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见了现代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本山说人最痛苦的事是人活着钱没了,最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钱没花完,最最痛苦的是人活着有钱了,但是你用不上了。 现在的我认为最最痛苦的事是人活着,世界变了。 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竟然穿越到了……姑且说是古代吧。因为我还不知道穿越过来的是什么朝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什么情况,我现在就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形。请别说我傻,我已经够倒霉催的了。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是一个平穷的用现代的标准衡量的话就是讨饭的都不如。这话不对,现代的讨饭的可是老有钱了。我这是一穷二白,抬头可见天,低头可见脚的情形了。出了院门,近可见炊烟,远可观青山。早上听鸡鸣声,晚上听犬吠声。泥巴路,篱笆墙,稻草屋随处可见,前不见村后不着店。 我是得罪了哪位神仙,你做是不上道子嘛。我初一十五的可是一天不拉地上香,遇庙就拜菩萨,烧高香,捐香火钱,这些事可是没少做。穿越不了好人家做千金小姐,怎么也应该提前只会一下。示意一下也好让我穿越时,带点贵重的随身之物,比方金镯子、金项链、金耳钉、银镯子、银戒指之类的。有了这些我也可以改善一下生活环境嘛。现在好了,翻遍全身一件贵重物品都没有,随身之物倒是有一件,那就是一袋刚刚收到的从踏花上分享来的种子。好吧,你要是说,种子种开花也是能改善生活环境的,还能附带改善心情,那我也无法反驳。可是,我能不能要求换一下物品? 种子是有一袋。天南海北的种子,只有你想不到的,种不了的,只要你能出运费,真是要啥有啥。看这一袋就有许多,如矮牵牛,风雨兰,满天星,酢浆草,洋朱顶红,旱金莲,天竺葵,圣女果,草莓的种子,仙人种荚。这都是我喜欢的,可是,这儿穷得都快没饭吃了,有这么一袋种子又有什么用啊?难道饿着肚子还天天扒拉着种花。“花也不能当饭吃啊!”这是我妈原先讲我的。看现在我终于懂了。 好吧,我一有知识的人,一有理智的人,知道抱怨也没用,的认清事实,只能当作这是上天给我留的一点念想。好在它是从远古来的,不对,哪能是远古,是从未来带来的稀罕种子。稀罕是稀罕,可是不值钱啊! 你说我咋就穿越呢?我能不能再穿回去啊,我不想呆在这陌生的地方啊,好恐怖的。我不是那些在终南山的修行的隐士,隐修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是喜欢科技的现代化的生活。算了,想来也是不可能回去的,不能再想了,想得我头都疼得快要裂开了。 头疼得快要裂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是因为,头上肿了一个大大的包。哪儿来的大包?据我穿越过来三天,从来来往往的探病看望以及看热闹的人中了解到。我,赵兰,农村一小户人家大菇凉,因为一个叫虎子的男孩子跑到跟前说不想娶他做老婆,羞愧不已,悲愤之下做出了一个冲动的举动——撞墙,可惜,劲使小了那么一丢丢,没死成,赵兰换成了我。不对,是我成为赵兰了。 冲动是魔鬼啊!这么流行的,这么普及的名言警句你咋就不懂了呢,害得我过来受罪。 有男的说不想娶你就撞墙,那他们那些上非诚勿扰的女嘉宾们,一晚相四五个小伙,这相不上的还不得满头的包。 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我一开花店的,有房有车,有钱有闲,让我来这么个山疙瘩里,谁能知道我心里创伤面积有多大吗? 别的不说,三天了,没见白米饭,也没有大白馒头,更没有鸡鸭鹅鱼肉。天天是看得到倒影的米汤,黄不黄黑不黑的疙瘩,你要说是玉米馒头,我告诉你,肯定不是超市里那种金黄绵软的玉米馒头,荞麦馒头,黑米馒头之类的。你要问我为什么?因为难吃啊!又硬又粗,在嘴里嚼半天,也嚼不碎,一小粒一小粒的,咽下去当然就会喇嗓子,要不就是面条,面条要好一点,可是,本菇凉是南方人,不爱吃面条的,来个鱼汤面放点胡椒粉,我还能吃一碗。本菇凉也不喜欢吃粗粮。咱没有糖尿病、高血压咋能吃粗粮呢。况且就现在我这样的小身板根本不需要减肥的,而是急需增肥。 穿越来的第二天清早,赵妈妈赵沈氏看着前一天迷离迷糊的赵兰,倒是下狠心杀了一只鸡,洗洗炖了。可赵家人多啊,一家六口,爹赵大壮,娘赵沈氏,哥哥赵春妹妹赵菊,弟弟赵秋,中午一顿饭分了分,真是还没吃味来就没了。素菜不少,天气暖和,大概春末初夏的样子,院子里种的菜都上来了,青菜,茼蒿,灰灰菜,莴苣……。素菜天天有可是不好吃啊!没有油就算了,怎么能什么菜都不放材料呢。好怀念天天有肉吃的日子! 这三天,赵兰什么也没干,还在厌世的情绪中,没办法,贫富差距太大难以适应。每天早上,要不就是被赵沈氏喊起来吃饭或者被妹妹赵菊吵醒了喊起来吃饭。没办法赵菊这小丫头话太多。吃完早饭,赵兰就拿个破旧的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托着下巴发呆,坐累了就被赵沈氏吩咐到床上躺着。吃完中饭,赵兰睡会午觉起来再托着下巴发呆。晚上,吃完饭直接睡觉。大家都知道啊,没电视。没活动,也什么都干不了,农活?赵兰不会啊!从小上学,上完学然后工作,再后来买了房安了家。虽然也是农村人,可还真没有正啊八经地种过田,干过农活。 活不会做,想做别的也做不成。赵沈氏看得那是一个紧啊,赵兰刚起身,赵沈氏便跟着起身。眼睛不落地盯着赵兰。走到东跟到东,走到西跟到西。赵兰坐在院子里发呆,赵沈氏便在院子里给菜浇水、拔草、洗衣、打扫或者干脆坐在赵兰旁边做绣活。赵兰扫过两眼,不是我们会的十字绣,花样简简单单,绣起来也很好看,正正方方的一块应该是在绣帕子。要是煮饭、洗衣、出门,赵沈氏就吩咐赵菊盯着。盯得如此紧,大概是怕赵兰再次想不开。看样子赵沈氏应该是很爱子女的。 叫赵兰说,赵沈氏真是想多了,就是再想不开赵兰也不会去寻死。死了回不去,那不是更亏了。 “姐,你醒了吗?” 是赵菊这个爱讲话的小丫头,天一亮就醒了,醒了就不睡了。自己不睡了,还吵得别人也睡不着。 “嗯。”我蒙着脸哼了一声。 我最爱睡懒觉了。 除了第一天是头疼醒了的,其余都是这小丫头吵醒的。古代小孩子不该是没事做嘛,没事做干嘛不睡懒觉。好奇怪的呢!真是该让你天天读书,保准你也要睡懒觉。 “姐,你的头还疼吗?” 耳边传来赵菊那清脆悦耳的童声:“肯定还疼的,那个大包可是一点也没变小,颜色却变得更青更紫了,看着好吓人的。” 知道了还问。赵兰赖在被窝里想。 “姐,你不起床吗?这几天你怎么总比我起得晚。” 赵菊穿好衣服下了床,边理衣服边问。 你能不能安静地走开。赵兰心里想着,嘴上却回答道:“我还不想起,你自己先出去玩把!” 赵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透过什么都没蒙的窗户望着外外面刚刚露白的天空。这小呢子咋就不春困呢。 “姐,你说啥?” “我说……” “娘,娘,姐跟我说话了。娘。” 赵兰刚支起身,准备重复一下刚才的话,一张口,这小丫头大声叫着,一溜烟竟跑没影了。 很快,院子里传来跑步声。 啥叫我跟她说话了,我虽然前几天没讲话,可你姐也不是个哑巴。赵兰心里嘀咕道。 刚想躺下,一阵风,赵菊这小丫头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了。 “你怎么……” 还没等我讲完话,只见穿着一身深蓝色旧衣服的赵沈氏与赵菊前后脚地跑进来,手里拿着根烧火的木棍,那木棍上还带着星星红色火心。两人站在床边都不停地喘着粗气。 这是怎么了?我心里那是个忐忑不安。 “娘,我没骗你吧。姐对我讲话了。” “兰儿想讲什么?” 赵沈氏没理赵菊的话,眼睛泛着水汽盯着床上的赵兰。 赵兰看着情况似乎不对劲,两手紧张地抓紧身边的被子,小心翼翼地讲:“哦!那个,那个,娘,我没想讲什么,就是,就是想再睡一会会。” 什么情况? 赵兰眼睛扫过激动的赵沈氏,又扫过神色自得的赵菊。 “哦,那就好,那就好,想睡就多睡会,想讲什么就说什么。跟娘讲没事的。啊!想睡就睡。” 赵沈氏抬起拿着木棍的手才发现烧火棍竟带了过来。抬起的右手不由得落下,左手下意识地拽了拽洗得发白的衣角,激动地抿了抿嘴。终究也没再讲什么话。 赵沈氏欣慰地出了房门。 赵兰讶异地看着仍在屋里的赵菊。 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太多。 新来的就是摸不清情况,心里没底,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第二章 出漏子的菊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哼,娘还不相信我说的话。”赵菊撇撇嘴说。 “姐,你今天怎么想讲话了,以前娘怎么说你,你也不听,成天到晚都不讲话。是不是这次头撞了一下,把不想讲话的病治好了。”赵菊说完,很是惊奇地望着赵兰。 “可能吧。” “真的会讲话了?”赵菊的头伸到赵兰眼前,左右瞧瞧,似乎想看清赵兰病是不是真好了。 赵兰提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赵兰竟然不爱开口讲话,有可能太自卑,以至于不爱开口讲话,也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一受刺激就撞墙了。 还好,我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望着赵菊她那想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的小脸,赵兰突然又不想跟她解释了。 况且这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总不能说,你那不想讲话的姐姐变成天上的仙女不在人间了,我是个想讲话的姐姐。 “那,姐,你还想说什么?” 看这丫头问的。 “爹呢?” “爹去打铁了。” “打铁?” “嗯,怎么了?” 赵菊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我。 这还能好好聊天吗。 换个问题。 “那哥呢?” “哥去读书了。” 我这是问错人了吧!赵兰不由自主地抬起胳膊一手撑着额头。 “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姐,你话讲多了就头疼吗?你问的话好奇怪哦,是不是你还是不会讲话,或者是讲话不熟练,我缝扣子缝得歪歪扭扭的,娘就讲我说我不熟练,要多练。你也要多练练?弟弟说话也跟你一样。我天天叫他说话呢。” 看这丫头讲的,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出去,要你讲时,你讲两个字,不要你讲时,你讲上一大堆。看来,真的问错人了。 “下次再问,你不出去玩了?” “去,去,我和都春红约好的,大家一起玩捡石头。”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出了房门。只传来院子里赵沈氏的喊声:“还没吃早饭呢,往哪跑?” 赵菊的这一打搅,觉是睡不成了,还是起床吧,天也不早了。饭应该也煮好了。 床头放着一件淡粉色上衣,一件深蓝色裙子。这是昨天赵沈氏拿出来放在那,让赵兰换洗的衣服。 衣服半新半旧,款式不复杂,有点像现代流行起来的汉服。其他的赵兰也说不上来。 穿好衣服,收拾一下房间,其实除了叠被子,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大概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里,一张简易的木床靠西放着,东边窗户下有一个简单的旧木柜子,木柜下面放着衣服,上面搁着一个半新的梳子、一面旧的几乎铜镜子、一个竹子编的篮子,竹篮里有绣了一半的帕子,几缕绣线,一个刚做完还没似乎要绣竹子的荷包。几片零散的碎布,几根扎头的红绳。 此外别无他物。 出了门就是院子,赵兰和赵菊合住的这一间屋子应该算是西厢房,西边两间,东边也有两间格局差不多的厢房。东边应该是赵春用来做了书房。 大门东边一间是厨房,西边一间是杂物间。里面堆着稻草柴火和一些农具。 院子里靠厨房有一大水缸,水缸北边种着一片小青菜,院子西南靠着杂物间搭着草棚。草棚里养着几只鸡。靠西院墙零散地堆着柴火、腌菜的缸、木头段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靠中间的路边种着两排葱,紧靠着葱种了巴掌大块香菜。香菜边上菠菜刚刚长出一寸长的样子。叶子绿油油的甚是好看。另外,还有一小块地种着韭菜,刚刚割过一茬,光秃秃的还没长起来。 土垒的院墙,不算牢固,但好在够高。一般人翻不进来。 三间石头砖瓦房后面,靠西有一厕所,厕所边上有两间半石半土的上面搭着稻草的屋子,其中一间养着两头猪,猪才半大,估计是年后刚买的猪仔 猪圈以外就是一片种这菜的田。像豆角、茄子、丝瓜、黄瓜、芋头,几乎都有。黄瓜,茄子结了,其他的爬藤的爬腾开花的开花。再过十天半个月就有得摘了。农村人只要菜上来了,日子就好过了,有菜吃,吃不完还可以卖。后面这一块地真不小,旁边两间似乎也有这么大,古代建房圈的地还真是大。地多人少就是好啊!其实,赵家能有这么大,这跟赵家建在村里最后一排也有很大关系。后面不远处就有一小山,也可以说是小土丘,因为它不算高,不过铺地倒也挺广的。这小山后面是座大山。郁郁葱葱的山脊,连绵不绝伸向远方。看得人心旷神怡!无限向往! 平时吃饭应该都在厨房,厨房除了灶台,灶台靠墙用石头垒起来一个和灶台想平的台子,上面放着碗筷、盘、盆、菜刀、篮子等厨房用具。屋子中间还放了张破旧的小桌子,桌子的一脚大概因为成年累月的潮湿都腐坏了,只能在桌脚下面垫了个石块,才堪堪放平了桌子。五张依旧破旧的小凳子。厨房里也有一个水缸,大概是为了方便用水。 赵兰洗漱完,进了厨房,只见看得见影的米汤已经盛好放在桌子上晾着。竹篮里有五六个窝窝头,另外就是一碗腌制的萝卜干,两个煮好的鸡蛋。 “姐,你来啦,快吃饭。今天娘还煮了鸡蛋。” 赵菊手拿着鸡蛋正磕着桌子,头都没抬地边说着话边剥着鸡蛋。 “娘呢?” “娘去河边洗衣服。叫我看着你。” 这小孩子会不会讲话。 “你不要看着我了,姐不会再撞墙的。” “真的,那我吃完饭去找春红玩。弟弟还没醒,你也顺带帮看着点。” 赵菊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好,你去玩吧。有我呢。” 赵菊听了,狼吞虎咽地吃完饭,抓着剥好的鸡蛋就溜了出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说什么她都信。 赵兰还未吃完饭,赵沈氏就捧着一木盆的衣服回来了。 “赵菊呢,这丫头又出去了,魂丢在外面了。你弟弟还没醒?你把桌上的鸡蛋吃了,我晾衣服去。” 赵沈氏回来没看见赵菊,声音就大起来。讲完也不等赵兰说话捧着洗衣服的木盆掉头就往院子里走。 赵兰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就出了厨房。走到屋里,赵兰才想起来,屋里什么也没有。 电视没有,手机没有,消磨时间的东西没有,真是能憋死人。 赵兰站在房门口,眼睛扫了一圈房间,眼前突然一亮。绣花呀!穿越前,赵兰还绣过一幅十字绣,卖了五百元呢。后来,绣得颈椎病犯了,就再没敢绣。 一幅帕子绣上两朵花,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不至于犯颈椎病。赵兰心里暗暗盘算着。 赵兰拿了竹篮子坐到屋檐下,取出绣了一半的帕子。帕子一角绣了三片绿叶,叶子想牡丹的叶子又有点想菊花的叶子,上面的花还未动针,也不知道到底想绣什么花。这绣工,真是拿不出手。 牡丹太难绣,还是绣菊花的好。小菊花品种就挺好绣的,特别是单瓣的菊花,图形简单,色彩也简单,不需要花大量的精力来配色以及不需要思考花的过渡色。就绣个红色的菊花,赵兰打定主意。菊花里面绣圆形的粉色花蕊,圆的的外圈平均分布十来个细长椭圆行的花瓣。这样一朵小菊花就绣成了,想好看点还可以来个过渡色。第一次绣还是绣简单点,绣得快,也可以很快看到效果,还可以增强信心。 赵兰想好了,便从篮子里挑出粉色的线,在手帕的绿叶旁比划了花朵的大小就着手绣起来。 赵沈氏晾好衣服,吃完饭,正打算喂鸡,看了眼坐在堂屋门前绣花的赵兰,便安下心来,心想着,兰儿似乎变了些许,不过看着像是往好里变的,早上开口讲话了,吃饭的碗没让洗就都洗干净了,虽然吃完饭还是坐那绣花,可确实与以往不同。怎么不一样?赵沈氏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似乎坐在那儿腰都比已往直。 忙完家里的活,又把赵秋弄吃好早饭,让他在院子里玩。赵沈氏洗洗手,也拿出绣活。赵沈氏这绣活是从镇上绣铺拿回来做的,一共二十个帕子,一幅枕套,材料都配得好好的。做完给工钱。枕套早些时日就绣好了,二十个帕子还差五个,要不是有赵兰撞墙这事,最后的五个帕子恐怕也早绣好了。 赵沈氏拿出白帕子,挑了线就绣起来。赵沈氏绣的缠枝纹,半个缠枝纹绣好,打算休息一会。赵沈氏,放下帕子,捏捏肩,眼睛扫过赵兰,瞄向赵兰手中的帕子,想看看她绣得怎么样? 却瞧见,赵兰那细长白皙的纤手捏着一幅白帕子。白帕子上,绿色的叶,棕绿色的茎,大红色的花瓣,粉色的花蕊,花儿色彩艳丽,花型饱满,简单明了,这样惟妙惟肖的两朵盛开,一朵含苞欲放的野菊花跃然于帕子上。真是赏心悦目! “兰儿,你哪儿来的花样子?以前没见你绣过嘛。” 惊讶地愣了好一会的赵沈氏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路边的野菊花就长这样的。” “可是,那些都是白色的,从没见过这种大红的。” “没有红的吗?”赵兰都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赵沈氏,慌里慌张地说:“白的不好看,我喜欢红色的,就把它绣成红色的了。” 没有红色的小菊花吗? 哦!我的天啦! 我们那,深红色的,大红色的,粉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米色的,白色的,红色喷点的,绿色的,五颜六色,真是应有尽有。这里咋就连红色的都没有呢? 真是任何一件小事都能出纰漏。 第三章 村里的房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菊花的品种都这么匮乏吗? 我们那,深红色的,大红色,粉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米色的,白色的,红色喷点的,绿色的,五颜六色的菊花,真是应有尽有。这里咋就连红色的菊花都没有呢? 真是任何一件小事都能出纰漏。 赵兰这绣花的技法也不对。古代的绣法赵兰哪会。这叶子和花的绣法明显不同,看来要谎话连篇喽。 “这样子的啊!白的是没有红的好看。” “嗯,娘,你也觉得好看吗?”真是自己给自己吹牛,可千万牛皮别吹破了。 “什么东西好看?给我看看。” 半天不见人影的赵菊,手里甩着根柳条跑了进来。通红的小脸上还挂着几滴汗珠。 真是人还没过来,声音就过来了。 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赵秋听到赵菊的说话声,跑向赵菊,跟着赵菊向前跑。 “是你姐绣的花好看。”赵沈氏回过头来瞪了一眼跑到跟前的赵菊说,“不是让你在家嘛,怎么又跑出去玩了,把你姐一个人丢家里。” “姐说没事的,让我出去玩我才出去的。是吧,姐?” “再说,姐也不喜欢出去玩。” “姐,啥时候绣花好看了?你骗我,给我看看绣的什么?” 赵菊这小嘴巴吧啦吧啦地讲了一大通,抢过赵兰手上的帕子看起来。真是谁都拿她没辙。 “哇啊!好漂亮的花。” 赵菊发出一声惊叹。 赵秋也跟着喊:“漂亮,漂亮!”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你姐绣得好看我还能骗你。你有空也在家学着点,缝个扣子都缝不好。”赵沈氏瞪着赵菊说。 赵菊跟没听见似的,看着帕子继续说:“姐,真的好漂亮。姐,这帕子送给我吧。” “好,给你。” 赵兰被赵菊夸得脸都红了。 “就知道跟你姐要,先拿过来,我再看看。”赵沈氏手伸向赵菊说。 “咦,你这绣法不是我教你的。” “啊!我好像在哪看见比尔这样绣的,刚才就胡乱想了想,想着反正是自己用,绣坏了也不打紧,就随便学着绣了绣。” 赵兰只能随口编瞎话。心里虚的都快坐不住了。 “这样随便绣挺好看的,姐,下次你还随便绣绣,说不定比这更好看呢。” 听了赵菊的话,一旁的赵秋跟着直点头。赵兰则只能抹了抹并没有出汗的额头嘿嘿傻笑。 “你这孩子瞎说啥呢,怎么能随便绣。不过,这帕子确实绣得挺好看的。” 赵沈氏拿起来看了又看,绣法看上去好像简单的许多。难怪绣得这样快。 “要不你再绣一个,我带过去给掌柜的看看,是否瞧得上眼。” 赵沈氏犹犹豫豫地递过来一白帕子。 “肯定瞧得上,这么好看的帕子,我都喜欢。” “哪儿都有你,下午跟你姐学绣花。” “我不要,我还跟春红他们越好了上山的。” “上啥山,下午陪你姐,看着赵秋,我去田里看看,草长上来没有。” “干嘛还要陪,早上姐不也好好的,是吧,姐。” 赵菊不高兴地对着赵兰说。 “嗯,娘,我不要妹妹陪的。” 赵兰满脸诚恳的说。其实,赵兰很想说,就这小丫头片子陪着有什么用。想死的谁陪着也没用。我才来几天还不想死。 “那你陪你姐一会,再出去玩,时不时看看你姐有什么要你做的。山就不要上了。” 赵沈氏看这面带讨好笑容的赵兰放低了要求。 “好吧!” 赵菊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赵沈氏。 “这帕子,你照着前面的那个绣,稍稍再绣工整点,你看这叶子可以错开一些,这个边绣得不圆润……” 赵沈氏拿着那幅帕子指点这赵兰。 赵兰接过帕子,想着要是自己绣的帕子在古代能卖出去也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你慢慢绣,尽量不要绣坏了。”叮嘱完赵兰,赵沈氏又拿起刚才未绣完的帕子继续绣起来。 下午,吃过饭,赵兰没有再绣花,心里一直想着赵菊说上山的事。 一直以为没有大人是不许小孩上山的。现代,看孩子看得多紧啊!真是寸步不离。这里是古代,与现代是不同的。想来,住在这里的祖祖辈辈对这座大山很熟悉,不必担心走失以及遇到的危险。 既然小孩能独自上山,赵兰就想这去山上看看。以前,除了旅游去过黄山、泰山、庐山等一些开发过的山。未经开发的山还真没去过,自己都害怕有危险,这里的山不知道是不是想书上描写的那样,满山都是宝。 老人有句花是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山上有什么值钱的呢? 山上应该有石头,赵兰想着如果用石头铺个路倒是不错。家里都是泥地,想来下雨了是不方便行走的。山上石头肯定多,每天搬上一点,估计路很快就能铺好。愚公还移山呢,我移不了山还不能铺条小路。 既然来到这里,也回不去了,总得找点事做做,绣花嘛,偶尔绣绣,总不能到古代当绣娘来了。想来想去,抬头间看到那一包种子,突然很想弄个漂亮的花园。以前,在网上看到别人发的漂亮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从春天开到冬天,每个季节都能看到不同的美景,想想就很羡慕。现在,赵家有这么一大块地方。前面有小院子,后面有大院子,院子后面还有一小土丘(虽然还不是赵兰家的,但不妨碍赵兰天马行空的想像啊!)要是规划起来种上不同的植物,花卉,那简直就是一个小公园。 赵兰想这美好丽的景象,兴奋不已。似乎已经看到一座公园在眼前。 因着兴奋劲儿,赵兰下午便着手把院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并做了个大概的规划,想着还得看看山上是不是有花,都有些什么花。袋子里几乎都是草花。一个漂亮的院子除了有花,还得有树,有爬藤植物,有地被植物。高低错落,花样繁多才能好看、耐看。 兴奋了一个下午和晚上的赵兰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又被赵菊吵醒了。 吃过早饭,赵菊不出意外地又跟赵沈氏提出要上山的要求。 赵兰为什么能猜到,那是因为昨天没去成嘛!小孩子可不就爱惦记这一件事不忘。 赵沈氏看了赵兰一眼,正准备要反对。 赵兰却抢先开口了:“娘,我也想上山看看,不想一直呆在家里。你让我跟妹妹一起去吧。” 赵沈氏看见放在墙角的农具,想着昨天去田里,那满田的草,有看看满脸期待的两张小脸儿,最终,赵沈氏还是点头答应了,并嘱咐道:“就到大岩石,不要再往上去。也不要走小路。” 赵兰、赵菊没有不答应的。 赵兰也不知道要带些什么上山,本想找个小铁锹和篮子的。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小铁锹,大的倒是有一把,可那么长的柄,赵兰还是放弃带它。实在是太大了。赵菊这丫头听着能上山心急得恨不得现在就走。催了又催。赵兰最后只能顺手拿了个稍大的篮子和一把小镰刀。小镰刀也是可一挖土的,只是没有铁锹挖起来快也没那么顺手,毕竟镰刀是用来割东西的。 “姐,你带篮子干嘛,猪草都打好了。” 你想叫我打猪草,我还不会打了,猪草长什么样你姐我都不认识。还打猪草?赵兰心里答道。 “看看,到时候再带点回来就是了。”赵兰最上应付着赵菊,以防她喋喋不休。 赵兰跟着赵菊出了院门。 一直没出院门的赵兰,这才发现自己家条件算好的了。赵兰前面一家三见瓦房建了颇有些年代了,墙砖有些都风化了。瓦房外就搭了个茅草屋做厨房,两土围墙都没有,只用篱笆围着院子周围圈了一圈。家里养了一条狗对着赵兰直叫。 “叫什么叫,回去,”屋里走出一老奶奶满脸皱纹穿着的衣服打着几个补丁看着走来的赵菊和赵兰开口说,“原来是兰儿和菊儿啊!出去玩?” “是的,刘奶奶。”赵菊嘴甜地喊道。赵兰扯了扯嘴角对着刘奶奶笑了笑就往前走。 只听着身后的刘奶奶嘀咕道:“什么时候这兰儿和菊儿一起出来玩了?奇怪。” 看来,赵兰除了不爱说话,也不爱出来玩啊!怪不得这几天也没有小朋友找赵兰玩。难道赵兰是个宅女。 再前面的户人家,房子就更差了,土盖的三间房,房子很矮,两米高吧,个子高点的人估计的弯着腰进去。院子倒也用篱笆围了一圈。 赵兰抬头朝前望去。村里房子大概有七八排,户数好像还不少。只是,这些房子是参差不齐,大都是三间瓦房,不过也有下面石头上面用土盖成的;有的土墙上面只盖了茅草,风大点不知道会不会把屋顶给吹跑了;有的墙风化得厉害,都有好些小洞了,这要是到了冬天可怎么过啊!还有的看着似乎快要散架了,真怕它倒下来砸了人。不过这也只是为数不多的一两家。 最吸引人瞩目的,就是村口的一家和村东头的一家或者是几家,村口的一家青砖瓦房,愣是比周围的人家高出好多,村东头的那一家或几家,赵兰实在搞不清楚情形,实在是房子连着房子,面积有几户人家那么大,远远望去,高高的砖瓦房,屋檐高高翘起,墙垒的又高又气派,根本看不见里面如何。 这是谁家? 第四章 山上的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春桃,东边那大房子你去过吗?” “没有,村里没有人进去过,也许里正叔叔去过吧!他家门口都有人守着呢!不让人靠近。一点都不好玩。” 高门大户,看来不是能打听的人家。赵兰心想。 沿着高低不平的路,拐了两个弯来到一户三间正房,西边两间厢房,的门前。这大门的一边有些腐坏了,歪斜地靠在一边,门两旁还有些杂草。朝里看去,跟赵兰家差不多,院子里种着些菜。除了柴火,瓦罐就没其他东西了。这大概就是春红家。 果然,赵菊站在门口喊了两声,一个跟赵菊差不多高,面黄肌瘦,衣服上打着两个补丁的小姑凉,背着篓子跑了出来。 “你姐咋跟来了,她不是向来都不上山的嘛。” “不知道啊!我姐现在很好,昨天还给我绣了手帕,很漂亮的,今天没带,明天我带给你看。可好看了。” “哦,是吗?前天,虎子娘在我家玩,说把虎子打得可惨了,不过,昨儿,我看见虎子还上山玩的。根本没看出来被打了。” “哼,虎子太讨厌了,他干嘛跑我姐面前,说我姐是个哑巴丑丫头,不要娶我姐。他才是个大嘴巴。没人喜欢他。” “听说虎子喜欢柳儿。”小姑凉低声地说着,还不忘回头偷偷地往我这瞅一眼。 “柳儿哪里……” 两个丫头走在前面,低头耳语以为赵兰听不到。这么点距离,赵兰想听不到也是有点难度的。 原来,是伤自尊了才撞的墙。 一路上,两丫头吱吱喳喳地讲着小孩子无聊的话,很快便到了山脚下。赵兰跟着两小姑凉,却越来越觉得跟不上她们了,这身体素质不怎么样嘛! 一条一人多宽的小路蜿蜒而上,树木高大茂密,树下植被茂盛。走进山里似乎温度都降了几度,近处、远处零星地开着几朵或几丛小野花,把这绿色树林点缀得特别可爱。一路上各种鸟的歌声陪伴着我们,听得心情欢畅! 大概爬了半个小时,便到了一处略微平坦的空旷地段,前面有一突出的岩石,石头边上有棵大树,大树繁密茂盛的枝叶正巧遮住岩石的上空,阳光从密密麻麻的树叶间照射在岩石上,阴影斑驳。岩石的边缘被磨得很光滑,这处大概是上山的人经常歇脚的地方。一条小路绕过岩石围着山蜿蜒而去。小溪流潺潺的悦耳声从不远处传来。 白云从头顶飘过,绿色印入眼帘,清风从身边拂过,香草味扑鼻而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了。 这里大概就是赵沈氏说的岩石处了。 “姐,那边就有猪草,我跟春红想到溪边洗洗脚。” 赵菊伸手指了指岩石右边。 “好,你们小心点。姐也在这附近看看。到时候还在这汇合。” “好。姐,那我们去啦!” 赵菊拉着春红向岩石后小路跑去,两人的嬉笑声在林中回响。 赵兰又往上走了一点,路旁一条不清晰的小岔道伸向远方,她便沿着小路走去。 边走边揪了一把草扣在走过的树枝上做记号。以防迷路的常识赵兰还是有的。 “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还是孟郊说得对,咱就是书读得多,啥都知道。哈哈!” 赵兰在没人的小路上自言自语。 头顶有树枝的抖动声。赵兰抬起头来,什么也没有。只有小鸟从头顶飞过。 是小鸟? 还没等赵兰思考,就被眼前一片金色银色的花惊艳到了。 眼前一片黄的似金,白的如银,一蓬连着一蓬,缠在树枝上,挂在灌木上,披在岩石上。花朵边缘向外翻像一个个精致的小喇叭。 原来是金银花。 这花不光好看,还能入药,摘下来晒干冲茶喝,可清热解毒,疏风散热,降压降火等功效。 这可是好东西。 一会回头时挖棵小点的,明年,如此美景在家就能欣赏了,赵兰想。 绕过了金银花继续向前走,紫的,红的,白的,各色各样的花,好些野花赵兰都不认识。 前面有一石头,未生苔藓,赵兰连跨几步,坐到石头上,一手扇着风,一手捏捏腿,实在走不动了。 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看来本身确实很少上山,体质差啊! 休息得差不多,正打算往回走,一株绿油油的小苗吸引了赵兰的目光。 茉莉花! 赵兰前世的最爱,素洁而淡雅的茉莉花! 翠绿的枝叶,洁白如玉的花朵,清新的香味。 天香开茉莉,梵树落菩提。 今天,这真是一大收获。赵兰兴奋地用小镰刀把周围的土挖开,最后,整株连土挖了出来。大概有四五棵。可真不少。 挖好了茉莉花,赵兰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金银花也一并挖了两棵小的,大的挖不了,工具不行。就是这两棵小金银花,赵兰也用了有十几二十分钟。 走到大岩石,赵菊已在那等着了,两人坐在大岩石上,手上拿着半黄半红的小果子,嘴里吃着东西,吐着皮。春红篓子里堆了满满一篮子猪草。 上面放着同样的小果子。 “你们吃什么呢?” “野果子,酸酸甜甜的,姐你也吃,”赵菊递过来两个小果子,“姐,你没割猪草啊!这什么呀花啊,怪漂亮的!” “金银花和茉莉,我们快回去吧,不早了。”我抬头看了看太阳说。 赵菊和春红都没意见。站起来就往山下走。 “姐,这花弄回去干什么?” “种院子里好看。” “哦!” “姐,我们在溪边遇见了虎子了。” “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 赵菊跳起来,扯住路旁的一根树枝,使劲地拽,拽了几下才拽下来。 赵菊一手用力地甩着树枝,一边嘟着嘴继续说道,“姐,虎子跟柳儿在一起呢!” “柳儿长得漂亮?” “不好看,丑死了,春红,你说是吧!” 赵菊拽了拽春红的衣袖。 “嗯,还好啦!长得也不丑。” “春红!”赵菊声音提高了八度。 “唉,唉,她虽然没有三丫好看,但也不丑啊。” “你,你真没劲。” 赵菊丢了树枝说道。 “菊儿,不能这样说春红,春红说的也是实话呀!” “她就是不好看,”赵菊撅起嘴强调地说,“王奶奶可说了,柳儿叫什么来的,噢,柳儿姑凉妖里妖气的,不好,做人要本分。” 赵菊学着王奶奶老生老气地说道。 “哈哈哈,”春红笑弯了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赵菊,你学得可真像。” “好了,好了,别光顾着说话,看着点脚下。摔一跤到时候可别扯坏了衣裳。” “哦!哦!我小心点。” “春红,你家的……” 差开了话题,两小妮子讲别的去了,对于说我丑的的虎子,还真没什么好感,谁愿被别人说丑。 回来的路似乎走得更快。俩姑凉一路聊天,赵兰一路捡差不多大的圆石头。一会就到了家门口。 “我们到了,春红你也快回家吧。”我对春红说道。 “嗯,兰儿姐、菊儿再见。” 春红挥挥手,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赵兰放下篮子,打量着院子,看看挖回来的花种哪里合适。其实种哪都可以,才两种花,就是院子要再收拾收拾。 赵兰想着院子这么大,又有草堆,短时间是收拾不好的,还是得先把花种下。金银花是晒干了喝茶的,还是种东边院墙为好,西边养着鸡,不干净。茉莉花要晒太阳不能靠墙根,先栽在西厢南墙靠路的一旁,这样从早到晚都能晒到太阳。茉莉花要栽在盆里才有韵味。况且茉莉怕冷,到秋天还是要移到盆里,放到屋里最为保险。花盆啊花盆,要是原先想买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现在,想买估计都没地方卖。看来,后面还得想想办法。 打算好了,赵兰就赶紧把金银花和茉莉种上,浇完定根水,金银花靠墙用竹竿做爬藤的花架子。弄好了这一切,洗了洗手才有空坐下来。 想像着明年或许就能满园飘香,光想想都觉得高兴。 太阳快升到正中,树的影子大概到十一点钟的方向,想来也不早了,该煮中饭了。 煮什么?赵兰还真不知道,怎么弄,也不是很清楚,还得问问赵菊。 “菊儿,晌午吃什么?”赵兰边问边向厨房走去,得看看有什么。 “应该还有馍馍,我想吃黄瓜。” 赵菊漫不经心地回道,手里拿着个小镰刀,一刻不停地学着赵兰在院里东挖挖西挖挖。 “哦,我来看看。” 赵兰打开锅,确实还有好几个馍馍。 主食不用做了,看来炒两个菜就行。 赵菊要吃黄瓜那就凉拌个黄瓜,豆角茄子还没上来,那就炒青菜或者苋菜,到院子里随便摘些就可以了。 赵兰到后院,拔了两把青菜,和两个茄子,洗洗切细,就打算升火。翻遍了灶台也没找到火柴。 用什么升火? 赵兰摸不着头脑,只好叫来赵菊。 “姐,你怎么升火也不会了。” 赵菊拿起打火石,三下两下的就点着了火。 “下次姐自己升,你帮姐烧锅,姐炒菜,省得姐手忙脚乱的。” “哦!好吧!” 赵菊无所谓地答应着,手熟练地往灶里添柴火。 油不能多放,也没有其他调料,只能放几瓣蒜头调一下下味。 只炒了两个菜,连凉拌的黄瓜一共三个菜。菜快要做好了,正打算叫赵菊去喊娘回家吃饭,就听到院门响,以及赵秋的牙牙话语。 应是娘从田里回来了。 “你俩在厨房干什么呢?” 第五章 凉拌黄瓜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沈氏楞在门口问。眼前,赵兰正端着菜盘子往桌子放,赵菊坐在灶前凳子上。 “娘,你回来啦!正好饭做好了,洗洗手吃饭吧。” 赵兰看到站在门口没动的赵沈氏说。 赵菊也高兴地对赵沈氏讲:“娘,姐忙不过来叫我帮忙烧火的。姐夸我火烧得好呢!” “没瞎捣乱?” “没有,娘就是不相信我,姐,你跟娘讲讲。” “菊儿确实帮了不少忙,”我说,“娘,你洗洗,菜都煮好了,馍馍也热了,可以吃饭了。” “兰儿,你烧的菜?” 赵沈氏很吃惊。兰儿还从来没炒过菜。赵沈氏在家带孩子,田不多,都靠着家,平时他爹也抽空帮忙,煮饭几乎都是赵沈氏一个人做。 “嗯,不太会,大概的烧了烧,应该还行。” “我看着姐做得也行,闻着挺香的。” 菊儿大人一般的口吻说道。 “就你这个小丫头嘴最会说。”赵沈氏手点点赵菊的额头笑着说,“既然好吃,就赶紧盛饭吃饭吧。” 桌子上绿的黄瓜,红的茄子,还有个青菜汤。赵兰夹了口茄子,放了蒜头的就是不错,去掉茄子的青涩味。要是有黄豆酱就好了。可惜赵兰不会做黄豆酱,做法倒是有,就是总是发不了那黄色的霉,每次不是白的就是黑的霉,要不就是晒酱没地方,没天气,总之就是没做成功过。在这儿再试试,也许就成了,反正成天也没事做,赵兰心里考虑着。 黄瓜要好吃些,因为是正宗绿色无农药食品又是现摘的,味道肯定要好吃得多。 “姐,这黄瓜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 “嗯,真好吃,娘煮的就不好吃软软的,姐下次你还做这个。” “黄瓜这样一拌是不错,兰儿咋想出来的。” “啊!”正举着筷子要夹菜的赵兰愣住了,嘴里不由得发出小声的惊呼,脑袋一片空白。 “这儿不吃凉拌黄瓜?这不是最普通的一道菜吗?夏天谁不顺手拌个黄瓜。简单又好吃。”赵兰实在是吃惊,一时半刻都不知道如何作回答。 “咋了?这黄瓜是挺香的。”赵沈氏又夹了一筷子黄瓜放进嘴里,边嚼边说。 听着赵沈氏的夸奖赵兰回过神来,夹一筷子黄瓜放到赵沈氏碗里并且回道:“香就好,多吃些。” “我也喜欢,姐你留些给我,不要都夹给娘。”赵菊,嘴里吃着,手上筷子又往黄瓜盘里夹黄瓜,生怕晚了吃不到。 “看你急的,娘不吃都给你吃,你这个饿死鬼。” “好吃嘛!” 赵兰虽然脸上笑着听她们娘俩讲话,心里在这一刻不知道能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是不是啥也不能做,一做就是一个发明。 请容赵兰我骄傲一下。 下午,赵沈氏下田把赵秋留在家里让赵兰看着。赵秋大概两岁多了,会走路但话说不全。 两岁多的赵秋正是觉多的时候,吃完饭,玩了一会就睡着了。这一睡大概得一两个小时。 赵兰拿出了赵沈氏给的帕子开始绣花。这次老老实实照着上次的小红菊花绣样绣起来。 “赵兰,赵兰,在家吗?”突然的敲门声和喊声吓了赵兰一跳。 “谁啊?”赵兰问。 “我,柳儿。” 柳儿?哦,虎子喜欢的那个姑凉。 赵兰也挺好奇这柳儿长什么样,竟能让虎子为她出头拒绝了赵兰。 要知道赵兰家在这个村里应该属于条件比较好的了。 农村人能有个手艺那是相当不错的,况且还是个铁匠,虽然还不知道都做些什么铁制品。就算专卖镰刀那也是不错的。毕竟做这个的少,而又是大家所需要的。 “门没关,进来吧!”赵兰停下绣帕子的手看着门口说。 “兰儿,你身体好了吗?” 随着清脆的声音走进来一苗条的少女。 米白色对襟,领口绣着一排淡粉色桃花,下身粉色长裙,腰间配粉色荷包,荷包下面缀着蓝色流苏。衣服煞是好看。 柳儿身材高挑,杏脸桃腮,头发高高绾起,发间插着一朵盛开的石榴花,柳眉凤眼,双眼却溜溜直转。 “你又在家绣花,不是我说你,绣活绣得又不好,干嘛天天还在家绣花,你看我衣服,这两朵桃花可是我自己绣的,虎子夸我绣得好看呢,穿着也好看!” 小手翘起了兰花指,指着领口上绣的桃花,表情骄傲地看着赵兰。 这是来打击我的?我能跟你小丫头置气。 赵兰慢悠悠地说:“绣多了就好看了。” “就你这样的要绣到什么时候,”柳儿走过来,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到赵兰对面,说,“虎子说我长得好看,手又巧,将来他赚了银子给我用,他说你家有钱,他也不会要你的。” “那正好,我也瞧不上他呢!”我看着柳儿,正儿八经的说。 “吆,你还瞧不上他,不是我说你,村里人可都知道你刚生下来那个丑啊!柱子他妈都让你妈把你给扔了的,你妈竟然没舍得扔,你看你长得不好看也就罢了,你还成天不爱说话,哪个男的能喜欢个哑巴。那得都闷啊!你呀!叫你妹少跑虎子面前说三道四。虎子喜欢的是我,才不喜欢你呢!你撞几次墙也没用。哼!” 这是打击并顺带示威的? “你跑我家胡说啥,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给我赶紧滚出去,快走!” 从外面刚跑到门口的赵菊,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扯着柳儿衣裳就往外拉。 “我说的可是事实,虎子就是不喜欢你姐。” “那也不用你管,虎子难道就喜欢你了。虎子还说喜欢三丫呢。” “你瞎说什么……” 柳儿用力摔菊儿的胳膊,嘴里继续说。 “赵菊,你这么厉害,小心你也嫁不出去。” 赵菊松开了手四下一望,直奔草堆,抽出一根树枝,抽向柳儿。 “我让你瞎说,你才嫁不出去呢!” 柳儿到处躲,最后没办法抱着头,狼狈地往门外跑,边跑嘴里边一个劲骂着赵菊。 “姐,你就不应该让她进来。她爱胡说八道。”赵菊犹不解气地转过气得红通通的脸,冲着拉着她胳膊的我直喊。 “来,别气了,下次就不让她进来。快进屋,别让邻居笑话咱。” 我连忙劝说赵菊。 “有啥可笑的,姐,你咋就不气呢?”气得直喘气的赵菊不解地问赵兰。 “有啥好气的,你姐又不喜欢虎子,谁爱嫁谁嫁。再说柳儿也不一定就能嫁虎子。”赵兰耐心地解释说。 “姐,你不喜欢虎子,那你为什么撞墙?”赵菊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赵兰。 “姐,姐那是没看清路,不小心撞上去的。”赵兰一本正经地编瞎话。 “是真的吗?”赵菊抬着头不相信地问。 “真的比假的都真。”赵兰语气恳切的说,就差举手发誓了。 “姐,你说啥呢!”赵菊没听懂。 “没有,姐就是说姐不喜欢虎子,下次你也不要再搭理虎子和柳儿了,知道了吗?” “谁爱搭理他们,他们俩都是大嘴巴。” 赵菊低下头,摔了摔手上的树枝扔了。 赵兰捡起来树枝扔到柴火堆上去。摸摸赵菊的头说:“我们菊儿最好,去看看秋儿醒了没?” “哦!我去看看。”小孩子还是挺好打发的。叽叽喳喳的说半天可受不了,我还得看看我到底长得有多丑呢! 这么多天,咋就没想好好看看这脸呢!天天顶着个丑面容那能高兴吗? 小铜镜照着虽说模糊,可看着没那么特别丑啊! 打盆水再仔细照照? 赵兰连忙打了一盆水,等了会,伸出头,朝下看。 圆圆的脸蛋,弯弯的眉毛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鼻子挺拔,嘴巴小巧,黑黑的头发扎着俩个长长的辫子垂在脸旁。这脸挺正常啊!哪里丑了。 “姐,你干什么呢?”背后传来赵菊的问话。 “哦,姐脸黑吗?”赵兰转过身紧张地问。 “不黑啊!比我还白呢!” 你天天在外面跑能不黑。赵兰心里想。 “姐脸上有没有斑啊,痘痘的?” “没有啊!怎么了?” “再仔细瞧瞧。”赵兰凑过脸去。 “没有。”赵菊不耐烦地一把推开赵兰凑过来的脸。 “这我就放心了。”我松了口气。这脸应该没那么丑。 赵兰猛一拍额头。自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傻瓜。 傻,小姑凉念恋爱中斗气,什么话不能说,竟还当真了。真傻。 “姐姐。”赵秋的叫唤声传来。 赵兰这才发现赵秋迷迷糊糊的跟在赵菊后面。 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秋儿醒了,要不要吃东西啊!”赵兰蹲到赵秋面前问。 “不要。” 赵秋奶声奶气地说。 “要也没什么好吃的呀!”赵兰心想。 “菊儿你带着秋儿在院子里玩,我把这张帕子绣完。” “诶,”菊儿领着秋儿到院角拿着一个小棍子挖地“我们来挖蚯蚓。” 对,蚯蚓粪是个好东西,用来播种特别好,蚯蚓也可以给鸡吃,现代还有人专门养蚯蚓的呢!不过赵兰可不想大量养殖,看着还是有点呕心的。 “菊儿,”我喊道,“挖到了蚯蚓放这个坏缸里,再放点土里面。”我指指扔在屋角坏了的腌菜的缸。本是想种花的,还没有花就先养蚯蚓吧。要不然,等绣完帕子,挖个坑养着。 “姐要蚯蚓干嘛?”赵菊不解地问。 第六章 逛集市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蚯蚓可以喂鸡啊!” “那扔给鸡吃就是了,干嘛要养?”赵菊边问,边挖了一个蚯蚓扔给鸡,几只鸡拍着翅膀跑过来抢走了。 “鸡真的吃。”赵菊张大嘴巴看着鸡愣愣地说。 “鸡喜欢吃的。” “那我多挖些给它们。”赵菊只顾着挖蚯蚓给鸡,却不记得赵兰叫她养起来的话。 赵兰摇摇头也没阻止。想想养蚯蚓似乎挺恶心的。这事也就罢了。 来了快一个月了,除了柳儿来挑衅了一回,赵奶奶关心过一回,大伯娘冷嘲热讽了一回,左邻右舍照了一趟眼,这个月就平静的度过了。 赵兰时不时到小土丘或大山上捡些小石头铺路,又独自一人上了两趟大山,在山上挖果树、花草,如今院子大不相同。 一条小石头路从大门铺到堂屋,再到厢房厨房,就连后院菜地也每隔半步放上一块能搁脚的石头。 靠墙用石头垒着二十厘米高,上面搭着连在一起大小差不多的木头,做成花架,鞋架。大竹子砍了做成小花盆,一排边放在花架上,整齐划一,播下的种子已陆陆续续地发芽。 果树只找到了一棵石榴,一棵枇杷,山上树多,可赵兰不认识,石榴正好开花了,石榴花赵兰认识呀,费了力气挖了回来栽在西边。枇杷树栽在后院。石榴树旁放了俩个大石头,这可是赵兰挑好了,特意让她爹从山上运回来的,赵兰这小胳膊小腿的搬不动啊!坐在石头上,阳光从树叶间洒下来,树影斑斓,鼻尖石榴花香萦绕。 赵沈氏看着,坐在石凳上喝茶的赵兰,再环顾这院子,似乎有点不相信这是原来的屋子。 院子里整理得干干净净,就连那鸡窝,草堆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前面用高矮相同的木头段子拦起来,地上铺着碎石。东边的金银花开得正灿烂,西边石榴花娇艳,石榴花,金银花的四周,围着一圈碎石头,石头两边播种着翠绿的花苗。 赵沈氏像是走进了村东头秦府院子的简缩版。 当然,赵沈氏并没有逛过秦府,只是每年,年节去拜访时,从后院小门见过管事妈妈,瞄过一眼院角。亭台楼阁,树木成荫,鲜花点缀。美得很。 “娘,你看什么呢?” 赵兰看赵沈氏朝着她的方向发愣便问道。 “哦!”赵沈氏回过神来说,“没事,今天有集市,娘把帕子送去,再拿些回来做,家里盐也没了,我去镇上,你在家把妹妹弟弟带好。” “娘,我也想去赶集。” 听说赵沈氏要去镇上集市,赵兰连忙要求。 赵兰挺想去看看镇上是什么样的。 真是一个月都没逛街了,怎么适应下来的呢? 赵兰疑惑着。 “娘,我也想去。”菊儿衣裳不整的从屋里跑出来大声喊到。 “别闹了,你们在家,集市人太多。不安全。” “娘,我会带好菊儿的。”赵兰保证地说道。 “对,对,我保证听姐姐的话。娘你就让我们去吧!姐都好久没去过了。” 赵菊拉着赵沈氏的衣袖,急切地应求赵沈氏。 赵沈氏看着赵兰盼望的眼神,想着,赵兰不爱说话,又不爱出门,确实好久都没去过了,大概快有一年吧。既然兰儿想出去了,那就一起去吧。也让孩子乐呵乐呵。 于是,赵沈氏开口说,“那好吧!把赵秋送给你奶奶让带一天,我们早点去,到时候早点回来。” “嗳,娘你真好!” 赵菊高兴地蹦起来叫道。 “去镇上喽!” 赵秋送到奶奶家,被奶奶很是说了一顿,却没有影响去镇上欢快的心情。赵沈氏带着兰儿菊儿在村口租着牛车去了城里。 “兰儿的头好了啊!”邻居赵柳氏关切地问。 “好了,好了。” 赵兰娘高兴地回道。 “那就好,要我说啊!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虎子她娘仗着她虎子面容好,嘴能说会道的,巴不得全村的闺女由他儿子选呢,什么人,你这大闺女也是太老实,要是我家女儿肯定得把虎子打一顿的。” 赵柳氏声音大嗓门高,中气足,看着就是个直脾气的。 “就是说的,我家闺女住家里大门不迈。就这样,他们家都能扯上我们。你说,他家一没来相看,二没请人到我家来说亲,她家虎子莫名奇妙就跑我闺女面前说那些混账话。我闺女这不是无缘无故遭这个罪嘛,你说我能不去她家讨个说法。”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赵兰娘说起来仍然愤懑不平,一脸怒气。 “对,对,对,砸了他家门都算是轻的了,叫我,喊上几个人抽他俩耳光都不解恨。还得给我道歉。” 赵柳氏旁边一瘦得像竹竿的,面带菜色的女子跟着说道。 “虎子这孩子,嘴能说,眼光又太高!丑的不要,矮的不要,黑的不要,穷的不要,不识字的不要,哪有个漂亮的千金小姐等着嫁给他哦!” “是的,上次秀才家姑凉说给他,唉吆喂,他还嫌人家脸上有痘痘。” 村里的张奶奶讲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流言。 “是的,我听说上次……” 车上的大妈们头几乎都凑到了一起讲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事情。 这样的话题是大妈,奶奶们最喜欢的。 真是一拍而合! 这虎子,唉吆喂,要求真够高的。他还挺自信的啊! 一路八卦中就来到了竹柳镇。 竹柳镇不大,却很闻名,据说原先叫青石镇,后来出了一宰相,宰相告老还乡后,便在这青石镇种上一大片竹子,绕镇而过的河岸上种上柳树,后来官员们投其所好就更名为竹柳镇。 告老还乡的宰相回乡后还办一书院——绿竹院,每周他都会去讲一个时辰的课。许多读书人慕名而来。 至今,绿竹院在河中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学院。 不知道有没有学区房这样的事啊!赵兰抿嘴笑着想。 牛车到了镇,赵沈氏等便下了车,沿着着巷子往里走,拐了一个弯就来到了集市,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摊子。有直接放地上卖的,有放小桌子上卖的,有放小车里卖的,有拎在手里的,有挑着担子里的。 摊子上有卖自家种的菜的,卖鸡蛋的,卖小吃的,卖粗布的(估计自己织的),卖凳子,帕子,碗,胭脂,糖人,果子,酒,……对了,这儿还真的有耍大刀的。 一赤膊粗壮男子,手拿大刀挥舞起来,真是步步生风,威风凛凛。小女孩拿着碗,挨着前排不停地唤着“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周围围着一圈人,给钱的并不多。 看了一圈却没有卖花的,只有挎着篮子,篮子里摆着花朵,沿路叫唤着卖。 看来花不好卖啊! 赵兰心里想。 “娘,集市上有卖花的吗?”赵兰问。 “集市好像上没有,倒是有卖果树的,不知道他们卖不卖花。” 赵沈氏想了想说。 “要不娘我们去看看果树。” “卖果树的在东头,先去也行,这会你哥哥在读书,我们先看看看,晚点见你哥跟你爹。” “哦!” “娘,我想吃那个糖。”看得目不暇接的菊儿,指着不远处的买麦芽糖的小摊子说。 “买了要回家再吃,到时候分你弟弟几颗!” 赵菊听到赵沈氏答应买糖,高兴地直点头,一路小跑过去。买来的几块糖被赵菊紧紧地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 一路上,看着,买着就到了街东头,果然有卖果树的。却依旧没有卖花的。 果树品种并不多,数量也不多。其中桃树居多,另外就是李子树,梨树,枣树,橘子树,等等。 在赵兰的再三要求下,赵沈氏买了一棵桃树,一棵柿子树,就再也不肯多买别的树。 家里有石榴和枇杷,再加上桃和柿子,从夏天到深秋就都有水果吃了。 赵兰心里美滋滋的,为什么美?当然是吃货有水果吃喽。 赵兰的爹和哥哥都在镇上,买了果树,左拐右拐,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来到一小巷子里,往里走到第三家,便看见赵兰的爹坐在小凳子上不停地捶打一把小镰刀。 这是一间屋大小的小门面,最里面搭着一张床,另一边是铁匠炉,磨石等工具,屋门口架子上放着镰刀、菜刀、门插等简单器具。 赵兰的爹看到娘几个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问道:“今天怎么来了?” “绣活做好了,再过来拿几件,顺便买点东西。家里盐没了。一会我再去看看春儿。” 赵沈氏放下带过来的蔬菜,两棵树苗放在门后,就着手帮着把东西整理整理。 收拾完便吩咐赵兰捡菜,自己去买点肉打算回来烧个红烧肉给赵春送去。 等煮完饭已经快中午,送过去差不多是赵春午休时间。赵沈氏用碗盛好了放入篮子里,再放了三四个馍馍,整理一下衣服便出门了。赵兰和赵菊当然是跟着赵沈氏出去了。 哪有人爱待在打铁的屋里,虽然赵兰很好奇铁是怎么打的,但是更想看看学校是什么样子。 一路向南,也是穿过几条巷子,便来到一门前宽阔的房子前面,大概正赶上休息时间,陆陆续续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 赵沈氏,连忙走进去,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身材修长的赵春正打算跟身材微胖的同窗一起去吃饭。 “哥哥!”赵菊这丫头眼快嘴快地朝赵春喊道。 “菊儿!兰儿!”赵春有点吃惊地问,“娘,你们怎么都来了?” 第七章 捡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菊儿!兰儿!”赵春有点吃惊地问,“娘,你们怎么都来了?” “来赶集,你妹妹们也要来逛逛集市,就一起来了,正好可以看看你跟你爹。” 赵沈氏说着,笑容都溢出了脸边。 “我们到外边说话。” 赵秋和同窗道别后,对赵沈氏边说边往外走。 “书读得都好吧!”赵沈氏说,“娘给你带了红烧肉,你一会快吃了,省得冷了。” 赵春接过篮子问:“你们都吃了吗?” “还没吃呢。”赵菊抢着回答。 赵沈氏摸摸赵菊的头对赵春说,“不着急,一会我们回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菊儿、兰儿一会在哥哥这里先吃一点。”赵春看着赵菊说,“娘过来赶集要买什么,下次叫我带回去也一样?” “买盐,盐快吃完了,上次拿的绣活都做好了,顺便再拿些绣活回去绣。” “哦!娘,你不要绣太晚,晚上就不要绣了,不要把眼睛绣坏。弟弟还好吗?怎么没带来。” “娘知道,晚上不绣。集市人多,不能带他来,省的碰了撞了的。你在这怎么样,生活好吗?学业重吗?” “挺好的,能跟上老师,上次还得了个优等。”赵秋青涩里略有骄傲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赵沈氏听了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从没断过。 “休息时就到你爹那去,家里没什么活,你用功读书就好。” “我知道。” 说话间,就来到赵春的宿舍里。宿舍里挺简单的,两张单人床,两个矮柜子。一个桌子两张椅子,桌子上有盏杯型油灯。其他便是生活学习用的器具。 赵兰扫了两眼,没什么可看的,跟赵沈氏说了一声,便来出了房门来到到院子里。 这一排有十来间这样子的房子,朝南有大门,大门上有精美的雕花砖砌成,上面写着西竹院,门两旁各种着几株翠绿的竹子,院西角种着一棵梅花,其他就什么也没有了。真是应了那句: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秋平,把这盆花扔了,叶子都枯了。娘就是烦,非要送盆花过来。” 隔壁传来一男子的烦躁声。 “夫人要是问起?” “有啥好问的,花都枯死了,还留着干嘛。去,去,扔了。” “那这盆还要吗?” “不要,不要,不值钱的破盆要了干嘛?都扔了。”说话的公子似乎很不耐烦,“本就说不要花,偏要送盆过来。” “是,少爷。我这就拿出去扔了。” 正要回屋的赵兰耳边突然听到大概是隔壁屋里人的对话,欣喜若狂! 什么?有人要把花扔了,那我不是有花可以捡了?原来就喜欢在垃圾桶旁捡别人扔了的花,没想到到了古代也有花捡。真是太幸福啦! 赵兰顿时来了精神,立马转过身,朝隔壁望去。 只见一穿蓝色衣服的小厮捧着一盆花落了大半,叶子无精打采耷拉着的海棠走了出来。 “那位小哥,”赵兰连走两步上前打招呼问,“请问,小哥是打算把这花扔了吗?” “嗯,”小厮随口应了一句,却发觉说话的是个女孩的声音,连忙站住,抬起头打量突然出现的赵兰,皱着眉问,“你谁啊?” “我是书院里学生赵春的妹妹,”赵兰连忙解释道,“刚刚似乎听到,你这花好像要扔了,我看着挺好看的,扔了怪可惜的,能不能给我?我回去好生养着,看能不能活。” “你要这盆花?”小厮对着手中花撸撸嘴反问。 “嗯!能给吗?”赵兰急忙点点头,又问了一遍。 小厮看着枯萎的花,想着少爷要扔掉的话,想了想说:“你要就给你吧,不过我估计这花是养不活的,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没事没事,我就试试,活不了,不是还能落个盆嘛!” “这到也是个理。那,给你。我说这盆倒确实是个好盆。你小丫头还挺有眼光的。” “嗳,谢谢夸奖!谢谢小哥啊!” 赵兰眉开眼笑地捧着花盆跟小哥道谢。 赵兰捧着盆把它放在赵春房门口。想着等一会赵沈氏走时,再把花捧回家。 没一会,赵沈氏他们就拎着篮子就出来了。赵沈氏拉着赵春说个不停,赵兰捧着花盆跟在他们后面。 落在后面的赵菊看到赵兰把花盆捧起来跟着往外走,便问:“姐,你哪来的花?” 听到菊儿的问话,赵沈氏和赵春同时转过头往赵兰瞧过来。 “兰儿,这哪来的?不能随便乱拿别人东西。”赵沈氏忙问。 “隔壁的公子不要的花让小厮扔掉,我觉得怪可惜的就要了来,”看着赵沈氏皱着眉头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赵兰赶紧说,“真的,娘。不信,你去问,是大哥西边第二间屋子的那位公子不要的花。” “这花是柳公子的娘送来的,公子一直嚷嚷着不肯要,她娘非要放他屋里,没想到,才这几天花就都枯了,想来是不要了。娘不放心的话,要不,我去问问。”赵春看了看花,又看看怀疑的赵沈氏以及紧张的赵兰说道。 “你去问问,问仔细点,咋回事。别弄错了。” “好。”赵春答应了就往柳公子屋子走去。 进去没一会,赵春就一脸轻松的出来了,对赵沈氏说:“确实是柳公子不要的,说是妹妹喜欢就让拿回去。” “那就好,我们回去了,你快进屋吧!” “送你们到门口,我就回去。还没到上课的时辰。” 赵兰一路捧着花盆回去了。好在花不大,盆也不大。就这样,这盆花赵兰跟沈氏交换着捧回去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吃过了午饭,赵沈氏去交了绣活,又买了要需用的东西就乘牛车早早回村了。 赵兰绣的那幅帕子,因为绣样好看不但收了,还多给了一文钱。掌柜看这帕子花样瞧着挺新鲜的,看着又挺好看的,心下怕是觉得这帕子应该会受欢迎。最后,跟赵沈氏讲这帕子多给一文,要是有新鲜的再送来,还说要是有人喜欢,到时候让多绣几个,价钱也好商量。 赵兰听了挺高兴的,自己绣的帕子在这也能赚钱。赵沈氏也很高兴,觉得赵兰长大了可以帮家里忙了。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赵兰看着那盆海棠花,盆里的土潮湿湿的,赶紧给花松松土,先放在阴凉通风处缓缓。要是不行就得扒开土,看看是不是根不好了。最后实在不行就只能剪枝扦插了。 这是一株西府海棠,花蕾红艳,开后呈淡淡的粉色,像婴儿的脸粉嫩粉嫩的,又如晓天红霞,鲜花怒放,蔚为壮观。可惜种在盆里,要是种在地里,不用两年时间,就会满树繁花,美得令人陶醉。 不知道能不能活,赵兰就先挑了两个健壮的枝条,剪下来,准备扦插,那有一片从山上弄来的土上次扦插了几颗棵茉莉,估计都生根了,这海棠枝条也插那,应该也能活。要是不行就用2.0扦插法,那可是百分之百的插活率。 弄完海棠,又赶紧地把买回来的桃树和柿子树种下,不知道后山有没有野桃树和野柿子树,有的话挖回来嫁接。过个两年就有吃不完的水果了。 从集市回来后,雨便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下雨,田里去不了,赵沈氏吃过饭没事了就在家做绣活,赵兰便也跟着赵沈氏绣起来。 因为上次绣的花样得到了认可,赵兰打算这次绣个粉色和紫色的两朵菊花,一上一下,略微错开,错落有致,看起来更有意境。 打算好了,赵兰就着手开始绣手帕,先是配线,再描个样,这样绣起来简便多了。 绣了两帕子,绣活便被赵兰搁置了。实在是因为赵兰不适应长时间坐在那儿一直地绣花,重复做一件事真的很无聊。三分钟热度过了,赵兰就偶尔才拿出来绣绣。 没事赵兰便摆弄花草,拿回来的海棠已经精神了,虽然花都掉没了,但是叶子却越发浓绿。 播种的小苗也越长越大。一片绿油油的很养眼。下雨天,路上的小石子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赵沈氏连夸奖赵兰好几次说,小石子路真好,走出去鞋子都不脏,赵菊则淋着雨欢快地在小石子上跑来跑去。五月的天已经不冷了,赵沈氏看着跑得欢的赵菊也露出了开心笑容。雨其实是很有情调的。 这天,一反阴雨天的沉闷,阳光洒在地上,暖阳阳的,心情十分舒畅。 赵沈氏带着赵秋去奶奶家,赵菊又出去疯了,赵兰乘着阳光好便把绣花篮子拿出来,准备绣上一会。 帕子拿出来刚绣了两针,就听见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门没关。”赵兰头也不抬地说。 “我,元雨,”穿着件打了补丁衣服的小姑凉怯生生走进来,站在门前小心翼翼地说,“我一直没来看你,你没怪我吧!” “没有,上次病了,有些事不记得了。你是?” “这样啊!怪不得你好些天都没去我家了,我哥哥叫我来问呢?”小姑凉抬起头瞅一眼笑眯眯的赵兰才敢略大声地说。 “你哥哥是?” “我哥哥元河啊!” 赵兰很疑惑,没听赵菊谈起元河啊!也没说起什么男的! “你真不记得了吗?” 小姑凉有点不相信地问赵兰。 “嗯,我经常去你家?” “没有,也很少去,你不怎么出门,不过,你出门了总是爱到我家去的。” “你说你哥哥问我,你哥找我有事吗?” “我哥没说。” “你到我家去玩吗?” “好吧,只能玩一会,我要回来煮饭的。” “那现在去吗?我哥正在家呢!” “我收拾一下就去,你等等我一起走。” 原来,赵兰也是有朋友的。赵兰挺好奇的。 可怎么是个男的。 第八章 美少年元河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把绣篮送回屋,就跟着元雨往外走。走到门口顺手带上门,赵沈氏带赵秋下了田,赵菊出去玩了。 往西经过两家,再向南经过四户人家,来到破旧的三间屋前,门也旧了,靠边上的一块因腐烂了一节,缺了一道口子。门前的路平平整整,路上也没什么杂草,挺干净的。正打量间,元雨推开紧闭的大门,发出“吱咯,吱咯”的门转动的声音,声音还没停,猛然从门后窜出来一只花猫。吓得赵兰“啊!”的叫了一声,身子直直地朝后退了两步,差点儿摔倒。 “怎么了?” 院子里传来紧张的男子询问的声音,随后是匆忙的脚步声。片刻,院子里走出一身穿白色粗布衫,神色关切的男孩子。男孩子站在离赵兰一步远的地方,阳光透过门缝照在身上,仿佛王俊凯穿越过来了一般。光洁白皙的脸庞,黑亮垂直的长发,稍稍浓一点的眉毛,乌黑深邃的眼眸,双眼皮,桃花眼,高鼻梁,纤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微微泛红的苹果脸,嫩嫩的嘴唇,泛着迷人的色泽。正是生的一副细腻漂亮的面孔。 这样一副柔美的面孔正紧张不安地望着赵兰。 赵兰不油得想咽一咽口水,真是英俊小生一枚。难怪赵兰常常来,我也愿意经常看到这样的美男子啊! “没事,一只猫突然窜出来,吓了一跳。”赵兰解释说。 “哦,那可能是小花出去了。” “你最近好吗?” “挺好的,”赵兰说,“听你妹妹说,你找我?” “没。” 元河低下头,修长的脖子,在阳光照耀下泛着一层鹅黄色的绒毛,羞涩得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 哦!我的天啦!看得我的心砰砰直跳。 “啊!没有,那我就回去了。”赵兰试探着说。 “别,”元河急忙抬头冲着赵兰喊,看到赵兰并未转身往回走才小心翼翼地说,“别,进来玩一会吧,我,我写了两首诗。” “我不太懂耶!” “你以前都说我写得好呢。” “哦,是吗?” “是的,你经常说我的诗写得好,比你哥都写得好呢!”元河急切地解释。 赵兰想了想,看一下似乎也无妨,难道他还能写出个情诗来。赵兰在元河急切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答应了。 “我这就拿给你看,你进来等一下。” 元河转身,急步走进屋子。赵兰跟着走了进去。 三间正房,并没有厢房,只在西边搭了个矮矮的屋子,刚才元雨就走了进去,那大概是元雨的屋子。院子和赵兰家几乎差不多大,里面也种着各种菜,三五只鸡用篱笆拦在东院墙,旁边堆着柴火。另外就是些木桶,木盆,缸,罐子别的也就没什么物件了。 赵兰慢走在后面,走到院中间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元河,快步走到屋里,不到片刻,手里拿着两张纸走出来。 一张上写着:“日觉春已暖,树动风微拂,墙头花露颜,篱下笑语声。” 诗句这东西,虽学过,并且曾经背诵过不少诗句。但那只是为了考试,具体怎么写法,怎么个好法,赵兰是说不上来的。 赵兰从元河手里接过两张纸,认真地看了一遍,斟酌着语气说:“好像挺好的吧!” 元河似乎找到了知音激动地说:“你也觉得不错,下面还有一首,那是前些日子写的。” 赵兰把下面一张纸拿上来,也仔细地看了看。 ,说:“都挺好的。你娘呢?” 实在除了说句挺好的,也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诗句。不懂不能装懂啊!只能转移话题。 “我娘和爹下田了。哦!”元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对赵兰说:“昨天,我去山上摘了些你喜欢吃的野果子,我拿来给你吃。” “我……” 没等赵兰讲话,元河就匆匆回屋拿果子。赵兰只好站在那收回要说的话,等元河。片刻,元河便从屋里捧出篓子,篓子里装着通红的泛着诱人色泽晶莹剔透的小果子。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果子,酸酸甜甜。我摘了半篓子,你吃,吃不完,你带回家。” 元河从屋里搬出篓子,放在赵兰跟前。篓子那中半黄半红,浅红的,鲜红的小果子,嫩嫩的,非常诱人,使人忍不住流口水。 樱桃啊!樱桃!真真的是我最喜欢的水果了,酸酸甜甜的味道爱死它了。 赵兰迫不及待的从篓子中捧了一把 洗了洗,丢进嘴里。有甜中带有点酸,有的完全甜滋滋,真美味。 很快一把就被赵兰吃完了。 “我吃点,留些给元雨吃。”赵兰不好意思的摔摔潮湿的手说。 “兰儿姐,我都吃了好多了,这些是留给你的。” 元雨在一边连忙说。 “你吃吧,元雨这两天吃了不少呢!”元河接着元雨的话说。 “你也吃!元雨也过来吃。”赵兰朝他俩朝朝手说。 “好。”元雨走过来,也洗了一把樱桃笑着说,“我也喜欢吃这小红果子。” “我不爱吃,好小的果子还要吐种子。”元河摆摆手说。 “那我不客气啦!元雨我们来吃。” 这么好吃的水果实在是客气不起来。 哈哈哈! 吃了不少的赵兰终于停住了嘴。 “樱桃在山上哪儿摘的?我去山上怎么没见到。”赵兰问。 “你不喜欢上山,没去过,从村西头有条小路上去,走不了多远有处向阳的地方,那里有几棵。”元河比划着说,“树才刚刚结果,好多还没熟透。” “有小树苗吗?我想移一棵栽在院子里。” “有的。我帮你挖回来?”元河试探着问。 “好,哪天我们一起去,你也挖棵种家里。” “这小果子鸟爱吃,怕是护不住果子,以前有人挖过不过好像种不活。”元河解释。 樱桃好吃树难栽啊!古人诚然不欺我。 不过这可难不倒赵兰,栽培技术赵兰可是懂得不少,当时为了种花,可是在网上查了不少资料,还做了总结归类,并通过实践略做了修改,毕竟每个地区气候、环境、土壤都不相同。 “试试,说不定我们就种活了呢!”赵兰为了以后有樱桃吃,高兴自己给自己打气说。 “好。”看着神采奕奕的赵兰,元河高兴地笑着答应了。 元河那露出两颗小虎牙的明媚笑容,差点闪瞎了赵兰的眼。一笑误终身啊! 隔天,赵兰便忍耐不住与元河约好了去山里挖樱桃树。 赵兰家在西边,穿过村子才能到村东头。两人沿着村里的最后一排屋往东走,赵兰不知道讲些什么,元河有点羞涩也不曾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穿过村子,一路上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大人大概都下田了,巷子里只有几个四五岁的小孩跑来跑去的玩耍。 过了村子,往北走了几百米,来到山脚下,路很窄,也不清晰。元河在前面开路,赵兰跟着往上爬,很快就来到了一块略微平坦向阳的地方,几棵樱桃树就在不远处。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走了几步,“哗啦啦!”几声响,樱桃树上正吃着樱桃的小鸟被惊飞走了,只停留了几个大胆的在一旁的树上唧唧咋咋的叫。 四、五棵樱桃树结满了樱桃,黄的,半黄半红的,红的,深红的,看着特别诱人。 “没人来摘吗?”赵兰问。 “从这边上山的人很少。大都数人从惯走的那条路上山,那边路好走,又有溪水。所以,没什么人往这边走。”元河解释道。 “树这么大不怎么好挖。”元河拿着锹在一棵大樱桃树下有些犹豫的说。 大树确实不好挖,最主要的是没有称手的工具,古代的这个锹与现代的还不太像。这个是平直的差不多形式像正方形一块铁,现代的有小锹,有长锹,有扁点的产锹。记得种小点的菜苗就用小锹,一尺长半腰略弯的木头柄或铁柄,下面嵌着巴掌大的铁锹。长锹的柄要有一米多长下面的铁锹有尖头上面平滑,脚踩在上面,不费力气地就能戳进土里,挖起一捧土。要是有这样一把长锹挖起来就省事多了。 让赵兰的父亲改造一下用具还是有必要的。赵兰种花就更需要有一把称手的小锹。 看着元河站在最大的一棵大樱桃树旁,赵兰乐得哈哈大笑。 “不挖那棵大的,大的难挖也难活。”赵兰另指着一棵半大的未结果的樱桃树止不住笑地说,“挖这棵,这棵好挖,也好活。” 元河被笑得脸都红了,吱吱哎哎地说:“这棵树小又没有果子,挖回去吃什么?” “明年也许就结果子了,今年我们可以到这来摘,也不影响我们吃果子。” “竟然有果子吃,何必挖回去重栽。” 元河有些不解地问。 “方便啊!这边摘的人多了,不就轮不到我们摘,也就吃不到了。” “没什么人知道这儿有果子,不愁别人来摘。” “不管了,先挖棵回去再说。” 树还是种在自己地盘才保险。赵兰心下想。 两人一起动手,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棵樱桃树就连土一起挖上来了。树苗不大元河一个人就能拿。 元河拿着树苗在前面走,赵兰拿着工具随后跟着往回走。 “哟,这谁啊!虎子不要你,你又找上元河啦!”柳儿尖声喊道,“春桃,你快来啊!” “元河哥,你怎么和赵兰在一起?” 第九章 小姑凉春桃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一小姑凉从不远处的门口快步跑来,圆圆脸蛋,头上绾着髻,上面带着红色绢花。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的穿着鹅黄色绸布衣裙,腰上挂着宝蓝色的荷包,脚上穿着绣着兰花纹的绣花鞋。这是个有钱的,能穿得起绸布衣裳。旁的小孩子可都是旧的粗布衣服。小姑凉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元河喘着气问:“元河哥,你做什么呢?” “我帮赵兰挖了棵树。”元河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你帮她挖树,怎么不帮我挖。”小姑凉眼巴巴地看着元河,嘟着嘴问。 “你没有让我给你挖树。”元河低着头小声回。 “那赵兰让你挖树了。”小姑凉说完,瞪着眼睛看着赵兰,要是眼光似箭,恐怕早就把赵兰射成刺猬了。 元河低声嗯了一下。 “那你明天帮我也挖棵树。”小姑凉撒娇地要求道。 “你要挖什么树?” “和赵兰一模一样的树。”小姑凉春桃微抬下巴,鼻孔朝天,骄傲地瞧着赵兰。 “那好吧!” 元河想了一会,勉强答应。 看着元河点头,春桃才露出笑容。谁曾想小姑凉一转头,就厉声质问起赵兰来。 “赵兰,虎子不喜欢你,你缠着元河干什么?” 赵兰正坐壁上观,哪想这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还没等赵兰开口,那边元河就抢先开口了。 “不是这样的,是我要……” 元河刚开口,小姑凉,哦!叫春桃的小姑凉就连忙打断元河的话柔声细语地说,“元河哥,我知道你心最好了,肯定是赵兰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你才帮她的。” “不是这样的……” 元河放下樱桃树,手搓着衣服急着辩解,脸都急红了。 “元河哥,你不要帮她讲话,虎子都不喜欢赵兰,你肯定也不会喜欢她的。谁都不喜欢赵兰。柳儿你说,是吧?”春桃加重语气生气一副本是如此的语气对元河说。 “是的,元河哥,虎子说赵兰长得不好看又不说话,她寻死想赖虎子,都没赖成,哪还会有人喜欢赵兰。”柳儿顺着春桃的话,柔声地对元河说着,并高高抬起来头挑衅地看着站在一旁的赵兰。 “我喜欢赵兰。” 元河脱口而出后楞住了。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路边的柳树吓得连叶子都不敢摆动。柳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元河,春桃泫然欲泣望着元河,赵兰不可思议地瞪着元河。元河红着脸低着头,谁也不敢看,只是,两手不时地互相掐着,显示着极度的不安。 “你说什么?”春桃呆呆地看着元河,不敢相信地问。 “元河哥,你一定骗我的,哪有人喜欢又丑又哑的赵兰。连虎子都不喜欢她。你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待元河回答,春桃就自顾自地往下说。 “赵兰不丑。”元河低声强辩道。 “她怎么不丑了,你看,你看她都胖成什么样了?”春桃一步上前就揪着元河胳膊,指着微胖的赵兰说。哪有胖,我这是丰满。赵兰心里说,姐不跟你这小丫头计较。 “元河哥,你上次还说我长得好呢?是不是前些日子,在村口我没理你,你就误会我了,我不是不理你,是……” “你放开手。” “我不放,我知道……” 两人拉扯着不清,柳儿一边看看拉扯的春桃与元河,一边鄙视着赵兰,一副瞧好戏的模样。一场美好的表白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春桃和柳儿破坏了。赵兰懒得看柳儿,抬起脚,捡起地上的樱桃树就往家走。 “你上哪去?” 柳儿快步拦住赵兰。 “回家。” “你不感到羞愧吗?” “我又没做坏事,羞愧个啥!”赵兰翻了个白眼,绕过拦在前面的柳儿讲。 “你怎么没做坏事,你抢了春桃喜欢的元河。”柳儿又跑到赵兰前面,振振有词地说。 “哪有,应该是春桃在抢我的元河吧!元河刚才可是说喜欢我的。你看元河那么好看,可惜他喜欢我。虎子算什么。”赵兰站住,似笑非笑地看着拦住她的柳儿嘲讽道。 “元河,元河才不会喜欢你呢。”小姑凉就是不认输。 “喜不喜欢又不是你说了算,你操哪门子心。” 赵兰没好气的说。 “你,你,你别得意,元河肯定是说错了,虎子都不喜欢你,元河长这么好看更不可能喜欢你。虎子娘是看上你好生养,才想着让你嫁给虎子的。你以为你长得好看。你……”原来还有这么一说。不过,这事已经过去,没什么好纠缠的。现在,自己跟个恋爱中的小姑凉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赵兰心里想着,面上却摇摇头,不理恼羞成怒的柳儿,绕过她,什么也没说,走了。 “你站住,以后你不许缠着虎子……” 赵兰没回头,只听到柳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脑后响起。真没想到挖棵樱桃树,竟惹来两小姑凉的争吵。赵兰不由得摇了摇头。我也真是的,竟然还跟柳儿争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这么英俊的男孩子口里说喜欢自己,赵兰脸还是不知不觉的红了。有人喜欢的感觉是非常美妙的。就像春天的风,暖暖的拂过心间,痒痒的不能抑制;就像吃了糖,整个心里都是甜滋滋的,似乎一直冒着甜泡泡;就像感冒了,头晕乎乎的,却不想清醒。赵兰喜不自禁地回到家。 “姐,你又挖树回来啦!”难得赵菊这家伙在家没出去。 “嗯!” 赵兰随口答应了一声,往里走。 “姐,你脸怎么那么红,太阳晒的吗?” “大概走得有点急。” 赵兰未理睬赵菊打量的眼神,寻了后院向阳的地方把樱桃树种下。浇上水,就等缓苗了。樱桃树种好了,顺便给旁边的豆角,茄子,黄瓜等一起浇了水,豆角已经开花结豆角了,再有一两个星期大概就有豆角吃了。豆角好吃啊,尤其是酸豇豆。酸酸的,好想吃啊!如果再放点辣椒,那真是人见人爱的下饭菜啊! 对哦! 辣椒! 怎么没见有辣椒!赵兰不相信地围着院子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连边边角落一丝地方都没放过。可,确实没有一株辣椒苗。 难道没有辣椒吗? 赵兰懊恼啊!我的水煮鱼,我的辣子鸡,我的剁椒鱼头,我的麻辣小龙虾,我的……啊!这一切美食都吃不到了。赵兰仰天长叹半宿。 来到前院,赵兰照例巡视自己种的花。盆里的海棠已经活了,满树绿叶。扦插的海棠和茉莉花枝条似乎也活了,有小绿芽往上冒。要是在原来,用矿泉水瓶戳了孔扦插,就可以看到许多大白腿了。可这是扦插在土里看不到啊!总不能为了看大白腿把它拔出来吧! 满天星,和矮牵牛都已经打过一次顶,美女樱,百日草有一手指来高,朱顶红也冒出小芽,羽叶茑萝也开始挨着墙往上爬了。仙人球先是温度不够高,后又是下雨天,一直都没法种它,这些天温度高了,气温也稳定了,是时候播种了。 赵兰从屋里的柜子里拿出那一袋种子,还剩下仙人球,酢浆草,碗莲…… “哦!我的天啦!”赵兰激动得抓紧了袋子,又小心翼翼地摊开。一棵通红的干辣椒被赵兰颤颤抖抖的手举到眼前。 “哦!真是太激动了,想曹操,曹操就到了。我的辣椒啊!我的辣椒酱啊!我的辣椒油啊!真是太兴奋了!”赵兰不由得自言自语,“得赶紧种上。两个月后就有得吃了。”温度已经高了,可以直接播种到地里,保湿就可以了。赵兰来到后院,起掉一些小青菜,把土翻翻均匀,种下辣椒种子。浇透水,在上面覆盖薄膜。以防夜间温度低。赵兰高兴得边干活边哼着歌。 “姐,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进门你就咧着嘴,现在更是合不上嘴了,你嘴里哼的什么呀?好好听。”像小尾巴跟着赵兰的赵菊,小嘴不停的问东问西。 “随便哼哼的。” “姐,你教我呗!我也想哼着玩。” “下次啊!下次。” 赵兰现在心情好得都要上天了,哪有顾得了教她唱歌。种完辣椒,巡视完花草,煮好饭,又看了一遍辣椒种子种的地,想象着辣椒成熟了的样子。笑容抑制不住地一直挂在脸上。 午时,赵沈氏回来了。 赵兰急不可待地对赵沈氏讲:“娘,我在后院起了些青菜,那片地我种了东西,你不要动它。” “种啥了,别浪费了地。” “没多大块地。”赵兰说。 我倒是想多种些,可就一棵辣椒,总共才十来多个种子。不过就这些也够吃了。赵兰心想。 “下午,你带秋儿,我到田里去。”吃完饭,赵沈氏对赵兰说。 “到田里做什么,我也去。” “拔草,带着赵秋也干不了活,你就带着他在家吧!这两天你爸会早点回来帮着下田。不用你去。” “那好吧!” 赵沈氏拿了农具就出去了。赵兰领着赵秋在院子里玩,赵菊不愿跟小不点玩,一早就溜出去了。赵秋这小孩挺乖,在家玩玩泥巴,不吵也不闹,还不黏人。 赵菊出去了一会儿就耷拉着脸回来了。看着脸色不对劲的赵菊,赵兰关切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第十章 好看的花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没什么。”赵菊说完依旧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蹲在赵秋边上,小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 赵兰试探一下问:“是不是有人说你坏话了。” “才不是说我坏话呢。”赵菊听了赵兰的话立马抬起头,大声讲,“是春桃和柳儿说姐坏话,我和他们吵了一架,就,就回来了。” 说完赵菊又垂下头,用小树枝继续戳地。 边上的赵秋也学着赵菊用树枝戳地,嘴里直嘟囔着:“好玩,好玩。” “姐,他们说你不喜欢虎子,喜欢元河了,说元河不可能喜欢你,你巴着元河不放。” 赵菊停顿了一会,看赵兰没说话,又接着说,“姐,你真喜欢元河吗?元河可真好看,春桃,三丫还有……反正好些人都喜欢元河呢。” “我觉得姐你喜欢元河也没有用,他太好看了,而且那么多人喜欢他,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赵兰很无奈地反问赵菊,“怎么元河就不会喜欢我呢?” “你看元河长得比你好看,还认字,会写诗,要考秀才的。再说了,你话都讲得不如我好。他哪会喜欢你。” 这死丫头,真想揍她一顿,有你这么说你姐的吗? 赵兰好气又好笑地瞪着赵菊半天,赵菊这丫头却困惑地一眼不眨地望着赵兰。 简直没法沟通。 “元河好看,姐姐也好看。”赵秋讲着那语音不清的话。 “噗呲!” 赵兰笑了,赵菊也转过头,抱住走到她跟前赵秋。 “赵秋也知道啊!我们赵秋真聪明!” 这一打岔,这话题就结束了。 赵菊看着赵兰拨弄花草,这小丫头又开口了。 “姐,你种的什么花?这小苗子都没见过。” “开了就知道了,很漂亮的。”赵兰很是自信的说。 “可以插头上吗?”赵菊问。 “当然可以,”赵兰边比划边说,“到时,你绾两个小揪揪,一边插一个。天天不一样。就成小仙女喽!” “真的吗?”赵菊不确信地问,“像柳儿那样。柳儿戴的花有好多种。听说是虎子他们到山上采的,不过有些好看有些不好看。” “我们只戴好看的。”赵兰摸摸赵菊的头说。 “真的能开好看的花?像柳儿那样的。” “嗯,咱比她的还好看。” “耶!我也有比柳儿好看的花了。” 赵菊高兴地跳起来。 “你慢点,看着点,别把赵秋碰倒了。”赵兰连忙拉住跳起来的赵菊。 “姐姐跳得好,跳得好高啊!” 赵秋仰着头,满脸崇拜地望着赵菊。 赵菊哈哈大笑起来。 “姐,还能比这跳得高呢!”赵菊得意地讲,“姐给你跳一个。” “跳一个,跳一个最高的。”赵秋拍着小手说。 “嗨!看好了!” 赵菊弯起腿,脚猛的一蹬,身子往上跳。这次可比刚才跳得高多了。 “你菊儿姐姐跳得高不高啊?”赵兰抱着赵秋问。 “高。” “姐姐跳得好高啊!” “你姐我跳得最高了,她们都比不过我的。”赵菊跳得满头大汗,自豪地对赵秋说。 “有人吗?赵兰!赵兰!” 第二天早上,正在给花浇水的赵兰,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和门外人的喊声。急急忙忙丢下水舀子,边往门口赶边作应答:“来了,来了。” “谁啊?这么急。”赵兰拿掉门插问。 门一打开,春桃举着棵樱桃树得意洋洋地讲:“你看,元河给我挖的,比你那棵大。” 小姑凉是来炫耀的。 “是不小,快回家种上吧!”赵兰可做不来争风吃醋的事,于是就劝说道,“种向阳的地方,浇透水。” “这是元河给我挖的。”春桃把树举到赵兰跟前强调地说。 “我听到了,也看见了,快回去种上吧!要不然树死了,不是对不起元河的一片心意。”赵兰不打算跟春桃扯,“我水还没浇完,要去浇水了,你快回家吧!” “哎,你不能走,”春桃拿着樱桃树跟着转身就走的赵兰,进了院子,继续说,“我才不会对不起元河,我……” “咦!”走进门的春桃发出一声惊讶声。 春桃看着脚下的小石子路,扫过围墙上的金银花,盯着石榴树下的石凳石桌子,后面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竹筒里,竹筒里种着绿油油的小苗。这是赵兰家?春桃歪着头似乎在思考。 “又怎么了,不是让你回家的吗?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要去浇水没空陪你。”赵兰看了一眼呆在那里的春桃,转过头,边说边弯着腰给竹筒里的小花苗挨个的浇水。天气渐暖,浇水也是个辛苦活。 “不是,”春桃懵懵糟糟地不知道怎么表达,“我,不是,赵兰,你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啦,我怎么不知道。” “我家就这样啊!你又没来过。”赵兰说。 “前些时候我还来玩的呢!你病了,我娘不让我来。可,这是你弄的吗?好漂亮啊!又黄又白的是什么花,爬满了墙那多漂亮啊!这石榴花也好看,坐在这树下,太阳晒不到,又能闻着花香,多舒服啊!这小石子路也好看呢就是有点硌脚!我回家也要这样弄。” 春桃醒过神来,快步跟着赵兰来到石桌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手摸着石凳子夸道,“这石凳坐着还真舒服,真是好漂亮啊!” “你给什么浇水?菜吗?干嘛种竹筒里。虽然好看,浇水多费劲啊!而且种竹筒里也长不好吧!”春桃趴在桌子看着浇水的赵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 “竹筒里种的是花,不是菜。” “花,你种那么多花干什么?种地上就行了嘛,干嘛非要种竹筒里。” 赵兰懒得理她,自顾自的浇水。 “你家真漂亮,我要是天天在你家就好了。” “对哦!下午我还到你家玩啊!你别出去。” 春桃一个人自来熟地说个不停。 “下午,我要绣花了,玩不了。” “绣花?”春桃撇撇嘴,耸耸肩唉声叹气地 说,“我娘也叫我绣花呢,我就是不想绣。好难绣的。要不,下午我就到你家来绣花吧!啊!好美啊!又干净!绣的花肯定也很好看。” 这跟花绣得好看有什么关系。 “咦!你这碗里怎么有两朵花?……” 春桃终于注意到桌子上的碗。那是赵兰准备浇完水喝的花茶。 还没等赵兰开口,就听到门口赵菊的大喇叭声。 “春桃,”赵菊看到春桃在自己家,惊得大叫一声,“你到我家干嘛?你是不是找我姐麻烦的。” 被赵菊的叫声吓了一跳的春桃,直拍拍胸口。 “菊儿,你回来啦!你家这么漂亮,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也不请我来玩。” 春桃边噜噜嘴说着,边朝赵菊招手。 “你快过来,快点。” “干嘛?” 赵菊搞不清楚状况,走过来莫名其妙地问。 春桃用手指着桌子上的碗问:“你家这碗里放两朵花干嘛的?” “这都不知道,”赵菊一脸鄙视地说,“这是花茶,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可好喝了。” “这,这,这是花茶?”春桃结结巴巴地跟着问,“花茶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这都不懂,放了花的茶就叫花茶。” “啊!这样啊!”春桃似懂非懂地说,“那好喝吗?能给我喝一口吗?” “喝呗,我家院墙那还开着呢。我姐说了,山上还有许多这样的花,够喝的呢。瞧你多稀奇似的。” 春桃端起碗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 “真有股清香味。可比水好喝多了,比我爷爷的茶还好喝。我爷爷的茶是苦的。” “那是。” 赵菊骄傲得像只小孔雀。 “你姐种的都是什么花呀!那些花都能喝吗?” “我姐说有些花能喝,有些则不能喝。我姐说,这株,你看就是这株,是茉莉花,开白色的小花,这花能喝叫茉莉花茶。其他的,我姐也没跟我讲太多。” “真的吗?那等它开花了,你让我尝尝呗。” “没问题,”赵菊打包票地说,“嗯,大概还有半个多月就开花了。我姐说的。” 正在浇水的赵兰心里想,我这主人还没喝了,你倒是都给我分出去了。 “你最近怎么不跟我玩了?” “你总是跟柳儿在一起,我不喜欢柳儿。她总是说别人坏话,还欺负人。” “我没喊她玩,她总是去我家跟我们一起玩,不过,她从来没说过我坏话。” “你爹是里长,她哪会说你坏话。” 赵菊翻了个白眼说。 “才不是。” “怎么不是了,反正你来不能把柳儿带来,我的花茶才不给她喝呢。” “那行,我来不喊她。你可得给我泡花茶,怪好喝的呢,又香。” “嗯,我也觉得好喝,还好看。你说是不是?” “对,对,很好看。” 春桃小鸡吃米似的直点头。 “下午,我还到你家来啊!你可别出去。我怕你姐不跟我讲话。” “我姐现在会讲话了。不过话还是讲不多!” “对。你姐讲话就是少,不过也不是不理人。下午不要出去啊!我带着冬梅过来。” “行,我在家不出去。” “你知道吗,三丫……” 两小姑凉,昨天还大吵了一架,现在,头都凑到一起了。不知道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樱桃树丢门口,也没人理睬了。 第十一章 捡来的花是要还的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浇完水,就看到坐在石凳子上,正聊的起劲的两人。赵兰重新放了金银花泡了一碗茶,大口大口的喝着。浇水其实也是挺累人的。要是有水龙头、水管,无论远近,拖着长长的水管拧开水龙头四处喷洒就行了,那浇水可比现在一桶一桶的拎水方便多了。不要拎水,也不要弯腰浇水了,多省体力。我这是又犯傻了,这儿哪有呢。古代干农活就是锻炼身体的。 春桃眼看着到了要吃饭的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赵兰家。 午时刚过,洗好碗筷的赵沈氏,一抬头就看到刚走到门口的春桃。 “哎!赵婶子好,我找菊儿玩。”春桃乖巧地喊赵沈氏。 “菊儿,春桃来了。” 听到声音的赵菊飞奔出来。 “春桃,这么早就来了。”赵菊高兴地拉着春桃的胳膊,瞟见春桃另一只胳膊里挎着的绣篮说,“真带绣篮啦,你不会真的来我家绣花吧。” “恩,我说到你家绣花,我妈就催我来了。”春桃得意地说。 “你真来绣花啊!”赵菊还是不相信地春桃的话,接着说,“我可不会绣!不过我姐会,她绣得可好看了,你跟我姐学吧。” “真的吗?” 春桃也不相信赵菊的话,从没听过赵兰绣花绣得好,柳儿、三丫、麦子是村里公认的绣花绣得好的。每次春桃的娘叫春桃绣花就会说,谁谁谁绣花绣得可好了,你看看你绣的都不能见人。所以,春桃对村里谁绣得好记得最清楚。 “上次我跟我娘去镇上王员外家,员外家小姐那手帕可真漂亮,绿色的丝绸上绣了朵粉色的不知道什么名字花,花瓣层层叠叠。真美!”春桃边说边比划着花的式样。 “真的吗?那我姐可能绣不了。不过我姐绣的也好看。” “当然是真的,可漂亮了。”春桃重重的点点头生怕赵菊不相信她说的话。 “哦!可惜我看不到。” “为什么要学绣花了,好难的。”春桃皱着眉头看着手上放绣具的蓝子痛苦地说。 “就是。要不我们先玩会,等我姐绣花时,你再绣。” “嗯!这样好!” 春桃转眼间就丢开拿来的绣篮,跟赵菊在院子里玩开了。 吃过饭,赵兰本想美美的睡一觉,谁知赵兰那几个小孩在院子里吵闹个不停。实在是睡不着,只好起床。下午基本上都没什么事,就绣绣花,带带赵秋,或上山看看。最多的就是照看扦插的枝条。买来的桃树已经活了,赵兰也剪了些枝条扦插起来。扦插的桃花枝条,能很快开花结果,比嫁接的时间都要短。如果枝条能活,大概明年就能开花了,结果快有可能明年就能结,最迟到后年肯定有果了。 今天赵沈氏也没出去。赵兰从床上起来时,赵沈氏正在院子里绣枕巾。这次的绣活基本上快做完了,就剩赵兰手上一幅没绣完的帕子,和赵沈氏手上快完成的枕巾。 赵兰见状也拿出绣活,开始绣花,这次赵兰绣了五个帕子,上次式样绣了两个,又绣了两个有两种不同颜色的菊花帕子,这手上绣的是蓝色的花韭。蓝色的花韭,兰花般细长的叶子,圆柱状长长的花葶,蓝色花瓣,花片卵状矩圆,星状花型,花朵精致,开的花一朵挨着一朵,很漂亮!赵兰很喜欢蓝色的花,可惜蓝色花的品种很少。花韭和蓝海豚就是赵兰曾经种过的蓝色的花。一片蓝色看着总给人一种安静而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帕子赵兰打算绣三朵蓝色花韭花,花才绣了一朵,叶子倒是绣得差不多了,今天不出意外应该能完工。赵兰拿出绣棚,挑了一根蓝色丝线,穿好针,准备绣第二朵花。 绣花挺费时间,上上下下不停穿梭,也很费眼劲。 赵兰绣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觉得有点累了,就丢下绣活,喝点茶,到后院看看栽下的树,扦插的苗,以及已经发芽的辣椒。辣椒已经成为赵兰重点保护的植物,一天总要看上两次。 在一边玩着的两丫头突然跑了过来。 “哇!” 春桃发出一声惊叹! “这花好漂亮的啊!”春桃看着那朵蓝色的花说,“蓝色的耶!” “赵菊你快来看,你姐绣的花真好看。” 落后几步的赵菊说,“我早跟你说过我姐绣的花好看了,你还不信。” “信,信了,你快过来呀!”春桃不耐烦地催道。 “我在你后面呢!” “我姐什么时候绣了个蓝色的花,这是什么花呀?好好看!” 从春桃后面伸出头来看的赵菊也惊讶的合不上嘴。 “赵菊,连你也不知道吗?”春桃转过头问赵菊。 “这个蓝色的我没看过,我看过绣的红色的菊花,还有前几天绣的粉色的和紫色的菊花。” “还有别的?”春桃更惊讶地说,“你快拿给我看看。” “这,就这些。”赵菊从赵沈氏房里拿出两幅帕子。 “这个好看,这个更好看。” 春桃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转不看眼。 “赵菊,能给我一个吗?”春桃眼巴巴地看着赵菊问。 “不行,这是要交的绣活,从镇上绣铺拿的。”赵菊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 “啊!那怎么办啊!”春桃张大嘴巴问,“要不请你姐帮我绣一个?” 赵菊回:“这,我不知道我姐会不会答应。” “我们去问问看。”春桃拉着赵菊的手就往后院去。 “姐,春桃想要一个你绣的帕子。”赵菊开口道。 “没有。”赵兰回。 “赵兰姐,你就帮我绣一个吧!求求你了!”春桃可伶巴巴地看着赵兰求。 这小孩倒挺来事的,放得下架子。赵兰心里想。 “绣帕哪能乱送人,要不你跟我学吧!挺简单的,一教就会。”赵兰看着春桃祈求的眼神实在不好拒绝,婉转地出了个法子。 “啊!” 春桃呆在那儿。 “我,那好吧!要是学不会你再帮我绣一个。”春桃妥协地说。 “肯定能学会,你这么聪明的姑凉。”赵兰鼓励地说。 “真的吗?”春桃听见赵兰的夸奖高兴地问,“那我,我明天准备好帕子和绣线,我要学绣蓝花那个。” “好。” 两小姑凉见赵兰答应了,又高高兴兴地跑走了。小孩性子,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傍晚,赵春竟然回来了。 “哥,你怎么回来了?”正在门口玩的赵菊问。 “你姐呢?”赵春眼睛扫了扫院子四处。 “在后院呢,”赵菊连忙喊,“姐,姐,哥找你。” 听到赵菊的喊声赵兰慌忙往前院跑。赵春很少回来,一个月才回来两三趟。今天,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是学假就回来了。还是来赵自己的,肯定和自己有关,有什么事呢,这些天并没有出去。赵兰想着这些,脚步就跑得更快。 “哥?”赵兰喘着气跑到赵春面前,疑惑地问,“哥,有什么急事,怎么今天回来了?” “是这样的,那个,你上次从柳公子那拿回来的那盆花还在吗?没死吧?”赵秋紧张地问。 “没有啊!”赵兰不解地问,“怎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春松了口气,不由自主地连说两次那就好。 “怎么了?那公子反悔了?要要回去。”赵兰问。 “是也不是,”赵春说,“事情挺复杂的。” 原来,那盆垂丝海棠是柳老爷的下级不知道从哪大费周折弄来送给柳老爷的,柳老爷不爱好这个转身给放到了花圃里,柳公子的娘觉得自己儿子在书院读书配这树正合适,便命人取了送给柳公子送去。柳公子并不爱养花,所以养得半死不活地才给了赵兰。这本没什么,偏偏柳老爷同窗现任知府爱好这个,却逢听说柳老爷有这盆景,便要欣赏。这不就找到赵春了。 听说了缘由的赵兰,指了指靠南墙放着的垂丝海棠。 “这?”赵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问,“这就是从柳公子那拿回来的?” “嗯!就是这个。” “这上面布条是怎么回事?”赵春指了指海棠树上缠得满满的布条问。 “哦!布条啊!”赵兰愣了一愣才回,“造型,造型。我这就给拆了,不影响的。” 赵兰快步来到盆景边,拿起绣篮里的剪子就把布条剪开,并一根根地从中抽掉。 赵兰觉得这垂丝海棠造型不太好看,树形不够饱满。赵兰特别喜欢扬州的盆景“一寸三弯”,枝无寸直。海棠虽然不能像松树、黄杨树那样一寸三弯,但还是有必要对枝条进行蟠扎,拉伸,以便对枝条的方向进行调整,控制,使其造型更美观,更饱满或使其更有诗意、更好看。 这棵盆景,赵兰对其枝叶进行蟠扎、拉伸调整,并修剪了一些多余重复的枝条,现在这盆海棠与来时已略有不同。蟠扎也略微见效。可惜蟠扎去掉了,并未完全成型。 拆开布条的海棠,枝叶错落有致,叶子绿油油的,一盆精精神神的海棠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那棵。柳公子的?”赵春看着拆了布条的海棠还是很迷惑。 第一十二 绣样赚钱喽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这棵实在与记忆中的海棠不太像。 “嗯。这棵就是柳公子的。”赵兰点点头无比肯定的说。 “好像不太像。” 赵春犹豫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地讲出来。 “当然不像,海棠拿回来时都快死了,现在叶子绿油油的。你瞧,多精神,多好看!这能一样嘛!你看这盆,这么好看的盆,我们家可没有这样的。” 赵兰心里暗暗地想,我都对它修整过了,哪还能跟原先一模一样。要是你明年来要,保准你认都不敢认。 “那倒是。” 赵春看了看盆,又看看浓绿茂密的枝枝叶叶,不得不认同赵兰所说的话。 “那我明天带给柳公子?” “好!这盆花本来就是他的,再说,我剪的枝条已经扦插活了。过两年也可以观一观的。” “扦插?”赵春带着怀疑眼神看着赵兰,不理解的问。 “就是选好的、健壮的枝条插在土里,过段时间它就自动生根了。长大些就可以移栽到别的地方。就又有一棵海棠树了。” “哦!这样的啊!” 赵春听赵兰的话,似懂非懂,却也没再往下问。 “是的,很简单的。明年,家里扦插的海棠大概也能开花的。”赵兰说。 过了一夜,赵春就早早起床,吃完早饭就带着那盆垂丝海棠回去了。 等拿来的绣活都做完,赵沈氏带着绣品去镇上。这次赵沈氏一个人去的,临走时,让赵兰在家带赵秋。赵兰本也想去,看看自己绣的帕子有没有人买。可是,赵秋实在没人带,爷爷、大伯一家都下田除草了。 那天,天刚刚露白,赵沈氏就起来吃完早饭,坐着牛车往镇上赶,中午则早早回来了。 赵沈氏很开心。因为她一进门喊了赵兰,就一直咧着嘴,笑出了满脸皱纹来了。 赵沈氏急切地把屋里的赵兰叫了出来,然后,讲话像冲锋枪似的快速地讲着她到绣铺的经过。 “我一到绣铺张掌柜就笑脸迎了出来,问我上次拿的绣件是不是绣好,有没有像上次那样绣些新的花样,他那么急切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我,弄得我整个人都蒙了,不知道如何答他,”赵沈氏喝了口水,继续说,“原来,上次你绣的那帕子被镇东头的张家小姐买走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在小姐们间传开了,紧接着的几天,来了好几个富人家小姐的丫鬟要来买同样的帕子。因联系不上我们,掌柜就自作主张请人照印象中的绣样,绣些相似的帕子,就这些相似的帕子也都卖了出去,生意挺不错的。知县的女儿只会过掌柜的,要是有新花样给她留着。这次我们拿过去的三个新花样,掌柜的做主,连同上次的一共四个花样,每个花样给一百个铜钱,一共给四百个铜钱,其它的另外算工钱。总共给了五百文。你看,这就是掌柜给的五百文。” 赵沈氏笑眯眯地从衣服里掏出五百文,给赵兰。接着又喝了两大口水,接着兴奋地跟赵兰讲:“兰儿,张掌柜还说了,以后有新的花样还送给他,他还照这个价钱给咱。你说,要是这个月我们再交过去一批,那一个月不是能有一两银子的进账。这可真是不少钱啊!” 赵沈氏正低头琢磨着怎么赚钱,耳边却听到赵兰泼冷水的话。 “娘,一个花样才一百文,这个价钱可不算高。张掌柜请人绣上百上千幅帕子,那他赚的可不是小数目,况且还能带动绣铺别的绣件。你说是不是?” “咦!好像是这样的,我看绣铺货架上可摆了不少你那花样的绣帕,”赵沈氏回忆着,货架上是放有不少与赵兰绣的一样的帕子,说话的短短一会时间内,就前后有两个丫鬟到铺子上买那帕子。 “你看我说得对吧!这次就算了,下次去,你跟张掌柜的说,一个花样五百个铜钱,要是给不了这么多,就说咱这新花样的帕子,想来喜庆绣铺也是愿意收的。那天我瞧了,张掌柜的斜对门也是家绣铺,好像是叫喜庆绣铺。他们两家肯定竞争着呢,张掌柜肯定不会让这赚钱的买卖拱手让给了别人。况且,五百文一样花样真不算高。” 赵沈氏不太置信地看着赵兰问:“这真能卖五百个铜板一个,那一个月做十个不是就有五两银子。” 赵兰想了想说:“这应该已经卖便宜了,只要有人买我们绣的花样,掌柜的赚得到钱,自然乐意给我们这个价钱的。” “要是不愿意给呢?” 赵沈氏虽然看着赵兰说得头头是道,心里却还是不怎么相信,这小小的绣帕能卖上五百文。 “娘,你下次去,要是掌柜的笑脸相迎,迫不及待,这个价钱他一准答应。要是不答应,你到对面那家,肯定不会少于一百文的。你放心,张掌柜是个明白人,又吃过甜头了,一准会答应的。” 赵兰看着赵沈氏不信任的眼神继续劝说道。 “这样真能行。” “嗯!能行。只要买的人多,掌柜的赚得多。赚得多了,他当然也就愿意多给些。要是没有我的新花样,那他不是少赚了一笔钱。” “你说的好像是有些道理。”赵沈氏思考了一会说。 “准没错。”赵兰信心十足地说。 虽然赵兰讲得头头是道,赵沈氏却一直皱着眉头,赵兰又劝说了好一会,赵沈氏终于点头同意下次去试试看。 这天,赵沈氏正打算把家门口的青菜拔了,准备再种些晚豆角。拔完青菜刚站起来想伸伸蹲麻了的腿,远远地就看见里长夫人李刘氏满面笑容地朝这边走过来。 “你这是去哪呀?”赵沈氏这几天心情都很好,笑容成天挂在脸上,看见了李刘氏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去你家呀!我菇凉春桃这几天,天天在我跟前说你家院子这好看,那好看,叫我弄个跟你家一样的。这不,我也好奇,你家什么时候修院子了,也没见赵大兄弟回来过,也没见你请人干活。怎么弄的?我来瞧瞧弄成了什么样子,回去我照着也给她弄个。不是我说,我家院子砖铺得又好又平,院子里也干干净净,还要怎么个弄法。” 李刘氏讲话语速快,声音亮,有话说话,是个十分爽快的人。 “你那院子砖铺得平平整整的多好啊,哪还要再弄什么。我家院子是我那大菇凉,在家闲着没事瞎闹着玩的。前些时日,赵兰从山上捡了些石头回来在院子里弄了条石头路,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下雨天干净些,好走路。瞧这些小孩大惊小怪的。” “石头路?什么石头路啊,我还真没听说过。走,带我进去瞧瞧。让我也见识见识。” “哪谈得上让你见识,里长夫人来看,不怕院子里不整洁就行了。看我一直站在门口说话,都不知道叫你进来,来,快进来,没什么好看的,”赵沈氏边让着李刘氏往院子里走,边大声朝里喊,“赵兰,里长夫人来了,快倒碗你那花茶给夫人喝。” 李刘氏一脚跨进了院子,就看到一条石头小路从门口笔直通向堂屋,并分出枝杈通向个处。如厢房,厨房,鸡窝等等。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棵石榴树,赵兰上身穿着米黄色的襦下面蓝色的襦裙正站在石榴树下,树不大,零散地开着几朵花,上面好像还结了几个小小的石榴。石榴树下放着两个石凳子,中间还支起一个似乎是石头桌子,只是桌子边角并不那么圆滑、有型。桌子上放着一竹筒,竹筒里种着绿油油的植物,植物好像已经打了小花朵儿。想来不用多长时间就能盛开。赵兰似乎刚才就坐在树下的,正准备起身去倒茶。这一静一动真是美得无法言语。 难怪春桃回家说弄个赵菊家的院子。这样有花有草,干净又舒适的院子确实比自己家那几乎都铺满青砖无花无草,尽堆了些杂物的院子美丽得多。 “夫人,喝杯茶。”赵兰端着泡了两朵金银花的茶碗递到李刘氏跟前。 李刘氏接过花茶,诧异地看了一眼,又神情深奥地瞧了赵兰一眼,才开口说道:“你这院子真美,都跟秦府那小角落的后院差不多了,难怪我家春桃天天回家跟我唠叨。怎么就想起来弄成这样的?照着秦府后院弄的。” “秦府后院咱哪进得去,也只有你里长夫人才进去过。这都是兰儿瞎捣乱的。哪有想不想的,照不照的,刚弄小石头时,我还嫌硌脚呢,现在走习惯,也没感觉了。” “倒是有些硌脚。” 不说还没觉得,一说立马感到脚底不舒服。李刘氏经赵沈氏这么一说,这会也觉察到石头路硌脚了,顿时好感去了不少。 “再这样站下去,我的脚快要不行了,快让我坐下来。” 说着,李刘氏就快步走到石凳子前,放下茶碗,坐了下来,并略微抬了抬脚。阳光透过石榴树梢照射下来,温暖而不炎热,微微的风吹来,带着些青草味和花香味,再看看这碗里飘着的金银花,又觉得这环境如此怡人。 第一十三 做客柳府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李刘氏在赵家逗留了好一会才回了家,临走时喝了一口金银花茶。一路上走回去,嘴里还留有清香。 赵兰这次打算再绣三个花样,多了不好,没有新奇感,没有稀少珍贵感;少了也不好,不能满足需求,无可挑选。三个正正好。花样这东西赵兰脑袋里面多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因为图片看得多啊!网上图片一搜一大堆,还有人专门拍图片传到网上赚流量,赚分数,赚钱。只要打开手机天天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美景。不但美景,还有国画,油画,漫画,卡通画……应有尽有。虽然没学过美术,但看多了也就无师自通,审美观还是拿得出手的。 赵兰最熟悉的还是花,这是以前的老本行嘛!每朵花从新枝吐蕾,含苞欲放,花瓣微展,蓓蕾初开,花朵盛开,到残花落红,所以的细节都一一在眼前闪过。绣起花来真可谓得心应手。 春桃这丫头几乎每天都来玩,偶尔也会带着麦子来,来了便跟着赵兰学学绣花,赵兰每次绣的花都不一样,花色花样又很好看,小菇凉们都很新奇,好奇了自然就有兴趣学绣花,几个人也绣得像模像样,回去后还得到家里人夸奖,这几个小孩就来得更勤,人也是今天你来,明天他来,院子里总缺不了几个小孩子,家里最高兴的大概就是赵秋了,天天有人逗着他玩。 赵兰在家绣花,养花。 赵春这边则带着海棠返回学院,直接送到柳公子宿舍里。 “柳公子,海棠树还好好的,我给带过来了。” “真的吗?没死,还活着?怎么救的啊!”柳公子很是吃惊,照以往家里那些花叶子发黄掉落,枝丫干枯,过不了几天肯定枯死了。柳公子看了看放在地上枝叶浓密的树,又瞧了瞧赵春,猜疑地问:“这棵?没弄错了?” 赵春摇摇头。 看着头直摇的赵春,柳公子接着猜:“你是不是新买了一棵给我的?这可不便宜啊!” 赵春一口否定:“我哪有这么多银钱买这个?再说到哪里买我也不知道?有钱也找不到地方?这棵树确实是我妹妹照顾得好。” 柳公子手指敲敲额头说:“也对,这竹柳镇虽大,可确实没有卖这个的,这棵听说还是从河间府花大价钱买来的。”柳公子围着树转了圈,神色不解:“你没有买,可这棵我看着并不像我原先那棵。对了!秋平,你来看看。你照顾时日最多。” 柳公子拉过站在一旁的秋平指着树。秋平弯下腰仔细瞧了瞧才回道:“少爷,我看这棵样子是不太像,不过这盆倒是公子你的。” “还是你仔细,这盆好像是我原来那个。”柳公子拍拍秋平说。 “确实是柳公子的,不过,这树被我妹妹稍微修剪了一下,希望公子你不要介意。”赵春不好意思的饶饶头说。 “看赵兄你说的,它没有死我已经是无以回报了。再说,我看着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比原先更好看了。秋平,你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确实好看多了。” “既然柳公子不嫌弃,那我算完璧归赵了。” “真是多谢赵兄,还要感谢赵兄的妹妹能够把它照顾得这么好,下次赵兄带妹妹到我家做客,我家花多,赵兄看上哪盆花,赵兄只管说。”柳公子拍着赵春的胳膊慷慨地说。 “柳公子真是客气了,我妹妹能照顾好柳公子的这棵树,也是她的尽心尽力的本分,不值得如此夸奖。” “我看下次旬休,赵兄带你妹妹们到我家做客,好让我聊表谢意!” “柳公子太客气,这本是小事,无须如此。” “要的,要的。就这样说定了,赵兄不要失约。” “柳公子……” “赵兄到时候一定要来啊!秋平,你回去跟我娘说回禀一声,好作准备。” 拜别了热情的柳公子,赵春便着人代信给赵沈氏。 到了赵春旬休日,赵沈氏早早地便带着赵兰、赵菊去了竹柳镇。赵兰穿了件淡蓝色衣裙,前些时候自己在袖口处绣了两朵茉莉花,绿叶衬着洁白的茉莉花,透着一股清新雅致。赵菊穿着粉色衣裳,裙子从半中间一条条蓝线条中间错落有致地穿插着蓝色花韭。袖口还各有一朵蓝色花韭,这是赵菊最喜欢的衣服。平时不怎么舍得穿。赵沈氏中规中矩地穿着深蓝色衣裳,并没有绣花。 赵沈氏一路上拉拉衣角不下十来次,见到赵春连忙紧张地皱着眉问:“春儿,这柳公子怎么会请我们?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大呀!我们可别闹什么笑话。” 还没等赵春讲话,赵兰先开口了,实在是赵沈氏太紧张了,手一路上拽着衣服都没放下来过。“娘,你就当穿门,我们又不是他家亲戚,也不求着他们,喝口茶讲两个日常小趣事就可以了。能逗个乐就行。” “知道了,娘,你都讲了几百遍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赵菊不耐烦地回。 “就上次,赵兰带回家的那树又还给了柳公子,柳公子特地要感谢一下我们,柳公子有可能要送我们一盆花。到时候,赵兰你就随便选盆便宜的。” “那哪能知道哪个便宜。”赵兰说。 赵春想了想说:“那就随你选吧。选个小的。” “嗯,知道了。”赵兰不在意地回赵春。心里却想:“小的不一定就便宜,有时候小的或许更贵啊!” 进了柳府,赵兰打量了两眼也就没再四处张望。差不多就像江南的什么园之类的。也就曲径通幽,还没达到十步一景的地步。赵沈氏一行人跟着一个穿着绿色袄裙的小丫鬟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院子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绕过前厅,路过正房大院,顺着小路往后走穿过垂花门,垂花门内佳木茏葱,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绿叶丛中,又穿过一道圆门,来到了向南的大厅。房内陈设简单却很古朴,两根立柱,北面红色长案几,左右个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月季花。前面两张太师椅,左右个有一张茶几并两张靠背椅子。 穿绿色袄裙的小丫鬟领到门口便退了下去,换了一个穿粉色袄裙的小丫鬟,红衣丫鬟叫绿萝,绿萝抢先一步,打开门帘子,请赵柳氏三人进屋稍等片刻,赵沈氏坐定之后,便有两个粉衣小丫鬟倒茶,上点心。 赵沈氏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睛盯着坐在对面的赵兰,似乎都不敢眨一眨。 赵菊则完全没压力,茶到上了,顺手端起就喝了一口茶。赵菊确实口渴了,从村里坐车过来讲了一路的话,没去赵大壮铺子,直接跟赵春在书院门口碰的面,讲了两句就来了柳府,一刻都没有歇。喝完茶,大概也饿了,挑了块大点的点心放在嘴里就吃。心想着,吃块大的垫垫肚子,小的太小怕一块不抵饿,吃多了又怕赵沈氏讲,所以赵菊就挑了块大的。 赵沈氏似乎太紧张了都没觉察到赵菊吃东西。赵兰也渴了,虽然一路上赵兰没讲太多话,可天气热啊!这么热谁还不想喝点茶。赵兰也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不能喝多,喝多了要上厕所多麻烦。 赵沈氏终于看到赵兰喝茶了,手脚依旧不敢动,只眼睛睁大了不停地瞪着赵兰。旁边的两小丫鬟一个沉得住气,站在那面带微笑;一个性子却有点浮躁,看到赵菊喝茶吃点心,那个脸可就不好看了,一副鄙视乡下人进城的眼神。赵兰也懒得生气,毕竟我们确实是乡下人进城啊!赵兰看着手脚不协调的赵沈氏,开口说:“今天太阳好,天气真热,娘你也喝点茶润润嗓子。” “你,你喝吧!娘不渴。”赵沈氏舔舔发干的嘴唇勉强说道。 “怎么不渴,天这么热我们又走了一路子,早就口渴了,赵菊是吧!” 赵菊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又喝了一口茶,才回道:“这么热的天,谁不渴啊!娘你喝嘛,不过,这茶不好喝苦的,味道还很浓,没姐泡的花茶好喝,太渴了随便喝喝就行。” 赵菊的话说完,那个性子浮躁的小丫鬟立马就翻了个白眼。赵兰见了抿嘴直笑。多单纯的赵菊啊! 没等两人再讲话,就听门口小丫鬟恭谨的说话声。门帘打开,柳金氏带着三小姐四小姐,六小姐依次进屋坐下。 柳金氏身材高挑,百夫白腻,头发高高地绾着,发间斜插着雀形金簪子,耳带明月耳珰,身穿紫色上襦,翠绿色绣着大牡丹的下裙,白皙的胳膊戴着碧绿的玉镯子,长脸蛋,柳眉月牙眼,看上却很喜庆。几位菇凉各自穿着色彩亮丽的衣裙,也是穿金带银,华美端庄。 金柳氏坐了一会略说几句感谢的场面话,道是精神不济,吩咐三小姐好好招待就回内屋了。 金柳氏一走,六小姐便直言快语地说:“菊儿姑凉是吧!你穿的裙子可真漂亮!” “我也觉得很漂亮,是我姐给我绣的,就这一条。”赵菊说。 “我能照着你这个花样做一条吗?”六小姐天真无邪的问。 “当然可以,不过得你自己做,我姐没空。”赵菊为难地回。 “呵呵,怎么能让你姐姐做,我家有绣娘。红玉,你仔细看了,回头讲给绣娘听,做一件一模一样的。”六小姐说完。旁边站着的圆脸小丫鬟连忙称是。六小姐又转过头对她姐姐说:“三姐,我们去花园玩会吧!坐屋里好没意思,正好让她们选选花。一举两得。” 三菇凉听了只得接着六菇凉的话对赵沈氏讲:“六妹妹就爱到花园玩,摘摘花,扑扑蝴蝶的。这时候正是花开得正艳,大娘也随我们去瞧上一瞧,看看有没有顺眼的,有的话挑两盆回去,放在屋里香得很。听说兰姑凉是喜欢花的。” 赵沈氏无有不从。一行人便来到了后花园。 第一十四 柳老太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后花园开的花并算多,穿过曲廊,廊边种有迎春花,花已谢,唯有向各处伸展的弯曲遒劲的细枝绿叶以其细致温和衬托着廊的粗犷使其别有韵味。廊的尽头是一个宽阔的厅,厅后种着芭蕉,竹子,想来雨中芭蕉的情景,使人心仪向往。厅两旁各种着两棵紫薇树,厅前两边各有一大花盆,盆中种着两颗半人高的铁树,厅前有泛着碧清色水池,水池一角种着睡莲,幽静而清雅。水池西面有水榭,南面有轩,轩中有座有椅,轩旁有棵石榴树,石榴花开得正艳。轩的路东奇形怪状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假山,假山旁有棵与屋齐肩的广玉兰,叶大而茂密。后面竹子成群,假山上面一亭。 六小姐和菊儿在前,来到了水榭,水榭一头有桌椅,丫鬟们快速的布置好并上了茶与糕点。 “不知道兰姑凉竟然精通养花,不知姑凉怎么能把枯萎的树救活的?哥哥回来讲得好神奇的。”三姑凉问。 “误传,”赵兰不好意思的说,“那棵海棠原本就没死,谈不上救活了。” “听说树叶都快掉光了,原本是要被长兄扔掉的。” “虽然树叶掉光了,但也不是树就要不行了,我当时看盆土湿的很,估计是水浇多了。这水浇多了,树叶就会发黄掉叶子。如果及时采取些措施,再好好养护并不碍事。” “水浇多了?”三姑凉不解地问。 “嗯。”赵兰继续解释,“花不能浇太多水,水多了,跟吸收不了,叶子也蒸腾不了过多的水气,土中没有足够的氧气,跟就会闷死。如果不严重的话,可以先暂停浇水,然后可以把盆土松一松,把花盆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让水分更快的蒸发,等土中的水份晾干,再正常养护。” “要是严重的话呢?”从水榭一边传来一老者的声音。 “爷爷,你不是陪蒋爷爷出门了吗?”三姑凉连忙站起来,恭谨地问。赵兰也跟着三小姐恭谨低头地站着,三姑凉等人和赵沈氏菊儿也先后在那站着。六姑凉虽然爱讲话,但并未往前凑。 “嗯!半道又回来了。”老者说,“刚才是这位姑凉讲话的,这是?” “这是赵姑凉,上次海棠就是她还回来的。” “赵姑凉,请移步屋外,老朽有些问题想请教姑凉。你们玩你们的。”柳老太爷讲完话朝后一挥手,背着手就出了水榭。三姑凉朝赵兰点点头,眼睛看着赵兰微向外转脸,示意赵兰跟着出去。赵兰也不能装不懂,看着赵沈氏担心的面容,只能看看赵沈氏,点点头略微安抚一下,就跟着出去了。只听得三姑凉小声跟赵沈氏解释着。 柳老太爷身着深棕色长衫,与寻常人无异,只在腰间挂了一块玉。玉质地致密细润,如羊脂般白皙。玉上雕刻着纷繁复杂的精美纹饰。柳老太爷身形微胖,面容和蔼却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此刻他却带着好奇之色寻问赵兰。“姑凉刚才的话似乎还没说完,花水浇多了,情况严重了怎么办?” 赵兰站起来跟在柳老爷身后一步远的距离走出水榭,站在院中,恭谨地回:“这水浇多了,情况严重那就需要将植株从土中取出,剪掉烂根,进行消毒再重新栽种。” “取出来,剪掉根,这还能活?”柳老爷边重复着赵兰的话,边皱眉思考。 “是剪掉烂根,没全烂就不必全剪了,有些植物的根要是全烂了,也是可以把跟全剪掉,让它从新发根,不过全剪了发根要稍微难点。像海棠全烂了,就不行。” “全剪了还能发根?”柳老爷似乎有点不相信地问。 “嗯,有些植株是可以的。”赵兰说。 其实自从知道了有2.0撞墙扦插法,又有水插法,等等多种发根方法。发根已经不是难题。 “那棵海棠就是剪了重新发根的?”柳老爷继续问。 赵兰摇头笑着说:“那倒没有,那株海棠还不算严重。只是松了松土。放了两天情况并没有变得更差,所以,没有要取出剪根。” “是这样吗?我家有棵君子兰下面的叶子发黄发干,一直没舍得扔,老朽估计就是根出了问题,这样的情况还能救吗?” 赵兰有点为难地说:“这,这没看见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况。”赵兰话刚落,柳老爷就接上:“那就请姑凉随老夫去看看。” 赵兰点点头说:“我要跟我娘娘讲一声。” “这好说,福安,你去禀报一声说姑凉随我看花去了。不用着急。” “是,老爷。”一旁的中年男子半弯了腰答应了,转身去了水榭。 柳老爷依旧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边往前走边说:“我那君子兰,买回来才两个月,刚来叶子还长长了点,后来就不长了,再后来,那叶子就总干巴巴的,老夫想着是不是水浇少了,就浇了两三回水,浇了水它还是那样干巴巴的没变好,这两天下面的叶子都黄了。照姑凉的说法,想来是水浇多了。老朽也不敢动它!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动了怕它死得更快,可着急得我吃不下饭。”说到最后柳老太爷直抹胡子。 典型的管不住手的人。种花不能急躁,有人天天看,恨不得花一天一个样。哪能呢!比方月季花从看见花朵,到完全盛开,怎么也得有十天半个月才行。赵兰只能随着话头往下接:“是有这可能,虽说树挪死人挪活,不过,也要看情形,有时候还是要取出来看看,是真不行了,还是能再救救。大多数植物根全烂了,就没用了,只能剪枝扦插。或许能留下品种。” 柳老爷无奈地说:“姑凉说的挺有理的,老夫以前没听这样的做法,也不敢取出来瞧。还有这剪枝扦插又是什么?” 赵兰点头讲:“是有许多人不敢取出植株,怕第二次伤害。操作不好也确实会带来第二次伤害。这剪枝扦插,就是从植株上挑健壮的枝条剪下来,插在土里或者水里让其生根。” 确实好多人是不愿意取出植株的,不过也有好些人无所谓,就喜欢没事取出来看看根是不是好的,弄得本没事的植株都有事了。扦插也不是许多人会的,好多人就是随手扦插在土里,成活率很低。 “第二次伤害?这个说法不错。剪枝扦插老夫还第一次听说。能活?”柳老爷想了想说。 “方法正确,大多数都可活,这不失为保留品种的一个好方法。” 穿过假山,走过一狭长的通道,拐进一小园子,小园子也很雅致。园子里树木掩映下露出三间屋的屋檐,走进去,靠东墙两张太师椅中间一小方桌,太师椅旁是花架,花架上面正放着发黄的君子兰。 “就是这株,下面两片叶子都发黄了,整颗都无精打采。”柳老爷从花架上取下君子兰递给赵兰。 赵兰摸摸土,土不算湿,估计前期水多了烂根了。赵兰掂量着说:“这棵君子兰状态是不好,我也不能保证它能活,只能试试看。” 柳老爷很大度:“没事,老夫前些日子就打算扔的,只是一直不忍心而已。姑凉尽力就行,放心。” 赵兰小心翼翼地用手托着植株,慢慢的一点点用力往下倒。土用的比较松软,轻轻用力就脱离了花盆。散开土,三四个根已经烂了大半,还好没烂完。剪了烂根,从新发根还是可以的。 赵兰指着君子兰的根说:“柳爷爷,您看,这根都黑了,只剩这两个根上面有一点白根。确实是水浇多了,烂了根。” “根原来是白的啊!”柳老爷看了看叫得如此亲近的赵兰,又摸摸黑黑的根说,“黑色的确实烂了,软得像烂泥似的。白的倒是挺硬。” “对,黑的就烂了,要剪掉,白的是好的根,要剪掉吗?”赵兰低着头理着根问。 “既然坏了当然是要剪了的。”柳老爷吩咐到:“福强,去找把剪子来。” “是,老爷。” 柳老爷凑过去看着烂了一大半的根紧缩眉头问:“剪掉烂根就剩这么一点白根能活吗?” “能活,这不是还有点根吗?这白根会分叉长长,但是,这一个月左右叶子可能不会长。根长好了,叶子才会长。” “是这个理。”柳老爷抚着胡子说。 剪子来了,赵兰把烂根全部清理干净。放在那晾晾根。没有消毒液,其他的也不知道怎么消毒,只能晾晾根,好不好的只能看天了。 弄完这些,赵兰洗洗手说:“这两天就这样放着晾晾根,等过两天,重新换土原土与新土一比一混合,种上,过个三天再浇透水,以后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用浇。” “就这样放两天,不会干死?两天后再种?”柳老爷不放心地问。 “种花要有耐心。晾不干根,种下去会继续烂根。刚种下泥土对根可能有损伤,所以要过个两三天浇水。因为根少,所以十天半个月估计是不要浇水的。这要看情况。” “原来种君子兰是这样子啊!”柳老爷恍然大悟。 第一十五 柳老爷赠纸笔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建议:“您要是怕记不住,可以用笔记下来,这样忘了也不要紧,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以前,上学、工作习惯了做笔记,听没听懂没关系,重要的是要记下来。上过学的人谁还能没有笔记。学霸笔记最吃香了。咱虽然没能成为学霸,但咱会做笔记啊。 柳老太爷随后吩咐:“去,取纸笔来。”旁边站着的福安连忙躬身下去。“还麻烦姑凉给写下来。”柳老爷客气地对赵兰说。 赵兰正视着柳老爷,落落大方地讲:“我不会写字。”字是认识,写可能也会写。可是,毛笔字没脸见人。想来以赵家家境,赵兰应该也是不会写字的。故赵兰只能说不会写。 柳老爷看着穿着棉布衣裳的赵兰讲完话,脸上丝毫没有露出羞愧之色,心里对赵兰便有些好感,不由得有点佩服赵兰的坦诚爽朗。柳老太爷下意识里便放下架子开口道:“哦!看老夫说的,没考虑周道。姑凉讲慢些,老夫自己来记下就是。” 赵兰嘴甜地回:“谢谢柳爷爷体谅!” “好口才、好坦诚。”柳老爷笑眯眯地夸赞赵兰。 “不敢当柳爷爷夸奖。”赵兰也甜滋滋地笑着说。 看着桌上准备铺好的纸笔,似想起什么的柳老太爷,对福安说:“福安,去取笔墨和一些纸送给姑凉。”“令兄有学问,做妹妹可不能一字不识啊!”说完,柳老爷从笔架上拿出小号毛笔,赵兰看着未磨的墨,立马左手拿起旁边的墨条,右手挽着左手的袖口,不紧不慢地一圈一圈地磨墨。没吃过猪肉,谁还没看过猪跑。墨当然是会磨的,这完全难不倒我。赵兰自得其乐地想。看着墨磨得有模有样的,又不动声色的赵兰,柳老爷心里不由得点了点头。柳老爷润了润笔,低声吩咐道:“福强,你去书房,找本《三字经》来。” “怎敢获如此馈赠。”赵兰连忙抬起头来羞涩地说。 “我说送给你了吗?” 赵兰一下涨红了脸,呆萌呆萌地说:“啊!不是送给我的啊!”看到终于变了脸的赵兰,才觉得这样的赵兰才跟自己的孙女差不多大。柳老爷露出满意的笑容。“既然你说送给你的,那就送你吧!” “啊!怎么又送我了。”看着露出顽皮笑容的柳老爷,赵兰才意识到上了柳老爷的当,“柳老爷怎么能作弄我小姑凉。” “嗯哼!”柳老爷假装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才说道:“书本就是送给你的。《三字经》这本书是启蒙书,其文字简单易于学习,内容通俗易懂,书中有不少做人的道理,学学不无坏处。记得时时请教令兄,识字方可明理。”柳老爷正了正脸色,神情很是严肃。 “可是,我无功不受禄!”赵兰推辞道。 “小姑凉虽然不识字,道理倒是懂得不少。老夫给了,你自便拿着,我说你受得了就受得了。” “是,恭敬不如从命!”赵兰不再推辞,欣然接受。作为现代人哪有那么多穷酸劲,那么小家子气,给了就要,方显磊落。 “小丫头不错。坦诚不做作。” “嘿嘿!”赵兰对着如此赞赏她的老者只能傻笑。哪有你讲的这么好!赵兰心里乐滋滋的想。“要是花有什么疑问,您托人告诉我哥,我哥自会找人带话给我。”赵兰想了想说。 “正是老夫想说的话,都被你小丫头说没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真是个没架子的老爷爷。 赵兰笑完,又开口叮嘱道:“君子兰虽喜半阴而湿润的环境,但也不能一直放在屋里没阳光的地方,早晚可以放到树荫下见见太阳,这样会长得更好。浇水要适当,浇多了烂根,浇少了会空根……”不是赵兰啰嗦,实在是职业病导致的。原先,赵兰种花卖花,就经常有人说买回去没两天花就死了。不少人跑来问花怎么怎么就死了。其实,许多买花的人光顾着花是不是好看,但花怎么养却不知道。他们养花不是水浇多了,就是忘记浇水,要不就是喜阳的花,他放在屋内为了更方便赏花赏叶;要不就是喜阴的花,他又要放太阳底下晒,害怕没阳光会长不好。中午的大太阳一晒基本就不行了。所以,赵兰养成习惯,不管买花的人懂不懂要买的花的特性,赵兰都要仔细地讲上一遍。顾客临走前还要再叮嘱一遍。时间长了,赵兰的客户就多起来。 穿越过来的赵兰依然改不了这个习惯。话出口,才想到对面的是位古人,还是一个有地位的古人,不知道会不会嫌自己多事而不快。赵兰偷偷瞄了一眼柳老爷,只见柳老爷惊奇的眼神一闪而过。赵兰心里直骂自己:看你多嘴的,真是一开口就有破绽。可也不能不开口吧!虽然,赵兰知道自己讲话露了破绽,中间顿了一秒,但是,她还是把后面的话讲完整了。 真是职业病得看! 果不其然,赵兰话音刚落,就听柳老爷说:“姑凉懂得挺多的,君子兰可是很少见的。” “听了一耳,听的。”赵兰说得结结巴巴,“我家养了些草花,大概再有半个月左右就会开花,不知道柳爷爷喜不喜欢,要是喜欢给你捎盆来。”赵兰只好立马转移柳老爷的视线。 “草花?要是不麻烦,姑凉你半个月再过来一次,看看这君子兰活了没有。不麻烦的话就请菇凉带一盆来看看。老夫闲着也是闲着!有花看总是好的。”柳老爷调侃自个儿。 “哎!那我半个月再来。”赵兰再不敢多讲。连忙回了柳老爷的话,就告辞回去了。 出了柳府,赵春直接回了书院,赵兰和赵菊则跟着赵沈氏来到铁匠铺。这是赵兰第二次来镇上以及来铁匠铺。赵兰的爹爹赵大壮看见他们娘三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从炉子旁的凳子上站起来,拿了一旁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檫了把汗。看着赵沈氏和赵兰、赵菊三人脸上依然带着腼腆的笑容,瞄到赵兰正往桌子上放手中的纸和笔,转过脸对赵沈氏讲:“这是给春哥儿买的?你不必给他买,他身上有钱,自己会买。” “不是,这纸和笔是柳老爷给的赵兰的。” “柳老爷?哪个柳老爷?怎么回事?”赵大壮听到老爷二字,立即紧张起来。一把就抓住赵沈氏的一只胳膊问。 “松开,松开!是春儿的同窗,柳公子的爷爷,家在盐柳巷。上次赵兰捧回去的那盆快要死的花,被赵兰救活了,前些时候不知为什么,那花又被柳公子要了回去。柳公子为表示感谢,请我们今天到他家坐了坐。”赵沈氏推开赵大壮的手,揉揉被抓疼的胳膊,解释说:“我们在花园休息时,恰巧碰到柳公子的爷爷。因为赵兰当时正在讲怎么养花,被路过的柳公子爷爷听到了,他种了一株花,那花叫什么来着的?”赵沈氏讲到这,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花的名字来。连忙叫正在一旁看铁毡上半成品的铁器的赵兰。 “对,赵兰,叫什么来着,那花,柳老爷的那个花?” “君子兰。” “对,君子兰。挺好听的一个名字。听柳儿讲,那花根都烂了,但还没死,赵兰帮着想了法子,又种起来了。然后柳公子的爷爷就送了这些纸和笔给大丫头。” 听赵沈氏讲完了纸笔的来历,赵大壮依旧皱着眉头,心里有疑问,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先放到脑后。 “下次不要再捡花了,这些富贵人家得罪不起。”赵大壮说,“上次,刘大娘买门插时讲,青石村的石二牛家的二儿子石强在三桂巷,不小心撞了镇东的花老爷,被花老爷的家仆打得半死不活。药钱花了不少,却还听说有条腿看不好了。以后,来了镇上你们要小心些,别惹那些富人。” “哎!知道。”赵兰,赵菊异口同声地回答。 一旁收拾床铺,整理乱七八糟打铁材料的赵柳氏,却好奇地问:“真有这事啊?” 赵大壮点点头说:“有呢,这几天大家都在谈论此事。都说镇上平安药房的人出的诊,回来说石强的一条腿不能走路了。” 隔壁卖草帽编的篮子的张大婶也接话道:“昨天,还去的,只配了点喝的药,也没钱再看腿,估计一条腿不行咯。本来下个月要结婚的。这下子,估计婚事要黄了。” “张婶子,你也听说了?花老爷陪钱了吗?”赵沈氏站在门口问。张大婶手拿着一个未编玩的菜篮子走到两家相挨着的门边,半个身子倚着墙,探出半个身子,神秘地说:“陪什么钱,我闺女就嫁在那个村,家里好不容易凑足了十两钱用来定亲,想着娶了媳妇家里能好过点,弟弟妹妹的也有人照应。谁想就成这样。”张大婶说到这顿住了音,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走动,才凑过头低声在赵沈氏耳边说:“昨天,听说定亲的那家来退婚了,强子的娘没答应。那户人家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张大婶说完直起身来继续说:“要我说啊!今天人家肯定还要去的退婚的,谁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腿的,不能种田,吃什么呀!” 第一十六 做不了小铁锹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附和着:“是的,疼闺女的人家哪舍得嫁过去。” 张大娘激动得用手直拍腿说:“对,就是这个理。可这婚也不好退。这婚退了,他家石强到哪在找媳妇。” “不退怕是要被别人家骂。” “要是骂两声能娶个媳妇,倒是宁愿被骂,我看呀!那家是个疼女儿的,这婚是退定了。” 赵沈氏也拧紧眉毛分析道:“这婚不退对石家好,对那女孩子来说就不是好事,退了对女孩子是好,对石家来说又不好。真真没有两全其美之法。” “这事能善了就不错了,还两全齐美。”张大婶提高声音不赞同赵沈氏的话,“其实,我觉得啊!这亲还是退了的好,没得去拖累人家闺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张大婶一脸无可奈何地站在那,转而又露出可恨的表情,“这花老爷……” 话没往下讲就顿住了,张大婶瞄了一下四周,看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又凑过头来神神秘秘地讲:“这花老爷,听说性子暴躁娶了八个妾,一个竟然是到农户家抢来的,那女子贞洁,抵死不从,进门没多久就死了,她也不是第一个,这前前后后,陆陆续续都死了三个。”张大婶伸出三个手指,在赵沈氏面前晃了晃,嘴里发出“渍渍”声。 赵沈氏听得目瞪口呆,傻乎乎地问:“也没人报官。” “看你说的,自己的妾死了,官府哪管得着,再说,这花老爷的小舅子在邻县做县丞,得县令赏识。只要花老爷不明目张胆的杀人,官府哪会管。”张大婶不在意地讲,“花老爷开的如意酒楼,你知道的吧,就是柳槐巷的那家大酒楼。去年对门开了家小吃食店,他眼红那家生意好,人来人往的,想买下来,那家不卖,他就找人把那店给砸了。那一家也不知道搬哪里去了。” “去年没听过嘛!”赵沈氏捡菜的手停了下来疑惑地说。 “你来得少,再说也没人敢说,当时倒是有人议论的,被花老爷家家丁逮着一男的,拳打脚踢的一顿好打,那人躺在床上几天都下不来。”张大婶声音越说越低,再次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巷子尾走来两个穿粗布衣裳的种田人,中间一户人家的两个小孩在外面追跑着玩,到也没什么闲人路过,不过张大婶还是赶紧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微微甩了甩头说:“还是不要谈论花老爷,不要惹了事情。穷人的命贱啊!这两天各家都把孩子看得紧紧的。你也注意着点,穷人就是这个命。” 赵沈氏点头称是,转过头来赶紧关照赵兰和赵菊:“兰儿,特别是菊儿以后来镇上不要乱窜。” 赵菊嘟着嘴反驳:“我没有乱窜。” 赵沈氏停下手里的活,转身瞪着赵菊说:“我让你记住,没说你乱窜了,记住了吗?要是碰了贵人,你小心你的腿不保。” “记住了,记住了。”赵菊听了很是不耐烦地对着赵沈氏大声嚷嚷。赵沈氏拉下脸来瞪着她。赵菊才嘟嘟嚷嚷地坐到桌子边,盘着手上的细绳。 赵沈氏转过脸看见赵兰正弯着腰,瞧着外面架子上放着的铁器,思考了良久才开口商量着赵兰:“兰儿啊!我看下次送花的事就算了吧!要是柳老爷说什么不好,那咱可吃罪不起。” “娘,柳老爷看着人还不错,又好说话,不像你们谈论的花老爷那样,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我们挑一盆好看又喜庆花送给他,不会有问题。”赵兰眼睛从手中的镰刀上移开,宽慰赵沈氏。 “要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了?” “哪会有什么问题?我送的是花又不是吃食,花放在那看的,不好看或者枯了、死了给扔了就是,怎么会有问题。再说,柳公子是哥哥的同窗,关系亲近点也好。”虽然连哥哥赵春都扯上了,但赵沈氏依然犹豫不决,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脸色坐在凳子上,一看就知道她心里矛盾着呢。 “娘,我已经答应了柳老爷,柳老爷说不定也等着呢!要是不送那起不是失信于人,到时候说不定失信之事会归到哥哥头上。那多不好!”赵兰再度开口,把事情扳开来对赵沈氏解释,然后再稍微施加点压力。 赵沈氏想了想说:“要不这次先送过去,毕竟已经答应过了。下次就不要再多事。” “好。”赵兰高兴地答应了。转过身,赵兰又对着正在翻看一块未成型的铁块的赵大壮讲:“爹爹,我想要一把小铁锹。” “家里不是有铁锹吗?坏了吗?她娘。”赵大壮转过身问赵沈氏。 “没有坏啊,”赵沈氏回,并疑惑地问赵兰,“兰儿,前几天你不是还用过吗?我记得没坏。难道被谁顺走了,这是哪个缺德的家伙?”赵沈氏着急得站了起来,把袖子抚平就要往家走,“我得回去看看,哪个缺德的,啥时候偷的。” 赵兰连忙解释:“娘,别急,家里的铁锹没被偷。在屋里放着呢……” “没偷?”赵沈氏和赵大状没等赵兰讲完就异口同声地问。 赵兰连忙说:“没有。我是想要个小一点的铁锹,家里那个太大,太重,不适合我种花。我要小一点的,挖土,挖花什么的方便。” 赵沈氏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你这丫头。没偷了好,没偷了就好。”赵大壮则抬起头很不解地看着赵兰问:“你想要个小的?” 赵兰点点头。赵大壮接着问:“小的?小的是什么样的没做过呢。复杂的你爹爹我不会做,你别看门口那些复杂好看的,那些都是从老陈那拿的货。爹只会做简单的。” 赵兰听了也有点懵,铁锹也复杂吗?那形状不是挺简单的,长方形一块铁,打磨锋利而已。 赵兰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复杂吧,就跟家里的大铁锹差不多,就是小了一号,还有就是能弄个尖头最好。” “什么样的尖头。” “就是这样的。” 柳老爷送的纸笔正好派上用场,赵兰抽出一张纸,磨了墨,拿起毛笔画起来。 不是写字,写字写起来像鬼画符,不能见人。画画不一样啊!横竖斜线,粗些,细些,长些,短些都没什么关系,再说都是自己家人,丑些也没关系。赵兰画铁锹没一点心里负担,拿起笔就哗哗几笔就画好了。 搁下笔,举起纸学着古人吹吹字,哦!不是字,是线条构成的图。然后才拿到赵大壮面前。 赵兰把纸伸到赵大壮眼前说:“爹,你看,就这样的特简单。要是中间能凹进去一点就更好。” “你这画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样?就是头尖点,是不是像剑尖那样?” “对对,就是像剑尖那样,不过又跟剑不同,剑是往外凸出来的,这个往里凹。” “凹?凹成什么样?”凹成什么样,这可难住了赵兰。找个什么打个比方呢。赵兰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三字经》。 赵兰快步走到小桌子旁,抓住桌子上的《三字经》书,就往坐在炉子旁的赵大壮那走,边走边喊:“爹,你来看。” 赵兰来到赵大壮身前,把三字经弯成月牙形递到赵大壮面前,说:“爹你看,就做成这样,这两个角切掉,就尖了。可以打成弧形。” “弧形是什么样?不说弧形,我觉得这尖头就挺不好弄的。再弄成这瓦片形状就更不好做了,要不然,个个都能做把剑来了。个个都成铸剑大师喽!” “啊!”赵兰举着书呆在那。这还很难,那能做什么呀!赵兰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跑过。看着赵兰那惊讶、呆愣、失望的眼神,赵大壮尴尬地指着门口的一排架子说:“爹只能做架子上第一排的东西!其他的你爹实在是做不了。”赵兰沿着赵大壮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木架靠墙放着,木架一共三排,第一排,铁锹,门插,镰刀,铁块,菜刀……没了。 “做不了啊!”赵兰无意识地呢喃。赵大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要是赵大壮的脸能看得出脸红的话,估计脸要红得像煮熟的小龙虾,紫成腰子脸。 “做不了,做不了,你就先给我弄个小铁锹吧,比大的铁锹小一号,大概有巴掌大就行。你有空再琢磨琢磨那尖的。那个很好用,挖土省力。” 赵兰嘴上说道,心里很是失望。还以为能做个尖头的小锹了,有了小铁锹挖土、铲土、往盆里装土就方便多了。可是做不出来啊!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过做个小点的平的也可以,就是挖了土得用手捧,平的锹可带不上来什么土。 “平的好做,做得又小这两天就先给你弄好。”赵大壮不忍看赵兰失望的眼神讨好地对赵兰说。 看着赵大壮歉疚的眼神,讨好自己的表情。赵兰很快调整了态度,诚心地感谢:“哎!谢谢爹!还是爹好。” “嘿嘿!”赵大壮露出憨笑。 有总比没有强,有个小锹到山上挖树就好多了,省得带那么大一个家伙,抗锹就累个半死了。别谈还要拿着树。 赵沈氏同样收拾完屋子,煮了些菜烙了些饼就领着赵兰赵菊回去了。 一进村,刚下了牛车。春桃就飞奔过来:“兰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这讨厌的小孩,谁要听坏消息。 第一十七 坏消息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春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跟前。 “兰姐姐……” “兰……” “赵菊。”春桃奔过来,踉踉跄跄地站住,弯着腰,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什么坏消息啊?你快说啊。”赵菊这个急性子,一刻也等不了地大声问。春桃只顾着喘气,实在是跑得太急。一旁的赵菊看着春桃上气不接下气又不由得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赵沈氏也担心地看着春桃。赵兰却很镇定,一边拉住正要去抓春桃胳膊的赵菊,一边劝春桃:“别理菊儿,你先喘过气再说,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有用。” 能有什么坏消息?门锁得好好的,再说屋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赵秋在他奶奶那。路上遇到两个村里人也没有人有奇怪的表情或说什么奇怪的话。所以呢,肯定是这小妮子大惊小怪。 “我没事。”春桃刚讲两字,又低头弯腰喘了几口气。自己不停地用手抚着胸口。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个,就是那个虎子跟三丫定亲了。”春桃终于把话讲出来了。几个人一下子都盯着赵兰看,什么表情都有。赵兰被她们看得脸都红了。心里想:都看我干嘛,跟我有毛关系,穿越后我还没见过虎子呢,长得是玉树临风、温文尔雅、风流潇洒、还是人模狗样都不知道。赵菊却讶异地问春桃:“三丫?不是柳儿。” “柳儿?”几个人又一下子盯着赵菊。不是你姐赵兰撞的墙嘛,关柳儿什么事?估计所以人都这么想,只是没人问出口而已。 赵菊瞧着这些人都看着自己,支支吾吾地说:“柳儿喜欢虎子啊,虎子经常跟柳儿一起玩,还送她东西呢,我还看见柳儿给虎子一个荷包。虎子要娶也该娶柳儿啊!” “菊儿,不许乱说。”赵沈氏厉声对赵菊,接着又对大家解释道,“菊儿人小,看不真切。虎子娶谁,那是虎子的娘和老子决定的事,肯定错不了。” “那当然。”“是呢。”“对。”一车回来还没走的人附和着。 “我才不是……”赵菊还想讲什么,被赵兰掐了胳膊,转过头对着赵兰生气地质问:“姐,你掐我干嘛!” “我们先走啦!”赵沈氏拉着被赵兰掐疼正撅着嘴的赵菊就往家走。赵兰和莫名其妙的春桃一声不吭地跟在赵沈氏后面往赵家走。那些妇女还在那交头接耳地谈论着。 走了好一段路,憋不住的春桃问:“你们听了怎么不生气?赵兰姐你也不生气?” 赵菊这丫头嘴就是快,还没等赵沈氏和赵兰开口,她就一脸你是傻子的神情鄙视地看着春桃并直接说:“我们为什么生气啊,关我姐什么事。最不喜欢虎子了,老是欺负人,他要娶三丫就三丫呗,三丫倒是长得挺好看的。她娘不是想把她嫁到镇上吗?” “哦!”春桃被赵菊问得一愣一愣地顺口答:“三丫娘想把三丫嫁到镇上?我不知道。只是,今天虎子家请的媒人去她家提亲,说是三丫娘同意了。” 赵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回:“那挺好呀!”转而,赵菊想起什么似的紧张地抓住春桃,并急切地催促着问春桃:“这半天了,你还没说坏消息呢,是什么坏消息啊?” 赵兰和赵沈氏一副看着傻子的表情看着赵菊。 春桃傻了眼,呆愣愣地反问:“这不是坏消息吗?” 赵菊用劲拍了下春桃肩膀,一脸贬视地看着春桃说:“这明明是喜事嘛!虽然不是我家的。你脑袋坏掉了吗?”赵兰憋不住笑了,赵菊说得倒也不错,人家娶媳妇怎么都是喜事嘛! 春桃斜眼看着赵菊,揉揉拍疼的肩膀回:“你脑袋才坏了呢。你姐不是要嫁给虎子吗?” “我姐才不嫁给他呢!我姐说了不喜欢他。是吧,姐?”赵菊答得比赵兰都肯定,说完还要赵兰来确认。 “兰姐姐,你不喜欢虎子的啦?” 两人说完同时转头看向赵兰。 赵兰只会顶着头皮说:“不喜欢。”这两小丫头太不讨人喜欢,这么直白地问这么尴尬的问题,真想抽他们一人一巴掌。 “啊!不喜欢为什么撞墙?”这小孩哪家的?领回去再教育教育。这说话问的,就不能不往伤口上沙盐嘛。 “是柳儿推的,才不是我姐撞的。”这小孩挺能编的。还是亲妹妹好。 “哦!这样啊!那兰姐,你喜欢元河?”春桃紧张地看着赵兰问。 “不喜欢。”赵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说。只是好看而已,你赵兰姐都是穿越的人了,还能只看表皮,这么粗浅。 话刚落就见春桃喜滋滋地说:“不喜欢就好,我喜欢他呢。”这小丫头真直白,这是古代人吗?是古人吗?难道她是穿越的,而我是土生土长的。 “姐,你为什么不喜欢元河,他很漂亮的。”刚对付了一个烦人的丫头又来一个好奇的猫。 “就不喜欢呗。”不喜欢还能有什么?要是我说出有什么,那他全改了可怎么好。 “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姐不喜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姐不喜欢就对了。”春桃满脸藏不住笑容地反驳搞乱的赵菊。赵菊看着乐呵呵的春桃反了个白眼。 春桃笑嘻嘻地拉着赵菊的胳膊,晃来晃去,开心地说:“我跟你讲啊!今天媒人刚走,柳儿就在虎子家闹开了。” “你咋知道的?怎么闹了?” 我走在前面,俩丫头跟在后面低头耳语,声音却不小。 只听春桃讲:我和麦子,赵勇兄弟一起在巷子里正玩着跳房子,我跳的最好。轮到麦子的时候,远远就见柳儿怒气冲冲地往虎子家跑,我连喊几声,她都没理我。我看着柳儿满脸怒容,神情不对劲,就跟着她后面跑。谁知道她竟然跑到虎子家,那媒人打扮得花枝招展高兴地从虎子家出来,柳儿一把就拉住媒人问虎子的事。媒人笑嘻嘻地告诉她,说这事说成了,三丫家确实答应了虎子家的提亲。 柳儿听了失神地松开媒人,我才想喊她,就听见她张口就喊虎子,并往屋里去,喊了好几声,到了堂屋门口,虎子慢慢吞吞,慌里慌张地从屋里走出来,脸都不敢朝着柳儿。虎子支支吾吾地问柳儿来干什么? 柳儿就开始骂虎子,说虎子没良心,说答应了要娶她的,现在怎么和三丫定亲了?虎子期期艾艾站在门边,也不知道说的啥。后来,虎子娘出来了,劝柳儿回去,说虎子自己要娶三丫,三丫家也同意了,说这事已经定了什么的。 虎子娘见柳儿不肯走就着手推柳儿。 柳儿就对虎子说她有了。虎子的娘和虎子一下子都楞住了。虎子娘看了看柳儿又回头看着虎子,虎子低头什么话也没讲。 “有什么了?”赵菊好奇地问。 “我哪知道有什么?”春桃一本正经地回。 一旁的赵兰听了,暗自肚子都笑疼。什么都不懂的两小姑凉头挨着头,讲着自己都搞不懂的话。不但讲,还讲得如此正经,就像在讨论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一样。 “柳儿这话刚讲出口,柳儿的娘就到,她娘一把抓住她,一手捂着她的嘴就把柳儿拉进虎子家堂屋。” “后来呢?” “不知道。虎子的奶奶把我们赶走了,关上外面的门。” 一路上,在两丫头嘀咕声中回到了家。刚回到家中,前面的柳奶奶就来串门来了。赵沈氏赶走了赵兰和赵菊。柳奶奶看赵兰和赵菊进了西边屋子,才开口跟赵沈氏说事。无非就是柳儿的事,还能有什么?搞得如此神秘。进了自己房间的赵兰心里想。 “可真是闹起来了,你听说了柳儿和虎子的事了吗?要我说,这柳儿也太不检点。”柳奶奶拍了一下赵沈氏的胳膊激动地说。 赵沈氏走到屋里,到桌子上倒了杯水喝了,才接话:“是的。女人家出这事名声可就没了。” “你坐这凳子上,我弄把菜。一会晚上吃。”赵沈氏说着,递了凳子给站在院子里的柳奶奶,拿了镰刀在院子里搁了一把韭菜。坐在凳子上边捡菜边听柳奶奶讲话。 柳奶奶也顺手帮着拣菜,边拣边讲:“谁说不是。虎子嘛!不会有人说什么,最多打打趣。这柳儿在这村可就没脸了。” “是的,总归这柳儿这事做得不对。也吃亏的狠。” “那是,你说这虎子的娘会要谁?”柳奶奶抬头问。赵沈氏挑拣着韭菜讲:“这哪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谁能知道?” “这是,你要说柳儿姑凉,除了这事做差了。这姑凉还是不错,能说会道,家里活都她做。洗碗、洗衣、打扫、喂鸡、带福全,可真是个会做的。听说绣活还做得不错。” “是个勤劳的。” “要是娶柳儿势必要退了三丫的婚事。这三丫家的哪肯。听说三丫家的还不知道柳儿的事。”柳奶奶放低声音讲道。 “早晚都会知道,这事哪能包得住。” “肯定包不住,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呢。”柳奶奶说完长叹了一口气,“这三丫的娘可是个厉害的。那嘴可从来没有饶过人。” “是的,赵石氏的嘴是很利索。可没多少人说得过她。” “那年愣是把她妯娌说得退还了五十个铜钱。这个村里都没人敢理她,照这赵石氏这样的人,这婚可不好退。柳儿想嫁虎子真是赶鸭子上架——难啊!” 第一十八 柳儿的事发酵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奶奶一直聊到太阳快要落山才离开。 晚上,临睡觉时,赵沈氏吩咐赵兰和赵菊:“你们出去玩,不要讲关于柳儿、虎子和三丫的事。啊!” 赵兰“嗯”了一声。赵菊却反驳道:“娘为什么不能讲,上次柳儿还到我家说我姐呢!” “叫你不要讲就不要讲,不要一天到晚的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人愿意讲闲话那是别人的事,我们不要讲。”赵沈氏大声教育赵菊。 “娘,你嚷什么,我就问一下,她的事有啥好讲的。”赵菊一把拉起被子蒙着头,嘴里嘀嘀咕咕不敢大声说。 “你个死丫头,还回嘴,娘讲的记住了没有。讲得不好出事情,可不得了。”赵沈氏再三叮嘱。 “知道,知道了。娘你快去睡觉吧!”赵菊在被子里大叫。 赵兰嘴角扯起微笑地看着这娘两斗嘴,感觉真好。赵兰脱鞋上床,脱了衣裳盖上被子,露着脸看着赵沈氏过来,给赵兰、赵菊掖被子,等被子掖好,衣服收到床的一边,赵沈氏才离开。离开时,看着头还蒙在被子里的赵菊骂道:“你这死丫头,头还蒙里面,小心生不出气。一天到晚不听话。” 果然,第二天讲的人就更多了。赵菊出去一趟,回来跟赵沈氏抱怨说,叫我们不讲柳儿的事,巷子里却都是在说虎子和柳儿的事。 吃饭的功夫,柳奶奶端着碗又来串门了。 “大娘来啦!快进来,凉拌的黄瓜,来夹两筷子。”赵沈氏一家四人也正吃着饭,看见柳奶奶赵沈氏连忙招呼,“这是我家闺女新做的,挺好吃的,来,坐赵兰边上。” 柳奶奶端着碗就坐到了赵兰的边上。碗里好想是疙瘩汤,汤多疙瘩少,上面飘着些青菜。柳奶奶放下碗便往黄瓜盘里夹了两片黄瓜,“咯嘣,咯嘣”几声咽了下去。赵兰盯着柳奶奶的那沧桑的脸心里想:柳奶奶的牙齿可真好啊,半头白发,满脸皱纹,嚼起黄瓜来,一点不费劲。牙齿这么好,难道是因为古代没有糖吃的缘故。还没等赵兰想明白了,就被柳奶奶一巴掌拍在手上,吓了赵兰一跳,柳奶奶笑着说:“兰儿,这是长大了呀,这菜都做得这么好吃,以后不愁嫁不到好人家喽!”柳奶奶笑起来的那张脸被皱纹爬满了,就像一张蜘蛛网。 “谢奶奶夸奖。”赵兰红着脸说。心里却想:麻烦你老拍前讲一声,这么猛地来一下,吓得我小心肝直跳。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奶奶们总是喜欢这么说。 赵菊三口两口地就着凉拌黄瓜就把饭扒完了,碗一丢,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娘,我吃完了,我出去玩一会。” “你这孩子不能吃慢点,把嘴里的饭吃完再出去。”赵沈氏手里拿着筷子指指赵菊唠叨着:“这孩子性子就是急。不像兰儿不慌不忙地,性子又温和。” “九龙生九子,子子不一样。菊儿这样也好,脾气直、有话说话,将来不受人欺负。”柳奶奶宽慰赵沈氏。 赵沈氏夹了一口菜放到赵秋碗里说:“真是如此就好了。” 赵兰一会也吃完饭,放下碗筷,说了两句就出了厨房。赵秋小腿短,可跑得快,哧溜一下滑下凳子,追着赵兰出来了,赵沈氏连忙朝外喊:“兰儿,秋儿跟在你后面,看着他一点。” 秋儿走了,赵沈氏才端起碗,开始吃饭。 柳奶奶看孩子都走了,低声开口说:“你知道吗,今早,村里可热闹了,三五个的凑在一起私下谈昨天的事呢!早上忙着家里的活没空听他们谈。” 赵沈氏扒了一口饭,嚼了几下咽下去,才说:“嗯!我听菊儿回来讲的,巷子里都说着呢!” 柳奶奶叹了口气说:“真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是这么一回事。”赵沈氏说:“这事还得看虎子家怎么说。” 柳奶奶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说:“虎子家今天都没开门,三丫头娘在院子里骂开了。” “骂什么?虎子家去退婚了?”赵沈氏不解地问。 柳奶奶搁下碗,慢悠悠地说:“骂什么都有,说柳儿不检点,骂虎子家做事不牢靠,虎子早三暮四,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那个命之类的。不过,村里都在传,说柳儿怀的是个带把的。我估摸着虎子娶柳儿的多!虎子的娘就生了虎子一个男娃。这柳儿怀了她的孙子,她能不要吗,她舍得嘛!” “如果这样,就要先退了三丫的亲。” “三丫的亲可不好退。今天,虎子家门都关着一天了,村里时不时的有人从门口走过,听说里面吵架呢!虎子订婚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听说给了这个数。” 柳奶奶瞪大了眼睛,举起手伸出四个指头来在赵沈氏眼前晃了晃。 赵沈氏瞧了,也比划着伸出四个手指。 柳奶奶点点头。 “这么多?”赵沈氏吃惊地叫起来。 柳奶奶连忙伸手在赵沈氏面前挥了好几下,叫她小声点,眼睛紧张地朝门口看了一看,院门口并没有人走动,提醒地说:“小声些。” 柳奶奶凑到赵沈氏耳边,低声继续讲:“吃惊吧!二十两娶个媳妇都算不错的了。” 柳奶奶说完正了正身子, 又伸手翻了翻手掌,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沈氏,慢腾腾地说:“成倍啊!” 赵沈氏看着手掌点点头。一时都不知道该讲什么。只催着柳奶奶继续往下说。柳奶奶收回手,转了个声调继续往下讲。 不过,这三丫自小就长得好看,赵石氏原先是打算把她嫁到镇上的,多得些礼金好贴补家用,她家那四个小子可不好养活。年初,赵石氏隔房的婶子要把三丫说给镇上刘老爷做良妾,出的就是这个价,三丫头寻死不愿意去。做妾的事这才摆休。三丫头在家也没好脸色看。所以,虎子的娘找媒人去提亲,三丫的娘就出了这个数,要是给就嫁过去。这不,虎子在家闹着非要娶三丫,就这么一个独子,虎子娘没办法东借西凑的,才凑整齐了四十两银子,送了过去。” “还有这些事啊!这些事村里人都知道?”赵沈氏不解地问:“我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你平常少出门,又住村尾,自然是知道得少。不过,这事赵石氏也没伸张,我还是听我姐给我唠叨了两嘴才知道的。我那二姐和赵石氏的婶子在同一个村。” “那退亲的话,这钱能退回去?” “可不就为了这个,三丫的娘才骂的吗?” “为什么?” 柳奶奶看着茫然不解的赵沈氏,恨铁不成钢地沉声讲:“你,你动脑子想想,这钱估计都被赵石氏用了不少了,哪有得还。”柳奶奶恨铁不成钢地沉声讲。 赵沈氏依然是一头雾水,张口就说:“这钱才到手吧!哪这么快就用了。” “说你不知道吧!你还真是两眼一抹黑。” 柳奶奶无可奈何地看着满腹狐疑的赵沈氏。缓缓地跟赵沈氏讲事情的原委,“上上个月,月中的时候,赵石氏的大儿子被在镇上被别人骗了不少银钱,听说要有十两银子之多,她在家骂了整整有小半个月呢!你没听见?” 赵沈氏哑然失笑地说:“我确实还就没听见。那些时日我在家没怎么出门。” 柳奶奶一拍脑门连声讲:“哦!哦!记起来了。对,你家姑凉病了。”柳奶奶继续往下讲:“就你姑凉病了的那个时候,她儿子单独去了一趟镇上。巧不巧的在街上看到一卖身藏夫的女子,他不知道是可怜人家,还是看上了那女子,给了不少钱,转眼,女子就跑了。跑了到哪找啊!这钱就这样被骗了去。” “有这样的事?”赵沈氏听了很惊讶。 “我还能编出个故事来不成,”柳奶奶瞪了一眼赵沈氏,继续讲:“钱骗了也就算了,前两天,天忽冷忽热的,才一岁多的四小子受凉又病了,去镇上看了病还配了好几包药。这么一算,可不是这钱就花了不少。所以我才说,他家四个小子不好养活呢。地又不多,赵大牛又不会手艺,只能做点苦工。这日子也不好过。” “庄家人日子都不好过,好在这两年,年头不错,地里有庄稼可收。” “谁说不是呢!”柳奶奶幽幽地接道。 “这钱不退,虎子娘能依,这可不少钱。”赵沈氏说。 柳奶奶叹口气说:“谁说不是呢!要是就这样退了钱,又退了婚,三丫头的娘肯定也不干。要是我,我也不会同意。这不欺负人吗。” “虎子家估计就为这事吵的。要是娶柳儿,这钱,照赵石氏这个样子是难要回来了。要是娶三丫头,这肚子的孙子恐怕又要没了。这左手想要右手也想要,可也只能选一个。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了哪个都心疼啊!” 柳奶奶和赵沈氏对望一眼,都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里估计都想的这事实在是不好处理。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赵沈氏先开口道:“看来这事没两全齐美的办法喽!” 柳奶奶鄙了赵沈氏一眼,声音抬高了好几度说:“还两全齐美,赵石氏不是说了,虎子没那个命。” 赵沈氏想了想说:“赵石氏说得也对。虎子他娘终究要选其一。我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为好。这事情拖久了没好处。” “夜长梦多啊!”柳奶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 第一十九 柳儿投河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这天就在村民们的议论声中结束了。 三丫娘从早上骂到了天黑。虎子家的门始终没开。柳儿家也紧锁门户,时不时地传出断断续续的隐隐哭声。 巷子里没什么人走动,只有不懂事的孩童在巷子里穿梭不停,发出银铃似的笑声。 隔天,天刚刚亮,外面传来赵沈氏的脚步声,赵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印入眼帘的依旧是陈旧的木头屋梁,而不是白色的吊顶的天花板。 赵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转而两手伸出被窝用劲地抹了抹脸,再大大的伸个懒腰,起床。 说起就起,再睡也睡不着,刚来时还总想睡懒觉。两个月下来,懒觉都不想睡了,实在是晚上早早上床,早上便早早就醒了,哪里还睡得着。身体是最诚实的,两个月时间赵兰的身理时钟就调节好了。至于心里,说起来都是伤心事,不说也罢。 早早起来的赵兰,洗漱完,就往院后的小山走。早饭不要赵兰煮,赵兰偶尔弄个菜。每天起来,赵兰就到屋后的小土丘上转转,算是锻炼身体了。小土丘上几乎都是半大的树和杂草,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比方树木,菌菇,草药,野味之类的,所以大家并不爱到这个小土丘来,都从村东头直接上土丘后面的大山。村西头也好上,不过那条路难走。从村东头上过几次大山后,赵兰就没再去。一是,刚来体力还跟不上,爬一点就气喘吁吁,下山小腿打颤;二是,因为赵兰时间都花在捡石头铺地,种花上了。 土丘不大,大概也就二三个足球场那么大,高大概不到100米。因为这两个月赵兰几乎天天走,倒也走出条路来。 赵兰几乎每天早上要走上一趟,锻炼身体。体能好很重要,古代的治安肯定是没有现代好的。要是遇到个坏人,那很可能命就交代了。要是,遇上天灾,人祸,有个好身体太重要了。更甚是打仗,那也能跑得快,跑得远啊! 赵兰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了山,清晨的微风凉爽地吹拂着脸庞,清新的空气在鼻尖萦绕。远处村子里,袅袅炊烟升起,鸡鸣声远远近近时不时的响起。巷子里还没有什么人走动。 刚拐弯进巷口,就听见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声,方向似乎是柳儿家。随后便是高高低低凄惨的哭喊声。 不好! 赵兰心里打了个突突。 随即,赵兰迈开腿,飞快地向柳儿家跑去,前面不远处也有一个妇人快步往声音来处跑。 赵兰很快追上前面的妇人,是隔着两家的刘大娘,正跑得气喘吁吁。 “好像是柳儿家,兰娃子你快跑去看看怎么回事?”刘大娘水桶腰,跑起来像一堆肉在缓慢移动。刘大娘停下来,喘口粗气,指着村口位置急切地说。 “哎!” 赵兰匆匆答应了一声,不停留地继续往柳儿家跑。 柳儿住在村子前面。跑过去也不算近。 等赵兰快跑到门口时,就听前面有人急切地说:“快请郎中!”“快请郎中!”“去请了,阿容去请了。”“现在怎么办啊?”“等郎中,还能怎么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就这么等着。”…… 柳儿家乱成一团,院子里已经有十几个人,个个着急的神情,嘈杂的议论声,围着堂屋门口,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只是各说各的,听不分明各自在说的什么。 赵兰使劲地拨开围在门口的村民,往里走。 柳儿的爹蹲在一边,耷拉着脑袋,一个小男孩满脸惊惧地站在柳儿爹的后面。柳儿的娘瘫在地上,泪流满面,双手不停的拍着地,满头、满脸、满手、满身都是泥,一直哭个不停:“我的柳儿,你咋想不开啊!” “都怪娘啊!都怪娘。你怎么就想不通跳河了呢?” “柳儿啊!我的柳儿啊!” …… 张婶子,还有赵兰不认识的两个妇女蹲在柳儿娘的旁边,不停地劝说着柳儿的娘。 柳儿浑身湿漉漉的躺在一旁,衣服上还带着水草,水还不时的从身上往下滴,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没人敢上前。 这是跳河被救上来了。 赵兰上前几步,拉过来堂屋的条凳,架着柳儿的胳膊,面朝下挂在条凳上,手用力拍打柳儿的后背。 “你干嘛?快别动她。”一婶子看到赵兰的动作连忙 朝赵兰喊。 许多人的眼光都被喊声吸引过来。 “兰丫头这是干什么?”“不知道。” 还没等其他人上前,就见柳儿嘴里往外吐脏水。 “快看,吐水了。” 人群中有人叫。人声只顿了一会,看柳儿除了吐水并没有其他反应。嘈杂声又响起来。 “这能行吗?前年刘二娃掉河里就没活。”一纤细的声音说。 “那是,赵大壮的姑凉?她在做什么?可别惹了事。不好交代。”暗沉的声音讲道,赵兰瞄了一眼是个面容和善的老妇人。 “不知道,不过往外吐水了。不知成不成。”又一个带着担心的柔和的声音说着。 “难,这跳河的十个有九个都死。有的可怜得连尸身都找不到,更有的泡得不不知道成什么样了。样子可惨了!”一个尖锐声音。 “我看也悬。”低沉的声音附和着。 “是的,这跳河啊!真是跳下去没一会就死了。她好在被早起的去河边挑水的赵小明看见了,要不然真连尸体都找不到。那河在往下去点水流可急了。”这个声音到是中气十足,想听不见都难。 “对,刘二娃落水,几个娃回来喊人的一会功夫,救上来了也没活。”刚刚那个尖锐的声音接道。 “是的,是的,刘大山去救的时候头还在上面呢。救上来也没救活。”随即有几人附和。看来知道这事的人不少。 “嘘,小声点,刘大娘在后面呢。”柔和的声音提醒道。 不知是谁往后瞅了一眼,压低声音提醒。谈论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后看,刘二娃的奶奶一头白发,皱着眉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哭嚎的李全氏直摇头,面容很悲伤。 “这丫头也是个烈性子,怎么就想不开跳河了?” “你不知道吧!柳儿怀了虎子的种,虎子却和三丫定了亲。这不虎子家还没有个说法。”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哟!就前天。村里人可都听说了,你不在家啊?” “走亲戚去了。昨晚,才回来。这事怎么说的?” “没说法,虎子家昨一天都没开门。” “那这柳儿怎么办?” “这柳儿也是,这事能做吗?要是死了,也清白些。” “这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条命,要是虎子能娶她也说得过去。” “这可难说,三丫的娘说了,定亲的礼钱不退,虎子家可舍得这么多钱。要是舍不得,啧,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谁说不是呢。” “所以这女的一步都不能错。”有人感叹道。 “对,对。” 一旁的张奶奶插了一句:“昨天晚上擦黑,我见里正过来的,呆了一会就出去了。” “还有这事。”几个人都看向张奶奶。 “嗯!就待了一会功夫,当时里正走的时候,那脸色可不好看。这按照村规可是……” …… 几个妇女凑在一边讲着闲话。或关心或可怜或嘲讽…… 突然,有人喊:“哎!”“哎!快看,柳儿好像有气了。” “有气,真的?” 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只有柳儿的娘哭天喊地伤心得并没有注意到柳儿这边的动静。好多人伸着脖子朝里看,后面的人则推推嚷嚷,要往前看个仔细。 “咳咳!” 柳儿的咳嗽声清晰可闻。 咳了两声的柳儿,突然俯身呕出好大一摊水,身子随着咳嗽,歪到了一边。 村民们站在后面的要往前来看个究竟,前面的人则被推得跌跌跄跄站不稳,有的好心人正要告诉李全氏柳儿醒了时,门外传来男子的大声喊叫。 “快让让。” “快让让,郎中来了。” “郎中来了。” 后面的人已经让出了道,前面的人还诧异在柳儿的咳嗽声里。 “醒了,嗳!看,柳儿醒了。”穿蓝衣的中年妇女用手肘戳戳旁边穿棕色衣服的年老些的妇女惊奇地说。 “真的醒了啊!”棕色衣服的妇女诧异地瞪着眼睛,合不上嘴。 “柳儿的娘,快看,柳儿醒了。”站在李全氏边上的张婶用手推着还在呜咽不成声的李全氏并大声告诉她。 “醒了吗?”李全氏的脸更脏了,鼻涕眼泪一大把,神情恍惚地问:“谁醒了?” “你家柳儿醒了。”张婶大声讲。 “我家柳儿?醒了?”李全氏突然回过神来,朝柳儿爬过去:“柳儿,柳儿,你醒了吗?” “醒了,醒了,真醒了。”许多人感慨地说。 “我的柳儿啊!” 柳儿的娘急忙往柳儿这里扑。 还未到跟前,就见郎中背着箱子蹲下扶起柳儿。 “郎中,我柳儿有了吗?”半跪在地上柳儿的娘,拉住郎中的箱子急切地问郎中。 第二十 上山找草药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郎中看着满身土的妇人,拉了拉被抓住的药箱,皱着眉说:“你先松开,我看过了才知道。” “是,是。”柳儿的娘急忙松开抓住郎中箱子的手说,“郎中你快看看,你得救救我家柳儿。我柳儿命苦啊!你一定要救救她。” 旁边的人帮着把柳儿扶着坐在条凳上,郎中放下药箱,把柳儿湿漉漉的衣袖往上抚了抚,坐在小凳子上给柳儿搭着脉看诊。 郎中手搭着脉问:“什么情况?” “掉河里了。”去请郎中的男子说。 “刚才醒来过。”一旁的婶子忙接道。 “是呢是呢!” “对,我也看见了。”好几个人同时点点连声说是。其中一个离柳儿近的穿着褐色粗布衣裳的妇女详细地说:“我看见先是吐了好一会水,后来就咳了两声,动了两下后,身子就歪到一边,眼睛我看着好像到是没睁开。” 这看热闹的婶子还真是观察得仔细,讲得也清楚,说得有条理,是个能人。 郎中微微点点头并未讲话,神色还算轻松,想来这柳儿没什么大事。 看着,郎中来诊了脉,又有人讲了事情经过,赵兰便退了出来。赵兰是真不爱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再说,赵兰也不是医生不会看病,感冒发烧,弄个西药吃吃还行,这中药诊脉可是一窍不通。 不过中草药有些还是认识的。没办法,现代的科技信息实在太发达。想种花种花,想种草种草,想种药可种药。外国的花照样能弄到中国种,别管隔着有多远。只要是好看的,合眼缘的,真是什么都能种,也都能买得着。所以,赵兰对中草药并不陌生,以前还种过土三七,铁皮石斛,麦冬,薄荷等。记得连人参,灵芝都有人种在花盆里。 对哦!可以到山上看看有没有中药,有些中药可以大批种植。如果种植成功也是一项收入。无论什么时候,这钱都是最有用的。 赵兰想了想,有好长时间没上后面的大山了。一来不熟悉,二来体能不够,三来事情多,顾不上上山,四来也没特别的事要上山。 既然想到了这中草药,下午便去一趟山里,看看有没有中草药,有哪些中草药。看看是不是可以移回来人工种植。 赵兰大概的思考了一下,就丢到脑后了,毕竟还没上山了,想得太多也没用。 赵兰回到家,重新洗了洗手,又换了衣裳,原先的衣裳碰到柳儿湿衣服,弄得也有点潮。换好衣服赵兰就准备吃早饭。 在院子里给鸡喂食的赵沈氏,看着赵兰回来后重新换了一身衣裳,便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还换了衣裳。” 赵兰端着一碗米汤,一个馍馍,坐在院子里石凳子上,边吃边说:“柳儿跳河被路过的赵小明救上来了。我过去看了看,衣服不小心沾湿了,就回来换了一件。一会我自己用水过一下。” 赵沈氏吓了一跳,连忙紧张地问:“怎么跳河了,救活了吗?” 赵兰喝了一口米汤才回答:“好像活了,郎中已经去看诊了。不知道郎中最后咋说的。那儿人实在太多,都挤在屋里,我就回来了。” 赵沈氏松了一口气:“救活了就好。喊菊儿起来吃饭吧!” “哎!” 吃完饭,叫醒了赵菊。赵兰依旧去给花浇水。种的花,有的已经打朵了。早的再有一周估计就要开了,像美女樱,已经有花朵了。就是不知道花开下来是什么颜色,因为买的种子是混色的。希望能有糖拐杖花色。这是赵兰最喜欢的颜色。还有紫红色蓝条纹也挺好看的,不知道有没有。没有也是变不出来的,虽然可以异花授粉,可能开出什么颜色的花是不知道的。 浇完水,收拾好屋子,早上春桃过来和菊儿玩,顺便又跟赵兰绣了会花。 那幅蓝花韭春桃照瓢画葫竟然还绣得真像那么回事。虽然针法还有点乱,但大体还挺好看的,远观确实还不错,像两朵盛开的蓝花韭。 春桃绣完后,大概拿回去显摆来着。自那以后,春桃便来得更勤了。据说,只要春桃提到菊儿家,里正夫人没有不答应的。连带赵沈氏碰到里正夫人,打招呼都客气了许多,笑脸相迎笑脸想送。有时候,里正夫人还在别人面前,还夸赵兰是个好姑凉。 还听说,村长夫人也挺喜欢那幅蓝色的花样子,自己照样子也绣了一幅手帕。当然绣出来的花样跟春桃绣的是天壤之别。 以至于,自从村长夫人有了蓝花韭的帕子后,整个村都流行起来。 到前些时日,赵菊穿了件粉色绣蓝花韭的衣服后,此花样在村里的热度达到了最高潮。 现在出去,时不时可以看见,小姑凉的衣服上绣着蓝花韭。手上的小手帕绣着蓝花韭。 中午,吃完饭,跟赵沈氏说了一声,赵兰就上山了。 赵兰家坐落在村里最后一排,要去大山只需沿着最后一排屋子往东走,有路上北就是去大山的路。 赵兰从村东头上山的,那条路已经走过两次。赵兰的识别路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能这么快的认识上山的路,主要归功于这路好认。这条路因为经常有人走,路上杂草并不多,挡路的树枝几乎都被砍了,路好走得很。这条路直到大岩石处都没有分岔,除了几处辨认不出来小细道。 其实,就是去别的地方,路也很好认。 古代路比较好认,它没有现代的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高楼大厦,一样宽阔的大马路。它也没有像现代那样坐在车里,跟着车左转右转的就昏头转向了,下了车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边的路好认是因为每家屋子都不尽相同;屋前屋后虽然都种了蔬菜,但每家种的种类和数量多不一样;屋前后左右的路虽然都是土路,但土路也有土路的不同,有宽些的,有窄些的,有平坦的,有忐忑不平的,有高些的,也有低一些的。屋子最不同,虽然几乎都是三间屋,但条件不同建的房子也不一样。有土屋,有茅草屋,有青砖屋。有的有围墙,有的没围墙。有的是土围墙,有的是石头围墙,有的是篱笆围墙。 最好认的就是村东头那富丽堂皇的大屋子,来了两个月,赵兰也只不远不近的看过两回。高大的院墙,青石起底,青砖到顶,圈着院内的风景,只看见鳞次栉比的雕刻着精美纹路的屋角和精致屋顶,屋子前后用青石铺路。后面的角门都是石头台阶,朱红的木门,门木门上钉着紫铜兽口黄铜门环,门上屋檐下有砖头仿石板,上面雕刻着精美繁杂的图案,富贵逼人。院内有棵槐树,长出院墙,繁茂的枝叶伸出墙外,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树荫照在院墙上,并随着太阳在院墙上移动。大门时常紧闭,门前并没有车水马龙拜访的人。那座房子就这样静悄悄的坐落在那儿。 赵兰问菊儿,菊儿说,是户大户人家的妾的屋子,平常没什么人进出,别的就不知道。就是赵沈氏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有钱人,很有钱。 除了里正过节拜访进去过,其他人只在门口朝里看过,里面树木茂盛,亭台楼阁,美景如画。当然这多是赵菊这丫头听村里人吹的。里面什么样估计也只有里正知道。 赵兰又一次远观了一下富豪的房子,心里无限向往,脚下却毫不留念地转个方向,往山上走去。好奇害死猫,我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这次上山以不像最初那次走到山脚下就累了,爬了一点就气喘吁吁,心似乎要跳出来。 赵兰很轻松的就爬到了休息的大岩石处。赵兰打算就在附近转转,等熟悉了周边再往里走。 赵兰沿着赵菊和春红曾走过的那条路,往有溪水声处走去。 这条路比较好走,树木高大遮挡住炙热的阳光,微风吹来,带着溪水的凉爽,小路蜿蜒向上,没有什么坡度。赵兰走了大概有两百米,确没看见什么草药,或者有,只是赵兰不认识。 蒲公英,紫花地丁,灰灰菜,野草,野草,野花,野树……大多数花、草和树都被赵兰归类到野之类去了。 蒲公英,在现代好像有好多人吃或喝茶。菜场就经常有卖的,好多还是种植的,买的人也相当多。不知道古代有没有人喝蒲公英茶?蒲公英种植估计行不通。就是有人喝蒲公英茶,这里山上,田野,路边到处都是蒲公英,哪卖得上价钱。 白术,茎直立,光滑没有毛,叶子互生,叶片羽状全裂,侧裂片长椭圆形,两面绿,头状花序,单生茎枝顶端。这个是白术不会错,白术可以种植,药方中用的好像也挺多的。 对哦!也不知道,古代这药房都收什么药材,也不能白折腾吧!得回家问问赵沈氏看赵沈氏知不知道,也省得种植了却卖不掉。 赵兰沿着山路,听着溪水潺潺的声音,来到小溪处。一条小溪从上蜿蜒而下,像绿色衣服上的一条银白色的锦带。溪水清澈见底水中的白石子像一颗颗莹润的珍珠。成群结队的小鱼小虾在溪水里玩耍。 “兰姐姐好!”幼儿奶嘟嘟的声音传进赵兰的耳朵。 第二十一章 遇到小家伙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嗨!你好!”赵兰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转身抬头,身后一棵小树旁有个小男孩。那是一个大约五六岁身体瘦弱的小男孩,长得却眉清目秀,白白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塌鼻子,红通通的小嘴唇。嘴角微翘,左边露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正笑嘻嘻地看着赵兰。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小家伙虽小,身后却背着个小篓子,篓子里装了大半篓子不知道是什么植物。 “兰姐姐,上山玩的吗?”看着赵兰打量他,小家伙竟知道主动找话。 虽然是个小家伙,但是长得好看又如此有礼貌的小孩,赵兰还是很高兴和他讲话的:“呃!不是。我上山看看有什么草药,看看能不能采些回去卖。” 小家伙天真的问:“兰姐姐,你一定采了不少吧!” 赵兰与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你个小屁孩,不会问就别开口好吗?刚想跟你好好讲话,你就让姐姐的面子下不来。 赵兰勉为其难地说:“姐姐没采到哦!草药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家伙说:“草药才没有跑,草药都躲在山的最上面,最里面。这边人多,草药大概就躲起来了,要往里走,我爹跟我讲的,还有小鸟,小兔子都躲起来了。” “你爹是?”赵兰好奇地问。这位的爹挺有童心的啊! “我爹叫石头,在后面,我先到小溪边洗野果子。”小家伙用他的小肥肥手指指身后。 “你们上山干什么?姐来帮你洗果子。”草药大概是采不到了,采到小可爱一枚。赵兰伸出手接过小手里的黄色的晶莹透亮的小果子。溪水很清澈,有点凉。 小可爱在身后奶身奶气地讲:“我跟我爹上山打猎,我爹可厉害了,猎到一只大大的灰兔子,还有两只漂亮的山鸡。” “真厉害。”赵兰洗完果子递给小家伙。 小家伙边吃边说:“今天,猎得不多,以前,我爹爹都能猎到狍子呢,狍子肉可好吃了。不过小灰兔很可爱,我爹说小灰兔不卖,养着它陪我玩。” 好潮流,好前卫的思想,都知道养宠物了。 “小兔子是好可爱,姐姐也很喜欢。”山中多林荫,山中的空气又清新,气温凉爽,进了山就不想出去。山中的溪水很清很凉,溪水里的水草清晰可见,小鱼小虾在水草间,石头缝隙间,穿梭不停,似乎在捉迷藏。赵兰不由得蹲在溪水中的石头上,像小时候一样,手伸进去水里,撩起水来,泼向远方,泼出去的溪水,经过阳光的折射,发出五彩斑斓的色彩,似彩虹一般漂亮。 赵兰起了兴致泼水玩,一旁的小家伙似乎也觉得泼水很有趣,巍巍颠颠地来到一块半大的石头上,那石头只能容下他的两只小脚。小家伙也学赵兰,小手伸进小溪够溪水,可惜手臂不够长,每次只能够到一点点水,这一点点水泼起来,似乎也很有趣,小家伙也玩得兴高采烈。 赵兰看着小家伙够水够得费劲,指着身边一块大的石头,建议道:“到这块大石头上来,这石头平,又挨着水,下面的溪水也浅,掉下去也没事。” 小家伙小胳膊小腿地,小心翼翼地移过来,“嗯!夏天,我都站在河里的石头玩。” 赵兰小心地扶着他的胳膊,让他站稳:“夏天没事,不过,现在天气还没那么热,还是要小心些不能掉水里,要不然受凉了就容易感冒。” “感冒是什么?”小家伙好奇地问。 赵兰解释:“感冒就是生病的意思。” 小家伙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问:“生病?受凉就生病。那我娘是因为受凉了,生病死的吗?” “啊!” 你娘,我不认识啊!谁说受凉了会死人?也对,这是古代,古时候许多人受了凉,不去看病,就挂了。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啊!古代真是个恐怖的地方,真可能生个小病就玩完了。 赵兰虽然看着面前五六岁的小包子,可思维不知道发散到哪去了。 小家伙凑过来,拉拉赵兰的胳膊继续问:“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赵兰哪知道,你娘是谁我现在还没搞清楚呢,哪能知道她怎么死的。赵兰只好软和着语气解释:“这个我可不知道,得问郎中。不过,既然已经死了,什么病死的也没什么关系。”死都死了,怎么死的有什么好追究的。 小家伙可怜兮兮地低着头说:“他们说是我害死了我娘。” 谁这么恶毒,跟小孩说这个。赵兰心里咒骂,嘴上却安慰小家伙:“这不可能拉,你看你才这么点,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会害死你娘,你娘因为生了你这么优秀的小孩子,玉帝奖励她到天上当仙女去了。” 小家伙听了,猛然抬起来头来神情不解地问:“变仙女了?是七仙女吗?” 赵兰连忙点头说:“对,对,七仙女。很漂亮!在天上。” 唉吆喂,我可真从来没有编过这样的瞎话。编得那是个心累啊!那个不安啊! “咳,咳。” 两声故意的咳嗽声从背后传来,赵兰真是心下一喜。这咳嗽声来得真是时候,真是我的大救星,我编故事都编得尴尬死了。赵兰连忙转身望向声音处。 只见,一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的男子,穿着一身褐色粗布衣裳,站在一棵伞一样的松树下。其皮肤微黑,国字脸,剑眉入鬓,浓眉下一双深邃的大眼睛,鼻直嘴正,一股阳刚之气铺面而来。真是威风凛凛啊! 此男子身后背着背篓,肩上背着一把弓,一手提着两只野鸡,一手提着一大捆材。男子声似洪钟地喊了声:“思齐。” 身边的小家伙响亮地喊了声爹,站起来,蹦蹦跳跳地扑向他爹。 这是小包子的爹来了,不会这么巧前面说的话给听到了吧!到底从哪开始听的呢? 赵兰只能装死的看看天。我没说话,没说话,没编故事。 小家伙仰头望着他那身材高大爹,高兴地说:“爹,姐姐说娘去天上当仙女去了,七仙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兰自己安慰自己说,我没说,我也没听到。 “嗯,爹知道了,”洪钟般的再次响起,声音中竟然带着丝柔情,“多谢兰姑凉。” “不用谢!你就当没听见啊!”赵兰打哈哈说。 高大的石头,对,小家伙爹叫石头,石头放下东西对着赵兰拱手谢道:“还是要多谢姑凉开导我家小子。” 赵兰也学石头拱手说:“不必谢。”还没等赵兰纠结古礼怎么个做法,就听见小家伙兴奋地告诉他爹:“爹,兰姐姐,好笨的,她竟然到小溪边找草药。结果一棵也没找到。” “别瞎说。”石头叱责道。 石头叱责完小家伙,才对赵兰说:“这小溪边基本没草药,贵的草药在深山里,你不能去,危险。沿着山腰再往上走,也是有草药的,只是都是普通的草药,卖不上价钱。虽然卖不上价钱,不过多采些,也能贴补家用。你下次来,可以沿着大岩石,往上走一点,走不太远有棵歪脖子树,歪脖子树前面几步远的距离有条小道,那小道不太好走,倒不是山路陡峭,而是枝枝杈杈太多不好走。不过,沿着小道走不容易迷路。那边有些草药,你可以去看看。” “哦!”赵兰听得迷糊糊的,连草药在哪都告诉我了,好大方哦!我采了,你采什么呢?看我这脑袋,人家是打猎的,哪儿看得上这普通的草药。 一路跟着石头下了山,石头除了告诉哪儿有草药,其余的并没有多讲,只是小家伙讲了一路子话,是个爱讲话的小娃娃。 赵兰回到家,却发现,早上救柳儿的郎中在院子里石榴树下坐着。药箱搁置在石桌上。 “娘。”赵兰惊讶地朝正在院子里心神不定的赵沈氏喊了一声。 “嗳!嗳!”赵沈氏急忙朝门口的赵兰走去,把赵兰拉到门的一边低声问:“早上,柳儿是你救的呀?” “是赵小明救的啊!”赵兰很不解地回答赵沈氏的问话。我倒是会游泳,可柳儿没给我机会,就被赵小明救上来了! 赵沈氏听了神情并没有轻松,依旧紧张地问:“不是从河里救上来,是在她家,说是你给她拍水来着的?” 赵沈氏很急切,又很担心地说,“郎中来了,说是想问问你怎么把柳儿救醒的。” 赵兰诧异道:“我哪有那本事,柳儿只是喝多了水,又呛过气了,其实并没什么事。” 赵沈氏听了很疑惑:“是吗?郎中要问你,你就实话实说啊!来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走,说是等你回来。” “嗯,我一定照实说,我想救也不会救啊!”赵兰讲。 “金郎中,这就是我家大姑凉。”金郎中见母女二人离他远远地讲悄悄话并没有好奇以及打扰,只等赵沈氏走过来喊他,他才打招呼说:“我是金郎中,给柳儿看病的那个郎中,现有问题想请问你。还望姑凉能给某解惑。” 第二十二章 中草药名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定会知无不尽。” 赵兰不知道郎中要问些什么,但总归自己做的事是没什么不可讲的。 郎中斯条慢理地问:“哦!我听说这石桌、石凳是你弄的。” 不是应该问如何救柳儿吗?跟我家石凳石桌有啥关系啊?你怎么不按常规出牌,赵兰对这种急转弯的问题不行啊! 赵兰不知郎中所问何意,只得莫名地回:“是我叫我爹爹弄回来的。” 郎中手摸摸不算平整的桌面,微微抬头瞧着上方的石榴树说:“放在这石榴树下倒是挺雅致的。” 原来是个喜欢雅致的郎中,赵兰说:“多谢夸奖,就是个好看,是个野趣而已。” “不错,野趣?”郎中似问非问地重复这个词,感觉挺新鲜,说,“这金银花茶听说也是你制的。” 石桌上水碗里的两朵金银花正畅游其中,估摸着是赵沈氏热情待客特意为之。有好的就拿出来招待客人,这是农家人特有的淳朴和热情。咱不能因为怕这怕那就改变它。 赵兰点点头说:“嗯!白开水没味道,喝着挺没趣的,我爱喝有味的水,想着放些花就有香味了,想来想去,听说这金银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所以,就用其来泡茶喝喝。” 郎中抹抹并没有长长的胡子,慢条细语地说:“这金银花虽有清热解毒功效,可喝多了也不好,会导致脾胃虚寒,像是脾胃虚寒者就不能喝了。” 郎中讲解的金银花功效,赵兰是知道的,以前也特意查过资料才喝的,但还是得多谢人家好意提醒:“多谢郎中提醒。” “这一排排竹筒子种的是什么?不像菜,也不像草药。”郎中不快不慢地渡着步子,手随意指了指靠南墙的那一排排花问。 赵兰紧跟其身后,看着郎中指着自己种的那一排排长得绿油油的花,甚是高兴。嘴角带着笑意解释:“这都是我种的花,各种各样的花。这一小竹桶别看小,若花朵都盛开时,就会向一个个小花篮,特别的壮观,也特别的美。花是很神奇的植物,您看,这一桶你别以为种了好几颗,其实里面只有一颗。这颗已经打朵了,我大概的数了数,已经有二十几朵,要是完全盛开,你想是不是一个大花球。”赵兰用手比划出一个圆形模样。 一直都没有人问赵兰种的花,今天终于有人问起,赵兰高兴得忘乎所以,一个劲地讲着她种下的那些花。直到许久没有人回应,才发现自己像个话唠子,讲了半天。好在郎中并没有显示出来不耐烦。人品不错,赵兰心想。 赵兰尴尬地看着郎中,不好意思地说:“一时激动,实在是我太喜欢种花了,耽误了先生时间。先生喜欢,这美女樱快要开花了,不如先生带一桶回去,看是否合先生眼缘。”医生要巴结好,谁还能不生个小病。 郎中满意地点点头说:“没事,你爱花,我爱草药,这是人之常情。这小娃子会说话,会做人,不错。我问一句,要是不合先生我眼缘呢?” 赵兰换个方向指着另外一盆百日草,理所当然的说:“不喜欢,那当然是再送先生另外一桶花。”这个不行,那个行,总有一款是你喜欢的。咱可是连销售技巧都用上了。 “嗯!”郎中点头说,“那先生我,先看看合不合眼缘再说。” 赵兰点头称是。 郎中逛了一圈院子,觉得这院子真不错,有花有菜,有草有木,已初有有钱人家后花园的意境。尤其这小石子路修得不错,似乎走上两圈能活动血脉。郎中又绕着院子走了两圈,脚似乎头次接触这样的石子路,硌的吃不消。转身又来到石桌前,坐在石凳上说:“听说,是你救了柳儿。” 赵兰连忙摆手说:“哪能,那不是先生你救的吗?” “你这小姑凉,嘴上滴水不漏,你怎么想到并想法把柳儿喝进肚子的水拍出来的?”郎中那副精明的小眼睛严肃地盯着赵兰。 该来的总要来,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郎中知道也是个好事,赵兰想了想组织好语言说:“掉河里,肯定会喝不少水,那就得把水拍出来,以防呛到气管什么的,我是这样想的,不知道对不对。拍出水就简单多了,就是让她弯着腰,顶着肚子使劲地拍其后背。这样易吐出水。” “小姑凉是怎么知道的?”郎中边听赵兰讲一边思索着赵兰所说的话,继续问。 赵兰不能说,现代就是这样先行施救掉河者的吧!没办法就先编一编喽!赵兰想了想说:“本来不就该这样吗?袋子里的东西不都是往外面倒更容易,口小了往外挤就能出来了。” “是这样吗?”郎中怀疑的眼神看着赵兰。 “本来就是这样啊!”穿越的事都经历了,哪还怕郎中盯两眼。再说,赵兰也讲不出其他什么道理来。 “对,本来就这样的。”郎中拱手感谢赵兰,“多谢姑凉解惑。” “不敢当。”赵兰连忙让开,说,“不过,小女问题想问先生。” “讲。” 赵兰绕绕头不好意思地问:“小女想到山上采些草药卖。想问问,什么草药药房要的比较多,而这边也有的草药。” “这个可不太好讲,”郎中低头沉吟片刻才说:“这最常用,当属当归,俗话说:‘十人九当归’,这话是说十个人里九个人可以用当归,当归是一味补血调血的中药。许多药方中都要用它,这边山上也是有的。再有像丹参、白术、桔梗、白芍、防风、板蓝根、生地、玄参、白芷、黄芪、甘草、人参、甘草、蛇蝎、冬虫夏草,枸杞子,天麻,川贝,金银花,菊花……丹参防风桔梗黄芩白术都是常用,野生的也不少,可以采摘。” 郎中麻利地,一口气不带停的说了一摞串中草药的名称,说得赵兰头昏脑涨,哪里还能记得住都是些什么中草药? “等,等。”赵兰连忙喊停。 郎中说得正是起劲,似乎好久没这样背过草药名了。停下来的郎中似乎还在中草药名里出不来。 赵兰赶紧到屋里拿出上次柳老太爷赠的纸和笔。赵兰把纸铺平在石头桌上,磨了墨。 回过神来的郎中看着赵兰拿出纸笔很是不明白。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赵兰,似乎在问,你做什么呢? 赵兰一切弄好,才对郎中解释说:“你说的中药药名太多,我一下记不住,我先把它记录在纸上,麻烦郎中说慢点。” 郎中看着赵兰铺好了纸,磨好了墨,毛笔有模有样地抓在手中,就等着他讲中草药,好记下来。 郎中诧异地看了看赵兰没有多问,直接讲着中草药名和市场上的需求,以及本地是否有此中草药。 只见,赵兰听着自己所讲的内容,有条理地一、二、三等等一项一项记得分明。眼瞧着写下的大部分字都是对的,只有少部分字有些奇怪,郎中看了并不认识。记录虽然有条理,但写的字实在是不好看,就如同那蚯蚓爬着纸上似的,笔划有粗有细,字迹歪歪扭扭,字则有大有小,笔划多的字写得老大,笔划少的字就要小得多,但总归写成一排一排的,还可以分出个前后左右,能看的流畅,读的通顺。 赵兰越写越多,郎中则越看越吃惊。要说女子会写字的不少,字写得好的也有,但是,一个农家十岁左右的女子会写字,不但会写字,而且会写这么多字,不但会写这么多字,还会写这么多中草药的字。郎中怎么能不惊讶。就算一个读了几年书的书生,他也不见得会写中草药的名字,就算字都会写,也是要问一问是哪个字。比方白术是什么术,黄芪是什么芪。除非是读过医书的人,才能这么流畅地写出中草药的名字来。 赵兰读过医书。郎中脑子里刚冒出这个答案就被自己否定了。医书可不是一般人能读的,没有人教哪知道什么是什么?铺子里的小伙计到今天也不会写药名。她怎么就懂了? 赵兰写完,双手举起,看着她写的那大小不一的丑得要命的字,笑着直摇头。姐就这个水平,真是辛苦你们这些字了,浪费了这么贵重的纸,哪天我也做张纸自己做了自己用,就不怕浪费了。赵兰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郎中看着赵兰盯着自己写的字,脸上竟然露出笑容。看样子是挺满意自己写的喽! 赵兰放下纸抬头看着神色不明的郎中高兴地说:“谢谢先生!” 郎中不露声色地问:“菇凉学过医书?” “没有。”赵兰回答得很干脆。 “那菇凉怎么知道这么多中草药名称的?” “啊!” 不能怪赵兰每次都发出“啊!”的声音!实在是古代你知识的传播力度太小了。怎么能一个人活在世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呢?你让我这穿越的不露陷怎么活啊! 赵兰心里那个埋怨!嘴上却编道:“看书看的。对,看书。” 郎中虽然知道赵兰没有说实话,却也没有再追问。 赵兰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这提来落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金郎中带着一盆花看似满意地离开了。赵兰也很满意。这回可是得了不可得的信息。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问不知道,一问自己吓一跳,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赵兰再次看向自己写的那张纸想到。 第二十三章 瞎子算命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儿出事时,虎子的奶奶也在,直到郎中说大人小孩平安无事,才回去。 一路上脑袋里虎子的奶奶刘全氏还回响着石柳氏说的话。 “这柳儿命大,肚子里的小子也是个命大福大的,掉河里了,都快没气了,最后竟然大的没死,小的也平安,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石柳氏相当于是村里的神婆。偶尔给人画个符,给受惊的小孩压压惊,红白喜事也会有人请她相看。每每说话都神里叨叨自称修什么经,什么庙里挂了名。 老太太刘全氏脑子里还清晰地记得石柳氏那副神眉鬼道的脸色。旁边的赵金氏听得很入神,眼睛不眨地瞧这石柳氏,并一直点头附和着。 赵金氏也对自己说:“可见这小子是个有福的,虎子奶奶,你不让你家孙子把她给娶回去。这可是个福星。” 记得,当时自己完全不认同,说的是:“柳儿是福星?这怎么可能,一副瘦弱样。” 石柳氏怎么说来着的?老太太仔细回忆。 石柳氏好像是说:“瘦弱归瘦弱,可是怀了就不一样了,人的运气会随着事情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从死而复活来看,这不是一般的变化呀!” 旁边是谁也说了:“可不就是福星,眼看着不行了,脸都发青了,没过一会,居然什么事也没有的活过来了,郎中也说了母子俱安。福泽深了去了。” 老太太一路神思不断变化着往家走。 “虎子奶奶,这是从哪来?” 站在门口石刘氏喊道。 “嗯!回家。” 她头也不抬地随口回了声,加快了脚步往家走。 “问她从哪来呢,回我说回家,在想啥。” 石刘氏不解地说。摇摇头,洒了手中的脏水回了屋。 老太太一回到家,就把门关起来,并叫来老伴,虎子娘和爹。虎子自柳儿来过之后就待在屋里,说是不舒服,其实,是心虚不敢出来。家里一时也不知拿他怎么办,骂了几声就由他去了。 “娘,瞧得如何?”虎子娘刘张氏急忙问,“是不是没救活。” “什么没救活,”刘全氏瞪了一眼媳妇说,“活了。” 老太太坐在凳子上,放下翘起的二郎腿,转过身脸色高深莫测地说:“你说这奇不奇怪,眼看着柳儿那丫头的脸都快青了,都快没气了。这赵大壮家的兰儿用手拍了拍,就往外吐脏水,没一会就喘气了。” “那是活了?” 刘张氏小眼睛转着诧异地问。 “活了。”老太太依然保持着刚才的表情,似乎想要说啥,又不知道要说啥。 媳妇有些失望:“活了,没死啊?” 老太太奶瞪着她,疾言厉色地骂:“死什么死。” 这刘张氏被骂了也没生气,眼珠一转,转弯抹角地又问:“那肚里的也没事?” “没事,郎中说了母子俱安。” 老太太看着大家平静地说,可脸上表情却犹疑不决,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刘张氏装着没看见,自顾自地说:“掉河了还母子俱安,福大啊!” 听了媳妇这话,老太太脸色突变。转过脸对着媳妇儿神色莫测地问:“你也觉得福大?” “是啊!这还不福大?”刘张氏奇怪地看了自家娘一眼,理所当然地说,“你想啊!这柳儿一大早想投河自尽,肯定选没人的时候吧!那么早啥时候有过人去河边,可偏偏这赵小明就那么早从那里经过去他舅舅家,早就早吧,还就碰巧遇上她跳河,偏偏这赵小明又是个会凫水的,还有善心地去救她,好多都是救人不成还搭上了自己。可这赵小明不但去救了,还偏偏给救上来。这落水的也不是一两个了,去年的刘儿娃,前年的一个过路的……你看谁救上来能活的,没有吧!可就她偏偏活了,这不是福大还要怎么着福大。” 刘张氏激动地划拨着胳膊,神乎其神地说着那一个个的曾经落水人的事情。屋子里的人也听得聚精会神。只有老太太游离于这之外。 刘张氏看着娘神色更莫测,试探着问:“对了,娘,还有谁也这么说。” “哦,那个石柳氏也这么说的。”老太太瞟了一眼媳妇说。 “石神婆。”刘张氏有点惊讶。瞪大了眼睛合不上嘴,不可思议地问:“她真这么说?” 没等她娘吱声,自己就先神色不解的说:“这柳儿从小也没见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啊,怎么就有福了呢?你说会不会是肚子里的是个福星。” 刘张氏问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拍腿,说:“对,肯定是怀的好。” “娘,”刘张氏猛然抬起头说:“那是我们刘家的福气。” “我们刘家?”显然虎子的爹和虎子的爷爷还转不过弯来,同时不解地问。 “柳儿那肚子里的可不是我们刘家的。”刘张氏得意地说。 除了刘张氏一脸喜气,屋里其他人个个依旧神情凝重,低沉着头不发一语。 刘张氏收起笑容,茫然不解地说:“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说话。这不是好事吗?” “什么好事!”虎子的奶奶斥责道,“你要娶的媳妇是三丫,不是柳儿。” 刘张氏被骂得低下头,想说又不敢大声说,只一个人在一旁嘀嘀咕咕道:“不是我要娶,是你孙子非要娶的。这孩子总归是我们刘家的种,说不定以后支应门庭,光宗耀祖的事就靠他了。” “这……,老头子……” 老太太对着老头喊,询问地看着虎子的爷爷。 虎子的爷爷谨慎地开口:“你要退亲娶柳儿?” 虎子的奶奶皱着眉拿不定主意,一声不吭地坐着。 刘张氏眼睛四转,看着没人说话,她就小心翼翼地讲:“肚子里真要是福星,柳儿也是个有福,干嘛不娶回来,说不定能铺枝散叶呢。” 刘张氏刚讲完这句话,所以人都抬头看向她。 老太太张口就骂:“还不是你个不能生的,生了那么多,才活了一个。看着屁股大,生出来的都没个用。你个缺德的。” 刘张氏不敢反抗只是支支吾吾地在底下说:“这也不能怪我呀!” “好了,好了,别吵了。”虎子的爷爷敲敲桌子喊道,“这有福没福的咱也不知道,总不能就这样去退亲吧,这说不过去。” 虎子爹来了一句:“这谁能知道?” 刘张氏听了来神了,急忙说道:“镇上的张瞎子能算。可神了,上次说王老爷添一人,果真妾室怀胎生了一子。” 老太太一拍手说:“对,张瞎子。” “媳妇,你这就去趟镇上找张瞎子算算。”老太太那满是老茧的手从衣服里摸索着掏了十文钱。 “娘,这十文钱哪够,这来回坐车就要四文了,张瞎子那还不知道要多少,怎么也要十文的。要是少了张瞎子,不尽力那可不是不好。” “这不给你十文了。” “那车钱呢?这都快晌午了,走过去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还不知道张瞎子那人多不多。坐车快些也耽误不了事,娘你看是不是。”刘张氏边收起铜钱,边讨好地看着看着娘。 老太太又颠颠地从兜里又取出两个铜板,丢过去说:“钱可拿好了,多了,记得还回来。” “嗳!娘,我这就去啦!” 虎子的娘换了身衣服,在村头乘了牛车去了镇上。 不逢集市,刘老头的牛车上只有三个人,两个邻村的,还有一个是村里的王大娘,这王大娘是个碎嘴的。 虎子娘一上车,这王大娘就故作神秘地问:“听说柳儿被救活了,你知道吗?” 刘张氏随口答:“这哪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村里人哪有不知道的。” 王大娘试探性地说:“柳儿命大啊!那肚子里的你家不要啊?” “这事孩子他奶奶做主,我也不知道呢!”虎子娘推脱。 王大娘长“哦!”了一声,又问:“你这是去哪?” 刘张氏支支吾吾地说:“到镇上,买,买东西。” “咋不逢集市去买,有得挑还便宜些。” “集市的时候没想到,这不又要了才急巴巴的去的。” “你这不是多花钱吗?这一来一去车钱就要二文。” 刘张氏假装着皱着眉,摊开手叹口气说:“那不是没办法,你到镇上做什么?” 王大娘高兴地说:“我大姐接了一绣活价钱要比以往高一文,她让我也去。” 刘张氏来了兴致忙问:“什么绣活,也给我介绍去。这不我家借了不少银子,正想着赚钱呢!” 王大娘为难地说:“不是我不介绍你,我也头次去,还不知道情况呢!要是有活,肯定带上你。” 王大娘打包票地答应她。 刘张氏拜托道:“这事就拜托你了。可别忘了。” “不会,不会。你就等着听信吧!” 王大娘满口答应了虎子娘。 很快就到了镇上。虎子娘看着王大娘走远了,这才朝王瞎子家的方向走去。 张瞎子其实并没有完全瞎,一只眼睛瞎了,还有一只眼睛却是好的。 早年跟着游方的道人学了些许相术,半真半假的,说着相书上那些高深莫测的话,信他的人还真不少,大多数找他看相,算命,做法事。 张瞎子坐在半明半暗的太师椅上,灰色道袍似的衣裳。打量着刘张氏,漫不经心地问:“你是来求算事的。” 刘张氏拘谨地坐在小凳子上回:“对,对。还请大仙帮忙。” 张瞎子那低沉的嗓音仿佛有魔力似的,直达刘张氏的心底:“有何所求?” 刘张氏慌忙地说:“就是小儿前日定了婚,可另外一个姑凉看上了俺家小儿子,今天投河被救了却没死,大家说她是个福大的,想请先生算算。” 张瞎子掐着手指头,半饷才幽幽开口:“自是福大的。” 刘张氏又着急地问:“那与小儿的亲事如何?” 张瞎子瞄了一眼正巴望着的刘张氏说:“有福自是能成亲。” “能成亲。”刘张氏重复道。 虎子娘高高兴兴地付了银钱。出了门似乎才透了一口起,压抑之感似乎随着屋外的阳光一扫而光。心里暗道:张瞎子真是高人,在他面前真有种透不气的感觉,仙人啊! 第二十四章 吵架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虎子娘高高兴兴离开了镇上,高兴之余也没忘把多余的两文钱藏起来。 刘张氏一回到家中,便被虎子的奶奶叫过去。“怎么说的?”虎子的奶奶焦急地问。 刘张氏神情愉悦地讲:“能成亲。” “张瞎子亲口说的。” “对。张瞎子说有福自能成亲。”刘张氏模仿着张瞎子说话时的样子,以及那沙哑的声音说。 刘张氏高兴之余,又想到三丫,高兴的劲儿也弱了几份,犹疑地问:“那三丫?” 老太太原本翘起的嘴角又落了下来,要退亲,三丫娘那关可不好过。老太太思考来思考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交代媳妇说:“明天去退亲,看三丫娘怎么说。咱可不能闹出人命关系不是?” “还能怎么说,肯定是不答应啊。”刘张氏心直口快地说。 “这我还能不知道,”老太太刘全氏不肖地瞥了一眼媳妇,“叫你去你就去,不去亲能退得了。” 刘张氏哦了一声,才想走,又顿住了,担心地问:“那礼钱怎么办?” 老太太抓起桌子上的筷子仍过去,吼道::“还问礼钱怎么办?不要留给她家啊!” 刘张氏却露出难为的表情,期期艾艾地说:“娘,这可不好要。三丫的娘可不好说话,我怕是办不好。” 老太太厉声说:“办不好也要办。当初可是你要定三丫的。花那么多银钱你也要娶。” 刘张氏虚心地说:“那不是虎子闹的嘛!我想着就虎子一个儿子就依了他。” “你依了他,你就去要。”老太太生气地讲。 讲完看媳妇躲在一旁不吱声,低着头也不挪步,转而又温言温语地劝刘张氏,“你先去要,要不到咱再想办法。” 刘张氏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明天先由她出面说项。 晚上,虎子家踹踹不安地睡觉了,三丫家也没着没落地睡觉了,柳儿家也是放了一半的心又提着一半的心睡觉了。 赵兰安心地睡觉了,村里人都睡着了。 村东头大户人家的东边的一间书房里的灯却还亮着。 灯透过灯罩发出昏黄的灯光,微弱的灯光下照着一朦朦胧胧纤长的身影。身影斜躺在椅子上,似睡非睡。 似有一阵风吹进屋来,没看到人影,却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少爷。” “什么事?” “村民赵兰不知用什么方法救活了李柳儿。金郎中特地去了赵家。” “有外人接触过赵兰?” “没有。” “没有来报什么?一个小村民。”灯影中的纤长身影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轻蔑地说。 灯影随着一阵风晃动了两下,金丝楠木桌子上多了一张纸,便无其他声响。躺在椅子的身影似乎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饭,虎子娘就期期艾艾地来到了三丫家。三丫的娘正在洗衣服。 刘张氏搓搓手不安地说:“三丫娘,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三丫娘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头都没抬起来,语气冷清地问。 刘张氏看着这样的三丫娘,心里直打鼓。可话不说也得说呀!难道还能请别人来说,请了也没人答应啊!刘张氏只好硬着头皮说:“这,这柳儿都投河了,你看咱要不把婚退了吧!不然恐怕要弄出人命关系来。” 三丫娘洗衣服的动作更快,只听她提高了声音说:“哦!你怕柳儿闹出人命,就不怕咱也闹出人命。咱也不是怕死的。” 刘张氏躲躲缩缩地讲:“这不是找你商量吗?这亲不退估计不行啊!你家三丫这情形嫁到我们家也是不好你说是不是?” 三丫娘猛地摔了衣服指着刘张氏的鼻子骂:“这哪是商量,你就是来欺负我家的,我的娘啊!” 三丫娘又是拍腿又是叫唤:“哎呦喂!我的娘啊,你来看看你家的孙女,有人要欺负咱了呀!说三丫这情形嫁过去不好。我家三丫哪里做错了事,怎么嫁过去就不好了。” “你嘴皮两层皮,上下碰一下,就完事那。你说话跟放屁一样的啊。” 骂了不解气,三丫娘端起洗衣服的盆就往刘张氏身上泼去,刘张氏是躲闪不及,被泼得满头满身都是水。刘张氏,抹了脸上的水,就指着三丫娘骂:“你这个泼妇。我找你好好商量,你竟泼我一身水,就你这样的谁跟你做亲家。” “你骂谁泼妇了,你才是泼妇,死不要脸的,你到我家来,无缘无故要退亲,没门。就你这样的才是没人敢跟你做亲家。你以为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咋就留不住孩子。你个不要脸的跑到我家来骂我。” 三丫娘骂人的声音大得几里都听得见,很快家里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人越多三丫娘骂得越厉害,边骂边跺脚。 “你个不要脸的,你儿子也不干好事,把别人肚子弄大了,想来退亲,你想得美,小勇去叫你叔叔们来,咱家又不是没人,让你就这欺负我。” “你还好意思跑我家来退亲,我没砸到你家就给你面子了,你现在啥脸都不要了,跑我家里来欺负人,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这个死不要脸的骚货。” 三丫娘气得不行,指着一旁的儿子小勇叫他去叫人。刘张氏一看小勇拔腿就跑出了门,连忙在后面喊:“别呀,别去,我没欺负你娘,这不是好好跟你讲的嘛!” 三丫娘上来拉着她的胳膊对着门外看热闹的人就讲:“王婶子,王婶子,你说,她家请了媒人到我家来定三丫的,现在,他家小的不要脸跟柳儿好了,转脸又想到我家退亲,你说有这样的吗?” 王婶子吓得连忙边摇手边往后退,边退边说:“没有这样的。没有这样的。” “是吧!王婶也这样觉得的吧!他家要取那小娼妇。还好意思到我家来退亲。我呸!还骂我泼妇,我还没骂你呢,你倒先骂起我来了。”三丫娘上去就揪住刘张氏的头发,嘴里骂个不停。 “她那个不要脸的,你家还乘杆子往上爬,真是那苍蝇就爱叮那臭鸡蛋,没一个好的。” “亏你长得人模人样,竟然不要脸成这样。” 刘张氏哪里肯吃亏,手也上去揪三丫娘的头发,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刘张氏的湿衣服沾得满身的泥,三丫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欺负人了。都是你骂我来着……” “别打,别打了……” “唉吆喂……” 场面一片混乱。两个人扭在一起,拉架的又拉不开。你拉着我,我拉着你的,就像打群架一样,好几个拉拉扯扯成一堆。人越来越多,亲戚们也都来了,两方人对骂着,眼看着就要动手了,一片嘈杂。 里正远远地见场面如此混乱,连跑带奔地赶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都停下,都停下!都给我停下!” 里正一路跑一路喊,喊得嗓子哑了也没人听。 “哐当!”一声响。 所有人都卡在那里,似乎有人按下了暂停键,一齐看向响声处。 一个缸碎成了好几片躺在地上。缸里的咸菜散了一地。 里正站在那里,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都闲得没事做了是吧!”里正语气冲冲地说,“这又是闹哪出?” “里长,你可得为我做主,这个娼货……” “你骂谁呢?” 里正捡起一根棍子,使劲地敲敲墙生气地说:“你们要想继续骂,继续打,我这就给你们腾地方。” 里正生气地用木棍指着三丫娘赵王氏:“赵王氏,你来讲,不要骂人。” “这老……,”三丫娘一开口就要骂人,刚张口要骂就见里长手里的木棍点着地,吓得咽下骂人的话说:“里长,不是我非要骂她,她家做的不是人事。” 里正“嗯咳!”两声,三丫娘缩缩脖子再次开口道:“前些时日,她家请人来我家提亲,前儿,我家同意了他家的提亲。今天,她又跑我家来退亲。我家三丫长得那是不要说的,也没做败坏风俗的事,无缘无故的她就要来退亲,那不是见我家好欺负吗?” “这不是跟你商量吗?”虎子的娘刘张氏插嘴道。 “商量个屁。定了亲,你要退,我姑凉咋活。” “这……” “你家说要退就退亲啊。” 刘张氏期期艾艾地说:“这,这,这不是怕闹出人命嘛!” “哪是怕闹出人命,是怕肚子里的孙子没了吧!” “这话不能这么讲。” “咋不能了,做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呸,你以为大家都傻了就你聪明。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儿子生下来没屁股。” “你咋骂人。” “我就骂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你……” “咚咚咚!” 里正敲得墙咚咚直响。蓬头垢面,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随着敲墙声也停止了对骂。 里正仍了木棍,转身就往家走:“你们自己骂着解决。我走了。” “别,里长留步!”赵家的老太爷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不远处走来。 里正看着赵老太爷步覆蹒跚,快走及步,上前搀着老太爷,温言低语道:“赵老爷,怎么好劳烦您来了呢?谁多嘴的?” 赵老太爷,拍拍里正搀扶着他的手低缓地说:“都吵成这样了,我就是耳朵聋了,也会知道的。” 里正搀扶着赵老太爷,越过人群,走到堂屋,眼尖手快会来事的赵叶晨拖了一个条凳放到了堂屋正中。里正请赵老太爷坐在了上首,赵老太爷拉着里正的手坐在了一起。 院子里的人一团一团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谁也不敢出头的鸟儿先开口。三丫的娘和虎子娘也彻底分开来,彼此怒目而视。 “进来吧!”赵老太爷闷闷地咳了几声,才慢悠悠地对着外面喊。 第二十五章 退钱退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院子里赵家的,刘家的,你看我,我看你,各自推举几个人依次进了堂屋。院子里的人也不愿意散去,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似乎这样能看的更仔细,听的详细。也有几个胆大的,既不是赵家的也不是刘家的村民跟在人群后面进了屋,站在门口角落处打算旁听。 赵老太爷已经78高龄了,是村里年岁最长的,头发全白了,腰也有些坐不直了。赵家本就是村里的一大姓氏,赵老太爷原又是赵家的族长,村里人都特别尊敬他,都尊称他为赵老太爷。 赵老太爷和里正坐定,赵老太爷咳嗽了一声,屋子里顿时便鸦雀无声。 “你们两家也闹得太不像话,今天,里正看我的面子才留下来给你们调解。你们此事就一次性解决了,不想解决的,就自个去县衙解决去。”才讲了两句话,赵老太爷就咳起来。咳了好一会,才停下,继续讲,“我在这听着,里长,还麻烦你听听,判一判。若是他们不服,就不必管了。” “赵老太爷为你们的赵事都不辞劳苦,你们掂量着点。”里正掸了掸衣袖,正颜厉色地说,“我再重复一遍,我让谁说谁开口,其他人不要开口,再开口,你们就去衙门解决。” “您讲,您讲。” 看着里正如剑般锋利的眼神射过来,虎子娘声音越说越低,低到几不可听。 里正正了正声问:“王张氏,你家决定了要退亲?” “嗳!” 里正又对着三丫娘问:“赵王氏,你家不想退亲。” “不退,退了我家三丫嫁给谁去。”三丫娘大嗓门叫嚷道。 “刘家要退亲,你赵家不愿意退。按律刘张氏,你刘家这亲是退不成的。” 刘张氏听了立马急了,高声嚷道:“咋她家就不愿意退了,以前柳家的不就退亲了。” 里正却说:“那是柳家人好说话,愿意退一步。你家退亲不在理。赵王氏不愿意也是有理可依。” “可也不能硬要我家娶了她呀!再说,柳儿那咱也是做好事。”刘张氏狡辩道。 三丫娘听了直想上去揍他被赵大年一把抓住。三丫娘甩了几次赵大年都没松手。 里正和赵老太爷对看一眼,彼此皱了眉头,却谁都没讲话。 赵老太爷抚着他那长长的白胡须,沉思了半晌,说:“看来关键是三丫的婚事。” 赵老太爷又看了里正一眼,里正摇摇头,赵老太爷想了想说:“三丫的婚事,我给找个好的。三丫娘,你看如何?” “你都多大岁数了。”赵石氏嘀咕着。 “放肆,怎么跟老太爷讲话呢?”赵大河吼道。赵大河是赵氏一族的族长,是三丫的大伯父。 赵石氏看了一眼发怒的赵大河,以及三丫的爹赵大年,赵大年狠狠瞪着她都不移开眼,赵石氏才低下头几乎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又没讲错。” 里正思索了一会开口道:“要是赵老太爷没找到,我就接过来继续找。三丫娘,你看怎么样?” 三丫娘眼朝几个人转了一圈,瘪个嘴说:“那也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是个啥样的。再说,他刘家说退亲就退亲啦,这亲退了我家吃亏又没落着好处谁愿意啊!” 里正问:“那给你给你好处,你愿意退?” “这?” 三丫娘愣住了,愿不愿意呢? 里正看三丫娘愣住了,继续劝说:“赵王氏,你看这刘家不愿意娶,你家姑凉嫁过去日子也不好过,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你看,你提出条件,大家商量商量。” 是啊!这样子怎么嫁,虽说四十两银钱得到了,可闺女也不好过。不谈这个,这两天都在传柳儿和肚子里的都是福大,又说肚子里是个小子,这刘家就这么一个独子,看来是定要娶柳儿的。这事不松口似乎也不能如愿。三丫娘心里打着小九九。 三丫娘看看孩子他爹,又看看孩子的奶奶爷爷,游移不定拿不了主意。 “这,这,孩子他爹,他奶奶,他爷爷。你们看?”赵石氏狐疑不决地问。 赵大年对着里正说:“我们商量商量。” 里正点点头,凑到赵老太爷面前讲着无关紧要的话。刘家一家老小提心吊胆地看着赵家,不知道商量的结果又会如何。 赵王氏一家团在墙边商量。 刘张氏不时地朝那一团人张望。两手搓个不停。几次想张口,看到一脸严肃坐在堂屋正中的赵老太爷和里正,又不得不闭上嘴。 “里长,”赵石氏开口,“我家也不是不近情意的人家,他家要退亲,按理我家可以不退,这看在里正为这事忙里忙外的,连老太爷都惊动了,咱商量着也退一步,他家想要退也行,不过我家三丫可没做错事,这定亲的礼钱就不能退了。退了,还以为我家做了亏心事。您说,我讲的对不对。” 赵石氏话刚讲完刘张氏就着急了,那可是不少银子,急忙讲:“这钱咋不退了,这定亲的钱,要是结婚不还得陪过来。” 赵石氏瞪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嘲讽道:“这陪是陪的话,要是你家娶,我家就把钱陪过去。你家娶吗?” “这,……”刘张氏被三丫娘反问得缄口结舌,讲不出话来。 刘张氏瞧瞧婆婆,又瞧瞧里正,不敢搭赵石氏的话,只一脸着急地看着虎子的奶奶。虎子的奶奶一时也没有好的说词,没开口讲话。 里正接着问:“刘家的,你们怎么说。” 刘张氏没办法只能打悲情牌,一脸为难地讲:“里正,我家定亲可是给赵家四十两银钱,这,这不能人没有娶到,定个亲四十两就没了吧!” 院子里的人听了,都愣住了,四十两银钱娶媳妇? 里正却是早就知道的,刘家还跟他媳妇借了二两银子,里正的媳妇姓刘,跟他家是堂兄妹。里正没好气地呛道:“要不人你娶回去?” “里正这说的。” 赵石氏也来劲了,得意地说:“人不想娶,钱还想要回去,也没这样便宜的事。错的也不是我们赵家。” 虎子娘朝婆婆看,老太太抬起头来,巴结着说:“里长,这事是我家做的不地道,不过这四十两都是从亲戚那好不容易才借来的,再说虎子还得娶媳妇不是,这四十两赵家都留下实在是有点多。” 听了虎子娘和虎子奶奶的话后,院子里人就开始窃窃私语。 “哇!四十两啊!好多啊!” “三丫娘竟然要了四十两,虎子家竟然也答应了。” “这么多银钱才能买多少地啊!” “是的呀,这媳妇可真够贵的。” …… 里正也不抬眼看她,只看着院子里低声耳语的人。 老太太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您看,我家也不要四十两银子,十两,十两算给她家的补偿。” 赵石氏朝了老太太就吐了一口口水说:“呸!谁要你的补偿,你当我家是要饭的。” “那,那再多给五两,十五两不能再多了。”老太急忙接道。 “你以为买菜了,文把文讨价还价。” “这也没有文把文的还价不是,我也很有诚意,十五两都可以吃用两三年了。” “你还诚意,你诚意,你把我家三丫娶回去做孙媳妇。好的不要非要那破货,眼睛也是瞎了。” “你骂人了。” “好了,好了。”里正看着又吵起来的两个人,朝着他两喊道。等已经吵红了脸的两人停了下来,里正才开口:“我做个主,选个中间的数,你们各退一步,二十两银钱做为赵家的补偿。你们可同意?” “里正,这太多了……” “里正,……” 赵家和刘家都开口讲话,似乎都不同意,里正不等她们开口,突然站起来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各鄙了两边一眼,就要往外走。 “里正,这,我家同意,同意。啊!虎子他娘。”虎子的奶奶看着满脸阴云密布的里正,连忙同意了里正的建议,并朝虎子娘使眼色。 虎子娘瞧愣愣地跟着点头附和着说:“对,我们同意。” 里正面如铁锅地转过身看着赵家。 “这,……” 赵石氏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里正,又转过头,看着赵大年,并用胳膊顶了顶他的腰。 赵大年看了看赵石氏,又看了看赵山青,只见赵山青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大年对着赵石氏也点了点头。赵石氏似乎还是不太满意,语气带着愤愤不平之意说:“那就按里正说的办吧!真是便宜了你们。你……” “嗯?”里正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赵石氏心不甘地闭上了嘴。 里正站在那,严词厉色地说:“这事刘家定亲的银子四十两,二十两归赵家,二十两赵家退还给刘家。今天,我和赵老太爷做证,退了银钱再把婚书退了,此事就此罢了,以后,不得再为此事打架闹事,要是谁再犯事,别怪我里正不讲面子。” “是,都听里正的。” “是。” “是。” …… 一片附和声中,赵家拿出当初四十两中的二十两银子给了刘家。刘家拿了银子,让族人都散了。 里正看刘家走了,拜辞了赵老太爷,抬脚就往外走。 “我的缸啊!……” 里正跨过碎瓷片,一步不停地走了。 “这是个什么事。”里正背着手边走边说。 第二十六章 又见元河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退亲了?”柳儿娘很诧异,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没想到虎子与三丫的亲这么快就退了。 “真的,赵家挤了一屋子的人。里正当场说的,‘赵家从定亲礼金四十两中拿出二十两归还张家,两家互退婚书,此事到此为止。’里正和赵家老太爷做的证。此事村里那么多人都亲眼所见,我还能骗你不成。”前来报信的是平常跟柳儿娘玩的好的李氏。 柳儿的娘还是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这么说,亲真的退了。” 李氏声音高高语气重重地说:“真的退了,我看到婚书退了才回来呢。” 柳儿的娘突然就哭起来,边哭边问:“这么说,我家柳儿有救了,他家要娶我柳儿?” 李氏忙从怀里掏出手帕给柳儿娘擦拭,“哭啥!这是好事,该笑。这虎子啊,那肯定是要娶柳儿的呀!不娶柳儿还能娶谁。” 李氏继续讲:“我听说的,这两天外面在传柳儿的命大福也大,肚子里是个小子,更是个福大的。” 柳儿娘檫着眼泪,抽抽噎噎地问:“真的,外面真这样传?” “真的,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李氏把眼泪掉个不停的柳儿娘拉过来,低声耳语,“听说昨儿,虎子娘去镇上张瞎子处算命,张瞎子可说了柳儿是福大的,能娶。” 柳儿娘顾不得擦眼泪忙问:“张瞎子怎么说的?” 李氏瘪嘴说:“这谁知道,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柳儿的娘破涕为笑:“我就说嘛!我生柳儿时外面的青蛙叫了一整晚。原来是我柳儿是个福星。” 李氏撑过身子,惊奇地问:“真有青蛙叫了一晚?” 柳儿娘也不哭了,把脸重新仔细地擦了一遍,抚平头发,瞅一眼李氏说:“还能有假,我都没睡得着。”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拽着帕子的手一拍桌子说:“呀!忘了,忘了,这事,我得赶紧告诉柳儿,免得她又做傻事。” 李氏这时也想起了柳儿,连忙催促她:“对,对,快去,快去。” 柳儿听了很是惊讶了一番,神情即刻转悲为喜,在自家娘的劝说下竟然吃了一碗饭。第二天一早,柳儿就精神抖擞地下了床,愉悦地在院子里溜达。 来看望柳儿的人啧啧称奇,这之后,说柳儿福大的流言就更盛了。 第三天,张家就请了媒人来做媒。 柳儿的娘要了四十两银子,张家还到了十五两,两家在第五天就互换了婚书,半个月后出嫁。 柳儿则安心在家待嫁。张家喜气洋洋地置办东西准备娶媳妇。 三丫的娘每天中午都要在门口骂上一气,每每都骂得吐沫星白了,别人劝了又劝才罢休。 天刚亮,赵兰照例早早地起床,赵菊小丫头睡得正香,小胳膊小腿的都露在外面,赵兰给掖了掖被子才出了房门。昨天,赵兰的娘似乎受凉感冒了,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了。今天赵兰特地起早了些,起来时赵沈氏还没起。赵兰洗漱完,就开始做早饭。烧一锅米汤,有馍馍就不要做饼,没有馍馍就做几个杂粮饼。昨天馍馍吃没了,晚上也没发面,今天早上只能做杂粮饼。 杂粮饼挺好做的,白面粉很少,总是兑很多玉米面粉等等。先是把面粉揉成面团,稍微醒醒,再切成一个个小剂子,擀平,锅里刷些油,以防粘在上面,小火炕熟。热乎乎的饼其实也挺好吃的,就是冷了不好吃,又干又硬,嚼着费劲。 等赵兰煮好饭,赵沈氏还没起来。赵兰看看水缸里的水快没了,想着赵沈氏今天病情百分之八十应该不好好转,不要问我为什么,感冒的周期为一个星期,吃不吃药,七天都会好的常识,有几个人不知道啊! 水肯定是要用的,当然也得有人挑,赵沈氏病了,就只能赵兰去了。赵兰拿出木桶和扁担像模像样地搭在肩上。赵兰掂量一下,还好,不重。赵兰家离河大概有三百米远,不算太远。赵兰计算着,从哪边走更近些,空桶是没有什么重量,装满水可就重啦!要挑那么重的桶,当然是路走得越少越好。 赵兰低着头,想着路。 “赵兰!” 喊声中带着惊喜的味道。 元河。 赵兰挑着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元河。 阳光透过清晨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柔和地洒落在元河那纤长的身上。他那长长的睫毛迎着阳光扑闪扑闪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惊喜般的笑意,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那笑容像波浪荡起了涟漪,一圈一圈的一直荡进赵兰的心中。美男子的诱惑谁能抵挡。 “你怎么干这活?”美男子的惊喜转为了惊讶。 什么叫我怎么干这活?赵兰从美色中清醒过来。挑水咋了?我又不是富家小姐,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挑水啊!家里水没有了。”赵兰解释。 “不是,”元河神情有些急,不知道该怎么讲,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都是你娘挑吗?你在家就绣绣花,跟富家小姐一样吗?” “娘病了,我最大,当然得我来干活。”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农家女,哪有不干活的,还富家小姐! 元河奇怪的问:“你不是在家一直是小姐,不用干活的吗?” 以前的赵兰有可能真的不干活,可现在的我闲的慌啊! 赵兰不紧不慢地回:“没有啊!我还在家煮饭,扫地,浇水、洗衣、洗碗呢!” “啊!你不是一直想做小姐的吗?” 我也想啊!可不是啊! “可我不是啊!”赵兰讲的一本正经。 “你以前不一直都是吗?怎么又不是呢?”元河声音颇有点急躁。 这小孩子钻牛角尖出不来了。 原来赵兰一直当自己是小姐呢,那元河爱的是做小姐姿态的赵兰。可哪有小姐啊!就算里正的女儿春桃,也算不得半个小姐吧!家教、素养、眼界、底蕴,说实话农村里哪能做到。 “我一直都不是。”赵兰动了动肩上面的扁担实话实说,“我还要去挑水,就不跟你讲了。再见!” 赵兰说完转身就往河边走。 元河却楞在那里,想叫住她,又犹豫着没开口。想跟上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似乎对于赵兰挑水这事不能理解。 赵兰情绪有点低落地来到河边,碰到了柳奶奶来提水。 “柳奶奶早上好。” “兰儿,也来挑水啊!你娘呢?” “娘身子不舒服,还没起。” 赵兰边回答,边卸下肩上的桶,拿起其中的一个,小心翼翼地站到临水的石头上,把水桶放到水里,水桶却浮在上面,赵兰使劲往下按,却按不下去。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通红的。 这东西咋弄,看别人弄时没什么诀窍啊,轻轻一提就一桶水上来了,到我咋不行呢,光看没做过,业务不熟练。 旁边的柳奶奶笑着说:“来,我来,你劲小,桶不是这样下去的。” 赵兰不好意思的站到一旁,只见柳奶奶使劲的按着桶口,水差不多要满时又使劲地提上来。柳奶奶提了两个大半桶水放到平地上,笑着说:“这么多差不多了,再多估计你也挑不动。” 赵兰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听了柳奶奶的话变得比刚才更红了。 赵兰拿起扁担挑起水。 哎!还真重。压得赵兰几乎都直不起腰。 赵兰咬咬牙,站定,再迈开腿,晃颠颠的挑着水,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家走。走到元河家门口,元河竟然还站在门口,看着赵兰吃力的挑着水,水在桶里晃来晃去,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元河皱着眉,伸出手,又缩回来,最后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看着赵兰走远。 赵兰心中开着的那扇门似乎听见了吱吱的关门声,刚刚还洒满阳光的心似乎快要下雨了。 肩上的重量却在提醒着赵兰,扁担压得肩膀火辣辣的疼,重得都快受不了了,只恨不得立刻弯下腰来放下水桶,可是放下了,哪里还有勇气再挑起来,只能咬咬牙坚持着,心中的不快只能藏在心地,现在只想着快点到家。 进了家门,就听见赵沈氏埋怨的声音:“快放下,快放下,谁让你去挑水的呀!” 赵兰看着进了院子,立马就放下水桶,用手揉揉肩,估计肩红了。没做过活,就是吃不消。 “谁叫你去的,你这小孩,疼了吧!”赵沈氏赶紧走过来,用她那感冒了的嗡嗡的闷声心疼地讲赵兰。 赵兰眦着嘴乐呵呵地笑着。赵沈氏是个疼孩子的好妈妈。 赵兰边揉着肩边往石凳子那走,心里却想着刚刚的遇见的元河。要说对元河没有好感那是骗人的。被那样俊美的小伙子喜欢着,心情是很美妙的。可是,刚刚,他却看着赵兰走远连一句话都没讲,虽然刚才被疼痛分了心神,可是,伤心却还在心底,挥之不去。 赵兰的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想搬又搬不开,心里一直想着你怎么就帮我一把呢? 这一整天,赵兰都不在状态。眼前总是飘过,元河那惊讶的脸庞。也许除了惊讶还有点别的。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没有杜康,吃亦可解忧也。 第二天,一大早,赵兰就跑到后院,看着还带着露水的豇豆,眼馋得快要流下口水了。心里念叨着:酸豇豆啊,酸豇豆,我赵兰来了。 第二十七章 存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酸豇豆简直太好吃了,下饭菜啊! 想吃就做。赵兰立马行动起来,院子里的豇豆都已经上来了,赵兰挑着那比较嫩的豇豆摘了一把,还没做过,先试试手。做得好,下次再多做点。 赵兰将豇豆洗干净,再洗了一些蒜头,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用不了半个月肯定就有辣椒了,不着急。赵兰自己安慰自己。赵兰把菜晾一晾,倒些盐,抓一抓,放入缸中。水煮开晾凉,倒入缸中,没过豇豆,用洗干净的石头压着豇豆,做好这一切,在封好缸口。 赵菊今天起了个早,看到赵兰腌豇豆好奇地问“姐,你做的什么?腌咸菜吗?” 赵兰还没答话,赵菊又讲:“姐,咸菜一点也不好吃,还不如炒着吃呢!” 赵沈氏腌的咸菜确实不好吃,除了咸没有其他味道,况且,冬天没菜吃,只能搭咸菜,天天日日的吃,确实没人喜欢吃。 “很好吃的,到时候你尝尝。”赵兰边忙活边说。 “我才不想尝了。”赵菊一脸嫌弃地说完就跑走了。 “这么美味的东西只怕到时候你这小馋猫抢着吃。”赵兰自言自语。 吃过早饭,赵兰就伺候着她的花,扦插的茉莉活了一大半,赵兰小心翼翼地移了六棵到竹筒里,其他的花都长得挺好,就是用种子水漂发芽的洋朱顶红才发了五棵,朱顶红种子种植是个漫长的过程,到开花大概得三年左右,在这三年时间里,不知道这五颗能活几颗。所以,赵兰特别仔细地照看着它。 最后一张要绣的帕子,到傍晚也收工了。 帕子给赵沈氏时,赵沈氏看了又看,图样清晰雅致,色彩温暖而淡雅。赵沈氏很满意,心想着绣铺掌柜的肯定也满意,那赵兰讲的那个价钱,似乎有了点底。明天正好没什么事,地里的草清理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着急的活。赵沈氏便打算明天去一趟镇上。 赵兰本也想去,但赵秋没有人带。大伯娘跟奶奶置了气,赵沈氏不让赵兰把赵秋送去,怕赵秋在中间夹气,也怕送过去使他们闹得更僵。所以,赵兰只好在家带赵秋,赵沈氏一个人去镇上。 其实,赵沈氏一个人是有点胆怯的,不知道掌柜的会怎么讲。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怀着敬畏之心。 第二天,一大早,赵沈氏吃过早饭就去了镇上,到了镇上就去见了绣铺掌柜。赵沈氏期期艾艾的很忐忑地按照赵兰关照的话,提出花样的价钱要提高到500文一幅。掌柜那精明的眼睛盯着赵沈氏好几秒才移开眼,赵沈氏费了好大的力镇定着心神,才没让掌柜的看出自己的心虚。掌柜的略微考虑一下,竟然就同意了赵沈氏的提议,一共结算了一千七百文。 出了门赵沈氏怀里揣着那一小块银角,都不敢相信这事竟然成了。 迷迷糊糊,赵沈氏就来到了赵大壮铁铺前。 正站在门口里摆放货架上物品的赵大状,看见赵沈氏一路面无表情,似乎僵直着身子似的地走过来。眼瞳里似乎冒着一丝火花,却不见她看向自己。 “孩儿她娘。”赵大壮担心地喊道。 赵沈氏似乎没听到,越过赵大壮直接往屋里走。 “孩儿她娘。” 赵大壮跟在后面,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声。 “嗳!” 赵沈氏答应了一声,却还是没其他反应,直至走到桌边,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赵沈氏拿起桌上的碗到了一碗水,咕噜咕噜就全喝了。喝完水,赵沈氏才醒过神了,看了看跟在后头的赵大壮。 赵沈氏眼里带着不解又欢喜的神色说:“你知道吗?兰儿绣的三个帕子卖了一千五百文。” “怎么可能?”赵大壮一点都不相信,看着赵沈氏神情变得正常,便又开始摆弄他的东西,“你别弄错了,是十五文吧!” 赵沈氏娇嗔:“你才弄错了呢!”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角小银角和七百文钱。 赵沈氏举到他跟前说:“你看,可不就给了这许多。” 赵大壮抬起眼角,瞄了过来,即时瞪大了眼睛问:“这些都是?绣铺掌柜给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赵沈氏不高兴地回。 “掌柜的算错帐了。” “就你聪明,”赵沈氏打趣道,“确定没错,这还是我开的价钱,没想到掌柜的二话没说就给了。” “真的。” “千真万确。” “你开的价?” 赵沈氏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我,上次掌柜的每个绣帕给了一百文。回来,兰儿说给少了,让我要每个绣帕收五百文。我本以为掌柜要说我疯了,到时,我再把价格往下降点,没想到掌柜的就答应了。” 赵大状终于正视起来,却又不敢置信地说:“这么说,兰儿绣的帕子真的卖了这么多钱。” 赵沈氏眼瞳里的那一丝火花终于完全燃烧起来,笑不可抑,合不拢嘴:“是的呢!一路走来,你知道吗?我以为做梦呢!我使劲地掐自己,才知道自己不在梦中。你说,要是次次有这么多,那一个一个月一次,一年得有18两银子,可真不少啊!” 赵大状张口结舌地重复着:“是不少。” 赵沈氏又把银子揣回去,说:“这钱得给兰儿存起来,咱赚的钱也够春儿的束脩。” “嗳!听你的。” 下晚回到家,赵沈氏又兴奋地把事情经过跟赵兰讲了一遍。 “真都被你都说着了,我一进门,掌柜的就迎上来,我撑起胆子跟他讲价钱,本以为掌柜的要说些什么降降价之类的,没想到掌柜的考虑了一会,就答应了我说的价钱。” 赵沈氏满眼的满意之色看着赵兰讲:“兰儿啊!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这钱一年下来也不少,就给你存着,到时候你出嫁什么的带过去。” “啊!”赵兰完全不知到该说什么,我好像才十岁吧,哪就谈到出嫁了。赵兰尴尬地笑着说:“还是留着家用吧!” “家里的钱够用,这两年你爸的铺子也有了老主户。赚钱也稳定了,够家用。” 赵兰想起屋后的小山丘提议道:“那娘,我想把后面小山丘买下来,大概要多少钱?” “你买它干嘛,又不能种东西,只能种树,这树种了也没什么用,后面山上全是树,种点别的东西就全靠天。这浇水可没办法解决。况且这也要不少钱呢!就算按荒地算,这土丘也该有十几二十几亩,不少钱呢!” 赵兰长叹一声:“哦!那还是得赚钱啊!” “买那干嘛,你做三四年绣活,等十三四岁,嫁妆也不少了,到时候找个好婆家,买几亩好地,婆家也高看一眼。小土丘又没用也带不走。” 这古代的婚姻不是包办的吗?赵沈氏咋跟赵兰说这些。 赵兰好奇的看着赵沈氏。 赵沈氏不好意思的略偏过头说:“本也不该跟你讲这些,不过,我看你进来像个大人了,又有主意得很。上次了虎子那小子口无遮拦,咱也没要跟他说亲,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胡话讲到你面前,不过这事过去了,你放心娘给你找个好人家。” “娘,我晚几年嫁。” 赵沈氏想了想说:“晚几年也好,晚几年也就没人记得此事了。” “娘,你说那小土丘买下来要多少钱。”赵兰不想放弃。 “难说,还真没听过有人买这个,就算是按荒地卖,估计所需银两也不少,主要是面积大,恐怕得有二三十亩,这样算下来钱可是少不了。再有,若是真买下来,这么多地赋税可不少钱。山上也出不来东西。” “那得等咱有了钱再说。” 买不了,也只能缓缓再说,可以先少量栽种些不常见的草药,稍微打理一下,这小土丘想来也没什么人来。 再说前期也要规划下,既能赏景又能有收获水果草药赚钱,两相宜。要不然真如赵沈氏说的赚不了钱,年年还往里贴钱。 即然想到了,下午,赵兰便拿出纸笔出来画个大概山形。想着山上应该种些什么。 园林到是见了不少。可赵兰家一不是地主富翁,二不是当官的,三更不是皇亲国戚。不能光建个的园林用来游玩。主要是还是能赚钱保证生活质量。 等到有了钱可以买下来,再整体开发。 赵兰拿着毛笔哗哗地画个山形,在分几部分家里有桃树可以种桃树,先移栽山上的野毛桃树,野毛桃没什么人吃,等山买下来再嫁接桃树,这样两年能接果。草药也要看适合种哪。 草花随时可以种,毕竟种了当年或者隔年就能见花。 木本植物还没有,除了刚刚扦插的海棠。 果树到是有桃树,石榴树,枇杷树,柿子树,樱桃树。不知道山上还有什么树,有空再去转转。 赵兰边画边想。一旁的赵沈氏从赵兰把纸拿出,在上面画画,就一直欲言欲止。当看到赵兰几乎在纸上涂满小黑点时,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道:“兰儿,这纸金贵得很,还有这笔和墨,都值不少钱呢!” “嗯?” 赵兰停下来不解地看着赵沈氏。 “你就不要浪费了,你看你也不写字,在上面乱画的什么。白白浪费了一张纸,还有墨。” “喔!” 金贵? 可不是金贵,古代的纸可不就是贵得很,洛阳纸贵嘛。 这纸? 第二十八章 小铁锹挺好用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这纸,普通人不借助机器设备是可以做出纸来。这不废话嘛,古代可不就没设备造了那么多年纸。 记得当时有个做笔墨纸砚的小视频,那个视频拍得很唯美,穿着古装衣服、身材苗条、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表演纸墨笔砚的制作过程,画面感清新、古朴、质感。整个剧情都设定在古代,没有动用现代化工具。 赵兰记得自己当时可是看了好几遍,还收藏下来,想着有条件自己也试一试。 这是有条件喽! 这造纸视频看起来简单,经过取料,泡料,煮料,洗料,晒料,打料,捞纸,榨干,焙纸,最后成型。 可这取料,煮料,打料,捞纸。可真不好做啊!没有工具,也没有力气。 首先这取料,用竹子原料做估计我这小身板做不了。竹子做原料必须先据下竹子,然后削掉皮,再把竹子打散,切成相同的长度。没有人帮我,这道工序可真做不来。 不过,记得那个视频上用的是树皮。当时查过资料,好像还可以用稻杆做原材料。 稻杆没有,还要过上一个月左右。那就只能先用树皮做试验了。 看着容易,想着也容易,就是做起来难啊! 单单是树皮,就不好弄,没有趁手的工具,总不能徒手扒树皮吧! 工具实在是个问题,可赵大壮不会做,也是只能望洋兴叹。上次那个小铁锹不知道做得如何了,赵兰心里一直惦记着呢。 隔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赵沈氏就递给赵兰一把小铁锹。 想什么就来什么?当然不是。 昨天,赵沈氏实在是太激动了,赵大壮让她带回来给赵兰的小铁锹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今早,看到赵兰给一排排花浇水,才突然想起铁锹来。昨天,临走时,孩子他爹塞给她的一个小铁锹,说是赵兰上次要的,现在做好了,嘱咐自己带回来给赵兰的。 赵沈氏感概万分,自言自语地说:“真是得意忘形,就这么一件事都给忘了。” “这么小的锹有用吗?”赵沈氏递过小铁锹好奇地问赵兰。实在太小了巴掌大能挖什么呀!赵沈氏心里想。 赵兰高兴地接过来翻看了一遍,忙点头说:“好用着呢,你看我用,特方便。” 这小铁锹,跟现代的还是有些差别,赵大壮做得有点厚,头是直的,没有尖头,不过前头打薄了,看上去似乎挺锋利的,中间也有点凹,可幅度太小,估计并不能铲多少土在上面。 总体来说,合格了。 正好百日草和矮牵牛都播种得不均匀,有些地方特别密,需要剔除一些,原先打算仍掉的,现在有了小铁锹,重新栽种就简单多了。地刚刚浇过水,拔小苗不太伤根,不好拔的用小铁锹挖一下就出来了,赵兰蹲在那儿一会就拔了一大把。 赵兰拿着铁锹和花苗来到院墙边。放下花苗,用小铁锹依着墙挖一个坑,小铁锹的高度正合适,挖的坑不浅不深,一个坑种上一棵花苗,耙一耙土好了。没一会,便绕着院墙种了半圈花苗。 蹲着半天,腰真是吃不消,赵兰种完站起来,直直腰。心想,要是有月季或者高一些的花草就好了,那样就错落有致,比只种矮的草花要有意境。 赵沈氏却呆呆地看了半天。这么快就种好了?这大半圈院墙,不到半个时辰就种好了,而且不用站起来蹲下去,来回折腾,也不用两个人互相配合。 “娘,你还没走?” 被赵兰的喊声惊醒的赵沈氏眼睛来回地上下扫着,拿着小铁锹满手是泥的赵兰。 “怎么了?”赵兰心里知道小铁锹出问题了。可没办法啊,我要用啊,没个小铁锹我还怎么种花。 赵沈氏张口结舌地问:“这么快?它怎么会这么快?不,它怎么是这样的?你怎么想出来的?” 赵沈氏不知如何表达,赵兰知道,赵沈氏是想知道,赵兰怎么想出来的,又如何知道这小铁锹这样用,效率怎么如此之高?这都是赵兰抄袭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看到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从来不觉得惊奇,因为本身就是这样的啊! 赵兰还是编了个理由:“家里的铁锹太大了,种树可以,小的花苗不方便,这个小一号的正合适我种这样的小花苗,不是吗?” “哦!也对!”赵沈氏木木地答道。 对啊!大树用大的,小苗用小的。 可原先咋没人想到呢? 赵兰看着赵沈氏依旧皱着眉毛,还在纠结着小铁锹的问题,忙打岔道:“娘,早饭煮了吗?” “早饭?”话题跳跃得太快,赵沈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 “对,早饭还没煮了,看我,这两天咋了。忘东忘西的。”赵沈氏说完就王屋里走。边走边说:“那个锹……” 这个锹,赵兰也说不出个名堂来,反正我就知道有这个锹,为什么你们没有,我也搞不清楚。 种好了花苗,还要浇水的。赵沈氏煮饭,赵兰到河边拎水浇花。家里的水不多了,只好去河边拎水,顺便锻炼臂力。不知道打猎是不是有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会飞檐走壁的功夫。不知怎么的,赵兰心里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 不过纸还没试验过了,一样一样的来。那下午就做造纸的准备工作?赵兰自己问自己。 “嗨!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哑巴赵兰啊!” 正想着美好未来的赵兰被尖酸刻薄的声音打断了,一抬头,柳儿。 这菇凉穿红戴绿的,一手叉着腰,鼻孔朝着天,盛气凌人地对赵兰讲:“我说虎子不喜欢你吧,你瞧,虎子要娶我了。你讨好春桃也没用,别看春桃大大咧咧的,她才不会被你利用,你还不知道能嫁给谁呢。” 这菇凉傻了吧,跑我跟前来炫耀,我一点也不稀罕好不好。虎子这种做事不负责的男的,谁嫁谁倒霉,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呢。你还是小心你的肚子吧!赵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愿理睬她,绕过她往前走。 “哈哈,有可能都没人愿意娶你,以前总把自己当小姐,这不也要出来拎水干活。你就是穷命!”柳儿跟在后面继续恶语伤人地说。 赵兰劝慰自己:那就是个疯子,不能惹。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你不看重你肚子里的,咱不能害条人命啊! 赵兰又朝她肚子看了一眼,心里默念,我忍,我忍,我肚大能容一切能容之事,我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别以为你家有点钱就了不得了,你爹就是个光着膀子的打铁的,没有哪个女的看得上,你还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呢,我呸!” 我不跟你个孕妇计较。你也少折腾,刚救回来一条命别又折腾没了。赵兰又是斜眼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看什么看,我肚子怀的可是虎子的种,男的!你呀,羡慕不来。” 我去,古代人这么开放!这未婚先孕,不但得意洋洋,还挂在口上到处说。是我太古板了? 看着赵兰那不可思议的眼神,这柳儿就更不可一世了。 “别妒忌,瞎子说了,我是个福人,我嫁到谁家去,谁家福气了。你是没这福气的。” 还嫁谁谁家福气了,我看是谁家服气了吧,就你这性子。我这还是哑巴说的呢,更真。 赵兰也不高兴听她一个人口无遮拦的瞎说,竟然拎着桶跑远了。我闪!我闪还不行吗?赵兰那速度是绝对的。肯定比兔子跑得还快,这些日子天天早起锻炼,不是白练的。 刚听到声音准备过来的元河,打开门,就见一人影从眼前飞过。赵兰那白皙圆润的脸庞带着俏皮的笑容,从眼前一晃而过却留在的了心间。 身后柳儿气急败坏的声音都未能使元河转过脸看一看。 村东头的槐树也晃了晃,似乎也有一道人影闪过,没人发觉。 赵兰拎了水换了个路回家了。心里把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这条路又远又不好走,平时走着也没觉得,主要是今天拎着半桶水。 为什么不是一桶,因为拎不动。 拎完这一桶,赵兰没有再去,实在是不想见到那脑袋灌了水的柳儿了。赵兰把家里存的水用了,由赵沈氏去挑水。 下午,赵兰吃过饭便打算到小丘上转转,打算进行造纸的第一步,取树皮。 小丘上树也不少,不过都不太大,树的大小并不影响赵兰。 赵兰挑了可粗壮的树,开始剥树皮,菜刀似乎好弄些,可角度问题,深浅问题,手劲问题,弄得赵兰头大。 好在赵兰只是想先实验一下,取材并不多,就是这样用菜刀又是用小镰刀也才弄了少许树皮。没干过活的赵兰,手上都磨起了水泡。真是没事找事做。 可不就是没事找事做。赵兰也不能像赵菊似的跟小孩成天在巷子里玩吧,可不就只能找事做。 弄好了树皮,困成一团,放在水塘里泡着。 这第一步算是告一段落了,下一步还要等到十天后,记得,树皮是要泡十天左右的。具体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赵兰是不了解的。照步骤做就行了,只要步骤不错,细节也没落下,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满大的。 后面的步骤需要的东西还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然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第二十九章 再进柳府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赵兰早早地跟赵沈氏打好招呼,并说服赵沈氏,一个人去了柳老爷府上。 前一天傍晚,赵兰就挑好了两盆花,一盆才开了两朵红色的美女樱,一盆还没开花的矮牵牛。 来到柳府侧门,从小角门进了府里,一路来到上次的屋里。等了一柱香时间,柳老爷才来。 “兰姑凉等久了吧!”柳老太爷朝赵兰走过去,笑容可掬地指着花架上的君子兰说,“你看见了吧,眼前这棵就是烂根的君子兰,叶子有点变绿了,不像原先干巴巴的,我看它状态还不错,估摸着长新根了。你觉得呢?” 赵兰在刘老太爷没来之前,早就仔细地观察过了,确实如柳老太爷所说,叶子泛绿,有光泽,看来是冒新根。 “好像是活了,不过才半个月,有可能才发根。天不是太热,这土上面干了,你看下面两厘米处还是湿的,水最好还是别浇。” 赵兰用手指往盆边土上往下挖了挖,才对柳老爷讲。 柳老爷往赵兰挖开的地方摸了摸,手拧了拧土,确实还带着潮气:“这土是还有点湿。这么说,这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要浇水?” 赵兰略微思考了一会说:“这十天就不要浇水了,要是这十天天气好,十天后你就浇透水,要是这十天下雨,就再缓几天。”赵兰想了想说,“湿长叶,干长根,这根还是要再长长。” “兰儿姑凉对花懂的挺多的。” 赵兰腼腆地回:“没事做就爱观察花。从发芽到一片真叶,再到枝叶翠绿茂密,然后开花结果,这过程是十分美妙的。” “不错不错。” 赵兰指着地上放的带来的两盆花说:“这是小女种的两盆花。这一盆开花的是美女樱,这一盆还没开花的是矮牵牛。矮牵牛虽然还没开,但已经现花蕾了,再过两天也就该开了。送给老爷凑个热闹。” “那要多谢姑凉了。福安!”赵老爷喊。一旁的福安连忙上前,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蓝色荷包,并递到赵兰眼前,“姑凉,这是我们老爷的一份心意。” 赵兰楞了楞,才想起来,这大概就是打赏之类的,赶紧直摇手,“不必如此,上次老爷已经谢过了。” 福安见了连忙劝说:“老爷让你收你就收着。”说完不等赵兰说话,就把荷包塞到赵兰的手中。 赵兰看看手中的荷包,掂量着荷包的重量,似乎不太重,应该是可以接受的赠礼。赵兰很开心地收起来,并用刚刚从春桃那学来的女子的行礼动作,给柳老太爷行了个粗糙的礼,并表示了谢意。 柳老太爷看着行礼行得生疏的赵兰,心里暗暗点头,不错,上次还不知道女子行礼之法,这次就能做得有模有样,看来是跟人学过的,虽然做不到形如流云,好呆也有个架势了。知道自己有所短缺,能够学习并改正,是个机灵的女子。 赵兰看着柳老爷神情似乎很愉悦,便大胆地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老爷,我还有个不请之情,那株君子兰结的种子,能否给小女一些。” “种子?” “对,花开过了结的种子。” 赵老爷好奇地问:“这种子能种?” 只听过分株移栽,没见过种子播种的。 赵兰解释道:“细心照料是能的发芽长大的。不过,种子播种的话,养到开花大概要好几年。时间比较长,过程也比较慢。” 君子兰本是观叶植物,不过,买的人大多数是为了观花。所以,好多人直接买八叶以上的君子兰,养个一年半年的就可以看花。从小苗带大的,那都是专门养花的,或者特别爱好养花的。他们往往把花当作小孩,从小带到大,对花特别有感情,也特别自豪。 “出了小苗,能否给老朽瞧瞧。” “种子都是老爷的,老爷随便怎么瞧。要是有兴趣,老爷可以取回几棵种殖。” 柳老太爷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小姑凉说话有意思。” 赵兰摘了三个成熟的种荚回去。 三个种荚可有不少种子啊!赵兰觉得这一趟赚大发了。 出柳府路过小花园时,柳府的园丁正在剪开败了的月季花。 这可是好东西啊,赵兰心中狂喜,正愁没有月季做一道花墙,这就送到眼前来了。这刚开完花剪下来的月季枝条,回去扦插正是最好的,发芽快,天气暖和,长得也快,要是打理德妥当,今年就能看到开花呢。 赵兰站住脚,礼貌地打招呼:“阿姨,请问,您这花剪了是打算仍掉吗?” 花娘停下手,抬头就瞧见面带笑容的穿着朴素的赵兰,刚想冲她,就瞄到了站在赵兰边上等候的福安,立马扯起嘴角,语气柔和地回:“正是要仍掉的。这花开败了,影响小姐、太太们观赏,咱每隔两日便要过来修剪一下。” 赵兰指了指已经剪下仍在地上的那一堆开败了花说:“那能否把剪下来的枝条送给我一些?我闻着还挺香的。” 花娘看看那堆没用的枝叶,虽不解赵兰的用意,但枝条确实是没用的,就做顺手人情给了赵兰,并好意提醒她:“这都是些没用的,菇凉要你就拿去吧,不过这枝条上可有不少刺。菇凉得注意一些。” 赵兰连忙道谢,心想,不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大户人家的奴才狗眼看人低嘛!这花娘咋这么客气呢!那张老脸笑得跟这开败的花真有得一拼。 不是花娘好,是赵兰后面站着的福安好。那可是老太爷身的人,谁敢得罪。要是花娘连这点眼力劲没有,怎么混柳府啊! 辞了福安,出了柳府,带着花枝就到了赵大壮铺子。进了铺子,放下枝条,赵兰就立即打开福安递过来的荷包。 这富贵人家不知道能给多少小费啊! “哇!” 打开荷包,赵兰惊叫一声,真是发了一笔财。 荷包里有六两银子。 “怎么了?”一旁干活没停手的赵大壮关切地问。 “哦!没事,柳老爷给了六两银子的赏钱。”赵兰眉开眼笑地说。 “给这么多。” 赵大壮也很惊讶!忙放下手中的铁,擦擦手就走过来。还真是六两银子,明亮亮地躺在桌子上。真是耀眼! 赵兰指指银子高兴地说:“爹你看。” 赵大壮憨憨直笑,嘱咐道:“赶紧收起来,收好了,一会回去小心点,别被偷了。回到家就给你娘,让你娘收好。” 赵兰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刚到手,捂热了又换地方了。 赵兰本还想跟赵大壮讨论小铁锹手艺的,谁知赵大壮直接催她回去。说是早回去,路上安全些。赵兰对这里的治安状况不是很了解,听了赵大壮的话,觉得有理,怀揣着银子早早就回去了。 回到家中,赵兰赶忙先把月季枝条剪短,每片叶子剪掉一半,减少营养的消耗。剪好的泡在水中,把失去的水分补回来,减少扦插的失败率。挑了一块可以见阳光的地,把枝条一根根插到地里,浇透水。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月季打理好,君子兰种挂在通风处,完成最后的成熟期。 做完这一切,赵兰才把银子拿出来交给赵沈氏。花是排在第一位的。 赵菊那丫头,拿着银子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把玩了半天。 赵菊惊奇地讲:“银子上面还有花纹呢。” 赵沈氏接过来,看了看,每个上面刻着一个梅花。 赵沈氏放下银子说:“讲究的人家过年都爱打些花样子的银两,为了图个稀奇。菊儿快拿过来。我拿放起来,你不要到外面乱说!” 赵菊这回答应得倒是快:“知道,知道,以防有人来偷。” “娘,我想把屋后到小土丘中间的这块地买下来。” 赵兰思考了一路,上次想买小丘确实不现实,不过可以先把后面院子到小山丘之间的地买下来,小山丘再徐徐图之。 赵兰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自己的打算讲一下也无妨,赵沈氏同不同意再说。 赵沈氏想了想说:“这地可荒着了,慌地种粮,头两年可没什么收成,况且这后面有些树长得也不小了,可不好弄,东面又有处低洼,雨下多了就水就涨上来,哪种得了东西。买下来的话,娘一个人在家,你爹忙时才能回来,也种不了这许多田。” 赵兰解释:“娘,我不种粮食,种点果树,到时候吃不完拿到镇上卖也一样赚钱。” 赵沈氏反问道:“水果有人买吗?” “有,大户人家都吃的。上次去柳老爷家,三小姐不就让下人端了枇杷上来,我种在后面的枇杷树,大概明后年就能结果了!” 赵沈氏不理解地反驳:“这水果有什么好吃的,都不能填饱肚子。” “大户人家就讲究这些。娘,你啥时候有空问问呗,这后面荒地什么价钱?这钱放在家里也没用。” 听了赵兰这话,赵沈氏就急了:“咋没用,要吃要喝要穿,你哥还要读书,今年的童试还要参加,过个两年还要取媳妇。” 赵兰又劝:“是,是,这不买了地种上水果就能赚钱了吗?” 赵沈氏瞪了赵兰一眼说:“赚钱?还不知道有没人买呢?赚哪的钱!” 赵兰厚着脸再游说:“娘,你就先问问。再说现在也没那么多钱,先问问。等哥考过童试再说。” “这孩子。”赵沈氏一脸无可奈何的宠爱。 第三十章 买荒地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隔了一天,赵沈氏就去了一趟里长家。 “赵婶子,你咋来了,快进来。” 正在门口玩的春桃忙叫赵沈氏。 赵沈氏亲切地问:“你娘在家吗?” “在呢!”春桃朝着屋里大声喊:“娘,赵婶子来咱家了。” “快进来,快进来。”屋里的李刘氏人还没见到,热情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刚跨进了门,李刘氏就快步迎了出来,满脸笑容地说:“我一直说要去你家,谢谢赵兰教春桃绣花来着的。” “小孩子家弄着玩的,还谢什么谢!”赵沈氏推辞道。 “弄着玩的,也是把我家春桃教会了呀!你不知道我在家教她绣花,跟要了她命似的,从来没坐下来好好学过。她说去你家绣花我还不相信的了,没成想,去了几天,就绣了一幅像模像样的帕子。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家兰儿。” 李刘氏很热情:“快晌午了,就在这吃顿便饭。” 赵沈氏忙拒绝:“不了,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弄菜呢!秋儿还要看着点吃饭。” “这样啊!”李刘氏略有些失望,“那明天,明天带孩子一起来。” 赵沈氏不太适应李刘氏的热情,表情有些尴尬,连忙进入正题:“你太客气了。不说这个了,我来是想问问我家屋后的荒地要是买下来,这价钱怎么算的。” 李刘氏想了想建议道:“那可是荒地,你不如买村西头靠张全氏家旁边的地,那地虽说也不好,总好过你家后面长了许多树又有低洼的地吧!” “这不是靠在家门口。方便吗。”赵沈氏解释道。 李刘氏真心劝道:“那地真不行,光砍树就要几天了。地肯定也不肥,那后面就是一个小山丘,下雨了,雨水直接往下排,地肯定就淹了,况且,东边还是个水滩子。西头那块地,就是些杂草和石头字,把它好好收拾收拾,地再好好沤上两年,也就能种稻子了。” 赵沈氏落出为难的神色说:“实话说吧!是赵兰想种些果树什么的,要是买地种粮食,我一个人还真种不下来。你知道的,大壮也不怎么回来。” 李刘氏顿了顿才说:“这样啊!等春桃爹回来,我问问。这荒地真不划算,虽然头一年没有赋税,可后面就有了。你再考虑考虑。” 隔了两天李刘氏就来回话,荒地按一两银子算两年后赋税。 赵沈氏在赵兰的软磨硬泡下买下了屋后那块地,里正丈量时应着赵兰的要求,顺便将东边的滩地也一并算进来,一共交了三两四钱银子。 隔天,赵兰的奶奶就气势汹汹找上门了。 “菊儿,你娘呢?”正绣着花的赵兰听到门口说话声。 “娘,奶奶来了,娘!”赵菊高声喊着,并跑了进来,“姐,娘呢?奶奶来找娘。” “来了,来了,”赵沈氏从屋后急步走出来说,“娘,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奶奶很生气,像一只快要发怒的狮子,冲着赵沈氏就骂,“我不来,你还把我儿子家败光了呢?” 赵沈氏摸不清头脑,疑惑地问:“怎么了,娘?我没做什么呀?” 奶奶手指着屋后,那手指直抖:“没做什么?你要做什么?那屋后地是你买的吧!” 赵沈氏听了,低下头回:“是我买的。” 赵奶奶声音高昂又凌厉:“你个败家的娘们,那荒了不能再荒的地,你还花三两多银子买了它。我儿子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的就这样被你败光了。” 赵沈氏没开口,赵菊童言童语地高声说:“奶奶,那不是我爹的钱,那是我姐赚的钱。地也是我姐要买的,那地可有用呢。昨晚上,我姐跟我讲了,要种好几种果树。这样我家一年到头都有果子吃,我姐还要给我建个秋千,可以坐在上面,荡到半空中,前后荡来荡去,可好玩了。” 赵菊满脸的期待地说着赵兰讲过的话,赵兰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真是藏不话的小丫头。 赵奶奶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问:“你姐赚的钱?哪赚的?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赵菊撅起嘴说:“我哪不懂了,我姐姐从镇上拿回来的荷包有六两银子呢,就是姐姐赚的钱。我姐绣花还赚好多好多铜钱呢,一大把。” 赵奶奶听了,抬头问赵沈氏:“兰儿赚的钱?还六两?” 赵沈氏恭顺地跟赵奶奶讲事情的原委:“兰儿会种花,前两天送了两盆花给镇上的柳老太爷,柳老太爷赏了她六两银子。” 赵奶奶疑惑地问:“花?什么花这么贵重?花六两银子,这柳老太爷是个傻子吗?” “娘,不是花值六两银子,是富贵人家喜欢那花给的赏钱。” “给这么多?”赵奶奶似乎不相信转过头看着赵兰。 “确实给了这么多,我看时也吓了一大跳呢,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赵兰语气略带夸张地讲。赵奶奶不相信这事,咱为了迎合她的想法,咱也不相信的。站在队伍一边的,自然就会形成咱们是自己人的念头。 赵奶奶听了赵兰的话,果然点点头说:“是难以相信呢,兰儿原来也是如此。” 本以为这事就揭过去了,谁知赵奶奶又转过头对着赵沈氏训斥,不过口气比才进门柔和了不少,脸色也好缓和了许多:“就是兰儿赚了六两银子,你也不能拿来买那荒地啊!那地里全是半大的树,砍了只能烧火,没有大用。这砍树就要几天了,谁砍啊!就算全收拾好了,能种什么?你就听你家菇凉的种果树,那个东西能当饱吗?能换钱吗?就算换两个钱,连赋税恐怕都交不上。你怎么就头昏了呢,听个小孩子的话。也不商量商量你男的。” 赵沈氏站在那也不敢回话,直由着赵奶奶数落着。 忽然,赵奶奶转了话音:“是不是那里正坏心眼要你买的,上次三丫那件事,他就对我们赵家有意见。赵石氏那个泼妇,得了二十两银子还咽不下去这口气,骂了刘家不谈还骂里正家,我看她是得失心疯。到处咬人。要是里正存了坏心眼提议你买这块地的,你跟我说,我去找他算帐,咱赵家也不是没人了。” 赵沈氏连忙劝道:“娘,真不关里正的事,李刘氏还叫我买村西头那块地呢,是我要买的这地,靠着家,要是种了果树也防着小孩来乱摘。” 赵奶奶斜着眼睛看赵沈氏说:“李刘氏真这么说?”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赵沈氏十分诚恳地说。 赵奶奶语重心长地对赵沈氏讲:“要我说啊,你就该买村西头那块地,那地稍微收拾一下就能种粮了,那边又靠着大哥家,我们的几亩地都在那,忙时也能帮你搭把手。你说你,你咋就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 赵沈氏连忙称是。 看着二儿媳妇恭敬的样子,赵奶奶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扫了一眼院子,本想再唠叨两句,却突然发现院子变样子了。 这么干净,这么好看!别的形容词赵奶奶也讲不上来。 我走错地方了? 赵奶奶回头看了看大门,没错啊!转过头,三间屋,左右厢房,一个窗户开大了,二儿子还说到时候给孙子做书房,光线好,方便看书,学习。当时自己还来帮忙建的呢! 赵奶奶带着诧异的眼神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墙角的花零星地开了几朵,煞是好看。鸡窝都弄得如此干净。这是富家小姐的院子吧! 赵奶奶又举起手指头指着这院子,还没讲话,赵沈氏几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又要挨骂了? 赵奶奶指指院子,惊讶地问:”这是你们的院子?“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我家的院子还能是谁家的。 赵兰、赵菊、赵沈氏孤疑地看着赵奶奶没人答话,似乎在想:奶奶是不是刚才气昏了。 赵奶奶又问:“你把院子弄成这样?” 赵沈氏犹疑地点点头。 院子弄得不行吗? 赵奶奶又问:“弄这么干净,漂亮?” 对啊!干净也有错? 赵菊歪着头不解地看着她奶奶问:“奶奶,你头坏了吗?这就是我家院子啊,它就是这么干净、漂亮的呀!春桃都羡慕我了。奶奶你不喜欢?奶奶你今天可真奇怪。” 我的天拉,真是童言无忌! 赵兰连忙把赵菊拉到身后重新解释道:“奶奶,我学着柳老爷家弄的院子,漂亮吧!镇上的人家可都把家里弄得这么好看干净呢,我们乡下人也能弄嘛!您说是不是?好看吧!” 赵奶奶也没在意赵菊说的话,只是接过赵兰的话头说:“漂亮!真好看!我们乡下人也可以把院子弄得如此好看啊!” 赵菊小丫头小嘴不停的嘀咕:“明明没去柳老爷家我家就这么漂亮了。” 不过,除了赵兰听到赵菊讲的话,其他人都没在意。 赵奶奶把前后院子都逛了遍,头直点。 “我回去做饭了,下次有这样的大事,记得来讲一声,我们也好帮你拿拿主意,以免做错了。”赵奶奶抬脚就要走。 赵沈氏连忙说:“快晌午了,你留下来吃顿饭吧,都好长时间没来了。” “不了,你大嫂还不知道在田里忙到什么时候回来。”赵奶奶回绝道。 赵菊拉着奶奶的胳膊说:“奶奶,你就留下来吗。我家煮好吃的给你吃。” “还有好吃的给奶奶吃啊?”赵奶奶蹲下身子摸摸赵菊的头慈祥地说。 赵菊撒娇道:“有呢。你就留下来吧。” 赵奶奶一把抱起赵菊:“好,奶奶留下来,看有什么好吃的。” 赵菊受人喜爱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三十一章 酸豆角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奶奶,这是凉拌黄瓜,可好吃了。” 菜端上桌,赵菊就挑了她最喜欢吃的黄瓜夹到奶奶碗里。 赵奶奶呵呵地笑着,满脸的皱纹更深了,奶奶夹了赵菊给的黄瓜放进嘴里开心地说:“奶奶来尝尝。我孙女真乖。” 赵奶奶嚼着黄瓜说:“真是好吃,挺清爽的。菊儿也吃。” 赵兰笑眯眯的听着祖孙俩讲着亲热的话,心里想着:赵菊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赵兰津津有味地吃着新鲜出炉的酸豇豆。酸溜溜的,满嘴的口水,似乎酸得忍不住要流出。真是酸得过瘾啊! “奶奶,你吃吃这个,姐刚做的。我也尝尝。” 赵菊夹了一筷子酸豆角给奶奶,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口。 只见,赵菊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脸皱成了十八个褶的包子,嘴吧啦吧啦地似乎在吸着要流出来的口水:“姐,你做的什么呀!这么酸,还有生姜末。” 赵菊这丫头眯着眼冲赵兰嚷。 赵兰看着脸成表情包的赵菊,乐不可支地回:“这是你不喜欢吃的咸菜,姐前两天刚腌的那个,谁叫你吃的。” 赵菊回想着赵兰腌的那长豆角不相信地说:“就那长豆角,前些天你放缸里腌的?” 赵兰止不笑意地点点头。 “那不是咸的吗?怎么会这么酸?” 赵兰脸上的笑意仍然没有褪去:“谁跟你讲咸的拉!本就是酸的。” 赵菊用筷子指着盘子里的酸豆角说:“这也太酸了吧,比醋还酸。奶奶,你说是吧?” 奶奶又夹了两筷子吃完,慢悠悠地开口:“我吃着还挺好吃的。这天热了,嘴里总是没味道,这豆角酸溜溜的,挺开胃的。兰儿是放醋了?” 赵菊不相信地又夹了一筷子,怀疑地问:“好吃吗?” 赵兰则回着奶奶的话:“没有放醋,腌出来就是酸的。” 这回赵奶奶惊讶了:“没放醋?” 赵奶奶又吃了一口,说:“确实不像醋的味道。嗯,不错,不错,吃完饭盛一碗豆角给我,我带回去搭搭口。” 盛一碗? 诶哟喂,哪里还有一碗?就剩桌子上的这些,要是您老再多夹几筷子就啥也没有了。 赵兰尴尬地愣在那儿,咬着嘴唇想着该怎么说才好。 “咋那?”赵沈氏看了一眼呆在那不讲话的赵兰,边问边夹了一筷子酸豆角。 这豆角确实开胃,今天太阳大,天正热得难受呢,吃这个正正好。赵沈氏心想。 赵兰不好意思地说:“奶奶,酸豆角就只剩盘子里的这些了,要不我给你把盘子里的装起来?” 赵奶奶很不以为意,低头逗着赵秋,说:“这些就算了,你不是腌的吗?捞出来一把,我自己回去炒下。” 赵兰听了就更尴尬了,小声商量着赵奶奶:“奶奶,我腌的少,就只这一顿的,缸里也没有拉!要不,我下午再腌,过一个星期腌好了给您送过去。” “缸里也没有?”奶奶抬起头看着脸微微发红的孙女,安慰地说:“没事,奶奶等你下次腌好了再吃。兰儿连腌菜都会啦,菊儿你会什么呀!” 赵菊想了想说:“奶奶,我会吃。” 哈哈哈!满屋的人哄堂大笑! 赵秋也跟着说:“吃,会吃。”说完用他的小木勺子挖了一勺子炖鸡蛋塞进自己小嘴巴里。嘴里包得满满的,像极了游戏《大鱼吃小鱼》里的突然变大的河豚鱼。 大人们就笑得更厉害了,赵秋什么也不知道地跟着大人咯咯的笑个不停。 奶奶走的时候,赵兰还是把剩下的酸豆角装在碗里给赵奶奶带走了。 下午,躲太阳躲到了三点左右,赵兰才堪堪走出来。到后院摘了豆角,洗洗干净,晾晾干,直接放入上次的卤汤里,再稍微加点盐,压实密封,这次应该会更好吃,老卤比较有味些。 早上赵菊说到荡秋千时,那期盼的眼神,还在赵兰脑海里徘徊不去。赵兰决定先定个地方搭个秋千。赵菊有了秋千,要是再有个吊床就好了,躺在上面摇摇晃晃多舒服啊!不过好像躺在上面并不雅观,这个主意暂时先保留着,先做个秋千。 决定了,赵兰就到屋后的地里走了一圈。树确实比较多,可是要找两棵挨着一起,够粗的,能做荡秋千的木柱子还不太好找,最后的西边找到了两棵符合赵兰要求的树,赵兰编了绳子,在树上做上记号,以免不小心把这两棵树给砍了。 除了两棵树,赵兰围着田转了一圈,发现低洼是因为山上冲下来的水一小股支流流经此处,前面是住户地基高,雨水丰沛时,水不能及时排掉,便形成滩地。 赵兰留意过这边的田地,因为有河流经村庄,村里的田并不缺水,就是田离河比较远的,需要时不时的挑水灌溉。田间并没有修建水渠,难怪每家每户都很忙。田里缺水就要浇水!要是逢上干旱年,减产是肯定的了。 赵兰买的屋后这块地离河也不近,要是靠挑水可真是要累坏了。赵兰决定挖个水塘用来蓄水。也不挖在最低出,赵兰思考着挖在靠山那处,那地势还算高点。如果后期再挖个水渠,水从高处的蓄水池往低处的水渠流,就不用挑水了,那可省不少事呢。赵兰用脚丈量了一块长方行的地,四边每隔一段距离插上木棍作为标识,以方便后期开挖。 赵兰跟赵沈氏商量这边挖个蓄水池用来蓄水。本以为赵沈氏会不同意,没想赵沈氏一口就应了。赵沈氏答应这么快,因为村里有些很偏的地,也有人家在田的顶头挖个坑存水。既然,赵沈氏同意了事情就好办了。 赵兰回来就开始计划。 拿出纸,这次没用毛笔,用未烧尽的木棍形成的碳,再找了块没有用的布包起来做了个木炭笔。木炭笔要比毛笔好用些,虽然比不了铅笔,好在,用它在纸上画着简单的规划图还是比较方便的。 一旁的赵沈氏看着赵兰用纸,又是一副要说又不忍心说的表情。赵兰只能当成没看见。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便少挨骂。 赵菊却觉得挺神奇的,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跟那大眼金鱼似的,看着赵兰写着画着。木棍烧成木炭,姐姐竟然用来画画写字,字写得还挺好看。 赵菊看得心痒痒的,干脆要求道:“姐,这能写字?给我用用看嘞!” 赵兰看着好奇得不得了的赵菊。停下来,把笔递给了好奇宝宝赵菊。 赵菊拿起赵兰递过来的木炭笔。左右转转,又看了看,再学着赵兰刚才写字的样子在纸上画了个圆。 咦,还真能画出东西! 赵兰看到胡乱抓着木炭的赵菊,她那带着探求世界的眼神,赵兰竟然有做老师的冲动。 赵兰接过笔来,在纸的角落里写着1、2..3、4、5…… 赵兰边写边对赵菊讲解:“你看,笔要这样拿,和毛笔拿的姿势不一样。这个木炭笔很好写字,你看这是1、2、3……” 赵兰从1写到了10,递过笔给赵菊说:“你来写写看,挺容易的。” 赵菊胆子挺大,听了赵兰的话没有磨磨蹭蹭,抓起笔,学着赵兰的样子就写了起来:“这是1?2?3?姐,这些是啥字啊!我怎么没见哥哥写过。” 完了完了,应该写中文一二三四的。不对,应该是那个难写的壹贰叁肆。 管他呢!烦不了!自己在家练着玩的,哪有人知道。 赵菊写得认真,不过纸比较薄,赵菊稍微一用力纸就戳破了。初学者,对于用笔的力量没有把握好,所以,总是有人力量过大把纸弄破了,或者把铅弄断了。 赵菊看着破了个洞的纸,尴尬地看着赵兰,不敢再下笔。 赵兰见状鼓励道:“你刚学,才学写字的人就像你这样弄破纸,你想想哥哥写字时是不是也这样?你少用点力再写写看,肯定不会弄破纸。” “好像是这样。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写字?你怎么不会把纸弄破?”赵菊兴奋地问赵兰。 赵菊画了个5,歪歪扭扭像个鱼钩。不过,写得还不错,字没写错,也没弄破纸。 赵兰对这些问题已经能够脸不红心不慌地回答了。 “姐在你天天出去玩的时候学的。你姐我天天绣花,还能写个字就把纸弄破。要不你也天天在家学绣花,肯定不会再弄破纸?” 听说叫她学绣花,赵菊连忙直摇头大声反抗:“我才不要学绣花,一不小心就会戳了手,戳得手好疼的。我学写字,写字好,戳坏的是纸,疼的也是纸不是我。” 赵兰听了哈哈直笑,赵菊这个小丫头太好玩了,还很聪明,脑袋转得也快。 一旁干活的赵沈氏听了姐妹的半节子话,本来看着两丫头用纸,还心疼纸被小丫头浪费了,没想到被赵菊的话逗笑了。 赵秋呆萌萌地看着妈妈和姐姐笑赵菊,他也跑过去要在纸上画画。 赵菊耐不住赵秋的折腾,把笔给了赵秋。赵秋的小手一会就脏兮兮的。弄得脸上也是黑的一块白的一块的,像个小花猫。 赵菊学写字,赵秋胡乱画画,赵兰边看着他俩,边时不时地在纸上画两笔。 姐妹三人玩得不亦乐乎! 赵沈氏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第三十二章 麻婆豆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买了荒地,事情就多了起来。 第一天观察地里的情形,做了个简单规划,划出了蓄水池用地;第二天,提了斧子准备砍树,早上砍了两棵,下午砍了两棵,没劲了;第三天,干不了活,昨天劲用得太大,胳膊都难抬起来。 这时候,赵兰才真真感受到没有机械化,种田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也是这时候,赵兰才知道开荒是多大的一项工程,难怪,大家都不同意买荒地。 太他妈难弄了,太废他妈的体力和时间了。(请允许我骂两句脏话,实在是,不是人干的活。) 赵兰不知道开荒如此之难,但赵沈氏是知道的。所以,赵沈氏每天不慌不忙地把家里和原先的地里的活干完,有空再到荒地里收拾。所以,赵沈氏神色平静,相比之下,赵兰那幽怨的小脸可就精彩多了。 树很难砍,要是有电动锯子,这半大的树分吧分钟就能锯断。没有锯子,得用斧子砍,砍的时间倒也不长,可是累啊!哪有那么大手劲,那么大臂力一直砍个不停。好在赵家是做铁匠的,这些个铁器还都有,要是没有,再要问别人借,那可真是难上加难喽。 唯一好的就是田里的大树也不算多,其中几棵赵兰还想留着,以防备用。 除了砍树,还要把田里的大点的石头捡了堆在一边,方便后期挖地,石头堆在一起,以后可以铺路。蓄水池要挖坑,田要翻地。 因为还没有果树,商量着赵沈氏种些什么。赵沈氏说粮食不能种,种了也收不到,田不熟,草又多,粮食种下去长不上来,浪费粮种。可以先播种一小块地的素菜种子,看看收成如何。 赵兰还思考着种些草药,不过天已经热了,移栽怕是难活,或者等秋后收种子播种也不错。 赵兰总结了一下,现在能做的第一,砍树,这个活急不得慢慢砍;第二,捡石头,也不着急,田收拾到哪,就捡哪的石头;第三,收拾一小块地,先播种上蔬菜种子,这个是排在第一位的,总得有点收成不是;第四,移栽些野桃树,山上还有柿子树,不过柿子树正接着果子,等到了秋天才能移栽。野桃树嘛,没人摘着吃,可以先试着移栽一些。天热不能移栽的树,可以先扦插枝条;这个要看天才能做的活,急不得;第五,挖蓄水池,这也是要时间的。急不得,不过可以先把低洼处,再挖深一点,可以养鸭子养鹅,这个排在第二位。不过这个得有人看着,这个挺麻烦的。养殖还是先放一放。挖个小塘先把我的碗莲种上,现在种已经晚了好些时日了,不过开花应该还是能开的。 做了总结,必然再做个计划。做个半年的总计划,再详细到每一天。做完这些,赵兰才松了口气。 在三天的混乱之后,赵兰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井井有条的生活。 第四天,赵兰照样早早起来,跑到小山顶,再下山,今天是砍两棵树,挖个水塘。乘着早晨的天气凉快,先挖水塘,省得出一身汗。挖了小半个时辰,赵兰就回来了,受上次砍树的教训,累了就停下。 吃完饭浇花。把碗莲开好口,放在温水里泡着,等生根发芽,水塘也该挖得差不多了。 家里的花,好几盆都已经开了,一盆里只开零星的两三朵花,还有好些没开花。花开得五颜六色,各式各样。地上如同披了一件绿色染花的地毯。赵兰想着,送给柳老太爷的两盆花应该都开了不少了,可能还没达到最美的状态,但估计已经形成花球了。希望能够有人喜欢。 赵菊这几天挺高兴的,天天掐一朵花,出去炫耀一番,美滋滋的回来。她高兴了,赵兰的花遭殃了,每天总有个把人带着哭闹的孩子来要花。赵菊就惨了,被赵兰狠狠地批评一顿。赵菊再没有摘花出去炫耀。 赵菊是不出去炫耀了,可是,经过来摘过花的人一宣扬,来的人就更多了。 本不认识的村民因为摘花这件事倒是认识了大半。花天天被摘,好在花种得多,被摘的速度赶不上花开的速度,总算院子里还能看花。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这天就到了柳儿出嫁的日子。 柳儿穿着件大红衣服出嫁了。吹吹打打热闹了一天,热闹归热闹,闲话也不少。据说只陪了两个嫁妆箱子,箱子里都没放满。刘家嫌柳儿家陪嫁陪得少,陪的东西差,柳儿家嫌刘家办得不够热闹,菜做的不好吃,量也不多。不管怎样的吵闹嫌弃,这场婚事算是成了,没再生波澜。 赵兰终于在重生后见到了传言中的虎子。虎子个子不算高,一米七左右,健康的小麦肤色,生的是眉清目秀,风流倜傥,大红的衣裳穿在俊秀的身材上,更显得其俊朗。这样的相貌确实挺招人眼的。只是,那双上扬的桃花眼,迷人是迷人,却略显轻浮,不知道以后要惹出多少是非呢! 辣椒也在不知不觉中成熟了。赵兰迫不及待地摘了一个辣椒,问赵沈氏要了钱,买了两块豆腐,做了一道麻婆豆腐。 赵兰一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夹了一筷子豆腐。刚放入口中一股辣味传进鼻腔,好久不吃辣,赵兰竟然打了个喷嚏。辣味很快在口中扩散开,舌头火辣辣的,喉咙火辣辣的,胃火辣辣的,头皮都觉得火辣辣的发麻。真辣的过瘾! “哇哇!”赵秋吐了豆腐哇哇的大哭。 赵沈氏抱过坐在凳子上的赵秋,急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呀!” 赵秋边哭边往外伸舌头。 赵兰看了吐出来的豆腐,心想:惨了,光顾着吃了,忘了提醒他们豆腐是辣的。 赵兰忙倒了一杯水端过去,说:“快,簌簌口,簌簌口就不辣了。” “姐,你做的啥豆腐,这么辣,”赵菊咽下豆腐,手边往嘴里扇风边责怪道,“诶哟,辣死我,快给我也喝点水。” 赵菊拿过赵秋喝的碗,连喝了两口水,才觉得口中不那么火辣辣的。 “我的妈呀,真辣!” 赵秋喝了几口水也好了很多,不再哇哇大哭,却倚在赵沈氏怀里,小声吸着鼻涕抽涕者。 “你这丫头,豆腐放的什么这么辣?也不讲一声。”赵沈氏斥责地说。 赵兰也知道自己考虑不周了,万分的歉意地道歉:“放的辣椒,是有点辣,下次放辣椒了,我一定提前讲一声。对不起啊!” “你这孩子!” 赵沈氏没有再责备,低头哄着小声哼唧的赵秋。 辣椒你惹祸了! 看着赵秋不在哼唧。赵兰才安下心来吃饭。 看来,还是做辣椒酱的好,想吃就挑一筷子。赵兰边吃着豆腐边想。 “虽然辣,但还挺好吃的,比什么都不放的好吃。”赵菊吃着豆腐评论道。 暗自想心思的赵兰,没发觉,豆腐被赵菊吃了大半。 赵菊竟然也喜欢吃辣。 赵沈氏哄完了赵秋,听了赵菊的话也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入口中。呛人的辣!比生姜还要辣,这啥东西,这么辣,辣的赵沈氏几乎要像赵秋似的吐出来。赵沈氏强忍着没有再嚼就浑沦吞枣般咽下去。火辣辣的似乎辣到了肚子里。 难怪秋儿大哭,大人也受不了!赵沈氏吃了一口后心想。 赵沈氏吃了一口就头皮发麻,却见两个丫头飞快地把那一盘豆腐吃完了。赵兰连汤都没放过,用馍馍沾着吃了。赵菊竟然也学着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俩不怕辣吗? 一盘豆腐就把饭吃完了。似乎还不过瘾,还能再多吃些。 哎!吃辣容易使人发胖啊!我是不是真要成为别人口中的胖子。 不要啊! 赵兰心中哀嚎! 心中一个劲地告戒自己,吃饭只吃八分饱,我不能吃了! 说着不吃不吃的赵兰又吃了一个馍馍。肚子终于撑着了。 赵兰自己安慰自己道:下顿少吃点。 下午,太阳太大,绣了好一会绣活才出去。把准备做秋千的前面一块地,间隔一米的地方拔掉草、挖坑、松松土,等阴天的时候移栽野桃树,扦插桃树的枝条,打算这边都种上桃树。 来年春天,当桃花盛开时,清风微拂,花香满园,坐在桃花林里荡着秋千,一定是最美好的事情了。赵兰幻想着来年的桃林美景。 晚上,回到家中看着已经晾得差不多的君子兰种荚,想着细沙好找,锯末不知道到哪找,看来得叫赵菊来问问,村里有没有木匠。 吃过饭,赵兰问赵菊:“村里谁家做木匠?” 赵菊漫不经心地回答:“思齐家,姐,你问这干嘛?” “姐种花需要点锯末,你明天帮姐去要点回来?”赵兰对赵菊说。 思齐?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赵兰心里疑惑地想。 赵菊却抬头看着赵兰,摇头说:“我可不敢去要。姐,你自己去吧!” 赵兰感到有点奇怪,还有赵菊不敢去的地方,不由得追问:“怎么不敢去?他家的狗很凶?” 赵兰能想到的就是肯定养一条狼狗,看见生人就不停地叫唤。记得小时候村里又户人家就养了一条很凶的狗,他们都说那是只狼狗。于是,村里的小孩子没人敢去他们家。对哦!我可以养一条凶凶的狗看家。这样就不会有人偷鸭子和鹅了。 思维太发散。回过神来,只听到赵菊讲:“姐,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赵兰很奇怪,是我没听到赵菊的话,还是本就该我知道的事,我忘了。 赵菊看着赵兰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凑过头来恐惧地讲:“他娘死了,生他的时候死的。大家都说是他害的。我们都不敢跟他玩。他跟他爹从新宅搬到老宅去了。那个房子好破的,听说晚上可以听到哭声,都说,思齐的娘在哭呢!我可不敢去,要去你自己去。” 第三十三章 思齐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菊说完看着窗外乌漆墨黑的天,不由得害怕地抖了抖肩。 赵菊脱了鞋爬上床,对赵兰说:“姐,我们上床吧!” 看把小丫头吓的。 看着赵菊利索地爬上床,赵兰站在下面心里却想着赵菊刚才的话:思齐,娘去世了。 哦!想起来了,山上偶遇的那个小包子。 赵兰顺着赵菊的话也上了床,坐在床上问赵菊:“谁跟你讲是思齐害死娘的?” 赵菊回忆着说:“大家都这么说的呀!每次,思圆见了他就骂他。说他是个害人精。” “就思圆说他是害人精?思圆是他哥哥?”赵兰猜测地问。 “姐,你傻啦,思圆是他姐姐,不过不是亲姐姐。思圆是他大伯娘家的。不光思圆这么说他,思圆一家子都这么说,他奶奶也这么说的。”赵菊说完,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每次都离我们远远的地方看着我们玩。” “为什么这么说他?” 赵菊理所当然地说:“他刚生下来,他娘就死了,当然他是害人精。姐,你问得好奇怪哦!” 赵菊太小,估计她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古代因生孩子而死的人不是少数,咋他们家就怪到小孩子头上呢?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睡把!下次见了思齐不要这么说他,他娘死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才那么小,怎么害人。” 赵菊脱了衣服躺下,小声回:“好吧!你讲的似乎也对。麦子比我大两岁,我就打不过麦子。下次,他来我就跟他玩。” 说完话,没两分钟就不见动静,这丫头睡得真快。 夜晚是漫长的,不过赵兰白天干了不少活也累了,躺下没多久也进入了梦中。 第二天从赵沈氏口中得知,原来,思齐的奶奶在思齐孕中时,薄待苛克思齐的娘,思齐的娘因与思圆的娘也就是她的大嫂发生了口角,导致思齐的娘早产。思齐的娘早产时情况并不好,思齐的奶奶想着省钱,未同意思齐的爹去请郎中。最后,思齐的娘生下思齐就过世了。思齐的爹也就是石头,因为求情去请大夫没人同意,后来思齐的爹还是请了郎中,郎中来时,思齐的娘都不行了。最后,思齐的爹在思齐娘死后愤而出走。思齐的爹也就是石头独自带着襁褓中的思齐,住进原先的老屋。石头的娘为了推卸责任,便只说思齐是个命硬的,克了他的娘。石头倒是好的,对思齐宝贝得不得了,取名为思齐,这齐了他娘的姓。石头会点木匠手艺又会打猎,生活倒也过得去,一个大男人竟也把思齐也养得不错。 赵沈氏讲完也是唏嘘不已。 据说,思齐的娘跟思齐的爹俩人感情很好。这些年陆陆续续有几个来给思齐爹说亲的,他都没同意。 赵兰听了也是神伤。 自古以来,这样的事就没断过。有些人就是那么无知,且自私。 就是在现代也是有些刁蛮婆婆非要媳妇顺产不肯破腹产,为了省那几个钱,导致一尸两命。 赵兰为这故事伤神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人还是要努力地,精彩地活在这世上的,也不枉来世走一遭。 听完了思齐的故事,赵兰喊了赵菊一起去了思齐家。 从外面看真的是一个很破旧的房子,土做的围墙,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斑驳不成样子了。不过大门是好的,到底是做木匠的,看来这门是来了以后重新做的大门。 门并没有关严实,半扇关着,半扇开着。从开着的半扇门往院子里瞧去,院子里挺干净的,种了一些菜,堆了不少木头、木棍。晾了两件衣服,能看到的就这些东西。 赵菊不敢进去,站在门口大声往里喊:“思齐,思齐。” 没两分钟,小包子高兴地跑了出来。 小嘴依然很甜:“菊儿姐姐,嗯,兰儿姐姐,你们找我玩的吗?” 小孩子除了玩大概是没有其他事的。 赵兰放柔了声音问:“你一个人在家吗?” “我爹爹也在家呢!”思齐不解地问,“兰姐姐,你是来找我爹玩的吗?” 谁找你爹玩。我前妈还没做过,不想当后妈。 赵兰解释说:“我不找你爹玩,我是向你爹找点锯末,你家有吗?” “锯末?”小包子似乎没听过,皱着脸朝里喊,“爹,兰姐姐来跟你找锯末。” 小包子对着屋里喊完,又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锯末是什么?” 赵菊也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锯末?什么东西。他家这么穷能有吗? 虎背熊腰的石头出现在门口,眼前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太阳照射过来的光全被他挡住了。赵菊吓得往赵兰身后躲去。 “还不请兰儿姐和菊儿姐进屋。”石头伸手摸摸小包子的头说。 小包子很听话的对赵兰赵菊讲:“兰儿姐,菊儿姐,你们快进屋。” 小跟屁虫学得倒挺像,赵兰笑着抬脚便往里走。赵菊拽着赵兰的衣裳紧跟其后。 赵兰一把把赵菊挽到前面,手挽着赵菊的胳膊一起进了院子。 院子里跟刚才看到的一样,四周都很干净,没有多余的东西。 三间瓦房,很破旧,但是门和窗户都很新。看来,主人住进来之后,把整个屋子都修建了一番。 赵菊看着这明亮干净的院子似乎也不害怕了。竟与思齐一边讲话去了。 赵兰一个人很不好意思地对着这么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再说,赵兰一米五几的身高对着这一米八几的身高委实感到无比的压力。 神啊!请让我再长高点。 我这点身高实在没有气势嘛!简直就是小鸟依人! 赵兰对着这第二次见面的男子,竟然能够胡思乱想! 石头看着眼前才到胸口的兰儿菇凉,一点也不害怕他,一会笑、一会幽怨、一会娇羞的表情,看得石头竟然很好奇,这女子究竟在想什么? “咳咳!” 赵兰从石头的咳嗽声中醒过来,这才知道自己思维又不知道跑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 我怎么总在他面前出丑呢?赵兰内心万分的咆哮。 “听我娘讲你是木匠,我想问你找点锯末,就是锯木头,抛光,锯下来的木头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 解释清楚,省的又问什么是锯末。赵兰心想。 “哦,这个锯末啊!”石头恍然大悟地说。 你到是说有没有啊!赵兰心里吼道。 看着神色变化的赵兰,石头有点想笑,却又不敢笑,怕把小姑凉吓跑了。 “锯末还有些,不知道够不够你要的,”石头不再卖关子,直接了当地说,“锯末都在厨房,也没什么用,就只能烧火,你要的话就拿回去。” 赵兰跟着石头进了厨房,厨房也收拾得很干净。 锯末果然都堆在炉灶旁边。数量还不少,赵兰是用不了那些的。 赵兰连忙说:“我用不了那么多,装一篮子就够了。” 赵兰走过去,三捧两捧地就装满了带来的篮子。 装好锯末,赵兰起身道谢。喊了赵菊就打算走人。 小包子好不容易有人跟他玩,竟拉着赵菊的手舍不得让赵菊走。 “思齐快放开,菊儿姐姐要回家了。”石头面无表情地跟思齐讲。 思齐那大大的眼睛立马泪水汪汪地看着他爹,又看着赵菊,就是舍不得放手。 赵菊尴尬地瞧向赵兰。 赵兰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包子哭,多大事啊,不就是玩吗? 赵兰柔声的对含着眼泪要哭的小包子说:“思齐想跟菊儿玩?” 小包子点头点得飞快。 “那你跟我们回去,在姐姐玩好吗?姐姐还有活要干,不能在你家。” 赵兰柔声跟小包子说完,又对大个子商量道:“我还有活干,要不你让思齐去我家玩。等他想回来了,我在送他回来。” 三个小孩一齐眼巴巴的盯着石头。 石头脸是黑的,要是皮肤白的话估计就能看到他的脸红了。 这小菇凉讲的,好像我不讲道理,不让思齐出去玩似的,我天天巴望着他天天有人玩呢。可不是没有人跟他玩嘛! “嗯,咳,你想去姐姐家,你就去玩吧!” 小包子放开赵菊,跳了起来,高兴地对大个子讲:“太好了,爹爹,我去姐姐家玩去啦,我会自己回来的。” 大个子点了点头,似乎很高兴地看着他儿子思齐跟着姐妹俩一蹦一跳地走远了。 除了思绪发散了一会,过程还是很顺利的,还有就是带个小包子回来。赵兰走在路上回想到。 赵菊叽叽咋咋地说思齐家挺干净的,没有思圆讲的那样恐怖。思齐的爹也挺好的。思齐听了很高兴。 哪儿好了?赵兰很是不解。又没给你糖吃。 “柳儿,”赵菊突然喊道,“你干嘛摘我家的花?” 赵兰吓了一跳,柳儿正从她家出来,手上掐了好几朵花。 “菊儿呀!”柳儿翘起兰花指娇滴滴地讲,“我跟你娘说了的,你娘说随便我摘。我看上你家花,是你家的福气。” “呸,花都掐走了还福气呢!你不要脸的,你以后不要到我家来。我家花不稀罕你摘。” 哇!赵菊好有战斗力啊! “切,我还不来了呢!花一点也不香!得意个什么劲。” “你给我把花留下来……” 还没说完,赵菊就要往前冲,赵兰赶紧拉住她。 赵兰劝道:“就几朵花,摘就摘了,那么多人都来摘过了,也没见你这样,再说,门外种的花也快开了,那时你还能阻止得了别人摘花。一人乐不如大家一同乐。” 赵菊甩着赵兰拉住的胳膊生气地说:“我就不想让她摘让她得意。才不想跟她一同乐呢。” “她大着肚子呢,要是小孩没了,那不是找上你了。这次就由她去吧!回家我们跟娘说,下次不让她摘花。”赵兰使劲地拉住赵菊劝着。 赵菊听了赵兰话,没有在挣扎,不甘心地说:“便宜她了。下次坚决不让她进门。” “好,好,不让她进门。” 第三十四章 柳公子买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菊儿姐姐,你家好漂亮哦!” 奶声奶气的声音就是好听。 “漂亮吧!我姐弄的,我姐还要给我做个秋千,可以在天上荡来荡去。”赵兰小丫向小包子炫耀。 还在天上荡来荡去,你以为你是天使啊! 听了赵菊说的话,赵兰在一边心里反驳道。 小孩子讲话其实挺有趣的,讲的都是天马行空。小包子来了,赵菊不用出去了,赵秋也有人玩了。赵兰可以安心地干自己的活。 自从这天开了个头,赵兰家就成了小包子的第二个家。天天来报道,简直成了赵家的人。应该叫他改名为赵思齐。这当然是后话。 小孩子有得玩,不要赵兰看,赵兰就可以安心干活了。 赵兰决定先把君子兰种子处理一下,明天种下去。 赵兰取了一个竹节,舀了些水,再兑些开水,温度调到差不多四十度左右,也就是比体温高一些。调好了温度把君子兰种子放入其中,泡一天。明天就可以取出放进准备好的土中,也就是今天要来的锯末加细沙的土中,等待发芽。这个发芽可是好难等的,时间长达一个半月左右。没有耐心的人是等不了的。 做完这一切,赵兰歇下来,想着今天还要做什么?对,泡在水塘里的树皮有十天了吧! 下面就是洗洗干净,然后放锅里煮。 我弄哪煮呢?赵兰犯难了。想了半天想起来杂物房好像有个旧锅,上面不知道为什么缺了一角,就用它吧! 赵兰就把泡好的树皮从沟里捞出来,用清水反复地洗洗干净,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炉子,上面放上缺了一角的锅,弄好锅,便把树皮放进去煮。 赵沈氏直说她没事做,瞎胡闹,书皮煮了能干嘛,这又不是荒年要以树皮充饥。 赵沈氏说归说,但并没有阻止赵兰的瞎胡闹,只当作小孩皮着玩。 树皮煮了一天还带了晚。赵兰看着已经煮烂的树皮,自我感觉应该是好。这好不好的也没人问只能自我感觉喽!请不要说我试验做得不严谨。 煮好树皮的第二天,荒地照样去不了,煮好了树皮要捶打。这可真是辛苦的活。 赵兰找来粗木棍用劲锤打洗得干干净净,又用剪刀剪短的树皮。 这活可真废了赵兰不少功夫,手都捶打出水泡了。 接下来又按照步骤放水里泡均匀,用竹帘捞起。一张湿的纸张便被捞起来,沥了水,揭下纸来,放到灶前烘干。 不一会,一张泛黄的纸成了。 赵兰真没想到第一次做便做成了纸,内心无比的激动,可是却没法表达,家里都比她小的小毛孩,言语不通啊! 激动了良久,心情才慢慢平复。再回过来看,纸却是厚薄不均,纸质发黄,边上起毛,纤维粗糙,摸起来也比较厚。 赵兰看着泛黄的纸心想:写字应该是不能了,那得多丑!估计这纸只能自己在家胡乱画画而已。 赵兰挺失望的准备收起来,一旁的赵菊却挺好奇的。学着赵兰在拿着纸摸了又摸。 “这是什么?挺软的。好像纸一样,不过这颜色有些奇怪,难道这是你喜欢的颜色才把它做成这样?” “呃……” 赵兰抬起头来看着疑惑不解的赵菊笑不得,也不知如何解释。 我喜欢白色啊!可惜做不出来。 还是让它继续洛阳纸贵吧!赵兰失望地在心里嘀咕着。 赵兰摸着厚厚的纸却想着:这么厚的纸,可以做牌吧,跑得快挺有趣的,好久没打牌了,真是想念! 越想赵兰觉得这个主意真心不错。下雨天除了绣花还可以玩牌。 赵兰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毫不犹豫地拿来剪刀,很快一副牌便做好了。看着做好的牌,心里却哀嚎道:四却三,打不了啊!啊! 悲愤过后,赵兰抬头看看天。 太阳渐渐往中间移走,阳光强烈了许多,照得人在太阳下呆不住,照的人影略偏西,看样子大概有十一点钟这样子。赵兰再一次抱怨古代,这里就是不好,没有钟看时间。想知道时间只能从太阳照射的影子,或者更实在点的,看肚子饿没饿判断。 说到肚子饿,肚子还真饿了。天刚亮就起来干活,能不饿吗?赵兰揉揉肚子想:今天吃什么呢?哎!肯定是没荤菜的。荤菜不便宜啊!话说这里有河,什么时候钓条鱼回来烧着吃,这可是免费的。剁椒鱼头?水煮鱼片?酸菜鱼? 哎呦喂我的妈呀,不能再想了,越想肚子越饿。馋虫都快出来了。 酸菜鱼没有,就来份酸豆角吧!反正都是酸。 赵兰结束了胡思乱想,起身去拿腌的酸豆角。上次多腌了些全取出来,炒好了送一碗给奶奶。看得出赵奶奶也喜欢吃。反正地里的豆角多,腌制时间也短。想吃再腌也无所谓。 取出了酸豆角,跟上次一样剁碎。先炒份不辣的,给他们吃;再炒份带点辣的自己吃。 赵兰正胡乱地想东想西,赵菊却喊道:“哥哥,哥哥,哥回来了?” 这是又到了休息日。都说“十年寒窗苦”,我看啊,论读书还没现代的小孩苦。现代的小孩是早也补,晚也补,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个话题扯远了。 “哥哥”赵菊亲热的声音传来。 “柳哥哥。”赵菊的声音又传过来。 柳哥哥? 柳哥哥是谁?我怎么没听过,没见过。 赵兰朝门口看去,突然瞪大了眼睛。 柳公子? 柳府的柳公子。他怎么来了? 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柳公子,赵兰连忙打招呼:“见过柳公子。” 柳公子摇着那浮夸子弟标志的扇子,嘴里说着不必多礼,眼睛却把院子看了一圈。 心里疑惑道:现在农户生活条件如此之好吗?院子跟花园似的。农户的生活也如此讲究。还弄个石凳石桌放在院子里,比我住的那楠石院都好嘛! 柳公子拍拍赵春的肩:“赵兄家挺雅致的啊!” “过奖。” “南墙那些花有几盆似乎跟送我家的一个品种。还有着许多花不甚相似,不知道是什么,似乎也挺美的。”柳公子指着南墙的那些花儿问道。 赵春哪里知道是什么花,便叫了赵兰来回答。 柳公子除了有点公子病,人并不错。 赵兰看着柳公子指着的花,一一为他介绍。 赵兰讲:“这几盆是美女樱……” “咦,这个名字倒挺美的。” 赵兰刚介绍了一个花就被柳公子打断了。赵兰翻了翻白眼。柳公子,你不要听到美女两字,就来劲,就一个花的名字而已? 赵兰在柳公子话落了音,接着介绍:“这个是矮牵牛,送给府上的就是这两盆,这个呢是长春花,气候温暖的开花结果可以持续一年,所以称它为长春花,时时刻刻如同春天一样,开花时间比较长的,大概只有矮牵牛能和它比肩。不过,此花整株是有毒的,误食会使胎儿畸形,稍微碰一下是没事的。这些是满天星,也快要开花了,开白色或红色的小花,点缀在绿叶中就像那广阔天空的小星星一样美丽。这个是六倍利还没开花,估计要等到……” 赵兰挨个的介绍了一圈。搞不明白柳公子是来干嘛的,哥哥也不讲一声。 柳公子走到石桌边,用扇子指着正摊在桌子上的一副扑克牌问:“这个是什么?我看你刚才弄的。” 喂!你这么好奇干什么?你管我弄的什么?这个不想告诉你,要是告诉你,你成了赌鬼,你爹还不把我们都打死。 “只是一些纸,随便画了些东西。” 说完赵兰就伸手过去打算收起来。 “我看看,你慢点收。”柳公子从未收起的纸牌抢了几张拿起来就看,“确实是乱画的东西啊!这纸怎么这么厚?我咋没见过,颜色也不正。劣质的纸张。” 柳公子拿起来的几张又放到了桌子上。 你不感兴趣就行,你要是能看懂,那可是找到同伴了,可惜你不是。您眼神不错,连劣质的纸张都能知道,真是感谢你看不上啊!赵兰一个人在那自想自得意。 既然你看不上,咱也不急着收了。赵兰把纸牌叠整齐放在桌子上。 柳公子看着刚才慌张着收这个纸张的赵兰,一转眼,这会又不紧张了,叠好了就随意放在桌上。我太敏感了?柳公子看看纸牌,看看低头恭恭敬敬站在左侧的赵兰心里想。 这纸肯定有问题。这小姑凉见我瞄了那纸,神情又些不对。 赵兰心里受万分的打击,你这位公子也太心细敏感了吧!我瞄了你一眼,你就露出怀疑的神情,再次观察纸牌。你就是从早上看到晚上,你不是穿越人氏,你怎么也看不懂的。 赵兰一片坦然,你反正看不懂,看不懂,怀疑也没有用。 看着小姑凉一脸你看不懂的欠抽的表情,柳公子真是败给她了。 “柳公子,你看中哪一盆花?给你搬到车上?”赵春看着柳公子和赵兰之间的暗潮涌动,似乎不大妥当,连忙出声询问。 “就这、这几盆吧!”柳公子不再盯着赵兰,手随便朝几盆花指指吩咐小厮秋平,“搬到车上去,荷包?” 秋平掏出荷包递过去,忙指挥同来的马夫一起搬花。 柳公子把荷包递给赵春:“这是买花的钱,务必收下。” 原来是来买花的。 “就几盆花,不值什么钱,都是妹妹种着玩的。你看院子里这么多,不值钱,柳兄就不要羞愧我了。”赵春不收。 柳公子扔给赵兰,赵兰连忙接着。 “那,这是我给妹妹的见面礼,总可以了吧!” 赵春无以对答。 赵兰才不管他,花搬走了当然要收钱,特别是这种公子哥的钱,不收不给面子嘛!当然要收的。 “听说,你摘了君子兰的种子,种子发芽了吗?” “种子刚泡上,还没种,这就是种子。” “怎么还没种?为什么要泡在水里?” “君子兰种子皮比较厚,泡在温水里,可以把外皮泡涨有利于种子发芽。” “温水?这么复杂。” “种子种值挺耗费时间的。” 不是柳公子提醒赵兰都快忘了,赵兰辞了柳公子,赶紧去种君子兰。其实挺好种,土昨天已经拌好,今天只要把种子放在上面再再种子上覆一层薄薄的土,就可以了。 这边柳公子未提出告辞,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喝着赵菊泡过来的茶,和赵春东拉西扯的天南海北地胡扯着。 赵兰种好君子兰也懒得听他们聊天,只是看着太阳公公已经升得老高的,柳公子坐在那半步不移,赵兰寻思着柳公子看来是要在家用饭了。 吃什么? 第三十五章 抢着吃菜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杀只鸡?不知道柳氏会不会讲。 今年养的鸡也不小了,三斤多点,鸡肉嫩,正是好吃的时候。自己还没舍得吃呢,就要杀了请客人吃。来了客人不招待的事,赵兰是做不出来的。 赵兰利落地抓了一只最肥的鸡杀了。心想着:人多鸡小则不够吃,到时候抢着吃,多丢人现眼!其实,赵兰想多了,鸡不管大的小的,都不会够吃的。 柳公子瞄了一眼,只见,赵兰干净利落地一刀下去,鸡血流到放在地上的碗里,手里的无力地扑腾几下就没了动静。短短几分钟,鸡就死的透透的。柳公子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凉凉的。 赵兰杀了鸡,烧了热水烫鸡,再洗洗干净,剁成块,就准备烧菜。辣子鸡其实很好吃,可是人多,又有客人,也不知道是否能吃辣,所以,还是本本分分做个红烧鸡。 生姜葱蒜准备好,生火开始烧鸡。油烧热,放配料,炸香,倒入鸡块,翻炒放调料,加水盖上锅盖大火烧,再转小火弥。 另一个锅烧些米饭。再热热早上刚做的馍馍。 鸡烧好,赵兰盛了一大碗,留了小半碗鸡肉又放了一棵辣椒又煮了两分钟,再用小碗盛起。这小半碗归我跟赵菊了,赵兰闻着那香香的辣椒味美妙地想着。 一会,赵沈氏从田里回来了,看到柳公子坐在院子里。 赵沈氏赶紧拉着赵兰到一边询问了一番,知道柳公子是来买花的,心才放松下来,连忙洗了手和赵兰忙活着其余菜。 凉拌黄瓜、凉拌西红柿、酸豆角、爆炒四季豆、鸡蛋炒韭菜、炒茄子、烧丝瓜汤。一桌子的菜都是院子里的种的。 因柳公子来了,菜都端到堂屋的大方桌上。八个菜九个碗。多出来的是放了辣椒的一小碗鸡肉。 六个人围着桌子坐下,赵兰拉着赵菊朝北坐在一起,柳公子和赵兰的哥哥坐在右手边。 赵沈氏客气地对柳公子说了声多吃菜,赵菊就开动了,肉没夹,夹了一口黄瓜。天热了,凉拌黄瓜很爽口。赵春热情地请柳公子多尝尝。柳公子似乎对菜没什么兴趣,只是凉拌的黄瓜似乎没见过,于是也夹了一筷子黄瓜。 脆脆的带着点咸味和蒜味,挺爽口的。于是,柳公子又夹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大家看着柳公子动了筷子,终于都舒了口气,夹菜也就随意多了。 赵菊要去夹鸡肉,赵兰忙低声说:“这小碗里的鸡肉放了辣椒,我们俩吃,大碗里留给他们吃。” “哦!哦!”赵菊听了忙点头,筷子也从大碗里转到小碗里。夹了一块鸡肉。 还是那样火辣辣的,不过放了辣椒的鸡真好吃,没有一点腥味。赵菊吃得把骨头上的汤都吮吸干净。 柳公子看着赵菊明明往大碗里来的筷子经赵兰附耳讲了一句话就转到小碗里了,那小丫头吃得是那样美味,汁都吮干净了。柳公子想:有那么好吃?应该不会,肯定好长时间没吃鸡的原因。 看着赵菊吃的欢,赵兰也没往小碗里伸。酸豆角也不错的,赵兰吃着放了辣椒带点辣的酸豆角。又酸又辣真下饭。赵兰吃得也很满足。 其他人没往那两个碗里伸筷子,吃得也高兴,可就是神情比那两个丫头差一点。 那两丫头的神情都满足啊!跟吃山珍海味似的。那两碗一定有古怪。 一碗剁得碎碎的看上去是豇豆,一碗明明就是鸡块嘛! 看着赵菊那丫头吃得快流口水的吃相,柳公子明明不饿的肚子,咋就像饿了呢? 柳公子暗地里想:看得我都想吃了。 赵兰要是知道柳公子如此地细心观察她们。 就……,就还这样吃,还是这副表情。咋不能因为他就不吃好吃的了。多不划算。 赵兰、赵菊吃得香喷喷,柳公子终于耐不住馋往小碗里的夹了一块鸡肉。赵菊瞪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啃鸡,辣得真香。 赵兰还吃着她的酸豆角,并没有注意到柳公子。吃得也很香。 柳公子把鸡块放进嘴里。 诶哟,我的嘴唇、我的舌头,怎么火辣辣的。 柳公子吐不敢吐,咽又不敢咽。放在嘴里含着,可是嘴里口水多得快要流下来了,只得浑沦着嚼两下咽下去。这啥菜?害老子的? 眼见着赵菊又夹了一筷子。还朝他笑笑。 你个小丫头还嘲笑我吃不了。 赵菊要是知道柳公子如此想,肯定表示很伤心,我哪敢嘲笑您啊!完全是您想多了,我只是善意的微笑。 柳公子瞧着赵菊的笑容有些不服气,又夹了一块,又迎来赵菊的瞪眼。 你小丫头除了瞪眼,还能咋地我? 柳公子以胜利的姿态把鸡肉放入口中,还是刚才的味道啊!不过,好像有些适应了。嚼嚼,还蛮香的。 于是,柳公子又夹了一块。 赵菊不高兴了,碗里总共就几块,柳公子都夹了三块了。 赵菊指着大碗里的鸡肉说:“柳哥哥,你吃大碗里的,这小碗是我和姐姐的。” 赵沈氏责备道:“菊儿,怎么讲话的。” 赵沈氏瞪完赵菊又对柳公子讲:“柳公子,菊儿不懂事,这大碗里也是鸡肉,一样的。” 柳公子也瞪了赵菊一眼,不好意思地对赵沈氏说:“小碗离我近,我夹大碗的,反正也夹得到。” 赵兰听了抬起头来,看看说话的三人。怎么感觉柳公子知道了什么。 赵兰真想告诉赵沈氏:这两碗鸡肉的味道确实不一样。娘你讲错了。 柳公子也不相信两碗是一样的,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夹了一块大碗里的鸡肉。 这一点味道也没有。婶子你咋骗人呢。柳公子边吃边想。 小碗里只剩下两块鸡肉,柳公子不好意思在吃,便想尝尝那剁得碎碎的豆子。 柳公子脑子里想着,筷子就伸向赵兰吃的酸豆角碗里。 赵兰抬头看看,没表情,也没吱声,低头继续吃自己的。赵菊看着柳公子的筷子没再伸到小碗里,伸到酸豆角碗里,她停下来不吃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柳公子瞧着两人完全不同的反应,思考:你俩表情不一样就能吓到我,没门!那么辣我都吃了,还能有什么不能吃的? 要是柳公子问出来,想来赵兰一定回答,你不能吃的多着呢:榴莲、臭豆腐、油炸虫子、生吃鱼片。 柳公子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嚼了一口,随即心里哀叹道:这回真的要流口水了,今天专门跟我的口水作对吗? 真是又辣又酸,这怎么做出来的呢?从来没吃过这么辣又这么酸的,最不能接受的是,两种味道混在一道菜里。 柳公子皱着眉咽下酸豆角。 赵菊看了呵呵直笑,赵兰也忍不住嘴角往上扯。 赵春关心地问:“柳兄?菜是不是不合口味。自家瞎做的,口味不是太好,还望柳兄海涵。” 柳公子摇摇头,腌下口水说,强作无事状,语气温和地说:“赵兄不要多心,我吃着菜的味道挺别致的。” 赵兰心想:瞧你说的冠冕堂皇,你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说,味道特别,接受不了比较真实。说这么婉转,还“别致”,恐怕没人听得懂。当然,除了咱知道。 柳公子为了取信于赵秋,又夹了一筷子酸豆角。 还是又酸又辣!柳公子自我安慰道:口水这么多倒是省的喝茶了。 这次柳公子没有再皱眉,赵春也没有再询问。 自己家的菜还是知道的,就是没什么味道,今天的鸡到是做得还可以,凉拌的黄瓜还挺好吃。总之今天的菜比以往要好吃。好吃归好吃,肯定是没有柳家做的好吃。赵春心里想,柳家请的可是好厨子,何况调料也多,自己家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的。想来,下次,柳兄就不会留在自家吃饭了,那样也好,省的提心吊胆的。 赵春如此想,可别人不如此想。 首先赵兰就不是这样想的。吃过辣且又能吃辣的,吃菜如果没有辣总会觉得少了什么,菜做得再好吃也觉得还是辣味道好吃。看四川的菜,开遍全国各地就知道,辣也是容易上瘾的。 再就,柳公子也不是如此想。这两个辣菜真是太有味了,一碗饭就扒光了,要是以往一碗饭可没这么容易就吃完。 辣菜下饭啊!你这个初来的还不懂,等懂的时候你就有啤酒肚了。 赵菊也不是如此想。都跟我抢菜吃的人了,肯定还会来蹭饭的。 吃完饭,抹完嘴。 嗯!吃撑了! 柳公子腆着吃撑的肚子,带着一碗酸豆角,回去了。 本来要送给奶奶的酸豆角,看来又得推到下次喽!赵兰心想。 “哇!又是这么多钱。”赵菊翻开柳公子给的荷包惊叫道。 赵沈氏在边上面带笑容斥责道:“叫什么,别大惊小怪的。跟你姐学学。” 没说话的赵兰表示,我也很吃惊,没想到六盆花给了六两银子。 六两银子用来干嘛呢? 赵兰刚开始打算,只见赵沈氏麻利地收好银子,说:“别看了,都一样的,来给我放起来。你哥今年童试的钱不用愁了。” 古人就喜欢存钱,现代人就喜欢月月光,月光了还不行,还贷款提前消费。 赵兰改变不了赵沈氏的想法,只能心里想:算了,先存着吧,也没地方要用。现在田里正是忙的时候,请人收拾田里的活,估计都请不到人,到冬天再说。 柳公子为什么来买花还没问。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 “哥,柳公子怎么来买花了?他不是不喜欢花嘛。”赵兰问坐在一边的赵春。 第三十六章 卖出第一把小铁锹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公子为什么来买花? 因为,柳公子不爱学习,很不爱学习,他又想玩,正巧妹妹托了他买花,他自告奋勇,兴高采烈地来赵兰家买花。 送走柳公子,邻居王大娘探头探脑地来串门。 “刚刚,那马车是到你家来的?”王大娘朝马车去的方向抬抬下巴,稀奇地问赵沈氏。 赵沈氏坐在树荫下绣着帕子敷衍了事道:“嗯!是到我家的。” 瞧着赵沈氏手不停地绣着花并不想往下讲,王大娘一边心里鄙视赵沈氏拽什么拽,一边一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地问:“我瞧着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到你家有什么好事?看上你家兰儿了?” 赵沈氏瞪着她,语气严厉地说:“你这话可不能说,我家姑凉还小,还没议亲,你这不是败坏我家兰儿名声。” 王大娘见赵沈氏不留情面地杵她,她也不生气,依旧笑脸相迎地说:“看我的嘴,讲话不麻利,嘴笨的没救了。说错话了,说错话了,你别气,我就这人。不过我好奇地问一句啊!既不是相看的,那个贵公子到你家来干嘛的?我看那车啊!上面雕的窗花,刻的纹路,可细致可好看,那车上的门帘布不知道多么华美!跟村东头那家相比,我觉得差不离。” 赵沈氏波澜不惊的回道:“我倒没细看那辆车,只顾着忙吃的了。” 王大娘谄笑地怂恿赵沈氏:“嗳!说说嘛!到你家有啥事的。咱就好奇听听,这好事也落不着咱头上是不是。” 赵沈氏越不说,王大娘越来劲。 赵沈氏想:自己要是不说个缘由,王大娘脑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呢? 她那凑过来的不罢休的脸可真是:你不告诉我,可别想打发我的欠揍的表情。 赵沈氏思量了一番,谨慎的说:“看你好奇的,不是我不告诉你。其实没什么可说的,他就是春儿的同窗,没见过咱乡下人,过来瞧个稀奇。这贵人的想法咱弄不懂。你也别跟别人讲,贵人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罪他了。” 王大娘听了赵沈氏所说,总算解了好奇的瘾,答应的话回得比谁都快:“瞧你说的,我是那多话的人吗?” 你要不是那多话的人,我能告诫你。赵沈氏心里鄙夷不屑的说。 赵沈氏虽然心里鄙夷她,嘴上可没反驳。不值得。 王大娘又跟赵沈氏扯犊子扯了半天,临走的时候问赵沈氏借铁锹:“前两天你蹲在院子里用的是什么农具?瞧你种豆子又快又方便。” 赵沈氏想了想说:“新做的小铁锹,是很好用,孩子他爹做的。你想要买?” 王大娘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哪有钱买!这不,我想再种点晚毛豆,你先借我使使呗!” 借农具是邻里常有的事,赵沈氏也不是小起的人。 王大娘开了口,赵沈氏也没有犹豫,只是嘱咐道:“你仔细点用,用完了就送过来,我后面的荒地还要用。” 王大娘见赵沈氏答应的爽快,面上很高兴,讲的话也好听的多:“那是,一用完我就给你送过来。你人就是好,也好说话,哪像赵石氏。你不知道吧,赵石氏在虎子娶了柳儿的第二天,就跑到赵老太爷家闹去了。” 赵沈氏还真没听说,抬眼看着她,奇怪地问:“去闹什么,她答应退亲的,又留下二十两银子,还闹什么?” 本要走的王大娘见赵沈氏问,立马就来了兴致,停住脚,兴致勃勃地跟赵沈氏讲:“说虎子都娶了柳儿,她家三丫就没人管了,骂赵老太爷手肘子往外拐,帮着外人不帮家里人。气得赵老太爷把她轰出来,自个在床上躺了两天。不知好了没有。” “赵石氏就是个浑的。”赵沈氏狠狠地说,“下午我带点鸡蛋去看看,可别气坏了。” 王大娘点点头:“去看看也是应该的。就是这个赵石氏真如你说是,是个浑的!里正见着她都绕着走。” “你说你们赵家咋就娶了这么个悍妇?”王大娘说着说着声音就高昂起来问赵沈氏。 “据说,是刘奶奶做的媒,说是她是个能作主的,配温吞老实的赵大年正好,当时就这样成了。不过,听说刚嫁过来时倒还好,没这么浑。赵大年什么大小事,都听由着她做主,就养成了这么个性子。其实,赵石氏的人还是挺好的,心眼也不坏。” 王大娘不同意赵沈氏的话,分辩说:“吆!你就别为她遮羞了,有点小事就骂得鸡犬不宁,赵大年都成闷声葫芦了。她呀!人小气得不得了,从没有借到过她的东西。只有她占你的,你占不到她的。” 看这话说的,你要占别人的,别人能给你占,又不欠你的,也不是你的谁谁谁。 赵沈氏心里想,你想占她的光,她能让你占,她又不是个傻的。口中却对王大娘讲:“这个不知道,虽说我家和他家都姓赵,可平日里没什么联系。” “你就是关在院子里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赵沈氏笑笑没接话。 王大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拿着小铁锹就赶紧回家种豆子。 回去的王大娘,拿着借来的小铁锹就下田种豆子。 这小铁锹可真不是一般的好用。简直太好用了。王大娘心里暗暗吃惊。 那天路过瞧时,只觉得赵沈氏干活快,想着借来使使,省的用自己家的大铁锹。没成想,这小铁锹用起来,又快又省力。 王大娘,把小铁锹拿在手上细细地翻看,没发现有什么窍门,只是比大铁锹小了一号。弄不明白的王大娘也不费那白功夫研究,心里想:有的用就行,要是能多用几天就更好了。 一个时辰不但种好了豆子,还都交了一遍水。 王大娘抬头看看,太阳还没落山,天气很有点热。 这就种好了? 王大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王大娘见状小心思不由得动起来:过两天再把小铁锹还给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活。 王大娘家倒是没找出要用小铁锹的活,可她不但嘴巴大,还好管闲事。 这不,看到刘奶奶吃劲地用大铁楸挖着田补种豆角,她竟然把借过来的小铁锹转借给了刘奶奶。刘奶奶年纪大了,用大铁锹,吃劲,挖一会便要直起身来歇上一歇,再捶捶背。 王大娘拿来了小铁锹,给刘奶奶示范了一次,就借给刘奶奶。刘奶奶学着用了小铁锹,一会就用顺手了,不知不觉,一行豆子就种到头。蹲着虽然腿有点酸,可总比站着强,老人哪能长时间站着。最主要的是不费劲,小铁锹稍稍一挖,放下两三颗豆子,再用小铁锹把土往洞里一带一匀就好了。 多方便! 这东西好啊! 刘奶奶用了直夸,后来才知道是赵大壮家的。 刘奶奶便想着小铁锹要是不贵的话,自己家也买个。有了这个小铁锹也能帮媳妇多干点活了。 刘奶奶想:再隔了几天,有两亩旱地就该种玉米了,早些买个回来也早些用。 吃过饭,看着外面的太阳光刺眼,天气又很炎热,想着晚一些再下田干活。乘着这段时间闲着,刘奶奶便去了赵沈氏家。 “兰儿,你娘在家吗?” 赵兰正在院子里,给花掐头,听了声音,抬头就看到腰都站不直的刘奶奶正走进门询问。 赵兰喊到:“刘奶奶来了,我娘在家呢,哄秋儿睡觉。你来坐,我喊我娘出来。” 赵兰搀着刘奶奶坐到凳子上,快步进了堂屋。 赵沈氏抚着皱巴巴的衣服就急忙赶了出来边走边问:“大娘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别忙,娃儿睡着了吗?”刘奶奶关心地问。 “睡着了,一上床倒下来就睡。”赵沈氏乐呵呵地说。 刘奶奶笑着讲:“能睡好,长的壮。” “是呢,是呢!”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家当家的买一把那个小铁锹,是叫小铁锹吧,这么巴掌大块的铁锹,王大娘说是借的你家的。”刘奶奶跟赵沈氏讲来由。 赵沈氏高兴地说:“是我家的呢,叫她用完了就还,到今天还没还来。这个是我家自个做的,你要买?” “挺好用的,你家手艺真好。马上要种玉米了,买一个方便些。”刘奶奶使劲地夸着。 赵沈氏听了有人要买东西,没有不高兴的:“你要买,给你按成本算。反正自家做的。明儿,我就跟我家的那位说去。不过,要等几天才能做好,估计没有现成的。” “不着急,我还要把地翻一翻,才能种。” 赵沈氏约莫着说:“那好,我让他先给你做,一做完就给你送去。估计也要不了几天。” “哎哎!”刘奶奶答应得很爽快,“你家今年咋种这么多花,挺好看的,兰娃不小了呀!开始相看了吗?” “还没有了,等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也没事,留在家里多享两年福。” “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好的也可以看看,我娘家村里有个男孩子,他爹娘托了人说媒,我看这家条件还不错,配你家兰儿也能配。他爹娘在镇上开了间小吃店,来往的人不方便就到他那吃碗面条什么的,生意还不错,你要有空去瞧瞧,那娃也在店里干活。” “兰儿还太小,过两年你再给说个好的。这别耽误了人家。” “不会,相看相看,看了才能成,也不是看一家就能定下来。得有缘分,才能成。上次,赵老太爷还托我为三丫找个好的,我不愿多她家的事,好不好的找晦气,这家也确实不错,才想着先说给你家,你要是没意过两天,我看看赵老太爷怎么说。” “哎!三丫要比我家大两岁,还是先紧着她家吧!省的赵老太爷总惦念着,是个心思。” “你呀!这都能让。有空去看看啊,不成也不碍事!” “哎!” 铁锹有人买了,赵沈氏高兴得一宿没睡好。晚上翻来覆去许久没睡着。等睡着了,似乎没过多久就听到鸡打鸣。 想着今天要去镇上,赵沈氏也不感再睡,迷迷糊糊挣扎着起了床。 起来后一直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刘奶奶说的那个男孩。 第三十七章 挖水塘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吃了早饭,家里的活干得差不多,赵沈氏跟早起的赵兰叮嘱一番就去了镇上。 赵兰好想去啊! 可是,泡在水里的碗莲已经发芽,已经开始长小白根了,再过个三五天就该移栽,得赶紧把小水塘弄好。 原先考虑不周,想着慢慢挖,不着急着养鸭子,前天下了场小雨,发现雨下过了要等干了才好挖。小雨还好,第二天地就干了,要是大雨,估计成水渠了,想往下挖,可真得等好久的。要么到冬天雨水少。 现在想想一个人挖似乎就不现实了,得找个人帮忙。找谁呢?这都快农忙了,村里可没有什么闲人。 “兰姐姐,你想什么呢?”一旁抠地上小石头又按回去的小包子突然出声问。 赵兰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有气无力地回:“兰姐姐想挖个着么大的坑,兰姐姐力气小挖了几天都没挖好,想找个力气大的人帮我挖坑。” 小包子又抠出一颗大些的石头,好奇地摸摸,抬头对赵兰说:“我爹力气就很大一只手就能把我举过头顶,你找我爹来挖坑最好了。” 小宝子举着刚抠出来的石头比划着,似乎想让赵兰明白他爹爹力气有多大。 赵兰抬眼看了小包子一眼问:“你爹?” 虎背熊腰的石头立马浮现在赵兰眼前。 长这么壮实力气是不小,不过最主要是有时间。赵兰心想。 赵兰继续问:“你爹有时间吗?” 小包子放下石头点头说:“有,有好多好多时间,他天天没事做陪着我。现在我有人玩了,不要他陪。” 这是位被儿子抛弃的爹。 石头家好像并没有田,当年他空手出去,一份财产没要。这几年,靠做些木工和打猎为生。 赵兰心想:没有田就没有农忙,这么想来思齐的爹还是有可能有时间,我先去问问。 中午,到吃饭的时候思齐就往家跑。赵兰跟在后面,叫住了往家跑的思齐。 小包子停住脚对赵兰讲:“我爹不让我在你家吃饭。” 赵兰走过去,和他并排走边走边说:“我知道,我是到你家去请你爹帮我挖坑,看看你爹有没有时间。你和我一起走。” “哦!”小包子拖着语气的声音很可爱,“我爹有时间呢!这几天他早上去山上中午回来,下午都没事做,做一些小凳子赶集时卖。” 这么快就把他爹的私生活给出卖了。赵兰乐滋滋地想。 很快,一路聊着天马行空的话题就到了思齐家。 门半敞着。 “爹,我回来了。” 一到家门口,小包子就跑了进去,边跑边喊:“兰姐姐也来了,爹。” 赵兰跟在后面走进院子,院子里还是那样干净,不同的地方是:靠墙的屋檐下挂着一只野鸡。那野鸡毛色光亮,五彩斑斓,真是好看,只可惜已经死了。 这野鸡不知道是不是比家养的鸡好吃。赵兰肚子里的馋虫又蠢蠢欲动了。 小包子的爹在院子里刨木头,一身木头絮絮。听见小包子的喊声已经停下手中的活看向进了院子的赵兰。 赵兰喊:“叔,正干着活啦!” 石头放下工具,掸着身上的木头絮絮,开口问:“兰儿来有事吗?” 赵兰开门见山地问:“前段时间我家买了块荒地,我跟我娘商量着,想挖个水塘养鸭子。不知道叔有没有时间帮忙挖一下。” “水塘挖多大,多深?” 赵兰想了想说:“宽大概10步,长大约100步,深不足半丈左右。” 石头思索了一下讲:“明天下午,我去田里看看,挖的水塘虽然长但并不宽,深度也不算深,估计用不了几天。” 赵兰听了思齐的爹答应帮忙,高兴地提议:“我知道叔也忙,叔有空就请帮帮忙去挖几天,我按镇上的工钱算给叔。” 石头听了却没答应赵兰的提议,只说:“思齐经常去你家,多有麻烦,这工钱就不用给了。” “哪能不给工钱。也不能让叔白忙活?” “也没白忙活,思齐还经常在你家吃饭。省了我许多事。” “思齐一个小人儿能吃多少饭,这工钱还是要付的。” 石头不再跟赵兰纠结工钱的事,只是约好赵兰明天下午看看地,看水塘挖在哪,怎么挖。 赵兰见思齐的爹没在说不要工钱,心里松了口气,自己真不适应跟人争论事情。再则,解决了挖水塘的事,赵兰也轻松了不少。 从思齐家回去的赵兰似乎脚步都变得轻快多了。 “赵兰” “哎!” 心情很好的赵兰,笑颜如花地转过头朝来人答应一声。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元河第一次发现赵兰笑起来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灿烂,像朝霞般明亮、柔和而温暖。 赵兰则觉得,每次看元河总觉得很占便宜,明星般的面容近在眼前,不要花门票钱且想看多久看多久。不过赵兰不追星,总觉得明星是遥不可及的。现在看元河也似乎遥不可及,不在同一宇宙般的感觉。 赵兰看着元河想着心思。 元河发现赵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变得有些期期艾艾,脸上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大抵元河叫住赵兰也不知道要讲什么的。只是,看见了情急之下喊出口而已。 也许,也只是想见一面。也许,也只是想看看她的笑容。也许,也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元河觉得能见上一面,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说话似水如歌的声音就很满足,心情高兴万分,心间的乌云似乎瞬间被吹散。 “有事吗?”赵兰打破彼此之间的平静。 元河脸白里透着红,随着赵兰的问话,他像涂了胭脂的脸微微偏过15度,手紧张地拽着袖口,低声说:“没什么事。” 赵兰站了一会就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眼,于是对元河讲道:“没事,那我回去了。” “等,等等……” 听了声音,转过身的赵兰又转了过来,带着疑问望向元河。 “嗯,……”元河抬眼看了赵兰一眼,又垂下,嗯了好一会才说,“听说你家买了荒地,要,要帮忙吗?” 赵兰笑了笑,表示感谢说:“不要,自己家里人慢慢做不着急。谢谢你!” 从不干农活的元河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一定很喜欢赵兰,喜欢赵兰什么呢?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凉。赵兰想不明白,却拒绝了元河的提议。 元河涨红了脸说:“不,不用谢!” “那我回去了。” “哦!”元河回答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失望。 赵兰快步往回走,心里想的却是:实在是,太阳太晒了,似乎要晒掉一层皮才罢休。要是傍晚倒是可以陪他多聊会。元河的态度好像又不同了。可惜,碰到的不是好时辰。 这边兰儿请了思齐的爹做工。 那边赵沈氏去了镇上,下了牛车直奔赵大壮的铁铺。 “大壮!”快要到铁铺时,赵沈氏加快了脚步高声地喊道。 赵大壮“哎”了一声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脸来看到满脸笑容的赵沈氏,也扯起嘴角笑起来问:“你咋来了?孩子们呢?” “孩子都在家,兰儿看着呢!没事。”赵沈氏走过去,把一边的毛巾递给赵大壮说,“上次你带回去给兰儿的那个小铁锹很好用呢。你知道吗?刘奶奶也要买一个。” “啥?”赵大壮诧异道。 赵沈氏兴奋地又解释一遍:“就那个兰儿要的小铁锹,刘奶奶要买一个?” “刘奶奶要买?”赵大壮重复道。 “嗯!”赵沈氏重重的点点头。 赵大壮不相信的再问:“那个小铁锹有用?” “有用,有用!”赵沈氏乐开了花,声音有点亢奋地说,“那小铁锹,你别看它小,可真是好用,我在家种豆子,匀土都用它。特别省劲,干活也特别快,特别是匀土可匀得均匀、细腻了。” “真的。”赵大壮还是不信,心想:一个小孩要了用来种花的,还能种田?还特别好用? “真的,要不然刘奶奶怎么会买。我还没想到会有人买呢!”赵沈氏回味地说。 赵沈氏想了想又讲:“要不你再做两个,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想买呢。” 赵大壮觉得赵沈氏讲的也在理,就提议说:“要不给刘奶奶的做一个,再做两个放着卖。别人不买,咱村里肯定还有人要买的。” “哎!听你的。” 赵沈氏跟赵大壮讲完小铁锹的事,又跟赵大壮讲刘奶奶给兰儿介绍镇上男孩子的事。 “我一口就推了,兰儿确实还小,说不定虎子那事还有阴影。我就想着,晚几年,大了就更懂事,不会出错。可刘奶奶劝我看一看,说‘不谈看一看也不要紧。’你说我去看不去看?”赵沈氏犹豫不决地问赵大壮。 赵大壮也拿不定主意。 两人最终也没做出决定。 赵沈氏给赵大壮买了菜、做了饭、又送饭菜给赵春,得知赵春一切都好后,就匆匆往家回。 “赵大婶!” “哎!”赵沈氏抬头一看原来是绣铺掌柜的。 掌柜的笑眯眯的问:“大婶这么快绣活就做好了?” 赵沈氏连忙否定说:“还没有,今天到镇上有事的,顺便看看我儿子。” “今年你家要去考童试吗?”赵掌柜的问。 赵沈氏腼腆地回:“打算考呢,就不知道中不中。” “肯定会中的。”掌柜斩钉截铁地说。 赵沈氏听了心花怒放感激地说:“那借你吉言!绣活再过个几天就能做好了,做好了我就给掌柜的捎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告辞,怕晚了没有牛车可坐。” 掌柜的忙摆手说:“是不早了!你赶紧去乘车吧!下回再聊。” 走出了绣铺的巷子就到了黄石巷。远远地就看见一家卖面条的店。 黄石巷!卖面条! 难道就这家! 赵沈氏暗自想:这也太巧了吧! 赵沈氏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店门口挂着“周记面条”的幌子。很小的一个门面,里面放了三张桌子。大概是傍晚,店里并没有客人。 第三十八章 小猫钓鱼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脚步放慢,朝店里瞧。店内桌椅半新不旧,三张桌子靠西边靠墙放着,坐满能坐12个人。中间的桌子上还有一个面碗没有收拾。桌子后面挂着半扇门大的蓝色布帘子,暗沉暗沉的。布帘子旁边有一个木柜子,木柜子后面一个人斜坐着,看不见脸,一个人背对着外面在干活,后面应该是厨房。木柜子前面倚着一个中等身材,穿着褐色棉布衣裳的男子,面朝里,似乎正在和后面的人讲话。 难道就是这个倚在木柜子前面的男子? 赵沈氏斜着头朝这边看,边看边思索。 倚着木柜子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看向门外,与正往门内张望的赵沈氏对了正着。 男子鄙夷眼神一闪而过的,而盯着他的赵沈氏却看得清清楚楚。 赵沈氏低下头,原来自己穿着干活的旧衣裳,衣服上还打了两个补丁。这是早上赵沈氏早起干活的衣服,因想着见了赵大壮就回,便没再换衣裳,其实也没其他新衣服,都是半新不旧的,只是这件因干活曾刮破了口子,补了两个补丁,没想就被嫌弃了。 男子长得圆头圆脑,小眼睛眯着,看上去似乎十分精明。其嘴唇薄,声音粗,喊起人来倒是热情:“大姐,进来吃碗面!咱家的面分量足,味道好,还便宜。” 赵沈氏朝男子摇摇头,往前走。 “谁啊!吃面条的?”尖锐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不是,一个穷鬼。”男子那粗粗的嗓音传过来,声音中带冷淡与轻蔑。 “不是来吃面的你跟她瞎扯啥,快进来帮忙干活。”尖锐的女声提高了嗓音,显得声音更为尖锐刺耳。 “没人吃饭,又不忙,你们做就是了,我要歇息。” “你要死那,还是怎么的,成天到晚的不干活,……” 骂声骤起! 真是狗眼看人低,乱七八糟的一家人。赵沈氏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还是我们家好,兰儿乖巧,菊儿顽皮,秋儿可爱,春儿虽然有些老气横秋,可也是听话的孩子。 赵沈氏想着自己的孩子,脚步就更快了。 刚才的见到的一家人丢到了脑后勺。 回到家,几个小孩凑在一起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玩。 “哇!” 谁哭了!进门不是玩得挺好的,他们还有说有笑的,就走了两步,就有人哭了,没瞧见谁打谁啊! “咋了?谁哭了呀!” 赵沈氏走过去,关切地问道。 赵兰也没想到,下午才教会她们玩小猫钓鱼,她们就玩哭了。 哭的是春桃,嘴憋憋的,眼泪还挂在脸上,甚是可怜。赵菊站一边,在那得意的偷笑,麦子也不高兴地瞧着她,思齐则懵懵懂懂地一会看看赵菊,一会看看春桃,小手抓着上次兰儿做的纸,舍不得丢下,秋儿也从桌子上手抓了几张纸不知做什么。 赵沈氏看了心里料定:肯定是赵菊!这丫头从小就没安静过,就爱惹祸。 于是,赵沈氏对着正得意洋洋的赵菊吼道:“赵菊,你欺负春桃了。” 赵菊回嘴道:“我才没有。” “你没欺负春桃,春桃能哭!你这丫头咋就爱欺负别人,天天一起玩的,你就不能好好玩,偏要闹出些事来。”赵沈氏恨不得上去就甩上一巴掌。 你讲她,她是回回都跟你回嘴,错了也能找个理由出来。 “哼!我就没欺负她,她自己玩牌不行,输了还像小猫一样掉眼泪,羞羞脸。”赵菊朝刚哭停下来的春桃做鬼脸。 “哇!” 春桃见赵菊羞她,她哭得比刚才更大声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还嘴凶!”赵沈氏上去就朝赵菊屁股抽了一巴掌。 “娘!”赵菊跳到一边,揉着屁股,对着赵沈氏喊,“又不是我的错,你干嘛打我!” 赵菊又指着春桃喊:“你个小气鬼,输不起,下次不跟你玩牌了。” “我就要玩!就要玩!你管不着!”春桃听了赵菊说不跟她玩牌,她不哭了。 赵菊也不干示弱地讲:“不让你玩,下次我跟麦子和思齐玩,才不跟你小气包玩。” “哇!”春桃又哭了,“我才不是小气包,是你发得不好,我的牌都输给你了,肯定是你发得不公平。” 诶呦喂,小姑凉还知道公平二字。 赵沈氏看见春桃又被赵菊说哭了,气得上前就要打。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赵兰连忙拦住赵沈氏,解释道:“娘,他们玩游戏呢!赵菊没有欺负春桃。春桃只是输了游戏不高兴而已。娘,晚饭还没煮,您去煮饭吧!我来劝。” 赵沈氏不解,问:“玩游戏的?什么游戏啊!输了还哭。” 春桃抢着说:“就是小猫掉鱼,很好玩的!可是,每次都是赵菊赢,她肯定作弊了,要不然怎么次次都把我的牌都赢走了,一张都没留下。” 赵沈氏傻傻地问:“赵菊,你怎么不给她留几张?” 赵兰表示没法解释了,小猫钓鱼玩到最后当然是有一人没牌了。要不然怎么来的输赢。 赵菊倔强地讲:“她自己赢不了了,我怎么留,难道该我的我不拿。” “你不拿又怎么了。” “娘!”赵菊不服气地叫。 “娘,”同时,听不下去的赵兰也喊道,“玩的游戏有游戏的规则,不能随便拿。” 赵沈氏很是不解:“是游戏,玩的,咋就不能了?” 赵兰头次听到有人这么问。 问得赵兰哑口无言! 娘,你好厉害哦! 春桃却接过去反驳赵沈氏道:“当然不能随便拿,随便拿了,游戏还怎么玩。赵婶子,你会不会玩小猫掉鱼啊!” 轮到赵沈氏哑口无言了。 我会不会玩游戏?你们小孩的游戏我哪会玩。 我这是没事找事做吧!小孩子的屁事,我管了不是自讨苦吃。这就矛头对着我了。 赵沈氏板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走了。 春桃傻着一张脸问赵菊:“我是不是说了什么,赵婶咋好像生气地走了。” 赵菊则无所谓地表示:“我哪知道。我娘就这样,不用理她。你还玩吗?” 春桃高声喊:“玩!不过,这次得由我来分牌。” 赵菊不甘心地回:“好吧!” 夏天像小孩的脸一会哭一会笑,真是讲的半点都不错。 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会握手言和,又玩起来了。 赵兰却想着:要是学会了跑得快,那可就有意思了。 热闹的一天就匆匆溜走了。 第二天,赵兰想起来,昨天请思齐的爹来做工的事还没跟赵沈氏讲。 早上,吃早饭,赵兰便对赵沈氏讲:“娘,我想在水库下方先挖个水塘,到时候可以养些鸭子,鹅什么的。那块湿地想来也种不了果树和粮食。娘,你看如何?” 赵沈氏边吃边思考了一会:“也行,就怕到时候有人偷。” “那边离后院近,要不到晚上,我们就把鸭子赶到后院屋里。不行就再养条厉害的狗看着。” “你想好了话,也行。” “夏天雨多,我想怕到时候不好挖,我请了思齐的爹来帮忙。乘这几天没雨,赶紧挖好。娘你看呢。” 赵沈氏想了想便同意了:“嗯,我也想过,光我们两人早晚去挖,难挖好,要是下雨了,全是水,可就不好往下挖了。你说的那个水库,我们也得找人来挖。” “水库要挖得深些,要不等到秋冬季节,请三四个人一起挖。现在请人不好请。” “也好。” 母女两商量定,便各干各的活。 下午,赵兰带着思齐的爹来到荒地,指着挖了一点点的地,说:“我家打算把水塘就挖在此处,这是前些时候自己挖的,速度太慢,几天才挖了这么一点点。所以,请您来帮着赶一赶。” “嗯!” “水塘就从挖过的地方向北挖,大该要挖到这就行了。宽度度就照前面挖过的那样宽。深度就我先前说的半丈左右。” “那行,大概要四五天吧,我紧着点,省的下雨不方便!” “多谢石头叔!时间不紧,你慢慢干。” “哎!那我现在就开始挖吧!” “好!” 于是,每天赵兰早上和傍晚会去帮着挖水塘,并看看进度,偶尔有几次看见元河站在村尾朝这边张望,可始终没有走近。 赵兰每次见了就叹气,小男孩追女孩子要有勇气,还有就是不要脸。 没等赵兰叹几次气,很快,一条长长的水塘就挖得差不多好了。 赵兰看看这条长长的沟,心里想:还是思齐的爹能干,力气又大,耐力又足,一个下午都不带歇的。他一个人能顶赵兰跟赵沈氏两人还足足有余。 水塘挖到最后,有块靠北的地方,很是令人奇怪。 没挖的时候,那儿一丈见方的地方,上面的土就是湿的。思齐的爹往下挖,土还是湿的,虽然别的地方土也湿,但很明显这里土中的水分更多。赵兰见状,便让思齐的爹停下来,不再往下挖。 因为土湿漉漉的,挖起来特别不好挖。赵兰跟思齐的爹商量着,水塘就挖到这为止,反正养什么也不差这么一点,要是想扩可以往别的地方扩。 水塘完工后,天并没有下雨。挖的地方还是干沟。 赵兰第二天去看,别的地方都被前一天太阳晒干了,可是那块地方依然是湿的,不光是湿的,似乎还有点汪水。 第三天,赵兰又去查看。经过一天的大太阳,别的地放土都干得发白,只是,那块地却还是那样。赵兰想了想,从家里拿来铁锹又往下挖,挖了大约一米。赵兰并没有发现什么,就是土还是湿,很湿。 第四天,赵兰又去了,那儿竟然汪着一滩水,水很少,薄薄的一层。傍晚,赵兰再去,水又被晒没了。赵兰不死心,拿了铁锹又往下挖,又挖了一米,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赵兰丧气地扛着铁锹回去了。心里却暗暗较起劲来,明天早上,我还来挖。 第五天,赵兰再次来到湿地那,今天汪的水似乎比昨天多了一些,但也看不明显。赵兰照着汪水的地方继续挖,又往下挖了一米,这坑离地面差不有三米了,赵兰就像掉进泥坑里似的,一身泥,简直就成了泥人儿。 “你咋成这样啦?在哪弄的?”赵沈氏看着成泥人儿的赵兰,急切地问。 第三十九章 小小存水池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娘,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挖的水塘……”赵兰兴奋地对赵沈氏讲。 “姐,你咋成泥人了。” “泥人,泥人!” 赵兰的话还没讲完,便被赵菊打断。从屋里出来的赵菊看见赵兰满身泥便嚷起来。跟在赵菊后面小跑的赵秋,鹦鹉学舌般学着她说话。 赵沈氏见赵兰脏兮兮的样子,根本不听赵兰想讲什么,直催赵兰:“快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就你这样还有什么事情比你更奇怪!” “娘!”话没讲出口,赵兰很着急,拦着赵沈氏就要说。 赵沈氏却朝她挥手,嫌弃地说:“洗完澡再说。看你真够脏的!还有,你别到处乱走,弄得家里都脏了。” 话没讲出来真会憋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赵兰看着赵沈氏自顾自的说完就转过身去,根本就没在意赵兰欲讲话的迫切心情。 真是郁闷得一米。好不容易发现这么奇怪的事,尽然没人愿意听。赵兰心里难受的想。 没有倾听者,赵兰只好泄气地去洗澡。 洗完澡,赵沈氏又喊着吃早饭。 “怎么弄成那样?”赵沈氏坐到桌上,端起碗才想起来问赵兰。 赵兰咽下嘴里的饭,早已经没有刚回来时迫切述说的欲望,见赵沈氏问,敷衍地说:“在田里弄的。” 赵沈氏听了不高兴了,责问:“田里又没水,咋弄?” 赵兰停下吃饭,抬头看着赵沈氏,想着那水坑,思索着说:“娘,我发现田里有个地方出水。” 赵沈氏低着头,夹了一筷子酸豆角。真的挺酸的,已经吃了几次的赵沈氏依然如此想。 赵沈氏心里想着酸豆角,嘴上无意识地问:“出啥水?娘咋听不懂。” “就是,”赵兰顾不上赵沈氏的表情,只是想着刚刚在田里发生的事,心里想了又想,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只得一边思索一边慢吞吞地解释,“就是从地底下往上出水。就像水井。” “你说荒地里挖出个水井?” 赵沈氏惊讶地都忘了把夹在筷子上的酸豆角放入口中。 赵兰并没有注意到赵沈氏的惊讶神情,她低头思索着说:“嗯,弄好了就是水井。” “真的?” 听到赵沈氏怀疑的问话,赵兰皱着眉说:“有水呢,我能作假?要不然我身上哪来的泥。” 赵沈氏丢下筷子,放下饭碗,对赵兰讲:“走我们去看看。” “娘,这饭还没吃好呢!” 赵兰这才抬头,诧异地对赵沈氏讲。 “一会回来再吃。” 赵沈氏和赵兰一前一后往水塘走。赵沈氏在前面,走得又急又快,要不是赵兰天天锻炼,还真跟不上她的步伐。 很快,赵沈氏停了下来。 前面一个半大的坑,坑里有水,水很浑浊,看不出坑的深浅。 赵沈氏从田间找了一根长树枝,试着把它插到水里。树枝慢慢插到底,再取出,大概有半个多人高的树枝是湿的。 这个水坑有多半人高? 赵沈氏看完树枝,转过身问赵兰:“不是你倒进去的水?” 赵兰听到赵沈氏的责疑,虽然心里不爽,不过依然摇摇头回答:“不是。” “回家拿个木桶来,看看是不是能舀干。” “好。” 赵兰一路小跑回去,拿了两个挑水的木桶又一路小跑回来。 母女俩一个舀水,一个把舀出来的水往沟里倒。 按赵兰用现在的时间来计算,赵沈氏大约舀水舀了半个时辰不到,水就有点见底。不过,最后一点水,总是舀了,又有,有了又舀,反复来回,水总是过一会就有,总是舀不清。站在下面的赵沈氏看着坑的底部,明显可以看到,中间有个地方不停地往外冒水,或者说是往外渗水。 赵沈氏神色不明的站在那里,没有讲话。 水一会就漫到了赵沈氏的脚底。 “你回家把铁锹拿来。”赵沈氏吩咐赵兰。 赵兰又一路小跑回去拿铁锹。 赵兰站在那喘气,真够累的。 早上,挖了许久的坑,回去洗个澡,饭还没吃好,又连走带跑的到田里,到了,又跑回去那木桶,拿来了又舀水,舀完了,又跑回去那铁锹。 这小腿,这小胳膊的真累坏了。 赵沈氏接过赵兰拿来的铁锹,对着那一小滩水继续往下挖。挖了许久,出水量并没有大多少。 赵沈氏失望地停下来。 此时的赵沈氏也跟早上从田里回去的赵兰一样,弄得满身是泥,看不见衣服布料颜色,连脸上都溅的泥点。 赵沈氏身子支着铁锹,站在底下,估摸着说:“出水口估计还在下面,我先停一停,再想想,看看后面怎么办。” 赵沈氏从下面爬上来,回去,洗了个澡,坐下来,叫了赵兰过来坐下商量这件事。 “再向下挖也不太好挖了。兰儿,你觉得呢?”赵沈氏等赵兰一坐下就讲。 “我也这样想的,就算好挖,再往下挖,也不知道出水口在哪?还要挖多深?我想,既然能出水,我们有水用就行。我们干嘛一定要找到出水口。”赵兰对赵沈氏分析,“不过,既然出水了,我想的是,我们是做个水井,还是不做水井就跟水塘连在一起。” 赵沈氏坐在凳子上思考,好一会才讲:“做水井还要请工匠来用砖砌起来。这水井在田里也没什么用,大家用水都在河里。要不就和水塘连在一起。” 赵兰提议道:“连在一起,就怕我们养鸭把水弄脏了。我想,原先我们要挖个水池的蓄水的,现在有出水点,我看就不需要另外在挖了,我们沿着出水点把四周拓宽,水池也不要挖多深,反正这边出水呢,不愁没有水。” 赵兰想了想又说:“这样逢到旱年,说不定也能多些水救急。” 旱年! 赵沈氏不由得想到那年,几个月不下雨。田里几乎颗粒无收。要不是手上有点积蓄,又只有赵春一个孩子,估计也要像别的人家,卖儿卖女。春儿就是由于小时候没吃好,所以身体瘦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不得不才让他上了学堂。要不然,如果赵春身体强壮,就可以跟着他爹学做铁匠。他爹的手艺也有个传承,他也能有个手艺有碗饭吃…… “娘!” “娘!” 赵兰看着赵沈氏神色似乎不对,感觉很是悲伤,连忙高声叫道。 “娘,咋了?” 赵沈氏在赵兰再三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语气坚定地对赵兰讲:“就挖个水库吧,好歹到了旱年多些水喝。” 赵沈氏凝视着门外,幽幽地对赵兰讲:“那年啊!你哥才2岁,你还没出生。那年冬天没下雪,春天也才淅淅沥沥地下了两三场小雨,真是小得连地都没打湿。夏天又热,一滴雨都没下,地干得裂着手指粗的缝。那年,田地里几乎没有收成,水都不够喝的。东边的那条河的水,都快干没有了,真的只有低洼处有些水。里长当时也带着大家打井,可找遍了全村,也没找出哪有水,只得放弃。好在,咱东边的这条河最深,到最后,水都没有干透。原先,还为挑水灌田打架,后来,连吃的水都不多了。打架就更习以为常了,这个村和那个村的人打,同村的人和同村的人打,都打死人过。我们村还好些,别的村,真的连水都没有喝,干死了不少人……” “后来呢?” 赵兰眼前浮现一片浮尸遍耶的情景,不由得毛骨悚然地问。 “我们村叫赵李村,原先一半是姓赵的,一半是姓李的,很少有外姓。就因为那场旱灾,死了不少人,不少从外地来的外姓人离乡背井,流落至此,便在此落脚。现在的赵李村,姓赵的都不足二十户,李姓的还稍微多一些。其他的姓氏大都数,都是从那时候过来落脚的。” “那年可死了不少人,老人小孩,……”说着说着,赵沈氏哽咽了,眼泪挂在睫毛上。 “娘,都过去了,以后会越过越好的。” 赵沈氏低头擦拭,佯装高兴地说:“对,我们兰儿都能赚钱了,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赵沈氏总算从悲伤的回忆中走了出来,高兴地跟赵兰开着玩笑。 经济决定生活,粮食决定命运。 赵兰突然想改变一下生活。不是一个人的生活,而是大家的生活。 “娘,那水池,我们再商量一下,”赵兰对着情绪已然平静下来的赵沈氏讲,“我想,我们还是请石头叔来帮忙,南边已经挖了那么长,我们再往北挖,挖有南边一半长就可以了,宽度不拓宽我看也差不多够大了。要是以后嫌小,咱们再扩大也不迟,你看怎样?” “兰儿说得有理。” 赵沈氏百感交集地看着赵兰,兰儿真是大了,主意也正。 “还有就是,咱荒地出水的事还是不要传出去,要不然,有些人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要是有什么变故反而不美。是不是?” 对于刚才赵兰讲的话,赵沈氏很是有感触,她完全认同赵兰的观点:“对!有些人就眼红别人,看不得你比她好。人性最难揣测,说不定到时候还挖不成水池,最糟糕的可能还会被填上。” “石头叔我瞧着也不是多话的,咱再叮嘱一下,石头叔肯定不会往外传。我们就还只找他一人,前面水塘挖了四天,大概再挖三四天也就可以了。娘,你觉得呢?” “兰儿大了,想问题越来越周到,娘觉得你说的都没错,比娘想的都仔细,就按你说的做。” 看着赵沈氏赞扬的表情,听着赵沈氏赞叹的话,赵兰心里乐得呵呵直笑。 赵兰下午就去请了思齐的爹。 思齐的爹答应的很爽快。也没有多问。 到了田间,石头看到那一汪水很是诧异。 思齐的爹问:“怎么有水?” 赵兰也不隐瞒,直接说:“就那块湿地,你走后我往下又挖了半人高,下面竟然出水了。我和娘商量着就挖个大点的水塘,到时候浇水就方便多了。” 石头盯着瞧了半天,问:“要挖多大?” “从这往北,挖个三十来步,不要挖太深,不过还是比南边的水塘要深些,宽也稍微往两边拓宽些。” “好。” 思齐的爹往北挖,赵兰则在南边挖的沟靠出水点不远打了个水坝,这边要养鸭,不能跟水池的水混起来,以免太脏,不能进口。水塘没水可以在水坝上开个口子,流进水来补充,差不多了,再用土填上。这样不会污染水池中的水,水池中就相当于井水,烧开了就能喝。 第四十章 又吵架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水池快要完工时,突如其来的下起雨来。这雨让赵兰措手不及。情急中,赵兰让思齐的爹推倒出水地四周围隆起的埂,水坑的水顿时就往水池中溢。 天又下着暴雨,想来等雨停了,水池中水也就满了。赵兰心想。 事情做完,赵兰和石头分头往家跑。 赵兰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闪电从空中划过,留下一道道白痕,豆大的雨如瀑布般往下倒,水汽弥漫整个天空。 雨下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也就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多小时。赵兰整整在堂屋门口站了两个小时。感受这雨水带来的美妙感觉,浇灭心中隐隐的担忧! 雨刚停,赵兰拿着铁锹和碗莲苗,不顾田间的潮湿就往荒地里跑,很快就赶到刚刚挖好的水塘处。 水塘连着水池,碧波荡漾,一碧万顷,中间被一条小路隔开。(请允许我用碧波荡漾,一碧万顷来形容。我实在太高兴,兴奋过头了。) 小路北面是方方正正的水池,水位略高。小路南面是细细长长的水塘,水塘的水位略低。赵兰拿了铁锹在中间的小路上挖了出水口子,水从水池中缓缓往水塘中流淌。 赵兰把一碗根已经长得老长的碗莲,小心翼翼地栽种到水塘浅一些的边上,让叶子露出水面。种好碗莲,站在水塘边上,看着漂浮在水中的像小圆盘的荷叶,整个水塘顿时就生动起来。赵兰内心激动地想象着,盛夏时节,莲花盛开,清风徐来,五颜六色的荷花随风舞动,荷花的清香扑鼻而来,如此的美景尽然是属于我赵兰的。 后花园啊!放到现代就是景点。 哈哈!赵兰心里想着这美景,不知不觉地笑出声来。 如果有藕就更好了,还可以吃莲蓬和藕。 等种好碗莲,做了好一会白日梦,赵兰才再次来到小路上,南北两边的水位已经差不离。赵兰重新挖了土,把口子填上,再跺跺实。 没人知道这边有地下水往外出。赵兰心中想。事实却远远不是赵兰如此的认为。 当天傍晚,石头一个人过来瞧过。他沿着水池转了一圈,看着水塘边漂着的绿叶,最后脚步停在小路上,盯着水池不远处,许久才收回视线,然后低头看着眼前的小路,脚前的路,是新填上的土。石头微微点点头,满意地笑了。 是个聪明的小姑凉,石头在心中讲道。 除了石头,还有一人擦着天黑也来瞧过。没人知道其来过。 村东头,富贵人家,依旧是那间书房,烛火微动。 “少爷!” “讲。” “土丘前的荒地,那里挖了个水池,水池中似乎有地下水出口。” “似乎?”一声冷厉的质疑声。 “属下办事不力!属下不曾想到今天突然下起雨来。等属下极力赶过去时,水池已落满了水。” “查清楚。挖到地下水,此事不算稀奇。可,有过不可免。去吧!” “是。属下领罚!” 烛火微动,富贵堂皇的书房又恢复了寂静。纤长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照应在雕花的窗户上。 “赵家,赵兰!” 许久,纤长身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喃喃细语,不仔细听是听不到的。 除了来过的人,还有两人窥知,只是未曾来见。 某深山中,一白发老者,站在菩提树下,仰头瞧着乌云遍布的天空,一阵强风吹过,显露出一块湛蓝色的天空。 只听老者喃喃自语:“疾风似虎,遇水成龙,云散见天。” 小道童仰头问:“太师傅,你讲的什么,徒孙怎么听不懂。” 老者慢悠悠地说:“你不需要听懂,你只要知道,以后的世间比以往都要好。” “哦!”小道童听了老者的解释似乎更加迷糊,不由得再问,“太师傅,现在的世间不是挺好的!” “比这世间,要好得多。” 老者低下头,凝视着云雾缥缈的山脚下,幽幽地讲道。 遥远的地方,一间普通无奇的卧室内。 老者立于窗前,凝视着天空,低喃:“明珠现,世间明。” 赵兰每天高高兴兴地去水塘,瞧一瞧种下的碗莲,看看有没有长新的叶子,叶子有没有飘在水面上;观察种在水塘中碗莲的叶子是不是比种在盆里要大许多;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出火柴头。 赵沈氏早在两天前就打听着谁家有鸭子卖,托人买了二十个鸭子。赵沈氏本只想买十只,赵兰觉得十只也是养,二十只也是养,不如养多些。赵沈氏禁不住劝,真买了二十只回来。另外,应赵兰的请求还买了十只鹅。 鸭子和鹅刚买回来,赵秋可高兴了。他时不时地摸摸这个,再揪揪那个。他玩得兴奋极了,一刻都不离开,可是鸭子和鹅却很不高兴。要是鸭和鹅能讲话,肯定来一句:熊孩子,离我们远一点,再远一点。你小主子摸摸揪揪的劲道可没个数。 赵兰本想先做秋千的,谁知道反而是水塘先挖好了。真是计划不如变化。 不过,秋千还是要做的。既然知道了思齐的爹是做木匠的,又打过两次交道。赵兰便请思齐的爹,做一块平滑厚实的木板,并在木板的两头各凿两个孔。做完木板,顺便请思齐的爹,把木板给按在赵兰指定的树上。 秋千一装好,几个小孩便抢着玩,轮流玩了一圈,赵兰也坐上去体验了一把。 荡到空中再荡下来,心情似乎随着秋千飞扬起来。 赵兰最喜欢荡秋千,荡起来时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远处。 菊儿也爱荡秋千,她抢得最多。这不,又被她抢到了,利索地坐到秋千上,思齐在后面推着。秋千荡到半空中。 只听赵菊叫:“荡高点,再高点!思齐,你用点劲啊!” “哈哈!哈哈!”孩子们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山间村庄。 “吵起来了,吵起来了。”春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喊。 站在一边看孩子的赵兰,拉住春红问:“谁和谁吵了。” “三丫娘跟你刘奶奶吵起来了。”春红喘着气说。 赵兰听了放下心来,心想:又没跟我家吵,咱不管闲事! 再说,这三丫的娘真是隔三差五的跟人吵架,要是哪天听不到她的大嗓门,村里都嫌不热闹,村里人都还不习惯呢! 赵菊从秋千上下来,笑眯眯对春红说:“她哪天不吵架!大惊小怪!春红,你来玩这个,刚做的,可好玩了。” 赵菊说着就伸手拉着春红往秋千去。 春红不肯去,推着赵菊的手,急的满脸通红地说:“本来是跟刘奶奶吵架的,但我来之前听了,她说要去你家,跟你娘吵架。你们赶快回去看看吧!” 赵菊不乐意了,瞪着眼问:“她跟刘奶奶吵,咋又关我们家什么事,还跑咱家去?” “不知道呢!好像是说什么亲,说是你家挑剩下的才给她家三丫。说你家欺负人,什么的,我都不记得了。赶快走吧!” 春红拉着呆愣愣没反应过来的赵菊,要往村里走。 赵兰听了春红的话,喊:“菊儿,秋儿,咱回去了。思齐,你跟我们回村,一会你自己回家去,小心点。” 赵兰喊了弟弟、妹妹、以及思齐,带着他们往家赶。 赵兰心里思忖:刘奶奶前些时候是跟赵沈氏提过一个镇上的面条哥。 那天回来也没听赵沈氏讲,看来面条哥不是赵沈氏的菜。 可,这事三丫娘咋就知道了。知道了又关我家什么事。你家想嫁就嫁,不想嫁就别嫁。 不过,混人哪有道理可讲。 紧赶慢赶,到家时,三丫娘已经骂开了。门口围了一堆人。 “咋跑到大壮家来骂了?” “说是赵沈氏看不上的男孩说给她家三丫了。” “三丫娘去看了?看没看上?” “没去看,听了刘奶奶的一句,她就从刘奶奶家骂到赵大壮家来了。” “这刘奶奶也不对啊!一家男想娶几个媳妇。” “这本也没什么,谁家愿意嫁谁嫁。男家愿意娶谁就娶谁。” “那是,赵大壮家抢着要嫁那男的?” “没有。听说,赵大壮家根本没去看。” “没去看,又不抢她家女婿,她来骂什么?” “骂赵沈氏看不上的介绍给她三丫。” “赵沈氏介绍的?” “你啥时候看到赵沈氏做媒人了。她串门都不串,能给她家做媒人,她想得美了。” “她这是逮到谁骂谁啊!赵沈氏坐在那就听着她骂,她一个人咋骂得下去的。” “哪次不是她唱独角戏!” …… 门外,门内的人七嘴八舌地谈论着。 赵兰放下提着的心:还好没打起来。骂人嘛!左耳进右耳出。白费她口舌了。 “赵大壮家弄得挺好看的嘛!那墙角全是花,开得多美啊!” “是哦!上次我来给我闺女要花,那时才开了几朵,哪有这么好看!” “你们不知道,她家还喝一种叫什么花茶的,那天她也泡花茶给我了,白碗黄花可好看了。还好喝!”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信你问赵沈氏。” “沈静,听说你家有好喝又好看的花茶,泡一份给我们见识见识呗!” 突然人群中,一大嗓门盖过所有人的讲话,真是震得人振聋发聩! 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问话,震惊得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有,有!我这就给各位大娘、大婶、阿姨、奶奶们泡茶!” 赵兰从门外走进来高声回道。 “我跟沈静讲话呢!你插什么嘴!” “你讲你们的,咱喝咱们的茶,是不是?嗨!我说你们不想喝吗?我还真没喝过。”这位大嗓门一点不怵三丫的娘。 “我们也想喝呢!托你的福!” 旁边的人瞅瞅两个人,随后附和道。 “花茶?我咋没听过,我也想尝一尝!” “我也没听过,真的假的。” 三丫娘看没人听她骂,对着这一群妇女讲:“你们别讲话,我和沈静还没讲完。” 赵沈氏冷峻地说:“我没什么跟你讲的,你要喝茶就请你喝一碗,你要不想喝,便罢!” “来了,来了!”赵兰笑嘻嘻地喊:“阿姨、婶婶、大娘、奶奶们请喝茶!” “真的有花啊!” “好漂亮的!” “我先喝,你们别跟我抢啊!” …… “赵老太爷和里长来了!”门外一小毛头尖声叫道。 第四十一章 劝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老太爷和里长走进来,看着个个好奇的脸色,不解地对望一眼,似乎在问:不是说,三丫娘为三丫婚事跑赵大壮家吵架了,这不像啊! 有说有笑的吵架? 吵架还能这样操作? 谎报军情? 三丫娘一看到赵老太爷和里长走进来,连忙冲过来噼里啪啦地讲:“赵老太爷,你可来了,你不知道,这赵大壮家的可欺负人了,我家……” 赵老太爷,看着冲过来坐在地上告状的三丫娘,放下心来。 吵架是真的,告状的人这不就来了。 赵老太爷和里正互相谦让着在堂屋坐定。 赵兰端着两碗泡的花茶,递了过去,笑眯眯地说:“赵老太爷,里长,这是我刚泡的花茶,长辈们都说好看又好喝呢!您也尝尝。” 赵老太爷眇都不眇坐在地上的三丫娘,接过赵兰递过来的碗,坐到凳子上,和蔼的对着赵兰问:“好喝又好看?” 赵兰露出顽皮的笑容说:“不是我自夸的,是长辈们都这样夸的呢!阿姨、婶婶、大娘、奶奶,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嗓门的婶子立马接道:“我喝了,确实好喝,有股清新花香味!” 秒懂、秒接,这位大婶领悟力不错。 坐在地上的三丫娘又移到里长这边,大声哀嚎道:“里长,你得为我做主啊!我家三丫你们可是……” 里长一脸的嫌弃,端起桌子上的茶碗说:“我也来喝喝看,是不是如你们所说。这茶真有这么好喝!” 大嗓门那位婶子打趣道:“这么多人都说好,还能都骗你们不成。骗你也没好处啊!” “哈哈!”里长笑道:“就你会说!你们都骗我,我也是能知道的。” 此时,立马有人巴结地说:“那是你明察秋毫,我们哪敢骗里长。” 三丫娘又转向赵老太爷:“赵老太爷?我……” “咳咳!” 赵老太爷捂着嘴,佯装咳了两声。 “里长?” 里长放下茶碗,抚抚衣袖,对着三丫娘冷峻地说:“三丫娘,我多句话!你这样吵啊、闹的!你家三丫还要嫁人吗?就算三丫不嫁,三丫的四个兄弟也不娶媳妇了?” 三丫娘尴尬地说:“嘿嘿!看里长说的,不娶媳妇那哪能!” 里正紧接着三丫娘的话,提高声音责问:“咋不能,三丫是我跟赵老太爷打了包票的,你那四个娃跟咱可没关系。你就这个样子,咋娶?” 三丫娘露出委屈的神色,辩解道:“不是我要来吵架,你说,她赵大壮家不要的,刘奶奶就让我家去相看,这不是欺负我家吗?我家三丫哪就是没人要了?” “照你这么说,那男的只能相看一个,再相看的都是人家剩下的,那还怎么娶媳妇嫁闺女。赵大年又是娶的谁剩下的?” 三丫娘哑口无言,“这?这不能这么说” “哈哈!”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赵兰也偷偷的捂着嘴在笑。 三丫娘直瞪着院子里的人。 “咳咳!” 赵老太爷低咳了两声,笑声便渐渐歇下去。 里长语重心长地劝说:“你也知道不能这么说。这事呢,刘奶奶跟我们提过,我们也是知道的。这男子家在镇上开了间面馆,也算有份家业,所以才说给你听的,你要是不愿意就不相看。至于,赵大壮家的,人家当时就回掉了并没有相看,你闹什么闹。” “我,我……”三丫娘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只是我、我的没有下文。 里正看着没话反驳的三丫娘,继续劝:“这个你要是不愿意相看,那再等下一个吧!我想提醒你的就是,我们为你家做媒也没那么多人等着让你挑。也不可能第一个就让你家相看,说不定男方另有其他媒人,这你要知道。男娶媳妇,女嫁人,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并没有什么你剩下、她剩下的说法。也不是你愿意就能成。” 门外匆匆赶来的赵大年,拉起三丫娘就往外走。 “走,回去了。对不住各位啊!” “哎!这事……” 被拉走的三丫娘还不甘心地朝院里瞧,想说什么。 刘奶奶跟赵沈氏直道歉:“这事算我多嘴了,对不住啦!沈静!” 道完歉,又对着赵老太爷和里正抱怨:“赵老太爷,里正!你们也别找我为她家说媒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哎!别介!” 里正留都留不住往外走的刘奶奶。 “都散了吧!”里正对着院子里的一堆人讲。 村里人眼瞧着没有热闹可看,人是走的走,散的散,却也有人留下来。有的人还要了花回去种。 等人散得差不多,里正先走了一步,赵老太爷渡着小步子在院子里遛弯,边瞧边问:“这院子今年刚弄的?” 赵沈氏跟在一旁,恭谨地回道:“哎!,小姑凉弄着玩的,种菜的地方都被她用来种花了。” 赵老太爷指着花架上的花问:“这花种哪里的?怎么跟个花球似的。” 赵兰从架子上拿出一盆矮牵牛,递给赵老太爷,解释:“把竹节锯了,下面钻孔,填上土,种上花就成了。” “竹节?”赵老太爷举起来翻看,“还真是竹子做的。这主意不错!” 赵老太爷把花放回去,坐到石凳上说:“花种得不错,石桌也不错,院子也挺美的。日子过得不错啊!” 赵沈氏自谦道:“穷开心而已!” 赵老太爷满意地点点头说:“穷能开心,那就不算穷。春儿这两天要休忙假了吧!” “是的,往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 赵老太爷正了正神色,正经地说:“听说,你买了块荒地,春儿回来,你别人他闲在家里,那地里的活也要让他去劳作,可不能五谷不分。死读书也不行的。” 赵沈氏虚心地接受赵老太爷的建议,忙满口答应:“知道了,他回来就让他下地,还指望着他能多干点活呢。” 赵老太爷顿了顿,又讲道:“三丫娘就这脾气,人还不算坏,你们两家都姓赵,可不能记仇,生分了。” 赵沈氏连忙表态:“不会,一笔写不出两个赵,我还是知道的。” 赵老太爷再度点点头,放心地说:“你是个明白人。她是个混的。我也是白费口舌。” “是我们让你老人家费心了。” “好,好!” 赵老太爷又说了会话,无非就是姓赵的要团结,现在村子里赵姓的少了,再不团结,就更没地位,被其他姓氏看不起,等等之类的话。 要赵兰来说,赵老太爷真是糊涂了,这话你应该跟三丫娘说才是。我娘能不知道这道理吗! 不过,还是赵兰年轻不经事。三丫娘那个糊涂的,赵老太爷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要说当然对着听得懂、又听得进的人说。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赵老太爷叮嘱了一番也走了。 赵兰则开始打扫战场。 家里还好,并不算乱。只是路上铺的小石头少了好些,院子里的花也少了好几盆。其他清点了一遍,除了少了两个碗,也没什么损失。估计被哪位村民给顺手牵羊了。 整理完院子,大家都做到凳子上休息。 赵沈氏吩咐赵兰:“兰儿,给你秋珍姨倒杯茶。” 大嗓门婶子现在是秋珍姨了。秋珍姨忙拒绝:“不要忙了,刚刚都喝过了。孩子们都吓坏了,赶紧坐下来定定神。” 赵兰回:“还好,有秋珍姨并没有吓到。” 赵沈氏看着赵菊陪着赵秋又在院子里挖土,兰儿去倒茶,亲近地说:“他们胆子都大着呢!刚刚是刚刚茶,现在是敬你的茶,能一样吗?” 说完,赵沈氏对着厨房喊:“兰儿,给你秋珍姨的茶呢?” “哎!这就来。” “你别催,小心烫着!” 话刚落,赵兰端上来两碗茶。 上了茶,赵兰站在一边忍不住问:“娘,三丫娘为什么过来吵架?” 秋珍姨也好奇地问:“是啊!为什么找你吵架?” 赵沈氏气得语无伦次地讲:“她那个疯婆娘,谁知道她又发哪门神经病。咋打雷不把她打死了。” 秋珍姨好生劝道:“她就那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别气了、别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 赵沈氏哪泄得了这气,依旧气急败坏地对秋珍姨抱怨:“你说,能不气吗?这关咱家什么事。咱家又没相看,咋就是我家剩下的。再说一句,就是我家剩下的,我又没叫你嫁三丫。你说我这么倒了什么霉,这也扯得到我家。我看,哪天得去庙里烧香拜拜,今年怎么老是有这不三不四的人来找这莫名其妙的茬。” 秋珍姨接道:“我也听说了,上次是那叫虎子的吧!我瞧着,你是该找个好日子,去庙里烧香的好。” 赵沈氏见秋珍姨也如此说,便约秋珍姨:“你也这样想的,等农忙结束了,找个好日子去。你陪我一起去。” 秋珍姨犯了难,不确定地说:“到时候再看,还不知道抽不抽得了空,我家你是知道的。” “那就在说。” 秋珍姨喝了口茶,好奇地问:“我问个闲话,那男孩你去看了吗?” 赵沈氏睥了秋珍姨一眼,没好气的说:“那家也是个混的。狗眼看人低就算了,一家人为了收碗、洗碗吵得屋顶都要翻了。这样的人家哪里是个好的。” “这么说你去看过了?” “前几天,去看他爹,无巧不成书的,就走到他家门口了,凑巧他家人都在店里。” “咋样的,说说呗!”秋珍姨听了更是好奇,一个劲追问。 赵沈氏抵抗不过她的好奇心,于是,粗略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是不行,嫁过气受气呢!不当人看。”秋珍姨摇摇头下结论。 “我也这么想的。” 秋珍姨嫁到了隔壁村,今天正好回娘家有事,才帮了赵沈氏的忙。下午,她匆匆忙忙又走了。 第二天,赵大壮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一大早就赶到家。 “孩子娘!孩子娘!” 一进门赵大壮就大声喊。 第四十二章 送走了恶犬又迎来了馋猫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大壮,你咋回来了?” 赵沈氏看着门口满脸汗的赵大壮惊讶地问。 “你,你没事吧!”赵大壮盯着赵沈氏上下瞧,也不敢上前一步,只神情关切地问。 赵兰偷偷地躲在窗户低下偷窥着屋外,看着他俩干着急。 光看有个屁用,拉手啊!手都不能拉吗? 赵沈氏被看得满脸通红,手脚不知道放哪。站在那,呐呐不语。 哎呦喂! 你们都有四个娃了,还装什么纯情! 赵兰心里吐槽道。 没有少儿不宜的情景喽!撤退吧! “姐!你在这鬼鬼祟祟偷看什么呢?” 赵菊站在赵兰的身后,揉着她那朦胧的眼问。 赵兰惊得吓了一跳,立马站直了透着窗户沿往外看而猫着的腰,而后佯装无事地对赵菊说:“姐看着爹好像回来了,你出去看看!” “爹回来了?” 赵兰点点头。 “爹!” 赵菊朦胧的眼一下变得清明。大叫一声就往门外跑。 一溜烟,人就没影,鞋似乎掉了一只在门口。 “看!你们俩就应该如赵菊般热情才对!”赵兰心中想赵沈氏和赵大壮见面的情景自语道。 赵菊这小丫头去一闹腾,俩人更是别想说什么悄悄话。 赵大壮看了赵沈氏,在家吃了早饭,又听赵沈氏唠叨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回镇上去了。 赵大壮也想留下来,可农户们快大忙了,这几天买农具的人会多很多。这个赚钱的档口可不能错过了。赚钱养家糊口,生活所迫所以不能随心所欲! 赵兰这时才明白,赵沈氏不同意买田的缘由,赵大壮真帮不上什么忙。赵沈氏一个人还要照顾孩子,就只能种点口粮田,收点粮自家吃,省得要花钱买。 赵大壮刚走,赵沈氏就去了田里,许久不见的柳儿却挺着个大肚子来了。 赵兰见了就要关门,小姑凉,不,不能再叫小姑凉了,这小媳妇神色像来找事的。 柳儿瞧见赵兰要关门,竟然小跑过来,挤着门缝进到院子里来。赵兰实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本人倒是不怕孩子跑掉。 “心虚了吧!要关门?”一进了院子,柳儿就鄙视地对赵兰讲。 赵兰心里嘀咕:咋有这么不知趣、又令人讨厌的一个人。不让她进,还硬挤进来,真跟三丫的娘有的一比,她咋不嫁给三丫的哥哥呢! 自柳儿成婚后赵兰跟她就没见过面,这也能来找茬,还理直气壮地指责赵兰。 赵兰也不关门了,不理她往里走。真拿自己当回事,赵兰心想。 “你说,你咋这么不要脸,说给三丫的男的,你也要插一脚。”柳儿跟在赵兰后面往里走。 看着这干净漂亮的院子她嫉妒的红了眼。耳朵里还留着婆婆昨天说的话“你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个男娃子,要我说啊!真不如娶了赵兰,兰丫头把家里弄得多好看!今天那么多人都夸她勤快,你在家啥事也不做,就仗着肚子吃闲饭。听说,兰丫头还买了块荒地,那地可大了。里长夫人都喜欢她,要不然那那么大的地,能那么便宜卖给她。你真真是除了吃还是吃,啥用也没有。” 柳儿当时心里就点着火,这会见了赵兰家的院子,真如婆婆所讲的那样好看,她心中的火就更盛了。 买个荒地,你没事买个荒地干啥,有啥好得意的。害得我被骂!柳儿心里怨恨道。 嘴上就更不留情:“你咋不说话了?羞愧了吧!看我说的,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哪还有脸说话。你说你咋就这么贱了,逮一勾一个,可惜,虎子娶了我,元河的娘看上是春桃,你以为镇上的男子会看上你吗,你真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这世上没人看得上你。” 赵兰端起洗碗的水就朝她泼过去。心中想:这人的嘴真是比这洗碗水还要脏。 “不会讲人话,就不要站在这里犬。没人听得懂。”赵兰讽刺道。 柳儿躲过赵兰泼过来的洗碗水,听到赵兰讽刺她,发疯似的对着赵兰骂:“你才犬了,你家一家都是贱人。家没有男人,就坐不住到外面勾引别的男人。” 赵兰皱了皱眉头,这人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啥瞎话都骂。赵兰哪里惹到她了呢?怎么没她的事,她也要找茬。结仇了? 结不结仇也不能随她乱骂?可她怀着小孩,也不能硬推他出去,骂不行,打更不行。 赵兰没办法又舀起一盆水朝她泼过去,没好气地说:“没人跟你吵架,我家也不欢迎你,你赶紧地回去吧,小心孩子骂没了。” “你欢迎,咱也不来,看到你呀!我就恶心,娇气气的,以为自己是谁呢?……” 恶心你还来,你有病吧! 听不懂人话,咋办?凉拌? 虎子! 对了,虎子! 赵兰想到办法了也不着急生气了。 赵兰看也不看她,倒了碗水,坐到石凳子上,随手拿了一盆花,摆弄着。等她骂完,赵兰瞟了她一眼,轻飘飘地语气对柳儿讲:“你别在这骂了,也没人听你骂。我看你啊!还是回家看看你家的虎子,看看他在不在家?早上,我眼花了似乎有人去了山谷的木棚。似乎不是一个人呢!” 柳儿不骂了,似信非信,似疑非疑,口中却肯定地说:“我家虎子在家呢!” “哦!真的吗?在家才好呢!就怕不在家!这花儿漂亮的、好看的可真多。你看我这一小盆竟然开了二十来朵,可是个个都很美呢,我看着真是个个都好看。”赵兰摆弄着花儿,朝她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戏虐道。 柳儿瞧着赵兰手上的满满的一盆花,再用她那双大眼睛瞪着赵兰,恶狠狠地说:“花再好、再多,我家虎子看不上。你别想挑拨我们。哼!贱人。” 骂完却转头就走,脚步有些杂乱匆忙。 叫你一个孕妇到我家来耍威风,咱硬的来不了,咱来软的。就怕你吃不消。哼!你家虎子连开败了的花都往上凑呢!赵兰心中恨恨地骂道。 虎子确实去过山谷的木棚,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要去当然不是一个人去。俩男的?你们思想太坏。一男一女才正常,也才好办事。至于,今天虎子有没有去,赵兰真不知道。要是真被赵兰说中了,那只能说你们太倒霉。倒霉到啥程度,只有天知道。谁让你媳妇到我家来骂人,好说歹说,赶都赶不走。 被柳儿一顿骂,赵兰的好心情也没了,花也不想看,活也不想干。赵兰心里就想着弄个好玩,好吃的才能解愁。 算了捕鱼去。 总想着在水塘里放些小鱼小虾,到时候就有鱼有虾吃。可这想法一直也没付诸于行动。赵兰自己跟自己说:就今天了,择日不如撞日。 赵兰提着个小木桶,竹编的篮子就出了门,山谷那边水浅,有鱼但鱼不多也不大,东边河里有鱼,可赵兰没网捕不了鱼,掉鱼今天估计又没兴致。抓鱼最好,好玩。 赵兰到思齐家叫了赵菊和赵秋,思齐听说到小溪捕鱼,也要去。石头便带着这群孩子往山谷小溪去捕鱼。 来到的那段小溪,上游比较浅才刚刚过了小腿肚,下游虽然有点深也下去的话也才到胸口,稍微注意一点赵秋就行了,其他都不防事。 赵兰带着几个小的在上游浅显处用篮子兜小鱼小虾。石头一个人,拿着钓鱼竿在下游树荫下钓鱼。 大概没什么人来捉这些小鱼小虾,小溪中还挺多的,一会就捞了不少。不过能吃的也不多,好多太小,只能放到水塘里养。玩了一上午,太阳公公都升得老高,阳光晒得皮肤发疼,赵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山间小溪。 赵兰的收获不少,带来的桶里有不少鱼虾,不过鱼虾的个头太小,让赵兰满意的是抓了好几条石爬子和粗麟,这可是美味啊!放到现代几十元一斤,还难买到。 思齐的爹收获也不小,一条两斤多的鲤鱼,几个半斤左右的鲫鱼,还有其他叫不上名字的鱼。 “这么小的鱼不放掉吗?太小了也吃不着。” “挑几条大的留着吃,其他的放到水塘里,家里养了鸭和鹅,不知道它们吃不吃,不吃就放在塘里等长大了,再捞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吃了。” “鱼估计不好养吧!” “养得活就赚到了,养不活也没什么损失,反正这些小鱼也没用。” “你说的倒也在理。我看你大鱼少,我钓的鱼多,天热了我跟思齐也吃不完,你拿几条回家去,凑一盘子。” 赵兰连忙道谢:“哎!谢谢石头叔!” “不用,不用。” 到了村尾人分成两拨,一个向南,一个向西。各自拎着鱼回去了。 赵兰先把小鱼、小虾放在水塘,看了又长出新叶子的碗莲,心里郁闷一扫而光。赵兰又吩咐赵菊到田间喊赵沈氏回家吃饭,她领着赵秋,提着大些的鱼回家做饭。 今天可以美餐一顿了。赵兰心里乐滋滋的想。 烧杂鱼,那可是美味中的美味,特别是这天然、纯野生、无污染的杂鱼,更是极品美味。 赵兰哼着小调,煮着美味的杂鱼,对,再放颗辣椒! 红彤彤的辣椒点缀着红彤彤的杂鱼,看着有食欲,闻着有食欲,吃着就更有食欲喽! 秋儿不能吃鱼,赵兰给他烧了鱼汤。 乳白色的鱼汤上面漂着几根绿色的葱叶,看着美味,闻着美味,吃着肯定也美味! 赵兰继续哼着歌儿,端着饭菜,准备开饭。 “红豆 大红豆 芋头……,你要加什么料……” “有人在家吗?赵兄!” 正高兴地哼着歌,摆碗筷的赵兰被突如其来的问话声打断。 能称赵兄的也只有那个爱吃鬼,柳公子了。 赵兰转过身,正是那位柳公子。 只见,他痞子似的摇着那招摇过市的扇子站在厨房门口,朝里张望。 赵兰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笑容,脱口问道:“柳公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第四十三章 去干什么的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公子也被赵兰那未曾收起的笑容闪懵了脑袋。 他也脱口说道:“又有好吃的啦!” 赵兰翻了白眼,你上次就把本该归我的鸡块吃了,这才煮了好吃的你又来了。你简直就是那闻着腥味的猫,哪儿有鱼你往哪儿去! “我哥还没回来?你怎么来了。”赵兰不解地问。 柳公子也很诧异:“放田假,赵兄还没回来?” 田假?大概就是休息日。赵兰想。 赵兰继续问:“那我哥大概先去我爹那了,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到家。柳公子找我哥有什么事吗?是在这等一等,还是?” “那我就等一等吧!”柳公子自来熟地挑了个凳子坐下来。 看样子是要吃午饭?坐在桌子边。赵兰思忖。 于是,赵兰顺口问:“柳公子吃过了吗?要不要再添点饭。” “添点也好。”柳公子毫无违和感、羞愧之色地回答。 一旁的小厮秋平暗自好笑,公子你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赵兰心里冒个泡:真是给你个杆子,你就顺着往上爬。 “姐,我们回来了。”赵菊一蹦一跳跑地进来报告,见了柳公子坐桌子边,不客气地问:“柳公子你又来吃饭的吗?” 赵兰斥责道:“不礼貌,柳公子来找哥的。你去洗个手,就过来吃饭。” 赵兰只见赵菊一个人回来,忙问:“菊儿,娘呢?” “哦!娘在后面。我先跑回来的。”赵菊没有立马去洗手,而是站在那,看着柳公子又问,“姐,他来找我哥,咋没看见哥。” “哥估计在爹那。你最多话,快去洗手吧!” 赵兰支走了多话的赵菊,把放在小桌子上的菜又端进堂屋。看着才三个菜,再做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到屋后,摘了黄瓜和西红柿,洗洗干净,切了摆盘凉拌。凉拌西红柿其实挺好吃的,不过赵兰一次也没做过,为什么?糖好贵好贵的。今天,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拿它凉拌来凑个菜。 “柳公子请。” 这边赵兰请柳公子去堂屋,那边赵菊跑到刚进门的赵沈氏面前,打小报道:“娘,我告诉你,那个能吃的柳公子又来了。” 赵沈氏抬头朝屋里望去,瞪了一眼赵菊且嘱咐道:“别瞎讲,属你最能吃了,还讲别人。你姐教你的三字经都读到脑后去了。” “哼!” 赵菊见赵沈氏也教育她,不高兴地跑走了。 人都进了屋,留了菜给柳公子的小厮秋平在厨房吃饭。堂屋这边,柳公子一人坐西,赵兰赵菊依然坐南朝北。 饭菜赵兰早早端上桌。 赵沈氏刚要开口请柳公子用膳。赵菊看到赵沈氏举起筷子,她就急忙开口道:“哦!终于可以吃饭喽!我要吃鱼!我抓的。” 赵菊说完就去夹鱼。 “鱼!鱼!”赵秋也在一边叫唤。 赵沈氏看见有鱼忙问:“怎么有鱼?” 赵兰解释:“早上去抓的,石头叔钓了许多,就给了我们几条。小的都是我们抓的。这小鱼没什么刺,很好吃的。” 赵沈氏夹了其他菜吃饭说:“鱼一股腥味,有啥好吃的。村里人都不吃。” 柳公子刚想夹鱼,愣住了,鱼有腥味?家里的鱼虽然没什么腥味,不过也不怎么好吃。这有腥味到底吃不吃呢? 赵菊已经把鱼放进口中,呼啦就吃完了对赵沈氏讲:“娘,鱼很好吃啊!没有腥味!” 赵沈氏一脸的不相信:“啥到你那都好吃!” “是真的好吃,不信你尝尝。”赵菊说。 柳公子看看赵菊,看表情好像味道还不错。 “好吃,你就吃吧!” 赵沈氏不为所动。 赵兰指着那碗乳白色的鱼汤对赵沈氏讲:“娘,秋儿小,我给他煮了鱼汤,鱼汤很补的。娘,你倒一点给他喝。” “鱼汤不是更腥?秋儿能喝?” “我尝过了,并不怎么腥味,挺好喝的。” 赵沈氏听了犹豫地到了小半碗递给赵秋。鱼汤确实补人。赵秋见了,拿起小勺子就舀着喝,一会小半碗汤就喝完了。 赵秋喝完了,柳公子还在纠结要不要吃鱼。 赵沈氏惊呼:“咦!真的好喝?秋儿都喝完了。” 赵秋举起自己的小碗说:“好喝,还要!” 赵沈氏又倒了一小碗鱼汤,自己就着赵秋的碗尝了一口,真没什么腥味。赵沈氏惊奇地说:“真没腥味啊!” “本来就没有,娘,你没有姐姐会做菜。” “这小丫头倒嫌弃我呢,我还没嫌弃你能吃呢。”赵沈氏打趣地说。 看看对面的柳公子又客气地说:“沈公子,你吃呀!就是没什么菜!” 赵兰夹一条鱼。 今天,这盘杂鱼确实挺入味的。咸咸的带着点微辣。大锅烧的菜就是好吃,煤气灶烧出来的就是没大锅烧的香。 这算不算穿越的一个好处。赵兰心里自娱其乐地想。 柳公子在赵兰尝过之后,才夹了一小块鱼肉。 没有腥味! 微微有点辣,有点咸,没有其他味!竟然比家里烧的还好吃! 尝了一口的柳公子,筷子就停不下来了。鱼虽小,但鱼很香,很下饭! 鱼嘛!本来就是下饭的。以前,姥姥经常讲:煮鱼要多煮饭,烧肉要少烧饭。还是挺有道理的。 “姐,这是西红柿?” “是啊!” “西红柿也好凉拌?怎么不放酱油,放糖!” “放糖好不好吃?” “好吃极了!” “因为好吃,所以才放糖的呀!” 为我为什么放糖,本就是放糖的,没见放酱油的,我能讲个什么理由。 西红柿,柳公子只吃了两块,其余都被赵菊和赵秋分了,赵菊连盘子里的汤都喝了个干净。 看着,赵菊喝完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柳公子真是也想喝一口那汤。 那汤肯定很好喝,柳公子想。 西红柿汤没喝到,鱼汤柳公子倒是趁热喝了一碗,香,味浓! 一顿饭,柳公子又吃得肚儿圆才罢休! 一旁吃饭的小厮也觉得,赵家的饭菜真好吃。 吃完饭,赵兰给柳公子泡了花茶。就退了出去。 柳公子坐在赵春的房间里,抱着肚子,只想着,吃饱了睡一觉多舒服啊! 还没等他睡着,赵春就回来了。 等赵春问他来有何事时,才想起,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啊!那我为什么来的?难到我是为了吃才来的?呜呜! 柳公子不自在地转过脸。透过窗户看到满院子盛开的花! 花! 柳公子露出兴奋的笑容说:“我是来买花的。还是买那几盆。” 赵兰给挑了几盆整齐的,花型饱满的搬上车。 临走,柳公子舔着脸问:“上次的酸豆角还有吗?有给我带点。” 赵兰又忙活着捞出一碗酸豆角,又用辣椒炒了一碗酸豆角给柳公子带回去。 “秋平,你说本公子到赵家去干什么的?”柳公子问。 “这,奴才不知。”你好像什么事也没干,就是去吃了一顿饭。小厮秋平心中想到。 “赵家的菜好像挺好吃的,自从在她家吃过红烧鸡后,再吃别的鸡,总觉得没味。不会,这次吃过鱼后,再吃鱼也没味了吧!”柳公子思量着说,“那本公子吃啥呀!” 秋平沉默不语。 我也觉得赵家的那几个菜好吃呢!今天的那个鱼真香,好像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这小鱼比大鱼好吃嘛! 柳公子刚一进家门,就被柳老爷叫过去。 柳老爷背着手,眉毛皱成一团,生气地问:“田假的第一天你就跑个没影,你上哪去了?” “回父亲,儿想着难得放田假,就想着孝敬爹娘,想来想去,给娘买了几盆花,娘的心情好了,爹的心情自然就好了。”柳公子连忙冲外面喊,“秋平把我买的花搬两盆给父亲,还有几盆送母亲那里去。” 秋平搬来两盆花,出去了。 “今天就算了,后面在家看书,不要到处乱跑。” 柳公子答应的挺溜:“是。” 第二天,柳公子又无聊了。可是,昨天刚被训过,今天肯定是不能出去的,今天再出去不是找打嘛! 咋办? 柳公子就在家闲逛。一逛逛到柳老太爷那。 柳老太见了孙子第一句话就是责问:“你小子不待屋里看书,跑我这干什么?” “一直看书,眼睛都累得慌的。我到你这来赏赏花。”柳公子谎话一篇连着一篇。 “你还会赏花?”柳老太爷睥过去一眼。 柳公子当作没看见,自得的说:“会啊!我又到赵公子家挑了几盆花给爹娘,爹就不曾骂我了。” “这么说,你都去了几次了?” “也没有,才两次。”柳公子举着两个手指头说,“不过啊!我觉得她种的花比你种的好看。她那院外,院里,围墙全是花,可真漂亮,坐在那石榴树下喝着那花茶,哎!真是神仙的日子。” 柳老太爷被他气笑了:“你到是乐不思蜀了。” “嘿嘿!”柳公子跟着柳老太爷傻乎乎地笑着。 门外,下人问:“老爷,用膳吗?” “在这一起吃吧!”柳老太爷走出去对后面的柳公子说。 “我想吃鱼,红烧的。”柳公子点道。 “去。” 一桌子菜摆整齐。没少了红烧鱼。 柳老太爷指着那一盘红烧的鱼说:“这你要的鱼。” 柳公子夹了一筷子,吃了一口,不吃了。 “不好吃?” “嗯,特别不好吃!没胃口!” 天实在是热,柳老太爷叹了口气跟着说:“天太热,我也没胃口呢!” 这鱼烧不起来,西红柿凉拌应该会吧!柳公子想。 “去,做个凉拌西红柿,就是西红柿洗一洗切了,摆盘,上面再倒点糖,白色的糖。”柳公子吩咐道,“秋平!把我带回来的酸豆角盛一些过来。那个开胃。” “怪不得夫子都说你不爱读书,原来去研究吃的去了。”柳老太爷不由得教训起来,“范仲座右戒‘凡吃饮食,不可拣挑选去取。’李若谷曰‘口腹之欲,何穷之有,每加节俭,亦是惜福延寿之道。’这都告诉我们,不要过分注重饮食……” 柳公子不敢顶撞,耷拉着脑袋听着柳老太爷的训话。 “菜来了。” 第四十四章 初见元河的娘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公子见菜上了桌忙打断爷爷的训话,谄媚笑着,开口道:“爷爷,菜来了,我们先吃饭吧,吃完了你再接着训。” “你,”柳老太爷瞪了拿着筷子准备吃饭的柳公子,哭笑不得地说,“快吃吧!哪就少了你的饭菜。” 柳公子也挺孝顺,逗趣道:“少得了别人的也,少不了我的呀!爷爷你也尝尝,真的不错。” 柳公子夹了一块西红柿,又夹了一块酸豆角给柳老太爷。 哎!还是这两个菜好吃,那些肉啊、鱼啊、鸡的,看着就太腻,哪里还有胃口吃。 这两个菜多清爽啊! 红彤彤的西红柿点缀着白色的细糖,碧绿的酸豆角夹杂着点点红辣椒,看上去就很养眼。何况,酸的,多有口味啊! 柳公子很快吃完一碗饭,吩咐:“再盛一碗。” 柳老太爷诧异地看着吃第二碗的柳公子。什么时候吃饭要吃二碗了?柳老太爷心里想。 更让柳老太爷目瞪口呆的是,柳公子吃了三碗饭,柳老太爷不知不觉竟然跟着吃了两碗饭。舌头间的酸涩味还停留在其间。神清气爽! 柳老太爷在这几天的高温下,心中的一丝烦闷之气,被今天这酸溜溜的菜给治愈了。 菜不错,这小子在吃的方面倒挺会享受,也挺有心得!赵老太爷心想。 柳公子可不是这样想的。 柳公子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琢磨着:“再如此吃下去,我会不会像我爹那样啊!挺着个圆圆的肚皮,好丑的!” 第三天吃晚饭,柳老太爷也开始点菜了:“少爷那天点的那两样,来一份。” 不久,菜没上来,厨子竟然过来回话:“回老太爷,西红柿厨房里有,不过酸豆角厨房并没有。我问过了,酸豆角是少爷从外面带回来的,奴才向少爷身边的秋平打听。秋平说,带回来的酸豆角昨儿就被少爷吃没有。秋平说:如果要的话,要赶车到乡下买。今天恐怕吃不成,最早明天早上才能买来。” “去叫秋平来回话。” 厨子应了后,躬着身子出了门。 一会儿,秋平急步走过来了,进了内室,老太爷问:“那个酸豆子从乡下买的?” 秋平额头上的汗都没有抹就赶紧地回话:“回老太爷话,是少爷从赵家,就是会种花的赵小姐家带回来的,没花钱买。天气热了,赵小姐给得不多,少爷昨儿就全吃完了。老太爷,这酸豆角要去买些吗?” “不必!好了,你下去吧!” 柳老太爷朝秋平挥挥手,让其退下。 秋平赶紧地退出来,松了口气,这时才敢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秋平心里范嘀咕:也不知道柳老太爷问了干嘛?又不让买。 柳老太爷心想:看来是吃不成了。总不能为了口腹之欲叫孙子的人特意去买吧!前儿刚刚才训过他,今儿自己就要买吃的。自己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 柳家暂且不提。 赵兰在柳儿去的那天下晚,在巷子里转了一圈,竟然没听到虎子家吵架。赵兰心里思忖:这柳儿的运气不错嘛!虎子今天竟然没去山谷的木棚!没被她柳儿碰上。 不过,在赵兰看来,虎子的事早晚都会被人发现的。村里那么多双眼睛呢!这虎子家吵架也是早晚的事。这叫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 转了一圈,没听到柳儿的家的消息,往回走,却遇见了元河。或者说,元河等到了赵兰。 “赵兰。” “哎!” 赵兰转过身,元河站在身后不远处。夕阳下,五彩的晚霞照映着元河那青涩的面容,他那俊美的脸庞带着一丝渴望、一丝高兴、又有一丝愁绪,如坠入了梦幻童话般。 “你好吗?”元河红着脸忐忑地问。 赵兰露出明媚的笑容说:“我挺好的啊!” “你,你……” 话支支吾吾的也没出口,他脸上的表情就丰富起来,低着头,又抬起头,瞄几眼眼前的赵兰,再次低下头,沉默不语,似又有千言万语。 眼前的气氛是那么微妙,仿佛轻轻一碰,这美好便会消失得无隐无踪。 赵兰不想破坏如此美妙的感觉。她细细地欣赏着元河那美丽的脸庞。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嫁给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生活应该也很美好。就像每个人看到了美丽的事物会怦然心动,住在环境优美的地方,会心情舒畅一样。 元河想说的话,赵兰其实也猜得到,肯定是昨儿吵架的事。他不问,赵兰也不想提起,何况也不知道元河是个什么态度。 良久,元河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吸气微妙地改变着。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你,听说,刘奶奶给你说媒了。是真的吗?” “嗯,刘奶奶是好像说了个,镇上的小伙子。” “你,你去相看了吗?”元河声音有些不自然,似乎带着点颤抖,“哦,不!是你娘去相看了吗?” “没有。”赵兰用肯定的语气回道。 赵沈氏有没有去,这事也没人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兰想。 “你,你不要去相看。我,我会对你好的。” 元河低着头,垂下的手,握得紧紧的,声音颤抖地说。 “哦!” 赵兰愣愣的也不知道要讲什么。心仿佛跳动得快了一些,如同荡秋千荡到了空中,心情如此的飞扬,又仿佛被迷惑住了,不能思考。 “真的,虽然,我娘还不同意,我会说服她的。” 赵兰的心一下子从高空掉落到地上。心似乎有点疼,感情这东西就是不能碰。 赵兰很想对他吼:你娘都没搞定,你就来说这些有用、没用的。 虽然赵兰并没有对着元河吼,但是,心里却是不高兴的,心情是失落。 赵兰低头没吱声。心里想:父母不同意即便结了婚,婚后也易不幸福。 元河见赵兰未出声,抬起头急切地说:“你相信我。我会只对你一个人好。我……” 突然,远处有人喊道:“元河!叫你给春桃送东西送回来了吗?” 元河惊得咽下要讲的话。 赵兰却问:“你给春桃送什么了?” 元河欲走,又不想走,急红了脸解释道:“不是我要送的,是我娘要送的。也没送什么,就是家里做的糯米糕。” 声音越来越近:“元河,你跟谁讲话呢……” 声音落,从张家屋后走出一身着粗布蓝衣的女子。只见她头发绾得一丝不苟,上面插着一根银簪子。面容秀丽,只是脸有些长,下巴有些尖,身形消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势利。 她看见了赵兰和元河站在一块,面露鄙夷之色,嘴上尖酸刻薄地说:“我说谁呢!赵兰啊!菇凉家年纪也不小了,要矜持点,像你这样拉着我家元河在这讲话是不妥的。我家元河读书,以后是要考功名当大官的,不是你这样的小村女能配的上的。这人啊!要有自知自明,你那圆溜溜的大饼脸,啧啧!我家元河,可是这十里八乡的最英俊的男子了,你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你也不想想,连虎子那样的都看不上你,你啊!知趣点,少缠着我家元河,我……” 赵兰被讲得眼睛瞪得老圆。这是元河的娘吧!他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娘,嘴皮子了得,说得我一无是处嘛!是不是每个娘都把儿子的女朋友当情敌来看。 元河羞得满脸通红,忙走过去挡着那女子视线,叫道:“娘,你说啥呢!东西送过去了,我们回家吧!” 原来真是元河的娘,五官确实有点像啊!可嘴啊!这性子真是截然相反啊! “我还没说完了,这女的不要脸起来,你这个小娃是不知道的。我跟你讲,你不要跟她来往,她就长那样,田没有几亩,她爸一个打铁的有什么用,不但帮不上你的忙,咱家还要……” 我咋就不要脸了,赵兰想:我什么事可都没做,只不过心里意淫了一下。 元河推着、拉着他娘往家走:“娘!咱回家吧!我没有跟她……” 我去! 元河,你咋跟别人不一样呢?电视剧里演的不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刚刚还有点感动,后来有点小失落,现在却满是失落与愤怒! 他娘的! 我还没看上你儿子呢!你就摆起婆婆的款,教育起别人来了。 他家是什么个情况,好像条件并不比我家好吧!俗话说:大哥莫说二哥,脸上麻子一样多。她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等你家儿子中了举人再说这些话也不迟!就你这样,你家儿子要是中是大官,岂不是连皇帝老子都看不起。我看,还是别中的好,省的连累别人! 赵兰生气地揪了旁边的墙头草,扔到一边,扭头走了。 切,什么人! 赵春放田假,田里就真的忙起来了。 这田假不好过啊!像柳公子那样的可以玩,可以闲;乡下的孩子放田假,可不是让你玩的,是要你干活的。这活还不是一般的活,重活! 要说忙,真忙;要说累,真累! 用赵兰的话说:忙得累成狗! 赵兰家田少,虽然田少,但都是要双手做的。 没有机器。啊!没有机器真是要命。赵兰再次怀念现代化的生活!什么都有机器!人只需按几个按钮!地少的人家,收麦子一天,种水稻一天,完事! 这里可不行,割麦子,捆麦子,运麦子,打稻谷,捆秸秆,耕田,匀地,灌溉,播种,起秧,插秧。赵兰认为,这些活可真会做死人。 赵兰家田少,可大伯家田多啊!自己田里的活干完了,赵沈氏和赵春便到赵兰的大伯家帮忙。 这天,活不急,也不多,赵沈氏没让赵兰去帮忙。赵沈氏吩咐她在家照看赵菊,赵秋,还有大伯家的赵成。 小孩子多,也不要出去玩,赵兰领着他们在院子里玩。孩子们玩丢沙包,垒石头,斗草……,几个人时不时地玩得哈哈大笑。赵兰拿出许久未绣的绣活,打算边看着他们,边绣帕子。 还没戳几针,赵菊就来报告。 “姐,赵成把小鸭子抓在手上了,我叫他放下,他不放,小鸭子都要死了。” 第四十五章 熊孩子如何治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丢下手中的绣活跟着赵菊就往后院跑。 只见,赵成这熊孩子脚边上一个奄奄一息的鸭子,一只手抓着一个小鸭子,另一只手不停地揪小鸭子身上的毛。 小鸭子在他手上“嘎嘎”的叫,那声音叫得好不凄惨。 赵秋小朋友吓得站在一边,可怜地一动不敢动,眼泪直往下掉。看见赵兰来了,直扑过来。 “哇!哇!”赵秋扑在赵兰怀里放声大哭。 赵兰一边拍着赵秋,一边朝赵成喊道:“赵成,赶紧把小鸭子放下,再不放下来,我就去打你了。” 赵成小朋友一点也不怕,竟然朝赵兰回嘴道:“我就不放,我娘说,我想玩什么,就玩什么。随我怎么玩。” 赵兰跨步上前,从他手中抢下小鸭子,小鸭子的毛都被他薅掉了一半,鸭子身上的毛稀稀拉拉,斑斑驳驳的留着一些。小鸭子可怜兮兮地躺在赵兰手中小声叫唤着。 脚边的那只也是如此惨,只是比手上这只稍微好点,毛才薅了一点点。赵兰看着它们那惨样想:毛都褥了一半,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赵兰把两只小鸭放回小屋内。抱着赵秋,拖着赵成就往前院走。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还没玩够呢!”这小子一点也不怕赵兰,身子朝后赖,不肯走。 赵兰放下抱着的赵秋,让他跟着赵菊,自己则拉起赖在地上的赵成。真是气死人,这熊孩子不得了了,赵兰使劲地朝他屁股拍了一巴掌,厉声问:“你走不走?” “不走。”被打了一下的赵成身子还往后赖,嘴里倔强地回赵兰。 赵兰拖着他,就把他连拖带拎弄到了前院。 刚松开手,他立马就往后院溜。赵兰跑过去又抓住他。熊孩子对着赵兰又踢又蹬。赵没有办法,用手和脚捆住赵成的手和脚,让他动弹不得,赵兰吓唬他:“你再往后院跑,我就用针戳你。” 赵成动不了手和脚,就往地上赖,嘴里很勇敢地说:“我不怕疼。” 这小孩,谁养的呀!大伯家的呀!还要给大伯点面子。 “你起来,我给你弄个好玩的。” 赵兰又改为哄。我容易吗? “我看过了,你家没什么好玩的。” “我给你弄好吃的。” “我娘说,你家比我家还穷,你家哪来的好吃的,你骗人。” 真是百般武艺对他都无用! 死小孩,逻辑性还挺强,口才也不错。就是你这死小孩,谁让你说我家穷的。你家才穷呢!你家祖宗十八代……不对,你家祖宗十八代也是我家祖宗十八代。 赵兰郁闷的叹口气:算了,不跟你小孩计较。 赵兰反过来问他:“那你想干嘛?” 熊孩子表情天真的说:“小鸭子好玩啊!我想看看把小鸭子毛全揪了,看它会不会死?” 你这什么变态心里? 赵兰耐着性子又问:“它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哦!也对。”小家伙歪着头,想了想说,“它死了也不好玩。那我玩什么呢?” 诶哟喂,小祖宗你就别想了,你这开口就死啊活的,我家的东西可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你玩蚯蚓吧!不管你把它切几段,它都不会死!”赵兰提议道。 蚯蚓啊!你可不能怨我,咱家的鸡啊、鸭的可不能死。只能你舍生取义了。再说你也死不了,还帮你敷衍后代。 “真的吗?切多少段它都不会死!”小毛孩并不相信赵兰所说的。 赵兰一本正经的说:“真的,不信你去试一试。试过就知道了。“ 小毛孩没立即去挖蚯蚓,却提出让赵兰头疼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蚯蚓被切那么多下,它都不死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我切过。”赵兰面不改色的说。 “你骗人,女孩子连虫子都不敢抓。” “姐,你啥时候切过。” 一个太聪明,一个太傻。赵兰也是没办法。 “姐小时切过,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赵兰编道。 “走,我们去切蚯蚓去。” “我才不去,蚯蚓身子扭来扭去的,恶心极了。要去你自己去。” “我自己去就自己去。”熊孩子终于走了,可以安静一会了。 赵菊和赵秋玩丢沙包。赵秋玩得呵呵直笑。 赵兰拿出许久未绣的绣活。 就绣个小鸭子吧,毛绒绒的很可爱。 才绣了鸭子的头,就听到赵菊气急败坏的声音。“姐,赵成把咱家的鸭子和鹅都放出来了,鸭子和鹅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菜也被吃光了。姐你快来啊!” 这熊孩子一刻都不能离开眼前。 赵兰丢下绣活,往后院跑。 屋里一只鸭和鹅也没有,赵成那小子,在后院还在追着鹅玩。追得鹅都快跑不动了。 这小孩精力怎么如此旺盛,体力如此好。 赵兰跑上去,逮着赵成,啪啪几巴掌拍下去。 你个熊孩子,不打你,你不知道疼,姐,让你尝尝铁砂掌的厉害。 “我要告诉我娘,你打我。” 赵兰照打不误:“呸,你告诉你奶奶也没有用。” “我叫我娘来打你。”熊孩子叫嚣道。 你还来劲了,谁怕你娘! 赵兰气愤地说:“你娘来了正好,正愁你娘不来呢,来了叫她陪我家银子,鸭子都被放没了。” 熊孩子狡辩:“鸭自己长腿跑走的,不关我的事。你打我,我娘不会放过你。” 赵兰又打了两下,叫你跟我狡辩。我叫你知道,自己拳头硬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瞎扯蛋! “你自己摔的跟头是你自己的事,不关我的事。”赵兰看看跟在后面的赵菊说,“菊儿,赵成是不是他自己追鹅,在地上摔的。” 赵菊不管赵兰说什么,都附和着赵兰:“对,是他自己追鹅,不小心摔地上的。” “你们说谎骗人。” “我们才没有说谎,”赵兰再问赵菊,“赵菊是不是啊!” 赵兰又朝屁股上打了两巴掌,把他按在地上,再提起来,对熊孩子说:“你看,你裤子都脏了,还想赖我,明明自己摔到的。菊儿,姐说的对不对?” “对,就是他自己摔的。还撒谎。”赵菊这丫头就是很给力。说啥她都帮我! “你们合起来欺负我。” “就合起来欺负你,谁叫你欺负我家鸭和鹅的。” 赵兰提着他又问:“你还捣不捣乱了?” “我就捣乱。就捣乱。” 熊小孩都是这样的吗? 赵兰拎起他,朝他脸上左右瞧瞧,满不在乎地讲:“我看脸上也差几巴掌,不知道打肿了有没有人笑话他,牙齿打掉,吃不了饭不知道好不好玩,眼睛大瞎,不知道瞎子如何走路,耳朵聋了,听不见人讲话可怎么办?” “你敢?”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喊得一点威势也没有。一个弱势的人在比他强的人面前喊再大声也没有用。你小孩还不懂。 赵兰一巴掌拍过去,再问:“你捣不捣乱了?” 打就得打怕了,不打怕,天天打我手还累得慌了。赵兰摇摇手,瞧着他。 “我,我不捣乱了。” 熊孩子就是欠揍。揍怕了自然就老实了。 “帮我找鸭和鹅去,差几只就打你几天。”赵兰发狠地说。 熊孩子老老实实地去找鸭子和鹅了。 后院原先有篱笆的,后来后面的地全买下来之后,有一部分篱笆便被拆了,准备把小池塘和水库也圈进来,到底可以防着一些小孩和大人。赵沈氏和赵兰,有时间就用篱笆重新圈地。只不过,才圈了一点。谁也没想到,这熊孩子过来把关着的鸭和鹅放出来了。还追得到处跑,这鸭和鹅都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 赵兰也去找,还好大都数鸭和鹅在水塘里,只有几只不知道跑哪去了。 赵兰吩咐赵菊看着赵秋不要往水塘跑,自己满田找鸭子和鹅去了。 十五只鸭,八只鹅,还差五只鸭和二只鹅。 赵兰追着,赶着,终于把附近能找到的这十五只鸭和八只鹅赶到屋里。还差呢,赵兰继续转身又去田里找。 又找到三只鸭二只鹅。 赵兰倚在篱笆上自言自语道:还差二只鸭,这个臭小子。 最后两只鸭是赵成找到的,赵兰特地表扬了他。被表扬的熊孩子脸上笑容灿烂,此时真想象不出来他有多熊。 现在,熊孩子笑起来看着天真无暇。 可赵兰不放心啊!要是再做出熊事,总不能再打一顿吧!再打,晚上大伯娘那可交不了差。怎么办? 赵兰盯着赵成看,赵成被看得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个心狠手辣的姐姐又想什么坏主意。赵兰要知道赵成心里这么想她,她肯定乐翻了,哪还用在这想办法看住他,不让他捣乱。 赵成人长的还不错,方脸,浓鼻大眼,头发浓密乌黑,个子跟赵菊差不多,岁数应该也差不离。 赵菊,我,赵成,可以打跑得快啊! 赵兰叫赵菊拿出纸牌,把赵成叫上,仔细地叫他俩认牌,在教他俩跑得快的打法。赵菊原先是认识牌的,本以为赵菊先会,没想到,赵成到是先领悟了。熊孩子为什么这么熊,是不是跟他的聪明也有关。要不然他也想不到别人想不到,做不出来。 打了两圈,赵成就完全会了。而且越大越来劲!再这样过个两天有可能赵兰都打不过她。赵兰打牌从来都是随意的。 “哈哈!我赢了!”死小孩,赢了就赢了,喊这么大声干嘛!我的耳朵又不聋! “再来!”赵菊撅着小嘴不服气地说。 一圈一圈! “哈哈哈!我又赢了!” 赵成手舞足蹈,对着赵菊做鬼脸! “哼!” 赵菊气得转过头去。 “哈哈,哈哈!”赵成见赵菊气得脸嘟嘟的就更得意了。赵兰表示很郁闷!这小子咋这么聪明呢!刚学会,还没来几局,他就赢了两次了,这是被赌神附体了? “再来,再来!”这回轮到赵成喊了。 “请问,赵春,赵公子在家吗?” “谁?” 赵兰,赵菊,赵成一齐转过脸朝门口看去。只有赵秋趁着没人玩牌,他急忙从桌子上抓了牌在手里学着姐姐哥哥们往桌子上扔。 第四十六章 暧昧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门外,柳公子的小厮秋平看到赵兰在家,露出笑脸,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秋平身后站着一中年老妈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地关着的半扇旧木门。门的一边种着的月季刚刚长几片叶子,周围种的花正开得灿烂。 “秋平!你怎么来了?快进来!你们公子呢?”赵兰忙招呼。 秋平手上拎着一份小零食盒,走进来说:“我们柳公子在家复习功课,老爷不让出来。这位是我们府里负责采买的李妈妈。这是我们公子带给你的零嘴。” “李妈妈好,”赵兰边打招呼,边接过秋平递过来的小零食盒,不解地问秋平:“来还带东西干嘛!你和这位妈妈来是有什么事?” “我们老太爷这几天胃口不太好,那天从你家带回去的酸豆角,我们老太爷挺喜欢的,想问菇凉再买些回去。好开开胃!不知菇凉家还有没有?”秋平爽快地说。 原来,是瞧上酸豆角了。别说是老太爷了,连赵兰这热天都离不开酸豆角,今年的天热的早,这几天气温估计要有三十好几度。古代有没有个空调,富贵人家有冰还能凉快些,再凉快也是夏天啊!天热又赖得动,哪有胃口吃饭,要是赵沈氏和赵春,上午田里干上一上午,没胃口也能吃上几个馍馍。有钱人家就只能找开胃的菜。 赵兰心里想着,嘴上答着:“酸豆角是挺开胃的。但也不能就当菜吃,该吃什么还是得吃的。不然,老人会营养不良。” 秋平傻笑两声,应道:“嘿嘿,知道,知道。” “走累了吧,李妈妈您坐这,太阳晒不到,秋平你也坐下歇一歇。”赵兰边说,边瞅了一眼一直没吭声的李妈妈,指着一旁的凳子请他们坐。 这李妈妈跟着秋平走进院子时,快速的扫了院子一圈,诧异的目光一闪而过,收起门外露出的漫不经心,这会她却面露笑意地谢过赵兰:“劳烦菇凉费心了。”这位妈妈很稳重,赵兰想。 赵兰很快从厨房倒了两杯水,送上来:“两位喝点茶略坐会,我这就去拿酸豆角,一会就好。” “不急,不急。”秋平接过碗,连忙道谢。 赵兰很快就从屋里取出一个小坛子,原本这小坛子酸豆角是要给奶奶的,现下正好给柳老太爷。给奶奶的也只能从自己里面匀出来。 赵兰到后院摘了三四个辣椒,新鲜的黄瓜,豇豆,茄子,小西红柿也就是圣女果,用篮子装着。再到屋里把小坛子捧过来,擦擦干净,把它放到桌子上,对来的那位李妈妈讲:“这是刚摘的黄瓜和豇豆还有茄子,给老爷吃个新鲜。这是圣女果也就是小西红柿,洗洗干净就能吃。这些是洗干净的,妈妈和秋平哥可以在车上尝尝,挺解口的。这几个是辣椒,是调料有些辣,酸豆角炒一盘子可以放半个。看个人口味。这小坛子里就是酸豆角,要吃的话就取出一些,洗洗切了就能吃,也可以切好了再放油和肉一起炒一下,这样更好吃。你看你是把坛子端回去,还是,我取出酸豆角,炒好了你带回去。我炒好了,这天热,不能放,只能今天做了今天吃。你连坛子带回去,可以随时做了随时可以吃。这一坛子酸豆角应该能吃个六七天。” 李妈妈想了想,回赵兰:“听小姐刚才说的做法似乎并不复杂,要不我就连坛子带回去。不行的话再来请教菇凉。” “妈妈太客气了。这菜简单,其实没什么可请教的。” 李妈妈看看赵兰和秋平说:“我没什么要问的了,这是买酸豆角的银钱,给姑凉。平哥儿,你还有事吗?” 秋平于是起身向赵兰告辞:“少爷吩咐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事情办妥,我也就告辞了。咱下回见。” 赵兰高兴地与秋平道别:“哎!带我向老太爷、少爷问好!” “好嘞!” 秋平跟李妈妈上了马车回去了。一路上吃着赵兰洗好的圣女果,这果子真不错。 赵兰取出荷包,里面有一两银子。嗯!买那一坛子酸豆角真是足足有余。赵兰又把钱放荷包里,收好!存款又增加了,真好! “姐,我们还玩牌吗?”赵菊在一边不耐烦地叫。 赵兰抬头看看太阳,瞧瞧树的影子,说:“时辰不早了,我得去煮饭,你跟赵成玩小猫钓鱼吧!” 赵菊好不甘心地答应了。 吃过饭,赵兰边绣花边正看着他们玩小猫钓鱼,忽然,从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赵菊,去开门。” “你去嘛!我拍都快输没了,我要把它赢过来。”赵菊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桌子上的牌。 看来是请不动她了。 赵兰摇摇头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放下绣帕,赵兰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元河正紧张不安地抬起手又准备敲门。看见门开后的赵兰,惊得手都没有放下。 “元河,有事吗?”赵兰有些不悦地问。 自从上次遇见元河,并被元河的娘奚落了一顿。赵兰一直闷闷不乐,任谁被别人这样说都不会无动于衷。 “没事。” 听到元河说没事,赵兰就要关门。 没事,你来干嘛?看着好玩,还是到我眼前现一眼,我气就消了。 “等,等等。” 元河上前一步,手抵着赵兰要关的门。 赵兰用力关,可门始终没有动。 元河就站在赵兰的对面,近得元河呼出的气息,赵兰都能感受到那气息的温暖。耳边没有了任何声,除了元河的粗粗的喘息声,那声音似乎带有磁性,一声声地传到了心间,呼出的气烫得赵兰身上温度渐高,脸颊滚烫,脑袋昏眩。 元河低头鼻子就可碰到赵兰那乌黑亮丽的头发,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白皙的脖子就在眼前,一根根小小可爱的绒毛随着鼻息颤抖着,元河控制不住地想去碰一碰。 元河喘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粗气。赵兰觉得气氛特别的暧昧,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 “我要关门。”赵兰娇羞地薄怒道。 “我不想让你关。”元河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和低沉。 “你让开。”赵兰伸手去推他。 一阵急速的心跳从掌心传来。赵兰抬起头看向元河。 元河满脸通红,神情紧张,羞涩,激动。眼睛焦灼盯着赵兰,有强烈的渴望。 赵兰害羞的快速收回抵着元河胸膛上的手,随即退后一步。此时,赵兰才发觉元河高她近一个头。 “我,我。”元河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讲:“我想你!” 也许,想你并不能表达此刻元河的心情,所以,话说出去后,元河似乎更焦灼。看着赵兰退后一步,元河又向前跨了一步。 “我,”元河有些急躁,却不知道讲什么,自己要做什么。 看着这样毛躁不安的元河,赵兰很心动,心里像有只小兔子蹦跳个不停,耳边似乎有声音催她,赵兰迷惑着看着元河,倾着身子上前。 “姐,谁啊?我都输了,你也不过来。”赵菊不高兴的声音传来。 赵兰立刻清醒过来,看着自己快要贴上去的身子,惊得赶紧站直,并又退了一步。暧昧的气氛消散而去。 “你回去吧!”赵兰掩饰心中的悸动,伸手把耳边的头发拂到耳后说。 “我。” “你娘看不起我,你还是先回去吧!”赵兰冷静地对元河说。 元河的焦躁之色,心中的熊熊热火被赵兰的这句话完全浇灭。他耷拉着头,不言不语。 “先回去吧!”赵兰不忍心柔声劝道。 元河期望却又失落地转身走了。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大伯娘没找过来,不知道是不知道赵成被打,还是觉得赵成该打。不过,只要大伯娘没来,赵兰就高兴,管他是什么原因。 下午,那暧昧的气氛似乎还丝丝萦绕在心间,又期待又不安又失落。 后面几天,赵兰也被大伯娘叫过去帮忙,忙的没空想元河。 奶奶让赵兰、赵菊,到田里捡麦穗。赵秋也像模像样地学着赵兰捡麦穗,一会跑前一会跑后,玩得不亦说乎。大人们则忙着割麦子,捆起来,再堆到一起,就怕天不好下雨,忙的腰都直不起来。 这一片田,挺大,满眼望去金黄一片。田里的人不少,几乎整个村里的人都在这片田里,经常听到欢声笑语。今年应该是个丰收之年。这片地里,地少的人家麦子已经割得差不多了;地多的,才割了一半还不到;还有那性子不着急的,地里的麦子到今天也没割;还有的人家已经把一捆捆稻谷往田场运,好排队打麦子。 太阳到了正中,陆陆续续有几家已经停下手中的活,在田埂上吃饭。 饭菜都是早上带过来的,省的再回家,一是节约时间,二是,以防有人偷麦子。这还是晚上听赵沈氏讲的。 有人偷麦子? 不要怀疑!偷麦子的人年年都有。 这不,前面隔了两户人家,过个田埂的西边那地里,姜满仓家的媳妇这会站在田里边哭边骂。 “那个缺德的,把我田埂上堆着的麦子给偷了,你让我家可怎么活呀!” 旁边的人却怀疑地问:“你确定被偷了吗?别弄错了。” “怎么弄错了,这田到头就八捆,捆把子我都数得好好的。错不了!” 每到丰收季节总是避免不了少东西。 又有人插话:“你别是拿少了?” 姜李氏抹着眼泪哽咽道:“我数得好好的怎么会少,刚才割的俩捆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田埂上的。哪个妖兽的给偷了。你要我家的命啊!” 人群中有人问:“谁从这儿走过?你记得吗?” “只顾着埋头割麦子,哪里看见了,到是走过人。我的娘吆!我的天吆!” 姜婆子从地的那头急急忙忙赶来骂道:“你嚎什么嚎?麦子都看不好,你成天吃个饭顶什么用。你去找,找不到你晚上别吃饭。败家娘们。” 好心的邻居劝她:“你别哭啊!想想是谁从这经过的?” 姜李氏要哭不敢哭地瞅一眼气得脸都变了形的姜婆子。 姜婆子朝她吼道:“你到是想啊!说啊!那可是救命的粮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姜李氏更不敢哭了,只得拼命地回忆着刚刚走过的人,过了一会抖抖索索地对姜婆子说:“我记起来了,是赵大俊,赵大俊从这儿走过。” 第四十七章 天上掉下个桃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姜婆子咬牙切齿地骂:“赵大俊,那个缺德的,从来就没干过好事。从小就偷鸡摸狗的。我去找他。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竟然偷我家的麦子。” “赵大俊!你个扯犊子的,心都坏没了,打雷怎么不劈死你的!偷我家麦子。你就该走路摔死,吃饭咽死,死了下十八层地狱。你……”姜婆子一路骂了过去。 姜婆子一路疾跑急奔,骂不绝口地到了赵大俊家。 赵大俊媳妇见了急忙拦在门口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大俊偷你家麦子了。” 姜婆子指着她破口大骂:“还你家大俊,呸!不要脸的货!给我让开!亲眼瞧见赵大俊从我家田埂上过的,不是你家还能是谁。” 赵大俊媳妇也不示弱:“从你家田埂过,就偷你家麦子啦!你说得好没道理。” 姜婆子一把推开她往里走:“我跟你个娼门的说什么道理!赵大俊,你给我出来,你不出来别怪我扒你家的门。” 赵大俊媳妇眼里闪过凌厉之色,伸手拦住姜婆子:“你说话就说话,你骂人干嘛!我家大俊不在家。” 姜婆子别看岁数大些,可手上有劲,一把就推得她跌跌撞撞退到一边,姜婆子直奔堂屋去,把门拍得直响。 边拍边骂:“就骂你了,你难道不是从娼门里出来的。快出来,快出来,赵大俊你快出来,你别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就不信砸不开你这堂屋的门。” “吱嘎”一声响,门开了条缝,赵大俊从里面闪出来。 姜婆子质问他:“你偷的我家的麦子藏哪了?” 赵大俊眼神闪烁,结巴地说:“我,我哪有偷你家的麦子。” 姜婆子指着他讲:“大家都看到你偷了。” 赵大俊拍开姜婆子指着他的手指,强辩:“我说没偷就没偷。你赶紧的离开我家。” “呸,麦子没给我,想我走,没门。你闪开!” 姜婆子说着就要往堂屋闯。 赵大俊拦在姜婆子身前,就是不让她进,嘴巴一个劲说:“这是我家,我想站哪就站哪?你凭什么说进就进的。” “你堂屋有什么?你让开。” 赵大俊越是死命的拦着,姜婆子越觉得其可疑。 赵大俊媳妇瞧见赵大俊朝她使眼色,她跑过来,拉着姜婆子不让她进,嘴里喊道:“你老翁婆,到我家屋里干嘛?我家东西少了,你可陪不了。” 跟在姜婆子身后的她儿媳,见有人动手,立即上前,扯住赵大俊媳妇把她往后拽,不停地扳她揪住姜婆子的手,吵吵嚷嚷! 姜婆子一摔胳膊,说:“起开,就你家,除了偷鸡摸狗来的东西哪还有其他东西。” 姜婆子力气不小,胳膊顶住她,挤开她,一闪身,推开门进了屋,两捆麦子明晃晃地正藏在门后。 姜婆子拎着麦子出来,就骂:“你这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家麦子。你啊!不得好死!” 赵大俊到了此时还强辩道:“这,这是我家的。” “呸!你家麦子还田里还长着呢!睁眼说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姜婆子嘴里骂着,手里提着两捆麦子就走。 “哎!这是我家的……”赵大俊媳妇跟在后面喊。姜婆子媳妇拦住要上去的赵大俊媳妇。 眼瞧着,两捆麦子就被姜婆子拎走了。 找回了麦子,姜婆子犹不解气,骂赵大俊家偷鸡摸狗,顺手牵羊,骂自己媳妇没用。整个下午,大家都在骂声中度过的。 捡了一天麦穗的赵兰,腰啊!直不起来,弯不下去。啪过了,是酸,这个是僵,更难受!晚上躺在床,赵兰上直呼累!大概是太累了,还没唠叨几句,赵兰就睡得像个猪。 这还不是最累的,第二天,赵兰就知道了真真的累,干农活的累。 第二天,照旧,赵兰一家子一大早就到大伯家帮忙。麦子都割得差不多了,大人们忙着往家运。早上还晴空万里,没想吃过饭后,从南边就起了云层,于是,大家脚步加快。很快,云层就渐高,也越来越厚,越来越黑。大伯娘急满头汗,手脚更麻利,不停地催着大家加把劲。可再麻利,再加油,再快,也没有天上的云来得快。不一会儿,天空就乌云密布,风渐渐起来了,越来越大,最后吹得衣袖作响。大家着急了,恨不得自己生出两只手来,连跑带溜地把麦子往家运,没有车啊!全是人工用肩挑。 赵兰把田里的一捆麦半拎半抱地运到田头,大伯娘也顾不上是谁,直接把一头一捆麦子的扁担压到赵兰肩上。要不练了几个月,真的,麦捆到肩上就能把赵兰压趴下。 刚开始,天闷热闷热的,赵兰挑一个来回,就满身的汗。后来,起风了,凉快到是凉快,可大伯娘催得更急了。赵兰看看风雨欲来的天,脚步也加快,心里更着急,毕竟麦子好不容易成熟收上来了,总不能能泡在雨里吧! 赵兰巍巍颠颠挑了十个来回,雨就哗啦啦地下起来。 还好,割好的麦子都挑回来了,还剩下少许没割的。 大伯娘在屋里一直絮絮叨叨着田里的麦子。不知道雨下多久。赵兰坐在大伯娘堂屋里揉肩,也不敢碰,火辣辣的疼,赵兰只能在边上用手小心地揉着。 赵沈氏心疼地问:“疼?” “嗯!”赵兰点点头。 “以前你没做过,你大伯娘也是,也不看看你能不能挑。不过,以后这活总归是要做的。”赵沈氏心疼地叹了口气,哪家闺女不嫁人呢。 要让我干这活,不如要了我的命吧!赵兰心里哀嚎。 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天就放晴了。唠叨的大伯娘终于停下来,心里松了口气,等雨一停,立马又忙活着下了田。 到晚,累得没有知觉的赵兰,在大伯娘家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回去了。一回去就躺床上,躺床上就不想动,赵兰累成了僵尸。以前的锻炼,那根本就是小儿戏!在高强度的活面前,啥都算不上。 之后的几天,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赵兰就无比的想穿越回去。当然,每次都是黄粱美梦一场!醒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破旧结了蜘蛛网的屋顶。 挑麦捆,打麦子的活过去,下面的活虽然依旧忙,好在轻松了许多,也都不赶时间。田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喘过气来,又有说有笑,闲谈瞎聊。 那天,思齐送过了几个野生的桃子,赵兰才发现,桃熟了,可以吃了。买的桃树小,虽然开花了,赵兰没让结,想让桃树好好长一长,等明年再结也不迟。赵兰只剪了枝条做扦插。家里没结桃子,山上有野桃子啊!野桃也好吃,就是小。有总是比没有好的。 思齐送桃子过来的第二天,赵兰就领着赵菊上山摘桃子。 一路鸟语花香,树木成荫,赵兰一行三个人沿着山路,走在树荫下,躲着炙热的阳光,往山上走,越往上走越凉爽。 赵兰突然来了兴致,对俩小娃说:“姐给你们讲个故事。” “好啊!好啊!姐你快讲!” 赵菊听了高兴地转过身,一只脚踩歪了,赵兰见了急忙伸出手扶住她。等赵菊站直后,轻拍赵菊的头,提醒道:“看前面,小心点脚下。摔下来可不得了。” 赵菊听话的转过身,催道:“姐,我知道了,你快讲。” “思齐也注意脚下啊!”赵兰又嘱咐思齐。 “嗯!知道了!”小包子安安静静就是可爱。 “从前,有个猴子,它是从石头里钻出来的。它很聪明,拜师学了许多本领,那可真是,上得了天,入得了地,无所不能。天上的玉皇大帝知道了,就把它请到天庭,封它为齐天大圣,并命他看守蟠桃园。这蟠桃园啊!全是桃子,这桃子啊!……” 赵菊见赵兰顿了顿,转过头,好奇地问:“这桃子咋了?” 赵兰扯开树枝挂住的头发,继续讲:“这蟠桃啊!小花小果,三千年一熟,吃了成仙入道,这中等的桃子,六千年一熟,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还有那大的桃子,人吃了与天同寿,日月同康!” 赵菊更好奇了,打断赵兰的故事,纳闷地问:“这桃子要结这么多年啊?谁能吃得到啊?” 你说你打断就打断吧!你还问些我答不出来的问题。好想让你嘴巴闭上,你嘴巴是闭不上的,我还是别讲故事了。 赵兰没啃声,赵菊一直盯着她。赵兰只好胡乱的讲:“神仙能吃得到的呀!” “哦!” 赵兰刚松了口气,举步往上走,小丫头又回过头问:“姐,真有神仙吗?神仙长什么样子?他们只吃蟠桃吗?她们不饿吗?” 我真没法回答了,赵兰无可奈何地瞅着赵菊。她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新奇地望着赵兰。 赵兰随口答道:“故事里有神仙呢!她们吃什么,姐不知道啊!姐哪天成了神仙,帮你问问。” “哦!姐,我觉得神仙肯定不止吃蟠桃,”赵菊神秘地说,“姐,那天,我在山上看到身穿黑色衣服的神仙,飘了过去。” “哦!”赵兰随意地应着,脚步不停地往上走,心里想着快些到桃树那吧!好让这个小嘴闭上。 “是真的。”赵菊眼见赵兰一脸的敷衍,强调地说。说完还喊思齐确认:“思齐,你也听说过山上有神仙吧!” 思齐很老实地回答:“嗯!思圆他们说过。” “那怎么了?”赵兰问。问出口后才觉得嘴真欠揍,问什么问。 赵菊回答道:“他扔下一个蛋壳!飞走了!所以,神仙肯定爱吃鸟蛋。” “啊!”对于赵菊的描述赵兰很是吃惊。这完全是个馋猫嘛! 刚停下来,赵菊又问了:“姐,你说神仙他怎么爱吃鸟蛋呢?” 赵兰随口回:“可能他跟小鸟有仇。” “神仙怎么跟小鸟有仇呢?” “小鸟不听他的话?” “哦!” “谁?”赵兰喊道。 什么东西砸到了赵兰身上,低头一看未吃完的桃子。赵兰抬头朝上望去。 第四十八章 你是谁?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一小男孩坐在树上,其实也不能算小,只是赵兰又活了一世,心里年龄比较大,看谁都是小孩。扯远了,赵兰抬头看到,树上的小男孩手还保持着扔东西的姿势。 “你拿桃子扔我姐干嘛?”赵菊仰着头快人快语地责问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赵菊一声不吭。 “问你话呢!你哑巴啦!”赵菊看小男孩不理她,进而骂道。 “赵菊!”赵兰对赵菊厉声喊道,“不要骂人,可能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 原来,她们就是赵菊、赵兰!小男孩抬眼朝两人又瞧了瞧,刚刚讲故事时倒有点意思,现在瞧着,又似乎跟村里所有的小孩没什么不同。 “怎么可能?你看他那样,肯定是他扔的。”赵菊不服气地对赵兰嘟嚷着。 “我就扔了,怎么样?”树上的小男孩藐视着赵菊说。 “你,你有毛病!”赵菊急得不知道讲他什么,只大声骂他。 小男孩挑挑眉,挑衅道:“你才有毛病!黄毛丫头一个。” “姐,你看他骂我。”赵菊生气地转过头跟赵兰告状。 “算了,”赵兰劝赵菊,“我们别理他,咱是来摘桃子的。” 赵兰试图改变话题转移赵菊的注意力。赵菊完全被小男孩牵着鼻子走。 “我就骂你了,你能如何?小丫头,有毛病的是你,个子矮长得又丑,嘴还不干净,臭死了。” 赵菊望着高高在上的小男孩,气愤地回骂过去:“你才臭死了!你比那粪坑还臭!你,你,有本事你下来。”赵菊跳起来,朝小男孩挥手,似乎想将他拉下来。 赵兰完全插不上手,接不了话,只能无奈地看着两小孩对骂。 “我下来了,你又能如何?你打得过我?小矮子。” 小男孩说着,从树上一跃而起,以优美的姿势,毫无声息地落地,稳稳当当的站在赵菊面前。他微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赵菊。 赵兰刚想把赵菊拉到身后,没想到赵菊二话不说,突然就动起手来,伸手朝小男孩拍过去,小男孩用胳膊去挡,两人就纠缠到一起。 “思齐,你到那边大树底下,不要过来,你太小,帮不上忙,小心碰到你,快去。” 赵兰边对思齐喊,边卸下身后的篓子,边想着去拉开打架的两个人。赵兰拉扯了半天也没把两人拉开,赵兰狠狠心,拦在小男孩面前,就去扳小男孩的拉着赵菊的手。拉扯中,不知怎的,赵菊竟然没站稳摔了下去,赵菊揪着小男孩就把他揪着摔下来,纠缠中,赵兰紧接着也被扯到了地上,三个人在地上混战。小男孩要起身,赵兰忙用双手压制着他的双手,双腿缠着他的双腿,压着他让他起不来。 脱开身的赵菊,站在一边得意的对着赵兰喊:“姐,你使劲揍他,揍死他。” 姐,哪有手揍他。姐还从来没有打过架,除了妖精打架,我现在的姿势不正是妖精打架的姿势吗?赵兰这时才完全认识到,自己竟然以妖精打架的姿势压在小男孩身上。赵兰的脸顿时就红透了。赵兰朝小男孩望去,他正冷冷的凝视着自己。他那乌黑的眼眸,仿佛是那幽深的水潭,吸引着你去探寻,似乎给人进去了就再也不能出来的错觉。赵兰似乎有些悸动。赵兰哀叹地想:我这是怎么了,见到一个美男子就想入非非。上次,自己迷惑地差点吻上元河,那是为美貌所诱惑;现在我又压在这个男孩子身上,我这又是为什么所惑?为了打架?老天爷,你是不是因为我上辈子没有结婚,这辈子就用殷俊美貌的男子来吸引我。这本也挺好的,可是,你不能一来就弄两个。这不让人头疼嘛! 赵兰红着脸微微偏过头去,佯装镇定地说:“你不打了,我就让你起来。” 小男孩盯着因赵兰微微转过去的脸庞而呈现在他眼前的脖子,那脖子上的皮肤细腻白皙中微微带着点粉红色,比脸的红润更为诱人。脖子上的绒毛随着自己的呼吸微微的颤抖着,似乎比那猫更为柔软。自己可以看到她脖子上面隐隐约约的筋脉,一下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似乎有着什么魔力诱惑着自己,小男孩任由着自己的感官支配自己的动作,他昂起头,朝着那跳动的筋脉咬去,肉软软的,有股诱人的味道,…… “啊!”赵兰疼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手捂着脖子,生气地恶狠狠地瞪着小男孩问:“你怎么咬人?” 你是属狗的吗?还咬人。 赵菊见了,生气的上去就踢了一脚:“你咋还咬人呢?起来!” 小男孩依旧躺在地上瞧着赵兰用手捂着的脖子生气地瞪着他。他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且一言不发。 赵菊不安地问:“姐,他不会有事吧!” 你现在才不安地害怕出事,早你咋一言不合就开打呢! 赵兰对赵菊翻了白眼,心想:能有什么事,我都没打他,你那几下估计也没什么力道。赵兰看着躺在地上凝视自己的男孩,她凶恶又朝他瞪了一眼,用脚轻轻地踢着他的腿,说:“喂!起来!” 小男孩看着赵兰恶狠狠的瞪着他,并不在意,真真心狠的人往往面容总是温和的。赵兰的凶狠在他看来是那样有趣又可爱。 赵兰摸摸被咬的地方,真疼,似乎有两排深深的牙印。赵兰放下摸着脖子的手,瞧着躺在地上无所谓的小男孩,哼!不跟你计较。 “叫你起呢!”赵兰见小男孩依旧没反应,提高声音,吴侬软语中带着嗔怒地喊。 小男孩望了一眼赵兰脖子上映出血来的两排牙齿印,眼神变得幽暗。突而,从地上一跃而起。赵兰惊讶地看着他身手如此敏捷的站起来。这?鲤鱼打挺,这是练过武术的?赵兰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这是扮猪吃老虎,骗咱们呢! 赵兰回忆一下刚刚打架的情形。从他一跃而下,姿态优美,到落地无声,再到故意挑衅,打架牵扯,赵菊莫名的摔倒,地上的混战,最后,自己毫不费力的压制他…… 他这是为什么? 为了咬我一口? 不至于吧! 赵兰膛目结舌的望着,起身优雅地拍着草木屑,神情冷漠的小男孩。这还是个小男孩吗? 在所有人呆愣的防备中,小男孩冷漠地凝视了赵兰两秒,利落地转身离去。 这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留下?(呸呸!看我写的太有歧义,咱就是想说,小男孩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好像也不对啊!就是小男孩回家去了。到底是不是回家,咱就当他回家了呗!用中文的清楚地表达意思好难啊!) “姐,他这就走了?”赵菊疑惑的问。 “嗯!你还想怎样?” 这不挺好的,没再次开打,也没放下狠话。这结局不是最好的嘛!怎么你还要再打一架,就他那身手,咱再多几个人也不是对手。赵兰哀叹地想。 “他就为了打架,为了欺负我们的。” “也许吧!” 人家不是欺负我们,人家是闲得无聊,逗着咱玩的。要是真是想欺负咱,咱都回不了家,咱都得回阎王殿,走奈何桥了,哪还有你现在站得好好的说话的份。对哦!除了被他咬了一口,那脖子有点疼外,似乎他并没有打我们。摔地上都没哪摔疼。这是打架吗?你这让人摸不透的小孩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赵兰再次捂着被咬的脖子,仔细的摸摸,两排深深的牙印到现在还没有消下去。不会要留下疤痕吧!可丑死了。 你这个臭小孩!赵兰心里骂道。 “他有病吧!” 你说得太对了,他肯定有病,但最好没有狂犬病。赵兰心里想。 “兰姐姐,你疼吗?” 哎!还是小包子好,知道关心人。 “不疼,不疼。”赵兰安慰小包子。 “兰姐姐,刚刚那个小男孩,不是我们村里的吧!” 对哦!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打了一架。我说好像哪里不对,原来,那个男孩确实好像没见过。赵兰疑问地看向赵菊。赵菊要说不认识就肯定不是村子里的。整个村子她谁不认识啊!成天在村子里转。 赵菊见姐姐和思齐一齐看向她,她也疑惑的说:“我也没见过。” 不是村子里的人? 不是村里的人,不知道名字,简直神了!还有,赵兰回忆起来,那小男孩可是穿的锦做的衣裳,特别柔滑,做工也精细。其他的?好像腰间还挂着一块玉来着,因为压着的时候觉得咯人的。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咋跑到深山老林来了?还是来打架的? 这不可理解,以赵兰的认知也无法想象。 赵兰摇摇头,不想了,脑袋想空了也想不出来个究竟。 “没见过,就没见过,反正他也走了。”赵兰自我安慰地讲。 “那我们还摘桃子吗?”赵菊问。 “当然摘,这都到了,不摘不是白来,又白打架了!姐给你们做好吃的。”赵兰拿起被思齐捡了放在树下的篓子说。 不摘难道咱是专门来打架的? 桃树上挂满了小桃子,青青的泛着点红,这是还没有熟的;有些红通通带着点微黄,这样的就熟透了。赵菊和思齐,很快就喜笑颜开,打闹着摘起桃子。野桃子小,树也多,爱吃的人少,一般都摘不完。除了荒年,那是见啥吃啥了。 很快就摘了一篓子桃子,有熟的也有不熟的。回到家中,赵兰的脖子上的牙印免不了被赵沈氏寻问。赵兰言简意赅地说跟个小男孩打架咬的。并没有什么打伤之类的。赵沈氏责骂了赵菊赵兰几句也没有再追问。 晚上,躺在床上,赵兰摸着已经消下去不少的牙印,想着那冷漠的面孔,幽深的眼眸。你是谁?小屁孩没规矩,打架也不报个名号,姑奶奶也好找你报个仇。赵兰好笑地想着想着睡着了。 是谁呢? 第四十九章 牙印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村东头,富贵人家,华美的书屋内,白天打架的小男孩正手枕在头后,闭目躺在几榻上,连衣服都没有换。 “少爷!” “嗯!” “赵兰、赵菊、思齐三人摘了桃子即回家了,未追寻。” “嗯!” 良久,小男孩睁开眼,盯着低头回禀的春甲,问:“没有猜测?” “没有。” “哼!”小男孩轻哼一声,重新闭上眼睛。脑袋里浮现出赵兰压住他那羞红的脸,已及摸着脖子怒瞪他的情景。 挥手间,春甲闪身不见踪影。 夜深,小男孩着一身玄衣,闪进赵兰房内。赵兰睡得正香。小男孩望着那两排牙印,伸手轻抚,还是咬得太深,脖子上的印记已然有些泛青紫。出血的地方有可能会留下疤痕。小男孩从衣袖中掏出白色小瓶子,打开盖正要抹。赵兰却露出了笑容,很温暖,让人移不开眼。不知道她梦中,梦到什么好事情。 小男孩停住手,看着她的笑容,顿了顿,收起白瓶,重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与白色大小相似的黑色小瓶子,打开盖,犹豫了半秒,手指伸进去,挖出一小块药膏,神色异常坚定地朝赵兰的脖子抹上去。只见梦中的赵兰轻皱眉头,头稍微朝旁边偏了偏。小男孩的手随即跟上去,把映出血的地方,涂了又涂。赵兰的眉头则皱了又皱。 涂完药膏,小男孩站起身来,看着涂了药膏的脖子,眼见那药膏渐渐消融不见,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哼!” 小男孩看了几息,转身闪出来,离去。 赵兰依旧在梦中未曾醒来。 “少爷,那药膏?” “多嘴!”小男孩呵斥,“本少爷想用什么药膏就用什么药膏。” “是。” 赵兰要是知道那臭小子给她涂这那种药膏,就是用木棍撑着眼皮也不会睡觉的。等赵兰知道时,已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为这个赵菊还被赵沈氏狠狠打了一顿。 早上醒来,又是忙碌的一天。给花浇水,移栽的移栽,扦插的扦插,打顶的打顶,打顶下来的苗扦插到荒地里,不知道是草长得快还是花长得快。君子兰发根了,一个个都冒出来一片嫩绿的小叶子,像一个个绿色的小手指,插在土中,小巧可爱。再长些时候,叶子在大些,根再长些,就可以移栽了。到时候就是一株株君子兰。 花伺候好,赵兰把小鸭子赶到水塘里,水塘里的荷花已经长了不少立叶,荷叶碧绿,亭亭直立,犹如一把绿色的大伞撑在水中,仔细瞧去,莲叶下小鱼在底下嬉戏玩闹,好不快活。看着成片的荷叶,不知道会开什么颜色的碗莲,当时买的是混种,不管是什么颜色,盛开时肯定很美。赵兰很是期待。 因为赵春的回来,院子的篱笆墙都做得差不多了。地也理出一小块,撒上蔬菜种子等着发芽。早上,赵菊又摘了两把豇豆,准备腌制酸豆角。今年的豇豆几乎都被腌制成酸豆角,实在是酸豆角供不应求。 奶奶带回去的,大伯家吃了也很喜欢,赵兰要时不时的送些过去,前院柳奶奶也喜欢,老年人味觉淡化,吃着酸豆角特别有味。思齐也喜欢,不过他爹不喜欢,所以,赵兰每次给小半碗,够吃两天的。春桃有时候也来要一碗。后来,赵兰便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的给送去一碗。既新鲜又不浪费。当然,赵兰还要备一份,以防柳府来采买。 豇豆洗洗晾干,就放在缸里腌制,上次柳老太爷拿了一个小号的缸,赵兰便让赵沈氏又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缸回来。想着,也许以后用得着。这不赵兰又腌了一小缸酸豆角。 昨天摘的桃子还在篓子里。赵沈氏看到赵兰因为摘桃子,打架破了相,差一点就要把桃子扔了。最后,在赵兰的求情下才保了下来。架都打了,皮也破了,辛辛苦苦摘下来,又累死累活的从山上背下来,总不能最后给扔了,这也太不划算了! 赵兰把篓子拎出来,桃子好小。赵兰挑了个大点的又熟透的,用水洗洗就啃,甜,两个字,好甜。 赵兰挑出硬的桃子,准备清洗干净,做桃辅。 “赵菊帮我洗桃子。”赵兰喊道。 屋里赵菊直接回道:“姐,你吃桃子还要别人洗啊!你自己洗呗!” “要洗好多了,快来帮忙!” 赵菊不情愿地走过来,看着满篮子的桃子,不满地问赵兰:“这么多都洗了?那要洗到什么时候?” “所以,才喊你帮忙的嘛!” 赵菊嘟嘴讲:“我不想洗,这么多!” 赵兰打悲情牌指指脖子说:“你看你姐为了帮你打架,脖子都伤了,你就帮姐洗一下嘛!” 赵菊瞅瞅赵兰的脖子上的牙印,不甘不愿地那了凳子做下。 “姐,你这印子啥时候消啊!我看比昨天还明显。” 赵兰想着,昨天晚上脖子还微微有点肿有点疼,今天到不疼了,肯定是又青又紫了,过上一个星期差不多就能消了。以前撞了墙十来天才消的,这应该也要差不多了时间吧! 赵兰按心里想的回赵菊:“还要几天吧!不疼了,没事!” “哦!”赵菊移了移凳子,坐到装了水洗桃子的盆边上,洗着桃子问,“姐,你洗这么多桃子干嘛?太多了吃不完。” “姐做桃辅,可以慢慢吃。” “桃辅是个什么东西?” “小零嘴,吃着玩的。” …… 聊着天,很快桃子就洗干净了,用盐稍微抹一下,腌十分钟左右,用刀剥离果肉。糖啊!糖,实在太金贵。赵兰心里想:我一定要种甘蔗,自己做糖。赵兰翻了翻糖罐,罐子里的糖已经见底了,赵兰只好倒了少许糖来腌制桃肉,差不多腌制一小时。赵兰把它倒入锅中,放水烧锅。煮五分钟,闷2个小时,取出沥干水,放太阳下晒。今天正好天气干燥,阳光充足。 赵兰看见在不远处瞎皮的赵菊,又朝她喊道:“来,帮我把它一个个摊到竹匾上。” 赵菊看着赵兰忙了一早上,现在,又忙着把桃片摊在竹匾里,一个个软绵绵,奇形怪状,红不红黄不黄的桃片问:“姐,你咋把桃子弄成这样?这还能吃吗?” 赵兰边干活,边点点头回:“能吃,快过来帮忙。” 赵菊觉得摊桃片挺好玩的,蹲下来帮赵兰一片一片地摆到竹匾上,嘴里却嫌弃地对赵兰讲:“都成这样了,肯定不好吃。” “等晒干了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赵兰心里~也没底,糖几乎都没有得放,不知道最后味道如何。 晚上收起来时,赵兰尝试吃了一块,晒得还不算太干,软软的,口味是稍微有点甜味,口感还不错。 赵兰顺手拿了几块,一人分了一个。 “尝尝,怎么样?”赵兰说。 赵菊拿着就放嘴里咬了一口,嚼了嚼说:“姐,这就是我们早上洗的桃子做的?” “嗯!怎么样?”赵兰瞧着赵菊问。 “还不错,怎么变这么小?” “晒干了就这样。” 赵秋放嘴里嚼得口水往下流,也很快吃完了,一吃完,看见赵沈氏手上的桃干还在,于是,伸手问赵沈氏要:“娘,要桃片。” 赵沈氏还没吃就递给了赵秋。 赵兰又出去那了几个。 赵沈氏吃完一片评价:“似乎还不错。软软甜甜的。你放糖了?” 赵兰小心解释:“家里没什么糖了,只放了一点点。所以,不怎么甜。” 赵沈氏看着赵兰小心翼翼瞧着自己的小脸,想着,前些日子赵兰赚的几两银子,觉得买些糖也不浪费,谁不爱吃点甜的。于是,赵沈氏讲道:“是没什么糖了,等过个两天,田里的活忙得差不多娘再去买些。” “耶!有糖吃喽!”赵菊听了立马跳起来兴奋地喊道。 看着,小女儿如此高兴,大女儿和小儿子也都露出了笑容。赵沈氏也开心地笑了。 赵沈氏心里想:幸福原来如此简单,一斤糖就换来了大家的笑容。 至于,大儿子,嗯!他从来不参与这些,早早就回房间读书了。不过,田假过后,不用多久就该童试了吧!去年,童试,赵春没有通过,很是伤心了好久,今年更加用功了,就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过。赵沈氏视线落在赵春的房间内。担心的表情显露无疑。 赵兰见了赵沈氏瞧着赵春书房面露愁容,于是劝慰道:“娘,大哥用功看书呢!不必担心。” “嗯!去年你哥就没过,今年不知道咋样,这秀才也很难考啊!”赵沈氏感慨道。 赵兰又劝:“去年,第一年考我哥没什么经验,今年,我哥肯定会考上的。” 赵沈氏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吧!” …… 早上。 “姐,你脖子上怎么牙印还在啊!一直没有消。”赵菊疑惑的说。 赵兰伸手摸了摸脖子,凸凹不平。 怎么会这样?赵兰一直以为印子快消了,因为脖子一点也不疼了。家里的铜镜什么也看不清。按这个凹凸不平的程度,这牙印不是得清清楚楚的印在脖子上。 哦!我的老天!你这个死小孩。你是什么牙齿啊!怎么就留这么深的印,我记得,只出了点血丝,并没有大问题,咋就没消掉。 赵兰抓着脸盆照着脖子,五颗牙齿印真的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这个死小孩,臭小子!啊!去死吧! 能不能去掉啊!我不喜欢纹身,更不喜欢牙印,多丑啊!赵兰欲哭无泪。心情烦闷!赵菊也不敢惹她。 第二天一早,赵兰在天刚刚有点亮光,就出了门,一路小跑进了山。 郁闷的心情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消。自从知道牙印留在脖子上,赵兰似乎无时无刻都觉得脖子隐隐作痛。痛不痛的,反正就是他妈的不舒服! 一路上,天先是灰白,渐渐越来越白,也越来越亮,天边似乎有薄薄的云层,那云成也随着时间渐渐变薄,渐渐往西褪去。 赵兰来到了大岩石处。抬头看看天,嗯!太阳还没升起。 赵兰爬上大岩石,站直了身子,手捂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吸足了气,对着空旷的山间,大声喊:“啊!你这个臭小子!臭小子!我要扁死你!” “咚!”的一身响。似乎有东西掉地上了。 第五十章 火柴头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吓得呆愣愣地朝地上望去。 打架的小男孩! 小男孩躺在地上,手摸着腰,皱着眉朝上望去,赵兰正傻乎乎的看着自己,视线微转,几个牙印清晰的印入眼帘。 那牙印,印在白皙的脖子上,显得非常的怪异。像是在上面刻了一朵青色的花儿,自己看着似乎有些可爱。 小男孩还沉浸在赵兰脖子上的牙印上。赵兰瞧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子上,闷在心里一天的抑郁情绪,突然爆发。赵兰止不住心中的怒火,跳下岩石,朝小男孩冲过来,坐在他身上就猛揍起来,边揍边骂! “你这个死小孩,我让你咬我。” “臭小子!揍死你!” “你看你把我咬得,牙印都退不掉啦!” “姑奶奶这样如何见人,……” …… 小男孩被打了好几下,不见赵兰有停下来的打算,一翻身,把赵兰从自己身上摔下来。赵兰被他掀翻在地,屁股好疼啊!这疼痛突然提醒她,这小孩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小孩是个危险分子得离他远些。 赵兰摔到地上后,小心地瞄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男孩,“哇!”的一声哭出来:“你这个死小孩,姐都破相了,姐脖子天天要顶着牙印,丑死了……” 赵兰乘着男孩楞在那里未动,哭着爬起来就往山下跑。 “吓死我了,我咋就昏了头,竟然压在他身上打他呢!”赵兰一口气跑到山下,自言自语道,“就凭他那个利落的翻身,他能把我扔下山吧!好在,好在,我聪明地看到他的僵尸脸,回过神来,要不然真可能被扔进山谷里。吓死人了,吓死人了!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 …… “没事,你上山干嘛!”赵兰抱怨完自己,接着抱怨那臭小子,“臭小子,你有毛病啊!一大早躺在树上,该不是睡着了吧!” 赵兰一路心惊肉跳的回到家中。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赵沈氏拿着舀水的瓢,对着正往屋里走的赵兰说。 赵兰吓得一惊,看向干活的赵沈氏,拍拍胸脯抱怨:“娘,你吓死人了。” 赵沈氏舀了水往厨房走,边走边说:“你自己神不舍舍的,还怪别人喊你。一大早,就心神不宁,干嘛去了?” “去,去田里转了转。”赵兰心神不定地说。 “田里荒草太多,你也别急,过了夏天就往秋冬过,等到了秋天地里的野草枯了,收拾起来比较快,也好弄多了。况且,这冬季,地里也种不了东西。”赵沈氏边烧早饭,边和跟进来的赵兰细细的讲诉。 “哦!知道了娘!”赵兰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吃过早饭,赵兰哪都没有去,不时地朝门口张望,耳朵竖起了听门外的声响。 赵菊看着她姐姐第四次从门口张望后走进院子,于是,她好奇地问:“姐,你老往外看啥呢?有谁要来吗?” 赵兰见赵菊那亮晶晶的双眼,敷衍地说:“没有,没有人要来。” “没有人要来,你总出去看什么,有毛病!”赵菊见赵兰什么也没讲,收起好奇的眼神,转身继续玩她捉的蝴蝶。 赵兰怕啊!怕自己早上不小心把小男孩打伤了,他家里的人找过来,要是找过来可就没好事了,最轻也要被打一顿的,这小命啊!都不好说。赵兰就在瞎想中,忐忑不安地度过了一上午。 一上午过去,院前没有一个人影出现,赵兰不安的心才慢慢定下来。 应该没事了吧!赵兰心里揣测。 下午,竟下起雨来了。雨不算大却一直下个不停,燥热的空气渐渐的就变得凉爽起来。赵兰站在屋檐下看着像珍珠穿起来的雨帘,挂在屋檐下,外面朦朦胧胧,像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面纱!赵兰心里不由得感叹:这雨景多美啊!现代社会是看不如此美景的,现代都是水泥大厦。哪有这样的屋檐。 雨打芭蕉,固然美,雨中荷花才是最美的。赵兰特别想去看一看,雨中的荷叶是什么样的。 止不住心中的冲动,拿了油纸伞就出了门。 从后院通向水塘的路,在赵兰有事无事之时,从荒地里捡的石块,小石头,已经铺了一条石头路,他不像家里都的差不多大的小石头,这条路上,石头有大有小,都是就地取材,从小路左右两边荒地里捡出来的石头铺就而成,虽然石头大小不一,可是,赵兰都把它们一一铺平了,所以,路很好走,也相当有野趣。 一小会功夫,就来到水塘边,绿圆盘般的荷叶在风中摇曳,雨水下的荷叶更清新亮丽,落下的雨滴在荷叶中间汇聚成一颗颗晶莹透亮的小水珠,比珍珠更透更亮,它们顽皮地在荷叶上滑行。一阵风吹来,小水珠们纷纷跃入水中,不见踪影。 咦!那片荷叶下有根火柴头,赵兰走过去,蹲下来小心拨开荷叶,一朵黄豆大小的荷包出现在眼前,暗红暗红的。这开出来的应该是一朵深红色或大红色的荷花。赵兰心里很激动!我的花花,始终跟随着我,没有离开! 赵兰看着荷塘的风景,元河在远处观赏着她。自从那天离开后,元河就总喜欢,没事就站在,能看见赵兰家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大都数时候都瞧不见赵兰的身影,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元河有些激动,可这雨水又浇灭了他的燥热,听说她跟别人打架了,元河有些诧异,这个打架的赵兰跟他心中的赵兰不一样,那个门口的赵兰也是不一样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元河越来越迷惑,她是那么近又那么远,碰得到,好像又摸不着。 元河一直看着赵兰身影消失,才怅然地回屋。 屋里,元河的娘还在不停的骂着元雨。元河皱着眉毛对孙刘氏说:“娘,今天下雨,不能干活,你就别骂妹妹了。” 孙刘氏生气道:“怎么不骂,早上该做的事都没做完,打的猪草都快吃没了,晚上,猪吃什么,天天给她吃,活做不了,就是个赔钱货。晚上这一顿你别吃了。” 孙刘氏最后对元雨吼道。元鱼低着头站在墙角不吭声。衣服皱巴巴的似乎被打过了。 “娘!”元河对孙刘氏喊道。 孙刘氏转过来对着元河笑脸说:“河啊!这没你的事,你快去读书吧!读了好考个功名,到时候我找媒人给你到里长家说媒。你妹妹就是陪钱的货,少吃点没什么!快去吧!快去吧!” “娘,我不想娶春桃。”元河不高兴地回孙刘氏。 “听我的,春桃是最好的,她家又有钱,成了亲不愁吃用。快去读书吧!” “娘!” 孙刘氏推着一脸无可奈何的元河走开。 屋里吗,孙刘氏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 赵兰回到屋里,前院的柳奶奶也在家中。 大概是因为下雨,得看闲的柳奶奶,拿着没纳完的鞋底过来串门。 “这就纳鞋底拉?”赵沈氏问。 柳奶奶,巍巍颠颠的穿了针,说:“人多,得早点做,怕到了冬天没鞋穿。” 赵沈氏拿出前些天干活不小心被勾破洞的衣裳,缝一缝好继续穿,她接过柳奶奶的话夸赞道:“你做事就是周到,想得远,咱这破的衣裳还没补呢,你就想着冬天穿鞋的事了。” 柳奶奶叹着气说:“哎!再周到也没用,家里田少,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希望吧!”柳奶奶抬起头瞧着赵沈氏问:“听说大壮今年铁锹卖得挺好的?” 赵沈氏还真不知道,忙问:“是吗?这忙得我都没空去看他。” 柳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说:“我听刘张氏讲的。她前些日子去镇上的,说是上次买的铁锹好用,正巧去镇上,顺路买了一个。说,打的几把都卖没了。说是你家那位给谁留的一把先给了她。” 赵沈氏听了挺高兴,铁锹卖得好,家里就会宽松些。她怕听错了,再次问了柳奶奶一遍:“哦!是吗?她没跟我讲嘛!” 柳奶奶笑着说:“吆,哪碰到你人,我来了两回也没见你在家。话说,你这样帮他家,她给你好处吗!” “一家人也不好讲二话。她人还不错。有事找她,她也应得快。” 柳奶奶点点头“那倒也是,上次赵兰撞了头,我看她忙里忙外。” “是的呢,那事得好好谢谢她,要不然,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一个女人在家,没有人商量也是不行。” “谁说不是呢!”赵沈氏听了有些伤心,不过,这也是为了生活,有了赵大壮的这份手艺可是比别人家过得都好,赵沈氏不由得再问了一次:“这么说刘奶奶又买了一个铁锹?” “嗯!”柳奶奶答得很肯定,答完了神秘兮兮地问赵沈氏:“你知道她去镇上干嘛的吗?” 赵沈氏抬头看了一眼语气微变的柳奶奶问道:“干嘛?” 柳奶奶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不知道吧!上次说给三丫的,就吵架的那个。” 赵沈氏不解地为:“哪个啊?” 柳奶奶丢下鞋底,着急地解释:“就是镇上那个开,开什么来着的,对,开面馆的,她又说给春花了。” 赵沈氏不确定地问:“镇上的那个?春花?石家的春花?” “对,就是石家的春花,”柳奶奶重新捡起鞋底,说:“这次好像说成了。” “春花娘相看上啦!” “那肯定是啊!”柳奶奶瞟了一眼赵沈氏说:“听说给了十五两银子呢!石氏这两天逢人就说,说那家有钱呢。” “真的呀!” “还有呢!”柳奶奶凑过头小声说:“你别往外传啊!听说,她在村里说三丫娘不识金镶玉,这么好的人家让她家捡到了。这话不知道有没有传到三丫娘耳朵里呢?要是三丫娘听到了肯定啊!又是要吵架了。” “以三丫娘的性子肯定要吵的。” “那男孩如何?你去看了吗?”柳奶奶好奇地问。 第五十一章 奇葩的姑妈来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没去,我家兰儿还小,没得惹这些闲话。不过,他家在镇上开小面馆,你要是好奇,从他家店门口走个来回,不就知道了吗!” 柳奶奶怂恿道:“啥时候,咱们一起去瞧瞧!” “我哪有空,后面的荒地还荒在那呢!”赵沈氏推脱道。 闲事必然会惹来闲话,何必没事找事做。赵沈氏想。 柳奶奶又开口道:“不是我说你,你买那一大片荒地干嘛!那地紧挨着小山头,落满了树种子,长满了树。就算你把树全砍光了,树的根还在地下面,后面还会发芽长大,这田难弄呢,不值得!” 赵沈氏也不反驳,顺着柳奶奶话音说:“是的呢!这不都已经买了嘛!没办法,我知道那地特别的难弄,所以,我才哪儿都去不了,天天耗那田里。” “哎!不说这个了,”柳奶奶叹口气,继续说:“听说,这两天,有人给三丫说媒的。说的几个,好像都没成。说是,三丫娘不是嫌这个长得不好看,就是嫌那个家里没有田。还有一个,说是嫌人家父母生的孩子多,谁家不生几个,她自己不也生了五个子女。这段时间,老太爷被她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这?”赵沈氏听得是目瞪口呆,追问道,“她这样挑,要挑到什么时候?赵老太爷没发话?” 柳奶奶好笑地瞪了赵沈氏一眼,说:“咋没发话,赵老太爷前儿说了,再给看两家,要是还不成,就叫她自己找去,这事不管了。” “三丫娘能答应?” “当然没答应,她呀!拉着赵老太爷的长衫哭了半天。” 柳奶奶边说,边比划三丫娘拉着赵老太爷长衫哭诉,赵老太爷站在那脱不开身,十分尴尬的情形。赵沈氏瞧着柳奶奶的动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好笑不好笑?” 赵沈氏直点头。 “三丫娘咋成这样呢!” “谁知道啊!” …… 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 早上,天空中的湿度特别高,空气显得十分湿润,青涩的青草味混在空气里闻起来特别香,被雨洗过的花儿干净,又显得特别有精神,阳光透过树叶照射下来,似乎都比以往更加明亮。 赵兰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兴高采烈地带着赵秋,来到屋后的水塘。雨后的荷叶更翠绿,小花苞又长高了许多,娇羞地躲在小伞般的荷叶下乘凉。虽然从发现花苞到现在已经隔了一天一夜,但此时的赵兰仍旧止不住的激动对带在身边的赵秋说:“看,荷花!” “荷花在哪儿?”赵秋奶声奶气地抬头问赵兰。 赵兰拉着赵秋的手,指着荷叶下面的花骨朵,说:“看,那个红红的小花苞就是,等长大了,就会开出漂亮的花儿。” “比家里的花儿还漂亮?” “比家里的还漂亮。” “耶!太好了。我要摘一朵给菊儿姐姐!” 花还没开了,就少了一朵! 看着这水塘里摇曳的荷叶,赵兰突然想在水塘边,修建一个简易的亭台。亭台四周种上矮矮的各色花草,从春天开到夏天,临水种一棵桃树,树下种上蝴蝶兰,水边种些菖蒲。亭内四周木凳子或石头凳子,中间一张不大不小的桌子,可休息,可赏花,可玩耍,可读书作诗……要是,荷花开遍满堂,元河穿着白色的长衫,站在亭子一角,风吹拂衣角飘动,或吟诗或作画,那可真美啊! 一只蜜蜂嗡嗡声在耳边响起。 “啊!你这个该死的蜜蜂!打扰了我的美梦!”赵兰朝蜜蜂挥着手说。 哎!我又犯花痴了。照元河娘那态度,赵兰知道自己是嫁不了元河的。古代又是遵从“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自己跟元河就更不可能了。 不过,赵兰内心深处渴望这份单纯的美好能够持续,直到走到尽头。也许,每个女子都希望有一人说喜欢自己,爱自己,而那个人又如此的美好。 还是回到现实吧!渴望的几乎都难以实现! 现在,需要思考的是:修个什么样的亭子呢?六角的?六根柱子,上面盖上茅草?盖茅草比较简单,木材和茅草都是现成的。花些时间也就成了。要是上面盖瓦,不光要花费人工,还要花费银钱。要花钱弄个没用的亭子,估计赵沈氏不会同意。钱啊!正紧张着呢! 那亭子上面就盖茅草,这样显得更古朴。 想做就做,亭台的地址当然就选在水塘边,石子路绕亭台而过,使其稍微显得有点曲径通幽的意境,亭台一边种一棵桃树,春季桃花临水盛开,这样的景色应该很迷人。 现在,开始点材料。木头是现成的,前些日子砍下来不少树,选六根粗壮的树木,应该还是能选出来的。既然要亭子要造得古朴,这就省去木柱子抛光的步骤。只要借了锯子,把树木锯成长短一样的木柱子就成。亭子的顶是最难弄的,得问问石头叔。稻草是现成的,顶上上去,铺上稻草就行。 先锯出六根柱子,赵兰借了石头叔的锯子,说要锯木头,石头叔没多问就借出去。赵兰拿了锯子,带上好奇的思齐,和小尾巴赵秋,一起来到堆着砍下来的树木处。赵兰选了一棵碗口大的树,把它从其中拖出来,在树的下面支起一块石头就准备开工。 亭子大概两米高左右,那柱子就要两米多,因为还有一部分要埋入地下。赵兰估量了长度,锯子对着木头就锯起来。刚开始,赵兰摸不着锯子锯木头的要领,不是锯歪了,就是锯不动,支在石头上的木头还动个不停,赵兰干脆拿掉石头,树平放在地上,自己蹲着锯木头。 思齐见赵兰锯木头锯得木头动来动去,很费力气,他在一边看着边思考为什么我爹锯的时候木头不动,锯起来也快,兰姐姐锯木头,底下的木头动来动去,兰姐老要去扶,想着他就走过去 在一旁帮着扶动来动去的木头,赵秋见好玩,也去扶木头,两小孩帮扶着,虽然木头还动,可比刚才好多了。 锯了一会就累了,蹲着也累。赵兰停下手中的活,站起来伸伸腰,扭动臀部,似乎宽泛多了。此时,肚子似乎也饿了,赵兰拿出荷包,打开取出前些日子晒干了的桃辅,晒得有些干,不过嚼起来带劲,也放得住,赵兰拎出几片,分了吃,填填肚子压压饿,也正好休息一会。 “兰姐姐,这是什么呀?”思齐把桃辅拿在手中问。 “桃辅,味道不错。你吃吃看,好吃一会跟我回去,我装一荷包给你。” “我爹不让我拿人家东西。” “人家是人家,我是你兰姐姐,不一样的。拿回去保准你爹不说你,你爹要是说你,你就说,兰姐姐说因为借了锯子给的。” “哦!” “兰姐姐,这桃辅甜的,好好吃。” 赵兰心里想:看没吃过零食的,一点甜味就觉得好吃,姐姐我还真吃不出什么甜味。 赵兰笑眯眯地说:“好吃,我再做些。到时候可以吃很长时间。” “好,兰姐姐你多做些。” 对,多做些,吃不完放到爹的铁铺去卖也能赚几个钱不是。要做就得这几天,要不然桃子就全熟透了做不了。看着半天才锯了一点的木头,赵兰想:这活是急不了了,没有几天也完成不了,还是先做些桃辅吧!那就明天吧! 吃完荷包中的桃辅,赵兰又锯木头锯了一阵子,到了吃中饭时间,拿着锯子回家。下午继续。 下午,吃过饭赵兰就去了,下午干活要比早上快些,赵兰似乎掌握了一些技巧。虽然掌握些许技巧,可木头有碗口粗,一时半会也难锯好。过了好久,赵兰才锯断了这根木头。可真难啊!累得赵兰胳膊都抬不起来。赵兰不由得心里想:锯木头好慢啊!照这速度一天只能锯一根柱子。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咱不急,花还没开呢!风景也会一直在的! 看着天色还早,赵兰收工回家,拿上篓子就上山摘桃子。一回生二回熟,赵兰很快爬到山上的野桃林处。赵兰警惕地朝四处张望了一番,此处静悄悄,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赵兰又抬头朝高大的树木上望去。枝叶郁郁葱葱,挡住太阳光的照射。随着风的到来,枝叶发出“唰唰唰”的声响。应该没有人吧!赵兰心想。 赵兰确定没人,赶紧的摘起桃子,桃子很多,根本不需要挑拣。很快赵兰就摘了满满一筐。摘满了筐子,赵兰迅速地撤离野桃林,为什么赵兰如此警惕、迅速?因为,赵兰对这里有阴影啊!牙印一直没消掉,看来是永远消不掉了。赵兰很纳闷:怎么牙印就消不掉的呢!难不成臭小子的牙跟别人不一样?不能够啊! 赵兰一路不停留地下了山,回到家中。家中竟然有一女子,在跟赵菊吵架。 赵兰放下背篓就跑过去。 “你谁啊?跑我家来吵什么架?”赵兰一把揪住那女子问道。 “吆,我瞧着,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不吭声的小哑巴呀!吆吆吆!不得了,现在小嘴会说话啦,还变得这么凶,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被赵兰揪住,转过身的女子,轻视地瞄了一眼赵兰,甩掉赵兰揪住她的手。嘴里啧啧不停地说起赵兰来,说完还不忘在赵兰脸上捏一小把。 这谁啊?这么嚣张? 赵兰还愣着神,没搭话,这女子又开口讲:“既然会说话了,来,叫声姑妈,叫完了再给姑妈捉一只鸡,要最肥的。捉了,姑妈好好亲亲你!” 这是姑妈?不会是冒充的吧!捉一只鸡?还要最肥的?看来是不给钱的。要不然赵菊也不可能满脸怒容的拦在鸡圈门口,还跟不知道哪来的姑妈吵架。我的妈呀!还亲亲我,我又不是lez。神经病吧!从哪出来的? 第五十二章 抓鸡不成啄把米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正在猜想的时候,赵菊一个劲的朝赵兰使眼色。 赵兰这才不紧不慢地对这位姑妈讲:“鸡留着生蛋呢!不能给你!你要是花钱买一只,我倒是可以给你捉只肥的,保证物廉价美,……” 赵菊等不及赵兰把话讲完,就大声喊道:“姐!花钱咱也不给她。” 花钱都不给? 这可就有问题了,大问题。一,要不结了仇,二,就是这个姑妈人品太差,差到离谱。 姑妈指着赵菊,大声骂道:“你这个小丫头片,滚一边去。我瞧得起,才到你家捉只鸡,这还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的。” 乖乖!这肯定是极品姑妈!捉你家的鸡还是看得上你才捉的,还看在哥的面子上。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不要看在哥的面子上,你眼界放得再高些,你就不要趾高气扬的祸害我家的鸡了! 赵兰正臆想地偷偷乐着,那边的赵菊火气腾腾的怒气直往上窜。她对这位极品的姑妈,一点也不客气地讲:“呸!我家不要你瞧得起,鸡你也别捉。你去瞧得起别人家去,捉别人家的鸡。” 哎!赵菊你讲得好好哦!姐就喜欢你这样的火爆脾气。 姑妈脸都气歪了,居然无赖地说:“咋了,我就瞧上你家的鸡,别人家的我不要,就要你家的。” “就不给你,你从哪来滚哪去。”赵菊气得小脸通红地骂道。 姑妈从一旁抄起一个凳子,坐下来慢慢骂:“你个丫头片子,我还轮不到你管。你呀!我让你娘早点把你卖了,也能赚些钱好供我家的春儿读书。春儿才是顶顶重要的,小丫头片有什么用,简直就在家白吃米饭,还不如卖了换些银钱。我说,我那二嫂就是想不开,留着吃米饭干什么,白费了这么些年的粮食,……” 赵兰也是首次开了眼界,这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难道她以前就是这样?赵沈氏怎么过过来的哦! 赵菊被这个疯婆娘骂得哭着稀里哗啦的跑到赵兰这儿,上气喘不上下气地说:“姐,她要娘把我卖了。” 赵兰搂着赵菊安慰:“娘哪会卖你呀!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听话……” “漂亮?”奇葩的姑妈又发表意见了,“漂亮有个屁用,还不是嫁到人家去。不过了,长得好看估计也能多卖些钱。这也是为你好,嫁到你穷人家,还不是种田吃苦,要是卖给富贵人家当丫鬟,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不知道多好!你们啊!都不懂。” “这丫鬟咱当不了,我看啊!姑妈你倒是可以到富贵人家当老妈子,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舒服着呢!”赵兰反驳道,“姑妈你不去试一试。” “吆!这小嘴真的能说话啦!”这位姑妈惊奇道,“这小嘴说话说得还真溜,不是姑妈说你,你年纪大了,想把你卖了做丫鬟都没人要……” 你年纪才大了。我年纪大了,你就是老太婆了。 赵兰在心里把这位姑妈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你呀!只能买给那些个娶不上媳妇的汉子,吃苦操劳去……” 切!我哪里惹了她了?真是越说越过分了。 “这丫头生下来,要不是掐死,要不就该卖了赚点钱。养着啊!那是白费功夫……” 赵兰实在是不想听了,提起一桶水,朝她头上泼过去…… “谁?谁倒的水?”自称姑妈的女子猛然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水,摸着脸上往下流的水,面色狰狞,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谁倒的水?看我不打死你们……” 赵兰放下水桶,故作惊讶地问:“哎呀!姑妈,天气再热,你也不能提起水桶就往身上倒,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别看着这天热啊!被这冷水一淋,可不就容易生病,这生病了,说不好命就没了,姑妈呀!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小心过了今天看不明天的太阳。” “你,肯定是你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 骂着人,这位姑妈就朝赵兰扑过来,赵兰推开站在一边的赵菊,瞅准了疯婆娘扑过来的脚,提起一只脚就朝疯婆娘来的方向伸过去…… “噗通!”一声,疯婆娘摔了个狗啃屎。 “唉吆喂!我的嘴。嘶嘶……”疯婆娘趴在地上叫唤。 赵菊捂着嘴直笑。赵兰听到门外巷子里有脚步声,连忙冲赵菊“嘘”了一声,提醒她不要笑。 赵菊立马蹦住脸。 赵兰自己佯装关切地站到姑妈面前,说:“姑妈呀!你怎么摔倒了,我就跟你说过,地上有水,容易滑倒,要小心些,你咋就不听我说呢!我人虽小,可你也不能不听我的呀!摔成这样可咋办?” “你,你个臭丫头,还不拉姑妈,姑妈起来!” 地上的姑妈,满脸、满身的泥,一只胳膊撑着地,一只胳膊伸出来,想赵兰来拉她一把。要说拉也拉得动,这位姑妈并不胖,可赵兰哪愿意。 “哎!来了,来了!”赵兰嘴里喊着,过去伸出一只手,姑妈拉着她的一个手往上,突然,赵兰就泄了手上的力,身往前一倾,大声喊:“哎呀!姑妈,你咋了?我拉不动你呀!” “啊!啊!你,你……”姑妈捂着嘴,口齿不清地说着。 “宝,宝,叫你不要到你二嫂家……” “菊儿,兰儿怎么样?可好……” 赵兰抬起头,只见奶奶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着急地喊。 赵奶奶跑进来一看,她的宝正趴在地上,浑身是泥,着急的神色突然变得高深起来。 姑妈一只手撑起半个身子,朝她的娘哭喊道:“娘!娘!你得管管二哥家的俩个臭丫头,让她娘把她们都卖了……” 那样子可真是无法形容,浑身湿漉漉的,沾得到处都是泥,嘴上磕破了皮,混着泥土糊在脸上。咋不知道擦一擦。 赵奶奶上去,拉起她,抚着袖子就给她擦把脸,然后呵责道:“别瞎说,菊儿和兰儿好得很,又不缺吃的,卖啥女儿,你赶紧的起来,跟我回去,咋就弄成这样?” 赵奶奶思想满正的嘛!咋就生了这么个不着调,又狠心的闺女? 这是个巨婴?不,这可比巨婴还要巨婴。 赵奶奶刚拉起她,疯婆娘一站起来,顾不得自身的狼狈,挥手,一巴掌朝赵兰拍过来,赵兰一直提防着她,她一动手,赵兰就急急往后退了一步。赵兰真是让得算快的了,也被她的手掌,带得头发都散了开来,还沾了泥。 “姐!”赵菊惊叫起来。 赵奶奶连忙转过身查看赵兰,还好只是头发散开了,没留下任何痕迹。 “你疯了,”赵奶奶看着赵兰没事,立马转过去对着她的宝骂道,“这是你侄女,又没惹到你。你给我回家去!” 疯婆娘眼里朝赵兰闪过厉狠之色,对着她的娘却露出小女儿般可怜面孔,“娘,是这俩个兔崽子泼了我一身的水,还把我弄摔倒了……” “吆!你就别狡辩了,她俩才多大,能奈何得了你。快回家吧!走吧!回家换衣服去……” “娘!我鸡还没捉……” “你到你二嫂家捉什么鸡,你二哥家又不欠你的,要吃自己喂……” “娘!” …… 疯婆娘终于走了。赵菊明显的松了口气。赵兰拍拍赵菊,回屋打理头发,之后去收拾院子。水桶放到一边,鸡圈前的篱笆有些松动。赵兰伸手摇了摇,凑合着还能用。 “姐,篱笆坏了吗?” “还好,今天就这样吧!明天,再修一修。今天,怎么回事啊?” 赵菊生气地说:“还能有什么事,姑妈还不是每次都要从咱家拿些东西回去。我就不让她拿,凭什么她总到我家拿东西。” “她打你了吗?” “没有,她一来就要捉咱家的鸡,我拦着不让,她就骂起来了,推了我两下,然后你就回来了。” “娘呢?” “娘去田里了吧!我也不知道。”赵菊讲。 赵兰跟赵菊讲:“秋儿在思齐家,你去接他回来,天也不早了,娘也该回来了。” 赵菊答应一声,就跑出去。 赵兰想:好在秋儿不在家,要是在家估计要吓坏了。这姑妈是咋回事?张口闭口就是卖子女,她自己难道不是女的,她也卖了自己的女儿? 赵兰被自己的胡乱猜想吓了一跳。 自己安慰自己:刚刚瞎想的,姑妈应该不至于卖自己的女儿,虎毒还不食子呢!等赵沈氏回来就知道了。 擦着天黑,赵沈氏回来了。 赵沈氏一回来,赵菊就跟赵沈氏汇报今天姑妈来抓鸡的事。 赵沈氏手中的耙子都没放下就着急的问:“你姑妈又回娘家了?又到咱家来了?没打到你吗?” 赵菊摇摇头:“她刚要抓鸡,姐就回来了。” 赵沈氏丢下耙子,快步走到俩女儿面前仔细看看,不放心地问:“兰儿,菊儿没跟姑妈打架?” 赵兰心里想:看来以前赵菊是被打过的,这姑妈是强盗投的胎? “没有打,姑妈在家骂了好一会。”赵兰讲。 赵沈氏放下心来,端盆倒水洗把脸,不在意地说:“骂一会就让她骂去,这种人不值得和她讲道理。天马上就黑了,先吃饭。” 赵兰把饭菜端上来,一家围着桌子吃晚饭。 赵沈氏边吃边问:“你姑妈抓了一只鸡回去了?” 赵菊回:“没有,她被奶奶叫走了。” “被叫走了就别管她,她肯定要在你大伯家抓一只鸡的。没有吃的她是不会走的。只要她不来咱家就行。好吃赖做,以为别人都欠她似的。下次见了她,不要给她开门,看见她都头疼。隔三差五的就来,跟讨债鬼似的。惹人嫌!”赵沈氏发牢骚道。 “娘!姑妈是咋回事啊?姑父也不管?奶奶也管不了吗?”赵兰好奇的问。 赵沈氏放下筷子叹着气,郁闷的讲:“原先,你姑妈做姑凉时,虽说,那时懒了点,可还知道个好歹,明点事理,没像现在这样没脸没皮的。自从嫁给你姑父后,不知怎的就成了这样。你那姑父啊!你们见了他,要离他远点。” “姑父怎么了?”赵兰问。 第五十三章 姑妈的故事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你姑父原先听说人还行,可自从他娘死了之后,就越过越不行了。书也不读了,活也不干,做什么事都做不来,就成天闲在家里,一个大男人闲在家里,能有什么好事,偷鸡摸狗,吃喝嫖赌,这不你姑妈跟着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估计,她家里肯定又开不了伙了,这才又回娘家了,”赵沈氏惆怅地讲,“现在回来得越来越勤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么说这姑妈是不得不如此了。所以说,跟什么样的人过,就成什么样的人。 赵兰疑惑地问:“姑父成这样子,就没人管了吗?姑父的爹呢?不管吗?” 赵沈氏讲:“哪管得了,自己一个人另外过去了。” “就这一个儿子?” 赵沈氏说:“儿子倒是有两个,另外一个早些年欠债跑了,多少年都没回来过,人还不知道在不在呢!” “那姑妈就这样,不管了?” 赵沈氏也是无可奈何道:“那还能咋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想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兰范疑惑地问:“不是可以和离吗?” 赵沈氏瞄了赵兰一眼,不赞成地说:“自古有多少人和离的,有点钱财的才和离,这穷苦人家,还不是耐着性子就随便过。再说和离了,一个人怎么过?将来老了怎么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兰不同意赵沈氏说的话,反问:“怎么不能和离了?就当姑父死了呗!寡妇还不是一个人过。咱村里的张寡妇,人家不过得挺好的,有吃有穿,儿子又听话,从来不吵架。” 赵沈氏却说了:“那是,张寡妇有个儿子呢!生活还有的盼头,她儿子再过个两年,也就可以娶媳妇了。娶个媳妇,就有人孝敬她了,老了有人养老送终。” 赵兰又问:“姑妈没生小孩?” “哎!”赵沈氏长长地叹了口起,过了半宿才埋怨地讲,“说起孩子就更造孽了,也该她过如今这样的生活,不值得同情。” “咋了?”赵兰好奇地问。 赵沈氏气呼呼的讲:“原先她是生了个女儿的,从小也宠。无奈,你姑父人变了后,等她不在家,尽然把女儿给卖了。你姑妈当时哭的死去活来。后来,得了银钱,你姑父又很是讨好你姑妈一阵子,你姑妈也就把这事看淡了。你说说看,她是不是不值得同情。举头三尺有神明,她咋就这么糊涂呢。” 这都是什么人?什么事啊? 赵兰继续为:“奶奶怎么说?” “奶奶能说什么,”赵沈氏无奈地讲,“你奶奶先还教你姑妈干活,管着姑父,以后再生一个,日子也就过起来了。她又不听,或者听是听了,一回去就你的你,他的他了。再说,以她那糊涂性子咋管得了你姑父。” 赵沈氏嘴都讲干了,端起桌子上的碗就“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水,停了停才继续讲:“原先,小孩刚卖掉,你姑妈倒想过和离的,你奶奶不同意。说是村里没人和离,和离了没地方住,人又瞧不起,等等。这两年,你奶奶瞧着孩子又没生,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奶奶就想让她和你姑父和离。你姑妈不知道是过贯了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日子,还是咋回事,又不听你奶奶的话了,咋讲她也不答应和离。还有,你大伯娘也不想你姑妈跟她坐在一个屋檐下,所以,你姑妈每次都到咱家来拿吃的,不去你大伯家,实在是你大伯娘嘴里、面上、心里都不饶人。现在,这事就这么糊涂的过着,咱家就每次损失些吃的,别的倒没什么。” 赵沈氏讲完,屋里一时寂静无语。 赵兰也不知道能讲些什么,自己不愿和离,不愿从沼泽里爬出来,别人有什么办法。 …… 一大早,赵兰就处理昨儿从山上,摘回来的桃子。赵沈氏没有出去,怕孩子的姑妈再过来。吃的少了是小事,要是打起来,两个孩子肯定吃亏。要说赵沈氏主动送只鸡过去,又觉得不甘心。 赵沈氏看着赵兰在洗桃子,她也觉得上次做的,叫什么桃辅的挺好吃的。正好不出去,赵沈氏就帮着赵兰洗洗,切切,很快就煮好了闷在锅里。 赵沈氏把上次的绣活,拿出来点点数,个数不多不少,都已经绣完。赵沈氏手里那着绣好的绣活,心想:要是田里不忙,可以去镇上将绣活交差。春儿走了有两天了,不知道过得如何,正好去看看。 赵沈氏瞧着手中的绣活,就想到绣活赚的钱。银子已经有四两多了,再加上柳府的,该有十两多了吧!买田用了些,应该还有七两左右再加上家里原有的,赵沈氏心里乐开了花,有钱生活就是美好啊! 赵沈氏又想到了生活不如意的孩子她姑妈,询问赵兰:“要不我们就送她一只鸡得了。咱家也不差这只鸡。” 赵兰连忙表示反对:“这个口子不能开,所谓‘救急不救穷’。她成天靠拿别人的,自己不去赚取,那哪能行,咱家又啥时候是个头。再说,升米恩斗米仇,咱可不能因这个而结个仇人。” 赵沈氏想了想,同意赵兰说的:“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她不事生产,靠咱救济也不是个事。” …… 桃片从锅里捞出来,摊到竹匾里,一切弄完,赵兰直奔荒地,继续锯木头。 到晚,赵兰的姑妈也没有出现,赵沈氏松了口气心里想:小姑子应该从老家拿了东西,回去了吧! 赵沈氏真想错了,赵兰的姑妈却一直没走。 赵兰呢,可没心思管她姑妈的事,她只想着,今天又锯了一根木柱,可是还差四根,还要四天。修建亭子还得咨询一下石头叔,毕竟没建过,要是自己弄不了,还只得请会的人来帮忙,不知道赵沈氏舍不舍得出钱。 赵兰想:要是有自己的私房钱就好了。想做什么做什么。私房钱啊!私房钱!是不是找个时间,可以跟赵沈氏商谈商谈? 赵兰正绞尽脑汁想着存私房钱,赵沈氏的声音传过来:“兰儿!明天,我去镇上,把绣活送去,再看看你哥和你爹,你和菊儿在家看好秋儿,看好家。” 去镇上?我也想去啊!赵兰想。 “娘,我也想去,好久都没去过了。”赵兰恳求赵沈氏。 是好久没去了,要不就一起去?明天不是集市人应该不太多,相对于忙碌的集市要安全些。 赵沈氏思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赵兰没想到赵沈氏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心里想好的话都没说出口,赵兰一时就愣在那里。 反而,没来及开口的赵菊高兴得蹦起来边蹦边叫:“耶!可以去镇上喽。” “看你高兴的,你姐还没有你这么高兴呢!” 赵兰扯起嘴角,弯了眉毛说:“菊儿是喜形于色,我是内敛于心,一样的高兴。” “你呀!越来越会说了,说出来一套一套的。”赵沈氏笑着夸赵兰。 赵菊表示很赞同地说:“对,姐姐比我还能说。” “我也能说,我也能说。” 赵秋拉着赵沈氏的衣角奶声奶气的说。 赵沈氏一把抱起赵秋,温柔地说:“对,我家秋儿也能说。不比姐姐差。” 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赵沈氏带着三个孩子就出了门。村头乘的牛车,车上人少,还有许多人家,田里的活还没忙完。 “你这是去看大壮的吧!”赶车的问。 “哎!田里忙,他那也忙,这不抽点空去瞧瞧。”赵沈氏客气地答道。 “忙好啊!忙了才有收成。日子才好过。” 赵沈氏附和道:“是的呢!日子好过就好了。” “这年把,不打仗,也没天荒,日子终于缓过劲来,生活也好过多了。想当年,乙丑年间,几个州府都干旱,地里没有收成,可死了不少人。现在,想想都害怕呢!” 看来每个司机都很健谈,赶牛车的人也是司机啊! 赵沈氏不是个健谈的,只是附和道:“是的呢!” 司机继续唠叨:“那年啊!人逮着什么吃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真是想都不敢想!” “吃什么的都有,吃草,吃树皮,吃老鼠,听说还有人吃人呢。”坐靠前的一胖胖的妇女跟着说道。 司机神情亢奋地讲起来:“哪是听说,我就曾亲眼见过,在……” …… “掌柜的,这是上次拿的,都绣好了,你看看。”赵沈氏拿出绣好的绣活递给绣铺掌柜。 掌柜满面笑容说:“不用看,你手艺我是知道的,还按原先的算。这些都是你子女?” 赵沈氏不好意思地讲:“哎!都是些不成器的,这不都要跟过来玩。” “有儿有女好啊!”张掌柜点点绣活便收起来,关切地问,“我以为你要晚些日子呢!田里都忙好了?还是取,这么些绣活吗?” 赵沈氏答:“嗯!我们家田少,都忙好了,比别人是早些。还拿那些绣活吧!这些绣活,抽空才得做,做完也要许久的,拿多了也难绣。” “嗯!倒是这样的。”掌柜的递过来一把钱,说:“点一下,我给你拿绣件。” 赵沈氏接过来,解开绳子,慢慢一个一个的点着铜钱,过了三,十就点得更慢了。赵兰看得不耐烦了,接过去点起来,“娘!我来点吧!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 很快,一串钱就点完了。 “钱正好。”数完了铜钱,赵兰抬头对赵沈氏讲。 赵沈氏愣愣地说:“这就数好啦!” 赵兰很确定说:“数好啦!放心不会错的。” 数数字我还能数错,你也太小看我一个大学生了。赵兰心里得意地想。 得意个什么劲,大学生到这,只能做数数字的活,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哦!”赵沈氏看着赵兰得意的脸,无意识地答道。 掌柜的却笑眯眯的发言了:“小姑凉数钱,数得挺快的嘛!这本事不错。” 啊! 这回轮到赵兰诧异了,数钱也算本事? 第五十四章 卖东西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数个铜钱,也吓了赵沈氏一跳,得到掌柜的夸奖,这数钱也是一门技术? 你别说,这数钱啊!在古代,还真是许多人都不会数数。 古代农村,识字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能从一数到一百,大家认知里这个人就不错了,在大家眼里,就是这个人很聪明。要是能算账,也就是加减法,那可不得了了。 赵兰由此想到:回家把算数教教赵菊,赵秋以及愿意学的小孩子,将来当个账房、小二也比别人容易许多。 赵兰推推,一旁发愣看着自己的赵沈氏讲:“娘!把钱收起来吧!咱还要去爹那里呢!还有哥那儿。” 赵沈氏收回诧异的情绪,对客气地掌柜的说:“掌柜的,那我就把钱收下了。不跟你客气了。” “不必,不必,这本就是该给你的。”掌柜的说得很客气。 赵沈氏收了钱,放好,告辞了掌柜的,领着赵兰三人走出来。 “掌柜的,刚刚那小姑凉数得好快。真是好本领,要是到哪家店里找活,估计要抢着要。”绣娘赞叹道。 掌柜的看着正走在巷子里,四处张望的,显得很好奇的那个姑凉,点点头说:“是好本领,可惜是个姑凉。” “能干的姑凉也不错,将来得夫家喜欢。”绣娘讲。 掌柜的收回视线对绣娘讲:“夫家喜不喜欢也很难说。是男娃好,再学学,最起码能做个账房。” …… 赵沈氏和三个孩子沿着街,往赵大壮铁铺走去。 路边,有卖麦芽糖的,敲着铃铛,喊着“麦芽糖,卖麦芽糖喽!甜的直掉牙!不甜不好吃不要钱喽!卖麦芽糖喽!小姑凉,来买一块,……” 赵秋听到了,眼睛盯着,小手揪着赵沈氏往卖麦芽糖的摊子拉,嘴里直嚷着要买。赵菊虽没嚷,却也也眼巴巴的看着,移不动脚步,赵沈氏想到怀里揣着不少钱,想想也难得买一次,便给赵秋买了一小包,让她们三姐妹,分着吃。 赵沈氏刚递过来,赵菊便从包里取出一块,放进嘴里。 “娘!真好吃!”赵菊笑嘻嘻的对赵沈氏讲。 赵沈氏瞪着她讲:“弟弟都还没吃呢!倒是你先吃了,羞不羞。还不给你姐也拿一块。” 赵菊忙伸手进去,又取出一块给赵兰。赵兰也不客气的接过来。 到底吃不吃呢?吃了有可能会蛀牙,可是,这也是我最喜欢吃的。麦芽糖很好吃的,小时候没零食吃,就爱吃这个, 以至于,自己还没老呢!牙就蛀得不成样子了,又是治疗,又是补的,终究还是牙不好。 到底吃不吃呢?赵兰看看手中的麦芽糖纠结了。 赵菊看着赵兰拿着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姐,你不喜欢吃吗?不喜欢吃,给我吃吧!” 赵兰抬头看看赵菊,没吱声。 赵菊看赵兰还不吃,伸手过去,拿了赵兰手中的麦芽糖就放入口中,嘴里竟然还说:“真不喜欢吃啊!给我吧!我可喜欢吃了。麦芽糖都不喜欢,姐,你越来越奇怪了。” 赵兰表示不服:我哪奇怪,我有说不喜欢吃吗?明明就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吃我的。 算了,谁叫我优柔寡断了。 赵沈氏见了,以为赵兰真不喜欢吃糖,于是问赵兰道:“兰儿不喜欢吃糖吗?你要吃什么娘给你买?” 我要吃什么?赵兰想:我要吃的,你们这没有,我要吃鸭脖,臭豆腐,泡椒凤爪,小面包,火腿肠,水果干,我要吃的太多了。这些得我自己做,你们做不出来的。我要做了成了,开个花花零食店。想吃什么吃什么。现在,我最想要钱啊!你能给吗? 赵兰转过脸,犹豫不决地说:“娘!我想要钱。” 赵沈氏不理解,问赵兰:“你要钱干什么?” 没一口回绝,说明还有戏。赵兰想。 赵兰理了理脑子里的思绪,说:“娘!我就想随便买些东西,比方花,盆,书,种子什么的。娘,我绣花也能赚些钱,能不能每次给我五十文,我自己攒着,我保证不瞎用。” 赵沈氏没有立刻回复,只是对赵兰说:“我想想啊!” 赵兰看着赵沈氏皱着眉。心想:看来这次是没戏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一路看着林立在街道两边的店面,以及街道边上摆的小摊子,在热闹的气氛中,几双好奇的眼神里,就到了赵大壮的铁铺。 赵大壮依然在不停的捶打未成型铁块,胳膊上肌肉不停的颤动,汗水直流。铁匠真不是人干的活,特别是夏天,天又热,还升着火炉。 “孩子他爹!”赵沈氏大声喊道。 赵大壮急忙转过身,嘿嘿直笑:“咋都来了?家里都忙好了吗?” 赵沈氏拿了毛巾递过去,心疼道:“快歇一歇,看你这汗出的,来擦擦。天太热,中午就不要做了,乘早晚凉快的时候做。” 赵大壮接过毛巾,随便擦了擦,连声应答:“我知道,太热了就不做,不过,那小铁锹卖得好,都不够卖的,这把做完,还差两把呢!所以,就忙了些。” 赵沈氏很吃惊,连忙问:“小铁锹这么好卖?” 赵大壮笑着朝赵沈氏点点头。 赵沈氏诧异的说:“前些天,柳奶奶来串门,说你卖得好,我还将信将疑呢,没成想是真的。” 赵大壮傻乎乎的笑着,显得非常高兴:“是真的,这个月都卖出去二十几个了。赚不少钱呢!我这就把钱给你,你带回去放好,有什么要买的,也别省着。” 赵大壮说着就要去拿钱,被赵沈氏一把拉回来。 赵沈氏藐了赵大壮一眼,娇羞地说:“这会就给我,我揣兜里啊!等回去再给。” “哎!哎!”赵大壮不好意思的搓着手。 “这是卖绣帕的钱,放你这,我去买点菜。兰儿你照顾好菊儿和秋儿。”赵沈氏把怀里的钱放下,从中取出二三十个铜板准备去买菜,糖也没了,再多带点糖回去,上次兰儿要用的,不知道她还要不要用。 “你去吧!这里还有我呢!”赵大壮对不放心的赵沈氏说。 赵沈氏去买菜,赵兰把桃辅拿出来,跟他爹讲:“爹,我做的桃辅,挺好吃的。我做得有点多,家里吃不完,我想放在这有人买,就卖一点,没人买到时候咱自己吃。” 赵兰实验一下自己做的有没有人要。本来,赵兰是打算要卖酸豆角的,可酸豆角,自己家吃,带送人的,还有柳府要的。家里结的豆角竟然都赶不上上吃的。只好摆了,只等明年多种些,好拿出来卖。 “我这里,怕是不好卖,来我这的人,都是买农具的。”赵大壮面露难色的说。 赵兰继续解释:“有人买农具,你就给个三四片,说带给孩子吃不要钱,如果有人觉得好吃,回头来买,你就卖。咱也不卖贵,一个铜板抓上一把。” 赵大壮不解地问:“这送给别人,不是亏了。” 赵兰笑着讲:“谈不上亏,桃子都是山上的野桃子,只是,花了点木材和时间,只放少许盐和糖。要是有人买,不就赚回来了。” “那不如干脆就卖得了!” “不送,哪有人知道好吃。”赵兰解释。 赵大壮想想也对。便点头答应了。 赵兰把带来的桃辅放在角落里,拿出一个碗从中取出一些桃辅,放了大半碗,并把碗放到摆农具的架子上。有人买东西,或者有人问,就顺手给个两三片。 来赵大壮铺子的人真少得可怜,一早上才两个人,还是只问了问,啥都没买。 第一个是个妇女,问的是菜刀。这位大婶看着挺和气的,拿把菜刀,左右前后,看了半天,才问:“这刀快吗?” 赵兰回:“快。” 赵兰随手拿个桃辅,切下去,对她讲:“你看,是不是挺快的。刀不快,你们买回去怎么切东西,是不是?” 大婶似乎也挺满意的,于是问赵兰:“看着是挺快的,怎么卖啊?” 赵兰朝里喊道:“爹,菜刀怎么卖的?” “菜刀,二十八文。” 听了赵大壮讲的菜刀的价格,大婶微微皱起眉,嘴上不由得说道:“这么贵!” 赵兰笑脸对大婶说“不贵,真不贵,旁家可比我家贵。”说完又朝赵大壮喊道:“爹,咱怎么才卖二十八文,人家都要卖三十几文呢。你这哪赚得了钱。” 赵兰哪知道菜刀卖多少钱,不过,卖东西大概都是这样的。说别人的高,自己的低,这样才好卖出去。 “少赚点,大家都不容易。”赵大壮走出来诚心讲着。 原来,赵大壮真的卖得不高,倒也不是赵兰胡说。 “哦!“赵兰转过头劝这位大婶说,”大婶,这么便宜就买一个吧!” 大婶还是犹豫不决,思索着说:“刀要这么多钱啊!我还不知道呢!我家那个还能凑合着用。我再想想。” 赵兰也没为难,刀确实要不少钱,可也没办法成本高。赵兰依旧笑着对大婶讲:“哎!没事。买个刀确实要花不少钱。旧的不能用了,你还来我家,还给你这个价。这是我家做的桃辅,带点回家给小孩子吃。” 赵兰顺手从碗里拿了三四片桃辅给这位大婶。 大婶不好意思的说:“我又没买东西哪能要你的桃辅。” 赵兰热情的递过去,说:“没买就不能给啦!没这话。这桃辅就三四片,图吃个新鲜。吃得好,下次来照顾生意。” 大婶满脸笑容的收下桃辅,连声道谢。 走了! 哎!没做成生意! 第二位来的依旧是位大婶,这位大婶比刚刚那位还要穷,衣服上打着几个补丁呢!不过衣服收拾得挺干净。大婶问的是镰刀,可惜,犹豫了半天,依旧没下定决心买下。 古代穷人想拥有农具很困难啊!手上没闲钱。赵兰依旧送了大婶一把桃辅。 赵兰的桃辅也就送出去两份。送的东西倒是个个都愿意要,可惜东西买的人少。 第五十五章背书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一会就回来了,买的五花肉,家里带的素菜,不要买。 吃过饭,看了赵春,帮赵大壮打理了一下屋子。赵沈氏就带着三个孩子打算回去。 回去的时候,赵兰要去书局,和种子店看看,赵沈氏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先去的是书局。 嗯!挺简陋的装修,书也不多,不过很整齐。放在眼前的几乎都是《三字经》之类的。咦!有本《山海经》,赵兰拿起来翻了翻,古文晦涩难懂。不过,赵兰是看过白化文的三海经,看起来不费力气。赵兰粗略地翻了翻便放下了。赵沈氏领着赵菊牵着赵秋,神色不安地站在店里,掌柜的在柜台后面,眼都没抬,旁边一年青小伙子看着书,也未上前,赵沈氏才微微宽心些。 赵兰在翻着书,那本书翻了几下就放下了,只见她又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仔细地看着,许久翻一页。掌柜的抬眼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赵兰未察觉,看了两页便轻轻的原样插进去。赵兰又走到书架另一头,赵兰抽出一本《神农》,上面落了灰,估计很少有人抽出来看。赵兰拍了拍灰尘,仔细地翻看,掌柜又抬眼,站起来。赵沈氏瞧见了忙对赵兰喊:“兰儿,你看得懂吗?咱该回家了。” “哦!这就走!”赵兰随口答道,她根本没思索赵沈氏说什么。一看见书,她就入了迷,想看的总是要一口气看完。这本书,赵兰看起来就更费劲了。 掌柜的走出来,开口问:“姑凉看得懂这本书。” 赵兰头也没抬的讲:“懂倒是懂,就是文章太难理解。古人写文章太讲究,要是像讲话一般,多说几个字,就好理解了。” 赵兰真心认为:写成白话文多好,浅显易懂。 赵兰说完话的同时,年轻小伙子抬起头看过来。赵沈氏则紧张地看着赵兰。 掌柜的抚着胡子笑着说:“姑凉讲得有道理。” 赵兰这时才抬起头,见是掌柜的,忙笑着说:“哪里,我纯是瞎说的。掌柜的见谅。” 掌柜的又问:“姑凉知道这本书讲的什么吗?” “讲的农事,农业技术方面的。咋了?”赵兰不解的回问。 掌柜的点点头,又问:“第一本,姑凉翻了翻就放下了,是写得不好吗?” 怎么可能不好,这都遗传了上千年了,谁敢说不好。 赵兰摇摇头说:“那本书写得很好。” 掌柜不甘心的继续问:“那姑凉怎么翻了翻就放下呢?” 掌柜的你很三八好不好,我翻了翻放下了也要问。 赵兰虽然心里说着掌柜的坏话,嘴上很恭谨回:“书很好。这书消遣时间不错,可我不能再你这消遣啊!再说,这书我都看过了。” 这时候能开书局,那都是权贵吧!得罪不了。再说,你翻的就是人家的书,能对他态度不好。要是叫我买了,那不是白花钱了。 “消遣的。”掌柜的抚顺胡子,重复赵兰说的话。 这说的不对吗?赵兰抬头疑惑的看着掌柜的。 赵沈氏更紧张了,忙说:“兰儿,看好了,咱就走吧!” 赵兰看着赵沈氏,不明白她紧张什么,但她也没问,接过赵沈氏的话对掌柜的讲:“我娘着急着要回去,掌柜的没什么问题,小女这就走了。” 掌柜的忙向赵沈氏抱拳说:“大婶别怕,咱就问问,没其他意思。大婶可否容在下再问几个问题。” 赵沈氏呐呐的对掌柜的说:“你,你问吧!” “姑凉能跟我讲讲,为什么第一本是消遣时间的?” “啊!”赵兰不知道讲什么,山海经在后世就是定义为神话的呀,这哪有为什么,“这,它里面就是讲一些传奇神话故事,这不是消遣的吗?” “姑凉认为是神话故事?”掌柜的问。 赵兰想了想,不敢肯定的说:“呃!应该是吧!书中说: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这是说,再往东三百里,是座青丘山,山南阳面盛产玉石,山北阴面多出产青雘。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狐狸却长着九条尾巴,吼叫的声音与婴儿啼哭相似,能吞食人;吃了它的肉就能使人不中妖邪毒气。这不就讲的神话故事吗?难道先生见过九尾狐?” 赵兰能背出来,是因为有段时间迷上了《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电视剧,特地翻了山海经背了这一段。 掌柜听着赵兰背山海经愣住了,还有人能背这个?我都不会背。掌柜的对于赵兰的提问,哑口无言:“本人确实没见过九尾狐。” 赵兰自得意的想:除了这个,我还能背: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鲲实在是太玄幻,意境太美妙了。描写的也细致入微,美感十足。 赵兰暗自得意,一旁的小伙子看着掌柜的尴尬,也在暗自偷笑。 掌柜的自是不会被赵兰难住,他又问:“姑凉是想买第三本书?” “呃!”赵兰不好意思的说,“我大概买不起,听说书都很贵。” “不贵,不贵”掌柜的说,“要是你能再背一篇我就送给你。” “随便背什么?”赵兰问。 掌柜的很好说话:“《山海经》里的随便背。” 我就不信你还能背?掌柜的想。 “真的?” “老夫岂能骗你。”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鹏?老夫怎么没看在书中见到?”掌柜的疑惑的问。 “啊!”赵兰一拍头,只知道山海经记载古代志怪,却忘了,鲲鹏是《庄子逍遥游》里的了。“不好意思背差了。我重背。”赵兰赶紧说道。 掌柜的打断赵兰的话问:“不,不,小友,你刚刚背的鲲鹏是哪本书上的?我怎么没读到过?” 赵兰很不解,你没读过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把所有的书都看过了。 赵兰不知道缘由,一旁的小伙子可是知道的,掌柜的就好《山海经》,好里面的奇异志怪。小伙子也好奇,这小姑凉能背个掌柜的不知道的志怪。 赵兰回掌柜的问话:“鲲鹏最早出现在《庄子逍遥游》中。” “《庄子逍遥游》?”掌柜的转过头问小伙子,“敏儿,咱有这本书吗?” “庄子的书应该有吧!得回去找找。”小伙子回。 “敏儿,留下姑凉的地址,书送给姑凉,”掌柜语气快地吩咐,“姑凉,老夫先回去一步,姑凉请收下书,下回要买书,我给你打折。” 没等赵兰回话,掌柜的就匆匆走了。 赵兰报了地址,收下书,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赵沈氏在回家的路上问:“兰儿,你从哪知道那么多?这书收下不会有事吧!” 赵兰也不清楚,不过还是安慰赵沈氏,也安慰自己说:“看书看的,听人说的。书收下应该不会有事,读书人大概都有点傻吧!至少,他不是坏人。” 赵沈氏想想也觉得那掌柜的不像坏人,也就不再担心。 倒是赵菊见赵兰刚刚好有才能,把掌柜的都问住了,觉得赵兰真威风。于是,赵菊就要求赵兰教她识字、读书。长大了也能像赵兰这样骄傲。 赵兰教字的事便提上了日程。回去还要拟个章程出来。 等回到家,才知道发生了件大事,姑父竟然过来了,竟然要休了姑妈。姑妈不愿意被休,跟他撕打在一起,胳膊竟然被打断了。最后,奶奶无可奈何的接了休书,什么也没要,什么也没说,让赵家的人把他赶出村。发下狠话,见一次打他一次。 等赵沈氏去看时,村里的大夫刚刚走。赵兰的姑妈,头发依旧散了满头,脸上红一块青一块,胳膊用布条固定着。她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赵沈氏劝了两句,她依旧没反应,眼睛都没动一下。赵沈氏也就没再劝,留下了一百个铜钱,后又抓了一只鸡送了过来。 赵兰忙得很,根本不想问此事。这事,到头来,还是要自己想开。别人劝啊!都是隔靴搔痒,没啥用。 有人说过,没有谁能体会同等的理解别人的悲伤。 赵兰不想管,谁知道天不随人愿。 第二天,赵沈氏去了田里,赵兰正带着赵秋,在家里干家务活,赵菊跟思齐在玩,姑妈拎着个包袱走了进来。 赵兰心里想:不是说躺着一动不动吗?咋就跑我家来了? 赵兰喊了一声,问“你来有事吗?” 奇葩的姑妈也不讲话,包袱放在石桌上,自己坐石凳上,不言语。 赵兰也不惹她,继续干活,喂鸡,浇花…… 今天正式教赵菊认字,以前也教了两天,赵菊不愿学就没再教,赵兰觉得,女子识字明事理也挺重要的,要是像姑妈这样,可不就毁了。 赵兰拿出上次做的粗糙的纸,裁成筷子长的长方形,上次做的木炭笔还在,正好用上。 赵兰喊来赵菊和思齐,说:“从今天,我就叫你们《三字经》和数字运算。以后每天,吃完早饭,或者吃完中饭,上半个时辰的课。你要用功学,不能间断。思齐想学的话就过来,一起听。算数以后都可以用到,比方买布一尺粗布8文,买三尺要多少文?” 赵菊和思齐,搬着手指,搬半天摇摇头。 “一尺8文,两尺16文,三尺24文,当然往后还可以算四尺,100尺。算起来很快,这样你去买布,自己就能算出来,别人哄骗不了你,懂了吗?” “懂了,姐!我一定好好学,像你一样会背许多书,会算数。” 志向不错。 “上次玩牌,我从一到十已经教过了,今天讲加法。” …… 赵兰细细的讲了半个时辰,赵菊、思齐听得也认真。一旁的姑妈一直面无表情的坐着。 讲完,赵兰嘴干得很,倒了三碗水,一碗给一动不动的姑妈,一碗给赵菊、思齐,另一碗给自己。 赵兰喝完水,然后给他们出10以内的加法题。出完题,一抬头竟然发现姑妈也在看。 第五十六章 教数学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姑妈在看什么,想什么,赵兰并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这总归是个麻烦事。 赵兰不清楚姑妈为什么会跑到她家来。赵兰认为:一个人生活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所做出来的行为,肯定跟寻常人是不同的。她的心里也会由此发生很大的变化。所以,处于这个时期的人,我们要少惹她,不要管闲事,实在没办法不管时,只要记得给予她足够的友爱与支持和宽容就行。 像姑妈这样不言不语的,大概有两种可能。一、有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想,脑袋处于混乱状态,不能思考;二、有可能想的东西太多,太复杂,不想言语。第一种,还好,什么都不想,不会惹出什么事,吃好了喝好了,也许,过段时间就会安份过日子了;第二种可就要注意了,想得多,情况就复杂了。有可能想好的,比方,下面我该如何生活,怎样才能过得更好,气死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想坏的,我过得如此,是谁谁谁造成的,现在你们谁谁谁,都瞧不起我等等,我要报复谁谁谁,那可就完了。报复该报复的,那叫罪有应得;报复没惹她的,那可就是,你自认倒霉,碰到了神经病,有怨没处伸,有仇没处报。 赵兰不知道她这位姑妈是什么情况,但,不惹她,总归不算错。 赵兰给赵菊、思齐出的每人二十道数学题,他们很快就做完了。赵兰批改完,发现每人都错了一题。他们学得还不错。 赵兰写了份十以内的加法,发给两人,并吩咐他们没事的时候,拿出来背一背。《三字经》今天却只教了六个字,字很难教,也很难写。赵兰这会是真领会了‘一口吃不成胖子’的意思了。难怪古人读书要十年寒窗苦。没那么多年,你也学不了那些知识。现代也是上完了小学上中学,上完了中学上高中,高中之后还有大学,学得好的念研究生,博士生……学无止境啊! 《三字经》赵兰也布置了任务,今天学的六个字,明天早上要会默写。 等赵兰课教完,她发现,给姑妈的那碗水,她喝了不少。还好,姑妈不是不吃不喝,要是不吃不喝,死在我家,那可是真晦气! 事情都做完了,赵兰便想去后院锯木头,可姑妈在这里,又不能丢下她一人,让她独自在屋里。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后院啊? 赵兰收拾了上课的东西,坐到姑妈的对面,和气的跟她商量:“姑妈,我想到后院去锯木头,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 姑妈没有反应。 赵兰又继续说:“你把包袱就放在这里,等我娘回来再说。我家后院很大的,也很好看,还好玩。你也去瞧一瞧,去的话,你就起身跟我们一起走。” 一分钟后,姑妈木木的站了起来。 赵兰赶紧的招呼几个孩子去后院。孩子们都很高兴,跑得比谁都快。 “跑慢点!小心点!水塘不要去,那儿危险。”赵兰在后面喊道。 姑妈跟在孩子后面,赵兰在她旁边。一路上,赵兰根本不知道跟她交谈什么。不过,很快就到了地方,缓解了不说话的尴尬。赵兰锯木头,几个小孩,在水塘附近玩耍。赵菊一眨眼功夫,竟然摘了一片荷叶。虽说是碗莲,因为种在水塘里,荷叶也挺大,戴着头上做帽子正正好,新奇又可爱。赵秋见了,也吵着要。 赵兰对着姑妈说:“姑妈,你帮秋儿摘一片荷叶,只能摘一片,我的荷花还没开呢!” 姑妈也没反对,走两步到水塘边。塘中,小鸭子在水塘里快活的游泳,小鹅,长出洁白的羽毛,漫游在绿色的荷叶中,时不时的低头似乎在喝水,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真是从没见过如此美景!姑妈低头,几尾半大的鱼从荷叶梗旁穿来穿去,十分逍遥。几个小孩揪了野草往水塘里扔,引来不少鱼儿,有鱼跃出水面来吃草,小孩乐得哈哈大笑。小孩的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声不时传来,景色真美,人也很快活。 赵兰注视着姑妈,只见,姑妈蹲着好一会,才伸手摘了一片荷叶,递给秋儿。秋儿说声“谢谢”跑远了。 赵兰想,也许美景,欢笑能够更快的使人脱离悲伤,改变自己。 姑妈摘完了荷叶依旧蹲在那,看着不远处。赵兰也不打扰她,自己用劲锯起木头。 太阳光渐烈,赵兰又领着孩子回家,顺便叫上姑妈。 回家后,赵兰就开始煮饭,夏天煮饭很热的,不过怎么办?发明扇子?不会。况且电从哪来? 煮好饭,没一会,赵沈氏也回来了,看见坐在家里的小姑子吓了一跳。赵沈氏连忙招来赵兰问:“你姑妈咋来了?” 赵兰摊摊手说:“我哪知道,一大早就来了,一句话都没说。那,石桌子上,姑妈带来的包袱,我估摸着她大概是要住我们家吧!” “娘!你看着怎么办?”赵兰问。 赵沈氏皱着眉没回答赵兰的问题,反而继续问:“早上,她一个人来的?” 赵兰点点头。 “什么话也没说?”赵沈氏又问。 “没有。” “做什么了吗?” 赵兰讲:“没有,一直坐着。后来我们去后院,把她也带去了,其间让她给秋儿摘了一片荷叶。” 赵沈氏不相信的问:“她也去了,还摘了荷叶给秋儿。这段时间也没讲话?” “没有。” “你奶奶也没过来?” “没有,谁都没过来。” 赵兰话刚落,就听到院门外面奶奶的声音。 “兰儿见你姑妈了吗?你姑妈不知道去哪了,快喊你娘回来帮着找找。” 赵沈氏听到婆婆的声音就走出来,赶紧的回道:“小姑子在我家呢!您别急。” 赵兰也跟着赵沈氏后面出来,赵沈氏迎婆婆去了,赵兰却看姑妈依旧不动的坐在那。听到说话声,头都没抬,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满脸汗的奶奶疾步跨进院子,看到坐在院子里安然无恙的小女儿,才安心下来。 奶奶走上前去对她说:“你在你二哥家干嘛!跟我回去吧!” 说完,奶奶就去拉她,她闪过身子,不让拉。 “你二哥家,就你二嫂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她还要种田,照看不了你,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姑妈坐在那不动,也不看她娘。更别谈说话了。 赵兰扯扯她娘的袖子小声说:“娘!就让姑妈先住着吧!” 赵沈氏皱眉看着赵兰,又看看不肯走的小姑子。竟然来了半天没事,想来后面也不会出事,要不先住着吧!家里也不是管不她的饭。 想通了的赵沈氏开口讲:“娘!要不就让小姑子住我家吧!我家有空房间,家里虽不富裕,也有口她吃的,她还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也挺好的。” 奶奶转头看向赵沈氏,看着不像说的客气话,犹豫的说:“这样好吗?” 赵兰笑着讲:“有啥好不好的,姑妈就住我家呗!正好我娘去田里,姑妈可以帮我看秋儿,你不知道,小孩可难带了。姑妈来了,我就轻松了。” 奶奶摸着赵兰的头,眼泪都含在眼眶里,哽咽说道:“你小丫头,原先看着不会讲话,大了反而嘴能说了。你人小让着你姑妈一点。啊!” 赵兰答应得快快的:“哎!我一定听姑妈的。您就放心吧。” 奶奶用手抹抹眼,对赵沈氏讲:“你是好的,我是知道的,你小姑子在你这,你帮忙看顾着点。有事情,你就来告诉我。” 赵沈氏安慰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会有事。既然来了,就吃顿饭吧!饭都做好了。” “不了,他们还在外面找,我就先回去,晚上我再来。” 赵沈氏也没再挽留,只说:“您晚上过来吃饭。” 奶奶交待完,又着急着忙的走了。姑妈还是不言不语,毫无表情。 赵沈氏和赵兰对看一眼,同样是无可奈何。 吃过中饭,天气太热,赵沈氏和赵兰就会绣会花。太热的话就不做绣活,以免汗渍染了帕子。 赵沈氏把赵兰南边的屋子腾出来,做赵兰姑妈的卧室。 前些时候,赵兰用竹子做的一个什么置物架子,给了一个她姑妈,其实连架子也用不着,她姑妈总共拎了一个小包袱,估计就两件衣服,放床头就成。不过,赵兰这丫头就喜欢作怪,说屋子空荡荡。非要放进去。她还特意跟她姑姑解释说:“这是置物架,可以放自己有用的,好玩的东西。” 哪有那么些东西,赵沈氏常常说她,白费劲。 安顿了赵兰的姑妈,赵沈氏又下田,赵兰又征求完姑妈的意见,又带着她去了后院锯木头。三根了,活干了一半,总算有盼头了。 赵兰看着时间还早,自己还有力气,就又取了一根木头,开始锯,没锯一会,思齐带着他爹过来了。 “石头叔好!”赵兰喊道。 石头叔点点头,又朝一旁坐着的赵兰姑妈看了一眼,才问赵兰:“听思齐说,你一直在锯木头,就是这个吗?” “嗯!你是要用锯子吗?你要用就拿回去,我的活不着急。” 石头叔没有接过锯子,反而问道:“你要锯几根?干什么用?” 赵兰答道:“锯这样长的要锯六根,已经锯了三根,还差三根。有可能还要锯六根细一点的,那就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了。” 石头叔不解:“你要做什么?这么粗又长的?” 正好要问他呢!他却抢先问出来,真巧。赵兰心里想。 于是,赵兰高兴地讲:“我打算在这水塘边上,造个简易的亭子。亭子用六根柱子固定,支撑上面的顶。柱子好弄,可是顶,我还不会。我正打算抽时间咨询你呢。我盖个茅草顶要怎么弄,我想的上面应该也要有六根梁,应该是叫梁吧!反正就是顶上的柱子。你知道吗?做过吗?能教教我吗?” 赵兰一口气说完,睁着一双大眼,期待着石头叔的回答。 第五十七章 建亭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石头叔听了赵兰的话,很诧异。她竟然是要做六角亭?那可是能工巧匠才做得起来的,她一个没及笄的女孩子要做亭子?我听错了,还是她异想天开? 不要说我不会做,就是我认识的人也没人会。唯一一次接触的就是,有次,干活,看到一个老师傅做过。自己只是看了几眼,怎么造并不十分清楚。 石头叔为难的说:“我只见过别人做过,做六角亭。不过,我记得,上面除了六根橼,或者叫角梁,下面还要有檐檩,橼上面还要有木片,听说叫金檩,然后上面盖瓦。我看过的那个亭子,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它上面还雕花,做得很复杂。你确定要做?” 赵兰想了想,在地上画了个框架,确实要如石头叔所说,要六根橼,六个檐檩,橼上面得平铺木片。顶中间应该还要个链接并起固定作用的木块,应该叫雷公柱,它跟一种中药雷公藤相差一个字。 哎!我这思维也太发散。 不过,由此看来,做什么都不简单啊!亭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我得重新思考,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先把草图画好,光靠想是不行的。还有,古代没有钉子,只能用榫卯。榫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复杂,得先思考好,要不然起不到作用,不可吻合,不能固定,可就是白费力气和浪费木头了。 先画个构造图,画画咱还是会的,数学、物理、画画等等也不是白学的。很快就把图画好了,简单明了多了,这亭子原就打算做个简单不复杂的,所以,只需搭个架子铺茅草就行。不过,就是这样,工程量也不小,像赵兰这样一个人做,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估计等荷花开败了也不能完工。 怎么办? 赵兰想:上次问赵沈氏要零花钱,也没要到,要不然可以请石头叔帮忙。要不然,做个四角的亭子。这样工程量要少一半,就这样吧!四角亭也不错。 赵兰自己安慰自己: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赏不了荷花,可以赏败荷,也很有意境!秋天赏落叶,冬天赏雪,来年春天赏桃花。嗯!就这样。 石头叔先诧异赵兰要造亭子,刚觉得她是异想天开。这会,又瞧着赵兰,三笔两笔就画出了亭子框架,然后又瞧着她愁眉不展,刚想开口说帮上一帮,她又露出了笑颜。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是想到办法了? 赵兰看思齐和石头叔一齐疑惑的看向她,才想起来,自己只顾着考虑亭子建造,竟忘了他们还等着她往下讲。她连忙解释道:“我思考了一下,六角亭有点费事,不如做四角亭,这样能省不少事。锯子后面还要向您借,除了锯子,大概还要借凿子,真不好意思。” 说完赵兰不好意思的看向石头叔。 石头叔没想到赵兰如此确信的要做个亭子。不过想想,她既然能画出构造图,应该也能修造起来吧!于是,石头叔也不纠结她是不是能建造起来,造起来多个亭子,造不起来木头还是木头,并没有什么损耗。石头叔想明白了,只问她:“工具没关系,你要就来拿。需要我帮忙吗?” 赵兰想了想摇摇头说:“暂时还不用。” 石头叔看着地上还没锯好的木头说道:“今天既然来了,我帮你锯一会木头吧!” 呃! 石头叔拿起锯子就锯起木头来,锯得真快!所有人一看就知道,两人不是同一级别的锯木工,专业跟业余的差别是天壤之别。 带点晚,石头叔竟然就把最后一个柱子锯好了。 赵兰他们走到半路,就碰到出来找他们的赵沈氏。 赵沈氏边往回走,边责备道:“咋这么晚才回来,我回去家里没人,吓了一跳,下次,早点回去,今天做不完明天做就是了,这天天的天都有活干。知道吗?你看秋儿都困了。” 赵兰看看赵沈氏怀里赵秋,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确实是困了。 赵兰承认错误:“娘!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早些回去。今天,因为石头叔帮我锯木头的,所以晚了。下次就知道了。” “嗯!回去吧,注意脚底下。” 到了家又一阵忙,好在奶奶过来已经在煮饭、烧水,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赵沈收拾桌子,大家坐在月光下谈天。 赵沈氏问:“思齐的爹为什么帮你锯木头啊?你锯木头要做什么?” 赵兰回:“我想在水塘边做个亭子,这几天在锯木头作柱子。今天,石头叔有可能看看我借锯子干什么用的,就过来了,顺便帮我锯了一个木头。” 赵兰想啊!亭子不会无声无息的造起来,赵沈氏早晚都会知道的,还是早说了的好。 奶奶好奇的问:“亭子?亭子是什么东西?” 赵沈氏却问:“造亭子?怎么造啊?没人会吧!” 赵兰解释:“亭子就是能挡雨,休息用的。石头叔说看见别人造过,我改天再问问他,说不定就造起来了。” 赵沈氏担心的问:“那要请人造?要花多少钱啊!兰儿,虽然赚了点钱,可不能乱花。” 奶奶也连声称是。 赵兰继续解释:“不要花多少钱。我想过了,锯木柱,我自己弄,四个大柱子已经锯好了,上面要四个橼,四根檩,还有些木片,另外就是需要在柱子上各凿一个孔,这些都不难,我自己就能弄好。只有,下木柱要有人扶住,找姑妈就行了。最后,上顶有些难,因为要爬高。其实,我想我自己应该也可以。其余的也没什么了,大概就是不懂的地方,要问一问石头叔就行。” 赵沈氏听得目瞪口呆 半饷没说话。这又是木柱,又是橼,又是檩的,还有木板子,这还简单,那照她的说法啥才是难的。而且,兰儿说,她自己就能做好。赵沈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赵兰不知道赵沈氏所想,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要说:自己想的造亭子确实不算太复杂,以前,买的木质拼图,那拼的埃菲尔铁塔可复杂了。 最后,赵沈氏只能巴巴的说:“做不成就别做了。做个亭子也没什么用。” 咋能没什么用,要是做成个小公园,我不就可以躺着收钱了吗! 不过,赵兰是不会把这人人认为,异想天开的话讲出来的。 赵兰只敷衍的答应了赵沈氏。 赵沈氏想着不可能做到,心里另一半似乎又相信了赵兰的话。因为赵兰讲的头头是道,仿佛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赵兰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并不简单。 光在四个柱子上凿孔就很难凿,当然不排除,赵兰力气小,技术弱的原因。期间,元河会偷偷的过来帮忙,不过,他并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看看赵兰,看看风景。赵兰边干活边看帅哥和美景也是心情很美好。 元河都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赵兰还记得第一次去喊她的小姑凉,他的妹妹元雨。元雨怯生生的,眼里闪过倔强,很聪明的一个孩子。后来,元河大概总能碰到出来干活的赵兰,就再也没叫他妹妹喊过赵兰,赵兰也没再见过。 今天,见了好久不来的找赵菊玩的春红,赵兰才想起了,元河的妹妹元雨,元雨和春红一样瘦得只剩骨头。 赵兰好奇的问:“怎么都没见到你妹妹元雨?” 元河面孔闪过一丝烦躁说:“她在家帮我娘干活呢!” “你不帮你娘干活吗?”赵兰问。 “我娘不要我干活。” “元雨还那样瘦吗?她吃不饱吗?”赵兰猜测的问。 元河支支吾吾的:“她、她吃得不多。” 这个容易饿肚子的年代,谁还能有得吃不吃。难道还能为瘦身饿肚子!这又不是“楚王好细腰,其臣皆三饭为节”的年代。 赵兰猜测元河家肯定重男轻女,而且相当严重。元河可以读书,元雨却连饭都吃不饱。 赵兰一时好奇心起,打侧边球的问:“你家饭都吃不饱吗?” 元河不高兴地反驳:“吃得饱!怎么可能吃不饱。” 几乎所有人的下意识反应,都不愿听别人说自己家穷。 赵兰又问:“既然吃得饱,元雨怎么还那么瘦。你看见她吃饭了吗?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她长胖了吗?她怎么不出来玩?” 元河垂下头,不吱声。元雨怎么可能变胖了,自那天骂过之后都吃的两顿,似乎还吃得不多。元雨也不爱跟着我了,似乎要干的活更多了。 赵兰点到即止,元河怏怏的再没有露出笑容。 可是,后面依然元河独自过来,元雨不曾来玩。 赵兰挺失望的,不再提起,也失去了和他讲话的兴趣。哥哥不能护着妹妹,赵兰觉得元河挺是失职的。他不能保护妹妹,也许,以后也不能保护妻子。 在孔凿完时,第一朵荷花开了,是大红色,色特别正,荷花瓣成椭圆形,不像常规的荷花瓣细细长长。大伙好奇的盯着看了很久,包括还没讲话的姑妈。元河还为此做诗一首,可惜赵兰不能完全领会诗的美妙。 后面,荷花陆陆续续的开放,引来了全村人的争相向看,以及偷偷采摘。赵兰干脆把活移到了水塘边,看着荷花,并劝告村里人,不要采摘,摘回家也没用,采没了就再也看不见了,想看的可以天天来看。就这样看着、劝着,也有人乘着没人时,来摘一朵。 后来,柳老太爷又派人来买酸豆角时,赵兰摘了各种不同的荷花送给柳老太爷。心想着,反正要摘了,还不如我送人的好。 送出去的第二天,就迎来了柳老太爷。 柳老太爷来的时候,赵兰正锯完木头,这是最后一根了。锯完了就可以在平地上先拼一拼,凑一凑,看看孔是否合适,套不套得上檩,橼是不是吻合雷公柱等等。 “赵兰,有位老爷找你。”村里的柱子跑过来喊道。 赵兰想:老爷?除了柳老爷我可不认识其他老爷,难道是柳老太爷? 第五十八章 柳老太爷的势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一抬头,远远走来的,竟然真是柳老太爷,还有府里的六小姐。赵兰连忙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木头屑,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尴尬的打招呼:“老太爷身体安康!六小姐好!” 柳老太爷笑呵呵的调侃:“安康着呢!自从有你的那酸豆角,我都长了五斤肉呢!” 赵兰呵呵的笑着,你长了五斤肉,我长的可不比你少。 柳老太爷指着水塘中盛开的荷花问:“这荷花是你种的?” 赵兰恭敬的回:“是小女种,世人都爱荷花,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小女喜爱花,也想看看荷花到底如何美丽。” 柳老太爷感叹道:“绿叶如盘,花朵或娇羞、或婉转、或华美,朵朵花儿,亭亭玉立在绿色之中,美,确实美!也掐如诗人所赞‘出淤泥而不染’啊!不过,要是这荷塘再大些就更美了。” 我也知道啊!一碧千里,何等壮观,可是咱没那个能力,只能小打小闹,满足自己爱好的兴趣爱好就行。 赵兰不好意思的说:“这已经不小了呀!再大,家里人估计就不会同意了。” “嗯!”柳老太爷点点头对赵兰的实话很赞同,一个农家人能划出一块地方来种花,很不错了。 柳老太爷走了两步四处观望一番,问:“这荒地刚买的?路你自己铺的?” “是的,路先铺起来方便走,又美观。荒地,娘说了,一时半会开垦不了,等秋冬闲下来再开垦。” 路赵兰是早早就铺好的,要想富先修路,嘿嘿!被赵兰用到这来了。种田也一样的啊!没有路可不好走。 她为了自己好走,荒地还没开垦,就先铺好了路,从后院到水塘,水库再到秋千处。小路修得很别致,弯弯曲曲,中间还把铺路的小石头铺成小花朵,小动物的造型。赵菊她们几个小孩子就爱跑着数花朵,动物的个数。数学也是学得飞快。 六小姐站在她爷爷身边,听着她爷爷跟赵兰讲半天话,觉得好没意思,忍不住插口道:“爷爷,我想去看花。” 柳老太爷瞪了一眼小孙女,挥手道:“去吧!真是一会都待不住。” 六姑凉见爷爷允许了,高兴地侧过头问赵兰:“这位姐姐,我能摘几朵荷花吗?” 赵兰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却想:劝了那么多人,总还是有人来求,来偷。这一塘荷花估计是保不住的,只能赏残叶了,只希望冬天不要太冷冻坏了,要不然明年到哪赏花。 柳老太爷听了却呵责道:“带你来赏花的,你摘了,别人赏什么?” 六小姐嘟起嘴,小手来回的揪着精致的手帕,不言语。 赵兰瞧着不忍心,于是出来打圆场:“也是我这荷花长得太好看了,见过的都想摘几朵回去。六姑凉一看就是爱美之人,想拥有美好的事物本也常人所想,没有过错。不过,这荷花我觉得,还是等姑娘走的时候摘比较好,现在摘等到家就不新鲜了。除了荷花,那边还有秋千,六姑娘可以去玩一玩。” 赵兰喊了一边玩的正疯的赵菊:“赵菊,快过来。” “姐,有什么事?”赵菊飞快的跑过来问。 “还不见过柳老太爷和六小姐。”赵兰说。 “柳老太爷!六小姐!“赵菊毛利毛躁行了礼,叫了人。这时才发现是自己认识的六小姐,她兴奋地喊道:”六姑凉?你咋来了,我家的荷花可漂亮了,你是来摘荷花的吗?我姐谁都不让摘,天天整在看着,生怕被别人摘没了。不过,我姐肯定让你摘的,我姐说了,你性格好。” 赵兰装傻的低着头,心里不停地念叨:我没听到,我没听到。这傻丫头我根本不认识。 “你姐让我摘呢!”六小姐高兴的说。 “我就说吧!我带你去荡秋千,可好玩了,还有这小路上,我姐铺了许多的花,我们就爱一路跑过去数它。以前,老数错,现在不会了。走,我带你去。” 赵菊拉着六小姐走了,都没要赵兰吩咐,当然也没经柳老太爷同意。 老太爷看着六小姐跑远,仆妇跟在后面,目光又重新落在眼前。刚刚这位小姑凉应该在干木匠活。 “这么多木材,刚刚看你好像在干活,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赵兰也不掩藏,大大方方的讲:“我想在水塘边上建个亭子。” 修建亭子?用这些个粗里粗糙的木头?这能成吗?建起成什么样子? 柳老太爷疑惑的问:“用这些个木头?你自己建?” 赵兰点点头说:“嗯!娘说钱不能乱花,哥哥今年还要去考童试。我就想自己琢磨着,看能不能自己造一个。” 柳老太爷吩咐:“福安回去取以往历年的题送给赵公子。” 福安连忙记下。 转而,柳老太爷又问:“这些木头,木板都是你弄的?材料准备得如何了?” 赵兰诚实的说:“大多数是自己弄的,小部分请的石头叔帮忙。材料都准备齐了,就差,在地上拼一下,拼得起来就可立柱子,上顶了。拼不起来还要修改。” 看起来,这姑娘是认真的?柳老太爷好奇,她怎么就认为自己能做个亭子? 老太爷好奇的问:“今天,做得起来吗?” 赵兰也不知道啊!只能随口答:“啊!不知道,有可能吧!” 这么说,今天能见这小姑娘修建个亭子。还真没有见亭子如何建造的,记得自己小时候也喜爱搭个鸡窝,修个篱笆的,造亭子不错啊!好久没干过活了,见着这一地的木材,心痒痒的。 “老夫来搭把手。”柳老太爷跃跃欲试。 “不行。” “不行。” 赵兰和柳老太爷的小厮异口同声的说道。 赵兰看柳老太爷瞪着她和小厮,她忙解释道:“这木头都没有抛平,上面有许多木刺,这些木刺刺进皮肤里难拔出来。被刺了的话很疼的,您还是别帮忙,我自己也行的,不行可以请我们村里的木匠帮忙。” 您真的太金贵了,要是刺进去木刺,那不是要了我的命,要了我的命也许都陪不起哦!您还是别想一出是一出的,咱心脏受不了。 柳老太爷看赵兰和福安被吓的脸都快白了吧!小姑娘更是坚决反对的神情。柳老太爷想想也不再坚持,于是,他吩咐:“福安,你去帮她。” 福安应了一声,随即过来帮忙。他来了,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瞅着赵兰瞧。 赵兰心里郁闷的想:我就做个亭子,没必要今天一定做好吧!也没必请你们帮忙啊!你们也许会越帮越忙呢! 赵兰朝柳老太爷看去。柳老太爷背着手,态度很坚决,赵兰反抗不了,只得吩咐福安帮自己干活。 先查看木头之间的榫卯是否合适,不合适的还要再修改修改,直到最后都可以了,就可以立柱子,上顶。 这时候,里正领着人急匆匆的赶来,老远就喊道:“柳老太爷过来了,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嗯!” “柳老太爷来此有什么事吗?”里长巴结地问。 柳老太爷恢复了一本正经,说:“听说,你治理的村子有一片荷塘,特来瞧瞧。” “这荷塘是村里赵大壮家今年新种的,这不刚开花两天,村里人都稀奇呢!没想到柳老太爷也来了。” “嗯!确实挺美!” “老太爷要是喜欢,我让赵大壮家的把水塘让给你。” 这里长!话没说两句,就想把我辛辛苦苦挖水塘,种的荷花给别人了。古代啊古代,没钱没权,连种个花也保护不了啊! 赵兰也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你说你不让,那哪是由得你说的。赵兰还是识相一点站在一边,就看柳老太爷的了。 柳老太爷沉吟片刻说:“赵姑凉打理的挺好,要是我肯定不能够打理的如此好。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此事便罢!” 真感谢你是位君子!留得我的荷塘在。 孔子啊!孟子!真是感谢你们孜孜不倦的对道德的教化。 赵兰听了喜笑颜开! 里长大人,讪讪不语,十分尴尬。 赵兰既得了里子,面子不要也罢,可不能乘胜追击得罪了里长,那可不划算,里长毕竟在村里住着,低头不见还抬头见呢。 赵兰为了缓和气氛,费劲脑筋说:“这荷塘就在这,藏不住,也收不进口袋。谁喜欢,就多来看看,不喜欢就少来瞧几眼,是谁的都无所谓。柳老太爷要的话,我还能赚点钱。” “这钱不让你赚,你就辛苦地打理它吧!我爱看就来看。”柳老太爷笑着说。 赵兰嬉笑着说:“那我就只好费点神了。” “你呀!快干活吧!我还等着呢!” 啊! 不要啊!有人监工可最不自在了,还容易脚忙手乱。 这回里长机灵了,忙问赵兰:“赵家闺女,有什么活我能做的,正好来了,也帮你一把。” 你要出力表现,咱也不拦着,是不是?于是,赵兰不客气地当起了幕后指挥。 里长带来的两个李家的小伙子,正合适。 赵兰指挥他们挖洞,立柱子,再接上檩,四根檩投入凿好的孔中,三个卡正正好,一个有些大,檩在其中晃荡。大没关系,一会,用小木条填塞上,就固定了,就是正正好的一会也要再塞塞木条,看是否完全没有空隙,这样固定的效果才最好。 檩上好,就要上上面的顶,梁下面要卡住柱子,上面要卡在雷公柱里固定,上面一层木板要卡在梁上,不能脱落。最后铺上茅草。 赵兰神色正定的指挥,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随着亭子渐渐成型,柳老太爷越来越惊讶! 真的就成了! 虽然,亭子粗糙不堪,并不能挡风遮雨,可是,约几位老友,品一壶清茶,赏这高洁而坚贞的荷花,真是再好不过了。 柳老太爷抚着胡子寻思着:丁老头儿来了,肯定不愿意走,那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可是,不请他,等他知道了又得被他骂。 赵兰知道了又要说了,亭子刚建好就被你惦记上了。我还没赏花呢!你倒是想好了,请谁了?这荷塘到底是谁的呀!你还不如买走算了,我还真能赚点钱。 第五十九章 扔桃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老太爷带着六姑凉走了。临走的时候,说是过两天来赏荷。里长高兴地走了,准备过两天的接待;赵兰也很高兴地回去了,本来想着,还要请人来拼装亭子,没想到柳老太爷一来就解决了。柳老太爷真是我赵兰的贵人啊!明天再宣传一下,说这荷花是贵人看上了的,想来就没什么人敢偷了。真是天助我也! 村东头富贵人家,富贵公子不高兴了。 “这么说,荷花保住了,亭子也建好了?” “是的。”春甲恭敬的回。 “哼!” 少年不满地发出一声轻哼! …… “府里换厨子了?” “已解决,明天我再去请一个。” “手伸得倒挺长的,你……”少年刚刚还少年般清纯的面孔一下子变得阴狠起来。 …… “她家酸豆角不错?” “属下这就去取些回来。”春甲诧异的瞄了一眼少爷,恭敬的回答。 “嗯!” 春甲闪身出门,少年微摇着扇子,闭目躺在几塌上,屋中间盆里的冰散发出丝丝凉气,少年变又成了那个邻家少年。 鸡鸣声刚起,赵兰就神清气爽的起了床,跑步,洗洗吃早饭,然后再次来到水塘。对,不该叫水塘了,太老土了。有了如此美丽优雅的荷花,得改叫荷塘,不知道有没有更雅的名字啊?碧仙雅园?不行。瑶池幻影?不行,哪就到了成仙的地步。算了,我是想不出来了,还是叫它荷园吧!简单明了。 荷园,清晨的微风吹来,带着一丝丝荷花的清香。朵朵荷花伸展着它那细长的腰身,随风轻盈地舞动。看上去就是一个个美妙无比的妙曼身影。好美啊! 只能怪我没水平,是个粗人,除了好美啊!再也找不出适当的词语来形容你们的美。 临水刚建成的亭子,初看时,粗陋不堪;再看时,它似乎已经融进了荷塘的美景里,只觉得好有韵味! 对,小路建亭子时被扒了,得重新铺一下,乘着太阳光还不炙热,赶紧的铺路干活。 路很好铺,石头堆在一边现成的,绕着亭子铺半圈就行,临水的那边不用铺,傍晚来种上花草。亭子靠荷塘的一边,移栽一棵野桃树,依着亭子临着水。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移栽野桃树能不能活。赵兰实在是,等不到秋天再移栽了,她打算先从山上移栽一棵,试一试能不能活。活不了也没关系,山上野桃树多的是。 路很快就铺好了,赵兰从路边又移栽了几颗矮牵牛花。(这条小道都被赵兰扦插了矮牵牛,茉莉花,月季花之类。大多数扦插苗都活了,所以,赵兰直接从路边挖了花就移栽,挺方便。)牵牛花非常容易活,种地里更是百分之百的存活率。矮牵牛花开得又很灿烂,赵兰挺喜欢把它当植被。 弄完这一切太阳已经老高了,今天赵兰的教书工作就只能移到了下午。 下午,春桃和麦子过来弯,正碰上赵兰讲课,便四个人一起学。春桃学得快些,大概她哥哥也在上学的原因,有所接触;麦子就相对而言要慢些。这都很正常,学习本身就有爱学和不爱学,学得快和学得慢之分,赵兰没有区分对待。 教完课程,几个孩子便疯一样出去玩了。赵兰决定到山上挖棵野桃树,傍晚种下去,缓一晚上,看看明天天气如何,如果不是大太阳,有可能就缓过来了。 要是有天气预报就好了,可以预知未来一个星期,更甚,可以预知未来半个月的天气。预知天气就可以安排时间,移栽树木。可惜啊!古代应该没人能预知吧。 赵兰背着篓子,拿了小铁锹就上了山。 一路哼着歌,玩着山上的野草,摘着山上的野花,在小鸟的歌声中,快快乐乐的来到山上的桃树林。 为了好存活挖棵半大的最好。这棵?不行,这棵太直了,不好看;这棵,弯是弯,可是长得不健壮;这棵,太大了,要挖很久,还不一定能活;这棵,这棵小了点…… 赵兰围着野桃林转了一圈,挑了又挑,指着一棵四个分叉,弯向一边野桃树说:“好了,就你最附和本小姐审美的要求。你得坚强一点,不能死啊!本小姐会好好看护你的。” 赵兰拿出小铁锹就打算开挖。 “谁!” 赵兰生气叫道。一颗桃子打在她的头上,再滚落在脚边。赵兰抬起头四处张望,什么也没发现。 是桃子的重力作用从树上掉下来的? 赵兰疑惑的拿起小铁锹对着桃树四周挖下去。 “咚!” 他妈的,谁啊?这么无聊拿桃子扔我。赵兰生气地直想骂人。 赵兰站起来,仔细的查看桃林四周。 还是没有人啊? 重力作用? 不至于吧!总不能都作用到我的头上嘛? 赵兰这次站起来,又巡视了桃林一周,确实没人。自己太敏感? 赵兰将信将疑地又拿起小铁锹,挖了一锹,抬起头,没人,再挖一锹,没事,再挖…… “咚!” 赵兰立即站起来喊道:“谁!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除了自己说话的回声,没有其他声音,没一丝动静! 赵兰继续喊到:“缩头缩脑的不是君子所为!” 哎吆喂!我啥时候这讲话这么文艺了。我应该开骂,你有病啊!你就是个小人之类的。干嘛这么婉转! 赵兰边喊边抬头朝上瞧,环顾四周,还是没有丝毫发现。 赵兰又喊道:“所谓‘事不过三’,你再朝我扔桃子就没什么意思了。姐也没空陪你玩小孩子的游戏。” 话刚落,从树杈间露出一个小脸,是臭小孩! 赵兰张嘴就骂:“你这个臭小子,你等着……” 还没等赵兰骂完,小男孩又朝赵兰扔过来一个野桃子。 真是这个臭小子扔的! 赵兰忍无可忍,愤怒的捡起地上的桃子朝他扔去。可惜,他比猴子还机灵,左躲右闪,一个也没扔到他。赵兰气得叉着腰,瞪着眼朝他喊:“你个臭小子,给姐下来!看姐不扁死你!” 赵兰真是气疯了,都不记得,上次他们俩个人,也没打过这个小男孩。要是赵兰稍微清醒点,就该知道,能上这么高的树的小男孩,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赵兰气得跳脚,小男孩在树上纹丝不动,不为其所惑。两人大眼瞪小眼,几乎瞪出了青光眼。 “你到底想干嘛?”赵兰败下风来,无可奈何的问道。 小男孩慢悠悠开口了:“听说,你家的酸豆角很好吃。” “大概吧!”赵兰见他问的说是吃的,随意答道。 “你做点给我。” 赵兰心里生气的想:我凭什么给你啊!凭你拿桃子扔我? 于是,赵兰回答的语气里带着气愤:“没有。” “咚!”又一个桃子扔到赵兰身上。 赵兰气呼呼的揉揉被扔疼的地方,直接骂道:“你有毛病啊!” “酸豆角!”树上的小男孩轻飘飘的说。 我差你的吗?真是惹人厌的小孩。生气归生气,可是,赵兰拿他完全没办法。强盗面前不得不低头啊! “明天吧!你到我家来拿,还是我送给你?”赵兰憋着气问。 小男孩说:“你早晨跑步前,放到亭子里就行。” 你还知道我跑步,我咋从来没有见过你?赵兰心里想着,细细瞧起小男孩,不认识啊!没见过啊!除了打架之外。 赵兰疑惑地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自己过来拿吗?你不来拿,被别人拿走了,可不能怪我。” 小男孩漫不经心地回:“不会。” 哎!你咋能这样,我问了好几个问题呢!你就回答我两个字。我想知道的是第一个问题,好不好。你还当你一字千金呢!赵兰心里讽刺的想。 赵兰对看小男孩,没人言语。这是不想说喽!我可以干活了吧!早挖好了,早回去,回去晚了,娘会担心。于是,赵兰对小男孩说:“那我可以挖树了吗?” 小男孩“哼”了一声,赵兰就当他答应了,蹲下来捡起小铁锹挖起来。一会儿,桃树就挖好了,再抬头朝树上望去,早已没了小男孩的身影。 我的妈呀!他是妖怪吧!来去无影无踪。赵兰心里想。 越想越害怕,赵兰拿着桃树就赶紧往山下走。 栽了树,回家。坐在石凳上,傍晚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喝了口花茶,才定下心来。 我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新新人,咋还怀疑其是妖怪,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呀!赵兰自己反思自己。 一夜无梦! 赵兰起了个早,一起来,就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酸豆角拿出来,原本,昨天晚上,赵兰还想着不送来着的,后来,想想,这小孩就算不是妖,凭他那一身衣服,咱也惹不起,既然答应了就送过去吧!咱要说话算话,可不因为害怕他,就做失信的人。 来到亭子,无人,赵兰放下坛子,等了许久,还是无人。赵兰只好离去。没地方可躲,要不然赵兰肯定要躲起来偷看的。赵兰走两步一回头,直到回家,看不见亭子,也没见有人来。难道忘了?不会吧!可能要晚点。会不会被别人拿了,赵兰急急赶过去。坛没了,拿走了?赵兰只能做此想。 怎么拿的?会飞? 还真被赵兰猜对了,确实会飞。只是飞的不是臭小子。 早上,因为送酸豆角耽误了跑步,赵兰就没锻炼,只吃饭,浇水,教课…… “赵兰,赵兰……” 老远处有人叫喊过来。 “谁?”赵兰边答应边往门口走去。 门外,元河的娘,气冲冲的疾步走来,指着赵兰责问道:“你是不是怂恿我家元河回家吵架了?” 赵兰莫名其妙回:“没有啊!” 可惜,元河的娘并不相信:“没有?没有,我家元河从来没有,抱怨我给元雨的活儿多。昨儿,从外面回来就跟我吵。” “你儿子跟你吵关我什么事?”赵兰不高兴的回她。 第六十章 元河娘自找麻烦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元河娘见,赵兰一个不爱讲话的小女孩,竟然这么不客气地对她,怒气更盛,大骂道:“还不是你怂恿我家元河回家吵架,让我给元雨少干点活,饭让她吃饱。你这个挑货精,我家事要得了你管,我爱叫我女儿干多少活,是我家的事,你多什么嘴,我女儿长得好好的,你哪知眼看到她吃不饱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看人家柳儿都嫁人生孩子了,你呀!还是赶紧的找婆家去吧!要不然像你这样的嘴,没人家敢娶你。” “没人娶又关你什么事,又不吃你家一口饭。” “就你那样,我家的饭没你吃的份,我家元河是要考状元的。你少抄我家元河的心。” “谁要吃你家的饭,再说了,你家的饭可不好吃,自己的闺女都做得要死要活的,饭都吃不上,谁敢去吃你家的饭。” “你放屁!谁说吃不上饭了,我家饭都吃不完。” “哎呦喂!还吃不完,吃不完就长成那样。” 围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赵兰的话刚落,人群中就有人议论开来。 “是的,谁家的饭还能吃不完。” “有啊!村东头的那家肯定吃不完。”张婶子调笑道。 “她家能跟村东头比?”说话的婶子一脸鄙夷不屑之色。 “她自以为比得了呢!” 没想到赵兰小姑凉不买她的帐竟然如此讽刺她,旁边一堆女人对她指手画脚,心中怒火冲天,冲着周围的说三道四的女人就骂起来:“你们少唧唧歪歪,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还轮不到你们指点,你们不如我家的多的是呢!你们这些个穷鬼,泥腿子!” 此话一出,人群中吃瓜群众集体愤怒了,纷纷义愤填膺异口同声的对付元河娘。你说你不会说话就少讲话,得罪了一大批中老年妇女,引来了众怒,你再如何口若悬河,伶牙俐齿也是对付不了的。 元河娘被众人围住,赵兰退隐身后,乐滋滋的当吃瓜群众。自己做事不上道子,就夹着尾巴藏起来,你还偏偏要大声嚷出来,你不是自找没趣。你瞧!遭大家声讨了吧! 蓝衣服婶子首先鄙夷道:“切,我们还不如你家?你脸皮还真厚,你家又好哪去了!还不能说你,你有本是做的事让别人挑不到理,让人找不到茬。要我说,她那闺女也是生错了人家,每天天不亮就去洗衣服了,洗完衣服要打猪草,田里的活也是小姑凉干,她家夫妻俩去田里的次数都没有姑凉去得多,中午不让回家吃,就早上让带的一个馍馍,其他什么也没有。也是造孽。” 元河娘闪过一丝不自在,口中强辩:“你都胡说什么?” “胡说你做的那些事,还需要人胡说吗?我家田就在你家边上,那田里的麦子,今年可是你家姑凉一个人收的,我看不下去,还给过两个馍馍了,给你家捆了两把麦子呢!” “我哪没有去?你睁眼说瞎话呢!” “你去了,啥时候去的?要不是你夜里去的吧?不知道你夜里去干什么?偷东西呢?说我说瞎话?你家田南边的张奶奶也在呢,问问看谁说瞎话了。要我说,你那心就是铁做的,而且啊都生锈了。大家说说,干活就算了,还不给吃的。这还没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呢!” 元河娘没气势的喊:“我咋不给吃的了,我姑凉不是活得好好的。” 蓝衣服的婶子神情激动的朝她呸道:“呸!她活着那也是她命大,上次晕在田里,可把我吓坏了,要不然,我能给她俩馍馍。一家三个人待家里不干活,就小姑凉去干活,我看啊!没有你姑凉,你家都吃不上饭,你还是把你家姑凉吃吃饱,养养好,别真自己吃不上饭。” 元河娘见那婶子越说越来劲,把自己说的一文不值,恼怒道:“姓柳的,你别扯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记恨,我当家的没娶你。” 被称作姓柳的婶子,一把抓住元河娘,巴掌拍过去:“你嘴里喷粪了吧!你自己扒到他床上了,被别人看到的事都忘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回忆回忆。” “啊!”元河娘喊叫起来,“你个疯婆娘,你打我,我跟你拼了。” …… 两人打起来,元河和元雨赶过来,元河去拉他的娘,元雨站得远远的,神色不明的看着拉架的哥和打架的娘。 赵兰看着一个多月不见的元雨,小姑凉又瘦了,重男轻女的年代啊!又碰上这样的娘,算她倒霉吧! 元河分不开打架的两人有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元河不够强悍,也没有解决突发事件的能力。也许,这才是这样大的男孩所有的,正常的表现。有几个人能与众不同呢!人群的议论声比刚才更多了。 年轻一些的婶子好奇的问:“吆!还有这事?” 旁边的大婶嗤笑道:“有呢!” “你讲讲上,我怎么不知道。” 大婶滔滔不绝的讲:“知道的人多了,也就是你刚嫁过来,年少。像我们这么大年龄的人,可能都是知道的。那天啊!谁,发现的?” 褐色衣服的婶子忙接口道:“二牛。” 大婶忙点点:“对,对,村里的二牛,整天闲得没事在村里转悠。那天,他转悠到了周家西侧墙,大白天的听到,那个声音,还有……” “我让你说我……”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去,着人去喊里长去。” …… “要不是你,我能去他家,就是你对我说,他找我,有……”元河的娘,恶狠狠地盯着她,上去拉着姓柳的头发。 姓柳的婶子也不怕她,不管不顾的上去就打她,好不容易分开的两人又缠到了一起。 哎!咋就打起来了?打起来就算了,还扯出了不知道啥时候的陈年旧事,闺房私密。这下元河娘脸可丢大了。元河红着脸跑走了。 本来是说教赵兰的,现在好了,翻出陈年老账,还为此打起架来。看来又要劳累里长了。 里长的到来,成功解救了打架的俩位中年妇女。元河的爹也在里长到来后,跟着元河赶到了。长得和元河真像,似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元河老了是不是就长这样呢?好没气质。赵兰瞧着元河的爹胡子拉碴,衣服皱里皱吧的,裤腿一个高一个低,脚上搭拉着草鞋,鞋上脏兮兮的。这一瞬间,赵兰对元河的美貌打了个对折,真是艾发哀容,不能一观。 “成天到晚的闲得没事做了吗?”里长骂道。 元河娘散着头发,嘟嚷道:“她……” 元河的爹扯着要讲话的元河的娘就往家拖。 “你个死人,我还没讲完了,”元河娘摔着胳膊说,“她污蔑我,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我骂她,你跟她是不是还藕断丝连,……” 元河的爹头也不回的,拉着元河的娘,跌跌撞撞的回去了。 “都散了吧!你们这些人就不能少说闲话。” 里长见打架的元河娘被拉走了,自己也不愿理这些个无聊的事,直接走人。 赵沈氏关上门,开始唠叨起赵兰来:“你以后,不要管她家的闲事,她是那狼心狠着呢!说了也没用。你离元河也远一些,她一直想让春桃做她媳妇呢!没得惹她骂,听到了吗?” 赵兰点头回:“知道了。” 赵沈氏又怜悯道:“元雨是挺可怜的,你见到她,对她好一点。” 难怪,那次是元雨来喊赵兰,想来,赵沈氏对元雨很和气。 元雨看来确实挺可怜的! 元河也确实不能相处,这样的一个娘,媳妇的不好做啊!再美、再帅、再相爱也不能当饭吃啊! 赵兰胡思乱想时,赵沈氏又开口了:“上次就说要去庙里烧香拜拜佛,看来还是要去一趟,一会这事,一会那事的,没个完了。正巧,你哥哥也快要去应试了,正好一起去求一求拜一拜。” 这是打算去寺庙?不知道古代寺庙是不是更热闹些?古代夫人小姐不都喜欢去寺庙嘛!不过听说那儿也是最混杂的地方。因为什么人都能去的。 赵兰好像去看一看啊!顺便再抽个签,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抽过签。不知道这解签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挺奇妙的。 赵兰还想着呢,耳边只听赵沈氏喃喃自语道:“今天是单日子,明天是双日子,就明天吧!给春儿求个福,再抽个签请大师解上一解。兰儿明天不要跑步了,早上跟我一起去普平寺。” 哦!这是要带我去!太好啦! 赵兰高兴的答应了。 去寺庙带什么呢?要捐钱?供奉鲜花、水果? 钱我没有,我有花呀! 明天去摘两朵荷花,供奉在佛前正合适。 耶!可以出游喽! 第二天,赵兰一大早,就来到荷园,早上还有些凉,风微微的拂过耳边的碎发,痒痒的。荷花开得正盛,选什么颜色,花型呢? 咦!有一朵白色的荷花正含苞欲放,亭亭玉立的立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它是那样的醒目,高贵,洁白无瑕。 就是它了! 再没有比它更合适的了。 上了车,赵沈氏看着赵兰手中的两朵荷花,一白一粉,对比鲜明,粉的娇嫩,白的高雅,无法分出哪朵更美。什么时候种出这么美的花出来了。听说亭子也建好了,一直都没有空去看,应该也很好吧!兰儿似乎什么都在行。 赵沈氏视线又回到赵兰脸上,好像变胖了。 赵兰瞧着赵沈氏神色不明的瞧着她,她一定不知道赵沈氏说她变胖了,要不然肯定气吐血。 赵兰试探着问:“娘,你瞧什么呢?” 赵沈氏似乎被赵兰的喊声叫回过神来,转眼又看向荷花说:“你种的花?” “嗯!挺好看的是不是啊?” “嗯!你带两朵花去干什么?” “我没有钱,打算给佛献两朵花,让她保佑我们!”赵兰回。 赵沈氏“嗯!”了一声再没讲话。 走了有一个时辰才下了车,下了车,眼前是一座山,一米多宽的山道蜿蜒向上。山道上人络绎不绝。 普平寺很出名吗?这么多人? 第六十一章 拜佛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娘!普平寺很出名吗?这山道上怎么这么多人?” “普平寺由来已久,这边四里八乡的人都到普平寺烧香拜佛,据说来许愿的都灵的很。” 灵不灵的想来心里作用为主。 赵兰抬头望去,这是一座巍峨雄伟的青山,在那绿荫丛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一抹飞檐朱壁。 一路沿着平坦的山道上山,络绎不绝的香客,他们手提篮子,篮子里装了水果、食物、香......他们一直往前走,看起来非常虔诚。路两旁树木成荫,鸟鸣声清脆悦耳。路边时不时能遇到挎着篮子卖小吃食的,卖小玩具,有挑货郎摇着铃铛叫喊着,还有乞丐跪在地上乞讨,有宽裕的老太太会停下来丢下一两文钱,显其慈善。也有富家子弟,骑着马,远远的赵沈氏便拉着赵兰避让到路的一边。 来到山顶,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高大古朴的门楼,门上“普平寺”三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青瓦红墙,绿树环抱,花草簇拥。耳边传来阵阵雄浑、悠扬的绵绵钟声。 走过门楼,正前方有一座大殿,我们拾级而上宝殿倚山而建,前墙高数丈,后墙仅三砖高,跨过大门的那高高的门槛,大佛端坐殿内,高达三丈,金碧辉煌,神情庄严肃穆。大佛就象披着一件闪闪发光的袈裟。近看大佛,只见大佛颔首低眉、若有所思。它的眼睛慈祥地凝视着远方,好象在乞求上天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寺内东西厢房里,十八罗汉塑像姿态各异,栩栩如生。有的拈胡须,有的扇扇子,有的仰面朝天,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盘腿而坐,有静坐,有沉思,有开口大笑,有肃穆,有威严的,…… 赵兰停在诺迦跋哩陀尊者面前,凝视着托钵的佛祖。迦诺迦伐厘情阇尊者,是一位慈悲平等托钵化缘的行者。藉托钵福利世人,予众生种植福德,并为他们讲说佛法,以身教、言教度化众生。 赵兰心中却想:世人都痴心向佛,佛却渡不了世上如此繁多的众生。 赵兰跟着赵沈氏虔诚地在大殿的大佛前磕了三个头,赵沈氏捐了香火钱,赵兰把带来的新鲜的荷花献在大佛前。高洁的荷花衬托着大佛更加慈悲,圣洁。 “阿弥陀佛!”从大殿的边角走上前一位僧人对赵沈氏说,“施主此花甚好!” 赵沈氏恭谨的行完礼讲:“此花为小女所种,今天特来献给佛祖,希望能得佛祖保佑。” “佛祖会保佑你们的。不知道施主从何处而来?” “我们来竹柳镇,赵家村。” “施主地额宽厚圆润,老来有福!” “谢谢!大师!” 拜别了僧人,赵沈氏往寺院深处走去,大殿后面,沿台阶而上,中间一宽阔的广场,广场的东侧有一巨大的香炉,香炉中香气缭绕,不少香客烧了香,许着心中的愿望,个个神色严肃、面色虔诚。广场后面依旧是一座大殿,西南边有一塔,九层高,飞檐翘角,风吹过檐角挂着的铃铛,发成清脆的银铃声。银铃声与大殿里传来的诵经声掺杂在一起,给人带来无比的神秘与庄重感。 赵沈氏虔诚的烧了香拜了佛。来到大殿的东边的偏殿。这处大概就是抽签处,今天大概日子比较好,来上香的人多,来抽签的人也很多。 人多就得排队! 现代收钱排队,上厕所排队,买门票排队,……排队已成常态。 原来,排队也是有因缘的,你瞧自古就有排队。 有排队的就有插队的,这不,赵沈氏跟赵兰在人群后刚站定,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女子,插到了最前面。 不对,她们也不一定是插队的,她们极有可能是Vip客户。每年在此寺庙捐上千儿八百的,肯定能成为它的Vip客户的呀! 这方面古代就更好了,这种优待,没有人持反对意见,见了VIP客户,甚至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赵沈氏一见这一群光鲜亮丽的人群,就拉着赵兰,退到了角落里。 为首的穿着绿色华贵衣服的中年女子,走到放签条的桌子前,细语曼声地讲:“大师,我想为我儿求个签,看看这次童试能不能过。” 哦!对,难怪今天人这么多,抽签解签的人也多,大概是因为童试,家有考生的大概都会来求个福,再抽个签问个挂。赵兰听了富贵女子的话后,若有所悟。 僧人递过来放有竹子削制而成签条的竹筒。 “夫人请,摇一摇,掉出一个签条即可。” 富贵夫人伸出她纤纤玉手,翘着兰花指接过竹筒,小心的摇晃。摇晃了三五下即掉下来一签条。 旁边的年轻女子拉着富贵夫人衣袖,娇羞的恳求道:“娘,我也想抽签。” 富贵夫人开口道:“都抽,都抽一人抽一个。你小祖宗快放开手衣服都拉了不成样子了。” “耶!”此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子高兴地叫起来,“我先来,你们排我后面。” 穿淡蓝色衣服的小姑凉讨好地讲:“谁敢跟你大姐姐抢。你快抽了,好给咱抽,等得人焦急死了。” …… 一群人,其中四个年轻女子一人抽了一个签条。然后几人挤成一团,叽叽咋咋不知道讲些什么。 赵兰叹了口气心想:看来有得等了。 赵兰等得很无聊,赵沈氏却不敢越雷池一步,老实的站在那等着。于是,赵兰低声跟赵沈氏商量:“娘,我想在这院子里转转。” 赵沈氏看着眼前一群人,也知道一时半会,轮不到自己,便点头答应了。赵兰开心的从侧门往外走。 “姑凉,请留步!” 赵兰停下来,朝声音处看去,一胡子花白的僧人闲躺在门口椅子上晒太阳。赵兰又朝周边看看,发现自己四周并没有人,抽签的都在那排队抽签、解签。赵兰是特地绕过他们,从没人的小偏门走的,没想到被僧人叫住,应该是叫自己吧!赵兰疑惑的想:这边可没有第二个人。 于是,赵兰心里不确定的问:“大师叫的我?” 花白胡子僧人依旧躺在椅子上,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嗯!施主为何不抽签?” 赵兰回答道:“我娘在那等着抽呢!” 老僧人又问:“我是问施主自己为何不抽签?” “我自己?”赵兰被大师绕糊涂了。 “嗯!你自己。” 赵兰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重复道:“我自己为何不抽?” “嗯!” 赵兰纳闷了,我本就没打算抽签,什么叫为何不抽签?大师你问得好奇怪哦!难道不抽签也不行?抽签后强买强卖?这不至于吧! 赵兰瞧着花白胡子老和尚半天,见他虽问得轻易,却认真的看向自己。 赵兰懵懂的回:“我没打算抽签。” “为何不打算抽签?” 大师你这问的,不抽签难道还要个理由?你真为人所难,你自己知道吗?你真应该再去修一修心,念一念经。 赵兰虽然不理解,但,依旧耐心的讲道:“我没有所求,抽签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不需要抽签。” 赵兰为什么如此耐心,因为和尚胡子都花白了,咱尊老爱幼,对老人得多点耐心。 老僧人疑惑的问:“没有所求?” “嗯!”赵兰点点头应了一声。 “世人都有所求,有所愿,希望佛祖能度化世人,解除世人的烦恼,达成世人的愿望,为何姑凉您却无所求,无所愿呢!” 要是有用,我也想求,也想愿的,可惜,佛祖达不成我的愿望。赵兰心里想。 于是,赵兰诚恳的答道:“我认为世人有所求、有所愿,那只是,世人心里的无助,与寄托之情。大师不要笑话我浅陋无知的见解。我自认为,心中所求、所愿还是得靠自己去达成。” “自己去达成?” “嗯!” 大师又问:“达成不了呢?” 赵兰就大师的问题分析道:“达成不了,一是自身所求所愿太高;二是,自己还没尽力。” “所求甚高,力不能及。”大师自言自语道。 “嗯!” 大师低头思索片刻,抬头说:“姑凉所言甚是,贫僧谢过姑凉点拨!” 说完,大师站起来身来,向赵兰行礼,赵兰连忙侧身避过。 大师的礼咱小人物可受不起啊! 大师取下佛珠,双手递给赵兰:“此乃我身上唯一可赠之物,还望姑凉收下。” 赵兰推辞道:“大师之物珍贵不可言,姑凉我怎么可收下。” 珍不珍贵咱不知道,可无功不受禄,这条咱还是要记得的。 “此乃木头,只是佩戴时间久已,哪来的珍贵。莫不是姑凉瞧着贫僧是看门的,瞧不起贫僧!” 赵兰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瞧不起!” “没有,就请姑凉收下此佛珠。” 赵兰虽然知道大师这些话的激自己,或许,在赵兰心中,确实如大师所说,认为这珠子只是木头而已。再说,大师此刻,神情严肃,赵兰知道自己根本没法推辞。于是,赵兰只得恭敬的接过佛珠。 大师在赵兰接过佛珠后,又说道:“姑凉慢走,无需抽签,姑凉本是有福之人。” 赵兰收起佛珠,恭敬的离去。 僧人望其背影,喃喃自语:“姑凉所遇之人皆受你恩泽。” 赵兰转了一圈,又回到偏殿,赵沈氏正解完签,笑容满面,不用问,肯定是个好签。 赵沈氏激动的拉着赵兰的手,笑逐颜开的讲:“是上上签呢!大师说,心想之事必定顺利!你说,你哥是不是能过了童试,中个秀才。” 赵兰听了也很高兴,肯定的说:“哥一定是会中秀才的。” “那是,春儿这么认真,又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肯定能考中。” …… 一路上,赵沈氏高高兴兴,说说笑笑的回去了。 考不考中,这还是要看哥自己的努力。 不知道能不能考中啊?童试也不简单吧!赵兰担心的想。 第六十二章 有人买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到寺庙求了福袋,赵沈氏在第二天,便早给赵春送去。说是,希望能保佑他考试一帆风顺。 赵兰依旧在田里忙东忙西,荷塘光有荷花赵兰觉得太单调,而且第一年种下去的,花不能铺满荷塘。要想景点饱满,赵兰想了想,在塘边种上菖蒲应该不错。 菖蒲一般生长在河边,这东西不知道怎么弄,以前也没种过。只是在公园里瞧见过,石头缝中冒出来,像剑一般直指向天空,畅意。赵兰为此有些头疼。还是先找到菖蒲再说吧! 赵兰出了门,来到河边,洗衣服的河口,很干净,没有杂草。赵兰往上游走,没有走多远,河边就杂草丛生,长的多数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再往前走…… “你在干什么?” 赵兰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瞬间抬起头。 柳儿! “我找东西。”赵兰瞧着柳儿答道。 眼前的柳儿,神色不安,却故作镇定的样子,让人疑惑。 柳儿的肚子不小了,人却并没有长胖,依旧是瘦瘦弱弱,白皙的脸上长了不少斑,这些斑应该是怀孕时长的吧! 柳儿抬起下巴,刻薄的问:“找什么好东西,要往山里找?” 赵兰心里特觉得她烦,你说你都嫁人了,你老是跟我不对付干嘛? 赵兰没好气的对她讲:“我找什么碍不着你。” 赵兰不想跟她瞎扯,抬起脚就要往前走,眼前身影一闪,她挺个大肚子,竟然拦在赵兰要走的路的前面。 赵兰抬起头,皱着眉,不乐意地对她讲:“我说你为什么总喜欢拦着我!你让开,我还有事。” 柳儿叉着腰一步不让,强横的地说:“不让。” 我去,还有这样的人。都说好狗不挡道,看来我遇见的是只恶犬。狗咬狗一嘴毛,总不能你咬我一口,我再去咬你吧!那我不是和你一样了。 赵兰看着蛮横无理的柳儿,扭头就走。 明天再找就是了,菖蒲不管在哪反正不会不见了。我难道还能天天碰上你。 “你!你……” 赵兰听到柳儿在后头跺脚的声音,以及要讲没人听便没讲出来的话。 “我理你?难道我疯了,要听你骂我!”赵兰不紧不慢地往回走,自言自语。 走了百米左右,赵兰突然停下来,口中呢喃说:“不对。”。然后,回头望向来时的小路,柳儿却看不见踪影,她往山里去了?她一个孕妇去山里干嘛? 刚刚她问我话时,我抬头的瞬间,似乎瞧见她慌张的神色。她慌张什么?她应该是从村后的小路,转弯往……应该是往北,我当时站在,村后往北的小路上。那路往北只能是去山里,而往南不远,是进村的岔路口,一条是现在我走的,直往南沿河走的路,一条是往西进村的村子最北面的一条路,那条路经过纪寡妇家,还经过思齐家,当然赵兰家也在这条路上。 她怎么从这条路上出来?从她家进山也该是走,我现在走的这条路。我是想向南看着,沿河有没有菖蒲。她柳儿又是为什么,从本不该走的那条路走呢。而且,走得慌张中又带着急切。 为什么呢? 进山? 柳儿进山? 脑袋里刚显露一丝亮光,却被一声喊声打断。 “赵兰?” “谁?”赵兰又是吓了一跳。 今天,怎么老有人从背后喊我。赵兰心里嘀咕着转过头。原来是元雨。 “元雨?”赵兰疑惑的喊道。 元雨真是太瘦了。就跟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欧洲难民的小孩差不离了。赵兰看了很心酸,可是,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她。小姑凉从来没主动出现在赵兰面前,以前,赵兰以为是古代的小孩大概都营养不良。可后来,听赵菊提起才知道,元雨小姑凉生活的真艰难!每天的活很多很重,稍不如意就会挨骂!最近,听说只吃两顿饭,所以,赵兰才在元河面前擦边提了提。没想到惹来元河娘的骂人。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有。赵兰知道,重男轻女的家庭,对女孩子伤害,平常人是无法想像的。 “谢谢你!”小元雨低声讲。 “我并没有帮到你。”赵兰摇摇头说。 元雨坚定的说:“要谢你的!还有,我想像思齐一样跟你学知识,思齐是这样说的。你能教我吗?” “可以的啊!你有时间吗?”赵兰问。 教几个也是教,我上学时一个班四五十个学生呢,老师还不是照样教。不过,元雨有没有时间倒是一个问题。这小姑凉活真的很多。 “我会抽时间的。”元雨讲。 赵兰直接说道:“那你跟他们一起来学,早上吃完饭,或者是中午吃完饭时过来。要是,你没时间也没事,等有时间来的时候,我会帮你补上。” “好!”小姑凉答应的非常快,说完了就要走。 赵兰叫住她问:“你为什么要学?其实,我自己都觉得女子学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种田也用不着。” 小姑凉望向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说:“我懂的多了,也许,有天就用到了。用不到也没有关系,它能给我勇气。” 勇气? 应该是自信吧!书往往能给人带来无比的信心。书读的多,学到的知识就多,想像力强,经验丰富,人的精神世界也随着读书变得丰富而多姿多彩。自信在不知不觉中便存在了。 《礼记》中就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小姑凉能想到此,也算了不错的了。 赵兰朝她点点头。元雨见赵兰点了头,飞快的跑走了。谈到读书,赵兰想到了姑妈。这几天上课,姑妈似乎天天也在跟前。虽然,还不说话,可赵兰见着,觉得她似乎在听课,而且似乎听得很认真。不知道她是几个意思。 赵兰看看天不早了,被柳儿和元雨这一打岔,什么也没做,时间简直过得飞快。内心想想,菖蒲还是明天再找找看吧! 该回去一会要做饭了。 赵兰往回走,走到岔路口,从北边急匆匆走来一人,带走带跑的朝南奔,还不停的扭头朝后看。此人衣服似乎有些皱巴巴的不整齐,走得快,差点儿撞了想心思的赵兰。 “这谁啊?走路不看路?”赵兰急刹车的停住脚,朝已经从赵兰眼前越过去的人望去。 一男的。 在赵兰张望的时间里,那急匆匆的男子又转头回望。 是谁?这脸好像见过。 赵兰笑起来,自己不由得骂自己:这人肯定是村里人,见过,不是很正常的事嘛!看自己疑神疑鬼的,都被柳儿带的。 不过,这人为啥这么慌张?后面有谁? 赵兰朝北望去,没有人啊! 赵兰拍拍自己的头,我这是好奇过头了,这人都不认识,他如此慌张关我什么事啊! 赵兰摇摇头往家走,总算一路上再没有碰上谁。 吃过饭,刚歇下来,准备一会绣花,就听门口有人喊:“赵菊,赵菊,有人到你家看荷花。” 赵沈氏答应一声,起身往门外走,边走边问赵兰:“难道是柳老太爷来了?” 赵兰想了想说:“应该不是,赵老太爷可是认识咱家的。” 马车赶到了门口,那马儿直朝门里喷气,赵兰朝赶车的挥挥手,赶车的这才把马拉到了一边。 马车停好,从马车上下来一老妈妈,还有一丫鬟模样的姑凉。赵沈氏和赵兰对看一眼,赵沈氏摇摇头。这是不认识的喽! 她怎么来的?赵兰心里想着。 丫鬟上前倨傲的说:“我家姑凉看着寺庙里的荷花好看,欲买些荷花?不知道还有没有?” 有人要买荷花?是从寺庙里知道的? 哦!对,给寺庙献过两朵荷花。 “有,”赵兰问,“不知姑凉想买几朵?价钱如何给。” “好看的话就买个十来朵,价钱好说?” “恐怕不能卖你那么多,”赵兰想想回道,“最多只能卖了三朵。” “我们小姐要买你的荷花,那是看得起你,你还不识相点带我们去采。” 赵兰好声解释道:“不是我们不卖,是卖不了那许多,花本来就不多,你想啊!我们还要留种子,要不然明年就没有荷花看了。” 丫鬟听了话音软了下来:“你要留种子,留种子呗!得了,你先带我们去看看。” 还好不是蛮不讲理。要不然她真要摘那么多荷花,赵老太爷来了,还赏什么?赏一塘荷叶? 赵兰领着她们从屋里走过去,里面的路好走,而且赵兰走习惯了。老妈妈和丫鬟都露出诧异的表情,院子不但不脏,还很干净很漂亮,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赵兰瞄见她俩的眼神,暗自想:看来要重开个门,要不然咱家都成了观赏景点了。从院子里穿到后院,后院种满菜,这才像种田的嘛!老妈妈心里想到。过了院门,远远就看见一片绿色,像一条长长的绿腰带铺在田间,点点红色花朵点缀其中,这么长的荷塘? 很快就来到了荷塘边,丫鬟不高兴的开口:“你荷塘里这么多花,怎么全要结种子?” 赵兰打马虎:“种子也要结,不过呢!镇上的柳老太爷约了人要来赏荷,我这不还得留点给他赏花,总不能赏荷叶。” “柳老太爷?哪位柳老太爷?”丫鬟疑惑的问。 “镇上,盐柳巷的柳老太爷。” “盐柳巷?” 老妈妈俯身附耳低语丫鬟:“就是,府衙前边的巷子,都是官老爷的府邸。” 我还真不知道,盐柳巷在府衙前面。 丫鬟和老妈妈谨慎的对看一眼,又望望赵兰,似乎有些不置信。柳老太爷认识这小门小户的庶民? 赵兰假装没看见她们怀疑的眼神,继续编道:“这亭子还是柳老太爷给帮忙建的,要不然,咱哪懂这个东西。这是叫亭子吧?听柳老太爷是这样说的。” 咱也不算瞎说,这亭子确实有柳老太爷的帮忙。 丫鬟和妈妈又对看一眼,相互询问赵兰讲话的真实性,老妈妈瞄一眼亭子,此时亭子已像模像样,种下的桃树也缓过来了。赵兰弄了两个木头桩作凳子,桌子还没想好用什么做。但,没有桌子并不影响亭子的美观。 老妈妈与丫鬟又对看一眼。 第六十三章 虎子事发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丫鬟问:“柳老太爷来赏荷?” 赵兰点点头,说:“是的呢!柳老太爷人虽和气,可是,咱还是看着还是有些畏惧,好在,里长说那天他自会过来,叫咱不要担心。要不然,咱真不知道咋办了?” 赵兰一拍手,说:“看,我只顾着讲柳老太爷了,你们要的荷花,我帮你们摘?还是你们自己摘?” 丫鬟把老妈妈拉到一边,小声商量:“我看咱还是先摘三朵,后面再说。” “也行,姑凉也没讲要多少。” …… 两人商量了几句,丫鬟就客气地对赵兰讲:“那我们先摘三朵,要是小姐喜欢我们再过来买。” 赵兰装模装样的赞同:“对,这样最好,省得摘那么多回去,小姐不喜欢,多浪费钱。你看你摘哪几朵,我来帮你摘,省得你掉下水,多不好。” “那就麻烦你了,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吧!”丫鬟指着荷塘里荷花挑起来。 赵兰见了提议道:“这两朵都不错,不过这一朵,已经全开,现在看着好看,回到家,估计很快就会败了,像这种半开的,插在水里能放两到三天,你要不要再重选一朵?” “这样啊!”丫鬟犹豫的看着赵兰所说的那朵大红色的,真的很美。 太美的东西,人往往难以放弃。 荷花本就是观赏的,能看最美的一面也不错,为什么一定要长久。赵兰心里又思索着,我刚刚的提议似乎也不对。 于是,赵兰又说:“这朵荷花确实太美了,本就是因为好看才摘回去观赏的,摘这朵最美的,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我这就为你摘。” 丫鬟听了也不再犹豫,赵兰很快便把她选好的三朵荷花摘下来。丫鬟和老妈妈临走的时候,赵兰又送了一盆矮牵牛花,推荐说此花长开不败,开完的枝条剪了,它会另发新芽,循环开花。老妈妈高兴地收下。 送的东西,没人不喜欢的。 赵沈氏和赵兰目送着丫鬟跟老妈妈上车走了。 赵沈氏看着离去的马车低语:“种花真能卖钱啊?” 赵兰眉开眼笑的说:“当然能卖钱。” “娘这卖花的钱能给我吗?我买花种子,花苗。” 赵沈氏看看刚到手的文钱,问:“种花还要花钱?” 咋就不要了,种田,还要花钱买种子、买农具呢!种花不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要花钱,不过,也不多,等咱自己有了新品种,就不需要买了。”赵兰解释道。 赵沈氏往屋里走,看看手上的铜钱,不多,可也不少,几十文呢!赵兰亦步亦趋的跟着,赵沈氏回头瞧见赵兰期盼的眼色,想想,丫头做事像个小大人一般。觉得赵兰应该不会瞎花钱。赵沈氏思虑再三,摸摸手中的铜钱,犹豫不决的递给赵兰。 赵兰高兴的一把抓住,连忙道谢:“谢谢娘!” 不等赵沈氏反应过来,拿起钱就跑走了。 赵兰边跑边想:你们这些犹豫不决的大人,再让你想一会,这钱就不是我的了。 赵沈氏看着空空的俩手,已及跑得飞快只看见背影的赵兰哭笑不得。 赵兰自从来了这之后从来没有过钱,今天这铜钱拿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这可是生活的根本,有了它,生活才有了保证。这沉甸甸的感觉很美好! 啊!请让她再沉一点吧!我好爱它的重量。 赵兰拿着钱回屋里,四处打量,我这么爱它,我把它放哪好呢!以我现在激动的心情,我就该白天装在身上捂着,晚上放在枕头底下压着。 到底放哪呢?这里的治安虽不错,可与现代比就没法比了。今天卖花得了钱的事可不少人知道。 得藏好了,不能让人偷了。 藏哪呢? 要是有保险柜就好了。藏保险柜里,没密码偷不走。不对,不对,他会连密码箱一起偷走。 得藏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柜子里面?不行,小偷还能不翻柜子,被床板夹层?哪有夹层。床底?床底不错,小偷爬床底,咱总不能听不到声音吧!那白天没人呢?不行。 赵兰觉得,这儿也不行,那儿也不行,没个主意。 跑进来拿东西的赵菊,见姐姐站在床前,不知道干嘛。于是,赵菊问道:“姐,你干嘛呢?” 赵兰见了赵菊,转而咨询她:“姐向娘要的钱,你说藏哪里好?” 赵菊奇怪的看着赵兰,不解地说:“你要了钱不用,藏起来干嘛?” 赵兰翻个白眼。 赵菊从床头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一拿就跑走了。 这是个月月光的孩子,赵兰确信。 不管了,赵兰找来一个竹筒,把钱放入竹筒里,口封了起来。墙角挖个洞藏进去。再挡住地面。行了!赵兰拍拍手。 钱藏起来,赵兰看着钱藏起来的地方,又想:我把钱藏这么严实,难道就不取出来用了,我这是典型的守奴才啊! 赵兰自嘲一下,往外走。走到门口与进门的赵菊头碰了头,真疼,赵兰揉着额头说:“你走路也慢点呀!撞得疼死了。” 赵菊,顾不得揉额头,拉着她姐姐就往外跑:“快跟我来,吵架了。可热闹了。” 这丫头就爱看热闹。热闹可不是都能看的,看不好就能惹火上身。 赵兰跟着后面劝道:“吵架有什么好看,别去了。” 赵菊神情兴奋的说:“好看呢!你知道谁和谁吵架吗?” 不等赵兰问,赵菊就神神秘秘地对赵兰讲:“你知道吗?是柳儿和纪寡妇吵起来了,村里好多人看热闹呢,围了一层又一层。” “柳儿和纪寡妇吵?”赵兰疑惑的问。 “对,对,对。”赵菊兴奋的直点头,还不忘拉着停下来的赵兰往前走。 “她俩吵什么?”赵兰不解的问。 赵菊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讲:“不知道她俩讲的啥,不是你骂她不要脸,就是她骂你不要脸。柳儿气得直掉眼泪呢!纪寡妇也在那掉眼泪,奇怪的是,围着看的人都在偷笑呢!姐,你说为什么?” 跟寡妇吵架能有什么好事情,人们不笑才怪呢!你这没听出名堂就拉我来,你纯粹是想让我看柳儿的笑话吧!赵兰心里想。 既然被她拉出来了,而且纪寡妇家离自己家也不远,就去瞧上一眼呗! 赵兰就跟着一直催他的赵菊往前走,边走边小声嘀咕:“寡妇门前没好事!” “为什么没好事?”赵菊问。 这小丫头,耳朵挺好使,耳听八方,处处留神。 赵兰敷衍答道:“吵架能有什么好事?” 很快就来到纪寡妇家门前,门口里一层外一层的人,赵兰和赵菊站在最后,眼前全是人头,什么也看不见,耳边是人群说话的嗡嗡声,就跟几百个小蜜蜂似的。 赵菊拉来了赵兰,俩人刚站定,赵兰一分神,手一松,赵菊就溜得不见人影,不知道是找小伙伴了,还是挤到前面去看热闹了。 赵兰没往里走,她四处瞧了瞧,思齐站在一边懵懂的看着,元河不在,估计要参加童试,都不见他出来了,元雨也不在,大概在干活吧!春桃没见,春红似乎也没有来。 赵兰正在找熟人的时候,旁边挤过来一人,推了她一下,赵兰望过去,竟然是臭小子。不过,今天的衣服没有上次的好,仅仅从做工就知道,这次的做工只是简单的缝制完,并没有绣花什么的。 赵兰没功夫细看,只紧张地朝臭小子问:“你想干嘛?” 。问完,赵兰警戒地看着他,以防他又有不可预测的动作。 臭小子毫无羞耻的吩咐:“上次酸豆角挺好吃的,以后,你每周送一坛,还放在老地方。” 哎!我欠你的酸豆角吗?好吃就得给你吃,你脸咋这么大呢! 赵兰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理睬他。 刚转过脸,后脑勺就揪着疼,臭小子竟然揪住赵兰的辫子望后拉,赵兰人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一边随着拉力往后转,口中急切的说道:“你快松开手,疼死我了。” 赵兰半转过头,伸手朝臭小子的胳膊拍去。拍不动,赵兰抓住他的胳膊往外扯。 臭小子突然就松开了手,赵兰踉跄一下,退了一步才堪堪站稳。赵兰气得直想骂人。你说他是不是前世跟我有仇,特地来寻仇的。 不是前世,前世咋根本不认识他,前世我也没有仇人。那他是从哪儿来的个鬼,专门欺负我。 他看着赵兰生气的样子,发觉自己好像特别喜欢看她强装作恶人,恶狠狠瞪着他的模样。 赵兰内心表示不服,我哪是装的,我就是恶狠狠的,只不过没有你本事大,做不了恶狠狠的事,当然也没有你恶狠狠。 赵兰气呼呼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就是让你每周送一坛酸豆角给我。”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送给你?” “我叫蒋云舒。记住了!” “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赵兰看着,说完话转身几个跨步就没影的臭小子,收了要说的话。 记住你干嘛!神经病!赵兰在心里骂道。 “赵兰,你看什么呢?一直盯着那棵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赵兰身边的春红问道。 “看神经病!”赵兰不知不觉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什么?神经病?”春红不理解的问。 “哦!没有。”赵兰回过神来,我真是被臭小子高搞得意癫了。 “春红,你刚来吗?知道她们吵什么?”赵兰岔开话题问。 春红回:“我来得有些早,好像是虎子和纪寡妇去了山谷的木屋,被柳儿逮着了。” “逮着了?”赵兰诧异的问。 早上,柳儿是进山逮虎子的?那个慌里慌张的差点撞上赵兰的是虎子,怪不得觉得见过,确实是见过的,还曾在他结婚时好好的仔细的看了看。 这事,还真如赵兰前段时间猜测的那样,早晚有一天总会被发现。没想到,经过赵兰的提点,虎子还能撑这么久才被发现。看来柳儿看得挺紧,可惜,这事啊!只要有心,又偿过味的,看得再紧也没用。老人常说: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 赵兰无意再看吵架,喊了赵菊,和春红一起回去了。 架听说吵了很久。结果却出乎意料。 第六十四章 柳老太爷带客人来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事情的发生、经过、结果,确实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柳儿声讨纪寡妇不守妇道,勾引自家男人虎子时,纪寡妇却反驳说:一个月前,虎子清晨翻墙入户,强了她。她一个寡妇不敢声张,此事只能作罢。今天,去山里的木棚,也是虎子约她去的,自己去木棚也是逼不得已,因为她要找他,商量肚子里孩子的事。 纪寡妇长相柔美,此刻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眼泪像雨帘似的,哭诉一番,不知道引来多少男子怜惜。 纪寡妇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柳儿,以及前来劝柳儿的虎子娘及虎子的奶奶。 于是,此番话又引来了新一轮争吵,纪寡妇要嫁给虎子,柳儿不同意,虎子娘与柳儿站在同一战线上,坚决不同意虎子娶纪寡妇。虎子的奶奶倒是犹豫起来,她大概是希望孙子越多越好,纪寡妇不纪寡妇的,她也不是太在意。 纪寡妇似乎从虎子奶奶那看到了一丝希望,更加卖力,神情悲悲戚戚,态度软硬兼施。最后,得到了虎子家考虑娶她为妾的说法。 这场吵架,一直吵到了天黑! 许多人回去直说耽误了干活! 赵兰心里反驳:怕耽误了干活,咋不早走,非要看她们争吵!其实呀!你们只是对风流韵事好奇度,关注度太高。这种事啊!你们怎舍得走。估计今天这事,你们以后还有得聊呢!这事多吸引人,多刺激,多神秘。许多男士估计晚上少不了想象一下、补充一下事情的经过、发展、结局! 这不,吃完饭,天上的月亮,圆溜溜的发出淡淡的月光,照得村庄朦朦胧胧。巷子里睡不着的人们,或站,或坐,或蹲在门前巷口,情绪高昂地,聊着白天未吵完的事。 前院的柳奶奶,端着碗直接坐到赵家院子里的石凳上,边吃饭边拉着赵沈氏聊天。聊着聊着,赵柳氏也来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聊到月亮西沉,才酣然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兰起来后,先把酸豆角送到亭子里面,也不管他啥时候来拿。亭子周围种的花草已经活了,长势不错。地栽的植物,少费很多心思,不要担心水多了,也不要担心根闷着了,不要担心肥大了,不要担心晒不足太阳…… 总之,地栽的植物省心! 赵兰依旧给花浇一遍水。有个水塘,浇水真的很方便,不要走老远去挑水。浇完水,赵兰坐在亭子里的凳子上依着柱子,拿出自己做的桃辅,边吃边想:有零食吃,有花赏,有清风,有鸟鸣……这样的日子真心不错。 坐在亭子里的赵兰,眼睛随意地扫到一旁的酸豆角。心中想到:嗯!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臭小子。他怎么总是喜欢打我,难道他有暴力倾向?那我得离他远点。 蒋云舒!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云舒,真是个好名字啊! 不过他是谁啊? 昨天,出现在人群中,村里的?走亲戚的?路过的?是没有人认识他?还是大家都没注意到他?赵菊都不认识,他百分之九十九不是村里的,那是走亲戚的?这就不好问了。也不对,他要我每周送一次酸豆角,那肯定就常住这里。谁家来了亲戚不走了?回去叫赵菊打听打听。 不走,可怎么办啊?难道次次见到他,我都要被他欺负? 赵兰心里大喊:不要啊!这太悲催了吧! 不要也不行,赵兰一分神的功夫,酸豆角坛子就没了。赵兰站起来走出亭子,四处张望。除了微风还是微风,没有云也不舒。来无影去无踪!古代真有这样的轻功? 赵兰一会思索,一会哀叹,一会惊叹……直到赵菊来喊她。 “姐,快回去,里长来了。”赵菊飞快的跑过来喊道。 赵兰起身问:“里长来,叫我干什么?” “娘要我来叫你的,说是让你准备一下,要是柳老太爷来了,好招呼客人。”赵菊不明其意的说。 赵兰答应一声,就带着赵菊往回走。 准备?准备什么? 赵兰想:咱就是一位普通老百姓,咱家连男主人都不在家,有什么好准备的。就是咱准备,准备的东西人家也看不上啊!柳老太爷是来赏荷花的,不是来走亲戚的。赵兰认为,只要荷花在,地方清静,整洁就可以了。具体他们游玩的东西,那当然是他们自己带。咱管了也不合他们的意,所以,赵兰真心觉得随意就好。 赵兰想随意,可是,里正不想随意,他想着能巴结上柳老太爷,以后,能更上一个台阶呢! 回到家中,里长正背着手,在赵兰家的院子里踱着步子。一见赵兰进了院子,就迎了上去问:“今天是柳老太爷约了过来赏荷的时间,他们会来吧!” 赵兰心里翻了白眼,这我哪知道,我知道了还能在这村里待着。 赵兰一本正经的回:“不知道,有可能会来吧!人们不都说‘君子重诺’嘛!” “对,对!”里长低着头连说两声对。 忽而,里正又抬头问:“荷花都在吧!” 关心则乱! 荷花这几天,里长你不都派人看着,村里又敲锣打鼓的宣传,不让任何人摘荷花嘛!这样隆重,严厉的规定,哪还有人敢摘。 “荷花这两天并没有人采摘,荷塘里荷花又开了好几朵,我瞧着好看着呢!”赵兰叙述道。 “那就好,那就好。”里正紧张地唠叨着。 “这接待柳老太爷……”里正对着赵兰询问。 赵兰推脱说:“接待柳老太爷,还得里正您亲自出马,我家一庶民,而且都是女流之辈,实在没什么见识,还是里长您多费费心。” 赵兰说的是实话,接待柳老太爷那样的人,赵兰哪有经验。礼都还行不全呢! 里正听了极为舒心,心里赞道:赵兰这丫头会说话。 可是,想到怎么接待柳老太爷,里正脸上的笑容又垮下来,自己也不如何接待。 赵兰看着里正又在院子里踱起了步子。 里正走到石桌子前,转过身好奇的问:“你说柳老太爷会邀请谁?” “不知道。”赵兰简洁明了的回。 能请谁,还不就同等级别的朋友。人向来以群分。 “对,你怎么会知道,我真是糊涂了。”里正搓搓手转过身自言自语道。 赵兰表示对他的话很赞同,你确实是糊涂了。连我都知道人以群分,物理类聚。 你只要想如何接待柳老太爷就行,请的人管那么多干嘛!就算柳老太爷请个庶民,你也不能给脸色他看不是? 我觉得你呀!应该早些时日派人把路修修平,现在派人去村口查看,人一来你就上去接待,说完场面上的话,送上几壶酒,几样菜,能留就留下,不能留就该退场。等柳老太爷赏完花,你再送些田园里新鲜蔬菜,有野味就更好了。这件事就算成功一半。 赵兰这时忽然发现,自己就只修了自己家的路,从村外进村,再到自己家的路没修,要想富先修路,这对外的路更重要,更应该修啊!是不是乘这个机会,等柳老太爷走后,到里长那提个建议。能成的话也省了我的事。这事,事后再说,还是先顾着眼前的事。 看着里正在自己家不停地转圈子,赵兰好意询问:“里长准备酒了?” “酒?”里正皱着眉头回,“酒倒是有,就怕柳老太爷不爱喝。” “爱不爱喝,没关系,你送了就行,说不定柳老太爷就喝了呢!这酒,不能差。” “你说的也对,我正犹豫要不要送了。酒不差,我差人买的顶好的。” “是好酒就行,他们不喝,可以带回去给别人喝嘛!咱送出去就成。”赵兰讲。 “对,还是侄女想得周到。”里正醒过神,忙夸赵兰。 赵兰心里好笑的想:我这就成他侄女了。 赵兰又提议道:“野味,里长也可以送一些,新鲜的野味最好,咱这是靠山吃山嘛!” “野味?这倒没有,野味也不好打。”里正想想摇摇头。 “里长可以派人,到石头叔家看看有没有,他几乎每天都去山上打猎的。” 赵兰为什么知道?因为,自从思齐经常来自己家后,赵兰吃野味的机会就多了起来。不过,赵兰觉得,野味香是香,不过肉质比较硬,吃惯了家养的,野味反而吃不习惯。人的口味也不容易改变。 “大勇,你去石头叔家,瞧瞧今天他有没有打到猎物,有就买下来。”里正吩咐道。 站在门口长得挺周正的小伙子,答应了一声出了门。 大勇刚出门,门外巷子里,就传来另外一男子的急切的喊声:“里长,里长,来了,来了。” 里长急忙走出去,问道:“谁来了?” “柳老太爷。”说话的是村里的李鸣。李家的小一辈。 “快去村口!” 里正疾步向村口走去,赵兰慢悠悠的跟在其后。 来到村口,不远处,三两马车缓缓朝村里走来。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铁皮的声音。中间一辆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 果真都是是非富即贵之人啊! 第六十五章 紫衣爷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马车一直到赵兰家门口,车一停稳,里正率先迎上去,最后面的车上下来一穿紫檀色暗祥云衣裳的老者,老者一下来就嚷道:“真是颠死我了,柳老头你快下来,还有,丁老头你别磨磨蹭蹭的,跟个女的似的。” “这就下来,你多大人了,还是那样急躁,年龄都长到哪去了。”是柳老太爷说话的声音。 柳老太爷在福安的搀扶下了马车。 里正迎了上去,赵兰站在那,好奇的看着第二辆富贵逼人的马车,不知道里面出来的会是谁。 马车上的小厮慢条斯理的放好下马凳,朝里喊:“少爷!” 白皙纤长的手挑开蓝色绸纱的车帘,低头弯腰下来一穿着月白色素纱长衫,福纹镶玉冠,腰间系白玉佩,五官清晰而立体,散发出男子气概。 男子下来后,一手挑车帘,一手扶着沟沟壑壑青筋凸起的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华美的车中走出来。 紫衣老者瞧见了大声说:“请你出来玩,你身边总是跟着孙子,你不炫耀你孙子多,孙子孝顺不行吗?” “我还想一个人来,清静呢!要不然,你去跟我儿讲一声,让他不要派他的儿子跟在我身后。”白发苍苍的老者用他那低沉浑厚的声音抱怨。 白衣少年笑着解释道:“爷爷,是我自己要跟来的。” “别!”白发苍苍的老者挥手示意他停住,说,“你还是别解释,越解释越没人相信。” 白衣少年面带微笑,不再言语。 “这是哪里?”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 柳老太爷走出来说:“竹柳镇的赵家村。” 白发苍苍的老者抚着胡须,沉思片刻问:“竹柳镇赵家村?是不是蒋家在的那个村?” 柳老太爷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白发老者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举目四望,目光停留在村东头,层层叠叠的屋檐上。 “什么蒋家?”紫衣老者挤过来问。 白发老者低声说:“草头蒋的蒋家。” “哦!他家啊!没什么好谈论的。”紫衣老者兴趣缺缺的说。 白发老者收回视线,不再提起,转而说:“咱世外之人赏世外之花,其他的,让世俗中人烦恼吧!天色不早了,先瞧荷花去,老柳你快前面带路。” 于是,柳老太爷笑呵呵介绍:“这是村里的里正,这个小姑凉是栽种荷花的,咱有花赏都亏了她的巧手。” 几人全转头看向赵兰,赵兰害羞的低下头,心里想:你们别看我呀!你们还是去看荷花吧!我脸皮薄得很。 老者夸赞两声,赵兰应声退下。 里正领着柳老太爷一行人,去了荷园。 赵兰虽然待院子里,可是消息一点都没露,全是因为有赵菊这个小丫头不时的来汇报。 赵菊羡慕的讲:那白衣少年,俊美如仙人,人美,用的东西也很美,他从那华丽的马车里拿出各式各样的器具,据说,还有一具古琴。古琴,赵菊原是不认识,今天是听一旁看热闹的春桃说的,春桃参加春宴时,曾见过花家而小姐弹奏一曲,据说,琴声悠扬动听。 其实,不用赵菊说,后面自然听到有人弹奏古琴,那琴声婉转、轻柔。要是多弹奏几遍,赵兰估计在这悠扬的琴声中梦蝶去了。 柳老太爷自带吃食酒水。不过,倒也吩咐赵兰上了一盘酸豆角。上了酸豆角,就引来了紫衣老者,老人们估计舌头的灵敏度都下降了,对于酸的东西,他们才能品尝出不也样的味道。 老者来到院子,才发现,院子也很美并不比荷园差。翠绿的石榴树下石头凳子上坐着,身着米色粗布衣裳,梳着垂髻头扎着蓝色绳子的赵兰,她正在树下,低着头绣着手帕。周围一圈五彩缤纷的花,正围着她竞相开放。 好一副仕女图! 小石子路铺得很有意境!相信明年的荷园会更美吧!这小姑凉美感不错,其人也是爱美之人吧! 我明明来吃酸豆角的!紫衣老者自嘲自己。 老者嗯哼一声。 赵兰抬起头,见是柳老太爷的客人,放下手帕,连忙站起来行礼问好:“老爷爷好!” 紫衣老者顿时瞪大了眼睛责问道:“我很老吗?” 喂喂喂!你是个男的,难道你还在意年龄。 “不老不老,你的头发还没白呢!”赵兰忙解释。 老也不能说你老啊! “这屋院子也是你修建的?”老者问。 “是的。”赵兰应道。 “酸豆角是你家做的?” “正是。” “味道不错,家里还有吗?” “有的。紫衣爷爷觉得好吃,我送爷爷一坛。都是家里结的,不值钱。” “紫衣爷爷?”紫衣老者又瞪大了眼睛朝赵兰吼道。 “那,爷爷?”赵兰试探着喊。 不是我要巴结你做我爷爷,不喊爷爷,难道我要喊你叔叔,那都不合适,我还喊柳老太爷为柳爷爷呢!要是喊叔叔不是乱了辈分。 “谁是你爷爷!”紫衣老者又吼道。 赵沈氏跑出来朝赵兰喊:“兰儿,你咋喊人的。” 赵兰心里不服啊!我咋喊人,那你说我喊什么?老字不能用,爷爷不能叫。那叫什么? “老爷,我家小女年纪小不懂事,还望见谅。”赵沈氏陪礼道。 紫衣老者望向小心翼翼道歉的沈氏,再看看毫无惧色的小丫头。有意思!我孙子都怕我吼呢!这小丫头竟然不怕。 “没事,你下去吧!” 赵沈氏赶忙往屋里退,低着头朝赵兰使眼色,赵兰见了跟着赵沈氏往屋里走。 紫衣老者朝赵兰招手:“哎!小姑凉你留下。” 赵兰莫名其妙的停住,赵沈氏担心的望着赵兰,赵兰也朝她挤挤眼睛,告诉她没事。 “我姓孙,叫我孙爷爷。”紫衣老者对赵兰说。 赵兰心里想:你早些说啊!害得我为了如何称呼你犯愁。虽然心里认为紫衣老者不厚道,不过,还是得好好称呼。这是贵人得罪不起。 “孙爷爷好!”赵兰喊道。 “酸豆角挺好的,你还有别的有味的菜吗?什么都行,我口味重得吃什么都没有味。”孙爷爷和气的说道。 这会咋又和气呢!转变太快了吧!难道是因为你求着我,不应该啊!你吩咐我照办就是,哪用得着如此。 赵兰想不通,不过有人能够笑脸对你说话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赵兰想了想,除了酸豆角,那就是辣椒了,不知道他吃不吃得习惯? 赵兰问说:“还有一种调料叫辣椒,不知道你尝过没有。” “辣椒?”孙爷爷思索了一会说,“没听说过。辣椒是什么?有什么味?” 赵兰解释:“辣椒,顾名思义就是比较辣!” “辣?” “嗯!” “现在能尝尝吗?”孙爷爷问道。 “可以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辣椒现摘现炒,方便得很。炒什么都行。 来个简单点的,辣椒炒鸡蛋!家里现成的。 赵兰询问道:“那我给你炒个辣椒炒鸡蛋,行吗?” “行。”孙爷爷很爽快的应了。 菜炒起来也快,赵兰到后院摘了两个辣椒,取了三个鸡蛋,辣椒洗了切段,鸡蛋打碎,赵沈氏升了火,烧热锅,放油,(油放得比平常多了又多,赵沈氏看得心疼死了。),放鸡蛋,炒好弄碎,盛起来,放油,(这次放得少,赵沈氏总算没有叫起来。)炒辣椒,炒出味放入鸡蛋放盐,炒几下出锅。 一盘金黄中透着点点绿色的鸡蛋炒辣椒就好了。 辣味有些呛人,赵沈氏、孙爷爷都连打几个喷嚏。 “这就好了?”孙爷爷看着色彩搭配诱人,食欲立马上来。 赵兰递过去,看着黄绿相间的一盘辣椒炒鸡蛋,自己都想吃了,这道菜,赵兰没做过,家里的鸡蛋几乎都是留给赵秋和赵春吃的。炒鸡蛋又很耗油,所以从来没有炒过。 孙爷爷笑呵呵的接过去,道谢:“先谢谢姑凉了。鸡蛋炒辣椒菜虽然简单,但颜色好看,看起来就很香。” 赵兰笑呵呵的说:“我也觉得很香。” 一盘辣椒炒鸡蛋被吃得干干净净,柳老太爷竟然派人来问,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好吃的菜。 我也没吃过了。赵兰心里想。 因为大家都喜欢,赵兰遍写了菜谱,另赠送了每人一把辣椒。为什么每人一把?实在是多的也没有。虽然,这批种子结熟了,又种下一批,但才出苗,也不知道能结多少辣椒。 结熟的辣椒,许多都在前期做了辣椒酱,现有的辣椒并不多。为什么不给辣椒酱,因为辣椒酱也不多,几乎只够赵兰和赵菊吃,当然自己的口粮咋能给别人呢!再说也不够分的。 下午,三位老者,带着赵兰给的辣椒,里正送的酒和几只野鸡、野兔意犹未尽的回去了。 当然,赵兰得到了三件礼物。紫衣老者竟然给了一块白玉,看着可老值钱了。赵兰反反复复的看了半天,赵沈氏眼睛不落的看着她手中的白玉,生怕被赵兰弄摔坏了。 “娘,我们可以把那个小山丘买下来了吧!”赵兰激动的问。 可惜,赵沈氏并没有昏了脑袋答应赵兰,只是答应考虑考虑。赵兰伤气的垂下头。 第六十六章 中秀才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夏天在赏荷中美好的度过了。 今天,一早喜鹊就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在屋檐上叫唤。 今天会有好事? 赵兰瞧着屋顶的喜鹊,乐呵呵的想,喜鹊你天天来吧!我不闲你吵!最好,你天天叫,天天都有人来送我赏赐,那我就成小富婆了。 赵兰,自从得了三位老者的赏赐,心里高兴了好一阵子。那么些个赏赐得多长时间才能赚到。想到种花,赵兰就更加有信心建个私人花园了。 当然,荒地全种花也不行,毕竟咱还不是富翁,咱还要吃饭的,赵兰认为现在种中草药最好,有花赏,又能卖了赚钱。栽种草药的事,也咨询了石头叔,石头叔带着赵兰上山,告诉其各种草药的位置,对于,种中草药的事,石头叔是不懂的。赵兰其实也不太懂,前世种的草药都是种着玩,或者自己亲友能用的。种类不多,草药的习性也不是太了解。种草药还是要多摸索,最好能买本草药书。 赵兰思量着什么时候去镇上,赵沈氏给的钱还没有用,看看能不能买本中药材的书。 赵兰收了些益母草种子,这两天打算种下。益母草喜温暖湿润气候,喜阳光,对土壤要求不严,一般土壤和荒山坡地均可种植。刚买的荒地正适合它,所以,赵兰决定先种些益母草试试看。 赵兰拿了铁锹,去荒地,选了一块阳光充足的,除草,开挖,松土,赵兰准备条播,于是,便要在畦内开横沟,沟底耙平。 干农活挺苦,除草弄得手上都是口子,后来赵兰没办法做了个布手套,总算好多了。田要深耕细耙,赵兰的手上又起了老茧。这可没办法除去。 荒田确实难开,除了挖了个水塘,开了几分地种蔬菜,再修了一条小路,路两边种了一些花,其余的都还荒着。种益母草这块地每天挖一点,也挖了好长时间了。 也才挖了大概七八分地这样子。赵沈氏也没什么好种的,粮食怕收不上来,蔬菜种了也吃不掉,最后就同意赵兰种中药益母草。 这块田,横沟挖好了,沟底也平了,沟赵兰都算好了,沟的一头靠水塘,要浇水开个口就行,到时候浇水不要太方便。 赵兰再看了一下沟跟垄,拿出从山上收来的野生益母草种子,准备播种。赵兰把准备好的益母草种子均匀的撒播,最后使用土壤进行掩种,刚播种了一半,赵菊边跑边叫的过来了。 “姐!姐!哥考中秀才了,哥考中秀才了。” 中秀才! 喜鹊叫不是没道理的,这就有喜事了,而且是大喜事。秀才虽然还谈不上做官,可是,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往后却是一般人都不能再欺负得了的。 赵兰丢下田里的活,立马兴奋地往家跑。 跑进院子,报喜的人还站在院子里,赵沈氏喜极而泣地倚在门框上,赵秋不解的瞧着赵沈氏,不安地紧紧拉着赵沈氏的衣角。 报喜的人,听到脚步声,瞧见有人来,不管是谁又报了一遍喜报,不想报完仔细一看,却是个半大的小女孩。报喜的人停住,表情喜中带着失望,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失望?不肯离去,等什么? 钱! 赵兰一下子回过神来,以前看电视,那富贵人家可不一箩筐的钱,分给前来报喜的、来祝贺的人。 回过神的赵兰连忙回屋,取出上次藏起来的钱,给报喜的人一把钱。那报喜的这回是真欢喜的又说了一遍吉祥话,高高兴兴的走了。 一会儿,院子里就站满了来祝贺的人。这时,在大家的祝贺声里,赵沈氏才从惊喜中醒过神来。忙喊赵兰,却看见赵兰正忙着招呼前来祝贺的村里人。 里正来了,奶奶来了,爷爷来了,大伯一家来了,赵老太爷也来了…… 赵老太爷颤颤巍巍的,激动的走过来,扶都不要人扶,赵沈氏赶忙上前。只见,赵老太爷面色红润,神情激动,拄着拐杖的手抖个不停,感慨万端的说:“我赵家终于又出了一个秀才。我对得住祖宗了啊!好啊!好啊!” …… 祝贺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好话、吉祥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赵兰想啊:夸人反正不要钱,海着夸。还有那,来了就不走的,赵兰家招待吃碗便饭,于是,吃便饭的人就更多少,当然过了饭点,赵家也不招待,明后天,估计要请客吃饭的。 当然,有祝贺的,也有说酸话的,比如:元河的娘。元河考得也不错,县试、府试都过了,只是三场中最后一场院试没考好,只能是个童生,明年再考。元河娘直接夸自己家儿子,明年肯定能过,到时候中了秀才,是村里最年轻的秀才。这种人在这个时候,瞎胡说显摆,显然很不知趣。 当然,这样的日子也没人搭理她。 赵大壮和赵春迎着夕阳的余晖,从镇上赶了回来,对视着赵沈氏,欣喜无比,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祝贺的人走了又来,又热闹了一整晚,直到月亮西斜才都离去。 似乎每个人都很高兴! 赵兰也很高兴,夜晚躺在床上,心中长久的不安,每天高悬着的心终于微微落下来。 也许,前世古装剧看多了,剧中的那些没地位的庶民,随意的买卖,强抢,践踏…… 赵兰一直害怕那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庆幸的,赵家很爱子女,赵兰也从不往人多的地方凑,里正也把村子管理得也算安稳,并没有发生让赵兰害怕的那些事。 随着赵春考中秀才,这种害怕,意外将会大大的减少。从里正的看重,赵老太爷的激动,足可以证明,秀才在这里还是有地位的。想欺负的人,估计也要估一估自己的能力。 让赵兰更开心的,自己将要买田、种花、做买卖的事将更加方便。 望着窗外那轮明亮的月亮,赵兰模糊的想,也许我的婚姻也上了一个台阶,不用嫁给大字不识只知道种田的农村人。不是说农村人不好,而是农村人抗压力不高,抗意外能力不强。很可能,一场小小的天灾,就能把自己打趴下了 再也起不来。 往后的生活会更美好吧! …… 赵兰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天一亮,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就来了,商量着请客吃饭。 赵沈氏和赵大壮也同意请乡亲们吃一天流水席。这算是一件大事,就不同意,估计赵老太爷也是不乐意的。既然,意见一致,很快议论起请客的事。 事还没商谈好,赵老太爷就来了,赵家连忙把赵老太爷请到上堂屋坐下。 赵老太爷太高兴了,拉着赵春不丢手,也没什么话,只是反复的告诉赵春:“春啊!赵家属你最出息,你再努力努力,来年再去乡试,考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啊!” 赵春点头答应。 赵老太爷转而又吩咐赵大壮:“大壮啊!这事是多大的喜事啊!你们得大办,在村里办流水席。没钱,到我那拿,我还有些棺材本。可得让我们赵家长长脸。” “哎!”赵大壮笑得满脸皱褶的答应道,“办流水席,还不要爷爷的钱,要是不够再跟你拿。” 赵老太爷点点头拍着赵春的手说:“对,对!事情就该这样办。咱春儿是个有出息的。” 赵春被夸得满脸通红。走也走不了,手被赵老太爷拉着呢! 赵菊瞅着哈哈大笑! 赵兰退了出来准备请客的事,厨子请的村里的老刘,村里的红白事都是他掌勺。 素菜都有,今年正好,荒地里多种了一些,正赶上这样的好事,要不然,这菜还要拉到街上卖。这厢两凑巧!天安排得好好的。 不过,请客最主要的还是荤菜。 不知道,古代都是些什么菜品,无非也就是鸡呀,肉呀,鱼呀。这不大伯娘,跟三丫娘去镇上买肉了,村里王屠夫也有,可是肉不够,这就派了大伯娘和三丫娘跑腿。 赵兰一直以为三丫娘属于泼皮无赖,没想到,请她办事,她也很爽快,一点不拖泥带水。人啊!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看你看到的是哪一面,她对着你的又是哪一面。 鸡赵兰家里有,可是还是到柳奶奶家买了几只,自己家留几只下蛋,省得赵秋没鸡蛋吃。 当然,这些都不要赵兰烦神,厨子吩咐要买的菜和调料,奶奶和爹娘吩咐人去买,又吩咐人借碗盘子,桌子凳子之类的。赵兰就帮着摘田里的素菜,并摘菜、拣菜、洗菜。 最高兴的大概就是赵菊了,在人群中穿梭不停,一会帮忙摘菜,一会到院子里和小伙伴们玩,一会跑厨房偷吃东西……她忙得跟采蜜的蝴蝶似的,飞到东非到西。 “快让开,快让开,有马车来了。” “赵春,赵春,又有人来祝贺了。” 门口有人大声喊道。 门内热闹非凡的人们在喊声中安静下来,大家一齐跑到门口来观望。一辆精美的马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瞧见的人个个心里很诧异:赵家还认识如此富贵的人! 第六十七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不知道这位来得巧的是何人? 豪华的马车停在赵家门口,人们稀奇的打量着马车,私底下窃窃私语,没有人敢大声讲话。 赵兰也来到了门口,马车有些眼熟,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似乎也眼熟。但不是柳老太爷。 是谁呢?除了上次和柳老太爷同来的俩位老者,就再也不认识如此富贵的人家了。 会是他们吗?赵兰心里想。 酒红色车帘打开,下来一位老者。 原来,真是紫衣爷爷! 赵兰赶忙上前,恭敬地喊声:“王爷爷安好!” 紫衣爷爷,随意拨弄一下衣裳,瞪着眼,朝赵兰说道:“安好什么?一点也不安好!” 喂!我只是顺口问安的,你安不安好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吧!这大好的日子,你可别闹事啊!赵兰心里祈祷道。 想归想,说归说。赵兰却是小心翼翼地赶紧问道:“王爷爷怎么不好了?” 紫衣爷爷嚷道:“自从吃了你的辣椒炒鸡蛋,我吃别的菜都不香了,你说安不安好。” 哎!这怎么能怪我!菜是你要吃的,觉得好吃的也是你,你吃不下别的菜,也不能怪我啊! 赵兰心里觉得冤,口上却忙着道歉:“这样啊!要不今天,我再给你做道菜。” 哎!我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实在不行,把菜谱给你总行了吧!反正咱也不想当厨子。 紫衣爷爷瞪着赵兰大声说:“我都来了,你当然得给我做顿好吃的。要不然不是白来。” “我这个月嘴里都淡出个鬼来了。你给的辣椒都吃完了,那些个厨子不知道做的些啥菜,甜甜辣辣的,一点都不好吃。你赶紧的给我做盘辣椒炒鸡蛋。” …… 紫衣爷爷一口气,数落了一大堆厨子的不是,说完,摔了衣袖背着手,就往赵兰家走,门口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出来。这完全是夹道欢迎的形式嘛!赵兰看着这情景,在后面偷笑。 后知后觉的紫衣爷爷,这才发现,赵兰家满是人,桌子、凳子堆了一院子。 赵兰尴尬的看着转过头,又瞪着她的紫衣爷爷,低着头等着挨骂! 紫衣爷爷却问道:“这是有事?我来得这么不凑巧?” 紫衣爷爷,你真不会说话,一说话就要气死人的节奏。你难道不应该说:你家有什么喜事?我来得正是时候嘛! 赵兰解释道:“我哥中了秀才,请乡亲们吃流水席。” “就中个秀才,也要请吃流水席啊!”王爷爷一脸的不赞同的表情。 正迎出来,走到门口的赵老太爷,听了此话,脚打了个踉跄,后强装无事的站定。尴尬的望向赵兰及紫衣老者。 赵兰只好硬着头皮解说:“乡下人中个秀才不容易,平时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乘此一起乐呵乐呵。” “这倒也是。” 赵兰此时完全仰倒。悲愤的想:咱真不是一个阶层的。 赵兰不再废话,请他坐到堂屋,由赵老太爷相陪。 赵兰下厨房,做了凉拌黄瓜,酸豆角,凉拌萝卜头,凉拌木耳,辣椒炒鸡蛋,大盘鸡,水煮肉片,剁椒鱼头,蒜泥四季豆,最后煲了鸭汤。 一桌子菜酸酸辣辣,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赵兰请来了里正、村里的李秀才、李老太爷、石头叔,赵春相陪。不知道是菜好吃,还是相陪的人来事,总之,这桌吃得热热闹闹,酣畅淋漓。 “无声细下飞碎雪,放箸未觉全盘空”,难道我的厨艺达到如此高的境界了? 王爷爷吃完饭,打了饱嗝,丢给赵春一个荷包,心满意足的乘车而去。里正和李秀才摸着带油的嘴,连声夸赞,石头叔很感激的看了赵兰两眼离去,赵老太爷依旧坐在桌子上回味,赵春拽着荷包傻笑。赵兰忙得根本理不到这些,送走了王爷爷这尊大佛,还有那些流水席等着她去帮忙。 王爷爷的到来和离去,并没有影响其他人吃饭的热情。 村里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一桌子又一桌子的人,来了吃,吃了走,一直热闹到了月儿,爬上了山坡。客人走了,赵家的人又忙着收拾残席。借的东西,左邻右舍的就还回去,稍远一点的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归还。 等一切收拾整齐停当,月已到中天。赵兰一家累得坐在凳子上,都不想开口讲话。 虽然很累,但大家都很高兴。赵春中了秀才,可以说,他带着一家人都迈上一个新台阶。 王爷爷的到来,给的那个荷包,包全了今天一天的流水席,还余下许多。本来赵沈氏还为了用多少钱而心疼,这下心也没那么痛了。 这边赵春中了秀才,赵大壮一家人每天都乐呵呵的。村西头也有一家人乐呵呵的,不过,不是家里的每个人都高兴,那家就是虎子家。虎子家,终于在赵春中秀才的第三天,娶了纪寡妇。虎子奶奶看着家里的两个大肚子,每天都笑得乐呵呵的。 她笑得乐呵呵的,柳儿可笑不出来。柳儿那淬了毒的双眼,每天时时刻刻盯着纪寡妇。纪寡妇则每天笑嘻嘻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时不时还说上两句。几天后,柳儿忍不了,紧着难听的话大声骂她,纪寡妇也不是弱的,每每都跟柳儿对骂。吵得多了,以至于两人只要一开吵,保准,这一家子都吵起来。最后,在摔盆摔碗中结束。 自吵过一次后,吵架便隔三差五的是常有的事。虎子奶奶原先的笑容,随着吵架渐渐消退,最后,也加入了吵架的队伍中去。每每遇到人再也不说,自家孙子福气大,有齐人之福。 这些事,都是赵兰从赵菊、春桃那听到的。赵兰可没时间打听这些,赵兰忙着她的荒地改造。 前些日子发现,酢浆草发芽了,赵兰赶紧的找地方给种下。每个品种,种一个地方,以免他们混淆。 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该移栽的要移栽了,等天冷了,再移栽,植物就不容易活。 赵兰每天上山,挖一棵野桃树,回来把它栽种在,荒地规划好的桃园里。等成活后,再嫁接买回来桃树的桃枝。 在挖桃树的时候发现,山上的柿子熟了。绿的,黄的,红的,挂满了树枝,枝条都被压弯,有的枝条几乎被压弯到了地上,大自然似乎在给树造型呢!每天几乎都有人去摘柿子,可能因为柿子存放的时间不长,人们往往摘了半箩筐就不再摘了,摘了也吃不完。所以,这山上的柿子都摘不完。看着满树的柿子,赵兰觉得没人吃好可惜啊! 怎么办? 柿子饼! 我最喜欢的啊!记得小时候,每到冬天,快过年时,妈妈总会买一斤柿子饼藏起来。等到过年再拿出来,大家都抢着吃。柿子饼上的糖霜甜蜜蜜的,咬一口,软绵绵的,却又带着点劲道。甜甜的很好吃! 赵兰心想:对哦,我可以摘回去做柿子饼。可以长时间存放,而且柿子饼并不难做,只需晾晒干而已。 想着那带着白白的柿霜的柿子饼,好想现在就吃一口。 越想越兴奋,于是,赵兰喊上赵菊去山上摘柿子。 爬在山路上,赵菊不解的问:“姐,你一个人摘些回来就够吃了,还喊我过来干嘛!我和娘都不喜欢吃柿子。真的,柿子一点也不好,吃起来软软的,还弄得满手都是。” 赵兰解释道:“姐,想做柿子饼,说不定柿子饼好吃呢!” 赵兰更不理解了,问:“柿子都不好吃 柿子饼能好吃。” “你不喜欢,也许,别人喜欢。做多了,吃不掉可以拿到爹爹那儿去卖。听说,我做的桃辅,还卖了不少钱呢,说不定,柿子饼也能卖不少钱,到时候姐给你买朵绸花戴!” 赵菊听到赵兰提起了桃辅,她就嘟起嘴抱怨道:“桃辅都被你卖掉了,咱自己都没有吃。姐,你下次多留点在家里。” “好,下次多留点。” 其实,不是赵兰要全卖掉的,而是,赵大壮见桃辅好卖,让人带话给赵沈氏让把家里的桃辅都带过去卖,能赚点钱。赵沈氏听了也没问赵兰赵菊,就把家里的桃辅都带到镇上。赵兰赵菊遍找桃辅找不到时,才知道,都到赵大壮那了。谁知道,桃辅还真都卖光了。 赵沈氏一高兴又给了赵兰一些零花钱。上次给的被赵兰赏给了前来报喜的人。赵沈氏便想着补给赵兰。 桃辅其实赵兰也很爱吃,最主要的这里没有零食,而赵兰又喜欢吃零食。桃辅被卖了,赵兰也伤心了一阵子。不过,马上又有柿子饼了,刚刚因为桃辅没了失落的心情,立马被柿子饼治愈了。 可惜心情还没保持两分钟,就又被赵菊破坏了。 “姐,我听说,元河娘去春桃家提亲了!” 赵兰停下脚步望向赵菊,想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心有些慌张,有些微微的刺痛。 那美好的面孔,那深情注视着自己的眼眸,那“噗通”“噗通”跳得微快的心,那炙热的体温,那…… 第六十八章 想打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姐!姐?”赵菊疑惑的喊。 赵兰收回看向赵菊的无神的眼光,收回飘向远方的杂乱思绪,藏起那颗失望悲伤的心,…… 天空还那么蓝,云还是那样白,草还是那样的嫩绿,野花还灿烂地开着,……只是,空气中的氧气似乎少了许多,心中有些憋闷,似乎有些喘不过气。 “姐?”赵菊不安地又叫了一声。 我的柿子饼还没有做,我的花还没卖,我的花园还没建成,…… 我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赵兰心里为自己打气,停下的脚步又重新开始往上走,口中答应着赵菊:“哎!” 赵菊小丫头放心地跟上来,继续问:“姐,元河没来找你?” “没有呢!”赵兰有些伤心的说。不过,有可能元河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赵兰在心里猜想。 “元河不是说喜欢你的吗?还每天去荷塘为你写诗、作画。”赵菊不解地问。 是的呀!想想,在荷塘花开的那些日子,真是快乐的!似乎连风都是向着自己,燥热时,大风刮走烦躁,愉悦时,微风轻抚,让欢乐多停留片刻。心中乐时,百事顺! 赵兰想着那花开的日子,感叹的说:“也没有每天。” 确实没有每一天,他来的时间也很短,可是,每一天都期待着他的到来。 “姐,你喜欢元河吗?”赵菊直白的问。 “他长得挺好看的。”赵兰退而讲其次地回答赵菊。 喜欢吗?不喜欢吗? 其实,赵兰心里是喜欢的,就像看到了,看到那湛蓝的天空,简单宽敞明亮的屋子,精致好看的首饰,美味的佳肴,…… “春桃也喜欢他来着的,说他好看。”赵菊叹了口气悠悠的说。 “嗯!” 赵兰寻思着:好看的人,总是吸引一大堆目光。其实,未必能找到自己喜欢的。就像明星,喜欢他们的人无数若干,可又有几个人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 “春桃说,他爹不同意,不过,他娘倒是有些意愿的。听说,元河家和春桃家还有亲呢!” 亲戚也能成婚? 奥!这是古代,古代还不知道近亲结婚的不好之处。这种情况,叫做亲上加亲,许多人家都是愿意的。特别是愿意把女孩子嫁回娘家,觉得娘家人,能照顾自己的女儿。其实,这种想法也不错,亲戚嘛!苛刻时,总会有些顾虑到亲戚的脸面。 赵兰想过,春桃嫁给元河应该日子过得不差。首先,在村里,她爹又是里长,元河娘要巴结里长,怎么都不会苛待春桃的,元雨再过个三四年,就嫁出去了。元河虽说喜欢的是赵兰,可是元河尚小,此时,估计才十五、六岁,相当于现代的中学生。年龄如此小,感情并没有稳定,或者可以说,才情窦初开,感情的认知应该是似是而非,朦朦胧胧的,并不十分了解。也许,再长个几岁,他喜欢的很可能就是春桃了。 赵菊瞧着赵兰没有生气,继续问:“姐,你说,元河会娶春桃吗?” “这要看里长一家商量得如何了。”赵兰说。 赵菊听了,担心的问:“姐,要是里长家答应了元河娶春桃,那你怎么呢?” 我,我其实是不属于这里的。 赵兰抬头看向远方,心里寻思:也许,我不应该在这里落地生根。那我来干什么的呢? 我肯定是花仙子,负责把花带过来,美化人间的。赵兰自嘲道。 “姐,你想啥呢?”赵菊伸手摇摇站在前面,向山脚眺望,不说话的赵兰。 “哦!没有,”赵兰收回目光,环顾四周,她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野桃林,赵兰想起来,我竟然在这里打了一架呢! 要是,今天能再打一架多好啊!赵兰心里巴望着想道。 “蒋云舒!”赵兰突然朝着天空大声喊道。 “蒋云舒!” “蒋云舒!” …… 林间的回音,连绵不断的传了过来。随着赵兰突如其来的叫唤,林中停留在树上休息的那些小鸟,被赵兰的喊声惊得“扑腾”“扑腾”的飞起,阵得树叶哗哗作响! 正在练功房练功的蒋云舒,即时停了下来,脸上的汗,大颗大颗的沿着脸颊往下流,他却没有擦拭,只,侧着头,耳朵微微动着,似乎想听得再清楚点。 “赵兰?”他皱眉低吟。 一阵风从他身边闪过。 …… 赵菊诧异的望向赵兰,奇怪的问:“姐,蒋云舒是谁?” 对哦!赵菊还不知道,那跟自己打架的臭小子,叫蒋云舒。还有,自己要问她,有没有谁家来了常住的亲戚的事,也忘了问她了。 我老年痴呆了吗? “蒋云舒,就是那天在这里,和我们打架的男孩子。我这脖子上的牙印还没消呢!”赵兰摸摸脖子上的牙印说。 赵菊缩缩脖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说:“谁知道他咬人。” “村里有谁家来亲戚了?”赵兰问。 “没听说啊?怎么了?”赵菊不明的问。 没有? 难道回去了?没有吧!前几天送的算豆角拿走了啊!隔壁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很神秘,赵兰认为自己根本弄不懂他,也猜不到。 算了不想了,他如若来了,肯定又是咱吃亏的份。 “姐,他叫蒋云舒吗?你怎么知道的。”赵菊疑惑的问。 赵兰想着那天,他揪着自己的辫子,恨恨的回:“哎!当然是听他自己说的。” 赵菊很好奇:“你又见到他了?,你没把他打一顿吗?” 哎吆喂!他没有把我打一顿就算好的了。咱可打不过他呀,他会轻功吧!能让他教教我,我也成为一名仗剑走天涯的女侠,那得多威风!赵兰幻想着。 瞎想归瞎想,可叮嘱赵菊的话还是要提醒一下:“我打不过他,你以后见了他躲远点。我觉得他应该会武功呢!” 赵菊停下来,骇怪的问:“武功是什么?跟青城山的道士一样?” “青城山的道士?” 这次轮到赵兰好奇了。青城山道士是个什么东东? “姐你没听说啊!咱这座山叫青城山,从咱这边上不了那最高的山顶。去那山顶,要从山的另一面上,上去山顶就有个道观,好像就叫青城道观。听说,道观里面有不少道士,每个都能飞檐走壁,腾云驾雾,……” 我的妈!还腾云驾雾,你这是说孙悟空吧!赵兰在心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 青城道观?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不会是小说里的青城派吧?那可是九大门派之一。张天师入青城山修道。那降魔功可不得。再如那金庸写的书中,松风剑法,乃青城绝学,如松之劲,如风之迅。再有,梁羽生的书中描述的天罗步,一种身法很快的步伐,一经施展,可以似天罗地网的包围敌人,据说,练到最高境界,可以在百万军中来去自如,别人休想碰到一根汗毛。真让人心之向往啊! 不会真有这个门派,也真有这些功夫吧?赵兰心里诧异的想。 赵兰忙打断赵菊问:“我怎么没见到道士?” 赵菊抛过来一个鄙夷的眼神,说:“你上过几次镇上?而且,道士很少下山!” “不下山啊?”赵兰懊恼的问。 哎!不能一观其貌啊!好可惜啊! “谁说不下山了,是很少下山。姐你好笨。” 好吧!我问得确实有点笨。他们总有人下山采买生活用品对吧!不过,他们会下山打架吗?看我问的,很不尊重道士,应该是问,他们会下山挑战别的门派吗?会不会很好玩啊!能不能看到飞檐走壁?或者一掌把对方拍飞,哦!不是拉钢丝的,是真人表演,语误语误,是真人对打,那多刺激啊! “他们会下山打架吗?”赵兰问。 赵兰话刚落,树下就掉下两片叶子,一片掉在赵兰肩上,赵兰手一挥,叶子飘走了。 树上的春乙,差点滑落,“打架”两个字遗留在他耳中。心中想着:我们沦为打架的了? “哪用打,手一挥,人就飞老远了。”赵菊夸张的说道。 喂!喂!你见过没有,还手一挥就飞老远。你以为拍蚊子呢,手一拍,死了! 赵兰笑着说:“你说的也太夸张了,照你这么说,打人跟打蚊子似的,怎么可能?” 树上的春乙不同意了,拍人比拍蚊子还简单呢!蚊子还会飞,人啊!哪飞得了。 赵菊却是也觉得自己似乎说过了,嘿嘿的对着赵兰笑。 赵兰点点赵菊的头,俩人,嘻嘻哈哈的望上爬。 经过,赵菊的这一打岔,刚刚,元河的事带来的气闷和悲伤被冲淡了不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赵兰、赵菊摘了满满两箩筐半熟半生的柿子下了山,再也没有提起元河和蒋云舒。 …… 夜晚,弯钩似的月亮正从东方缓缓往上爬,夜色的村庄笼罩在黑色的夜空里,村庄的房屋静谧着。村东头,那华丽的书房中,灯光亮起,朦朦胧胧照着屋内几塌上躺着的锦衣少年。 “原因?”风过,冷清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进屋的春乙,恭谨的站在塌前,惭愧的说:“不知,去时,他们正聊青城山和青城道士。以及,猜测少爷是谁?” “猜出来了?”少年睁眼看了一眼春乙。 “没有。” “继续查,总有个原因。”少年吩咐。 没有人莫名其妙的叫唤另一个人的名字。她肯定有事? 第六十九章 大师云游 元河定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又是忙碌的一天。 赵兰把摘回来的柿子,削了皮,放在太阳地下晾晒。赵菊赵秋都觉得很好玩。一个个跑得溜溜的,帮忙晒柿子。 太阳很好,眼见着柿子的最外面一层果肉逐渐变硬,变色。 柿子太多,家里的竹匾都不够晾晒,赵兰又请了石头叔砍竹子,把竹子劈开来,做成篾片。也不做成竹匾了,时间不够,等竹匾做好,柿子估计都熟透了,做不了柿子饼了。赵兰把劈好的竹片,直接搭在石头上,柿子晾晒在其上。这样做简单,但,不利于天气突变,柿子收回屋要费段时间。如果是竹匾,俩人一搭就抬回去了,竹条,只能一个个收柿子,很费时间。不过,赵兰本也没什么事做,也不怕麻烦。今年,因为做柿子饼做得急,只能如此,待到明年再想做柿子饼的话,就提早编几个竹匾待用。 这几次活,都是请石头叔做的。赵兰发现,石头叔人真的很好。石头叔身材魁梧,力气大,人和气。他虽然身壮,但为人并不粗鲁,其做事反而很细心,话不多,但理解力、领悟能力很强。你跟他讲,要做什么东西,怎么做,东西是个什么样子,要达到什么要求,他立马就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再照着他的理解,细细的问你几句,你要做的东西,他就都能照着你的要求,给你做出来,有可能比你想象的还好。也许,他天生手巧,但不可否认他人很聪明。 赵兰心里就寻思着,以后要用个什么工具,可以商量着石头叔,沟通没有障碍就是好。 赵沈氏也是位比较开明的妈。她看着赵兰,天天的天做这个,弄那个的,也从来不反对。当然,赵兰弄的东西都没花钱,而且还赚了点钱。自从,柳老太爷给哥哥的复习资料起了作用,并且哥哥考中了秀才,赵沈氏便更是对赵兰放手不管了。 能赚钱又不惹事,还管什么管。 所以,这几天,赵兰天天在忙着上山摘柿子,回家削柿子皮,赵菊、赵秋负责把削好皮的柿子,放到竹条上晾晒。 很快,前院铺不下,铺到了亭子西边空地上。经过的邻居都笑话他们,说从来没有听说过柿子晒太阳的,劝她们别把好好的柿子整坏了。赵兰不理他们,赵菊却总不服气地,喜欢跟他们对上两句。当然,大人说说笑笑不当回事,小孩说说笑笑立马就忘了。 最后一批柿子运下山,第一批柿子,已经经过两次“捏柿”,柿子饼已稍微成型,大概再经过两次捏一下就成功了。 今年,雨水似乎比较少,一直没下什么雨,这也给赵兰的柿子饼,提供了好天气。柿子饼因此也没什么损耗。 等柿子饼晒干,还没有上霜,赵兰就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甜滋滋的,软软的,吃起来,跟印象中的一模一样的好吃。 于是,赵兰给每人拿了一个,赵菊知道是柿子做的,根本不想吃。她扭过头说:“姐,我不喜欢吃柿子。” 赵兰推销道:“这是柿子饼,跟柿子不是一个味。吃起来的感觉也不一样。” 赵菊一点也不相信:“姐,你别骗我了,柿子饼也是柿子做的,怎么可能不是一个味。糖冲成糖水,还不一样是甜的。我才不吃呢!” …… 赵兰推销了好久,她才给面子的接过柿子饼,小心的咬了一小口,生怕有毒药似的。吃了一口后,立马就爱上了,吃了停不下来,片刻,一个柿子饼就吃完了。她自己又跑到外面,拿了一个吃起来。 赵菊边吃边夸赞:“姐好好吃,你是不是放糖了?” 赵兰也美滋滋的吃着柿子饼,真美味,甜味正好,有些甜又不是太甜,正合适口感! “家里哪有糖!”赵兰白了她一眼说道。 赵沈氏点点头,家里的糖,上次的流水席都用光了,家里确实没有糖。赵沈氏没想到柿子晒干了,挺好吃的,就跟放了糖一样,甜滋滋。赵沈氏吃着柿子饼也夸赞道:“挺好吃。” “是不错吧!”赵兰得意的说,“娘!我想好了,这么多柿子饼,我们也吃不掉,不如卖掉些,也能赚点钱。” 赵菊听了不乐意了,嘟嘴说:“姐,又要卖掉啊!上次做的桃辅都卖了,害得我都没吃的了,怎么柿子饼也卖啊?” 赵兰笑着说:“这回咱不全卖掉,留着够你吃的。” 赵菊听了才放下心说:“这还差不多。” 赵沈氏看着屋里的,屋外的不少柿子饼,点点头说:“嗯!是吃不掉。要不还放你爹那儿卖?” 赵兰早想好了,说:“嗯!柿子饼晒干了没水,又往冬天过,气温低,应该能放很久,我们也不等钱用,就放爹那慢慢卖。也为爹的铺子攒点人气。” 赵沈氏夸赞:“还是你想得仔细周到,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就送去一些。” 得了赵沈氏的夸赞,赵兰的小心思又起来了,她又一次提议:“娘,我想攒钱,把后面那小山丘买下来,想种些药材。哥也中了秀才了,可免赋税和徭役,咱只要有钱买小山丘就行。” 这回赵沈氏没有立即回绝赵兰,而是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说:“我跟你爹,还有你哥商量一下。钱,今年也赚了不少,可大概还不够买小山丘的,小山丘看着小,可面积并不小。上次三位老爷给的见面礼,用来买小山丘那肯定是够了。可是,我觉得那些都是好东西,买都难买得到,把它们留到将来,做嫁妆也长面子。现在,用它们买山丘不划算。” 赵兰见赵沈氏讲的这番话也挺有理的。虽然,赵兰并不赞同这种做法。 在赵兰看来,等赚了钱,什么样的好东西买不到。 不过此时,赵兰并没有太多理气,来反驳赵沈氏。赚不赚到钱,还不知道呢?还是,做事稳一点吧!慢慢来,钱向来不会来那么早,晚点来,有可能更能留得住钱。赵兰心里想道。 于是,赵兰放下买小山丘的迫切心情。没再三肯求赵沈氏。 赵兰心里估量一下,每月绣花赚一两半,一年十八两,今年卖柿子饼,过年卖鱼,卖鸭,还有鹅,明年卖桃辅,卖桃子,卖枇杷,卖石榴,卖花……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总可以了吧!赵兰心里问自己。 夜晚的山村,凉飕飕的,风似乎吹不进村东头那华美的屋子。 “查出来了?”少年今天难得的在桌子前练字。 “据说,赵菊提及元河可能与春桃定亲,赵兰沉默半晌才叫唤主子的名讳。” “元河?”少年疑惑的问,手上的动作未有丝毫停滞。 “赵兰自小不爱讲话不与他人玩耍,却喜爱与元河在一块玩。” 少年转过头,眼神冷厉地问:“青梅竹马?” 春甲未回话,却感到室内的温度降下了好几度。 赵兰,咱是不是得要派人跟着?无时无刻?春甲心底闪过一丝念头,随着室内寂静无声,无形压力渐增,春甲更加确信自己刚才的念头是正确的。 …… 第二天,一大早,赵沈氏带着第一批晒干的柿子饼,去了镇上,说是,顺便去寺庙还愿。 赵兰好想去啊!可惜,院子里还有不少柿子饼没有晒干,得有人看着。别下雨了,或者别的特殊情况,弄得前功尽弃。 晚上,赵沈氏回来了,心情很高兴,因为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不过,这段时间,赵沈氏似乎一直都笑容满面。近期,大概发生的事,都是顺心的事,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现在,赵沈氏出门,邻居们见了都奉承的喊一声:“秀才娘!” 可不是,一直高兴着。 晚饭时间,赵沈氏跟赵兰唠嗑讲道:“你爹又卖不少小铁锹,每天都能有进项。” “这么好卖?”赵兰很诧异地问。 赵兰只想着种花方便,没想到用来种花的小工具,误打误撞的成了农具,而且还很畅销。 “说是很好卖。我看赚的钱是比以往都了不少,……” …… “今天去寺庙还愿,听说寺庙的静心大师云游去了。”赵沈氏随口说说。 赵兰不解,问道:“静心大师很有名吗?” 赵沈氏讲:“普平寺的那座玲珑塔,就是烧香的西边那座塔。那塔是静心大师化缘而建。听说,最顶层放着什么佛法。香客只能到三层,上面几层是不能登的。” “哦!”赵兰还是不明白问,“大师云游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是很正常,不过静心大师说了,有缘或还可见一面。也就是说,没缘就见不到了。这几天,寺庙天天都念经,说要念七七四十九天。去听经的人络绎不绝。” “哦!”赵兰对此不懂随声应道。 她并不觉得大师云游是多大的事,无非就是觉得寺庙少了个和尚,与香客,与普通老百姓并没有太大关系。 事实却非如此。 不过,此时却与赵兰扯不上什么关系。 赵沈氏也只是当听闻随意讲一讲。 毕竟,谁也不能预料到以后的事。 就像,赵兰没有预料得到,元河这么快就与春桃订了亲。 第七十章 元雨送纸条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还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被突然而来的消息震晕了。 元河突然就跟春桃定亲了。元河家请的媒婆刚走,消息就飞块地传遍了村里各个角落。 赵兰毫不意外是听赵菊回来说的。 那天,也是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喜鹊也叫了一早上,它是不是迷路了,没找到春桃和元河家,赵兰寻思着。)。刚出去的赵菊又匆匆的跑回来。 这次,大概跑得太急,跑回来直接蹲地上,喘气! 赵兰笑着见了调侃道:“跑这么急干什么?有老虎追你吗?” 赵菊瞪着赵兰,喘着气喊道:“姐,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赵兰好奇了,我咋快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于是,赵兰奇怪的问:“怎么了?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姐,”赵菊生气地叫道,“元河家请媒婆去春桃家了。” 赵兰愣一愣,虽然,赵菊曾跟她提过元河和春桃的事,可不曾想到,这么快就请媒婆了。 “姐,走我们去春桃家看看。”赵菊来拉赵兰的手,却被赵兰一把摔开。 “去看什么?”赵兰慢条斯理的对着,正着急的赵菊问。 “看,看春桃家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又怎样,不答应又怎样?”赵兰,坐到石凳上,从旁边架子上取了一盆花,仔细察看。 “答应了,答应了……”赵菊讲不出话来。答应了是春桃家的喜事,我和姐去干什么? 赵菊垂丧着头不语。 隔了一会,她又抬起头不确信的问:“要是不答应呢?” 赵兰揪着花盆里的叶子说:“不答应也没有我们什么事。她又不来的我们家。” “哦!”赵菊蔫蔫的答应一声。 过了好一会,赵菊又问:“春桃家会答应吗?” 赵兰看着东墙上的那开得一小朵一小朵,红艳艳的茑萝,花虽小,但五角星似的花儿,被绿叶衬托着却极美,她叹了口气说:“大概会答应,这次不答应,下次也会答应。” “为什么?” “一个村里的,都请了媒人来商谈了,那肯定先前就有意愿,媒人跑个腿罢了。走个礼节而已!” “哦!” 赵菊显得很失望。 “元河愿意娶春桃吗?” 赵菊斜着头问。 这谁知道呢?赵兰心里想。愿不愿意在古代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哪有子女说话的份。 赵菊看着赵兰沉默不语,低下头拨弄脚底下的小石头。其实,赵菊也是知道的,亲事定了,元河肯定会娶春桃的。 “元河找你,你还见吗?” 见?不见? 哎!赵兰也不知道哎! 理应该避嫌了,可是,赵兰好想听听元河能说些什么。可是,元听又能说什么呢?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记得,前世的初恋,自己傻乎乎的追过去问:“你为什么要分手?我哪里不好了?” 初恋很不耐烦的说:“你吃得太多,长得有点胖。” 我哪胖了,我163的身高102斤,我怎么就胖了。赵兰后来想通了:你不是他爱的那位,你的优点也会变成缺点! 现在,虽然情况不一样,可是,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嘛!就不不是那么重要了。 “姐,你把花都掐了!”赵菊叫道。 低头一瞧,好好的一盆矮牵牛,被掐得稀稀拉拉的剩下几根枝条,几个花朵。 赵兰心里不爽的把它扔到了花架上。 …… 元河没等来,等来了元雨。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进来吧!门没有关。”赵兰在院子里喊道。 门推开来,是瘦弱的元雨,赵兰招呼她坐下,从屋里拿了几块柿子饼给这个坚强又勤劳的小姑凉。 “吃吧!挺好吃的,自己做的。”赵兰把柿子饼推向元雨。 小姑凉性格挺爽利的,拿了一个柿子饼,说了谢谢就咬了一口。大概觉得好吃,羞涩的朝赵兰笑了笑。 “这几天活很多吗?怎么早上都没来学习?”赵兰问道。 小姑凉咽下口中的柿子饼,失落地说:“嗯!事情有点多。” “你哥定亲了?”赵兰问。 小姑凉这个时候来肯定与元河有关。让小姑凉说,还不如自己问来的更坦然些。 小姑凉惊讶地看向赵兰,脸立马红了,支支吾吾的点了头“嗯!”了一声。 赵兰笑了,心想:你脸红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事,你哥说不定都没脸红呢! 小姑凉发觉赵兰笑了,神情似乎微微放松了些,没有刚进门时紧张的手脚都同步了。 小姑凉,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出来,递给赵兰说:“我哥让给你的。” 难道是分手信? 赵兰接过去,看了小姑凉一眼,元雨安静的坐着,神情没有丝毫慌张。这纸上内容元雨没有看?还是,这纸上写的不是分手信? 赵兰瞄了一眼元雨,在她面前打开信。小姑凉盯着赵兰手上的展开的信。 “九月初六,子时,土地庙夜奔,愿与尔不相离!” 赵兰瞪着纸,张大了嘴,这是要私奔?什么个鬼?古代私奔可没有好下场。 “聘者为妻奔是妾”。他不会不知道吧! 我的妈呀!他这也太儿戏了吧!脑袋呢?雨大进水了? 你还不如写个分手信呢! 分手了,各过各的,跟你私奔,我算个啥? 少年就是冲动不经事! 赵兰叠起纸,问元雨:“元雨,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元雨摇摇头说:“哥不让我看。” 赵兰想了想说:“你回去告诉你哥,就说春桃人挺好的,初六,我就不去见他了。” “你为什么不去见我哥?我哥并不想娶春桃。”小姑凉以为,他哥约了她只是见面说话。 “元雨啊!你要只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做人要正直,万不可自甘堕落。你哥与春桃亲已定,此事已成定局。春桃家富裕,你哥再读两年书中个秀才,有了春桃的帮衬,你家日子便会好过很多,你哥再努力努力,也许还能考个功名,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就顺畅很多。春桃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兰姐姐你呢?” 真是不错的女孩,知道为他人做想,跟赵菊一样很贴心。 赵兰摸摸元雨的头说道:“兰姐姐,我啊!我将来会遇到一个骑着白马的殷俊男子,来向我求亲。” 赵兰可笑的想:千万不要像《月光宝盒》里的那样悲剧。我的白马王子,你可不要费尽千辛万苦才娶到我啊! “肯定会有骑着白马的人来娶兰姐姐!”小姑凉语气坚定的说。 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凉。 元河啊! 美少男,再见吧!我的明星偶像! 赵兰收起纸条,随手放在枕头底下。 …… 夜深人静,月朗星疏。 嗯!正是偷东西的好时候! 一条黑影闪进赵兰的屋室。今天用脑过度,赵兰睡得正香。黑影从枕头底下翻出纸条,借着月光瞄了一眼。随即收入怀中。再来到赵兰的床边,冷眼的看着睡得正香的赵兰。 “青梅竹马,信约夜奔?” “哼!”黑影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低声说道,“你还算有点脑袋。” 黑影凝望良久,在赵兰的翻身中,翻窗而去。 …… “咦!我的纸条呢?”赵兰起来,正打算把纸条烧了。没想到纸条不见了。 赵兰翻动枕头,衣服的动作吵醒了赵菊。赵菊睁着朦胧的眼睛不解的问:“姐,你一大早,找什么呢?” “哦!没什么!”赵兰放下拿在手上的枕头,皱着眉地喃,“难道我记错了?” 赵兰在赵菊疑惑的眼神中走出屋。 忙忙碌碌一早上,到了吃饭时间,赵菊这丫头还没回来,赵兰打算到春红家看看。 这两天,春桃早上也不来上课了,赵菊也不找春桃玩了。估计在春红家的几率比较大。 刚走出巷口,往南走,迎面就走来柳儿! 柳儿的肚子不小了,可人还没见胖,脸色倒还不错。赵兰心里突然想起,这是古代,哪里能吃得饱,可不前世,孕妇什么也不做,还天天有人服侍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怕你吃不下。 哎!生活不能比啊! 赵兰不由得叹了口气。 柳儿不知道干什么去的,见了赵兰就跟狗见了猫,总要吼两声。这不,瞧见赵兰,又听赵兰叹了口气,她得意了:“赵兰,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元河跟春桃定亲了。我就说吧!就你那样,有谁会喜欢你呀!元河还不是不要你了。” 赵兰就不明白了,我跟她有仇吗? 赵兰瞪了她一眼回道:“你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好了,别人的事不用你费心。” 柳儿叉起腰,语气尖锐的说:“我家的事好得很,你呀!小心嫁不出去。你给我家虎子当妾都没人要。” 哎呦!她哪来的自信,自信过头了是神经病吧! 赵兰不欲与她争辩,到底是个大肚子,要是没了,这女子的日子可不好过。赵兰想绕过她,往南走,谁知道她竟然揪住赵兰,差点害赵兰摔倒。 赵兰站稳,摔了她的手。心里直骂:真是个疯子! “怎么,觉得不好意思了,你呀!长得不好看,还勾引你勾引他的,可惜,没有人看得上你,这勾引人的都是心思肮脏,见不得人……” 赵兰正打算往回走,我不喊赵菊了,不从你那经过还不行。没想到,有人打断了柳儿的话。 “哪来的勾引,都是呀!自己没本事,没姿色,嘴啊!还跟粪坑似的,这男的不爱你也是正常的。” 柳儿转过脸,原来是那妖精——纪寡妇。 第七十一章 辣椒收尾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儿和纪寡妇在赵兰眼前,表演了一场激励的妻妾争吵!赵兰却觉得反胃,女人何必为了一个风流男子吵闹不休,失了风度体面。 为一个男子争吵的女人已经落了下风。何况,还是女子跟女子吵。女人为何难为女人。 赵兰见两人吵得厉害,转身就走了。 纪寡妇望着赵兰的背影,微张着嘴有些诧异,我解了她的困,小姑凉根本不领情。回想着赵兰一直淡然的表情,她也歇了与柳儿吵架的心思,丢下吵得正激励的柳儿,转头回去了。 柳儿转头看看各向两边走的俩个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愣在原地,两边张望。赵兰走到了家门口,院墙一排矮矮的植株,依旧开着五颜六色鲜艳的花儿,院门被爬藤的植株稀稀疏疏的遮掩,零星的开了一朵粉色的,一朵大红色的月季花。绿叶丛中的两朵花,美丽极了,这花是什么时候种的?我出嫁时候,还没有瞧见。几个月不见,那自卑、不敢说话的赵兰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绿色衬托下的赵兰,如画中人一般。柳儿突然觉得:这争吵的日子真没劲。 柳儿低着头似乎思考着什么,转身而去。 赵兰并不知道,自己的离去,让争吵结束得如此之快,更意料不到的是,柳儿再也不跟纪寡妇争吵了,虎子一家突然就平静下来。虎子奶奶的笑容又爬上了那枯皮似的老脸。 赵兰并没有柳儿看见的那样美好,其实,赵兰心里很郁闷,元河定了亲,没头没脑的想私奔,出了门无巧不成书的碰到柳儿,柳儿跟猫似的闻着腥味上来就骂,赵兰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回到家的赵兰心里更郁闷。看见屋檐下挂着的红通通的辣椒,取下来就打算剁碎了,好做辣椒酱,辣椒油。 赵兰举着刀使劲的剁,心里念叨着:这该死的上帝,把我弄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死元河,招呼都不一声就跟别人定亲了,臭小子,打架还咬人,害我留下疤痕…… 一不小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咳咳!”…… 辣椒末被吸进了鼻子里,赵兰跑到一旁,弯个腰咳啊,咳个不停,眼泪鼻涕一大把。 蹦蹦跳跳回家的赵菊见了,忙跑上前问:“姐,你咋了?你是不是被别人欺负了。” 赵兰弯着个腰,边咳边朝她摇手。 赵菊上前,不知道怎么办好,拍拍赵兰后背着急的问:“你咋了?元河是不是来说什么了?” 赵兰,抬起泪流满面的脸,说:“没有。咳!咳!” 赵兰又咳得弯下腰,赵菊见了生气的说道:“姐你不要隐瞒了,一定是元河说了什么?我去找他算账!” “别,不是的,赵菊……” 赵兰直起身,忙喊赵菊,这小丫头竟跑没影了,赵兰擦了脸,边咳边赶紧往外追,心里焦急不安地想:这下要弄出是非出来了,这个死丫头,咋不听人说句话呢! 等赵兰跑到元河家时,赵菊已经叫出元河,责问他:“……你是不是男的,你要娶春桃了,你还到我姐跟前讲什么?害得我姐哭得伤心死了……” 赵兰听了,上去一把捂着她的嘴,道歉到:“别听她小孩瞎说,我是被辣椒呛着了,不是哭的啊!” 赵兰解释过后就要拉着赵菊回家:“快跟我回去,你这性格要改改,听风就是雨。” 赵菊嘟嘟嚷嚷要讲话,就听元河着急地问:“你哭了?” 赵兰抬头瞧见元河一脸悲伤又急切的神色,面容有些憔悴,这是为了我赵兰?赵兰心里揣测。 他再对自己有感情也没有用啊!亲都定了,退亲的事在古代还是挺少的,就像虎子退亲一样,可没人站在他那边。 赵兰定定心神强调道:“没有,就是辣椒呛到了。” 元河犹豫不决,心神不定的说:“我退了春桃的亲,娶你?” “不行!” “不行!” 赵兰脱口而出时,元河的娘异口同声的喊道。 “不是我说你,你老缠着我家元河做什么?你哥哥虽然中了秀才,别以为我家就看上得上你家,就你爹那样的粗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我家要元河明年就能中秀才,可不是你能攀上的。你……”元河娘轻视的看着赵兰羞辱道。 老话说:说人不说人短,骂人不骂人长辈。元河娘这话就说得过分了。 “等你儿子中了秀才再说吧!”赵兰堵她的嘴说道。说完拉着赵菊就往外走。 赵菊边被拉着往外走边骂道:“你家儿子还没中秀才了,咱哥可是中了,你少说大话,你儿子说不定考不中。还有看好你儿子,不要往我家跑……” 元河娘跟着跑出来骂:“你个臭丫头,就是没大没小,没有一点家教。……” …… 赵菊拉扯着赵兰的手嘟囔道:“姐,你干嘛不让我骂她,她好没道理的骂咱。” 赵兰一直把赵菊拉回家,才送了手,说:“你莫名其妙的上门找元河,本身就不对。你这不是送上门给别人骂吗?” 赵菊犟嘴道:“我还不是为你打包不平,他元河说着喜欢你,却娶了春桃,哪有他这样的三心二意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父母做主,这本身就是对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元河他并没有给你姐我什么任何承诺,说起来他并没有什么过错。” 事实却如赵兰所说,放到前世,给多少个承诺,该分手还是分手,又能说些什么,或许有人能得个分手费吧!所以,这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负心的人从古至今都不会缺。更谈不上没有承诺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赵菊不甘心的问。 赵兰无可奈何的说:“不算了又能干嘛?像你这样对骂一番,又有什么用呢!” “哼!”赵菊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坐在石凳子上。 …… 赵沈氏回来,听说了此事,把赵兰和赵菊痛骂了一顿。,自己气得连饭都没吃得下。 赵兰自到元河家吵架后,她就没有出去,一是,赵沈氏不让他们出去,以免别人说闲话,影响太大,二是,赵兰也不想出去,总得避一避风头,自己毕竟要生活在这个地方。 没等她发霉,哀怨,她发现菊花打朵了,她来得晚,菊花种的也晚,花儿打朵得也晚,这个时候,野菊,花,都陆陆续续要开了。不过,早些晚些都不影响菊花的开放,她本就是“此花开尽更无花”。 真是“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菊花来得正是时候,荷花赏完接着赏菊花。赵兰虽然,最爱茉莉花,爱她的香、爱她的洁白无瑕,可论赏花,还是荷花第一,菊花第二。荷花是高洁,菊花是傲骨,各有千秋。荷花成塘碧青万里,菊花成片,灿烂奔放。特别适合赏花,游玩!菊花又特别好栽,春天中下,初夏天打顶,打的顶继续扦插,再打顶再扦插,所以,荒地的小路两旁,被赵兰扦插满了菊花苗,不知道完全盛开时是什么样的景象!一定很美、很壮观吧! 菊花要开了,辣椒也快收尾了,屋檐下挂了一串串红通通的辣椒真喜庆!第一批辣椒,吃的吃,送的送,都没有了,剩下的是第二批种的,这辣椒跟零食不一样,晒干了不知道放铺子里好不好卖。只要有人喜欢吃辣应该不愁卖。可是,也有许多人不会做,比方放糖又放辣,放醋又放辣,做出来的菜怪怪的。我是不是要弄个食谱才好卖。赵兰思考着辣椒如何卖。 今年是不用愁卖,自己家吃,邻居索要,送王爷爷等等。辣椒就分得差不多了。要愁卖也得看明年种多少。 辣椒酱和辣椒油也不错。赵兰打算再做一些,像吃馍馍饼之类的抹一勺子辣椒酱那可真好吃。 辣椒油吃面条,饺子,什么的放一点可香了。 下饭菜啊!我又要长肉了吧!赵兰摸摸脸蛋想。 还没等赵兰发胖,王爷爷估计胖了,这不他又派人来买辣椒了。来的小厮很和气,又爱讲话,讲得赵兰乐呵呵的,前段时间的郁闷之气,被他逗得消散了不少。 赵兰高兴的给了不少辣椒,以及刚做的辣椒酱。最后,问小厮:“王爷爷喜欢菊花吗?要是喜欢带两盆回去,凑个景。”” 小厮笑着说:“喜欢呢!府里前些日子还买了几盆。” 赵兰于是欢喜的挑了几盆放到车上,说:“这六盆给王爷爷,这六盆麻烦您带给柳老爷,槐柳巷的柳府。” 小厮无不乐意的收下,驾着马车带着一堆东西回去了。 古人是爱赏菊花的,而不像现代人如此忌讳。赵兰虽然知道,但还是得仔细问清楚,以免送错了东西,那不是得不偿失。 不过,也不知道,送去花进不进得府上夫人的眼,要是喜欢,能买几盆,或者,再甚者,能够被别的夫人赏识,那就更好了。这样我的卖花市场就打开了。 赵兰的想法是美好的,不知道结果能不能如她的意。 第七十二章 三丫定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鹿角镇,王府。(此王府非彼王府) “老爷,辣椒买来了,还有赵姑凉新制的辣椒酱,赵姑凉说,辣椒酱可以沾着菜吃,可以煮菜时放菜里面一起煮,还可以馒头馍馍直接沾着吃。另外,赵姑凉还送了六盆菊花。”小厮回禀道。 “快拿来我瞧瞧!”王老爷很高兴的说。 小厮忙呈上从赵兰家带来的东西,一罐子辣椒酱,罐子还是让赵沈氏特意买的,一小篮子辣椒,六盆菊花,还有各色蔬菜。 王老爷瞧着,抚着胡子直点头:“不错!不错!” “清南,晚上弄一碟子尝一尝。”王老爷吩咐道。 “这菊花也不错,这一盆怎么怎么这么密,全是花朵,这要是开下来,才多少花?”王老爷稀奇的盯着一盆经过几次打顶,株型丰满的菊花特别好奇,“这盆花怎么种的?” “那肯定是赵姑凉手巧。”小厮挺来事的回道。 “是手巧!”王老爷点点头吩咐道,“派人好生照顾着,放在东厅。” “诺!”一旁的清南应着,带着买辣椒回来的小厮,拿着东西退下。 晚饭,王老爷吃着辣椒酱直呼好吃,饭菜吃了又吃。“哎!这么好吃的辣椒,咋现在才吃到了呢?”王老爷挺着吃撑的肚子,感叹道。 服侍的清北附和着:“那也是老爷有口福。”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挺重要的!多少人为一日三餐奔波。少了他们人生的意思少了一大半。”王老爷感慨道清北服侍着王老爷用完饭接口:“老爷说得太对了,一日三餐没有人少得了。” …… 王老爷吃得很满意,赵兰吃得也很满意,赵菊直呼“真好吃!”。直白又真诚! 当然,能吃辣的都觉得好吃,不能吃辣的也觉得不错,只是吃不了而已。 菊花渐渐开了,粉的、红的、白的、绿的、金的、紫的……五颜六色,缤纷艳丽,平瓣型,匙瓣型,管瓣型,桂瓣型,畸瓣型……形状各异,各有千秋…… 赵菊跑在石头小路上,惊奇的说:“姐,快来,这朵金色的好美啊!一面金色,反面是米色。好奇怪哦!” 赵跟着赵菊后面跑,喊着:“姐,等等我!姐!” 思齐跟着赵兰,问:“这些都是兰姐姐种的?好漂亮啊!” 赵兰看着成片开得灿烂的菊花也很高兴,说:“种花就是为了好看的,看花心情好!人生很苦,心情好很重要。” 赵兰摘了一朵粉色的菊花,回去插瓶挺好的。粉色是女子最爱啊! 里正从村后头走过,诧异的看着开满鲜花的小路上,嬉笑打闹的小孩子,银铃声从远处传来。多美啊!多欢乐! 什么时候我管理下的村落有如此美景了! 好像,先是春桃嚷着赵家铺了漂亮的石头路,修了院子,后有村民争向摘荷花,柳老太爷来赏荷,荷花得以保存。现在,又有开满田间的小路的菊花。那菊花会引来谁呢? 里正正想着,第一个来的竟然就出现了。或者他早已出现,只是,初出现在里正面前。 “臭小子,谁让你摘我家的菊花的,你这个偷花贼!”赵菊冲着不远处的蒋云舒喊道。 不远处的大树上的枝条,激动的抖了抖,又恢复了平静。 蒋云舒挑眉瞧了赵菊以及赵兰一眼,继续拨弄手中的菊花。 赵兰几乎欲掩面远走。 哦!偷花贼! 小丫头,这个词可不能随便用。用不了好惹人非议。 赵兰朝面不改色的蒋云舒斜了一眼,似乎还带着些嘲笑! “赵菊!不要瞎讲!菊花多的是,蒋公子摘上一两朵,没有关系。”赵兰把又要冲过去的赵菊喊住,心里却想着,我脖子上有牙印了,可不想其他哪里再有什么莫名其妙的印子。 赵菊嘟着嘴嚷道:“姐,他摘的花儿可不是一两朵,他摘了一大把呢!我不想我家的花儿被他摘了。” 我家两朵最漂亮的花,当然不能这么随便被人摘了。 小丫头,你还是别说话了,你讲的话很是歧义。再讲,我就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菊花多着呢!这条长长的小路,再过个两天,在往后长达一个月,也许更久的时间里,将开满各式各样的菊花。就是摘上几大把也没有关系。大方点!”赵兰眼睛弯成月牙,笑意满满的解释道。 赵菊听了依旧不高兴的喊:“哼!反正,我就是不想我家的花,被他糟蹋了。” 远处的大树摇得更厉害了。 蒋云舒瞧了手中花一眼,又望向赵兰问:“被我糟蹋了?” “呵呵!”赵兰忍不住大声笑出来。 赵兰银铃一般的声音传得老远,一直传到,正朝这边张望,因吃惊而瞪大眼睛的里正耳朵中。 “那是村东头的那位?”里正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再清楚点。那容貌,那气质,富贵中带着上位者威严。那么小的年龄除了他又能有谁? 他不是十来年如一日的不露面吗?我还是在侧路,见过其离去的侧影。 这是长大了?见见外面的世界? 里正在胡思思索时,赵兰却对蒋云舒说:“小妹不会讲话,误怪!这菊花多的是,随公子采摘。” “姐!” 赵菊见赵兰对着臭小子道歉,很不服气! “赵菊!”赵兰瞪着她重重的喊道。 你个小姑凉不知道世道艰险,这样的高手咱是得罪不起的,况且,到现在,咱们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他想出现在你面前就出现了。 “听说,你做了柿子饼和辣椒酱?”少年那冷清的声音传来。 赵菊不知不觉的打了个冷颤,这人是冰做的吗?说的话都显得温度很冷。 呃! 这也知道?知道也正常,许多人都吃过了的。你是也要一份,还是N份?赵兰想道。 于是,赵兰顺口问:“公子也想尝一尝?” “嗯!照旧!” 赵兰傻乎乎的答道:“好!” 蒋云舒见赵兰爽快答应了,转身而去,不经意间就失去踪影。 赵菊瞧见赵兰就这样莫名的答应了臭小子的要求,很是气愤的喊道:“姐!你咋就这样答应他了,都没收他的钱。” 赵兰被赵菊这么一提醒才发觉。 对哦!我为什么没收他的钱?我这是向恶势力低头?我是不会承认的,我知是不敢涉险,鸡蛋如何能碰得了石头?我这是保存实力。嗯!保存我的实力,我只是珍惜我获得的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总不能又莫名其妙的挂了,再麻烦阎王都不好意思。 我只是让大家的烦恼多少一些而已! 赵兰看着气得脸通红的赵菊说道:“下次,我向他收钱,少不了。” “向他多收些。” “嗯!肯定多收些!”赵兰安慰赵菊讲。 解决了赵菊的烦恼,也没了兴致赏菊花。 回到家中,柳奶奶正在赵兰家穿门。谈的是今天三丫相亲的事。看来,赵老太爷和里正的烦恼也少了一个。 赵沈氏也是好奇,三丫娘竟然同意的这门亲事,她条件高,又难缠,这次怎么一相就相看上了。 赵沈氏很是好奇地问:“男方是什么人?” 柳奶奶细细碎碎的讲道:“男方姓袁,是个秀才,家住在镇东不远处的青牛村,家中父母高堂具在,家中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原有不少田,因为供应儿子读书,卖了不少田,现家中只剩八亩地,只能吃饱,再没有能力供其读书,所以,袁秀才在村里开了个私塾,教教村里的小孩,边学习功课以便有能力时再考举人。” “这条件挺好的呀!咋就看上三丫了?”赵沈氏刚说完立即发觉自己讲得不对,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三丫不好,我是说男方条件……” 柳奶奶拍拍赵沈氏的手说:“我知道,男方是好,为什么看中三丫,那是因为,一是,里正的介绍,二是,得了你家的好处。” “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有了,可大了,赵老太爷说,赵家今年也出了个秀才,将来说不定能考个举人,到时候好互相照应,什么的。男方一看,三丫有容又有貌,人还很会干活,这不就相中了。” 赵沈氏和赵兰挺了莞尔。 赵兰寻思着:这还没当官,赵老太爷就想来个官官相护,也太不靠谱了吧!不过这个提议确实挺诱人的。 要是赵春中个秀才,做个地方官,完全可以提拔一下已是秀才的袁公子。 打算是不错,可赵春是赵兰的哥哥又不是三丫的亲哥,这也扯得远了吧! 不过,这也不是没可能,古代宗族观念还是特别强的。 要是我,我也愿意考虑一下。 赵沈氏直摇头,讲:“我家春儿,今年刚刚考中秀才,考个功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想得太多了吧!” 柳奶奶却说:“多不多的,各个人想,你也不能不让别人想,是不?不过,你家春儿,聪明又好学,从小学东西一学就会,村里可没人比的过。我看春儿必定能高中的,你就等着老了享福,高兴吧!” …… 还没等赵春考中,赵沈氏老了,就有让赵沈氏高兴的事儿来了。 第七十三章 老顾客买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秋高气爽,天气情好。黄杨树的叶子黄了,挂在树上像只黄蝴蝶,不停地扇动着翅膀。有的顽皮的跟随着风儿,在空中翩翩起舞,有的调皮的跳入水中,随着水波,去向更遥远的远方。 早上,赵兰又去摘了几朵菊花,配着绿色的枝叶插进赵兰自制的竹筒里,插得高矮有序,错落有致。赵兰退了一步远,瞧着,嗯!真美! “有人在家吗?”门外传来询问声。 “谁啊?”门口的赵菊丢了树枝,跑过去开门问道。 “你是谁啊?”赵菊看着门外穿着绿色衣服,绣着粉色花儿的姑凉问。 姑凉介绍说:“我是上回来买的荷花的,你姐在家吗?” “姐,姐!上次买荷花的姑凉又来了,”赵菊一边朝里喊一边问门外的姑凉说,“你是又来买花的吗?我家的菊花可好看了。” 姑凉好奇的问:“菊花?” …… 赵兰走过来问:“是谁啊?” “上次买荷花的?”赵菊转过身说。 “还不让开点,让客人进来,去倒碗茶给姑凉解口。”赵兰对着赵菊吩咐道。 “哦!”赵菊答应一声跑走了。 赵兰侧过身请了姑凉进来,问:“姑凉车马劳顿,先进来歇歇,喝口茶。” 绿衣姑凉笑着应道:“赵姑凉真是客气。难怪花种得如此好看,这些都是菊花?品种怎么这么多,每个都很好看啊!” “种多了,就会种了。失礼了,还不知道姑凉怎么称呼?”赵兰问。 “我是丁府大小姐的丫鬟,叫石榴。”绿衣姑凉柔柔的嗓音挺好听。 “上次的荷花大小姐喜欢吗?” “小姐很喜欢,原本还想再买几朵的,没想到府里来了客人一直没空,等有空,想想,荷花也该开败了。”石榴软软的讲着。 赵菊送来茶,赵兰递过去,客气道:“石榴姑凉请喝茶!” 石榴姑凉大概也渴了,就着碗喝了两口。 赵兰也喝了一口茶问:“不知道这次姑凉来有什么事,荷花可是连叶子也没有了。” 石榴姑凉笑道:“姑凉说话真有趣,要是这时候有荷叶,那天老爷估计是睡着了。我这次来是因为,上次带回去的一盆花一直开着花,小姐准备开个赏花会,想着都是菊花没意思,就想到了那盆开着的花,小姐让我来问问,那花还有没有,有的话让买个十盆。不知道有没有?” 赵兰从架子上端来一盆花问:“是不是这种花?十盆有,不过没有那时候好看,花也快开败了,这差不多是最后一季,不会再打花朵了。” “不在有花朵?” “嗯,像这一盆,你看,这些个未开的花儿,这些花朵开过了,就没有花了,冬天照顾得好,明年四五月会再次开花,你看看,你还要不要买?”赵兰解释清楚,以免买回去,与预期的不一样,难免会失望。 “这样啊!”石榴姑凉露出为难的面色。 赵兰见了又说道:“不知道你家小姐菊花准备得如何,咱家也有不少,不知道要不要,你看,你家小姐主要是为了办赏花宴的,这花就这两三天一个星期也不会开败的,赏花宴过后,败不败也没有什么关系,我看不如这样我价钱算你一半,再送你五盆菊花。你看如何?” “这样啊!我想想。” “没事,你仔细想想,要不行回去询问一下也行。既然来了,要不我先带你看看我家的菊花?” “那就先看看菊花吧!” “石榴姑凉随我来。”赵兰起身,带着石榴姑凉往后院方向走。 “姑凉的菊花不是院子里的?” “那只放了几盆,院子小,放不下,院子后面,荷塘西边,我种了不少。” 过了院子,眼前一片姹紫嫣红,红的,黄的,粉的,紫的……五颜六色,菊花围着小路蜿蜒而去。小路如此美丽,似乎穿过小路到达尽头就仙境…… 菊花真能如此美丽?它还能够这样种,种出仙境一样的感觉?这一路下去,也不知道到哪?这得种多少啊! “石榴姑凉,菊花在这边。”赵兰朝看愣着的石榴喊道。 石榴诧异的指着小路,说:“菊花不是在这边吗?” 赵兰笑着解释:“那边是直接种地里的,不能带回去,种花盆的花都在在这边。” “那我过会能去瞧一瞧吗?”石榴期盼地看着赵兰。 赵兰莞尔,咱这现在还不是公园,有什么不能看的。赵兰说:“美景本就是让人欣赏的,要不我们先到小路上转一圈,再来看花。” “真的?”石榴显然很高兴。 “这有什么可作假的。”赵兰好笑的应道。 “来,这边走。”赵兰在前面领路。 其实,根本不要领路,看着弯弯曲曲,没有尽头,实际上,只是赵兰运用了现代园林修建的原理,九曲十八弯而已。其实,就是一条弯曲的路。 石榴诧异的走在满是鲜花的小路上,各式各样的菊花看得目不暇接! 真美!石榴已经没有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美景了! 小路走到顶头,有一个秋千。还有木桩做的凳子。前面一块空地,石头铺地,中间黑白石头相间。形成太极图案。 “怎么用石头铺一块地,还拼成这么怪的一幅图案?” “随便拼拼,觉得这图案挺好的,就拼了,这图是太极图。太极太玄妙,我不过是拼着玩的。自己觉得好玩而已。” “确实挺有趣了,颜色分明,图案对立又相融。好奇怪!”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赵兰说。 赵兰是不懂太极的,不过觉得好玩,又没有什么简单的图案,最后,不得已才选的它。也不知道风水什么的还不好? 石榴也是个好奇宝宝,问:“你怎么能铺出这大一个图案,又这么整齐的?” 赵兰不解:这图案不难啊!我就是觉得它容易才拼它的。这图案都简单明了啊!三个圈,另外,把最大的圈分为两半。这难吗?不难啊! 于是,赵兰说道:“这图案不难。不过是拼个圆。” “是这样吗?”石榴疑惑的问。 “嗯!很简单,要是你拼肯定也能拼起来。” 石榴笑道:“我也就问问,我哪有地方拼这个。你花确实种得美,但是,时间不早了,我就做主挑几盆花,挑完花,也该回去了。” 赵兰内心很高兴,又卖花了,两笔交易都是做的丁府的。看来是菩萨保佑了的,没有到庙里献上鲜花,也来不及了这两笔生意。看来有必要去还个愿。回家挑一个好日子。 赵兰配着石榴姑凉挑盆栽的菊花,盆里花更整齐,更美观,似乎比小姐买的那些花还要好看,特别是这个盆里的菊花,花骨朵真多啊!那要是全开下来得多美!那不得是个花球! 赵兰看着她挑中的小菊花,介绍道:“这盆花虽花不大,现在开着的花不算多,不过,要是再等上两天,那也就能将就看看了,要是赶不上赏花宴,自己能每天瞧着也是很好的。” 石榴直点头说:“你讲的正是我想的,那这一盆也要了吧!这盆金红色的真美!” “我也觉得是挺美的,那你挑的这几盆都给你搬车上,我送你一盆绿菊吧!我瞧着你似乎不是太喜欢,不过,它挺稀少的,我总共才种活了六盆。你是老顾客的,就送给你了,下次要的话可是要比别的花贵上一份。”赵兰,指着一旁绿色的菊花说道。 石榴姑凉忙道谢:“我不是觉得它不好看,而是觉得,这颜色跟绿叶相近,怕小姐们不喜欢。” “没事,不喜欢也是正常的。这是我送的,你就不要害怕小姐不喜欢了。”赵兰逗笑着说。 石榴再次道谢:“那就多谢赵姑凉了!” 赵兰送走了千谢万谢的石榴姑凉,拿着荷包高兴的合不拢嘴。被回来拿东西的赵沈氏看个正着,赵沈氏好奇的问:“咋笑成这样?有什么喜事?” 赵菊嘴快的回:“姐又卖花了,还赚了不少钱?” “真的?”赵沈氏吃惊的问。 赵菊抽出赵兰手中的荷包朝赵沈氏眼前扬了扬高兴的说:“当然是真的,你瞧绣着花的荷包多漂亮,里面有不少钱呢!” “拿来我瞧瞧,”赵沈氏伸出手,从赵菊手中接过荷包,打开来。 确实不少钱啊! 第七十四章 建议修路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荷包里的铜钱“叮叮”作响,倒在桌子上,确实不少,大约要有几十文。 赵沈氏看着桌子上,从荷包里倒出来的铜钱想:天天侍弄花草也能赚钱啊!一个月来两三个客人,就够家里吃用的了的。原只想着种着好看的,现在竟然卖钱了。赵沈氏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赵沈氏高兴地把桌子上钱,装进口袋,递给赵兰。 赵兰不解的问:“娘,你不放起来,给我干嘛?” 赵沈氏慈爱的望向赵兰说:“上次,给你的钱 你也没有乱花,打赏给了报喜讯的人,还解了娘的围。这次卖花的钱,还给你,你自己好好存着。上次,不是说要买小山丘的吗?你慢慢存。” 赵兰喜出望外的收起荷包,上次的钱还有剩的,这放进去,钱又变多了。谁还嫌钱多啊! 丁府后花园。 飞檐如翼,怪石嶙峋,花林掩映,碧草如丝,花团锦簇,衣香丽影,暗香浮动…… 季府大小姐,身姿袅袅的停下了来,惊奇地问:“这是菊花?” 陪着的丁府的大姑凉,笑盈盈的回:“是菊花,特意着人,从外面买回来的。” “竟有如此颜色?”季府大小姐,诧异的盯着花瞧。 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盆没开花的,走近瞧着,却是一朵碧绿色的菊花,花大似碗,菊瓣似一根根丝带,随风飘起,又像那瀑布飘洒而下,绿得如玉,清幽淡雅。 真是,雅而有致的一朵绿菊! “我本也没见过,这还是石榴从外面买回来的。我初见,也被它惊艳到了呢!据说,此花只有六盆,主人只肯卖一盆。不知道其余的卖了出去没有。”自己买的花能惊讶到季府大小姐,丁府的大小姐心里有些得意,这花买得值了。丁府大小姐心情愉悦的说。 “什么时候镇上有卖菊花的了?我怎么不知道?”季府大小姐疑惑的问。 “镇上还不就是那些花,都看厌了,这是啊,从下面买来的。夏天,我曾派人去买过荷花,你知道吗?她家还有白色的荷花。”丁府的大姑凉卖关子的说道。 “白色的?”真是听都没听过。 “是的呢!那次去普平寺上香,那一白一粉的荷花,献在金灿灿的佛前,瞧着不知道是多么圣洁!我也是从寺庙中得知,有人种了荷花。然后,特意派人去买的。这次,本是派人去买喇叭花,没想到她家还种有菊花。”丁小姐就如同自己去过一般,美好的回味着。 “哦!听说她家种了满田的菊花,很漂亮!本想去的,这不办赏花宴, 还没来得及去。”丁府大小姐遗憾的说。 “种一田?”季府大小姐疑惑的问。 “我也没瞧见,听说很多,跟仙境一般美丽!”丁府大小姐说完提议道,“要不隔天,咱们游玩一番。” 季小姐有些意动,寻思着说:“这事得禀了母亲。” “那咱再议。” …… 季小姐和丁大小姐没来,却来了柳府的人。 柳府如何知道的? 那自是里正特意宣传的。 自从那天,瞧见如此美的菊花圃,他便动起脑筋想着,如果能告之柳府,不知道柳府会不会来,要是来了,那自己的功劳是不是就有了?就是,没有功劳能露个脸也行啊!露不了脸,来点印象也不错。 对于,柳府的人来了是不是满意,那是不用怀疑的,这么一大片一簇簇,一丛丛的各式菊花,又几个人能不惊诧的! 柳府的人正如里正所想,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里正背着手,笑容满面地远送柳府的队伍。 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过身。却,瞧见赵家的姑凉赵兰,正笑嘻嘻地瞧着他。 里正乐呵呵的说:“姑凉种的花不错。柳府的人都对姑凉种的花,赞赏有加!” 赵兰愉悦的回他:“我种的花向来挺好看的,来瞧的贵人也不止柳府,。不过,我的花虽好,我却听见有小姐抱怨路不好走啊!里长,这路似乎要修建修建,才能让贵客满意啊!” 里正掩了笑容,看着赵兰,思索着赵兰的所说的的话。再,瞧瞧眼前的这条路,刚刚远去的车辆,那颠簸难行的样子,呈现在眼前。再想想,赵兰铺成的那条美丽的小路,不但平稳而且好看。 赵兰的话,似乎讲得有些道理。 可这路? 里正又望向这条坑坑洼洼的大路,难道要修成,像赵兰铺的那条小路,那可不好弄。 里正皱着眉心想。 赵兰站在一边没有讲话。瞧着里正的表情觉得修路应该有些希望。 赵兰正想着,里正就问她了:“兰姑凉对此路修建又什么建议?” 赵兰粗略的说:“我觉得路修平正即可。” 里正又问:“像姑凉修的小路那样平整?” 赵兰立即回到:“那到是不需要,我那路太耗时,而且马车也不一定好走。” 里正又问:“那这路如何修,要是像镇上铺石板路,这钱从何而来?怕是那样的路修不成。” 赵兰思考起来,沥青路不可能,石油沥青都还没有呢!石板路,就像里正所说的,要花不少钱,更本不可能,砖瓦路?不行跟石头路一个道理。那还能什么路? 赵兰仔细回想前世走过的路。 记得有回去朋友丽丽家,那是个偏僻的村子,生活条件不好,原先是泥路,下起雨来了就不好走,就跟现在的这路一样,后来隔了几年,说是上面拨款,村里再每家每户贴点钱,修了一条碎石子路,虽然开汽车还有些颠,好歹不再坑坑洼洼开不了汽车。那路修得却算是好走了不少,下雨天也照走。方便了许多。 碎石子应该好弄多了,毕竟这里靠山,靠山吃山,弄些碎石子问题应该不大,比弄石板轻松多了。顶多也就是花些人力,花些时间。这正往冬天过,田里人空闲的时间多。 于是,赵兰向里正提议道:“我想了想,觉得可以修一条碎石子路,正好冬天也快到了,人们闲时多,不如让每家每户出劳力,上山采些碎石子铺路,这样也不需要钱财。不知道可不可行?” “碎石子?” 里正低着头呢喃着。似乎还是觉得有难度。 赵兰又怂恿道:“我觉得要是里长能把这条路修成,造福了大家,里长自己也能有件功劳,说不定还能得到上面奖赏。这是小女子愚见,里长觉得不对,算小女子说错话,还枉勿怪!” “我再回去仔细想想。”里正思后朝着赵兰说。 赵兰无不点头答应。心里想:就算你不考虑,咱也没办法你啊!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你是官,咱是民。咱只有听你的份。号召人出力也是得有您才行。 里正低着头皱着眉回去了,赵兰却兴高采烈地回家了。里正想着修路的大事,赵兰想着家里的柳家带来的礼物。好值钱啊!可惜不是银子! 第七十五章 卖鱼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柳府的礼品里虽然没有银子,却有布二匹,青色与桃红各一匹,另有各色果品。 赵家一家都挺高兴的,赵沈氏还裁了尺头,送了婆婆和大嫂,大嫂对她更为客气,冬天闲时也来帮忙开肯荒地。 里正就比较头大了,修路的事大。要是不修,这路实在难走,要是修要花不少人力,有支持的,那肯定也有反对的。里正一时拿不定主意。有几次,想咨询一下赵家的姑凉,可又放不下面子。 这一拖就拖到了秋末,自己修路的事还没想好,赵家姑凉却请人又建了石头叔打算建一个临水水榭。当然,花费不多,用的都是木头,制作也粗糙,可却有粗狂的美。 水榭算是大工程了,木头用料多, 整天冬天,赵兰就在锯木头,开荒地中度过。冬天,真的是没菜吃,然有地窖,可能存放的菜也不多,一般地窖里只有白菜,萝卜。地少,舍不得种菜的人家,就只能挖野菜了,关键是野菜冬天也没有,只能吃咸菜。赵兰也腌了咸菜,酸豆角快没了,赵兰就腌起了酸萝卜。除了腌菜,赵兰还在田里种了青菜和菠菜。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没有人种青菜和菠菜,大概怕下雪冻着了。其实,栽的青菜是不怕下雪的,反而经过霜打过的,雪下过的青菜,才有一种甜滋滋的味道。当冬天,一片空白的地里,瞧见赵兰家一片绿时,大家才发现,赵兰家种的青菜,而且菜好好的没死。有现脸厚的就来要些,脸薄的就来问种法。赵兰也不小气,今年菜是够吃的,荒地没种粮食,秋天开肯出来的全都种了菜。 当下过雪,赵兰运了菜到集市,没一会就卖完了。赵沈氏数着钱,笑得裂开了嘴。菜真是又好卖又赚钱。而且,还有人预定了明天的。 这一田的菜还能卖不少钱啊! 赵兰见菜如此吃香,第二天就涨了价钱,就是这样,卖得也不慢,后来,菜卖得快,竟被几家预定了,根本不要到集市去卖。 赵兰,便送了些给柳府,心想着也许他府上也没有这样青菜。王府也想送的,可惜,不知道地方,每次买辣椒都是王府派人来买的。这大概就是“结交无门”解释吧!柳府虽说有菜,但却是没有这样的绿色蔬菜。当赵兰送过去时,厨子当天就做了菜品,呈上去。等到主子第二天点此菜时,才知道是送的并不是买的。 于是,预定青菜的人家又多了柳府。等王府知道时,已经青菜已经快收尾了。 赵兰被王爷爷大骂了一顿,并为此获得王府的地址。 没成想,种花小打小闹,没赚什么钱,青菜却在无意间,赚了一大笔钱。 无意中赚钱的还不此这一个,年底,赵兰想着放进水塘里的鱼该长大了,放了水,竟真的都长大了,除了鱼还有虾。 赵沈氏先拉到一些集市上卖,鱼拉来了,却没人买。赵沈氏愁的,心想着,总不能又拉回去吧!可也没有好的方法。 赵兰看着,虽有不少人瞧稀奇,却没人问价。赵兰觉得挺奇怪的。 终于,有位穿着绸布衣裳,头插金簪的妇女瞧见如此大鱼好奇的问:“这鱼怎么养这么大?怎么卖的?” 赵沈氏说:“这条鱼有五六斤重,你要买的话给十文。” 大婶抓起来拎了拎,说:“倒是有那么重,卖得也比别人便宜,可十文也不少钱啊!” “是不少钱,可这鱼大呀!一家五六口也够吃的呢!要是分两半能吃两顿呢!要不您买条小点的?”赵沈氏推荐道。 听了赵沈氏和大婶的话,赵兰才发觉,鱼挺贵的呀!都敢上肉价了?鱼怎么卖这么贵? “这小点的我算你五文,你瞧,它就比刚才那条小一点,我也是刚卖,没有秤,要是秤了绝对不是这是数。你看这鱼多新鲜。放个几天也没问题。您来一条?” 赵沈氏还挺能讲,大婶犹豫了半天买了一条小点的。 等大婶走后,赵兰问赵沈氏:“娘!鱼都卖这么贵吗?” 赵沈氏解释道:“咱都卖便宜了,其他卖鱼的都不止这个价,我还不是因为看着家里水塘的鱼多,才想着卖便宜些,能快些卖了。” “为什么这么贵啊?河里鱼不是很多嘛?”赵兰不解的问。 赵沈氏瞟了一眼笑着说:“河里的鱼,谁能抓得到。也就有极少的人会捕些鱼,那也要费许多劲,哪像你弄个小水塘就能把鱼养这么大。” 赵沈氏看着拉来卖的鱼,欢喜的说道:“要是那些鱼都能卖了,可卖不少钱呢!你哥也就可以说门好亲了。” 原来是捕鱼工具不发达,鱼难捕捉的原因,才导致鱼价偏高。 “肯定能卖掉,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嘛!肯定有不少人买鱼的。”赵兰肯定的讲。 又有人望过来,于是,赵兰吆喝道:“卖鱼喽!又大又新鲜的鱼喽!便宜买啦!鱼多便宜卖啦!” 赵兰的吆喝声中,又来了几位。 “便宜卖怎么卖的?”其中一个穿着蓝色绸锻带玉的老爷问道。 赵兰忙热情的答道:“小的鲫鱼都是两文一个,大的鲢鱼,鲤鱼十文一条,半大的都五文卖了。看上的买一条,再没有比这更新鲜更便宜的鱼了。” 问的老爷点点头说:“确实便宜。我买一条大的,你送我一条小鲫鱼吧!” 赵兰为难的说:“我卖得已经很便宜了,你再要我送一条,可赚不钱了。要不你买一条大的和一条半大的,我送你一条鲫鱼。” “这么多吃不了啊!” “冬天冷,我这鱼新鲜也没伤着,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没问题。这不快过年了,也给孩子加顿餐。” 蓝绸缎老爷寻思了一会,说:“那就来一条大的一条半大的,给我挑条大点的鲫鱼。” 赵兰高兴的吆喝着:“好呢!都给你挑大的。” 蓝绸缎老爷拎着鱼走了。 陆陆续续的,又卖了几条。最后剩下些,送给了柳府和王府。 回到家中,天已经黑了,赵沈氏点了油灯,开始数钱,竟卖了有四百文之多。这可是纯利润。 家里水塘里可还有不少鱼呢! 想着水塘里的鱼,赵沈氏又愁了,鱼太多也不好卖啊!咋办呢? 赵沈氏皱着眉,装着钱。 “娘!卖了这么多钱,你怎么还不高兴?”赵菊问。 赵沈氏悠悠的答道:“赚了钱高兴,可是鱼不好卖啊!家里还有那么多鱼可卖给谁?” 赵菊却说道:“卖酒楼里,不就行了,思齐的爹打的猎都卖给酒楼。” 酒楼? 对,怎么把酒楼忘了? 明天,再拉些鱼,看看酒楼收不收。 赵沈氏安了心,睡着了。赵兰却有些睡不着,酒楼采购向来是固定,这时候插进去,恐怕也不容易。 先瞧瞧再说吧!总不能鱼卖不掉吧!赵兰想着想着睡着了。 半夜,窗户自动的没声息的开了。 人影闪进来,却是蒋云舒! 蒋云舒瞧着熟睡中皱着眉的赵兰,阴暗里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良久,才他他低语:“你倒是变能干了。” …… 第七十六章 就靠酸菜鱼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两天后的集市,赵沈氏又从塘里拉了些鱼去镇上。赵兰则随手带了些辣椒。 集市上,依旧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不过,这次要比上次买的人稍微多些。但是,鱼多,卖了许久也不见鱼变少。 怎么办? 赵兰便跟赵沈氏商量着去酒楼试试。 赵沈氏先找了离卖鱼摊不远的一个小酒楼。 “婶子,吃饭吗?”小伙计热情的招呼。 “嗯!不吃饭,”赵沈氏忐忑不安的问,“我想问一下,你们酒楼要鱼吗?” “鱼?”小伙计摇摇头说,“吃鱼的人少,今天的鱼已经买回来了。要不你明天再来问?” 赵沈氏失望的离开了。 又是一家小酒楼。 “你好,你们酒楼需要鱼吗?”赵沈氏艰难的开口道。 “去,去,去,这么腥的东西没人吃!”掌柜的半闭着眼朝她们挥挥手,赵兰和赵沈氏被赶了出来。 赵兰跟着赵沈氏往前走,来到了下一家,这家酒楼比刚才那家大多了,上下两层楼,青瓦飞檐,朱红色立柱,雕花窗户,屋内桌子整齐又干净。赵沈氏瞧着更忐忑了。她在门口徘徊了好久,都没敢上前。 赵兰也不敢上前,被别人拒绝的滋味不好受。 要是带赵菊来就好了,她是个胆子大的,不用叫她,她一准到门口就冲上前去问了。 赵沈氏踌躇不前,赵兰鼓足勇气,走过去:“小哥,你店里需要鱼吗?咱的鱼便宜。” “鱼?”伙计愣了愣说,“鱼不怎么要哎!我去问一问,你等一下。” “呼!”赵兰长呼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还好遇到的是一个和气的小伙计。 一会儿,从屋内走出来一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瞥一眼赵兰以及身后的赵沈氏和桶里的鱼。 “你们是来卖鱼的?”小胡子问道。 赵兰扯起嘴角,热情的推销道:“对,掌柜的,你看我们鱼又大又新鲜,我家还有不少鱼,你要是要的话,可以天天给你送过来一些。” “家里有不少鱼?天天送?”掌柜惊奇的问。 赵兰回:“对,家里养了鱼,不知道掌柜的每天需要多少条?” 掌柜的抚着小胡子说:“这吃鱼的人可不多,一天也就要五六来条吧!” “才五六条啊!”赵兰略微有些失望。 五六条要卖到什么时候? 掌柜的见赵兰露出失望的神色,解释道:“对,吃鱼的委实不多,有时侯,能一天也卖不出一条。” 赵兰不确信的问:“那掌柜的要买鱼吗?” 掌柜的问:“你鱼怎么卖的?贵了,我可不要。” 赵兰想了想,这有可能是固定的客户,便主动降低了价钱,说:“自家养的,大的给你九文一条,鲫鱼则二文一条。” “那行,也省得我去买了。明天送四条大的,二条鲫鱼。后天再说!”掌柜的也爽快。 吃鱼的怎么这么少呢? 赵兰心里想的不知不觉的就问出来。 “鱼价钱贵,有时候市场上也没有鱼卖,这样点鱼的就少了。再者,许多人受不了鱼的腥味。”掌柜的不厌其烦的讲。 鱼腥味?不知道这家酒楼如何做鱼的,鱼做得好,应该没那么腥吧! 赵兰询问:“不知道贵店,鱼是怎么做的?” 掌柜的不高兴的看着她,心想:这小姑凉不懂事。咱店的菜能告诉你怎么做的? 见了掌柜的表情,赵兰就知道掌柜的会错意了。 赵兰忙解释:“是我话是差了,我是想问,这鱼做出来的都是什么菜品?” 掌柜知道赵兰话说差了,也就不再计较,自傲地说:“我店里鱼的菜品算多的了,有些酒楼都不会做鱼的。咱店里鱼有:红烧鱼,鱼头汤,糖醋鱼、清蒸鱼。各个菜品都不错。” 不知道酸菜鱼,在这里会不会畅销?赵兰在心里思忖。 试一试?没人吃鱼,我养的鱼卖给谁? 想定主意,赵兰开口提议道:“我会一种鱼的烧法,很好吃,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知道?” “你会烧鱼?”掌柜的不相信的问。 不能怪掌柜的不相信,古代吃鱼的人确实少,烧得好吃的简直是渺渺无几。 赵兰自信的回:“会烧,掌柜的不相信我这就烧给你吃,鱼咱是现成的,不要掌柜的钱。” 掌柜的这回真诧异了,“那我得好好尝尝。” “我要一把酸咸菜。”赵兰要求道。 掌柜的领着赵兰还赵沈氏去了后厨,命人取来了酸咸菜。 赵兰在掌柜的、厨子、及厨房伙计的眼底下做起了酸菜鱼。赵兰心里念叨:就靠你了,酸菜鱼! 洗洗切了酸菜,杀了鱼,把鱼片成薄片…… 厨子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看着赵兰片鱼片,那薄薄一片片鱼片码在了盘子里。这刀工了得啊! 讶异得合不拢嘴的厨子,盯着赵兰手上的刀。这刀是我的吧?咋这么厉! 掌柜的深藏不露地看着赵兰熟练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真会做鱼! 油炸了生姜葱辣椒调料,炒酸菜,倒水烧酸菜,放入鱼头鱼骨架,大火烧,小火炖,最后放入,腌制的鱼片,煮开三分钟出锅!放葱蒜末,淋上辣椒油! 蒜泥香味,辣椒气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向外飘散! 真香! 好想吃啊!赵兰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 “掌柜的又研制出什么菜品了,还不端出来尝尝!” 声如洪钟的说话声传进来。 赵兰诧异道,此人鼻子好灵啊!菜才出来,他就闻到了,那声音大得真是三里路都能听得见。 赵兰还在发愣,掌柜的吩咐伙计端了酸菜鱼,就笑脸迎了出去。 掌柜的出去了,赵兰等人还在厨房。 “我们也尝一尝这道菜吧!”赵兰看着还有得多的酸菜鱼提议到。 酸菜鱼用青鱼做的,鱼比较大,掌柜的端走一盆,还剩余不少,赵兰指着另外一盆望向厨师和赵沈氏。 厨师也被馋虫勾起来馋瘾。赵沈氏也未反对,反正鱼是咱的,吃了也不算什么。 几个人围着厨房的小桌子坐下,品尝。 鱼,酸酸的,辣辣的,吃起来好过瘾! 等到掌柜的再进厨房时,一盆酸菜鱼就被几个人吃完了,不过还有一小盘另外放着,特意留给掌柜吃的。 “这鱼做得不错啊!丁大人很是喜欢!赏了五两银子。”掌柜的眯着他那双小眼睛,赞叹不已! 厨师巴结的说:“能得丁大人青眼,那味道肯定是错不了的,这还留有一盘。掌柜的也尝尝。” “好嘞!” 掌柜的接过厨师递过来的筷子就吃将起来,“呼啦,呼啦!”一盘酸菜鱼就被掌柜的吃个干净。 “不错,确实不错!”掌柜的抚着肚子赞道。 赵兰觉得有戏了,忙问:“掌柜的,你看这鱼?” 掌柜的见要谈正事,敛了笑容反问:“姑凉能否把鱼的菜谱配方,卖与咱家,咱家酒楼用的鱼全从你家进。不是我夸自己的酒楼,我这酒楼在这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另外,这酒楼在外地还有分店,你家的鱼也不用愁卖不掉。你看如何?” “不知掌柜能给多少钱?”赵兰装作轻松的问道。其实,心里乐开花了,没想到菜谱也能卖钱。 “你看这样,这配方只能卖与我酒楼,不得再卖与他人。如果可行。”掌柜的心里想着价钱,沉吟片刻说,“我给白银一百两。” 赵兰低着头良久未说话,不是她在思考是否要卖配方,她是愣住了,没想到酸菜鱼的配方能卖一百两之多。 一百两啊!要卖多少鱼,多少花! 赵兰未说话,赵沈氏急了,拉拉赵兰的衣裳,朝她努努嘴。 赵兰正准备答应,掌柜的再次开口:“这配方最多只能给你二百两,你看行就行,这配方从未出过如此高价了。” “哎!就依掌柜的所说。”赵兰美滋滋的答应了。 没想到啊!二百两!好多钱啊!我是不是成富翁了,百元富翁?赵兰高兴的要蹦起来。 赵沈氏却面无表情,赵兰瞧着,心里感叹:我还是不够成稳,看,娘都没什么反应。 赵兰学着赵沈氏收敛了表情,正儿八经的跟袁掌柜的签了合约。赵兰拿起合约纸张,笑眯眯地看着。 “姑凉认识字?”掌柜惊讶地问。 赵兰看着纸点头道:“识得,识得,我哥哥是秀才呢!” 掌柜的不由得敬重了几分,难得有姑凉识得字啊! …… 赵兰放好了银子,举步出了酒楼。赵沈氏不紧不慢的跟着。 “娘!你说这钱怎么用啊?”赵兰高兴的问。 没人回答! “娘!”赵兰放大声音喊道。 咦!还没人回答,不是跟在身后出来的吗?难道,没出来? 赵兰转过身,“嘭!”与身后的赵沈氏撞个正着。 “娘!你没事吧?”赵兰忙扶住踉跄的赵沈氏问。 赵沈氏被赵兰扶住站好,估疑地瞧着赵兰回:“哦!没事” “兰儿啊?”赵沈氏神色莫测的问,“掌柜的真给了二百两?” 赵兰未察觉赵沈氏神色不对,兴奋的说:“是的呢!我也没想到能给这么多?你说是存起来,还是干嘛?” “真是这么多啊!”赵沈氏呢喃。 第七十七章 买小山丘喽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我不是在做梦吧!”赵沈氏呢喃。 赵兰也懒得再回答。 赵兰自己也曾一度以为在做梦呢!可银子是真真实实的在怀里撺着呢! 赵兰心里美滋滋往她爹的铁铺走去,赵沈氏恍恍惚惚的跟在后面。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甚至,连在巷子里跑闹的小男孩撞上她了,她也没有反应。 回到了赵大壮铁铺,赵沈氏下意识的放下挑着的鱼桶。同手同脚的走到桌子旁,坐下来,眼睛无神的看着门外。 赵兰,进了屋,赶紧的催赵大壮关门。 赵大壮莫名其妙的关了铺子的门,然后不明所以的问:“兰儿啊,咋了?惹事了?” 赵兰见门关上了,面无表情的面孔忽然就裂开嘴笑了,高兴的跳起来,拍着她爹的胳膊说:“我们赚钱了!赚了好多好多的钱!你看……” 赵兰从怀中掏出,三个银锭子。 赵大壮眼睛瞪得如金鱼的眼睛,快要突出来了。 “这,这,这么多?”赵大壮结结巴巴的问,站在离桌子一步远的距离,都不敢走近。 “还有呢!”赵兰兴奋的一边讲一边推坐在凳子上没动过的赵沈氏,喊道,“娘!快醒醒,把银子拿出来。” 赵大壮指着桌子上的银子不置信的问:“还,还,还有?” 赵兰又推了赵沈氏一把大声喊道:“娘!银子掉了。” 赵沈氏忙低下头四处找:“在哪?在哪?掉哪了?” 赵兰“噗呲”一声笑了,说道:“娘,在你怀里呢?” 赵沈氏忙伸进怀里,取出四个银锭。 “啊!这么多!”赵大壮惊叹道。 赵兰伸手取了一个五十锭的银子,在手上把玩。这银子真不小,有手掌大了。银子成色挺新,听说古人都喜欢咬一下,来辨别银子的真伪。不知道咬一口是什么感觉? 赵兰还在心里想,赵大壮就付诸于行动了。只见他拿过一个银锭子就咬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疑惑的说:“这银子是真的呀!” 赵兰笑得乐不可支,等笑停歇下来才回答:“当然是真,我们到哪弄个假的给你。” 赵大壮转个脸问赵沈氏:“你哪来的这银子?” 赵沈氏盯着桌子上的银子,拿了一个小银锭子,来回的摸着。 “你倒是讲啊?”赵大壮见赵沈氏光顾着摸银子也不回答他的话喊道。 赵沈氏依旧盯着银子,慢悠悠的说:“我们去酒楼卖鱼,赵兰做了一道酸菜鱼,掌柜的就给了二百两。” “酸菜鱼?就我吃过的,又酸又辣的鱼片子?” “对,就那鱼片子。” 赵大壮眼睛又瞪成了金鱼眼,不相信的问:“就我们吃的那鱼片?值这么多钱?” 赵大壮不解的呢喃道:“咱家吃了值二百两的菜。这菜值这么多钱啊!我们吃了多浪费。……” 赵兰听了赵大壮的话,笑得更厉害了,真是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肚子都笑疼了。 赵沈氏也不摸银锭子了,瞧着笑得正欢的赵兰,心里是那个高兴啊!自从兰儿摔了头,她就变了,更听话了,更聪明了,更懂事了,更善解人意了,更…… 这样的娃儿谁都会喜欢吧!元河就喜欢兰儿的,可惜了,元河的娘,孙刘氏,是怎么也不会选咱兰儿的,咱也不愿意兰儿嫁到她家,他爹没选她,咱兰儿也不选她,就对了。只是可惜了元河,那么好的孩子。 赵兰瞧着赵沈氏喊着泪看向自己,忙问:“娘!你怎么了?” 赵沈氏摸着眼泪说:“没什么,娘是高兴的,高兴的。有这么多钱,咱就不用愁了。娘给你把小山丘买回来。” “噢!耶!” 赵兰高兴得蹦起来,脚带到了凳子,凳子一下子倒了下来。“哐当!”一声响,吓得赵兰闭上了嘴。 赵沈氏捂着嘴笑了,朝赵大壮说:“你看她,得意忘形了。把凳子都弄倒了。” 赵大壮乐呵乐呵的不讲话。 赵沈氏此时才完全恢复正常,看着七个银锭子感叹道:“这么多银子啊!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爹,你看五十的银锭子这么大,快有手掌长呢!” “嘿嘿!”赵大壮笑了两声才回答道,“我也没见过,第一次瞧见。这银锭子真不错。” 赵兰心里暗自发笑:银锭子能不好嘛!那可是钱。他长啥样子我都觉得好,只要是我的。 赵家一家人关着门乐呵了一早上。到中午,才发现,剩下的鱼还没卖出去。先养着吧!天气冷也不容易死。快过年了,买鱼的只会一天比一天多。到过年,应该也能把鱼卖个七七八八。 事实出乎,赵兰的预测,鱼在年前就卖没有了,因为酸菜鱼畅销起来了。 快过年了,请客的也颇为多。据说,聚贤楼年前推出一道美味佳肴,酸菜鱼。吃过的人都说好吃,没吃过的就想尝尝鲜。聚贤楼也怪每天只卖二十份带辣椒的酸菜鱼,多了没有,于是,大家竟然要排队预约。当然,不带辣椒的酸菜鱼随便点。 为什么限量出售,因为没有更多的辣椒。赵兰掩面而泣!当然是乐的! 聚贤楼很是红了许久。 当然,酸菜鱼的走红,连带着赵家的鱼也卖完了,只留了过年吃的和送礼的数量。辣椒当然也卖没了。 赵兰又是赚了一笔钱! 聚贤楼那赚的钱可是多了,虽然每天只卖二十份,可每天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啊!吃不上带辣味酸菜鱼,就品一品没辣味的酸菜鱼,以及其他菜品。 那花出去的两百两,不知道翻了几翻。赚得掌柜每天都合不拢嘴。见到赵兰笑得眼睛都没了。 可不是遇见了一位财神爷! 赵沈氏真的买下了小山丘,因为山丘上没有什么树木,只有杂草。所以,买小山丘比买小山头还便宜。 赵兰每天登到山丘上就有无限的自豪感。我竟然有个小山丘了。小山丘啊!每天自豪完了,赵兰就打算着怎么打造小山丘。 我的小花园啊! 自从,赵家买了小山丘,大家看赵家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羡慕的居多,也有少数的吐酸水。比如,元河的娘! “她家不知道哪来的钱就买了小山丘?” “赵兰的脖子被小孩咬了,那牙印还在脖子上呢?可算了破相了。” “我就看不上她家……” “赵菊那小丫头,可不得了,脾气大着呢!” …… 诸如此类的话不知道讲了多少,有人附和,有人反驳,有人不言语,村里人就是这样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复杂的很。 赵兰才不理他们了,你好,总有人见不得你好。这是人之劣性! 原本想自己慢慢修建水榭的,有了钱 赵兰便请人把水榭提前建了起来。这样有人游玩也有地方落脚。 赵沈氏顺便也请人把荒地开垦,来年就可以种菜什么的了。 村东头的富贵屋。 “少爷,按你说的吩咐的,买了鱼,另买的酸菜鱼食谱,如今已大卖。成为酒楼的招牌菜了。半个月酒楼净挣两千三百六十四两。” “二千三百六十四两?” 第七十八章 知识运用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二千三百六十四两?”冷清的面孔出现了一丝诧异。 春丙点头回:“确实有如此之多,我特意去查过,每天,酒楼都客满为患,每桌必点一盆酸菜鱼,有辣味的酸菜鱼基本都要预定。” “其他酒楼如何?” “其他酒楼要等月底交账。据汇报此菜颇热销,酒楼同样客满为患。” “那就主打此菜品,不出几天,必定有酒楼仿造。不过,辣椒,是关键所在,此物似乎没有在其他地方有出售的,让掌柜的跟赵兰签协议,辣椒只得卖于聚贤酒楼。这样,正宗的酸菜鱼,是别人夺不了的。要想得到,那也是一年之后的事了。” …… 蒋云舒的打算,赵兰不清楚,赵兰沉浸在赚钱快乐当中。 快过年了,村里都忙起来,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赵家今年,年货要比以往多些,毕竟手上有了闲钱。 赵沈氏给几个孩子都扯了布做了一身新衣。赵兰原本选的天蓝色,赵沈氏嫌颜色不亮,要赵兰选大红色,赵兰哪会选如此显眼又艳丽的颜色。最后,在赵沈氏审核的目光中,选的淡黄色,赵菊的眼光和赵沈氏一致,很快选定一件洋红色布料,赵春选的青色,赵秋为了喜庆选的红色。赵沈氏则在赵兰的怂恿下,给自己和孩子他爹也每人各做了一身衣裳。 大概快过年了,街上的小吃品种也多了不少,赵沈氏每次会买几样,带回去偷偷藏起来,准备到过年再拿出来吃。 因为过年,柿子饼也卖得不错。估计年前要卖完了。 过年的最后几天,大概就是忙送年礼,以及忙吃的了。赵大壮和赵春也早早回家了。家里一派热闹繁忙,特别是赵沈氏忙得歇不下来。赵兰也不轻松。 赵兰早早的给柳府和王府备了年礼,等赵春一回来,送了年礼的任务就交给了他。赵兰准备的年礼也很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青菜一篮子,柿子饼一盘子,鱼六条,花六盆,酸萝卜两坛,两小坛香菇酱。这些都是自家自产的。 柳府与王府的回礼就丰富多了。柳府的礼品有:各色果品,一个银簪,几朵绢花,布匹,笔墨等等。王府就更为丰盛,品种都差不多,但量明显要多些。赵兰心里乐呵呵的想,看来王爷爷的肉没有白长! 三位爷爷,只有那丁爷爷不知道是谁?当然,这样的疑问也只是一闪而过,权高位重的人得了缘才能搭得上话,像丁爷爷搭不上话那才叫正常。 这重要的年礼送完,就剩下送亲戚的。当然,这任务仍然交给赵春,重男轻女的年代,女子就是如此没有地位。 送完亲戚的,还有里正的,石头叔帮了不少忙,赵兰为了表示感谢从柳府的年礼中挑了几样出来,送了过去。还有荷塘里剩下的鱼,赵兰半卖半送的给了乡亲,收获了一大堆美言。 石头叔隔天竟然送了一只狍子过来。 赵大壮羞涩的不知道讲什么来推辞,只好喊来了赵沈氏。 赵沈氏也很吃惊,忙推辞道:“石兄,这如何使得,你快拿回去卖了,卖了银钱也好给思齐多买些吃的、用的东西。” 石头却说:“家里有钱,东西也都买了,我也没别的值钱的东西拿出感谢兰儿姑凉。这狍子今早打的很新鲜。” 赵沈氏以为石头找的借口,忙说:“兰儿有什么好感谢的,她还天天说要感谢你呢!帮着造了亭子和那水榭。” 石头却解释道:“思齐回家说了,兰儿天天教他功课,他学会了不少东西。上次,镇上的掌柜,还夸他,要收他做徒弟呢!这多亏了你家兰儿。那些木工活,我闲着也闲着,做了还打发了时间。” 赵沈氏不相信:“真的呀!那也是思齐聪明,兰儿能讲个什么出来。” “思齐说了确实是兰儿教的,这狍子你就收下吧!我猎个狍子也不费事。” 赵沈氏推辞:“怎么不费事,这打猎多危险啊!做木工能赚到钱就别去打猎了,要是你出了事,也没有人照顾思齐了。” 石头忙答应:“哎!听嫂子的。那我先回去了。” “别啊!快把狍子拿走。”赵沈氏看石头丢下狍子,就转身往家走,忙喊道。 “您就留着吃吧!也给孩子换个嘴。” 等赵兰过来时,只看到石头叔大步而去的背影。 赵兰见地上的狍子问:“狍子是石头叔送的?” “哎!叫他拿走也不拿,说是感谢你叫教了思齐不少东西,你都教什么么了?”赵沈氏疑惑的问。 赵兰抿着嘴笑了:“就你在家听到的那些。” 赵兰心里美滋滋的想,能用的上的估计就是数学了,字虽然会写几个,但还没达到能写文章的地步。估计,算账算的快被别人夸奖了。知识还是无处不在,处处可用啊! 事实确实如赵兰所想。 那天,石头叔带着思齐赶集市,顺便把打来的猎物和整个冬天积攒下来的皮毛卖了。 石头叔来到惯常去的酒楼,喊来掌柜的。 掌柜的说:“咱还安老价钱算,兔子二十文,野鸡十二文,狍子称一下,按六文一斤算。” “小山,去称一下狍子。”掌柜的朝里喊道。 伙计拿着秤出来,秤了一下,报:“54斤。” 掌柜的飞快的打起算盘,拨算盘的“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站在石头身旁的思齐,他那幼稚的声音响起来:“爹爹,一共三百八十八文。” 思齐说完,片刻算盘声音也停了下来。 “一共三百八十八文。”掌柜的看着算盘上的算珠讲道。 “咦!”一旁伙计惊叹一声。 “爹爹我算对了!”思齐高兴的喊道。 思齐的爹虽然没发出惊叹声,但看向思齐的眼神却充满了惊奇。 掌柜的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声“咦!”。然后,诧异的看向思齐,好奇的问:“你是怎么算的?” 思齐幼稚的声音,不解的回答:“很好算啊!两只兔子四十文,两只野鸡二十四文,一共六十四文。一个狍子54斤一斤六文,狍子一共三百二十四文,三样加起来不就是三百八十八文。” “吆!小子还真是算出来的,这算得真快,”掌柜的赞叹道,“我再问你,8只野鸡,15只兔子一共多少钱啊?” 思齐直接算到:“8只鸡一共九十六文,十五只兔子一共三百文,他们一共三百九十六文。对吗?” 掌柜的被问得目瞪口呆,“啊!,我来算一算。” 掌柜的又拨弄起算珠,片刻,掌柜的便看着算盘讲:“三百九十六文!真是对的,不光快,还准确。神了!” 思齐得意地说道:“我兰姐姐教得好,我学得也好,兰姐姐经常夸我呢!” 在一旁听着的石头,挑了挑眉,心里想:赵兰,兰儿姑凉? “再问你一个……” …… 石头叔和思齐在掌柜的夸赞声中出了酒楼的后门。 思齐的爹出了门,拐过弯,不见了酒楼,问:“兰姐姐教你的?什么时候教的,我怎么不知道?” 思齐得意的回答他爹:“每天吃完早饭啊!兰姐姐定的时间,我去得最早,兰姐姐还夸我勤奋呢!春红去得最少,不过兰姐姐说春红事多。” “去的人很多?” 思齐摇摇他那肉嘟嘟的小手,说:“不多,不多,才有几个,春桃,春红,三丫,元雨……,不过,有时候他不来,有时候你不来,不来的,下节课兰姐姐都给补上。” “都学的什么呀?” 思齐侧着脑袋,扳着手指数:“学的有:《三字经》、《千字文》、《数学》……” 石头讶异的问:“你都学会了?” “学会了呀!我还会写字呢!不过兰姐姐说我的字还要多练。”说完思齐羞红了脸。 到此时,石头才知道,自己儿子每天忙着外出,原以为是去玩了,没想到是去学习了。而且,学会了,算起账竟然比掌柜的拨算盘都快。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石头带着疑问回到了家,当天晚上,就仔细询问了他儿子,他儿子竟然拿出一沓子粗糙的纸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石头也认识不少,赵兰竟然都会? 石头还在诧异,他儿子思齐就从中抽出一张纸,骄傲的说:“这就是算术公式,只要背会了就会算了,我背得可熟了。” 石头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却是不认识。他抬头疑惑的瞧向儿子思齐。 思齐像个老大人似的说:“哦!这些,你都不认识。” 思齐用手挠挠头,神气十足的接着说:“这些都很简单,我来教你。保证你一学就会。” 石头听了直皱眉,却也没有反驳。 一个晚上,思齐就把加减法讲完了,本还想讲乘除法的,被他爹喊停了。讲得太快,他爹哪能全接受。 思齐小家伙撇撇嘴,失望的说:“爹,你好笨啊!讲这么多次,你都没学会。” 石头听了直想上去打人。 石头很快的就学会了数学简单的运算,他发觉,这个运算方法真是简单明了,学起来又快。 她从哪学来的? 石头疑惑不解的想。 第七十九章 随年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很快,石头竟然也学会了算数。有时候,算出来比掌柜的拨算盘都快。 运算,这真是个好东西。难怪,世人都想方设法要去学习,真能懂不少东西。石头心里想。于是,便起了,把思齐送去念书的心思。 过年,很是热闹,不少人家都杀猪过年。村里的朱屠夫,忙得都要预约。孩子们,忙着走家窜户,巷子里的奔跑声,说笑声从来没有停过。大人们则是蹲在巷口闲聊,从村东头聊到村西头,从张三家聊到李四家,家家户户的事,都聊了个遍,农村里从来都没有秘密。 对于杀猪,赵兰也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赵大壮早早地跟朱屠夫说了。这天,终于轮到赵家,赵兰哪都不去,就等着看朱屠夫杀猪。猪被困起来,叫得凄惨无比,声音大的要死,整个村子估计都能听到。赵沈氏则,早早烧好开水。只见,朱屠夫自带的那长刀,一刀对着脖子下去,热乎乎的血就窜出来,下面有盆等着流出来的血。血流了也等了不少时间,直到猪一动不动,才被放了下来。满满一桶热水,用来烫猪,拔毛。 赵兰此时,突然想起一句俗语: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话是不是就从这儿来的,好有生活味道啊! 杀了猪,猪肉并没有全留着自己吃,剁下来,送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伯,舅舅、姑妈、姨妈,等亲戚。(对了,姑妈不用分,她一直住在赵兰家呢!现在也讲上几句话,帮着赵兰干些活,似乎跟赵兰认识的那个姑妈不是一个人了。当然,赵兰愿意看到的是现在的姑妈。)。肉分好了,然后就卖给邻居一些,当然,朱肉要比外面的便宜些,猪肉就这样被分了。 赵家当然会留下够吃的猪肉,一些腌成了咸肉,一些挂在屋檐下冻着,还有的,便开始烧着吃。过年的伙食还不错,有肉有鱼,有鸡有鸭,时不时的赵沈氏还包起饺子。赵家一家人,过个年都长胖了不少。 这个年,是这些年来过得最富足的一个年。单单猪肉饺子,就吃了好几顿。 过年,赵兰的事也没有了,花不用浇水,教书也停掉了,荒地也暂时不开垦了,家务活也不用赵兰做了。赵兰快变成游手好闲的人了,最可恨的,连花都没有得赏。 冬天,没有花赏,赵兰觉得也挺遗憾的。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梅啊!好有傲骨!也好美的! “不知道什么地方有梅花?要是弄几枝来,来年,说不定也有梅花赏了。”赵兰斜倚在水榭木柱旁,看着桃枝上未化尽的雪,犹似那盛开的梨花,自言自语道。 “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好一个,有花便不同啊!”赵兰赞叹道。 “有啥不同的,你还是你,也不会便漂亮!”冷清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怎么就不漂亮了?”赵兰生气的转过头问。 蒋云舒穿着碧水色的锦衣,腰间挂着一块白色玉佩,斜倚在隔壁木头柱上,俯视着赵兰。富贵逼人! 蒋云舒嘲讽道:“你哪漂亮了?” 赵兰脱口而出:“我肤白貌美,身材苗条。” 蒋云舒眼神从上往下扫了一遍,才慢悠悠,一字一顿的说:“肤白、貌美、身材、苗条?” 赵兰被他说得羞红了脸,犹作镇定地讲:“咋了?没看出来,是你眼神不好。” 这是怎么了?只要一碰到他,整个人都不对劲,非得争锋相对似的。我美不美跟他也没有关系。 蒋云舒没有反驳,却盯着她瞧,不知道在看什么。 赵兰正庆幸,他没有再跟自己配嘴。可是,两个不熟悉的人,无事可做,又无话可说的情形,却是非常令人尴尬。 没待一会,赵兰就显得不自在,她拽了拽衣角,紧了紧手,犹犹豫豫的站起来,再瞧了冷清的少年一眼,说:“我得回去了。再见!” 赵兰不看其脸色,也不等其开口,转身就走。 “咚!” 什么东西敲着了赵兰的背。 “你有毛病啊!大过年的,没人想跟你打架!”赵兰随即转过身,看都没看打着自己的是什么,就怒气冲冲的朝蒋云舒骂道。 “哼!”蒋云舒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大过年的,我还不想吵架呢!这是给你的随年钱!” 赵兰捡起来地上的荷包,看都不看的朝蒋云舒扔过去,恶狠狠的说:“谁要你的随年钱!” 扔了钱,赵兰转身飞快地跑走了。边跑边祷告:神啊!可别让他跟过来啊!我可打不过他。我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拿东西扔他。不对,不对,他说的是“随年钱”,是“钱”啊!我为什么要扔给他?我应该脸皮厚一点的把荷包留下来才是。那里面肯定有不少钱,那拽在手里的重量可不轻。哎!你这个败家子,到手的钱也不要。 赵兰懊悔地跑走了,徒留蒋云舒一个人,无趣的留在水榭,手上接着赵兰扔过来的荷包,随手颠了颠,心里自嘲的想:自己人品这么差吗?钱都送不出去。 春丙不知趣的问:“要我给她送过去吗?” “哎吆!” 刚问完话的春丙,就痛苦的叫起来。原来,刚还在蒋云舒手上的荷包,眨眼间,就扔到了自己身上。这力道跟扔给赵姑凉的力道,真是天壤之别! 春甲痛得弯了腰,不敢再讲话,蒋云舒却看向赵兰回家的方向。她的脾气,没有那么温驯嘛! “少爷,从汉都来了三人。现已在偏厅厅堂。”春甲不知何时出现在视线中。 “谁?干嘛的?” 蒋云舒的眼眸眯了起来,眼神似一把利剑,射向村东头富贵屋。 “汉都府里,王爷的随从柳枝,夫人的管事嬷嬷刘嬷嬷,小厮槐叶。说是来看望少爷,咱的消息是,老爷要为少爷提亲。” “提亲?谁家?” 蒋云舒有些诧异,每年,除了阿夫送人送钱,大娘虚假问候,从来没有人关心他的事,这是,事情有变? “汉都钱家三小姐。”春甲回。 “杀。”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有一丝凝结。 “诺!” “查,缘由?”冷清的语音带着丝丝寒意。明明是灿烂的阳光,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 “诺!” …… 一个月后,钱三小姐去云华寺上山途中遇到土匪,身亡,尸首不见,官府派了一批又一批人马查询其下落,却无任何消息。汉都就此事谈论了许多时日,汉都的官夫人,小姐们都不再到云华寺上香礼佛。云华寺的香火从此再未曾鼎盛过。 这一个月内,村东头富贵屋,也没有平静过,治安队长春乙忙得不曾停歇。青城山上的深山沟沟里,又多了几具尸体。当然,此事无人知晓,知晓的人也不会来要人。 直到钱三小姐事发后,村东头富贵屋里才平静下来。春乙也才得了稍微放松一点。 村东头富贵屋里的事,村里没人知晓,赵兰也不可能知道。 年一过,赵兰就忙了起来,忙着田,忙着山丘,忙着药材,忙着花,忙着教课,忙着看笑话…… “姐,柳儿生了!”赵菊疯颠颠的跑回家,在门口就大声喊道。 柳儿生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你看她那激动的样子,仿佛是我生了小孩似的! 不对,说不定等我生了小孩,她都没有这么激动! 赵兰心里揣测。 赵兰朝她望去,笑道:“柳儿生了,你这么激动干嘛!” 赵菊,拉着赵兰的手往外拖,嘴里讲道:“你快跟我去,她家正吵架呢!” 赵兰打开赵菊拉着她的手,说教道:“吵架去干什么,跟你说过,吵架,打架的少去凑热闹。不小心会伤了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赵菊这次承认错误很快,“不会有事的,你还跟我去瞧一瞧,可好玩了。” “吵架有什么好玩的,不去。”赵兰不理赵菊,继续她浇花的活。 “姐!”赵菊叫道,“你真不去?” “不去。” “哼!回来,我不讲给你听。”赵菊生气的说完,又跑出去了。 赵兰,心里想道:生孩子有什么好吵架的? 第八十章 生的女娃不喜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爱看热闹的人,什么都好玩,不爱看热闹的人,只觉得吵得慌。 赵兰不爱看,吵架打架的热闹。如若两方人拿来棍子打起来,你退让不及,挨了棍子,那可不是白被打了,谁让你看热闹的。前世有新闻说,一小伙子看热闹,看别人跳楼,谁知道,跳楼的没跳成,他却从楼上不小心跌落下去,死了。 所以啊!这热闹也不是个个都能看的。 不过,大都数人就爱看热闹,比方:赵菊。 还没等赵菊回来汇报,就有人谈论了。 农村就那么点事,真是不出三分钟,保准能传播整个庄子。这不,回家烧饭的柳奶奶,饭煮在锅里就过来唠嗑了。 赵沈氏正揉着面团,准备包白菜饺子。 “从虎子家回来了?后面咋说的?”赵沈氏揉着面团问。 柳奶奶瘪嘴说:“还能咋样,这刚生了孩子难到还能抬回娘家?” 赵沈氏听了叹口气,说:“都说先开花后结果,这才生第一个呢!哎!” 赵沈氏说完又叹了口气。 “听说,虎子娘找张瞎子算过命,说是个男孩,不知道生出来,咋就不是了?”柳奶奶神秘的说道。 “真算过命啊!”赵沈氏不置信的问。 “真的,刘全氏骂着呢!责问虎子娘说,‘钱给你了,你咋去算命的?说是男娃咋生个女娃?’” “这男娃女娃也能算?”赵沈氏很好奇。 柳奶奶神秘的说:“能算,不过,不是张瞎子,是镇上的王姑婆,一算一个准。” 赵沈氏还是第一次听说,很是惊讶! 柳奶奶很满意赵沈氏的神情,接着说:“我闺女生娃时,就去算了。说是女娃,那胎就生的女娃。哎!要我说啊,女子啊生来就是受苦的。我闺女生了女娃,可不就被她婆婆嫌弃死了,没满月就干活了。后来生了个男娃,那老婆娘才对我家闺女好一点。女人啊!就是苦命!” “也不能都这么说。女的啊!小时候,娘家要好,长大了嫁人,要婆家好。两个好才叫好!”赵沈氏讲。 “娘家好不好没办法选,生在哪家是哪家,婆家好,却是可以选的,所以,女人找婆家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柳奶奶讲。 “嫁人,千万别看男子的皮相,得看婆婆。婆婆好,家风好,才能嫁。遇到那刁蛮的婆婆,可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日子可不好过。”柳奶奶讲着多年的经验之谈。 “刘全氏,没娶孙儿媳妇,倒没有看出来,她这么重男轻女啊!这人老了,是不是就会变得更看重男孩?”柳奶奶不解的问。 赵沈氏说:“老人嘛,总喜欢儿孙满堂。” “再怎么想孙子,谁也没办法打包票第一胎就生个男娃。这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再说,那不是还有个大肚子嘛!”柳奶奶摇摇头讲。 “那个也不一定是孙子啊!”赵沈氏说。 …… 原来,柳儿生了个女孩,刘全氏,不高兴了。说是当初,因为她怀的男娃才娶她的,现在生了个女娃,要了有什么用,说是要休了柳儿,重新娶媳妇。 柳儿家哪里愿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咋收回来。柳儿出嫁时,就怀着身孕,如果,柳儿再被休了,她柳儿还能嫁给谁去。 柳儿娘,坚决不同意,事情就僵在那,虎子家不要,娘家也不要,柳儿刚生过孩子竟然没有人管,虎子更是没有露过面,柳儿连饭都吃不上一口。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给柳儿送饭的居然是纪寡妇。 柳儿,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无处聚焦,干裂无血色的嘴角往上扯,神情不肖又悲凉。她见了纪寡妇端着碗走过来,苍凉的问道:“你来干什么?看笑话?” 纪寡妇端过来凳子,坐下,左手捧着碗,右手拿着勺子,画着圈调着碗里的鸡蛋,抬眼瞧了柳儿一眼说:“你有什么笑话可看的?” 柳儿悲伤的说:“我怀着身子嫁给虎子,生了女儿,要赶我走,我娘家没人愿意接我回去。随便哪个都能让人笑半天的。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纪寡妇面无表情的说:“你为什么被别人笑,那是因为虎子及他们一家,我为什么要笑呢!我也跟你一样呢,在这个家里待着!也许,再过两个月,被笑的人就该是我了。” 柳儿诧异的看向纪寡妇。 纪寡妇依旧无声无色的问:“现在,你要吃吗?” 柳儿悲惨的酸笑道:“吃,为什么不吃?” 一碗蛋羹被柳儿吃个精光。 纪寡妇,刚出了屋门,屋里的柳儿就听见刘全氏在院子骂起来:“你这个败家子伙,家里的鸡蛋是给她吃的,生不出男娃,哪有脸吃。你要是再给她送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纪寡妇朝面目狰狞的刘全氏看了一眼,低头回屋了。 刘全氏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不停歇。 屋里的柳儿,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悄无声息地渗进棉被。被子里的手拽得紧紧的,没有松开。 最终,柳儿未被休回家,未出月子便下田干活了。赵兰见到她时,真是下了一跳,柳儿扛着锄头,从田间往家走,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头发发黄,脸色惨白,走路缓慢,显得没有多鱼的力气,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她抬头看了一眼赵兰,也很惊讶!白白胖胖的赵兰,站在眼前,既美又健康!她瞧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从赵兰面前走过去,未曾讲话。 生了孩子,性格也变了吗?赵兰好奇的看向走远了的柳儿。她似乎不在尖锐,高傲,无理。变好了? 赵兰转过头,喊了赵菊回家。心里想着,管她变好变坏,反正跟自己没关系。有没有关系其实,不由得赵兰所想。 赵兰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能去集市看看有没有什么花卖,打听打听卖花的生意如何? 毕竟,自己还是想从事老本行,因为,不从事老本行,自己也不会其他的东西。 天气渐暖,在赵兰焦急的心情下,终于,赵沈氏带赵兰去赶集。 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在这,逛街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不是赵兰不来,而是来一趟不容易,坐牛车,还算好的,颠簸着就到了,最多被颠得头昏眼花。要是舍不得坐牛车,走过来,真是要走一个时辰,腿都能走断。走到镇上也就失去了逛街的兴趣。 这次,坐牛车去镇上的,下了车走了一路,头也就清醒了。赵兰问了赵沈氏哪有卖花的,赵沈氏也不清楚,后来,问了店家,才知道,集市没有卖花的,要买花得去镇外的陈庄,那有两、三家卖花的。店家很热情,还提醒赵沈氏说:现在天还没暖和,花还没萌发,估计没有花卖。 但是,赵兰强烈表示要去瞧一瞧,赵沈氏也就答应了。镇外叫了牛车,一直送到陈庄的姜大花铺。 下了马车,赵沈氏跟车夫约好,一个小时来接,车夫看着时间短,也没有再接生意,直接在庄里等着。 赵兰和赵沈氏往里走,没什么人,前面一篱笆墙,墙里依稀放着的是花木。走近,确实是一盆盆花木,有些刚刚发出了嫩芽,有些打了朵儿却还没有芽,有些却还在装枯枝,有些长青的倒是枝繁叶茂…… 打朵的应该是梅花或者海棠,不知道梅花怎么卖的,买一棵就行了,咱是绿手指,插什么活什么。赵兰思忖着。 “爹,这盆六月雪怎么扔了?我看还好好的呢!”男子穿着天青色绸布衣裳,弯着腰,捡起一盆被扔在一边的六月雪问。 “叶子都掉光了,估计是活不了了。”从屋里面从来回答声。 片刻,男子的声音又响起,“我瞧着这茎没有枯,还有些绿色。应该还没枯死。” 赵兰好奇的走过去,侧过头瞧了瞧。确实,叶子都掉光了,不过,也如此少年所说,枝干还带着绿色。 照赵兰多年养六月雪的经验,这花肯定没死。照顾得当,等天暖和了,就会从芽点上发芽。 当然,也有许多人,见了冬天还有绿叶,春天都掉光了,觉得花肯定不行了。往往,就会把没了绿叶,但还活着的六月雪给扔了。 六月雪,如果在温室里,叶子往往不会掉,但不是放在温室,温度低点,叶子的营养在冬天变会耗尽,慢慢落叶,有时叶子会全落了。但,这并不影响,它的生长。等气温暖和了,它自然会发芽开花。大都数时,到了春天,我们也会将没有掉落的叶子剪掉,让它从新发芽。 于是,赵兰热心的讲:“我也瞧着它没有死。” “你是谁?看什么?” 少年,转过头正对上赵兰侧过来的脸,一拳头的距离四目对视,赵兰几乎能够从少年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什么时候离得这么近了?赵兰回想。 “哎!跟你说话呢!” 少年,退后一步,脸微微带着一丝红晕,强作镇定的问道。 “我叫赵兰,来买花的,我正瞧着你手中的花。”赵兰自我介绍道。 少年结结巴巴的说:“我又没问你名字?” 赵兰莞尔,心里搞笑的想:你刚刚还问我是谁呢?这会又说,不是问我的名字,你真奇怪啊! 第八十一章 遇见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不是别人奇怪,而是赵兰自己奇怪,哪有人把闺名告诉别人的。赵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她莫名奇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乌黑的长发,白皙光洁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浓黑剑眉,脸颊两侧微微泛着红晕,清澈而明亮的眼眸,透着温和的目光。“君子端方,温良如玉”八个字出现在赵兰脑子里。 少年见赵兰未回话,又局促不安地问:“你,你有什么事?” 赵兰这次回道:“我是来买的花的。” “买花?”大概还没有来买花,少年诧异的反问。 “嗯!” “你是哪家的丫鬟?主子都要买什么花?现在刚开春花的品种可不多。” 赵兰朝自己身上瞧了瞧,这是过年新买衣裳,也没穿旧啊!怎么就像丫鬟了? 赵兰于是不解地问道:“我长得像丫鬟?” “呃!” 少年愣住了。脸突然涨得通红,犹如虾放入锅中煮熟一般。 少年也是被赵兰搞懵了,自己责怪自己惯性思维,以为,衣着光鲜亮丽,头戴钗环的就是小姐夫人,其他人是丫鬟。 这也不能怪少年,穷人哪会买花,买米的钱都没有。来买花的,要不是下人,要不就是主子自己来买。确实,没碰到,不是富贵人家前来买花的。 少年反应敏捷,知道自己猜错了,连忙改口说:“不像,不像,是我口误了,实在抱歉!” 说完少年抱拳对着赵兰鞠了九十度躬。 真是,好有诚意!赵兰没生气反而在心里夸赞道。 赵兰态度很友好的说:“没事,没事。” 少年直起身,腼腆的问:“姑凉,想买什么花?这才初春,开花的植物很少,腊梅虽说还开着,但已经接近尾声,好些植株花都败落了。现在,火烧花正开着红彤彤的,挺喜庆的,要是喜欢可以买两盆放在家中。其他的,像水仙已经零零星星的开始开花了。山茶花也开始开了,君子兰听说也是这个时候开,不过我家没有,梅花倒是打朵了,但花朵还小,得等气温高了,才能开花,这半个月都开不了花,要是温度一直不回升,有可能一个月也开不了花。至于,海棠,桃花,梨花还要稍稍晚些,大概也就是这些花了,其他的花,花期还要晚,你看你想要什么?” 赵兰对于少年讲的这些花的花期,她都是知道的。赵兰没有打断,是觉得,嗯!他的嗓音很好听,说话悠扬婉转,娓娓动人,犹似那播音主持人的声音,带着男子特有磁性。 少年话音刚落,赵兰就询问:“你能带我去瞧一瞧吗?” 于是,少年带着赵兰往院子里走,赵沈氏跟在后面。只听见少年,边走边介绍:“这就是水仙,开白色花,全开下来,一簇簇的很漂亮。黄庭坚赋诗曰‘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描写的就是水仙的仙姿。它真如同仙子般出尘的风姿!” “这是海棠花,这冒出来的是小花朵,不是叶子,它是先开花后长叶。它的花有粉色的,有红色的,都挺漂亮的。” “这就是是梅花了,你看花朵已经不小了,它也是先开花后长叶。” “这是山茶花,它的花期挺长的,一朵花可以开许多天不败,吗山茶花的也挺多的,它可以移栽在院子里,可以长成三四米高的山茶树,到了花季,满树繁花,又香又美。” 确实,有长那么高的山茶树,嗯!有的山茶树,都成了旅游景点呢。 “这是迎春花,顾名思义,迎接春天的,春天到了,天气暖和了它就开花了,开小朵的黄花,种在庭院里道路两旁,绿叶茵茵,黄花点缀,很好看!” …… 一路随少年走来,他都不厌其烦的介绍每一株植物,期间都没有问过要买什么花,未想择近路而走。 真是一个性格好的少年! 赵兰看向不耐烦的赵沈氏,停下脚步问道,“不知道梅花如何卖的?还有那茶花?” 少年原以为,赵兰并不想买花,一路走来,都没见她提过问题。此时,却见她问起价格,心中有些好奇:一般人买花,总是问上无数个问题,有在理的,有无聊的,有不相关的,……还从来没有人,一句不问就问价格的。心中好奇,嘴上就问出来了:“梅花,小的是五文,大的是八文,茶花分品种,一般的二年左右的苗给三文,五年苗要八文。要不姑凉来看看。姑凉没有其他问题吗?” 赵兰不明白的朝少年瞧去,不解的问:“我需要问什么吗?” 这话问的,少年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 只见他支支吾吾的说:“姑凉难得不问一问,花易不易活,容不容易打理,花是不是要晒太阳,几天浇一次水,……什么的?” 噢!原来是这些啊! 赵兰恍然大悟! 此少年好老实哦! 不会种花,或者,不怎么会种花的人,或没种过要买的花的人,那肯定是多多少少都得问上几个问题的。可是,赵兰是会种花的,或者准确点说,是比较会种花的,要买的两种花也是种过的,会种的,所以,赵兰认为并没有什么可问的。有可能,赵兰懂的有关花的知识比这少年还要多得多。那就更不需要问了。 愣了片刻,赵兰抿着嘴笑道:“这两种花我都会种。” 少年疑惑的看着她,有些不相信。抿抿嘴,似乎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兰瞧了他一眼,说:“梅花喜干燥,忌潮湿,爱阳光,喜肥沃,比较耐寒。梅虽属于暖地性的树木,但其适应性很强,故在北方的南部地区也可栽培。若在光照与排水良好的肥沃地,无论是沙性或是粘性土都可栽培,但梅最忌光照不良和湿地,在半阴条件下,着花不良,花质变差。梅花的萌芽力强,适合重剪,因萌芽力强,它对养分吸收多,故不能缺乏肥料。冬天在根部周围掘沟,每株要埋入鸡粪等有机肥。花期结束后的也要追肥,以促进其枝叶生长……” 少年的神情由不解,到相信,再到诧异…… 难怪没有问题要问,原来,她全知道。她怎么全知道?她也是种花卖花的? 少年吃惊的问:“姑凉也懂种花?” 赵兰笑眯眯的点点头。 她那笑起来的两个小酒窝真可爱。少年呆呆的看着微笑的赵兰心里想道。 “姑凉家也是种花的?” “不是,不过,以后有可能就是了。” 去年根本没有卖几盆花,家里花的品在也不算多,还算不上卖花的吧!不过,今年,就说不定了,说不定今年花会大卖呢!赵兰美滋滋的想。 “那姑凉如何懂得这么多?” 赵兰回答道:“我书看得多。” 赵沈氏听了表示很怀疑,家里哪有种花的书,书店也才去过一次,哪就看了就记住了,哦!想起来了,店家还送了她一本书。难道是那本书中讲的? 赵沈氏不怀疑了,少年却怀疑了。 他皱着眉,回想着自己看的书,没有那本书写得如此详细啊!难道真是她看的书多? 心中有疑问,他就问出来:“书上有吗?我都没看到过。” 赵兰笑眯眯的说:“有呢,有呢!” 确实有啊!不是我骗你,前世,种花的书,贴子,文章,可不要太多,可惜,就是你看不到。赵兰心里坏笑道。 第八十一章 羞涩的少年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少年好奇的眼光看向赵兰,问:“哪本书?” “《徐霞客游记》。” “《徐霞客游记》?”少年微皱着眉重复赵兰的话。 没看过?我已经挑的是比较出名的书了呀! “那《南方草木状》。”赵兰又说了一个书名。 少年依旧是茫然的表情,重复道:“《南方草木状》?” “《花镜》。” 这个也出名。 “《花,花镜》?” 少年的表情告诉赵兰,此书他依旧不知道。 不至于吧! 赵兰不置信的问道:“没看过?” 少年摇摇头。 赵兰又问:“没听说过?” 再次摇摇头。 赵兰接着问:“一本也没有?” 这次少年没有摇头,而是尴尬的开口回答:“没有。” “哦!”了一声的赵兰往回走,心里想,难道,这个世间没有这些书吗?还是这个时代,种花的人根本不看书?那他家可能是,世世代代做着种花的事业。无需书籍,有丰富的经验即可。他家是吗? 赵兰侧脸询问:“你家世代都是种花的吗?” 少年,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脸又红起来,小声答道:“我家是世代都是种花的,不过,我娘想让我考功名,不想我再种花,不过,我自己很喜欢种花。” 还有如此羞涩的少年! “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还是深深影响着民众的择业以及生活。商,在古代的地位实在是低下。难怪许多人瞧不起商人,就说:元河的娘,就算赵兰家比她家富裕,她照样瞧不上。 赵兰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想元河,和那些令人不快,没有关系的人。 这些书,没看过就算了,怎么都没听说过了?难道这世间真没这些书?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难道是架空的朝代?赵兰诧异的想。 我真是够糊涂的呢!生活了快一年了,这世间谁主宰?世道如果?法制如何?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又如何?一概不知啊! 糊涂人做糊涂事。 想到此,赵兰于是向少年打听道:“现今的年号是什么?” 少年莫名其妙的看向一脸无知的赵兰,答道:“昭治五年。你问这干嘛?” 昭治五年?没听过。 对啊!我问这干嘛? 哎!问了也是白问,我的历史是体育老师教的。哪里能知道,哪个是哪个。除了唐太宗李世民,康熙皇帝,崇祯皇帝,其余的只能说明他们不是顶顶的出名,咱是不关心政治的小白,确实啥也不知道啊! 赵兰胡思乱想着。 少年比较好奇,他就前面的问题,问道:“姑凉说的那些书,姑凉都看过?” “啊!没有,没有,只是听说过,听说过。”赵兰矢口否认。 书放在眼前,也只能似是而非的看着,咱平时都是看译文的。没有译文的书都懒得看。 “哦!”少年失望的低下头。 刚走了两步,忽然又抬头转身问赵兰:“姑凉有这些书吗?” 赵兰尴尬的想:那些书我哪有,到现在为止,我只有一本《神农》,那还是店家送的。要是有个图书馆多好啊!可以借阅。 图书馆啊图书馆,我的最爱,有能力,我一定要让你再回到我身边。就从花卉的资料开始吧!这个我最熟悉。 赵兰再次摇摇头,说:“没有。” 少年有些失望。低着头往回走,却发现,他们走回到,刚刚见面的地方,那盆剩下杆子的茉莉花还在路边。 少年想到了赵兰说的那句话,“我也瞧着它没有死。”,于是他便问:“姑凉刚才说,觉得那盆六月雪没有死,是为什么?” 赵兰理了理思路,说:“六月雪经过一个冬天,营养耗尽,老叶自然会脱落,就如同秋天到了,树叶变黄,秋风一起,黄叶随着风飘落。这是同样的道理。光秃秃的枝干并不代表,它就死了,我瞧着那盆六月雪,枝干透着绿意,枝干也没有干枯的迹象,芽点也饱满。说明它只是生命周期的一个循环。并不影响春天的发芽。” 少年附和道:“我也这样认为的。” 赵兰弯下腰,端起那盆六月雪,指着节结处说:“你看,这个芽点是不是比其他的绿,这些芽点看上去都是枯的,其实,他们不是枯的,只是芽还没萌发,这有些绿意的,就是快要发芽了。” 少年仔细瞧着赵兰所指的方向,还真有一丝丝绿意。 少年高兴的对着赵兰笑道:“还真的跟其他芽点颜色略有不同。我都没细看过。” 赵兰刚开始种花时,也是小白一个,每天就喜欢盯着植株瞧,没发芽时,害怕它死了,发了芽,又总嫌植株长得慢,害怕它缺水、缺肥,然后,又盼望着它打朵,害怕阳光不够,肥料不足,没有春冻,没有夏眠……自己弄得自己焦头难额。 所以,赵兰种过的每种植物,真真是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拉的仔细瞧过,不瞧不知道,瞧过了就入了门道。 像茉莉花,得谷雨后剪枝,清明剪都嫌早,剪不好就跟你拜拜了。还有,茉莉花耐旱,也耐晒。晒得叶子塔拉下来,没事,浇透水,缓个半天就生机勃勃了。 也有些花是懒人种的,像仙人球,偶尔浇浇水就行了。 不过,大都数花儿都是要精心伺候的。 …… 赵兰跟少年交流了良久。真是越谈越畅快!最后,在赵沈氏的提醒下,赵兰在姜家买了两棵梅花,一粉一红,又买了一粉一红复瓣茶花。还有那精品茶花,赵兰没舍得买。太贵! 逛完姜家也没逛其他家,为什么?因为没时间啊!交通不发达以至于用在路上的时间多。 买完花直接乘牛车回家。 赵兰今天挺高兴的,遇到一个懂花的,又喜爱花的少年,人很温柔又热情。 人逢知己精神爽,说的就是赵兰现在的状况。赵兰,来了除了跟柳老太爷讲过种花的经验,再就,就是这位少年了。柳老太爷那是不懂,赵兰传授经验,可,这位少年不同,他懂得不少种花的经验,最让赵兰开心的是,他还知道些卖花的经验,今天,所得丰富啊!不枉来次一遭。 听说,他姓姜名浩。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他就是如此吧!善良后必有浩然之气。 回家后,首先种的就是栽种好植株。让它赶紧缓苗。说不定还能看到花开。当然,枝枝上的花朵要去掉一些,又要缓苗又要开花估计植株受不了。所以,得疏蕊! 赵兰怀着兴奋的心情睡着了,村东头的富贵屋的人却没能睡觉。 “少爷,抓了一个,跑了一个。属下办事不力。”春乙跪地认错。 “抓的那一个,送春丁审问,务必撬开口!跑的继续追杀!”冷清带着寒意的话语响起。富贵屋里的蒋云舒,把玩着手中的利剑,轻轻朝桌子划过去,一片桌角掉落于地下。寒冷的目光盯着桌子缺的一角,目光似乎越发冷冽! “诺!” “去,查为什么最近来刺杀的人多了?平静了二三年了,怎么突然又多起来了,是不是汉都有变故?”蒋云舒边说,边转动手中的利剑,一剑刺出去,如一道寒光,刺人眼目。 “是。”春乙起身要退出去。又被蒋云舒喊住。 “你留下,让秋子带人去,”蒋云舒侧着头沉思了片刻继续吩咐,“让甲辛协助,山上的人派几个下来。各个路口留人探查!” “诺!”春乙躬身退了出去。 “春甲!”蒋云舒低声喊道。 “是。”烛影轻摇,春甲不知道从何地出,现在屋内。 “来人武功如何?”蒋云舒皱眉问道。 第八十二章 桃花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逃走的那位,武功有些像峨眉派的白猿剑法,此剑法已失传多年,不知其从何所学。被杀的那位,是杀手榜上排名八十一的林清。此人原是嵩山派弟子,因记恨并挑衅纪长老,被逐出师门,后辗转各地,最终,沦为杀手。”春甲背书式叙述,晚上前来刺杀的两位杀手的资料。 “都开始请杀手了?” 蒋云舒眯了眯眼,阴沉的说,随后,右手挽了个剑花,收起利剑。 春甲悄无声息地站在阴影里,没有开口。 “这么说,汉都确实是事情有变故。盟里没有消息传来?”蒋云舒手摩挲着玉佩,在屋里渡着小步子,询问道。 春甲那一成不变的冷清声音响起:“暂时没有。” 蒋云舒沉吟片刻,说:“那就先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诺!” 蒋云舒的挥手间,春甲隐身不见。 蒋云舒忙着清查眼线和追铺逃出去的杀手,赵兰则忙着给山丘更换植株。 野草不能留着呀!留着用来烧火吗?得换成水果树和中草药。 《神农》那本书也看得差不多了,对草药也有了个基本了解,经过石头叔的帮忙,赵兰从山上采了种子,分片的撒在山丘上,又挖了草药,移栽在山丘适合的土壤里,等着长大,繁殖。 以前跑步的那条路,需要拓宽铺平,这不是最紧要的。春天来了,赵兰最紧要的就是拔草了,山上全是草啊! 还有一个大工程,就是要挖个水塘,方便浇水。没有水塘,浇水则要到河边把水往山上拎,这可是,用一个字表示是难,两个字很难。当初,买下山丘,赵沈氏和赵奶奶都提到过这个问题。因为,有荒地挖的水塘,水库在前,赵沈氏和赵奶奶,很快被赵兰讲通。山丘挖水塘要简单些,下了雨直接朝山底下排,不存在工期的问题。 所以每天,早上迎着阳光,傍晚迎着晚霞,路过的人们,就能看到赵兰拿着铁锹挖土。每天早上,仔细些便会发现,挖的坑比晚上赵兰离开时,要深一些,当然,赵兰并没有发现这一现象,她每天的唯一愿望就是:水塘啊!你快点完工吧!我累死了。哪里能注意到水塘的深浅。因为有人听到了她的唠叨,所以,水塘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中,完工了。赵兰把排水口堵上,就等着老天爷下雨了。 老天爷确实给面子,赵兰的山丘上挖的水塘,很快就蓄满了水,赵兰瞧着满塘的水挺高兴。第一步完工了,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没水,啥事也做不了。 赵兰的花也进入扩大种植时期,去年移栽野毛桃,经过嫁接,今年都已开花,花不多,也没敢留果,扦插的桃枝也开花了,不过枝条弱,也没敢留果,等明年吧!明年就有桃子吃了,今年其实也有,买的那株桃树,可接了不少桃子。不过了,人多,那点桃子肯定不够分。 看着那半亩地,开着粉色的桃花,真是欣慰。阳光明媚的日子,清风徐来,蜜蜂忙碌的采着蜜,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赵兰站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伸开双臂,仰着头闻着那微甜的桃花味,心情不由得飞翔,心中骄傲的想:这是属于我的桃花源! 这不成气候的桃花源,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目光。只是,有心人的目光,从来不曾离开过。 元河,站在屋后石头上,举目眺望,心中那善良温柔的女子,这阳光下,这一片粉红中,犹如花仙子般美丽。 “哥,娘喊你。”是元雨的声音。 元河恋恋不舍的从石头上下来。看着元雨黑黑的脸嘱咐道:“太阳大了就不要去田间。事情反正是做不完。” 在元雨的答应声中,元河转身回屋。 元雨看着失落离开的元河,她抬脚站在了元河站着的石头上,朝远处望去。 一片碧绿中,衬托着一片粉红。好美的桃花,好美的人! “你个死丫头,叫你喊你哥,你就躲在这里不回去了。去,田里的草多着呢,还不赶紧去拔草。收不了粮食,等着饿肚子吗?” 孙刘氏尖锐的喊声从背后想起。 元雨赶紧的跳下石头。 “还不快去!偷懒,就别想吃饭,要不是你哥说,你哪有饭吃,要我说,你吃什么饭,吃了也是别人家的,赔钱货。” 元雨沉默不语的快步走远,徒留她娘在那里骂骂咧咧。 “咦!啥时候这里多了个这么大的石头?”孙刘氏奇怪的瞧着,元河和元雨都曾站着的那块石头。 “这石头倒是可以搁点东西。”元河娘呢喃道,“刚刚,那丫头是不是想坐这儿,休息来着的。死丫头!成天就知道偷懒,一会儿,我就叫孩子的爹给搬了。我看你怎么偷懒!” “孩子他爹,孩子他爹,来把这石头给搬了。看你个死丫头能坐哪?”孙刘氏自言自语道。 “孩子他爹,你听到没有,耳朵聋了吗?”孙刘氏扯开嗓门大声喊。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孙刘氏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道:“要死啦!喊半天也听不到!你耳朵总有一天会聋掉。” “来了,来了,干嘛呢!这大中午觉。饭做了吗?”元河的爹趿拉着鞋,嘟囔道。 “煮什么煮,就你成天到晚的只知道吃饭。你不能出去找活干啊!成天在家里,家里的活也不帮着干,你有啥用啊!不如饿死了算了。吃饭像条龙,干活似条虫,你连那虫都不如,你就是那……” 氏喋喋不休的骂将起来。 元河的爹也懒得听,直接回道:“你骂完了再喊我。赶紧的做饭,不做,别怪我上手。” 元河的爹不理她,转身回屋了,元河的娘,气得在院子里骂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元雨躲到田里了,元河在意的只是那块石头,石头未搬走就行。搬走了,自己还要把它重新搬回来。挺麻烦! 元雨站在石头上看,蒋云舒却站在树上瞧。 他瞧得更为清晰,如若说元河看到的是远景水墨画,整体效果好,气润生动,意境深远,蒋云舒看到的就是近景工笔画,细节巧密而精细,以形达意,画面纤毫毕现的呈现在眼前。 他轻盈的站在树枝上,一动不动,桃林里的赵兰,一颦一笑都收在了眼里。十来年未变的荒地,无人愿走进的荒地,经过她的手,半年间,有了荷塘,有了水库,在一般人眼里,荷塘和水库是一体的,只有她,自己,和少数人知道是不一样的吧!后来有了亭子,听说亭子名叫‘三人亭’,纪念那三位老家伙曾来游玩。哼!一点也不好听。还不就想借三位老家伙的名。 每天就见她在田里忙活,草也不曾少多少,不曾想秋天,开满了菊花,是什么时候栽下去的,或者是什么时候播种的?为什么未曾有人汇报?春丙最不称职,该汇报的不汇报,不该汇报的瞎关心瞎汇报,话还很多,多到我都不想听。我想听的他又不关心,不汇报。什么时候把他调走。 正忙着收集信息的春丙,浑身发冷,他不由得呢喃道:“我难道要生病了?怎么浑身发冷?” 他的手下嘲笑他道:“就你这身子,下寒潭也病不了,你还是别想着偷懒的事,小心把你调到汉都去。” “调汉都去,多好,没人管,自由自在。”春丙回。 春乙走进来说:“你就算了吧!就你那懒劲,你是吃不消,汉都成天成夜的干活。” 春甲见是春乙,说话也自在些:“你咋有空来了,刺客都杀没来?” 春乙冷笑道:“哪有没刺客的时候,你呀!管好你自己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赵姑凉的事可得汇报得勤一点。” 春乙说完往外走,春丙在后面问:“赵姑凉,哪个赵姑凉?汇报得勤一点?为什么呀?一个姑凉而已,还能比刺客厉害。” “叫你做,你就做。”春乙的话从老远飘过来,清晰入耳。 这边春丙得了提醒,那边蒋云舒依旧在枝头,继续想着这一年内的便化,原以为她只跟柳老爷有一面之交,没想到,三人亭之后,又交上是王老爷,只有那孤僻的丁老头,没交往,哼!要是那孤僻的丁老头也跟你交往,我就佩服你了。无论你使出什么招式也是搭不上他的。不谈三个家伙,秋天过了,往冬天过,以为再没变化,随知她修建了水榭,正想着她要把荒地往小花园发展时,她又买了小山丘,那小山丘有啥用?不能种粮食,难道要全种果树?这么多水果卖给谁?好吧!这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冬天过了,春天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她又是什么时候种的桃树?明明,只买了一棵桃树,移栽了十二棵野毛桃。那这一片桃花哪来的? 她有点石成金的本领,点草成桃? 蒋云舒都被自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呆了。我什么时候也会胡思乱想了。 不是蒋云舒胡思乱想,世人实在不知扦插这一繁殖的方法会运用到如此极点。植株的繁殖会如此迅速。 那她还能做出什么变化呢?真令人期待! 新的认知来得很快,猝不及防。 第八十三章 卖益母草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桃花开过,又是一片粉紫色的小花。如梦如幻,似乎进入了梦幻世界。人们还没从梦幻中醒来,赵兰却请了人前来收割,收割完再晒干,接着,赵兰取了背篓益母草去了医馆。 赵兰进金郎中所在医馆,迎面走来一位医馆的伙计,赵兰快步上前,问:“你好,请问益母草你们收吗?” 小伙子朝她看了一眼,问:“益母草?在哪?我先看看。” 赵兰卸下背后的篓子,放到身前,不安地说:“你看,这益母草可还行。” 卖药材是第一次,也是赵兰第一次种。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你们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小伙子抓了一把益母草,用手将其捻了捻,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草药带绿,干燥,药味浓。 小伙子微微的点点头,这时,他才有了笑脸,对赵兰也温和了些,语气和气地说:“你等等,我唤掌柜的来。” 掌柜的一身粗布衣裳,身上还粘着灰尘,身上一股草药味,掌柜的一定是泡在草药里长大的,赵兰揣测。 掌柜的来了,也是先瞧了赵兰一眼,估计,心里同伙计一样的想,怎么是个小姑凉来卖草药。好在,掌柜的跟伙计一样,虽然,心里疑惑,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 他也是从篓子中抓了一把,然后望闻问切,这道程序做过之后,点点头,说:“益母草采收得不错,不过,益母草价钱不贵,你这益母草也算是中上等,平常都是五六文一斤,我给最高价六文一斤,你看如何?” 赵兰点点头。 卖,干嘛不卖,掌柜的人看着就实在,给的价钱也实在。 “你随我来秤后院一下,好算账。”掌柜的说。 赵兰跟着他来到后院,后院堆的都是草药。草药味还是挺好闻的。当然也有人特别不喜欢闻。赵兰挺喜欢闻的,觉得有一股香味。 赵兰正在张望间,小伙计报道:“一共三十一斤六两。” 赵兰又跟着掌柜来到前院,掌柜的拨着算盘说:“一共三十一斤六两,这六两也不好算,咱沾个便宜,给你按三十一斤算,一共一百八十六文。你看如何?” 赵兰笑眯眯的点头说:“行的。多谢掌柜的。不过,益母草,我家还有许多,不知道,掌柜的能要多少?” 掌柜好奇的问:“许多是多少?我这铺子还是能要些的。” 赵兰估摸着算一下,回道:“大概有300斤。” “三百斤?十钧重?”掌柜的有些诧异地问:“这么多?” 赵兰点点头,说:“大概吧!今天我只背了一点,背多了背不动。” 掌柜的又问:“也是同样品质,无杂草。” 赵兰回:“都一样的,没有杂草,都是我种的,种在同一片田里。” “种的?” 赵兰回答:“是的呀!益母草对土地要求不高,种起来容易。” 掌柜收起诧异的神情,心里想着,益母草确实对田地要求不高,种的话,倒也是可以,庄家也种着草药呢!不过,这小姑凉咋会种的?也不对,这只是小姑凉来卖草药的,种草药的,说不定另有其人。 “三百咱店铺收得了,姑凉尽管送来。”掌柜爽快回道,益母草还是经常要用的。 “哎!”赵兰乐滋滋的收了钱,辞别了掌柜。 隔天,赵兰和姑妈就把家里的益母草送来了。 姑妈,自从在赵兰家住了大半年后,人变了很多,照赵沈氏说,似乎又变回了以前乖顺的模样。过年的时候,她娘,也就是赵兰的奶奶来喊她回家,她也没走。赵兰无所谓,赵沈氏见她不走,善良的赵沈氏总想着小姑子以前过得艰难,现在,既然她愿意待在自己家,这两个月,她竟然还帮着做事。赵沈氏想:让她继续待着也挺好的,可以,在自己不在家的时间,照顾几个孩子。 赵兰也觉得姑妈变正常了,过了年后,帮着干活,这次,赵沈氏便让她过来帮忙了。她自己也很积极。 掌柜把货卸到后院,过秤,竟然有一共三百八十七斤,真不少啊! “一共有二千三百二十二文呢,真不少钱啊!”赵兰笑着感慨万千对姑妈讲。 姑妈听了这么多钱,高兴的笑着说:“掌柜的还没算呢!你哪就知道了。” 掌柜的拨着算盘,手停,珠子定,他看着算盘,报道:“一共二千三百二十二文。” 赵兰调皮的对姑妈眨眨眼睛,讲:“我说是吧!” 姑妈笑着说:“就数你能干。” 掌柜的诧异地问:“姑凉如何算的,算得如此之快?” “随便瞎算算的。哪知道就对了。”赵兰随意地回答。 掌柜的夸道:“姑凉真是聪明!” 赵兰傻乎乎的笑着。 “谁聪明啊?”门外传来了少年声。 掌柜的迎出去,回话:“少爷,在下,说的是这位姑凉有些聪明。” 赵兰莞尔,我从聪明片刻间就变成有些聪明了。 “怎么是有些聪明了,明明听你夸她很聪明。” 对,对,少爷你说得实在太对了,这掌柜的说话变得真快。赵兰心里夸赞这位较真的少爷。 掌柜的正想着措辞,少爷又问了下个问题:“她是如何聪明了?” “没有聪明,”刚开口就见少爷瞪着他,掌柜的忙改口:“她就是算账算得快些。” “有我快吗?” 掌柜坚定回答:“那肯定是没有的,她就是比一般小孩快些。” 赵兰好笑的想:我的智力在掌柜眼中退步得超快,这是得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我不相信。”掌柜口中的少爷讲。 少爷对着掌柜的讲完,又对着赵兰问:“哎!我问你,三百二十六加七百八十七等于多少?” 赵兰心里想,这就牵连到我那,我是答还是不答,是答对,还是答错。赵兰看向掌柜,掌柜露出一副爱慕能助的表情。 掌柜的这副表情,我应该能回答吧!赵兰不确定的想。 “嗳!你算出来了没有?”少年不耐烦的朝赵兰问道。 “一千一百一十三。”赵兰答。 “一千四百八十九加三千九百六十八。” …… 少年见赵兰都回答对了,不甘心的说:“你,你,我们比算账,掌柜的拿两本账出来。” “嗳!不要吧!” 赵兰哀怨的喊道。心里抱怨道:我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算账的。用词错误,我不是来给你家店铺盘账的。 伙计拿得飞快,掌柜的待在一边装死。 赵兰看向他们,用怀疑的眼神问:这什么情况?难道我真要给你们盘账,我是要盘得慢还是盘得快?你吱一声,咱好规划时间。 掌柜的不动,伙计却像是做习惯了似的,很快拿出两本账,一人一本。 少爷问:“姑凉会用算盘?” 会用倒是会用就是生疏了,估计容易算错。赵兰心里想着,便摇了摇头。 少年又问:“一人一本算出总价钱。看谁算得又快又准。你没问题吧?” 我能说,我有问题吗?我的问题是:我不想跟你比。赵兰心里无声的抱怨。 “你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我需要一张白纸和笔。” 宣纸一张,毛笔一只,磨好的墨。 这笔不是我要的呀! “我能去一下厨房吗?”赵兰问道。 掌柜的虽然不解,还是带着赵兰却了厨房。 赵兰在锅膛里挑了一个木炭,磨尖,写一写,嗯!凑活着用吧!看着满手黑乎乎的,赵兰心里想:下次出来一定要把笔带着。 “开始吧!”在所有人的好奇的目光中,赵兰开口道。我可不想被你们当稀有动物看,早算完早结束。 在赵兰喊开始后,少年与赵兰算起了账,一张一个总数,五张一总结,再五总结再总结一次。 一张宣纸被赵兰写得密密麻麻,实在是笔不够细,要不然哪里用得了一张纸。 …… 赵兰快速的翻着账本的纸张,不停地在纸上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数字,不过,姑妈能看懂,她也跟着小朋友听了许多课。 姑妈看是看得懂,看着赵兰算账还是第一次,没想到,她算起来这么快,姑妈甚至怀疑,赵兰是不是翻着玩,或者随便乱算算。 赵兰的姑妈都怀疑赵兰,其他人就更惊奇了,这是算出来了才翻页,还是翻着玩,你说是翻着玩,她又每翻一页记个符号,这符号是什么呢!不像字,看着写在纸上挺简单的。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赵兰就合上账本,说:“算好了。一共二千三百一十八文。” 少年还在拨算盘,嗯!据赵兰目测还有四五页纸,他算得也挺快的呀! 在赵兰愣神的空挡时间里,少年也算好了。 少年看着赵兰悠哉悠哉的观察药房,他不高兴的讲:“你虽算得快,但不一定对。” 赵兰才不高兴和少年争辩,她望向掌柜的。 掌柜的赶紧拿出另一本账,翻着账页,说着:“四月十二号,对,这本账,一共二千三百一十八文。” “真对的啊?”姑妈诧异的惊叫道。 掌柜的也很惊讶,真聪明啊!不是随便夸夸的聪明。 “哼!”少年不服气。 “咱再比过。我不信,你是碰巧了。” 赵兰哪高兴陪少年玩这个,咱又不是热血青年,不爱事事争个高低。于是,赵兰解释道:“少爷,我是种田,我家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做,要不下次,下次咱再比对比对。” 少年朝赵兰和赵兰的姑妈身上瞧了瞧,不乐意的答应了:“好吧!下次来一定再比试。” 赵兰露出笑脸,答应的爽快。 少年见赵兰答应的爽快,终于露出了笑脸。 掌柜的瞧了,赶紧的付完钱,赵兰快速的点了点,收钱走人。 我的妈呀!乘你开心,咱赶紧溜,要是你突然变卦了,咱都没地方说理去。 下次,下次怎么也要几个月之后了,咱暂时可没药材可以卖了,少爷,你慢慢等吧! 赵兰坏笑的想。 想倒是想得美,可就是不知道老天爷向不向着他。 第八十四 水瓢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卖草药赚了钱,赵兰没瞒着,她想着:第一,别人不会种,或者说没种过,第二,赚的钱并不多。所以,她认为不会引起太多人眼红。 事实却是,卖了大多数益母草,地里还留有一些,预备等其成熟后收种子。谁知道,隔了两天,田里的益母草就被人偷偷割了。赵兰望着空荡荡的田,苦笑不已。 这里并不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年代。 人们的思想并没有那么高,能偷点,顺点,贪点小便宜对他们来说最好不过了。 他们贪了点小便宜,可这给赵兰却带来大的麻烦。 预留的种子没有了,又要重新去山上收种子了。山上种子有限啊!原想着今年扩种着,这下能保持住就不错了。 算了,先种点别的吧!赵兰郁闷的想。 自从赵兰种辣椒,种益母草赚钱了后,赵沈氏就把荒地以及山丘的种植权给了赵兰。辣椒去年也小赚了一笔,酸菜鱼推了出去,辣椒也成了抢手货,赵兰打算,今年多种点辣椒,多赚点钱。等再过两年,有眼光的人就会大批种植了吧!这也不是多难的技术活。到时候辣椒价格就便宜了,赚得少了。辣椒种子,赵兰留了不少,于是,荒地的大部分地里都种的辣椒。益母草被偷了,赵兰把那块地暂时也全种了辣椒。 村里喜欢吃辣椒的人,都来讨要了几颗辣椒苗。赵兰好心问他们:要不要大批种植时,却没有人愿意用田来大批种植。甚至,有人直说赵兰失心疯了。 大概种田的人,都觉得田里不种粮食,自己就吃不上饭了。 其实,有了钱,又怎么会吃不上饭。 第一批成熟的辣椒,卖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又做种子,赵兰准备把山丘上也种上。种辣椒跟种粮食不一样,田里有些杂草并不会影响它的生长。这样,赵兰的活会少些,也不赶时间,还能尽快的获得收获。 可惜,赵兰的活并没有少。今年的天,不知道怎么了,一直也不下雨。 每天炙热的太阳,白花花的挂在天上,不见一丝云朵。虽有风吹来,却带着燥热之气,没有丝毫凉爽的水汽。河里的水位直接下降,田里干得不行,一天不浇土就白了,带着丝丝裂缝。 每家每户每天,就忙着给麦子浇水,去田里的路上,挑着水桶浇水的人络绎不绝,刚开始人们还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后来,浇水浇得唉声怨气,怨天尤人,再后来,大家都担心着河里的水会没了。 赵沈氏忙着给麦田浇水,顾不上荒地的田。赵兰则照顾着荒地和山丘。 多天后,赵沈氏发觉赵兰每天似乎都早早干完活,还经常有空绣会花。赵沈氏纳闷:荒地不会又荒了吧! 不放心的赵沈氏去了荒地,辣椒张得绿油油的,开着朵朵小花。赵兰站在水渠边,用一个长长的木棍,前面配的好像是个瓢,正用它从水渠里舀了水往地里浇。也不用往里走,站在水渠边就能浇四五米远。只见,赵兰一路沿着水渠走到头,水浇到头,转过去还是水渠,又一路走到头,水浇到头,很快荒地的田就浇了一遍。 这水渠不错啊!沿着它就能把田都浇上水,根本不用挑水。虽然,水渠耗了点田,可是浇水省事多了。 什么时候挖的?自己真没有在意过。难怪,没见她要用过大水桶。 “娘,你怎么来了?”赵兰一回头,看到她娘站在田边正看着她。 赵沈氏走过去,从赵兰手中接过像水舀子的工具,仔细看看,没什么奥秘,就是木棍前,绑上了一个半片的大瓢,赵沈氏问:“这是什么?” 赵兰回:“水瓢。浇水很方便。” 赵沈氏学着赵兰的姿势,伸过去水瓢,舀了水,抬胳膊,转水瓢,把水浇到田里,不费劲嘛!赵沈氏拿着水瓢,浇水,很快走到了头,用它既不费力气,又节约了水,一舀浇两三株植物正好。远点可以泼过去。真不错! 赵沈氏用着水瓢边浇水边说:“这个水瓢真好用,咋做出来的?” “很简单啊!瓢劈成两半,一半帮上木棍就行了。” 赵沈氏又问:“木棍怎么做这么长?” 赵兰答道:“做长了才能浇得远,做短了就只能浇跟前的辣椒了。” 赵沈氏想了想,说:“对,是这个理。” 片刻,赵沈氏又问:“咋没给我做个?” “啊!”赵兰确实没想到,“要不这个先给你用。” 赵沈氏笑着说:“谁用还不是用,傻丫头,浇完水再做一个。省得轮流着用。” 赵来傻笑着答应了。 赵沈氏帮赵兰浇好水,拿着新工具去了麦田。挑完俩桶水,放在田边的路上,拿起舀子就舀了往田里泼水。泼得又快又均匀。 张大家的媳妇看见了,忙问:“赵婶,你这是个什么呀!咋舀了水就泼田里了。都不用挑着桶往前走了。这水啊!我瞧着泼得真均匀。” 赵沈氏有些得意的说:“这是水瓢,我姑凉做的。” 张大的媳妇羡慕的问:“你家姑凉真聪明,一会浇完水借我使使呢?” “这……”赵沈氏有些犹豫,这天天要浇水的,可别借了不还。 张大的媳妇也来事,见赵沈氏面露难色,忙说:“我浇完水就还你,我知道了,这东西天天要用,你放心吧!浇完了一定还你。” 赵沈氏犹豫不决的答应了。 赵沈氏浇完水,把水瓢借给了张大媳妇,就挑着水桶回去了。 谁知道,水瓢还没还回来,就又有人来借了。 柳三家:“大壮家的,听说,张大家用的是你家的水瓢,我瞧着挺省事的,你借我家使使。保准用完还你。” 赵沈氏借给了张大家,总不好不借给柳三家。柳家来借了,也只好点头答应。 …… 谁知道,一下午都有人来借,到晚上才堪堪还回来,赵沈氏仔细查看了一番,嗯!好在水瓢没有坏。 赵兰也不知道水瓢会如此畅销,。于是,赵兰乘着夜晚没事,又做了个水瓢。 一个赵兰用,一个赵沈氏用,并顺带着外借。 没两天,有瓢的人家,就做了水瓢,没有的人家只能靠借,后来,赵兰便让石头叔照着瓢打了个木头的。这下所有人家都有了一个。石头叔,也赚了一笔钱,后来,水瓢在乡间传开,石头叔又赚了一笔。 石头叔要来感谢赵兰,赵兰没接受,反而提议他把屋子翻新,让思齐过得更好。石头叔,想了想,竟真的用这笔钱,把屋子翻新了。 屋子翻新后,石头叔竟惹来了媒婆,要给他相个媳妇。当然,这都是后话。 虽然,水瓢畅销了,可是老天爷,却没有认真工作。雨一直没下,水浇到田里转眼间就没有了。田里越来越干,种田的人啊!心里跟着了火似的,可是,却没有丝毫办法。 到最后,田里开始裂缝,一小条一小条的,人们挑的水赶不上田间需要的水。 今年,应该是个干旱年吧!就不知道,旱灾的程度如何。 第八十五章 干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这一年,确实发生了旱灾。好在,只是田里受了灾,河里的水并没有断。 赵兰水塘的水也没有断,只是水位有所下降。当然,注意到这个情况的人并不多。 村东头富贵屋的人就注意到了。 “赵家水塘的水并没有下降多少,按理由,她家水塘的水,早该灌溉完了。现在,可以确定,那里肯定有地下水的泉眼。”春甲汇报。 “确实有地下水啊!”蒋云舒感叹道! …… 从第一个灾民到来,陆陆续续,便有灾民不时经过。里正派人守住村口,劝其进城,曰城里有人施粥,村口派人白天夜间加强巡逻。 后来,灾民越来越多,据说,城里不让进,只能在城门口,等着施粥。可也吃不饱,弱小的喝了两口就被抢了,环境不好,治安也不行。每天都有不少人死亡。 城门口灾民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官府下达文件,让每村尽力安置灾民,按安置的人口的数量,去官府领粮食。 里正,接到下达的文件,便动员村民们收留灾民,除了自己家收留三个,赵兰家收留一家三口,一个妇女两个小孩,父亲据说,为了保护他们死在了路上……总归,动员了几天,村里才收留了十来个灾民。外面还有三四十个灾民,而且,数目在不断增加。村外的灾民,要进来,可村里的又没人愿意收留他们,一时陷入危险的僵局中。 外面未被收留的人神情渐渐变得躁动起来。 没人收留灾民,不是村里人不善良,而是,人心不可测,一无所有的人更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他的道德底线在哪里。许多人是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的。赵兰也是不愿意的。可是,把灾民拦在村外,也不是办法,风险虽然不在身边,可是,离自己也不远啊!要是他们激愤起来,失去理智冲进来,哎!那可就惨了。也不是不可能出现血流成河,生灵涂炭的场面。 于是,里长,天天在村里游说,那眉头一天比一天皱得紧。 这天,又游说到赵家,赵沈氏依旧说:“我家就我和孩子姑妈,赵兰他们还小,这已经收留了三个了,要是在收留,那外人比自己家还多,可一点也不安全。你看,你再到其他家说说看,我家真不能再收留了。” 里长哪里是不知道,可是,别人家他就是不收留,里长也是没办法。 “要不再收留那弱小的。”里长劝道。 “再弱小,吃顿把顿饭,也就不弱小了,咱性命要紧不是吗?总不能救了他人,自己命丢了是不是。”赵沈氏不松口。 “你话在理,可,你看外面灾民越来越多,我不也怕他们躁动起来冲进来吗?到时候,可就没办法收场了,还不是没了性命。”里长再劝。 赵沈氏逼得没话说:“那,那就跟村里同生共死呗!” 里长直摇头,也讲不出话来。 一旁的赵兰,看两人互不相让,赵沈氏一脸的坚决,我就是不收留人了,里正一脸为难的苦脸,似乎说:你再收一个呗! 赵兰打破两人的僵持,提议道:“我有个小小的提议啊!我是这样想的……” 赵沈氏怕赵兰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事情的危险和重要性,忙呵责道:“赵兰,你小孩子,不懂不要开口。” 里正却露出笑容说:“小姑凉,点子多,说不定能解我燃眉之急呢,先让她讲讲,我听听,好的同意,不好的,我肯定不会同意。说一说没什么关系。这主意嘛!最后不是得我自己决定。” 赵沈氏勉强的笑着说:“我这不是怕她出了馊主意,坏了你的事嘛!” 里正忙说好话:“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没办法,说不定你家姑凉讲的,能给我提个新思路呢。兰儿,你讲,没事。好不好的,叔不怪你。” 看着赵沈氏并不赞同的表情,赵兰觉得自己吧!有想法还是得提一提,毕竟,真如里正所说的,灾民造成的困扰以及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危险在未发生前消除。 等发生了,再做补救设施,不就什么都晚了吗! 赵兰不再看赵沈氏,直接对里正提议道:“上次跟里长叔提议的修建道路的事,一直也没条件修建,这……” 还没等赵兰讲完,里正就尴尬的打断了:“这路啊!太长,路又不能修的窄,修建起来比较费时费力,我寻思着村里人估计不会同意,这事就没办,你看,这修路跟灾民也没有关系,侄女就说说灾民的事嘛!” 这就打了脸了?我说的是事实,再说这本就与我要说的提议有关,看你心虚的不好意思的。 赵兰没在意里正所说的,继续提议道:“我说的就跟灾民有关,我想,不如把灾民集体安置在西边荒地里,派人管理他们。可以先让他们自行上山砍树搭木棚,暂时先有个住处,官府发的粮先让她们一起煮了一起吃,棚搭好后,每户劳力者帮村里修路,以防他们无事可做,生出是非。,老弱病残的做后勤,或开荒地,自己种粮食。自食其力,这样子也能更好的管理和监督他们。你看这法子可使得?” 里正眼前一亮,这法子不错,来回的渡着步子,思索着,赵沈氏吃惊的看着赵兰,没想到她真想了个法子。听着还不错。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聪明了? 里正思索了并没有多长时间,大概觉得赵兰的提议可行,便拱手说道:“多谢侄女提议,此方法甚好,我这就回去商量着其他人,尽快拿出个章程。以消村外隐藏之祸患!” 里正快步回去了,听说,在祠堂请了村里老者,已经村民代表,共同商议此事。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的赵兰提出的提议,并加以完善。 下午,里正带了人到村口,对灾民叙述的村里的决定与、规以及,管理的章程,规定。愿意接受村里定的规矩做的,就签了名进来,不愿意的 ,也不强求,就请到别的地方去,不许靠近村子。 灾民们听了无有不从。 村西边荒地挺多,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平地,村里提供了些许工具,就开始搭建房子。 里正记录在册,一共有四十三人,劳力者十一人,老者八人,小孩二十四人。大多数是大人带着小孩。要不老者带着小孩。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单独一个人,瘦得如难民一般,皮包骨头,一双大眼睛显得特别不调和。他眼神呆滞,虚弱无力倚在一棵小树上,树都没有被他压弯丝毫。 赵兰见了十分可怜,把他领到家中,安置在后面原先养猪的屋子。当然,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就地铺了席子,做床。 晚上没敢让他多吃,只喝了点稀饭。看着他那可伶巴巴,恳求的眼神,赵兰又用勺子舀了两口米汤,对他说:“你饿得太久不能吃太多,多了会要你的命,明天,明天,早上我肯定给你喝两碗。” 小孩听话的点点头,但是,目光依旧落在碗里。 没饭吃的日子,赵兰并没有机会体验,虽然,没有体验过,但也知道,这滋味没人愿意再体验一次。 吃完饭,赵兰亲自送小孩回屋。看着他躺下睡着,赵兰才出来。 哎!天灾人祸,自古百姓难生活啊! 赵兰看着分外圆的月亮叹息道。 灾民安置好,搭建的木屋,也很快完工,里正,每天派人监督干活,以及,粮食的分发,注意他们的状态,以及行动,以防发生不测。 木棚搭建好,并逐个分配好,灾民的情绪终于安定下来,不再焦躁。官府的粮也每天足额分发下去,灾民就更安分了。 三天后,灾民中十一个劳力者便按里正的要求开始凿石,铺路。老人八人,有三人身体恢复得不错,也加入到铺路中,做些力气小的活。二十四个小孩,十个大的负责带十四个小的。 大家分工明确,次序井然。很快一个个就有了笑容。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灾民过来,里正见,前面的管理得好,又不费劲,也乐意做个善人,来了的,又愿意遵守规则的,就都留了下来,最后,竟然收留了一百四十九位灾民。路修建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官府得知,赵家村竟然收留了如此多之人,感到不可思议,县蔚特地来视察。 官路走完,进村,五百米的土路很平整,马车不颠,县蔚开口夸道:“没想到,你治理下的这路都如此平坦。不错,不错。” 里正里正弯腰谦虚回:“不值得夸奖,应该的。要致富先修路嘛!” 里正把从赵兰那听来的话,不知不觉的就讲出来了。 “要致富先修路!” 县蔚显然头次听说。回味了片刻,又夸道:“这话精彩!精彩啊!” “没有,就随便讲讲。”里正忙抹着额头上的汗。 “咦!这些人在干什么?”县蔚指着前面修路的人问道。 里正忙扯着嗓子喊道:“都让让,县老爷来了。” 前面不远处的灾民,忙让到道路两侧,跪下。 里正见了,才放下心,笑着对县令解释:“这些就是其中的一些灾民。属下,见他们吃完官府发放的米粮后,无事可做,怕他们滋生事端,便让他们前来修路,以方便大家出行,造福百姓。” 说话间,一行人,就走到了在修建的道路前,县令停住脚,抬眼朝前往去,八九尺宽的平整的地面,从脚下延伸出去,不见尽头。 路修得这么好? 先前,里正口中所说的修路,应该是修这样的路吧!而不是前面的土路。 第八十六章 夸奖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里正见大家停了下来,说道:“大家请,后面都是修建好的路了,走着舒服,马车不颠,还没有灰尘。沿着这条路,穿过村子,往西去,就是灾民所住之处,住处不好,都是木头搭建,不过,好在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灾民能安心住下最好了。” 县令抬起脚往前走,都忘了叫灾民起来。路又宽又平,还是挺长的一段路。路,从村外修到村里,又从村口修到村尾。进了村里的路,修建得小一些,只有四五尺,路的宽度,还是可以容一辆马车经过。 “从这里走,”里正领着县令,走上一条再小点的路,继续解释,“这边往西走,西边原是荒地,隔着村子有几亩田,正好和村子相隔开,以免混乱,也便于管理。您看,前面,那一排排木屋就是,这个时候,木屋那边几乎都是小孩,和几个体弱的老者,有劳力的都在山上采石头,运下山,铺路。” “走,去看看。” 靠着一条河的边,一排排木屋很整齐,干净。村里宽阔一点的地方,支起两口大锅,用来煮饭,老高的材火堆在一边,几个小孩,正背着材火走过来,看见一堆大人,不敢靠近。 “有能力的都找活干,这堆材火都是他们从山上背回来的。因为,没更多的锅,只能凑了些钱,买了两个锅,给他们烧饭,所以,他们,一直在一起吃饭。今天的米已经发给他们了,他们推举了叫何贵的,负责米粮。” 里正朝背着材火的小男孩招招手,吩咐道:“何贵了,去把他找来。” 小男孩不说话,一溜烟跑了。 里正继续介绍:“何贵负责米粮,还有个叫纪大的,他负责灾民的秩序。他为人热情,处事有理可寻,管理得仔细,大家都还听他的。” “纪大呢?”里正问道。 “纪大,里长来了。纪大!” “纪大!” 几个小孩大声叫喊,有几个喊着跑走了。 何贵和纪大,几乎一块过来的。 一个瘦小,一个高大。一个腼腆,有书生气息,一个粗犷,有江湖义气。 一文一武,不错! 何贵与纪大见过了县令,便详细介绍灾民人员资料以及在这里的生活细节,和一些里长定的规矩,灾民们自定的规定。 县令听了直点头,不错,里正这件事做得真不错,可以推广。这样一来,灾民很好的被分散开来,又不会脱离管理。 县令很是满意! “大人在此歇歇脚,这是我们村里,赵大壮的荷塘,现在已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再过段时间,荷花就要盛开了,夫人,小姐,有兴趣可以来游玩。” 里正领着县令一行人,在水榭休息。 “这真是个好地方啊!清风徐来,莲叶微动,荷香浸润,人影横斜。”县令有感而发。 今年,虽然干旱,赵兰还是把这边管理得不错,主要是这边不缺水,浇水又方便。况且,赵兰种的并不是粮食。 “这田也是那个赵,是赵家吧?”县令问道。 里正忙答道:“是的,大人。这片地上是赵家去年刚买的荒地开垦的。地里暂时也种不了粮食。去年,这边种了一大片菊花,风景迷人。今年,种了一片中草药,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被里正喊过来,候在一边的赵兰,忙接道:“是益母草。” 里正似乎经过赵兰的提议想起来了,继续说:“对,益母草,前些时候刚刚收割,卖了。前面还种着一片桃花林,现在已经开败了,桃子都快能吃了。” “咦!那她家的田没受灾?”人群中有人惊奇的问道。 是啊?她家这地里的苗,绿油油的嘛! 赵兰见大家露出惊疑之色,忙开口分辩:“回各位官爷,我家这边修了水库,平时,水都从水库取,因为取水方便,这几亩田,我天天都要浇水的。没浇水的地方,也是干裂了。” “取水方便?” “是的,官爷您看,我在水库开个口子,水流进水渠,沿着水渠浇水,很方便。不用像大田那边要到老远的河边挑水。而且,我种的辣椒,只要,点水在根部就行了。” 赵兰边讲边演示了一遍。 县令见了更惊奇了,一行人中,其中,有一个穿着蓝色绸缎的官员,特别好奇,赵兰演示过了,他竟也卷起袖子,拿着赵兰用的水瓢,沿路浇起了水。他人休息去了,他竟沿水渠,走了一遍浇了一遍。 赵兰心里暗自窃喜:这倒是省了我浇一趟水了。 浇完水,赵兰便用土把刚开的口子填实。赵兰一转头,见卷起袖子的官员,还跟着她,并意味不明的瞧着。赵兰解释道:“今年,水少,所以,得省着点用,我一般浇完了水都把口填上。减少水的蒸发与耗损。” “蒸发耗损?”蓝色衣服的官员不明的问。 “对,水要是一直往水渠流淌,面积增大,蒸发量也增大,水渠的水往周边浸润,耗损也大。要是平时,雨天多,也无所谓,今年,雨水少,只能精打细算。” “对,姑凉说的有道理。”蓝色衣服的官员点头称是。 这位官员又接着问:“水渠,姑凉为什么每隔,这么一段就挖一个,这不是浪费田吗?” 赵兰解释:“主要是考虑好浇水,这样可以省人工啊,人工也是费用!再说,这中间只是一条窄沟,浪费不了多少田。” “人工也是费用?”官员思索着,说,“姑凉这个说法很新颖!” 赵兰得意的解释:“你想啊!要是我请人干活,一天三十文,有了水渠,这些田一个人就能照顾得来,。要是,没有水渠,要挑水的话,是不是要两个人?我这样做,不就是省了三十文一天。我种田的花费,是不是就少三十文。所以,人工也是费用。” “不错,”蓝衣官员沉思片刻说,“姑凉这一比方老夫就明白了。” “这是?”蓝衣官员仍然拿着水瓢。 赵兰伸手欲接过来,蓝衣官员却没有给。 他拿一水瓢问赵兰:“这个,能否给老夫带回去,研究研究?” 赵兰不解,心想这个有什么可研究的。于是,她解释道:“这是水瓢,很简单,就是用瓢,劈成一半装在长木棍上,要是没有瓢,也可以用木头做个半圆形的物件,装上去就行了。” 赵兰想了想,木制的水瓢倒是可以研究一下,顿了顿说:“村里的石头叔会做木头的,我觉得您去研究那个不错,木头制的,无论何时都可得,是不是?” “有理,有理,姑凉可否带老夫去买一个。” “没问题。您跟我来。” 赵兰带着这位,愿意研究农具的官员,去了石头叔家。 “石头叔,是我,赵兰!”赵兰喊道。 “快进来吧!有事吗?” 赵兰带着蓝衣官员进屋,介绍道:“这是县里的官,想研究一下,木头制的水瓢,石头叔,你这还有吧!有的话,送给官爷一个,官爷想研究一下。” 官员迂腐的说道:“不用送,我买一把!” 石头叔热情的说道:“不值钱,还买不买的,邻居们也是拿了就走。这个,水瓢,我试过了,不漏水。您拿好。千万别给钱。” 官爷是个好官爷,他特地道了谢之后,才拿着水瓢回去了。 赵兰想:要是,能经过他的手,传扬出去,对百姓也是件好事。最好啊!能把水渠,推行起来,那才好呢! 等赵兰再过去,竟得知,里正竟然能留下一行官员吃顿饭。赵兰,此时也是特别佩服他了。穷乡僻壤,能留贵人,里正的能力不错啊! 赵兰在心中夸奖里正,谁知道,能留下官员,赵兰功劳占了一大半。首先,赵兰提供了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第二,赵兰提供了收留灾民的好主意,第三,赵兰又献出了她特殊的厨艺。 县令自从知道赵兰招待过柳府,和王府,他便起来留下吃饭之意。 赵兰,被迫抄刀献艺,现捞了一条青鱼,四五条鲫鱼。 满满一桌子菜:酸菜鱼,鱼汤,红烧鸡,炸鸡翅,梅干菜扣肉,辣椒炒鸡蛋,油焖茄子,凉拌黄瓜,凉拌木耳,酸萝卜,酸豆角,小西红柿。 鱼是赵兰家的,鸡是赵兰家的,凉菜都是赵兰家的,除了肉不是,肉是里正夫人送来的。赵兰边做边喊亏死了,当了厨子,还倒贴菜钱。可不知道亏死了,真不划算。 赵兰觉得特别不划算,可是,里正却觉得无比的划算,县令竟给脸留下吃饭了,不光是吃了饭,而且还很满意。 县令也觉得此趟来得很划算,不光悉知了安置灾民的良方,还了解新式的农耕,农具,最后,还混了一顿好酒好饭。 不错,不错! 县令一行人,个个都十分满意的回去了。 里正夸了赵兰几句,也满意的回去了。 赵兰不满意的回去了,里正真小气,不给钱,光夸人。夸人,谁还不会夸啊!我夸你,你也请我吃一顿? 蒋云舒也不高兴,他乘着清风飘回去了,心里沉垫垫的想着:咋哪都有,赵兰这个小姑凉的身影。 第八十七章 稻子试验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富贵屋里的蒋云舒正一丝不苟的练着字,春甲禀:“……主意确是赵姑凉所出。” “人被她收留了?” “是。” “有消息?” “只说一切正常。无特别之处。” “让他无时无刻在她身边,不光是传递信息,更重要的的是保护好她。” “诺!” …… “汉都的事如何?” “现只查到,王爷在钱家三小姐出事之后,病过一回,五天未见不人。” 蒋云舒很是奇怪,爹虽然年纪不小,但身体一向很好。 “病了?什么病?” “正在追查,袁氏对外称,劳累过度,需要静养。” “人见到了吗?” “在云山别院,看上去,与往常无二样。” “继续查。” “诺!” …… 赵兰后面跟了个小跟班,他就是赵兰收留的那个瘦不伶仃的灾民,名叫长星。好几次,赵兰都叫他不要跟着自己,可他就是不听,依旧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兰朝他一瞪眼,他就像弱小的动物,露出可伶兮兮的模样。几次之后,赵兰心软了,只能让他跟着,后来,跟着跟着竟也习惯了。 县令从赵家庄回去后,灾民的问题得以解决。其他,县也及时推广,灾民的问题终得以彻底解决。皇帝很高兴地嘉奖了县令,县令则大大嘉奖了里正,到赵兰这里,里正,也是好好的夸了她几句,嗯!夸得比以往更正式! 赵家在村子里的地位,随着此事明显增长了不少,屈居里正之后。 旱灾,虽然,竹柳镇没有人流连失所,但,田地粮食明显减产不少。大家都勒着裤腰带,紧巴巴的过日子,三顿便成了两顿,馍馍便成了野菜汤。 赵家村也同样如此,一亩原先能打三四百石粮食,今年,只打了二百石,除去税赋几乎没有剩余。大多数人家是有些陈年旧粮的,也有的没有陈年旧粮,没有的只能借粮或采野菜充饥。 山上的野菜几乎被挖空。 赵家村,别人家都没饿死人,虎子家柳儿生的小闺女,才几个月,竟然饿死了。 原来,自从三个月前,纪寡妇生了个男娃子,柳儿和柳儿生的女娃在虎子家,便有一顿没一顿。旱灾发生后,柳儿一场感冒,没顾得上娃子,柳儿生的女娃就直接饿死了。柳儿半生不死的被她娘接了回家。 这还是虎子偷偷葬闺女时被发现,柳儿的娘闹到虎子家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柳儿和柳儿生的闺女,连着几日都没有吃东西了。柳儿娘,责问虎子家,却得到虎子奶奶不咸不淡的话:“灾年,哪家有吃的,哪家能吃饱,有吃的还不先紧着男娃。灾年,哪家不死几个人来着,那是你家闺女不抗饿,可管不着别人,我也有有一顿没一顿的的吃着,难道你家,还正儿八经的吃三顿饭,别扯了。” 柳儿娘指着她鼻子骂道:“有一顿没一顿的,那总得有一顿吧!你这个狠心的老太婆,我女儿都几天不见米了,你是诚心想饿死我女儿,我外孙女就被你饿死了,她也跟你家姓刘,你咋能狠下心饿死她呢!……” “我可伶的外孙女,你的重孙女啊!” “她姓刘,我难道不知道,她病死了我也没办法。” “还病死的,你看,大家来看啊!都饿得不成人形了。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自己的亲重孙女啊?”柳儿的娘悲痛的哭泣道。 “人是病死的,死都死了,你就别吵了,你都把我家孙子惊醒了。哦!我的乖孙子啊!不哭啊!我来了,来了……”虎子娘听到了孙子的哭声,赶紧回屋照看纪寡妇生的男娃,丢下柳儿的娘在院子里。 柳儿娘,指着屋里骂道:“你别以为,你有孙子呢!你那孙子还不知道是谁的呢!养着人家的孩子还当宝了,以后,有你后悔的。” 虎子奶奶落下脸说:“你自己闺女生的赔钱货,嫉妒我家有重孙,你家有粮,你接回去养去,我家粮留给重孙吃的。” …… 柳儿娘骂了一顿,摔了东西,最后,也只能把柳儿接回了家。 赵兰看来,小女娃确实像是饿死的,人瘪瘪的。柳儿也是饿得,连眼都睁不开。 虎子这家人也真是奇葩,用前世的话来说,这家人,三观不正。骂人的话:畜生都不如。 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能吃多少东西? 柳儿被接回了家后,此事便不再被人谈论。大家都一心想着怎么活下去了。实在粮食太少啊! 一亩田收这么少的粮食,赵兰也很吃惊,照赵沈氏所讲,就是,不是灾年,那每亩产量也少啊! 要是有个袁隆平就好了。袁隆平的杂交水稻啊!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怎么办呢? 杂交水稻,它是不是跟花儿杂交一样呢?要是差不多,那我是不是可以试一下试呢。 赵兰,每天浇水想着,种花想着,绣花也想着,……无时无刻都在想。 牵牛花开了,赵兰拿着鸡毛给两盆不一样的花授粉,希望它能开出不一样颜色的花来。赵兰边刷边想,是不是水稻扬粉也能这样。 思齐见了问:“兰姐姐,你想什么呢?鸡毛都刷到脸上了。” “啊!” 赵兰尴尬的放下鸡毛。 她坐下来,托着下巴,看向思齐问:“你说稻子能不能像花一样授粉,结出不一样的稻子。” 思齐想想回:“应该能吧!” 赵兰又问:“你说我能不能种一片稻子,让它们结出不一样的稻子?” 思齐皱着眉问:“这结出的稻子还能吃吗?” 这娃有思想! 赵兰肯定的回答:“稻子还是稻子啊!肯定能吃。就像这一种花,授粉后,开出来的还是这种花,只是颜色有变化而已。那野毛桃,你看不是结了又大又甜的桃子吗!我只是改良了而已,桃子还是桃子,水稻还是水稻。” 思齐高兴的说:“那好啊!姐姐你种个像桃子大的稻子,这样大家就饿不着了。” 你想象力太丰富,姐能力有限。 “那可种不了那么大,姐或许只能让它多结些,或者,更抗旱,或者,什么的。姐,自己也不知道啊!”赵兰惆怅的讲。 思齐那清脆的声音讲:“反正,结出来还是稻子,姐,你烦什么呢!” 这小子好聪明! 赵兰心里想:“对啊!我思考了几天,愁什么,反正结出来的,还是稻子。不过是结少了,没成功,结多了,成功了。” 于是,赵兰鼓起势气说:“对,反正结的还是稻子,它又变不成桃子。” “呵呵!” “呵呵!” 赵兰和思齐对看一眼笑了起来。 …… 水稻的实验在两个小孩的对话中决定了。思齐并不知道,他的话给未来带来了什么? “水稻试验!” 蒋云舒看着手中纸条上写着的“水稻试验”这莫名其妙的四个字。这是,夜晚春甲递过来的纸条。纸条是住在赵兰家的长星所写。 “水稻试验?什么意思?” 春甲皱着一丝眉头,回禀:“用水稻做个试验,看能否种出桃子大的稻子。” 蒋云舒嗤鼻道:“开什么玩笑?从没见过像桃子大的水稻,她疯了吗?” “属下也觉得不可能。她异想天开了。” “何止是异想天开。就跟思齐,那五岁的小娃商谈的,然后,就决定了?” “是的,另外,思齐六岁了。” “我是问他几岁了吗?” “没有。” 蒋云舒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种稻子,种来种去还不都是稻子。种不成桃子大的稻子,自然,就没有此事了。” 良久。 蒋云舒不确定的问春甲:“要是她种成了桃子大的稻子了?” 春甲,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他的主子,脸上首次露出了别样的神色。不再,是那千百年不变的僵尸脸。 蒋云舒看着春甲吃惊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是不是她总与别人不一样,也总是做出,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所以,能种出桃子大的稻子,这样的事,我竟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丝丝可能。 “继续关注她的稻子试验。”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种出桃子般大的稻子。 不出他蒋云舒所料,赵兰未种出桃子般大的稻子,可是,也出乎他所料,赵兰种出来的稻子,亩产竟然翻了一翻。 翻了一翻啊!得多少稻子,多少人得益,多少人饿不着。每户多了多少粮食,每个村多了多少粮食,每个县,每个府,以至于国家。 赵家村都用了赵兰实验出来的粮种,收割时,每个人脸上的兴奋之情,大概,所有人,此生都不曾忘却。 当然,这都是三年以后的事了,如今的赵兰,跟思齐说过之后,便在荒地划分了两片,用来种稻子。也不是她自己种,是让长星管理,王婶子帮忙干活。 长星孤孤零零一个人,没有家乡可回,赵沈氏认了义子,这田便让他管理。 赵家收留的母子三人,王婶子自称,家乡没有亲人。本想卖身于赵大壮家,可,赵沈氏没买过人,也自认为用不着仆人,赵兰也不认同这种人买卖的事情,最后,赵兰建议收留了她们,在赵家做工拿钱,相当于雇人。母子三人不愿拿钱,说是吃用都是赵家的,自己虽能干点活,可还要带两个孩子,钱不能拿。 古人真是善良啊! 最终,折合一下,赵家每月给月钱500文,不签卖身契。这样赵家就多出了四个人。 赵兰的外出也就更方便。 这不,灾民问题解决了,镇上也平静安全了,赵兰在王婶子的陪同下出来看看有什么种子可买。再瞧瞧花如何卖好。今年的花除了卖给柳府,就是丁府,还有丁府介绍过来的刘府。 怎么卖呢?租个店铺要有人看着。首先,店铺租金贵,再有这个看店的人,还要懂些种花的知识。可难啊! “赵姑凉,赵姑凉?” 这是喊我?赵兰疑惑的想:是谁啊? 第八十八章 再次见面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是谁呢? 赵兰转过身。 白衣翩翩,温润如玉的姜浩! 那个羞涩的男孩。此时,带着浓浓的书生气息。 赵兰停在书店门口,看着这翩翩少年,眼角露着满满的笑意!他还记得我,赵兰心里高兴的想。 姜浩,见转过来的,真是赵兰,赵姑凉,不由得扯起嘴角微微上扬。 赵姑凉穿着鹅黄色衣裳,绾着的头发上,戴着两朵白色的花,清晰淡雅。 她手中捧着一盆盛开的花,绿油油枝叶,开着好些白色的花。她就这样在绿叶白花的映衬下,笑盈盈的站在阳光里,样子特别的美! 赵兰见,姜浩看着她并未说话,她便先笑语盈盈的开口打招呼:“姜公子也来镇上,是有什么事吗?” 那婉转如黄鹂般的声音传来,姜浩羞红了脸回答道:“我在书院读书,今日休一日,到街上瞧瞧。” 这是读书读累了,出来透透风啊! 于是,赵兰问道:“书读得如何?” 话刚出口,赵兰就后悔了,心里懊恼的想:我是不是不应该问这个话?没办法,这都是下意识的反应,碰到学生,大人总喜欢问一句:学得怎样?考试考得怎么样? 每个被问的人,大概都不愿意回答这些问题的。 他应该也如此吧! 只听见姜浩羞涩的说:“夫子说,我学得还可以,明年可以去试一下。” 赵兰鼓励他说:“虽然还有一年,但时间过起来很快,你要努力啊!” 姜浩微笑着点点头,过了一会,他瞧着赵兰手中的花,问道:“你手里的花,是什么花?似乎有股淡雅的清香味。” 赵兰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花,哦!是准备放赵大壮那的茉莉花,原来,自己还一直捧在手里。 “这是茉莉花,夏天开,花有香味,味道挺好闻的,你闻闻!”说着赵兰递过去手中的花。 姜浩低头闻了闻,花香不浓郁,一阵一阵的,散发出来一股清香味,香而不腻,真好闻! 他抬起头,夸赞道:“这花香清雅,真好闻!” 赵兰笑着说:“我也觉得很好闻,你没见过此花吗?” 姜浩想了想,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真没有见过啊!”赵兰带着略微失望神情,转而又高兴的向他介绍道,“它叫茉莉花,《南方草木状》这本书中记载道:耶悉茗花、末利花,皆胡人自西国移植于南海,南人怜其芳香,竞植之。陆贾《南越行纪》曰:“南越之境,五谷无味,百花不香,此二花特芳香者,缘自别国移至,不随水土而变,与夫橘北为枳异矣。彼之女子,以彩丝穿花心,以为首饰。” “花似蔷蘼之白者,香愈于耶悉茗。说的便是它,它还有一雅名,称为‘绿萼君’,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我觉得这个名字十分适合它。清新淡雅如君子一般……” 赵兰聊到她最喜欢的茉莉花,真是头头是道。 “绿萼君,这名字真好听!” 赵兰似乎找到了知音,高兴的问:“是吧?你也这么认为。” “嗯!”姜浩点头答道。 两人相视而笑。 遇到一位志同道合之人,瞬间就如同老友般相熟。 “你若喜爱这花便送于你吧!”赵兰看着手中的花,说道。 姜浩摇摇手说:“不,不,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赵兰笑着说:“宝剑赠英雄,好花送爱花者。我家的花,所种甚多,送于喜好之人,也是此花的愿望。” 赵兰把花往他面前又递了递,劝道:“快收下吧!” 姜浩无法拒绝赵兰的热情,接过来,说:“那我却之不恭了。” 赵兰回:“我种的花,有人喜爱,那也是认可我的所做之事。” 赵兰伸手指指后面的巷子,说:“我爹,在前面巷子,开了间铁匠铺子,我以后,有可能会把花放在那卖。” 姜浩想了想说:“花其实并不太好卖,有钱的人家都请了花娘,家里也种了不少花,只是花偶尔死了,才会添点花。我家世代卖花,也只做到家中那样的规模。花基本都卖给老客户。” “这样啊!”赵兰默了默,展颜一笑说,“谢谢你哦!” 赵兰心想着:看来还是要走熟人的路子。 “姜浩,”远处传来少年的喊声,“你跟谁讲话呢?” …… 赵兰忙告辞:“你朋友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姜浩惋惜的道别:“哎!好的,谢谢你的花!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找来给你。” “什么花我都喜欢。再见!” 赵兰,笑着摇摇手走开了。 姜浩瞧着赵兰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能快些再见。 …… 走远了,身边的王婶子思量再三,出口提醒赵兰道:“姑凉,东西不能随意送男子。” 赵兰点点头回到:“知道了,送给他的那花,那不属于私人的,我的花种了是要卖的。” 婶子又说道:“那位公子说得对,花可不好卖。得有钱的人才会买。” 赵兰叹了口气说:“是的呀!所以,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卖。愁死人了!” 是在镇上租个铺子开花店,还是每到集市推车到集市上去卖呢?是不是可以,像前世那样推个车到处卖,留下地址,有需要的可以打电话,没有电话可以留下铁铺的地址。这样也不行啊!天天在外面跑,花谁种啊! 不管怎样,都得要辆车啊! 还是得先赚钱,做啥都是要本钱的。种花卖花也一样。 先做个车吧! 赵兰正思考着,又听见有人喊她。 “赵姑凉,赵姑凉!” 我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 赵兰转过头。 吆,是那个拉着我比算数的少年。 今天,找我的都是男子,而且,都是殷俊少年,难道,今年,我命犯桃花,我还没想结婚,那肯定都是些烂桃花。 桃花啊!桃花,你能不能晚些来。赵兰心里念叨。 赵兰眼中放电的瞧向少年,这真是一朵美丽桃花,而且是贵货!少爷啊!还是药店的少爷,应该是有钱的吧!什么时候遇到金郎中,打听打听。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朵漂亮又稀少的桃花,不能栽到别人田里啊! 少年不满意赵兰在他眼前分神,对着赵兰大声喊了一声:“赵姑凉!” “哎!哎!”赵兰忙答应他,好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更不高兴了:“没有什么事,就不能喊你了吗?” 赵兰忙陪笑道:“能喊,能喊,不过,你是有事,还是没事?” “当然是有事。” “什么事?” 你看,说来说去,不还是要问这句。绕来绕去为的个啥? 少年说道:“我回去又练了好些日子,咱再比过比过。” 喂!你喊住我,所谓有事,就是有这种无聊的事吗?你是哪根筋没搭好吧! 赵兰睁大了眼睛仔细瞧着他。 黑头发,圆脸蛋,剑眉星目,分外有神,这不像痴傻的模样啊!咋就揪住算术不放呢? 不理他,不行啊!我山丘上还种着草药呢!还打算卖给他家呢!得罪客户可不行啊! 哎!真是个冤家。 少年,被赵兰来回在他脸上,扫来扫去的目光,扫得脸红了。 这赵姑凉,眼睛怎么直勾勾的我家少爷。少爷旁边的小厮心里鄙视的想着。 要是赵兰知道少爷的小厮这么鄙视她,肯定要反驳,你家少爷不搭错了筋,我能这么看他。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少爷结巴的问道。 这话问的,好像我是要采花大盗似的。 第八十九章 桃花朵朵开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我看了,你不像是傻子。” 当然,这句话赵兰只能在心里想想,说是不敢说的。 “看你脸上好像长了颗痘痘。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还是没睡好?”赵兰瞧着他的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男子无需注意容颜,有德有才即可行于世间。”少年义正言辞的说。 “是,是,是小女子,粗浅了。”赵兰赶紧的道歉。 “公子,乃有德有才之人,真令人敬佩,小女子无德无才,只能仰望于尔。小女子,另有烦杂琐事要做,还请公子见谅。再会!”赵兰文里巴诌的讲完,随即,转身而去。 赵兰边走边想:刚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讲的是些啥。 不管讲的啥,反正,我就是不高兴再做什么小学的算数,傻了吧唧的! 少年公子看着赵兰干净利落的转身而去,诧异的张着嘴,抬起手,话却没有讲出来,因为,赵兰人已走远了。少年心里莫名的想:怎么这样就走了呢!我还没跟你比算数了? 一旁的小厮提醒道:“少爷!回店吗?” 少年失落的说:“回店干什么?回去了。” …… 赵兰去了赵大壮铁铺,放下王婶子手中的俩盆茉莉花,贴上标签十文一盆。 后,赵兰又去了书店,书依旧是太贵,买不起啊!赵兰逛了一圈,翻了几本书,没买。今天,书店里没见那老者,也没见那少年。 出了书店门,往东,来到一家卖种子的店。都是寻常见的种子,赵兰买了赵沈氏要买的种子,刚要出门,看见一个红薯盆景,在角落里。 赵兰心想,这店家还挺文雅的,还弄个红薯盆景放在这,就是没怎么管理,叶子上蒙了灰。 于是,赵兰打趣的说道:“你们爱好盆景啊!我家是种花的,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花?盆景明年就有得卖了,到时,要是有需要,可以到赵家铁铺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伙计不解的问道:“盆景?什么盆景?卖花的?我们不买花。” 赵兰指指角落里发芽长藤了的红薯,问:“这难道不是长着好玩,做盆景的?” 前世,就有人喜欢把发了芽的红薯,用漂亮的盆或瓶盛着,下面装上水,红薯发芽长藤,似盆景一样,还挺有特色的,赵兰自己也曾种过一棵。放在角落里,挺好看,也挺好玩的! 瞧见伙计不明白的脸色,赵兰心中想:难道不是做盆景?只是发芽了,随意丢在一边的? 伙计,伸过头来瞧了一眼,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不是什么盆景,就是一个,叫什么薯的发芽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种,是什么,就丢那了。” 不知道怎么种? 红薯啊!不是挺好种的吗?不需要什么技术啊?赵兰不解的看看伙计,又看看发芽的红薯。 赵兰问道:“那你们还要吗?不要,能不能给我,或者我付点钱买了。” “这个?我问问看。”伙计对赵兰说完,转身走向柜台。 伙计朝掌柜的比划着,比划完走过来。 “掌柜的说,既然姑凉想要,就五文卖给姑凉了。”伙计说。 赵兰张着嘴吃惊的说:“就这一个红薯,要五文啊?” 我的妈呀,你咋不去抢钱呢!能吃的红薯,一斤也不值五文吧! 赵兰脱口而出:“这也太贵了吧!” 你以为,你成了盆景状就能卖盆景的钱。可你并不能算盆景,或者是你只是不值钱的盆景。 我买回去,只是想种田里,到冬天,可以吃烤红薯,以满足我的口腹之欲而已。 伙计被赵兰这一惊呼,底气不足的问道:“姑凉想怎么买?” 赵兰没经思考直接说道:“没发芽的,一斤五文,买回去吃都贵了,何况,这都发芽了的,也不能吃,而且,只有一个,你就卖五文,难怪你卖不掉。” 伙计听了,更加底气不足,反问道:“你出多少钱呢?” 赵兰随口说:“一文,你卖就卖,不卖就拉到。” 伙计看向掌柜。 掌柜的挥挥手说:“给她吧!也没人要。” 赵兰递过去一文钱,接过来红薯苗,问道:“你这还有这个吗?” 伙计回:“没有了,原先有几个的,都烂掉了,这个丢这个角落,不知怎的,竟然发芽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也没管它。” “不知道是什么?”赵兰好奇的问道。 伙计坦然的说:“是啊!说是从哪,跟其余种子一起运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种,这不,都放坏了,只剩遗落的这个。姑凉,知道是什么?” 赵兰有些吃惊,这里的人不认识吗?赵兰不解地答道:“是红薯啊!很好吃啊!,你们没吃过吗?” “没有,这是种子怎么吃?”这回轮到伙计不解了。 “啊?能吃的。”赵兰呆呆的说。 真能吃,也很好吃!你们都没吃过吗?真可惜,这么好吃的美食都没吃过。赵兰心里对他们没尝过此美食表示可怜的想。 “种子也能吃啊?” 这什么话,能吃的种子多的是呢! 赵兰肯定的点点头,说:“能吃,等我种出来,给你吃。” 伙计很高兴:“那你可好好种,希望托你的福能吃到。” 赵兰跟着笑了:“肯定能种出来,你也能吃到。” …… 赵兰带着发芽的红薯回去了。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桃花。 一进门,赵沈氏就问:“去你爹那了吗?他还好吗?” 赵兰放下东西,进了厨房说:“好着呢!还跟以前一样。” “种子买了吗?”赵沈氏跟在后面问。 “买了买了,你要的萝卜种子,白菜种子……都在这呢!”赵兰指着放下东西,讲。 赵沈氏拿出她要买的东西,却见里面,有棵植物,于是,问道:“这是什么呀!绿油油的,你买的花?” 赵兰莞尔:“那是红薯发芽了,哪来的花?” “什么红薯?没听过!你花多少钱?别被别人骗了。”赵沈氏摇摇头说。 赵兰笑着说话:“哪被骗了,才一文钱。” 赵沈氏是一文钱,也省着花的人,只听她说道:“这有啥用啊!还花一文钱。” 赵兰只能答道:“能结红薯,能吃啊!哪里就没用了。” “好,有用,有用。”赵沈氏妥协的说完,又小声的嘀咕道,“都没见过,哪就能种出来,还能吃。” 赵沈氏嘀咕着干活去了。赵兰好笑的摇摇头,去把红薯种下。虽然,现在种种得有些晚,不过应该也能结吧!这是我的最爱了。可得多多少少给我结些,解解馋。赵兰祈祷着。 不过,红薯难道他们真没种过,也没吃过?赵兰边种边想。 真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赵兰还在想着红薯好吃,却不知道,它却有更大的用场。 红薯,发了藤,剪了再栽,再长藤,再栽…… 到秋天,到也吃上了红薯,只可惜,种得晚,除去留着明年发苗的红薯,剩下的红薯很有限。不过,红薯甜滋滋的味道,又能抵饱,到是收到了赵兰一家所有人的喜爱。 当然,红薯太少了,除了,蒋云舒偷去的几个,其他人还都没尝过。给店伙计的承诺也只能留待明年。 这些都是后话。 赵兰从镇上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一位穿红带绿的媒婆便上了门。 赵沈氏正巧在家,还没出去干活,媒婆推开门就满脸笑容,大声嚷嚷着:“是赵大壮家吗?” 赵沈氏放下手中活,忙答应道:“是呢!你是?” 媒婆甩甩手中的粉色帕子,正准备捂鼻子,以免自己闻到不好闻的味道,帕子还没到鼻子,却闻见满鼻子的花香味,以及满眼的绿叶红花。 这没弄错吧!不是说是个乡下姑凉吗? 不错啊!我不就是,到赵家村的吗嘛,虽然,来的路上,那石头铺的路面,让自己惊讶了一把,一年没来,不想路都变了。自己想着路再变,庄户人家,还不是都一样,院子里,杂七杂八的的东西乱糟糟的放着,鸡鸭满院乱跑,猪乱哄哄的叫着,鸡屎随处都是,无处落脚,味道作呕…… 自己想着有银子才跑的这趟,没想到,这是院子跟想像中不一样嘛!这不会是哪家富人家的别院吧!虽然,瓦房三间,可这院子,实在是美啊!而且,没异味,不是没异味,是有香味,花香味!真好闻! 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树上石榴才结了一点大,不过结的多,枝都压弯了。要是到秋天,石榴红了,那得多喜人啊! 不是,这院子这么美,别是走错了吧! 媒婆眼睛转了一圈,小心的再次询问道:“这是,赵大壮家?” 赵沈氏不明所以的答应:“是的,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媒婆,不确信的又问:“赵家村,赵大壮,在镇上开铁铺的赵大壮?” “是啊!” 见赵沈氏语气很坚定,莫名奇妙的看着自己,媒婆知道自己没有走错人家。 这真是户好人家啊!难怪叫我来说媒。 媒婆,笑得更灿烂了,对赵沈氏夸道:“唉吆喂,你这院子啊!真好看,请人来修的吧!你看看这路啊!这花啊!这桌子啊!石榴树啊……” 媒婆夸了一大堆,赵沈氏还一头雾水,这人谁啊?不会是个疯婆娘吧? 第九十章 提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打断她那滔滔不绝,欲讲个不停的话,不高兴的问:“你是谁啊?跑我家讲什么呢?” 媒婆愣一愣,笑容随即又爬上脸,自我介绍道:“我还没跟你讲吗?我是花媒婆,有人请我来,向你家提亲……” 赵沈氏好奇的问:“提亲?谁提亲?” 这谁啊!没头没脑的提亲。 媒婆一拍头大声说:“看,我这不中用的脑袋,都忘了正事了。提亲的那位,是镇南的刘家村的刘鹏,今年,十五岁,人长得眉清目秀,不知道都少人夸他长得好看了,大媳妇,小婶子,小姑凉的,没有不说他长得俊的。他聪明伶俐,在镇上杂货店做伙计。他可得掌柜赏识了,特别能干。他有一个哥哥,俩个弟弟,两个妹妹,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人多,将来不怕被别人欺负啊!这可是天赐良缘,你说是不是啊?” 赵沈氏听了直皱眉头,一个哥哥,两个弟弟,俩个妹妹,这多小孩?这嫁过去,是去带小孩的吧! 媒婆见赵沈氏未说话,又继续夸道:“你家大姑凉要是嫁过去啊!保准有好日子过。别看他人小,可是会疼人,……” 这说的可不像话了,赵沈氏直接回:“我家大姑凉还小,再说,他哥哥的亲事还没有定。近期,不考虑。” 花媒婆她那舌如如莲花的嘴,停不下来的继续讲了:“哥哥的事不着急嘛!姑凉嫁人了,你家也少了一张嘴吃饭,……” 赵沈氏沉下脸,再次打断说:“我家不差一张嘴吃饭。你还是请回吧!” 花媒婆像是没听见赵沈氏说话似的,继续厚着脸皮说:“姑凉啊!早晚要嫁人,这有这么好的对象,可不能错过起。这刘鹏的娘去世了,你家姑凉要是嫁过去就当家做主,可不是再好不过了,你说是不是?还有啊,……” 赵沈氏这回真生气了,上去,就把花媒婆往外推,边推边说:“谁家姑凉想嫁,谁去嫁,我家姑凉没那个福气。你请回吧!” 花媒婆还不想走,嘴上还嚷着:“你啊!别看你家姑凉还小,这姑凉家经不住耗,不小心年龄大了,可就找不到这样的了?你还是仔细想想,……” 赵沈氏使劲地把花媒婆推出门外,生气的说:“找不找得着,都跟你没关系。早点回去吧!还有,别在过来。” 赵沈氏当着花媒婆的面,“哐当”一下关上了门。 这刘鹏,是谁?咋就知道我家赵兰了? 就这么个破落户,还说得跟个花似的。还找不到像他这样的,一家这么多口人,就剩个爹,哪家姑凉嫁过去,光照顾这几个小的就累死了。真是气死我了!谁多嘴的。 赵沈氏正生气着呢,门外传来柳奶奶的说话声:“这快中午了,咋把门关了?” 赵沈氏朝院子里正玩着的赵菊说:“去开门,让柳奶奶进来。” 赵菊答应一声跑过去,开了门,又一边玩去了。 “刚过去的是媒婆吧!她到你家来的?”柳奶奶说着话,进了门,还朝门外路上张望两眼。 “嗯!自称是花媒婆。”赵沈氏气的坐在石凳上回。 “给谁提亲,春儿?还是兰儿?”柳奶奶好奇的问。 赵沈氏气呼呼的回:“给兰儿。” 柳奶奶劝道:“一家女百家求,那也是正常,你生什么气啊?要是没有人来做媒,那可才有得愁呢!” 赵沈氏解释说:“我哪是不知道这个理,可今天说的这个条件也太差了,那媒婆说得似我闺女错过了这个,就找不到是的。你说我能不气。” 柳奶奶好奇的问:“说的是哪家,条件怎样?” 赵沈氏倒豆子似的,全说了:“镇南边刘村,叫刘鹏的,在镇上杂货店当伙计,这没什么,主要是他家,娘没有了,家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还说,我闺女嫁过去就当家,你说,这家能当吗?” 柳奶奶很吃惊地说:“吆!这么多小的,能揭得开锅吗?这是去管一家老小,还要带孩子,谁家姑凉倒霉嫁到他家。” 赵沈氏见柳奶奶认同她,才送了口气,说:“谁说不是。” 柳奶奶问:“家中田多吗?” “媒婆没说。” 柳奶奶以过来人猜测道:“没说,那肯定没什么田,指不定怎么穷呢!” “我也这样想的。” 柳奶奶劝道:“这个不行回掉就是了,没得好气的。” 赵沈氏恨恨地说:“是的,可恨那媒婆,嘴里没好话。” 柳奶奶安慰赵沈氏:“媒婆,是好话是她说,丑话也是她讲。你就当她放屁,风一吹散了。不过,你家春儿到是要要做做准备了。” 这么一说,赵沈氏眉头就更紧了。 她不由得问:“你认识哪家姑凉?品性如何?” 柳奶奶说:“这不是媒婆来了,才提醒你一声,除了村上的姑凉,我哪认识其他的,我那娘家,也没什么人了。” “噢!你帮我听着些。”赵沈氏有些没精打采的说。 柳奶奶试探着问:“村里的姑凉,你就没有看中的?” 赵沈氏想了想,问:“村里的?和春儿差不多大的都嫁人了。” 柳奶奶提议说:“比他小点的,比方,麦子,秋珍,……” 赵沈氏思索,没说话。 柳奶奶看了一眼沉思的赵沈氏,说道:“前些日子,村前的张全家的,跟我说,想把她家的大姑凉嫁给你家春儿。我在家也想了想,他家虽然比你家条件差点,可,他家在村里也是数得上数的人家。英子呢,虽说不是村里最俊俏的,可,她长得也不丑啊!那姑凉我看了,圆脸富贵相,人也挺勤劳的。她两个哥哥都成了亲,就剩她一个。我想啊,她成亲了也不会时不时的惦记娘家。你觉得呢?” 赵沈氏回:“英子啊?只远远瞧见几次,人不太清楚。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我得问问家里的人。” 柳奶奶很明白赵沈氏的难处,接口道:“我知道,你说的。不过,你顺便好好相看相看,反正同在一个村,方便着呢!我本也不多事的,可,她娘在我跟前说过几次了,这不,我就提一提,你家该怎么打算,就怎么打算。我也知道,你家春儿中了秀才,后面提亲的人多着呢!我问句不该问的,有人给春儿说吗?” 赵沈氏笑道:“看你说的,有什么不该问的。我知道,春儿的事,我也跟你明讲,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这大半年也有两个来说的,她奶奶那就回掉了。我也正愁着呢!” 柳奶安慰她:“没事,你家春儿不愁,中了秀才,家里田地也多,还认识了那些富贵人家的人。说不定能挑个顶好的呢!” “要啥顶好的,能过日子就行。”赵沈氏笑着回。 “吆!看你说的,谁还能不会过日子。”柳奶奶说完,顿了顿又讲道:“不过,我看啊!虎子家就不会过日子,听说了吗?想休了柳儿,把纪寡妇扶正。吆!有这样的吗?好好的大姑凉不要,要那二手的货,你说他家咋做事越来越不上路子呢!” 赵沈氏诧异的问:“柳儿不是被她娘接回家了的吗?又回去了?” “养好了,又回去了。不回去又能咋办?” “是的哦!” …… 赵沈氏本以为,自己打发了花媒婆,她就不会再来了。谁知道,隔了一天,她又打扮得花团锦簇的来了,不但,她来了,竟然,后面还跟着个少年。 那少年,弱不禁风似的,站在门外,眼睛一个劲的乱瞟。聪明倒聪明恐怕不是个好的。赵沈氏心里想。 这情形,真是让赵沈氏傻了眼,真关门不是,不关门又不是。 赵沈氏很不高兴的讲道:“我说,你媒婆怎么办事的?上次不是说过了,我家姑凉还小,不打算定亲。” 花媒婆却唠叨起赵沈氏来“看你做娘说的什么话,定了亲可以晚些晚婚,谁家不是早早就相看,定亲了的,这回啊!我把人带来了,也方便你相看,我保准你一看一个中。” 赵沈氏气得脸都青了,就算自家是个乡下人,做事也不会这么不讲究,谁家,面对面的相看了。气死人了! 赵沈氏大声呵责道:“你这媒婆太没道理,谁家相看是这样相看的,你带着他赶紧的走。” 只见,那媒婆朝那少年挤了个眼,少年,不管不顾的就往屋里闯。 赵沈氏急得不行,忙喊道:“你这小伙子快回来,哪有你这样的,……” 赵沈氏被花媒婆扯着走不开,喊也喊不住。 “站住,你谁啊?”正从后院回来的赵兰看见不认识的一个人直往屋里走。 “兰儿,你快过来?”赵沈氏还被花媒婆歪缠着,看到赵兰回来了,忙喊她。 少年听赵沈氏喊赵兰,抬头一看,正是个漂亮的小姑凉,于是,转而朝赵兰而来,欺身生气,油里油气地喊道:“姑凉,在下是刘鹏,姑凉真是美如天仙,……” 少年,说着就要来拉赵兰。 赵兰眼疾手快的,伸腿朝他胯间踢去…… “唉吆喂!” “我的兰儿,你个死老太婆快放开,……” “大家快来,看,他们两个人相好了,……” 门外跑进来几个人,看着院中的情形目瞪口呆…… 第九十一章 踢人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 刘鹏嗷嗷直叫的双手捂着下体…… 赵兰一脸无辜的站着…… 赵兰身后的长星,及时的收回欲伸手打人的腿脚,诧异的看着赵兰…… 赵沈氏挣脱花媒婆正欲跑过去,扯开赵兰,却被眼前的眨眼间的事情转变,惊讶的转不过弯…… 花媒婆想着事已成,轻松的收回手拉着赵沈氏的手,转身准备大声喊叫,以便引来更多人来瞧热闹,谁知,有人比她叫得更大声,…… 这咋了?叫的怎会是刘鹏?不是该赵家的姑凉,被刘鹏搂着,撕扯着,哭哭啼啼吗? 一群人都懵了圈。 还是花媒婆久经沙场,最先回过神来,张口就喊:“这是……” 赵兰哪等到她喊,直接大声讽刺道:“这是你家的孩子吧,有病跑医馆去啊!跑我家干嘛!你看他疼的都说不出话了,你还不赶紧的带他去镇上看病,我家虽然种点药材,可是,看不了他的病,乡亲们,让让,想看病也不打听好地方,到处瞎转。” 赵沈氏也回过神来,忙说道:“我就跟你讲,咱家就是种田的,不是你要找的郎中家,你快带着孩子去镇上吧!” 门口不明所以的村民也接口道:“你是走错了,咱村可没郎中,我看他那疼的样子,你还是赶紧往镇上赶,沿着这条石板路,一直走,保准你不会错。” “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对,看上去可不是小病。” …… 花媒婆和刘鹏被热心的村民送到了村口,…… 赵沈氏散了看热闹的村民,关了大门。 拉着赵兰紧张地问:“兰儿,你没事吧!可有伤到你?” 赵兰安慰她说:“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对,看我慌的,”赵沈氏紧张的心情并没有完全平复,拉着赵兰的手,不停地摸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兰对着坐在一边的赵菊喊道:“菊儿,去倒两碗水,天热了,喝口茶。” 不明所以的赵菊跑到厨房倒了水,好奇的问正喝着水的赵兰:“姐,你好厉害哦!你出脚一踢,他就疼得弯下了腰,姐,你踢他哪儿了?” 刚喝到嘴里的水就喷了出来,并喷了赵菊一脸。 “姐,你干嘛呢!” 赵菊摸着脸上的水喊道。 赵兰止住笑,忙对着赵菊,打招呼:“对不起啊!姐,水没喝好。对不起。” “你这孩子!” 赵沈氏忙帮着赵菊擦脸。 一不注意,一旁的赵秋,喝了水,就往赵菊身上吐…… 赵菊瞪着眼大声叫道:“娘,你看弟弟。” “好玩,好玩!”赵秋继续一边吐,一边叫。 赵沈氏上前抱起他,逮着就拍了两巴掌,骂:“你咋这么调皮?不要再吐水了。一会身上都脏了。” 这一打岔,赵菊也没再问赵兰那尴尬的话题,赵沈氏慌张的心总算平静了一点。 赵菊换了身衣裳,赵兰重新倒了茶,赵沈氏终于安心的喝了一口水。定了定神的赵沈氏,问道:“刚刚咋回事?” 赵兰简单叙述:“我看他似乎想要来拉我,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我又不认识他,我就上去踢了他一脚,大概踢得有点重。” 赵沈氏仿佛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这样,这一脚确实挺重的啊!” 赵兰撇撇嘴,心里想:我这还是留了情的呢!要不然,可有他受的。哼!我的手哪是这么好拉的。 古代竟有这样的伎俩,这是想霸王硬上弓,不对,还没到那一步,只是想,塑造一个伪事实,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什么事实?无无非就是肌肤之亲,还能有什么。这是想要与我成亲?难道是前天,赵菊跟我说的,有媒人来提亲,提亲的就是这个人? 赵兰皱着眉头想:这是非得到不可的架势嘛!为什么呀? 赵兰为解决心中疑惑问赵沈氏:“娘,他们是谁啊!” 赵沈氏敷衍道:“你小孩子不需要知道。” 赵兰不同意她的话,继续问:“娘,他明显就冲着我来的,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以后也好防着他,是不是?说不定,他以后还会再来呢!” 赵沈氏听了赵兰这话不啃声了,低头沉思。是的呀!姑凉说的对,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或者,在哪儿又遇到赵兰。 想了片刻,赵沈氏跟赵兰讲道:“那穿得花俏的是媒婆,那男子叫刘鹏,是想与你相看的人。前天,媒婆来过一次,我觉得她讲的那家条件太差,我就回掉了,今天,不知为何,媒婆竟把此男子带来了,说是,省得我去相看。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 赵沈氏越讲越生气。 赵兰陷入沉思:回掉了,就想弄假成真?为什么呢?小伙子年纪也不大,长相也没缺陷,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为什么非我不可?这肯定有原因的吧? 可惜,自己不是做警察的,分析不出来原因,也没办法调查情况。束手无策啊! “兰儿,你想啥了?”赵沈氏见赵兰半天不说话,问道。 赵兰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不知道这个刘鹏是个什么情况啊?要是能查到就好了。” 一旁一直没吱声的长星开口道:“兰姐姐,我可以帮你去查。” 长星正愁没法开口呢!这就有了借口。 谁知道赵兰却是反对的:“你还小,外面很危险的,况且,你也不熟悉这块地方。走迷路了可就找不回你了。” …… 赵兰没同意长星的提议,赵沈氏则安排了,姑妈跟着赵兰。以防出意外。 惶惶不安几日过去,刘鹏没有再来,大概是知难而退了吧! …… 赵兰未有能力查明事由。富贵屋的人却是有能力的。 隔了几天后的富贵屋中。 “少爷!” “讲!” “已查到,刘鹏其父刘大明,母沈氏,其于去年病世。家中共七个子女,刘鹏排三,上面一哥一姐,下面两弟两妹,哥哥曾娶梁氏为妻,年初,因家中没有米粮,跑了。姐姐刘小燕于去年百日内出嫁了,嫁于青牛村于家,前些时日,回过两趟娘家,事后,第二日离开刘家。村里元河的姐姐也家与于家,前些日子刚生了个男孩。元河的娘曾去探望过。只此二人有交集,其他人等,并无交集。” “这么说,是元河娘提的意,刘小燕出的主意,刘鹏实施。” “确有可能。” “元河的娘!……” “那根子断了吗?” 春丙不解的问到:“什么?” 蒋云舒那不经意的眼光瞄过春丙下面。 春丙浑身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没有。” 蒋云舒可惜的说道:“怎么会,没有呢!踢得那么重,春丙啊!” 春丙不解的看着他的主子,答应着:“嗯!” “你是不是看错了!” 蒋云舒风轻云淡的说。 春丙看着轻轻飘落的纸张的一角…… 忙说道:“看错了,我明天再去看一次,肯定是断了的,踢得实在是太重了。” “哼!”蒋云舒依旧不高兴的哼出声。 “属下这就去。” 春丙跑得比马都快。就怕自己变成了那张飘落的纸。 蒋云舒不高兴的问:“长星怎么没动手?” “嗯!赵姑凉出脚太快!”春甲的僵尸脸有点松动的回道。 “明明是你们慢了!” “是,明天让他练《天罗步》,直至练到四级。” “《天罗步》四级有个屁用。”蒋云舒嗤之以鼻的说。 春甲心里也赞同蒋云舒的话,四级确实没啥用。 长星以及一堆子弟听了,肯定会哀嚎,四级是都少人练不了的。 第九十二章 牙印又闹流言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不管有多少人练不了,练不成,长星也得加班加点的练。没法子,谁叫他没办好事。 长星开始了辛苦的武功修炼。 赵兰想着,刘鹏的这件事已了,蒋云舒也想着此事已过,没想到,后面还有后续。 恶毒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恶毒! 春丙派人再一次照看过刘鹏后,不知怎么有流言传出来。 等赵沈氏听到时,其实,已经传了许久。 原是张全家的又来问柳奶奶,赵沈氏这边怎么说的,柳奶奶照着赵沈氏的话重复一遍,张全家也表示理解。 聊了一会天,柳奶奶就准备回去。 临出门,张全家的期期艾艾的讲:“我问你啊!听说她家的大姑凉赵兰,脖子上有块疤,说是牙印。谁咬的呀?” 柳奶奶莫名其妙的问:“有牙印吗?我怎么没注意过。” 张全家小声的在柳奶奶边上说:“有呢!就是不怎么看得见,平时她都穿高领的衣服遮住了,夏天,有些衣服领子低一点,还是能瞧见的。” 柳奶奶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我去瞧瞧。” “你可别说我说的,听说啊!村里的李志想给他家儿子去提亲的,不知道从哪听说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哎!可别说我说的啊!” 柳奶奶不解的说:“有个印子又怎么了?谁还能没个疤没个痕的。” 张全家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讲:“也不是这样说,说是那疤是牙印,说是男子咬的。” 柳奶奶不以为意说:“那还不是小孩间闹着玩,不小心留下的。本也没什么。” “知道的,是没什么,不知道的可不就是有什么了?再说那洞房,那啥的……” 张全家的话说了一半留了一半,那你懂的眼神看向柳奶奶,柳奶奶立刻会过意来。 柳奶奶皱着眉,心里想:这牙印应该不会如此明显,难道还真能影响这洞房?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张全家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柳奶奶跟着答道:“你说的也对。” “哎!千万别说出去啊!” …… 在张全家的千叮万嘱中,柳奶奶回去了。 柳奶奶再到赵家串门时,就时不时的盯着赵兰的脖子瞧。 赵兰不解的问:“柳奶奶,你看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瞧。” “啊!没有,就是见你似乎又长高了。” 赵兰对柳奶奶这话完全不信,心里的想道:柳奶奶,你好歹也编个像样一点的借口,你这话,谁信啊!我坐在这儿绣花,都没起身过,咋就看出来我长高了。难道,我上半身长得特别长。没有吧!我这明明是标准身材,标准的黄金分割线。 赵兰虽然知道柳奶奶刚刚说的话是借口,可是,也不好反驳,赵兰在来的这一年多时间真的是长高了,而且,长高了不少。吃的东西都长到个子上了,没见长胖。 赵兰坐了半天,绣了半幅帕子。脖子有点累了,赵兰仰起头,伸手试着按摩按摩发酸的脖子,柳奶奶的眼光又盯过来。 赵兰怀着疑惑的眼神朝柳奶奶看去,柳奶奶愣愣的瞧着自己脖子,都没发觉赵兰看向她。 “柳奶奶?” “哎!哎!”柳奶奶被赵兰喊回过神来,“兰儿啊!” 柳奶奶又看向脖子,那印记确实明显,于是,柳奶奶问:“你脖子上的印什么时候这么深了?咋没退掉啊?” 原来,是牙印啊!确实在脖子上挺奇怪的,赵兰到现在看到,都不舒服,不过,对着柳奶奶,赵兰倒是轻松的回道:“咬下来就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它就褪不掉,我也没办法。” 赵兰心里:不是说古代有去疤去痕的秘方吗?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要是真有就好了。真有也到不了我手上吧!赵兰心中哀叹。 “哎!还是得想法去掉啊!” 赵沈氏听了挺奇怪,怎么柳奶奶今天提起这个话了,这牙印可有大半年了吧!以前也没见她说起过。 赵沈氏奇怪的问道:“怎么了?疤一直都在,有问题吗?” 柳奶奶瞧瞧赵兰,不讲话。 赵兰见了,识相的走开。支了屋里的赵菊出去听墙角。 “我跟你讲,你别动气。”柳奶奶严肃的看着赵沈氏说。 赵沈氏一下子,正视起来,紧张地问:“咋了?” 柳奶奶看着赵沈氏说:“兰儿脖子上有牙印的事传出去了,说是不知道谁咬的,说不清,有人想相看的,也因此不相看了。现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传的。” “牙印,不是去年打架咬的吗?” “我是知道的,不过,有人不清楚就传歪了,又说,怕到时洞房有些碍眼。” “这,这扯到哪儿去了。你是知道的,那牙印就是打架咬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瞎说的人就多了。你也封不住别人的口。” “那咋办?”赵沈氏着急的问。 “不知道啊!” “谁,谁在背后咬舌根。” 赵沈氏气狠狠的说。 柳奶奶安慰道:“这谁知道!这事啊!我估计私下里都传遍了,也找不出来谁造谣说的了。” 赵沈氏犯难了,问:“那,那怎么办?咱兰儿可怎么办?” 柳奶奶只能提议道:“你咋没去给她看看?如今,也只能看看,有没有办法消了。” 赵沈氏懊悔不已道:“一开始是我大意了,想着过几天就消了,谁知道,它一直没消,后来,去看,要不就说,看不了,没这样的药,要不就是,说我看晚了,还有的,也开了药,涂的,可就是不见好,没用。我想着疤痕也不在脸上,在脖子上,用衣服遮一遮也就没人看见了。谁知道会这样啊!” 说着,说着赵沈氏就掉下了眼泪。 柳奶奶忙上前劝她:“哎!哎!你别掉眼泪啊!这,村子里的不行,咱到时找村外的。别急啊!这不是兰儿还小嘛?” 赵沈氏哽咽着说:“也不小了,再过三年也到及笄之年了。可怎办好了?” 柳奶奶想了想,说:“再找明医可看看,或者,偏方什么的?” 赵沈氏皱了眉头,说:“那到哪找啊!我的兰儿,命就苦,去年被虎子胡说八道差点丢了命,今年,又有人胡说八道,害她嫁不出去。你说,她命里犯小人吗?” 柳奶奶又提议道:“给她去批个命,看看命里如何?去年,我记得你去烧过香,没给兰儿抽个签算个命?” 赵沈氏接道:“去年,她倒是去了,不凑巧,抽签时,前面赵沈氏也没再挽留。不知道是哪家的家眷,一行好些人在那抽签,兰儿等不急,没有抽签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那你今年,再给她去抽个签,算个命。不好的,就花点钱给她给解了,我听说啊,李婆子去算过,可准了,是个瘦瘦矮矮的大师给解的。不过啊记录得大师的名号了,要不然你可以去他那解一解。” 赵沈氏沉思了一会,问:“这样啊!你有空不,要不一起去上个香?” “我哪走得开,家里就靠着我呢!离不开人。” “那是,小的老的都离不开你。那我,哪天自己挑个好日子去。” “批一批命,说不定就好了。”柳奶奶安慰着赵沈氏。 “希望吧!” …… 柳奶奶走后,赵沈氏看到赵菊在一边,想着是她惹出来的事端,狠狠骂了一顿。 赵菊完全不知道,赵沈氏为什么骂她。 第九十三章 中下签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菊被骂,赵兰也知道了事情的始终。 赵兰思考许久,还是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消除流言。 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柳奶奶所说的,请名医消除疤痕。赵兰觉得不太可能,前世疤痕也没有办法消除。 次者,用新的流言掩盖旧的流言。不过,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再者,流言止于智者。爱信者信,不信者不信。这就要取决于听者,流言的主角却处于被动状态。 最后,赵兰也只能听之任之,没有更好的办法。 赵兰只能在心里讲:让时间来消磨一切吧! 蒋云舒知道后,派人立即探查。 最后,竟查到,原是刘鹏心怀怨恨,想以此败坏赵兰的名声。所以说,坏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坏。 “竟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杀了!”蒋云舒命令道。 “诺!” 春丙看着异常愤怒的蒋云舒,小心提议道:“要不给赵姑凉一盒碧玉膏?” 蒋云舒瞟一眼春丙,不苟言笑地说:“多话!要是没事做,到勤风堂领事去。” 春丙听了脸色苍白,忙回:“有事做,属下这就下去,做事。” …… 赵家不知道刘鹏已死。 赵沈氏则打算着去普平寺。 赵兰依旧种着她的花,今年,虽然灾民流年失所,但并没有影响赵兰的花的出售。 柳府添了几次花,丁府的春季买了一次花,夏季又买了荷花,丁府介绍来的张家,买得最多,那些草花,各个品种都买了几盆。说是回去办什么宴。赵兰的花并不多,像茉莉花,海棠花,君子兰,仙人球、朱顶红,月季等都不是种一年就能有花卖的,种花是个漫长的过程。这一买花就剩不多了,所以,赵兰没有出去推销。 赵兰一边等着老客户介绍新客户,一边把花放在赵大壮的铁铺,有个店面的推广。其余的,只能再慢慢想办法。 今年,夏天,自有路过的书生经过荷塘,便被满池的荷花惊艳到了,提笔赋诗一首,送于赵家,赵兰便把它贴在水榭柱子上。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来赋诗一首,水榭的柱子上,诗句竟然快贴满了水榭的柱子。 赵兰看着这柱子想:人再多些,就可以开小店卖东西了。有人流,就能卖出东西,创造销量。 除了卖花还能卖什么呢? 真是什么都能卖的! 茶馆、酒店、小吃、手工品…… 当然,今年,这些还没有需求,也没有人想到。 今年,因有地方受灾,物价上涨,几乎所有产业都受了很大影响,很多商家都关门歇业。一派萧条的景象。 赵家春天卖了花,夏天卖了辣椒,生活并未收旱灾的影响,要说有,也有,今年的米价贵啊!买米花费的银子多了不少。 这个灾年,赵家不算太难过,其他人家可不好过了。山上的桃子、葡萄、柿子,野果子……全被村里人摘光了。赵兰没有跟他们抢摘山上的东西。毕竟,自己摘了是卖钱,他们摘了却是填肚子,为了生存。 生存为大! 今年,赵兰没做成桃脯,也就少了一项收入。不过,明年,明年就自家地里就有桃子了。柿子饼倒是做了,年初移栽的柿子树,都成活了,并结了不少柿子。 赵兰几乎都做成了柿子饼,放在铁铺慢慢卖。 在秋高气爽的一天,乘着赵春休息,赵沈氏带着赵兰、赵菊、赵秋去普平寺,留下姑妈和长星照应家里。 长星百般不愿意,可依然只能留下。 一家人乘着牛车,来到了普平寺。 山路上依旧是人来人往,但,衣衫褴褛的乞丐似乎更多了,也许,其中有不少灾民流落街头成为了乞丐。 寺庙里人似乎更多,人们在过不下去,遇到坎坷,总希望寄托于神灵。 有没有用? 赵兰觉得是有点用的,人陷入绝望,悲痛,脆弱的时候,有佛祖来寄托希望,有了精神依靠,有了精神依靠,才能有信心继续生活。能继续生活,现状就会有所改善。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些都是说,事情再坚持一下,坎就过了,事情就会发生变化了。 所以,生活困闷时,来烧个香,约会一下菩萨,换个心境,也是一件明智之举。 当然,赵兰不是来换心境的,她纯粹是跟着赵沈氏来游玩的。 两株枝繁叶茂的茉莉花,献给了身量最高的菩萨。为什么选身量最高的? 首先,身量最高,寺庙里安排在最前的大厅,他的普及程度也最高,人们也最熟知它,当然,他也最引人注目,令人肃然起敬。献给他的花,当然也给人最圣洁的感觉。 赵兰献了花磕着头心里自语:咱是互惠互利! 果然,献了花,就引来了众多目光。 厅内一位大师,竟然,还记得,赵兰是去年献荷花的香客。 “施主有心了。”大师说。 “菩萨保佑众生,应得世间万物的爱戴!” “阿弥陀佛!施主心中甚是清明!” “不当如此夸奖!” …… 赵沈氏一回头,竟发现赵兰跟一位大师讲着什么,忙喊道:“兰儿,快过来,不要打扰大师。” 赵沈氏心里不安地嘀咕:小孩子就是没个分寸,竟然,和寺庙的大师讲话。也不知道她的言语,有没有得罪大师。 赵兰听到了赵沈氏的喊声,立马辞别了大师,朝赵沈氏走来。她一边走,一边摸着额头,心中感叹着:真是得感谢娘的喊声,再跟大师讲两句,我就要露馅,万一,有个言语不敬,可是不好收场。 “跟大师讲什么呢?可不能乱讲。”赵沈氏叮嘱赵兰。 赵兰忙点头应道:“就讲了两句话,没讲什么。娘,我知道的。” 赵沈氏一行人,先烧了香,再拜佛,最后,抽签解签…… 赵兰抽了个中下签,签文: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嵘身变化,许君一跃跳龙门。 圆圆胖胖的老和尚,睁开眼看了一眼,复又闭上,说:“此乃中下签,卦中日:鲸鱼未变之象,凡事忍耐待时也。” 赵沈氏着急的问:“可有法得解。” 胖和尚道:“不必解,需待时日,自然而解。不必逆了天意,变了轨迹。” 赵沈氏不是很明白,又问:“那,请问大师,要等多久方可解之困。” 胖和尚很有耐心地讲:“不是困境,只是时日未到,施主不必心急。一切照旧,安然度之即可。” 胖和尚这简简单单,玄奥深妙的话,根本解不了赵沈氏的心焦。等时日,这怎么等啊!难道,等到明年,后年,赵兰脖子上的疤痕就没了,流言就散了。这不可能啊!不符合规律啊! 赵沈氏又要问:“可……” 胖和尚可不知赵沈氏的心焦,只是用他那波澜不惊的语气,雄厚的嗓音说道:“不必多说,多做,去吧!” “可……” 赵沈氏还想开口,可胖和尚却闭起眼睛,念起了经文。赵沈氏无可奈何,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哎!白来一趟!”走出殿门,赵沈氏失望的讲。 “没白来,哥抽签抽的可是上签,说不定有好事呢?”赵兰转移话题,宽慰赵沈氏。 “你哥的那个签怎么解的,我怎么都忘了?”赵沈氏低头问赵兰。 赵兰笑嘻嘻的答道:“签文是:愁眉思虑暂时开,启出云霄喜自来;宛如粪土中藏玉,良工荐举出尘埃。签文的意思是说,所谋之事都吉祥。哥肯定事事如意,一帆风顺,娘,这下不用愁了吧!过两年,哥肯定考个举人回来,光宗耀祖!” 赵沈氏伸手点点赵兰的头,说:“就你会说话,哪一考就能考个举人。听说啊!许多人考到头发白了,也考不中。” 赵兰不同意的说:“咱哥肯定能考中,签文都说了,所谋之事都吉祥,我哥所谋的不就只有读书。哥啊!一定会考中举人。菊儿,你说是不是啊?” 赵菊瞧着赵兰语气坚定,便站在了赵兰这边,说:“姐姐说得对,哥肯定能考中。” 赵秋见两个姐姐都说一样的话,也跟着说:“考中,考中!哥哥考中。” 赵春不好意思的说:“你们,你们别瞎说,我学得还很粗浅,上次中秀才,还是托了柳老爷的光。柳公子给的历年真题,帮我提高了许多。考举人可比考秀才难多了。没有那么容易考。” 赵沈氏接道:“还是春儿稳重,你们这三个猴头一个个调皮古怪的,说话也不经过脑子,多跟你们大哥学学,别乱说话。” “知道了。” 赵兰跟赵菊异口同声的答应了。 赵秋却学着赵沈氏,手捂着嘴,胆怯地说:“不乱说话。” 赵菊和赵兰哈哈大笑起来,赵春也不由得抿嘴笑了。 赵沈氏眼睛微翘,笑意满满的说:“走,秋儿和菊儿还没来过这里,咱到后院去瞧瞧放生池里的鱼儿。” 长长的放生池,中间还有座宽一米,长一米五左右的小桥,横跨其上。来庙里的人都数会来放生池游玩一下,顺便给小鱼喂食,逗弄小鱼。每有人投食,不管是远处的,还是近处鱼儿,都快速的朝食物游去,许多鱼儿纷纷跃出水面,争抢食物,好不热闹! 第九十四章 遇险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放生池边,人挺多,快围了一圈了。像赵菊这么大的小孩,在池边上追着放生池中的小鱼,跑来跑去。 富贵人家的自有老妈妈,小丫鬟看得紧紧的,像赵家这样的庄稼人,小心的在一边瞧着,防止跌下水池或撞了富贵人家的孩子。 赵秋和赵菊也追着鱼儿跑了好一阵子,等太阳西斜,赵沈氏才带依依不舍的赵菊和赵秋往回走。 下山的人没有上山时候的人多,不过衣衫褴褛的人却不见少。赵沈氏小心翼翼的拉着赵秋往山下走。 突然,从山的一侧,树林中窜出来十几个男子。他们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手持木棍,拦在路中间,个个看上去都很瘦弱,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眼中闪着刀光,有的怯怯的往后站,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大声吼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哇!竟有幸遇见正宗的强盗,抢劫语都说得这么标准。 赵兰好奇又紧张,连带害怕的瞧着这一群乌合之众。真的,他们连一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不是乌合之众又是什么? 拦住的,除了赵兰一家,前面还有一辆轿子,两个抬轿子的,一个老妈妈,一个小丫鬟,后面还有香客可惜离得远。 看来,咱是被这位小姐连带的,这一群人是打算抢劫这轿子中小姐的吧!怪就怪在咱运气不好,跟在了小姐轿子后面,本想人多有个照应,没想到,人是多了,可惜,有人显眼了。招了强盗的眼。 怎么办? 不知道,轿中的小姐有没有银两细软什么的,也不知道给了银两细软,够不够打发他们这一群人。 对方十来个人,可不少,咱这边,赵沈氏要照顾赵秋,赵菊小了点,不知赵春能不能打,我只能讨巧,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 前面,轿子中的小姐估计不行,丫鬟瑟瑟发抖,看着也不行啊!老妈子倒是挺镇定的,可她那发抖的手却泄露了她害怕的情绪,两轿夫,早已跪下求饶,哎!这两位大概是派不上用场了,估计,他俩一找着空,就会偷溜了吧。 怎么办?智取? 哎!我只会一计: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是,一家人都在呢,哪能丢下他们独自跑了。跑一个是一个吧!一会儿,逮着机会叫赵菊先跑。 赵沈氏领着孩子,拉着欲上前的赵春,待在一边,不敢动。 前面老妈子,抖抖簌簌从轿中取出十几两碎银子,一根金簪子,递了过去,哆嗦着说:“我家姑凉身上只有这许多,还望大侠通融通融,让我们下山。” 银两细软被抢过去,领头的朝左边矮个子瞧了瞧,又朝后看了看,没吱声。 老妈妈见状继续求情道:“大侠有需要直管到镇上的槐柳巷左府。我家……” 高个子旁边,那个矮个子突然发声,声音尤其尖锐的说:“少费话!让小姐出来。还有,你们把身上的银两都交来。你们都老实点,站着别动,谁动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赵沈氏吓得,立马把怀里的钱都掏了出来,递了过去。也没什么银钱,就几十个铜板。穷贯了的,身上从来不多带钱。这几十个铜板,还是准备回去时,买点盐的。 矮个子也不嫌钱少,立马过来,收了铜钱。 那边老妈妈还在一个劲的求情,求个不要让小姐出来,一个劲的说:钱都已经给了,再也没有了。 可惜,求情也抵不过那边的凶神恶煞的催促。 轿中的小姐被逼无奈的伸出那白皙的手,掀起灰色的轿帘,小姐低着头,手帕捂着半张脸,款款的从轿中走下来。小姐穿淡紫色绸衣,百褶裙,粉色绣花鞋,身材纤细,发质乌黑,皮肤白净,步伐轻盈,从容,站稳后,声音清脆的说:“小女子的银钱细软都已给了各位,望各位收手,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天有好生之德,还望各位放过小女子和她们的小命一条。” 这位小姐,真是,有才貌,有风度,有胆识。 高个子听了,嘲讽道:“哈哈哈!真好笑,天要是真有好生之德,为什么不让我们生?” 紫衣姑凉讲:“天也让你生了,就看你想怎么生,是正大光明,勤勤奋奋的长生,还是,让你鬼鬼祟祟,懒懒散散,居无宁日的短生。端看你自己的选择。” 高个子嘲讽道:“这哪有我们选择的权利?” 赵兰接道:“你们怎么就没有选择,你放了我们,自行散去,地广人稀,自有栖身之处。咱损失一些银两,却未伤筋动骨,没有必要去告发你们。两相便宜。” 高个子思量一番,朝后面的人看看,看看那些瘦弱无依,本也是良民的兄弟,商量着说:“兄弟们,在下觉得两位姑凉所言极是,愿意拿了钱财,重新来过的,跟我一起走,不愿意的,咱从此别过。” 说完,高个子,首先,跃入林中,随后,几个跟着他而去,很快消失在林间,十来个人走了约有一半。 矮个子声音尖锐的却留下来,眼中凶光更甚,他叫嚣道:“张三与我们本不是一路,你们别傻乎乎的跟着他,咱身上不干净,可做不回良人,干一票是一票,别想着金盆洗手,没那好事,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脑袋犯糊涂,被倆个小丫头就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说完,指着紫衣姑凉,吩咐:“绑了这位小姐,得了钱,咱一起跑。” 两个本要走的,又犹豫不决的留下了,现在,他们那边有七个人。咱这边,虽然人数比他们多,可是势力相差太多,而且,咱没有武器。不过,总比刚才好多了,现在,拼一拼,还是能逃出几个人的。 赵兰移到赵春处,小声说:“抢个木棍,朝前冲,咱跟在身后。” 赵春点点头,赵沈氏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只紧紧搂着赵秋,赵秋大眼睛害怕的盯着对面,紧依着赵沈氏,赵菊也害怕的拉着赵沈氏的衣角。 矮个子冲向前,口中大喊:“兄弟们上。” 赵兰也喊道:“想活命,就抢棍子。咱人多!后面肯定还有香客来。菊儿往上跑,喊和尚来帮忙!” 赵春冲上去抢木棍,两个轿夫愣神间,被木棍打得直叫,一个往下跑,一个却听了赵兰的话,去抢木棍。 赵兰,从怀中掏出辣椒末,朝迎面而来的强盗撒去。 “啊!我的眼睛!” 一个中等身材,细眼的强盗,丢下手中的木棍,用手捂住双眼,直叫唤。 赵兰捡起木棍,轮起来,挑着要害就打。 “趁你病,我要你命!”赵兰自言自语道。 解决一个还剩六个,赵兰心中数道。 看来撒石灰、撒辣椒的,下三滥的招数还是挺管用的。真是得多谢金庸爷爷啊! 赵兰,把剩下的辣椒朝最凶狠的头头撒去,一把不行,两把,我撒…… “阿嚏!” “阿嚏!” …… 一声又一声打喷嚏声,此起彼伏! 赵兰大声吼道:“你们举手投降吧!你们中了,我的五部毙命散。投降了给解药。” 众人一愣神的功夫,赵兰又解决了一个,两个丢下棍子求饶,还有三个。打不过啊! 矮个子还挺精明,只听他大声喊道:“你们别被臭丫头骗了。” 赵兰棍子挥得胳膊都疼。心中呼唤道:快来个帮忙的吧! 一声喷嚏声从头顶响起,树上还有人? 谁?是敌是友? 赵兰抬头看去——蒋云舒? 赵兰高兴地朝蒋云舒喊道:“蒋云舒!你快下来帮我。” 蒋云舒却待在树上一动不动,还骂着:“笨死了,这都打不过。” 赵兰边看着眼前的状况,边着急的喊:“你别费话了,快来帮我一把。” 蒋云舒却来了一句气死人的话:“他们根本不值得本公子出手。” 我倒! 他咋是这样的人。我用力挥! 赵兰恳求道:“你就下来帮帮我哥。我求求你了!” 可是,他还是没动。 赵兰气得骂道:“你怎么见死不救。” 蒋云舒风清云淡的说:“不是你死,就是他死,哪有什么见死不救的。我又不是绿林好汉。” “你个臭小子,快下来。” 赵兰抽了空,往上扔了块石头。 好酒不吃吃罚酒。 “哼!” 石头招呼过,人总算下来了,一个没睁眼的棍子打过来,“嘭”的一声棍子断了。 挥棍子的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断了的棍子,傻了眼。傻眼的功夫,被一脚踢飞。 “啊!啊!……”的惨叫不绝于口。 场面瞬间逆转。 赵兰摊坐在地,大口的喘气。累死老娘了! 喘完气朝周围看去,赵春,龇牙咧嘴的扶着左姑凉,老妈妈昏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小丫鬟头破了流着血,赵沈氏护着赵秋躲在了一边。赵菊跑上去还不见人影,轿夫一个跑了,一个伤估计也不轻。 蒋云舒悠闲地站在一边,瞧着自己,赵兰对着他翻个白眼。 不早些出手相救,这臭小子不知道心里想什么总是与别人不一样。 算了,不管他了,先看看老妈妈有没有气,再救治一下小丫鬟,没想到,两个人还挺护主的。 赵兰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手伸到鼻子下,还好,还好,还有气,赵兰把老妈妈弄醒,撕了步布帮小丫鬟包扎。 第九十五章 张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多谢各位出手相助!”紫衣姑凉道谢。 “姑凉不必多谢,我们也是救的自己。”赵春说道。 …… 赵春去山下张府送信。 张家的老妈妈掐过人中后也转醒,没有医生也不知道她伤得如何,赵兰叫紫衣姑凉,不停地和老妈妈讲话,好让她不会陷入昏迷状态,以防睡了再也醒不过来。 蒋云舒眼睛挑了一下,再次恢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表情,闲站在上山的另一边。心里暗自惊讶,赵兰懂得的东西似乎比较多,懂花、懂草药,懂地下水,懂种田,懂农具,懂人情世故,懂计谋,懂阴谋,懂杀人,懂救人,……这已经是她不此一次的救人了吧!她还会懂什么呢?她真是每见一次都会发现一个不同,她还会是什么样呢? 赵沈氏安抚好赵秋,管好了赵菊,这才有空问赵兰。 “兰儿,这个位公子是谁?还没好好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赵沈氏看看一旁高冷的蒋云舒问赵兰道。 “这位公子姓蒋叫蒋云舒。”赵兰简单的介绍道。 赵兰回答完赵沈氏的问话,心里嘀咕道:娘,你还是别问了,问多了不好回答,人在此咱也不能胡说,说得不对,可是,又会有性命之忧,所以了,你最好看得懂我的眼色,有话回家问。 赵沈氏见赵兰直朝自己眨眼睛,又朝那位叫蒋云舒的蒋公子地方挤眼睛。赵沈氏本要问出口的话改了又改,说:“多谢蒋公子出手相救,我家住在赵家村,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哎吆喂,我的娘哎!他的需要可别那么好办成的,咱还是做个小气的人,口头谢过了就算了。他不是能相处的人。这救不救的,得看他心情,我想啊!这杀不杀的肯定也是随他心情,这种能力强者,咱还是离远点。能力强,是非多而且也强。 千万别往上凑。 蒋云舒点点头说:“好说,好说。” 什么好说?没什么好说的。 赵沈氏瞧着紫衣姑凉手忙脚乱的,她那两个人病着,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赵沈氏心想着:小姑凉肯定心里肯定也十分害怕,恐慌,咱这边还好,虽然挨了几棍子,到底没伤着,自自己还是去帮她一把,把好人做到底。 赵沈氏吩咐了赵兰照顾好自己和弟弟妹妹,自己便去帮紫衣姑凉了,紫衣姑凉,便是谢了又谢。 赵兰无聊的看着赵菊赵秋,顺便瞧几眼蒋云舒,不要以为,赵兰,在偷看他,赵兰只是怕他丢下自己走了,时时刻刻看着他,以防他偷溜走了,留下几个妇人,小孩,再随便遇到个不好的人,肯定会出事的。 谁会偷溜?谁需要偷溜?我蒋云舒还需要偷溜吗? 要是蒋云舒知道,赵兰不时的盯着他看,是怕他偷溜,他一定会如此反问。 不过,蒋云舒是不知道赵兰此刻心中的想法的。他只是知道,赵兰不时的偷望自己。望着望着,他脸上却起了薄薄一丝红晕,心里泛起了微波,心里不自在的猜想:她怎么总是瞧着我,为何?是因为我帮她控治住了强盗?她心里是不是很感动,非常感谢我! 感谢你个大头鬼! 你明明就是在树上看了老久了,也没下来帮我,直到,我这边实在对付不了了,你才现身,你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我苦苦哀求了你半天,你才出手的,还想我感谢你,你做梦呢!哼! 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误会往往就是从不说开始的。有些不说,造成误会,耽搁了事情,误了好事,有些不说,也同样造成了误会,可是,没有耽搁事情,它反而,因误会撮成了好事。 嗯!赵兰跟蒋云舒,两个自以为是的人,就是后面这个情况。 蒋云舒直到看见了张家的人出现在眼眸中,才闪身走了。 赵兰一见他身动,就上去揪住他的衣角,欲不让他走,刚想张口与他说话,就听到下面的张家的喊声,以及,手中抓住的衣裳的撕裂声。 赵兰刚转头看向山下的眼,此时突兀的转过来,看着自己手,手中有衣料一小块——紫色衣料,蒋云舒的衣服被撕破了? 我把他的衣服的衣角给撕下来了? 他的衣服是什么料子做的啊?不是挺鲜亮的吗?不是应该很贵重?质量特别好吗?怎么能这么不禁撕? 赵兰看着揪下来的那一片衣角,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 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吗? 欠了他的人情,还得再欠他一件衣服。人情没法还,这衣服总得想办法还上吧!我拿什么钱还给他呀!这衣服布料到底值多少钱啊?衣服上还镶着的金边,咱啥时候有钱买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赵兰陷入了愁闷中,都不知道张家的人到了跟前。 张家来的是紫衣姑凉的娘和她哥哥,以及许多下人。 紫衣姑凉娘扶着紫衣姑凉再次向赵沈氏,赵春以及赵兰道谢。 赵沈氏忙拉拉呆愣着的看着手的赵兰。 “不用谢!”赵兰口中跟着赵沈氏说着。 嘴里说着话,但,心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 直到,紫衣姑凉被接上轿子,赵沈氏拉着赵兰跟着张家一起往山下走,这时才回过神,默默地把衣角放入怀中,先带回去,到时候再说吧! 古语有云:钱多不愁,债多不痒! 咱反正欠多了,等他来要再说吧!咱也是没办法不是嘛! 张家的人一波送小姐回去,一波送赵沈氏一家人回了家。 回家后,一家人住在堂屋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张家小姐的银钱,以及她的胆色与口才过人,劝退了一半人,那今天,肯定是个死字。 “好在安全回到了家”赵沈氏松了一口气,幽幽的说。 赵春,赵兰,赵菊赞同的点着头。 挺险的,好在够幸运! 后怕完了,终于,赵春想起了赵兰,好奇的问道:“你那个撒向他们是毒药?什么五步什么的?” 赵兰“噗呲!”一声笑道:“我哪里有毒药!那都是骗他们的。能骗一时是一时,骗得了他们一时,咱们也许就有转机了。” “以后可不能骗人。”赵沈氏讲道。 赵春接过话头,讲:“不过,骗坏人没事。” 赵沈氏肯定的点点头,认同赵春的说法。 “不是毒药,那你撒的是什么?我闻着,怎么一股辣味!”赵春又问道。 赵兰从堂屋案几上拿来一个瓦罐,打开盖子,推过去,说:“就这个,辣椒末。” 赵春用手从中捏了一些出来,放在手心,细细瞧着。 赵春抬起头,惊讶地说:“真是辣椒末啊!” 赵兰笑着点点头。 赵兰自己也不曾想到,今天,辣椒末竟然帮了大忙。其实,辣椒似乎一直在帮大忙。 明年再多种些!赵兰暗自想着。 赵沈氏不解:“辣椒末?辣椒末有什么用?” 赵兰解释道:“辣椒末撒进人的眼睛里可不好受。其实,任何一个东西进入眼睛都不好受,辣椒末更甚,因为它辣呀!眼睛不舒服,哪里还能打架,只有被打的份。” “哦!” 赵沈氏是懂非懂的哦了一声,赵春摩挲着辣椒思考。 赵兰把拿过来的辣椒坛又封好口放回去。 赵沈氏转过脸问:“那个蒋云舒是谁?你一直朝我眨眼睛干什么?我都没敢再往下问。按理,咱们应该好好谢谢他。” 赵兰挑重捡轻的说:“就是上次打架的,他挺厉害的,咱离他远点。” 赵沈氏不解道:“把你咬的那个小孩?那肯定是人小不懂事,才做出咬人的事来的。咱该感谢还得感谢,跟他厉害有什么关系。” 赵兰连连点头,答应。 心里却想道:前些日子你还骂他,没教养,打架咬人。今天,你又说他人小不懂事了。 我觉得你啊!还是认为他没教养好了,这样与他的交集也少。我遇上他,可是次次都吃亏的。 赵春也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咱可不能不报。” 赵兰心里想:怎么个永泉相报?根本报不了。 赵兰很乖巧的答应了,转移话题问:“哥,张家是哪一家。” “槐柳巷的张家,和柳府住得颇近,我也不太清楚是哪家。不过,看上去很低调。半旧的门头,下人穿着也朴素。家风似乎挺严,治下也有方,我去敲门,两个看门的,态度很客气,得知事情后,也没慌乱,一个人立马跑了进去回禀,片刻,管家便带齐了人出来,跟着我上了山,路途中,张少爷才详细的问了过程。做事有章程!” “这样看来,这张家人还不错啊!”赵兰感叹道。 “我瞧着也不错。” 赵春回味着点点头。 赵兰猜测道:“说不定,明天张家还会派人来。” “派人来干嘛?”赵春不解的问道。 一旁的赵沈氏也不解的看着赵兰,说道:“人都回家了,还来干什么?咱可是救了她。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赵沈氏真是被吓破胆了,什么都往坏的方面想。 赵兰摇摇头说:“张家来,自然是来正式道谢的!” …… 赵兰自是猜对了。 第九十六章 赵春定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真如赵兰所猜测,隔天,张家就派人送来了各色礼品,感谢赵家的相助、相救。 可是,赵兰再如何聪明,也没猜到张家会在三日后,再次来赵家。 三日后,张家请了媒婆前来提亲。赵沈氏一时诧异万分,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经过站在院子里的赵兰提醒,才客气地送走了媒人,说是商量着长辈。 媒人走后,赵沈氏就派了跑得快的赵菊,去喊爷爷奶奶过来,共同商议赵春的婚事,也就是张家的提亲。爷爷奶奶听说后一致同意,赵沈氏又喊了赵大壮回来,赵大壮表态随赵沈氏。赵沈氏又询问了赵春及赵兰后,便欣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要赵兰说,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能娶到张家的二小姐,简直是赚到了。 张家,据说,张老太爷是个做官的,官至三品,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大儿子读书不成,捐了个官,二儿子没人疼,读书做了官,小儿子受夫人宠爱得很,读书不成,成天玩乐,不想,大了些,却爱↑经商,不顾家人反对,做起了生意,没想到,他生意做得不错。 赵兰救的张家姑凉就是三儿子家的老大家的二姑凉。 这三儿子,也就是三老爷,赚下一笔,建了张府。三老爷自己不爱好读书,却喜欢别人读书。可是,他的三个儿子,和他一样都不爱读书,爱经商。 他的大女儿,嫁给了一个官宦人家的儿郎。不过,至今,大女婿还没考中举人,看来希望也不大。 出了这件事后,觉得女子名声不好,将来嫁人将有碍,想着赵春年纪轻轻又考中了秀才。 再者,从这件事中,张老爷觉得赵春人品,谈吐大方,举止得体,不错。 思量再三,张老爷才下了这个决定。张夫人自是不同意的,可张小姐,却是愿意的。 张夫人劝小姐:“前些日子,咱家已经送过礼品感谢过,他们的救命之恩了,你没必要以身相许。咋们送得不少,他们也该知足了。” “娘,这不是送得多送得少的问道。”张小姐反驳道。 张夫人瞪着眼说道:“不是钱的问题,那就没问题了,我的女儿怎能嫁给他?他除了是个秀才,真真什么都不是。” 张小姐却说:“能考中秀才也不错的。” 张夫人鄙夷不屑的说:“秀才算什么,满大街的都是秀才。有几个秀才能考中举人的。你大姐夫,到如今也没考中。难道,你满大街随便挑一个,他就能考中了。” 张小姐辩解:“也不是随便挑,这不是他救了我嘛,对我有救命之恩!” 张夫人,急得拍着桌子说:“怎么跟你讲不通呢?他救了你,咱两日前已经报过了。” 张小姐回到:“我觉得不够诚意呢?” 张夫人嚷道:“怎么不算诚意,那些个东西,银子,够他们花上个十来年了。他们还想要什么诚意?” 张小姐回:“不是他们想要,他们根本就不想要的,诚意当然,是我们自己的诚意。” 张夫人劝道:“我们的诚意,我不觉得非要把你嫁给他,咱有别的报恩的方法嘛!” 张小姐对她的娘讲着她的道理:“娘!虽说有别的报恩法,不过,这件事,对我声誉有损,别人来挑刺,还不如嫁给他,还有个好名声。” 张夫人却不赞同张姑凉说的道理:“你听我的,这件事,虽有损声誉。可咱家有钱,想娶你的人多的是,没有必要非要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苦人。那日子苦得很,你根本过不下来,听话,过些时日,我就给你找个好的,你爹那里,我自会去说服。” “娘!想娶我的人都奔着钱去了。”张小姐无奈的喊。 张夫人也喊道:“难道他不是奔着你的钱去的?别傻了。”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咱不能感情用事。救命之恩,虽说,当涌泉相报,可,也没说要你以身相许。你爹,也是老糊涂了,看到个秀才就移不开眼。谁读个几年,不都是秀才。” 张小姐继续劝说:“娘!爹想得也没错,他救了我,大庭广众之下,谁都看见了,他们虽说是穷了点,可他人不错,有勇气,有担当,做事也有章程,也值得一嫁。他家没钱,咱家不是有钱吗!你就放心吧!” 张夫人却说:“这我哪能放心。不行,我得跟你爹去说说。他怎么舍得把闺女嫁过去的。” “娘!” 张夫人女儿这没谈拢,又急急忙忙去了张老爷那,欲劝说张老爷改变主意。 …… 最后,张夫人费了许多口舌,也没拗得过张老爷。张夫人装病不理事,张老爷拂袖而去,自己请了媒人前去提了亲。张夫人这回真气病了,吃不下饭,躺在床上,张小姐日日去服侍,张夫人就是不跟张小姐说话。 张小姐虽有些难过,却是松了口气。这世间对女子并不公平。不过,她心中也有一丝期待,心里时常地想着。想着,那天,拦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他应该被打了好几下吧!他根本不会打架,还没有他妹妹会了,可是,他就是不顾一切的挡住了强盗的棍棒。 真勇敢! 张家为了压住流言,与赵家早早定了亲。只等着一年后成婚! 赵春定了这一门好亲,着实羡慕死了元河的娘。 “听说,你家春儿定了镇上张老爷家的姑凉?” 元河的娘拦住洗完衣服回家的赵沈氏酸溜溜的问。 “嗯!是的。” 元河的娘又问道:“听说是上香时,遇到了强盗,被你们救了?” “嗯!正巧碰着了,哪能不救。”赵沈氏欲走。 元河的娘,拉住赵沈氏尖锐的说道:“她不会是被强盗糟蹋了,才会嫁给你家春儿的吧!那你家不是捡了个不贞洁的女子。” “啧!啧!啧!” 元河娘不怀好意的啧啧嘴。 赵沈氏气的脸发青,你说咋有这样恶毒的人,张家姑凉没惹着她,她就往死里埋汰人。这是个人说的话吗? 赵沈氏沉下脸,呵责道:“你也修点嘴,积点福,你也是有儿子的人,将来也要见孙子的。张家姑凉是清白的,你少在那胡说。” 赵沈氏说完,用力推开她,往家走。元河的娘被推得退后了两步,才止住脚。 她羞红了脸,大声嚷道:“她嫁你家来,你当然为她说好话,她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货呢?” 什么时候她过成了这个样子? 赵沈氏疑惑的想想,摇摇头,走了。 跟不讲理的人没必要讲理,讲了她也听不懂。 虽然,元河的娘人不行,可,他儿子元河行啊! 这不,一阵阵热闹的,敲敲打打的声音,从村口传了进来,一直响到了元河家门口。 敲了门。 元雨小姑凉开的门,一开门,就听到前来报信人的祝贺声。 元雨先是愣住了,转而,高兴的笑起来,朝屋里大声喊道:“娘,哥哥中秀才了,哥中秀才了。……” 元河的娘,拖拉着鞋就出来了,也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的,衣服都皱巴巴的。 “我儿中秀才了,真的?我就说我儿是文曲星下凡,聪明又伶俐。这不,我儿年纪轻轻就中秀才了,村里属第一个,谁都比不过,谁也比不了。将来我儿要高中举人,状元的,我儿……” 元河的娘听说元河中了秀才后,就神力唠叨的说个不停。 …… 里正听到了也赶了过来,春桃与元河定亲时自己并不十分满意,如今,元河考中秀才,心中的那点不满,也终于,消失了。 可见到,元河娘如此失态,那消失的不满似乎又回来了。 …… 祝贺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好话、吉祥话准备了一箩筐又一箩筐的,可是,看到如此不正常的元河娘,那份热闹,喜悦感,顿时消失得无隐无踪。 最后,里正帮着元河招呼了前来祝贺的人。 等所有人都走后,元河的娘还拉着元河傻笑,说着傻话:“元河啊!你从小生下来就聪明,有位仙人见过你,就曾夸你,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将来会高中,你看,如今,你就考中了秀才,等将来啊!你考中状元,你接娘到都成城,……” 当然,元河没人搭理他娘的胡话,只是,皱着眉看着他的娘,看着她不停地说着胡话,担心着她会不会变痴了。 说了大半夜胡话的人,谁知道一大早就起来了。 天刚亮,她就起了床,来到巷子口,堵着了,正要去河边洗衣服的赵沈氏。 赵沈氏想着她昨天的失态,一点也不想理她。 她却拦在赵沈氏前面,得意洋洋的说:“我说我儿子会考中状元的吧!赵春怎么也比不上我家元河。” 赵沈氏敷衍道:“是的,元河这孩子不错,我家春儿比不上。” 元河的娘更得意了:“你家赵兰,根本就配不上我家元河。以前,天天的盯着我家元河,现在,也有自知之明了。你家只能配那低贱的商户。” 这话说的就骂人了。 咱心宽,你昨个刚发过神经病,我用不着理你。 赵沈氏心里想明白了,也不生气,转身走了,河边我不去了,我到我家水库去洗衣服。那儿的水更干净。你自个作去吧!没人陪你。 赵沈氏端着悠悠的木盆走了,留下元河娘闷着一肚子话没人听。 第九十七章 心虚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元河中了秀才,里正很高兴,元河是他的准女婿啊!于是,村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子。连外面都盛传,赵家村风水好出人才,一年出一个秀才。 赵兰却没有空看热闹,荒地里的辣椒成熟了,要采摘,要晾晒,要收整,要剁辣椒末,要腌辣椒酱,要……。小山丘也要规划,要除草,要到山上寻找草药,采草药种子,要种草药,…… 生活中的事要记录下来,归类,以后,可以给需要看的人提供资料。 总之,赵兰很忙。 元河失望的看着那片景色美丽的地,地里有正在忙碌着的赵兰。他心里想道:她应该也会为我考中秀才高兴吧!她为什么不来祝贺我呢?是娘拦着不让来吗? 赵兰不去,一是,因为元河的娘,一是,因为春桃。元河的娘,可不愿意见到赵兰找她家元河。元河和春桃已经订婚了,得避嫌。虽说,世上有红颜知己之说,可,又有几个男女之间,能不动情,不动心的。就算真是红颜知己,又有几个妻子能相信的。 所以,哪怕真是纯真的友情,也得举止行为得体,不能让别人产生误会。 再说,赵兰并觉得自己是元河的红颜知己。自己只是,本能的对美貌的容颜产生好感,没有什么抵抗力而已。 可是,元河却觉得自己辜负了赵兰,心中仍有留有赵兰的影子。 终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元河等在赵兰去山上的路上,远远的就瞧见赵兰背着篓子,嘴里哼着小调,眼中满是笑容,手中摇着一枝野草枝条,晃悠悠的朝山上走。 她的声音轻柔,可是哼的小调却又快又清扬,听上去无比的欢畅。 她唱的歌真好听!以前都没听她唱过!元河目不转睛的瞧着越来越近的赵兰心中想着。 跨过一块大石头,赵兰抬头朝前方瞧过去——咦!是元河。 赵兰挥挥手中的草,高兴的喊道:“元河!” 身穿浅蓝色衣服的元河突然笑了,那透过树叶照射在他脸上的阳光,都显得极其温暖,活跃。 “你怎么在这里?是要上山吗?”赵兰走上前,不解的问。 元河几乎不上山的,自从他考中了秀才,他的娘寸步不离他,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哪都不让去的! 元河说:“我不上山。” 赵兰更不解了,不上山,你站在上山的路上干什么? 于是,赵兰问:“不上山?那你是要回家吗?” 元河回:“嗯!一会回去。” 赵兰不理解,也不想细问,他人不想说,自己又何必问。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 赵兰提了提肩上的背篓,说:“那你早些回去吧!你娘说不定找你呢!我要上山,看看有没有什么可采的。” 赵兰说完就往山上走,山路比较小,经过元河的路更窄,只有两人宽,元河站在那里不动,赵兰只好稍稍侧过身子,欲从他边上插过去。 “你,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赵兰一步跨在元河身旁的路边的小石头上,他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响起,说话带出来的热气,连着那温暖的温度进入了赵兰的耳朵里,热热的,痒痒的。 赵兰身体似乎有一丝异样的,没站稳,身体往侧面倒过去。 赵兰吓得闭起眼,惊叫起来。 一阵风,赵兰被拉住,转了个身,稳稳的停在山道上。 元河拉住了我吗?赵兰心想。 好像不是,明明闻见一股清香味。像香樟木的味道,又不是很像。元河是没有的。 赵兰站稳睁开眼,前面元河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自己,或者说看着自己这边。 不是元河? 是谁? 赵兰猛然转过脸——蒋云舒! 他怎么会在这? 他沉着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我没惹他吧!赵兰忐忑不安的想。 要不然,他是来要债的? 赵兰看看元河,又瞧瞧蒋云舒,元河相貌俊美,蒋云舒神秘冷峻,两人各有各的美,都动人心魄,美不胜收! 赵兰揉揉脸,我这又是犯花痴了吧!现在,不是时候啊!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赵兰收起犯花痴的表情,思索着现在该怎么办? 元河简单明了,也听得人话,做的事也规规矩矩,先打发了元河,臭小子,谁知道他想什么,又会做什么? 想明白了,赵兰决定先解决元河。 元河刚刚说什么来着? 赵兰皱着眉头,思索,好像是问:“你有没有什么跟我说的?” 我有没有什么跟他说的?我没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呀!还是,我得有什么跟他说的?我不明白啊? 赵兰朝元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元河瞧瞧沉着脸站在赵兰一边的男子。赵兰似乎认识他,他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不知道? 元河没有回答赵兰的问话,反而反问赵兰:“他是谁?” 赵兰瞧了瞧一旁的蒋云舒,回道:“他是蒋公子。” 两人都朝赵兰看来,心里都想道:没有了?这么简单? 赵兰翻了个白眼,心想,难道你们要做朋友?需要我详细的介绍。 赵兰不想多事,直接问元河:“元河,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上山了?” 元河顿了好一会,问:“我考中了秀才,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兰露出笑脸,原来是这个,赵兰回道:“恭喜你啊!你家一直都有人,我就没去祝贺,你真了不起,以后,再接再厉,希望你考中举人。” 元河听了也露出笑容,“你也觉得我了不起,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赵兰答应一声催他,“没事,就赶紧回去吧!我上山了。” “那他?”元河瞧着蒋公子问道。 赵兰转过身道谢:“多谢蒋公子搭手相救,有机会,我一定报答。蒋公子如没有其他事,我就上山了。” 赵兰道过谢朝他挤眼睛。 “哼!” 蒋云舒,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转身,几个步伐,跨进树林不见了。 赵兰回过头来,再次跟元河说:“我上山了,再见!” 赵兰顶着元河的眼光沿着山路往山上走。转个弯,不见了…… 转过弯的赵兰,停下长呼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妈呀!咋两个碰到了一起。” 赵兰举步继续往山上走,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像极了做贼心虚,我又不脚踏两只船,我心虚什么?这两条船一条也不属于我。 “我的船在哪里呀?”赵兰搞笑的问自己。 “你要什么船?” 是蒋云舒那个来去无影无踪的家伙。他不是走了吗? 赵兰瞧着一米开外倚在树上,问自己的蒋云舒。 赵兰没好气的回道:“我要的船,你给不了。” 蒋云舒却说:“你说说看,我说不定能弄个。” 赵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越过他往前走。 身后细细碎碎的声音一直响着。赵兰回头瞪了两眼也不回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细细碎碎的声音,似乎令人很烦躁,赵兰忍不住停下来,转过身,抬头欲开口,不曾想,身后的蒋云舒竟然撞了上来。 蒋云舒大概还没怎么窜个子,赵兰个子倒是窜了不少,赵兰只比蒋云舒矮半个头,这一抬头,正碰着了他的下巴。 赵兰红了脸,急急地往后退,不曾想到,后面是略高的山路,一个踉蹡,身子往后跌去。面对面的蒋云舒,伸出手拉住了往后跌倒的赵兰,赵兰随着他的手劲,反往他身上跌去。赵兰情急之下,出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蒋云舒却手搂住了赵兰的腰。 嗯!硬的,有胸肌! 抵住蒋云舒胸膛的赵兰心中想道。 真瘦,好柔软,像家中的猫一样。 蒋云舒握着赵兰的腰想着家中的猫。 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手传来,赵兰推了推蒋云舒,没有反应,赵兰又用劲推,娇羞的说道:“快放开!” 蒋云舒不知道在想什么,赵兰喊道:“蒋云舒!” 蒋云舒低头看着瞪着自己的赵兰,瞄着抵着自己胸膛的白皙的手和手臂。 真白,真细腻! 女子的手都这样吗? 赵兰见蒋云舒又盯着自己的手瞧,却是不放开,气得赵兰,伸手,就去掐他。 可惜,皮太厚,肌肉太硬,根本掐不动。 手不行,就用脚,赵兰用力的踩蒋云舒的脚。说实话,赵兰还是觉得他的脚也硬,不过,好在,这回蒋云舒放手了,神色异常的看着赵兰。 赵兰哪里管他,话都没说,逃跑似的跑走了。 他练武功了吧!赵兰肯定的想。 他到底是谁啊? 哎!烦死了,不想了。 …… 赵兰迷离迷糊的采了些草药就回去了。 蒋云舒也糊里糊涂的回去了,一个人抱着一只黑白杂色的猫待在屋里,神色莫名。 春丙好奇地问春甲:“少爷怎么了?” 向来极少开口的春甲,睥了他一眼,警告道:“不知道别问,小心祸从口出。” 春丙听了,赶紧的闭上嘴。 虽然,少爷神色莫名,行动失常,但,今天却很好说话,一直追查的杀手,逃离都未曾追究。 赵兰把他丢到了脑后,继续自己平淡充实的生活。 红薯成熟了,收了上来,留了些做种子,其余,都被赵兰捣鼓着吃了。这东西真好吃,而且抵饱。不错!赵沈氏对赵兰说,明年多种些,挺好吃的。 赵兰笑着答应了,没想到,赵兰种了近半山丘的红薯。 此是后话。 赵兰种的辣椒,却引来了张家的人。 第九十八章 张家买辣椒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辣椒是一种新调料,似乎还挺受人们的喜爱。 张家竟然发现只有赵家有得卖。张家第二天就派人前来谈辣椒的生意。 辣椒正是成熟季节,绿油油的地里点点红色点缀其间,王婶子及两个孩子,赵兰的姑妈,赵兰,赵菊和赵沈氏在田里摘辣椒。水榭,亭子,小路以及亭子前的空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辣椒,看得人垂涎欲滴。 “赵菊,你家来人了。”春红在院墙外面喊道。 “知道了。”赵菊大声喊。 “娘,家里来人了。” 赵菊跑到在田西头对着摘辣椒的赵沈氏喊。 赵沈氏站直了身子,问:“谁来了?” “不知道。” 赵沈氏叮嘱道:“我回去看看,你帮着摘辣椒,不要捣蛋!” 赵菊不高兴的讲:“我一直在摘辣椒。” “好,好,我知道了。” 赵沈氏一边答着,一边摘下赵兰做的围兜,摘下来的辣椒都放在里面,很方便。 …… 赵沈氏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三个人,一个穿着锦衣绸缎的少年,一个穿着棉布衣裳中年人,还有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小厮。可这三个人,赵沈氏一个都不认识。 赵沈氏疑惑的问:“各位,找谁?” 少年朗声说道:“婶子,我是张家的二公子,是二爷家,我名子禾,是张姑凉的哥哥,这位是我家,张氏杂货铺的张掌柜。” 赵沈氏更疑惑了,张家的二公子?还是二爷家,大爷家的没来,怎么二爷家的公子来了,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赵沈氏问:“原来是二公子,快进来坐,我给你们倒茶。” 家里的人都在田里,赵沈氏也顾不得其他,请二公子进了屋,就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杯子,还是前段时间赵兰刚从镇上买的,茶也是今年春季,赵兰说是在山上采摘的,绿色的叶子放在锅里烘炒而成,捏一簇泡在水里,一颗颗叶子竖着朝上,还挺好看,也挺有趣的,泡出来的茶水,有淡淡的清香,滋润解口。 二公子接过茶杯,茶杯是青蓝色的梅花,白色的底蕴,显得优雅朴素。这也就是一般的陶瓷杯,不过花纹简单,大片留白,给人较多的想象空间。也算不俗了! 揭开杯盖,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真是茶啊!二公子颇是惊讶。 什么茶挺好闻的? 咦!还挺好看,绿油油的芽立在水中,犹如一幅画! 二公子,押了一口。 淡淡的清香,有丝苦味,苦味之后又有丝甘甜。不错,不错,这茶真不错啊! “茶不错,张掌柜的喝一口。” 二公子微笑着,举着杯子对旁边的张掌柜说道。 张掌柜疑惑的端起杯子,打开杯盖,愣了愣才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喝完了紧接着又喝了一口。 张掌柜眯起眼,满足的把一杯水全喝了,张掌柜茶水喝多了,一般的茶水更本进不了他的口。 这茶不错,很不错! 张掌柜的问道:“大婶,这茶是哪家买的?我也去买些,这茶喝着不错。” 赵沈氏腼腆的回道:“这茶是我家闺女自己做的,不是买的。这茶也不多。姑凉没说让卖,不好意思啊!” “自己做的?”张掌柜不置信的问。 赵沈氏点点头说:“这茶只在春天做了一点,其他的没有这个好。姑凉说,这茶用来招待贵客,挺合适!” 张掌柜抹着嘴说:“是合适。你家姑凉说得不错。” “您抬举她了,”赵沈氏笑道,“我喝了觉得,他们都差不离。苦苦涩涩的。” 张掌柜说:“茶确实不错,您问问您姑凉,能不能多制些。卖些给咱。” 赵沈氏思索着说:“估计是没有多的,要不晚上我问问。” 张掌柜只得说:“那也行,到时候我再来。” “另外,今天,我们来,是想问问,您家种辣椒卖?”张掌柜的问。 赵沈氏这个清楚,她直接答道:“今年,天下雨小,地里干旱,刚买的那块荒地也种不了别的,所以,地里就都种了辣椒。这不,辣椒就种多了,所以得卖出不少去。” 张掌柜听了,又问:“那都卖出去了吗?” 赵沈氏笑着说:“看你说的,辣椒才刚开始成熟,还有好多在地里没成熟呢!不过,这辣椒也不愁卖,咱都卖给了镇上的聚贤楼。” 张掌柜的看向二公子,没有说话。 二公子手磨着桌子,沉思片刻说:“婶子,我家的杂货铺也想进些辣椒卖,你看咱也是亲戚,要不您家的辣椒放到我家来卖,他们出你多少钱,咱也出多少钱,不让您吃亏。” 赵沈氏听了有些迟疑。 她呐呐不语,过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说:“这不好吧!咱已经答应聚贤楼的文掌柜的了。” 张掌柜的说:“这买卖也不是一锤子的交易,二公子与您又是一家的亲戚,这事大爷,老爷都是知道的。您看,看在亲戚的份上,您把卖给他家的转过来卖给咱们就行了。” “这,”赵沈氏对此不太了解,就是觉得答应得好好的,突然变卦了,总觉失信于聚贤楼的文掌柜,于是,她实话实说的讲,“这样做不是失信于文掌柜的了。” 张掌柜笑着说:“这哪谈得上失信,不过是,找到更好的卖家,换个卖家而已,怎么谈得上失信。就像买东西,这家瞧了半天并不合适,你是不是要换家买。也没有哪家拉着你,不让你走是不是。” 赵沈氏想了想,也想得不是太明白。给张家,则失信于聚贤楼的文掌柜,不卖给张家,似乎又没给亲戚的面子,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兰儿在就好了,她懂得似乎更多些,主义也正。对,兰儿,我去问问兰儿。 想到主意的赵沈氏,对二公子和张掌柜的说:“我一个乡下妇人也不懂这些,要不,你们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我家姑凉。” 二公子,瞧着赵沈氏不像是开完笑,推脱之意,点点头答应了。 赵沈氏站起身,往后院的荒地去了。 二公子与张掌柜面面相觑。 张掌柜的问:“她家姑凉年岁应该不大吧?” 二公子想了想说:“听说,娶我妹妹的是赵春,家里的最大的一个,今年,十七,还是十六来着的,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据说,妹妹并不大,好像还没及笄。” “大婶这要商量着没有及笄的姑凉?”张掌柜疑惑的问。 二公子不确信的回:“大概,可能是吧!或许,是别的姑凉,例如,赵春的表姐?” 二公子猜测完,两人满腹狐疑地看向对方,不再言语。 …… 赵沈氏疾步来到田里,喊赵兰。 “娘,咋了?谁来了?”赵兰问。 赵沈氏给赵兰卸了围兜,拉着她往家走,边走说:“是张家的二公子和什么张掌柜的。” 赵兰理理衣服,问:“他们来干什么?” 赵沈氏说:“先说是要买你弄的那个茶叶,我说没有之后,他们又说要买辣椒。我说辣椒卖给聚贤楼文掌柜了,他们说是卖给他们也一样,给同样的价钱……” 赵兰停下来,转头看向赵沈氏,问:“娘,你同意了吗?” 赵沈氏拉着停下来的赵兰又往前走,讲:“他们在家等着呢,快点走,我觉得不卖给文掌柜,好像挺失信于人的,不卖给张家二公子,赵春那又没面子,怕亲戚间有嫌隙。” 确实如赵沈氏所想,这事左右为难。 不过,这事又不难,为人,品第一,做生意也是如此,诚信第一,没有诚信如何做生意。 赵兰跟随着赵沈氏来到屋里。 二公子正与张掌柜悠闲的喝茶、聊天。 赵沈氏进了门介绍道:“这是我家姑凉,这位是张家二公子,这位是张掌柜。” 张掌柜对看一眼二公子,眼神在说:真的是没及笄的小姑凉啊! 小姑凉皮肤白净,圆脸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头发有些散开,衣服半新,也许,刚刚在干活,衣服并不平整。小姑凉微笑着跟在赵沈氏身后,不胆怯,也不拘束,大大方方,似乎可以看到只有从容。 二公子收起眼中的一丝诧异,笑容满面的说:“赵姑凉,按理,我还是你哥哥,在下很荣幸能见到妹妹。” 赵兰接着他的话乖巧的喊道:“哥哥安好!掌柜的好!” “妹妹安好!” “姑凉好!” …… 一阵叙述,二公子切入正题:“……咱家想买辣椒,婶子说是要商量商量妹妹,不知道妹妹有什么看法?” 赵兰也不含糊,直接了当的说:“按理,辣椒本应该卖给哥哥家,可是,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无诚信不可立足。虽说,辣椒是小买卖,不足为道,可是,再小我也不能失了诚信。这辣椒,我也不瞒你,我家是与聚贤楼签了合约的,这合约未到期,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违约是不是?想来,张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一句话就挡了二公子后面的话。高帽子都给自家戴了,咱总不能仍了吧! 这个妹妹不简单,这就不好办了! 二公子沉思片刻,问:“不知道妹妹签的这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第九十九章 柳儿询问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两年,不过,两年之后,他家享有优先预订权。” …… 二公子因事情与他原先想像有出入,神情有些落寂,还是太年轻,赵兰心中想,喜怒哀乐浮在脸上。于是,赵兰好心提醒道:“公子或许可以自己种辣椒。我可以提供种子,以及种植技术。” “自己种?”二公子呢喃道。 赵兰说:“种辣椒比较简单,种植技术一教就会,管理上也没什么要求。它是一年草本植物,当年种当年收。这是新鲜食材,需要推广,不过,这个推广比较容易,但凡吃过的,百分之九十都能接受。推广得好,这几年应该都不愁卖,效益应该还不错。我是觉得,你家可以试着种辣椒,要是你看好它的市场的话。” “妹妹怎么不种?把它让与我。” “也不是让给你,我财力有限,也许等不到我发展,此地的辣椒就会饱和了。” …… 张家二公子虽说是空手而归,但,他也不是无功而返。 赵家依旧忙碌着收辣椒,卖辣椒。 村里人看着赵家一家人每天都在田地里采收,一车一车的辣椒往外运,真是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有那关系好的,就打听着卖了多少钱,都卖给谁了? 打听完,知道详情后,村里人就更眼热了。 凡是能说上两句话,都厚着脸皮,打听辣椒的种植情况,有些个心动的直接来问辣椒的种植方法,准备来年种辣椒。 这天,好久不上门,也没见人影的柳儿尽然来了。 柳儿未开口时,赵兰都没认出人来。 柳儿变化太大了! 柳儿跟赵兰应该是同年人,年纪大些是大些,可也大不到几岁。可是,今天,柳儿穿着件深褐色的衣裳,绾着妇人头,以前,她总是喜欢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还会戴上鲜艳的花朵。如今,黑色的头发变得枯黄,花不见了,头发也绾得松松散散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傲慢气,有的确是愁容,和一丝木讷之色。脸色蜡黄,身子瘦得如芦柴一般,似乎几个月都没吃饱似的,嘴唇干燥起皮,眼神呆滞,柳儿似乎身上的精神都耗光了一般。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因为嫁给了虎子吗? 难道真是:嫁给宠你的,你就一直是个女孩,嫁给个不宠你的,你就成了老妈子。 柳儿见着赵兰也是愣了许久! 原先,她赵兰还是个小丫头,稀黄的头发,随意扎两个小辫子,个子不高,看人的眼神怯弱,从不开口讲话,你就是骂她两句,推她两下,她也不开口。只是,越来越不爱出来玩而已。 什么时候她赵兰变了? 赵兰身上的粉色的衣裳,虽然,干活弄得皱巴着,可是,打眼一瞧,就知道,这衣服刚做的,颜色鲜亮得很。我什么时候做过衣服的了?还是成婚的时候吧!带过去的嫁妆都被刘张氏抢了去给了纪寡妇。只因她生了个男娃。刘张氏!柳儿心里闪过这个名字都恨得心疼。 恨意从心中一闪而过,她又仔细的瞧着赵兰。她的脸还是圆溜溜的,眼睛笑起来跟月牙一样,皮肤白里透红,显得特别健康,还有那头发,乌黑柔亮,再也不稀稀朗朗的黄色头发,她随意的编个辫子,都显得如此的青春亮丽,根本不需要佩戴饰品。 她又长高了吧!上次怀着娃时,她还跟我差不多高,半年未见,她看着都比我高了。 她的神色也不同了,再不是那切切诺诺,任人欺负的模样。看她,笑得多开心,眼神多明亮,整个人像那冬天的阳光,那样明媚,那样温暖,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 不是虎子不要她了吗?不是元河也不要她了吗? 她为何还活得如此精彩,如此幸福!那样的笑容一定是特别幸福吧!我的笑容了?我的笑容在嫁给虎子之后就丢失了。丢哪儿呢?能找回来吗? 赵兰瞧见柳儿时,柳儿正胡思乱想发着呆。 “柳儿!你又到我家来干嘛!” 一声大吼,从院门处传来,门外的柳儿和赵兰都吓了一大跳。 赵菊的狮子吼。 赵兰转过头责备她:“菊儿,好好说话。” 赵菊小声反抗道:“跟她有啥好好说的。” 赵兰瞪了她一眼讲:“你还说。” “哼!” 赵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着一直未开口的柳儿瞪着眼。 柳儿未说话,也不走开。 赵兰开口问:“你有什么事吗?” 柳儿回过神,瞧了赵兰一眼低下头小声讲:“我婆婆想种辣椒,让我来问问,怎么种?” 这个老太婆,不好做的事就让我去做,做不好就说我做的不行,没尽力,天天找茬骂我,甚至饭也不给吃。 哦!原来是这事。 这事问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辣椒光靠我家种根本不足以供应市场上的需求,到时,不管是偷学,还是自己摸索着种植,总之都会很快传开,只要是有市场的东西,人们总是能很快复制它。 所以,不如自己做个好人,直接把种植的方法教于赵家村的人,带着大家一起发发小财。 何乐而不为呢? 如何是这事,那好办,自己还以为,她又来找茬的呢!虽然,我不怕她找茬,可是,被人找茬也不舒服啊! 赵兰笑着说:“辣椒种植很简单,饱满的辣椒种子,在春天般育苗时间选在春分到清明最佳。首先需要提前把种子进行处理,选在晴朗的天气暴晒48小时左右,再进行消毒。随后用清水清洗干净之后再放入温水中浸泡半天左右,捞出准备播种。而苗床的话先精耕细作一番,在浇透水,在铺上一层小细土,随后把种子撒在上面后铺上一层厚度在1厘米左右的小细土,可以在上面盖上一层稻草,这样有利于种子的出苗。辣椒属于根系比较浅的植株,所以要深翻土层至15厘米深,想要出产更多的辣椒,在整地期间可以施入一些底肥,随后整平土层在做沟渠,使得沟沟相通,有利于后期的灌溉和排水工作。而定植的话不能过于密集,后期如果植株健壮起来,会影响到植株间光照不和谐,如果没有很好的光照条件也会直接影响后期的产量……” 柳儿听着听着,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赵兰。 她真的就这样,把辣椒的种植方法详细的讲给我听了。没有条件,没有保留,没有…… 不是我要讲这么详细,而是怕你不相信我,也怕你回去交不了差。别人来问,我讲个大概的就告诉他们明年照着自己做就行,哪会费这么多口舌。 柳儿惊讶地说:“你真的告诉我了?” 这不是已经讲给你听了吗?哪还有假,难道我没事编个种植方法给你?我哪有这么无聊,况且,你虽骂过我两回,那也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斗气,没愁没怨的,我有必要骗你吗?再说,这方法也不是秘密了,村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了。对一对,就知道真假了。你这个大概是最全的方法了。 赵兰看着她那可怜样,不忍心呵责她,于是,好声好气的说:“这还能有假,村里也有些许人来问过了,我都讲了,你来问,我也就是再讲一遍而已。” “来问的人你都讲了?”柳儿瞪大眼睛不置信的问。 赵兰本是如此的表情说:“都讲了,辣椒需求量大,我家也供应不过来,不如教给大家,大家一起赚点钱,日子也好过些。” “这本是该你赚的钱。”柳儿说。 赵兰回:“哪有该不该的,不是你赚就是他赚。大家一起赚,大家都快乐了,自己也有成就感。” 柳儿木木的看着赵兰,大概是不理解赵兰的意思。 赵兰也不想再解释,继续说:“你不懂的,或者记不住的,明年春天,你再来问我。到明年春天,我会提醒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育种种植的。估计有不少户人家都会种辣椒,你不用愁。” 柳儿呆呆的“哦!”了几声。 赵兰见她还站在那,不由得软下心来说:“你还有什么不懂的,随便什么时候来问都可以。” 柳儿点点头。 赵兰说:“那没事,我要去山上了,因为下晌要赶回来,我得赶着时间去。你要不先回去想想,不懂的明天再来问。” “好!” 柳儿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兰回答道。 赵兰越过她往山上走。 打算好的,今天,田里辣椒不多,自己上山一趟,看看有什么草药种子,或者什么花卉。上次好像看到一棵桔子树的。这次去看看是不是,是的话移回来,桔子很好吃的,以前整个秋冬都是吃桔子的。 出来得早,可惜被柳儿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时间就有些紧,毕竟上了山,还要当天在太阳未落下山的时候回来,要不然,野兽出没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说,没了太阳,赵兰也不容易分清东南西北。 赵兰一个劲的往山上赶,根本没注意前面山路上有个人。她一头撞了上去。 踉跄了一下被人扶住。 这谁啊?也不知道让让。 赵兰心里抱怨着,抬起头。 啊…… 蒋云舒! 第一百章 怎么又是他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怎么又是他?烦死了。 赵兰微微皱了一下眉,退后两步,说:“蒋公子是上山还是下山,借过一下。” “上山。” 蒋云舒言简意赅。 蒋云舒打量着赵兰:她今天穿了件粉色衣服,皱巴巴的,头发随意扎着,一头的碎发,肩上背着个篓子。嗯!怎么看怎么像个村姑。哪里像猫一样可爱了! 刚刚还皱着眉,明显是嫌我碍事,挡着她上山的路了,还是跟个刺猬似的。 “那蒋公子先走。”赵兰客气道。 她就总是这样,客客气气,远着你。不像对着元河,眼里冒着光。 “你先走。”蒋云舒说。 我先走就我先走,我反正还有事。 赵兰心里想着,直接跨过他向上去了。 蒋云舒站在那未动,心里懊恼:让你走,你就走了,吱都不吱一声。 赵兰虽然人往上走,但耳朵却关注着后面,是不是有脚步声跟着自己。还好,没有脚步声跟来,赵来松了口气。赵兰自言自语道:“他的气场太强了,每次见他都跟喘不过来气似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神经,还好今天没发神经。这两天了他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不会是来讨衣服的赔偿款吧!难道他不好意思开口。不至于吧!他应该很富有啊!穿得那样好,还在于一件衣服的钱,还是他是葛朗台般的性格。辣椒也卖了钱了,要不下次主动点把陪衣服的钱还给他。哎!又要损失一笔钱了。下次就得不能揪他的衣服,不结实。我什么时候能像他那样有钱啊!……” 在赵兰头顶上方的蒋云舒,听了赵兰自言自语的话,哭笑不得,心想:我会为了一件衣服特意见你?本少爷穿过了就丢的衣服不知道多少件。不过,我为什么来山上见她? 蒋云舒没有找到答案,或者,不想承认答案。 …… 春乙从山下飞奔上来,回禀:“少爷,院子里来了刺客!” “几个?谁在院子里?” 春乙回:“三个,春丙在院子里。” “捉活的。你也去帮他!”蒋云舒吩咐道。 春乙又飞奔下山。 蒋云舒随手折断一树枝,眯起眼阴沉地说:“我倒要瞧瞧是谁这么不要命?又为了什么?” “老爷身体不是说还行吗?”蒋云舒奇怪的问道。 “前天回来的报告说,已经从别院内回府。还宴请了一次客!”春甲回道。 蒋云舒问:“都请的是谁?他那个两个儿子如何?都做了什么?还有大夫人又做了什么?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春甲回禀:“请的都是生病时间去探望的人,不过除了探望的人,又请了李学士,礼部的周道力。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人。大夫人,行动没有特别之处,只是这个月见她的兄弟的次数多了两次,其他的又见了黄道婆两次,黄道婆交代,大夫人买了两次保安康的符水。有可能是为老爷求的。大公子,又纳了一个妾是据说是秀才的女儿,颇有几分姿色。三公子还跟往常一样。这个月又找了一个郎中,说是药都没有开就出了门。隔天,出了城门,在三岗岩处失足落下山崖,属下派人查过,人跌落崖底,已死,没有外伤,没有中毒。下面的人推断,此郎中应为他人推落山崖。郎中掉落山崖处山路并不陡峭,也不狭窄。其身后,正好跟着两个过路人。两过路人至今未查到。给老爷看病的御医说老爷病为劳累所至,并无危险。” 蒋云舒听完了春甲的回禀,分析道:“那就是请来看病的那个郎中有问题,他到底是为谁看病?有没有可能是给老爷看病的,而不是给蒋云铭看病的,或者是给大夫人看病的。” “也有可能!”春甲想了想又说,“要是给三少爷看病,完全没有必要把郎中给杀了,毕竟三少爷的腿自摔下来,看过不少御医以及郎中了,那些看过的不都是束手无策。” “还有,李学士和周力道又是为什么被请了去?”蒋云舒思索着问。 “李学士和周力道在宴席上并没有异常。老爷也只是问候了几句,时间很短,说的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蒋云舒说:“我们静观其变!事情总会起变化,睨端总会出现。” “诺!” “不过,还要查仔细些,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蒋云舒看着天边变幻莫测的云,低声的说。 “诺!” …… 蒋府中的三个刺客都被捉住了,可惜,还没问出话就服毒自杀了。 纤长的身影印在窗棂上,冷冰冰的话语传出来:“扔了!” 屋里屋外,寂静无声。 …… 赵兰上山挖了两棵桔子树,就回来了。跑得有点远,早上又耽误了,于是,她挖了桔子树就往回返。还好到家时,天还没有黑。 两棵都栽在荒地上,浇上水就回去了。 “姐,今天,柳儿找你干嘛的?” 菊儿吃着饭问道。 赵兰扒了一口饭,说:“问我辣椒怎么种,她家也想种辣椒。” 赵菊问:“那你告诉她了吗?” 赵兰夹着菜,理所当然的说:“村里来问的都告诉了,当然也告诉她了。” 赵菊一点也不赞同的说:“姐,你就是老好人,干嘛要告诉她。” “大家小时候都一起玩的。” 赵菊嘟嚷着:“谁和她玩。” 赵菊转而又笑嘻嘻的告诉赵兰:“姐,你不知道,现在,柳儿的日子可不好过。听说啊!虎子的奶奶天天骂她,说她没生个儿子。” 赵菊凑过头来,幸灾乐祸地说:“听说,好多时候都不给她吃饭。她是自讨苦吃。” 赵兰朝她斜了眼责备道:“不要这样说她,生不生男孩根本不是女人能决定的,她也是受害者。谁又不想生个男孩呢!” 赵沈氏咽下口中的饭说:“你姐说得对,听你姐的下次不要再那样说了。也不要说柳儿。” “哦!”赵菊不甘愿地应着。 赵兰继续讲:“柳儿是所嫁非人,虎子没有责任心,虎子家又是单传,虎子奶奶又特别重男轻女,这样的人家,除了生儿子,否则,日子都不好过。她也是运气不好,没生个男娃。以后啊!只看后面能不能再生一个男娃。” 赵沈氏看着两个小女娃讲着生娃不生娃的,好气又好笑,嘱咐道:“你们还小,不要谈论这些。别人听了,会讲你们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 赵菊赵兰同时答应。 赵沈氏瞧着赵兰,赵菊两姐妹低着头扒饭,赵秋一碗饭都快吃完。三个娃都很乖,带着也不费劲。 一旁孩子她姑妈也微笑的瞧着自己的闺女。 孩子的姑妈来了有一年了,也不提回去,平时也不多话,活都帮着干,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刘奶奶今天跟自己说:有人要相看孩子的姑妈,不知道说与她听,她会不会多心,以为咱不愿意她待在自家。不过,女子还是要有个归宿好啊!一个人总是孤苦无依的。 赵沈氏犹豫了良久,试探着问:“樱子,今儿,刘奶奶跟我说,她娘家村上,有个新丧了妇人的,想再讨个,你看,你要不要去相看相看。我先问问你,还没有和娘说。” 樱子顿时就楞住了,停下吃饭的筷子,一动不动,也不言语。 赵沈氏有些焦急,又开口道:“不是我嫌你待在我家,你在我家真帮了不少忙,也省了我不少事,要不是你在家里哪有这么安稳。不过,刘奶奶跟我提了,我也是要问问你的意思。我也做不了你的主,是不是?” 樱子听了,还没有动,赵沈氏着急地朝赵兰看去,赵兰正诧异的瞧着赵沈氏。 赵沈氏努努嘴朝着樱子的方向。 赵兰无奈的看着赵沈氏,心中想:你惹出来的事,你叫我怎么办?我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啊!我哪知道怎么办? 赵兰朝赵沈氏摇摇头。 赵沈氏瞪着她,又朝樱子那看。 最后,竟拿脚踢了赵兰。 赵兰干巴巴的开口道:“姑妈!你还是别去相看了,你在我家挺好的,还帮我种辣椒,收辣椒,浇水,没有你,那些活谁做啊?姑妈,你就留在我们家吧!” 赵沈氏没想到赵兰会这么说,诧异的呆住了,等赵兰讲完才反应过来,她朝着赵兰猛瞪眼。赵兰只当没看见,明明是你让我说我。你又没说让我说什么。我觉得我说得挺好的。 赵菊也喊道:“姑妈,你别相看了,你在我家就挺好的,要是又相看一个姑父那样的,我家的鸡啊!鸭啊!可又惨了。” “姑妈在我家,不走。”赵秋似懂非懂的说。 姑妈,头似乎更低了,哽咽的说:“姑妈不走!” 说完,忍不住用袖子摸着往下滴的眼泪。 赵兰松了口气,继续吃饭。赵菊和赵秋开心的继续吃饭。唯有,赵沈氏无可奈何的暗地里叹了口气。 不过,这样也算不错的了,没有回避问题,也没有摔了筷子走人。有后,总会还有机会的。哪会一次就成的,自己也是太心急了。 赵沈氏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吃饭吧!还是赵兰最理智,做得最好。 刚低下头来吃饭,就听见樱子结结巴巴:“嫂子,我知道,你不是嫌弃我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现在还不想相看。” 赵沈氏激动的说:“哦!好,好,都听你的。” 樱子大概也感受到了赵沈氏的激动之情,挂着眼泪的脸露出灿烂的笑容,异常好看。 “哦!姐,今天,从镇上捎过来一盆花,说是爹爹捎过来。好大一盆!我都忘了说了。” 赵菊突然说道。 花?爹捎过来的? 不可能吧? 第一百零一章 送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赶紧扒完饭,问:“花在哪?我先去看看花。” 赵菊说:“靠西边墙角放着呢!” 赵兰丢下筷子,就跑了出去。 是一株玉兰花。植株不大,叶子鲜绿,植株状态很好。管理得当,两年就能开花了,天色已晚,树也带着原土,放一晚没问题,明天早上去栽。 玉兰花栽在小山丘上,栽在水榭边上,都很好看,初春来临,秃枝上,满树的花朵,朵朵向上,远远望去,那莹洁清丽的花朵如同一只只飞累了停歇在树上的白蝴蝶。细细看来,片片精致的花瓣,像是在洁白的雪中浸润过,似玉石雕刻,开得高雅…… 它一尘不染中透出美丽和高贵,最惹人爱慕! 谁送了一株玉兰花呢? 赵兰回到屋中,赵菊正逗着赵秋玩,“菊儿,花是谁送来的?有说什么吗?” 赵菊头也不抬的说:“村里赶牛车的大爷,说是爹让带回来的,爹还带了句话,说……” 赵菊弯着头想着…… 赵兰紧着问:“说什么了?说谁给的吗?” 赵菊突然抬起头,看着赵兰说:“说,‘是位姜公子送的,不要钱。’” 赵兰低头思索,口中喃喃自语:“姜公子?” “哦!” 赵兰恍然大悟,是他——姜浩,家里是种花的,现在在镇上读书。上次,随意说了句:我爹开了铁铺,我的花会放那儿卖,没想到他就记住了,还送了一株花。是因为,上次我送了他一盆茉莉花吗?他是礼尚往来,才给我送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又多了一株花,多了一个品种,这玉兰花好啊!我要修建花园,怎能没有玉兰呢!光草花是撑不起一座花园的,还是要有木本植物,植株还要高低有序,这样的景致才符合人们的审美观点。 赵菊讲完,见赵兰没再问,又找赵秋完去了,赵沈氏不放心来问赵兰:“那树怎么回事?” “我猜测是上次去买花,那位姜公子送的。前些日子和张婶去镇上偶尔遇见了他,我正好手中有盆茉莉花,就送给他,这花大概是回礼吧!”赵兰解释。 赵沈氏似乎接受了赵兰的说辞,没有再追问。 赵兰想着那株玉兰花,心里开心得冒泡泡。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礼物,还是一棵花,虽然,它现在还没有开花,不过,它必然会开花的。 这种意外的惊喜,总是特别能感动人。赵兰也被感动了,姜浩啊!你真好,很有做男朋友的潜质,情商高,智商也高。还有他张得很清爽,很温和,是赵兰喜欢的类型。人没有棱角,性格很温和会哄人开心,十分制他能说得九分。 赵兰怀着美好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蒋云舒却在半夜盯着那棵玉兰树瞧。 姜浩?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听春乙回禀,他是赵兰是买花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又在镇上见过一面,仅仅见了两次面,花都送上了。 蒋云舒眼中的寒光瞧着玉兰树,心中似乎很想把它折断扔了,可是,心中挣扎了良久,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只听得蒋云舒低声言语:“就一棵树而已。” …… 其实,他错了。 一棵树与几十棵、几百棵、哪怕几千棵树意义是不同。再者,此树是第一棵。大凡是第一的东西,向来都是与众不同的。人们对第一的印象几乎是不可磨灭的。 玉兰树,在天刚亮时,赵兰就把它种在了阳光充足的山丘上。旁边有稍稍高些岩石,岩石后面有堆竹子,要是放到现在,在此拍个照片应该挺美的。 隔了两天,赵兰就去了镇上,给聚贤楼送了辣椒,结了这几天的账。出了门就往铁铺走,经过药店竟然被人拦住了。 原来是药店的小少爷。 赵兰皱了眉问:“我还没有药材卖,你拦着我有事吗?” 少年不高兴地说:“上次找你比试,你匡了我就走了。这次,你得跟我比试。” 赵兰一心只想赶快去铁铺,问问姜浩送花时有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此少年拦着她不放。 少厮在一边恳求道:“姑凉,咱少爷练了不少时间,就想遇见你再比试一下。少爷天天来店里等着,这不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你就跟我们少爷比试比试。耽搁不了你太多时间。” 小厮说的,赵兰倒不好意思抬腿就走。 不过,她心中也恼怒的想:有钱的人就是有病,你说你要么读书,要么看店,你说你怎么用来算数呢!这有什么好算的,无非就是你快我慢,我慢你快,一点劲都没有,还天天想着比试。你们就是有钱,闲得慌。 赵兰正不甘愿着,眼中余光便瞄到了,远处走来的思齐,他似乎跟他爹一起来的,两个人好像在闲逛着。 赵兰转过身,对他们喊道:“思齐,思齐!” “爹,是赵兰姐姐,她喊我呢!我们过去吧!” 思齐边说,边拉着他爹往赵兰处走来。 “一会你还有事吗?”赵兰问。 思齐不解的回道:“没有啊!” 赵兰说:“这位药房的小公子找我比试算数,我还有事,你跟他比试一下,就用我教你的算法算。” “这不好吧!” 思齐、思齐的爹,还有小公子都朝赵兰喊道。 “这比试只是看谁快谁慢,输赢没有奖惩。就是要花点时间。”赵兰先对思齐和石头叔解释。 后又对小公子解释:“这是我学生,他是学得最好的一位,比我算得还快,你不会是害怕了,不敢了吧!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先走了。” 小公子连忙接道:“谁不敢!跟他比就跟他比。” 赵兰抱歉的对石头叔说:“麻烦思齐了,上次我和他比过一回了,他输了,所以,练了一段时间又找我比,今天,我确实是有事。麻烦石头叔了。” “你快去吧!没有奖惩,比试一下也没什么。”石头叔说。 “要是快的话,我一会回来的。”赵兰说道。 …… 赵兰匆匆去了铁铺,实在是太想知道姜浩有没有留什么话了。 去了之后,从赵大壮那知道,花确实是姜浩送的,也并没有说什么话,只说,花是他家新进的花苗,听说是在春天开白色的花,很好看。他自己也没看过,也不知道如何栽种。知道赵兰读的书多,知道的也多,想必赵兰一定能知道如何种它。 还说,她送的那株茉莉花,夜晚开下来,满室清香,特别好闻。说是,谢谢她送的花。 原来,玉兰花是从外面买来的。看来,此花的种法他还不太清楚,那我把种植方法写下来给他,让他心中有数。 虽然赵春在镇上读书,可赵大壮铁铺却没有纸笔。赵兰想着回家再写,却想到了药铺,对,药铺开方子,可不就用到纸和笔。正是巧了,正好要去。 赵兰又急匆匆的往药铺赶。 走进药铺,正看到,思齐得意洋洋的脸,以及,算得满头大汗的小少爷,小少爷的小厮垮着个脸待在一边。掌柜的却诧异的拿着账本看着,还时不时的偷瞧思齐。 不能够啊!不是说没上过私塾吗?就那小姑凉教的有这么好! 石头叔也很诧异,只听思齐说兰儿姑凉教他知识,啥知识回来也说不清,也许儿子是说清了,只是我没听过而已。 只以为,他们小孩弄着玩,没成想,思齐竟然比小公子算得还快,不是小公子算得慢,而是,儿子真的算得快,不知道他是不是瞎算的。 于是,他问掌柜的:“我儿,算得对吗?是不是他瞎写的。” 掌柜的抚着小短胡子说:“不错,你儿子不错,要不到我们药店当学徒。你儿子来了,学点药材放在哪里,就可以直接上手了。一个月开你五百文的工钱。” “啊!” 石头叔惊讶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兰姐姐。”思齐瞧见了赵兰高兴地叫道。 小少爷此时也搁下了笔,脸拉得老长。 不用问也知道谁赢了。 赵兰没问比试结果,她直接问掌柜借了纸笔,写玉兰花的种植方法。 掌柜的好奇的问赵兰:“赵姑凉,不知道你是如何教人算数的,怎么能算这么快。” 赵兰回:“这都是有口诀的,背熟了就行。” “口诀,什么口诀。” 赵兰毫无隐藏的讲:“十以内的加减法,以及乘除法。” “加减法,乘除法?” 掌柜的疑惑的问。 “嗯!口诀背熟了,算起来就很简单,当然,还有些简便运算。运用起来,就会算得更快。” “简便运算?” 掌柜更不了解了,这简便运算又是什么东西。 “嗯!你比方,99+98+97+96……,你就可以都看成100,然后减1,减2,减3,减4,相当于,4个一百再减去1,2,3,4,4个一百就是4百,1234加起来是10,所以,就是400减10等于390。” 掌柜的听得云里雾里,小公子却是听得聚精会神。石头叔,也是第一次听赵兰讲算数,觉得很奥妙。 不能怪,古代,找个识字的人困难,找个会算数的更困难。况且是算得快,难上加难了。 赵兰边说边写,说完字也写完了。 “谢谢掌柜的!” “哦!不用谢!” “那,再见!”赵兰跟掌柜和少公子告辞,转头又问石头叔,“石头叔走吗?” “走!” “告辞了。” 石头叔朝掌柜抱了拳,领着思齐就往外走。 “四少爷,您去哪?” 掌柜的再后面喊道。 第一百零二章 赶不走的少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把纸条送到了铁铺,吩咐赵大壮,如果,那位姜公子还来,就把纸条给他。纸条上是玉兰花的种植方法。赵大壮稳妥的收起纸条,和赵兰说了会话,就催着赵兰回家。 赵兰往家走,到了城门口坐了牛车,往家赶。 一辆马车紧跟在其后。 牛车到村口,赵兰下了车,牛车往下面一个村走。赵兰沿着石板路往前走,听着后面有马车跟着,赵兰让到了路边上,回首看看是什么马车,坐的是什么人,天都快晚了,哪来的马车进村。难道是村东头的? 马车的车夫见赵兰停下来,他也停了下来,赵兰更好奇了,他怎么也停了,这前面是虎子家,后面的石婆子家。 赵兰正张望着,从马车上下来一小厮,紧接着又下来一公子。 药铺的少公子? 赵兰诧异的瞪大眼睛,指着他们问:“怎么是你们?你们,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少公子拍拍衣裳,不在乎的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随后,朝左右看看,问:“哪个是你家?跟了半天了,都没喝茶渴死了,累死了。” 赵兰张着的嘴合不起来。 我有叫你们跟着吗?累死了,渴死了,跟我有毛关系。你们跟着都不知道会不会惹祸。我还没嫌弃你呢! “哎!你傻了吗?哪边是你家?”少公子指着虎子家皱着眉头问,“这个吗?好矮的三间屋,有我睡的地方吗?还有鸡叫,你家院子里不会很脏吧!” 嫌脏,你早点乘车回去吧!赵兰不高兴地想。 随后,又叹口气,就是现在回去,城门也关了。要命,咋就惹了这么个小祖宗。 你跟你大人讲了吗?你家大人允许了吗?你家大人会不会举着到在来的路上? 赵兰认命的问:“哎!你跟你家里人说了你到我家来吗?” “没有,”小公子无所谓的说,“他们在家也注意不到我。我除了吃过饭就在屋里算数。” 什么叫注意不到你? 你是空气吗?你不是空气,就会有人注意到你。 你真是气死我了,标准的熊孩子。竟搞离家出走,不对,是跟着别人走了,别人就是我,我得申明我不是人贩子。 也许,到明天我就成人贩子了。我跟谁喊冤去。 赵兰又看向跟着他的小厮,小厮朝赵兰点点头。 真没有往家里汇报啊赵兰饶饶头问:“你现在有办法传消息回去吗?” 小厮摇摇头。 赵兰揪揪头发,发狠的对他们说:“今天,你们住我家,明天一早就回去,要是有人半夜找来,你就说,你自己来我家的。” 小厮点点头。小公子不满的说:“我还想住几天呢!” 赵兰大声吼道:“住你个头,明天一早就回去,你听到了没有。” 小厮见了忙拉开他家公子,忙点头答应。 “气死我了!”赵兰生气的揪揪辫子往前走。 “这不是你家啊?”小公子见赵兰沿着路往后走,忙问道。 你哪只眼瞧着这是我家了。赵兰心里烦躁的骂道。 “还要往后走啊!早知道,我坐车上了。” 你现在也可以做车上,最好,别下来。 “不过,你们村的路倒是很好走啊!” 就应该有个坑跌得你鼻青脸肿。让你乱跑。 “这是你家?门口种这么多花?这门好美,比我家的西边垂花门还好看。” 叽叽咋咋的,嘴什么时候能闭上,你不知道我快要暴走了。 赵兰推开未掩实的大门,走了进去。 “啊!这是你家?比我家后花园稍微差点,不过,似乎又好看点,只要是花多。” 嫌差就赶紧回家,谁爱你站在我家院子里。 “姐,这是谁啊?”赵菊站起身,侧着头问。 “你不要管他,娘呢?回来了吗?”赵兰问。 赵菊好奇的盯着小少爷说:“娘,送了点蔬菜给柳奶奶,就快回来了吧!” 赵兰丢下两人,跑到厨房喝点水,心中火大的嘴直发干。 “妹妹,能倒点水给我喝一下吗?” “你是谁?” “我姓季,你可叫我季公子。” “季公子!你想喝什么茶?” “来一壶碧螺春吧!” 季公子刚讲完,小厮就拉他的衣服。季公子不明白的朝小厮瞧,小厮看着西边的鸡窝。 哦!乡下! 果不然,赵菊懵懂无知的问:“碧螺春?没听过!” 季公子也很好讲话,继续说:“没有碧螺春就来六安瓜片吧!” 小厮也不扯衣袖了,低着头一幅随便你的样子。 赵菊继续回道:“瓜片是个什么东西,到秋天了,田里没有瓜了。” 啊! 季公子看着赵菊,也是和赵菊一模一样的懵懂无知。 他傻乎乎的问道:“田里没有瓜?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赵菊说:“你不是要瓜片吗?我家田里的瓜藤都枯了,哪还有瓜,没有瓜更是没有瓜片了。你要是早些日子来,我家田里瓜可多了,有甜瓜,香瓜,水瓜,黄瓜……” 赵兰喝在口中的水喷了出来,真正是鸡同鸭讲。 可是,两个人并没有人急躁,生气,依旧聊起来,你看又说上了。 季公子恍然大悟的说:“哦!你讲的是田里种的可以吃的瓜啊!我说的是六安瓜片,是一种茶。你家没有吗?” 赵菊摇摇头。 季公子又问:“那你家有什么?” 赵菊讲:“我家有花茶,茉莉花茶,金银花茶,菊花茶,还有毛尖,其他的就没有了。” 季公子想了想,说:“花茶我还是不喝了,就来个毛尖吧!” 赵菊说:“毛尖我姐说是招待贵客的,想柳老爷,王老爷,……就是年纪大的人喝的,你确信你要喝?你年纪可不大。” 哎呦喂,我的天,赵菊你可真够直白的。姐,真佩服你的理解能力。 赵兰端了一碗水出去,递给季公子,说:“他喝白开水就行。不用招呼他。” 季公子看看赵兰端来的是吃饭的碗,没接。心中想:这碗怎么喝? 赵菊瞧瞧季公子未动,又瞧瞧赵兰,说:“姐,季公子想喝毛尖。” 赵兰心中想:他想的东西咱弄不懂,所以,不必要管他。 赵兰一愣神的功夫,赵菊就往屋里跑,边跑边说:“我去泡毛 茶,毛尖。” 赵兰朝赵菊的背影瞪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姐的话都不听。 季公子开口了,气得赵兰又瞪着他。 “你妹妹可比你可爱多了!” 赵兰正要呛声,身后门响动。 “谁啊?在说话。”赵沈氏关着门问道。 赵兰也不吱声,生气的想:你找那个可爱的来回答啊! 关好门往屋里走,见着一年轻公子和一小厮与自家闺女赵兰大眼瞪小眼的站在院子里。 赵沈氏皱着眉朝赵兰看去,心中打鼓的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刚想问,季公子到了行了礼恭谨的回话:“在下姓季,婶子喊我季公子就是。” 赵沈氏看着这位季公子彬彬有礼,心中的不安稍稍落下,开口问:“季公子有什么事吗?这么晚了公子住哪里?” 季公子不慌不忙,不害臊的说:“我想向赵姑凉学点东西,就跟着赵姑凉回家了,晚上准备就住在婶子家。” 哇!这话他也敢说! 学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来学东西的,我说要教你东西了吗?你准备住在我家?你跟我打过招呼了吗?谁又答应了?你这是先斩后奏,自我为中心。 赵沈氏颇为吃惊,重复道:“学东西?住我家?” 赵沈氏望向赵兰…… 赵兰无辜的对望赵沈氏,探探手,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赵沈氏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先招呼道:“季公子先进来坐下,休息一下,再详细讲讲,我还不太明白。” 赵沈氏领着季公子往堂屋走,吩咐赵兰喊姑妈回来,煮饭。饭总是得吃的。 刚进屋,赵菊就泡了茶进来。 “季公子请喝茶。” 堂屋很干净,没什么家具,桌子是最简单的木头桌子,没有雕花,上面铺了一块蓝底棉布,看着有些特别的雅致,赵姑凉端上来的茶具,也挺雅致,陶瓷杯,上面白底青蓝色的梅花。 季公子坐定,揭开杯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茶水成淡淡的绿色,一个个芽儿,立着冒出头来,好可爱。 季公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茶香淡淡的,很好喝。比碧螺春都好喝。这是什么毛尖?这名字取得名副其实。 季公子安心的喝着茶,赵沈氏可没有他那么好的定力,见他喝过茶,就急忙问道:“季公子是来学什么东西?你住在我家,你家里人知道吗?” 季公子不紧不慢的说:“赵姑凉算数了得,我就是想向她学习算数的。我出来,我家人并不知道,不过,婶子请放心,我不在家,我家人也不会知道的。” 原来,是算数惹的祸!可这学也不是一学就会的啊!难道你要住上几天? 赵沈氏不懂:“算数是什么?兰儿,你会吗?” 赵菊抢着答道:“娘,姐姐会,我也会呢!” 季公子惊讶道:“姑凉也会?” “会啊!很简单的。思齐会,春桃会,春红会,元雨会,还有……反正好多人会呢!” 赵菊扳着手指数道。 季公子更吃惊了:“这么多人会?” 赵菊得意的讲:“好多人呢!谁来我姐就教谁。” 季公子忙站起来对着赵兰鞠躬,说:“还请赵姑凉教教我。” 赵兰本不想答应,可是,赵菊却抢着答应了:“你不要拜了,我姐什么人都教,你好好学就行。” 小丫头倒是替我做主了。赵兰仰天长叹。 季公子到是迂腐:“虽然,姑凉逢人便教,可季某也是要感谢姑凉传授之恩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丢给赵菊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直接推托了:“这样吧!赵菊学得比较好,赵菊明天你负责教他。” 赵菊很吃惊的问:“我能教他?” 赵兰肯定的点点头,鼓励地说:“能,你比勇哥都学得好。肯定行!” 赵菊听了喜不自禁,她高兴的转过脸对季公子说:“季公子,我明天教你算数,我一定会仔仔细细的教,一定把您给教会。” 季公子露出了踌躇不决的表情。 有人教,你还拿起乔来了。我到要你知道,这么个比你小的小姑凉都比你算得快。 于是,赵兰假意的说:“季公子,你也可以和我妹妹比试一番,如果我妹妹赢了,你就先听我妹妹的课,要是我妹妹输了,我就抽出时间了来教了。这也是为了时间合理运用。季公子,你觉得呢?” 季公子思索了一会,欣然同意。 …… 这边说完了,赵沈氏赶紧开口问:“他住在咱家不会有什么事吧!” 这个问题,赵兰刚刚在路上也曾考虑过。赶他走是不可能的,他这么大了,有腿、有主意,赶他走了,危险系数增加,落得下落不明,反而对其家人不好交代。他留下,只要人没事,那问题就不大。咱也不想有功,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有过。万恶的不平等社会啊!赵兰再次抱怨古代的社会制度。 于是,赵兰安抚赵沈氏:“娘!只要他人好好的,就不会有事,现在赶他走,他也没地方去,是不是?这又靠着山,他又不熟悉地形,说不定在路上,遇到什么野兽,那不就惨了。我想啊!今天,就这样,让他住下,明天,一早,咱就派人去他家送信。这样也许就没什么事了。” 赵沈氏见赵兰想得周全,说的也在理,逐渐放下心来,自己跟小姑子去弄晚饭了。 晚饭煮好,他们也比试过了,真如赵兰所料,赵菊赢了。 菜端上桌时,赵菊正在安慰季公子,赢了还安慰人,这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嘛!赢了,闷声发大财就行了。遇到气量小的可不就得憋气,说不定能打起来呢!可惜赵菊太小,阅历太少,不知道这个道理。 看来,季公子是个度量大的,任由赵菊安抚,并没有生气。还夸赞赵菊算得快。 今天,赵菊也很奇怪啊!往常她赢了,哪会去安慰人啊!那是,孔雀的尾巴翘得老高,常常把别人气得跳脚。 思绪一闪而过,赵沈氏喊着洗手吃晚饭。 因为,有季公子在,赵沈氏特地煮了白米饭,还多烧了两个菜,当然,多烧的两个菜都是赵兰烧的。现在,家里来客人了,要加菜,那都是赵兰的事。因为,大家都觉得,赵兰总会时而不时的烧个不一样的菜出来,烧出来的菜,味道还真不错。 季公子朝桌子上看过去,桌子放着满满的菜,碗筷盘子,就没有茶杯精致了。不过,看着菜色,蔬菜新鲜,色彩搭配得好看,瞧着到是很有食欲。菜不光看起来好看,吃起来,味道也极棒。季公子一个挑食的人,竟然吃了不少菜,肚子吃得圆圆的,一旁的小厮看得都忘了夹菜吃饭。季公子看着一桌子菜吃得不剩,自己饱得吃不下任何东西,不禁,怀疑自己家的厨子是不是手艺不精湛。 季公子吃饱喝足了,看着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赵兰,也不在意了。 奔波了一天,赵家人以及季公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村东头的富贵人家,却还在听春丙汇报。 “今天,有位季公子在赵家住下,不曾离开。” “季公子?哪位季公子?”蒋云舒好奇的问。 “德康药铺的四少爷,季浩初。” 没听过。 “为何?” 春丙详细回禀:“季四公子,爱好算数,别的一窍不通。家中人常常嘲笑他是痴儿。因与赵姑凉比试算数,后其输于赵姑凉,今又与赵姑凉的徒弟——思齐比试,仍未有赢。所以,其带着下人,偷偷跟着赵姑凉来到赵家村。赵姑凉发现时,天色已晚,便留下了季公子。” 蒋云舒停下手中把玩的锋利匕首,诧异地问:“赵姑凉懂算数?” “懂,似乎还比较高明。她有自己的一种算法,季公子此次就是来向赵姑凉学习的。” 蒋云舒挑着眉问:“高明?” “是的,算得又快又准。” 蒋云舒随口一问:“比德文如何?” “不分上下。” “这么能算!” 蒋云舒低语。 …… 一夜好梦。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到人间,赵兰爬上了小山丘,查看她种的花,草药等等。玉兰花已经缓过气来,叶子不再发蔫。嗯!春天在山丘东边赏梅花,春天赏玉兰花,桃花,海棠花,夏天赏荷花,茉莉花,秋天赏菊花,冬天赏腊梅。一年四季,到处有美丽的风景! 秋天了,菊花陆陆续续要开了。 今年要比去年好看,路不再是一条道直到头了,荒地被分成了几块,中间都修了石子小路,还有两条连接到小山丘上。小山丘的道路还没修好,赵兰准备,小路修建打算,等大家走出一条条小路后,再沿着走出来的土路修,这样既简便又方便。 这还是读的文章《最佳路径》给的启示。 文章介绍说:建筑大师格罗培斯设计的迪斯尼乐园,经过三年的精心施工,马上就要对外开放了。然而,各景点之间的道路该怎样连接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 格罗培斯是美国哈佛大学建筑学院的院长。他从事建筑研究四十多年,攻克过无数个建筑方面的难题,在世界各地留下七十多处精美的杰作。然而,建筑学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儿——路径设计却常让他大伤脑筋。 后来,经过乡村,老奶奶的葡萄园给他启示。 他决定:撒上草种,提前开放。 施工部按格罗培斯的指示,在乐园的空地上撒满草种。没多久,小草出来了,整个乐园的空地被绿草所覆盖。在迪斯尼乐园提前开放的半年里,草地被踩出许多小道,这些踩出的小道有宽有窄,优雅自然。第二年,格罗培斯让人按这些踩出的痕迹铺设了人行道。1971年在伦敦国际园林建筑艺术研讨会上,迪斯尼乐园的路径设计被评为世界最佳设计。 赵兰决定借用此方法。 小路,已经走出来了,接下来就是铺路。村里修建大路时,留下了不少碎石头,正好,赵兰派上了用场,直接用车去拉回来。铺路的材料算是不费劲就有了。有了材料,铺起来还是很快的,再说往秋冬过,田里的活少,请人也容易请。相信不用多久路就铺好了吧! 今年的路好,菊花也好,今年的菊花要比去年多。再说,景也好,亭子水榭周边植株都高低有序的种植妥当,景致还不错! 荷花开时就曾吸引了一些文人墨客,喜欢菊花的文人墨客,秋天应该还会再来的。 赵兰思考着:这门票要收吗?不收门票,那不是赚不到钱了?哪怎么赚钱呢?卖吃的?喝的?没有啊? 赵兰正在思考着,赵菊来喊:“姐,娘叫你快回家,季公子的家人来了?” 赵兰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你昨天还口口声声的保证,你家里人发现不了你没回家,这么早就来咱家了,大概是城门刚开,你家的人就出来寻你了吧!真是男人的话一点都不能信。” 赵兰快步往家走。 …… “哥,我说了,我不回去。”季公子别扭的说。 称之为哥的季大公子劝着:“你不回去,你一个大男人待在不认识的人家算咋回事?” 季公子一本正经的说:“什么算咋回事,我在学算数。” 季大公子说:“你要学算数,家里不是请了梁夫子吗?” 季公子不满意了,讲:“梁夫子还没我算得快呢!” 季大公子耐心的劝道:“那咱再去请其他的夫子?” “我找到能教我的夫子了,不用再请其他的夫子。” …… 赵兰回到家时,季公子正跟他哥哥争辩。他哥哥看来也是费了不少劲,可惜,季公子是一头倔驴,根本不听他哥哥的。 赵沈氏一旁紧张的瞧着,生怕连累到自家,赵菊好奇的瞧着,赵兰无所谓的看着。正是,留也由不得我们,去也由不得我们,我们只要听结果就行了。 赵兰,取出茶杯,泡了一壶毛尖,自己第一次做,感觉味道还不算好, 明年清明前多摘些回来,再制作,手艺应该会好一些。无污染啊!就是好!茶制得好的话,可以作为礼物送人了。省得每次柳府,王府只能送些花和田里的吃食。 赵兰泡茶简单,家中根本没有什么泡茶的茶具,她也嫌泡茶的步骤繁琐。赵兰大都数时候,把茶叶直接泡在壶中,倒着喝。 今天家里人多,还是直接泡壶里了。 两季公子站着争论,赵兰招呼其他人坐下,真是的,在田里好半天,又急急忙忙往家里赶,早就渴了。 喝口茶水润润喉! 古代罐子还不错,防潮!茶叶没有变质。喝起来还是一股清香味。 赵兰喝了两口,拿出牌,和瓜子,打起扑克牌。真是,忙的时候都没什么时间打牌了,看样子他们哥俩一时半会不会停,咋偷个空玩两局。 争论中的季公子,见了手旁就是一茶壶,顺手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季大公子心想:可不是渴死我了,说了半天,劝了半天,他也不听我的。自己还被他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本就该让爹自己来,爹就是知道倔不过四弟,也说不过四弟,这才,软硬兼施的叫了我来。早知道,自己装病得了。哎!病也不好装,家里有人懂呢!…… 咦! 这茶不错啊! 季大公子抿抿嘴,淡淡的清香。他不由得坐了下来,细细品尝。 第一百零四章 季大公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季大公子也不跟季四公子争论了,自己根本争论不过他。但凡,他要做的事,什么时候没做成过。不过,他除了算账,其他的,他都不感兴趣。家里人也就都由着他了。 喝茶吧!不知道是自己渴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这茶特别好喝。 就是泡在这茶壶里,感觉浪费了这么好的茶叶啊! “这是瓜子,季公子吃吃看。”赵兰见季公子劝得口干舌燥,不得已中场休息,坐下来喝杯茶,赵兰停下和赵菊打牌的手,把放在在盘子里的瓜子推了过去。 瓜子是今年刚种的,前些日子才炒出来的,新鲜事物。 当初刚种向日葵时,村里的小孩可是个个盯着它瞧,赵兰可是专门派了长星看着花朵,才保全了那一朵朵花儿。才有了今天的瓜子。 村里并没有人家种向日葵,大概觉得地用来种不能当饭吃的植物,觉得太浪费了。这么一个吃着消闲的事物,对于温饱都有问题的农家人来说还是太奢侈了。他们大概是不能体会到,打着牌磕着瓜子的乐趣的。或者磕着瓜子,坐在一起聊天,聊完了天,散场时满地的瓜子壳是都么的有成就感。 最怀念,大学时候,大家一起在宿舍磕瓜子的情景!真温馨!那是段美好的日子!(作者已老,现在的学生大概都捧着手机,在手机上聊天吧!) 赵兰心中感慨道。 赵兰招呼后,赵菊的催促下继续打牌。打牌也是很上瘾的,打起来了就欲罢不能休。打牌的惨状咱就不列举了。 季大公子,喝了水,终于从季四公子的烦恼中暂时逃脱开。 这时,季大公子才发现,赵沈氏在外面院子里干活,赵家的三个孩子在桌子旁,玩着类似于纸牌的东西,三人正玩的时候起劲。 小点的姑凉,穿着粉色衣服,声音圆润,嗓门大,只听她喊道:“思齐,你快点,你都想半天了。你不要,我可要走了。” 被叫着思齐的男孩子,慢悠悠的说:“你别催,我看一下……” 他把手上的牌整理了一下,看了片刻,摇摇头说:“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不要,我可出牌啦!”小姑凉高兴的抽出两张牌说,“一对十。” 大点的姑凉,穿着蓝色的衣服,一手拿了瓜子往嘴边送,“咔嚓”一声,吐了壳,另一只手又去抽牌。 粉衣姑凉着急了,她又喊道:“姐,你别吃了,快点。要不要啊?” 蓝衣服姑凉,连忙说:“要呢,要呢,别急,一对Q。” 跟赵菊打牌感觉就是好,从不冷场,热热闹闹的,很有打牌的气氛。 “思齐!你还不要嘛?”小姑凉拿着牌着急的问。 思齐瞧了赵菊一眼,说:“要呢!再不要你都走光了,我又输了。” “这,一对A。” 粉衣服姑凉皱着眉,说:“你烦死了,我的一对老K,都走不了。你都赢了两次了,我才赢了一次。” “我又不是赢得最多的,兰姐姐都赢了三次了。”思齐的小孩反驳道。 …… “耶!我赢了!” 粉衣服的女孩,打出手中的最后一张牌兴奋地叫道。 赵兰看着赵菊的高兴劲儿,心中开心的想:对,就是爱赵菊这样,无忧无虑开心的样子。 思齐洗着牌,赵兰磕着瓜子,赵菊也抓了一把磕着。 “姐,这瓜子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咯嘣、咯嘣、咯嘣……的声音响个不停。 季大公子不知不觉的也咯嘣起来。 瓜子这东西确实不错,不甜,稍微有点咸味。嚼起来又劲! 牌又打完一把,季大公子也看出了门道,挺简单的,谁手上的牌打没了,谁就赢了。 “我能加入吗?”季大公子问。 赵兰瞧了一眼,神色未变,说:“可以啊!我们重新发牌。” 桌子四个边正好四个人,四个人,牌分到各个人手上的就少了,一局打起来很快。眨眼的功夫,赵兰赢了。 “再来一盘。”兴趣上来的季大公子说道。 一盘接着一盘,季四公子也坐到了思齐的旁边,两个人合计起来来。 …… 院子里,干活的赵沈氏根本不知道,屋里的人都跑到牌桌上去了,她还以为,兄弟两还没商量好呢!她想着:自己自是不便打扰他们的。 前院的活干完了,又到后院干活,等小姑子从田里回来,才发现,已经到正午了。 赵沈氏跟小姑子往家走,心里想着:不知道他们俩兄弟商量好了没有,不知道哥哥把弟弟带回去了没有? 屋里赵菊的声音最大,有了她,哪还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赵沈氏放下农具,进了屋就问:“赵兰,季公子是不是已经走了?” 话落下,屋里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了。 刚跨进堂屋门的赵沈氏,抬头一瞧,顿时目瞪口呆——两位季公子正坐在桌旁,手中的都拿着牌呢。 这是打上牌了? 季大公子尴尬的看着赵沈氏,季四公子无所谓的瞧了一眼赵沈氏,继续翻看手中的牌。 赵兰抓着牌,回过头来,打岔道:“娘,季公子还没商量好去留,我看先吃饭,吃过饭再说吧!” 赵菊跟着后面说:“对,吃过饭再说,我们先打牌。” 赵沈氏愣了愣,然后,才擦擦刚洗过的手,说:“哦!哦!我先做饭,兰儿,你来帮把手。” 赵兰扫了一眼桌子,看了看思齐,思齐的牌被季四公子抓着,于是,赵兰把自己的牌给了思齐,自己去厨房帮忙去了。 哎!又多了三个人吃饭。 烧一桌子菜可是真难烧!赵兰抱怨道。没办法,贵客不走,也不能赶走,是不是? 杀了鸡,宰了鸭,捞了鱼,摘了蔬菜……好了,就看手艺了。手艺是不用说的,有调料做出来的菜就是香。 凉菜,热菜,炒菜,炖菜,煲汤,水果……一样都不差,这可是五星级饭店的标准。不对,还缺一样,酒。 玩得高兴的季公子,没想到吃得也高兴。 菜虽然都是家常菜,可是,做法不一样,味道不一样,清的清,辣的辣,咸的咸,酸的酸,甜的甜,还有那辣里带酸的,真过瘾! 季大公子吃完饭,朝弟弟季四公子瞟了一眼,真想不到,他能找到这么个地方,这户人家。他不愿意回家,难道他不是来学算数,而是来玩的,来吃的。 这里,除了房子有些旧,屋子没有自家里宽敞,可,室内布置得还比较简洁大方的。院子也干净,对,似乎还有花香味。自己来得匆忙,又心急,没有好好瞧瞧。 季四他不会,真是来玩的吧!季大公子猜测着。 吃饱喝足,也休息够了,季大公子再问了一遍,答案都是不回去。 季大公子没再劝。反正,也劝不回去。 季大公子暗自想:就是我,也想在此玩上两天啊! 季大公子一个人离开了,季四公子被留了下来。赵兰心中想着:看来还要招待季四公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不知道,季家还会不会有人来?哎!这个麻烦什么时候惹的呀! 季公子走了,走到半路才想起来,我似乎还没问问,赵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也没见男主人,他家又有什么人?我真是被我弟弟气晕了,后又,玩得忘乎所以。 季公子掀开车帘,刚想让车夫掉车回去,小厮就问:“公子有什么事?” 对,小厮广白,他不是跟四弟的广丹聊天的嘛!先问问他吧! “赵家是个什么情况?弟弟如何跟到他家的?” 广白回禀:“赵家男主人姓赵名大壮,在镇上做铁匠,开了个铁匠铺子,他家一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去年中了秀才,现在,在镇上读书。今年,与张家的而菇凉定了亲。赵大壮的妻子带着其余三个儿女在家种田。” 季大公子很吃惊:“张家?哪个张家?” “张进财,张家。” 听到广白的回话,季公子心惊:真是张进财,张家啊! “张进财家二菇凉?没弄错?” 广白继续讲:“没有。张家的二菇凉,市井里有传闻:说是,在上香回来的山路上,遇上流民,被赵家所救。张老爷极力让二菇凉嫁于张家,张菇凉也欣然同意的。只,张夫人不同意,病了好几天,还是咱铺子里的金大夫去看的。” “哦!这样啊!”季公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我那四弟是如何认识赵家的?” 广白回:“年前,赵菇凉去咱店卖过一次益母草,她未用算盘也比掌柜的算得快。当时,四公子也在,正巧被四公子瞧见了,比试了一番。后来,四公子一直在家练算数……” “原来,过年也没出来,是在练算数,”季大公子自言自语道,“那后来呢?” “前两天,公子又碰到了赵菇凉,还是没赢,昨天,就偷偷跟着赵菇凉回来了。” 季公子无可奈何的说:“他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小厮广白没再说话。 季大公子放下车帘吩咐道:“让车夫赶快点,估计,家里等得心急了。” 可不等得心急了,从早上等到了下午。 季夫人的大丫鬟,都不知道跑到门口几趟了,脚都跑累了。最后,季夫人都等不及的跑到门口。 季大公子回到家时,季老爷正在门口劝季夫人:“芨儿已经去接小四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先回屋等着,这大门口的站着,小心被风吹着了……” 季夫人担心的说道:“你儿子多不愁,四儿是我的小儿子,我儿从小都没出过镇,我哪放心得下,我跟你讲,你要是……” 第一百零五章 季家吵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季大公子忙掀开帘子,喊:“爹,娘!” “我四儿,回来了?” 季夫人急切的问道,她推开季老爷,快步朝马车走过来。 季大公子刚下了马车,听到季夫人的问话,踉跄一下,被小厮广白扶着,他露出尴尬的神色,瞧着她娘来掀车帘,忙支支吾吾的说:“娘!四弟,不在车上。” “不在车上?” 季夫人疑惑的问,掀帘子的手却未停下来。 空无一人! 真不在车上! “他人了?没找到?” “没找到,你回来干什么?赶紧的去找啊!还有,老爷,你赶紧的派人去找,我就说要的时候派些人出去找,你却说得了消息是跟着哪位姑凉,去了什么村,你……” 季夫人责备季大公子。 娘,我也是你儿子,你怎能区别对待呢? 不过,季大公子也只是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实在是这种情况发生的次数太多了,习以为常了。幺儿,谁家不宠?再说连爹也被娘讲了。 季大公子忙安慰自己娘说:“娘!找到四弟了。你别急!” 季夫人顿住了,一巴掌朝季大公子肩上拍去,责备道:“你这孩子,找到了不早说嘛!害得我担心,人了?在后面吗?” 季夫人探出身子,一眼望到巷子尽头,一个人影也没有。 季老爷被季夫人唠叨了几句,似乎也有些不高兴,直接把火发到了季大公子头上:“你这孩子做事怎么越来越不着调。找到了你弟弟,不早说,人呢?” 你们这不是没让我说嘛!这也怪我。季大公子心中埋怨。 季老爷一转脸就瞧见,焦急万分,泫然欲泣的季夫人,连声吼道:“人呢?我问你,人呢?” 季大公子见状,急忙回答:“人在赵家村的赵家。四弟不肯回来。” 季大公子心中想着:我再不赶紧的说出四弟的去向,您就不光是吼,可能就要动手打了。 季老爷板着脸问:“怎么就不肯回来了?” 季夫人责备道:“还不是你,就是不让他学算数,总要他学药材,要不就让他上私塾读书,要他考功名,他能愿意待在家里?” 季老爷支支吾吾的说:“我那还不是为了他好。” 季夫人对着他吼道:“你是为了你好,你就想让别人知道,你儿子多么优秀,懂药材,中举人、中状元,你脸上有光。” “我儿就爱学算数怎么了,他那么乖,不顽皮,不惹事,不爱玩,不闹人,没有坏毛病,对人客气有礼,对长辈孝顺,对晚辈友好,……我儿这么优秀,怎么你就非要他学他不喜欢的东西,他将来随便做什么,有兄弟姐妹照拂,有我们给他撑腰,生活哪就过不下去了?你就想把他也培养成你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那样,我四儿这样天天在家里,随时可以看到,可以聊天,多贴心啊!我觉得挺好的。你要教育,你教育你那三个儿子去。我四儿,你别想!” 季老爷脸上无光,羞红了老脸:“你这是妇人之见!” 季夫人扯着他,吵架:“我妇人之见,我妇人之见你能开得了药铺,我四儿,我跟你讲,我四儿不用你管……” …… 季夫人跟季老爷在门口就吵了起来。季大公子赶紧的叫门房关了大门。他又忙着吩咐广白去喊季老太爷。 咱这炮灰可挡不了你们这大炮。 “都住口。” 急匆匆赶来的季老太爷,拐杖敲着地,高声喊道。 季老爷和季夫人吓得一楞,慌忙转身,低下头。 “到厅堂!” 季老太爷瞅着眼前低头恭敬样的两人,无奈至极,能在大门口就吵起来,无非就是那宝贝孙子。 老太爷坐上首。季老爷和季夫人分坐两边,季大公子站在一边。 季老太爷开口问:“怎么回事?” 季夫人瞧了瞧季老爷,侧过脸没开口。 季老爷见季夫人不讲,只能自己开口辩解:“四儿说是学算数了,不肯回家。具体的我不清楚,今天,让浩宇去接的,没接回来。这,这就吵上了,是我的不对。” 季老太爷对着大孙子柔和脸色问道:“浩宇讲讲怎么回事?浩初去了哪里?怎么就不肯回来了?” 季大公子回道:“昨天,四弟在咱家药铺,偶遇一赵家女子,其算数算得特别快,四弟便想向她讨教,于是,该女子回家时,四弟偷偷跟了过去。天色已晚,便留宿其家,今早,爹派我去接其回来,我到了之后,苦劝半天,四弟就是不肯回来,我怕爹娘着急,就先行回来报信。爹跟娘就四弟的问题吵了起来。” 季老太爷问:“你们吵什么?媳妇你先说。” 季夫人说:“四儿不愿回来,定是因为他爹经常叫他读书考状元。状元哪有那么好考的,而且,我觉得四儿这样,陪着我们也挺好的。到时候娶一房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生活也挺幸福的!” 季老太爷问:“你要他考状元?” 季老爷支支吾吾的说:“我也不是一定要他考状元,读些诗书礼记也好啊!可是,他就成天到晚只知道算什么算数。那能有什么用啊!难道去做账房?我这也是为了他的将来。” 季老太爷思索片刻说:“我知道了,等初浩回来,我再问问他,要是他实在不乐意读那些诗书礼仪,那也就不要勉强了。各人各有各自的命。幸不幸福,好不好的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日子他自己过,你觉得好不好的,根本没用。初浩我还是看好他的。” 季老爷站起身来认错:“是,儿子知错。” 季夫人也站起来认错:“媳妇也不对,不该如此跟老爷吵架。媳妇也有错。” 季老太爷挥挥手,说:“都坐下吧!” 季老爷和季夫人又都坐下来。 季老太爷对着站着的季大公子问:“见着初浩了,怎么样?他为什么不回来?那户人家是不是什么情形?要跟那女子学算数,把她请回来就是了。” 季大公子回禀:“见着人了,挺好的,吃得好,住的地方也好,那女子也见到了,挺温和善良的,那家姓赵,住在赵家村,当家的叫赵大壮,在镇上开铁铺,就在黄石路,离咱铺子也不远,一共四个子女,大儿子在书院读书,去年刚考中秀才,今年,和张进财家的,张家二姑凉定了亲。他夫人带着其余三个子女在家种田。一家人为人老实本分。” 季老太爷思量着重复道:“张进财张家?张家的二姑凉,前些日子遇流民被救的那位,看来救人的是这赵家大公子。” 季大公子很是佩服爷爷,镇上的什么事他都知道知晓一二。 季大公子点头应是。 季老太爷抚抚花白的胡子,点点头。 随后,想起什么又问:“浩初跟哪位姑凉学算数?” 季大公子皱起了眉毛,疑惑的说:“掌柜的说是赵家的大姑凉,我去的时候,好像是跟赵家的二姑凉学着。” 季老太爷惊奇了,问:“这赵家大姑凉多大?小姑凉又多大?” 这我哪知道?季大公子心想。 季大公子想了想,估摸着说:“赵家大姑凉看上去不大,十一二三吧,小姑凉估计才十岁左右。赵家的赵春就是中秀才的,他最大,说是十七了。” “这么小,能教浩初?” 季大公子讪笑道:“嘿嘿!这我可不知道。” 教不教得了,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吃喝玩乐肯定比家里好。季大公子美滋滋的想:明天还让我去吧!劝不劝得回,反正也不是我的事。 “明天,你再去一趟。”季老太爷吩咐道。 哦!真是心想事成! 季大公子偷偷的乐着。 “我跟你一起去。” 季老太爷随后又说。 啊! 屋内的三个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瞧着季老太爷。 还是季老爷反应快,连忙劝阻:“爹,您年纪大了,乡下的路不好走,马车都颠得厉害,您别去,还是我,我去吧!” 季老太爷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赵家村,县令表扬过的,路修得特别好,要别的村都学习呢!” 季夫人也跟着附和劝:“爹,路好走,能好到哪,都是吹的。您还是别去。让浩量和浩宇去。实在不行,让他们哥俩把他架回来。” 季大公子点头说:“路确实好走,不过,不用爷爷您亲自去,我去把他架回来就是了。” 季老太爷一挥手,坚定的说:“你们不用再劝,这事就这样定了。”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季老爷跟着出去了。 季夫人愁道:“这可怎么办?万一有个好歹,这四儿,这回咋就不听话了呢!” 季大公子劝道:“娘,没事,明天我去呢!我把爷爷照顾得妥妥的,您放心。” “这哪放心得了!”季夫人喃喃自语。 …… 第二天,一早,季大公子检查好车,带着季老太爷,就出发了。 季大公子心想:这可不能怪我,是事情闹大了,闹到爷爷那了。不过,四弟也得爷爷喜欢,估计也没什么事。哎!你说,四弟他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做怎么就这么多人喜欢呢?总不能是因为他是幺儿吧! 车出了城门,沿着官道一直往北,走了一里路这样子,就拐了弯往西,拐了弯,车就不颠了,平稳得如履平地。 季老太爷咦了一声,掀开窗帘,外面是绿色的田野,零星的分布着村庄。放下窗帘,季老太爷,伸手又掀开车帘,马车走的一条路竟然是石板铺就而成,石板间隙间似填有石子。 赵家村的里正不错,是个人才。听说,村里还有处景观,不知道是不是像传闻那样好。 季老太爷心中想的别人都猜不到:今天,真是借了四孙子的光,才得出来逛逛,在家真是都闷死了。总是说我年纪大了,不能出来。哼!我明明还年轻着呢! 很快,车就进了村,来到了赵兰家。 第一百零六章 季老太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老爷,到了”。 季老太爷的人在马车边提醒道。 “知道了。” 季大公子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又扶着季老太爷下了马车。 等季老太爷站定,季大公子朝赵家喊道:“浩初,季浩初,爷爷来了。” 还没有人答话,半闭着的门打开了,露出个小脸。小脸瞧了门外人一通,又朝马车瞧了一通,朝里大声喊到:“兰儿姐姐,兰姐姐,你说的马车来了。” 季大公子额头冒出几条黑线,马车来了,我们还不如马车? 季老太爷呵呵直笑,这小娃子就是有趣,哪像家里,没个有趣的,除了四孙子。 季老太爷迈步往里走,门外的花种得不少啊!季老太爷感叹道。季老太爷实在是感叹早了,后面的花多的地方是呢! 进了开着门,里面和外面完全不一样,外面,虽说,种了点花,可这外观,以及周围的环境给人的印象还是乡下。可这进了屋就不同了,这完全像咱家的花园吗! 不对,比咱花园要好,还听到鸡叽叽咋咋的叫唤声。 咦! 养了鸡,竟然家里也不脏,还没有什么味道。管理得不错,最起码,人应该很勤快。 小男孩往后院跑去了,季老太爷跟了过去,转过正房,后面菜园,菜园后面,传来了嬉笑声。 小男孩清脆的声音问:“捞鱼真好玩,菊儿姐姐,昨天刚捞了鱼,今天怎么又捞鱼了?” 小姑凉圆润的声音回:“我姐说,来我家的那位哥哥,他家里人肯定不放心他在我家,今天,一定会派人来。昨天,来了一位家人,人没请回去,今天来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了。姐还说,‘今天来得肯定比昨天晚,因为,人在我家安全,他们就不着急着早来了,等到我家时,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要是有昨天的那位公子,那百分之八十,他们会留下来吃饭的。所以啊!姐叫我早些抓了鱼,省得到时候忙东忙西,人又累,菜还做不好吃。这不,我就喊你来捞鱼了。要不,今天,你也在我家吃吧!我姐做的可好吃了。你也好长时间不在我家吃了……” …… 我是来吃饭的吗?什么叫“要是有昨天的那位公子,那百分之八十,他们会留下来吃饭的。” 季大公子心中跑过数万只草泥马。 季老太爷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小女娃有意思,她口中的姐姐真聪慧!能够把今天的事猜测得一般无二,不简单,不简单。 “爷爷,你怎么来了?” 季四公子从远处疾步跑过来,边跑边喊。 季老太爷笑着说:“来看看你。别跑,我站在这呢!” 季四公子微喘着跑到季老太爷跟前,笑着说:“爷爷,你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你这话说的,好像这儿是你的家似的。 季大公子和跟过来的赵兰同时想到。 季老太爷回:“不用接,我这不是来了吗?” 季大公子心中直嘟囔:爷爷,你是来接浩初他回去的,不是,来孙子家看望你孙子的。 季四公子兴奋的说:“爷爷,这边田规划得很好,田里修建了水渠,这水渠可真不错,爷爷,你跟我来。” 季四公子说着就领着季老太爷往田间走,边走边介绍:“这田她打算种果园,也可以做观赏之用,路修得很好,水渠就遍布在这田间,前面有水塘,水塘连着水库,干旱之年,可以缓解没有水的问题,水流经水渠,田间灌溉很是方便。取水难的问题就解决了……还有,水塘那边种有荷花,不少文人墨子写下了不少诗句,……这前面的小山丘,也是她家的,因买的时间短,好些地方没有完全开荒,不过,我从小到大面瞧着,似乎种了些药材。种药材,爷爷你不是说,一般人都不会吗?怎么她就种上了呢?……还有啊!……” 季老太爷一边听着孙子的介绍,要边瞧着赵家的地以及地上的植株。心中越来越诧异,这田种得不错,不是庄稼种得不错,是不是田间管理的不错。也不对,反正就是不错。 赵兰没跟着,回家准备中饭,看着那位季老太爷与季四公子的对话,也知道,他跟季四公子性子应该差不多。 赵兰去忙去了,季大公子也挺忙,他竟然觉得,这捞鱼挺好玩的。至于,季老太爷那,哎!有四弟就行了。他俩说到一出是一出,哪有我插口的份。 …… 季四公子带着季老太爷逛了田,还爬了小山丘,看到小山丘上的水塘,以及水渠,更是惊呆了!按赵家这种操作,那不是山上也可种庄稼。可不是能种,小山丘可不少地方都不一样种上了草药。有人来瞧过吗?有人来借鉴了吗? 当然是有的,蒋云舒及他的手下就来过了多次。 逛过了山上,又逛了荷塘。 哎!是个好地方啊!要不,在这里买块地,建间别院!闲时来住着,好山好水好风景,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有趣的人啊!季老太爷思虑着。 季四公子扶着季老太爷回到前院时,正好饭做好了。 派菊儿请来陪客的里正,也刚刚进了门没一会。 里正见了季老太爷忙上前招呼:“季老爷贵客来临,没有远迎,望恕罪。在下是赵家村的里长。” 季老爷客气道:“里正廉洁奉公自有耳闻,前些日子又得了县令的夸奖,正是年轻有为啊!” …… 饭菜都已上桌,赵兰客气地招呼道:“季爷爷,里长大人,饭都上桌了,就等着您品尝品尝,是不是能吃得下,没有糟蹋食材。” 季老太爷笑着说:“菜肯定很好。我这是有口福了啊!” 里正接道:“我也是有口福了,赵家姑凉做的菜是特别的好吃的。” 赵兰嘿嘿的笑着。 季四公子扶着季老太爷坐好,才开口道:“赵姑凉做的菜确实很好吃,爷爷,您多吃点。” 赵兰开玩笑的说:“桌子上的菜吃完了,才能说是我做的菜味道不错。” 季老太爷哈哈大笑说:“那大家放开肚子吃,以证明赵姑凉的手艺好。“ 赵菊反驳道:“我姐姐的手艺根本不需要证明,做的就是好吃。” 哈哈哈! …… 堂屋坐了一桌,厨房摆了一桌。 吃完收桌子,桌子上的菜所剩无几。 收了桌子,又泡了茶,取了一盘瓜子,放桌子上,几个人在聊天。 赵沈氏瞧着这收了一桶的碗盘,心疼的想:这两天可花费不小,虽说,蔬菜都是自家田里种的,可那,鱼、鸡、鸭、鹅可都是能卖钱的,还有那白米饭。这两天吃了要有六斤吧!那可是花大价钱买的。照这样下去,可真吃不起啊! 于是,赵沈氏悄悄的问赵兰:“兰儿,今天,季公子应该回去吧?” 赵兰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啊!” 赵沈氏着急的说:“咋不知道呢?昨天,你不是猜到他家会来人吗?今天就来了,你再猜猜!” 今天季家回来人很好猜啊!昨天,季四公子没跟季大公子回去,他爹娘肯定不放心的,今天肯定会来人再接他回去。 可是,猜他走不走,可不好猜。 第一,又不知道季四公子心里怎么想的。第二,季老太爷看上去很喜欢季四公子,那么季四公子回不回去,可就两说了。 不过,娘为什么这么着急啊?赵兰不解的看向赵沈氏。 赵沈氏被赵兰瞧着,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本来,光季公子在我家,也没什么只多了一个人吃饭。可是,他家要是今天你来,明天他来,咱光买米可就要花不少钱了。” 赵兰听了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赵沈氏瞪了赵兰一眼,朝屋里瞧了一眼,才低声说:“你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这两天,菜不谈,光大米就用了有六斤了,可不少钱。今天,还打了酒。” 赵兰抿着嘴笑道:“娘!钱你别担心,要是季家不留下伙食费,我也问他们收回来。” 呵呵呵呵! 赵兰偷偷的笑。 赵沈氏照着她的肩拍了一巴掌,说:“你还笑!我也不是要问他们收钱,就是,这饭菜确实贵啊!” 赵兰点点头笑着说:“是挺贵的,我也舍不得呢!” 赵沈氏真经的看着赵兰说:“是吧!这两天的花费,都够我家吃一个月的了。” “是的,”赵兰笑着应道,“是的。娘说的对。” “你还笑!” 赵兰捂着嘴说:“不笑了,不笑了。” …… 赵沈氏和赵兰一起收拾好碗盘,把借过来的碗和盘子又送走。 赵沈氏看着送出去的碗盘,心想:看来家常日用品也该添加了。过个年把年,媳妇也该娶进门了。还让赵兰去买,她的眼光要好点。 赵沈氏和赵兰想到一块了,赵兰拎着一篮子碗和盘送往里正家,就想着:下次去镇上要采购些稍微有档次的家常用具了,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当然,生活水平也要提高。 …… 赵兰送了碗和盘回来,季老太爷已经告辞回去了。可是,季四公子没有走,留了下来。赵兰就瞧见了赵沈氏犯愁的脸。 赵兰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惹得赵菊他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赵兰心中猜测:看来,真被赵沈氏说着了,还真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季家的人来。 第一百零七章 小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前一章写得匆忙有所修改,抱歉!) 季老太爷走两天也没有季家人来,赵沈氏提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原处。 家中又恢复正常生活,饮食也恢复了正常,不过,饮食还是要比正常的水平高那么一丢丢。 赵家来了位不愿意走的客人,蒋家也来了位客人。 …… “少爷,属下姓张,是老爷手下,少爷称呼我张管家即可。这次来是奉了老爷的命令,给少爷传话,老爷给少爷相中了周力士的女儿,年前,会把亲事定下来。” 姓张的管家回完话,恭恭敬敬低头站在堂下。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只能听到屋外远处传来的鸟鸣声。姓张的管家不敢抬头朝上面看,连呼吸都压抑着,生怕自己的呼吸惹了上面那位少年。 上次来传话的人,可没有全须全尾的回去。 上次说亲的那位姑凉,可是死无踪影了。下面都猜测,不是汉都府里的正房夫人,就是这位,远在乡村的这位公子。能在正房夫人的手中,活这么大,要说全靠远离汉都城这一点,那是不可能的。正房夫人孙氏可不是善良的主,还有她孙家,可是八大家之一。要说这位少爷没点手段,手下没有得用的人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只需原样传话即可,其他的不要好奇,好奇害死猫,不是随意讲讲的。得相信古人的智慧。 不看,不问,不说,做到这三不,应该能安全回汉都吧!张管家心中忐忑不安的猜想。 “没有其他的话了?”冷清的传到了张管家耳边。正紧张不安的张管家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没有。” “下去吧!”冷清的声音毫无波动的再次响起。 “诺!” 张管家倒退着出了门。出了门冷风一吹,汗打湿的背后衣裳,只觉得一阵阵凉意。 屋里的蒋云舒并没有起身。他低着头问:“订亲?周力道?上次宴客,请的其中就有他吧?” 春甲从梁上飘下来,手握着一把长剑立于堂前,回答着蒋云舒的问话:“礼部的周力道,年初才升礼部侍郎。” “年初升上去的?” “是的,据说是秦御史举荐的。” 蒋云舒轻笑:“秦御史!秦御史跟他也有关系啊!” “属下派人去查。” “不用查!秦御史是皇帝的人!我的婚事有这么重要?”蒋云舒透过窗户看向窗外,一只麻雀从院墙掠过。 良久,低低的话语声再次响起,“我的事,我不同意,你们可做不了主。” “少爷?” 蒋云舒吩咐道:“秦御史的女儿不能杀,也不能像张家小姐那样无隐无踪,想办法,只要婚事不成就行。” “诺!” 蒋云舒可不像赵兰特意的做了饭菜请客人吃饭,他直接把张管家丢给了春丙。 春丙见他家主子不高兴,直接没吩咐厨房。 张管家自己吃了自己一天,很懂事的就告辞了蒋云舒,赶紧溜了,而且溜得飞快。 …… 等春乙汇报时,张管家的都已经过了南江了。 “他到是聪明,溜得挺快!”蒋云舒趟在椅子上,脚翘到桌子上嘲笑的说。 “要杀吗?”春乙问。 春乙就是这样,一言不和就是要杀吗? 其实,杀那些无用的人又有什么意义?杀了他还磨损我的刀。多不划算! 蒋云舒心中想着,视线就朝春乙移过去。 春乙不自在的问:“不杀吗?” 哎!他也只能做打杀的事。 蒋云舒叹了口气,说:“算了,由他去吧!你下去吧!” 春乙没有疑问的退了下去。 蒋云舒感叹道:除了春甲,他们就没有一个聪明的,连个赵家的小姑凉都不如。赵家姑凉推测一件事情,都能七九不离十,说季家隔天会来人,隔天季老太爷就来了。他们怎么就不行呢!难道是因为我替他们想好了,他们就不要用脑袋了吗? …… 蒋云舒的一个吩咐,搅得汉都乱糟糟,这都是后话了。 他还是自在的过他的日子,最多,再加强防备,以免刺客混入府中。 刺客有没有混入府中,自只有他知道。 可是,赵兰家遭小偷了确是谁都知道了,因为,小偷被逮了个正着。 那天,赵家和往常一样,下田干活,赵菊跟季公子讲了一炷香时间,就怂恿着季公子去后院玩去了。 往常都干活干到中午才回来,今天,季公子也下地了,赵兰怕把他晒着,下田把不得不做的事做完,就喊了菊儿和长星早早回去了。四个人正好凑一桌。赵兰心中美滋滋的想着。 赵菊听说是回家打牌,她立马就答应了,拉着赵秋就往家走。季公子紧跟其后,赵兰随后,长星跟着赵兰。几个人高高兴兴的,边说边笑的往家走。 走得最快,跑在前面的赵菊,看着开着堂屋门,疑惑的问道:“咦!门怎么开了?我出去的时候不是关好的吗?季公子你记得吗?” 季公子点点头说:“是关了的,我看着你关的。” 赵菊边说边往里走:“谁回来过吗?不可能啊!” “啊!”赵菊尖叫一声,往墙壁摔去。 身后的季公子,忙去扶赵菊,忙问:“怎么了?……” 话还没问完,迎面一人蒙着头,撞开赵菊,又用劲的撞向自己…… 季公子也被撞得跌倒了。 “有贼啊!” “抓贼啊!抓贼啊!” 赵菊顾不上自己被撞到,大声喊道。季公子站起来拉起赵菊,就往外追过去。 刚进院子的赵兰就听到了赵菊喊抓贼的声音,她飞快的跑过来,院墙前,一蒙着头的男子,正往墙上爬,忽然,眼前一闪,从自己身后闪出来一个人,风一样的速度,跑到院墙前,一把抓住了蒙着头的男子,轻易的就把小偷摔到地上,一把扭了小偷的胳膊,背到身后,人随即压了上去。 这是拍武打片吗?这么干净利落。 谁啊? 完全是当警察的料。 小偷挣扎了两下,嚎了两嗓子,停歇了。 赵兰一看,那骑在小偷身上的不是长星嘛!长星?那个饿的不行快要死的小孩,有这么大力气?他不会是练过拳脚功夫的吧! 赵兰正盯着长星发愣,季公子搀着赵兰菊走出来,赵菊揉着腿,气呼呼的问:“贼抓住了吗?” 赵兰指指地上说:“在那了!” 赵菊恨恨地说:“哼!总算抓住你了,没让你逃走。我倒要看看是谁到我家偷东西?” 季公子说:“既然抓住了,要不,就送官府吧!” 小偷却竭力地抬起头喊道:“别,别送官府!” 赵菊扯开蒙着头的衣服,却吓一跳,叫道:“虎子?” 赵兰也吃惊道:“虎子!” 虎子讨饶道:“是我,是我。赵兰你让他放开我。” 长星瞧着赵兰。 赵兰摇摇头,问虎子:“你到我家来偷东西的?” “是,”虎子又改口道:“啊!不是,我不是来偷东西的,他们都说,昨天,你家来了贵客,还是坐着马车来的,马车可精致了,你家又请了里正,他们都说,客人送了你家不少礼物,肯定有许多金银手饰。我就是,就是想借来瞧瞧,瞧瞧。” 赵兰大声呵责道:“别说我家没有,就是有,你这样翻墙过来,不是偷难道还是借。” 赵兰对赵菊说:“你在家看着,长星你不要放了他,我去找里正。” 虎子见赵兰要请里正来,大概怕事情不好收拾,忙许诺赵兰:“赵兰,赵兰,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你放了我,我不嫌弃你脖子有牙印,我休了柳儿,娶你为妻。” 你还不嫌弃我,我呸!呸呸呸! 跟你这种人多讲一句都觉得恶心。 赵兰轻蔑的看了他一言眼,吩咐菊儿:“菊儿,拿个抹布,把他的嘴堵上。太臭!” 赵菊高兴的答应了,到厨房拿了快抹布堵上了虎子的嘴。 季公子诧异的瞧着这姐妹俩,两个人做事都不拖泥带水,真爽快! 长星很高兴,他正担心赵兰心软要放了他,没想到,她办事干净利落,畅快! 赵兰不高兴的出了门,耳边还听到虎子的呜咽声。这都是什么人,什么事?怎么总有这么些个混人,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 里正很快随着赵兰就来了。 随后,虎子的娘和虎子的奶奶也赶了过来。 赵菊又把赵沈氏叫回来。 没一会,就是满满一屋子的人。 虎子娘责备的开口了:“赵兰,你还不快把我家虎子给放了,我家虎子怎么可能到你家偷东西呢?你一定是弄错了。” 赵兰说:“不偷东西,藏头露尾的到我家干嘛!我这可是抓了个正着。” 虎子的娘强辩道:“我家虎子从小就跟你玩得好,到你家来玩,也是正常的。” “吆,这样子到人家去玩,你们谁家愿意啊?” “这怎么是玩,明显的是来偷东西的。” “她呀!说话什么时候好好说过。” “这虎子,怎么结婚后成了这样?” “谁知道呢!” …… 左邻右舍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着。虎子的娘涨红了脸。 里正坐在上方,咳了一声,吩咐:“去收一下。” 片刻从虎子怀了收出了几十个铜钱,一根银簪子,两朵绢花,还有一带瓜子。 虎子娘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我家的东西,不是偷的。” 人群谈论声大了起来,个个不屑的看着虎子的娘。 赵兰刚想开口。里正朝她摇摇头。 “松开口。” 里正朝送了口的虎子问:“虎子你承不承认?不承认就送衙门,承认了就在村子里审问。” 第一百零八章 钱存哪儿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里正话刚落,虎子就忙点头认错:“是我偷的,是我偷的。” 虎子娘上去就揪了虎子的耳朵,一阵拍打:“你瞎说什么呢?是赵兰喊你来,她给你的,她以前不是喜欢你的吗?” 赵沈氏直接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了?我撕了你的嘴。你以为你家儿子天仙下凡大家都争着要呢!你也不看看自家那没脸没皮的德行,谁家娶了媳妇,还讨个寡妇回去的,正妻不当人看,看重个寡妇,都被人笑掉大牙了!” 虎子的娘底气不足的说:“你瞎说什么,我家虎子就是有不少女的喜欢,她们愿意嫁给我家虎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赵沈氏讽刺道:“还葡萄酸了,估计是臭的吧!” 虎子娘也不跟赵沈氏争吵,使劲的拉着跪坐在地的虎子,想让其站起来,自说道:“臭的你也没有。快起来,跟里正说,是赵兰喊你来的,说完了我们回家,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哪有什么小偷,不过是会错了意,东西还给他家就是了。” 赵兰大声讲道:“虎子明明是来我家偷东西的,你还想扯远了,想懒账不成。里正,要是村里人做贼,偷村里的东西都不管不问,那这村里成什么样了?恐怕就不好管了。” 虎子娘又对着赵兰叫嚣:“你个小姑凉懂什么,插什么嘴。村里没有人偷东西。” …… 赵家和虎子家争吵,底下的来看热闹的村民也在底下各抒己见。 里正烦了,拍拍桌子,大声喊道:“够了,送衙门吧!衙门断案,明察秋毫,想来不会判错。” “不要啊!里正,我不要去衙门。”里正话音刚落,虎子就惊惧的喊道,一股脑的,把事情的经过全倒出来,“是我偷的,是偷的。是村里的李二,瘸腿张说的。说:昨天她家来了贵客,还请了你作陪,他们还说,贵客乘着豪华的马车来的,那车比平常的马车都要大,要好。他们猜测,贵客肯定带了不少东西。他们说,到赵家拿个样把样,她家肯定不知道,即使知道了,肯定也不敢声张。当时,我听了心就痒痒的,今天,瞧见了她一家人都去了田里,就撞了胆,翻墙进来了。谁知道,他们刚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 里正没好气的问道:“虎子娘,你还有什么说道的?” 虎子娘终于换了个妥协的脸色,先是骂了虎子没脑袋,别人说什么就什么,李二,瘸腿张,他们怎么不自己来,怎么就怂恿你来了,……骂完虎子又对里正恳求道:“里长,虎子还小,他不懂事,就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您就放过他吧!东西反正一样不少的还给赵家,就算了吧。我回家,回家教育他,好好的教育他。一定让他记住了,不能拿别人家东西。” 对着里正哀求完,转过脸又一幅恨其不争气的神色,边骂边打:“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犯糊涂了。你咋还像个孩子似的,你……” 他还小! 是不是从古自今,做糊涂的娘的,都这么袒护自己的熊孩子。 赵兰瞧虎子娘那拍灰尘的打法,心中不耻的想:我说,你打怎么也要做做样子,怎么连个声音都没有,你拍灰尘呢?大家都看着呢,你就这么糊弄大家。到家了,说不定,还得给你儿子揉腿呢! 下面就有人低声细语:“你看,她那是打儿子吗?哎吆为,拍蚊子的力道也比这大多了。啧啧啧……” “她儿子多精贵,啥时候舍得打过。你又不是不知道知道。” 有人嘲讽道:“她呀!从来没打过她儿子,只有他儿子打她的份。” …… 屋内屋外看热闹的村民有看热闹的,有诋毁的,有看笑话的,……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帮腔的。可见人缘多差。 里正拍拍桌子说:“外面不相关的人安静安静。” 里正对着刘氏家族的族长刘五更,和刘氏一干种人说:“虎子偷盗赵大壮的事,人赃俱获,虎子本人也承认自己做过,安规矩是要赤膊吊在树上几日,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刘氏族长踌躇着还没开口,虎子娘就哀嚎了:“里正,族长,我家可就虎子一个,他可是单传,可不能吊在树上,要是有个好歹,我家就绝了后了。我百年之后哪有脸面见刘家的列祖列宗啊!族长,族长……” 虎子娘激动得趴在地上哭诉:“我的祖宗啊!我对不起你刘家啊!你的独门独户的虎子可不好了,你们赶紧的从下面上来吧!上来把我给带走,我不想活了呀!祖宗啊!你们听见了吗?以后可就没有我们这一支为你烧纸钱了。祖宗啊!我的祖宗啊!你快下来看看啊!我的祖宗啊!……” 真是活见鬼了,真有这样撒泼的人!这样的人啊!还真没办法他。算了,就当做吃饭吃到虫子了。 赵兰心中自己宽慰自己。 虎子娘这一哭,刘氏族长就皱起了眉头,这妇人撒起泼来,真是,真是…… 哎!难办啊!刘五更心中叹口气。不过,虎子确实是单传,要是有个好歹还真不好交待。 刘五更为难的瞧着里正,又瞧着一脸惊诧的赵家一家子人,以商量的口气说道:“里长,虎子是他这一支的单传,这吊在树上几日随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咱也以防万一,是不是,我看,我看不如让他去祠堂跪上三日,让他好好想想,认认错。你看可好?” 里正听着刘五更的话,便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里正朝赵沈氏赵兰看去,赵沈氏有些愤懑,赵兰倒很平和,似乎同意的。 刘五更看里正望向赵家,他忙又问道:“赵柳氏你看让虎子跪祠堂可省得?” 赵沈氏望向赵兰,赵兰微微点了一下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当然同意。咱可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杀鸡给猴看,好好震一震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毕竟,自家会越来越好,越来越有钱,嫂子是张家的二姑凉,陪嫁是少不了的。总不能天天看着。 虎子娘看着里正和族长都看着赵沈氏,她连忙爬过去,抱着赵沈氏的腿发誓说:“柳氏,你就饶了我家虎子吧!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知道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他只是一时糊涂了。把他关祠堂,我保证一定关满三日,他不知道错,我就不让他出来。柳氏,你和我都是同龄人,你就体谅体谅我吧!你松松口。” 赵沈氏寻机拖开虎子娘的手,松口说:“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虎子承认了偷盗,又自愿关祠堂,反省,以后能改过自新,我为他高兴,你应该高兴才是。” “是,是,他改过自新,我该高兴的。”虎子娘破涕为笑。 里正最后总结:“虎子跪祠堂三日,不许送吃的,以儆效尤。那些打歪歪主意的,都收回去,以后再有偷盗行为,一律送官府衙门。要说,咱村人还是不错的,邻里关系和睦,互相理解帮助,我们要继续保持下去。你好,我好 大家好!就这样散了吧!” 里正和刘五更一起出了赵家,虎子一家搀扶着虎子走了,院内院外的人,陆陆续续也走了不少,不过,还有些爱凑热闹的,和来得晚的人没有离开。他们挑一处阴凉处,七嘴八舌的讲着刚才的事,顺便发表个人意见。 赵大壮一家回了堂屋,没有人说话,气氛有点沉闷。赵兰把被盗的东西收起来,看着那一袋瓜子,笑了,“连瓜子都偷,他还真是个毛贼。” 赵菊问道:“毛贼是什么?毛很多吗?什么样的?” 赵兰哈哈大笑解释道:“毛贼不是指他毛有许多,这个词是对盗贼的蔑称。 元 施惠 《幽闺记·绿林寄迹》中写道:‘你这伙元来是剪径的毛贼。’。说明他做贼做得不够好。” 赵菊似懂非懂的问:“那做得好的贼叫什么?” “江洋大盗?神偷?”赵兰随口一说,自己先偷着乐了。 赵兰笑了,屋里的气氛才好了起来。 赵沈氏叹了口气说:“还好,被抓住了,有是没抓住,钱可就没了。” 是的呀!再晚回来半刻钟,估计虎子就把钱财偷走了。真要是被他偷走,还真找不回来。 小偷偷东西的案子,向来都是难破的。就是破了案子,往往也追缴不回偷去的款项。 赵兰还在猜想着古代捕快如何破案。 赵沈氏又愁叹道:“往后这钱都放哪儿呢?” 对啊! 这次没偷走,那是碰了运气,下次难道还碰运气? 钱放哪儿好呢? 哎!才这么点钱就要愁这些,担心钱被偷了,要是那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不是愁白了头。 可是,这确实是个问题,你不能因为钱少就不考虑,钱再少也是钱啊!其实,越是钱少的人,往往越怕丢钱,因为,少的钱占总数的百分比大啊! 所以,钱放哪儿还真是个问题。 还有,就是,往后家里还是得有个男子,像今天的事,女子碰上狗急跳墙的男子,那真不是对手。 请个保镖?请个看家的?一般的人估计还不行,得请个懂武术的。刚刚长星,对,长星刚刚捉虎子的动作可敏捷了,他难道学过? 想到了就问,于是,赵兰对着长星问:“长星,刚刚你抓虎子动作挺迅疾的,你是不是练过武术?” 第一百零九章 武功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自从上次去寺庙遇上流民,险些送了命,赵兰就感觉得到,在治安不好的环境里,实在是应该请个会武功的,似乎这样才会觉得生命有所保证。 这一次,虎子偷东西,赵菊被他推摔倒了,季公子扶赵菊没顾得上,自己用尽了全力奔过去,也许也不定能抓住他,还好,长星手脚敏捷,很快抓住了虎子。 长星应该是学过武术的,赵兰这一问,问出他果然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 长星说:他小时在山上道观,曾练过一些武术。可是,练功很辛苦,自己就不太想练。所以,小时练功时,就马马虎虎,投机取巧的随便练练,敷衍过去。等闹饥荒时,才知道武功的重要性。可是,想要练好,不被人欺负时,却饿得连走都走不动了,哪还有力气去练功夫。 长星说:“……在半路上,走到一处两旁高山,山上树木高大,绿叶成荫,掩映着中间的狭长小道,走在其间,有一股阴深深的气息,明明进来时艳阳高照,走进去却阴深恐怖,当时我,害怕得都不敢往山两侧看。进去走到半路,突然,从山侧冲下来一伙人,大概有十来个吧!冲下来就对着,我们结成群的流民开始砍杀。我爹爹回一些武功的,可惜,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最后,我娘把我藏了起来,让我等没了声音在出来。” “……等没了声音,我出来时,山谷的路都被血染红了,我爹跟我娘都死了。出了山谷,走了大半天,才遇到了另一波流民,我跟随着他们队伍走,走了有两个月吧才来到此间。” 长星来到赵家,因怕他伤心,赵家的人都没详细询问过他逃荒的情形。此刻,长星平淡无奇的讲出来,大家却觉得,大概地狱也就是如此吧!天灾人祸,哪是人能够避免的。 讲的人语气漠然,听的人,却是无有不动容的。只觉得心惊肉跳,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哪份无助,以及生活的艰难。 赵沈氏安慰道:“你在我们家,以后,只要不碰上打仗,天灾什么的,生活应该能过得去。不管日子过得好不好,吃,还是有你吃的。” “娘!我知道。现在,过得很充实。每天可以看到早晨的太阳,晚上可以看到洁白的月亮,从早上到晚上都有活干,做累了休息,闲时还能打牌,捞鱼。兰姐姐教我认字,带我去镇上卖东西,还给我买吃的。镇上的米糕做得真香。下回,我还要吃那老奶奶卖的米糕。” 赵兰含在眼泪笑道:“你真是个馋猫,下回去镇上,还给你买。” “真的吗?” 赵兰点点头,心想道:我自己有零花钱了,买米糕的诺言还是能实现的。 “耶!那真的太好了。”长星高兴起来,脸上的悲伤褪去,似乎没有一丝踪迹。 赵秋跑到赵兰跟前,拉着赵兰的手说:“姐姐,姐姐,我也要吃。” 赵兰一把抱起赵秋,颠了颠重量,又能吃又长肉,再这样下去,我都抱不动他了。 赵兰抱着他晃了两晃,高兴的答应他:“秋儿也要吃啊?姐明天就去街上给你买。” 刚答应了赵秋,赵菊又喊道:“姐,我不吃米糕,我爱吃糖,你给我卖点那小糖果。” “好,好都买。” …… 大家都忘了刚才的悲伤,高兴的谈论着镇上有什么好吃的。 说实话,镇上真没什么好吃的。小孩无非是糖,大人无非是包子和饼。少数有钱的才去酒楼吃饭。 聊了会天,就散了,该休息了。 赵兰叫住往屋里走的长星,商量着说:“长星,今天,家里遭了贼,多亏有你。” 长星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看见贼,我当然要去抓。” 赵兰说:“是要抓,不过也是你武功好,我想着,家里种着些他们没有东西,卖东西都要经过村里,这常常来来去去的,有些人也不知道你卖了多少钱,这并不妨碍他们眼红。有些人就自己来偷,有些人更坏,他着别人跟前夸张的这么一说,没眼红的也眼红了。以后,说不定还有这种事。” 长星一听,急了,忙问:“那怎么办啊?” 赵兰把想了一晚的话说出来:“我想,你会武功,你平时多看着点家。我们把钱首饰也藏深一点。今年,辣椒收了,要有一笔收入,年底,还会有点收入。总的来说,今年还不算太打眼。明年,荒地能种了,山丘也规划好了,大概都会种上粮食和草药,已经种的水果树,明年也该结果子了。主要是明年往后,眼红的人会更多。眼红的人多了,总会有个把个胆大的,困难的,他会想这些歪主意。所以,这以后,你可得费点功夫。” 长星答应道:“照看着没问题。可是你说的费点功夫是什么?” 赵兰解释:“不光要照看。我想,你得费点功夫摸一摸村里人的底,哪些人品德好,哪些人品德不好。品德不好的,他干过什么不好的事。特别注意哪些干过坏事,平常就偷鸡摸狗的,多注意他。凡与他接触的都要关注,像虎子这样的,本性本也不坏,估计就是被他们怂恿的,才做了糊涂事。” 长星不赞同的说:“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说的那些话可不上道子。” 赵兰摇摇头说:“他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咱好不好,坏不坏。” 长星半懂的“哦!”了一声。 赵兰继续讲:“还有,年底,看今年收入。要是收入可以,明年,我打算到人牙子那里,买个小孩。到时候,你教教他武功。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的武功能传给外人吗?要是能传,我想大家都跟你学一些,到紧急的情况,也好做防身用。” 长星点点头说:“都是些简单的强身健体的,能传外人。” 赵兰高兴的说:“能传外人,那我们可就跟你学了。” “嘿嘿,没问题!就怕你们学两天就不愿意学了。”长星挠挠头傻笑着说。 “别人,我不知道,我肯定能坚持下去的。”赵兰坚定的说。 长星听了,也不反驳。 赵兰又转回刚才谈论的事情。 “我想买个人,学点武功,到时候,也有个人能换换你,你也可以轻松一点。省的每天紧绷着。” 长星却说:“姐,我不需要休息。我一个人能行。” “能行也不能这样,你听我的,再说,家里有后有可能事情会多起来,还是要用人的。” 长星勉强的答应了:“知道了。” 虽然,赵兰不认可古代的这种买卖下人的规矩,不过,形势就是这样的,早适应心情早舒坦。当然,咱买了人,也不要他当下人,咱就算是当合同工吧!下属的关系,挺好的。 赵兰吩咐道:“这样吧!你从明天开始就跟着赵菊出去玩,认识几个玩伴,然后,再慢慢熟悉大些的孩子,最后,再是那些成年人。我想着,这件事过后,会有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不着急,这事急不来。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人有所察觉。” 长星不明白的问:“为什么?” 赵兰解释:“第一,你查他们,他愿意吗?就像如果有人查你曾经是不是做过坏事,你乐意吗?” “不乐意。” 赵兰继续说:“这就是了,你不乐意,别人也不乐意啊!那你能查出来什么来?第二,他察觉了你在查他,他是不是会有所隐瞒。他隐瞒了最重要的事,你的查探的真实性就差了。有可能还是致命的。第三,他知道你查探他,他是不是反过来要查探你,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哦!知道了。” 过了片刻,长星又说道:“姐,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赵兰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先做着吧!这调查的活也不好干。隔个一天,你给我说一下调查的情况,我给记下来。” 长星点头答应。 赵兰却报怨的说:“你赶紧学写字,你那字太难看,等你会写字了,就由你来记录。” 长星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说:“嘿嘿!姐,字实在是难写。” 赵兰瞪着他严厉的说:“难写也得写。” 长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赵兰耐心解释道:“你想,原先,有时间,有能力学武功,你没好好学,后来,是不是后悔过。要是当时练好了,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了。写字读书也是一样,也许,现在对你来说,读书写字并没有用,可万一哪一天要用呢?那不是跟武功一样,用不了。所以,有机会能学东西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以免,将来又后悔。” 长星低着头,嗡嗡的说:“知道了。” 赵兰不再劝说他,拍了他的肩,回屋了。 这一整天都吵吵闹闹的,脑袋瓜都被炒大了。事情总算解决了。虎子长得一表人才,却做出偷盗的事来,真是没有想到。真是,绣花的枕头,外面绣得五色灿烂,里面却包着一包稻草。还有,虎子娘,三观不正,难免会教出虎子这样的人来,真是可惜了。 赵兰自己告诉自己:算了,这样的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还是好好的睡个美容觉吧! 明天,还要早起去,镇上。 菊花开了。 第一百一十章 心有灵犀一点通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长星从那以后开始混迹村里每个角落。 他知道了村里最年长的,刚出生的,最好面子的,最小气的,最爱说笑的,最不爱开口的,最高的,最矮的……。他除了东头富贵人家没进去过,整个村里没有他没见过的村民。就是住在村西南角,家里满是蜘蛛网,老鼠满地跑的癞蛤蟆家,他都跑过几趟。 他回来说,癞蛤蟆,人挺好,就是长得太丑。癞蛤蟆有都丑,据说丑到他父母都不待见他。癞蛤蟆年轻的时候,没人看上他,家里兄弟多,父母就不管他了。他一生未娶妻,连个相好的都没有。他自己倒是暗恋一个姑凉。可惜,那姑凉,见了他,不是骂就是打。他说,他暗恋她,是因为,她是唯一跟他说话的姑凉,最主要的是,那姑凉并不怕他。父母在还有人给他吃的,虽然,吃的不多也不好,有时候,夏天,放坏了的东西给他做午饭。这都还是有得吃的情况,要是碰上年成不好,一天给一顿,甚至忘了的也有。他就自己到山里找吃的,山里的什么野果他都吃过。 他父母去世之后,头两年还老二家的还给他送吃的,后来,小孩大了,有可能,自己家都吃不饱了,就断了。 年轻的时候,他就去讨饭。不是他不想干活,而是,没有人找他干活,怕吓到人了。他就讨饭,讨饭也不好讨,讨饭的满大街都是,不少讨饭的都结帮派,好讨饭的地方都被他们霸占了。他也知道没人要他进要饭帮,他也从不去凑热闹。 他到处讨饭,可惜,妇人见了他,就拉着孩子,同伴赶紧跑远了。怕他呀!长得太难看了。除了妇人,又有几个老少爷们善心给钱给吃的。所以,饭也不好讨。 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到兄弟家要点吃的。所以,他一直没饿死,一是山里野果子不少,自己也能弄点山上的猎物,二是,兄弟们只要去要多少多会给点吃的,三是,村里心最好的全大娘,她总隔三差五的,丢个馒头在自家门口。 这不,稀里糊涂的就过了这么些个年。他们都往仙境去了,自己还在这人世晃荡。不知为何,自己阳寿还未尽,苍天究竟为何要自己在这人间长留? 赵兰听了唏嘘不已。村里还有这样人,活成这样的人生。要是自己,肯定也要问苍天,自己活在这世间是为了什么? 于是,赵兰吩咐长星每天早上送三个馒头去。 人活着,不管为什么活,但总归要吃的。 混混僵僵活了一世的人多了去了。 长星天天送馒头后,癞蛤蟆竟然说:吃食送得太多,不好意思接受,既然长星不害怕,那可以给长星干点活,总不能天天吃白食。 长星汇报后,觉得癞蛤蟆的这个学法很正常够好,于是, 当然这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隔天,赵沈氏和赵兰早起是要去镇上的。 一大早挑了菊花,带了吃食,去镇上。 柳老爷,王老爷,丁府……几位相熟都早已送过去了。今天,是送到赵大壮铺子,以及选了一盆菊花,打算送给姜公子,上次收了他的花一直没有还礼。 牛车很快就到了镇上,赵沈氏和赵兰带着菊花直奔赵大壮铁铺。 秋天,天气凉快了,屋里也没那么热了。但是,不停捶打铁块的赵大壮依然,满身是汗,衣服都透着湿意。 原先,开过春,来了位学徒的,到了夏天,就不干了。夏天打铁实在是太热,而且还耗费巨大力气。总的来说,打铁的活不好干。 “他爹,快休息一下吧!”赵沈氏进门喊道。 赵大壮停了手中的活,洗把脸坐了过来。 赵大壮问:“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 赵沈氏笑容满面的讲:“家里收辣椒呢,忙得很!这不田里辣椒少了才有空来。” 赵沈氏回了赵大壮的问话,迫切的跟赵大壮讲述,昨天虎子来家里偷盗的事。 赵大壮听了也是吓一跳,忙问:“抓住了?你们没怎么样吧?钱都还回来了吗?” “没偷走,当时就抓住了。”赵沈氏心有余悸的说,“长星会点拳脚功夫,一把就抓住他了。” 赵大壮放下心来,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沈氏又讲:“兰儿说,家里人都跟着长星学点拳脚功夫,用来防身。遇到坏人时也能多些机会逃跑。” 赵大壮忙点头应着:“对,对。” “兰儿说了,钱放家里不安全,不如今年冬天,把房子先盖了。说是过年把两年春儿就该娶妻了,也是要盖房子的。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你说能行不?” 赵大壮傻笑着说:“能行,能行。都听你的。不过,咱家钱够盖房子吗?” 赵沈氏推推他白痴的问话,打趣地笑着说:“你只顾着在外面赚钱,连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赵大壮笑得更憨了,说:“你知道就行。” 赵沈氏带着风情的瞟过去,大概送了好几个秋波给赵大壮,口中说道:“看你说的。” 赵大壮只是笑,也不知道解不解风情。 赵沈氏又接着讲:“我跟你说,今年虽然天气干旱,咱家分得的那块大田,没结什么麦子,不过,够吃了。往常,收的粮食也是不卖的。不同的是,今年,兰儿,种的益母草卖了些钱。赚得最多的却是兰儿种的辣椒。慌田和小山丘,开垦过的地方,能种的地方,都被兰儿种上了辣椒,大家轮换着天天勤浇水,辣椒竟然没有干死,还结了不少辣椒,你猜今年卖了多少钱?” “多少?” 赵沈氏伸出一只手在赵大壮跟前晃了晃。 赵大壮不置信的猜测:“五十两?有这么多吗?” 赵沈氏凑过头来,神秘兮兮,兴奋的说:“是五百两。” 赵大壮惊叫:“这么多?” 赵沈氏压着他的手,小声说:“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嗯!家里还许多辣椒,还没干,也没卖呢,还有留做种子的!兰儿说,今年,没有其人种,所以,辣椒价格高,要是明年种的人多了,就卖不到这么多钱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少。” 赵大壮听得愣愣的。 “钱呢?钱都收好了吗?” “收好了。” 两人对看了许久,赵大壮才自信的说:“有钱那就冬天动工盖房子吧!” 赵沈氏又说:“兰儿的意思,再买块地,盖个大点的新房子,给春儿住,咱还住老屋,到时候成手修缮一下。你觉得呢!” “这样好吗?有没有人说闲话。” “兰儿说,不需要管别人说什么。咱们可以两头住住。” 赵沈氏跟赵大壮聊家常,赵兰看着时间,带着菊花却去了书院。 赵兰站在书院门口,对看门的小厮讲:“你好 麻烦您,把这花送给姜浩姜公子。” 小厮无精打采的看了赵兰一眼,问:“你是他家丫鬟?前天,姜公子不是才带了一盆菊花吗?怎么又送菊花了?不过,你这盆到挺喜庆的。” 赵兰盯着开门的小厮,看他接过去菊花,心里想:我是丫鬟?我哪儿像丫鬟了,你们一个说我是丫鬟。难道,今天,我这一身还像个丫鬟。 赵兰盯完小厮又低头瞧瞧自己的衣裳,粉色的布料,衣服还挺新的啊!不过,衣服料子是棉的而已。 赵兰心中下定主意:今天,我就去买一块绸缎的衣裳的衣裳的布料,回家做一身像样点的衣裳。看你们还说我是丫鬟不。 赵兰正与衣裳叫着劲。就听到小厮喊道:“姜浩,姜浩,正好你来了,这是你家丫鬟送来的菊花,这一盆比前天的那一盆好看些呢!你家丫鬟还在外边呢!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姜浩? 这么巧。赵兰想到。她抬起头朝里往去,…… 丫鬟?送菊花? 不可吧!我刚回去带了一盆菊花,怎么会再给我送? 是谁?送错了吗? 姜浩抬头朝门外望去,…… 赵姑凉! 两人双目直视着对方。 是他! 竟然是她! 两人对望良久,相视而笑。彼此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得陌生。彼此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姜浩丢下疑惑,紧走几步,笑着走了过来,喊:“赵姑凉!” 小厮插口说:“就是这位姑凉送的菊花。” 姜浩解释道:“她不是我家丫鬟,是赵姑凉。下次不要喊错了。” 小厮忙道歉。赵兰朝他笑笑,并没有计较。 姜浩站在赵兰身前一米的地方,犹似那芝兰玉树。 他淡淡的笑着问:“你送给我的?菊花?” 赵兰大方的说:“嗯!上次收到你送的玉兰花,还没谢谢你,玉兰花被我种在山丘上,已经活了,过两年,你来赏花。花肯定很美!秋天到了,我看这菊花挺好看的,特意送给你欣赏。” 姜浩看着那碰红背金面的菊花,诧异的问道:“这是你种的?菊花怎么有两种颜色?你怎么种的?” 赵兰一一解答:“是我种的,此花为什么有两种颜色,是因为……。再过段时日,我家花圃的花就开了,公子有兴趣可以约些朋友,到我家花圃观赏。菊花小道尽头有水榭,可以在那停留休息。” 姜浩不知道赵家竟然有花圃,还种了许多菊花,他惊叹的问:“真的吗?” “嗯!我哥赵春,也在书院读书。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他。” …… 聊着共同话题的人从来都不知道,时间是如何流逝的,直到,铃声响起,俩人才依依惜别。姜浩竟忘了,从家里带来特意送给赵兰的菊花,忘了送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季夫人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哼着歌一路往回走,有个能聊聊花事的朋友还不错。 “小姐,买个花戴一下吧!” 一个年迈的声音从身旁想起。 赵兰瞧过去,是紫红色的三角梅。 好漂亮的! 三角梅。 厦门市的市花。 三角梅刚柔并济,朴实无华,易于栽植,花色较多,可作盆景,可广泛栽种,可以绿化和美化环境。 三角梅属于紫茉莉科,常绿攀援或披散灌木,木质藤本,叶质薄有光泽,花小,顶生,常三朵簇生于苞片内,三枚大苞片显著,为主要观赏对象。古时称它为“九重葛”,此花很细小,黄绿色,三朵聚生于三片红苞中,外围的红苞片大而美丽,被误认为是花瓣,因其形状似叶,故称其为叶子花叫“叶小花”、“三角花”,三角梅原产于南美巴西,引种来华,为时已久。其花品种繁多,花色丰富,有红、橙、黄、白、紫等系列色泽及单瓣花、重瓣花和斑叶等多种。 三角梅美啊! 佝偻着腰,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手中挎着竹子编的篮子,篮子里,有小半篮子颜色鲜亮的三角梅。 老奶奶见赵兰停住了脚,忙热情的凑过来,说:“姑凉,这些花都是今天刚摘下来的,你看颜色都鲜亮,我给你戴一朵。” 买棵三角梅,绿化园林也不错,要是一路上都种着三角梅,盛花期时,紫色小路,多美,多壮观啊! 于是,赵兰向她问道:“你家有这种,有根的花卖吗?就是买回家,可以种地里的那种植株吗?” 老奶奶点点头,说:“有呢!有呢!姑凉要买吗?姑凉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明天一早,我给你送过去。” 赵兰说:“你把花送到赵氏铁铺去就行,老板姓赵叫赵大壮。我付你多少钱?” “给个三文就行了,这花好插好活。”老奶奶直言说道。 赵兰说:“那给我送两颗。根要多点,这样花容易活。” 老奶奶笑着说:“姑凉放心,老身知道,没有根的花咋活。老身给你肯定让你能种活。” 赵兰付了钱。 回到铁铺,赵兰交待了赵大壮,让他,老奶奶送了花过来,就让村里的牛车带回去,不能忘了。 赵兰买了两包糖,几个米糕带回去给赵菊他们吃。 赵沈氏又买了日常用品。没给赵大壮做饭就回来了,家里的事实在太多了。而且,昨天刚被盗了,这心里总觉得不放心。 “赵兰,你家又来马车了。”春红笑嘻嘻的跟赵兰讲。 怎么又来马车了? 难道有人来买花?或者是来赏菊花? 赵沈氏对望赵兰一眼,赵兰皱了眉,摇摇头。 赵沈氏问:“是谁来了,你知道吗?” 春红腼腆的说:“我不知道,不过我看见,从马车里出来的是个夫人,头上戴着金钗寰,钗寰下还吊着珠子,走路的时候晃来晃去的,好像闪着光呢!衣服也好漂亮。” 是位有钱的夫人? 是谁,不认识啊? 猜是猜不到的,回家就知道了。 到门口,就听到温柔婉转的声音说:“这是什么花啊?也是菊花吗?” 赵菊的大嗓门:“是菊花,这一片都是菊花。” 温柔的声音继续道:“这朵,真漂亮,你看这花瓣跟豆芽似的,还卷了圈儿,好可爱啊!浩儿,你说是不是啊?” 初浩不紧不慢的回道:“是的,娘。像那爬架子的瓜藤卷着头。” “对,对。你说得对极了。” 温柔的声音惊奇道:“你看这朵,是白色的菊花,我真没见过白色的菊花,这一簇都洁白啊,像天上的云朵一般洁白,此花配仙女的最合适了!” 季公子回:“嗯!确实,洁白又高雅。” “这朵粉的,还是这粉色的好看,像婴儿似的。粉粉嫩嫩的。” 从声音听得出来,这我就不知道夫人确实喜爱这花。 “那些夫人们办花宴,也从没有这些个花。你家种这么多花儿干什么?卖吗?” 赵菊天真的回:“卖呢!我姐说,在后面种个花园,一年四季都可以赏花。菊花,桃花,荷花,……我觉得,今年,春天开的桃花最好看,粉红的,花瓣落在地上,也是一片粉色的,像铺了层粉色的花布,可美了。花开后,树上还结了些桃子,那桃子也好吃,甜甜的。我姐最喜欢荷花。季公子你喜欢什么花?” 季公子答非所问:“我喜欢吃桃子。” 赵菊不乐意了:“问你喜欢什么花呢!吃什么桃子。” 季公子不为所动,继续说:“我确实喜欢吃桃子啊!你刚才不也说喜欢吃的吗?” 夫人哈哈哈哈笑了起来,自己的这个四儿子,就是与常人不一样。 …… 原来,这位是季家的季夫人,季公子的娘。 她怎么来了呢? 季老太爷不是刚回去了吗? 赵兰怀着疑问走进门。 “姐姐!” 门边的赵秋奶声奶气的喊道。 赵兰蹲下来,面对着赵秋问:“在家乖吗?” 小家伙可爱得不得了的说:“乖,秋儿特别乖,没有一个人到处乱跑。” “秋儿真乖,姐给你带糖了。” 赵兰从篮子里拿出两包糖,一袋给了赵秋一袋给了赵菊,米糕则给了长星,让他们分在一个吃。 季夫人和赵沈氏打着招呼。 赵兰忙着,把东西放下,泡了茶,把季夫人请到了堂屋。 季夫人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是听老太爷留在这里的下人回禀的,说你家遭了贼,我不放心浩儿,就没替信儿冒失地过来,还望赵夫人见谅。” 原来是担心儿子的安危了。这也正常,自己儿子待的人家遭了贼,能不担心嘛! 赵沈氏表示很理解做母亲的心情。 “夫人过来,说明夫人的爱子心切。我今天,出门,也是提心吊胆了,生怕家里出个什么事。” 季夫人说道:“遭狗贼,抓住了就放心了。谁家还能不遇到点糟心事。我也是白担心,你看他吃得下,睡得好,长了不少肉了吧!” 赵夫人谦虚道:“夫人说笑了。他在我家哪有在家好,我这房子都多少年的了。吃饭也只是吃的田里种的菜,花样肯定也不如你家多。季公子能吃饱,我也是足够了。” 季夫人笑着说:“你别谦虚了,他爷爷回去夸过了,住的地方雅致,饭菜做得很香,保准浩儿能胖个十斤回来。我原先,还不相信他说的呢!以为他只是安慰我。来了才知道,他爷爷,不会夸人。你看你家,仙境也不过是这样的吧!” “夫人谬赞!” …… 赵沈氏陪着讲话,煮饭的工作又落到赵兰身上。 好在,都不要人吩咐,赵菊就领着季家大公子去捞鱼了。 对,你们猜想得对。 那位,季家大公子又来了,美名其曰,他是不是给季夫人带路的。季家哪儿就没有人给季夫人带路了,要他季大公子亲自来,他分明是爱上这里的饭菜和那打牌了。可惜,牌是打不成了,不过,饭还是有得吃的。 赵兰也是做饭,做习惯了,请客的一桌子菜,她不需要打算筹划,就做好了。菜上了桌,就开始吃饭。 季大公子边吃边想:回去之后,再来吃,还是觉得,赵家的饭菜香。这以后吃不到,可怎么办呢? 季夫人吃着酸菜鱼,想:难怪浩儿不走,宇儿要来,原来是赵家的饭菜好吃。我是不是要重新找个做饭的,要不然,自己的两个儿子,总往赵家跑也不是事。不过,到哪找能做这么好吃的饭菜的厨师呢? 季四公子吃了几块辣子鸡,想:今天,是赵姑凉做的菜。好吃!她怎么不顿顿做饭?赵大婶怎么就没赵姑凉做得好吃呢? 赵菊挑着她喜欢吃,想:季公子多住些日子就好了,天天有好吃的,还能吃到这白米饭。季家来人就吃得更好了,要是季夫人天天来,可真是太好了,姐姐会做好多好吃的,季夫人会带好吃的还有其他漂亮的东西。 赵沈氏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荤菜就有好几个,她想:你们季家隔三差五的就来人,这天天招待,可真招待不起,你看这一桌子菜,可真是浪费钱啊! 至于赵兰,赵兰对菜没什么好想的。 不,她想着别的了,她想:要是过会,自己忽悠季夫人买几盆花,那就好了,这饭钱也就来了。 其实,不用她忽悠,季夫人也是要买花的,这院子里的菊花品种各异,颜色五彩缤纷,这么漂亮的花,能不买回去欣赏吗? 饭后,赵兰带着赵沈氏逛了后院,小山丘规划好了,就是花还没到位,花不是,你种了,立马就能开的,种了一年后开的那都算时日短的,好些都要三五年才能开呢! 种花急不得。 季夫人,真如赵兰所愿,买了不少花回去了。 看着那卖花的银钱,赵沈氏才觉得,嗯!没吃亏。 下次,季夫人还能来。 往后,这位季夫人真的是来的时候最多的了。 当然,这都是后面的事了。 季夫人到傍晚才启程回家,照赵兰的猜想,要是有屋子给她住,她可能今天就不走了。这种可能性不小。 季夫人走了,季公子还是留下了。 赵兰纳闷了:怎么家里长辈来了大半,怎么就没有说服季四公子回家的呢?难道非要季家当家的人来才有效果。 不管赵兰如何想,季公子是留下来了。 季公子留下来了,蒋云舒不乐意了。 蒋云舒那冷清的声音,如同到了冬季,似乎被被浸透的寒冷:“那个,季四公子还在赵家?” “在呢!” 寒冷的声音似乎往下掉冰渣:“赶走!” 第一百一十二章 建房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听吩咐的春丁,皱着眉,心里吐槽道:少爷,你这命令明明就是无理取闹。季公子是在赵家做客,跟咱们没有关系啊!赵家不闲季公子麻烦,我们去干什赶人,合适吗! “有问题?” 隐在黑暗中的春甲朝春丁打眼色。 春丁不是个笨的,忙恭敬的低头回道:“没问题,属下这就想办法赶季公子回去。” 春丁退了下去。 蒋云舒不高兴地自言自语:“还想办法,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扔了算了。春丁办事怎么也不行了。” 春甲暗地里腹诽:上次说春丙不办事不力,这次又春丁不行,再遇上赵姑凉的事,下次他口中的名字应该是我了吧! 还没等春丁想出办法,季公子回去了。 因他的舅舅过来了。 季公子回去了,赵兰家的伙食直接往下掉。赵菊上了桌,看到菜后,直接念叨:“季公子不回去就好了,天天有好吃的。” 赵兰低头偷笑,不知道,回了家的季公子耳朵痒不痒,咱家这位姑凉,可是顿顿吃饭都要念叨的。 日子平淡的过着。 天冷了,田里没活了,赵大壮到爹娘那讲了一声,就去里正那里,量了地基准备盖房子。另外,把小山丘附近的荒地又买了十亩地。 瓦工、木工、小工都请的村里的人,赵兰准备盖个两进的宅院。所以,量的地基就非常大,赵大壮找里正量地基的时候,里正听了就很诧异。房子盖大盖小,村里也没有规定。所以,虽然感到吃惊,但,里正还是爽快的答应了。 当地基挖好时,村里都传开了,赵家真的发财了,盖的房子都有盖得别人家的两个大。 赵奶奶也是此时,才知道她儿子竟然要盖个大房子,特别的大。她沿着地基走了一圈,才相信,此事是真的。 赵奶奶逮着忙着干活的赵沈氏,问:“媳妇啊!你怎么盖这么大的屋子啊?” 赵沈氏说:“盖大点好,春儿也快要娶媳妇了,媳妇是镇上的,肯定要陪嫁丫鬟妈妈的,得有地方住,媳妇娶进来,总会有孙子,哪也得有屋,将来秋儿也是要成亲的。这不我就想着把屋子建大点。” 赵奶奶听媳妇这么一说,没有立时反驳,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大吧!多盖几间厢房不就好了。” 赵沈氏说:“镇上的大户人家,就爱住这样的房子,地方大了也宽敞,住着舒服,到时候,娘来住,不就有房间了。” “我在老大那里住得好好的,不到你这住。” 赵沈氏说:“偶尔来住住也新鲜嘛!” 赵奶奶低声不知道嘀咕着什么,赵沈氏也听不清。过了一会,才听赵奶奶问:“盖都盖了,只能这样了,还有,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钱?盖这么大的房子得上百两了吧!要是不够,我有一些,不过能给你们的不多。你知道的啊!大娘子看着呢!” 赵沈氏笑着说:“今年,卖辣椒赚了不少钱,盖房子的钱足够了。您放心吧!不用您出钱,大娘子那肯定不会说你什么的.” 赵奶奶,吃惊地问:“种辣椒赚这么多钱?我还以为是那些个贵人给的钱呢!” 赵沈氏说:“贵人们送的都是些衣料,果子,还有几个银釵寰,你都知道的。贵人们赠的,想来品质都不错,我思索着留着以后作添妆什么的。” 赵奶奶明了了:“哦!哦!我以为送银子呢!” 赵沈氏讲:“没有的。建房子的钱都是赚来的。” 赵奶奶后悔的的说:“种辣椒这么赚钱啊!早知道,今年你叫我种的时候,种上几亩就好了。明年,要不我种几亩?有种子吧!” 种子留了很多,别人没有,婆婆要的种子还能不给。 赵沈氏忙说:“有呢!有呢!村里其他人也想种呢!留了不少种子。” 赵奶奶放心道:“哦!那就好。” 赵奶奶放下心来,赵沈氏见公婆婆没开口,正准备继续干活,赵奶奶又拉住她,打量了周围的环境,把赵沈氏往边上拉了拉,悄悄的问:“媳妇啊!我多嘴问一句,辣椒卖了多少钱?要是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赵沈氏看看公婆婆,心里想:娘这个人拎得清,从不插手自己家里的事,最多也就是问问。嘴也严,不乱说。想到此,赵沈氏也不遮掩,低声的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声。” 赵奶奶疑惑的点点头。 见赵奶奶点了头,赵沈氏把声音压得更低,环顾了四周才说:“卖了五百两。” 赵奶奶吃惊的张大嘴,赵沈氏刚想伸手来捂,赵奶奶却光张嘴没发出声音。 赵沈氏紧张的心落在了心底。 谁知,赵奶奶嘴一直没合上,赵沈氏见了,忙伸手推了推赵奶奶,赵奶奶似乎用了很大的劲才合上嘴巴。 合上嘴巴的赵奶奶,那眼神,看得赵沈氏紧张。 不会有什么事吧?吓着了? 赵沈氏结结巴巴的问:“娘,娘,你没事吧!” 赵奶奶盯着赵沈氏又看了半晌,才嘶哑的说:“辣椒卖这么多钱啊!你没弄错,那银子是真的,你别被人唬了。” 赵沈氏解释:“没弄错,银子也是真的。买砖跟石板都用那银子付的。要不娘去瞧瞧。” 赵奶奶神情恍惚的说:“哦!真的就好。真的就好。你去干活吧!” 赵沈氏不放心看了看赵奶奶,说:“那我去干活了,中午,您过来帮着做饭,把大伯一家也喊过来吃饭。” 赵奶奶答应了:“哦!你去吧!我知道了。” 赵沈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赵奶奶站在那,站了好一会,才迈开腿,往家走。脚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家走,一路走,一路上,脑子都里糊里糊涂的。途中,有人叫她,她答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是谁喊她的,她都不知道。 “奶奶,你回来了啊!” 勇哥叫道。 赵奶奶回了一声“哦!”,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一动不动。 勇哥见了,忙朝厨房里喊道:“娘,奶奶好像不对劲。” 大娘子赶紧,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拿着碗。 大娘子见赵奶奶坐那纹丝不动,也不讲话。 大娘子急切的问:“娘,你咋了?难道二娘子问你借钱了,我就说,盖那么大房子得多少钱啊!她也不想清楚。娘,你可不能把钱全借给她,要是家里有个急事都周转不开。” 赵奶奶还是没动,只是木木的说:“哦!知道。” 大娘子听见赵奶奶那敷衍的话,更急切了,说话的语气也高昂了:“娘!你别知道,知道的啊!我跟你讲真的呢!反正我不同意你把钱都借给她,大强,你来跟娘讲。” 不等赵奶奶讲话,大娘子就朝屋里喊道:“大强,大强!” “大强!” 大娘子使劲的喊,直到,大强,她丈夫,赵奶奶的大儿子答话,才停下来。 赵奶奶的大儿子,赵大强不高兴的说:“来了,喊着么大声干嘛,又不是听不到。” 大娘子拉了他到娘跟前,急切地说:“你跟娘说,咱家的钱,可不能全借给你弟弟家,咱家还要用了。你说啊!” 赵大强问:“娘,二弟问你借钱了吗?” 赵奶奶回道:“没有。” 赵大强似乎没听见娘说的话,继续说:“借钱,也能借,不过要留着一些,万一,有事,咱不能叫他还是不是,就是要他还,他指定也没有,……” 赵奶奶用那奇怪的眼色看着,只顾着自己说话了大儿子,于是,她提高了声音说:“没有,我说,你二弟没向我借钱。” 赵大强瞪大眼睛,不相信的问:“啥?没有?没要借钱?” 赵奶奶重复道:“没有。” 赵奶奶心里想:他家哪里需要向你们借钱,他就是再盖个两三个这样的房子,钱也是足够的。 其实啊!也盖不了那么多房子,等到,房子盖好,里面的家具置办好,钱也用一半了。 大娘子也问了一遍:“没向咱借?” 不可能啊!他家有那么多钱盖房子? 里正家也盖不起吧! 可惜,他们听到的还是“没有”二字。 赵大强还是不信:“弟有钱?他哪来的那么多钱?娘你骗我们的吧!” 赵奶奶回:“骗你们干嘛!你弟,今年辣椒卖了不少钱。” “辣椒?” 赵大强和她媳妇同声发问。 “嗯!辣椒。” 是啊!辣椒咋就能卖那么多钱了? 不过,二子家是收了不少辣椒,自己的小女儿樱子,忙得都没来看她。自己也去帮了几天忙。可,辣椒又不能当饭吃,真能卖这么多钱? “他家是收了不少辣椒啊!辣椒卖的钱能建个大房子?” 赵奶奶点点头。 大娘子反应到是快:“娘,那咱明年也种辣椒呗。” 赵奶奶心想:今年,叫你种,你说怕浪费了好地,没种。今年,要是种了,你估计睡觉都会笑醒了吧!我说清了,大概会看着银子睡不着觉。 赵奶奶回道:“种,明年种辣椒,你不要改变了主意。” 你变了主意,我也是要种的,那么多钱,一辈子种粮也赚不到啊! 赵奶奶不是第一个问的钱哪来的,也不是最后一个问的。 村里人啊!自从赵家建房动了工,便不时有人试探着打听,钱怎么来的? 每有人问,赵沈氏就说卖辣椒赚的钱。 实际上,大部分钱确实是卖辣椒赚的,采药才卖了益母草,花草也卖了些钱,塘里的鱼还没有卖。 于是,动心思明年想种辣椒的人就更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雇人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有钱有人,盖房子就是快,房子在年前竣工了。 请亲戚朋友,村里的人吃顿丰富的大餐。 建房子的事就算结束了。 房子建好了,赵家并没有立即搬进去住。 照赵兰的说法,房子只是建好了,相当于现在拿的毛坯房,还要装修之后才住进去。 古代的装修比现在还难弄,没有现成的材料。可不是,跑个装饰城就能解决了。赵兰,想要的材料,这儿根本就没有,赵兰只能找别的代替。 许多家具都是赵兰根据现代的样式制作。现代的样式简单大方,可是要花时间和石头叔沟通,这也花费了赵兰好一番精力。 自从房子建成,来赵兰家串门的人就多了起来。 起先,赵沈氏无论是谁来了,都倒上茶,或拿了果脯等吃食,坐着陪她们聊天。聊着聊着,赵沈氏就发现,这些人除了试探自己家种辣椒赚了多少钱,就是聊张三家李四家的闲话,每每坐下来,就久久不走。还有,那些平日里都搭不着边的人,也来聊闲话。他们到冬天的时候都没活可做,可,赵沈氏有活啊。 房子刚建好要打扫,新做的家具要搬进去安放好,要添置东西,要规整。 小山丘还没整好,好些地方还是长满荒草,要除草,赵兰还要挖什么沟。 新买的荒地要开荒。 活多得做不过来,这些人来了,你不开口让他们走,他们还就不走。 最后,赵沈氏没办法,不熟悉的人,直接说要去田里干活了。熟悉的人,聊两句找借口就走人了。 赵兰也觉得活确实多,荒地把树砍了,石头挑出来,明年就能种红薯或者辣椒的,不需要像种稻谷那样,非要把田喂熟了才行。 于是,赵兰就商量着赵沈氏,乘现在是冬天,大家都闲着没事干事,不如请人来开荒。再买个小厮回来。明年种田,地比今年还多,就家里的那几口人,肯定忙不过来。 赵沈氏不同意买小厮,说:“买个小厮要好些银子,还要给月钱,管穿衣、吃饭。得多花多少钱?” 赵兰劝道:“我打听过了,买个小厮要花十五两左右,月钱咱给少点。咱家现在不是有钱嘛!再说,咱买来也是做善事不是。” 赵沈氏反驳道:“做善事也不是这样做的。咱要有能力才能做。有钱也不能瞎用,老人们都说,‘好天要防着阴天’。这话还是有道理的,要听的。” 赵兰接道:“只要咱们的田能出东西,就不需要‘好天防着阴天’。要是干旱,咱那水库有地下水,不怕。要是有水灾,咱有小山丘,淹不到,也不怕。怎么着,咱家的地,都能出东西。娘!你就不要担心了。你看,今年旱灾,不也是有收成的嘛。” 赵沈氏想着赵兰说的话,好像是有些道理。 “那,那就买一个吧!挑个勤快的。” 赵兰答应的比兔子都跑的快:“好。” 买小厮的问题解决了,赵兰又提起雇人的事:“新买的那荒田,还有小山丘都没开垦好,这一冬天,就靠咱估计弄不好,要不我们请人开垦吧!” 赵沈氏对于雇人的事倒是答应了:“那也行。今年开好了,明年能在一起辣椒呢!” 赵兰问:“娘想好了请谁了吗?” 赵沈氏犹豫不决的说:“要不请你大伯吧!不知道他来不来?” 随后,赵沈氏又说:“咱给工钱他应该会来吧!” 赵兰心里想:有可能没等你说工钱,他就先拒绝了。他肯定以为,你要他去白帮忙的。亲戚帮忙哪好意思要钱,又有几家是给钱的呢。 赵兰正是料事如神。 晚上俩人商量好,隔天一早,赵沈氏就去了大哥家。 去的时候,大哥一家人都在家。 赵沈氏开门见山的说:“家里活多,前些日子买的荒地,那地上的野树还没砍掉,不知道大哥有没有空,有空请你帮我家干几天活。我……” 还没等赵沈氏说完,大嫂就打断了说:“我家大强在前面的村干活呢!怕是没空。” 大哥也不好意思的说:“是呢!在那村正做着,也不好回了。你看?” 赵奶奶看了大儿子和大儿媳,他俩一个个坚决的神色。赵奶奶打了个圆场说:“要不,我得空帮你干活。” 赵沈氏没往下说,只是接过赵奶奶的话,说:“这样啊!也好。那我先回去了,孩子们该起来了。” 赵奶奶关心的说:“快回去吧!我让老头子也去帮帮忙。重活干不了,捡捡石头,除除草,什么的,还是行的。” “哎!谢谢娘!” “都一家人谢谢什么谢,快回去吧!” 赵沈氏垂头伤气的回家了。 早上出去溜达一圈,回来的赵兰正赶上吃早饭。早饭比以前丰盛,一人一个鸡蛋,有赵兰腌制的辣白菜,酸豆角,酸萝卜,等小菜。要是不想吃咸菜,还有可以炒白菜、炒萝卜。地多,所以种了许多白菜和萝卜,这两样是可以放在地窖的,不会坏,地里还现长着青菜,菠菜和芹菜。赵家地多,赵兰全种了青菜所以,今年冬天菜是不愁了,多的可以卖了,大概又有一笔进项。 赵兰盛了稀饭,没有拿馍馍,吃不惯。剥了鸡蛋皮,喝了口稀饭边吃边问:“娘!大伯来吗?” 赵沈氏回:“你大伯在前面的村子干活,来不了。” “哦!”赵兰答应一下,抬头看了眼赵沈氏,娘似乎有些不高兴,“不来就算了,这钱也该她们赚不到,送到门前了还推了。那这钱就给别人赚了呗!” “你这孩子,别瞎说,”赵沈氏被赵兰逗得,露出了笑容,随后,叹了口气说,“我到她家,话才讲了一半,还没等我说会给工钱,你大伯娘就把我的话截了。我也就没高兴往下说,好像咱上赶着他家似的。算了!不提了。你奶奶答应过来帮忙呢!” 赵兰却说:“奶奶要煮饭,要干活,恐怕也没什么时间来帮忙。” 赵沈氏喝完碗里的米汤,说:“我也这么想的。” 赵兰又问:“那我们找谁?” 赵沈氏想了想说:“石头叔忙着给我们打家具,没空。三丫的爹到是能干,可,三丫的娘为人不行,就怕她乱说。赵家还有的就远了,也搭不上话。……” 赵兰疑惑的问:“娘!为什么非要找亲戚来干活,随便请谁嘛!只要有力气,人勤劳,肯干活不就行了。” 赵沈氏睥了赵一眼,说:“这不是先紧着自家人吗?要是干一个月的活可不少钱呢!” 赵兰却说:“自家人怕是都跟大伯娘一样的想法,以为你是叫他们白干活不给钱的,哪有人答应。” “不可这么说,”赵沈氏教导赵兰,“你大伯有活干,就算了,像三丫的爹就没找到活,还有叶子他爹在家闲着。大家都姓赵,自是要互相帮衬的。” “哦!知道了。” 赵兰认错的低下头,古代姓氏,家族看得还是比较重的,这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认知与习惯。团结的力量要大的多! 赵沈氏思虑再三,说:“要不就请三丫的爹吧!他人老实,力气大。家里人多,也困难。咱反正是给钱,谅三丫娘不会说什么。” “好吧!” 赵兰同意赵沈氏的人选。 另外,她想起了癞蛤蟆,嗯,他要干活的,正好,也把他请了。他虽年纪大了,除草还是行的。 赵兰跟赵沈氏提起癞蛤蟆时,赵沈氏想许久才想起来,她惊诧道:“癞蛤蟆还没死?” 赵兰摇摇头说:“没有,长星在村里玩碰着了,他一点也不怕,还问我要了馍馍,送给他。这两天,他不肯要了,说是,要送吃的给他,就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不,我就想到田里草多,不如让他来除草。” 赵沈氏露出孩子般稀奇的神色问:“听说,他长得很可怕。真的吗?” 赵兰也很奇怪,赵沈氏难道没见过,于是,赵兰问:“娘你没见过?” 赵沈氏摇摇头,似乎想着以前的事,说:“没有,他很少出现在人前。只有一次听别人喊癞蛤蟆来了快跑,我们就都跑了。你见过?不害怕?” 赵兰确实见过,偷偷的瞧了一眼,她觉得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也许,前世看怪物之类的电影看多了,视觉上已经不敏感了吧! 不过,赵兰却正儿八经的说:“偷偷的瞧了一眼,没感瞧仔细,好像是有些丑,还好吧!总之,他是人,人也不坏,没什么可怕的。” 赵沈氏想想,癞蛤蟆似乎出问题了传说中长得丑,好像是没听说过做过什么坏事,最起码,他都不跑出来吓人。 赵沈氏想通了,点点头答应了,并嘱咐赵兰,让癞蛤蟆在远点的地方干活。不要吓着其他人。赵兰无有不应的。 赵沈氏吃完饭又去了,三丫家。这次赵沈氏直接,先说给工钱,再请人。三丫娘听了,立马就答应了。 赵沈氏说:“……主要就是把树砍了,运到一边,把田里的碎石子什么的剪了,要是需要的话,可能再除除草,除草到时候再说,反正咱按做的天数算工钱。你看如何?” 三丫娘满面笑容的说:“行,行,哪有不行的。我家他虽然不爱说话,可是能干活。你放心吧!” 赵沈氏又说:“工钱咱按镇上的工钱算。一天算四十文的工钱,月底结账,你看使得吗?” “四十文啊!那肯定使得,他们在前村干活,也就三十文一天,让你大哥带上我家,他都没带……” 赵沈氏皱了皱眉。 三丫娘忙眼睛一转,就转了话题:“看我,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孩子他爹,你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去大壮家刚买的荒田砍树去。” …… 三丫的爹,吃过早饭就去帮忙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都是三丫娘惹的祸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刚请了三丫的爹,大伯娘就找上了门。 她来的时候,赵兰煮着早饭,赵沈氏在门口晾衣服。 “弟妹,在家啊!” 赵沈氏晾完手上拿着的衣服,然后,擦擦潮湿的手说:“在家呢!大嫂来啦!快进来坐。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在我家来一碗。” 赵沈氏的大嫂赵金氏说:“不了,家里的早饭也煮了。” 赵金氏脸沉着,板板翼翼的,神色并不好看。 赵沈氏见大嫂脸色不好,忙问道:“大嫂来是有什么事吧?” 赵沈氏刚问出口,赵金氏就对着赵沈氏责问道:“听说请了三丫爹来干活?” 赵沈氏吃惊道,三丫爹才干了一天活,她咋就知道了。 赵沈氏也没瞒着,解释道:“是请了三丫爹,我想着反正要请人不如请自家人,三丫家于我家还有些来往,我就想着不如请他了。” 赵金氏又问:“听说你给了工钱?” 赵沈氏理所当然的回道:“是给了工钱,开荒的活还算比较重的,而且也不是做一天两天。这么多天也不能让人白干啊!” 赵沈氏解释一下,心里想着:我喊你来,你有活不来,这会你又来我这里什么? 赵金氏又问:“听说给四十文一个工?” 三丫娘真是大嘴巴,一天的功夫,赵金氏就全知道了。真是竹筒倒豆子——全抖出来了。 这件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本就是我出钱,别人出力,再正常不过了,也没什么要隐瞒的。 于是,赵沈氏大方的说,“对,按照镇上的价钱算的。” 赵金氏从赵沈氏口中确信了三丫娘炫耀的事尽然是真的。她的脸色由白变红,又有什么红变青。 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尖锐的说:“你开四十文的工钱,给赵大年做,还说请自家人,我家大强跟大壮不是亲兄弟,还是,你家大壮改了和大年做亲兄弟。你给他做,不给我家做,让那个母夜叉踩到我头上炫耀。” 赵沈氏好声解释道:“我昨天不是去你家问过吗?你说,大哥在前面的村子里干活,没空,大哥,也是这么说的。我这才找了三丫娘,让大年来帮帮忙。” “你,你……” 听了赵沈氏的话,赵金氏缄口结舌。 过了好一会,才狡辩地说:“你大哥,是在前面村干活,可那一天只给三文钱,你给四十文,那你大哥能不到你家来帮忙。” 赵沈氏一副无辜表情是说:“大哥干活的工钱,我也清楚啊!我哪知道,他那边的工钱没有我开的高。” …… 赵金氏哑口无言、赤红着眼瞪着赵沈氏。赵沈氏不以为意的瞧着她的恼羞成怒的面孔。心中想:我请过你,你怕吃亏,一口拒绝了,现在听说工钱高了,你就来说我的不是,哪有这个道理。 赵金氏胡搅蛮缠的说:“要不你把大年回了,让你大哥来做。你大哥可比大年会干活。” 赵金氏说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上下嘴唇一抿,我难道就要听你的。我这刚定了人,你要我回掉,那下次,我到哪请人去,请了还有人愿意来? 赵沈氏皱了眉,一口回绝:“这不大好吧!大年那已经说好了的,而且,也开始干活了。再说大哥,不是也做得好好的。” 赵金氏急切的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脑筋,随便找个借口回了,不就行了。” 这话她也说得出口,大年做得好好的,她想来做这活,就要我随便找个借口。我干嘛要找个借口,反正都要给钱,我为什么要费劲的得罪人。 赵沈氏为难道:“这哪行。” 赵金氏指着赵沈氏说:“你真是不开窍。” …… 赵金氏气呼呼的走了。 吃顿饭的功夫,赵奶奶来了。 赵沈氏喊:“娘!咋来了?早饭吃了吗?兰儿给奶奶盛饭。” 赵奶奶忙拦着要去厨房盛饭的赵兰,说:“别忙,我吃过了。我……” 赵奶奶犹豫着想着怎么说。 赵沈氏问道:“娘!是不是大嫂回去说什么了?” 赵奶奶忙摇摇头和稀泥的说:“没有,没有。你大嫂就说你花四十文请了大年来干活,也不让亲兄弟做。媳妇啊!是怎么回事?” 赵沈氏解释道:“是花四十文请的大年。本是要请大哥的,那天,我去,大哥不是说有活做,来不了吗?大哥来不了,我就只好请了大年。那天,娘不也在嘛!” 赵奶奶想起来,昨天,早上二媳妇去家里问的,大媳妇可不就是这么回的。 于是,赵奶奶说:“既然请了大年,就大年吧!你大哥那也有活做,就是钱少了点。下次,你要找人做活,你可得想着他啊!都是一家亲兄弟,没得生分了。” 赵奶奶这话就说在理上了。 赵沈氏答应了:“肯定先问过大哥,再作他想。娘!你放心,我知道,生分不了。” 赵奶奶又劝道:“你大嫂要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计较,她就那样的人,也没什么坏心眼。” 赵沈氏笑着应了:“娘!我知道,大嫂就是心急了,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说不说的,都过去了,计较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能真的不来往。赵沈氏心里明白得很。 …… 看着赵奶奶出了门,赵沈氏拉下脸,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希望这件事就这样过了,不要在出岔子。” 可惜,事与愿违。 过了一天,三丫娘进门了。 三丫娘脸上堆着假笑朝赵兰打招呼:“赵兰啊!你娘在家吗?” 赵兰扯开嗓子喊:“娘!娘!三丫娘找你。” 三丫娘惊诧道:“吆!赵兰现在挺会讲话的呀!你看,这小脸长这么好看,个子也长高了不少,比我家三丫要高一个头。你……” 赵兰不爱搭理她,烦事精一个。 赵沈氏听到赵兰的喊声,很快从后院走过来,手上拿着小铁锹,还沾着泥。 赵沈氏忙问:“是翠珍啊!有什么事吗?” 三丫娘停止了夸赵兰,开始夸赵沈氏:“哎呦!我真不知道,你家大姑凉都长这么高了,肯定吃得好吧!像我家三丫,没得吃,个子也不往上蹿。我家三丫可没有兰儿这样幸福。” 赵兰心想,你来干嘛!是来夸我吃得好,还是来抱怨,你家没得吃吗? 赵沈氏打断她的话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时,三丫娘才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啊!就是那个,大年在你这干活的工钱能不能先发了?” 赵沈氏皱了眉,心道:你才干了三天活,还没到月底,你就来要工钱。这什么道理?我不找你干活,你家锅也揭得开是吧? 三丫娘今赵沈氏皱了眉,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大年做一天活,就结一天工钱。” 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不在我大伯娘面前嘚瑟,我大伯娘能到我家闹。 于是,赵兰插嘴道:“哪有做一天结一天的,你要是不想做就别做,我家找别人去。” 赵沈氏呵则道:“赵兰!” 赵兰气呼呼的走了。 三丫娘见赵兰走了,尴尬的说:“我知道,没有这么算什工钱的。这不,她们说……” 三丫娘话没说完,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赵沈氏。 赵沈氏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开口等着她把话讲完。心里想:我到要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你这么着急的要钱。怕我不给你钱。 三丫娘见赵沈氏不高兴的一直盯着她,她期期艾艾的说:“她们说,不是我说的啊!她们说,你家肯定给不了这么多的工钱,到结算的时候,还不知道……” 三丫娘边说边不停地瞧一眼赵沈氏,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赵沈氏越听越生气,越听越好笑。 我是那样的人吗?筐你家大年来我家白干活?我难道以后不在赵家村住了? 三丫娘见赵沈氏竟然露出笑容,心惊肉跳问:“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不是我说的,她们叫我来的,”三丫娘又瞧了一眼赵沈氏说,“我,我就来了。” “你前面话还没讲完呢?” “哦!他们说,到结算工钱的时候,说不定拿不到钱。” 三丫娘一口气全讲完,一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神色。说完,就伸着头,看着赵沈氏,似乎要赵沈氏给的说法。 赵沈氏思索着,回掉大年,不好。可她这一闹,我就改听她的也不好。那怎么办? 一旁的赵兰见她为难,提议道:“这样吧!一天一结不可能,你要是不想做了,这三天的钱就给结了。一共一百二十文,这些个铜钱,家里还备着。要是,想做的话,就按十天一算,一共四百文。我这还得每十天到镇上兑铜钱。很麻烦的!你想好了,告诉我们。” 赵兰说着就从屋里拿来,她自己的存钱罐,准备数钱。 这下轮到三丫娘举棋不定了,她瞧着赵兰的存钱罐似乎有银角闪过。 三丫娘,咬咬头说:“那就按十天算。” …… 赵沈氏送走了惹事精——三丫的娘! 气得她坐那都不想动,心里想的是:是谁?长嘴舌!挑拨离间,不干正事。头回请人就这么顺,难道是没看黄历? 赵兰要是知道,赵沈氏所想,一定要说说她,三丫娘就是个惹事精,糊涂的,你还偏偏要请。你能顺才怪,她是无风不起浪。 等赵兰提起要买小厮时,赵沈氏忙拿出黄历,仔细瞧了起来。心想着:这次一定要选个好日子,那可是买个人回来。 也不知道,赵沈氏选的日子好不好?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买小厮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和赵兰来到镇上,托熟人介绍一个好口碑的牙婆。 牙婆领了十来个十多来岁的男孩。 他们个个衣服破旧,神情漠然。 牙婆脸笑成了褶,介绍说:“夫人,我吴婆干这一行已经二十几年了,不是吹的,镇上,我的名声可是最好的,我手下的人也是最好,……你瞧这些都是顶好的,岁数不大,也不小,买回家就可以干活。” 赵沈氏看了这些孩子着实可怜,都买回去当孩子养才好了。穷了,真的就连孩子也护不住的。 钱还是顶顶重要的。 赵兰看着也心酸,想着心酸,这些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个个都瘦骨伶仃的,有一个,个子比自己还矮,怯生生的看着自己。 多美好的年纪,要是在前世,都还在上小学,初中吧!无忧无虑,过着小霸王的日子。 网红的话语:这个世界,不是没有苦难,而是,我们生活的国家给了我们平安幸福的生活。 而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没有这个能力。 赵沈氏和赵兰商量着买了那个怯生生的男孩子。 付完钱,领着男孩子走了。半路上问了,男孩原来姓钱,叫钱满,十四岁,家里人多,吃不上饭,他自己愿意卖了,得些银钱,好养活哥哥弟弟妹妹。 赵沈氏看着男孩衣裳破旧,不知道有多少了补丁,回去的路上,又裁了布料,准备给他做身衣裳。 赵沈氏带回来一个男孩,一路上大家都问:“这小男孩哪来的?亲戚家的?” 赵沈氏每每都说:“刚买的。” 众人无不惊掉下巴。 赵家不但建了大房子,要说,建房子,这众人们还能接受,毕竟儿子要娶媳妇,怎么也得把旧屋翻翻新。可是,买个男孩,可就不一样了。那只有富贵人家才养得起的啊!自家人都难吃饱,她家竟然能用下人了。真有钱了?富贵啦! 没要半天赵家买了个男孩的事就传遍了赵家村。 首先上门的却是那元河的娘! 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人家好!这有些人其中就有元河娘一个。 “吆,听说,你家买了个男孩,拉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元河娘尖锐的声音响起。她声音细,又讲得高了一点,听上去,有些刺耳。 “是真的。” 赵沈氏正裁着衣料,抬头看了一眼,依在桌子边上的,一脸小看人的神情。她并没有把小男孩拉出来给元河的娘看。一看她就不怀好意,我干嘛要听她的把人叫出来给她看。 “看个人不会都舍不得吧!人不会不是你买的吧!我说,你还是不要装富贵人,都是乡下人哪有那个命能用下人。小心折了福。” 元河娘讲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说,这种人,怎么专门找骂?我家买个人管你什么事,还骂到门上来了。 赵沈氏起身,说,天还早,我去荒地在拾掇拾掇,你到别人家聊天吧!我要关门了,以防有小偷什么的过来。 说着赵沈氏就往大门处走,后面跟着的元河娘气呼呼的说:“哎!哎!你这还没有钱呢!你就嘚瑟,你嘚瑟个啥!你跟我们不一样光着腿种庄稼的乡下人,别以为,赚了点钱,就成镇上的人,还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是富贵人家了,摆起夫人的款。只有我家元河,能考中状元,我到时候当状元的娘,你们都要……” 赵沈氏一句也不愿意听,到了门口,一把把她推出门外。 “咣当”一声,关上门,插上门插。 赵沈氏对着门外吐了一口口水,骂道:“神经病!” 赵菊歪着头问:“娘!谁神经病啊?姐说神经病要去看的。不能跑出来吓人。” 赵沈氏领着赵菊往回走,说:“外面有个神经病,我看是要找个郎中看病,总出来吓人可不好。走,咱走远点,离她远些。” “好!” …… 元河娘走了,别人又来了,来来去去不少人,有和元河娘一样的,眼红的,脑袋不清楚的,有巴结的,巴结的人,赵沈又觉得有些无趣,只有那有关心,赵沈氏好好的听了,有讲得对的,有讲的错的,有期盼的,也有瞎担心的,…… 赵奶奶就属于瞎担心的。 赵奶奶瞧了那男孩,担心的说:“媳妇啊!你咋买个男孩回来了?家里这么多张嘴,还要再养一个,你能养活吗?这一个小孩,可吃不少粮食,还要穿衣什么的。” 赵沈氏回道:“娘!你别担心,咱买得起,就吃得起。你知道的,咱,不是有你这样卖辣椒的钱嘛!” 赵奶奶,想想那五百两,心中咽了咽口水。赵奶奶到现在似乎还没接受,二儿子家竟然有那么多钱!真是不敢想像。 不过,她又但心的问:“买来的小孩能养家吗?能听你的话吗?” 赵沈氏说:“看着挺老实本分的,应该能听话吧!咱也不是要他干什么么,就是干些孩子能干的活,又不虐待他,怎么就不听话了。” 赵奶奶想想,点了点头,似乎同意,赵沈氏说的话。 不一会,赵奶奶又皱起眉头,问:“这么小的孩子,都还没有我家兰儿高呢!你说他几岁来着?” 赵沈氏回答:“十四了。” 赵奶奶眉头更皱了,说:“都十四了,才这么个个子,是不是长不高啊?” “应该不会吧!大概以前吃得不多,营养跟不上,咱村的瘸腿家的小三,不也是一直没长个,后来,个子窜老高。” “那倒也是啊!” 赵奶奶想着瘸腿家的小三子,确实小时候没长,快二十了,才长上去,一长长得比她爸都高。 赵沈氏见赵奶奶好一会没说话,以为她没有问题了呢! 可惜,赵奶奶担心的事比较多,只见,她又问了:“他个子这么小,力气没有二两,买回来能干什么活?田里的活都是重活,他干不了吧?这两年,你不是白养了。白花钱了!” 赵沈氏解释道:“没白养,赵兰说了,这荒田,小山丘重不了稻谷,不需要深耕细作,像种种辣椒,红薯,草药,什么的,这些活,他都能做。” 赵奶奶点点头,同意道:“对,对,种这些,好些都是轻巧活。” 赵沈氏又说:“是的,像收辣椒,小孩子不一定就比大人慢。今年,赵菊那小丫头,可也帮了不少忙,收的辣椒,比我瘦的少不了多少。” 赵奶奶惊奇道:“真的吗?菊儿可算是有用了,能干了。” 赵沈氏也很欣慰说:“是有用了,前些日子她还教季公子学问呢!季公子说,她讲得仔细,都听明白了。” 赵奶奶更惊奇了,笑着说:“吆!真的长本事了。” 赵沈氏呵呵的笑。 …… 赵奶奶问了一下午,终于放心的走了。 至于,别人问的,就随口说说。不管你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法,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谦虚,他说你假谦虚,你坦白,她认为你还藏了私。 总之,自己说自己该说的,该做的,他人的想法,做法自己哪管得了。要不然哪来的流言蜚语,真真假假,分辨不清。 自然,赵沈氏说的话,买小厮的事,被大家添油加醋,不知道传成了多少个版本。 赵沈氏也无力阻止。她只能,自己按部就班的干自己的活。让流言渐渐自行消散。 冬天,下过霜之后的青菜就更好吃了,有甜滋滋的味道,不是像小青菜有股苦涩的青菜味。这个时候的青菜最好吃。 赵沈氏到院子里起了青菜,晚上烧青菜。自从,赵兰在冬天能种出青菜,赵沈氏就天天烧青菜,看着桌子上有一片绿色,心情也好很多。赵沈氏想:现在,冬天,不再是,只能吃咸菜了。真不错! 和赵沈氏有同样想法的人还不是一个、两个。她家的青菜今年很畅销。去年买过的,今年又找上门来,还介绍给了亲朋好友。 赵沈氏,现在都不去镇上卖菜了,有人来买了菜,再到镇上去卖。也有富贵人家来定的,有自己家小厮来买的,有要赵家送过去的。要送的人家,都让孩子她姑妈和长星去,有时候换成王婶和长星。 王婶从受灾流落此间就没打算回去,在赵家落了脚,赵家待她亲热有如亲戚。她对赵家也实诚实意。 孩子的姑妈跟来时不一样了,说话了,也干活了,跟赵兰和孩子们一起上课,竟然学会了算数,卖菜的钱都是由她算账收钱,从没有错过。她每天过得充实,人也开心。赵沈氏每月都给她一贯钱,有要买的另外再给。吃穿不用,她一个月能净存一贯钱。她天天数着那钱,高兴得不得了。 村里,也渐渐有人夸赞起她来。她脸上也经常挂起了笑容,赵兰瞧着,她笑起来还挺好的看的,跟第一次见她时,她那尖酸刻薄,毫不讲理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 赵家在村里人眼里,成了有钱人,赵樱子又在她家住着,这都住了一年多了,看上去,处得不错。那樱子是不是也有钱了呢?没钱是不是可以通过樱子得些好处呢! 人是最聪明的了。想这些歪歪肠子的人也很多。 这不,有一天,村南的刘成家大儿媳,平常碰到,只点个头的人,她来了,坐院子里石凳上不走,等其他人都走了,她支支吾吾神神秘秘的问:“有件事,我向你打听打听,你家小姑子,准备再嫁吗?有合适的人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说媒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再次,有人来给小姑子说媒了。 赵沈氏想了想,说:“自是要嫁人的,不过,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刘家的媳妇听着赵沈氏这话,像是有点戏,才接着说道:“这我知道。你先听听,我说的也不是别人家,是我娘家兄弟。去年,我那弟妹得急症去世了。我娘瞧着,我弟那屋没人管事,长此以往这样,也不是个事,我娘也让我瞧着有没有适合的人。这不,前两天,在镇上碰见你那小姑子,才想了起来。也不瞒你,我娘家没有分家,不过,我哥哥在镇上开了个烧饼摊,平时跟我嫂不回来住。家里就我爹娘,我弟弟,还有个妹妹,住在一起。家里有二十来亩地,一家人够吃,还能存点粮。妹妹定了亲了,明年初出嫁。你家商量商量看,我等你回话。” 刘家的这个媳妇说话爽快,不拖泥带水,三句两句,就把事情说清楚了。赵沈氏听着,她弟弟的条件还可以。 赵沈氏便点头答应了,说是等樱子回来问问。刘家的媳妇,这才起身离开。 晚上,吃完饭后,赵沈氏把刘家媳妇说的话对小姑子樱子又说了一遍。 樱子照样是态度坚决的回绝了。 赵沈氏劝说道:“不是我家不让你住,才叫你嫁人的。这女子总得有个归宿,你看你也没个孩子,要是有个孩子,我又不劝你了。现在,你也有了钱了,能养活一家人。你嫁了人,还是可以到我家来干活,我还给你算工钱,只会多给不会少给。你看,你现在有了钱也没处用。要是嫁了人,生了孩子,这钱用到孩子身上多好。” 樱子低着头,手剥着瓜子,不啃声。 赵沈氏瞧着赵兰,赵兰摇摇头。这我哪有办法?还得你们过来人多劝。 赵沈氏又劝:“你也知道的,这种辣椒,青菜都赚钱,你嫁人了只要对方有田,都种上辣椒青菜,还愁来不钱。是不是?咱也不急着嫁,这次多相看相看,找个人品好的,对你好的,咱再嫁也无所谓。” 樱子跟前剥了一堆瓜子仁,就是不停手,也不说话。 赵沈氏又说:“你看,你家大哥,他虽然不爱讲话,平时也没空回来,可是,我这家在这,别人也不敢欺负我,有你大哥,我生活也有惦记,有菊儿春儿他们,生活也有盼头,做起事情来也有干劲。所以,这人要有个家。” 赵沈氏又劝:“我听着,刘家媳妇的这个弟弟条件还可以,家里也不复杂,大哥大嫂也不住在一起。当然,要是你觉得不行,你说个理,咱再等下一个。” …… 赵沈氏说干了嘴唇都没有能让樱子点个头或者说句话。 晚上,躺床上,心里想着:明天,让娘来劝劝,我是不成了。 第二天,一早,赵沈氏就去了老房子,跟赵奶奶讲了刘家媳妇来说媒的事。让赵奶奶去劝樱子。 一旁的大嫂吃惊的问:“刘家媳妇,塘西村的姓唐?” 赵沈氏点点头。 “把樱子说给她弟弟?” 赵沈氏又点点头,疑惑的看着大嫂。 赵奶奶不解的问:“怎么?你认识?她弟弟人不好?” 大嫂解释道:“我这不是吃惊嘛!人到不是不好……” 赵奶奶忙问:“那是个咋回事?” “她弟弟人不错,家里也不错,田多,原先的那个媳妇,是他自己挑的,嫁进去,身体就不好,好吃吃喝的供着,也没熬过年去。孩子也没留下一个。” 赵奶奶问:“这么说,还挺好的!” 大婶说:“是不错,她哥跟她嫂在镇上开了一间烧饼摊,说是生意还不错。所以,家里就爹娘跟她弟弟,哦!还有个妹妹,四个人一起生活。” 大嫂又想起来啥,说道:“哦!她妹妹,大概要出嫁了吧!” 赵奶奶又问:“这么说挺好的,那她弟弟人怎么样?” 大嫂说:“高也就一般高,跟大强差不多吧!长得还可以,性格听说也不错,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人也勤劳,家里的田都是他种的。” 赵奶奶疑惑道:“这么好?咋还没谈上。” 大嫂并不清楚,只说:“这就不知道了。” 赵奶奶决定还是先劝劝自己的小女儿,至于,刘家媳妇的弟弟怎么样,先放着,以后再说。 照大媳妇说的,刘家媳妇的弟弟什么都好,那还是要早点,劝她去相看,要不然,拖来拖去,就轮不到她了。 赵奶奶想到了这茬,早饭都没吃就过来劝。 还没等自己劝上,又有人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来的人是个媒婆。 这又来媒婆了?给谁说亲?兰儿?兰儿也不小了。 赵奶奶疑惑的看向赵沈氏,赵沈氏表示不知道的轻摇头。 没等赵沈氏相问,媒婆一溜串话就出口了。 “这是赵大壮赵家吧!这位肯定就是赵家夫人了!我姓王,大家都称我王媒婆,我说成的媒,不是我吹,那没有上百,那也是差不离了。我……” 赵奶奶可不高兴听媒婆说上一大堆有用没用的,她人还没劝,活还没干,时间紧张得很。 于是,她直接打断媒婆的话,直接问:“王媒婆是吧!你是来说媒的?” 王媒婆笑得脸上的粉直往下掉,快口快舌的讲:“吆,看你问的,我媒婆不是来说媒,还能是来干什么的?” 赵奶奶直接问:“给谁说媒?说的是哪家?” 王媒婆回道:“说的是赵大壮的妹妹,来求亲的是青石村的石刚,这石刚是……” 赵奶奶诧异地问:“赵大壮的妹妹?” 王媒婆说:“是的啊!赵大壮的妹妹不是住在赵大壮家吗?” “那到是的。” 又有人求娶樱子? 樱子的红鸾星动了? 赵奶奶顿时喜上眉梢,问:“这石刚是什么人?” “你是?” 王媒婆不解的看着面露喜色的赵奶奶问。 “我是赵大壮的娘。” 王媒婆听了喜笑颜开:“吆!可算找到正主了,我跟你说啊!这石刚,他住在青石村,他长得一表人才,能说会道,……” 从院子里经过的赵兰,听了王媒婆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媒婆的话要是能听,猪都能飞。 赵沈氏朝笑着的赵兰瞪眼。赵兰摸摸鼻子走开了。 赵兰想:你们谈得再投机也没有用,当事人对这事可反对着呢? 听了一顿王媒婆的猛夸,赵沈氏也没听到什么实际的东西。不过,知道人名,知道住在青石村,那就好打听。青石村离咱也不算远,一天来回正正好。 …… 在赵奶奶高兴中,在赵沈氏发呆中,送走了王媒婆。 “媳妇,你说,石刚如何?拿刘家媳妇的弟弟来说,哪个好?” 赵奶奶咨询赵沈氏的意见。 赵沈氏想:娘,樱子还不想嫁人,你还没把她讲通,说这些是多余的。 于是,赵沈氏说:“娘!你不是来劝樱子的吗?等她答应了,咱再去访亲。” 赵奶奶拍拍头说:“对,对。她人呢?” “大概在小山丘上吧!我去把她喊下来。”赵沈氏说完往后院小山丘的方向走。 赵奶奶走进堂屋,赵兰、菊儿、赵秋和王婶的两个孩子正围着桌子,在玩牌。 “兰儿,玩牌呢!” “嗯!奶奶吃瓜子。” “奶奶可吃不了。” …… 很快,赵沈氏带着满脸不高兴的樱子回来了。 樱子一进门就说:“娘!你来了,你要是来劝我嫁人,我不嫁。” 赵奶奶一听,就着急了:“你怎么就不嫁了,你才二十二,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个人挺好的。” “咋好了,都没有说话的人。” “嫁了难道就有说话的了?姓孙的,成天不着家,我做的钱都被他败光了,还动不动就打人,这样的人嫁了又有什么意思。” 赵奶奶一下子哑口无言。 这姓孙的也不知道,他娶了媳妇会变成这样。赵奶奶懊悔不已,当初应该好好相看的,就听了好姐妹的夸,就嫁给她儿子了。 赵沈氏见赵奶奶哑口无言,接过话茬说道:“能有几个似姓孙的那样的,这次咱好好的相看,找个好的。” 赵奶奶随声附和道:“对,对。这次一定给你找个好的,让你嫂子也给你长长眼,我们几个人看着,总不会看差的。” 樱子却来了句:“这也难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 吆!姑妈学得挺好的嘛!这句话用得这么好,说得这么溜,这都是我的功劳啊! 赵兰洋洋自得地想。 赵奶奶皱眉问:“什么画龙,画什么的,你都说的啥?从哪听来的歪门邪道的瞎话。我们几双眼睛盯着呢,这次保准不会错。” 哎!到奶奶这儿,就成歪门邪道了。赵兰好不甘心啊! 樱子倔强的说:“这东西哪保得了准?” 赵沈氏心里也暗自认为,人心难测,看得再仔细,也难免有错漏。再说,有些人也很能装。 赵兰也不认同赵奶奶的话,这世间多的是披着人皮的狼。家人、朋友、邻居、同学、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却把母亲给杀了。你说他是坏人,不,他不是坏人,只是他人格分裂,三观不正,心里扭曲。再退其次说,就算是个不错的人,可不一定就适合姑妈。 赵奶奶被樱子讲得没有言语、理由反驳。 一个早上,也没谈出个结果来。赵奶奶气呼呼的回去了,姑妈皱了眉头,却没有软和。 这边没谈妥,谁知道,隔天,王媒婆又登门了。 赵沈氏好说歹说,说走了,王媒婆。门外,却又来了给樱子说媒的人,这次说媒的人刚说明来意,就被赵沈氏赶出去。 是谁? 让从来不发火的赵沈氏发这么大的火? 第一百一十七章 前姑父求和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你别关门啊,怎么说也是认识的!” 门外传来拍打声。 赵沈氏吼道:“瞎了眼才认识他,叫他离我家远些,他休妻时就说过,要是再来打断他的腿。” 门外媒婆嘟嘟嚷嚷的走了。 赵沈氏满脸暴躁走进来,赵兰问:“咋了?谁来了?说什么了惹得你不高兴了?” 赵沈氏看了一眼未出去干活的樱子,喊了声:“樱子。” “哎!”樱子答应一声抬头看着赵沈氏。 “刚刚来的是媒婆。” “怎么又有媒婆?”樱子诧异的问。 是啊?怎么又来媒婆了? 赵沈氏也没心情细想,实在是,头脑里都是,刚才媒婆介绍说亲的人。那前来求亲的,竟然是樱子的前夫孙以宽。 他也好意思请人来说媒,这脸大的能上天了。他以为,赵家人不敢打他吗? 赵沈氏气呼呼的说:“别管媒婆,我跟你说,刚才来的媒婆来说的,说亲对象是孙以宽。” “谁?”樱子脸上的表情凝结住了,不敢相信的问。 “就那个孙以宽。” “孙以宽?”樱子呐呐的重复着。 猛地樱子从凳子上站起身脸,骂道:“他那个没良心的,他还好意思请媒婆来说和。在哪?我不打死他。” 骂着,樱子就往门外跑,从西墙边拿了个长锹。赵沈氏忙敢上去,拉住她,说:“姓孙的,他没来,媒婆也不知道我赶走了。” “没来?” “没来。” 樱子似散了架似的,人糊里糊涂的被赵沈氏拉回了屋。 进了屋的樱子突然大哭起来。赵兰和赵沈氏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沈氏结结巴巴的劝说道:“你哭啥?人,我都赶走了,不会让他再进咱家的门。” “他想说亲,咱不理他,他自是没有办法。” “实在不行,我把你哥喊回来,还有长星,只要他来,咱就打他,打到他不敢来为止。” “你别哭了,哭了也没有用。” “你想想,你想怎么办?只要不出事,咱依你说的办。” “哎!咋就惹了这么个人。” “你别哭了,现在他跟咱们没关系。你就在我家过,咱新建了房子,还有余钱,冬天,田里都有菜,还能卖钱,天天有收入,不愁吃穿,咱日子过得多好啊!” …… 赵沈氏东一茬,西一茬劝着。 樱子哭了好一会,哭声才渐渐此住。 赵兰给洗了个毛巾过来,给姑妈擦脸。 樱子接过毛巾,擦了脸,住在那没有说话。赵沈氏看看赵兰,让赵兰想想办法。 赵兰无奈的倒了杯热茶,推了过去,说:“姑妈,喝口茶。姑父那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哭。” 樱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悠悠的说:“我是为了我自己哭的。” 姑妈的大概哭得久了,说话时的嗓音都变得嘶哑了。 赵兰对望了赵沈氏一眼,没想到樱子会是为了自己而哭。 赵兰心想:对啊!姑妈是该为自己而哭。她懵懂无知的嫁给了姑父,从善良无知的少女变成破皮无奈的妇女,而后,女儿被卖,自己被休,结婚后的几年生活不可谓不悲催。她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她阻止不了姑父的品德败坏,她也无力从那泥潭里爬出来。 没有人愿意生活在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困境中。可是就是这样的生活也是费劲了她所有的力气。 有人说:有些人为了活着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艰难,只是,你没有遇见而已。 “我跟他在一起,起初,我也想好好过日子,种着田,生几个娃,抚养孩子长大,成亲生子,延续后代。可是,自从他娘去世后,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变了,成天不归家,每每回家就是向我要钱,不给钱,急了就打我。刚开始,我还劝他,不给他钱,可是,后来,竟被打怕了,见到他,我就害怕。有钱了就给他,没钱了,只能挨他打。许多时候,我甚至不愿见到他。被他打得下不了地的时候,真希望,他出去了,就死在外面,才好。可是,大概我的怨恨不足以被阎王听到,他依旧隔几天钱花光了就回来了。那日子简直没法过。后来,没想到,他心如此狠,竟然把闺女给卖了,卖了只是为了出去赌钱和去妓院。从那起,我知道,他再也不值得期待了。他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心灰意冷,了无指望的我也成了一个和他差不多的人。每天混混僵僵的过日子。……” “你知道吗?他的休书给了我机会,你们又给了我希望和温暖。” “……,那天,我挎着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你家,也许,我是想再看看这美丽的院子,看看那些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儿。可是,我来,我发现,我不想走了。兰儿没有嫌恶的看着我,她温和,跟我讲话,她还给我倒了一碗水。我从来不知道,就我们吃饭的碗,放上两朵花,竟然,那么美。我想:话本里的富家小姐,大概也就是喝的这样的茶水吧!你们生活怎么会过得像富家小姐一样呢!你们明明也是乡下种田的,我哥也只是个打铁的。你明明应该跟我一样,或者跟村里人一样。可是,你家就是不一样,家很美,跟话本里的花园一模一样。” “我就住下来,我也想知道,你们生活是不是也像富贵人家一样。可是,并不是的,你还是起早贪黑的种着田,兰儿胡乱倒弄些荒地。明明没有做什么,可就是,这个家每天都不一样,花引来了贵人,还卖了钱,上山找的草药种子,辛辛苦苦的,收获了,也赚了钱,路是一天天捡石头铺起来的,并不容易。荒地里的花,也是兰儿天天早晚的侍弄,花草才如此美丽。后来,种辣椒了,天旱,天天要浇两趟水,最后才有了如此收获。冬天,别人闲着,可是你家却还在田里忙着青菜。他们都说,你家的钱都是那些富人带来的。不,你家的钱,是你们天天在田里忙碌得来的。” “……,我终于明白了,好日子是自己过出来了,并不是别人给的。我一个人也能过好。嫁了人,变成两个人,我却没法保证,他是不是也如此想的,是不是努力的赚钱生活着。所以,我害怕那个未知的人。” 樱子姑妈陆陆续续,想想说说,竟然讲了许久,还讲出了如此有哲理的话。 姑妈真的是清醒了。她从过去活了过来。 赵沈氏听得眼泪纵横,为了小姑子的懂事,也为了,有人懂得了自己的辛苦,也有人了解自己。 赵沈氏含着眼泪看着樱子说:“你真是懂事了!没想到你能这么看我们。” 樱子羞涩的说:“我说的本就是事实。我自己也天天干活,辛苦着呢!” 赵沈氏笑起来说:“对。我们都辛苦,都努力的赚钱,过好日子!” 樱子讲出了这一年多来所有的感受,心中轻松了许多,赵沈氏见樱子明白了事理,安心了许多,赵兰见姑妈吐露了心声,放心了许多。 一家人愉快的又聊了会天,睡了个好觉。 梦做得不错,可,现实却折磨人。 这不,隔天,那天杀的孙姑父竟然亲自来了。 “樱子,你开开门啊!我是已宽啊!” “樱子!樱子!” 门外孙已宽不停地拍门以及叫喊,很快门口就围了一圈人。人们叽叽咋咋的议论开来。 “是樱子的前夫呢!” “不是他休了樱子嘛!怎么又来了!” “是他,休妻的时候,可是打了一架。今天,又为什么而来?” “我来得早,说是来求复合。” “赵家看来是不答应了?” “不知道,赵沈氏见了他就哐当把门关了,关得可用力了。” “那樱子没出来?” “没瞧见。” “说不定樱子会答应,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复不复合还不一定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这事说不准。” …… 门外,那不知羞耻的前姑父,一直敲着门,嘴里也不停地喊着。门外围着的邻居杂七杂八的的说话声传了进来。赵沈氏听了直皱眉头。她心中想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喊娘和爹来吧!顺便把大伯一家喊来,人多势众,不怕他乱来。 赵沈氏喊来赵菊,叫她赶紧跑奶奶家去,把奶奶大伯都喊来。 赵菊从后院一溜烟跑走了。 这边外面还是乱糟糟的,樱子想开门出去,把他骂走,赵沈氏却对她摇摇头说:“咱都是女的,等娘跟大哥来了再说。人多谅他不敢瞎来。” 樱子听了赵沈氏的话,耐着性子等着。 很快,门外,就传来孙已宽的嚎叫声。 “啊!别打别打,我是你女婿啊!别打!” “打的就是你,上次休妻我就跟你讲过,见你一次打一次,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快走,快走!” “我是来求樱子复合的。你们让我见见樱子。” “你想复合没门。快走!” “你们说的没用,我要见樱子,你们让我见樱子,樱子!樱子!” …… 门突然从里打开,樱子从里面走出来。 赵奶奶赶上前,拦着樱子说:“樱子,你回去,不用理他。娘把他打走。” 樱子没接她娘说的话,站在门口,冷眼瞧着孙已宽。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还是她在家时给他做的,不过袖口磨破了,都没缝起来,胸口上的油渍斑斑点点的映在上面,真脏。他消瘦了不少,面色蜡黄,胡子拉碴,脚上的鞋都瞧不见布料的颜色。 樱子想:离了我,你也没变好。可是我离了你,我却好得不得了。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走。 “樱子!樱子!你说句话啊!你跟我复合吧!我会待你好的!”孙已宽朝着樱子喊道。 樱子冷冷清清的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樱子了,你以后不要来了。你我恩怨两清!”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送糖人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樱子,咱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如此啊!” 姑父抱着头哀求着。 樱子看着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回想着自己与他混混僵僵过的那些日子,愿此后不再想起吧!于是,樱子好言相劝说:“你我缘尽与此,无需多言,你善自珍重吧!” “嫂子,咱进去吧!” 樱子冷着脸,先抬脚走进去。 “樱子,樱子,你不能这么绝情啊!” 孙以宽在后面悲声喊道。 樱子的脚步顿了顿,复又快步朝屋里走去。 “樱子,你太绝情了,你不记得我对你的好了吗?” “你别以为你在你嫂子家,有了钱,就有人看得起你了。你还不是嫁给了我,又被我休了的,你还以为你是黄花闺女呢?呸!你什么也不是,你是……” “你们别瞎了眼,看上她,她好吃懒做,又不伺候公婆,亲生女儿都养不好被卖了,……” “你们看上她,不过是瞧着赵大壮家起了大房子,手里有钱。你们别做梦了,她又不是赵大壮的闺女,再有钱,也轮不到樱子,那个破落户。她是我老婆,我最清楚她是什么样子,要不要我说给你们听,……” …… 赵兰听着,这孙以宽话越讲越不像样子,再讲下去,估计下流的话都讲得出来。 “长星,把他赶走。赶出村子。” 赵兰吩咐道。 长星,出了门,扯着他,快步往村口走去,一出村子,就把他甩在地上,那可是水泥地,估计,有得他疼的了。 长星凶狠的看着,艰难撑起上半身,疼得嗷嗷叫的孙以宽,警告道:“以后,别来,来一次我摔一次。要是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腿什么的。可就不好了。” 孙以宽被拎走了。 赵大壮家门前,那些看热闹的也渐渐散了。走的时候都还小声议论着,不时回头朝赵家瞧。 闲话是多了去了,孙以宽可以仍出村外,可,闲话却没办法封住人的口。 赵家一家都进了屋。个个神色凝重。 赵奶奶问:“这孙以宽怎么会来?” 没有人能回答赵奶奶的问题。 赵兰猜想无非是他不知道从哪知道,樱子帮赵大壮家干活,而赵大壮又发了财,建了大房子,连小厮都用上了。财迷人眼,他大概也想分上赵家的这一羹汤。 他想得美! 樱子对他已毫无感情,他只能是白做梦了。再多说一句,就是樱子对他有感情,赵兰也不会让他沾上赵家的。 这么一个无赖,赵家还不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大伯娘疑惑的问:“怎么,来给樱子说媒的很多吗?” 赵沈氏解释道:“前些日子,刘家媳妇说了他弟弟,昨王媒婆说了个青石村的石刚,孙以宽昨儿也请了媒人,不过昨天,我就给轰出去了。没想,今天,他自个来了。” “啊!有这么些人啊!”大伯娘有些吃惊。 赵沈氏点点头说:“还有人露了两嘴,没有说清的。确实是有些人。” 赵家的人皱着眉对望。 有意向的人不少啊!这么说都是冲着赵大壮家来的。大伯娘眼神复杂的瞧着赵沈氏。 她家真的是有钱了吧! 外人都开始往她家巴结了。 大伯娘细瞧着,赵沈氏,还是那个样子啊!皮肤晒得微黑,手上有老茧,衣服还是粗布的,半新不旧,头发绾着,那银发簪还是结婚时候的吧!纹理间都发黑了。 没有变化啊!有的就是,能常常看见她笑着的脸。 大伯娘又扫了周围一圈。 赵沈氏是没变,变的是她的孩子,个个干干净净,脸色红晕,小胳膊小腿的都是肉。个子也比别的同年人要高吧!衣服都是八成新,没有打补丁,更没有,小的穿大的衣服的。那刚买的小厮,竟然也穿的新衣服。还有那认的孩子,都穿着新衣服呢! 再看看,这桌子上,一盘瓜子放着,随意取着吃,没藏着掖着。放瓜子的盘子是新的,白底印着兰花,透着一丝清新。每人倒了一杯茶,不是倒在大碗小碗里,端上来,而是,成套的白底梅花,这一套茶杯就要不少钱了吧! 他家真的有钱了吧? 嗯!真有钱了!大伯娘心中震惊的想。 看,樱子,似乎又养成了大闺女。 樱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皮肤白净,脸色红晕,身上那件淡蓝色的衣服也是八成新,头发梳得整齐,头上的发簪是崭新的、银的、雕成石榴花样的簪子,样式新颖好看。 她出门到弟妹家时,包里可就几件破旧衣服,其他一样也没有。来了一年多,这就买得起银簪子了? 难怪,有人要娶她。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她的不同。 她变美了,性格变好了,她有钱了,最主要的是,她待在的赵大壮有钱了。 我是不是也要靠上来? 大伯娘心中打着小九九。 没有人知道。 赵奶奶劝说:“樱子啊,竟然有这么多人求娶,你就好好挑一个嫁了吧!我看是你的缘分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听话啊!” 樱子瞧着自己的娘满脸担心的扬样子,不忍心的回:“我,我还不想嫁。” 赵奶奶继续劝:“还不嫁,等到什么时候,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你又长了一岁,再大可就难生孩子了。” 樱子这回听了没反驳。 赵奶奶又讲:“乘现在年龄还小,赶紧嫁了,还能再生个自己娃,不管是男是女,总归都是自己的呀!” 赵奶奶瞧着樱子还不说话,神情急切的问:“你到是说句话呀!你帮你嫂子干活,你嫂子给你工钱,你有了钱了,日子就过起来了。” 赵奶奶又说:“这男的,也不是个个都似那孙以宽。你也不可能这么背,又遇到一个一样的。你就听我的,挑一个好的嫁了。” 樱子见大家都关切的望着自己,她赧赧的说:“我再想想。” 赵奶奶见她松了口,就紧接着说:“别想了,就挑一个,我瞧着刘家媳妇的弟弟就挺好的。” 樱子不满的喊道:“娘!” 赵奶奶还要劝,赵沈氏接过去说:“娘!你别急,等樱子想清楚了。嫁人的事也急不来。” 赵奶奶听了犹似不甘的重重坐了下来。 最后,只得说道:“那你想快点。别等菜凉了!” 樱子点点头答应了。 赵奶奶,大伯一家吃了饭走了。 赵兰叫了长星问话。原来,大家都猜测,自己家肯定赚了不少钱,所以,就有人往嫁娶方面想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谁又不想娶个有钱?巴上个有钱人呢!只要,人好没什么不可以的。 赵兰问完之后就丢开了。 离年也近了,荷塘中的鱼也该卖了。 赵兰商量着长星如何卖鱼。 今年,鱼应该会好卖点,有老主顾在,自是先去他那,看有个什么说法。 选了有集市的一天,赵兰去镇上。 虽是冬天,寒风刺骨,但,没下雪,太阳半遮半掩的藏在云里。镇上的人还是挺多的,不过,好多人明显的都穿不暖,缩着头,藏着手,抖抖的走在街上。 赵兰先去了聚贤楼,掌柜的很爽快的照,去年的价格数量定了鱼。鱼有了去处,赵兰心也就定了。辞了掌柜的就往集市走去。 好久没逛集市了。 今天,集市似乎很热闹! 巷口,竟然有个吹糖人的。 以前,也见过,不过都忘了。 吹糖人是挺神奇的一个手工活。 赵兰好奇的驻足长看。 只见,老人用棍挑出一小块糖稀,放在手中,揉成一团。然后,双手反复盘捏拉揉,随后,不知怎么的弄个洞,再像捏包子似的,收边回拢边沿,再双手合拢包颈,放在嘴边吹,那糖稀竟慢慢膨胀起来。老人边吹边捏,手势急快,一会儿,一个灵活灵现的大公鸡变成型了。 赵兰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哇!好神奇啊!” “我买了。” 身旁温润的男子声音响起。 谁啊? 赵兰抬头望去,啊!姜浩! 赵兰惊喜的看着姜浩。 她心中想道:看个吹糖人都能遇见他,真是有缘啊! 赵兰乐滋滋的想,眼睛瞧着姜浩笑,心中想:这么大的男子还买个糖人,真好笑! 赵兰笑得像月牙的眼睛,真甜,像糖人摊上的糖人一样甜!眼睫毛扑闪扑闪着,似乎把一阵风扇进了心里。 老人,急忙把做好的糖人递给姜浩,收了铜钱。 姜浩接过去,瞧了瞧,大公鸡是挺好看,可惜,要是做的是个娃娃,那该多好。 姜浩,举着糖人朝赵兰递过去,温柔的说:“送给你!” 送我的? 赵兰不相信的眼神瞧着姜浩。 姜浩微笑着点点头。 标准的露了八颗牙,这微笑真好看! 赵兰胡乱地想着。 “给!” 姜浩又把大公鸡朝前发愣的赵兰面前推了推。 赵兰高兴的接过来糖人,道谢:“谢谢你!这大公鸡做得栩栩如真!真好看!” 姜浩微笑着说:“我也觉得它像真的一样。” 赵兰瞧着大公鸡,说:“看它这么可爱,都舍不得吃了。” 姜浩笑着说:“是太可爱了,舍不得吃,就放在家里,天冷也不会坏。” 赵兰点点头说:“对,你说得对,我回去就把它放好。这样,我就能天天瞧一瞧。” 姜浩不说话,看着赵兰笑。 赵兰把玩了一会,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也来集市了?今天不去书院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陪逛街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姜浩笑着解释:“今天是旬假,闲着无事,便出来逛逛。” “旬假啊!” 放假啊!学生放假真是件快乐的事,如小鸟出了笼,自由自在。 赵兰随口问:“你打算干什么?就在集市逛逛吗?” “还没想好。”姜浩说。 旁边的小厮却低声嘀咕着:“明明是和张公子约好的,怎么又变成没想好了。” 姜浩瞪了一眼身后的小厮,转过头问赵兰:“姑凉打算去哪里?” 赵兰想了想,说:“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逛逛集市,看看有什么买的。” 姜浩说:“在下也无事可做,不如陪姑凉逛一逛,我都没怎么逛过集市呢。” 赵兰欣然答应:“好呀!” 赵兰走在前面,说:“我最喜欢逛街了,街两旁,店面鳞次栉比,商品五花八门,总有自己想买的东西。路上,人来人往,有人买东西,付了钱拿了就走,有人问东问西,最后,却没有买东西。有人两句话没讲好,竟然吵起架。千人千面,各有各的不同,瞧着挺有趣的!……” 赵兰没走多远,就指着角落里巴掌大的小摊子,说:“这大婶做的米糕最好吃,糯糯的,软软的。价钱还不贵!” 话说着,赵兰紧走两步,来到小摊子前,递了铜钱,对着卖米糕的大婶,说:“大婶,来十个米糕,另外,单独包两个。” “好勒!姑凉稍等。” 大婶热情的答应了,一会儿,就包好了两份米糕,递了过来。 赵兰把单独包的两个递给姜公子,笑着说:“姜公子也尝尝,她家的米糕最好吃,真的。” “好!” 第一次,接受女子给他的糕点,姜浩有些羞涩,不过,仍然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赵兰似乎没发觉姜浩的羞涩,转头往前走了几步,指着前面不远,标着林氏的包子店,说:“还有啊!我妹妹就喜欢吃前面那家林氏的肉包子,不过,我觉得不怎么样。” 姜浩不明白的问:“哦!那家包子不好吃吗?” “嗯!我比较喜欢吃薄皮的灌汤包,就是皮很薄,比饺子皮子还要薄,皮薄得如透明的水晶一般,小心的咬一口,吸出里面的汤汁,那汤汁可好喝了。最后,再吃馅。” 姜浩从没听说有这包子,疑惑的问:“还有这种包子?我都没见过。” 赵兰似乎为吃不到如此美食而感到失望,叹了口气,说:“哎!这镇上,我瞧着是没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 有这样的包子吗?有这么好吃吗?姜浩有些怀疑。 不过,姜浩还是提议道:“姑凉,可以问问别人怎么做的,自己试着做啊?” 赵兰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哦!等我做出来了,再请你吃。” 姜浩看着重新展露笑颜的赵兰,心中很开心,语气也更柔和,期待着回:“好!” …… 一路走,赵兰一路评价:“这家的杂货店的东西比较全,家常日用品在他家几乎都能买到,价格也便宜,听说在其他地方还开了分店。你再看,隔了两家的,斜对过,拐角的那家杂货铺,他家的东西就要比这边贵一点。买一样两样不觉得,可是成年累月的买,那可就多花不少钱了。” “这家,你瞧,就是这家,她家的豆腐花最好吃。你要是想吃豆腐花,就到这家,她家的豆花,做得不老不嫩,刚刚好。她家不光豆花好,她放在酱料也多。酱油,香油,盐,调味的汤汁,香菜,等等。她家的那个饼看起来不错,可,吃上去并不好吃。你记得,下次来就吃她家的豆花。” 絮絮叨叨,耳边,又传来如黄鹂般的细语声:“这家金店的样式要稍微好看些,新颖些。可是,店小二有些势力眼,像我这样穿棉布衣料的顾客,他都不爱搭理的。不过,像我这样的,进店也差不多就是纯粹看看,买的少。所以,也不能怪店小二这样看菜下碟。” 还没女子跟他讲过这些,家里的姐姐妹妹,无非,谈论就是穿什么衣服,戴了什么钗寰,绣了什么花,或者互相间计较些你有这个帕子,她没有那块玉佩之类的争吵。还没人跟他讲过这些,像这些人情事故,人生百态。 姜浩宠爱着问:“姑凉想买头釵?” 赵兰摇摇头说:“那倒不是,钗寰其实戴了还挺麻烦的。看这些,就是女孩子嘛!纯粹的喜欢这些精致漂亮的东西。而且啊!逛街本就是到处逛。” 一路竟然逛到了书店。 好久没来了,不知道有什么新书?赵兰下意识想到。 看了书店的门面才想起,这是古代,哪有什么新书,这可不是前世,今天,这个作家出书,明天那个作家出书。而且,有能力,谁都可以出本书出来,书啊!写什么的都有。一不小心,说不定哪个作家就网红了。 不过,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于是,赵兰问:“书店到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书?” “好!” 赵兰一进书屋,就撇下姜浩,独自在书架上随意的翻看着。话本小说看得多了,现在,基本不感兴趣,四书五经,又不想看。最好看些实在点的,四书五经的咱多少也懂点,再细读似乎也没必要,又不参加科举考试。看点啥呢?听说,《天工开物》挺著名的,不知道这家书店有没有。 赵兰正寻找时,店小二问话声在身旁响起:“姑凉找什么书?” 赵兰问:“《天工开物》,有吗?” 店小二想了想,想不起来,《天工开物》似乎没听说过嘛? 于是,店小二恭敬的说:“我得问一问。您稍等。” 赵兰回答了一声“好的!”之后,继续寻找别的书,说不定可以找个想看的书。 店小二问东家:“东家,那位小姐找《天工开物》,咱店里有吗,我怎么没印象?” “姑凉?”东家疑惑的边问边朝赵兰瞧去,挺眼熟啊!想起来了,鲲鹏!东家忙出了柜台,是不是前问:“姑凉是背鲲鹏的那位姑凉?” “鲲鹏?”赵兰不解的重复道,心中想着:我背过鲲鹏?鲲鹏?赵兰恍然大悟说:“哦!我记起来了,我曾经背鲲鹏,得了一本书。去年的事吧!我都快忘了。” “是的。”东家激动的说,“我回去,翻过书了,确实在《庄子逍遥游》中记载着鲲鹏。姑凉真是博览群书,在下佩服。” 赵兰忙谦虚道:“只是凑巧而已,小女子所读之书甚少。” “那姑凉,能够读到,并记得也是了不起。” 赵兰心里羞愧难当:我只是爱看闲书,杂书而已,不值夸奖啊!放到前世,都要被骂个狗血喷头。 当年,高考,妈妈骂的话还历历在目:“你不要再读这些个无用的书,它能帮你考试多一分啊!你不知道少一分都上千人排你前面去了。你赶紧的做题目去,再看这些浪费时间的书,我就把它扔垃圾桶。我不跟你开玩笑,……” 哎!赵兰忧愁的想着从前那些回不去日子。 东家说:“姑凉谦虚了,我回去又重新看了以前不敢兴趣的书,看阔了眼界,收获不小。《天工开物》书店里没有,书店的书几乎都是卖些畅销的书,像这种比较冷僻的书,店里是没有的,有也卖不出去。不过,家里好像是有一本的。在下,回去要找找,要是有,可以借姑凉看看,或者姑凉誊抄一份。此书卖是不能卖的。” “这样啊!”赵兰没想到这么著名的书,竟然是冷僻的书,还没有得卖,不会,是私藏的孤本吧!这书借过来看,好吗? 赵兰犹豫不决。 姜浩也是惊奇,赵姑凉要的书,店里没有,听店东家的意思,这本书应该是私藏之书。这私藏的书,店东家竟然愿意借给不相熟的赵姑凉。应该是不相熟的,东家可是瞧了一会才认出来,虽然,认出来了,可是,依旧不知道赵姑凉的姓什么名谁。 东家见小姑凉犹豫不决,又说道:“姑凉犹豫什么,难道姑凉把此书借了就不还了?” 赵兰笑道:“那怎么可能。有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道理小女子还是懂的。” “那不就是了,既然,姑凉能归还此书,姑凉还犹豫什么呢?” 是啊! 只是借来看一看,看完了还是要还的,我担心什么呢? 想通了的赵兰说道:“那就请您把书借我读一读,读完了立马归还。再次谢谢您!” 东家哈哈大笑说:“姑凉太客气了。” 赵兰羞涩的笑着。 店东家继续说:“这样,我两天后找来,放到店里,姑凉随时来取就行。” 赵兰笑着直点头。 赵兰没买到书,倒是借了一本。姜浩也没买书,只买了些纸和一块墨。 出了书店,赵兰就跟姜浩告别了。实在是,逛了不少时候,天色不早了。 看着赵兰走远,姜浩还没动。 一旁的小厮问:“公子,咱还去张公子那么?” “不去,脚都走累了,回书院吧!” 姜浩抬着迈不动的腿,心情愉悦的回了书院。 心中却想着:赵姑凉真令人惊奇! 第一百二十章 下雪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拿回家的糖人,很快被赵秋要去,没两分钟,就全进了肚子。 赵兰哭笑不得的想:不是说冬天冷,能放得久嘛!再冷也没用,有馋肚子在,片刻都保不住。 鱼在年前终于卖完。 年前,姑妈竟然同意了石头叔的求亲。他俩什么时候看对眼了,我怎么不知道?赵兰问自己。 看对眼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恩恩爱爱谈个几年的恋爱,也许最后,却分了。 缘分这东西莫名其妙,没有规律可寻。 不管什么时候看对眼了,总之这件事大家都很高兴。赵奶奶尤其的高兴,她拉着闺女樱子的手,一时都激动得说不出话。 父母都希望子女有个好归宿。一个人单着,哪怕你衣食无忧,她也放不下你。她总觉得你,无牵无挂,到处飘零,没有根,落不了脚,人生过得不踏实。 女儿嫁了人,儿子娶了媳妇,哪怕日子过得磕磕碰碰,她就觉得,他有了家,圆了,行了。 赵奶奶那树皮般的手拉着白嫩的樱子的手,不停抚摸着,颠三倒四的说:“你要是能嫁给石头,真是太好了,石头,他重情义,力气大,肯干活,虽然,有了思齐,不过你还是可以再生一个的,不管是什么你要对思齐好,他是没妈的孩子,你嫁过去要有做妈的样子。你能想通啊!我心里老高兴了,一夜都没有合眼。就怕有一天合眼,梦就醒了。你嫁了人,我就了了一件心思了,你不知道,你不嫁人,我这心里难受啊!夜里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你这决定嫁给石头,我高兴啊!我明天就到庙里上香去,给你捐个钱,保你下半生平安,顺利。你明天跟我一起去。……” 樱子虽然嫁过一次,不过听了赵奶奶这一顿话,依然脸红透了,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听着。 赵奶奶絮絮叨叨讲了大半天,饭也是在赵沈氏这边吃的。 看着赵奶奶看樱子欣慰的眼神,赵兰真心感受到作为父母对子女的拳拳之心。子女是父母的一辈子的幸福负担。 虽然,不是初婚,不过,石头叔依然依礼,走全了婚姻嫁娶六礼。年前,石头叔请了村里的花媒婆,上门来提亲,这就是纳采。纳采之礼中,石头叔竟然真送了一只肥嘟嘟的雁。古人云:雁,诸书止言知时鸟也。行有先后。故以之执贽,以之纳采。 这真是一个好的开始! 随后的,问名,纳吉也在年前走完程序。聘礼也不少,鸡两对,猪肉三到五斤。帖盒:内有芝麻、红豆、绿豆、红枣。聘金15两,龙凤烛和一幅对联,四色糖,酒,鱼,等等。 赵家面子里子真是都有了,赵奶奶的脸从早到晚都是笑着的,遇人问之,直说,樱子这次嫁对人了。 婚期也定了,定在明年春天三月二十八日。赵奶奶说,早点嫁过去,早点有个家,好好过日子。 日子定得近,事情便就有点赶,嫁妆要准备。 还好冬天,田里没什么活。大家都有时间忙着樱子嫁人的事。樱子天天在家绣嫁衣,别的东西就得现买了,买东西很快,赵兰用笔记下要买的东西,赵兰和樱子去了两趟街,照着纸上记的,很快就置办好了。 聘礼中的十五两银子,赵奶奶一分没扣,全给了樱子让她买东西,还嘱咐樱子,钱不要瞎买东西,不要用的就别买了,多余的用不完的钱就带过去,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 另外赵奶奶还拿出三两银子递给樱子说:“家里能给你的钱也不多,你再贴些钱,买两亩地,种点粮食,没地可不行,光靠买稻谷吃心里啊不安稳。你记住了吗?买两亩地,你自己也能种。要是他没活儿,你们也不至于没粮食吃。” 樱子瞧着那拿着银子干巴巴的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手轻轻的推过去,说:“娘,我不要银子,我在二嫂家干活,存了不少银钱。” 樱子心中难过的想:我嫁给孙以宽时,娘就贴了有三两银子,这次,又贴。娘的银子可是好不容易才存下来的。我还小,我精打细算着生活就行了,紧着裤腰过两年,日子也就好过了。这钱,怎么也不能要。 赵奶奶拍着她的手,轻骂道:“你个傻孩子,给你,你就拿着。哪有人闲钱多的。” 赵奶奶,又把钱,放到了樱子手中,严厉的说:“你别再推了,快收起来,要是被你大嫂看到了,又要吵架了。听话啊!快收起来。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就高兴了。” 说完,不等樱子推辞,赵奶奶,就快步走了。 樱子拽着手中的钱,拽得紧紧的。心中下定决心:娘!我一定跟石头哥好好过日子,这钱,等将来再还给你。 年过得分外忙,年前送礼,准备过年的吃的用的玩的,准备樱子结婚用品。 总之,一个人恨不得扳成两个人用。 年前,辣椒结了账,鱼结了账。又存下了一笔钱。 钱生钱,那就不能是放在家里。钱用在哪得好好想想。 大年二十八,天阴沉沉的,傍晚,天竟飘起了雪花,晶莹剔透,一片一片,杂乱无章的跳着舞。 赵菊从外面跑回家,大声喊道:“姐,下雪了,下雪了。” 赵兰好奇的跑到院子里。 哇!真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赵兰伸出手来,一片雪花晃悠悠的,像醉了似的,跌落到赵兰手中。雪,六棱状,像鹿的角,雪白雪白的,一落入手中,就融化了,手中似乎存有一丝凉意。 一片又一片飘落手中,又很快融化了。 “你们在干嘛呢?快回屋,下雪了不知道吗?”赵沈氏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赵兰伸手站在院中等雪落下,赵菊则满院追着雪花跑。心中想到:两孩子见到下雪,都傻了。要是以前,我就该发愁了,天太冷,不知道怎么度过这寒冷的冬天。如今,穿的衣服暖暖的,被子厚厚的,柴火足足的,真是一点都不愁了。 赵沈氏喊了一嗓子,也没人应她。赵沈氏见雪下得不大,也就不喊她们了,自个回厨房,煮饭把炕烧热,晚上好睡个好觉。 厢房的王婶摸着那新做的厚棉被,心中感激得落下眼泪,这么厚的棉被,以前在家也没有做这么厚的,就是下再大的雪也不会冻着。 看,两孩子被自己据着,站在门口,接孩子着雪玩。个个面色红润,不怕冷,那是因为,身上的棉袄,都是用的新棉花,而不是以前,没棉花时,总胡乱添些稻草,还薄薄的一层,那时候哪敢站门口,躺床上,盖着被子都闲冷。 赵沈氏待人真诚啊!上苍一定是保佑了我们的。王婶心里想。 煮好饭,赵沈氏叫回屋外玩雪的孩子们。 进了屋,孩子们一个还是兴奋得不得了,叽叽咋咋说个不停。 赵沈氏感慨地说:“都说:瑞雪照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成。” 赵沈氏说完,只有,刚回来两天的赵大壮,笑着直点头。 赵菊却兴奋地说:“雪再下大点,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堆雪人了。” “哥,你明天帮我们堆个大大的雪人。”赵菊拉着赵春的衣服说。 赵春宠爱地朝她点点头。 “姐,我们一起堆,堆个大的。”赵菊觉得哥哥不可靠,又喊上姐姐,她得保准明天能堆个大大的雪人,让春红,春桃麦子她们吃惊。 赵兰也笑着朝她点点头。 赵菊见赵兰点头答应了,才放下心,姐姐点头答应的事,一般都会去做,而且,也会做成。 饭,大家似乎都没有心思好好吃,胡乱扒了几口就完了,三个菜都没有吃完。 吃完饭后,几个孩子,都挤在门口,望着屋外的雪,雪似乎下密了。昏暗的灯光下,像一个个小飞虫,密密麻麻的飞舞。靠墙角的地已经微白,折射出微微的白光。 这样下一夜,地就要全白了吧!不知道银装素裹的赵家村,是什么样子,自己的荒地,荷塘,亭子,水榭,小山丘又是什么样子。赵兰挺期待的。 躺在床上的赵兰,听着雪下得“唰唰”的声音,心里想:雪又下大了吧!明天肯定是个银白的世界。 怀着银白色的梦,赵兰进入了梦乡。 “哇!好大的雪!哇!” 赵兰竟然被赵菊吵醒了,她是没睡吗?她等着天亮的吗? 哦!我的天啦! 赵兰睁开惺忪的眼,爬起来。 出了门,一片刺眼的白。院子里,一层厚厚的雪,石榴树也全白了。赵菊的一排脚印从门口走到了大门处,雪好厚啊!那脚印足有二十厘米多厚。 赵菊笑嘻嘻的站在大门口喊:“姐,雪下得好厚,门都开不了了。” 一起来就要出门,也是没有人了。 还没等赵兰说话,赵沈氏责备的声音就想起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平常也不见你起来,有得玩了,就惦记着睡不着了吧!” “嘿嘿!娘!雪下得把门都堵着了。” 赵菊嘿嘿的笑着回道。 “这么大能不堵着,还不拿锹出来铲雪。” 原跑得比兔子都跑的快的赵菊,这回想跑跑不起来了,跑了两步,差点摔倒,她才不得不慢下来,嘴里嘟嚷着:“这雪下得也太厚了,跑都跑不起来。” 赵兰站门口抿着嘴偷笑。 铲雪铲了许久,院子的路,门外的路,都得铲出来,要不然走不了人。要是结了冰可就更难铲了。 忙了一上午,铲的雪堆了雪人,赵兰顺便堆了个大白。真可爱!赵兰越看越好看。 “姐,你这堆的是什么?还挺好看的。” 赵菊歪着头,疑惑的问着。 “大白。” “大白是什么?” 赵兰纠结的想:我能告诉她,大白是《超能陆战队》里的动画角色吗? 还是不要了,这一解释大概得解释到明天去。 “大白就是它呀!我取的名字。” “姐,你这取名字,也太随便了吧!”赵菊不满意的讲。 第一百二十一章 蝴蝶金钗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堆完雪人,赵兰去了后院,后院的雪还没有铲,也没人走过,白茫茫一片。亭子如同一个巨大的白色蘑菇树立在眼前。亭子旁落去叶子的桃树,上面堆满了雪球,似一朵朵白色的花挂在树梢,树枝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是不是就是形容此情此景的吧! 近处的小山丘,远处的大山,都被白雪笼罩着,山尖都白了,山腰处也雪白一片,间隙夹杂着绿色。 赵兰深一步浅一步的朝小山丘上走,没过脚踝的雪,走起路来,很是费劲。爬到山丘上时,后背隐隐的都出汗了。 从小山丘往下望去,一片银白,如同进入了白色的童话世界。 炊烟袅袅升起,不时有犬吠声响起,真是一幅无暇的白雪村庄图。 “咚!” 赵兰的头被砸了一下。 “谁啊?”赵兰抹着头骂道,“有病啊!” 抹完头,蒋云舒站在了不远处。 赵兰心中恨恨的想:就知道是他,除了他,真没人朝我头上仍东西了。 他怎么就像那小学生,揪女孩辫子,踩女孩鞋子,拿女孩文具……等等小动作,只为了吸引女孩子。难道,他是为了引起我注意?哎吆,我的娘啊!我真脑洞大开了。昨夜,一定没睡好,我要回去睡饱了再出来,溜达。 蒋云舒看着眼前的赵兰没反应似乎又游离到别处了。心中不解:她为什么在我眼前总能发呆注意力不集中。谁,在我跟前不是小心翼翼的?她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 蒋云舒出声提醒她回神,说:“捡起来!” 赵兰莫名的看着蒋云舒,不解其意。 蒋云舒瞅了地上一眼,讲:“地上。” 赵兰郁闷的想:你能不能多讲两个字,费你口水啊!两三个字的往外冒,谁知道你要讲什么,我又不是你心中的蛔虫。地上,地上全是雪,雪下面的东西怎么瞧,有病。 赵兰不高兴的瞪着他,没往地上瞧。 “地上。” 还是那两个字,地上能有什么?你不会要我找五个棱的雪花吧! 赵兰被逼无奈的朝地上瞧去,前面白的什么没有,左边白的什么也没有,赵兰心想,还好下了雪,地上都白的,不用细细的寻找,一眼下去,就知道没东西。 右边,黑色绣着一丛米色兰花躺在雪地上,格外显眼。这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东西,荷包竟然还绣了一路金线,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荷包都这么讲究。赵兰从地上捡起来荷包,递给他。 可,他并不接。 赵兰举着荷包,讲:“哎!给你。” 蒋云舒,低声说:“你的。” 赵兰不明白,又瞧了一眼荷包,那缕金线印入眼帘,不是啊!我哪会有这闲钱,买金线绣在荷包上。 赵兰摇头说:“这不是我的。你的吧!” 蒋云舒莞尔,她不是挺聪明的一个人嘛?这个荷包是给她的,她都猜不到。这还要我明说,笨死了。 蒋云舒见赵兰还举着荷包,满脸不解的神情看着他。 他瞪着她,不讲话。 赵兰不解,干嘛呢?瞪着我干嘛?我都帮你把荷包捡起来了,你还想怎样?要我给你系到腰间?不会吧!你少爷脾气,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习惯,可,我不是你的下人啊! 赵兰瞧着他不高兴的表情瞪着自己。 心里妥协了:好吧!算我败给你了,这冰天雪地里,咱这样大眼瞪小眼,可不是个事,再瞪个几分钟,我这脚就僵了,恐怕下山都下不了。算我服了你了! 赵兰收回伸出去的手,朝蒋云舒走了两步,站住。 蒋云舒下意识想往后退,却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动,站在原地,瞧着低着头的赵兰。心中不明白:她想干嘛? 赵兰停在蒋云舒半步远的地方,瞧着他腰间,想着:荷包都挂哪边啊!这边似乎有挂的地方,这是革带,还是禁布?是挂这上面吗? 不管了,挂上了就好。 赵兰打定主意,侧着头,拿正了荷包,伸出手,朝他腰间而去。 蒋云舒被那突然浸入鼻中的香气,惊得不敢动,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看着眼前,乌黑,柔顺的长发,长发间露出白皙的脖子,脖子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随着自己的呼吸被吹得东倒西歪,他不由得摒住气息。 腰间,能感受到她的手触摸到自己的衣服,一阵痒痒的感觉从腰间传进心里。 她在干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能让人这样靠近了? 两三分钟的时间,赵兰就退了开来。 似乎感觉一股新的空气进入到两人之间。 赵兰摸摸额头,心中感叹:哎!从没做过此事,真是费了万难,还好咱心里抗压能力强,这点尴尬,对于我这来自未来的新新人类,嗯!感觉,挺有感觉。 下次,下次再叫我捡就扔给他,不,下次,我就当没听见。反正也没有优优少年奖颁发给我。 蒋云舒低头,黑色的荷包刺眼的挂在腰间。 蒋云舒正盯着荷包发愣,耳边就传来赵兰的说话声。 赵兰舒了口气说:“荷包给你挂上了,不要在弄掉,下次我可不帮你捡了。” 蒋云舒苦笑的看着荷包,心中回道:谁让你给我挂上荷包的。这荷包是给你的。你个笨蛋。你怎么这么笨呢! 蒋云舒一愣神的瞬间,赵兰转身告辞了:“那个天太冷,我先走了啊!你慢慢看风景。” 赵兰,加快脚步往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远,一阵风刮过,头发似乎被什么扯了一下。赵兰一抬头,蒋云舒纤长的身体已远在百米之外。片刻,就消失在赵兰的视线里。 有轻功啊! 赵兰虽然猜测,蒋云舒会武功,可,赵兰从来没有见过他施展。 他上山干嘛的?跟我一样来看风景的?可我还没好好看雪景呢!就碰到了他,真倒霉! 赵兰回到屋里,拿了件水蓝色的棉衣,准备把身上有些湿的衣服换上。 门响了,是赵菊从外面走进来。 “把门带上。”赵兰解着系带,朝赵菊喊道。 赵菊见姐姐在换衣服,转身,带上门。 关好门,赵菊走到床边,摸摸自己的衣袖,说:“姐,你衣服湿了吗?我的衣服袖子也有点湿。” 赵兰边换衣服边说:“要不你也把衣服换一下,湿衣服穿了易感冒。” “那好吧!” 赵菊从衣柜里找出了她自己的衣服,放到床上。赵兰换好衣服,站在床前,理理衣服的衣角。 赵兰低头的瞬间,一丝金光从赵菊眼前闪过。 赵菊抬头查看,只见,一支金钗插在赵兰乌黑的头发间。好漂亮的一支金钗!似一只金色的蝴蝶停留在发间。蝴蝶好像真的啊!两个触须还在晃动着。 “姐!”赵菊盯着赵兰头上的金钗,惊奇的说,“姐,你头上的金钗好美啊!” 赵兰转过身,不解的问:“金钗?哪来的金钗?” 赵菊指着她的后脑勺说:“你头上戴着呢!真漂亮,像只金蝴蝶。” 赵兰,伸手,往后脑勺摸去。 “在这。” 赵菊拉着赵兰的手摸在金钗上。 真有金钗啊! 赵兰诧异的拔下金钗。 金钗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蝴蝶镂空雕成,翅膀上有细细的纹路,蝴蝶的触角很细,稍稍一动,触角就晃动起来。就像一只真的黄色蝴蝶,展翅飞舞。 这只蝴蝶金钗做得真精致,真好看! 这手工绝对是大师所作啊! “姐,你买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赵菊不眨眼的看着蝴蝶金钗,好奇地问。 赵兰也盯着蝴蝶金钗,她却回答不出来赵菊的问话。 这哪是我买的? 这支金钗都不是竹柳镇上的吧!竹柳镇上所有的金银首饰店,我可是顶着诸多白眼,都逛过了。 这么精巧细致的蝴蝶金钗,哪是他们能做得出来的。 这钗哪来的? 出门时,头上还没有呢! 我就去了一趟小山丘,下来了就回屋换衣服了,再没有去别的地方。除了在小山丘遇到了蒋云舒,再也没碰见第二个人。 是蒋云舒? 不会吧? 告别后,走了几步后的头发被扯过,是那时吗? 除了那时,还能有什么可能呢? 还有人不声不响的送东西? 这人缺脑子吧! 这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事吗? 不留名,这钗不是白送了。 傻啊! 他有那么傻吗? 不傻啊! 不对,赵兰皱着眉摇摇头。 一旁的赵菊见赵兰,一会沉思,一会笑,一会又皱眉,这还摇起头来,她不解的问:“姐!你想啥呢?” 姐想啥? 姐想的自己都不相信是真的。 想什么? 赵兰想的是:这蝴蝶金钗,不会是蒋云舒送给我的吧! 要是说给赵菊听,赵菊一定是觉得自己想多了。那个咬的牙印还在脖子上呢,怎么就送东西给你了,还是这么漂亮的金钗,做梦呢! 可是,除了是蒋云舒送金钗的答案,再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答案了。说不定,那掉落的荷包里装的正是这个金钗,叫我捡起来,实际是想送给我,你想送我金钗,你也换句话啊!说声“地上。”谁知道你是要我捡,还是要送我。没有人这样送礼物的吧! 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赵兰被自己的推测惊呆了。 难道真的是不好意思?被我真相了。 不对,你为什么送我礼物啊? 赵兰猜来猜去猜不透。 赵菊见,赵兰没回答她的话,不知道在一旁想什么。于是,她推了推赵兰,喊:“姐!姐!” “哦!”赵兰被推得回过神,问,“怎么了?” 赵菊嘟嘴说:“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怎么了,都不回答我的话。” 赵兰忙道歉:“姐,没注意听,对不起啊!” 赵菊摸着金钗上的蝴蝶说:“姐,这金钗真漂亮!要花不少钱吧!我想买一个。” 赵兰心想:有钱能买都好了,问题是买不到。 这事啊!怎么办好呢? 叫赵菊不说,她那个藏不住话的人,能办到吗?赵兰瞧着赵菊感到很怀疑。 赵菊见赵兰瞧着她,不讲话,心中猜测,这金钗估计太贵,买不起第二个。于是,她说:“姐,你看着我做什么?要是太贵,那等咱有了钱再买也行。” 不能不说,赵菊这孩子真不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沟通很重要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想了想说:“这支金钗确实很贵,等姐赚多点钱,到时候给你也买一支。你不要跟娘说。” 赵菊听了赵兰的话高兴的应了。 “我不会跟娘说的。姐,我相信你!” 赵兰真想回她:“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这蝴蝶金钗真的能买到吗?要花多少钱啊?我能赚到那么多钱吗?” 赵菊是不知道赵兰心中想什么的,她只知道,她姐姐答应她买金钗了。所以,她见赵兰答应了她,她就高兴地出门去玩了。 不能不说,赵菊真是个好孩子!不吵不闹不争不抢。 赵兰一个人在屋里,手里拿着蝴蝶金钗,心中烦恼的想:这金钗怎么办啊? 留下? 送还给他? 怎么送给他? 送还给他,他不会恼羞成怒用金钗刺死我吧! 赵兰自嘲道:“我这想象力都可以编小说了。” 蒋云舒,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出了个难题。超难解! 赵兰正在抱怨蒋云舒。 蒋云舒却面带笑容的盯着桌子上的荷包瞧。 叫她捡荷包,她不看不问的就说是我的,然后,不管不顾的就把荷包挂在我腰间。 她似乎跟别人就是不同。 女子,不都是看一下荷包的东西,然后,问怎么回事?接着,自己就可以顺水推舟的说是送给她的。 要是这样过程该多好! 她偏偏一捡起荷包,就给我挂上了。 她那笨拙的手,在我腰间,弄了许久才挂上,我感觉到我的心跳都快了几分,我憋着气,她动作太慢,害得我差点憋不过气了。 女子不都是心灵手巧吗?她绣花不是挺巧的吗? 她有可能手真的不巧,头发不就随意用发带扎了个辫子。 想到此,蒋云舒突然站起来。 啊!我簪在她头上的金钗,她发现了吗?知道是我送的吗?她会簪我送的蝴蝶金钗吗? 蒋云舒不安起来,心中懊悔的想:我应该在离去前,跟她说明的。我不过,就是想送她一根金钗,我怎么就不能当着她的面送给她? “来人。” 蒋云舒喊道。 春丙进来问:“少爷,有什么事?” 蒋云舒别扭的说:“我送给她的蝴蝶金钗,她知道了吗?” “啊!” 春丙一下子没醒过神。什么蝴蝶金钗? “赵姑凉。” 蒋云舒恨其不争气的看着春丙,提醒道。 “哦!赵姑凉啊,”春丙立即一个激灵,却回禀说,“还没消息传来。” 确实没消息传来,赵兰一回家就进了屋,好久都没出来。跟着的人,哪能跟着进屋呢?那不是找死。 春丙傻傻的问:“少爷,要不我去一趟?” “哼!” 蒋云舒不高兴的想:你去一趟,还不如我自己去一趟,真是白唤你来了。 “下去吧!” 春丙退下,蒋云舒却踌躇不前。 去还是不去,去了讲什么? 暗处的春甲望了一眼,来回走的少主子,又闭上眼,耳却听着八方。 要有一柱香的功夫,春甲跟随着蒋云舒快速出了门,放方向是赵大壮家。 赵兰在铲后院的路上的雪。 “咚!” 又是那臭小子,他就不能换个出场方式吗? 赵兰心中抱怨的想道。她一抬头,前方不远,还真就是蒋云舒,赵兰皱着眉,生气的问:“你干嘛?” 蒋云舒没有瞧见赵兰发间插着金钗,便不高兴的问:“你头上的金钗呢?” 原来,金钗真是他插上去的。 赵兰又抱怨的想:你会不会送人东西?随手一插,我都不知道,要是丢了可不是白送了? 咦!他万年不变的脸,竟然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赵兰又想:啊!他不会是送错了,想要回去吧? 赵兰胡思乱想,一时竟没顾得上回话。 他似乎更生气了,声音也比刚才大:“喂!金钗?” 真是来要金钗的啊? 赵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想:你也太小气了吧!就算送错了,还好意思问女孩子再要回来? 蒋云舒不满意赵兰一直傻楞着的表情,用脚朝她踢过去一堆雪,雪飘落在赵兰的双腿上。 真是不能理喻! 神经病! 赵兰生气了,没好语气的说:“金钗被我拿下来了,我怕丢了,放起来了。” 蒋云舒听了正高兴,觉得赵兰看重自己送的蝴蝶金钗,还没高兴几秒钟,就又听见赵兰说话了。 赵兰从衣服中拿出金钗,递过去,说:“在这呢!还给你。你既然不想把金钗送给我,麻烦您下次,想好了再送,哪有给人礼物了,又要回去的道理。我能这么好说话,那是我大度。你要是碰到别人,谁会还给你。” 蒋云舒听了赵兰的话,脸立马黑了,阴沉沉的,似乎就要下雨了一般。心中恼怒的想:谁想要拿回来了?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否收下了。 你这个女人跟别人一点也不一样。 赵兰却想的是:你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儿,送出去的东西还再要回去。 有效的沟通才能成为人构建情感的桥梁。无效的沟通,只会压垮桥梁。 这算是一次无效的沟通了吧! 赵兰举着金钗,却瞧着蒋云舒看了一眼金钗,后,盯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脸越来越阴沉,不解的想:又咋了?我不是拿出来给你吗?你怎么不接过去,难道是因为,我说了你两句?你这度量也太小了吧! 是,你是少爷,大概从来没被人说过,算我多嘴了吧!我跟你道个歉总行了吧! 于是,赵兰按下脾气,好声对他说:“好了,算我说得不对,对不起。这金钗,我本来也是要还给你的,你送给我金钗,这件事确实挺突兀的。这金钗还完好无缺,不影响你送给别人,你来拿回去,我也就安心了。” 蒋云舒越听心中越恼火,脸上的怒气腾的升起来,心底似乎渗出一丝悲伤。 本来要还给我的? 这件事挺突兀? 不影响我送给别人? 拿回去? 蒋云舒心中重复着赵兰刚刚说的话,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心与怒火,一把抓过金钗,摔在地上,还用脚狠狠的踩了一脚。 赵兰不解的与可惜的神情,看在蒋云舒眼中,他快速的语气中,带着些悲伤说:“这金钗本是送给你的,你不要,它也就没存在的意义了。” 说完,他不再看一眼,就飘然而去。 随他而去的春甲,睥了一眼变形了的金钗,心中哀叹道:少爷送了两回礼物,可惜,两回都没送成。上次,是赵姑凉把荷包直接扔到少爷怀里,这次,是少爷直接从赵姑凉手中取回金钗扔地上,嗯!还踩了一脚。少爷的礼物好难送出啊! 赵兰张大着嘴,望向蒋云舒离去的方向,要说的话没有说出来,也没必要说了,大概说了也是错的。 直到,蒋云舒连个黑影都瞧不见,才回过头,复又,低头瞧着地上被踩碎的蝴蝶金钗。 赵兰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捡起金钗,喃喃自语:“你送我金钗,你倒是说是送我的呀!踩了才说要送我,你这不是存心不想送我吗?哎!多精致的一只金钗啊!就这样坏了。好在,是黄金的,坏了也照样值钱,照样能变现。” 留下来的春丙,听到赵兰的话,惊得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春丙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少爷已经走了,要不然,听了赵小姐的这段话,大概要气得吐血而亡。 春丙想像着那情景,甩甩头,回去了。 赵兰捡起来金钗,细细插干净,蝴蝶的两支触角都断了,翅膀虽然没有断,但也出现裂缝,嗯,有两个裂缝,还好,不会断。赵兰小心翼翼的把蝴蝶翅膀扳扳正,左右看看,蝴蝶还成型,只是少了触角,不细看的话,还是一只如真的金蝴蝶。 赵兰把金钗放起来。心中不舍的想:多美的一只金钗啊!我才戴了一小会。都没细看过呢! 赵兰再也没有心思铲雪,提着铁锹就回家了。 这一天,赵兰的兴致都不高。 晚上,赵沈氏还担心的问:“兰儿,怎么了?是不是堆雪人冻着了?” 赵兰挤出笑容说:“没有,可能是铲雪铲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赵沈氏过来摸摸赵兰的额头,似乎不热。 赵沈氏还是不放心的说:“似乎不热,你早些去休息吧!注意盖好被子,捂一捂出出汗。” 赵兰乖乖的应了。 夜里,赵兰竟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蒋云舒又咬了她脖子的另外一边,可是,咬的神情却似乎是白天见过的那丝悲伤。自己的心中竟也似有一丝悲伤。 怎么梦见他了?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那怎么会有一丝悲伤呢? 赵兰猜想:一定是我太舍不得那支精美的蝴蝶金钗了。 赵兰从衣服里拿出金钗,放在床头,看着那断了触角的蝴蝶,瞧着瞧着又睡着了。 蒋云舒回去后直接去了练功房。一个时辰后才湿漉漉的从里面出来。洗洗,就躺到那精美的床上,闭上眼,却久久都睡不着。 哼! 不影响我送给别人? 谁要送别人了? 你不要的,别人也别想要。你怎么就不想要呢?你不是最喜欢逛金铺吗? 你肯定捡起来吧!就冲着是金的,你也会捡起来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年三十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想到赵兰的财迷样,蒋云舒从床上一跃而起,披了件衣服,飘了出去。 春甲疑惑的跟着:这么晚,少爷去哪? 看着蒋云舒朝赵大壮家的方向掠去,心中想:白天不是吵过架了吗?再去吵架?这个时可是丑时。 蒋云舒推窗进屋,赵兰睡着了,不过,却皱着眉。金钗静静的躺在枕头边上。 金钗似乎还是好好的,像没有被踩过一般。金钗上蝴蝶的两只触角没有了,可是,并看不出来它残缺了。它应该被仔细休整过吧!一点都看不出来被踩的痕迹。钗子被擦得干干净净,她真细心。 她应该很喜欢这支金钗吧! 肯定是看着它睡着的。 蒋云舒心中的不快,看到这支休整好的金钗,立时就消失不见了。蒋云舒视线又落在了赵兰颈侧,牙印清晰可见。三师叔的药效真好!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朝牙印摸过去,皮肤表面有些坑坑洼洼,睡梦中的赵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朝一旁挪了挪。 蒋云舒收回手,看着她,不解的说:“为什么送你东西总是送不成。” 赵兰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要喊:是你不会送东西,好不好! 他看着枕边的金钗,说:“这支金钗就算是送给你了。你可不要当金子卖了。” 蒋云舒来了又去,没有人知道。 赵兰也是不知道的。 赵兰醒得很早,大概因为夜里做了恶梦,觉睡得不好,早上早,早就醒了。 醒来之后,就见到金钗,赵兰拿起来,摸了摸裂缝的地方,伤神的把它收好。 哎!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感叹完,赵兰抹抹脸,低语:“不想了,今天可是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赵兰也照样出去走了一圈,在亭子里,再按长星教的招式练了小半个时辰。 回前院,赵沈氏已经在洗衣服了。 今天,事真多啊! “姐,你起这么早!” “哎!” “姐!今天能贴窗花吧!去年,你剪的好看极了,今年,你还剪那些好不好?” 赵兰宠爱的回道:“好,今年再多剪一些。” 早饭也很快吃完,虽然早饭做得丰盛,有包子,有麻饼,有甜饼,有春卷,有各色的菜肴,有……品种很多,可是,却没人有心思吃。大家都神情兴奋,忙着过年的各种锁事。 早早买好了红纸,拿出来。剪纸还是那时候,到扬州游玩,买一套扬州剪纸,从那开始感兴趣的。后又在网上查,看视频自己学了一顿时间。简单点的都花草都会剪,还有卡通人物也能剪,复杂点的就不太行了。所以,剪窗花还是小菜一碟。 半个时辰,就剪了一堆窗花。 赵沈氏做好米糊,冷凉了,赵菊抢先说:“我来,我先来。” 赵秋跟着赵菊后面跑,跑东跑西,跑得热闹得不得了。 春节就是小孩子的快乐的节日。 大人的花钱日。 赵菊拿了筷子,放平了窗花,用筷子挑出一些米糊,细细的涂在窗花背面,涂遍了背面,放下筷子,拎着窗花,朝外跑。 赵秋也拎着窗花跟着赵菊往外跑。 一张窗花被歪歪斜斜贴在窗户上面。赵秋也把窗花往窗户上贴,手一松,窗花就往下掉,往复几次,依然掉了下来。 赵秋气得哇哇大叫:“姐姐,姐姐,贴不上,又掉下来了。” 赵菊朝他喊道:“你真笨,你都没有涂上米糊,哪里粘得住。” 赵秋举着窗花说:“米糊,涂米糊。” 赵菊往屋里跑,说:“你最烦,什么都不会。” 赵秋哇哇大叫的跟着往屋里跑,赵沈氏在外面喊:“菊儿,你不要惹你弟弟。” 赵菊不高兴的喊:“我哪惹他了,是他跟着我,他自己不会贴窗花难道怪我了。你叫他不要跟着我就是了。” 赵沈氏忙着做菜,喊道:“你还回嘴。去!把弟弟带好,不要让他再叫了。” 赵秋叫着跟赵菊进了屋,赵兰朝着赵秋喊:“秋儿过来,姐给你弄。” 赵秋颠颠的跑过去,“姐姐弄,姐姐帮秋儿弄。” 赵兰接过赵秋递过来的窗花,细细的涂了米糊,拉着赵秋,来到西窗,拿着凳子垫在下面,把秋儿抱着站在凳子上,扶着他,说:“秋儿,来贴。” 秋儿细细的小手伸向窗户,微微颤颤的把窗花贴上去。翘起来的地方,还用一个小手抚平。 “姐,秋儿贴得好看吗?”秋儿得意的转过身,对着身后扶着他的赵兰讲。 赵兰装模作样的仔细瞧了瞧,夸赞道:“嗯!贴得真好!秋儿很能干哦!” 赵秋得意的讲:“秋儿很能干,以后秋儿能干活了,能帮姐姐做事了。” 赵兰把赵秋从凳子上抱下来,笑着说:“是,秋儿变能干,以后,姐姐有不会做的,就让秋儿来做。” 赵秋双手抱着赵兰的脖子,说:“姐姐,秋儿一定帮姐姐做姐姐不会的活。” 赵兰顺势亲了赵秋一口:“我们赵秋就是乖,姐最喜欢了。” 赵秋也朝赵兰凑过嘴,“叭”!的一声,重重的亲了赵兰一口。 赵兰忙伸手摸摸脸,哀嚎道:“你小鬼嘴里的口水,大概都到我脸上了吧。我真是沾大光了。” 赵秋站在地上乐呵呵的直笑。 赵兰点点他的头说:“你这个调皮的小家伙。” 赵春收起书,笑着说:“谁叫你宠他呢!” “哥难道不宠他?”赵兰转头对赵春说,“你还不每次回来都带吃食给他,陪着他玩,他想往东就往东,想往西就往西。” 赵春嘿嘿的笑:“那是因为他可爱嘛!” 打扫卫生的赵大壮说:“你们啊!都宠着他。” 赵菊跑过来反驳道:“爹,我就不宠着他,因为他总是跟着我,还烦人,还有,他总是抢我的东西。我可不喜欢他。” 赵秋对着赵菊嘟嘟嘴,说:“哼!我也不喜欢你,你没有兰姐姐温柔。” 赵兰双手扶着赵秋的胳膊,左右摇了摇,乐呵呵的说:“吆!我们秋儿竟然还知道温柔。” 赵秋奶声奶气的说:“元河哥对春桃姐说,‘春桃,你没有赵兰温柔。’我都听到了。元河哥就说了,我兰姐姐温柔。” 赵兰愣了愣,哎!这啥时候的事?元河,你哪能这样对春桃说呢?这以后,怎么跟春桃处啊! 年轻的感情就是这样,直白又真诚。 这样处出来的情感最真实又赤诚。 有人说上学谈的感情,是真的感情,毕业后,进入社会,再谈的感情,那只能是现实生活。 希望他们能好好相处,有个幸福的生活吧! 赵兰未说话,赵菊说:“元河说得对,姐就是温柔,比娘都好。” 赵沈氏正好出来倒水,听见赵菊话,笑着骂:“你这丫头,我看你今天就是找打。” 赵春也笑了:“菊儿,你还真是什么话也敢说。你说话也得看看情况再说,这下被抓了正着了吧!” 赵菊朝赵春伸舌头,见了赵沈氏朝这边走过来,吓得跑进了屋。 院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家,赵菊就是开心果,太可爱了。 我可不是因为她说我好,我才夸的呀! 窗花在赵菊的帮助下,赵秋的捣乱下,终于在吃饭钱贴好了。赵沈氏也把报饺子的馅都做好了,大家又一起围着桌子坐好,开始包饺子。 饺子馅做了两种,一种白菜猪肉馅,一种粉丝猪肉馅。赵菊、赵春还有喜欢吃白菜猪肉馅饺子,赵秋、赵沈氏、赵大壮喜欢吃粉丝猪肉馅的。 赵兰无所谓,饺子她谈不上喜不喜欢,吃也能吃一些,可也不特别喜欢。不过,赵兰喜欢包饺子。包饺子的气氛特别热闹,大家都围着坐在一起。边忙活着边聊着家常。过年气氛大概就是从做吃开始的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海填平了吗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擀面皮,赵兰、赵菊、赵春、以及赵秋包饺子,赵大壮在一旁坐着,看着乐呵呵笑。 赵菊的手捏一下饺子左边,又捏一下右边,可是,馅放得太多,左边捏了,右边开,右边捏了左边开。怎么捏也捏不起来,捏了一会饺皮的边被捏得沟沟洞洞的,却还没捏起来。 她急得满脸通红,汗都快急出来了。 赵沈氏说:“这个饺子皮坏了,包不起来了,拿一个重包吧!” 赵沈氏重新递过来一个饺子皮,并帮她挑好合适的馅对她说:“你包这个,从一边往另一边捏。用手托着点。” 赵菊小心翼翼的托着,似乎嫌手不够大,怎么摆好似都放不好。最后,只能就凑合着,放在手中心,一个手开始捏,边捏边看看赵兰怎么做的。费了好大的劲,一个饺子歪歪扭扭的终于成功了。 赵菊高兴的举着饺子说:“娘,你看,我会包饺子了。” 赵沈氏睥过来一眼,夸道:“嗯!不错,包得挺好的。” 赵菊又举到赵兰面前,骄傲的说:“姐,我也会包饺子了,娘夸我呢!” 赵兰点点头,笑着夸她:“嗯!菊儿学会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吃你包的饺子了。” 赵秋见了,也嚷嚷着要包饺子。 赵沈氏不给,说:“你太小包不了。” “我要包,我要包饺子。”赵秋站在地上跳。 赵大壮拿过去一个饺子皮,并把赵秋抱到桌子上,扶着他,赵秋小手学着赵兰,用手捏,一会就团成了团。 他把团成团的饺子放到簸箕里,说:“好了,我也会包饺子了。” 赵菊拿起赵秋包的饺子,对着大家说:“他这也算是包饺子,我的天啦!” 大家被赵菊的话逗得笑起来。 这真是五十笑百步。 她包的饺子,只能算捏起来了,饺子的形状可是千奇百怪,形状各异。要找出个相似的都很难。她还笑赵秋。 赵秋可听不懂赵菊的话,他见大家笑了,他更开心了,手伸得老长要去抓饺子皮。 赵大壮又给他拿了一个饺子皮。 赵沈氏说:“别给他了,都被他浪费了皮子。” 赵大壮笑着说:“没事,就几个饺子皮,难道让孩子乐呵乐呵。再说,饺子皮煮了也能吃。你们不吃,到时候盛给我,我吃。” 赵沈氏说:“你就惯着他吧!” 嗯!赵大壮是个宠孩子的父亲。 一簸箕饺子,奇形怪状的饺子占了一小半,赵沈氏抱怨说:“饺子都包成这样,还能算饺子嘛!” 赵大壮劝她:“能吃就行,能吃就行。” 赵沈氏斜了他一眼。端着簸箕下饺子去了。 赵兰跟在后面喊:“我要吃我自己包的饺子。” 赵兰回她:“你包的饺子只有你吃。哪有人要抢着吃你包的饺子。” “姐,你烦死了!” 赵菊嚷着跑出屋,去了厨房。 赵兰收拾着桌子。 一会儿,饺子就端上桌。 赵菊挑了碗,都是她包的饺子的碗,呼啦呼啦的就吃起来,也不怕烫着嘴。 “嗯!好吃!” 所有人都笑起来。 吃完饭,收好碗筷和桌子。 赵沈氏拿出买的晶果,糖,瓜子,赵兰做的柿子饼,山芋干,等等,放到桌子上,吃吃喝喝,聊天,等着新年的到来。 赵菊说:“姐,你讲个故事吧!” 赵兰想了想,讲道:“《山海经》这本书中记载了一篇名为《精卫填海》的故事,它讲,太阳神炎帝有一个小女儿,名叫女娃,是他最钟爱的女儿,模样秀丽。有一天,女娃驾着小船,到东海去游玩,不幸海上起了风浪,海浪把小船打翻了,女娃就淹死在海里,永远不能回来了,炎帝只好独自悲伤。女娃不甘心她的死,她的魂灵变化做了一只小鸟,名叫“精卫”。精卫长着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大小有点象乌鸦,住在北方的发鸠山。她恨无情的大海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因此她常常飞到西山去衔一粒小石子,……” 本都想睡觉的赵菊,越听越来精神。她眨巴眼睛,好奇的问:“姐,那精卫把海填平了吗?” 呃? 海填平了吗? 赵兰也好想问一问写《山海经》的作者,精卫最后填平了大海吗?还有,老师们,你们只是告诉我:此故事,旧时,用以比喻有深仇大恨,积极设法报复。后,用来比喻不畏艰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你们没告诉我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呀! 这精卫填的海到底平了没有? 赵兰只好猜测的说:“没有吧!大海那么大,哪能填平?” 赵菊又问了:“既然海填不平,精卫为什么还要填海?” 赵兰想了想:是啊!海都不可能被填平,你为什么还要填?要做这种无用功? 赵兰瞪着赵菊,首次回答不上话来。 这个故事到底要讲什么?讲女娃很惨、很傻?它根本不是你们讲的那些旧时的寓意,和现在的含义。 赵菊见赵兰讲不出来回答不了她的问话,自己总结一下说:“我想这精卫应该有点傻。要是我的话,我就飞回家了。” 赵菊这丫头,性子直,但并不笨。 赵兰说:“有可能吧!我也觉得飞回家听好的,干嘛要报,报不了的愁。” “嗯!”赵菊点点头,说,“姐你再讲一个。” 赵兰又讲:“那再讲一个《山海经》里的故事吧!” 赵菊问:“《山海经》里有许多故事吗?” 赵兰回道:“嗯!挺多的,也很有趣,哪天,我写下来。给你看着玩。不过,你还要好好学字,别到时候字都不认识。” 赵菊答应得挺快:“嗯!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姐,你先讲故事吧!先讲故事。” 赵兰讲:“以前,天空曾一齐出现十个太阳。有一天,这十个太阳想到……” 赵兰讲着故事,赵菊听得津津有味,赵秋却挡不住困意,打着哈欠歪睡在赵沈氏胳膊弯里,赵沈氏把他抱上床,给他盖好被子。 赵兰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个晚上,赵菊竟然没有一丝睡意。大概《山海经》中的故事太精彩了。 子时,外面响起了敲锣打鼓声。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今年一定会比去年好的!赵兰祈祷。 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就听见外面赵菊爽朗的笑声,大概是赵沈氏给她压岁钱了。去年,她拿到压岁钱后,也是兴奋了许久。 赵兰起床,穿起放在床头柜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穿上。 今年,赵沈氏非要赵兰做了件粉红色的衣服。说是,小女孩就该穿红带绿的。总是穿蓝色的、白色的衣服不好看。 粉红色很土的好不好?赵兰心里吐槽道。 可惜,胳膊拎不过大腿。 赵兰只好买了,做了,并穿上。其实,赵兰肤色白净,穿粉红色挺好看的。 打理好衣服头发后,赵兰走出屋门,赵春正在院子里打着拳。赵兰问声好,去了厨房,赵沈氏与去年一般递过一个荷包,赵兰谢过后接过来,咦!挺有分量的啊! 赵兰打开荷包,竟然是个银的簪。样式简简单单,一个花苞样式的簪,不过,还挺好看的。 赵兰简单的绾起头发,取出荷包里的簪,插上固定住头发。 赵兰转过头给赵沈氏看,问:“怎么样?好看吗?” 赵沈氏笑着说:“好看,我闺女戴什么都好看。” 赵兰羞涩的笑了。 吃过早饭,赵菊才从外面回来,还带回来一些豆子。及几颗糖果,这糖果应该是里长夫人给的。其他人家是舍不得给糖果的。 赵沈氏朝她喊道:“快回来吃饭吧!我们都吃好了。你呀!就爱玩,饭都不吃就先出去了。” 赵菊没回嘴,赶紧吃饭,边吃饭边对赵兰讲:“我戴着簪出去,她们都很羡慕我。” 赵兰朝赵菊头上瞧去,她头上是跟她一模一样的银簪。 赵兰笑笑,没说话。 这丫头爱炫耀,不好。 赵沈氏却开口说:“你小心点,别弄掉了。” 赵菊忙点头。 簪子是没掉,可惜,却被小玲不小心掉地上,摔断了。 赵菊哭的稀里哗啦的回来了? 赵沈氏见了焦急的问:“怎么了,谁打你了?” 赵菊哇哇的哭的更大声了,好一会,才哽咽的说:“我的簪子掉地上,断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花灯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忙问:“怎么就断了呢?簪子呢?” 赵菊拿出断为两节的簪子。赵沈氏拿过来,簪子从花苞那断了。赵沈氏着急的翻来复去看,可是断了就是断了,也不会复原。 赵沈氏买的这两只银簪子,银子少,重量轻,所以,簪子做得得细,掉地上本就易摔断。 赵兰想:这事也不能全怪赵菊。 赵沈氏却是有些心疼,言语中带着些责备的意思:“出去时,还叫你小心些。你怎么就是不小心呢!这一天还没到晚呢!” 赵菊嘟着嘴,伤心的解释:“我没有不小心。我和春桃,麦子,还有莲儿一起玩,春桃说要看看我的簪子,说我的簪子虽小,不过款式好看。我就拿下来给她看,她刚拿到手中,就从手中滑落了。然后,簪子摔地上就断了。春桃说是我给她时没给好,还没到她手上就送手了,簪子才掉地上的。可是,我明明已经把簪子放到她手中才丢手的。我丢手时簪子可没有往下掉。可她偏偏说是我没给好。” 赵沈氏皱着眉,还想说两句,赵兰劝道:“娘!簪子既然已经断了,就算了吧!簪子总之还在,要是想要簪子,可以把断了的簪子,拿到银楼重新做。” 赵沈氏叹了叹气,瞪了赵菊一眼,收了银簪子。 赵菊委屈的看着赵沈氏,看着她拿着断了的银簪子回了东屋。 赵菊见赵沈氏走了,又委屈的、眼巴巴的看着赵兰,呐呐的说:“姐,真的不是我摔的。我……” 赵兰打断赵菊的话,安慰她:“姐知道不是你弄断的,没有谁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弄坏。这簪子用银量少,簪子就做得细,太细的银簪就会禁不起折腾,所以,这么细的银簪掉地上本就易断。簪子断了没什么大事,只需到银楼花点手工费,融了重新做一个就成。” 赵菊听了赵兰的话,脸色顿时好了起来。 赵菊好奇的问:“还能融了银簪,再重新做?” 赵兰肯定的点点头说:“能的,可以重新做一个其他式样的。” 赵菊终于露出笑脸,问:“娘会把那支断簪送到银楼重新做吗?” 赵兰回:“菊儿要是想要簪子,就把我的那支拿去,姐不喜欢戴簪子。那断了的那支先放着,等将来再添点钱,做个稍微粗一点的。这样子不容易断。” 赵菊搞不明白,傻傻的点点头,说:“哦!我也不戴簪子了,万一又掉地上摔坏了。” 赵兰笑着说:“那等我们及笄了,再戴簪子。” 赵沈氏因为簪子的事,一直有些不高兴,赵兰和赵菊倒是没受影响,吃着、玩着,乐呵呵的。 赵大壮直笑她还不如孩子,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是无劳。 赵沈氏看着说说笑笑的赵兰和赵菊,想想自己也确实不如孩子都大方,心态还没有她们俩个人好。 赵兰把簪子给赵菊戴,赵菊戴着转了两圈,又还给了赵兰。 赵兰大方,把簪子给赵菊,赵菊懂事,戴个眼镜之后,又还回去,不吵不闹。 赵沈氏也想通了,东西总是会坏的,只是,它坏得早了些,坏了也没损失什么,银簪子还在那里,想要,只要拿到银楼重新做而已。 赵沈氏羞涩的拍了赵大壮两下。 这都生了几个娃了,还动不动就脸红。古代人脸皮咋这么薄呢! 新年,快快乐乐的就过去了,今年,来赵大壮家拜年的小孩可不少,几乎整个村里的小孩都去了,赵沈氏也大方,来的小孩都会抓一把吃食,有糖,有豆子,有饼,有糕……大多数就是顺手抓的。 到最后,赵沈氏买的小吃食的时候被分完了。 正月十五,赵大壮又带着孩子们去镇上逛灯会去了。 这还是赵兰头一次看。 以前,在电视剧中看过,不过,那些到底和古代不大一样。 不过,像同的就是人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富贵人家也有贫穷人家。这跟集市又不一样,集市上大多数是中年人,而且,男子多,女子少,而灯会,却往往都是一家人出来,女眷也比较多。 灯会与集市卖的东西也不一样,集市大多数是乡下人上来买卖东西。几乎都是田里,山里,河里的能吃能用的东西。灯会,卖得多的就是灯,以及一些小玩意,小吃食。 集市是生活所需,灯会是吃喝玩乐,并不是为了生活,只是一种乐趣。 赵大壮抱着赵秋赵沈氏拉着赵菊和赵兰,赵春和长星跟在后面。一行人边走边逛,看着不同的灯,看得眼花缭乱。 古时候的灯还挺好看的,都是纸做的。不像现代,多数是塑料做出来的,小孩爱玩,按大人的目光来看,塑料灯真没有元宵节的意境。 刚刚过去的那个摊子,他那里的做得粗糙,形状也不好,好在颜色鲜亮,价格又便宜,买的人还不算少。 前面是面摊子,锅盖掀起来时,热气在灯光的照映下,袅袅升起,洁白的变换各种形状,真好看。 面摊子前面又是一个卖灯的,不过他只有两种灯,一个是兔子灯,一个是荷花灯。兔子灯雪白的身子,两只大大的耳朵,三瓣嘴,红眼睛,似乎是一个活生生的兔子在眼前。荷花灯绿色的莲蓬,红色的一圈花瓣,旁边还有人有只蝴蝶在一旁,好漂亮。 虽然,只有两种灯,做工却精巧,兔子活灵活现做得可爱,荷花灯做得精美漂亮,周围围了一圈人。 耳边只听得小孩子的叫嚷声:“娘!我要那兔子灯,它好可爱。” “哥,你给我买个兔子灯吧?” “我要这个,这个大些的兔子灯。” …… 还有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买了荷花灯,送给站在摊子外的女孩子。荷花灯的光照着女子,女子展露笑容,容颜似乎惊呆了买荷花灯的男子。 女子羞涩的低下头,轻声细语,不知道呢喃些什么。 男子凑近女子细细听着女子说话,脸上的笑容没有断过。 多甜蜜的一对! 赵秋也瞧上了那兔子灯,他在赵大壮的怀里,朝那兔子灯,探出身子,伸长胳膊,嘴里喊道:“爹,要兔子,要兔子。” 赵大壮抱着赵秋走过去。听赵秋的,买了个小兔子。赵菊却看上了,荷花灯。 赵沈氏便询问赵兰:“兰儿,你想要什么灯?是兔子灯,还是荷花灯?” 赵兰摇摇头,一个也没要。 赵兰心想:我都这么大了,买灯干嘛? 赵沈氏又问:“你不买吗?那我为他俩买了。” 赵兰肯定的回:“我不买,我不喜欢这两种灯。” 赵沈氏于是就买了两个灯,一个给赵秋,一个给赵菊。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竟然有卖冰糖葫芦的,赵沈见几个孩子都看不好着,便一人买了一个。 这次赵兰也要了冰糖葫芦。赵兰最爱吃冰糖葫芦了,甜甜的,山楂又有点酸,很好吃。 吃着冰糖葫芦继续往前走,前面人有些多也不知道是卖什么的,围了一堆人。赵兰、赵菊挤上前,赵春长星在后面跟着,赵沈氏和赵大壮抱着赵秋在外围,等着他们出来。 原来,也是花灯,不过是猜谜得花灯。 许多像赵春一般大小的青年男子围着一个个花灯看。有的扶额,有的挠头,有的沉思,也人这个看到那个,转个不停,却猜不出一个灯谜。 “哥,你会猜灯谜吗?”赵菊觉得有趣,抬头问赵春。 赵春看着一堆人,也没有人猜出来一个对的,他不确信的回赵菊:“这个?没猜过,不知道能不能猜出来。” 赵菊怂恿道:“哥,你试试嘛!是不是不定就猜出来一个来了。到时候,我又多了一个花灯。” 赵春为难的看看花灯,朝着最近的一个瞧去。“久雨初晴,打一字。” 这是什么呀?赵春皱着眉头苦想。 赵菊见赵春站在兔子灯下看了好久,依然皱着眉,没有说话,她提建议道:“哥,你不会吗?娘你看看那个?说不定你那个容易些。” 赵春又想了一会,确实猜不出来,他看着赵菊期盼的眼神,又移向了另外一个兔子灯。“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 这又是啥啊?赵春眉头皱得更深。 赵菊见了,又指着人多的那个说:“哥,那个花灯,看的人多,肯定容易,你快去,快去。” 赵春怕赵菊失望,见赵兰又没有花灯,便又向赵菊指的那个花灯看去。 怎么办?还是不会? 赵春的额头皱成了小老头。 长星讲:“猜谜哪有这么好猜的,要是谁读点书都能猜出来,那得送出多少花灯呀!” 赵菊辩解道:“我哥哥读了好多书了,不是你说的那么一点点。” 猜不出来的赵春听了赵菊的话更尴尬。 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赵兰见了也朝花灯看过去,这个不会,这个会,这个?这个是许吧!应该是。这个不会,这个会,这个简单,这个?好像不会,…… 赵兰走了一个遍,也没有讲话。 “哪来的乡下姑凉?这猜谜哪是你会的,看你转得如此之快,就知道你是看灯不亮了是猜谜的。不是猜谜的,还是快快退到一边,别碍事,也好让我们仔细的看,细细的研究。” 一个外表看上去就浮夸的男子,不高兴的看着赵兰从他眼前走过,略责备的对赵兰说。 赵兰瞧了他一眼,不准备跟他争辩,走到另一花灯前,此花灯有些与众不同,首先,它体型最大,第二,做工精细,第三,它有三个灯谜。 那男子见赵兰未听他所言,退到一旁,反而走到最好的花灯前。他大概觉得赵兰害他丢了面子,于是,跟着走过去,大声苛责:“我刚刚说你呢!你一个女子,大概连字都不认识一个,为何还在此装模作样,实在是羞辱咱们读书人。” 大概因为他的声音太大,竟引来了周围许多人的目光。 赵兰实在不解,心中想:就算我是个女子,我就不能看灯谜了吗?我识不识字,看不看灯谜,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我就折辱了你的面子了?这个人真是好没有道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猜谜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并不想惹事,便欲退出去,不想,另有一位男子从旁走出来,为赵兰打包不平。 此男子,身着暗红色锦衣,腰间缀一鱼型白玉,头上亦是白玉簪发,长脸浓眉,只见他说:“这位兄台所言不妥,店家花灯猜谜摆放于路边,想来是谁都可以来瞧一瞧的。至于猜谜,店家也并未规定谁不可以参加,想来只要愿意来的,都可来试一试,这位菇凉来看一看又有何不可。至于,这位菇凉识不识字,猜不猜出来,又有何防。兄台对此也管得太宽,猜不出灯谜的人大有人在。” 有人出头,就有人附和:“对,你也管得宽,猜谜本就是一乐,谁人不可来瞧一瞧。” 先前找麻烦的男子立时闭口不言,灰溜溜的乘人不注意走了。 赵兰向出言相帮的男子行礼道谢:“多谢公子出言相助。” 这时,赵春匆匆赶来,也忙拱手道谢:“多谢兄台!为吾妹仗义执言。” 此男子毫不在意的说:“不必如此,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那也是兄台愿意出来相帮。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已。”赵春再次道谢。 “兄台客气了。” 说完,便转身观看花灯去了。 赵兰经此事闹过,便失去了观花灯,猜谜的兴趣。不过,赵菊这丫头兴致不减,直嚷着,要赵春猜灯谜,要得到一个花灯才行。赵兰心中想:赵春应该从没猜过灯谜,对于灯谜应该是一窍不通,估计,他也很难猜得出灯谜来。 于是,赵兰直接问赵菊:“菊儿,你想要哪一个花灯?” 菊儿四处看了看,指着刚刚出言相助的公子前面的一盏六角宫灯,说:“姐,就那个,红色的,带着长须子的那个。上面画了六菇凉的那个灯,它真漂亮!” 这是一盏六角宫灯,框架是用木头制作,并雕刻有精美的花纹,六个面,每一个面都画着一副仕女图,画工精湛。这盏宫灯确实好看! 那就此灯吧!希望是个简单的谜面。 赵兰走过去,抬眼看此灯的谜面。 “三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悬。一月复一月,月月还相连。左右排双羽,纵横列二川。阖家都六口,两口不团圆。打一字。” 还好,这个灯谜的答案是知道的。 赵兰看完,摘了谜面,就朝来店家那儿走去,那起笔写下谜底。 店家点点头,笑着说:“菇凉真聪慧,解得这谜面。此花灯便是你的了。” 暗红色衣裳的公子,愣愣的看着赵兰。刚才,这位菇凉走来,瞧了一眼谜面,就摘了谜面,然后,就猜对了灯谜。 这个灯谜很容易吗? 不会啊! 我刚刚可是一直在琢磨这个灯谜呢! 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呢,她怎么就看一眼就猜到了。 暗红色衣裳的公子,看着赵兰提着灯走来,他不由得上前问道:“菇凉请留步!在下想问问此灯谜的谜底是什么?” 赵兰停下脚步,瞧着是刚刚出言相帮的公子,便回答道:“是‘用’字。作用的‘用’。” 红衣公子道谢道:“多谢相告!” 赵兰抬脚要走,那公子又问道:“在下,还想再问个问题,不知菇凉可否相告之?” 赵兰心中吐槽,你还没问呢,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告诉你?看在你帮过我的分上,就让你问吧! 赵兰说:“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那公子问:“菇凉猜谜怎么能猜得那么快?” 看过的当然猜得快。咱上学时,学校可是组织过不少灯谜会,看到的灯谜可不下上百上千种。 赵兰理所当然的说:“从书上看的。” “啊!” 红衣公子半张着嘴,发愣的看着赵兰。 红衣公子根本没想到赵兰的答案,竟然是看书看的。难道,我看的书看得太少,什么书竟然有谜语? 赵春听了也很吃惊,谜语还能从书中看到,家里哪里有书,她从哪拿来的书看的?赵春虽然起疑,却没有立即相问。 红衣公子疑惑的问:“什么书中写的?” 赵兰搞笑的在心中回答:我能说从手机中百度搜索来的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的,不然还要解释手机是个什么东西、 赵兰只能回答到:“不记得是哪本书了。” “哦!”红衣公子略微失望的应了一声。 赵兰又提起脚欲走,红衣公子又拦住了,问:“等等,请菇凉在稍等,在下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赵兰心中反驳道:往往说最后一个问题时,那肯定不是最后一个问题。算了,看在你热心的份上你问吧! 赵兰好脾气的说:“公子请问。” 红衣公子好奇的问:“这些个谜面,菇凉都看过吗?都会吗?” 你看我说的吧,说是最后一个,却一下子问了两个问题。 赵兰回答他:“没有全看过,只会一些,还有些不会。” “那你刚才看了许久为何不解谜面?” 看看看,问个不停了,一个问题过后总是会又有一个问题。这是经验之谈。 赵兰说:“这些灯笼我并不想要,所以,没有去解谜面。这个灯笼是我妹妹要的,我才去解的。” 索性我就多回答些问题,省的你再问,赵兰心中想。 红衣公子指着眼前一个花灯问:“这个菇凉知道吗?” 赵兰看着谜面读到:“‘有土能种庄稼,有水能养鱼虾,有人不是你我,有马走遍天下。’这个谜底是‘也’,也许的‘也’。” 红衣公子不置信的看着赵兰。 赵兰见公子不再相问,便提着灯告辞而去。 红衣公子看着赵兰转身而去,低声喃喃道:“真是书上看的啊?” 赵兰、赵菊、赵春刚走几步,红衣公子就追上来问赵春:“这位公子,还不知道公子姓什么名谁?” 赵春拱手道:“在下姓赵,名春。” 红衣公子说:“在下姓王,名慧明。很高兴能与赵兄相识。有缘下次在会。” 赵春心中想:你是很高兴与我妹妹相识吧! 赵公子再次辞别王公子。 路上,赵春问赵兰:“兰儿,你在什么书中看到的?我怎么没看过?” 你当然没看过,你看的都是要应试的书,哪里看过闲书,在说,我也不是看的书上的。 赵兰回:“不记得是什么书了,我在书店里看到的,我还记载了一些在纸上,并装订成册,放在家里。你要看的话,书都放在柜子里,我找出来给你。” 赵春疑惑了,什么时候家里有书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家,家里确实有书了,那都是赵兰平常有功夫就写一些,以前学过的,看过的,了解的东西。心中想着,说不定有些东西就在什么时候能用上了。 汇合了赵大壮一行,赵菊朝赵秋显摆道:“姐姐猜灯谜猜了个这么漂亮的花灯,好不好看?” 赵秋伸手来拿,嘴里说:“好看,好看!给我!” 赵兰劝说道:“这花灯有些重,秋儿拿不动,等到家了,放在桌子上让秋儿玩,好不好?” 赵秋瞧瞧赵兰,点点头,答应道:“回家我再玩花灯。” 哄好了赵秋,赵兰伸手点点赵菊的头,说:“你就是爱显摆。” 赵菊朝赵兰吐吐舌头。 赵大壮一家逛了大半个街回了家。 赵菊和赵秋抱着花灯不放手,连吃饭都把一只手放在花灯上。 赵春却是一回来后,就让赵兰把装订成册的书拿出来给他看,赵兰从屋里拿出那册写有谜面的小册子,递给他。赵春看着手中用缝衣针装订起来的,和书一般大小的册子。他心中不置信的想:真有书啊?还是自己写的,自己装订成册? 赵春翻看了册子的第一页,“谜语大全”四个大一号的字写在正中间。 再翻到下一页,标着“1。”九十九 谜底:白。后面全是先是谜面后是谜底。赵春往后翻,翻了三页,有一页空白什么也没写,再后一页,也是稍大一号的字写着“笑一笑十年少”,翻开这一页,写着:一天,小白兔奔奔跳跳来到面包店,问老板:“老板,有一百个小面包吗?”老板答:“不好意思,没有这么多。”第二天-- “哈哈哈!”赵春哈哈的笑了起来。 真是好笑! 赵春很快就把这本小册子看完了,肚子都笑痛了。 这小丫头写的些都是啥,她怎么这么无聊啊!哎吆喂!这是要笑死我,早知道不看了。 笑完了许久,赵春才把小册子递还给赵兰,对她说:“你从哪看来的这些东西?” 赵兰回:“就随便看看。好玩就记下了。” 赵春摇摇头,说:“你也不记一些有用的。” “咋没有用了,我今天不就猜对了谜面,得了一盏漂亮的花灯。”赵兰回道。 赵春被赵兰回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是猜对了灯谜得了一盏花灯,花灯正在家里放着呢! 赵春摇摇头回屋读书去了。 赵兰收起了小册子,心中想到,笑话也挺好的呀!这一笑,心情可是会好很多。人生困苦就是得多笑笑!笑一笑,难事,困境,不幸等等也就随着笑声消散,过去了。 过完年假,赵春和赵大壮就回镇上了。 赵春一到书院,就有人来找他。 赵春出来一看,原来是王慧明,前两天在花灯刚认识的。 王慧明笑着打招呼:“赵兄,怎么才来书院,我都等了你一天了。” 赵春诧异的问:“不知王兄所来为何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借书还书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王公子竟然找到了书院,赵春以为,王公子有什么大事。没想到,王公子来并无什么事,只是来聊天而已,最后,王公子支支吾吾的问赵春,赵家是不是有猜谜语的书?有是否可以借他一观。 赵春听了莞尔,原来,王公子还在想着猜谜之事。 赵春笑着解释道:“家中只有妹妹摘抄的少量谜语,王公子要是感兴趣,下次旬修休,我可以取来,借公子一观。” 王公子眉开眼笑的道谢:“那就有劳赵兄了。” 旬休时,赵春特地回了一趟家,向赵兰取来了写有谜语的小册子。赵兰听说是借与王公子时,笑着摇摇头,心想:这王公子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吧!不然怎么会对谜语感兴趣,还对此恋恋不忘。 赵春取来小册子,还没等赵春送过去,隔天,一大早王公子便来询问了。 王公子敲门的时候,赵春洗漱完,看了一会书,正准备吃早饭。 赵春放下书,开了房门,诧异的看着立在门外的王公子,一时竟忘了问候一声。 王公子瞧见赵春满脸的惊讶之色,也不在意,推开半敞着的门,进了屋子。 赵春刚跟着走到桌边,王公子就迫不及待的问:“赵兄可把书带来了?” 这王公子真够急切的!也不知道前面的十天是如何抓耳挠腮度过的?赵春心中好笑的想。 看王公子如此着急,赵春也不废话,从书桌上的一堆书中,抽出赵兰写的小册子,递了过去。赵春心中想道:还好,妹妹的字还能见人。不至于,他人看了,惹人笑话。 书刚到王公子手上,他立刻就翻了开来,白纸黑字,字虽然写得有大有小,不过,却还算工整,字体也较为秀丽。这一看就知道是自己誊抄上去的。 王公子翻了一页,就合上了册子,感激地向赵春道谢:“多谢赵兄!带我感谢赵妹妹。书看完,我会立即归还赵兄。” 赵春嘱咐王公子:“这本小册子是妹妹摘抄的,还王兄爱护,必不能丢失。” 其实,赵兰并没有嘱咐赵春这些话,这只是赵春猜想,妹妹摘抄得肯定不易,再想摘抄极有可能找不到原本。 赵春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赵菊记在脑子里的,丢了小册子,不过是,再写一份而已。没那么复杂,只是有些烦人而已。 王公子满口答应,满心欢喜的拽着书回去了。 王公子答应得不错,可惜,还书的时候,书去破了。 是王公子不爱惜? 否也! 书破了,究其原因,竟然是——赵兰写的笑话。 王公子回去后,迫不及待的就打开来翻看,很快谜语就看完了。后面一页空白,王公子便没有再往后翻。只是,细看前面的谜面与谜底。觉得十分的有趣。饭后,王公子的大哥和二哥已及四弟来玩。 二哥好动,他见桌子上有本不一样的书,拿起来就翻看。 这书只是白纸写字,自己装订成册,随然封面也起了叫“趣事”的名,并手绘了封面,可是,它跟书铺的书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先是,没书铺的书装订得整齐,其次,赵兰手绘的封面与古代的风格可大不相同,再者,字迹不同,赵兰是赵兰手写,书铺则是活字印刷吧! 所以,王公子的二哥见到此书时,觉得此书特别,在好奇心驱使下,顺手拿起来就翻看。 王公子见了并未阻止,他心中想道:不过就是些谜语。 大公子与王公子及四弟,喝着茶聊着天。 …… 大公子说:“今天,我碰见张公子了,他约我们明天去聚贤楼吃酸菜鱼。” “噗嗤!” 一口茶喷在了书上。 “哈哈哈!”二公子捧腹大笑。 他一手抓着书,一手捂着肚子,笑得身子不停的抖动着。 大公子不高兴的问:“你笑什么,我说的话有那么可笑吗?” 王公子侧身看过去,只见桌子上到处是二哥喷的茶水,还有书上。 书上? 什么书? “啊!我的书。” 王公子大叫一声朝他二哥扑过去。 “嘶!” 刺耳的声音传来! “啊!我的书啊!” 王公子看着手里的书,哀嚎着。书打开的那一页,只剩上面半页,下面的半页呢? 王公子看向他的二哥,他二哥保持着翻书的姿势一动未动,手上的孤零零的半张纸在摇摆着。 “二哥!”王公子生气的叫他,“你把我的书撕坏了!” 他二哥看看他,又看看手上的半张纸,莫名其妙的说:“书是你自己撕坏的。坏了就再买一本呗!多大的事。我都还没看完了,你拿走干嘛!快给我看,这书挺有趣的。” 王公子狠狠地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他二哥又说了:“快给我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王公子看看撕坏了的书,懊悔不已。早知道把书收起来了,现在,书被喷了一口茶水,字都糊了,不光字糊了,书还坏了,这可怎么办啊?赵兄可是叮嘱了一番的。 他二哥瞧见他宝贝似的拿着那书,没有递给他,又说了:“就一本书,不过是好玩了些,你至于如此吗?” 说完,他掏出荷包扔过去,说:“这,给你银子,你再去买一本就是了。另外再给我带一本。” 王公子看着被二哥扔过来的荷包,苦笑着说:“你想买,可惜买不到。这书是我向朋友借的。” 二哥依然满不在乎的神情说:“那你问问他在哪里买的,或者托他买一本,不就可以了吗?” 王公子见他说得轻巧,生气的说:“这书,是她妹妹从其他多本书中,摘抄而来,只此一本,你说到哪买去?” “摘抄的呀!” 王公子二哥,又仔细瞧了瞧手中的半张纸,恍然大悟的说:“原来是摘抄的,我说呢,这书的字迹好奇怪,字大大小小的,也看不出来什么字体。你朋友的妹妹字得好好练练。” 王公子听了他二哥的话,气得七窍生烟。 你把人家的书弄坏了,反而嫌弃人家的字不好,还让她练练。真有你的! 王公子的大哥出来打圆场:“你们别吵了,我来看看。既然是抄的,不行的话,你就再誊抄一份,还回去。” 王公子见是大哥劝和,递过去手中的书,又转眼瞪了他二哥两眼,没再说话。 他的大哥,拿在手中,瞧了瞧被茶喷湿的那页,字都糊了,看不清楚;然后,他又看了看被撕的那页,也许用面糊贴一贴,还能看。最主要的就是,字糊掉的那页了,大约是没办法还原的。 他大哥又朝后翻了一页,也不知道,这前后内容有没有连贯。 王公子的大哥,坐下,边开书,便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讲了半天话,嘴都干了,王公子大哥心中想道。 他又喝了一口。 “噗呲!” 一口茶又喷到了书上。 王公子第一时间来抽书,也没有来得及,书已经被喷湿了,王公子赶紧用袖子擦,可惜,袖子黑了,字糊了。 “大哥!” 王公子无可奈何的看向他大哥。 他大哥歉意的望向他。心中想到:这真不能怪我,谁知道上面讲的是笑话,而且,还特别搞笑。你这不是害我如此吗?难道,此书是用来骗钱的?没书可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啊? 王公子和他大哥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二哥“噗呲”一声笑了。 他笑得合不拢嘴,在王公子和大哥的瞪视下,收住了笑容,说:“我就说,它太有趣了,都憋不住笑。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王公子看着不成样子的书,哭笑不得。 这书可怎么还? 算了,明天,我先去道个歉,看看如何是好? 这书有趣吗?有这么好笑吗? 我怎么没觉得。 王公子视线投向手中的书,翻到下一页,…… “呵呵,呵呵!” 王公子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他二哥又出声了:“我说有趣吧!这根本不能怪我,只能怪此书太有趣,逗得人大笑不止。” 王公子笑容收不住的脸朝他瞪了一眼,真是没有一点杀伤力。 “喂!一起看嘛!” 二哥说着,就凑过头来,…… “哈哈哈哈!” …… 看完了此书,二哥意犹未尽的说:“三弟,他家还有此类书吗?要不再借几本来看看,你朋友的妹妹一定是位极有趣的人。” 王公子直接回绝:“此书都成这样了,哪还能再借到其他的书。先把还书的这一关过了吧!” 二哥听了,渍渍嘴,想说却没有再说话。 大哥跟二哥还有四弟走后,他又翻看了一遍,然后,肚子只要一扯动,就疼。 笑得太多了,把肚子笑坏了吧? 王公子去还书时,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书坏了,不过,坏了的已经重新抄了一遍,但是,还有两页字糊了,没办法抄。 赵春也没为难王公子,毕竟,已成事实,也没办法修正。只是,心中不清楚妹妹是否会失望? 旬休回家,赵春忐忑不安的把书还给妹妹,并把情况细细说明。 赵兰却毫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再写一份就可以了。” “妹妹记得?”赵春好奇的问。 赵兰点点头说:“记得。” 其实,赵兰想的却是:记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笑话多的是。再说笑话少两个、多两个,根本无所谓。 赵春听了总算松了口气,讨好的说道:“我下回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你想吃什么?” 赵兰笑嘻嘻的要求道:“哥!你每次回来都带吃的。下回,你得带个不一样的东西回来。” 赵菊从旁边跑过来,跟着说:“哥,我也要个不一样的东西。” 赵春愁眉苦脸的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说了。我到哪买不一样的东西。” 赵菊才不理他说:“我才不管你呢!反正,你就要带不一样的东西回来。” 赵春带着赵兰和赵菊给他的难题回了书院。 王公子还算有心,来问,赵春的妹妹瞧见还过去的书有什么反应,有没有什么要求。 赵春也直言说:“我两个妹妹给我出了难题,我说带吃的给她,她调皮的要我带个不一样的东西回去。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是不一样的东西?实在不行,我还是给她们买吃的。” 王公子想了想问:“你妹妹们都喜欢什么呢?” 赵春说:“我妹妹一个爱种花,一个爱,爱,……对,上次的银簪子断了,我给她再买一个。”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仙客来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银簪子好说,银楼买一个就行。 爱种花? 我家就有花,不如,我从家里取一盆花送于她,聊表歉意。 王公子拿定主意,对赵春说:“我家后花园有不少花。书是我弄坏的,怎能让赵兄为我费心思。我看不如,让我买礼物,做为我的损坏书的这件事作补偿。” 赵春忙推辞:“妹妹说了,书无关紧要,只需再写一份便好。妹妹们要的礼物,都是说着玩的。王兄不必如此介怀。” 王公子说:“那赵兄是看不起我王兄了,还是赵兄认为我是不知礼之人。” 赵春忙解释:“王兄不必误会,此真乃小事一桩,当天,妹妹就把破损的内容重新写过。书完好如初。” 王公子说:“就是如此,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示表示心中的歉意。” 王公子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于是,赵春想了想说:“王兄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你送盆花。其他的不必再说。” 赵春想花很平常,不如就让王公子送盆花,送银簪子给妹妹,实在是不合适。 王公子听了之后,也思索一番,簪子确实不能当礼物送于女子,还是罢了。于是,他爽快的答应了赵春。 赵春抽了个空,到银楼买了一个银簪。 王公子回家后,就往后花园去。他逛了一圈,发现,除了快开败的腊梅,花园里竟然没有其他花开着。难道,我要挖一棵开败的腊梅,送过去? 梅花才刚打朵,树干光秃秃的,连颗叶子也没有,这也不好看啊! 腊梅不行,梅花未开也不行。那送什么花? 王公子转了一圈回了屋,心想着:这如何是好? 要不去买一盆花? 嗯!没有就去买一盆花。王公子思考半天,才想出了个这个主意。 中午,王老夫人派人来说,午饭在她那用餐。 花还没有下落,王公子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 一顿饭,他人热热闹闹的一场,他却盯着靠窗的花架瞧。那眼神真是,恨不得立马把花架抱走。 让王公子不能淡定的是,花架上那一盆粉色的小花,叫什么名字来着?仙什么来? 想起来了,客,客人来了,叫仙客来。 是的,就叫仙客来错不了。 此花小巧玲珑,颜色好看,粉嫩嫩的,一朵朵的堆在一起,像个花球。就它了,一会向奶奶讨来。王公子打定主意,慢吞吞的吃完饭。哥哥弟弟妹妹都走了,他留了下来。 王老夫人慈祥的问:“锦儿怎么没走,可有什么事?” 王公子讨好的说:“奶奶,孙儿想多看看你嘛!” 王老夫人笑着说:“别说这些好听的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又缺钱用了,莲蓉去拿二十两银子来给这个小皮猴。” 王公子尴尬的说:“奶奶!孙儿不缺钱用。” 王老夫人笑着瞧着他,打趣道:“吆!这个月咋不缺钱用了?没出去玩?看我,这才刚过完年,压岁钱还没用完,是吗?” “奶奶!” 王公子红着脸喊道。 “好,好,不说你了,你不缺钱。”王老夫人不再打趣他,正经的问,“那你留下来,有什么事?” 王公子指着花架上的仙客来,说:“奶奶,那花挺好看的,你给我吧!” 王老夫人又笑了,说:“吆!小皮猴过了年就长大了呀!都知道花好看了!” 王公子羞愤的喊:“奶奶!你总是笑我。” 王老夫人止不住笑,说:“好,不笑你,你要花干嘛?” 王公子随便找个借口,说:“这花好看,放屋里赏心悦目!” 王老夫人笑得欢,指着那盆仙客来吩咐道:“莲蓉,把那花,给公子送过去。” 一旁的小丫鬟连忙应了。 王公子得了花,隔天就送给赵春。 赵春瞧着仙客来,好奇的说:“这花,我还真没看过,挺好看的。那就多谢王兄了。” 王公子很客气的说:“是我该谢谢你,不计较我把书弄坏了。” 赵春笑着说:“都说不碍事了,你不必再纠结。” …… 赵春花没放下,就着人带给了赵兰。他心想着,花,我可不会养,别死在我手中,还是早些给妹妹,才放心。 赵兰收到花时,十分惊讶! 仙客来! 它可不怎么好养,怕热又怕冷。夏季,怕热,35度以上就容易烂根,植株腐烂,死亡。冬季,它又怕冷,5度以下,它生长就变得缓慢,花舒展不开,花朵减少。 不知道哥哥在哪买的?姜家花铺是没有此花的。 花虽难养,可,好在赵兰有点养花的功底。 春天应该不会挂了,就看夏天了,赵家村后靠大山,夏季应该还不算很热,细心照料,它应该能安全度夏吧!赵兰心中思忖道。 不过,这花看着状态可不怎么好。先养好它再说吧! 赵兰把它放在向阳处。仙客来喜阳光充足、冷凉、湿润的气候,这向阳地正适合它。 赵兰高兴地赏着新来的花。 王家却起了波澜。 王老太爷这两天回到家中,总觉得少了什么。他想来想去,发现原来,自己年前,从河涧府买回来的仙客来不见了。 原先放仙客来的花架上,现在放着一盆水仙花。 王老太爷在屋里转了一圈,哪儿也没有。没瞧见花,王老太爷就喊来小丫鬟问:“这花架上的花哪去了?” 小丫鬟回禀:“回老太爷,老夫人把花送给三少爷了。” “送给三少爷?谁让她送的?真是胡闹。”王老太爷.他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青筋,愤怒地盯丫鬟说。 丫鬟吓得直哆嗦,一下子跪在地上。 王老太爷怒气冲冲的问:“老夫人,她人呢?” 丫鬟结结巴巴回禀:“老,老夫人,去前面……” 丫鬟没讲完,就听见老夫人的话音:“你找我?难得嘛!” 只见,丫鬟掀开帘子,老夫人由莲蓉搀扶着进了屋。 老夫人走到酸枝木雕花展腿方桌旁,坐到一旁的紫檀扶手椅上。莲蓉把老夫人脱下的织锦镶毛斗篷,递给一旁小丫鬟,再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暖壶,递给老夫人,说:“老夫人先捂捂手。” 王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王老夫人,王老夫人瞧了他一眼,手捂着暖壶坐定。王老太爷怒问道:“花架上的花呢?” 王老夫人不明白的说:“花不是在花架子上吗?” 王老太爷提高了声音,说:“仙客来,我的仙客来!” “哦,”王老夫人这才想起来,原来,老头子说的是孙子要走的那盆花,王老夫人不在意的说,“那花送给锦儿了。” 我的花真的送人了! 王老太爷竖起眉毛,瞪大了眼,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声音似狮子吼叫:“谁让你送给那个调皮鬼的。到他手里能有个好。我好不容易买来的花就被你们祖孙俩弄坏了,你就是看不得我买几盆花回来。” 王老夫人被王老太爷说得火气直往上冒:“什么我们祖孙俩,他难道不是你的孙子。你天天买花,这花那花的,买回来没几天就枯了,不会种花,就不要养花。我看你纯粹是浪费钱。那花又能活几天。每年还不是过个年就枯了,还不如送我孙子,让他看两天呢!好歹他在书院,看的人还多些。” 王老太爷指着王老夫人,气得手抖个不停,骂道:“你,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老夫人猛地站起来,说:“怎么我就难养了?我哪里说得不对了?不过,就是说了你的不是,你就恼羞成怒,竟然骂我!你这个死老头!” “你,你!不与你多费口舌。” 王老太爷说不过王老夫人,猛摔衣袖走了。 王老夫人气得直喘气。 一旁的丫鬟不停地安慰王老夫人。 王老太爷出了门,直往书院走去。心中说道:你小子要是把我的花养死了,看我不褪了你的皮。我的花,你也敢要。 王老夫人气平了,猛然想起了锦儿,忙高声吩咐道:“快,快派人去找锦儿。” “去,找老爷去书院,要快。” “诺!” 丫鬟急忙退了出去,喊人出门找老爷去了。 王老夫人坐立不安,在屋里走来走去,转得头都发晕。转了两圈,站定在桌子前,猛一拍桌子,说:“不行。” 她喊道:“莲蓉,去备马车,我得亲自走一趟,这老头子脾气可不小,老爷肯定是拦不住他,锦儿可是要吃苦头的。” 老夫人披了斗篷,疾步往外走,边走边唠叨着:“他那花什么时候活的时间长过。年年还不是过了春节,就烂了。这比账,他肯定又要算在今天儿头上了。” 莲蓉仔细的扶着老夫人,劝道:“老夫人你慢些,花说不定没烂,还活得好好的,再说已经找老爷去了,锦公子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不放心,咱快点。” “哎!” 王老太爷寻到了王公子的宿舍,扫了一眼,没有花。心中想:我就说,这臭小子肯定把花养死了,这不连盆都看不到了。 王公子从课堂上被喊出来。 见到王老太爷时,很是诧异,心中寻思着:爷爷可是从没来看过我。看他现在的脸色,似乎不妙嘛!阴沉着脸,没有一丝笑容。怎么了?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啊?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没人告状吧? 王公子小心翼翼的问:“爷爷,你找孙儿有何事?” 王老太爷声如洪钟地责问:“找你何事?我问你,你奶奶送你的仙客来了?怎不见在院舍?” “哦!那盆花啊!”原来,是为了那盆花来的,那花怎么了?不就一盆花嘛! 王公子不敢大意,回答道:“仙客来被我送人了,我一朋友也爱种花。” “送人?” 王公子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说:“是送人了。怎么了?” 王老太爷骂道:“谁让你送人了?你个兔崽子,我的花是你能动的吗?” 啊? 王公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发怒的王老太爷。 你年年不知道养死多少盆花,怎么就不能动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思转变太快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王老太爷看着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孙子,就更生气了。 王老太爷吼道:“仙客来可是我特意过去,花不少银子买来的,你说送人就送人了?败家子。” 王公子很无辜的看着王老太爷。心想:我哪里知道这些。家里你买的花,枯死的不知道多少呢?怎么我送一盆给人,就是败家子了。我是败家子,那你是冲家人。 “送哪了?给我去要回来?”王老太爷要求到。 王公子惊诧地看着王老太爷,难以置信的重复道:“要回来。” 王老太爷瞪着眼,“怎么,你还敢质疑我说的话?” 王公子小声辩解:“不敢,不敢。可是,花已经送人了,这不好吧!” 王老太爷威胁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花要是要不回来,你可就要不好了。” 不会吧! 为了一盆花,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这花值千金啊?以前,好像在家里也看过啊! 匆匆赶来的王老爷,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嘴角撇了撇。父亲真是越来越像小孩了。 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就算了,还威胁起小辈来了。 赶过来的王老爷,劝说:“爹,我们回屋里说话吧!外面风大。” 王老太爷一点面子也不给,冷着脸说道:“你就是矫情,都开春了,有什么冷不冷的,要是嫌冷,你先回去吧!” 王老爷不再吭声,站立一旁,心中想着:这都是些什么事?怎么连我也呛上了。 王公子见自己的爹都不讲话了,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现在就去要花?” “当然是越快越好,花要是不好了,我拿你试问。” 王老太爷态度坚决,王公子见此情此景,只好乖乖服从。 王公子回书院,见了赵春,厚着脸皮说明理由,随后,跟随赵春去了赵家村,王老太爷不放心的跟过去。 王老夫人来时,只瞧见马车出城门的影子,和站在一边目送他们离开的儿子。 王老夫人心中暗道:这脸可丢大了。一盆花送出去还要要回来。 王公子心中的想法和王老夫人如同一辙,心中尴尬不已。花可是,自己主动要送的。 王老爷心情却没什么波动,实在是,王老太爷所做的事,出乎意料之外的太多了,他也不今天才如此。这事,实在是小事一桩。 赵春虽然诧异王老太爷要花这件事,可,这事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上次,柳公子不也要回了他的花。他心中只是好奇的想:难道,爱花之人,人人都是如此?妹妹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路上,王公子担心的问:“不知道赵妹妹会不会种花?花会不会被种死?要是花死了,到时,我爷爷说些难听的话,请赵兄不必在意。这是都是我思虑不周,才导致如此结果。” 赵春一点也不担心,还劝慰道:“王兄不必担心,我妹妹非常会种花,家里的花可种了不少,花一定不会死的。此花定是王老太爷最爱,王兄取走便是,我们怎么能夺人所爱。” 虽然,赵兄极力安慰王公子,可没见到花,那悬着的心也放不下来。王公子心中不停的祈祷:花儿,你多活几天吧!要不然,公子我可小命不保。 很快,马车就到了赵家门口。 赵春率先下了马车,王公子随其后,王老太爷正被王公子搀扶着出了马车。这时,就听到门口有个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喊道:“哥哥,哥哥回来了。” 还没到旬休吧?怎么就回来了? 赵兰心中疑惑的想着,迈开腿,快步走了出来。 哦!有客人来了! 赵兰首先看见的就是,两辆富贵的马车停在自家门口。这肯定是有客人了。赵兰心中好奇的想:客人是谁啊? 王公子! 表情有些奇怪的王公子,映入赵兰的眼帘。王公子后面还有一位表情严肃的老者。 赵春客气的请王老太爷和王公子进屋。 原本板着脸的王老太爷,进了院门,惊讶的表情取代了沉着的脸。 院子里靠墙的那一排排小花,开得多灿烂,五颜六色,绚丽多彩! 那是什么花?没见过啊? 王老太爷盯着花瞧,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花,怎么初春就开了?” 赵兰走过去介绍道:“花开得多的那几盆,是酢酱草,这几盆,才开了几朵,是长寿花。他们初春开花,开花都比较早。这一盆是仙客来,冬天就开花了。它的花期较长,能开五六个月。” “长寿花,这花的名字好。”王老太爷乐呵呵的说。 爷爷真是的,见了花就移不开眼,他来干什么的都忘了吧!王公子暗自腹诽。不过也好,看这样子,我至少能少了挨一顿骂。 王老太爷与赵兰相谈甚欢。 赵春与王公子面面相觑。看这情形应没事了吧! “前天我孙儿送了一盆仙客来,想来就是这盆吧!”王老太爷指着唯一的一盆仙客来说。 啊! 哦!原来,仙客来是王公子送的,我说,哥从哪弄来的,原来是王公子的。 赵兰点点头说:“正是这盆,这花虽好看,可是,度夏难。需要小心照顾。我还不能确信,它能不能度过这个夏天。不过,只要它结了种子,就可以在秋天播种繁殖。” 赵兰此时,还不知道王老太爷此次前来,是来讨要仙客来的。 不过,看王老太爷的表情,并不急着要花。 王公子只听见王老太爷说:“姑凉说得太对了,我每年都买此花,可每次都是开过花就死了,有时花没看完,就奄奄一息,不行了。姑凉既然如此懂花,不如此花就留给姑凉,希望姑凉能将它养好。若是,姑凉繁殖了此花,还请姑凉给我留一盆,春节时能凑个热闹。” 才一会,他竟然就改变主意,花不要了,留给赵姑凉。他怎么比女人还善变。王公子心中腹诽。 赵兰,此时听着话音才揣测到,原来,贵客是来讨要仙客来的。只是,不知道此时,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赵兰只当不知,照旧回答王老太爷的话:“若能成功繁殖,定给您留一盆。” 赵兰见王老太爷如此爱花,便向他推销自己种的花草。 “现在只有这两种花开,过段时间,就有迎春花,海棠花,桃花开了,您要是喜欢,可以来我家观赏桃花,要是喜欢也可以带一两棵回去。有种在地里结桃子的,也有种在盆里赏花的,夏天,开的花比较多,有茉莉花,满天星,矮牵牛,百日草,荷花,等等。我家有一个小荷塘,景色很美,夏天也可来游玩一番,秋天的花也不少,菊花会开满地,冬天有腊梅和茶花。……” 赵兰细细介绍,王老太爷听得认真,似乎很想瞧上一瞧。 看王老太爷很感兴趣,赵兰又带他去荒地、山丘看了看。 王老太爷直说:“好地方啊!好地方。” …… 王老太爷走的时候,买了一车花回去了,仙客来却没有带回去。还约好了,桃花开时,托人带信给他,他要赏一赏桃林。 等王老太爷走后,赵春细细跟赵兰讲了王老太爷此次前来的缘由。赵兰看着那盆仙客来,郁闷想,看来不花钱的得来的花,都有一番周折。柳公子的海棠被要回去了,王公子送的仙客来也来要了,不过,比上次好,没要走,又留下来了。赵兰转身又想:我不该郁闷啊!柳公子家年年来买花,还给哥哥应试的资料。王老太爷一来就买了好几盆花,往后肯定也少不了买花。这都是好事啊!赚不少钱呢! 王公子没想到事情的结局竟然反转得如此精彩。 自己不但没挨批评打骂,还受了王老太爷的夸奖:“你交了个好的朋友,不错不错。有进步!” 王老太爷带了一车花回去,又被王老夫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王老太爷乐呵呵的都没有反驳她。 王老爷只要事情没找上自己,自是不管它怎么解决,又是怎么个结局的。 最欢喜的,算是王老太爷了,没想到又发现一家卖花的,不但距离离得近,而且,花的品种多,花又好看,花的品质还很好。小姑凉又能说,又会养花。 以后,可以常去赵家村去看一看。王老太爷心中下定主意。 赵兰看着空了一些的花架,心中想:王老太爷是今年的第一个客人,看来是个开门红了,好兆头。 春天到了,开始忙碌起来,赵沈氏早出晚归的在田里干活,赵秋几乎不要人带了,他跟着赵菊跑得挺欢,三丫嫁了人,春桃和元河定了嫁娶的日期,定在明年的三月。 赵兰明年年末就要及笄了,现在也没有头绪。村里到是有人来说亲,可是,赵沈氏都瞧着不合适。此事只能,再缓缓。还有两年呢!赵沈氏自己安慰自己。 孩子的姑妈倒是定好了日子,在今年的六月,本是想定二月的,石头叔说是要把老房子翻新一下,怕婚事太赶,所以,就定到了六月。这样可以慢慢的细细的挑选准备嫁妆。 石头叔准备新房,赵家建的新房也都收拾妥当。 新房的家具都打好了,该置办的也差不多置办整齐了,赵沈氏挑了个好日子,在村里人羡慕的眼神中,就搬了进去。当然,免不了请了一天的流水席。 新房子什么都好,就是,花草树木没有到位。想要看起来环境美,少不了花花草草的,所以,房子住的舒适,看得赏心悦目,还需要一两年的功夫。 新房子赵兰也栽种了几颗果树,一棵石榴,一棵枣,一棵柿子,一棵桔子树。 其他的水果树都栽种在地里,没有种在家中。 搬进了新屋,到处都宽敞了不少,大伯家的勇哥,来了就不想回去,谁来拉也不走,还说姑妈也不是他家的孩子,她怎么就能住在一起了呢!大家听了哄堂大笑。赵沈氏就留下他。大伯娘虽说有些不高兴,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自家的儿子。只能随他去了。 转眼间,桃花就开了。 粉红色的桃花,映红了人的眼。桃花挨挨挤挤的,像一朵朵粉红色的云,从地上升起。粉红的桃花有的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像未睡醒的小姑凉;有的花瓣全都展开了,像是一位青春美丽的少女;有的还是花骨朵儿,看起来像是一位害羞的小姑娘。 桃花盛开吸引着不少人前来观赏!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次相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桃花很美,不及种它的人美,人美不及她此刻的心情美。 有两年了吧!时间匆匆,留不住岁月。 第一棵桃树还是自己应求着赵沈氏买的,那时,赵沈氏应该也是咬着牙买下来的吧! 就是这一棵吧!赵兰手抚摸着自己种下的那第一棵桃树。此桃树枝枝丫丫繁多,远远望去,如同撑开的一把粉红色的大伞。赵兰就站在这棵桃树下,看着那朵盛开的桃花,一只蝴蝶飞来,停驻在其间,翅膀收了起来,专心致志的采花蜜。 赵兰又朝远处望去,一眼望不到边的粉红色,女子都爱这样的红吧!如梦如幻,如坠入童话王国。 赵兰骄傲的想:这是我亲手打造的粉色王国!我会成为这粉色王国的公主。 王老太爷如约而至。 为此美景震惊!他看景满意,看人也很满意。回家后,他一意孤行的要王老夫人来赵家提亲,欲让王公子娶赵兰。王夫人惊得下巴都掉了,为了花竟然不要孙子了。王老夫人拦着他,不坚决不同意去提亲,说:“孙儿读书,以后,要做官,娶个乡下菇凉,如何使得,不懂待人接物,不知礼节。以后,我们锦儿不是要被同僚笑话。此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要是胡来,别怪我和你拼命。” 王老太爷看看王老夫人想与他拼命的坚定神情,想想还是将此提议作废。王老太爷心中却可惜:多好的女娃,你偏偏有眼不识明珠。 王家没来求亲,却也有人来提亲了,来说媒的却又是那张家媳妇。 张家媳妇说的还是她家的亲戚,不过,是拐了弯的亲戚,不过,彼此间是有来往的。 张家媳妇来赵家说过一次媒,这第二次可谓是熟门熟路。吃罢饭,张家媳妇就过来了,手里还带了些零嘴。赵沈氏在张家媳妇的眼色下,支走了孩子。张家媳妇快人快语,直接问道:“你家兰儿亲事有眉头了吗?” 赵沈氏摇摇头:“还没有看到合适的。” 张家媳妇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说:“我给你说个人,你听听是否合适。” 赵沈氏开心的点点头。菇凉大了,要是没人说媒那麻烦可就大了。每个父母就算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如何如何的好,可是,没嫁出去总是父母的心思。真是,巴不得常有人来说媒,最好多几个,也好挑一挑。 张媳妇说的是她娘家,舅舅家的大孙子。张媳妇介绍说:“他呢,也姓张,叫张大鸣,年方十六,不是,我夸他,那孩子真是相貌端正,人机灵,读了几年的书,后来就没有再读。他父亲是酒楼掌柜,便把他说去隔壁衣服铺子做了店小二。他母亲还种了十五亩良田,家里还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去年,他家在镇上买了间房子。那房子虽小,可是,房子是在镇上,你知道的,镇上的房子价钱可不小。成婚后,小两口住镇上,没有婆婆在跟前,那可是自由多了。” 赵沈氏听了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大约是不愁吃穿的。能单独出来过,这也是赵沈氏比较满意的地方。多少婆婆和媳妇不对付,婆婆总是要压媳妇一头的,如果,不和婆婆住,确实如张媳妇说的,自由得多了。 张媳妇打趣地说:“你先跟孩子爹商量着,我等你的消息,咱也算一回生二回熟了。” 张媳妇说话有趣,让人听了心情舒畅,赵沈氏,笑着说:“是的,上次虽然没成,但,听说你弟弟人很不错,只是可惜了,他俩没缘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月老怎么牵线,我们没办法改变。” “你说的太对了,婚姻嫁娶全凭缘分,有缘分的看一眼就成,没缘分的,千方百计的牵线做的也是无用功。三丫的事,听说了吗?”张媳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三丫的事又咋了?” 赵沈氏皱了皱眉,诧异的问张媳妇。心中却想:三丫遭了虎子家退婚,本就难寻对象,好不容易瞧上一个定了亲,男方各个方面条件还不错,可不能再出差错。要不然,这婚事可就难寻了。 张媳妇只是当说闲话的谈论着,毕竟事不关己:“听说,前天男方来人了,说是推迟嫁娶日期,也没有个正啊八经的说法。” “三丫娘同意了。” 张媳妇瞅了一眼赵沈氏理所当然的说:“三丫娘是不同意的,可,不同意还能怎么办?男方不来娶,你也没办法是吧,总不能,自己把自己闺女送过去。” 赵沈氏叹叹气问:“最后,怎么说的。” “听说,都没有定确定日子,只是,说那个日期不行,得改个日期,到时是再说。” “到时候,是到什么时候?” “这可就不知道了。” …… 张媳妇又聊了会天,才回去。 赵沈氏隔天就独自一人去了镇上。 下午,赵大壮关了门,和赵沈氏去偷偷看了一眼,张媳妇说的她舅舅家孙子——张大鸣。 赵沈氏和赵大壮去时,张大鸣正给一位妇人介绍布匹。他说话语速快,态度亲切和蔼,嘴比较甜,大娘大娘的叫个没有停。 乘他转过身时,赵沈氏细细的瞄了一眼。张大鸣,如同张媳妇所说,长得端正,圆脸,浓眉,不大不小的眼睛,却很灵活,个子也不矮,比赵大壮还高一点,身上有点肉,可也不能算是胖。 赵沈氏偷瞧过后,心里还算满意,人长得不错,聪明又机灵,在镇上不用干农活,家里条件也不错。赵沈氏越想越觉得张大鸣不错。 可,赵大壮却觉得,张大鸣不算太好,长得是周正,可,他那双眼睛太灵活了,为人应该比较圆滑,或者更可以说是狡猾。这样的人,滑不溜手,生活容易起波澜,不安稳。 不过,这都是猜测,不能由此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赵沈氏见赵大壮并太高兴,不由得问:“怎么?他不好吗?” 赵大壮思索了一会说:“我就是觉得,他那眼睛太灵活,怕他性格不好。” 赵沈氏回忆一下,说:“好像是有点,不过,有可能只是他比较聪明而已。”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样夸奖的话也能说出来。 不过,赵沈氏还是思考一下,说:“你在镇上找人打听打听,打听清楚了再做决定,兰儿还小,嫁娶也不是那么着急。” 赵大壮点头,很赞同赵沈氏所说的话。 隔了一天,张家媳妇过来问,是否找个时间约个地方相看。赵沈氏便欣然答应。 两边一通话,便约在初八于普平寺相看。 寺庙往往都是相亲的好地方。难怪,传闻寺庙杂乱不堪。 初八,风和日丽,赵沈氏只带着赵兰一人,去了普平寺,说是去烧香,实际,是为了看张大鸣。 戏做得很逼真,赵沈氏按约定带着赵兰烧完香,随后,赵沈氏提议去左边的园子,说是里面有棵桃树,去瞧一瞧花儿开得如何。 赵兰疑惑的想:这棵桃树有什么好看的?家里的桃花难道没有看够?还是,寺院的桃花开得不一样? 不过,赵沈氏说是去瞧一瞧,赵兰也只好跟着她去瞧一瞧。来一趟寺庙也不容易,还不如去瞧瞧风景。 赵沈氏在前面走着,左右看看,不知道是在找桃树,还是在看什么人?赵兰一晃神的功夫,就听到有人大声喊:“春儿他娘,你也来普平寺烧香的啊?” 赵兰朝声音处看过去,好像是村里的人。赵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找到了,前两天刚来过我家,聊了些家常理短。赵沈氏晚上感叹了一晚,说是三丫婚事不顺。 张家的媳妇,对,赵沈氏是这样说的。 赵沈氏热情的迎了过去,说:“是的呢!今天日子好,过来柱烧平安香。你呢?” 张家媳妇说:“我大儿子要去私塾了,我烧烧香,希望他能好好学,将来也要像春儿考个秀才,大了能做官。” 赵沈氏夸道:“那是肯定能的,一杰多聪明啊!” 张媳妇笑着说:“他太调皮了,要是能像春儿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哦!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兄的媳妇,这是他的大儿子,叫一鸣。” 张家媳妇指着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一个比赵兰大两三岁的男子,接着说:“这是我的邻居赵柳氏,这是她家的大姑凉。” “你好!” “你好!” 双方都比较热情的打了招呼。那男子嘴也甜,叫了赵沈氏姨,又叫了声姑凉。赵兰只得跟着喊人。 一群人东拉西扯的聊着天,赵兰站在一旁瞧着不说话。瞧着,瞧着,赵兰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那男子的目光直盯着自己瞧,像是打量货物一般,好吧!是个男子他都爱往女生身上瞧,可他那眼神可不怎么地道。再者,说是那男子母亲的妇人,也一直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热切,好像我是美味的食物一般。最后,是赵沈氏,虽没有像他们二人如此不遮掩的暴露形迹,可是,却也不时的细细打量对方,这些小动作是瞒不过赵兰的。 这是干什么? 我怎么觉得像是相亲的场景? 难道,这是我在古代的第一场相亲宴? 不是吧! 我才十三岁。 这就相亲啦! 好吧!古代结婚就是早,春桃还比我小呢!明年都结婚了。 赵兰自从发现问题后,也打量起对方来。 相貌堂堂,个子颇高,性格开朗,说话和气,除了眼神令人有些不舒服,其他倒是还都可以。如果就表面条件看,十分满分,他能得7分。 就是不知道品行如何。还有,家庭如何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赵沈氏应该是知道的吧!应该也不会太差,村里有两个有意思的,可都被赵沈氏回掉了。 品行? 这可不容易知道,就是现代,相处了一两年,有人结婚后与结婚前也会截然不同,让人看走眼。何况,这是婚前不让相见的古代。 这可是个难题。 第一百三十一章 蒋云舒抓小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古代的相亲,实在是了没办法了解对方,大人客气两句,就这两句大概也讲不了什么,相亲的男女双方,更是说不上两句话。 这相亲大概也就只能看个彼此的相貌,连人是聪明,还是傻的,有时候大概都不能开出来。 要是男方羞涩的站在一旁不开口说话,你说你能判断他智力有没有问题。 在双方的都满意的情况下,结束了这次相亲,当然,除了赵兰。 赵兰对张大鸣完全是旁观者的态度,没有一丝丝心动的感觉。这人太油滑,不可靠。 下了山来到赵大壮铁铺,赵沈氏给了赵兰几十个铜板,让她到街上逛逛,顺便买些吃食带回去给赵秋他们。 赵沈氏完全忘了赵兰身上是有钱的。 这完全就是要支走我嘛!好让你们谈论一下张家以及张大鸣那孩子,再商量我的婚事。 赵兰心想:支不支走我,都没什么关系。这张大鸣我可不喜欢,所以,这事我肯定是要想办法弄黄的。 赵兰高高兴兴从赵沈氏手中接过一串铜钱,出了门。 逛什么铺子呢? 杂货铺?最后逛吧!逛完了买了东西就走。 成衣铺,冬天刚做的新衣服,不需要再买。面馆,肚子是有点饿了,可我不想吃面,弄点什么吃吃了? 我想吃东关煮,想吃烧烤,想吃冰淇淋,想吃烤鸡翅,想……,想的吃的太多,可是这边好像都没有耶。 那就吃个梅花糕吧!这个这边有得卖,做得也挺好吃的。我喜欢吃! 赵兰往前走,嘴里说:“前面岔路口朝右拐。” 对,这个茶铺右拐。 “咚!” “对不起!”赵兰摸着被撞疼的额头连声道歉,应该是自己看店铺没看前面,撞着人了吧! 一个小男孩慌张地说:“没关系!” 还没等赵兰看清楚人脸,小男孩撒腿就跑了。 赵兰愣了两秒,一摸袖子,钱没了。 赵兰大声喊:“小偷,抓小偷。” “抓小偷。” 赵兰往小男孩跑走的方向追去,小男孩拐进了小巷子,赵兰心想,完了,要追丢了,钱要没了。 赵兰使尽了全身力气朝小巷跑过去。空无人影,真的追丢了啊!赵兰停下来,弯了腰,大口大口的喘气,就如同离了水鱼,嘴一张一合的喘不过气。好不甘心的赵兰抬头朝巷子里又看了一眼,哎!真是痴心妄想,难道偷钱的小孩还能跑回来还钱? 赵兰干脆一手扶着墙,一手叉着腰,缓缓劲。 忽然,视线中偷钱的小孩被拎着走过来。是蒋云舒!怎么会是他?这次没让我求他,他就帮了我,好不习惯啊! 偷钱的小孩在他的手上,不停地扭动身子,嘴里嚷着:“快放我下来,你拎着我干什么?” 蒋云舒把小孩往赵兰前面一丢,小男孩被摔在地上,他顾不得疼,爬起来就跑。还没跑两步,就被蒋云舒又拎着衣领。蒋云舒把他拖到赵兰跟前,踢了一下他膝盖。小男孩立马就跪倒在地上,嗷嗷地叫。 赵兰虽然有点于心不忍,可,他偷了自己的东西,被抓了还想跑,这也算给他一个教训吧! 赵兰问:“你偷了我的钱,还给我吧!” 小偷瞧了眼赵兰,见赵兰脸上无可怜他的神色,觉得,赵兰似乎不会为他求情。他又瞧了眼蒋云舒,他冷峻的脸,似乎更不可能饶过我。 小偷识相的拿出赵兰的那一串钱,向赵兰讨好道:“这是姑凉的钱,还给姑凉,姑凉就饶过我吧!我给姑凉磕头了。” 说完,小男孩不怕疼似的,头猛往地上磕。 赵兰拿着钱,瞧了瞧,似乎没有少,就收了起来。她又瞧瞧蒋云舒,他那冷脸根本没什么可瞧的。一年四季,他的脸都是冬天吧! 赵兰瞧着蒋云舒忘却了地上的小偷。 小偷心中悔恨:就不该偷这位姑凉的钱,刚得手就被发现了,发现了她就跟着我后面追。本以为姑凉家跑不快,我一会儿就能轻松地甩掉她。可,她跑得真快,这大概是我有史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了,可也没能甩掉她。我以为仗着地形熟,左拐又拐就把她拐糊涂了,谁知道,竟然有人帮她。我这都跑掉半条命了,也没得逞,我为啥要偷她的钱啊!现在磕了半天的头,她真是一点善心也没有,也不叫我起来。我今天早上出来应该看一看黄历。霉成这样,今日肯定不宜偷盗。 小偷也狡猾偷懒,见没人叫停,他自己就停了。只露出一副可伶兮兮的表样。 赵兰没在意,这些都被蒋云舒看在眼里。蒋云舒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只看赵兰想如何处置他。 赵兰问:“你怎么在这?他如何处置?” 蒋云舒还没开口,小偷就抢着说:“姑凉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上有八十的奶奶,下有才三岁的弟弟。……” 赵兰“噗呲!”一声笑了。 小偷们都是只会这一句吗?还好这小偷把原话改动了一下,要是说成“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年幼的小儿。”,那才真的笑死人呢! 小偷见赵兰笑了,求得更卖力气,好话一大篓:“姑凉不但长得好看,心也善,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肯定不再偷东西。要是再偷,就诅咒我再也偷不到东西。” 赵兰看向蒋云舒,毕竟,小偷是他抓住的。 蒋云舒冷言道:“随你!” 这小偷一看就是惯偷,留下也没意思,惩罚对他也没有什么用,他做小偷也是有他的缘由,我不认为我有能力救赎他。于是,赵兰说:“你走吧!要是想成为一个好人正常的人,你就到赵家村找我,我姓赵,家里有一个荷塘。若不想改正 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下次再碰到像这位公子这样的,你的小命大概就不保了,你好自为之吧!” 小偷愣了一下,没说话,跑走了。 蒋云舒问:“什么叫我这样的公子?” 蒋云舒就奇怪了,她怎么就认为我心狠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我没在她跟前杀过人啊! 赵兰腹诽道:我只是用来吓他的,夸大一点又怎么了,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虽说没见过你杀人,可,有一次,明明闻到,你衣服上有血腥味。 你就是村东头富贵人家的孩子,身世不明,来往人员亦不明,外院经常换人,有时根本见不到换的人出来。 赵兰如何知道了,有些是长星说的,有的是赵兰一年多来仔细观察的,去年,去过一个厨师,后来又招了厨师,可去没见以前的厨师出来。当然,最主要的信息竟然是懒蛤蟆告诉赵兰的。懒蛤蟆活得够久,活得又不惹人注意,不是不惹人注意,而是没人想到他。 赵兰擦边打球地说:“你既然会武功,难道没杀过几个人。这我可不信。再说,你杀他那不是如同杀小鸡般容易。他撞到你手上,还不是任你宰割。”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蒋云舒心中疑惑道。 赵兰瞧见蒋云舒不说话,赵兰接着说:“这次谢谢你了,要不然钱就丢了,虽然,钱少,总归心里会不舒服。” 蒋云舒答:“不必谢!你跟你娘上普平寺,是去相看的吗?” 一句话问得赵兰楞住了。 哥,你怎么这么直白呢!古代人不都是很含蓄吗?你不能婉转点问。咱到时候就装听不懂。 蒋云舒见赵兰愣在那里,瞪着个大眼睛,莫名的看着自己。他说道:“张大鸣其他都好,就是爱赌钱,那镇上的房子已经被他押给赌场了。输得差不多了。所以,你还是打消与他成亲的心思。” 喂!喂! 我说与他成亲了吗?你啥时候偷听的?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我与谁成亲,你管得着吗? 赵兰生气的说:“我与谁成亲不管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的亲事就行。” 蒋云舒说:“我的亲事,自是我自己说了算。” 蒋云舒心想:想给我定亲的人有的是,可惜,没有我同意,你们无论怎么办都别想办成。哪怕是公主要嫁于我,也是不成的。 这真是气死我了,他的意思是我的亲事我做不了主?赵兰郁闷的想。 于是,赵兰呛声道:“你是说我的亲事我做不了主?” 蒋云舒语气平平的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说我自己。” 赵兰狠狠地斜了他一眼,心里恨恨的说:你才想多了呢! 咋每次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明明我是要谢他的。赵兰郁闷的想。 赵兰郁闷的看着他,蒋云舒没有表情的也望着赵兰,俩俩对看无语,却没有人觉得尴尬。 算了吧!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应该也能扯为朋友吧! 赵兰收回瞪着他的视线,软和了语气说:“我看着那张大鸣也觉得此人不稳妥,正想着如何回绝呢!” “弄残!” 蒋云舒淡淡的说,那语气就如同说的是,今天吃馍馍一般普通。 赵兰又狠狠瞪着他,说:“无缘无故的,只是跟我相看一回,就把他弄残,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哼! 我还没说杀了呢!那刘鹏不识好歹不就被杀了。 算他命大! 看着蒋云舒从鼻孔里哼出声,赵兰嘱咐道:“喂!我跟你讲,你别把他弄残,咱想办法让我娘觉得他不好,不同意这门亲事就成,他以后如何不关咱们的事。” 咱们? 蒋云舒听到这两个字,心里舒服极了,像喝了蜂蜜一般的甜。她认为,她跟我是一伙的吧!蒋云舒心想。 “喂!跟着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赵兰见蒋云舒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不高兴地对他喊。 蒋云舒收回臆想的心,望向赵兰,傻傻的问:“你说的什么?” 赵兰气呼呼的又说了一遍:“你不要弄残他,我想办法让我娘不同意就成。知道吗?” 她又换成我了?不是该说我们吗? 蒋云舒不高兴地朝赵兰点点头。 赵兰想: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就因为,我不让你弄残他。弄残他确实简单,可是,我们没必要这样做啊!我们不能去决定别人的人生。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找人帮忙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心想:我是从法治社会来的,草菅人命的事,我是做不出来的,心里这关就过不了。 赵兰再次强调说:“就这样说定了,要是,我不能说服我父亲母亲,到时候再请你帮忙。” 赵兰想,我也留条路,要是我真没办法说服他们,我到时候能请他帮忙,他应该办法多些。毕竟,我们没武功,他有武功啊!有武功什么事办不成!真羡慕他的武功。 到时候请我帮忙?她应该是相信我有能力帮她吧! 蒋云舒心里想到,脸色顿时如雨后初霁,阴云密布片刻云消雾散。 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声音似乎也有了一丝温度,不再如南极的冰川,冰冷冰冷的,但,话语依然是言简意赅。 他只吐出一个字:“好!”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赵兰向他告辞。 刚转过身走了两步,突然,赵兰想起来,我有事找他帮忙,到哪找他?敲村东头的大门?不会连门都靠近不了吧! 这还真有可能! 他不会飞走了吧! 赵兰又转过头,蒋云舒傲立在原地,赵兰心里庆幸地想:还好,他站在原地没有走。只见,他身着黑衣,一阵风吹过,束于脑后的黑发飘起,衣衫随风飘逸,冷峻的面容,配上他寒星般的目光,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流露出高贵冷傲的气质,他应该属于冷傲霸气总裁型的吧!放到现代,不知道能迷惑多少女人呢!我似乎也不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少看,少看,看多了怕是不能自制。赵兰心里念叨着。 蒋云舒眉头往上挑了挑,不明白赵兰为何又回过头。 赵兰赶紧的问:“要是有事,我怎么找你?” 只见蒋云舒嘴角微微上扬,回答她:“在北面小门,连敲四下,即可。” “哦!” 还好问了,要不然怕真的会敲不到门,或者,敲了门,也没有人回应,或者,有人开门,也没有人去回禀他。 “再见!” 赵兰道了再见,这回是真的走了,不曾回头。 蒋云舒目送她拐弯,不见其人影,才低声说了句:“跟紧!”。从旁边闪出来,一小厮模样穿着的人,飞快的朝赵兰消失的方向赶去。 她长大了吗?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往后,是不是会有不少人前去她家说媒? 她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有喜欢的人吗? 季公子她喜欢吗?不过,季公子似乎喜欢的是赵菊。 那,姜浩? 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回去的一路上,蒋云舒都在思考这些问道,只是,越想越有些烦躁。 一回到家,偏春乙的属下来汇报,说:“汉都传来的消息,老爷与礼部侍郎周力道谈妥,欲在二月初六,请了媒人前去说媒定下此事。事情急,只传了几言片字,大概就是这样的。” 蒋云舒压住心中的烦躁,不高兴的问:“春乙事没办成?” 跪着的下属,头低得更低,几乎快要贴在地面上了,他战战兢兢的说:“周力道为礼部侍郎,此事有些棘手。” 蒋云舒呵责道:“棘手也要把事办成。代信给春乙,要是什办不成,让春乙自己娶了周力道的女儿。退下吧!” “诺!” 前来回禀的下属,抖抖缩缩的退了下去。 蒋云舒抓起桌子上春乙传来的字条,握成一团,片刻,一片片如雪花般的碎纸片,从手上飘落下来。 “我既然能一个人生活在此处,并且,平平安安的长大,那么,你就别想再握住我的人生。就从婚事开始!” 蒋云舒低声喃喃自语,没有人听见,除了,不知道隐身在哪处的春甲。 蒋云舒想着他的婚事,赵兰也正愁着她的婚事。 赵沈氏似乎很喜欢那个张大鸣,赵大壮虽不喜,可,也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 昨天,赵大壮托了邻里打听张大鸣的为人,到今天,他还没有听到张大鸣,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有些事,应该是很难打听的。张家应该向左邻右舍打过招呼了,再说,这事,很少有人会去说他人的不好。 虽然,赵沈氏喜欢张大鸣这孩子,可,她也知道,婚事不是其他的任何事,看错了人,可是,会毁了赵兰的下半辈子。像樱子嫁给了那姓孙的,可不就是毁了她,还好,娘惦记着她,喜爱她,在背后支持她,樱子也才能从泥潭里爬出来,有了如今的新生活。 我家兰儿可不能如此,我一定给她挑个好人家,让她高高兴兴地嫁过去,过上好日子。 赵沈氏按捺住心中的欢喜,吩咐赵大壮,让他,再细细的问清张家的底细,可,千万不能查漏了什么,给弄错了。 赵大壮慎重的点头应了。 张家媳妇也知道,赵沈氏肯定要寻访一番,这几天,她并没有来询问赵沈氏的决定。 赵沈氏在家不提张大鸣,赵兰也找不到借口提起张大鸣,这可怎么办呢? 赵兰不管出去干活,还是在家待着,都在寻思着这件事?看来,不好办啊?不会真要找蒋云舒帮忙吧! “对,蒋云舒提过,张大鸣爱赌博,房子都快输掉了。”赵兰扔下小铁锹,自言自语道:“我把消息散布出去,让消息传进爹耳朵里不就行了吗?对,就这样。娘肯定不会让我嫁给一个爱赌博的人的。” 赵兰寻了个石头坐下,心中想到:找谁办这件事呢? 长星? 长星不行。长星只认识村里的人,镇上的人,他可不认识。长星都不行,还有谁能行啊? 赵兰的手无意识地,不停地揪着脚边的草,心中想着自己认识的人,想着谁能办此事。 哎!赵兰想了一圈,没有人啊! 我的人,是不是还是太少了,每碰到事情,总觉得没有人可用。我是不是该完全融进这个社会,适应它的生活方式。买几个人,让自己有人可用,不需要事必躬亲。 赵兰检讨这自己的不足,就像这地,多了好些田,自己根本照顾不过来,有些地方还没规划好。像这里,还长着野草。赵兰随手拔了一棵,低头瞧去。 我的妈呀!我把自己种的花给拔了。 “阿嚏!” 赵兰打了个冷颤。 唉吆喂! 我坐这里坐了半天了吧!身上冰冷的,脚都冻僵了,冻死人了。赶紧起来活动活动。 赵兰赶紧捡起铁锹,把拔出来的菊花赶紧种上。不知道它还能不能活?应该不会死吧!菊花耐折腾。赵兰心里想。 种上花,赵兰找水舀舀来一些水浇下去。 浇完水,抬起头,远处一人影闪过。 谁啊? 天还不暖和,赵秋他们都在屋里,姑妈忙着做嫁妆,也待在家中。长星和钱满被我安排去了小山丘,王婶子在荷塘附近。 还有谁吗? 赵兰一时想不起来,这个时候,田里也没东西,不可能是小偷,是谁呢? 赵兰细细寻思:刚刚,那身影是个男子,穿着长衫呢!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背似乎有点驼。 老者? 哦! 想起头了,是懒蛤蟆。 癞蛤蟆几乎从不在人跟前出现,赵兰就见他也是,自己凑到他面前的。 是癞蛤蟆,没错。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自从赵兰,让他自己找活干之后,他似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人看上去也年轻了几分,整个人更有生气了。 他又找活干了吧!也不知道歇一歇。 赵兰摇摇头,提着水舀,拿着小铁锹,往回走,。赵兰也想开了,今天想不到办法,明天再想,娘,总会细细查询一下的,不会很快做决定,实在不行,不是还可以让蒋云舒弄残他嘛! 熟悉镇上的人啊!怎么就没有呢? 熟悉镇上? 癞蛤蟆他最熟悉镇上了,他可是在那做过乞丐的。 做过乞丐都好啊!他该认识不少镇上的乞丐吧!现在,应该也能认识几个吧! 认识乞丐好啊! 我的事正需要乞丐呢! 乞丐到处传播一下,或者,就在,赵大壮的铁铺门口,说上一两句,事情不就办妥了吗? 爹听见了肯定会告诉娘,娘得到了消息,她肯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不同意这门亲事,张大鸣也就与我无关了。 哈哈哈哈! 做个好人好啊! 好人有好报。 啦啦啦啦! 赵兰高兴地哼起了歌:“只要你过得比我好,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一直到老。什么事都难不倒,一直到老。……” 赵兰哼着歌回家,王婶打趣道:“兰姑凉,今天挺开心的嘛!有什么好事吗?” 赵兰笑嘻嘻的回:“嘿嘿,看见王婶你,我就高兴。” 王婶扯起嘴角笑着说:“你啊!嘴贫!” 嘿嘿! 赵兰又哼着歌走了。 “姐,你又唱的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赵菊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拉着赵兰的衣服问。 “新歌,新歌。”赵兰笑着说,“下次,下次,姐教你。你看到长星了吗?他从小山丘下来了吗?” 赵菊摇摇头说:“没有看见他,应该还在小山丘上。” 赵兰“哦!”了一声往屋里走。 赵兰进了院子,虽然没什么风了,可是,她还是觉得身上有些冷。 。 她推开屋门,跟身后的赵菊说:“天还是有些冷,我回屋暖和暖和,看见长星回来,你过来叫我,我找他有事。” 赵菊答应了一身,说:“天不冷啊!我手暖和和的呢!你摸摸!” 赵兰腹诽道:你没一刻停下来过,哪会觉得冷?我这是在田里,大概被风吹到了吧! “阿嚏!” 赵兰又打了个喷嚏。 赵兰赶紧的脱了鞋子外衣,爬上床,先暖和一下。 第一百三十三章 生病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躺了一会,赵兰觉得身上似乎暖和多了。 “姐,长星回来了。” 赵菊站在墙根底下,踮起脚,头伸到窗户口,朝里喊。 “知道了。” 赵兰答应了一声,从被窝里爬出来。 “阿嚏!” 还是被窝里暖和,外面凉飕飕的,出了被窝的赵兰顿打了个喷嚏,边穿衣服边想。 出了屋,长星正站在院子里,跟赵菊说着话。 只听得赵菊那小丫头说:“……如意今天又打人了,麦子没惹他,他就无缘无故的打了麦子,我和麦子两个人都打不过他一个人,你帮我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我和麦子。” 赵菊这丫头现在会用长星了,这都第三次听到,她让长星去教训别的小孩了。长此以往,她不是要成了村里的一霸了。 赵兰教训她:“赵菊,怎么又打架了?如意爱打人,你下次不要跟他玩就是了。长星又不是打手,专门帮你去欺负别人。没事做帮家里干点活也是好的。” 赵菊嘟着嘴,不高兴地应了一声,跑走了。 赵兰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跑远,耳边,长星问道:“兰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赵兰转过身说:“长星,走,我们坐屋里说去。外面有点冷。” 长星依言跟在赵兰后面进了堂屋。 “长星,是这样的,我找癞蛤蟆有点事,你把他找来。” 赵兰拖了一个板凳坐下,说。 “姐有什么事?我去办吧!”长星真诚的说。 “这事你办不了,大概只有懒蛤蟆能办。你这就去找他,”赵兰想了想说,“我在,在亭子里等他。” 长星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答应了赵兰,跑出去找懒蛤蟆了。 赵兰在他后面喊:“他可能在荒田西头。” “知道了。” 长星的回话夹着风声传了过来。 他跑得真快,一眨眼就没影了。 赵兰紧了紧衣服,到厨房倒了杯热水,喝了一杯水,似乎舒服多了。 荷塘初春没什么可看的,你一片连着小山丘都是赵家的,平时并没有人会去,除了夏季,荷花长出荷叶,花开满荷塘时,才会不时的有人过来欣赏。 这时,约了懒蛤蟆在荷塘亭子那谈事正好,这样可以避免,懒蛤蟆被他人瞧见,吓着见着他的人。 俗语说的对,你长得丑没关系,你出来吓着人就是你的不对。 出了门往老屋那边走去,不远只有一百米左右。 赵大壮一家搬到新家后,老屋留给了王婶子一家居住。王婶子人比较自觉,并没有搬进主屋,她依旧住在厢房里。两个孩子还不大,跟着她住在一间房里,赵兰劝过几次,她执意如此。最后,赵兰嘱咐她,等孩子大了,两间西厢房,中的另一间给孩子们用,省的三人挤在一起不方便。王婶子这才千谢万谢的答应了。 进了门,院子里依旧很干净,王婶子这个人还是挺勤劳的。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 “兰姐姐,过来玩的吗?” 大些的孩子站好,瞧着赵兰,好奇的问。 “姐姐到后面去看看田,你们好好在家玩,不要乱跑知道吗?” 赵兰嘱咐着俩小孩子,摸摸了跑到自己跟前全儿扎着的小辫子。她那稀稀朗朗的黄头发,用红绳子扎成翘着朝天小辫子,这辫子真可爱! 穿过院子,来到后院,长星原来住这里,现在跟着赵大壮一家住到新屋去了。后院种的青菜还能吃好些时候。 走过了后院,没多远就是亭子,亭子里已经有人在那了,是懒蛤蟆和长星。 赵兰紧赶几步走过去问好:“李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懒蛤蟆不卑不亢,笑着说:“劳烦兰菇凉惦记着,我这身子骨还算能用。” 赵兰不好意思的说:“本不该劳动您,可是,我想了许久,也没有合适人帮我办这件事。想来想去,想到了李爷爷,希望李爷爷能帮一帮我。” “只要,我能做,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是这样的,村里张家的媳妇来说媒,说的是她舅舅家的孙子,张大鸣。我瞧着这人不稳妥,想把这媒搅黄了。张大鸣和他爹娘一家都住在镇上,听说此人好赌,我想着,把他好赌的习惯,能自然而然的传到我爹耳朵里,这媒大概就黄了。”赵兰把心中考虑了许久的办法,细细地讲给懒蛤蟆听。 “这样啊!要是此人真好赌,那可不是良人,我瞧过不少人,赌得倾家荡产,老婆孩子都赌没了的,自己最后跟我一样沦为叫花子的有的是。这样的人啊,碰不得,更嫁不得。” 懒蛤蟆回忆着旧时的往事,感慨万分。 “镇上有个刘老爷,赚下了三间铺子,可以说是吃喝不愁。谁知,他老来得子,那孩子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就这样宠着长大了。他十四、五岁的时候,认识了一群浪荡子,被骗进了赌场。他也是个天生好赌的。 没两年时间,他就把三间铺子输没了,家里打啊,骂的都不行,后来,家也被赌场收走了。一家人租住在菜鱼街的小屋内,就这样,也没戒赌。再后来,他爹被他气死了,她娘得病也死了,他自己流落街头,做了一年的乞丐,饿死了。这赌啊!是最害人不过的了。碰不得啊!” 这种例子太多了,赵兰也是知道的。 于是,赵兰接道:“我也这么想的,这不就想请你帮忙,搅了这媒,他后果如何,就跟我没关系了。” “兰姑凉说得对,”懒蛤蟆夸赞,“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我帮你查查他,是不是去过赌场。要是真去过,我一定想法给你把事情办妥,把他进赌场的消息,传到你爹耳朵里去。” 赵兰连忙感谢! 懒蛤蟆循着小路回去了,寻思着去镇上的事。 长星跟着赵兰回去。 路上,长星不解地问:“姐,你为什么偏要找蛤蟆去办这件事,我也可以去办的。” 赵兰解释道:“李爷爷,他在镇上做过乞丐,对镇上的人和事比较熟,他在乞丐中散布一下张大鸣赌博的事。这事,便会不露声色的传到想听的人的耳中,不会显得很突兀。我爹自然也不会生疑。” 赵兰看了一眼一脸信任他的长星,又解释说道:“你去,就不大合适,首先,镇上的地形,人和事,你心中无数,第二,你不认识镇上的人,话就不好口口相传。所以,你办这件事并不合适。长星,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的地方,有用的地方,自然,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我们要做的便是,谁适合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这叫物尽其用。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长星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他总算了解了赵兰的用意,不再一心想做这件事。 长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明白了赵兰所讲的道理,欣然的回道:“我懂了,兰姐姐。” 回去,吃过午饭,赵兰就觉得身子不舒服。似乎是感冒了,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个不停,鼻子流着清水一样的鼻涕,还不透气,头似乎有点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 赵沈氏担心的摸摸赵兰的头,再摸摸自己的头,说:“不发热。你说你怎么就冻着了呢?一个冬天下来也没见你生病,到了春天,天气回暖了,你反而生病了。” 赵兰勉强的笑了笑说:“这谁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跟老天爷商量一下了,让他别让我生病最好了。” 赵沈氏一下子转悲为喜,笑着说:“你就是嘴贫,什么时候学来的,以前,也没见你这样。” 赵兰迷迷糊糊的说:“以前,大概话说少了,现在补回来。” 赵兰不时的擤鼻子,按摩额头。感冒就是整个人都不舒服,难受极了。 赵沈氏见状,忙说:“快到床上躺着去,盖上被子,捂一捂,出出汗,到晚上就好了。” 赵兰迷离迷糊的回到卧室,赵沈氏帮赵兰脱了衣服,赵兰在赵沈氏担心的眼神下,躺了下来。赵沈氏细心地拉过来被子,仔细地帮赵兰掖好被角,她又摸摸赵兰的头,不放心的,又低下头跟赵兰的额头,对了对。温度差不多,没发热。 赵沈氏把赵兰额头前散落的头发抚到脑后,低声温柔的说:“快谁吧!睡一觉就好了。” 赵兰听话的闭上眼睛,心中腹诽道:感冒哪会好这么快,怎么也是要一个星期的。 哎!烦死了。 在讨厌的情绪下,赵兰进入了梦乡。 晚上,是赵菊喊醒赵兰的。 赵菊十分担心的问:“姐,你生病了吗?娘说你生病了。” “嗯!冻着了。过两天就好了。” 赵菊眼泪含在眼眶里,害怕的说:“姐,你可不能像上回那样,好半天都叫不醒。姐,你快些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上次撞墙事件,原来,给赵菊的影响最大。 看!我感冒了,这孩子吓的,以为我快挂了吧! 赵兰柔和了声音,说:“姐,就是早上,在田里吹冷风,吹的时间长了,身体不舒服而已,娘说了,明天就能好。菊儿不担心啊!姐再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的。” 赵菊半信半疑的看着赵兰,赵兰举起手,保证地说:“我保证。姐就是冻着了,秋儿冻着了,不也跟姐一样,喷嚏打个不停,你想想是不是?” 赵菊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赵兰见安慰好赵菊,便起身下床,摸摸头发,还好,不算太乱,就这样凑合吧! “吃晚饭了吗?”赵兰整理衣服时问。 “啊!”赵菊惊叫一声,慌张的说,“我都忘了,娘叫我来喊你去吃饭的。姐,你动作快些。” 这丫头,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实在让人受不了,说了都少回了,让她稳重些,她还是老样子。 赵兰失笑地摇摇头。 赵菊不停地催着赵兰,赵兰便加快了动作。 一进厨房,赵沈氏就问:“兰儿,好些了吗?” 赵兰点点头安慰地说:“好些了。别担心。我都这么大了。” 哪能不担心,每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宝贝。 赵兰忍着不舒服吃完晚饭就回去睡觉了。本以为,早上,一起来就会神清气爽,谁知道,却发起热,下不了床了。 这可吓坏了赵沈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吃药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浑身烫得难受,眼睛睁不开,像有千斤重,头疼得如有针在不停的扎着脑袋,嘴发干,渴得如同待在沙漠里几天,没喝一滴水般的干渴。 赵兰推推一旁的赵菊,难受的说:“菊儿,醒醒,给姐倒杯热水过来。姐渴了。” 赵菊使劲地睁开朦胧的眼睛,并用手揉了揉。 她迷离迷糊的答应了一声,穿了衣服翻身下床。赵兰听着赵菊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心中十分渴望,她能快点回来。 院子里,赵沈氏跟赵菊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今天起这么早?” “姐姐说要喝水,让我来倒。” “姐姐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穿了衣服就出来给她倒水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细心点……,倒过水,问问你姐姐,她好点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赵菊这丫头肯定又嫌赵沈氏唠叨了。 …… 赵菊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水过来,递给倚在床头的赵兰,说:“给,娘让我问你,你好些了吗?” 赵兰苦着脸说:“还没好呢!” 本以为今天好了呢,谁知道更严重了。我体内的白细胞,你们是不是不经常拉练,体质不行啊?你们快点加班加点的消灭病菌吧,要不然,我可就要被这高温烧傻了。 我应该配合一下,怎么配合? 哈哈!多喝白开水! 中国的妈妈都知道,白开水可是万能的,它能治各种病。 赵兰病中无聊自己逗自己乐呢! 赵兰喝完水,空碗给了赵菊,说:“我再躺会,你再去倒杯水放床头的柜子上,我渴的时候喝。要是吃饭了,来喊我吃饭。” 赵菊接过碗,应了一声就跑走了。院子传来赵菊的的汇报声:“娘,姐说,她还没好,姐让我吃饭的时候再去叫她。” 远处的赵沈氏说的话模模糊糊听不清。 赵菊送来一碗水跑出去玩了。 赵兰迷迷糊糊闭上眼有睡着了。 …… “兰儿,兰儿,快醒醒。” “头怎么这么烫,不是让你问你姐姐的嘛!你怎么问的?你这小孩做事就是让人不放心。兰儿,兰儿……” “姐就那样说的,怪我干嘛?” “你……” 睡得云里雾里的赵兰,被赵沈氏不停地摇动下醒来,喉咙干得有点疼,赵兰顾不上说话,端起床头柜上的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了下去。 “怎么样,哪儿不舒服?”赵沈氏眉头紧皱,十分担心的问道。 “就是头疼,发热,多喝点水就好了。”赵兰倚在床头,虚弱的说。 “这哪能行,我去医馆请个郎中过来,喝些药吧?”赵沈氏商量的口气对赵兰说。 赵兰微微皱了眉,苦着脸,心中小小的抗议道:中药?中药都很苦的,我不要喝啊!我要吃小白片子。 “我不想喝中药。” 赵兰用小猫似的可怜兮兮的眼神瞧着赵沈氏。 可惜,赵沈氏装着看不见,加重了语气说:“你一会起来,吃早饭,我这就去请郎中。” 赵沈氏吩咐一旁紧张地看着赵兰的赵菊:“菊儿,不要吵着你姐姐,你看顾着姐姐一点,娘去请郎中,一会就回来。” 赵菊点头应了。 赵沈氏担心的看看赵兰,赶紧的出了门。 赵兰吃完早饭,觉得腿脚无力,发软,又躺到床上。 赵菊跟前跟后地看着赵兰。 赵兰觉得好笑,菊儿被骂后,竟然变得如此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事。感冒哪会有什么事?健康自讯上说了,每个一年感冒一两次,对身体最好。经常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反而是大病。我这属于是正常的新陈代谢,免疫系统正常的面对突发情况,有利于免疫细泡的健康成长。不过,我不能跟赵菊讲这些,讲了她也不懂。要是跟她讲了,然后,她会十万个为什么的来问我,我也是似懂非懂啊,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姐,你真没事吗?你的头好烫,跟那煮饭时的饭锅一样烫呢!”赵菊好奇的问。 赵兰很想对她翻个白眼。 我的头要是有煮饭的饭锅那样烫,我还不早升天了,哪里还能回答你的问题。 “没事,发热可以杀死体内的病菌。”赵兰说。 “杀死谁?姐,好恐怖!” 赵菊张着嘴,一副吓得不轻的表情。 哎!她不会以为,“病菌”是个人吧! 哎!我还不如不讲话,直接闭上眼睡觉得了。 “姐,我谁杀死了谁?我怎么没看见?” “没有谁杀死谁,姐刚刚大概讲的胡话。” “姐,”赵菊珍珠般的眼泪像不要钱的往下掉,哽咽着说,“姐,你怎么都说胡话了,是不是病菌要杀死你了?” 我的头啊! 我的头似乎更疼了,我求求你了,你还是别开口。 赵兰无奈的看着赵菊,看着她那成串的眼泪珠子,还是赶紧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跟你讲话嘛!哪有谁杀死我?你可能听差了。” 赵菊目瞪口呆地看着赵兰,估计,她此时心里疑惑地想:我听错了? “还有热水吗?帮我倒些热水来。” “有的。水一直温在锅里。” 赵菊跑出去舀了一碗水过来,赵兰一口气喝完。 赵菊仰着头看着赵兰问:“姐,你怎么能喝这么多水?这都喝了三碗了。” “喝水有利于排毒。” 赵兰下意识的回答她。 “排毒?姐,你中毒了?家里没有pi霜啊?你怎么中毒的?姐,你不能死啊!我去喊娘,娘出去了。那,那,我去喊奶奶来,……” 赵兰一把拉住泪眼涟涟,抬脚欲望外跑的赵菊,连忙解释:“兰儿,姐好好的呢!没中毒。” 赵菊傻呼呼的问:“我又听错了?” “对,你听错了。”赵兰无可奈何的说。 你这么想我死吗?先是杀死我,接着是毒死我。还pi霜?我的菊儿啊!你那脑袋里面是什么?好丰富啊! 这回赵菊精了,问:“你姐姐说的毒?是怎么回事?” 我不想和你说话。赵兰心里抗议道,和你说话脑袋疼。 “姐?” 赵菊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追问。 赵兰闭了闭眼睛,停顿了一会才睁开,心平气和的瞎编乱扯一通,心想着反正,他也不懂:“我们身体里,长期会有毒产生,这个毒不是指pi霜,而是,看不见,很微小的毒,平常对我们不产生影响,除非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有反应,比如,发热,发冷,头疼,肚子疼,等等一些现象。平常多喝水,身体里的毒就随着汗等排出去了。这样我们就不容易生病,生了病也会好得快些。” 赵菊懵懵懂懂的说:“哦!原来是这样啊!” 赵兰点点头。 “姑凉说得真好!” 一声男子的雄厚声音,莫名其妙的突然插了进来。 赵菊和赵兰同时转过头,看过去。 赵兰惊讶的喊:“金郎中!” “姑凉还记得老夫。不错不错。” 你是第一个对我起疑的外人,我能记不住你嘛!赵兰腹诽道。 “金郎中,您快给她瞧瞧,她浑身滚烫的。她不会被烧坏吧!”赵沈氏在一旁紧张又焦急的问。 “我先搭个脉,才知道怎么回事,别急。” 金郎中有条不紊的先放下药箱,转头寻找凳子,赵沈氏忙递推开赵菊,把赵菊坐的凳子递过去。 金郎中坐定,给赵兰搭脉,片刻,他就收回手,问道:“姑凉有什么症状?” “头疼,发热,口渴,差不多就这些。”赵兰说。 “何时得病?” 赵兰想了想,回答:“昨日午时左右。早晨去田里,还好,回来时,就有些不舒服,我估计大概受凉了。” 金郎中自言自语道:“热病二日,气口静,人迎造,其邪在表,未入里,尚浅。” 说完,思索一番,从药箱里拿出纸和笔,唰唰龙飞凤舞写了一药方,只见,上面写有:桑叶、薄荷、苦杏仁(炒)、桔梗、白芍、枳壳、陈皮、紫菀、甘草等草药名。 还好,没有黄莲,要是有黄莲,我坚决不喝,黄莲苦啊! 金郎中等字迹干后,递给赵沈氏,并嘱咐她:“我开了张药方,你到药铺,先买两副药回来。记得,药全倒进锅里,加两碗水煎,熬成大半碗喝下。若出汗,退热,就按方子吃三天,如不出汗,或者情况加重,就随时就诊,不要拖。” 赵沈氏连忙点头道谢。 这回金郎中虽有问题要问赵兰,却没有提出来。大概,他是觉得赵兰精神不好吧! 金郎中又嘱咐了赵兰两句,跟随着赵沈氏回了药铺。 赵沈氏提了药包回,直接就熬起药来,一刻不敢耽搁,因为,赵兰的头一直烫得很。 中药的味道片刻就传到屋内,其实,赵兰觉得药的味道挺好闻的,但是,一想到,这煎的药是给自己吃的,立马就不觉得它好闻了。还没等药熬好,赵兰就先闻饱了。下次,一定让娘把药拿到后院去熬。 呸呸呸!没有下次。 很快,药就煎好了,看着赵沈氏端来的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赵兰真心表示不想喝。 赵兰可怜兮兮地看着赵沈氏,赵沈氏推过药碗,瞪着她。 “快喝了,喝了就能好了。” 赵沈氏哄孩子似的哄着赵兰。 赵兰无可奈何地接过药碗,心中想: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赵兰盯着碗中的药看了三秒,举起碗,英雄就义般,一口气喝完了药汤。 ​真难喝! “你躺会,吃中饭再叫你。”赵沈氏收了药碗说。 赵兰依言躺下睡觉。 心中念叨着:快点出汗吧!我不想再喝中药了。 赵兰睡着了,蒋云舒却站在小山丘的一颗大树上,瞧向赵家。 今天,她怎么没出来? 她每天早晨要来趟小山丘,什么也不干就下山了。长星说,她是在锻炼身体。锻炼身体这事,她从来没有落下过。下雨,下雪天除外。 她怎么了? 还是她家有什么事? 我要去查看一下吗? 是明着去,还是暗着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探望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睡了一大觉,汗出了不少,热度终于退了下来。 赵兰一觉醒来,身上似乎舒服了许多,她撑着胳膊坐起的,一抬头,却看见蒋云舒立在床头。 赵兰吓得张嘴就要尖叫,却瞬间被蒋云舒捂着嘴。 赵兰呆愣住了,瞧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冷峻的脸,心想:这人怎么进来的?大白天的。 赵兰只顾着想他如何进来的,却没有注意到,他捂着自己嘴的手,依旧捂着,没有松开。赵兰微微仰起的头,离他的头不过一巴掌远。 蒋云舒看着瞪着眼睛望着他,又毫无焦距的眼,不明白她此时在想什么。难道,她没有发觉,她呼出来的气息,打湿了自己的手掌,那温热的感觉有点不一样。她的皮肤,很细腻柔滑,印在自己手中的嘴唇,软绵绵的,发烫。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两人相对无言,寂静的空气,流动都变缓了,仿佛不忍心打扰他们。似乎氧气不足,她的呼吸好似有些急促。 似乎感觉到呼吸困难的赵兰,回过神来,对着那捂着自己的手,上来就是一口。 我让你捂着我,害我呼吸不畅。赵兰气愤的想。 被咬了一口,才收回手的蒋云舒,心中却疑惑:我为什么会被她咬了一口,明明,我是可以及时收回手。 赵兰责问道:“你怎么来我家的?爬窗户?” 什么叫爬窗户?我需要爬窗户吗? 蒋云舒心中轻藐的想。 蒋云舒不答话,赵兰继续讲:“你快回去吧!要是,你被我娘发现了,可不行。” 说完,赵兰,就催着蒋云舒走。 这时,蒋云舒开口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没那你为何躺在床了?” 我躺床上,不能啊?你是黄世仁吗?就算你是黄世仁,我也不是杨白劳啊! “我爱躺床上。” 赵兰不高兴地说。 说完了,赵兰自己腹诽自己:我难道是进入青春叛逆期了吗?我为什么讲些无理取闹的话。 蒋云舒讶异的看着赵兰,她这是不高兴回答我的问题?她怎么会这么无赖的回答我? 赵兰见蒋云舒难得的露出冷峻意外的神情,赵兰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跟三岁小孩似的无赖。她克制自己心中的烦躁,找回自己成熟的理智,继而解释道:“我生病了。不过,已经请金郎中看过了。金郎中开了药,已经喝过一副药。现在,我觉得好多了。你快走吧!别被人发现。” 赵兰想着自己也解释清楚了,你总该走了吧!谁知,他竟然说:“金郎中医术不行。” 赵兰刚压制住的烦躁,似乎露了一道口,又冒出来了。赵兰心中不快,心想:我就是受凉了,发热感冒,怎么金郎中就不能治了?金郎中不能治,难道你能治? 于是,赵兰气呼呼的反驳道:“金郎中不行,你行啊?” “我也不行。” 赵兰翻了个白眼,心中想:我还以为,你要说你行来着呢!你不总是头抬得高高,鼻孔仰着朝天的嘛! 赵兰张口就讽刺道:“你不行啊!我还以为,你会诊断病症,写方拿药,手到病除呢!” 赵兰一句话,把蒋云舒堵得张不开口。 赵兰见蒋云舒依旧是那死人脸,继续说:“还有啊!千万不要说自己不行。” 哼!让你一天到晚的嘚瑟!赵兰心中得意地想。 蒋云舒想的却是:女人的嘴毒起来,没有人能受得了。她这么能说,哪里像是个有病的。有病的话,那也只能是毒嘴症。还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完了似乎很得意,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回去问,春丙?不行,春丙有点大嘴巴,问春甲?春甲成天沉默不语,他知道吗?会说吗? “你赶紧的回吧!我要起来了。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要娶我?”赵兰见蒋云舒不啃声,再次催促。 谁要娶你?神经病! 蒋云舒气得摔门而去,与进门的赵菊碰了个面对面。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从门走出来的,不是,爬窗户走的。 呸呸呸! 本少爷爬什么窗户。 蒋云舒出了门,拐过墙角,上了屋檐,如履平步而去。 赵菊呆呆的看了墙角消失的衣角两秒,急匆匆的跑进房间,说:“姐,姐,那个臭小子怎么来了?他是来打架的吗?我去叫长星去,准保证把他打得满头的包。让他见了我见怕。” 你这么爱打啊,杀的,去做山寨夫人,倒是很合格,赵兰心中腹诽道。 “你就是算了吧!”赵兰掀开被子鄙夷道。 赵菊见赵兰穿衣服,下了床,忙说:“姐,你怎么下床了,你病还没好。” “我已经退热了,没事了。金郎中不是说了,退热了就没事了。家里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赵菊劝道:“热水倒是有,不过,天气这么冷,姐,你还是不要洗澡了。小心又冻着了。” 出了许多汗,不洗个澡,哪里会舒服。古代人,一冬天都不洗澡,这个习惯我真是受不了。 她们不爱洗,可,咱爱洗澡啊! 赵兰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往自己专门制的洗浴室走。 “怎么劝都不听,她怎么就这么爱洗澡的。”赵菊在后面唠叨着。 …… 洗了澡,整个人都清爽多了。 中午吃饭,赵兰因为此事,便被赵沈氏骂了一顿。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病才刚好点,你怎么就洗澡了,这天多冷啊!袄还都穿在身上呢!这病,要是严重了可怎么好。” 赵沈氏说完赵兰,又说赵菊:“还有,菊儿不是叫你照看你姐姐的嘛?你怎么不劝劝她?” 赵菊向来嘴快,只听她抱怨:“娘,你干嘛骂我,我劝她,她不听我的呀!” 赵沈氏说:“你不会拉着她,不让她去。” 赵菊嘟起嘴,回道:“娘,你好没道理,姐,我哪拉得住。” 赵兰见了赵沈氏责问赵菊,忙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这事,本就跟菊儿不相干:“娘,你别怪妹妹,是我自己要去的,跟妹妹不相干。我是汗出得太多,身上黏糊糊的,怪不舒服的,才去洗的澡。你看,我洗了澡也没什么事。” 赵沈氏包容地讲:“你呀!就是任性。下次,可别这样了。” “娘,你对姐姐就是好。”赵菊不高兴地嘟嘴说。 赵沈氏好笑的说:“你这丫头,娘还不能讲你两句了?这,大鸡腿给你,你姐都没有。只你和赵秋一人一个。” 赵沈氏夹了一个大鸡腿给赵菊。赵菊夹起碗中,赵沈氏夹过来的鸡腿就啃。 她边啃边说:“娘,你说的好没诚意,姐,她就不喜欢吃鸡腿,她喜欢吃鸡爪子。” 赵沈氏“噗呲”一声笑了,说:“那夹个鸡爪子给你吃?” “啊!”赵菊吃惊的叫起来,抓着鸡腿直摇头,说,“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吃鸡爪子,瓜子上什么肉也没有,还难啃死了。” 哈哈,哈哈!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赵沈氏也笑了,笑完给她讲道理:“你看,你姐姐喜欢的给你,你又不喜欢,也不要。所以,你得到你喜欢的东西,不就行了吗?你们都是我的小孩,我都喜欢。分什么你啊,我的。” 赵菊恼羞成怒的喊道:“知道了。你们不许再笑我。姐,你也不许笑。” 赵兰憋着笑意,答应道:“不笑,不笑。” 嘴上说着不笑,可是,嘴角,眉眼间全是笑意。 赵菊见了妥协道:“好了,好了,你们要笑便笑吧!鸡我全吃了,不留给你们。” 赵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你,看看她。此时,听见,赵菊说要把鸡全吃了,他着急起来,忙喊道:“不要,不要,我也要吃鸡。娘,帮我夹鸡肉,我要两块,不,要三块,要不然,都被菊儿姐姐吃了。” 哈哈!哈哈! 屋内又一阵哄堂大笑。 赵菊看着赵秋笑,她狭促的说:“我一会儿就吃完了,不给秋儿吃。” 秋儿拉着赵沈氏的手,往盛鸡的碗里去,着急的催促:“娘,你快些,一会儿,菊儿姐姐就把鸡肉都吃没了。” 赵沈氏连夹了三块鸡肉,放到赵秋碗里,笑着说:“给你夹,看,这不就有了。慢些吃,不要理菊儿,娘宰了只最大的鸡,她一个人吃不完。” 赵秋忙着吃着鸡块,都来不及说话,只是,不停地点着头,跟小鸡吃米一样。 赵兰瞧着,笑得饭都吃不下。 赵菊还想再说,被赵沈氏瞪了眼打断了:“你别骗你弟弟了,他这么小懂什么,做姐姐要有个姐姐样。” 赵菊收回要说的话,看着可爱的赵秋,笑着应了声“知道了。” 吃完饭,赵沈氏又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赵兰看着那乌黑不见底的中草药,说:“娘,我能不喝吗?” 赵沈氏耐心地说:“你的病才刚有点起色,再喝一碗,病也好得快。来,快喝了吧!再不喝,药汤就凉了。来,乖,快喝了。” 赵来瞧着赵沈氏像哄三岁小孩似的,不得不接了过来。看着那像毒药一样的黑汤药,狠狠心,一口喝了。心想着:这碗喝完应该不要再喝了吧!可惜,赵沈氏的关爱又让她,不得不喝了一碗又一碗。 赵兰为了喝药苦苦挣扎着,蒋云舒为了问春甲还是问春丙苦苦挣扎着。 蒋云舒心中烦恼的想:她那句“千万不要说自己不行。”这肯定不是好话,这话到底能不能问别人呢?要是问,是问春丙还是春甲? 蒋云舒回去后,在书房不停地转圈,被喊进来的春丙,莫名所以的看着他,心中疑惑道:汉都又传来什么消息了吗?坏消息?还是,又遇到刺客了?没听说啊!府里气氛不紧张啊?主子是为了什么这么烦心呢? 许久,春丙忍不住问:“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云舒鄙夷地瞧了春丙一眼,心想:他这个愣头青,会知道吗? 可惜,春丙就是缺根筋,他又问:“少爷?” 蒋云舒瞧着他良久,犹豫的问:“我问你,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说自己不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亏大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春丙不明所以的重复道:“不能说自己不行?” 蒋云舒说:“对,就是不能说‘我不行。’。” “为什么不能说啊?”春丙莫名其妙的反问。 我去! 问错人了。蒋云舒心中懊悔的想。 “少爷。” 门外夏一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 “禀少爷,急件,汉都的消息。”夏一满面灰尘、气喘吁吁的进了门,双手递给蒋云舒一份封了口的快信件。 蒋云舒一边打开信,一边问:“有什么消息?” 夏一喘着气说:“老爷提前把少爷的婚事定了。” 蒋云舒拿着信件的手顿了顿,瞧了一眼夏一,复再次展开信件,冷着声,责问:“为何会提前?不是说好的是二月初六吗?” 夏一小心的回禀:“春乙传回来的信息说:汉都,似乎不止我们一方在阻止这件事。查出,另外还有两方,具体是谁,还没有确凿证据。春乙猜测,大夫人肯定是其中一方,就不知道另外一方是谁了。春乙猜,老爷怕是也知道这些,恐亲事有变化,便提前去提亲了。一日后,周侍郎家就同意了,下了婚书。” “另有两方?”蒋云舒微微皱了眉问。 “是的。” 蒋云舒渡着步子,猜测道:“一方,肯定是大夫人,还有一方会是谁呢?” “周侍郎竟然答应得这么快,肯定有问题?” “是什么问题呢?” 蒋云舒渡着步子,喃喃自语。 “爹,春秋正盛,为何也如此心急?我年岁也不算大吧!” 蒋云舒心中总觉得,这中间有大问题,但是,是什么问题却不知。春乙查了半年也不见效,看来,还是得我亲自去一趟汉都。我有一年多没去了吧! 倒是该去瞧一瞧。瞧瞧那风流的大哥,再瞧瞧,那生了病的三弟。看看,你们是不是还如此风光? 蒋云舒喊道:“春丙。” “在。” “吩咐下去,明日去汉都。” “是。” “多带些人。分几波走。” “诺。” 春丙和夏一同时躬身退下,春甲现身在一旁。 蒋云舒吩咐道:“春甲,你随我去汉都。春丁,留下照看此处。春戊,负责赵大壮一家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报来。……你去喊春戊来。” “诺!” 片刻,春戊来了。 “春戊,赵大壮一家交给你,你可与长星联系,发生任何事都要报来汉都。若,赵姑凉在黑门处敲四下,你负责帮她解决问题。其他人,其他事,你不需理。若有问题拿你试问。”蒋云舒厉声说道。 春戊立时知道了此事的重要性,神情严肃的应了:“诺!” 蒋云舒挥了手,说:“就这些,你退下吧!” “诺!” 春戊才退到门边,门帘还没掀开,就被蒋云舒喊住:“等一下。” 春戊又躬身上前,只听蒋云舒又吩咐道:“镇上李氏衣铺的刘大鸣,不能与赵姑凉定亲,这事你先看着,要是赵姑凉办不妥这事,你给她办妥,记着不要伤人。” “诺!” “退下吧!” 春戊顿了顿,退了两步蒋云舒又说话了。 “还有……” 春戊再次上前,躬身静听。只听得蒋云舒说:“算了,你退下吧!” 这次,春戊才真的退了出来。 退出来的春戊心中想:赵姑凉,看来得重点看顾好,不光人要安全,看来,还不能让她定亲嫁人。不过,少爷,要娶赵姑凉,老爷那关可过不了。算了,这是少爷要愁的事,我愁的是如何让赵姑凉安全又不能嫁人。 蒋云舒未顾得上问清那句话的意思,就启程去了汉都。赵兰在他走后,病也慢慢愈痊。 病虽愈痊,但,赵沈氏依旧把她拘在家里,不让她下田。赵沈氏的说法就是,外面空气冷,风也比较大。 初春的空气,哪有不冷的,等天不冷了,那不就到夏天了。我难道,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成年累月的待在家里。我可待不住。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于是,赵兰向赵沈氏请求道:“娘,今天,太阳好,温度高了好几度呢!我刚刚都看见蝴蝶出来了。你就让我到田里瞧瞧,都几天没有去了,也不知道,桃花开得如何?海棠花不知道开了没有?” 赵沈氏看看,阳光正灿烂,正如赵兰所说,一只蝴蝶,停留在花盆里的酢酱草,那粉红色的花上。赵沈氏又瞧着,赵兰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神采奕奕。她精神是不错,天气也不错,就让她去吧!也不能一直让她在家中。赵沈氏心里想着,点点答应了。 赵兰如同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下子飞出去了。那高兴的神情,看得人欢喜。 赵沈氏想:这几天,可把兰儿憋着了吧!瞧,她那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跑得比兔子都快,是怕我反悔吧! 这几个孩子! 没一个愿意待家里的。 这也不错,她们一个个活泼又健康。 赵兰出了门就往桃林走去。 对于,桃花景色,赵兰觉得最美的时候,不桃花盛开时,而是半开半落时,地上铺一层花瓣,眼前又全是朵朵桃花,那才叫美。 赵兰此时来的正是时候。 前些天,盛开的桃花,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掉落,地上薄薄地铺了一层粉色的桃花瓣,几个小孩在林间追跑、嬉闹,欢笑声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多美的一幅画啊! 我要把它画下来。 赵兰心想:我需要颜料,这个时代有颜料吗? 很快,赵兰就发现,这个时代,是有颜料的。 一株桃树下,有一黑发垂肩的,身穿白袍的男子。他前面置有一张破桌子,桌上铺有宣纸,手持着笔似乎正在写诗、作画。 赵兰走到近前,洁白的宣纸上,画的正是桃林美景图。远处的青山,房屋,近处的桃林,林中的孩童,一动一静,相互相成,别有韵味。 大概,感觉有人靠近,那男子转过头,见是位姑凉,立刻涨红了脸,问道:“姑凉,姑凉有何指教?” 他应该是位书生,书生气很浓,秀气的脸蛋,羞涩的面容。 赵兰回:“指教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何会在我家桃林里?” 书生讶异的问:“此桃林是姑凉家的?” “对。” “多有打扰,请见谅!”书生一个长躬身,表歉意地说,“黄某听闻,此处桃林甚美,前日观之,景美如仙境。昨天前来,作画,花十文以抵骚扰之忧。如,姑凉认为在下不妥,某愿再花十文,望姑凉准某今日再逗留一日,以成全在下爱美景之情。” 赵兰听得头都大,心想:这就是所谓的书生气? 说这么多,不就是说,喜爱我家如此美丽的桃林,想作画。昨天,已经交过十个铜板的门票钱,今天,也可以再交十个铜板。 门票? 我没听错,他昨天已经交了十个铜板。今天,我还能再得十个铜板。啊!这个妙啊!我还没想好,怎么利用我的园林赚钱,这钱就来了。 赵兰眉开眼笑的说:“你今天就再交十文吧!你在此作画,都碍着我家干活了。” 那姓黄的书生,真的从荷包里掏出来十个铜板,递给了赵兰。 赵兰看着手中的铜板,笑得更欢了,她好言好色的说:“这钱,我就收下了,你可以,在这里画上一天。” 黄书生见赵兰收了钱,未赶他走,舒了口气,正要作画,又听得姑凉黄鹂般清脆的问话声。 “你的桌子哪来的?”赵兰瞧着那破桌子,觉得有点眼熟。 书生回道:“昨日,姑凉的家人,借我用的。” “给钱了吗?” “呃!”书生愣住了,没想到桌子也要给钱,他想想,桌子确实是她家的,自己用了,理该给钱。于是,他尴尬的回道,“没给。” 赵兰见他为难的样子,缓了口气说:“哦!没给就算了。下次,你来,还是只要每天给十文就行,我在这,为你建个亭子,可以让你作画。” 赵兰说着,在没有桃树的地方划了一块。 书生呆呆的点了头。 赵兰接着继续说:“你要是有同爱好的同窗,朋友,亲戚的,都可以介绍过来,每人十个铜板。随你们作画或吟诗等等,只是,得在规定范围,不能弄坏庄稼。” “呃!”书生还没从给不给钱中脱离出来,赵兰又给他讲他可以带朋友过来,这脑袋根本转不过来,只得应付说:“好。” 赵兰见他答应了,开心地继续讲:“桃花之后,还有海棠花,夏季,有荷花,秋天有菊花,冬天有梅花。公子可以四个季节都来游玩一下。春夏秋冬气候不同,景色也不相同,桃荷菊梅,各有千秋。公子可以考虑一下。” 书生的脑袋大概都被赵兰塞满了,只能下意识的答应:“好。” “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作画了。” 赵兰笑嘻嘻的走了,桃花也不看了。 她心里美滋滋的想:哈哈!有门票收入了。 赵兰拿了钱,找到赵沈氏,说是,收了昨日那书生十文钱。 赵沈氏责备道:“你怎么又去收钱,昨天,他已经给过我十文钱了。” 赵兰好奇的问:“娘,你怎么问他要的?” 赵沈氏说:“我到桃林时,他已经在那,我就说‘你在我家田里干什么?看桃花?看完了,你赶紧走吧!小心弄坏了我种的庄稼。’,然后,他自己大概觉得对不住,就给了十文,说是,想把桃林画下来。我看他没桌子作画,便把老屋的厨房里的坏桌子,搬过来给他先用用。他说是今天走的,还没走吗?” 赵兰摇摇头说:“没有。” 赵沈氏低头干活,一会儿,赵兰又问了:“娘,他昨天就来了,那他睡哪的?” 赵沈氏回:“他就睡在咱原先住的老屋啊!” “给钱了吗?” 赵沈氏停下手中的活,说:“你这孩子,眼里就只瞧见钱,他不是没地方可去嘛,咱们那老屋又空着,让他住一晚又如何?” “那,他吃的什么?” “王婶子做的馍馍,田里的青菜,炒了炒,大概还做了个什么菜,不是太清楚,他就跟王婶家一起吃的。” 赵兰脱口而出:“那不亏死了。” 赵沈氏这回教育赵兰了:“你这孩子,就两个馍馍几口家常菜而已。做人要大方一点。何况,他还给了十文钱,今天,你又要了十文。你不许再去要了啊!” 赵兰点点头,赵沈氏继续干活。 赵兰在一边唉声叹气地想:哎!亏大了! 住宿的钱没收,还免费送饭菜给他,这不是亏大了。 这第一个留宿的书生就算了,要是还有,那可不能做这赔钱的买卖。 第一百三十七章 搅黄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虽然亏大了,但,总还是赚了二十文,而且是园林的第一笔散客收入。 这第一笔收入是最有价值的,它不但给赵兰指明了方向,还有宣传的效果。 希望,黄公子回去后,能带来新客户。 离开赵沈氏那里,赵兰才记起,今天,出来,主要是要去找癞蛤蟆,问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癞蛤蟆人不好找,他总是躲着人,虽然,他时常在赵家地里巡查,可,这段时间,桃花开了,总会时不时,有来看桃花的人。他便又像以前一样,躲在人瞧不见的地方。 赵兰想着,自己是什么找不到他的,还是得找长星,长星应该在那块实验的麦田里。去年水稻并没有比别人家的多多少,年初的麦子应该也会如此吧! 这实验,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至于如何具体的操作,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并不知道。实验往往就是这样,你并知道会不会成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功。只是,一直是实验的人,自己内心的坚持而已。 赵兰找过去,长星正在田头休息。 “长星。”赵兰喊道。 长星抬头,见是赵兰,赶紧走上前来,问:“兰儿姐,你今天,终于出来啦!” “嗯!” “今年,麦子长得不错,没有什么虫害。” 赵兰朝地里望去,绿油油的一片,长势喜人。 赵兰又蹲下,瞧瞧近处的麦苗,没有虫子咬过的痕迹。不过,往春天过,过了惊蛰,虫就该出来了。 古代的米好啊!没有农药,没有化肥,米香,唯一缺点就是,产量不高。这是致命的弱点,所以,它才需要实验,研究出产量高,抗病能力强的麦种、稻种。 赵兰对此并不是很懂,自己也只是个种花的,种田,不会。赵兰粗粗的看了看,便不再关心。 “长星,我来找,是想你去帮我找癞蛤蟆,上次请他办的事,不知道办得如何。要是,你找到他,就约他,第二天在小山丘上,那棵玉兰树下见,那儿,估计不会有人去。” 赵兰直起身,跟长星说。 长星思索了一会儿,说:“这几天确实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在不在村里?” “这样啊!” 赵兰确实没料到,癞蛤蟆还没回来,以赵兰想像的,癞蛤蟆去镇上,找熟人,在赵大壮铁铺旁,大声说上两句话,赵大壮不就知道了吗?然后,赵大壮怀疑,再然后,赵大壮去查询,最后,托人带信给赵沈氏,让她去镇上,最后,商议决定回掉此媒。这事就算收尾,结束了。自己又是自由身。 可,没想到,癞蛤蟆有可能还在镇上。 他怎么还在镇上呢? 是找不到以前的熟人吗? 这有可能哦!乞丐没吃没穿,成年累月风餐露宿的,食物不干净,饮食不规律,身体肯定不会健康,身子不健康,那寿命就不常,所以,他旧时认识的熟人,有可能都不在这人世间了。 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我怎么都没想到。 他年岁这么大,真不应该让他帮我办这件事啊! 于是,赵兰讲:“明日,我去一趟镇上瞧瞧,癞蛤蟆年纪大了,事情有可能和我想的有出入。他若没办好,我们想办法办。找个小乞丐,给点钱就可以了,随说效果不好,但,只要,我爹起疑心事情也就差不多成功了三分之一了。我们再下点功夫也就成了。” 长星争着要去,说:“还是我去吧!我找小乞丐也方便些。” 赵兰想想,自己一个女孩子,手无寸铁,身无武功,确实不妥,于是,赵兰讲:“别争了,反正,家里还不算忙,明天,我们一起去镇上,分开来找癞蛤蟆,找到了再说。” “好。” 隔天,一早,赵兰跟赵沈氏说了一声,便和长星去了镇上。 牛车上,有个年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说:“听说了吗?” 她身旁矮个子,尖嘴猴腮,年纪年轻些妇女,侧过脸,好奇的问:“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那年老些的妇女,坏笑地讲:“青牛村的袁秀才,认识吧!” 年轻些的妇女不解的问:“认识。青牛村就出了他一个秀才,他村里的里正还去我们村夸他呢!咱村的里正可气得不轻,谁叫咱村一个秀才也没。他咋了?考状元了?不可能呀!” 年老的妇女挤眉弄眼的说:“考什么状元,秀才功名都快保不住了。” 年轻的媳妇追问:“不会吧!出什么事了?” 年老的妇女低声说道:“我跟你讲,你别往外讲。袁秀才,他拐了花家的小姐私奔了?” 年轻的媳妇惊叫起来:“私奔?” “你小声些,”年老些的妇女,拍拍年轻媳妇的胳膊,嘱咐道,“小声些,这事不是什么好事!青牛村里,现在,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我昨日刚从青牛村经过的。我去的时候,花家的老爷正找袁秀才家去要人,说是交不出人就报官府,说袁秀才拐了他家三姑凉。袁秀才家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可真热闹!” 赵兰心想,这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都是像这位夫人一样,特意去看热闹的。 私奔还是拐骗,这性质可不一样。不过,这都是吸引人眼球的事。 年轻的媳妇继续问:“那,袁家交出人来了吗?” “没有。说是,不知道两人跑到哪里去了。” 年轻的媳妇又问:“那花家告袁家了吗?” 年老些的妇女叹了口气,说:“哎!还不知道呢!要是花家状告袁秀才,袁秀才可是要坐牢了吧!这秀才算是白考了。” “袁秀才,”年轻的媳妇,喃喃自语道,“袁秀才,这袁秀才,我记得他不是定过婚了吗?” 年老些的妇女点点头说:“昨日,好像是听旁人提过一嘴,说是定过亲的,好像,就是这赵家村的人。” 老妇女,说到这,转身问赵兰:“你们是赵家村上来的,你们听说过,袁秀才定的是哪家的姑凉?” 赵兰和长星对看一眼,朝着问她们的大婶说:“我们不清楚。” 赵兰心想:三丫啊!三丫。你真倒霉,怎么每次与你定亲的人都出状况。这样姓袁的秀才,你又嫁不得了。 这消息,应该会很快传到我们村吧!三丫娘又要找赵老太爷了。赵老太爷也真是倒霉,自管了这件事,竟然脱不了身。这么大岁数了,还要操心这些烦人的事。 事不过三,下次应该就能成了吧!可是,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车上的三个妇人继续谈着此事,这事实在是少有。 年轻的媳妇用胳膊碰了碰年老的妇女,说:“他们俩小孩哪会知道这些事。” “袁秀才都定亲了,怎么还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年少的媳妇疑惑的问。 年老些的妇女怅然的说:“年少,就是爱冲动。袁秀才的娘昨日都哭昏了。” 年轻的媳妇又问:“花家的三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谁知道,肯定也不是个好的。不过,有人猜测,袁秀才看中了花家的钱财,骗了花家三姑凉与他私奔,这三小姐是花家的唯一一个嫡女。” “那原先定亲的那位呢?不要了?” “肯定是不要啦!听说,前些日子,他家就延长过婚期。” 年轻媳妇惊讶道:“啊!真是如此啊!这袁秀才,嫌贫爱富啊?那也不能这样做啊?” 赵兰听了他们的谈话,心想:这年轻的媳妇,虽然长得尖嘴猴腮,可,三观倒挺正的。袁秀才,一表人才,却,做出如此之事,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 一直到,城门口下了牛车,两个妇女都没停止谈论袁秀才的事情。 本以为,三丫找了个好的,谁知道,也不是个好的,估计也不属于她了。 赵兰感叹一番,朝前走去,心想:三丫自有她娘,赵老太爷操心,我的事却得自己看顾着。癞蛤蟆还不知道到哪里找呢! 赵兰决定,先去赵大壮铁铺,试探一下,看他,有没有听见关于刘大鸣的只言片语。 左拐右拐,来到赵大壮铁铺。 “兰儿来拉! 长星也来了!”赵大壮正拿着一把打好的菜刀摆放在门口架子上。 “嗯,爹。” “哎!爹!正忙着吗?有我能帮忙的吗?” 赵兰和长星同时答应着。 赵大壮憨厚的笑容,让人觉得特别可亲,“哪用得着你们帮忙,快歇着吧!你们来有什么事吗?你娘好吗?还有菊儿和秋儿,他们都好吗?” 赵兰笑着说:“都好着呢!我们没什么事,就是来逛逛。看看有什么买的。” “那歇会再去,我这里不用你们帮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钱够吗?” 赵大壮生怕赵兰没钱用。 赵兰点点头,说:“够呢!” 赵大壮直笑。 赵兰试探性的说:“爹,我路上听人说,张大鸣去赌场,输了不少钱,爹你听说了吗?” 赵大壮诧异又失望的说:“你也听说了?前日,我也听说了。哎!我正准备让你娘来一趟的。” “爹,那张大鸣去赌场输钱的事,是真的了?” 赵大壮说:“是真的,昨天,他爹娘在赌场门口堵住他了。才知道,镇上的屋,都被他输没有了。哎!看着挺好的一个小伙子。” 赵兰也假装怅然的说:“是的。实在想不到啊!那我去街上,瞧瞧去了。” 赵大壮从床头取了一些铜钱,递过来,说:“去吧!再拿二十文,买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我有钱。” 赵兰对着赵大壮摇摇手,和长星一起出了铁铺。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又收留俩个小孩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因为,癞蛤蟆的相貌,所以,直接往人少的地方走,往人少的地方走,作为女孩子的赵兰就比较危险。于是,赵兰分工,长星往人少的地方去找,赵兰往乞丐经常出没的地方找。 分好工,两人便分开,各自前去寻找。 赵兰在别人的指引下,来到城门外土地庙前。破旧的土地庙,倒了一半还剩一半,那一半也摇摇欲坠。木门腐朽,一阵风吹来,半扇门摇晃几下,发出“吱嘎,吱嘎”声,随着木门的声音响起,土地庙旁一棵被雷劈开的槐树,半边焦枯,半边挣扎着冒了新芽。树枝上,几只乌鸦“扑腾”着几下,发出“哇——哇——”的粗劣嘶哑声。 赵兰听得这凄惨的乌鸦声,吓得心里直哆嗦,心中想:还好现在是白天,要是晚上来,我肯定会被吓得半死。 赵兰壮了壮胆子,从开着的半扇木门,跨进庙里。一根大柱子支撑着这未倒的半边房顶,前方摆有供桌一个,受香火的菩萨已然看不清模样,周边落满了树叶灰尘,蜘蛛网到处都是,南边墙角堆了些瓦罐,石头,破砖头,几根细木棍,还有随处掉落的稻草。似有人生活,却又很杂乱。 赵兰心想:这地方能住人吗?塌了半边的墙四处漏风。冬天,住庙里还不是如同住在屋外。在庙里,大概也只能遮一点雨,一点雪而已。 “你是谁?” 一声小孩的问声惊醒了,正思索着的赵兰。 赵兰朝供桌旁看去,一个四、五岁样子的小姑凉,穿着比她大不少的旧衣服,头发乱糟糟的,大眼睛水灵灵的,警惕地望着赵兰。 这么小的乞丐?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赵兰朝她走进了几步,小姑凉,紧紧的抱住供桌的一个腿脚,往后移了半步。赵兰停下来,不再往前,她蹲下来,望着小女孩问:“你住在这庙里吗?” “嗯!” 小女孩应了一声。 “还有谁和你一同住这里?”赵兰问。 这么小的小姑凉,应该不会一个人住这里。 “还有哥哥,爷爷不见了,又来了个爷爷。” 什么爷爷不见了,又来个爷爷?绕的我头都晕了。哪个爷爷是癞蛤蟆呢?还是两个爷爷都不是。 赵兰又问:“来的是个长得丑丑的老爷爷吗?” “嗯!” 太好了!人总算找到了。 “那爷爷人呢!” 小女孩害怕地说:“哥哥生病了,爷爷带他去看病了。” “哦!” 原来,是带小姑凉的哥哥去看病了。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还要多长时间长能回来? 赵兰接着问:“爷爷和哥哥什么时候去看病的?” 小女孩大概看赵兰和气,送看抱着桌腿的手,拽着自己的衣角,好奇的望着赵兰,说:“去了好一会了。我跟小黑都玩了好久了。” “小黑?” “嗯!小黑可好了。他天天陪我玩。” “小黑,小黑。” 小女孩朝门外喊道。 一条黑色的、瘦骨伶仃的小狗,摇着尾巴,跑到小女孩身边,小女孩摸着它身上的毛,从怀里拿出一小块馒头,丢在地上。小黑狗,一口就吞了下去。 自己吃不饱,还照顾一个小黑狗,哎!心地太善良。 “安安!”门外男孩子嘶哑的声音喊道。 应该是小女孩的哥哥回来了。那不是,癞蛤蟆也回来了? “哎!”被称为安安的小女孩,高兴地说,“我哥哥回来了。” “哥哥,哥哥。” 安安大声喊着哥哥,从赵兰身边跑了出去,小黑狗跟在她后面跑出去,赵兰站起身来,往外走。 癞蛤蟆手中牵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的面容跟小女孩有五六分相似。小男孩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不但破旧,还短了不少,手和脚露出一截在外面。小女孩担心的抓住小男孩的胳膊。小男孩紧紧的捂住小女孩的手,拉到身旁,疑惑的瞧着赵兰。 “李爷爷!”赵兰喊道。 癞蛤蟆吃惊的望着赵兰,问道:“你怎么找来了?” 赵兰答道:“我见你多日未回村子,就和长星到镇上来找你。你怎么在镇上待这么久?为了这孩子?” 癞蛤蟆瞧了一眼手拉着手的俩小孩,情绪低落的说:“也算是吧!走,我们进去说话。” 癞蛤蟆拉着小男孩来到供桌后面,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癞蛤蟆对小男孩说:“你先睡一会。一会,我叫醒你,听话,要不然药不是白吃了。” 小男孩看看癞蛤蟆,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 看小男孩睡了,癞蛤蟆才说道:“说来是凑巧,我为了帮你办那件事,在此处,碰沦落在此的恩人。这兄妹俩是那恩人的孩子,前些日子,刚走。唉!他就把孩子托付给了我。我想着先办完你的事,再带他们走,没想到,事办妥了,这孩子也病了,为了方便看病,就又在镇上拖了两日。” 癞蛤蟆看着一个睡着,一个守着的孩子,眼中有着莫名的悲哀。 又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吧! 幸福的家庭都相同,不幸福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于是,赵兰问:“那你想把他们带回赵家村?他们住哪呢?” 癞蛤蟆一个人住山谷的木棚里,生活用品都不齐全。这如何让两个孩子住过去。赵兰倒是要他住进老屋,可是,他怕吓着王婶子一家,就是不愿意去住。 癞蛤蟆皱着眉,瞧瞧两孩子,又瞧瞧赵兰。心想:赵兰在家是能做主的,对她讲应该也行。癞蛤蟆自惭形秽地开口问:“我想让他们住到你家后屋?你看成吗?我想过了,这小男孩,完全能照顾好自己和他妹妹,白天,我带着他们,晚上就在那住,应该不会很麻烦。你看,你家有没有适合我干的活,我一定少在人前露脸,我起早带晚把它干完。我不要多少钱,只要,能给口孩子们吃的就成。” “既然是李爷爷的恩人,那人品肯定让人敬佩的,这样的好人,他的孩子,我们也应该把他们照顾好的。李爷爷不必担心,咱们这就带着他们回村,让他们住在老屋的东厢房,我哥原先住的地方。吃饭更不用愁,家里多两个人吃饭根本不成问题。”赵兰安慰道。 癞蛤蟆摇头说:“不用住东厢房,就住原来长星住的那个,后面的小屋就行。” 后面的屋子又矮又湿,长期住人根本不行,赵兰不赞同道:“那哪行。长星原来住那,是因为屋少,没有其他空屋子了,不得以才让他住那的。现在,我们都住到新屋去了,老屋都空下来了。那些个好屋子不住,为什么要住后面的小屋子?就住东厢房,听我的。” 赵兰说做就做,接着说:“我们先收拾收拾,一会就走吧!长星估计还在等我。” 癞蛤蟆四处看了看,说:“我看看,估计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小女孩看看睡着的哥哥,又看看赵兰,问:“我们是要住到你家吗?” 赵兰安慰道:“嗯!姐姐家很漂亮,还有和你一样大的哥哥。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小姑凉似乎很高兴,问:“真的吗?” “真的。” 姑凉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问道:“我哥哥还要出去讨饭吗?” 赵兰蹲下来,双手扶着她,肯定地说:“不用的,姐姐家种的田多,有好些粮食呢!够好多人吃的。” 姑凉脸上的忧愁和惊惧一扫而空,说:“那真是太好了,哥哥这样就不会被人打了。” 哎!社会最底层的人,你永远无法想象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赵兰也帮着收拾,其实,说是收拾,不过是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在赵兰看来,除了两件衣服,一个不知道放了什么的布包,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就那两件衣服,赵兰认为实在没必要带,他们的衣服都该重新做了。估计,他们流落街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衣服又破又旧,还小。 小男孩睡得不踏实,一会儿就醒了。癞蛤蟆跟他说了一声,说他们都搬到赵兰家去,小男孩,看了看赵兰,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点点头应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个不错的孩子。 赵兰和癞蛤蟆商议,自己与长星碰头,他们先去城门口,然后,再租辆牛车一起回去。 商定后,赵兰就去了和长星约好的书店门口汇合,去的时候,长星已经等了许久。赵兰再不来,长星就要去找人了。 赵兰和长星去了铁铺,跟赵大壮说了一声,就往城门口赶。赶到时,癞蛤蟆带着俩小孩,三人也才刚刚到了没多久。 “就这俩个小孩?” 长星望向癞蛤蟆牵着手的小孩问。 “嗯!”赵兰点头。 癞蛤蟆指着赵兰和长星,对俩小孩说:“这个兰儿姐,这是长星哥,以后,记得要叫人。” “兰儿姐,长星哥。” 赵兰红着脸直摇手,说:“不用,不用。” 癞蛤蟆又介绍道:“他们俩,哥哥叫泽宇,妹妹叫安安。以后,真要麻烦你们了。” 赵兰连忙说:“不麻烦。李爷爷别说这些客气话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 长星也说道:“对,李爷爷您太客气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们别害怕,我也是被兰儿姐收留的。你们瞧瞧我,长得又高又壮就知道,兰儿姐,和兰儿的家人都很好。” 俩个小人儿迷茫的点点头。事情也许对他们来说,变化太快了。 长星租了辆牛车,五个人上了车,往赵家村去。 一路上,癞蛤蟆细细的讲了整个过程。 他来到镇上,先是到熟悉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相识的人,相识的人没找到,却碰到了恩人,只可惜,没来得及报恩,四天后他就去了。留下这俩个小孩。 刘大鸣的事,也费了些功夫,先是查到了他在哪家赌博。他想着既然赌博是真的,那兰姑凉肯定是不能嫁与此人的。随后,他就请了几个小乞丐到赵大壮铁铺前和刘大鸣爹所在的铺子前谈论。就如,赵兰所说的,赵大壮听后,拉过其中的一个小乞丐问话。小乞丐加油添醋的说了一大堆。也是,事有凑巧,隔了两天,刘大鸣的爹娘把他堵在了赌场门口。刘大鸣的爹娘,这时,才真正相信他儿子赌博,并把家给输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住下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牛车直接驶到老屋门前,下了马车,赵兰领着两孩子进了院子。王婶子的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看见赵兰就跑了过来。 “兰姐姐好。” “嗯!你娘呢?” “娘干活去了。” 王婶子自领了赵家的工钱,就从来没有休息过,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 赵兰向两个小孩介绍道:“他叫泽宇,她叫安安,以后,就住在东边的屋子里。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知道了,兰姐姐。” 王婶子的孩子忙应了。 “长星你去烧水,一会给他们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回家拿两件旧衣服,给他们换上,这两天,就给他们做衣裳。” 洗了澡,换过衣裳,赵兰给他们扎上辫子。 好漂亮的两个娃! 赵兰心里赞叹道。 赵兰说:“好了,真漂亮!泽宇还病着,先去休息吧!安安,你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好吧!每天,长星哥哥可以带你们去看李爷爷。李爷爷不住这里。晚饭,等天晚了,我来叫你们,好吧!” 泽宇打量着四周以及周围的几个人,眼中有着强烈的不安,手拽得紧紧的,可他却坚强的朝赵兰点点头。安安人小,并不知道生活的变迁,她大概觉得,这里比以前住的地方漂亮多了,脸上露着高兴的笑容。她拉着泽宇,跟着哥哥后面也点点头。 赵兰没办法给他们更多的安全感,只能,让他们独自适应变化的生活环境。不过,应该没什么好担忧的,在这里,安全、舒适,还有同年的小朋友。他们应该能很快适应吧! 还是让时间来解决吧! 赵兰安慰完,就回去了。心中想着:我收留两个小孩,还没跟赵沈氏讲呢!也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不过,她肯定会同意收留他们的。赵沈氏是家里最善良、最心软的一个人。 “咕噜,咕噜!” 肚子发出了叫声,肚子对赵兰抗议——饿了! 赵兰此时,才发现,中午饭忘吃了。自己先是,着急着找癞蛤蟆,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想着如何安置泽宇和安安。吃饭这么重要的事竟然给忘了。 “真的好饿啊!”赵兰自言自语道,“我得赶紧回家找吃的。” 回到家,锅里还有馍馍,赵兰添了材火,热了一个菜,顺带着蒸了馍馍。 “姐,你到镇上没有买好吃的?还回家吃馍馍?”赵菊不可思议的瞧着赵兰拿着馍馍啃。 赵兰只顾着吃饭没理睬她。 赵菊又问:“你难道忘了带钱?” 她再问:“还是,你的钱被偷了?” 最后,她感慨道:“你真倒霉啊!好不容易去趟镇上,竟然没吃到好吃的。” 赵兰差点没被她说得噎死,这丫头,嘴快,莫名其妙的想法也多。赵兰咽下口中的馍馍,说:“闭嘴!” 说完,赵兰端起杯子准备喝口咽咽口中干巴巴的馍馍。 “哦!我知道了,你的钱肯定书生骗走了,姐,那书生俊美吗?” “噗呲!”一声,赵兰口中的水喷了出去。 “咳咳,嗯,咳咳!” 赵兰被水呛着了,咳个不停。 小丫头嘴还不停:“姐,你不至于吧!你不是我家最聪明的吗?怎么会被骗?” “你不要再说话了。”赵兰强忍住咳嗽,命令道。 你再说下去,我大概离死也不远了。 赵菊还算听话,不解的瞧着赵兰,没有开口。 赵兰咽下去口中的茶和馍馍,才开口解释道:“姐,今天事多,忘记吃饭了?” “吃饭也能忘记?”赵菊匪夷所思的瞧着赵兰。 也不能怪这丫头这么问,她在吃上从来不含糊。哪一顿也少不了她的。 赵菊好奇的眼光看着赵兰的肚子,说:“真奇怪,不吃饭,你的肚子不提醒你吗?” 赵兰敷衍道:“提醒了,就是提醒了,才想起来自己没吃饭。” 赵兰责备道:“你肚子真不负责任。” 赵兰生无可恋的点点头。你永远不知道她下句会讲什么。 赵兰提醒道:“那你赶紧吃,要不然瘦下来,跟乞丐似的。” 乞丐? 赵兰猛然想起来:也不知道,长星和那俩个孩子吃过了没有? 是不是肚子饿了,脑袋也不工作了? 赵兰匆匆吃了手中的馍馍,把锅中的馍馍装在碗里,还有一点菜。先这样吧!晚上再吃。 赵兰把碗筷装在篮子里,拎着篮子就往外走。赵菊跟在后面,问:“姐,你拿着吃的到哪去?” 赵兰答道:“癞蛤蟆恩人的孩子,住在我家,我给他们送点吃的?” “哦!” “他们为何住我家?他们自己没房子吗?” “他们没房子,所以住到我家。你一会儿不要乱说话。”赵兰事先提醒一下,省得,她到时候乱说话。 赵菊保证道:“嗯!我不会乱说话的。” 赵兰心想:你不说话,大概是最能保证的。可惜,你的嘴,没有不说话的时候。 很快就到了,赵兰踏进院子,安安已经和王婶子的两孩子玩起来了,泽宇则坐在石头凳子上,打着瞌睡,看着安安。 泽宇的心思细腻,刚刚的几句话,是安慰不了他的警惕之心。他明明身子需要休息,却还强撑着看着安安。 “安安!泽宇!来吃馍馍。”赵兰喊道。 “哎!” 安安高兴的跑过来。泽宇张开沉重的眼,站起来,跟着妹妹走过来。 “家里只剩了两个馍馍,你们将就着吃,先填一下肚子。晚上,再吃好的。”赵兰装作看不见他的疲态,亲和的说道。 “谢谢,兰姐姐。”安安高兴的道谢。 “谢谢!”泽宇一本正经的道谢,还朝鞠了躬。 “快吃吧!” 安安快速的吃完,吃相有些像赵菊。泽宇则斯条慢理的吃着,吃的仿佛不是馍馍,而是精致佳肴。他一定是个官几代吧!那吃饭的姿态,可见是深在骨血里的,不会忘却。 “他们就是癞蛤蟆的恩人?这么小?不会吧?姐,你被骗了吧?”赵菊大声说。 “恩人的孩子。你耳朵没带出来?” “哦!哦!”赵菊点点头。 “她们好小,还没有我大。他们没家了吗?好可怜!”赵菊看看他们,同情道。 泽宇倔强的说:“我们不可怜。” 赵菊不认同的问:“怎么不可怜了?要是我没有家,我都害怕死了。你不害怕吗?” 泽宇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不再强辩。 “我害怕的。”安安不安的回道。 赵菊跑到安安旁边,拉着她的手,同感的说:“就是,还是小妹妹好。你放心,到我家就不用怕了。我家长星会武功,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让长星打他们,保准,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话还没说完,赵菊胳膊被掐疼,她转过脸问:“姐,你为什么掐我?” “不许打架。” 赵菊保证道:“你放心,就是不打架,长星朝那一站,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们。我都让长星站一旁的。” “真的吗?太好了。哥,这下我们不要怕别人打我们了。”安安高兴的摇着泽宇的胳膊。 “嗯!”泽宇摸摸安安的头。 “我跟你们讲,我们村,没有人敢惹我。你只要说是赵菊的妹妹,保证他们也不敢惹你。” 她真成大姐大了。 “嗯!菊姐姐。” 想不到安安人小,到是挺灵巧的。这么一会儿,就找好了保护她的人了。 “你们刚才玩什么了?” “玩扔石头。” “这个我最厉害了,我跟你们一起玩。” 赵菊真是自来熟,讲两句话,就玩到一起了。赵兰收拾完碗筷,一个人回去了。 晚饭前,赵沈氏一回来,赵兰就跟她讲收留两小孩子的事。赵沈氏如赵兰想的那般,一口就应了。 吃饭时,一直往泽宇与安安碗里夹菜。吃完饭,赵兰又把他们送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长星又带他们去见了癞蛤蟆。泽宇才渐渐定下心住下来。 赵菊和安安玩得挺好,天天带着她满村转。泽宇,身体也渐渐好了。他要求帮忙,被赵兰和赵沈氏都拒绝了。说是要等身子完全好了,再说。 泽宇这些天便也跟着赵菊,照看着他妹妹。 赵大壮在赵兰回来两天后,他也回家了一趟。 赵兰猜测:赵大壮回来是说张大鸣赌博的事。果真不假,那天,赵兰走后,赵大壮又细细的查访了一番。原本,张大鸣家也想要隐瞒,可无奈,张大鸣竟然输了房子,想隐瞒,也隐瞒不过去。张家重新租了房子,张大鸣的爹,把他打了一顿,不让他出门。这些事,邻里都知道的,赵大壮没费力气就查到了。 “真没想到,他竟然好赌。十个赌九个输,早晚都是败家的子。”赵沈氏叹气道。 “谁说不是呢!” “既然,他好赌,那我就去张媳妇那把这事给回了。” “嗯!” 赵大壮和赵沈氏商量好,就回了镇上。 赵沈氏隔天,就去把此事回了。 张媳妇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很是诧异。 张媳妇追问了许久,赵沈氏才粗略的讲了张大鸣被他爹堵在赌场门口,赌输了房子的事说了一遍。 张媳妇连声道歉。后,回了张家的媒。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传出,这两孩子是赵大壮的。气得,赵沈氏吃不下饭。 柳奶奶串门安慰赵沈氏:“你别听那些浑话,大壮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这俩孩子,没有一点像大壮。” 赵沈氏气愤的说:“我也知道,俩孩子不是大壮的。你看那男孩,那坐姿,那吃饭的架势,那是,当官的大户人家才会有的。咱哪能教出来这样的孩子。我就是气他们乱说,这不是无中生有嘛!” 柳奶奶仔细瞧了瞧正在吃饭的泽宇。 坐得笔直,吃饭没有声音,夹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飘逸优雅。 吃个饭都这么好看! 可惜,流落到如此地步! 哎! 柳奶奶心中叹道。 第一百四十章 孩子是老王家的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哎!可惜了。”柳奶奶瞧着俩孩子惋惜道。 “谁说不是呢!” “你啊!也不用气,这种无影子的话,过不久就没人说了。孩子的长相在这呢!”柳奶奶又安慰赵沈氏道。 “只能这么想了。”赵沈氏叹着气说。 说到长相,柳奶奶想起了另外一个流言。 柳奶奶碰了碰赵沈氏的胳膊,小声说:“哎!听说了吗?” 赵沈氏莫名其妙的问:“听说什么?” “纪寡妇生的孩子,都说不是虎子的。”柳奶奶朝门外看了一眼,谨慎的说。 “这不可能吧!”赵沈氏不相信。 柳奶奶说:“是不是虎子的孩子,咱反正是不知道。不过,说着玩啊!纪寡妇生的那娃,大饼脸,宽额头,细眼睛,塌鼻子,皮肤黑黑的,跟虎子确实不像。你觉得呢?” 赵沈氏细细回忆。 纪寡妇生的孩子,自己前两日刚瞧了一回。不是赵沈氏爱串门,而是,虎子的奶奶,总爱抱着那孩子到处显摆。逢人便夸自己的重孙:“这是我重孙,你看,他头大,聪明着呢!他……” 当时,赵沈氏旁边,站着的王婶子,在虎子奶奶走后,说了一句,……说了一句什么来的?哦!王婶子当时好像是说:“头是大,聪明不聪明就不得而知了。那孩子留着口水,斜着眼看人的样子,真像小王三。” 小王三? 不会吧! 不会吧! 细眼睛,塌鼻子? 哦!我的天啦! 赵沈氏内心惊诧不已。不相信自己的推测,这哪能呢?虎子奶奶多爱护那孩子啊! 柳奶奶见赵沈氏出神地看着自己,眉头紧皱。 柳奶奶用胳膊肘捅捅赵沈氏,低声神秘地说:“前面的石氏说的,那孩子像王和仁。别人也都这么说的。” 王和仁? 小王三? 真是他啊? 赵沈氏不置信的看着柳奶奶,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奶奶见赵沈氏未说话,解释道:“王和仁,村南头的小王三。前天,刚偷了张氏的菜刀的。” 赵沈氏回过神,接道:“王和仁,小王三,我知道,去年,他还抢了菊儿的碗。我想着,他人品不行,就没高兴去要。” 柳奶奶鄙夷不屑的说:“他的人品啊!不是一般的坏。他就爱顺手牵羊,你就是想问他要你家的碗,那也肯定是要不到。到他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要回。村里,除了三丫的娘,和里正能要到,其余的人,哼!识相一点,算了吧!” 赵沈氏附和着点点头。 柳奶奶接着说:“这也就只有你我二人,我就好奇的顺口问一句,你瞧着,那孩子,像小王三吗?” 话不能乱答,答不好,可是会出问题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还真是是非不少。 赵沈氏敷衍道:“孩子还小,现在可能还看不太准,等骨头长开了,也许,就变了。” 纪寡妇生的孩子好像还没有两周岁吧!赵沈氏心想。 柳奶奶不认同的说:“骨头虽然没长开,可是,那细眼睛能变成圆眼睛,那塌鼻子能变得又高又挺。那孩子要是长得有虎子一半俊,也没人说闲话了。纪寡妇生的那孩子是不是虎子的,其实,跟你我都没有关系。咱这也是瞎操心。” 赵沈氏附和着说:“是的呢!” 过了一会儿,柳奶奶,凑得更近,近到,几乎就在赵沈氏耳边。 柳奶奶声音压得更低,神秘的说:“那孩子是不是虎子的不知道,不过,纪寡妇确实与其他人勾搭呢!” 赵沈氏不相信的看着柳奶奶。 柳奶奶拉了拉她胳膊,两人都低了头,柳奶奶小声说:“我跟你讲,你不要跟别人说。” 赵沈氏回:“我跟谁说啊!你还不知道我。” 柳奶奶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多话,我也是白嘱咐一句。那天,我睡到夜里四更天吧!月亮已经西斜,不过,那天,大概是月圆之夜,月光挺亮的。我睡醒就怎么睡也睡不着,腿大概前些时候受凉了,只觉得一阵阵的疼。我想着,起来走动走动,也许会好些。于是,我就穿衣起床了。院子里正放着未洗的衣服,月色不错,我就想着去洗衣服。端了盆,我就往河边去,你知道的,去的路上,正好经过纪寡妇家。我走到梅花家前,一个黑影从纪寡妇家门里闪了出来,走了两步,还回过头,朝纪寡妇家瞧了一眼。你知道我瞧见的是谁吗?” 赵沈氏莞尔一笑说:“我哪知道,你这可是什么也没说呢?我可不是神仙,不会掐指一算。” 柳奶奶笑着拍了拍她,又看了一下门口,看没人,又继续说:“那黑影竟然是赵金鹏。你知道的,你们赵家的。” 赵沈氏诧异的问:“赵金鹏,你没看错?” “我虽老眼昏花,可只离了一墙远,三四米的样子,哪就看不清了。再说,赵金鹏长得又高又壮,村里属他最高了吧!” 赵沈氏点点头赵金鹏确实高,赵金鹏的娘,本身个子就高。赵金鹏随了她娘的身高。 柳奶奶接着说:“我说的没错吧!那天,等赵金鹏走了,门关上,再没有声音,我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不是我关注纪寡妇,自那天后,我还见过几个人从她家出来。” 柳奶奶声音又变小了,再次神秘的说:“那从纪寡妇家出来的人影可不是同一个人。” 赵沈氏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这,这不能够吧! 纪寡妇看着不是挺正派的。 赵沈氏不相信的问:“真的?不是同一个人。” 柳奶奶瞪了一眼赵沈氏说:“我还能骗你不成,骗你有什么好处?那个子高矮不同,胖瘦不同,还能是同一个人?” “对。高矮胖瘦都不同呢!”赵沈氏想了想,说。 柳奶奶感叹道:“俗话说:寡妇选郎——随心所欲。” 哎! 赵沈氏也叹了口气。寡妇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可,也不能这样啊? 柳奶奶大概也是这样想的,说:“你说,那小王三,就他那样的,有什么可看得上眼的?真想不明白。” 赵沈氏狠狠的点点头,表示很赞同。 小王三那样的人躲还来不及呢? “纪寡妇可是怀着孩子嫁给虎子的,这事啊?还真难说。要是,纪寡妇生的孩子,真的不是虎子的,那可真是,翻了天了。咱这个村可算是热闹了。” 柳奶奶望着门口预感道。 如果,真是像柳奶奶所说的,村子大概要热闹好一阵子吧! 我们是看热闹的,不知道纪寡妇到时候是如何做人了。还有虎子,柳儿。虎子的奶奶应该会不能接受吧!这个重孙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柳奶奶又聊了会天,长回去。 赵沈氏一天干活都不在状态,眼前闪过那风口中的小孩,孩子得多无辜啊! 赵兰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毕竟长星负责探听村里的消息,这些事,早就汇报给赵兰了。 赵兰当时还坏笑道:孩子果然是隔壁老王家的。 赵兰不是多话的人,她觉得,此事能一直没人知道挺好的。虎子奶奶以为是自己的亲重孙,纪寡妇不会说,她心在我这虽然忐忑不安,但这也是她自己的报应,能不被人发现,在虎子家安稳呆着,那也算是好结局了,至于柳儿。柳儿虽说不收就不收宠,可是,受宠了又会怎样?虎子还是不会只爱她一个。 赵兰没有泄露此事,可,人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种事,大家都好奇。 这不,赵沈氏知道此事后,没几天,虎子家就吵起来了。 跟虎子娘不对付的金氏,阴阳怪气地对她说:“……以为自己不得了呢? 你还好意思天天抱出来显摆。叫我啊!早丢庙里,由他人捡走算了。还当个宝。看着你眼睛不小,怎么就没光,仔细朝你的宝贝孙子瞧瞧了。还是生不出儿子,自欺欺人罢了。是不是我,大概羞愧得关门了待家里不敢见人了。你还站在这让人瞧,这脸皮够厚的啊?” 虎子娘不明所以,气愤的说:“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羞愧?我那宝贝孙子怎么了?” “吆!真不知道啊?”金氏提高了声音。 虎子娘问:“知道什么?” 金氏不客气地说:“我可听说了,你那捧在手心里的孙子,不是你家的,是王家的呢!” 虎子娘懵了,喃喃自语道:“我孙子不是我家的,是王家的?” 金氏看着惊呆了的虎子娘,得意的点点头,咯吱咯吱的笑。 “王家的,哪个王家的?怎么可能是王家的?明明就是我家虎子的。”虎子娘上去揪着金氏的胳膊失态的问。 “你松开我的胳膊,”金氏甩着被虎子娘抓着的胳膊,说,“还你家的呢?那是王家的,小王三家。” 被金氏甩落在一旁的虎子娘,不相信的说:“这不可能,不可能。” 猛然,虎子娘上去揪住金氏的头发,往下拉,凶狠的说:“我让你的丑嘴,胡说八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家比你家好。你儿子媒都没说成一个,哪像我家虎子娶了媳妇生了娃。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金氏也抓住虎子娘的头发,两人撕打开来。 金氏叫道:“我瞎说,你不睁眼瞧瞧你那宝贝孙子,细眼睛,塌鼻子的,有像虎子的吗?他明明跟小王三长得一模一样。你还不承认。……” “不可能。……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我没瞎说,你就是帮王家养孩子呢!” “让你瞎说,让你瞎说。……” …… 两人打得鼻青脸肿也没停下来。 还是,里正令人强行拉开了两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休了纪寡妇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里正令人拉开两人,虎子的奶奶到底是年纪大些,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她不知道是打红了眼,还是羞红了眼,只见,她满眼通红、恶狠狠的盯着金氏,散乱的头发和衣服都没理会整理。金氏也颇为狼狈,头发被抓掉了一大把,脸上抓破了几条印子,衣服都扯掉了一块。赵兰估计,那衣服可能已经穿了好几年了,被洗得旧了烂了,要不然,怎能被扯掉一块。 里正刚从外面回来,一进村,就碰上他们打架,拉开打架的两个人时,还没弄清打架的由头。 “为了什么样大事?竟然打成这样?”里正肃穆着脸问。 金氏快速瞧了一眼虎子奶奶,低下头,整理头发和衣裳,没有回答里正的话。心想:这事,我才不说呢!再说,此事,我也是听别人讲的。虎子奶奶恨恨地盯着金氏,里正问话,也只是瞄了一眼,又缀着杀人的寒光盯着金氏,也没有回答里正的话。 里正变怒为笑道:“打完了,都没话讲了是吧!” 除了人群中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当事的两个人还是没讲话,一个看着地,一个死盯着另一个。 这是怎么了?不需要我主持公证?里正不明白的想。 里正按捺住怒气,又问了一遍:“金氏,你有什么想说的?” 金氏,抬了头瞧了一眼又低下,结巴的说:“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里正侧转了脸,再问:“好,那刘全氏,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刘全氏语气冲人的说:“有什么好说的。哼!” 里正变笑又为怒,连喊两声“好,好!”后,说:“你们都没什么可说的,那,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既然,都没什么可说的,那就散了吧!你们,田里的草都拔了吗?虫子都抓了吗?都愣在这干嘛?待在这里能有饭吃?还不赶紧的散了。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里正气呼呼的走了。 金氏跟着里正后面也溜了。 背后,虎子奶奶的目光,就差能杀人了。 人都走了,只留下虎子奶奶,以及刚刚赶来的媳妇,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 虎子奶奶盯着媳妇手中的孩子,眼神越来越暗沉,望着令人簌簌发抖。媳妇不明所以的问:“娘,你怎么跟金氏打起来了,为什么呀?” 媳妇抱着孩子讨好道:“宝儿一会没看到你,哭得跟什么似的,你瞧,他一看见你,就不哭了。” 虎子奶奶盯着宝儿瞧,像是没见过似的。 圆脸蛋,宽额头,细细的眼睛,单眼皮,塌鼻子,连皮肤都是黑的,我们老俩口,虎子的爹,虎子娘,虎子,纪寡妇,哪个不是白皮肤,夏天晒都晒不黑的白皮肤,他像哪个? 虎子奶奶心里越看越来火,难道,我帮别人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孩子。我呸! 虎子和他爹,这会也赶来了,虎子忙问:“奶奶,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人打架?金氏,那个老毒妇,你少惹她。” 虎子的爹也劝道:“娘,虎子说的是,你为什么和金氏打架啊?” 虎子奶奶气愤的骂道:“难道我愿意和金氏打架?还不你生的这个小犊子,没干过一件正经事,从小就惹是生非。现在,竟然,连金氏都来嘲笑我。” “她凭什么嘲笑你,你不常说,他儿子到今天还没娶到媳妇,孙子的影子都没瞧见,你可是重孙都有的。你怎么不说她。” “呸!哪来的重孙?” 虎子娘忙把孩子抱上前,说:“娘,你气疯了吧!你这重孙多乖啊!” 坐着的刘全氏突然站起来,上前就摔了媳妇刘张氏两个嘴巴,犹不解恨骂道:“谁给你的胆子了,竟然敢骂我。儿子教不好,媳妇看不好,连孙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要了你有何用?” “娘,你怎么打人呢?”刘张氏被打蒙了,根本没听清刘全氏说的是什么。 刘全氏正气没地方发,冲着媳妇吼道:“我打的就是你,我是你娘,我就能打你。” 虎子的爹听清了,疑惑的问:“什么叫,孙子是不是自己的?” 刘全氏指着抱在媳妇怀中的宝儿,说:“你看看,你孙子长的像你儿子吗?像你们刘家人吗?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野种。还当个宝。” 虎子的爹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虎子也诧异的问:“他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 刘全氏鄙夷道:“别丢人现眼了,回家吧!回家问问你自己的媳妇?” “这不可能,肯定是她们瞎说的。纪娘子对我最好了。” 虎子惊慌失措地往家跑,“我要回去问问她。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你也认为不可能?”刘全氏问一旁目瞪口呆的儿子。 虎子的爹,转过身看看刘全氏,又看看宝儿,钳口结舌。只见,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一会儿,皱着眉,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失望,各种各样的表情来回显现在他的脸上。 刘张氏,这时才知道刘全氏说的是什么。 她立马送开手,放下宝儿,宝儿似乎觉察到大人间与以往不同的态度。脚一着地,就“哇哇!”哭起来。他双手揪着刘张氏的衣服,要她抱。刘张氏看着吵闹不休的宝儿,竟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快带回去吧!”刘全氏骂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刘全氏这才慌慌张张的拉着宝儿,跌跌撞撞的往家走。 刘家回家后,怎么说的?怎么吵的?怎么打的?没人知道。 只知道,纪寡妇,第二天没有出门。刘家,也只有柳儿开了门,出去挑了水。其他人,再也没有出来。 金氏得意的逢人便说,宝儿不知道是谁的种?他刘家帮别人家养孩子呢! 其实,她不说,当天晚上,村里,有耳朵的人大概都知道了此事。里正也是被气走了之后,就听人说了。 里正气愤一下子消了,心中想道:难怪没人讲?这事,可不是说不出口吗?不过,这孩子是纪寡妇和谁生的呢? 里正在想这个问题时,村里的人百分九十的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女的想:会是我家的那位吗?他晚上有长时间出去过吗?或者,白天乘我不在去过她家?不是我家的那位,会是谁呢?村里的男人想的可就复杂了,有人想:是谁有这艳福啊?纪寡妇年轻又漂亮,主要的她是寡妇啊!肯定是月黑风高的夜里偷偷摸摸的去的。寂静无声的夜里,……多刺激啊!哎!我怎么没这样的艳福?还有的男人想:孩子是我的?不可能,我才去过几次?而且,那孩子,细细的眼睛根本不像我,也不像纪寡妇夜里那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她那眼睛迷得人心怦怦直跳,还有那黑暗里白皙得能照人的皮肤,细腻又光滑,她的声音,……我媳妇呢? “媳妇,快洗洗睡吧!” 这大概是那天,村里男人都讲过的话。当然,这只能是有媳妇的男人。没媳妇的,要么臆想,要么,早早睡了。 至于,大家心中猜测的正主,此时,正蜷缩在镇外的一条小道上,醉得不省人事。 三天后,虎子休了纪寡妇,柳儿又成了正儿八经的虎子的娘子。只可惜,她眼中除了嘲笑,并没有高兴的神色。 虎子休了纪寡妇,村里人传得更厉害了。 虎子带了绿帽子的事确信无疑。 至于宝儿,刘家人肯定是不要的,只能是跟了纪寡妇,纪寡妇从刘家出来后竟然没地方可去。里正原是想把纪寡妇赶出村子的,怕她败坏了村里的风气。 纪寡妇拉着宝儿,跪在里正家门口,不肯走。里正没办法,收留她,不过,却让她住进了,流民置办的临时木棚里。 一是,纪寡妇没地方住,二了,那地离村子还有段小距离,当初怕流民骚扰村民,才建远些的。现在给纪寡妇住正合适。 纪寡妇带着宝儿住进了木棚,住的地方有了,可,还要吃穿啊!从刘家出来,只带了随身衣物,其他的东西,刘张氏一件没让拿,还责骂说,白养了她和孽畜两年。 纪寡妇也知,自己品德有亏,一声不吭的抱着宝儿走了。 纪寡妇当了一个银簪子,买了些米粮,凑活着过日子。这样过了二十来天,纪寡妇求到了赵沈氏面前。 赵沈氏很诧异,心想:自己跟她根本没有交情,话都没讲过两句,她怎么就求到自己头上了。 纪寡妇这个人很聪明,人也活络,否则,也不能嫁给虎子。可惜,聪明没聪明在点子上,或者是看错了人,也或者,没有比虎子更像样的人可以选择。如果,不是孩子的事出了岔子,她嫁给虎子,还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赵兰想来,纪寡妇求到赵沈氏头上,正是说明了,她的聪明。里正已经求过了,再求不合适,也必不可能再帮她。村里,生活条件好的,除了里正,那就数到赵沈氏了,赵沈氏不但有钱,而且心地善良,还有,就是赵家田多,有活可干。虽然,赵沈氏,开春来,还没有请人。可是,地的面积是死的,人能干的活也是死的。所以,天渐渐暖和了之后,赵沈氏肯定要请人干活的。既然要请人,只要自己能干活,再求上一求,那事情也许就成了。 所以,赵兰一点也不诧异,纪寡妇来求赵沈氏,也一点不诧异,赵沈氏会同意纪寡妇的请求。 对着一个带着小孩的寡妇,来求你给她一份工作,领着微薄的钱,又有几个人能狠下心来,不答应呢? 赵沈氏没有立即答应纪寡妇,回家跟赵兰商量。 说赵沈氏心软,赵兰又何尝不是。赵兰心想:自己总不能看着她等死吧!她品行不好,可这不是还有孩子吗?再说,她不偷不抢的,只是想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做的这些事,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所以,赵兰没有反驳,同意了赵沈氏的决定。请纪寡妇干农活。反正,田里也需要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黑狗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纪寡妇并不是个懒的,赵沈氏答应后,第二天就带着宝儿去干活了。宝儿已经会走路了。纪寡妇边干活,边看着在田里玩耍的宝儿。 古代的小孩,大多数是在田头长大的,带着宝儿在田里干活,并不奇怪。 赵沈氏安排她做除草的活,活不重,还可以不时看两眼小孩。纪寡妇也不是那不知人情世故的人。自是把此恩情放在心上。 除草的活,其实也不轻松,虽然,此活耗费的力气不大,但是,腰一直弯着,做上半天,真是想要站起来,腰直都只能弯着,像老太婆哈着腰,要慢慢歇上许久,腰才能站直。活轻,但也累人。种田的活,在赵兰看来,真没有一样是轻松的。 纪寡妇做了半天活,中午吃饭,连捧饭碗的力气也没有。本不应如此,原是,她在虎子家,因生了男娃,活便少了许多,平常只在家洗洗衣服,烧烧饭而已。田里的重活,全都落在了柳儿身上。突然干农活,有些不适应。 赵兰瞧见她几次换着握筷子的方式,明白,纪寡妇干活没有偷奸耍滑,心中不由得点点头。人还算识相,知道轻重。此后,田里的活放心的交给了纪寡妇。不曾查过岗。 海棠开败,桃子开始挂果。每棵桃树上,密密麻麻结了许多桃子,像一个绿色的毛绒绒的小球,挂在枝杈上。看着那一点点大的小毛桃,心中十分欢喜。去年,只让结了十几个桃子,今年,可以,大批挂果了。看着一个枝杈上几个桃子。赵兰心中思考着,这么多桃子,估计不行,今年还得疏果,摘掉一些过密的桃子。要不然桃子结不大也不甜,不好吃。可是,看着树上的小桃子,赵兰真心舍不得摘了。 舍不得也得狠下心来摘。 赵兰每天就忙安排其他人干活,照看着桃林,新家的绿植栽种,景观的布置。 这次主路是用的石板铺的,小岔道依旧用小石头铺。前院不再种菜,只种了花卉,后院也只有一小块,种了些日常用的葱,香菜,小青菜等等。院子里也不养鸡了。鸡养在老屋,荒地里专门劈了块地盖了简易的房子养鸭,还有猪。赵兰本是不愿意养的,可是不养,田里便没有足够的肥料。只能,把这些个牲畜再养起来。不过,赵兰不用动手,赵兰只是把现代化的养殖方法教给了小厮,就不再过问了。 收留的泽宇和安安,安心的住了下来。安安很快就与赵菊赵秋玩到了一起。 春桃不再来了,忙着绣嫁衣,明年要嫁给元河了。春红大了两岁,开始帮家里干活了,来得也少了。思齐,被石头送去了私塾。私塾的老师很是惊讶,思齐懂得如此之多,先生便用心教育思齐,思齐在十六岁时便考中了秀才,赵家村几年里出了三个绣才,赵家村是福地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这当然都是后话。 走了春桃、春红、思齐,又来了泽宇和安安。赵菊又有了新的玩伴。 安安很开朗,一点也不像她名字,安安静静的。她总是乐呵呵的,玩东玩西,爬上落下,鬼怪精灵。泽宇却像个大人似的,从来不多说什么一句话,你问什么答什么,不多说一个字。赵菊就老嫌弃他没趣。赵沈氏却总是拿赵菊跟他比。赵菊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嘟着嘴,不乐意了。 这不,赵菊又挨赵沈氏训了。 “前头的巧婶来告状了,说你抱走了她家的小花狗。小狗呢?还回去。”赵沈氏逮着赵菊问。 赵菊踢踢石头缝的野草,说:“小花狗是萍儿给我的。好漂亮的,我不还。” 赵沈氏大声说:“人家的狗,你怎么就不还了,萍儿现在,又想要小花狗了,你快还回去。” 赵菊辩解道:“她都把小花狗给我了,我为什么要还回去。她这是说话不算数,不行的。” 行不行,你也得给我把小狗送回去。巧婶可不管说话算不算数的事。 赵沈氏说:“她说话不算数是她的事,现在她来找我要了,你给我还回去。” 赵菊大声嚷着:“凭什么啊?小花狗给我了,就是我的。” “你这个死丫头,你听不听,”赵沈氏气得用手拎着赵菊的耳朵说,“你到底听不听?狗给我还回去。你们小孩讲什么算不算数的。” 赵菊争辩道:“姐讲了,每个人讲话都应该落地有声,言而有信。” 还言而有信?你们过家家似的,要真是言而有信,用得着,我在这跟你费口舌。 赵沈氏说:“我不懂这些,你不要跟我讲。你把小狗给还回去。不要找打。” 赵菊气愤地喊道:“娘,你怎么这样?” “你去不去拿出来,送给巧婶?去不去?”赵沈氏拿着根木棍问。 跟着赵菊后面的安安,瞅着倔强的不肯交出小花狗的赵菊,问道:“菊儿姐姐,你喜欢小狗吗?我原先在的那个庙里,有个小黑狗,你要的话,我把它找来送给你。” 赵菊嘟嘴说:“小黑狗,不好看。” 安安说:“它很乖的,很听话。我让它也听你的话。” “那好吧!”赵菊不太乐意的答应了。 赵菊,从后院的角落里抱出小花狗,给了赵沈氏。 赵沈氏大概被巧婶说了几句,心里不高兴,吃饭时,看着赵菊一只腿放在凳子上,自己再坐在自己的腿上,赵沈氏是越看越来火。赵沈氏皱着眉,教育赵菊:“你看你,你那是什么样?哪有一点坐样?”赵沈氏又指着坐得笔直的泽宇,说:“你也学学泽宇,你看他坐得多直,像松树一般。你再瞧瞧你,你就不能把腿放下,好好吃饭,还有,不要掉米粒子。浪费粮食。” 赵菊瞪了一眼泽宇,放下腿,低着头,不停的扒饭。吃完饭,临走时,却踢了泽宇一脚。 正夹着菜的泽宇,一下子没夹稳掉了。泽宇回头瞪了赵菊一眼继续吃饭,赵菊朝着泽宇做了个鬼脸。 赵沈氏看见了,气得丢下筷子喊道:“赵菊,你给我站住。” 赵菊停下来,站在了门口。 “你为什么要踢泽宇?他哪里惹你了?” 赵菊瞄了瞄坐得端正,一丝不苟吃着饭泽宇,心中气愤的想:他哪都惹到我了,自从他来了以后,我哪儿都做得不对。哪儿都不如他。 可是,看着盛怒的赵沈氏,赵菊没敢说。 “你说啊?你不是挺能说的?” “我说了,你就更生气了。我才不想挨打。”赵兰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呢?你说大声点?” 赵菊抬头瞄了一眼,没吱声。 “你做错了,还不认错,你……” “赵婶,我吃好了。” 泽宇的说话是不是,突然插了进来。 赵沈氏转过脸看着泽宇,脑袋有点转不弯。 “赵婶?”泽宇疑惑的喊了一声。 “哦,”赵沈氏看了一眼桌上,心里想:他是不是说他吃好了吧?他,这是要回去的意思吗? “你要回去了吗?”赵沈氏问。 “没有,安安还没吃完饭。我等等她。” “哦!” 赵沈氏应了一声,疑惑的看着泽宇,心里又想:那你要跟我讲什么? “赵婶不吃饭吗?”泽宇看着赵沈氏的碗讲道。 “吃呢!” 赵沈氏答着泽宇的话,捡起筷子,吃饭。 咦! 赵沈氏心中疑惑的想:我还没骂赵菊这丫头呢!怎么就吃饭了? 算了吧!骂她也没用,她不长记性。 赵菊看着赵沈氏坐下吃饭,不再骂她,她赶紧的溜了。 等安安吃完饭,泽宇向赵沈氏道别:“赵婶,我们都吃好了,就先回去了。” 赵沈氏答应道:“嗯!快些回去吧!天晚了,走路注意点。别碰着摔着。” “哎!婶子,我走啦!明天见!” 安安朝赵沈氏挥挥,她那可爱的小手,走了。 安安拉着泽宇的手,慢慢的往家走。出了门,往右拐,安安问:“哥哥,你刚刚是为了菊儿姐不被骂,才说话的吧!以前,可没见你讲过话。” 黑暗中看不见泽宇的表情,只听得,他不高不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回道:“不是的。” 安安幼稚的童音说:“我才不相信呢!哥哥,你就是帮菊儿姐姐的。” 泽宇没有再反驳。 两人安安静静的回到了老屋。洗洗睡了。 临睡着前,安安想着:哥哥就是不爱说话。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赵菊就醒了,起来后,就嚷着要去镇上,要把安安说的小黑狗带回来。 赵沈氏骂了一顿,最后,熬不住赵菊的念叨,还是让赵兰派人去把小黑狗抓回来。 小黑狗比上次见到的更瘦了,不过,它精神还不错。小黑狗,见了安安立马摇着尾巴跑过去,头一直蹭着安安的小腿。 小黑狗带回来后,安安十分高兴,抱着狗不肯松手,眼泪汪汪的。她领着小黑狗到赵菊跟前,赵菊看着那黑不溜秋,脏兮兮的小黑狗,一点也不喜欢。 她想说,不要想那么多黑狗,还是,想要巧婶家的小花狗。可一抬头,就见一旁的赵沈氏瞪着她。她没敢提要求。 赵菊心中暗自叹气遗憾的想:哎!这小黑狗真丑,早知道,就不带它回来了。我的小花狗,再也要不回来了。 赵家就又多了一只小狗。小狗天天跟着安安和赵菊后面转。安安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这下,真没有人敢欺负赵菊了。 赵菊对小黑狗的态度立马就转变了。 赵兰瞧着,这狗真是聪明,希望它能看好家门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姑妈出嫁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忙忙碌碌的生活,很快就到了姑妈出嫁的日子。因为,姑妈一直住在赵大壮家,商议后,就从赵大壮家出嫁。 姑妈是再嫁,但,赵大壮一家,帮着办婚礼,忙得很喜庆。赵沈氏想着,这是第一个喜事,先练练手,等赵春娶媳妇,赵兰、赵菊出嫁时,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赵春和赵大壮在樱子出嫁前,就都从镇上回来了。上次,一家人都聚在家里,还是,过年的时候。这几个月过去,许久不见的赵春,个子长高了不少,比赵兰高出一个头还多些。瘦了些,但,人很精神。赵大壮还是那样,黑黑的,胳膊上全是肌肉,见谁都嘿嘿的傻笑。赵沈氏直瞪着他,不想让他傻笑。可惜,不能如愿。 赵春给赵兰、赵菊、赵秋带了吃的,还有些小玩意。赵沈氏见了笑着说他:“你买这么些个吃的,干什么?家里吃的多着呢!” 家里确实有吃的,赵兰晒的葡萄干,柿子饼,瓜子,等等。隔几天,赵兰还会捣鼓些不同的吃食,所以,家里根本都不缺吃的。 赵春听了,笑着回道:“家里的是家里口味的,外面的是外面的口味,不一样,各种味道都尝一尝挺好的。” 赵沈氏说:“你啊!就是宠着他们,就是浪费钱。给你的钱够用吗?你不用省下钱,为他们买吃的,你要先顾好自己。我会给他们买吃的。” 赵春忙回道:“够用,还有的多呢!每天都在书院,除了吃饭,别的也花不了钱。” 赵兰不解的问:“哥哥,旬休不出来玩吗?” 赵兰想到了那次偶遇姜浩。上次,姜浩可是陪着自己逛了大半天。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还出来逛街吗? 赵春回:“夫子布置的功课很紧,并没有太多空闲时间。有时会在书院走一圈。外面嘈杂,又耗费体力。” “哦!” 大多数男的还是不愿出来逛逛的啊!赵兰心里想。 赵沈氏瞧着赵春,衣服只到脚踝上面,心中想道:这个子估计还有得长啊!衣服还是要常换新的。家里新做了两件衣服,正好看看合不合适,合适就带走,不合适还要改改。 于是,赵沈氏问:“个子又长了?好像还瘦了一点?这衣服都有些短了,我新做了两件衣服,你来试一试,看看大不大?” 赵春抬抬袖口看看,确实有点短了。他嘿嘿笑着说:“好像是有点短,我这就去试一试。你们先玩,哥哥试一下衣服。” 赵兰点点头,赵菊和赵秋只顾着玩赵春带回来的玩具,头都不抬头,回道:“知道了。” 赵春摇摇头,纵容地笑了笑,跟着赵沈氏去试衣服了。 赵兰在纸上写着,姑妈出嫁,还差的东西,以及,请客吃饭,需要的,已经有的和缺少的,一一记录下来,以防忘记,漏买了。到时候没手抓痒。 古代,买个东西可不像现代那么方便,开个车,走点路就买到了。不是集市,有些东西有可能都买不到。 赵大壮像个隐形人一样,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小孩,不说话。 赵兰也不知道跟他聊什么,就没有开口,只自己做自己的事。 赵秋拿着一个诸葛锁,跑到赵大壮面前,说:“玩,秋儿不会玩,爹爹教秋儿。” 赵大壮接过去,摸索着,他从左手翻到右手,又从右手翻到左手,却无从下手。一会儿,他就急得涨红了脸,呐呐的对赵秋说:“爹也不会玩,要不等你哥,回来再教你玩。” 赵秋皱了眉说:“爹,你这么大了,也不会吗?那哥能会吗?要是哥也不会,那怎么办?” 赵菊在一旁回道:“你真笨,哥不会,你就问大姐。大姐肯定会的。” 赵秋听了,直奔赵兰而来。 “兰姐姐,快教秋儿玩玩具。”赵秋喊道。 赵兰接过赵秋递过来的诸葛锁,上下来回的瞧了瞧。心想:还好,买的这个诸葛锁是个简单的,要是,买个难的,估计我也不会解啊! 赵兰试着解了解,一会儿,解开了。赵秋在一旁手拍得“啪啪啪!”的响,嘴里还夸赞:“兰姐姐最聪明!” 赵菊听了,抬起头朝他做个鬼脸,说:“你最爱拍马屁。” 赵秋接过去说:“菊姐最爱出去玩。” 赵菊说:“你最讨厌。” 赵秋也不甘心被骂,说:“你才最讨厌!” 赵大壮眼见着两姐弟要吵起来,忙劝和:“好了,好了,别吵了。都玩玩具吧!” 赵菊拿起玩得正在兴头上的玩具,边完边说:“哼!不跟你玩。” “我也不跟你玩。” 赵秋学着赵菊,拿着刚刚解开来,又合上的诸葛锁,拨弄着。 赵大壮一抹额头,一手的汉,心中感叹道:小孩不好带啊!这一会儿,就吵了一架。 出嫁的前一天,赵奶奶忙着把嫁妆装箱子,衣服,布料,鞋,被子,枕头,床单,剪刀,盆,尺子,梳子,镜子,子孙桶,花瓶,铜钱……等等,这些都归类放到箱子里,箱子四角都放上铜钱,压箱子。大伯娘添了一匹布,赵沈氏添了一支银簪子,那簪子,一看就知道,比买给赵兰、赵菊那个重多了。 姑妈感动得说不出话,眼泪都流出来。 出嫁那天,大家都起得很早,天还没亮就都起来了,赵菊摸着挂在各处的红绸,很是喜欢。赵兰可没她那好命,赵兰一起来,就被赵沈氏喊过去准备吃食。 赵家的人很多,赵奶奶本不想都请,想着,只请几个老一辈的,小辈的就不请了。赵沈氏觉得那样太过于冷清,商量着赵奶奶,把人全请了 赵沈氏说:“娘,老一辈的人总共才一桌多点,就是加上我们家最多也才三桌。我瞧着不如全请了,家里也好长时间没有喜事了,就办热闹点。” 赵奶奶说:“人全请了,可不少人。这花费太大了些。” 赵沈氏劝道:“也花不了许多,家里现成的猪,鸡,鸭,鹅,田里的菜也多,也就去些油、调料和材火。都是自家人吃饭,也不用请人了,大家都来帮一把,就行了。你看,花不了什么钱财。” 赵奶奶却说:“怎么花不了多少钱财?家里的猪,鸡啊!什么的,不都是钱。” 赵沈氏解释道:“就买小猪仔花了些钱,都吃着草长大的。” 赵奶奶笑着说:“哪能这么算,那猪卖了,鸡卖了,可不就是钱了。” 赵沈氏挺大方的说:“我们就当没养猪和鸡就是了。家里猪和鸡多的是,杀一头猪也就够吃了。” “你呀!”赵奶奶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说她浪费也不对,她都用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最后,赵奶奶只能妥协了,说:“你愿意请,那就就请吧!” 赵沈氏扯着嘴角微笑着说:“哎!谢谢娘!” 赵奶奶好笑的看着她说:“谢我干嘛!我还要谢你呢!樱子一直住在你家,得你照看。如今,她又有了好归宿。这是你的功劳。你人好!我知道的。”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赵沈氏不好意思的,被夸得脸都红了。 “好了,我不说了。你差什么跟我讲。” “哎!”赵沈氏答应得很爽快。 所以,姑妈出嫁这一天,赵兰当了一天的厨子,可把赵兰累的。赵兰事后直呼:厨子也不好当啊! 姑妈在喜庆的气氛中,离开了赵大壮家,嫁给了石头叔。婚后,生了一个女娃,过得幸福美满。 姑妈虽然出嫁了,但,她还是天天来赵大壮家干活。赵沈氏依旧给她工钱,年底还会多给些银子。 另外,樱子出嫁,赵大壮的亲家,张家也随了礼,来贺礼的依旧是张家的二公子。张家二公子没想到,大半年未见,赵家就建了新房子,房子建得挺新颖。 大门朝南,进去,是影壁,左拐,小院子,中间石板路,两旁种着花草,墙角栽着一颗石榴树,绿树红花,花开得正艳。前面三间瓦房,两间厢房。右边走廊,弯弯曲曲向后延伸而去。走过走廊,后面又是三间屋,带两间厢房。再往后,穿过一条,两边种着不知道什么树的小石子路,路尽头,眼前突然开阔,前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个荷塘,荷塘边上怪石嶙峋。花园边上,另建有四间稍低矮些的房子,不知道何用。花园里,也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有的花开了,有的花还没有开,还有许多,自己没见过的花花草草。 怎么有这么多花啊!不但种类多,每种数量也不少。 张家二公子很吃惊! 参观完赵家的新家,因为,亲戚多,二公子,吃过饭便回去了,没有逗留。回去后,他令人查探,原来,赵家不光卖辣椒,还卖花。花都卖给大户人家,柳家,丁家,黄家,等等,春季,他们办的赏花宴,许多花,都是从赵家买的。 二公子这才欣慰的想:三姑凉要嫁的赵家并不是太差,似乎,也能看得上眼,就他家那个新家,除了家具,摆设,其他真不比自家差。 二公子如何想,并不影响赵家的生活。 姑妈出嫁后,赵大壮和赵春就去了镇上。家里,则开始育苗,种辣椒了。 村里要种辣椒的人家,赵兰都给了种子,并教他们育苗。胆子大的就跟着赵兰种上一两亩地,胆子小的,只敢种一两分地,当然,还有那心思不活络的,只种了几棵,留着自己吃。大家似乎都接受了辣椒的辣味,有些人则无辣不欢。 张家也派人来学种辣椒,大概是第一次种,没敢种多,大概是怕种不好,没有收成。 张家是稳妥型的,做事不激进,不错。虽然,这样会失去很多机会,但,也没大风险。 辣椒种子眼见着就出了芽,再渐渐长成小苗,之后,要把小苗移栽到地里。 这是个辛苦活,不过,赵兰安排一个人挖坑,一个人种苗,像赵菊就负责浇水。 种了几天,辣椒苗才全部种完。种完苗,剩下的就是浇水,捉虫了。田里离不开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赏荷收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辣椒种下去,看着小苗一点点长大,感受着生命的力量。 麦子收了,有块地似乎抗病能力强,麦穗多且饱满。长星把此现象报给赵兰,赵兰特地去看了看。一片地,明显的看得出,那地方的麦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禾苗。赵兰看着那麦子心里想:不知道是不是会多收些麦子,又会多收多少呢?我应该收起来比较一下吧! 于是,赵兰吩咐长星:“长星,量一下此处有多大块田,记录下来,另外,在长势普通的地里,量出相同一块大的地。收麦子时,分别收取这两块地。比一比这块地麦子是不是多收了,多收了多少?” 长星应道:“哎!知道了。” 赵兰吩咐道:“一定要记录下来。要是有成效,也好给后人参考。” “是,知道了。” 麦子收上来时,那块地确实多收了些。 记得,当时,长星兴奋的跑过来,喘着气,说:“那块地,竟然多收了两斗麦子。” 赵兰很惊讶,真的多收了,还有两斗之多,两斗,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六十斤。不到一亩地的样子多收了六十斤。六十斤出粉有五十四斤,一家四口人,一人一天吃一斤面,则一天要四斤,这多出来的也能吃半个月呢! 赵兰不信的问道:“真多出这么多?” 长星言语激动的讲:“这还能有假,不信,你问钱满。他和我一起收,一起量的。” 赵兰忙解释:“不用问钱满,我就是挺诧异的。真是比别的地多收了呀?” 长星回道:“是的呢,没想到你说的方法真有效,要是明年还是如此丰产,那真是太好了,村里人就少挨饿了。” 赵兰想起什么又问:“那与村里人种的田相比如何呢?” 长星肯定的打电话道:“村里人种的麦子,收的还没有我们差地里的麦子的时候呢!” 赵兰点点头说:“要是真如此,就好了。此事现在不宜宣扬,麦种保存好,等明年再种一年,观看此麦种是否稳定。以免,大家白高兴一场。” 长星高兴的答应了:“哎!知道了。我这就去把它单独晾晒,分开来单独妥善的保存。” 长星高高兴兴的回去晒麦种去了。 赵兰又去看她的桃树了。 桃子渐渐长大,再过个把月就成熟了,看着桃树上,缀满枝头的桃子。赵兰又欢喜,有忧虑,桃子该如何卖呢?放在赵大壮那显然不合适,桃子摘下来,两天不卖掉,卖相肯定就不好看了,桃子也软了吧!再放个两天有可能就要坏了。桃子看来要专门有人去卖啊,在哪卖?谁去卖呢?还有桃子怎么运到镇上?买牛?还是买骡子? 好多问题啊! 赵兰摸着那青色的桃子,自言自语道:“不管了,反正你们离成熟还有段时间呢,你们慢慢长,最好甜一点,到时候,我才好卖。” 一转头,泽宇站在赵兰身后,正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赵兰。 赵兰没有一丝尴尬,反而先出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泽宇抬起手捉住桃树上的一个小虫子,轻轻一捏,虫子脑浆喷裂,他却面无表情的说:“捉虫子。” 赵兰恶心的咽了口中的口水,忍住不适说:“我没吩咐你来捉虫子啊!” 泽宇看看桃树,说:“树上有虫子。” 赵兰心中吼道:你不要答非所问。我是没让你来干活,树上有没有虫子跟你没关系。 赵兰不想跟他讨论这个,换了个话题,问:“你妹妹呢?” “跟在菊儿后面。” 赵兰建议道:“你应该叫菊儿姐姐。” 泽宇想:她才大我一岁,一点也不像姐姐样,我干嘛要叫她姐姐。所以,泽宇听了,也不看是谁口说话 赵兰见他不说话,也不强求,是我的起其他的事:“你病才刚好,还是多休息两天。再说,你还太小,不需要你干活。等你长大点,到时候,我再给你活干。先回去吧!” 泽宇接道:“捉虫子不累。” 我不想跟你讲话。赵兰心里抱怨着。你这小孩子,一点也不像小孩,比大人还难玩。 赵兰不想讲道理了,直接吩咐说:“不累也不行。跟我回去吧!” 赵兰与泽宇大眼瞪小眼,赵兰心想:我难道还瞪不过你,反正,你得回去,我没有请童工的习惯。 泽宇败下阵来,心中有点不服气。心想:我怎么就不能干活了。我不想在你家白吃饭。 赵兰也知道泽宇这孩子心里的别扭,又解释道:“这样吧!药才刚停了,你再过七天,到时候,你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许瞎捣乱。” 泽宇倔强的说:“我没瞎捣乱。” 哎!讲什么道理,这小孩根本不听,还是直接吩咐省事。于是,赵兰说:“你没听我的安排,就是瞎捣乱。就这样,你跟我回去吧!” 泽宇不得法,只能跟强硬的赵兰回去了。 荷叶渐渐浮出水面,像绿色的圆盘,随风摇曳。 荷塘刚冒出荷叶,就陆陆续续有人来观荷。有作画的,有写诗的,有约上几个同窗游玩的。 赵兰见状,在去荷园的路边立了牌子,每人交十文,可观一天。若要借宿则每人三十文。 收钱的第一天,竟然收了有一百一十文。没有人借宿。赵兰算了笔帐,一天一百文,除去一个人的工钱,落进口袋的要有七十文。从赏叶到赏花,再到赏残荷,大概要有三个月时间,也就是说,荷园能赚六两多银子。 六两银子不少了,农户一家半年吃用,也不过才五六两左右。 收门票的活也不用别人,赵兰就想让泽宇负责此事。这个不耗体力,搬个凳子,坐在门口等人来了收钱就行。 说知赵兰跟他讲了此事,这倔强的小孩竟然不乐意。 “我不想做这个,我去除草或捉虫子都行。” 赵兰解说道:“那不行,那都有人做了,这个简单,不费劲。你做正合适。” 泽宇呐呐的说:“我,我不想做。” 赵兰继续劝:“很简单的。收了一个人的钱,下面的就水到渠成了,一点都不费事。” 哼!赵兰心里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好面子,脸皮薄,不想与别人谈钱。你啊!真不懂事,人生下来就跟钱脱不了关系。收钱,这是多好的学习机会。这活可以练胆量,练皮厚,练说话的技巧,练识人的本领。将来,你不管做什么,这些都对社交起很重要的作用。 你呀!我看也不是种田的料子,还是乘早学点别的本领,将来才不愁吃穿。安安也能有个可依靠的哥哥。 古人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从今天起,姐就授你以渔了。 赵兰不顾泽宇的反抗,软硬兼施,把他骗去了收钱。 果如赵兰所想,第一个人,顺利的收到钱之后,第二个人就简单多了。收到第五个,心不慌,脸也不红了。 赵兰跟着他在门口站站坐坐,待了一天。见他从羞涩不安,到慌慌张张,再到,平平静静。 做事,就会使人快速成长。 安安小姑凉,时不时的跟着他哥哥看门收钱。如今,已经会数数,和加减法了。实践就是能加快学习的速度。安安小姑凉的算数,就是学得比较快。 这天,天气晴朗,气温有点热,赵兰正侍弄花草,安安小姑凉跑过来,大声喊赵兰:“兰姐姐,兰姐姐,有位公子说认识你,哥哥让我来我就来问,你见还是不见?” 谁啊? 赵兰一时摸不着头脑,便开口问安安:“安安知道,那位公子长什么样?” 安安侧着头,费力地思考着,说:“嗯!他是个男的,长得很好看,比哥哥高许多,穿着蓝色的衣服。他手上还拿着把扇子。” 安安小姑凉讲完依旧侧着脸看着赵兰,小脸似乎在问:姐姐知道是谁了吗? 赵兰好笑的想:你说的这些个特点,谁能猜的出来?除非是神仙。 既然认得我,也就那几个人,去见见也好。 赵兰起身,往荷塘走,安安跟在她后面。 “姐姐知道是谁吗?”安安好奇的问。 这不知道啊? 赵兰直接说:“不知道,泽宇还说什么了吗?” 安安想都没想地说:“没有。” 泽宇就是话少,和你在一起臭小孩有得一拼。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赵兰摇了摇,摔到莫名其妙的思绪,问安安:“那位公子说什么了吗?” 安安回答:“那公子说,你是赵妹妹吗?长得真好看。我跟他说,我不是赵妹妹,我是安安。那位公子说了句认错人了,就没有再说话。” 小孩子讲的话,大人就是不易听懂。赵兰感叹着。 安安又问:“姐,他会认错你吗?” “呃!” 赵兰心里打了个突,想:菊儿不认识,那有可能也会不认识我吧?来都来了,就去看看。 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年轻男子,他们穿着各色的袍子,站的站,坐的坐,倚的倚,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蓝色的衣服的男子,嗯! 那边有两个穿蓝色衣服的,一个湖蓝色,一个是青蓝色,湖蓝色的身材纤长,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一个身材微胖,个子倒也差不多高。两人手中都拿着扇子,微胖的坐在水榭木凳子上,扇子摇晃着扇着风,似乎有些热又有些累;一个倚在水榭的柱子上,合着扇子,指着荷塘里的荷叶,跟一旁穿紫红色衣服的男子讲着什么,神情似乎很愉悦。 两人都背对着赵兰,看不见面容。 这是些书生吧!赵兰猜测道。 哪个是熟人?又是谁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又见姜浩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兰姐姐。”泽宇喊道。 “哎!”赵兰答应一声,问:“今天来了多少人了?” 泽宇细致的说:“早上,来了两个书生,刚刚,又来了五位书生。” 赵兰盘算着:这几天来的都是书生。人流量单一,且,人时多时少。这钱也不太好赚啊! 赵兰再次提醒道:“一定要叮嘱他们注意安全。水塘虽不深,可也不是淹不死人。听说,只有一口水的水塘,照样淹死过人。这是什么要时刻注意着。” 泽宇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知道的,来的人我都会说上两遍。” “嗯!”赵兰转脸望向远处的一群公子们,问道:“哪个说认识我的?” “那个穿湖蓝色衣裳的公子。” “哦!” 赵兰望过去,湖蓝色衣裳的公子,跟一旁的紫红色衣裳,讲着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身形,姿态好熟悉啊! 姜浩! 竟然是他。 赵兰有些激动,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看着他那风姿卓越,语笑喧阗的样子,应该过的不错。他送的那株玉兰花,栽在山丘上,已经长有一人高了。明年,那株玉兰花肯定能开花的。 赵兰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没有走过去。 那边都是些年轻公子,过去相认不合时宜。 也许,来到这里的时间长了,也许,赵沈氏叮嘱的次数多了。赵兰思想竟然也潜移默化的认可了,这个时代的有关习俗,礼教制度。 赵兰喊来泽宇,吩咐道:“那位穿湖蓝色衣服的公子,你去跟他讲,上次借的书,已经看完,正好,乘次机会还给他。他要是接你的话,你就从大路上,带他到老家那边。” 泽宇疑惑的问:“借书?你借书了吗?都没见你离过家。” 这小孩管得太多,你管我借没借,姐就是想约他见一见,我能告诉你吗? 赵兰不好解释,只是催他:“以前借的,好长时间了。你快去吧!” “哦!好的。” 泽宇朝那群公子走过去,赵兰看着他走远,自己才转过身,疾步往老屋的方向走,走走又停下来,赵兰看看自己的衣裳。今天,穿的是件洋红色,绣着菊花的棉布衣裙。 赵兰心中懊恼:今天,怎么穿了这件洋红色衣群,都是娘,非要买什么洋红色,说是衬我的皮肤。这洋红色哪里好看了,真是土的不能再土了。 鞋子? 赵兰低头看了看,虽然在田里走了一遭,但是,鞋子并没有脏。多亏了田里铺了石子路。 这头发? 赵兰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不是扎的两个小揪揪。乱不乱?都干了好一会活了。要是有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就好了。 哎! 眉笔,口红,粉底,等等,一样化妆品也没有,连化妆也化不了。这素颜能见人吗?能是肯定能见人的,就是颜值不高啊! 我一定要做个口红出来。让自己更美一点。 想着姜浩应该快到了,赵兰加快脚步,回去怎么也要洗把脸。衣服是来不及换了,衣服都在新家那边呢! 赵兰一路快走,回到老屋,舀了水,就着脸盆洗了把脸。 “兰姐姐,你洗脸干嘛?” 王婶子的女儿问。 赵兰边擦脸边说:“一会,有人要来,姐净净脸。你不要乱跑。” “知道了,兰姐姐。” 小姑凉答应一声,跑自己屋里玩去了。 做什么呢? 赵兰心想:总不能站在这里空等吧!要是他一进来,看见我正盯着门口看,那得多尴尬。 干什么呢? 对,切杯茶。 哎!这边的茶杯没有新房子那边好。 先凑合着用吧! 赵兰从屋里拿出当初买的第一套茶杯,用水洗洗干净。茶叶?茶叶这边应该还有小半包,搬家时,因为所剩不多,所以,留了下来,没有带走。 茶叶包从柜子里取出来,赵兰打开来,闻了闻。嗯!茶叶没有坏。 水?锅里温的水还热着。 赵兰取出茶叶,倒入茶杯,端着茶杯,准备倒水。 “这院子挺漂亮的啊!” 一轻快的男声传来。 不像姜浩的声音啊? 来的是谁? 泽宇找错人了?不可能啊?那些公子中就一个穿湖蓝色衣服的啊?泽宇色盲? 先出去看看再说。 赵兰放下茶杯,快步走出来。 是姜浩!只是说话的不知道是姜浩。是那位紫红色衣服的男子。 姜浩,穿着湖蓝色云翔蝠纹衣裳,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黑发玉簪束于脑后。纤长的身材,优雅的身姿,温暖如玉般的神色。他就像送给我的那株玉兰花一样的雅致。又像迎春花般那样的温暖。 不过,他身旁穿紫红色衣服的男子是谁? 泽宇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他请的是姜浩嘛?怎么还附带一个? 不是泽宇请错了人,也不是姜浩想带一个伴,而是,这个伴非要跟过来。 姜浩也是没办法了,只能附带了一个灯泡。 “姜公子。”赵兰喊道。 “赵姑凉。” 姜浩跟着赵兰正儿八经的称呼她。 紫红色衣服的男子自来熟的介绍道:“原来是赵姑凉,小生姓陈,姑凉唤我为陈公子就可以了。我是姜浩的好朋友。” “你好,陈公子。” 赵兰指着石凳子,邀请道:“请坐,就坐院子里这石凳子上吧!外面有些风,比屋内要凉快些。” 陈公子接道:“姑凉说得甚是,这石凳子石桌子,挺好雅趣的。” 陈公子性格挺外向的啊!赵兰心想。 来了客人必然要招呼:“姜公子、石公子请坐,我给两位泡杯茶。”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多谢赵姑凉。” 赵兰去泡茶。 姜浩和一起来的陈公子打量着这屋子。 陈公子的声音响起。 “挺漂亮的,跟花园似的,你觉得呢?” “嗯!很好看。” “你没来过?” “没有,只在镇上见过两次。” “哦!” 陈公子疑惑的问:“借的什么书啊?我怎么不知道?” 姜浩回道:“你又没有天天与我待在一处。” “那到是。” 赵兰边泡茶边想:看来,还真得准备一本书。 …… “两位请喝茶。” “哎!谢谢。” “那书?” 姜浩怕赵兰露馅,忙提醒着赵兰。 赵兰笑着说:“公子请随我来,在哥哥屋里呢!” 姜浩站起身,对同来的陈公子说:“我去去就来。” “好。” …… 来到赵春的书屋,一排书,这些书都是赵兰的,赵春的书都在新屋,这些书是赵兰写着给村里的小孩看的。有漫画,有知识,有技术,有闲书,总之,想到什么写什么。赵兰从架子上抽出一点点本,递给姜浩。 “就这一本吧!本以为找个借口,让你从中脱身,好一个人前来。没想到还跟着一位。就拿这本充个数吧!你到时候还是把书,送到我爹的铁铺,就行。” “哎!” 姜浩接过去,没有翻看就收了起来,他以为是赵兰哥哥的书。 赵兰问:“你怎么会过来,跟着他们一起来的?” “嗯!有人听说这边有荷园,我想着,可能就是你家。所以,我就跟过来了。果然,荷园是你家的。” 姜浩看着赵兰满脸的笑意。 “嗯!今年,有不少书生来过。” “哦!” 姜浩应了一声,没有下文,赵兰拨弄着那一排书,一时竟找不到话题。虽然,俩人都没有说话,可是,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是谁也不想开口打扰这份微妙的安静。 一会儿,姜浩红了脸,犹犹豫豫的开口讲:“我……,我……” 讲了半天“我”,也没见有下文。 赵兰问道:“你怎么了?” 赵兰的开口一问,似乎使姜浩刚积累了一些的勇气,突然就消散于空气之中。 姜浩呐呐的说:“没什么?” “哦!”赵兰忽然想起来,小山丘上的那株玉兰树,高兴的说,“对了,你送来的那棵玉兰花树,长高了不少。” “比我还高些。它长得可好了,枝叶茂密,不过,今年,没开花,我估计,明年就会开花了。” “要不,你明年春天来,它开花了,我叫人带信给你。” 看着如此高兴的赵兰,姜浩打起精神回道:“好。” “我送你的茉莉花还活着吗?它过冬有点难。” “活着呢!也长得枝繁叶茂,已经打朵了,不久就会开了吧!” “这是随娘花吗?你春天剪过枝条吗?” “剪过,听你的,谷雨之后,剪了枝条。” “嗯!花开得真早。” 呵呵呵呵! 听着赵兰关心的话语,姜浩心中又充满了欢喜。 “我……” 姜浩再次鼓足勇气准备开口,却不想已经来到院子里,被好说话的陈公子打断了。姜浩失望的低下头。 “姑凉这院子修得真好,找人修的吗?找的是那位高人?” 赵兰回答道:“都是自己随意弄的,看着好看而已。” 陈公子很惊讶:“自己弄的,真不错。姑凉的哥哥是个能人。” “啊?哦!” 赵兰掩饰了疑惑,点点称是。 这个能人,还是哥哥你背吧!我可不要这个夸奖。 “过来有好一会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陈公子提议道。 姜浩愣了一愣点头应了:“嗯!好。” 姜浩跟赵兰辞别:“那我们就告辞了。” 陈公子说:“赵姑凉请留步。下次有机会,见见令兄。” “会机会的。再见。” 赵兰站在门口目送姜浩和陈公子。 突然,走了几步的姜浩又疾步走了回来。 赵兰疑惑的问:“怎么?还有什么事?” “这个给你。” 姜浩丢下一个精致的荷包,立马转过头,跑……跑走了? 干嘛要跑啊? 我吃人吗? 赵兰心中不解。 陈公子问:“你回去干嘛的?” 姜浩回:“嗯!有个东西忘了给了。” “哦!” 过了一会,陈公子侧过脸,坏笑的看着姜浩说:“你是喜欢赵姑凉的吧?” 姜浩脸突然就红了,反驳道:“你,你别瞎说。” 陈公子嬉笑道:“好,好,我不瞎说,你不喜欢她。” “你……。” 姜浩瞪着陈公子,不知道讲他什么好。 “赵姑凉长得不错,我看着也挺心动的。可惜,人家姑凉都不往我这边看。哎!……” 陈公子伤心的叹口气。 “喂!你可定过亲了。要不要我告诉全小姐。” “喂,朋友可不带这样的啊!” 姜浩叮嘱道:“你也知道啊!不许跟其他人说。” “行,给哥保密费。” “走你。” “你怎么这样对我,我要告诉你爹。说你喜欢上赵姑凉了。” “哎!你还说。” “不说不说了。” ……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提亲?” 姜浩愣了愣。提亲?娘那儿? 姜浩皱了皱眉,泄气的回道:“不知道。” 陈公子什么也不知道,只以为,姜浩没想到这一茬,于是,陈公子提醒道:“可得早点,免得被别人提前一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耳钉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求亲? 姜浩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开口说与娘听时的话语,到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那天,天气似乎没有今天这么好。 娘笑容满面地跟爹说:“酒娘子跟我讲,刚来的纪县蔚的纪夫人托人说媒呢,说是家中三小姐到了婚嫁年龄。” 姜老爷疑惑的问:“纪县蔚?哪个纪县蔚?” “原先的汤县蔚调走了,这纪县蔚是刚上任的。” 原来是刚来的,怪不得不知道。 “刚来的啊?纪县蔚家是什么情况?” 姜娘子细细道来:“听说,纪县蔚不是本地人,是黄林县的,走的是纪县蔚舅舅的路子过来的。纪县蔚的三小姐,年纪不小了,说是因为纪县蔚官职的调动,才耽误了下来。所以,这才急急忙忙托人说媒。我家浩儿和她年纪相仿。要不,我们托了酒娘子去说说看。娶了县蔚家的小姐,也能提携浩儿。俗话说得好:高门娶媳妇,低门嫁女,就是这么个理。浩儿虽中了秀才,可没人提携,又学业上如果不能进一步,总不能做个穷秀才,教书吧!” “娘……”姜浩着急地喊道。 “你等会儿,我先跟你父亲说话,你也听听。”姜娘子打断姜浩说。 姜老爷鄙了一眼姜浩,姜浩未敢说话,姜老爷这才接了前面的话,问:“可这纪县蔚的三小姐,咱弄不清情况就去提亲,不太好吧?” “你不去提,有的是人去提。谁不想跟和做官的联姻?傻啊?这多好的机会,要是本地人,哪里轮得到,我家浩儿。” 姜老爷又问:“纪县蔚的三小姐,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姜娘子想了想,回道:“这个倒是得细细问清楚。我明儿就去打听,要是纪三小姐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就找酒娘子去说说看,你看可好?” 姜老爷思虑了片刻,点头同意了姜娘子的提议。 一旁坐着的姜浩,很是着急,自己喜欢的是赵姑凉,根本不想娶什么纪三姑凉。 “娘,我不要娶纪三小姐。” 姜娘子随口问道:“不娶纪三小姐,你娶谁?” 问完这话,姜娘子似乎才察觉到姜浩话中的意思。 她好奇的问:“你不会看上哪家姑凉了吧? 姜浩羞红了脸。 姜娘子更好奇了:“吆!真有!跟娘说说,是哪家的姑凉?家里做什么官的?” 姜浩微皱着眉说:“她家里不是做官的,不过,他哥哥前年考中秀才了。” 姜娘子失望的说:“考中秀才?秀才有什么用。” “娘!” 姜浩不高兴的喊道。 姜娘子见了,缓和了语气,问:“那她家是做什么的?” “他爹是铁匠,她娘在家种田。” 姜娘子想了想问:“铁匠?镇上姜氏铁铺?姜家没有适龄的小姐啊?” “不是姜家铁铺,是赵氏铁铺。” 姜娘子摇摇头说:“没听过。是个小作坊吧?” “嗯!不大,就一间小店面。” 姜娘子皱了眉,声音略高的说:“那不行。她家条件比我家还差呢!她哥哥要读书,一年要花不少钱吧!要是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的,都要花钱。她要是嫁过来,肯定是要常常顾着娘家,那不是把我家的钱财,全挪到她家了。” 姜娘子直摇摇头:“不行,肯定不行,你不要再讲了。” 姜浩见娘一口否决,转而看向爹。 “爹。” 姜老爷,喝口茶,慢声说:“你娘说得对,就是纪三小姐不成,那赵家,咱也是不考虑的。” 姜公子听了僵住了。 看看娘,又看看爹,两人都是一脸坚决不同意的神情。 怎么办? 姜浩心中乱成一团。 “反正,反正,我不娶。” 姜浩倔强的说,说完就跑走了。 身后传来娘的喊声,可是,姜浩根本不想回头。不想听娘的劝说,他只是想娶赵姑凉。 “浩儿,浩儿……” “你说这孩子……” “这事不由着他,种花也就这样了,不可能再进一步了。今年,花卖得还不如去年,听说,赵家村也有个种花卖花。咱们的客户又流散了一些,照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所以,浩儿最好还是要考个举人,为好。若考不中,若能娶个官家女子,岳丈提携一下,在县令做个文书什么的也成啊!” “还是你想得周道。那我明日就去说说。” “嗯!” …… 虽然,最终,纪三小姐说给了他人,但,姜浩却知道,自己的爹娘并不同意来自己娶赵姑凉。 要说服他们估计有点难。 嗯!应该是很难吧! 想到这些,姜浩低下头,掩饰心中悲哀的神情,与束手无策的无能为力之感。 他不明白,爹娘为何不同意自己娶赵姑凉,明明,自己家是种花卖花的,赵家也是种花卖花的,赵家还有个铁铺。为什么就不行了呢?为什么非要娶那些官小姐? 可这事他做不了主,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反抗成亲。 姜浩心中想:只要我坚决反对,娘应该不会随意给我定下亲事的。 姜浩打定了主意,心中的郁闷之气似乎宽泛了许多。 院门口的赵兰,手握着姜浩急匆匆扔在自己手中的荷包,目送着姜浩和陈公子离去,直到看不见。 “是什么呀?” 赵兰隔着荷包摸了摸,似乎有些硬。 别捏了,万一是吃食,岂不是被捏坏了。 赵兰回到院内,坐下来,打开荷包。 啊! 一对小巧玲珑的桃花形银耳钉。 真漂亮啊! 银耳钉,盛开的桃花状,花蕊纤毫毕现,栩栩如真,仿佛就是一朵银白色的桃花落在赵兰手心里。 耳钉啊!好喜欢! 我最喜欢耳饰了。 耳饰中,耳钉和耳坠又尤为喜欢。这两种款式多,花样也多,材料丰富。长的,短的,方的,圆的,三角形的,菱形的,椭圆形的,等等,可以是各种花的形状,动物的形状,几何图形,等等,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做出来,佩戴。 桃花状和蝴蝶形状的特别受女孩子喜爱。当然,也特别喜欢这两种形状的。不过,有时候也喜欢些特别的几何图形,戴起来,别有趣味。 这桃花型的耳钉真好看! 赵兰欢喜地端详着桃花耳钉,心中又念叨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起来,梳洗后,赵兰就坐在铜镜前,望着那镜子里面那模糊的影像,觉得好陌生啊!觉得好不适应!所以,一般赵兰都是不照镜子的。那模糊的影像,看,还不如不看了。看了那模模糊糊的影像,反而心中烦躁,总是,好想让它能够想现代的镜子一样,把人照得一清二楚。 不过,今天,她想看看自己带耳钉的样子。 赵兰摸索着,小心翼翼的戴上桃花耳钉。 很模糊,不过能瞧个大概。 赵兰左右瞧瞧,又向前凑近瞧瞧,不错,整个人似乎精神了很多,也精致了许多。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打扮还是很重要的。 赵兰收拾好了,欢喜的出去了。 练了拳,上了一趟小山丘,回来洗个脸,正好赵沈氏煮好早饭。泽宇和安安也过来了,安安正在院子和赵菊、赵秋玩。泽宇坐在一边,看着书。 “吃饭了,来端碗。” 赵沈氏在厨房里喊到。 “来了。” 每个人各自端了各自的碗,到桌上吃早饭。赵兰顺手把菜也端上来。赵菊吃得最快,看她吃饭最香。泽宇吃饭最优雅,有他在桌子上吃饭,纪律,礼仪都要好狠多。 赵兰斯条慢理的夹着菜吃着,顺手也给安安夹着放得远一些的菜。 “快吃!要吃菜。” “嗯!谢谢兰姐姐。” “兰儿,你戴耳钉了?”赵沈氏盯着赵兰的耳朵,惊奇的问。 “嗯!” 赵兰有点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手不自觉的摸着耳朵。 赵沈氏夸道:“这耳钉挺好看的。买给你的金钗,你不戴,倒是戴起耳钉了。这耳钉你戴着真不错。” “耳钉?”赵菊来了兴致,朝赵兰看过来,立时发出惊叹声,“哇!姐你的耳钉好漂亮啊!” 隔着桌子看,似乎并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她放下筷子跑过来,凑近了瞧。 “真是耳钉,桃花耳钉,好漂亮!” 凑近了看还不解馋,赵菊要求道:“姐,你卸下来给我看看呗!” 赵兰见她如此好奇,就卸下耳钉,递给赵菊。 赵菊接过耳钉,看了又看,大声夸赞:“哇!真漂亮。” 赵沈氏喝完碗里的米汤,收了自己碗,对赵菊说道:“你小心些,别把你姐姐的耳钉弄坏了。” 说完,又嘱咐赵兰:“兰儿,你看着秋儿吃完饭啊!我先下田了。” “好。”赵兰应道。 “真漂亮!” 安安小朋友盯着耳钉,也发出赞叹声。 泽宇见几个女娃围着耳钉好奇的瞧着,他不感兴趣的出了门。 赵菊看着耳钉,问:“姐,你在哪里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赵兰随口答应着:“姜浩送的。” 赵菊抬起头,不相信的问:“姜浩?送的?” “嗯!怎么了?” 赵兰不明所以的问。 送个礼物,没什么吧! 赵菊来回瞅着赵兰,问:“姐,姜浩是不是喜欢你啊?” “不知道啊?” 这我哪知道?他从来也没说过。赵兰心中想。 “肯定是喜欢你,要不然怎么会送你耳钉?” “这样么?” 赵菊又问:“姐,娘知道吗?” “跟娘有什么关系?”赵兰更不明白了。 赵菊理所当然的讲:“当然有关系,你要跟姜浩好,那不得娘同意才行。得叫姜浩来提亲。” “提亲?” 赵兰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 赵兰呐呐的说:“没到提亲的地步吧!” 赵菊不明白的问:“那你还收他的耳钉?” “他扔下耳朵给我,就走了。” 赵菊不解的说:“哦!那我就不清楚了。” 话刚落,这小丫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兴奋的说:“姜浩挺好的,人长得好,性格也好,家里也不错,跟我家一样种花的耶!” “嗯!” 确实是的,人很温和。家境也还算不错。这点赵兰认同赵菊说的。 赵菊肯定的说:“娘一定会同意的。” “啊?” 赵兰惊讶的看着保证满满的赵菊,诧异的失笑。 “姐,姜浩真有眼光,耳钉都选得这么好看。姐,你也给我买一副耳钉,好不好?” “好,下次,你跟我一起去镇上,你自己选。不能太贵,贵了买不起。” 赵菊欢呼道:“耶!太好了。我就买个跟姐这个差不多的。” …… 他喜欢我吗? 他是喜欢我才送耳钉给我的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谭公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并没有等来姜浩的答案。 赵菊见了赵兰的桃花耳钉心里痒痒的,晚上就嚷着明天去镇上。 赵沈氏耐不住她像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求个不停,答应明天,让赵兰带她去镇上。 第二天,清晨,赵菊早早就起来了,还不忘把赵兰叫醒。赵兰这个时候也是拿她没办法的。只好,起床穿衣、吃早饭、到村口跟车去镇上。 赵兰一路上打着瞌睡,赵菊一路兴奋地叽叽咋咋到了镇上。 “豆花,卖豆花。” “客官,来一碗豆花?” “大娘,来两碗豆花。”赵兰喊道。 豆花的香味瞬间吹散了赵兰的瞌睡。 “姐,你怎么每次都要吃豆花?” “好吃啊!” “就是跟豆腐差不多,哪有那么好吃。” 赵兰笑了笑没答话,喜不喜欢,全属个人喜爱。 在赵菊的催促声中,吃完豆花,去首饰铺子。 很快来到蝶银轩,这家卖的都是银饰,款式中规中矩。赵兰经常逛这家首饰铺子,他家的店小二态度好,相貌也好。据说,这家口碑不错,童叟无欺,首饰的分量足。 赵兰和赵菊一进门,小二就上前来。 “俩位小姐,需要什么?” “我先看看。” 嗯!这是赵兰的口头禅。逛街逛多了的结果。 “姐,我们是来买耳钉的。”赵菊提醒道。 哎!一个没经过逛街洗礼的姑凉。逛街还没成为她的乐趣。 小二在旁听,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真切了几分。 “小姐,耳钉在这边,我们的耳钉样式全,做工精细,你看,这个蝴蝶形状的耳钉,这个特别好卖,昨天,卖出去三副。这是最后一副。” 赵菊跟着走过去,瞧着店小二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蝴蝶耳钉。赵兰只好跟了过去。 蝴蝶耳钉,是一只镂空的展翅欲飞的蝴蝶,精巧灵动。 挺漂亮的。 “我能拿起来看看吗?”赵菊胆怯的问。 “当然可以,我们这边有镜子,姑凉还可以戴起来,仔细瞧瞧。”店小二无比的热情。 “姐!” 赵菊询问的眼神看着赵兰。 赵兰点点头,赵菊欢喜的试戴起来。 “姐,好看吧?” 真不错,仿佛真是一支银色的蝴蝶停留在耳边。 赵兰点点头。 “那我就买这个行吗?”赵菊高兴的问。 “这家专卖银饰的,有什么好看的,妹妹,咱到前面的周氏金店看看。” 一男子鄙夷不屑的语气从门外传来。 “他家的银饰挺好看的。张家姑凉,在他家买的簪子可漂亮了。”随后传来的是娇气的女子声。 赵兰和赵菊一同转身望去。却是,身穿淡紫衣服,身型娇俏的女子,后面紧跟着一个身材稍胖,满脸痘痘的男子。 洗面奶呢? 青春痘啊!这满脸的青春痘,少了洗面奶哪行。坑坑洼洼的多难看。 我的脸上没有。真是幸运。 “谭公子、谭小姐来啦!快请进,快请进。小店新做了几件饰品,小姐看看有没有合意的。”掌柜的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 谭小姐款款的走过来,瞧着柜台上赵菊刚卸下来放在柜台上的蝴蝶耳钉。 谭小姐拿起那蝴蝶耳钉,细细的看着。 掌柜的说:“这副蝴蝶耳钉,这两位小姐看中了,谭小姐要是想要,等上两日就有了。我可以给谭小姐送到府上。” 掌柜的还算不错。赵兰心中赞叹。 “我妹妹买东西还要等上两日?”谭公子高亢的说。 赵兰见状忙开口:“掌柜的,既然谭小姐想要,不如先给谭小姐,我们等等也无妨。” 赵菊嘟起嘴喊道:“姐!……” 赵兰板起脸朝她瞪过去。赵菊不甘愿地收了话,闭上了嘴。 谭公子却是朝赵兰瞧了两眼。 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可爱,瞪着眼,却没有严厉之色,看起来似乎更可爱。 好个聪明伶俐的姑凉! 掌柜的虽没有像谭公子那样明目张胆的瞧两眼,却也是瞄了一眼,心里称赞了一番。 掌柜的笑着说:“如此也好,我为姑凉留下一副此耳钉,姑凉随便什么时候都可来取。” “多谢掌柜的!” 赵兰道了谢,领着赵菊就出了门。 赵菊出了门就嘟囔着:“姐,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嘛!掌柜的不也这么说了,你干嘛要让给她。我们还不知道什么会来镇上呢?” 赵兰朝前走,拐过了一道弯,才耐心解释道:“你说的我知道。不过,我看那公子脾气不小,要是得罪了他,怕是不好。咱们虽然不常来镇上,可特意走一趟也不费事。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次记得,遇见那牛气哄哄的能让则让。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不过,让了,那肯定就不会有事发生。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赵菊不开心的回道。 赵菊其实有许多优点,性格开朗,没有心机,心地善良,别人说的话她都能听得下去。 赵兰带着赵菊离开了蝶银轩。 谭公子陪着妹妹买了赵菊看中的那副蝴蝶耳钉,又买了一个银簪子。临走时,谭公子问:“李掌柜,刚才那两位小姐,可认识?” “谈不上认识,个子高些姑凉来过几趟了,没有买过东西,她经常在前面柳氏那吃豆花。矮个子的姑凉却是头一次看到。谭公子想问,不到柳氏摊子上问问柳氏。” 谭公子抱了拳,说了声:“多谢!”,便离开了。 谭公子送妹妹回了家,就直奔柳氏的豆花摊子。 “……哦!你说的是赵姑凉吧!早上刚在我这要了两碗豆花。” “赵姑凉?哪家的赵姑凉?家住在何处?”谭公子追问。 柳氏想了想说:“哪家的不是很清楚,不过了,我好像听说,她爹是个铁匠,在镇上开了间小铁铺。” “多谢。” “不用,不用。” …… 谭公子从他父亲那里知道,镇上一共有四家铁铺。姓赵的只有一家,铁铺在黄石路上。 谭公子去瞧过,很小的一个门面,门口一个货架,放着些常用的铁制品,不同的是,货架一旁放着几盆花。花开成了花球,很特别,很漂亮。谭公子去的时候,店铺里面只有一人。那人四十来岁,中等个,身体壮实,圆脸圆眼,看上去十分老实。他赤着身子,不停捶打着铁块。 谭公子打听到,此人名赵大壮,有两子两女,大儿子考中了秀才还在念书,大姑凉,十多岁,还未及笄,小姑凉还小,幺儿才三岁左右。赵大壮一个人在镇上的铁铺里,平常很少回去。他娘子,赵柳氏在家种田,据说买了个小山丘。 我见到就是他家的两个姑凉吧! 谭公子想:我得再确认一下,可别弄错了。 谭公子许了小乞丐几个铜板,让他盯着赵氏铁铺,要是他家的姑凉过来,就来禀告一声。 赵谭公子思忖:不用几天,肯定就能见上。那副蝴蝶耳钉,你妹妹看中,可还没买呢! 果然不出所料,隔了三天,赵兰就被赵菊催着来了镇上。赵沈氏让带过来的茄子,黄瓜,豆子等等,一背篓田里种的蔬菜,赵兰给背了过来。赵兰卸下身后的背篓。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赵兰跟赵大壮讲了一会话,就跟赵大壮说要给菊儿买个耳钉。赵大壮自是憨厚的笑着应了。 出门,一抬头,门口一小乞丐跑远了。 “小乞丐讨饭怎么讨到这里来了?”赵兰自言自语道。 赵兰管不着小乞丐,自顾着给赵菊买耳钉。 顺着街道,赵兰晃悠悠地逛着。 外面太阳虽大,不过,风也不小,并不觉得有多热。不过,阳光刺眼,照在人身上发烫,赵兰躲着阴凉朝前走去。 “哎呦!对不起。” 不好,撞到人了。 “对不起。”赵兰连忙道歉。 “原来是赵姑凉!” 男的? 谁? 赵兰抬头瞧过去。 满脸痘的谭公子? 赵兰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全是因为他满脸的痘痘。赵兰回去后,就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什么时候,脸上也冒几个青春痘,一两个就算了,要是要五六七八个,那可不就惨了。赵兰这两天一直在家思考,如何做出洗面奶来。 洗面奶还没有头绪,就又见到了痘痘的主人,赵兰能不认得吗? 不过,他为什么知道我姓赵? “谭公子,如何知道我姓赵的?”赵兰直接问出心中所想。 “呃!” 赵姑凉的心思真敏捷,我的试探,她却直接问了出来。性格直爽!合我的口味! 谭公子心中愉悦,脸上自然而然的就带了笑容。不过,在赵兰看来,他那满是痘痘的脸,笑和不笑根本没什么区别,都很难看。不是难看,是看着不舒服。 “我听李掌柜说的。” 李掌柜? 大概是蝶银轩的掌柜吧。赵兰想。 “刚刚真是对不起,要是谭公子没事,我就先走了。”赵兰直接向他告辞。 对着这张脸,真没兴趣聊天,再说,我跟他又不熟。赵兰心中思忖着。 “啊?” “等一下,……” “谭公子有事?” “我……,没什么事,赵姑凉是去买蝶银轩吗?” 赵兰疑惑的点点头。 “正巧,我也正要去蝶银轩,帮妹妹买个钗了。” 谭公子,你借口找得漏洞百出。你与我相撞,那你明明是跟我走的是反方向。你怎么可能是去蝶银轩。还有,你妹妹的钗,你知道她要的是哪个吗?难道,又是看中了别人定下的。还有,二天前,你妹妹刚买了耳钉,簪子,怎么又要买银钗了?这不合乎情理。 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赵兰虽不明白谭公子的想法,可是,她也不能让他不去蝶银轩。他想去哪是他的自由。不是吗? “那谭公子先请。”赵兰客气地说。 谭公子愣了愣。我先走? 怎么?难道我要跟只见过一面的你同行?赵兰看着他,等着他先走。 “还是赵姑凉先请。”谭公子说道。 既然你不走,那我可就先走了。 赵兰不再跟他客气,抬起脚,疾步朝蝶银轩走去,心想:快去快回吧!免得生事端。 赵兰走得很快,这全归功于每天的锻炼。 后面的谭公子,喘着气,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赵姑凉,心中诧异的想:你走得也太快了吧?还是我走得太慢了?我都走不动了,你怎么还走路如轻如飞燕? 第一百四十九章 谭公子求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谭公子追着赵兰快步走,距离却是越拉越远,谭公子又走两步跑两步,一旁的行人都盯着他瞧,并窃窃私语。谭公子又改成疾步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也没能跟上赵兰,只得郁闷的看着她远去,离自己越来越远。 赵兰进了门,直奔耳钉而去。 “小二哥,这蝴蝶耳钉取一副。” 赵兰指着赵菊看中的那副蝴蝶耳钉说。 店小二眉开眼笑的,快步走过来,从柜台中取蝴蝶耳钉,嘴上甜甜的答应着:“好嘞!姑凉,请稍等!” …… 赵兰付过钱,接过蝴蝶耳钉。 谭公子才匆匆赶到。 赵兰睥了一眼喘着气的谭公子,低头,与他擦肩而过。 谭公子脚正跨进了门,转身朝,脚正迈出门的赵兰望去,张开口欲喊:“哎!……” 赵兰没理会,疾步走了…… 谭公子身后的店小二,热情地招呼到道:“谭公子,今日来想看看什么?银钗?银手镯?” 谭公子置若罔闻,怅然若失地看着赵兰走过的街道。 “谭公子?” 店小二探过头,好奇的问:“谭公子朝外看什么呢?” 谭公子伸手推开他探过来的头,冷冷的说:“没什么好看的。” “谭公子还看看吗?” “不看。”谭公子头也不回的出了蝶银轩。 “谭公子是看上那位姑凉了吧?”店小二走到柜台前,半倚着柜台对掌柜的闲说。 “别管闲事。” “我就在这说说而已,谭公子除了满脸的痘痘不好看,条件配那姑凉足足有余。那姑凉,穿着棉布衣裳,再看她的手,就知道是在家做贯活的,手上还有些老茧呢。家中肯定是附近村庄种田的。”店小二无聊的猜测道。 “嗯!就怕谭公子瞧不起那姑凉家世,态度高傲了些。” 店小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瞧不起,也正常啊!家境放在那里呢!” 本不欲搭理店小二的李掌柜,脑中浮现那姑凉每次来店里情景,说:“那姑凉虽着棉布衣,我看她却是个聪慧的,胸中有点格局。你看她买东西眼都不眨。谭公子,若能娶到她,那是他的福气。” 店小二撇撇嘴,说:“来了这么多次,今天才买了一副小小的蝴蝶耳钉,以前,来多少趟,她可从来没有买过任何东西。” 李掌柜睥过去一眼,问:“那你见她可曾怵过你?” 店小二反驳道:“那是因为我态度好。” 李掌柜的摇摇头,不再说话。 谭公子出了门没有再跟过去。他回到家中,直接禀明父母,说自己欲求娶赵姑凉。 “打铁的?就是你前些天查寻的那个赵氏铁铺?” 谭老爷似乎想起了前几天,儿子向自己寻问,关于赵氏铁铺的事来。 谭公子点点头承认道:“嗯!我要娶的就是他家的大姑凉。” 谭公子的娘好奇地问:“赵氏铁铺?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这件事?她家住镇上?” 谭公子回:“不住镇上,他家住在赵家村,离镇上约有二三里路。” “种田的?” “好像是的。” 谭公子也不确定。只是确认了,赵兰是赵氏铁铺,赵大壮的女儿。听说她和她娘住在赵家村种田。 谭夫人听了,露出瞧不起的神色,肯定的说:“种田的,不行。镇上那么些个姑凉,你为何要挑个种田的?” 谭公子坚定的说:“娘,我就看中了她。” “长得漂亮?” 赵兰的样子浮现在谭公子眼中,漂亮吗?好像,也不是特别的好看。 谭公子回到:“是漂亮,不过,也不是十分漂亮。” “不是很漂亮,那你看中了她的啥?” 谭夫人比较好奇,人不漂亮,家境又不行,涂什么呢? “就是看中了。”谭公子别扭的说。 说不出理由,那完全是小孩子闹脾气嘛,谭夫人想。 谭夫人拒绝说:“那不行,我刚给你看中花家的大小姐。正准备请媒人去说媒。听说,她长得好看,学问还好,待人接物,大方得体。那种田的能比得了花家大小姐。” “不行,我不娶花家的大小姐。就要娶赵姑凉。” 看着自己的儿子犯起倔脾气,谭夫人缓和语气,商量着说:“你先去看看,要是看不中花家的大小姐。咱再说。” 谭公子见娘这边不松口,转过脸喊他的爹:“爹。” 谭老爷,严肃的说:“听你娘的话。花家的姑凉知书达礼。错不了!” “我不娶。” 谭公子一言不合,摔门走了。 “你给我站住。” 谭老爷高声喊道。 “这孩子……” 谭夫人皱着眉,抱怨着。 谭老爷爷吹胡子瞪眼的朝谭夫人说:“他这样都是你给惯的。” 谭夫人哪受得了这样的指责,反驳道:“这怎么能怪我,你不也惯着他。他要个啥,你给啥,……” …… 谭公子气呼呼的摔门走了,谭公子的爹和娘在屋里吵起来,底下的丫鬟都缩着身子,期望不能不会被看到。最后,谭公子的爹也摔门走了。谭公子的娘瞧着那晃动不停的门帘,气得胸口疼,骂道:“你们爷俩就是一样的。倔脾气,几头牛都拉不住。” 谭公子的娘去花家相看了一回。花家提出要相看谭公子,可是,谭公子却不配合。弄得两家不欢而散,几乎成了仇人。 谭公子的娘,回家摔碗摔碟子的狠狠地骂了一回,谭老爷也逮着谭公子打了一顿,只伤了皮没伤筋。谭公子认错归认错,嘴里依旧说的是要娶赵姑凉。 最后,没办法,谭夫人妥协了,随便找了个媒人去赵家说媒。 赵家。 “孩子他爹,谭公子,谭家,如何?” 赵沈氏等媒婆走了,里立马就去找赵大壮商量此事。 赵大壮问:“谭公子的爹是县里的衙役?” “媒人是这么说的。” 赵大壮想了片刻,说:“县里是有个姓谭的衙役。” “这么说,此事不假?那这人怎么样啊?还有,这谭公子又如何?” 赵大壮摇摇头,为难的说:“不是很清楚。” “那如何是好?衙役咱可得罪不起。他怎么就请人到我家说媒呢?” “不知道。” 赵沈氏和赵大壮愁眉不展的正商量着此事。 赵兰心里却嘀咕着:谭公子?不会就是蝶银轩遇见的谭公子吧!话说,我都没跟他讲话啊!更别说抛个媚眼什么的,他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商量了一下午也没有结果。 最后,还是让赵大壮在镇上打听。 本以为要打听个几天,没想到第三日,赵大壮就回来了。 “今天,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赵沈氏忙放下手中的活,关心地问。 “没发生什么事。” 既然没有事,那回来干什么? 赵沈氏好奇的问:“那你回来做什么?” “是谭公子,……” 赵沈急切的问:“谭公子怎么了?人不行?” “没有,你听我讲。” “你快讲啊!” “哎!哎!” 赵大壮赶忙说正题:“我回去后,就打算托刘婶打听打听谭家和谭公子。没想到,我刚问出口,刘婶就说,前两天刚发生了一件事,大家都在议论,说的就是谭家的谭公子。” 怎么这么巧,自家想问,就有他家的消息。 “谭公子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啊?” “刘婶说,这谭家为谭公子找媒人到花家说媒,这花家就要见一见谭公子。两家约了在普平寺相见。谁知道,一见面,谭公子就直截了当的对花家的大小姐说,我不想娶你。花家的大小姐,听了哪受得了,当时就哭着跑出了普平寺。花家的人追的追,留下的把谭公子骂得狗血喷头,一文不值。前几天,谭公子才去过花家道歉来着的。可不少人看见,花家把谭家送过去的东西都丢门外了。这事可传了一阵子呢!” 赵沈氏听了,诧异的问:“啊?谭公子不会脑袋有问题吧?” “别瞎说,刘婶说了,谭公子除了脾气倔,人没有毛病。” “那他为何要这样?当着花家姑凉的面说不娶她。” “这谁知道。” “其他的呢?” “还不知道。” 赵沈氏与赵大壮沉默不语。心中的都思考着谭家的这件事。 良久,赵沈氏抬起头,用商量的语气对赵大壮说:“他爹,咱还是不要高攀这门亲了。”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瞧着,这谭家做事不妥。说亲哪是去结仇的。谭公子不同意,就不应该急急忙忙去说亲,这谭公子做事也不妥,要是自己不同娶花家姑凉,找个借口就是了,何必伤了花家大小姐的心,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是的呢!” “那等媒人来,我就回了。” “嗯!” …… 赵兰本还担心赵沈氏看中谭公子的家世,怕赵沈氏想高攀谭公子。没想到,赵沈氏和赵大壮都是负责任的父母,细细的打听谭家,慎重的考虑之后,回绝了谭家。 这正合赵兰心意。 谭公子公子脾气不小,做事也激进,不可取。 本以为,谭家求娶的这件事,轻松的解决了。谁知道,这事却不如赵兰所想,着实花费赵兰不少力气才得以解决。 媒人自是几天后,又来了。 赵沈氏直截了当的回绝了。 那媒人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赵沈氏,如同看着精神错乱的病人一般,觉得不可理解。 这么好的人家竟然回绝了,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的福气,谭家才看上了她家姑凉,竟然一口回绝了,没有丝毫犹豫。 这赵家的娘子莫不是有病吧? 媒婆诧异的问:“赵娘子问过自己相公了吗?” “自是商量好的。” 商量好的? 莫不是,这赵家当家的也是个傻的吧?傻到一起了?不可能啊?这房子盖得多大多漂亮。 媒婆提醒道:“这谭家当家的可是县衙的衙役。” 赵沈氏沉静地说:“嗯!上次嬷嬷就说过了。” “谭公子可是少年才俊。” “嗯!知道的。” 媒婆不置信的重复道:“真不嫁?” 赵沈氏谦逊道:“是的,实在高攀不起。” 你也知道高攀啊?有高枝可攀,你为什么不攀?媒婆实在是不能理解赵家心里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亲事竟然不同意。 媒婆劝说道:“高攀得起,谭家很合意你家的大姑凉。” “错爱了。小女粗鄙,实在配不上谭公子。”赵沈氏依旧波澜不兴的说。 我倒。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容易事,没想却砸了我的摊子。不识好歹的人,咱也就不多费口舌了。媒婆心中想到,口中说道:“既然你家主意已定,那我就告辞了。” “嬷嬷慢走。” 媒婆板着一张脸死人脸,露出一副你们不识抬举的神色走了。 第一百五十章 求亲被拒生事端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媒婆走了,赵沈氏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了。 可是,这天,谭家请的媒婆又来赵家了。 赵家的门是半敞着的,媒婆敲了两声门,直接走了进来。 听到敲门声的赵菊,抬头瞧媒婆,问:“你是谁?” 媒婆直接越过门口的赵菊往里走,边走边问:“你娘呢?在家吗?” “娘,有人找你,是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不认识的婶子。”赵菊大声朝屋内喊道。 什么花花绿绿,我这身是上好的莲花纹碧水色绣裙,这可是上好的蜀绣。你小孩子懂什么?瞎嚷嚷。媒婆不肖的鄙过赵菊,四处打量着。 上次来,只顾着说事情,后来,这赵沈氏又回绝了这门亲事。自己当时被气得七窍生烟,竟没顾得上瞧瞧这院子。 这院子挺好看的呀! 一眼瞧去,就知道是新建的,那泥土的气息,木头的木香味都还在呢! 院中,这棵桂花树不错,枝叶繁茂,犹如一棵撑开的大伞,遮住炙热的阳光,带来一片荫凉。八月十五时,应该会满园飘香吧! 这棵桂花树种得真精致,树根处一圈黑白相间的小石头子,码放得整齐划一,外面一圈,种着开着粉红色的小花的植株,那小花一朵挨着一朵,挤成一个圆圈,可爱又好看。要是能挖两颗回去种在院子里,应该也很好看吧?媒婆心中想到。 赵沈氏出来一看,原来是,前两天来过的媒婆。 “是你?有什么事吗?” 赵沈氏的问话打断了媒婆的观赏。 “有,有,”媒婆皮笑肉不笑的说,“是这样的,谭公子的事,你不防再考虑考虑。” 赵沈氏回道:“不必了。” 媒婆走到屋檐底下,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想道:今天,太阳像火炉一般,站在太阳底下这一会,就感觉要被晒化了似的。这日子真不愿意出来,要不是,这谭家又多许了五两银子,要不然,我真不高兴来这一趟。 赵沈氏抬头看看天空中那刺眼的阳光,想着,媒婆也是不得以,也是为了赚钱才这么辛苦的来一趟的。赵沈氏心底善良的说:“进来坐吧!歇一会再走。菊儿去倒杯茶来。” 赵菊慢吞吞地去倒茶。媒婆跟着赵沈氏进了屋。 四方桌子,四个条凳,桌子上没有东西。赵菊端来两杯水,媒婆也是口口渴了,端起来就喝。大麦茶,淡淡的麦香味,喝下去特别解口。喝完了才发现,赵家用的是茶杯,而不是是粗劣不堪的大碗。这茶杯很漂亮。瓷白的底色,上面印有两片翠绿的树叶,特别的清新淡雅。杯托,却是一圈绿色树叶连成了一个圆圈。在这热腾腾的天气里,看着着翠绿翠绿的树叶,心中仿佛凉爽了许多。这杯子不错啊!我也去街上买一套回来,媒婆心想。 赵沈氏等媒婆喝完茶,放下茶杯,才开口讲:“你要是就为了谭公子的事来的,你也不必再劝,这主意,我家决定好了的,不会更改。” 媒婆喝了茶,语气缓和些说:“我好心跟你唠叨两句,你看,你家相公在镇上开店,是吧?这店,手续齐全吗?” 赵沈氏莫名其妙,问:“自是齐全的。怎么了?” 媒婆神色高深地说:“就是齐全的啊!肯定也能找出那么也些小问题,你说是吗?本来吗,这小问题,没人关心,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是,这……要是有人两眼都睁着,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就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谁两眼睁着?”赵沈氏着急的问。 媒婆收敛了笑容,说:“你问这话,就过了。” 赵沈氏神色突然不安起来。她双眼直直盯着媒婆,似乎非要从她口中问出个明白来。 媒婆见了,了然地说:“要我说啊!你看谭家多好,谭老爷是公差,谭夫人最为和气,谭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你家闺女嫁过去,那肯定是享福的。” “你别急着回我,你就想想,谭老爷是衙役就行了。他虽然,不管着店家什么的,可是啊!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你的意思是说,……” 媒婆手指伸出来按在赵沈氏嘴边,说:“嘘!别说……,我可没那意思。” 赵沈氏推开她的手,气呼呼地责问:“他衙役就能无中生有,找我家相公的麻烦?” “你呀!”媒婆摇摇头,说,“这哪会无中生有?” “谭公子,我看着是不错的,人家也是看中你家闺女,才如此的关怀备至。” “关怀备至?”赵沈氏冷笑道,心中想的是:他找我家的麻烦,竟然说是关怀备至。 赵沈氏张口就说:“他明明是……” 媒婆直接打断了赵沈氏的话,劝说:“明白人不要说傻话,我今天就说到这。过两天,我再来,你和你家相公再好好想想。我走了,别送。” 媒婆施施然然的走了。 这回轮到,赵沈氏七窍生烟,气得浑身发抖,他谭家怎能如此欺负人?他谭家……,谭家……越想,越害怕,浑身竟然汗毛竖起,大晴天里,竟如同跌入了冰冷的冰水里,冷得直发抖,不能自已。 赵菊忙摇摇赵沈氏喊道:“娘,你怎么了?” “快,快去喊你姐姐回来。”赵沈氏说话牙齿直抖。 赵菊害怕地回应了一声,往田里跑。 …… 赵兰跑着回来时,就见赵沈氏抱着胳膊,缩着肩膀,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她忙上前问:“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赵沈氏抖抖索索地说:“刚,刚才……媒婆过来了。” 赵兰不明白,媒婆来了,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说媒,赵沈氏怎么就这样了? 赵兰急切地问:“那咋了?” “他们太欺负人了,……” 赵兰不解:“谁欺负你了?不是说媒婆过来了吗?你说清楚啊?” “谭家,……谭家请的媒婆,过来说,说,……” “说什么呀?”赵兰等不及的问。 赵沈氏抓住赵兰的胳膊,担心的说:“她说,我家不答应谭家的婚事,他谭家是衙役,你爹开的铁铺,他们会去找麻烦。这可咋好?兰儿。” 仗着权势,找麻烦? “她具体怎么说的?” “她说,我家就是手续都齐全!那肯定也能找出,那么一些小问题,本来吗,这小问题,没人关心,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是,这要是有人两眼都睁着,眼里容不得沙子,这就不好办了?她让我想想,谭家谭老爷是衙役就行了。你说,他谭家是不是威胁我家?他谭家不会真如此做吧?那你爹可怎么办?” 抓着赵兰胳膊的手,似乎更用力了,赵兰觉得有点疼。 突然,赵沈氏又送开手,疾步往外面走,边走边讲:“不行,我得把你爹叫回来。长星,长星?” 赵兰跑上前,抓住赵沈氏的胳膊,劝道:“娘,你冷静一下,媒婆只是来传个话,谭家还等着咱家的回复呢!爹暂时没事。” 赵沈氏愣了愣,又往外走,说:“不行,暂时没有事也不行,还是回来稳妥。” 看赵沈氏这胆战心惊的样子,赵兰觉得还是把赵大壮喊回来比较好,最起码,他能安安赵沈氏的心。 “嗯!回来也行,先避一避。”赵兰拉着赵沈氏说, “你在家,我叫菊儿去喊长星。” 赵兰吩咐赵菊道:“菊儿,你去喊长星回来,越快越好。” “娘,你别怕,没事的。” 赵兰虽然如此安慰赵沈氏,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种以官压人,以权牟私的事,自己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是古代啊!官大一级压死人。也许,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事是真的会发生呢! 这事棘手! 哥哥是秀才,谭家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胆大妄为。 可是,这事,该如何解决呢? 嫁过去? 这样的人家能嫁过去? 不能。 不嫁,又如何解决? 爹不开铁铺? 不开铁铺,他应该也能找其他麻烦吧!他想找麻烦的话,有问题能找麻烦,没问题还不是照样找麻烦。 该如何是好呢? 赵兰心中也没有了主意。 她自己告诉自己,别慌,别慌。慌了,更想不到好主意。 长星很快回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着长星着急的眼神,赵兰快速的讲道:“你先别问,你赶紧的去镇上,把爹喊回来。看张大爷的牛车在不在,在就叫他送你一趟,不在,你就向里正借了牛车,把爹接回来,就说,有重要的事回家商量。今天一定要回来。快去快回!” “好。” 长星带着疑问,匆匆走了。 赵兰在家,安慰赵沈氏,赵沈氏坐立不安,愁眉苦脸,没个主意。 “兰儿啊!你说怎么啊?”赵沈氏紧紧的抓着赵兰的手不放。赵兰的手被握得有些疼痛,赵兰忍着疼痛,任由赵沈氏握着。希望,可以稍微给她一些力量。赵兰了解赵沈氏心中的害怕,“民不与官斗”,此话已深深刻入人们的心中。畏惧当官的已经是底层人的一种本能反应。赵兰无法改变。只能,竭力的安慰,可那些安慰的话,赵兰自己都觉得很空洞,起不到丝毫作用。 赵兰劝道:“等,爹回来,也许爹有办法。” 赵沈氏皱着眉头:“你爹一个粗糙汉子,他能知道什么呀?” “他在镇上,知道也许比我们多些。” 赵沈氏不置可否问:“会吗?” “会的。再不行,咱把哥哥也叫回来一起想办法,哥哥认识的人多,肯定能想出办法。” 赵沈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赵兰讲:“对哦!你哥,你快去,把你哥也叫回来。” “哥在书院没事。咱先等爹回来。明天,我让长星去叫哥哥回来。” “好。兰儿啊!……” “嗯!娘想讲什么?” “啊!没……没有,等你爹回来吧!” …… “兰儿!你爹怎么还没回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他赵沈氏坐不坐,站起身来,不停地在屋内走动,又时不时的到门口看看,看赵大壮回来了没有。 “兰儿,……你到村口看看。”赵沈氏提议道。 赵兰劝道:“娘,你别急,长星去了半个时辰还不到,没有这么快回来,怎么也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到家。” “半个时辰还不到啊?”赵沈氏讶异的问。 “嗯!你先坐会。” 赵兰扶着赵沈氏往堂屋里走。 赵沈氏跟着了几步,扯开赵兰的手,说:“唉!娘,哪坐得下来。” 赵沈氏在院中来回的渡着步子,手搅着帕子,搅成了一团,又放开,放入袖中,又拿出来,再在手中,拎成长绳,又松开,再搅,再松开,…… 一个多时辰的等待,如同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岁月,熬得人头发发白。 赵大壮的身影刚出现在眼眸里,赵沈氏就慌里慌忙的迎了上去。 声音中带着欲哭的嘶哑,问赵大壮:“孩子的他爹,咋办好啊?” 赵大壮一把抓住赵沈氏的胳膊,托着似乎站不住的赵沈氏,焦急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慌啊!” 赵兰见了忙上前,托着赵沈氏的那支胳膊,搀着往屋里走。 “爹,娘。咱们先进去,进去再说。” 赵大壮附和着回:“哎!先进屋。先进屋。” 进了屋,搀着赵沈氏坐到了凳子上,赵沈氏定了定神,才详细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赵大壮,听得眉毛越皱越紧。 赵沈氏带着哭腔,问赵大壮:“你说咋办为好?” 赵大壮双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异常突出,肉眼可见的急速跳动着。 赵兰紧张的盯着赵大壮,生怕他发傻,做出傻事。 过了许久,在赵沈氏的担心的眼神中,赵大壮握着的手紧了又送,松了又紧,直至,恢复平静。 赵大壮低垂着脑袋,低沉着声音,倔强的说:“大不了……大不了,铁铺不开了。” 不是铺子开不开的问题,只要,他谭家想找你麻烦,又哪能找不到。你不开铺子,你还是得生活吧!赵兰心想。 赵沈氏着急的说:“铁铺怎么能不开了,这门手艺岂不是浪费了。” “那如何是好?” 赵大壮一脸的无可奈何,悲壮的神色。 “唉!” 赵沈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不明白的问:“那谭公子,为何非娶我家兰儿不可?咱可从没见过他啊?” “不是没见过,见过两次呢。”赵兰低声喃喃着。 “什么,?见过两次?”赵沈氏很是诧异,从来没有听赵兰讲过。 赵兰支支吾吾的说:“谭公子,我见过两次。” “什么时候见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次,我和菊儿去买蝴蝶耳钉,我们先进去的看中了蝴蝶耳钉,谭公子和他妹妹后进来的,他妹妹也看中了。我们就没买那蝴蝶耳钉,让给了他们。后来,再去镇上,在街上又碰到了。头次都没说话,第二次,他喊了我,我才说了两句。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中了我。” 赵菊听了,问道:“姐,你说的是,蝶银轩见到的那位公子?” “嗯!” 赵兰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心中抱怨道:我也不知道会遇到他,又哪会知道,他会来求亲,闹出这许多事来。 “我们没跟他说话啊!” 赵菊扬着小脸,不解的说。 “是的啊!” 赵兰也不解。话都没说一句,怎就惹上他这个麻烦了。 赵沈氏听了,良久没有说话。 “唉!我看兰儿年纪也不小了,往后,还是少去镇上,少露面为好。”赵大壮最后,提议道。 “那是以后的事,这事还没解决了呢!” 赵兰想了想说:“我看,那谭公子虽霸道了些,可,看着他也不像是坏人。要不然,明儿,咱们约了他好好谈一谈。” 赵沈氏皱了眉:“就怕,谭公子不听我们的,再说,谈什么呢?” 是的,跟他谈什么?说我对你没好感?吆!上一世,真该看看分手的情侣,分手的时候,都找什么借口分的,让我借鉴借鉴多好啊。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没有手机可以百度搜一下。 “跟他说清楚,我不喜欢他,不会嫁他,让他另找喜欢的。”这是赵兰唯一找到,又可执行的借口。 “这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那咱总要试一下吧!不能干等着。” “这样做感觉不妥。”赵大壮皱了眉说。 “也顾不得妥不妥了,我想,明天约他到酒楼,人来人往的地方,相信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这行吗?” “试一试吧!不行咱再想方法。”赵兰劝说道。 赵沈氏犹豫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说:“我们都去,让长星也去。” “这不好吧!”都去?都去,我要说的话可怎么说啊?这不伤谭公子自尊嘛!赵兰思考一下,说,“要不这样,长星陪着我进去,你跟爹在隔壁看着,有什么不对劲,也会立马知道。” “嗯!这样也行。” 第二天,,赵大壮一家,乘着牛车去镇上。 赶车的刘大爷好奇地问道:“是大壮啊!今天有什么好事啊?一家都去镇上。” “嗯!有点事。”赵大壮深思不定的回复着。 估计,他们一夜都没睡好,黑眼圈明显得很,像画的烟熏妆。 只听得刘大爷又问:“听说,这几天,媒婆都到你家好几次了,是给谁说亲事啊?” 赵大壮迟疑了片刻,心想着,这事也瞒不了,家里能说亲的,也就只有赵兰了,春儿定了亲,菊儿还太小。 “嗯!是给我家大闺女。” 刘大爷接着问:“这是说成了?” “没有。”赵大壮苦涩的说。 赶车的根本不了解赵大壮的心思,也没有听出任何话音。他自顾自的说:“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得好好的挑一挑。” 刘大爷稍稍用了点力,甩了甩手中的牛鞭,呵道:“驾!”“驾!” …… 车很快到了镇上。 赵兰派长星去谭家约谭少爷出来。自家人决定先回铁铺,因为时间还早。 谭公子见赵兰想约他相见,很是高兴。 “顺才,你说我穿哪套衣裳,这件碧水蓝色?还是这件绛红色?要不穿这米色的?” 谭公子从柜子里翻出三件今年新做的衣裳,摊在床上,询问小厮。 “绛红色挺好看的。白色的也不错。” 谭公子拿起那绛红色衣裳往身上比了比,又拿起白色衣裳比了比。反复看了看,下决定道:“那我穿白的吧!只是这脸上痘痘?哎!怎么没有药可以治好它?” 小厮不敢答话。 “什么时辰了?”穿着衣裳的谭公子问道。 “巳时刚过还早得很,公子不必着急,时辰差不多了,我提醒你。” “我们早点去。到那等她,别让她等我们。” “哎!” 穿好衣裳,谭公子又在镜子前照了照,似乎很满意。 谭公子在家精心打扮一番,兴致勃勃去赴约。 赵兰定的地点是聚贤楼。 赵兰跟他家有生意来往,辣椒,鱼可都是一直卖给他家的。赵兰想:要是,自己所在的包间,发生什么动静,想来,他也会帮一帮。希望,我是想多了。赵兰心中祈祷。 谭公子去的时候,赵兰已经到了。她心焦的坐在凳子上,却觉得,自己坐的不是木凳子,而是,钉板凳,根本坐不坐,就想有无数个钉子扎着自己,不是疼,是烦躁。可,赵兰,又不得不摆出个,冷静沉稳的姿态,不让谭公子小瞧,取得一丝尊重和一丝说话的主动权。这真是考验定力的时候。 谭公子来了,赵兰反而送了口气,那凳子似乎换成了石子凳子,虽有点硌人,好在能坐得住了。 赵兰僵硬地扯了嘴角,打招呼:“谭公子来了。” “赵姑凉。” 谭公子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腼腆之色,片刻,又转为正常。他应该不是书里描述的,强抢民女的恶霸。他,难道是真心看中了我?不会吧? 一见钟情? 不可能。我可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也没有狐媚的手段。怎么可能,一见钟情,那是话本里面才有的。 赵兰微微的以肉眼看不见的角度摇了摇头。 “不知姑凉约谭某相见有什么事?”谭公子笑着问。 “嗯!是这样的,我就不绕弯子直说了,希望你不要生气。”赵兰说着,小心的瞅着谭公子,“我不想嫁给你,我希望你不要骚扰我家的生活。” 本还嘴角上扬,眉眼带笑的谭公子,立马沉下脸,喉咙里喘着粗气,盯着赵兰眸子,似乎能看得到怒气腾腾的火气。只听他,怒气冲冲地责问:“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赵兰看着他满脸怒容的脸,深吸一口气,异常镇定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赵兰想了半夜,想来想去,还是这个借口,最好。“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这句话,最直接,也最伤人,大概能使大多数人退却。真希望,谭公子也能听而却步。 “你有喜欢的人?”谭公子愤怒的加重语气,重复道。 赵兰抓紧了衣袖,坚定的点点头。 “是谁?” “你喜欢的是谁?”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谭老爷跌断腿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屋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谭公子突地站起身,俯身瞪着眼,望着赵兰。赵兰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腰挺得更直。赵兰装着镇定地看着谭公子愤怒的眼,心中想到:我不能动摇,我不能退缩,我不能胆怯,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不能搞砸了。 “你说啊?” 谭公子吼道。 赵兰冷冷清清的讲:“我喜欢谁,我想我没必要告诉你。但,我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不认识你,我不了解你,更是谈不上喜欢你。” “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如媒婆说的,你爹是衙役,你年轻英俊,没有不良嗜好,嫁给你,是我高攀了。我为什么不嫁你,那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愿意舍弃他,来选择你。我想与他白头偕老。还望你能成全。” 谭公子眼中的怒火更甚,似那快要爆发的火山一样,滚烫的岩浆就要喷薄而出。赵兰心中胆怯的想:我是不是说得太绝情了,反而把事情推向另一面了吧! 谭公子低沉声音中带着些狠意,对赵兰说:“我为何要成全你,我何不成全我自己。” 赵兰想,步已经跨出去了,收是收不回来了,再说也不能收回。于是,赵兰继续绝情的说:“我不喜欢你,你就成全不了你自己,想来,你也不愿意娶一个,不能相爱的人共度一生。不是吗?” 年轻气盛的谭公子,根本受不了别人的拒绝,他也从没有被别人拒绝过,他倔强得如同得不到东西的小孩子,说“我就要得到你,至于,你喜不喜欢我,我不在意。” 没等赵兰再说,谭公子恶狠狠的瞪了赵兰一眼,发狠地说:“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走。” 谭公子说完,挥掉了桌子上的茶杯。 “哐当”一声打开门,满脸阴鸷地走了出去,小厮睥了一眼赵兰,小心地快步跟上去。 …… 赵兰瘫坐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他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娶还是不娶了? 也许,不是娶不娶,而是,想毁了我? 赵兰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不会的,他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就毁了我。 别瞎想了,他只是个高傲自大的少年,也许,过上两天他就想通了。 “姐,他是什么意思?不放过你?”长星不解的问。 赵兰耸耸肩,说:“不知道,等两天看看。” 没等两天,赵兰就听说,谭老爷上差时,不小心跌了个跟头,摔断了腿,谭家一家都忙着给谭老爷看病,没人再顾及上赵兰。 赵沈氏跟赵大壮松了口气,紧紧拽着的心,像岸上的鱼儿,突然,又被放进河里一般,呼吸突然就顺畅了。似乎,从没觉得如此美好过。 赵兰却起了疑心,谭老爷怎么就突然断了腿呢? 听说,谭老爷是在明德巷摔倒的,明德巷那巷子可不小,铺的石板路,路况很好。而且,那条路是谭老爷,经常走的一条巷子,可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谭老爷就跌了个跟头,而且跌得不清,跌下来,当时就不能动了,一动疼得谭老爷哇哇的叫,全身都冒汗。最后,听说,是用木板抬回去的。 谭老爷对自己如何跌倒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这事衙门也没有人调查,因为,谭老爷在白天跌倒的,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莫名其妙的就跌倒了。 不过,赵兰就是奇怪,这人走路怎么就跌倒了,还跌断了腿呢?要说看手机看得摔了一跤,我倒真信,可,这个时候没有手机啊?走路最多就是发个呆,说个话,回个头而已,怎么就能跌这么重。无巧不成书难道就是这样的情形? 奇怪只是奇怪,过后,赵兰就把这事给忘了。 赵兰忘了,谭老爷可忘不了。 那条路多熟悉啊!哪家台阶出来几寸,哪家门口堆了些杂物,哪家养了狗,哪里因石板破损有个杯口大的坑,……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过这条路。怎么就跌倒了? 这个腿? 大夫怎么说的? “……,跌得太严重了,骨头都碎了,以老夫的经验,怕是,以后都不能走路了。”李大夫,边写着处方边说道。 谭老爷难以想象地问:“不能走路?” 谭夫人着急的说:“怎么可能不能走路?我家老爷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李大夫,你再仔细看看。怎么会不能走路?” 李大夫,收拾医箱,解释道:“他虽跌了一跤,可,骨头已碎成粉状,无法再生长,没办法生长,就没办法连接上下两块骨头。所以,这条腿确实不能走了。这是在下开的药,夫人斟酌着看吧!” 谭夫人根本不相信,怎么跌了一跤腿就不行了。这事放谁身上,谁都不会信。只见,谭夫人抓住李大夫收拾东西的胳膊,不信的说:“不会的,不会的,李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你再瞧瞧,说不定骨头没碎呢?” 李大夫抽回胳膊,拎着收拾好了的医箱,准备告辞:“老夫才疏学浅。要不,夫人再找个高明的大夫医治。或许,别的大夫有更好的办法。” “李大夫,李大夫……” 谭夫人着急地喊着,拎着医箱往往外走的李大夫,李大夫头也不回的走了。 谭老爷一直没回过神来,嘴里念着:“不能走?不能走?怎么会不能走?不会的,不可能,不……” 谭夫人扑过去,哭着喊道:“老爷,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老爷?……” 可惜,谭老爷根本听不进谭夫人的哭喊。 谭夫人哭了好一会儿,猛然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要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我去找……” 谭公子幽幽的说:“李大夫是镇上最擅长跌打损伤的大夫了,那里还有更好的大夫。” 谭夫人似乎发现救星似的,扑过去,抓住,站着一直没动,吓傻了的谭公子说:“我到青源镇去寻,不行到白石县去找,再不行的话,就到河涧府去找,我一定找个大夫把你治好。” 谭公子摇摇谭公子说:“华儿,你明天就去青源镇。到镇上,打听最好的治骨伤的大夫,把他请来。” 谭公子这时才回信息过神,瞅着还回不过神来的爹,应了一声“哎!”。 谭夫人抓着谭老爷的手说:“老爷,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爹,肯定会好的,怎么可能跌了一跤,腿就走不了了。一定能治好的。” 谭公子说得如此肯定,似乎是安慰谭老爷,又似乎安慰他自己。 谭老爷似乎也曾露出一分期望。但,随着,谭公子请来的几个大夫的到来,期望便渐渐变成了失望。谭公子找来了,不下五六个大夫,可,几乎每个大夫说的话都相似。无外乎就是,腿受伤严重,骨头粉碎,不可再行走,等等之类的话语。 “怎么可能?你们一定弄错了。我家老爷就跌了一跤,不可能就不能走了。” “你们这些庸医,滚,滚,给我滚!” 谭夫人发疯了似的赶走了所有大夫。谭公子也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老爷啊!这可如何是好?” …… 谭老爷的衙役是当不成了,他成天,混混僵僵的躺在床上,一蹶不振。谭夫人整天逮着丫鬟小厮骂骂咧咧。谭公子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谭家一团糟。 赵家恢复如初,生活又上了轨道。 蒋府的侍卫春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想着:真倒霉,少爷刚走,就有人到赵家提亲,赵家倒是拒绝了。本以为没事,没想到碰着一个死心眼的,偏偏要娶赵家的大姑凉。你这么死心眼,可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打断了你爹的腿。要不然,等少爷回来了,我可交不了差。要怪就怪你喜欢错了人,喜欢错了人,你还威胁恐吓,那你只能是罪有应得了。 赵大壮重新开了铁铺,头几天,他还胆战心惊。不过,自从听说,谭老爷不能当衙役了之后,就好多了,不再担惊受怕。赵大壮心想:你不当衙役了,自然就不会管到我了。 赵沈氏跟赵大壮一样,心情好了许多。 赵兰也是送了口气,但,从这件事中,她突然发现,这是个法治不健全的社会。虽然,谭老爷、谭公子并没有实施,实际上的威胁行动,也没有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是,赵兰敏感的感觉到,要是谭老爷不出事,要是谭公子非要娶自己,我自己也许真的得嫁过去。 这让赵兰突然有了危机感。 普通的民众,真的没法保障生活的安全性,那么一个小小的衙役,连官职都没有,他就可以来胁迫你。那遇到一个当官的呢?那可真的没处讲道理,没处伸冤。 怎么办? 赵兰问自己。 哥哥的秀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考举人? 举人哪是那么好考。范进中举可以考了多少年的啊!还有,考了多少年,也没考中的呢! 张家的小姐嫁过来,也许要好一点。张家怎么说,也是这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是,自己也不能全靠,大嫂的娘家啊!让你靠才有得靠,不让你靠,你怎么凑上去,舔着脸都没办法。 不靠哥哥,又靠不了张家,那靠谁? 靠我自己? 怎么靠?女子又不能当官。 嫁个有钱有权有势的? 切!说梦话了吧!这是个最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嫁个有钱的,都有点难度。更别谈,有权有势的了。 哎! 赵兰长叹一口气。 “姐,谭公子的事不是解决了吗?你为什么还叹气?”长星停下拔草的活,不明白的问。 “哎!”赵兰又叹了一口气,朝长星看了一眼,扔掉手中拔的野草说,“你小孩不懂。” 长星不服气了:“姐,你也不比我大多少,我怎么就不懂了?” 赵兰想了想也对,长星并不比自己小多少。 于是,赵兰问他:“你说,要是谭老爷没跌断腿会怎样?” 长星心里想:要是没有蒋公子,大概最好就是嫁过去,但是,公子吩咐了,要照看你,那你肯定不会嫁过去的。 “没跌断腿,大概要嫁过去吧!” “你也这么认为的吧!你不觉得,我们挺不安全的?谁来都可以搅乱我们的生活,我们毫无安全可言。”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根本没必要担心。这应该是不小心惹了你的人,才该担心的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邀请张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长星笑着说:“不会的,你担心得太多了。” 刚认为你大了,你就让我失望了。 赵兰失望的瞅一眼长星,抬头瞧见前面荡秋千的大树。 心中哀怨道:哎,没人懂我啊! 我要抱大腿,可惜,没有大腿可抱。 没有大腿抱,只能自己努力赚钱,离那些能决定咱生死的人远一些。 荷塘里的荷花开了。一朵接着一朵的,像顽皮的小孩,突然冒出一个,又或是,一下来几个。有的羞涩的露半张脸,有的奔放地盛开,各有各的风姿,摇曳着不一样风情。 赵兰提议,让赵春邀请张家小姐来游玩,心想着,这样也能增进感情。 张家二小姐屋内。 绿衣圆脸的小丫鬟小心的收拾着茶杯,长脸的丫鬟从内室拿来绣篮,轻轻的放在,四面雕花的黄花梨木桌子上。 张家二姑凉,身着淡紫色衣裳,领口处绣着白色的未开的玉兰花,下面穿着百褶裙,秀发绾起,鬓角别着一朵栩栩如真的玉兰花。她纤长白皙如玉的纤指,从绣篮中拿出尚未绣完的荷包。挑出一根墨色的丝线,对着从窗户透过来的光,细细地穿过针眼。接着拿起了绣品,瞧了瞧,似乎在找下针的地方。一针戳进去,再穿过来。以此往复。 等圆脸的小丫鬟收拾好了茶杯,端下去,长脸的丫鬟才开口问。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 张家二小姐点点头。 “嗯!” 丫鬟从篮子里拿出绣线,帮着分线。 “他家可是住在赵家村啊!我们平常用的东西要带过去吗?” 张家二小姐,停下手中的活,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了,这样不礼貌。况且,我是要嫁过去的,总归要适应他家的生活环境。” 丫鬟有些担心,皱了眉问:“要是,赵家什么都没有可怎么办啊?” 张小姐笑道:“哪会像个说的这样,我猜想,他家应该只是会差一点,不会什么都没有的。他家难道不吃饭,不喝茶。我们凑合一下就行。只是玩一下,吃顿饭。别担心。” 丫鬟托着下巴,夸张的说:“虽说是一样的吃饭,喝茶。可,小姐,你不知道,那乡下人把鸡啊、鸭啊,什么的都养在院子里,一进屋就一股味道。” “不会吧?” “你没去过,真的,杏子家就这样,喝水都用碗,那碗啊盘子的,没几个好的,几乎都缺了角,破损了,破损的地方都洗不干净。吃饭的碗可大了,一大碗饭,根本就吃不完。菜就是水煮的,没有一点油水,杏子家一顿就一个菜,全烧在一个锅里,看碗里都没法看,不知道谈吃了。” 张家小姐,停了针把针戳在布上,伸过头来,好奇的问:“真是这样吗?上次哥哥去赵家,回来特意说菜挺好吃的呀!” 小丫鬟想不明白猜测道:“会不会,赵家特意叫的酒楼的席面。” 张家姑凉,摇摇头,说:“不可能吧!他家离镇上那么远,叫了席面,到家不是都冷了。哪里还会好吃?” “那就不知道了。”丫鬟不解的说。 张家小姐,又重新拿起了要绣的荷包。这荷包是打算送给赵春的,还得赶紧了些。希望今天能绣完,明天好带过去。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张家二姑凉,心中羞涩的想着。 丫鬟也重新分绣线,提议道:“小姐,我想着,不管赵家如何,咱们还是做些糕点,给小姐当零嘴带过去。要是他家饭菜不合胃口,小姐就少吃些,动动筷子意思一下,咱找空隙吃些零嘴垫垫肚子,回家再给小姐做吃的。可好?” 张家小姐想了想,丫鬟担心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如就带些点心去,以防万一。毕竟,饿着肚子也难受啊! 张小姐朝丫鬟点点头,吩咐道:“嗯!那就带些吧!不要太多了。” “是,小姐。” 张家小姐又专心地绣起荷包,丫鬟放下手中的丝线,退了下去,在门口吩咐道:“梅子,你去厨房,跟李大娘讲,让她做些糕点,各式各样的都来一些。明天,咱要带到赵家去,让她一早做好,装起来,你明天负责去拿了,放到车上,带到赵家去。去吧!这事万万不能忘了。” …… 丫鬟忙着明天要带过去的东西,小姐忙着绣荷包。 “小姐,明天穿什么衣裳?这件月白的,还是这件藕粉色的?要不这件桃红色也很好?” 丫鬟从柜子里翻出来几件新做的衣裳,摊在床上问。 张小姐,在几件衣服上来回的瞧了瞧,目光定在月白色的衣服上,说:“就那件月白色吧!” 丫鬟拎起月白的衣裳,又瞧瞧床上藕粉色的衣裳,问:“小姐,你不穿亮一点的颜色吗?明天可是见赵公子,也让他瞧见小姐的美貌。” 张小姐打趣道:“你这么说,是讲我穿月白色的衣服,不好看?” 丫鬟,跺跺脚,嘟着嘴,说:“小姐,你就是不理解我的意思,总是逗我。小姐,你穿什么都好看。” 张小姐拿起荷包,仔细瞧着,下针。 “既然穿什么都好看,就穿月白的吧!” “小姐!”丫鬟嘟着嘴叫道。 张家小姐,摇摇头,笑了笑,复又去,绣花了。 丫鬟,把月白色的衣裳,放在一边,藕粉色和桃红色的收进衣柜。 丫鬟收好衣服,又拿出首饰盒,说:“明天,小姐也簪个金钗吧!前些日子,夫人买的石榴金钗就挺好看的。要不就戴那个吧!” “不要,你自己个太大太重了,戴那个镂空桃花式样的金钗,那个精致轻巧。” “嗯!那个也挺漂亮的。” “小姐,耳环戴什么?耳钉,耳环,还是耳坠?……” 丫鬟一直忙到了傍晚。荷包在丫鬟的不停的问话中,完工了。张小姐前后左右的扭着酸僵的脖子。心里松了口气:终于绣好了,赶工的活真累人。我应该早早就做几个放着的。 晚上,张夫人喊了张小姐去吃晚饭。 吃完饭,张夫人留下了二小姐。 张夫人坐在雕花的檀木太师椅上,张小姐坐在下手,丫鬟们利索的撤了桌子,又忙忙碌碌的沏了茶。张夫人,端起茶杯,用茶杯盖小心的拨着茶,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凝视着端坐在一旁的张小姐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道:“你选的赵家,也是反悔不了了。” 张小姐抬头,喊道:“娘,我不后悔。” 张夫人,又长叹一口气,提提精神,嘱咐道:“明天,去赵家,少动吃的,以防吃坏了肚子,要是怕饿了,就多带些吃食去。” 张小姐恭谨的回道:“已经让李妈妈做糕点了。娘不用愁。” 丫鬟也回禀道:“禀夫人,带了不少东西呢!饿不着小姐。” 张夫人满意的看了眼回话的丫鬟,夸道:“嗯!你们想得周到。小姐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乡下不比家里,吃的、用的都带全了。要是待不住,就早些回来。你呀!当初叫你不嫁,你非要嫁,你瞧,这一年过去了,哪还有人提当初那事。” “娘!事情已经定了,就不要再说了。我们去赏荷花的,不住在那,有什么待不住的。等嫁过去,女儿自会把家里打理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你就别愁了。” 张夫人恨其不争气地说:“你呀!到时候后悔去吧!” 张小姐笑着说:“不会的,赵公子人品很好。” 张夫人不高兴了,说:“人品好有什么用。你不知道,……” 张小姐打断张夫人的话:“娘!我们就是去看荷花的,咱不谈这事。” 张夫人瞪着张小姐,气呼呼的说:“不谈,它也是在那,你三妹没去还不就是因为,瞧不起他家。” 张小姐接道:“三妹,她就是这样的,眼光高。连她姨家,她都瞧不起呢!从来不去,除非躲不过。” 张夫人对此也是很奇怪:“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高傲呢!” 张小姐说:“还不是,她舅舅是个录事。她每每都与人说,她舅舅是录事,可趾高气昂了。” 张夫人语气幽深的说:“哎!虽然,只是个录事,但,好歹也是个官吏啊!咱家就没有啊!” “嗯!” “你弟弟,我瞧着是个聪明的,不知道能不能读出个举人出来。要是能读个举人,你爷爷是最高兴的了,他成天盼着咱家有个读书人呢,将来能做官,能……” …… 张家小姐来的这天,天阳半掩半遮的,跟云朵玩着躲猫猫。风吹着衣裙是上的禁步叮当作响。 赵兰早早把家里,和荷园打扫装饰了一遍。路上没有灰尘和落叶,家里擦拭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走廊,屋里,院内,摆放了花卉,连绿植都重新修剪,冲洗了一下,绿油油的,清晰无比。新的碗盘,茶具,都洗得干干净净,摆放整齐。赵兰特意做了新鲜的糕点,还在镇上买了零嘴。 张家来了三位小姐,两位少爷。 二少爷是来过的,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当个引路人,可,到了张家一看,傻了眼。赵家变化太大,自己一点都不熟悉。 赵春领着进了屋。 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早早用花香薰了屋子,博古架上,放了一盆盛开的茉莉花,花的香味若有若无的弥散在屋内。味道特别好闻!一小盆酢浆草,放在窗台边,一缕金色的阳光撒在上面,清新又秀丽又神秘。门口,两盆如花球般的矮牵牛一边放着一盆,院子一角假山石旁,开着蓝色的蓝花韭,清新淡雅,绿色的藤,沿着假山石往上爬,一路开着五角星一样的小花朵,一朵夹杂着一朵,像绿色的开满红花的绿帘子。一株还不算高的西府海棠在院子一侧,周围铺的小石头子,一圈矮矮的百日草,开着紫色的花朵,围成一个花环。 院子里漂亮,屋内简洁精致。 从来不知道,院子可以这样装扮,装扮起来如花园似的。 张家二小姐端坐在太师椅上,心中诧异不已。这明明比我家都好看。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与料想的不一样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张家的人都很诧异! 这是赵家? 乡下的赵家? 不是都说,养了鸡鸭等牲畜,有味道嘛!不是说乡下种田的到处都是土,落不下脚嘛!不是都说,碗盆家具都很破旧嘛! 可,明明眼前看到的不是嘛! 屋内,堂前一长长的条桌,一边花瓶,一边镜子,花瓶里插着两朵荷花一高一低,相应成趣。 西边博古架上,一盆绿油油的植株上开着白色的小花,一阵阵清香似乎就是它散发出来的。一对木雕的大小两只白兔,面对着面,可爱异常。一个盘子里一个微小的假山石,上面竟然有棵小松树,探出身来,小个同样木雕的老者坐在石头上垂钓,趣味盎然。几本书笔直的码着,书香气油然而生。 窗户并没有雕繁杂的花纹,只是,用一块块木条,上下参差不齐的分隔着窗户,真是,简单又好看。窗台边的花架上摆着一盆,红色的叫不出名字的花。圆圆的花朵,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芯,开了满满一盆。 另有上方有一红松木方桌,没有雕花,两边配两个扶手椅,线型流畅,依旧没有雕花。两旁各两张同样的扶手椅,扶手椅中间是小茶几,这些个木制家具都没有雕花。虽然,没有雕花,没那么繁复,精致,可却特别简洁,明快,大气。 这屋内便没有多余的东西,屋虽不大,却显得屋内特别空旷、明亮。 原来,家具可以这样做啊?屋里可以这样布置啊? 张家小姐还在诧异屋里的装饰,赵兰却是觉得,这堂屋睡最没趣,最不舒适的地方了。这堂屋不过是为了有贵客来时,特意如此布置的,既留着这个时代的布置风格,又简洁了家具。使来人既不觉得突兀,又有新鲜之感。其他的屋子,可就安赵兰自己的想法布置了。除了各自的屋室,那得安个人的喜好布置。不过,家里人都觉得赵兰布置的得挺好的,就全交给赵兰了。 赵兰几乎都是按照现代的方式布置的。 张家的人都觉得新鲜。 “请用茶!” 二公子接过茶就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淡淡的茶香,有点苦味。 二小姐见了,也端起茶杯。 “咳咳!” 一旁的丫鬟假装地咳了一声。 二小姐端茶的手,顿了顿,瞧着手中瓷白色印有荷叶的杯子,挺精致的啊!不像清泉说的,又破旧又脏嘛!哥能喝,我也能喝吧!二姑凉心中转了个弯后,掀开茶杯盖,一股清香扑鼻而入,一片片茶叶直立在水中,好有趣,张家二姑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是清明前的茶,茶有些苦,还可以进口,大家随意。要是喝不惯,千万别勉强。”赵兰客气地说道。 本就有些犹豫的二小姐,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如赵家菇凉所说,淡淡的清香,留在唇齿间的有一丝苦味,苦味中有带有点甘甜。茶不错!张家儿小姐心中暗暗点点头。 旁边的丫鬟急坏了,小心翼翼的朝张家二小姐挤眉弄眼,可惜,张家二菇凉没瞧见,倒是被赵兰瞅了一眼。赵兰装着没瞧见。 “这樱桃,是家中树上结的。最后一批了。再想吃,就得等明年了。别看它个头小,却很甜。这桃子也是家中结的,刚结熟了几个,后面的还要再等段时间。你们尝一尝。” “这是樱桃?红彤彤的好漂亮。” 五姑凉岁数小些,看见如此可爱,使人垂涎欲滴的樱桃,自是惊喜。 五姑凉,又瞧着盘中的桃子说道:“这桃子怎么这么大?比我家的大多了。” “五姑凉不如尝一尝。”赵兰提议道。 “我先吃个樱桃。它太可爱了。” 五姑凉,拎起两个樱桃,凑近了瞧了几眼,才放进嘴里。表情自是满意的。 二小姐在丫鬟的咳嗽声中,没有动手,更没有动嘴。 “都传赵家村有个荷塘?不会就是你家的吧!”二公子吃着樱桃,好奇地问。 赵春答道:“正是小妹打理的。要不,我们先去荷塘看看。那里建有水榭,亭台,大家可以在那儿,游玩,看看风景。” “二妹妹,那我们去看荷花吧!听说他家的荷塘很美,咱也开开眼界,到底有多美。”二公子提议。 “嗯!” 二小姐自是应了。 一群人移步荷花塘。 一阵清风拂过,玉佩叮当作响,风吹走了燥气,留下了凉爽,并带来了花香。 紧走两步,视线突然间开阔起来,一大片绿色,印入眼帘,绿得沁人心脾。一朵朵荷花,傲然挺立在这片绿色之中,似那身材纤长的少女,莹莹孑立在绿叶丛中。 五妹妹最小,她兴奋的叫起来:“二姐姐,荷花,一大片荷花!” “嗯!”二姑凉笑着应了。 “我想摘一朵最漂亮的。” 五姑娘望着二姑凉。 二姑凉看向赵兰,赵兰笑着回答:“花摘可以摘,但是,得注意安全,下面可是都是水。”。 赵春也说道:“你们在岸上看着,挑好了,我给你们摘。” 五姑凉听了,高兴地朝荷塘跑过去。丫鬟们赶紧的跟过去。 “二姐姐,你快来,还有白色的和黄色的荷花。还有绿色的,……”五姑凉声音洋洋盈耳。 二小姐很吃惊,从没听过除了红色之外的别的眼色的荷花。 二小姐好奇,不知不觉就加快了脚步。 真有一朵白色的荷花,像小仙女落入了凡间,圣洁无比。 “真有白色的荷花啊?”二小姐很惊讶。 跟在后面的赵春回答:“有,不多,我给你摘一朵?” “不好吧?” 二姑凉有些犹豫,又羞涩的瞧着赵春。 赵春脸腾地红了,欢快地说:“没事,只要你喜欢就好。” “嗯!”张家二小姐羞红了脸,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要还是不要。赵春,也羞红了脸,他佯装镇定的走开摘荷花去了。 赵兰在后面偷着乐。心中高兴的想:昨天教哥哥的方法,本以为哥哥羞于说出来,没想到,见了张家二姑凉,这么顺口就讲出来了。估计也是鼓足所有勇气了。 赵春很快就摘了一朵白色的荷花给二姑凉,赵兰花好心疼啊!这荷塘里,总共才开了两朵白色的荷花。不过,赵兰又觉得很值得,一朵荷花换来张家二姑凉对哥哥的好感,难道不值得? “赵家哥哥,我也想要一个,我不要白色的,要那朵红色的,最红的那一朵。” 五姑凉伸出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胖手,指着荷塘中一朵红色的复瓣荷花,急切地说道。 “我来帮你摘。”张家二公子也来了兴致。 四姑凉望着荷塘,眼中露出喜爱之色,却没有开口。 二姑凉五姑凉都选了,总不能漏了四姑凉,于是,赵兰问道:“四姑凉喜欢哪一朵?” 四姑凉胆怯的说:“那,那朵黄色的。” “哥,再摘一朵黄色的。”赵兰朝荷塘里摘荷花的赵春喊道。 荷花摘了上来,插在赵兰早已准备好的的瓶子里。真美!连赵兰都忍不住心中夸赞。 “好美啊!” 五姑凉天真烂漫,话也直接。 五姑凉,微着花瓶转了几圈,发现,一旁的赵菊却没有什么反应。 她好奇的问:“你不觉得,荷花好看吗?” 赵菊蔫蔫的回道:“不觉得。我天天都能看到呢!” “你真幸福!”五姑凉羡慕的小眼神闪着光似的瞧着赵菊。 赵菊撇撇嘴,不理解,心想:这有什么幸福的! “你怎么不高兴?” “没什么可高兴的啊?”赵菊趴在桌上,叹了一口气。 “啊?这还不高兴,怎么才能高兴?”五姑凉侧着头,不解地看着比她大一点点的赵菊。 赵菊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五姑凉,眼睛一转,提议道:“要不,我们来玩牌吧?” “牌是什么?”五姑凉更不懂。 赵菊坐直了身子,神采奕奕地说:“一个游戏,很简单的。来吧!我教你,一教就会。可好玩了!” 一个不在意,赵菊竟然教会了张家五小姐玩牌。 五小姐教会了三小姐,三小姐教会了表哥表妹。嗯!打牌竟然在一小圈范围内流行起来。 这是赵兰想像不到的。 张家没想到的是,赵家不光家里美得出乎意料,荷塘小山丘景色美得如仙境。玩的东西也稀奇。吃的也不同。 张夫人一见到张小姐回来,立马关切的问:“怎样?肚子饿了吧?我吩咐厨房给你留着饭呢?要洗漱一下吗?厨房留着热水呢?” 张小姐行了礼,回答:“娘!这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灰尘,我想先洗漱一下。” …… “难受坏了吧?快吃吧!我刚叫厨房端上来的。” 张夫人拉着张小姐坐到桌旁,一桌子放着满满当当的佳肴。 张小姐莞尔一笑,说:“娘,我还不饿。” “饿了就快吃。”张夫人递过来一双红木筷子。 “我说的是我不饿。娘!” “啥?” 张夫人愣愣地举着筷子看着张小姐。 “你说啥?不饿?” 二姑凉点点头,接过张夫人手中的筷子放到桌子上,说:“嗯!不饿。” “你说你不饿?” “不饿,中午吃了不少饭菜,肚子现在还饱着呢!再说现在还没到吃晚饭的时辰,哪里吃得下?”张小姐解释道。 张夫人木木的答应着:“哦!哦!” 转眼,张夫人又问:“你肚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娘!”张小姐嗔笑地喊道,接着解释,“我好得很,赵家房子又干净又漂亮,地方比咱家小不了多少,院子里可比咱家漂亮。碗盘子都是成套的,还挺别致的,饭菜很可口,也很卫生。” “哦!是的吗?”张夫人并不相信,满脸质疑的神色瞧着张小姐。 五姑凉见了,辩解道:“姐姐说的没错。姐夫家可漂亮了,还有个秋千,跷跷板,可好玩了。她家的椅子也特别有趣。他家还有……” 五小姐把赵家夸得天花乱坠,张夫人却觉得如同听的天方夜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夫子问话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这么说,他家挺好的?”张夫人问。 “嗯!环境还可以,论陈设,自是差些。” 张小姐瞧着家中镶嵌宝石的屏风,雕着繁复花鸟鱼虫的各式各样花纹的圆桌,桌上摆放的插花盈瓶,嵌着大理石的椅子,角落上的哥窑定瓶,更别谈内室中首饰盒里的华美首饰。 嗯!赵家简洁大方,却少了华贵!母亲应该是瞧不上的。 “那娘,多给你准备些家具摆件,你好装饰装饰屋子。” “嗯!全凭娘作主。” …… “秋萍,快过来,三缺一,你来凑个数。” 听着张夫人的喊话,好有代入感。赵兰来了,一定会以为走错了地方,以为进了拍摄古装剧剧场呢! “这牌,真是有趣啊!一日不玩,还念得慌。秋萍,你快些,那衣服一会再收拾。” “哎!来了。” 打牌的一桌子人,在秋萍的加入下凑齐了。 如此的情景每天都在张家上演。张夫人每日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 姜浩被夫子喊了过去。 小厮担心的问:“夫子叫公子去,不知道有什么事?” 姜浩皱了皱眉,边走边说:“不知道啊!课业我都做了的,难道做得太差了?” 小厮跟在其后,拎着东西,回:“不可能吧!公子这段时间学得可认真了,我瞧着,课业自是比以前要好得多。刘公子课业都没完成,夫子怎么没叫他?” 姜浩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说:“是的呀!刘鹏,我刚刚瞧见,他和季伟在院内说笑呢!那声音大的,你不注意都不可能。怎么不喊他?喊我?” 小厮猜测道:“嗯!我也瞧见了。所以,我觉得,肯定不会是课业上的事。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姜浩疑惑的摇摇头,复迈步向前走去。 他叹一口气,忐忑不安的讲:“哎!不知道啊!只要,不挨训就行了。” 小厮却打破他的美梦,说:“被夫子叫过去的,哪有不挨训的。除了孔公子。孔公子真厉害啊!每次的课业都被夫子夸。他大概是唯一一个,被夫子叫过去夸奖的人。” 姜浩转过脸瞪了一眼小厮,说:“你是嫌弃,你家公子课业做得不好?” “嘿嘿!”小厮摸摸头,讨好地笑着说,“不是,不是。公子做得也好。也好!” “哼!” 姜浩不乐意的哼了一声,心中不高兴地想:好就好,何必在前面加个“也”字。 千万不要被骂,千万不要被骂,姜浩在祈祷声中,心惊胆战地,终于,走到夫子书房前。 姜浩顿住脚,深吸一口气,心里鼓足勇气,抬手敲了门。只听见,夫子的厚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说了一声“进来!”。姜浩就推门进去了。 夫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旁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老者,年岁差不多,姜浩猜想,旁边的这位大概是夫子的好友吧!在书院没见过他,应该不曾在此教过书。 “学生姜浩,见过夫子。” 姜浩边行礼边说。 “姜浩?” 夫子抬头望过去,脸上带着疑惑之色,似乎在确定进来的人,就是姜浩。 “是,夫子。”姜浩答。 夫子敛去疑惑的神色,随口问道:“你可知喊你来,有什么事?” 姜浩恭敬的回答道:“学生不知。” 我要是知道,就不必心惊胆跳,心中像有只兔子跳来跳去,静不下来。姜浩心中想。 “这本书是你的?” 说着,夫子举起手中的一本书,问道。 此书,白皮,封面画着一棵灰色的大蘑菇,旁边写着几个字,夫子拿着书的手,一闪出过,姜浩没看清字。 字虽然没看清,书到是熟悉。这本书,是上次,自己去赵姑凉家赏荷,赵姑凉为了圆借口,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来的一本书。 为什么自己这么确定,因为,它的封面跟其他的书都不一样。封面上,这一个大蘑菇确实可爱。 于是,姜浩回答道:“是的。此书,是我借的朋友的。” 真是的! 是谁?是谁拿了我的书? 拿就拿了,你竟然把书被夫子收了。 张林? 看我回去不揍他一顿。姜浩心中发狠。 “借的哪位朋友的?” “啊?” 夫子,你不是吧? 借的谁的也要问出来吗?看书被抓,还带牵连朋友的? 姜浩愕然地望着夫子。 夫子不为所动,依旧随性的问道:“怎么?忘了?” 忘了? 夫子,我能说忘了吗?我说忘了,你不会想狠狠地惩罚我吧?我不要啊?抄《史记》,可真得抄死人的。那个,谁曾抄过《史记》?听说抄完了胳膊都抬不起来。我可不要啊。 书是赵姑凉的,夫子总不至于,把赵姑凉唤来骂一通,然后再罚抄书吧!对,肯定不会叫赵姑凉来的。赵姑凉,对不起啦!我是不得办法,才供出你以解我的难。姜浩心中激励的斗争着。 “嗯?”夫子重重的哼了一声。 夫子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姜浩虽心中抱怨,口中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没,……没忘。” “那书是哪位的?” “赵姑凉的。” 姜浩垂头伤气的回答。 “赵姑凉?赵姑凉是哪位姑凉?”夫子好奇的问。 竟然是位姑凉的? 姜浩可不知道夫子心中的好奇,他还在心中抱怨:夫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追问不好? “赵天麟的妹妹?”夫子紧接着问。 姜浩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是赵春的妹妹。” 赵天麟的妹妹我哪认识。 “赵春?哪个赵春?”夫子皱着眉,从脑中搜索姜浩说的赵春。 姜浩见夫子不知晓,忙解释道:“赵家村,考中秀才的赵春,跟着言夫子读书的。” “哦!书是赵春的了?”夫子问。 “是他妹妹的,”被夫子这么一问,姜浩有些不确定了。赵姑凉的?可能是他哥哥的吧!她能有什么书了。 “哦!也许,是赵姑凉哥哥赵春的吧!我不太清楚。” “书中写的什么你看过吗?”夫子又问。 夫子,你能不能直截了当的讲讲,叫我来是为哪般?你这样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题,问得我紧张得不得了。我的手心和后背出了一层的汗。 姜浩如实回答:“看过一点,学生不懂,就没再看。” “哦!你下去吧!”夫子朝姜浩挥挥手,说。 “是。学生告辞。” 姜浩赶紧的退了出来,退出来才发现,书,还在夫子那。 进去要?还是不要? 夫子没说给我吧? 那夫子会找赵姑凉的哥哥——赵春? 想到这,姜浩赶紧的去找赵春。 “我是赵姑凉,您妹妹的朋友,前些日子,向她借过一本书,不知被谁拿过去看,被夫子收了去。书还在夫子那,我估计,夫子要找你去问话。” 姜浩喘着气,向赵春介绍自己,并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赵春疑惑的问:“什么书啊?问什么要喊过去问话?” 姜浩急切的说:“名字不记得了,好事是什么记事。” 听了书名,赵春就更疑惑了。没听过啊! “啊?家中有这本书吗?我怎么不记得?是妹妹的吧!” 原来,书不是赵姑凉哥哥赵春的,竟然是赵姑凉的。 不过,姜浩依然道歉到:“哦!对不起,书被收了,实在是出乎意料。” 赵春无所谓的说:“没关系,既是书,想来夫子应该不会说什么。” “那就劳烦赵兄取回来时,还给赵妹妹。” “不麻烦。” …… 姜浩刚走了一会,夫子派来喊赵春的小童就到了。赵春被叫了去,赵春是一脸的蒙圈。 “听说,这书是你的?”夫子指着书说。 赵春翻了两页,这是什么书?我没瞧过啊!怎么会是我的?赵春合上书,莫名其妙的的说:“学生没有此书。” “哦?”夫子不解,问,“不是你的?那是你妹妹的书?” “我妹妹?赵兰的?” 赵春又翻开书,仔细看了看。 “这笔迹倒是有点像。”赵春点点头说。 夫子接着问道:“你妹妹在何处,可否请来一叙?” 赵春虽然诧异夫子要见自己的妹妹赵兰,但仍然恭敬的答应了。 “我妹妹在家中,家离镇上稍远,今日是来,怕是不及。” “那明日如何?” “明日应该能来,恕学生请半个时辰的假,托人带话给妹妹。” “嗯!去吧!” 赵春眼光落在书上,问:“夫子,那书?” “书自会给赵姑凉。” “是,学生告辞。” …… 赵春匆匆忙忙出了书院,往城门口赶,托了村里的赶牛车的大爷,给赵兰带了口信。 书中写的是什么? 像上一次那样的笑话,取乐之事? 这不能看吗? 是不是看书的人在课堂上笑出声来了?惹夫子生气了? 夫子看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啊? 夫子善于隐藏情绪?不会啊? 那次黄公子看话本,不是被夫子收了,夫子在堂上,就痛骂了他一顿。书好像是直接撕了。 书?书还在夫子那呢! 书不会等到妹妹来了,当着妹妹的面撕了吧!妹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事发生? 不行。 我该怎么办? 我,我明天等在门口,等到妹妹来,跟她好好说说,让她不必惊慌。对,对,就这样。 哎!也只能这样了。 赵春心中胡思乱想的,乱成一锅粥。 夫子书房里,夫子和一老者,低着头,细细地翻看了收来的那本书,还时不时地指着书中所写,谈论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谈些什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等赵兰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接到信,才记起自己当时是随手抽了一本书给了姜浩。是那本书? 只能是那本书了,其他没有人借过书。 不过,那本书记录的是什么?不记得了啊!怎么就随手抽了一本呢!是哪本呢?要去查一下吗? 赵兰透过窗户朝外面望去。 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丝亮光。 赵兰走到门口,抬头望向天空,天乌黑黑的,像一块极大的黑布笼罩着整个村庄,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月亮不知道躲在哪里,找不到踪迹。 眼前一片黑,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时候,我竟然适应了这样的夜晚,没有月光和星光的夜晚漆黑一片。不再为见不到五颜六色明晃晃的跳动的霓虹灯而失望。 赵兰失神地仰望着这漆黑神秘的星空…… 哎!不管了,反正是书,管它是什么书呢? 赵兰怅然若失地中进入了梦乡。 姜浩自知道夫子让赵春代信给赵兰,让赵兰来学院,姜浩就无比的愧疚。 早知道,我把那本借来的书收到柜子里,不让别人看了。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姜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闭不上眼,睡不着觉。 赵姑凉明天会来吗? 她肯定会来的。毕竟是她哥哥给她代的信。 她现在如何?会忐忑不安吗?会提心吊胆吗?会害怕吗?会不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我真是蠢!这借个书都能出岔子。 姜浩狠狠地拍了自己的头,骂道:“你真是没用。” 小厮听到声音,爬起来,忙问:“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睡吧!” “哦!”小厮又睡下。 姜浩换了个姿势,继续猜想:她睡了吗?会跟我一样还没有睡着吗?都怪我啊!夫子为什么非要找赵姑凉?骂我一通不就行了吗?找个小姑凉来干什么?不会是骂一通吧!赵姑凉,从没见过夫子骂人,她会被吓着吧! 不行! 姜浩突然坐了起来。 “公子,你想要什么?我拿给你,要喝茶吗?”小厮又爬起来问。 “我不要喝茶。你不要理我,你先睡吧!”姜浩对小厮说道。 “哎!公子有事,叫我就是了。” 小厮又躺下来,却再也睡不着了,转过脸,时刻注意公子的动静,生怕公子吩咐自己做事,自己没听到。 姜浩坐在床上,心乱如麻。 赵姑凉肯定没睡着,她一个小姑凉肯定正害怕着了。明天,明天,夫子应该不会骂女孩子吧!明天,明天,我一早去城门口守着,我跟她道个歉。我给她说明一下情况,让她心底有个数,我再陪她到夫子那道个歉。我跟她一起承担夫子的怒火。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挡得住夫子的怒火。 对,我明天一早就去城门口等她。 我要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不原谅我,那,……那也是我应得的。 姜浩又躺下去,手紧抓着席子,懊悔不已。 姜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跑到城门口。 天灰蒙蒙的,还没有亮光。天边只挂着一颗微弱的启明星。 天应该快要亮了吧!姜浩瞧着那启明星焦急的想。 小厮也没睡好觉,被他家公子翻来覆去的声音吵了没睡着。小厮倚在墙角,不时地点着头,打着瞌睡。哎!困死了! 公子怎么了?一夜没睡,还天不亮就跑到城门口来了。倒夜香的刚刚过去,还朝我们瞅了好几眼。 要不是我摆着不爱搭理的神情,他们估计就要来问咋们,怎么来这么早了? 城门口的大哥也朝我们瞧了好几次呢!还好,没过来问。我想啊!过不了多久肯定有人来询问的。 可不,小厮点了五个头后,就有守城门的人过来了。 “哎!你们干啥的?来这么早?”一个油光满面的穿着兵服的对姜浩两人呵问道。 “我等人。” 姜浩答道。 “等人来这么早,什么大事啊?死人了?”当兵的语气冲人的说。 “你怎么说话的?”正心烦的姜浩,经不住一点火,脾气便上来了。 当兵的上来就推了姜浩一下,眼看就要吵起来了,小厮忙上前,隔开两人,忙向开城门的兵打招呼:“军爷,对不住啊!对不住,这……给你喝个酒,你大人有大量,别计较我们,我家少爷也是等人等得不耐烦了,语气才这样的。您消消气,去喝个小酒,解解乏。” 当兵的颠颠手中的银锭子,露出笑意:“不错,你看好你家公子,可别在我这地惹事。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知道了吗?” 小厮忙哈腰点头,连忙称“是”。 姜浩只管盯着城门,生怕城门开了,没看到赵姑凉。 小厮被吓醒了瞌睡。 “公子,天还早着呢!你等赵姑凉,也用不着来这么早,城门没开,赵姑凉哪进得来。”小厮说道。 “来早点好,省得城门开了,碰不见赵姑凉。”姜浩左右渡着步子,说。 “可这城门也没开啊?” “一会就会开的。反正,我也睡不着。”姜浩说。 你睡不着,在屋里待着也好啊!跑城门口来,吹风吗? 哎!这儿还真有风,比屋子里凉快多了。 小厮看着吹着衣角摆动,心中想。 天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东方先是泛白,随后,云彩向蓝色帷布扩散开来,似乎要布满整块蓝布。慢慢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点红色,像脸上升起来的淡淡红晕,美丽动人。渐渐的,天空似乎被染红了,慢慢的一轮红日缓缓露出了脸,突然,从地平线上一跃而出。圆溜溜,形状分明的挂着天空,大地似乎开始复苏。暖意从天边蔓延开来。 小厮正惊奇的看着日出。哇!从来没有起这么早,看过日出,真是太美妙了,太壮观了! 小厮还没感叹完,耳边就传来厚重的开门声。 城门开了。 小厮赶紧的把目光移向城门口,眼都不敢眨一下。就希望能瞧见赵姑凉。 姜浩更是眼光从没有离开城门。城门一开就走到城门口,眼睛不眨的瞧着城门外。 一个老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小孩,满脸焦急的进了城门。 小孩子生病了吧!哎!小厮瞧了一眼叹一口气。 好半会,除了那个妇人,再没有人进城。 来了一个马车。 这个肯定不是,赵姑凉,她最多是坐牛车,马车是没有可能的。小厮心中猜想到。 良久,天大亮,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小厮的腿都站酸了,小厮移了移脚步,活动一下胫骨。 一辆牛车远远使来,渐渐地停下来,停到一旁。赵兰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赵姑凉!赵姑凉!” 赵姑凉一出现在城门口,姜浩就激动的朝赵兰不停地挥手喊她,并两步并要步的走过去。 “姜浩!” 赵兰寻声看过去,原来是姜浩,她扬着眉赶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等我的吗?”赵兰微信着问。 姜浩挠挠头,说:“嗯!我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害得你跑这一趟,都怪我,没有把书放好。” “这不怪你,同窗间互借书看是常事。这怎么能怪你?”赵兰劝慰道。 姜浩听了此话,心中更愧疚。 “是我的错,姑凉不必为我找借口。”姜浩红着脸歉意满满的说。 “真没关系。”赵兰真心的解释,“你不必如此愧疚。我也想到书院见见呢!我都没有好好看过,更没见过夫子。我还是很感激能有这么一个机会的。” “赵姑凉你心太善良了。”姜浩感激地说,“我怕你去了夫子会骂你了,我一定跟你一起进去,夫子骂你,你躲在我后面,就当夫子骂的是我,就行了。” 赵兰心中笑道:我躲你后面?要真挨骂躲哪也听得见啊?再说,你怎么肯定,夫子一定会骂我?你肯定经常被夫子骂,所以,才以为所有被叫过去的人都会挨骂。夫人干嘛骂我?我写的书,内容都挺健康的啊!凭什么骂我? 于是,赵兰反问道:“夫子为何要骂我?” “因为你的书……你的书不好吧?” “我的书怎么不好了?” “额?” 姜浩呆愣住了。 对啊!赵姑凉的书哪里不好了,我虽然没看懂,但是,好像,书不是那些夫子不让看的话本啊?是啊!为何要被骂? 姜浩说不出来,被夫子骂,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难道不会被骂?”姜浩,小心翼翼,不置信的反问。 “应该不会吧!” 赵兰想了想回答道。 “啊?”姜浩不太相信,表情有点呆萌。 赵兰抿嘴笑道:“你没看我的书吗?书名是什么?” 姜浩挠挠头,羞愧的说:“看……看了……不过……不过,没看懂。” 姜浩边说,边不好意思的偷偷瞧两眼赵兰。 看不懂? 是有好几本,他应该看不懂,我记录的是我学过的知识,我了解的知识。他是看不懂。 “书名是什么?” “书名……书名,书名不记得了。” 姜浩羞愧得头都低下了。他真希望,能像驼鸟那样。 “我也不知道借给你的是什么书了。看来,只能到夫子那瞧个明白了。”赵兰打趣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见夫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你也不知道?” 姜浩诧异的问。 “嗯!书从书架抽出来时,并没有看书名。”赵兰实际求是的回答他。 “那如何是好?”姜浩更担心了。眉头皱成了川字。 赵兰见了,反而劝他:“别担心,书而已,我的书又不是禁书。没什么事的。” “对不起。” 姜浩自责的道歉。 “你怎么还道歉,再道歉,我就不理你了。”赵兰假装生气的说。 “可是,……”姜浩并没有因为赵兰的话而变换态度,他依旧皱着眉像个小老头。 赵兰看着他那担心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前走。边走边说:“别可是了,快走吧!咱俩在这儿再聊上一会,夫子该请我们吃饭了。” “夫子才不会呢!”姜浩被赵兰拖着向前走,反驳道。 小厮瞪大了眼,盯着赵兰拉着他家公子的胳膊,哇!赵姑凉跟我们公子有这么亲近吗?小厮又瞧瞧公子,公子似乎没觉察到赵姑凉拉着他的胳膊。不对,公子的脸都红了。公子是喜欢赵姑凉拉着他的吧!要不然怎么不扯开赵姑凉的手? 上次表妹想要拉他去夫人那,公子胳膊缩得可快了。 姜浩的脸像涂了胭脂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脸上像烤着火似的,热得发烫,赵姑凉拉着自己的胳膊,那地方滚烫滚烫的,心里特别的舒服与满足。姜浩胳膊僵直着不敢动,生怕自己轻轻移动,就会吓跑赵兰拉着自己的手。 赵兰拉着姜浩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拉着姜浩的胳膊了,从胳膊上传来的热度,似乎烫在了心田里。赵兰赶紧的收回手,左手捂着右手,紧紧的,似乎想留住那份炙热。 姜浩胳膊回到了身侧,却像是失去了联络,动也动不了。赵姑凉手中的温度似乎还留在衣服上,熨蔚着自己。 似有似无的暧昧气息笼罩在姜浩与赵兰之间,赵兰只用余光瞄了一眼姜浩,便疾步往前走,脑海中姜浩那羞红了的脸徘徊不去。 姜浩的心神却遗失在那滚烫的温度中,没有回过神。 如此尴尬的走过一条街道,拐了个弯,一条小路向前,穿堂风带来了少许凉爽,赵兰打破了沉寂,说:“我还没问你,上次,你为什么送我耳钉?” 姜浩退下去的红晕,猛然又爬上了脸蛋,比刚刚还要红。 赵兰心中打个顿,哎!看我问的。不过,我好想知道原因。 姜浩偷偷瞅一眼,又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赵兰。话在嘴边,却不敢说,却又很想一吐为快。 “嗯?”赵兰疑惑的哼了一声。 “我……我喜欢你。” 赵兰突然停住了脚,猛然转身望向姜浩。 姜浩低着头差点撞上赵兰。 俩人的距离只隔了半步,姜浩带着温度的呼吸打在赵兰的脸上,赵兰脸突地红起来,她急急地往后退了一步。谁想后面就是一堵墙。 姜浩盯着赵兰,赵兰望着姜浩。 “我喜欢你。” 姜浩喃喃地说。 “哦!我……我知道了。” 赵兰惊慌地推开他,快步向前走去,心怦怦直跳,无比的欣喜之情充斥在心间,游窜到四肢。 姜浩紧走两步跟上去,心情雀跃,却不敢再言语。 一路欢快的气氛来到书院。想到了要见夫子,姜浩又拉下脸,微皱了眉。 还没见到夫子,就见到了赵春。 赵春早早的就站在书院门口,等着赵兰。 “妹妹!这边。”赵春朝赵兰挥着手,喊道。 “哥。” 赵兰跑了过去。 “姜浩?你也在。”赵春见到妹妹后面跟着的姜浩问。 “嗯!我到城门口去等的,事因为我而起,我想跟赵姑凉解释一下,再道个歉。我连累赵姑凉了。” “没事,你不要介怀。”哥哥挺大肚的。 “我也这样说的,让他不要多想,他非不听。”赵兰跟着说。 “这怎么能是多想,确实是我错了。惹得赵姑凉要挨夫子训。”姜浩着急又不舍的说。 赵兰拉着她哥的胳膊摔了一下摔去,说:“哥,你看,他就是这样,怎么说也不听劝。要我说,夫子喊我去,哪里就一定是骂我,说不定夫子见我长得漂亮又聪明,到时候夸我了。哥,你说是吧!” 赵春由着她晃动着自己的胳膊,说:“就你最皮,还夫子夸你,你纯粹是想多了,做起白日梦了。白日做梦也不是你这样做的。” “哥!”赵兰娇嗔地喊道。 “哼!你们就会想办法瞧我。夫子怎么就不能夸我了?”赵兰反问。 “不是我想要小瞧你,而是,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哥!”赵兰又大声喊道。 赵春笑弯了眉,解释道:“哥不是胡说,你要知道,常夫子,可不是一般夫子,他几乎从来不夸人,我听到的,他也就只夸过孔维,就没见他夸过别人了。你呀!你还是做好被骂的准备吧!” 赵兰不相信赵春说的,反过来我给你身后的姜浩:“真的吗?姜浩。” “叫姜公子,不懂礼。”赵春轻拍赵兰的头说。 转而,又向姜浩道歉:“我妹妹,不懂事,还望姜公子见谅!” 姜浩忙解释说:“没事,没事。” 赵兰则望着姜浩偷笑。姜浩不敢光明正大地对赵兰笑,只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两眼,瞧着赵兰古灵精怪的,心中越发喜爱。不过,心里却害怕,赵兰再也不喊他的名字,而改称为姜公子。 姜公子? 好生疏啊! 姜浩不敢抱怨赵春的多事之举,只能暗自着急和神伤。 “我们快去吧!夫子估计等久了。”赵春说道。 “哎!” 赵兰跟着赵春往里走。姜浩跟在赵兰后面。 赵春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姜浩依旧跟在后面,便对姜浩说:“姜公子,你先回去吧!我陪妹妹去就行了。” “我……我还是跟过去看看吧!要不然,我不放心。”姜浩结结巴巴的说。 赵春思索一翻,心想:姜公子也算人品不差,没有遇事逃避,丢给妹妹,不如,就让他一起去吧。于是,赵春点头答应了。 “妹妹那本书写的什么?哥哥,翻看了几页,竟然看不懂。” 赵春边走,边好奇的问赵兰。 赵兰心中自嘲:我都不知道是哪本书?哪里能知道写的什么? 赵兰朝姜浩看过去,正好碰到姜浩递过来焦急不安的眼神。赵兰朝他眨眨眼,回过头,答道:“哥哥看不懂吗?我也不是很懂。” “哦!抄的书上的?”记得上次,赵兰就说的是抄的书上的,赵春自是下意识的认为,夫子手中的这不本也是赵兰抄的书中的。 “嗯!”赵兰敷衍道。 可不就是抄的书上的,只是,这书大概是几百、上千年之后的书了。不管抄的哪的,反正都是抄的,没错。赵兰回答得也是理所当然。 赵春没有再问问题,姜浩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原来,赵兰是抄的书。那应该不会被骂吧?希望,夫子今天心情好。姜浩在心中祈祷着。 …… “老爷,赵公子,赵姑凉,姜公子来了。”门口的小童朝里禀报道。 “快进来。”夫子欢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赵兰此时才真真放下心里。 既欢喜必不可能会挨骂! 那书,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赵兰等人依次进了屋,拜见了夫子。 夫子审视了赵兰,后,笑着问赵春:“这就是您的妹妹?” “回夫子,是我妹妹。”赵春恭敬的回答。 “夫子好!”赵兰再次向夫子问好。 夫子满意地点点头,问:“听说这本书是你的?” 赵兰把书拿在手中,皱了眉,怎么是这本? “是的,夫子。”赵兰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书是你从哪儿买来的?你看得懂其中的内容吗?”夫子柔和着声音问。 书不是买的呀!我看肯定是看得懂的,看得懂归看得懂,看得懂,对于现在的这个落后的时代,也是没有用的啊!书中记载的内容,太先进了,与这个时代断档了,不好解释,亦不好应用。我该怎么回答呢?是说看得懂,还是说看不懂? 好纠结啊?这怎么回答好呢!赵兰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夫子疑惑的望着举棋不定的赵兰,这小姑凉在犹豫什么?我问的问题不好回答吗?不会啊?难道书买了许久忘记了?还是看不懂不好意思回答?对啊!此书记载的内容我都不知道,亦看不懂,她一个小姑凉又如何看得懂?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夫子皱起了眉头。 大家瞧见夫子皱起了眉头,都跟着皱起了眉,担心起来。 姜浩和赵春同时心中想:不好,夫子肯定是要骂人了。 赵兰见夫子皱起了眉头,哥哥和姜浩也一同皱起了眉头。竟脱口而出:“书不是买的,是我抄的。书中内容……大概……大概能看懂一点。” 夫子依旧皱了眉,重复道:“抄的?” 忽而又展开眉,惊喜地问:“你能看懂?” 赵兰忙比划着说:“能看懂一点点,就一点点。” 赵春讶异地望着赵兰,姜浩也是如此。赵兰竟然能看懂? 对,看不懂她抄下来干什么?也不对,她有可能只是好奇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懂还是懂呢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那本书我明明翻开过,字还有不认识的呢! 她懂?她不会是,迫于夫子的压力,信口胡说的吧! 赵春提醒道:“兰儿,那书我都看不懂呢!你要是看不懂,就跟夫子说你看不懂。夫子不会讲你的。” 赵兰见赵春一脸的担心,心中暖暖的。 赵兰乖巧的回答:“哥,你放心吧!兰儿知道,不会的,自然说不会。” 夫子在一旁,摸着胡子,扯起嘴角微微笑着。心想:这两小娃,还在我这耍花腔,胆子不小。不过,这也情有可原,谁让我喊了这女娃来呢! 夫子柔和了语气说:“小友不必担心,此书,老朽也是看不懂的!对此书,好奇的是我的老友。今日,他家中突然有事,大概要晚些来我这里。小友先坐一坐,稍等片刻。” 夫子吩咐小厮拿来三把椅子,让赵兰等三人坐下。 小厮很快就搬来了三把椅子。 夫子又说了声:“快坐吧!” 赵兰道了谢,就坐了下来。坐下来,却发现,赵春跟姜浩都没有坐,两人一个劲,焦急地朝赵兰使眼色。坐着的赵兰,不明所以瞧着他俩。赵春一把把赵兰拉起身,尴尬地对夫子说:“多谢夫子,学生还是站着就好。” 姜浩也是如此的说道。 原来,是不好意思坐啊! 干嘛不坐?赵兰不明白。夫子不是让我们坐下嘛! 不过,赵兰也没有反驳赵春,乖乖的,随赵春站在椅子旁。 夫子朝赵兰招招手说:“来,赵姑凉,来坐下,你们都坐下。让你们坐,你们就坐,不必如此紧张,夫子这里难道还不能坐了吗?还是赵姑凉爽快些,你们太过迂腐。赵姑凉,你坐,不必理他们。” 赵兰朝赵春看看,赵春无奈的笑笑,赵兰依夫子言,又坐了下去。赵春和姜浩见状,犹犹豫豫、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 “赵姑凉,能说一说,书中写的是什么吗?”夫子好奇的问。 这怎么说啊? 这不是话本故事可以介绍一下故事的情节,故事的大概内容。这是化学书啊?我默写的化学书啊!怎么介绍?我也没当过老师。这化学又是从哪介绍起?我说了,你们也不懂啊!那不是天方夜谭吗?你们还不得说我是疯子。 夫子问的问题,真是难倒我了。 赵兰微皱着眉,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赵春见赵兰似乎为难了,忙找借口,解释道:“夫子,我妹妹就爱抄书,家中抄了不少本,抄过来的是什么也许妹妹并不十分清楚。妹妹有可能好脸面,不敢说与夫子听。” “家中还有好几本?”夫子好奇的问。 赵春完全傻了。 他心中懊恼地想:夫子,你抓错重点了,我只是想说,我妹妹只抄书,书中写的什么并不十分清楚。我不是要说,我家还有几本书。 赵兰见着赵春愣住,回答不了的模样,笑了起来。 赵兰接道:“家中是有几本,不过,都和此书无关。哥哥,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我刚刚是在思考,如何跟夫子讲解这本书。” “哦!”夫子很是意外,他以为赵兰讲不出来,才皱着眉呢!于是,夫子又问:“那你想出来了吗?” “嗯!大概吧!” “夫子您就凑合着听吧!” 凑合着听? 这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夫子也不生气只是觉得好奇,这小姑凉有点意思。她似乎完全不一样畏惧于我。 夫子还在思考赵兰是什么样的一个小姑凉,赵兰就开口讲了:“这本书呢!介绍的是……是我们生存在的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物质,这许多物质中,有的可以发生反应生成一种新的物质,有的呢,不与其他发生反应。他们的这些特性,可以发明新的物质,可以改善人的生活。就比如木头,点然生成灰,灰中存有植物需要的元素,可以让植物生长得更好,水呢,有杂质,所以,我们要煮沸了再喝,这样我们可以减少生病的几率,……” 夫子、赵春、姜浩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想的是:这是讲的什么呀?是真的吗?怎么既听得懂,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懂。 赵兰瞧着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停了下来。 心中想:就讲这些吧!讲再多,他们也不懂啊!这东西都需要做实验的。这实验我可做不了。 赵兰结束地说:“大概就这些,还有的……再说吧!” “哦!”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姑凉讲得真好!” 门外传来一老者的说话声。 “是老江,老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夫子说话间就站起身来,往外迎。赵兰也顺势站起来,朝门口望去。 白玉冠束发,浓眉大眼,半白的胡须,白袍着身,如世外高人。 “这位是我的老友,你们称呼他为江老爷就行。这位姑凉,就是我特意请来的,这书就是她的。这位,是赵姑凉的哥哥赵春,这位是……赵春的同窗——姜浩,书,即是他向赵姑凉借的。” 我是赵春的同窗啊!姜浩完全不满意夫子的对自己的介绍。 赵兰看着姜浩直乐。 “赵姑凉,此书哪来的?” “嗯!抄的不知道什么书上的。” “姑凉全部看得懂吗?” “不是太懂。” 学得化学只是应付考试的,怎么运用,是不清楚的。当然,也是很复杂的。 “……,这一页,写的是金属矿物,铁,铜、铝,铁矿石、铜矿石它们应该如何与普通岩石分辨开来了?你这边似乎没写完整,姑凉还记得吗?” 老者问的问题就比较细了,看来他懂得一些。 “记得一些。这分辨,大概有三点。第一,看。一般的金属矿物都是有金属光泽的,可以很明显的反射光线。而且这些金属矿物的颜色也比较少,多是黑色灰色银色,黄铁矿和黄铜矿都是黄色,方铅矿则是银色。第二,拿手称重。金属矿物的比重远远大于普通岩石,所以富含大量金属矿物的岩石是很重的,用手就可以明显感觉出来。当然,这适合于那些含金属矿物较多的岩石。第三,一些特殊的鉴定方法。有一些矿物在用手抚摸之后会出现污手的情况,比如辉钼矿。有一些矿物的颜色很特殊,就像是雄黄是橙红色,雌黄是黄色。黄铁矿的黄色较为明亮,而黄铜矿的黄色较为浓郁。这些都是简单鉴定矿石的方法。当然,这都要有经验的人去仔细,探查才能准确。” “矿石寻到了,看此书中,似乎还要把铁矿石提纯?” “是的,一般矿石中铁的含量大概也才一半左右,这当然就需要提纯。铁矿石……” 赵兰把自己知道的大概都说了一遍,至于,是不是听得懂?是不是有用?赵兰也顾不上了。如若,有人能研究这个,也是一种进步,也许,能给这个时代带来些许变化。 赵兰讲完,发现大家都楞住了。 除了,后来的夫子的朋友——老江,江老爷。他露出沉思的表情。其他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只傻傻的看着赵兰。 赵兰不好意思的说:“不必吃惊,我也是看的书上的,具体的,我也不懂呢!” 江老爷感激的说:“多谢赵姑凉解惑!多谢!” 江老爷竟然站起来,欲给赵兰行礼,吓得赵兰躲到一旁。我哪能受老者的礼,我又没有做什么。只不过,照本宣科而已。 “别,江老爷,此礼,赵兰实在是受不起。”赵兰讲。 “受得起,受得起,老朽还有个请求,希望赵姑凉,能把此书借我一观。” “您尽管拿去,此书于我,也是没有什么用。”赵兰说。 “多谢!” “您太客气了。” 赵兰在老江的诚恳道谢中,离开了夫子的书房。 古人,就是讲礼节,我还真不习惯。赵兰摸着额头上的汗想到。一路走过,赵兰才发现,赵春和姜浩都没有讲话。一扭头,俩人都瞧着赵兰,一脸的不可思议。 赵兰喊道:“喂!我都是读的书中的。” “我完全看不懂。” 姜浩诚实、认真的说。 赵兰谁口说道:“还好吧!这,不就跟看《赞玉观音》一样。” “你竟然看《赞玉观音》?” 俩人诧异地瞪着眼,望着赵兰,异口同声的问。 “没看,没看,就看了个书名和简介。”赵兰忙反口道。 赵春和姜浩都舒了一口气。 气还没舒畅顺,就听赵兰低声说:“不过,我瞧着《赞玉观音》并不好看。故事情节好假,也没有那么跌宕起伏。” 《金瓶梅》咱都看过,别谈这《赞玉观音》了。此书,实在是小儿科。赵兰心想。 “你不是说,你没有看吗?”赵春一口气没顺好,生气的问。 “没看,真没有看,简介上有呢。一看简介,就知道内容了。”赵兰保证道。 瞧你那态度,我能说我看过吗?那不是讨骂嘛!赵兰又想。 “不许看这些书,知道了吗?”赵春板着一张脸,嘱咐道。 “知道了。”赵兰认错的态度非常好,又快又乖巧。 姜浩觉得赵兰越发的可爱。 赵春听了赵兰诚恳的认错,很满意。可,同时,又瞧到了一旁看着赵兰笑得灿烂的姜浩。心中起了疑惑。姜浩?他怎么认识我妹妹的?他们似乎很熟悉嘛? 于是,赵春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啊?” 姜浩完全没想到赵春会问这个问题,惊诧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落的谭公子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我们是前年认识的。我跟娘一起去买花,我们在姜公子家,买了茶花,还有别的花。姜公子给我们介绍他家的花的,还给了我们优惠!”赵兰极其自然的说道。 “你家是种花卖花的?”赵春诧异的转过身问姜浩。 “是的,我家世代相传,种花卖花。” “哦!”赵春听了,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出了书院门,往前走了几步,赵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姜浩说:“我送我妹妹回去,姜公子就请留步吧。” 姜浩朝赵兰望去,赵兰笑着点点头。姜浩神情有些失落,不舍的说:“我……我,好的。那再见!” “嗯!再见。”赵兰笑着对她挥挥手,走了。 姜浩望着赵兰和赵春走远。 赵春走在前面,赵兰落后一步走在后面。赵春停了停,等赵兰走上来,再往前走。走了没多远,赵春问:“你跟姜公子很熟?” “还好,还好,一般般的熟。”赵兰随意的答道。 “书什么时候借给他的?”赵春又问。 “上次,他跟同窗来赏荷时,借的。” “哦!”赵春微皱了眉,思考了一会,讲道,“你以后,不要单独跟他见面。以免有闲话传出。” 古人就这样,不过,做家长的都怕出个什么事,出了事,可就不好办了,尤其是这个时代,基本就是完了。 赵兰立马就答应了:“知道了。” “那本书,你真懂?” 赵春的好奇心到现在都没消,似乎依旧不相信。 赵兰摇摇手,忙说:“不懂,不懂。” 我可不想再讲一遍,挺累人的。再说,你对它也不感兴趣。既然没有专研精神,哪能无师自通。再说,专研也要花无数的时间,与无数的金钱。 “你呀!” 赵春点点赵兰的头,无可奈何的说。 赵兰眼见快到赵大壮铺子了,她赶紧的说:“哥哥回去吧!我到爹那里看看爹。” “我送你去吧!”眼看也就要到了。 赵兰劝道:“你还是回去吧!这大半天的课,都落下了。过了这条巷子,再转个弯就到了。要是大声喊,估计,店铺里的爹,都能听见。没事,你快回吧!” 赵春见还有百来米就到巷子尽头,想着妹妹说的也对,就同意了:“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这个点,估计还能再听一节课。” “嗯!那你到爹店里吃午饭吗?” “不了,我就在书院吃,顺便,把早上落下的课补一补。” “好吧!你快回吧!我走了。” “好。” 赵春急急忙忙往回赶,赵兰慢悠悠地往前走。赵兰边走,边想:嗯!拐个弯就到了,在爹那里做午饭,吃过午饭,我再逛会街,然后再买点吃食带回去。不能太晚,晚了,不安全。 “哎吆喂!” 赵兰摸着头喊道,自己只顾着低头想心思,都没看路,这么点路竟然撞人了。 “你?”赵兰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失魂落魄谭公子。他衣角的一块茶渍,清清楚楚的,头发似乎也有些凌乱,胡子都好些时日没刮了吧,黑乎乎的有些长,不过看上去倒挺有些男子汉气息。 “是你。赵姑凉?”谭公子诧异的望向赵兰。 赵兰因为自己没看路,赶紧的道歉,希望他不找茬:“对不起啊!我没看着路,实在对不起。” “没事,”谭公子摇摇头,失神地望着赵兰,干巴巴地问:“你,你过得好吗?” “嗯!挺好的。我还有事,就,就,再见了。” 好不好,反正不想跟他扯上关系,还是早走,离他远些,最好,以后都和他没有交集。赵兰心中想着,嘴上利落的说着。 “你等等,……” 谭公子挡着赵兰的路,不让她走。 赵兰站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警惕的问道:“嗯!你有什么事吗?” 谭公子皱着眉,思绪良久,犹豫着开口。 “你……,你,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赵兰当机立断的回道:“我还小,不想嫁人。” 谭公子盯着赵兰,许久之后,低下头,悠悠地说:“哦!我就问问,我猜到你就会如此回答我。我爹腿跌断了,不能再当衙役了。我爹一直躺在床上,振作不起来,天天要喝酒,可他的腿并不能喝酒,于是,我娘天天在家里骂我爹,我听得烦了就出来瞎逛逛,不想回去。家里成天到晚的吵吵闹闹,烦人得狠。今天,娘又请了个郎中,不过,那郎中也看不好爹的腿。爹气得摔坏了一个杯子一个碗,早上的药也没吃,洒了。娘气得没有再给爹重新煎药。爹又嚷着吃药没有用,还不如喝酒。娘不给,爹就叫我出来买酒了。我不想给他买酒,可是,没有酒回去,他又要发脾气了。我已经在街上逛了两趟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喂!你跟我讲这些干什么?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应该跟你的朋友讲吗?或者跟你的妹妹讲,你干嘛要跟我讲?我不想听。 于是,赵兰打断道:“嗯!我该回去了,……” 可,低着头的谭公子,似乎没有听到赵兰说话,他自顾自的继续讲:“我知道,我家现在这个情况,你爹娘肯定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我,我也不想把你扯进我家这混乱的家里来。我刚刚问你,只是我心中的一个愿望,我知道我的这个愿望有点奢求,可是,我还是想问一问,问过了,我也好死心。你不必愧疚,这所以的事,确实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很好,又聪明,我除了家中有点钱,有点权,确实配不上你。” “不是……”赵兰欲开口反驳。 可惜,谭公子根本不听她讲话。 “现在,爹做不了衙役,权没了,我爹腿断了,估计钱也会渐渐没了。我再没有拿得出手的,就更加配不上你了。这些,我这些天反反复复想了上千遍了。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我原先也是有能力娶你的,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啊?” 赵兰诧异的叹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谭公子瞧了一眼赵兰,又低下头说:“刚刚问你的话,你就忘记吧!就当我没有说。那只是我的奢求。心中的执愿吧了。” 赵兰愣愣地看着,垂头丧气,意志消沉的谭公子。 他爹的腿跌断了,对他的打击竟然有如此之大。 这个封建的社会,这个以男为尊的时代里,一家之主成了无用之人。那真是,天大的灾难。 “你,……,你不找份工作吗?”赵兰思虑再三,还是善良的提醒道。 “啊?” 谭公子诧异的抬起头,似乎不明白赵兰说的话。 “工作?找工作?”他重复道。 “是的啊!”赵兰理所当然的说,“你也有十五六岁了吧?” “嗯!今年十六了。” “那就让你爹托人在衙门里找个工作。毕竟你爹刚刚离了衙门,找人要容易一点。你工作了,你家也有个盼头,日子自然就会过好的。” “托人找工作?”谭公子喃喃自语。 赵兰点点头,继续道:“嗯!要是能接替你爹的工作,那最好了,要是接替不了,求个情,找个别的也成。衙门里的工作,终究要好些。都说,人走茶凉,你爹刚离开,估计还有点热度,再送送礼,求一求,别人碍着面子,也许就应了。” “是这样吗?”谭公子不置信的问。 “总要去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 “那,……我听你的。”谭公子想了想,说。 还好能听得进。 “那你就快回去吧!给你爹煎药去,就一个腿断了,拄拐杖还是能行走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你快回去吧!” “嗯!再见!” 赵兰朝他挥挥手,看着他踌躇满志的回去了。 赵兰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就是善良,好不容易摆脱他的纠缠,怎么又帮起他了。他家要是就这样家道中落,不就再也纠缠不到自己了吗?我这一提醒他,他果真顶替他爹做了衙役,要是他再回过头来,想要娶我,我不是又得伤脑筋了。哎!你怎么就不狠心一点呢!” 赵兰懊悔不已地往前走。 “兰儿,兰儿,你咋来了,咦!你上哪去?兰儿?”赵大壮擦汗休息的功夫,看 赵兰听见声音,回头看——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走过。 “嘿嘿!我想东西呢,不知道怎么就走过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赵大壮关心的问。 “想着给秋儿带什么吃的回去?”赵兰随意找了个借口。 赵大壮宠爱的说:“就想着吃了,秋儿让带的?” “没有,我想着即来了镇上,自是要带些吃食回去的,要不然,他们会失望的。” “那你就买些吃食回去。” “嗯!知道了。” 赵大壮这时才想起来问赵兰,为啥来镇上,“哦!还没问你来镇上干什么的呢?” “哥哥找我有事的。” 赵大壮好奇的问:“什么事啊?他怎么不跟我讲?” “跟你没关系,当然就不跟你讲了。哥哥叫我是我有本书被夫子借去了。你说哥哥告诉你干嘛呢!” “哦!哦!”赵大壮腼腆的笑着。 赵兰岔过这个话题,问:“爹,中午想吃什么?我吃过饭再回去。” “你爱吃什么就买什么,爹都喜欢吃。” 是不是每个爹都是这样的?都是随家里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挑菜。 第一百六十章 争辣椒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买了菜,做了饭。 “你闺女来啦?闺女一来就有好吃的了,隔着墙都能闻见香味。” 隔壁的张婶子捧着大汤碗,来串门。 “哎!哎!来吃菜,吃菜。”赵大壮客气道。 张婶子挥挥筷子,筷子上的汤四溅,嘴上客气地回:“不用,不用,我吃的面条,不用菜。” 赵兰见状,朝里让了一个位置,说:“张婶,快来坐,坐这边。” 张大壮又客气的喊:“快坐,我姑凉烧的红烧肉,比她娘亲烧得还好吃。” 张婶顺势坐在了赵兰旁边,说:“老早就闻到香味了。赵大哥,是个有口福的。” 赵兰伸到菜碗里,夹了两块五花肉放到张婶碗里,说:“张婶,这五花肉特别香,你尝尝。” 赵兰还要夹肉,张婶忙捂着碗不让赵兰夹肉。 “快别夹了,别夹了。” 赵兰见了,就停了手。 张婶笑眯眯地夸道:“兰儿手就是巧啊!我家的莹儿到现在也不会做什么菜。刀也不敢让她拿。” 赵兰接道:“莹儿比我小多了,过两年就会了。” 张婶大嗓门,笑道:“你真会哄人,她不学哪里就能会。她呀!就爱绣东西,不过,绣得还不错,绣活交给绣铺,掌柜的还夸她绣得好呢!” “莹儿手巧,那是随了婶子。将来不愁。” …… 张婶子为人厚道,就是爱显摆。她闺女绣活能够卖钱,已经夸得左右邻居,前后巷子,方圆几里,都听说了。 张婶吃完一碗面,留了赵兰夹的两块肉在碗里,回去了。这两块肉应该是要留给她儿子的吧! 大都数人家,吃顿肉,还是比较奢侈的。 对于,这一现状,赵兰也是没办法。 赵兰吃完饭,逛街,然后买了吃食,回家。 赵沈氏问了赵春让赵兰去镇上的缘由及事情经过。赵兰也一一对答,赵沈氏见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夏天,家里忙得天混地暗。早一批的辣椒开始大面积采收,晾晒了。忙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田里,吃饭就在田埂上吃。 村里种辣椒的村民,也陆陆续续开始收辣椒。 张家今年早早就过来收辣椒了。周围,以及闻到风声的东家,都派了掌柜的过来收辣椒。赵家村种辣椒的地,虽然多了不少,可,相对于需求量,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今年,辣椒的价格并没有下来。市场上需求比较大,供不应求。每天,辣椒刚摘下来,就被人买走了。 有人还为此打了一架。 “我先来的,这筐辣椒应该我来买。”李掌柜瞪着眼说。 “我昨天就与赵家订好的。怎么能是你先呢!”金掌柜的不甘示弱地说。 李掌柜吹胡子瞪眼,拉着放辣椒的篓子说:“昨天,你都没来,怎么订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不是偷偷给了他家几个铜板。” “赵大叔,他给你几个铜板,我多给一倍,你把辣椒卖给我。”李掌柜说着就要从怀里掏钱。 “我再给两倍。” “我……” …… “你有钱了不起,我先来的,这筐就得先紧我买。”李掌柜拉着篓子不松手。 金掌柜亦紧拽着篓子,不让:“我付了钱的。怎么我就不能买。你给我。” 李掌柜把篓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不服气地说:“不给。我天不亮就来等了,我也愿意出钱,凭什么买不到。” “我昨日就定了,我又价高,他愿意卖给我。赵大叔,你说是吧?” 金掌柜拽着篓子不松,反问赵二康。 “你们不要拽篓子了,它快要散架了。”赵二康看着被拉来拉去的篓子,担心的说。 “赵大叔,我早上来的时候,你可答应了我的。” “我,……我,他,他,昨日是定了的。他又多给了钱。”赵二康皱着眉,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行。” “怎么不行?它就是我的。” …… 转眼间,那一筐辣椒不知道怎么就被碰翻在地,撒得到处都是。一瞬间,就被推搡的几个人,踩得到处都是。 “别打呀!别打呀!我的辣椒啊!我的辣椒!”赵二康忙蹲下来,捡地上的辣椒,急得汗如雨下,边捡,边嘶哑的喊,胡乱的捡这边,捡那边,更多的辣椒被踩碎,溅得到处都是。 …… 没人听到赵大叔撕裂的喊声。 辣椒被踩成了辣椒酱。赵二康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踩碎的鲜红的辣椒。 里正的到来,阻止了这场闹剧。 “都停下来。停下来!”里正大声喊。 里正身后的李二,拿起锣敲起来。 “咚咚隆,咚咚锵!”…… 一阵锣声过后,终于静下来了。 “怎么回事?”里正瞧着跪坐地上依然捧着辣椒的的赵二康,问,“赵二康你说。” “我,……我,……”赵二康看着手中碎成渣的辣椒,悲伤的不知道说什么。 李掌柜站出来,气愤地说:“我来说,赵二康他今早,答应了我,今天摘的辣椒卖给我。我等了一早,姓金的来了,拉他到屋里,讲了两句话,给了他几个铜钱,他竟然又卖给姓金的,买卖哪有这样做的?” 金掌柜也站出来,分辩道:“赵二康昨儿,可是答应我的,再说,我又多给他钱,他就卖给我,价高者得,自古都是如此。” “赵二康,他们说的是否属实?”里正问。 “差,……差不多。”赵二康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悲伤的,还是被辣椒刺激的。 “你一筐辣椒许了两家?”里正皱着眉问。 赵二康呐呐的说:“这也不能怪我,金掌柜昨日是说要我的辣椒,今天,李掌柜早早就来了,金掌柜又迟迟没有来,我这才许给了李掌柜。谁知道,快晌午时,金掌柜又来了,他又多给了我几个铜板,我就又许给金掌柜了” “然后……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这不能怪我啊!里长,我这辣椒可是被他们踩坏了,你可得为我做主。” 里正心中烦躁的想:这都什么事?赵二康你既然把辣椒许给了金掌柜,你为何又要许给李掌柜?一女二嫁能有好的?金掌柜你就不能早点来?你早点来,赵二康心定下来,他能把辣椒许给李掌柜?还有这李掌柜,你既然知道,赵二康许给了金掌柜,你又何必横插这一杠子? 里正很头疼,你赵二康许了两家,现在辣椒踩碎了,你还要让我为你做主?辣椒都没有了,这主怎么做?你咋不给我做主呢? 里正瞧着这三个人,考虑了许久,说:“这件事,我认为,也不是赵二康一个人的过错。金掌柜,你既然定了辣椒,你一不给定金,二你又迟迟不来,赵二康,心里没底也是正常的。” 李掌柜却分辩道:“说定了的事,肯定会做,言而有信,这点,我还是做到的。他怎么就另改主意呢?” 里正对金掌柜说:“他是没见过世面的,比不得你们。钱见到了,才算是真的。” 说完,又对李掌柜说:“李掌柜,你这样横插一脚,不合适。” 李掌柜不赞同里正的说法:“怎么不合适,就如你说的,金掌柜一没下定金,二又迟迟未来,我这是怕赵二康的辣椒烂在手里,才做的好事。” “你这怎么能算好事,你把我的生意抢了。”金掌柜气呼呼的说。 “那是你事做得不周全,被我钻了空子,这怎么能怪我?”李掌柜藐视了他一眼说。 金掌柜起得语文伦次:“你,你,……你毫无商人的诚信。” “是你自己大意了,以为,你应了来收购,别人就要等大爷似的等着你。你架子真大啊!” “你,你,……胡说八道。” “哼!” 里正挥手道:“好了,我也管不了你们心中的那些小九九,不过了,你们争可以争,但,你们打翻了放辣椒的篓子,踩碎了辣椒,那就是你们的不对。” 金老板和李老板看着踩在脚底下,碎得满地的辣椒心疼不已,买回去卖,那都是钱啊?钱还来得快,不欠不拖,直接是现钱。 里正继续说:“关于这篓子辣椒,你们三人皆有过错,就一分作三分,三个人每人承担其中的一份。你们看如何?” “里正……”赵二康显然不同意,开口就想讲。 里正直接截住他的话讽刺道:“你快闭嘴吧!这辣椒哪是卖不掉的东西,你看不见,天天的来村里收辣椒的有多少人吗?你就急巴巴的卖你卖他,真是丢人现眼。” 赵二康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卖过吗?” 里正恨其不争地说:“村子里那么多人,咋就你一家这样?” “这,……”赵二康呐呐说不出话来。 里正转过脸问两位掌柜的:“金掌柜,李掌柜有意见吗?” 金掌柜思考片刻,立刻答道:“就按里正说的吧!不过,我还没有买到辣椒呢,就损失了一笔钱,你可得让村里人卖我些辣椒,也好让我的损失补回来。” 李掌柜心思转得飞快,附和着说:“对,对,里正,我是这么个想法,你可得帮帮我们。” 金掌柜直朝李掌柜翻白眼。 里正想了想说:“这样吧!赵二康!” “哎!” 里正询问:“你家的辣椒就卖给李掌柜与金掌柜,一人隔一天,取这一天采摘的辣椒。如何?” “好,好的。” 只要能卖掉,卖给谁,无所谓,有钱赚就行。赵二康立马就答应了。 “你们看如何?金掌柜、李掌柜?”里正又转而问俩位掌柜的。 “听里正的安排。” 能买到辣椒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不,周围这一圈人,有人还买不到辣椒呢!两位掌柜的精明的眼睛扫过人群,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那就这样吧!价钱安当天的价钱。” “哎!好的。” “里正,里正,我也想买辣椒呢!你也给我定一家啦?” 果不其然,周围一群人中,刚刚还看热闹的人,这会着急了。忙开口问里正。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拔了禾苗种辣椒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这我可管不了,他们爱卖给谁,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里正,里正……” …… 一群人围住了要离开的里正,七嘴八舌的让里正想想办法,让他们也能买点辣椒。 多少无所谓,就是要有辣椒。买不到辣椒,那说明,你这家店能力不足,东家则会认为,掌柜的能力不行。 所以,没找到卖家的掌柜的,东家们,都一圈圈地围住了里正。 里正没想到,劝个架,事情就惹上身了。 里正挤着往前走,歉声道:“我真没有办法,村里人卖东西,我哪管得了他卖给谁,就是我让他卖给你,你,你,他不卖,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各位还是各自找路子,想办法啊!” “里正,……” “里正……” 掌柜的喊声此起彼伏。 “我真管不了这事。管不了这事,……”里正无可奈何地,推着前面的人,往家走。 “里正……” …… 里正艰难地走回家,关上了门,歇了口气,抹抹汗。 “打盆水来,真是热死我了,一个个的都不围着我,走都走不了。” 里正坐在凳子上喘着气吩咐道,他坐在那儿,一动都不想动。 “这就来。” 里正夫人赶紧的放下手中的活,到厨房舀了半盆水,从晾衣绳上扯了毛巾,放到盆里,这才端上来。 “快洗洗。这大热天,还要管他们那些闲事。他们自己协商处理好了。难道还能打破头,打死人。”里正夫人端着盆唠叨着。 里正叹口气,说:“要是打死人,再去管,可不就晚了。” 里正洗了把脸,绞干净毛巾,又擦了擦脸。里正这才感觉舒服多了。毛巾搭在盆边,又坐了下来。 里正夫人端了盆,洗洗毛巾,晾在绳子上,顺手把水倒了。 “哪至于打死人,刚刚门口那些人,做什么的?怎么都拉着你。”里正夫人倒了杯冷茶,递给里正问。 里正接过来,一口喝净,回答道:“都是想买辣椒的,他们买不到,就找上我了,让我为他们想办法。我哪有办法,辣椒又不是我家种的,我家种的都卖了,哪有辣椒卖给他们。” “都是要买辣椒的?”里正夫人不可思议的问。 里正点点头。 里正夫人很吃惊,问:“这么多人,昨天,还没有这么些人的。他们从哪听来的,怎么都要买辣椒?这辣椒有这么好卖?这么赚钱吗?” “嗯!” 里正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点着头,喝了大半杯水。心中想道:天气真热,外面待了这么一会,真是渴死了,这赵二康家倒碗水,都不知道。哎! 里正放下杯子,舒了口气,说:“我家几乎每天炒菜都放辣椒,别人家应该也是如此吧!要是,每家都吃辣椒,辣椒可不就好卖了。就算,十家里有五家吃辣椒,那,也要不少辣椒呢!这辣椒,能不好卖吗?既然好卖,那肯定也是赚钱的。” 里正夫人似乎不太相信:“辣椒有真赚钱啊?” 里正坐在凳子上,望着门外,想到了赵大壮家,那占地八亩的房子,感慨道:“种辣椒,看来是真赚钱的啊。难怪,赵大壮家盖了那么大的房子,又买地,又买小厮,还收留了两个孩子。” 里正夫人反驳道:“哪止两个孩子。流民的时候,他家就收留了李婶一家三口,另外,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今年,他家又收留了两个孩子。这都六口人了。这六口人,一天的米粮,就要不少了吧!” 里正瞥一眼媳妇,悠悠地说:“所以说,种辣椒真赚钱。” 里正夫人奇怪的问:“去年,咋没见这么多人来买辣椒呢?” 里正想了想说:“去年,就她一家种了卖,听说,辣椒都卖给了聚贤楼。辣椒都卖了,哪会还有人来?来了,也没有辣椒可卖啊!” “哦!哦!” 里正夫人听了这话,似乎有点明白,遂点了点头。 可是,想想,她又不相信,再问:“那赵大壮家,真的赚了不少钱?” 里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没去过他家吗?没进去瞧瞧?” 里正夫人奇怪的回他:“看什么?还不是搬家时去过一次,就是地方大些,房子多了两间,还不是为了娶媳妇。后来,谁去看过,赵沈氏平常不爱串门,我也没事找她。以前,春桃经常去她家,我还去喊过几回,唠了几回嗑。春桃没空去了,我去干什么?” 里正仰着头,说:“我也没去过,不过啊!听说,家里漂亮得很,像花园一样。” “真的?”里正夫人眼里冒着好奇的小星星。 “听说的,不知道真假。”里正悠悠地说,哎!就赵沈氏在家,她又不爱走动,连去她家看一眼的机会也没有,偷看也不成,家里养了一只凶狠的黑狗。只要,黑狗趴在门口,村里所以的狗,都不敢从他家门口过。狗都这么厉害! 如何才能跟她家扯上话呢?里正心中思索着,突然,里正想到了去年请柳老爷赏荷的,今年也可以啊!荷花正开着呢! 里正转过脸,对夫人,说:“对哦!今年,还没请柳老爷过来赏荷呢!你明儿,去跟赵沈氏商量商量这件事。咱文德,说不定还要求到柳老爷他们。咱先打打关系,以后好搭上话。就这么定了,你明儿就去。” 里正夫人想着儿子,立马就答应了。 “今年,咱家的辣椒卖多少钱了?”里正想起这事,问。 “总共才卖了两回,得了五两三钱银子。”里正夫人满脸笑容的答着。 “这都卖五两了?” 里正很吃惊。 “嗯!可不是。我也没想到。”里正夫人乐呵呵的说。 里正想了想问:“还能卖几回?” 里正夫人不太清楚,这还是第一次种,她猜测到:“不知道啊?三天就能卖一回,应该能卖个三四回吧!” “这么说,这么点地能卖十五两?够一年吃用了?” “咱家开销大些,十五两也是足够了。”里正夫人想了想,点点头。 里正来劲了,问:“这就把一年的米粮赚回来了?要是全种上辣椒?那不是,不是能赚个盖房子的钱?” 还没等他夫人搭话,他就乐得直搓手,自言自语到:“看我说的,赵大壮家,可不就赚了盖房子的钱。” “这么说,当家的。咱种少了?” “可不是种少了。” 里正懊悔不已。 里正夫人也懊悔不已,道:“哎!赵兰那丫头还叫我多种些的。哎!我没听。哎!早知道,早知道,就全种上了。” 里正夫人抱怨当初没听赵兰的。 哎!也不能怪里正夫人,谁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呢!再说,这东西也没种过,谁曾想到,这辣椒不但好种,还如此赚钱。 报怨的可不止里正夫人一个人。卖了辣椒的,大概都在家拍大腿呢!没种辣椒的,大概要用转拍头了。没种辣椒的真的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把田里的禾苗拔了,来种辣椒。 你别说,还真有人把禾苗拔了种上了辣椒。 “你傻了吗?你傻了吗?你竟然把禾苗拔了。你,……你……我打死你,打死你……” 王瘸子的老婆,追着他劈头盖脸的打。王瘸子跑不过自个的媳妇,抱着头蹲在地上,喊:“别打了,别打了。你听我说,……听我说……” 一拳打在背上,疼得王瘸子嗷嗷叫:“哎吆!哎呦喂!别打了。听我说……” 王瘸子老婆打得手都疼。 她停下来,揪着王瘸子的耳朵,狠狠地说:“你说,我看你能说个什么出来?” 王瘸子老婆打得气喘吁吁的,叉着腰站在王瘸子跟前,胸脯不停地颤抖着。(这可是真打啊!) 王瘸子干脆坐到地上,仰着头问:“你瞧见,金掌柜跟李掌柜打架了?” 王瘸子老婆气愤地说:“他们打架跟咱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 王瘸子露出神秘的眼神。 “你想,他们为什么打架?” 王瘸子老婆理所当然的回道:“为了买辣椒啊!还能为啥?” “对啊!” “对什么对?”王瘸子媳妇,一个巴掌甩过去,从王瘸子头顶擦过。 王瘸子完全不在意,又问:“我拔了禾苗,种的是什么?” “辣椒啊!我就说你是疯了,田里的禾苗长得好好的,你发神经拔了种辣椒。你不是疯了吗?你简直气死了我了。” 说到这个,王瘸子老婆气就上来了,吼得整个庄子都能听见。 “别气,别气。你听我讲。”王瘸子安抚道。 “你讲上,讲上,你扯犊子扯半天,你闲得慌。” 王瘸子老婆指着他,气呼呼的说。 王瘸子握着她的手指,讨好的说:“不是扯犊子。他们为了辣椒打架?为什么打架?因为辣椒赚钱啊?不赚钱,俩掌柜的能打架?你想想?” 王瘸子老婆不明所以:“他们为了赚钱打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咋还不懂呢?” 王瘸子急得慌,声音有点大。 “嗯?” 王瘸子老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用劲的把手抽出来,举起手来就要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红灯笼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别,别打,”王瘸子抱着头讨饶,“他们买了辣椒能赚钱,咱们种了辣椒卖,也能赚钱啊!村里多少掌柜的,等着收辣椒?你瞧见了没?” 王瘸子老婆听了,停下来,想了想,放下手说:“嗯!村里是来了不少外面的人。掌柜的打架那天,好几个掌柜的都拉着里正呢!” 王瘸子巍巍颠颠地爬起来,说:“这就对了,这辣椒肯定赚钱,赚不少钱呢!种下去都不愁卖。” 王瘸子划了块大饼,可他老婆却不相信。 “可等咱的辣椒长大了,到时候没人买,可怎么办?” “不会的,去年,赵大壮家可是种了两回辣椒的,也没愁卖。今年,虽有其他人家种了,可,每家种的也不多,大都数是试一试的,咱家就种一亩地,肯定能卖得掉。” 王瘸子说得肯定满满,他老婆将信将疑。 “真行吗?” “行!”王瘸子大声肯定的说。 王瘸子老婆好奇的问:“那你知道,他们卖的了辣椒,赚多少钱了?” 王瘸子说:“我打听过了,李二家种了七分地,已经卖了六两了,田里的辣椒,可还在结呢!你说要卖多少钱?” “六两?” 王瘸子老婆眼睛瞪得比牛的眼睛都要大。 “嗯嗯!” “这么多!”王瘸子老婆揪着王瘸子打满补丁的衣裳问。 “要不然,我能拔了禾苗种辣椒。”王瘸子自信满满的说。 “真有这么多?” 王瘸子老婆拽着衣服又摇了摇。 “快松开,小心衣服撕坏了。我可就剩这一件衣服了。”王瘸子抚开他老婆的手,拍拍衣裳,说,“李二自小跟我玩得好,他还能骗我不成。村里每家卖辣椒的,不都满脸笑容的。钱肯定少不了。” “真多啊!” …… 王瘸子这样的勇气,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有人骂王瘸子得了失心疯,有人笑话王瘸子想钱想疯了,有人观望,有人着急,有人……。真是,说什么的人都有。 里正知道了,跑过去把王瘸子说了一通。 隔天,里正就令人敲锣开会。会上,从头到尾,讲的都是,让大家不有失了理智,田里的庄稼不可拔了种辣椒。 当然,里正不说,也没什么人敢像王瘸子这么做。 赵兰知道王瘸子拔了禾苗种辣椒,心里很佩服他有眼光,有勇气。古代以种田为本的农民,能舍弃种粮改种辣椒,这是何等的勇气。 能抓住这样一个赚钱的机会,也算他有胆有识。只是种得少了点。不过,依旧赚了钱,日子好过了些,最起码,不要为吃饭发愁了。 这都是后话。 里正夫人听了里正的话,第二天,她就找了赵沈氏,说了请柳老爷来赏荷的想法。赵沈氏立马就同意了。本以为,里正负责操办此事,没想到却是要赵家操办。 里正夫人说:“你看,这村子里,你家屋子最大,景色也最美,不如,中午,就请柳老爷在你家吃饭。也给柳老爷留个好印象。” “这不好吧!”赵沈氏犹豫的说。 里正夫人笑眯眯的劝说:“没什么不好的。你放心,那天,我跟我家老爷,会过来帮忙的。” 赵沈氏见里正夫人把事情都定好了,知道没法回绝,只得答应:“那,那好吧!” 里正去镇上柳府递了请帖。隔了两天,柳府派人来回了话,说是,天气好,就六月初二来,天气不好就六月初六。挑的都是好日子。 赵兰早早就把荷园和家里整理布置妥当。 赵兰特地买了红绸,决定做了几个红灯笼。 “这绸布好漂亮啊!”赵菊摸着绸布说。 赵秋也跟着说布很漂亮。 “姐,你要做衣裳吗?”赵菊好奇地问。 “姐做几个灯笼,过几天柳老爷要来,咱得装扮一下。”赵兰解释道。 “灯笼,灯笼姐也会做?” 赵菊更好奇了,眼睛忽闪忽闪的,像那小猫咪的眼睛。 “不太会,学着做一做。”赵兰诚恳的回答。 “哦!” 收起来红绸,赵兰就带着赵菊、赵秋去砍竹子。 赵兰心想:不要砍太粗的,细一点的好砍,做起来也精巧。 赵兰挑了几根细竹子,可是,依旧难砍。路过的李大爷,见了,朝着赵兰她们直笑。 李大爷光着膀子,裤脚卷到了膝盖,一个裤脚补了层层叠叠的补丁,大的盖小的,小的又补大的。脚上的毛草鞋,都穿烂了,露出了大脚丫子。他笑眯眯的走过来,放下身后的篓子,手上的锹,对赵兰说:“娃儿,砍不动吧!让开些,我帮你砍了。一会就好。” “哎!” 赵兰高兴的应了一声,递过去砍刀,对李大爷讲:“李大爷,我要砍这几根小一点的竹子。” “好嘞!” 李大爷朝手中吐了口水,搓搓手,拿着砍刀对着竹子就砍下去。 “咔嚓,咔嚓!”几下,李大爷就砍倒了赵兰指着的那几根竹子,另外,还给她砍了棵大竹子。 “这小竹子能干啥?这,给你砍个大竹子,大竹子好用,料多。”李大爷递过来砍刀笑着说。 大人就是这样,他总是给你,他觉得有用的东西,也不管你,需要的是什么? 不过呢!李大爷还不错,把赵兰指的几根小竹子,都砍了下来。多一根大竹子,也挺好的,说不定能用得着。 赵兰对李大爷谢了又谢,直到李大爷背着竹篓回去了。 赵兰回去后,把一根根竹子的叶子,枝杈,削干净,上面再削平滑,再用锯子,锯成等长的一段段竹子,用凿子,凿了大小合适的小孔,用稻草搓成绳子备用。 来了这么久,绳子都会搓了,技能逐渐多了嘛,完全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赵兰看着手中越搓越长的绳子,想道。 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拼装。 先拼一个长方体的灯笼,这个最简单,最容易做。先用大竹子拼小竹子,一个连一个,凑成一个长方体。然后,拿来红绸,缝在竹子做成的长方体上。最后串上绳子,就可以挂起来了。 很快一个灯笼就做好了。 “漂亮吗?”赵兰举着红通通的灯笼,高兴的问。 “漂亮,可是,姐,灯笼怎么不是圆的?” 圆的太难做,你不知道吗? 赵兰对赵菊问的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很无奈。 她只好,勉强解释道:“圆的,姐姐还没想好怎么做,咱就先做这个吧!” “哦!姐姐,我也想装。”赵秋在一旁不耐烦了,直接也要玩。 “我也要装。”赵菊说了声就上手了。 赵兰并没有阻止他们,心里想着:有人帮忙真好,全靠我一人,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呢?拼装的活,就丢给了赵菊和赵秋,哦!还有刚刚来玩的安安。 “安安,你哥呢?”赵菊拿着竹子段,问。 这都不要问,肯定在田里干活,摘辣椒。这小不点,你让他歇着,他对你横眉立目的,就是不瞪着你,那耳朵也听不进你的话。他做他心中认为应该做的事。倔强的人都是这样吗?赵兰现在也少理会他,他要干活就去干吧!咱家也没有什么重活,就摘辣椒,浇水,什么的。浇的水都不要挑。咱家伙食好,也不怕营养不良,累着他。 果不然,安安说:“我哥去田里摘辣椒,太阳上来了,我哥就让我回来了,让我跟你们一起玩。” “你哥哥真的好爱干活啊!” 赵兰“噗呲”一声笑了。 还有人爱干活? “姐,你笑什么?” “安安的哥哥这么勤劳,我当然是高兴的笑了。”赵兰说。 赵菊不同意赵兰说的,她反驳道:“安安哥哥是勤劳,可一点也不好,娘经常批评我,说我没有泽宇好。娘总是说他勤劳,懂礼貌,……反正,他什么都好。” 安安高兴的“呵呵”直笑。 “我哥哥本来就样样都好。” 好个屁,明明岁数不大非要装老成。明明让他休息,他非要成天的干活,对恩人我,也没个笑脸。哼!赵兰心里恨恨的想。 不过,这样一个不烦人的小孩,做家长的可省事了。可惜,没有家长了。也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别扭吧!赵兰又可伶的想道。 没事,他到我家就对了,到我家就幸福了。我们家是一个温暖的家,会给他安全感的。赵兰又振奋地想。 三个小孩拼凑,赵兰负责裁红绸,缝红绸。 一个个灯笼很快就做好了。 红绸还有得多,赵兰随着记忆中,做起了绢花。一朵朵绢花做了出来,赵菊和安安,高兴得直拍手。 赵兰挑了两朵小一点的,给她们一人插了一朵红绢花,衬得那粉白的小脸蛋越发白皙。 赵兰把门口挂了两个灯笼。走廊上,也每隔一段距离,挂上一个红灯笼。一排挂过去,特别壮观! 真漂亮!好有节日的喜庆气氛。 赵沈氏回家时,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怎么想起来做灯笼?”赵沈氏看着那一排挂得整齐的红灯笼问。 “好看啊!不好看吗?”赵兰调皮的问。 赵沈氏调笑地瞧着赵兰,连说:“好看,好看。” 听赵沈氏夸她,赵兰反而不好意思了,解释道:“这不是柳老爷要来吗?怎么也得整漂亮点,让人家觉得来得值,下次还想再来。” “这要花不少钱吧?”赵沈氏担心的问。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谭公子找到工作了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还是改不过来,花钱的习惯,怕花钱,不爱花钱。 “不用什么钱,就丝绸的钱。”赵兰解释道。 赵沈氏又担心别的:“那天还要请客吃饭呢!里正啊,我们也不好意思问他要银子不是。” 赵兰劝说:“娘,这柳老爷也是我们家的贵人,所以呢!你就当我们家约请他的。他还帮过哥哥呢!” 赵沈氏想想赵兰说的话,心中承认道:闺女说的对啊。 于是,想通了的赵沈氏说:“对,还是兰儿你想得对。咱家都有现成的菜,鸡鸭鱼肉的都有。想必,一顿饭,花不了什么钱。” “肯定不要花什么钱。都是家里有的。再说,咱也请得起。” 赵沈氏接道:“对,卖辣椒又卖了不少钱了。” 赵兰顽皮的说:“存起来,给哥哥娶媳妇。” 赵沈氏点着赵兰的额头,宠爱地说:“你呀!人小鬼大!” 柳老爷来的前一天,赵兰把做的灯笼都挂在了水榭,还有亭子上。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的红色缀在一片碧绿之中。 柳老爷来赏荷。依旧是,里正负责解说,赵家负责管饭。宾客皆欢! 桃子已经成熟,赵兰摘了两大筐送给了柳老爷。 桃子的味口不错,又大又甜,很得柳府一家人喜欢。送了柳老爷又送了王老爷。 送给王老爷家的桃子,是装在竹篮里的。竹篮是赵兰特意请了春桃编的,四四方方的,放四个桃子正好。竹篮里面垫着晒干了的荷叶,放上赵兰精心挑选的大小差不多的四个桃子。上面放着一张小卡片,写着四季平安,等吉祥话,另右下角标有“赵氏甜桃”标识。 王老爷收到桃子时,很是惊艳,桃子的包装真美,非常合适送人。王老爷又令人去赵家按照送来的桃子的样子,照样买了十二盒。十二盒都送给了亲朋好友。 不用宣传,赵家的桃子就传扬开了。 柳老爷家带走了两筐桃子,送王老爷家六盒桃子,他又买了十二盒。再加上自家吃的,村里人摘的,这就去了一小半了。赵兰思索着:不如把桃子装篮子里,放在聚贤楼寄卖,等集市时,自己在去集市摆个摊子卖桃子。 想法定了,赵兰找了聚贤楼掌柜。 寄卖水果,自然是可行的,只需小二招呼客人时多说两句话,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平时酒楼里也会有人卖野果子。 掌柜的答应得很爽快。 不过,赵兰又给掌柜的提了一个建议。 “文掌柜,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文掌柜愿不愿意听听。” “只要对我聚贤楼有用的,自是洗耳恭听。不知赵姑凉有什么建议?”文掌柜笑眯眯答应,像极了那深林里的狡猾狐狸。 赵兰扯扯嘴角,继续道:“我觉得,贵店楼上的雅间,在客人快吃完饭时,可以免费的上一盘子水果,这水果也不要多,就一两颗桃子、苹果,什么的就行。” 文掌柜慢悠悠的说:“姑凉这是想向我推销桃子?” 你们这些做掌柜的就是精明,说什么都能扯到做生意上。不过了,这也算是推销吧! 赵兰没有反驳,接着说:“你买我桃子自然是好,不过,我桃子今年并不太多,卖出去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的。我主要的是想帮掌柜的招揽客人。” “这如何招揽客人?”文掌柜听了,也不心急,依旧喝着茶慢悠悠的问。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够镇定! “桃子挺便宜的,一颗才几文钱,试想,雅间的一桌,掌柜的能赚多少钱。” “我免费送了桃子就能多些客人?”文掌柜不明白的问。 赵兰想了想说:“我认为是可以的,一来,你比别人多了一样吃食,还是免费的,二来,你明显比别的酒楼多了一项服务。要知道,能来雅间吃饭的,那都是有钱人,他们在家,可都是爱吃水果的。要是,能在酒楼不费心思就能吃到,他们是不是会觉得聚贤楼为顾客考虑周道,酒楼的规格更好?你想,他们是不是更愿意来聚贤楼?” “姑凉说得似乎有点道理。”文掌柜侧着头,摸着胡子思索着说。 “还有,这桃子不能这样整个的放上去,得削皮,切小块,摆放整齐,上面插上小牙签。客人取用方便。” “牙签是什么东西?”文掌柜好奇的问。 赵兰掏出准备好的牙签,递给文掌柜,说:“这样的就是牙签。这个还可以剔牙,就是牙缝了塞了菜,就可以用它剔出来。很方便。” “牙签姑凉还有吗?”文掌柜学着赵兰倒出了两根牙签,好奇的瞧了瞧,心想:这不就是竹子削成的吗?只是盛放它的竹筒有点好玩,有盖子,盖子上面有一个小孔。挺有趣,牙签就从小孔里倒出来。 “只有这么多了,要的话可以再做。这里面的东西是有几十个,这样一倒就出来了。” “这挺好的啊!”文掌柜夸赞道。 “多谢姑凉了,要是建议可行,必定来谢过姑凉。”文掌柜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郑重道谢。 赵兰忙起身回礼:“这倒不必。这建议其他店易学,学起来也快。我想:能持久,想来,酒楼的声誉会上一层。” “但愿如姑凉所说。” “我也是瞎建议的。希望有用。”赵兰谦虚了一下。 离开了聚贤楼,赵兰依旧打算,先逛街,再到铁铺看看她的爹。 “赵姑凉!赵姑凉!” 这是喊我? 男声? 赵兰转过身,迎面跑来的竟然是——谭公子。 谭公子身穿玄色圆领衫,头戴交脚幞头,小腿裹行缠穿靴。谭公子脸上痘痘少了许多,他满脸笑容,人精神多了。 这是当上衙役了吧!不知道他专管哪块? 奋力跑过来的谭公子,等不及喘气,就兴奋的说:“赵,赵姑凉,终于碰见你了。” “嗯!”赵兰礼貌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谭公子神情很亢奋,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说:“赵姑凉,我在衙门里当皂班。就是,县老爷审案时,站在堂前的衙役。原先,我爹给我说情,是想让我顶替他的位置的,班头见我年轻,相貌周正,便让我当皂班了。每天,活都挺轻松的。县老爷审案时,就会累点,要站半天。不过,县老爷也不是天天审案。” “那挺好的。”赵兰又应了一声。 “我爹不怎么喝酒了,也能起床了。这几天,还能在院子里走动走动。”谭公子继续兴奋的说。 “那很好啊!” 谭公子兴奋劲终于缓过来,他瞧着赵兰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并没有感染自己的兴奋之情,他移了移脚,一只脚在地上画圈,放低了声音,说:“嗯!我娘也不骂我爹了。” “那不错啊!”赵兰依旧是那水波不兴的声音回应他。 谭公子,突然抬起头,瞄了一眼赵兰,又低下头。良久,只听他期期艾艾的问:“嗯!嗯……,你愿意嫁给我吗?” 还没等赵兰开口,他又急切的说:“我会努力做个好衙役,我会赚钱,我会听你的。真的。……”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脸都红到了耳根。 谭公子也算不错的了!可惜,我不喜欢。再说衙役这一行当,并不是太好。没有官方身份,而且社会地位很低。除了壮班以外,剩下的两班衙役都是贱民,地位同倡优奴婢同列,而捕役又是这两班衙役中最“贱”的,几乎被看做是准罪犯。而且贱民衙役影响是很不好的,他们的后代不许参加科举考试、不准捐官,他们虽然给政府官员办事却为士绅所不齿,认为有辱斯文,因此有些家庭严谨自己的子孙去做衙役,因为负面影响太大。 “对不起。”赵兰柔声说道。 “我不好吗?不好的,我改了。”谭公子抬起头看着赵兰,恳求的问。 赵兰依旧语气平和的说:“对不起。你还是另寻她人吧!” “为什么了?为什么不是我?”谭公子既悲伤又急切的问。 “对不起,我该回家了。” 赵兰低下头,不再看谭公子。 “可是,我……” 赵兰转身而去,并给他说话的机会。谭公子落寂的声音,远去…… 谭公子愣在原地许久…… 赵兰都没有回铁铺,直接出了城,跟牛车回去了。一路上,赵兰都提心吊胆,生怕谭公子追上来。 回去后,也一直惶惶不安,生怕谭公子出什么幺蛾子。桃子卖完了,谭公子也没有丝毫动静。赵兰才安下心来。 谭公子真应该庆幸,他没做出什么动静,要不然,他的腿也得断。 桃子卖掉了,文掌柜却来问她买牙签。 牙签,赵兰没有啊! 那些牙签都是赵兰自己家用的。已经全给了文掌柜,自己就留二三十根。 赵兰叫文掌柜自己做,文掌柜哪做这个,赵兰也不想做。让谁做呢?让大伯家做吧! 谁知大伯不会这细致活,就推了,不做。 赵兰想到了春桃,春桃会编篮子,做牙签,肯定手到擒来。 于是,赵兰找来了春桃,说:“春桃,文掌柜要一些牙签,你帮他做,做完了会给工钱。” 春桃不明白的问:“牙签?就是兰姐姐家用的,那细细的竹签子?” “嗯!就是那般大小的样子,做上三、四百个吧!文掌柜不给工钱,我给你。” “哎!” 春桃答应得挺快。 “你尽快做,大概文掌柜也急用。” 春桃真是削竹子的老手,三、四百个细牙签,她一天就做完了。真是好厉害。 谁道,这文掌柜,隔三差五的就来我这里赵兰买牙签。赵兰干脆,叫春桃闲下来,就带着做点。 就这样,半年后,闲下来做的牙签都不够满足文掌柜的需求。于是,赵兰干脆让他们春桃专门做牙签。 做牙签竟然成了春桃赚钱的工作。春桃家很快就脱贫致富了,这也是赵兰没想到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吓人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辣椒很快进入盛产期。 赵兰家种得多,每天都要收辣椒,赵家的辣椒依旧卖给聚贤楼。村里的散户似乎也都有了固定的收货人。也有的人家,随便卖,谁出价高就卖给谁。不过,再也没有一货卖两家的了。 赵沈氏早上摘完辣椒,回来,从背后放下篓子,把篓子里的辣椒倒在地上,摊开来晾晒。赵沈氏仔细的把自己辣椒拨拉均匀,以防有些晒不到太阳。 辣椒摊开后,赵沈氏才站起来,前前后后拍打衣裳,把灰尘和沾上的叶子掸掉。篓子放到墙角,下午还要用。这些做完,才到厨房打了水,洗了脸和手。 “娘,你会来啦!”赵兰在院子里喊道。 “嗯!以后,你早些回来,太阳把皮肤都晒黑了。”赵沈氏出了厨房,帮赵兰卸下背后的竹篓,把辣椒倒在地上,摊平。 “知道了。这不是田里辣椒多,怕来不及收吗?”赵兰笑着回答道。 “来不及也没关系,挂在枝头就是了。总会摘完的。” “要是被别人偷了,那可是不划算。”赵兰调皮的说。 赵沈氏没接话,过了一会,才神情凝重的说:“兰儿啊!我觉得真有有人偷咱家的辣椒。我看荒田靠西头的,有一垄子辣椒苗,上面的辣椒辣椒都没有了,只剩刚完开花,结了小果的,稍微大点的辣椒都没有。而且,地上满是叶子,和花朵,地上乱七八糟的脚印。我想啊,昨晚,应该有人来偷辣椒了。” 我这乌鸦嘴!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 “偷得多吗?” 赵沈氏回忆一下,是不是:“也没敢偷多少。就一垄地。” “一垄地也不少了。”赵兰悠悠的说。 赵沈氏眉头微蹙:“那怎么办?找人看着。” “嗯!找人看着。”赵兰点点头,似乎也只有找人看着的办法。 赵沈氏说:“找人看,那只能是我的长星和钱满,没有别人了。” 赵兰回:“我来安排。让他们轮流一人看一晚。” 赵沈氏想了想,点了头,后又提醒道:“嗯,也行。白天,就不要给他们活干了,让他们睡一觉。省得人没精神。” “我知道了,娘!” 赵沈氏去做饭,赵兰喊来长星。 赵兰说:“昨日,夜里,有人偷辣椒了,……” 长星愤然而起,问:“谁?竟然敢偷我家辣椒。” 赵兰拉住他,说:“你别急。我想着,今天,你去癞蛤蟆那,让癞蛤蟆看着地,也不用打架,只站到他跟前,吓上一吓。明天,你再去看地,谁偷了就打一顿,记得,不要打重了出人命,给他一个教训就行。后面再看看,还有没有人敢来偷。” 长星立马答应了:“哎!这保准能做到,你放心。这些贼,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赵兰安心的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村落里寂静无声。一轮弯月挂在天空,村子在月光的笼罩下朦朦胧胧的,似披了一层轻纱。一黑影鬼头鬼脑,直往北走,出了庄子就是田。近村子的好地,种的都是庄稼,黑影,没停留一直向北,最北面就是赵大壮家的前年买的荒地了。黑影似乎就是奔着赵大壮家荒地去的。看来,昨日成功偷了辣椒的贼又来了。 贼只管往前走,却不知道盯着贼的有三拨人。一个,是尾随贼身后的又一个村民,一个,早早在荒地等着的,那是癞蛤蟆,赵兰吩咐过来吓人的,还有一个,停在小山丘的亭子上,无时无刻都盯着赵家的人,不过,偷赵家东西的贼,上面并没有说要抓,所以,贼才能在今天又来了。 贼今天似乎大胆多了,出了村子,看着四下无人,连狗叫声都没有,他真是乐坏了。走路都轻快多了,也不再四处张望。像白天一般,如出入无人之境。 竹篓放在地上。瞧准了地方,弯下腰就准备摘辣椒。 忽然,“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贼抬起头。 “啊!” “啊!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响彻静谧的赵家村。 “汪汪!” “汪汪!汪汪汪!” …… 赵兰家的黑狗叫起来,随后,村里的狗,一个挨一个的叫唤起来。 “贼被吓着了吧!” 赵兰被狗的叫喊声,吵醒。她透过葛帐,向窗外望去,莹莹的月光从窗户泄了进来。 狗的叫声不停歇。 赵兰担心的想:不知道贼被吓了几分?别被吓傻了。那可是我的罪过了。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 赵兰心中念叨着,……睡着了。 天亮了,长星一早就来向赵兰汇报消息。 长星的扯着嘴笑着,嘴角都快弯到耳朵边了。 赵兰笑着睥过去一眼。 看他笑得如此灿烂,赵兰就知道结果了。 “姐,你猜去偷辣椒的是谁?”长星兴奋的说。 赵兰不在意的说:“管他是谁,吓得他不敢再来偷就行了。怎么?那人。”正说着,赵兰突然抬起头,好奇的问,”难道,不是村里的人?” 长星点点头,赶紧回答:“是村里的,是村里的人。” “谁啊?快说,不说我揍你。” 赵兰举起她那粉嫩的拳头,佯装要打他。 长星缩回脑袋瓜子,缩了脖子,收了肩,假装害怕的说:“是虎子。” 这回,赵兰真吃惊了。 “虎子?” “怎么是虎子?他家不是种了辣椒了吗?我记得清清楚楚,春天,柳儿来我家,讨辣椒种子,我又特地教了她如何种植的,又给了她许多种子。他家辣椒苗没有结辣椒吗?还是辣椒苗都死了?” 长星撇撇嘴,说:“他家的辣椒好着呢!昨天还卖了一篓子呢!” “即有辣椒卖,那还眼馋什么?”赵兰不懂了。 长星不肖的眼神望着门外,须臾,又转过脸,坏笑的说:“当然是,辣椒越多越好喽!姐,你变笨了!” 赵兰一指手推了一下长星的肩膀,笑着说:“去。竟敢打趣姐来了。” 长星似乎真被推着了,往后退了一步,“嘻嘻”的傻笑。 赵兰望向南面,讽刺道:“都说,‘人心不知足,蛇可吞象’。这话,说的就是他家啊!” 长星谗笑道:“姐,你懂得真多!” 赵兰瞪了长星一眼,“去,你别以为你夸了我,我就不记前仇。” “呵呵!”长星笑着不答话。 “人没吓傻吧!”赵兰担心的问。 “应该没有吧!他可是,自己跑回去的。” “那就好。”赵兰放下心来。 长星却在一旁嘀咕道:“好什么,就该把他吓傻。” “长星!”赵兰板起脸,正色道,“做人要留一线,他不过偷了一篓子辣椒而已,怎么就能把他吓傻。” “是,我知道了。”长星低着头认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认错,不知道有没有听进赵兰的话。 赵兰思虑再三,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他怎么样了?” “好嘞!” 长星高兴地令了任务出去了。看人被吓蒙了多好玩。 长星刚出去一会,赵菊就从外面回来了。她拉住要去田间的赵兰讲话。 看她那兴奋的神情,你不听她讲完话,你肯定是出不去的,更别谈下田干活了。 赵兰把篓子围布放下来,无可奈何的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虎子傻了!哈哈!你说他是不是报应啊!”赵菊可高兴坏了。 “瞎说啥呢!好好说话。”赵兰沉着脸问,“虎子怎么了?” 难道真吓傻了?不至于吧!一个大男人胆子这么小。 不是胆子小,而是太吓人了。虎子要是知道赵兰如此评价他,他一定如此反驳。 “哦!知道了。”赵菊也如同长星一样低头认错,也不知道她心里觉得错了没有。 片刻,赵菊又抬起头,收敛了快要溢出来的笑容,说:“姐,虎子在家变得呆呆傻傻,除了他的奶奶和娘,其他人都不认识了,连他的娘子,柳儿都不认识。真的。” “怎么不认识了?”赵兰接着问。 “说她要害他,不认识柳儿,他的爹,他也不认识,还让他娘赶他爹出去呢!他在屋子里叫个不停,说有鬼,有阎王,有——,不知道,他说的多了去了。他爹没办法,只好站在院子里。好多人去瞧呢!” “哦!”赵兰若有所思。 真傻了?不会吧!傻了可怎么办? …… “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赵菊摇晃着赵兰的胳膊问。 赵兰回过神:“姐听着呢,你还要说什么?好消息呢?” “姐,虎子傻了不是好消息?”赵菊莫名其妙地反问赵兰。 “是,是,是。” “哼!不跟你说了。我找安安去。” 赵菊看赵兰敷衍的样子,噘着嘴跑走了。 赵兰见赵菊跑了,在后面喊道:“哎!不要再去看虎子,小心他傻了,瞎打人,打着你了,可是白挨打。” 赵菊的回话,远远的传来:“知道了。看他那样就挺恐怖的,我才不去看了呢!” 赵兰摇摇头,提起脚边的竹篓,穿上围布,去田里摘辣椒。辣椒真多,天天有得摘,摘得腰疼,晚上,吃完饭就想躺床上,不想站着。赵兰想:干农活真累,还是坐办公室舒服。让我当个贵夫人就好了,每天没什么事,逗逗小妾挺好。 哎!不可能啊!还是忙活去吧!你不忙活,难道等着别人帮你忙活。 不经常有人说:“你忙一个白天的,我忙了一个晚上的。” 说的就是这偷东西的人。 村里的人,到了晚上,终于明白了虎子是怎么了。虎子他到赵大壮家偷辣椒,被吓傻了。 村里的人笑话的笑话,庆幸的庆幸,解气的解气,…… 赵家是舒了一口气,以后,应该没有人来偷辣椒了。 第二天,一早,赵沈氏还没打开大门,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似乎就在自己家门口。 赵沈氏走过去,听到的就是虎子奶奶的嚎哭的声音。 赵沈氏一打开门,虎子奶奶就跑了进来,赖在地上,号哭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讹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虎子的奶奶——刘全氏,撒泼打滚地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着地,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惨样,嘴里大声的哭喊着:“你赵家不安好心啊!我虎子好好的一个人,摘了你家两个辣椒回家做菜用,就被你家什么东西吓傻了。我家虎子多聪明伶俐的一个人,现在,连他爹都不认识了,作孽啊!都是你家害的我虎子啊!我虎子啊!生得顶顶的漂亮了,村里排第一个。就因为,我家虎子小时候说不娶你家赵兰,你就害我家虎子啊!……” “你说的什么话,虎子傻了跟我家有什么关系,和我家兰儿更没有关系,……” 赵沈氏的话消散在刘全氏的大声嚎哭中。 “我家虎子就是摘了你家两颗辣椒,才变傻的,肯定是你家作了什么惑,要不然我家好好的孙子会变傻,我的虎子啊!……” “你们都来瞧啊!你们别以为她教你们种辣椒,你们就讨好她。你们小心,你家的孩子也像我家虎子一样,……” 刘全氏不停地哭喊,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虎子半夜偷辣椒被吓着了,我猜测虎子应该是碰到脏东西了吧!刘全氏怎么怪到赵大壮家来了?”村头的李婶,看着刘全氏那撒泼劲,不明白的问。 “是的啊!赵沈氏可没喊虎子来偷辣椒。她,这是想赖上赵沈氏?”张家媳妇轻声问。 “你这话问的,瞧她那样,肯定的是要赖在赵沈氏家头上的。”柳奶奶撇撇嘴说。这种事看得太多了。 李婶叹一口气,为赵沈氏叫怨:“赵沈氏也是倒霉,他不偷别家,怎么就偷了赵沈氏家?待在家,什么也不做,还惹上祸事。” 柳奶奶鄙夷的看着,不要脸的刘全氏,接道:“还不是因为,赵家辣椒种得最多,赵沈氏为人又和善。” 偷东西还怪东西的主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有些人就是,不要脸,不要皮,只要,自己活的开心,对自己有利,就行了。什么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她才不管呢! 刘奶奶拄着拐杖,驮着背,她以她老者身份,经验丰富的说:“所以,人不能太善良,俗话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对。对对。”张媳妇很赞同的直点头。 “她怎么能这样?”春红气氛的说。 对于,旁人的窃窃私语,指手画脚,责备指责,刘全氏一概不理,她继续表演着她的戏。 “……我的虎子啊!我的孙儿啊!……” “我还等你养老送终呢!虎子啊!虎子!我的娘啊!你下来看一看啊!……” “我被被被被人欺负得不能活了,活不下去了,娘啊!虎子啊!……” …… 人围满了院子,赵沈氏根本插不上嘴。长星要赶人,被赵沈氏制止了。刘全氏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也可为自己做个证。偷辣椒都能赖到我家头上来,要是,刘全氏晕了,呆了,发病了,那还不是妥妥的说咱家使坏的,赖到咱家身上。 所以,这一院子的人不能往外赶,再说,也好让大家见识见识,刘全氏是个什么样的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离不开被别人议论。 刘全氏在自家这样的吵闹,可怎么办?赵沈氏扶着额头,愁得想不出来办法。 只能,等刘全氏停下来再说。 谁知道她闹哪样呢? 柳奶奶推开人群,走过来,眉头蹙着,她担心,又不甘的问:“你就这样让她闹着?” “要不然怎样?” 赵沈氏瞧着柳奶奶,一脸的无可奈何。 柳奶奶叹着气说:“哎!这刘全氏不讲道理,那是少就有的。不知道她想咋样啊?” “谁知道呢?” 赵兰赵菊她们被赵沈氏拘在屋里。赵兰看着屋外,一脸的不可思议的表情。人真能这么不要脸,没有理的事,她硬要挑个歪理。你不服还不行,她闹腾着。 赵菊几次要出去骂人,都被赵兰拦住了。 这么个不讲道理的人,出去跟她讲什么道理,讲了,她也不听啊!你去骂她,得了,你肯定是骂不过她的。 不过,院子里围着刘全氏的人,也有人打包不平。 “婶,你还是别嚎了,你孙子去赵家偷辣椒,自己被脏东西缠上了,你不去找道姑,你在赵家哭哪门事?”谁家的媳妇,脸蛋微黑,大眼浓眉,她倒是直爽。 “你这个小兔崽子,闭上你的嘴,碍着你什么事。我虎子傻了,不找她家找谁,我的虎子啊!虎子……” 柳全氏张口就骂,吓得你都不敢小媳妇羞红了脸,躲到一边去了。 还有人,看不过去,于是,也有人劝刘全氏。 “老全,你别哭了,哭了也没用,人也不是在赵家吓傻的。我看,你还是回去瞧瞧,虎子咋样了。吓到了就赶紧叫道姑来给他叫叫,烧个符表什么的。” 刘全氏朝说话的赵江氏睨过一眼,不搭理,继续嚎道:“我虎子好不了了,他赵家要给我个说法。我的虎子啊!……” 赵兰的奶奶,急匆匆从门外走来,还没见人就听道骂声:“你嚎什么嚎,你家死了人,回你自己家嚎去,你在我二儿媳家嚎什么。死老太婆,你也不怕折了你孙子的寿。” 刘全氏从地上爬起来,双腿直蹦,双手举过头顶,瞪红了眼,面孔显得特别狰狞,像极了电视里跳大神的神婆。她边跳边骂:“你家才死了人呢!我家虎子傻了,就是你家的弄的,你得把我家虎子给看好,我家虎子后没传宗接代呢!你不给我家虎子看,我就不走了,我就死在你家。我不活了,不活了。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 赵兰的奶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强装镇定的说:“你,你……你怎么这样,成赖皮膏药了。还要不要脸了?你要死死到自己家去。” 刘全氏又瘫倒地上,嚎:“我要什么脸,我家都断后了,我要什么脸。” 赵兰的奶奶手抖抖的指着她,说:“我管不了你家断不断后,你到你自己家嚎丧去。” “我就不走。我虎子傻了呀!我的娘啊!你快来看看啊!我的个娘呢!……” “这怎么办啊!我的娘呢。” “你,你……你怎么还躺到地上去了,……”。赵兰的奶奶目瞪口呆的瞧着刘全氏,竟然躺到了地上,嚎哭。 周围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怎么还躺地上了?” “真是看了眼界了。” “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 “里,里正。” “里正来了!”一声大喊,所有人都停下议论。 地上的哭声顿了顿,复又响起来,哭声比刚才哭得更大、更厉害。就算是撕心裂肺吧!就是没有悲伤的感觉。赵兰心中想到。 里正走进来,停在了刘全氏一米远的地方,沉着声喊:“刘全氏。” 刘全氏装着听不见,依旧躺在地上嚎哭。 “刘全氏!”里正加重了语气,又喊。 “你再不起来,别怪我,派人把你抬回你家。” 哭诉声顿时就停了,如同,正放着的音响,突然断电了一般,戛然而止。 里正严肃的问:“刘全氏,你跑到赵家来闹什么?” 刘全氏坐起头,突然就变成了好好的人,她哭诉着:“我虎子傻了,就是摘了他家两,两个辣椒。里正,你得为我做主啊!我就这一个独苗。……” 里正皱着眉,虎子的事,他昨儿也是听说了的。赵家若不追究他偷盗,他还想着,这事就这样了了。没想到,过了一夜,刘全氏却怪起赵家来。真能颠倒黑白! “你家不是有辣椒吗?他为什么要到赵家摘辣椒?”里正鄙夷不屑的瞧着刘全氏,明知故问。 “我,我,……虎子他摘着玩的。” 刘全氏说着就朝里正望过去,看过去的目光正与里正的目光碰个正着。 “摘着玩?要晚上去摘着玩?”里正讽刺道。 “嗯!……嗯!是的。” 里正鄙夷道:“晚上到那靠近山的地方,那不是找事嘛!怕不是,被山上的树精,狐狸精勾走了魂吧!” “这,这不可能。”刘全氏肩膀微微缩了缩。 “怎么就不可能?你赶紧的带虎子看看去。”里正提议道。 “可是,可是,我家虎子可是在赵家地里出事的。他赵家,他家得负责给我家虎子看病的钱。” “你,你……” 里正也是被她所讲,惊得哑口无言。 “照你这么说,你倒在谁家门口,你不是得找他家给你看病?”里正反问。 “那,那不一样。” 刘全氏也知道不能答“是。” “没这样的说法,你赶紧回去吧!她媳妇呢?孙媳妇呢?把她带回去。这不是胡搅蛮缠吗,瞎胡闹嘛!”里正朝人群中喊道。 “我不回去,反正,反正,他赵家得给我家虎子看病,要不然我不走。” “你,你……,“里正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对门口喊道,”谁,去把刘贵叫来。” “这什么人!”里正摔了袖子讲。 一会儿,刘贵,虎子的爹就被喊来了。 “里,里正。”刘贵缩着身子,胆胆怯怯的喊道。 “把你娘带回去,这样子像什么样?” 里正一点脸上都不给,直接厉声吩咐道。 刘贵走上前,伸出手要拉刘全氏的胳膊。 他说道:“娘,咱还是,还是回家吧!” 刘全氏一把挥开她儿子刘贵的手,骂道:“你最没用,走开,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回去,虎子看病的钱还没着落呢!” “娘!” 刘贵求情的看着刘全氏。 “你别拉我。你拉我,我也不回去。你个孬种,光吃饭,不知道赚钱。家里哪有钱给虎子看病。” “你自己回去。”刘全氏狠狠的说,“他赵家不给钱,给我家为虎子看病,你们别想我回去。我身子骨不好,你们别拉我,要不然,我躺你家里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回来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里正瞧着撒泼打滚,劝也不听的刘全氏,完全没有办法。他想了想,也不管外面的人了,进了堂屋,问赵沈氏:“赵沈氏,这个情况,你怎么说?” 赵沈氏皱着眉,心想:我知道怎么办,能让她在我家这样闹吗? 怎么办?这种事,向来也没有好办法,你说押她见官,她没什么错,无非就是无赖,见了官,打两板子,就放了。放了之后,她还是会来闹啊!总之这种纠纷,县官也懒得理。见官也不是个好办法,况且,为这小事闹到县衙,我作为村里的里正,肯定是不讨好的。 里正心里想着:这事,不如就吃点亏,打发点钱算了。谈到钱,就不好开口了。里正正想着如何劝赵沈氏。赵兰却开口了。 赵兰冷清的声音说道:“我看不如这样,虎子也算是从小和我们一起玩耍过的,大家又都是赵家村人,我家念着这份邻居之情,捐五两银子给他看病。不知,里正觉得合不合适?” 里正有些诧异,赵家的闺女提的这个法子,正是自己所想。里正笑着回答她:“你能念着这份邻居之情,我实在是感动,五两银子也算不少了,想来——刘全氏应该会满意。赵沈氏也是这个意思?” 赵沈氏收起诧异的表情,点头应了。 里正走到堂屋门外,站在干净洁白的台阶上,喊道:“都停下来,不要讲话。停下来!” 院子里的说话声音渐渐弱下来,只剩下几个人在一处窃窃私语,还有那,刘全氏嗓子都嚎干了的嘶哑声。 “刘全氏你也停下来。”里正轻视的看了一眼还在嚎着的刘全氏,重重的说。 刘全氏见里正板着的脸,似乎有什么决定,她便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里正见刘全氏没有声音,他才招招手,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刚刚,我问过赵沈氏,赵沈氏说,‘这事本不与她家相干,不过,赵沈氏念着大家都是邻居,一起互相帮扶了这么些年,她对虎子受惊变傻,也觉得极为可惜。她决定,捐出五两银子出来,给虎子看病。’我个人极为佩服。要知道,这五两银子,一家五六口人的话,能过活大半年呢!” “怎么不相干——”刘全氏要反驳的话,被众人的惊叹声淹没了。 “哇!” “哇!赵沈氏拿出这么多银子!” “五两?我没听错?”王奶奶不相信的掏掏耳朵,问站在一旁孙女。 “没有,没有。是五两银子。”小女娃声音高而脆,透着一丝莫名的高兴。 王奶奶惊叹道:“五两啊!” “赵沈氏也太善良了吧!她也真大方,一下子就拿出了五两。” “谁说不是,——” 里正等村民声音小下来之后,又讲:“大家要是有愿意捐钱的。也可以捐些。毕竟,虎子变傻了,有些突然。” “吃饭还吃不饱呢!捐钱?”王大调侃道。 “我还需要别人捐钱给我呢!”柳礼跟着搭腔。 …… 村里人杂七杂八的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人站出来捐钱的。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里正也不过了顺嘴这么一问而已。 “好了,要是没有,这事就这样吧!赵沈氏也捐了钱了,刘全氏,你跟刘贵回去吧!这人啊!虽然老了,可是这脸还是要要的。要不然,子孙可如何在村里做人。” “五两?哪够看病的。” 刘全氏犹未满足。 她儿子刘贵,倒是拉起她,劝道:“娘,我们回去吧!我们家再添点就差不多了。” 刘全氏甩开刘贵的胳膊,就骂:“你傻呀!他那傻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娘!” 刘贵听着旁边人的议论,既羞愧又难堪。 里正发话了:“要是,嫌钱少,就不要拿了,你到县衙去讲理吧!” “谁,谁说不要了。”刘全氏强硬的回。 须臾,赵兰拿出十两银子。 里正看着赵兰手中的银子,关心的说:“兰丫头,你拿多了,这有十两呢。” “给我。”刘全氏以为都要给她,立马上去抢。 赵兰缩回去手,说道:“别急!等我讲完。是这样的,这五两是捐给虎子的,这另外还有五两,我想捐出来,里正派人给记个账。我家每年会捐出五两银子,谁家特别困难,生病什么的,我希望,这钱能用来救人。小病小灾的,能过活的,大家就不要惦记这笔钱了。希望这钱能用在实处。我说完了。给,里正叔叔。” 里正更为惊讶,每年捐出五两?还从没有人捐过钱呢!从前只听闻哪个老爷捐钱盖寺庙什么的,从没有人捐钱留在村里,由急用。 “这,——”里正转身望向赵沈氏,确定的问。 赵沈氏点点头。 里正接过那五两银子,说:“那我权且先收下,等明天,大家通知其他不知道的人,都到祠堂开个会,安排这件事。” 嘈杂声盖过了,里正的讲话,大家都震惊在赵家捐村里五两的事情。这等于,谁都有可能用到这个钱。 “每年捐五两啊!” “真的吗?” “赵家真是积德行善之家啊!” “真捐啊!又捐了五两。” …… 里正看着一院子的人,人声鼎沸的议论开来。他提高了声音,催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明天,锣响了,记得去开会。散了吧!都散了吧!” 没有人答里正的话。人们依旧沉浸在五两银子里。 …… “赵家真捐了五两?” “你没见那白花花的银子吗?不是五两是十两,五两给了刘全氏,五两给了里正。” “真银子啊?” “这还能假不成。” “她家这是想行善积德,还是……” “不管是什么,五两银子,要是谁家没粮了,大概是饿不死人了。” “是呢!” …… 里正带头走了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刘全氏眼神复杂的看着堂屋内的赵沈氏一眼,也跟着走了。不过,也还有人,毫无知觉的依旧站在赵家的院子里,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赵奶奶也不管院子里还没走的人,直接进了堂屋。 赵奶奶皱着眉头问:“怎么突然就要捐五两银子出去,五两银子够花几个月的呢!你,你怎么当家的?还每年都捐!” 赵兰的大伯娘,阴阳怪气的说:“娘,想来,二弟家有钱了,要不然,怎么有钱捐。” 赵奶奶不同意道:“有钱也要防着以后的日子啊!” 赵兰笑嘻嘻的说道:“奶奶,钱都捐出去了呀!” “唉!”赵奶奶瞧着满脸笑容的赵兰,叹口气道:“算了,你也是有钱了。我也老了,你们年轻人想什么,我也不清楚,算我多管闲事。” 赵沈氏忙陪笑道:“娘,看你说的,我不嫌你多事。你经验足,以后,我做得不好的,你只管说。” 赵奶奶脸色依旧不好看,挥挥手,说:“行了,知道了。刘全氏在这里闹了半天,大家也都累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歇歇,煮饭早点吃饭吧!” 赵沈氏跟着站起来,说:“哎!娘我送你。” “送什么送,几步路远。” 赵奶奶和赵兰的大伯娘走了。 一院子的人,全都走了个精光,赵沈氏关了门。 刘全氏,心还没有坏透,拿着赵家给的钱,立马就去镇上请了最好的大夫。 里正那着钱,开了村民会。 里正在会上选了赵家的赵全,李家的李力负责,这赵家捐钱用于民的事。里正做了规定,有人若需要用这钱,得村里的人商议后再做决定。切不可以私自随便取用。 村里人自是都觉得里正这事想得周到,办得公正。赵兰也没有提什么意见。 下午,赵兰照旧去田里干活。 柳叶儿纹丝不动,树上的蝉在头顶不停的发出“知了,知了!”的叫声,吵得人心发慌,烦躁。 都快到傍晚了,怎么天还是这么热,一丝风都没有。赵兰烦躁的想着。她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拿着蒲扇,扇着风。可是,她却觉得越扇似乎越热。赵兰烦躁的的想:怎么就没有空调的?真是能热死人。还是回家吧!家里有冰,多多少少可以降点温。 赵兰站起来就走,一个桃子好巧不巧的落在赵兰的脚底下,“扑通!”一声,赵兰摔了个狗吃屎。 谁他妈的扔的桃子?赵兰趴在地上,愤怒的想。 她很想立马爬起来,逮住扔桃子的人暴打一顿。可是,可是,摔得太疼了,赵兰趴在地上,根本不想动。我的腿,我的手,我的胳膊拐,疼啊! 树上的蒋云舒吓傻了。 她明明坐在那儿的,怎么就站起来了呢!她摔在地上,除了,闷哼了一声,都没有动静,不会摔晕了吧!桃子上可没有力道啊。 蒋云舒飞身下来,一把抱起了赵兰。 赵兰吓得推了他一下,一个重心不稳,蒋云舒抱着赵兰摔了下来,嗯!目视是滚了两圈。 看清了来人是蒋云舒的赵兰,也不反抗了,乖乖的被他抱着滚了两圈。 哎!我一定与他八字不合,与桃子无缘。赵兰心中叹口气,奇异的想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送耳坠 数铜钱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松开。”赵兰红着脸微推着蒋云舒的胸膛。本来,赵兰也想用力的,可是,她,一,是怕疼,刚刚摔倒现在还疼呢!二,是她怕自己一用力,他一松开,自己就又得摔个跟头。伤上加伤! 蒋云舒眼神深邃的望着赵兰泛起红晕的脸庞,她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那微微发红的脸蛋像极了那熟透了的水蜜桃。诱得人想咬上一口。蒋云舒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胸口感觉到她手上炙热的温度,烫得他松开了挽着她的手臂。可是,一松开她,又很想念刚刚那个炙热的温度。 离他远了一点,明显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觉得呼吸都舒畅多了,他似乎总能给我一种紧张奇妙的说不明的感觉,像在大雾天行走,他就像那忽闪忽闪的路灯,诱惑着自己走进。 赵兰忽然瞄到了一旁的烂桃子,心中那份奇妙猛然就被气愤所代替,她不高兴的问道:“那桃子是你扔的?” “额?”蒋云舒沉浸在刚刚温暖的思绪里,不明所以。 沿着赵兰的视线望过去,原来,她说的是地上的桃子。他不由得点点头,承认了:“嗯!” 赵兰娇愤的说:“你怎么总是朝我扔桃子?” 蒋云舒不知道在想什么,直觉的说:“嗯!好吃!” 好吃,你把它往地上扔? “你捡起来吃啊?”赵兰蛮不讲理的讲。 “额!” 蒋云舒诧异的看着赵兰。赵兰也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有些小女孩气,她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自己。 赵兰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土和树叶。今天,她穿的是褐色的衣服,看不出来多脏。心中想道:回去换身衣服吧!一身的灰。 于是,赵兰平静的对蒋云舒说:“我回去了,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赵兰心里想。 蒋云舒不知道如何移动的,一下子就拦在赵兰前面。 刚刚散去的火,似乎又上来了,她带着一丝怒气问:“干嘛?” “没什么!”蒋云舒呐呐的回。 他明明不是那憋闷的性子,那他想干嘛?于是,赵兰找话问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你。” “去了一趟汉都。” “哦!事情办好了吗?”赵兰又问。 “办好了。” 赵兰盯着他几秒,看着他那神色不明的眸子,决定不问为好。于是,赵兰再次向他告辞。 “那我走了,再见!” 蒋云舒又一次拦在赵兰前头。 “还有事?”赵兰挑着眉头问。 “有。” “什么事?” “没有什么事。” 你大少爷到底有没有事?赵兰心里窝火,脸上却装着笑,说:“你扔的那桃子是我家的吧!” “额?是的。”蒋云舒不明所以的回答她。 “一个桃子十文。给钱。” 既然拦住我了,那就得问你收钱。收钱的项目多的去了。 赵兰朝蒋云舒伸出手。 赵兰的手伸到眼前,细腻光滑又白皙的手掌心,微微发红,摔倒蹭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划痕,有些地方似乎还破了皮,渗出丝丝血丝。一双如此美丽的手就这样破相了。犹如一件珍贵的美丽的衣裳破了一个洞般,如此的碍眼! 这桃子真是该死!好吧!桃子已经死了,还被赵兰压成了碎渣。 “给你。” 蒋云舒从怀里胡乱的掏出来一个荷包,递给赵兰,说:“给你。” “这还差不多。” 赵兰打开荷包,准备拿出一个小银角。 “咦!怎么不是银子!是什么?” 赵兰掏出来一看,是一副石榴耳坠。红通通的像红宝石做的。赵兰没见过。 “怎么是耳坠,”赵兰惊讶的拿出来,问,“喂,你拿错了。” “没错,那就是送给你的。”蒋云舒别开脸讲道。 “为什么送我耳坠,我有耳钉呢!”赵兰拿起来,对着阳光,石榴耳坠晶银剔透,泛着迷人的光芒,真好看啊!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送的。”蒋云舒说。 送我的?难道,他知道我明天过生日? 赵兰开心的说问:“你知道我要过生日了,所以,才送我礼物的吗?” 过生日?什么东西?我要送你礼物还需要什么理由?蒋云舒自傲的想。 “嗯!送你的。” “那你应该祝我生日快乐,唱生日歌。” “唱歌?” 你以为我是戏子?卖唱的? 赵兰高兴的唱起歌来:“祝我生日快乐了,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 真高兴,能收到这样的礼物。 这边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除了高寿的老人,才有资格摆上酒席过整岁的生日。 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很高兴,高兴得就要飞上天了。 “谢谢你!” 蒋云舒有点惊讶,这就了收我的礼物,这么干脆,和上次不一样吗。 “再见!” 眼见天要黑了,赵兰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这耳坠真漂亮! 红红的像红宝石一般,晶莹剔透,一路上,赵兰又拿出来欣赏了一次。 不会真是红宝石吧? 不可能。我在这里的店里,都没有见到过红宝石饰品。赵兰小心的收了起来。 她真的收了。蒋云舒心中极为高兴,如吃了蜜一样。 隔天,小山丘上。 “你怎么不戴?” “戴什么?”赵兰对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蒋云舒,莫名其妙的问。 “耳坠?” 蒋云舒望向赵兰白皙的耳朵上面什么也没有。 “太贵重了,我怕被人看见了,来偷东西。”赵兰解释道。 “哼!” 这蒋公子真难玩,一句话又不高兴了,一不高兴就飞走了。 辣椒渐渐进入了尾声,赵兰家,今年辣椒又卖了不少钱。赵沈氏见着你钱袋子丰满起来,心里笑得欢。人精神了许多,腰也直了。有钱就是不一样。心中特别的安定。 心中高兴的不止赵家,村里种辣椒的,都暗自笑开了怀。特别是,王瘸子家。 “王瘸子,咱家真的卖了如此多的钱?” 王瘸子老婆大声直呼王瘸子的绰号,也不怕王瘸子生气。 “多少?”王瘸子好奇的问。 “不知道啊!数不清楚。”王瘸子老婆一个一个的从罐子里,拿出铜钱数着个数。 王瘸子笑骂道:“臭婆娘!数个钱都不会数。赵大壮家的小闺女都会数,你还不会。我来瞧一瞧。” 王瘸子老婆让开一角,王瘸子坐了过去。 “你来瞧上,说得好像你会数一样。人家赵大壮家,可是出了一个秀才的,跟咱家可不一样。” “得了吧!就你会找借口。出秀才的是赵春,又不是那赵菊。” 王瘸子老婆瞪了他一眼,妥协的说:“行,行,我不跟你争辩,你来数,你来数,要是数不出来,你今天睡床底下。” 王瘸子凑了过去,坏笑道:“数得出来,我就跟你睡一头,数不出来,你跟我睡一头。” “走开去,美的你呢!快数吧!”王瘸子被他老婆推开去。 “嘿嘿!可不就美了我。” 王瘸子竟然调戏的捏了老婆一把。直被他老婆推攘开来,又凑过去。两人笑闹在一处,都忘了数钱了。 等想到时,天已经黑透了。 王瘸子干脆也不数钱了,推开钱罐子,拉着他老婆就上了床。 到底谁跟谁睡在一头,只有他两知道。 第二天,一早起来,王瘸子的老婆就推着他,让他数钱。 王瘸子从罐子里倒出银钱。 “哗啦啦,哗啦啦!”一阵响,钱就全堆到了床上。 王瘸子数:“一,二,三,四,六……” “你数错了,还有五呢!” “我没数五吗?”王瘸子不确定的问。 王瘸子老婆指着数过的铜板说:“没有,你看,你这才几个铜钱?” “不是,一二三四五个吗?” “你刚刚都数到六了。” “有吗?” “就是数到六了。” “好吧!这是五个。下面是六,七,八……” 还没数几个,王瘸子拿铜板的手顿住了,他疑惑的问:“数到哪了?” “啊!你数的,问我,我哪知道?” “你不是听了吗?” “我就随便听听,都忘了,你自己不也记不得了吗?” “我,我,你,你,你一边去吧!你在这也没用,记都记不住。” “你自己记不住,你还怪我了。” 王瘸子老婆随手就抓了一把铜钱,朝王瘸子扔了过去。 “你这个疯婆子,你傻了吗?” “你说谁傻了?你才傻了呢!” 数着钱的两个人就这么突然的打了起来。 “爹娘,你们干什么呢?”王平安从外面跑进来,瞅着王瘸子夫妻两好奇的问。 王瘸子老婆拎拎王瘸子的衣裳,掩饰的回道:“哦!,你爹爹衣服好像破了个洞,我瞧一瞧的,打算,叫你爹脱下来补一补。” “哦!”王平安拉长了音不置信的应了一声。 “怎么那么多钱在床上?” “你爹爹数钱呢!” “我也要数。” “你爹都数不清呢!你个娃娃数什么数?” “我就要数。”王平安倔起来。 王瘸子纵容着说:“你就让平安数嘛!又少不了一个铜板。” “就你惯着她。” “来,平安。”王瘸子朝平安招招手。 “哎!”平安高兴的蹦过去,站在床前就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一百零五,一百零六,一百零七,……” 王瘸子夫妇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的六岁的儿子。这是我儿子吗?他竟然会数数。我没有教他呀!不对,我自己都数不到一百呢!王瘸子心中震惊的想。 王瘸子夫妻两个,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飞快的数完一堆钱,说:“爹娘,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七个铜板。另外,还有一个银定子,两个银角子。” “哦!” “爹娘,你们一直看着我干嘛?我数得不对吗?不可能啊!要不我从数一遍。”王平安眉头蹙起来说。 “啊?” “一,二,三,四……” 悦耳的童声又响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 赵春成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停,停,”王瘸子的老婆,疑惑的问,“平安啊!你怎么会数数?” “我学的啊!”天真的王安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娘亲。 “你在哪学的?” 王平安骄傲的回答道:“跟赵兰姐姐,赵菊姐姐学的。她们夸我聪明呢!” “啊?”王平安的娘十分吃惊。 “我还会写字呢!”王平安炫耀自己。 “写……写字?”王平安的娘吃惊得已经不能思考了。 王平安说:“我会写我的名字,兰姐姐说,我的名字又好听,又好写。” “你写给娘看一个?”王平安的娘既高兴,又不怀疑的说。 王瘸子却笑骂她:“你傻了,咱家哪来的笔和纸。” “哦!哦!”王瘸子老婆这才想起来。笔和纸是多贵的东西啊!咱家可买不起。 王平安却说道:“能写,爹,娘,咱到外面地上写。” “地上也能写字?”王平安的娘惊奇道。 王平安解释:“能,兰姐姐,就让我们没事就在地上练练,说,练的多了,就熟了。” “噢!”王瘸子老婆并不了解的王平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她儿子说的肯定是对的。 王平安在杂乱不堪的院子里,找了一个木棍,在平地上,划着字的笔画,他边写边说:“王最好写了,三横一竖。” 写完,他指着地上,写得还算工整的字,骄傲的说:“爹娘,你们看,这就是我的名字,王平安。” 王瘸子和他老婆,一起凑过去,左左右右的仔细瞧着,看不出来什么是什么。不过,他们很相信他们的儿子,倒着瞧着地上的字,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问:“这就是王平安啊?好奇怪啊!” 王平安撅起嘴说:“哪里奇怪了,我的名字就是这样写的,不会错,我都写了好多次了。兰姐姐从没说我写错,说我字写得好呢!说我的字写得横平竖直,工整大气。” “是工整啊?大气,真大气。我儿真能干。”王瘸子高兴地直拍他儿子肩膀。 “嘿嘿!” 王平安乐得傻乎乎的笑。 王瘸子一时兴奋的脱口而出,“等我有了钱,送我儿去学堂。” 王平安更乐了,忙说:“爹,你多赚点钱。” “哎!” 王瘸子响亮的回了一声,这声音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自豪与满足。 “哎呀!”王瘸子老婆一拍腿,惊叫道,“钱,钱还在床上呢!” 三人又回到屋里。 “好多钱啊!明年再赚这么些钱,我们就把房子翻一翻吧!”王瘸子老婆满脸期望的说。 王瘸子神色不明,眼中似乎闪着泪花,抑制着心中的愧疚,沉声说:“嗯!辛苦你了。这些年,一直没吃饱过,冬天也穿不暖。以后,我们跟着赵家走。她家种什么,咱家就种什么,咱多赚钱,让你年年有新衣服穿。” 王瘸子老婆侧过脸,偷偷的用袖子擦着脸颊,娇羞的说:“你说啥呢!怪不好意思的。今天,咱就吃个饱,今天包水饺。冬天,咱也扯些棉絮回来,做衣裳、做被子。” 村里,不光王瘸子家赚了钱,种辣椒的人家都赚了钱。这个冬天,赵家村人过得特别富足。 有钱,赵兰就试着种蘑菇。麦秆、玉米杆等剁碎,发酵,加温消毒,然后,到山里取菌种,在配好的料里装入一定的菌种。最后,把它放到温暖潮湿的环境里等待生长。 在成功之后,赵兰才开始大量种植。 第一棵平菇长出来时,赵家的所有人,都好奇的不行。特别是赵菊那丫头,她,天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小蘑菇出来了没有。长大的蘑菇,她全摘回来,做菜,吃不掉就送人。这活,她一个人包圆了。 等下一批种植的蘑菇上来时,赵兰把蘑菇卖给了聚贤楼。赵兰真庆幸,认识了聚贤楼的李掌柜。家里的产出的蔬菜、水果,都可以卖给他。他也不嫌多,聚贤楼应该有许多分店吧!赵兰心里思索,要不然,他怎么能吃下这么多东西。 自从,赵兰往张家、柳家、王家送过蘑菇之后,赵兰往他们三家送的东西又多了一样。他们也是饱了口福,不光他们饱了口福,他们的亲朋好友也都饱了口福。 蘑菇根本不愁销。 村里盯上赵家种蘑菇的,最早的就是王瘸子。他是一发现赵家种蘑菇了,就舔着脸去学了。 让他没想到的,他一提,赵家就答应了。就是,赵兰那小姑凉答应的,赵沈氏在边上,奇怪的瞅一眼赵兰,却没有反驳。 不是都说,有好东西不外传吗?她为什么不是这样?可能因为她年龄还小吧!不知道这人间险恶。王瘸子为赵兰担心的想。不过,赵沈氏也没有阻止啊!挺奇怪的。 再奇怪,也阻挡不住王瘸子想发财的心。问到种蘑菇的方法之后,回家就滕了块地,种蘑菇去了。 赵兰哪是不知道这些。不过,是自己也有钱了。蘑菇的市场,多一个王瘸子并不为多,再说,这也不是多神秘的东西,你不教,只要有人惦记上,他都能照样画葫芦,给你复制一个出来。 所以,保密?没必要。 又是一年冬,赵家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欢乐的年。 赵兰在初三,首次敲开了,村东头富贵人家——蒋家的北边的小门。 上次,他送了我耳坠,过年了,怎么也该回个礼。赵兰来的路上想的。 “咚咚咚咚!” 赵兰边敲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连敲了四下。 我没记错吧!是连敲四下吧!他是这么告诉我的吧!赵兰心里嘀咕着。 刚垂下手,门“吱嘎”一声,开了半扇门。 一身青衣的小童打开门,探出头,疑惑的瞅着门外不安的赵兰,问:“你是谁?找哪位?” 赵兰扯着僵硬的嘴角,笑着说:“你好!我是赵兰,我找蒋云舒。” 小童又瞅了她一眼,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深。 “你等一下,我去回禀。” 说完,小童就跑走了,门内又一看门的小童,同样是好奇的瞅着赵兰,没有问话。 片刻,奔跑的脚步声传来,后又成了走路声。是怕我等急了,又怕他被我看出他的急切之情。所以,跑改为了走?真是个,好面子,别扭的小孩。 虽然,小童已经禀报过了,是赵兰找他,可是,见到门外,穿着粉色新衣,衬得她娇艳欲滴的赵兰,心中依然,十分诧异及激动。 “你,你怎么来了?有事?” “新年快乐!” 赵兰欢快的拜年。过年,最喜欢说这句话了。 “额?” 蒋云舒却觉得莫名奇妙,不知所措。 赵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递过去一个说:“嗯!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 “哦!” 蒋云舒盯着荷包楞了好几秒。 她送我荷包? “那我回去了,再见!” 赵兰见蒋云舒没有往日的机灵,生怕他扔了荷包,赶紧的告辞,跑了。 蒋云舒,拽着荷包,愣愣的看着,赵兰小跑的远去。剩下一抹红,像那粉色的桃花,令人喜爱。 礼物? 蒋云舒低头看手中的宝蓝色刺绣的荷包。心想:还算是看得过去的一个荷包,远没有府里送上来的荷包精致,不过,这荷包式样绣得倒是挺别致。 新年一过,冬天渐渐远去,春天,等不及的就到来了。 张派人来量一了房子,置办家具。 很快,就到了赵春成亲的正日。 赵家,家里早早准备好了,挂了红绸,贴了“囍”字。家里,整天都热热非凡。为了宴席,赵家特意请了聚贤楼的一个厨子。 前一天,赵大壮家就开始请家里的亲戚来吃饭。 正日子那天,太阳高照,微风拂面,鸟儿似乎都来凑热闹了,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 赵春,早早的穿上大红的新郎服,骑着马儿去接新娘子了。马儿,还是去年冬天买的,用来拉东西的。 傍晚的时候,一阵阵高昂的欢快的唢呐声,从远处传来。家里的小孩子,一骨碌全跑出去了。 唢呐声越来越近,终于,仿佛就在耳边一样。一群小孩子又全跑了回来。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赵菊兴奋的喊道。 “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了。” 不知道多少个小孩,喊个不停。 赵春把张家小姐迎进了门,后面,仆人,嫁妆陆陆续续紧跟着进了门,堆在屋里。顿时,就堆满了屋子。空旷的屋子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新人拜了堂,进了洞房,热闹一直延续到晚上。村里人吃饱喝足,畅快的回去了。 赵兰和赵沈氏打扫战局。 紧张了一天的赵沈氏这个时候才松懈下来。娶媳妇真累人,还好有赵兰帮着。要不然,还不知道出多少乱子呢! 这会赵兰还在安排工作。 张家小姐,带了四个丫鬟,一个老妈妈,老妈妈带着一家四口人来的。 赵兰安排了他们的住宿,嫁妆让他们搬到了哥哥的住处,让他们自己派人看着,再向他们介绍了家中的情况。等安排妥当,已是月到中天。 明晃晃的银盘子挂在透着奥秘的令人着迷的黑色天空中。 月色真好! 可是我累了!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嫂嫂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昨日,赵兰根本没有好好看看嫂嫂。 今日,当哥哥跟嫂嫂一同来敬茶时,赵兰确实被嫂嫂惊艳到了。 一袭大红新衣,满绣着牡丹花,颜色深深浅浅,像真的一朵又一朵牡丹竞相开放。 大红的绣花鞋,绣着两只凤凰,鞋尖亦绣着一朵牡丹,花蕊竟是坠着几颗珍珠。 大嫂头戴凤簪,镶嵌着宝石的蝙蝠花钿,熠熠生辉,玉臂带着金钏,正个人看起来,端庄又华贵。 果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女所有的气质。 赵兰打量着她的大嫂——书瑶,书瑶也同样打量了她一番。 小姑凉长高了,见过她三次面了,每一次的印象都不一样。第一次救了自己,自己却没有好好看一眼,当时,只觉得小姑凉,机灵,勇敢。第二次,倒是细细的看了。那时的她穿着素淡,笑得淡雅,像一朵路边的小雏菊。 今天,她穿着玄黑与红色搭配的衣服,耳边坠有一红宝石样的石榴耳坠。这石榴耳坠,真漂亮,晶莹剔透,随着晃动折射出七彩的光线。这是真的红宝石?这么大?不管真假,这石榴耳坠很美,与衣服相互呼应,相得益彰。她面露微笑,端方地站在一侧,尽然,看上去有那么一丝高贵。 小姑凉还给她准备了礼物,是一个心形状的东西,小姑凉称它为香皂,可以洗手用。接过来时,确实闻到一股花香味。 自己给她准备的礼物——一幅香芋绣的手帕,就显得有些简单,且无新意。书瑶有些愧疚。 不过小姑凉接过去,似乎还挺高兴的。 赵沈氏和赵大壮见了张家的小姐,似乎都有些不自在。喝完媳妇茶,就让散了。 中午,赵沈氏和赵兰张罗着煮饭。书瑶就显得有些尴尬。自己虽然会煮饭,可在家,却是不用自己下厨的。 赵兰也发觉出了这个问题。 自己煮饭在赵兰脑子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却没有想到古代大户人家,都是由仆妇,下人来干这些活。 家中只有一个灶台,张家小姐还带了下人和陪房,怎么办?自己一次性烧好了。这样似乎,又打破了这古代的尊卑。不合适! 只能是再建一个灶台,还要再请一个厨子,看来,自己真要做大小姐了! 赵兰心中搞笑的想着:看来,我是托了张家小姐的福。从农民变成地主了。 中饭,菜煮得很丰盛。 书瑶吃得忐忑不安,本要站在一边服侍赵沈氏,赵沈氏却让她坐下一起吃饭,说,家里没有那样的规矩。她的郎君也让她坐下吃饭。书瑶犹犹豫豫的坐下来。赵兰朝赵春使眼色,做了一个夹东西给她嫂子的动作。赵春犹豫了片刻,看着低着头只顾吃饭的书瑶,心中一热,给她夹了一块肉。书瑶吃惊的朝赵春望去,正碰到赵春含笑望着自己。书瑶,脸顿时变得通红,像那碗里静静躺着的红烧肉。赵春也绣得脸红了,自己给自己夹了一块鱼,“咳咳!咳咳!”一片辣椒辣得赵春猛咳嗽。 “怎么了?”书瑶急切的问。 赵春朝她摇摇手,勉强的解释道:“辣椒辣的。咳咳!没事。喝点水就行了。” 书瑶,转过身,对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道:“香芋,快去倒点茶来。” “咳咳!没事,过一会就好。” …… 丫鬟香芋倒来了水,赵春接过来,就喝下去。终于,止住了咳嗽。 赵春感谢的望着书瑶,书瑶羞涩的避过脸,她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却发觉桌上没有声音,抬头一看,大家都望着他们笑呢! 赵春顺着书瑶的视线望过去,大家笑得更欢。 “笑什么?赶紧吃饭。”赵春恼羞成怒的说。 大家憋着笑,赶紧低下头吃饭。 吃过饭,书瑶的丫鬟冬梅收拾碗筷。赵沈氏又有些不习惯,这可是,自己天天干的活。吃完饭,不用洗碗,真是奇怪的体验。 赵春带着书瑶,回了屋。 赵兰拉住要出门的赵沈氏商量着起灶台,买个妇人做厨子。赵沈氏想着张家小姐那细皮嫩肉的,犹豫着又想干活的样子,也就咬咬牙同意赵兰的提议。 赵兰商量完赵沈氏,又来到嫂嫂那屋。 经过丫鬟的回禀,赵兰在院中等了片刻,嫂嫂书瑶就迎了出来。 “丫鬟不懂事,妹妹别见怪。快进屋。”书瑶热情的说。 “是妹妹来得突然了。理应如此。” 屋里,一天不见,已经变了样。映入眼帘的博古架上,放着高矮不一样的花瓶,几本书,一件玉器,墙脚放置一个半人高的梅瓶,瓶内插着娟做的花。一张圆桌,桌子上有一套精致复杂花纹的彩色茶具。屋内熏了香,味道有点浓,赵兰并不爱闻。 书瑶热情的对赵兰说:“妹妹来,快坐,快坐下。” 随后,她又吩咐吃饭时伺候的丫头:“香芋,快去倒茶。” “哎!”香芋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去。 书瑶见赵兰大方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好奇的问:“妹妹来,有什么事吗?” 赵兰笑着说:“是这样的,原先家中人少,没有买下人。如今,家中人多起来了,就想着买个妇人,做些煮饭、洗衣服的活。嫂子要是有什么人选,还麻烦嫂子推荐一下。要是,能在这两天办妥最好。两另外,我和娘商量了一下,打算再建个灶台。留着给嫂嫂用,嫂嫂想做什么也方便些。嫂嫂看看,建在哪合适,要是选好了,就请人来建一个。嫂嫂觉得如何?” 书瑶没想到赵兰会说此事,吃惊又感激。她思考了一会,说:“娘和妹妹想得都周到,就按娘说的办。厨子,要不,请镇上的牙子来带些人来看看。” 赵兰点点头,想着这事还是嫂子办比较妥当,一是,她懂得比我多,二是,这家本也是嫂嫂大,再来,自己也不爱管这些个事。她想都没想就同意的说:“也行。那这事就拜托嫂子了。妹妹先谢谢嫂子,给嫂子添麻烦了。” 赵兰站起身,给书瑶行礼。书瑶赶紧的起身拉住,不让赵兰行礼,赵兰也就顺势站起来。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家里的事,我本也该出一份力。你快坐,自己人用不着这么客气。”书瑶很是诚恳的说。 这张家小姐,性子很好啊!不清高,也没有瞧不起她家,不摆架子。赵兰心中想道。 赵兰客气道:“那就委屈嫂子,跟着我们吃两天粗茶淡饭吧!” “饭菜挺香的。” 书瑶大概想到中午的事,脸颊微红,语气羞涩。 …… 出了嫂子的院门,赵兰舒了口气,虽然,嫂子性子看着好像还不错,可是,这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太矜持,讲话就跟憋着气似的,憋得慌。我还是属于村野的。赵兰边走边想。 第三天,张小姐要去服侍赵沈氏,可她去的时候,赵沈氏已经下田了。她眉头微蹙,昨天,问赵春娘什么时候起身,自己好去服侍。赵春只是说,不用服侍,就睡了。今天,院子里一有动静,丫鬟就来喊自己,自己使劲的睁开朦胧的双眼,赶紧起来洗漱,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娘,怎么起这么早?她不明白的想。回去?还是回去吧!自己也没有事可做。 她往回走,拐个弯,迎面走来了妹妹——赵兰。 妹妹也起这么早,看样子是从外面回来的?娘起那么早是去干活了?难道,妹妹也起这么早去干活? 她穿的衣服好奇怪啊!算不上好看,可是,走起路来,似乎带着风,特别干练,英气十足。 赵兰穿的是自己设计的,像运动服一样的衣服,衣料是棉布的,比较舒适。这套衣服,赵兰只在早上自己跑步,打拳、做运动时穿着,其他的时候,还是穿古代的衣裳。早上,没人看到,不会引来闲话。 没想到,被嫂子碰见了。 赵兰顾不得嫂嫂的惊讶之情,上前打招呼:“嫂嫂早!” 书瑶奇怪的问:“妹妹起得好早啊!看妹妹是从外面回来的,妹妹这么早就下田干活吗?” 看她满头是汗,应该是去干活了吧! “锻炼身体。跑个步什么的。”赵兰笑着解释道。心中却想着,不知道我这么说,她理不理解。 “锻炼身体?跑步?”书瑶不理解重复道。 赵兰只能再解释:“嗯!跑步对身体好。嫂嫂,这是要去哪里?” “回屋里,我来请安,娘似乎出去了。”书瑶有些不安的说。 请安?哎!古代的害人的规矩。不过,我家并没有。 于是,赵兰劝道:“嫂嫂不必去娘那请安,娘早早,就去田里了。我就不跟嫂嫂说话了,我出了一身汗,得回去洗个澡。” 一阵风吹来,似乎有点冷。 书瑶忙说:“哦!妹妹有事,就赶紧去吧!” “哎!” 赵兰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书瑶转过身,往回走,她不明白的问丫鬟香芋:“妹妹,刚刚说是去洗澡吗?” “是的,姑凉。” 书瑶紧了紧身子,说:“这个天,温度还低着呢!能洗澡吗?不怕冻着?” “这个,香芋也觉得奇怪呢!”丫鬟香芋也不了解。她想:回去问问王沈,看看王婶知道不? 第一百七十章 丫鬟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起了火,再添两块木材水烧开,再添些木材。到屋里取了衣裳,乘着温度高,洗了个澡。 本也不会早上洗澡,这两天忙的都没洗澡,今天早上,出了一身汗就感觉特别不舒服了,干脆烧水就洗个澡。 这间浴室也是赵兰专门建的,小小的不过两到三个平方,铁做的管子,铺在下面,跟地暖一样的效果,洗澡一点也不冷。 赵兰洗完澡,准备做早饭,西蝶已经做好了。 “大小姐,奴婢叫西蝶。饭已经做了一些,您看看还缺什么,我来做。”西蝶忐忑不安的讲。 西蝶长得很普通,个子不高,声音却很好听,圆润,悦耳。 “嗯!”赵兰应了一声,就朝灶上看过去。 白米煮的稀饭,一粒粒米儿,都开了花,稀稠正合适。蒸的小馒头,和花卷,还有不知道包什么馅的包子,肉丝炒的白菜,鸡蛋炒的菠菜,蒜苗炒的平菇。 有粥,有包子,有菜,不错,不错,挺丰盛的。要是我,我可做不了这么多。不过,娘看了,应该会觉得太奢侈了,有点浪费。 我还是先填填我的五脏六腑吧!他们饿得咕咕叫了。 赵兰拿起一个包子就咬一口,不错,红豆沙的,正是我喜欢的。哎!有丫鬟服侍正好。 “大小姐,包子,还有白菜肉馅的和青菜馅的。”西蝶见赵兰和气的应了她的话,心中的不安顿时消失了,讲话便多了起来。 “因为不知道小姐们爱吃什么,所以,就只做了这些。大小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我明天早上给您做。我虽然会的不多,不过,她们都说我手艺还不错。我就自告奋勇的献丑了。” “做得很好。就照这些做吧!要是嫂嫂想吃什么,你再给她添着,以免,她到我家吃不习惯。” “是。大小姐。” 赵兰从碗橱里拿了碗准备盛碗粥。 西蝶伸手去接,口中关切的说:“大小姐要盛粥吗?我来给你剩,小心烫着。” “不必,我自己来。不会烫着的。嫂嫂吃了吗?没吃,你给嫂嫂端过去。我娘,还要一会才能回来。” 西蝶为难的望着赵兰盛了饭,然后,又从一个坛子里面,用干净的筷子捞出来一盘子嫩绿的豇豆,洗洗切了。 “这是咸菜酸豆角。挺好吃的,你可以尝尝。”赵兰边切边说。 切好的酸豆角,放入盘中,赵兰另外用小碗装了一些,和粥一起端到堂屋吃饭。 西蝶望着赵兰的身影,心中想到:赵家姑凉好和气。 西蝶盛了饭菜,端到自家小姐屋内。 香芋正在回话:“……,奴婢让王婶去看了。赵姑凉,真的洗了澡。等赵姑凉走后,王婶进屋里瞧了瞧。王婶说,那屋子不大只能放个桌子的大小,里面砌着一个池子。王婶估计那,就是洗澡的地方,赵姑凉走了一会王婶才进去的,据说,进去时,里面热着呢。” “真是能洗澡啊!”书瑶惊奇的问。 “真的。王婶说,那屋子建得挺奇怪的。” “夫人,吃饭了。” “西蝶,是你做的早饭吗?”书瑶看着那熟悉的早点,问道。 西蝶摆着碗筷,回答道:“嗯!在厨房还碰到了赵姑凉,赵姑凉说,以后,就按今天做的做。夫人想吃什么也可以添。” “哦!那就好。”书瑶笑着说。 西蝶又说:“赵家的厨房也跟咱家不一样呢!也挺奇怪的。靠着灶台,一排半高的柜子,碗盘子一个个竖着放在里面,一个不挨一个。盐、糖、佐料,都放在竹子做的竹桶里,上面还有盖子盖着。每个竹筒里面,都有个一点点大的木勺子。厨房里的东西,俱摆放得整整齐齐,又干净,又方便。” 西蝶递过去米粥。 书瑶端起碗,想了想说:“哦!昨天,我都没有细看。好像,是挺整齐的。也许,农户家都是这样吧!” “是豆沙馅的包子吗?”书瑶夹起一个包子问。 西蝶笑着说:“知道小姐爱吃豆包,这两个都是豆包。” 书瑶咬了一口,不错,细细甜甜的,好吃。 “好吃吗?赵姑凉也吃了一个。”西蝶紧张的问。 “西蝶做的能不好吃。”书瑶逗笑着。 西蝶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一旁收拾屋子的香芋,却撇了撇嘴。 “这是什么?嫩绿嫩绿的。颜色怪好看的。” “酸酸辣辣的,挺开胃的。” 书瑶夹了一筷子酸豆角,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后说道。 西蝶回答道:“这是,赵姑凉弄的菜,说是咸菜,叫酸豆角。” “咸菜?”书瑶与香芋同时发出惊呼。 “咸菜,你端给小姐吃什么?那都是穷人吃的。”香芋立马呵斥道,随后,转过脸,软和了语气,关切的劝说道,“小姐,你快别吃了,小心吃出病来。西蝶,你也不动动脑子,这是小姐吃的东西吗?” “挺好吃的。咸菜不也是菜吗?”书瑶不解的问。 香芋急切又不要的说:“小姐,这咸菜,都是穷人,冬天没菜吃,把菜腌制起来,留着慢慢吃的。这有钱的人家,哪有吃咸菜的。” “西蝶,是这样吗?”书瑶询问站在一旁愧疚不已的西蝶。 西蝶点点头,说:“嗯!小姐,我是觉得好吃,所以,才端上来的。” 书瑶露出了笑脸,似乎觉得有人跟她一样喜欢吃咸菜,而觉得高兴。 “嗯!我也觉得好吃。”书瑶笑着说,说完,又夹了一块子酸豆角。 “小姐!”香芋跺着脚喊道。 书瑶安抚的朝香芋笑道:“没事,妹妹不也吃吗?” 香芋鄙夷不屑的说:“她是农户,小姐你可是张府的小姐。” 书瑶放下筷子,沉下脸说:“不得如此说话。我嫁入赵家,我就是赵家人,不再是张家小姐了。你要是想服侍张家的小姐,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香芋吓得立马跪下来,求饶:“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不敢了。小姐,你别把我送回去。” 书瑶见她认错,也就摆了。 “这个月扣五百文月银。” “是,小姐。” “下去吧!”书瑶朝她挥挥手。 “是。” 香芋胆战心惊的出去了,书瑶闷闷不乐的吃完饭。一会,赵春回来,书瑶伺候着赵春吃完饭。后,又见过赵沈氏,两人携手回门了。 “今日,为何不高兴?”赵春,终于发现,书瑶的不对劲。 书瑶虽话不多,可是,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的笔直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讲。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很压抑。 书瑶抬起头,望着赵春,不明白的问:“不高兴吗?” 赵春看着她像小鹿一般,迷茫的眼神,点点头柔柔的问:“怎么不高兴了?”。 书瑶想:大概是生丫鬟的气,摆在脸上了。他才会如此问我。他好细心啊!可是,我总不能跟他说,我生丫鬟的气了吧!多小气啊! “大概大概是累了。”书瑶羞红了脸,急匆匆的找了个借口。 赵春见书瑶的脸突然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啊!那,那今天晚上,让你休息一下。” 书瑶不明白的回道:“啊?我不用休息。” “啊?” 赵春惊讶了,她不要休息?那晚上……赵春突然觉得,血往上冲,脸腾的烧起来了,心怦怦的,似乎要跳出来一般,…… 赵春神色深邃的望着书瑶…… 书瑶见赵春那暧昧的眼神,突然想起来,晚上……不要休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书瑶急切的解释道:“不,不,我要休息,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赵春嘶哑着声音说。 …… 车里的温度似乎有些炙热,两人的脸蛋一个比一个红。 下了车,进了屋,脸上的热度都没有退。 张夫人看着,闺女绣红的脸,别扭的神情,满意极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坐在那赵家村,心里面就不舒服。 张夫人心里打算着,要不买个房子,让她坐到镇上来,赵春读书方便,自己见闺女也方便。 可是,这也不好弄啊!哪个媳妇不伺候爹娘的。 张夫人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回门的女儿,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一见。一想到这,张夫人就红了眼圈,责怪张老爷。 张夫人正愁着,赵沈氏就给她解决问题了。不是赵沈氏,是赵兰小姑凉。 赵兰对赵沈氏说:“娘,哥哥要去镇上读书。也不能常常回来,嫂嫂一个人在家,没事做,还不如,让嫂嫂去照顾哥哥去。这样,哥哥也能用心读书。” “嗯!你讲的是不错。可是,他们住哪?”赵沈氏皱着眉问。 赵兰说:“我看不如在镇买个房子,让哥哥嫂嫂住。” “镇上的房子很贵的。哪买得起。” 赵兰莞尔,娘到底知不知道家中有多少钱啊?不是教过她数学了吗?难道,没学会? “娘,家中有钱呢!”赵兰笑着说。 赵沈氏吃惊的问:“哪来这么多的钱?镇上的屋子,怎么也要几百,大的还要上千呢。” 赵兰解释道:“我们卖辣椒,卖花,卖蘑菇,卖鱼,得来的啊!” “够买房子?”赵沈氏疑惑的问。 赵兰想了想说:“小点的,一进二进的房子,应该够了。” “真有这么多?”赵沈氏不置信的问。 “嗯!” 赵兰诚恳的点点头。 要是有钱,倒也是该买房子,春儿要在书院读好几年书呢!总不能,让他们分住两地,那我的孙儿从哪来。 于是,赵沈氏犹豫不决的问:“那要不就买房子?” 赵兰立马点头答应了,说:“嗯!我找李掌柜的问问,他那消息多。”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姜浩中秀才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找李掌柜,正巧,李掌柜知道,有户人家要卖了房子,那家屋主的儿子在河间府赚了钱,买了大房子,要接他们过去,随儿子去河间府享福。 赵兰随李掌柜,去看房子。 那房子真不错,二进宅院。大小正合适,房子也新,不需要再重新装修,价钱也正合适。回去商量之后,房子很快就定了下来,随后,付了钱,到衙门过了户,房子就买下来了,归于赵家。 赵兰看着那盖着官府的印鉴的文书,心中那是个激动,不可描述。不动产啊!这是我买的第一个房子。以后,我要买许多许多房子,做个包租婆。哈哈! 房子买下来,赵沈氏就跟儿子儿媳说了此事。 “家里买了一间房子,在镇上的方柳路。我想着,春儿要去书院读书,书瑶你就去镇上照顾春儿,也让他能安心读书。家里活,我和兰儿就行了。” 书瑶既惊讶又感动。 “娘,媳妇还是在家伺候你吧!” 赵沈氏哪里要她伺候,自己身体好得很,不干活还嫌闷得慌呢! “不用,不用,我还没能行能走,能干活,不用你伺候,春儿一个人在镇上,我怪不放心的,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你嫁进来了。春儿也能有个人照顾。就是要辛苦你了,书瑶。” 赵春说:“娘,我不用人照顾。我在书院住着好得很。” 赵沈氏恨他不解风情,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凉在这里,他竟然,觉得住书院好。 “书院哪有家里好。你就不用再说了,书瑶,你就辛苦一点。” 书瑶红着脸,偷偷的瞄一眼赵春。 “我不辛苦,这是我份内事。” 书瑶虽然如此说,但赵沈氏还是担心小两口,过日子会不会互相理解、谦让。 于是,赵沈氏叮嘱他们:“书瑶如此体贴,春儿,你可要对书瑶好些,知道吗?” 赵春被叮嘱得羞红了脸。 “娘,我知道。” 赵沈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心中想:春儿脾气好,书瑶看着也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们二人,应该不会闹什么大矛盾。 “那就这样,你们在家住满一个月,就去镇上吧!” 两人都红着脸异口同声的说:“哎!谢谢娘。” 他们在镇上,孩子爹,也能有个照应,兰儿想事情就是周道。 “给你爹弄间房,你爹早出晚归。煮他的饭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他。” “知道了,我一定把爹照顾好。” “娘,我知道了。” 赵沈氏见他夫妻二人都答应了,也就放心了一半。还有一半,当然是,这小夫妻两太年轻,照顾人,还差些经验。不过,孩子他爹在外一个人惯了,也用不着人照顾。 跟嫂嫂还没处熟,她就搬走了,当然,这事,赵兰可是添砖加瓦了的。 赵春夫妻搬过去。张夫人来看望。 张夫人乐得,拉着赵沈氏的手,把她夸到天上去了。 “赵夫人啊!你买房子,也不请我来看。这房子买得多好啊!地段好,离书院又近,房子周围俱是富贵人家,没有杂七杂八的闲杂人员。你瞧,这屋内的陈设也好,基本都是新。院子里花木,种得也疏密得当,好看得紧。您,这是在哪找的,这么好的房子?” 赵沈氏见张夫人对她如此亲密,倒有些不适应。张夫人拉着她的手,她想抽回,又怕,张夫人多心。那手心里全是汗。张夫人大概太高兴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聚贤楼的李掌柜介绍的。”赵沈氏耐心的答着她的话。 张夫人听了,很吃惊。 “聚贤楼的李掌柜啊?”难怪,赵夫人一个农户竟然能低价买到这么好的房子,原来,是认识聚贤楼的李掌柜。李掌柜啊!想见,可不是那是好见的一个人,怎么她家就认识了呢?张夫人感兴趣的问:“吆!难怪呢!他那儿消息是最灵通了。您怎么认识李掌柜的啊?” 张夫人好能聊,再问下去,底都朝天了。不过,咱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咱与李掌柜是做正经的买卖认识的,再正常不过了。 “我家中种的辣椒,都是卖给他的。他人好,价格给的公道。” 他人好?做生意的能有几个不奸诈的。张夫人不赞同赵沈氏的话,可大家都是成年人,哪还会去理会嘴上的输赢。 张夫人只吃惊的问:“原来,你家辣椒是卖给李掌柜的啊!难怪,我家的二公子去买没买到。这也是不怪他了,他哪比得了李掌柜。” 赵沈氏听了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实在是,李掌柜早已定好的。” 张夫人一副理解的表情,说:“我知道,知道,以诚为本,以信相交。 赵沈氏点点头,带着她往前走。 迎面一株有数十年的一株山茶花,树干长得有碗口粗,枝枝叶叶繁密,人站在树荫下,突然凉爽了许多。 张夫人停下来,瞧着这棵山茶树,十分惊喜,“你看,这么大一株茶花。冬天,它得开满树的茶花吧!那得多漂亮!真好啊!” 屋主人本想移走,可是又怕,山茶花禁不住移动,死了都可惜。所以,屋主人思虑再三,把此株山茶花留下了。原屋主人,真是个有善心的人。 赵沈氏瞧着山茶花心想到。 一阵风吹来,似乎有些凉意。 赵沈氏领着往屋里走:“快进去坐吧!外面有风,小心着凉。” …… 张夫人自此对赵沈氏亲热了好几分,对赵春也热情了许多。有着张夫人,在镇上照顾春儿他们小两口子,赵沈氏也放心多了。 赵沈氏和赵兰,依旧过着原来的生活,不过,有一个变化,买回来的一个妇人,留了下来,负责煮饭,另加种田。 赵兰现在是连煮饭都不需要做了。每日只忙着田里的事。 今年的麦子长势很好,绿油油的,很健壮,一阵风吹过,一波波绿色的波浪,朝赵兰涌过来。站在田边小路上的赵兰,仿佛感觉到了麦浪带来的那片凉爽。她莫名的生出一份,出自内心的感动。粮食啊!希望你能够增产,让大家都能吃饱饭。 长星远远的看见赵兰来到麦田,看着田里的麦子,他从遥远的另一头,跑过来,跑到赵兰身边,已是气喘吁吁,话不成音。 “你跑那么快干嘛?后面有老虎追着你?”赵兰调侃一下。 长星只是笑,等气喘舒坦了,才说:“姐,你就是爱说笑。姐,你瞧见了没有。今年的麦子,看着比去年还要好,今年,肯定要比去年收得还要多。” 好像是好一点,这粮食还是得收回来,才能说它增收了。 赵兰移不开眼的望着那绿油油的麦子,期望的说:“希望吧!不过,麦子扬花,抽穗时,你可得照看得仔细些。” “这是肯定的。” “种植的细节都记录下来了吗?” 长星点点头,“记了,记了,不过,这有什么用?我们都会种。” “记下来当然是给别人看的。” “哦!”长星其实还是不太明白,记录下来有什么用。不过,他相信赵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渐大。 “天不早了,一起回去吧!明天再来。” “好。” 赵兰在前,长星在侧。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长星,你想去读书吗?” “读书?” 长星不是很明白。 “嗯!就是学我教你的那些东西,还有更多更多的知识。像大哥那样到私塾、书院去学习。以后,要是靠中举人,状元,能做官。” 做官啊?做官倒是好,可是要像大哥哥,那样一直学习,好像也很难耶!况且,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为什么要去学习呢? “我不知道。”长星如实回答。 “哦!那你好好想想。” 眼前飞过一只蜜蜂,赵兰侧过着头躲过它。往春末初夏过,虫子渐渐多了。抓虫子真麻烦。赵兰无边无际的神游着。 “姐,长星哥。” 赵菊不知道从哪跑出来,吓着了,正在神游的赵兰。 “嗯!秋儿没跟着你。”赵兰只瞧见她,没见着赵秋,便问:“秋儿去哪玩了?” 赵菊指指后面,说:“还没跟着呢!你看你后面是谁?” 赵兰转过头,秋儿就在自己身后。 “秋儿。” 赵兰一把抱起赵秋。 “秋儿长胖了呀!姐都快抱不动了。” 是,真抱不动了。 赵秋捏着赵兰的脸奶声奶气的说:“姐姐也胖了。” 赵兰放下赵秋,心想:这孩子吃的什么?真重,一会也抱不了。 赵兰假装生气了,“去,要说,姐姐长得还好看。不许说我长胖了。” 赵秋一点都不怕:“呵呵!姐姐,明明就是长胖了。” “呵呵呵!” …… “什么事这么高兴?”站在门口的赵春问。 赵兰忙回答:“没什么事。” 赵秋捣蛋:“我说兰姐姐长胖了,他们就笑了。” “哦!”赵春瞧了赵兰,似乎真长胖了。赵兰拧着赵秋的小耳朵。 赵春又来了一句打击人的话,“你是长胖了嘛!” 不理他们了,赵兰装着生气的模样,瞪着他们。 赵春突然想起来,“对了,姜浩中秀才了。” 赵兰很惊喜:“真的呀!他真能干。” 第一百七十二章 泽宇生病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为姜浩中了秀才真心高兴。心里想着送什么为他祝贺。他喜欢花,那我送他一盆花,什么花呢? 赵兰一天什么也没干,就去看花呢。菊花太平常,寓意也不合适,再说,现在菊花还是小苗,开花还早着呢! 那找开花的? 海棠花?海棠花期快结束了,不合适。 酢浆草?花太小,不够大气。 长寿花,这名字送老者差不多,送给考中秀才的姜浩明显不合适。 茉莉花送过了的,总不能重复送同一种花吧! 桃花?桃花不行,桃花不能多。 月季太普通了。 其它的花要么没开,要么已经开过了。 这么多花,竟然,选不出来到一棵能送人的花。花的种类不够多啊! 赵兰回到家,心里一直烦恼着,没花可送,该送什么? “姐,姐,泽宇病了。你快去看看他。”赵菊急匆匆的跑过来喊道。 赵兰听了,赶紧往外走,“你快去麦田,叫长星去请郎中。我先去看看。” 赵菊往麦田奔,赵兰朝老屋跑去。还为进里屋就听见,安安的哭声,及泽宇安慰安安的说话声。 “安安,别哭,哥明天就好了。”泽宇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像感冒了的声音。 “呜呜,呜呜,”安安边哭边说,“哥哥骗人,昨天,你就说要好了,可,你今天都起不来了。” 泽宇费力地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可手臂一点劲都没有,泽宇,只好又躺下来,“我起得来,就是不怎么想起。安安,你别哭!哥哥睡一觉就好了。” 泽宇小脸蛋烧的红红的,赵兰两步上前,用手一探——烫。 “兰,额,兰姐姐!哥哥,哥哥生病了。”安安泪眼汪汪的,望着赵兰。 “没事啊,安安不用怕。兰姐姐派人去请郎中了,哥哥很快会好的。安安不哭啊!”赵兰摸了摸安安的头,安慰她,随后,又掀开泽宇身上盖着的被子。 这都是发烧了,哪还能闷着。 “你,你做什么?” 泽宇抓着被子的一角,结巴的问道。赵兰扯起嘴角笑了,这小孩,你才丁点大,哪来的男女之防。 赵兰耐心的解释道:“你身上温度太高,不能捂着被子,越捂那不是温度越高了。等一下,郎中会来,喝一副药就好了。” 赵兰出去,打了冰冷的井水,洗了一条毛巾,挤挤,叠整齐,搭在泽宇头上,希望,能降点温吧! 安安小朋友还在望下掉珍珠,赵兰把她搂进怀里,“安安,不要哭,哥哥会没事的,有兰姐姐在呢!” “兰姐姐。”小丫头,抽噎着喊着自己,赵兰的心都被喊软了。哎!这小姑凉长大了,未来的夫婿可咋好啊!心肯定成豆腐了。 小丫头告状了:“我好怕,哥哥病了,他不让我说。” “哥哥做得不对。等哥哥病好了,兰姐姐会批评他,安安不哭啊!” “哥哥,会没事吗?”安安侧着小脸不安地问赵兰。 赵兰语气轻松的说:“哥哥很勇敢,会没事的。” “兰姐姐。”长星的声音,估计郎中来了。 长星话刚落,赵菊的声音就传来了。 “姐,郎中来了。” 郎中落在他们身后两步,走得也是气喘吁吁。肯定是,这两孩子把郎中催急了。 郎中放下药箱,仔细看过之后,开了药方,长星取了药,赵兰按郎中说的方法煎好药,喂泽宇喝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泽宇的烧渐渐的就退了下来。 “还好,热度退下来了。”赵兰摸摸泽宇的头,庆幸道。 “兰姐姐,我哥哥好了吗?” “泽宇好了吗?” 几个小脑袋一齐转向赵兰,神情紧张的问。 “嗯!好了,睡上一觉就好了,”赵兰点点头,转而又吩咐道,“我今晚,在这照看泽宇,菊儿你回家跟娘说一声,长星,你跟赵菊一起回去。” “好。” 赵菊跟长星回去了,赵沈氏不放心的过来看了看。见,泽宇睡着了,头也不热,赵兰又把一切弄得好好的,她嘱咐赵兰几句,就放心的回去了。 晚了,赵兰让安安洗洗先睡了。自己打算再看一会,以免,温度再次升高。 安安大概累坏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安安和泽宇长得挺像的,两人长相都挺好看,白皙的皮肤,瓜子脸,峻挺的鼻梁,杏眼,红唇。真是小美女,小帅哥一枚。 安安尤其讨人喜欢,她性子温和,爱说话,爱黏人。 泽宇,泽宇这孩子看不明白,也许,家中变故对他的影响较深,他不爱说话,不喜欢麻烦别人,不爱欠别人的情,自尊心强,也特别自律。每天,早起,读书一个时辰,然后,干活、吃饭、睡觉,再没有其他事。他,从来不和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玩耍。最多,只是,在一旁,看着安安和他们玩游戏。看得出,他很爱他妹妹,安安要的东西他都能满足她,哪怕是放下架子去求人。 这样的人应该会成大事吧!赵兰心想。 “娘!娘……” 泽宇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双手在空中舞动,不知道要抓什么?神情害怕而不安。 赵兰一把抓住泽宇在空中乱舞的手。 “娘,娘,你别死,别死,我会好好的,会好好照顾妹妹的。娘……” 泽宇胡言乱语着,手抓住赵兰的手,抓得紧紧的,不愿松开 。 赵兰任由他抓着,心中怜悯的想着:没娘的孩子心中一定很苦吧!他只是一个孩子,我怎么能因为看不懂他,因为他性子别扭,不讨喜,就忽略了他呢!我做不了他的娘,我能做他的朋友啊!泽宇,你不要怕,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赵兰在歉意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泽宇早早就醒了,每晚,他都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就会惊醒,害怕得再也睡不着,常常睁着眼,看着熟睡的安安,一直到天亮,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今天,睡得特别舒服,像睡在娘亲身边一样,既温暖,又安心。他闭着眼,不想醒来。却发现,左手异常的温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的跳动。 “一下,二下,三下,……” 泽宇猛然睁开眼,一头青丝瀑布般撒在床沿,兰姐姐的脸就这样突然的映入泽宇的眼帘。 睡着了的兰姐姐,特别好看,长长的睫毛,月光下照映下,在脸上投下月牙般的阴影,柳叶一样的眉毛,不浓不淡,红红的嘴唇,像那樱桃一般透红,十分诱人。兰姐姐笑起来,很明媚动人,笑容仿佛有魔力一般,能笑进人的心里去。 她缓缓的呼吸着,自己拉着她的手,连那一呼一吸间微微的颤抖,都清晰得,像慢动作似的看得一清二楚。好奇怪的感觉!像娘一样的温暖,又比那温暖多了些什么?像有一个毛毛虫在心中缓缓的蠕动。 兰姐姐为何会在这? 因为我生病了吗?我记得,郎中看过了,问了我一些问题,我迷离迷糊的都不知道说的什么。然后,兰姐姐端了药过来,喂我喝下,下面的事情,就再也不记得了。 她难道一直在这里? 我为何又拉住她的手? 她就这样被我拉着,在床榻睡了一夜吗? 赵兰的睫毛忽然微微的闪了闪。 她应该快要醒了吧! 泽宇赶紧的闭上眼睛。 “哎呦喂!累死我了,我就这样睡着了?这怎么照顾人的?不敬业。我来看看,还热不热?” 赵兰小心翼翼的抽出手,把泽宇的手,轻轻的移了移,盖上了被子。再用手摸了摸泽宇的额头,“不烫啊!他怎么脸还是红的?”赵兰自言自语道。 用额头对一对?赵兰心想,或许手感受不出来温度的不同。 赵兰探过身子,用额头碰了碰泽宇的额头。 泽宇小手在被子里握得紧紧的,脑袋里一直想着,刚刚,赵兰低下头碰触自己的那一刻。极淡的清香味一瞬间吸了进来,香味充盈着整个肺部,泽宇僵硬了身子,带有花香的呼吸轻柔的拂过脸颊,像棉絮拂过,柔软而舒适。 “呼!”赵兰深深呼出一口气,“还好,不热。再休个两天,应该能好。” “我先梳洗一下,熬个白粥。哎!困死我了。” 赵兰打着哈欠,出去了。 泽宇,等赵兰的脚步声走远,他才睁开眼。睁开眼的他,一动不动的望着屋顶。心里一片空白。 “哥,你醒了?你好了吗?” 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安安啊,哥哥好了。”泽宇伸出手摸摸安安的头。 “真的。”安安笑得如春天的花儿般灿烂,“兰姐姐最好了,她把哥哥病治好了。” 安安快速的穿好衣服。 “哥,你躺着,我喊兰姐姐来。” “别……” 小丫头跑得真快。 泽宇赶紧的穿衣服,坐了起来。 “兰姐姐,我哥哥好了,你快来看。”安安拉着赵兰就跑进来了。 “兰姐姐!”泽宇羞涩的喊道。 吆!病傻了呀!竟开口喊我兰姐姐,他喊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安安叫了,他朝自己微微一笑。 赵兰不由得又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没发热啊! “兰姐姐,我哥的病好了吧!” “嗯!差不多了,再补一一补就好了。” “补?” “嗯!姐给他天天做好吃的。让他长得壮壮的,以后,好保护咋们的安安。” “我也要吃好吃的。” “我们安安也有。” “太好了。” 安安雀跃不已。 泽宇安静的听着,竟没有呵责安安。 小家伙发个热,人变傻了? 看着不像傻子啊!他看安安的眼神里,能温柔得能融化一切。 谁能这样看我啊? 赵兰幽怨的抱怨。 第一百七十三章 喜欢他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泽宇喝了一天药,之后,赵兰禁止他干活,令他在家养着身子。小时候养不好身子,老了,可是会落下毛病的。 然后,赵兰就是天天做好吃的给他补身子。 抗议也没有用。 泽宇还没胖,赵菊倒是胖了一圈。 赵沈氏看着赵菊那圆滚滚的身子,劝道:“菊儿啊!你可要少吃点东西,再吃,又要做新衣服了!” 赵菊正是长身体身子的时候,吃得多,肉也长得多。 赵菊瞧着坐在一侧,正啃着鸡爪子的赵兰,嘟着嘴,嚷道:“姐也吃了,她怎么不长肉,都长我身上来了。” 啃着鸡爪子的赵兰,动作明显的顿了顿。心道,你们说你们的,怎么扯上我了。我躺着也中枪。 赵沈氏朝赵兰望过去笑了,兰丫头,就爱吃鸡爪子,鸡翅膀,那些好肉,她一块也不吃。难怪,她不长肉。不过,她个子倒是窜了不少,竟,比我还高那么一点点。 “你姐姐,光往上面长个子了。” 赵菊不高兴地说:“我怎么不长个子?” “大概你不吃鸡爪子的缘故吧!”赵兰吐了鸡骨头,似笑非笑的说。 “我才不吃鸡爪子。都是骨头,没有肉。” “那可没办法,你只能长肉,不长个了。” 赵兰用手帕擦擦黏糊糊的手,慢悠悠的说。 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 “不许笑!”赵菊生气的喊道,“安安,你不许笑。” “我不笑,我不笑。” “嘻嘻,嘻嘻!” 笑声从安安小手捂着的小嘴偷偷跑出来。 赵菊狠狠的瞪着安安。 安安无奈的说:“笑声,它自己跑出来来的,捂都捂不住。”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赵兰也笑了。安安真可爱!泽宇也笑了,笑起来整个人阳光了不少,长大了又是一个殷俊迷人的小伙子。 泽宇的问题也该解决了。 一个人寄人篱下,总是没有安全感,容易自卑。如果,自己能赚钱,那可就完全不一样,钱啊!能催人奋进,给人安全感。钱啊!好东西。 饭吃得都差不多了,赵兰开口道:“娘,泽宇也不小了,干活也能顶大半个大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每个月给他发工钱,让他自己存起来,他想买个什么东西,也自由些。娘,你说呢?” 赵沈氏惊讶地瞧瞧赵兰,又怜悯的看看泽宇。 兰儿说的没错,泽宇也渐渐大了。他不是孤儿,他和长星不一样,他还有妹妹安安,他要照顾安安,将来要成家立业,安安也要嫁人。是该给他工钱,让他存起来,将来好办事。 泽宇心中的一角突然塌陷,眼睛有些酸楚。 兰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泽宇站起来,慌里慌忙的打断赵沈氏的思考:“赵婶,你别听兰姐姐的,我不要用钱。我吃住都在赵家,哪还能再要钱。” 赵沈氏拉着泽宇坐下来,摸摸泽宇的头,温柔的说:“泽宇,你兰儿姐姐想的不错,是赵婶忽略了。泽宇不小了,安安也渐渐长大,你们总有需要钱的时候。我想,雇人的工钱是四十文一天,给泽宇的,咱就按三十文一天算,泽宇,你觉得呢?” “不,不,我不要工钱,我吃住都在赵家,我也用不着钱,我……” 泽宇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赵兰拉着泽宇的手,泽宇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白皙细长。光这手,就能诱惑不少人了吧! 呸!我瞎想什么呢! 此时的泽宇,满手是汗,是不是着急的吧! 赵兰温柔又坚定的打断泽宇的话:“泽宇!大家干活都是拿工钱的,自是不能少了你的。这是你劳动的价值,是你该得的。你住在我家,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安安也是我的妹妹。这事就这定了。你不许再说。” 泽宇望着赵兰那温柔的眼神,呐呐无语。手中的温暖,烫得人心拽得紧紧的,似乎,一松开,就能被汪洋吞噬。 “哥,我们有钱了?” 安安高兴的叫起来。 “嗯!” 泽宇低着头,低低应了安安一声,声音中带着鼻腔。 泽宇的事,美好的解决了。姜浩的事,赵兰也拿定主意,送一盆君子兰给他。赵兰希望他,如君子般有才有德。 君子兰,已经长有十四片叶子,还没有开花,今年,再养一年长四到六片叶子,明年春天也就应该会开花了。 君子兰是观叶植物,叶子一对对互生,像一一对对小手托举着,又像利剑指向空中。绿油油的叶子上面有着明显的纹路,像竹节,一节一节的。 君子兰开出来的花非常漂亮,花蕾站在一层层的兰叶间,像骄傲的公主亭亭玉立,又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霸气十足。花前有许多淡绿色的花苞,一两天后,就绽开了橘黄色或红色的笑脸,盛开时灿烂夺目,走近君子兰,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向你扑来,沁人心脾。 君子兰文雅俊秀,有君子风姿,所以,有人爱种君子兰。也有人不爱君子兰,因为,它花期短,种子播种下去要三五年才能开花,大都数时候,只能赏叶。 赵兰细细的把君子兰的叶子洗干净,装在篮子里,去镇上。 中午时分,赵来到书院门口,请门口的小厮进去唤姜浩。 正值书院休息时间,书院前,不时的有书生经过,赵兰拎着篮子等在大门的一侧,来往的书生具要朝赵兰望上两眼。望归望,却没有书生前来搭话。 “赵姑凉!” 姜浩笑容满面的疾步走出来。 “哎!” 赵兰朝他挥挥手。 一身月白的衣裳,更显得其儒雅。 “听说你中秀才了,我是来向你道贺的。恭喜你啊!” 赵兰笑嘻嘻的恭贺姜浩。 姜浩迷失在赵兰那笑起来,弯得如月牙般的眼睛里。她笑起来真漂亮! “嘿嘿!没什么的。” 姜浩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好久没见到赵姑凉了,她似乎又长高了。 “那也是你勤读书,所致。” “这是一盆君子兰,仔细照看,明年春天,它就能开花了。每年春天,君子兰开花一次,花多而绚烂。《荀子。修身》中讲:‘笃志而体,君子也’。希望,你如君子般德才兼备,前程似锦。” 赵兰从篮子里取出君子兰,递给姜浩。 “谢谢!你说得真好。” 姜浩接过花,盯着赵兰,傻傻的说。 他那目光有如带电似的,电得人晕乎乎的,赵兰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空气之中流淌着心动的气息。 “浩儿,你跟谁讲话呢?” 两人俱是一惊望向来人。 一胖乎乎的夫人,身旁一苗条的丫鬟。两人成明显的对比。赵兰想笑,却被姜浩的喊声惊到了。 “娘?” 姜浩一脸惊恐。 胖夫人——不,应该称呼姜夫人。 姜夫人怀疑的眼神扫着姜浩与赵兰。 “这位姑凉如何称呼?” 姜夫人端着架子问。 “小女子,姓赵。” 赵兰恭敬地又文绉绉的回答。 姜夫人一副轻蔑的样子,问:“哦!原来是赵姑凉。不知道,赵姑凉找我家浩儿做什么?” “娘!” 姜浩皱着眉,高声喊道。 姜夫人是知道我呢,还是不知道我?赵兰好奇的想。 “听闻姜公子中了秀才,特来贺喜。” 姜夫人一听说,赵兰是来贺喜姜浩考中秀才的,笑容立马爬上了满脸皱子的脸。 “姑凉也听说,我家浩儿中秀才了。我浩儿,从小就聪明伶俐,见过他的人没有不夸他的。有游士说,我家浩儿能中举人,状元呢!” 怎么有这么多游士、道士、和尚、世外高人,总能断人命运呢?赵兰很是奇怪这一现象。 “哦!” 姜夫人见赵兰神情平平,似想起什么,问:“姑凉,家住哪里?家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不是说,古人都保守吗?怎么姜浩的娘上来就问我家中情况? “我家住赵家村,家中种田。” “种田啊?”鄙夷的神色再次出现在姜夫人脸上,以及丫鬟脸上。你还没有我好呢!你个丫鬟鄙夷我?赵兰很奇怪。 姜夫人,不光神色鄙夷,口气也是不肖:“姑凉,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家浩儿,你安心在家种田最好。女子要懂得三从四德,不然,以后,难嫁人。” 是怕我嫁到你家吧?赵兰顽皮的想。 “浩儿,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老鸭汤,快点进去,要不然,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姜夫人,手拽着姜浩,就把他往书院里拉。姜浩着急不安的转头望向赵兰。 “赵姑凉,……” 姜夫人提高声音,呵责道:“浩儿!赵姑凉将来要嫁的是种田的,你要娶的是小姐,将来做官夫人的。” “娘!” 姜浩求情地看着她娘。 “浩儿,快走吧!你瞧,大家都看着呢!这鸭汤,我可是一大早就起来,向黎婶买了鸭子,杀了,洗了,又炖了一个时辰,这鸭汤……” 赵兰看着姜浩的娘拉着不情愿的姜浩进了书院,…… 切,我说要嫁给你家姜浩了吗? 姜浩啊? 可是,姜浩人很好啊!尤其是他考中了秀才,秀才好啊!有地位上的保障。 姜浩! 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也? 我竟然用了“也”! 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 他长得清秀,人好,性格温和,最主要的,他和我一样喜欢种花。 哎!找那么多借口干嘛! 我,赵兰就是喜欢姜浩嘛! 喜欢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买衣服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可是,姜浩的娘好像看不上我。赵兰忧郁的想。 我就不应该低调的说我家是种田的,我应该用钱砸晕她。不过,我好像还没有那么有钱,有钱到能砸晕人。 怎么办啊? 赵兰无序的揉着自己的头发。 我应该怎么搞定她? 不管怎么搞定,总得见面才行吧!或者贿赂那狗眼看人低的丫鬟?才不要,好没骨气。 赵兰又烦躁的揉揉头发。本梳的整齐滑顺的头发,被揉成一团糟。 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往往就是放弃的借口。 “赵姑凉?” 身后有人喊。 “谁啊?” 赵兰不耐烦的转过头。 “是我,谭青。” 原来是谭公子,话说,见了他几次了,还真不知道,他叫谭青。他满脸笑容的走到离赵兰一步远处,站定,左手搓着右手,神情激动。 赵兰脱口而出:“谭公子,工作顺利吗?” 呸!话说得这么溜,我什么时候跟他这么亲近了?一定是谭公子,一副见到老朋友的神情,同化了我。 谭公子,放下手,左右脚岔开,一只腿抖啊抖。赵兰瞧了一眼移开视线,心里却念叨:男抖穷,你说你抖什么抖。 谭公子抖脚,是太激动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谭公子认为,自己能有这份工作,赵兰功不可没吧! “挺好的,班头很欣赏我。让我做副手。” 吆!真看不出来,还是个能人。赵兰重新审视了他一眼。他还是那个谭公子,除了脸上的痘痘少了些。 “那很好啊!你爹怎么样了?”赵兰顺口问道。 谭公子又换成搓手了,今天,谭公子手上的灰该是全被搓没了。哎!我怎么这么无聊又三八,赵兰自己在心中骂自己。 赵兰扯西扯东的瞎想,耳边,听见谭公子的感激的话声。 “我爹拄拐能走了,天天的,他还出去逛一圈,跟他的街坊聊天。今天,他还去了衙门,跟他关系最好的同僚张伯伯讲了会话。中午回来,夸了我许久。” “哦!” 赵兰心不在焉的随口应着。谭公子兴致挺高,停不下来。 “我爹前两天跟我娘商量,准备在门前那条街,租个铺子,开个杂货铺。我娘也同意呢!” “还有,我娘给我定了一门亲事,”谭公子总算是激动的情绪减弱了几分,他小心翼翼的瞄一眼赵兰,见赵兰神色寻常,才开口讲道,“那姑凉是看管粮仓丁喜阳的女儿,她年龄比你大些,长得挺好看的。她人也善良……” 谭兄弟,你今天来是为了打击我的吗?你在我这碰了钉子,还没有两三个月呢!你又换了一个,看样子还挺喜欢的,你变心变得也太快了吧!赵兰虽然不喜欢谭公子,可,见他如此之快的又喜欢别人,心里还是有丝不平衡。你不是很喜欢我,你还威胁我来着的,你咋转变这么快?你的喜欢就是那速食的方便面,三分钟熟了,吃完了连碗一起扔了。男人的话,总归听不得。 谭公子瞅着赵兰,见她失神的望着自己,嘴紧闭着,一句话也不讲。 “你,你不高兴我娶她吗?” 谭公子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赵兰立即回答。 “你难道是嫉妒?”谭公子神色莫名的反问。 赵兰诧异的瞪了他一眼。心想:你也太自高自大,自以为是了吧!我嫉妒?你老兄真能想得出来。 赵兰见他一会高兴,一会烦恼,一会失望,各个神情转换不停。赵兰赶紧出声:“停。你就别瞎想了。就你那一脸痘,我就不想看见你。” 谭公子听了,抬手摸摸脸,脸上的凹凸不平,谭公子顿时就皱了眉,厌恶着想,这疙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消了几个又长几个,就没有好过。片刻,他又露出了笑脸,高兴的想,丁姑凉不嫌我脸上的疙瘩。 谭公子得意的讲:“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就是嘴硬,不过,丁姑凉说我有男子气概。她喜欢我呢!” 得了,这老兄陷进丁姑凉的温柔乡了。 “那恭喜你啊!我走了。” 我正烦恼呢!听他什么的得意事,这不增加我的烦恼吗?不听,不听,走了。 赵兰转过身,身后的谭公子跟上来,讲:“别走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我帮你解决?” 这口气真够大的。 “我看上一男的,可是,他娘瞧不起我是种田的,你有什么办法,让她对我的印象好一点?” 我这是遇见个猫就以为他能逮老鼠? 我这没头没脑的,我这可成了没头的苍蝇——瞎撞。 谭公子惊讶的望着赵兰,赵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谭公子摸摸后脑勺,羞涩的笑了笑,随后,仔细的打量了赵兰一番。 “你这身衣服不行,太寒酸,还有你的头发怎么这么乱,你都不梳头吗?你真没有丁小姐讲究。” 你这是人生攻击!赵兰瞪着他,他却犹为不觉,接着说:“你是不是没钱买衣服?” 你才没钱买衣服,我只是喜欢穿得素净而已。 谭公子摸摸身上,不好意思的说:“我,我给你买一件好的,我只能买这一件啊!我钱也不多。这点钱,还是今天上午,那告人的张家,偷偷塞给我的。” 赵兰没想到,谭公子如此大方,顿一会儿,才解释道:“我不要,我有……” 谭公子以为赵兰担心他把钱用了,回家不好交代,忙解释道:“放心,我还没有成亲,等我成亲了,我就给你买不了衣裳了。这钱,我爹娘不知道的。” 呸!我难道愿意做别人的小三,还为了一件衣裳。你想得美。 “就这家,他家的衣服不错,不光有麻的、棉的,也有不少绸缎、纱绢、蜀锦、云锦之类的高档一些的衣裳。” 两人正经过一家成衣铺,门面还挺大,装潢也雅致。赵兰跟着谭公子就进了这间成衣铺。 赵兰正挨个的看上面挂着着现成的衣服。却正如谭公子所说的,有棉麻的低档货,也有蜀锦、天香绢、素罗纱这样的高档货。 赵兰才看了两三件衣裳,就听谭公子讲:“掌柜的,这件衣服拿下来看看。” “哎!来了,来了。” 掌柜的笑眯眯的,把挂着的一件淡粉色水仙云烟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牡丹。这衣服真好看,富贵逼人。 “你去试一试。” 谭公子朝赵兰呶呶嘴。 赵兰看着那件衣裳,心中痒痒的,跃跃欲试。女人就是对漂亮的衣服没有抵抗力。 赵兰换上那件衣裳,低着头摆弄着腰带,款款的走出来。 这是赵姑凉? 谭公子诧异的望着赵兰。 细致乌黑的长发,绾在脑后,耳边松散的数根长发,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右脸颊上有个小酒窝,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粉色云烟衫衬肤色越加白皙,紫色牡裙,华丽端庄,一身高贵气息竟然扑面而来。 谁写的“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真贴切! “哎!发什么楞呢?”赵兰推了愣住的谭公子一把。 “哦!这件真不错,就这件了。” 醒过神的谭公子,立马付了钱。 这件衣裳确实很漂亮,赵兰也很心动,她任由着谭公子把这件衣裳买下来。 出了门的谭公子,又恢复了那痞子模样:“你明儿就穿这衣服去,往那一站,她保准瞧得起你。” “咦!你这红耳坠倒是挺配这件衣服的嘛!头上还差个簪子。簪子,好看的簪子,我买不起了,不过,我可以问我妹妹借一个给你,你先戴戴。” “不必了,咱去买一个。” 赵兰热血冲头,豪爽的说。 “哎!哎!我,我真买不起。” 谭公子结结巴巴的说。 “我有钱。” 衣铺隔了一家就陆氏银楼。赵兰率先走进去,谭公子硬着头皮跟进来。 谭公子还没来及劝,就见,赵姑凉直奔摆放金簪的柜台。耳边传来,赵姑凉爽朗的问话:“掌柜的,这个簪子,怎么卖?” “这珠花飞燕簪得要八两银子。” “贵了。” “真不贵,这是看谭公子来了,说的老实价,簪平常得卖八两六钱呢!” 赵兰回头,瞅瞅谭公子身上的衙门里的制服。 “就这个吧!” 赵兰二话不说,付了钱。 心中想到:咱只是不好打扮,咱并不是买不起。 “你,你,你真买了?” 谭公子走在赵兰身侧,盯着赵兰手中的盒子,不置信的问。 “嗯!在这呢!” 赵兰拍拍盒子。 “哦!哦!哦!” 谭公子惊讶得回不过神来。八两银子,她说买就买了呀! 巷子走的时候头,拐了个弯,赵兰转脸望着还跟着自己的谭公子,心想:你还跟着我干嘛?我该回去了。 “我回去了,谢谢你的衣服。” 赵兰停下脚步。 谭公子左右看了看,心中想着:这都到你哪了?我这是毫无知觉的跟着赵姑凉走嘛。还好,才走过一条巷子。 “不用谢。”谭公子顿了顿又说,“你有事,到县衙找我,我每天都在。” “好的。再见。” “再见。” 刚转过头,又听赵兰讲:“等等,你帮我打听一下,书院姜浩的娘都时候来书院?” “啊?哦!姜浩?” 谭公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嗯!” “你喜欢他?” 谭公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心中强烈的想问出口,想知道。 “嗯!” 赵兰点点头。 “哦!哦!” 谭公子心中莫名的失落起来,又似那雨天,雨淅沥沥下个不停,压抑烦躁的很。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她喜欢谁?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到半路,赵兰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干嘛呀!又不是嫁不出去,怎能先主动呢? 不过,今天,买的衣裳和簪子挺合我意的。赵兰摸摸衣服,又摸摸装有簪子的盒子。赵兰没敢打开看,怕太显眼了,入了别人的眼,起了偷窃之意,可就不美了。 衣裳是临时起意,谭公子又决定要买。那就收下呗,下次再还他人情就是了。 簪子是赵兰看了许久的,一直都没下得了决心买它。今日,也算是一时冲动,就买下了。不过,自己并不后悔。赚钱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生活更美好,自己更舒心、高兴。 赵兰回去后,赵沈氏自是盘问了一番。 赵菊怂恿赵兰穿戴整齐后,众人俱是惊掉了下巴。 泽宇心中赞叹道:赵姑凉穿这一身,那气质丝毫不输于官家小姐。 赵沈氏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埋没了兰儿的容貌。女儿大了是该好好打扮,找个好人家了。 可,赵兰并没有像赵沈氏所想,穿着那华美的衣服,她依旧穿着她素净的衣裳,在田里忙这忙那。 一转眼,麦子成熟,收获了。 长星十分激动,“兰姐姐,今年,麦子大丰收。” “怎么样?多收了多少?” “村里,最好的田地,亩产三石半左右,咱们的达到六石半,差不多翻倍了。” 赵兰也很惊讶,这麦子增产的事还真就被她弄成。 赵兰满脸笑容的说:“不错,麦种留下来,先保存好。” “全留下?咱也种不了那么多?” 长星很惊讶,今年,那块地,可收了不少麦子,全留下种不了,也吃不了啊! “自是要卖给别人的。” 赵兰想着要是村里人都种这麦种,自家在吃些,也就多不了多少了。 “哦!” 长星点点头,想着卖给别人还差不多。 晚上,赵兰跟赵沈氏谈起此事。 赵兰说:“娘!今年,我实验的那块麦麦田,麦子收获甚丰,每亩产六石半。” 赵兰那块田都是长星管着的,赵沈氏也只是偶尔去看看,那地里的麦子,确实长得好,沉甸甸的,可,没想到,长这么好,这产量比自己的那块田番了一番了。怎么种的?我看着,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这么多?你们怎么种的?” 赵沈氏好奇的问。 “是麦种好,每年,都挑选最好的收获多的麦种,平常照顾也细致。” “就这样啊?” 如此简单?赵沈氏有些不相信。 听上去简单,实际上也没有如此简单。不过,确实很幸运,没有走弯路,一次性就成功了。 赵兰点头,“嗯!娘,我想着,不如把粮种卖与村里的人,这样大家就都能收更多的粮食。” 赵沈氏先是高兴,后又微皱了眉。 “这?要是明年都大丰收,那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要是他们来年种下咱们的麦种,粮食收得不多,大家闹起来该如何是好?” 是啊!赵沈氏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要是天不遂人愿,碰上年成不好,麦种就是再好,也会减产啊!不过,也不能,因为还没有遇到的事情,就轻易放弃了吧!那社会怎么进步? 所以,那些推动社会进步的人,胆量都很大啊! 赵兰不愿意放弃。上次流民,满目疮痍,悲惨的之极模样依然历历在目,这可以救许许多多人,为什么要放弃? 赵兰自己给自己打足了勇气。 她极力劝说:“麦种肯定能增产。要不这样,咱跟他们说清楚,不包产量。愿意的就来买或者换,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强求。” 亩产翻一番,应该有不少人心动吧!赵兰心想。 “娘,我这种子肯定比他们的种子收获得多。不必担心。你看,我们这种子看上去也饱满许多。” “这?” 赵沈氏还是担心,这确实要担些风险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种下去会如何,好说话的人,会理解年成不好,不讲理的,他有可能就怪到种子上了。 赵兰又劝:“要不挑几家,人品好的。那些不讲道理的,咱不换给他。麦子能多收这么多,就不愁吃饭,不会挨饿了,娘,这是好事,咱得做。” 赵沈氏想了要有半柱香的时间,才下狠心同意了。 因为有着赵沈氏的担心,赵兰只是小规模的推广了,自己产量高的麦种。 也有人,见那赵家麦种确实饱满,自己就想来换的。赵家一一兑换了麦种。更有人,拿差的麦子换赵家好的麦子,赵家依旧给兑换了。赵兰只希望他们能把它用作麦种,明年种到地里。 除了村里人,蒋云舒也找上了赵兰。 晨曦,阳光刚刚跑出地平线,柔弱的照耀着大地,还没有温度。赵兰迎着光,站在像模像样,犹如小公园似的小山丘的最高处。 最高处也建了亭子,这亭子要精致多了,六角,飞檐翘壁,旁边怪石嶙峋,前方,一汪碧绿的小水塘,里面依旧种着荷花。 微风袭来,雾气或聚或散,丝带、群角随风飘动,仿佛在仙境一般,赵兰就如那仙境中的小仙女般出尘的美丽。 “赵兰。” 冷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赵兰抬起头来。 “蒋云舒?” 一身飘逸的白衣垂地,不,垂在亭子上。还没等赵兰瞧清楚,蒋云舒,就飘然而下,立于赵兰眼前。 他已经比我高半个头了,月白色的衣裳,只挂了一块墨玉,面如冠玉,朗目峻眉。什么时候,他从咬我一口的小孩,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了。赵兰心中想到。 蒋云舒也盯着赵兰瞧,她虽然身着棉布衣裳,未绣花,未有佩饰,头发也只用粉色的丝带扎着,可,她面容圆润富气,她神情举止有如大家闺秀,隐隐还露出一丝与众不同的气息。她耳朵上正戴着我送她的红石榴耳坠,印着她的皮肤更加白净,气质更高贵。她就该穿金戴银,一派官家小姐样。 赵兰被他看得耳朵发烫,娇羞的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 蒋云舒看着她娇羞红润的脸,如苹果般诱人。她长得好看,耳坠她戴着也好看,听说,她买了一件衣裳,不!是姓谭的送给她一件衣裳。听说,她穿起来特别的好看,春丙说,她那气质不输于大夫人。 大夫人,大夫人年岁多大了,大夫人能跟赵姑凉比。春丙的话就是不能听。 蒋云舒正胡乱的想着,就见赵兰瞪着他,她竟然,还用脚踢了一下自己的脚。 “喂!”赵兰踢踢发楞的蒋云舒,喊道。 “嗯,咳!听说你家麦子产量高许多?” 蒋云舒干咳了一声,好掩饰自己的胡思乱想。 听他问起麦种,赵兰高兴起来,她正想推广呢! “嗯!你要麦种吗?这麦种真能提高产量,我家还有许多,本来,我是想让村里人都种我家的麦种的,可我娘担心,到时候没有那么高收获,会引来麻烦。你要吗?真能多收不少粮呢!要是,大家都能种此麦种,应该大家就都能吃饱了吧!” 蒋云舒早已听说了这件事,今天,除了见她,就是想买麦种的。每次见她总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的看。买麦种正是一个好的借口。 “嗯!我就是想问你买麦种的。你多余的麦种,都卖给我。” “好。”赵兰高兴的答应了,片刻,又好奇的问,“你不怕麦种不好吗?” 蒋云舒笑着说:“不怕。” 不怕好,不怕,我就不担心了。赵兰想。 蒋云舒看着眼前的赵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比平常要快几分,无论自己如何控制,似乎,都不能平静,心中有种冲动,想拥抱她。我是喜欢她的吧!我能告诉她吗? “你,” “你,” 沉默了许久,赵兰刚要打破,似乎有些尴尬的气氛,没想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了。 “你先说?”蒋云舒笑着说。 “你说,我如何才能让一个看不起我的人喜欢我?”赵兰问。 喜欢她,让谁喜欢她?蒋云舒有点不安。 “那你得先让她看得起你?”蒋云舒避重就轻的问。他害怕问出,她喜欢谁? “我也这么想的,你说我穿身高贵些的衣裳,再戴上钗寰,她是不是会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 那身衣裳原来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蒋云舒心中的不安放大,心似乎被什么捆住了,有点动弹不得的,难受。 “你买的那衣裳,是为了穿给别人看的?”蒋云舒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问出来的。 “嗯!后来,想想,我平时也不穿那样的衣裳,觉得这样有些装腔作势,没什么意思。” 蒋云舒沉默着没有讲话。 赵兰继续叙述着自己的烦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给他听。“这些天,我一直犹豫不决,就是想这件事呢!” “你要穿给谁看的?” 蒋云舒还是问了出来,心中有些疼,像针刺了一般,可是,我就是想要知道,蒋云舒心中叫嚣道。 “你不认识。”赵兰踢了脚边的一颗石头,烦恼的说。 “你说一说,我或许就认识呢!” “你不可能认识,她是姜浩的娘。”赵兰瞅了一眼冷峻的蒋云舒说。 “姜浩?” 姜浩?那个家中卖花,送花的姜浩?她喜欢的人是姜浩?喜欢到了要让姜浩的娘认可?她想嫁给姜浩?不可能。我不同意,这事绝不可能。 可,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是我去汉都的时候?春丙漏了回禀吗?我为何不知道? 蒋云舒心中翻腾着怒气,神情木木的。 蒋云舒依旧是那没有表情的脸,赵兰并没有觉察到他有什么异样。她继续唠叨着:“嗯!他和我一样喜欢种花。他家世代都是花农。” 第一百七十六章 半夜入书院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兰并没有在蒋云舒那里,得到什么好的建议。后,赵兰见蒋云舒心不在焉,敷衍自己的模样,气得把他赶走了。 蒋云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心中烦闷又失落。 赵姑凉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她想嫁给姜浩? 姜浩? 他长什么样?他凭什么就入了赵姑凉的眼? “春乙!”蒋云舒高声喊道。 “主子!” “姜浩的资料拿过来?” “姜浩?”春乙脑子里转了好一圈才想起来,姜浩是赵姑凉认识的朋友。春乙不小心瞄到蒋云舒阴沉的脸,打了个冷颤,“是,属下这就去。” 出了门的春乙,直往春戊处去。他心里想着:春戊这几个月负责赵家的事,得先问问他,赵家有什么情况,别犯在刀口上。 “春戊,春戊。我们不在的这几个月,赵家有什么情况?” 一见了春戊,春乙就问。 春戊虽觉得莫名其妙,但,依旧细细对春乙讲:“你们走后,刘大鸣赌输了房子,传得满城风雨,赵家推了他家来说的媒。后来,镇上有位谭公子,他看中了赵姑凉,谭公子来求亲,被赵家拒绝。后,谭公子想威胁赵家,公子说过,不能杀人,所以,我就弄断了谭老爷的腿。谭公子就未再纠缠赵家。再后来,赵姑凉让谭公子找活干,谭公子还真就找到了,在衙门里做衙役。前些天,谭公子还送了赵姑凉一件衣裳。其他,……好像就没了。哦!村里有人去偷她家辣椒,赵姑凉找人把贼吓傻了。” 春乙听得心焦,可,春戊说了半天,竟没说到姜浩。 “那姜浩呢?”春乙焦急的问。 “姜浩?”春戊想了想说,“哦!姜公子和同窗曾过来赏过一次荷。” “没有了?”春乙追问。 “还有?哦!临走时,姜公子给了赵姑凉一个荷包,据查,荷包里有副个银耳钉。前些日子,姜公子中了秀才,赵姑凉送过去一盆君子兰。” “完了,完了。”春乙边说边往外走。 “怎么了?” 春戊忙追上去问,心想:我可是负责照看赵家的。难道,我失职了?为什么呀? “你呀!完了,完了。” 春乙脚步顿了顿,同情的看了一眼春戊。 春戊听了这话,着急了:“春乙哥,你救救我啊?我怎么了?做错什么了吗?” 春乙摇摇头,又再摇摇头,“不是你错了,是赵姑凉喜欢错了人,不对,不是赵姑凉错了,还是你错了。” 春戊拉着春乙,担心害怕的问:“我哪错了?” 春乙边说,边往西边走,“你不应该让姜浩接近赵姑凉。完了,完了。” 春戊心更慌,恳求道:“你救救我,我不知道要阻止他呀!” 春乙无可奈何的说:“看少爷心情吧!我还是急事先走了。” 春戊不敢再拉春乙,只在后面求情:“春乙哥,你帮我说说好话,……” “少爷!姜浩的资料。” 春乙从春戊处出来,去了飞雀堂,取了资料,亲手奉上。 薄薄的两张纸,很快就看完。 春乙瞄着蒋云舒脸越来越阴霾,眼神越来越幽暗,眼色比那青城山上,寒潭里的冰得刺骨的水更冷,心道:不好。不知道谁要遭殃了? 蒋云舒看着白纸黑字写着的一行“赠予她一副桃花银耳钉。”的十个字,移不看眼。 耳钉?桃花银耳钉? 他送副银耳钉,你就喜欢他了?一副银耳钉?我送你的金簪、红宝石耳坠,你不喜欢吗?不喜欢?你为何要这样戴?你喜欢?你为何就选了他,不选我? 银耳钉?一副银耳钉! “哐当!”一声翠响,一套上好的官瓷茶摔碎在地,茶渍浸润了地上铺垫的云纹绣垫。 姜浩!姜浩,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 蒋云舒,飞身出屋,直奔镇上书院。 “喂!刚刚好像有人飞过去了?” 睡得如醉眼朦胧的,负责守城门的小兵,揉揉睁不开的眼,推推旁边的正打着瞌睡胖子,他头每隔几秒就点下头,像极了小鸡吃米时的样子。 被推醒的胖子,随意的瞄了一眼,月亮已过中天,哪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不高兴的嘟嚷着:“飞过去?你做梦吧!咱这小地方,哪会有高人。月明星稀的,什么也没瞧见啊!连个叫春的猫都没有。” “真的!”推人的守门人,望着那黑暗神秘的天空,呐呐的讲,“我没看错。” 可,远处近处,看得见的地方,确实,连个猫都没有。 “好吧!也许我做梦的吧!那白衣飘飘是个仙子吧!” 两个守门人,倚着城墙,不一会儿,又打起了瞌睡。 书院秋字院,左手第三间,纸上如此记录的。一、二、三,就这间? 蒋云舒翻窗而入。 少爷,你这大半夜的跑到书院内,看书生,你也不怕被人知道,说你有断袖之癖。 蒋云舒站在床前,拿起枕边一本书,迎着皎洁的月光,“姜浩”二字,清清楚楚的写在左下角。蒋云舒放下书,冷眼看着睡得正香的姜浩。 也就长这样?一脸的书生气,没什么特别的! 她喜欢这样的,无害的书生。 书生有什么好的,最是无用是书生。 睡梦中的姜浩,莫名的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往上拉了拉被子,又翻了个身。 瞧!一点警觉性也没有。杀了他,他都不知道是谁杀的? “公子,此处是书院。” 隐在暗处的春甲提醒道。 书院也能杀人,不过是,没有在外面方便。 “哼!”。 谁说要杀他了?想杀他,还不是如杀鸡般的方便,什么时候不可以。哼!我倒要看看,你娶不娶得了她。 姜浩并不知道,他从死神里逃过了一节,只是奇怪,晚上,明明把书整齐的放在枕头边,早上却在书桌上,难道我记错了? 没等姜浩纠结,王公子在外面喊他。 “姜浩,起来了吗?一起吃去吃饭。” “起了,这就来。” …… 再说,赵兰。 赵兰没在蒋云舒那得到好的建议,她又头疼的犹豫了一晚,最后,觉得,自己还是要争取一下。 早上,她带着衣裳,首饰,跟赵沈氏讲了一声,就去了镇上。快中午时,在铁铺换了衣裳,就直奔书院门口。 时间都是算好了的。 姜浩娘大约在午时二刻到书院门口。我只需,在午时二刻前,到达书院门口,再假装碰巧遇见她,这样,事情就办妥一半。至于,我在姜浩娘的心目中的印象有没有改变,那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赵兰边走边想。 等了没有十分钟,姜夫人带着丫鬟,丫鬟拎着篮子,从远处走来。 赵兰从侧面走过去,瞄着自己,离着姜夫人几步远时,赵兰抬起头,讶异的喊。 “姜夫人。” “你是?” 姜夫人,似乎有些记不起来赵兰。其实,不是记不得,而是,赵兰变化太大,上次是个穷酸的农家女,这次变成了富贵的官小姐,变化委实大了些。 不过,姜夫人身旁的丫鬟,先是疑惑,后神情变得诧异,接着是嫉妒。她应该是认出了赵兰。 “我姓赵,上次,在书院门口,见过一次夫人。我哥赵春,也在书院学习,与姜公子算是朋友。姜夫人此次前来,是看望姜公子的吗?” 原来是熟人。姜夫人扯起了笑脸,与赵兰拉扯着话儿。 “是的,我每隔三天,就给我家浩儿,送些饭菜,好让他补补身子。读书很辛苦。” 姜夫人一脸的慈爱之情。 赵兰夸道:“姜夫人爱子深情令人感动。我也是来看望哥哥,现在,哥哥娶了嫂嫂,住在镇上,我也来得少了。姜夫人赶紧的进去吧!一会,菜冷了可不好。” 姜夫人听了笑逐颜开,依依不舍的跟赵兰道别。 “嗳!姑凉说的是,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姜夫人慢走。” “姑凉好走。” 进了书院,走了一小段路,姜夫人才想起赵兰是谁来着。 “红梅,刚刚那位是赵姑凉?姜浩要娶的那位?” 丫鬟红梅应道:“应该是的。今日,赵姑凉精心打扮一下,与那日相比,确实不一样。” 姜夫人赞同的点点头。 “打扮后,倒是挺好看的。她那头上的金钗我瞧着,成份足,做工精细,似是陆氏银楼的金饰,陆氏的东西,那价格可没有便宜的。” “夫人好眼力。”红梅笑着说。 “你瞧见她那耳坠没有?像极了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呢!红宝石耳坠,这边可少有,好的红宝石,大概得到河间府才有得卖。她哪来的?” 姜夫人有些疑惑。丫鬟红梅,脑袋倒是转得快,立马就猜道:“她哥哥不是娶了张家姑凉吗?或许,是她嫂嫂送她的。” “嗯!有这个可能。张家?” 姜夫人低低呢喃。心中却想着:赵家跟张家关系似乎挺好的。张家嫁女,不是为了遮羞啊! “娘,你来了?” 姜浩的喊声打断了姜夫人的猜想。 也许,浩儿清楚? 于是,姜夫人打听:“浩儿,赵姑凉家是什么情况的?” 姜浩不知他娘是何意,他挑着好的讲。他想:难得,娘愿意听,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赵姑凉爹在镇上开着一家铁铺,生意还不错。她娘在……,她哥哥娶的镇上,张府的二姑凉,最近,听说,她家在镇上买了一间二进的房子,她哥哥和嫂嫂,住到镇上来了。娘,你问这个干什么?” “今日,见到赵姑凉了,赵姑凉长得挺好看的。”赵兰刚刚那富贵高贵的模样,还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娘,你没说什么吧?” 姜浩担心的问。 姜夫人见自家儿子,那唯恐我会欺负赵姑凉,担心的模样,看着就起火。 “赵姑凉礼貌端庄,我能说什么。快吃吧!饭菜一会冷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姜浩求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娘,我想娶赵姑凉,只想娶她。” “娘,赵姑凉她人很好。” 姜公子哀求。 “你将来要考举人考状元的,以后要做官的,娶个农户家的女儿,以后,官场上怎么走得通。她帮不了你,还拖后腿。娶个官家小姐或者,世家小姐,亲家还能帮帮忙,世家小姐大多都知礼数,接人待物周道,不会添乱,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你为何就非要娶她?” 姜夫人不再是坚决反对的态度,语气和蔼许多,虽然讲了这么多道理,大多数,也是对姜浩执意娶赵兰的一种不解与抱怨。 姜浩辩解道:“她哪儿都好,除了没有世家小姐的身份。” 姜夫人眼前浮现着赵兰温婉高贵的模样,那气质确实有世家小姐的风范。 可,姜夫人嘴上却背道而驰,数落着姜浩:“我可没看出她哪儿好,除了长的端正些。你们男儿就是好美色。” “娘!”姜浩羞红了脸,辩解道:“才不是呢。她哥哥是秀才,说不定托张家的福,中了举人,不也是能帮到我。再说,我要做官,得先中举人,想中举,那还得我自己努力读书。不努力,考不中举人,再多的助力,又有什么用?” “娘!我会努力读书的。你答应我吧!让我赵姑凉吧!” 姜浩向姜夫人保证。 姜夫人听着她儿子,讲得头头是道,又是努力,又是保证,又是哀求的,心也软了下来。不过,就是这样,姜夫人也没有立即答应他,只说是再想想。 得到再想想的回答,姜浩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娘已经松口了,自己再努力一把,说不定娘就答应了。姜浩心中十分兴奋,书都看不下去,课上发呆,竟被夫子喊出去,训了一顿。 姜夫人回去一路上,想着赵家及张家,思虑着这门亲事的得失。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头绪。 “你先打听,打听赵家与张家的事,然后再做决定。整天唠叨,聒噪!” 姜老爷听了几天姜夫人的唠叨,实在不耐烦了,才嫌弃的讲姜夫人。 姜夫人听了不生气,反而高兴起来。 对!我先请人打听赵家与张家的情况。然后,再作打算。 姜夫人得了姜老爷无意中的提点,立即,请人打听赵家与张家。 “赵家,早前,赵大壮就开了铁铺,比赵家村里其他家,都要富裕一些。这两年,他家又种起了花,还有辣椒,有个荷塘,塘里竟盛产鱼。现在,赵家已然是赵家村首富。张家与赵家结亲,也是桩美谈,赵家的大儿子救了张家姑凉,由此便成了亲,赵家特地在镇上买了一个二进的宅院,让小两口住,张夫人可是逢人必夸。他……” 说与姜夫人听的是镇上的李夫人。李夫人住在镇上,跟张家二房有些来往,张家小姐嫁给农户的事,张家没有人不知道。李夫人自是知道不少张家小姐的事。外面传的张小姐的事,也都是八九不离十,真的很。 李夫人走后,姜夫人与姜老爷商量起来。 “老爷,听李夫人讲的,这赵家虽不是一方富甲,可也算有些家底,虽不知道,这家底有没有张家的关系在内。哎!家不家底的,主要是你那儿子,非要娶赵家姑凉不可,要不然我能这样。儿子大了不由娘!” 姜老爷并不是十分想娶个,身世、家世都比自己家好的女子。那些低嫁的女子,哪瞧得起你来。浩儿若娶了那身世高的女子,日子恐怕也不好过。就是姜夫人到时,恐怕也摆不了婆婆的款。她只是没想到这些而已。 “浩儿即看中了,你给他定下就是了,那富甲一方的或那官家的又怎肯下嫁于我家。” 姜老爷说得很实在。 “不都说,男子高娶,女子低嫁。怎么不可能?花家就娶了县蔚的女儿。”姜夫人反驳道。 “那是小妾生的,并且不受待见。” “那也是县蔚的女儿。” “你,不可理喻也。” 姜老爷不与她争辩,摔了袖子出了门。 “你,我还不是为了你姜家好。” 姜夫人在屋内生气的喊道。可,姜老爷已经走远,并未能听到,或者是,不想听到。 姜夫人犹豫再三,姜公子又苦苦哀求,姜夫人才不甘心的,请了媒人去赵家说媒。 “……夫人觉得如何?姜公子,可算是炙手可热的才俊。嫁过去不愁吃穿,立马就是少奶奶,有丫鬟,老妈妈服侍。那可是人上人的日子。可比种田好上不知多少倍。” 媒人的热情像那夏日的太阳,热情得让你受不了。媒人心中十分高兴,这媒肯定能成啊!男方条件这么好,没理由不答应的。 果如媒人所料,赵沈氏听了,心中也十分高兴。 姜浩是见过几次面的,人长得不错,性子又好,与赵兰还谈得来。今年,听说,他又中了秀才。就算他中不了举人,开个私塾教书,也能养活赵兰。别说,他家还世代种花的,家底丰厚。 赵沈氏满脸真诚的笑容,客气地说:“我得跟我家老爷商量一下,想来老爷也满意这桩亲事,只,要劳烦您再跑一趟了。” 跑一趟算什么,跑几趟都得跑,只要,事成了,我能拿媒人钱就好。 “好嘞!我说的这个媒,你到哪也找不到。你呀,福大,姑凉更是享福的人。” 媒人脸笑开了花,还不忘奉承赵沈氏。 “多谢吉言!” “那我等着吃媒人饭了。” “嗳!嗳!” 赵沈氏热情的送媒人出了门。 门内的赵兰羞红了脸。心中幸福满满的想:姜浩真的喜欢我,求得她娘亲同意。 “没想到是姜公子来求亲。” 赵沈氏犹似不相信的感慨道。 “娘,应了?” 赵兰羞涩的问。 “等你爹回来,商量一下。姜公子,考中秀才,人也好,家里也不用说,条件比咱家要好。下次媒人再来,咱就应下。姜公子可是良人,你能嫁给她,我也放心了。” 赵沈氏看着羞红脸,一番小女儿姿态的赵兰,高兴又轻松。 春儿娶了张家姑凉,兰儿要嫁给姜公子,真是,再好不过了。两个都是良缘,看来,我得给月老烧柱香,谢谢他的成全。子女有个好归宿,做父母的才放心。赵沈氏明显感到身上的担子轻了几分。 “娘!”赵兰娇羞的朝满意十足的赵沈氏喊道。 赵大壮自是高兴的应了这门亲事。 五味杂陈的赵兰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她睁着眼望着,柜子上的一盆茉莉花,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暗喜,有些紧张,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最后,还是暗喜居多:没想到,我要在这里嫁人了?嫁给一个与我有共同语言的人。这是何其的幸运啊! 一片黑影笼罩过来,赵兰惊得抬起头。 “蒋云舒,你来干什么?” 赵兰猛的坐起来,惊呼道。 深更半夜的,他跑到我屋里做什么? “你要嫁给姜浩?” 蒋云舒一身玄衣,似一把黑色的利剑立在赵兰面前,他微拧着眉头,寒声问。那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听得赵兰瑟瑟发抖。 “嗯!” 赵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你为何要嫁给他?”蒋云舒向前移了一步,立到床前。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啊?赵兰不明白。 “他人好啊。” 赵兰如实回答。 “我不好?” 他问的什么?我没听错吧!赵兰诧异的想,你好不好跟我没关系啊? “你也好啊!” 赵兰很想说不好来着,可,见他那幽深的眼神,棺材般的面孔,不敢说不好。 赵兰往后移了移。 “那你为何不嫁给我?” 啊?嫁给你?赵兰吓得嘴巴都忘记合起来。 我为何要嫁给你? 我跟你根本不对盘,好吗? “你别嫁他?你嫁给我?” 嫁给你?我怕我们会三天一小吵,五天一打架。 蒋云舒跌跌撞撞的坐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深沉地望着赵兰,也许是深情,赵兰不敢探究。 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他喝了酒?赵兰疑惑的望着他。 “你别闹了,他家来提了亲,我爹娘就答应了。你家里能答应?能来求亲?你家里,自会给你找个,温柔善良的姑凉的。” 赵兰哄道。 “才不会,我爹就想给我找个位高的,有权的世家,好撑着我,可,那些位高,又有权的世家小姐,哪看得上我。再说,我家那位大夫人,哪里会同意我后面有人帮衬的着我。她恨不得,我现在就躺进土里呢!哪会有你说的这样温柔善良的姑凉嫁给我。” “我也不要她们,我就要你。” 蒋云舒一把抓住赵兰的胳膊。赵兰也不敢挣扎,他可是武功高手。 她好声劝道:“你喝醉了。你看,你也说了,你娶不了我。所以,你就别纠结了。好好回家睡一觉,明天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男孩子总是会一时冲动,想从别人手中抢东西。 “不是纠结,我就想娶你。” 蒋云舒用力地摇了摇,摇得赵兰直想吐。 “外面比我漂亮,比我聪明的女孩多的是,你见到了,会喜欢她们的。我爹娘已经答应姜家了,我要嫁给姜浩的。” “我见过比你聪明,比你漂亮的,我就喜欢你,你不要嫁给他。你是我的,你看这牙印,我的。” 蒋云舒伸手摩挲着赵兰脖子上那褪不掉的牙印。一阵酥软的感觉,直达赵兰心底,她不由得打了个颤抖。 她立即推开他的手,呵斥道:“谁是你的!” “你。” 蒋云舒眼中炙热盛似火,幽幽的看了一眼赵兰娇羞的脸,就倾身过去,…… “呜呜!” 这喝醉酒的家伙竟然吻我!可,这吻…… 赵兰的脸红得能滴血。 “你等着!” 蒋云舒无头无脑的话说完,就飘然离去。 “喂!……” 我不要等啊!你想干嘛?我的幸福生活,你可别捣乱。 第一百七十八章 访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姜姑凉,不行,听说,她脖子上有牙印,与元河有旧。” 第二天,赵兰提心吊胆一整天,恍恍惚惚的什么都没干,一直到晚上,也没有什么坏消息传过来。这才安心的睡了一觉。 媒人又来过一次,赵沈氏给了准话,媒人高兴的去姜家回复。 事隔数日,姜家谴媒人带着鹅一只,礼品四样,古代婚礼六礼的第一礼——纳采。 “鹅呀?怎么不是大雁?” 赵菊看着在院子里扑腾的鹅,好奇的问。 媒人与姜家亲友脸色顿时变得五彩斑斓。赵沈氏脸上的笑容也暗淡了许多。 媒人反应快,又扯起了嘴角,夸张的笑着说:“不知怎么了,这几天集市都没有大雁卖!姜家可是跑断腿,也没见到一只。这大雁估计都跑北方去了。姜家也是没办法,才买的鹅。你瞧,这鹅又肥又壮又精神。姜家可是选的最好的一只,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鹅呢!” “哪里好了,还没我家的鹅好看呢!”赵菊嫌弃的看着地上叫个不停的鹅,嘟着嘴说。 “菊儿,闭嘴!” 赵沈氏严肃的眼色瞪过去,赵兰闭上嘴,狠狠地瞪着鹅,估计心里面在骂鹅:都是你这只笨鹅,惹得我挨骂。 姜家亲友里,有位圆脸的,满脸一团和气的婶子,出来打圆场:“没事,没事,小孩子不懂这些。捉大雁也要看时机,大雁不从竹柳镇经过,猎人也是没办法的。这鹅,确实是我家二婶挑了又挑的,你看它那扑腾的劲,多欢喜啊!” 长得小巧玲珑的年轻媳妇,快嘴快舌的笑道:“是啊!买大雁也要碰巧了才能得一个。这不是心急嘛!想早点讨媳妇进门,好添人口,才事急从权,买了鹅代替的。肯定是婶子特别看中你家姑凉,才如此心急,怕晚了,就被别人先一步,抢走了。” “是啊!听说,姑凉特别能干,……” 几个妇人笑着说一说,闹一闹,一时尴尬的气氛,立马活跃起来。赵沈氏重新扯了灿烂的笑容,热情的招呼:“来,快进来,坐下歇一歇,吃点糕点,水果。” “来,来,大家都进屋。” 那个原脸的婶子,抬了角跟着赵沈氏,往堂屋走,边走边夸:“是,进屋,我还没仔细瞧瞧这屋子呢!您家房子建得真大,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又好看。这里外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能人,勤劳人。” …… 虽然,没有大雁,心中有些不喜,但,赵沈氏还是收下了代替大雁的鹅,回了礼。 其实,大多数人家都是用鹅代替大雁。要送大雁,主家得请猎人专门去打猎。大雁也不是天天在猎人眼前飞来飞去,等着被捕的。当然,也有那主家去集市,碰巧遇见了卖大雁的猎人。这事,毕竟是少数。 傍晚,客人走了,邻居也散了,只留下了自家人在屋内。 赵沈氏把姜家送来的礼,收到了西边库房,鹅提了,放到老屋那边。 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围着桌子吃饭,聊天。 赵沈氏招呼道:“爹,娘,你们夹菜吃。这一桌子菜吃不掉,放到明天就坏了。”。 赵沈氏又端起一盘红烧肉放到二老前面,“这是红烧肉,您多吃点。” “别移了,就放那,我们夹得到。这么多菜,想来是吃不完。晚上,你把它们吊到井里,明天应该还能吃。”赵奶奶看着这一桌子菜也犯愁。 赵沈氏接着说:“你们多吃点,天气温度高,还不知道放不放得住呢!” 赵奶奶朝着张家姑凉,说:“哎!你们也吃,孙媳妇,多吃点,菊儿你也多吃点,还有兰儿。” 赵菊嘴快,又嘴甜:“奶奶,你自己多吃点,这红烧肉可好吃了。” “哎哎!大家都吃啊!” 赵奶奶看着这一大桌子人高兴极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着饭,这欢喜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失望。 赵奶奶感慨万千的说:“兰儿找了个好人家。奶奶也放心了。那四样礼,姜家办得不错。村里的姑凉,可没有人有过。” 赵菊估计跟鹅对付上了:“可,他家咋不用大雁呢!樱子姑姑纳采的时,石头叔就送的大雁。” 赵沈氏寻了个理由,解释道:“你石头叔就是打猎的,打个大雁不在话下,他当然送大雁!姜家是种花的,想买大雁,不一定买得到。” “哦!” 赵菊若有所悟的,瞧着赵沈氏和赵兰没有再问。 赵沈氏赶紧转了话头:“春儿,你那房间打扫干净了,你住一晚,明天早上回镇上去吧!读书要紧,不可松懈。” “知道了,娘!” …… 赵春去送赵奶奶,赵爷爷回老屋。丫鬟巧莲陪着嫂嫂往东屋去。 “少奶奶,姜家怎么连个大雁都没买到?” “许是,集市上碰巧没有。” 嫂嫂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找人打一个,也好啊!纳采又不着急。怕是,姜家不太满意吧!敷衍了事了。” “别瞎说。被旁人听见了。” 嫂嫂呵斥道。 “这不是没人才说的嘛!” 丫鬟朝四处张望了一遍,低声辩解。 “你就是管不住这张嘴,早晚……” 赵兰从假山边走出来,望着嫂嫂跟她的丫鬟巧莲沿着回廊远去,转身不见。 哎! 赵兰心中小小的叹一口气,心道:姜夫人还是瞧不起我家啊!哪里会如那年少媳妇说的,心急! 赵兰抬起头,望着眼前的这棵扦插还没长大的玉兰花,想起小山丘上,春天开满玉兰花的玉兰树——姜浩送的玉兰树。第一年,它开的花,就惊艳了所有人。 赵兰给自己打气:没事,姜浩喜欢我就成。我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古人。 过了几天,柳奶奶从田里摘了菜,特地拐了个弯,来到赵家。 “今天怎么有空,这些天,田里活多吧?” 赵沈氏也刚回来一会,正在捡菜,准备做午饭。 “活是不少。” 柳奶奶倒下篮子里的豆角,撕起豆角来。 “这两天有人打听你家兰儿。” 柳奶奶神色不明的瞧了一眼,赵沈氏说。 赵沈氏疑惑的抬起头我问:“谁打听?” 柳奶奶叹口气:“说是姜家。” “姜家?” 赵沈氏更加疑惑。 柳奶奶又叹一口气,朝院子里瞧了一眼,说:“是啊!我问她谁打听的,她说是姜家,她问我,你家兰儿脖子上的牙印的事呢!” “我说,那是小孩子打架不小心留下的。那人半信将疑的走了。不知道有没有问别人。” 赵沈氏停下拣菜,眉头蹙起来。 “都纳采过了,他家怎么还来访亲?会不会不是姜家?” “那也有可能,许是我没听清。” “还问了别的吗?” 柳奶奶想了想:“倒是没有问别的。” “不管怎样,还是多谢你哦!” “哎!我也没帮忙,谢什么谢!兰儿定亲,记得请我吃饭,就行了。” “肯定的,你不说也要请你的。” 柳奶奶说完就拎着菜篮子回去了。 赵沈氏却犯起疑虑。 柳奶奶虽年纪大了,可,没听说她耳朵不行,听不清人说话。那肯定就是姜家,姜家怎么现在来访亲?还专门来访,赵兰脖子上的牙印?他家怎么知道兰儿脖子上有牙印的? 那牙印也真奇了怪了,这么些年,一点都没消。赵菊这个死丫头,都是她惹的事。 赵沈氏又担心又生气,还无可奈何。 访亲不能让他不访,牙印也除不掉,愁死人了。赵沈氏皱起的眉头能夹苍蝇。 赵沈氏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担心兰儿的亲事有变化。 隔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沈氏就起来了,屋内,院子里,细细的打扫了一遍,似乎这样就能扫掉心中的烦恼一般。 家里打扫干净,天已经亮了,几缕金色的阳光窗棂透进屋里,赵沈氏打开窗户,十分想让阳光全照进来,把整个房间照成金黄色,没有黑暗。 终究,阳光只能照射一角。 赵沈氏捧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河边。远远走来一人,是元河的娘。赵沈氏勉强的扯了扯脸,准备问声好。元河娘径直朝赵沈氏走过来,不怀好意的问:“有人来打听,你家女儿脖子上的那块牙印呢,你知道吗?” 原来,姜家来人不止向柳奶奶打听了,还问了其他人?问的那些人中,还包括她?她狗嘴里可吐不出象牙来。 “谁打听?” 赵沈氏神色不惊的问。 元河娘装作惊讶的样子,提高了声音,居心不良道:“吆!你不知道啊!说是姜家,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姜家?你家女儿的亲,不会定不成了吧!谁会要一个,被男人啃过的女人。” 赵沈氏手紧拽着木盆,手上的青筋都曝起来了,她狠狠地瞪着她:“你嘴巴放干净点!” 元河娘坏笑道:“吆!又不是我访亲,人家特意来访你家的。再说,那牙印也真真实实的在呢!可不是我一个人知道。我不过,如实说出来而已。哎!我瞧着,这亲事,悬了。” 元河娘幸灾乐祸的望着赵沈氏,嘴里发出“啧啧!”的讥讽声。 赵沈氏拽住木盆的手指,一阵阵疼意传进心里,她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好让他说不出话来。 “用不着你挂念。” 字从赵沈氏嘴里一个一个的蹦出来。 元河娘掸掸衣裳,轻笑道:“我哪有空挂念你家的破事,我家元河这个月要娶妻了,我忙得很呢!有空过来,吃喜酒啊!” “你,……” 赵沈氏气得不知道谁什么好。 元河娘鄙夷不屑看了赵沈氏一眼,擦着赵沈氏胳膊,走到赵沈氏身边,在赵沈氏耳边,讽刺道:“你自己女儿经不起访亲,可怨不得别人讲。唉,唉唉!” “你,……” 赵沈氏转过身,咬牙切齿地望着,得意离去的元河娘。 “气死我了!” 赵沈氏恨不得把手中的盆砸到她的头上,以泄心中的怒火。 赵沈氏没去洗衣,端着盆回去了。 “你得意个什么劲,还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要不是,元河人好,就你那懒样能娶个媳妇回去。呸!” “你笑我,你凭什么笑我,我住着大房子,你还住着茅草屋呢!笑我!我家哪里惹到你了?你个不要脸的,就揪着老黄历不放,那老黄历,那老黄历,你好意思讲嘛!” “你个疯婆娘。” “你不……” “娘,你怎么了?” 赵菊看着丢在地下,衣服被摔出来的木盆,再望着,暴躁得像火龙的赵沈氏,莫名其妙的问。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雷该劈死她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你还有脸问,都是你惹的祸。” “我刚起来,还什么都没做呢!” 赵菊莫名其妙的委屈的回道。 看着赵菊一脸无辜样,赵沈氏更加生气,“你,你,气死我了。” 赵菊呆楞住了,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惹得娘如此生气。 “娘!” 一声胆怯的声音响起。秋儿双手抓着门框,躲在门后,露出惶惶不安的小脸,小眼睛透着一丝害怕的神色,那眼神看得人心疼。 赵沈氏见了秋儿恐惧的神色,心疼起来,我这是怎么了?都是那泼妇闹的。小孩子打架留下个疤痕,不是很正常吗?无非是,我兰儿的疤痕是个牙印,她们才说嘴。发火也没有用啊!赵沈氏想着,慢慢的就平息了胸中的怒火。 赵沈氏捡起地上的衣服,放入盆中,端放到墙角。一会再洗吧!先煮饭,秋儿都起来了。赵沈氏心中想。 赵沈氏进了厨房,赵菊还楞在那,赵秋松开手,探出身子,朝赵菊望望,喊了声“姐!”。赵菊转过头,看着赵秋疑惑的眼神,摇摇头,耸耸肩,赵秋学着赵菊也耸了耸肩。 “你们干嘛呢?傻站着。” 赵兰锻炼完,摘了一把香菜,准备凉拌,搭饭吃。一进院门,就见赵菊和赵秋小心翼翼地使着眼色,打着哑语。 赵秋节是赵兰,奔奔的跑过来,抱住赵兰的腿,胆怯的说:“娘,生气了,生很大很大的气。” “有多大啊?”赵兰蹲下来,拉着他的手,笑着问。娘能生多大气,也就是,娘好长时间没生气了,他们才觉得娘生了好大的气,赵兰心想。 “很大,很大,反正很大。”赵秋挠挠头,困惑地不知道如何表达。 “娘真生气了,把放衣服的盆都摔地上了,在院子里骂人呢!”赵菊瞄了一眼厨房,小声说,“娘说我惹的事。可我才起来,什么也没做呢!” “这几天,有没有做错事?” 赵兰牵着赵秋往院子里走,边走边问憋屈的赵菊。 “没有啊!有的话,村里的人都来告状了。” 赵兰摸摸赵菊的头,安慰道:“哦!别瞎想了,先去洗漱吧!我问问娘,就知道了。” 赵菊又瞄了一眼厨房,缩着头,小声拜托:“姐,你可得把娘哄好,挺吓人的。” 到底发多大火,赵菊都觉得吓人,赵兰思虑着。 赵菊和赵秋去洗漱,赵兰在路边,摘好了香菜,扫了地,拿着小竹篮装着捡好的香菜进了厨房。 赵沈氏在灶上添木材,锅里冒热气,赵沈氏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赵兰踌躇着要开口讲什么? 这一犹豫就更不知道如何开口。 饭端上了桌,一家人在沉闷中吃完了饭。赵菊除了看了两眼赵兰和赵沈氏,就没别的小动作了,规规矩矩吃完了饭。赵秋也一声不吭的吃完饭。赵沈氏吃饭期间,只瞅了两眼赵兰,就低头快速吃完饭,吃完饭就出去了。看来是真生气了,赵兰心想。 赵兰觉得她那视线落在自己的脖子上。脖子?牙印?都这么久了,难道还有人议论这个? 以前也不是没人议论过,赵沈氏也没有这么大反应,这次生这么大气,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赵兰咬着筷子费力的想。 “姐!元河和春桃这个月要成亲了。” 赵菊吃着饭随意的讲。 “哦!我知道。” 这事村里人都知道,里正的姑凉出门,送礼的人多着呢!这两天,走到哪,都是议论这件事的。 “姐!你什么时候成亲啊?你成亲了,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姐估计还要过两年。六礼才走了一礼,还早着呢!” 成亲?六礼? 难道是姜家来访亲了? 有人说了牙印的事? 赵兰“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肯定是如此,娘才会如此生气,赵兰心想。 “姐!你干嘛呢?吓死我了。”赵菊皱着眉问。 “哦!哦!姐想起一件事了?你看着秋儿啊!我出去一下。”赵兰放下筷子快步走出去。 “饭都没吃完,就走了,她们都不知道怎么了?秋儿,我们慢慢吃!”赵菊继续扒着饭吃着菜,对赵秋说。 赵秋点点头,斯条慢理的扒着碗里的饭。 出了门的赵兰却停脚步,我问谁呢?直接问娘?还是问长星?不知道长星知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问娘,娘会不会说?估计不会说,要说,吃饭时就说了。 先叫长星来问问,再叫他打听一下。 赵兰决定了,就往荒地走去,长星基本都是在那,正好喊他回来吃饭。 “长星?” 正在田里拨草的长星,抬起头,看是赵兰,扔了手上的杂草,跑过来。 “姐,你咋来了?我一会就回去吃饭,你不用特地来喊我。” 长星以为赵兰特地来喊他回去吃饭的。 “我知道,今天,有事找你。” 长星在水渠里洗了洗手,忙问:“什么事?” 赵兰看长星洗完手,她就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走,先回去。你吃完饭,去打听一下,姜家是不是来人到村里访亲了?都问的谁?说了些什么?” 长星跟在赵兰后面,他眼神闪烁,支吾着应了一声。这事,我差不多都知道呢!可是不好跟你说,长星心想。 “今天娘似乎情绪不对。我估计,娘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你仔细的查查。” “哎哎!” 原来是娘听说了,不知道她听谁说的?得查一下。长星低着头的答应着。 我该怎么回她?这事是少爷蒋云舒一手策划的,少爷吩咐了人去姜家透露牙印的事情。姜家派了人来问了村里的柳奶奶,还问了谁?不是很清楚。我要怎么回赵兰?实话实说?不能。搞不清少爷为什么这样做?赵兰嫁给姜浩不是挺好的吗?姜浩人好家世也好,对赵兰也好。可,少爷要做的事,根本没有人能阻止。 哎! 难道,赵兰得罪了少爷? 不对,少爷有时候对她挺好的。 少爷究竟想怎样? 烦死了? 春乙哥说,春甲哥说了,这事不让我管。春甲哥都说了,那肯定不能管的。 哎! 长星皱巴着脸,使劲的揉着头。 最后,长星只挑捡了一些,讲给了赵兰听,蒋云舒在这事中的所做的事,一个字也没提起。 长星假装溜达一圈,回来汇报。 “……姜家不知道,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你脖子上有牙印的事,前几天,他家有人来查探,问了刘二叔,还有柳奶奶,柳奶奶大概觉得,有牙印的事,村里人大多数都知道,也瞒不住,也就没掩瞒。后,来人又问元河的娘和钱大娘,大致说的也差不多。柳奶奶觉得姜家人的态度有些奇怪,昨天,就跟娘讲了此事。” “昨天讲的?”赵兰疑惑的问。 “嗯!来了一小会,就走了。我们都没碰上。秋儿说的。”长星答道。 不对啊!昨天说的,昨天没生气,怎么今天早上才生气,不是柳奶奶的关系?那是谁?又是什么事? 于是,赵兰自言自语道:“不对,昨儿,娘心情还可以。好像今天早上才生气的。” “早上?” 长星疑惑的望着赵兰。赵兰点点头,“是早上,赵菊和赵秋都吓着了。” “这样啊?那我再去查查。”长星蹙着眉,说。 “嗯!” …… 长星又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长星喘着气说:“早上,娘去河边洗衣服,在路上,碰到了元河的娘。两人不知道讲了什么,娘衣服都没有洗,就回来了。” “小泉说,好像听到了牙印什么的,还有娶妻什么的。没听太清楚。只听元河娘尖锐的声音说,‘这亲事,悬了。’的话。” 赵兰听了,气得牙痒痒。 元河的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专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她儿子都要娶媳妇了,我嫁人跟她有什么厉害关系。 她这种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得了红眼病。 “兰儿姐?”长星唤道。 “嗳!” 赵兰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 “这事怎么办?” 长星担心的问。 “能怎么办?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也不能把它逢上。只好随她说去了。还能怎么办。” 赵兰无可奈何的说。 赵兰叹一口气,感叹着:“哎!元河那么好,元雨也善良。怎么她就这么刁钻刻薄,坏心眼一大堆呢!” “这谁知道。” “雷怎么不劈了她呢?” 赵兰抬起头,望着几朵白云悠闲地飘在天空中,对着那幽蓝的天空愤恨道。 “兰姐姐也会诅咒人?”长星看着赵兰望着天空赌气的样,笑道。 “诅咒要有用就好了。哎!” 赵兰收回目光,叹息道。要是诅咒有用,这个世界也就乱了。哎!这样一想,诅咒还是没用为好,赵兰心想。 “姜公子,姜家那怎么办?元河娘肯定没说好话。” 这才是长星一直担心的问题。要是姜家听了元河娘,乱说的话,不娶兰姐姐,兰姐姐可怎么办?嫁给谁?难怪,娘如此生气。兰姐姐要是嫁不掉,我娶兰姐姐,长星心里打定主意。耳边却听兰姐姐说:“所以说,雷应该劈了她。” 兰姐姐应该也没有办法吧?长星暗自伤神。少爷为什么这么做啊!惹兰姐姐伤心,烦恼。长星第一次心中抱怨起自己的主子——蒋云舒。 “不如,我们派人去解释一下。说那牙印是小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长星提议道。 “怎么不小心留下的?”赵兰反问。 “就说,就说赵菊咬的?” 长星挠挠头,想半天,才想了个这个主意。 赵兰弯起眉笑了,“你这骗人的话行不通,元河娘肯定加油添醋的讲了一通了。你再去编个瞎话,那不让她们对此事更起疑,舍得其反。” “那就讲事实?” 假的不行,那就讲真的,本来,牙印也是小时候,兰姐姐和少爷打架的时候,被少爷咬的。这事,本也正常,农户家的小孩,谁小时候不吵几句,打几次架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又有什么好说道的。长星心想。 “元河娘讲的就是事实啊!只不过,有可能添几句话,就看姜家相不相信了。” “啊?” 长星楞住了。兰姐姐说的怎么这么绕人? “那没有办法了?”长星皱着眉头问。 第一百八十章 亲事有变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先等等看。以静制动。” 赵兰其实也没好办法,去解释了,有可能适得其反,不解释,那就看姜家如何看待这事了。不过,我是不是应该跟姜浩解释一下,也许,他能够理解,能说点好听的正常的话。 长星未打扰赵兰沉思,也未擅自行动。 赵沈氏未再发脾气,只是说话少了,时常皱着眉头。 等待,往往是最耗费精神的。 赵兰决定先在姜浩处试探一下。窥一斑而知全豹。 正午,赵兰来到书院。 “赵姑凉。”姜浩出来得很快。 “吃了吗?”赵兰问。 “吃了,吃了。” 姜浩望着赵兰,笑着回答。 哎!我还是开门见山吧!这聊天没想好话题,傻站着,有点尴尬啊! “嗯!你知道,你家前些日子去我们村访亲的事吗?” 问出来,心中轻松得多,可,姜浩却面露尴尬之色。 他结结巴巴说:“那个,那个,知道。” 娘访过亲,回去就唠叨了,搞得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今天,赵姑凉又问起,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娘又反对了,我怎能把娘反对的事,告诉赵姑凉!姜浩心中烦躁的想。 哎!你没什么说的吗?赵兰看着姜浩呐呐无语的,又烦恼的样子,心中想到。 “你知道缘由吗?”赵兰打破了一时的沉默问。 “知道一点。”姜浩低头声音略低的说。 嗳!你不打算说吗?怎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呢?是不是结果不好,无法开口? “那个牙印……”赵兰还是想尽力而为地解释一下。 “牙印不是真的吧?”姜浩抬起头,期盼的问。 唉!也许,姜浩期盼没有牙印才是最好的。这样就不存任何问题了。可是,牙印是真的存在。 “牙印确实有的。”赵兰心中叹了一口气,肯定的说道。 “哦!哦!”姜浩眼神转向赵兰的脖子,有些呆愣愣的,神色不明。 赵兰自上次牙印的事出来后,她就穿起了高领的意思就是,好遮住牙印。也是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烦心的事。今日,赵兰依旧穿的是高领的衣裳,姜浩并不能见到丝毫牙印的痕迹。 赵兰第一次觉得,脖子上的牙印带来了异样的感觉。赵兰微微侧了侧身子。 牙印在脖子的那一边吗?姜浩心中想着,什么样的牙印呢?为什么会有流言,还传进我爹娘耳中。 赵兰,此刻却觉得,时间有些漫长,心中只想快刀斩乱麻,快点结束这次见面。不管你怎样,我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一下。 “小时候,妹妹与人起了纷争,我去帮妹妹所至,没想到,这疤痕一直没褪掉。希望你不要误会。” 姜浩没有感情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啊!二婶去打听,说是被,被男人咬的。说你与男子相好。” 元河娘瞎说的吧?她嘴里装了粪吗?你这样颠倒黑白,与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确实是个男的,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小男孩。我与他并没有相好一说,只是,初次见面,不小心闹出的矛盾。” “哦!” 只有哦吗?赵兰有些失望。 “那我先回去了。” 赵兰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姜浩,向他告辞。该说的已经说了,信不信就由他了。赵兰心想。 赵兰转身就走,却听到,姜浩那温润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我相信你。” 赵兰回过头,姜浩正微笑的望着赵兰,赵兰扯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笑看在姜浩眼中,如芙蓉花般美丽动人。 不管怎么说,他说出“我相信你。”这句话,赵兰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赵兰辞别了姜浩,闷闷不乐的往回走。 姜浩肯定听了不少闲言碎语,他也很为难吧! 姜家没有来赵家走下面的礼节,也没有来回绝,这事,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走向如何。赵家作为女方,本身家世就稍逊一筹,又怎么再主动相问。 赵家陷入了低迷的气氛。 不过,这低迷的状态,被村里的繁忙与热闹冲淡了许多。 今年,种辣椒的人家更多了,每家种的田亩数也比去年的时候,辣椒的价格虽跌了些,但依旧高啊! 南来北往的商人也多了起来。带动着镇上人流量多大了许多。客栈常常爆满。 村里人都赚得口袋饱满,见到赵家的人一脸笑,还顺带夸上几句,除了元河娘和虎子家。 虎子傻病治好了,还是赵兰偷偷找了蒋云舒,让他去吓一吓,说不定就吓好了。还真如赵兰所料,虎子渐渐恢复了正常。不过,虎子好了之后,却不愿意与赵家有接触,每次都躲得远远的,仿佛赵家是那能吃人的野兽,自己露面了就会没命似的。虎子远着一起赵家,柳儿却不管,她向赵兰买了种子,又请教赵兰如何种辣椒,就是麦种,她都兑换了。她大概是对虎子家失望极了吧,所以,虽在一个家里,却又不像一家人! 水稻试验今年也丰收了,和麦子一样,要换种子的自愿来换,不换的也不强求,剩下的都换给了蒋云舒。 话说,那天晚上,蒋云舒走后,自己就没见到他,那个叫春戊的说,他又去了汉都。汉都是宁国的都城,这也是前几个月才听说的。能够听说,还是因为一桩风流韵事。说是,三王子抢了蒋王府二少爷的未婚妻。王爷气病了,还是大夫人出来圆了这件事。后来又传,这二公子命硬,被王爷赶到了乡下,前面介绍的钱家三小姐,说没就没了,这次的未婚妻,被三王子抢了才保住了命。 哪有什么命硬不硬的,还不是人作怪,赵兰心想。这二公子估计碍着某人的利益了。 这些事,赵兰自认为跟自己丁点关系也没有,听过就忘了。只是,很好奇宁国的都城——汉都是何等模样。要是能去瞧一瞧就好了,赵兰心想。 一个夏天过了,秋天走到了尽头,田里的麦子都发芽了,姜家也没有人来。 赵兰心中沉垫垫的。姜家迟迟不来议亲,恐生变故。 却说那姜家。 自访亲之后,姜夫人就唠叨:“我说,这农户人家的女儿娶不得。脖子上有牙印,别人不知道说什么呢?二嫂去访亲时,不就有人说她不守女戒,与人私好。” “娘!赵姑凉都解释了,那是小时候的事。”姜浩反驳道。 “农户家的孩子就是如此,成天抛头露面的,要是大家闺秀,那可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哪能有这事?这也说不好,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真娶个破鞋回来,流言蜚语的你受得了。”姜夫人挑起一边的眉毛,怒气冲冲的说。 姜浩默了默,犹疑的说:“娘,赵姑凉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能一儿再,再儿三的找你。要我说,她就是看你条件好,扒着你而已。” “娘!我不相信赵姑凉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得很坚定,似乎是姜浩说给自己听的,怕自己动摇了对赵姑凉的信任。 “你,你这孩子就是死脑筋。不听劝。”姜夫人生气的放下手的茶杯,杯盖磕着杯子“哐当,哐当”的响。 姜浩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看不出他的神色。 …… 姜浩与他娘谁也没说服谁。 姜老爷也被姜夫人烦得不行,“你说,你到底想干嘛?” “这不贞洁的女子娶回来,不是被人笑话吗?” “都走过采纳礼了,你说能怎么办?” “才过了采纳,亲还不算定下。” “浩儿那边,怎么办?” “他怎么就那么死脑筋?你去劝劝他。” “你都劝不动,我去说了有什么用!” 姜家也为这事心烦,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谁也不想松手。 …… 话说没多久,姜家隔壁搬来一妇人,夫家姓蒋。蒋夫人,大饼脸,身材圆润,见人总是一脸笑,来了几天,就跟左领右舍谈熟了。闲谈中,姜夫人透露了她的烦恼。 “这还不好办,你给你家儿子介绍个更好的,不就行了吗?”蒋夫人不以为意道。 姜夫人叹一口气,眉头紧皱,“这会,哪有合适的人选?” 蒋夫人托着下巴想了想,随后,眼睛一转,笑道:“我给你做个媒,你看何不合适?” 姜夫人听了,伸过头来,眼神闪闪发亮,问:“哪个,你说说看?” 蒋夫人凑过去头,细细讲道:“我介绍的这位姑凉,人真的不错,家世也好。苗书手知道吧?” “苗书手?” 姜夫人一时没想起来。 蒋夫人轻轻的拍了她胳膊一下,提示道:“苗书手,掌管衙门内书写的一切事宜的那个苗书手。” 姜夫人恍然大悟。 “哦!哦!你说的是衙门里的官吏——苗书手啊!” 蒋夫人又轻轻拍了姜夫人的手,说:”就是他,他官虽不大,可是能接触到许多大人啊!你儿子将来要考中做官,得上面有人才行啊!” “是呢!是呢!”姜夫人连连点头,心道:蒋夫人见识深,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要说的是,苗书手的五小姐。她长得很好看,明眸皓齿,楚楚动人。是男的都会喜欢的。”蒋夫人介绍道。 “五小姐?苗书手,这么多女儿?” 姜夫人很诧异,苗书手竟然有五个女儿,或许还有其他的儿女。 蒋夫人轻笑的瞟了姜夫人一眼,“哪个官吏不是三妻五妾的,那儿女能少得了,世人不都求个,子孙满堂。女儿嘛!是嫁出去的,有嫁妆就行了。兄弟姐妹多,有好处呢!你想啊!这个帮不到,说不定另一个能帮得到呢,相互提携多好的事啊!” 蒋夫人说得姜夫人心花怒放,正合心意。 “你说的是不错,不过,我儿子见了,不喜欢也没用啊!”姜夫人担心道。 蒋夫人笑道:“你真是愁得太多,见了面,才知道有没有缘分,说不定,你家公子一见钟情呢!苗书手的五小姐,我可是见过的,是个娇滴滴的,惹人疼的小姐。” “你真会讲话。”姜夫人满心的欢喜,自己的一桩心事也许就解决了,。 “那挑个时间,相看相看?”蒋夫人提议道。 “这?” 这就要做决定?还没跟老爷商量呢!姜夫人心中犹豫不决。 蒋夫人紧追不放,“过了这村可没这店,我是瞧你家儿郎生得不错,才先紧着你的。” 姜夫人思虑再三,咬咬牙定了时间:“那好,就——就这个月二十六。” “到观音山吧!离镇上近,风景也不错。” “嗳!好,好。” …… 二十六,天晴。 姜夫人骗了姜浩去了观音山。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拨动心弦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观音山,山不高,不过,山蜿蜒曲折占地挺大,山上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观音寺就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朱红色的门,黄色的墙,寺内有大殿三所,小殿六所。据说,观音山上观音菩萨求子很灵。有不少人,专门赶过来求子嗣。 今天,天气晴好。无风无云,就是有些闷热。树上的叶子都耷拉着,无精打采。 姜夫人来得早了一点,她请了香,很虔诚的烧了香,进大殿,拜菩萨,捐了香火钱。姜公子跟在其后,观祥着殿内的菩萨。 拜到中殿时,小心地四处张望的姜夫人,一眼就瞄到了,正从前殿后门迈出来,欲往中殿走的,低声细语和旁边夫人说笑的蒋夫人。 蒋夫人身旁另一侧,是一个纤腰体态修长的女子,她肤如凝脂,脸若银盘,杏眼透着莹莹的水光,惹人怜惜。她轻盈而来,似那画上的仙女。 真是个美人! 蒋夫人眼尖,一抬头就望见了姜夫人,她随和的打着招呼:“吆!好巧啊!姜夫人也来观音山拜观音。” “蒋夫人!”姜夫人装作诧异的表情,笑着说,“你也来烧香的?我来寺里拜一拜,希望保个平安!” “平安是福!”蒋夫人说。 “是呢!”姜夫人应着。 “看,我只顾着叙旧了,来,我介绍一下,这是苗书手的夫人,这位是五小姐,也来求个平安的。这是姜夫人,我的邻居,这位就是姜夫人的公子?” 蒋夫人笑着,一一介绍一下身边不相识的人。最后,望向立于姜夫人一旁,吃惊的望向五姑凉的姜公子。 “嗳!正是小儿。” 看着儿子吃惊的表情,姜夫人笑得更欢。 “听说,令郎中了秀才了,正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红颜惹人怜。” 蒋夫人夸道。姜浩与五姑凉俱是羞红了脸,一派纯真。 “不敢当蒋夫人的夸奖,倒是,五小姐生得是天生丽质,明艳动人。” “姜夫人夸奖。小女只是蒲柳之姿。”苗夫人自谦道。 “哎吆!下雨了。” 几颗豆大的雨点,打在人们的脸上,身上。一瞬间,雨就密起来,哗啦啦的往下落。殿外的人们惊叫起来,慌慌张张的往殿里跑。 “下雨了。” “下雨了。” “快进屋,下雨了,……” …… “哎呀!” 不知道是什么地上湿了有些滑,还是殿内的高门槛拌了一下苗五姑凉,只见,苗五姑凉,发出一声惊呼,踉跄着朝姜公子倒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姜公子鬼斧神差的伸出手,扶住了苗五小姐。苗五小姐,羞红了脸,含羞带怯的望着姜公子,姜公子瞄了一眼,就再不敢看苗五姑凉。温暖柔软的身子依在自己胸前,姜公子心怦怦直跳,似乎喘不过气来。 “小姐,……” 苗五姑凉的丫鬟,过来,搀扶住了苗五姑凉。 “多谢姜公子!” 苗五小姐半倚着姜公子,柔弱地扶着姜公子,握着丫鬟的手臂,袅袅婷婷站直了身子。她羞涩的半垂着脸,乌云之发轻叠,如白玉一般的脖子若隐若现,脸露芙蓉之娇色,眉若春柳,秋水盈盈,似白兔般胆小的怯怯地望着姜公子。 “不,不必谢。” 香风入鼻,杨柳细腰入怀,令姜公子心神荡漾,突然,失去的温暖,又令他心中有丝失落。这般柔弱的女子,令姜公子突生保护之欲。 姜夫人瞄了几眼,眉开眼笑,心道,苗五姑凉貌美如花,我家浩儿肯定是喜欢的,苗夫人睥过一眼,不肖之色一闪而过,小妾生的,只会这些狐媚伎俩,魅惑姿态实在是摆不上台面。蒋夫人看了乐开了怀,心道:少爷就是有眼光,咱办事省力多了,这算是完成了少爷的吩咐了吧! 三人说笑一通,俱都没有打扰一旁眉目传情的苗五姑凉,以及羞红了脸的姜公子。 雨停,各自下山。 “苗夫人,觉得姜公子如何?”蒋夫人问苗夫人。 苗夫人说:“姜公子很好。相貌堂堂,才学也好。是个好儿郎。就怕我家五姑凉配不上。” 蒋夫人笑道:“配得上,配得上,苗书手的姑凉,配谁都是妥妥的。” “那我回去和我家老爷说一说。” 蒋夫人与苗夫人告辞,苗夫人带着满心欢喜的苗五小姐,回家。 姜夫人也满心欢喜的与姜公子一同回到家中。 晚饭时间,姜夫人笑着问:“浩儿,苗五小姐如何?” 姜公子想着早上的事,心中荡漾,脸微微发红,“苗五小姐挺好。” 觉得好就行。姜夫人心里满意的想。 “你看,不如咱退了赵姑凉,娶苗五姑凉?”姜夫人笑着提议。 姜公子听了却楞住了,筷子上的菜掉落下来,他惊诧的问:“娘,今天你带我去观音山,是去相亲的?” 姜夫人乐呵呵的说:“是的呀!苗五姑凉多好,长的好看,家世也好。” 姜公子收回夹菜的手,面露不虞。 “可,赵家,咱已经去求过亲了,怎能反悔?” 姜夫人放下筷子,反驳:“怎么不能反悔,你跟她六礼才走了一礼,定亲都没成呢,咱要是推了,这连退亲都不算。有什么不能的。” 姜公子楞了楞,又定了定神,说:“这怕不行。我要娶赵姑凉的。” 听着儿子口中一个劲地说要娶赵姑凉,姜夫人心中怒火便被点燃起来,直冲脑门。 “赵姑凉有什么好,她有苗姑凉长得好看吗?有她楚楚动人吗?有她温和婉转吗?有个做官吏的父亲吗?” 姜浩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承认道:“是,赵姑凉是没有。可是,我认识她在先,我答应她也在先。君子应言而有信也!” 姜夫人勃然大怒:“哪有什么先后顺序?哪来的之乎者也?娶妻,自是要挑好的娶回来。谁还挑不好的娶?” 姜浩见与娘说不分明,丢下筷子,“娘!你这不对,我不与你分说。” 姜浩推开凳子,转身掀开帘子,就出了门。 姜夫人也丢下碗筷,站起身来,在后面喊:“嗳!浩儿,浩儿……” 可,哪还有人应她。 姜夫人脸红筋涨,气得指着门外的手直发抖:“我怎生了个他?他怎生得这样?” 蒋夫人也没料掉,姜公子见了美貌的苗五姑凉,竟然,还是想娶赵姑凉。 明明,那天,姜公子脸羞成了红紫色,楞楞地看了苗姑凉许久。明明是心神荡漾,怎地就不松口呢! 这姜夫人也是,自古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们做父母的做主就是了,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蒋夫人发愁。苗五姑凉也发愁,那天,相见的姜公子,他家为何还没有来提亲。难道是大夫人暗中使坏?不可能,她巴不得我们都赶紧的嫁出去呢!省得吃她的,用她的。 那是为何?姜夫人看着挺欢喜的,姜公子看着我也曾入了迷。为什么呢?苗姑凉想不出所以然来。 “兰叶,你出去查查,姜家怎么说的?” 苗姑凉吩咐身边的大丫鬟。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丫鬟兰叶出去一个时辰左右,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小姐,听蒋夫人说,姜公子原先瞧中了一位赵家姑凉。采纳之后,姜家听说赵姑凉有什么不好,姜夫人便不欲把赵姑凉娶进门,可,姜公子却觉得应该言而有信。他仍然决定娶赵姑凉。所以,事情就僵在那儿。” “原来这样啊?”苗姑凉若有所思。 丫鬟又继续讲:“嗯!蒋夫人还说,小姐可以自己争取一下。” “争取一下?” 苗姑凉诧异的望向丫鬟兰叶。 兰叶点点头,“是的,蒋夫人是这样说的。” 苗姑凉皱着眉,凝神望着窗外。秋天到了,门外的一株菊花在冷风中摇曳着开放。天再冷,菊花也该败了吧!苗姑凉心想。 良久,苗姑凉敛了神色,低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小姐。” 丫鬟兰叶恭敬应了一声,退出去。刚掀开帘子,迈出脚,就听到苗姑凉自她身后喊道:“等一下,你吩咐厨房,做几样点心,我一会儿要用。” “是,小姐。”丫鬟应了,放下帘子,退出去。 苗五姑凉,托着下巴又望向窗外,心中想:争取一下?姜夫人一定是同意的,那只能是,到姜公子那里争取。姜公子?好面貌,好心地啊!人真好。姜公子也算是个长情的,就这样,他还坚持要娶赵姑凉。这么好的人,我当然要争取一下。 这菊花开过之后,还有梅花。也许,他更喜欢梅花,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只是先看见了菊花而已,梅花他还没好好看过。那就让他好好看一看,让他喜欢上梅花,梅花可是除了好看,还有香味呢! 赵兰在家忙着地里的收获,种子推行的时候,姜浩却忙着品尝糕点。 “姜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好吃,我下次,再带些给你。听说你学习特别辛苦,你可得好好补补身子。” 苗姑凉带着食盒来到姜公子宿舍。 “谢,谢谢!”姜公子红着脸道谢。 苗姑凉笑语嫣嫣:“不必谢,是我要谢谢你,谢你,上次出手扶住快要跌倒的我。当时,我可吓坏了,要是跌下来,可不就破了相了。这是我略表的谢意,你一定要尝一尝。” 苗姑凉放下食盒,打开盖子,取出其中一块糕点。 “这是松子百合稣,上面黑的是芝麻,松子在里面,它酥酥脆脆特别好吃,你尝尝看。” 一双仿若象牙雕成的玉手,举着黄灿灿上面点着黑芝麻的松子百合稣,诱人至极。 姜浩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羞红了脸去接松子百合稣。谁知,苗姑凉却低呼一声“啊!”。 松子百合稣在快要到姜浩手中时,碎了一角。 慌乱中,姜浩的手握住了苗姑凉的玉手,一黑一白,一粗一细,一热一冷,分外分明。 “腾”的一下,血直冲脑门,姜浩脑中一片空白。 “姜公子,姜公子。” 苗姑凉低着头,红着脸,柔弱的小声唤道。 苗姑凉的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刷着,眼中似充满了盈盈泪水,像夏天晨间花瓣上的露水,手指微微一碰,就会掉下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遇见苗姑凉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悬悬欲滴的眼泪,直惹姜浩心中一紧,心疼、愧疚之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对,对不起。”姜公子呐呐的道歉。 苗姑凉,从怀里掏出手帕,低着头,轻轻的拭擦着眼角,嗅着鼻子说:“不是公子的错,是我,我总做不好事,让公子笑话了。” “没,没有。” 姜浩手足无措地站着。 “那,公子……小女子告辞了。” 苗姑凉放下食盒,羞怯地告辞而去。 姜浩手握着半块松子百合稣,良久未动。 姜公子吃着苗姑凉送的糕点。 赵兰忙着田里的菊花,古代种菊花、买菊花的人还挺多的。菊花易栽,花便也便宜些。 对于姜家的事,等待中也渐渐变得麻木,时间就像支良药,久了就什么都淡了。 不知不觉中都快到年了。 书院也应该快放假了,记得,去年哥哥就是这个时候放假的。我得去见见姜浩,再要见,得等到年后了,赵兰心想。 去,说些什么呢?送什么呢? 赵兰趴在床上翻了个身,又覆过来,烦躁的想。 三角梅开了,要不送他三角梅?三角梅其实挺好看的,长成树,其壮观,丝毫不输于爬藤的月季。家中那棵,长了不到两年的三角梅,已经初具规模,明年,它应该就会形成花墙,花树了。那美景,可美煞所有人。 就送三角梅了,它也是我的最爱。 赵兰想着三角梅的美景,笑意不知不觉得就爬上脸。 睡了个好觉,做个好梦,赵兰美滋滋的捧着一盆,盛开的三角梅,出了门。 “赵姑凉,又送花去了?” “嗳!王奶奶早!” 赵兰跟隔着两家的王奶奶打招呼。 “今天,怎么只送一盆花?”王奶奶好奇的问。 “呃!他只要了一盆。” 赵兰也不知道回什么好,这花不是卖的,是送人的,送一盆意思一下而已,主要,还是去看人的。 “为这一盆花还要跑一趟,赵姑凉辛苦了。”王奶奶以为赵兰送花给买家的。 “不辛苦,不辛苦。王奶奶再见!” “路上慢点。”王奶奶嘱咐道。 “嗳!” 一路上,赵兰遇上好几个早起的人,大家都热情又亲切的跟赵兰打招呼。不能怪大家热情,实在是,大家都跟着赵家种辣椒,过上了好日子。这个冬天赵家村,建新房子的就有好几家。你家刚建好,就帮他家建,村里人忙得歇不下来。别的村的人,现在都想着把闺女嫁到赵家村来。村里,天天像过年似的,热闹得很。 “你先走,我正好停下来,歇歇。”说话的是张峰,他家房子刚建好,这几天,在修院墙。弄完了,正好过个舒服年。 “嗳!”赵兰笑着答应一声,往前走。 到了村口,牛车上已经有几个人了,大家见是赵兰,忙让了个靠前的好地方。 “兰儿,来坐这儿,不颠。”王婶快人快嘴道。 “嗯!谢谢婶子。” “去镇上啊?这花怪好看的啊?”王婶子热情的问。 “婶子喜欢,明儿去拿一个回家种着就是了。”赵兰客气道。三角梅很好扦插,家中有不少扦插的小一点的树苗。给几棵,也是无所谓。 王婶子不好意思的说:“我哪会种花,再说,我种田还种不过来呢!我就不要了。” “种花挺简单的,浇浇水就行了。” “天天浇水,怪麻烦的。不过,花是好看。” “是的呢!” 旁边刘奶奶想起什么,问:“哎!你家老大是不是定亲了?定的谁家?瞒得那么紧干什么?” 王婶子没瞒着,爽快的说:“定了,定了,是隔壁村的。姓陈。” “这么说,你马上要做婆婆了?” 王婶子咧着嘴说:“那姑凉年岁小,等过个一、两年再成亲。” “娶媳妇是个大事,有媳妇就不愁了。你这也不用愁了,就等着娶回来了。”刘奶奶感叹道,“我们那时候,可不好娶媳妇,我家老二可是到了二十岁才添的媳妇。” “那是以前了,现在,你家难道愁娶孙媳妇?” “不愁,不愁。” 刘奶奶笑着说。她那像极了那老树皮的脸露了笑容,真像魔幻电影里的老树精。 “那就得了。现在咱村条件好,许多人家要把姑凉嫁过来了。昨儿听说,李家村的李苗要跟刘二家的小儿子定娃娃亲。刘二家没答应。” “娃娃亲?我觉得没必要,又不是娶不到媳妇。” “是呢!” “还有啊!陶家……” …… 张三李四的事听了一路,还是挺有趣的。 下了车,赵兰照例去了赵大壮铁铺。午时,她才提着三角梅去书院。 赵兰在门口跟小厮说要找姜浩,门口小厮竟放她进去了。 一路上,赵兰跟着小厮来到书院里面的宿舍。这也不是第一次来,赵兰也没有东张西望,问东问西。 赵兰没开口,小厮倒了问起来。 “苗姑凉刚来,你是她家的丫鬟吗?” “呃!” 小厮是认错人了吧!我今天穿的还像丫鬟吗?赵兰低下头,好吧!米黄色的棉布棉袄,只在衣襟处绣了几朵小小菊花,下身纯色的粉蓝色百褶裙。头未着钗,腰未佩饰,楞要说是小姐,也太寒酸了些。赵兰心想。 “苗姑凉对姜公子真好,不光送吃的,还送盆花。这花确实挺好看的。”小厮继续讲。 苗姑凉?送吃的? 等等,小厮是认为,我是苗姑凉的丫鬟。这苗姑凉是谁?她给谁送吃的?给姜浩?她与姜浩是什么关系? 赵兰正胡思乱想着,小厮就指着前面的圆门,说:“快去吧!前面圆门进去,第二间,别走错了。” “哎!谢谢你!”赵兰忙醒过神来,道谢。 小厮挺热情:“不用谢!苗姑凉每次给的糕点挺好吃的。” 每次? 赵兰疑惑的往里走,圆门进去,是一条铺着石头的直路,一边种着一棵女贞,一边靠墙角种着芭蕉,还种了些什么,赵兰根本没有心思看,她只想着,经常送姜浩糕点的苗姑凉到底是谁?赵兰快步走过去,离门还有两步远,听见里面,娇滴滴的女子的声音:“姜公子,这糕点是新做的,叫瓜子仁玫瑰拉糕,甜而不腻,我特地跟刘小姐学来的。你尝尝看,也不知道做得正不正宗。” 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赵兰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门前。 “怎么样好吃吗?”娇滴滴的声音又响起。这娇滴滴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苗姑凉吧! “挺好吃的。” 姜浩的声音,依旧是温润如玉。可,这玉似乎有点凉,赵兰有点冷。他应该正吃着瓜子仁玫瑰拉糕吧!这糕的名字还真奇怪,我都没听过。应该很好吃吧!当然,好吃,刚刚姜浩不就说“挺好吃的。”嘛!那这瓜子仁玫瑰拉糕,可见是真好吃。门外的赵兰心想。 “真的吗?我还担心,我第一次做,会做得不好吃呢!”苗姑凉的声音真柔软。像棉花糖一样,甜到人心中去了。可是,赵兰却觉得腻得慌,咽不下去,呼不了吸。 “挺好吃的,你手真巧。” 如玉般的声音又传进赵兰的耳朵。手巧啊?还是要做吃的,手才巧,像我这样种花的,手只能算是粗糙吧!赵兰紧拽了拽手,有老茧,确实是粗糙。 “是的吗?我娘也说我手巧呢!我……” 我干嘛要听他们的甜言蜜语?赵兰猛的推开门。 “姜浩!” “赵,赵姑凉!”姜浩见了赵兰,立马站了起来,退了一步,半依着姜浩的苗姑凉,踉跄一下,扶着桌子,转过身,神色高傲的望着赵兰。 “这位姑凉是?”赵兰厉声问道。 “她,她……”姜浩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什么。 苗姑凉却不害臊。 “赵姑凉,我姓苗,姑凉称呼我为苗姑凉就好。你有什么就问我?” 我跟你有什么话说的,我找的是姜浩,问的是姜浩。你算什么?赵兰不肖的想。 “姜浩!”赵兰对着姜浩又喊了一声。 苗姑凉接道:“姑凉怎能直呼人其名?姑凉好没礼貌的。” 姜浩望着沉着脸看向他,神色坚定的赵兰,只能先打发了苗姑凉,“苗姑凉,要不你先回去吧!糕点我一会儿再吃。” “姜公子,”苗姑凉娇气的喊道,姜浩却偏过脸,低着头望着地上,她便妥协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记得吃哦!” 苗姑凉走后,屋里沉寂得没有一丝声响。赵兰倔强的望向姜浩,姜浩几度碰着赵兰的目光,就立刻移开。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姜浩才呐呐的解释道:“赵姑凉,苗姑凉,苗姑凉,是我娘介绍给我的。” 介绍给他?他的娘介绍的?那是很满意喽!他满意吗? “你要娶苗姑凉?”赵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来的,心抽得太紧,似乎有点疼。 姜浩忙否定。 “没有,没有,不过,我娘是想让我娶苗姑凉。苗姑凉爱做糕点,她,她就给我送了一些。” 送了你就要?她把人送给你呢?你也要? “你为何不拒绝?”问出这话,赵兰自己都觉得有点多余。 “我让她不要送的,她,她不听。”姜浩辩解。 “你就接受了。”赵兰顺着话说。 “嗯!” 我真是的,我为什么要问这么明白?自取其辱。 赵兰收回看着姜浩的眼光,垂下头,木木的说:“你继续吃吧!我先走了。打扰了吃糕点了。” “赵姑凉,赵姑凉。”姜浩着急地喊。 转身的赵兰,正好踢到脚边的三角梅。这三角梅真是应如今这三角关系。今天,就不该带它的。 “哦!这花原先要送给你的。给你了,要不要,你随意。”赵兰冷冷淡淡的说。 “赵姑凉,赵姑凉!” 姜浩站在门口喊着远去的赵兰,没有追出去。 书院门外,苗姑凉竟然等在那里。 “赵姑凉!” 苗姑凉拦住欲从一边离开的赵兰。 赵兰不明白,这苗姑凉为何拦着自己,也许是不想明白。 “苗姑凉!有何事?”赵兰冷声问道。 苗姑凉挑衅的讲:“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攀着姜公子。听说,你脖子上有个牙印,姜夫人可是坚决不同意娶品行有污的女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赵兰冷冽的回她:“姜公子可没说要娶你,要不然,你不是早就嫁给他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玉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你……”苗姑凉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手指着赵兰,娇蛮的说,“姜公子只是心中有些愧疚而已,他又不是真心喜欢你。我送的糕点,他可是都接受了。他娶我也只是早晚的事。” “那你就慢慢等吧!” “你给我站住!” 我难道傻了,站住等你挤兑我。 赵兰脑袋异常清醒,去了铁铺,跟赵大壮告别,来到城门口,乘车回去了。回去时,还不忘买了菊儿爱吃的五色小糖果,秋儿爱吃的葱猪油糕,以及长星爱吃的米糕。只是,付钱的时候,先是付少了,摊主再要时,又给多了。 赵兰刚离开摊子,摊主老婆就说:“多给了钱,你还退给她,你笨啊!那姑凉一看,就知道是个傻的,不识得钱。”。 “她不识得钱,我识得钱啊!咱不能骗人,少了钱,那姑凉回去还不得挨打。”摊主雄厚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进赵兰耳朵里。摊主老婆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声音有些小,听不分明。 回到家,当赵兰把糖果拿出来时,赵菊高兴地跳起来。 “姐,你怎么买这么多糖果。姐,你太好了。” “泽宇和安安来了,分些给他们。”赵兰免强扯了笑容说。 “好。” 赵菊捧着一大把糖果,笑着应了。赵沈氏笑了,微微摇摇头,问赵兰:“花送人了?你爹爹身子如何?” 赵兰坐下来,帮赵沈氏做衣服。家里人多,冬天的衣服又难做。赵沈氏从进了秋天,就开始做衣服,家里的三个小的还好,添一件就差不多了。长星、泽宇、和安安,秋天和冬天的衣裳一件像样的也没有,最少也要做两身衣裳,三个人就得做12身衣服。另外,还有其他人的。除了衣裳还有鞋。鞋也不好做,纳鞋底,做鞋面,上鞋底,可花费功夫了。有赵兰帮着,总算没冻着孩子们。 “嗯!爹身子挺好的。”赵兰边缝着衣裳边回答赵沈氏。 “那就好,后天集市,我去集市看看,快到年了,过年的东西也该买,你去吗?”赵沈氏眼神睥过来。 赵兰没抬头,只说:“我就不去了。” “那我带长星去,帮我拿东西。” “嗯!” 吃过饭,赵兰就回房了,赵沈氏也没在意,天太冷了,还是炕上暖和。 赵兰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一幕,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姜浩! 夜深时分,外面连犬吠声俱都停歇了。 蒋云舒翻身入赵宅。 他站在床前,望着赵兰脸上留下的泪痕,一瞬间,心似乎被扯痛了,他手轻抚着赵兰的白皙中透着红晕的脸蛋,那脸蛋柔软水嫩如刚剥了壳的鸡蛋。赵兰微皱了眉,朝蒋云舒的手凑了过来,蹭了蹭。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安心的处所,松了眉头,微露了笑容,继续睡着。 他与你并不合适,你会知道的。我会娶你的,你再等等。蒋云舒感受着手心的温暖,坚定的想。 隔天一早,赵兰和赵沈氏说了一声就进了山。 赵兰好久没到山上走一走了。 山还是那样峰峦叠嶂,高耸入云。乳白色的云雾环绕在山间,朦胧间,依然可见,不远处刀削斧砍般的崖头顶天立地。 鸟鸣声在耳边骤起,不时,有鸟儿拍着翅膀的“扑腾”声,以及打着树叶的碎响声,或远或近的传来。 山上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并没有因为寒冷而失去了绿意。 人要是能像这山上的树一样,每天都快乐的生活着多好。春夏秋冬从不改变。赵兰心想。 赵兰停下来,歇在岩石上。这是半山腰处,一块小一点的岩石,周围没有树木,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一个山峰的全貌。 赵兰上山根本没什么事,她只是想在这没有人烟的山上,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也许心情就会好些。 忽然,一颗松塔扔到赵兰的脚边。赵兰随意的踢开去。心中想道:又是那蒋云舒,他从不曾用正常的方式打过招呼,而且,今天,他身上又有血腥味了。他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要杀?他不烦吗? 蒋云舒见松塔被踢走,赵兰也没有抬起头,望向自己。他又丢过去一个荷包,正落在赵兰手中。 “干嘛?”赵兰依旧低着头,随意的把玩着荷包,问话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丝不耐烦。 “步摇。送给你的。”蒋云舒松了口气,心想:她不开口,我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一款别致的荷花步摇,精美又逼真! 赵兰把步摇拿在手上把玩,没有惊喜的表情。 这么精美的步摇,都不能令她展露一丝笑颜,那姜浩有这么好吗? “姜浩喜欢上苗小姐,他这样见新人忘旧人的人,你为何要为他伤心。” 蒋云舒生气的责问。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苗姑凉?” 赵兰终于抬起头。 她总是能抓住要点,蒋云舒想。 “苗姑凉是我命人介绍于他的,我怎么不知道?他竟然经不起一试。”蒋云舒轻蔑的说。 赵兰猛的站起来,愤怒地骂道:“你有病吧!你凭什么去试他?” “试过之后,才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不喜欢你?为什么不试一下?” 蒋云舒并不觉得自己哪做错了。 “你疯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经得起试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要你插什么手?他娶了我,我们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哪里会有苗姑凉的事?你完全是成心破坏我和姜浩的感情。” “你这话不对,他若真心喜欢你,他就该拒绝苗姑凉,而不是吃着她的糕点,又想娶你为妻。他这是想享齐人之福。他哪值得你嫁给他!”蒋云舒反驳道。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难道,娶妻之后,就不纳妾了?”, “我不纳妾。”蒋云舒坚定的说。 你不纳妾?你不纳妾,你哄谁? “你哄谁呢!去哄想嫁给你的人吧!”赵兰朝他吼道。 “你不想嫁给我?”蒋云舒眼神幽暗,注视着愤怒的赵兰。 你坏了我的好事,你阴着个脸,你以为我就怕了你不成。 赵兰脱口而出:“我为何要嫁给你?你身世复杂,性情冷漠,杀人不眨眼,睚眦必报。你又有什么好嫁的?” “你,你看见我杀人了?”蒋云舒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赵兰嗤之以鼻:“你身上有血腥味呢?你以为我鼻子是做装饰用的。” 不光是血腥味,你眼中的杀气,那种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穿一个人。没杀过人哪有杀气,赵兰心想。 血腥味?我有血腥味?你的感官太敏感。 “你不怕我,杀了你。”蒋云舒面无表情的问。 面无表情其实是最令人窒息的,因为,你不知道他想什么的是什么?不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判断不了他可能要做什么? 赵兰紧拽着衣服,装着无所畏惧的样子,“我为何要怕你。你又不三头六臂的妖怪,你也不杀人如麻的魔头。我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凭什么杀我?” 一句话就堵住了蒋云舒。 “你,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整理清楚,我的事不用你管。”她不敢看蒋云舒是什么表情,只,一把推开他,“让开,神经病。” 赵兰仿佛推在了岩石上,蒋云舒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赵兰,转了个方向,绕过他往山下走。 走出老远,赵兰才松口气,心里嘀咕着:吓死我了,祸从口出一点也不假,我一生气,瞎说一通,差点连命都没了。我真以为他要杀了我呢!吓死我了。 咦!步摇还在我手里? 赵兰举起手中拽着的步摇,金光闪闪,玉石相映生辉,真漂亮! “这步摇真漂亮!不给他了,当我的精神损失费。可吓死我了。”赵兰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他搞出来的事,哎!就是没有他找来的苗姑凉,也会有其他人找来的李姑凉,张姑凉的。姜夫人不满意也是没办法。竟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退了吧! 怎么退呢? 找媒人?不行,赵沈氏是不会去的,我去?赵沈氏会打死我的。不行。 那只能从姜家入手了? 姜公子?品行太好也麻烦,他非要遵守君子之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早已做了非君子之事,又何必守着君子之信呢。 赵兰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先晾着。 再说这山上的蒋云舒。 “春甲,我身上有血腥味吗?” “没闻出来。” “她怎么就闻到了呢?” “不知。” “她应该早就闻到的,她知道我杀人了?” “她竟然不怕我?” 不是不怕,是刚刚她失去理智了吧!春甲心中绯腹道。 “她不怕我,我定要娶她。” 蒋云舒微笑着又坚定的说。 是值得娶。胆大又心细还很聪明,春甲想。 赵兰感到纳闷,不知道为什么,蒋云舒出现在她眼前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开始还有些心惊胆战,后来就毫无感觉了。 “你今天,又来干嘛?春乙怎么不跟着了?”赵兰烦躁的说。一个定时炸?在身边,你说你烦不烦躁。 “春甲在。”蒋云舒笑着说。 我这就被你出卖了啊?春甲鄙夷的想。 “春甲在?” 赵兰抬头四处张望,什么人也没有啊?他说的春甲在,在哪儿啊? “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蒋云舒宠溺一笑. 我又不缺对象,我要见他干嘛?赵兰心想。 “切,我又不要见他。”赵兰不肖的说。 蒋云舒只笑,不接话。 你能不能不要笑,你笑起来没人能抵挡得了你的诱惑,你还是板着脸吧!板着脸,我心还没有这跳得快。哎!我是不是心率失常了。赵兰郁闷的想。 赵兰依旧往前快步走,蒋云舒不紧不慢地跟着。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这,送你的玉佩。” 一块雕着凤纹的羊脂玉悬挂在赵兰眼前。这块玉,状如凝脂、质地细腻,温润柔和。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真。上等的雕工上等的玉啊! “我不要。”赵兰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你那眼睛闪闪发光的模样,真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要,我就摔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姜家退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等等,”赵兰忙喊道,“这玉看起来如此贵重,我不是不收,而是,实在不能收。” 这玉明显太贵重。怎能被摔碎了?我又凭什么收下来。 蒋云舒眉毛一挑,就欲摔玉。 “哎!哎!”赵兰赶忙喊住,一把抢过来,“要不,我先给你保存着,要是,你哪天想要了,你再来找我要。” 蒋云舒见赵兰好奇的翻看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放起来。他满意的,又轻松的说:“说送你,就是送给你的。” “好,好。” 玉都收起来了,又何必再跟他争辩。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一片云蒸霞蔚,斑斓的阳光在两人身上,如神仙眷侣一般。 阳光已失去了温暖,夜的寒冷偷偷的袭过来,赵兰不经意的抚着衣袖,感觉到有什么点冷。 赵兰抬头望向晚霞满天的天空,瞄过,弥散在村间,袅袅的炊烟,感叹着:这如画般的地方,我正在其中。长星出现在赵兰的视线里,他来山上了,肯定是喊我回去的。 “我得回去了,”赵兰转过脸,问,“初四,你在家吗?” “在。” “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 赵兰拢拢衣服,往山下跑,“再见,你也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再见!” 蒋云舒冷冷清清的声音中,似乎有些留恋。 过年是忙碌的,富裕起来的赵家村更是忙碌。来赵家村,走亲戚的人特别多,每家每户,搭上一点亲的亲戚,都来拜年。 赵家也很热闹,亲戚、本家、村里人、已及买花买辣椒买鱼等主顾的下人都来拜年了。 家中有赵大壮、赵沈氏,赵春,大嫂应付亲戚、来客,赵兰轻松许多。赵兰乐意就露个脸,不乐意就躲起来,轻松自在。 初四,在赵兰的盼望中来了。 赵兰换了新衣,这衣服是蒋云舒送的,说是从汉都买回来的。红梅色云纹绸缎,上面绣着各式百花,颜色鲜亮,华美中带着青春气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赵兰也不例外,见是如此漂亮的衣裳,就收了下来。 红梅色衣裳,外面披一件黄色镶白毛领披风,石榴耳坠,钗寰?姜浩送的金钗静静的躺在首饰盒里。赵兰凝视了许久,过年了,他家依旧没有消息,更没有往来及送礼。该理一理感情,该散的就散了吧!何必强求。赵兰什么也没动,合上了首饰盒。 雀跃的心,突然冷了几分。 四声瞧门声响起,门就开了。还是那小孩,不过,今天,他显得很高兴,直接请赵兰进来了。 上次来并没有进来,只是在门口往里瞧了两眼。这次跟着小厮往里走,才看清楚了。 外面看着屋檐重重叠叠,进来发现,屋子是多,可却很空旷。直的石头路,两旁连棵树都没有,没有树,院子里就显得很空旷。穿过了几间屋子,大抵都是如此。空旷又冷清。走了大约一半柱香的时辰,就被领进了一个屋子,屋子里除了一个条桌,一张圆桌和四张椅子,再无其他。这,这也太简洁了吧!这么大的屋子,才两件家具。一直以为,富贵人家,家中繁花似锦,摆件琳琅满目,华贵无比。这与想象差距好大啊! 蒋云舒一眼就望见赵兰站在厅堂中间,随意的四处张望。她穿着我在汉都买的衣裳,还有那红宝石耳坠,没想到,她打扮起来如此明艳动人,她真好看!只可惜,头上未戴任何饰品。 “赵兰!”蒋云舒喊。 他终于能正常打招呼了。赵兰心想。 “哎!不忙吗?”赵兰扯起笑脸问。 “嗯!” 蒋云舒拉了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坐。” 话真够简洁的,就跟这屋子一样。 小厮上了茶,还上了一盘子糕点。糕点挺精致的,有四种式样,黄灿灿的火茸酥饼,晶莹剔透的桂花糕,翠绿的绿豆糕,还有一个圆溜溜的糕点,上面点缀着芝麻,不知道是什么糕点,每样一个,每一个都令人垂涎欲滴。蒋云舒见赵兰盯着那一盘糕点瞧,似乎口水都要滴下来了,他笑道:“你尝尝,味道还可以。” 桂花糕最诱人,质白如水晶,朵朵桂花镶嵌在其中,似乎能闻到桂花的香味。 赵兰粘起桂花糕,咬了一口,满口留香,嫩滑而爽口。真好吃!赵兰眯起了眼睛。 “好吃吗?”蒋云舒斜过去身子,好奇的问。 这些糕点,我都没尝过,太小了都塞不了牙缝。蒋云舒想。 “嗯!好吃!” 赵兰满意的点点头,心道,我最喜欢吃糕点了,可是,做糕点太麻烦,自己总懒得做。集市上买的,味道不正宗也不精致,总是没有想吃的欲望。 “你再尝尝别的?” 蒋云舒从没见过,有人看着她吃,就觉得她吃的食物美味无比,让看的人,都想尝一口。 “哎!吃不下了。”赵兰拍拍肚子。心道:过年,肚子就是容易饱。还没吃什么呢!肚子就饱了。 赵兰端起茶喝了一口,嗯!涩涩的,正好去这糕点的甜味。 蒋云舒从来没觉得有人这么可爱,想吃就吃,吃的时候表情又特别丰富。 “你看着我干嘛?” 喝完茶,瞄过去一眼,正碰着蒋云舒津津有味的瞧着自己的目光。 “没有。就随便看看。” 蒋云舒收回目光,做正了身子。赵兰又把屋子环视了一圈,感慨道:“你的家,大是大,可惜,太空旷了。这么大屋子,你不嫌冷清吗?” 空旷有空旷的好处。 “嗯!空旷就藏不住人。”蒋云舒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冷厉起来,神情也变得冷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原来如此! 场面有点冷啊!赵兰调侃道:“这么危险?我在这儿,安全有保证吗?” 她太聪明了,总是,能知道你讲的什么,要表达什么。 “放心,有我呢!”蒋云舒保证道。 你,你是最危险的。离你远点,那才是最安全的,俗话说得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赵兰睥过去一眼,继续调侃他:“你自己还要春乙保护呢!” 蒋云舒被噎得讲不出话。 “你,……” “嘿嘿!跟你开玩笑的。”赵兰突然露出灿烂的笑脸。那笑容像光芒一样,射进了蒋云舒的心间,心似乎都要被融化了。 “唉!你有办法让姜浩来退婚吗?这样拖着挺没趣的。” 刚刚还光芒万丈,一转眼,又变得阴云密布。她会变脸吗?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你不嫁给姜浩了?” 蒋云舒的问话,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兴奋。 “喂!你用不着这么高兴吧!你没看到我正难过吗?”赵兰朝他翻白眼。 蒋云舒正了正脸色,正要答话,赵兰转过脸望着窗外,幽幽的说:“世界如此之大,没有他还有别的人。世界如此美妙,实不该浪费在此龌龊的小事上。” 蒋云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外面是辽阔的天空。淡蓝一片没有一丝杂色。 这一方天地是太小了,站在山顶那居高临下,一望无垠的感觉才令人兴奋。 “嗳!你去推波助澜一下就行,别捣乱。” 赵兰推推蒋云舒的胳膊。 “你说如何就如何。”蒋云舒凝视着赵兰。 赵兰偏过他的目光,望向——哎!实在没地方看。什么也没有。我得搬些花过来。这里实在太单调了。连目光都不知道放哪里。 走时,赵兰带了一食盒糕点回去了。可乐坏了赵菊一堆孩子们。 过了年,出了正月。 姜家竟遣了一个老妈妈过来。 老妈妈态度十分倨傲,一进门就嚷开了。 “我是夫人身边的管事,你家姑凉,那牙印的流言,传得街头巷尾都是,我们夫人都没脸见人。要我说,你家姑凉实在是配不上我家公子。这亲事,我们夫人说了,就这样算了。那四盒礼,我们姜家就不要了。” 赵兰示意长星去关门。长星几步一跨就到了门边,门利索的被关上了。 这边,赵沈氏十分吃惊。 “怎么回事,原先不是讲得好好的吗?怎么要退亲事?” “原先是讲好了的,可,你家姑凉那脖子上的牙印,你家可是瞒着的。既然知道了,哪还会继续成亲。你当我们姜家是好混弄的,什么人都往我姜家塞。” 赵沈氏心中一沉,原来,还真是为了那牙印。 “你怎么能在这样说?那牙印不过是小时候,孩童间闹着玩留下的。怎么就混弄姜家了。说好定亲的,现在又反悔,说话不当话,当放屁了。让你家姜家的当家人来说,做人怎么能这样?” 赵沈氏一心急,就揪住了那老妈妈的衣袖。 那妇人甩着衣袖,气愤的说:“哎!你放开我,就是我们老爷,夫人来也是这话。你女儿举止不当,能怪得了别人?” “怎么就,举止不当了,你这是找的借口。” “脖子上都有牙印了,这样的姑凉,谁家会要。” “你……” 赵沈氏气得满脸通红,又转为青色。这真是气着了。唉!都怪我,小时候打什么架,赵兰心中懊恼。 “娘,算了吧!”赵兰拉住赵沈氏劝道。 “怎么能算了?他姜家是害了你,我找她拼命去。”赵沈氏说着就要往外去。 赵兰紧紧的拉住。 “娘!他要退就退了呗!我还小,哪就找不到人嫁了。” “哼!就这样,哪有好人家要。”那妇人鄙夷不屑的说。 赵沈氏上来就要打那妇人。赵兰一把抓住。 “长星,把她赶出去。”赵兰吩咐道。 长星拎着那妇人就出了门,只听得那妇人的嚎叫声。不知道,长星做了什么?那妇人嚎叫了两声就没了。 赵兰哪管得了那妇人,她急于劝赵沈氏呢! 谁知道,赵沈氏,抬就打了旁边搀扶她的赵菊一耳光。 “娘,你干嘛打我呀?” 赵菊争着大眼睛,委屈的喊。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丰收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为什么打你?要不是你与人打架连累了你姐姐,你姐姐能有今天的事。” 赵沈氏被赵兰拉住,她指着赵菊骂。 “我也不知道他会咬人啊?”赵菊委屈的回。 赵沈氏听了更来火,想着:到如今她还不知道错,也不知道悔改,一切还是别人的错。赵沈氏摔开赵兰,上去就又是一巴掌打在赵菊的屁股上。“你还嘴凶,好好,你为什么要跟人打架。其他人怎么不打架。你这个死丫头,你就是爱惹事。” 赵菊捂着屁股眼泪唰唰的往下落。 赵兰上去紧紧的抱着赵沈氏的腰,并示意长星过来帮忙,又朝着要回嘴的赵菊挤眼睛。口中还劝着赵沈氏。 “娘!都什么时候的事了。打伤了赵菊也没用。姜家有可能就想找借口,这件事正好用上了!” 赵沈氏转过脸,责备道,“你就爱护着她。上次就有人传这个牙印,这次又有人传。你说她不该打吗?” 不护着自己家人,难道还帮着外人。 “牙印确实是个意外,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必再动怒。”赵兰拉着赵沈氏往屋里走。想让她坐下来,消消怒气。 赵沈氏坐在凳子上,拍着桌子生气地说:“哪是我要动怒,哪是我要提起这事,还不那些嘴碎的人老是拿出来说道。” 长星端过来一杯水,赵兰推过去,“他们爱说,让他们说去。女儿这么好,难道还嫁不出去。” 赵沈氏疼爱又难过的说:“你呀!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是一直有人传来传去,这亲事可不好找。本来没事,也会传出个事来。姜家这一退亲,你的名声就更不好了。女子名声是顶顶重要的。唉!你这牙印当时看着不大,怎么就没褪下去呢。” “谁知道呢!”赵兰摸摸脖子,虽然隔着衣服摸不分明,可摸着却有异样。 姜家退了亲,赵菊被打了两巴掌,赵沈氏生了好几天的气。此事,就此作罢,赵兰送了口气,蒋云舒也送了一口气。 季公子却在这时来了。 “季公子,你怎么来了?”赵菊眉开眼笑地问道。 从被打后,这两天赵沈氏都不让赵菊出去,说是,她岁数也不小了,该静静心,收收脾气,学学女工家务什么的,省得嫁出去,到了婆家什么也不会,被嫌弃。 赵菊也不敢回嘴,只耐着性子在家带着,常常叫安安过来玩。虽然有安安,赵秋陪着,但在家总归没有在外跑着有乐趣,这几天可把赵菊闷着了。 季公子的到来,实在是令赵菊欢喜,又多了一个新玩伴。 “我,我来玩的。”季公子摸着头,尴尬的说。 “是不是,在家不好玩,所以,溜出来玩玩。”赵菊凑过去,在季公子耳边偷偷的说。 季公子的脸上飞过一朵红云。他头偏了偏,羞涩的说:“嗯!我爹嫌我烦了,就把我赶出来了。我娘让我到你家来玩,我正有此意。” 原来,是被爹赶出来的,不放心的娘还给他找好了去处。好奇怪的一家子。季公子只带了一个小包,估计只有随身衣裳,他得多讨人厌烦才被赶出来的。 “你爹为什么赶你出来,你是打架了吗?不对,打架了会被关在家里的,不让出去。我就被我娘打了,还关在家里不让出去。无聊死了。” 赵菊对打架的后果印象深刻啊! “你打架了?”季公子同学很好奇。 “还是小时候的事。现在,谁还打架,都打不过别人。”赵菊斜了季公子一眼,嘟着嘴说。 “你打不过,我帮你打。”季公子挺挺胸膛,勇气可嘉的说。 哎呦喂!这来的是什么人,来了一个点火的,要帮着打架。好在赵秋氏不在,要是在,立马就得赶季公子走。 “你?你就算了吧!”赵菊一脸的不肖。 “我怎么了?”季公子羞红了脸问。 赵菊伸手,点点季公子的胸膛,说:“就你这瘦弱的小身板,没有肌肉,打得过谁。” “鸡肉?鸡肉是什么东西?”季公子疑惑的问。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要打得过别人得锻炼身体。练武功。” “哦!我不会武功。” “所以要练啊!你明天就跟我姐锻炼去吧?”赵菊朝我呶呶嘴。 这丫头,还给我分配任务了。 “为什么跟你姐,你不练吗?”季公子瞧瞧我,又转过脸问赵菊。 “我没有毅力,早上起不来。我姐天天不间断,所以,你还是跟我姐锻炼去。”赵菊趴在桌子上,叹息道。 “我也起不来。”季公子红着脸挠挠头。 正是一对活宝凑到一起去了。赵兰笑得绣花针差点戳到手。 春天百花开,景色迷人,不过,田里的麦苗更迷人。绿中带着黄,一片一片,像黄绿相间的地毯铺在大地上。麦穗已经灌浆快成熟了。麦苗渐渐弯下了腰。 “今年,你家麦子长得不错啊?”李才望着隔壁张河家的麦子,麦穗多且饱满,在看看自己的还直立着没什么麦穗的麦子,羡慕的说。 “是比以前好些,还是赵家的麦种好,就盼着能多打粮食呢。”张河看着自己的麦子再比较一下李才家的,心里乐开花了。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笑容。 “赵家的种子啊!看着喜人呢估计能打不少粮!”李才听了若有所思道。 …… 种辣椒的人家继续种,并且,往四周扩散。这是可预见的,毕竟,谁不想生活好点。 当然,扩散的速度并不快,人的思想还是比较墨守成规的。况且,辣椒不是填肚子的吃食。种了辣椒,种主食的田亩相对就要减少。许多人,不敢啊!全种粮食都吃不饱,何况是减少种粮食。 辣椒市场并没有饱和,赵兰自是没必要提醒。 一季麦子就快成熟,到要收割的时期。一眼望去,黄灿灿的一片。麦穗像年迈的老人,直不起身,只能哈着腰站着。每到这个时候,人们都特别的欢喜,又有粮食了。今年,尤其高兴,可预见的今年是个丰收年,特别的丰收。 赵兰也很喜悦,这是我的提议,长星的努力的成果。难道,我穿越就是为了种粮食来的?赵兰纳闷的想。 赵沈氏终于从姜家退亲中走了出来,我家的麦种真的好啊!大家这下都能吃个饱了。 看着如此好的麦子,大家脸上俱十分高兴。 有人竟然,天天在田间看着那麦子,傻笑。 里正也诧异,今年的麦穗沉垫垫的,看着要收不少麦子啊!这要是上报上去。 啊……不得了! 里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此情况上报。这麦子丰收,瞒不住的啊! 里正上报后,很快,就有官吏下来。望着如此沉甸甸的麦穗,惊讶不已。从来没见过一株禾苗上能结出这么多麦穗。 隔天,县令就来了赵家村。知县抚着胡子,乐得合不拢嘴,这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啊!报上去,还愁升不了官。早想挪个地方了,这下机会来了,县令看着满眼的黄色,心里美滋滋的想。 等到,收割时通判来了。 通判监督着收了麦子,打成粒,称量,比较。喜不自禁的写文书,再次上报。上面的奖赏还没下来,赵家的麦子已经被换得差不多了。 “王瘸子,你种了赵大壮家的麦子怎么不说一声?我才收了你们的一半。” 说话的是季麻子,他从小和王瘸子玩耍。 王瘸子摆好他那只瘸腿,乐悠悠的说:“我跟你讲过,你当时可是回了我句,我家麦种都是颗颗挑选出来的,俱都饱满,换她家的,她家给你一个个的挑。” “我说过吗?” 季麻子回忆着的问。 王瘸子敲敲没什么知觉的腿,说:“当然是你说的,难道我能编出瞎话来。” 季麻子蹲在他对面,推推他,不高兴的说:“那你不态度强势一点,一定要我去换。你看你四亩地收了有我七亩地的麦子。” 王瘸子斜过去一眼,“我凭什么这么说你,你又不是我儿子。我跟你说句实心话,赵家种什么你就种什么,当然得会种,那些花,咱种不起来。可庄稼,你就跟着赵家走,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错不了。” “真的?” 季麻子不敢相信。 王瘸子自豪地指指自家刚建的新房子,又指着桌子上放着的白馒头,骄傲的说:“你看,我家新建了房子,又添了一个小子,现在不光能吃饱,看,白面馒头。不错吧!” 季公子瞪大了眼睛,拖过来放白馒头的竹篮子,诧异的问:“都吃得起白面馒头了?你别大手大脚的,钱都吃没了。” “吃没没吃没的,总归我有钱买啊!” 王瘸子兴奋的显摆,自家生活好了,别人都不知道,白瞎了。 “别显摆,才过了两天好日子呢!”季麻子嫉妒道。 “嘿嘿!听你的。赵家的麦种你换了吗?” “换了,也没敢换多。” “赶紧去全换了,说不定就没有了呢!” “真要跟着赵家?” 季麻子有些质疑。 王瘸子见好哥们质疑自己说的话,生气道:“说你,你咋不懂,我以前给你说的什么日子,偷东家偷西家,到头来,还吃不饱。我现在,你看,今年刚做的衣裳。听我的快去吧!” 季麻子出去没一会,又回来了。 “唉!”季麻子长叹一口气。 “咋了?” “哎!赵家的粮种都没了。”季麻子又叹一口气。 “你呀!” 王瘸子摇摇头。他思索片刻,从里屋拎出来一个小布袋子。放到季麻子跟前。 “我多换了些,就这小半袋,再多没有了,你要就给你了。我也是赵家那句话,你自愿换的,收成如何,跟我没关系,你别找我。” 季麻子忙打开,捧出一把麦子,颗颗饱满,真不错! “都是哥们,我能找你。”季麻子欢喜的扎好袋口。 “也就小半袋,再怎么说,那肯定也要比你自己留的种好,你拿回去!你想事后找我算账,也是没机会的,她家的麦种就是比我们的好。除非,多收了麦子,你请我喝顿酒,还有可能。” “要是像你们这样,这酒我请定了。”季麻子欢欢喜喜回去了。 有一天,赵家村,欢欢喜喜敲锣打鼓来了一群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奖赏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县令带着钦差,敲锣打鼓往赵家村来。 一行人直往赵大壮家去。 “谁家有喜事啊?敲半天了,好像往咱这边来的。” 赵兰停下浇水的活,问。 赵兰每天要给那一排排花浇水,初夏了,花盆里水份失去的快,每天都要浇上一遍,累得腰都疼。 “我出去看看。”赵菊早就想出去了,就等着赵兰的话呢!赵兰一开口,赵菊就接话,接完话就一溜烟出了门,出去片刻后,她就跑进院子。嘴里直嚷嚷着:“姐,姐,是往咱家来的。他们都到门口了。一大群人,好多,好多,不认识的人。” 赵兰拿着水舀就往外走,心中怀疑道:难道水稻丰收的嘉奖来了。县令监督着收完麦子后,赵兰就猜想着有这么一天。 赵兰还没走到院门口,里正就领着一行官员进了院门。 为首的公公,在进门前,轻视的神情一闪而过,见到院子里的人迎了上来,嘴角立马扯到了耳朵边。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难看! 赵兰吩咐赵菊去找赵沈氏,自己先迎了上去。 “里正叔,这是?”赵兰佯装不知。 “汉都来的官,你娘呢!快喊回来。”里正神色兴奋又焦急的说。 “赵菊去喊了,要不先进去坐一坐。” 赵兰把一行贵人迎进了客厅,奉了茶,上了糕点,退在一旁,恭谨的立着。 里正和县令俱满意的点点头,刚刚面露不肖的公公,此时却心中十分诧异,不是说是一农户吗?看上去不像啊!屋内简洁舒适,窗明几净,花香满屋。刚刚,那位说话的姑凉,应该是此户农户的女儿,似是及笄之年,其长相清秀,态度不卑不亢,更谈不上扭扭捏捏、切切诺诺。莹莹孑立在柔软的光线中的她,竟有丝淡雅高贵。 我老眼昏花了? 公公心中疑惑,手不知不觉的端起茶杯,低头,用杯盖拨弄着茶叶,茶叶不错,水清味淡。好茶! 这真是农户家?还是赵家村的农户都这个样? 在公公的疑惑中,赵沈氏赶了回来,看到赵沈氏穿着下田干活的破旧衣裳,公公才觉得对上号了。心道:这才是农户。 赵沈氏神情局促不安地站在下首,忧虑地瞧着里正,尴尬的不知道讲什么。 里正在县令耳边说了两句,县令又在公公耳边讲了片刻。 公公起身来到屋外院子里,赵兰进屋拿了装有银钱的荷包,拉着赵沈氏就往屋外走。 这是要颁布圣旨了,赵兰心想,刚刚进门时,听里正讲过一句。 赵家一家子跪着听公公颁完圣旨,圣旨写的什么,赵兰和赵沈氏都没听清。 颁完圣旨的公公立马就回去,乘送公公的档子,赵兰递过去一个荷包。此时,不是农户的错觉又来了,公公心里想,原来,错觉是这位姑凉给的。她完全像官家小姐,做派,神色,气度无一不像。公公接过荷包,深深地瞧了一眼赵兰。心想:不是我的错觉,而是,这姑凉就不像农户家的姑凉。 送走了这些官员,赵家舒了口气,赵沈氏心中暗道:刚刚好吓人,那颁布圣旨的,声音好奇怪。难道是公公? 赵沈氏能想到,赵兰还是挺佩服她的。 官员们走后,赵兰拿出圣旨仔细瞧,圣旨啊!谁瞧过?嘿嘿!我今天瞧见了,赵兰心里美滋滋的想。 看,字写得多好看,是皇帝写的吗?应该不是,电视里面不都是,大臣代笔。这玉玺肯定是皇上盖的,多漂亮啊!只可惜,上面的字一个都不认识。 “那纸上写的是什么?” 赵奶奶激动又好奇,却不敢碰它。 “大概意思就是,我赵家种粮有功,赏银千两,封我娘为孺人。”赵兰乐滋滋的说。 “银子?银子呢?” 赵奶奶大概对银子特别感兴趣,孺人是什么,哪里知道。 “在这,你看。” 赵兰让出个空挡,白晃晃的银子,闪得人睁不开眼。 “真的赏了银子啊!这银子都漂亮啊,雪白雪白的。”赵奶奶小心的摸摸,似乎那银子如豆腐,一碰就碎,不敢动它。 桌子周围围了里一层外一层的人。 “真赏了啊?”春红的奶奶惊叹道。 “皇帝赏的能有假?好多银子啊!一千两,这一辈子也用不完。发财喽。”不知道谁高声说了一句。 “是的啊!一千两。” “皇帝赏的呀!我去看看,开开眼。” 后面的人往前面挤,前面的人被挤到一边。 “银子真白。” 这大概是大多数人的感叹。 …… 一直到很晚,人群才散去,赵沈氏激动的收起银子及圣旨。 赵奶奶第二天,特意请了香拜了佛,最后,把它在赵家祠堂里供起来。 真是,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当初,赵兰只是见大家吃不饱,想到了杂交水稻。没想到事情很顺利,推广也很顺利,这奖赏虽名正言顺,可却是出乎意料的。 赵家的人一晚都激动得没睡成觉,第二天,亲戚,本家,祝贺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赵家干脆办起流水席。 流水席吃了三天,也抵不住还有人来。 有人看热闹,有人想换粮种,有人专门来吃喝…… 除了赵家,张家最高兴了。 张老爷,从赵家回去后,就得意道:“还是我主意好,这下可算是扬眉吐气了,再也没有人,说咱姑凉的闲话了。咱亲家做了件了不得的事,多大的功劳啊!” 张夫人想反驳,可是,她自己也高兴着呢!反驳的都是找不到反驳的话。 最不高兴的该是姜家了。 听到此消息,姜夫人根本不相信,“真是那赵家?开铁铺的赵家?” “嗯!”隔壁的乔夫人兴奋的直点头。 “她家怎么就被皇上赏赐了呢?还下了圣旨?”姜夫人蹙起眉问道。 谈这些个事,最来劲了,“说是,她家的麦种,一亩地能收两亩地的粮食,这能不奖赏?” 季夫人质疑的问:“收这么多粮食?骗人的吧!” 一亩地收两亩的粮?怎么可能。 “圣旨都下了,能骗人?”乔夫人睥过去一眼,心道,皇上能被骗。她接着,高兴的往下说,“一亩地收两亩的粮食,多好啊!收这么多,该不愁饿肚子了。你说是吧?” 乔夫人随意问道,其实,也不用姜夫人回答。 “嗯!嗯!”姜夫人若有所思的随口答应。 乔夫人突然想起了什么 凑过头,低声问:“哎!原先你家定亲的那个,不是姓赵吗?也在赵家村,是不是本家亲戚吗?” 哪里是本家、亲戚,就是他家。哎!姜夫人心中暗暗叹一口气。 嘴上,勉强回应,“不,不是。” 见姜夫人说不是,乔夫人收起好奇的神色。感叹道:“要是的话多好,咱也能去讨点粮种。” “今年的粮种肯定没了,明年,明年怎么也托人找点粮种。多收那么多粮呢!” 乔夫人想到此处,眼睛一转,“哎!你有认识的人吗?” “没有。”姜夫人一口回道。 有,也不好去啊!毕竟退过亲的。去了是去讨骂吗?姜夫人心道。 乔夫人眼睛转得快,主意也多,这说话的空挡就又想到了一个主意,她复又凑过去,“你去退亲的那家说说看呗!她家肯定认识啊!都一个村的。” 这事哪能答应,难得你能想得出来这么个法子。 姜夫人沉着脸站起身来,理理衣服,面无表情的说:“我想起来了我家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乔夫人见姜夫人出了自家的门,她鄙夷不屑的说:“哎!多好的机会啊!偏你拉不下面子。” 姜夫人回去生了一肚子闷气,朝姜老爷发火。 姜老爷,拎着铺盖睡书房去了。 姜夫人除了摔碗摔杯子,也没有其他办法出气。 怎么她家就被封赏了呢?姜夫人暗恨不已。 赵家村成了热门话题,赵家村每天跟集市一般,来来往往的人,有商家想买辣椒的,辣椒也开始结了,有农户来求种子的,还有富商来买种子的,有人见商人出价高,就把自家换来做种子的粮卖了,得了银钱。等到秋后,种时,才后知后觉自家没有好粮种了。求你求他,也求不种子,懊悔不已。 里正乐得合不拢嘴,自己受到了奖赏,在县老爷那也挂上了名,自己儿子以后的事,也能说得上话了。 赵家经过热闹之后,开始闭门谢客。天天有人来找,也是挺麻烦的,得专留一人在家应付。最后,赵家只好谢客。 “烦死了,天天有人来。”赵兰跟蒋云舒抱怨。 “关门就是喽!没事。” “关门也要留人在家啊!怕有得罪不起的人。” “有圣旨,他们不敢瞎胡闹,没事。”蒋云舒语气轻松的说。 “没事,没事,你家当然没事,我家又不是你家。”赵兰在他面前似乎脾气越来越大。 “你嫁给我,我家就是你家了。”蒋云舒顺口接道,说完用余光偷偷的盯着赵兰。 “你想得美。”赵兰当笑话似的,回答他,脸不红心不跳。 蒋云舒内心有点失望,后又安慰自己,她是没听懂我的言下之意吗?我说得太婉转了?不婉转啊!这么直白。 不是你说得婉转,而是你说的不是时候,感情也不对。你自己都这么随口一说,赵姑凉当然就这么随口一回。难不成,把你随意说的话当真?树上的春甲替蒋云舒着急。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赵菊的亲事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家村的热度不减,赵大壮家热度也未减。 秋季水稻收成如麦子一般,提高了七八成时,轰动整个河间府。人们发自内心的感动了。 传到汉都时,上报的官员都抑制不住的激动得流下眼泪。 还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还有什么比宁国的人都能填饱肚子更高兴的? “这是上苍佑我宁国啊!”谭太师微微颤颤站出来,双膝跪倒在地,双手伸向天空拜谢。 “上苍佑我宁国!” …… 一排排跪倒声以及喊声振聋发聩。 远在万里的赵兰,心道:这跟上苍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我家长星和我们赵家人研究出来的。花费的精力可不是一般功夫。没人听得见赵兰心里想的。 除了留下粮种,多余的都被官家收去。价格也不低,可是相比于商户们的收购价又低了不少。 赵家村富裕起来。 赵家继续种着田,赵兰继续种着花,赵兰的花一下子畅销多了。许多人慕名而来,花竟然不够卖。赵兰给花涨了价,就这样,还是止不住得了名之后的人们的好奇与喜爱。 赵兰只好实行预定策略,实施之后,没有减淡买花人的热情,反而,大家觉得她家的花难以买到,大家都以有赵家的花为荣。 这正合赵兰意,赵兰并不想无节制的扩大生产,她只想做精。 花的价格只能提了又提。 这多多少少影响了周围花农的生意,姜家的生意就受到不少影响。 姜夫人气得天天在家骂人。 姜公子渐渐的竟不爱回去了。 赵家虽然钱多了,花也不愁卖不掉了,可是,其他心烦的事又来了。 自赵家被奖赏后,到赵家的媒婆多了起来。隔三差五的,就有媒婆过来说亲。 除了给赵兰说亲的,还有给赵菊说亲的。这事弄得,赵沈氏天天心情烦闷。 蒋云舒也烦闷起来,赵兰是退了姜家的亲,可,眼下这么多人来提亲,矮子里抓高的,总有几个吧!自己总不能杀了这个又杀那个。 上次去汉都解决了周侍郎家的亲。大夫人羽翼也去掉不少。大夫人轻易不敢轻举妄动。 我要娶赵兰的亲事从哪里入手呢? 蒋云舒苦思冥想。 爹那,讲不通,上次去汉都就没说通,周小姐,还是用了小计谋才解决的。大夫人那边?大夫人那边也许该走动走动,双管齐下也许会好点? 蒋云舒眉头一展,立马喊来了夏木,夏木是上次办周小姐事情的时候发掘的,周小姐的事就是他提的主意,他办事挺机灵,很合他的口味。 夏木跪在地上上听令,汗流浃背。 “你去汉都一趟,我要娶赵家的大小姐,你把这事在大夫人面前露一露,想办法让她赞同此事。最好,能让她在老爷面前说两句。能让老爷同意是最好的了。此事要快!记住了吗?” “属下明白。”夏木紧张又激动的回答。 “你,即刻启程。” “诺!” 或许,我气一气那老头子,他就随我意了?蒋云舒重新坐到几塌上,半倚着扶手,异想天开。 他把我丢在这小山沟沟里面,现在,干嘛对我的婚事这么上心?我上有哥哥,下有弟弟,怎么就非要我也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是因为面子?不至于吧!为了面子,他怎么不把我带回家养? 为什么现在又重视我了呢?哥哥成婚多年,一直未有子嗣,上次去,妾可是有十来个,那就是他不能生?有病?一定是。 那弟弟? 弟弟从小就是药罐子,现如今也娶妻,但未生子。不过,他去年才娶妻,时日较短,未生子也正常。可,老爷的态度不正常。那是不是可以推断,他也不能生子。所以,所以,我就要娶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好让他有个传承。 爹年纪并不大,为何如此着急?先是钱小姐,后是周小姐,上次去,好像又相中了何姑凉。 着急? 着急! 对,着急。那肯定有什么催着。既然着急,那应该就好办多了,着急了,自己就会妥协,能妥协,那就有希望。 看来,还是有希望的,那就添根材加把火。 赵家。 来赵家求亲的人,有本村的,有外村的,有有钱的,有没钱的,有相貌堂堂的,有歪瓜裂枣的,有德行好的,也有那泼皮儿的,……赵沈氏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求娶赵兰的没定下来,求娶赵菊的倒是看上了一个。 那就是季公子。 季夫人亲自来探的口气。 季夫人笑容可掬的说:“赵夫人,我是来替我家二儿子来求亲的,我很喜爱你家小闺女,长相甜美可人,性子不拘小节。我家儿子几次回去,都夸赞她呢!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也是知道的,为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倔。我家也不要他有多大出息,娶个媳妇能好好过日子就行。你看这亲事如何?” 季公子,赵沈氏是特别满意,家世好,人长得也好,在家中又不是长子,不需要支应门庭。季家条件好,嫁过去不愁吃穿,季夫人看着又和气,没有架子,也不像苛刻的婆婆。季公子和赵菊又谈得来。哎!要是他看上赵兰多好,我立马答应了。不过,季公子是跟赵菊更合得了一些,配赵菊还是挺好的。可是,赵兰还没有定亲啊?大闺女还没定亲,哪好先给小闺女定亲。可,这么好的亲事推了,到哪,再找这样好的亲事。 赵沈氏有些犯难。 她见季夫人满脸笑容,诚心诚意的表情,她索性直言,“季公子很好,我家赵菊倒是有些配不上他。” 赵沈氏顿了顿,“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亲事我是很愿意的,只是,我家大闺女的亲事,还没定下来。要是,现在定下小闺女的亲事,怕妨碍着大闺女的亲事。两个女儿,都是我的心头肉,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个自己心里也疼啊!” 季夫人笑着接道,“赵夫人别着急,这我能理解。我来提这亲事,还不是怕来晚了,你家小闺女许了别家,我儿的亲事可不就是没着落了。所以,我才早早的来提这件事。你看不如这样,咱两家互换信物,将来,等你家大闺女亲事谈成了,我们再以信物来定亲,你说如何?” “这……?”赵沈氏还没听说有这样个办法。 “还有问题吗?”见赵沈氏没有立即答应,季夫人有些担心的问。 “没有,季夫人想得周道,不过,这事,我还要和我家相公说一说,才能答应你。”赵沈氏腼腆的说。 “那是自然。我等你的好消息。” 季夫人见赵沈氏同意了她的提议显得很高兴。她略思虑片刻便约定了时间:“这样,我下个月初二过来,再具体的谈一谈,怎么样?” “好,好。” …… 赵菊在这几句话里,就迅速地定下了她未来的夫婿。 这在古代应该算比较好的了,两人见过面,季公子还在赵家住过一段时间,彼此还比较了解。他们这亲事还不算盲婚哑嫁。 很快就到了初二,季夫人与季老爷一起来了。 见了季老爷和季夫人浓重的打扮,赵大壮和赵沈氏俱都有些手足无措,呐呐不语。 还是一旁的赵兰,提醒道:“娘光顾着高兴了,也不请季老爷和季夫人进去坐。” “快请进。”赵大壮不自在的搓搓手,干扁的说。 还是赵沈氏这段日子经常见大人、贵人,她很快回过神,“季老爷,季夫人快进来坐。” 赵兰上了茶。四位大人就商谈起赵菊与季公子的亲事。双方都有意,商谈起来自是容易。 只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季老爷和季夫人就笑着出了门,登上马车回去了。 季老爷留下一块凤型玉佩,赵兰拿起来,仔细瞧着。玉佩雕刻一只展翅的凤凰,玉应该是青白玉,白色中带着淡淡的绿色,凤凰的翅膀绿意更浓郁些,玉颜色温润淡雅,质地致密细润,坚韧无比。玉呈半圆形,这明显就是一对玉佩中的一个。赵沈氏讲,这凤凰玉佩确实是一对龙凤玉佩中的一个,季家留着雕有龙形状的另一半玉佩。 一对玉佩,挺有意思的。 赵菊平时大大咧咧,此时却也显示出小儿女姿态,羞红着脸,忸怩不安地坐着。待看到赵兰的笑脸,腾地站起来,手卷着帕子,羞嚷着:“姐,你笑什么?你最讨厌。”,说完,赵菊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屋里的人俱是大声笑了起来。除了安安和秋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乐不可支的大人们。 夜晚,躺在床上的赵沈氏皱着眉头说:“村东头的蒋家,也来提亲了,说要娶大丫头。” “蒋家?那个小孩?” 赵大壮眼前依稀记得,那穿得富丽华美的衣裳,面容精致的小男孩,出了门,没一会就被喊进去。 “小孩已经长大了。比咱赵兰还大上两岁。”赵沈氏讲。 “他不是,从五六岁就不在村子里露脸了吗?”赵大壮疑惑道。 “这一两年,也能偶尔看到。” 赵沈氏脑中全是,自家女儿和那清贵的少爷,没大没小说话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想骗婚?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他认识大丫头?” 赵大壮好奇的问。 “认识,张小姐就是咱媳妇就是他救的,当时,还不知道他就是村东头,蒋家的那个小孩。” 赵沈氏想到救张家小姐的那天,依然觉得恐怖至极,对于救了他们的蒋云舒也颇有好感。 “那怎么办?”赵大壮皱起了眉头。 “就是不知道啊?”赵沈氏烦躁的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侧着身子,望着窗外,闪闪发着微光的星光。 “推了算了?”赵大壮粗糙,不经思虑的说。 要是村里随便哪一家,觉得不合适那肯定直接拒绝的。可,他不一样啊? “推好推,就是不知道他家深浅,不都说,他是什么大官的儿子吗?就怕有什么不好?”赵沈氏眉头轻蹙。 “那许了他?”赵大壮不太愿意的问。 赵沈氏想着,那天,她碰见那孩子和赵兰讲话的情景。赵兰问他,汉都是什么样的?那孩子细细的对赵兰讲述,神情温柔,无论赵兰问什么,他都耐心的告诉她。他应该是喜欢赵兰的。 “那孩子看着还行,要是,他能一直就在我们赵家村里生活,像这十来年一样,倒也不错,就怕他家里,要把他接回去,这一回去,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推了也不行,许了也不行,急性子的赵大壮,说话的声音便大了几分。 “那咋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赵沈氏瞪了他一眼,不知不觉的也提高了声音,“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我要知道,还问你干什么?” …… 赵沈氏跟赵大壮差点为这事吵了起来。最后,两个背对着背,蒙头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赵大壮就围着赵沈氏转。 赵大壮见赵沈氏舀了水,打算洗脸,忙从架子上拿过来毛巾,递到赵沈氏手上。 “毛巾。” 赵沈氏接过毛巾,眼都没斜一下,把毛巾放到水里,浸透,细细的洗洗脸。 赵大壮见赵沈氏洗完脸,赶紧端起盆,说:“我来倒水。” 赵沈氏扔下毛巾做饭去。依旧没朝赵大壮看一眼。 “这,材火。” 赵大壮递过去一根木材。 赵沈氏接过来,好气又好笑的说:“我自己拿不到,要你递给我啊?” 赵大壮抓抓头,“没有,拿得到,拿得到,就是材火有刺,我弄平了给你。” 赵沈氏笑着娇蛮的说:“你一直在家给我递材火吗?” “嘿嘿!” 赵大壮摸摸着头傻笑。 “呵呵!” 赵菊乐得捂着嘴直笑。 赵沈氏娇羞的瞪了一眼赵大壮,“去干活,闺女都笑你了。” “哎哎!我再去劈点材。” 被笑得脸红了的赵大壮,急忙起身去了后院。 赵兰忽然听说蒋云舒竟然来求过亲。一时,诧异不已。他来求亲?他搞什么呀? 赵兰从诧异到羞涩再到莫名其妙。正想下午去找他,他就送上门来了。他今天竟然穿了件水绿色的锦衣,头带金冠,松松垮垮的斜依在亭子的柱子上,真像一翩翩贵公子。他身边没有人,那带的护卫肯定是春甲,只有春甲神神秘秘,一次也没见过。 他斜依在那,凝望着赵兰,未开口。 赵兰沿着一路边浇完水,才开口问:“你托媒婆到我家求亲了?” 赵兰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汉。收拾早上带出来的小铁锹,舀子,水壶,篮子等物件,打算一会就回去。 “嗯!”蒋云舒挑了挑眉。心道:她怎么知道了?她爹娘没瞒着她吗? “你家里同意了?”赵兰睥过去一眼。 他爹与大夫人俱在汉都,肯定不是他爹娘请的媒人。那媒人,八九不离十是他自己请的。胆子真大,你爹娘不同意,你想来骗婚?哼!不可能。 “还,还没。” 她为何总是一言道破,非要弄得清清楚楚。你装着不知道不行吗?蒋云舒也知道骗不了,只能直言。 “你擅作主张?”赵兰坐到栏杆上,双手抱胸,轻笑着问。 她怎么说话总是像个大人?一点都不像小女孩。你不能像你妹妹那样,娇羞的跑开吗? “我想娶谁,就娶谁!”蒋云舒别过脸,语气生硬的讲。 你杀人的时候挺冷静的,怎么说这些,就像小孩子了,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他的意思是想娶我? 想娶我?以前,不是说着玩的? 为毛啊? 我不想嫁给你,你家太复杂了,杀手来杀手去的,跟逛集市一样。我不要啊!我要过我种花种田,悠然自得的日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才是我最想过的日子,而且,我已经衣食无忧,正奔向那美好生活的路上。你不要给我挖个坑。 他真的想娶我? 赵兰带着疑惑问:“你想娶我?” 望着赵兰那亮闪闪的眼睛,蒋云舒下意识的答了一声。 “嗯!” “为什么?”见蒋云舒给了肯定的回答,赵兰更好奇,他为何要娶我?我没给过他好脸色吧?难道因为我好看? 我长得好看?赵兰美滋滋的想。 “我长得好看?”赵兰笑着凑过脸去问。温暖的呼吸打在蒋云舒脸上,一朵红云从他脸上飘过。他推开赵兰的头,鄙夷的说:“你,你还没有苗姑凉长得好看。” 说我长得不好看,还一脸鄙夷之色,还提什么苗姑凉?你要死啦? “你,你,你去死吧!” 赵兰狠狠地蹬了他一脚,气呼呼的扭头就走。蒋云舒朝下望了望自己衣服的下角,一个清晰的鞋印印在上面。他抬起头刚要追上去。 赵兰已经气冲冲往山下走有几米远,她边走边喊不远处干活的长星:“长星,长星,回家了。” “嗳!来了。”长星弄完手中的活,收拾收拾东西,紧赶慢跑,追上赵兰。 蒋云舒见长星上前,他停住了脚步,无奈的望向远去的赵兰和长星。心道:她怎么就不怕我呢?我从来没被人踢过。蒋云舒又低头望望衣下摆的脚印,竟不想拍掉。我傻了吧?他自己疑惑的问自己。 树上的春甲乐不可支,每次,蒋云舒出来见赵兰,他总是自己来,从不假借他人之手。为什么?因为,他俩有趣啊!十来年来,从未如此有趣过。 “姐,你怎么了?生气了?”看着赵兰绷着的脸,长星擦了一手汗问。 “嗯!刚刚被蜜蜂叮了一下。”赵兰随口找了个借口,脚步飞快的往下走。 “有刺吗?我来帮你拔了。”长星不知道缘故,以为赵兰讲的是真的,他立马紧张起来。 “我已经拔了。”看着长星紧张的脸,赵兰缓和了脸上紧绷的神色。 走了几步,一只蝗虫从眼前飞过。 这几天,下田干活,总是能碰到几只蝗虫从身边飞过。以前,有也有,但好像没这么多,天天都有。不知道怎么回事?记得,古代好像容易发生蝗虫灾害的。电视上放过,蝗虫爆发之时,遮天蔽日,犹如黑云压境,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古代农民,拿这种天灾毫无办法,只能望蝗兴叹!蝗灾之后,农民无粮可食,或四处讨饭,或卖儿卖女,成为流民。这些数以万计的流民,政府如果没有办法妥善处置,极易生变。像黄巢起义便被蝗虫灾害而引起的。蝗虫灾害的程度并不亚于旱灾,水灾。哎!应该不可能发生蝗灾吧!赵兰侥幸的想。 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下。要是真有蝗虫灾害,还得提早预防。 不远处,又见一只蝗虫趴在绿油油叶子上,啃食叶子。那叶子很快就出现星星点点的斑,直至叶子剩下叶柄。蝗虫真厉害。 赵兰皱了皱眉,对长星道:“长星,我怎么觉得今年,地里蝗虫变多了?” 沿着赵兰的目光,长星也看到了那只啃食叶子的蝗虫。 “是吗?我没注意。”长星疑惑的答道。 “好像是,你这几天注意一下。要是确实如此,赶紧禀告里正叔去。”赵兰再次皱了皱眉。 “知道了。”长星看着那蝗虫也紧锁着眉头。蝗虫?不会吧? 赵兰边走,边想着蝗虫该如何治。 农药古代没有啊!我也不会制造。 化学不行,那只能物理整治。 什么办法呢? 益虫吃害虫?好像是可以的,我能想到的就是青蛙,或许还有鸟类?还有什么动物吃蝗虫呢?水塘里鸭子的声音传来。 赵兰侧着头看过去,对哦!鸡鸭鹅也吃蝗虫。 鸟,我是没办法它的,它在天上飞,不听我指挥。 青蛙,青蛙,它不用指挥,天性就爱吃蝗虫。青蛙好啊!就不知道青蛙够不够多,能不能吃灭掉蝗虫。 鸡鸭鹅它们归我管,不知道它们灭蝗虫的本领如何。我得好好观察一下。要不先繁殖些鸡? 反正,鸡养大了也能卖。 就从鸡开始吧! “兰姐姐,你往哪儿走呢?到家了。”长星望着,走过自己门口,还继续往前走的赵兰,不解的喊住她。心想:刚刚不是喊我回家的吗?她这又上哪儿去。 “啊!”赵兰停下脚左右望望,自己竟走过了,都快到隔壁田青家门口了。 “哦!不小心走过了。”赵兰朝长星尴尬的笑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蝗灾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虽然还不知道有没有蝗灾,不过准备工作倒是可以先做起来。 “姐,你在干什么?” 赵菊看着一个个青蛙被布拦着,出不去。 “孵化青蛙。” 赵兰仔细观察着,哪只青蛙产卵了,就把它捉走。 “孵青蛙是什么呀?”赵菊不解。 “就是养青蛙。”赵兰围着布拦起来的一小块地慢慢走着,眼睛依旧盯着青蛙。 “干嘛要养青蛙?”赵菊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兰往前移。 “青蛙能吃虫子呢!” “我也要养青蛙。” …… “兰儿,你弄这么多鸡蛋干什么?这屋里怎么这么热。” 赵沈氏今天正好路过老屋,便见到赵兰忙碌的身影。 “我孵小鸡。” “孵小鸡,你这能孵化出来小鸡?” 赵沈氏苦笑的摇摇头,这丫头,这几天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天天捣鼓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才说孵化蝌蚪,这又孵化小鸡了。她 一天到晚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也许可以呢?”赵兰转过身笑着说。 其实,孵化小鸡挺有趣的。记得,刚毕业时,那时候,就买过孵化机,还买了十个受精的鸡蛋。经过21天后,真的孵出小鸡了。十个鸡蛋孵出了六个小鸡,成活率还算不错。不过,现在孵与以前的又不一样。现在,温度、湿度都得自己控制,不能,比拟过去现代化机器设备啊! 赵兰也觉得第一次难成功,不过,已经过了六天了。她取出几个鸡蛋,在阳光下照了照,鸡蛋里面已经有血管的阴影了,下面温度湿度还行的话,应该能成功。 “你这孩子,又是养蝌蚪,又是孵蛋,我看你是闲得慌。这几十个鸡蛋,要是孵不出来小鸡,多浪费啊!” 赵沈氏心疼着那二三十个鸡蛋。 “娘,你就让我实验一次嘛?孵不出来,分给大家吃了。” “二十来天,孵不出来,蛋都坏了,给谁吃啊!”赵沈氏叹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孵不出来的蛋可好吃了。人间美味啊!就怕你们不敢吃。 旺鸡蛋啊!活珠子!我的最爱! 要是失败了,可是,饱了我的口腹之欲。 赵兰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隔了一个星期,长星就一脸沉重的神情,回来跟赵兰讲蝗虫的事。 “兰姐姐,蝗虫似乎真的比往年多。这六天,我发现,每天的蝗虫都比前一天的多。” “真的啊?”虽然,赵兰早有心里准备,但,当现实真真实实如预料一般时,赵兰还是很诧异。也许,从心里,赵兰就不希望发生蝗灾。 “嗯!你说后的第二天,每天能碰到并抓住的只有二十一个,后来,每天都会增加几个,昨天,早上,我一共抓了26个,下午抓了31个。今天,早上一早上,我就抓了37个。今天早上就比昨天早上要多了11个。” “多这么多?” 一周时间竟然增加了近一倍,是不是以后,还会成阶梯式增加。 “嗯!还不是特意抓的,就是,碰到了、看到了才抓起来。”长星皱着眉说道。 那就是说,要是特意去抓,抓到的蝗虫会多得多?看来,蝗灾是在所难免的了。就看有多严重。严重的话,颗粒无收,听说,树皮都会被啃没了。 哎!应该不会如此的!赵兰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你去跟里正汇报一下蝗虫的情况。再提醒大家抓蝗虫。希望不要发生蝗虫灾害,倘若,发生蝗灾也得把灾害压到最小,不是?”赵兰轻愁的说。 长星心中也正是这么想的,“嗯!那我这就去里正叔家。” 听了长星的汇报,里正很吃惊,自己确实没注意到蝗虫,虽然天天有蝗虫在眼前飞,他总以为跟往常一样,有几个蝗虫再正常不过了。今天,长星来汇报一下,才觉察到,长星报的这个蝗虫数,确实有点多。长星走后,里正立即下田,视察了一个上午。田里,确实如长星所说,蝗虫比以往,多了些,但也不是特别多。不过,这事得预防,要是真闹蝗灾,那可不得了。隔天,他就召集起大家,说了这事,吩咐大家赶紧抓蝗虫。 话吩咐下去,却没有多少人重视。 许多人不以为意,他们自认为,哪年田里没有蝗虫,今年虽然蝗虫稍微多了些,但,也不至于闹蝗灾。 有人就此事,说起了闲话:“里正,他呀,现在都听赵家的了,长星说是恐有蝗灾,他就让我们抓蝗虫。田里那么多活,哪有空抓这个?” 吉嫂子顺着张奶奶的话,眼红的说,“是的,他赵家买了小厮,有人干活,我田里还满是草呢,等着我拔!要是,蝗虫能顺便把草吃了,该多好。” “草都被吃了,你的庄稼也不保了。”李奶奶插上一句话,讽刺道。 “李奶奶说得对。那这蝗虫抓,还是不抓?” 张家三媳妇,刚进门的,还年轻,并不清楚蝗虫灾害什么的,她轻皱着柳叶眉,懵懂的问。 “有空你就抓两个,没空你还怎么抓,当然,是种田要紧。”张家三媳妇的婆婆瞟了一眼,教育道。 “你说的不对,要是有蝗灾了,地种再好也没用。” 李奶奶反驳道。李奶奶可是经历过蝗灾的,那蝗虫啊,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种的再好的庄稼都被啃食光了,哪还有粮收。我能活下来,还是因为有这座大山,也是运气好,进山没被山上的野兽吃了。那许多人,黄花、春花、阿珍、大山等等,她们可都没能活下来。 李奶奶紧紧的皱着眉,抬头望着天空,几只蝗虫从上空飞过,留下嗡嗡的声响,对,就是这声音,不过,比这大多了,听到这声音啊!头皮都发麻。 又要闹蝗灾了吗? 我这岁数走了九走了,我那才两岁的孙子可咋办,日子才好过了,怎么就又有灾了呢? 李奶奶眼睛浑浊起来,天啊!从来都不曾让人好过过。 李奶奶,颤颤抖抖的,巍巍颠颠的拄着木棍往家走,背后的嘈杂声,还在吵闹个不停。 “哪就见得有蝗灾,赵家难道说啥就是啥。” “话不是这样说的,今年蝗虫确实比往年多。我在田里干活,一抬头总能见到蝗虫在飞。” “我没觉得。” …… 有人不相信,也有人相信,还有人逼迫相信。 王瘸子,赵大壮家最忠实的粉丝。 他就无比的相信。 王瘸子一回家就跟老婆商量“蝗灾发生了,可不是好事,咱除了努力的抓蝗虫,还要打算一下,这几个月省着点用,省着点吃,还有把银子,和粮藏起来,藏好了,不能被人发现,要不然被偷了,不知道抢了,命可就不保了。” “真会有蝗灾吗?”王瘸子老婆怀疑的问。 “赵家叫抓蝗虫,说怕发生蝗灾,那,蝗灾就很有可能会发生。咱省着点吃用,总归没错。我相信赵家。”王瘸子坚信不移的说,“你想想咱家钱哪来的,那是跟赵家后面赚来的。快想想有什么值钱的赶紧藏起来。” “对了,你去赵家多走动走动,看她家都有什么变化。”王瘸子喊住出了房门口的媳妇,吩咐道。 “知道了。” 王瘸子惬意的摆弄着,那只没有知觉的腿。 我王瘸子能有今天,那是我聪明,那是因为有赵家。赵家——我的贵人。 隔了几天,王瘸子竟也孵起了小鸡。 此话不谈,却说里正。 里正,隔天就进了城。来到县衙准备汇报了蝗虫的情况。县衙的钱县令,是今年刚上任的,原先的县令因为稻种有功绩,升官,调走了。里正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县令,后来,只师爷出来接待了他。里正只好,向师爷回禀了此事。师爷敷衍了事的做了记录,说是会回禀县令。里正只能怏怏不乐、忧心忡忡地回去了。 回去后,县里一直没有文件下来,里正,只能,天天召集大家,号召每个人抓蝗虫。 此后,半个月,蝗虫以肉眼可见的快速增长起来。 出了门到处可见蝗虫。此时,村里每个人都有焦急起来。 县令的文件也传下来,下令捉蝗虫。可,这令文下来得有些晚,听说,城南的李家村庄稼都快吃了一半了。李家村今年,遭蝗灾是肯定的了。 赵家村,也不太乐观,虽然,蝗虫,前期被捉了不少,没有李家村那么多,可是,蝗虫繁殖的快,这就很难控制住后面蝗虫的数量。 蝗虫多了,赵兰家的鸡和鸭迅速肥了起来。赵兰并没有卖了鸡和鸭,继续散养在田里吃蝗虫。它们吃得是那个欢啊!它们高兴了,村里人却不高兴了。 所有人都愁眉苦脸。蝗灾啊! 再没有人说风凉话!大家都忙活着捉蝗虫。 不经意间,田间的青蛙却突然多了起来。 “姐,这些青蛙真能吃蝗虫?” 赵菊看着赵兰,把养在地里的青蛙放了出去,她十分好奇。 “能吃蝗虫。”赵兰肯定的说。 “你看,那只青蛙。” 赵兰指着不远处的几只青蛙。 其中一只青蛙,两条后腿一蹬,一纵身,敏捷地将后腿一蜷, 跳起老高,舌头一伸,就像吸尘器一样把蝗虫牢牢地吸住了。舌头一卷,一只蝗虫轻易地就咽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章 好很多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田间到处是青蛙。 “怎么这么多青蛙?” 刘婶子随脚把一只挡路的青蛙拨开。 有小孩怕青蛙的,都不敢往田里走。 如此几日,里正找上了门。赵兰正好在家。 “赵兰,听说,你家养了不少青蛙,这田里的青蛙大家说是你放的,有这回事吗?” “嗯!我放了一些青蛙。”赵兰承认道。 里正关切的责备道:“你这孩子,放那么多青蛙干什么?田里到处都是青蛙。村里好些人,都到我这反应情况呢!你哪来这么多青蛙?” 赵兰回答道,“青蛙是我繁殖的!” “你繁殖个青蛙干什么?”里正不解的皱着眉责问。 赵兰狡黠的问:“里正难道没觉得,蝗虫没有再继续增长?” 这个问题太跳跃,里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愣愣的问:“这?——没有增长吗?” 里正回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没注意到,每天号召大家捉蝗虫,就忙得不可开交,哪注意到这些,“蝗虫天天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的,还真不知道是多了,还是少了。” 赵兰笑着说:“里正可以到田间调查一下,要是没空,我这里有现成的数据。再简单点,里正可以和邻村比一比,看看是我们村受灾严重,还是他们村受灾严重。” “这样啊!那我先看看现成的数,数什么的?数字?” “数据。”赵兰接道,她转身喊赵菊,“菊儿,到书房把左边靠窗户,书架上第二排,第一本记录本拿过来。” “嗳!” 记录本很快被取来,薄薄的一本,封面上写着“蝗虫记事”四个大字,并在旁侧画了只活灵活现的蝗虫。长星每天来汇报,赵兰就把每天的情况,记录下来,易翻查,易比较,易事后查询。赵兰喜欢把事情记录下来,简单明了。 “这就是每天记录的数据。每人每天花了多长时间,抓了多少蝗虫,都记载着呢!” 还能这样?抓多少蝗虫也记下来?不麻烦吗?这东西有什么用? 看着里正估疑的眼神,赵兰解释道:“从每天抓的蝗虫数量,也可以估算,这一天,蝗虫是比前一天,多了,还是少了,抓得多,那自然,蝗虫就多,抓得少,蝗虫数量相对就少了。” 是这么个道理。里正心中思索道。 “那,现在,蝗虫是增多还是减少?”里正拿着记录本未翻看,直接问。 “昨日比前天少了四十个,今天的还未知,少了四十个不算少,人力也会有差距。但,没增多少就是一个好现象。” 里正点点头,赵兰所说,确实头头是道,没有胡编乱造。 赵兰继续说:“我养青蛙就是为了吃蝗虫,人只有两只手,而,蝗虫数量太多,所以,青蛙就挺合适来代替人来捉蝗虫。” “这么说,你养青蛙是为了吃蝗虫的?”里正好奇的问。 还从来没听说过,养青蛙吃蝗虫的。 赵兰一本正经的说:“那当然,要不然我养这么多干什么?这青蛙可是吃蝗虫的能手。一个青蛙每天吃五十个蝗虫,一百个青蛙就能吃五千个蝗虫,一万个青蛙就能吃五十万个蝗虫。你看,青蛙的能力是不是很强。” “嗯!”里正点头表示认同,这想法从没想过,听过,所以,他搭不了任何话。 里正取走了记录本。 亲自下田捉蝗虫并记录,一个时辰,所捉蝗虫的个数与前一天相比少了几十个。大概,我捉得没有他们快吧!里正猜想。 第二天,一早,里正去了邻村,紫石村,进了村,头顶蝗虫嗡嗡声响个不停,许多蝗虫从头顶飞过来飞去,再去,田里,田里的庄稼吃了快一半了,到处都是被蝗虫啃了一半,或啃光了的叶子,满眼看去,到处是蝗虫停在叶子上啃食,那个速度快啊!跟饿死鬼似的。田间满目疮痍。 这,这,这相差也太大了吧! 他们村怎么这么多蝗虫? 里正很震惊,他以为,别的村跟他们村一样呢! 紫石村的石里长,悲叹道:“哎!你们村怎么样?我是束手无策了!你看,蝗虫太多了。你要找好的赈灾方法,得去别的村看看,我们村,我看这样下去,也支持不了几天了,庄稼就会被吃没了。真真是颗粒无收啊!” “怎么会这样?”里正惊诧的望着农田里斑斑点点的绿色。 “蝗灾就是这样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石里正年纪不小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灾情。 “你们村没号召农户抓蝗虫吗?”里正诧异的问。 “怎么没号召,我天天敲锣打鼓的,可,你要知道,人就两只手,能捉多少啊!农户总共七十来户。怎么捉得了这成千上万的蝗虫?你们村如何?”石里正关切的问。 “比你们村要好一些。” 要好许多吧!还好,我们村没像他们村一样惨。里正心里庆幸的想。 石里长有些不高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那么不实在,比我们村好些,怎么可能?半斤八两还差不多。石里正抚着三羊胡子,像个老学者似的,教育起里正来,“你呀!说大话,都是一样的蝗虫,相隔不过半里远,能好什么?年轻人不要好面子,实话实说我也不会笑你。” 我怕你笑我? 我实话实说,你都不信,难道,为了你的面子,我要说我们村跟你们村一样?庄稼被蝗虫吃了所剩无几。 我不爱说假话。里正傲娇的想。 于是,里正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我们村确实要好多了,蝗虫没有这么多,庄稼也还行。” “啥?”石里长根本不相信,质疑的问,“庄稼还行?” “嗯!虽然会减产,但,影响应该不大。”里正客观的说。 石里长被里正气得不轻,指着他的手抖啊抖的,“还影响不大?你,你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吧!都吹上天了。年轻人就好大喜功。这田里有没有庄稼,能不能收到粮食,那可是,到田里一眼就能看到的。我劝你,做人要实在点,别吹牛B。” 里正不沭他,大家都平级,你对我不客气,我为什么要对你客气,“我做人很实在,如你所说,庄稼好不好,能不能收粮食,那可是一眼就能见到呢!做不了假。就这样,我回去了,不必送。” 里正甩了袖袍,转身就走,一只蝗虫竟打在脸上,里正挥了下去,心道:这儿蝗虫真是太多了。 石里长还吹胡子瞪眼望着远去的里正。 石里长身边的石半山,眼睛一转,跟了上去。 “哎!等等,你们村真的有庄稼?能收粮?” “不信就算,还问什么问?”里正睥过去一眼,看是石半山,软和了语气。 石半山是预备接石里长的,所以,里正与他还有些交情。 石半山笑嘻嘻的凑过来,说:“我们里正不信,但我信,我到你们村瞧瞧,你也透透消息,怎么捉蝗虫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怎么捉蝗虫的? 青蛙。 我说了你能信? 我自己都不信呢? 还有,据说赵家又养了许多鸡,不知道,鸡放出来了养了没有? 不会,鸡也是捉蝗虫的吧? 鸡? 我的天啦!我一定被赵大壮家的大闺女洗脑了,鸡灭了蝗虫?我才不信呢? 石半山见自己问过之后,里正就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他顶顶胳膊肘,继续问,“喂!喂!想什么呢?你们村怎么捉蝗虫的?说来听听。这可是为民除害的好事,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里正斜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吐出两个字。 “青蛙。” “青蛙?”石半山听得莫名其妙,转身四处望望,没见青蛙啊,远处倒是有青蛙的声音,“青蛙的叫声是挺烦人的,但我也捉不到它,你忍忍。” 里正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解释道:“我说我们村用青蛙捉蝗虫的。” 石半山不相信的摇摇头说,“青蛙吃蝗虫,我是见过的,不过青蛙灭掉蝗灾,怎么可能,那么多蝗虫呢,哪来那么多青蛙?” 里正继续翻了个白眼。 “养就有了。” 石半山疑惑的望着他,问,“养什么?” “养青蛙。”里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石半山轻笑道:“里长,你真搞笑,养青蛙干嘛?想吃青蛙,田里就有,不过,青蛙虽然味道不错,可惜,肉太少,塞不了牙缝。要是年成不好,青蛙还算是个好食物。可,有的吃的时候,哪里会去吃青蛙。要不,你到我家抓只鸡回去,给孩子们换个口味。” 里正气得不行,“我家养着鸡呢!要抓你什么鸡。” “我说是养青蛙捉蝗虫。”,里正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心里烦躁的想,石半山不是挺机灵的吗?我说了半天,他听不懂吗? “养青蛙捉蝗虫?”石半山愣愣的重复道。 良久,他才回过神,反问:“养青蛙?” “嗯!”里正面色不改的回答他。 “怎么养?”石半山好奇的问。 怎么养? 我哪知道怎么养? 我说,这赵大壮大闺女也奇怪,青蛙也会养,她不是只种花吗?不对,她还会种辣椒,养鱼,养鸡,鸡听说是自己孵的,不是母鸡孵的。我一个里正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有人经常在耳边说啊!现在,不是我怎么知道这些的,而是,她怎么什么都养,她还要养什么? 赵兰表示,我也不想养青蛙,我看着青蛙还觉得恶心呢!这不是没办法吗?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赵家村。 赵家村的路真好,我们村就是弄不了。石半山羡慕的想。 “这,这,庄稼真好啊!”石半山望着眼前青色一片,目瞪口呆。 里正终于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说了你们还不信,我们村是比你们村要好一些。“好一些”,还是我打了折说的。明明就是比你们好很多。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及笄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石半山抬头望望天空,蝗虫呢?蝗虫在哪? 头顶上,三五个蝗虫飞过,片刻,又飞走了一个?一个?不是应该有许多蝗虫吗?蝗虫呢? 石半山又低头望田间。田间绿色还在。 近处,一个蝗虫正费劲的啃食叶子,旁边又飞来一个,停在低处的叶子上,小嘴一张一合,叶子很快就缺了一个角。忽然,一只青蛙不知道躲哪的,它后腿一蹬,整个身子飞出去,快接近蝗虫时,舌头飞快的一吐,又一卷,那正吃得欢的只蝗虫便进了青蛙的肚子。 “走,我们往里走,今天,还没有抓蝗虫计数呢!不知道,今天,是多了,还是少了。” 石半山茫然的跟着里正往一大片农田走去。 路上,遇见不少青蛙,还有,鸡? 什么时候鸡也放到田里来了,也不怕被别人捉回去。 “你们鸡养到田里来了?”石半山疑惑的问。 “鸡吃蝗虫。” 里正怔怔地瞧着前面一只小鸡,正不停的啄食地上一只小蝗虫。 “鸡?吃蝗虫?”很显然,石半山并不知道里正说的什么意思。 “呶,”又一只小鸡,悠悠的走来,欢快地啄蝗虫,里正朝小鸡呶呶嘴,说,“正吃得欢呢。” 真的啊! 一路走来,田里都是人,除了人,还有特别多的青蛙,每走一步就能碰到一只青蛙,在你脚前,在你脚旁,从你腿前跃过,从后面窜出来,…… 还好,我不怕青蛙!石半山庆幸的想。 石半山跟着里正捉了一个时辰蝗虫。 见里正又拿出一小本子就着:“十六日,巳时,捉蝗虫一百三十八个,少二十个。蝗灾有所好转。” “为何要记录?” 凑过头来的石半山不解,为何要记录这些。 “啊!不知道,不过,看着挺清楚了,一目了然。” 里正只是按照赵兰记录的方式继续往下记录,只是觉得你用,却没有思考为什么? “能借我瞧瞧?” 石半山接过里正递过来的本子,细细翻看,所捉蝗虫数量由少至多,又由多渐渐变少。 变少? 石半山不敢置信,“这么说,你们村蝗虫在减少?” “嗯!我觉得是的。” 里正抬头看看天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树叶还是绿色的,挂在枝头。空中,只偶尔飞过三五个蝗虫,并不让人觉得心烦。 “青蛙吃的?” 石半山望着满地的青蛙,半信半疑的问。这答案谁信啊? “嗯!”里正满意的看着地上的青蛙,如同慈母看着自己子女一般的宠爱,赞赏道,“青蛙有一大部分功劳。” 这就夸上了? 石半山又看看,在自己脚边转来转去,吃着蝗虫的鸡问:“鸡?也有功劳?” “额!”里正瞧着石半山脚前面的小鸡,笑眯眯的说,“也有一些。” “就这样?” 石半山根本不相信。 “当然,还有我们村,所有农户同心协力捉蝗虫才能控制住了蝗灾。” 里正义正言辞的说。 “啊!” 石半山茫然的回到紫石村。 紫石村的老里正,头微抬,傲慢的问:“咋样?赵家村跟我们村一样吧!就他,葫芦嘴不啃承认。” 石半山奇怪的望了一眼自己村的里正,自己的四爷爷。 石半山摇摇头,“啊!不是的。他们村比我们好多了。” “怎么可能?” 里正一点也不相信。 石半山对着里正,又似自言自语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蝗虫就这样被吃了呢?” 里正皱着眉,“吃蝗虫,这蝗虫哪能吃。你傻了?” “不是人吃,是青蛙吃。”石半山眼前浮现起自己在赵家村的所见所闻,心中依然震撼不已。 里正鄙夷道:“青蛙吃蝗虫又有什么稀奇的。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哪能继承里正的职位。” “可他们村却抑制住了蝗灾,他们村的庄稼都还好好的呢?”石半山喃喃道。 “不行,我们也要抑制住蝗虫。少收总比颗粒无收好吧!对,青蛙。” “青蛙呢?” “青蛙在田里呢?你要捉青蛙?青蛙捉了干什么?”四爷爷见石半山说着不着调的话,疑惑的问。 “对啊!青蛙在田里呢!我捉了再放田里?这不是多次一举嘛!我这是傻了。那青蛙哪来的?”石半山似乎没听到四爷爷的话,头都没抬,又自言自语。 四爷爷眉毛抬起,吼道:“喂!喂!想什么呢?” “我在想青蛙从哪来的?”石半山被喊声惊醒片刻,复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捉的别的村的?我们村离他们村最近,他怎么没到我们村捉?” 四爷爷不喊了,直接动手,狠拍他的头。 “喂!想啥呢!神神道道的,喊了也不理。” 石半山根本不理四爷爷打他的手,奇怪的问:“四爷爷,你说从哪得来那么多青蛙?” “你神神道道的讲青蛙干嘛!”四爷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石半山这才正色道:“四爷爷,赵家村农田都还好好的,蝗虫也逐渐在减少,他们是用青蛙来灭蝗虫的,那满地跑的全是青蛙。要是我们村也有那么多青蛙,是不是就能灭了蝗虫。” “有这事?”这时,四爷爷才听了明白,但,并不相信石半山所说的。 “我能骗你不成。” “对,我得再去问问,青蛙哪来的?” 石半山似乎想通了,转身就往赵家村跑。 “我也去看看。灭蝗虫?不可能。” 石半山的四爷爷过去瞧过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太震惊了!他们村是第一个上报有蝗灾的,可是,他们村却没有什么大事,反而,我们村遭了严重的蝗灾。 青蛙治蝗灾啊? 满田的青蛙,要不自己亲自去看,跟本不会相信这一切。 我们村? 四爷爷望着几乎剩下杆子的庄稼,心疼不已。 哎!农户的口粮啊!生活根本啊! 不行,我也要捉青蛙,捉了放到农田里。 四爷爷找了一会,才发现一只青蛙鼓着身子停在不远处,他猛扑过去,全身都趴在地上,一只青蛙,被扑在手掌下。 呵呵!不错,一下就抓住了一只青蛙。 四爷爷,望着在自己手中挣扎的青蛙,心里祈祷道:青蛙啊?你要吃蝗虫啊!我这就把你放到田里。 四爷爷抬头四处张望。茫然的愣在原地。 这儿就是农田啊!我捉了又放回去? 我白折腾了,还摔了一跤。 “半山,半山。”四爷爷喊道。没人回答他。远处,只有石勇扑着蝗虫玩,哎!年少不识愁。 四爷爷赶紧往石半山家去了。 紫石村没能弄出更多的青蛙,赵家村的里正虽汇报了治蝗灾的方法,可,此方法却不能一蹴而就。河间府许多地方还是遭了蝗灾,不过,因为,里正汇报的计策,受灾不算太严重。赵家村受灾最轻。 赵家村的人庆幸不已。 让赵家村人更高兴的是,赵兰及笄那天,每家都分之两只鸡。 吆!真是把村里的农户高兴坏了。 除了分的两只鸡,不知道有多少人从田间顺手牵羊了多少只鸡。赵家没有人来寻找过。当然,也没人敢捉多少只回去。 及笄那天真是热闹及了。 柳奶奶是先来祝贺的,因为,柳奶奶与赵大壮是原先的前后邻居,处得又很好的。所以,柳奶奶早早的就来祝贺了,没想到赵沈氏回了两只鸡。还好,自己去的礼重了些,要不然,真不如赵家回的礼厚。 柳奶奶第一个,第二个是左边的刘全年家,随后,消息传开,整个村里的人都来了。 人如此之多,赵家只好摆了流水席。 蒋云舒也来了,递过来小小一盒子,巴掌大。送来了,观了礼就回去了。冷冰冰没讲两句话,也没人敢往前凑。 赵兰没有在人前打开蒋云舒送来的盒子。 张家小姐,赵兰的嫂嫂,却发现,那盒子是黄花梨的。色泛金,光泽通透,泌人的香气弥散在四周。盒子就要不少钱了吧!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肯定挺贵重的。 夜晚,赵兰才打开了盒子,是个玉钗,简简单单的天鹅玉钗。玉质细腻,温润,做工精湛。 赵兰感叹道:玉钗啊!古物啊!拿到现在得值多少钱?博物馆的玉钗,金钗也不过就这样子的吧! “在想什么?” “想它能卖多少钱?” 声落,一时寂静无声。 赵兰与蒋云舒两两对望,一个尴尬无比,脸上起了红晕,一个愤怒无比,额头上青筋暴起。 我对他的声音太松散了,没有一丝丝警觉,怎么就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了呢?赵兰心中无比的抱怨自己的这张嘴。 蒋云舒气愤不已,我千挑万选的玉钗,她竟然想卖了。我就应该砸了,也不应该送给她。 蒋云舒转而盯着玉钗,神色晦暗不明。 赵兰见壮,赶紧的把玉钗放入盒内,收到枕头底下。生怕他,夺过去扔掉。 赵兰结结巴巴说:“谢谢你的礼物,礼物很好看。我很喜欢。” “你是喜欢它值钱吧!”蒋云舒讽刺道。 “值钱没有什么不好的呀!”赵兰轻声说。 蒋云舒被噎得哑口无言。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中举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值钱的东西没什么不好。 她那嘟着嘴,小声反驳的神情,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蝗灾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家村虽然受影响不大,可周边村,受灾比较严重。 最近,来赵家村投亲的人比较多。 赵大壮的姐姐赵桃,因为嫁得比较远,多年未回娘家,今年带着大儿子回了娘家。赵奶奶原本要把她安排住在赵大壮家,可大姐,非要住赵大壮老屋。赵奶奶只好把他们安排在了,赵大壮家原先的老屋子里。虽然挤一点,好在能凑合着住下。 原来,姐夫家也遭了蝗灾,家中断了娘,这才不得已,回了娘,看看能不能借些粮食回去。 大姐赵桃跟着娘来到赵大壮家,十分诧异二哥家变得如此好,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赵奶奶问起缘由。 赵桃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家中,家中断了粮,地荒了,没东西可种,得待到下一季,地里才能有收获。粮种子,粮种,还不知道怎么办?” 赵桃期期艾艾的说完,羞愧难当的低下头,手紧紧的抓住衣角。赵奶奶望着,赵桃洗得发白的衣裳,被抓的衣角,明明可以看到补丁的印记。赵桃的孩子,泉哥儿,拘谨的站在一旁,衣服半旧,袖口也不一样着补丁。 大闺女家,啥时候变这么穷了,粮都断了。 赵奶奶心疼的想。 “怎么都断粮了?家中不是有几亩地吗?”赵奶奶关切地问。 赵桃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望着她那关切的神情,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跌落。 “别哭啊!”赵奶奶紧紧拉住赵桃的手,拍着她的背。 “娘!”泉哥拉拉赵桃的衣服,不知道说什么。 赵沈氏,大伯娘都上去劝赵桃。好一会,赵桃才止住了哭泣。 她抽抽噎噎的说:“年前,林哥儿病了,把家中钱都花光了,没想到,又闹了蝗灾,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林哥儿,怎么样了?”赵奶奶听了更着急。 “病好了。就身子骨还弱。”赵桃,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来。 “别哭,别哭,一会儿,娘给你些粮,先回去对付一下。成元怎么讲?” “夫婿说,他去镇上瞧瞧,有没有工打,要是有,凑合到秋季,等秋季的粮食上来了就好了。” “那还得有好几个月才能有粮啊?”赵奶奶幽幽的讲。 “大姐,你别愁,一会从我家拿些粮走,菊儿,再给你姑姑拿十两银子来。再抓几只鸡回去。林哥儿要好好补补,别烙下什么病。”赵大壮听不下去了,忙吩咐赵兰。 赵兰脆生生的应了,一会就把银子拿出来。 “不,不,我不能要你们的银子,借我点粮就行了,你姐夫出去打工就有钱了。”赵桃不肯接。 赵奶奶望向一旁的赵大壮和赵沈氏,赵沈氏还在那抹眼泪。二媳妇真是善良。赵奶奶接过赵兰拿过来的十两银子,放到赵桃手中。赵桃的手直往后缩。赵奶奶一把抓住,把银子塞了过去。 “你就接下来吧!你二哥家不缺这银子,要是哪天,你有了钱,再还你哥就行了。” “咱们是一家人,姐姐快接下吧!难道姐姐不想与我们亲近。” 大伯娘向来会说话。 “对,咱都是一家人。”赵大壮憨憨的说。 赵桃抓着银子的手,握得紧紧的,眼泪落得更凶。怎么劝也劝不住,最后,泉哥也哭了,大家劝才劝住了赵桃。 因为,家中等着口粮,赵大壮的姐姐——赵桃,第二天就走了。走时,赵家装了几袋米,八只鸡,二只鸭二只鹅,一袋子旧衣服,赵兰又偷偷往旧衣服里,塞了五两银子。后来,赵兰想起了什么,剪了几把山芋藤放到车上,嘱咐她种下,长了藤,可以剪了,插在土里再长。要是旁人想种,可以代信过来。此物可吃,易饱。 赵家一直种红薯,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推荐给大家。 这正是个机会,又能帮住大家。没有粮食,红薯也是能当主食,填饱肚子的。 赵桃千谢万谢,热泪含眶地离开了赵家村。 赵兰此时,才发现,原来,蝗灾过后,田地除了种点菜,竟没有什么可种的,只能荒着等下一季的到来。 红薯好啊!随处插都可以活,好管理,收获又颇丰。吃起来,口感也好。真是没有理由不种它。 于是,赵兰开始育苗。然后,开始推销红薯苗。因为受了灾,大家都舍不得花钱,买这不知道的东西。赵兰几乎等于白送,连人工钱都收不回来。 虽然,工钱收不回来,好在,推销出去并不难,因为,大片地没什么可种,种红薯又只需偶尔浇浇水就行的植株。大家都想瞎猫碰到死耗子——碰碰运气。 因为,地里又种上东西,大家的情绪有所缓解,竟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暴动,河间府的官吏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县令又是大大表扬了赵家村的里正以及赵大壮。 赵大壮成了知名人物。 等到红薯丰收时节,农户们个个欢欣鼓舞。这红薯太结了。一小片地就能收几箩筐。每户的红薯能堆满院子。 煮了吃,烧汤吃,蒸了吃,甜甜的,也不喇嗓子。小孩老人都喜欢吃。 这是一大大的喜报啊,也是一份大功绩!官吏们早早地报了上去,等着升官发财。 汉都,皇宫。 “……红薯,亩产2000公斤,民可饱食,亦有余。此乃天佑我宁国。” “天佑我宁国!” “天佑我宁国!” 激昂声传出了皇宫外。上下一片欢天喜地。 …… 蒋府 “红薯是河间府,柳竹镇,赵家村,赵大壮家所出?”蒋老爷疑惑的问。 “是的,老爷。”回话的是张管家。 “赵大壮?“这名字怎如此熟悉?蒋老爷思索,”我记得,水稻增产好像也是竹柳镇,赵家村人,难道是一家?赵大壮家?” “回老爷,确实是一家。赵家村,赵大壮家。” “赵大壮?不对,不对,”蒋老爷向前度两步,又转过身来,皱着眉,“赵大壮这个名字,好像还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 张管家提醒道:“二少爷要娶的姑凉,就是赵大壮家的大小姐。” “哦!”蒋老爷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夫人似乎也同意了结这门亲事。”张管家谨慎的说。 “她同意了?” 蒋老爷挑着眉,诧异的问。 “是的。” 蒋老爷又在屋里度渡着步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您既然要给二少爷娶妻,既然,夫人与二少爷都何意,老爷何不就答应了。想必娶赵家大小姐必不会出岔子。” “可她是,……” 蒋老爷皱着眉,没往下说。 张管家腰似乎又往下弯了弯,说:“老爷,您已身居要位,大公子,三公子娶妻亦是名门闺秀,再娶一个权高位重之女,恐不合适。” “可,她一也太低了,实在是配不上舒儿。” “老爷不防提拔一下赵家的大公子。听说,今年要参加乡试。” “这?” “我再考虑考虑!” 少爷啊!我尽力了。 张管家从屋内出来,擦擦额头上的汗。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 赵家也收获满满。 从赵家买了红薯苗的人家,都来感谢赵家,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的,无非就是,刚收的红薯,家里鸡生的鸡蛋,田里种的菜。 赵家说不要都不行,有人直接就放在赵家门口。放在门口的东西,赵家村的人也没有人拿,哪怕是一片叶子。 赵兰特别的感动。 有天,有位大娘领着四个孩子,非要来磕个头。拦都拦不住。那大娘别的话也不会讲,只是重复着一句话。 “夫人,小姐都是好心人,好人定有好报。” 原来,大娘丈夫早逝,一直辛辛苦苦的养着这四个孩子。今年,蝗灾,以为过不去了。谁知道,赵家来推广红薯苗,她连几文钱的红薯苗都没有钱买。赵兰和长星临走时,她跑过来,厚着脸皮想要一小捆。赵兰便把剩余的几把都给了她,又细细的告诉她,如何,等苗长大了剪了藤再栽。 总算熬到了红薯苗长大结了红薯,心才落了下来,心想着又逃过了一节。内心无比的感谢!这才带着四个孩子,特意来感谢救命恩人。 大娘走时,赵家又找出穿不得的旧衣服塞给了她。 至此,赵家乃善之家便传了出去。 朝廷的赏赐也很下来。 赵家又是一番热闹。张家、柳家、王家具来祝贺! 热闹还没散,赵春中举的喜讯便传了过来。 张家乐不可支的来了重礼。张家老爷特别高兴,当初,可是自己做主将女儿嫁进赵家的。张夫人见谁都笑眯眯的夸赞自己的女婿。年纪青青就中了举人。她完全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赵春回来时,自又是流水席摆了三天。 客人刚散,喜气还没消散。 媒婆就上了门。 “我是从汉都来的,鄙姓杨,汉都蒋府请我来做媒,蒋府欲为他家二公子,娶贵府大小姐为妻。蒋府二公子,年方十七,风华正茂,实为良婿。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定亲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赵沈氏茫然的打发了媒婆。心神不宁的等待着,在回家路上赵大壮。赵大壮接到消息,立马租牛车回赵家村。 车刚到村口,还没停稳,赵大壮就从车上跳下来,往家中疾步走去。 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看见,赵菊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她一瞧见赵大壮的身影,缩了头,赵大壮就听见赵菊的喊声,“娘,娘,爹回来了。” 随后,就听到,一连串急匆匆的脚步声。 “回来啦!”赵大壮进了门,赵沈氏正好赶到门口。 “哎!怎么回事?” 赵大壮神情急切又担心。 “蒋家来提亲。” 赵沈氏愁眉不展。 “蒋家?” “嗯!”赵沈氏点点头。 “上次不是提过一次亲了吗?” 赵大壮很疑惑,上次提亲,以赵兰年纪小,推了,怎么还没隔多长时间又来提亲了? “这次不一样,是从汉都来的官媒,汉都的蒋家来的人。”赵沈氏满面愁容。 “先进去,先进去再说。” 赵大壮见巷子里有人走过来,拉着赵沈氏往屋子里走。穿过院子,一直来到堂屋。 一坐下,赵大壮见跟过来的赵菊,却没有发现赵兰的身影。“兰儿了?去哪了?兰儿知道吗?” “没,还没告诉她。她不在田里,大概是上山了。” 派人找过了,附近没找着,赵沈氏估计,赵兰是上山了。 问到赵兰,就想起赵春,“春儿呢?” “春儿在书院,要晚一些回来。我让春儿媳妇等赵春一起回来。” 赵沈氏看看赵大壮,赵大壮手摸着桌角,皱着眉,不知道如何是好。 赵兰不是上了山,而是被蒋云舒喊去蒋家。 又是一碟子点心,做得特别可爱,诱人,香气扑鼻。 赵兰取出一块,闻了闻,这块点心应该放了蜂蜜的,色泽透明,淡淡甜味久久不散。 嗯!真好吃! 一块糕点,两三口就吃完了,唇齿留香。 “我家请媒人到你家去说亲了。” 赵兰顿住了,抬头疑惑的朝蒋云舒望去。 “你家?” 蒋云舒笑着点点头。 “嗯!” 我的妈呀!这家伙来真的。我不是没有苗小姐好看嘛!你费这么大劲娶我干嘛! 赵兰收回手,幽怨的望着蒋云舒。 “你同意吗?” 我同不同意,有用吗? 赵兰拍拍刚刚拿糕点的手,眼神更加幽怨。 “咳咳!”蒋云舒侧过脸干咳两声,不敢正视着赵兰幽怨的视线。 “我会保护你的!”蒋云舒说得很坚定。 我用得着你保护,我良家女子,心地善良,不干坏事,我需要保护吗?是嫁给你,才需要保护的吧! 赵兰那眼神,蒋云舒直接看不下去。 “此事,已定无法改变。”蒋云舒移动了一下身子,似乎坐得更直了些。 “怎么就无法改变了?” 赵兰瘪了一肚子气,语气不忿。 “既然汉都来人,此事,必定要成。你,你还是准备出嫁吧!”蒋云舒脸上一朵红云凝视着赵兰。 “你不反抗一下?” “我为何要反抗?” 对,你这臭小子本就想娶本姑凉。可是,我想反抗啊! 我只要我的生活有钱有闲,我不要宫斗啊!我大好年华浪费在宫斗上,多不值得。 “我家不能拒绝?” 赵兰试探性的确认。 “你认为呢?” 蒋云舒一脸白痴的看着赵兰。 “你爹干嘛的?” 赵兰比较好奇。 “不知道。” 蒋云舒回答得简洁不明了。心中不耐烦的想,以前打仗的,现在闲在家中,谁知道他干嘛?谁管他干嘛? “我要去汉都吗?” 赵兰想去汉都见识一下,又不想住在汉都。 “大概,要。” 语气肯定。你不能给我点希望吗? 希望给你不好,给了,你还是会失望。 “我能种花?”赵兰又问。 这个很重要啊!关切到我后半生的幸福呢! “额!可以。” 花园里应该可以种花吧!要不买块地让她种? “我能逛街?” “可以。”这个肯定是可以的,蒋云舒送了一口气。 “天天逛?” 蒋云舒松的那口气又被提上来。 “可以偷溜出去。” 这个答案,勉勉强强算合格吧! “好吧!” 赵兰很无奈地看着袖口上绣着的蝴蝶,哎!蝴蝶是当不了了,得当蜜蜂,能刺人。 蒋云舒觉得心中有一颗烟火突然被点燃,五彩缤纷的光照亮整个心房。他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赵兰低下了头,红晕从脸庞一直蔓延到脖子。粉嫩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气氛太暧昧! “我先回去了。” 赵兰红着脸站起来,告辞。 “别。” 蒋云舒拉住了赵兰的胳膊。赵兰试着抽回,却没有抽出来。 “你放开。”赵兰斜了他一眼,薄怒道。 蒋云舒却觉得她斜过来的一眼,风情万种。 “我不想放。” 蒋云舒靠了过来,淡淡的檀香味侵入肺腑。 “春甲?” “他不在。” 这也太有眼力见识了吧!也不怕我是刺客。 就你这小身板,你这伸手,管什么用。 赵兰还在胡思乱想,温热的气息扑到脖子上,耳边,痒痒的。赵兰,偏了偏头,欲退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抚到了赵兰腰上。赵兰心里打了个颤抖。 “赵兰。”耳边是蒋云舒低低的呢喃声。 “干嘛?”赵兰强装着镇定。 “没,就想喊喊你。” “……” 蒋云舒头渐渐凑过来。赵兰一伸手挡住,蒋云舒亲在了赵兰洁白的手上。 他顺势握住了赵兰的手,真白,可惜,手掌心有老茧。蒋云舒对着手中的老茧又吻了上去。 赵兰猛的抽回手,缩到袖子里。 “我,我回去了。” 一转身,赵兰脱开身,拉开门,跑了出去。蒋云舒望着那轻盈的身影似蝴蝶般飞出了自己的视线。恋恋不舍。 “姐,你去哪了?都找不到你。” 赵兰进了门,就碰到了赵家。 “去山上了。”赵兰继续往里走。 “我猜你就是上山了。”赵菊跟上来,“你怎么这么早又下山了?” “忘了带东西,就又下来了。”谎话真是越说越溜。 “哦!”赵菊没再追问,她拉住赵兰,神神秘秘凑过来,“姐,……” “怎么了?” 赵兰停下来,好奇的问。 “从汉都来了个媒婆,说是与你说亲的。” 媒婆,估计就是那家伙家的。哼! “哦!谁家?”赵兰还是问了一句。 “蒋家。” 不出所料。 赵菊见赵兰未说话,她继续说着小道消息,“爹回来了,哥跟大嫂也回来了。正在堂屋呢!” “哦!娘怎么说?”赵兰有些好奇,不知道爹和娘会有什么决定。 “不知道,娘把我赶出来了。” 赵菊不高兴的说。 “你没躲到窗口听一耳?”赵兰笑道。 躲窗口偷听,是赵菊经常做的事。 “嘿嘿!”赵菊对着赵兰偷笑。 “听了,不过,没听清他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们讲讲停停,我蹲的时间太累,就出来了。” 原来,蹲累了。 “姐,……” “嘘!” 蹲在窗口的赵兰,朝想要说话的赵菊打手势。这事,赵兰做得少,也不是没做过。 “蒋王府,是异性王府,权高位重,那不是我们能拒绝的。至于,他为何要娶妹妹,这不得而知。想托人询问,也来不及了。何况,咱家也没有人相托。”这是大嫂的声音。 “那,那就是要答应了。”赵沈氏不确信的声音。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不知道这蒋公子是什么情况。” 赵沈氏与赵大壮对看一眼。 “蒋公子,应该就是村里的那位。” “村里的?不是说汉都的嘛!” “村东头那家,前些天春儿祝贺宴,兰儿的及笄,来祝贺的那位。” “那位啊!他怎么不在汉都?在我们村?” “听说,是外室生的。” “哦!” 屋内又是一阵沉默。 “婚结在哪?回汉都?” “这,这不知道。” 赵沈氏望着赵大壮面面相觑。 “要不,找蒋公子来问问?”大嫂提议道。 “这……” 蒋云舒被请进了赵家。 赵兰望着他,坏笑。 蒋公子气场十分强大,轻松的往那一站,就给人无比的压力。 赵沈氏望向赵大壮,赵大壮望向赵春,赵春又望向自己的媳妇,又收回了目光,心想,要是赵兰在就好了,她在似乎气氛要活跃点,轻松点。 赵春又望向满脸恭敬的蒋云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着心问,“蒋公子,要娶我妹妹?” “是的。” 赵春谦虚道:“我妹妹恐配不上蒋公子。” “我觉得她很好。” 赵春:“……” 沉默片刻,赵春声音又响起,“蒋公子是真心要娶我妹妹吗?” “定不辜负她。” 赵春:“……” “蒋公子成婚是在哪里?赵家村?” “大概会是汉都。” …… 蒋云舒坏笑的看了眼,门边的赵兰回去了。 哼!得意个什么劲!老娘还怕你不成。。不啊!我跟他不对盘,这以后日子怎么过啊?还要宫斗。 并没有人听到赵兰的心里话。 亲事很快被敲定。 活泼乱跳的大雁,大红的礼单,写了一溜串。“六礼”的前“五礼”在赵沈氏的烦恼,担心中,很快就走完了。赵兰只等着两个月后出嫁。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丫鬟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因为定了婚,赵沈氏便不再让赵兰成日去田间,赵兰反抗无效之后,只能,买了几个小厮,负责种花,赵兰只在家培育花的新品种。 嗯!顺便绣嫁衣。 还有,跟丫鬟培养感情。 丫鬟是刚买的。 两个丫鬟是在镇上李牙婆那儿买的。 一排排十几个小女孩站在院子里,衣裳破旧不堪,大多数脸色成菜色色,明显的营养不良。她们有的垂头低眉,有的偷偷的看两眼,也有的胆大,直直的盯着你看。 选哪一个真是个问题,总不能说看相貌,选个养眼的,这买回家又不是当花瓶用。选丑的,自己也看不下去啊!亏待自己眼睛。 品性?知人知面不知心。 也不能这么说,照这样说,一个都选不出来。 赵兰一个个的仔细看过来,三个女孩穿着整齐,衣服干干净净,手也干干净净,一个胆小,一个胆大,一个特别能说,你问一句,她要说三句。 赵兰选了两个不那么能说的。太能说的人,往往管不住嘴,容易生是非。赵兰可不想成天到晚的处理各种矛盾。 有了丫鬟真不习惯。你一动,她就立马上前,问你需要什么?走到哪都有丫鬟跟着。 丫鬟来的第二天,赵兰的生物钟很准时,天刚蒙蒙亮,她就醒了,醒醒神,准备起床,刚撑起身子,就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赵兰着实吓了一跳。 “小,小姐。”丫鬟秋月胆怯怯的望着吓坏了的赵兰,害怕得腿直抖。 “你,“赵兰拍拍胸口,定了定神,人吓人吓死人,看着小姑凉吓坏了,赵兰软和了脸色,”你先出去吧!我这不用服侍。” 吃过早饭,赵兰就把二人喊到屋内。 “你们刚来,大家都有个适应的过程。现在事少,你们也不必争着干。早上,我大概卯时初起床,起床前,不用你们服侍,起床后,你们可以,把屋内收拾整理一下。首饰有个首饰盒子,过段时间,我再看,归谁管理。梳头的活,你们相互间要学一学,不能连梳头都梳不好。谁会做什么,想好了来回我。厨房灶上,暂时不用你们做,以后,再说。谁绣工好,会做衣服,买的两套衣服,换季节肯定还要做的,谁会,就带着做起来。别换季了,没衣服穿。我出嫁前,应该都没太多的活,你们要把空闲时间利用起来,学点东西。这几天,我先教你们认字及简单的算账,后面,字认多了,你们可以多看看书。……” 两个买来的丫鬟诚惶诚恐的应了。 没有调教过的难调教,调教过的,有相当一部分人有问题,所以,还是自己调教来得好一些。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丫鬟,可不行,那豪宅深门的,没个有武功的心里不安啊! 不知道,蒋云舒那里有没有会武功的丫鬟,有的话,要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给? 赵兰在赵菊的掩护下进了蒋云舒家。 “我想找个会武功的丫鬟?你有办法吗?” 赵兰翘着二郎腿,吃着点心,随意极了。他家点心真好吃,这个厨娘一定要带走。 “你想要个懂武功的丫鬟?为什么?” 赵兰斜眼看他,一脸你白痴的神色。 “当然,是为了人生安全。你有春甲,春乙,春丙的护卫保护你,我当然也想要个春红、春黄,春蓝等等武功好的丫鬟,好保护我。” 值班的春乙缩了缩身子,好想,变成土行孙,钻到地下去。 蒋云舒望着赵兰轻笑。赵兰瞪着他,不让他笑,蒋云舒反而笑得更舒畅。 赵兰转过脸不再看他,继续说,“不过,我也知道,女子会武功的少,我就想要一个春红。有吗?” 你那确定的口吻,我能回答没有吗? “嗯!”蒋云舒嬉笑着点头应了。 赵兰不理他,仍由着他笑,她继续吃着点心,喝着茶。 吃饱喝足了,赵兰身子往后倚了倚。 “哎!我娘不让我出来了,以后,我就更难见你了。我买了两个丫头,一个叫秋月,要是有事,我叫她来找你啊!” “嗯!” 蒋云舒笑脸望着她。心道,你不能来看我,我可以去看你呀!不过,照这情形,只能是晚上了。 “好了,我就是为了丫鬟来的,我先走了。” “等等,”蒋云舒朝春乙使了个眼色,春乙便退了出去。 “这是送你的。” 蒋云舒推过来一个盒子。正正方方,四角包铜,四周雕有蝙蝠祥纹。箱子还有一股香气,不知道是什么木材。 “什么呀?” 赵兰挺好奇的。这箱子不算小,三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三十厘米高这样子。 “打开看看。” “首饰?这么多?” 赵兰拿起最上面的一支点翠,做工奇巧,颜色鲜亮,繁复中透着高雅。精品啊! 再下面是一支步摇,一只栩栩如真的凤凰嘴中衔着一颗珍珠,珍珠洁白无瑕,光滑且润泽,珍珠下挂着三串琉璃珠子和桃花形琉璃,闪耀着五彩光芒。 步摇下面还有金钗,玉坠,耳坠,还有一个臂钏。 “嗯!以后会需要。” 赵兰侧着头想了想。嗯!确实挺需要的,总不能穿着太寒酸,丢了他蒋二公子的架子。当然,自己也免得自己失了面子,被她们嘲笑。 世人就是这样,在什么环境,就得注意自己的穿着举止。你得匹配它。所以,世人,活得有点累,然而,当你配合它时,你会活得更累。除非,你离开那个环境。 赵兰想明白后,合上盖子。说了声“谢谢!” 他考虑得很周全。 蒋云舒挑着眉有些惊讶,她总是让人惊讶,一箱子金银首饰,她只在开箱时,惊讶了一会,看了一眼,就镇定的收下了。她不应该像那些女人一样,推辞一下吗?或者坚决不收。或者,兴奋不已的收下。 赵兰哪猜到蒋云舒想的什么。她起身告辞,从容不迫的异常镇定的带走了箱子。就像拿走的是一箱子糕点。 赵兰带回去,就丢在了一旁,准备出嫁时带过去。 隔了三天,蒋云舒就送来了一个姑凉。 那女子,个子高,要有一米六八的样子,身材苗条,皮肤微黑,走路轻快,没有声音。嗯!腰间没有配剑,赵兰一直以为,要来个女侠呢!原来,不是。不,应该说,不像。 “你,武功高吗?”赵兰好奇的问。 “一般。”她笑着回答,像邻居家的小女孩。 “比蒋云舒如何?” “不如他。” 哎!还想着,要是我和他吵架了,让丫鬟把他拎出去呢!看来,是办不到了。 “好吧!”赵兰怅然道。 赵兰又想到,我和蒋云舒吵架,她还不知道听不听我的话呢!刚刚真是想多了。 不过,这丫头听谁的不要紧,只要不听大夫人那边的就行,咱跟夫婿还是要一条心的。 蒋云舒送来的丫鬟要比买来的丫鬟好很多。一看就知道,嗯!受过训练的。便宜我了。 “你叫什么?” “冬梅。” “有叫冬竹的吗?”赵兰突然想到什么。 梅竹兰菊四君子嘛! “额!有。”冬梅诧异的神情望着赵兰。心中想着,她怎么知道还有冬竹的。 猜的,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真有啊!” 这是被我猜到了。看来,我真的可以问他要冬竹,冬兰,冬菊啊! 冬梅应该很厉害,她走路轻飘飘,没有一丝声响,她每每离你十步远时就会加重脚步,发出声响。 赵兰数过,不多不少,正好十步。 她呼吸很缓,有时候你都忘记她站在你的身边。 她拿任何东西都如同,拿的是一根羽毛,拎的一件衣服,端的一碗饭,举的一根柳条,……反正,再重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这不,赵沈氏说,等赵大壮回来,两人要把石磨挪一挪,省的总是挡着路。她听到了,蹲下来,两手一提,就我自己:“石磨放哪?” 赵沈氏愣愣的指着靠墙的地方。 冬梅轻快的走过去,放下。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还有什么要做的?”冬梅笑着问。 “没,没有。”赵沈氏回的时候有点结巴。 “那奴婢就走了。” “好。” 赵沈氏在冬梅走后,就见不到人影,都没回过神。 抽了空,赵沈氏喊住赵兰。 “兰儿,冬梅从哪买来的?”赵沈氏问。 “额!托蒋公子买的。”赵兰实话实说。 确实是托的蒋公子,只是没要钱而已。 “冬梅的力气好大,你知道吗?” “啊!不知道。” 会武功的人力气都大吧?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有多大力气。 “你不知道啊?我准备等你爹回来把前面院子里的石磨挪一挪的,谁知道,路过的冬梅,一个人,轻轻松松的就把石磨挪过去了。” “真的,轻轻松松。一点都不费力气。”赵沈氏强调道。 石磨啊? 有百儿八十斤吧! 这是百来斤的东西不再话下啊!拎个人肯定不费事。 不知道,她最多能搬多重的东西。 多好啊!这正是我要的。 “她那么瘦,胳膊跟你似的,好像还没有你壮呢!咋能搬那么重的东西?也没见她多吃呀!我看秋霜都比她吃得多。” 娘,你这是说她瘦呢,还是说我胖?赵兰幽怨的望着赵沈氏。 第一百九十五章 汉都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对于,冬梅的大力气,众人皆惊艳了一回,后,渐渐习以为常。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赵兰出嫁的日子。 那一小盒子珠宝首饰拿出来登记上册时,大家都惊呆了。 “姐,好漂亮!”赵菊惊呼。 “兰儿,这哪来的?”赵沈氏皱着眉。 “蒋云舒给的。” 赵沈氏:“……” “啊!哦!” 其实,有这一盒首饰,嫁妆到汉都也是进不了他人的眼。不过,在这小小的赵家村,却是令所有人羡慕的。 柳老爷,王老爷,县令,里正,张家,季家,都来添了妆。还有那谭公子,亲自送来了一块玉佩。 赵兰打扮妥当,跪拜赵大壮和赵沈氏。 坐在上方的赵沈氏含着泪,展着笑望着如花般娇艳的女儿,呐呐不得语。 赵菊和秋儿还不太明白这些,他们笑得欢,抵去了屋内不少哀愁。 婚礼在汉都。所以,得提前去汉都。 拜别了爹娘,在赵春以及蒋家的护送下去往汉都。 赵家热闹的办着喜宴,赵兰冷冷清清的上了路。 一路,倒也顺风顺。就是一路风尘仆仆,劳累不堪,不如现今的动车飞机来得快且舒适。 陆路很无聊,整天都在马车上。走的官道,这官道还没赵家村的路平坦,颠得人都快散架了。一路上,也没什么风景。要不是荒地,就是荒山,没有人烟,荒凉而让人感到害怕。偶尔路过村庄,村庄俱是差不多,贫穷中透着荒凉。进城也不会停留,只是晚上住一宿。晚上坐在驿站。饭菜送到房间内。 水路相对陆路要好一点。船还比较大,在水并没有太摇晃,赵兰也不晕船。路上停过两次船,一次在秦棉镇,一个比竹柳镇要大一些的镇。走水路的大概都会在此停留。所以,此镇要比竹柳镇繁华多了。 不是集市,街上也是人来人往,虽谈不上摩肩接踵,但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这边的店铺跟竹柳镇又不一样。 茶楼酒肆多,五湖四海的东西齐聚在这里。南边的茶叶,北边的药材,东边的海鲜,西边的毛皮。 吃食品种也多,北边的辣,西边的辛,男边的甜,东边的咸。辣子汤,西葫饼,烙饼,云糕,…… 瓷器,牛角梳,泥人,绢绸,玉石,琉璃,铜器,剑铺,当铺,银楼,…… “小姐,你看,这珠子好漂亮?” 秋月指着不远处,那五彩斑斓的琉璃珠子。赵兰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琉璃珠子是挺好看的。你想要吗?” 赵兰来到铺子前,挑起一颗红通通的琉璃珠子,眼色正且亮。 秋月不敢摸,只眼巴巴的瞧着赵兰手上的珠子,露出好奇又惊艳的神色。 “我买不了,这大概太贵了!” “嗯!”对秋月来说是有些贵。 掌柜的见她们喜爱的神情,自是不想丢到这笔生意,热情的给她们介绍:“我这边珠子便宜,要是像这样大的珠子,这样好的成色,到了汉都,价格的问题得翻倍。小姐,要是瞧得上,不防买几个。” 赵兰从中挑了十来二十个放在一边。 “这些我要了,麻烦把这些珠子包起来。”赵兰指着自己挑出来的那一堆琉璃珠子说。 “好嘞!”掌柜的嘴咧到耳后跟,一边拿来一个荷包,把赵兰选的珠子一个个的放进去,一边继续对赵兰夸着他们家的琉璃珠子,“小姐真是好眼光,我这珠子在秦棉镇是最好的了,一点不比汉都的差。这珠子串成链子带手上,或者到银楼加工做到首饰里,那绝对是好。” 赵兰只是笑了笑,并不答话。 卖东西的人,没有人会说自己东西不好的。都恨不得夸上天际呢! 掌柜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把装有琉璃珠子的荷包仔细放进去,这才递给了赵兰。 “小姐,请拿好。” 秋月欢喜的接了盒子,就好像珠子是她买的,兴奋着。 赵兰挺喜欢琉璃珠子的,一颗颗折射而闪烁着不同的光芒。给人以无限的神秘感。 琉璃珠子,编好了送人也是一个好礼物。 逛一圈,赵兰就买了一包琉璃珠子,给丫鬟们一人买了一个银簪子。不管是笼络人心,还是撑面子。总之做主人的不能亏待了下人。要不然,随跟着你。 一行主仆三人叽叽咋咋,十分欢喜的回到船上。 没一会,蒋云舒便令人送来一匣子东西。 “小姐,这是珍珠?” 一颗颗圆溜溜的珍珠静静的躺在红色绸缎上,显得其更加洁白如暇。这珍珠来得正好,可以与琉璃搭配起来串成链子。 “嗯!收起来吧!”赵兰望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 秋霜指着桌子上的食盒说道:“小姐,蒋公子还送来了糕点,这一盒是厨师做的,这一盒,是在镇上云凤楼买的。说是让小姐垫垫肚子,尝尝鲜。” 秋月打开其中的一个食盒,看着都是小姐爱吃的点心,笑眯眯的说: “小姐,你看都是你爱吃的,蒋公子真细心,对小姐你真好。” 以前,也没见他如此细心。以前的他,就爱跟我作对。 “大家都过来吃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赵兰招呼道。 两盒点心一个人哪吃得完,放到明天又坏了。 秋月听了,高兴的伸手就去取盘子中的点心。秋月的手还没到盘子里,冬梅的咳嗽声就响起了。 “咳咳!” 秋月朝冬梅看去,冬梅朝她微微摇了摇头。秋月吓得缩回了手。 赵兰见了轻笑道:“冬梅,这里只有我们,不必太在意那些规矩。等到了蒋府,咱再把规矩拾起来。” 冬梅虽不赞同,但,还是没有反驳赵兰的话,柔顺的应了。冬梅就是这门好,从不当面反驳赵兰的话,她认为不对的,都会私下和赵兰提。 “小姐,说的对。” 秋月欢欢喜喜的接赵兰的话,冬梅无可奈何的看着秋月笑了。赵兰也抿着嘴笑了。 一路轻快的到了汉都,从下了船,就可以知道汉都的繁华了。 码头的船排成了排,吆喝声络绎不绝。卸货的,拉客的,等人的,送客的……摩肩接踵。 蒋家的张管家,安排得妥妥当当,下了船雇了轿子,直接到蒋家的另外一处房产处,门口下了轿,又上了府里的轿子,一直送到垂花门。下了轿子,一位面善的妈妈出来迎接,领着赵兰沿着回廊走了百来米,来到正屋。屋里布置妥当,干干净净,香气缭绕。 赵兰进了屋,直接坐下来。跟进屋的另一位圆脸的丫鬟,倒了茶递给赵兰。赵兰接过去,杯盖拨着茶叶,又斯条慢理的喝了一口茶,才抬起头望着那李妈妈。 “这位妈妈如何称呼?” 李妈妈低着头,恭敬的回:“回姑凉,夫家姓李。” “李妈妈,我要洗漱一下,麻烦你带我的丫鬟熟悉一下环境,屋内暂时不需要其他人服侍,其余的,明天再议。” “是。奴婢先告退。”李妈妈很有眼色的带着那圆脸的丫鬟退下。 李妈妈出了门,赵兰坐直的腰就松散开来,心想:端着姿态就是累人。 赵兰松松垮垮的倚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喝着茶。 秋霜跟着李妈妈出去了,秋月和冬梅整理东西。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成婚 大结局 - 古代种花种草日常 - 时若飞 李妈妈刚走,门帘子又被掀开,蒋云舒拎着一个包袱过来,放到桌上。 “少爷。” 冬梅微微有些吃惊。 “你们退下。” 蒋云舒朝他们,挥挥手。 秋月与冬梅朝赵兰望过来,赵兰颔首。 他都进屋了,不答应又能怎样,还不如痛快的答应了。 “不是说不能见面吗?”赵兰明知故问。 “我就看看你。都好吗?” 蒋云舒关切中有丝兴奋。赵兰在他的炙热目光中突然感到一丝丝羞涩。 “挺好的。”赵兰扯着袖子说。 许久未见说话,赵兰抬头疑惑的望过去,蒋云舒正细细的瞧着自己。一朵红晕染了脸蛋。 “你快回去吧!” “嗯!”蒋云舒答应一声,却没有走,他依旧望着赵兰,错不开眼,良久,“后天,你让冬梅贴身照顾你。她懂的多。” 赵兰在他的目光中脸越来越红起来。 “知道了。”赵兰瞪着他。 蒋云舒轻笑,“你,你还需要什么吗?” “不需要,这里东西都全的。” 门外,忽然传来秋月的回禀。 “姑凉,公子来了。” 赵兰紧张得立马站起来,对蒋云舒说:“你,你快躲起来。” 蒋云舒站着不动,只是笑。 “快啊!”赵兰推了他一把。 “兰儿!” 赵春掀开帘子进了门。 “嗳!哥哥。” 赵兰扯起笑容,余光中瞄不见蒋云舒,心落了下来。 “妹妹,你还好吗?”赵春关切的问。 “挺好的。多谢哥哥记挂。” “后天就正日子了,你好好休息两天,我让他你嫂嫂过来陪陪你。” “不用了,嫂嫂晕船了,让嫂嫂好好休息一下。我这有丫鬟照顾我呢!” 谁都不晕船,偏偏,嫂嫂竟然晕船,一路下来,竟瘦了一圈。 “那好吧!有什么事,你自去找你嫂嫂。知道吗?” “嗯!哥哥别担心。” “那我走了。” “我送送哥哥。” 赵春朝赵兰挥手,让她回去,“不用送,快回去吧!” 赵兰一直目送赵春在回廊处拐了弯,不见身影,才转身回屋。屋内,蒋云舒翘着腿坐在圆桌旁,喝着茶。 “那是我喝的茶杯。”赵兰喊道。 蒋云舒顿了顿,朝茶杯看了看,睨了一眼赵兰,缓缓的放下杯子。 赵春坐过去,重新倒了一杯茶给他。 两人静悄悄的坐着,一个喝茶,一个随意打量着屋子,竟然不觉得有多尴尬。 “嗯咳!” 赵兰游移的目光,碰到了蒋云舒直盯着自己的目光,含情脉脉,柔软而爱恋。 “有什么好看的,快回去吧!”赵兰娇羞道。 “你很好看!” 赵兰的脸腾的红了似乎能滴血。 “不用你夸!”赵兰娇嗔道。 “呵呵!” 蒋云舒笑着站起身来,往外走,突然,转过身,望着桌子上的包袱说,“桌上的包袱里是嫁衣。你试试。” 说完,掀开帘子就走出去。赵兰紧跟着出来,人影早已不见。 “秋月。”赵兰喊道。 “嗳!” 秋月从门外进来。 “包袱里是嫁衣,取出来,我试一试。” 赵兰指着桌子上的包袱。 “大姑凉,哪来的嫁衣?” 秋月解着包袱上打的结,莫名其妙的问。 “蒋公子送过来的。” 赵兰朝卧室走去。 “好漂亮啊!”秋月惊呼。 衣裳上满绣一只金凤凰展翅高飞。紫色的衣袖各有一朵大花牡丹,色彩缤纷。裙摆处一圈圈水纹,水纹上方满是百花,各式各样,颜色艳丽。 真美啊! 喜庆又富贵! 赵兰穿上身,美美的转了一圈。这是我穿过的最艳美的一件衣裳。 “姑凉,真漂亮!” “漂亮吧?”赵兰伸直了胳膊,上下仔细瞧了瞧,又忍不住的转了个圈,裙摆转成了一个大花伞,美极了! “我也觉得很好看呢!” “真好看,特别特别的好看。”秋月眼睛都看直了。 衣裳美,衬得姑凉更美! 赵兰得意的笑了。他真好! 冬梅进来后,望着穿着嫁衣的赵兰,也是楞了许久。 两日很快就过去了。 天不亮,赵兰便被喊起来。洗漱,梳妆打扮。 脸上抹了珍珠粉,涂了胭脂,这大概就是“粉白黛黑,唇施芳泽”了吧! 屋内忙碌又有序,屋外,喜鹊叽叽咋咋的叫。 “喜鹊叫,喜事到。姑凉定会幸福美满。” …… 赵兰很紧张,自此后,那将是一个崭新的环境,不知未来如何。周边的人说的话,如同蜜蜂似的在耳边嗡嗡作响,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慌乱紧张中就坐进了轿子。随着喜庆又喧闹的唢呐喇叭声,摇晃着进了蒋府。 又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堂前。 “一拜天地!” 眼前红通通的一片,赵兰由冬梅搀扶着跪地叩拜。 “二拜高堂!” 赵兰被扶着转了个身,再次跪拜。 “夫妻对拜!” 赵兰又一次跪拜。 “送入洞房!” 赵兰被折腾了一天,终于坐了下来,本以为可以歇一会儿,可,赵兰隔着大红的红盖头,听到屋内有不是少人在嘻嘻嚷嚷的说话。 “这是二嫂吗?好漂亮啊!” 盖头还没掀,哪就漂亮了,小妹妹,你是不是在夸我的衣裳? “都出去了。前面喜宴开席了。” 一会儿,门被带上,人声渐渐远去。 “冬梅。” 也不知道冬梅在不在,赵兰喊道。 “嗳!姑凉!”冬梅的声音就在耳边耳边。 “有吃的吗?肚子好饿啊!”赵兰摸摸肚子,还早上吃了些东西。到现在可是都没见到吃食。 “桌上有点心,要不姑凉用一些?” 这点心虽然冷了,应该能吃的。冬梅想。这时候,要在府里找吃的恐怕不合适。 赵兰点点头,想想又开口,“嗯!”了一声。红盖头还遮着呢! 一块鸳鸯芙蓉糕。 嗯!不光式样做得精美,味道也不错。 “少爷。” 突然,冬梅喊道。 “咳咳!” 就剩最后一口了,不知道他逮到了。怎么就不能晚进来一步?你是故意的吗? 赵兰使劲的咽下嘴里的点心。 哎!我想喝口水,口干啊。赵兰郁闷的想。 “你出去吧!”蒋云舒冷清的命令声。 “是。” 冬梅怎么出去了? 门带起来的声音,传进耳朵,赵兰立马紧张起来。这似乎挺尴尬的啊! 蒋云舒从桌上拿起秤杆,缓缓的挑起红盖头。 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眼前。火红的嫁衣,如白玉般的皮肤,乌黑的碎发垂于耳旁,清澈的眼眸,闪着光,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闪进心底。凤冠霞帔,黛眉红唇,娇艳欲滴。 “我终于娶到你了。” 蒋云舒喃喃细语。 此文结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