉士和巨无霸的差别。我俩从公交上下来,很不巧得遭遇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之外,八级的大风刮得我都站不稳,倒是小胖站得非常得稳。公交站台离麦当劳有着几百米远,风雨交加的,我手上只有一把折了一角的广告伞。小胖那时候还保持着壮士的身材,硬和我挤了一把破伞从公交站台挪到营业店。几次伞都要被要吹翻了,小胖都大手一挥力挽狂澜。实在是伞太小了,我俩一边走还一边挣着伞,语言攻击不够便是动手掐架。等顺利赶到店里的时候,俩人都成功转变成了落汤鸡。 我看着面前来来往往、温言软语的情侣们,忽然明白了自己和于沁黎的差别。 第一次,我感觉到自己和于沁黎的差别:不在其他,只在性格。在大多数男生看来,活泼温柔、爽朗动人、语笑嫣然的姑娘,远比我这中雄风阵阵、争强好胜、女汉子自居的女生来得吸引人。 我伤感着,悼念着自己的过往。 茫茫雨雾中,直到一把伞的出现,自己的注意力才锵锵从回忆和伤感中抽离回来。 那把伞,做工很精致。一眼望去,磅礴雨雾中也透出一股空灵和典雅来。 凉意逼人的大雨中,黑色的伞布撑出了一片无雨的世界。伞上没有任何广告,只有白色和浅色颜料构成的细致花纹。执伞的人缓缓走近视线,我才发现伞上花纹勾勒出的,是一圈无重叠的欧洲建筑-上海滩边的建筑。 我伫立在原地,仿佛成了黄浦江上的一艘游轮,看着历史沉淀的建筑逐一而过。沧桑却又新奇,美好又难遗忘。每一个建筑的构造花纹都不一样,却每一个都给我一样的感觉-让人沉沦。 撑伞的人仿佛知道我的沉沦,一步未缓得走到我面前。 仿佛前世定好的这般场景,抬起了那黑色的伞帘。 我望着那张忽然出现的白皙面孔,不淡定了。 “陈霍伊,你,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陈霍伊裹着件及膝的黑色呢衣,右手执伞,左手在口袋里。他唇边带着再显眼不过的笑,悠闲得望着台阶上的我,雨伞微斜:“还不走吗?” 他伞下的眉眼,有股说不出的风流。 二话没说,我决定跟他走了。 伞特别大,两人站着也不嫌拥挤。意识到这点,我往伞外站了站,同陈霍伊拉开些距离。才移动了一步,一只手就着我的手臂,就将我拉了回来。 我还未来得反应,惯性作用之下,脸一下撞在了伞把上,没有半分过渡。 陈霍伊将我拉正,停下步子,笑道:“脸没撞坏吧?”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揉了揉鼻端,好酸疼。揉完鼻子,我叫了声疼,问道:“怎么是你来接我?范西呢?” 陈霍伊忽视我的问题,继续将我拉近伞里。原该在口袋里的那只手顺势出现在了我的腰上,下一刻,我的额头贴到了他有些冰凉的颈上。 我努力抑制住脸红,后退稍许,恼道:“把你的猪手拿开!” 陈霍伊继续忽视我的要求,闲庭信步得往前走。放在我腰上的左手不松反紧,带着我也一屁股朝前去了。 我hold不住这种亲密的姿势,意图微微挣扎。 清淡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晓菁,冷战能结束了吗?” 我放弃挣扎,“我以为那天晚上我说得很清楚了,张轩不同意。” 陈霍伊侧过脸来,白净的眼睛望向我,闪过冉冉光泽。 我低下头,试图转开视线。他追问:“张轩能作为理由?” 听了这话,我心中重燃怒火:“理由?好啊,张轩不够格,那于沁黎呢?你和于沁黎是什么关系?干哥哥干妹妹?陈霍伊,你知道我死敌是谁吧你!你知道我和于沁黎为什么事死掐到现在吗?你故意惹上我的吧你!你混蛋!” 陈霍伊笑了,看着我一脸暴躁他又笑了。他这人就是跟张轩跟范文毅跟其他人不一样,每次朝他发火他都不气,还次次笑得无比开怀。 我重拾风度,正色道:“话都讲清楚了。麻烦,现在,把你的猪手给我拿开。” “晓菁,沁黎确实是我干妹妹。我上小学的时候,她就是我干妹妹,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 我扬眉,“‘我以为’?是别人都以为吧!不是那种关系,你会给你干妹妹买香奈儿买套装?你骗谁哪你?谁给自己妹妹买东西买奢饰品!我就买烧饼!” 质问完火气还没完,我不假思索得接了句:“你大爷的!” 陈霍伊听完我的谩骂,终于将左手收了回去。只不过,转道那手便擦过我的脸颊,绕过长发和领口,落在了我的后肩上。 他定住我,抑制着笑:“你介意的是这个?好,以后我只给她买烧饼。” 伞外雨声渐小,我望着他:“。。。。。。” ... ... 第27章 机场遇双亲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当范西吃饱了晃回宿舍的时候,我刚洗完热水澡。 范西身上一股火锅味,我鼻子一闻,就知道她们吃的锅底是菌菇鲜汤的。除此之外,她脸色泛红,肢体还有点不协调。 我用干毛巾擦着头发,坐椅子上问道:“你喝大了啊?” 范西摆摆手,朝我大笑一声,道:“猜,大众汽车广告的结局都是什么?” 我冒了两地冷汗:“母鸡啊。” 范西哈哈大笑道:“是打死奥拓!”(dasauto) 我:“。。。。。。” 范西接着道:“知道madi说下学期来送我什么吗?” 我紧张道:“打死奥拓?” 范西翻了个白眼,坐自己椅子上,陶醉道:“他女朋友的身份!大头方,我下个学期来学校就是madi的女朋友了!” 我挠了挠头,回道:“恭喜你成为第20个。不过,,,菜花怎么办?” 范西摆摆手:“她上个星期早和一个新加坡的宅男好上了。对了,大头方,你和陈霍伊和好了是吗?” 我又挠挠头,不自在道:“他目前处于试用期。” 范西从椅子上站起来,蹒跚到我床边,往我干净的床褥上一躺。躺了半天,才喃喃道:“这样才好。我和madi,你和陈霍伊。我们俩人都杀入了高富帅的圈子了。” 我无奈:“你真喜欢madi?他换女朋友的速度你是知道的。” 范西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睛笑道:“大头方,你知道什么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吗?现在还有谁傻不拉几得投入一段感情?谁投入谁傻逼。” 我没回应。 我只是走到自己的床边,将这个满身火锅味的女人挪回了自己的床上。 考完试后,大家都收拾行李回家。范西早一步买了机票回去了,而菜花不回韩国,跟新加坡男友回去过年了。 大一那年寒假的冬天,对我而言,实在是特殊得不同以往。 我知道陈霍伊老家是n市,只不过他跟我搭同一班飞机,坐同一排经济舱,拎着我的行李走出机场的时候,我忘记了我还有一双军人妈和作家爸的事情。 在机场的接机大厅里,人来人往间,我厚着脸皮将陈霍伊介绍给爸妈。 老妈表现得很淡定,态度亲切也不算亲切,冷漠也不算冷漠,简直将陈霍伊当成一个到银行办业务的客户。老爸则是满眼的仇恨和怒火,不仅从陈霍伊手中抢过我的行李不说,还将我拉了过来推我出去找车。 我不好意思得瞧了瞧陈霍伊,看见他脸上的苦笑之后,只得幸灾乐祸了跟他挥手拜拜。 出租车上,我忐忑道:“妈,那啥。” 老妈点点头,应声道:“不错,小伙子不错。老家是n市的?他父母都干什么的?刚接他的人一看就是司机,还开大奔来的。你们怎么认识的?叫陈霍伊是吧,这名字我怎么有点耳熟?你们没私定终生吧?方晓菁,我警告你啊,谈恋爱可以,结婚必须要经过我们多方审查。” 我挠挠头,找不到话来回应。 老爸发话道:“谈什么恋爱!我看那小子就觉得滑头。” 老妈严厉否决:“滑头?你摸摸自己头上还有几根头发,看看谁的头更滑!” “我是说那小子看着不老实!” “你看着老实呢,怎么前天柜子里还被翻出300块的私房钱来。” 我打断他们的争吵,义正言辞道:“爸妈,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还没谈恋爱。” 老妈翻了个白眼:“骗谁啊?没谈恋爱他有车不走?非要死皮白赖得等我们俩出现?” 老爸拍大腿道:“就是,普通朋友谁帮你拿行李!你行李我单手都拉不动。” 我叹了口气,决定选择沉默。 回家的第二天,全市下起了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这场大雪连下四五天,冷得我羽绒服外面还加棉袄,脚上套上两双袜子。 关于雪,当年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特别开了一堂公开课来讲它。 老师问到雪的美好时,林叶繁作为班长率先举手发言,说什么雪纯洁啊漂亮啊无污染啊保护农作物啊。听了她的发言,老师很欣慰啊,同学们很敬佩啊,只有我和李大嘴两人默契得对视了一眼,一起默默吐槽:这姑娘太能扯了。 老师问到雪的坏处时,林叶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了。老师不欣慰了,同学们不敬佩了,我和李大嘴看笑话看得乐歪歪了。 老师捕捉到我俩幸灾乐祸得表情,点名李大嘴回答。李大嘴花了两秒钟悲叹了一下,而后急中生智道:“雪,雪用它的纯白遮掩了世间的丑陋,隐藏了尘世的灰尘和颓败。它,让我们的世界变得虚假。” 我不自主得打一个冷颤,觉得李大嘴的回答瞬间上了好高档次。做了那么多年同学,我今天才发现他居然是个有急才的吊丝。 同学们不谈,听课的老师们都发出了赞叹。 老师很满意,犀利的眼光一扫,跟着瞟向我:“方晓菁,你也来说说。” 我抖索着站起来,期期艾艾得望了一眼四周,渴望从同学们那里获得答案。同学们震惊于方才李大嘴的回答,一个个说不出来。 老师有点不满,加重语气道:“嗯,说说看,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豁出去了:“。。。。。。大雪它阻塞交通。为了让高速公路通车,我们民警战士要起大早去铲雪。一铲几千里,我铲过的我知道,实在太难铲了。铲不动的还需要撒盐。太浪费人力和物力了。” 同我预料的一样,全班听完都选择沉默。老师歪了歪嘴角,也瞬间知趣得转移了话题。 可是,我知道的,我没说错。 今年新年这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确实造成了全国大面积的交通堵塞。好多打工同胞都被困在车站回不来家过年,用一桶桶泡面来代替家里的大鱼大肉。好在下雪前一天我和陈霍伊坐飞机回来了。否则我也只能待在香港,和一帮不用过年的国际生们吃火锅打桥牌。 刚回来的几天,老妈还在银行里忙着结算,家里只剩我和老爸两个人热火朝天得忙里忙外。今天去批发市场进年货,明天跑去新街口买新衣。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张贴春联的,天天累得我倒床上就能睡。好不容易挨到春节,以为能好好享受一个假期了,我忽视了一件大事:除夕这天,一年一度的亲戚攀比大会要如期举行了。 ... ... 第28章 何处不相逢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过去几年我都在美国,已经多次没有参与这种大会了。几年前参加这种大会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注意力只放在年夜饭上面的吃货。 今年被老妈暗示要盛装出席,衣服试穿了好几套。好不容易最后敲定了:上身裹zara皇牌大衣,下穿细腿长袜,脚蹬一双瓦亮的英伦皮靴。磨磨蹭蹭穿出来给老妈看效果,老妈难得点头:“差不多了,省得你被李莉比下去。” 我便越发觉得这年夜饭竞争激烈了。 除夕那晚,我一脸淡妆出现在饭店包厢的时候,无奈还是变成了熊猫,引起各位姑婆叔婶的围观。 “菁菁啊,越大越漂亮了啊,这身衣服穿的,漂亮!快赶上外婆当年了。” “是的,是的,晓菁现在有男朋友么?没有大伯让你哥介绍一个。” “晓菁,来让二婶亲亲。” 我抖抖索索得应付完了姑婆叔婶的各种问话。 中国好表妹蒋甜一进来就挨我坐下,向我神神秘秘得叙述了以往几年攀比大会的结果:前年的最大赢家是大舅,不仅公司盈利超标,二表哥也如愿考上了航空航天大学的飞行器制造专业;去年二婶最得意,买期货赚了一倍不谈,大表姐李莉也被挖去了时尚服装杂志当主编。如今坐我对面一个大哥,名牌裹身气宇轩昂的,直接被证实为李莉的未婚夫。 至于今年,,,,,,我赶紧往角落处靠了靠,努力忽视老妈那“比到底”的气场。 除夕晚宴开始,大家一起起身举杯恭贺新年。 外公发表讲话,从国家对外政策的进步讲到小区治安水平的提高。每讲完一句,大舅、二姑父、老爸、四姨夫都挨个点头以示赞同。外婆时不时得在中间插上两句话,整个晚宴以一派和谐之气开了场。 接着,迅雷不及掩耳间,剑拔弩张的攀比大会开始了。 大舅拍着大表哥肩膀,起身举杯道:“今年公司日进斗升,父母身体健康,儿子孝顺懂事。作为老大,我敬爸妈一杯,感谢您二老生养我兄妹四人。” 外公高兴得点点头,应声道:“好!” 蒋甜抖抖肩,和我耳语道:“大舅舅每年一开场都要抖包袱,包袱都快被他抖烂了。”我在桌底下给蒋甜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声赞道:“精辟!独到!” 二婶瞟了大舅一眼,轻了清喉咙之后举起酒杯,朝外公外婆敬道:“爸,妈,我代表全家祝您二老年年岁岁身体健康,日日月月开心开怀!” 吐槽妹蒋甜喝了一口果粒橙,继续与我吐槽:“二婶每年也是这一句。三姐,我跟你赌,今年二婶的攀比重点肯定在准姐夫身上。” 果不其然,气宇轩昂的准姐夫立马起身,跟着二婶一起向外公外婆敬酒。外婆打量了一眼准姐夫,和颜悦色得赞道:“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叫什么?” 准姐夫在二表姐的眼风关照下拘谨得回道:“外公外婆好,我叫严戈。” 二婶适时得在一旁给予补充:“小严就是原来卫生局局长老严的孙子。爸爸,你还记得老严吗?”外公一听,果然很高兴。原本肃静的表情也开始有些波澜,望着准姐夫点头道:“好,好,老严有个不错的孙子。” 我叹了一口气,和蒋甜道:“你猜得太准了,吐槽妹,二婶就是有备而来的。” 吐槽妹忙着吃,也懒得理我。 我看着她的吃相依稀仿佛看到几年前的自己。 待二婶她们敬完酒,不远处的老妈笑容灿烂道:“恭喜二姐找了个好女婿!” 二婶特别假得谦虚了两句,最后回应道:“谢三妹吉言,我早说了,这都是命。” 我和老爸当即交流了视线,都在暗叹:冲着二婶最后一句,玩完了。 老妈当即收了脸上的笑容。诧异得是,她不仅没有表态,而且非常沉得住气得坐在位置上,搞得后边想敬酒的小姨都不知道要不要站起来。 外婆是个细腻的人,听了二婶的话,再看到面无表情的老妈,转头就对我道:“菁菁啊,外婆这些年最想你了。这么小一个人在国外待着。” 小姨帮腔:“是的啊,就我们晓菁最厉害。一没上重点高中,二没花钱找人,直接考进亚洲前五的学校。蒋甜,别光顾着吃,好好向你三姐学习!” 我悲哀得看了一眼吐槽妹,吐槽妹非常配合得将嘴里的鱼卡吐出来,向她妈点头道:“是的,是的,向三姐学习!” 外婆和小姨这么一番举动,并未让老妈心情好转起来。 我太清楚老妈的军人作风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决不是好人才。老妈被二婶这么一呛,今天不捞回来面子我和老爸都别想有好觉睡。 我几乎都能想到老妈晚上会这么说:你看看,李莉事业婚姻两手抓两手都很硬,找个未婚夫更是一表人才全身名牌。瞧你二婶那满面春风的样,完全忘了几年前不知道是谁想要向银行贷款blabla 想到这里,为了珍惜美好时光,我很识相得捡了个排骨到碗里,低头吃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蒋甜拍拍我肩,示意去上洗手间去。我躲还来不及呢,自然乐得出去躲一会。 俩人走出包厢门,就一起重重得喘起气来。我拍着胸脯,边走边道:“火药味太重了!尼玛,早知道是这种场面我就穿防弹衣来了。” 蒋甜把着我的肩,跟着道:“三姐你真搞笑。” 从洗手间里出来,洗完手我瞧着酒店富丽堂皇的装修,心疼得问道:“这顿年夜饭得花多少啊?” “不知道哎,反正是四家平分。我听别人说,这家酒店的年夜饭出了名的难订。清明节结束的时候,包厢就基本上订光了。有人去年吃完了就定了今年的,结果到最后还是被退了。” 我咋舌道:“这酒店得赔两倍订金吧?” 蒋甜不在乎道:“谁知道,赔三倍人家还嫌不够呢。哎,三姐,楼下大厅好像有水獭看,我们瞧瞧去。” 在我的认知世界里,一家酒店在水箱里展示的都是可以下锅的海鲜。比如说客人看中了一条鱼,厨子就从水箱里将鱼捞出来,然后当着客人砸个半死不活。这种做法相当避免了厨子中途换死鱼的可能。 所以当这家酒店的水箱里面放了一只水獭的时候,我惊呆了。 蒋甜从服务员那里取了一条小鱼喂起来,一边喂一边和我神秘兮兮得八卦:“三姐,你知道李莉怎么被她男人追到手的吗?” 我看那水獭卖萌,忍不住笑了。 “我听我妈说,去年国庆的时候,她和你妈都在二婶家打麻将。二婶正要自摸呢,听到楼下有人大声起哄。几个人跑到阳台上一看,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帮男生在小区喊口号,喊什么‘李莉李莉嫁给我,过了这村没这店’” 我大笑,“大众求婚?好浪漫啊。” 蒋甜羡慕道:“是的啊。那天李莉爸正开车进小区,那帮男生中有人堵着门口,居然塞了一只烟让他从后门进。当时李莉爸拿着烟哭笑不得啊。” 我兴奋道:“大姐当时什么反应?在家吗?” 蒋甜看着我身后,眼神忽然变得闪烁起来,一时间探头探脑的,眼里还隐隐的冒出几颗桃心。 我见她忽视我的热忱,便拍了她肩,开口道:“哎,别告诉我你喜欢李莉男朋友这款的。” 蒋甜打掉我手,视线始终焦灼在我的身后,有点不耐烦道:“谁跟李莉一个眼光?让让,三姐,我看到一个极品帅哥。” 我:“。。。。。。” 顺着蒋甜视线,我果然在百米之外看到一个人。 那人太过显眼,站在旋转楼梯旁的人中,只有他的目光注视到了我和蒋甜。他穿了一身黑色平驳领的呢绒西装,配了银灰的领带。西装修身,在我看来,却是他将西装穿出了棱角美。他听着身边的老人讲话,左手习惯性得插在西裤口袋里,整个人微微右斜。他听得很认真,因为一向飞扬的眉梢都平了下来。几日未见,原来还有点的流海几近剪成了圆寸,愈发显得他双目明亮相貌倜傥。 我转过身看到他时,他也瞧见了我,笑了。 蒋甜激动道:“好帅啊。” 我心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 ... 第29章 喊了一声爸爸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大年夜的晚上,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隔着长长的瓷砖地,陈霍伊瞧见我的第一秒,肃静的面目上便绽开了一个水尤清冽的笑。 我很镇定得将这个动人心魄的笑翻译为“归乡遇故知”。 他身旁立了一位颇上年纪的老人,身着深灰的全棉洋装,拄着一根刻有繁华花纹的拐杖。微微有些佝偻,拄着拐杖的样子却很是精神奕奕。老人顺着陈霍伊的目光,偏头过来瞧见了我和蒋甜,目光带着打量。打量后仿佛知道些什么,沧桑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慈祥的笑。 老人笑着和陈霍伊说了些什么,便见陈霍伊那厮点点头,然后朝我们走了过来。 蒋甜兴奋道:“哇,什么桥段啊。” 我很鄙视:“能有什么桥段,麻烦来了。” 陈霍伊个高腿长,几步路走完了就走到我俩身前,先朝着蒋甜笑了笑,迷得蒋甜七荤八素后,问我道:“你也在这吃年夜饭?” 我用右手手掌擦了擦前额头,无奈道:“显然啊,大哥。” 大哥瞧着笑了,一把抓过我擦额头的手腕,将我往前一带,边走边道:“去见见我爷爷。” 我还来不及“啊啊”得叫两声,人已经被拖了有好远。 被拖了快老远了,身后的蒋甜才叫道:“哎,哎,什么桥段啊。” 被拖了过去的我,战战兢兢得站在老人面前,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袖,装乖道:“哈,爷爷好!” 我惊奇得发现,我一装怪的声音腔调,有点于沁黎的味道。 陈霍伊扶稳我,笑着瞥了我一眼,介绍道:“爷爷,她是我在中大认识的女朋友,学社会学的,晓菁。” 老人含笑的双目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眼,看着我一脸的紧张样,笑道:“晓菁啊,不用怕。霍伊家长还没来全呢,你这不是在见家长。” 我仍旧结巴道:“不,不,爷爷,我,我就是来吃年夜饭的。” 老人“哦”了一声,笑道:“这么说,你们家年夜饭已经开始了是吗?在哪个包厢?” 我继续结巴道:“玉,,玉,芙蓉。” 蒋甜终于走了过来,看见刚刚才一见钟情的帅哥亲昵得搂着我的肩,原本很淡定的人都变得不淡定,朝我疑惑道:“三姐,这什么情况啊。” 我掉了滴冷汗,回道:“就,就你瞧见的这个情况。” 陈霍伊放下肩上的手,问我道:“你妹妹?” 蒋甜很知趣得拍拍自己胸脯,自我介绍道:“中国好表妹,蒋甜。” 陈霍伊和他爷爷似乎觉得我和蒋甜的互动非常有趣,俩人都笑得无比开怀。 我感觉有点尴尬,可更尴尬的还在后头,旋转楼梯上走下一位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大叔。穿得也是一身贴身剪裁的高档西装,熨得服服帖帖的。大叔一早瞥见陈霍伊身边的我,目光中就带着点审视的感觉,这审视的感觉我很熟悉,就像老妈当初在机场审视陈霍伊一样。大叔眉目深邃,除了胖了点年纪大点,看着还是挺风度翩翩的,走近了尤觉得他身上有股学者味道。大叔的目光放在我身上不过几秒,便转移了视线对着陈霍伊爷爷叫道:“爸,包厢准备好了”。 我瞧这大叔一眼,便又侧脸瞧了陈霍伊一眼,他们眉眼果然有着六分像。 陈霍方才笑着的脸忽然板了下来,好像故意不去看那中年大叔。他不吭声,我也不知道开口得喊什么。 陈霍伊爷爷点点头,指了指我,发话道:“这是霍伊女朋友,家里人在玉芙蓉包厢,你去打个招呼。” 中年大叔应了一声,冲我笑了笑,招呼道:“晓菁是吧?我是霍伊爸爸。” 我脸不自然得一红,脑子短路,回道:“爸爸好!” 身边的陈霍伊明显一震,蒋甜惊叹得看向我。我立马纠正道:“啊,不是,伯伯好。” 陈霍伊爸爸眯起了眼睛,笑了,讲道:“你称呼我叔叔就行,你父亲年龄比我大。” 我没反应过来,刚想改口再叫一遍。 陈霍伊爷爷插话道:“华阳啊,她家里人你认识?” 我颤抖了一下,听陈爸回道:“认识,您也认识,晓菁是李家老三和方正明的孩子。” 陈爷爷欣慰得笑道:“原来是老李家的。” 蒋甜比我还惊喜道:“爷爷和叔叔认识我外公?” 陈爷爷笑着拍拍她肩,做感慨状道:“岂止认识,走,小姑娘,带爷爷去瞧瞧你外公。” 听完这句话,我更加风中凌乱了。 前一秒我还和蒋甜在大厅看水獭,下一秒我就跟着一帮认识也不算认识的大叔大爷去自家包厢了。这个世界是发展太快,还是我的接受能力太狭隘了~~ 我被陈霍伊带着,一步步得挪着往包厢走。蒋甜那厮几乎将陈霍伊爷爷当成自己爷爷了,一边跟在老人旁边,一边嬉皮笑脸得听那过去的故事。 我同陈霍伊悄声道:“这是要唱哪出?” 陈霍伊没理睬我的问话,随手招呼了一个路过的客服经理,吩咐了两句。我便瞅见那客服经理脚下跟装了滑轮似的飞奔而去,再回来时,手上不仅多了酒盘,后面还跟了两三个长相标志的服务员。 我忐忑得猜道:“这酒店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陈霍伊淡笑,一边走一边理了理我耳边的碎发,不忘刺激道:“算是吧,我二叔的产业。” 我很知趣得保持沉默。 看着包厢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觉得,今年的除夕晚宴会特别的惊心动魄。 ... ... 第30章 冰与火的包厢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包厢门一开,蒋甜扶着陈霍伊爷爷走了进去,大声道:“外公外婆,快瞧瞧谁来了。” 我站在包厢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好大一阵动静。 陈霍伊握着我手,一边拉我进去一边笑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颤抖道:“我,不知道!” “这是坐实我们的关系。晓菁,我试用期过了。” 所以说,所以说,当我跨进包厢的那一刻,深深感觉自己要被卖了。 陈霍伊爷爷和外公两人手握着手,握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还一个劲得在颤抖。陈霍伊爷爷感慨得说了几句,外公激动得眼泪水都了流出来。 二婶和大伯他们都赶忙站了起来,安慰起外公来。 老爸看到陈霍伊出现在包厢里,立马恍然顿悟得敲了瞧老妈。老妈打量了一眼陈霍伊握着我的手,眼皮翻了翻。翻过眼皮之后仿佛一瞬间明白过来,笑着发话道:“爸,爸,人家陈老难得来,您两老坐下来慢慢说话吧。” 外婆疑惑得看了看我这儿,跟老妈一样瞬间了解了突发状况的突发原因,笑着道:“是的是的,快坐下来说,你这样子让小辈看了笑话不?” 二婶和李莉连忙起身让了位子,让陈霍伊爷爷和爸爸坐下来。跟着,门外涌进的服务员也端进了酒杯。连带着还加了把椅子,让陈霍伊坐到了身边。 准姐夫严戈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三个人,眼神里闪过疑惑。细细打量了一会陈霍伊,忽然拍起大腿,叫道:“陈霍伊,是你啊。” 陈霍伊笑笑,很文静得点了点头。我心想:尼玛,走到哪能有你陈霍伊不认识的人么~~ 陈霍伊爷爷笑呵呵得坐下,打住了叙旧的程序,笑着对外公道:“老李啊,大过年的,你不烦我过来向你提亲吧?” 这话一出,我和我的全家都惊呆了。 陈霍伊爸爸指了指坐在我旁边的自己儿子,笑道:“李老,这是我儿子陈霍伊。十几年前您开画展的时候,我还带他去瞧过。您老记得不?” 外公戴起老花眼镜,像是在欣赏一瓶青花瓷罐般得打量了一遍陈霍伊,满脸笑容道:“温润谦和,是翩翩君子。” 外婆也点点头,称赞道:“确实青出于蓝。” 说实在的,我心里忍不住靠了一下。 陈霍伊爷爷“呵呵”笑了,自主提高商品价格道:“霍伊是我孙辈中最出色的一个,从小知礼善学洁身自好。既有他爸爸经商的头脑,又有他奶奶容人的胸怀。难得的是全面发展,不骄不躁,交友满天下。” 我瞟了一眼陈霍伊,暗自腹诽:尼玛,在长辈眼里你是这个德行。 外公笑了,指了指我,竞价道:“我们家晓菁也是孙辈中最出挑的一个。虽然抵不过一个‘外’字,但丫头却最得我心。为人率真,知晓大义。她父母亲,一个从商一个从文。商者教会她变通,文者教会她气节。我家晓菁能配您宠孙,深感荣幸。” 我听得头皮都麻了。 陈霍伊表面上装作一副宁听的样子,桌底下却抓了我的左手把玩。一会儿手指顺着我掌纹滑下,一会儿又将我的手握成一团捏来捏去。 我一开始面无表情,装作不知道得任由他捏。片刻之后,忍不住斜了一眼,“噌”得抽回自己的手,还在他脚上踩了一脚。 他倒是能忍得住,一声不吭得坐那,还替我和蒋甜倒了果粒橙。 大舅中途插话道:“陈老要是不介意,年夜饭和我们家一起怎么样?” 陈霍伊爷爷很给面子,笑道:“以后自是一家人,今天就不打扰了。华阳,你再坐会儿。我和霍伊先回包厢,你弟弟们还在那。” 陈霍伊爸爸“嗯”了一声,便起身去开门。全家人连忙站起来相送,言辞间又是一阵你来我往的唏嘘感叹。 好不容易巴望他老人家走了,陈霍伊爷爷忽然转头道:“晓菁啊,你也来爷爷这边坐坐。我带你认识几位叔叔婶婶。” 我惨状得转向老爸老妈,寻求他们的意见。 老爸微微点头,老妈皱着眉头瞧我一眼,意思很明显:还不跟着去! 所以说,所以说,我才前脚出了包厢门,后脚就能听到老妈谄媚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陈总,真感谢你。今年我们支行多亏了您这边开户存款,否则业绩难达上标啊。” 我翻了个白眼,看见陈霍伊这厮又开始把玩我的手。 我疑惑道:“你爸是不是早知道我和你好上了啊?没理由啊。” 陈霍伊回头瞧了一眼关上的包厢门,淡淡道:“我的事他很少不知道。” 我更加疑惑道:“那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啊?张轩也找了四个大哥看着我,方大千小娄什么的。但是只要我用心瞒,就一定瞒得住。” 陈霍伊扬眉,“你瞒什么了?” 我:“。。。。。。干嘛告诉你?你谁啊你?” 陈霍伊笑着将我逼到墙角,进行调戏式得问话。原本就一只手被他控制着,如今闹得两只手都失去了自由。他一定是有审犯人的经验,知道失去肢体活动的人脑子会比较笨。 问话的声音很轻佻:“说,瞒什么了。” 我脸有点羞红,脚却非常得灵活。我努力踩他脚以图挣扎开来,谁知道他一面控制着我一面还能矫若游龙得躲避我的攻击。 远处走了有好远的陈爷爷终于回头了,瞧见他孙子欺负弱女的行径,喊道:“霍伊,别闹了,快带晓菁过来。” 我头皮发麻得挣脱掉陈瘪三的手,对着他脸吐了吐舌头,赶紧跟了过去。 陈霍伊笑了笑,一面走一面揽过我腰,追问道:“瞒什么了,赶紧招。” 我们俩人几乎脸贴着脸,我一抬起头就能撞到他白皙的下巴。这般的亲密,放在前段时间,我几乎无法想象。 我严肃道:“哎,陈瘪三,你好妹妹于沁黎知道我和你的事吗?” 陈霍伊望着我一愣,瞬间豁然开朗,“我说,那会儿我买奢饰品给她就是想堵她的话,你信吗?” 我自然而然白他了他一眼,骗子! ... ... 第31章 是她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进了他们家的包厢,我又变得拘谨起来。陈霍伊牵着我依旧坐他左边,他右边坐着的一个短发大眼的姑娘冲我打招呼道:“姐姐好!” 我也笑了回个你好。 服务员们陆续进来,人手捧着一道珍馐美味。我瞧冷菜和头菜就比我们家点的好,不禁腹诽:*啊这家。 那姑娘身旁坐着的一个貌美大婶瞧着我,带着笑意问道:“是叫晓菁吧,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我拿捏不准回答,说要卤水拼盘脆皮烧鸭湛江白切鸡港式油□□,我怕被盖上吃货的名号。说没什么想吃的吧,又有点矫揉造作的意思。 陈霍伊倒是很知我心,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插话:“最贵的都上了吧。” 那大婶“嗯”了一声以示赞同。 原本坐陈霍伊右边的大眼妹忽然起身,绕了一圈又坐到了我左边,兴趣盎然得和我讲话:“姐姐,你是怎么吸引到我哥的?” 我:“。。。。。。天生丽质吧。” “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哥有好多缺点?” 我:“。。。。。。不是好多,是全身都是。”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那我们以后站统一战线了。” 陈霍伊终于没忍住,发出警告:“陈霍研,麻烦看一下,我人在这呢。” 几番交流后,包厢里面的人都来齐了。我不得不说,陈霍伊家里的年夜饭实在没有我家那般竞争激烈。 大概是人少的缘故,陈霍伊爸爸还在我家包厢。另外两对夫妇,一对就是陈霍研的父母,方才问我想吃什么的便是陈霍研的妈妈。另外一对夫妇还挺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热热闹闹得同我讲笑话。我一面喝着饮料,一面和陈霍研一起笑得嘻嘻哈哈的。 不消说,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陈霍伊爷爷动不动就嚷着给我夹菜。其实我也没少吃,只是比较郁闷自己怎么从一个包厢吃到了另外一个包厢。 吃到一半,包厢的门忽然打开。我原以为是陈霍伊爸爸回来了,抬头一瞧,却是个三十不到身姿苗条妆容艳丽的女人。这个女人给我一个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舒服,但绝对在哪见过。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有点发愣。 她瞧见我,表情也瞬间显得不自然。 我越发疑惑得望着她。 陈霍妍冲她酸酸得叫道:“大姑妈,就等你一个了!” 我是知道陈霍伊爸爸是陈家老大的,陈霍妍喊她大姑妈,意思也就是她是陈霍伊的妈妈。可是,陈霍伊怎么可能有这么年轻的妈妈! 我转向陈霍伊,用我疑惑的眼神向他求助。而他表情此刻非常的淡,眼睛里渗透出一股我能轻易捕捉的锋利。陈霍伊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然而那女人进包厢快两分钟了,他看都没有看那女人一眼。 陈霍伊爷爷向我介绍,语气也不如先前的亲切:“这是霍伊的小妈,三年前刚和他爸爸结的婚。晓菁认识一下就行。” 我听老爷子的话,大有让我不要在意她的意思。我看着这个女人,越看越觉得眼有种数不出的熟悉。可除了熟悉之外,胸腔里还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 我的大脑后知后觉。 半晌,我抬起头正视向那个女人,说出来的话还带着抖音。 “你是当年n大的那个。。。。。。” 女人不等我说完,尴尬得插话道:“晓菁,几年不见了,你变漂亮好多。” 我听到她的打岔,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是她!张轩以前那个女朋友!长得像徐静蕾的女朋友! 对于这件事,似乎陈霍伊知道,张轩知道,这个贱女人知道,就我不知道! 难怪,难怪张轩不同意我和陈霍伊交往。难怪,难怪张轩在国外七八年都不曾谈女朋友。难怪,难怪她看着我竟比我还紧张! 实话讲,我抑制不住,我想骂她。因为她玩弄的、背弃的是我一生最依赖的张轩! 可是陈霍伊他们全家人脸上的尴尬告诉我,我只能装作不认识。人家大好的一顿年夜饭,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谩骂而报销。 我低了低头,深呼吸了一口,再抬起头时就恍若什么也没发生,和陈霍妍继续讲起笑来。 这般过了几分钟,大家也都忽视了刚才那段尴尬的对话,一起敬起酒来。 后来陈霍伊的爸爸回来了,进包厢的时候满脸酒意,显然被灌了不少。贱女人急忙上前一步,殷勤得扶他坐下,一会儿吩咐服务员煮醒酒汤,一会儿又自己跑去倒了杯铁观音来给陈爸醒酒。整个包厢内就听她一人走来走去,废话来废话去。 我非常好意思得起身,举杯道:“叔叔,我代我妈妈再敬您一杯。” 陈霍伊爸爸苦笑了一下,然后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爽朗道:“未来儿媳敬的,必须喝。” 一口喝完之后,陈霍伊爸爸面带笑容得坐下,开始和我们搭话。 陈霍妍爸爸损道:“怎么说?你亲家敬了你几杯?” “红酒也就罢了,白酒敬了六两都不止。晓菁啊,你家人真是太能喝了。” 我:咕~~(╯﹏╰)b 陈霍伊三叔也跟着损:“不多喝几杯,我们家霍伊怎么顺利娶到晓菁。来,大哥,我们兄弟几个再敬爸爸一杯。” 贱女人坐在旁边,嘴巴没被封上,不停得劝道:“不要喝了,小心喝得胃穿孔。” 陈霍伊爸爸皱了皱眉,但还是温言细语得让她去拿一条湿热的毛巾进来。她利索得走出包厢门的一刹那,我眉毛一挑,和陈霍伊道:“我去个洗手间。” 陈霍伊看了我一眼,眉目朗朗,目光灼灼,他是知道我想干嘛。但他没有拦我,我欢快得朝他抛了个媚眼。 ... ... 第32章 打架和打波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包厢门在我身后关上的那一刻,我看着前面那个细腰扭扭的背影,开火道:“贱人,站住!” 女贱人顿住了身形,脚下的高跟在瓷砖上滑出了难听的摩擦声。 她转过身,眉头紧皱,瞧着我的眼里包含着厌烦和怒气。一旁的服务员仿佛知道我俩要干嘛,瞬间是能躲多远有多远。 我走近她,微微歪头:“你应该没有反应才对。这些年喊你贱人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贱人冷笑了一声,细眉扬得高高的,环起双臂对我开骂:“我想你该知道礼仪和廉耻。我是陈霍伊的妈妈,不管他承不承认。你对长辈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你家教就是这样?你父母亲怎么教育你的?” 我“哈”得一声冷笑,开始暴躁:“家教?礼义廉耻?这些东西你还知道啊?” 贱人怒道:“你!” “你什么你,我想找你好久了。今天难得你像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我不去洗手间找点肥料给你浇浇,我都觉得对不起张轩这么多年的教导。” 贱人听到张轩的名字,瞬间往包厢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轻推了我一把,皱着眉头警告道:“我和张轩有过什么,跟你没关系。” 想当初我在美国大街上逛街的时候,被黑人抢了钱包。全世界人都知道黑人跑得快,尼玛,跑过一条街跟刮了一阵黑风似的。我连追两条街,还是没追到,最后气得一脚踢在路旁的垃圾桶上。一脚之下,垃圾桶很壮观得少了一个角。接下来我就被不追小偷只会罚款的警察逮个正着,罚了好多美元。举上面这个例子,我也就是想说明我的力气很大。 我见她推我,哪有不还手的道理。 我点点头,赞了句“well”,下一秒就抓住她衣领,使劲得将她往后推去。爷爷的,我一个纯女汉子,打架斗殴什么时候差过。上初中的时候我都是和谁玩的,别人没看过李大嘴他们打架我还没看过么。 贱人果然很柔弱得跌坐在地上,幸亏是冬天衣服穿得多,不然蹭破点皮什么的都是小伤。她两手狼狈得撑着地,一只高跟鞋都脱掉了下来。 她抬起头,满脸震惊得望着我。震惊的是我居然会动用武力,更震惊的是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大吧。 我两步走过去,拾起她那只高跟鞋,眼睛眨也不眨得直接抛楼下大厅。我没细瞧,但也知道高跟鞋以标准的抛物线形式坠落在地上,发出很闷的一声响。 下面传来服务员的惊叫声。 我自然是不理会的。 我擦了擦自己刚才拾她鞋子的那只手,蹲下身来与躺在地上的贱人平视,很是心平气和道:“哎,要是我还在青春期,我真希望刚才扔下去的是你。以前的我不记得了,不过张轩刚换的女朋友lina,虽然是混夜场的,说实话,比大妈你漂亮多了。肯定的,某些技术也肯定比你硬。所以大妈,你不要说你跟张轩有过什么。张轩连你的名字都没跟我提,你还能跟那些夜场女比?” 贱人盯着我,胸脯气得一上一下,眼里也气愤得激出了一层泪。 我微微低下头,继续道:“你以为我骂你贱人是为谁?我是为陈霍伊的妈妈,为了陈霍伊!陈霍伊家里人涵养好,不对你冷言冷语动手动脚。可是我不行,大妈。麻烦你记住。即便你是哪门子长辈,在我眼里都是屁!” 贱人恨着坐起来,听我说完就扬起了手掌,猛得朝我扇来。 我脑子里一个空白,居然忘了躲。可是幸亏我没躲,我才知道陈霍伊一直在我身后。他什么时候出包厢的我倒不知道,但他一把抓了我的肩,就将我拖到后面,速度快得惊人。 我庆幸,我锵锵得躲开了那一巴掌。 抓我肩的那只手顺势摸了摸我的脸颊,有点凉。 我吐了吐舌头,转头向陈霍伊承认错误道:“哈哈,闹得有点过。” 陈霍伊板着脸,看了一眼仍坐在地上的女人,毫无火气得回我:“你做得没错。” 对上贱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陈霍伊没说一句话,牵过我的手转身,一面缓缓拖我走,一面淡漠得吩咐角落处看热闹的服务员去捡鞋。 拖着我一直走到走廊的尽头,他才停下脚步。 走廊的尽头是一大片落地的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毫无阻碍得看到n市标志建筑-紫峰大厦。落地窗边没有任何装饰,唯独隔着半米处的墙角边上,放置了一尊人高的粉彩陶瓷花瓶。 陈霍伊猛得将我推到了落地窗和花瓶之间,下一秒,整个人就倾身上来,触碰我的唇。 他使了好大的力,吻得一点都不温柔。我刚想推开他,他便惩罚似得咬了我下唇一口,双手紧紧勒住我的腰,勒得我喘不出气。 我想:刚才都打了他后妈了,忍忍吧。 这么一想,陈霍伊的左手就从我的腰上一路摸上了颈边。我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抱,而不是被压在了墙上。吻着吻着,陈霍伊便笑了,放开我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怕了?” 他的呼吸触碰到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努力控制住抖动的手,死要面子道:“你哪里看出来我怕了?” 陈霍伊瞟了瞟右边挡着别人视线的花瓶,笑了笑,应声道:“是没怕的必要。”接着便又欺负上来,不过这次要温柔得多,轻咬半啄的弄得我开起小差来。 待我觉得陈瘪三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他,望着他眼睛,笑道:“我就出来吃个年夜饭,为什么一下子名节和初吻都没有了呢?” 陈霍伊收紧了我腰上的手,有点迷蒙的双眼斜睨着我,回答道:“谁让你一不小心碰到我。” 顿了顿,他的眼睛清明了起来,笑着问道:“你说什么?初吻?” 我脸一红,无助得望着他,有点羞恼。 陈霍伊冲我一个坏笑,喃喃自语道:“那更得让你印象深刻了。”说完,便是抱住我的腰,低头堵着我的嘴,在没有任何抵触的情况下伸进舌头。舌间相触的那一刻,我脑子瞬间空白,觉得手心酥麻得发冷,连双腿也使不出力气。下意识的,手就环上他的腰,让自己离他更近一点。 这般唇舌纷争了好几分钟,陈瘪三终于放开了我。 我满脸通红,仍不忘斜他一眼以示恼怒。陈瘪三自顾自得笑了半晌,含蓄道:“还好不是夏天。” 我翻了他老大一个白眼。 ... ... 第33章 给爱婿烧狮子头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俩从花瓶处往回的时候,两家人都陆续得出了包厢,一起聚在了一楼大厅门口。 门口的waiter用手拄着旋转门拄了好一会儿,愣是看不到一个人出去。 外公和陈霍伊爷爷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得叙旧,两家的叔婶们很自然熟得打着招呼,各种喜笑颜开,仿佛一家人似的。 我一本正经得走下楼去,面不改色心不跳。比起我,陈霍伊更是走得正气浩然潇洒一派。 中国好表妹蒋甜看到我俩下来,立马和陈霍妍交头接耳了什么,接着俩人一起诡异得在那傻笑。我自是不好回答,你们都猜对了。 老妈先前还和陈霍伊爸爸聊得嘻嘻哈哈,一转眼看到贱女人,表情就玩起了“两秒变成容嬷嬷”。一脸严肃之外,连眉头皱得快成了波浪线。贱女人恐是想起了“犬子无虎父”这句话,畏畏缩缩满脸可怜得站在陈霍伊爸爸身后,一面躲避着老妈的视线,一面在等着两家人散去。 我挨着陈霍伊,打趣道:“我算不算是第一次见家长就打婆婆的人?” 陈霍伊看了我一眼,好笑道:“你那叫打?” 贱女人看见我们俩下楼,喘了一口气,庆幸着两家人终于可以散了。我也跟着喘了口气,没办法,我也怕贱女人向陈霍伊爸爸告状呢。 家长们见我俩到齐了,便开始互相告别。大舅负责送外公回家,和我们打了招呼之后就率先出门了。跟着,二婶四姨们也和陈家人告别,各自去车库里取车了。 陈霍伊和严戈聊了两句,便跟着人群送我出门。 没走两步,人群后边传来了陈霍妍的声音:“哥,哥,大伯和我爸喝酒了,没人开车啊。你,你这是去哪啊?” 陈霍伊径自将我送到外面的停车处。 我提醒陈霍伊:“你妹刚喊你呢。” 陈霍伊替我开了车门,满不在乎道:“谁让她刚才诡笑,晾她一会儿。” 我:“。。。。。。”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老妈降下玻璃,亲切得呼唤:“霍伊啊,过几天到家里来坐坐,阿姨烧拿手的狮子头给你尝尝。” 陈霍伊捏了捏我半笑不笑的脸,忍笑道:“好的,阿姨,随叫随到。” 我一屁股坐进车里,舒舒服服得仰躺了下去。刚躺下,老远处就传来陈霍妍委屈的声音:“哥,哥,你别抛弃我们啊~~大过年的我去哪找代驾啊!” 陈霍伊笑了笑,替我关上车门,又弯腰和老妈说了两句,便让身离开了。 老爸一面启动车子,一面瞟着陈霍伊离去的背影,不满道:“混小子,今天摆了我们全家一道。”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老妈大声道:“住嘴!谁让你说我乘龙快婿了!” 老爸:“。。。。。。” 我:“。。。。。。” 老妈得意得笑了笑,冲老爸道:“没看到今天二姐嘚瑟不起来了吗?年年都嘚瑟,哼,今年嘚瑟不起来了吧,当我好欺负呢。瞧瞧,这全是我乘龙快婿的功劳!” 我很淡定得和老爸说:“爸,窗户开开些,老妈喝大了。” 寒风冷冽,路两旁都堆着厚厚的白雪。夜幕下行车,暮色夹杂着莹白,渲染了这除夕的美景。车子在开n大门口的时候,我觉得我有必要承认一下错误,很委婉对对老妈讲道:“妈,我今天不小心找了一个人麻烦。” 老妈心情很好:“谁啊?” “就原来张轩那个女朋友,你也瞧见了,她现在是陈霍伊的后妈。” 老妈愣了愣,回头望着我道:“你找她麻烦的时候谁看到了?” 我龇牙道:“就陈霍伊,还有服务员。” 老妈扬眉道:“干得不错,就该好好抽她一顿,biaozi。” 一旁的老爸咳嗽了一下,发话:“文明人讲文明话,喝酒之后要注意口德。” 老妈破口大骂:“开你的车,哪天少讲两句你要死啊。” 老爸低了低头,郁闷得看着前面路况,决心将车里的聊天权力转让给老妈。 我继续:“妈,其实老爸说的没错,陈霍伊今天摆了我们全家一道。我跟他,压根就没处到男女朋友的阶段。虽然今天,,,” 老妈顿时很火:“你要是不嫁给霍伊,我打断你的腿!” 我很是张口结舌:“妈,我和他认识不过大半年,中间还冷战过几个月。你,你怎么,,,” 老妈叹口气,喃喃自语道:“傻姑娘,过了这村没这店啊。你喜不喜欢他,我能看不出来吗?趁着你年轻的时候婚事定下来,好啊。等到二十五六岁再去相亲,我怕你嫁不出去。” 后知后觉的我,听完很是心神不宁。 回到家,老爸去车库停车子。不管醉轰轰的老妈,我首当其冲得回到房间,并严实得捎上房间的门。我一面开空调一面用手机拨了陈霍伊的电话。 电话声响了三响,那边一个温和的声音应道:“晓菁?” 我踢掉脚上鞋子,急道:“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就要嫁你了啊?今天不就是单纯的家长见个面叙个旧吗?你爷爷提亲的话不是玩笑话吗?啊呀,我要疯了。” 说完,手机那边传来了几声闷笑。 我拿着手机的手在抖动,声音也在颤抖:“什么,什么情况?我依稀仿佛好像听到了笑声。” 似乎为了证实我的猜想,一个熟悉的女声,来自陈霍伊表妹陈霍妍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回复:“姐姐,哥正开车呢。手机开的扩音啊。” 我全身抖动了几秒,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后,回道:“哈哈,这样啊,路上注意安全啊。我就不打扰大家了,哈哈。” 赶急赶忙挂了电话,我愤恨得对空气一顿臭骂。 陈瘪三,太可恶了!大年夜的我就上个洗手间啊,,,上个洗手间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为了加大我的怒火,过几秒又收到一条短信。 “姐姐,哥让我跟你说,初六那天他要带你去参加他外婆的大寿。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们定亲了。” 我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这条短信看了半天,最后只能无奈得骂了句:“定你大爷的。” 因为,忽然间,我想到方大千说过的一句话。 “陈霍伊就一点最明显,没什么他想要的得不到。” ... ... 第34章 最潮流的给红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除夕夜这晚,我是久久不能入睡。一面恨陈霍伊恨得牙痒痒的,一面怪自己反应能力差。两面都恨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责备自己倒霉。 晚睡的后果,就是直接导致了我一觉睡到天暗。 等我迷迷糊糊得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老妈已经在厨房里张罗晚饭了。油烟味混着菜香,充斥着整个屋子。老爸在客厅里面拼了两张桌子,在油烟味的熏陶下写着毛笔字。一旁的电视上,还热热闹闹得放着重播的联欢晚会。 受浓烈的过节气氛影响,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幸福道:“啊,回家的感觉真好。” 不幸的是,我刚说的这句话,透露出浓浓的鼻音和感冒味。 老爸当即笔直了身体,放下毛笔,对我叫道:“去,赶紧的,吃一片古方氨酚烷胺。” 我嘟了嘟嘴,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取药片吃了。 老妈端着菜出来,顺便用她的油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眉道:“还有点烫,晚上油腻的别吃了。” 老爸见老妈上菜了,立即收拾笔墨纸砚。 我又打了个喷嚏,不满道:“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很少感冒,搞什么一回来就大病小病的。” 老妈翻了我一个白眼,回道:“还不是因为张轩将你照顾得好。他包里尽是你吃的那些个维b维c片,又安利又善存的。要不然,你以为你有多好的体质。” 我自力更生得盛了一碗饭,才不管老妈说什么,筷子直接朝狮子头里面伸去。 老爸擦擦手,不满道:“拿公筷,拿公筷,别把感冒细菌传染给我们。我还要留着嗓子到同学聚会的时候唱歌呢。” 我嘟着嘴,不爽道:“爸,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心肝女儿啊?” 老妈硬是将狮子头端到了我接触不到的地方,面不改色道:“都泼出去的水了,还当自己是心肝哪?赶紧给我省省。” 这饭前的一段对话,气得我连吃了三个狮子头。愣是忽视了自己是感冒患者这一事实,吃到最后连打饱嗝。 秉着礼尚往来的原则,吃完饭,我给个背影给两老,一面往自己房间走,一面讨打道:“泼出去的水就不洗碗了啊。嘿,两位,明天见。嘿,大宝,天天见。” 回到房间,自觉忽视屋外老妈一阵琐碎的笑骂声,幸灾乐祸得开了电脑。 刚登上qq,一个被我备注为“文武双全常春藤”的头像亮了。他一亮,就对我抖动了窗口。 我赶紧发了个龇牙咧嘴的笑脸过去。 没办法,人家李大嘴现在是麻省高才,一张吊丝脸横贯国际大舞台。 “文武双全常春藤”:晓菁!晓菁! 我:whatidoforyou,sir(谄媚的笑脸) “文武双全常春藤”: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居然拿下了陈霍伊! 我:纳尼? “文武双全常春藤”:靠,你太diao了。 我:你都麻省男了,说话能不带地方特色吗?(翻左白眼) “文武双全常春藤”:是吧是吧,我虽远在万里,但还是第一个向你求证的吧。 我:恩,你是第一个。(翻右白眼) “文武双全常春藤”:我跟你讲,早上我开twitter,瞥见陈霍伊发了一张美女照片,吓了一大跳。你不知道啊,围观的人那叫一个多啊,人肉你的那是一大把啊。我一看就感觉是你,尼玛,真被我猜中了! 我:。。。。。。你在家能上twitter? “文武双全常春藤”:买个vpn就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俩真好上了啊? 我:(叹气的脸)他刚过了试用期。 “文武双全常春藤”:你太牛逼了!节后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块聚聚。 我:(憨笑的脸)好像初六要去给陈霍伊外婆祝寿。。。。。。 “文武双全常春藤”:(抓狂的脸)你们已经发展到这步了?(抓狂的脸)我过的是美国时间还是你们过的是美国时间?(抓狂的脸)陈霍伊下手太狠太快! 我:那张照片先发来瞧瞧。 那是一张抓拍的照片。 灿日光芒下,一个熟悉的“我”坐在教室里。左手关节撑着下巴,右手手掌搁在桌缘。一双眼眸瞧着前面黑板,静谧的,宁静的。 从照片看来,这个抓拍的器具绝对是成色艳丽对焦高超镜头群大的单反相机。 从技术看来,这个抓拍的人可以去狗仔队兼职了。 发自内心讲,这照片拍得不错,堪比国内好多写真了。 我打了个喷嚏,抽了张面纸擦了擦鼻子,而后输入道:李大嘴,你和陈霍伊熟吗? “文武双全常春藤”:相当熟啊。 我:说说他以前的事。 “文武双全常春藤”:可以啊,不过要过会儿,好像分析帝那倒霉催的要插别人的番外。 我:就她事多。 番外1 这年大雪,灰色的城市被掩盖成白茫茫一片。细小的雪花,飘飘洒洒得落在这广阔的银白世界里。张轩从酒店里出来,刚迈了一步就迎面感受到一把寒风。 门童打开停靠的出租车车门,弯腰站在车旁。套了手套的双手放在把上,白色帽子下圆黑的眼睛正期待得望着他。 张轩没什么表情得上了车,皮包往身边一放,至始至终都不曾说一句“谢谢”。只是习惯性得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零钱,在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递了出去。 门童双手接过,目送着出租车开走之后才低下头一瞧,瞧了不由窃喜:春节值班果然很值。 出租车上,张轩揉了揉眉梢,有气无力得讲道:“去机场。” 师傅扬声应了句“好嘞”,话不多说得翻转起方向盘。做了这么多年的出租车司机,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什么乘客心情好什么乘客心情差。对于心情差的乘客,沉默开车是司机最好的回应。 张轩确实心情不好。 接近年关的这段时间,他很忙。其实自从回国创业开始,他就一直没闲过。高架桥上来往不歇的车辆见证了他的忙,此刻,更见证了他的烦躁。最近两个月,他不仅忙得不痛快,还忙出了很多烦恼。他一向自认温和,可最近的心情却糟糕得莫名其妙,糟糕到很多时候他连话都不想讲。 坐在出租车上,张轩迫使自己静下心来整理思绪。整理完他也只能无奈得一笑,没错,这一切,都是晓菁惹出来的。 两个月前自己抛的狠话,那丫头居然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从包里拿出手机,望着幽黑光滑的机屏,张轩沉默了片刻。 半晌,手指滑到电话簿,拨通了那烦人精的电话。 电话响了六声,那端才有人接通,接通的声音模模糊糊。 “老张?大早上的,干嘛打我电话?” 张轩心里叹了口气,主动缓解矛盾道:“现在是中午,你又作息不规律了?” 那边人打了个喷嚏,抽了两下鼻子,才回道:“啊呀,我感冒了。等会儿,我拿手机到床上跟你聊。” 张轩看着车窗外的雪景,听着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想起了在美国的那些冬天。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套了件灰白的单薄卫衣,蜷腿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练瑜伽。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衬得眉如画眼如茶。安安静静的练了没一会,小姑娘忽然抖出大嗓子:“啊,我好想吃蛋挞。张轩,我要吃蛋挞!” 那个想吃蛋挞的瑜伽姑娘,终于拿了手机回到床上,抽着鼻子发话道:“老张,我差点忘了,祝你新年大吉、万事如意!啊,最关键的,恭喜发财!” 瞧着车窗外逐一而过的高楼,张轩觉着,心情好转起来了。 而且好到能开玩笑:“菁菁,压岁钱怎么给你?我现在还在北京。” 贪财的姑娘很快得解决这个问题:“用网上银行啊。要是网上银行不方便,转我支付宝吧。你等等啊,我看看我支付宝账号是什么。” 张轩忍了笑,提醒道:“菁菁,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脸皮厚的姑娘顾不上脸皮:“人在长,肉在膘,脸皮也会厚。哎,老张,你别拿压岁钱打发我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惨么?你都不知道老爸老妈他们嫌我嫌成什么样,一个小感冒还让我拿公筷吃饭。老张,你要为我做主啊!” 张轩咳了咳,似乎一早就做了决定:“好。过几天我去你家拜年。” “行啊行啊,你初几到啊?呀,我得去收拾客房。你要几条被子?这几天南京冷得要死,我盖的羽绒被都能感冒。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这几天卖鸭血粉丝的老店都关门了……” 感冒的人嗓子哑,讲一句话都费劲。张轩听她絮絮叨叨了这么多,想打断她又不想打断她。 这种矛盾让他倍感熟悉,似曾相识且阔别许久。在脑子里搜索这种感觉该属于的画面,搜索了许久,直到车子停靠在了机场,张轩才霍然明了。 明了,是的,他早该明了。 张轩一直不曾软弱过。家里最贫苦的时候,父母离去的时候,遇见不公平的时候,自己都会用最短的时间将痛苦埋入尘土。消极、厌世的情绪摒弃得如同屈辱,自尊和*叫嚣着他决不放弃。张轩从来不怕困难,可是面对困难,他也怕自己找不到解决的途径。大一那会儿,他很清楚得认识到自己捉襟见肘的现实。发传单或是送外卖,残酷得占据着他学习的时间,耗费着他学生的精力。 他站立在城市一角,倾听着身边的人事繁华,他觉着累。 便是那最累的那天,张轩碰到了他生命中最尊敬的人,他的贵人。 那日烈日炎炎,空气似沸,避暑的凉快地方仅限在街道边接天连叶的大树下。几位老人盘着腿下棋,来往的路人围观或参与,都喝上一口凉茶跟着打趣几句。张轩从学校出来,寻思着去快餐店找份稳定的兼职来熬过暑假。一个大叔看他过来,让了位子请他代走两步。张轩笑了笑,当仁不让得坐下,同对面的大爷走起棋来。棋下了一会,眼看着自己要胜而对面的大爷急出汗,张轩动身,准备走了。大爷抓了一把,急道:“小伙子别走啊,输也让我输到底啊。” 张轩笑笑:“大爷,不好意思,我要赶着去找暑期兼职。” 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得很准:“你n大的吧?” 张轩“嗯”了声,正准备起身走人。大爷却拉住他手,对远处一个在锁电动自行车的妇女喊道:“哎,小李,你家教找到了吗?” 锁车的妇女带着一顶卷边的太阳帽,帽子下一双大框的墨镜遮住了双眼。她锁好了车子,拿下帽子扇扇风,边扇边走了过来:“没呢。那些个金牌家教一收就收好几个,我家丫头哪块顾得上。” 大爷指了指张轩:“现成的大学生你还要啊?我看这小伙子就挺好的。” 妇女摘下墨镜,墨镜下一双黑润的眼睛望向他。望了半晌,她笑了:“我家有个丫头底子很差,你能上门辅导吗?酬劳按学校老师的标准给,你看行不行?” ... ... 第35章 回忆初见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初见晓菁,张轩觉着,这小姑娘很淘气。那天她坐在沙发上,身上套了一件长白的百褶裙。裙下细嫩的小腿,一个劲得踢打着沙发底。她瘦巴巴的小脸上,流露着再明显不过的烦腻表情。她有着李阿姨一般明亮的眼睛,只是那眼睛瞪着自己,越蹬越大。 见她的第一天,张轩便知道,这份家教决不是个轻松的活。 补习开始,晓菁没少唱反调。她一个五年级的小姑娘,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出,可见基本功是多差。张轩讲教科书上的公式,考虑到她的理解能力,讲一遍之后,就会换表达方式讲第二遍。晓菁听着他讲,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就立马排出来。那似听非听的样子让张轩看了不禁想笑。 张轩自认温和,最大的优点就是耐性。晓菁写不出来一道题,他就给她讲上许多遍,直讲到她会为止。有一次晓菁嫌烦,脾气上来了吼了一嗓子,张轩没说什么,不远处的李阿姨从厨房里奔了出来,手里还握着犹沾猪血的大刀。晓菁怕了,便乖乖听课了。这会儿张轩讲过一遍再讲第二遍的话,她便会皱着眉头唱反调:“别,别,直接讲下面。干嘛反复讲,我又不智障。” 如果李阿姨在一旁,她次次唱反调的豪情,就会变成小声的嘟囔,别扭得可爱。 没教几天,张轩就发现,晓菁压根就不笨。她基础之所以不好,完全是因为以前没有学。学还是其次,恐怕是完全没有听。她这样聪明的脑袋瓜,听过的东西还会不明白? 张轩加快了进度,三个星期不到就替她补完了以前的所有课程。每次在她字迹潦草的试卷上画上满满的勾,张轩都不禁自豪。还有那许久不曾感触的满足和欣慰,打消了他很长时间因为经济压力而萦绕心头的倦怠。 第四个星期开始,张轩就给她预习下学期的课程了。不知是习惯了每日繁重的课程,还是对学习产生了兴趣,晓菁听课越来越认真。以前花十几分钟慢慢腾腾写的应用题,这个阶段从不会超过两分钟。张轩尝试着给她奥数题做,她也能安安静静得做完。后来发现做错了,她会不吭一声得拿回去订正。实在不知道错哪儿了,她才会一脸不爽得向他虚心求教。 在她家的这个暑假,张轩知道,他找回了自己。 李阿姨照顾他,怕他热就在客房装空调,隔三差五不忘带鸭血粉丝给他吃。方叔叔性格好,将他当侄子一样,不但关心他大学学业,还日常跟他交流心得。出去散步碰到熟人,也会逢人介绍:“我家晓菁老师,小张,n大的呢。” 晓菁看上去叛逆、不听话,常常和大人唱反调,还动不动喜欢发小姐脾气。可是他说过的话、交代的事情,她最终都会完成,而且完成得非常好。晓菁将他当哥哥,虽然这个哥哥被直呼其名或者用“哎”取代,但是真得被这个妹妹当做了自己人。她表妹偶尔来家里玩,晓菁都会嚷嚷:“蒋甜你怎么这么馋,那碗鸭血粉丝是张轩的。你要吃吃我剩下的。” 那种被关心的感觉,张轩上了瘾,他舍不掉。 从大一的那个暑假开始,他觉着,自己依靠上了这个家,宠上了这个妹妹。 李阿姨是张轩的贵人,一生中最珍贵的贵人。暑期结束,她不但给了近乎两年的学杂费,还拖学校里的熟人照顾自己。这个熟人职责不小,恰恰正是拟公派留学名单的领导。 系里联名推荐的名单上有四五个,各个要么禀赋优异要么学习刻苦。领导浏览了一遍名单,指了指张轩的名字,反问系里领导:“有这样优秀的了,还要挑?” 张轩便是这么去的香港,成为了那年独一无二的交换学生。系里老师没有异议,同学们也都纷纷恭喜,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包含了多少李阿姨的苦心。 相逢在大街上,李阿姨看到他一旁站着的柳静,笑得很开心。她没说什么,只是朝他赞赏得点点头,然后跟没瞧见一样骑着电动自行车晃了过去。 张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暗做了决定:要用自己的成绩回报方才的笑。 此去经年,此刻在稳稳的航班上,张轩闭着眼睛。静静得倚躺在座椅上。他在想着要买什么年货带过去,到了之后又怎么和李阿姨开口说自己的心思。他有点困惑,现在的自己,早不像当年那般简单,简单到只会被动、只会等待。 他睁开眼,从随行的包里拿出一份翻看了多次的文档。 文档的内容只关乎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此刻他张轩最在意、方晓菁最咬牙切齿的一个人:陈霍伊。 ... ... 第36章 大嘴番外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叫李文武,江湖诨号李大嘴。相对于本名,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诨号。本人嘴不大,只是从小爱胡吹海说,愣是将一个文静的小姑娘说成了女汉子。这个女汉子,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方晓菁是也。 我一出生,外公就抢先注册名字。家里人无法违逆,只能给我起了李文武这么一个江湖大侠的名字。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大表哥张弛作为外公家的嫡孙,自然是我这个外孙学习的楷模和成长的方向。幸运的是薛可辛那家伙,作为老幺,有我这么个例子,一早就被小姨夫定了好名字。 岁月荏苒,大表哥张弛越长越风骚,家里人一度怀疑他成了弯的。薛可辛也在高中的时候被影视公司看上,当仁不让得进了娱乐圈。等到高三这个时候,外公才忽然发现,他的重点培养对象应该是我。没办法,一个曾孙两个外孙,只有我一个人按照他的希望成长。高三那段时间,外公平时送汤送药的不谈。全国高考的时候,场外他一个人从开场站到结束。等到我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班上才有人发现我的闪光点:“啊,大嘴,原来你外公是#¥。” 我外公和方晓菁外公拜的同一个国画大师。不过我外公善字,而晓菁外公善画。两老人经常早晨遛鸟傍晚品茗下棋,关系好到形如兄弟。这也直接导致了,我和方晓菁的关系也是形如兄弟,,啊,,错了,形如兄妹。 自幼儿园起,我和晓菁就是一个班的。当初报班的时候,我们俩家家长就一起交的报名表。比起唐铭言他们,很自豪得讲,我才是晓菁玩得最久的哥们。 幼儿园的时候我话不多,晓菁也文静。全班女生坐那,要么唧唧歪歪要么哭哭啼啼,只有她晓菁最安静,最有芭比娃娃的范。那时候范文毅整天绕在她身边,天天帮着吃零食拿玩具。一天到晚拿腻腻歪歪的小样,我一直记到现在。 上了小学后,老师让自主挑选位置。我再也忍受不了范文毅,痛快得将他推一边,对正在收拾书本的晓菁说:“哎,我坐你旁边了啊。” 晓菁朝我笑笑,看着范文毅满脸不爽的挪到另一组后,才向我感激道:“谢谢你啊,跟小胖坐实在太挤了。” 许多年后,我会想:是不是我的这一坐,断送了他两人青梅竹马的感情? 小学六年,我们三一直是一个班的。感叹的是,人生变化无穷,三年级的时候于沁黎作为插班生进来了。她进来的那天,全班男生都在起哄。于沁黎名字拗口不谈,性格也妞妞歪歪,跟范文毅一个道。两人都喜欢呼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让一帮男生女生围在他们身边。 我也讨厌于沁黎,原因简单:晓菁讨厌。 晓菁和我坐同桌坐了三四年后,不幸得被我带出了些江湖气。下课放学,她常常跟着我们几个男生去后巷看初中生打架。发展到后来,她就直接参与这种跨校跨班级的活动了。 因为家里看得严,我玩归玩,学习不会差。但晓菁却十足的一条筋,上课的时候还在想着看动画打魂斗罗参与帮派活动,学习写作业这些事给完全抛之脑后。 到了高年级,看着她连加减陈除都不会,我都不禁有点急。 一天我敲她桌子了,郑重其事得跟她讲:“你得听课啊,再不听课你以后作业都不会写了。” 她甩了甩手,头都不抬继续得看她的《七龙珠》,好半晌才回我道:“烦什么,有小胖。” 她这么说,我也不好烦她什么,尽管那时候范文毅开始和于沁黎坐同桌了。 再后来,晓菁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成绩烂得可以。 我挺想帮她的,可自己也是灌着水饺的茶壶,数学题无论怎么讲,晓菁还是听不懂。尤其当我妈知道我还经常带晓菁出去打架,羞愤气恼之下,请我吃了好大一顿竹笋炒肉。这么一顿恶打,我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带晓菁出去打架了,虽然有时候真心离不开她。 自此,晓菁被关了禁闭,除了上课就是在家里。每天一张脸苦得像苦瓜,在知道范文毅和于沁黎好得如胶似漆之后,气得眼泪水直飞。 我连忙安慰:“没关系,范文毅算个屁,你还有哥们我呢。” 晓菁没理我,因为气得打嗝了。 再后来,就是小升初的那一年了。 经过一个暑假的恶补,晓菁出现我在面前时,个子窜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大圈。原先椭圆的大脸瘦成了一张尖细的瓜子脸,白白嫩嫩的。她转过身来,一双水灵大眼瞅着你,你都移不开目光。放学后她依旧跟着我们几个去看热闹。只不过,仅仅才过了一个暑假的时间,路上碰到的初中生看到她都会吹口哨。不知道陈霍伊知不知道,那时候吹口哨的人中,就有他一个。 时易世变,就像晓菁一下子考试能考全班第一,走在路上会被其他班男生跟着一样,很多事情不知不觉得也在变。比如说,范文毅从她的身边彻底消失,而陪伴在身边的,换成了另一个人。 恍惚些年,我做梦也想不到,陈霍伊会绕了一个大圈子,出现在晓菁的身边。 他是我见过人脉最广,走到哪都会有人打招呼的一个牛逼前辈。初中那些年,晓菁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晓菁,这简直是个奇迹。 陈霍伊有着标准的男人身高,高二的时候就已经窜到了一米八零。在偌大的校园操场上找他很容易,只要目光在最后一排的高个子间逡巡一遭,其中眉目朗朗自通身潇洒的绝对是他。旭日暖暖下,他乌黑浓密的头发泛着藏青色,一张脸棱角分明,轮廓俊朗。同他打招呼时,他侧过身来望向你,眼神神采奕奕又清新夺目。 萧然比不得他潇洒,唐铭言比不得他阳光,范文毅比不上他全面发展,,即便是男神尹飞,也没他心气高。 高一开学没多久,我们几个就常常约了一块上打篮球。那会儿我们还顶着初中的身高和他打,他个子高,却从不仗着优势盖我们火锅。打球打high的时候我会在胡乱之下推他一把,他最多笑着拍拍我肩膀感叹一下自己柔弱,从不脏话连天。 和陈霍伊处久了,我们也渐渐了解了他这个人。陈霍伊之所以有好的人缘,尤其是异性缘,原因有三点:第一,家里有钱且管得不严。我们男生跟他借钱买饮料,他都是口袋一掏,伍拾壹佰任你挑。外面的校服脱下来,里面的衣服件件品牌,管它是衬衣还是内衣。第二,人脑子聪明且兴趣广泛,平时各种玩各种闹,成绩照样好到让人羡慕让人暴躁。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像他那样,一旦有了一个兴趣便成了终生爱好。十七八岁的一个人了,还跟着一帮幼龄儿童后面排队买飞机模型。第三,人有礼貌兼长得好,认识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好涵养好家教。经常的,走在校园的走廊上,很多女生敢朝他飞秋波,却不敢上前搭话。是的,陈霍伊有礼貌,他不会让一个暗恋他的女生在大众面前失去脸面。因为他每次的回绝都干净利落,语气里含着抱歉、姿态上也没偏颇。可是大家一听就能听出来:千篇一律。陈霍伊回绝,每次都回得一模一样。 校园里自编的诗句,如“忽然一下霍伊来,千树万树桃花开”,“我随霍伊归去,又恐老班不允”,“若霍伊只是擦肩而过”,都脍炙人口得流传了几届。 晓菁能拿下陈霍伊,我深感骄傲! ... ... 第37章 大嘴番外续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和陈霍伊交上朋友,是件容易的事情。可能跟他做知心朋友的,决计超不过10个。他一向被全面发展的光环给罩着,至于光环下面的那个人,那个人有着些什么心事什么过往,很少有人知道。 不多不少,我恰巧知道那么一件。 陈霍伊妈妈在他初中还没毕业那会儿就去世了。听说原本就体弱,还有遗传的心脏病。原本在医院好好地养着,也能熬个三四年。却不想陈霍伊爸爸在外面已然有了妻子的储备,还是n大的在校女学生。女学生不但长得漂亮,还有学识。其实学识倒是其次,最要命的是心计。女学生先是以实习为借口,在陈霍伊爸爸身边做了半年的秘书。而后很精明得通过陈家的人脉关系网,实现了自己保研的目标。 陈霍伊知道这事的时候,那个女大学生已然上了他爸爸的床。陈霍伊一向和自己的妈妈亲些,自然容不下这么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可是他清楚自己的爸爸,表面知书达理一派儒家风范、内里却狠毒凉薄满是商人做派。陈霍伊可以不关心自己父亲为人如何,却无法看着自己妈妈残喘的一日还要忍受着背叛的煎熬。 所以,他拿了主意,他想让那个女大学生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得,陈霍伊是聪明的。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初中生,干一件事已然干得面面俱到。 陈霍伊先去了爸爸的公司,佯装要家长签字而进了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他趁机翻看爸爸手机,知道了周日下午的一个约会。他知道了也不做声,故意等着爸爸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然后打起幌子说过来要零花钱的。陈霍伊爸爸对自己儿子是一向大方的,可谓有求必应。只是那时候他没想到,儿子也会像自己算计别人一样来算计自己。拿着钞票,陈霍伊开始约人吃饭。 我想,如果换做我,以我的愤怒和暴躁,以我的性格和城府,我完全会花钱找社会上的人揍小三一顿。 可是陈霍伊没有,他只是找了个比他还小的小学生吃饭。小学生长了一张娃娃脸,吃饭的时候米粒还会粘在嘴边。他嘻嘻哈哈得拿了陈霍伊的钱,答应了陈霍伊的事。 便是那天,周日的下午,全市最高档的一家咖啡厅里,有人在听着音乐,有人在品着咖啡,有人在享受着小资的情调。一厅静谧,柔和。且惬意。忽然,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嚎哭得走了进来。服务员以为是客人家属,便没有阻拦。小学生哭得很大声,眼泪水滴滴得从脸上往下掉。他憋着一张嘴,眼睛红通通得走到了柳静的身旁。他走得很急,一步都未停歇。 柳静看着身边忽然冒出来的小学生,疑惑了一下,而后自以为很亲民得问道:“哎,小弟弟,怎么在这哭?是找你爸爸妈妈的吗?” 陈霍伊爸爸也望着这个小学生,发现他哭了一脸泪水,鼻子都抽不动了。 柳静问了一遍,小学生没有回答。眼中泪水攒动,仿佛又要哭了一样。 柳静微微皱眉,刚想问第二遍,却听这孩子扯了老大嗓子对她吼道:“你还我爸爸!” 这一吼,全咖啡厅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柳静惊道:“你说什么?” 小学生跟着吼了几句,嗓音更大:“你还我爸爸!你害得我妈妈想不开自杀!你还我爸爸!” 柳静站起身,气愤得拎起小学生的衣领,疾言厉色道:“不要乱说话!你哪家的小孩,谁让你过来的?” 小学生开始挣扎,挣扎的幅度特别大,一面挣扎还一面哭喊:“妈妈说,你勾引了我爸爸,骗了我爸爸的钱!我连下学期的学费都没有了!你是个坏蛋!” 周围人听了忍不住唏嘘。 一个小学生,个子跟桌子一边高,哭得惨不忍睹。明明气得要死,说出来的脏话也只有“坏蛋”一句,可见这孩子的妈妈是多么有涵养的一个人。可这小三,不但没有半分羞愧,还当着众人面打小孩,简直没有廉耻。 有人看不过去帮腔道:“把手拿开!要不要脸啊你个大姑娘。” “就是,不知廉耻得勾引人家丈夫,还欺负人家孩子,丢人现眼啊!” 柳静一脸焦急得望向陈霍伊爸爸,试图解释清楚自己和这孩子的关系。可是陈霍伊爸爸却安然得坐在沙发里,很淡漠得望着她:“霍伊这么小的时候,还不会骗人。” 柳静松了抓孩子的手,急道:“不是,我根本不认识他爸爸。我,,,,,,” 陈霍伊爸爸并没有听下去,面无表情得掏出自己的钱包,付了咖啡钱。柳静抓过他的袖口,却没抓得住。 看着这个男人扬长而去的背影,柳静疯了,她仿佛看见了离自己而去的名誉、金钱、地位。 她不顾周围人的斥骂,死劲捏着小学生的脸,吼道:“说,谁让你来的!谁让你来的!” 小学生被捏了个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一句。旁座的人看不下去,走过来拉开柳静的手,然后围起来对她一阵臭骂。小学生逃离了桎梏,赶紧往外面跑。跑到快门口的时候,尤觉得不解气,回头嘲笑道:“谁要你欺负我霍伊哥!死八婆,你死去吧!” 或许正是这最后一句,破坏了陈霍伊的全盘计划。 几年后,柳静那个女人还是当上了陈霍伊的后妈。而陈霍伊的妈妈,却因为事后柳静的一闹,在医院提前病逝了。 我想,通过这么一件事,足以让我对陈霍伊的了解深上一层。 他表面看着潇洒,心里有痛、有恨,更多的,却是自责吧。 他高考成绩优异,不挑211,不挑985,却挑了香港的大学。他不单是想离家远一点,离自己的爸爸和柳静远一点。 任谁都知道,隔着一张港澳通行证,香港永远是香港。陈霍伊是压根不想看到他爸爸和柳静。 任岁月流逝、四季轮转,陈霍伊的心里永远有着这么一根刺,拔不去,隐不掉。 ... 第38章 打开门是他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大年初二起,我便因为感冒,整个人都病恹恹得躺在家里。老爸老妈估计是习惯了过年不带我串门,一人手里拎着一份年货就关门走人了。 我裹着厚厚的毛线外套,吸着鼻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面喝着白开水,一面百无聊赖得看着电视节目。 看了一会,加上感冒的人容易困,听着电视机的声音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我意识到自己躺在沙发上睡得口水直飞的时候,家里门铃被人按得叮当响。按一遍不够,还带着节奏。 我懒洋洋得套上棉拖鞋,从沙发上爬将起来,没好气得叫道:“谁啊?” 门铃继续响。 我踢踏着拖鞋、慢悠悠走了过去,很不爽得打开防盗门。 冬日里的阳光并不耀眼,但对我这个睡得昏天暗地的人来讲,着实有些晃眼。门外站着一个人,我眯着眼睛只看到他套着一件深蓝色大衣,领间绕着暖黄色围巾,细纹渲染的灰色长筒裤显得他双腿尤为修长。 我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自己肩膀,问道:“你怎么来了?”尼玛还穿那么帅。 陈霍伊拎着不知打哪里顺来的年货,掰过我肩,很是反客为主得推了我进门:“我刚在沁黎家吃饭。想你一个人在家可怜巴巴的,过来串个门。” 我“哦”了一声,弯腰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棉拖鞋,递给了他。 看着他换完拖鞋,我很是纳闷得问:“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在家?” 陈霍伊笑道:“在车库的时候碰到你爸妈了。你感冒?吃过午饭了吗?” 估计是感冒脑子发昏的缘故,我很是矫情得扒着陈霍伊的肩膀,可怜兮兮道:“我就早上起来冲了个麦片,然后一直睡到现在。老妈他们都不管我饭的,好惨啊~~” 陈霍伊估计是头一次见我撒娇,眼睛里透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盯了我半晌,才笑道:“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弄?” 我想了想,指了指冰箱,不太好意思为难他:“里面应该有水饺,你给我下一碗吧。” 陈霍伊“嗯”了声,脱了大衣和围巾给我,很是速度得去厨房了。 我瞧着他说干就干的背影,闻着他衣服上隐隐散发的茉莉花香,不禁抽起了鼻子。尼玛,要是天天能看到他、听他讲两句话、让他干嘛就干嘛,我会觉得好幸福。 想到这里,我忽然赞同起一句话:生病的人很脆弱,脑子也不正常。 吃饺子的时候,陈霍伊坐我对面,示意我沾点醋。 我不满道:“不要,不喜欢。” 陈霍伊还是推了醋碟给我,解释道:“醋杀菌,喝点没问题。” 我翻了个白眼,在他好笑得目光中,夹了我最喜欢的三鲜水饺蘸醋。蘸了半面我便收回筷子,然后跟毒自己一样得将饺子塞到自己嘴里。嚼着嚼着,我眉头渐展,竟第一次觉着醋的味道还不错。 陈霍伊问我:“你感冒怎么这么重?” 我咽完饺子,讲实话道:“昨晚跟李大嘴聊qq,问了他你的英雄事迹。我们一直聊到大半夜。啊,对了,李大嘴你还记得吗?” “李文武?” 我笑:“啊,他的本名我都快忘了。” 陈霍伊笑了笑,手指在桌面敲了敲,“打听我的事?打听到了什么?” 我赶紧低头吃自己的饺子。 “晓菁,朋友之间贵乎真诚。更何况我们是男女朋友。” 我死扛:“干什么啊,我就不说,你有本事自己跟大嘴打听去。哼,我不信你以前没打听过我!” 陈霍伊:“。。。。。。” 吃完水饺,我将碗筷往厨房水槽里面一扔,拉了陈霍伊去书房玩对战游戏。这个对战游戏我和范西玩过很多遍,一边操作能一边听劲爆配乐,屏幕上的人物也是萝莉似大叔、大叔成伪娘。每次玩到最后,赢得那个人都会是我。今天却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缘故,我的战斗力竟不如陈霍伊这个新手。每回一输,我全身的力气便瞬间燃烧起来,嚷嚷着再玩一轮。可是玩到最后,我还是会消极得发现自己又输了。就这么几轮下来,我额头上都热出了一层汗。 陈霍伊洗了热毛巾给我擦脸,待我擦完了就压着我回房睡觉。 我踢开卧室门,老大不愿意得看着他跟进我房间晃了一圈又一圈。一会儿笑我收藏了一块假流星,一会儿惊奇我居然赢过网球比赛。可是等他晃完了要走人的时候,我又点舍不得了。 我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在脸上,决定眼不见为净。可是被子盖在脸上了,我还是忍不住哼哼道:“你是要去花天酒地了是吧?” 陈霍伊走了过来,站在床边揭开了我脸上的被子,笑道:“今天霍妍妈妈生日,晚上我要过去喝几杯的。你要是不感冒,我也带你去。乖,好好养病,初六我带你去外婆家。” 震惊于他的那个“乖”字,我竟然硬生生得沉默了,没说一句话。 关好了卧室窗户,陈霍伊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床边。他走的时候轻手轻脚,我躺在床上半晌,才听到客厅那边传来的清脆关门声。 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缓缓得吐出一口气。 尼玛,真肉麻啊,生个病,老娘我居然撒起了娇!默默鄙视了自己一会儿,我翻身睡觉。 打游戏那会儿打得比较累,这一小憩,硬是从下午四点睡到了晚上八点。老妈和老爸回来的时候,我都以为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老妈走进我房间,开了我房间的灯,一边解下外衣扣,一边笑道:“霍伊来过了是吧?” 我:“。。。。。。楼下的东西是他拿过来的。” “拜年拜得还挺上道。哦,对了,他早上跟我说初六要带你去他外婆家。你这几天就别出门了啊,好好在家养病。” 我气:“你们就会赶鸭子上架。” 老妈无所谓:“指望着你这只鸭子早点生米煮成熟饭变成烤鸭呢。这样我和你爸爸才能彻底省心。” 我盖了被子在头上,闷闷得想:哼,太不负责认了,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爸妈。 好在,我还有陈霍伊。 ... 第39章 情敌一秒变妹妹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正月初六这天,全国范围的雪灾已经缓解了不少,很多人都回到岗位上班。我感冒已经好得七七八八,想到今天要去给陈霍伊外婆贺寿,便起了一个大早,跑到几条街外的造型店弄了头发。弄好了头发不过十点多,我便顺手在店铺买了一笼汤包,准备带回家吃。 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我的脑子里还在寻思着要不要回去上个靓妆,尤其那套大品牌的眼线笔我还没画过。 就在我寻思的这档,一辆闪黑的保时捷停在了不远处的p牌下面。 我瞟了一眼,心里默默得赞叹了车身的光芒,而后yy起自己有豪车的情景。yy了两秒,目光就又落在前方的信号灯上,寻思着要不要去屈臣氏买个面膜先。 一个遥远且又熟悉的声音从豪车里传来:“晓菁。” 我侧目,惊奇得发现驾驶位上坐着的陈霍伊。方才一颗蠢蠢欲动买面膜的心思瞬间扭曲为:尼玛,他怎么又换车了。 反应过来,我踩着高跟鞋过去,利索得打开右边车门,探身进去:“现在就去吗?我要回家一趟,没带钱包。” 陈霍伊很是老夫老妻得命令:“上来,我带钱包了。” 我“哦”了一声,一屁股坐进来,很是自觉很是狗腿。 系好安全带后,我才意识到后排有人。不待陈霍伊介绍,我扭过头看去,一看便看到两张“魂牵梦绕”的面孔。 我的表情瞬间璀璨。 后排坐着的两个人,一个肤白貌美,套着件韩版束身大衣,纤细的腿上裹着暖色的卡通裤袜。明媚皓齿的一张脸上没有任何修饰,嫩白的皮肤裸露着,怕是连bb霜都没抹。另一个穿着亚麻色的休闲大衣,脖间围着深绿围巾。他的肤色和这个季节的雪一样白,棕色的头发很衬他俊朗的五官,尤其那双皎洁水润的眼睛。 不消说,这两人正是我的老对头:于沁黎和范文毅。 我当即“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陈霍伊眼疾手快得按住我要开车门的手,苦笑道:“晓菁,别闹。沁黎他们和我们一起去。” 我瞪着他,满心的不爽。 这时候,一个做作的女人声音从后排传来,打断了我不爽的进程:“晓菁,我们冰释前嫌吧。你现在是哥哥女朋友了,以后就是我嫂子了呀。” 我满心无语得听她讲完。 陈霍伊笑得一脸含蓄,看着我的目光中流露着一句话:看看我干妹妹多懂事。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心里默念“不跟一般人一般见识不跟一般人一般见识”,念得心里舒坦了才干硬得回复于沁黎道:“行,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陈霍伊跟解放似得大呼一口气,后面的范文毅跟着笑道:“不容易,今天靠你这张佛面,晓菁终于理我们了。” 佛面闻言苦笑了两句,随手紧了紧我座椅上的安全带纽扣,启动了引擎转起方向盘。 车才行一米,后排的某人忽然张口道:“好香啊,什么吃的这么香。闻着我好饿!”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着于沁黎讲话的这口气几乎跟范文毅小时候一模一样~~~~ 扭曲了表情,将手里的外卖袋子拎到于沁黎面前,我很是大气道:“汤包你要不要?” 于沁黎直接忽视我怪异的表情,腻歪得说了句谢谢,笑嘻嘻得接过我手中外卖袋。 范文毅瞥了一眼,开口问我道:“你还喜欢吃这家的汤包呢?这家店的老板换过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老范的这句话我听成了另外一个意思:你还喜欢我吗?你知道我是于沁黎的了吗? 崩着一张脸,我“哦”了一声,心里翻滚着一段我早已模糊的过去,嘟囔道:“早不喜欢了。” 范文毅笑着看我一眼,顺手从包装袋里掏出一次性筷子,撕了塑料袋递给于沁黎。于沁黎右手拿过筷子,左手便将一次性纸盒搁在了范文毅宽大的手上。吞下一个汤包后,又从他口袋里顺手掏出了纸巾。 看到那熟练的手法我不禁感慨,尼玛,范文毅当年的吃货名号是要转让给她了么~~~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于沁黎这副享受的模样,放在以前我绝对气都不顺,如今瞧着只觉得异常搞笑。 陈霍伊转着方向盘,一面看着路况,一面同我道:“早饭没吃?”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前面不远处的早饭摊,期待着陈霍伊能像范文毅然一样体贴得停车、然后屁颠屁颠得下去给我买个包子什么的。 结果车子径直路过了早饭摊,停都没停。 我满目苍凉得望向陈霍伊,却听他道:“沁黎,留点给晓菁。开席早着呢,过去还要看会儿麻将。” 后面的于沁黎“哦”了一声,指了指范文毅掌上的一次性纸盒,油嘴张开道:“那,晓菁,剩下的都给你。” 看着纸盒里仅剩的两个汤包,我憋了憋嘴,依旧大气道:“不用,不用,你自己吃,我饿饱了。” 其实心里想:尼玛,早饭明明是我自己买的,,,,,,搞得我蹭饭一样,,,,,,人果然还是不能大气! 待到了金陵饭店的时候,我肚子饿得只差吞口水了。乘了电梯上楼,各间包厢里传来的震天麻将声,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抖抖索索得跟着他们三进了包厢。 门一开,各种品牌的香水味迎面袭来。我放眼一瞧,偌大的包厢里,整整摊了四张麻将桌。就是不打麻将的,也围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得斗着地主。 这大家子有着好浓烈的娱乐氛围! 陈霍伊领我走到中间的一桌,向其中一位精神矍铄打得正high的老太太说道:“外婆,你们这么早就开牌了啊?” 陈霍伊外婆百忙之中从牌九上移开了目光,笑着看了眼自己的外孙,埋怨道:“哪能,我好不容易才凑上这桌。”埋怨的同时瞥见了我,目光中瞬间流露出惊喜,笑道:“这小姑娘漂亮,是你说的晓菁是吧?” 我理解这份惊喜的时候,已是许久之后了。 当时,我很乖巧很有礼貌很识大体道:“外婆好!” 他外婆点点头,手中的“红中”往外一抛,认真道:“晓菁啊,会打牌吗?” 我点点头,心里暗想:这是考验吗? 于沁黎不知从哪儿端一碟黄金糕给我,站一旁插话道:“阿婆手下留情啊,晓菁打麻将没你们厉害,会输很惨的。” 陈霍伊外婆挥挥手,豪迈道:“怕什么,输的钱让她男朋友掏。” 邻座的一位大婶站了起来,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让了我坐下,特别欣喜道:“来,来,让我们见识一下这小姑娘的牌技。” 我理解不了这位大婶的欣喜,就像理解不了为什么此刻的陈霍伊一脸头痛的样子。 自动麻将机哗哗洗牌的时候,邻座的亲戚们很是熟络得做了自我介绍。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看向我的目光不是新奇,而是同情。一个大叔还很周到得搬来椅子,让陈霍伊坐我旁边,并拍了拍他肩,小声道:“钱带够没?不够跟小舅要。” 我镇定自若得坐在椅子上,心里忍不住开始犯嘀咕:什么情况,我是要故意输还是故意输? 陈霍伊外婆开了牌,仿佛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情绪,感叹道:“打麻将好啊。通过打麻将,你能看出一个人的人品。” 我跟着摸了牌竖在面前,点头道:“没错,打麻将也能锻炼人智商。我一朋友奶奶,就因为天天打麻将,现在八十八了还没老年痴呆呢。” 陈霍伊外婆赞道:“就该这样。” 同桌的另外两位大婶同一时间望了我一眼,纷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纳闷不已。 ... 第40章 麻将才艺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纳闷不过几分钟,我立马了解了情况。 想我在美利坚的时候打遍国粹无敌手,当然,老外打麻将肯定打不过国人,但好歹我也是一个在高手如云的牌局中始终处于中庸之地的好手。想不到啊想不到,凑到这张桌上,我连一次杠牌的机会都没有。那两位大婶走牌完全是按照外婆的意愿走,一个拖着我一个压着我,等到一局结束的时候,才有我出手的机会。没错,出手的机会,正是掏钱的机会。 看着陈霍伊很是习惯得掏出两张毛爷爷交给他外婆,我瞬间明白了方才一系列的怪异是什么缘故。 我拘谨得揉了揉眉梢,微微低头,和陈霍伊嘀咕道:“什么情况?你家麻将还可以这样打啊?” 陈霍伊挨着我肩,小声回道:“外婆打牌打得烂,家里人为了孝敬她,不敢对着打,一般都合起来拿辈分最小的当羔羊。” 我咋舌:“尼玛呀。” 陈霍伊抱歉得望了我一眼,安慰道:“放心输,顶多还有两局就开席了。” 我横了他一眼。 干什么都带着输赢心,是注定要在气势上输给对方的嘛。有了心理准备之后,打第二局的时候,我的心态就放松多了。比如说:陈霍伊外婆想吃我的牌却没能力吃的时候,我会主动拆牌并将那张牌给打出来。等到他外婆高高兴兴吃的时候,我再夸张得表现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来。陈霍伊也会见缝插针得演个戏,在一旁嚷嚷:让你不要出这张的云云。 两局下来,陈霍伊外婆打得是兴高采烈,旁座的两位大婶也给暗中我竖起了大拇指。一派和谐得打完三局之后,终于开席了。 我很荣幸得被安排在老寿星身边坐下,瞧着于沁黎他们远远得坐在宴会厅的门口那桌,我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嘚瑟。服务员开始上菜,一道道珍馐美味热腾腾得端了上来。其中诸如乌江鱼堡扬州干丝上汤时蔬,皆是我的最爱。想来在香港吃多了粤菜,此时此刻的淮扬菜对我更有吸引力。他外婆隔上个五秒就会让我拣菜吃,拣到后来我只能摆出范西的常用借口“啊呀,减肥呢”。 整个包厢摆了满满60多桌,觥筹交错之间总能发现一两张熟脸。这些熟人在寿宴上看到我,均是一副嘻嘻的笑脸,看不到任何惊奇。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不由暗叹:尼玛,全知道了啊。可是知道归知道,面对来往的亲戚朋友敬酒,我都舔着一张笑脸用果粒橙代了。 陈霍伊外婆始终一副老太君的架势,坐在软椅上等着大家来敬酒。敬完一个都会跟我介绍半天,譬如有将军肚的光头叔叔是陈霍伊舅舅,人家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副部级教授;脸色微黄、脸上鱼尾纹特明显的卷发大婶是陈霍伊姨妈,人虽处在更年期,却是全国有名的著名室内设计大师等等。巴拉巴拉了一整场,这个九三学社那个保险公司的,我还是没认识几个人。 原本坐旁边的陈霍伊一开始便被他的舅舅姨夫们拉了去敬酒。看着他游走于各张桌子间言笑晏晏的模样,我心里不由得膨胀出一股满足感。这种感觉就像冬日里河面上的冰块,总要压一压才能感触到它的冰滑它的存在。因为太充足太饱满,想要压压。 整个寿宴结束的时候,我有点吃撑了。不得不说金陵饭店的糕点是一绝,比粤式点心还要来得滋味无穷。我懒洋洋得和陈霍伊他们一起散场,时不时得跟在后面打个饱嗝。 散场的中途,老妈发来短信问:没闯祸吧? 我没好气得回复:干么四,你姑娘好得很呢。 和一众亲朋好友告了别,陈霍伊送了于沁黎他们上出租之后,才牵了我的手去车库拿车。我边走边疑惑道:“你不是喝酒了吗?怎么还开车?” 陈霍伊笑睨了我一眼,凑近我讲话道:“你闻得到酒味吗?” 我摇了摇头,笑骂:“你居然用水代了!真会坑人你。” 开了车门,陈霍伊坐进去,很是泰然得回我:“就我二叔那个酒店的服务员,你知道吗,会帮着客人将白酒换成水。我每次去都不用打招呼,人服务员自动给我换。明明一杯水,我硬要当着二两五粮液仰头喝下去,然后还要兹兹嘴。你要不会,下次我教你。” 我系好安全带,憋笑到:“开你的车,谁要你教!” 车子在经过先锋书店的时候,我叫了停。陈霍伊疑惑道:“你要去买书?不是没带钱包吗?” “恩,就看看,看完了我要去车站接张轩的。你直接回去吧,我带公交卡了。” 陈霍伊皱了眉头,严肃得望着我,强调道:“张轩?” 我讨好得笑笑,找理由道:“因为你,老张整整两个月没理我了。难得他过年来拜年,我得殷勤点你说是不是?” 陈霍伊看着我推开车门,眉头越来越皱,语气不善:“我跟你一起去。” 我忙不迭得拒绝:“不行啊,老张会不高兴的。”说完就关上车门,防止再被他拉回去。 这一刻,陈霍伊的表情很是僵硬。他一声不吭得解了自己安全带,跟着从车里出来,站在车门边对我道:“等会儿,你忘了拿东西。” 我转身疑惑道:“什么东西?” 陈霍伊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来四五个包装袋。我隔着老远,一眼就能看到了那些包装袋上的奢饰品商标。诸如miumiufendi之类的,感觉是从德基广场一楼直接拎出来的。 我看着他一路拎过来递给我,心情很是复杂。 蹬了蹬书店门口的木地板,冲着陈霍伊,我有点急:“我不要这些东西。” 陈霍伊望着我,眉眼之间已经展露出往常见不到的火气,但仍耐着性子解释:“晓菁,不是我买的,是外婆舅舅他们给的见面礼。” 书店门口的咖啡凉亭下,几个姑娘一面看着我们一面叽叽喳喳得兴奋什么。我不知道她们兴奋什么,但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要。我喜欢陈霍伊,除了他是个幽默风趣的高富帅,还是个懂我理解我的人。我喜欢他,不是为了他手上拎着的那些东西。 我干硬得说了句“不要”,接着看也不敢看他一眼,甩头跑进了书店。 凉亭下的姑娘们继续对话。 “哇,这姑娘太富贵不能淫了。” “是的啊,不过这男的真得好帅啊,,尼玛我大南京也能看到这样的帅哥?” “他开得是豪车哎。” “车上贴军牌了吗?” “。。。。。。” ... 第41章 言归于好的信号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张轩穿着一身及膝大衣、滑着行李箱走过大厅的时候,靠在玻璃门上的我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旁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大叫:“快看,快看,朝我们走过来的那个大叔好有气质。” 小姑娘的妈妈很是镇定,打量了一会才回道:“当你后爸还嫌小,哎,咱还是等你亲爸出来吧。” 我望了那对母女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轩将左手臂上挂着的棉衣递给我时,我都快笑岔气了。抖了好一会儿,我才忍住道:“老张,你知道么,你刚才被人yy了一把。” 张轩习惯性得当作没听见,扭了我肩,将我向大厅出口推去。 我跟他身旁走着,觉得几个月不见,老张的气场又变强大了。迎面而过的路人都会侧头看他一眼,更别提那些不敢走过来推销的黄牛和小贩。 走出通道口,张轩携了我往一辆锃光发亮的大奔走去。大奔上的司机师傅走了下来,很是殷勤得为我俩开了车门,并接过行李箱抬进了后备箱里。 最近坐惯了豪车的我对此见怪不怪,噼里啪啦得向司机师傅报了家里地址。 张轩揉了揉自己眉梢,通知道:“我在南京买房了,就在你家隔壁的那条街上。你知道吗?” 我毫不惊奇得“哦”了一声,补充道:“据说那条街上住的一家德国人被盗了,治安系数最近暴涨,简直路不拾遗了。” 张轩笑了笑,也跟着补充:“我就是买了那家德国人的房子。因为被盗,所以便宜。还有,德国人的厨房,你懂的。不过最近还在装修,劳烦收留我几天吧。”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感叹:“老张你还是走向奸商不归路了啊。。。。。。” 到了家门口,老爸一面浇着花圃里的草木,一面看着我俩从车上下来,顿时喜笑颜开:“哎,是小张啊。新年好!恭喜发财啊恭喜发财!” 张轩拖过行李箱,嘴上带笑得跟我往家里走,对着农夫露出山泉般澄净的笑容:“叔叔新年好啊!” 农夫“哈哈”得憨笑两声,很是愉悦得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穿着围裙的老妈听到风声,打开了大门,探出头来嚷道:“啊呀,是小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弯了腰就从柜子里掏出一双棉拖鞋放在玄关处,还嫌弃得将鞋套盒一脚踢到旁边。 对于张轩进我家是换拖鞋而不是穿鞋套这件事,我不禁腹诽:老张那么大一双脚,露个脚跟在外面很舒服么,,,,,, 老张忽视了地板冷这回事,一贯熟门熟路得往客厅去了。 瞥见沙发上堆着的一串购物袋,我不禁急道:“他送过来了?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啊?爸妈你们怎么能收呢?你们怎么能越俎代庖得收了呢?” 老爸狗腿得拎了老张行李往楼上去了,直接忽视激动的我和我激动的问题。 老妈翻了个白眼,镇压道:“你以为我们没给见面礼吗?收着就收着,跟你爸学什么矫情。” 我沉默了一会,再矫情了一会。最后还是被那些购物袋上的迷人logo所诱惑,全部拎回房间去了。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还听到老张疑惑得老妈:“谁送的?” 喜滋滋得拆了包装,我挨个欣赏了一边,很是惊叹了一把陈家人的审美和品味。 手痒得掏出手机给陈瘪三编辑了一条短信:“。。。。。。” “。。。。。。”其实是一个信号,表示我愿意和他言归于好的信号。 过了十分钟,手机没有任何响动。 我心里打了个突,心想这次是把他惹毛了么。讨好得又编辑了个短信过去:“!!!!!!” “!!!!!!”也是一个信号,表示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别不理我blabla的信号。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响动。 此刻我的心不突了,而是变得凉嗖嗖的。 果然经过一次“疑似定亲”的年夜饭,我对陈霍伊开始紧张起来了。果然在听过他以前的事情之后,我开始考虑起陈瘪三的感受来了。果然我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 正在我自我煎熬的时候,张轩来敲我房间的门。 他脱了厚重的外套,换了件休闲卫衣套上,站在门口一派肃静。表情生硬不谈,看向我的眼睛里也没有光泽,连眼梢都微微向鬓角挑去。 我应了声“马上下去吃饭”,就低头看向手机,还招手示意他关上门。 房门被捎上的那一刻,我舒了一口气,拨通了陈瘪三的手机。 半分钟之后,一个模糊且带着明显睡意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晓菁?” 即便是知道了他刚才一直在睡觉,我还是忍不住得暴躁:“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手机那端一阵空白,过了半晌,那个朦胧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才回复我:“刚在睡觉。你发我短信了?” 然后是一阵窸窣的声音,间接还有开门的声音。 刚起床的人要喝水,跟着响起一个响亮的大妈声音:“穿件外套啊,乖乖。这天冷的别冻感冒了。你回房间,我去厨房给你拿。” 又是一声关门的响动,陈瘪三的声音才再度回我:“你发我什么短信了?” 我是知道陈霍伊一个人住原来妈妈家里的,挑了挑眉,疑惑道:“乖乖,你家里还有阿姨啊?真奢侈啊奢侈。” “奢侈?”睡醒的人已经重启了脑部硬盘,“你觉得奢侈,那你过来端好了。” 我结巴:“算,算了。” 陈霍伊发笑,问道:“都快六点了?还好你打电话过来,要不然不知道会睡到晚上几点。对了,你吃晚饭吗?” “正准备下去吃呢。不是下午刚接了张轩么,老妈肯定整了一桌大鱼大肉来接风。” 那边没回应,他家的阿姨好像拿了水过来,正跟他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我纳闷了一阵,便听到了手机那端疑似放大的声音。 “家里没饭了吗?” “就没有弄。我看你这几天都在外面吃,所以连菜都没有买。” “那我吃泡面好了~~” “乖乖,大过年的吃什么泡面,去别家蹭一顿好了。” “恩,也行。” ... 第42章 狭路相逢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所以说,所以说,当我打开门,看见玄关处站着一个风寒料峭下还唇红脸白的瘪三时,各种脏话在肚子里翻涌。 我堵着门口,用身躯挡住众人的视线,压低声音道:“能去隔壁么?我家不欢迎你。” 陈霍伊脸上带着一副“早知道你不让进”的诡笑,看着我的眼睛也像星星流动。在我愣神的空当,不但利索得伸出手来抵住要关上的大门,还朝里面喊道:“阿姨,我过来蹭饭。” 老妈的声音几乎在一秒间响起。 “霍伊吗?快进来进来。还没吃上晚饭吗?” 我僵硬得站在门口,手还卡在门缝间。 老妈放下了手中碗筷,几步走来将我往旁边一推,开了门讲道:“中午来了就不该走。你走之十分钟后晓菁就回来了。快进来进来,这天冷的,你这孩子怎么穿这么少。” 陈霍伊进了门,很是熟络得接过老妈递来的拖鞋换上,颠倒是非:“晓菁打电话催来着,我赶着出门就穿少了。” 我心里奔涌过一群草泥马,但还是按捺了悲愤之情,努力得没有表现在脸上。 因为我知道,陈霍伊压根就不是为了蹭饭来的。 实在是对于我中午不收见面礼这事,他给记上了~~ 陈霍伊绕开了我,有说有笑得跟着老妈走到餐厅。向老爸问了好之后,极为自然得挪了张椅子在桌边坐下。坐下后,视线落在了桌子另一端的张轩身上,他黑珠般的眼睛便瞬间没有了光泽。可是,脸上却笑容更盛。 直到此时,老妈才发现了不妥,大大的不妥。 作为双方当事人,张轩没有表情,陈霍伊更是自然熟得开口:“张老师是么?你好,我是陈霍伊。” 张轩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他放下手中筷子,抽了张面纸擦擦嘴,迎着对面视线回道:“恩,你好。我也一直想找机会见你,不想今天机会就来了。” 我满心悲凉得看了一眼话中有话的老张,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不能善了了。在老妈的眼神示意下,我立马舀了一勺汤,准备用汤泡饭快速解决了。 谁知道老爸那个没心肝的,脑子里只想到了老妈规定的“餐桌上有三个男性以上的情况下允许喝酒”这件事,屁颠屁颠得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来。 我和老妈面面相觑了,老爸还犹自高兴得掏出开酒器,一扭一扭着乐呵呵得开瓶盖。 陈霍伊起身,示意道:“叔叔,我来吧。” 老爸第一次对陈霍伊有好脸色,道:“看你就是个有酒量的。不用不用,你坐。哎,晓菁,别顾着自个儿吃,去帮你男朋友和张老师拿个酒杯来。” 我舔了舔嘴唇,认命得放下手中的碗筷,往厨房去了。 老妈不满得嘀咕:“不喝要死啊你~~” 老爸委屈得回复:“这不是要过保质期了么,,,,,,” 酒倒好了之后,三个男人就开始了“一人独唱两人打仗”的三国场面。 如果拿当今火热热的一个诉讼案例来形容的话,这个场面就很容易说得通了。 李某某:那天晚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律师:在这个领域我比你有经验多了。我清楚得了解被害者的性格和喜好,知道她的内心诉求和精神向往。你,一个试用期刚过的实习律师,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能打赢我、打赢这场官司? 陈律师:资格和能力?请问对方律师,你所谓的资格和能力是如何衡量的?你的司法考试过了吗?你知道多少有价无市的律师就是你这种口口声声有经验的律师吗? 李某某:我妈那天喊我回家吃饭了。 张律师:你的说辞我完全不能苟同。有经验的律师都是经过多年洗练,和被害者长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被害者在受到他人危害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而不是像对方律师这样言辞凿凿却手无凭证的愣头青。 陈律师:那就不好意思了。不巧就是这样一个愣头青能得到受害者父母的青睐,让受害者在大庭广众下、正义公厅间只关注这个愣头青一人! 李某某:事发的时候我出去和妈妈煲电话粥了。 张律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家总有机会再碰头,对方律师别太自满! 陈律师: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心待明月,万事成蹉跎!对方律师,劝你也别太自傲! 李某某:妈,我进看守所了。听人说冬天要洗冷水澡,你记得快递一个热得快来啊。 双方争执了有半个小时后,我听得都累趴下了。老妈火爆脾气也上来了,才不管两人有没有吃饱,毅然决然得收拾起碗筷。 我挠了挠眉梢,趁着老张中场休息去洗手间,连忙拖了陈瘪三走人。 拽了他袖子走了半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喘着粗气感叹:“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能不跟老张见识下去吗?” 陈霍伊犹自气着,板着一张脸站在路旁。愣是我怎么拖也拖不动,全身散发着一重又一重的“还要回去再吵一架”的火气。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范西一直写的“调教男友的可行性报告”。报告中指出,在双方矛盾不可调和的情况下,女方如果想主动缓解矛盾,要委婉得以至于无下限撒娇来获得男方的谅解。传说女棒子菜花就是严格根据这个报告来执行,最后成功虏获了新加坡男友的玻璃心。 作为一个学科带头人,我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一个熊抱抱住陈瘪三的腰,我厚着脸皮抱着他,无下限道:“啊呀,能不气了么?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给我什么我就拿什么,可以么?可以么?” 陈霍伊貌似愣了会儿,过了半晌,果然收敛了火气,干硬得回我道:“不是为了这个事。” 我心想:尼玛,撒娇这手段果然有效,难怪于沁黎能将范文毅吃得死死的。 根据报告上的步骤:一个“投怀送报”之后,就要“耳鬓厮磨”,脸贴着脸去关心男友。男人注重面子,尤其在女人面前。这样脸贴着脸,无论是在心里上还是在肢体上,都能全了男人的面子。 我果断放下节操,将脸贴了过去。无奈陈瘪三个子太高,我贴了半天也只能额头蹭到他的下巴。虽然接触面积小,效果还是有的。 陈霍伊吐了口气,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抓住我手臂,用了点力将我从他身上拉开。拉开后,眼光斜挑着看向我,唇边难得的带了一抹笑意。 我讨好道:“饿了吧?刚才看你都没吃,还空腹喝那么多酒。前面有一家老字号的馄饨店,我请你去吃一顿吧。” 陈霍伊显然看穿了我这种讨好假象后面的意图,收敛了脸上的笑,和我正色道:“你知道我和张轩的矛盾在哪吗?” 我低头,不吭声,习惯性得踢了踢脚下不存在的石子。 陈霍伊叹了口气,知道奈何不了我,索性也不问了。拉了我手朝前面走,一面走一面开始翻篇:“你说那家馄饨店有其他的吗?一碗馄饨肯定不够我吃的。” 我笑嘻嘻得抬了头,搭腔道:“有的有的。肴肉你要么,那小吃店的老板是镇江人,他家肴肉可正宗了。或者我们换鸭血粉丝好了,配一叠锅贴也不错。。。。。。” 陈霍伊和张轩的矛盾在哪里,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 我可以向陈霍伊坦白很多事情,唯独这件不行。 我活到这般大,在最调皮的时光和范文毅打打闹闹,在最风华的现在和陈霍伊在一起。而最痛苦的年月、最挣扎的青春期,是张轩伴着我度过的。 我可以失去一个小胖,却绝不能没有张轩。哪怕我们之间横亘着一张纸,一张我不想捅破的纸。 ... 第43章 老娄爱捅娄子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寒假转瞬过去。在这短暂的不到一个月的假期里,我办了很多事。大到终生大事:四里八乡的人几乎都知道我和陈霍伊定了婚。小到搬家琐事:我帮老张新家购置了咖啡机、加湿器、蛋清分离机等一系列家私。打点完一切我才光荣得发现,这家都快打造成我家了。 通过我与老妈不懈的努力,张轩和陈霍伊两人终于握手言和了。临去香港的前一天,老妈做东,于沁黎一家作陪,请了两人去海底捞吃饭。虽然避免不了大家话不投机,但好在不冷言冷语,可以把酒话桑麻了。对此,于沁黎爸爸很是纳罕,吃饭的时候还在嘀咕:霍伊一向度量大啊,张轩也看着好涵养啊,怎么两人就能掐起来呢? 我无法回复这个问题,就像李某某回复不了事发晚上他到底干了啥。 用四个字概括我回到香港的第一个星期,那就是“一阵穷忙”。 第二学期排课原本就排得有些紧凑,加上过完年轮到我们学院举办学术节,作为优秀学生和社会活动积极分子的我,每天是在用生命赶着各种场。范西作为我的舍友,理所当然得变为了助手。一下课就麻利得捧了书干活,和我打起电话来走的都是警匪风。 “呼叫大头,呼叫大头,速报gps,over。” “逸夫书院,人在逸夫书院。看到小娄请催一下flash,催一下flash,over。” “回答大头,回答大头,听人说小娄带人cityhunt了。over。” “什么?我明天就要,他居然带人去旅游!妈的隔壁的,挂了。” 我整天要往返于四个书院进行沟通交流,而四个书院都盘踞在山上,搞得我现在有了新绰号“山上奔。” 坐在校园巴士上,都避免不了有人对着我指手画脚:“你们中大真得靓女好多啊。” “哦,那个靓女很有名气的,绰号是‘山上奔’。不过你莫得希望了,她有男友记的。” “山上奔?日本人吗?我很想知道她的size啊怎么办。” “哈哈,你只能目测不能手量啊。” 一席话进了我的耳朵里,尤其是将我误认为日本人这句话,让我很暴躁。 不过,人在外面,我一直告诫自己三点:出国不能丢国家的脸,在香港不能丢大陆的脸,在宿舍里不能丢我大江苏的脸。 所以,我还是安静得忍下来了。 巴士快到站的那一刻,“山上奔”捧着一沓文件资料从位子上站起来,磨磨蹭蹭得移步到那两个嚼舌哥的身旁。等着车身因停靠而晃悠的那一刻,“山上奔”很是手滑得将一沓资料砸到俩人身上。砸完了之后,“山上奔”还很有礼得请两人将一地的资料给拾起来。 等我从车上下来了,我还在可惜“山上奔”手上拿的不是个榔头。 回头我追到小娄办公室去要flash的时候,小娄惊讶了:“陈霍伊抢过去做了,你不知道?” 我讶异:“神马?他抢过去做什么?” 小娄贼笑,甩了一个充满荷尔蒙的笑给我:“他说这两个星期你光顾着在山上奔了,从来都当他是路人甲。知道你有东西在我这就要过去做了。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拒绝不了帅哥的要求。” 我叹口气,悲天悯人道:“老娄你尽给我捅娄子。” 小娄郁闷:“你们不是订婚了?他帮你做事是天经地义啊。” 我又叹口气,面容惨淡得走出了办公室,掏出手机拨了快捷键。 “陈瘪三你在哪呢?flash我明天就要用了嘿。你要今天给不了,小心我跟你解除婚约。” 等我人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看见四五个姑娘正围了一圈站在台阶下面。 其中一个戴红帽的姑娘是我认识的熟人cici,作为社会工作学系的“系花”,她的社会工作做得特别好。走到哪都有人会嘻嘻哈哈得跑过来跟她讲个八卦,讲完了还不收任何费用。可以讲,她没有毕业,身上就已经绽放了狗仔的光芒。 cici正兴奋得说着什么,余光瞄到我来了,秒速得收了手上的dv。她周围的姑娘们大声叫嚷:“再让我们看一眼啊,啊呀,还没看够呢。” 我了然得向她们那边走过去,面上带着欢愉的笑容,融入道:“哟,看什么呢?这么热闹?” cici紧张得看向我,双唇抖动道:“哈哈,对不住啊,dv快没电了。” 一圈的姑娘都不认识我,翻供道:“骗谁哪,还有三格电呢。快拿出来再给我们看一眼~~” 抵抗不住我一脸的阴森,cici颤抖得掏出了dv,顶着高压打开了电源。 果然,显示屏上出现了一段高清晰的视频,视频发生地正是我们几个所在的位置。 一个腿长腰窄的男生迈入了镜头,侧面的轮廓在镜头里看起来风华绝代,迈步的长腿也显得纤细而可堪一抱。一身普通休闲套装穿出了英伦风,套在他脚下的耐克鞋也看着比旁人的干净些。 男生手上拿着一本超薄的笔记本,正迈着细碎的步子上台阶。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朝上走的身形略略一缓。俊俏的脸跟着一侧,鸽子般的眼睛直视到镜头上来。 录像的cici在视频里大叫道:“啊,eyetact!” 接着,迈步的男生就消失在了身影,徒留一排台阶光亮得陈列在镜头里。 看完这段视频,我咬了咬下唇,转了个身,认真且严肃得看向cici。 旁边的姑娘甲仍在感叹:“商学院的hoey真是帅呆了。我们院的富二代就没有长得这么好身材这么棒的!” 姑娘乙疑惑:“他是富二代?你怎么知道?” 姑娘丙鄙视道:“企经系的学生有几个不是富二代?你是天生傻,还是农心的方便面吃多了?” 一直在抖瑟的cici看了我一眼,不敢插一句话。 台阶上,不远处,有熟人从图书馆里出来,瞅见我叫道:“joy,hoey在里面等你呢,怎么还不进去?” 姑娘甲乙丙瞬间惊呆了,唯独我还在面不改色得删着dv里面的视频。 cici一脸死了宠物的表情,端正态度向我道歉道:“joy,你放心,下次我不敢了。” 我扬扬眉,赞了句“well”。 回头交了flash给我,陈霍伊好奇道:“狗仔会让你删她的视频?你怎么做到的?” 我摆出一种上位者的沧桑仪态,回答道:“听说过枪杆下面出政权么?就我们学校,被我cei过的,没有五大洲也有七大洋。” 陈霍伊了然得点点头,笑着扯了我往外走,实现他的最终目标:“走,吃饭去。” 身为上位者的我,很是*得走着,眉毛扬都没扬:“行,你请客。” 许多大学情侣,谈恋爱的时候亢奋得像足球场上跑来跑去的运动员,分手时又平静得像是球场边上走来走去的守门员。这种精神状态的改变,很大原因是球赛开场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输赢。很多情侣在一起三四年,等到了大学毕业,还是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大学毕业季,一度被戏称为分手季。 陈霍伊和我不同,我们在恋爱的开始,就确定了恋爱的结局。就像是为这份恋爱买了保险,我再也不担心陈霍伊像小胖一样被人撬走了。撬走就撬走,香奈儿卡地亚范思哲blabla的我是不会还的。 ... 第44章 销魂梦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就我在学校的后台问题,陈霍伊觉得他是我的后台之一。我思考了一下这个“之一”,觉得尼玛不能再之一了。 大一开学那会儿,在陈霍伊还是路人甲的时候,我被张轩的兄弟们全方面得罩着。 上课的时候教授会点名让我讲话,有分析课的时候都会拿我的作业来举例,每次上交的文章都被各种挑错,实习的项目都是由我来选人组队,,,,,国际宿舍里面只有我能在门禁之后还能出去买个泡面,中大有名的街舞班我也能中途混进去上个课,,,,,, 整个学院都在散播着我是校长女儿的传说,其实只有范西才能爆出关键点:得张轩者得天下。再后来有了陈霍伊这么个男友,我在学院变得愈发炙手可热。就拿我操办学术界这事来说,同学们是各种配合各种出谋划策,也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高富帅团体一个面子。 一个月之后,学术节圆满结束。 行政处的steven私下告诉我:“joy,welldone。四个学院搞得最成功的就是你们学院,领导们都称赞了。过两个月还要和内陆的*、人大一起搞学术论坛,就决定是你了。赶紧准备准备,学校的荣誉都在你手上了。” 我忽视他的一系列套词,抓住关键点道:“是不是国际生中只有我的普通话比较能够跟国内接轨?” steven赞叹得看了我一眼,默默得将组织办公室的钥匙给了我。 成为活动联络人的我,不仅有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而且还配备了一帮免费的杂工。平时忙归忙,但是忙得挺快乐,唯独学业有些顾及不上。 作为一个好学生,周一晚上11点的黄金睡眠时间,我还在掌灯温习课本。 躺床上酝酿睡意的范西觉得太安静,絮叨道:“菜花最近顿顿吃辣白菜,你瞧见了么?” 我翻了一页课本,扶了扶眼镜,应声道:“韩国人不吃辣白菜吃什么?” 范西将眼罩从脸上拉下来,对我贼笑道:“老人常说酸儿辣女么。嘿嘿,你懂的。” 我揉了揉眼睛,直白道:“我不懂。” 范西翻了一个白眼,坐起身来,详解道:“我昨天看她买验孕棒了,怀没怀上不知道,但肯定是和男朋友上过床了。” 我皱了眉头,不吭声。 范西不爽道:“你丫是看不起人家菜花了吗?” 我扬眉反驳:“我怎么看不起菜花了?我只是觉得宿舍里面又少了一个老处女,我和你快成异类了。” 范西顿了顿,滚回床上后扔过来一句话:“别把我和你扯一块。” 我自觉无辜得转回头去,继续看自己的书。 翻了好几页,将白天教授讲过的重点都标了差不多的时候,范西的声音又飘过来:“哎,大头,讲实话,陈霍伊如果要的话,你给不给?” 我努力装作没听见。 范西拍床,斥声道:“哎,别跟我装聋子,问你哪。” 我大声朗读课文:“bythetimerescureswereabletopullthe……” 范西无奈得笑了笑,扔出炸弹道:“下个月我们四个人一起去普吉岛旅行,你不觉得这是一个信号?” 我颓废得放下手中的书,将头奋力扎进书堆里。 讨人厌的声音仍在继续:“哎,你泳衣别买得太性感呀,最好能遮全身!哈哈哈哈。” 魔音绕耳了一个晚上,梦里恍惚,我辗转反复得做了几个梦。断断续续,却又真真实实。 在熟悉的别墅区街道上,我拎了一条满脸口水的哈巴狗在晨跑。一身睡衣的anne拖了一只吉娃娃跟在我身后,气喘吁吁得向我要装大便袋。梦中的我一边跑着一边想:哈巴狗跑得比吉娃娃还要快,这是在拍电影啊。 电影的镜头切换得特别快,一辆光滑度刺眼的保时捷停在了街道上。车门打开,两个穿了反季节棉衣的男人从车上急匆匆得走了下来。其中一个特别帅,帅得我看了一眼就心神恍惚。另外一个男人也是高个白脸,潜意识里我觉着他是madi。 长得特别帅的居然是陈霍伊,穿着我过年生病那天看见的大衣,正蹙着眉看向我。 我将哈巴狗牵到身前,紧张道:“你怎么在这儿?” 陈霍伊一把抓了我的肩,眼睛里面满是伤痛,一字一句得问我:“你决定了?” 我抖了抖肩膀,疑惑道:“决定什么了?” 陈霍伊苦笑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非要给狗结扎?” 我“啊”了一声,显然没跟上对方的节奏。 后边的madi也发出了基友的呐喊:“就是!你有没有考虑过霍伊的感受!方晓菁,你太让人失望了!” 随着梦境的切换,呐喊声转瞬切换成了私语。 68层高楼的酒店走廊,红色的消声地毯上,范西塞了一个冰凉的包装物给我,神秘兮兮道:“酒店里的都是商家绑架销售,没有味道而且太厚。瞧,我在外面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香草味大套,感觉无与伦比。” 我很是镇定得接了过来,还有点不高兴得训斥:“就买了一个?够用吗?你能多买几个吗?” 范西愧疚得挠了挠头,诚恳道歉:“臣妾会做到的。” 愧疚的表情越来越模糊,面前人的皮肤颜色也由白变黑,最后直接转换为了满面的黑色。这种黑是夜色的黑,星光是点缀,灯火才灿烂辉煌。 68层高楼的酒店房间里,我衣着单薄得倚靠在玻璃墙上。身后是无边的夜色和灯火,身前是*的男人和吻。吻得从上至下,缓而有力。借着墙外的灯火微光,我依稀能看到身前男人的轮廓,如陈霍伊般的俊美。 肩带和裙摆都被掀到了腰间,露出了米白的肩膀、细腰和长腿,也扭曲了睡衣上海绵宝宝的笑容。我噙着笑,在被托举起来的时候却慌张得用双腿环住男人的腰,讨饶道:“玻璃太凉了,你快放我下来。” “冷吗?”男人也噙着笑问了一句,扯了我腰间的睡衣落到地板上,用含糊的声音在耳畔交代我:“待会儿就热了。” 从梦中醒来的我,不用范西转述,冷汗泠泠。 ... 第45章 混血女郎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开了一瓶矿泉水,来不及刷牙,我就咕咚咕咚得一口气喝了下去。 正对着镜子上妆的范西在镜子里瞥我一眼,发问道:“一觉睡醒,竟然渴成这样?” 我一面喘着气,一面呆滞得坐在书桌前。拍了拍自己的脸,我坚定得拍醒自己,镇定道:“没,最近便秘,灌水润一下肠道。” 范西见怪不怪得“哦”了一声,然后抱怨道:“你睡得沉,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个大嗓门的求爱者在楼底下喊cherry。凌晨一二点的,喊得我差点没高空抛物。不用猜,这人一定是晚上在兰桂坊喝大了回来的,搞得耍酒疯跟展现青春似的。” 我刷着牙,漫不经心得听着,并随时“嗯”一声。 范西继续吐槽:“你知道那个cherry是谁么?就是那个语言系的大美女,有四分之一法国四分之一德国二分之一中国的混血。对了,就是前天我们坐校园大巴,嫌前面座位脏,居然要我跟她换的那个。”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那个大胸女。” “据说她现在混嫩模圈,衣服每天都穿得不一样。人胸大,脸蛋又不错。虽然是脑残了些,但男的不都喜欢这款的么?你可要小心点,据说她还追过陈霍伊呢。” 我看了看镜子里面自己有些重的黑眼圈,默默叹口气,条件反射道:“衣服每天穿得不一样?这不很正常?你又不混嫩模圈,还不是半天就换一次衣服。” 范西苦大仇深得看我一眼,我才消化她整个句子,皱眉道:“她竟然敢追陈霍伊?” 范西觉得我终于有点撒尿占领主权的母狗意识了,鼓励性质得朝我点点头,并且不忘幸灾乐祸得怂恿我道:“去不去找她麻烦?” 我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嗯”了一声吼不忘补充道:“再问问她那天涂的唇膏是哪个牌子的,涂完了嘴跟果冻似的。” 范西:“。。。。。。” 范西是标准的爱美颜爱保养的时尚女。每天早上我还在酣睡的时候,她已经爬起来洗脸刷牙冲热水澡了。当我爬起来眯着眼睛刷牙洗脸的时候,她已经神清气爽得站在窗边一边看风景一边吃维生素b、c和ve了。当我系好了鞋带准备去操场跑两圈的时候,她已经将买早饭的钱放在了我运动外套的口袋里。 而等我跑完步带了早饭回来的时候,她一般在挑衣服。等我洗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上好裸妆,她还在挑衣服。等我换好了鞋拿好了包站在门口翻白眼的时候,她才会勉勉强强套上一件衣服,然后一路上跟我念叨昨天没有顺利排便今天毒素积太多这些事情。 有这样一个注重养生的舍友,我也是皮肤白里透红,脸蛋与众不同,跑步也不喘了,上楼还有劲了。走在路上,更不愁回头率了。 唯一不好的,就是晚上会做yy梦了。 喘着气上了校巴,范西摇摇头,抱怨道:“这么多人?铁定没位置了。哎,真讨厌,我今天穿了恨天高的啊。” 我平视着她的后脑勺,提出建议道:“要不我们换换鞋?” 范西理智得摇摇头,指着临窗坐的一个男同学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过去交涉。 我八百年不干这事了,倒不是因为手艺生疏了,而是结果只有一个,不让。 绅士风度?ladyfirst?那是酒店开门小哥干得事情。 范西不死心,挪了过去,嗲道:“靓仔,能让个位么?你看看我同学。”指了指我,“昨天刚羊癫疯出院,体力虚弱。靓仔发个善心,帮助一下病弱同学好伐?” 我翻了个白眼,不吭声。 意外的是男生确实站了起来,一脸兴奋且激动得望着我道:“joy,是你啊~~” 范西笑眯眯得捡了位子坐下来,朝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点点头,扯了个香港小姐的笑,有一句没一句得回复起来。 “你个大陆生,港话讲得好好哦~~~” “呵呵。” “我有听过你们系的一堂课。课堂上的你表现好好啊,我好中意的。” “呵呵。” “最近有选亚洲小姐的,joy,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呵呵。” “方晓菁。”一声美妙的呼唤从后车那边传过来,我欢喜得朝后看去,果然在层层人脸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 陈霍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我招了招手,叫出租车似得喊我道:“过来。” 我乐于摆脱搭讪哥,二话不说得朝后车走了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后面,看见陈霍伊和madi哥俩好得坐在一处。两人脸上都带着些睡意,表情都朦朦胧胧的。 madi抬起头,冲我歉意得笑了笑。 陈霍伊对他道:“笑什么笑,你女朋友在前面。“ madi麻利得从位子上站起来,让位给我:“刚才我们都睡着了,没看见你们在前面。你坐吧,我去前面找fanci” 我礼貌性地笑了两声,厚着脸皮坐下,心里忍不住暗叹:madi真不愧是国际生中女生缘最好的一个。就冲这份温柔,这份贴心,陈霍伊简直拍马也赶不上。 就如现在,等我坐下后,坐旁边一直一动也没动的陈霍伊张口就问:“充电宝带了么?”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在自己包里翻了翻,准备拿出来给他。 陈霍伊却将手机递了过来,示意放我这边充电。 我好脾气得接了过来,全方位服务周到得为手机插上了电源。 却听他不满道:“你刚才和那宅男嘀咕什么呢?” 我更不满道:“他建议我去参加亚洲小姐。怎么,不行啊?” 陈霍伊转过头来看我一眼,脸贴得特别近。我不仅能看到他眼睛上的睫毛,脸颊还能感受到他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温度。 他一声轻笑,瞥了瞥我的胸,示意道:“还不够格吧。” 我忍不住闹个红脸,想到昨晚上的梦,龇牙道:“瘪三。” “交流活动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数了数手指,诚实答复:“这周三就开了,下周结束。你又不参加,急什么?” 陈霍伊瞥我一眼,眼神里透出不祥。 我只能道:“我不会忘了去普吉岛的。这周结束我就去买泳衣,ok?” 到了站,我拎包直接下车了。等反应过来陈瘪三的手机还落在我包里的时候,校车都已经开了老远。 范西满面春风得问我道:“不走吗?愣那干什么呢?” 我将瘪三的手机拿出来,亮给她看。 范西眼睛一亮,笑道:“太好了,今天上课有东西研究了。” ... 第46章 竞赛的王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早上第一堂课授课的教授是个有着深度近视的强迫症。他最看不得学生们零零散散得坐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第一天让大家按照三角状排排坐,第二天就会让大家坐成正方形。 今天我和范西进教室进得迟,坐在了三角形的最后一排上。 我拿出陈瘪三的手机,迟疑道:“我翻看他手机内容,不合法吧?” 范西白了我一眼,鄙视道:“你将他的果体照挂网上了吗?你盗窃他银行账户了么?你忘了是他将手机给你的么?” 我有点犹豫,心虚道:“道德上,有点说不过去啊。” 范西不死心道:“我们秉着科学精神,勇于实践探索。调查一下高富帅最高频率使用的app。怎么啦?怎么说不过去啊?” 我仍然有点犹豫,小心道:“情理上,也有点说不过去啊。” 范西叹口气,朝我摊了摊手,表示出非常的失望和沮丧。 我老实道:“法理、情理和道德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不知道是屏保密码啊麻痹。” 范西是心理学科系的优秀学生代表,对于研究正常人的心里和行为习惯有着极高的天赋。她最显著成绩就是前面我提到的与男友相处的可行性报告。 范西眨了眨眼睛,示意我道:“你试试你的生日?” 我挠挠头,“阴历阳历我一直分不清,而且官方生日还是当初我妈为了让我早点上学编出来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他怎么可能知道。” “那试试他的生日?” “怎么破,我只知道他的年日。” “......大头方,你连男友生日都不知道,你活着干嘛的?” 我理亏:“那试试123456?” “先别动,让我这个心理学大师想一想。人们在冠名自己私有物的时候通常都会用自己的名字,像课本啊笔记本啊都会写上自己的名字。手机这东西虽不好冠名,但也能跟名字扯上关系。陈霍伊姓陈,嗯,大头,你试试按照c的轮廓划一下。” 我佩服且崇拜地望了一眼身旁这位心理学大师,利索得在密码键盘上划了个c。 清脆一声响,手机打开了。 湛蓝湛蓝的手机桌面让我眼前一亮,熟悉的圣托里奥白房子海景暴露在眼前。 我来不及吐槽陈霍伊的品位,就见范西得意得摆弄了一下刘海,提示我:“先看相册。” 为了果照而打开相册的我,心怀忐忑得看着里面一张张照片。里面除了一张张黑板的板书照,就是通讯工具里的截屏照。 不用范西分析,我都能看出来,陈霍伊是一个多懒得动笔的人啊,上课连笔记都不记。 其中也有些风景照,张张经典,几乎可以拿出去做摄影教材。 范西点评道:“他挺喜欢用广角镜头仰拍的,而且善用醒目的前景来表现目标的高大。由此可见,陈霍伊志向挺高远啊。” 我忍不住失望,“就这些风景照?没别的了么?”刚说完,就被我翻到一张背影照。 照片上有一个女人的背影。 双腿纤细,头发黑长。尤其是微卷环状的发尾,在微风中荡起了层层涟漪。 拍照的刹那,镜头前的女人似乎正在转身,整个身体挡住的日光都侧过耳旁的缝隙席卷向镜头。也正是这灿烂的光束,模糊了女人的侧脸,勾勒出整个身体轮廓。 范西指了指那照片女人拎的手提包,对我道:“这款miumiu包,全校只有你有。不用怀疑,陈霍伊偷拍的是你。” 我心里瞬间涌入一股暖流,却又作死想抑制这种温暖的感觉。 就像上次在陈霍伊外婆大寿的宴会上,我看见他举着酒杯流连在桌与桌之间。那一次,我觉得陈霍伊这个人属于我,这一次,我觉着是他的心属于我。 范西的嘴又忍不住泛酸:“陈霍伊偷拍技术挺高啊r上有张你的素颜照,也是偷拍来的。可是那个光线和意境捕捉的,绝比可以拿去参加专业比赛啊。” 我赞同得点点头,将手机举过45度,对着自己正脸来了一张,回复道:“所以么,给他一个正大光明拍的机会。” 范西:“。。。。。。你不要留下证据好么。” 我独自苦恼:“麻痹,居然没有美颜相机。” 持续了一个星期的阴霾天终于结束,周三难得放了晴。天空一碧如洗,阳光充足明媚,照得人身上、脸上都暖烘烘的。 中大主办的大陆香港学生交流活动,如火如荼得在校园里举行了。 这种活动一般都从领导讲话开始。 我坐在中大代表方的台阶上,扫视了一眼环坐的其他学校。 港大科大来得人也算多了,不过跟北京b大r大那黑压压的一块比起来,还是人少。相比北京两个高校,上海j大的代表实在少得可怜。七八个学生坐在一二排上,自己也觉得自己孤零零的。 好在学校里有的是学生,随随便便就可以拉一个班的同学来凑人数。我之所以知道j大后面的学生是过来凑数的,完全是因为菜花就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一个韩国留学生都能拉来凑数,组织办公室的老师也得是蛮拼的。 我表面上听着领导讲话,双腿上却还摊着专业课的书。这段时间忙着这个活动那个活动,我已经牺牲了不少睡眠时间了。旁边同学对于我的勤奋也只能望洋兴叹,依葫芦却不能画瓢得掏出手机放在双腿上。过来监督的老师眼神锋利得扫视了一遍持有手机的同学们,唯独看到我专心致志在啃专业书时,嘴角抽了抽。 晒着太阳,看着书,听着催人如梦的演讲,实在是没有比这个还让人享受的上午时光了。就在我准备伸个懒腰再低头看书的时候,视线落在了对面j大代表团里。怎么第二排多出一个人来?麻痹怎么那个人还很眼熟? 我越看那人越眼熟,忍不住探头往前看了看。直到自己打量的动作太明显,都收到了菜花发来的短息。 【晓菁兮,你一直看我们这边看什么啊?】 我努努嘴,回复她:【你前面的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菜花经常不带脑子出来,秒回:【不认识啊。】 我抚平了脑袋上的皱纹,耐心道:【你问问他,别说我问的。】 菜花收到我短信,小心翼翼得打量了一眼讲话的领导,低下头,便同前排的男生嘀咕起来。 我心里十分忐忑,心想不会真是范文毅那个胖子吧?j大没人了吗,居然派他来! 菜花保持着她不着调的个性,回复我:【阿西,他说他叫范文芳。气死人了,他以为我不知道范文芳是新加坡女星吗?j大的人真是,骗人都不会,阿西。】 我再次抚了一下额头,在心里为菜花的听力点上一只蜡。 前脚菜花还在抱怨范文毅的不老实,后脚却深深得被范文毅折服。这一前后脚,只隔了一场知识竞赛。 领导讲话一结束,组织办公室的同仁们就搬上了话筒、抢答器还有记分牌。 众人还在沐浴着阳光,就这么忽然就被迫参加了一个学科知识竞赛。人人脸上都写着“开国际玩笑么还有知识竞赛”“没人告诉我考试大纲”“香港回归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搞这么老土的比赛”等等。但确实没有一个人准备,除了出题方。 竞赛的题目横跨各个学科各个领域,一共六十题。每个学校抢答,最后哪个学校回答的题数最多那个学校就赢。原本只是一个活跃气氛的小比赛,在记分牌摆到主席台上的时候,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各个学校的同学们都在商讨着派谁抢答,一时间会场上叽叽喳喳的一片讨论声。 j大原本来得人就少,几乎是不用讨论,就决定了一起上的大纲。我看见范文毅一屁股从第二排坐到了第一排,就忍不住歪了歪嘴。 当主席台上的主持人报题目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歪了歪嘴。 主持大哥,你对着黑压压一篇讲“京片”的大学生讲“港普”,显得很寒掺的你造么。 好在,竞赛题目都很有挑战性,每一条几乎都能测出学生博闻强记的水平。 例如,“中国大陆公路怎么命名”,“二维码识别的区域划分”“真空能量密度和零点能密度差多少数量级”“俄罗斯文学白银时代的著名诗人有哪些”等等。 我一面佩服出题人的刁钻,一面又对答题人崇拜不已。 尤其是范文毅,抢答器几乎没离手。开场十分钟后,他连抢七八题,每题都答得干净利落,赚足了全场关注度。 跟着下面,主持人都开起了他的玩笑:“j大的这位靓仔,虽然我是个男生,可是我现在也非常想要你的电话。” 范文毅侧着身子,俊秀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他对着麦克风微微低头,开起众人的玩笑:“只要对面港大的同学认同这道题是被我抢了,我可以考虑曝光一下自己的号码。” 港大的同学很大方:“是你抢到了,我们都认同是你抢到了。快点供号码啊。” 范文毅淡淡一笑,即便被全场起哄,也保持着属于他那份的翩翩气度和强者风华,有条不紊得回答了问题,再跟着道:“如果下面的题目在座的同学都不和我抢的话,我可以不考虑,直接曝光自己的号码。” 全场的气氛便从一开始的拔剑张弩,变成了此刻的幽默互动。学校与学校之间也不再你争我抢,学生代表之间也互相开起了玩笑。 比赛的结果也由港大和j大各抢到了18题而打成了平手。 身旁的同学无不在赞叹j大代表的风采,唯独我一个人惆怅得坐在位置上一句话说不出来。热热闹闹的会场没有干扰,反而让我沉浸在思考中。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范文毅早就不是我认为的那个小胖。 他有他耀眼的容貌,他敏捷的思维,他过人的才华。 他的身上有着于沁黎的身影,有着于沁黎的骄傲,同我,却没有了一点联系。 ... 第47章 泳衣和短裤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第二天下午,我奉命带着j大代表学生们去游览香港。半个下午,我也是拼了全力了带他们逛完了佐敦和旺角。分分钟指点着她们哪个柜台在哪个商厦,哪个莎莎和哪个能满足她们的期望。一面领导着她们换汇一面策划着行程。 整个半天下来,我都觉得自己大脑朝负荷运作,随时有着死机的危险。 范文毅此刻也拿着一张shoppinglist,满面愁云得站我身边。我瞅着上面满满的&x牌子的睫毛膏%¥牌子的眼霜,就断定写这单子的人是于沁黎。 昨天活动结束,陈霍伊就约了范文毅吃饭。因为j大人少得缘故,而且范文毅又不好意思撇开同学单独出来吃饭。陈霍伊就在生记预定了一个包厢,也叫了我过去。陈霍伊似乎是知道我不想来的样子,电话call了几回。 我千呼万唤出现在饭店包厢里,对范文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j大没人了么?派你这个胖子来。” 当时他身边的女生看我就带了尖刀,等知道明天是我带她们血拼的时候,锋利的尖刀又变成了情意绵绵刀。 范文毅在街边买了一个手工冰激凌,递给我,官方言谢道:“这次多亏你,要不然这半米长的购物单,我都不知道能买几件。” 我接过冰淇淋舔了一口,哼道:“你和于沁黎谈恋爱之后就大方好多啊。以前别说吃你一个冰淇淋了,能给我舔一口太阳都会从西边升出来。” 范文毅无奈得看我一眼,苦笑道:“别揭英雄短了好么,晓菁?” 我又舔了一口,轻易不放过,“哼,以前玩我的小霸王游戏机,力气那叫一个大。一个手柄的凸槽全给你按成了凹槽。” 范文毅似乎也想到了这件事,默认得笑了笑。 我越想越好笑,“小时候给我蹦橡皮经,橡皮经在脖子上拉出一条疤。为了怕你妈知道了骂你,睡觉的时候还带红领巾。借口还一沓一沓的,什么勿忘国耻、随时随刻做*接班人。” 说到这,我顿了顿,觉得自己有点哽咽。 范文毅也觉察到了我的情绪,打断道:“小时候我们都不懂事。”简单一句话,不知道是他不想说下去,还是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将整个冰淇淋都塞进了嘴里。 直到最后,我都不会问出,当初你为什么就选择于沁黎了。这答案牵涉到自尊,我永远都不会问出口。 交流活动准备得时间长,延续的时间却很短。三天一到,各大高校的学生代表们都收拾着鼓鼓的行李走了。 走的当天我在宿舍忙着paperwork,送行回来的范西一见我面就嚷嚷道:“原来知识竞赛那天最出彩的帅哥就是传说中的范文毅啊。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哎,大头,你身边怎么尽是些有能力有才华的帅哥。张轩一个,陈霍伊一个,这个范文毅又是一个。” 我继续对着电脑打字,双耳不闻窗外事。 “不过老实讲,范文毅和陈霍伊站一块,确实还是差一点。” 我立马恢复了听力,转身质问她道:“哪里差一点?明明差很多!” 范西抽了抽嘴角,决定离我有多远就有多远,转身收拾了钱包准备去吃饭。 就在门捎上的前一秒,我一面看短信,一面大叫道:“帮我带一笼虾饺!” 短信是陈霍伊发过来的:【提醒,去普吉岛的机票买好了。】 我秒回:【我和范西的一共多少?我转账给你。】 三秒后,短信来得很是迅速:【不用。】 五秒后,短信像不要钱似得又跟上一条:【那张自拍是你留的?】 我豪放回复:【恩,留着撸吧,不用客气。】 陈霍伊破天荒得被我给憋得说不出话,过了许久都未回复我短信。 我心里笑了笑,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我手上没完成的作业。 二十秒后,【可以容忍四十五度带来的失真,但不能忍受衣服带来的障碍。下次留图的时候,记得穿少点。】 我:。。。。。。擦。 自香港去普吉岛的机票也不甚很贵,但平均也要到七八百一张。我占了陈霍伊便宜,小数额的就算,但这种机票性质的大额款项都会想法设法给他还回去。 所以我吃完了虾饺,就拎了包和范西逛街去了。 范西说:“要不我们两个一起凑钱买个手表给他?那种两千不到的?” 我摇摇头,否定道:“那种便宜的配不上他。” 范西咋舌得看了我一眼,似乎被我的话酸到了牙,大步走了好几米,想要离我远一点。走过了ck专卖店,灵感突发道:“哎,大头方,你给陈霍伊买几条ck内裤好了。300港币一条的那种,你买上个三四条。这样ok了吧?” 我赞同得点点头,进店选购了。 ck专卖店的短裤陈列得非常立体,我不太好意思仔细打量。倒是范西比导购员还要专业,指了指陈列架上的一款跟我道:“看到没?这个韧性好,无论收还是缩都不会绷着腰和大腿。” 我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看着周围人一个个都坦坦荡荡的模样,还有大妈伸手去拉伸样品的,我便又豪放道:“嗯,那我就拿两条xl的吧。” 范西摇摇头,更正道:“。一般有大肚腩的宅男才会穿xl,陈霍伊腰挺窄,l的就够了。” 我无力得抚了一下前额,光速得买了几条内裤并袜子走人。 两人路过泳衣区,我不想面对的始终还是来了。 在这个专区,泳衣和内衣,完全没有差别。 范西挑了一件带纱巾的泳衣出来,指着桃红色的聚拢裙对我道:“大头,你就适合这种,带纱巾的” 我欣喜道:“艾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的?” 范西得意得一笑,“就你这闷骚的性格,露个腿都喜欢遮遮掩掩。呐,赶紧挑,这种纱巾半透明的,当披肩或者系在腰上都不错。” 我拿了一件桃红一件海蓝的,利索的去更衣室换了出来。换出来之后,范西啧啧了半天,也没说出啥缺点来。导购的小姐也端了小镜子站在我身侧,供我全方位观察。 我觉着效果还不错,那边范西终于点了头,对我道:“你就挑一件这桃红的吧,衬得你皮肤白。胸部到时候再垫个硅胶什么的就可以了。” 我努力忽视最后一句,转身换了自己衣服出来。 在结账的时候,导购小姐还在推销:“小姐你穿那件蓝色的也很好看的。虽然胸小点,但您的胸型很好看。小姐你们是上海人吧?一般上海女生的胸型都好,要不然旗袍也不会在上海流行起来了。小姐,真得,你可以再试试,那件蓝的真得很显胸型。” 我“呵呵”了两声,塞好钱包,果断拒绝:“谢啦,胸型好的那个还在里面,我只负责胸大。” ... 第48章 病房探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出发那一天,天空有些阴霾。我站在窗户边,闻了闻带着树木香的外间空气。 宿舍下的街道连着一片高大的云杉,四季茁壮,绿意能透过玻璃渗透到我的眼里。我时常站在窗口伸个懒腰,仿佛伸个懒腰就能比他们还高似的。我也时常急匆匆得在窗口梳着头,嘴里还咬着盘头的夹子,目光却已经飘到了云杉下正峭立等待的陈霍伊。 范西还在纠结要穿什么衣服出门,我坐到床上,一边将崭亮的黑色皮裤往腿上套,一边催促道:“别磨蹭了,十二点多的飞机,现在都快九点了,国际航班一般都要提前三小时出发的。” 范西撇了撇嘴,不爽道:“算了,还是直接披件风衣好了。” 我点了个头,麻利得站起来,关窗关电源。 范西拖了我们俩人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等我:“madi他们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出发呢?非要在机场等。” 我了解他们行程,跟着解释道:“企经系的人受邀去澳洲什么大学听讲座了,好像还要参观农场什么的。我们到机场的时候,他们俩估计也刚下飞机。” 范西叹了口气,一面拖着行李在前面走,一面跟我申诉:“madi从来不跟我报备行程,总是事后挑些好笑的事情跟我讲。搞得他现在整天干些什么,我还要跟你打听。” 我忍不住吐槽:“你少跟madi说你那些减肥保养的心得,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范西赧颜,乖乖地替我拉了公寓大门。 路边等车的时候,我在等待区看到了和小娄。两个人满面愁容站在栏杆边上,你一句我一句得像在探讨什么严重的问题。 我将行李交给范西,过去打招呼。 小娄看见我过来,拍拍我肩,语重心长道:“菁菁,不用怕,kris不会有事的。” 我莫名其妙得看他一眼,后知后觉得反问道:“什么不会有事的?kris哪个kris?张轩?” 诧异得跟道:“你不是去医院看阿轩?” 我觉察到自己右眼一跳,脚心冷飕飕得在冒汗。心里像翻过一阵滔天巨浪,脑子都被这阵浪掀懵了。 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我不知情,连忙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安慰道:“阿轩没什么,我们就是去医院看看。”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张轩一定是生了一场大病。 我慌神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才翻到张轩的号码。我要拨通号码,屏幕按下去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触屏下去丝毫未变,手机就跟突然卡了似的。 小娄将将手机从我手上夺了过去,阻止我打电话。 我拍了拍自己脑袋,话也说不全,嘴唇都在颤抖:“对,对的,他肯定在休息,不能打,打扰。”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两人面前,我不假思索得跟了进去。 老远处还有范西的叫声,我都浑然不觉得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将后门狠狠一带。 小娄告诉了司机地址,转身将手机还给我,问道:“你准备去哪的?” 我找回了思绪,直接忽视了小娄的问题。望着身旁面色沉重的,紧张道:“张轩得了什么病?能治好的吧?” 冲我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病。” 我尤不放心道:“是不是钱不够?我,我打电话给爸妈,我跟他们借。” 摇摇头,再三安抚我:“放心吧,joy。我们也是临时听大千说张轩刚转了医院,抽空过去看看。不用担心。” 我摇摇头,不给面子道:“你上次说不用担心的时候,我立马就挂了criminalsandthelaw。” 我们问东问西,好不容易找到了张轩所在的病房。 顾不上敲门,我就跌跌撞撞得进了病房。两个护士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我看着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张轩,一下子眼泪水都出来了。 听到轰天的开门声,张轩下意识得张开眼睛。又像是接受不了门外折射进来的日光一样,微微眯上了眼睛。 小娄体贴得将门关上,并示意我不要讲话。 我用手掌擦了把眼泪,就挤到床边上,看着护士将挂水的针头刺进了张轩白得一眼就能看出经络的左手背上。 直到护士将挂点滴的所有设备运走,我还站在床边上,动不动就抽一下,全身发冷。 张轩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问我:“菁菁,你怎么来?今天不上课吗?” 我心想,先管好你自己身体吧,还来管我上不上课。 张轩笑了笑,用没有挂水的右手抓住我的手肘,抚慰得拍了拍。又对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的方大千道:“大千,麻烦你先送她回学校。” 我停止留眼泪,抗议道:“干嘛?这块地我还没站热呢?干嘛赶我走?” 张轩一如既往得对我的野蛮表示宽容一笑,解释道:“我马上就要睡了,你站着哭哭啼啼的会吵到我。” 我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方大千拎着包,也走到我身边,示意我道:“走吧,晓菁,这里有小娄他们。” 我是健忘,但也不会轻易忘掉胸口的大石,追问道:“老张,你得的什么病?严重吗?” 就是这样,问小娄的时候我说的是能不能治,问张轩的时候我就不敢说出这些词眼了。 张轩睁开了眼,一贯神采飞扬的眼睛此刻白得吓人,黑瞳淡淡的仿佛染了灰。 不过他看着我的时候,还有着往日的精神。 “就是一般的普通外科手术,术后恢复的时间会长点,但会痊愈的。” 我怀疑得看他一眼,不确定道:“你没骗我?” 张轩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望着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套,一字一句得回复我:“没有,骗你。” 等我全身轻松得坐在方大千车上时,我才想起来刚才来的路上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 方大千问我:“去哪?” 我毫不犹豫道:“赶紧的,机场。” 大千哀嚎:“我的汽油钱啊~~” 我直接忽视,掏出手机回拨给范西,那面铃声刚响一声,就传来令人“振聋发聩”的女声。 “你死哪去了!你个大头!” 我讨好道:“sorry啊,有急事啦。你现在在机场了吗?” “我不在机场我在哪里!你个死大头!你让我一个人提两个行李!你个破大头!” 我继续讨好:“别躁动,小心情绪影响脾胃,然后再影响你排便,最后又积累毒素。” 手机那端的声音果然降噪不少,但也不少火药味:“你还来么你?你造陈霍伊知道你放鸽子脸色多难看”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会尽量赶上飞机的,赶不上我也会坐下一班飞机去的!” 范西没好气得“哼”了一声,补充道:“算了,不跟你这不靠谱的人一般见识。算你运气好啦,飞机晚点,要延误一个小时,你不用赶得太急啦。” 我为自己省了一笔钱而感到非常高兴。 范西立马浇冷水道:“不过刚才陈霍伊打你几个电话你都没接,脸色不好看。现在知道你打电话给我而不是给他,脸更臭了。” 我:“......”为自己点蜡。 ... 第49章 总攻大人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火急火燎得赶到机场,所有人却当我不存在似的,各自悠哉闲哉得忙自己的事。 我惭愧得从范西手上接过护照,化作一股烟似地取了机票。 亮堂堂的玻璃大厅里,既能享受到室外的阳光,又能看到几架天颂和港龙的飞机巍峨得矗立在宽阔场地上。几个空姐拖着行李从我面前走过,将我的视线带到了玻璃墙前打电话的人身上。 他一身的黑薄西装,总是穿出别人穿不出的棱角感。微低着头,短促的额头前发和睫毛一起在光亮中留下了黑影,捕捉了路人的视线。 陈霍伊穿西装,有一股高冷感,一个回眸就能让人自惭形秽得退后三步。 比如现在,他挂了电话转身看向我,我竟然一个哆嗦。 陈霍伊看道我,眼睛里竟是欲说又不想说的谴责。 我不自觉得舔了舔嘴唇,紧张道:“我,我突然,突然有事。” 陈霍伊将手机关机,塞回包里,面无表情得望向我:“我手机没坏。有什么麻烦,有什么急事,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我翻了个大白眼,心里忍不住吐槽:真是,这个控制欲极强的总攻大人又犯病了。 不甘心被他谴责,我连忙找借口:“你那会儿在飞机上,我要怎么打电话?请问,能打通吗?如果能打通,能告诉我怎么打吗?陈先生?” 陈霍伊原本以为小惩即可,却被我秒速抬扛,刚缓和些的面孔又冷了起来。 我也丝毫不怯场得同他对视,怎样,怕你啊,姐的借口很充分。 老好人名绅士madi走了过来,拍拍陈霍伊的肩膀,打破尴尬道:“在这聊什么呢?我们要登机了。” 我率先“哼“了一声,拎了行李,转身往登机口走去。 那边陈霍伊还在和madi嘀嘀咕咕,“干嘛啊,旅行心情还不好?” “我,,,方晓菁她,,,,,” “女朋友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范西瞅了一眼远处的俩男生,朝我幸灾乐祸道:“怎么样,还ok不?你不知道,刚才有一小姑娘,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搭讪,都被陈大帅哥的冰脸给吓回去了。” 我将机票交给检票员,满脸不爽道:“我心情还糟糕呢。哼。” 检票员听到我一声“哼”,抬起头来,将我当成要炸飞机的危险分子,从头到脚得看了我一遍。核对着护照上短发肥脸的照片,又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旁边的检票员已经撕了五个人的票联了,我面前的这个却还不放我走。 原本就满肚子火气的我,被这么特殊待遇,立马爆表,冲着检票员一顿乱吼:“怎么的?我长得像杀人犯了还是抢劫犯了?还是我脸上有什么微表情了?盯着我从上看到下,你想怎样?我要投诉,你这个检票员目光太猥琐!你在用目光侵犯我!” 这么一吼,连旁边的检票员都不敢检票了。 两名空少一起向我道歉:“对不住啊,小姐。我们这是例行工作。” 我看到一旁陈霍伊憋笑的嘴脸,更没好气道:“我不听!我就是觉得你们在侵犯我!” “小姐啊,主要是照片和本人不太相符,我们才会看得更加仔细。请你谅解我们的工作。” 我“哼”了一声,发表声明:“你们现在就是让我登机我还不登了呢。我要去警署!我要去律师所!我要去报社!我要调你们的vcr出来!” 空少恭谨得交还了我的护照,请求我降火降噪。 我拒不接受,执拗得站在原地,准备再吼两嗓子。 那边已经走进通道的陈霍伊停下了脚步,终于受够了似的,侧了身子叫我:“好了,别在那磨蹭了,进来吧。” 我火速从空少手上接过护照,扬声应道:“好嘞,这就跟上。” 两名空少:“。。。。。。” 等我懒洋洋得坐在座椅上感叹舒服的时候,几位空姐面色诡异得从旁边走过。她们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得飘向了我,眼神也都表现出忌惮好奇诧异等多种意思。 由于我来得迟的缘故,取票的时候位子已经不多,只得一个人孤零零得坐在机翼边上。 坐过春秋航班的估计能理解,这个位置是“最佳位置”。或许你前脚还在睡得很香,后脚就会有一个空姐站在你的面前向你推销产品或者教你做颈椎操。 我百无聊赖得坐在这个位子上,遥望着前面同学的后脑勺。哎,只能看到座椅背,哪里来的后脑勺、、、、、、 越坐越无聊,直到我身边的位子换了人坐。 我侧过脸,很是开心道:“陈霍伊,我爱死你啦。一个人坐这儿真得太无聊了!” 陈霍伊抽了抽嘴角,拉过安全带扣上,回复:“别多想,我只是嫌弃前面两个人太腻歪。” 我“嘿嘿”了两声,矫揉造作得坐直了身子,将头往陈霍伊的胳膊上一靠,玩味道:“那我们腻歪好了,你肯定受得了。” 陈霍伊没好气得将我的头拨乱反正,严肃得看我一眼,没好气道:“你头太重了,自己用脖子撑着吧。” 我:“。。。。。。。”混蛋。 关了灯的机舱里黑乎乎一片,我看着他皎若星光的眼眸,心里就是一阵恍惚。双手不自觉得就攀上他的左边胳膊,腆着一张脸,凑过去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迟来的。” 陈霍伊“嗯”了一声,示意我继续。 “张轩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小娄他们全都去看他了。我跟着去看他的时候,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人也恹恹的。” 顿了顿,陈霍伊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张轩生病了?” 我点点头。 陈霍伊跟着道:“回到学校之后,我再和你去一趟医院吧。” 我歪了头,疑惑道:“咦,你不是不喜欢张轩吗?又非亲非友的,干嘛去看他?” 陈霍伊捏了捏我的手,又捏了捏我的脸,没好气道:“张轩有才能又有性格,他那个圈子的没有不把他当偶像的。如果不是他管不住柳静,我也会拿他当偶像看。” 我收了手,不爽道:“柳静原来就是一个爱慕虚荣拜金谄媚的女人,跟张轩有什么关系。我上初中那会儿见过柳静,一身长裙披肩长发,人看着比奶白纯比水还纯。张轩那时候没看出她本性,又不是张轩的错。” 陈霍伊无奈叹了一口气,认栽道:“对,对,你说得都对。” 我在黑暗中扫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你干嘛还去医院看张轩?” 顿了顿,像是刚从回忆里拉回思绪的陈霍伊看向我,睫毛颤了又颤,才回复道:“没什么,只是感觉以后不会常碰面罢了。” 我“切”了一声,闭眼睡觉。 ... 第50章 小费的施舍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陈霍伊预定的酒店是普吉岛上有名的gbeach,环境设施一流之外,各色餐厅、酒吧、商场、小店也是一应俱全,价格公道。 kin的时候,我看见陈霍伊和madi人手一张房卡,而我和范西两人才一个房间,忍不住默默吐槽:俩公子哥真是浪费。 范西和我拎了行李上去,乘坐电梯时,madi一面翻着手机屏一面通知我们晚上吃饭的餐厅订好了。 范西伸了个懒腰,冲我抛了个媚眼,感慨道:“有男朋友就是爽,什么都不用操心。” 听到这句话的我默了默,一把扔了手中的行李,对正在走出电梯口的陈霍伊道:“啊呀,忽然拎不动行李了啊,啊呀。” 陈霍伊好笑得看了我一眼,将自己行李往边上一推,走回来拎了我的行李,无奈道:“走吧,方小姐,行李我来拿。” 我双手环胸,边走边得寸进尺道:“小心着点啊。要是碰到磕到哪了,就没有小费了。” 范西走在前面翻白眼:“你们俩这样有意思不?” 矫情造作持续升级,我扬声回应:“哼,千金难买姐乐意。” 待范西打开了房门,陈霍伊也将行李丢在了玄关处,跟我报了自己的房间号。 我弯腰从行李里掏出之前给他买的东西,打赏道:“等等,小哥,这是赏你的小费。” 陈霍伊疑惑得接了过来,撕了封在纸袋上的胶带,朝里面看了一眼。知情知趣的他狡黠得笑了笑,含蓄得没有一条条拿出来看,直接收了起来放进自己包里。 我邀功道:“怎么样?我的小费满意不?” 陈霍伊收好了东西,也不顾两人中间还隔着高高的行李箱,在我脸颊上印了一个口水印。 我嫌弃得抹掉脸上的水渍,用眼睛睨着他,眼白和眼黑都展露出“你敢再来一发你试试”的威胁气息。 陈霍伊不为所动得又留下一块水渍,而后单方面通知我:“晚上吃完饭跟我走。” 我忽然就想到了曾经的一个梦,我站在酒店走廊的红色地毯上,从范西手上接过香草味的¥%。 我哆嗦了一下,努力措辞道:“我,我和范西一个房间。晚上回得,回,回不来,不好交代。” 陈霍伊疑惑道:“怎么会回不来?show晚上九点半开始,十一点之前就能结束的。” 我:“。。。。。。” 乘着陈霍伊还没反应过来嘲笑我,我秒速窜进了房间,招呼也不打,哐当关上了门。 也不知道外面陈霍伊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房间里面的范西已经换好了一身薄纱夏装,摆着她傲人的身姿,问我道:“效果怎么样?能不能让madi一晚魂不守舍?” 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抬起头不满道:“香水味太浓了。” 范西思考了一下,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补充道:“也是,我又没有狐臭,这么浓的香不合适。” 我翻开行李,将自己带的几种香水一一展示给她看。 范西蹲下身子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结果。 我换着拖鞋,诧异道:“怎么了?没适合你的么?” 范西回转过身,望着我无奈道:“你带着这些香水是熏屋子的么?雨水香!?这瓶,泥土香!?还有这瓶,空气香!你tm逗我呢,大姐?” 我拍了拍脑瓜,叹气道:“我确实怕酒店气味不好来着。”替她捡了一瓶雨水香,我坏笑道:“要不要试试这个?清新,甘甜。最妙的地方在于,若有若无,宁静致远。” 范西一把从我手上抢过,转身进了浴室:“我先洗一个,十分钟后换你。” 我将身上的长袖长裤脱了下来,换成了简单t恤和牛仔短裤。因为已经到了晚上的缘故,防晒霜也没涂,直接将头发披了下来,喷了点护发素。 范西看了我一眼,继续穿她的黑色丝袜,忽然又转头看了我一眼,发话道:“大头,平常你盘头,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你今天头发这么一披,,,,,,” 我将房卡和泰铢塞进口袋里,诧异道:“怎么了?” 范西诚恳道:“有种魅惑感。” 我:“。。。。。。” “还有种名门淑女的即视感。” 我好笑:“还有呢?” “土包子感。” 我没好气得“哼”了一声,率先出门去大厅了。 四月在香港,还需要穿一件外套。此刻的普吉岛上,男男女女都是热带地区的穿着。简简单单的花色衬衫,或者是节省布料的泳装比基尼,都在向新来的游客们们展示着清凉二字。 我们四个人在附近的y海鲜饭店用了晚饭。 享用之前,madi还贴心得向我们提供了健胃消食片,并解释道:“这顿海鲜的量挺大,也不知道胃能不能受得了,大家先吃点消食片吧。” 我狗腿得点赞:“啊,madi你真的是居家旅行必备良伴啊~~” 陈霍伊一直在给蒸虾拨壳,刚剥完一只准备送到我的盘子里,听到我这句话,又原路返回得收了回来,沾了沾醋,自己享用了。 哎,我又忘了陈霍伊爱计较这茬。 立马拣了一条色泽鲜亮的海参送进他的碗里,学着madi口气,我讨好道:“多吃点海参吧。补肾,养精髓,还壮阳疗痿。” 陈霍伊望着我,抽了抽嘴角。 我面目坦荡,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啊。以前跟小娄他们出去吃海鲜的时候,几位大佬都是这么说的。尤其是娶了老婆的大佬,每次都会点海参啊。 madi笑道:“joy真博学。” 我不客气得领受了这番夸奖,将装海参的盘子往他那移了移,示意道:“你也多吃点啊~~” madi一声苦笑,决定不再插话。 陈霍伊用筷子将自己碟子里的海参一掐,动作干净利落,还带着股狠劲。 范西在桌子底下朝我竖了个大拇指,我比划了个ok回去。 开玩笑,登机那会儿陈霍伊还谴责了我一顿,回去之前要是拉不回场子,我就不是方晓菁。 ... 第51章 放天灯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晚饭之后,果然两两一队。我被陈霍伊牵了去看人妖秀,范西和madi俩就完全不知所踪了。 灯火辉煌之下,舞台上似女非女的身姿妖娆,眼神魅惑,让整个场所都热气蒸腾。不过这种刻意营造出娱乐氛围里,还是有种可以捕捉得到的诙谐感。 *又瞎眼的表演让我找不到融入的节奏。 指了指台上身着羽衣的人妖,我问陈霍伊道:“身材好么?” 陈霍伊摇摇头,颇有些不如他意地感慨:“这种秀越办越浮夸了。七八年前我和小叔来玩的时候,他们这儿的人妖都是有杂技底子的。” 我:“来这儿不就是看人妖吗?” 陈霍伊一把抓了我的手,拖了我往外走。在人海里穿走的时候,都听不清他说什么,隐隐就捕捉到“没意思“三个字。 等我们挪到了出口,一阵海风吹来,都能感觉全身在挥发刚才室内的热气。 我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 陈霍伊指着海边一盏盏上升的天灯,回头对我笑:“老实说,还是放灯有意思。” 五米之外,陈霍伊正在跟小贩买天灯。 他一身简单的t恤和短裤,在漆黑的海岸边,朦朦胧胧的月光下,伟岸且俊俏。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他自身的气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他这个人,胶着的不仅海风,还有视线。 在人群里注视他,我的脑海里时而空白一片,时而混混沌沌,直到清晰地跃入了第一次和陈霍伊接触的画面。 篮球场上,他在边界刚刚抛完一个球,汗湿的脸上眼睛特别黑特别亮,瞧见我张口就问:“你也是中大的?” 一份简单的回忆里,已经承载了当时我对他的感觉。 那份感觉说不清楚,依稀好像是这样:原来在这里,还有这么一个他。 现在想想,估计那时候,我就已经被他散发的气息给蛊惑了吧。 回忆归回忆,憧憬是憧憬。 在我等了又等,等得黄花菜都快凉了的时候,我的脾气终于克制不住了。 管他周边是多么浪漫的海滩和漫天星光,我还是会吼一嗓子:“我说,你挑好了没?!磨磨蹭蹭没完没了啊!!!” 陈霍伊转过头来,回眸一笑,朝我晃了晃战利品。 我龇牙,什么品位,挑了半天还挑了个土黄色。 我一屁股坐在沙滩上,看着陈霍伊有条不紊得搭着竹篦,修长的五指倘若在构建一栋城堡,毫无障碍得撑起这土黄色的天灯。 我看着他这一手的好工艺,百无聊赖。 隔壁两菇凉,或许是两拉拉也说不定,赶了半天工也没撑起一只天灯。后来终于开窍了,一个盯着陈霍伊的左手,一个盯着陈霍伊的右手,终于将这说复杂又不复杂说简单却又不简单的天灯给构造成了。 我看着她们天灯上的y,厚道得没有给予什么评价。 她俩用打火机点好了线头,站起身来,合力绷起了天灯,开始逐一许愿。 实在是普吉岛上中国旅客太多的缘故,她俩声音又大,许的愿又新奇,作为同胞,我一字不落得全给收进了耳里。 “我祈祷国家昌盛,民族富强。人均幸福指数逐日升高,人人爱祖国爱人民爱*社会!” “我祈祷这次四级不要再挂了。” “我祈祷台湾能够回归,钓鱼岛能够收复。日本的厕所雕像被一把火烧尽,棒子不再嚷嚷着全中国都是他们的!” “我祈祷小舅妈的表弟能够向我求婚。我会告诉他,他不属于我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 “我祈祷,人民币持续□□,早日取代美元行使国际货币的职责!” “我祈祷,柯南喝了高乐高能和小兰在一起,埃文斯能脱了紧身衣和斯嘉丽在一起。” “!!!!!!” “。。。。。。” 听到后来,我实在没忍住,对她们叫道:“你们可以放灯了,再不放火都要熄了!” 陈霍伊还在慢条斯理得铺平天灯上的布料。 我撑着下巴,坐在沙地上发呆。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最后实在受不了他那股全身心投入到手工艺创作的氛围,建议道:“大哥,可以点火了么?” 陈霍伊“嗯”了一声,将天灯立在了我前面的空地上。也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只黑色水笔,递给我道:“在布上写上你的名字。” 我接过笔,炫酷得签上我方晓菁的大名。字迹那是一个龙飞凤舞,虎鹤双形,狡兔三窟。 签完字,刚想收回手,却被陈霍伊的手给握住了。 这厮必定是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坐了过来,左手环抱我的腰,右手握住我执笔的手,继续在布上写字。 我微微侧头,能碰到他被海风吹得有些凉的脸颊。 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得写着字。恍如在石头上雕刻,又恍若在石碑上临摹。 foreverandever,陈霍伊。 即便没看过那部翻译为“一生一世”(foreverandever)的电影,我也能猜出这句话此刻在天灯上的含义。 我沉默着,心里对应着海滩上此起彼伏的卷卷浪花,不敢吭声。 周围熙熙攘攘的对话声,夹杂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都比不上此刻的心跳。 面对陈霍伊,我从没像现在这般的紧张,体会到比喻为“小鹿乱撞”的心率失调。我紧张得看向他,眼神里有感动,害羞,或许还有着点慌张。 陈霍伊不会放过我,皎若灿星的眼睛直盯着我,容不得我躲避或抗拒。 他搂着我腰的那只手也越发使劲,几乎将我拉近了他的怀里,眼睛却还盯着我写满了不知所措的脸,低声道:“ise”。 都说用英语讲情话动人,陈霍伊真不是白瞎的浪漫高手。 我满脸羞红也按捺不住此刻内心的幸福满满,扬起头,鼓足勇气对浪漫高手说:“it”。 双手绕过他的肩膀,在天灯放飞梦想的前一分钟,和他认真缠绵的一吻,回报他的承诺,并给出自己的承诺。 旁边放完天灯的两姑凉看着我们,表情均不太善,一个道:“看不到旁边有人么?” 另一个跟道:“哼,刚才就应该祈祷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 第52章 分片场part1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许多人都讨论,人生是什么,爱情是什么,成功怎么定位,道德怎样评价。 看过各个版本的说辞,我却总找不着自己认同的想法。 我是木依依,我喜欢与众不同。 1986年,我出生的那一年,很往年今日没有什么差别,发生了很多事情。 根据爸爸的回忆,我出生那年,全国第一家国有企业破产了,国家政府开始抗议日本人篡改历史,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了泄露,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去世。 根据妈妈的回忆,我出生那年,偶像歌手魏晨也出生了,杨幂杨大腕也嗷嗷待哺了。保罗纽曼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我听完他俩的回忆,一个人郁闷得走回房间,开始思考人生和理想。 小学毕业那年,我考得不错,一举拿下了f中的入学资格。 之所以说我考得不错,完全是因为小学六年,我的成绩从来都是班上倒数。可升学考试那会,脑子不知怎得开了窍,奥数和艺术全都一点就通。 爸爸那会才从翻译协会调回来,文化处的领导给推荐到了教育处。教育处的领导觉得老爸严重打扰他们看报纸喝茶的生活规律,印章一盖,又将爸爸调到f中去了。 我还记得我拿着报到证,一字一字地读f中简介的时候,还在屋里叫:“妈妈,快看,我们学校的校长跟爸爸一个名字。” 当时妈妈的表情很是臭,直冲着坐在书桌边上看学术周刊的爸爸大声嚷嚷。 “看着吧,等到依依高中毕业,你还在学校里待着,处里你肯定是回不去了。” 爸爸一声未吭,专心致志得研究他的书籍。 所谓骑鹤下扬州,每年的暑假和中秋,妈妈都会带我回爷爷家小住两天。 爷爷不是扬州人,却深爱扬州这块土地。个园和瘦西湖是他最爱的两处景点。他老人家一年到头买的门票叠在一处,能塞满整个抽屉。 我在爷爷家玩得疯了,妈妈就会将我带回去,让爸爸给我上一堂“人不学则殆”的课。久而久之,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明明和爷爷家小区的女孩玩得很欢,可一回到爷爷家,立马又端出“无聊”,“我要回家”的表情。 女孩们看到我都开心,尤其是我后面还跟着萧然这个拖油瓶的时候。 小学毕业的那年暑假,正是我最欢快的暑假,我在外面野得没边的时候,萧然这小子居然赖在屋里看电视剧。我玩得一身热汗回去的时候,他在电风扇下一丝不苟得看着电视,都不知道给我倒一杯水。 我当时瞥了一眼,只看到电视上青春洋溢、长发大脸的李亚鹏,站在那粗声喊:“文慧。” 爷爷不迷信,最鄙视的就是邪魔外教。他一直在小区的院子里,扇着扇子和邻里大骂lhz。 我也觉得lhz不是个好人,,他害得我打开电视只能看到新闻联播。 然而正是深信马克思的爷爷,在扬州大明寺门前蜿蜒的山道上,给我找了个算命师傅。 算命师傅透过那种盲人专用的墨镜,逼视着我,和爷爷一字一句道:“丙寅生人,为人多学少成,心性不定,口快舌便,身闲心直,手足不停不住,利官进贵,女主贤良晓事,聪明伶俐之命。” 我一个字也没听懂,爷爷听了也惆怅了一会。然后掏出了十元钱,递给那个“瞎子”算命师。 我想着这人真能赚钱,讲个一句话就能净赚十元钱。我以后也要做这种张张口就能伸手拿钱的技术活! 爷爷瞧了我好大一会,哄我道:“依依,我们去寺里敲钟吧。过会儿,爷爷说一句,你跟着念一句,然后用力敲钟,记得了吗?” 我似懂非懂得点了个头,当时没觉得什么,只觉得有古董给我敲,忒好玩。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认识了他,喜欢了他,远离了他。 我有点后悔,当年敲钟的时候,我没有用心、认真得念。 f中是个人才荟萃,尖子生放眼皆是的地方。 我削减脑袋挤进的a班,萧然那小子居然轻而易举得就考进了。爸爸这个很少徇私的清廉校长,还特地跑到周老太那边,让她多多照顾萧然这个“乖巧内敛的小孩”。 想想我刚上a班的时候,周老太都不知道我是他闺女。 那年我初三,萧然也才初二。我捧着四十几本作业本去老师办公室,他欠扁得在走廊下和我重逢,开着他大姐的玩笑。“姐,要不要我帮你?” 我当时的表情很臭,字正腔圆得回绝:“有多远给我闪多远,我力气大得很呢。” 和我一道去办公室的方静静问我:“他是你弟弟?长得很帅啊。” 我龇牙不屑道:“小屁孩一个。”想了想,我又补充:“要说帅,还是陈霍伊最帅。” 提到陈霍伊,f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崇拜者和粉丝加起来,用现在一个通用的说法,能绕塑胶跑道一圈,还能顺便打个蝴蝶结。 我总觉得我们俩很相配,原因就是我是语文课代表,他是数学课代表。 那会儿我毫不掩饰的喜欢,几乎全班都知道。 这种疑似绯闻传着传着,最后连爸爸也知道了。 他老人家站在篮球场上,看着陈霍伊一个三分球,一个二分球,一个罚球,一个过界,一个擦线,一个抢球,,,,,最后,自己被球砸中了半边脸。 那天晚上,窗外雨声大作。我躲在冰箱后面,听着妈妈数落爸爸。 “多大的人啊,看人玩篮球还被篮球给砸了。是不是以后看人钓鱼,还被人当鱼给钓了。” “,,,,,,” “今天依依魂不守舍的,鞋不换就进了房间写作业。是出了什么事啊?” “有老师和我反应,说她早恋。今天不行,明天找时间我要找她好好谈谈。” “你好意思说。上初中那会,堵在我家巷子口的又不知道是谁?女孩子青春期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喜欢的男生?你少小题大做。” “。。。。。。” 后来,高二分班了。后来的后来,我也不喜欢陈霍伊了。 估计是应了算命的那句“为人多学少成,心性不定”,我没那么长情,也没那个“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矫情劲,我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言情小说上面。 我翻看妈妈典藏的言情小说,一心只书,双耳不问帅哥事。 直到哈利波特取代了尔康,可爱淘挤下了琼瑶,我才了解到尹飞已经下了帅哥人气榜首座,如今被高一一个叫“唐铭言”的学弟给霸占了。 陈霍伊和过往过气的明星一样,他输在了年龄上,他是被更为年轻的“后浪”挤下来的。 我一直好奇那个“后浪”的姿色,却苦于传言压力,不敢再仗着“身份”去低年级“取经”。 一日下早操,我在走廊上碰到陈霍伊。 我一本正经得和他打招呼,陈霍伊也和我点了点头。 碍于好久没聊过了,我的好奇心终于是作祟了,张口就问:“学校帅哥排名变了吗?你不是第一了啊?” 陈霍伊迟钝了两秒,貌似没理解我的问题。 我以为他沉默就是肯定,其实人家沉默是在疑问。 我当即就皱眉道:“哪有这样的。学校女生居然肤浅到不注重内涵了!我敢打包票,那个什么唐铭言的,绝对跟理发店的黄头小子一样,只有脸白!” 迎面走来一波男生,萧然正在其中。他看着我,步行缓慢,眼神游移。 他左边一个俊俏男生从眼缝里瞥了我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得收回目光,直接忽视一脸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发表言论的我。 我当时光顾着给陈霍伊树立信心了,谁还管一个路人甲的眼神问题。 后来的后来,再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特拽的男生,正是唐铭言。 ... 第53章 分片场part2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当高三临近,一些娱乐都是罪不可恕,帅哥于我已是浮云,言情小说更成了我的禁忌品。妈妈捧着她一摞的小说书,走到我房间,批评道:“依依,你看这些小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还没到看这种书的年龄啊。” 我正写着模拟卷,闻言抬头道:“哦,有些十八禁的内容我直接跳了看的,没细读。” 老妈倚在墙上,叹气道:“那你不要在书上写批注啊,你爸要是看到了,肯定要给我开会啊。” 我无所谓得挥挥手,拿起书桌上的电话,拨给了陈业成。 高二分班的时候,爸爸让我攻读文科。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女孩子脑子再好使,数理化也比不过男生。萧然读理科是应该的,你读的话迟早会出现问题。依依,听爸爸的话,你数学好,在文科班上更有竞争力。 我当时听了老爸的话,很痛苦跟妈妈讲:我爸太大男子主义了。 但事实是这样:文科班的学生都偏向文科,一个个作文写得和国富论似的,字字珠玑。可是吧,一考到数学,众人的脸上都会留下灾难的阴影。她们一边相互慰藉着,一边翻开模拟题,心里企盼着量变能引起质变。 陈业成是坐在我后排的黑面书生。他读过的书比全班人加起来读的还多,古文的、译文的、畅销的,只要别人提起,他都能讲解个大概,有时候高兴了,还会添上自己的见解。 只是每当我问他,你有没有看过席娟啊点心啊的叉叉小说时,他就沉默了。 他的文笔很是锋利,每每考试写下的议论文,都会被全校的语文老师当做范文贴在各班墙上。 我每次拜读之后,对他的钦佩之情,更加滔滔不绝。 他文科确实好,地理这项单科,每次都能拔得年级头筹。可我咋舌的是,他理科也不是软项。每次数学考试,不计难度大小,130分向上的,总有他一个。 我多次和他借笔记本看,想从他的笔记内容着手,试图偷师他的学习技巧。但他空白的笔记给了我两个字:没门。 笔记本上找不到线索,我就开始通过对话的渠道,来探取军情。 陈业成从一开始的滔滔不绝,有时候还会逗着我说。到了后来,变成寡言少语,我说三句他说一句。再后来,我滔滔不绝,他脸崩着一个字也不讲了。 我诧异得和同桌妙妙讲:哎,妙妙,你有没有张家界野生嫩叶茅岩何霉茶? 妙妙:请看我脑门上的黑线 我道:陈业成是不是最近患了咽喉炎啊?一句话都不跟我讲。你要是有那茶,贡献出来给人家。 妙妙朝我比了个“2”,得瑟道:“你不知道吧,我有男生宿舍那边传来的消息。你夸我一句,我就告诉你。” 八卦一向是我的爱好,我不假思索得张口:“啊,妙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祖国的希望。” 妙妙满意得点点头,小声道:“传说,陈业成晚上说梦话的时候不停得念叨你。” 我一个没稳住,支在桌沿的手肘滑了下来。 我为了掩饰自己动作的滑稽,板起脸严肃道:“这传说,不靠谱。” 妙妙一把将我拉进,贴着我耳背,细语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啊?陈业成以前就喜欢跟你讲话,我们和他讲话,他都爱理不理,傲得跟什么似的。流言出来之后,他要不是心虚,他干嘛不跟你讲话?” 我觉得自己的猪蹄抖得有些厉害,说出去的话也没经过猪脑。 “可我不喜欢黑人啊,我喜欢小白脸啊。高二那谁,,排名第一的,才是我心中偶像啊。” 妙妙望了我一眼,又扫了一眼我身后,脸红道:“依依,你,你也不用这么,这么直接把。” 所以说,自从我一句不慎之后,陈业成再也不和我闲话了。 高考临近,第二次全市模拟考结束,我看着全市排名,一边拍着桌子,一边赞叹道:“妙妙,瞧瞧,全市前五十名,有三十多个是咱们学校的。” 妙妙指了指第33名,和我道:“咱班第一名只排33啊,大姐。” 我看着陈业成的名字,忍不住辩道:“文科的分数原本就没理科好拿,这个不能比。” 妙妙偷笑:“是啊,是啊,说不准咱班就能出个文科状元,我也会有个状元夫人的同桌啊。” 我的脸上飘过可疑的红云,嘴边撩出来的话,还是没经过猪脑。 “我爸说,是男生就应该读理科。我要嫁状元,也得是理科状元。” 这话的影响很是深远,传播更是广大。 以至于多年后,唐铭言和我相亲,饮茶品茗间,还不忘损我一句:“木姐,当年我当上理科状元,纯属偶然,绝非实力。” 03年的江苏高考统考,数学特别难。我以往自负的聪明脑袋、势如破竹答题的高端水平,在高考的考场上,也跟进了迷宫一样,颇为吃不消。勉勉强强写到最后一题,困难压在了第二问上,我是怎么想也想不出解题方法了。 考试时间瞬间而过,我一脸模糊得看着卷子从我手上收走,心里恨恨的,为什么最后两个小问我就答不上来呢? 走出考场,我瞄见前面考场出来的黑面书生陈业成。我想叫住他,跟他交流交流心得。 他缓缓得走出考场,惨白的脸色映入我眼帘,我看着他想叫他,声音却又出不来了。 我想,按他的水平,,少几分没这么惨吧? 妙妙一脸兴奋得从后面跟上来,拍拍我的肩,笑道:“太好了,数学难,这样的话,大家的差距就拉不下来了。” 我迷惑道:“可是数学好的,照样考高分啊。” 妙妙伴着我往前走,分析道:“你傻啊,数学好的一个班能有几个,大都是一些数学一般的。数学简单的时候,他们这些一般的,考得都好。这下数学考试难了,他们和我这种数学不好的人一样,写也写不出啦。” 我看着一张张沮丧的面孔在我眼前飘过,点点头道:“有理,太有理了。” 高考结束的那年夏天,和小学毕业那年的夏天一样,我玩得上天入地。今天和妙妙组团去登山,明天裹着游泳衣一个人跑去游泳馆。 我来来回回得徜徉在过去上学的小道上,看着美人蕉红红得争艳在眼前,白兰花含笑般得绽放在枝头,我有点后悔,为什么我上学的时候居然忽视了这般美丽的路边风景。 野了好几天,我的兴奋感终于散了□□。 高考成绩要出来了,这几天爸爸动不动就问我数学考得怎么样,我都老实得回答他:最后两小问不会写。 最后一天,爸爸皱着眉头跟我讲:你们这届有个学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数学最后三大题答得全对,前面选择和填空居然没来得及写。 我说:谁这么酷啊?还当模拟考哪? 爸爸眼神复杂得看我一眼,没有回应。 高考查分的那一天,终于到了。 妈妈紧张得站在一旁,爸爸拿着笔跟我说:“依依,不要怕,考多少是多少。” 我想说,我不怕的。 我将查分号码拨了三遍,终于,通了。电话那端的女声非常有磁性:语文,139。数学,140。英语,142。历史,144,地理,140。 我不敢置信得望着爸爸,爸爸也不敢置信得忘着我,连计分的笔也是抖动得非常。 妈妈眼睛睁得大大的,对着我俩道:“再播一遍,我怎么觉得这个分数太高了,是不是按键按错了。” 我认可得点点头,爸爸面带喜色得赞成道:“好,这次按键按准了。我相信,这成绩绝对是依依的。” 我不敢打包票,按照妈妈的吩咐,一个键一个键得往下按。 却不知道这时候,爸爸的手机响了。我没在意得继续播,那边老爸大声叫道:“依依,不用播了。周老师告诉我,你是今年全市的文科状元。” 听完这句话,我的脑子,第一次,一片空白。 三天之后,我无比风光得回归校园。班上同学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一向只是排名前五的校长女儿,怎么风风火火得就考了个文科状元。 妙妙和我八卦道:“听说理科状元给县级市一个高中的男生抢走了,还好你发挥超常,将文科状元的荣誉挽留在f中。依依,你爸肯定要奖赏你!” 我得瑟着手腕上的表,努努嘴:喏,就这块表。 妙妙立马羡慕道:“啊,是omega的啊。我好想有一块啊。” 爸爸偷偷摸摸积累了好几年的私房钱,都贡献在这块手表上了。 我不以为然得“切”了一声,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问道:“怎么没看到陈业成?他考得怎么样啊?” 妙妙脸色灰了下去,小声道:“听人说,他考数学的时候先写了最后三题,前面简单的题目没来得及写,最后数学只考了九十几分。他这一场失利之后,后面的考试也没用心考。我听说哦,依依,只是听说,他总分只能上本三。” 我皱着眉头,忍不住骂道:“他傻啊?平时数学考那么高,高考的时候犯这种主次不分的错误!” 妙妙摇了摇头,嘀咕道:“谁要他傲的。他平时考数学也这样,后面三题写不完,就不会写前面小题目。要我说,这是他自找的。” 我心理面泛过一阵酸,说不上来,更说不出来。 我只能问:“那他现在是要复读吗?” 妙妙望了望周围,凑过脸来,轻声讲:“我听人说陈业成家里穷,妈妈早脑溢血死了,爸爸在建筑地施工的时候摔了腿,不能走路。陈业成如果复读,家里就没人照看了。” 我望着窗外,心里的滋味由酸变成了苦。我愣了半天,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让爸爸组织捐款,妙妙,你说,行吗?” 妙妙望向我,乌黑的眼眸渗出繁杂的目光。 “依依,你是知道的。陈业成,他不会接受别人施舍的。更何况,是你的。” ... 第54章 分片场part3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个夏天,从那刻起,荡然无存。 有时候,对着镜子梳洗头发,我能想起陈业成那张棕黑的、眉毛永远扬着的俏脸。 我能在洗着脸时,想起他撇着笑,讥讽得看着我偷抄他作业。我能在扎鞭子的时候,想起他用笔点点我的后背,然后捻了一撮我掉的头发,甩手扔在我的掌心里。 我发现,我有点怀念他。 有点怀念,坐在他前边,有事没事回头找他搭话的时光。 因为分数太高的缘故,我毅然决然得要北上读书。 妈妈拿着冰毛巾敷额头,倚在墙角反复强调:“留在家里不好嘛。市里的几个名牌大学,你想上哪个就上哪个。” 爸爸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良久,抬头询问我:“依依,你为什么想学小语种?b外的不算,b大,人大,你只挑小语种专业。” 我也不知自己何处找来的借口,回道:“爸爸,我懒,我就想有个能开口就拿工资的工作。你以前也说过,教师说话时,没人敢打岔。因为他们一打岔,知识就学不到,学费也白交了。我想说的是,翻译也是这样一个职业。翻译在讲话,没人敢打茬。翻译不讲话,国际交流都无法运行。” 爸爸将我的志愿表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桌面,大笑道:“好,就听我们依依的。依依说学什么,咱们就学什么。” 妈妈绝望得转身走了。 我叫道:“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妈妈回头就吼了我一句,“我去联系你北京的三姑婆!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不知道上辈子我怎么欠了你。” 我无奈得和爸爸对视了一眼,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么一个亲戚。 爸爸叹气:“你三姑婆上回来家里的时候,你和萧然都还穿着开裆裤呢。” 天气转热,我北上的行李箱也塞得快撑开了。夏至那天,姨妈又买了一个金利来的行李箱过来,让我妈继续塞。 妈妈说:“冉芳,你怎么挑金利来这个牌子的箱子?又贵,箱子还小。” 姨妈一边剥核桃,一边解释道:“名字吉利呗。金钱,名利,都来啊。就像那个康宝莱,健康、宝贝,统统都来。以后我们依依上了大学,也会金利来的。” 妈妈“哦”了一声,又问道:“萧然怎么说?考完了准备去哪里上学?他的成绩你不用烦,绝对一本,还绰绰有余。” 姨妈笑了笑,又神秘兮兮道:“我真不烦他学习,我烦他早恋。” 我听了这话,耳朵立马增大了扩张幅度。整个人贴在自己的房间门上,偷听得乐滋滋的,哈哈,萧然你小子也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妈妈也八卦道:“喜欢萧然的女孩子不要太多啊,你要烦,永远烦不过来。” 姨妈叹气道:“别人喜欢他也就算了,是他喜欢别人。他有一个玩的好的同学,叫唐铭言的。嫂子,你听我哥提过没?” 妈妈眼睛突然睁大,回应道:“这孩子我知道,老唐家的,特聪明,长得更没话说。你别告诉我,萧然喜欢他。” 姨妈嗓音提高八度,否认道:“这哪跟哪啊~” “萧然是喜欢他妹妹。唉,我还见过那小姑娘几次。叫唐铭心,在f中正上初三。以前来家里玩过,说实话,是挺讨人喜欢。” 妈妈打哈哈道:“那不错啊,以后婆媳关系融洽。” 我暗地里给老妈竖了大拇指,姨妈自此沉默。 我如愿以偿得上了第一志愿――b外,一个出尽高翻和使馆干部的外国语大学。 爸爸特别高兴我被b外入取,到临行前还跟我强调:大学所谓大学,要的不是大楼,而是大师。上大学,就得先看师源。 我特别苟同爸爸的观点:b外就是这样,学校小,牛人多。 b外漂亮有才的女生一大堆,我原本那可怜的优势,在这全被抹平了。好在挤在一堆未来的白骨精中间,我的气质也唰唰得往上窜。上了一学期学回家,大过年的时候,家里长辈都夸奖我洋气不少。 除夕宴上,萧然一直没怎么讲话,自顾自得吃他的饭。爷爷还以为他压力大,猪肘鸭翅得全端在他一人面前。 我打趣道:“哟,萧然,小妹妹拐着了没?要不要大姐帮你一把?” 姨妈勺了一碟老干妈给我,抢话道:“依依,来,快尝尝,这老干妈伴虾球,特好吃。” 萧然似乎就没听进我的话,闻他老妈的话才扫我一眼,“吃你的老干妈吧,姐。” 我反应迟钝了。 妈妈这年炒股大发,将养老的钱往股市扔了不少,都翻倍得赚了回来。我上学的时候,每隔两天就能接到一个电话,“依依,妈妈买的股票又涨了。” 我很淡定得回复她:“哦,等赚得多了,给我买辆车吧。我正考驾照呢。” 于是乎,大年初六,当我在自家院子的门口,发现了一辆暴发户专用的代步车,我沉默了。 妈妈还很得意,“依依,你回学校就不要买飞机票了,直接开车到北京。” 我很没把握得和爸爸交代,“爸,你不是一向反对大学生炫富吗?” 爸爸拿着扫帚在花园里扫地,闻言头也没抬得跟我道:“你爷爷说,女孩子要富养。” 我沉默了两分钟,在两分零一秒之后,高八度的声音也从我的嗓子里跑了出来。我在喊:“妈,给我车钥匙,我要去浦口兜风!” 妈妈抬了一箱葵花油放在我车后,盖上后车门,吩咐道:“去浦口兜风的话,把这几箱油给我捎到你干爸厂里去。他们厂里的员工天天吃个地沟油,你干爸估计还不知道呢。” 我开了车门坐进去,“干爸初六就上班了啊,这么辛苦。” 爸爸在车窗外给我系了安全带,嘱咐我:“你干爸年前向萧然他爸贷了款,厂子规模扩大了两倍,招工招得忙不过来。你要是过去能帮个忙,就多待一会。” 我“哦”了一声,开了自动档,上路了。 车子停在交叉口,红绿灯下,我透过车窗,隔着护栏,看见了萧然和他的同学。 他们站在马路边上,风姿绰约,星光熠熠。只是一边相互讲着闲话一边等着绿灯,周遭路过的小女生们,都要偷偷得瞧上一眼。 我打开车窗,装作无意间看见他们的样子,还端出“姐姐”的架势,叫住了萧然。 萧然一愣,反应过来后就开口损我:“姐,你买车买保险了没?” 我头上掉下一条黑线,愣是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佯装自己的大肚,对他道:“去哪儿,我顺路带你。” 结果,在绿灯亮起来的那一刻,我的车上坐上了三个高中生。准确来说,是三个万人迷高中生。我清楚得知道他们的名字,像很多f中少女一样,尽管,或许,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我思考着,我是不是得自我介绍一下,好歹咱也是小有名声的人~~咱也得过文科状元~~ 后排的一位英俊帅哥前倾了身子,我在后视镜里打量他,发现他冷淡的眼眸居然带上了笑意。爷爷的,大哥,请你不要讲话,,,也请你不要笑,,,我收回以前的话,您不是只有脸白而已。 英俊帅哥果然张口了,他很礼貌得同我打招呼。“木依依?木学姐?我是唐铭言。” 我不争气得吱唔道:“咕,我知道,你直接喊我依依吧,,我不比你们大多少。” 唐铭言没讲话,他旁边一个嘴唇稍厚的男生插话道:“依依姐好,我是李文武,外号李大嘴。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听了你不少名人轶事。” 我谦虚,“不敢当,不敢当。” 萧然又道:“姐,我们约了陈霍伊打篮球。你有兴趣,一块去吧。” 李文武拍腿大声道:“必须的,依依姐,你必须去。陈霍伊现在还没女朋友,怎么说你也是萧然姐姐,我们绝对不会允许‘废水流入外人田’这种悲剧发生的。” 我一个没忍住,双手抓着方向盘,口中蹦出一句鸟语:“what?” 唐铭言侧了脸,似乎没抑制住,又低下头。特爷爷的,我都能看到他肩膀在抖。 李文武着急道:“不,依依姐,我说错了,你别生气。是肥水,不是废水。” 我将车子稳稳停在篮球馆外,一辆极有光泽的保时捷也跟着停在了我们后面。陈霍伊陈大帅哥从车上下来,身姿飘逸,却表情严肃得朝我走来。 我想着,大哥,我上学的时候是喜欢过你。可是,,,今天我绝对没有过来浇灌你这块黑土的意思。 陈霍伊走过来,招呼也不打,就问我道:“我跟你后面跟了一路,也怀疑了一路。木依依,你考的驾照是d照吧?” 我力图表现自己文雅的一面,但事实证明,我完全缺乏这个能力。 因为我开口就骂:“陈霍伊,你有没有传统道德和美德!碰见同学问个好,能怎样?!你不是一向自我标榜道德礼仪模范吗?我是你哥们的姐姐,也算你的姐姐!有没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道德理念?” 陈霍伊被风呛了一口,看了我一眼,懒得同我计较:“。。。那不陪您老人家了,我们年轻人去运动了。” 我回到车上,郁闷得扯过后视镜来看。 贼大的一双珍珠眼,明显之至的双眼皮,今天早上才修过的柳梢眉。 怎么看都是一张撑得住场面的脸,尼玛,为什么陈霍伊这厮就能损得下去? 哼,陈霍伊,就冲你这今天这句话,祝你被将来的女朋友抛弃!!! ... 第55章 分片场part4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启动了引擎,满心郁闷得往干爸厂子出发。 还在开发期的浦口街道上,大妈大婶们还在卖着油条和豆浆。 黄澄澄的大油条让我立马想到早上只喝了一口的燕麦粥,于是,等红灯的时候,我火速采购了一条油条。一边叼着一边啃着。双手把这方向盘,一路吹着微风,耳朵听着小曲。 到了这会儿,我的心情才high起来。 直到一辆叉车,一辆合力牌叉车,刹在了我的前方。 我打开车窗,对前面的叉车喊道:“师傅,你让个路啊,前面那么大个门,全被你堵了。” 叉车师傅的脾气特别好,一听我张口抱怨,立马自觉得喷出一股叉车尾气。 我(#‵′) 我表示,我恼了。 在讲下面一段格外“惊心动魄”的事情之前,我想先给各位讲一下我的一段英勇历史。 我有这样一段历史,一段我自豪不已,闻者无不崇拜的历史。 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大一上学期的时候,我要坐公交车去cbd购物。 而那条线路的公交是有名的难等。不幸的是,我站在校门口,眼睁睁得看着它锵锵停车到站。 而那一刻,公交站台,离我有着500米的距离。 这500米的距离内,有垃圾桶若干,花坛若干,斑马线n条,,,,我不是刘翔,我不能为首都的横穿马路速度创造纪录。 可是碍于这班公交实在太难等了,我还要命得赶时间。当着b外众多的学姐师兄面,我也没顾忌形象,张口大叫:师傅,等等,别走啊! 自然,公交车停在了那,足足有三分钟。 我贼笑着上了车之后,想感谢师傅两句来着。 公交师傅一脸肃然得仰望我,掏心得讲:“姑娘,咱就不用投币了吧。刚才你吼的那一声,我以为你抢劫来的。” 所以,毋庸置疑,我的吼功绝对一流。 但我肯定,前面那个叉车师傅不是这么想的。 叉车上端坐的师傅,回身瞧了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抹布,居然悠闲得擦起方向盘了! 我(⊙o⊙)得望着他,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想到自己开的是暴发户专用车,“哼”了一声,立马学起暴发户的样子,大按起喇叭。 一声不够,两声、三四声,声声入耳。 终于,叉车不动,另一挂眼熟的宝马开到了我身旁。 宝马的车窗拉了下来,干爸瞅着我,惊讶道:“依依,杵在这儿干嘛呢?” 我指了指前面的叉车,气愤道:“前面违章停车!” 干爸的小秘闻言探出头去,张口就是高八度,对着叉车的方向嚷道:“哪个车间的,叉车停在这?再不开走,小心扣你一个月的绩效!” 我那时候还不懂绩效是个什么东东,直觉是个考试评审的分数。后来我才了解,在干爸的工厂里,员工的薪资分为底薪和绩效。底薪占六成,绩效占四成。如果员工犯错,四成的工资是拿不到的。 叉车师傅将车子挪到了旁边,照例喷了我一车尾气。 我透着窗户,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师傅这么的极品,承受得了我的高分贝,却承受不了一个小秘的威胁。 却不想,转头的那一刻,竟看见了一张时常梦中想念、忍不住就会回忆的脸。 他动作熟练地倒车,触碰到我的视线,却面无表情得拉下了帽沿。 我想我不会记错,匆匆岁月里,那个俊逸的轮廓。隔着浓浓黑烟,我认出了他,那个本该意气风发、坐在211大学教室里上课、走在校园里后面跟着一连串女孩子的他。 不过大半年的时光,那双执笔的手,现在裹着麻布的手套。那双光泽盈盈、闪烁耀眼的眼睛,此刻竟不敢与我对视。 我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干爸热情得招呼:“依依,进去吧,车子停在办公楼前边。干爸前天刚引进了一套生产设备,还看不懂说明书,就等你来呢。” 我的视线停顿在前方,前方叉车驻留的地方。 小秘的声音此刻又低了八度,“木小姐,知道您今天要来,孙总特地辞了客户回公司的。” 我听不进她的话,我只想起妙妙的话,他,陈业成,是个骄傲的人。 即便如今是这样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敷衍得跟小秘笑了笑,然后拉上车门。 陈业成,如此这般,我便当做没看见,叉车上的你。 几年不见,干爸的肚子见长。他将我领到了行政办公大楼,在小秘的狗皮跟班下,带我参观新建的办公区。 我跟着穿上鞋套,满腹心思得参观各个办公室。 走到市场部的门口,干爸一进去,大大小小的职员都站了起来,瞅着两双眼睛齐齐得朝干爸望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阵仗,小秘狗腿解释道:“我们公司是军事化管理,每个员工见到老板都要起立行注目礼。” 我没吭声,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小跑过来,弯腰讲话道:“您过来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干爸拍拍我的肩,向小领导介绍道:“这是我闺女,b外的高材生。我今天带她过来瞧瞧。她好像有个什么寒假实践报告要做,你抽个空给她写写。” 我心里暗爽,干爸真贴心啊。我还没张口呢,就都给我解决了。 领导谄媚得跟着笑了两下,示意助手倒茶。 我不禁嘀咕,干爸公司人这么多,貌似我也不用过来帮忙啊~~ 干爸的小秘拿出笔记本,在一旁哗哗得不知道记什么。 领导道:“董事长,最近市场部已经上了正常轨道,只是国际市场这边还需要一些人。您也知道,咱么公司产品的科技含量高。既懂产品技术,还得会英语的,老员工里面挑不到。” 小秘双眼放亮,手中的笔记得更勤了。那架势,俨然,完全是要长篇大记的。 干爸点点头,“那就招些英语好的人先进来,再一步一步得向他们讲解技术。国际市场是个大市场,没有人才,你急也急不来。” 领导频频点头。 干爸又拍拍我肩,笑道:“依依,回头毕业了,干爸的国际市场就交给你了啊。” 我顿了顿,问道:“车间里面的师傅对技术熟悉吗?” 干爸不明所以,回我道:“恩,他们都是有岗前培训的,都懂。” 我问完这句话,便知道自己的心思飘远了。 有些忙,被帮的人会觉得你多事。有些忙,被帮的人会因此更加疏远你。有些忙,被帮的人会扭曲成耻辱。 在那一秒,我看着冒这氤氲热气的绿茶,感触着自己的唇有点冰凉。 我低头:“英语只是交流的手段,不是依靠的砝码。现在国际贸易拼的是专业,不是语言了。干爸,你看看,车间里面有英语不错的师傅,就升上来吧。” 干爸点点头,领导却皱了眉,看了我一眼,疑惑道:“可是我们车间的师傅大多是小学或初中毕业,文化水平都不太高,而且大多都是没有外语能力的。” 我想起以前陈业成的英语作文,说不上字字珠玑,但确实是连外教都赞不绝口的。以前f中每个年级都会有自己的校报,报纸上刊登了每个班同学的优秀作品或者学习心得。 那个时候全年级都会认同,流水的校报,铁打的陈才子。如果一期的校报上没有陈业成的文摘或者笔录,那这期的校报就不完美,就像春节联欢晚会没有本山大叔一样。 我忍不住张口,抢话道:“有。” 领导打量了一下干爸的表情,小心翼翼得接道:“是这样,现在升上来的话,就是将来公司部门的主干。如果干得好,不过两三年,一定是经理级别的了。当然了,从公司内部升上来是最好,知根知底的也靠谱些。” 干爸淡淡一笑,给我的杯子续了一杯水,出声道:“依依有推荐的人就说,可以试用。说不准将来还是你的好帮手。” 我有点排斥干爸限定我将来的就业范围,但却很感谢干爸听取我的意见。 我一向不急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思绪,总觉得和别人争执是件丢范的事。可那一刻,我却深怕干爸会后悔。 我说:“陈业成。” 绿茶冒着热气的时候,是它口味最佳的时候。茶香从鼻尖沁到咽喉,四肢百骸都跟着舒爽。 过了那个时候,香味变淡,口味也重了开来。深绿的茶叶给人一种厚重感,让人忍不住回想起它最初的嫩绿和清新。 我对陈业成的感情,就像这一盏绿茶,错过了最美好的时间,甘甜与芳香,不再。 ... 第56章 分片场part5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和唐铭言的孽缘是从相亲开始的。 不要问我唐铭言这么个钻石品阶的男神,怎么会沦落到和我相亲?我还想问你呢,老娘也是千里挑一万夫莫当的女神(经),怎么也会沦落到相亲? 相亲的前一晚,我正痛苦在刮痧疗程里。 白天上课的时候,教语法的老教授说我湿气重,让我去刮刮痧。 我将插在笔记本上的usb加湿器拔了下来,抬头问他老人家:“哎,教授,这样我就没有湿气了吧?” 老教授扶了扶眼镜,语重心长道:“你这孩子,专业实力好,生活常识却一点没有。” 我惭愧得低下头,接受教训。 同桌的女生同我解释道:“湿气就是你身体吸收不了的一些热量。一般喜欢吃肉的人,湿邪都重。你自己说说,当着老教授的面你吃了几回炸鸡排了?而且你上课经常迟到,难道不是早上起不来?早上起不来,还不是湿气重,裹得你头重身懒的。” 我佩服得看了她一眼,十分钟后预约了一家刮痧得养生馆。 脱了大衣,我大义凛然得趴在了按摩床上,感受着牛角板从我背部一道道得划过去。 刮痧师傅的手法,,,我形容一下吧,,,就像在刮鱼鳞。 接到萧然他妈的电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皮被刮了好几层下来了。 眼睛里还存着点忍痛忍出来的泪水,我接听了电话:“喂?大姨妈,我正刮痧呢,,,啊,,,您有什么吩咐的?” 姨妈声音一贯的具有穿透力,穿越过南北,横跨了祖国,传到了我耳里。 “依依啊,明天有课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大四了,课不多,明天没有课。” 姨妈很欣慰,通知我:“那明天早上你给我从北京回来。机票钱舅妈打给你,你一定要回来啊,乖,记得不?” 我又惨痛得“啊”了一声,有气无力得回道:“不是吧,大姨妈?什么事啊?又谁结婚了要我去观礼?这不行啊,姨妈,人家离个婚,我妈都能逮到机会逼我找男朋友。你,你这个,,,” 姨妈严重受不了我的惨叫声,简单得讲了几句,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不是没听清,只是不敢相信。 于是,我转头,对着正给我刮小腿的挂刷师傅道:“大师,你听到我姨妈最后一句话说什么了吗?” 美容师傅自豪道:“哪个听不懂你们家乡话啊?小姐啊,您大姨妈跟您说,让您回去相亲,相亲的对象只比您小一岁。” 第二天,我吃了一顿无味的飞机餐,顶着双国宝眼,百无聊赖得坐在舅妈安排的雅间里。 因为忙着论文,已经几天没洗过头了。对着手机屏的黑色倒影,我都能看出我的头发油得跟下过油锅的茄子似的。 对此,我没有半点愧疚。 而且我百无聊赖得点了八道菜,等着那个该死的相亲对象出现并埋单。 在包厢的大门打开时,肚子里残存的飞机餐突然作祟,我响亮又痛快得打了一个饱嗝。 唐铭言一身正装得走进来,瞧着我的模样,硬是连招呼也忘打了。 我也愣在当场,一脸煞白得望向他。 他他他!大姨妈你害苦我啦! 大姨妈你怎么能喜欢这个小鲜肉喜欢到让你的大侄女割肉喂虎啊!!!! 唐铭言沉默地走到我对面坐下,解开袖口的扣子,貌似头疼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的手既白且长,我几乎能想象那双手触摸的舒适度。视线从他的手上,渐渐转移到脸上。 眉目疏朗,鼻梁英挺。幽深的眼睛看向人时,会让人有不知所措感。 哎,传言传得没错。“极品酷味冷公子”,说的就是他。那时候,极品酷味冷公子虽然不能用脸当饭卡刷,但至少拥有一大帮火热的颜值脑残粉和智商崇拜粉。 如果不小心将唐铭言收到囊内,首先,我一定会轰动朋友圈。其次,走在路上我会接收到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再然后,生个儿子必定也和唐铭言一样,拽酷又萌翻。 思索到这,我不禁惊诧,我居然yy了自己的学弟!!!我这是要至萧然于何地! 于是,我紧张得开口:“那个,唐同学,我看我们是走错地方了。你有没有看过俄罗斯的一部电影,叫什么来着。男女主人翁的家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男的家在圣彼得堡,女的家在莫斯科。恩,你懂我的意思么?是这个啥,,” 唐铭言颇为懒散得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着我继续扯下去。 这茶真心贵,我特意点的,388一壶。茶叶瞧着和我平常喝的没啥区别,但是放在酒店茶具里,就是显得特别贵。 唐铭言品了一口香茗,抬起他淡漠的眼眸,开口道:“木姐,我早猜到是你。” 我滴下两滴冷汗。 木姐,,,,这么玄幻的称谓,,,明明上次碰到还喊得我木学姐。 他似乎也觉得这次的相亲不靠谱,替自己解围,也兼着损我道:“当年我当上理科状元,纯属偶然,绝非实力。” 我咕~~(╯﹏╰)b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说的那个电影叫npohnrcyдь6ы,中文翻译为命运的捉弄。木姐,是不是?” 我~(≧▽≦)/~得想哭啊。。。 两年之后,我的感情和婚姻如缕尘埃,宛然落定。 某个折腾人的家伙,连加了十天的夜班,第十一天神志不清得躺在了医院里。我作为他暂时的地下情人和即将浮出水面的女友,自觉苦命得煮了不添香油的皮蛋瘦肉粥给他送去。 某人还嫌弃我的厨艺,言明皮蛋咬得像瘦肉,瘦肉咬得像皮蛋。 我一个没忍住,丢了风度,朝他大骂:“唐铭言,你早说,我就加点敌敌畏,看你还挑不挑!” 后来,忍着笑,唐铭言默默将一大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跟着看他表现还算老实,态度还像个病人,我便随了他,去走廊上散散步。 市人医院的高档病房外,仙人掌、翠竹、小松木,要么一丛一丛,要么成片成区。我有些叫不上名来的植物,唐铭言鄙视归鄙视,但也耐心地跟度娘似地替我解了惑。 就在我死皮赖脸向唐铭言表达我的涛涛“仰慕”之情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 我的脑海里像是劈过一道雷,匆忙地转过头去,想去确定。 唐铭言顺着我回望的视线,也看见了那个人。 他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却淡漠地叫出了我熟悉的名字:“陈处长。” 陈业成的眼光掠过我,竟是没有停顿得落在唐铭言身上,“唐先生,好久不见。” 我觉得我就像一柱红绿灯,泛着红光的时候身边没人,泛着绿光的时候身边到处是人。如今这般,我才承诺了当某人的女友,一个伪前男友就出现了。 严格来讲,陈业成不是我前男友,伪的也算不上。 但自从我的日记本被爸妈共同阅读过之后,陈业成即便从未浮出过水面,但他的存在也是广为人知。 爸妈知道,萧然知道,自然,唐铭言也知道。 我有点心虚得跟着唐铭言回了病房。 唐铭言自然面无表情得从衣柜里拿出衬衫来换,直视我为空气。 我急道:“那,那个,你好像还没好出院吧?” 唐铭言置若罔闻,从衣橱里拿出先前我放进去的衣服,一面扫了我一眼,一面自己系着领带,大有不理我的趋势。 我讨好地凑过去,学着小媳妇的样子给他理着领口,“嘿嘿”笑道:“他现在是公务员了么?你知道我最讨厌公务员的,尤其是那些个天天喝报纸看茶的公务员。” 唐铭言淡漠的眼神又扫了我一眼,冷冷的眼眸有渐热的趋势。 张了张口,公子爷终于理我了。 “喝报纸看茶?你倒是示范给我看看。” 我低头“嘿嘿”了两声,立马仰着脸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圈起公子的猿臂,讨好道:“咱能两清么?你有个方晓菁,我有个陈业成。” 唐铭言闻言,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拿了车钥匙出门。 当时的我,没理解透彻那一瞪的意思。过了一些年,我却很是感慨,能瞪我的,是唐铭言。 那会儿我怀了六个月的大肚子,在医院里排着队,等着做检查。唐铭言还在医院外面找车位,我亲爱的婆婆在另外一个队伍里装孕妇插队,小姑子唐铭心出去买矿泉水。 昔日的好友妙妙正是这家医院的护士,走过妇产科的时候看见我,停步下来问道:“哎,这孩子是谁的?” 我一脸黑线,反问道:“能是谁的啊?” 妙妙将我往走廊的边上带了带,神秘兮兮道:“哎,sorry,我口误。我刚听了一个大八卦,看到你就不由想偏了。来来来,我跟你说说。” 左右有婆婆帮我排队,我跟着妙妙往休息区的座椅上一坐。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很热情道:“讲讲讲,赶紧讲。” “陈业成你还记得吧?” 我:“。。。。。。” “听说我们还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在一家工厂上班做外贸了,年薪都是六位数。可是没干几年,厂子效益不好了,他就去考了公务员。他人有些才华,你是知道的,前几年在国税局混得那叫一个顺风顺水。后来他娶了一个富商家的女儿,,,呵呵,你猜猜后来怎么了?” 我有些惆怅,孕妇特有的惆怅,接话道:“他自己选择的人生,他应该乐意啊。” 妙妙特不屑地摆了摆手,爆料道:“别看陈业成有才华有容貌,可打心眼里是个纯正的凤凰男。他娶了人家千金,婚前没签婚前协议不说,婚后还一个劲地挪用人家家里钱。他以前给他爸爸不过一个月一千的赡养费,,结了婚就牛了,直接给一万。你别问我多出来的九千是哪里来的,人家姑娘回了娘家都哭死了。” 我没抓住重点,实话道:“我和唐铭言结婚之前,也没签婚前协议啊。” 妙妙鄙视了我一眼,插话道:“唐铭言什么胸怀什么能力,是凤凰男能比的么?你知道吧?陈业成用人家钱就算了,还背着人家在外面沾花惹草。据说啊,据说,小三大着肚子都找上门了。一听说陈业成住的婚房都没写他名字,又拍屁股走了。” 我点点头,没抓住重点:“所以说,你刚才看见我,以为我就是那小三?” 妙妙“嘿嘿”了两声,赶紧打岔道:“我寻思着陈业成是没几年好日子过了。最近查的严,他生活作风这么差,官位也算到头了。哎,你说他怎么会这样?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觉得他人挺好的呢。” 我望着医院走廊里来来去去的病人,脑海里想到的是当初在f中的校门口,我碰见了陈业成和他尚未过世的母亲。 我一路奔过去,大大方方地跟他打招呼,他却装作不认识我。 他母亲看我的眼神也寒冷得好似欠着图钉,明明眼睛盯着我,却张口对陈业成说:“好好学习,在学校别让一些小丫头片子吊着。她们啊,一个都配不上你。” 陈业成是不是所谓的“凤凰男”,我说不清。 我只觉得,他浪费了他一身的好才华。每每在人生的家岔路口,他更看重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他,辜负了我曾对他的期望。 不远处,婆婆冲我招了招手,“依依啊,快来,马上就轮到妈了。” 我摸了默自己的大肚子,跟妙妙告别:“那我先走了哦。” 妙妙一脸艳羡地望着我,挥了挥手。 我觉着,人生就应该踏实,知道方向。每次在和熟人告别时,我要知道下一次见面,我是什么样,我应该怎么样。 唐铭言虽然是极品酷味冷公子,但是他总能做好我人生伴侣的角色。 回望过去,没有我想要后悔的。 ... 第57章 白粥和小菜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从普吉岛回来的那天,是个阴霾天。我和陈霍伊一下飞机,又拎着行李去医院看张轩了。 考虑到张轩才做完手术,肠胃除了稀粥旁的也吸收不了。 陈霍伊还在普吉岛的时候,就打电话借用了他香港亲戚家的保姆,煮了一锅非常讲究的稀粥。为了补气,光是米就用人参水泡了两个小时,然后用小火熬出来了这一锅稀粥。 我们人到了医院的时候,张轩正迷迷糊糊地睡着。 小娄看到我俩,笑了笑。拍了拍陈霍伊的肩膀就同我们告别,赶着回学校处理事情了。 我将加湿器调小了些,又整理了一下张轩盖在身上的被子。陈霍伊更自觉,将病房里堆积成山的鲜花该扔的扔,不该扔的也扔了,最后只留了一束清新的百合在那里。 然后,我俩就陷入长期的沉静中,耳畔几乎能听到钟表走字的声音。 护士走进来换点滴的时候,张轩也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坐在沙发上的陈霍伊一眼,有些虚弱得笑道:“你们来了。” 我“嗯”了一声,跟着护士走到他的床边。看着又一大瓶点滴被挂在铁架上时,心像被抓了一把,闷闷的不畅快。 护士带着温暖的笑,亲切地问道:“你醒啦?可巧,这瓶刚挂完。” 张轩缓缓点了个头,回复道:“多谢。” 护士转过头又对我道:“哎,换人了吗?经常在的那几位家属呢?” 我拍拍胸脯,自荐道:“哦,我也是家属。有什么事么?” 护士将滴空的药瓶收了起来,回道:“挂完一瓶水就要扶着病人去排便的。你一个小姑娘家,有力气吗?” 我尴尬了两秒,就见旁边陈霍伊站了起来,对护士道:“我来就可以。” 啊,真是中国好男友。 庆幸的是,张轩也没嫌弃陈霍伊。两人慢慢悠悠地往洗手间去了。 躺回床上的张轩,也比睡醒那会儿有了些力气。不用我喂,自己就拿着勺子喝了我俩带来的粥。我看着他喝粥,何尝不知道他舌头上一点味觉都没有,压根是在嚼蜡。 在美利坚那会儿我发过一次烧,张轩也熬了那么一锅粥。那会儿我喝了一口粥就耍起了性子,直嚷着要吃萧山萝卜干要吃扬州四美酱菜。 张轩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中午出去,到了傍晚才赶回来。 我一个人裹着一卷厚毯子,给电饭锅里的粥加了点矿泉水,昏昏沉沉地站在厨房里等着粥热。 站着站着,我便觉得头重脚轻,站了一分钟却仿佛有半个小时那么长。 直到大门的钥匙孔里传来了熟悉的金属声音,张轩直接走进厨房,将手上一满袋子的酱菜扔到桌上,对我道:“赶紧回床上躺着,小菜给你买回来了。” 我当时吸了吸鼻子,小声欢呼了一下,就躺回自己的房间了。一觉醒来时,床边有着琳琅满目的小菜和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粥。 张轩拿着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又抹了手,将餐盘都放在了小桌子上,又将整张小桌子都搁到了床上。我坐起来,背靠着厚厚的枕头,抬头感动地看他一眼,张轩却皱眉道:“人病了果然连脾气都没了。” 可是,张轩病了,我却连粥都没有煮上一锅。 我很愧疚地站在病床边上,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喝粥,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霍伊措辞措了半天,大概也是因为和张轩没啥共同话题,才说道:“我听家里长辈说,养病还需要养心。张老师有什么想看的书或杂志,我给您带过来。” 张轩咳了咳,似乎咳出了一身的病气,对着陈霍伊笑得跟太阳花似的,回道:“这点小事,不用麻烦你。” 陈霍伊:“。。。。。。” 张轩将手里的碗勺递给我,淡笑道:“你大二也快结束了。大三实习的地方找好了吗?我听大千说,你这边选择太多,都快挑花眼了。” 我用湿巾给张轩擦了擦嘴,听到这句话不由疑惑地看了看他们两个。 为什么张轩和陈霍伊讲话像是家里长辈在教训小辈。 这不合常理~~ 好吧,陈霍伊能来看张轩,我已经觉得不合常理了~~ 陈霍伊顿了顿,回道:“看过几家,职位也不太一样。张老师不嫌麻烦,可以给点意见。” 张轩又笑了笑,笑得跟多花似的,摆摆手道:“呵呵,不敢给你意见,只敢给你邀请。” 陈霍伊:“。。。。。。” 我一面收拾着碗筷,一面想看看这对话如何进行下去。 张轩却道:“菁菁,你帮我去问问护士,今天还剩几瓶药水?” 我“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带上了病房门,走出去时依稀听到张轩语重心长的声音,“科里明年就要在纽交所上市。我现在这样,忙不到这些了。大千跟我说,你……” 我拦住走过的护士,问道:“哎,麻烦,请问,我这边的病人今天还需要挂几瓶药水啊?” 护士小姐打量了一眼我所在的病房,眼睛发亮道:“啊,张轩是吗?一天五瓶,数量不变的。” 我笑了说声“谢谢”,心里嘀咕道:切,老张原来是想赶我出来好让他和陈霍伊说悄悄话。 护士看了看值班报告,又对我道:“今天张轩已经挂了三瓶了,还剩两瓶。”顿了顿,又细看了我一眼,嘱咐道:“你们家属在他醒着的时候,多和他说说话,让他心情好一点。” 我点点头,又笑着说了声“谢谢”。 走到病房门口,我顿住了推门的手势,不打算进去,听听里面虚弱却又含有精神的声音。 “我知道这件事会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潜力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逼一逼的。” 陈霍伊跟道:“我可以去,但是你的这些股份,我不想要。” “你不用多想。这些我原打算给。。。。。。” 我走进来,背靠门,悠闲地站着。狐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撇嘴道:“你们是不是想瞒我什么?” 陈霍伊不吭声。 张轩笑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想让陈霍伊去公司帮忙,你有意见?” 我摆摆手,非常阔气:“没意见,从头到脚都没意见。” 陈霍伊凉凉地刮了我一眼。 我狗腿得马上跟上,“当然了,前提是陈霍伊有时间。呵呵,我觉得他是有时间的。” 来替换我们之前,陈霍伊已经和张轩商量好了所有事项。两人谈了半天,陈霍伊越谈脸色越差,而张轩越谈脸色越好。 我在旁边听也听不懂,只能削了个梨子,自己吃一半,给张轩留了一半。 张轩看着我手中的梨子,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自己不敢触碰的机关,伸出的手又在思考中慢慢收了回来。 我将剩下来的半个梨子塞进嘴里,不爽道:“爱吃不吃,真是。” 张轩笑了笑,看着我一脸温和:“菁菁,等我出院了,你陪我去一趟美国吧?我们原先住的那栋房子要卖给别人了。” 我像算卦的比划了一下手指,数了数日期,点头道:“好啊,你出院的时候,我正好暑假,有大把的时间陪你去。嗯,从美国回来之后,你就得跟我回南京养病啦。我让老妈天天煲汤给你喝。啊,不对,老妈不煲汤的,这都是老爸的活。”顿了顿,又问陈霍伊道:“那你呢,暑假就不回家了吗?” 陈霍伊望着我,眼神莫测,只点了点头,回道:“恩,考试一结束,我就会去北京。” 由于靠海的缘故,香港的蓝天一向波澜壮阔。没有雾霾,蓝的无边无际。此时正值夏天,满目苍翠,是香港生机最盎然的时刻。日光下的一切都在突飞猛进,尤其是绿色的,肆无忌惮地生长。医院草坪上的从草一日不修剪,便窜的比行人的小腿高。一脚踩上去,都不能确定脚下踩到了什么。 抬头是壮阔的蓝天,脚下是燃烧的绿意。我和陈霍伊相顾无言地一起走出医院,默契得没有讲一句话。 直至分别时,陈霍伊才问我:“我去北京,时间会有些久。你在学校,如果出了什么事,会记得打电话告诉我吗?” 我想起了上次他闹别扭就为了我打电话给范西而没打给他,笑了笑,点头道:“放心,我有事没事都会打你电话的。查岗这种事,我干起来可不比范西差。” 陈霍伊却认真地看着我,瞳孔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再一次问我:“你会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歪了歪头,扬起了下巴,不满道:“你这样很娘炮的,你造吗?” 陈霍伊白了我一眼,踩上了通往宿舍的大道。 等回到宿舍,我才开始头疼,一大箱的东西还没有整理。而且,明天还有一门要充分预习的功课。我有气无力地嚎了一声,认命得开始收拾东西。 范西咬着苹果,悠哉闲哉地坐在床边上,问我道:“张轩身体好些了吗?” 我没好气地将脏衣服扔进了洗衣盆里,头都不抬道:“好些了,瞧着比原来有精神了。” 范西“哦”了一声,跟着道:“对了,在普吉岛玩的那两天,嘿嘿,有没有和陈霍伊发生什么啊?” 我将一双臭袜子扔到她脚下,没好气道:“夜不归宿的是你,居然还有胆子来问我!” 范西尴尬得“呃”了一声,起身将我的臭袜子捡起来,递给我道:“他们俩个人各开一间房,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什么意思?”瞧见我一脸诧异的模样,又跟着道:“我去,大头,你们谈恋爱居然谈得这么纯情。” 我想起海边那个月夜,高空中升起的璀璨天灯,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蜜。 可惜,这个暑假都会看不到他了。 想到这,我问范西道:“madi他们下学期不是要校外实习了么?madi有什么打算吗?” “说是挑了香港一家证券公司。哎,不太懂他们那个系的专业了,反正他能留在香港就ok了。” 我“呵呵”了两声,为漫长且看不到陈霍伊的将来而感到惆怅。 ... 第58章 教堂的妖精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无比郁闷得坐在郊区的教堂内,看着一位位早晨刚锻完炼遛完鸟的大爷大妈进来上厕所。自打看了一次山下智久的某影视剧作品,我就奇异得爱上了这方净土。 我仰望着教堂简陋的屋顶,处在寂静之中,鬼使神差得喊了一句:“有妖精吗?我要穿越。” 结果是,当然都没人理我。 倒是隔壁家的二婶瞄见了我。在神圣的十字架前,朝我吼出了她远近闻名的大嗓门道:“铭心啊,回去告诉你妈一声,东面菜市场的猪肉降价了。” 我“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肾6,不紧不慢得开始编辑短信。 一位军装打扮的大叔寂无声悄无言得站在了我的旁边,一边做礼拜,一边训斥道:“哪来的不懂事的小姑娘?不知道手机又辐射吗?不怕辐射辐到我们主吗?” 我合上手机,转头瞄了他一眼,有见解得反驳道:“这会儿是饭点,主被他妈喊回家吃饭了。” 大叔耸耸肩,拣了最近的椅子坐下,一面看着我发短信,一面问我道:“刚才是你传召我?有什么梦想需要我帮你实现?” 我尚未反应过来,心思还在短信上,张口即是:“嫁个高富帅,生个小正太。” 大叔沉默。 我好笑得转头瞧他,揭露事实道:“大叔,你是诈骗犯吧?诈骗的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大叔撅了撅嘴,无奈道:“唐铭心,80后,单身无配偶。家庭成员:父母及一个哥哥。小学毕业于莲花实验小学~~还有,心中的男友备胎是萧然,” 我当即石化,指着他恨声道:“你,你人肉搜索了我?” 大叔又撅了撅嘴,不满道:“丫头,有点常识好不好,没人能在网上搜索到你的备胎男友。这就是网路的局限性和片面性。对于妖精而言,计算机只是文本档案的记录载体。不用质疑,站在你面前的,正是此间教堂的人类守护之妖,本巴恩斯我。当然,你可以简称我,人妖本巴恩斯。” 我颤抖,再颤抖。 大叔见我颤抖,不以为然:“你不觉得我撅嘴的形态很潮流很sexy吗?对了,有没有一种张根锡的腔调?” 我接着颤抖,简直不敢面对。 大叔呵呵一笑,决定不为难我了。 “说吧,你想穿越还是重生?我给你充分的选项,给你完善的装备,当然,还有成倍的战斗值和精力值。” 我拎起椅子上的皮包,准备杀将出去。杀跌啊,这是穿越还是打网游? 大叔一步追上,从身后环抱住我,朦胧且氤氲的双眼向我控诉。 我一下子忍不住,头往右一侧,“哇”得无实物吐了出来。 大叔当即摆脱掉我,可怜兮兮道:“jj小说上不是都说,这种姿势能让一个女人瞬间爱上一个男人的吗?” 我吐完,坚强得直起腰,理清好头绪,回身反驳道:“那是你犯了本本主义,教条主义,和不现实主义。” 大叔叹气,摸着下巴道:“要是刚才抱你的是萧然,你就不会吐了吧。” 我的脸色瞬间苍白,双眼如同装了x射线,愤恨得扫射向似鬼非鬼似神非神的大叔。 大叔整了整军装,得瑟道:“姑娘,宁信鬼神莫信新闻。你这保存了十二年的秘密,怕是连你的宝哥也不知道吧。” 我扔下皮包,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认命道:“你是哪边的吸血鬼?需要我把灵魂交给你?” 大叔咋舌,诧异道:“我要你灵魂做什么?你的灵魂能满足我吗?靠,现在的人怎么都信鬼不信神了。就你这智商不出100、情商又低得丢人的灵魂,我要了干什么?” 我转头望向他,潸然泪下:“阿加西,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灵魂。” 大叔慌忙递上面纸,道歉道:“瞧我这嘴,sorry。我这不是着急让你穿越吗?一开始不是你站在这儿喊着要穿越的。” 我抹着泪,哭丧道:“谁不知道梦想和现实有个差距啊?我白日梦做多了,惯性不行吗?你一下子要让我穿越,我心理承受不了啊。” 大叔叹气,“所以说,现在儿童的心理素质太差~~” 我止住泪,贯彻思想道:“你让我穿,我就穿。我活着的自主权还有没有?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就当穿越是个义务,我也有想不想要不要的权利吧。” 大叔点头,“教训的是。算了,你要是实在不想的话,我就回去睡觉。咱们都当这事没发生过。” 我却慌忙拉住他军大衣的袖子,神志不清得问道:“那我要是穿,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大叔微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人活一辈子,活着就为一个字――值。我让你穿越,无非是想让你得个教训。我微微低头,自言自语道:“如果重生,我不会再当一个冲动的人。” 大叔哈哈笑道:“那你决定了?我们开始签协议书?” 我一个激灵,警惕道:“你不是又要办一系列业务吧?去了,通通给我去了。” 大叔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叹息道:“丫头,神智还没恢复哪?当我是移动公司啊?得,你先回家清醒清醒,明天我再找你穿。” 我呆滞得点点头,望着他,“可以带东西穿不?可以反复穿吗?可以保留记忆穿吗?可以选择年代穿吗?” 大叔挠头,而后回我道:“这就是我要你回家想清楚的原因。你一晚上通通计划好了,明天再答复我。唐铭心,你学过心理学的吧。难道不知道认知过程是,先获得信息,再做出计划,后解决问题的吗?” 我叹了口气,回道:“我这不是怕你没学过嘛~~” 看大叔眼神不对,我加紧补充道:“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文化的妖精。” 大叔当即不谦虚道:“那当然,也不问问,我本巴恩斯在妖精界的名声和名气,随便发一个微博都被数万人转载。” 我一边塞好包,一边潜逃道:“可惜,我只认识你这一个妖精。” ... 第59章 酱油香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回到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包袱。 ,要穿越了,我的说话方式也该变变了。回到家,在下做的第一件事,当是收拾细软。 穿越这种技术活,没人会拖着一个硕大带轮的行李箱。被人当成异类不谈,倘若轮子坏了,我哪有银两雇马车。 我当即将床上的床单和被套扯了下来,掏出十字绣剩下来的针、线。缝缝补补,我也是一个会“凤穿牡丹”的大家闺秀啊。 首先,要收拾电子产品。 在那遥远的国度,电子产品可是象征我超凡脱俗且无盗版的证据。电池嘛,当然得用太阳能的了。尤其是计算器,倘若红星照我去宅斗,算账还是离不开计算器的。 至于笔记本,当然是越轻薄越好了。我自己的笔记本厚的跟砖头似的,自然要去拿宝哥的mac了。趁着老妈出去买猪肉的空档,撬开老哥的房门,哈哈,mac到手了。 手机嘛,苹果是必须出场的。万一碰着什么千古绝对,咱网上搜搜,俩秒就能对出来了。除此之外,当和帅哥相处乏味的时候,咱掏出愤怒的小鸟,也能乐上一回。 只是,这个遥远的过去会不会有wifi?这还真是个问题。 先记下来,,,记下来,明天再和大叔商量商量。 然后是日常生活用品:牙刷,牙膏,尿不湿(呵呵,大家懂的),扎绳,圆珠笔,订书机,跳舞毯。棉袜多带两双,隐形眼镜也要捎着。羽绒服的羽绒取下来,指甲油,卸甲油,美瞳,假睫毛,bb霜,cc霜和眼影,这些装13的用具,一个也不能少。 “叮叮~~叮叮”,我低头看看手表,嗯?这么快?买完猪肉的老妈回来了? 我一面扫荡着房间里的东西,用胳膊肘开了门把手,一面闲出一只脚,用脚踹开了门。 门缓缓开了出去,我的脚也跟着踹了出去。 门外的人,英俊潇洒,隽永迷人,正是我从小到大中意的男友备胎――萧然。 萧然望着我,准确说是望着我的脚。表情有点诡异,也有点正常。因为我望着他的表情,是有点正常,也有点诡异。 他道:“铭心,收了你的脚。铭言在吗?” 我愣了愣,回道:“他的mac在,人不在。” 萧然望了望我右手抱着的一摞衣服,顿了顿,有点不自然道:“收拾东西?要回学校了吗?” 我很自然得回道:“no,我要离家出走了。” 他轻笑,完全不相信我的论点,接着问道:“是要去实习了吗?” 我受不了他的轻视,回道:“恩。实习月薪九千,包吃包住,包五险一金。” 萧然点点头,“我原本也有个实习岗位想介绍给你,月薪两万,水天别墅一幢。” 我听完一怔,那还穿越个什么劲。 有钱就有美男了,有美男了就不必天天想着面前这樽佛了。 我乐道:“真的?你没跟我开玩笑?” 萧然淡然道:“是你先和我开玩笑的。月薪两万的没有,两千的倒是能给你介绍一大把。” 我想,是啊,天上掉馅饼这种事,从来不会砸我头上的。砸我头上的,从来只有鸟屎。 想到这,我顿时释然,对他道:“然哥哥,你要喝什么?老哥应该是被老妈拽出去买猪肉了。你稍微等等,看会儿电视吧。现在热播《武媚娘》,剧情实在比《花环夫人》还要励志。” 萧然微笑,豪不客气得坐在了我家沙发上,熟套得给自己剥了个桔子,跟着道:“怎么励志了?” 我耸肩,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这电视剧应该改名叫《我和我的备胎都是皇帝》。从来没看过哪部电视剧里面皇帝这么多的。从情人到前夫,从前夫到后夫,再从后夫到自己,都是皇帝。哎,然哥哥,你说武则天这么牛,花环夫人造吗?” 萧然无奈得笑了笑,吃着自己手中的桔子,没有吭声。 宝哥从外面回来,看了看整个乱七八糟的家,不解得问我道:“唐铭心,你折腾什么呢?” 我继续耸肩,收拾着高跟鞋,回道:“不能说的秘密。”说完,又跑到厨房,开始偷柴米油盐酱醋茶。 客厅里,电视上的《武媚娘》已经切换到穿越剧《神话》。电视剧里的胡大帅哥,简称胡歌,正在深情呼唤:“玉漱~~~” 我拎着两瓶陈年老醋、三包鸡精、一包酱油,一边“哎”了一声,一边从厨房晃了出来。 萧然忽然叫住我道:“铭心,我有话跟你说。” 此时,电视剧里的胡大帅哥与配角打斗了起来。我瞄着帅哥,不由自主模拟起穿越过去的情境。对萧然的话便心不在焉,敷衍道:“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萧然微顿,似乎看我太随意,开口也是很犹豫。 我疑惑得转头看他,却看见他一双含着重大隐情的眼睛望着我。那双眼睛想告诉我什么,最起码,是难以启齿的。 我不似以前那般,被他王子般的忧郁眼神所吸引。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埋头完成我未完成的事业。 那端,他顿了许久,说道:“铭心,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求婚的。” 我手间所有的动作,在那突出而来的两个字的震惊下,停滞了。 我瞬间抬头,以阿凡达特有的眼神,直直得望向他。 这一个瞬间,我几乎忘了明天还要穿越,忘了我明天还要遇见新的美男。 我那般露骨的眼光,透过空气分子,让萧然更加局促了。 我呼出一口气,镇定住,摆出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的架势,回绝道:“然哥哥,我们还是看《神话》吧,愚人节还早呢。” 老妈正扶着门把换鞋子,这个动作喜剧得像佘太君杵着龙头拐杖拣果皮。 直起身子,老妈欣喜道:“太好了,我去烧个红烧肉庆祝庆祝”。 宝哥表情诡异得打量了萧然两眼,然后默默得转身上楼,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我犹自愣愣得拿着酱油,傻傻得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得瞅着萧然。 我很想说:老妈你真抠门,拿便宜的猪肉请人家帅哥吃饭。萧然和宝哥玩了这么多年了,你每次招待人家都是红烧肉,手艺差到一个境界,还不让王阿姨帮忙。 我想说的话,却像是梦中的呓语,说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萧然轻笑着摸摸我的鬓发,靠近的气息让我一颤。 一个不稳,手上的几包酱油实实得摔在了地上,在地毯上染上了一朵又一朵的酱花。 我记得我有一朋友,长得文文静静,看着瘦瘦弱弱。打扮打扮,特别像电影《柳如是》中柳如是的扮演者。她是宝哥老同桌方晓菁的好朋友,叫秦晴。秦晴女生缘比男生缘好,就因为她人蓄无害,从不说一句伤人的话。 在被一个长得像西门庆的男生缠得几乎精神失常后,柔弱的小姑娘终于爆发了小宇宙。 那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红绿灯还闪闪个不停,路人们看到了一个穿越题材的微电影。 柳如是推着西门庆,一推十几里,震天地得大吼:“你再烦我,我他妈得就包了你邮递给凤姐,看凤姐嫌弃不嫌弃你!你再烦,我他妈的撕了你的衣服送你去时装展,看看人家叫不叫你冰冰!你要是他妈的再烦,,我,,” 当时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嚼着珍珠,幸灾乐祸得旁听,等着柳如是爆出下一个重口味的句子。 柳如是却紧张道:“我就跟你上灶,揉搓你一个晚上,看你还他妈的对我还有没有兴趣!” 当时我就震惊了,路人也跟着震惊了。 事后,男的缠得更凶了。秦晴非常后悔,买了几包老坛酸菜牛肉面,开始闭门反思。 反思没有结果,也没有深度,便询问我缘故。 我沉默了半晌,做出学问很高深的样子,回复她:“大概,maybe,有可能,,,” 秦晴脑门开始冒黑线。 我微笑:“你命中有这么一劫吧。” 以上这般,萧然第一次对我表白,竟然也是向我求婚。 这中间,居然没有一个过渡,竟然连一个挑明的暧昧也没有。 而我在被求婚的恰当,居然像傻瓜一样得摔了几包酱油。这直接导致了我的人生重要一刻,浸在了浓浓的酱油味中。 这一切的一切,细细想来,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情,是我的劫。 ... 第60章 三大主义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萧然不是我的亲梅竹马,也不是我的两小无猜。是纯粹青春期熟络起来的一个哥哥,一个学校的前辈。萧然喜欢我这句话,我只从隔壁街上住的一个姐姐那里听过。 那个姐姐就是宝哥的同桌方晓菁,一个长得漂亮且特有气质的姑娘。最主要的是,人特仗义。可惜后来去了美国,直接导致了我匆匆青春期里少了她这么一个知音。 那时候,f中最瞩目的姑娘不过就是宝哥班里的林叶繁,凌筱紫和方晓菁。等我也进了f中初中部之后,我才稍微有些知名度,算是“崭露头角”。 初三那年的元旦庆典,我和凌筱紫,林叶繁一起唱了一曲《不想长大》。歌曲是团委老师拟定的,原本是想着这歌流行又不失严肃,活泼且不缺规矩,谁想到我们三唱完了之后名声大噪,一齐被称为了f中的“三大主义”。 官僚主义林叶繁,资本主义林叶繁,还有就是享乐主义唐铭心。 林叶繁特别喜欢做官,身上有着“学生会主席”“f中a班班长”“校女生会秘书长”等各种头衔。所以她被戏称为“官僚主义”,不是说不通。 凌筱紫是宝哥那届有名的理科霸王,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回回考得比宝哥还要高。除了本身技术过硬之外,凌筱紫的爸爸还是本市知名食品企业的一把手。别说我在照搬《继承者们》的剧情,事实就是事实。凌筱紫被称为“资本主义”,完全理所当然。 至于我,会不会真得是因为平时表现得太爱玩了呢?我觉得我要反省反省。 以上论述,我只是想说明,我还是小有名气的。 所以,萧然向我求婚这件事,在知道和不知道得朋友圈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是这样发的一条消息:惊喜来得太突然,嫁人实是不可待。萧然 萧然第一时间给了一个赞。 李大嘴占了一楼:好,又去了一个,越发显出哥的单身显贵。 方晓菁紧跟其后:我早说你们有一腿! 林叶繁占了三楼:楼上真相。 宝哥占了四楼:伴娘伴郎奇缺。 李大嘴:别找哥,哥被陈霍伊定了。醉卧一曲流觞 醉卧一曲流觞:婚期什么时候?我最近接了一古装戏,对手是一台湾女演员,神烦。 方晓菁:我看到新闻了,祝楼上好运。ps:你带头套有够丑的。 木依依:是那个女演员?!!呵呵,同祝楼上好运。 第二天,我被凌筱紫约了去做spa。 安安静静的养身馆内,我换了衣服躺下的时候,凌筱紫已经露肩露腿,贴了面膜躺那冥思了。 我示意小姐贴海藻,然后凑到她耳边说道:“今天我是来提醒你的。宝哥呢,和木依依好上了。陈霍伊呢,也锁定晓菁了。大官吧,虽然还在和前男友磨磨唧唧的,但总是有情况的吧。你这都快单身28年了,至今一个绯闻男友还没有。哎,我一直就像知道,你是一直没找到还是找到了一直没下手。” 凌筱紫沉默,而后睁眼,捅了捅我侧腰,伤害我道:“你管我怎么想。你看看你自己,这胸怎么这么小?” 我委屈,转过头去,视她为空气。 接着,她忽然道:“萧然要娶你,麻烦事多少,你知道吗?” 我的全身在躺下的那刻发热,却在她这句话说完,瞬间冰凉。 “最近沈思琪和她一家都在发神经,折腾了不少人。要不是沈家的钱是她哥哥说了算,别说萧然了,你哥的日子以后也不好过。我说,你该长进了啊。整天尽说些风凉话,傻兮兮乐呵呵的,不觉得累吗?” 我拿走脸上的面膜,一言不发,起身去换衣间。 凌筱紫拦住我,微惊道:“和你说玩笑话呢,我们三个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我没其他意思,你怎么就变脸了。” 美容小姐也惊道:“唐小姐,脸上还涂着膏呢,躺下吧。” 我一把脱了脖间的长巾,隐隐感受着上涌的哭意,勉力克制道:“我没有翻脸,也不敢和你们翻脸。你和大官都是社会精英,都是社会栋梁。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和你们翻脸?” 凌筱紫除了面膜,一把抓住我的手,解释道:“铭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听谁说了什么风言风语,今天说这种话?幸亏今天是我在这,要是大官在这,她不伤心吗?” 我摆脱了她的手,第一次摆得这么坚决。我也不清楚自己哪来的一肚子怨气,冲着她就道:“难过,不用了。你和大官,一个有钱一个有权。我有什么?有势?谁不知道,我们唐家的那些势是改革开放以前的了。她沈思琪什么都有,才适合和你们玩,也适合嫁给萧然。” 我清清楚楚得看着她眼中的不可置信,清清楚楚得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可我就是无法控制,我憋在肚子里的这些话。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不是吗?我配不上萧然,从来都配不上。 美容小姐胆颤心惊得递给我擦拭的毛巾,不知是怕得罪我,还是怕得罪凌筱紫,好言软语得请我们俩到茶水间品茗。 我甩开毛巾,生硬得挤出来个字,“不用”。 从换衣间拎了皮包,我一言不发得出了美容院,我想,我得找个地方静一静。 凌筱紫急匆匆得跟了上来,皮包和文件一个都没拿,跟在后面一个劲得喊道:“铭心,你等等。我们把话讲清楚,到底是谁和你这么说的。” 美容院的玻璃大门自动在我身后合上,切断了一切室内的声线。 筱紫,原谅我。没有,没有人和我这么讲过。 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一开始就这么想了。 出租车停在教堂外,我从包里掏出自己仅有的五十元钱,慷慨得交给了司机师傅。 司机师傅嫌弃得收了我的钱,然后自己也觉得多此一举得提醒我道:“有什么事找教父是解决不了的,姑娘。好像这间建堂里也没有教父,你早点回家吧。” 我挤出一个笑,感谢他好心的多此一举。 随后长叹叹了一口气,把空空的钱包放回皮包里。 拉开拉链的第一秒,就听到了自己手机电量不足的提醒声。 我便掏出了自己那款阿拉伯生产的“高”质量手机,对着太阳瞅了瞅。 屏幕上显示,有十二个未接来电。 这句话不难懂,它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我的手机铃声重复播放了十二遍。而我已经把手机铃声换成了《今天你就要嫁给我》,也就以为着我已经嫁了十二次了。 意外的是,还有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那个号码很激情,是133******3838. 我不认为它是什么欺诈短信,也不会认为它是什么求爱短信。 果然,我的直觉一向准得超标。 短信是这样编辑的: “唐铭心,我劝你死心。你没资格和萧然结婚,一直都没有。不要以为有林叶繁和凌筱紫帮你,你就能如愿以偿。你敢结婚,我就敢让唐氏和hr双双破产。” 没有署名,真是胜过署名。也幸亏没有署名,倘若我看到那三个字,我还是真得会吐出来。 想也没想,称着还有一点电,编辑了一条回复。 “实在抱歉,机主忙于结婚事务,无暇回复。另注:今天是第一百零三个三八妇女节,祝您节日快乐!” 短信发出后,手机叫了一声,又是一个来电。但就是这个来电,将手机电池里最后一点电耗尽了。 屏幕上显示:萧然来电。 我无语得把停机的手机放进了包里,萧然,我不是挂你电话,是手机它自己挂的。和我没关系啊,真的没关系。 ... 第62章 怎样不被喊家长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王大姐摊开课本,扶了扶眼镜,开始了讲课。 她那个姿势,立马让我想起了她孙女鑫鑫看到帅哥时的情境。 虽然只有五岁,鑫鑫扶眼镜的姿势,还真是只有遗传才有的~~ 王大姐絮絮叨叨,支吾了半天才讲出今天的出题――应用题~~~就是那种一个苹果切三刀,再切三刀的应用题。 我的心,那个寒。 以前不能体会柯南的感受,现在是真得感同身受了~~ 偏偏王大姐还声情并茂、富有感情、表情夸张得站在讲台边,描述着这个苹果是多么的难切。 我同桌张也的眉毛皱成了一团,敢情那苹果和他也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瞬间颇有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触,扫了左右同学们一眼,叹息,摇头。 王大姐眼眸一扫,就看到了我不屑的表情。那种身为教育者而不受被教育者尊重的自尊心瞬间膨胀,手间粉笔毫不留情得往我这儿一砸,发怒道:“唐铭心,你什么表情,捧书站后面去。” 我一个得瑟,天,我二十五岁的大姑娘,怎么还沦落到罚站的地步? 全班的目光不约而同齐视而来,眼神中仿佛都写了:就是你,妨碍我们切苹果,托班级的后腿。 我无奈,揉了揉腿,认命得捧着书往后面去了。 方之拿着数学书,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我眯了眯眼,往他旁边一站。 心里却在嘀咕:这方之长得这么好,可我的印象里为什么没这个人呢。 目光仍自洒在王大姐身上,嘴上却不认输道:“切,不知道站着有益于长个子吗?看你这种小受型的身材,就知道平时不会锻炼。” 方之眼睛瞪大了望着我,数学书都忘了遮住脸,劈头盖脸就质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骂人了?” 我刚想“不耻下回”得回答他,王大姐的海豚音再一次飙过教室,镇破了尔等的耳膜。 “唐铭心,站后面你还讲话,给我捧书站出去。” 我认命得叹气,却发现方之这小子比我还积极得走出了教室。 我便装得畏畏缩缩,亦步亦趋得跟了出去。 在确定没人注意我们的时候,我戳了戳他的肩膀,不解道:“又没要你出来,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方之的脸上充斥着完全的不屑,“智商高的完全可以无师自通。” 我夸张得用手捧嘴,嘲笑道:“擦,你有脸说,考七十几你还智商高~~” 我这一张嘲笑的脸,很不巧的,被正好在楼梯口拐弯的班主任陈大叔瞧了个正着。 我没出息得得瑟了一下,没办法,被人民教师训斥了十几年了。就算成人了,可骨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恐惧呢。 陈大叔的声音便在我嘲笑的声音落下间响起。 “唐铭心,站出来还谈谈笑笑,去,把你妈叫过来。” 我认命得在校园长廊间的电话亭里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嘟嘟的忙音,让我回想起厨房里烧着红烧肉的老妈。 那一边欣赏着厨房外的风景,一边扭着腰跳减肥操的模样。还真不是一般的人才有的~~~ 电话那端“喂”了一声,我的心瞬间瓦凉瓦凉的。 老爸怎么会在家的?天,他以前不是很忙的吗?他不是忙的连我和宝哥学文学理都不知道的吗? 我紧张得“啊”了一声,张口的那句“爸”,一下子给硬生生得吞回了喉咙间。 “铭心吗?怎么往家里打电话?” 我艰难得开口道:“爸爸,你在家啊?” 他那时候正初创唐氏,忙的有时候,老妈和宝哥过生日都没回过家。 印象中,他经常深夜回家。我朦胧着眼,只看到他累瘫在沙发上。客厅的灯也只开了一盏,静静的一个人躺在那,从不弄出一点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客厅空荡荡的。除了烟灰缸里的烟蒂证明了我的眼睛没花外,老爸的身影从来没在早晨给我捕捉到过。 老爸的声音有点哑,说的话却是永远一针见血的让我难堪。 “是书忘带了,还是老师要喊家长?” 我想起了十二年后的老爸苍白但仍旧俊朗的脸。 如果不是为了我和宝哥,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那份苍白的虚脱和无力,不会有,压根不会有。 可我偏偏小时候还不争气,在成绩邋遢的同时还向他抱怨,抱怨他的眼中只有宝哥没有我。 可是事实却是,在得知我要嫁给萧然的时候,第一个流泪的不是老妈,而是老爸。那个泰山压顶也不变色、生意场上经历各种风雨的老爸,笑着笑着竟然哭了。 我抱怨过他把唐氏留给宝哥,抱怨过他不让我出国,抱怨过他撕碎我的小说书。可是,当我重新站在抱怨的这个始点,我承认,我满是愧疚。 “你让老师等等,爸爸马上就去。”老爸开口,没有丝毫怒火。 我却想到十二年后老爸那头斑白的发,我突然梗咽,“没有,爸。老师没有喊家长,我只是打电话回家问,问妈妈有没有烧红烧肉。” 老爸“呵呵”笑道,“你这个丫头,成天想着吃。好,我写个留言条给你妈。你快点去上课,小心迟到。” 我“嗯”了一声,忍着哭意,挂了电话。 心里想着老爸的那头花发,我暗暗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往办公室走去。 宝哥从小到大就没被喊过家长,开家长会的时候,老妈也是买过菜了再去的。那时候,宝哥的班主任不仅一句微词没有,而且还连夸宝哥夸得老妈烧菜都不放油了。 我那时是多么得羡慕宝哥的智商,可惜啊~~ 我可惜得回想着往事,可惜得迈着我的步伐,浑然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群人。 当一头撞上的时候,我几乎疼得忘了自己姓啥。抬头一看,居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大叔。 上了大学之后,为了提高专业水平,我没少和外国人打交道。 我揉着头,意识到中国是礼仪之邦,便不假思索道:“?” 老外也揉着他的腰,嘴上跟着客气了几句。 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意外得还看到了其他随行的一帮领导的面孔。 这个人,不是后来省教育厅的什么什么长的嘛~~那个,不是大队辅导员赵老师嘛~~还有,大官的局长姑妈也在这~~ 主要是,我们全校唯一的一个英语老师也在这。 我忽然意识到,十二年前全国的英语普及水平,那是相当狭隘的。 莲花小学虽不是什么重点小学,却是全市最好的小学了。我毕业那年,学校为了和大都市那些个双语小学抗衡,硬是招聘了不少英语老师,还和美国一个啥啥学校结成了子弟学校。 后来莲花小学一举成名,没过两年就正式改名“莲花实验小学”。 可以说,当时充当翻译角色的英语老师,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我灵机一动,当即用流利的美式英语道:“manlikeyou,sir。” 老外闻言大笑,弯下腰同我交流道。 我很满足得看着一帮领导向校长竖起了大拇指,赞扬本校的教育水平。 讲了几句甜言蜜语,我装萌得向老外摇了摇手,满足得走了。 老外立马向众位领导赞扬了我一下,大家知道美国佬的称赞水平是没谱的。我不可能把他说的话当真,然而领导们可都把他的话当真了。 英语老师是一脸被抢了饭碗的表情,但只能无奈得继续翻译:“他说这个女孩子特别好,特别可爱,很讨他喜欢,和,和美国孩子一样活泼~~” ... 第63章 改变一生的机遇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其后,不用我多说,大家都可以猜到这种神转折之后的局面~~ 班主任陈大叔对我是刮目相看,“喊家长”三个字不仅提都没提,还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扬本人的功绩。 哎呦,那个光景,真是。。。 上堂课还是被罚站的落后生我,下一堂班会课就直接被冠之了“英语特长生”“为学校争光”的名号。不能不说啊,一个机遇就能改造人的一生啊。 在这种一切都是“老师说的算”的学生时代,学生们都信赖老师、奉老师的话为金科玉律。老师的态度,决定了所有同学的态度。 所以说,下了课,我忽然看到了一张张以前都不咋熟悉的面孔。 江绿意捏着我的脸,眼睛里闪闪的羡慕光芒,嬉笑道:“看不出来啊,铭心。你还是英语特长生呢。” 我呵呵傻笑两声,打了个幌子道:“还不是我那宝哥天天读英语读的,我也会背了嘛。” 张也一脸崇拜得望着我,颇为动情道:“铭心,我请你吃三色杯。” 我“呃”了一声,难堪得望着这一帮忽然围上来打量我的“友好”同学。不是这个崇拜,就是那个佩服。 这种被崇拜的感觉,还真是。。。。。。受之不起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放学,肚子也饿得咕咕得叫了。 江绿意晃着马尾,屁颠屁颠走过来道:“铭心,我今天去外公家吃饭,和你一块走吧。我可好长时间没看到铭言哥哥了。” 江绿意的外公是老家小区的退休书记,听说没退休以前威风八面,退休之后也是泰山般的存在。倘若他老人家的水墨画搭上方晓菁外公的章草,放在十几年后,是一幅能拍七位数的。 我和宝哥都在他那学过国画。可惜,宝哥没有天赋,我的天赋在我画了个小丸子上交之后,也不被认可了。 我撇了撇嘴,从抽屉里搜出了坐公交的月票,打击她道:“唐铭言早恋了,天天和小女朋友在一起吃饭,昨天还被我妈逮到了呢。” 江绿意的小脸一下白了,“不可能,铭言哥哥没有女朋友的。” 我奸笑,“骗你的,我哥眼光多高啊。不等我们绿意妹妹长大,他哪敢找啊?” 绿意妹妹立马喜笑颜开,拉住我的手道:“那我们快走吧,司机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我朝她谄媚得笑笑,没办法,官三代呢人家官三代呢。 虽然十几年后全国反腐反得公务员都摆正了公仆身份了,可我现在能跟人家小姑娘讲实话吗?能跟她讲你爸爸十几年后会被降职吗?能跟她讲你以后也是一普普通通打工仔吗? 瞥了一旁的张也一眼,我疑惑道:“你还站这儿干嘛,不回家吃饭啊?” 张也一脸的神情恍惚,特有的半月型小眼睛幽怨得瞄了江绿意一眼。而后一个字也没吭,甩了一本书,极有个性的转身走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个性了,就听江绿意哼道:“他以为他谁啊,天天摆谱!” 我一个噗嗤,忍不住大笑。难怪呢,难怪上次小学同学聚会的时候江绿意和张也这两人喝得不省人事。果然,猫腻,猫腻无处不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劲爆的事呢~~~ 江绿意气得掉头就走,我辛苦得憋着笑,也一屁股跟了上去。 回到庭院深处的旧宅,这座几年之后就要拆迁的四室一厅的瓦房老宅。如果当初能保留下来,也许是响当当的历史遗产。据老爸回忆,这宅子在民国时期是知名学者的家宅。要不是屋子客厅小,在那个时候也是能媲美林徽因的“太太客厅”的。前人不知道宅子的价值,转手卖给了老爸。在这个诗意盎然古色古香的宅院里,我有着梦幻般的童年。 红砖上布满的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花坛里满是小葱大蒜。青色的砖瓦路,一直延伸到小区的大门口。上面杂草葱葱,绿衣盈盈。 我感叹得打开微微生锈的大门,还没迈进屋内,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酱油香。 我贪婪得循着香味,一步步得往厨房间走去。 厨房里,那个人身影还很年轻,手起手落间,就诞生了一盘盘的美味。 我看着这个怀念的身影,喃喃道:“妈。。。。。。。” 老妈“嗯”了一声,依旧拿她的背影对着我,专心致志得炒着她的鱼香肉丝。 我静静得望着她的背影,怀念着这个许久未见的熟悉的背影。 想着曾几何时,站在这里看她炒菜的我,也到了炒菜给别人吃的年纪。 回来,真好。 “杵在那当柱子哪?快去端饭。“ “。。。。。。“ 饭菜上齐了,我自觉主动得去橱柜拿了筷子和调羹。 宝哥从房间出来,看了我一眼,尚在初级狠毒阶段的毒舌吐出一句话,“月考成绩出来了?” 我低下头,默默得拉开椅子,端坐在我们唐家这张处理各种大事的饭桌旁。好吧,不就是数学考了76嘛,你能让我不吃红烧肉吗? 老爸拉开椅子坐下,执起筷子,捡了一块入口即化的红烧肉,二话不说得放到我碗里。 我谄媚一笑,转头朝宝哥做了个鬼脸。 老妈端来西红柿蛋汤,对我能帮助她拿筷子表示了嘉奖。 我咧开嘴,正准备得意得笑。 老妈又跟着道:“数学考了多少?老实说,不说,我去问楼下王老师。“ 想起王大婶那张晚娘脸,我张开的嘴,又马上闭上。 宝哥闷声一笑,提醒老妈道:“是76吧?她班上的那个同桌昨天就告诉我了。“ 我顿时觉得头疼,张也,你小子现在的工作还是我介绍的呢。你当年居然这么对我。。。。好,决定了,以后卖你去卖保险。 老爸咳了咳,在老妈的强权面前替我辩护道,“铭心学的东西多,又要学国画,又要弹钢琴。学习跟不上是正常的,过几天请个家教补补就行了。“ 老妈放下筷子,毫不留情的驳斥,“铭言又学奥数,又学武术的,怎么没跟不上?我早说了,铭心这孩子智商低。你还整天望女成凤,她是凤吗?她有凤头吗?“ 我想沉默,但看到老爸一脸的憋屈模样,又不想沉默了。我家和晓菁家的情况有些类似,尤其是在母强父弱这一块,有着惊人的相似点。 家中地位,老妈第一,宝哥第二,我跟萧然订婚之后勉强排了个第三。可怜的老爸,家中的脊梁,社会的栋梁,在家里的地位竟然如此低下。 我清了清喉咙,放下碗筷,嗓音还带着童音,张嘴道:“老师说,我们的智商百分之六十都来自母亲,百分之四十来自父亲。” 老妈执筷子的手顿了顿,泛着不祥光芒的双眼转向,朝我瞅来,我立即补充道,“但是,男生智商高的妈妈智商都高,女生智商低的妈妈不一定低。” 老妈点点头,“你们哪个老师讲的?讲的还挺对。你爸爸就是智商低,所以你才不高。” 我转头望向老爸,欲将我的悲伤和同情传给他。 老爸拣了一块大肥肉,放进我的碗里,掩饰道:“妈妈说的没错,爸爸的智商就没高过。” 我一脸的吓不起,宝哥却开口道:“爸,你能娶到妈妈,至少证明智商高过一次。” 老爸,“。。。。。。。。” 我当做没听见,继续扒我的饭。 哎,岁月荏苒,真怀念我那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帅得别人体无完肤的二十代宝哥。青春期的宝哥,请你退散!退散! ... 第64章 残女变才女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中午睡完觉,我迷迷糊糊得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青橘。 这时候的水果自然,清新。比起十几年后各种转基因的农作物,原汁原味得多。 青橘特别的酸,一下子就酸醒了我。 这熟悉的绿色,熟悉的酸味,哎,放现在想买也买不到啊。 老爸鬼鬼祟祟得凑到我身旁,小声道:“铭心啊,橘子好吃不” 我将酸成囧状的脸面向老爸,“不酸,一点也不酸。爸爸,你尝尝,大口尝。“ 老爸拍拍我肩,拿过一瓣橘子,“乖铭心,只有你孝顺爸爸。啊,对了,中午你妈妈得话别放在心上。咱们即使智商不高,但是人勤奋。我们学得慢,但是我们学得踏实。你看那些个聪明的,他们学得快,但忘的也快。对不对?” 我点点头,“是的,爸爸,你看哥哥,他学的礼貌就全忘了。“ 老爸觉得我讲的不错,但也不是太对,矛盾间,只好把那瓣橘子塞进了嘴里。 我伸了伸手,拍了拍老爸的肩,安慰道:“爸爸,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考不到100,也考99。“ 老爸:“。。。。。。“ “爸爸,你不信我吗?其实咱们智商也挺高的。“ 老爸,“。。。。。。。。。。“ 厨房的大门“哗“得被老妈打开,望着满脸艰苦的老爸,老妈勃然大怒,”唐东庭,你有出息没?这橘子是我买了给单位怀孕的小张的。 老爸,“。。。。。。” 我说,“妈妈,我去上学了。” 下午上课,坐着江绿意家的车,我悠哉极了。 坐在车上,江绿意苦着脸,问我。 “铭心,为什么铭言哥哥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望着车窗外另外一个骑自行车的身影,淡淡道:“宝哥有同学,天天一起走。” 那个身影和记忆中的一样,瘦削却又挺拔。 隔着那么远,我依旧能一眼看到他。看着车玻璃外的他,我依稀感觉自己在看一场青春题材的电影。 延边马路的棵棵杨柳树下,他骑着车轻身而过,刘海飞扬,淡薄的外套也被风吹得鼓鼓的。 他不时和旁边一脸睡意在骑车的宝哥讲话。他讲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也在动,不明显的笑意让他原本王子的脸,增添了不知多少分色彩。 他和宝哥讲着话,踏着车,视线伴随着车子的来临,扫过窗边的我。 我看着自行车上的他,依稀看到了十几年后坐在驾驶位上的他。伟岸英挺,雅人深致,一个侧目都让我心跳加速。 这一切重来,我也想知道,萧然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到了学校,我神游外空得跟着江绿意走进校门,穿过了教学楼主楼的大厅。 大厅里除了黑板报,满墙壁的瓷砖,连地上也铺着到了冬天显得格外阴凉的黑色地砖。 班主任陈大叔正在监督几个班的宣传委员出黑板报,看到我,叫道,“哎,唐铭心,这边来,在黑板上给我写四个字。” 我跟江绿意告别,走了过去,装萌道:“写什么字啊,陈老师?” 陈大叔给我一张纸,上面打印了四个楷体字:雏鹰展翅。 我“哦”了一声,想想自己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书法社,大字应该拿得出手。想完就大了胆子,从颜料架上取了湿漉漉的毛笔,费力得往板凳上爬。 吸了一口气,四个大字,我铁画银钩、鬼画符般得写完。 写完看了看,觉得还行,我对身后喊道:“快拿粉笔来描。” 后面没声音,我挠了挠头,疑惑道:“写得不好么?需要重写吗?” 后面还是没声音。 我爬下板凳,不解得转过身去。 陈大叔张着嘴,没说话。他身后的各班宣传委员也张着嘴,没说话。 我们班的宣传委员李菁第一个赞叹道:“铭心,你字写得好好啊。真是龙飞凤舞,虎鹤双形,狡兔三窟。”(固定搭配hahahaha) 我疑惑的“啊”了一声,陈大叔却发话:“来,唐铭心,快把这几个字也给我写了。” 我又“啊”了一声,却是惊吓的一声“啊”,“啊”的原因就在大门口。 教学楼大门口,宝哥疑惑得望着我的那四个大字。他的表情就是不信、鄙夷、奇怪。 简而言之,宝哥是有点接受不了我写的字让他自惭形秽这件事,,,, 一旁的萧然望着我,不看字,只看我。眼神探究,赞赏的意味却比宝哥浓很多。 我抖了抖,我在萧然的心目中一直是个标准的残女。如此这般,我变成了才女了,我是篡改了历史吗? 我不是日本人,我要遵循历史。 宝哥看着我朝着萧然发呆,嗤笑道:“萧然,认识一下,这是我妹妹,唐铭心。” 下午的第一堂语文课,我果然开小差了。开小差的对象是我北纬15°的方之同学。 自从他连续罚站半天之后,革命的根据地就从倒数第二排,哐当移到了正数第二排。他搬来的时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向我提出了建立友好睦邻关系。 我给了他一句话,“走你的,小心被老师口水喷死。” 江绿意很不满和他坐同桌,拿了我的记号笔就画三八线,三八线粗得让人看了都想三八一下。 张也倒是很热情,拍拍方之肩,张口就和人家称兄道弟,“兄弟,下课请我们吃三色杯。” 方之点点头,爽快得从他绿色的里掏出一张50,一张100,一张50.。。。 我满脸黑线得看着他,不解道:“你是想请我们吃哈根达斯吗?拿这么多?” 方之,“什么哈根达斯?我请你们吃碎碎冰啊。” 四年级的课业就是轻松,下午一共三节“精英”课程:语文、音乐、体育。 语文课也就罢了,发发呆,感叹感叹老师的普通话就过了。 可这音乐课,就上得太悲催了。 比较一下大学的时候我选修的音乐欣赏课,真是深恨当时没有好好珍惜。我所在的学校有着全国最一流的音乐教室,光里面的一架钢琴都是大师签了名的收藏级文物。那个时候我为了刷学分,百无聊赖得选修了音乐欣赏这门课。 当时站在讲台上的老教授正在点评《谷粒飞舞》这首曲子的曲式结构,我打着哈欠在下面刷手机屏。老教授很不满我的态度,点名道:“最后一排穿睡衣过来的那个女生,站起来。” 我看了看四周的同学,四周的同学都在看我。 我不能自欺欺人地坐在位置上不动,所以,我站起来了。但是,我要纠正一点,我穿得是带有艺术气息的灰色长筒裙。这种长筒裙裹在有气质的人身上,就像传教士穿的兜帽长袍,但穿在我这种没有气质只有体质的人身上,就像老教授形容的,是睡衣吧。 老教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严肃道:“这位同学,你坐那闲着也是闲着,谈一谈我刚说的这首《谷粒飞舞》吧。” 听到老教授这句话,我的思维没有走上正路。《谷粒飞舞》?这不是十级考试曲目么?虽然有好几年没练过了,但勉强弹一弹,还是可以的。 我抬头道:“好的啊,老师。” 然后我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下,走到了讲台边的钢琴边上,还矫情得吹了吹钢琴上不存在的灰,磕磕绊绊地弹完了那首《谷粒飞舞》。 老教授:“。。。。。。” 全班同学:“。。。。。。” 大学的音乐课,我尚且能全身而退。小学的音乐课,我却上得全身疲惫。 全班分成两组,一组持击打乐器三脚架,另一组持击打乐器铜锣。两组人马在音乐老师的带领下,有节拍但没节操地练习着曲子。 这个后来嫁给大官叔叔做小老婆的音乐老师,对我上课交头接耳的行为,不知道为什么意见很大。大家说,光坐那边敲三脚架,我能不讲话吗?三脚架能控制我不讲话吗? 江绿意敲的是铜锣,她的坏心情因为方之在台上弹钢琴,更加恶劣了。 我一边敲着三脚架,一边赞叹道:“哎,方之还会弹钢琴哪?看不出来啊,他学习不好,却是个音乐才子呢。” 江绿意“哼”了一声,这声“哼”伴随着“砰”的敲击声,很是应景。 “弹一首巴赫练习曲就音乐才子啦?这种难度的伴奏音乐,不过才二级的考试题。铭心,你不是过六级了吗,老师为什么不让你去弹?” 我翘起二郎腿,嘿嘿笑道:“你不知道音乐老师喜欢小白脸吗?方之的face上的了电视台,下得了断头台。哎,绿意,你要早点觉悟,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江绿意疑惑得“啊”了一声,我“嗯”得肯定了一声。 “唐铭心,坐下面嘀嘀咕咕什么呢?我注意你很久了,有话讲就上来讲!” 全班看向我:“。。。。。。” ... 第65章 建福太子爷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放学铃响起的那一霎那,我第一个从操场奔了出去。 长得特像鸠摩智的体育老师,费了千辛万苦揪我回来,苦口婆心道:“你这姑娘,老师又不让你收拾足球,你跑什么跑?” 我苦着一张脸,满脸写着“姐从头到脚都不愿意”几个字,张嘴就吐槽:“可是,可是,您要我收拾篮球啊。” 身为体育课代表的张也,挺直了身子,擦着一头破汗,大声地打小报告:“报告老师,唐铭心一节课都没有运动,而且还在树荫底下跨班级聊天!” 我擦,,,跨班级,,,多久违多新鲜的单词啊。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也,对于他从小爱打小报告的这个习惯,实在是让人忿恨啊。 我和宝哥所在的两个班级很巧合得在同一个时间段上体育课。 我们班在做热身运动时,宝哥他们班已经绕场跑步了。我们班开始自由活动的时候,宝哥他们班已经打球打到high女生聊天也聊到high了。基本上我们班一解散,我就被方晓菁招呼了过去站着聊天不腰疼了。 所以,体育老师长得像鸠摩智就能阻止我跨年级聊天吗?能阻止我在萧然面前刷存在感吗? 能吗?显然不能。 鸠摩智叹气:“唐铭心,还愣这边干嘛?今天是你值日,赶快去收拾篮球。” 我命苦得弯下腰,弯身送走了全班同学和老师,收拾着满眼狼藉的篮球场。 一个,两个,三四个,,,,,, 忽然,一双传奇的阿迪达斯黑色球鞋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说是传奇,那是因为十几前的中国,运动品牌还没现在这么兴旺。但以我现在人的经验来说,完全分得出真假。 那明显的三叶草标志,摸得出的胶线,这时候穿这鞋来上学的不是大款就是大亨啊。 方之站在我身前,抱着一个篮球,看着我。我抱着一个篮球,看着他的鞋。 我张嘴,打探道:“方之,你家很有钱啊?” “有钱也不能像韦小宝一样娶七个老婆。”有钱的小同学下意识地在抱怨。 这会儿正流行陈小春版本的tvb武侠剧《鹿鼎记》,男生们看了都羡慕韦小宝,女生们看了都厌恶羡慕韦小宝的男生。 我抱起篮球,直视着他,指责道:“你将来肯定和何鸿燊一样,娶四个太太,生17个孩子。” 方之看着我,直接否定:“不可能的,我妈说,法律是不准重婚的。” 我撇撇嘴,不屑道:“放心,以后婚姻法就改了。你在外面包养小三、小四都会受到法律保护、受到保护的原因就是你有房子,你有of的房子。” 方之盯着我,“唐铭心,你以前很正常的,最近话怎么这么多?而且说的我大都听不懂。” 我看着手中的篮球,是啊,跟一个小屁孩说这么多干嘛。他这个年纪怎么知道赌王,怎么知道婚姻法。 方之弯下腰,白净的脸上有着未消痕的汗渍,纤长犹如女孩子的双手从地上揽过篮球。 我挪来网袋,悠闲得站在一旁。 方之二话不说,就哐当哐当得拍来一个个篮球,再稳稳得投进袋内。 我表示很乐意,悠哉闲哉地站在原地,自得其乐得举着袋子,享受着这个小绅士的帮忙。 放学的铃声响起了第三遍,我终是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方之,你快点啊,我要赶着回家呢。” 那边仍在拾球的方之弯着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想,不行,再不回去就赶不上红烧肉出锅了。 甩手扔掉球袋,我拍了拍手,“方之,剩下的你收拾啦,我赶着回家。” 甩头就走的我,走了几步就走不下去了。没走两步,我想起了江绿意说的方之出身单亲家庭的事情,我的同情心便开始泛滥,“方之,你晚上有时间没?去我家吃饭吧。” 下午六点整,我的好心,被全家人忽视了。 老妈拣了一块大大的红烧牛肉,放在人家方之碗里,还顺手摸了摸人家正太的额头。那边,一年也未必能在餐桌上凑齐的冷菜毛豆、花生、香酥鸡、炒凉粉全都端到了方之面前。 老爸抱了一大瓶可乐,勤劳得打开来给方之喝。又唯恐人家吃不饱喝不足似的,围了围裙,蓄势待发得准备去厨房再做一道。 我望望宝哥,宝哥也望向了我。 我们彼此传递的目光表达了一个意思,这厮绝对是爸妈送给别家的私生子。 老妈说,“方之啊,你以后常来我们家玩啊。铭心钢琴要考级了,你来教教她。” 我不满得看了老妈一眼,干什么,想把你私生子接回家来明养啊? 老爸说:“方之啊,学习上不要放松。你多聪明一孩子,加把劲,学习立马就能上去了。以后有不懂的你就过来问铭心她哥哥,也可以找她哥哥一起玩。” 呵呵,从小到大,我都没享受过被宝哥带着玩的待遇。爸妈你们这么偏心,让我很受伤,你们造吗? 对于凭空多出来的这个“拖油瓶”,宝哥也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我埋头,抚摸我那颗受伤的心,下场,这就是好心人的下场。 一顿菜式十分丰富、气氛有些诡异的晚餐结束之后,方之礼貌得向老爸和老妈告了别,再朝我得意得笑了两下,就骑着他的自行车走了。 我见不得他得意的面孔,攒着拳头,冲着他的背影吼了一句:“方之,路上看着灯撞啊。” 吼完之后,立马回了屋子去收拾碗筷。这般自觉主动就是以防老妈骂我不懂礼貌。 老妈完全没有听到我对方之的“祝福”,正和老爸神秘兮兮地絮叨。 俩人一边吃葡萄吐葡萄皮,一边谴责方之的父亲。 “沈德齐就不是个东西,没本事混,倒有本事搞。“ “他前段时间承包工程,不知怎的出了事故,损失不但大,还伤了不少场地工人。全职的不说,有保险。兼职的就惨了,医药费都不知道谁付。幸好方之他妈和他早先离了婚,否则这钱就落到方家身上了。哎,我听人说,他们母子俩搬回了方家,日子也不是很顺心。” 我竖着个耳朵,眼观碗筷,耳听八方。 老妈追忆的声音飘进了我耳力,“想想以前,兰兰和我是大学里出了名的校花,追我们的男生排一排能组一个团。偏偏沈德齐那混球有这个运气,被兰兰看上,入赘了方家。“ 我收拾筷子的手抖了抖,校花?老妈,你先照照镜子再说啊。 “后来这混球开了公司,有了钱了,就养起了小老婆。“ 是的,就差没买二奶房了。 收拾着碗筷,我挠挠头,不对啊,沈德齐,这名字怎么听了这么耳熟? 那边老妈还在回忆:“方之这孩子也真是可怜。东庭,你记得不?当年我生铭心的时候,隔床的那个姓朱的产妇?” “朱,朱冬青,那个幼教?” “就是她,她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思琪。前些天,我和兰兰一起逛街,在路上碰到她。你猜怎么着?兰兰和她打起来了。” 我靠,居然这么劲爆!我说沈德齐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人家是十几年年后建福集团的董事长沈大先生啊。 建福集团什么概念,,,,,我给大家列一个公式就知道了。 建福集团的季度利润≥我们家的年利润 这样大家就知道沈思琪一贯嚣张的理由了吧。。。。。可是,我认识沈思琪的哥哥我却不知道! 按照老妈的说法,方之是原配的儿子,而沈思琪其实是个“姨太太”生的小姐。 哈哈哈哈,老妈和老爸绝对想不到,今天招待的方之会是将来建福集团的太子爷! 宝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看我一脸的又兴奋又不屑又暗爽表情,眯了眯眼,“吃饱了撑的?没事这边发呆?” “哐当”一声,我手滑,砸了一个碗。 大家谅解,我是太兴奋了。 沈思琪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初中那会鄙视我家穷,高中那会还鄙视我扮相俗,再后来,上大学那会鄙视我没人要。 呵呵,现在该换成我来鄙视你了吧。哈哈,私生女,,,从早到晚看人脸色、从小到大只惦着自己嫁妆的私生女。 我砸了碗,还笑得灿烂如花。 老妈走过来,看了我一眼:“丫头,你吃错药啊?” 宝哥关上冰箱门,利索地给了个背影,走的时候不忘抛下一句话:“不知道又抽什么经。” 老爸拍拍我肩膀,“铭心啊,怎么了?收拾东西收拾累了吗??爸爸帮你一起收拾。” 我兴奋得又砸了一个碗,叉着腰哈哈大笑道:“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好好培养我和方之的战友感情。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 老妈火了,“唐东庭,去,把院子里刚扫完狗大便的笤帚给我拿来。今天不拍死这丫头,我没脸去菜市场砍价还价。” 老爸辩护道:“无缘无故的打什么孩子?” 老妈拿起桌上的筷子,“哼”了一声,“无缘无故?我好好的青花碗被她给摔了!你个死丫头,别动!” 老爸爱护我,勇猛地拦着:“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要打铭心。你这,,,别别,筷子抽人疼啊,,别,别。” ... 第66章 斑马脸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第二天,当我脸上带着斑纹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全班寂静了。 张也同情地用手肘拱了拱我,“你怎么啦?考试分数被你妈知道啦?铭心,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告诉你哥的。” 我眯了眯眼,严肃地望着他,“张也,你认为,你说的话有可信度吗?” 张也:“,,,没,我,,,铭心,我不是故意告诉你哥哥的。” 班长抱着作业本,一路小跑过来,幸灾乐祸道:“唐铭心,你想当班长啊?自己给自己脸上弄了三条杠?” 我将那张业绩斐然的脸凑到他面前,没好气道:“当你妹啊!” 班长被我一吓,躲了我几米远,规规矩矩得去发他的作业本了。 前排的江绿意心疼得看着我,说出的话却是,“可怜的铭心,铭言哥哥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被阿姨打啊?” 我仿佛知道了圣斗士的小宇宙是怎样爆发,张三丰又是怎样气沉丹田。 我实话道:“不会啦。竹笋炒肉这种菜,宝哥向来不用尝。” 周围同学或多或少都对我表示了关心,除了一直在写作业的方之。 他连头也没转过来。 嗯?写作业?方之在写作业?未来的太子爷在写作业? 太子爷您这样的逼格完全可以不用写作业的啊~~ 您将来只要当好另外一个王思聪就可以了啊~~ 我感觉自己有了哥伦比亚的奇遇,站起身来,兴奋得拍拍方之的肩,“啊,方同学,你在认真学习啊?” 方之头也没抬,“不要打扰我写作业,斑马脸。” 斑马脸,是的,我顶了一张斑马连,在莲花小学晃了一天。 下课上厕所的时候,还被萧然给碰着。他们才上完体育课,几个小男生汗流浃背,聚在水槽边洗着脸。 他擦完正好看到我,盯着我的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彼时我们还不熟,我就当作没看见,一脸英雄气概得对前面排队的女生吼道:“上厕所有那么慢吗?生孩子那?快给我出来。” 全厕所的男女同学都寂静了,,, 萧然又望了我一眼,脸上有着明显的憋着的笑意。 宝哥用手蒙着脸,一声不吭得从男卫生间走了出去。虽然我看不清宝哥的表情,但是我能肯定,那脸上写着“耻辱”两个字。 江绿意自然不能放过这次偶遇的机会,放开了嗓子喊道:“铭言哥哥,铭言哥哥。” 我在厕所出了风头之后,没料到的,是接下来这场害人的考试。我考前一点也不清楚这场考试的性质,还以为只是一个临时小考。 其实,它是一场小学数学的摸底考试,是为了选拔奥数苗子而设立的没心没肺、高端高级、重质量重结果的综合性考试。 我重生过来才不到两天,经历了一次莫名其妙的76分的数学卷子,不想自己再挂在数学上。所以,我决定,填满了为止。 面对着有点低级趣味的图形题,我忍耐着写下自以为弱智的解题步骤,写一个字努力多花了几秒钟,然后,吹了吹墨水印,和方之一起交了卷子。 方之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听说你刚才在厕所骂人了?” 我挠挠头,诧异道“咦?你不是一心在写作业的把?怎么还听说了啊?” 张也敲敲桌子,不满道:“你们两个不要交头接耳。你们写不出来,koi不要打扰别人写试卷啊,,,我还想进奥数班呢。” 江绿意“哼”了一声,回头骂道:“就你这个水平还想进奥数班?你有几回考满分啊?你不知道铭言哥哥连考试都没考,就直接上奥数班了吗?” 张也委屈地沉默。 我疑惑,“啊?这个考试是为了考奥数班?” 方之点点头,“好像是的,左右我也写不出来。” 放学回家,我跑进宝哥房间,发现宝哥在拼飞机模型。 我决定震撼一下宝哥,于是,我说,“哥,你以后放学得骑车带我了。以后晚上我也要上奥数班了。” 宝哥抬头,“出门给我把门带上。” 第三天的清晨,我一身清爽。 我看着日历上显眼的10.26,我恍然大悟得“啊”了一声。难怪,后天就是萧然生日了,难怪宝哥昨晚在弄模型。 萧然是这样,喜欢男孩子都喜欢的东西,玩男孩子都会玩的篮球。 我照着镜子,看了看脸上还有痕迹的三条印子,不行,我不能顶着斑马脸给萧然庆生。想到这,我多涂了一点宝宝霜。 我要去买个篮球,嗯,再买件球衣给他。 嘿嘿,小学这时候灌篮高手非常火。我再画一个樱木花道的q版头像给他,岂不是能挽回我那天在厕所的不良印象? 我嘻嘻笑着,吃早饭的时候,喝着豆浆也嘻嘻笑着,啃油条的时候也嘻嘻笑着。 老妈担忧得望着我,“铭心,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前天抽狠了?” 我擦擦嘴,“没有啊,您那不是抽,您那是智慧的一鞭,拓宽了我的思维,开阔了我知识的海洋。” 宝哥显然受不了,咳了两声,被豆浆给呛了。 老妈笑道:“死丫头,嘴巴怎么变这么甜了?还好,嘴变甜了,说明人也变机灵了。“ 我想了想,“妈,我要是进了奥数班,你给我两倍零花钱,怎么样?” 老妈“哼”了一声,“就你那76分小考的水平?省省吧。你能给我考80分向上,我就感谢你爸智商不低了。” 我作势要砸碗的样子,老爸连忙阻拦我,抢话道:“好好,铭心,只要你进奥数班,爸爸给你两百块钱,决不食言。” 我想想自己储蓄罐里的三百五十二块钱,还有老爸承诺的二百,我满足了。 我对着老爸甜蜜道:“么么哒。” 沈思琪,你很有钱吗?你很有骄傲感吗? 好,我唐铭言发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骑在我头上一刻,一秒都不行! 萧然上辈子轮不到你染指,这辈子更不会!永远不会! (嚣张的唐铭心,嗯,大家忽视,她被刺激多了。。。) ... 第67章 鼓号队队长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朝阳升起,光芒笼罩着大地。整个城市的天空没有雾霾,只有湛蓝的天空,和朵朵诗意的白云。 学校的大操场上,周一的升国旗仪式在照例进行。 我沐浴着阳光,百无聊赖得站在队伍里,摆摆头,晃晃脚。 站在我身后的张也忽然叫了起来,光听嗓门就知道他现在有多激动:“哎,哎,快看,鼓号队的队长出来了。” 我们一个班的小朋友,都听着他的指示,一起抬头朝升旗台望去。 那是一身穿贴身红白军装的女孩,带着有着金属装饰的小军帽,个子高挑,四肢纤长。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柔顺得披散在肩上。包裹在高帽下的瓜子脸嫩得像鸡蛋,是bb霜涂不出来的那种效果。她一个小学生的身躯,却散发着花季少女的青春与活力。 她一双水莹莹的眼镜注视着护旗手,神采奕奕,夺人眼球。尼玛,她是戴了美瞳吗? 我挠挠头,这个人,怎么看了这么眼熟? 江绿意“哼”了一声,在我耳边开始嚼舌头,“铭心,这个女的你认识不?在高年级学生里面,她特别出名。” 我反应过来之后笑道,“知道啊,方晓菁么。” 江绿意咋舌,“你认识啊?” 我“哈哈”了两声,讲道:“嗯,认识啦,她就住在我家隔壁的一条街上。” 江绿意又打量了一会远方的方晓菁,不自然道:“你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太,太好看了吗?我好几次发现,她走哪,男生都看哪。” 我“哧哧”一笑,表示理解。 “绿意,你别傻了,像张也这样没脑子的男生才会盯着美女看。你回头看,人家方之就没有。” 江绿意回头看了看貌似在低头的方之,点点头,“嗯,是的呢。”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决定以后不讨厌方之了。” 我拍了拍小姑娘,安慰道:“你以后上了f中就知道了,比她漂亮的女生还多的是。” 鼓号队开始吹奏,四名护旗手缓缓进场。红旗转交到升旗手上,那个升旗手的个子很高啊。 我眺望着升旗台,嗯?这升旗手怎么也这么眼熟? 我又揉了揉眼镜,踮起脚再望望。 一旁的张也开始嘴里冒泡了,“我们看美女有错吗?你不是也盯着帅哥盯个不停?” 我转头,白了他一眼,“我盯什么了盯?我又不是蚊子!我只是看那人眼熟。” 前排的班长回过头,朝我贼笑道:“他叫薛可辛,六八班的班草,经常和你哥在球场上打球的,你不认识?” 我“啊”了一声,未来的国内一线小生,微博粉丝数千万的薛可辛?居然是我的校友? 还是宝哥的球友? 江绿意插嘴道:“他哪里帅了?我看,他都没有铭言哥哥一半帅。” 我拍了拍江绿意的肩,夸赞道:“好样的,立场坚定。” 天知道,十年后,这位仁兄是多么的火,八卦杂志隔几期就要炒他,可谓十足的当红辣子鸡。 国歌响起,薛大帅哥抛起了国旗,敬礼,目视。 在国歌的伴奏下,我瞧着他挺着笔直的身体,心想:哎呦喂,大明星小时候也是个萝卜头啊。哪天我得拣个机会找他签名,嘿嘿,省的以后他签的我也看不懂。 国歌奏完,年级主任开始讲话,表扬优秀升旗手。 “六八班的薛可辛同学,平时学习认真,表现优异。是老师的好帮手,班级的好干部。薛可辛同学在上周的“新马杯”象棋比赛上,为我校取得了个人金牌,集体银牌的好成绩。他不骄不躁,丝毫不把个人成绩放在心上,在上周的奥数测试中,也取得了前十名的骄傲成绩。。。。。。” 前十名?哈哈,想来是第十名了。 “大家要努力向薛可辛同学看齐,做好自己,提高个人道德和素质,做好社会主义接班人!” 班长这个标准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回过头,朝我咧嘴道:“铭心,你知道吗?这次奥数考试前十名的学生不仅能上奥数班,听说还能保送f中强化班的。” 周围的同学们听了都非常的羡慕。 我“哦”了一声,不以为意,只补充道:“感谢你的情报,班长大人。还有,班长大人,我和你不熟,麻烦称呼全名。” 散场曲开始的时候,江绿意和其他几个女生奔着往厕所去了,我也晃荡着往教室走去。 老远的,就看到宝哥和萧然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边上,眼神不措地看着我。 我挠挠头,他们这是什么眼神? 宝哥朝我招了招手,隔着人群,好多女生都回头朝我望来。我有些诧异,因为宝哥一向高冷拽酷逼格高,是从来不在学校和我讲话的。 一个女生在我耳旁议论道:“看,那就是唐铭言的妹妹。四年级的,长得一般般啊。” 我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老娘长得一般般?长得一般般? 我斜了那女生两眼,心里十分不爽地走到宝哥面前,带着脾气道:“干嘛,找我什么事啊?我很忙的你造啊?“ 宝哥的脸色果然一下子黑了下去,二话不说,左手拽了我的膀子,就把我往前面拖。我挣扎着,想着萧然还在旁边,太丢人了,跟个小狗似的被牵着走。 我这只小狗,果断得被牵到了布告栏前。 布告栏上贴了一张光荣榜,我扫了一眼,不甚在意得回头对宝哥叫道,“拉我过来干嘛啊?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你名字在上面,,,” 我“哗“得一下掉转回头,,,没错,上面是有唐铭言的名字,排名第一,萧然第三,林叶繁第六,,,可是,那个排名第七的怎么也叫唐铭心? 我张着嘴,天哪,我闯大祸了。 这次的奥数比赛本是用来在在六年级刷排行的,五年级刷奥数苗子,在四年级刷恐怖感的。 可以说,能都登上光荣榜的以后都是f中的新鲜血液。 可是这个排名能排在前十的,除了六年级的只有六年级的。我一个四年级的排上去不说,关键是我上次数学小测试才考76分啊,76分啊。 宝哥张嘴就要质问我,我顶着冷汗,只能打脸充胖子,“哥,啊,宝哥,我绝对没抄人家的,真的。我可以再考一次,我发誓,这,这是我的实力。” 萧然一直站在旁边,看我一脸的紧张样,也插话道:“铭言,你妹妹没有撒谎。她在的那个考场是低年级组,没有抄袭的对象。” 我百口莫辩得望着宝哥,再诚恳得点点头,感激地望向萧然。 宝哥叹口气,找了个自己可以心安的理由,:“你是不是在家翻看了我的上课笔记?” 我哪有有梯子还跳下来的胆子,立马点头道:“恩,是的,我偷看你的笔记,还偷看了好几回呢。” 听了我的回答,宝哥的眉毛皱得更深了,深得他要举手自己来抹平。 我疑惑得望着他,萧然好心得向我解释:“你哥一向不记笔记。” 办公室内,我畏畏缩缩地站在班主任王大叔的桌前。王大叔也盯着我,跟探照灯似的,盯了半天。 我欲哭无泪,因为我现在说我是抄袭别人的,也nobody信了。 王大叔“啪”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唐铭心,最近表现不错啊,尤其是这次考试,给我们班长脸了啊!这周的期中考试也要好好考,考好了,老师让你下周当优秀升旗手。“ 我的冷汗随着那声震撼的拍桌子声,“啪”得落在了地上。 大队辅导员乔大哥,恰巧此时,走进了四年级组办公室。 我看到乔大哥很激动,因为他后来读了博留校,留校的时候还是我的英语老师。 乔大哥一向很注重个性的培养,他一头仙道般的发型就是个性培养的结果。十年前的今天他还很年轻,一脸的青春痘,就是最有力的例证。 他望了我一眼,凑到王大叔这边,开口道:“唐铭心这个小女生很厉害啊。王老师有她这么一个学生,今年的优秀教师少不了。” 王大叔“嘿嘿”笑了两声,跟偷吃了蜂蜜似的,却还装作为难道:“这种脑子好的小孩子都不好管。你不知道这丫头上课的时候在干嘛?睡觉!睡觉啊!睡觉就算了,还打呼。” 我惭愧地低下头,想起了语文课、数学课、社会课、写字课、美术课,,,,,, 乔大哥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补充道:“还好长的不漂亮,否则高年级一个方晓菁,低年级一个唐铭心,不要太热闹啊。“ 这话一说完,办公室的老师听了都笑了,我却觉得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老妈,你不是说,你当年是校花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宝哥长得暴帅我却长成渣了呢?苍天,讲不讲江湖道义的啊? 走出办公室,做在教室里的那一刹那,我决定了。 我可以数学不及格,可以钢琴不过十级,可以不会学习、不会吃饭。 但是,我必须像晓菁一样有气质,跟林叶繁一样惹眼,有一张比凌霄姿还要抢眼的脸。 这样,沈思琪才不会笑我。萧然关注我,才会更多一些,更早一些。 我的本巴恩斯大叔,这辈子,请你成全我吧~~ ... 第68章 奥数辅导班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数学课上,即使我变本加厉得上课睡觉,也再难感受到王大姐对我的愤怒了。 我忽然觉的,这才是牛人的所作所为。不认真上课,不看书写字,照样考高分、上好学校。 我唐铭心,也能享受这种后天才的生活了?享受“高智商”给我带来的福利了? 我哈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发觉的,自顾自得笑了整一堂课。 下课的时候,张也看了一眼自己满是叉的奥数卷子,再看了一眼我满是勾的奥数卷子,眼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塞了一张面纸塞到他手里,小声道:“张也,不至于吧。男生有泪不轻弹啊。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坐你旁边了。” 张也那个混小子吸了吸鼻涕,睁着一双红眼,可怜兮兮得望着我,“铭心,你不要告诉我妈妈,好吗?” 我忍住笑意,点点头道:“行,我不告诉你妈。” 张也满意得点点头,忽然,不知怎的,又埋头哭了起来。 我,“。。。。。。” 张也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方之考得还比我高?我明明每天晚上都认真看书的啊~~我妈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我继续,“。。。。。。” 方之回头,一脸茫然,否认道:“关我什么事。” 我能理解张也这种成绩中上的乖孩子,忽然被一个不学无术的小痞子超越的心理。 但是我更好奇,方之是因为什么缘故,从一个小痞子变成了乖孩子。 我趴在桌上,挪到课桌前面,拍拍方之的后肩膀,八卦道:“哎,方同学,最近你咋这么认真啊?” 几天下来,居然没有一天是罚站的。甚至在数学课上,还被王大姐夸奖了。 方之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的大眼睛,他的目光闪烁得让我看不清。我用我的大脸凑向他的小脸,想从这个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身上体会到教育者的快感。 我一直把他当侄子般得对待。 可是,当方之脸上莫名其妙得冒出红云的时候,我傻了。 这孩子,难道害羞了? 放学铃响起来的那刹那,我背起书包,杀将了出去。 追在后面的,我了解,还有一双双羡慕的眼睛。 我了解,我太了解了! 我可以不用留校打扫卫生,不用留校背诵课文,不用提心吊胆得怕老师拖堂,原因只有一个: 我要去高年级组上奥数班了! 我甚至可以免费享受学校四星级食堂的晚饭,只因我能上奥数班啦,我还是前十名啊! 鬼鬼祟祟的,我站在了奥数班的教室外。 教室里面热闹非凡,一张张大孩子的面孔充斥了我的眼球。虽然我的心理年龄比他们大,可是,可是,我还是有一种企鹅闯进天鹅窝的感觉。 任课的老师已经到了,正肃静地站在讲台上。 我认识他,因为他是比王大姐还资深的全国有名的奥数老师。奥运会那年,他还是负责莲花小学门外一段路的火炬手。 他丝毫不介意教室的吵闹,一面拿着一本习题集,一面耐心得和前排一位同学讲解着什么。 没有人注意我,即便是宝哥,他也是埋头干着他的事,连头也没抬。 我尴尬得靠在后门处,头时不时得往玻璃窗里面探探,天啊,这哪还有空位置?不是说前三十名的学生才能进教室上课吗? 我蹬蹬脚,难道我现在就回家?这么灰溜溜得回家? 教室的后门“哗“得开了下来,萧然站在门里,疑惑得望着我,”怎么不进来?“ 我张口,“没,,,没,,,“ 萧然打开大门,使了点力拉我进来。头一转,朝里面叫道:“林叶繁,你旁边有人坐吗?” 十年前的大官非常亲善,回他道:“没人,你让她过来坐吧。“ 我“哧溜”一下,使了移形幻影*,就钻了过去。 天哪,太刺激人了,萧然,他,他刚牵我的手,,,我的手哎。我一个大学毕业了的老女生,从来没主动牵过别人的手哎。。。 我红着半边脸,一声不吭得从书包里掏出文具和书本。 大官好奇地看了看我,打招呼道:“你就是那个四年级的唐铭心?唐铭心的妹妹?“ 我头上滴下两滴汗,“是,是,姐姐好。” 大官笑了笑,豪气道:“不用怕,在这奥数班上,有我罩你。” 一直在埋头的宝哥终于知道了我的存在,看了前面的老师一眼,“啪”得转身向我扔来了一个纸团。 萧然也回头瞄了我一眼,微微一笑。 我的心瞬间绽放~~~ 我好奇得打开纸团,就看见宝哥潦草的大字灿烂得绽放在上面, “公交没有了,下课跟我走。不要和林叶繁讲太多话,她是个话痨。“ 我嘟了嘟嘴,果断得将纸团交给了大官。 果断捂住了耳朵,旁边的大官和十年后的大官一模一样,“唐铭言,你说谁是话痨呢?我是话痨怎么了?妨碍你面瘫了?你这个面瘫,球打在脸上都不反弹的面瘫。哼,第一名有什么了不起啊?你就是个面瘫,永远的面瘫。。。。。。“ 此处省略n个字。 所谓的奥数班就是自己看书,不懂的再捧着书上去问老师。 然后剩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老师再抽人上去写题目。只要写不出来,明天就继续上去写。连续三次都写不出来,就不用再来上课了。 所以我说,这哪是课堂,简直就是个菜市场嘛~~菜市场,啊,又一个纸团砸了过来。 我气愤得回过头,寻找肇事人,却找上了国民偶像薛可辛一张略带歉意的正太脸。 我的笑脸一下子绽放开来,按照他的指示,恭恭敬敬得将纸团移交给了大官。 大官看了一眼,头也没回,还在兴致盎然地得讨伐宝哥。 我open开大嘴,大官,这是实力派偶像薛先生给你的纸条哎,人家的一个签名在淘宝上拍到四位数的啊,,,你好歹看了回复一下啊,不回复也找个人回复啊~~ 大官丝毫不在意那纸条的传递着,吵完之后,才回头将自己的教科书扔给了薛偶像。 薛偶像拿到书开心极了。 我不甚明白,打开那个纸团仔细一看:“林叶繁,速传教科,今天我上。” ... 第69章 刻骨铭心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回过头,鼓足勇气,对薛偶像提问道:“哎,薛哥哥,你怎么知道你今天必上黑板啊?“ 薛偶像抬起头,闪烁着光泽的大眼睛瞄了我一眼,吐出一句话,“不是拜你所赐吗?唐妹妹,我以前真的是前十,不是第十。” 我“哈哈”豪放一笑,“这样子啊,下次我肯定不考这么高,您老放心。” 薛偶像又含笑瞥了我一眼, 他同桌一个瞧着特别眼熟的小男生盯着我瞧了半天,忽然插话道:“哎,薛可辛,你觉不觉的,唐铭言的妹妹跟他长得不太像啊~~“ 我竖起眉毛,摆起另一副嘴脸,回复道:“你什么意思啊,我长得不像我哥怎么了?招你惹你了?你是想说我是私生女还怎样啊?“ 小男生:“我,我,,,,,,“ 薛偶像将林叶繁的书塞到我手里,好笑道:“他外号李大嘴,有什么说什么的。你今天噎了他一回,他下次就不敢说你什么了。对了,你不看看书吗?今天你肯定也上黑板。“ 我不以为意得“哦”了一声,和李大嘴握握手,谄媚道:“李大嘴哥哥,这什么的,刚才出言不逊,不好意思啊。将来您考上麻省理工什么的,别忘了妹妹啊。” 讲台上有个声音结束了我们这方争执,“嗯,今天就薛可辛和那个四年级的小姑娘上来写题,底下人不要提醒。” 我背对着讲台和老师,听到了这个噩耗。 拿着粉笔,我颤悠悠得站在黑板前。我无助得站在那,忍不住回头看了宝哥一眼。 我的所有动作,都在昭示着我的紧张,紧张,和紧张。 宝哥一脸严肃得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考卷上的题目是怎么答出来的。 林叶繁还在埋头写她的日记,大姐啊,中午一碗面什么的,有必要记得这么清楚吗? 我认命得转回身去,开始看题。 黑板上的题目类似初中几何,abcd的标着一个正方形和两个三角形,悲催的,求那个奇形怪状的阴影面积。 旁边的薛偶像拿着粉笔开写,他一字一顿,似乎有照顾我让我看的意思。可是我长这么大,即便不及格,都没做过弊。 更何况老师又不是瞎子,他不会喜欢这样投机取巧的学生。 我挠挠头,决定豁出去了。 这题用初中知识能解,而且绝对步骤简单。 抬起粉笔的那刹那,我听到了我爱的人的声音,“老师,四年级的学生还没学到比例题。她前面的培训班也没上过,这题目对她而言太偏了。“ 我不回身,我知道是萧然说的。 他以前便这样。每次我遇到麻烦,第一个出手帮忙的总是他。 初中那会我摔破了家里的古董花瓶,他将自己家里一个一模一样的拿来给我,而后跟家里人说是自己摔了。 那时候我不以为然,因为萧然爸妈民主开明,摔破花瓶只是罚罚零用钱、写写检讨就可以的。而我老妈却是能吃人的,跪洗衣板啊什么的都是基本项目。 后来我上了大学,老爸也去上了老年大学。老爸带了老年大学的老教授到家里做客,指着那个花瓶说,“瞧瞧,这个假的仿制花瓶,我二十年前花了50块买的,是不是能以假乱真?“ 老教授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眼镜,张口道:“老唐啊,你骗谁啊?这明明真的,你看着瓷纹也仿不出来啊。你要是不介意,我花十倍价格,跟你买了。“ 我不晓得萧然在我身上花了多少心思。 我以前一直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比宝哥还像宝哥。他对我的是疼,是宠,但是我总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爱? 穿越过来的今天,我才有这种觉悟的感觉,被爱的感觉。 我回过身,望着老师,高举手中的粉笔,一字一句得肯定道:“老师,我可以解。“ 凌筱姿说的没错,萧然为了我,付出了太多。 十年后的我,没有一技之长。金融证券一窍不通,穿衣打扮完全不懂。唯心所欲,成天沉浸在网络和虚拟之中。 我没心没肺得在他的照顾下,疯疯傻傻地活了十年。 我沉重地在黑板上写下一个“解”字,萧然。这一生,我不想做你的累赘。 两三笔写完之后,我豪迈得扔掉粉笔,小跑着回了座位。 薛偶像纳闷得看了我一眼那么短短几排的解题步骤,无奈得只能辛苦得继续写下去。 老师和同学们都瞠目结舌得盯着黑板上那一手漂亮的正楷字板书,而后不约而同得又转身回望我。 我学习宝哥,一脸的拽酷无所谓,一脸的面无表情。 老师拿着红色粉笔,二话不说,在黑板上画了我一个大勾。 指了指我的解题步骤,老师特别慈祥得说道:“唐铭心啊,你还真是让人刻骨铭心啊。才上四年级,就能用初中的公式了啊。这个倒s是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学的?明天让你妈妈来学校一趟,我要跟她商量商量你这要不要跳级。” 跳级我也只能上五年级,,,跳级又不能和宝哥同班,,,我无所谓得撇了撇嘴。 老师的话一说完,在周围的叽叽喳喳声中,宝哥一张震撼的脸就转了过来。 林叶繁也终于合上她的日记本,关心教室里发生的事情。萧然的表情,我没敢看。 在那个视学习好为王道的淳朴年代,我能得到最权威老师的褒奖,就等于拿到了黄马褂。 挂在黑板上的薛可辛,无声得回了座位。坐下就用铅笔抵我后背,小声道:“你今天真出风头啊。“ 我谦虚得摆了摆手,头也不回道:“超长发挥,啊,超常发挥。“ 奥数班结束的时候,原本灰蒙蒙的天已经黑了。学校门外的混沌摊和小吃铺也摆了出来,在交相辉映的灯光中,来往着迟归的学生和晚回的大人。 我站在传达室的门口,背着自己的,一手烤鱿鱼,一手爆米花得等待着宝哥。十几年后,即便在美食街上,我都不敢这么放肆吃了。原因是现在的风沙还不大,空气还清新,小贩还没用地沟油。 宝哥和萧然两人骑着车,刷得飘到我面前。 我将满满一包爆米花塞进了萧然自行车的车篓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宝哥后车座上。 宝哥张嘴道:“唐铭心,你再吃点,小心车轮爆胎。“ 我晃晃脚,摇头道:“无所谓啊,反正萧然还可以带我。“ 宝哥显然无法应付我这个心里年龄活长他十岁的妹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你能喊人家哥哥吗?女孩子要懂礼貌,唐铭心,你难道没家教吗?“ 我一边用面纸擦着嘴,一边用我拿油腻的手揽住宝哥的腰,“啊?我一直向哥哥你学习的啊。你有礼貌我也就有了啊,你有家教我也就有了啊,萧然哥哥,你说对吧?” 萧然扭过头来,含笑的眼睛望着我。冲我一笑的刹那,微风带起他前额的刘海,带起我的校服裙摆。 感谢你,本哈恩斯。因为你,青春从头再来。 ... 第70章 看门狗吠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十月二十八日这天,周日。 我坐在院子里,对着早上*点还不算耀眼的阳光,一笔一划地写着卡片,萧然的生日卡片。我用的是少女字体,那种比格子铺广告还要秀丽动人的字体。表情符号就用的少了些,实在是怕写多了被萧然误以为脑残。 这会儿正流行着正规的硬笔书法,上到国家领导下到老师学生,都以字写得好为荣。所以, 我和宝哥的书桌上都有着厚厚的一本回宫格练字本。差别的是,我已经描摹了一半,宝哥至今还没动过。 自从上一次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我的毛笔字现在已经挂在了学校长廊的镜框里。大队辅导员原想让我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来着,在看到我上交的“终点不止清华,起步当于莲花”这对拍马屁的联句之后,立马笑呵呵地走了。 后来学校拍纪录片,特地给长廊上这句话一个特写镜头。这幅字,连带着书写人我,瞬间广为人知。我对不住历史,因为我已经给自己盖上了“才女”的名头。 以前大家提到我,抬头不过是:哦,唐铭言的妹妹吗? 现在大家提到我,抬头会很长:啊,你说的是那个毛笔字写得很好英语讲得比初中生流利奥数考试还考过高年级的那个唐铭言的妹妹吗?他们家的基因真是好得不让人活了啊。 昨天周六,天气晴朗,老妈拎着两袋非转基因水果,分别拜访了奥数老师和班主任两家。 奥数老师建议我跳级,说我不用浪费时间在小学这个阶段,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在智力开发阶段。 班主任却说我升级考试的话,语文学科存在着问题。 老妈很是不解地看看了我最近写的语文试卷,头发掉了一地,也想不通我为什么答不出什么中心思想,什么小橘灯,什么周总理的毛衣。 这个时候九年义务教务还没免费呢。老妈失去了能省一年学费的期望,回家对我没有好脸色。 我为了躲避老妈无形的气场,坐在院子里,在卡片上写下我对萧然真挚的祝福和暂时的“友情”。 其实我很想在卡片上这样写的: 我未来的, 没有铭心的生日,你hold住吗? 但我估计萧然看完,就不会想再过生日了。 宝哥拿着飞机模型出门的那一秒,我飞跃而过,大气都不喘得从院子外直钻进屋子里。 宝哥被我飞奔的行踪吓了一跳,正准备说我两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手上多出了若干礼物。 我羞赧地不想解释,我为什么要送萧然礼物。 倚在自己房间门上,想象着这相识以来他第一次收到我生日礼物的表情,我乐滋滋的开始傻笑。 “咚,咚,咚,,,,” 我能用后背感受到真实的敲门声。 “咚,咚,咚,,,,” 我傻住。 宝哥毫不留情地在门外批判我:“唐铭心,今天不是萧然过生日,是李文武的。你要不要把卡片上面那个什么dear萧然的给改改。” 我巴了巴手指,不解道:“不是十月二十八的生日吗?” 宝哥的脑子一向转得很快,他直接过度了“你怎么知道萧然是十月二十八的生日”“你送礼物给萧然干什么”这些个问题,直接劈头盖脸教育道:“唐铭心,知不知道生日分阳历和阴历的。” 我感觉自己脑子被人敲了一拳,羞愧地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直接扔了卡片就行了。“ 宝哥又敲了敲门,“唐铭心,你再给我讲讲,我为什么要帮你送?“ 我急了,送错礼物已经很丢人了,宝哥还不放过我。 对着房门,我吼道:“哥哥你当我钱多还不行吗?” 宝哥,“。。。。。。” 时间不多了,宝哥终于出发去了生日会。 我寻思着,这时候小朋友过生日,都是顶着一堆帽子聚在快餐店里,和一脸颜料且强颜欢笑的麦当劳叔叔嘻嘻哈哈的。 首先。我能想象李大嘴啃汉堡的样子,我觉得这能影响食欲。 再次,我这么一个比麦当劳叔叔还要大的阿姨,就完全没必要去了。 可是,当老妈端上一碗土豆丝,一碗酱油汤,跟我说这是今天午饭的时候,我的胃在颤抖。老妈难道也发现了我的婴儿肥和轻度游泳圈? 我后悔了,我觉得我便宜了李大嘴。虽然麦当劳的巨无霸双层吉士我已经吃到腻了,但是,对比这种堪比牢饭的饮食,我还是后悔了。 幸运的是,我认命地举起筷子的那刹那,方之粉墨登场了。 说他粉墨登场,完全是因为他装萌,套了件嫩黄的高头衬衫。光鲜的颜色衬得他眼睛特别水灵。我一个女孩子眼睛都没他大,我能不羡慕嫉妒恨吗? 他骑车一直骑到我家院子里,青瓦路上的灰尘被他扬起了一地。 瓦缝之间的小草和青苔被轮胎压得马上有了标本样,我放下筷子,大赞道:“好一辆凤凰牌自行车。” 方之翻了个白眼,两腿一抬,从车座上滑稽得跳了下来。 这时候高年级的小学生才有资格骑自行车,宝哥和萧然今年就一人买了一辆。 方之能偷来一辆凤凰牌横杠自行车,而且能安全达到目的地,我表示,他在车辆偷窃和驾驶上有着过人的天赋。 他熟络得打开院门,一脚踏进客厅,却忽视餐桌旁如花似玉的我,对着里屋叫道:“干妈,干妈。” 我“啊”了一声。 老妈拿着一堆毛线,从房里出来,热情得对方之道:“这孩子,吃饭了吗?先进来歇歇,我再烧两个菜给你尝尝。” 我又“啊”了一声。 方之还是忽视我,和他“干妈”讲话:“不用了,干妈,我就是带唐铭心去我家吃饭的。我妈还买了两张电影票,让我和她下午去看。” 老妈“哦”了一声,拿着软尺在方之身上量,一边量一边用笔记在口袋里的本子上。 “干妈今天多买了几俩灰色的线,就给你打个短领的线衣吧。这冬天说来就来,你妈妈又不会打,到时候你穿什么啊。” 方之四号不客气:“行,谢谢干妈。但衣服上不要绣米奇啊。” 我实在受不住了,他们俩实在太过分了。 老妈你为什么非要在我的面前秀慈爱啊?慈爱这种属性不属于你的啊!!!! 方之瞅了暴躁的我一眼,催促道:“唐铭心,收拾东西走啊,再不走我家菜就凉了。” 我:“。。。。。。“火速起身。 弯着腿,坐在凤凰牌自行车后座上,我戳戳方之的背,“你什么时候认我妈做干妈的啊?” 方之打着车铃,头也不回道:“就昨天的事,干妈拎了几个苹果到我家认的。” 我挠挠头,难道老妈也预测到了方太子十年后的身价?所以提前认干儿子? 这没道理啊,以前我们家和方家算不上死敌,可也是竞争对手啊~~ 难道就是因为我带方之到家里吃饭,老妈才和他妈重新取得了革命联系,从而改变了历史? 方之一直骑到城区东部的干部大院,这个十年后改建成干部领导和名企高层的别墅区,还保留着民国风。和他隔湖对望的别墅区,正是十年后一平方一克黄金的水天别墅,也就是萧然大学毕业后的居住所在地。 密密麻麻的爬山虎爬满了这个诗情的小区,与之相悖的水泥马路上,晃荡着两条白毛的金狮子小狗。由于我的到来,它们的吠叫声更大了。 传达室里值班的大叔捧着一碗卤肉饭,从窗子里伸出头来看了我俩一眼,叫道:“方家的小子,不是跟你说不要随便带人到院子里来吗?丢了东西,谁负责啊?你负责还是你妈负责啊?” 我愣了一下,时隔多年了,因为老爸和宝哥的关系,很少有人会对我这样厉声恶语。 那时候是这样,给领导干部打工的比领导干部还强势,给领导干部开车的比领导干部还拉风。 老妈昨天来这个小区肯定受了气。按照她的脾气早就毛了,她忍了下来,怕也是不想让方之妈妈面子上过不去。我之所以说老妈忍下来了,是因为我看到传达室雪白的墙壁上老妈特有的36号脚印。 方之锁了车,耳聋般得牵着我手,走进了大门。 我有点不服气,扭头对那胡子拉碴的大叔叫了一句,“大叔,新区开了一个牙科医院。牙疼什么的最好治了,我看你满嘴没颗好牙,说出来的话都漏风,跟狗吠似的。” 大叔“啊”了一声,表示没听懂我的讥讽。 我扯皮笑道:“记得装象牙啊,象牙比金牙便宜。” 方之回头看我一眼,手拉得更紧了。 走进小区,方之皱了皱眉头,好似在安抚我:“别和那个看门狗计较。” 我心想:哼哼,十几年后,这个大院里被法办的“领导”多的是,,,谁怕他一个看门的。 方之又跟着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过来道歉。” 我拍拍太子爷的肩膀,同仇敌忾地点头:“ibelieveyoucan。” ... 第71章 身层解析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方之的外婆家坐落在小区的最东面,向阳,有这一片绿意葱葱的草坪。草坪上竖着晒衣的衣架,阳光下随风翩跹的床单,带给我一阵清新扑鼻的皂香。 门口碰见的两条狗也跟着我们屁股后面,跟到了方之家门口。 方之外婆站在台阶上,眼尖得发现了他们,叫道:“这是林家的狗,娇气的很,只吃牛肉。” 我挠挠头,回头又打量了一眼,原来这两条狗是林叶繁家的啊。 方之妈套着一身围裙,一边用抹布擦干了手,一边对我笑道:“铭心啊,快进来,快进来。好几年没瞧见你,都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我想到单恋宝哥的那帮女生对我外貌的评价,立马happy得咧嘴笑道:“啊,我老妈常说,阿姨和她当年是校花,今天一看,不管是乍看,还是细看,阿姨都比我妈漂亮。” 瞬间,方之他妈脸上绽放出一朵花。 她弯下腰,递给我一双干净的拖鞋,回忆道:“你妈当年确实漂亮。她说自己是校花,也没人敢说不是。只不过这几年家务干多了,又帮你爸爸操劳生意,难免长了些皱纹看着老了些。” 我听出了实情,满意得点点头。 方之换了拖鞋,也没等我,就往楼上跑了。 门外的方之外婆还在嘀咕,“这狗怎么办啊。林家媳妇找过来就不好了,会以为我们把她家狗招过来的。” 方之妈妈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那狗不会自己走啊?他不走,扔一块牛肉引他走好了。” 我默默无语,满腹心思得上了楼。老爸说方之和他妈妈在娘家不好过,果然是真的。 方之无心学习,整日逗留篮球场和游戏厅,上课总是罚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在这样一个高干群集的住宅小区,面子和权力成正比,而面子又决定了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方之外公早不站在权力漩涡里,而隔三差五的又有人为了方之爸爸的债来骚扰方之一家。 可见,方之妈妈不开心,方之更不开心。 或许在我不知道得那些年里,方之和他的妈妈一起在努力逃出这个看人眼色的大院。一年,两年,十年,终于走了出去。却不想走出去之后,别人看待他们,又带上了看傻子的目光。 建福的坎坷,建福的辛酸,给他们母子俩带过太多的难堪。而往后建福的光华,建福的荣耀,只贡献给了沈思琪和她满腹心机的母亲。 熟知了这一切,我忽然理解了在重生之前听说的沈思琪怕她哥哥的事情。现在看来,这怕恐怕不是简单的兄长“严厉”了。 宝哥对我也严厉,但不吝啬给我零花钱。而方之的“严厉”,呵呵,这么一想,我真是爱死方之了。 围坐在餐桌旁,我对方之说:“下午是我陪你看电影?还是你陪我看电影啊?” 方之瞧了我一眼,决定忽视我,继续埋头啃饭。 方之妈妈捡了一块可乐鸡翅放在我碗里,热情道:“铭心,来,尝一尝,看看阿姨的厨艺跟你妈妈比起来怎么样。” 我摇摇手,“不用尝,光看色泽,就知道阿姨的水平比老妈的水平高超好几倍。阿姨您那是不知道,我妈是一边扭秧歌一边烧菜,盐和鸡精撒多少,全看她腰扭到多少。有时候她兴致上来了,扭个华尔兹什么的,转圈转回来的时候,大白菜都烧成金针菇了。” 方之外婆连声大笑,指了指我,“阿兰啊,这小姑娘会逗人啊,绝对是唐家的一个宝。” 方之妈妈点点头,笑着又夹了一块方之看中的糖醋鱼给我。 方之皱着眉,“你吃饭的时候哪来这么多话?” 我丝毫没有被嫌弃得自觉,“呀,我看电影的时候话更多呢,你要不考虑一下,把票留了让我和外婆看去?” 方之低下头,果断吃他的饭,不理我了。 方之外婆连忙摇了摇手,笑道:“不用,不用,你和方之看去。回头再让方之带你回家,电影院离你们家远着呢。” 我“嗯”了一声,欢乐得吃饭ing。 吃完饭,我去未来的太子爷房间里晃了晃。尼玛太子爷的房间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整整齐齐的还飘散着茉莉花香。 望远镜象征着爱科技,篮球框意味着爱运动啊。 我这么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东西都没他多啊。 yyd,居然还让我在他的房间发现了一台windows98的台式电脑。 各位,各位请想一想啊,十几年前的中国还是一个互联网刚刚起步的中国。别说人手一台电脑了,一个单位有台电脑都是当财神爷供着的。更不用提什么云计算,物联网的了。 人家方之的卧室里就有着一台泛着光泽的windows98,这是多么的有钱和有知识啊。 我打开了电脑,两眼盯着厚重的显示屏,晃了晃鼠标,当着太子爷的面扫了一回雷。 方之诧异地朝我看了一眼,问道:“你操作这么熟练?没听说你报了电脑辅导班啊。” 我一面算着格子,一面插着红旗,满不在乎道:“玩电脑也需要上一个辅导班?方之,你逗我的吧。” 一说完,我就赢了一局。兴致冲冲地开始准备第二局。 方之被我噎了一把,努力拉回场子:“我这台马上就要连网了。等连了网,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电脑。这些纸牌游戏扫雷什么的,都是小游戏。” 我点点头,拿了他书桌上的纸和笔,一边写一边道:“恩,回头你帮我看看这几个域名还有没有被注册。嗯,还有,这几个游戏也帮我下载了。兄弟,靠你啦,发财致富离不开电脑啊。” 方之看了看我写下一连串不知所谓的东西,决定不再拉回场子了。 电脑桌上有着厚厚的一堆书和光盘,我趁着方之换衣服的空挡,悄悄翻了翻。 《五笔打字一本通》? 恩,不错,方之是个上进的,热爱电脑科技的好孩子。 《超级玛丽精装版》? 这个,恩,孩子嘛,玩玩是正常的。 《人与自然》? 哎呦喂,方之还是个热爱大自然的小伙子啊~~赵忠祥版本的,是为了锻炼出普通话一集甲等吗? 《貂蝉的第二春》?呀?啊?(⊙o⊙)!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男人如何释放》?(⊙o⊙)!啊?呀?小学生需要看这个吗?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身层解析》呀?(⊙o⊙)!啊?告诉我,是不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我红着一张脸,喘着气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等那混球换好衣服出来。 tyyd,这小子才多大啊?就看这么劲爆的书?不怕内分泌失调啊? 楼梯口处通着风,一眼还看到厨房里洗碗的方之妈妈。他外婆也拿着干抹布,在水槽边等着洗好的碟子。 他外婆讲:“文革前几年,你爷爷还跟着铭心她爷爷后面混。到了现在,唉,他爸爸多辛苦,一步一个脚印的。不过你爸爸说了,唐家的势力还在,不用几年,以前什么样马上还什么样。你看铭心那丫头,多机灵一个丫头。” 方之妈妈“恩”了一声,跟道:“是这样,妈。我让方之认小丽作干妈,也是这个打算。他爸爸左右靠不住,不如找个有能力的干爸干妈。小丽教孩子教得都不错,一个铭言一个铭心,在莲花小学都是出了名的学习好。小丽能认方之当干儿子,我就觉得,当年她这个朋友我没交错。” 我听了微微有点感触,想不到,老妈是这样仗义的人啊。 买个猪肉也能讨价还价一个多小时的老妈,居然也有这么光辉的一面啊。 坐在电影院里,我大声嚼着爆米花,对方之说,“哥们,以后跟我混啊。要知道,跟上革命的大部队,才能遍地是牛羊,到处是花香啊。” 方之侧头,“难为我多买了两包爆米花,也塞不住你的嘴吗?” 星期一的早晨,我如愿没有当上优秀升旗手。 站在操场上,我瞪视班主任,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班主任受不了我火热的视线,转身上厕所去了。 “六八班的李文武同学,平时上课认真,学习成绩优异。是老师的好帮手,班级的好干部。在上周的全市小学生航模比赛上,一举获得金牌,为我校争光,为班级取得荣誉。” (⊙o⊙)…,居然是李大嘴抢了我的风头。 我扭过头和班长嘀咕道:“怎么老是六八班的啊,我哥六七班上不是还有很多优秀学生吗?” 班长掸了掸他右臂三道杠上“莫须有”的灰,小声道:“上个月不全是六七班的人啊?你哥,萧然,林叶繁,一个都没落下。” 我“哦”了一声,真不好意思,我才重生回来两个星期啊。 前排的江绿衣和张也正互相踩着脚,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 我的头瞬间有两个大,哥哥,姐姐,你们还能再成熟一点吗? ... 第72章 □□套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大队辅导员乔大哥讲完一连串浮夸用语后,清了清喉咙,开始宣布重要事项:     “同学们请注意,尤其是五年级以下的同学请注意。我校友好合作单位,美国米歇息儿小学,会派遣优秀教师来我校指导教育工作。请诸位同学礼貌待人,尊敬师长。此间,校领导还会拟定交换学生名单,希望各位同学踊跃参加,公平竞争。”     我张大嘴:“这么牛叉啊。”     我忽然想起来,为什么我会对方之没什么印象了。没重生的那一世,方之就是作为交换学生去了美利坚。之后他就一直留在了国外,再回国就是财经报上的人物。     张也回过头,对我神神秘秘道:“我听人说,那个外籍老师会在我们班上教学。因为全校低年级的学生,只有你会讲英格莱是。”     “是english,大哥。”     班长羡慕道:“我还听人说,你是内定的交换学生呢。”     我耸肩,心里却掀起了大浪:“这不是显然的吗?”     班长嫉妒道:“铭心,你这啥,咱们也同学好多年了,你到时候和外教说说我好话行不?”     我,“美言那是必须的,但是,班长大人,咱们不熟,麻烦称呼全名。”     班长能这么想,其他同学也不傻,知道我早在在交换生的名单上。     迷迷糊糊上了一天的课,班上甚至全校的同学都对我客气起来。     那啥,上个厕所什么的,七八个人的大队,队首居然让我这个队尾先行解决。     做广播操的时候,我胳膊不小心挥到了隔壁班的小男生。小男生立马跟我低头,“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搞得我跟黑帮大佬一样。     中午坐公交的时候,两三个姑娘拿着交通卡,对我谄媚,“铭心,铭心啊,我帮你刷。”     甚至连一向对我横眉冷对的班花啊都过来讨好我,请我吃奶油蛋糕什么的。     所以中午吃完饭,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果断的,在右臂上多套了一个红袖套。     袖套上用水笔写了三个大字:反**。     班主任陈大叔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没将喝的水全喷出来。     任何同学过来和我讲话,我都先指了指红袖套,然后说:“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谢谢合作。”     体育课上,鸠摩智对我抢他风头的现状,感到十分焦急。东面操场的女教师,还有宝哥搬上的同学们,已经不止一次回头瞻仰我的领导风范了。     我瞪大眼睛往那一看,正瞧见林叶繁朝我挥了挥手,我也回应地挥了挥。     鸠摩智忽然叫道:“唐铭心,出列。”     我,,,,,,     “你带一个红袖套上体育课是什么意思?操场上不需要站岗人员。”     我,,,,,,     “身为一个优秀的学生,就不应该哗众取宠,打乱课堂秩序。”     我,,,,,,     “下次注意,归队。”     我一脸憋屈得和革命烈士一般得站回了队伍。     东面操场的同学们笑疯了。     我真得很想仰天长啸:“给我一个自由的空间啊啊啊~~”     晚上奥数课上,林叶繁同我交头接耳道,“今天体育课上怎么了?鸠摩智干嘛要批评你啊?”     我叹了口气,打比方道:“那种青铜圣斗士渴望黄金圣衣的感觉,那种自己在上小号隔壁却在上大号的感觉,那种辛苦当了一年班干部年终却评不上三好学生的感觉,你明白的。”     前排的宝哥终于忍不住了,回头就对我劈头盖脸的一番吐槽:“唐铭心,你丢人的时候麻烦看看我在不在场,行不行?”     我扭头继续和大官讲:“这就是第二种感觉的具体表现。”     李大嘴今天光荣得上了黑板,出乎我意料的,竟是按照我上次解题的方式,顺利且愉快得解答了。     我倒是小看了这个教室内的他。     这个教室内,坐的都是些不服输的孩子。只是有时候要面子的他们,不会表现出自己背后的努力和用功。他们给人的感觉,走路比模特傲人,笑容比蒙娜丽莎灿烂,奖状拿得永远不会手软。     我咧了嘴,转身对李大嘴抛媚眼,“哥哥,厉害啊,跟谁借的初中几何书看的?无师自通啊。”     李大嘴掸掸手上的粉笔灰,小声道:“哪儿呀,昨天我们吃完饭打篮球,你哥下场的时候跑到书店买的。我看他买了一本几何,也跟着买的。”     我,“额,,,,,,宝哥真是输不起啊。”     “那是,你哥我们从来都不敢得罪的。哎,对了,你既然送了我生日礼物,干嘛不跟你哥一起过来玩啊?我一个堂姐特别喜欢你画的樱木花道,都跟我抢走了。”     我“嘿嘿”两声,“没有关系,回头我画个流川枫给你,你跟她再换过来。”     就在我和李大嘴聊得正high的时候,薛可辛薛大偶像忽然递给我一颗金箔包装的巧克力豆。我摇了摇巧克力豆,对他惨然一笑,扭头继续和李大嘴讲话。     “唉,李大嘴哥哥,那啥,你知道为什么交换生不考虑高年级的学生啊?我看你们英语都挺好的啊。尤其是你,新概念英语第一册都翻了一半了。”     李大嘴瞥了我手中的巧克力一眼,又瞥了薛偶像一眼,笑道:“那啥,交换生要去美国两年呢,而且两年都是小学课程,所以高年级的都不被考虑。而且交换生回来都直接升f中初中。我们这帮人,去不去交换,都上f中。”     我“哦”了一声,拍了拍胸脯,炫耀道:“传说我是内定的交换生哎~~”     李大嘴撇撇嘴,指着我的红袖套,“恩,是人都看出来了。”     “铭心,你都送我生日礼物了,咱们也算是好朋友了吧。“     “瞧您说的,那显然是。”     “从美利坚回来,别忘了我李大嘴啊。“     “别,我这种交换生没什么含金量。大嘴哥哥你以后可是麻省理工的高才,写一个方程式都有人争着买单。应该是你别忘了我才是。”     “听你说着说着,感觉我以后真得能上麻省理工似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依旧坐在宝哥的后车座上。只不过,跟在萧然和宝哥后面的人,又多了李大嘴和薛可辛两人。     李大嘴真不愧是李大嘴,话题不断,一路上都和我贫。     我有时候都没话说他了,他还能捧出一两个笑料让我们笑笑。虽然,好几次,这个笑料关乎宝哥威严。     我说,“李大嘴哥哥,我觉得你特别适合给大明星当经纪人啊。冲就你这口才,公关不是问题。”     李大嘴嘴上越来越不客气,“明星?你不是正好叫铭心吗?回头你当明星,我来数钞票。”     我纠正,“我的铭心是刻苦铭心的铭心,用唐铭心这种艺名,将来出道会特别的俗。”     李大嘴想了想,“要不然就叫angel,baby什么的,李玟不就是叫coco吗?”     我,“哥哥,你真有先进的洞察力和高超的觉悟力。”     时光飞逝,我穿越回过去也几近两个月。这两个月,我没闯下啥大祸,但也改变了不少历史。     历史上我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女学生,重生这一阶段我已经是闪闪发光牛逼哄哄的del了。     可是,我仍然找不到我此行重生的价值所在。我觉得自己有些混乱,思考这么些天也没整理出来的混乱。     不知不觉中,宝哥和萧然他们,已经开始忙着直升f中了。     奥数班的氛围也从菜市场转化成了战场,我整日茫然的得坐在这帮精英之间,感受着这些紧张和压抑。     更让人压抑的是,薛偶像这两天总给我巧克力吃。     由一开始的我吃得香喷喷,到今天,整个奥数班看到巧克力就起哄,我知道某些事情发生了转变。我几次巴拉着糖纸,朝萧然那边看去,他都装作没看见低头干自己的事情。     我心里像有一片陈年搁置在屋顶的瓦片,被寒风吹出了瓦砾,吹断了脊梁。     没过几周,美国的那位老师果然来了我们班“肢体”教学。课堂上,我都扮演着着同声翻译和回答问题的学生这么两个角色。     班主任他们实在想不通,我一个四年级的小姑娘,是吃了什么了,怎么就能和外教一搭一唱还不需要彩排?     恐怖的不止这些,外教抛弃了学校给安排好的生活顾问,周末节假日只让我带她去光夫子庙领略秦淮风光,去中山陵听我叙述中国革命的辛苦历程,去紫金山看我指出来的银河系的银心,,,更甚者,给高年级开公开课还让我去冒充班里的学生。     所以,当我坐在全校最大的讲堂里面,这个此刻聚集了全市中小学高级教师和教育部领导的讲堂里面,这个我的同班同学居然是宝哥萧然林叶繁……的讲堂里面,我出尽了风头。           第73章 一战成名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鉴于这几天我和萧然都没好好说过话,我一进去,就对他左边的一个小女生道:“嗨,能让个位子不,姐姐?”     小女生委屈道:“可是我一直坐这的啊。”     我指了指教室后面泱泱的旁听队伍,耐心解释道:“这位姐姐,是这样的,我是辅导员老师安排好的抢答学生,所以得坐前几排。前几排里面就姐姐最面善了,让给我好吗?”     小女生叹了口气,卷了自己的书本,让位道:“我说呢,难怪一直觉得这位子有些滑,坐都坐不住。哎,原来就不是我的位子。那,给你坐吧。”     我幸灾乐祸地点头道:“是的是的。”不顾一旁众人疑惑的眼神,兴冲冲得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没来得及和萧然说个hello,屁股一滑,“哐当”一声整个人就从位子上栽了下去。     幸亏是公开课来着,一班同学不敢明目张胆得笑出声来。     萧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扶着我,小声问道:“没事吧,铭心?”     他左手捏着我的胳膊,右手握着我腰畔,侧过身子低头来扶我。我的脸颊微微一侧,就能碰触到他刚说完话的嘴唇。     我借着他的手站起来,急匆匆得将弹起来的椅子板拉下来,要重新坐下去。     萧然皱眉,却又忍不住好笑道:“你坐上面,脚都碰不到地。”     我老脸一红,不能否认四年级的我腿脚还没长齐全这个事实。     却见萧然将椅子板拉下来,用自己的左腿压了它一角,抬头对我道:“坐吧,这样你就不会滑下去了。”     我看着萧然这般贴心的举动,心里有颗红心不断在放大。要不是大庭广众下这么多人,真想立马扑上去涂他一脸口水啊。     好吧,这是一个怪阿姨对一个正太的荼毒。     我坐下来后,整个大厅的灯光,除了前黑板和我们学生坐的区域,都被关掉了。     在这种大事即将开始的时刻,我仍想交头接耳两句,侧了侧头,就问左边的林叶繁道:“哎,大官,你们家那两条狗分别叫什么名字啊?”     林叶繁一向神经大条,听我提问,就会有问必答:“安安和乐乐。”     我笃定道:“那它们的下场肯定是安乐死啊。哎,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还没说完,从后排飘来了宝哥低沉且黯哑的声音,“萧然,管住她的嘴。”     外教为了这堂公开课,也是准备了好多教学素材。在这个还都用吹塑纸做教学道具的年代,外教已然使用了flash动画,奖赏同学的奖品不是小红花而是真的毛绒玩具。这般大气的教学方式,着实让在座的所有旁听们都震惊了一把。     外教今天的是旨在加强学生看图说话和组织语言能力的一堂课。     首先,她播放了一段当时流行全球的动画片《汤姆和杰瑞》,七分钟的片段,看得我们这些学生的眼球都跟着影像中的猫和老鼠活动得炯炯有神。     外教关掉了视频,想请一个同学讲一下视频里有哪些动物。     莲花小学的高年级生里,会英语的已不是少数。先前说的李大嘴,他早就报了英语辅导班,新概念英语第一册都快翻烂了。更别提方晓菁这类有家教的高材生,她们在这个语法还都不懂的年龄里,英语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从来都不怕张口也不惧讲错。     外教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这个班上有一半同学都举了手。我侧头看了看,萧然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没有举手。不仅他一个,宝哥,林叶繁他们都没有举手。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懂他们的骄傲。对于这种没难度的问题,他们不想参与。更准确说,是不屑于参与。     回答问题的正是原来坐在我位子上的女生,声音有些小,吐词也有些结结巴巴,但难能可贵得说得很完整,“ablu.”     外教挺欣慰,给了女生一个毛绒玩具。这玩具还是我陪她在批发市场采购的,单价八元一个,物美价廉而且童叟无欺。     接下来,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难度大,送的毛绒玩具也一个比一个大。     冲着礼物,我身边的林叶繁都开始抢答了。     终于,在玩具剩下最后一个的时候,我也按捺不住了。     估计萧然也看出了我的势在必得,指了指讲台上仅剩的紫色泰迪熊,用眼神示意我:“你想要那个熊?”     我忽然感觉我们俩站在抓娃娃的机器前,我千娇百媚小鸟依人在一旁,萧然威武不凡投币要为我抓娃娃。     我兴奋得点点头,看着萧然的眼神里带着幻想中的渴望。     萧然盯着我望了半天,估计是被我的视线所震慑,低了头用笔在自己本上写道:“那我不举手了。”     我:“。。。。。。”一定是我打开萧然的方式不对。     外教问:“哦,我亲爱的学生们,通过这部动画片,你们学到了什么?”(已译中)     我和林叶繁彼此对望一眼,林叶繁用眼神问我:哇擦?这动画片也能让人学到东西?     我扬了扬眉毛,也是很不解:这道题放在最后,肯定有难度,抢答要慎重。     我和林叶繁都在疑惑这道题怎么回答,理所当然,全班的同学们也在烦恼自己学到什么了。     整个教室呈现一种石化的状态。     这个时候,果不其然,在没有举手的情况下我被点名了。我来不及感叹自己的命太好,只能在各种视线焦灼下,自我放弃道:“恩,这部动画片,,,,,,”     外教鼓励道:“tryyourbest,mygirl!”     我带着一种“您确定”的疑问看了她一眼,得到了某种确认之后,便滔滔不绝起来:“嗯,我掌握到这部动画片的诸多亮点。首先,这部动画片巧妙运用了物理学上的惯性一说。将现实生活中的惯性表现得及其夸张和幽默。其次,动画片以拟人的手法向我们表述了一种存在于天敌之间若即若离相爱相杀的两性关系。再来,动画片教育了我们一定的人生哲理,比如矛盾双方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换。恰如动画片里的汤姆能追逐杰瑞,但下一秒也会栽在杰瑞手里一样。恩,还有,,,,,,”(已译中)     外教睁大了眼睛,也抵挡不住我从各个学科各个领域来领悟这部动画片。     直至泰迪熊落到了我的身前,我才知情知趣地闭上嘴。     我听到周围有老师自我安慰:“这学生的答案肯定是之前准备好的。”     林叶繁也点头道:“你英语发音真好。背了不少生单词吧?”     萧然没说什么,一直等我坐下来的时候给我压椅子板,还细心地帮我将泰迪熊从桌上挪到桌下。     身后,宝哥在可怕的沉默中。他一直想不通,我的英语是什么时候学的,又是跟谁学的。     我颇为烦恼得挠了挠后脑勺,哎,是得想个借口解释我的一切重生行径了。     但总而言之,自此,我唐铭心一战成名。           第74章 别欺负她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冷冽的西伯利亚寒风,直面南下。柏树凋零,落叶在寒风中飘飞。     寒假转眼及至,期末考试也一场一场得进行着。     数学考试结束的那场,天空飘起了小雪。一点一点,白白的,仿佛着我近来的心情,一直跌落,跌落到自己不能承受的那一刻。     我站在窗户边,望着落雪,出神。     窗户外地一切都是寂静的,教室内的一切都是热闹的。同学们互相对着答案,分享着五毛袋装的辣条,嘻嘻哈哈的,因到来的寒假兴奋,为结束的考试激动。     我觉得我属于窗外,而不是室内。就像我这颗心属于未来的世界,而不是重生而来的过去。     方之裹着老妈给他织的厚线衣,青春无敌地向我走了过来。     最近方之是风头崛起,在全校广为人知。不仅学习成绩好到一下蹭到了全班前十名,当了数月的优秀班干部不说,还跳过了我被选作了一周的优秀升旗手。     加上方之篮球技术二流向上,也光荣得被选送到了校篮球队。每次奥数班下了课之后,我还能在校门口看到满头是汗的他。     有一次看到他,我还没来得及跟太子爷打招呼,身后的唐铭言就忍不住吐槽道:“进个校队了不起吗?”     李大嘴跟风,“就是,了不起吗?”     我一脸的莫名其妙,同身旁的萧然眉目对话:这两大哥是脑抽了还是怎么的。     萧然微微一笑,小声告诉我:“学校今年才建的校队,如果去年就建的话,我们就可以报名了。”     原来是太子爷抢了诸位大哥的风头。     我表示同情得点点头,也酸道:“他最近炙手可热。跟他走一块,都会被其他班的女生翻白眼。这么一比较,我还是喜欢和萧然哥哥一起走。”     萧然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也没有羞赧的面部表情。     因为他的点永远与众不同。     只见萧然皱了皱眉头,一脸认真地纠正我:“你成语用错了,铭心。炙手可热是用来形容杨国忠奸臣当道的时候权势滔天的,换成风头正劲会比较好。”     我:“。。。。。。”神来告诉我,为什么萧然小的时候这么学霸般的呆萌。     我看了方之一眼,又将视线转向窗外。     方之挠了挠后脑勺,通知我道:“干妈让我今天去你家吃饭,回头你跟我车一起走吧。”     方之有一张标准的正太脸,尤其是有双湛黑的眼睛,小小年纪就长得又萌又酷。有刘海时人看着清秀,剪了刘海之后看着更清俊。     长得好的人总会被关注。     我淡笑,“不用了,我要是坐你车,立马会被三班的张雅丽,十二班的周慧美,恩,还有高年级的姐姐们排斥的。“     “她们排斥她们的,我,我又不排斥你。”方之没想到会被我直接拒绝。     我尴尬得笑笑,“可惜我不高兴被她们排斥,就高兴被你排斥。”     方之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走廊外,捧着两杯哇哈哈的江绿意,兴奋地溜进了教室。     她递给我一杯,很是得意得大声道:“铭心,你知道吗?交换生名单出来了,有你,有我,还有方之和班长。”     一共十个名额,我们班上就占了四个,我表示很能理解。     方之有家底,有势力,现在也转型变成了完美正太,他没有理由不去。     江绿意爸爸才去首都参加了人大,江绿意的妈妈也出面送了老外不少好处,她是有优势的。     倒是班长大人,既没送礼,家里也没财势。长得淳朴,还特自来熟。     他有的不过是有着过人的八卦热情和为国际友人提供服务的耐心。     他是真正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去的,我们或多或少,都是沾的家里的光。     我放下红茶杯,走到痛哭流涕的班长跟前,拍了拍他肩,豪迈万分道:“哥们,到了美国跟我混啊。要知道,跟上革命的大部队,才能遍地是牛羊,到处是花香啊。”     班长大人点头点得和捣蒜似的,张口也是一股蒜味,“铭心,我就知道是你跟外教说了我不少的好话。嗯,你是我最好的同学,虽然你经常说我跟你不熟,不过,别说以后听你的话,就是把班长让给你做,我头都不摇一下。”     我听他淳朴的表述,不由想笑,想大声的笑。     江绿意也笑,她对这个幽默班长的同行,也感到由衷的高兴。     我知道别的同学看到我们笑会不舒服,因为毕竟名额有限,选拔的过程中也存在猫腻。     可是我不知道,方之在我们身后也沉默,无声的沉默。     名单下来的那一天,奥数课前,薛可辛问我道:“你确定要去美国做交换生了?”     我点点头,回道:“嗯。”     薛大帅哥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李大嘴在旁边打岔:“你英语这么好,到底在哪学的啊?那天公开课,你居然说了好多我听都没听过的单词。”     宝哥也转过身,疑惑得朝我看来。     我抓抓头,措辞道:“嗯,英语入门是钢琴老师女儿教的,她要去f中当英语老师,所以拿我当教学对象了。以前我常在她家过周末的,练过钢琴就学英语了。唉,谁知道后面外教来了,就重点培养了我。”     这个借口真是好。     因为钢琴老师的女儿真得教过我两句英语。     而且钢琴老师的女儿爱面子,如果别人提到某某的英语这么好全是她教的话,她也不会否认。     李大嘴拍了拍桌子,赞叹道:“你家真会挑老师。交一门学费可以学两门。”     我看着那边宝哥“恍然大悟”的表情,松了一口气,“呵呵”了两下。     我一直有个出国留学的梦。     重生之前,老爸和老妈一直不同意,说我没有自理能力。     那时候我不服,还很气愤。     重生归来,我是终于明白,自己日常是多么的傻乐,多么的没心没肺。没想到重来一次,我不经意地就圆了这个留学梦。     可是一想到上了初中马上就青春四溢颜值爆满的萧然,下了奥数课,我不放心得嘱咐李大嘴道:“大嘴哥哥,上了f中之后,你帮我留心一下萧然啊。”     李大嘴瞟了一眼从我们身旁走过的几个人,贼兴奋道:“你让我留心谁?萧然?”     我双手搓了搓,有些羞赧道:“是的,嘿嘿。”     李大嘴将我揪到走廊一侧,详问道:“原来你喜欢,,,算了,怎么帮你留心啊?”     我掰了掰手指,跟他详述道:“以下五种情况,大嘴哥哥你要是观察到,立马给我发邮件。嗯,第一,萧然和一个女同学走得特别近。第二,除了宝哥和你们几个之外,萧然和一个男同学走得特别近。第三,萧然受到什么挫折和打击了。第四,萧然被女生给缠上了。第五,,,,,,,”     李大嘴好笑得看我一眼,揪了揪我腮帮,嘲笑道:“看不出来啊,你才四年级啊,就想霸占你萧然哥哥啊。”     我翻白眼:“要你管,,,”     话音还没落呢,就传来五米开外萧然的警告声音:“大嘴,别欺负铭心。”     李大嘴:“。。。。。”           第75章 少女晓菁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寒假正式开始,整个城市也跟进驻了雪女一样,天气越来越冷。昨天才下的小雪,到了今天早上,马路上的积雪就足够掩埋行人的鞋尖。     一阵大风刮来,空中的雪花就像注入了灵魂,舞动出身姿,展现出风华。屋檐下挂的咸肉越晾越红,像是被寒风给吹红了脸一样,晃晃荡荡的。     院子里的池塘里,也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落叶飘进去,分分钟被冻成了水晶标本。     老爸难得起个大早,到院外铲雪,铲了两个小时才清理了门口几平米的积雪。     雪没铲多少,他人却热得脱掉外套只剩一件高头套衫。一铲一铲的动作,特别像在昭示劳动创造财富。     来往的大叔阿姨都赞叹老爸身板好,铲了那么多雪还有力气。     我却清楚知道,老爸铲得腰都快直不起来。     老爸喘了一会儿气,抡着膀子想要再铲的时候瞧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我,不忘“心灵鸡汤”道:“铭心啊,跟爸爸讲讲,你最近怎么了啊?是不是有烦恼了啊?”     我将手从口袋里掏出来,默默得走到老爸身边。     老爸挺高兴,摆手道:“不用,不用,爸爸铲得动,不用铭心帮忙。”     老爸误以为我要帮他铲雪,我却利索得从手上拎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根油条,塞进老爸的大嘴,语音毫无波澜得回复道:“老妈估计还没起床呢,爸爸,你将就吃吧,我进屋学习了。”     “哎,铭心,你这孩子,,,,,,”     正待我开门进家,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姑娘。     姑娘穿着一身莹白的长款羽绒服,围着海蓝的线织围巾,黑长的秀发披散在耳边两侧。     朝阳下的五官精致但不显冷清,明媚动人也不显娇气。     她迎面走来瞄见了我,一与我的视线对上,就高声叫道:“嗨,铭心,恭喜发财!”     铲雪的老爸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表示:“。。。。。。”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打招呼道:“哈,晓菁,也祝你新年学习进步,万事如意!”     方晓菁熟络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问我道:“听说你要去美国留学了啊?”     我点点头,心想方晓菁才是真正的留学达人,高二起就在美国学习了。     重生之前同她一起上过街,路上有老外问夫子庙怎么走,方晓菁那流利悦耳的英语,别说老外了,连我听得都四肢百骸跟着舒服。     如果我留学,纠正咬音,练成一口华丽的美式发音,实在是太重要了。     我点了点头,虚心道:“以后还是要跟你请教英语的。听说你家请的家教是南大高材生,光感觉就能感觉你英语基础特别扎实。”     方晓菁:“。。。。。。别提他,提到他我就感觉自己还有一摞卷子要写。”     我:“那提我宝哥吧。他过年之前都收到f中的入取通知书啦,还是首批的通知书,f中班主任可以随便挑的那种。哎,晓菁姐,你收到了没?”     方晓菁一脸惨淡,唉声叹气道:“这大过年的,跟你聊两句,句句要我命。走了,不送。”     我看着这般耀眼的她离开,心里也觉得开心。     十几年后的晓菁,即便身边有再美好不过的良伴,却也因失去了重要的人而抑郁孤独。     另一边,老爸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老人家看着人走远后就对我八卦道:“这姑娘长得真秀气。哎,铭心,你哥要是将来能娶到她就好了。”     我张嘴:“。。。。。。”     原来当初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宝哥和晓菁很般配啊。     也是,当时能免于被宝哥言辞犀利的姑娘,只有晓菁一个。     寒假一结束,我的飞机票和签证也办好了,行李收拾得也差不多了。     江绿意和班长两个人,针对打包行李这件事,一天一个电话地骚扰我。     老妈连夜赶出来的线衣也竣工了,我一件,方之一件。     我细看了一眼,哎,还是双胞胎的呢。     我套上了线衣,站在老妈身前,抬起头卖萌道:“嗯,妈,我舍不得你啊。你舍得我吗?”     老妈一向不走煽情路线,她将我行李里面一本英译中的字典掏了出来,嘱咐道:“这一本字典都快两斤了,够你带个电水壶了。”     我转了转自己的颈椎,疑惑道:“那我怎么学习啊?”     老妈又将一本中译英的词典逃出来,出谋划策道:“过去买当地的词典。美国华人那么,我就不信在当地买不到一本词典。还有啊,买不到就先用方之的文曲星。”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肯定道:“方之他妈真舍得花钱。”     老妈好笑道:“你以为我舍不得给你花钱?死丫头,仔细看看,从外套到袜子,里里外外哪件是路摊货你告诉我。你真以为我只疼你哥哪?”     我“嘿嘿”了两声,一个熊扑抱住老妈,继续煽情道:“妈,你不担心我再美国生活不能自理吗?你不担心我被人欺负吗?”     老妈将我从她身上扯了开来,一面低头折着衣服,一面回忆道:“如果是年前,我倒还真不放心。不过这半年你脑子像是开了窍,人是贼精啊。旁的不说,就说上次你去交学费。你们班同学哪一个不是交了学费就走,呵,你倒好,站在那跟你班主任要发票。”     我“呵呵”一笑,含糊道:“不就是想刮奖中个五块钱么。”     老妈又想道了一件往事,跟着道:“还有那次,你陪你爸出去应酬。吃饭吃到最后,人见惯场面的董事长都想抱你回去养。啊,说什么,说你嘴甜,就冲着这么甜的嘴也要下个大订单。你爸啊,大晚上的回来给菩萨上香,说什么感谢给我一个好儿子又添一个好女儿。我现在想想都想笑,你说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就你这个贼精的脑袋,你还怕被人欺负?你不欺负人就算好的了。”     啥也不多说,为了对得起这个“贼精”的名号,我擦了擦鼻子,将收拾行李的任务全部交给老妈。     老妈不想放过我,对着我的背影还在交代:“去美国了之后多帮着点方之啊。听到没,铭心?”     我摆了摆手,将老妈的话当做耳旁风,欢乐得出去溜达了。           第76章 美利坚名厨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冬季在美国,整个城市特别的漂亮。尤其是夜晚,楼层高耸,星辉交叠,建筑美发挥得淋漓尽致。在高层俯瞰下去,夜城就像浩瀚银河,一点一线,俱是风景,散发光华。     大雪的覆盖下,花园小道仍然芳草茵茵。街道宽敞,路人缓缓而行,各种入流和不入流的轿车都稳稳而过,没有溅起一点污水和泥花。     我们一行人,来美国已经一年了。     江绿意和班长等人的英语也说得流利起来,偶尔在街上还和人对骂。只是让人吃惊的,方之这孩子学东西特别快,英语水平快赶上人家abc了。     一帮孩子都小小年纪得在外面学习,想家的如江绿意,经常半夜哭醒。为了安慰这个爱哭鬼,有时候我会自动请缨得去唐人街买些d,来给她打打牙祭。剩饭剩菜什么的,就会分享给方之他们。     使馆和华人机构的叔叔阿姨会经常送些家乡特产来。     有一次,江绿意抱着一袋盐水鸭,憋着憋着,又哭了。为着一只鸭子就能哭得精神不济,我是真得很佩服江绿意。     班长周大福是个成熟的孩子,煮饭烧菜也能凑合做。我去唐人街买菜,他也会跟在一旁拎拎袋子,砍砍价。有时候我煮个火锅什么的,除了方之,其他几个萝卜头都会大大得称赞我一番。除了吃火锅,我也经常炒个菜或搞搞简单的韩日料理什么的,足够忽悠萝卜帮了。     正值寒冬,学校放假,我们一帮人都蜗居在学校提供的三层小别墅里,看看电视玩玩游戏,没一个人想出去玩。     这年除夕夜的晚上,别墅一楼的大厅最热闹。中国人聚在一起总是很热闹,虽然比不上韩国人聒噪,但是动静确实不太小。     几个孩子围在一起玩飞行棋和大富翁,还有的凑在一起写新年贺卡。只有方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上网,网页上满满的英文还看得还津津有味。     江绿意在厨房里帮我洗着菜,一根一根得择着青菜的菜根。我越看越头疼,好好的青菜,能下锅的只剩半截了。     我瞧她一眼,“怎么了,大小姐也干起活来了?”     江绿意嘟起嘴,“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嘛,嗯,其实我也想跟着你学学烧饭。下次我们烧红烧鱼吃,好不好?”     我头上掉下若干黑线,“大小姐,我只会烧火锅。你要吃红烧鱼,让你妈空运过来。”     几个萝卜头围在一起,相当high得吃着这顿简单的年夜饭。     猜拳输了的,罚吃一个红辣椒。讲笑话讲得不好笑的,罚唱一首带感情的《夜上海》。     班长周大福一个太高兴,不小心放了一个屁。二话不说,就被我们一帮人轰到了门外,十几分钟后才放他进门。     吃了差不多的时候,我觉得要突出一下我自己,比划比划筷子,“你,秦东,去刷碗。你,王放放,把桌子收拾了,,,,,,”     结果,周大福起哄,人全散了。     我叉着腰站在桌子边上,干瞪眼:“你们,你们,,,,”     苦命的我,一个人照顾九个萝卜头。     收拾完碗筷,左右也是自动洗碗机,我擦干净手,准备上楼回房间看电视。     好歹有个转播的春节联欢晚会来助兴,是不是?     那帮小萝卜头不喜欢看,可我喜欢啊。     冯巩大叔和潘长江大爷都在等着我呢。说不定,没被打黑的赵大叔今年还在卖拐。     方之一身棒球衣,倚在墙角,堵住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我转身看了看窗外,回头对他道:“这天都黑了,你去哪打棒球啊?”     方之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客厅东面的电脑,然后补充道,“这不是棒球衣,唐铭心。这,这是睡衣。”     我说,“这不长得差不多吗?干嘛?要我和一起玩你坦克大战?”     方之甩了我一个白眼,噌噌上楼,留了个来去匆匆的背影给我。     我感叹一声,唉,侄子大了,行为越来越奇怪了。青春期是要来了呢~~     走到电脑旁,我看到若干中文。天啊,是封邮件,一封长长的邮件。     那时候,还没有广泛普及国人强大的聊天软件腾讯qq。方之能在异国他乡收发邮件,着实聪慧。     邮件to的对象是我,唐铭心的对象是宝哥,唐铭言。     看着邮件语言的表达,我仿佛都能听到宝哥说话的语音和腔调。     “爸妈想问你,年过得怎么样?长辈给的红包,妈都留着了,你不用记心上。过完年爸妈打算搬家,搬到城东那,靠近f中。跟你说一声,明年你回来的时候找不着家是很正常的。”     宝哥,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新家在哪儿呀?     “方之会打五笔,每个月都能给我发邮件。妈想寄点东西给你和方之,回头让方之告诉我地址。对了,最近看人教版的英语教材,发现插图上面的韩梅梅和你挺像的,萧然和李文武也说是,都傻不拉几的。”     额,(⊙o⊙)…,韩梅梅,,,我是喜欢穿波西米亚风的裙子有错吗?但至于被封为“韩梅梅”吗?     “最近推行了一种新的输入法,叫智能abc的。你没事和方之学学,发封邮件证明你活着,ok?”     我,,,,,不ok,因为我压根就不用学。     然后是一系列鸡鸣狗盗的琐碎小事。     我不认为这是宝哥写的内容,肯定是老妈为了教育我,在一旁如数家珍的结果。     到了最后,我才看到一件意外之中的事情。     “薛可辛最近和二班的一个女生关系不正常,被叫了家长。李文武和我说,他以前挺喜欢你的,是吧?”     我,,,,,这个责任我承担不起啊。     “我看学校里喜欢你的人很多,你应该不在乎这一个。虽说你长得土里土气,跟韩梅梅似的,还喜欢穿大花裙。”     宝哥,我再重申一遍,那是波西米亚风!你懂不懂啊,你,,,(#‵′)凸     反复读了邮件两遍,我发现,宝哥的写作水平还真是一般得可以啊~~他的作文成绩肯定很差劲!     相比他的暗恋者江绿意就不同了,人家记个账什么的,都是饱含情绪的感叹句:今天吃了一碗日式拉面哦,好好吃啊~~明天还想吃哦~~棒棒哒。     简单概括,江绿意的记账风格融合了淘宝体和台湾抒情体。而至于记账本上面的数字金额,最好不要核对了。     走到楼上,我一边提防这八卦的众人,一边敲了敲方之卧室的门。     方之和班长周大福两个人住一间,这就直接导致了我想低调前来的打算泡汤了。     班长开门开了一个小缝,龇着牙,朝我笑道:“哎呦,晶晶姑娘?”     彼时一大帮人无聊,我去大使馆参赞叔叔那借了一大叠周星星的电影碟。     大家聚在一楼客厅,笑着看着。看完一遍也就结束了,顶多有些人的大腿被别人拍得生疼。     可周大福这厮,从此化身周星星,不折磨死众人,跟对不起自己尊严似的。     我忍耐道:“让,我找方之。”     周大福神秘兮兮得“啊“了一声,”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晶晶姑娘找我们方公子?“     我低头,是真不想理他。     “你没有找错人吗?方公子今夜没有翻你的牌啊,晶晶姑娘。要不,你把绿意姑娘叫过来?”     我忍了忍,没忍住,抬起头就一脚踹开了他们的大门。     班长被我踹翻在地上,正一脸无辜得朝屋里望去。我跟着他的视线也望过去,裸着上半身的方公子正一脸不可置信得望着我。     我大叫道:“听到我敲门了,你还换什么睡衣啊?你有裸露癖啊?“     方公子套上衣服,冷着脸反问我:“哪有女孩子像你一样,随便踹进男生房间的?“     我一下愣住,这小子居然敢和我冷脸?     “我随便进男生宿舍?周大福不开门,我就能随随便便进了?就算我随随便便怎么了,你是我哥还是我妈啊,我要你管?“     周大福忙不迭得爬起来,劝架道:“别,别吵了。是我不对,大家不要吵,和气生财!”     我扭过头,“和你妹啊,和气生财~~”     方之转过身去,看也不看我,貌似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我还就不干了,凭什么要你忍我,我继续:“刚才周大福都说了,晶晶姑娘不能进,要绿意姑娘进?你说啊,为什么江绿意能进?我就不能进?“     方之调转回头,字正腔圆得对我叫道:“唐铭心!”     我吓了一跳,结巴道,“你,你,你吼我!“     班长捧来一盆水仙花,搁在我俩眼前,讨好道:“瞧瞧,多么美丽的一盆水仙。啊,不过摆在我们晶晶姑娘面前,立马就变得不好看了。”     我瞧着水仙,听着周大福的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又想起过去沈思琪讥讽我的话,蛮不讲理的火气“腾”得在我身上窜起来了。     我撒气般得摔了水仙,对着周大福吼道:“你不就是嫌我没江绿意漂亮吗?你直说啊,你有本事直说啊!你和方之一样,肤浅!你们都肤浅!粗俗!王思聪!”     水仙花砸在地板上,泥水洒了一地,也溅到方之雪白的裤腿上。     我看着我的杰作,感觉着自己有点过分。     气势上我却落不下来,横了一眼这两人,甩下狠话:“就这样,拜拜,以后各玩各的。我吃我的火锅吃我的炒菜吃我的料理,你们泡你们的泡面。”     摔了两道门,我回了我的卧室,不知是走得快还是刚才气的,一个劲得喘着粗气。     正在用黄瓜敷面的江绿衣妹妹,微微侧头看我,疑问道:“谁惹你了啊,铭心?”     不知怎的,我感觉到自己眼角有些湿意。连忙抑制住,自嘲道:“谁敢,都是我自找的。”     江绿意“哦”了一声,“铭心,你快过来,帮我把这个黄瓜切一下,我站不起来了。”     保留着水仙花遗址的卧室内,方之头疼道:“周大福,你觉不觉的她莫名其妙?”     周大福抹着不存在的泪,收拾着残局,“我只觉得以后我们没好吃的了,我很伤心。”     方之蹲下身,拾着垃圾,又抬头道:“她的意思是,我们觉得她不漂亮?”     周大福假装抽泣,“这还真莫名其妙。唐铭心不已经是年级一号美女了吗?她还不满足?”     “那你跟她说去吧,碰到她,我这辈子算栽了。”     周大福“嘻嘻”了一声。     方之皱起眉头,抬头道:“你嘻嘻什么?牙疼啊?“     周大福“哈哈”了一下,很是直白:“我看你栽得很乐意啊~~”           第77章 太妃糖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姐姐我虽然有时候是个没节操的人,但正常的时候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这个原则就表现在我说话算话。     新学年开始一个月,不管方之和周大福对我如何示好,我都没煮过火锅,没跟他们讲过一句话了。哼,谁要你们眼中只有美女的?     姐姐还嫌你们不是偶像帅哥呢。     看看人家薛可辛薛偶像,要分度有风度,要脸蛋有脸蛋~~     上课的时候,江绿意凑过来,一双大眼睛盯着前面的老师,一面用手肘拱了拱我,小声道:“铭心,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吃过火锅了。”     白人大叔站在讲台上,抱着一本书,讲得口若悬河,跟说书先生一样。     我甩甩手,“不要找我,我气不消是不会煮的,你要怪就怪周大福和方之。”     江绿意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道:“铭心啊,我恨你。你已经是男生心目中最漂亮的女生了,抢了我们所有女生的风头。你现在还,还不满足我们吃火锅的愿望!”     我“呃”了一声,疑惑道:”谁教你说的这话?周大福?“     江绿意吐吐舌头,摇了摇头。     我表示很疑惑,“抗拒从严,小心我跟我哥说你坏话。”     “是方之让我说的。他送了我一张《律师本色》的碟,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他了。“     我说,“行,我知道了,明天煮火锅给你吃。”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律师本色》?是那部里面有莎朗斯通的电视剧?”     江绿意点点头。     我“哼”了一声道:“方之这个大色痞,专看艳星作品。绿意,你知道莎朗斯通讲话多欠揍吗?你知道几年后她对于我们国家地震居然说出是我们活该这样的话吗?”     江绿意崇拜地望着我:“我真不知道她以后会这么作死。”     我:“。。。。。。”我的逻辑呢,死掉了么。     就在我懊悔自己逻辑的同时,白人大叔的声音瞬间放大,“tomywords,ok”     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尼玛,为什么国内国外的老师都喜欢干扰我上课的言论自由权呢?     ~~~     放学回去的路上,我一个人坐在有轨电车的左手边上。吹着暖风,感受着大都市的盎然春意。偶尔将头伸到窗外,感受风拂面,风拂发。     我耳朵里塞着耳机,聆听着walkman里不断反转的轻柔歌声。     眼前掠去的一切,柏油大马路,宽敞的街道,高耸的楼群,让我的心情都不由得放飞起来。     放飞到兴头上,一个少年进入了我的风景区,厚颜无耻得坐在了我身边。     我在心里“哼”了一声,就不作声,继续聆听我的音乐。     少年讲话了,“铭心。”     我继续沉默。     少年从包里掏出一盒太妃糖,自觉得塞给我。     我觉得里子外子都捞回来了,点点头,宣布道:“恩,差不多了,考虑恢复邦交。”     少年笑了,看也不看我一眼,整个人全部放松得瘫在座椅上。眉眼都是笑,那种小心翼翼忽然释放出来的笑意。     我说,“方之,你承认你自身的错误了吗?发现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吗?”     方之舒散在座椅上,“我承认错误,我发现了自己好多缺点和不足。”     我得意德笑了笑,撕了一块包装纸,将糖扔进嘴里。     “方之,我还是怀念两年前那个臭屁的你。那时候你多有劲啊,唉,哪像现在,说你一句,还有国际友人跟我拼命。”     方之起身,给一个上车的老太让座,抓住拉环的那一刻,目视窗外,“你忘了,你和张也说过,你最讨厌臭屁的人。”     我“额”了一声,抬头望他:“你这么崇拜我啊?记我的话,跟老一辈人记毛爷爷语录似的。难道说,我在你心目中其实很伟大?”     车停在大剧院这一站,方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什么时候你人在钱币上再说。”     我,“。。。。。。”     太妃糖就一盒,我一天一颗,俩三个星期这一盒也就空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江绿意帮着我吃的可能。     看着这个锡制的糖盒,摸摸上面印着的金发女孩和女孩她妈,我对江绿意说,“唉,真悲催,我就好这个牌子的太妃糖。好不容易找到一口喜欢的,可这一口还这么贵~~”     江绿意已经换用牛奶加芒果敷脸了,她用她那青黄不接的大脸对着我道:“可以了,铭心。周大福说,方之换了几班公交,一直跑到新泽西买的。”     我疑惑道:“我们这到新泽西可以坐公交的啊?”     江绿意吞一片芒果,回答道:“恩,你也知道的,周大福说话不靠谱嘛。”     ~~~     收到方之太妃糖的第二天,是星期六,是美国小学生一年一度的狂欢节。     原本是不用上学,大家在宿舍吃火锅看周星星的一天。     但出于官方合作和人权的考虑,咱们这一帮具有中国特色和文化传统的小朋友也光荣得“被迫”参加了。     学校举办狂欢节,举办的内容是groovycarnivala-go-go和。     这一天,无论是白人小朋友还是黑人小朋友,那都是很高兴很激动。恩,当然,激动的黄人小朋友,以班长为代表,那也是没有最激动只有更激动的。     a-go-go的游园活动还好,一帮人这看看那摸摸。该看的也了,不该摸的也都摸了。     无声拍卖就完蛋了,尼玛,周大福和秦东这几个人,如今已经暴露了先天的赚钱才能。     那边隔壁班的novel和harry才卖起各色名人的亲笔签名,这边秦东忽然灵机一动,“唰”得奔回教室。     我以为人家是去方便的说,谁知道人家奔回来时抱了一叠作业本。     我掩住自己的脸,强调道:“别丢人啊,你那个倒马叉的字,还好意思当字帖卖人?”     周大福“切”了一声,直接将我往旁边一推。     秦东更英豪,不仅将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拿起一只油笔,哗哗得写起广告语。     我瞧见纸板上写着:,50%r.     方之站在旁边看热闹不腰疼,一边偷笑还一边友情提醒:“秦东,你卖作业本总要有个招牌吧。”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诚然没有欺骗我,那边周大福已经扯了嗓子开喊:“tesia’sia’ks!”     tesia不是我一贯用的英文名,是为了重生特别起的,意思是“上帝眷顾”。     如果说,贩卖“上帝眷顾”的作业本还在我忍受的范围。可当一吻十元的价格摆出来后,我的脸和史莱克一样,彻底绿了。     周大福叉着腰,擦着汗,和辛勤耕田的农夫一样。     他开始对我洗脑,“铭心,你看我们卖作业本累的,你也牺牲一下你的色相,ok?”     我连我最重视的风度也顾不上了,张嘴就撒口水:“k你妹啊,ok。”     秦东说,“唐铭心,你也想我们拿第一名的吧?拿了第一名,你就是我们十个人的大姐大了。以后洗碗都是我们洗!”     我彻底豁出去了,“洗你哥的碗啊,哪次不是我洗的?第一名有个屁用啊?钱照样充公!为美利坚捐图书馆,你们很happy啊?”     就在我反洗脑的事业要成功的时候,方之打断了我,也打断众人,一字一句道:“我也不同意,除非,,,,,,”     我扭过头,刚想说“非你姨啊”,那边方之已经在大字板上写字了。     smustbeabove30.     江绿意拍手道:“方之好聪明啊,学生都没有钱的,家长才有钱。而且一个学生有两个家长!”     我不敢苟同得“呃”了一声,周大福已经将大字报摆在了过道最显眼的地方,和我嚷嚷道:“铭心啊,快来吧,方之都同意了,你就从了我们吧。”     我悲愤地望了一眼方之,还没有第二眼,就被众人推到了kiss台上。     周大福站在我身边,煽情道:“here!segirl,thialandse!”     我挤出一个假笑,“情意绵绵”地望着台下各位路过的家长。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周大福,说不定你将来就会去卖钻戒。今天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几个竞争对手。周大生,周生生,老凤祥,,,,“     一个金发阿姨忽然走到我面前,赞叹道:“whatalovelygirl!ugh!”     我洋溢着伪装热情的笑脸迎了上去,给那阿姨来了个结实的吻。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     一个阿姨,一个大叔,一个大妈,,,,,开始排队。     等到我已经对大叔大妈们的面孔产生恐惧的时候,一个黑发白脸的混血男孩忽然站在了台前。     我认识他,实在是因为他有名,是我认知的十几年后美利坚最低调奢华的存在。     传闻他的家族是二战期间就崛起的富豪家族,在美利坚政坛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父亲是家族的掌门人,母亲是维密的模特。这种智慧财富美貌的结合,直接打造了如此“金不换”的一个存在。     他的美貌,他的才华,他磁性的声线,他一举手一投足的风采,还有他银行里的存款~~     用一本书名来形容他,那绝对就是《混血王子》。     我搜索了一遍我脑海中的人名词典,显得有些结巴,询问道:“?”     van仰视着我,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像极了某国际品牌服装的平面模特,“sia.it’today.”     我谦虚地摆摆手,“wherewhere.”           第78章 马克思小故事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van上前一步,左手从口袋里拿出,灰常有礼貌地想要和我握手。     我知道的事实是的左手是用来数他钞票和签合同的。今天拿来和我握手,我可谓是赚到了。     周大福不知道又从哪里蹦了出来,张口就和人家富二代喊话:“!followtheplayrule!youareyoungerthan30.”     年级虽不大,却已经有了他们那个家族的绅士传统,客气且温和道:“ytoownahandclasp,oklost.”     周大福傻了,巴了巴手指,嘴上念着,“decuple?十倍?100块?“     我还没搞懂这是个什么事,一只手忽然硬生生得将我拉了下来。冰冷的掌心,大大的力道,让我下来的那一刻都找不到自己的重心。     晃晃的我差点撞到台柱,van立马冲上前来,稳稳得扶住我,还和我握上了手。     我来不及说声谢,刚才那只冰冷的手又将我一把推到了后台,远离了不久之后的战火中心。     我搓着我有点泛红的手腕,搞不清方之哪里不对劲,跟人家混血王子在那边死磕。     两人不知道在吵着什么,平常一个文雅一个酷拽的,现在都脸红脖子粗。     我正准备过去搞清楚状况,van几步走了过来,拉住我泛红的手腕,抬高了声音道:“chinaforyouwithou.”     我还没搞清头绪,想来个“?”     不知道方之哪根经又错位了,哗得跑过来给了人van一拳。在我们一众围观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van转过身就和方之开始你踢我打了。     周围的同学和van的粉丝们,立马跟马蜂窝被捅了似的涌了过来,你帮他,他帮你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废物这扔那飘。     我真的还没搞清头绪,个人的格斗已经变成了群体的战争。     我看着好好的一个展厅变成了沙场,竟然还不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周大福在台下数着美元,叹气道:“唉,历史上的战争都是祸起金钱和美人啊~~”     我头上开始掉黑线,觉得身为交换生的代表,不能不为中美关系做出贡献。     我扯了扯嗓子,咳了咳,喊道:“同学们,这个,宁静致远啊”     ~~~     下面插几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小故事:     1.我们这帮交换生原本是友谊的代表,却成了暴力的吉祥物。     我方损伤惨重,敌对方也深深受创伤,领会了中国传统功夫:咏春拳,螳螂拳,还我漂漂拳等。     我对美利坚校方的官方总结是:中美友好武术表演。     事实上却是:建福集团太子爷和美利坚巨头公子的拳脚赛。     对应的马克思原理是:科学研究的任务就是通过现象去认识本质。人们只有通过对大量现象的研究,才能发现事物的本质,达到科学的认识。     2.所幸van是个十足的绅士,和方之决斗之后没有小鸡肚肠地向校方打小报告。     为此,我特地连续几周在生物课上都向他赠送了新鲜的昆虫标本。     昆虫标本表明了我渴望和平的心迹和决心,它化一切干戈为玉帛,让美利坚的校园充满了友谊和团结。     果然的,校园和平小姐的评选,我拿了第一名。     看着rank榜,我笑着对江绿意道:“瞧见了没?我被评为和平小姐了哎~~”     江绿意摇摇头:“美国人好不实事求是啊~~”     对应的马克思原理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毛爷爷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指出:“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亊物,“是”就是客观亊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     3.漂洋过海了半个月的包裹,终于在宿舍收到了。     我拆开老妈用粗胶带捆得结结实实的包裹,沮丧得发现了两件毛衣和两个纯羊毛手套。     我对方之说,“你发邮件没跟我妈说吗?我们都在北半球,都在往夏天过。”     方之从我手里拿走大的那一件,“我说了有用吗,就是往冬天过,这两件毛衣也能穿得上吗?”     我“唉”了一声,“老妈也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啊~~”     对应的马克思原理是: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是变化发展的。因此我们不能用一成不变的眼光看待人和事。我们要用发展的观点看问题,做到以下三点:     第一,要把事物如实地看成一个变化发展的过程。     第二,要弄清事物在其发展过程中所处的阶段。     第三,要有创新精神,促进新事物的。     恩,老妈做不到第一点和和第二点,却做到了第三点。     她所做到的最创新的事情就是线衣上不再绣米老鼠,换成一蓝一红的y了。     由老鼠变成猫,这真是跨了历史一大步啊~~     ~~~     转眼间,连线衣都穿不上的季节到了,我们十个孩子也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回国了。     江绿意买了各种牌子的巧克力,天天往行李箱里塞。她那带来的被子和穿皱的衣服,统统贡献给了垃圾桶。空下来一个大箱子,我买了点太妃糖,也往她箱子里装。     江绿意一边收拾,一边叹息道:“铭心,我舍不得这里。这里的老师不凶,课业也简单。可是我们一回去,就要完蛋了。那天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说现在f中初中也开始有a班了,还说我们十个回去之后就直接分到a班了。”     我叠着衣服,没怎么惊讶道:“挺好的啊,大家还能继续相处三年呢。”     江绿意的眼睛又突然红了,“可是,那是a班啊。听说每天的作业就比普通班多得多,没个特长还会被歧视,月考几次考不好还会被退到普通班上。”     我愣住了,原来a班是这么牛叉的班级啊~~     我想了像,安慰她道:“没事的,绿意。初中最主要的三个学科,语文数学和英语。你想啊,我们都学了两年英语了,其他人肯定拍马都赶不上,你很有优势的。而且你又不是没特长,你芭蕾舞跳得多好啊,在美国还跳过两次呢。”     是的,一共两次,一次迎交换学生晚会,还有一次送交换学生晚会。     江绿意听了眼睛就亮了,“铭心,你说的没错,我只要数学上加加紧就行了。而且有你在。”     大姐,莫把我当神啊,我只是重生~~           第79章 归家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南京禄口机场,北京时间8:30。     我们十个交换生,在阔别了祖国两年后,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出了大厅,我们各自拎着硕大的行李箱,投奔向父母的怀抱。     我和方之找了半天,才在大厅拐角处找着我们的爸妈,聚在一起吃瓜子唠嗑的爸妈。     我叹了口气,往他们旁边的位子上一坐,卷起自己的裤腿。     方之拖着行李跟了过来,没好气道:“能瞧见我们俩么?”     他话音一落,三个大人才从茶话会的情绪中重拾了现实,纷纷发出久别重逢的感慨。     方之的妈妈似乎年轻了不少,穿得比两年前还鲜嫩的亮色衬衫,首当其冲得给我来了个熊抱。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女儿,方之是她抱回来的。     老妈也左看看我,右看看我。嘴里没说什么,眼睛里还是泛着一点点激动的。     老爸拿过我手上的包,欣慰得拍拍我的肩,“好孩子,小小年纪,比爸爸和哥哥都出息。”     我表示我得意得笑了。     那边,周大福的妈妈和爸爸过来打招呼,还感谢我和方之对他们儿子的照顾。     我想了想,周大福那张天生卖钻戒的嘴,压根就没享受过我们的照顾。     倒是周大福听到方之喊我妈干妈,脸色大变,惊恐得自言自语道:“啊,原来,原来你们有这样一层关系~~你们,你们藏得好深啊~~“     方之,“走你的,不送。”     周大福和他全家都沉默了。     而后,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个路人甲大妈,指着我和方之道:“哎,真不愧是留过洋的。看着精气神就不一样。看着俩孩子,长得多水灵~~”     老妈忽然一个转身过去,“没看她妈是谁啊,不会讲话!”     难得的,我和方之也沉默了。     ~~~     江绿意家派了车来接,所以早早就走了。其他同学要不是坐大巴,要不是打的,都顺利得走了。     只有我和方之,唉:-(,只有我和方之。     老爸在停车场倒了半天车,倒得我时差都快倒过来了,才开着车子稳稳得停到我们面前。     我看着这辆古董般的蓝鸟牌汽车,我抬起头,对着蓝天白灰翻了个大白眼。这么古董小众的汽车老爸你以后都找不到配件换的好么~~     老爸讨好我道:“好姑娘,好铭心,爸爸没钱买宝马,等过两年就有了。到时候让你妈妈坐副驾驶,你坐在后面当大老板。”     我:“哼,傻子才信。”     车子开动之后,方之妈妈拿出一盒煮好的莲藕给我们吃,而我确实也饿了,直接就拿来往嘴里塞。     方之嫌隙得看着我,可看归看,还是腾出一只手,帮我拿盒子。     老妈看到,冲方之他妈笑道:“也就方之能迁就铭心这丫头,要换成铭言,早就一盒子盖她脸上去了。”     我翻了个白眼,跟着道,“是啊,是啊,方之是姐妹,宝哥才是兄弟嘛。”     车子一路开到老区干部大院,方之的面部表情也逐渐沉重起来,一张正太脸紧绷得快成了大叔脸。     方之妈妈知道方之的心事,却仍旧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开了大院的门。     我感叹,方之,你迟早会过太子爷的生活了。撑到底,我和沈思琪的恩怨,还寄托在你身上呢~~     看了他们母子俩进了大院之后,一直坐副驾驶的老妈才和老爸嘀咕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来。就上次去f中给铭心报名那天,你知道吗,朱冬青也带着她养的女儿去报名了!”     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老爸疑惑道:“是沈德齐花钱让那孩子上的?方兰知道吗?“     “哪儿,a班你有钱也上不了啊~~听说那丫头也聪明,学习好着呢,直升的f中,一分钱都没花。”     老爸犀利地感慨道:“呵,沈德齐倒是不冤枉啊,养个女儿比儿子风光。”     我一听就毛了,忍不住叫道:“风光个屁,沈思琪就是个私生女,不要脸的私生女!“     老爸和老妈忽然寂静了。     寂静了片刻,老爸终于在人生中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吼了老妈,“看,就你八婆,现在好了,铭心知道了,将来你干儿子也肯定知道!你让人孩子以后怎么好好学习?”     老妈一脸菜色,紧张兮兮的,转过头和我道:“铭心啊,乖,别告诉方之这事啊。“     我摆摆手,“怕什么啊,有我在,沈思琪讨不着方之的便宜。”     老妈勉强笑了笑,“恩”了一声,对我强调道:”乖啊,别让方之知道。”     我颇为豪迈得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妈这一秒放下心,下一秒又忽然回头疑问道:“唉,你怎么知道方之那个妹妹叫沈思琪的?”     我:“,,,,这个,,,,江绿意有a班入取名单,我看过一眼。”     老爸“嗯”了一声,嘱咐道:“好好学学人家江绿意,人家就比你有女孩子的朝气。”     我:“。。。。。。”     ~~~     新家坐落在凤凰街上,靠着城东,离f中更近。     新家和我记忆中的一样,青色的的瓦片鳞次栉比,阳台的栅栏上放满了盆栽和小树。好几次,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萧然站在门口等着宝哥出门。     一下车,我就瞧见一个熟悉的大婶站在大门口,恍惚了一下,这个大婶笑着凑上前来,从我手中接过包袱。     我差点破口而出“王阿姨”三个字,老妈在一旁介绍道:“那,这是外婆老家来的王阿姨,帮忙照顾家里事情的。”     王阿姨此时还那么年轻,鱼尾纹瞧不见一条,伸出来的双手也没有丝毫皱纹。     她望着我道:“二姑娘回来了,阿姨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你外婆以前常说,家里最好看的就是二姑娘。今天一看,还真是,电视上那些个小明星没个比得上。”     我“呃”了一声,表示不敢苟同“二姑娘”这个称谓。     老妈换了拖鞋,跟着王阿姨进了家里,感慨道:“也不知道她在美国是不是饿着了,两年回来长成这样,整个一张瓜子脸。我说,还是以前的样子看得舒服,包子脸是包子脸,从头到脚得傻姑娘样。”     我寒心得飘上楼,神啊,你告诉我吧,刚才讲话的是我亲妈吧?     兴奋地小跑到二楼,我寻思着右手边的房间是我的巢穴,连忙乐呵呵地打开了房门。     呃(⊙o⊙)…,新家果然是新家,除了该有的,居然啥都没有了。     老爸抬着我的行李,一面走进我的房间,一面讨好道:“怎么样,铭心?爸爸专门找人给你设计的房间,看那,壁橱是嵌在墙里的,壁橱旁边那个是缩小的换衣间。你拉开看看,整面的镜子,你妈看了都羡慕啊!”     我挠了脑头,吐槽道:“爸,那啥,你为什么不给我买点装饰品呢?房间空荡荡的,是要闹鬼吗?还有啊,你承诺的消音地毯呢?你不怕我晚上跳绳打扰你和老妈恩爱啊?还有传说中逼格很高的写字桌呢,金丝楠木制的床头柜呢?爸,你一直就会唬我!”     老爸急忙塞住我的嘴,温声细语道:“铭心乖,你妈说你有两千美金的奖学金,一直舍不得用。什么电脑啊笔记本的,让你自己买。”     我感觉自己被人敲了一板子,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掐死方之这个告密者的场景。     老爸看我表情不善,搓了搓手手,妥协道:“铭心乖,你自己先买着,回头找爸爸报销。”     我露出雨后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阳光灿烂道:“爸爸还是亲生的好啊~~”     ~~~     收拾了半天的东西,尤其是藏好护照和美元,我嚼着香味浓郁的太妃糖下楼吃饭了。     这个时候正是吃龙虾的旺季。     王阿姨的老家是江苏盱眙的,十三香龙虾烧得那个绝。一盘龙虾还没出厨房呢,我在楼上就闻到那阵十里飘香了。     我拍着手,一蹦一跳得走到客厅中央。左看看,右瞧瞧,我忍不住对着厨房的方向,喊道,“王阿姨,龙虾呢?我亲爱的龙虾呢?”     身后一个淡漠且熟悉的声音替代了阿姨的回复,:“一回来就想着吃,唐铭心,你长进不小啊。”     玄关处,宝哥扔下了篮球,一面换着鞋子,一面侧对着我讲话。     他原本就高的个子似乎往上拔了许多,俊朗的五官更是出众不少。眉眼的锐气和桀骜,果然是处于青春期孩子的特征。     鉴于两年没见,我还是很热情的。     我跑上前,从桌上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宝哥,甜甜叫道,“哟,我亲爱的宝哥,来擦擦汗。”     宝哥转头斜了我一眼,斜归斜,斜完了还是从我手上拿过面纸。     只是他的眼神在昭示,他显然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是以前那个傻不愣登的妹妹。     宝哥身后跟进了一个人,高高的个子,比之更阳光的气质。耀眼的阳光下我遥遥看见他完美的脸部线条,我一下愣住了。     刚进屋的萧然看到我,也愣住了。     我连忙躲开他的视线,弯腰从鞋柜里拿出备用的拖鞋,递给他。     他看着我,愣神了片刻,解释道:“不好意思,铭心,我差点没认出你。“     我环起双臂,假装很不乐意得“哦“了一声。     他拍拍我的肩,从我身边走过,小声得附带了一句话,“知道你今天回国,我特地过来蹭饭的。”     听到了关键词“特地”,我的脸上瞬间绽开了一朵花。           第80章 谁是谁的童养媳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老爸老妈很高兴萧然会过来吃饭。     他们接待他的热情,比接待我这个两年未归的游子还热情。     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一荣俱荣。我将萧然看得和自己一样,所以我也特别高兴。     跟两年前相比,进入青春期的宝哥和萧然,言谈举止都成熟和幽默了许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的幽默和风趣,让一直帮厨的王阿姨笑得直不起腰。     我觉着,他们俩人的关系也更像亲兄弟了。     。     今天菜色丰富,宾主尽欢,老爸还开了啤酒让宝哥和萧然尝一尝。     我朝老爸使使眼色,意思是:这,这,这还差上一杯呢。     老爸瞧见了,酒瓶正准备移到我这。却因为老妈冷不丁的一声“哼”,酒瓶又归位了。     我悲催得放弃了那一口啤酒,自我安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姐在美国的时候,天天拿人头马漱口,还在乎你那两口小青岛?     瞧见了我脸上的不服之色,宝哥难得拣了一只龙虾,还是有大钳子的那种,送进了我的碗里。     我抹着不存在的泪水,重复着那个句式:“宝哥还是亲生的好啊~~”     宝哥紧接着吐出一句话,“听说你现在是富婆了,什么时候也贡献给我两张美金,让我看一下美利坚的钞票印刷技术啊。”     我假装没听见,嚼着我的饭,不忘转移话题:“大家快尝尝,这龙虾真好吃。呀,实是人间美味。”     宝哥发笑,萧然倒是配合我,应道:“王阿姨手艺不错。”     老妈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你哥才问你一句,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四岁看到老,以后我和你爸肯定享不到你什么福。”     我“呃”了一声,这罪过我怎么担当得起?     王阿姨是个人精。人精主要表现在,能替我解围。     她给我添了一碗饭,在一旁笑道:“这是什么话?二姑娘多漂亮一人。以后哪家小伙子要是想娶,不费力讨好她爸妈怎么行?”     我赞同得就差点点头了,眼神不经意得就忘萧然那飘去。     老爸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苦着眉头摇头,“王姐,这话不对。铭心虽然长得还行,可那脾气,唉,只有方家的小孩能忍得了。想让她早点嫁人,那绝对开的国际玩笑。”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放出期待的光芒。     老爸,萧然在这~~你怎么不提萧然~~     老妈点头,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是的,王姐你是没瞧过,方之那孩子好着呢,一看就是孝顺样。我认他当干儿子,就是防着哪天铭心这丫头没人要啊。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吗?”     我张大嘴。老妈老爸,这是多大的一个故事伏笔啊,你们怎么能剧透呢?     宝哥丢下碗筷,笑得喷出了米饭。     我:“。。。。。。”     我一定表明态度,“你们太黑暗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啊,你们,你们还,还封建包办!我今天就挑明了,省得你们走错方向。方之,方之同意嫁给我,我都不同意。”     老妈用勺子舀了一碗骨头汤,递给萧然,很是淡然得接口道:“谁告诉你要你同意的,方之说不定还不喜欢你呢。来,萧然,尝尝这个骨头汤,阿姨早上接机那会就开始炖了。”     萧然谢了一声,看了一眼满脸阴郁的我,一句话也没帮我说,含笑从老妈手里接过汤碗。     我无助得咧咧嘴,这个世界真是太缺乏关爱了。     我跟着道:”妈,爸,你们可以玷污的我的清白。但拜托,人家方之是要嫁人的。你们忍心人家方之因为我嫁不出去吗?关键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我发现一桌子人都低了头,举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我:“你们不能保留封建思想和堕落之风。尤其是老妈和王阿姨,你们不要再迷恋苦情剧了,童养媳的年代早过去了。再说了,养一个童养媳的投入资本多贵啊!”     全桌人不再顾忌我的颜面,擦眼泪的擦眼泪,捶桌子的捶桌子。     我叹口气,算了吧,我长这么大就没成功撑过咱的颜面。     ~~~     回来了几天,我裹带私人巨额财富,去了国际大都市上海一趟。     这时候的和谐号还没开通,淘宝商城连个影也没有。追求物质享受的姐姐我,只能坐了长途客车去了大上海采购。     各位读者估计有疑问了,好好的,干嘛非要去大上海啊?     恩,哼,这个,我就来前情提要一下:沈思琪要和我一个班,据说头脑聪明,圆滑世故。而那时候方之他爸爸已经富到中产阶级了,跟方之妈妈离了婚,砸钱肯定都砸在沈思琪身上。姐姐我要和沈思琪力拼到底,学习上不能输外,气质、发型、打扮、皮包,我一样不能输!     用一句经典的话来概括:竞争,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各位读者,请给予掌声上的支持!斗地主的时候到了!     哇唔!感谢大家,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这个啥,没听到一点掌声。     我一人孤身上路这事,放其他人家肯定不允许。     我们家没有一人反对。这里的全部,包括二楼阳台上的那只鹦鹉。     老爸很淡然,吩咐了一个拿发票兑现金的命令后,就开着他的蓝鸟走了。     老妈更淡然,织着她的圆领小毛衣,嘱咐我多带一瓶老抽回来。     我在玄关换着拖鞋,十分得怀疑自己的出生。怀疑了半天,接着怀疑户口簿上有没有我的名字。     王阿姨倒是非常细心,知道我要出门了,拿了一张晚报过来,指着上面的广告跟我讲,“二姑娘,你看看,这家大超市的味精打折。你要是去上海瞧到,顺便买一袋回来吧。”     我翻过那张报纸的正面,瞥了眼上面大大的“重庆日报”四个字,答应道:“行,有的话我就买一袋。”     就这样,我小富婆唐铭心,去大上海shopping了。     什么上海大剧院,上海博物馆,上海音乐厅,上海美术管,福州路,我一个没去。     这个不是我文化涵养太低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我以前去过太多次。     站在外滩上,吹着徐徐的风,我有点憧憬和怀念,怀念以前上大学的那段日子。     以前,一个班的疯姑娘们,周末都喜欢聚在外滩上。有无穷精力一样得相互追赶,没有高音限额的大声吵闹。     虽然经常被国际友人鄙视,但是我们还会围成一个圈,痛快得嚷着别人的秘密。     比如说,张菲菲喊:“唐铭心有一个星期没洗头发了!”     又比如说,我喊:“张菲菲有一个月没换男朋友了!”     所以说,每次回学校的时候,碰到八卦门的同学,大家都会官方得解释一下:外滩的风“人为”得将唐铭心的脸吹紫了,虽然明眼人看的出那是指甲揪出来的。     两个小朋友跑在我面前。一个在前面炫耀着东西,一个在后面张着嘴喊给我。跑着跑着,两个都跑跌了下来。跌下来吃了一嘴的灰尘,却仍傻笑着,一个你追一个我跑。     我看着他们,感觉时光在身上流逝,即便我现在站在人生的起跑线上。     我抑制了一下情绪爆发而来的泪水。我是唐铭心,一个不同的唐铭心。     重生这一次,我对自己发誓,我要活得精彩,不同一般的精彩!           第81章 约法三章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买了一堆的衣服和饰品,老妈打开一个个包装袋看了,直接替我心疼得肝颤。     这个年代的名牌还没有深入人心,我勉勉强强得买了几件阿迪达斯运动套装,春夏皆有。     网球拍还特地挑了两副,主要是想到方之那副马迪费什签名的没带回来,我如果单买一副回来等于给王阿姨买了一副晒被子的工具。     时装和学生装我也买了不少,都是大几百的,相对于一万多的奖金总额,我买的时候真心没看价格。好在我为了安慰老妈受伤的心情,都是撕了商标和价格的。     如果说,上海此行最有意义的,就是我变化了发型。     日本大师的技术就是高超。虽然我不喜欢日本人扮猪吃老虎的服务理念,不过人家剪得那个发型,该蓬的地方就蓬,该滑的地方就滑。合着我的脸型剪刘海,看着我的头型修长度。每次洗完头一吹干,我就能分分钟表演洗发水广告。     连老妈这个自恋的人都看我发型看了好几回,嘀咕道:“这头剪得还真不错~~”     王阿姨也“嗯”了一声,跟着道:“是的,扎起来显五官,披下来增气质。”     ~~~     期待又期待,紧张又慌张的开学日,终于到了。    &日对孩子们而言,是痛苦也是兴奋的,因为他们要面对考试,也要认识许多新的朋友。9.1日对家长们而言,是解放的也是担忧的。因为他们不用在上班的时候还烦神在家看电视打游戏的小孩,当然,他们也担忧自己的小孩在学习上是否能跟的上别人。     总而言之,9.1日最高兴的,就是老师们了。     原因嘛,难道不是因为过几天就是九月十号教师节了?(分析:这种浅层的分析不要拿出来丢人了~~)     这一天,我背了书包,在王阿姨和老妈的注视下上学了。     老爸为了突显对我直升f中的重视,特地让宝哥走路上学,然后开着他的蓝鸟将我送到了学校。     记得前面剧情的读者会产生疑惑,哎,铭心,你的新家不是离f中很近吗?     就是离得很近,所以宝哥才是坐11路坐到学校的啊~~     我面无表情得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车前走过的人流和车流,听着老爸最后的唠叨。     “铭心啊,答应爸爸三件事,爸爸以后每个月都会给你五百元钱零花钱,行吗?”     我算了算,这时候小康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零花钱?     难道说,老爸已经成功将咱家的水平由小康转入中阶了?咱家已经是那个一小部分先富起来的一小部分了?     我咧开嘴,谄媚道:“您说,啊,爸,您仔细说,我耳朵都张着呢。”     “第一,好好学习,班级排名要年均第一。”     这个,a班的年均第一,不就是年级第一了?这初一初二的话,是没什么大问题。可到了初三,我就是再先天再有前瞻性,也拼不过方之这流脑子好使的人啊。     我摇了摇头,讨价还价道:“不行,爸爸,那啥,我要练钢琴,最近还报了舞蹈班。为了您女儿的可持续发展,您宽容一下,行不?”     老爸想了想,“好吧,班级排名年均前五。如果连续三个月拿第一,再给予季薪三百元的奖励。”     我“呃”了一声,老爸这是将我当销售人才培训啊。     “第二,举止大方,友爱同学,不要欺负班上同学,也不要得罪学校领导和老师。”     我“哦”了一声,老爸是把我当洪水猛兽了?不欺负同学???     “第三,,,恩,,,第三,,,,”     我抬起头,理理书包带,整整头发,“第三什么啊?爸?”     老爸咳了咳,严肃道:“不要谈恋爱,不要和男同学有过分亲密的接触。”     我张开嘴,omygod,老爸这么高瞻远瞩啊?     我才初一啊~~初一还有女生进男厕所的呢~~初一还有男生进女厕所的呢~~     老爸看我表情很臭,轻咳了两下,补充道:“铭心啊,爸爸这样要求你,是为你好。你哥这点做得相当不好,你要是不信,回去看看家门口的邮筒里有什么。”     我张嘴道:“推理小说里都写,邮筒里面的是恐吓信。“     老爸瞪了我一眼,我低头,老实道:“呃,是情书。”     “好吧,就这样了。铭心,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爸爸在讲什么。下车去吧,开学第一天好好学习,不要自作聪明马虎大意。“     我点点头,无奈得打开车门。     理了理书包带,我深表怀疑,老爸训斥员工的高水准是从我练起的。     走着走着,就远远瞧见站在f中的大门口的宝哥。     宝哥背着书包,特别有学长气势得站在那。白t恤,灰裤子,美国队长的身形,精灵王子的眼神,韩式爱豆的发型,吸引了一帮进校的女生围观。(分析:不带这么综合的~~)     宝哥的表情是一向没有表情,眼神也有没有眼神。     但是,他长时间得站在大门口,往我这边看,显然是在等我。     我加快脚步小跑过去,对于宝哥能主动在学校和我讲话,我表示只能回答不能抢答啊。     宝哥特别具有洞察力,开口第一句就问我:“跟你约法三章了?”     我“呵呵”了两下,舔了舔嘴唇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三章你不能和方晓菁谈恋爱了啊?哈哈,宝哥,只要你说一句,我一定帮你保密。”     宝哥都懒得翻白眼,一个转身就大跨步走了。     就这样,宝哥才一转身,旁边的流言就开始了。     “这女生谁啊?以为自己有多漂亮,敢和唐铭言搭话?”     “就是,谁啊?一看就是新生。真是,今年的新生胆子好大啊~~”     我想:这不行,我还要在f中混下去呢,这不能第一天就得罪广大女同胞。     我急忙跟上去,扯着嗓子道:“宝哥,老爸说有女生给你送情书的。有送巧克力和太妃糖的吗?有的话,给你老妹啊!”     瞬间,旁边的流言大幅度转向。     “啊,她是唐铭言的妹妹啊,难怪那么漂亮!”     “对哎,听说是a班的呢,学习也不错啊~~他们家的基因真是好的人泪崩。”     就在这此起彼伏的流言声中,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俩后面叫道:“唐铭言!”     宝哥回过身,先一脸复杂得看了我一眼,而后转过头去往后面打招呼。     我“呃”了一声,跟着回过头看去。     迎面而来的人,高高瘦瘦,有着一双熠熠发光的双眼。早晨阳光的沐浴下,勾勒得他身体的轮廓无比俊雅。似乎人走近了,更能感受他身上清朗的气质和薄荷的芬芳。     我的眼睛也瞬间睁大,指着他,结巴道:“薛,薛哥哥。”     薛偶像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转瞬即逝的莫名慌张。     薛偶像注视着我的脸,问道:“铭心?你回国了啊,分到了哪个班?”     我淡淡一笑,指了指高耸的初中部教学楼,回道:“当然a班了,怎么说我也是奥数班出来的。”     宝哥看了看手表,讥讽道:“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早点去教室,占个位子去。”     我冲薛偶像歉意得笑了笑,摇了摇手,果断转身往自己班级方向去了。           第82章 再遇宿敌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走进教室大门,我就瞅见坐在第三排,极其张扬的,正瞅向我贼笑的江绿意和刘薇薇。     刘薇薇也是十个交换学生之一。     她的学习成绩马马虎虎,但是能力在交换生里却数一数二,只不过,是动手能力。     有时候周大福话多一点,我还没消化掉那堆话,人家刘薇薇就一拳上去了。     刘薇薇还是个有点小胖的姑娘,全身上下都有那么一点婴儿肥。她自己解释是天生浮肿,其实我和江绿意是知道的,美利坚的kfc爷爷让她更加浮肿罢了。     关于她,有这样一个经典的故事桥段,让我不得不提。     大致是这样的:我、江绿意,有一天陪她上街购物。在城市中心的地下通道里,咱三人和一个超标肥胖的白人小姑娘擦肩而过。     这个白人小姑娘很奇怪,和我们三人擦肩而过,却只朝刘薇薇看了一眼。     我不禁好奇道:“她一直看着薇薇是什么意思?”     江绿意也诧异道:“是啊,她干什么只看薇薇?”     刘薇薇瞧我们俩一人一眼,叹了口气,张口道:“还能有什么,就四个意思。”     我:“what?w,dear”     “第一,我一个月之前也是这么瘦。”     “第二,瘦下来也就这样,好看不到哪里。”     “第三,这女的到我家吃一个月,绝对比我胖得厉害。”     “第四,她身上那衣服我也能穿。”     当时我和江绿意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捧腹大笑。     我左看看右看看,果然还是第三排的位置比较好。免不了以后还被这两人缠着,我无奈得走过去,放下书包。     第四排的周大福、方之和秦东瞬间抬头看我。     瞪大着双眼的他们,如果将脸涂成绿的,特别像阿凡达。     我望着他们,好笑道:“几位怎么了啊?眼神这么灵动?”     周大福比了个四,捂着嘴道:“嘻嘻嘻,唐小姐今天好动人啊。”     我感觉头上掉了四根黑线,一个面无表情的转身,一屁股坐在位子上,装作不认识他。     刘薇薇凑过来,习惯得同我耳语道:“铭心,听说今天选班干部。为了保证我们十个海归的权利和优势,你去竞选班长,靠谱不?”     我漫不经心得掏出笔袋和书本,头也不抬道:“不靠谱,后面还坐着个老班长呢。我怎么忍心让人家白白拍我的马屁。”     江绿意从另一边凑过来,小声道:“别啊,铭心。让周大福当班长,不如让方之当。只要你振臂一挥,班上其他的人都会听你的。”     我皱了皱眉,不解道:“凭啥啊?方之又不听我的,他当还不如我当。”     两人异口同声了一句,“成交!”     ~~~     班主任周老师是个精明的老女人,细细的鱼尾纹在早晨阳光的沐浴下,特别的明显。薄薄的嘴唇,红润得一看就知道是抹了唇膏。     双唇一张一合间,就将八大纪律九项注意申明了三四遍。     这一看就是更年期缺爱的大妈啊~~     明明她教宝哥那个班的时候还很温柔还很细致~~     江绿意手肘碰了碰我,轻声道:“我昨天得到的消息,周老太内定了一个叫沈思琪的女生当班长,好像是因为这个女生的爸爸给学校捐了不少钱。铭心,你最讨厌内定了,待会儿一定要上台演讲,把她风头全抢过来,让老太下不来台。”     我斜眼看了看第一组第二排那个坐得极其端正的女生。     十三岁的沈思琪和二十三岁一样,那双薄情的凤眼,娇俏的嘴唇,让我怎么看怎么讨厌。     我点头,回复两心腹大将:“小case,你们记得在下面鼓掌。”     伴随着周老太的一句“下面开始竞选班长,有意的同学一个一个上来。嗯,好,中心小学毕业的沈思琪,你第一个”,我的斗志彻底燃烧了!     沈思琪小心翼翼得走到讲台上,眼中带着羞涩得看了一眼全班,摆出来的气势却是满满的自信。     我佯装回头跟周大福讲话,暗地里瞄了一眼方之。     还好,没什么表情,说明他不知道沈思琪的存在。     前面的沈思琪掏出一叠厚厚的演讲稿,润了一下喉,开始了她希望成功却注定失败的演讲。     我带着冷笑,圈着双臂,悠哉得躺在椅背上,打量着她。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我是中心小学六四班毕业的沈思琪,很荣幸能够加入f中a班这个优秀的班集体。我特别想成为这样一个优秀班级的班长。从自身能力出发,我能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调解好班级活动和同学关系。嗯,从整个班级体出发,我自觉能成为班级和同学的核心和领导者,带动大家的学习积极性。”     平地一声雷,一直看好戏的刘薇薇忽然叫道:“扯淡!”     我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人都笑了。     全班人都好奇得转身望来,看着是瞅着刘薇薇,可是目光却大都停留在我这。     我都被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想想刘薇薇还真是胆大,她这么一咋呼,完全是不给周老太面子啊。     我主动检讨,这么彪悍的行为作风,果然是在美利坚的时候被我带坏了。     周老太的脸色瞬间渲染上了五十度灰,她翻了翻眼皮,拍拍讲台桌面,严厉道:“下面的同学注意一点,尊重一下演讲的女生。”     我吐了吐舌头,刘薇薇刚才是在给我造势呢~~可是,明显周老太对我的印象就要不好了啊。     刘薇薇却当没听见,转身回头就招呼方之他们:“哎,待会不要给她鼓掌啊~~我们铭心还要上台竞选班长呢。”     我“呃”了一下,就听周大福回道,“真的假的啊?那我只能竞选副班长了啊。可我请了好几个人吃饭了啊。”     只听pia的一声,瞄到刘薇薇放到桌上已经变形的代数书。     我真肺觉得,世界的和平是真心离不开暴力。     沈思琪的演讲进行了一半,底气已不大足了。     事先拟好的稿子上当然没有写应对之策,“嗯嗯呀呀”的,一看就是词穷了。     我想了想台词,右手一举,讲台上的沈思琪霎时静了。     静的不止她一人,全班都安静了。     我看着她,眼眸里带着挑衅。她看着我,过去她眼眸里的狠绝换成了如今满满的惊奇和慌张。     周老太点了点头,“嗯,下面一个。”           第83章 竞选班长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微微一笑,从呆滞的沈思琪身边飘过。     故意打量了一眼仍在发呆而不知下台的她,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我的名字。     下面的议论声已经掩盖了方才的寂静。     “她好漂亮啊~~是谁啊?”     “唐铭心啊,你不知道吗?她是我们莲花毕业的五好生,还去美国交换过两年的。”     “听说她就是高年级学霸唐铭言的妹妹啊~~”     我站在讲台上,有着些许的兴奋和紧张。我不自然得眨了眨眼睛。     沈思琪,这一次,我会让你,从头输到尾。     “大家好!我叫唐铭心,莲花实验小学95级的毕业生。今天很高兴在f中这样一个大型舞台上,认识台下前途似锦的各位。今天很冒然得上台竞选班长,我表示,自己确实压力山大。但在此,仍希望同学们能给予我几分钟废话的时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更希望得到你手中的那一票。”     台下的江绿意轻声道:“铭心总能吸引别人目光,薇薇,你发现没?”     刘薇薇“嗯”了一声,回复道:“当然了,要不然方之会那么喜欢她?我跟你打赌,回头看,现在听得最认真的,绝对是方之。”     江绿意吐了吐舌头,“谁要跟你打赌,谁都知道你家是放高利贷的。”     “家里长辈常和我说,文质彬彬,方后君子。做好事之前,必先做好一个人。同样,做好一个班长,必先做好一个学生。在学习上,我可以用第一次的月考成绩向大家作出承诺。在领导能力上,我相信,和我一起坐在教室内的交换生们,都能为大家作出证明。”     周大福“哗“得从位子上站起来,傻不拉唧得举着手,嗫嚅道:“我能证明,上次我们和白人打架,赔款和道歉的都是唐铭心。”     全班哄然大笑,包括一旁静静倚在教室角落里的周老太。     我咳了咳,无奈道:“周同学,请你坐下。这是大家的课堂。你要发言,请先得到老师的同意。”     周大福一脸委屈的坐下,悲催得自言自语道,“我就这么牺牲了?”     “此外,我觉得能力和关系是成就班长这个职位的两大关键。就像周老师一样,没有实足的教育能力和管理能力,没有众人一致的好口碑,她就不会成为我们f中a班的班主任,不会成为大家初中学习生涯的领航人。”     秦东抹着不存在的汗,感叹道:“以往我只觉得周大福会拍马屁,没想到,没想到啊,高手在这里啊~~”     周大福辩解道:“什么高手啊,我压根就一学徒,上面的才是我师傅。”     “在书法、绘画、音乐、舞蹈等诸多文娱活动方面,我虽不是全通,但却有自己的方向,足够领导全班在各种比赛中获得名次和奖项。就像我一开始说得那样,诸位a班的同学,你们都是实力的拥护者。你们拥有实力,相信实力,选择实力。谢谢ds。”     在热烈的掌声下,我迎着众人崇拜的视线,假装谦虚得走下了讲台。     江绿意鼓着掌,激动道:“铭心,你好棒啊!你的演讲讲得好好啊,我太崇拜你了!”     刘薇薇双眼闪着激动的光芒,竖了一个大拇指,“姐姐,你没准备就能跑上去演讲,太牛了!”     我“嘿嘿”奸笑了两声,废话,小小的班干部咱都竞选不上,我上大学那会的“演讲与口才”就白修了。     冷眼扫了一下前面的沈思琪,她牵强着一个笑,零星得鼓着掌。     我心里不由流过一阵快感,沈思琪,你也体会到失落了?     知道风水轮流转吗?     你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吗?自以为自己高贵得可以耸入云端,将别人埋汰在土里。     周老太也拍了两下手掌,清了清喉咙,貌似颇为满意,发话道:“下面还有谁想上来的?”     我低下头,不去看四周。     江绿意用她的绿豆眼扫描了一遍教室前后,笑嘻嘻道:“我就不信,还有人敢和我们铭心抢。”     这句话方说出口,咱们身后的周大福“唰”得又站了起来,全班再度静了。     周老太明显受了惊吓,顿了顿,道:“这位同学,你也想竞争班长吗?举手就好了,不用一下子站起来,吓得老师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同学们一阵大笑。     周大福连忙纠正道:“不是的,我就是想表个态,我要当副班长。因为我以前一直当班长的,我有经验。”     周老太用着慈祥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周大福,点点头,“班长评完后,我会任命各科代表和学生干部的,你不用急,先坐下吧。”     周大福“嘿嘿”傻笑了两下,补充道:“么事么事,我就是表个态。”     方之敲了敲我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的同时,问道:“你说这是什么学的?”     我转过身,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简单回道:“厚黑学。”     ~~~     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刺激的班长大选终于结束了,大选的结果一点也不出我的意料。     唱票的人正好是刘薇薇这妞,而计票的是后排一个叫李雯雯得女生。     刘薇薇一个劲的念叨:“唐铭心。”     我又颇为得意得喝了一口矿泉水。     刘薇薇粗着嗓子没好气道:“沈思琪。”     上面计票的李雯雯挪到了右边,吃力得写上一票。     “唐铭心”     “唐铭心”     “唐铭心”     “唐铭心”     再后来,李雯雯就压根没移动过位置。     就像十年前很多专家一口咬定奥巴马会当选次贷危机背景下的美国总统一样,我以45:5的绝对优势,毫无悬念得打败沈思琪。     那种畅快淋漓的胜利感,啊,久违了。     周大福也腆着一张厚脸抢夺了副班长之位。     此外,江绿意凭借着她一张萝莉脸,荣幸得当选了英语课代表和文艺委员。方之嘛,也不知道是不是a班女同学比例较大的缘故,也被迫当选了数学课代和体育委员。     嗯,对了,还有秦东,,,也勉强凑了个卫生委员的职位。     就这样,仅有十人的海归派中就有五人荣升了班级干部。     中午一放学,我看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list,纳闷道:“弟弟妹妹们,我是当了班长,没错。可是,班长的第一职责,没有规定是请你们吃东西吧?”     秦东点了点list上面的第四项,申明道:“啊,班长大人,我只要了一袋原味薯片。你看看第二项,什么虾条、乐百氏、麦丽素的,你比较一下,就会觉得我是多么得对得起你。”     我瞬间抓狂:“周大福,你一个男的好意思吃虾条,好意思喝娃哈哈,好意思啃麦丽素的!”     周大福“嘿嘿”了两下,“这不是方之和李薇薇都没写嘛。我凑个整数,好让你开门大吉啊!”     我:“呃,刘薇薇?薇薇,你今天怎么这般善良?堪比圣母玛利亚呀~~”     刘薇薇皱着眉头瞧我,艰难得吐出了一口气,“铭心,我也不是有意的,肚子忽然就不舒服了。”     我,“。。。。。。”     想了想,趁着男生他们都去取自行车了,我回头做了个鬼脸,幸灾乐祸道:“薇薇啊,冲你今天不敲诈的份上,我祝你初潮来哦。”     学校的自行车车库设在高中部教学楼的前面。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将车棚和教学楼的墙壁连在了一处。十几排的车棚里,好的登山车有,差的二手车也有。     而高中部和初中部之间隔着一个大大的操场,橘红的塑胶跑道刺激着同学们争先恐后得飚车飙过去。每每放学后,你就会看到一帮初中生从东至西得狂跑过去,还有一帮高中生从西至东得狂骑过来。     我没有车,但是我还是往车棚那里走去,我想让方之载我回去。     萧然和李大嘴迎面而来。两人遵守校规都没有骑车,一边讲话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我兴奋得跑过去,打招呼道:“两位哥哥好啊!”     李大嘴和萧然对望一眼,颤抖道:“唐天仙是在和我讲话么?草民惶恐啊。”     我的头上掉下两根黑线。     萧然笑道:“他今天下课的时候拿了一本英语书,去你们班找你去了。”     我的眼睛瞬间睁大,x射线向李大嘴,恼怒非常。     李大嘴叫道:“萧然你少害我,我是捧着英语书去向天仙请教语法问题的。天仙啊,苍天可鉴,草民绝无亵渎造次之意。”     我气得一脚踢向他车子轮胎,“哼”了一声,破口大骂:“你是想让我看看书上的韩梅梅吧。李大嘴,你,你,我咒你开学第一天就车轮爆胎!”     李大嘴成功得默了。     因为刚才我踢的一脚,他自行车的轮胎显然已经瘪了。           第84章 身边的暗恋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车棚里,方之才开了自行车的链条锁。     我一脸气鼓鼓得站在他身后,脚跺着地面。该死的李大嘴,害得我再萧然面前毁了淑女形象。     方之转身的时候吓了一跳,拍了拍前胸,压低了声音道:“谁招你惹你了啊?一声不吭地站这里?”     我气愤道:“李大嘴啊!哼,他太过分了!他,他今天居然要到班上来嘲笑我像韩梅梅,而且还自带了英语书。”     方之叹了口气,“他不是没得逞吗?我说个否命题,你绝对不能否认。两年前,你确实长得像韩梅梅啊~~大花裙,又粗又黑的头发~~”     我:“你,,,,,,欠,,,,,,”     方之很有前瞻性得打断我的话,力挽狂澜得笑道:“住我家隔壁的那个姐姐你记得吗?她比你惨多了。她烫一个大卷发去上学,第二天就收到一张名人肖像画。”     我,“哟,什么肖像画?”     方之偷笑了一声,知趣得没有回答我,加快脚步往前走。     我跟着屁股追了上去,跟个天线宝宝似的乖乖得走在他后面,实在太好奇了。     方之同我拉开距离,憋着笑,同我道:“是牛顿的。你要不知道牛顿哪位,回头翻翻唐铭言的物理书。”     我“呃”了一声,这位姐姐,还真是惨啊~~     这个年代,这样的花样年华,就敢尝试大波浪了啊~~     下午上学的时候,校门口碰到了李大嘴。因为自行车坏了,徒步上学的他一头汗,正可怜兮兮得看着我。     我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大嘴拖着他疲惫的身躯,低着头走过来,承认错误道:“唐天仙,草民知错了。草民才是韩梅梅,草民的全家都是韩梅梅。”     我“呃”了一声,从购物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叹气道:“算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根棒棒糖是奖励你及时纠正错误的,来,好好努力,小伙子还是国家的栋梁么。”     李大嘴一个绚丽的笑容当即绽放开来,讨好道:“天仙啊,跟您报告一件大事。”     我瞬间树大耳朵。     “薛可辛前两年谈过三个女朋友。嗯,说实话,其中有两个长得特别像您,呃,不是,像韩梅梅。您说说看,这个状况,是不是很严重?”     我,“。。。。。。”     李大嘴拨开糖纸,一边嚼着棒棒糖一边含糊不清道:“我和薛可辛是表兄弟。可是,论关系嘛,我和萧然的关系要更硬一点。这个,至于萧然有没有喜欢过谁,或是谁喜欢萧然~~”     我连忙掏出一罐红牛,甜笑着塞到李大嘴的口袋里,“这个,李大哥。听说你们开学就要摸底测试的,,这瓶红牛是小妹的一点意思。”(分析:有本事你植入rio啊~~)     李大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点点头,认可道:“嗯,天仙果然是国家的栋梁。一点意思就有意思多了嘛。”     一脚踹了李大嘴屁股之后,我面色平常得走进了班级。     周大福在走廊上就瞧见了我,“嘿嘿”奸笑着跟我走进教室。更准确地说,是跟我手上的购物袋走进了教室。     我走到位子边,前后左右得分发了零食。     出于班长的职责,发零食不能只发“海归派”,我发完了一整组,才发现后面正在出黑板报的沈思琪。     没错,她是当选了宣传委员。因为传说,她能写一手漂亮的正楷字。     我皱着眉头问另一个传说中的文艺委员:“今天就要求出黑板报了吗?这么快?”     江绿意回头看了一眼黑板报,摇摇头,莫名其妙道:“不知道哎,老太没跟我交代啊。”     我微微冷笑,沈思琪,第一天就这么急着表现自己吗?     班长落选了,就要通过出黑板报来找回存在感吗?     不知道什么是所谓“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难道说,传说中的聪慧圆滑,真的是传说?     刚坐下,刘薇薇捂着肚子,一脸惨兮兮得对我讲:“铭心,被你料中了,我果然初潮了。”     我的两眼冒出桃花两朵,神秘兮兮得对她道:“薇薇啊,看不出来啊,你很早熟啊~~知道女生的月经为什么会来吗?”     刘薇薇捂住嘴巴,阐释道:“我奶奶说,是女人都会来的。”     我比划了一个“x”,贼笑道:“维基百科上说,月经是配合月球引力,潮汐,还有人的心理变化来的。换句话说,一切初潮来得早的姑娘都是芳心触动得早的折翼天使。”     刘薇薇睁大了双眼,却又马上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     我愣了愣,“你这个表情是想告诉我,你真得芳心触动了?”     “其实把,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家在我家附近,我以前没注意,暑假回国后就经常看到他。他经常在小区里面的篮球场打篮球,我每天吃过晚饭都想趴在阳台上看他。嗯,他还是我们学校的。”     我贼笑,“薇薇啊,看不出来,你这么纯情啊~~这算是初恋啊,我建议你整个日记记录一下。相信我,这本日记会特别珍贵。嗯,打个茬,我特别想问,那男生是谁啊?”     刘薇薇低头ing,“嗯,放学的时候我指给你看的。你别声张啊~~尤其别让周大福知道。”     我“嘿嘿”了两声。     指给我看?你不指给我看,我都能猜到是谁。     刘薇薇家住翡翠湾。     翡翠湾小区是城西有名的富人区,里面的房主不是家底深厚,就是颇有名望。在这个时候,城西没有一个小区能赶得上它的规模。十几年后,这片区域的高楼大厦才可谓是鳞次栉比。它与城东的干部大院不一样,翡翠湾住的都是些在职的机关干部,而干部大院里面都是疗养的老领导和退休干部。     在我的印象中,住在翡翠湾的除了刘薇薇,凌霄姿,还有万人迷陈霍伊。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留心到陈霍伊住在哪里?     呵呵,十几年后翡翠湾里身价最高的钻石单身男就是人家陈霍伊好么!不为自己留心,也要为自己的好姐妹留心好么!     ~~~     第一节课快开始了,我收拾了一下抽屉,准备将语文书拿出来。一个没注意,一盒手感熟悉的太妃糖就跟着语文书从抽屉里滑了出来。     看着包装盒上熟悉的英文字体,我笑了笑,头也没回道:“谢啦,姐妹。”     江绿意“哎”了一声,故意转身道:“我怎么就没收到糖呢?这个姐妹怎么那么偏心,老是送糖给一个人?”     刘薇薇也回头道:“是啊,而且这个姐妹只会送,不会收的。大班长的便宜想占不容易啊,他居然一次也没占过。还是说,他想占更大的便宜?”     我,“。。。。。。”     周大福,“你们才发现啊,我n年前就发现了~~~啊,麦丽素真好吃~~”     秦东,“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啊,要是被大班长的最新爱慕者知道了,这个姐妹的日子不好过啊~~~我忽然想到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hi,howdoyoudo。”     听完以上对话,我真后悔调教他们毒舌到这般水准。           第85章 来自老师的挑战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第一节语文课一开始,教室的学习氛围就立马被提了上来。     a班就是a班,任课老师授课都不按书本顺序,直接第一课就教文言文。     班上的学生们也是,似乎根本不用任课老师交代,记笔记的记笔记,听讲的听讲。     上课分心的,似乎除了我,还真没有了。     所以嘛~~     十五分钟后,我在江绿意和刘薇薇的肘关节“双重夹击”下,被夹醒了。     我迷糊间抬起头。语文老师,这个温柔得一看就是语文老师的老师,站在我课桌前,对我不怀好意得笑。     我也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语文老师讲:“唐铭心是吗?班长吧?怎么第一节课就打起瞌睡了?语文课很无聊吗?”     该死的周大福在我身后嚷道:“老师,您讲的课很生动的,只是班长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语文老师慈祥得笑了。     我悄悄用手对周大福做了个bs的手势,马上解释道:“老师,是这样子的。昨天我预习功课,看到有论语这一课,就顺便去看了看原著。谁知道,这个,一个没刹住,看晚了。”     语文老师对我的解释不敢相信,习惯得给予我亲和的微笑。     这种表情,大姐,真得很像卖青菜的被人要求送菠菜上门啊~~     “嗯,是吗?你上课都能睡着,说明这课本上的句子你都理解了。那老师提几个其他句子,你试着回答看看。”     全班同学望向我的眼神都是,老师好狠啊。     我默默得翻个白眼,(*^__^*)开玩笑么?     姐姐可是正宗的语言学学生。中英法,对外汉语,肢体语言的艺术,人畜对话的技巧,地球人与外星人交际用语,,,只有我不知道的,没有我唐铭心不懂的!(分析:呵~~)     语文老师环着双臂,挑战道:“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唐铭心,能解释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低了低头,就发现两位女同桌诡异的表情。描绘一下,就是一副等待看好戏的表情。     我咳了咳,回忆了一下以前上课的笔记,答道:“这句话的意思是:看一个人,他的父亲在的话,就观察他的志向。他的父亲死后,就考察他的行为。如果他长年不改变父亲所坚持的道德准则,这样的人就可以说是做到孝了。嗯,关于这句话,历史上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北宋的司马光和其子司马康。司马康在其父死后,一直谨遵父训,处处严格要求自己,注重品德修养,做好朝廷官员,关心人民疾苦。”     回答结束,我成功得感觉到,语文老师默了,全班也默了。     我能表示什么呢,重生光荣啊!     缓了缓,语文老师肯定道,“好,非常好,这才是a班学生应该有的能力和素质。学习不光是靠老师,更应该靠自己。唐铭心同学不光先预习了课文,还触类旁通得去了解课文之外的知识。这种才华和能力,作为a班班长,是当之无愧的。好了,唐铭心,你坐下吧,下次不要看书看得太晚。”     我挠了挠头,厚着脸皮坐下来。     刘薇薇和江绿意瞬间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身后的秦东张口道:“哇靠,唐铭心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我很想说,显然是与你不一样的构造。     周大福也小声叹气,“唉,她是我人生中难以攀越的一座大山啊。”     ~~     语文课在动听的铃声后打响后,我就立马趴在桌上,补觉。     要说我昨晚真得是看书看到了凌晨,不过看得是什么,嗯,让我想想,是小黄书还是小黄书来着?     朦朦胧胧的,好像是第二堂课的眼保健操结束了,我才从桌上爬了起来。     我擦了擦嘴,确认自己没有流口水之后,才安心得打开书。     刘薇薇一旁小声道:“铭心,这节课是生物课,你翻的是语文书。”     我刚“呃”了一声,就觉得后背被人戳了一下。     我看着端坐在我后排的方之,脑子还有点糊,“你戳我干嘛?”     方之疑惑得看我一眼,“我什么时候戳的你?”     我不满道:“明明你戳的我,,,你无聊不你?”     方之还想辩解几句来着,这个时候,讲台前传来不祥的声音:“第一组第三排中间的那个女生,还有第四排中间那个男生,我已经开始上课了,你们怎么还在下面讲话?”     我和方之,“。。。。。”     “a班的学生就很了不起吗?老师在上面讲,你就在下面讲?”     这个传说中的生物老师又站在了上节课语文老师站在的地方,大哥,我真经受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挑战啊~~     “现在是生物课,我已经强调了好几遍了,你桌上却还放着语文书。上课不带脑子吗?”     班上同学都好奇得望着我和方之,对我一节课点一次名的高出镜率,怕是心里都望洋兴叹呢。     秦东举手,不等人同意就站起来道:“老师,刚才方之只是找唐铭心借圆珠笔。”     说完了又“啪”得坐下,走了一个过场。     我心里大赞,好样的,秦东,讲义气啊~~     方之却才锵锵站起来,抬着头,语气特别淡得陈述:“老师是b班的语文老师,唐铭心拿错书是有道理的。我是一上课提醒她,并不是交头接耳。”     我愣了一下,真正交头接耳的同学们开始嘀咕了:“哇塞,他长得好帅啊,说话好酷啊~~”     我是想提醒方之注意一下态度的,可是事实证明,人家方之压根也不听我的。     很理所当然的,开学第一天,因为犯冲和忤逆之罪,方之被喝令去走廊上罚站了。     他是说罚站就罚站了,苦命的我连忙从抽屉里掏出生物书,也跟着站了出去。     没办法,我不能不讲义气啊~~     ~~     走廊上,我沉醉于宽阔的视野和新鲜的空气。方之偏头看了我一眼,笑了。     班上的同学透过窗户,会觉得我们俩罚站得特别诚恳,站得笔直的,且一动不动。其实只有罚站的我俩才知道,我们的嘴是一张一合的。     “方之啊,你胆子很大嘛~~敢忤逆老师,你的数学课代表和体育委员是不想当了啊?”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职位,随他们便。”     “行啊,不畏强权。唉,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咱们罚站也是在走廊上的。悲催的,我们和走廊就这么有缘么?”     “。。。。。。”     “方之啊,你说这生物老师干嘛火气这么大,,,我没欠他钱啊。”     方之侧头望我,我也侧头望他。接着,他无力得扫我一眼,解释:“他是b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和周老太是竞争关系。他今天只是挑刺。唐铭心,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想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的人生经验比他丰富啊~~     想了想,我只能谄媚道:“是崇拜大神的眼神啊,哥哥。”     方之笑了,皎洁的光芒闪耀在眼中。     站着站着,我忍不住活动活动了颈椎,问道:“那你上课干嘛戳我?我最讨厌被人戳了。”     “我戳过你吗?是秦东想和你借圆珠笔才戳你的吧。不分青红皂白得就先质问我,伤心啊。”     “我,我那不是才睡醒么?我就说嘛,秦东怎么会突然这么有义气。”     “回头请我吃饭,不然我告诉干妈。”     “,,,,,,看不得地主家有余粮是吗?混蛋。”           第86章 联排相声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开学的第二天,暴风雨将我和宝哥困在了家门口。     大雨磅礴得连刮雨器都刮出了水帘洞来,老爸为此都放弃了上班,决定宅家里看康熙王朝了。     我也想留家里看陈道明大叔,但是想法归想法,上学却不像上班。     上班请假,扣的是工资。上学请假,扣的就是知识了。虽然我不差这么点知识,但谁要咱是重生的呢?     看着宝哥打开院子大门并撑开了自己的伞,我苦命地给自己裹上了一层透明雨衣。     这种大雨天,为了不让衣服湿透,在打伞的前提下我都会给自己裹一身轻便的雨衣。     王阿姨撑了伞走过来,我说:“王阿姨,下这么大雨,你不要上街买菜了啊。中午回来我们吃面就行了。”     王阿姨走过来,弯下腰,乌黑的头顶对着我,双手给我卷裤腿。卷了好几层后,才直起身道:“哪儿,下雨天路滑。我不放心你上学,你妈也不放心,我得跟你一起去。”     我不敢苟同得“呃”了一声。     正冒雨搬盆栽的老妈看了我一眼,叫道:“王姐,你让铭心换个裙子再出门。你蹲家里吧,不用送。”     唐铭言明显觉得我们女人事多,已经打伞走了,等也不等我。     我想着早读课时间快到了,上课罚站是一回事,上课迟到又是另一回事了。转个身,匆匆得爬上楼去换裙子。     翻遍衣柜,嗯,圆领衬衫配裙子太难看,连忙脱掉上衣,又换了一件粉红的t恤。     可悲的是,粉红的t恤配裙子是特别的不伦不类。无奈之下,我只能脱了短裙,换上有背带的黑色短裤。搭着白色中袖t恤,我照照镜子,差不多了。整个英伦风,挺个性的。     结果,等我步履艰难得撑着伞走到学校的时候,太阳公公出来了,彩虹姐姐也对我笑。     我望着天空,合了伞,又脱掉了雨衣,跟着人群走进校园。     没走两步,后面响起一个熟悉且欠扁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昨天还收了我一瓶红牛,只因为他知道我的惊天大秘密。     “喔喔,美女,长腿美女!美女,穿短裤的美女,哪个班的?”     我忍耐着,克制着,抑制着。     “啊,f中还有美女我不认识吗?美女,回个头啊。哎,萧然,可辛,我跟你们赌,这肯定是初二的妹妹。”     我抑制着,克制着,忍耐着。     “学妹啊,不要不理我。回个眸给学长瞧瞧啊~~”     如他所愿,我回转过头,与此同时,招呼了一把伞过去。     这天原本计划好的开学典礼,因为早上一场暴风雨的关系,被迫改到了下午。     同学们一阵唏嘘,我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了一下唏嘘的原因,得出结论:下午的体育课被这场雨泡汤了。     刘薇薇却很高兴,我站在一个初潮刚至的女生角度思考了一下她高兴的原因,得出结论:她不用在体育课上请假了。     可是,我这个新上任的班长,在书桌里翻到了一封信,忽然沉默了。     我站在一个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未收到过情书的女生角度思考了一下我沉默的原因,得出结论:我怕这封信是信用卡中心寄来的。     一只手“哗”得从我手里抽过信。     我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秦东和周大福已经打开阅读了。     两人团在一块,望着信,一个露牙奸笑,一个双眼冒光,彼此还大声交流:“哈哈,我就说是b班的孙大头写的。我靠,‘你是我心中一道最动人的风景,美丽得让我流连忘返’,这是明喻还是暗喻来着?”     “是借代吧~~反正都是比喻~~孙大头胆子挺大的么,将方太太描写成旅游景点了啊。是aaa的还是aaaa级别的啊?”     大哥哎,两位大哥哎,这封情书的收信人貌似一句话还没讲呢。     秦东又从文具盒里掏出一支笔,嚷道:“等等,有个错别字,我改改。哪是沁人心肺?应该是沁人心脾吧~~”     我张口道:“你们确定这封信是b班的人写的?b班的人也会写错别字?”     周大福抬头扫了教室门口一眼,低声道:“收了,快收了,方之来了。”     “等等,还有一个错别字。什么叫‘望尘莫急’啊?明明是~~”     周大福推开秦东,二话不说就藏信藏到了衣服兜里。一双狭长的眼睛一边闪烁一边打量着正进门的方之。其动作和神情,都特别得像特务。     我哪里管什么方之圆之的。我好奇心全上来了,我就想问周大福这个b班的孙大头是谁。倒是隔壁组的姑娘们都愣住了,一个个看着大门口,有眼神莫测的,有看了一眼将头低下来的,还有看了两眼还在继续看的。     当然,我的注意力又移到了进门的方之身上。     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今天穿了一件黑色puma运动t恤,头发还有点湿,眼睛显得特别大特别黑。     方之刚坐下,江绿意就回头大声道:“方之,我告诉你一件事。”     霎那间,我觉得全班都静了。     周大福和秦东异口同声道:“不要讲!”     我好笑得望着这三个人,还别说,我就喜欢看他们演绎的联排相声。     “我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听两女生说,f中帅哥排名榜出来了,方之现居top5。”     周大福松了一口气,暗自将信从上衣兜里掏出来,又藏在了裤子兜里。     秦东是个好样的,反问道:“那我排第几啊?应该前十吧?”     江绿意“切”了一声,张口道:“你做梦哪?f中的帅哥榜要看外貌,成绩,品味,运动,才艺。好多好多呢,你顶多排个500名吧~~嗯,周大福就是501名~~”     秦东不服,还要摩拳擦掌,想多升几个名次。     我纳闷道:“凭什么啊?方之正太一枚,又会弹钢琴,又会打篮球的。怎么说也得top2啊?”     江绿意想了想,退步道:“好吧,只要top1是铭言哥哥,第二是谁我都能接受。”     我还想狡辩,唐铭言怎么就能排第一了,顶多弄个榜眼差不多,,,,     那边周大福和秦东贼笑着趴在方之身上,将方之的头埋在了桌面上,冲我乐道:“大班长啊,看不出来啊,郎有情妾有意啊~~什么时候咱们方之可以下聘礼啊?”     方之将自己的头解救了出来,活动了一下颈椎,不满道:“省省吧,要养活她,不如养活刘薇薇。”     我,“。。。。。。”     刘薇薇在心里忿恨:“大姨妈来了还被人欺负,真是!!!”           第87章 开学仪式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下午两点,太阳高照。秋初的太阳还有着暑日的热度,将湿漉漉的地表蒸发到只留水印。     f中东操场上,我们初一a班和高一a班的同学齐刷刷得坐在了草坪上。两个年级的a班学生都要作为新生代表,聆听校领导的教诲。其他班的学生们都坐在了后面宽阔的观众台上,遥看着我们的身姿。     初秋的太阳有着热度,但不能保证秋风也带着温度。嗖嗖的冷风,让我这个只穿短裤中袖的姑娘伤不起啊~~偏偏待会两个a班的班长还要上台客串一下优秀学生代表,坐在第一排的通风口处,我表示更加伤不起啊~~     绿意葱葱的操场上布置了三排红彤彤的一串红,弯月状得环绕着主席台和演讲台。     我挨着这些一串红,闻着花香,和隔壁高一a班的班长聊天。a班的班长此时还没张开,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还是印象中的珍珠黑,极富灵气。无论是现在,还是十几年后,她都是那种让人接触了就会喜欢的爽朗女生。     她是个重量级别的存在。     先不谈她未来和我的关系如何,仅十年后n市屈指可数的复语同传高手里,她是排得上名次的长相气质俱佳。这一点,足以证明了她的实力。每每国外政要或巨头来访的时候,她身着贴身西装,耳朵上戴着语音装置。甜美又带着些帅气,遥遥站着就让很多男宾心神恍惚了。     大家都知道精通一门外语的难度,更何况是精通两门外语。可以讲,这个姐姐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有学霸特质的一个了。     我挪了挪屁股,转过身和她套近乎:“学姐,你是f中初中部直升的吗?”     姑娘看了我一眼,笑道:“嗯,初中三年考试成绩平均前二十的,中考成绩不在参考范围之内,都可以直升高中部a班。但这个直升制度到我这届就截止了。不过听说你哥成绩挺好,应该用不上这个直升制度。”     我“呃”了一声,舔了舔唇:“学姐,你也知道我哥是哪个啊?”     “唐铭言嘛~~你不知道吗?他可是f中有名的极品冷酷玩味全能公子哎,想追他的女生排一排,可以绕操场一圈啊!你等着,过不了几天就有女生跟你套近乎,玩曲线救国。”     我忽然想到一句词: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其实吧,大姐,你真得不能只作壁上观啊。     虽然那些排一圈操场的妹子以后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大姐全然不知道十几年后自己的处境,还在和我八卦:“知道f中的帅哥rank吗?”     我点点头。     “你哥初一那会还是个正太呢,十名排外。初二那会儿忽然魅力四射,一直杀到前五。”     我忍不住感慨:有个颜值高的哥哥真得让人压力大啊。     “第一名现在还是我班上的陈霍伊,第二名才是你哥。”     陈霍伊?艾玛,我忍不住朝高一a班的学生堆里望去。     “第三名也是初三的,叫薛可辛。我邻居家的妹妹从小学就迷他了。”     我叹口气,当然了,薛可辛薛偶像将来是要带动影视圈发展的嘛~~当然就从小有粉丝了。     “第四名你估计认识,也是你宝哥班上的,叫萧然。我跟你说啊,前十的帅哥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能文能武的啊,脾气超好的啊,王子的啊,有气质的啊~~”     我握紧了拳头,大姐,我知道萧然是你表弟,,,,,,就不要在我面前推广了。     “第五名好像是你班上的方之吧。这才开学啊,名头就已经响到我们高中部了。哎,妹妹你能指给我看看吗?据说这学弟的成色棒棒哒。”     “成色”?我脑子卡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名词的意思。内心不由感慨,大姐的用词真是一如既往的新颖。     我颇不爽得摆摆手,还有点嗤之以鼻道:“他就一般正太的长相,比别人拽点罢了。学姐就不用花心思在他身上啦。”     大姐点点头,起身要去上洗手间,闪人之前拍了拍我肩,嘱咐道:“回头记得找我玩啊,我叫木伊伊。”     ~~     开学仪式正式开始。     一张张红底黑子的名牌,像坐标一般得指明了各人的座位。花团锦簇的四周,不过是为了突出这些坐在名牌后面的人罢了。     f中的各个领导统一着装得走上讲台席,短袖衬衫,直筒黑裤。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我未来嫂子的爸爸,f中校长。他老人家摆弄了半天话筒,正准备开口讲话,却瞥见自己女儿在讲台前慢悠悠得朝洗手间方向走去,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我有点好奇,萧然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发笑,或是憋不住在下面评论些什么。我只是有点好奇,却没想到一转头就能看到他。     那个潜藏在我心里十几年的少年。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脸。有的交头接耳得兴奋不已,有的眼光呆滞得自顾发呆,更有的点着自己的头来跟上耳机里面的音乐。这么多张脸,我随便转一个角度,都能观赏其一。可是我转的那一下,那一秒,却只看到了萧然那张轻嘲含笑的脸。     萧然也注意到了回头观望的我,他的目光从自己舅舅身上移到了我身上。     我看着他,仿佛在高山上眺望翠林间的一株玉兰,细雨朦胧中捕捉归巢低飞的鸟雀。     我看得那么认真,透过人群,那么那么认真。     我几乎忘了自己身处在校长和几千学子的目光中,忘了我和萧然之间那长长的间距,忘了下一秒我要身处的环境和面对的事情。我只知道,我与他蹉跎了那些年,我看不够他。     以前的我,心里寂寞的时候,总会一遍又一遍得想象着自己完美得站在萧然身侧,一次又一次得计划着理想的自己和萧然怎样再遇,怎样再遇之后的再遇~~     怎样想象,如何计划,我都没有切实想过,自己会有真正接近他的那一天。     我保护着自己的心、自己对萧然的心,一直保护了十几年。     我喜欢萧然的心,起初是一池淡水。时光荏苒,它变成了一汪无风起浪、光华如镜的湖泊。十年中,我不允许任何一粒水滴,滴溅起这万年不起波澜的湖泊。所以,直至今日,萧然停泊在我心里的那个地方,已然积深成了海,一个命名为爱情的海。     我非固执,只因我追求完美。     我爱的萧然他完美,理所当然,这份属于他的爱恋不能添任何杂质。     即使萧然真得拒绝了我,他接受不了,甚至嫌弃我心中的那片爱情海,我相信,我仍会闭着眼睛,流着泪回味他过往的倒影,那些留在爱情海中的倒影。     校园的上空,的飞机在蓝天划过白白的线条。飞得那般高,我们看不见它的机翼,却清楚得知道它的来去和方向。     萧然离我那般远,一直若即若离得处在我的生活圈内。过去的他,不曾贴近我一天,却已深知我心的去向。十年的漫长,不过是等待我这班糊涂的人生航班着陆而已。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住一股忽如而来的流泪冲动。     江绿意抬手晃了晃我,冲我道:“铭心,你回头看什么啊?校长还在讲话呢。”     收回视线,我看到后面一排疑问的面孔。尤其是周大福的,一脸诡异的疑惑状。     我咳嗽了一下,抽象道:“我在透过历史的烟雾,回望懵懂的过去,捕捉更为迷茫明天。你们的,明白?”     刘薇薇面无表情得看着我,回复了一句她的经典保留语句,“扯淡。”     我摊手,“好吧,我在看飞机。”           第88章 重生的姻缘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随后,讲台席上的音响放起了背景音乐,铿锵有力的音调迎合着一步一步往台上走的优秀学生代表们。     我有些恍惚得跟在木伊伊身后上了台,和诸位领导亲切得握了握手。     随后,校长分别给我们俩个人颁发了a班的锦旗,以示注重和鼓励。木伊伊从他爸爸那里接过了高一a班的优秀锦旗,春风得意得就差马蹄疾了。我则是迅速从校长手里拿过初一a班的锦旗,三步并作两步得下台。     真心讲,被几千双眼睛盯着的感觉不太舒服。     开学仪式一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得回归到班里,我在进班前将锦旗递给了周老太。     我瞧着周老太的心情还不错,搓了搓手掌,请示道:“周老师,我想跟您请个假。”     周老太卷号了锦旗,看着我很是温柔:“说吧,为什么事情请假?这才开学第几天啊?”     我舔了舔嘴唇,兜圈子道:“周老师,那啥,施坦威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您听说过没?这周末就有这个比赛。钢琴大师阿里・瓦迪还是这次比赛的评委,您瞧,,,,,,”     周老太点点头,没有拒绝我的请求,“哦,我知道,那个弹肖邦的大师。没事,你直接去吧。”     请假请得这么轻松,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拍马屁:“,,,,,,啊,周老师您太深明大义了。不仅深明大义还博闻广记。回头我一定请大师写一副‘三尺讲台,三寸舌,三寸笔,三千桃李,十年树木,十载风,十载雨,十万栋梁’的长卷给您。”     周老太被我一个马屁拍得很是舒服,忍不住捏了捏我的脸,笑骂道:“你这个丫头的嘴啊,真是。”     接不上话,我只能“嘿嘿”两声。     周老太想到什么,又吩咐道:“回来之后你和宣传委员、文艺委员,还有周大福他们几个班干部组织一下。下周五有个迎新晚会,每个班要出一个节目。你好好统筹啊,记住一点,别给b班的节目超了过去。”     我想了想生物老师那张面孔,毫不犹豫得点头。     只是,让我带沈思琪一起讨论节目?周老太,您太看得起我了。。。。。     请完假,我在走廊上疾奔着往教室去。路过楼梯口的时候,一把被人拉住。     拉我的人站在阶梯上,前倾了身子一把拽住我的袖口,用他湛黑的眼睛仰视着我。待我停住了脚步侧头看向他时,才从下面的阶梯上一步跨上来。这一跨,他湛黑的眼睛就俯视着我,问道:“找你半天了,去哪了?”     我从他的手腕间收回自己的手,朝教室办公室方向指了指,诧异道:“办公室啊。怎么了?”     方之递给我一封牛皮纸信,语速比平常来得快:“施坦威的报名表,你赶紧填了寄出去。我听说这次阿里・瓦迪会出席当评委。你要参加这次比赛,说不定就有机会成为他的学生。。”     我接过信封,看着上面已经写好的地址和黏合处贴好的双面胶,有些疑惑又有些好笑道:“你怎么打听到这些的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想当阿里・瓦迪的学生?”     方之肯定不知道阿里・瓦迪的学生将来都是李云迪和陈萨这样的存在啊。     我将我的疑惑都写在了脸上,方之看了之后却没什么好气,直接炸毛:“问这么多干嘛,直接填啊。”     我好笑得望着他,继续道:“可我开学之前就填了申请表寄过去啦。这不,刚和老太请了假。”     方之一听我的话,火气腾腾得从我手上拿回信封。二话不说揉成了一个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哎”了两声他也不听,直接头也不回得走了,扔了个背影给我。     我无奈,侄子大了,火气也越来越大了。哎,真是让人操心。     ~~     这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留下自习的同学还有十来个。这十来个当中,只有我的桌上铺满了高端漫画和地摊言情小说。     江绿意正皱着眉头和刘薇薇讨论一个方程式,你一个x我一个y的。我就疑惑了,不是才学的一元一次方程吗?     我一直在默默得思考着咱们班的表演节目,左一个舞台剧嫌太累,右一个诗朗诵嫌太慢。     烦恼的同时,就看见秦东和方之走进教室,两人汗流浃背的。尤其是方之,一张脸像被汗洗过了一样。后面跟着进门的王放放,居然还累得趴在门上喘气。     我想,这三人吃错药了?是打篮球去了还是被篮球打了~~     周大福坐位子上嚷道:“你们又打输了啊?”     三个人一个没吭声,喘气的喘气,擦汗的一直在擦汗。     我还没反应过来,人江绿意已经抽出香飘飘的面纸,转身递给汗如雨下的两人,埋怨道:“拜托,秦东,你别脱鞋子好不好。人家方之t恤都湿透了,也没见他脱啊。”     秦东一边脱着鞋子,一边不服道:“还说,要不是方之树敌太多,今天我们早赢了。”     我“呃”了一声,转身拍了拍方之桌子,假装关心实则八卦道“谁找你茬啊?”     谁敢找你茬啊?     方之理也不理我,从抽屉里掏出一件干净的短袖t恤。也不管几个女生在旁边看着,当着大家的面就脱,也不弯个腰什么的~~还没看到所谓的春光乍现,只觉得他皮肤白得刺眼,人已经换好衣服了。     我“哎”了两声,想发表个什么态度。方之也不听我的,捞起篮球,一阵风似得奔出去了。     我只能转战秦东,又“哎”了两声,不悦道:“怎么回事啊?谁欺负我们海归帮啊,要我出头不?”     跟刘薇薇混久了,我也沾上帮派气了。     秦东擦着汗,瞪大了眼睛瞧我道:“你好意思说,全是你熟人。你瞧着,今天方之不认输,我和王放放肯定累死在篮球场,你们就准备好担架吧。”     我心虚得“呃”了一声。其实很想说,你们打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刘薇薇哪忍得住错过这等场景。代数书一合,拍了拍桌子,嚷嚷道:“我跟你们一块去,带上我啊,要是有打架的场面我得出面啊~~”     刘薇薇最爱的影视剧就是发哥的上海滩。她一生的梦想,就是能操着一把斧头,带着大队人马,去黄浦江畔砍电线杆。     我找了个借口,我不跟着她去,是真怕她连梦想都实现不了了。     江绿意跟在我旁边,一边走,一边仍自不相信道:“铭心,这有点夸张了吧。在美国的时候,方之天天和人玩。回了国,还有人能打过他?”     我,“,,,,,,你问我我问谁去。”     ~~     当篮球场上的球员逐一出现在我视野里时,我和操场周遭的上百个女生一样,呆了,也痴了。     五比五的阵容,说是班级赛,更不如说是年级赛。     方之倚仗的不过是熟悉他球路的秦东和王放放。之外的两个球员,一个戴着厚厚的镜框眼镜,另一个也长得特像王宝强。球打得乱不谈,也不带美感。     相比对方的五位球员,我刚看一眼,忽然明白了为何有这般多女生围观了。后卫是萧然,中锋是李大嘴,前锋是宝哥和陈霍伊,还有一个正在边界传球的是范文毅。除了李大嘴,谁敢说这个队的颜值低。可怜方之这一队,完全只有方之一个人在吸引眼球啊。     我刚走到球场,就看到范文毅一脸严肃得盯着场内。视线略过萧然,又移到了宝哥身上。最后两步小跑,愣是沿着相反方向将球抛给了陈霍伊。     一帮男神眼神锋利,注意力全部放在球上。光是那种认真的感觉,就让周遭围观的女同学们看得心花怒放。     我且心花怒放地看着萧然。他隔着三四个人,正用眼神向陈霍伊示意着攻球路线。     陈霍伊脸上的表情就没变过,接到球后就快攻。他的个子原本就占着些优势,进球的速度也是风驰电掣,带球绕过人就三分射篮了。     短短十几秒,我只感觉到球员们从场上奔跑而过的风。一个远抛,一个投篮。出手快得我还没看清面孔,只捕捉到一个个矫健的身姿。     “哐”的一声,篮球就落了框。     萧然他们快速回防,几乎是几秒内就跑到了自己的球区。不容人忽视的,站在己方篮下的李大嘴,正满脸得瑟地笑。     我抽了个空看了一眼方之,哎,表情真是臭道家啊。     我不由想,胜负已定了么。你要臭也来不及了啊,何况对手是萧然和我宝哥~~     就在我为方之哀悼的同时,刘薇薇忽然抓住我的手,凑到我耳边,在整场的喧杂掩盖下对我道道:“铭心,其实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他,高一a班的陈霍伊。”     我:“。。。。。。”     刘薇薇晃了晃我,晃得我心慌。“铭心,你说啊?他有可能喜欢我吗?”     我从回忆中闪过神,看着她,矛盾道:“不知道啊~~他又不是我哥。”     刘薇薇甩了一个白眼,回我道:“江绿意是喜欢你哥来着,你知道吗?”     她这句话还没讲完,我的耳畔又响起了江绿意的叫声:“铭言哥哥,fighting!铭言哥哥,youarethebest!”     我帮着江绿意接受四周女生投来的鄙视目光,脸上无可奈何。心里感觉,有水流过,凉凉的。     一个刘薇薇,一个江绿意,两个此生的好朋友,我却不能告诉她们这番爱恋的结果。因为我自己都不能,不敢想,重生之后的姻缘果。           第89章 离我远一点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场上赛事紧张,十分钟的赛程因为暂停和换人,足足托了二十分钟才结束。     女生群里埋伏的赛事专家甲道:“真精彩哎,场上的几乎都是a班的啊。要命的,帅哥排行榜上的都在这里啦。”     专家乙道:“初一的小男生就能和高年级的打上半天,水平很高啊。”     专家丙评价:“嗯,今天连唐铭言都打了一身汗,陈霍伊还在一旁助阵。就这个阵容,一中的校队过来也照输啊。快看,萧然的三分球。擦,中了。被初一的小弟弟推一把还能中,牛叉啊~~”     比赛终于结束,在萧然漂亮的三分球后结束了.     我看了看比分,86:50。叹口气,方之,但愿你能挺过来~~     我一声不吱,捂着耳朵从女生群里穿过,往球员休息区走去。     我捂着耳朵的原因如下:     女生甲大叫:“我好喜欢初一的方之啊~~他打球好帅啊!”     女生乙否决:“我不喜欢正太,我喜欢王子,尤其是唐铭言一样的冰山王子。唐铭言,我爱你!”     我一边颤抖一边步履艰难得往宝哥他们那边挪去。     李大嘴正大口大口得喝水,用洒了一地的水渍来表示他极度的口渴。     陈霍伊从别人手中接过矿泉水,扭着瓶盖对宝哥道:“4号就是传说中你的干弟弟?球技不错,周末约出来打?”     宝哥用纯棉毛巾擦着汗,很大气道:“我约不了他,你找唐铭心去。”     我听着特别有享受专利的感觉,嗯,更准确得说,是享用物权法的感觉。我是方之的经纪人啊~~     萧然看到我来,走过来两步伸出手,扶着我从栅栏上跳下来。     我“嘿嘿”笑了两下,不好意思却故作大方得对他道:“你们还要打吗?全校女生都快被你们引过来了。”     萧然领着我往前走,一面回头对我道:“那我们再打一场好了,你坐前面收门票。对了,开学仪式那会,你回头看谁的?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目光颇有深意。”     我低头掩饰道:“哪有,飞机,纯属飞机。”     李大嘴瞅见我来,立马站了起来,扬眉吐气道:“呀,这不是唐天仙吗?替方小弟求饶来了?”     我没好气道:“求你的大头鬼,我过来是警告你们的。你们严重影响学校秩序,打扰班级自习氛围。”     李大嘴辩解道:“哪是我?萧然他们几个本和方之玩得好好的,不计分也不计罚的。谁知道陈霍伊过来凑热闹,后面就跟着一堆看热闹的。人都到齐了,不认真打一场也对不起观众啊~~你要怪就该怪方之,后半场是他让开的~~哎,哎,我说的是实话,你别踢我啊。”     我又踹了李大嘴一脚,大叫道:“你才好意思呢!几个高年级的欺负我们初一的,你还骄傲了!你傲在哪儿你”     “别,唐天仙脚下留情。别,提脏了您的鞋,我还要给您买奥妙去~~”     “你就是买汰渍,我也要踢你!”     几步之外,陈霍伊喝完水,瞧见我就笑道:“唐铭心,能借你的方之和我们打球吗?”     艾玛,陈霍伊居然认得我!     看着陈霍伊,我忽然想到了十年后那个坐在头等舱待机厅里,一身灰西装,冷冷得命人灭烟的他。哎,他将来也是一个被感情折腾的人啊~~     恍惚了有这么两秒,我笑了笑,有些尴尬道:“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开玩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拒绝人家陈总裁?且不说人原来的家底,光是后来接手的科里药业就市值数亿,想吞并的若干集团没有一个得逞的。     此时不巴结人陈霍伊,以后成为霸道总裁了我也巴不上了啊。想到这,我立马补了个马屁:“能跟学长您打球,是方之那小子的荣幸,哈哈。”     李大嘴忽然喷出一口水,拍了拍我肩,带着惊悚的目光看着我身后,提醒道:“唐天仙,你要惨了。”     我“啊”了一声,侧头望向李大嘴,想问他怎么惨了?     话还没问出口,一股力道就将我从人堆里往外拉。这股劲太熟悉了,完全就是前年将我从kiss台上拉下来的那股劲。     我转回头,看到的果然是方之。     我抽了他的手,皱眉道:“干什么?”     方之不知怎的,端在脸上的表情比输球的时候还臭。狭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的眼眸,汗湿的额头上似乎还冒着火气。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只觉得他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一个劲得想要将我向篮球场外拉。     鉴于好多人看着,主要是萧然看着,我挣脱掉他手,皱起来的双眉已经表示出我的的不高兴。我很久没有这般情绪化了,没这般露骨得表现自己的情绪了。     开玩笑吗?     我一直以为我和方之的关系不是兄妹却甚似姐弟。前脚我还因为有方之的代言权而感到高兴。后脚我就明白了,什么亲情,什么兄妹般的看待,狗屁!他是处在青春期的感情,处在青春期的看待!     想到这里,我潜意识里害怕被人误会,尤其是萧然。即使萧然现在对我还没意思,我也不想他心里堵了什么。     我不仅甩了方之的手,自己的脸色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江绿意和刘薇薇跟着我后面来的,瞧着我和方之的氛围有些不对,也顾不上各自的心上人,努力调解道:“铭心啊,走啦,走了啦。方之只是输红眼了。”     输红了眼?输在宝哥手上,他会红眼?     他先前红眼的时候,还是我和金发帅哥长廊下散步的时候!     身后的方之一动未动。     我能感觉他投在我身上的是怎样的视线。可是,我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人是自私的,感情更是自私的。     海浪和沙滩相爱,即便礁石再无辜、再无心,海浪还是会席卷他、冲击他。     远处的陈霍伊还在打招呼,“方之,周末一起去打球。”     爷爷的,年少的陈总裁怎么这么好客?还是说,陈总裁其实是东北人?     李大嘴也嚷道:“呀,唐天仙,放学一起去吃披萨呗,你宝哥请客。”     我忍着情绪,置若罔闻。转身对着方之,却不看着方之,“方之,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第90章 期中考试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入秋的下午,气温不高。阳光成束或成柱,洒在大地上。梧桐树叶,影子斑驳。     前面的足球场上,小萝卜头们你踢一脚我踹一腿。我坐在球门边上快一个小时了,愣是没见过球长啥样呢。     我坐在操场绿地上,漫不经心得系着鞋带。表面上我是在系鞋带,其实我在思考人生。     开学转眼就三个月了,我一帆风顺得诠释了新一代唐铭心的全能女形象。     钢琴比赛虽然没受到大师的特别关注,却也拿到了不错的名次。     同学们崇拜我,老师们赞叹我。宝哥继续不屑我,,萧然,,还当我是妹妹。     我苦恼啊,我怎么就吸引不了萧然呢?我也是看过孙子兵法,读过战国策的啊,没道理不能实行诱惑之道啊。     足球终于踢到了我面前,我看着它,它貌似欠人踢地继续朝我这个方向滚。     一个小男生叫道:“哎,快看,是初一a的唐铭心哎。她在看我们踢球~~”     我百无聊赖得起身,朝他们踢回足球,转身离去。     “哎,真是她,她是传奇啊,神话啊。迎新晚会那天多漂亮啊,舞跳得我们班男生都震住了。”     同学,,,,,我只是编排了一个偏韩流的集体舞罢了。     只不过是相对于其他班同学的山寨化妆技术,我用的化妆手法很现代罢了。     读者们,您能想象一个两嘴映山红、裙子可以扭秧歌、头上夹个亮片的姑娘站在一个仿少女时代的惊艳女郎身边么?     另一个男生道:“你们看到那个封雨操场的油画了吗?听说就是她画的,贼漂亮。”     我回想起了那个黑板报工程。     封雨操场墙壁连绵不绝,校长和学校财务为了节省油漆,让每个班负责十个平方的黑板报。     原本这种出力还不讨好的工程是属于沈思琪的,,,可她老人家画个长城上去,,,这么一下子,让很多人去封雨操场上洗手间的勇气都没有了。     和周老太说了一声,我就翘了两天下午的课,围了个白色围裙,将沈思琪的杰作给抹了重画。     出板报的颜料左右是用的班费买的,我很大方得将十平方的黑板涂了个满。出于简单和美观,主题还不能涉及黄赌毒,我只能凭印象,画了整幅几米风格的浪漫儿童漫画:秋天落叶,秋千扬起,双辫垂落的小女孩仰望天空。     据说,海归派看了我的杰作是这样对话的:     江绿意:“啊呀,我以为铭心会画个菊花桃花的~~”     刘薇薇:“你想的还好些,我以为她会写几个字,什么hold住青春、hold住年华的。”     周大福:“靠,唐铭心又深藏不露。她怎么老留一手?”     秦东:“你第一天认识她啊?”     方之:“,,,,,,”     ~~     前天下午,刚结束了期中考试。     我从没将初一的考试放在心上,很多节课都是在下面看文学名著。     开学的第一个月,我将川端康成的《雪国》和《千纸鹤》给读了,想从中看出老川日后自杀的苗头,结果未遂。开学第二个月,我转移研究方向,读了读福尔摩斯的全集,想推敲出柯南道尔有没有写恐怖小说的才华,结果,同样未遂。     但提到期中考试最惊心动魄的那一场,我现在想想还有点得意和好笑。     11月末,季节转化的厉害,原本秋日灿烂且不炙热的阳光,转瞬被取代成了寒风下的微光。那一场考试是数学,考试时间是星期五下午。     两点钟的开考时间,我因为贪婪一场温暖的午觉,顺利得在两点十五分的来到了教室。     所以,当我两眼惺忪得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两名监考老师成功得默了。     因为前几次月考我都排名第一,所以这次的考试位置也是第一排第一个,换句话说,就是靠着大门那个。我的初稿是这样的:猫个身直接进门坐下。     而我的最终定稿是这样的:我愣在了门口,别说猫身了,狗身都不敢。     事实上,情况是这样的:     上个月教学楼上的燕子挪窝,那个窝呢正好掉在在了五楼空调的外机上面。值勤处的大叔想要拿个爱岗敬业、不畏严寒的荣誉称号,愣是大风天拿着根杆子在四楼的阳台上戳一下捣一下的。结果,燕窝没弄下来,四楼的玻璃碎了,五楼的空调外机也被迫死机了。     大叔那个伤心啊,跟工作了几十年发现自己没养老保险一样,伤心的啊~~     后来还是嫂子爸爸体恤员工,请了工人重刷高年级教学楼,,而后高年级的学生天天在实验楼上课。     那个,,,     问题就在这。。。     初三的教室不够用,所以一帮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只能和低年级的孩子们一个考场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串考。如果将这种串考比喻成bbq串烤的话,我们初一a的是青椒,人家初三a的才是青椒中间的里脊肉啊。     因为都是a班的关系,所以我在自己的班上看到宝哥和萧然他们,我有点理解,却反应不过来。     这个也太惊魂了吧~~     我将这个历史事件称之为:一个燕窝引发的考场悲剧。     周老太是监考老师之一,她抚着额头,语重心长道:“唐铭心啊,你平时上学睡过了也就罢了,怎么今天考试也不放心上啊。”     留在班上考试的20几名同学集体笑了,包括认识我、了解我风流韵事的大哥大姐们。     宝哥历来是初三年级第一,他坐的位置理所当然在我门口那个位置的隔壁。     迎接着宝哥略带寒意和无奈愤恨的眼神,我抖了一下,表示真没这个胆子在他身边坐下,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得继续考下去~~     班上同学看到一向气势凌人的唐铭心吃瘪的模样,捶桌子的捶桌子,笑喷得口水都所剩无几。     周老太掏出试卷,放在我位子上,解围道:“还不加快速度。”     我掩着面,狼狈得猫了身子坐在我的黄金考位上。     冷汗从后背直冒,凉意在体内汹涌澎湃。可是,坐下来的一刹那,我又郁闷了。     因为我忘了带笔袋了,忘了带三角板了,带圆规了。。。     我转头望了望宝哥山棱般的脸部线条,难以想象他现在是怎样的冰山表情。我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期期艾艾道:“哥,哥,你借我只笔。”     我确定我的声音小得可以直接拿来传递军事情报。可是,班上的同学不知怎地耳朵都特别尖,尖得和九华山灵猴一样。尼玛,教室里又传来一阵轰然大笑。     宝哥的表情,用一句话形容:为毛我要有这么一个妹妹。     好在萧然笑的时候不忘拿出一支笔,在众人的瞩目下递给了我。我低头一看,晨光牌的呢。     考场上是不让交流的,我感激得看了一眼萧然,就转身沉浸到了答题中。     一边答题的我一边还在忿恨:为什么宝哥在外面从来不给我面子!哼!不给我面子,我今天也不给你面子!看我第一个交卷之后怎么嘲笑你!     我三下五除二得在试卷上写下名字和学号,尼玛,隔壁的宝哥已经翻卷子了。才开考不到半小时钟,宝哥都开始写大题目了?     我马不停蹄地开始答题,还好,都是一些浅层的知识题和算术题,勾了几个勾,十分钟之后,我也翻了卷子。     宝哥听到声音,显然不敢相信他亲妹的速度,不自觉得就转头瞄了我一眼。     我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个鬼脸,不忘用手遮着试卷。意思很明显,想偷看,没门!     宝哥的眼角抽了抽,那个眼睛眯啊眯的,要是放家里,搞不好张口就要教育我了。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嘿嘿,宝哥,这辈子你是拿我没办法的~~     当第二节课上课铃打响的时候,我快写到最后一大题了。     写归写,我还是抽空偷瞄了两眼宝哥,乖乖,宝哥是什么速度,考试时间才过了一半,初三的考卷也写到倒数第二题了?     我当即慌了,字迹也开始龙飞凤舞起来。     管他呢,只要比宝哥提前交卷,咱能捞回场子就行。     可是,可是,最后第一个交卷的不是我,不是宝哥,,,,,,而是坐在我俩身后的方之。     周老太收了方之的试卷,点点头,就收进了牛皮纸袋里。     我不禁暗叹,也就是学霸才有这种待遇,如果换个成绩差的提前交卷,老太不骂得人找不着北就算积德了。     我冒下两滴汗,爷爷的,防得了张三防不了李四啊。     我和宝哥较劲的同时,居然疏忽了这个主。哼,方之,原本晾你三个月差不多了,现在看来,过完年再说吧。     我和宝哥几乎是同时交的卷,我不高兴,宝哥同样也不高兴。     揉了揉鼻子,我颇不甘心,大言不惭道:“早知道试卷这么简单,我就多睡半个小时了。”     宝哥的眼角再度抽了抽,还是忍耐着选择沉默来忽视我的挑衅。     我看到他这个表情,再坏的心情也变好了。嘿嘿,重来一生,我唐铭心扬眉吐气啊。           第91章 小三来找茬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期中考试结束的第三天,封雨操场上就贴出了百名榜。初一年级和初三年级的榜首分别是我和宝哥,宝哥坐头把交椅已经成为了规律,但我一开学也坐上了一年级的头把交椅,就直接导致了全f中的同学都在羡慕我老唐家的基因。     重生之前,大家只会说我们家的灵气全都在唐铭言身上。呵呵,重生一回,真得是给自己长脸啊~~     可是不爽的事情,仍然会发生。     期中考试结束没几天,才下早操,在回教室的路上我忽然就被叫了去教师办公室。     我一开始以为是周老太有什么事情嘱咐我干,其实进了办公室才知道,压根就是一次恶心人的家长告状事件。     当时一个办公室坐满了老师,时不时得还走进来两个学生。我嘴里含着一颗话梅糖进去的时候,全办公室的老师都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眼光。     周老太瞧见我,就大声叫道:“唐铭心,你过来!”     我这一听声音,就知道周老太这是要发飙的前奏,立马吐了口中的话梅壳,从门口直奔到她办公桌前。     我胆战心惊地站在她老人家面前,瞥见了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接触到我的眼光,也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遭,眼神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轻蔑。     我也疑惑得打量了一下她,直觉她化妆技术带着夜店风,手上拎着的gucci经典款手提包都被她low了好几个档次。     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中年妇女就将自己手上的一本作业本甩在老太的办公桌上,用着尖细的声音颐指气使道:“周老师,你看着办吧。”     我看了一眼那桌上的作业本,心里咯噔了一下,为毛是我的作业本。     周老太皱着眉看向我,语气第一次不太善得问我:“唐铭心,你为什么给作业给沈思琪抄啊?作为班长,给作业给同学抄是对的事情吗?”     我:“。。。。。。”     中年妇女冷笑道:“就这样的还能当班长。周老师,别让我们这些当家长的笑掉牙。为了不让别人比自己成绩好,就让别人抄自己的作业。哼,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家教这么好。”     我:“。。。。。。”     周老太原来就不大白的一张脸,一下子就变得土黄。她老人家看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我,忍了又忍,还是替我解围道:“您这样讲也不是太公平。抄作业这种事情,也是一个愿给一个愿抄。而且唐铭心这孩子一向没什么心眼,不像您说的这么严重。”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就是沈思琪那个小三妈妈来找我麻烦了。也不知道她哪里拿到我的作业本,过来兴师问罪。或许,这样就解释了沈思琪连百名榜都没考进去的原因了。     重生之后,我努力做到焕然一新。改变自己,改变人生。我能忍很多事很多人,却唯独忍不了沈思琪。     我时常想起那遥远的过去,那过去的二十几年。     初三的最后一天,我的中考准考证丢了。考试前的那个晚上,我哭着翻遍了所有抽屉、书本。补办都来不及的情况下,我面对的只剩留级重考。     还好,清理垃圾的阿姨找上门还给了我。她安慰我说:这张证夹在一个叫沈思琪女生的语文书里。你问问她书还要不要了,她不要我就拾了拿去卖了。     高一的寒假,我吹着寒风、冒着大雨去老师家补课。她沈思琪开着摩托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激起一滩地沟水。我愣在马路边上,庆幸着脏水没泼到我雪白的羽绒服上。她沈思琪突然调转车头,又呼啸着从我身边擦过。只不过这次,她的速度更快,水花溅得更高。     还有,还有,,,,     我承认我不是宰相,我肚子里撑不了船。     让我忘却这些伤痛,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被人平白无故得欺负那么多年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     我抬起了头,抬得特别高,眼睛也不屑得眯了起来,大声地自言自语道:“我擦,居然还有脸来告状。”     沈思琪妈听到我的嘀咕声,尖锐得叫道:“你说什么?”     我不服输得望着她,义正言辞道:“沈思琪抄作业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这个学期上了三个月,我跟她讲过的话加起来不到五十个字。我给她作业抄?大妈您告诉我谁看见我给她作业抄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成绩不好是因为被迫抄作业的!大妈您读书少没关系,跑过来给我们f中老师洗什么脑?您今天都刷新我对人渣的认识度了您还知道啊?”     一段控诉结束,整个办公室都寂静了。老师和同学都纷纷惊叹地望向我。     周老太也怔住了,缓了会儿咳嗽了一下打破寂静,对我道:“唐铭心,你少说点。”     沈思琪妈瞪大了眼睛,用有着一截长指甲的食指指着我,狠狠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无畏得望着她,继续道:“您大老远得过来污蔑我,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您女儿嫉妒我,偷偷藏了我的作业本好让我明天交不了作业这种事,您可以不承认,但我明天也会让我妈过来找周老师谈话。成绩不好可以说是脑子不好,偷藏人作业本这种低素质的事才是家教不好吧,大妈。”     沈思琪妈似乎接受不了我这般炮攻,指着我的手指已经捏成了拳状。     我继续猛攻:“大妈您也知道您是什么上位。心虚的人脾气大点我能理解,但找人麻烦之前也编点像样的理由才是。我吵架的技术不是很好,要不换成我妈,您看可以不?”     沈思琪妈已经怒道脸红脖子粗,却找不到一句话来否定我的话,颤抖的手却是很想直接给我一把掌。     我倒是期望她给我一巴掌,因为这样的话,我妈一定找得到借口给自己的闺蜜报仇。     讲完这句话,我都快笑了。     上课铃声都打响了,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看热闹看得舍不得走了。     周老太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打岔道:“唐铭心,别说了,这件事结束了,老师也没怪你的意思。快回教室上课,别因为这一节课不上,年级第一的位置被别人抢了。”     隔壁桌的英语老师也站起了身,将手上的一沓作业本交给我,说道:“来,铭心,别待这儿受气了,将这些作业本搬到教室去。”     我“哦”了一声,捧了作业本,爽利地走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依稀还听到周老太找回自己频率的声音:“沈思琪妈妈,您看这事就这样吧。”     我在心里给自己添了一句对白:沈思琪,我和你,绝不会“就这样”的。           第92章 打架风波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f中历来最重要的考试就是期中考试。     不仅考完了要开家长会,成绩还会累计影响下个学期的分班。最得意的应该是各年级前十名了,光荣榜上名字最显眼不说,每人还会奖励食堂饭券200元。     周老太也觉得上次的事情对我影响不好,连发了两张饭券给我以示安慰。     我很少吃食堂的饭菜,而且每天晚上也不会留校上晚自习。倒是方之经常留校打篮球,却不高兴跑远路到我家吃饭,经常留在食堂解决。所以我前脚拿到票,后脚就想送给方之。     手刚递出去,就看到某人抬头直视我的那双泛着盈盈光泽的墨眼,我翻了个白眼,向后排的李雯雯招呼道:“雯雯,我这儿两张多余的饭券,你要不?”     李雯雯是a班少数的贫困生,平日都住在学校,只吃食堂。可人家也不稀罕食堂的菜么,连头没抬就回我:“青椒土豆丝和土豆丝炒青椒我都吃腻了,班长,您自个留着吧。”     我挠了挠头,怎么了这世道,开始拾饭票不昧了?     回头去洗手间,一块走的两位好友终于发难了。     刘薇薇率先发难:“铭心,你跟方之冷战快三个月了啊。你无所谓,我们的所谓就大了。”     江绿意在一旁点头,应和道:“是啊,铭心。以前方之以各种理由给你好玩的好吃的时候,我和薇薇也能揩个油呢。现在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我愣了愣,严肃道:“我的态度很明显了,不要老将我和方之拉一块。”     刘薇薇拉着我的手,义正言辞道:“方之哪儿不好啊,上个月学校外面有流氓想找你,还不是方之替你解决了。传说那架打的啊,我哥都听说了,还想拉方之入伙呢。”     我抬头望了望天,顿了顿,“他上个月破相是为这事?”     江绿意猛得点头,“还有的假吗?那天看到方之打架的女生都吓哭了,说方之额头上全是血。到现在周大福还把方之当硬汉膜拜着呢~~你还这个态度,我和薇薇都看不下去了。”     我皱起了眉头,都没发觉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     刘薇薇翻了我一个白眼,不爽道:“谁要你名气响啊。那些个混混找你能有什么好事,晚自习下了还要在学校门口堵你。好在你从来不上晚自习,所以没被堵过。不巧那天就被方之碰上了,没说两句就打起来了。”     我揉了揉鼻子,心里有点冰冰的,有点雨夹雪的味道,嘴上还是不松口:“谁要他多事。”     刘薇薇瞪了我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就刀子嘴吧你,,,哎,不好,我肚子疼,我先解决了再说。”     在洗手台边上,我满脸愁容,乌云密集在我的眼里。脑子里反复着刚才路上听到的话,心里乱得都找不到频率了。     想了又想,我乘着上课时间还没到,一路直奔到了初三年级。在楼梯口里,我叫住了正要上楼的李大嘴,气喘吁吁道:“哎,等我一下”     李大嘴告别了同学甲乙丙,下了楼梯朝我乐呵道:“嘿,唐天仙找小的什么事?”     我一边喘着气,一边放炸弹:“上个月有混混在校门口堵我这件事,你知道吗?”     李大嘴愣了愣,点点头。     我气道:“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大嘴舔了舔嘴唇,郁闷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干嘛还要告诉你。”     我无奈,只能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啊?方之都被人破相了,额头上一道疤,我问他他还说撞栏杆上的。”     李大嘴:“,,,,,,撞栏杆,亏你也信啊。”     我:“。。。。。。”     “放心啦,那两个混混伤得比方之还要惨。我和你宝哥他们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方之以一敌二打得正high。”瞧到我脸色不善,李大嘴只能改口:“你哥一句话没说就过去帮架了。等我们弄清楚为了什么打起来之后,萧然又加入了。等我反应过来想要动手的时候,方晓菁都把门卫叫过来了。”     我:“。。。。。。那些混混后来找你们茬了吗?”     李大嘴像是被侮辱了一样,没好气地回我话:“他们还敢找茬?这事一闹,我们没找他们茬就算好事了。”     我站直了身子,背靠楼梯栏杆,狠狠地将胸中的一口闷气给吐了出来。吐出来之后才找回思绪,同李大嘴道:“大嘴哥哥,麻烦你查查这事是不是和一个姓沈的女生有关系。你查到了之后告诉我就行,其他人一个都别说。”     李大嘴拍拍胸脯,巧笑嫣然道:“哈哈,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大嘴哥哥是不是?”     我:“。。。。。。”     脑袋昏昏得回了教室,一进教室,就看见周大福在和王放放互相砸着书。     王放放经历了三次月考,成绩排名始终四十开外。周老太教育了他若干次没用之后,就将他和李雯雯的位置给掉了。     王放放砸书一个没砸准,擦过方之的脸,砸到了周大福的大腿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拾了地上的书就往桌上一砸,冲王放放吼道:“要砸出去砸去。再让我看到书飘到这儿,别怪我跟你翻脸。”     教室里瞬时安静了。     王放放佝偻着身子跑到我这,畏畏缩缩地拿回书,一个转身溜回座位了。没办法,在美利坚的那两年,真得被我给“镇压”得条件反射了。     秦东和周大福对视一眼,同时“靠”了一声。     江绿意趁机附和道:“就是,也不看准人再砸。砸到周大福事小,砸到我们方之就事大了。”     听到绿意姑娘的话,方之那张万年冰湖的脸上,被春风拂过般得扬起了一个涟漪。他又抬头瞄我一眼,妈的,你能瞄瞄别人吗?姐脸上可没长过痘~~     ~~     第二堂课一结束,坐后排的李雯雯喊我有事。我从位子上站起来,转个身就和她讲了起来。讲到一半,我又敲敲方之桌子,面无表情道:“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     方之明显反应迟钝,脸上的笑还没成形,迎着我阴沉的目光,立刻又敛住了。     李雯雯针对年级排名又跟我讲了半天,我没听进多少,倒是深刻感觉到某人极其不自觉的视线。     我全然当做没有看见,仍故作镇定得和李雯雯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视线一直没有转移。说到后来,我才狐疑得低头看他一眼。     方之“刷”得低头,特没气质得低头假装看书。     我心里暗笑,也不拆穿他,自顾自得和李雯雯又唠了个五分钟。     这时候周老太捧着一大堆作业本进班了,顺便还带来了一个大家关注已久的不好消息:星期六下午开家长会,除非你爸妈是国家领导人,否则一律不得缺席。     身边的江绿意叹了口气跟我讲:“铭心,我爸爸真的是国家领导人,我全家都是国家领导人。”     我:咕~~(╯﹏╰)b           第93章 饭后要洗碗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晚上我坐在餐桌旁,一脸郁闷得看着老妈给方之舀第三碗猪肝汤。     宝哥和我对望一眼,都有着共同的默契,双双保持沉默。     老爸一边喝汤,一边查看我和宝哥的成绩单。     如果打开老爸秘书的工作日志,我相信,那秘书的excel表格里肯定有我和宝哥的学期成绩总览表。表格上面,横向纵向的数据分析,班级排名和平均分的计算公式,各式各样的饼图和条形图,任谁一看都知道我和宝哥哪个月没有好好学习。     老爸看完了之后也没见表扬,将我俩的绩单随便放在了一边,又跟方之要了成绩单来看。     此时,我和宝哥又特有默契得对视一眼。     我向宝哥表演了一个夸张的点头,再示意他看老爸。     果然,老爸看着方之的期中考试成绩单,以明显高于我点头的幅度和频率,高兴得将头点个不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脑袋上装了个弹簧。     猜到老爸下面会说些什么,我和宝哥又不约而同开始大声吃饭。我还故意大声打岔:“好吃,嗯,王阿姨烧的这饭真好吃~~”     王阿姨高兴得给我添了一碗饭,摸摸我的发梢,笑道:“这东北大米好吃吧?我让我二弟特地从黑河带回来的。二姑娘要喜欢吃,我让他下个月再捎点过来。”     我自然高兴得点了点头,又听王阿姨跟着道:“你发短信让煮猪肝汤的,自己怎么不喝?”     我,“。。。。。。”又不是给我喝的。     宝哥自给自足得舀了一碗刚出锅的玉米鸡汤,面无表情道:“她是得补补肝,对了,还有肺。”     我:“。。。。。。”     老爸将方之的成绩单一放,特自豪道:“方之啊,叔叔得奖励你。这成绩,尤其是这数学,好得没话说啊。”     我怀恨得望了方之一眼,哼,不就是个年级第二么,我还年级第一呢。     老妈抢了过来看,看完笑嘻嘻得夸了方之好几句。宝哥阴暗得看我一眼,哎,我也发现了,果然亲女儿没有干儿子贴心。其实吧,老妈你可以直说嘛,方之才是您老的小棉袄啊~~     王阿姨知道我心思,将特地炖的那盅玉米母鸡端到我面前,笑嘻嘻道:“二姑娘回回考这么好,肯定有我这鸡汤的功劳。”     我瞧见鸡汤里还在翻滚的大粒玉米,黏黏的黄黄的,泛着浓汤的香味,让我胃口大增。我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回道:“那是,三日不喝,我都记不得英语有多少个阿拉伯字母。”     老爸为了突显自己的高中以上文化水准,出声道:“26个。”     我愣了愣,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说什么了。老妈抢在我前面拍桌子道:“唐东廷,你有出息没?还是你脑子进汤了啊,英语里有阿拉伯字母?”     ~~     吃完晚饭,我交代了要开家长会的事情。老妈表示要出席我那场。老爸叹了口气,似乎觉得很丢人似的,苦了一张脸,向老妈承诺自己会出席宝哥那场。     我不解得望着老爸类似便秘的脸部神态,王阿姨在一旁小声跟我解释道:“你爸爸上次去开家长会,你哥哥班上的女生瞧见说‘啊,唐铭言那么帅,他爸爸怎么长得这么差强人意?’”     王阿姨模仿得惟妙惟肖,我笑得肚子都疼了。但又不好意思提醒人家王阿姨,是cha强人意,而不是拆墙人意。(~o~)y     大家听了都笑,只有老爸装作没听见。     老妈忽然想到什么,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跟老爸咬耳朵道:“哎,你说,我是不是得带根防狼棍什么的。万一那朱冬青~~~”     老爸轻斥道:“你是不是闲得慌啊!篓子已经够大了,你还要捅。”     老妈翻了个白眼,话不投机半句多得吃自己的饭了。     我刚知道要开家长会那会儿就已经想到了这事。方之妈妈和沈思琪妈碰面肯定是在所难免,怕就怕,到时候当着老师和众多家长面再打起来。老妈不仅不会劝架,说不定还会加入战圈,,,到时候方之肯定会知道这一切的一切。     现在还全然不知的方之正斯文地吃着饭,一口口得喝着猪肝汤。我没耐心等着他吃完,便往沙发上一躺,无赖得和宝哥争夺起电视遥控器。     那边花厅里,方之一个人居然规规矩矩得将自己的碗拾到厨房间给洗了,顺便还将我的汤碗给捯饬到水槽里。     老妈走了过来,敲敲茶几,严肃得教育我:“唐铭心,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我坐直了身子,不满道:“怎么了啊?不就是看个动画片吗?犯法了吗?”     老妈看我不服教育,抽出茶几下用来织毛衣的银针,就要上来招呼我。我急忙跳到宝哥身后,两手抓住宝哥肩膀,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大头之后。     宝哥也觉得莫名其妙,坐在沙发上动也未动,还替我出声道:“妈,别挡着我看足球。”     我欢畅得笑了,大手拍了拍宝哥的右肩,带着笑傲江湖的口气道:“哥,难得咱还有统一战线的时候。这样好了,要是明天炖猪肺汤,我分你一点。”     宝哥听到我的话,屁股一抬就往旁边坐了。     我“啊”了一声,惧怕得盯着面前的老妈和老妈手上的东西。因为就在刚才我笑傲江湖的刹那,老妈手中的银针已经换成鸡毛掸了。     鸡汤是我的最爱,鸡毛掸却是我的最恨。     叹了口气,为了免于被鸡毛掸鞭笞,我高举着双手罚站在花厅墙角处。随后,宝哥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与我一同罚站在了角落里。     我挤出一个笑,向宝哥散发我友好的革命热情,“哥,早跟你说了,有外敌侵入时,两党必须合作。你不围剿我也就罢了,你敞开国门算个什么事。”     宝哥举着双手罚站,脸上端起的表情,又是学校里那个“极品冷酷玩味全能公子”了。     老妈抖着鸡毛掸,自己也抖得跟鸡毛似得,气昂昂得训斥“两党”:“你们知道错哪儿了?”     我和宝哥不愧是面前这位“鸡毛”一个肚子里面出来的,心有灵犀得互看对方一眼,我连忙抢先道:“我们错在没有遵循家里的实情,没有走实事求是的道路。我和宝哥没有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没有打破束缚发现客观存在的规律,没有开拓进取、与时俱进,继往开来~~”     “鸡毛”一挥,敲打还没落到实处,我惨痛的叫声就提前呼喊出来了。     我欲哭无泪,想着自己多年没被老妈镇压过了,身上的“抗生素”都不存在了。这鸡毛掸的作用力虽然是相互的,可我肉痛,鸡毛掸痛,老妈不痛啊。     宝哥在一旁,淡淡道:“我们没洗碗。”     老妈“哼”了一声,指了指现在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新闻的方之,教育道:“知道就好,多学学方之。真是,一个比他大,一个比他小,怎么都没人家懂事。”     我和宝哥同时”靠“了一声,只不过我是“靠”出来了,而宝哥的声音还在肚子里。           第94章 再见本巴恩斯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方之收拾好书包,从我家走的时候,我还在角落里满脸抑郁得站着。     老妈当着我的面,将几个我一直嘴馋的绿橙塞到了方之书包里。     吃完晚饭就开车出去的老爸回来了,风尘仆仆得走进客厅,鞋都来不及换。右手捧着一盒东西,开心得递给方之,笑道:“方之,来,快试试,不合脚我赶紧拿去换。”     宝哥果断眼红得看着一双防滑防脱胶、suede面料、有着完美抱脚结构的adidassc篮球鞋从鞋盒里掏了出来。     要知道,篮球鞋可是宝哥的最爱啊。     我看着也有点眼红,这款篮球鞋全市都没几家在卖。一千八的高价,连专业篮球运动员都未必舍得买。而且,2000年之前,谁高兴买一双贵得离谱的运动鞋?老爸为了奖励方之,真是花血本了~~     方之忽视旁边存在的两只“兔子”,安然惬意得试着他的新鞋。     看着他系着鞋带,在我家客厅地板上一蹦一跳、来回摩擦着,我的耳畔自然想起了重生前听来的神曲: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     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     摩擦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     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     方之在我脑补的音乐声中穿戴好鞋,大小正好,前不挤后不凸的,说了声“谢谢叔”。     老爸高兴得连“嗯”了两声,搞得好像是方之买了鞋给他一样。     我索性闭了眼,瞧也不瞧方之那得意样。     宝哥也板着脸上了楼,回房间痛苦去了。     老妈又整了整方之的衣领,吩咐老爸道:“你开车送孩子回去,骑过来的自行车明天让铭心骑到学校去。”     老爸“嗯”了一声,又吩咐了正“眼不见为净”的我一句:“你听到你妈的话没?”     我睁开眼,心感凄凉地注视着面前真正的“一家人”,真的,真的,喝猪肝汤的应该是我啊。     我的心肝才拔凉拔凉的~~     ~~     方之终于走了,我全身的神经也终于敢舒展开来了。     老妈招呼我到沙发边,叹了一口气,问我道:“那个女孩子在你们班成绩怎么样?”     我知道老妈问的是沈思琪。     没好气得应了一声,揉着我脆弱的肩膀,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学习不怎么样,心眼却拔尖的坏。”     老妈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劝我道:“铭心,那个女孩子你少欺负点。要知道,她毕竟是方之妹妹。上一辈的错事上一辈的错,你不要觉得自己气不过,就拿她出气。以后方之知道了,也不会领你的情。”     我一听老妈的话,就跟被人抓包的野猫一样,浑身炸毛。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的?她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被我欺负?你不知道她偷了我的作业本,还反过来让她妈来学校告状吗?”     老妈皱着眉头望我,“你在学校这些事情,我和你爸都知道。她妈告状是她妈的错,可你当着那么多不知情人的面也没少损她啊。方之爸爸都打电话打到你爸这了,说你指使班上同学欺负他的宝贝闺女。你爸是不会将方之爸看在眼里的,可你方姨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吗?听妈妈的话,你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方之家的事情,你少管。”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是满满的忿恨,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我没有指使人去欺负她!”     老妈点头道:“是,你是没有。但你对沈思琪的态度已经影响了刘薇薇这些孩子对她的态度。你自己说说,如果不是你表现得对沈思琪这么厌恶,她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厌恶她?今天早上我碰到江绿意妈妈,她还说让我联名其他家长请周老师调走沈思琪。你说说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事?”     以前,我一直认为鸡毛掸抽人抽得最痛。     换做现在,我才知道,不懂你的人骂你的话才是最难诉的痛。这个不懂你的人,与你越亲,你越发痛。     因为沈思琪,我尝到了长久畏惧一个人的滋味,回回的噩梦要找她来结束。     因为沈思琪,我感触到这些个痛楚,深得仿佛浸入肌理的毛发。皮脱毛发,迎风即痛。我渐渐忘却的这些羞耻和痛楚,一日回想回来,都会痛得颤抖到心里。     我红了眼睛,真正的红了眼睛,望向老妈。     “妈,你说我没有资格欺负她。那好,她欺负我是为了什么?凭的什么?”     老妈一怔,岔开话题:“你还能被她欺负?”     我涨红的脸,映着我发红的眼睛。     我再气,我都不会气得哭出来。沈思琪,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是个心理成熟的人,我有着自己二十几年里形成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老妈的眼里,我是在仗势欺人。     可她又怎么知道,我是在报复她,我是在恐吓她、逼迫她、让她不再让我面对怯懦的人生?     那个时候,我被沈思琪欺负得皮都不剩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老妈叹了口气,张口道:“铭心啊,算了。以后要听话,不要在学校惹是生非了。”     我确定我睁大了眼睛,但我看不清老妈的表情,更接触不到她的视线。     我只听到我自己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沈思琪是什么东西我要迁就她?别说我从前没欺负过,打明天开始我就专心欺负她!你们说什么我都会欺负她!”     话刚说完,一个巴掌就呼啸着从我脸上而过。     老妈收回巴掌,脸上有着恼怒。然而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我抑制不住眼泪,抬起头,朝着她咬牙道:“您除了抽我还有别的招吗?左脸抽过了要我递上右脸吗?正巧我最近脸胖,真劳您抽回瓜子脸呢。”     老妈被我气得声音发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丑,你,,,,,,”     我手指着自己变肿的脸蛋,带着哭音,忍不住将压抑了多年的话讲出来:“您问过我为什么和沈思琪有仇吗?您问了吗?二十多年来,您和爸爸从来不和我沟通,不问我是怎么想的。我一做错事,您就一个巴掌扇过来,您现在问我知不知道好丑?宝哥做什么你们从来不过问,我一有什么想法你们就全盘否定。您现在问我知不知道好丑?要不是萧然过来跟我求婚,您那会儿是不是已经决定逼我去和您牌友家的胖儿子相亲了?您说啊!”     就在我泣不成声,一句句控诉向着老妈心窝去的时候,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灯光模糊了眼睛,周遭的光束像是一根根被人拉完的曲线,重重叠叠卡住了一切。     影影绰绰的老妈,模模糊糊的客厅,连自己的抽泣声听起来都像是从别人嘴里发出的。视野变得狭小,空气变得稀薄,连身处的空间也在虚幻中愈来愈狭窄,几乎容纳不下一滴眼泪。     直到那影影绰绰间,愈来愈亮眼的绿色大衣浮现在眼前,熟悉的大叔脸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意识到,重生这个梦,要结束了。     我擦掉脸上的泪珠,抽了抽鼻子,对老妈,也对自己道:“对不起。”     因为,我毁掉了可能的另一个自己。     本巴恩斯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凝重地看着我,眉梢间笼罩着乌云密布般的黑沉。     “唐铭心,你重生这一回,原本做得很好。”     我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要将哭泣声给抑制回去。     “可到底,你没放下过去。”     我蹲下身,将脸埋在手臂与双腿间融不进压力的空间里,脑海里掠过的是一张张青春的面孔。有温柔注视我的萧然,有冷酷站在身旁的方之,有一脸不爽的宝哥,还有吵吵闹闹的周大福他们。     耳畔间回放着一句句熟悉的话,“大嘴,别欺负铭心。”     “省省吧,要养活她,不如养活刘薇薇。”     “你能喊人家哥哥吗?女孩子要懂礼貌,唐铭心,你难道没家教吗?”     “同学们,听我一句,跟着唐铭心走,才能遍地是牛羊,到处是花香!”     虚虚实实,重生抑或现实,我已经分不太清了。     我的心始终挂念着现实,可失去了重生的一切,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空,空得发慌?为什么我会对自己失望,从未有过的失望?为什么我又多想没有现实的一切?     本巴恩斯弯下腰,蹲在地上平视我,一字一句如同一双手撕碎一张纸般得在撕碎我的心。     “铭心,重生到此结束了。回到现实吧,这段回忆我会帮你删去。”     我颤抖着手,抓住大叔的衣角,恳求道:“不要,大叔,让我保留这段回忆,求求你。”     大叔没有拒绝,也没有退让,“好,不删你的。但其他人的,我会删。”     我点点头,泣不成声得回复,“大,大叔,谢,谢。”     谢谢你,给我这么一段永生不会遗忘的时光。     ,thatwasn''tme     thatwasn''tme,ohthatwasn''tme     you''inyou''llevertrust     andyou''us     andyou''yourownknife     andyou''llsn''ttakeyourlife           第95章 李雯雯番外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叫李雯雯,雯是雨上文。在我们那片民工小区的孩子中间,我的名字算是好听的了。     从出生到小学毕业,我都没有出过我们兰花村。兰花村其实离市区不远,运气好能挤上公交的话,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妈妈有个妹妹,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嫁给了市区里一个开花店的大老板。随后,每年过年的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看到这个一年一个样的小姨。     小姨很疼我,每逢三四个月,都会带上大堆好吃的和好玩的给我。     爸爸不喜欢小姨,说她带来的东西会让我玩物丧志。     妈妈从来都拗不过爸爸,等小姨一走,好吃的送了隔壁家的艳红,好玩的都也会当着爸爸的面放灶里烧了。     爸爸之所以不喜欢小姨,我听艳红妈妈说,大概是小姨嫁的大老板是一个司机,而且是一个通过拍马屁赚钱的司机。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我只知道我要将学习学好了。     兰花村只有一家好的小学,学费也高。     爸爸一年到头不抽一包烟,就是为了能让我好好上学。     我特别喜欢做好学生的感觉,不仅老师喜欢,同学们崇拜我,而且爸爸和妈妈也会高兴,脸上的皱纹都不会显现出来。     爸爸常和我说,只要我考上大学,有了出息,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可以搬到城里去。这样我每周末都有机会去市中心的图书馆看书,每个月都能吃上一顿肯德基。     爸爸说的话,对我而言,是个奋斗的目标,是个理想的梦。     这个目标,这个理想,实现得特别快。     小学六年级的下半学期,市里的金牌高校f中来我们学校招生了。     班主任跟爸爸讲,只要我的监护人有市里的户口和房产证,学校就能将保送f中a班的名额给我。     我听了挺模糊。我当时想着,我考完大学不是才能去市里吗?     爸爸听了老师的话,脸色灰了。     我什么也不懂,我只知道第二天爸爸就会告诉我怎么做。果然,爸爸吸了近半个晚上的烟,第二天带着我去市里找小姨了。     小姨看着我和爸爸来,特别高兴。削了一个苹果不够,还买了半斤花生米回来给我拣着吃。     我坐在那张软软的、躺下去找不到骨头的沙发上,兴致勃勃得看最近热播的动画片神奇宝贝。     姨夫在旁边的茶几上,递给了爸爸一支烟。     姨夫说:“行,这个问题,包在我和春华身上。不过,我得提醒姐夫一句。f中名气高,学费也高。在里面上学的孩子不单学习好,家底也要殷实。你和嫂子能支付的了雯雯六年的学费吗?”     我眼睛望着电视上又黄又胖的皮卡丘,耳朵却伸到了讲话的大人那里。     爸爸说:“我和春淑手上有点钱,能撑几年。至于上大学,我们心里也没底。”     姨夫点着眼,吐出一口烟圈,含笑得望了爸爸一眼,张口道:“这样吧,我和我们老板说说,让他资助点学费。你们再辛苦一下,f中六年读下来,雯雯肯定能上个重点大学。”     爸爸有点惊讶:“你们老板有这个闲钱资助雯雯上学?”     姨夫点点头,扬起一个奇怪的笑:“老板不在乎,他钱多的是。她有个女儿,正好今年上f中初中。有雯雯在学校陪她女儿读书,他会更放心些。”     爸爸点点头,第一次感激得看了姨夫一眼,嗫嚅了半天:“强啊,谢谢你。雯雯以后要是有出息了,第一个报答的就是你。”     回家的路上,在街口等待公交车的时候,爸爸在边上的摊子买了一根玉米给我。玉米冒着热气,香气四溢,我很高兴得拿过来就啃。     爸爸说:“雯雯,今天看的动画片好看吗?”     我啃着玉米,含糊不清道:“好看。”     爸爸笑了,整整我的衣领,又道:“雯雯,以后去了城里上初中,一定要认认真真的,不要和城里的那些孩子混在一起。”     我点了个头,爸爸说什么是什么。     “还有,你在学校,和一个女同学一定要搞好关系。”     我望了望面前来往的车辆,点点头,“那女生叫什么啊?是我们村上的吗?”     爸爸低了头,跟我道:“叫沈思琪。雯雯,沈思琪脾气再大,你也要和她玩,知道了吗?”     我低头咬完最后一口玉米,闷闷道:“恩,我知道了。”     后来,我在小姨和姨夫的带领下,满脑子心思得来f中上学了。     整理好宿舍,走到f中初一a班的门口,姨夫将我拉到后窗,指着教室前排一个长发的女孩,跟我说:“雯雯,以后好好和那个女生玩,知道了吗?”     我默默得应了。     姨夫点点头,开着他老板的车,带上小姨走了。     我一进班,就瞧见那个叫沈思琪的女生。她长得很好看。齐肩的秀发看上去就很软,一双大眼睛更是漂亮得让人羡慕。漂亮的红裙穿在她身上,让我感觉她是个公主。     我有点拘谨,甚至有点害怕得从她身边走过。     她身边已经围坐了一群男生女生,左一个“思琪”,右一个“美女”。我脑子里瞬间就有了一个说辞,那个说辞是:爸爸和姨夫只让我和她玩,没让我做她同桌。她身边已经有很多人了,不在乎少我一个。     我这么想着,也就移动脚步坐到了她后排的后排。     我坐下的刹那,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无论我坐哪,和这些市里的学生们一起,我都明显的“格格不入”。     尤其是旁边一组并排的那三个男生,中间一个穿蓝衫的男生,长得比《蓝色生死恋》上面那个少年俊熙还要帅。我看了他一眼,不自觉得又侧头看他第二眼。     他一直低头看书,崭新的代数书已经翻阅了一半。     我想,他应该和沈思琪坐一起。两个人坐一起才会显得特别赏心悦目。           第96章 李雯雯番外续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俊熙”看了一会儿书,又抬头瞄了教室大门一眼。不知为什么,手上的书本“啪”得合上,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右手边的国字脸男生对着前排叫嚷道:“哎,江绿意和刘薇薇都到了,唐铭心怎么还没来?她要是不来,班长的位子我当仁不让了啊。”     他前排一个短发大眼的女生回过头,鄙视了他一眼,大声道:“你做梦!就你那形象,不丢我们海归派的脸就够了!”     我忽然想起了收拾宿舍那会儿,上铺b班的女生跟我说,a班有留学生的事。     我羡慕过市里的孩子,可是第一次真心得羡慕他们几个。他们出过国,见过外国人,当过外国教师的学生。     “俊熙”明显不将他们的话听到耳里,盯着门口盯了一会,又拿出书来看。     我偷笑,如果“俊熙”竞选班长,我肯定会投他一票。原因只有一个,他长得太帅了!     其实他旁边的那个国字脸男生长得也挺顺眼。只可惜,他坐在了“俊熙”旁边。     上课预备铃“叮叮”得打了起来,我收回自己的视线,整理整理书本,准备迎接班主任的到来。     这时候,一个女生匆匆忙忙得走进班里。准确点说,她是喘着气跑进班里的。     她进来的刹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教室空前的静,比起打铃那会儿还要静。     她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但不是沈思琪那种“离子烫”后华丽的泛着光泽的直发。那微卷得散在肩头的秀发,淡黄间夹杂着珍珠般的黑。     她的脸蛋漂亮,五官精致。眉梢淡淡,眼眸随便一扫,我便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也跟着扫了过去。她穿戴一件水墨体恤,下边套了一条淡蓝的百褶裙。     她眉目如画,衣如点缀,走路走得轻盈潇洒,让人的视线几乎一刻也离不了。     她的目光扫过沈思琪,飞快得流转到了“俊熙”他们这边。     刹那间,一个念头从我心头冒了出来:难道说,他们刚才谈论的那个“唐铭心”,“俊熙”一直瞧着门口等的人,是她?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班上的男生女生,目光也都追随着她,看着她一步步走过去。     她书包一甩,毫不犹豫得坐在“俊熙”前面。     别人或许没看到,我坐在他们旁边,却明显注意到“俊熙”眼眸里,那种一瞬而逝、让人心颤的冉冉光泽。     国字脸男生瞬间贴了一个大笑脸上去,和前面的唐铭心叽叽喳喳起来。     他们那片的男生女生也瞬间沸腾了起来,说说笑笑,你损我一句我损你一句,几乎都忘记了上课铃打过的事实。     “俊熙”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佯装着低头看书。眼光虽然没投到唐铭心身上,我却有个感觉,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     我有种嫉妒,这个女生,人缘真正的好。     我听着唐铭心清脆悦耳的声音,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回想她进门的那刹那,我想:比起沈思琪,她更像一个公主。     公主的周围有着很多人,可以少一个灰姑娘的陪衬,却不能少一个王子的存在。     沈思琪周围有很多人,却独缺了“俊熙”这样一个,看着不存在、其实一直在静静关注的王子。     开学一段时间,学校里有很多女生的心思都搁在“俊熙”身上。我觉得,原因很多,比如:     方之学习好,是活学活用的那种优等生。有一回,他两个星期没来学校上课,可月考他还是全班第二,没人能撼动他的位置半分。     方之篮球打得棒,自从一开学,他就被校队要过去了。那时候灌篮高手的旋风才刮过,冲着偶像去的女生几乎天天都徘徊在篮球场边上。     方之走在哪身边都是一帮朋友。但他很少笑,在人群中的话也不多。只是他每次讲话,人群里就会爆发出大串的笑声。我将这个解释为幽默,唐铭心她们却说这是毒舌。     喜欢方之的女生太多了。每每他骑自行车从校门而过的时候,总有女生扯了嗓子大叫。     可是开学第一天,我却清楚得知道:喜欢方之的女生注定失望,注定变成路人甲。     我忽然有点庆幸自己那时的“格格不入”。     因为这种“格格不入”,我第一个摆脱了入戏的可能,也是第一个,清醒得旁观起这一段故事的始终。     很多年后,文学女分析帝马上有美男问我,什么角度写一篇暗恋文看得让人揪心。     我说:暗恋女的故事用第一人称来写。     分析说:扯淡啊,这样下去全文都没男主角。     我说:怎么了啊?不结果的花也照开啊。     分析点头:可是我这个暗恋女有n个暗恋男啊~~     我说:这什么女主角?一生都在暗恋?     分析叹气:算了,我还是写番外吧。番外比较短,读者能忍受。     “大家好,我叫唐铭心~~”     出乎我意料的,唐铭心会上去竞选班长。     她的口才真的好,一字一句能感觉说到我们心里去。我们看着她一颦一笑,听着她拍周老太的马屁,瞧着她和周大福一唱一和。大家心里都有一种感觉:她不做班长,天怒人怨。     可是,不记名投票的时候,我还是写了沈思琪的名字。     我猜得到竞选的结果,我只是想给沈思琪爸爸一个交代而已。     唐铭心这个女生,果然不负众望,是个完美得让人咋舌的女生。     她仿佛什么都懂,又仿佛什么都不懂。     她有个亲生哥哥在初三a班,我开学第二天就听说了,叫唐铭言。我远远看过一回,人长得特别清俊,可也拽得厉害。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生人勿近,否则五步之内必见血光。没办法,谁要他学习拽得跟他妹妹一样,次次排名年级第一。千年不笑的一张脸,愣是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漂亮女生。     唐铭言在学校的人气,就跟皮卡丘在所有神奇宝贝迷的人气一样,永涨不跌。(⊙o⊙)     我上铺的周梅说他是江直树,前排的孙青青说他是入江直树。\(^o^)/~     可是我觉得,她哥哥什么““”的名号,更适合方之。尤其是开学前几个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唐铭心故意和他冷战的那几个月。     即便唐铭心和方之距离拉得再远,她上课睡觉,她书本没带,她有点感冒,方之都全部放在眼里,全部记在心上。     许多女生不会想到,看上去酷味十足的方之,会小心翼翼得替唐铭心收拾书包,会偷偷摸摸得塞糖塞到她的书桌里,会故意让自己语文书滑落在她椅子上再让她拾给自己。     他是这样一个男生,揣着明白当糊涂,只对唐铭心一个人幼稚的男生。     那时候地方卫视正热播《彼氏彼女的故事》。我瞧着里面的女主又聪明又活泼可爱,宛然另一个唐铭心。     可里面的男主却有点矫情,动不动就悲天悯地,回忆自己悲伤的童年。他不过才青少年啊,有必要学着大人喝心灵鸡汤么?     这么一比较,我发现方之也有点矫情。因为他常常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主动和陌生人讲话,也不笑。但如果留心看,只要唐铭心在四周,他脸上的表情都是暖暖的,甚至,还会笑。     大概,这个就是前人说的,她在他的心上。     唐铭心对每个同学都很热情,人缘好得确实没话说。     男生女生都高兴往她身边凑,有事没事都想和她讲上两句话。有个男生一和她讲话,脸就红得像螃蟹。唐铭心看了就发笑,直笑得那男生一个劲得想钻地缝。     可是,唐铭心讨厌沈思琪,几乎全班都知道。     一次排练舞蹈。     我没钱买定制的舞蹈服装,所以不想参加。     沈思琪长得漂亮,以前跳过舞,也肯定有钱买衣服。可唐铭心却偏偏不挑她。     下课的时候,唐铭心她递给我一套做工精致的类似小西装的礼服,又指了指自己,皱着眉头跟我说:“雯雯,裁缝给我做大了。你看看大不大,不大的话就你穿吧。跳下半场的女生还差一个呢。”     体育课上,我看着她拿过我的外套研究了半天。我试也没试,笑着对她说:行啊~~     又一次,沈思琪戴了一条满是紫金水钻的手链。她逢人就讲,是他爸爸从上海带回来的。怎么怎么贵,怎么怎么漂亮。     全班女生都很羡慕,也有人暗地里嘲讽,但除了一个人。     四天之后,唐铭心带了一包类似的手链到班上来。     她跟发作业本似得一个个女生的发,一句废话也没讲。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她人就飘到后面去了。我看着包装盒上满满的英文,只记得熟悉的$后面标着的50。     刘薇薇当时就撇嘴:“靠,那个van有钱没处花了吧。二十几条说寄就寄,还航空快递。”     我不知道那个van是谁,我倒知道那天方之的脸比沈思琪的还臭。     不清楚唐铭心和沈思琪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恩怨,我却觉得,我和唐铭心能成为朋友,不需要她爸爸资助学费。           第97章 买房记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恍恍惚惚间,只觉秋日阳光刺眼。可我又赖着这个温度,只能闭着眼睛,享受这不太柔和的温暖。     思绪纷乱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声源离我还挺远,声贝却大得让我的心脏噗得往上一跳,顾不上阳光刺眼就“哗”得从床上爬了起来。     周遭纷乱的一切,完全不同于我重生时的井然有序。     此刻的房间,是原来的一切。满地的衣服,书本,还有垃圾。方才觉着刺眼的阳光,从书桌前的玻璃窗外照进来。而应该遮盖阳光的窗帘如同断线一样得悬挂在一个角落,整块整块的布料都垂落在了地板上。     我的视线集中在地板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觉得自己的下丘脑都要疼起来了。     老妈打开房门,手上握着炒菜的铲子,伸了半个头对我叫道:“还不起来洗漱?马上都要嫁人了,居然还敢睡到大中午。”     我:“。。。。。。”果然是回到现实了呢。     也好,吵架那一页就可以翻过去了。     我站了起来,将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旁边一踢,咬了咬嘴唇:“妈,给我半个小时,我将房间先收拾了。”     老妈很是满意我的觉悟,但是不满意我觉悟的时间,“二十几年都没收拾的屋子给你半个小时能收拾好吗?先洗漱了下楼吃饭。下午我要带你去紫金山那块儿的楼盘看看。”     我往自己的洗漱间走去,听到这话很是诧异:“楼盘?妈,你要买房?”     老妈又看了看我房间的挂钟,催促道:“是啊,买了给你当嫁妆的。马上都要嫁人了,房子得赶紧买。你给我快点吧,我的小姑奶奶,催你洗个脸都要费这么长时间。”     我:“。。。。。。”满嘴的牙膏泡沫。     坐在熟悉却又些生疏的餐桌边上,我看到两鬓有些发白的王阿姨,连忙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去厨房端菜。     王阿姨又从我手上将菜端回自己手里,怕得跟什么似的,也不忘碎碎念:“哎,别烫了你的手,给我端吧。”     我沉默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汤匙,准备喝一口重生也尝不到的排骨芋头汤。     老妈却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汤匙,将一个装了一小口米饭的瓷碗递给我,皱眉道:“减减肥吧,还喝肉汤。马上快结婚了,也不怕婚纱给勒出团团的肉。”     我:“。。。。。。”老妈你讲话可以不带“马上都要嫁人了”这种时间状语成分吗?     吃完饭来不及休息,老妈就套了大妈专用遮阳帽,一手拎着皮包,一手拿出钥匙,催促我道:“还不走。”     我说:“妈,紫金山离得远,我们打车过去吧。而且,国家早就出了政策,电动自行车后面不准坐人。”     老妈在玄关处换鞋的身影卡了壳,转过身来看我跟看傻子一样:“骑什么电动自行车?家里还有电动自行车?”     我“。。。。。。”     是了,上初中那会儿老妈还骑电动,上了高中已经开起马自达了。这些年,为了安全,连王阿姨买菜都不骑电动自行车了。哎,我的下丘脑又在作死。     ~~     烈日炎炎,我和老妈赶到了售楼中心。无奈车库已经停满,老妈只能将车远远得停在一家spa会馆前面,而后和我步行了过去。     售楼大厅自动门打开来的同时,也送上了沁人的凉意。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鱼,快被烤焦一层皮的时候被放回了水里。     售楼小姐满脸笑意得走来,问道:“阿姨想要看什么样的房型呢?”     果然,内行一看就知道掏钱的是老妈,而不是我这种混吃混喝的二世祖。     老妈将头上的遮阳帽脱了下来,对自己扇了扇,纵观了一眼整个展厅才开口道:“给我介绍几个热门户型的,60平方以上的。”     售楼小姐打量了我一眼,甜蜜蜜得回道:“好的,请您这边走。阿姨买了是给女儿当新房吗?”     老妈“嗯”了一声就跟着人往前走,走了两步,忽然朝着一个身着丝绸长裙的中年大妈叫道:“哎,李大姐!”     大妈回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眼老妈,也笑道:“哎呀,是淑慧你啊。真好久没见了。”     我犹自愣神,就听老妈吩咐道:“还不喊人。这是老家附近街上的一个阿姨。她闺女晓菁跟你玩得挺好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就说,为毛这大妈这么眼熟,原来是晓菁的妈妈。     我赶忙挤上一个笑脸,灿烂道:“阿姨,真得好久没看过您了。我刚在人群中光看您背影,就觉得高贵而且亲切。亏得我妈眼尖认出您,要不然,见上您一面还不知道得过多久。”     老妈诧异得看了我一眼,但没吭声。     晓菁妈捏了捏我的腮帮子,笑盈盈道:“铭心你这孩子,嘴怎么变得这么甜。”捏完了转头问老妈道:“这丫头是说给老萧家啦?”     老妈有些按捺不住的自得,但还是按捺住了,故作深沉道:“是啊,婚事刚定下,最近这忙的我啊~~”     晓菁妈点点头,笑道:“老萧家就萧然这孩子最好,做女婿可以放一百个心。你啊,忙也忙得快活。怎么,结婚的新房要你们家来买?”     老妈摆摆手,回道:“买了给铭心当嫁妆的。李大姐,你来这是?”     晓菁妈侧了侧身,视线也从我们这收了回去,脸上的笑也显得有些单薄,“陪娘家小妹来看房子,小侄女要嫁人了。”一说话,晓菁妈就挥了挥手,和我们告别。     老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哎,晓菁那丫头才回来,还和家里闹着别扭呢。眼看着自己妹妹的女儿都要嫁人了,你李阿姨心里苦啊。”     我:“。。。。。。”原谅我这不羁的重生,脑子里面的历史和现实还没整理过来呢。     售楼小姐将我和老妈迎到了接待厅人最多的地方,指了指按真实楼盘比例制作的实景沙盘,开始逐一介绍。     “我们**楼盘非常适合居住或投资。阿姨,您看这边。”售楼小姐指了指一处貌似是小卖部的建筑,开口道:“便利生活,触手可及。”     指了一处貌似是小诊所的建筑模型,深情推广道:“还拥抱健康,安享惬意。”     点了点一片未开坑的草坪抑或泥土地道:“可以讲,超大绿化,满眼绿意啊。”     老妈听完了以上的一切,很是满足得点点头。也没问我意见,抬头就一串问题抛了出去:“这片的房价怎么样?一次性付清可以拿到什么优惠?有样品房给我们看吗?”     售楼小姐特别高兴,收回自己手中的指示棒,一一回答道:“这一片房价都是两万六一个平方。如果是一次付清的,会给您九五折,另送装修公司的优惠服务。各个户型的样品房我们都有,阿姨要是感兴趣,我这就带您去看。”     我拉过老妈的手,阻止她:“妈,您就这么急要买这房吗?一平米两万六哪。”     售楼小姐笑着打岔道:“小姐你怕是不知道行情吧。就我们这个楼盘,跟附近其他的楼盘相比,价格已经算便宜的了。而且,视野开阔,俯瞰全城。住在这,会非常的闲适安逸。”     老妈“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却没什么好脾气道:“妈,你傻啊。她说的‘便利生活’,指的就是小区里面一家-。‘拥抱健康’不过就是因为街口有一家牙科诊所。还有,‘超大绿化’难道不是因为荒草地太多吗?什么‘视野开阔,俯瞰全城’,我读书少都知道是因为楼层建在山丘上。”     老妈没表态,售楼小姐却急了,朝着我又好笑又好气道:“小姐,您这么讲话可没意思。”     我看着她笑,摊手道:“对不住,从小说掏心话说习惯了。”     我这么一详细的剖析,终于洗脑了一心要下单的老妈。     从冷气怡人的展厅里走了出来,老妈一边戴着遮阳帽一边问我道:“现在不买房买什么?你拿什么当嫁妆啊?”     我挠了挠头,笑道:“写字楼啊。一整栋买不起,一层或一个办公间总可以的吧。”     老妈拍了拍大腿,点头道:“也是,写字楼不用过度装修,租出去还不麻烦。哎,你这丫头也变精明了啊。今天碰见你李阿姨的时候嘴也甜,听着让人舒服。不错,哼哼,想要什么奖赏,跟你妈说。”     我“嘿嘿”了两声,“那我晚上能喝王阿姨熬的排骨芋头汤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减肥吃得饱才有力延续啊,母上。”     “,,,,,,你试着喝喝看。”     走回了停车处,我看着这装修熟悉的spa会所,依稀觉得自己是来过的样子。     我想了起来,跟老妈炫耀:“妈,这家spa我来过,服务挺好。”     老妈抬头扫描了一眼,低头打开车门,“这地方贵,你自己不会烧钱来的。谁请你的?”     忍不住暗叹,懂我者亲妈啊。     我跟着打开车门,朝副驾驶位上坐了上去,回道:“霄姿请的。”     老妈系好安全带,“嗯”了一声,评价道:“你玩的几个朋友里面,就凌家丫头最懂事。”     我想起了重生之前跟她的争执,心里有点惭愧。     “原先还以为萧然喜欢她来着。毕竟人凌家丫头长得好,家里殷实,还能帮萧然不少事。结果啊,还是你丫头运气好。可见姻缘这两个字啊,最说不准。就像你李阿姨,一心盼着你哥那个叫陈什么的朋友做女婿。婚事原先也定下来了,可谁想到现在是这么个局面。”     我看着前面路况,心里有些小闷,不知缘由。只是想到了晓菁,却开心道:“妈,您也别替李阿姨着急了。晓菁都回来了,板上钉钉的好事是跑也跑不了的。”     老妈撇了我一眼,径自握着她的方向盘,在等红灯的时候不忘警告道:“我是不着急。但要是你板上钉钉的好事跑了,看我怎么跟你急。”           第98章 大包小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和老妈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山。眼前所有的实物都被抹上了一层漆蓝色的纱,除了明亮的灯火和璀璨的彩灯,都在叙述着晚饭点到了这样一个事实。     到了家门口,老妈刚熄火,另外一辆瞧着有些眼熟的车子齐头并进地也进了我家院子里。     我好奇得转头看去,就见那车子的主人也在漆蓝色的光线下探出了自己的脸。     一张看着就让我觉得幸福的脸。     重生这几年,我一直阔别的成熟俊逸脸。     一张我梦里也会辨认出来的脸。     萧然喊了一声老妈“阿姨”,就解开了安全带从车上下来,转身往后备箱走去。我跟着也从车上下来,想凑上去好好看看他。     还没走几步,就瞧见王阿姨套着个围裙,急匆匆得出来帮萧然拎东西,左手一瓶红酒,右手一包鹿茸片的。     我:“。。。。。。”大夏天的,没事拎这么多东西过来拜年么?     玄关处站着的老爸,破天荒得戴了一副老花眼镜,脸上带着三分诡异的笑,双眼眯得小小得瞅着我和萧然。     我不禁想起,老爸戴眼镜只有两个原因:1.伪装文学中年。2.伪装哈利波特。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缘故,,,老爸要一鼓作气得伪装两个角色。     我撇了撇嘴,自觉忽视老爸的秀逗伪装,懒洋洋得换了拖鞋,一边走进客厅一边脑子还忍不住盘算,萧然大包小包得来我家是要干嘛?     不会是来谈结婚的事吧?     不会是来催我去民政局登记的?     我是赞成的,,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可是,怎么感觉,怎么想象,怎么有点突然。     客厅的沙发上,一位温婉知性的太太和她俊朗威严的丈夫正齐齐得望着我,脸上的笑温柔且亲切。     我的脑子瞬间运转,获得两个感觉:第一感觉是这两位大人有点眼熟,第二感觉是我得叫他们一声,否则老妈肯定要骂我不懂礼貌。     于是,我龇牙一笑,也不敢露出八颗牙,只露了四颗,甜甜叫道:“叔叔阿姨好。”     夫妇俩点点头,纷纷笑容灿烂得应我一声。     萧然走到我身边,看了这对中年夫妇一眼,就发问道:“爸,妈,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我听完,我的猪脑就当了。     ~~     萧妈和我妈一样,对别家孩子都比自家亲,睬都不睬萧然,直接上前拉着我的手,和颜悦色道:“铭心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圆圆的一张脸,现在都成标准的瓜子脸了,真水灵。”     我妈换了鞋进门,跟着插话道:“现在人都不说瓜子脸了,直接说锥子脸。”     说完又盯着我看了两眼,奇怪道:“咦,怎么感觉你一顿少吃了点,脸更瘦了。”     我为了表示不敢苟同,发声“呃”了一下。     萧爸起先还对我笑来着,看到萧然却瞬间板起了脸,一记“秋波”快如闪电得甩了过来。     我有点忐忑,难道,萧爸觉得萧然礼物买多了?     我侧头瞄了一眼萧然,想给他泄露点危险讯息。谁知萧然无所谓得笑笑,一转身就往我家厨房走去,还经验老道得端出一套陈封多年的紫砂茶具来。     我愣神的空档,老爸坐到沙发边上,不仅凑着萧爸,还涎皮得扯着萧爸的袖子,苦口婆心道:“老萧,我跟你赌,我家这个绝对是真的。”     我一头雾水,萧爸满面痛苦。     萧妈还是和颜悦色得瞧着我,一面将茶几上切好的橙子递给我,一面问我研究生什么时候毕业。     我支支吾吾道:“还有一年,想继续读博来着。”     萧爸忽然一拍腿,吓得我整角橙子都吞了下去,慌慌张张得抬头瞧他老人家怎么了。     萧爸慷慨激昂得和老爸对视头道:“读博好。踏踏实实搞学问、做研究,成就不比在外面工作小。于丹、李纪珠,哪个不是博士?谁规定的女博士是第三类人?都是碌碌无为的无聊人编排的。我就觉得铭心的志向好,女孩子么,安安稳稳做学问,既贴合身份,又修生养性。老唐啊,恭喜你啊,你家终于要出一个博士啦。”     老爸“啊”了一声,想说什么的。     萧妈推了萧爸一把,斥道:“读博是读博,你也得让孩子们把婚先结了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你不就一心有个博士儿媳吗?抱不到孙子辈,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心。”     我微微转头,尴尬得回望正在泡茶的萧然。     萧然很淡然,因为表情很清淡。     老爸清了清嗓子,发表意见道:“老萧,不是我们反对铭心读博。你应该理解我,我们老唐家虽不是书香门第,但也出过几个教育家、书法家、饲养家。在她学习这方面,我从来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宝哥从楼上下来,走到我们这边,接过萧然递来的茶杯,呡了一口就低声问我:“我们家出过饲养家?”     我挠挠头,揣测道:“老爸说的他自己吧,那只成天喊‘你是大帅哥’的鹦鹉就是他饲养的成果。”     宝哥难得笑了笑,放下茶杯,和萧爸萧妈道:“叔婶,你们先坐,我出去一趟。“     两老点点头,继续和老爸争执起女博士的问题来。     萧然拿牙签戳了一个雕成兔子的苹果给我,一本正经道:“我觉得我妈说的不错。”     众家长都围坐在旁边,萧然这话明显是说给他们听的。     我暗叹:腹黑!太腹黑了!     当着众家长的面,我不好意思得接过苹果,一侧身冲就朝萧然抛了一个忿恨的眼神。     而后转过脸时,我扬起灿烂的笑容,带着点难为情的意思,装作没事人一样得咀嚼我的苹果。     老妈看我反应,朝萧妈大声道:“冉芳,我跟你说,也就萧然能迁就铭心这丫头,要换成铭言,早就一苹果扔她脸上去了。”     我咀嚼着苹果,越嚼越慢。觉着老妈的话有点耳熟,仿佛从前听过一回,可细细想来,却又想不起来。     萧妈捂着嘴一笑,回道:“我看铭心性格挺好,放哪家哪家不疼。小丽,咱们今天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铭心和小然的事情什么时候办,孩子什么时候要,新房是小然在水天买的那幢还是我们买新的,,婚庆礼仪公司找哪家,亲戚朋友的邀哪些,我们得划个方针下来。”     我听完,手不知怎的开始颤抖了。     萧然漫不经心得剥着橙子皮,跟指示工作一样得出声道:“是不是要先去一趟民政局?有了正式的文件和通知,爸妈才好执行下面的任务单吧?”     我暗地里“靠”了一声,老妈接口道:“恩,就按小然说的做。我现在就去拿户口簿,你们明天就去领。”     我想说,老妈啊,萧然刚才是和他自己爸妈说话啊,你应个什么声,赞个什么成啊~~     萧妈拿起橱柜上的台历,翻了翻,出声道:“现在六月末,暑期感觉没有好日子。”     萧爸跟着建议道:“干脆国庆办了婚礼吧。暑假那会天太热,我还要出国考察。十月一号办的话,只要不是出去旅游,大部分亲友都有时间。”     老爸和老妈同时点了点头,摩拳擦掌的就像要大干一场的工人师傅。     我这边几乎傻了,那边萧然还意味不明得笑,捏了捏我的手,自言自语道:“四个月啊~~”           第99章 家宴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我现在才知道,今天晚上的这顿家宴为的是什么。     王阿姨白天不和我们出去看房,恐怕就是为了忙这顿家宴。她不仅将家里常用的杯碟、碗筷给换了,桌布、盆栽、地毯也一个没放过,全部翻新了一次。我的房间自不必说,清理了个顶朝天,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当然,打开柜门什么的看一看,还是乱的。     其实,换的远不只这些。     萧然一进门,就瞧出了不同。需要指出的是,他一身米白的衬衣和直筒长裤,真是帅到的人心花怒放,让我第一次感叹:回到现实的好处原来在这里!     看着萧然在玄关处换鞋的身影,心里有种满满的快溢出来的幸福感。     萧然指了指楼道下面的书柜,朝我翩然一笑。     我定睛一瞧,才发现了这个劲爆点:书架上原来那些个《钓鱼绝杀技》、《白菜种植防虫手册》、《□□游戏通关指导》的书,现在全变成了《华尔街》、《法柏报告》、《银行并购:经验与教训》。     萧爸跟在我俩后面瞧完这些书,偏过头很淡定道:“老唐,要论真才实学,你家铭言才青出于蓝。你这些个书看了有用么?我怎么觉得没什么用。”     我不由自主倚向萧然,将头埋下,开始无声得抖动肩膀。     萧然拍拍我的肩,自己也忍一会笑一会。最后实在也没忍住,跟着我一起在墙角处抖动肩膀。     老爸摘下眼镜,犹自自我肯定一下:“短期内哪能看到什么效果。老萧,来,入座,咱俩一起坐主位。”     萧爸冲着桌上两瓶青花瓷汾酒笑了笑,回老爸:“客气客气。”     几位大人落了座,我和萧然才憋着笑端坐在餐桌旁。     乖乖,瞧着桌上六荤五素的冷菜阵势,我不禁心怀恐惧得摸了摸自己微微凸出的小肚。     虽说婚期还有四个月,,,可是,,,压力不言而喻。     大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一点也不生疏的样子。     宝哥回来的时,萧爸和老爸已经喝得,,,怎么说,境界比平常高了许多。     王阿姨给宝哥拿碗筷的时候,萧爸拍着老爸肩膀,忆苦思甜道:“老唐啊,老唐,想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小平同志才发表了南方讲话。那时候,我犹豫着自己的方向,踌躇着自己的步伐。可那会,你已经将唐氏搞得小有名气。”     老爸更豪放,几杯汾酒下肚,仿佛发表南方讲话的是自己一样。     “老萧啊,,哈哈,你今天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啊!十年前,孩子们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市里晚报从早到晚登你文章,,你知道哇,真心看得我头疼啊,比广告还难看啊,,,什么打破束缚、勇于创新,你老萧做的最有创新精神的一件事就是,,就是,,,小丽,小丽,我亲爱的老婆,你来说。”     老妈很淡定得嚼着才拣来的笋片,翻了个白眼,回老爸:“跟你结了亲家。”     老爸大声得嚷了一句“对”,而后大声得拍了拍桌子,冲着萧爸真情流露道:“老萧,感谢你啊,感谢你觉悟了啊,能让你儿子娶我女儿啊。”     萧爸退却着摇手,也摇头道:“不,不,这事不是我能觉悟的。主要是那混小子早看上了你家的丫头,连他爷爷躲着红卫兵藏下来的花瓶也能送你家去。不争气啊,老唐,说真的,我惭愧啊。”     我想起了那个花瓶的往事,脸上悄然飘过一片红云。     萧妈咳了咳,劝阻道:“你们俩喝得差不多就行了啊。没个限度,待会儿还要烦人家小王煮醒酒汤。”     王阿姨从厨房间走出来,一手擦过围裙,笑道:“哪有,瞧您说的。唐哥和萧行长多喝两杯,也是为铭心和萧然结婚高兴啊。我看着铭心长大的,这阵子就是再忙,我心里也乐意。”     我低着头,嚼着碗里的菜,心里满满的。     ~~     吃了好大一会儿,等到宝哥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我决定搁下筷子不吃了。     萧然和宝哥嘀咕了几句,侧头问我:“吃饱了?还是听饱了?”     我皱着眉头,忿恨得望了他一眼。     萧然稳住身形,不由自主得为自己辩护:“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我表态:“我怀疑你和宝哥喝多了,也是这个样子。”     这句话一出,萧然愣住了,宝哥也顿住了筷子伸出去的趋势。两人对视一眼,下一秒,都齐齐望向我,只不过,带着“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     我果断将屁股离开椅面,站起来宣布道:“我吃饱了。爸妈,叔叔阿姨,你们慢吃。”     晚宴近尾,天快黑了,cctv也开播了新闻联播。我特地调大了电视的声音,以此“旁敲侧击”仍在吹牛的老爸和萧爸:酒会该散了,你们该回归实际了。     两老人酒劲不减,开始咋呼起货币政策来了。不简单的是,宝哥和萧然还能忍着,在一旁安安静静得听。     我起身走向厨房。从冰箱拿出沙拉和水果,弄了一大碗水果沙拉,准备用来当明天的早午晚三餐。     萧然拾了他的碗筷,跟进厨房,边洗边和我道:“你有什么东西整理好的,我今天先带回去。”     我口里衔着半颗草莓,含糊不清道:“哦,那瓶白猫洗涤剂。我妈说,用它洗,不伤手。”     萧然顿了顿,似乎是隐忍着笑了笑,回我道:“ia最近研究出来一种纤维素浆料,涂在餐具上之后就用不着洗涤剂来清洗了。你要的话,我明天就去买个样品回来。”     我学着□□表情栏里第二排右数第二个的表情,很“二”道:“啊,我都忘了,我傍了一个大款。”     萧然擦了擦手,却是赖在了水槽边上。贴着橱柜,转个身,懒懒道:“铭心,你过来。”     我拾起刚才剩下来的另外半颗草莓,也没多想,一面扔进嘴里,一面带着疑问走向人家。     哎╮(╯▽╰)╭     哎╮(╯▽╰)╭     哎╮(╯▽╰)╭     当我从模糊中清醒过来,喘着气红着脸,听着自己心跳的时候,嘴里的那半颗草莓,已经跑人家那里去了。     某些人似乎看不见害羞女的螃蟹脸,还犹自评论加肯定:“还挺甜。”     跺了跺脚,我顾不上潇洒和气度了,拾起砧板上留下的草莓,一股脑得朝某人砸了过去。     萧然不是周大福,不是李大嘴,他既不会躲闪,也不会讨饶。他会的是一边忍受着我的袭击,还一边忍受着自己的笑声罢了。     瞧他这幅模样,想起我刚被占的便宜,拣了两个小西红柿,我毫不留情得也砸了过去。     虽然说砸不准,,,,但恼羞成怒之下,,,,我只能砸,,,,,,继续砸,,,,,,     最后,王阿姨端着碗筷走进厨房,大呼道:“我的小祖宗们哎,我就不在厨房一会儿,孙悟空又来闹过了啊?”     我红着脸,不解释。     萧然郝颜,自觉道:“王阿姨,我帮你收拾。”     王阿姨叹气道:“歇歇吧,你俩看看外面那两个吧。”     饭厅里,老爸高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萧爸用筷子击打着汤碗,跟着唱:“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萧妈静静得坐着,捂着头,似在思考。     老妈见怪不怪得收拾着碗碟,收拾了一半,对着看新闻的宝哥道:“新闻快完了,你给我换芒果台,我要看你那个同学拍的古装剧。”     宝哥不爽道:“他有什么好看的?”     我挠了挠头,还是决定和萧然和平相处,“我有一大包衣服,,,你等等,我去楼上拿。”     想了想,又补充:“你要是进我房间,我就不给你!”     萧然无比正经得和我点点头,指了指电视,“我就在下面等,我也想看看小三和出轨的丈夫怎么惨亡的。”     我“哼”了一声,甩了一下咱乌黑的长发,颠簸上楼了。     ~~     晚宴结束的时候,两个爸爸还在互相贫着嘴。     我用小行李箱装了一包的春衫和秋裤,凑到车窗边,一股脑丢在了萧然车子的副驾驶位上。     萧然系着安全带,疑问道:“就这么点?”     我想说,我还有一纸箱的衣服在学校宿舍,就等着快递呢。     萧爸靠在萧妈肩上,醉醺醺得坐在车后面,冲我道:“铭心,我的儿媳妇!明天公公就带你去各大银行转转,让全市的取款机看到你都吐钱!”     我“咕”了一声,想不到怎么回答这个未来公公提出的、极具建设性、还富有想象力的提议。     萧然好笑得捏了捏我脸,柔声道:“回去吧,外面冷。”     我嘟着嘴往回撤。     老爸还意犹未尽得走过来,将脸凑到车窗边,叫嚷道:“老萧,哈哈,我们是亲家了!以后你休想和我撇开关系!”     萧爸的声音从车里冒了出来,“老唐,你别得意!你闺女以后就叫我爸了!你就等着一年见你闺女两三面,回头再直接给我孙子买尿不湿吧!”     老爸听着听着,越发炸毛了。     我很自觉得将单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一面搀着老爸远离车道,一面抑制老爸发酒疯。     萧然探出头,和我妈道:“阿姨,我和爸妈先走了。”     老妈应了一声,吩咐道:“你开车小心点,回头打个电话到家里来。”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老爸也失了兴趣,依着老妈,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往回走了。     我和王阿姨一起关了院门,落了锁。王阿姨笑着对我道:“二姑娘找了个好对象。”     我微微低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的甜蜜仿佛散不开一样,满心得感觉自己在做梦。     原来,美满和幸福,离我唐铭心,这般近,这般触手可及。     邻家的小孩过十岁生日,他家的长辈在前院的空地上点着鞭炮。鞭炮燃起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夜空的帷幕下大把大把得绽放。     隔着窗户,我在房间里瞧着这灿烂的烟火,移不开了目光。     我以前不能理解,为什么燃放烟花爆竹会是一种制造浪漫的途径。     换了一种心境,我明白了,我体会了,我了解了。     燃放的烟花,他是一种宣示,是一种验证。即便你的心再黑沉、你的心再死寂,你的心没有了一丝涌动的活力,烟花都会绚烂得照耀这颗心,让你的心变暖、变美、变缤纷。           第100章 匿名聊天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打开电脑,登陆上msn、qq、icq。重生这么多年没登陆,号码不会被盗了吧orz。     不知道为什么,我摸着鼠标,总觉得显示器后面应该还有着一个大脑袋。不要问我为什么,这就是重生综合征。     msn上的老外朋友都在睡觉,icq上的特二青年也都在潜水创作。我只能详细得观察qq在线的好友们,看看有谁能和我深更半夜畅谈人生和理想。     萧然和宝哥的头像都灰在上面,其实吧,自我上大学起,他们的头像就一直灰在那里。     我记得自己问过他们注册却不使用的原因,宝哥回话很霸气:“不喜欢马化腾。”     萧然回答很无奈:“骚扰太多。”     我给他们的回复都是“……”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登上qq,许久不曾热闹的小学群亮了起来。     以往生疏的这些小学名字,一下子出现在面前,挑动心弦一般得让我无比怅然。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我能想到一张张生动的面孔,和说话的语气神态。     志玲让我买钻戒(周大福):年前小学同学聚会,有三个没到。方之,唐铭心,李娜。我建议下次聚会,这三个人给大家买单。     球球(王华):唐铭心我记得,方之就没什么印象。李娜?是那个法网女单冠军李娜吗?     矿山机械专家(张也):扯淡祖,哪边凉快哪边踢球去,这个,大家有破碎机的采购需求吗?有的话,找我啊,内部价格。     快乐泡泡(江绿意):我听说唐铭心快结婚了,未婚夫是原来f中的大帅哥萧然。     水中月(韩青青):(vv)萧然!!!!!!!     志玲让我买钻戒(周大福):那他钻戒买了没?     clair(孙菲):(ˉ﹃ˉ)口水,唐铭心的命好好啊~~萧然可是我们hr钻石般的存在了啊!!!办公室一帮剩女为了萧大帅哥天天擦粉擦得都快成面人了啊!!!     球球(王华):萧然是hr的管理层吗?菲菲你也是hr的吗?!好牛叉啊,hr可是高新科技园那边的纳税第一大户啊!     水中月(韩青青):hr不是人力资源的缩写么,,,(疑惑的脸)你们说的什么hr?     球球(王华):萧然是hr的管理层吗?     clair(孙菲):(流汗的脸)人家不是管理层,是高层。     球球(王华):我靠!咱们铭心傍上大款了?!     我看这个屏刷的,手一抖,立马将自己的状态改成“隐身”。     可是,群里我的头像也立马表上了“隐身”的状态标志,,,,,,     马化腾,请你过来,告诉我这样的“隐身”到底有什么意义?     矿山机械专家(张也):那啥,唐铭心家里是做什么的?     志玲让我买钻戒(周大福):我只想她老公能买我的钻戒。     clair(孙菲):唐铭心家很有钱的哇。就她哥哥08年兴办的网络公司,今年都上市了。别提她家的老产业。别看小时候唐铭心各种呆萌,人家那是低调!     水中月(韩青青):唐铭言哎!╮(╯▽╰)╭唐铭言啊!我的男神啊~~     齐齐(姜枫):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有问题不?     水中月(韩青青):难道说,是先结果后开花?     矿山机械专家(张也):真有孩子了?男的女的?龙凤还是双胞?     clair(孙菲):(⊙o⊙)哇,不要瞎扯啊,,,,萧然是有名的翩翩君子啊。留言要是这么传出去,我撇不了关系啊。为了保险起见,咱们匿名聊天吧。     匿名,,,,,     马化腾,请你再过来一下,告诉我谁发明了匿名聊天这个功能?!     我觉得我得表露一下。否则,半个小时之后,我的产科医院都要被这帮人“公布”出来了。     静静的顿河(唐铭心):哇,小学群好high啊!     【匿名】唐铭言僵尸粉:(⊙o⊙)!铭心!     【匿名】剑无殇:我亲爱的铭心你终于粗线了!     【匿名】周大福钻戒:还以为你号码被人盗了呢!赶快给我你费昂斯的联系方式!     【匿名】真的是唐铭心?:铭心你记得小学的时候经常跟你一起罚站的一个男生吗?     【匿名】唐铭言僵尸粉:求铭言哥哥近照!     【匿名】周大福钻戒:买周大福钻戒!保你有金婚银婚各种婚!     【匿名】单间出租:求hr面试机会!duang!求hr面试机会!     就在我不知道回复哪一条匿名的时候,老妈打开了我的房门,看着我在电脑前傻笑得不亦乐乎,叹气道:“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不跟着王姐学学做家务。饭一吃完,人就栽进房间里。别跟我说你以后请保姆,研究生的补贴少得连钟点工都请不来。”     我心情甚好,“嘿嘿”两声,自动将老妈的唠叨变成耳旁风。     老妈看着我傻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是嫁了萧然,要不你以后受闲气要受死啊。”     我暗叹,现在的家庭纠纷剧,果然是将老妈这些主妇荼毒了。     老妈又走到我床边,整了整被子和毛毯。整完床,又跑到书柜那边,掸掸灰,扫扫尘。     我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收回,转头道:“妈,你是不是也有话对我说啊?”     老妈一愣,吱唔道:“玩你的电脑吧,我哪来你爸那么多废话。”     我“哈哈”两声,提醒道:“妈,过了这村没这店啊,我嫁人之后你讲什么我都听不到耳朵里啦。”     老妈顿了顿,走回门口,踌躇了一下,又回头对我道:“铭心啊,嫁了人之后,记得对自己的事多上点心。碰到什么难事,一定要回家里跟你爸和我讲。”     我敷衍得“哦”了一声,打开大战僵尸的界面,开始种植太阳花。     老妈看我热情不大,叹了口气,只得捎上房门走了。     我却停下了手间的动作,空望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回转着老妈方才的话。     我心中感叹,无论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我在老妈老爸的心中永远幼稚永远懵懂。我多想和他们说,我已经长大,长大到自己能为自己的人生承担后果。     可是他们还是怕,还在为我规避着风险。     【匿名】八卦一下又不会怀孕:铭心,萧然是在哪向你求婚的啊?我要掌握第一手资料啊!     【匿名】剑无殇:玫瑰有木有?钻戒有木有?红酒有木有?     静静的顿河(唐铭心):我家客厅、你说的三样我一样木有瞧见,不过我妈有烧红烧肉庆祝。     【匿名】八卦一下又不会怀孕:这年头,矮瘦搓这样,怎么高富帅也这样了。。。     【匿名】累觉不爱:我家的那位当年也是高富帅啊,,自从迷上了dota,,现在,,化作矮瘦搓的样子来欺骗我。以前一双林志颖的电眼,现在变成了杜海涛的眯眼。     静静的顿河(唐铭心):dota,,我建议他去玩连连看,以后眼睛会很有神!     clair(孙菲)::,,,,,,楼下排队。     志玲让我买钻戒(周大福):,,,,,,匿名真得不方便我卖钻戒。     水中月(韩青青):,,,,,,     齐齐(姜枫):,,,,,,     准备再讲几句冷笑话的我,大晚上的忽然接到了研究生宿舍阿姨的电话。     阿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洪亮,“我说,唐铭心你什么时候能回个学校啊!你网上订购的包裹都快塞满整个传达室了你还造啊!”     我:“。。。。。。”     “再不回来,我就将你这些包裹全送到你们系主任那去!”     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qq群什么匿名聊天,急匆匆得求饶道:“别啊,阿姨,我明天就回学校。我那一堆包裹可都是海淘来的,您千万别给扔了啊!”     “哼,你们这些研究生,平时人见不到一个,包裹却是一天一个!”     “。。。。。。”我以前是宅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第101章 挖掘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第二天一中午,我刚抵上海将一身行李扔在了自己租的单身公寓,后脚我就接到了林叶繁打过来的电话。     林叶繁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极度兴奋道:“你终于回上海了吗?!快来快来,主义吧聚起来!”     这个聚会狂,,,     我贤妻良母般得体贴道:“大白天的你又想喝酒了啦?喝酒伤身啊,大姐。”     林叶繁不是很服气:“rio算个毛线的酒。”     我继续扯皮,“我是有费昂斯的人,去酒吧不适宜啊,大姐。”     林叶繁哼了一声,忽视我的叙述直接通知:“我已经和霄姿去接你了。十五分钟后,徐家汇地铁3号出口,不见不散。还有,像你这种马上就是‘已婚’人士的女人才是大姐。”     说完就挂了电话,让我拒绝的时间都不剩。     闻言我也来不及吐槽了,急忙奔到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将自己的脸收拾了一番。掏出手机钥匙并换了鞋,直接哼哧哧朝地铁口奔去了,     别问我为什么出门不带钱包。有林叶繁和凌霄姿这两个款姐在,我的钱从来花不出去。     到了地铁口,我独自扶着街口处的广告牌,一边喘气一边擦汗。     这会儿正值中午大学放学那会儿,一帮大学生走出了校区大门,正在成群结队地觅食。     看着这些迎面而来的帅哥美女,一个个要么肤白貌美要么时尚靓丽,青春年少的容颜让我有一种久违感。     久违这种堆扎在小吃店门口叽叽喳喳的感觉。     我忽然憧憬,又有点怀念这种感觉。     可是,如果是重生那会儿,他们这些大学生憧憬的对象应该是我才对啊~~     重生的唐铭心,名贯f中,有校园人气偶像当哥哥,有坚实的玩伴做同学,不用愁考试考不好因为全都学过,不愁自己缺零花钱因为自己就很有钱,不怕被别人忽视因为时刻都被同学们关注着。     再看一眼身上套着不知从哪淘来的长筒裙、出门只拿一串钥匙,站在路边上喘气都被人奇怪注视的我,只能哀叹:我真得还想再重生一百年~~     一辆色泽度逼人的豪车停到了我的身畔,敞篷的车上坐着两个长发靓丽的都市丽人。     坐在驾驶位上的丽人抬头叫我:“在那愣什么神呢?上车啊。”     我“嘿嘿”了一下,学着老港片里潮姐的做派,撑着车身往副驾驶位一跳。跳归跳,我忘记了自己穿的是长筒裙。人原本就不太矫健,又被长裙给束缚了,一不小心,妈蛋,脚崴了。     凌霄姿:“。。。。。。”     林叶繁:“。。。。。。逗我们呢,大姐?”     我坐在位子上,来不及讲一句话。揉了半天脚踝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喘着粗气道:“艾玛,疼死我了。唉唉唉,让我缓缓先。”     林叶繁从后排探过头来,掰了我的脸朝向她,仔细打量道:“哎,铭心,就一个月没见,怎么感觉你变漂亮了。”     我:“。。。。。。你才逗我呢,大姐。”     凌霄姿也凑了头上来,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点头道:“是有些不同。”     得到第二个人的认可,林叶繁大力得拍了我一下,推断道:“说,是不是去整容了!”     我一脸黑线得看着她老人家,无可奈何道:“是的呢!我去整容了!一个月不到就整成这幅模样了还拆了线呢!刚刚还给您两位表演了猴子跳梁的杂耍呢!”     凌霄姿自然知道我在说反话,也不接话,转头启动了车子往大道上走。     倒是林叶繁还在点着头,赞成道:“哎,是哪个医院啊?整得也太好看,将你整个人气质都整得不一样了。”     我:“。。。。。。”林叶繁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天真淳朴呀。     车子驶过繁华的商业区,一个购物大厦外醒目的led里,一则护肤品广告吸引了我的视线。     我指着平面广告上的男模,兴奋道:“哎,哎,薛,薛可辛!”     凌霄姿撇了一眼广告上面皮肤光嫩的男星,不以为然道:“你不记得他是你哥同学了吗?”     我点点头,紧张道:“就是记得啊。他当年还做过莲花小学的优秀升旗手呢!还拿过什么象棋比赛的奖。他初中那会儿就很有人气了,好多小女生迷他。”     一直坐后排玩手机的林叶繁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广告,出声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铭心,你记性真好。”     说多错多,为了保住自己特有的重生记忆,我立马乖乖得闭上了自己的嘴。     凌霄姿习惯性得皱眉,分析道:“薛可辛自小脑子就转得快。别看李大嘴现在是麻省理工的高才,他以前考试可考不过薛可辛。要是谁跟我说薛可辛在娱乐圈是二三线的艺人,我都觉得荒谬。对了,你们知道他最近和谁炒绯闻吗?”     我摇了摇头。     真心讲,娱乐圈太乱,分不清真假。     凌霄姿特别想嗤之以鼻得说出这个人,可是自己也觉得有些搞笑,忍了忍笑才开口:“他的男助理。”     我和林叶繁都寂静了。     想想也释然,腐女的世界,原就没什么不可以。     林叶繁刷了刷手机屏,搜了搜这个正在和男助手闹绯闻的大明星,忽然抬头道:“我怎么有种感觉,当年薛可辛喜欢过铭心啊~~”     我撇嘴,“别有事没事扯到我。”     林叶繁也疑惑得拍了拍自己脑袋,诧异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再纠结:“就是有这么一个感觉。不过记忆告诉我,他当年明明和霄姿暧昧更多。我说的没错吧,开车的?”     “你也别有事没事扯到我。”开车的也很不爽道。     “装吧你就。”林叶繁斥责了一声,又换了一张八卦的面孔,笑嘻嘻得问道:“当年学校帅哥才子那么多,怎么就没一个你看上的?唐铭言是最配你的,可惜现在被别的姑娘抢了。萧然嘛也归铭心了。薛可辛进了演艺圈你肯定不稀罕了,李大嘴自然也入不了你的眼,其他班的什么范文毅之类的你都懒得认识。哎,我说,你以前喜欢过谁啊?”     我也默默得点了点头。     即便是我重生的时候,风头也盖不过霄姿。     霄姿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身姿曼妙,颜值爆表,智商情商皆高。在遥远的还没有“女神”一词的年代,她走在校园的长廊上,后面永远会追随着或羡慕嫉妒或爱慕欢喜的视线。     她骄傲,也自负。即便身边没有一个女生亲近她,她也永远高傲得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她从来不会表现得像个孩子,不流露她过多的情绪,也从没表现出她更在乎谁。和她相识十几载,如果不是今天林叶繁提出来,我竟然也没发现这个事实。     霄姿她,喜欢过谁?     一个红灯停住了我们前进的步伐,也停住了车里热闹的八卦气氛。     喧闹的街道上,鸣笛和刹车声都一闪而过,唯独车内手刹没有送到底的“滴滴”提示音,一直萦绕在我们耳畔。     我侧了侧身,像是挖掘世纪大宝藏般兴奋得看向霄姿。     她一贯如常得将注视着前面的路况,和光同尘瑰丽奇珍般的脸上捕捉不到一点情绪,更别提一丝羞赧。只是浓密得如蝶羽般的睫毛微微的在颤抖,透露了她此刻看似平静其实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     颤抖的睫毛也就纷乱了那么几秒,像是平复了抑或被克制了,慢慢归于平静,在面颊上长留了两道扇形的阴影。     沉默了几十秒后,漫长的红灯结束前的刹那,霄姿抬起了头,不曾转移视线的眼睛寂寥却又明亮,语气冰冷却又高傲道:“只有到手的,我才会承认喜欢。”     我不禁有些感叹,霄姿的这句话不仅听着霸气,也暗含了辛酸。霄姿她一向都做自己,买什么车就表明她喜欢什么车,买什么包就表示她喜欢什么包,从来不跟别人讲“我好想要~~好想买~~”这些话。她觉得别人怎么说都没意义,自己拥有才是实质。     她不承认喜欢过的,正是因为没得到吧。     林叶繁不爽得“哼”了一声,压根不想买账:“跟你做朋友真累,一句实话都不给。”     我:“.......”           第102章 主义吧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一路碎语,我和大官你一句我一句,针对结婚的细节聊个马不停蹄。霄姿话不多,聚精会神得开着她的车。没有抢道,没有闯红灯,甚至超速都没有那么一秒,十几分钟过后,咱三就顺顺利利来到主义吧。     主义吧是这一区后起的会员制酒吧,装修精致,服务周到。经营理念是一贯的顾客至上,虽然没有隔壁酒吧投色子投的大才能进这么奇葩,但从门口迎宾的sit大叔开始,服务员或者调酒师都是沪语英语普通话说得比你还字正腔圆,更别提主义吧的三个合伙人了。     猜的没错,三个合伙人就是凌霄姿,林叶繁,还有我。     凌霄姿整理好了投资企划就cc给宝哥,然后宝哥问我一个月研究生工资多少我报了一个数,再然后主义吧就多了我这么一个合伙人。     从车上下来,酒吧门口五十出头的sit大叔对我笑:“whatabigsurprise!ourclubh.”     我露出两颗牙,不好意思得对他笑笑。     林叶繁朝酒吧里看了一眼,嘟囔道:“今天我没招呼人来啊,怎么吧里这么多人?咱们不是会员制和预约制的吗?我擦,凌霄姿,你说,是不是你改了酒吧运营条例?”     凌霄姿翻了个白眼,将车钥匙递给大叔,皮笑肉不笑得回道:“再不改运营条例酒吧就关门了好吗?你这个合伙人哪次能看一眼利润报表?”     林叶繁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找借口:“这,不是我们都相信你嘛。再说,铭心也从来不看报表的啊。”     “呃~~”被这么拖下水我还来不及辩解一句,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我赶紧接了起来,“喂”了一声,“请问哪位?”     身边两人还在热火朝天的拌嘴,手机这端的声音却让我无比模糊,思维的模糊。因为这个声音甜美,带着呢喃的感觉,是我重生时候经常听到的声音。     我愣了一愣,在对方自我介绍之前有些吃惊道:“你是绿意?”     显然打电话的江绿意比我还吃惊,卡了几秒,方诧异道:“啊,你怎么一听就知道是我啊?我们几乎十几年没有碰过面了。”     我用闲着的左手摸了摸额头,汗颜道:“你的声音,很特别,所以我记着。”     江绿意一如小时候般的傻甜,欣然接受了我的解释,继续道:“我是从熟人那打听到你号码的。哈哈。”     我“嗯”了一声,莞尔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呢?”下一秒就想到了她现在的处境,不由皱眉道:“绿意,我听说了你爸爸的事,别人怎么看不关我的事。但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跟我说。”     电话那端的声音顿了顿,有些不稳,夹杂着感动和欣喜,“铭心,谢谢你,我现在很好。”     我扬眉道:“fine,打我电话是想找我吃饭吗?哈哈。”     “请你吃饭是必须的啊。但确实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啦~~”     我义不容辞道:“说吧,就冲我们一起在美,,,啊,不,冲我们这么多年同学,全凭你吩咐。”     江绿意开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说的哦,铭心。是这样啦,我急着找一个网球陪练,每天只要花一个小时和我的领导练球就可以的那种。但是我打听了一遭,都没有几个会网球的。铭心,你行吗?”     酒吧门口,林叶繁正招手催我进去。我一面听着江绿意的电话,一面走了进去。酒吧里high翻天的音响打断了我们的对话,私心里江绿意说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具体的细节我也没多问,应承道:“好的,绿意,回头我再和你联系。”     我挂了手机塞回口袋,抬起头却发现霄姿两人一步不动地站在大厅里,在打量着什么。     顺着她们的视线,在这满眼尽是人头的大厅里,我瞧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身子妖娆得坐在最显眼的酒吧台上。霓虹下她的面孔白皙,纤长的细腿交叠得盘在高脚椅上。一双浓妆下魅惑的眼眸扫视着调酒师,白嫩的右手晃动着剔透的酒杯和晶莹的白葡萄酒。     我眯着眼,在绚烂的灯光下,仿佛人生中的第一次,看着她。     林叶繁也瞧见了沈思琪,打量了一下我凝重的表情,转身就质问身旁的领班:“谁让她进来的啊?找两保安轰她出去。”     领班吱吱呜呜得答不上话,似乎也不敢找保安,求助的眼神随即飘向了霄姿。     霄姿发话道:“你忙你的去吧。”     领班连忙朝我三低了低头,就飞奔忙别的事情去了。     接受到林叶繁愤怒的视线,霄姿叹了口气,摊手道:“我就是想看看她来我们这想干嘛。叶繁,讲讲道理,她闹事我才能轰她出去。她毕竟是建福总裁的妹妹,我无缘无故轰她出去,以后的生意都可以不用做了。”     我没吭声,因为我也想知道沈思琪来这里是干什么。     大厅的音乐转向了蓝调,烟味在席间浓重了起来。调酒师也放下了手中的器皿,整个酒吧的氛围也淡淡得让人惆怅。     沈思琪看见了我们,嘴角一个意味不明的上扬,便放下了酒杯,扭着腰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比起以前,真是百般感觉,却唯独没有惧怕。     霄姿慢悠悠得得跨出一步,站到我的前面。隔着我和沈思琪,发问道:“沈小姐的腰怎么了?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     沈思琪侧过身,将她的脸蛋露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直视着我并叫道:“唐铭心,我警告你的话你难道忘了吗?”     我扬着头,面无表情得看着她,以及她那灯光照耀下类似僵尸的皮肤。     林叶繁皱着眉头,走上前推了沈思琪一把,不屑道:“沈啥的,出门是忘吃药了还是吃错药了,跑到外面到处咬人?”     我微抿嘴唇,努力抑制我的表情,其实眉心和眼神已流露出我此刻的欢心和愉悦。     沈思琪咬咬嘴唇,瞪了林叶繁一眼,继续朝我开枪发炮。     “唐铭心,麻烦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不要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配得上萧然吗?除了站在这两男人婆身后,你还有什么能耐?”     我张大眼睛接受她鄙视的目光,并用力眨了几下睫毛,表示出自己的困惑。     林叶繁端出了小时候打架的气势,不顾周遭投来的视线,霸气道:“你说谁男人婆!沈思琪,麻烦你自己先照照镜子,行不行?萧然喜欢谁,想娶谁,外边落灰的石像都比你清楚。你在这边自作多情得好像萧然脑子被车撞过喜欢你似的!你在这威胁铭心有意思吗?别怪我这个男人婆不知道礼貌,现在,请你立马滚出去!”     霄姿也气不过,转身就要招呼保安。     我却忽然想笑,特别想笑。     为了这么一个沈思琪,我居然让廉价的仇恨结束了自己重头再来的机会。     不过,她说的没错,从前的我确实一直站在朋友身后。重生归来,我也不习惯这样了。     我低头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她的跟前,扬着笑看向她,“沈思琪,你说我不配?”     沈思琪斜着眼睛,嘲讽道:“是,你不配。”     我赞道:“well,确实我不配。不过你,更不配。”走近一步,我一把抓住她胸口简陋的布料,一肚子邪火又控制不住得往外泄,大声骂道:“我好歹是j大的硕士,学刊上登过论文。你呢?你上的什么二流大学?还有,我唐铭心自食其力,研究生工资再少,都不会跟家里开口要钱。你呢?吃喝玩乐还有脸上这厚的跟粉笔灰似的霜是用自己钱买的吗?你妈当小三换来的你吃喝不愁二十年,你不感恩现在还挥霍方之的钱你tm要脸吗沈思琪!”     林叶繁看着我,似乎被什么给吓到了,忍不住惊叹:“铭心,你竟能这么彪悍!”     沈思琪一把挣开我的手,眼睛里满是阴霾,朝我喷口水:“唐铭心,我警告你别瞎说!你个bitch!”     我还就是bitch怎么了,两手抓住她的肩,吼道:“我瞎说什么了!这十几年我不过同情你是一个私生女而没跟你计较,你倒好,找上门了啊。妈蛋,今天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推搡了起来。     林叶繁:“。。。。。。”     凌霄姿:“。。。。。。”     领班经理:“嘤嘤婴,我的老板啊,别打了。”           第103章 手工刀的辉煌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回到公寓,门还没开,对门j大的学生在楼梯口叫住我:“唐老师,您快递我都帮您收回来了。”     对面的张同学是远近闻名的“美国人”,早晚的作息和我倒着来。我每天吃早饭的时候,他会上门跟我要根油条当晚饭。。。凌晨这个点,只有他还高兴出来欣赏月光。     我应了一声,拔出钥匙,乐呵呵得去他屋里拿。     能不乐呵么?省得看传达室大妈的脸了啊。     谁知道,才一转身,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就摆在我面前。黄皮的包裹,五花大绑,宽胶带绕了一层又一层。包裹上龙飞凤舞得飘着“唐铭心收”的字样。     我扯了个笑,接过抱在自己胸前,张口道:“谢谢啊,张同学。”     张同学挠挠头,腼腆道:“唐老师,听说下学期就开您的课啦,能让我报一个吗?”     我使足了力气抱着包裹,反问道:“你不是上一节逃五节的六节太郎吗?怎么关心起上课来了?”     张同学满脸惭愧,嗫嚅道:“这不是,,我的选修课学分太少。别的课程又难,,,您好说话,而且又,,,,”     我笑了笑,“你整天玩游戏也没玩傻嘛。放心啦,我要是开课,会博爱你这样的学子的。”     张同学立即摆上一个谄媚的笑脸,帮我打开大门,狗腿道:“唐老师,您放心,咱系里的这些学弟学妹都商量好了,一齐送你个大礼。因为我是您邻居,还会多贡献了一张剧院的票。”     我瞪他一眼,抱着包裹,没好气得甩了门。     从工具箱里掏出工具刀,我一刀刀得劈着那些胶带。一刀刀得划,我脑子里即便空空的,也不敢想事情,尤其是刚才和沈思琪“大撕逼”的事情。     谁想划到一半,公寓里的座机响了。我拍拍脑门,自己关了手机,却不料到还有这茬。     我很想拔掉电话线的说。     可老妈吩咐了,我要不接她电话或是拔掉电话线,,,断我一个月军粮。     放下刀子,我接起电话,“喂?”     那边一个诡异的声音回我道:“唐小姐,您好!这里是肯尼保险公司,我是2号接待员,现在想为您办理水渍险。”     我滴了两滴虚汗,很镇静道:“本巴恩斯吧?你一个妖魔鬼怪的,打什么电话啊?电话费你向谁报销啊?你当我是货物啊?还肯尼保险公司?不应该是坑你公司吗?”     数落完一番,我又觉得不过瘾,一个没忍住,又“靠”了一声。     电话那端默了两分钟,“我模仿的可是大都会的电销员,专业等级、国际水准的。你怎么听出来的?”     我敲敲桌子,漫不经心道:“大叔,麻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有,我回来从第一秒到现在,就等着你呢!你要是现在不出现在我面前,我明天就去烧了你的教堂!”     大叔“嘿嘿”了两声,“别,我马上就来。您行行好吧,现在房价连我们妖精都付不起。”     大叔果然“快三秒”得出现在我面前,一如既往的军大衣,胡子拉碴。     我眯着有些朦胧的双眼,疲倦说:“大叔,看到我手上的刀没?可以让我再重生一回呗?我现在困意正浓,真想一觉睡醒,又是那个活力四射的唐铭心。”     大叔挑了挑眉,疑惑道:“你不是马上要和萧然大婚了么?心还没定下来?还想着回去?”     我望了望握在手里的手工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无言以对。     大叔左看看右看看,在乱七八糟的包裹间抽出了一个我日常用来坐着洗小内内的板凳,端坐了上去而后义正言辞得通知我道:“哎,唐铭心,其实我过来是有事找你的。”     “找你妹。”从幻想中醒来,我不满得嘟囔了一声。忽视了小板凳上的妖精大叔,一脚将旁边的纸盒踹到了角落里。     大叔咳了咳,又舔了舔嘴唇,强调道:“啊,铭心,是真的有事情找你啊。这事不大不小,但是,挺棘手的。”     “棘手个妹啊。”我仍在为了自己不能重生而感到莫名其妙的郁闷,听到这儿才后知后觉得站直了身子,将刀具往旁边一扔,慌张道:“什么事?你不会是想清除我重生的记忆吧?大叔,哎,大叔你不能没诚信啊,当初你承诺我不删的!”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好像,没什么诚信。”大叔低头,委屈地对了对手指。     我又将抛弃的刀具捡了起来,不配合道:“哼,你敢!今天就是拼了我也不能让你删我的记忆!”     今天真是拼了一回又一回啊~~     大叔叹了口气,自己也觉得自己委屈,朝我诉苦:“承诺了不删你的,我当然不会删你的。可为了现实生活的秩序,我必须要删掉其他人的记忆啊。但是记忆这东西,你造吧。它形成的原理呢,就是神经传递血清素和麦胺酸,开动了感觉神经元里的一个化学讯号系统。同时由于血清素的释放,这个化学讯号系统啊释放出一种特别的蛋白质,,,”     我吹了吹自己手中锃光瓦亮、一切包裹于而言他都是吹弹可破的手工刀,强调道:“说重点。”     哎,感觉困意又回来了~~     大叔叹了一口长气,认栽道:“有一个人的记忆我怎么也删不掉。哎,铭心你造吧,人大脑所用的这个记忆策略是非常高明的,它并不是把一件事情存储在一个精神元里,另一件事情存储在另一个精神元里。它是把事情拆分为最基本的单位,每个单位呢,,,”     我百无聊赖得站在原地,有气无力道:“大叔,你自己专业技能不高你找我来说什么啊。学挖掘机呢,就去山东找蓝翔。学厨师呢,就转角新东方。你要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你就去找你的前辈啊老师啊同学啊什么的都可以。我今天实在是困得要死了,你可以回去了不?”     “.......”大叔不敢接受自己被驱逐这个事实,从我的小板凳上爬起来喊冤道:“啊,铭心,我说的是实话,真有一个人的记忆删不了。我前脚删了他后脚晚上睡觉就能梦回来。我前脚删,他后脚就脑补。你知道我这个感受吗?啊,我形容一下,这种感受就像我刚用肾买了个苹果六回来,结果市面上马上就出了一款用三个肾才能买的苹果手表。妈蛋,这种感觉真得只能用‘我去年买了个表啊’这种句子来形容啊。”     我揉了揉自己几乎快合上的眼皮,无力得走到门口,请求道:“大叔,我给你开门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你想要多少少女卡通表我都给你团购。”     大叔扒着门把,一脸夫君早去的寡妇模样,眼里的光影怜人,苦命交代道:“那个删不了记忆的,是方之啊。”           第104章 兼职合同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睡了一个饱觉,我精神抖擞得从床上爬起来,习惯得拉开了卧室窗户的窗帘。准备好接受阳光刺眼的刹那,睁开眼我看见的是满窗的雾蒙蒙。     是的,雾霾。     雾霾缭绕在高空,将整个城市的上空染成了灰色,淹没了楼市的海洋。原本一眼就能看到的东方明珠,此刻在雾霾间显得若影若现。     说心里话,我为环境污染感到伤心。     如果再给我重生的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大力倡导环保事业,从自身出发爱护环境,平时少吃快餐少用一次性塑料袋,一年种植一棵树。只有保证美好的生态环境,才能保证人们的健康,保证户外运动的安全与可行。     想到户外运动,我的思维瞬间卡住,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个事情我过了一遍脑子,却没有过心。     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已经喘着粗气,一身大汗得站在了黄浦区黄金商业区的广场上。     江绿意催了我三次,我才穿戴好衣服,拿了钥匙和手机出门。     没错,我和江绿意约好的时间是早上九点。不过,我起床的时间也是早上九点。     来的路上我实在想不通江绿意的老板是什么人,工作日早上都十点了还不去上班,就等着我过去跟他打网球。     此外,我从公寓到商业区坐地铁一共五个站,加上走路的时间,一起也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江绿意却急得跟什么似的,还派了司机专门过去载我,说能节省几分钟。     所以,当我一头乱发,刘海一片狼藉得黏在额头上,整张脸都红通通得站在江绿意面前时,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现实里的江绿意,和重生记忆力的姑娘不一样。重生时候的江绿意娇小玲珑,碰到陌生人的时候会因为羞赧不主动讲话。现实里的江绿意,一身修身的ol连衣裙,从头上高高盘起的黑发,到腿间一丝拉线也无的长袜,再到脚上崭新放着皮泽光芒的通勤鞋,无一不诉说着精明与干练。     她看见我,画着精致裸妆的脸蛋上有着一闪而过的怅然。怅然过后,对着我的是一张亲切却又生疏的笑脸。     “铭心,谢天谢地你来了。现在就跟我上去吧,时间不多了。”     我用手掌给自己扇着风,也懒得讲那些客套话,跟了她身后走进黄埔区最贵的商业楼群区。     为了节省几分钟就派专车来接人,是有多珍惜时间?如果这个时候我说去个洗手间洗把脸什么的,很难说江绿意会不会被逼得疯了。     这个一楼遍布国际大品牌的奢侈品专营的商业大楼里,地面光滑耀眼的瓷砖能亮瞎人的眼。不知道是不是还是早上刚开门的缘故,商场里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的都是一身制服的销售员。对于我这种浑身冒汗衣衫不整的路人,她们眼里都闪过了掩饰不了的疑惑。     江绿意直接忽视了她们,径自带着迎宾的笑容将我领到了电梯口。     电梯口处一身黑色西装的保安朝我恭敬得低了低头,随即对着自己耳畔的耳机通知道:“人来了。”说完了又将一张签到卡递给江绿意,提问道:“江小姐也要上去吗?”     江绿意浅浅一笑,将签到卡插入到服务台上的打卡器内,甜甜的声音回答道:“有些入职工作要做。”     保安点了点头,一脸拽酷得对着耳机道:“江小姐同行,花园不需要接待人员。copy,花园不需要接待人员。”     我:“。。。。。。”这是谁家的公司?逼格这么高,真得好吗?     ~~     只显示数字不发声响的电梯快速得在我们面前打开,灯光幽暗照应着电梯底端暗黄明亮的瓷砖,泛着冰冷的质感。     我踏了进去,能感受到从脚到头涌上来的凉意。江绿意似乎习惯这种冰冷,安然得站在我的身侧,按下了五楼的电梯。     一室寂静,空间又狭小,我不由找了话题:“能在这片商业区的高楼租下一层写字楼,看来你老板很有钱啊。”     江绿意看了看我,眼眸里没有这方才能看到的亲切,有些忧伤得回我道:“刚才那个保安只负责我们公司的人上来,其他的,他拒不服务。”一说完,发觉自己讲的话太过干硬,偏了偏头又向我补充:“当然楼上也有其他业主,不过要从南区的电梯上行。”     我:“。。。。。。”     “叮”的一声响,江绿意从不知名的忧伤中走了出来,脸上又挂起迎宾般的笑容,将我从电梯里带了出来。     我从来没踏足过商业区的上层,原以为只是一般性质为了提升入住率而建的高层小区。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竟然和井底之蛙一样小见识。     满眼的绿色,潺潺的流水,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盆栽或小型灌木,都让我想起了刚才楼下保安的措辞。     “花园不需要接待人员。”     原来这个花园,指的是空中花园。     一眼望去的绿色,清新怡人的空气,视野的尽头是明亮得渗透日光的玻璃。真可谓,一眼自然,一眼都市。     徜徉在这安静得只能听到流水声的花园里,仿佛建筑外缭绕在云层中的雾霾都减淡了些。     江绿意领我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走着,绕过无人的泳池,路过一片无人的网球场,掠过一排可以让人一面俯瞰全城一面健身的运动器材,走到了一个新的玻璃大门前。     如同电梯口前的服务台一样,玻璃门前也有着一张花岗岩堆砌的光滑质感的服务台。     服务台上一个正在挂电话的长发美女看到了我们,连忙又拾起了电话,对着传音筒补充道:“我看到人了,恩,好的,现在就安排。”     她挂了电话,迎接到我视线的下一秒,脸上就牵起一个比起江绿意还要得体还要迎宾的笑。她走出服务台,向我弯了近九十度的腰,说话温柔得如同一朵解语花,“早上好,唐小姐。”     回了一个客气的“早上好”,我不由疑惑得歪头问江绿意道:“我不是来兼职的吗?为毛感觉是来享受服务的?”     江绿意的眼睛里终于染上了我熟悉的笑意,替我解释道:“流程而已。你先进去休息一下,我待会儿会拿兼职合同过来。”     我:“。。。。。。要这么正式吗?”我以为是过来教一个农民企业家打网球的啊。     相对于外边鸟语花香眼花缭乱的美丽,里面则是一间封闭幽静、装修偏英伦偏简单的休息室。     软绵的沙发,干净的茶几,还有前台小姐端来的一杯热气腾腾的现磨咖啡。     我落座在沙发上,满脑子的疑惑。     我的疑惑是基于一般经验来的。我从来没试过也没听说过谁去面试能被这么殷勤招待的。     前台小姐端了咖啡之后还问我想吃什么,圆的如披萨、热的如炸鸡、干的可以是彻思叔叔甜的可以是港式奶茶,说是我随点随到,只要打个电话就有专人在楼下采购了送上来。     这种招待也太热情了吧?     我又沉思了片刻,难道是我的工种比较特殊?可是,要特殊到什么地步才能随点随到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江绿意在前台小姐的帮助下搬了一车东西进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个什么样,但是我的心声就是这样的:“。。。。。。”     请告诉我真相,绿意姑娘,招聘兼职是假,叫我过来享受按摩服务才是真的吧?     江绿意将一车东西推了进来,先是从自己的文件夹里抽出来薄薄的三张纸,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只钢笔,才喘了口气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她先说了一句“久等”,而后将三张纸放在了我身前的茶几上,笑道:“这是兼职合同,你可以详细看一下。具体内容是每天一个小时来这里练球,恩,场地你刚才应该看到了。练球的时间老板的秘书都会提前通知你。嗯,至于酬劳,一万一个月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我揣着钢笔的那只手没稳住,情绪复杂得看向这个要和我签合同的姑娘。     江绿意察觉到我的面部表情,舔了舔唇,不是很能理解但又想让我心安得补充道:“我能理解的,你是j大研究生,拿这点工资会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吧,请你相信我,铭心,工作压力真的不大,而且,而且,,,”     啥?委屈?为毛江绿意会将我的激动理解成委屈?     “铭心,这样吧,两万一个月可以不可以?我是被授权可以给你涨工资的,只要你肯签这份兼职合同。”江绿意有些紧张得望着我,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揣紧了钢笔,将合同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仔细研究了一下里面包含不包含肢体接触等特殊服务项,才犹犹豫豫道:“签是可以签啦。。。”     其实内心是激动的。妈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签啊!     江绿意get到我的点,立即站起身来将我手中的那份合同换成了新的,并打开印泥的盖子,对我甜甜笑道:“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呵呵。”     看着崭新的合同,我的心里翻过一阵大浪,两万一月的报酬啊~~遥想当年,我还和萧然吹牛说自己找了一份两万一月的工作。可是,萧然都不相信的啊~~萧然还说两万的没有两千的能给提供我一大把~~     我这是要刷新萧然对我的认知了吗?我这是要让萧然对我刮目相看了吗?     我颤抖着握钢笔的那只手,颤抖了半天,才在合同末端的乙方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绿意立即提供给我印泥,还一个劲得诱惑道:“签了合同之后我就要带你去挑网球拍。嗯,如果今天老板有空的话,我还要带你去见一见老板。你放心啦,老板很nice的。”     原谅我抵抗不住金钱的诱惑,待我按下手印,我才留心到甲方的抬头有些熟悉。     我将合同举了起来,仔细得研究了一下。     建福集团?     建福集团首席ceo?     建福集团首席ceo沈之?     待看完全名,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我要是还不知道沈之就是方之,我的脑子就可以拿去被维修了好么!!     我就知道,昨天大叔来找我忏悔,不是无缘无故的!!     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些失真,因为那个声音道:“呵呵,绿意,我忽然后悔了。这合同能无效吗?”     江绿意闲适得往沙发上一趟,坐起身时不忘朝我翻了个大白眼,指了指赔偿条款那一块,疑惑道:“没看到赔偿额吗?合同期一年,如果没有我们老板同意就单方面终止合同,是要付违约金五万的。”     我:“。。。。。。。”妹的,重生的时候,交友太不慎。           第105章 霸王条款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苍绿的消音地毯,一直从玻璃大门的开合处蔓延到会议室的门口,描绘着大厦最外缘轮廓的过道。走在上面的每一步,地毯都在向路人展示着自己的松软和无人问津。     过道左面的墙上是风格各异的油画布置,右边是可以俯瞰全城的玻璃墙。     我手揣着三张薄薄的合同纸,领略不到左右的风景,只有满腹的心思,沉重地走到了这过道的尽头。     我深知,打开这会议室的大门,看到的不会是印象里那个青涩又固执的男生,不是那个开口就能憋死人的闷骚小孩,更不会是那个我能影响和被他影响的朋友。     门后的一切,不仅是未知,还是我重生的唯一见证。     离会议室的大门只差一步,一阵吵杂声伴着门缝下杂乱的鞋子光影,让我瞬间紧张了起来。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在我愣神的片刻,四五个穿着齐整西装的商务人员走了出来。一个面色焦虑,一个面带喜悦,还有若干没能细看,但是他们看到我的表情都是统一的惊诧。     首当其冲的一位秃顶大叔条件反射得对我点点了头,并将入口处的位子让给了,自己从侧边挤了出去。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仿佛碰到我就会被传染到疾病一般得拉开了距离。     我卡在门前,不知道是直接进去,还是等着里面开会的人全部出来我再进去。     徘徊的档口,一个熟悉的白发大伯从会议室里面笑着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比前面的人还要惊讶,一把将我从中央拉到了旁边,小声问道:“哎,铭心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没来得及喊一声“舅舅”呢,舅舅就将我往回拉,一边拉着我一边还道:“赶紧回去,这哪里是你小孩子来的地方?”     身为“小孩子”的我指了指刚才一脚就能迈入的会议室,挣脱这舅舅的手掌,苦笑道:“舅舅,我来这儿找方,方之的。”     “方之?”舅舅放下了我的胳膊,用更惊诧的声调问道:“你哪打听来沈之的原名?哎,算了,我的乖姑娘,跟舅舅走吧,别这边闹事了。舅舅可惹不起建福,咱今天好不容易谈下了项目。”     “。。。。。。”我在心里哀悼了一遍自己的形象,却又只能哭笑不得被舅舅拖着往回走。     一个深沉的声音从会议室的门口传到了我和舅舅的耳畔,在冷气充足的走道间响起,却如暴风袭来让人停止了呼吸。     猛然听到这个声音,我眼前的事物就像被盖上了一层纱,一切都恍若不在,一切流转都仿佛停止。我侧过头去,在方才自己站的那块地毯上,看到了一个高大模糊的身影。     阴霾天的半空中,日光原本不甚充足,透过厚厚的玻璃墙也只勾勒出他一个成人的身形。不过即便一个身影,我也能认出来,他是方之。     他一如所料的西装革履,长腿在光影下拉出阴影。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补足了不甚明亮的日照,像火光照在脸上一般投来逼迫和焦灼的视线。     侧着身子,我听到他叫道:“唐铭心。”     喊声干脆,而且冷冽。     我对着舅舅歪了歪嘴,头往会议室的方向偏了偏,就见舅舅犯难道:“你真惹了他啊?”     举了举手上的三张合同纸,我呵呵笑道:“小事情,小事情,舅舅放心。”     舅舅又瞟了一眼远处的建福ceo,朝我偷偷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才告别道:“别惹事啊,舅舅先走了。”     我嘿嘿得挤了一张笑脸送别舅舅,而后才咬了咬嘴唇,转身向方之走去。     走得越近,我才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种给予压力、让人沉重的视线。鼓足了勇气,我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双和记忆中有着些许相似的凤眼,和其中陌生却又熟悉的眼光。     我以前居然没注意过,他的凤眼漂亮到这个地步。     建福ceo衣架子般得西装裹身,英伦风格剪裁的韵味让他展示到淋漓尽致。我很想赞一句,十几年了,他穿衣的品味永远这般既风尚又经典。     尽管他喜欢将棒球衣当成睡衣,每每从上到下穿着的颜色不会超过三种,但是他确确实实是个衣架子,连当年f中的呢子校服也被他hold得上了档次。     而那边,方之看向我的眼神,陌生变得越发陌生。     我心里忽然有点发堵。真的,十年后的方之,现实生活的“沈之”,他不认识我。     他的身高自然不会保留重生那会儿的少年高度,在我的一个梦醒间,像是被灌溉了营养液而后疯长的稻草,已经窜到了我视线落不到的高度。     方之看我走来,一个字也未吭声。直到彼此间的距离只有了一臂之长,他伸出了手,直接从我的手里抽走了那三张合同纸。     他翻了一页,直接看至签名处。     我结巴道:“呃,沈先生,这个,这个合同,能作废吗?”     方之扫了我一眼,将合同直接塞回我怀里,没有半点客气得回复:“二楼有法律顾问,他们会回答你。”     我咬牙:“这合约内含霸王条款,我做不到。”     “霸王条款?”方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每天一个小时工作时间就月薪两万的工作,我以为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应该很乐意才对。”     我得承认,我果然hold不住成年后的方之。感觉不是hold不住,而是没有hold住的可能。妈蛋,太毒舌了。     可我唐铭心也不是吃素的肉食动物,三下两下折叠好合同,我一副无所谓的语气道:“行,每天一个小时就每天一个小时。但合同里说了可以请假,请允许我先将这周的假都请了。”     “可以。”方之看着我,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但请假的前提是先补假。”     “如果未来这周你都要请的话,”方之低头看了看手表,这低头的一秒,嘴角就捎上了一个促狭的笑,“那从现在到晚上八点的这七个小时,你都得在这了,唐小姐。”     我:“。。。。。。”真tm混蛋。     “唐铭心。”他喊了一遍。     我高傲得抬起自己的头,不想被他嘲笑,没好气却又忍着脾气回道:“我知道了,明天会来上班的,沈先生。”     “你会不会经常会梦到小时候?“他低着头,探究得望着我。     我的手抖了抖,声音却一如原先的平缓,透着我努力表现出的不以为然,“沈先生你不会梦到我小时候欺负你吧?所以今天才设下这个套?”     我努力回想了一遍自己重生的时候,我欺负过他吗?欺负过吗?     好吧,确实,有时欺负得会肆无忌惮一点。     “这不是套,”方之收回自己的视线,侧了身子留给我迷人的侧身线条。     他转身走进会议室,一手抓住了房门的把手。顿了顿,在将我拒之门外的一秒前,他才给了答案:“唐小姐,脑子清楚的人都会知道,练网球找谁都可以,找你是因为我在追求你。”     清脆的一声关门声,伴随着缝隙里被压迫出的空气。我额头前的刘海像此刻震荡的心情一样,凌乱了。           第106章 毁约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如常的早晨,隔着透明的玻璃,食堂大叔揭开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屉,问我道:“来几个?”     我两手理着头发准备扎个独角辫,嘴里咬着扎头的绳子,很是费力道:“三,三个,一个肉的两个菜的。”     大叔在打卡器上输入了3.00rmb的字样,我腾出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饭卡,在刷之前不忘吐槽:“大叔,人家皮薄馅多的鸡丁竹笋包不过五毛一个,你这比馒头还难吃的包子居然一块一个?”     大叔翻了一个大白眼,将三个包子用塑料袋装了递给我,反吐槽:“学生,你说的物价是十年前的。”     “嘿嘿”了两声,我知趣得将袋子接了过来乖乖走人。亲爱的大叔请你原谅我,重生后遗症还没痊愈哪。     然后,坐在富丽堂皇、冷气嗖嗖的休息室里,我一面啃着包子一面看着隔壁沙发上一个长腿的高冷ceo批复文件。他半身躺卧在沙发里,交叠的长腿上放着若干文件夹。     服务台的姑娘端进来一盏醇香的咖啡,可是看到我手里的包子时,瘪了瘪嘴又原路退了回去。     待我吞了一个不是馒头胜似馒头的菜包正觉得嘴里有些干涩时,姑娘又端了一个圆盘进来。圆盘上有一玻璃杯的鲜榨果汁,一条折叠整齐并散着热度的毛巾,还有,一小瓶健胃消食片。     我不客气得拿过果汁,“咕隆”一下,一饮而尽。     低头看文件的ceo终于察觉了我的存在,在我进来十分钟后第一次抬起头,吩咐道:“开一下窗,一屋子的大葱味。”     姑娘如临大敌般得应了一声,好像吃包子的是她不是我,一溜小跑去打开了通气窗口。从门外出去时,不忘点上了熏香。看着她一套诚惶诚恐又麻利的动作,我不禁脑补了台词:“奴婢再也不敢了。”     吞了三个包子的我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拍了拍胸口,发话道:“昨天晚上我回去想了想,还是决定毁约。”     批复文件的ceo闻言,连头都没抬。     我用毛巾擦了擦嘴,继续自己的说辞:“我马上就嫁人了,婚期定在今年国庆,实在不是很适合干陪练这一行。如果陪练的对象是个朴实的企业家,又或是个大婶,我还是很乐意的。但沈先生您身份不同,而且未婚,为了各自的声誉着想,我决定毁约。”     纸张的翻阅声,给予了这段话一个回应。     掏了掏口袋,我掏出了两张卡扔在了茶几桌上,站起身来特别豪放道:“这边卡里有五万的违约金,密码是六个一。您这边取出来后,我会直接销卡。”     待我发觉我还扔了饭卡在桌上时,赶忙捡了回来。     方之依旧低着头,不给我一个眼神的回复。     他的沉默让我有种感觉――害怕。     在这现实生活里,我没有欠他什么负他什么,可是我就有一种情理上亏欠的害怕。     这种害怕让我不由强调:“钱是我自己做研究赚的,是我自己的钱,可以代表我自己的意愿。”     一叠文件“哐”得砸在了茶几上,将我苦心积蓄的那张银行卡拍飞到了地毯上。就在我弯腰要去拾的时候,一个冷得如冰的声音质问我:“是谁?”     我的视线徘徊在茶几和地毯之间,不敢偏移。     “昨天你舅舅拿下一个项目,”方之从沙发上站起来,怒气在言语间透露得一清二楚,“我也回去了想了想,觉得有毁约的必要。”     我将地毯上的银行卡拾起来,弯身放在茶几上,抬起头时已经控制不住眼睛里的湿润,“我毁的约,跟我舅舅没关系,跟我家里人都没关系。”     方之不接我的话,淡淡一笑,有些无奈又有些讽刺道:“这半年,我一直反复做一个梦。梦里的情景跟放电影一样,时间、地点、事件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结局。”     他伸出一只手,强硬得拽住我的手肘,看透事实真相般得逼视着我,“当我看到江绿意简历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梦是荒诞,可梦里的人却存在。我招了江绿意进公司,和周大福买了钻戒,甚至和你哥谈了生意。我以为我一步一步走进这个梦了,可以给它一个结局了。可笑,你今天站在这里跟我说要嫁人。唐铭心,你真得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嫁谁吗?”     我苦笑:“有意思吗?梦是梦,现实是现实。你梦里喜欢谁跟我没有关系,而我现实里要嫁谁,跟你方之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手肘上加持的力道让我疼得“嘶”了一声。     “没有关系你会脱口叫我方之?没有关系你会天天出现在我梦里?”一股力顺着手肘,将我往后推了一个大踉跄。人尚未站稳,整个后背就贴在了冰凉沁骨的墙壁上。压在身体上的身躯和气息,一般的沉重。     我用力挣开自己被紧紧箍住的双手,敌对得抵着和自己半点距离也没有的男人。似乎我用尽力气挣扎,才能忽视紧贴在自己唇上的冰凉。似乎我用尽力气挣扎,才能咬紧了牙关不让别人的柔软和自己的舌头缠在一起。     牢牢的压迫,收效甚微的挣扎,都在将我往崩溃的边缘挤去。     结束了这暴风雨冲洗庄稼般的掠夺,他松开双手,将依靠在墙上的我拥抱入怀,用同样的力道另一种方式禁锢,却好声好气道:“铭心,给我一个机会,我连钻戒都买好了。”     我憋着泪,用模糊的声音回他:“我不想。”     禁锢的力道几乎要捏碎了我的骨头,他的声音亦如方才的缓和,“你不是喜欢吃咸水太妃糖的吗?我已经派人去生产间监管了。这次配料的咸水一定是你要的海水,不是盐水。”顿了顿,他又重复:“铭心,给我一个机会。”     我放弃了挣扎,试图睁开自己泪水模糊的眼睛。     到底是因为感情不深还是自己受够了禁锢,我放空了视线,用冷冷的声音告诉他真相:“你做的梦我也做过,可惜的是,我是这个梦的主导者。沈先生,知道为什么我要在梦里接近你吗?因为我知道在现实里,你是沈思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可以借你的手来找沈思琪的麻烦!知道为什么我痛恨沈思琪吗?因为她在现实里不仅折磨我,前天在酒吧里还想阻挠我嫁给萧然。沈先生,你说我给你什么机会?怎么给你机会?”     鼻子堵塞,眼睛模糊,脸上像是酒精涂过一般的冰凉,也比不过这一刻身体自由来得怅然。     方之松开我,瘫坐在沙发上,用着濒临绝望的眼神看着我。良久都不言语,只是后来,冰凉得笑了起来。     他的眼神里有我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情感,可我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萧然,还是忍不住张口:“记得我在梦里说过什么吗,沈先生?今天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方之,以后请你离我远一点。”     说完,我用手背擦了一把脸,猛力得擦掉脸上的泪水,像绕开瘟疫般得绕过他,踱步往门口去。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冰凉的声音还像尖刀一般刺进我的心里,“铭心,给我一个机会。”     ~~     拖着沉重的身体,我走回了公寓。忍着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哭意,迅速得锁上了门,拉上了窗帘,拔掉了座机线,关掉了手机。     我打开一拼矿泉水,咕咚一气喝下了肚,仿佛能立即补上刚才流失的泪水一样。     我打开空调,尽管这个季节不需要开空调,可我还是调到了18度,然后掀开自己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我要睡一觉,舒舒服服的一觉。     明明拉上了窗帘,可是睡觉的时候,还是觉得眼睛能捕捉到耀眼的光线。     烈日阳光下,梧桐斑白,树影婆娑。     南京美食街狮子桥的休息长凳上,一个女孩百无聊赖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地踢着脚下的石灰地板。     她似乎无聊了半天。直到一个男生满手小吃走过来,才抬起头,声音又高又亮道:“你排个队要这么长时间吗?”     男生有着这个年代艺人的资本:瘦削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高高的个子。最最要命的,有一张摆脱正太正走向男神的脸。     不说他手上拿的大大小小的吃食,光他人一站这,路过的小姑娘都会忍不住吞几口口水,对着他猛瞧个不停。     坐在长凳上的女孩扯过吃食,才眉开眼笑,夸奖道:“方之,好样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章鱼小丸子?哈,恩赐你一个,你过来尝尝。”     周围的姑娘们吃惊得看着男生就着女生的牙签,咬碎了一个。咬完了之后,还一本正经得给了评价:“味道还行,就是太小了。”     女生扔了手上牙签,咬牙切齿道:“你,你吃的是最大的一个好嘛!你还好意思说小?”     男生无所谓得从女生口袋里掏出一包面纸,扯出一张擦着手,“我再排队买一盒就是了。唐铭心,你也太难伺候了。”     女生“嘻嘻”笑了两声,夺回自己的面纸,舔着笑脸道:“好方之,方大款,去,快去。顺便去隔壁买个梅花糕过来。”     男生擦完了手,才慢悠悠得转身,嘴里轻轻得念叨了一句什么,脸上带着自己都未发觉的笑,往人多处排队去了。     这个梦太荒诞、太过时,我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准备重做一个。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冬季,车水马龙的街道边上,有一个孤零零的姑娘身影。说她孤零零,完全是因为这天是西方的圣诞节、东方人的情人节。     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音乐被商厦循环播放着,一直在刺激着这姑娘的神经。     这是一个苗条的姑娘,带着童佳倩式的毛线帽,双手套着厚重又蠢萌的卡通手套。棉袄的拉链一直拉到了下颚,将整个衣领呈了一个三角形,立在她的脸下。除了裤子是归于这夜色的漆黑,她一身朱红的棉袄站在那里,扮演着冬日里一把火光这样的角色。     她双目发愣得看着同她一样孤零零、穿着军大衣在旁边卖烤山芋的大叔。     大叔一开始还热情得招呼着路人买他的山芋,到了后来也沉默不语,最后终于受不了她的视线,从烤炉上拿了一个山芋,递给她道:“姑娘,看你可怜,来,吃一个吧。”     姑娘很执拗得拒绝:“大叔你留着吧。我要吃,会让男朋友来买的。”     大叔摊了摊手,很是同情她,劝她道:“你在这儿都等了两个小时了。别的情侣吃牛排的排都不剩了,唱卡拉ok的嗓子都要哑了,看电影的差不多都在吐槽编剧瞎了,,,你男朋友还没来。姑娘,听大叔一声劝,吃了这个山芋,回家睡觉去吧。”     姑娘仍是执拗得摇了摇头,低头道:“我再等等。”     最后,等来的,是一对情侣。     男的个子很高,瘦削的身材配着冬日里白得耀眼的俊脸。他看着姑娘,眉头紧蹙,眼睛像冬日里被热气呼得模糊的玻璃。女的个子也很高,黑发像碧浪一般得倾泻在后肩上。她的妆容是如此的细致,她的衣着是那样的昂贵,宛如时尚杂志上走出来的一个模特,一个时尚女郎。     姑娘的执拗瞬间消失不见,取代的是撕心裂肺般的伤痛。她像冰棍一样直直得站在原地,眼睛里写尽了酸楚。     等到这对情侣告诉她真相,她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一瞬间摔倒在地上,狼狈得用自己的脸去接触这冰天雪地。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混淆了她的声音。她情绪崩溃到不能自持却还要在这对情侣面前掩住了自己的脸,喃喃道:“我不相信!不相信!”     情侣并不是来让她相信的,而是直接来告知的。告知完,尽管男的瞧着有些伤痛和纠结,但还是牵着女郎的手,一步步得离开,消失在了这在姑娘心目中浪漫唯美的圣诞街道上。     姑娘依旧坐在雪地上,颤抖着肩膀,感受着鼻涕和泪水在脸上结成冰渣。     大叔看到了这一切,叹了口气,将热气腾腾的山芋拾到了怀里。     大叔踩着小碎步,飞奔了过来,将怀里兜着的山芋呈现在姑娘面前,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吃。     姑娘不想接,也没有力气接。     大叔便将山芋扔到了一旁,用自己军大衣的袖口擦干了姑娘脸上的冰渣,并安慰道:“铭心,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等错了人吗?”     姑娘的心里也在疑惑,不是他吗?她一直等待的期望的居然不是他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心里响起:你等待的,重生的,追寻的,其实是另一个人罢了。     ~~     “哐哐哐”的敲门声在耳畔有节奏得回放着,终于,我睁开了眼睛。     我迷迷糊糊得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结束了梦的一切,终止了一切的梦。     我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得看着室内的一切,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再也承受不了吵杂的敲门声,我才一个轱辘从床上滚了下来,套上拖鞋在地板上一阵踢踏而过,最后打开了公寓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眼圈像是炭笔画上去的缺觉青年。     我脑子整理了半天,才想起这个青年是我的好邻居――六节太郎张同学。     六节太郎递给我一张门票,打完哈欠,感觉上辈子做了蝙蝠这辈子才会白天懒洋洋的样子看着我,问道:“唐老师你也大白天睡觉啊?”     我挠了挠后脑勺,理了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眯着眼睛望向手中的门票,不答反问:“你给我的是什么?”     六节太郎也眯着眼睛,睡意饱满道:“承诺您的音乐会入场券啊。著名钢琴家阿里瓦迪的,您不会没听说吧?他可是李云迪的老师,弹肖邦的高手。”     我看着入场券,脑子才有了点庆幸。扬了扬眉梢,我发笑道:“我得纠正你的介绍方法。阿里瓦迪首先是国际钢琴大师,然后才是李云迪的老师。bytheway,李云迪虽然逃脱不了腐界的恶爪,但人家钢琴的造诣还是很高的,是比郎朗还要高的。”     六节太郎对我比了个“止”的手势,告饶道:“唐老师,咱先不说了。你拿到票我就大功造成了,今天晚上再来听谆谆教导。嗯,要是做晚饭的话,也勉为其难给我留一点啊。”     我无奈得摇了摇头,跟老教授们面对网霸学生一般得叹了口气,顺手关上了公寓的大门。     此刻的我头脑已经清醒,知道今天自己干了什么,睡觉又梦见了什么。纷至沓来的现实与梦,虚幻与理想,让我的脑子空前清醒。     我好像知道了回归现实,自己应该怎么做,怎样做,才能对得起一个人只有一次的人生。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入场券,我闭起眼睛,自己对自己道:久违了,阿里瓦迪。           第107章 归来的霸气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公交线和地铁线纵横的中心街道上,有钢筋混凝土的堆积,金属玻璃的装饰,花团锦簇的缭绕,可以讲,这周遭的每一幢大厦都是日进斗金的金融商务大厦。     这个星期,还是周一,上班高峰期的车辆和人流,红绿灯照应的一张张等待的面孔,无一不宣告着喧嚣和忙碌。     光滑得可以呈现倒影的瓷砖路上,映着行人们匆匆而过的身影。     有的没走到办公室就已经接起了办公电话,有的一手抓着7叮出来的玉米一手拿着公文包嘴里还在喊“让让”,有的逢人就塞上各种外卖网奶茶店的宣传单。     丰华商务大楼耸立在这片商务区的上风向,66楼的高度比起周遭,算不上高。但他别具一格的弧形建造,顶端的花开状天台,海蓝的钢化玻璃,停车库出入的名牌轿车和商务车,无一不昭示着他的高端和上品。     丰华大楼的一楼大厅,从来不摆放欢迎的横幅和致谢的花篮。进进出出的商务人士,一个比一个低调,一个比一个繁忙。好比今天,58层的高档会议室,会来很多方人马。     自早上8点开始,各种入流的轿车像参加车展似的,流水般得进入地下停车室。停车室的值班人员愣是看惯了大场面,也没看过一次堪比“村长大会”的来访阵容。     丰华大殿的四位美女前台,此刻,已然完全忘了工作礼仪和准则,你一句我一句得八卦起来。     “刚才我去58层送交接单,看到kbl公司的孙总跟着一个混血帅哥进了会议室。那个混血帅哥旁边还有两个保镖,将孙总隔了老远。你们没看到哦,孙总那脸上谄媚的哦~~”     “你们看见当中一个保镖了吗?上次希尔顿千金来的时候也是他跟着。能雇得起这个档次保镖的绝对有钱有地位。哎,真想不通,美国经济都危机成这样了,孙总这样的大老板居然还拍他们马屁。”     “你懂啥,美国的巨头在哪都是巨头。哎,快看,建福的谈判团来了。最前面的那个你们认识不?高冷得一塌糊涂。”     “他低着头,看不清哎~~哎,快看快看,hr的谈判团也来了。我老早就听说hr的代表特别帅,,,他旁边那个女的是谁啊?穿hy风衣的,是不是小秘啊?”     黑衬衫白领结的主管走了过来,拍了一下桌面,拉下脸斥道:“你们是上班还是闲聊?今天来的都是大客户,都知道不?嘀嘀咕咕的,不想干就立马给我走人。”     方才被四人称为“小秘”的美女迎面而来,8cm的高跟在光滑的地砖上敲起一连串的滑音,修身剪裁的小西装敞开到胸口,杨柳眉一扬,压迫感和强势感整个铺天盖地袭来。     刚还在发火的主管立马弯腰谄笑道:“凌总,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     凌霄姿目光扫过四个前台,表情淡淡道:“五分钟后将参会的各家公司和人员名单给我。另外,将hr代表团的坐席安排在前两排。”     四位美女还没反应过来,主管点头哈腰道:“好的,凌总,五分钟之内一定给您送上。另外,会议室的坐席也都满了,hr和建福都在第一排。”     凌霄姿点点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住因思考而放空的眼眸,听完仅“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主管倒吸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貌似不存在的冷汗。     前台的姑娘们忍不住嘀咕:“她谁啊?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她是客户,别人不是客户啊。”     主管脸上黑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后只能咬牙切齿道:“连自己的老板都不认识,你们还杵在这干嘛?没听到要名单啊!”     被吼的姑娘们瞬间花容失色,谁会料到一年都见不到一次的老板这时候会出现?     荒谬的是,还是以客人的身份。     电梯到了58层,自电梯门一开,是人都能捕捉到空气里的紧张,想象得到一触即发的战局。     萧然和凌霄姿目不斜视得缓步走进会议室大厅,碰到熟人还能打打招呼。他们身后的工程师和助理却完全的一脸严肃,脑子里不知道在回转着什么念头,如临大敌。     礼仪小姐恭谨得请他们入座,而后笔直得站在各个入口,笑容腻人。大红烫金的旗袍裹在她们身上,一个褶皱也看不到。     凌霄姿扫视了一眼全场,最后锁定了其他两家公司,脸上神色已不如先前的自信。     萧然坐在她旁边,挂了手中电话,问道:“这几天铭心怎么了?电话总是不接。”     凌霄姿看着西面一处正襟危坐的建福代表,兴趣不大道:“婚前恐惧吧。”     萧然顺着她的视线也望了一眼对面的沈之,忽而轻笑道:“是我的错,仓促了点。她不耍点脾气,我还觉得奇怪。霄姿,我不认识建福的沈总。但总觉得看他有点眼熟,你认识吗?”     凌霄姿整理着手上文件夹,淡淡道:“沈之么,原名方之。是你未婚妻的小学同学,虽然只同班过短暂的几个学期。不过我有听到风声,说最近沈之和你未婚妻走得很近。”     萧然眼睛微眯,自嘲得给予了评价:“挖墙脚也挖得太迟了吧。”     ~~     招标仪式正式开始,主办方发言人热情得介绍了一下了自己的实力和诚意,而后对各家公司的竞标表示了欢迎。随后,老脸一拉,直接宣布候选公司名单。     入选的公司只有三个:建福、hr、kbl。     美国人翻脸从不要过度,候选名单一出,工作人员就开始清场。     一听此间噩耗,打算试一试的几家小公司中,有职员忍不住“靠”出声来。     早知道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早巴结其中一家捞点小活干干好了嘛~~     凌霄姿冷笑着撇了一眼身后叽叽喳喳退场的人流,和助理交代道:“让丰华的招待主管安排一下酒席,庆祝竞标成功。”     萧然听到,懒散得倚在席间,眼睑微抬:“下面一场才是主战场。现在就准备庆功宴,不觉得早了么?”     凌霄姿整整衣服,满不在乎道:“给建福做庆功宴也不错,好歹我还能赚个会场费。”     萧然:“。。。。。。”     剑拔弩张的第二场正式开始了。     58楼宣讲厅的背风处,一间精装修的豪华会议室内,三家竞争对手分别落座。     四面环绕的大型会议桌上,三家公司,hr看建福,建福打量kbl,kbl观察hr。三方的代表团都携带了各自工程师和资深翻译,有的还是共事过的老搭档和旧敌人。     几个轮回下来,各自的老总都摸清了对方的底牌。     kbl的孙总郁闷无比,先前拍了诸多马屁,老脸谄媚得到现在还肌肉僵硬呢。结果呢,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两个后辈。赢了么,说是你欺负年轻人,输了么,还会说你不如年轻人。     是年轻人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年轻人还是市里炙手可热的青年企业家。他们的爸爸出现在哪个饭店,这个饭店立马就会出现“万人空厢”的传说。拉关系和谈合作的商家,一个个得挤进去进酒。孙总自己还挤过一会,好不容易挤到餐桌前,人家董事长张口都说“不喝酒”。     孙总还有可靠消息,说是想跟他俩结婚的姑娘家,绕着莫愁湖能绕一圈,还能打个蝴蝶结。看他们气质和长相,再加上这么个出身,孙总叹了口气,忍不住得开始想,自己好像有个侄女今年也大学毕业了吧~~     主席上端坐着的,是闻名美利坚的巨头公子。     参会代表们不住地观察者他,企图了解他的个性和喜好。可他一进会议室,便坐在豪华靠椅上,一边玩转着ipad,手指不停的滑动,一边嘴里冒出两句别人听不清楚的感叹词。     他黑发齐耳,脸庞英俊白皙。休闲的西装裹身,光是坐在那,看着他俏白的手指弹钢琴般得滑着屏幕,众人也觉得颇为赏心悦目。     三家公司的人看他都带着点看神话的感觉,除了一个人,这人一进会议室就板着一张脸、脸上带着别人欠他一百块钱还分期付款的不爽样——建福ceo,沈之。     他身旁空了一个位置,一直都没有人坐。他的顾问,他的秘书,他的翻译,全部在后排。     萧然和霄姿注意到这点的时候,对面的沈之也看到了。     这三个商业精英的目光齐齐放在了那张空了许久的椅子上,各自的脑子里都是一番经天纬地。     在大家落座了近二十分钟,会议室的气氛渐渐趋向诡异的时候,“哐当”一声,玻璃大门震开了。     一个灰色的、严重不贴合会议室氛围的身影走了进来。     说她“不贴合”,完全是因为这人穿着太随便。灰色长袖的一件筒子群,空落落得搭在身上。好在露出的长腿白皙且光亮,能让人赏心悦目。可是除了这露出的长腿外,她一头被风吹得看不出发型的发型,宽厚的圆框眼睛,脖子间没有涂匀的bb霜,都在挑战众人的忍耐极限。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还戴着一顶朱红色的遮阳帽。遮阳帽的款型经典又普遍,每当阳光灿烂花开烂漫的时候,各旅游景点都有大妈戴这顶帽子。     最让凌霄姿受不了的,还是她脚上红色的乐福鞋。“pia-pia”得踩在会议室的高档地板上,每踩一下都能自己的眉头皱得更深。     让这样一个人随随便便进出,霄姿忍不住哀悼,丰华大厦的高大上形象要打折了。     “不贴合”的她似乎看不见众人异样的眼光,一进会议室,就喘着气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坐下。     就是那个位子,众人都诧异的那个位子。     她这一坐,不光是凌霄姿愣了,全场的竞争者都愣了。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才将目光从ipad上移开。侧过头,棕黄的眼眸带着笑意,从下而上得打量了她一眼,嘴边不由得扬起了一个笑,用着半生不熟的中文开口道:“你是来砸我场子的吗?我的朋友。”     这个朋友摘下自己毛子,连着手上褪色的帆布包,一股脑得扔给了后排的一个大叔。     听到的话,她一边用着湿巾擦着脖间的汗,一边不以为然道:“我要想砸你场子,怎么的也会准时到的。谢谢。”     这声“谢谢”是对着方才接衣服的后排大叔说的,参会的众人同时默默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居然向华尔街的英才、美国著名的风险分析师扔衣服?     扔就扔了,还扔得那么理直气壮!     不仅没怪她迟到,还将自己左手边上的一碟新鲜的葡萄递到她面前,讨好道:“那,我的朋友,下面就看你了。早点finish完,你就早点带我去尝尝你说的那家百味,百味鸡。”     这个朋友点点头,先是从自己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而后呡了一口“华尔街英才”递上来的铁观音,最后才亮起她那润透明亮的嗓音。     “大家好,我是此次招标案的总顾问。我姓唐,诸位叫我tesia也可以。我和先生是老朋友,也是老的合作伙伴。接下来的整个竞标时间,我希望大家能全心得配合我,如实详尽得告诉我你们的优势。最后,11点左右,我会给出胜出公司名单。”     其实,自她坐下来的那刹那,自她摘下帽子的那一秒,其他人都暗自揣测,可是有知道状况的,比如:凌霄姿傻了,萧然惊住了,沈之咬牙了。     ~~     我表面越镇静,其实内心越紧张。     上个星期,我在田子坊偶遇。他只是随便找了个咖啡屋处理文件,却不想碰到了一个“传说”的老同学。我当然不能跟他解释,我是重生的时候和他认识的。也不能跟他炫耀,我回到中国后,他是怎么的骚扰我,怎么的麻烦我。     不仅是脸蛋好看和身材养眼,脑子也好使得能两秒就算出三元两次方程。他直接否认了自己上学的时候认识我这样一个风靡千万少男、既会“中华武术”,又是“和平小姐”的三好学生。     但是他又不能完全否认,他的英雄史、罗曼史、最早的手机号、最早的邮箱地址,最喜欢吃的中国点心、最崇拜的科学巨人,以此类推的各种信息,我掌握得比fbi还详细。     一杯咖啡下肚之后尽管真心记不得我了,还是和我要了联系方式,想和我继续做朋友。     接下来,,,接下来,,,我也不知道,他来中国会带这么一个大case。     我争取做他的会议主持的时候,实然带着帮助萧然的心思。我实在不想,帮助萧然事业的,永远是霄姿,只会是霄姿。     以前我嫉妒霄姿、羡慕霄姿,现在的我,只想取代霄姿。     我故作镇静得提出了一条条“华尔街英才”准备好的问题,指名道姓得询问三家公司的代表和工程师。     方之一直高冷,看着我提问题的时候明明眼神专注,转眼却一抬手,让他的助理代答。     kbl的孙总就算了,完全一副不屑回答的样子。     萧然则是变化很快。起初,萧然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言语间有些停顿。到后来,我一个“萧先生”还没喊结束,那边萧然已然春风化雨得对我笑道:“唐小姐,关于工程质量保修金和预付款支付方面,我们完全同意,且乐意随贵司之便。”     我“嗯”了一声,敷衍得给了一个肯定。     萧然盯着我笑的那一刹,笑得人意乱神迷,短时间内让我几乎消化不了。心里就感觉被揣进了一个火炉,不知哪来的热气“噌噌”得往上涌。     不是真得放心由我拟定胜出名单,他开小差的同时,还是留着心眼在会议上的。尤其是提到预付款这一条游走在屏幕上的手指明显停顿了下来。     我知道这个问题棘手,所以先抛给了kbl的孙总,而后让方之的助理解答,最后再轮到萧然他们。     霄姿是人精中的人精,光看我提问的顺序,就猜到了我的意思。     轮到她回答的时候,条理清晰、举例丰富,一口地道的爱达荷州方言,让听了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两眼。     我继续装作大家不熟的样子,用重生那会儿留美学来的纽约腔反问了她一些细节。     原以为霄姿会借着杆子往上爬,我问一句她答两句的。可是她听完我说的话就愣住了,停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而后噼里啪啦得解释了一大段。     我耸耸肩笑了笑,表示她讲的差不多了。     11点一到就收了电脑,凑到我旁边,拿过桌上的黑笔,在我的文案上写下hr。     我点点头,笑着回他道:“。”     撇撇嘴,扮无辜道:“我的朋友,下次我会请你直接宣布结果的。但是,现在,你说的那个百味鸡,是不是已经快冷了?”     我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道:“等着吧,我宣布了结果再带你去。”           第108章 腹黑未婚夫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上午11点十分,会议室大门准时得打了开来。     三家公司的代表纷纷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得最快的自然是最失意的kbl。     kbl的孙总一边走一边还在嘲讽:美国佬真tm混账。随便找个小姑娘来做会议主持,既不专业也不严谨,完全就没带着诚意来做生意。     其次才是欲说还休眼神复杂的建福员工,他们这些一味只往前走的人,承受了失败却不会承认失败。只是他们搞不懂,为什么一向势在必得的ceo居然一句话都不讲。要知道,建福的股权结构一直在变,可ceo永远不变。只要是ceo亲自出马的项目,没有一个是落空的。     最后走出来的,才是欢脱的我和摩拳擦掌要去吃百味鸡的混血王子。一直在门口等着我们的礼仪小姐赶上前来,用一口流利的英语请我们去包厢参加庆功宴。     我头也没抬就用家乡话回绝:“不用了,谢谢你们凌总的好意。”     礼仪小姐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干涩。     我理了理自己的包,对着身边的van问道:“开会的时候,你可是看了好几眼hr的美女代表。老实承认,是不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van将自己的一身累赘交给了随行人员,摆着手否认道:“她这样的美女我看得太多,已经审美疲劳了。我看她,只不过惊讶她的口才。而且,tesia,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挖她来我这上班w她很懂得抓住重点,well,还有埋线。”     我若有所思得笑了笑,向他做了一个往外走的手势。     红毯铺就的松软长廊上,站着我一个躲了许多天的男人。即便刚才在会议上,我还对他言笑晏晏。他正在听身边人交代事情,长腿分开得站着,高高的头顶离天花板只剩一臂之距。     我的视线和他的一接触,就像断了点的线,断了一切。     van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疑惑道:“tesia,你和建福ceo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我惊讶得看着他,否定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van摆摆手,示意我继续往外走,边走边吐槽:“没什么,就是好奇。开会的时候,这个先生看你的眼神有些奇怪的味道,更准确说,他的目光带着荷尔蒙。我还以为你跟他有过什么。老实说,我将代理权交给hr,还因为我莫名其妙得看他不太爽。嗯,用你们中国话来讲,就是眼缘太差。”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对着van竖起了大拇指,“你中文真好!”     van怅然若失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迷上中文。我总觉得有这么一个原因,让我放弃了西班牙语法语奥地利语,毅然决然得选择了学中文。”     我:“。。。。。。”大叔-本巴恩斯     ~~     我一本正经得招呼了小van同学到小吃街上品味美食。原因有三:既快又方便,还省钱。     其实吧,我真心不是为了省钱而带国际友人吃街边小吃。     实在是因为这边练摊的小吃师傅们,我都太熟了。熟到什么程度呢,,嗯,,打个比方,师傅们看到我,几乎可以买一送一。     这不,当我和小van乘坐的商务车堵在巷子口处不能往前移动一步的时候,巷子口卖煎饺的大妈就一眼就看到了我,一嗓子像是通知了全街的老板:“哎呀,姑娘,好久没来我们这边玩啦。今天吃什么啊?”     我冲van不好意思笑了笑,让司机师傅将车子开到画舫那边,自己下了车,开始逐一采购。     画舫的雅间里,一身青花旗袍的服务员已经泡好了茶,跪坐在一旁温茶杯。     弹古筝的小姑娘瞥了一眼我满手的“外来食品”,愣住了。我估摸着,她压根没看过这么大阵仗。嗯,实话来讲,是没看过有人一手能拿十几样小吃。     我承担着压力,在茶几上摊开了一个个小吃,才听得那边琴音继续。     小van像模像样得举着筷子,细嚼慢咽了一个,然后赞叹一声,然后再细嚼慢咽一个。     我一面喝着上好的大红袍,一面想到自己终于为萧然的事业出了一份力,乐呵呵得嘴里都塞不住茶。     小van指着炸得金黄的臭豆腐,激动道:“tesia,我认识这道小吃。它叫臭豆腐,我爸爸有许多次向我介绍它的美味。”     我“嗯”了一声,点头道:“臭豆腐是很有名的,可谓臭名远扬。你要是爱吃,我回头再买点让你带回酒店去。你应该知道,酒店里面的大厨烧不出这种老字号臭豆腐的味道。”     小van嚼着豆腐,心满意足得跟我点点头。     聊了一会天,又品了几盏茶,很快就到下午三点。     我想到上午会议结束的时候,萧然让我下午三点去他公寓。我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忙不迭得起身,和小van告别:“我还有事,回头咱们电话联系吧。你要是直接回美国,也通知我一声,我想去机场送送你。”     小van拉着我的皮包袋子,皱眉道:“你这么快就走了?tesia,我还以为你能陪伴我到明天早晨。”     弹古筝的小姑娘和斟茶的服务员齐齐向我瞅来,我靠,她俩原本黑黑白白的眼睛立马带上了有色眼镜。     我欲哭无泪道:“大哥,我和您是朋友,您别害我啊。得,我还是怀念您小的时候,借个橡皮都有绅士风度。不像现在,,就这样了啊,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总有机会再碰头。”     ~~     走出小吃街,拦了一辆taxi,我坐在后面缓缓吐气。想不到,本巴恩斯的名言还挺好用~~     司机师傅在我上车的时候瞅了我一眼,在等绿灯的时候回头瞅了我一眼,在第二次等绿灯的时候又瞅了我一眼,我忍不住张口道:“师傅,咱长得不像杀人犯吧?”     师傅“嘿嘿”了两声,回我:“姑娘不记得我了?我上次送你去教堂的,伍拾贰元的车费你只给了五十块。”     我“额”了一声,也“嘿嘿”道:“师傅记性真好啊,难怪认得那么多路~~那个啥,差的两块钱这次我补给您?”     师傅很阔气得摆了摆手,“不用。那天你坐我车后面,一看就知道心情不好。今天再碰到你,感觉你不但变漂亮了,心情也变好了啊。这是好事啊,小姑娘。”     我肚子里念叨,这师傅真自来熟。嘴上却转了个弯,胡扯道:“那当然,我和师傅有缘分啊。今天巧遇师傅,我能不高兴么?”     师傅“哦”了一声,问了我目的地之后又忍不住抛出话题,“你家在水天别墅这儿?看不出来啊,姑娘有钱啊。”     我无力道:“我还没搬过来呢,不算住这。”     师傅笑道:“姑娘命好啊。我听人说,水天的房价已经到3开头了,买一幢还送小花园。”     我真得无力接话了。     好在路程不长,一个眨眼,车子就到了小区门口。我从包里掏出皮夹,瞄了一眼计价器,递给师傅道:“师傅,总共十六,加上上次欠您的,一起十八,您拿着啊。”     师傅又嫌弃得收了我的钱,埋怨道:“下次拿个崭新的给我啊。瞧瞧,这张五元,地铁下面的买票机都不会吞。”     我赔了个笑,晃了晃手,送别司机师傅离去。     水天的保安很是气派,统一的制服比正规警察的外套还要气派。手上的电棒一上一下,仿佛进进出出的人,除了业主,其余都是有作案动机的。     保安打量了我很多次,让我登记了三张表格才放我进门。倒是kfc的外卖员比我还方便,骑着电动自行车就破门而入。     我暗叹一口气,跟个乡下姑娘一样,左瞅瞅右瞟瞟,一路晃荡了进去。     或许,仿佛,恍若,人家保安大哥将我当成来应聘的小保姆了~~     更何况,我在登记簿上也是这么写的:找606户主探讨安居乐业事宜。     走在歪歪斜斜、鹅卵石遍布的道路上,我一面看着门牌,一面找到了萧然的家。     606,是一个连“福”字都没有贴的素净门户。     我使劲敲了两下大门。虽然有门铃,但是我的风格告诉我,要省电、要低碳。     萧然打开门,看着我就忍不住笑道:“你过来是和我探讨安居乐业事宜的?”     我没好气得冲他道:“是的,老板,你们家还缺小保姆吗?”     关上防盗门,萧然将我拽了进来,一个环抱就在我脸颊上揩了油,客客气气道:“恭喜你,你已经被入取了。”     我背靠着墙壁,腆着脸抗议:“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老板你太色了~~”     “太色了?”萧然关上门,反问道。     “嗯。”我脱着脚上鞋子,埋怨道。     萧然一声闷笑,略为弯腰就勾住我的腿和身子,将我一路横抱到客厅。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求饶:“放我下来吧,老板。刚在茶坊喝了两壶茶,肚子里全是水。”     萧然听完我的话,调整了臂力将我抱得更高了一些,疑惑道:“怎么没听到duangduang的水声呢?”     被抛弃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我一面忍着笑,一面打理自己难得盘得很整齐的头发。     好不容易打理好了。     萧然坐在旁边,长臂一挥,又任性得打散了。     我忍着笑,佯装发火道:“别闹。”被这么一打散,干脆放弃盘头发。     萧然曲指,弹了弹我额头。     等我侧过头用眼白警告他时,足足怔了五六秒,萧然才道:“铭心,以前从没发现,你头发披下来的时候,美得让人心颤。”     我觉得一路走进来流了不少汗,身上有些黏,估计还有些臭。     对于咫尺旁的称赞我置若罔闻,只是好心情得扬了扬眉,“老板,能不能等我洗完澡再来评判我?”     萧然眼睛发亮,提议道:“浴室的地砖太滑,需要我在一旁看着吗?”     ~~     洗到一半,我裹着毛巾从浴缸里踏了出来,走进了一滴水珠也没有的干净换衣间。     用脚踩了地灯,我无语得发现,自己的换洗衣服没了。     这套换洗衣服正是上次在家里打包好让萧然带回来的一套。樱粉色一件长款t恤和深粉色的运动短裤,整个衣着效果是从头到脚的颜色渐变,既时尚又运动。     是我在从海外买手店里淘回来的珍品。二十分钟前,被我叠的整整齐齐得放在了台面上。     能拿走衣服的还能是谁?     我重新用浴巾裹了一遍自己,确定自己保守得只剩剪胸了才拉开了换衣间厚重的大门,没好气得对着外面叫道:“衣服给我拿过来!”     萧然捧着一沓衣服,出现在了大门之外。     见我正在用毛巾拧干头发,便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沉默地在想着什么。     我侧过头,透过湿漉漉的刘海,看了他一眼,想想就觉得好笑,点评道:“流氓。”     “流氓”仍旧沉默得站在门外,带着促狭的笑,却用着干净的目光在看我。     许久,久到我擦干了头发,萧然开口:“铭心,记得小时候吗?铭言嫌你麻烦不带你玩,将你一个人扔在了公园的老人健身区。我不放心你,就一直坐在石凳上,一边帮人看着水杯一边看着你,防止你摔下来。可是你玩的一直很high,在扭腰器上不知道扭了几百回。”     闻言,我立马阻止道:“打住。老板,衣服放下你可以走了。”     萧然走到我身边,却没有立即放下衣服,用漆黑的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我,“扭腰器、健步器、秋千,甚至是单杠,都被你玩了个遍。你玩了一身汗,玩得满脸通红。你知道吗?当时,我怕你感冒,一直想给你换身衣服。”     我用一种“尼玛你是恋童癖”的眼神看了萧然一眼,然后还是绷不住笑出声来。     悄无声息的,萧然一手抱着衣服,一手又将我抱进怀里。在我的脸部神经由大笑变成的惊讶的刹那,感到了蛊惑的信息,而后便是唇舌相依。在这短暂的沉默片刻,我颤抖着睫毛并不安得挣扎,回应我的是后背火热的掌心,和纷乱的气息。     火热的掌心在后背游移,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一丝丝得抽离,不敢呼吸也不敢动。     萧然忽然放开了我,轻笑道:“现在,我能给你换衣服了么?”     回答他的是我满脸的羞红。     不顾这羞红,萧然将我压在了洗手台边上,压到我挣扎的缝隙都没有。一手将衣服搁在台面上,一手解开了我后背的毛巾结。     他看着毛巾带走我的羞愤落在地上,眼睛明亮又湿润得将我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总结陈词道:“铭心,你说得没错,评判你需要洗过澡之后。”     我此时还在担心被看光的后果吗?no,我的脑子里只在庆幸小肚上没有肉。     他从衣服堆里抽出白色的内内,不顾我羞愤的脸色,弯腰将我抬上了冰凉的台面,细细得绕过小腿,缠上大腿,一直拉到了尽头。不顾我羞愤的脸色,又将文胸抽了出来,纠结了半天才将双臂分别套进去,而后一个环抱温柔得替我勾上。     轻轻松松的一勾代表不了这个环抱的结束,两片湿热从脸侧缓缓落到了肩胛骨,反反复复,徘徊几许。     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啪”得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拿着仅剩的两件衣服奔进了浴室。     被我推了有三四步的萧然背过身去,用指腹摩擦了一下额头,无奈笑道:“对不住,铭心。”     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我嘴里冒了出来:“流氓!”     ~~     我洗完澡的结果,是萧然也要洗澡。我意味深长得看了他和他的罪魁祸首一眼,萧然尴尬得又道了一个歉,承诺洗完澡请客日本料理来赎罪。     我大义凛然得原谅了他。     前脚他拿着换洗衣服进去,后脚客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两步小跑过去,接了电话道:“喂,找萧然吗?”     电话那端是熟悉的女声,“铭心,怎么是你?”     我顿了顿呼吸,将电话拿到了左耳边,嘴角上扬:“是我啊,霄姿。你找萧然什么事?他刚刚进去洗澡了。”     霄姿怔了几秒,才用很低的声音回复:“嗯,工作上的事。”     我莞尔,给出建议道:“工作上的事情你写个邮件给他吧,回头我会提醒他看的。”     “,,,,,,我知道了。”霄姿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没有挂电话,徒留一片忙音在耳畔重复得响着。原来,这就是友情破碎的味道。     以前我一直奇怪,为什么三大主义里,我和林叶繁玩得好到不能再好,却和霄姿总有着距离。     我以为是差距,是我和她从里到外各方面的差距,才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终于有一天,我的梦告诉了我,是因为我们俩都有着相同的小心思。     我喜欢萧然,她也是。     出发去吃日本料理,我和萧然转达了霄姿的事情。     萧然一面给我系了安全带,一面憋着笑意,同我道:“你以前从来不关心我的事,也不插手我的事情。岂料这一关心一插手的结果,实在是轰天动地。”     “你不好奇我怎么认识小van的吗?”     “小van?”萧然含笑瞥我一眼,启动了车子。“大名鼎鼎的到了你这里变小van了。不得不说,我家的保姆非常有实力。”     “。。。。。。够了啊,老板。”     车子一下子停在了小区门口,我还在好奇,是不是他忘了带什么东西。     萧然却打开窗户,侧过头,同外面站岗的保安道:“这是我未婚妻,麻烦下次让她直接进来,不用登记。”     气派保镖恭谨得看我一眼,仿佛想起了我是方才登记了三张表格的那个“保姆”,脸上风云变幻,最后只化为一缕笑,特别诡异。     “萧太太,您好!很高兴您是我们的业主,我们乐意为您服务!”     我嘲讽得回应了一个笑,没有做声。心里想的是,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萧然关上窗,开动车子,而后道:“这保安除了专业之外,也没什么专业的了。不过刚才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我不吱声。     萧然接着道:“去民政局领证。铭心,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嘟着嘴道:“哼,你才跟你们家保姆去领证呢。”     “。。。。。。别闹情绪,我们家保姆必须得娶回去。”     “?”     “可以不用给工资了啊。”     “。。。。。。”           第109章 贤妻良母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和两位同行的老师们吃完火锅,我就坐上了出租车向陈霍伊的单身公寓进发。     耳机里放着范西帮我录下的讲座音频,看着窗外cbd的夜景:川流不息的车辆,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通明的城市,我感觉自己坐在小舟里,正穿梭着城市的海洋。     司机师傅问我道:“姑娘,北京的夜景和香港的夜景有什么不同吗?”     我摘下耳机,感受着凉爽的夜风从窗外拂过面庞,开心得笑道:“香港繁华,北京壮阔。不过比起香港,我还是更爱帝都啊~~”     师傅回我:“姑娘有鉴赏力啊。”     出租车停在了一条柏油马路上,苍翠的树木在夜灯下婆娑,一只棕毛圆眼的泰迪犬从我脚边爬过,舔了舔我脚上的鞋面。     一个身穿运动套装的大姐收了收绳子,将泰迪拉了回去,歉意得对我笑了笑,打招呼道:“晚上好啊!”     我弯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地图,也点头笑道:“晚上好。”     大姐热心,“你是游客啊?要去哪里?大姐告诉你。”     在香港习惯了人情冷淡、习惯了自己找路的我,有点不习惯这般的热情,脸皮有些发热,“嗯,庆华公寓。您知道吗?”     大姐立马指了一个方向,眯着眼睛开始脑补路线:“就这边,沿着雍和宫红墙一直走。直到看到沃尔玛,沃尔玛后面就有一栋楼,就是你要找的庆华公寓。”     “谢谢啊,大姐。”我果断折起手上地图。     大姐摆了摆手,还替我抱怨出租车司机,“啊,真是,现在司机送人都不送到目的地了吗?让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在路边找。”     我结巴:“,,,,,,我只,只说了街名。”请给帝都的人文情怀点赞!     几步小跑,我喘着气来爬完了公寓台阶。     前台管理员朝我举了举手,礼貌地问我找谁,然后一个电话拨给了陈霍伊那确认。确认之后将一张备用房卡递给我,笑道:“你男朋友住着都快半年了,你还是第一个来看他的呢。”     我接过卡,压低了声音,探究道:“他有没有经常带美女回来?”     管理员认真得想了想,总结陈词道:“你男朋友几乎天天加班,他回来的时候都不是我在值班,还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带过美女回来。”     我不禁有些心疼,陈霍伊竟然这么辛苦?     听范西说madi的实习内容不是陪客户打高尔夫就是去银行吹空调啊~~     想到这里,我决定了,我要好好犒劳陈霍伊。     房卡“唰”得打开一间目测三十平米的房间,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张薄摊铺盖的床。     床的边上隔着两个人宽的一个梨木衣柜,将这个房间隔成了卧室和厨房两处。卧室的地面是木地板,而厨房这一片是黝黑泛光的瓷砖。     我将背包卸了下来,放在这个房间唯一的还有些积灰的书桌上,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间。     卧室这一片就是个简单的长方形,一张铺了席梦思的床,一张只有四条腿的简易桌子,桌子和床之间隔着一张挂满了衬衫和外套的椅子。所谓公寓标配的电视,孤零零得挂在简易桌子靠着的那面墙上。桌子上满是灰尘的遥控器告诉我,陈霍伊实在没有看电视的时间。     厨房这一片是个简单的正方形,抽油烟机和洗菜的水槽霸占了这个正方形的一个边。水槽里还剩着一个没洗的泡面碗,冒着油油的水光。做饭台上,只有着一个孤零零的计时电饭锅,锅边上还落了一个出前一丁的包装袋。     我这么一个控制狂,看见垃圾就会忍不住给扔了,顺手就拎了包装袋丢进了旁边的桶里。     水槽边有一个小型的电冰箱,高度正好是水槽的高度。我弯下腰打开冰箱一看,乖乖,空荡荡的一片,唯独两瓶百岁山的矿泉水告诉了我一个真相,陈霍伊还在用它。     抽油烟机对面的另一边,摆放着一个梳妆镜和鞋架。我吹了吹镜子上的灰尘,心里实在为陈霍伊这半年来的生存质量感到担忧。好在厨房这个正方形的另一条边上,有一扇浴室的门,门前还有着让我欣喜的洗衣机。     洗衣机能说明什么?说明了陈霍伊最起码还能穿干净的衣服上下班啊。     将房间巡视了一遭,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还好,来得及。     ~~     从包里拿出银行卡,我将垃圾桶的垃圾袋拎了出来,就往楼下狂奔而去。     管理员见怪不怪得看着我飘去的背影,还提醒道:“沃尔玛就在前面。要是买太多拎不动,用他们的购物车推回来,回头我帮你还回去。”     我回头看了管理员一眼,觉得他太有职业敏感度了。     进了沃尔玛,我推了一个购物车,一面想着房间里缺的东西,一面进入了疯狂扫货模式。     电磁炉,炒菜的锅,砧板,厨刀,碗筷,一系列的我看都没看,直接挑了放进购物车里。     空气清新剂、面纸、垃圾袋、拖把、洗衣液,看到什么我就拿什么。想着经常加班的人腰不舒服,我又推着购物车来到了按摩垫的区域。     半个小时后,管理员看着我推了满满一辆购物车回来了,他刚要竖起大拇指赞叹我的行动能力,我示意道:“麻烦,后面还有一辆购物车,能帮我一起推到楼上吗?”     管理员:“。。。。。。”不怕女人买东西,就怕女人买东西叫你啊。     进入房间,我就将陈霍伊唯一的电饭锅从里到外洗了一遍,锅胆就擦了不下三回。随后倒了一人份的大米进去,插上插座,煮起了白米饭。     水槽里面泛着油光的泡面碗直接被我扔进了垃圾桶内,取代它的,是三个崭新的青花碗和两个透明玻璃饭盒,正悠哉闲哉得泡在洗涤剂环绕的热水中。     翻开冰箱,按着顺序将十瓶矿泉水整齐得排在了最上层。再从一个购物车里拎出最重的一个袋子,将橙子苹果香蕉分成三个区块塞进了冰箱的第二层。瞧着还有空隙的样子,最后两个火龙果便成了点缀放在了众水果的上面。第三层的空间最小,海苔饼干奥利奥沙琪玛这类补充能量的甜食被我一气塞了进去,满满的,再塞就要溢出来了。最底下的冷藏区,被我塞满了用水可以直接煮熟的基围虾。可一想到陈霍伊或许都不会打开冷冻层,我又贴了一张便利贴在外面,上写五个大字:吃我,我是虾。     冰箱的门壁自然也逃不过这一劫,鸡蛋一层,番茄酱沙拉酱咖喱酱又是一层,两瓶啤酒和一排牛奶是最后一层。塞完了冰箱,我如释重负得吐了一口气。     一口气尚未全吐完,手机响了。我阖上冰箱门,抓过手机:“我已经在你宿舍了。”     手机那端非常的安静,依稀还能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     我不由放低了自己的声音,问他:“你什么时候回?”     陈霍伊似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此刻走到了露天的阳台抑或是写字楼外的街道上,回道:“还有一个小时,我尽量快点。”     我看了一眼正在冒热气的电饭锅,自言自语道:“正好。”     “什么正好?”     “给你煮了一锅饭,你回来的时候,米粒的蓬松度正好。”     “哈哈,晓菁,很久没听你这么用词了。”     我很不满,咬牙道:“你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我煮了一锅饭这个事实上面。还有,你在北京怎么过得跟狗似的?连热水壶这种低级配备都没有。”     陈霍伊叹了口气,沉默了两秒回复道:“确实挺像狗的。你再耐心等我一个小时,我忙完了就回去。”     我点点头,自动扮演起“贤妻”角色,温柔得回复道:“好的,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望向天花板吐槽: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啊!!一个小时我要做好饭、拖好地、收拾好一切!!!我从南边飞到北边就是为了给陈霍伊当保姆的啊!!!!     可是一想到陈霍伊是为了帮助张轩才一个人留在北京吃苦,我就像喝了兴奋剂一样又马力十足得干了起来。     电磁炉拆封,油盐酱醋拆封,热水壶拆封,一切都拆封。擦桌子,擦电视,擦遥控器,所有的家具都擦了一遍。椅子上的衣服我全部扔进了洗衣机里,滴上新买的洗衣液和柔顺剂,轰轰隆隆,一气都给洗完了。不要以为我放过了短裤,一盆子全被我泡在了洗手间门口,就等炒完菜能空出手来收拾它们。     ~~     陈霍伊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大认得自己的公寓了。     原本简单的床上多了一个靠枕不说,那个一看就是老人专用的按摩垫是什么鬼?原本空空落落的厨房,现在堆满了电磁炉,热水壶,电饭锅,神马?还有一个榨汁机?     视线一转,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写字桌上,两菜一汤正冒着滚滚热气。原来堆满衣服的椅子也被清理了,还被铺了一层软垫,欢迎着他来坐。一张圆形的紫色地毯铺在椅子和床的中间,上面搁置着经常会翻来覆去找的包、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     陈霍伊抚了抚自己的脑勺,好吧,他承认,经过晓菁这么一添置,越发证明了他这半年来活得跟狗似的。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打开冰箱看看里面塞了什么了,按照自己女友追求完美的性格,冰箱肯定是被塞满了。     他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得喝了一口汤。果然,底料十足。     劳累一天,果然是需要这样的温柔缱绻的。     “叮”的一声刷卡,我抱着满怀的衣服走了进来,瞧见床边站着的俊逸男人,不由笑道:“哎,你提前回来了。”     陈霍伊咬了下唇,眼神不错得盯着我,像是凝聚了半天力气才开口道:“你过来。”     我看不到他眼神里的情感,只看到我辛勤拖过的地板上留下的几个大脚印,没好气道:“没看到我新买的拖鞋吗?地板都被你踩脏了。”     陈霍伊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几个大脚印,讪讪得摸了摸鼻子,抬起头还是说:“你过来。”     我翻了一个白眼,绕过他走到衣柜前,将衣服一件一件得挂上。     陈霍伊从后面环住我,用双臂困住我要挂衣服的手。半晌,才在耳畔评价道:“好久没抱你,感觉又大了。”     我刚想问什么又大了,但片刻就领悟了他话里的意思,毫不留情地踩了他一脚。     陈霍伊痛且快乐得笑了两声。     “快点吃饭吧,再不吃,晚饭就要变成夜宵了。”我挂完衣服,好心提醒道。     “行,现在吃晚饭,夜宵的时候吃你。”     我实在忍无可忍,咆哮道:“陈霍伊,你再说些废话试试!”     跟物业借的熨斗很快送了过来,我从衣柜里挑出两三件急需熨平的衬衫,在借来的小桌子上熨起了衣服。     陈霍伊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我熨衣服。他吃饭的声音比我这边水蒸气沸腾的声音还小。     不习惯着安静的氛围,我抬头看他一眼,歪了歪脖子,发表感言:“感觉你瘦了好多。”     陈霍伊闻言笑了一下,反问我:“你留北京几天?”     “只有三天,下面还要跟老师去上海开讲座。”     “北京的高校给你的感觉怎么样?”陈霍伊给自己添了一碗饭,问道。     “名门高府,大师才子。哦,还有就是这边的男生都好贫好能讲。”     陈霍伊连忙警告:“碰见美女,就是闷葫芦都会给自己涂上润唇膏。你没留联系方式吧?”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叹息道:“你别说,光今天就有几个联络办的要了电话。不过他们没开通港澳通,固话是肯定打不通的。”     “。。。。。。”陈霍伊接不上话了。     吃完了饭,陈霍伊将自己的碗扔进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冲了半晌,问道:“张轩身体怎么样了?”     我将刷碗布递给他,看着他洗碗,“听我妈说好像还可以,现在一顿能吃两碗饭。”     陈霍伊叹了口气,终于开动了吐槽模式,“张轩也太能了。我进科里一个月就知道他有多不容易。专利和市场一个不落,合伙人各个听话,公司员工全将他当神拜着。要不是他身体出了问题,现在的科里早应该上市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回头我一定让张轩给你涨工资。”     甩了手上的水珠,陈霍伊扬起嘴角,“工资都是小事,有你给我撑腰这才是大事。你看,你来一趟,立马提升了我的生活质量。”说完这句,陈霍伊便提议:“陪我看会儿电视再走吧。”     我可怜他,“好啊。”     “都九点半了,要不然你陪我睡一觉再走吧。”     我无力翻眼皮,给他两个字,“滚蛋。”           第110章 聚宝源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行程的第二天早上,酒店的自助早餐厅里,我顶着一双黑眼圈正在仰头喝橙汁。     随行的女老师端着一碗汤面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打招呼道:“rning!”     我有气无力得回道:“早,amy。”     amy是穆斯林家庭出生的姑娘,因为饱受一夫多妻制度的烦扰,毅然决然得奔赴了东南亚进行深造。期间辗转了马来西亚、新加坡、香港,最终还是选择了香港为落脚地。先前为了避免和自己的姐姐嫁给同一个汉子,amy以学业为借口,修完了中大的phd,甚至还有南洋理工大学的mba。像她这种文理精通的学霸异族一向是学校的最爱,自去年起amy就已经被聘来给低年级的学生授课了。     她看了我餐盘上一屉包子,疑问道:“beef?”     我习惯得咬了一口,将整个包子馅呈现给她看,果然接受到她失望的眼神。     “为什么中国人这么爱吃猪肉。”amy懊恼道。     将包子整个塞进嘴里,我继续补刀:“也不只有猪肉啦。出了酒店左转,是北京地道的小吃一条街。你去看看,猪腰子、猪心、猪肝啊都有人在卖。你要不吃这些,炸蝎子炸蟑螂什么也都有。”     amy立马从位子上爬了起来往洗手间去了。     刚从洗手间回来的professorwu无奈得摇了摇头,教导我:“别再寻amy开心了,joy。”     我很是无奈,摊手道:“怪我喽。”     三个人吃完早饭,坐着大巴去了大天朝首屈一指的首都高校。高校正值早上开课的时间,一脚踏进学门,一股牛逼哄哄的知识感就扑面而来。     professorwu也感觉到了,往常拽得五大三粗的面孔瞧着也有些拘谨,感慨道:“内地大学的氛围真是不一样。”     amy看着来来往往长得高深莫测的男同学,也是兴奋不已,“感觉随便一个男生都很有深度的样子呢。”     我面无表情地走在她俩身旁,毒舌道:“是的啊。在自己学校,只能感觉随便一个男生都很有酒量的样子啊。”     professorwu:“。。。。。。”是喜欢她头脑灵活来着。不过,带她出差这种事以后还是算了。     amy:“。。。。。。”这姑娘真不可爱,一点都不能体会单身狗的痛苦。     讲座的入座率比事先预计的要高很多,甚至连大讲堂的后面都站满了人。professorwu的演讲才能被充分激发了出来,第一次将港普讲出了节奏:“公民社会中有贫民窟,有花园别墅,有血有泪,把它描写成为宁静、和平的去处不是出于无知便是出于欺骗。应当指出布洛维的这种观点打的是社会学的马克思主义的旗号,具有迷幻性和隐藏性。”     我坐在切换ppt的角落,因为昨天晚上实在干了太多打扫的活计,疲倦得张了张自己的大嘴。     底下有同学忽然举手问:“professor,您的意思是,带有马克思主义旗号的社会学都是具有迷幻性和隐藏性的了?”     我又张了一下嘴,埋怨得看了这位同学一眼。     professorwu耐心地解释道:“恩,我们今天探讨的是布洛维主张的‘公民社会’。他的观点有着马克思主义的特色。马克思主义本身在一些实用领域是没有迷幻型和隐藏性的,但搭上别的观点、别的思考,确实会变味。”     同学还不死心,倔强道:“在我们的学科认知领域,马克思主义是万金油,没有什么能扭曲。professor你讲出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有充足的理论根据。要知道,社会学最多的就是资料,还有理论。”     professorwu:“。。。。。。”     “而且我觉得香港对于大陆的看法,和当局第一世界的某些国家对于我们大陆的看法具有相似性,存在偏见和歧视。觉得我们大陆奉行马克思主义是笑话,是作茧自缚。”     professorwu:“。。。。。。”真是“痴女怕缠狼”啊。     “还有,我想听professor说一下,,,,,”     疲倦的人容易暴躁,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真心受不了一个人反复地“秀渊博”,我不爽得将打开自己手边上的一个麦克风,打断他的咄咄逼人:“哎,哎,我说一下啊。有充分的资料证明布洛维他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你抓住一句话就脑补这么多,你科学吗?”     “。。。。。。”全场瞬间寂静了好多,几秒之后,座位上响起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同学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承认:“不好意思,我是学国际关系的。对于社会学涉猎不是很深,所以提出的问题会比较片面。”     我莞尔一笑,替他找梯子下,“没关系。安倍的肠癌复发,还指望你这样自带喷油壶的人才呢。”     顷刻,全场响起了一阵哄笑声,前排的同学们看我都带上了看逗比的神色。     professorwu暗自抹汗,真是没带错人啊。     讲座一结束,professorwu示意我可以去和男友约会了。     我收拾着桌上的笔记本,强烈抗议:“您的讲座我还要旁听呢。”     “joy,从早上开始你就不正常了,噎了amy至少两次。刚刚那个国际关系专业的靓仔还被你一句话噎到满脸通红。好吧,知道你心念我们中大男神,下午的讲座你真得不用跟了啦。”     我皱眉,反复确认:“老师,真得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坟头?”意识到自己发音错误,我连忙纠正:“风头?”     professorwu的嘴角抽了抽,还是认命道:“是的,是的,你抢了我的风头。”     我“嘿嘿”了两声,将收好的笔记本往旁边一丢,拎包就撤了。一路迎着校园里凉爽的风,欢呼雀跃地拨打了陈霍伊的手机,“下午我有空啊。”     ~~     正午的阳光从高强玻璃渗透进来,直逼人阖上眼皮。     聚宝源的铜锅刷肉一直是我想要品尝的,自打在电视上看人这么刷过羊肉之后,我心心念念得想要吃上一顿。一屁股坐在这客满的店面里,我死皮赖脸得独霸了这最后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在店面的入口处,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耀眼的日光。     服务员来来回回几次,都用着询问的眼神飘过我。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一个小时过去了,陈霍伊应该快到了。     摸了摸鼻子,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视线的再三“关照”,我无奈得招了招手,示意点单。     拖拖拉拉得点了两人份的菜,还是不见陈霍伊来,我耐着性子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催。     短信尚未回复,一盘盘鲜肉已经伴着新鲜蔬菜依次上了桌,铜炉里的水蒸气也“咕咕”得往上冒。     手机屏上的红色秒表一直在动,我手抓着夹子,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菜往锅里放。     会不会是公交上人多,所以陈霍伊不方便掏手机看?     我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将火锅店地址、我的座位、穿着打扮详详细细得输入了进去。     十分钟过去了,陈霍伊的手机就像失踪了一样,没有一个回应。     会不会是公交上人多,所以陈霍伊的手机被小偷给顺走了?     我不由打开电话簿,拨通了号码。嘟一声,嘟两声,三声,最后是熟悉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女声提醒了我,难道是陈霍伊忘记了带手机?     关于手机是被偷、没带、还是接听不了这样的疑惑,一直萦绕在我脑袋里。     服务员看我的目光由一开始的催促,如今已经变成了同情。她帮着我将羊肉夹进锅里,并详细介绍了调料的最佳吃法。     我漫不经心得拿起筷子,味同嚼蜡得品尝着。五分钟,十分钟,直到肚子里都塞不下东西了,也没有看到陈霍伊的身影。     落寞得走到结账台前,我掏出了钱包,心里开始盘算回头怎么找陈霍伊算账。     那天,本是我如愿吃到自己最爱火锅的一天,周围是油香四溢、一桌桌的欢声笑语,即便被陈霍伊放了鸽子,我还是很开心的一天。     却不知道这一天,是我最不想回忆,最害怕回忆的一天。     因为这一天,是我承受不了一切的起点。     将钱包塞回皮包里,手机忽然亮了。我原以为是陈霍伊终于良心发现了给我一个回复,却发现来电的是远在家里的老妈。     我拨开接听键,打了一个饱嗝,问道:“哎,妈,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另一端老妈的声音不像以前往常中气十足,断断续续的小声得在跟我讲什么事情,似乎怕吓到我似的一字一句道:“晓菁啊,回家一趟吧。你,你张老师,走了。”     我走到火锅店的门口,抬头看了懒耀眼的日光,诧异道:“张轩去哪了?他那么糟糕的身体还能去哪?别是找了个度假村去玩了吧?”     老妈带着哭音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放大:“你张老师,他刚刚去世了。死亡通知书现在就在你爸爸手里。晓菁啊,你赶快回来一趟吧。”     “啪”的一下,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     手机质量好,不用低头我都知道,机身不会碎。     但这刹那,我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第111章 香如故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旧金山的街头,霓虹灯闪烁,人头攒动,巴士和私家车像一粒粒棋子填满了整个街道的棋盘。白天工作一族的匆忙和紧张,在夜的笼罩下,变得肆变得妖娆。分不清是咖啡屋门口,还是酒吧门口,成群结队得站着欢声笑语的老外。聊天的,狂欢的,上演暧昧的,无一不在放纵着欢乐和疯狂。     公交站台的座椅上,我眼里包着两泡泪水,正在独自伤神。     蜷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得看一眼街对面喧闹的人群,又看一眼嚎也嚎不出来的我,最终选择用沉默作为自己的潜台词。     我吸了吸鼻子,预备结束这段悲伤,就听anne叫道:“嘿嘿嘿,别拿我袖子擦你的鼻涕啊,这件是在阿玛尼挑的,不是在亚马逊扫的啊。”     “谢谢你啊,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擦完鼻涕,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直接忽视了一脸嫌弃状的某姑娘。     “不用谢,反正放学之后能跟我玩的只有多比。而且多比最近刚结扎,心里很郁闷,一直躲在自己的小窝里不出来。”嫌弃之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自我回忆道。     “任谁发现自己变太监了都会郁闷的。”我解释道。     说到这里,我的悲伤情绪又饱满了起来,眼泪水跟春汛决堤一般得哗哗往下流。     不爽道:“我说,有完没有了啊?”     “anne,你造吗?张轩要不是为了在这陪我,他早可以回国了。他要是早回国的话,就不会被原来的女朋友抛弃了。如果没有被抛弃,张轩现在也不用跟太监似得活着。嘤嘤婴,我觉得我的罪恶值好大。”     翻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评判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他那个ex的脑子进了人头马,不懂投资罢了。再说了,就kris现在的身价,他ex也配不上了啊。”     我吸了吸鼻子,睁大眼睛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情好多了。”顿了顿,“可是我一想到斯坦福用我的入学名额强迫张轩去研发,我就觉得自己的罪恶值好大。”     叹了口气,自觉得将衣袖递给我,感慨道:“你也是个厉害的,直接谩骂一屋子的面试老师,哎,你的名额肯定是要泡汤了。哎哎哎,别哭了,想想回去怎么说吧。这会儿kris肯定知道了,你回去跟他说理由的时候千万别提我告诉你真相的啊。”     我坐直了身子,开始尝试编理由:“嗯,我的大姨妈来了,心情不太爽。正好面试老师里有个日本人,然后一不小心,我的爱国情绪上来了我就骂人了?”     用手捂了自己的脸,躲开我投来的殷切视线,不想理睬我。     “嗯,或者是我觉得斯坦福的帅哥太少,忽然没有了想上的**。”     瞬间炸毛,“大姐,斯坦福可是国际顶尖私立大学,随随便便跟你们国家的曹植一样走个七步,就能碰到不吸大麻还没有纹身的富家公子哥。没有帅哥?!你敢用这个借口我就和你友尽!”     我:“这么激动干嘛?你和我友尽就能泡到帅哥,我现在就和你友尽。”     摊手,“你的直白总让人萌生感动。”     此刻的我,穿着黑如墨洗的衬衫和长裤,正面无表情得坐在白色塑料椅上。头顶是难得没有雾霾、蓝的透彻的天空,脚下是踩也踩不断、在秋天里隐藏着绿意的枯草。     我的周围,俱是黑色着装的人,坐在白色的塑料椅子上。     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有的眼熟,有的陌生。所有的这些面孔,都不及最前方一个玻璃镜框里,用黑白二色描绘的,一张英俊文雅的面孔。     对着那张面孔,我有一种感觉:自己只要皱一下眉,就会有决堤的泪水来洗刷视线。所以我忍住了,时时刻刻都在逼着自己忍住。     坐在我左边,一直用着她粗糙的大手紧握我的双手,默默得潸然泪下。尽管她是我一生难觅的损友,但从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起,我就开始讨厌她。     讨厌她逼着我跟她一样流眼泪,逼着我跟她一样承认老张的死亡。     我一直像看热闹一眼得坐在整个悼念会场的主席台下,面无表情得看着这些熟人或陌生人的演讲。     现在站在台上的,是一向以讲课谋生的方大千。他颈间一根银灰相见的领带,像是一个坐标,一直绑定我的视线。     “阿轩是我的良师,也是益友。他卓越的智力、敏锐的思路、宽怀的胸襟、幽默的谈吐,都在吸引着我们身边人向他靠近。07年,学校从britan请来的教授闹了脾气,不愿留在香港和亚洲继续发展,将一个投资千万的实验项目抛掷一旁。那时候,整个项目的成员都感受到了背叛,沮丧,还有绝望。成员们承受不了的,除了经济上的压力,还有感自未来的挫败。他们之中,唯独阿轩,一个人收拾了实验室,将自己埋头进了烧杯里,埋到了显微镜下,埋在了一张张paper里。一个月后,他将自己的助理工作证扔在了投资方的桌上,换成了chief工作证。半年后,原来五个人的研究小组,变成了二十个人的研究团队。五年后,这个研究团队,扩大成了如今的科里研发部。只有五年,短短五年,阿轩用他的才能,用他的执着,用他的毅力,完成了科里这个神话。”     方大千总结到这里,忽然哽咽,用着沙哑的声音继续回忆:     “12年的冬天,阿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开始为科里打算,为所有的人打算,却唯独没有为自己打算。我问他,你不是想带着你的小棉袄游遍全球吗?你不打算看全你的阿尔卑斯山脉了?是谁说的勃朗峰的风景必然与众不同,白朗峰的圆丘肯定像水晶宫?是谁一直想尝一尝用橘木烤出的西班牙肉饭?精挑细选的潜水衣要放在屋里积灰了吗?阿轩却笑着回我,‘大千,时间不多了,身前事先放一放,等想完身后事再说吧。’”     方大千讲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是张轩啊,他是无所不能的张轩啊。他说放一放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事情。可是我想不到,他连自己的死都不放在心上。玩乐和学业,他将玩乐放在了一边。享受和事业,他将享受放在了一边。身前事和身后事,他又将自己放在了一边。阿轩,,,到了天堂,请好好得为自己而活,不要再让我们这帮兄弟朋友心疼你。”     听不懂台上的演讲却也淌了一脸的泪。可见整个悼念会的现场,除了我,人人都在抹泪。我毅然决然得逼着自己不去听那些骗人的话,那些骗人的眼泪。     想不到的,第二个上台讲话的居然是我老爸,十几年没穿过西装今天却西装如履的老爸。     老爸拿了一张稿子,颤悠悠得念道:“云蒙低沉,草木含悲,苍天流泪,大地悲鸣。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在这里,悼念我女儿最敬爱的老师、最好的哥哥―张轩。张轩很小就成了孤儿,一直被好心的邻居和老师带大。当年我第一次看见他,只觉得他是一个简朴自强的小伙。却想不到,那会儿刚成年的小伙,已经经历了我们这些大人都未经历过的辛酸和苦楚。张轩从不因为贫穷而感到自卑,也从不因为富裕而轻视别人。他的身上,有着冷冽梅花的品质,高洁,优雅,沁人心脾。如果我有他这样一个好儿子,我想,我晚上睡觉都会笑醒。张轩不是晓菁的亲哥哥,却一直扮演着亲哥哥这个角色。我和晓菁的母亲多年来一直都很惭愧家庭教育的失败,直到张轩带着晓菁从美国回来,我们才停止了这份惭愧。我们晓菁,被他照顾的很好,身体好,学习好,积极又乐观,甚至还能主动干家务。”     别人的话或许我不会听进耳朵里,但是老爸的话却无异于一根根刺扎进了心里。     我忽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老爸叫道:“有完没完啊?讲得还上瘾了呀?”     老妈匆忙走了过来,示意一旁的anne一眼,两人一齐将我架住。     我挣脱着两个人的手,红了眼睛叫道:“放开我!老张根本没死!你们放开我!”我使劲挣扎着,将自己想象成一个被绑架的儿童,咬着牙推开了身边的人。一个,两个,我看着老妈被我推到了椅子上被我一气推倒在草地上。我仍旧喘着气,对着台上的老爸叫道:“老爸,你要表现你的才华就去菜市场好吗?你站错台了啦!”     方大千他们也赶了过来,试图稳定住我。可我暴躁得跟一只猴子似的,浑然听不到他们的训。     直到一双坚实的臂膀圈住了我,温暖的呼吸喷在脸颊上,我仍喃喃自语:“一帮王八蛋,居然骗我老张死了。谁死了老张都不会死,妈蛋,谁再骗我,我就踢得他长痔疮。”     背后有人大声提示:“霍伊,快点,敲晕她。”     圈住我的人迟迟没有动手。     我看着老爸还目瞪口呆得站在台上,火大得想上去把他老人家给揪下来。     就在这一刻,后脑被一阵猛力敲打,就像柴火被钝刀给劈了一样,自己的耳朵还能捕捉到那声清脆,眼睛却再也看不到东西。我感觉自己像秋日里衰老落下的树叶,再也找不到着力点,软绵绵得往地上趴去。     如果今天真的是老张的悼念会,我觉得映入脑子里的这句诗非常应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第112章 风信子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菁菁,今天是斯坦福面试的是最后一次机会。听我的话,好好去面试,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我摇了摇头,干着嗓子任性道:“不去。”     温润的声音没有不耐烦,只是像被层层过滤一样,越来越模糊,“菁菁,听我的话,快去。”     我看不清他的脸,也找不到他声音的方向,只能吼干了嗓子,吼出了一脸泪水,朝着内心的恐惧吼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泪水滴滴,沿着脸颊,一直流进了喉咙里。     在这个时候,一条湿润的毛巾伸了过来,轻柔得擦拭着我的眼眶、鼻梁,还有脸颊。清凉,舒服,柔和,让我模模糊糊间明白了自己在哪。     我睁开眼睛,就像寒冬席卷下瞬间被冰冻的瀑布,止住了眼泪。     老妈将我从床上扶起,用毛巾细细擦拭了一遍我的脸,神经兮兮得盯着我的眼睛看了看,而后悄声道:“晓菁啊,脑袋还疼吗?”     我沉默了半晌,从老妈手里抢过毛巾,给自己擦了一下领口间堆积的泪渍。     听到房里传出声音,陈霍伊打开门走了进来。看见转醒的我立马舒了一口气,皱着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走过来问道:“要喝水吗?”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地点了点头。     陈霍伊从旁边书桌上端来了一杯水,递给我的同时又将毛巾拿了回来,给我擦了擦手。     我接过水,仰起头就“咕咚咕咚”得一口气给喝完。     老妈看了点评道:“嘿,瞧你这喝水的速度,可以去参加达人秀了。”     我没有任何反应得仰头再表演了一次。     陈霍伊学着护士样,将整个水壶抬了过来,给我续了水。连喝了三杯我才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些生机了。     老妈觉得我理智回来了,欣喜道:“你都快三天没吃过饭了。厨房里的排骨汤一直给你热着呢。晓菁啊,吃点吗?”     我没吭声,过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得点了点头。     老妈连忙转身去了,徒留陈霍伊面色凝重得坐在我的床边。     房门一被捎上,我的眼角就不自觉得抽了抽。下一秒,眼眶里就积满了泪水。     我连忙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地嚎哭:“张轩死了。。。”     泪水滑过手指,滴滴得落在被子上。这种阻挡不了的挫败感,就像我终于承认了张轩死了这样一个事实,我再逼迫自己不去相信,事实还是事实。     醒着的时候,只要脑子里一浮现张轩那张冷冰冰的肖像画,抑或是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就像灵魂被人抽走,精神世界被黑暗笼罩,自己辛辛苦苦奔着目标努力到头来却发现目标不存在一样,,,这种撕碎人的感觉,让我恨不得醒不过来。至少,在梦里还能听到张轩的声音。     我承受不了这个没有张轩的世界,承受不了过去一回头就能看见的人今生再也看不见。     张轩,为什么你要这么狠?说走就走?     我一直在做全球旅游的攻略。一心想着什么时候做完了,就全部email给你。收到email的你一定会开心,会满足,说不定还会感慨:真不愧是我的好菁菁。     我一直努力学习。课外活动再累,即使累到眼睛都睁不开了,晚上还是会开了台灯将今天的课本看完。我一直都对自己说,我可以丢各种脸,却不能在学校丢你的脸。     连大学毕业之后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我一定会去北京找个工作,离科里近一点,离你近一点。这样的话就算被公司老板骂,我也能几步跑过去向你哭诉。按你的脾气你绝对不会为我出头,但是你会找我的老板谈话,让他一辈子都后悔hr招了我做员工。     我甚至连将来你老婆坐月子没空带孩子的应对计划都想好了。我肯定会请一个长假,拎着几箱花王纸尿布去你家住着。到时候你一定皱着眉头问我:房租没人给你交了吗?跑到我这儿蹭吃蹭住?     我的蓝图早就一笔一画得写好了,可你却不再给我实现的机会。     我就坐在床上,抱着被子,一直哭到耗尽力气。力气没了便会发呆,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又或场景,就又开始新一轮的抽泣。     这般反反复复,来来回回,从梦醒时的太阳高照,一直抽泣到了夜色深沉。     陈霍伊始终坐在床边,一语不发。偶尔伸过来两张面纸,擦掉我脸颊上的泪水。     自打我哀嚎出“张轩死了”这四个字,情绪就像找到了宣泄的洞口,身体里有多少水分都被化成了泪水。     直到我实在哭不动了,两眼发呆得望着卧室的门口。陈霍伊才揉了揉我的耳朵,轻声问道:“看什么呢?”     我将视线从门上移到了他的身上,张嘴道:“说好的排骨汤呢?”     陈霍伊愣了愣,不知道第几次了,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我的脸,暖声道:“我给你端上来。”     我也挤出了一个笑容,迎接着他投来的疑惑视线,说道:“谢谢你。”     陈霍伊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坐在客厅里满面忧愁的老爸老妈,略显疲惫:“叔叔阿姨,你们先去休息吧。”     老爸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老妈看着他走进厨房,连忙也跟了进去,将灶台上一直小火炖着的砂锅拿了下来。     陈霍伊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浇了一把脸,然后愣在原地,任由水珠从脸上一个个滴到身上。     老妈将汤倒进了青花碗里,放进干净的勺子,关心道:“晓菁怎么样了?情绪好点了吗?”     “好一些了,不怎么哭了。”     老妈叹气道:“全发泄出来就好了,我们就怕她一直憋着。”     陈霍伊用袖口擦了一把脸,靠在冰箱门上,沉重道:“阿姨,我怕晓菁没这么快缓过来。”     “怎么说?”     “她刚对我笑了。”陈霍伊无力得按了按自己的眉头。     “笑了?她怎么会笑?哎,霍伊啊,是不是她想开了”     陈霍伊深思道:“晓菁一根筋,做什么事都极端,中间没有一个过渡。她哭了一天都没缓过来,最后却对我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得笑了一下。阿姨,我怕她心里已经决定了什么,但是不会告诉我们。”     老妈皱起眉头,焦躁道:“总不会自杀吧?”     陈霍伊摇头,疲惫得笑道:“放心吧,阿姨,她不会的。”疲倦的脸上眉头深锁,黑长的睫毛掩盖不了眼中的伤感,“说不出来,阿姨,我就是有种感觉。张轩不在,晓菁也会变。”     汤碗里热气腾腾,拿着汤勺的那只手惨白而且无力,颤抖得握不住。汤汁从舀起的一刻开始就不断外溢,直到送到嘴边,剩下来的只够润唇。     我索性不用勺子,举起汤碗,像喝水一样咕咚一饮而尽。     看着碗里残留的排骨和搭着的一根长葱,我很自觉得问陈霍伊:“你饿不饿?这两个排骨赏给你了。”     陈霍伊轻笑,接过碗到自己手里。低头看着碗,酝酿了半天才开口喊我:“晓菁。”     我看着他,“嗯?”     “八年前我妈去世,对于我而言,不是最爱的人没了,而是最爱自己的人没了。晓菁,有可能对于你而言,张轩是最爱你的那一个。可你要相信我,张轩不在了,我还在。”     我盈着泪水嘲笑:“你挺会安慰人的呀。”     陈霍伊直视着我眼睛里的泪花,回忆道:“我妈是追求浪漫的文人,和你爸爸很像。她一直相信我爸是永远爱她的。平常从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只会操心我爸饮食规不规律。她原本可以笑着走的,却因为我将柳静逼到她面前,走的时候不知道心有多凉。就为了这件事,我恨自己,一直恨到现在。”     我忍着哭腔对他道:“这不是你的错。”     陈霍伊将汤碗搁在茶几上,抓住我的手,浅笑着继续回忆:“后来碰到你,我就不再想这些事了。你漂亮,逗趣,看人的眼光里总有别人没有的韵味。而且你每讲一句话,我听了都想笑。后来,我花了半年时间来确定,我是不是真得喜欢你。”     我点头:“确定的时间长了点,但不能否认,你眼光不错。”     陈霍伊轻笑,“半年之后,我决定栽给你了。那会儿还没有摊牌,我天天想的就是让你注意到我。丢ipod在你自习的桌上,mad抢先跟你领了。去蹭你们班的课,谁都看到我了,就你不屑一顾。看你和方大千熟,我就准备从他那下手,可大千跟我说要追你得先过张轩那一关。晓菁,你知道我对张轩是什么感受吗?一开始我恨他,恨他没管好柳静。后来,我烦他,烦他明明放不开你却装着不承认。再后来,进了科里,我才崇拜他。到最后,就是你在北京约我吃火锅的那天,他临走之前,打了电话给我。”     我抖着肩膀,挣开了陈霍的手,慌忙得将被子拉开来盖在自己的身上。我躲进被子里,哆嗦着躺在床上,为的就是逃避这段话。     陈霍伊揽过我的肩膀,将我从被子里掏出来,没有因为我逃避而放过我,“他说,永远别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只剩她自己。”     我抬头,再也控制不住这我想憋却憋不住的泪水,一头埋向了陈霍伊的怀里。     ~~     灿烂的阳光一扫连日的阴霾。     我站在草地上,双手握着水管在给苗圃里的植被浇水。看着水珠在光线折射下行程的五彩缤纷,觉得自己整个人也好了些。     老爸围了围裙,两手捧着他辛苦得来的森林培育土,正均匀得撒在他最爱的风信子上。     风信子在微风里摇曳身姿,在静态中补上了动态的美,给了我一个视线的焦点。     老爸撒完了土,对我笑道:“知道这种红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提了提嘴角,不屑道:“这种地摊言情杂志才会写的东西,我怎么知道。”     老爸被我秒败了情绪,又不敢呵斥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原地嘟囔:“哼,小屁孩就是不懂浪漫,不会欣赏文人的情操。”     我笑了笑,收了水管,安慰他道:“老爸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嘿嘿,红色的风信子啊,花语是‘你的爱充满我心中’。还有这种,粉色的风信子,花语是‘永远的怀念’。”     我抬头看了老爸一眼,没吭声。     老爸自觉说错了话,又指了指墙角处杂乱的绿色叶子,炫耀道:“知道那个是什么吗?是象征品德高尚的木樨草啊,哈哈。别的文人都是种竹子来展现气节,你爸我啊,用木樨草来象征品德。是不是特别的别出心裁、与众不同,还匠心独运?”     我扫了一眼得意洋洋的老爸,走过去拨了拨那处杂草,而后皱眉道:“老爸,特别个毛啊,这一撮明明是韭菜。”     老爸:“……”代沟神马的,果然客观存在。     我洗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几回,我拉开凳子坐了下去,接道:“喂?”     “你好,方小姐,我叫闵东。您有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我拧了拧了自己的眉心,沉重道:“我知道你是张轩的秘书。”     记忆里,张轩在阳光的沐浴下站在那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样子实在优雅不过。他侧着身子,听着身后的短发青年讲些什么,过了须臾,才将插在自己口袋内侧的钢笔掏出来,哗哗得在青年摊开的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那个青年,就是闵东。     闵东的声音卡了卡,带了些沙哑,“方小姐,张轩有一份遗嘱在我这儿。那天悼念会不方便,今天我想找个时间和您交代一下。”     窗外的阳光直逼我的眼睛,顺手拉上窗帘,我淡淡道:“有什么就直接在电话里说吧,我,不太想出门。”     闵东顿了顿,也没有强求,在电话里一一道来:“张轩留了两栋房子给您,一栋就是您家附近的那套别墅,还有一栋就是美国原来您和张轩住的房子。张轩没过世前,这两处房产的户主就已经改成了您的名字。还有停在南京别墅车库的宝马m3,如果您不想要的话,我可以着手转让,二手的市值大概在60万人民币左右。”     我捂住嘴巴,颤抖着身子,勉力吐出了一个字:“嗯。”     “还有两百一十万左右的港币存款,也在您香港的汇丰账户上。还有一些投资的股份、黄金、期货之类,我已经整理了一份表格,发送到了您的私人邮箱。至于科里公司,您也会有近10%的股权。这10%的股权是张轩生前和继任的老板商量好的,您不用担心。”     我抬了抬头,尝试将泪水给逼回去。可怎么逼也逼不住,只能带着哭腔问:“除了钱,就没有其他了吗?”     闵东似乎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呼啦啦的翻纸声响到了我的耳畔,半晌,还是回复道:“对不起,方小姐,没有其他了。”     我由着泪水淌面,咬牙道:“好。”     “嗯,是这样的,方小姐。我签的劳动合同还没到期,拿着工资不干活,我非常的愧疚。您有什么繁琐事的话,是可以直接交代我做的。”闵东补充道。     我抽出面纸,胡乱地擦了两下脸,终于下定了决心,“闵东,能帮我申请一下申根签证吗?”     “申根?”闵东确认道。     “嗯。”不要问我理由,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非这样不可的理由。     “没问题,方小姐。申请时间至少需要七天,请您耐心等待,下面跟进的事项我会发邮件告知您。”     “谢谢。”     “不用谢,方小姐。”     挂了电话,我走了两步,清脆地锁上房门。     用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分别给方大千和刚回到香港的教授写了一封邮件,将邮件的发送时间设置为七天之后。     然后将自己未办成的一些事情都写在了清单上,准备在七天之内一件件得解决。     我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甚至还有点舒畅。这特别像暴风雨来临之前,天气会变得无比清凉,人的呼吸也会特比顺畅。           第113章 离家出走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一个人的辛劳,总不会白费。     就像我整理了近两年的环游世界攻略,说用上就用上了。     我从库房里拿出打印机,吹掉了上面堆积数年的灰尘,接起电源,放进崭新的墨盒和a4纸。简简单单,甚至连卡纸的情况都没有发生,旅游攻略就一张张得呈现在了桌上。     这台打印机是张轩当我家教那会儿妈妈买的,老牌子、老机型,看了一眼我就忍不住眼睛泛酸。总结原因,大概是因为这台打印机身上,承载了张轩给我的最初记忆。     我噙着泪水,将每一张打印纸都打上了孔,北美洲、南美洲、欧洲、亚洲、非洲,几乎全球所有的旅游景点都被我摘抄在了这些纸上。厚厚的一本,被固定在了线圈里。     至于环球旅行需要的无犯罪记录证明,是我最头疼的一件事情。在哪里拿到记录证明是一个问题,在哪里拿到记录证明的翻译公证又是一个问题,几件事情堆积起来烦的我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根。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些事情,以至于眉头一直皱着,让老爸老妈心惊胆战得吃不下饭。     等到晚饭的时候,饭桌边就多了一个满头大汗的陈霍伊,还有饭桌上他带来的外来食品。     看着外婆家的灵隐素烧鹅和茶香鸡、俏江南的四喜丸子、蘑菇餐厅的金针菇培根卷、猫咪灰家的铁板小明虾都热腾腾得成列在桌上时,我眼睛都瞪大了。     我撒着口水将一个个包装袋拆开来,眼睛发亮得闻他们的香味。     老妈恨铁不成钢得看了我一眼,无奈还是更心疼她满心宠爱的陈霍伊,转身去洗漱间拿了小香巾给他擦汗。     啄了一口小青岛,我眼巴巴得看着这些菜,疑惑道:“你买这么多干嘛?今天我又不过生日。”     陈霍伊夺过我手上的啤酒,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喘气道:“看你可怜,就跑腿买了一趟。”     我不以为然。     老爸却难得给陈霍伊面子,开了金口:“不错,你这个中国好男友干得不错。”说完就给自己撕了一个茶香鸡的鸡腿,当仁不让得啃了起来。     老妈不在,我自觉得用眼角的余光送了老爸一程:“。。。。。。”     吃完饭照例要出去散步,一样的星空,一样星空笼罩下的小路。不同的是,陪我散步的人由满脸褶皱的老头子变成了让人如沐春风的帅哥。     陪同的人一变,导致了散步的性质也发生了改变。老爸陪同的话,散步勉强可以定义为“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陈霍伊陪同的话,散步就可以完全定义为“花前走一走月下搂一搂”了。     我站在街对角的路灯下,收拢好头发,将外套的帽子罩在了头上。     陈霍伊在阵阵狗吠声中从家里走了出来,熟练得关上了院子的门。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好奇道:“谁家的狗叫这么大声?”     我瞥了一眼隔壁一家的豪宅,不以为然道:“你干妹妹家啊。”     陈霍伊咬了咬牙,“想起来了,是阿霞。沁黎养的那只卷毛比熊犬,原来叫阿霞,是我几年前送给她的。”     我扬眉,夸赞他道:“呵,挺大方。”     陈霍伊牵着我往于沁黎家走去,边走边抱怨:“阿霞是我养了半年之后她硬要过去的,回回提起来我都肉痛。你知道吧,阿霞长得好还智商高,跟着人逛新街口都丢不了。啊,对了,被沁黎要过去之后连名字都被改了,叫什么文文。”     我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地嘲讽:“范文毅知道他的名字被狗引用了么?”     陈霍伊想了想,配合道:“难怪,狗有主人像。阿霞跟着我的时候,别说导盲了,捉飞盘、陪小孩玩,这都是基本技能。如果心情好,还能在公园里刨个坑处理掉自己的粪便,简直就是神犬。可被沁黎抱回去之后,哼,估计没少接触范文毅,搞得现在只会长肉和狗叫了。”     我用手指了指陈霍伊,憋笑道:“你放心,我会将这段话一字不漏得转告范文毅的。”     陈霍伊不以为然,示意我安静。下一秒就侧了个身子,潜入了于沁黎家的院子。     我目瞪口呆得看着他牵着狗从院子里走出来,咋舌道:“你怎么知道她家的们没锁?”     狗的毛发养得极好,在月色中还散发着光亮。一双小巧玲珑的眼睛透着从前没有的机灵劲,正一眼不错得巴望着它的老主人,尾巴一晃一晃的,极尽谄媚之能。反而面对我,就是面对隔壁家的老王,一直用屁股来迎接我打量的视线。     陈霍伊控制好狗撒泼的步伐,闲闲得回复道:“你看范文毅家的灯关了吗?灯没关,就说明范文毅人还在家里。范文毅在家里,就说明他还没来找沁黎。他人还没过来,沁黎自然会给他留门。这么简单的逻辑还要我教吗?”     “就偷个狗,你扯这么多话干嘛啊?”     陈霍伊将牵狗的绳子绕在手心里,闻言走了过来并在我脸上盖了一个口水印,不待我发毛就原句回复我道:“就偷个吻,你要扯这么多话干嘛啊?”     我:“。。。。。。”大哥,你赢了。狗是属于你的,世界也是属于你的。     狗在前面走,陈霍伊牵着绳子在后面跟着,我落在最后,一步步得将他们的背影刻在脑海里。     星光璀璨,晚风徐徐,陈霍伊又玩起了浪漫。他回过头,用着临时起意的口气建议道:“我们也养一只吧。”     夜色掩盖了我眼睛里的悲伤,却掩盖不了心里的。     我没吭声。     陈霍伊开始畅想全篇,“倘若最开始的那只狗死了,我们就养它的孩子。它的孩子也死了,我们就继续养它的孙子。”     我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应了一声,“嗯。”     “狗的出生率高,说不定第二代就能多出三四个来。一两只还好说,三四只就太麻烦了。别说狗粮买一次要用车拉的,就是一瓶顺毛液都不知道能给狗洗几次。”     我缓住了自己的步子,生怕自己的情绪被前面的人感知。因为前面的人不知道,我的蓝图早就破灭了。     或许从前的蓝图里,有他现在描述的东西。     可张轩死了,现在的我,连画蓝图的勇气都没有。     “孕妇不能接触狗。要不然等你生完孩子再开始狗吧?”     痛苦的伤疤瞬间被这句话给盖上了创口贴,羞恼取代了伤感。对着陈霍伊的背影,我佯装发怒,却讲出了自己一早决定的事情:“谁有这个闲心养狗?如果有的话,我宁愿就去环游世界了。”     陈霍伊低沉得“哦”了一声,须臾,又用他方才畅想未来的语调同我道:“记得捎上我,其他就不用您老操心了。”     ~~     拿到签证的这一天,是我最疯狂的一天。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恐怕也是我伤害陈霍伊最深的一天。     我将一摞的衣服,两双运动鞋,洗漱用品,吹风机和kindle满满得塞进了张轩一贯用的行李箱里。行李箱的牌子是张轩偏爱的at,30英寸,外壳是一如张轩本人喜爱的银灰色,是传说中卡车都碾不碎的拉杆硬箱。它最对我胃口的地方,是静音的万向轮。拖着它一路走到家门口,都没有惊动到爸妈。     单反相机、护照、身份证、手机、存款证明、驾照公证、无犯罪记录公证以及签证,都被我仔细得收纳到了随身的旅行包里。除此之外,包里还放了张轩生前穿过的两件t恤。     收拾完一切,我背上旅行包,拖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家门口。     我特意没有惊动老爸老妈,可是,却避免不了老爸老妈正从外面回来。他们看着我大包小包,惊讶道:“晓菁,你要去哪里?不是给学校请了一个月的病假了吗?”     我捏紧了行李箱的把手,咬牙道:“我不是回学校。”     老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边开门边皱眉道:“不回学校你去哪?东西给我放回去。说都不说一声,搞得要离家出走似的。”     “我就是离家出走。”顿了顿,我承认道。     顾不上两人的侧目,我拖着行李箱,直接狂奔到街上招停了一挂出租车。     老爸在我身后慌张得叫道:“晓菁,你去哪啊?”     我打开出租车的后备箱,全然当做没听见,将行李箱一骨碌得扔了进去。跟着打开车门的时候,手都情不自禁得有些抖,家门口传来的声音更加急切,“晓菁,你到底去哪啊?晓菁!”     我坐了进去,重重得带上了车门,快速地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车子移动的刹那,老爸扔掉了手上所有的购物袋,朝着我的方向奔来。他的身后,是老妈震惊和慌张的面孔。     在我的印象里,老爸和老妈一直都风轻云淡得生活着。从没有一天像今天一样,他们像末日来临了一样,失措,还有无尽的失望。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在家多待一天,痛苦和伤心就能撕碎我一天。我闭着眼,梦到的是活着的张轩;睁开眼,想到的就是死去的张轩。     爸妈,你们要我怎么办?     整天蹲在自己的房间里回忆着这些想想就要抹泪的过去吗?     你们知道张轩对于我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他是那个我长高了一毫米都会拿本子记下的人,是那个我过个马路都会在街对面嚷嚷着看车的哥哥啊。     我被小胖抛弃,被你们一下送到美国的这些情绪,你们知道吗?你们都关心吗?     我伤心难过,不是因为张轩死了,而是因为最爱我的人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找不到像张轩这样一个事事都会为我打算的亲人了。     爸妈,你们知道我一想到自己连报答张轩的机会都没有,是多么的内疚和绝望吗?     张轩在死前都还在想着我的将来。     他想让我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一辈子的无忧无虑。可是他都死了,我还怎么无忧无虑?     出租车停在了建邺老区的一处花园小区外。我默默掏了钱,拿好行李箱,红着一双眼睛走进了这个小区里。     这个小区是我一早写在清单上的,必须完成的一个行程。     一水的银杏树,蜿蜒在道路上,像是迎宾小姐一样,为我带着路。我踩着金黄的叶子,一步步得走到了一栋民国风格的小楼前。     没有确认门牌号,我就放下了行李,按了两下门铃。     打开院子大门的是一个面目慈祥的阿姨,她一边卷着袖子一边打量我,而后拍了拍脑门,笑道:“是方家的姑娘吧?快进来快进来。”     我朝里面望了望,直接抬头问道:”柳静在吗?”     阿姨哑了声音,指了指客厅的方向。     我笑了笑,将行李拖到院子里,侧身对阿姨道:“麻烦帮我先看着行李,我和柳静说几句话就走。”     阿姨应了一声,说要给我端杯水来。     我也顾不上拒绝了,直接走进了客厅,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我想找的人。     柳静依旧像一年前看到的那般青春,窈窕,当然了,还有,富贵。     她关掉了电视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皱着眉头看向我,发话道:“你过来干嘛?”     我微微一笑,尽量将客气写在脸上,“找你的。”     柳静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得回我:“你能找我有什么事?陈霍伊不住这边,他一直住他妈妈那。”     我将旅行包扔在地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对她吼道:“我说我过来找你的!你扯三扯四的干嘛?你怎么还有脸提陈霍伊的妈妈?”     吼完了,我几步走过去,将她身前茶几上的东西统统砸到了地上。     带着哭音,我嘶声力竭得问她:“张轩死了,你怎么还会有闲情喝茶看电视?柳静,你有良心吗?你tm有良心吗?”     “张轩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神经病啊跑过来找我撒泼!”柳静条件反射得回骂,可看到一地的玻璃渣滓和满眼通红的我,还是不自觉得打了一个冷颤。     “你tm不就是为了钱吗?张轩有的是钱,你为什么不等等他!你当年为什么就不能等等他!”我耗尽着力气指责她,疯了般得抓着她的衣服。     那边听到声音的阿姨也赶了过来,呆愣在一旁,抖动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     我没有像脑补中那般言词讥讽得训斥了一顿柳静,而是控制不住情绪得死劲拽着她,一声声得在恐吓:“柳静,你为什么不去死?该死的不应该是你吗?你这个为了物质抛弃尊严的妓女,上辈子张轩欠了你什么这辈子会喜欢上你?你tm看过张轩接到陌生电话就喊静静的样子吗?你tm看过张轩看到一个穿裙子的姑娘都会惆怅的样子吗?你tm为什么不去给张轩陪葬!”     柳静尖着声音叫道:“他为了你留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和我分手了。我不欠张轩什么,你放手!放手啊!”     我听了她的话,乖乖得放了手。     可是下一秒,我又拽上她的衣服,将她狠狠得拽出了客厅。     阿姨拦住我,喘了一口气紧张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已经叫霍伊过来了,姑娘你有什么事就跟霍伊说,千万别动手啊。”     我看了一眼柳静狼狈的模样,冷笑道:“阿姨,不是我要动手的。坐沙发上看电视这种清闲不是她这种妓女能享受的。她享受的,应该是这个。”     清脆得甩了她一个巴掌,我都不觉得手疼,依旧笑道:“柳静,你甭想骗我。你勾搭陈霍伊爸爸的时候,张轩还在香港呢。那个时候他为了你没日没夜得在实验室做实验,你倒好,直接爬上别人的床。”     柳静也疯了似的尖叫了一声,死劲得挣扎着我的手,推搡着我。我受不了推搡,便一个反力,将她直接推到地上。     柳静倒在地上的那刻,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看到了张轩躺在病床上闭眼睛的情景。     生命延续的最后一秒,张轩闭的不是眼睛,是他和人世间的一切联系。当时的他一定想再看柳静一眼,哪怕是一张照片,也好。     想到这里,我的崩溃忽然有了尽头,眼眶里重新堆积起了泪水。     我无力得落座在地上,抬起头,感受着泪水划过脸颊。     院子里,一身狼狈的柳静也在哭。     泪水糊了她一脸的妆容,冲大了她眼线涂抹的黑色痕迹,配着她被我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活脱脱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怨妇样。     她看我一动不动得坐在地上,也跟疯了似的笑道:“张轩他根本不爱我!哪怕他心里有一点我,他就不会说去香港就去香港,说去美国就去美国。我为了一个研究生名额跟宿舍同学挣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在哪?我去大公司实习被人性骚扰的时候他在哪?方晓菁,你说啊,他在哪?”     我用袖子擦了一脸鼻涕,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柳静还在笑:“方晓菁,你看过他一个人静静坐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样子吗?你看过他站在梧桐树下侧身等人的样子吗?你看过他撑着雨伞在楼下等人的样子吗?早先他去香港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这样的人,我配不上。”     我回到客厅,将地板上的旅行包拎了起来,重新背回身上。     走出门口的时候,脑神经已经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出厂状态。     我瞟了柳静最后一眼,漫不经心得回复了她,“你选择**,就不要怪张轩没出钱来嫖你。他之所以还记挂你,只不过是记挂你有没有得艾滋病而已。我走了,环游世界去了。你就做你的鸡,守在这个鸡笼里下蛋吧。拜拜。”     算过了该算的账,我走在在蜿蜒的街道上,深深得吸了一口气。     张轩,你的世界之旅,你的小棉袄马上就帮你实现。     即便你不在了,我还是你的小棉袄,永远都是。           第114章 未见面的别离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前脚从柳静那里出来,后脚我就接到了陈霍伊打来的电话。拿着手机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扇了柳静一巴掌的缘故,有些颤抖。     往常接他电话都会有的甜蜜感,如今只剩累累的负重。     我得承认,关机是离家出走的首要步骤。     铃声一直响,一直响,坚持不懈地刺痛着我的耳膜。     直到坐在了去往飞机场的大巴上,在周围乘客的围观之下,我才从游离状态中恢复了过来,接听了电话。     陈霍伊的声音从未像今天这般急躁,“你现在在哪?”     我看着高速边一闪而过的卡车,岔开话题道:“你知道刚才我看到什么了?一卡车的猪哎,层层的趴在那,尾巴甩来甩去的。”     岔开话题的下场是那边警告的怒吼声,“方晓菁!”     我自欺欺人地讲完一句话,就发现眼眶湿了。     我噙着泪,却故作轻松得同他告别:“我正在去机场的路上。陈霍伊,记得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吗?我不想养狗,只想去流浪,流浪到世界的各个角落。所以,陈霍伊,我们分手吧。”     坐在我旁边的姑娘好奇得看了我一眼,她很好奇为什么我的话题能从“一卡车猪”直接跳到“分手”上面。     就像前一秒声音里饱含怒气的陈霍伊,此刻,沉默了。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降到了冰点的声音:“晓菁,你在机场等着,我现在去找你。”     我腾出一只手,擦掉脸上泪珠,仍故作轻松道:“你在禄口机场找不到我的。”     陈霍伊终于还是吼了,“我就让你在机场等着!方晓菁,你什么时候能认认真真得听我说一句话?不是,方晓菁,是什么时候你能听进我一句话?还是你只听得进张轩的话?”     我:“。。。。。。”     吼完这两句,陈霍伊暴躁地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握着手机的手,脑补一下也知道,此刻的他肯定一脸怒气得在马路边上拦出租车。     陈霍伊,其实我很想告诉你:为了不让你和爸妈追上,我坐的大巴是直奔常州机场的。得到消息你一定会去禄口机场堵我,所以一开始我就没订禄口的机票。     你了解我,我又何尝不了解你?     你知道我不会容易得放下张轩,我又何尝不知道你会轻易放过我?     大约错就错在,在我最焦躁和慌乱的年纪,身边的人,不是你。     旁边的姑娘递看着我关好手机,递来一张面纸,面露忧色,“姐姐你这么漂亮,男朋友还在外面鬼混啊?”     我接过面纸,却接不上话。     姑娘又拍拍我肩,劝慰道:“姐姐你不用伤心。分就分啦,谁年轻的时候没碰过一两个渣男?”     这句话听着有点耳熟。     姑娘仍在自说自话,“可见还是老话说得对,‘异性传宗接代,同性才是真爱’。”     我:“。。。。。。”脑补什么的,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     不算大的禄口机场,不算大的出发层,陈霍伊里里外外找了半天,始终都没找到想找的人。     他也顾不上什么脸皮了,直接跑到广播室,掏出自己的钱包对里面的女客服讲道:“刚拾到一个钱包,麻烦找一下失主。”     女客服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放出了猎艳的光芒。可一想到了自己沧桑的年龄,只能清醒了过来,温婉道:“钱包放这里就可以了。根据里面的身份证确认了失主身份之后,我们就会广播通知的。”     陈霍伊将钱包里面的身份证和□□掏出来,然后扔了钱包在桌上,催促道:“不用确认了,失主叫方晓菁。”     女客服面无表情得回望着他:“。。。。。。”逗我呢?     陈霍伊只能软了语气,恳求道:“麻烦,我真急着找这个人。”     女客服只得认栽,清了清嗓子,开了喇叭讲道:“请方晓菁女士到广播中心来一下,您的钱包丢失了。请方晓菁女士到广播中心来一下,您的钱包丢包了。”     柔和的女声在整个机场大厅里回放,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什么人对这则招领启事感兴趣。     唯独一个百无聊赖的小孩,坐在光洁的大厅瓷砖上,抬头向他妈妈吐槽:“妈妈,居然有一个傻瓜丢了钱包。”     小孩的妈妈不予置评,估计内心也十分赞同了这句评价,只叱责道:“别坐在地上,站起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轮到小孩的妈妈托运行李的时候,旁边的广播办公室里走出一个颓废的高个身影。     高个一走出来就无力得倚在墙壁上,用手捂住了眼睛。仿佛承受不了什么压力般的站在那里,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给自己屏蔽了一个眼不见为净的世界。     小孩抬起头,目不转睛得看着他,一脸好奇。     陈霍伊缓了片刻,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有气无力得应声:“查到了吗?”     手机另一端的人正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当然查到了啊。正好我一个朋友能摸到民航的售票系统,根据身份证号,所有的航程都查得到。”     陈霍伊站直了身体,急切道:“直接告诉我她飞哪里。”     “嗯,好的。我靠,你女朋友经常飞啊,瞧这里程数积的。洛杉矶到上海,南京到香港,香港到泰国的。等等啊,,,最近的一个航班是今天下午两点多从常州奔牛机场直飞韩国襄阳郡。咦,这襄阳郡是什么鬼地方?”     “你说她是从常州出发?”陈霍伊咬牙道。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自己肚子里的邪火往外冒。愤怒像是一堆被氧气笼罩的火薪,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燎起了大火。     “对啊。马上都两点了,你女朋友应该过了海关啦。”     陈霍伊瞪大了眼睛,也抵不住眼睛里凸显的红丝。还有他满头的汗渍,也遮盖不住太阳穴处明显的青筋。     他疲倦,焦躁,而且愤怒。     “我说,霍伊,你女朋友真得抛弃你去流浪啦?哈哈,你确定是流浪,不是‘浪’吗?”手机那端的人疑惑道。     “你再说一句,我们绝交。”陈霍伊闭上了眼睛,一次次得深呼吸来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手机那一端习惯了被人语言威胁,仍在自己的频道上耍着贫嘴的艺术,“哈哈,我也想去流浪,睡遍天下的姑娘。哎,霍伊,要不哪天我们也组团去流浪?顺便再搞个公路电影拍拍?”     “啪”的一声巨响,陈霍伊一个抬手,将还在通话的手机狠狠得砸在了地上。手机屏也给砸出了水花,溅出来的玻璃渣四散在洁净的地砖上。     小孩一直在看着他打电话,好奇他的表情和模样。     因为这突来的一砸,吓哭了。     小孩的妈妈赶紧跑过来安慰,谴责的眼神从地上的手机一直移到了陈霍伊身上。周围的人纷纷看向着这突然发生的闹剧,不知道原委却也用八卦的视线扫在摔手机的人身上。     陈霍伊弯下腰,将摔碎的手机拾了起来,对小孩的妈妈道歉:“对不起。”     小孩的妈妈摸了摸小孩的头,不爽得翻了个白眼,转头回避他的视线。     陈霍伊凑过来,又弯□□子,伸手抹了摸小孩的头,问道:“伤着了吗?”问话的时候,陈霍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loser,一个控制不住情绪、需要摔东西来泻火的loser。     小孩含着泪水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陈霍伊又说了一句“对不起”,站直了身子。     他拿着破碎的手机,几个挪步,来到了垃圾桶旁。他的脸上掠过自嘲的笑,一个挥手,就将手机抛进了垃圾桶内。     而后,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出发大厅。     在玻璃门合上之前,留下的,仅仅一连串看不见的足迹。     ~~     午后的阳光暖暖,透过大巴玻璃照在身上,催发着人的睡意。     迷迷糊糊间,我好像又看到了张轩。     灿烂的阳光下,他一身深蓝的线衣配着棕黄的长裤,正抱着双肩,一脸无奈又好笑得站在院子的草坪上。     院子是美国住房的院子,被一排茁壮的迷你针叶树界定了范围。纯白的飞燕草点缀着绿意葱葱的草坪,迎风就会愈发妖娆。细看一下,还会发现绽放在草坪的另一端的紫色卷叶菜。     我就站在卷叶菜附近,脚踩着草坪,舞动着两只手臂,正一脸神秘得在教anne打太极拳。那个时候的我,一头的短发,虽然毛毛糙糙长短不一,却极富性格也是一身极富性格的道士打扮,安安静静得站在我的身后,认认真真得学着。     我半弯着腰,用着催眠的声音给她翻译了太极口诀,“看着啊,一个西瓜圆又圆。”     吸了吸鼻子,学着我的样子将两手组成一个抱球状。可惜天生骨头硬,抱球的模样特别像一个老妪搬煤球。     我懒得回头纠正,继续弘扬太极口诀,“劈他一刀成两半,你half,我half。给你你不要,给他他不收。”     一直盯着我动作的anne动了两下,发现自己跟不上之后,气急败坏道:“joy,你教的太快了啊。”     我合起双腿,收了自己的爪子,回过头训她:“你跟不上,是你悟性不高。居然还敢嫌弃我教得快!”     没办法,那个时候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蛮不讲理还觉得自己牛逼哄哄。     从来不买我的帐,听了我的话就将道士袍的袖子一卷,要上来掐我。我也撸起了袖子,准备跟她对掐。     一直静如处女动如脱兔的张轩跑了过来,将我俩拉开,对anne笑道:“别听她瞎教了。我有一张教太极的碟,字幕是英文的,回头给你带回去慢慢学。”     前一秒还暴力粗犷的anne,这一秒就柔情似水了起来,红着脸对张轩道:“谢谢你,kris,还是你最nice。”     我不爽得撇了撇嘴,向张轩开炮道:“老张,你干嘛抢我的饭碗?事先我都和anne商量好了,教会了她太极拳,她请我吃dq的。哼,现在被你给参与的,不行,你要赔我的dq!”     张轩叹了口气,抬手敲了一下我的脑门,认命得走出院子。走的时候不忘吩咐:“别和anne打闹了,我现在就去给你们买dq。”     我挥了挥手,心情很好地同他告别,“好嘞。记得我要巧克力脆的暴风雪随便。”     口味随便的anne看着老张远去的背影,对我很是拜服:“joy,你太牛了。kris对你真是有求必应。我们家保姆对我,都没你们家张轩对你这么好。”     我特潇洒得甩了甩自己的一头乱发,牛逼哄哄道:“废话,张轩可是我的家教司机兼保姆。”     “我有二十刀,能将kris给我当哥哥吗?”     “门在那里,好走不送。”     一张面纸擦拭过脸庞,让我从睡梦中转醒。     我睁开了眼,看到坐在旁边的姑娘,不好意思道:“对不住。”     姑娘一脸心疼得看着我,蹙着眉头道:“姐姐,你睡着的时候都在哭。如果你真得舍不得你男朋友的话,就不要跟他分手了。”     吸了吸鼻子,我解释道:“不是,是睡着的时候梦到了一个刚去世的亲人。”     脑洞大的姑娘跟着唏嘘:“我也是,爸爸去世的时候,我伤心死了。过了几年了,晚上梦到爸爸的话,我还是会哭。姐姐,你知道吗?爸爸没了,我的家也没了。哎,说回来,我今天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不满妈妈的注意力全放在弟弟和继父身上。”     我盯着她,眼睛里散发着“志同道合”的光芒,张口却道:“看你高中还没毕业的样子,赶快回家吧。你妈知道你离家出走,肯定会着急的。”     我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干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觉得别人干着残忍的一件事,自己干起来却毫不犹豫。     姑娘耸了耸肩,回我:“不会的,姐姐,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弟弟还鼓掌欢送呢。”     我皱眉道:“可是你这样高中都没上完,以后怎么谋生呢?”     姑娘爽朗一笑,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我会边打工边学习啊。妈妈有妈妈的生活,弟弟有弟弟的生活,我自然也有我的生活。只要我觉得快乐,比别人差一些文凭或是差一些社会尊重又能怎么样呢?没人照顾我,我一样能过得幸福快乐。”     听完她的话,我一路沉默。     因为我发现,最浅显的道理别人都懂,只有我不想懂。           第115章 振英小王子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襄阳郡的天空下着迷蒙的小雨,灰白的水泥路一直从机场蜿蜒到了出租车站。我套上透明雨衣,抱着整个行李箱“游刃有余”得在客群里挤着,最终挤上了一挂开往民宿的出租车。     车窗外的小雨,清新的空气,忽远忽近的的松林,让我整个人都觉着前所未有的舒展和放松。     开出租车的师傅英语不错,全程都在向我推介能享受松林浴和吃松茸烤肉的地方。顾不上擦掉脸上的雨水,我一面吸着口水,一面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了他说的话。     师傅替我惋惜,“小姐,你来晚了。十月初有一个专门针对你们外国游客举办的松茸节。松茸节的时候外国游客可以成群结队得去林子里,亲手烧烤自己采摘的松茸。”     我看着前车镜里的大叔,笑道:“没事的,阿加西。我会在襄阳郡长待一个月,有的是机会去摘你们世界一流的襄阳松茸。”     师傅不多言,对着后排的我比了个“赞”的手势。     顺利得来到了目的地,天空已经放了晴。糅杂着雨和树林味道的空气,是这一片土地最美妙的味道。     我叠好雨衣塞进双肩包里,双手提起行李箱,一步一喘得走向了一幢融合了欧式风格和韩屋风格的三层别墅。杉木铺设的阶梯上,还残留着雨后的水渍。     沿着阶梯而上,在顶层的黑漆扶手上站着一只深蓝短毛的蓝猫,正两眼圆溜得看着我。     我看着它一身色泽纯正的绒毛,忍不住就要上手摸它。蓝猫也好像习惯了被人吃豆腐,看见我的魔爪就低下了自己呆愣的大头,将后脑勺递了过来。     我伸过手去摸了摸,毛茸茸的,觉得开心极了。     张轩死后,这是我第一次开心得笑出声来。在没有触景生情的环境下,第一次笑出声来。     别墅里走出一个面目谦和的大婶,宽松的毛线衣搭配一条年轻人都不敢尝试的波点裤,打断我笑道:“?”     我收回了摸猫的手,“inw”     大婶将蓝猫抱进怀里,随手帮我拎了行李箱,欢迎道:“urse.”     度假性质的民宿总能巧妙得将商业旅馆的性质和普通家宅的特色融入自身。别墅一楼的入口处,一个超大的吧台,在行使了煮咖啡和煮泡面的功能之外,还可以办理check-in和check-out的手续。     民宿的房主,也就是方才在阶梯上碰到的大婶,帮我办理了手续。她打开护照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再看了一眼我的人,摇头道:“照片没你真人漂亮。”     我歪了歪头,笑道:“是的,我们国家的证件照会拍得写实一点。”     大婶哈哈笑了两声,还给了我护照。转身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纸盒,将单间的房卡、一把自行车钥匙,一条干净的纯棉手巾,一套洗漱用品,一张手绘地图和一册和风装帧的旅行手札放了进去。     最后,连在旁边安静舔爪的蓝猫都没有幸免,被大婶抱进了纸盒里。     大婶将这个装满了太多东西的纸盒递给我,柔柔得笑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这些天好好在襄阳郡度假吧。帮我好好照顾安德鲁,我会烧很赞的韩国拌饭感谢你的。”     我摸了摸盒子里正委屈得泪眼汪汪的蓝猫,由衷谢道:“thanks。”     入住的第二天,我一早从床上爬起来,沐浴着灿烂的晨光收拾出一个清爽的自己。     在一楼用完早点,我背上了轻便的双肩包,将安德鲁放在了自行车前置的篓子里,往闻名已久的五色岭出发了。     在大婶手绘的地图上,五色岭又叫寒溪岭,是韩国兜风的最佳路线。一路骑到五色岭,登上最中心的雪岳楼,俯瞰周围五色泉、玉女瀑布这样的美景,就是我今天的行程。     可惜,还没解开自行车的链条锁,就听到前面车篓传来的一声清脆“喵”音。     我抬头往前看去,就看见安德鲁直立在在篓子里,两只爪子正趴在了一个路人的袖子上。     我“哎”了一声,将它的猫爪从人家袖子上拨下来,赶忙道歉:“sorry,衣服没抓坏吧?”     被抓的人是个高个的韩国男生,白皙的脸上有着少女漫画男主的齐刘海。逆着光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捕捉到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看着我将猫爪子拿下来,一句话也没说。似乎也不在乎袖子上有没有被抓出一个洞,理也未理我,转身就往民宿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心里忍不住好奇:韩国不是流行暖男吗?难道韩剧都是骗人的?     车篓里的安德鲁又调皮得站了起来,前爪趴在车龙头上,甜甜得“喵”了一声。     我抽出手将它的爪子推回了车篓里,敲了它两下脑袋,警告道:“再爬出来就不给你喂牛奶了。”     安德鲁知趣得“喵”了一声,乖乖蜷在了车篓里。     我双脚往自行车上一踏,看着不远处美不胜收的自然风景,大喊道:“耶!五色岭ing!”     隔着的早上,我肿着一双小腿,懒懒得坐在了一楼的沙发上喝咖啡。     房东大婶坐在我旁边看电视,举了遥控器,示意我的腿,问道:“好些了吗?”     我自我放弃道:“今天是好不了啦。哎,果然,凡事不能过度,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     大婶从厨房端来一盘水果,听了我的话,笑道:“中国人知道的成语就是多。来,尝尝我们襄阳郡特产的橙子。”     我正想抬屁股,就见楼梯上“嘭嘭”得走下来一个人。     不算很巧,正是昨天被安德鲁抓了一袖子的刘海男。     刘海男不同于韩国男性追求时尚的穿衣风格,秋雨淅淅的季节只穿着一件线条简单的黑色t恤,长腿罩着的运动裤还是宽大不透气的那种。同样是瘦削的身材,不错的一张脸,却远没有陈霍伊来得有品位和有品质。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血管被什么卡住了,以至于心里空落落的。     大婶对着他讲了两句韩语,估计是想招呼他吃橙子。     刘海男摆了摆手,招呼都懒得打,急匆匆得往外边去了。     被人忽视了还笑得一脸灿烂的大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兴奋道:“他叫振英,是我这边的常客。帅吧?是不是非常帅?”     我:“。。。。。。”在这方面,韩剧不是骗人的。     ~~     襄阳郡的风景让人流连忘返,此外,此处的美还带着情侣同行的浪漫。我骑着车子路过山道,总能看到结伴的情侣在路上慢慢晃着。每每这个时候,车篓里的安德鲁就会轻蔑得“喵”一声,提醒我早点回去吃烤松茸。     襄阳郡除了有茂密的松树林,还有着绵延几十千米的南大川。河水清澈,里面的淡水资源也种类丰富。打从第一天住这开始,大婶给做的水产就没重复过。南大川最动人最诗意的,就是在入海口冲出的白沙滩。夜幕降临,我心血来潮就会带着安德鲁到沙滩上走走。一个浪花打过来,我还在享受着散步,安德鲁却惊慌得往岸上跑,“喵喵”的声音不绝于耳。好几次浪花太大,它直接跑来扒住我的腿,防止被浪花给冲走了。     有这样一只时不时卖萌的蓝猫,还住在这样的山川水秀间,生活一定是惬意而又满足的。     当然,如果民宿里只住着我和大婶的话,,,,,,     星空浩瀚,别墅后面的一块草坪上,我正给烤架上的鸡腿抹烧烤酱。     大婶的振英小王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抛弃了一贯的高冷形象。右手举着一根串好的茄子,左手抓着一根玉米,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霸占了烧烤架的上风向。     每当我烤好一串肉食,他就会快速得捡到自己嘴里,然后点点头,殷勤得嘱咐道:“得再熟点。”吃到后来,民宿的其他人都受不了他的霸道,纷纷自建了烧烤架。     忍了第十八回,我也忍不了了,抱怨道:“哎,大哥,能去光临别的摊么?我这烤了半天了,一个青椒都没进肚呢。”     振英后知后觉得“哦”了一声,将右手举了半天的那串生茄子放在铁架上,故作好心道:“早说么?我的护卫剑就留给你吃了。”     敢情他右手串根茄子当剑,左手握个玉米当盾牌呢,,,,,,哎呀,我去。     眼看着我要发飙,房东大婶连忙飘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没事,肉还有好多呢,尽情烤,尽情烤。”     我给大婶赔了个笑脸,转头等大婶走了,就将他烤的那串茄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振英小王子受伤道:“你嫌弃我的护卫剑?”     我理直气壮道:“对啊。”     振英小王子忽然笑了起来,眼里有闪闪的亮光,映着跳跃的炭火。他像是多少年没笑过一样,又像是被烟给呛到了嗓子,一个劲得咳着笑着。咳嗽的间歇还不忘笑两声,笑几声就会马上咳两下。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自言自语道:“。”     我不会韩语,但以前听菜花发过类似的音。如果理解不差,振英小王子在说:“好搞笑。”     我:“。。。。。。”你才搞笑,你全家才搞笑。           第116章 大妈的来信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雨水贯彻了整个大学的毕业季,一向热爱媒体的中大校长正笑呵呵得看着台下的学子们。被校长视线“关照”了多次的madi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和他旁边一身白衫高领的哥们嘀咕道:“你不是不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吗?”     翻着手机屏幕的男生“嗯”了一声,不作回答。     madi忍不住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瞄完就忍不住耻笑道:“人都将你甩了,你还看她的sns?”     陈霍伊抬起头,凉凉得扫了他一眼。     madi便觉得自己良心上过不去,讨饶道:“方晓菁不玩sns的。你要看她近照,我这边倒是有一张。”     闻言,陈霍伊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眉梢处似乎都染上了意外的感觉,抬头问道:“你哪里来的照片?”     “方晓菁所有的虚拟账号,大到亚马逊服务器的账号,小到sns密码,没有范西不知道的。方晓菁搞了个环游世界的网站,放在了以前租的服务器上,正好被范西看到了。那,就这个网址,你打开瞧瞧。方晓菁天天都会传一些景点照片上去,今天在东欧,明天就在西欧了。真别说,她那一手的摄影技术,一看就是你手把手教的。”     陈霍伊用手机打开网站,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就是人物照,也是方晓菁上传的唯一一张人物照。     一座青得染绿的人状罗马雕像,威严得立在中间。虽然看不清雕像的眼睛,但光看他本身线条逼真的盔甲、凛然不可轻犯的模样,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这雕像是描绘的罗马大帝凯撒。凯撒的左边,站着一个发黑暖暖的中国姑娘,墨镜遮挡了她靓丽的容貌,却挡不住她嘴边开心的笑容。凯撒的右边是一个高个的亚裔男生。他侧着身子,并没有看镜头,却能让人透过镜头感受到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阳光,而且干净。他似乎正在和左边的姑娘讲着什么,一只手还调皮得摸着凯撒大帝的肚子。     陈霍伊几乎能想到这张照片拍完的下一秒:左边的姑娘收去了脸上的笑,朝一侧的男生翻了一个大白眼。翻白眼的时候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上扬的嘴角会扯出恬美的酒窝。     不待翻第二张照片,陈霍伊就自觉得将网页给关了。因为他清楚得知道,不想再摔一回手机了。     ~~     远在异国他乡的方晓菁浑然不知自己的照片又破碎了一次“前男友”的心,正在香榭丽舍大道上百无聊赖得啃着冰欺凌呢。     一向走哪都一副“我是型男”表情的振英小王子也在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秀发,整理完就发现了身后不顾形象在大快朵颐的驴友,没好气道:“大姐,你别总是吃吃吃个不停好吗?”     方晓菁哪有功夫理他,正低着头舔手上残剩的奶油。     小王子恨不得脱了头上的帽子砸向她!     这个女人,居然敢在戴高乐广场像猫一样舔自己的爪子!更让人气愤的,她前一秒舔完了爪子,后一秒就能用那只爪子拍他的肩!     吃得正high的方晓菁全然沉浸在舌尖的享受中,完全不在乎小王子是想用帽子还是用砖头来砸她。     清风徐徐,她脖间的丝巾像蝴蝶一般舞动,明亮的眼睛比起日光下闪耀的泉水还要晶莹。     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一幕,小王子也没了脾气,一秒化成暖男,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湿巾递给她,“擦擦手吧。”     “。。。。。。”方晓菁看了一眼湿巾,不擦白不擦得接了过去。     小王子恨铁不成钢得叹气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邋遢了。一年前上个洗手间你还会挑干净的,半年前吃个葡萄也会洗上一次,,,到了现在,哎,你真是什么都不讲究了啊。”     方晓菁对着商场镜子看了看自己,一身线条流利剪裁时尚的套装,一般人看了都会赞叹华丽的饰品,不满道:“我哪儿不讲究吗?”     “,,,是从头到脚的不讲究,好吗?你那内在的,灵魂的,束缚在心你的邋遢和不讲究。”     “振英啊,你别再这么讲话了,真的。”方晓菁严肃道。     “我讲的难道不是大实话?”小王子作势要撒泼。     “或许,有可能,你讲的是实话。”方晓菁开始讲道理,“但是,这些话讲出来非常影响你的直男气质。”     看着被气得冒泡的小王子扭头而去,方晓菁直接想到了民宿大妈给她发的那封邮件。     “joy,很高兴,能在漫长而又匆匆的生命里,认识你。更高兴的是,不仅是我认识了你,振英也认识了你。     一直没有和你提过,振英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孩子。只要有假期,振英都会住过来。他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或许日常的时候少了些礼貌,可是在我眼里,他是完美的。如果我有一个孩子,对他的疼爱也未必会比振英多。     我们这代韩国人的故事太多,远不是电视剧的狗血可以描述。振英是无辜的,却是最深受其害的。     你该猜到的,振英的成长环境或许比别人来得优渥,可是心灵上的,却远比一般孩子来得苦楚。他习惯了隐藏自己、透明自己,一直到你的出现。”     隐藏自己?     读到这儿的方晓菁忍不住要骂爹,那个成天标榜自己是韩国王思聪、一心要手撕sm公司的少年,,,,,,居然一直在“勉为其难”得隐藏自己?     “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姑娘。你的惆怅和悲伤,透过你的眼睛我们都看得见。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显然你这般花开的年纪,不该承受这样的痛。     大概是因为振英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才会和你走得近些。他佩服你环游世界的勇气,也为了出去看看世界,所以才决定和你结伴而行。     一开始,我是担忧的,我怕你照顾不好他,更怕他耽误了你。谁料到,这趟环球之旅你们能那么融洽得相处。     半年前,振英回来了一次,感觉眉眼都变了好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整过容了。他也不像过去一样的沉默、冷淡,整个人变得明朗许多,能和我们自然得说笑。甚至有几次跟他讲话,我都被他脸上的微笑给迷住。joy,可以讲,这里面一定有你的功劳。     我真心感谢你,也代替振英的妈妈,感谢你。”     读到这里,方晓菁沉默了。     其实她也看得见,自从小王子跟了她做行李员之后,不知道怎么得就从高酷拽的神坛上下来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变成现在这样也不好啊,,,一边嚷嚷着自己是宇宙直男、另一边又拥有着高贵的gay气质,,,,,,这是一条怎样的不归路呢?     “韩国是一个允许童话、制作浪漫的国家。如果你想,振英妈妈也会很高兴你做她儿媳的。祝一路愉快,吃好喝好。---民宿大妈。”     邮件的最后一句话信息量太大,几乎要炸了方晓菁的脑子。     没被炸爆,也说明了方晓菁具备的不是一般人的脑子。     在百忙之中,方晓菁回复了大妈一封短小精悍的邮件。     “亲爱的大妈,     收到你的来信,很是高兴。     振英小王子天人之姿,智慧无双,可谓是天地硕果仅存的美男子之一。     他能带领我环游世界半周,于我已是三生有幸。     然小王子尚有学业,不宜徘徊在大洋彼岸太久。     望大妈转告王子母上,速令其回家重归正业。我一定抱着一颗乌鸦反哺之心,感恩大妈之恩。     此致,敬礼。--joy”     大妈收到邮件的时候,嘴角几乎扯到了天上。旁边一起查看邮件的小王子母上,也是笑得岔不过气来。     两人的笑声像是秋天里飞扬不落的风筝,曲曲折折却飞得更高更广。     大妈拍着桌子,得意道:“我说的没错吧,也就这样的姑娘能镇得住振英。”           第117章 归家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兜兜转转三年,一个圆起笔再突兀,最终也会闭合在起点。     春光明媚的一个中午,南京机场出的玻璃门敞开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影推着两个大件的行李箱,虽不见吃力,却也磕磕盼盼得绕过了一个个在她前面和亲朋抱在一起的行人。     方晓菁明知道没有人来接自己,还是在接机的人群中瞄了一眼,瞄过了便有些落寞得往外走。     沉重的行李箱在瓷砖上滑过,滴滴溜溜。     一直走到了停车场边上,才有人迎上来问话,还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出租车师傅。     师傅热情问候道:“姑娘,去哪?”     方晓菁刚要报出的街道名,可想到了卡上的存款,一秒又给呜咽回去了。     师傅自带销售能力,立马推出自己的拼车套餐,“我这已经有一个去新街口的。姑娘你要是也去,给个三十块。行不行?”     方晓菁回望了一下机场上的大巴,用着已经不太标准的南京话回道:“大巴只要二十的吧。”     师傅叹气,打开了后备箱的门,“来吧,来吧,二十就二十,行李放这里。”     一起拼车的是个自带紫色刘海的艺术少年。     艺术少年坐在副驾驶位上,顶着一个盖帽式耳机,正点头个不停。     他眯着小眼瞅了一眼方晓菁,并不是很待见这个半途冒出来的拼车姐。待看到她不费吹灰之力且单手将两个行李拎上车之后,他才在暗暗吃惊中将自己的眼缝从一条线扩张成一个椭圆。因为艺术直觉告诉他,这女的必定隐藏了凶猛的肱二头肌!     等到方晓菁坐进后排车座,艺术少年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行李还放在后面,用着下雨天提醒人收衣服的声音喊道:“阿姨,你往旁边坐坐,别压到我的吉他。”     方晓菁:“。。。。。。。”     如果是三年前,她会破斧成舟得一屁股坐上去。     ~~     不过须臾,出租车进了市区,方晓菁才感觉自己找到了心灵的归宿地。     看着车窗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她感慨良多。三年了,南京为了青奥会,改变太多。     她走的那一天,马路边上刚刚竖起了青奥会举办的倒计时。她回来的这一天,街道上俨然没有了青奥会的痕迹。     出租车师傅指着一栋遥遥就能瞥见的大楼:“你们看,这家公司,是奶茶妹妹她爸开的。”     方晓菁云游世界这么多年,已然和国内网红脱节了。她离家出走的时候,流行的网红还是非诚勿扰上言行出位的灭灯女郎呢。     乍听到出租车师傅说“奶茶”,她的脑海里里只闪过了各个国家各种口味的奶茶。     既不认识奶茶妹妹,也不认识奶茶妹妹她爸,方晓菁只能尴尬道:“啊,好牛啊。”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艺术少年停止了晃头晃脑,第一次拿下了耳机,特不屑道:“中年人有个公司有什么好牛的。我认识一个哥哥,大学没毕业就经营公司,然后三年不到就身价过亿了。”     师傅被人吞了话不开心,所以不吭声。     方晓菁已经被大千世界磨平了菱角,跟着点头,打圆场道:“听你这么一说,你这个哥哥也好牛的呢。”     艺术少年鼻子朝天“哼”了一声,傲娇道:“那当然啊。阿姨你要是211毕业的,或者有留学经验,我可以推荐你去他的公司上班呢。”     方晓菁想到自己已然耽搁数年的大学学业,还有邮箱里一大堆教导师发来的催稿邮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艺术少年以为自己戳到了这个阿姨的脆弱心,便可怜她,安慰道:“嗯,你要是学历真低的话,前台行政什么的,我还是能推荐你去的。”     方晓菁瞥见了青木街的街牌,急忙喊了停。     掏车费的时候不忘回复少年:“谢谢你啊,我会自己努力赚钱的。啊呀,师傅,我身上没二十块的人民币啊。嗯,您看二十美金行吗?”     少年:“,,,,,,”     师傅捞回了二十美金,亲切道:“没事,后备箱给你开了啊,行李自提。”     看着人下了车,少年更惊讶:“呃,大叔,你不怕她给假钞吗?”     师傅翻白眼:“住青木街上的人给假钞,,,孩子,看来你涉世未深啊。”     ~~     正午的阳光温柔得抚摸着熟悉的街道和小区。     香樟树下叶影参差,印象里平整的青石板小道,此刻在两个行李箱下,却显得坑坑洼洼,异常难行。     邻里大妈骑着电动自行车,在滴滴答答的车鸣声中破风而过,看也没看她一眼。俨然不像过去,即便整张脸都遮在太阳帽下,大妈还会停了车子欢快得喊道:“晓菁啊,回来吃饭啦。”     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吃午饭的时候。     同记忆里的一样,每家每户都有着一边吃饭一边听电视声音的习惯。在老家人看来,这是“热槽”的一种表现。哪怕家里会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却也不禁止在吃饭的时候倾听媒体的声音。     路过站在两家门口,方晓菁都能听到一左一右的客厅传出来的电视声。     一家电视在说:“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太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臣妾夫君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臣妾很想知足,可臣妾做不到啊!”     另外一家的电视在说:“造化弄人?我偏不信这个邪,我不相信我们无缘,就是老天不给,我也要从他手里夺来!我一定会救十三弟出来,也一定会娶你!”     方晓菁的手心冒汗,,,,,,     她不在的这几年,祖国都发生了什么?     自己家的门像是听到了行李箱拖行的声音,声控一般得敞了开来。晓菁妈拎着一袋垃圾,从间隙里走了出来。     似是正午里的阳光刺了老人家的眼,晓菁妈一路走到街口,都没有发现路边上正傻站着的女儿。转身扔完垃圾,才看到那个香樟树下的姑娘。     几年不见,皮黑得跟碳一样。再仔细一看,眼睛里似乎还有一层雾气弥漫。     晓菁妈全然当作没看见,三步并作两步得往家里走去。     方晓菁憋出了声音,诺诺道:“妈。”     晓菁妈边走边喊:“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     等不及方晓菁说第二句,“哐”的一声,大门就被带上了,丝毫没有想让她跟进来的样子。     一切的暴躁和伤感,都被关在了门外。           第118章 咖啡屋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墙角下用脚埋的一颗种子,成长出一墙荫绿的爬山虎。夏风轻抚,层层绿叶波浪般得舒展开来,在日照下水润莹莹。     方晓菁看着满满一墙的爬山虎,觉得自己也被爬了一层,闷闷的,透不过气。     低着头站在院子里,耳畔的静谧几乎能听到屋里面摔杯子的声音。咚咚的落地声,一响,两响,滑溜溜得在地上旋转。清脆的响动,连带着隐隐的哭泣,安慰,和着无边的沉默。     然而,家的大门,一直都未为她打开。     爬山虎还是在微风里摇晃,恍若一直在招手说再见。     方晓菁使足了力气拎起箱子,离开家。途中伸出一根手指,沿着鼻翼轻轻划过。一划才知道,她脸上是有泪水的。     她有的是伤心,却没有意外。     因为自己知道,拒之门外,是她应有的惩罚。     沿着青木街走到尽头,一棵偌大的桑树挡住了前方,也挡住了正午的阳光。桑树下站了一个环发的靓丽姑娘,兜着一件洁白的厨衣,正眺望着街口。     方晓菁对着她招了招手,喊道:“丽丽,我在这儿。”     叫丽丽的姑娘一溜烟得小跑过来,接过她手上的行李,毫不吃力得抬过肩膀。     方晓菁:“......没多远啦,放在地上拖回去吧。”     叫丽丽的姑娘丝毫不嫌重,走在前面回头笑道:“没事啦,菁菁姐。这箱子顶多十一二斤,跟一袋大米差不多。”     “......我不在,想必你吃了不少苦。”方晓菁叹气道。     一个柔弱的妹子,肯定是因为常常三餐不继然后无奈之下去兼职了挑夫。看这举手投足间挑夫气质,那“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的力气担当,     方晓菁心里是一百个不忍心啊。     这个丽丽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她离家出走在大巴上认识的贴心姑娘。这个父不在母不爱的姑娘,全名叫汤丽丽。当初在大巴上,她一双黝黑又纯洁的眼睛就告诉了方晓菁,她不但心中没有怨念,反而充满了爱。     这样缺少关爱却不吝啬自己爱的姑娘,比起别人显然要强许多。     这样的一个姑娘,应该遇到一个像张轩的人。     张轩不在了。     方晓菁想,她要做第二个张轩。     丽丽扛着行李箱,气也不喘得走了近五百米,走到了一栋构造极具欧风的别墅前。高高的护栏刷着黑漆,古典且壮观。古典的街灯像花一样绽放在墙头,告示着住所主人的优雅格调。     打开院子门,丽丽擦了头上的汗,笑出了两排雪牙,“菁菁姐,欢迎你回家。”     家,原来属于张轩的那个家。     现在,是她和丽丽的了。     院子门一如护栏的颜色,黑漆漆的泛着釉色。一进院子,就看见一只毛茸茸的喜乐蒂牧羊犬凑上前来。哈巴着辣子,两只眼睛又好奇又热情得望着方晓菁。     丽丽介绍道:“它叫巴洛克,是一个同班学员养的,放在咱家里快五个月了。”     方晓菁揉了揉牧羊犬的头,笑道:“难怪瞧你这么瘦,赚点工钱都拿去喂它了吧。”     “听姐你这么一说,”丽丽挠了挠头,后知后觉道:“每个月花在狗粮上的钱好多啊。不过好在巴洛克讨人喜欢,好多客人都会自己带狗粮来喂它呢。”     按照方晓菁的设计,她们的这个“家”大部分面积改造成了咖啡屋。除了二楼保留为起居室,一楼的厨房都开放成了操作间。就连院子里的扇形泳池也都装饰成了一个景,给露天下坐着的客人留了一份水的湿气。     在方晓菁环游世界的这三年多里,丽丽一直住在这典雅又温馨的别墅里。平日里早上去辅导班上课,下午就会将院子门打开,迎接慕名而来的客人。隔三差五还会收到方晓菁从国外寄回来的包裹。比如从斯里兰卡寄回来的蜡画,丽丽会仔细裱了之后挂在楼梯口的墙上。又比如从俄罗斯寄回来的普金套娃,丽丽就会将它和澳大利亚的袋鼠雕刻一起放在咖啡机旁。尤其是几百张全球各地寄回来的明信片,丽丽都好好得镀上了膜装订成册。如今这一整本的明信片已然成为了她的掌中宝,从来不轻易拿出来给人看。     不得不说,方晓菁会买东西,她汤丽丽这个未来的时装设计师,更会用东西来装饰东西。     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会一致称赞这家咖啡店的奢侈,多元素,和言语无法描述的格调。说他家奢侈,实在是因为随随便便的一本菜单,外边裹着的壳子都是货真价实的滩羊皮。说他家多元素,完全是随意一个角落的牙签筒,都是那种雕刻了madeinspain或者签了手工艺大师名字的杰作。至于那种言语无法描述的格调,看他连店名都没有就知道了。别的咖啡屋,如果是连锁性质的,店名、logo必须是样样醒目。如果是韩派的,店名也会弄得又q又精致。又或者偏小清新偏文艺的咖啡屋,店名怎么说也会含蓄得表达出来。只有她家,问了多少次,服务员都说不知道店名叫什么。     所以,大部分第一次来这家店的客人都会腹诽:不知道店名叫什么,,,呵。     那下次介绍人来怎么走,,,呵呵。     一天招待多少人要看营业员心情,,,这种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咖啡屋真是吊炸天啊,,,呵呵呵。     丽丽给她收拾的屋子是全栋唯一有阁楼的一个房间,也是当初张轩特意找人打造的。阁楼顶上是大幅倾斜的玻璃墙,即便被再强烈的日光照射,洒在房间地板上的光线也能柔和得让人从早坐到晚。碰到大雪纷飞的天气,阁楼里开一盏暖暖的地灯,风花在手边雪夜在眼前。     方晓菁赤脚走进屋子,踩过松软的地毯,摸了摸深处被堆积一墙的书。角落里有三个狭窄的立体柜,一一拉开来,才知道是嵌在墙里的书柜。整个拉开来,足足一米多长。人站在边上,墨迹的浓香混着柜木的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在鼻尖萦绕,浓郁的散不开来。     她不得不承认,读书是刻在张轩骨子里的爱好。     拿着抹布进来的丽丽诧异道:“啊,这三个原来是书柜啊,以前我一直以为是放拖把的杂物柜来着呢。”     方晓菁佩服得看了她一眼。     拍了拍头,丽丽才后知后觉,“幸亏这屋子晒得到光啊,要不然一屋子的书都会发霉的。哎,还是张轩哥哥有先见之明。”     方晓菁:“。。。。。”     丽丽将刚收回来的床单铺在床上,一边铺一边自问自答道:“姐,我给你收拾一下床就去弄午饭啊。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啊?咱账上钱也不多了,要不咱中午就直接弄个炒饭对付一下吧?晚上我再煮一锅粥,炒个韭菜鸡蛋来庆祝你回家!”     方晓菁是想在沉默中待得长久些的。听了丽丽的话还是秒回到了现实里,叹气道:“丽丽,真对不起。你住这儿的这些年,我一会儿让你干这个一会儿让你干那个,前前后后花太多钱,却让你饭都吃不好。”     将枕头塞进枕头套里,丽丽“切”了一声,抱怨道:“哼,你少给我报点辅导班就能省钱啊。尤其是那个什么老年水墨绘画班。我一个学时装设计的,要学什么水墨画~~”     方晓菁跟着她将棉花胎塞进被套里,弱弱道:“是想让你将中华传统艺术融合到时装里嘛~~”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得试探道:“咱们账上是不是连一万块都没有了啊?”     丽丽拽着被角,带着淡淡的忧伤陈述道:“原本咱们过得还是很滋润的。谁要你那个叫李大嘴的同学发现了张轩哥哥最喜欢的朱德群油画。二十多万啊,姐你想都不想就买下来了。哎,如果当初没有买的话,咱现在每天吃个三菜一汤,铁定ok。”     方晓菁笑了笑,捏了捏丽丽粉嫩的下巴,郑重承诺道:“放心吧。接下来,我会狠狠赚钱的。”           第119章 冻柠茶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理想是饱满的,现实都是骨感的。txt全集下载/     方晓菁说她想赚钱,可是怎么赚钱,凭什么赚钱,目前都是她迈不出的第一步。翻遍了智联招聘和前程无忧,都没有她想应聘或者她能应聘的岗位。想想也是,她连一张大学文凭都拿不出手,哪个公司会轻易收她。从一大早上太阳高升的时候她就坐在院子里想了,想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是没想出个条条框框来。     好在,有个半改半造的咖啡屋在这里,怎么的都不会让她姐俩饿肚子。只是她回来接待的第一个客人,竟然是昨天和她一起拼车的艺术少年。     尽管今天艺术少年穿得西装笔挺,身上还喷了多余的古龙水,原来的紫龙牌紫色刘海也都染回了黑色,但方晓菁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艺术少年看到方晓菁,却是一脸坑爹的表情。     方晓菁放下手中的粥碗,热情打招呼道:“哎,你怎么会来这?”     艺术少年瞥见她手上的粥碗,嫌弃得将自己手提电脑放在了一张距离她稍远的椅子上,回复道:“显然是过来喝咖啡的,好嘛?”     “喝咖啡?”方晓菁惊喜道,“要喝什么咖啡?嗯,要不要喝我拿手的卡布基诺混拿铁?”     还在低头数着碗里毛豆的丽丽抬起头,一脸的好奇:“什么是卡布基诺混拿铁啊?”     方晓菁一张笑脸对着少年,内心却滴着血在回复妹妹:就是永远调不好奶泡和牛奶的那种咖啡啦,,,,,     艺术少年看了一遭四周的环境,被陈设震撼了一遍却面不改色,大气道:“叫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跟他谈一下包场的费用。”     丽丽待人总是很宽厚,而且真诚。她将自己碗里的粥一口喝完了,不忘建议道:“你不用包场的,我们这儿下午一般没人。”     艺术少年:“。。。。。。”     点评网上介绍的高逼格咖啡屋,真的是这家吗?     穷了好些年的方晓菁两眼冒金光,热情洋溢得继续接待:“可以包场啊~~我们这一个小时只要三百块钱就能包场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那好吧,就先包两个小时的场吧。”没办法,谁要约的人正在这儿附近呢。     艺术少年又游走了一遍整个花园,指了指最中间的位子,示意道:“我就坐这张桌子了,其他的可以该挪的挪,该移的移了。”     方晓菁顾不上碗里剩下的粥了,拿了抹布一路小跑过去,辛勤又多余得将圆桌的桌面又擦了一遍。     “嗯,对了,那个矮个子。”艺术少年也不放过丽丽,指点江山一般得吩咐道:“写一个‘热烈欢迎科里陈总莅临指导’的小黑板,放在你们咖啡屋门口。”     丽丽将粥碗往桌上一放,很是不爽得抬头道:“写什么?长发男!你再说一遍!”     方晓菁连忙跑回去安抚员工情绪,轻声道:“我的好丽丽,别跟上帝一般见识,要不然上帝就要带我们去天堂见识了。来,来,妹妹你写了一手好字,就该让这个倒霉催的上帝见识见识。”安抚完员工,方晓菁又秒速得转回头去谄媚上帝:“您要写什么字来着?”     正在感受椅子舒适度的文艺青年甩了甩刘海,念诗般摇了摇头,一词一顿道:“热烈,欢迎,科里,陈总,莅临,指导。”念的过程中似乎瞥见了方晓菁一脸不识字的模样,文艺青年忿恨得发飙了:“怎么的,难道这几个字都不会写?”     汤丽丽“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听到啦,现在就写。”转身想回房间拿粉笔的,却看见刚才还生龙活虎服务群众的菁菁姐跟中了邪似的,一动不动得杵在桌子边上。     汤丽丽喊道:“姐,咖啡你先弄吧,我去写小黑板了。”     方晓菁的脸上却忽然像少了一层血色,原本就黑的脸现在显得更黑了,眼里的神色像乱了码一样慌张而且无助。但是反射弧不是一般短的方晓菁一秒内就想到了解决办法,回过神来就捂了肚子做痛苦样:“我,我好像肚子有点疼呢。丽丽啊,咖啡也麻烦你弄了啊。”     单纯的丽丽一把扶住她,小声问道:“是不是大姨妈来了啊?”     大姨妈刚来过的人没勇气去面对黑板上的人,只能撒了谎:“是的呢。先让我上去喘口气,待会儿再下来。”逃跑之前不忘嘱咐:“呃,那个科里的科是‘妇科生殖科不孕不育专科’的科,里呢,是生化危机里面那个‘里昂・斯科特・肯尼迪’的里。”     汤丽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准备要送她老人家上楼。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门被人打开了。系在铁门上的铃铛晃荡开来,一瞬之间,清脆的响铃声回荡在整个花园。像是魔笛吹响了暗夜,又像是号角撕破了黎明,方晓菁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住了。     一个低沉却又能穿透一切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万般熟悉,却难以面对。     “我只有半个小时。”     文艺少年“啊”得尖叫了出来。就像是小粉丝见到了偶像,叫的声音能刺破众人的耳膜。     来人有着修长的双腿,远远得站在院子门口。正午的太阳刺人眼,能映入众人眼底的只有这双大长腿。人走了进来,才能隐约看见他高高的发迹。再走近些,净白的额头,幽深漆黑的眉梢,看过来时那带了些许凌厉的视线,让三个人都在一个时间段里怔住了。     汤丽丽想:哇塞,好帅的一个大哥~~     被激动冲昏头脑的少年双手合一:真不愧是我一直崇拜的企经大神~~     而反射弧一向很短的方晓菁,,,却“唰”得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顿了顿,似乎用背部都能感受到全场气氛的诡异。为了打破这份,方晓菁灵机一动捧起了桌上的粥碗,“哗哗哗”得喝了起来。     汤丽丽低头看了她一眼,居然也后知后觉得将隔壁桌上的雪菜炒毛豆给递了过去。     陈霍伊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她,却没有时间在这个时候同她计较过去。拎着包就坐在了正中间的桌子旁,微微皱了眉,问文艺少年道:“你是设计师杜紫藤?”     文艺少年感动得要哭了,激动得点头道:“是的,是的,您叫我紫藤就好了。我在朝阳的办公室就叫紫藤办公室。”     陈霍伊扬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趁着杜紫藤在掏笔记本的空档,汤丽丽捧着菜单过来,热情道:“您想喝什么呢?我们家招牌的咖啡是巴西咖啡,咖啡豆都是我们老板从里约热内卢直接空运回来的呢。喝过的客人都觉得不错~~”     陈霍伊瞄了一眼菜单,原本冷淡的一张脸就像是被染了冰霜一样,连菜单都没接过去。迟了半晌,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小妹不太客气,便开口道:“一杯冻柠茶,谢谢。”     丽丽欣喜道:“您真会点单呢~~因为我们老板以前在香港待过,冻柠茶是她最拿手的呢~~”欣喜完,不忘向还在喝粥的方晓菁喊道:“姐,劳烦你弄一杯冻柠茶啊~~”     方晓菁想过回家之后再碰到陈霍伊,可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其实环球世界到了第二年,她已经后悔了。     离家出走之前,她瞒了所有人,其中瞒得最深的就是陈霍伊。     比如离家出走的前一天,她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上街遛狗。     比如临上飞机的前几个小时,她还误导他自己去的是南京机场。     她当年这么做,,,完全是在诀别。     可是走过巴黎情人桥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陈霍伊,想他会挑个什么颜色的锁,又会在锁上怎么刻上名字。     看到别人放天灯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那年再普吉岛上,她和陈霍伊放的那个附上诺言的天灯。     和小王子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她多么希望自己一伸手,抓到的是陈霍伊的袖口。     张轩说的没错,因为这样,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可是所有的错她犯了,自然所有的后果都得由她方晓菁承担。尽管这么突然的重逢,陈霍伊看见她却装作没看见一样。     漫无目的得喝着粥,装得自己吃得很香的样子,又能怎么样呢?陈霍伊会走过来问你粥好吃吗?会见你可怜带你去吃海鲜大餐吗?     不会了,,,     “姐,劳烦你弄一杯冻柠茶啊~~”丽丽又喊了一声。     方晓菁含着粥应了一声,站起来收碗筷的时候也偷偷得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一个可以命名为“活该”的泪。           第120章 奶绿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南京1912是一处渲染安逸却承载了喧哗的古建筑街区。每个华灯初上的傍晚,整个街区都会敞开大门迎接着一帮喜爱灯红酒绿的男女。 就在其中一家较为安静的酒吧内,半幅红巾隔开的vip区外最舒适的环坐沙发区,一个美艳的混血女郎正打着外卖电话。深邃的眼睛勾勒得有些尖锐,却更添迷人的光彩。右腿妖娆得翘在左腿上,脱了高跟鞋的脚尖轻点着,一下又一下。 轻柔的旋律不妨碍她打电话,就像有个男朋友也会不妨碍她泡吧一样。 她一脸坏笑地向周围人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红唇微启道:“我要三杯奶绿外卖,去冰,微甜。” 接电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却在几秒之内饱含起热情:“好的呢。能说一下您的地址吗?” 混血女郎将面前啤酒下的杯垫翻了过来,一面大声笑着一面将杯垫上的地址报了过去,报完了之后不忘问道:“你们能送吗?” 接电话的人服务态度真是一流的诚恳:“是有点远,不过我能骑电动车过去。嗯,时间会稍微长一些,要半个小时。您能等吗?” “能,非常能。” “嗯,那好的,我送到目的地再给您电话。” 混血女郎等对方挂了电话,便掩盖不住声量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她身边同座的朋友疑惑道:“cherry你叫什么外卖啊?酒吧允许人进来送外卖吗?你要吃什么可以随便点啊反正待会儿我男友来买单。” cherry收了脸上的笑,黑长的假睫毛在脸上盖出了一层阴影,阴□□:“我是故意叫的外卖。” 熟知她性格的另一个朋友笑道:“就你昨天说的那个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拽得五大三粗的那个叫方什么的?” “对,就是她。”cherry掏出一支烟,朝着桌面敲了敲烟头。 朋友疑惑道:“她不是你上司的女朋友吗?你整她的话不怕她回去告状?” “告状?”cherry冷笑得看了她一眼,讥笑道:“她如果能跟他再扯上关系,就不用大半夜的还出来送外卖了。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bitch,还指望我怕她?” “你跟她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跟我们说说哎,待会儿她来了我们也可以帮你出气。” cherry点燃了烟,并没有回应朋友的话。看着烟圈再空气里变大变模糊,她也在想,到底自己和方晓菁有什么仇,以至于一听说她回来了就忍不住找麻烦。 仇恨?cherry吐了一串烟圈,心里的声音在说:其实是嫉妒吧。 朋友将烟灰缸挪到她跟前,坏笑道:“cherry,你是知道这块地方的。即便是原配跑过来找小三麻烦,最后被扇了巴掌的只会是原配。你一心想要谁,我们姐妹都知道。你憋在心里也难受,是不是?” 方晓菁骑着电动车颠簸来颠簸去,脸上吹过几条街的秋风和灰尘,一路不停得晃到了酒吧街区。 南京的酒吧早已不是她印象中人染发妹和纹身男的聚集地,进出的汽车档次已然告示了自己访客的着装档次。方晓菁麻利地将电动车锁在了对面街道边上,才敢拎了奶茶,装作一副消费者的样子往内走去。走在她前面的高跟女郎,烫着一头精致的卷发,红唇在夜灯下也能燃烧进人的眼睛。她的身边,尽是和她一样盛装打扮的年轻女人。要么短发伶俐眼线黑长,要么就是一种半边光头半边马尾的时尚模样。 她们似招摇又似享受得慢走在小道上,欢声笑语地讲着时兴的网络段子,又或轻哼着路过的酒吧里传出来的舞曲小调。 欢快得让方晓菁羡慕。 直到手机导航锁定了地方,方晓菁才收回对前方注视的目光,厚着脸皮一头钻进了目的酒吧的大门,生怕被门口的保安拦下。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客户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呢? 更巧的是,这位大学同学还曾经在她的不友好名单上? 但是,为了什么事她会在自己的不友好名单上呢? 方晓菁挤破了脑袋才想到,,,是了,这个同学明明是大陆的国籍行事却像个港灿,还有,她不是孕妇也没有老弱病残却在校车上让范西给她让座,,,对了,她仗着自己有凶器曾经觊觎过陈霍伊。 回忆到这里,方晓菁秒杀了张口就要钱的打算,硬挤出一张笑脸打招呼道:“是你啊,好巧啊~~” 回应她的是一席冷漠。 cherry的朋友们都统一睁大了眼睛,歪头斜脑,默不作声在观察着方晓菁。 颤悠的睫毛挡不住她们眼里的情感,或讥笑,或鄙夷。无论是哪种,都是几年前的方晓菁不能忍,也不会忍的。 cherry的眉眼有着最盖不住的得意,桌下的一双雪腿像是映衬了她这份得意,正悠哉得晃着。她一向自恃美貌,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回头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习惯霸占着聚焦点,追求回头率。当有人说谁谁谁比她漂亮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嗤之以鼻。偶尔,或许,是有人比她漂亮,但这个人等来的不会是赞美,而是无穷的麻烦和诋毁。 这些麻烦和诋毁,统统都会毫不掩饰得来自她cherry本人。 cherry看着面前这个脸黑得能显牙白、眉毛粗厚、穿着现在学生都不想尝试的格子衬衫的女人,心中觉得畅快极了。就像一个对立好久的对手忽然成了手下败将,一个原来目中无人的领导忽然变成了唯唯诺诺的手下员工,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的解气。更让她解气的,是这一桌的好友。 “艾玛我去,哪里来的村姑。这家的保安得了白内障吗?连村姑都放进来。” “她和谁打招呼啊?说好了啊,谁认识她我今天就和谁绝交。” 方晓菁咬着牙,将三杯奶绿从桌上拿了出来。想了想,加价道:“一共四十五元,谢谢。” cherry嗤笑了一声,看着桌上的奶绿,并没有掏钱的意思。 她的朋友也很自觉,拿起一瓶奶绿在眼前晃了晃,撇嘴道:“我去,这是奶绿?还是你家田里韭菜炸的汁?居然还敢卖四十五块?” 方晓菁忍受了一切,平和得回复道:“确实是奶绿,不是韭菜汁。” 然而,简单一句陈述,钻进的是一开始就埋好的陷进。 三人几乎一致回复她:“我们不要,你直接拿回去喂猪好了。” 方晓菁依旧平淡得回复:“我家没有猪。” “那你想干嘛?我们就不想买你的东西!怎么了,你还想强买强卖了?” “要不要找酒吧的保安来评评理啊?到别人的营业场所还敢强买强卖?” 方晓菁闻言看了三人一眼,抖着声音问道:“我没有强买强卖。我现在只问你们,你们确定不要这份外卖了?” cherry看着方晓菁自尊被人戳破的样子,顾不上偷笑,锤着桌子夸张得大笑。笑了好一阵才找回自己声音,冰冷的讥讽声:“方晓菁,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不是挺牛掰的吗?不是特目中无人的吗?怎么,现在为了点钱就委屈成这样了?” 方晓菁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变过,听完了三人的话,只是一声不吭得将三杯奶绿又收回了自己包里。 cherry仍显不过瘾得告知:“对了,方晓菁。你知道科里现在谁是*oss吗?是你的前男友,也是我的现男友,陈霍伊啊。bytheway,我现在工作的办公室,就在霍伊的隔壁呢。听说你是老股东张轩的妹妹,如果有机会来科里参观的话,记得上来找我唠嗑啊。” 方晓菁拎好了包,骤风也是暴雨一般得转过头,逃跑一样得奔出了酒吧。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了每一句,更知道真正承受不了的,是最后一句。 一个过客的伤心,不足以打乱整个酒吧的运行。 cherry和她的朋友们仍然在为刚才的事情欢笑不已,对着方晓菁评头论足,对着方晓菁的话一句句耻笑。直到,她们这桌后面的vip包厢里,走出了一个精干模样的男人。 男人收着自己的衬衫袖口,脸上有着三分讥七分笑,缓缓得走到了cherry她们这一桌。似乎是一贯的职业素养,让他和人打交道的时候,脸上从不失笑。 如果方晓菁迟走一步,她会立马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几年前帮她申请签证的闽东。 闽东跟着陈霍伊久了,身上也自然而然得带着说不出的俊雅气息,小走几步就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cherry一眼看到他,就条件反射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面色僵硬得喊道:“闽秘书。” 闽东右手一抬,按着她的肩膀,很是绅士得让她坐下。这一派动作任谁看了都觉得这男人和cherry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但偏偏他此刻说出的话,竟是斩断一切关系的话。尽管,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和一丝诚恳。 “不用站起来了,cherry小姐,我们以后也没什么上下级关系了。嗯,是这样,老板让我来通知您一下,从即可开始,您和您代表的公关公司都被科里解雇了。” 面对着一桌女人惊诧的面孔,闽东笑着说完了更残忍的话:“还有,您虚构了和老板关系这一件事,我们也会和贵公司说一下。如果贵公司没有适当的处理办法,我们法律部的同事就不会闲着了。” cherry紧张得抓住闽东的手,解释道:“闽秘书,你听我说,我不是,,,” 闽东打断了她的解释,拍拍她的肩膀,状似安慰实则捅刀一般得继续笑道:“还有啊,您以前工作的那个办公室是档案室改造的,所以挨着老板办公室。” cherry脸红得大叫道:“我和霍伊是同学,他不可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解雇我。” “同学?”闽东往vip包厢回头看了一眼,扬眉轻笑道:“公司里多的是老板的同学,研发部还有老板的老师呢。就这样了,cherry小姐,余下的事情会有人和你跟进的。” 一个利索的转身,连接的是cherry方才高兴到爆还有现在沮丧到底的心情。 她实在应该留意的,隔壁vip包厢里坐了人,一个旁观了始终也参与了始终的人。 第121章 鸿门宴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阴雨绵绵的一天,汤丽丽收拾好了颜料盒和画夹,踩着下课铃声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同班的老大爷都在教室里面笑骂:“跑这么快见帅锅去哪~~” 随随便便的一句调笑,还正应了今天的景。 艺术中心的铁门口,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等着她。秋风徐徐,那撑着伞的背影,实在温暖极了。 丽丽一个虎扑上去,抱着人腰就哈哈大笑道:“姐,感觉你更瘦了,腰都快是小蛮腰了呢!” 方晓菁回头瞄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怎么的,羡慕嫉妒恨啊?那,快将雨衣穿上。” 丽丽应了一声,将一件绿色透明的雨衣外套披在了身上,边穿边问道:“谁这么大方请我们吃饭啊?而且还请的俏江南?姐,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俏江南呢。” 方晓菁瞥了她一眼,替她系上下摆的纽扣,无奈得笑道:“瞧你那出息,吃个俏江南算什么。” 系好了纽扣,两人就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 走的路上,丽丽还在一个劲得好奇:“是不是最近一直送你花的那个神秘人?卡片上还写了一大串我看不懂英文的那个?” 方晓菁抽了抽嘴角,“那不是英文啦,是法文。” 丽丽一听说是法文,更加崇拜这个神秘人了,八卦道:“哇塞,那神秘人会不会是姐姐你原来那个男朋友啊?我听铭心姐姐说,姐姐你原来的男朋友可厉害呢。” 方晓菁没有吭声,略微加快了步伐。 丽丽已然读懂了她脸上的表情,便岔开话题道:“铭心姐姐快结婚了,我们要送什么呢?” 公交迟迟不来,方晓菁脑子也迟缓了一阵,隔了半晌才消化掉这句疑问,却条件反射得回道:“唐铭心要是不嫌弃,我将你送给她好了。” 丽丽一副被雷击中的样子:“。。。。。。” 颠簸了一路两人到了俏江南,走到门口方晓菁才想起来嘱咐:“丽丽,记得待会儿多吃点啊,使劲吃!” 丽丽握了握拳,斗志昂扬道:“yes,madam!” 迎宾的服务员在内里默默吐槽:这些都什么人啊~~ 方晓菁万万想不到,寄了邀请函来请她吃饭的,竟是一桌不认识的人。唯一一个看着眼熟的貌似是当年张轩在美国的朋友,还是往来不算密切的那种。 方晓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张轩的朋友起了身,朝两人笑道:“你来啦,好久不见,快坐,小姑娘,你也坐。” 汤丽丽豪不客气得坐了下来,笑嘻嘻得和众人打了招呼。 方晓菁想不起来那人叫什么名字,却也不妨碍她说出寒暄的话,“是好久不见了呢,感觉您比以前更有英姿了。” 闻言,一桌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边上一个一直在逗孩子的年轻女子抬头笑道:“james,你坐下来吧,这么客气会让晓菁见外的。”她身旁的孩子两三岁的模样,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得黑葡萄一样。两只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甜点,哈巴辣子也断断续续得跟着流了出来。 方晓菁不明所以,只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那个女子。皮肤雪白,画眉如岱,凤眼里皆是少妇的风情。举手投足里,隐隐的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丽丽秉着使劲吃的宗旨,头也未抬得猛攻着桌上的菜。 方晓菁没有动筷子,只是满腹疑惑得等着这桌人跟她讲话。不负众望的是james开了头,用公筷夹了一个四喜丸子到方晓菁碗里,笑嘻嘻道:“以前听张轩说过,你最喜欢吃这儿的四喜丸子。来,快吃一个。” 方晓菁扬了扬眉,笑说了一声谢谢。 “张轩去世也好些年了,你要学会放下了。”夹完了菜s一改方才的客气,意味深长道。 方晓菁将刚抬起的筷子又放了下去,对着一桌人看向她的目光,略带讥笑道:“几位叫我来,是想说什么呢?” s指了指方才那个少妇,严肃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丽丽也好奇得抬起了头,看了那少妇一眼。 方晓菁心里发笑,面子上却仍然礼貌道:“劳您介绍了。” “晓菁啊,”james叹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一靠,一副娓娓道来的样子叙述道:“或许你不知道,她是张轩以前在北京谈的女朋友,赵夏青。张轩当初知道自己日子不多的时候,就和夏青分了手。但是当时张轩不知道,夏青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坐在一旁一直流口水的小孩似乎感知到众人在说他,抬了头冲着身边的少妇高叫道:“妈妈,妈妈!” 这个名为赵夏青的女子“嗯”了一声,连忙用手边的纸巾擦掉他嘴角边的口水。一边擦着孩子口水一边和众人道:“我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张轩正在南京养病。他养病的那段时间我找不到他,甚至连他的秘书都联系不上。” 方晓菁点了点头,并不接话。 “后来,我听说他病死,伤心透了。”说到了这里,赵夏青流出了眼泪,滴滴得落在方晓菁的视线里。 气氛徒然就从尴尬变成悲伤,连丽丽这个负责吃的,都不好意思得放下了筷子。 s将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资料放到了桌上,手指点了点桌面,一副打官司的模样讲道:“这个是几年前拿了张轩的头发和孩子头发做得dna检验,你可以看一下,99%确定他们两个是父子。” 方晓菁看了一眼平铺在桌上的文件夹,并没有接过来看。丽丽察觉到了不对劲,便伸手过去拿了文件翻看。 s看她们沉默,便又语重心长得继续道:“你是张轩的干妹妹,当然了,拿张轩一些遗产是可以的,这也完全说得通。毕竟当时你也不知道张轩有这么一个孩子。可是,现在你知道张轩是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你说,当初的遗产是不是分配得不太好?” 他这话一落,一旁坐的其他几位便纷纷开了腔。 “是的啊,你只是张轩的干妹妹,可小旺他是张轩的亲儿子啊。” “听说你去环游世界了,花的钱是不是都张轩的啊?你在国外胡吃海喝的时候,知道夏青她们母子在国内怎么生活的吗?” “见过心黑的,还没见过心这么黑的呢。自己跑出国外,别的人想找都找不到。” 这般你一句我一句得说了半晌,一句比一句说得难听,直到砰地一声才有了结束。 方晓菁摔了手边上的碗,眼睛死死得盯着天花板,并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眉间都没有宣示愤怒。只有起伏的胸膛,红得像湖里赤藻一般的眼睛,震慑了众人。 一室人都安静了下来,唯独丽丽这个见多了丑恶的讥笑了起来,发话道:“那你们现在想怎么样?” 当年那么跋扈的一个小姑娘,如今竟然变得一声不吭、骂人也不会骂s感到意外极了。估计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连听说过方晓菁当众舌战高校学子的赵夏青也意外极了。 为了钱,意外这种情绪,根本阻挡不了贪心。 s第一个回道:“晓菁啊,你花了那么多钱去环游世界,大家也不会说你什么。但张轩的儿子需要赡养费,这事你实在不能高高挂起。” 丽丽颇为不齿得冷笑道:“不要将我姐的心思想得跟你们一样龌龊,心里满满的都是钱!要多少钱你们直说!一开始客客气气那个恶心样想着都让人吐!” s气得站起身,伸了伸胳膊想要展示拳脚。一旁的赵夏青连忙压住了他,急道:“你跟小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她说了又不算,找她什么麻烦。” 方晓菁终是垂下了目光,淡淡道:“说吧,你们要多少?” 赵夏青脸上略过一个讽刺的笑,轻笑道:“多少都不能够补偿小旺在这个世上没有爸爸的缺憾。我们要多少?方小姐,这是钱能算得清的吗?” 方晓菁看着她,语气不改:“那你想要什么?” “家,小旺缺的是一个家!” 方晓菁和丽丽对望了一眼,“……” s“哼”了一声,冷冷道:“张轩留给了你公司股份、房子、车,还有一些钱。股份我们是要不到了,钱也被你花得差不多了,至少房子和车,你要还给夏青她们。” “原来是这个家。”方晓菁终于领悟了赵夏青方才的话。原来家对于她而言,人在不在不重要,房子在才是最重要的。 丽丽闻言紧张道:“姐,房子不能给她们啊!里面都是你费心为张轩哥哥积攒的东西,怎么能都给她们呢?” 方晓菁摆了摆手,示意丽丽安静下来。 看着对面那个还留着口水的孩子,方晓菁瞬间觉得他的眉眼像极了张轩。这很好,不是么?这个世上还有着和张轩有联系的人。 “好。”半晌,方晓菁开了口。 几年来的苦心积累,在这一个字后,都不再属于她了。 第122章 前姐夫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所以,当方晓菁搬着两大行李箱进青年旅社后,汤丽丽的眼睛已经红了。 方晓菁知道她在伤心什么,可是james那帮人说得对,房子、车还有股票,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属于那个叫小旺的孩子。她承受了张轩那么多的恩情,不能不回馈他的血脉。 青年旅社的床铺是出租的,一张床铺一个月也要到500。好在,床单和被子这些都是给提供的。虽然一屋子里住着形形□□的上班族或打工妹,但姐妹俩还是能挑到一个空着的上下铺。 丽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张凳子,只能挨着床边坐下,小手摸了摸看不出有多长时间没洗的床单,泪水直流:“姐,我能想得到,当初要是你没收留我,两年前我就睡在这了。” 方晓菁将洗漱用品都拿了出来,弯着腰,边忙边笑道:“丽丽,咱们先将就几天。上次想买我摄影作品的那个杂志编辑快要和我签合同了,等钱拿到了之后我就和你搬出去。” 丽丽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还有,上周面试的一家外贸公司也想录用我。虽然工资低了点,但是目前看来,我不得不去。丽丽你就乖乖上你的课就好了,打工赚钱这些事不用多想。” 青年宿舍的第一个晚上,方晓菁和汤丽丽都一夜无眠。 睡在上铺的方晓菁闭着眼睛,脑子里却一直想着如何在工作和学业之间做好平衡reads();[快穿]擒兽不如。显然她现在抛下一切回归校园不切实际,不说丽丽的学业怎么办,就连回香港的机票钱她现在都掏不出来。再来,回了学校生活费怎么弄?从前上学的时候爸妈每个月都会打钱来,学校给的奖学金也有一定数量,化妆品和营养品这些提高生活质量的东西张轩总能及时托人给她送来。如今,爸妈不会再管她,学校也不会第一时间就给她一笔可观的奖学金,张轩也都不在了。放弃学业? 方晓菁抬起手,默默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放弃就放弃,这都是自己做的决定,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睡在下铺的丽丽正无声得咬着牙,有一搭没一搭得抽下鼻子。 别墅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姐姐一个人跑断腿积累下来的。外人看来姐姐是真的在国外游山玩水,可是只有她知道,为了凑她的学费,姐姐时常会住在青年公寓里面。同行的驴友在吃海鲜大餐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在旁边吃水煮番薯,还美其名曰排宿便。如果没有她的拖累,姐姐至少不会活得像现在这么狼狈。 她永远都会记得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情形。尽管那个时候她瞧着伤心而且脆弱,但那时的美丽和健康完全不是现在能比的。 就在两人一个暗自神伤一个默默抽泣的时候,隔床上铺的一个姑娘忽然喊起了梦话:“大爷,您来啊。” 方晓菁:“。。。。。。” 丽丽抽了抽鼻子,悄声问道:“姐,她说什么呐?” 姑娘继续喊梦话:“不要怜惜我,请尽情□□我。” 方晓菁将被子掀过头顶,临睡前嘱咐丽丽道:“赶紧睡吧,全当没听到。” ~~ 新人上班的第一天,总是在战战兢兢得讨好前辈和战战兢兢得对着电脑发呆的过程中度过。 冷傲的外贸经理用眼白扫了一眼新人,将一摞合同扔在空荡荡的桌面上,吩咐道:“将这些合同都归归档,顺便看看这些合同都是谁签下来的。” 方晓菁抬起头来,挤出了一个温和笑容,点头应道:“好的好的。” 外贸经理没有吱声又或者故意忽视,转身踱进了茶水间,用着深仇大恨般的语气说道:“哎,你们瞧见那个新来的销售没?身上套的风衣是前几年的范思哲秋款,也不知道是不是a货。” “这姑娘模样还好,可惜皮肤太黑又不化妆,套大牌风衣当然没许经理你有气质了。” “也不知道hr哪里招来的?” “听说口语特别好,尤其是巴基斯坦的口音,她竟然听得懂。不过好像学历不高。” “只能说明她以前在巴基斯坦这些小国家当过保姆。哎,公司真是要走下坡路了,什么人都敢往里面招。” 端着一次性纸杯正要去续水的方晓菁止住了脚步,抿了抿嘴,选择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无功而返,就像是一只收缩了头和脚的刺猬,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来麻痹别人保护自己。等着风平浪静伸出头来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位置动也没动过。 将头藏在电脑前面,方晓菁咬着牙,装作一副全然不知道的样子干着自己的事。一直整理到了中午,站起身来准备和同事出去吃饭的,却发现没有一个同事理睬她。有站起来就往外跑的,有拿着饭盒和别人炫耀自己伙食的,也有笑嘻嘻说着中午去吃披萨的,唯独没有人关心她中午怎么解决。 方晓菁叹了一口气,默默从包里拿了手机和钱包,径自走出了写字间reads();你的猫卖吗。 中午灿然的阳光晒不走她内心的阴霾,站在天台上,方晓菁打了丽丽的手机,问道:“丽丽,你午饭吃了吗?” 丽丽的声音和人一样,一贯的开朗乐观:“嗯,吃着呢。今天设计老师做东,请我们几个学生去吃麻辣盛宴。姐你中午好好吃吧,不用管我。” 方晓菁“嗯”了一声,朝着辽阔的天台呼了一口气。一个人也不错,一碗兰州拉面就可以解决了呢! 丽丽挂了电话,就跑到了街边超市里泡了一杯泡面,一边开心得吃着一边想着中午省了好多钱。 只是吃着吃着,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眉目俊朗的高个子男人。他没有坐在她身旁的位子上,像是路过又像是要在玻璃墙边看风景一般地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一个星巴克的纸杯。 他一身干净的大衣衬衫,散发着阳光独有的温暖味道,一下子就将丽丽的注意力从泡面移到了他的身上。在青年公寓享受了一晚阴湿的丽丽实在怀念这种味道,呆呆地盯着他瞧了半晌。 大衣男侧脸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道:“你中午就吃这个?” 丽丽缓了半天才意识到这位偶遇的大哥是在和自己讲话,忙不迭得点头道:“嗯嗯,我喜欢吃泡面。”回完了这一句,脑容量不太大的丽丽才反应过来,意外道:“哎,这位哥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大衣男微微一笑,原来瞳孔里散发的冷冷光辉都消失不见了。只见他将咖啡纸杯扔进了垃圾桶内,用着一种无奈却又好笑的声音同她道:“走吧。” 丽丽瞪大了眼睛,疑惑道:“走啥啊?哥哥,咱不认识啊。” 大衣男听了也不觉尴尬,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她道:“你不是要吃麻辣盛宴的么?不怕你姐姐跑过去蹭吃吗?” 丽丽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麻利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可是,直觉告诉她,不能因为一顿麻辣盛宴就和一个陌生大哥走啊。万一这大哥是专职拐卖人口的呢? 眼看着这大哥头也不回地从玻璃门里出去了,丽丽瞧着倒像是一顿盛宴在渐渐离自己而去。 好在,货架后面正在买姨妈巾的两个姑娘适时为她解了惑。 “刚那个帅哥是不是楼上科里的陈总吗?” “估计是的,因为停星巴克门口那辆车就是他的。车牌还是北京的呢,你想想,科里的总部不就是在北京吗?” “哇塞,那他刚才和那个吃泡面的高中生说什么啊?” “呃,难道陈总其实是个抖s?看到一个瘦弱的高中女学生,然后,嘿嘿嘿,你懂得。” 丽丽果断得抛弃了泡面,冲出了超市的玻璃大门,对着街对面开车门的大衣男叫道:“我想起来了!哥哥,你是我姐姐的前男友,我前姐夫!” 陈霍伊转过身去,像招小猫一样得对她招了招手。 丽丽挤出一张笑脸,屁颠屁颠得跟过去了。 这回看呆的,还是超市里面的两个姑娘。 “我去,这年头还能蹭前姐夫的饭的!” “我姐夫没蹭我们家饭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艾玛我勒个去,老板,这410的姨妈巾什么时候才能降价?” 第151章 路公交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倘若将夏日的太阳比作钠灯,那么冬日的太阳就像节能灯,散发出的光束温暖却不带温度,连工作时间都缩短到了下午的四五点。 寒风刮过的广场上,方晓菁裹好了围巾戴好了手套,也抑制不住冰冷的眼泪盈眶。这才是第一天的工作结束,堵在胸口的闷气和痛楚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不想为此伤心的内心,其实已经开始难过。 不知道谁说的大冬天的时候在广场上买个红薯吃会暖一些,方晓菁用围巾上露出来的眼睛瞄了一眼,想了想包里的零钱,似乎还能买一个。 卖红薯的大叔统一的军棉袄加身,一手掏红薯,一手翻钞票。 方晓菁脱下手套,细细得用双手接了过来,撕开那层粗糙的番薯皮,感慨万分得吃了一口。 热度,果然是唤醒身心冰冷的良药。 吃了一口,方晓菁仔细得用塑料袋包了,放在随身的皮包里,紧紧得拉上拉链。得留一半给丽丽不是,万一这妮子又用辣条当晚饭呢? 挤满了人的公交站台前,方晓菁百无聊赖得依着栏杆而站,在人群后面默默发呆。 要坐的51路公交迟迟不来,不相关的15路公交却刹车停在了面前,方晓菁一直呆呆得站在站台边上,忽然笑出了声来。 似乎,仿佛,有人这么问过她:“知道哪路公交远看的时候像51路,快进站的时候又瞧着是15路?” 她当时怎么回的呢? 对了,她当时什么都没回,一面吹着街心刮来的暖风,一面欣赏提问人的侧颜。她眼睛都还不够用,哪里会顾得上回答? 提问者也没给她回答的机会,“凭你智商是猜不出来了,答案显然是151路公交。” 那会儿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阳光是沐人的,暖风像在搔痒,就连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带着音符的。 嘴角边方才提起的笑,就在现实的51路进站过程中,渐渐抹平了。方晓菁匆匆得从口袋里掏出了交通卡,什么也来不及想,什么也来不及感慨,唯有黯然地在人流中挤上公交。 原因只有一个,他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 “叮”的一声刷卡声就像她可怜的回忆,短暂,却又客观存在reads();贵圈真乱。 另一边,原本结束了一天课程的丽丽该回出租屋的,谁知道傍晚放学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中午请吃饭的“前姐夫”。 她后面背着画板,一手拎着同学从家里带捎来给她的过寿馒头,一手抓着一个玉米棒头,满嘴玉米啃得正香的时候撞见了他老人家。 这是因为有缘呢还是因为这条路太长?走着走着总能碰到? 丽丽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自我感觉非常踏实。没看到吗?她手上有一袋子寿桃呢!!用热水泡寿桃可以吃上好几天呢! 前姐夫皱着眉头看着她,清冷的眼睛巡视了她身上一遭,才发话道:“你晚上就吃这个?” 问的话几乎跟中午没有三个字的差别。 丽丽虽然一向死猪不怕开水烫,但就怕小兔冲个冷水澡,结结巴巴道:“呃,呃,姐夫,吃玉米不好吗?” 前姐夫身后的一个圆脸高个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双戴了黑框眼镜的眼睛瞄了丽丽一眼,打趣她道:“跟你姐夫吃饭去吧,他马上要去海弘昌。” 丽丽一听“海弘昌”三个字,条件反射得咽了咽口水。 可前姐夫脸上的寒意还不曾消退,冷冰冰得提醒友人:“我去开会。” “开会就开会,带个小姨子怎么了?你没空就让秘书陪着她啊。” 前姐夫的回应很犀利,“我说,李文武你是不是从来体检不看脑科?不知道公私分明吗?” 戴眼镜的大哥显然不是个善茬,反而抓了话柄反问道:“what体检的重点不是看前列腺吗?好吧,一向都是大哥你知道得多,你肯定看过脑科。但是方晓菁回来多少天啦,你跟她讲上一句话了吗?这一点你还不如唐铭言呢,好歹他表面一套私下一套,将萧然他姐看得牢牢的。你倒好,人前人后都一直在演独角戏呐,你累不累啊。我可是听说了赵夏青和詹乾那几个人在搞什么鬼,你要再不出手,别说张轩那些老朋友看不下去,就是我们哥几个也要坐不住了。” “。。。。。。” “对了,范文毅现在是大律师,这种小case对他而言肯定soeasy。” 前姐夫最终凉凉得看了眼镜男一眼,转身对着还在咽口水的丽丽喊道:“扔了手上的寿桃,我们走吧。” 丽丽乖乖得“哦”了一声,找了个干净的垃圾桶将寿桃放在里面,也轻车熟路得跟着走了。 原本想坐个顺风车的李大嘴叹了口气,认命得走到街边边上,拦了一挂出租车回家。只是被撂下的这股怨气无处发作,李大嘴翻出了原来方晓菁捣鼓的外卖网页,按着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 麻省高才就是不一样,办起事来总是按秒针走的。 接电话的时候,方晓菁还在公交上,吵吵嚷嚷环境并不妨碍她听清对方的声音。 李大嘴在出租司机看妖怪的眼神中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声情并茂道:“菁菁,是不是你?” “。。。。。。”方晓菁深吸了一口气,试探得问道:“呃,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是我啊,菁菁,我是大嘴啊。”李大嘴假装抽泣了一声。 方晓菁手一抖,却也真心实意的高兴,“啊,大嘴,怎么是你?你知道我回来啦?” “就是看到你妹妹才知道你回来了reads();惊梦:爱之渺茫。”正题也是入得贼快。 “妹妹?”方晓菁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道:“你说丽丽啊?咦,你又不认识她,怎么会知道她是我认的妹妹?” “别提了。”李大嘴一边替司机指了路,一边不忘承上启下得暗示方晓菁:“我下午找陈霍伊办事来着,结束了之后打算晚上一起去清吧喝一杯的。呵,谁知道路上正好碰到你妹妹,陈霍伊竟然直接带她回家去了。你妹妹是不是一个高中生的模样?一双眼睛大大的,又呆又萌。你的手机号还是她给我的呢。哼,陈霍伊为了拐走你妹妹,竟然放了我鸽子!” 出租车司机瞟了李大嘴一眼,心里暗道:这事是拐带少女严重还是被放鸽子严重?bytheway,这件事不应该直接报警吗? 方晓菁的声音明显不稳,不知道是因为站在公交上重心不稳而导致声音不稳,还是因为心率不齐直接导致说话都找不着调,“他干什么要带丽丽回家?” “呃,,,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你的妹妹?”李大嘴提醒道。这年头,当个助攻也是蛮不容易的。 出乎大嘴的意料,方晓菁没有一丝羞赧,只有满心的气愤,在公交车上什么也不顾得吼道:“丽丽是我妹妹,不是他的妹妹!他凭什么这么做?他凭什么?” “。。。。。。”李大嘴表示有点不懂女人心了。老子明明已经暗示了陈霍伊接走汤丽丽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这层意思了啊。。。 “大嘴你告诉我他的地址,我现在就去找他!” 虽然效果和预期的有点出入,但是结果却是完全一致的,李大嘴老老实实得告诉了她地址,并友情提醒了陈霍伊有可能在外面吃了一顿才回去这件事。 方晓菁不待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后面的一切李大嘴已然可以全然脑补:乱哄哄的公交车上,扶着把手的方晓菁怒火中烧。公交还没有到达站台,她火热的一双眼睛就已经盯着公交后门了。“啪”的一阵声响,门开了,方晓菁像火箭一般从车上窜出,头也不回地向着炮火前进。远方的陈霍伊会等来一腔怒火,也会重拾一份重燃的旧情。 可是,事实上,麻省高才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手机这一说。而且,他的脑补内容也仅适用于若干年前那个明亮的方晓菁。 实际情况是方晓菁气愤得挂了电话,然后直接打了电话给丽丽。丽丽两秒不到就接听了电话,应了一声就转头对一旁开车的前姐夫说道:“姐给我打电话了,姐夫你要和她说什么吗?” 这头的方晓菁听得耳朵都红了,而那头的陈霍伊显然还在高冷的山巅上不肯下来,只回答:“我开着车,不方便接电话。” 丽丽“哦”了一声,笑嘻嘻得和方晓菁备案:“姐,姐夫带我去吃海弘昌呢。你要不要来?” 方晓菁已然顾不上她口中的姐和姐夫分别是谁了,只忙着否定道:“我就不去了。嗯,你去的话,记得早点回来。” 丽丽听着电话,就像出门在外的孩子和父母通话一样,简简单单应了几声就挂掉了电话。 陈霍伊依稀听到了手机那端方晓菁的声音,回忆忽然间就像开闸的水流一般席卷而来。他能比较得出来,原来的声音是爽朗明亮的,而如今的,却低沉压抑的不像她。 丽丽没有闲着,像个小大人一般地开腔道:“哎,姐夫,我真希望你能和姐复合。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中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姐的时候,她正在大巴上接你的电话,哭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霍伊没有吭声,只有黝黑的眼睛在沉默中回应着车窗外的灯火。 第124章 谁言寸草心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即便知道了丽丽是跟陈霍伊简简单单得去吃一顿饭,方晓菁的心里还是像揣了一只合不上的扇贝。不想深究扇贝内的东西,可扇贝的两壳硬朗朗得绽放着,刺激着她合不上却又不想打开的矛盾心理。 整个人满腹心思,紧张而又惆怅地晃荡在大马路上,宁愿在外面吸着寒冷的空气乱想,也不愿回归到狭窄的出租屋里发呆。包里震动的手机响了又响,才将她从纷乱中惊了回来。 方晓菁连忙拉开手袋拉链,从泛着余热的番薯下翻出了手机,低头看了看手机屏。 来电显示,家里。 方晓菁的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还没接上电话,眼泪水已经止不住得往外冒了。手机的每一次颤抖,都像在敲打着她心里的扇贝。 让她辛酸的,是手机那一端略微有些苍老的妈妈声音。不像记忆中的那般气大声粗,问她的声音温柔而又细致:“晓菁啊,是你吗?” 方晓菁整个人都靠在了街边小店的墙上,咬着牙,控制着声音回道:“妈,是我reads();都市极品大亨。” 泪水断了线,变成大泪珠,一颗颗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哦,你现在在哪啊?大冬天的,你将你张轩哥哥的房子给别人了,你自己住哪儿?” 方晓菁来不及应声,只将心中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妈,对不起。” 泪水涟涟,方晓菁找不到音调,也找不回逻辑,只是一个劲地在重复:“妈,对不起,是我错了,妈。” 路人诧异的目光阻断不了她这些年来积累的负疚感,就像一个绣花针的针头戳不破木板一样,方晓菁崩溃得喊道:“妈,请你原谅我。” 打电话的方妈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勾起了多年来的气闷,也止不住情绪,原本思索好的温柔全都变成了咆哮,直接大吼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当初是谁说走就走的啊!啊?你厉害,环游世界啊!你厉害,临走之前还扇了人家陈霍伊的后妈!你啊,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你tm现在一张大学文凭都没有啊!你,你张轩哥哥都白培养你这些年了啊你知道吗?” 一直在一旁脑补画面的方爸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慰老婆。为了不毁掉这难得的破冰机会,方爸抢过话筒,问道:“晓菁啊,我是爸爸,你现在住哪儿呀?” 方晓菁抽了抽鼻子,“住在一个青年旅社里面,离家挺近的。” 方爸皱了眉头,继续问道:“你怎么能住那里呢?哎,你一个姑娘家,胆子比谁都大,快搬回来住吧。我和你妈都不生你气了。” 方妈横了横眉,刚想说“谁说我不生气”的,张了张嘴又给闭上了。 方晓菁听了这话,脑海里浮现的是离家出走那天老爸跟在出租车后面追着跑的情景,那情景如今就像一盆冰水浇在她的脸上。 “爸,”方晓菁狠狠吸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 方爸叹了口气,安慰道:“晓菁啊,你始终是我们闺女啊,血始终浓于水的嘛。再来啊,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哎,哎,别抢我电话啊。” 干脆的军人声音又再度在耳畔响起,方妈不耐烦道:“今天晚上就跟我搬回来,有多少东西都打包好。对了,还有你认的那个妹妹,不要落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一起搬回来吧。” 方晓菁站直了身子,面朝墙壁擦干了泪水,决定道:“好的,妈,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搬回去。” 得到了承诺,方妈才感觉气顺了点,“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经历了贫穷,感受了冷落,又承受太多误解,仅仅一通电话,结上了一层冰封的心才仿佛感触到了温暖。方晓菁又欣喜又难过得倚着街边的墙面,仿佛多年来空荡荡的心里终于填筑上了材料,连凝固的眼泪都像是营养面霜一般的存在,包容着她眼角紧皱了多年的疲惫。 终于,找回了家呢。 “叮”的一声,一条短信适时出现在了黝黑光滑的手机屏幕上。一直在撮合广大单身狗事业上发光发热的李大嘴发来了短信,短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南京建邺区江东中路奥体附近......独栋西苑10号。ps,萧然也住那儿,等不到陈霍伊的话你先去他家坐坐,唐铭心好像搬过去了。” 看完短信,方晓菁吸了吸鼻子,给自己默默打气。 麻烦事,总要一件一件的解决不是? 回到青年公寓里,方晓菁换下了一身的工作西装,收拾了东西去公共浴室洗澡reads();原来是佛。吹了吹头发,在一包衣服里面挑了半天,最后套上了一件最能抗寒的羽绒服。这件羽绒服还是去俄罗斯科拉半岛看极光的时候采买的,夹层里是厚厚的一身鹅绒,贴身又贴心。 昨日夜里呼唤大爷的临床姑娘正巧路过,看了她一眼,柳叶眉微扬,开口道:“昨天没细看,原来我隔床睡的是个美女啊。” 方晓菁有些生涩得笑了笑。 姑娘又道:“要出去约会哪?” 方晓菁摇了摇头,用干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带着些局促回道:“就是出个门。嗯,你有没有东西要带?晚上我顺路给你带回来吧。” 姑娘摆了摆手,弯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掏了一瓶粉底液出来,递给方晓菁道:“你底子挺好的,就是皮肤黑了点。那,用我这瓶阿玛尼的粉底液吧,双十一剁手买的。” 方晓菁连忙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我就是出去见个熟人。” “别啊,给你用你就拿着呗,咱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你见个熟人可比咱见国家领导人还紧张呢,知道不?脸上都写着呢。” 方晓菁尴尬得笑了两声,将粉底液收了过来。对着镜子抹了抹,似乎觉得这抹一下等于没抹,又小心翼翼得问那姑娘:“能再跟你借个睫毛膏么?” 已经坐在床上玩连连看的姑娘头也没抬,指了指柜子:“里面第二格,随便用。除了没隐形bra,要啥啥都有。” 缓了缓,姑娘又抬头扫了方晓菁的胸一眼,歪了头肯定道:“可惜了,下次我托人给你带一个吧。隐形无痕,size飙升,谁用谁知道。” “......”方晓菁选择了沉默。 真是有点想念范西那个上海姑娘了呢。 隔了几条街的海弘昌内,丽丽坐在沙发椅上,无视了满包厢的商业精英,正密密麻麻得往嘴里塞着各种刺身和寿司卷。 对坐的公司老总看了丽丽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圆滑世故得拉起了关系:“这孩子挺善吃啊。这个好,能吃是福。” 在一旁默默悲哀的闽东不敢搭腔,拿眼角扫了一下今晚有些沉默的顶头上司。真是信了邪了,陈总竟然会带不相关的、连亲戚朋友都算不上的妹子来蹭饭。 一直寡言的陈霍伊终于将脑电波收回了正轨上,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孙总见笑,她是我小姨子,年纪小贪吃,最近一直闹着要吃海弘昌,索性今天带了她过来。” 除了丽丽表现正常,其他人的心里都是惊涛骇浪。尤其是闽东,脸上虽然没表现得有多么惊讶,心里却跟日了狗一般的吃惊:跟着陈霍伊好多年,连他什么时候有了小姨子他都不知道啊!mb秘书做到他到这份上真是醉了啊! 醉了片刻,之前对着丽丽一直有些尴尬的闽东瞬间找回了方向,对着一旁的服务员叫道:“再拿个菜单过来,让我们家丽丽再点一些。” 丽丽好开心得问道:“我能带点回去给姐姐吗?” 闽东哪里敢当着陈霍伊的面说no呢,连忙又起身出去,叫服务员备些打包盒来。趁着陈霍伊一门心思和对方老总谈正事的时候,闽东悄悄问丽丽:“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丽丽嘟囔着嘴,嚼了半天才抽空回复道:“嗯,我姐叫方晓菁。” 闽东扬了扬头,张了张尔康样的鼻孔,摆出了一张神算子脸:“......”tm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第125章 堵门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冬日的的深夜,天空像被浓墨层层涂抹,连微微的星光都透不下来。奥体中心附近这人人都知道均价昂贵的小区里,方晓菁找到了陈霍伊所住的那一栋。一个人寂静地站在门口,任寒风袭人,一动未动。 铺满了鹅软石的道路,像一条平缓安静的河流,蜿蜒在此起彼伏的绿化树影里。因为夜风而沙沙作响的树叶制造出声响,陪伴着一个内心忐忑又有些悲凉的姑娘。 高档小区代表了住户有钱,高档小区的独栋别苑代表了住户真得有钱,高档小区的独栋别苑还自带车库的,那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基本上能住这儿的,除了身家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之外,收入来源干净也是一大要素。 天知道有多少眼红的人坐等着这些业主被查税呢? 今天在陈霍伊家门口,坐等着他被查税的一个也没有,只有一个站着等他还不知道为了什么事的姑娘。 可惜,这姑娘还站错了地方。 “哗啦啦”的一阵声响,像是车库门开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晓菁转身望去,就看见一缕直射的灯光照耀在旁边的树丛上,愈来愈亮,愈来愈亮。就在她拿不准这车库门到底开在哪儿的时候,她看到了车玻璃后面驾驶座上的人。 即便隔着漆黑和玻璃,也能捕捉到他身上的清冷。还有,积石如玉,列松苍翠。 “嘀嘀嘀”的响声伴随着愈来愈若的光照,车子渐渐地开进了车库,还原了漆黑它该有的容貌。到了这个时候,方晓菁才忽然想到,车库的里门很有可能直接通向室内,陈霍伊压根不用再拐个弯从大门口进来。也就说,她一开始就站错了门! 这年头只有快递员才会站在人家的大门口! “嘀嘀嘀”的车库关门声愈来愈响,昭示着整个车和整个人马上就要融入身后偌大的屋子里,方晓菁什么也来不及想,“唰”得拔腿就往车库奔了去reads();[美食]论拉轰的正确姿势。 几乎是在车库门关上的前几秒,方晓菁像个野猫一般得窜了进来,自己还给自己加了一段“啊啊啊要压到我了”的声效,在黑灯瞎火并未开灯的车库里和陈霍伊照了个面。 只不过照面的时候,方晓菁喘着粗气弯坐在地上,而陈霍伊面无表情得站在车子旁边。听到身后声响,才打开手机上的探照灯,朝身朝后扫去。几乎是手机灯照在方晓菁脸上的时候,陈霍伊默了默,而且是长久的一阵沉默,忽得一手摔上车门。 “哐当”一声,关门的响声震荡了整个车库,整个动作都负气得像是在摔东西。 方晓菁很没出息得抖了抖。 然而,摔上了门,陈霍伊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径自朝楼上去了。 方晓菁显然不是来做客的,所以完全没有从大门进来的自觉。厚着脸皮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灰溜溜得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陈霍伊身后也上了楼。 车库在负一楼,走上去的大门敞开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客厅的天花板上璀璨又不失格调的集成吊顶。吊顶发散出的温暖光线,似乎将一夜的漆黑都击退到了海角天涯。 眼看着恢弘却显空荡的装修,单调色深的装饰,一尘不染就像没人踩过的地毯,陌生的一切都让方晓菁有些不知所措得站在客厅中央。 不敢走动,怕踩脏了地毯。甚至连视线,都不敢在四周徘徊。像媳妇见公婆一样的拘谨,又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害怕,低着头却又笔直着身子,忐忑得等待着。 唯一敢的,就是用耳朵探听着这屋子主人的动作。 陈霍伊将包直接扔在了沙发上,不发一声地走进了厨房。隔着雕栏玉彻的花墙,陈霍伊开了冰箱里的一瓶纯净水,气闷得一饮而光。 好样的,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她倒找上门了。 以前他住老区的时候,两家中间也就了隔了几站地铁,打的都不会超过起步价。交往一年多,他去了她家多少回,可她呢,一次都没来过! 陈霍伊将空的纯净水瓶往垃圾桶里一扔。对了,她至少来过一回自己家,只不过柳静住而他不住的那个家。 想到这里,陈霍伊觉得也不需要耽误时间了,一边解着大衣扣子,一边走进客厅,开门见山道:“你过来干什么?” 方晓菁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却硬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我,我来谢谢你,谢谢你请我妹妹吃饭。” 陈霍伊敏感得捕捉到“我妹妹”这三个字,毕竟一小时之前这个被指代的人还是他口中“我的小姨子”。陈霍伊清朗的额头上不着痕迹得出现了一条抬头纹,当然对于帅哥来讲,抬头纹什么的不是年老而是性感的象征。 解扣子的手顿了顿,陈霍伊直直得看了她一眼,脑子里过了无数话,但最后还是负气得问道:“那你谢完了吗?” 方晓菁能察觉出他的不耐烦,咬了咬嘴唇,还是硬着头皮讲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是想跟你说......” “谢完的话,”陈霍伊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就有些起火,比了比大门的方向,气闷道:“你可以直接走了。” 方晓菁的脸瞬间酡红。这红还不是害羞的红,是羞愧的红。可眼看着以往说一就应二的男友如今像个路人一样的面对自己,羞愧比起伤心,还真是九牛一毫。 方晓菁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他的袖口,将正要上楼的陈霍伊硬生生得给拽了下来,大声道:“你能听我说完吗?” 陈霍伊额头上的青筋都抽出来了reads();若我爱你如初。 他浑身冒着冷飕飕的凉气,回过头来挣了方晓菁的手,几乎是用骂人的口气喷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完?!” 方晓菁红着眼睛回道:“我在冷风里等了你两个钟头二十多分钟,你就不能等个两分钟二十多秒听我讲完吗?” 陈霍伊听她这么吼,倒也笑了,不过笑得有些冷:“两分钟二十多秒?那好,我给你两分半,时间一到还请你继续出去吹冷风。” 听他这么一说,方晓菁几年来被磨平的棱角似乎又冒了出来,咬了咬牙二话不说得往沙发上一坐,气鼓鼓道:“我就是来跟你说声对不起!你需要对我这样横眉冷对千夫指吗?你tm都有新女友了干什么还一副我欠你千八百的模样!还两分半?好啊,两分半就两分半,我tm就说完这两分半!” 原本就对分手的事耿耿于怀,现如今被方晓菁这么轻巧得说了出来。而且问都不问,就断定他交了新的女朋友。陈霍伊一听,邪火再也盖不住了,二话不说就将一脸愤慨的方晓菁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将她往门外送。 方晓菁就跟一个泥鳅似的,一屁股瘫坐在地砖上。两手死劲得抓着沙发角,横竖都不想出去。两个踏入社会已经好多年的人了,眼下就跟抢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你拽着我我推着你,一个不让一个。也不知是方晓菁的力气大还是陈霍伊根本没用劲拉,两人一直在沙发边上比拼着力气。 比拼着比拼着,陈霍伊俯着身子看到了方晓菁脖间黑白相间的一条线,忽然就笑了。 方晓菁皱了眉头,没好气道:“你笑什么啊,瘪三?” 陈瘪三似乎找到了过去的感觉,原本拉着她衣服的手松了下来,往上抬了抬,触摸着她的脖下那条显眼的粉底线,淡淡道:“你来见我之前还画了妆?” 方晓菁打掉他的手,转过头道:“我第一天上班,化个妆怎么啦?你以为你谁啊还需要我带妆来见?我擦擦擦擦!” 陈霍伊也干脆瘫坐到地上,抚着额头背靠到沙发。良久叹了口气,对她陈述道:“我没谈新的。” 方晓菁刚想来一句“我擦擦擦擦擦,你没谈新的关我什么事”的,大脑忽然找回了脑电波。惊讶,感叹,甚至还有一些她非常清楚的欣喜,让她瞬间闭上了嘴,甚至方才消失不见的酡红此刻又在脸上蹦了出来。 她带着不可置信,又带着些许难堪得望向陈霍伊,不知道讲些什么。 陈霍伊很冷静得问她:“你和那个二货棒子谈了吗?” 方晓菁脑子转了转,才理解了此刻二货棒子指代的其实是振英小王子。虽然疑惑陈霍伊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但还是先诚实地摇了摇头。 陈霍伊用一双无波的眼睛望着她,追问道:“为什么?” 方晓菁咬着唇,低下了头,不想回答。 “我知道。”陈霍伊冷冰冰得补充道:“因为你心里一直念着张轩,成熟的张轩,完美的张轩,无所不能的张轩。” 方晓菁愣了愣,对于他的想法不知所措,却又无可奈何。就在怔愣间,陈霍伊从地上站了起来,决绝得拉开了与她难得伸手可触的距离。 不再拉扯,也不再理睬,拿了沙发上的包和手机,头也不回得往楼上去了。 这番离去,终于逼得方晓菁眼泪水离了眶。 第126章 蛇龟酒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方晓菁没皮没脸得赶回青年公寓的时候,丽丽已经在盘踞在出租床上练瑜伽了。就算平时线条粗大的丽丽,此刻也敏锐得捕捉到她身上悲伤的情绪。那红肿的眼圈,还有那张被泪水洗花了的底妆。 放下缠绕在脖子间的大腿,丽丽从床上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包,紧张道:“姐,怎么了?第一天上班被人欺负了?” 方晓菁无力得往她床上一坐,晃了晃神,挤出一个笑来:“怎么会呢?”手一摸,才发现小小的一张床上竟塞满了电磁炉电热水壶,叠了几摞冬天的大衣,甚至连画板颜料还有教科书这类的杂物都高高得堆积在床的顶头。方晓菁拍了拍这些杂物,挤出来的笑开开变得自然:“丽丽,这些东西我们收拾收拾,明天全部搬回家。” “回家?”丽丽兴奋道:“咖啡屋又还给姐姐了吗?” 方晓菁黯然得摇了摇头,淡淡道:“丽丽,咖啡屋要不回来了,我也不会去要reads();美国大地主。我们明天就起个大早,将所有东西都搬回我爸妈家里。” 丽丽“啊”了一声,明明晚上姐夫送她回来的时候说会帮她们将咖啡屋要回来的啊。不过一想到可以搬到姐姐家里住,丽丽还是挺开心的。将空的行李箱都翻了出来,丽丽开始打包衣服,顿了顿,带着些忐忑问道:“姐,要不,我还是住这里吧。我怕,怕叔叔阿姨不喜欢我。” 方晓菁拍了拍她头,笑道:“丽丽这么招人喜欢,连陈霍,,,放心吧,我爸妈是不会烦你的。他们两个独居这么多年了,是想要热闹的。” 丽丽听了之后“嘿嘿”笑了两声,又无忧无虑得去收拾行李了。 入睡的时间眨眼就到了,方晓菁僵硬得躺在坚硬的上铺上,久久闭不上眼睛。一室的漆黑点缀着零星的手机光源,像是一副简易的星空图,铺陈在看过漫天星雨的方晓菁眼前。 然而,冰冷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因为你心里一直念着张轩,成熟的张轩,完美的张轩,无所不能的张轩。” 苦于这句话的每个字,方晓菁捏了捏拳头,又伤心,更痛楚。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和陈霍伊从开始到结束,张轩是一根一直梗在他们中间的软骨。软骨不是刺,它融合在两个人的精神世界里,拔出去会伤害到根本。可是软骨它能瘦成刺,说刺就能一下刺到双方心里。她已经花了三年的时间去磨掉的刺,此刻还不是像软骨一样原样不动得停留在陈霍伊的心里?更何况她用什么去跟陈霍伊说,说比起能淡去失去张轩的痛我不能淡去对你的爱么? 陈霍伊会用什么眼光去看她?心机婊?还是一只想啃回头草的凤凰鸟? 不知不觉,泪水又滴满了枕头边,模糊了一个简陋的屋顶视觉面。 隔壁床那个借她化妆品的姑娘今晚没有梦话,只有稳稳的呼噜声伴随着她,陪伴着她。 嘀嘀,呼呼,嘀,呼呼呼。被泪水冲蚀而紧绷的脸,和隔壁的呼呼呼呼。 ~~ 深夜两点,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冷风呼啸下正在按别人家门铃的大帅哥陈霍伊。 过了半晌,一脸惺忪穿戴睡衣的好脾气男偶像萧然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待看到门外站的人之后,好脾气也变成了坏脾气,叹气道:“大哥,大半夜的梦游啊你?” 显然因为睡不着而出来祸害苍生的陈霍伊没有丝毫愧疚,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苦大仇深道:“好久没找你喝酒了,来,捡日不如撞日,我们喝一杯。” “......”萧然沉默了一会儿,自认倒霉。 待看清了陈霍伊带来的是礼品专用的张裕解百纳时,萧然又暴躁了:“你大半夜来敲门能不能带点诚意?” 喝礼品酒也不忘找醒酒器的陈霍伊笑了笑,自嘲道:“找你喝酒又不是单纯的为了酒。嗯,你有什么拉菲拉图的也可以拿出来,正好让我喝了回去睡个好觉。” 揉了揉眼,萧然继续选择沉默和自认倒霉。好歹知道此人最近的一些状况,萧然也不好说他什么,将客厅的暖气开得更大了些,转头问道:“要不,我们还是喝白的吧?对了,药酒行不?我姐从一个老北京中医手上买来的龟蛇酒,一整条去头的眼镜蛇在里面呢。专治肝肾不足,强筋骨的,你要不要来一杯?再不行,我这儿还有几瓶炒菜的料酒reads();三国之御女监国。” 陈霍伊玉珏质地的眸子里闪过一层笑意,和头顶的灯源相应生辉,笑骂道:“敢不敢再抠点?”顿了顿,似乎觉得木依依不会专门给自己表弟捣鼓来一瓶龟蛇酒,必须,一定而且肯定是顺带的,便试探道:“唐铭言怎么了?这都要需要补肾了?” 萧然的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似乎也和陈霍伊想到一块去了,摇了摇头笑道:“这真说不准。” 摆好器皿,开了音响,两人终于进入了喝酒必经的内心交流频道。 萧然作为方晓菁几年的“狐朋狗友”,自然心里是希望她好的,张了张嘴,还是选择用回忆来打开对面哥们的心结:“以前上初中的时候,我们几个一直都以为铭言会和晓菁凑一对。你不和我们一级所以不太清楚,晓菁上学的时候人气旺,她讲话比我们几个都管用。女生将她当大哥供着,男生将她当女神供着。她出现在哪儿,哪儿就热闹得跟旅游胜地自由岛一样。恩,她就是岛上的那个自由女神像。简单概括,性格好,心眼少,唐铭言就喜欢这样的。” 陈霍伊低头当做没听见。 萧然笑着跟道:“不过她那时候喜欢范文毅,我们都看得出来。” 陈霍伊继续低头当做没听见。 “她看着神经粗,可是感情这东西真不太容易放得下。你想想她对范文毅,她对张轩,哪个是说放就放下的?说起来这点也是她让人最无奈的地方,范文毅心里没她,她可以自己一个人保存着这份青梅竹马的情感。张轩走了,她也可以自己一个人保存这种兄妹感情。我打个比方啊,你别嫌酸,她的感情就跟南北极一样,管你在北半球还是南半球,管你是气化液化还是固化了,它都一直在的。所以我说,你如今烦的不是怎么跟她算帐,而是应该确定一下自己的心意。至少方晓菁以前喜欢你,现在也一定喜欢你。你是要复合还是彼此当路人?” 一席话说下来,陈霍伊难得的感觉不逆耳,似乎还有些中听。 萧然看他不回应,自己仰头扣了一杯,叹气道:“其实你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气还没顺。劝你一句,趁你们感情还收拾得住,该干什么早点干,别徒留遗憾。” 原本以为要喝闷酒喝到天明的陈霍伊顿了顿,拍了拍萧然的肩膀,试探道:“你和唐铭心怎么了?” 脑子转得快的人就是这样,明明别人说的是你的事情,可他就是能一秒钟察觉出对方的问题。 萧然仰躺在沙发上,不握酒杯的手抚在额头上。听到疑问之后淡淡笑了笑,骨节分明的长指缓缓划过鼻梁,没有回话。 陈霍伊依稀响起了李文武跟他提过萧然的事,坐直了身子,将酒杯搁在茶几上,反过来安慰萧然:“如果是建福集团的那个沈之,你和唐铭心中间没有他,那又有什么问题?” 萧然沉默,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 “听说前段时间的项目又被沈之抢回去了?”陈霍伊不小心一壶不开又提了一壶,想了想决定道:“回头我去会会他。” 萧然久久不语,在等到他发现自己和陈霍伊换了安慰人和被安慰人这两个角色的时候,不由又温润得笑了笑。 指了指自家大门,萧然感慨道:“大哥,天快亮了,给我一个和枕头相依的机会吧。” 在别人的烦恼中得到了相对的慰藉,陈霍伊自觉有些变态的满足。原计划的喝闷酒也变成了提神酒,见好就收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丢了酒杯一个起身,陈霍伊精神抖擞得从萧然家出来。 还真别说,萧然那小子可以当心理医生了。 第127章 东风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起了个大早,两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送回了家。方爸搓着一双手,开门就笑道:“快进来,快进来,你妈刚做好了早饭。” 丽丽抬着头,害羞得喊道:“叔叔好,我是丽丽。” 方爸拍了拍她肩,大声笑道:“丽丽好啊。瞧你叔叔,第一次见面都没准备红包。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行李我来搬。” 整的跟过年一样。 丽丽作为萌妹脸肌肉身,一手一个二十多斤的行李箱,一口气也不喘得进了门。跟在身后的方晓菁也就背着个登山大包,打着哈欠进去了。 家里的布局一直没变,甚至是放在玄关的手织地毯还是几年前的那张,上面织着“familyfang”的字样。两人换了鞋,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直接凑到了餐桌旁。 方妈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来,直接问道:“是不是一个要上班,一个要上学?” 丽丽接过面碗热了热手,抬头道:“阿姨好,我是丽丽。姐姐是八点半上班,我是九点的课。” 方妈应了声,转身去厨房拿筷子。边拿边问道:“哎,方晓菁,你找的什么公司早上八点半就上班了?我们银行都九点开始营业的。” 方爸给她俩端来一碟酱菜,跟着道:“就是,正规工作不都是朝九晚五的吗?来,丽丽,你上学的学校离家远吗?今天叔叔要去一趟出版社,正好送你。” 方晓菁舒畅得喝了一口酱油汤,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旁边丽丽兴奋道:“哇塞,这酱菜真好吃。” 面前的酱菜立马被挪到了丽丽面前,方爸乐呵道:“是吧?这酱菜里的黄瓜还是我在农家乐里面包了地种的。田里放了监控摄像头,平时有事没事就会开了终端看它长啥样。只要感觉它水少了,我就会呼叫那边的农民朋友去浇水,从来就没耽误过一次。你再吃一个尝尝,黄瓜是不是特脆?” 遥想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老爸玩的还是虚拟版的农夫游戏,成天因为盗收了别人家一株玉米而沾沾自喜。想不到啊,这几年一过,鼠标操控的虚拟游戏已经变成真的了。 丽丽听了也很新奇,睁大了眼睛道:“我也想去叔叔那块地看看reads();卿卿墓云晴!” 方爸终于在家里找到了知音,瞬间无比兴奋,低头从口袋里翻出自己的行程本,口中念念有词道:“嗯,周五约了诗社的人泡脚,周六应了作协的老方爬紫金山。恩,周日空着。那就周日吧,丽丽我带你去乡下看看。” 丽丽的欢呼声果断爆发了出来。 方晓菁一声不语得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有点湿。她知道爸妈在无条件得原谅她宽容她,在装作这几年的事情没有发生。可是捧着沉沉的面碗,歉疚感就跟热汤里的面条一样,愈来愈粗。 方妈又举着煎锅从厨房了走了出来,将一锅的热狗和煎鸡蛋陈放在她俩面前,吩咐道:“快点吃,不是赶着上班吗?来,丽丽啊,尝尝阿姨的芝士热狗。” ~~ 从家里出发去上班,不知道为什么,方晓菁的底气变得足了。区别于昨天唯唯诺诺得一直在减小存在感,方晓菁是脸上带笑,长发蹁跹,仰着头一路小跑进写字楼的。 就连前台都诧异得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点头道:“哦,你是外贸部新来的joy吧?” 方晓菁回她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好,我的英文名是joy。” 前台回她一笑,并友好得通知道:“今天十点会议室开会,几个部的同事都要去。别忘了哦。” 拎着包走进办公室,方晓菁打开了她办公桌边上的窗,并将老爸早上送的一盆多肉放在了窗台上。闻着从外面涌来的新鲜空气,不伸个懒腰都感觉对不住灿烂的阳光。 即便昨天对她不理不睬的同事今天继续装作看不见,方晓菁还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冲了一杯热咖啡,方晓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决心投入到工作里。生活都是自己的,不是么?别人能影响你什么呢? 打开私人邮件,方晓菁意外得发现一份新邮件,竟然是国家地理杂志给她发来的!长长的一篇英文电邮粗略看下来,讲的是她其中一幅摄影作品已经入围了本年度的摄影大赛。原以为石沉大海没有回应的一个摄影比赛,竟然就在圣诞节还没到的这一天告诉了她喜讯。 电邮里面,杂志总部的编辑对她一系列的人文作品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并交代自己以前就关注过她的个人网站,觉得上面的摄影作品每一张都是精彩绝伦。尤其是非洲草原上飞禽走兽捕捉的视觉,已然堪称大师。今年的摄影大赛方晓菁的作品会是热门候选,即便最终不能获得一万美元的奖金,杂志社也会选取她的作品刊登在某期的杂志上。 一字一句,仿佛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方晓菁看完了整篇邮件,连忙用握鼠标的那只手捂住了嘴,防止自己开心得大叫出来。 得到这样的肯定,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她从没有系统和专业得学习过摄影,就连使用单反都是陈霍伊手把手教出来的。她游走了地球一圈,镜头从千米之外的山巅,逐渐拉近,逐渐缩小,停留在了餐桌边上因为吃了一块布丁蛋糕而笑容甜美的姑娘。这些年来,她走了太多地方。白日里举着单反在街道或山川间游走,寻找她觉得张轩喜欢、她也喜欢的地方。到了夜里,在朦胧的灯光下亦或是闪烁的壁炉旁,她会看看在二手书店旁淘来的书,也会在自己的照片中做选择上传到网站上。 游走在世界的每一日每一夜,都是那么的充实和满足。所以,即便如今什么也没有,方晓菁都不曾后悔。 为什么一定要按照得失的标准来衡量幸福与否呢? 匆匆回复了邮件,方晓菁感谢了杂志编辑,并表示了自己对于比赛的关注和热忱reads();论二婚的重要性。废话,能不关注能不热忱么?一万美金哪!都快够丽丽这个艺术生一期学费了。 等到十点开会的时候,方晓菁的脑海里已经在盘算着要给丽丽报一个雅思班了。学时装设计的,有条件的总该去国外镀镀金的。如果当年她也选这门专业的话,张轩一定早就安排好了。 不知不觉,会议室里坐多的人越来越多。原来坐在前几排的方晓菁感觉到自己不适合坐在这里,正待起身往后面坐的时候,一个惊讶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 “joy!你是不是joy”喊话的人一张口,就带着浓浓的粤语味道。 方晓菁侧身看去,才依稀觉得喊她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不过回家这么些天,她是真怕碰到熟人了。想想cherry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方晓菁拘谨得点了点头,回道:“你好啊。” 喊她的正是原来中大一个院系的女同学,只不过相较于方晓菁这些国际生,人家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似乎是叫zoe的。女同学也不像记忆中那骄傲,亲切得拍了拍她肩膀,用粤语问她道:“怎么会在这边碰到你?” 方晓菁尴尬症又发作了,结结巴巴得用粤语回道:“哈哈,来作业啊。” 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惊奇。但碍于会议室里坐了满满的人,便抓了方晓菁的手,说道:“你坐我旁边吧。” 知道方晓菁是新人的同事们对望了一眼,各自的眼睛里都写着“天了噜”“她居然认识货运部总监”“许经理这次真走了眼”等等。 方晓菁也瞄到了她顶头上司许经理眼睛里飘出来的飞刀,刚想抬屁股继续往后走的,又被这位貌似职位不低以至于敢坐在前排的女同学给拉了回来。 坐就坐了,还被迫拉家常。 整个会议室的人似乎都将焦点投在她俩身上,保持着安静。但这份安静不知道是怕打搅她们对话,还是想探听她们的关系,诡异得持续了很长时间。 问道:“你现在在哪个部门啊?” 方晓菁回忆了一下:“外贸三部吧。” 嫌弃道:“那个部门的人学历能力都不太高,每年的业绩排名都垫底的。你待在那儿太屈才了啦。” 方晓菁:“......呵呵。”亏得一屋子没几个听懂粤语的,要听懂了被宰的也是自己好嘛! “中午和我一起去吃饭吧。我向老板推荐推荐你,对了,老板是港大的,一直都很器重我们香港毕业的了喽。” 方晓菁抓了抓眉心,觉得今天的东风刮得实在是太顺了些。 这家公司也是实力雄厚的一家外贸公司了,在全市也能排的上名次。整个公司分为两大块:外贸部和货运部。外贸部的职员负责的是国际采买和大宗贸易的签订,而货运部的职员负责的是力所能及得包揽下一切外贸货运的订单。两个部门互相竞争,也相互支持。毕竟贸易订单成交下来了是需要轮船或者飞机给运输出国的,而货运价格具有竞争力的话是非常有益于签下订单的。 但自从老板分别换了两个部门的总监之后,每年的业绩比拼几乎堪比春晚,战火燃烧到了几乎众人皆知的地步。此时此刻,老板亲自主持的一次会议上,外贸三部的一个菜鸟居然被货运部的总监拉到一边聊家常。 这样的画风,,实在诡异得惊人。 要知道,别说成天牛逼哄哄的许经理了,就是外贸部总监在zoe的眼里,也只是个凸头猥琐的中年大汉啊。 第128章 换岗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东风刮得顺,可是没见过刮得这么顺的。中午刚吃完饭,方晓菁就被通知换了部门。自己的电脑和多肉直接从十多人一间的外贸三部,pia的搬到了六人一间的货运一部。从格子间的桌后一下坐到了一米六长的实木桌边,配备了新的平板电脑不说,连空气净化器都给她移了过来。 原部门的同事们都在碎碎细语,谁不知道货运一部是整个公司盈利额最高的一个部门,里面随便一个员工的提成都比外贸部门的一个经理多。而且就算方晓菁受zoe的青睐,但也不至于货运一部的男员工们都来搬电脑了啊。 简直就跟示威一样。 方晓菁摸了摸鼻子,捧着唯一属于自己的那盆多肉,略觉尴尬得离开了原来的办公室。她是想和许经理说些告辞的话,可是走了过去刚要张嘴,就被搬电脑的新同事叫走了。 方晓菁想了想,算了,毕竟只在她手下待了一天,连企业邮箱都还没有一个reads();总裁的天价小妻子。要去说真心实意感谢她照顾的话,许经理这个人难保不会多想。 其实,在自己位上低头喝茶的许经理心里也在犯怵。她也在想自己有没有得罪了上面,要知道昨天她还在茶水间里说了这个新人的坏话。按照公司流程,一个部门的人转到另外一个部门,除非老板直接发话,怎么也要货运部的负责人同意,然后经她的手,再过秃头总监的手,最后再挑个良成吉日过去。可像今天这般仓促,甚至像儿戏一般的换岗,实在是史上第一次。 许经理想了又想,也只能敲定方晓菁这个新人来头不简单。 唯一觉得简单的方晓菁坐在了新的办公室里,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沐浴着高层玻璃折射进来的阳光。察觉到新同事们都挺busy的样子,方晓菁默默的打开某宝领了今天的淘金币。 隔着一窗漆黑的玻璃,zoe看着方晓菁的背影,有些疑惑道:“joy她能力是有的,头脑也很聪明。只是她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并没有一点运输和外贸方面的知识。您怎么放心她在黄金部门呢?” 站在一旁的女老板有着一抹烈焰红唇,上了不知道几层假睫毛的魅惑大眼里映射着方晓菁的身影,微微笑道:“我在网上听过她host过的一个课题,非常生动,而且犀利。她这样的天之骄子,身上不能失去以前的光环。要真失去了,那就太可惜了。” 仅仅因为“可惜”? 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理由靠不住脚。可面上还是提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回应道:“您说的是,以后我会让joy在黄金部门里好好发挥的。” ~~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方晓菁婉拒了新同事一起吃晚饭的邀约,拎着包就赶回家吃晚饭了。不同于早上的匆忙,晚上这一顿像是等了旷久的夜宴。 客厅里的音响播放着班得瑞的寂静之音,灯光暖暖下的长桌布满了菜:西柠香麻牛柳,栗子红烧肉,清蒸黄河鲤,茄汁虾仁,金针菇炒蛋,淋油白斩鸡,炸花生,松花蛋,还有不得不提的李行长牌狮子头。 方晓菁换了鞋,两个眼珠一动不动得挂在了饭桌上,想伸手捻个花生尝尝。 厨房里的方妈还在拌着海蜇,看见她就问道:“洗手了没?” 被抓了个现行的方晓菁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道:“怎么剥了五个松花蛋啊?谁要吃两个啊?” 方妈板了一张脸回道:“反正不是你。去,厨房里还熬着鸡汤呢,给我守着去。” 方晓菁最爱干这活,以“守”之名再用汤勺抢鲜。等到汤锅上了桌之后,排骨汤基本上只剩排骨,鸡汤也只剩鸡肉了。 等到方爸和丽丽从楼上下来时,鸡汤也熬得差不多了。方晓菁盖好了锅盖,戴着防烫手套将砂锅端到了桌上。 鸡汤刚一上桌,就听到门铃“叮”的一声脆响,方晓菁的手不自然得抖了抖。 方妈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拖鞋,打开门亲切道:“哎,我的乖乖,这天这么冷怎么不多穿点?” 这个称呼从老妈的嘴里出来,为什么觉得有些违和... 一个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弯着腰将脚下的皮鞋换掉,带着些鼻音回道:“公司空调开得大,嫌热我就少穿了点。” 方爸听到对话声,一把将手上的报纸扔到沙发上,关心道:“难怪微信上你的声音有点怪,霍伊你感冒了啊?” 丽丽坐在餐桌边上,见怪不怪得打招呼道:“姐夫你来啦reads();痴情等待。” 难怪松花蛋会剥了五个...方晓菁忍不住想。 然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陈霍伊过来吃饭只有她一个人感到很惊奇?方爸方妈热忱就算了,丽丽也怎么这么熟稔?搞得全家尴尬得好像只有她一个。 陈霍伊将自己的手提包放在了沙发上,看了她一眼,眼神冷冷的,但宝贵的是没有昨天那种冰冷。他熟络得脱掉了身上的大衣,从方爸手里接过一件深蓝色的家居服。穿在别人身上显得臃肿的衣服往他身上一套,衬得他脸白颈白身子长不说,还显得一旁穿着同款不同色家居服的方爸脸黑脖子短个子矮,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卖家秀和买家秀。 思维拓展到这里,方晓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方爸和方妈同时朝她望了过去,眼神里都拉了一条“你哪根筋不对啊”的横幅。亏得丽丽坚守在吃货线上,打破尴尬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吃啦?” 吃饭的过程相当尴尬。 方爸坐在主位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五粮液,吱吱享受着。方晓菁和丽丽靠着坐一排,方晓菁不敢动,丽丽的筷子从不停。陈霍伊和方妈坐在对面,一个慢慢品着菜,一个疯狂夹着菜。 方晓菁举着筷子要夹菜的时候,都要打量一下对面的大哥脸色。好像这饭是吃的他家的一样... 为了打破这一桌“尴尬”,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的“尴尬”,方晓菁的视线投放在北纬三十度没人的方向,开口道:“我今天在公司居然碰到了一个大学同学。” 方爸不认识所以不接话,方妈想到她大学没毕业还好意思提大学同学就不高兴接话,丽丽是压根一门心思扑在菜肴上。于是乎,方晓菁这话一说出来,能接她话的只有对面的陈霍伊一个人。 方晓菁越发尴尬了... 没想到的,陈霍伊虽然冷着一张脸,但绅士之风一直犹存,回应了她:“zoe邹广美?” 方晓菁厚着脸皮笑道:“哈哈,是的。”决然不敢问他怎么知道的。 方妈显然看不下去自己女儿这种没皮没脸的行径,夹了热腾腾的狮子头到陈霍伊碗里,一脸保姆样:“过来就多吃点。平时一个人住着,打扫的阿姨又不会给你烧饭,这营养肯定跟不上。瞧瞧你方叔天天吃的,膘肥体壮的走在大马路上都不怕撞。” 这比喻,,,真是超出一般水准啊。 陈霍伊笑了笑,没吭声。方爸以前多仇视陈霍伊的一个人啊,听了这句话居然点了点头,还肯定道:“对啊,霍伊,冬天多吃点没事。你阿姨这个狮子头放了蟹粉,还用炭烧的炉子炖的。又香又有弹性,你出门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丽丽点头跟道:“超赞!” 方晓菁扒了扒饭,决定不再讲话。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了,原本想帮着老妈收拾碗筷的,刚起身就听到对面的人开口道:“去书房。” “啊?”方晓菁端着空盘子看向他。 陈霍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大长腿一站就显得腰身又窄个子又高,“去书房,我找你有事。” “.......”方晓菁手里的盘子被丽丽抢了过去,方爸和方妈都当做没听见的样子自顾自得去忙了。 mb,书房什么时候又归他使用了啊? 第129章 起诉状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楼下的轻音乐换成了经典老歌系列,方爸收藏的金曲串烧正在荼毒着楼上两人的视听。 陈霍伊熟络得将书桌后的椅子拖了出来,对着刚进来的方晓菁吩咐道:“将门带上。” ...是想干嘛?方晓菁翻了翻眼皮,忍不住浮想联翩。 陈霍伊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猜出了她脑子里想什么,叹气道:“冷。” “哦。”捎上门,方晓菁转身开了空调,规规矩矩得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屁股也没全坐满,笔直着腰,就像一个要聆听教训的小学生,连眼睫毛都因为紧张或者慌张而颤动着。 陈霍伊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递给她道:“将字签了。” 用着无针订书机订好的一沓文件,首先映入眼帘的字眼就是“起诉”二字。方晓菁心里一颤,握着纸张的双手不由得攒成了团,心里装载了复杂的情绪。 她抬起头,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陈霍伊,开口道:“是我自愿将房子给小旺的,转让手续上我也签过字了。陈霍伊,你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陈霍伊直视着她,气得笑了:“我多管闲事?” 方晓菁心知陈霍伊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这样的做法实在对不起张轩,她做不到,更不会做。她可以在长达三年的旅程之中渐渐忘了失去哥哥的痛,但永远做不到忘了这些年来张轩给予的亲情和恩情。没有看着小旺那个孩子成长,她已经觉得万分难堪了。 方晓菁含着泪水,几乎用着恳求的语气对陈霍伊道:“就将房子给小旺,行不行?” 陈霍伊冰凉的看着她,沉声道:“提到张轩,你还是能一秒就哭出来。”多年来的气闷逼得他讲话都刻薄了起来:“方晓菁,就凭这项技能,你都可以当演员了。” 方晓菁的喉咙就像哑了一般,张口想回应的话全变成了默然。 “我让你起诉赵夏青和詹乾,维护的是张轩的遗产,跟詹乾的儿子有什么关系。方晓菁,你不会真以为那个孩子是张轩的吧?” “难道不是吗?他们有一份dna检测报告,我...”方晓菁说不下去了。 “检测报告是假的。”对上方晓菁一张写满惊了惊诧的脸,陈霍伊凉凉得补充道:“富贵险中求,造个假算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张轩父母早逝,他自己也早逝,因为他们患的都是家族遗传病。你觉得张轩会让一个带遗传病的孩子出生吗?方晓菁,当初为了这个遗传病找遍了全世界医院和专家的是你不是我!还有,张轩什么时候和赵夏青谈过恋爱?你有没有和闽东去证实过?” “我...” “这些你连想都没想过就将房子给了詹乾一家,方晓菁,你真的不是一般的有能耐。”说到这里,陈霍伊已经不想再说了。 不想失了一贯的风度,陈霍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收了自己的东西朝门口走去。白花花的文件原封不动得被扔在了桌上,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再看一眼就显得他真的爱管闲事一样。 一个跨步,对于矮个子而言,几乎没动。然而一个跨步对于大长腿而言,几乎就是门外和门内的差别了。 就在门把到了触手可及的范围时,一只冰凉的手提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抖抖的,似乎带了电流。 身后的声音也有些唯唯诺诺:“我,我签reads();医路荣华。” 满腔的闷气都在这触摸的冰凉间消失殆尽,陈霍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头还没转回去呢,老妈子般嘱咐的话就从口里说了出来:“去加件衣服,你手太冷了。” ~~ 冬季冷得太快,街上的植物都在往萧条里去,走在街上的人都往臃肿了去。比如说,穿着一件山楂红农村范羽绒服的方晓菁,正在奶茶摊边补给着氧气。补给了半天,方妈才和丽丽从新百里面走出来,一人拎着两个袋子脸上笑意缤纷,瞧见她还意犹未尽:“走,再去德基看看。” 对购物这种体力活已然不感兴趣的方晓菁长叹了一口,还没叹完呢,就被丽丽硬拖着往地下去了。 云多的品牌专卖店里,导购们总是在想尽办法推销自己的衣服。可惜碰到了挑剔的方妈和专业的丽丽,对话就变成了如下: 导购小姐说:“三位可以看我们这款压缩版的羽绒服,非常有版型,而且是今年的流行款,保暖又贴身。” 方晓菁赞赏得点了点头。 方妈说:“压缩版的羽绒服?是羽绒塞的少吧?” 丽丽摇了摇手,跟着道:“这个款是前年的了,一个意大利设计师的作品衍生版。给我一段料子我做的比她们好,what,居然标价敢标到一千八?” 导购小姐:“......” 一直在状态外的方晓菁伸了个懒腰,好心建议道:“可以去下一家了不?” 三人的疯狂购物从一大清早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点,草草的在尹氏汤包吃了一顿午饭之后,方妈又活力满满得表示要去看鞋子。 丽丽猛点头,还报了一连串的品牌店名。 唯独方晓菁差点泪流满面,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肿胀的小腿。 方妈结完了账,似乎也察觉了这一天的血拼队伍里有一个拖后腿的,就甩手将一个装燕窝的袋子递给了方晓菁,吩咐道:“瞧你那土包子样,逛个街都累成这样。那,将这袋东西给霍伊送去。也不知道他人在不在家,你直接送他公司吧。东西买得贵,不要找找前台转交,送完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丽丽将最后一口粉丝汤喝完,口齿不清道:“呜,姐你不要穿成这样去啦。你身上棉袄太out啦,跟村姑穿的一样,去公司的话直觉要丢姐夫的脸。” 方晓菁终于忍不住了这大半天来的心酸,破口大骂道:“挑这套棉袄的时候不是你说的是大牌颜色,符合国际时尚的吗?” 方妈冰凉得帮腔道:“那是穿模特身上,就你?” 啥也别说了,方晓菁苦命得拎着燕窝走了。连车都蹭不到,孤零零得一个人去搭地铁了。在路过美妆店铺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对着里面的镜子挠了挠头皮,方晓菁有些迟疑得开口道:“可以盘头吗?” 导购的眼里开始冒钞票:“您要盘什么样的头呢?” 箭在弦上已经发出去了,方晓菁将徘徊的目光从来来回回的大学妹子身上收回,指了指其中一款花苞头道:“恩,就这种吧。” “小姐真会挑呢,这种发型最减龄了。” “......”这年头,为什么人人都要刺激她。方晓菁快憋得内伤了。 自从搬回家了之后,方晓菁已经不止一次在吃晚饭的时候碰见陈霍伊了。她也不清楚现下两人是什么关系reads();[系统]胖妞成神记。 男女朋友?可是除了在自家吃饭的时候碰碰面,两人几乎没有什么私交。普通朋友?可是朋友之间不是应该讲讲话唠唠嗑吗?似乎陈霍伊讲话唠嗑的对象是她全家,除了她。前男友前女友?mb你见过哪对分手情侣动不动凑在一块吃狮子头的? 方晓菁越想越觉得复杂。爸妈是想她和陈霍伊复合,可是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丽丽就离谱了,明明知道自己和陈霍伊现下的关系,“姐夫姐夫”却喊的跟真的一样。对此,爸妈没有让丽丽改口,陈霍伊更像默认了一样。 这酸爽,,,,,,方晓菁摇了摇头。地球太复杂,她想回火星。 火星人走到了地处市中心的办公大厦,一楼大厅里科里的logo简直大到闪瞎路人的眼,难怪丽丽说这块儿地的人都认得陈霍伊。 谁会不认得呢?黄金地段的写字楼里,连个公司名都招摇成这样。 一路沿着玻璃电梯上去,电梯门一开,一股暖气从室内迸发到脸上。在这个只有商厦开空调留住买家的季节,一家公司开这么旺的空调也是挺不在乎成本的。 前台的姑娘特别忙,一边接电话一边用眼睛扫了方晓菁两眼。在用手势拦了她下来之后,花了两分钟时间才将耳边的电话给挂了。方晓菁张了张嘴,想说明来意的。 前台的姑娘亲切道:“里面不让随意进哦。你是要发传单还是办信用卡的啊?” 方晓菁“呃”了一声,忽然发现丽丽说的没错。人靠衣装,她确实是从火星来的村姑。 “你可以留个名片在这里,其他的我就帮不到你了。”前台姑娘招呼完,低头忙起自己的事。过了半晌抬起头,发现方晓菁还拎着个袋子在原地徘徊来徘徊去。前台终于醒悟了过来,亲切道:“还是说,你是来送外卖的?” “......”方晓菁觉得自尊受创了。 好在闽东有事从里面出来。大周六的,也只有业务繁忙如他的老板秘书才会不辞辛劳得出现在公司里。只是,当他看见一个盘头盘得过于隆重、穿衣又有些潦草的年轻女孩出现在大门口时,脑神经也显得不够用了。 亏得方晓菁记性好,一眼认出了闽东,热情得打招呼道:“闵秘书!” 闽东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雷光,惊颤到所有的脑细胞。两秒之后,他手上的文件全部散到了地毯上,可脸上仍保持着镇定和微笑:“原来是方小姐,好久不见。” 方晓菁甜甜一笑,摆脱了村姑形象,回道:“是好久不见。” “嗯,您来得真巧。陈总现在正好在办公室,如果再晚点,您就见不到他了。” 一想就明白的事情还需要人家闽东这种高级秘书去问她的来意吗? “是吗?”方晓菁淡淡一笑,也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尴尬,阔步往里面进了。 前台“哎”了一声还想拦的,闽东轻声劝阻道:“以后看到她就不要拦着了。”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不管陈总在不在,你都得领她去办公室坐着,饮料茶水一样不能差。” 前台表示这个是股东的待遇。 “呵呵。”闽东决定纠正一下小姑娘的误解,“真的,不论科里的老板姓张还是姓陈,她都是可以来去自如的。知道上次股东大会陈总那压倒性的投票是哪里来的吗?有五分之一都是刚进去那主的。” 小姑娘的眼睛都瞪大了,闽东继续爆料道:“哎,别说我说的啊,以后的老板娘也会是她。好好巴结,你的前途无量。” 第130章 同一床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偌大的公司,越往内暖气开得越大。方晓菁几乎不用找人问,走着走着,就摸到了陈霍伊的办公室。隔着一个玻璃门,依稀能看到办公桌后那个高挑拔萃正在打电话的身影。 看似很薄的一层玻璃门,方晓菁人站在了面前,听不到里面一丝声音。 朝着玻璃门上方的感应器挥了挥手,门一动不动。方晓菁跳了跳,玻璃门还是纹丝不动。难道要像美剧上那样刷脸或者刷指纹的吗? 拎着一包燕窝感觉来送礼的方晓菁,呆若木鸡得站在门外,不须臾就引来了各种视线。 轻微的一声“啪”响,陈霍伊单单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出现在了打开的玻璃门中央。窄腰长身的炫目,瞬间刺激了来人的感官神经。 更刺激的,是人家二十多年来从未走样的俊逸脸庞。但显然俊逸这个词到陈霍伊这个年龄,已经概括不出他的味道。 左手一伸将人拉了进来,陈霍伊皱眉道:“门外不是有按钮么?” 方晓菁诚实道:“没看到。”视线都往他身上去了。 陈霍伊也没工夫理她,转身去接桌上的电话。一连串听不懂的英文单词讲得行云流水,不带半点停顿。讲电话时候的气氛,就像暴风雨天被狂风卷吹到半空的塑料袋,你只能眼睁睁得看着它飘,不能干涉半分,也不敢干涉半分。 站在一旁也不知道找个位子坐的方晓菁默了默,忽然有些怀念大学时期的陈霍伊了。 至少那个时候,他看她的眼神里总会带着笑意。要么是他看见她就觉得开心,要么就是因为她本身的存在是个逗比。至少那个时候,他看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皱起眉头,仿佛层层的压力和烦心事都来自于她一样。至少那个时候,她还可以大大方方得和新认识的朋友道:“我男朋友是陈霍伊啊。” 就这样,一个电话讲了十多分钟之后,陈霍伊才有空跟她讲上一句话。 “你来干什么?”瞧瞧,讲话真心没礼貌,还不如不讲呢reads();钟情。 方晓菁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我妈让我送些燕窝来给你。怕你不在家,我就送来这儿了。” 陈霍伊“嗯”上一声,低头在笔记本上敲起了键盘,显然没有将她的话听到耳里。 半晌过后,似乎是发完了一封邮件,陈霍伊才抽空抬头看她一眼:不合装扮的丸子头,红绿搭配的厚棉袄,还有丸子头和棉袄之间那张炭黑的脸。除了腿还是一般人望尘莫及的细长,蹬着的靴子还油光发亮之外,方晓菁已然不是从前那个一颦一笑都自带光环的女神了。 陈霍伊用着研究合同的目光朝她望去,目不转睛间自己的情绪还在躲躲藏藏。直到看得方晓菁尴尬得耳朵根都红了,陈霍伊眼里的光芒才渐渐淡去,他在默问自己:这样的方晓菁你还喜欢么? 多少次翻看从前的照片,他最爱的就是那张逆光里回眸的倩影。光芒掩盖得住她的脸,却盖不住她一身的光华。美女如云的中大校园里,陈霍伊心里清楚,她是最特别的一个。即便如今她变黑变瘦了,或者更直接的说变丑了,方晓菁还是那个握不实、捆不住,更捉不了的方晓菁。 时间一点点得流逝,精力一天天得耗费,而恋爱给予的愉悦却在身体里沉积太久了。 陈霍伊收回自己的目光。没错,他得承认,他改不了自己的口味。 他就是喜欢方晓菁这样随时在女神和女路人之间切换的类型。喜欢她就就像喜欢港式的奶茶,茶味真心重而且还苦涩,但喝完了之后只记得它的香醇和爽滑。对了,还有浓厚。因为太浓厚,所以才会一直放不下,不想放,觉得其他的都太淡。 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冰冷是该放一放了。算账这种事总要慢慢来,不能还个七八十年的感情债,他都不想要去要利息。陈霍伊从位子上站起来,柔和了语气问道:“你要喝什么?” 方晓菁明显不适应这突然改变的亲切画风,忙摆了摆手道:“嗯,不用了。我不打扰你上班,东西送到我就走。” 陈霍伊“嗯”了一声,这也好,眼下他也没多少时间处理这个债务。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把家里的备用钥匙,连同燕窝一起交她手里:“直接放到家里。然后记得给鱼缸里的乌龟喂一下食。” “喂食?”这种技术活...方晓菁表示不太能跟上陈大帅的节奏。 “柜子里有,扔一根王中王就行。”陈霍伊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好像生怕她找不到按钮似的,跟着又嘱咐道:“天气冷就打的回去,回头凭□□找我报销。” “报销...”方晓菁迷迷糊糊得从科里走出来。 这情意绵绵的到底是闹怎样啊。 作风优良、勤俭节约了好多年的方晓菁是肯定不会选择打的去奥体那儿的。真是,为了节省个二十多分钟路程而选择打的,实在太奢侈了。 可是,当她从地铁口里出来,发现漫天下着绵绵细雨的时候,她又后悔了。 咬了咬牙,将帽子往头上一戴,方晓菁埋着头一路狂奔。这一路奔波中,冰凉的雨点直接打在面颊上,刺骨又寒凉。拎着袋子的双手也被冻得红肿不堪,几乎都快失去了知觉。亏得皮糙肉厚底子足,方晓菁才活着一口气跑到了陈霍伊家里。 开了门,她也不管什么电费不电费的了,直接翻出空调遥控器将暖气全开了。脱掉身上滴着水的时尚棉袄,也顾不上抖水了,裹了卧室的一条毛毯,一屁股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打开了电视,一面听着窗外的雨声,一面感受着音箱里发出的深情对话声reads();[重生未来]杀戮游戏。方晓菁眯了眯眼,真的超享受~~ 如果是在家里,她衣服不换就往沙发上一躺,铁定是要被李行长骂的。而且她在沙发上的时间一般不会太长,因为中途常常会被老爸叫去倒杯水,或者被丽丽叫去看个画。这种安安静静可以蜷缩在一袭柔软中的美好,实在久违了。 暖气足,逛了一天太疲惫,电视里的情节又趋于狗血,方晓菁终于扛不住眼皮的沉重,呼呼睡了。 陈霍伊从车库上来的动静都没有打搅到她的美梦。 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人,陈霍伊愣了愣,想不到她还留在家里。看着她谈不上优雅的睡姿,陈霍伊驻足了片刻,感慨良多。似乎多年前的一天,他也曾慵懒得坐在沙发上,静静得陪她浏览过肥皂剧。 将包和文件往茶几上一放,调低了电视音响,陈霍伊轻手轻脚得去了洗手间。方晓菁听到了声响,睁开了困意满满的眼睛,没看到人又快速得闭上了。 十分钟后,从洗手间里出来一头湿发的陈霍伊看了看沙发上沉睡的人,去卧室换了一身线条简单的毛衫毛裤。这冬天充当打底作用的毛衫毛裤套在身材好的人身上,简直就是引人犯罪。亏得方晓菁在沙发上睡得昏天暗地,否则睁开眼来干的第一件事不是流鼻血,还是流鼻血。 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陈霍伊路过鱼缸的时候,发现乌龟没有进食的迹象。如果一整根火腿扔进去,因为没有其他龟的存在,懂的屯食的乌龟总会留点残存在鱼缸里。可是现下,一点都没有。 陈霍伊皱了皱眉。他就知道,他说过的话,方晓菁从来听不进心里。 弯腰打开下面的橱柜,却发现原来叠放了半箱火腿的纸箱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玻璃罐子矗立在那里。罐子里面摆放了一层层切好的方块状火腿,似乎取下罐子盖,就可以用手捏上几块喂乌龟。不用担心乌龟一次吃撑了,也不用每次都剥开火腿的包装纸。简单,而且方便。 陈霍伊看到这一切,气闷瞬间消失。 他想到了多年前在北京那段没日没夜拼搏的岁月。有时候夜深到一点,还会收到她发来的邮件。虽然是定时发送的邮件,却是唯一一封提醒他、惦记他这个人而不是工作的邮件。 他不得不承认,方晓菁如果用起心来,谁也推拒不了。 将柜门轻轻地关上,陈霍伊无声得坐在了沙发上。耳朵倾听着电视里的声音,眼睛却一直注视着身旁的人。 明眸皓齿,顾盼生姿,用来形容她一点都没错。 牙尖嘴利,语惊四座,也是她一贯的表现。 自从决定栽给她之后,陈霍伊叹了口气,又能抱怨什么呢?都是他自己选的。 从下午四点开始,方晓菁就一直迷迷糊糊得睡着。中间似乎感觉有人将她从沙发上抬到了床上,但她却累得不想醒。等到肚子饿了而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张开了眼睛却不敢动,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身边还睡着一个人。 这人还莫名其妙得戴了一副眼镜,一副斯斯文文又干干净净的模样。半倚在床头,视线聚焦在身前的一本书上,一页一页翻看着。暖暖的床头灯下,翻书本的手骨节分明,和他的脸一样白皙。 随着纸张的翻动,方晓菁的眼珠也在跟着转动。在这么温馨且不需要讲话的状态下,心中翻涌的紧张情绪却勾起了她体内的尿意。 方晓菁矛盾了半天,还是从羽绒被里伸出了手,拉了拉陈霍伊的袖口,请求道:“开个大灯好不?我要憋不住了。” “......”陈霍伊什么也不想说了。 第131章 复合进行时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从洗手间里出来,方晓菁裹了毛毯,非常自觉得蹦回了床上。 暖气徐徐得从空调里出来,盖在身上的羽绒被也轻轻的。方晓菁背对着陈霍伊,腰背挺得直直的,怎么睡也睡不着了。更何况,她怎么能在陈霍伊的家里睡到自然醒呢? 可是天气太冷,她真不想起。 转了个朝向,方晓菁懒得去琢磨陈霍伊脸上的表情,直接将脸贴在了他腰边。得寸进尺的,右手臂横跨过他的腹部,像抱着一个毛绒玩具般得环绕住他。似乎是怕被这个毛绒玩具推开一样,右手紧紧得揣着盖在他身上得被角。 陈霍伊放下了手中书,刚想开口的,就被匍匐在他身上的方晓菁给打了岔:“我们复合吧。” “啪”的一声响,书本合上的声音伴随着陈霍伊的提问:“你说什么?” 回复他的声音没有方才那么镇定了,但也足够清晰:“陈霍伊,我们复合吧。”方晓菁一直贴着他的腰,说完了这句索性厚了脸皮往上蹭了蹭,直接蹭到了他的胸口。 都已经让她睡床上了,这还需要她去矛盾去怀疑陈霍伊对于彼此将来的态度吗?方晓菁不傻,她最擅长的就是见着杆子往上爬。 胸口闷闷的,却附着一份从未接触过的温暖。陈霍伊觉得好笑,可又欣喜这句话是从她口里先说出来的。这种感觉好比他苦寻wifi密码上网,手机上试了多种密码都试不上,最后却发现电脑已经登上了一样。他想要的是方晓菁能够将目光重新放回到自己身上,可是没想到的,她一直都将焦点关注在了自己身上,一直在黯然地等他回应。 陈霍伊沉默了良久,在明显觉得身上人的情绪有些焦躁之后,才开口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方晓菁猛地从被子里爬了起来,将原本裹在身上的毛毯掀开来直接扔到了陈霍伊头上。一头乱发披散在脖颈之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爆粗道:“睡都睡了,你还要tm考虑?” 陈霍伊将毛毯从头上拿了下来,忍着笑道:“话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睡过你?” 方晓菁见他能开玩笑了,似乎就是肯定了她的复合请求一样reads();一等狂妃,至尊三小姐。内心长久积累的负疚和后悔都在顷刻间得到了释放,眼泪水就像开了闸的自来水,哗哗得留个不停。前一刻佯装出来得暴躁,都瓦解成了洪水下颠簸漂流的碎屑,飘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陈霍伊重新用毛毯罩住了她,叹气道:“难道我真的睡过你?” 回应他的是一击左勾拳。 哭了半会儿终于缓过来的方晓菁擦了擦眼泪,坐在床上哀怨地再次征求道:“陈瘪三,你能不用考虑直接跟我复合吗?” 陈霍伊贴墙站着,看着她觉得好笑:“你换一种说法,我就不考虑。” 方晓菁歪了歪脖子,迟疑道:“恩,陈先生,你能同意和我延续过去那段不以耍流氓为目标的恋爱关系吗?” 陈霍伊摇了摇头,苛刻道:“方小姐,我读书少,但也知道正常的恋爱关系是包含耍流氓这个基本点的。你这样片面、单方面、不完全的请求我是不会苟同的。” 默念了一句“瘪三”,方晓菁挠了挠头,试探道:“嗯,陈先生,那你同意和我延续上一段可以耍流氓、可以一直耍流氓、tm你想什么时候数流氓就什么时候耍流氓的恋爱关系吗?”感觉说完了这句连节操都没有了,方晓菁的内心在深深后悔。 陈霍伊的脸上还是一贯的不以为然,但内心是真的想去拿瓶啤酒过来边喝边听她说。憋了笑,陈霍伊继续装酷道:“方小姐,听你第二次的描述,似乎复合这段关系的甜头只有耍流氓一样。说句客观的,如果我苟同的话,这只能证明我肤浅和你更肤浅这两件事。” “......”方晓菁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一头栽进被子里,也不管啥形象了,方晓菁整个人趴在床上哼哧了一声。屁股朝天,脑门藏在枕头下面。 真tm想甩枕头砸他啊。 可是,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怎么也要沉住气说到他点头为止。 方晓菁在枕头下整了整思绪,忽然想到了以前范西整理的那套《调jiao男友可调性报告》,里面反复强调了“示弱”这一技术活的强大功能。 她以前就对陈霍伊用过,而且非常有效。 想到这里,方晓菁刷得从枕头下爬了出来。甩了甩头,尽量让乱发趋于在脑门后乱而不是在脑门上乱,方晓菁麻利得从床上蹦了下来,两手抓着陈霍伊的手腕,可怜兮兮道:“你真的不要我了?” 果然,说完这句话,一直站在墙边看热闹的陈霍伊连眼神都变了。幽暗深邃的眼睛里荡起一层涟漪,棱角分明的脸上也不再展露着疏离,陈霍伊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 “我可以跟你复合,”揉了揉她脑门后的乱发,陈霍伊缓缓道:“但前提是,晓菁,你知道是什么。” 方晓菁点点头,似乎下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决心,回应道:“好,我答应你。” 不需要说明白,甚至不需要说出口,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也是方晓菁三年间从未联系过陈霍伊的原因。既然已经放下,又何必再旧事重提?他能平心静气得同她扯去这一页,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对了,”陈霍伊拍拍她的肩膀,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提醒道:“要不要出去吃晚饭?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方晓菁重新滚回被子里,抗议道:“太冷啦!” “那叫个外卖?”陈霍伊拿出手机。 “行啊reads();王牌悍妃,萌夫养成。吃完外卖我就不回去了,直接发个微信告诉老妈就行。哎,搞不好她和丽丽还在外面逛着呢。” 拿手机的手没握紧“啪”得掉到了地上,陈霍伊从地上捡起来后确认道:“真的不回去?” 方晓菁却好似猜出了他的潜在意思,不满的皱眉道:“你还能不能含蓄点?肤浅!” “......”陈霍伊是真得什么都不想说了。 ~~ 有一种说法,判断一个人过得幸福不幸福,就看她每天早晨起床的那一刹那。如果她态度积极且动作麻利,那她一定对一整天都充满了期待,至少说明生活没有给她带来过多的压力。但如果她懒惰且起床的表情凄苦,那她这一天一定会面对很多烦恼事。至少说明她就寝的卧室太冷,冷得她头都不敢伸出来。 似乎就是为了应对这个说法,一大清早天刚刚亮,顶着一头乱发的方晓菁就已经在厨房里忙着了。煤气灶上供着的陶瓷锅里,燕窝已经炖了一个多小时了。亏得平时给陈霍伊烧饭的阿姨留了点冰糖在柜子里,方晓菁乐滋滋得扯了几块放进了锅里,坐等着这锅冰糖燕窝。 等着陈霍伊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方晓菁很是贤妻良母得问道:“早上想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就弄什么吧。”陈霍伊答道。他不是没领教过她的手艺,白粥也能煮出鸡汤的味道。 方晓菁“哦”了一声,从冰箱里拿出了吐司鸡蛋和火腿。翻看了半天没有番茄,就将仅剩的一根黄瓜拿了出来。至于没有沙拉,方晓菁关上冰箱门,扯了嗓子问道:“老干妈吃么?” 在衣帽间里挑着领带的陈霍伊,闻言笑道:“随你。” 对生活真是没有一点追求,,,方晓菁默默吐槽。 热了煎锅浇油,煎了两个鸡蛋,又将切成片的盐水火腿扔了进去。一阵滋滋声伴着肉香和蛋香,瞬间刺激了人的食欲。等着面包机里面的吐司好了,方晓菁用餐刀抹了老干妈,开始叠菜。 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的餐碗里,色相味俱全的三层已经全部叠好。方晓菁眼都不眨得沿着对角线切开,华丽丽的两个三明治正式出炉了。 对于自己很久没做却依然手法娴熟,方晓菁很是沾沾自喜。 看着桌上摆好的一盅冰糖燕窝,一杯果汁,一份三明治,还有用了昨天剩饭裹了胡萝卜火腿做成的煎米饭饼,陈霍伊喟叹道:“你每次下厨都能验证一件事。” “啥?”很久没喝燕窝了,方晓菁顾不上交流,低着头惜字成金道。 “验证在这之前,我活得跟狗一样。” 方晓菁像是一秒被触发了恋爱技能,跟着道:“我和丽丽一块住的时候,做饭也都简单。我也搞不懂为什么每次给你准备饭的时候都按耐不住要发挥一下。”顿了顿,还发问道:“难道是潜意识里我觉得你更重要?” 陈霍伊喝着果汁,嘴角都不自知得上扬了。 在远方打了一个喷嚏的丽丽坐在餐桌旁,对着厨房里正在下面的方妈问道:“姐姐昨天没回来啊?” 方妈呵呵笑道:“直接睡那边了吧。哎,丽丽,面要什么汤?” “酱油汤!”丽丽伸了伸懒腰,感慨道:“太好了,这一晚生米肯定能煮成熟饭。” 方爸扶了扶眼睛,瞧着报纸上的婚纱影楼的广告,跟着道:“不错不错,这家小夫妻拍婚纱,还赠送一套全家福呢。” 第132章 请假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两人解决完早饭,方晓菁收拾了碗碟正要去水槽边洗,陈霍伊拦住她道:“留着给阿姨。” 方晓菁矫揉造作道:“啊,这多不好。”其实她也不想洗。 陈霍伊转身去书房收拾文件,走的时候提醒道:“冰箱上有留言贴。你看厨房缺什么就写下来,阿姨会采购的。” 方晓菁“哦”了一声,找了张a4纸开始凭记忆里的食谱写配料:紫蔻、肉蔻、肉桂、丁香、小茴香、木香、白芷、三奈、良姜、干姜等等。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采购表,陈霍伊笑道:“方大厨,买完你这些配料,家政公司的阿姨肯定不干了。” “耽误她跳广场舞了么?”方晓菁矫情道:“哼,现在的阿姨怎么这么矜贵?人家晚上想烧个十三香的鸡腿都不行reads();[系统]软妹从古来。” “这么说,”陈霍伊被她逗笑了,“你今天也要住这儿了?” 方晓菁也发现自己居然在这儿住上瘾了,忙否认道:“想得美!换洗衣服啥啥的都没有,我今天才不待你这儿。” “就缺换洗衣服吗?”陈霍伊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催促道:“那走吧,现在就陪你去买。” 一眨眼,两人就来到了新街口。车子停在了昨天方妈停车的同一个停车场,只是昨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方晓菁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而今天从车上下来的方晓菁,呃,怎么形容呢,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 身穿深灰大衣的陈霍伊一下车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一手拎着包锁车,一手牵着方晓菁,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我带我女朋友来逛街闲人务必退散”的气场。赶着路去上班的小姑娘们都频频侧目观望,对一旁低头玩手机的方晓菁羡慕不已。 命得多好才能摊上这样一个男朋友,,,,,姑娘们都选择默默飘过。 命好的方晓菁其实在编辑短信,编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跟zoe说请假的事,毕竟今天是她转入货运一部工作才一周。 装病?公司规定病假需要提前一日提出来的。 事假?公司规定病假需要提前三日提出来的。 病假和事假都不行的话,不如干脆说自己碰到车祸了?可是,遇到车祸的人应该不会闲到先打个电话请假吧。 一脸的纠结被陈霍伊捕捉了个正着,直接问道:“烦什么呢?” “请假。”方晓菁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都九点半了。我这请假是不是请得晚了些?” 陈霍伊直接拿过她得手机,问道:“你跟邹广美请假?” 点了点头,方晓菁为难道:“是不是特别尴尬?人家好心好意提拔我去她部门上班,结果我没上几天呢就无故请假了。” 陈霍伊没搭理她,似乎心里对于自己女朋友请假都患得患失得有点不满,直接用她手机拨通了邹广美。 伴随着方晓菁急切切的阻拦声,千里之外正在办公室开周会的zoe,也听到刺耳的手机铃声。一室的高层们都朝着她望去,尤其是外贸部的秃头总监,看着她一脸不怀好意的阴笑,似乎坐等着她被老板责骂。 电话是方晓菁打来的,zoe本不想接。可又想着老板器重她,索性按下了接听键,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然而,来电的人声音不是方晓菁,是个男声,熟悉得让她心跳的男声:“邹广美?” 睁大了眼睛,无视所有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目光,像木偶一般地回道:“我是。请问您是?” 其实她猜到是谁了,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再问问。 “我是陈霍伊。秦丽怡在不在旁边?”报了个名字,而后直接报了目的。zoe的心里有点堵,第一次他找她,却不是为了她。 秦丽怡是老板的名字,因为听着土,所以老板从不让人叫她这个名字。zoe将视线从桌上移到了老板的脸上,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脱口道:“她在的。” 要知道,随随便便将陌生人的电话给到老板那里,是犯职场大忌的。但是她还是无条件得将手机递给了老板。或许别人会觉得她脑子抽了,可zoe自己清楚,这就是暗恋者在喜欢的人面前毫无底线的悲哀。 秦丽怡正为了上个月业绩低迷而向各部门高层发火,忽然莫名其妙得被塞了一个电话reads();重生之富贵闲人。火气正愁没地方发呢,接过来一听,居然是陈霍伊打来的。满面的怒容瞬间转化成了慈祥的笑容,秦丽怡降了嗓门,开心道:“hoey啊,我的乖乖,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看着一旁急得上蹿下跳的方晓菁,陈霍伊个子高手又长,高举着电话和他的堂姐回话道:“方晓菁今天没去上班,你知道么?” 对于这个堂弟,秦丽怡从来都是拿捏不住的,只点了点头道:“呃,早上忙没留心。怎么了?我上周才将她调到最好的部门。她是不喜欢这个部门吗?” 一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默默抽气。尤其是方晓菁原来的上司许经理,她一听几个关键词就知道老板说的人是方晓菁。mb,果然是关系户。 “没什么,就是替她请个假。”陈霍伊干脆道:“半天可以吗?” 秦丽怡无条件答应道:“行啊行啊,一天都没关系。”答应了之后以为亲爱的堂弟会说一声“谢谢”之类的,好样的,得到了回复就直接挂了电话。 笑骂了一声“熊孩子”,秦丽怡的脸色又瞬间从大晴天变成了阴雨绵绵,浑然忘记了手上的手机不是自己的,“啪”得一声砸在了桌面上,继续训斥管理层们。 接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思绪飘远的zoe有些低沉,因为她的思绪飘到了那永远没有寒冬的大学校园。 在一群个子矮得很少超过一米八的港男之中,陈霍伊是多么耀眼的存在啊。她和一些花痴的女生一样,都曾默默关注过陈霍伊,知道他被哪个交际花或者大财团的千金追过。那个时候,她都是当花边新闻看的,甚至还推测谁谁谁出现在新闻里面的可能。 直到方晓菁出现在了新闻里永远不会忘记图书馆的一角里,两个新闻当事人挤在一台笔记本面前。方晓菁戴着右耳的耳机,陈霍伊头贴着她戴着左耳的耳机,两人一边看一边低声得交流。那一幕,也只有这一幕,几乎刺碎了她的心。 自嘲得笑了笑,暗恋这种戏,从来都是不成熟的小丫头才会演的独角戏。在立足当下和追求效益的职场女性眼里,暗恋什么的都是无用功了。更别提那个从前在校园里不可一世的混血美女cherry,因为造谣和陈霍伊的关系,居然直接被科里控告了。可见陈霍伊这个人,除了方晓菁,谁也不会轻易拿下了。 将思绪拉回到了会议里。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决断没错,是她的男人,就不会用别人的电话来找她。 那一边,停车场内,方晓菁目瞪口呆得看着陈霍伊,求解释。 陈霍伊无所谓道:“秦丽怡你不记得了么?那年我外婆过大寿,你见过她的。” “......不记得了,但确实瞧着老板有些眼熟。”方晓菁吭声道。 “你第一次去香港上学,坐飞机上的时候你不还嘲笑过她戴的丝巾?”陈霍伊牵着她手边走边道。 方晓菁这才想起来了,连连“哦”了几声,笑道:“原来是那个头等舱的姐姐。”也是那个牵起两人红线的人。 可是,倘若不是张轩将头等舱的位子让给她,她也不会在飞机上就给陈霍伊留下印象了。更不用说后来在学校的篮球场上,陈霍伊在抛球的时候抽空跟她搭个讪。 说到底,她的一生都深受张轩的恩惠。 似乎知道方晓菁又想到了张轩,陈霍伊虽然无可奈何,但毕竟心胸开阔,提议道:“从哪个开始逛啊?德基还是新百?” 想买海蓝之谜好久的方晓菁果然从愁绪里面抽了回来,一脸激动道:“德基德基德基!” 第133章 花式虐狗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不得不说,自从同陈霍伊复合之后,方晓菁的人生又加回了马达。 每天走进办公室,小到前台大到高层领导,看见她都是一张灿烂笑容附着各种嘘寒问暖。即便在茶水间里碰到了一向不对盘的许经理,上一秒还尴尬的脸下一秒也会变成言笑晏晏,甚至主动和她扯话题:“你这件羽绒服不错哎,设计相当新颖。” 方晓菁当然知道大家对她转变态度的原因,只能顺其自然得装作不知道:“恩,是iers今年的冬款,许经理有空可以去专柜看看。” 许经理听不懂法语,可还是硬撑出一副高大上的样子,笑着道:“是吗?哈哈哈,我还以为是maxmara的。” 路过的同事们秒速got了心得:哎,买不起时尚最起码也要了解时尚,下班就去买本伊周。 在清楚了方晓菁的背景之后,公司人都普遍不敢对她的工作成绩寄予厚望。 只是眼看着年关将近,今年货运一部的业绩差了去年两成,zoe有些着急,急得嘴角都起了泡。精明的管理者不会一个人承担压力,而是疏散和转移压力。所以,到了年关前的最后一个月,除了方晓菁,其他组员都接到了zoe分配来的任务量。 自那天起,每个组员都坐在电脑后面不停得敲键盘发邮件,默默期盼着谁能一举拿下大单拯救今年的业绩。对比着众人的繁忙,方晓菁显得特别的安静又安逸,一个人默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吸着奶咖。 这个时候msn还没有停止服务,许久未冒泡的振英小王子忽然呼唤了她:joy,whatareudoing 方晓菁一边吸着奶咖,一边敲键盘:job。 小王子:se. 方晓菁特别乐见其成得发了一个笑脸回去,招呼道:下次带你的女朋友来中国玩啊,我带她去参观抗日英雄纪念馆。 小王子:...... 方晓菁逗够了他便开始认真码字:振英,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这三年来的漫漫旅途中,有你陪伴。你是一个爽朗心善的韩国男孩,总是用绅士的标准去要求自己,虽然我没深刻体会到,但你确实可亲,可敬,又可爱。在你的身上,我总是能看到我男朋友的影子。 小王子怒了:你够了啊,不要再用这些酸话来酸我。我是吃泡菜长大的,不是吃酸菜长大的! 方晓菁噗嗤一笑,怕被办公室的同事们厌烦立即收了笑,继续敲键盘: 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在碰到我之前遭遇过很多不好的事情reads();天降妖夫七八个。就像我碰到你之前也一样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伤痛。可是,幸运的是,咱俩都走出来了。振英,你的母亲对你寄予了厚望,她希望你能好好继承家族企业。或许你的兴趣爱好是吃喝玩乐,嗯,你不用忙着否认啦,但是你不觉得在充实的工作之后吃喝玩乐会更有意思吗? 万里之外的小王子挠了挠头,真mb想下线啊。 方晓菁继续心灵鸡汤:我们不能挣脱掉生活的枷锁,整天沉浸在一些很轻的东西里。这样子,生活会变成轻飘飘的一团云,充满了空虚感。振英,好好继承家族企业吧,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压力,拥抱曾经让你痛苦和给你压力的那些人。这样,你才能感受生活的真实。 小王子沉默了良久,还是回复了她: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废话啦。 方晓菁:...... 小王子:我送你的那些花你都扔了吧? 方晓菁:嗯,咖啡屋缺少装饰品,我都收着的。谢谢你的花,以后不用破费了。 小王子:这样也好。我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了,takecare。 方晓菁:,你家企业不是韩国巨头的吗?有货发□□吗?找我啊找我啊找我啊! 不等小王子回复,方晓菁秒速粘贴了一段英文广告词过来:24小时在线提供全球海运空运货代服务,多家船公司订舱代理!运价免费在线查询,1000家分支及海外代理为您提供专业服务! 小王子:【抓狂的脸】【抓狂的脸】【抓狂的脸】。 方晓菁还想憋着笑继续安利的,可瞧着msn上接连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对方停止输入,对方已经下线。 方晓菁翻了个大白眼,小赤佬,一点都不尊重他人劳动。 只是没想到,一周之后的早上,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陈霍伊忽然接到了秦丽怡的电话。平日里堂姐弟各忙各的,家里有聚会的时候才会碰个面,半年通一次电话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早上十点多,正是一个人一天工作状态最好的时候。陈霍伊直觉秦丽怡找他有事,而且是为了方晓菁的事,“唰”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往窗边走去,开口道:“姐?” 秦丽怡此刻也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墙边上,声音有些低沉,语速也有点快:“hoey啊,你知道方晓菁在我这儿干什么了吗?” 陈霍伊的心里一凉,眉头也来不及皱就请求道:“姐,她要是犯了什么错,能多担待些吗?毕竟她没有工作经验,如果有损失,我这边可以补...” “补什么啊?”秦丽怡嘟囔道:“我是想跟你说,方晓菁一个人啊,一个人就揽下了韩国bk一年的订单啊。就刚刚,bk在上海办事处的代表都来签合同了,准备明年所有的集装箱都从我们这儿走。哈哈,zoe上周还跟我说今年的业绩会差去年两成,谁想到方晓菁一出手,明年的业绩就要超今年两倍了。” 陈霍伊瞬时松了一口气,笑道:“...好吧,是这事。” 秦丽怡激动得无法自抑,“以前奶奶说方晓菁有旺夫像,我tm还不信。现在看来,她岂止旺夫啊?哎,hoey,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将证领了啊?姐可是好心提醒你,这丫头必须是我们家人。” 陈霍伊:“......你打电话来是催婚的啊?” “怎么不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身边就跟个男秘书。要不是家里人知道你心里有方晓菁,想你是gay都有可能reads();隐婚少校。怎么样?要不要姐出面组个饭局,让两家人都聚一下?” 陈霍伊看着窗外,脑子里闪过昨天晚上方晓菁在厨房里捣鼓她所谓的十三香鸡腿的画面。香飘四溢,最重要的,还回味无穷。 静默了许久,才回复道:“好。” ~~ 下了班之后,方晓菁多半都要矛盾一下今天回家睡还是去陈霍伊那蹭一晚。回家睡势必要给老爸端洗脚水陪老妈看后宫剧替丽丽试穿衣服灯,而去陈霍伊那睡又总会惶恐两人会不会擦枪走火神马的。 但要是出了公司门就看到陈大帅的座驾,矛盾这个心理过程就会变得完全没有必要。几乎是一路小跑冲了过去,打开车门,方晓菁的脸上有着路过的小狗都能感受到的开心:“你等多长时间啦?” “没多久。”陈霍伊摘了鼻梁上的眼镜,收拾了手上文件。等她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启动车子,还顺便摸了摸她的手,不算冷。 路过广场道闸的时候,陈霍伊熟练地开窗刷卡,智能机灵敏报数:“余额四千九百八十元整,感谢您的光临。” 方晓菁龇牙道:“土豪你能不能少充点?” “多么?”陈霍伊看着路况,丝毫没有半点充多了的自觉,反而算起账来:“这边停车费一个小时要三十,就是停一刻钟也要收十五。我每天接你一次,一个月也差不多一千了。不趁他搞活动的时候充一千送两百,你当我傻?” 方晓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啪”的一掌赏给司机。 当她没听出来吗?每天都来接一次,这样子的话她还能回家住吗? 司机皱了皱眉头,轻叱道:“别闹。”可是,嘴角却是相反得扬着的。 原以为车子会直接开回家里,谁知道停在了咖啡屋外。方晓菁有些愕然,就见陈霍伊从包里掏出两把钥匙,递给她道:“房子要回来了。” 接过钥匙的手有点抖,方晓菁的眼睛也湿了。 两人走进了院子,陈霍伊开了院子里的灯,看了一遭评价道:“装修不错,收拾的也好。” 默默擦掉脸上的泪水,方晓菁由衷道:“谢谢你。” 陈霍伊没应声,远远望着二楼的窗户,问道:“楼上是你和丽丽的卧室?” 没听到回答,陈霍伊跟道:“这儿没人住也显得空旷。不如将你们两个人的房间改成丽丽的工作室吧?上次约我来这儿的杜紫藤你还记得么?他就可以设计。” 方晓菁忍不住一头扑进了某人的怀抱,抽泣着打岔:“谢谢你,霍伊。” 煽情这东西不适合她。可此时此刻,方晓菁整个人就是不由自主地陷在了琼瑶剧里,忍不住得哭哭啼啼。 无声得叹了一口气,陈霍伊拍了拍她肩膀,决定将心里一直想说的话都说出来:“是我要谢你,晓菁。” “看过全世界最美的风景,吃过最美味的东西,停留了无数地方认识了无数人。谢谢你,晓菁,最后还能回到我身边。” 都说这大哥是玩浪漫的高手吧? 方晓菁听完了之后可哭惨了。回到家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自动脑补了一切的丽丽在旁边喟叹道:“姐夫下手也真够狠的啊。” 至于是什么狠怎么狠,也只有丽丽一个人知道了。 第134章 婚礼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从前上学就是这样,方晓菁要么不学,要么学起来成绩就是拔尖。谈恋爱也是如此,以前都是陈霍伊多主动些,换如今,呵呵,知道内情的谁不觉得陈太太厉害。 一张证,两人说领就领了。从复合,双方家长聚会,两人领证,三亚办婚礼,一连串动作可谓马不停蹄。 要问有没有不赞成这桩婚事的?呵呵,明面上的还真没有。 方家无论是方晓菁的外公方,抑或是远在山东的爷爷派,家里是没有人敢挑剔陈大帅的。先不说了人陈大帅自身条件怎么样了,光想到自家闺女晓菁的年龄和那不成材的性子,家里人心里都是一个字―“值”。 陈家就有些复杂了,可仗不住人陈大帅一向自己给自己拿主意。陈大帅妈妈那一系的亲戚原来都不太熟悉方晓菁的,略微知道些情况的也都以为方晓菁这几年在国外游学,如今不仅是某个高校的客座教授,连美国权威的学术杂志都登过她的文章。(所以说传言这东西不可信,方晓菁明明只是被人邀请去给某高校摄影社团的同学分享摄影技巧。还有所谓的学术杂志,国家地理杂志的编辑是很欣赏她的作品啦,但最后也没能夺魁,但还是颇仗义得推荐了她一张母狮发情图给某时尚杂志做了皮夹克广告reads();金凰公主。)再加上秦丽怡那个将方晓菁当财神供着的堂姐,逢人就描述方晓菁如何旺夫如何招财进宝,陈霍伊妈妈家的亲戚们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至于陈霍伊爸爸那一系,态度就有些复杂了。柳静是不用说了,自从被方晓菁打了一顿之后就闹个不停,逮到一个熟人就要说上一嘴。久而久之,李行长也间接知道了柳静在说她女儿的坏话。可怜柳静拔毛拔到了老虎身上,李行长岂是好惹的?人家当兵的时候可是拿过巾帼旗的,听到风声之后直接叫了几个平日里爱去她那儿买金条的大妈们围住了柳静住的房子。(嗯,有其母必有其女)想想柳静也是挺悲哀的,小三上位没啥底气,平日里讲话刻薄得罪了不少人,闻风赶来骂她的也不在少数。话说那场景,来来往往的人还以为陈家有鸡蛋卖呢,排的老长老长的队伍在那搞骂战。柳静别说出个门了,在家看个电视,电视声音都没外面的议论声大。后来还是被逼得出门道歉,日子才恢复了安生。 陈霍伊爸爸对此是气得无话可说,偏又无可奈何。倒是陈霍伊爷爷人老看事透,叹气道:“你以为人小李是来替女儿出气的?晓菁都出国多久啦?要算账早算了。你啊,自私这些年了,看不出来人家是为了霍伊来跟柳静算账的吗?你要知道,柳静在陈家一天,霍伊心里的刺就会多搁一天。你不疼自己的儿子,哼,自然有人疼。” 随着科里的名声越来越大,大到了市领导开会都要相约的地步。开会的时候,陈霍伊爸爸坐在末尾几排的一席之中,遥遥看着前排在和国外商务参赞频频互动的儿子,心里五味陈杂。曾几何时,自己儿子的眼里还有他?等到方晓菁回了国,他或多或少知道了两人复合的事情,想表个态来着却发现在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他表态的机会。再后来,他的两个弟弟都被通知了去三亚参加婚礼,而他却迟迟得不到消息,甚至连个短信都没有。望着一室寂寞,陈霍伊爸爸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的凉薄,和深深的后悔。 ~~ 年前新锐时装周设计师大比,一个年轻的90后设计师lily拔得了头筹,其中尤以一款融汇了中华古典风格的婚纱最为出彩。 婚纱名为天山雪,又名大苞莲,灵感来自于天山海拔三千米之上的雪莲。婚纱的质地轻薄、光色冰莹,层层叠叠起来没有丝毫累赘之感,远远望去就像化仙的天女,看得人窒息。听说这款婚纱出来之后,连远在美国的上东区名媛都争相拍买。可是设计师lily一应拒绝,直言这款婚纱是专门为家姐设计的。 所以,当方晓菁婚礼那天穿着这天山雪出现在三亚某酒店大堂的时候,几乎亮瞎了一众来宾的眼。冷艳高贵中经得起推敲的五官,层层环绕里亦可管中窥豹的好身材,在大堂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就足够让人惊艳。 婚纱确实让新娘看着冷艳,但“不开心”这一点情绪还是有的,陈霍伊不须臾就感受到了。等着人少的时候悄声问她:“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方晓菁不满道:“范西啊,她订婚的时候我送了一套英式茶具,结果我结婚了她居然只送来几条裤衩,还是十元三条的那种。哎,气死我了,这都多少年了她怎么还这么抠。” 陈霍伊捏了捏她手,连忙安慰道:“没事,回头我就让闽东降她的套房等级,让她去睡标间。” 方晓菁扬了扬眉,笑道:“还是你懂我。” 两人的婚礼没有传说的那么盛大,但足够精致,来往的亲朋不仅可以报销路费,还可以在海景壮阔的酒店里吃喝玩乐。只是一向娱乐至上的南京人来到此地,沙滩顾不上晒一晒,比基尼来不及穿一穿,首当其冲的就是找酒店的服务员搭桌子。 “来哦来哦,是不是亲戚打一圈麻将就知道了。” “就是哦,摸一圈,摸一圈之后才知道是方家的杠娘厉害还是我们老陈家的赌王流弊嘞。” “来就来蛮,谁怕谁啊reads();重生之爽约。” 中老年的乐趣都被困在了房间里,而那边年轻人的世界,男的和女的却被一道门给阻隔了。 酒店门的一侧,伴娘打扮的姑娘们都严阵以待,跟打抗敌爱国战争一般等待接亲的新郎团。其中准备工作做得最充分的就是上述的大赛获奖者、如今已创建单名为“轩”的品牌设计师汤丽丽,作为新娘的妹妹和首席伴娘,人家真的是拿命来拼的。 一边吃着莲蓬一边指挥伴娘团,汤丽丽那是相当的挥斥方遒:“铭心姐,你和李莉姐堵套房的大门。” 唐铭心一边用勺子挖着可口的红心木瓜,一边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不压榨陈大帅两三千绝不开门。” 至今还未结婚的晚婚族李莉笑了笑,抬价道:“上限没有,下限起码六千六,六六大吉嘛。” 远在卧室床上数红包的方晓菁闻言就炸了毛,嚷嚷道:“李莉你有六百六就知足吧,一个老剩女还要这么多。”直接气得李莉药不能停。 汤丽丽早已习惯了这一切,默默指挥:“秦晴姐,你和叶繁姐排一排椅子在主卧门口,几个伴郎做满一百个俯卧撑之后再将椅子撤掉。” 秦晴点了点头,还好奇得问林叶繁道:“哎,听说伴郎团里有一个叫尹飞的,不仅帅好像还有八块腹肌,待会儿让他脱了衣服看看。” 当官当得太久以至于说话从来都在兜圈子的林叶繁望了她一眼,凉凉道:“不用了,昨天晚上我已经看过了。” 秦晴:“......”阿擦,马失前蹄,竟然点火点到人家女朋友这儿了。 最后的一道卧室门,俨然就是汤丽丽和中国好表妹蒋甜两个90后小姑娘的天下,嗯,更准确说,两吃货的天下。 她们俩的姐姐一直在床上数钱,数了半天才发现房间的味道有点怪,吸了吸鼻子终于爆发:“我说你们俩个,吃榴莲是想熏死谁?!” 一个默默开窗通风,另一个跑到洗手间继续吃了。 等不了一会儿,陈霍伊带着颜值爆表的伴郎团来了。跟踪拍摄的小伙举着高清摄像机,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在拍青春偶像剧。 拍门的是伴郎团里的实力担当李大嘴,扯了喉咙叫道:“嘿~~里面的妹子把门开嘞。”跟唱山歌似的。 唐铭心才不傻呢,直接喊回来:“今天没钱吃饭,开门都没有力气。几位明天再来呗~~” 李大嘴利索得掏出几张塞了一毛钱的红封子,塞进门缝里,喊话道:“好妹妹,红包等会儿再收,先让哥哥们进去。” 收不到六千六,李莉绝不撒手,泼辣得挡着门:“什么哥哥们,我是你们大姐。一毛钱打发乞丐哪?一点诚意都没有,姓陈的弟弟是不是不想娶我们家菁菁啦?” 谁都知道李莉是个硬角色,陈霍伊连忙道:“不敢啊姐姐,诚意马上就到。”几个伴郎平时都风度翩翩,在这个时刻也都跟几岁小孩一样,趴在地上一个个得塞红包。亏得门缝不太宽,要不然一次就塞一沓进去陈霍伊都要破产了。 李莉是个强悍的,唐铭心又是个鬼主意多的,这两人直接导致了男团进个门跟闯天门阵似的。里面让做一百个俯卧撑,外面就演着戏一人做了二十个。人不见趴在地上,但是喘粗气却喘得真的一样。里面让表演男生大合唱的,外面就从哇哈哈一直唱到了黄河在咆哮。里面让背诵三字经的,陈霍伊直接掏了手机出来读一遍。mb,念得口干舌燥啊。里面让说出方晓菁十个优点的,伴郎团们都因说不出来而要疯了。 好话歹说,红包给得手都快抽经了,第一道门是终于打开了reads();千金医刻。 这轮到第二道椅子堵塞的简陋门时,男团们就不客气了。几个伴郎一个个都跟练过轻功似的跳过了椅子,直接抱了秦晴和林叶繁到旁边,纷纷敲起了第三道门。 这个时候,方晓菁终于有些紧张了。但对于堵门没啥经验的90后吃货姐妹而言,堵门这项技术活在她们手上都快变成“一站到底”了,红包什么的都不是重点。 丽丽照着手机上的攻略读道:“第一问,请说出新娘的生日。” 陈霍伊不假思索得扬声回道:“88年8月8日。”后面跟着范文毅的声音:“跟我老婆一天的,绝对不会错。” 方晓菁耳朵尖,闻言有些不爽:“让范胖子闭嘴。” 蒋甜“哦”了一声,接道:“外面有叫范胖子的吗?我姐让你闭嘴呢。嗯,第二问,新娘的初恋是谁?” 门外响起一阵起哄声,方才插嘴的范文毅是真真闭不了嘴,又插话道:“是我是我,大家别猜了,绝对是我!”不出意外的,说完了之后就听到门外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可见是被新郎揍的多惨。 坐在床上的方晓菁嘴角止不住得上扬。 丽丽憋着笑继续问道:“第三问,和新娘的第一次发...呃,换个问法,和新娘第一次花前月下是在哪里?” 这个问题...当下陈霍伊就是知道也不好意思说啊。当然,伴郎团都不是吃闲饭来的,李大嘴首先试探道:“连锁酒店?” 这种问题答对了方晓菁也不会说恭喜你答对了好么...... 凑热闹从来不嫌事大的伴郎们跟风试探:“学校宿舍?” “温泉里?” “还是哪个公园的草丛上?” 眼看越说越离谱,方晓菁的脸色已经从青白瓷变成了猪肝红,陈霍伊终于开口道:“丽丽啊,姐夫给你买了一箱榴莲给你慢慢吃,换个问题吧?” 对于美食没有抵抗力的丽丽实诚得“哦”了一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道:“嗯,请问,如果你们婚后生了一个儿子,新郎会给他起什么名?” 陈霍伊良久没有出声,伴郎们又耐不住寂寞了,开始给起意见道:“陈瘪三?” “陈世美怎么样啊嫂子?你儿子叫这个名字绝对霸气!” “菁菁,陈世美没有知名度啦,陈冠希好不?” 待到方晓菁的脸色要从猪肝红变为木炭黑的时候,陈霍伊才朗朗开口,一如初见之时他转过头来搭话的声音:“陈忆轩,晓菁,如果我们有儿子,我会让他叫陈忆轩。” 一时满室安静,似乎大家都知道这名字的由来,各自沉默着,内心多少被触动。其中,被触动最深的就是新娘,红红的眼睛搭配着一袭雪白的婚纱,盈润着喜庆,叙述着幸福。 参加过婚礼的人都不会难忘那一晚,在有着极好视野玻璃采光顶的婚礼会场,灯火关掉的那一刻,从四面八方飘来的天灯汇聚到所有人的视野里。人们抬着头,看着一盏又一盏,像是一日又一日的幸福,微弱却又在黑暗中那般耀眼的光芒。 天灯去后,是徇烂缤纷的烟火,一朵又一朵绽放在玻璃顶的上方。轰轰烈烈,却又千姿百态。 方晓菁这一日已不知是第几次留下来泪水,对着心中的一个人默念道:“我会好好的,你也是。” 第135章 钢琴演奏会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全国普遍入秋的福州仍是艳阳高照,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还留着夏天的气息。在鼓浪屿上玩了三天,唐铭心是相当的乐不思蜀,可眼看阿里瓦迪大事的钢琴会到了,硬是退了房收拾了行李,屁颠屁颠得坐了两个小时的高铁到了福州。 厦门是海与城相互交融的一个海边城市,而福州是山与城互融的一个省会。厦门给人的感觉是一个让人恋恋不忘的姑娘,福州给人的感觉则是一个一直在展示自己魅力的中年大叔。就在这个气质有些厚重的城市里,某房地产商居然请来了阿里瓦迪来办演奏会。唐铭心随便找了一家格林豪泰入住,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及膝的长裙,裹了披肩就出门了。时间匆忙,妆什么的也懒得化,直接在出门的时候对着镜子抹了一下唇膏。 坐在出租车上,唐铭心才忽然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个在上海上学的大学生怎么会拿到福州演奏会的门票? 自己不听反而将票转给她,搞得好像知道隔着千山万水她也一定会去一样。摇了摇头,唐铭心开始遐想:或许是因为六节太郎正好是这家地产商的公子呢?也不是没可能啊,学生宿舍宿舍不住跑到外面跟她一样住单身公寓。家里没点底子的学生可是hold不住的啊,谁不知道上海的房租贵到鬼哭。 出租车在福建大剧院门外停下,唐铭心出来看了一遭,心里有些没底。人都是结伴而来,唯独她一个孤零零得爬着阶梯,脚崴了估计都没人扶。好在阶梯不长,咬着牙就上来了。 从包里掏出邀请券,往出入口的验票机上一刷。谁想到,票一刷完,验票机就响起刺耳的“嘀嘀嘀”声,走在前面和等在后面的围观群众都好奇得望了过来。 唐铭心瞬间在风中凌乱:不会是假票吧,,,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来宾的安保员看了唐铭心一眼,利索得走了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票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唐铭心已经想好台词了,诸如:我拿错了票这是昨天音乐会的票哈哈哈,又或者,今天是双四之日不宜出门我就不进去了哈哈哈之类。但谁想到就这一眼,头上涂满了发胶而显得发型有些soho的安保员抬起头来,对她灿烂笑道:“麻烦您跟我这边走,这里不是vip通道。” 唐铭心的内心写满了“天了噜”三个字。前面的心理建设都白建了... 帅气的安保员将她引导了音乐厅的二楼,指着一处包厢视野最好、几乎可以看清一楼大厅前排所有人后脑勺的红色沙发椅子,笑容满满道:“小姐,这是您的位子reads();我与神宝的恋爱之旅。” 唐铭心不傻,这样vip的位子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更何况,包厢的第一排只留了三个人的坐席。除了她坐的那一张,另外一张上还放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开得那么饱满,几乎远远站着就能闻到它的芬芳。而剩下来一张位子空空如也,不可能就这么空着给她放包吧? 似乎是想到了谁,唐铭心停住了脚下的步伐,打断安保道:“不好意思,有可能是我来错了。” 安保员疑惑得“啊”了一声,连忙对着对讲机道:“麻烦确认一下,八号包厢的预订人是哪一位?” 那端回复的声音没有停顿:“张昊天,copy,张昊天张先生。” “呃,”唐铭心瞬间转回了身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对安保员报以歉意的笑:“没错,没错,是张昊天帮我订的位子。” 擦擦,真看不出来啊,六节太郎张同学居然巴结她巴结到这个地步。 二楼包厢一人独享不说,还加了一束玫瑰来陶冶她听钢琴曲的雅兴。 唐铭心暗暗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买两根油条回馈他,省得被别人说她被学生贿赂。 十分钟后,在拉着巨幅广告横幅的舞台上,国际著名钢琴大师、陈萨和李云迪的指导恩师阿里瓦迪走了出来。他老人家一头稀疏的华发,穿着类似中山装样的西装,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出现在了舞台上。 坐在钢琴凳上,他老人家依然像年轻人一样挺着笔直的身子,两手放在钢琴键上,在全场瞩目中淡然得展示着他一代大师的风采。从他手下诞生的每一个音符,似乎都在应和着听众的心跳。 从阿里瓦迪坐下来的那一刻起,唐铭心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对于一些钢琴家而言,国际大师是旗帜,是标杆。可对于唐铭心这个学钢琴只学了一半却被迫放弃的人而言,阿里瓦迪是梦想。无论是现实世界里,还是在重生的梦里,她一直都在争取成为他的学生,为的是他老人家那句“中国人最适合弹奏肖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说出来会被人耻笑的梦,唐铭心也是,她想成为中国的女肖邦。 说出来都会觉得自不量力,又何必宣之于口呢?终归,自己也知道梦想难以实现罢了。 不用看节目单,唐铭心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曲目:《图画展览会》,《大教堂》...等等,第三首是什么曲子,旋律是如此熟悉,名字却想也想不起来。 唐铭心睁开眼睛,颇觉惭愧得去翻身边的节目单。房地产商印满了广告的册子有些长,翻了半天都未翻到节目单。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为她解了惑:“拉文将军,怪癖的拉文将军,德彪西的钢琴前奏曲。” 唐铭心迟钝得转了头,果然,在她身后的坐席上看到了她如今一心要逃避的人。 俊目朗朗,说话的时候双眼又深澈幽湛,短发浓密平整,是那种不用上发胶的平整。一身藏蓝的风衣穿在他身上有工装的棱角,即便是不适合这个场合,却因为适合他而不觉突兀。他以一种“我帅得无人能比”的姿态坐在后边的椅子上,闲闲插话道。 唐铭心用眼白看着他,不假思索得“呵”了一声,声音微凉。 方之,不,沈之先生听到了她的回复,索性从后排站了起来,往前排她身旁空着的位子上一坐,继续闲闲得同她道:“不要用眼白看人,丑。” 唐铭心被这么一说,还真忘了自己身在大剧院这回事,一个巴掌挥到他肩上,质问道:“你说谁丑?” 挥过这一掌,唐铭心才有些后知后觉reads();系统之巨星计划。陪伴着这种后知后觉的,还有尴尬,满满的尴尬。 原来,重生那会儿养成的习惯被她保留至今。这些习惯当中有一个,比如方才那一个,随随便便用拳头招呼他。只是那时候唐铭心打就打了,从不觉得尴尬,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是在替他妈妈教育他。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味道。 收回了手,唐铭心嘟囔了一句“对不起”,将视线从沈之的身上重新移回到大厅中央。只是她不知道的,方才被打的沈之眼里,那冉冉的仿佛倒影了极光的光泽也是一瞬而逝。此时此刻,两人的心里都有一扇窗。一个想打开,而另一个,却不想它存在。 12首钢琴曲都结束之后,满场的掌声此去彼伏,延长许久。十个在过往的钢琴比赛中表现不俗的小钢琴家们蹦蹦跳跳得登上了舞台,和大师阿里瓦迪站在了一起合影。 在舞台上的小钢琴家们都很兴奋,有小姑娘拉着大师的手,用着可爱又稚气的声音讲道:“我以后要像阿里大师一样棒!”也有小男孩老气横秋得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台下的听众宣布道:“我要拜阿里瓦迪为师!”更有一个扎着独辫略显稳重的女孩朗朗道:“我要向阿里瓦迪老师学习肖邦的音乐,我要成为全亚洲最出色的肖邦音乐继承人!”一人一句,每个孩子都博得了台下听众的叫好声。不仅如此,似乎,每个孩子都说出了唐铭心过去的心声。 当人的理想由别人实现的时候,这种感觉,不是五味陈杂就可以概括得了的。 唐铭心红着眼睛,固执得不去看身边的那个人,哑着声音道:“谢谢你让我来。”几乎不等他回应,咬着牙跟道:“谢谢你告诉我,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坐在位子上不曾挽留的沈之愣了愣,脑子里还不曾消化掉唐铭心最后一句话,就看着她拿着包起身而去。没有等台上的人全部散去,她就突兀得站了起来,一刻不停留得往出口走去。 裙角擦过他的脸,冰凉,不留一丝温度。 他看着大厅中央那些活泼的孩子,只想到了在梦里初见唐铭心那眉眼飞扬的模样。 “擦,你有脸说,考七十几你还智商高?” “哎哎,方之,谁欺负你了丧着一张脸?报个名来,我让他羞愧在这世上呼吸了你鼻翼下的任一抹空气。” “张也你滚一边去,方之是我建交半个月的前排同桌,能让你欺负?真是的,建国以来还没有你这样将我唐铭心当空气的。” 几乎是不用反应的,沈之“腾”得从位子上站起来,转过身一手抓住唐铭心的披肩,将她从包厢门口拽了回来。 唐铭心差点又忍不住甩手给他一巴掌,想张口再刺他几句的,却听到抓她的人比她还火气滔天:“什么现实什么梦,我告诉你。” 被扯歪了的披肩不在肩上,背后冰凉的触感告诉了她又被身前人按在了墙上,骂人的话也被塞回了嘴里。除了嘴角上的温凉,唐铭心还被迫感受到了那捆住她双手狠狠的力道。她心里想,原来这就是挣扎了又挣扎,明明自己心里不想却又一手造成的感情负累。 沈之抓着她的手,缓缓的,变为握着她的腰。 结束了一番掠夺之后才找回冷静,对她道:“梦是你主宰,这没错。可是现实,铭心,我得通知你,由我说了算。” 毋庸置疑,两个人心□□同的那扇窗,沈之他打开了,用了特别狠的力道,直接扇到了唐铭心的脸上。 第136章 来者不善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回到上海,照例,日子一天天得过。 自福州会回来,唐铭心的心里就是沉甸甸的,总觉着有层玻璃阻在自己身前。玻璃高而且厚,真心恨不得一头给它撞碎。可如果真撞上去了,玻璃碎不碎不大清楚,她头破血流是一定的。 日常的一个工作日,一大早不愿起来不说,连一向最爱的2in1的咖啡都不能提她的神reads();我的天网老婆。天阴冷着,开着的灯也无法退散在她的心里长时间占据的黑暗。 一堂选修课上得无比沉闷,连坐在前排的好学生们都忍不住掏手机玩连连看。更别说在后排睡觉的学生了,一个个盖了帽子在头上,似乎就怕唐老师的声音刺激到耳膜,整排整排地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 面无表情得讲完了一节课,唐铭心摘了鼻梁上的眼镜,暴力且干脆得合上了笔记本,宣布道:“还有两分钟下课了,大家可以收拾东西了。” 底下的同学们终于一扫颓势,热烈讨论了起来:“中午去哪儿吃?”“食堂的饭永远难吃得跟猪食一样,今天要不去吃香锅吧?”“买份快餐回宿舍吃吧,我昨天的runningman还没看完呢。”“那我买杯老坛酸菜回去看火影。”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不把讲台上的唐铭心放在眼里。也是么,都快下课了,坐在后排的男同学们也都爬了起来,擦了擦口水加入讨论的行列。 这直接导致了讲台上的唐铭心咽了咽口水。想想也是辛酸,一个人在上海混了这么些年了,连一个讨论去哪儿吃饭的人都没有。虽然是可以约了同学或者同事一起去吃饭的,但是吃顿饭还要问这问那、等你结束等他忙完、迁就她这个不吃迁就他那个忌口,自己的生活又摆放在哪里? 下课铃一响,学生们争相起身。就在这个时候,逆着大部队的方向,从阶梯教室的后门里走进来两个九头身美女。其中一个是干练女金领的模样,脸蛋上是拿到高清镜头前也不用惧怕的精致妆容,长相魅惑曲线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品的味道。另外一个蛮腰细腿,随便一个转身,褐发能荡起一层广告效果的涟漪。明眸皓齿,蓝瞳俏鼻,长腿明明踩着阶梯下来,远远看去却像是阶梯自动伸到她的脚下,像欧洲魔幻童话里写的那样。 睡了两堂课的男同学们瞧见这两个美女,尽管有可能这两美女年龄比他们大了许多,可惺忪的睡眼还是在一秒间给睁了开来。 让人眼前一亮,这不就是美的震撼之处么? 唐铭心看清来人之后,嘴角不知因讽刺还是冷笑微微上扬,低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凌霄姿一步步得走了过来,招呼也懒得打,笑道:“铭心,我带个朋友给你认识一下。zara,法国人,是原来萧然在美国读mba时候的同学。” 唐铭心自觉上次那通电话已经点到即止得宣布了两人之间友情的破裂。这会儿闻声抬头,对着面前这位好似好莱坞大片的女主,也只是虚伪得点头一笑:“笨猪。” 法国女郎有些尴尬得回了她一笑,小手一摊,指了指她所在的教室,讲了一些貌似夸奖她工作环境的话。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唐铭心敷衍得笑了笑,并未吭声。 女郎的寒暄尚未结束,一旁的凌霄姿已然忍耐不住,睁着一双冰冷的眼睛,冷酷又无情得介绍:“知道吗?zara以前是萧然的女朋友,还是带回家的那种。像之前为了应付社交谈的那些女朋友,和她都不能比。” 将笔记本放进包里,唐铭心头也没抬,装作没听见一样转身将投影仪的电源给关了。应付社交?你凌霄姿的意思是我也是萧然求了婚来应付社交的?应付家庭的? 教室里还有学生在,似乎知道有热闹可以看,流连着不想走。 “你课都结束了?一起出去吃饭吧,我在螯足汇订了位子。”凌霄姿环绕了一周教室,用不悦的眼神冻住了一帮看热闹的学生。 唐铭心关掉了电源,将线缆往桌上一扔,对着没走的学生堆里大声问道:“有谁是法语系的,过来一个。” 一个戴着方框眼镜的圆脸姑娘背着书包走了过来,乖巧道:“唐老师,我是法语系,大三的reads();齐宇问道。” 唐铭心一面收拾着从前不会收拾的粉笔盒,一面亲切得笑道:“帮我做十分钟翻译,回头老师请你吃沙县。”接着又对凌霄姿敷衍得笑道:“不用麻烦你了,螯足汇吃多了也是够腻的。” 拍了拍学生的肩膀,唐铭心干脆道:“你直接帮我问她,她之前和我的未婚夫睡过几次?” 学生同情得望了唐铭心一眼,想不到自己第一次做口译,一顿沙县换来的口译居然会这么尴尬。欲言又止之下,只得照实翻译道:“嘿,你这个小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跟我们老师的男朋友发生过几次性关系?” 法国女郎脸上涌起尴尬之色,似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处在这样一个境地,她单纯就是来参观上海高校的啊。细长的睫毛下蓝眸闪烁,方才指这指那的一双白手都不自觉得缩回了大衣口袋。难道自己真得和身前这个老师的未婚夫睡过? 学生听了她的回复,转头对唐铭心道:“她说她今天来是参观我们学校的,不知道,嗯,也不认识你的未婚夫。”一句话翻译完,唐铭心没有什么反应,身旁的凌霄姿却侧了侧身,一扫之前凌人的气势。 唐铭心点了点头,冲她笑道:“恩,跟她说,我刚才是跟她开玩笑的。欢迎她来我们学校参观。”等着学生回头转述的时候,唐铭心掏出手机,“啪”的一声响、闪光灯一亮,秒速得对着法国女郎拍了一张照片。 哎,这年头,偷拍是要关掉闪光灯和快门声的呀。 凌霄姿看着她的动作,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个无所谓的讥笑。 唐铭心也无所谓得笑了笑,将法国女郎的正面照片发给了萧然,并留了微信语音道:“凌霄姿带过来的,说是你以前的枕边人。” 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吐字清晰,声音圆润而且饱满。内行人一听都会竖大拇指,这是考过教师资格证才有的水准。 发完微信,唐铭心就招呼了学生去吃午饭。走出大门的时候,看也不看这个昔日的闺蜜一眼。 抢闺蜜男友这种事常有,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唐铭心却觉得异常心寒。她本觉得,一个冰冷客气的电话已然说明了态度,珍惜友情的闺蜜不应该适可而止吗?自己这么做是防御,可她凌霄姿今天干的是什么?难道不是进攻吗?去进攻她这么多年等待的一场婚姻吗? 走在校园的石头路上,唐铭心自嘲得笑了笑。原来,在她凌霄姿的心里,比起萧然,她们俩的友情什么都不是。 坐在沙县餐厅的简凳上,唐铭心一口气点了三份蒸饺两份拌面两罐排骨汤另带两个卤鸡蛋,将口袋里响了半天来电的手机给关掉,抬头招呼道:“来,放开了吃,不够我再点。” 学生笑了笑,一点不客气道:“哎,系里都说唐老师好,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 想了想自己卡里的余额,唐铭心的脸上掠过一个微弱的笑,“是不是能带你吃螯足汇的老师会更好?” 现在的学生懂的东西比老师多,擦了擦嘴就开始心灵鸡汤:“唐老师,你别妄自菲薄。刚才那俩女人是瞧着比你有钱有品位,可她们不比你有灵魂啊。在上海这个物欲横流的大都市,多少人陷在了金钱堆积的沼泽里。可老师你一看就是在岸上的,干净得想让人推下去。” 塞完一笼蒸饺,学生又补充道:“唐老师,不是我拍马屁,那个法国美女不谈,就说另外那个鼻子长在眼睛上的美女。她要是卸了妆估计还没你好看呢。嗯,最起码没你年轻啊。哎,唐老师你自己想一想,这年头男人爱啃的是雪肤不是粉吧?” 唐铭心拍了两下桌面,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第137章 都给我走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没重生之前,唐铭心是个宅女的存在。重生之后,唐铭心还是个宅女的存在,但这个宅不是毫无意义的宅。如果打开她电脑上的us,那密密麻麻的未完成事项和备忘,一准能让路人惭愧。 几点到几点看专业书,几点到几点翻译赚钱,几点到几点休息吃饭。就是到了深夜满脸油光的时候,唐铭心还要用夹子夹了头发,煮上一小壶咖啡,和远在大洋彼岸的搞科研的教授们语音通话。 未重生之前的唐铭心是胆小的,发个邮件给老外都要说上许多客套话,每每打电话都怕自己的发音不标准reads();见鬼。重生回来,胆子大了不说,应对之间也是伶俐非常,常常让从前只觉得她内秀的导师和系主任刮目相看,有什么外刊翻译的活都介绍给了她。 就如今天这个晚上,唐铭心刚交完了手上的活,正活动颈椎呢。抬头一看桌上的闹钟,擦,都八点了,还没吃晚饭呢。 叫外卖吧?要用到手机app。唐铭心瞅了一眼被她扔在沙发角里的手机,她没这个胆子也没有这个决心去开手机。煮面条?唐铭心翻了翻存货,柜子里只剩一包干瘪的小浣熊了呢。连鸡蛋都没有一个,怎么够她填肚子的嘿?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唐铭心直接去对面的六节太郎那儿要了一包老坛酸菜回来。还别说,宅男储备就是多,看她可怜还附送了她两根泡面搭档呢。 宅的境界在于宅到天涯海角,不出门还能了解天下事。趁着吃泡面的工夫,唐铭心开了经济频道的节目来换换脑子。20寸的电视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俊逸身影。他深蓝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站在某巨头公司的电梯门前,脱下手上灰色的手套,对着镜头点了点头。 他的身后是乌压压的办公人群,有路人的笑脸,有保镖的严肃脸,也有员工崇拜脸,更有高举着的闪光灯,从头到脚得捕捉着他身上每一处细节。电视屏幕下方标注的节目名:华尔街那些不可不提的存在。 唐铭心嗤嗤得笑了两声,脑子里不由想念起重生那段和混血王子插科打诨的岁月。那个时候多好,两人面对面得讲话,从来不用预约。 调台调到城市频道的黄金剧场档,20寸的电视屏幕上,赫然又是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薛可辛薛大艺人一身明朝提刑官打扮,手握长剑,全身都散发着傲然正气。额前一缕长发在风中飘啊飘,眉目含情,唇角含笑,张口却是别人的声音:“诸位,真相只有一个,杀人凶手就是她!” 薛大帅身前的知名台湾女星长大了一张嘴,用着浮夸的演技摇着头,不可置信道:“不会的,姐姐待我如亲姐姐一般,她不可能是凶手。” 镜头又给了薛大帅一个侧写,拉近,特意放大他那双长在女人身上犹嫌魅惑的眼睛上。眼睛里掠过一层轻蔑的笑意,可看在电视机前的女性朋友们眼里,只觉着俊朗翩跹,帅到了凡人不可触摸的新境地。 唐铭心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觉着重生那时候看的古装电视剧好,譬如天下粮仓啊大明宫词啊,那历史的厚重感完全不是现在电视剧能拍出来的。 想到这里,唐铭心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回到现实这么多天了,随便看了两个电视节目都会想到过去,她是“入戏太深”了啊。 “咚咚”的敲门声将她从愁绪里拉了回来,唐铭心心里一跳,连忙将泡面的碗丢进了水槽里,跑去开门。 寒冬腊月的夜晚,来人身上似乎都结了冰雹,带着与室内截然不同的温度。高高的身形融在了漆黑的通道里,融不掉的是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睛。 唐铭心咬牙道:“你来干什么?”原以为来的是萧然啊。 沈之先生拎了一袋子街边烤好的番薯递到她面前,眼见着开门的人并不领情,连忙伸脚抵住门,开口陈述道:“外面零下三度,我只穿了一件大衣。” 唐铭心都要被他气笑了。可是气归气,还是接过了烤番薯,打开了门让他进来。这个时刻听到动静的六节太郎迅速开了门,瞅着一个高大的背影走进了唐老师家门,起哄道:“哟哟,切克闹,寒冷冬天来一炮。” 沈之听了没什么反应,六节太郎也是满脸的兴奋,唯独到整个楼道里回荡着唐铭心发飙的声音:“张昊天你是不是想死!?” “嗙”的一声关上大门,唐铭心的暴脾气仍在继续:“张昊天跟你什么关系?方之,我警告你,无论你要干什么,都不要扯到我学生身上reads();天黑请做饭[重生]。” 沈之先生坐在她满是靠枕和书本词典的沙发上,惬意非常:“我跟他没什么关系,有关系也是因为你是他老师。” 唐铭心的坏情绪憋了一天了,也不知怎的在这个时刻全然都爆发了出来,喷嘴壶再现江湖:“没关系?没关系音乐会的入场券怎么是他给的我?呵呵,还装作一副感激我蜡炬成灰泪始干的样子。我当时就纳闷了,六节太郎什么时候送东西不送游戏卡改送入场券了?还没关系,没关系个头啊,大晚上的你能掐着时间到我这儿?” 沈之仰着头,静静得看着她发飙,不置一词。 唐铭心越讲越气,都快气炸了,沈之才将环顾她房间的视线收了回来,义正言辞得辩解道:“这年头追女孩不都要搞得人尽皆知吗?” 唐铭心无力得“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可是我订了婚的呀。” 话音一落,满室尴尬。 看着沈之一脸冷若寒霜的脸,唐铭心环着手臂,背靠在雪白的墙壁上。陷入如今这么一个都不知进退的场面,到底是谁欠的谁? “咚咚”的敲门声像是魔咒一样,化解了尴尬,却也掀起了新的风浪。唐铭心打开门来,在发现自己今天一直期待的人此刻出现在了门口,心情更复杂了。 从南京到上海,有着230多列的高铁、动车或者火车,汽车班次也是多到随到随发。可是萧然自早上接到微信的时候就心里难安,直接开车连过了多少个收费站才跑到了这里。 可是,一开门,见到的又是谁呢? 自己的未婚妻除了尴尬之外,脸上还有未退的怒气。而坐在沙发上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建福ceo,一脸的冰霜在看到他之后眼里也有了火苗。 萧然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此刻一目了然,几乎什么都不用说了。他以为从前没听进耳里的人名,此刻却毫无阻碍得出现在了脑海里:“沈之么,原名方之。是你未婚妻的小学同学,虽然只同班过短暂的几个学期。不过我有听到风声,说最近沈之和你未婚妻走得很近。” 原本是来解释的人,转瞬成为了要解释的那个人。萧然转了一个头,用着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未婚妻,声线触了冰:“他怎么在这儿?” 没有过疑惑,要的只不过是一个驱逐的理由。没有过气愤,但难保一个正常人在看到自己未婚妻的房里有其他男人而不心生嫌隙。 唐铭心觉得自己在萧然的眼里看到了质疑,霎时间,整个人像坠入了冰窖一样,浑浑噩噩,冰冷而不自知。 等了一天了,这是她等了一天等来的。 唐铭心想哭,可又觉得哭得无足轻重,仿佛是为了哭而哭。想笑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心里不舒坦干嘛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一天的耐性早在等待的时间里耗尽了,前一秒还觉得发泄出来比较痛快,此刻却觉得连发泄这种事情都在浪费她的精力。 那边两个大男人虽然没有舌枪唇战,可是眼神和动作都已经表达得和动物园里面两头争食的狮子一般了。似乎只要一根□□,两人瞬时就能拳打脚踢在一起。 唐铭心一忍再忍,忍到最后已经红了眼睛。 “我不说第二遍,”唐铭心敞开了大门,看也不看他们俩人,带着哭意的嗓门干涩又响亮:“你们都给我走。” 俩人似乎都跟没听到一样,唐铭心扯大了嗓子,喊得嘶声力竭:“走!” 138 失望和无奈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喝了一夜的咖啡,唐铭心对着电脑,硬生生得将原本交期还有五天的一篇学术论文给一个晚上翻译结束了。更要命的是,她还反复修改了两遍。 空荡荡的校园走廊上,老远就能看到一身雪白羽绒服的唐铭心。个子虽不高挑,却胜在双腿细长。一头长发披在雪白的衣服,如同江南细柳垂落在冰山里。长长的一条走廊上,只有她一人静静地站着,呼吸着清晨最清新的空气,呼出的却仿佛一个冬季的孤冷。 系主任老王刚打完太极回来,远远就看见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得意门生。这孩子,最近总是一副看尽世间沧桑的模样。 唐铭心肿着一双眼睛,将厚厚一叠的翻译材料交给老王,抱怨道:“王老师,你来得好晚啊。” 得意门生和门生是有差别的。差别在于被门生噎一两句,老师会气得半死,但是要被得意门生噎一两句,老师只会觉得这孩子真逗。 老王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海鸥表,6:20,感觉有点委屈。不过还是接过翻译完的稿子,拿过来翻了翻,惊讶道:“这才几天,你都翻译好了?”说着的同时掏出办公室钥匙,边走边看。 唐铭心自读研一开始,一直是系里行政办公的好助手。一手精湛的ppt功力不说,还有那专业级别的ps技艺,几乎谁用谁知道。难得的是中文底子踏实,翻译的辞藻既华丽又准确,好好钻研的话难保将来不是翻译界的大拿。更可贵的是她那“鬼点子”层出不穷的脑袋,常常在系领导对于某些活动灵感枯竭的时候,唐铭心总能一副“这很难吗”的表情张口说出七八个点子来,好像创意在她那是不要钱的。 老王很清楚,如今的研究生浮躁,很多都是手上忙着学术上的传承,心里却惦记着经济上的充沛。像唐铭心这样为了翻译一篇国际诉讼条例而专门去法学院旁听了半年的学生多吗?几乎五根手指就能数完。 更别说这得意门生精神面貌变了许多,一改过往的羞涩内敛,跟人讲话的时候总能给人满满的青春活力。老王当系主任当了二十几年,直觉要留下唐铭心填充教师队伍,所以系里的一些活动大多会让她去练练手。 今天也不例外,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老王扶着眼镜边看边点头道:“嗯,这个动宾结构用得不错。嗯,这边grasp和grip也区分的漂亮。” 唐铭心就跟没听见一样,自助得去饮水机边拿了一个纸杯,给自己补充水源。 老王专业多少年了,翻了几页纸才依依不舍得将资料放到桌子上,疑惑道:“怎么翻得这么快?熬夜翻的吗?” 唐铭心抬起手,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就听老王叹息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居然熬夜翻译。哎,对了,是不是要结婚了手上不宽裕?”不等唐铭心回应呢,老王又开始操起了心,出主意道:“嗯,那这样,我介绍一些商务翻译的工作给你,时薪也高一些。对了,招商局那边有个会议需要同传,回头我帮你去问问。” 唐铭心刚想拒绝的,可想了想,忙一些也好,省得整天胡思乱想。 老王又敲了敲桌子,操心起得意门生的将来:“你这男朋友人怎么样?” 唐铭心想到了昨天被她轰出家门的萧然。也不知为什么,两人的订婚就像是荆轲刺秦的利刃,一次订婚如同感情的一刺,彼此之间忽然就多出霄姿和方之这两个在各自过往中都举足轻重的人来。 萧然会很惊讶吧?他会很震惊霄姿这么对她吧? 与此同时,唐铭心忍不住会想,萧然是不是早就知道霄姿对他的感情了?又或者,这么多年,萧然是不是一直在装傻?更或者,他们俩人谈过恋爱,萧然放下了而霄姿一直放不下?每每想到这里,唐铭心就觉得有什么断掉了,连结婚与否都有些不敢确定了。 没来由的,就是不确定了。 老王坐在办公桌边上,乐呼呼得吩咐道:“有机会带他来老师家坐坐,让你师娘给你把把关。” 唐铭心笑着点了点头。老师也是一片好心,怎么能因为眼下一些理不清的纠葛而浇他老人家一盆冷水呢? “哦,对了,学校要举办冬季运动会,那边两千米长跑差一个开枪的老师,铭心你要不要去?” “......”唐铭心的心里开始在找盆了。 “哦,女孩子不能玩枪。这样吧,篮球赛那边还缺一个吹哨的裁判,要不让你顶上?” 唐铭心立马扔掉了手上的纸杯,站起身来告辞:“王老师,我还要回去补眠呢,先走了啊。翻译好的文件您帮我过过眼,没问题的话我就算交差了。” 老王一脸看着得意门生的离去,摇了摇头。去户外活动活动不好么?整天宅在家里瞧着脸上都没啥血色。 从教学楼里出来,正值一清早学生们上课。唐铭心一路走出去,碰到熟悉的学生都挤出了笑脸来应对。 “唐老师好!早饭吃了吗?”有关心三餐温饱的。 唐铭心笑着点了点头,呵,其实什么都没吃,光喝了一晚上的咖啡。 “唐老师你今天好漂亮啊!”有同学擅长拍马屁的。 顶着熊猫眼的唐铭心笑着点了点头,呃,这学生的审美看来不太正常。 “唐老师,借我三块钱买杯豆浆!”...... 顶着熊猫眼在掏钱包的唐铭心笑着点了点头,哎,现在的老师真难当呀。 “唐老师。”一个熟悉的声音跟着喊道,清晰,带着些许戏谑。 唐铭心脚下微滞,僵硬的脊背表达了她此刻的情绪,下意识的情绪。就像她试图闭上眼睛睡去,可是一个晚上了,思绪总能被扭曲的亢奋给操控着。 似乎一闭上眼,过往种种的后知后觉都能被她一夜想起来。 譬如,为什么霄姿金领当得好好的忽然会去美国念mba。原来,是萧然一早定了要去。 又譬如,她每每碰到萧然正乐不可支的时候,霄姿都会说上一些这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有的事情。原来,是为了冷掉她单恋的心思。 只要脑子一空白,唐铭心就忍不住对从前许多事后知后觉起来。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忙了一个晚上,忙到脑子困得要空白的时候,萧然又出现了。 数米之外,宽阔的学院门口,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萧然站在那里。 朝阳不吝啬它的光芒,悉数都洒在了这个清俊的男人身上,就像是给一幅名画裱了金框。一个侧影,足以让来往的女生们睁大了眼睛。 萧然静静地站在车旁,含笑看着她,等着她,一步步走来。可惜冬日的阳光再暗淡,也遮掩不住他眼睛里那承载过多的情绪。 唐铭心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的抽出了手,也挤出一个笑着对他挥了挥,努力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萧然点了点头,转身打开了车门。 唐铭心没有上车,而是一手将车门给关上,脸上挂着自己都觉得尴尬的笑:“我上午还有课,这会儿出来买杯豆浆的。” 萧然点点头,一手又拉开车门:“那送你去早餐店,我早饭也没吃。” 唐铭心又压住车门,更尴尬得笑道:“八点的课,来不及出去吃。” 可是,哪里有上课铃打了一遍还去学校外面买豆浆的老师呢? 萧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细小又冰凉,如同一团在掌心里融化的雪,化得他的心都疼了:“铭心,我们需要聊一聊。” 唐铭心不自觉得开始挣扎,想要将手抽回来。 萧然制止了她,望着她的眼睛,压抑着隐隐要躁的情绪:“铭心,霄姿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会和她说清楚...” “说清楚?”唐铭心肿着眼睛不想抬头,嘴角却掠过了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冷意,“这么多年了,还说得清楚吗?” “铭心。”萧然疲惫地喊道。 唐铭心费力得抽出自己手,问出了她一夜都不敢去想的一个问题:“那个zara,真的是你以前的枕边人?” 萧然没有回应,眼睛里布满了雾霾。沉默得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一瞬间,方才那手与手接触的亲昵,似乎都不存在了。 这般下意识疏离的应对,难道还没有给出答案吗? 唐铭心没出息得发现,自己的眼眶开始下雨了。女人就是这样,放着最棘手的问题不问,偏要找些添堵的事情来折磨自己。 眼看着萧然无言以对,唐铭心硬是死要面子得自我嘲笑了一句:“我就说,何以笙箫默这种童话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呢?” “还有,霄姿是怎么做到的?一边喜欢着你,一边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谈恋爱?多少年了,防我,防zara,还防其它?” 看着萧然欲言又止的模样,唐铭心难以自控得流了一串泪水,晶莹的像是荷叶上滚落的水珠,纷落着刺激各自的神经。 唐铭心吸了一口气,笑得灿烂如花:“这本账太难算了,萧哥哥。” 如果还是在那单纯的岁月里,一声萧哥哥,代表了多少羞涩和崇拜。那个时候她将萧然当做偶像一样得对待着,少女怀春的时候哪次不是想着怎么和他讲话,怎么引起他对自己的兴趣,怎么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多少年后,想到了梦已成真的时候,一声萧哥哥,却是夹杂了多少失望和无奈。 而今迈步从头越,初心不在,人亦不在。 166阅读网 139 领悟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话说开来,心里舒坦了,日子也好过了一些。 三个星期过去了,唐铭心的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轨。 这三个星期里,她除了出让了自己在主义吧的股权,基本上不是在公寓里翻译文件,就是在学校里上课。转让股权的事情还是委托第三方办的,手续办得干净利落,唐铭心想也没想就签了字上去。主义吧创业初期私募股权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眼红了,这会儿听说唐铭心让出位子来了,也都乐得插只手进去。收回了本金,唐铭心直接转账给了唐铭言,一句话都没有。似乎跟她约好了的,凌霄姿那边却跟隐形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唐铭言的动作倒是很快,她前一天转的账,第二天就打来了询问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唐铭心正站在篮球场的更衣室里换衣服呢。一只手那电话,一只手脱着裤子。动作有些难度,但不妨碍她听电话:“哎哎,宝哥,找我啥事?” 唐铭言的声音有点冷:“你抽回主义吧的资金了?” “是啊。怎么啦?” “你现在是想和凌霄姿撇的干干净净?”得,现在家里人都知道她和凌霄姿闹翻了。难怪三个星期没回家爸妈也没有打电话来问她,敢情都知道她郁闷着呢。 唐铭心握着手机的手有些抖,但声音干脆:“对,我就像跟她撇清关系,就是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 “好。”唐铭言言简意赅道:“我还以为你长大成熟了。” 评价完就挂断了电话。一个只有寥寥数语却包含了多层意思的电话就这么挂断了,快到唐铭心的裤子还没有换下来。 好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啪”得关上了柜子门,唐铭心穿着一身蓝色的呢绒运动服,脖子里挂着朱红的口哨,一脸阴霾得从换衣室里出来了。 j大的篮球场从来开空调,即便是夏天热到爆了也只会让体育办的人搬些电风扇对着观众台猛吹。冬天的篮球场就更可怜了,冷风穿堂过,冻得裁判席的老教授们脖子都不敢伸出来。 老王自己拎了一个水瓶来,给同坐的计分员们倒了茶。今天是外语系对文学系的篮球赛,可谓全校最没有看点的篮球赛之一。两个系几乎是默认了本科生研究生不分,谁能上谁上。 老王作为外语系德高望重的众主任之一,两手抱着茶杯,兴致高昂得和文学系的俩领导寒暄道:“哟,早上打太极没看到你们俩嘛~~” “这几天沪剧团的找我去看场呢,我都好几天没练了。” “忙啊,昨天孙子睡我这儿,今天早上送他去上学了。我们哪里有你老王惬意,修生养性一样不落。” 唐铭心在他们寒暄的时候走了过来,直接掠过老王,和文学系的两老教授打招呼道:“郑老师李老师好,今天我吹哨,吹错了你们不要骂我啊。” 两人都是被她蹭过课的。只是一般的学生蹭课要么因为选了第二专业,要么就是自身兴趣浓厚,当然了,也有很多是为了陪女朋友来的。像唐铭心这样比本专业的学生还有存在感的蹭课生,郑李二老可轻易忘不掉。 两人都笑呵呵道:“怎么的,你还能吹黑哨不成?”说完俩人哈哈哈地又大笑了起来。 唐铭心甩了甩手上的哨绳,给了个落寞的背影就走了。真是的,老年人的笑点好难懂。 两个系的球员都到齐了,唐铭心一身轻装得站在中间,正百无聊赖得垫着手上的篮球。出乎她意料的是跳球的球员,左手边外语系派出来的球员居然是六节太郎张昊天。 唐铭心刚想出言嘲笑几句的,就听张昊天呲了牙笑道:“唐老师,你抛球抛得起来嘛?别抛到观众席去啊。” 右手边文学系的球员也跟着道:“是的啊,老师你行不行啊?” 唐铭心第一次往上翻眼皮的时候翻出了法令纹,火气蹭蹭蹭得往上冒:“谁再说一句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跟自己玩!” 两队人出奇安静,不知道是被她吓的,还是被迫给她面子。 就见篮球往上空一抛,两边高个子争相跳了起来,可惜一个也没抢过一个。球被拍到了边上,亏得文学系的后卫眼尖一把捞了过来。要是一开场就球就滚到线外,岂不是要笑掉观众的大牙? 接了球之后的你追我逐,弱队与弱队之间的较量也是较量。唐铭心一直游走在边界线外,脸上带着些说不清缘故的薄怒。大队人马涌过来之前会早早撤到人群后头,一双清丽的眼睛时刻关注着球员的动作,远远瞧着直让人觉得她严肃又认真。 如果有人犯规了,唐铭心吹起哨子来是毫不含糊,对着做记录的李教授左手握拳在上,右手平伸在下,手势打起来那叫一个漂亮。别说围观的学生们觉得她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就是被罚犯规的球员也是挠了挠头,“行不行啊”之类的话是再也不敢说了。 打了半场,张昊天还在小跑的间隙过来拍邻居马屁:“哇塞,唐老师,看不出来你好专业啊。” 被学生这样“润物细无声”得拍了一个马屁,唐铭心再差的心情也变好,嘴角不自禁得上扬。专业?她之所以懂这些手势,还不是因为重生的时候跟着方之屁股后面学的。他那时候总爱借了篮球赛的录影带回去看,一场篮球赛能重复看个几遍。每逢天气不好,方之就会霸占壁炉前面的大电视,一看一个下午,眼睛眨都不眨。唐铭心虽然不像周大福他们几个敢怒不敢言,但也确实不知道看些啥,每每抱怨一通之后还是会跟着方之看完了全部。 唐铭心吹起哨子的时候忍不住会想,如果是方之被她吹了,他一定先睁大了他那双光华夺目的凤眼,然后转过头来疑惑得看她一眼,最后毒舌得攻击她道:“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唐铭心有些落寞得笑了笑。如果他真这样说了,自己会怎么回呢? 对了,两个人一定会在球场上不顾旁人得吵起来。吵着吵着,最后吵赢的一定是她,可是被嘲笑的也是她,那边方之会离着她远远的还一副“惹不起至少躲得起”的模样。 一个绚丽的三分球聚焦了众人的视线,也拉回了她的思绪,唐铭心利索得举起双手比划了两个“三”,向计分的老王验证了这个进球。 老王照例乐呵呵得翻了记分器上的页码,跟身旁的老友们炫耀道:“怎么样?我收的这个唐铭心是不是一个顶俩?不仅专业好,性格好,长得还好,像这随便比划的裁判手势都够iso认证的。” 搓着手取暖的郑教授点了点头,笑着点评道:“何止iso啊,ce都可以认证。老王啊,像这样的研究生多培养几个,我们也能向国家交代了哈哈。” 实实在在的还是李教授:“这孩子谈朋友了吗?我家里有个侄子,可以说给她。” 老王一张嫌弃脸相对,“就你那个看到长辈都不打招呼的侄子?”果断得摆了摆手,并强烈维护:“配不上,一看就配不上。你那侄子你自己敝帚自珍吧,别害了人家姑娘。” “......”李教授忽然觉得好委屈。 一场篮球赛打着打着,因为两队都较弱的缘故,打到后半场才渐渐打出些热闹来。文学系的前锋踩着线救了一个球,转身迅速传给了队友,而后队友配合默契,直接投进了一个两分。 唐铭心吹了一个短哨,判定进球无效。 文学系表示不服,唐铭心拔了口哨,大吼道:“你们眼睛散光还是老花?踩着线了没看到!?居然质疑我的判断,要不要回放录像?” 可惜,没有录像,但唐裁判说踩了就是踩了。 文学系均表示不敢,被吼了一顿后都乖乖得回到了防守区域。篮球落寞得滚到了场边,没有人去拾。 唐铭心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自己小跑着去捡回来。球却咕噜噜的越滚越远,一直滚到了广告栏的旮旯处。 篮球停在了旮旯处一双长腿的脚下。抵着它的是一双深蓝色的胶底运动鞋,蓝得有深海一般浓郁,侧面还有匡威的五角星标志。唐铭心愣了愣,就看见鞋的主人弯下了腰,伸出一双瓷白的大手,替她拾起了起来。 唐铭心抬起头,愣怔间,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 许久没看到的沈之站在她身前,拾起球,没有二话地将球递给了她。 他穿着同色的运动服,扮作一个学生的样子站在角落处。蓝色虽然淡去了他社会角色的光辉,却衬得眉清目秀,眼里的光辉比抬头的灯光还要耀目。腰直且窄,身形俊朗,英俊得好像不知道什么是“低调”。 这一幕,唐铭心想,多么的似曾相识:她在篮球场上捡篮球,球滚到了一双干净的篮球鞋旁,篮球鞋的主人弯腰拾了起来,递给她,不需要她任何感谢地递给她。 唐铭心什么也没有说,头也不回得往球场里跑去,抱着球的手抑制不住得在颤抖。因为就在刚才那一个瞬间,她忽然找到了自己对重生念念不忘的理由。 念念不忘的就是她无论干什么,总有人会帮她收尾。 唐铭心将球抛给了球员,两目放空,脑子空白,游神般地晃荡在篮球场上。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她感觉好像回到了重生的那段岁月。 方晓菁在校园里逮到她,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萧然?” 她点着头,毫不羞涩得笑道:“对啊,你不要跟我抢。” 方晓菁翻了个大白眼,耻笑她:“谁跟你抢,要抢也是凌霄姿跟你抢。哦,对了,你那个方之小男友不是也很好?” 她嗤之以鼻得“切”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唐铭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实里。周游列国回来的方晓菁瞅见了她,嬉皮笑脸得问道:“你最后是选萧然,还是选方之了啊?” 她苦涩得笑着,反问道:“晓菁姐,要是你来选,你会选谁呢?” 方晓菁的眼睛里闪耀着无上智慧,瞧着她高深莫测道:“如果让我跟萧然在一起,我会觉得很荣耀很舒服,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羡慕我嫉妒我。嗯,如果让我跟方之在一起,我...” 唐铭心噙着泪跟道:“我会觉得,全世界怎么样,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领悟和感悟什么的,总是在一瞬间。 166阅读网 140 承认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当一个人熟悉了周围人对她好,那么,第一个对她坏的,必然会成为她这一生最难忘的创伤和灾难。同理,当一个人习惯了坐着自己的船在社会上随波逐流,她会忘了每一个自己靠过的码头,却永远不会忘了跟在她身后从不鸣笛的大船。 方之于她,何曾不是那条跟在身后的大船?明明可以超过自己,却偏偏依着她的航道或停或靠岸。 隔着宽阔的篮球场,唐铭心第一次细细得打量方之。俊逸挺拔,凤眼黑湛。古话说得好,“目如凤凰,必定高官”,这句话用在方之身上,诚不欺人。唐铭心不禁想到重生的时候,每每自己拿他开涮,方之就习惯用眼睛睨她。虽然常常让她看着不爽,可是这样的表情,他从不曾用在别人身上。 都说凤眼有种难以形容的神韵,凤眼的主人在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种能制造距离的威严。像早些年泛滥的穿越里,男主只要是皇帝的,没有不是凤眼的。而在重生的世界里,方之不也活得像皇帝吗?不仅他的事情他说了算,有时候连身边人的事情他也要插个手进去。像唐铭心这样自主意识强一些的会有些反感,可周大福他们几个哪个不是一副感恩戴德的狗腿模样?整个一张跟对了老大的面孔。如果能重来一次,唐铭心苦笑着感慨,她一定会尝试着当个好狗腿。 学生们走得差不多了,连场地边上的裁判桌都被搬走了,唐铭心还站在换衣室的门口,沿着球场对角线,遥望着那个蓝色高挑的身影。 身影似乎也察觉到她在看他,一双湛黑的眼睛迎视过来。 “如果能回到过去,”唐铭心对着远处的身影,也对着自己道:“我会承认。”不知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的话并没有停止:“我重生回去,是为了你。” ~~ 老王是个说话算数的好老师,前头说帮唐铭心前头一个同传的活计,虽然招商局的那个没捞到,但还是帮她拿到了一个国际电商会议的活。 会议早上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一席多个同传。唐铭心在推荐名单上是排名第二,所以分到的资料不多,需要临场高度集中。难度虽然高,但抵不住组织方承诺的时薪一万,还直接付了30%的预付款。 唐铭心连搜集了三日的互联网资料,开会那天的早上连贯了三杯咖啡,才披了一身单薄的大衣,坐着出租车来了。只是人来到了酒店,才发现自己将这份工作想得太高大上。原以为是轮流一个小时的同传接替,来了才知道这样的会议参与公司是需要表态的。也就是说,整个会议不单需要单方向的同传翻译,如果出席公司没人能准确表述自己意思的话,是需要雇佣一个双向翻译的同传来配合流程的。 没办法,钱收都收了。偌大的酒店会议大厅旁边,一间小型的接待室里,唐铭心和一些初出茅庐的学生们坐在一起,等着各家公司的代表过来挑人。这就好比一个旅游景点,她们是旅游局请来的导游,有人挑你自然好,没人挑的话,呵呵,来都是白来了。 唐铭心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个推荐名单了,,,这推荐名单列出来纯粹是给来回的公司挑的,而不是给她们自身定位分工的。然而排名确确实实在这里,唐铭心不怕没人挑。 可底子厚,也是个麻烦事。一个胡子拉碴身上带有狐臭的大叔一进来就瞅见了她,跟夜总会要小姐一般得对负责人道:“就要这个了。” 唐铭心自觉得当做没听见,准备收拾包袱走人。 负责人哪里看不出来唐铭心脸上写着的“反感”二字,只得赔着笑脸道:“这位同传已经有大公司定了,您挑一个更专业的吧。” 狐臭大叔还要再闹,就看见负责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瞬间变了神色。虽然没有再执意要唐铭心过去,但脸上却明显写着“有什么了不起”的字样。唐铭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同时在想:同传的费用虽高,但是这样鱼龙混杂的会议她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陆陆续续的,有几家正规的公司过来挑了人,客客气气得请着去了。也有些过来打听了价格之后就讪讪而去的,唐铭心都当没事人一般得坐在角落里刷着自己的手机屏。 直到,江绿意出现在了接待室的门口。唐铭心跟她点了点头,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刚才那狐臭大叔态度转变的原因。 是世界太小,还是固执的两个人之间距离本来就小? 拿着简单的纸笔,录音笔,还有一沓有可能用得到的词汇资料,唐铭心走到了会议室专门辟出来给同传用的一间玻璃屋里。干干净净的玻璃屋里,语音耳机等专用设备发着崭新的光芒。 唐铭心和旁边的同行点点头,就落座在按着江绿意嘱咐的那张连着外边b8位子的卡位上。唐铭心几乎不用抬头看,都知道b8坐的是谁。 可是,他不是英语比她还好吗? 会议准时准点得召开了,沈之一手翻阅着资料,一手戴上了耳机。他整个人就像一辆停在车库里的豪车,进入会场的时候全身带着闪光点,能让其它车位上的车们瞬间失色。可是停到车库里了,安安静静熄火了,车子本身的光辉还能吸引着其它停车人羡慕的眼神。 会议主持的是国外某家互联网巨头的ceo,抑扬顿挫,反复来反复去讲一些庆祝大会召开的喜庆之言。隔壁间的同行已经在一丝不苟得翻译了,可是唐铭心却一个字也未吭声,睁着一双清丽的眼睛,一双包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会场里的人。 沈之翻着资料的手顿了顿,似乎想起来自己招了个同传。然而此时却没有听到任何翻译的声音,不由侧头往玻璃屋那里看了看。 就听耳机里一个熟悉的女声说道:“看什么看,自己听不懂啊?” 沈之暗叹,真是花钱找罪受。 那耳机里的女声沉默了许久,才补充道:“会议结束了,薪酬一分不准少。” 沈之默了默,真想张口回几句过去,否则翻译的气焰太嚣张了。 女声跟着道:“方之,谢谢你。” 沈之瞬间愣怔,有些诧异得侧过头来,看向玻璃房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耳机里徐徐道:“谢谢你,方之,我一直都欠你一声谢谢。谢谢你在我生命里的存在,哪怕我一直忽略你。也谢谢你,从来没有忘掉我的存在。” 下雨天看不清雨的来处,哭泣的人也不清楚眼泪水什么时候开的闸。 “重生的时候,我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在如何接近萧然。我好好学习,是为了能在学习上和他匹配。我挤兑沈思琪,是为了赶走我和萧然之间的障碍。我整天忙这忙那,单纯就是不想再让人觉得我配不上他。” 唐铭心捂着嘴,压抑着哭声:“可是你知道吗?重生回来,我觉得自己错了。” “我学习再好,也不是萧然喜欢我的理由。我挤兑你妹妹,挤兑了半天才发现挤兑错了人。我忙这忙那,终于有点自信能站在萧然身边了。可是我回来却发现,”唐铭心终是泣不成声:“萧然的身边,站着的不应该是我。” 听着的沈之满脸阴霾,握着纸张的手不禁攒成了团。 “我一直以为,是冲动毁了我的一生。可是重生回来,我好几次想冲动,却发现自己再也冲动不起来了。我承认,我有过和凌霄姿打架的冲动,我有过和萧然消除婚约的冲动,甚至,还有和你在一起的冲动。” “可是,方之,我就是冲动不起来了。重生是重生,现实是现实,总有它该区分的东西。你有你的事业,我有我的责任,让一切都归其自然吧,好不好?” 良久的沉默正式唐铭心想得到的最好回复,放下耳边的耳机,悄无声息地从玻璃房内走了出来。 就像是告别,最后都要用背影来结束全部。 她和方之的一切,总该有一个人率先给出背影。背靠在洗手间墙上哭泣的唐铭心想,都让了她这么多回了,索性这次也让给她吧。 166阅读网 141 再见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转眼寒冬,方入秋时的寒冷与此刻比起来,实是微不足道。坐在回南京的高铁上,暖气轰得姑娘满脸酡红。唐铭心穿着一件格子线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羽绒服盖在腿上,正百无聊赖得刷着朋友圈。 巧在高姐推着水果车从走道上走过,唐铭心招手要了一盒冬枣,边吃边刷。 一句老话说得好,活着有多无力,网上有多活力。就像六节太郎发的的一条朋友圈:这一天,我做善事不留名,在权力倾轧勾心斗角的洪流之中解救了一名无辜的小女孩,多次资助了善款给她,让她有一个可以无限规划的未来。 唐铭心看到这一句,情不自禁得脑补了场景:六节太郎去打副本,在街上溜达了半天终于找到传送的npc——一个贫穷的小女孩。六节太郎给了小女孩过路费之后,顺利进入副本。然后顺利被boss秒杀,接着又顺利得回到了小女孩的身边。所谓“多次资助”,就是多次被秒杀。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六节太郎太挫败了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刷回存在感。 唐铭心也不愿戳破,默默给他点了一个赞。 大官林叶繁的朋友圈相当繁杂,一天三四条,条条不一样。她老人家从前的朋友圈就是行政工作报告,今天去哪儿开会拍张照,明天在哪儿学习拍张照,要么募集捐款要么传播正能量,是一个妥妥会被众人屏蔽的朋友圈。 可是最近呢?画风突变,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被盗了号。早上喝豆浆的时候发上一条:何以解忧,唯有豆浆。中午吃了一个糯米狮子头,也会毫不遗漏地po一张照片上去,并附文字:米与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浪漫。到了晚上,林叶繁终于熬不住寂寞拍了一张睡衣自拍到朋友圈里,并无辜抱怨道:我的睡衣起球了,怎么破? 唐铭心断定,这厮一定是谈恋爱了。 再刷刷,除了代购,代购,代购,咦,居然刷到了薛可辛薛大帅的最新状态。 真别说,能加到薛可辛微信的人,全中国不满一百个。薛大帅加的都是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情谊的铁磁,譬如李大嘴啊唐铭言啊萧然啊这类,唐铭心也不知道走了啥运还是走得裙带关系被薛大帅加了。加都加了,全当关注了一个娱乐圈公众号好了。等什么时候没钱了就截图一张发送给卓伟y要多少有多少。 就比如最新的这条,薛大帅赤luo着上身来了一张自拍,不知道用了多大劲才凹出了腹部上的四块腹肌,亮莹莹的吸引着围观者的眼球。 唐铭心很想点个赞的,可是看到下面的留言就不敢点了。 薛大帅的好友不都是唐铭心的好友,所以大部分留言都看不到。估计是收到了一大堆的负面留言,薛大帅为了引导盖楼的方向,自己给自己留了言:脸好腰软易推倒。 李大嘴(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作为堂兄占了第二楼:骷髅头表情,骚年,找一个男的好好过吧,别跟我们装直的了。 范文毅(爱在黎明)占了第二楼:忘了上次照片流出去被人p成尔康了吗??这次还想怎么的,被人p成叶良辰吗? 唐铭言(唐氏国际)跟了第三楼:昨天看到你那部抗日剧了,呵,一个人干掉三十个??薛大影帝,这剧的收视率能破0.1吗? 唐铭心弱弱不想参与大人的世界,只用了美颜相机对着自己的高铁票拍了一张照片,直白得附上文字:谁来顺路接个我? 两个小时不到,高铁到达了南京。套好羽绒服,拎着行李箱,唐铭心默默跟着人群走出了高铁站。 上海还是北风吹吹的天气,南京已经飘着白雪,又轻又柔的白雪,飘飘悠悠地落在她的面前。雪花在空中相互拥抱,一团团一簇簇,不带任何声响得从高空翻滚而下。 站在车来车往的出站口,唐铭心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去触摸着冬天最有质感的冰凉。 “叮叮叮”三声刺耳的鸣笛,将她从不知名的惆怅中拉了回来。外道的一辆商务车上有人打开了窗,向她招了招手。唐铭心也灿烂得回了个笑脸,提溜着行李箱跑过去。 关上车门,唐铭心嬉皮笑脸得拉近乎道:“还是你有良心,知道我回来了过来接我。想想我爸妈还有我哥,哼,没一个把我放心上的。”双眼有些红肿的林叶繁坐在驾驶位上,没有回头看她,沉默得打着方向盘。 唐铭心脱下脖间的围巾,继续自说自话:“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啦?哈哈,瞧你那朋友圈更新的。” “铭心,”路遇红灯,林叶繁直视着前方的路况,声音却像暴风雨侵袭前的压抑:“霄姿她,昨天晚上在家里自杀,二十几片安眠药一口气给灌到了肚子里。” 马路上的鸣笛声在顷刻间消失,唐铭心觉得有什么塞住了嗓子眼,让她一口气都呼不下去也喘不上来。听到这样的噩耗,完全不能用一盆凉水浇在脸上这样的感觉能描述的。唐铭心的全身都在抖动着,抖得不能自持,直觉得自己跌落在一个爬也爬不起来的深坑里,别说等着众人指责了,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幸亏回去倒垃圾的保姆发现得及时,将霄姿送到了医院洗胃。要是晚点,铭心,你知道吗?隔着急诊室的一道门,我看着就像隔绝了生死。” 这般的措手不及,这般的孤注一掷,唐铭心红着眼睛骂道:“凌霄姿这样算什么?!她要抢萧然,光明正大得来抢啊,我等着她来抢啊!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去自杀!她不是御姐么,不是女强人么,我都熬过来了,她为什么还会想着去自杀?!”惊吓和悲愤就像一剂□□,眼泪水沿着眼眶,不打任何圈圈,毫不停留得滴落在身上。 林叶繁看着反光镜里的铭心,眉眼没有任何波动:“当你眼睁睁得看着心爱的人和朋友结婚的时候,你也会生不如死的。” 重病房外,凌霄姿的妈妈哭得泣不成声,泪水毁了她一贯的端庄贵妇形象,却毁不了她作为一个母亲护子的天性。她两手紧紧得拽着萧然的衣角,嚎啕道:“姿儿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放过你!” 重病房已经来了很多人,唐铭心浑浑噩噩赶到的时候,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 凌霄姿的妈妈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恳求道:“铭心啊,阿姨求求你。” 赤红的眼睛就像一团火焰,烧得唐铭心脑子都混乱了。 “铭心,阿姨求求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姿儿抢你的姻缘是她不对,可是她是真得喜欢萧然啊。这么多年了,你和她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让让她吧。铭心,阿姨求求你你,让给她吧。” 唐铭心就看着好友的妈妈哭着跪在地上,昔日的贵妇人如今像街头老妇一样低头向她祈求。周围熟悉的不熟悉的,甚至是路过的护士医生,都在用着谴责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往自己好友肚子里灌安眠药的是她一样。 就连从前两不相帮的林叶繁,此刻也都红着一双眼睛,悲凉得望着她。 而一直站在墙角处的萧然,目不转睛得看着重病房的门,焦灼着,也躲避着。 唐铭心原本湿润的眼睛,也顷刻冻住了。 凌霄姿真是个好样的,总喜欢一招制敌来显示自己的聪明。现如今也一样,直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走了这样一步狠棋。 萧然是胜过了她自己的性命吗?以至于她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用命来搏,唐铭心一辈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可是凌霄姿做出来了,用自己一条命来逼她,也逼萧然。 唐铭心用着一个巴掌捂住嘴,无助得仰视着冰冷的天花板,全身都在冰冷的世界里颤抖着。 剩下的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呢? 连做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了。 唐铭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半跪在地上的凌霄姿妈妈扶了起来。下定了决心,泪水便止不住得从眼眶里滚落。 开口的声音平稳,就像下了高铁看到的那场纷纷扬扬却悄寂无声的大雪一样。原以为多么难放下的一段感情,在硕大的压力面前,也只徒留悲伤:“阿姨,我答应你,让给她。” 眼泪水滴滴得落在地上,唐铭心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续道:“以后,我都不会跟她争了,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惹她烦恼了。”忽视着众人投来的难以置信的眼光,唐铭心却望着萧然那青红交接的眼眶,勉力笑道最后:“再见。” 再见,一直在自己的臆想中陪伴她的那个人。 再见,一直像哥哥一样喜爱她的那个人。 再见,一直自以为对的那个人。 唐铭心落寞得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一次又一次得擦干着脸上的泪水。 如果给她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她想,她一定换一个少女怀春的对象。 唐铭言孤身站在医院门外,第一次用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妹妹。知道凌霄姿喝安眠药这件事情,别说他自己了,爸妈都沉默了良久,最后让他跟过来看看。 出门的时候,半头华发的王阿姨给他递了鞋子,眼睛红肿却又忍着哭意提醒他:“不要让铭心陷到这件事里,你妹妹,心太实。” 可是,终归还是陷进去了。 唐铭心慢慢走了过去,睁大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笑问道:“哥来接我啊?” 唐铭言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她往车库走去。只是转身回望的时候,那冰冷的眼神里,透露了他作为哥哥的愤怒。 166阅读网 142 远走支教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听说受了情伤的女人都会远走天涯,给自己换上一个环境,要么愈合伤疤,要么从新开始。有钱的比如方晓菁,走一路看一路,喜欢的地方多待些,不喜欢的地方就拍张照留念。几年走下来,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她心灵相通的朋友。临近圣诞节的时候,从全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和礼物,就像雪花一样飘到咖啡屋里。 没钱的,额,是胆子小一点的像唐铭心,也就跟跟大部队去贫困山区支教找找存在感。 申请书交上去的时候,周围人都感觉不太好。尤其是系里面的教授老师,态度很一致,都不建议她去。 老王扶着自己的老花眼镜,努力劝说:“铭心啊,这一去三个月哪,回来春节都过完了。你要献爱心,奖学金捐那儿就行,人就别去了。” 导师也苦口婆心劝说:“是的呀,那个联合国经社理事会职司委员会之一的妇女地位委员会的一名亚洲代表候选人,跟我说了多少次了要找你过去当翻译。你这孩子,不能总放人鸽子吧。” 唐铭心听了全当没听见。 好在还是有人支持的,比如中国好邻居六节太郎,人家听说了之后就没啥反应,只默默得送来了几袋没过期的泡面搭档。 家里爸妈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多做反对,只嘱咐了她多带点衣服和吃的过去。倒是王阿姨不放心,嚷嚷着要跟着去,最后还是因为放不下家里的老爷夫人公子而作罢。 至于其他人,头贴着大巴玻璃窗发呆的唐铭心想,就这样吧。 一车三十多个人,唐铭心和另外四个学生被派到了广西河池宜州拉仁山区的一个小学。学校坐落在肉眼难忘的山坡上,青山绿水的,高升的国旗勉强让他们确定了方向。 跟着来的辅导员分发了支教的白色t恤,不分男款女款,身高155的发l号,175的也发了一件l号,确保每人都有之后讲了些保重身体的话,然后头也不回得催着司机走了。 三个女生,两个男生,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十几件行李,再抬头看看那连轮廓都看不清的学校,都自觉沉默了。亏得河池的冬天不算太冷,估摸着十几度的样子,唐铭心带头脱掉了大衣,将背包往身上一背,拎着两个行李就往山坡上爬。 她们坐了三天两夜的车才来到这里,在这过程中除了一次在休息站吃的简餐,还有一次大巴加油的时候在摊子上吃了一碗面之外,其他的进食来源不是饼干就是瓜子薯片。可以讲,连续三天吃这些油多营养少的东西,肠胃再好的人都要便秘。 原以为到了学校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汤饭,可瞧着五十多岁的老校长端出的只有一锅玉米粥时,几人心里都有些五味陈杂。 工程学院来的高富帅林清接过了粥锅,还和老校长说了谢谢。唐铭心原本就是为了自虐来的,看到这一锅玉米粥还觉着能顺顺肠胃,也跟着喜笑颜开道:“校长想得真周到。” 除了唐铭心,团队里剩下来的女生都来自人文学院,自然抱成了一团。一个反感道:“不是说广西人都吃米线的吗?怎么喝粥啊?” 另一个也娇气道:“是的呀,玉米粥太粗了,我喝了肠胃会不舒服。校长,有没有热水,我们自己给自己泡面吧。” 老校长黝黑的脸上透出了一丝羞赧,搓了搓手,为难道:“两个老师,我们这,这。”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林清将自己的碗往桌上一放,发起火来的样子也蛮吓人,直接骂她们道:“要吃泡面就去泡,在这边矫揉造作的给谁看?” 发起脾气来还让人觉得他有理的,这年头只有高富帅有这个资格。 同行的第二个男生薛笑立即站了起来,安抚道:“林少,我的林少,有话好好说。” 两个女生一听这话,一个被气红了眼睛,跑到隔壁屋哭去了,中国好同学薛笑连忙跟了去安慰。 另一个则愤然拎了东西去宿舍,泡面都抛到了脑后。唐铭心也出言挽留:“哎,别走啊,留下你的老干妈再走呗。” 老校长也尴尬得走了。这些支教来的学生是一波比一波难伺候,真是让人累觉不爱。 徒留唐铭心和罪魁祸首两人一锅在厨房里,唧唧复唧唧,你饿我也饿。唐铭心叹了一口气,忽然开起了新的课题:“唉,东方男人身上确实缺乏绅士风度。” 林清喝了一口粥后冷笑道:“也要中国女人都是淑女啊。” 唐铭心直觉这个支教团队里唯一的高富帅火气有点旺,决定退避三舍,转开话题道:“薛笑是哪个学院的?” 林清头也不抬:“体院。” “难怪。”唐铭心将背包里的萧山萝卜干拿了一袋子出来,分享给他。 林清婉拒了萝卜干,不解道:“什么难怪?” 唐铭心指了指隔壁还在安慰哭泣女同学的薛笑,言简意赅:“那还有哪个院的男生无聊到干这事?” 一口喷到了唐铭心脸上的粥,终结了众人到岗第一天的晚饭。 小学的教工宿舍也是简单的上下铺,没有床垫,只有草编的铺垫。窗子的玻璃上也是灰蒙蒙的,想要拿抹布擦擦的,手一伸还会被窗户外生了锈的铁框给刺到。 半山腰上供不了电,唯一发亮的东西来自于某个姑娘的笔记本电脑。 唐铭心打着手电筒铺好了床铺,转头就和两姑娘打招呼道:“厨房里只有一瓶热水,还是半温的,估计只够咱三洗个脸泡个脚的。” 方才哭泣了半天还没哭够的陆玲玲抢白道:“那你再烧一壶好啦。” 唐铭心将毛巾往肩上一挂,有些为难:“我问过校长了,学校里面是不通电的,日常充个电什么的都要跑到山下的小卖部。” 正在用饼干沾老干妈吃的吴千语连忙按了一个空白键,将一部抗日新剧卡在了男主薛大帅脸部特写的镜头上,那圆溜溜的鼻孔此刻也能表达观众的不满:“什么鬼?这儿居然没有电?” 唐铭心“呵呵”了两声,全当没听见,拿了脸盆往外走去。 不是这俩女生不好,只是都下乡来支教的,公主病什么的就不该犯了。 山区的天总是亮得很早,鸡还没打鸣,日光已经投过窗户照进宿舍了。唐铭心为了清净,在支教的路上就将手机里的sim卡拔了出来,所以手机对她而言仅保留了自拍和闹钟两个功能。手机嗡嗡嗡得在床上震动的时候,她已经睁开了眼。 没办法,山区的空气太清新,她闻着四肢百骸都舒服。麻利得从床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得换了衣服。这边广西要比南京上海暖和许多,像她这种怕冷的人都觉得起床零压力。穿上一件线衣和牛仔裤,最后将辅导员发的那件l号t恤套在了最外面,用脸盆兜着牙膏牙刷,唐铭心蓬头垢面得走出了宿舍。 知道那两女生贪眠,走的时候不忘用自己的大衣罩住窗子,最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学校外的草地上有一个水龙头,似乎是当地人引了山泉通到这里以便于山上的人们用水。简单的开闸式放水,可惜口径小,流下来的山泉都是以滴计算的。 不过早有聪明人在水龙头下面放了一个大水槽,急着用水的人们可以用容器直接舀了用。 唐铭心眯着眼睛瞧到了正在舀水的林清林大少,有些诧异得打招呼道:“早啊。”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疑惑道:“六点你就起床啦?” 林清是属于那种一看就是学霸范的高富帅,看人的眼睛总带着几分清高,更直白点说,是轻蔑。他瞧见唐铭心也就“嗯”了一声,没什么大的反应,自顾自得弯腰洗脸。 唐铭心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研究生,年龄大,资历老。所以说,哪怕林清像昨天骂陆玲玲那样骂上她一句,第二天她还是会没有下限得给上灿烂的笑脸:“呀,小乖乖出来洗脸啦。” 没办法,唐铭心为人师表。为人师表的潜在意思就是,学生可以给你留下海阔天空般的心里阴影,而你只能让学生在海阔天空里任性翱翔。 这个任性指代的是肆意的任性,妄为的任性,大写的任性。 林清洗完脸,直接问道:“你今天干吗?” 唐铭心刷着牙,牙膏弄得满嘴清凉,含含糊糊道:“寿,寿司一下薛笑。你看不到吗?薛笑欠寿司,看得我不素服。” “?”林清漠然得望着她,心里却在想这俩人是什么仇什么怨。 唐铭心一口牙膏沫吐了出来,重复道:“我说,收拾一下学校。” “......”一只鸽子扇着翅膀打两人头上飞过,另带一小抛灰色排放物滴落在两人视线交集的正中间。 林清终于反应了过来,重回正道:“你能给我打下手吗?我今天要在教室外面装一个简单的光伏系统,给学校供些电。” 唐铭心仰头灌了一口水,连着牙膏沫吐出来的时候不忘向林大少竖了一根大拇指。 前人总结得太对:科学实乃第一生产力! 人才更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啊! 166阅读网 143 亮灯仪式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只不过人才的动手能力差了些,捋了半天的线缆都没有捋出两端。 唐铭心低头帮忙捋这,边捋边疑惑道:“我记得你就带了两个行李箱,是不是都用来放这些光伏设备啦?” 林清“嗯”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一个黑色玻璃状的物件,炫耀道:“听说这儿没电,我专门去苏州工厂采购的,就这一小块,三四千呢。” 原以为唐铭心不懂的,谁料到人家也是个翻译一门懂一门的行家,看了看就知道了是什么东西,点头道:“嗯,薄膜太阳能电池是挺贵的。”又敲了敲旁边的小物件,惊喜道:“你连蓄电池也买过来啦,真专业。” 林清看了唐铭心一眼,想显摆的心都淡了。 两个懂行的人干起事来就是快,在其他三个人出来洗漱之前就搞得七七八八了。林清看着像是经常锻炼的,举钢管举了二十几分钟也没怎么喘气,倒是唐铭心半跪在地上抽铜线,抽完了用黑色胶带一圈一圈得绕,不是啥体力活却搞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两人打桩,埋线,压土,立灯杆,接太阳能电池和蓄电池等等,忙着忙着,总算忙出了一个模型。 擦了擦汗,唐铭心叫来了薛笑吴千语几个,嚷着请他们看亮灯仪式。陆玲玲一听学校可以供电了,对林清的崇拜之前瞬间抵消了昨夜的愤恨之情,脸也顾不上洗,直接乐滋滋得捧了笔记本过来。 三姑娘和一个伪娘(薛笑: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作者?)兴高采烈得将林清同学围成一个圈,用着期待兼看热闹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新鲜出炉的供电工程项目。 唐铭心带头鼓掌,并致辞道:“亲爱的同学们,在命运的捉弄下,我们相聚在美丽的拉仁山,举行了这次普天同庆的校园亮灯仪式。嗯,值此机会,我谨代表j大外国语学院大学英语教研部,语言文字工程所,外国文学研究所...” “学姐,”陆玲玲娇嗔道:“别玩那一套了,我们才几个人啊。” 唐铭心摸了摸鼻尖,诚挚道歉:“不好意思,活动参加多了,这些陋习都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陆玲玲摆了摆手,很是大气得谅解了她。 吴千语睁着一双惺忪睡眼,天真又迷茫得问道:“在这个亮灯仪式之前我们是不是要许个愿啊?通常我们过生日吹蜡烛之前也是要许愿的吧。” 一阵山间冷风,吹起众人的长发...... 唐铭心甚至想起了一段歌词: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被雷的地方。 众人都在被雷,除了薛笑一个人点头给赞:“你说得对,千语,你说得太对了,你真是一个难人可贵的文化传播人!” 更让唐铭心受不了的是吴千语的自我认知,她老人家应对这种低级的“献殷勤”伎俩居然还有心情回复:“我也觉得自己难人可贵,哈哈。” 换做重生前没心没肺的唐铭心,她一定会跟着话题续道:“男人可贵吗?什么男人这么贵?” 可是换做重生后的唐铭心,脸上的褶皱代表痛苦,痛苦在她的脸上都快盘成龙了。如果她可以的话,真希望这条龙飞到天上再劈条雷下来,直接将这对狗男女带走。 林清咳了咳,将众人的注意点从“两狗男女在*”这个事实转移到了“还有一个亮灯仪式”的基本点上。 用赶紧的袖口擦了擦开关按钮,林清难得卖了个关子:“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唐铭心带头回答。 没办法,这年头什么产品生产好了不需要市场营销啊?她能帮把手装,也得帮口嗓子喊啊。甚至连推广的歌词都想好了:我们曾在田野里歌唱,在冬季盼望,却没能等到这杆灯下,绚烂的灯光。就让曾经的黑暗消失吧,随西风飘荡。就像双十一的包裹,和实图差太大。嗯...啦...嗯...啦... 可惜,林清辜负了她这份创意,直接按下了开关按钮。 接着,一盏明灯,迎接着朝阳,在高高的山间,在苍翠的树林旁,在微风的抚摸下,在众人的注目下,亮了,它亮了!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起,久久回荡在这翠色的山间。别说林清本人了,其他四人都欢呼雀跃不止。这样一个供电工程,可以方便多少人,能够造福多少后代! 薛笑差点泣泪:“林少,你可以去评大学生楷模了。嘤嘤嘤,你真是太伟大了。” 吴千语应道:“是的,林清,你的脾气掩盖不了你的才华。” 陆玲玲感叹道:“太好了,终于可以让我看完下载下来的五百多集动漫给看完了。呃,呃。我的意思是,终于可以让学生们在课堂上看视频了!” 这句话成功让唐铭心这个产品生产者和推销者转型成产品检验人,疑惑道:“然后呢?” 林清看了她一眼,“什么然后?” 唐铭心指了指陆玲玲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是不是可以给电器充电了啊?” 林清摇头:“这个光伏系统只够亮一个三十瓦的钠灯。而且蓄电池里面的电量是靠太阳能充的,如果白天是阴雨天,晚上灯就不会亮了。” “所以说,”唐铭心总结道:“忙了三个多小时,就是为了在学校外面装一盏路灯。” “对啊。”林清没有否认,但善于撇清责任:“用电器的前提是住所周围覆盖了220v电压系统。是南方电网的人没来拉电网,又不是我让你们用不了电器的。” 这一段对话让方才还鼓掌的众人瞬间改变了态度,首当其冲最不满的就是陆玲玲,什么崇拜什么佩服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你傻不傻,我们都带手电筒的,晚上出来多个路灯少个路灯有什么差别?” 然后就是觉得自己感情上受了欺骗的吴千语和薛笑。 “花这个的钱不知道够买多少书给山区儿童了。真是,会装个路灯显摆什么啊,林大电工。” “我说林少啊,这灯杆放在路中央怎么让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啊?还是你想出了新玩法老鹰捉灯杆?” 唯有厚道的唐铭心不置一词,但是隐隐的还是有些不痛快。想说林大少傻吧,可人家真不傻,能独立搞一个光伏照明系统呢。说他不傻吧,可花了一万多毛爷爷就搞了这么一杆鸡肋的太阳能路灯。这沉甸甸的位山区贡献自己的心啊~~ 事已至此,唐铭心习惯了当和事老,更或者是习惯了给众人擦屁股(重生遗留下的坏习惯),搓了搓手开始替林清解围:“其实还是蛮好的,好歹晚上我们可以聚在灯下斗地主啊。” 除了林清,其它人看她都跟看傻子一样。 路灯闹剧之后,众人也算熟络了起来,渐渐开始分派起工作。薛笑这个体院的尖子生自然是承担了体育老师一角,当然了,还有校园保安,行政部主任,校运动会承办人,升国旗旗手等职责。 相比于薛笑这样吊丝又滑稽的存在,高富帅林清就显得稳重和重要许多。除了数学课是他的分内之事,哄女学生的活是他干,恐吓男同学的活也是他干。帮助学生家里维修电器的活他有空会包,背山上的孤寡老人下山去医院的活他几乎随叫随到,几乎快成了拉仁山的新任村官。要不是山里人家里都没啥闲钱,就是有闲钱也没这个闲心,送给他林大少的旌旗快挂满学校一周了。用老一辈的笑段子来描述,这场景一定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三个女生的活就分得不大清了,主要因为干活的只有唐铭心,另外两个跟度假来的一样,所以真心不用分得太清。常常唐铭心在厨房给孩子们烧饭,陆玲玲帮她试菜,吴千语帮她尝毒。等到菜盘子端出去的时候,学生们都不用动筷子了。 唐铭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情感上受挫太大而导致自己情绪系统紊乱,面对这样的事情竟然脾气都不曾发过一回,回回都是默默去找上述那个林村官来训斥二姝。 这样的小事一而再,再而三,终于有一天,惹怒了林村官。 那天是放完学,唐铭心一个人在教室里挥着扫帚在打扫卫生,正哼着经典牙疼歌曲“啊哦啊哦诶”个没完,突然间就瞧见林清怒气冲冲得从外面走了进来。 而且“啪”的一声将教室门给摔上。 唐铭心:“......”是想干嘛? 林清身上的荡然正气开始在教室里回荡,古装剧里大侠的bgm开始在唐铭心的脑海里回放,果然,林大少开始义正言辞:“我说唐铭心,你是来这边支教的吗?” 不敢说“是”,因为林大少会直接否定她的回答。 不敢说“不是”,因为林大少会直接骂得她狗血淋头。 弱弱得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扫帚,唐铭心迫于压力试探道:“呃,您觉得呢?” 林大少抽了一张学生的板凳坐下来,揉了揉眉毛,酝酿了一会儿感情,开始做起他村官的工作:“学姐,唐学姐。” 唐铭心习惯性认怂:“不敢。” “你讲实话,你来支教是不是单纯为了逃避你那段失败的婚姻?” 唐铭心感觉特别冤枉,张口想解释的,分分钟被林大少打断:“你觉得这样子能逃避得了吗?能逃避一时还是能逃避一世?” “还是说,你从山区孩子身上得来的需要感能取代你从你丈夫那儿得到的关注感?” “唐学姐,你是老人了,还是外院内定的留校人选。你难道不知道支教是多么神圣的一份工作吗?是,你是不像陆玲玲她们一样过来度假的,你勤劳,你烧饭烧得熟,英语课上得好,你兢兢业业你吃苦耐劳,但你总是一副‘我很有故事’的面孔对着孩子们,你觉得这样恰当吗?” 一连串扔出了这许多句,林大少见着当事人有些低沉才发觉自己说过了,可是正义感这样的东西能迷惑人,说到这里他也只是顿了顿,不想再说下去。 唐铭心点了点头,泪水擦着嘴角的笑容而下,“你说得没错,我会纠正自己心态的。” 166阅读网 144 新年吐心声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两个月眨眼即过,陆玲玲和吴千语忍耐不住贫苦,收拾了行李自己转车回家了。薛笑也想走的,可是身上钞票不够,只能厚着脸皮留下来继续蹭林清的。 唐铭心送两姑娘还送出了十里长亭的感觉来,那个依依不舍,那个学校再见。至于这种被虐出来的情感,完全可以用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来解释。 陆玲玲特地将自己剩下来的最后一瓶老干妈送给了这个支教时期最为勤劳的丫鬟,并不忘嘱咐道:“学姐,林清那丫的要再欺负你,你告我,看明年开学之后我怎么收拾他。” 吴千语也将自己带多了的大姨妈用具留给了唐铭心,讨好道:“你行李少,这个肯定没带够,就留着用吧。嗯,是不是瞬间觉着我超细心超nice?” 唐铭心感动得都快飙出泪花了,只是感动归感动,在她们挥一挥衣袖离开之前不忘发难:“是你们跟林清说我是因为逃避离婚来这儿的?” 吴千语低头沉默,陆玲玲仰头反问:“难道不是么?” “呵呵,”唐铭心摆了摆手,给了自己受伤的背影:“好走,不送。” 两姑娘离开之后,唐铭心觉得自己和两男生住在一块有些不妥,便搬了东西到学生虎牙家住。虎牙人如其名,是整个山区小学虎牙特征最为显眼的一个小孩。眼看春节将至,是山区孩子最兴奋的时刻。好多学生家长都从外地打工回来了,带了大包小包的玩具和零食不说,光是能跟在父母屁股后面乱窜就很高兴了。虎牙父亲走得早,妈妈也有些腿疾,所以这些年春节都是孤零零两个人过的。每到过年的时候,虎牙也只有看着别家热热闹闹自己孤孤单单的份。 唐铭心搬过去的时候,虎牙蹦的可高了,一个劲得问她:“老师你晚上跟我睡吗?跟我睡吧,可以跟我睡吗?” 看着唐铭心将棉被和枕头放在了妈妈的床铺上,虎牙瞬间失落,颓丧得低下了头。在旁边雷了半天的薛笑深深得看了虎牙一眼,转头和林清悄悄话道:“现在的小孩真是比我们当年开放多了。” 林清扔给他一个白眼,将唐铭心的行李箱往这还透风的瓦房里一放,告别道:“我们先回去了,有事在山坡上喊我们一声。” 唐铭心应了一声,提建议道:“后天就大年三十了,年夜饭你们也过来吃吧,人多热闹一些。” 虎牙妈妈坐在床上,也笑道:“是啊,家里碗筷多着呢,都过来吃年夜饭吧。” 应了一声,林清就带着薛笑走了,虎牙帮着唐铭心继续收拾东西。虎牙妈妈看着唐铭心一件件得叠着衣服,玩笑话瞬间从嘴里说了出来:“林老师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咱这儿认识他的都说好,小唐你要好好抓紧啊。” 唐铭心忙张口否认:“虎牙妈,我有男朋友的。”否认完才心里一凉,脑海里闪过一个清俊温柔的身影,方才否认的话就像巴掌一样扇在了自己脸上。 林清那个二愣子说得没错,有些东西即使逃避了一时,也逃避不了一世。 三个支教老师的年夜饭就在虎牙家吃上了。别看虎牙妈腿脚不甚方便,山珍却是烧得原汁原味。唐铭心也跟在厨房帮忙,看着水饺一个个下锅。 邻里的家长知道虎牙家住着支教的老师,为了表示感谢,也都纷纷拎着年货和礼品上门。有拎来米粽的,有端着豆腐酿来的,也有煮了一锅落水包来的,热情得生怕三个人在这边吃不饱。 这一天晚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虎牙给大家表演着不知从哪儿学来的咏春拳,黑黑的小脸上闪现着他这个年龄最可贵的单纯和淳朴。几个人围坐在小桌旁,都开了嗓门鼓掌叫好。 闹到后来,虎牙妈撑不住困回房间睡了,留了他们几个大孩子和虎牙在院子里玩。 席间唐铭心敬了林清一杯米酒,诚恳道:“林清,我敬你一杯,谢谢你提点了我。” 林清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同她碰了一下,破天荒得玩起了谦虚:“不是我提点的你,是你自己想通了。” “嘿嘿,对不住,我这人就是这样,碰到什么事情要么反应比正常人过度,要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哎,林大少,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唐铭心看着薛笑和虎牙在屋外追逐打闹,闲闲问道。 林清跟着围观,顺便替她解惑:“反应比正常人过度?在现在这个意识形态混杂的社会你见过几个正常人?有的表面不疯,其实内里早疯癫成狂了。没有反应那是你不知道如何反应,你心中的情绪太复杂,复杂到任何一种反应都不能表达出来,所以才不会反应、懒得反应。更或者,你只是想冰冻住这个反应,等到自己想清楚了再爆发出来。” 竖了一个大拇指,唐铭心忍不住点赞道:“流弊,林清,你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了。” 林清受用得点点头,继续做心理辅导:“说吧,你丈夫怎么你了?是你被小三了还是他被你小三了?” “小三?”唐铭心呵呵一笑,摇了摇头。这年头,小三已经不能作为感情破裂的理由。 闷喝了一口米酒,唐铭心忽然觉得在离家万里的地方述说伤心事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可她宁愿选择这样来排解自己:“我小的时候喜欢我哥的一个朋友,他姓萧,‘华发萧萧老遂良,一身萍挂海中央’的萧,‘蚊蚋归丰草,枯叶散萧林’的萧,‘白发萧疏,青灯寂寞,老子婆娑’的萧,哈哈,你们说萧是不是一个既冷艳又高贵的姓氏啊。” 原本过来听八卦的薛笑被雷了一脸,“呵呵”了一声,自主评价道:“第一次看人喝醉酒诗性大发的...艾玛,涨姿势了。” 唐铭心似乎回忆到了过去,嗤嗤笑道:“哈哈,我小时候逮着机会就会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各种炫内涵各种炫德智体美劳,妈的,整个脑子不用在学习上,光用在怎么勾搭他身上了。”虽然说的是重生时候的小时候,可也是事实。 唐铭心拍了拍桌子,对着两男生嘻嘻笑道:“跟你们说实话,我每次看到他就想睡了他,看一次,想一次。” 薛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对一旁的虎牙吩咐道:“哎,咱俩回去睡觉吧,你唐老师要讲少儿不宜的东西了。”牵了虎牙回房间,薛笑收了自己的碗筷也拔腿走了,临走前不忘交代林清:“有夫之妇的口味比较重,你一个小清新注意保重自身啊,我先走了。” 无视林清脸上的黑线,唐铭心继续倒苦水:“可是我和他中间,隔着太多人。林大少,你知道吗?我有一个闺蜜,是那种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闺蜜。她非常的贴心,知道我嘴馋,有空没空就会邀我出去上馆子。知道我臭美,买到什么好看的衣服都会送我一件。可是,为什么她喜欢他却从来不告诉我呢?等到我要和他迈入围城了,她才用自杀的方式告诉我!!”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她之所以和我做闺蜜,是不是因为早就看出了萧然喜欢我?每每我和萧然的走近一些,她就会准时准点得出来泼冷水,而且泼的方式都不一样。” “小时候的事情说不清,也记不清了。就当她知道我和萧然要订婚的时候,她居然鼓动沈思琪来威胁我来笑话我。她当我不知道去教堂那天收到的短信是她发的吗?还跟我说沈家会为了这桩婚事向她们几家施压,tm她当我是傻子吗!?” 林清尴尬得拍了拍唐铭心的肩膀,隐晦得表达了一下自己脑子转得慢,还没理清楚人物关系。 “要理这么清干嘛?”米酒有些后劲,唐铭心的脸色变得微红,“哼,我自己还没理清呢。凌霄姿这个三八,她眼见我识破了她的谎言竟然去美国请了萧然的前女友回来气我。多损的一招啊,多用心良苦的一招啊,多荡气回肠的一招啊。她厉害,她摸透了我的性子,知道我喜欢做梦,知道我不能接受有瑕疵的婚姻。呵,她真是超厉害,最后还用到了自杀这一招!林大少,你说,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不清清楚楚得告诉我呢?为什么我和她的友情放到现在来看,只是一场利用呢?” 林清终于摸清了人物关系,开始走入了正轨:“分析你刚才怨气满满的一段话,似乎让你更气愤的是你的闺蜜,而不是那个萧然?” 喝多的唐铭心被人问到了重点,脸上的酡红瞬间消失暗淡,思绪开始代替情绪,一双倾诉的眼睛也盈出了泪水。 林清隐隐觉得自己一句话戳中了当事人的问题根源,既觉得自己流弊又觉得尴尬,只能忙着收拾碗筷装作没看见唐铭心失控的眼泪水。 “你说得没错,林清。”唐铭心一把抹掉泪珠,承认道:“萧然对于我而言,一直是个偶像,就像甄嬛之于陆玲玲,bigbang之于吴千语,snh48之于薛笑,凤姐之于你一样。” 林清黑脸道:“谁说凤姐是我的偶像啊?你听谁说的啊?我的偶像是列夫达维多维奇朗道和杰尔姆弗里德曼这样的存在,你再说凤姐是我偶像我跟你变脸啊。” 变都变了,唐铭心才不管他。 “对于偶像,”她自嘲道:“我是喜欢,但是,这个喜欢不是爱,这个喜欢支撑不了一个婚姻。” “有爱才会让婚姻里的两个人忍耐,有爱才会让各自为对方着想。难道你还没见惯那种为了买房带孩子而争得鱼死网破的婚姻吗?那种婚姻我要得干嘛?凌霄姿想要,我给她就是了。” 说得是霸气,可终归心里不舒服。 唐铭心抹了最后一滴泪,决定不再为这些前程往事而忧伤,喝掉酒杯里最后一口米酒,站起来身子感慨道:“啊,说出来之后感觉好爽啊~~林大少,大过年的,我来祝你一年抱俩两年抱三啊哈哈。” 林清收拾了碗筷走了,什么话都不想说,因为他自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呵呵,当他不知道吗? 一年抱俩的那是猪,哪个凡夫俗子能在一年之内生两胎下来啊?骂人都这么高水准,林清都快气疯啦。 166阅读网 145 回归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开学的日子转眼即到,唐铭心和林清几个人都整装了。临走的时候老校长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山下,看着他们上了大巴车。往往送客时会说的一句“下次再来啊”,老校长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出口。 像他们这样一身才华的年轻学生,终归更适合现代大都市。 大巴车驶出了村子口,虎牙才喘着粗气跑下山来,焦急得望着大巴驶去的方向,已经满头大汗还想要追上去。老校长一把抓住他,问道:“虎牙,你追什么呀?几个老师都走了。” 虎牙急道:“唐老师落了东西在我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解释道:“妈妈说一定要给唐老师送过去。” 老校长接过,翻了翻卡的背面,叹气道:“别送了,这卡的背面写着密码还有你的名字呢。哎,你唐老师是留钱给你以后读书呢。” 虎牙执拗道:“我要唐老师一直当我的老师,我不要她的钱。” 老校长摸了摸他的头,将卡塞回他口袋里,勉力道:“好好学习,虎牙,以后考到J大去。考到那边,唐老师还是你老师。” 坐在回校的大巴车上,唐铭心盘着腿坐在座椅上,将sim卡重新插回了手机。 薛笑摆上一副关心的面孔:“你给虎牙留了多少钱啊?” 唐铭心看着手机里蹦出来的几十条短信和几百条微信,头也不抬得回道:“不知道哎,我的奖学金都打上面了,总该有个七八千吧。” 薛笑哆嗦了一下,崇拜道:“你拿的是国家奖学金?” 唐铭心想了想,摇头道:“不止啊,博世的金龙鱼什么的都拿过,有时候一学期拿两三种呢。呃,你不这样拿奖学金吗?哦,不好意思了,忘了你体院的,我应该问林清的。” 在后面敲着键盘整理文档的林清应声道:“最多也就一次拿三种,我们学院的奖学金哪能跟你们外院比。” 上了三年大学都还没见过奖学金长啥样的薛笑受挫了,妈蛋,支个教到头来还有被迫攀比一下卡上的存款,实在太悲伤了。 赶回上海的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拍了半天电梯按钮都不见电梯下来,唐铭心知道自己赶大运了。 这边的公寓是她租的,为了安全和便宜挑的高层,10A层,也就是十一层楼。这下电梯坏了,什么安全和便宜都成了浮云,唐铭心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认命得开始将两个行李箱一个个得往楼道上拖。 一层,两层……唐铭心觉得在山区种树都没有这么累。好不容易拖到11层,走道里漆黑一片,连家门都找不着。呵呵,像这种十有是租户的小区,物业也都跟租来的一样,她白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回来还要受这种没灯没电梯的服务。 想着有可能是换了感应灯,唐铭心大声咳嗽了一声,没有反应。 用脚跺了跺地,还是没有反应。就在要掏出手机照个路的时候,一家的大门打了开来,灯光伴着一个毛绒绒的头探出了门外。 头的主人看见她跟看见财神爷一样的热情:“唐老师,你终于回来啦。” 许久不见张昊天,唐铭心还挺高兴的,喘了一口粗气回他道:“啊,是的呀。你,你怎么还没睡?” 张昊天摆了摆手,直接敞开大门走了出来,拽着她的袖子往自己家里拖,抱怨道:“你快将这大哥带走吧。真的,我快受够了,他在我这儿都蹭了好几个小时了。” 唐铭心喘着粗气,看着灯火明亮的张昊天家客厅里,一个肤白貌美的美男子正对着电视玩体感游戏——打网球。 张昊天看她没反应,急道:“唐老师,你说这都是什么事,深更半夜的赖在人家里,打扰不打扰人休息啊。” 唐铭心还是喘着粗气,用手指了指张昊天,想张口说“打扰你休息是假打扰你网游才是真”来着,张了张口又给闭上了,改为破口大骂:“方之,你有没有出息,大半夜的在别人家里玩游戏?” 玩了几个小时不见喘气的沈大美男“嗯”了一声,挥了最后一杆球,将游戏柄还给了怨气满满的张昊天,抄起沙发上的衣服朝门外走去,抬眼瞧她的眼睛里有着清波湖上波光粼粼的美景。 “你到了?”沈大美男被人赶了出来,还是一张高兴脸。 唐铭心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用手扶了扶额头。为什么,为什么她有种去邻居家接小孩的错觉。 “问你话呢。”沈之先生情绪好,一边穿着大衣绕着围巾一边逗她。 唐铭心一身俱疲,疲倦的人容易暴躁,吼大了声音回道:“到没到你看不到啊!你是患了白内障啊还是有沙眼啊!?” 刚吼完,走廊上的音控灯亮了。 唐铭心特尴尬得抬头看了一眼头:“……”疲惫得掏出钥匙开门,钥匙扭了几回都扭不开,唐铭心索性不开了,先将胸腔里的气息给顺畅了。 沈之先生在旁边悠闲道:“想想都知道里面什么味道。三个月没晒过的被子,三个月没洗过的床单,估计还有三个月没倒过的垃圾。” 唐铭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扬眉怒骂:“我进个家门要你说三道四要你唧唧歪歪?” 沈之无辜脸:“难道我说错了?” 唐铭心挤了一个怪笑看向他:“那你说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终于问到了点上,沈之伸了伸手,从大衣袖口里露出了洁白的手腕,还有着冰冷质感的手表。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回她道:“还来得及,十二点多有双子座的流星雨。” 说完就低了手,拎着她的行李箱往电梯口走去。唐铭心真不想去的,可脑子里就硬生生得徘徊着他刚才所谓“三个月没怎么怎么”的话,徘徊来徘徊去,徘徊到自己还没想明白呢双脚已经不自觉得朝电梯口方向迈了。 在上海很难看到流星雨。即便有真的流星雨在上海的高空飘过,不是被雾霾遮掩了,就是夜半三更的流星雨来得太晚,大众没时间也没精力去看。唐铭心还想看呢,但她找不着高台,也懒得去空旷的地方。 巧也是巧了,谁不知道沈大公子在商业区有个空中花园一样的办公地方?这样的地方白天可以跟雾霾齐肩,夜里可以和星星对望,身在高楼还能呼吸绿化后的空气,可谓看流星的绝佳去处。放着空中花园不去,难道要几个俄罗斯吊丝一样攀爬到上海中心大厦上去看吗? 唐铭心决定狗腿一回。 对应着方才没有用的电梯,唐铭心眼睁睁得看着恢复正常的电梯门在她面前打开,不淡定道:“它怎么又忽然好了?我按了它十几下都没反应,害得我拎着两个箱子一楼楼得爬上来!” 沈之进去按了负一楼,将她的两个箱子拖了进来,客观评价:“都是人品问题。” “……”唐铭心质疑得看向他,看了半晌开始用手指他,并吐槽道:“哎,方之,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整个人跟个逗比似的,以前的高冷呢?说好的逼格呢!三个月不见,你是不是跟我屋里的被子一样缺乏人拍打啊?” 一只手抓住了她指出去的那只手,沈之坏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单身,而且将来的未婚夫极有可能是我。” “!”唐铭心瞬间炸毛:“谁说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自己跟我表白的,不记得了?”电梯门打开,沈之用手挡着门:“同传的设备都用录音系统的,我都给录成碟了,回头你自己听听。” 唐铭心从电梯口里出来,走了长长一段路才上了车。一路走来的心里面跳满了草泥马,还有,一种叫羞涩的感觉。 146 烤红薯 - 变三八 - 分析帝马上有美男 阳光灿烂,草木清新,唐铭心觉得自己的身量变小了,走起来也轻快许多,就连鼻翼上的眼镜也变薄了。似乎,摘了眼镜,她也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校园,F中的校园,熟悉的F中校园。她游走在漫长的走廊上,明明矮她许多的初中生们如今却看着跟她一个身高,叽叽喳喳得从她身旁掠过。 “你们听说了吗?A班的沈思琪被开除啦?” “我去,她不是挺有来头的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沈思琪纠集校外的混混对同班同学下黑手,被人告校长那去了。今天A班来了好多学生家长,各个都嚷着要校长开除沈思琪。尤其是海归派的家长,听说全来了。你们知不知道莲花海归派的那些学生家长不是局长就是厅长,随便来一个就够校长喝一壶了,更何况一口气来那么多。” “我去,沈思琪活该,她这是涉黑啊。” 唐铭心一头雾水的同时忍不住吐槽,一帮小屁孩,懂什么叫涉黑么。又有人推开了她奔到了A班教室外面,向身后的同学招着手呼唤道:“快来看,快来看,沈思琪真得在收拾自己的书包哎。” 这一下,心知自己是梦中人的唐铭心都觉得这个梦做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很久没做梦,但一下子做梦梦到沈思琪。这是要闹哪样? 她跟着走到了这个在梦里也不算陌生的A班教室门口,隔着窗子朝里面看去。就如刚才那个叫嚷的同学所说,沈思琪红着一双眼睛,正一脸恨意得收拾着书包。 好友刘薇薇拍着沈思琪的课桌,催促道:“哎,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江绿意也跟在后面娇滴滴得讽刺:“就是啊,需要找个保姆来帮你吗?” 让唐铭心愕然的,是看到了坐在教室位子上的自己,一个长发翩跹,耳鼻干净,一双眼睛没有被眼镜束缚的自己。眼看着沈思琪在好友的围攻下一言不发得收拾着书包,重生的唐铭心不置一词,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似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低头翻阅着一本英译的名著。 坐在她身后的,是一脸冰霜的方之。唐铭心不得不承认,少时的方之真是光彩夺目,堪堪要变成一枚自带闪光灯和狗仔的总攻正太。那双标志的凤眼,眼梢像用眼线笔挑到了鬓角一样,细长到随便一瞥能让人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如果那双眼睛带着感情看向你时,唐铭心发誓,溺毙是最有可能的死亡方式。此刻他深灰色的瞳仁里仿佛爆发着一颗火星,直直得盯着沈思琪的背影。 前面的沈思琪终于收拾好了书包,似乎一早知道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在看着自己,火气腾天得往后面走在,走到了方之的桌前。 唐铭心同样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飘乎一般得站在他们身后,就听沈思琪尖锐的声音划过天花吊顶:“你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啊?你不就是想睡唐铭心吗?呵,你睡啊,你倒是睡啊!” 梦中人状态的唐铭心表示睡你丫大爷的,沈思琪真是从小满脑子龌龊啊,居然将“睡过”当“吃过”一般张口就来。 方之冷眼一扫还没发作呢,他身旁的周大福抢道:“我去,果然‘丑人多作怪’,别人的私生活都要管。”话还没讲完呢,周大福就被沈思琪的书包砸过,脏话随即而至:“你说谁丑?你TM自己长得最丑!”沈思琪红红的眼睛扫过方之,冷笑道:“不过有句话说得对,我就喜欢管他方之的私生活。呵,私生子的生活不是私生活是什么?!” “啪”的一声,唐铭心就看见重生的自己突兀又决断得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英译书直接呼啸着朝沈思琪脸上砸去。作为梦中人形态的自己都能感受到砸书的力度,不是很用力,是用了死力呀。 重生的唐铭心一向装得大气风骚并且很有主将风范,从来不跟小同学们有口舌之争,更不会升华到动手动脚。这下可好,这书砸下去之后就跟泼妇似的,直接拉了沈思琪要厮打。沈思琪就等着跟她打呢,也使了力气你推我我推你,你扯我头发我吃扯头发。 重生的唐铭心一边打着一边骂道:“你才是私生女你全家都是私生女。”那边沈思琪也边打边回骂:“你个勾引人的狐媚子你个不要脸的三八。” 周围的学生们在震惊了三秒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拉人的拉人,劝架的劝架。帮架的也趁乱补踹了一脚,尤其是力大无穷一直以大姐大自处的刘薇薇,骄傲得拍了拍自己鞋子上的灰尘,宣扬道:“踹人专用鞋,还是美德斯邦威的好。” 梦中人状态的唐铭心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在梦中,但她也得承认:原来重生时候,她就护短方之了。 从梦里醒来,唐铭心睁开眼睛就延续了梦里的状态,猛吸了一口气。头一转,又差点吸叉了一口气。 因为就在她睡的床铺边上,一个半裸着上半身的美男正在用吹风机吹着自己的头发。难怪她会从梦中醒来,敢情是有人用吹风机叫醒她。 唐铭心没好气得拍了一下枕头,抱怨道:“你丫吹头发能不能去你房间?” 吹头发的人以玻璃幕墙为镜,一边吹着一边回嘴:“这本来就是我房间。” 唐铭心叹了口气,认栽道:“真不该听你骗的,流星,鬼看到一颗流星。”身上衣服没脱几件,下了床直接套上了穿过来的羽绒服,告别道:“谢谢你收留我一晚啊。” 一听到告别,沈之就停了手上的吹风机,转过身吩咐道:“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 被那精壮凹凸的身材所吸引,唐铭心僵硬得站在原地,不太争气得结巴道:“你,你要,要我钥匙干什么?” 沈之随手将吹风机扔在一边,弯腰去翻她随身带来的包。不等唐铭心炸毛就掏出了一把挂着糖果钥匙圈的钥匙,看着钥匙圈又抬头扫了一眼当事人,忽然莫名其妙得嗤笑了一声,直接拿着走出了房间。 唐铭心犹在震撼中,就听见方之在外面跟别人吩咐道:“各配两把,其中一份交给清洁部,让她们安排人去打扫。” 被吩咐的人似乎知道这钥匙的主人是谁……唐铭心默默得想。方之是找人帮她打扫公寓啊,真是超贴心……唐铭心默默得想。要知道三个月不流通的空气是什么味道,她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可是,各配两把……还有一把交他手里。这,这TM不是登堂入室的节奏? 唐铭心不淡定了:“哎,你有没有经我同意啊你?” 沈之进了房间套上衬衫,头也不抬潇洒一身,“我妈去过你家了。” 频道没对上的唐铭心愣了愣,皱眉道:“那又怎样?我妈和你妈本来就认识,走动走动很正常。” 沈之向她招招手,指了指衣橱里的领带,示意她挑一根。 “问你话呢!”唐铭心毛躁归毛躁,但还是不吝啬得帮他挑了一根银灰相间的领带。没什么多的意思,就是单纯觉得太子爷戴这条好看。 沈之浅笑着接了过来,一边给自己戴一边回复道:“去提亲啊。对了,你舅舅是保媒人,保媒的礼金是我手上五个项目。嗯,昨天已经签了第六个了。” 唐铭心几乎脱口而出“我舅舅实在太坑人”的,可是中途因为脸爆红而说不出口。咬了咬牙,直接掉头就走,脸也决定不洗了。 沈之在她身后问道:“你今天什么安排?” “我约方晓菁了!”还待得下去么真是! 唐铭心红着一张脸从房间里出来,在云多的办公人员注视下走出了自己的路。那些打量和八卦的眼神也就算了,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帮她按电梯的服务员小哥,人长得像港片里的便衣警察,说话却妥妥的乡村爱情风格,特别谨慎得向她献殷勤:“老板娘,需不需要给您叫车?” 唐铭心的尴尬症在一个早晨复发了三百六十五次,一年的量都快用完了。 方晓菁被邀来J大的摄影社团做经验解说,早上结束了之后就约了唐铭心去漕宝路那边的桂林公馆去吃本帮菜。真别说,现在能约到唐铭心唐大小姐出来吃饭,放南京城里方晓菁是第一人。 一见面,方晓菁就学着清宫丫鬟一般给唐铭心请了一个安,“奴婢方晓菁请沈太太的安,您老吉祥。” 唐铭心面不改色得将菜单递了过去,方晓菁连忙接了过来,一边翻看一边碎碎念道:“饿死我了真是饿死我了。” 唐铭心喝了几口水,决定破罐子破摔,问道:“我和方之,呃,沈之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了啊?” 方晓菁对着领班指了指菜谱上的招牌菜,忙里偷闲回道:“谁不知道啊,南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嘛!” “……”唐铭心尴尬症又要发作了。 “不是吗?凌霄姿和萧然俩人纠缠不清,还将你牵涉进去,多少人为你抱打不平啊。哼,你还真别说,人再做天在看,凌霄姿那次哪是自杀啊明明是喝多了酒去医院洗胃的。你别说,她们一家都会演,亏得你哥去医院查清楚。” 唐铭心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百感之中只有释然这一种感觉。 “林叶繁也知道自己被凌霄姿骗了,想向你道歉的,可你关机了。哈哈,看来在你的心目中还是我的面子大一些。铭心啊,么么哒,姐姐爱你哦。” 唐铭心无语道:“晓菁,你能用正常的语气跟我讲话吗?一口一个么么哒,生怕我不知道你和陈大帅复合吗?” “……”方晓菁的八卦之心可以燎原,是不会被冷水轻易浇灭的。 “你不在这三个多月,沈之替你出了多少气?美利坚的大项目被他抢回去不说,他还直接抛了话出来,嗯,说跟凌霄姿她家企业合作的所有集团公司或经销商,一律不优先考虑合作。我擦,你懂‘优先’这两个字的含义么?就因为这两个字,凌霄姿家里唯一上市的A股下跌得惨不忍睹。大家还没看明白这牌洗得怎么这么莫名其妙的,还是你舅舅有一次应酬说漏了嘴,说建福沈之是他将来的侄女婿,大家才瞬间明白过来。沈之真是干得漂亮,要我说啊,凌家人活该这样,南京城里谁不知道她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从来不择手段。原本陈霍伊还想会会沈之的,被我痛陈凌霄姿的不知廉耻和萧然的怀碧其罪之后,他也不想管了。哈哈,铭心,是不是姐姐才是你的真爱,永远跟你站一线?” 唐铭心仍自淡定,面不改色道:“所以你今天约我的主要目的是?” 方晓菁掏出一张喜帖,嬉皮笑脸得递给她:“来,给姐姐当伴娘。” 唐铭心无可奈何得笑着收了,又听方晓菁细声问道:“你要不要知道萧然和凌霄姿的现状?” 摇了摇头,唐铭心诚实道:“都跟我没关系了。” 从桂林公馆里出来,唐铭心看到了巷子里一个卖红薯的大叔。本巴恩斯就像这个卖红薯的大叔,能给她提供这寒天腊月里沁人心脾的芳香和温暖。 唐铭心笑着拿出了手机,给远在办公桌后翻着文件的方之打了一个电话。 “我说,”唐铭心走向卖红薯的大叔身边:“快来漕宝路,给我买一个红薯。” 沈之应了一声,直接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还有,你不是找人生产太妃糖了吗?再带一盒来。” 沈之又应了一声,听筒里传来了悉率的穿衣关门声。 唐铭心笑着挂断了电话,对着卖红薯的大叔要求道:“给我一个最大的,待会儿我男朋友来付钱。” 大叔说了一声“好嘞”,用火钳掏出了最红最大的一个,递给她道:“尝尝是什么味道?”绝逼是正宗无污染的味道。 唐铭心的眼睛闪烁着流星般的光辉,嘴上说出的话却是话梅般酸甜:“大叔,是幸福的味道。” 全剧终。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