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昆仑风雪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昆仑山雪虐风饕,漫天寒意。 重峦叠嶂的山峰上白雪皑皑,宛如盖上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棉被。大地犹如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有了这“温暖”的棉被,再无惧寒冷刺骨的朔风。只是给高原动物带来了不便,也使得它们的生存环境更加严峻。 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大,大地一片白茫茫。 一只消瘦的雪豹站在雪山之巅,俯视着大好河山,倾听雪片落地的声音。突然,它向左侧山谷方向望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食物。 在这雪山之巅有一座乾坤宫,高大雄伟,气势恢宏。乾坤宫的右侧有一个亭子,名为“风雪亭”,亭子屹立在悬崖峭壁边上,可谓是十分惊险,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在下围棋。左边一位男人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乌云般的长发散放在双肩上,额前有一束白发垂在胸前。气宇轩昂,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只是眼神中带有几分忧愁和孤独。只要脸部肌肉微微一动,右脸就露出一个酒窝。他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衣服,仿佛穿着一身白雪在身上似的。身旁还放着一把七星龙渊,散发着寒气。 右边这位男人大约六十上下,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鹤发童颜,脸上并无皱纹。慈眉善目,相貌清奇,一种仙风道骨的样子。左手拿着一柄拂尘,看上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 两人十分专心,沉默不语! 此时,一股淡淡的青烟从乾坤宫半开的窗户里飘了出来,袅娜四散。有时撞上了雪片,如同两位高手在过招一般。有时从雪片之间的罅隙溜了过去,直上云霄。有时飘到风雪亭,围着他们俩打转。 那位年轻男子将白色棋子悬在棋盘上,举棋不定。然而眼睛并未看着棋盘,怔了半晌,似乎在想什么心思。 那老人一看,已看出不对劲,温和道:“孤云!你怎么了?” 孤云回过神来,情绪低落,说:“师父!我没事。”他将白色棋子终于放了下去。 那道长看了他一眼,已猜得八九不离十,问道:“你是不是又想起自己的家人了?” 孤云点头表示认同,继续下棋。 一缕青烟又飘过道长的眼前,他说:“都五年了,难道你还放不下?” 孤云说:“那件事始终是我的心结,实在是无法放下。” 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忧愁? 道长缓缓说:“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 孤云惭愧地说:“师父教训的是。” 道长说:“五年前,你家人不幸被歹人杀害,但你也为亲人报了仇,那些歹人都死在你的剑下,为何还要执着于过去呢?” “我就是在夜里经常梦见他们,就算我白天不想这件事。可是,到了晚上,又该怎么办?”孤云沉吟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你白天经常思索这件事,到了晚上才会梦见他们。若无闲事挂心头,定然是一觉到天亮。”道长神态俨然,正襟危坐。 “师父!那我该如何是好?”孤云问道。 道长说:“放下仇恨,放下所有的一切,顺其自然。你虽是俗家弟子,但是作为修道之人,内心更加不能有杂念。” 孤云如醍醐灌顶,嘎声道:“师父说的极是!” “这么说,你放下了?” “那些歹人也有亲人,想必她们也和我一样,备受相思之苦!” “能听到你为别人着想,为师就放心了!” 孤云突然注视着道长,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动容道:“从小我就被父亲送到乾坤宫学习剑法,这么多年一直有师父的照顾和教导,师父……我……”他再也说不下去,几度哽咽。 在这个世上,现在只有道长是孤云最亲的人。他就像一位老父亲一样,照顾孤云,关怀孤云。 道长反而淡然一笑:“我们师徒何必要说这些?”孤云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过了师徒关系。 孤云沉默了! 道长又说:“现在天下纷乱,战争四起,黎民百姓饱受战争的困苦。理宗帝赵昀这几年一直在联蒙抗金,殊不知是唇亡齿寒?恐怕南宋的江山不会超过五十年。蒙古人骁勇善战,狼子野心,终有一日,他们会破坏联盟,掉转头来对付大宋子民,到那时,什么都晚了。我们虽然是修道之人,但也要心怀天下。” 孤云说:“难道联蒙抗金不好吗?” “只是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说,这是战略上的重大失误。”道长感慨说,“要是当年岳飞没有被秦桧害死,也许北伐早已成功,哪里还轮得到蒙古人如此嚣张?” “只可惜岳飞爷爷……哎!” 道长平静下来,说:“孤云,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孤云道:“当然记得,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农夫赶集回来,在路边发现一只冻僵的蛇,以为它快要死了,便将它放在怀里。可是,蛇受到了惊吓,等完全苏醒了,便本能地咬了农夫,农夫便死了。在他死之前还说――我想要做善事,却因为自己见识浅薄而害了自己,因此遭了这种报应。” 道长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要明辨是非,分清善恶。将援助之手伸向那些善良的人,对那些奸恶之辈,万不可心怀仁慈,否则后果无穷。” 孤云说:“师父!放心吧,我会牢记于心的。” 寒风如刀,大雪依旧! 突然,在另外一个山峰之上,有一个人影在那里四处张望,颇为好奇。转眼间,那人影“平沙落雁”般飞到风雪亭。 风雪亭离对面的悬崖至少也有百米之远,下面万丈深渊,一不小心便摔得粉身碎骨。可见那人的轻功十分出奇和高超,来往于两峰之间如履平地。 那人一身道士打扮,约摸五十上下,身上已有许多积雪,嬉皮笑脸,举止怪异,走到白发道长身边,微笑并明知故问:“无为师兄!在下棋呀?” 孤云起身作揖:“师叔!”那道士点头微笑。 无为道长眉心微皱,说:“无治师弟!你怎么如此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无治道长依旧嘻嘻哈哈,两个眼珠溜溜的转:“师兄,何必在乎那些俗人的细节?大凡真英雄都是不拘小节。”他倒是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生机勃勃,丝毫没有老年人的颓废。 无为道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是修道之人,更应该注重自身的修养。” 无治假装知错,笑脸以对:“我一定牢记师兄的教诲。” “嗯!” 他又看了一眼无为道长,只见无为道长气定神闲,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对着无为说:“师兄!我找叶孤云有事?” “你找孤云有什么事?”无为道长说。 此时孤云看着无治,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不等叶孤云坐下,也不回答无为的话,无治突然拉着他的手往对面的悬崖飞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拿的剑?那把七星龙渊已经在叶孤云的手里。两人展开身形,速度之快,匪夷所思。片刻,他们就稳稳地站在对面的雪山之巅。 无为道长还在风雪亭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道:“这个无治,整天疯疯癫癫的,像个贪玩长不大的孩子。还好他本性纯真善良,也是我乾坤宫的幸事。可是,现在谁来陪我下棋呀?” “师父!我来陪您下棋。”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无为道长身后传来,他没有被无为发现,可见他的武功也是相当厉害,这雪山之上都是高手如云。连徒弟都这么厉害,也不知道那无为道长的武功是何等的出神入化? 那年轻的道士缓缓走到无为前面,躬身作揖:“弟子屈余春见过掌门。”屈余春比叶孤云大一些,是大师兄,整个人看上去高大伟岸,虎背熊腰。 无为道长说:“余春!赶紧坐下,陪为师下完这盘棋。” “是!”于是两人对弈起来。 对面的叶孤云和无治站在一块岩石后面,岩石上积满了雪花。连绵起伏的山峦一片白茫茫,给人一种虚晕。 大雪纷飞,朦胧凄迷! 叶孤云好奇道:“师叔!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无治道长用食指靠着嘴唇:“嘘!不要说话,看那里。”他用手往前面指去。 叶孤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雪豹伏在雪地里,出神地盯着不远处的灰色狐狸,随时准备进攻。 原来那只雪豹在山谷没有找到食物,又回到雪山之巅。不料,在一片雪地上发现了一只狐狸。 叶孤云将七星龙渊握在手里,两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如鹰。他就像那块岩石一样,冷酷、勇敢、冷静、坚强、沉默,还有岩石没有的聪明。大雪落在他的身上,越积越多。然而,他依旧纹风不动,腰挺得笔直,宛如那银杏树的树干一样。只有那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源源不断,可是,不一会儿,那些热气就变成了冰晶,可见气温十分寒冷,但他似乎从没有感觉到寒冷,呼吸均匀,脸色平静。 无治道长趴在岩石上,内心非常愉悦,像孩子般看着雪豹和狐狸。 雪片砸落在岩石上,似乎震得地动山摇。也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听到雪片落地的声音,这些细微的声音自然逃不过叶孤云的耳朵。他在享受这一刻的生命,是那么安详,是那么动听,是那么脱俗。 试问世人能有几人可以安安静静地欣赏美景?他们每日追逐生活的名利,每日寻找自己的价值,每日苦思人生的意义。却不知生活就在面前,寻找的路就在脚下,只是他们从未低头看一看脚下的风景,忙于奔波。 无治不会去管什么雪片的声音,傻傻地看着雪豹和狐狸,脑中寻思:“到底是雪豹能捕到狐狸?还是狐狸顺利逃走?我猜想一定是雪豹能成功!”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的只有狂风的声音! 倥偬时光,半个时辰过去了! 无治有些着急,内心嘀咕:“雪豹怎么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呢?” 他并不知道雪豹刚才上山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击而中,它只有等待,只有忍耐。等到狐狸意志薄弱,体力不支的时候,便是它的机会。 叶孤云看在眼里,心里啧啧赞叹:“好策略!好计谋!” 这样下去,狐狸最终难逃一死! 狂风肆虐,叶孤云的长发飞舞,衣炔飘飘,白衣如雪,宛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他耳朵一动,眉头微皱,发现不对劲,竟看见两个人从天而降,可见武功也不弱。雪豹和狐狸受到惊吓,分头逃窜。 狐狸最终还是逃离了危险的地方! 雪豹又要饿肚子! 无治道长恼羞成怒,从岩石后面出来,走到他们面前,只见那两个男子身穿奇形怪状的衣服,个子有些矮,约莫一米五的样子,一个双手握着双锏,一个拿着狼牙镐,两人都是面露凶色,狰狞诡异,他气冲冲地大叫道:“你们是谁呀?竟吓跑了我的狐狸。” 那两人理都没有理他,目中无人,趾高气昂。 无治道长又上前一步,更加生气,喊道:“你们聋了?没听见我说话吗?” 那两人突然仰天大笑,经久不绝! 忽然,那手握双锏的男子嘲笑道:“我以为是哮天犬在乱叫呢?” 无治气愤道:“你……你说什么?” 那个拿着狼牙镐的男子不笑了,面如死灰,说:“他说你是狗!” 无治已忍无可忍,欲动手,不料被叶孤云拉住:“师叔!不可。” 他们似乎都没有看清叶孤云是从哪里出来的,明显感到一阵寒气,不敢再讽刺和大意,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利器,随时准备接招。 叶孤云温文尔雅地说:“这里是昆仑山清修之地,不知道两位来这里有何贵干?” 一人说:“这里又没有写你的名字,凭什么我们不能来?” 叶孤云说:“来当然可以来,只要是没有恶意,远道而来都是客,何不到乾坤宫小坐一会儿?我给你们沏一壶好茶?” 一人又说:“大冷天的,喝什么茶?我们不喝茶,只喝酒,你们这里有酒吗?” “酒自然是没有。”叶孤云说。 “那有肉吗?” “肉也没有。” 无治道长早已气得肚子鼓鼓,说:“我们好意请你喝茶,你们非但不感谢我们,还说三道四,无理取闹,是故意找茬吗?” 拿双锏的人说:“我们就是故意找茬,不服呀?” 要不是叶孤云拉着无治,他就冲了上去。 叶孤云说:“你们可知道这里是昆仑山乾坤宫?” “知道又如何?”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下山去,否则身首异处。”叶孤云说这话还真不是吓唬他们,昆仑山每个弟子都是高手,何况他们只有两个人? 他们两人也明白,要是惊动了昆仑山所有的弟子,恐怕处境十分不妙。 拿狼牙镐的男子说:“我们找叶孤云,他在哪里?” 叶孤云平静地说:“我就是叶孤云,你们找我做什么?” 拿狼牙镐的人说:“你就是江湖人称‘云中鹤’的叶孤云?” “正是在下!”叶孤云说,“不知道你们是……” 孤云将野鹤,岂向人间住? 他就是名满天下的叶孤云,剑法冠绝天下! 只因他们俩听过叶孤云的名号,却不认识他,也不足为怪! 就是再出名的人,也有人不认识你。 还未等叶孤云说完,双锏和狼牙镐就向他打来。叶孤云“凤凰展翅”后退几步,用七星龙渊格挡,并未出剑。拿双锏的男子“出手双杀”,锏法威猛,力道沉稳。拿狼牙镐的男子也不示弱,招招狠毒,直逼叶孤云的命脉――印堂穴。叶孤云立刻展开轻功,游走于他们周围,令他们基本看不清自己在哪里? 无治道长满脸笑容,笑道:“好久没有活动了,今天就拿你们练练。” 他突然窜到他们身边,身形之快令人瞠目结舌,抓起一个人在空中乱甩,只见拿双锏的汉子在空中惨呼道:“啊!啊……快放我下来。” 无治道长笑道:“放你下来可以呀,快说,你们是谁?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 “这个……不能说。” “好啊!不能说是吧?”只见无治道长甩得更快,好像就拿着一个布娃娃一样轻松,丝毫不费劲,可见内功相当深厚。 地上的雪花被卷的到处都是,漫天飞舞! 此时,叶孤云不再游走,“踏雪无痕”飞向岩石,拿狼牙镐的汉子也追了上去。突然,叶孤云“飞燕去来”,拔出七星龙渊,使出太乙神剑“青龙出海”和“拨云见日”,就在那么一瞬间,那人的衣服已破烂不堪,到处都是剑痕,只是没有流血。 那人目瞪口呆,嗫嚅道:“好快的剑!”他紧张之余并周身乱摸自己的身体,查看是否受伤,发现并无受伤,有惊无险,但仍心有余悸。 他没有看清叶孤云是什么时候出剑,也没有看清叶孤云又是什么时候收剑。 叶孤云犹如一座泰山屹立在他面前,丝毫不动,面无表情,平静的如同一泓湖水。 那汉子也不敢动,眼里充满了害怕。 被甩起的大汉在空中高喊:“大侠!饶命,我说,你快放我下来?” 无治道长缓缓将他放下,厉声道:“说!” “我们是‘关外四毒’,请……” 无治不等他说完,抢话道:“‘关外四毒’?还敢说谎?你们就两个人,哪来四个人?” “我们……”那汉子突然放出蛤蟆毒,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展开轻功,朝山下飞去。 叶孤云见师叔即将被毒到,登时运功,将眼前的雪片聚成一团打向蛤蟆毒,只见雪地上一片紫黑。 无治道长愕然道:“好毒的人呀!” 叶孤云立刻走到无治面前,关心说:“师叔!您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你刚才救了我。” “师叔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客气了?” “诶!你这个小孤云,难道就不许我客气了?”无治道长有些上蹿下跳。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孤云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师父吧?” “走吧!” 只见他们展开轻功,燕子般飞向风雪亭…… 明明是两人,刚才那个汉子为何要说“四毒”? “关外四毒”与叶孤云并无仇恨,也无金钱利益关系,更无情感纠葛,他们为何要杀他? 他们又是谁派来的? 究竟有什么目的? !! 第二章 关外四毒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刚到风雪亭,就见两个陌生人往山下飞去,显得十分仓促。 屈余春也想展开轻功,去追那两个人。只听见无为道长喊道:“余春!穷寇莫追。”屈余春这才刹住了脚步,脸色相当古怪,义愤填膺。 叶孤云关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无为道长从容淡定说:“我没事!此等鼠辈怎么能伤得了为师呢?” “那就好。”叶孤云说。 屈余春看见无治道长,躬身作揖,说:“师叔!”无治道长点头。 叶孤云也双手作揖:“大师兄!” 屈余春先问道:“孤云!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和师叔在对面的雪山上,也碰到两个人,他们说自己是‘关外四毒’,还指名要找我。我虽然听过他们的名号,但是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一看见我就想置我于死地?”叶孤云说。 屈余春皱眉道:“那这就奇怪了,看他们的样子也并非是幕后主使。” 叶孤云转向无为道长,惊讶道:“师父!刚才那两人是谁?” 无为道长缓缓道:“他们也说自己是‘关外四毒’,招式狠毒,简直是亡命之徒。就在刚才,余春差点被他们暗算了。” “这么说,就合理了,这里两个人加上对面雪山上的两个人正好是四个人,果然是‘关外四毒’,那小子没骗我。”无治道长抢着说。 屈余春说:“你们走后,我就陪师父下棋。只因我棋术不精,输给了师父。后来我们又重新开始,不料,一股劲风吹了过来,随后就有两个身穿奇装劲服的汉子从天而降,个子并不高,面露凶色,不管三七二十一,毒蛇般向我们打来。” 那时,无为道长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一样,依旧镇定自若,专心下棋。只是耳边拳风呼呼,武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屈余春一人对付那两个人,似有些吃力,只奈身上没有带兵器而处于劣势,空手赤拳,毫无胜算。那个拿着丈八蛇矛的人闪电般刺向屈余春的胸口,眼看性命危矣,千钧一发之际,无为道长喊道:“余春!退后。” 屈余春展开双臂,如鸿雁般后退,只见无为道长拂尘一挥,真气如虹,打在那人身上。那人如同一只青蛙般向后翻了一个身,仰面砸在地上,嘴角的鲜血雨点般落下,痛苦不堪!要不是无为手下留情,恐怕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震碎。 无为道长这么轻轻一挥就可以将那个汉子打倒,可见内功早已出神入化,精深纯厚。 另外一个拿着豹尾鞭的汉子见同伴受伤,也自知不是无为的对手,狡辩道:“好你个道士,你怎么打人?你们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吗?” 无为道长笑道:“恬不知耻!是你们自己先动手打人,怎么能说是我们打人呢?何况我们又不是菩萨?我们道教一直推崇道法自然和惩奸除恶。” 那汉子支支吾吾地说:“谁是奸?谁是恶?” “这不是明摆着吗?不言而喻!”无为道长说。 那汉子兴奋地说:“我知道了,你是说你自己。” 无为道长叹了一口气:“匹夫竖子!” 站在旁边的屈余春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要加害于我们?” “我们是……” 无为道长刀锋般的眼神瞪着他,故意挥一挥拂尘,说:“难道你也想……” “我说……我说……我们‘关外四毒’与你们乾坤宫势不两立。”他说完,突然撒出蝎子毒,扶着同伴向山下飞去,可见轻功不弱。 无为道长立刻挥动拂尘,将蝎子毒打向悬崖。 屈余春本想去追,但被无为叫住。 叶孤云听到这里,便说:“我听说‘关外四毒’在江湖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特别是他们害人的毒术,一旦被他们毒到,五分钟之内就会毙命,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那个拿双锏的汉子江湖人称‘癞蛤蟆’,叫南门余,也是年纪最大的一位。老二是‘百脚虫’子车公,使得一手狼牙镐,实力也是不可小觑。老三是拿着丈八蛇矛的汉子,人称‘青竹蛇’百里竹。老四是‘琵琶蝎’闻人耳,豹尾鞭也是打的不错。” 无治道长笑道:“我怎么感觉他们的武功很一般呀?” 叶孤云说:“那是因为您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要是在江湖上,他们已是高手,再加上善于毒药,他们很少有对手。只是他们今天来昆仑山,也算他们倒霉。” 无为道长和屈余春微笑,无治道长哈哈大笑,说:“孤云,你说的不错,江湖上若是提到昆仑山乾坤宫,有谁不竖起大拇指?” 叶孤云说:“可偏偏就有不知死活的‘关外四毒’来昆仑山闹事,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勇气?” 无治道长笑道:“也许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无为道长感慨道:“人间正道是沧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不管他们有多恶毒?我相信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们就像狐狸与山鹰一样,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 屈余春有些迷茫,摸着脑袋,尴尬说:“师父!何为狐狸与山鹰一样?” 无为道长终于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悬崖和空中的大雪,若有所思,缓缓道:“山鹰与狐狸本是好友,为了加深友情,决定住在一起。山鹰在一棵大树上筑巢孵育后代,狐狸也在树下灌木丛里生儿育女。有一天,狐狸出去觅食,山鹰也断了炊,飞到灌木丛中,将幼狐狸抢走,与雏鹰饱餐一顿。等狐狸回来,发现是山鹰干的,就暗暗诅咒山鹰。因为别的也做不了,山鹰是飞禽,够不着,只能卧薪尝胆,等待时机。不久,有一些人在野外杀羊祭神,山鹰飞了下去,抓起一块带火的羊肉回到巢中。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巢里的枯枝树叶燃起了猛烈的火焰,将雏鹰都烧死了,并从树上掉了下去。狐狸便跑了过来,在山鹰的面前,吃掉了所有的小鹰。” 无治道长说:“不愧是老狐狸!姜桂之性,老而弥辣!” 鹅毛般的“棉絮”变得稀松和细小,狂风也不再肆虐,变成软弱无力,似乎曼妙无俦的大雪就要停了。 叶孤云走到无为道长的右侧,恭敬道:“师父!既然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打算下山去把这件事弄清楚?” “这样也好,免得江湖上的人拿这件事作话柄。”无为道长说,“为了路上可以相互照顾,我看还是让余春一起陪你下山吧!” 叶孤云正想说“是”,不料,无治道长突然跳出来,露出调皮的笑容,也不分辈分,笑道:“师兄!大师兄既要教弟子练剑,又要管理乾坤宫大大小小的事,怎么有时间陪孤云下山呢?我看还不如我陪孤云去?”无治道长竟也叫屈余春为大师兄,有点哭笑不得。还好,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疯疯癫癫的样子,不足为奇。 无为道长说:“师弟言之有理,那就你和孤云一起下山吧!” “是!”无治道长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暗暗自喜,又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好好玩玩了! 无为道长开始絮叨:“孤云!在外面一定要万事小心,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 “师父!放心吧!” “山下的世界与山上的世界截然不同,万事都要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无为道长说。 “师父!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下山,不用担心。”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满脸笑容:“当今天下还有谁可以伤得了小孤云呢?再说不是还有我在他身旁吗?” 无为道长脸色严肃:“就是因为你,我才担心,到外面后不可闯祸。” 无治道长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应当虚怀若谷,不应骄傲自满,武学永无止境,勿忘初心!”无为道长说。 “师父!我记住了!”叶孤云说。 “那去吧!” “是!” 大雪终于停了! 雪白的大地让人看了刺眼。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简单收拾一些衣服和拿了一些碎银子就下山了。 昆仑山悬崖峭壁众多,山峰千奇百怪,惊险万分。然而,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施展轻功于连绵起伏的山脉上,如履平地,毫不费劲,可见他们的轻功是何等的高超。 少时,他们便来到山脚下。山脚下的植被树木远比山上多的多,每片树叶上都披着白色的御袍,美不胜收,又好像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 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名为唐古镇,约莫有五十户人家,每户人家相隔三十米左右。 唐古镇的南面有一条河流经过,一碧如洗。河面左侧有一个石雕,栩栩如生。那石雕是一个舞女站在梦中的折纸船上,一位美丽舞女的倩影倒映在山林中的水面,是她远足后的一次歇脚?还是她沉浸于山水之间的静谧?倾听百鸟的幽鸣,或是一种至上的舞境? 舞女是有诗意的,有一颗洒脱的心。 能够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必定是勇敢的,也是幸福的。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踏着乱琼碎玉,冒着北风,走到一户人家篱笆前,发现篱笆门开着,许多脚印在雪地上,直通那户人家的屋中。叶孤云一眼望去,只见那房子都是用竹子做的,屋顶盖着棕榈叶和杂草,已经有些年头,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手里握着七星龙渊,十分轻松的样子,看着地上的脚印,边走边看,走到屋前,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 叶孤云继续走到屋内,始料未及,脸色诧异,竟发现有一个农夫和一个农妇躺在地上,满脸紫黑,还有一个小女孩也是满脸紫黑,惨不忍睹,躺在桌子底下,一看就是被人下了毒。 无治道长也跟了过来,十分惊愕:“这……这谁干的?简直不是人,连小孩都不放过?” 叶孤云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屋内查看有什么线索,认真、仔细。 专心的男人最有魅力! 无治道长问道:“孤云!你发现了什么?” “暂时没有。”叶孤云说。 叶孤云耳朵一动,发现有许多焦急的脚步声往这里赶来,内心有些不安,但是事已至此,只好等他们过来。 转眼间,五六个官兵冲进屋内,一个带头的官兵怒斥道:“给我抓起来。” 无治道长有些不满,愤愤地说:“慢着,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凭什么?就凭你们杀害无辜百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微胖的官兵说。 “我们没有杀他们,我们一进来,他们已经死了。”无治道长说。 那官兵说:“谁能证明他们不是你们杀得?” 无治道长吞吞吐吐地说:“这个……这个……孤云,快过来,向这位官爷解释解释。” 叶孤云走到无治道长身边,看着那官爷:“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我们杀害的呢?” 那官兵说:“这里除了你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不是你们,难道还是别人?” 叶孤云说:“极有可能是别人。” “少废话,先抓起来再说。”那官爷说完,其他的官兵想上来抓他们。 无治道长大叫:“我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否则休怪我道长不客气。” 官爷说:“好你个老道士,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给我抓起来。” 只见无治道长摆出阵势想与他们对抗,不料被叶孤云拉住,说:“师叔,我们跟他们走吧。” “什么?你有病呀?我们又没有杀人。”无治道长说完,已经被几个官兵反手抓住。他连连叹气,当然要是真打起来,他们自然不是无治道长的对手。可是,叶孤云想要将事情弄清楚,才不得不这么做。 乡亲们早已围了过来,知道他们俩是凶手,眼中充满了鄙视、仇恨,评头论足,谩骂不停。 “天杀的!不得好死!” “愿他们下地狱!” “立刻处死。” “官爷,一定要我们的邻居报仇呀!” 人群沸反盈天,躁动不安。 叶孤云抬头看到一棵树后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十分怪异。 他寻思:“那个农夫为何不站在人群中观看?为何要躲在树后面观看?”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地方也有官兵,虽然官兵的人数不多,但也是保境安民。 无治道长内心闷闷不乐,嘟着嘴巴,如同一个小孩子般憨态可掬。 官兵押着他们远去,剩下两个官兵处理尸体。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有无数个脚印留在雪地里,这些脚印被人们重复地碾压,无情地蹂躏,从未抱怨人们的残酷,等大雪一来,它们抹去身上所有的创痕,洁白如初,以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大家面前。 路是一样的路,脚印是一样的脚印,就看你怎么看待了? 叶孤云始终无法相信,下山后,竟被人误以为是杀人凶手。 人生之突变,真是瞬息变化。 都道皇家真仙境,冤仇似海如广寒!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被带到一间牢房,地上铺了一些杂草,三面实墙,一面用坚实牢靠的檀木做成栅栏般的墙面,檀木之间只可以穿过一只手。 叶孤云缓缓坐在靠墙的位置,陷入沉思。 无治道长有些不耐烦,气愤说:“孤云!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只要我一出手,我们哪里会沦落在牢房里?” 叶孤云耐心地说:“师叔!在我们下山之前,师父一再要求我们要三思而后行。就算我们打赢了官兵,逃到别的地方,可是,有谁帮我们洗清莫须有的罪名?难道您想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地躲下去吗?” 无治道长说:“那你说,怎么办?” “等到晚上,我出去一趟,自有办法。” “门口有人守着,你怎么出去?” “难道您真以为这里能困住我们?” “不能。”无治道长终于笑了。 叶孤云说:“师叔!您不觉得奇怪吗?当我们一到那户人家,那里就死人了,而且不一会儿,官兵就来了。” “肯定是凶手杀人后,立刻报了官。” “那这么说,凶手是知道我们要经过唐古镇,然后在那里杀了人,再嫁祸给我们。”叶孤云说,“您还记得在我们进屋之前,雪地里有几个人的脚印?” “当然,有四个人的脚印,而且他们个子不是很高。这四个人的脚印绝不是那户人家的,他们根本没有出过门。” “为什么?” “因为那些脚印的深度可以看出他们是有深厚的武功,然而那户人家只不过是农夫。” “言之有理,再加上他们身上中的蜈蚣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凶手一定是‘关外四毒’。”叶孤云说。 “‘关外四毒’,又是他们。”无治道长说,“如果我们要继续查清他们为什么去昆仑山杀你?就必须先出去。” “放心吧!我已经有主意了!” 无治道长又开始嘻嘻哈哈,说:“小孤云!快跟我说说,什么办法?” 叶孤云故意卖关子,说:“山人自有妙计,不可窥探天机。” 叶孤云到底想到什么办法来替自己洗清罪名? 莫不是到了晚上,要偷偷逃跑?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不顾无治道长的死活。 时光荏苒,早已夜幕降临。 月光皎洁,繁星闪烁,雪地里有许多反射的光影,宛如宝石闪闪发光! !! 第三章 祸不单行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叶孤云目光流动,觉得时机到了,便故意走到栅栏般的墙面旁边,伸了个懒腰。乜了一眼守卫的官兵,登时运功,点住他的睡穴,那人沿着墙面缓缓地倒了下去,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再从官兵身上摸出一把钥匙,蹑手蹑脚地开锁出门,出来之后,又将门锁上,小心翼翼把钥匙放回到官兵身上。 牢房里的无治道长在睡觉,鼾声如雷,一开始是假装睡觉,谁曾想?睡着睡着竟然真的睡着了。他旁边似乎也睡着一个人,其实是叶孤云故意用杂草做成的道具。从牢房外面看,里面就是睡着两个人,就是官兵来检查,也不会怀疑这里有什么猫腻。 牢房的格局是两排长长的牢房,走廊铺着整齐的石砖,从石砖的颜色和上面的青苔可以看出,牢房的年纪最少有三十个年头。走廊上面是开放式的屋顶,不管是刮风下雨,还是下雪下冰雹,站在走廊上看都是一览无余。 此时,月光洒在叶孤云的脸色,使他看起来很柔和,再加上一身白衣,更加风度翩翩。 他展开身形,燕子般从开放式的屋顶飞了出去,闪电般掠过各家各户的屋顶,无声无息。 在夜里,这个小镇是那么幽静,丝毫没有大城市的影子,人们早早入睡,也不知在梦里梦到怎么的生活? 早睡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年轻人! 叶孤云在空中看见出事那户人家旁边的邻居家有灯光,便在屋顶如蜻蜓点水般跃起。少时,他徐徐下降,落地无声。靠近有灯光的窗户,戳了一个洞,定睛一看,发现里面一灯如豆,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思,一副头大如斗的样子,原来那个家伙是白天在树后鬼鬼祟祟的那个农夫。 他就寻思:“大晚上的,这个人怎么还不睡觉?莫非他有心事?难道他真的看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才会内心不安?” 如果叶孤云要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最好就是要有人证。 于是,他走到门前,敲门:“咚咚咚!” 屋内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还有些慌张,喊道:“谁呀?” 叶孤云随便说了一个名字:“是我!老刘。” 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里面的人竟然说:“来了!” 那农夫打开门,十分吃惊,一脸害怕,期期艾艾地说:“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叶孤云往前走,农夫往后退,温和道:“你认识我?” “你不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吗?”农夫眼神里有些犹豫,但是不知道他犹豫什么? 叶孤云突然厉声道:“你错了,我不是杀人凶手。我问你,你是不是看见什么呢?” 农夫见他态度那么不友好,誓死不说:“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叶孤云也知道要改变一种方式,立刻霁然色喜,躬身道:“大哥,你帮帮忙,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就靠我过活,这……这万一我客死他乡,到时候,他们怎么办呀?”他装出很伤心的样子。 农夫似有些感动,扯开话题:“那……那你怎么出来的?” 越是贫困凄苦的人,越是容易被感动。 叶孤云当然不能说点了官兵的穴道,自己从屋顶飞了出来,故意说:“我趁着官兵睡着了,出来寻找证据。” “那你找到了什么证据?”农夫现在不再紧张。 叶孤云说:“自从我在白天看到你躲在树后,我就知道你一定目击了那场惨绝人寰的凶案。” 农夫终于承认:“我是看见了有四个个子不高的人闯进我邻居的家里,一进门,那些歹人就恶毒地杀害了他们。” 叶孤云说:“那他们拿着什么兵器?” “好像是双锏、狼牙镐、丈八蛇矛和豹尾鞭。” “果然是‘关外四毒’。”叶孤云说,“那你可否替我作证?” “我怕他们报复我。”农夫又坐到椅子上,脸色扭曲。 “不用怕,我保护你。” 农夫一脸不屑,说:“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保护我?” “这么说,你不愿意替我作证了?” “不愿意!” “虽然我没有杀人,但是现在大家都说我杀人,就像春秋时候的‘曾参杀人’一样,流言可畏呀!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冤枉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孤云开始费尽心思地说:“你想想,要是过了七百多年后,还有人记得你曾经救过一个人,你不觉是荣耀吗?” “七百多年后,谁还记得?”农夫满脸诧异。 “我的子孙呀!” “到那时,还不知道有没有皇帝?还不知道去亲戚家做客要不要通行证?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得起房子?还不知道在街上敢不敢扶老人?”农夫越讲越激动。 叶孤云心里嘀咕:“这家伙竟然不吃这套。” 劝说别人,要么攻心,要么攻欲。看来叶孤云攻心已经失败了,只能攻欲了! 他从怀里拿着几两银子放在农夫的手里,恳求道:“麻烦帮帮忙。” 农夫眼里放光,立刻站起来,兴奋地说:“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我帮你作证。” 叶孤云惊愕道:“太……太好了!” 农夫看着手里的银子,爱不释手,早已忘记了别人会来报复他的事。 其实也是他自己吓自己,“关外四毒”可没有那么闲心,无缘无故地回来杀害一个无足轻重的农夫,再说他们也不知道有人看见了那场凶案。 如果他们回来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正是应了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对面李四不曾偷。 叶孤云为了以防万一,拉着农夫的手往外走,说:“跟我去牢房。” “去牢房干什么?” 叶孤云故意说:“这不是为了方便吗?明天天一亮,你就可以作证了。” 农夫说:“好像是这个理。”他的心思全放在银子上,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凭叶孤云的武功,本可以一进屋就用剑架在农夫的脖子上,威逼之下,肯定无所不从。只是,他不想欺负普通老百姓,他也不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叶孤云拉着他的手,好像提着一只小鸡一样轻松,穿梭于屋顶,只见月光下一个黑影突然跃入牢房的走廊上。 他从官兵身上拿出钥匙开门,小心地回到牢房,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将门锁好,把钥匙放在官兵的身上。转身一看,发现无治道长还在打呼噜。 叶孤云又对着农夫说:“找个地方睡吧!” “好!” 叶孤云自己也慢慢躺下,想到明天就可以出去,睡觉都带着笑意。 再长的黑夜也会过去! 晨曦初现,残星渐隐。 叶孤云睡觉一向都很轻,现在阳光已经浇洗着牢房,他更加睡不着,微微睁开眼帘,感觉精神还不错。只听见无治道长还在酣睡,真是从心里佩服这位师叔。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一觉到天亮,这需要太多的因素。 叶孤云慢慢坐起来,摇了摇那个农夫,农夫从侧卧倒成平躺,满脸紫黑。顿时,他惊愕失色,赶紧用食指靠近农夫的鼻子,发现早已没有了呼吸。可见也是被人毒死的,难道又是“关外四毒”干的?可是他们是怎么动手的呢?那为什么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没事? 平时,他一向勇敢胆大,冷静自信。但此时他后背脊梁上直冒冷汗,昨晚还好好一个人,如今竟在他面前死了,心有余悸呀!且不说自己的罪名还没有洗清,现在又多了一条人命,这可如何是好?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逃避是不可能的,只能一往无前! 叶孤云快速叫醒无治道长,焦急说:“师叔!不好了,快醒醒!” 无治道长迷迷糊糊醒来,说:“怎么了?天塌了?” “天是没有塌,我们快要塌了。” “不要急,慢慢说。”无治道长坐起来。 叶孤云将昨晚的事全给他讲了一遍,无治道长才起身去看看那个农夫,也是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突然,他说:“孤云!要不我们逃吧?” 叶孤云还没有说话,只听见牢房外面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逃到哪里去?” 他们俩往门外一看,竟发现没有人。过了一会儿,一个官爷带着几个官兵从三四丈外走了过来。那官爷发现守卫的士兵躺在地上,毫不客气,一脚踢了过去,怒火如雷,喊道:“快醒醒!” 那士兵如梦初醒,看见自己的老大过来,立刻躬身:“马捕头!” 马捕头怒视,说:“开门!” “是!” 叶孤云定睛一看,发现那官爷竟也是昨天捉拿自己的人,高大魁梧,身穿劲服,手里拿着马鞭,心想:“这马捕头好生了得,他并未大喊,而是轻轻一说,既然能在三四丈之外将话传到这里,就好像在耳边说话一样清楚,可见他的内功十分深厚。” 马捕头一进门就发现地上又多了一个死人,冲着守卫的士兵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一直守在门口,没有看见人进来。”那士兵有些慌张。 那士兵走近尸体,相当吃惊,说:“这不是老张吗?” 马捕头眼瞳收缩,仔细一看,说:“还真是老张。”只见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银子。 真是人生的悲哀,人都死了,还要银子干吗? 马捕头未加思索,直接对着叶孤云说:“老张是不是你毒杀的?” 叶孤云解释道:“马捕头,这个人真不是我们杀害的。” 马捕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张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被人毒死的?又说:“现在你们俩是杀害老张最大的嫌疑犯,再加上之前你们毒害的一家人,明天准备行刑。” 叶孤云上前一步说:“官爷,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们和那户人家根本不认识,没有杀害他们的动机呀!再说,假如我们是凶手,为什么还要等着你们来抓呢?” 马捕头不说话了! 旁边的那个士兵脸色狰狞道:“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叶孤云万万没有想到明天就要行刑了,他不想死,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他在心里想了好几个方案来应对这次危机,不能让无治道长陪着自己送了性命。 无治道长早已气愤躁动,想与这些狗官大拼一场,几次被叶孤云拦下。 能够好好活着,谁想死呢? 可偏偏明天就要上断头台。 此时,叶孤云依旧不卑不亢,冷静沉着,走到马捕头面前,希望有所转机,自报家门:“马捕头!我是昆仑山乾坤宫的叶孤云。” “叶孤云”三个字一说出,马捕头的眼睛瞪得就像牛眼睛一样大,惊愕道:“难道是江湖人称‘云中鹤’的叶孤云?” “正是在下。”叶孤云说。 马捕头很是高兴,竟有缘见到名满天下的叶孤云,躬身作揖,笑道:“真是幸会!我是‘千里捕快’马雷电。” 自古英雄好汉之间都是惺惺相惜,对那些大侠和豪杰十分崇拜,就好像我们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样激动和心喜! 叶孤云也很吃惊,没想到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人竟然是马雷电,双手作揖:“原来是快如闪电的马捕头,幸会幸会!” 马雷电谦虚道:“这是江湖中人的抬爱。” 叶孤云说:“马兄何必谦虚?您能追捕一个凶犯可以日行千里,手里的马鞭犹如闪电般迅速。” 马雷电又作揖:“惭愧惭愧!” 叶孤云有意说:“那这凶手……” 马雷电立刻说:“叶兄名满天下,惊才绝艳,剑法冠绝当今,练的是炉火纯青,又怎么会是杀害几个农夫的凶手呢?” 无治道长在一旁寻思:“原来小孤云的名号比他自己还要有用。”于是,他不由得暗暗自喜,这下可以出去了。 叶孤云说:“多谢马兄。”江湖中人喜欢说兄,显得尊重对方,而说弟往往都是自谦。 马雷电的态度变化之快就像那善变的天气一样,令人瞠目结舌! 马雷电好奇道:“这个老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叶孤云也不再藏着掖着,将昨晚的事讲了一遍。 马雷电又问:“那老张是怎么死的?” 叶孤云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关外四毒’从屋顶将毒药滴在那个碗里,老张喝了那碗水,便中毒身亡了!”四毒本来是要毒死叶孤云,不曾想毒死了一个农夫。 马雷电点头:“言之有理。” 突然,一个士兵跑到门前喊道:“马捕头!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马雷电脸色立刻变得铁青,说:“什么?” 那士兵着急说:“马捕头!赶紧去看看吧?” “走!”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也跟着出来,这时倒是没有人拦着他们,那些士兵自然也是听过叶孤云的名号。 大家来到几户人家,发现他们都是被人毒死的,满脸紫黑,就是再洁白的雪片也无法洗净他们脸上的暗黑。 整个唐古镇充满了死神的气息,人心惶惶! 此时,无治道长说:“现在可以证明我们是无辜的吧?” 马雷电说:“那是自然,刚才你们和我在一起,当然不能分身出来作案。” 马雷电吩咐下去,要求他们立刻查清乡亲们的死因。 不久,查清楚了,有人在水井里放毒,以至于喝了水的百姓中毒。 叶孤云嘀咕:“‘关外四毒’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来这么一招画蛇添足。要不是他们在水井里放毒,加上老张这个人证又死了,还真不好证明我们是无辜的。现在好了,真相大白。” 之前叶孤云认为他们不会回来,回来便是自投罗网,没想到他们竟然回来了! 又有人来报告,气喘吁吁:“马捕头,我们发现了歹人的踪迹。” 马雷电精神抖擞,大声说:“在哪里?” “往唐古镇东面去了!” “走!” 马雷电不愧是“千里捕快”,在东面的山脚下,第一个到达那里并拦住了四个人。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也展开轻功,随后落地,站在他的旁边。 叶孤云定睛一看,果然是“关外四毒”。 马雷电脾气暴躁,怒火冲天:“大胆贼人,可是你们下的毒?” “癞蛤蟆”南门余轻视道:“是我们下的毒又如何?” “你们可是‘关外四毒’?” “正是你爷爷!” 马雷电气不打一处来,甩动马鞭,猎猎作响:“狂徒!看鞭。” 南门余立刻用双锏抵挡,继而还招,实力相当,十分激烈。 叶孤云的七星龙渊还被扣在官兵那里,只好徒手对敌。他雄鹿般窜到“百脚虫”子车公身前,出右掌击其左胸,“单掌追魂”,子车公迅速用狼牙镐砸向他的手腕,叶孤云只好收回手掌,快速蹲下,“横扫千军”,子车公登时跃起,“星落长空”,毒蛇般向他打来。叶孤云马上展开双臂,迅速后退,提气运功,相距有一丈之远,直接打在子车公的身上,他抵挡不住,倒在地上,嘴角还留着嫣红的鲜血。 无治道长一个人对付“青竹蛇”百里竹和“琵琶蝎”闻人耳两个人,好像跟玩似的,毫不费劲。 粗糙的阳光掉在雪地上,更加刺眼。这里的阳光没有江南那么柔和,而且太阳之下还有刺骨的冷风,寒风如刀。 等那些官兵匆忙赶过来的时候,“关外四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就在刚才,他们三人与“关外四毒”打斗,四毒明显处于劣势。于是,他们四人一起放毒,千钧一发之际,叶孤云运功将地上的雪片聚成一面巨大的冰墙,抵挡四毒的毒药。等叶孤云不再运功时,他们杳然不见踪影!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 离别的时候到了,叶孤云与马雷电他们告别,打算继续追寻四毒,查明真相。 马雷电已经派人将他们的行李和七星龙渊拿了过来,作揖说:“我会将此事立即上报州府,建议州府在全国通缉‘关外四毒’。我还要在唐古镇处理剩下的事,就不能陪你们一起去了。叶兄!一路保重!” 叶孤云回礼:“马兄,后会有期!” 雪地最少有半尺之厚,上面留着一些杂乱的脚印一直隐没在东面的山林中。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向脚印的尽头走去,也不知道他们能否找到“关外四毒”?弄清真相?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四章 巴蜀二鬼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积雪满地似白银,却看尽处多凄凉! 只是脚印的尽处有些萧索,雪地里还有一些嫣红的血迹,想必是“关外四毒”留下的。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走进陌生的山林中,迷人的笑容油然而生。因为他们看到了梦幻般的风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直伸树林的深处,曲径通幽,满地白银。小路的左边是巍峨的山脉,树上挂满了洁白的果实,又宛如一座巨大的银山。小道右边是一条碧绿的河流,这条河流也是从唐古镇流过来的,河面上白雾弥漫和朦胧,犹如仙境! 这要是在平时,叶孤云一定会留下来多看一会儿景色,如此曼妙的山水,如此图画般的山水,如果不欣赏一番,岂不是浪费? 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欣赏这大好河山。他必须要赶路,他必须要找到四毒,他必须要弄清真相。 走着走着,他们发现脚印消失了,这可如何是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 突然,一个老人家戴着斗笠并且撑着一叶扁舟从烟雾缓缓出来。江上凄迷,无法看清对方的脸颊。 叶孤云只好大喊:“船家,快过来,载我们一程。” 老人家也喊道:“来了。” 片刻,那扁舟徐徐靠岸。叶孤云仔细一看,只见老人家颧骨高耸,慈眉善目,身穿暗色粗衣,老人家温和道:“你们要去哪里?” “蓉城!”叶孤云说。 “这水路到不了蓉城,我看你们还是走旱路吧!”老人家拿着长长的竹竿站在船上。 “没事,只要一直往东,能到哪里是哪里。”站在一旁的无治道长说。 “那行,上来吧!”老人家说。 他们俩走上扁舟,老人家在船尾费劲地撑船,离岸前行! 无治道长一屁股坐在船中间,孩子般望着优美的图画,傻傻的,真真的。 叶孤云站在船头,遥注远方,眼前的那束白发微动,犹如杨柳拂肩一般。衣炔飘飘,一身白衣与周围的环境十分协调。 本来这静止的风景缺乏灵动,但是,一叶扁舟浮动于江面上,整个图画都活了起来,有了生命。 一旦有了生命,便有意思了! 此刻,叶孤云就在享受生命,享受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骄不躁,一往无前。 直到他们隐没在烟雾中,江面又是一片安静,整个景色恢复如初。 之后,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下了船,走旱路,追寻着四毒的踪迹,日行夜宿,几日后,终于来到蓉城的郊外。 这日,天色昏暗,棒打不散。灰云如同重重叠叠的小山在移动,一阵急,一阵缓。气温骤降,寒风呼呼,似乎又要下雪。 他们踏着乱琼碎玉,沙沙作响,走到官道上。叶孤云两眼望去,只见道路两旁树木繁盛,周围一片白茫茫,虚晕的很。 叶孤云说:“师叔!我们再到前面看看,有没有客栈?” “好,终于可以吃饭了。”无治道长满脸笑容,犹如赤子纯真般活泼。 他们转了一个弯,不料,大惊失色,发现两个中年人躺在雪地里。叶孤云立刻上前,蹲下仔细查看,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了呼吸。再定睛一看,又发现他们脖子上都有一道很轻的血痕,明显是被人用一柄很薄的刀杀害的。 无治道长倒没有那么认真,而是胡乱地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眉头紧皱,感慨道:“这两个人好丑呀!”无治道长好像是“童言”无忌,随口一说。但情况确实如他所说,地上的两个人奇丑无比。左边那个人,两只眼睛一上一下,臃肿的鼻子是歪的,嘴巴也是歪的,身穿粗布大衣,手里还拿着一条锦鞭。右边那个人,眼睛是外凸的,宛若鱼眼睛一般,鼻子塌的一塌糊涂,仿佛是巴蜀盆地,嘴巴却大的出奇,穿着麻布粗衣,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手里还握着一根竹子。要是他们两个人的五官调换一两个,也许还看得过去。 叶孤云听无治道长这么说,才恍然大悟,登时站起来,赫然道:“我认识他们。” 无治道长愕然道:“你认识他们?他们是谁?” “他们就是‘巴蜀二鬼’,左边拿着锦鞭的汉子是风万里,右边握着竹子的人是风敲竹。”叶孤云指着雪地上的尸体说。 无治道长问:“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叶孤云沉吟道:“那是好多年前了,我与他们也只有一面之缘。” “那他们是怎样的人?” “他们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反倒是江湖中人都很敬佩他们。只因相貌奇丑,大家才给他们取了个‘巴蜀二鬼’的绰号。想当年,风万里靠着一条锦鞭和风敲竹靠着一根普通的竹子打遍巴蜀地区,再无敌手。现在他们已经成名二十多年,武功肯定更加精深,怎么会被人一招封喉?毫无还手之力?杀他们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们?我记得他们为人低调,并无仇家,只是生活有些穷困潦倒罢了。”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眼瞳收缩,说:“难道是‘关外四毒’干的?” 叶孤云立刻说:“绝无可能,南门余用的是双锏,子车公用的是狼牙镐,百里竹用的是丈八蛇矛,闻人耳用的是豹尾鞭,然而二鬼的伤口就是被快刀所造成的。再说四毒与二鬼的武功实力相当,不可能一招致命。” “那会是谁呢?” “是谁就不知道了,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什么事?” “‘巴蜀二鬼’的死与‘关外四毒’并无关系。从雪地上的几个脚印可以看出,他们之间一共有四个人,而且并无长时间打斗。再从脚印的深度看,他们四人交谈了很久,只有互相认识的人才会相谈许久。” “确实如此!那既然是朋友,为什么还要置对方于死地?”无治道长问。 叶孤云说:“世上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不负‘朋友’二字呢?大多都是朋友出卖朋友,朋友在后面捅你两刀,就是因为了解你,下手才会如此容易。若是敌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有时候,朋友远比敌人危险。” 有的人看起来不错,很友好,实则假仁假义,两面三刀! 有的人看起来玩世不恭,坏蛋透顶,其实他们没有那么恶劣,能在最危难的时候帮助你。 无治道长叹气道:“世间的烦心事还真多,还是我们乾坤宫好。” 叶孤云仰望天空:“人既活在俗世里,就不可能完全脱离俗事。” 无治道长说:“小孤云,你别和你师父一样整天说道说道,道是一切,道是自然,道是养生,我听的就有些发毛。” “师叔,我已经不是小孤云了!再说我认为师父说的对,说的也有理,您不也是道中之人吗?” “我……我说不过你,不说了。”无治道长支支吾吾说,“我看他们的尸体还热着,说明凶手还未走远,要不我们追上去看看?” 叶孤云突然说:“等等,风敲竹手里怎么会有丝绸?”原来他发现了新线索――风敲竹手里有一小块丝绸。 “丝绸有什么奇怪的?有钱人都可以买。”无治道长随意说。 “就是因为‘巴蜀二鬼’生活困顿和拮据,试想一下,他们怎么会有丝绸?饭都吃不上?还有钱去买这玩意儿?”叶孤云疑虑重重。 无治道长开玩笑说:“莫不是哪个小娘子送给他的定情之物?” “就算是哪个小娘子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可是在这么一个场合,他为什么要拿出来呢?难道不应该放在怀里吗?” “那这东西哪里来的?” “我猜想它是从凶手那里扯下来的。” “凶手?” “不错,要不就是凶手身上的衣服,要不就是他们在抢一件什么珍贵的东西,不慎将它扯了下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时‘巴蜀二鬼’搞不好正在与凶手抢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们用性命去争夺?”无治道长说。 叶孤云说:“这样说,也可以说得通,二鬼与凶手争夺一件宝贵的东西,然后拿去换钱,改变贫穷的生活。毕竟人是要吃饭的,要穿衣的。既然要吃饭和穿衣,就要花钱。” 无治道长感叹道:“就连高山仰止的‘巴蜀二鬼’也要为了生存而奔波,真是人生不公呀!” 叶孤云说:“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那些大官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吃好喝好,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还时常欺诈老百姓。而那些基层的百姓呢?起早摸黑,胼手胝足,焚膏继晷,还是连像样的饭菜都吃不起,生活十分困顿,仍然被那些贵族子弟视为孤雏腐鼠。” 无治道长气愤道:“这些狗官要是被我看见,见一个杀一个。” 叶孤云说:“天下的狗官岂是杀得完?杀了一个,又有另外一个来接替他的位置。” “管他呢?狗就是狗,杀一个是一个。”无治道长很是愤懑。 就是修道之人碰到不公之事也会挺身而出,何况是真性情的无治道长呢? 狗官确实可恶,但更多的是昏庸的统治者无道,社会制度十分腐败。 与狗有关的词语都不是什么好词,比如: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猪狗不如,狗盗鸡鸣,狗苟蝇营,狼心狗肺。 可是,有些人就喜欢和狗在一起,在家里养一只狗,嬉笑逗玩,每天还给它洗澡。表面上看是很有爱心,喜欢小动物。其实是自私自利,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狗这动物喜欢乱叫,夜里叫,白天叫,难免就会影响邻居的生活,再者说到处屙屎拉尿也不是什么好事。 人喜欢自由,动物也喜欢自由。 若是将狗养在家里,也就失去了自由,这样看来,主人还有爱心吗?是心胸宽广?还是自私? 此时,叶孤云知道无治道长也就是发发牢骚,真让他去滥杀无辜,也是违背修道之人的本意。 于是,他有意引开话题:“师叔!您认为您的刀法有这凶手快吗?” “没有。”无治道长倒是坦诚,直接说。 叶孤云说:“假如让您再练上一年呢?” “还是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就不喜欢用兵器,我连剑都不喜欢,何况用刀呢?就是再练上五年,恐怕还是没有那凶手的刀法快。” 确实如此,对于不喜欢做的事,往往都是事倍功半,达不到预期的目标。 人生短暂,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负时光! 叶孤云又说:“您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不成呢?” “这种事我心里有数,就是不成。”无治道长将手按在胸口说。 叶孤云注视无治道长,沉吟说:“您可听过‘老汉粘蝉’?” “没有!” “孔子到楚国去,走出树林,看见一个驼背老人用竹竿粘禅,好像就在地上拾取一样。孔子就问:‘先生真是巧呀!有门道吗?’驼背老人说:‘我有我的办法,经过五六个月的练习,在竿头迭起两个丸子而不会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就很少了。迭起三个丸子而不坠落,那么失手的情况十次也不会超过一次。迭起五个丸子而不会坠落,也就像在地上拾取一样。我立定身子,犹如临近地面的断木。我举竿的手臂,宛如枯木的树枝。虽然天地很大,万物品种很多,但是我一心观察蝉的翅膀,从不思前想后左顾右盼,绝不因纷繁的万物而改变对蝉翼的注意,为什么不能成功呢?’于是孔子登时转身对弟子说:‘运用心志不分散,高度集中精神,说的就是这位驼背老人吧!’只要专心致志,排除外界一切干扰,艰苦努力,集中精力,持之以恒,就一定能练成。”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说:“孤云,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你的剑法厉害。可是,要练出这样快的刀法,也不是一两日就能练好的……我们还是分析一下凶手是谁?” 叶孤云凝视他:“您认为凶手是谁?” 无治道长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道:“能有这么快的刀法,又有钱,江湖上不会超过五个人。” 叶孤云好奇道:“哪五个人?” 无治道长想了想,说:“西溪十八坞总瓢把子江城暮,还有他手下的第三坞坞主公孙晓。江南镖局问青天,江南珠宝阁赵金钱,江南茶坊岳龙井,他们都是使刀的高手,而且都有钱。” 叶孤云往前走两步,看着“巴蜀二鬼”的尸体说:“他们都是江南有钱有势的人,为何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杀两个穷人?” “好像是没有动机,但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件事十分诡异。” “我听说江南镖局的老大问青天使得是大刀,而这二鬼的伤口明显是被很薄的刀所伤,所以可以排除问青天。” “那么凶手就在江城暮、公孙晓、赵金钱和岳龙井四个人当中。” 叶孤云惋惜道:“只是我们知道的线索太少,否则还可以将范围缩小。” “这样吧!我们到城里去看看,说不定有线索,顺道也可以打听一下‘关外四毒’的踪迹。” “说的也是,那我们走吧!”叶孤云又突然想起什么事,说:“师叔,等等,‘巴蜀二鬼’也是江湖好汉,豪气冲天,不如我们将他们埋了吧?” 无治道长说:“好!” 只见叶孤云挥动衣袖,提气运功,将二鬼的尸体运到路旁的树林中,再双手往雪地里运功,雪片如同巨大的海浪般向二鬼扑去,气势壮观,又宛如烟雾弥漫。少时,雪片全部落在二鬼的身体上,形成了一个洁白的坟墓,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包子。他又运右掌,雪地上的一块枯木笔直地落在坟墓前面,纹风不动。顿时,他拔出七星龙渊,寒光一闪,一挥手,剑已进鞘,无治道长都没有看清他什么拔剑的。“巴蜀二鬼”四个字就印在枯木上,似乎剑气犹在,寒气逼人! 以后要是有江湖中人经过这里,也知道名震一时的“巴蜀二鬼”葬在此处,也好过来祭拜一下。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久久站在原地,注视着前面洁白的坟墓,脸色庄重。 寒风刺骨,疾风呼呼作响,凄凉萧索之意涌上心头。 突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晶莹剔透,美不胜收。转眼间,鹅毛般的大雪砸在叶孤云乌黑的长发上,砸在他白衣如雪的衣服上。他丝毫没有感到寒冷,依旧那么坚强、冷静、勇敢。什么事都不能将他压垮,何况是这么一点点大雪? 叶孤云突然说:“师叔!我们走吧!” “好!” 他们俩冒着朔风,踏着柔软的雪片,犹如踩在舒适的棉花里,向蓉城前进! 只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小的像一个白芝麻和一个黑芝麻,直至消失在弯曲道路的尽头…… 注:小说中所用到诗句分为引用和自创,主要是说明一下自创的诗句。这些诗句既不是律诗,也不是律绝,大多都是杂言古诗、七言古绝和七言古诗。全都是根据小说中的人物、环境和情节所创作而成。 之前的几部小说也是与上述所同。 古体诗格律自由,不拘对仗、平仄,押韵稍宽。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 降魔酒楼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中午时分,雪大如棉,朦胧的空中犹如苍茫的暮色,但也带有一种迷离之美。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来到城门口,只见那城楼高大雄伟,气势恢宏,军旗在疾风中猎猎作响,身穿锦衣劲服的官兵在城楼上守卫这片土地,誓死不让外族入侵。城门口也站着五六个官兵,威风凛凛,宛如一座座铁塔般纹风不动。 此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丝毫没有被恶劣的天气所影响。贩夫走卒、王侯将相,什么人都有。 他们俩踏着满地的“白银”,顶着寒风,来到商铺云集的闹市,特色小吃应有尽有,古玩字画不计其数,老字号商铺多如繁星。 大多数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也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出来奔波。 无治道长像个孩子般烂漫,不知道寒冷,满脸的笑容如同满园春色。如此年纪有如此心态,也是一种福气。主要是看到满街好吃的东西,喜不自胜,早已垂涎三尺。 叶孤云还是那么冷酷和冷静,面无表情,但目光如炬,似乎能够温暖这个寒冷的地方。 这条街人群窜动,地上早已变得一片狼藉,犹如一片淤泥。但这泥中带有白,白中又带有一些黑。 叶孤云突然停了下来,往左抬头一看,只见“降魔酒楼”四个大字挂在大门的上方,笔法劲道,尤为醒目! 叶孤云说:“师叔!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无治道长拍手叫好:“好!我们快进去。”只见无治道长一个箭步就窜到酒楼里面,四下扫视,看见里面的客人还不少,大门的前方有一个楼梯直通二楼。又发现门口右边靠窗那里有一张桌子,立刻走了过去,安然坐下,大声喊道:“小二!” 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了。” 那小二哥穿着灰色粗衣,头戴布帽,粗糙的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抹布,两个眼珠子转的飞快,低头哈腰,笑脸迎人:“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此时,叶孤云也缓缓地坐了过来,与无治道长面对面,只要往左一看,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热闹的街区。 无治道长问道:“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菜?” 小二展颜道:“只要是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我们这里都有。” 无治道长故意说:“难道老虎肉也有?” 小二说:“这些稀有的野味自然也有,只不过价格贵一些。” 无治道长惊奇道:“哦?还真有老虎肉?” 小二自卖自夸:“莫说是老虎肉,就是天上飞的凤凰也有,不知道这位道长是要素食还是……” 不等他说完,无治道长立刻抢话:“什么素食,我要吃肉!” “这……”小二乜了一眼叶孤云,支支吾吾说。 叶孤云说:“师叔!要不我们来两碗素面吧?” 无治道长说:“不行!我要吃肉,这几天我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人家佛家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们道家也一样,只要是心中有道,何必在乎那些世俗的形式主义呢?” 此时,所有的客人都将目光投向无治道长,十分鄙视,你一句我一句:“出家人还想着吃肉?”“假道士。”“干脆还俗了吧?” 大伙哈哈大笑! 无治道长登时起身,怒火如雷,喊道:“你们说什么?” 一个个都不敢说话,鸦雀无声! 叶孤云说:“师叔!坐下吧,何必动怒呢?要吃肉便吃肉,要吃素便吃素,别人岂能管得了我们?” 无治道长像孩子般嘟着嘴巴,不说话。 那小二刚才被吓得退了回去,看见叶孤云招手,便徐徐走了过来,温和道:“小二!来一盘夫妻肺片,一碗龙抄手,一笼韩包子,麻辣豆腐,回锅肉,九尺板鸭,一碗牛膏汤,再来一坛好酒。” 小二爽快地说:“好嘞!您先喝点盖碗茶。”小二给他们倒完茶水便走进厨房。 不一会儿,菜和酒就上来了,无治道长吃着佳肴美酒,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不悦,口中啧啧赞叹:“好吃!好吃!” 叶孤云微笑,着实感觉这个师叔就是一个孩子,不记仇恨,不留烦扰,有好吃好喝的,什么都忘了。 童心未泯,的确是人生的财富! 无治道长问道:“孤云!这个牛膏汤怎么这么好喝?是怎么做的?” 叶孤云放下筷子说:“这个说来就有些复杂,先烧一锅干净的水,直至沸腾。再将牛骨头砍断,烤上一个小时,上色后,放入沸腾的水中。然后将小葱、京葱、干辣椒、大蒜、丁香、桂皮、香叶、白芝麻、白胡椒粉、八角、香菜、孜然、花椒炒香倒入水中。烤一些牛肉边角料也放入水中,将水嫩的白萝卜切成大片,丢入锅中,炖上七七四十九个小时,再把废渣滤出来,最后调味。” “原来这么复杂。”无治道长说,“孤云!你都可以做他们酒楼的厨师了。” 叶孤云笑道:“师叔说笑了,我只是略懂皮毛。” 此刻,有一些客人吃完了,已经出去。 突然,门口站着一个单足的中年男子,撑着拐杖,面色蜡黄,眼中有一股戾气,衣服也是十分普通,身上背着一个包。他那只完好无损的右脚大的出奇,至少有别人一只脚的两倍。穿着破布鞋,脚趾头还露在外面,这脚趾头却白如净雪,别人看了十分费解。 他开始走进来,别人都以为他走路的声音肯定很大,谁曾想?他步伐轻盈,毫不费劲,如同猫走路一般轻微。 这要是个正常人走路也会有一些声音,然而,那男子似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小二看见他进来,立刻上前,引领他在大厅最里面坐下。 那男子说:“来碗担担面。” “好嘞!稍等一下,马上就来。”小二说。 叶孤云寻思:“这单足男子内功和轻功都不弱,莫非是……” 只见门口寒风中又来了两个人,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他们好手好脚,走路声极大,似乎就要告诉别人,他们来了。那老人两鬓有些白发,五官分明,头发修的十分整齐,穿着绫罗绸缎,腰戴玉带,看起来像个有钱人,别人也一定认为他是鸿俦鹤侣之辈。后面那个年轻人气度凌云,霁月清风,白面目秀,穿着锦罗绸缎,背上还背着一个包,看上去很沉的样子,手里握着一把蝉翼刀。这种刀顾名思义就是薄如蝉翼,但也是很难控制,没有高超的刀法很难驾驭。 小二见此,笑脸迎人:“二位客官,这边请。”小二将他们引到大厅左边,与叶孤云他们也只有两丈之远。 那两人点了一些菜后,静静等待,默不作声。 那老人向叶孤云这边看过来,似乎已经认出了他,但并未言语。叶孤云也已经认出那老人,静观其变! 寒风呼呼,一些雪片飘进了酒楼,落在地上,很快就消失了。 霎时,门口又进来三个汉子,一个胖子,宛如肉球。一个黑脸,仿佛是煤炭。一个白脸,犹如脸上涂了一层早霜。衣着朴素,看着像是当地的老百姓。他们三人坐在叶孤云旁边那张桌子,点好菜后,谈天论北,嘻嘻哈哈。 黑脸汉子说:“胖子!你可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叫‘红衣圣者’的悬赏人,花五百两黄金悬赏金丝宝甲?” 这话一说出,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黑脸汉子。 无治道长尤为好奇,不再吃菜,入神地盯着他。 胖子说:“当然听说了,现在整个南宋都传遍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白脸汉子说:“那你知道金丝宝甲现在在哪里?” 胖子说:“我要知道,早就拿着它就换赏钱了,还能在这里陪着你喝酒?” 黑脸汉子说:“我听说,‘巴蜀二鬼’就是因为金丝宝甲才送了性命,你们想呀,他们俩武功那么高,都被人杀了,要是我们去抢那宝甲,不是送死吗?” 白脸汉子叹气道:“我们还是喝酒吧!那天大的财富享受不起呀!” “喝酒!” 叶孤云一听,觉得思路清晰了许多,一定是“巴蜀二鬼”为了改变贫穷的生活,抢了金丝宝甲。然后又被人杀害了,可是,又是谁杀害了他们? 是江城暮?是公孙晓?是赵金钱?还是岳龙井? 半小时后,酒足饭饱,叶孤云和无治道长静静地坐着。不料,只听见刚才那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喊道:“你怎么回事?走路不看路?” 叶孤云目光闪动,发现单足男子已经走到那个年轻人和老人的桌子旁边,带有歉意道:“对不起,我腿脚不方便,还请你们原谅?”就在刚才,那单足男子准备离去,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年轻人。 年轻男子突然站起来,满脸怒气,喊道:“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单足男子一听,目露凶光,说:“你想怎么?” 不知道那年轻男子是有意还是故意说:“只要你将剩下的那只脚留下来,我便原谅你。” 那老人面如死灰,不言不语。 要留下那只脚,岂不是要了他的命?没有脚,他以后还怎么生活? 人心真是可怕! 单足男子怒火如雷,用内功传话:“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啦?” 年轻人耳朵一震,震耳欲聋,难受之极,欲拔刀对付单足男子。 突然,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位客官,何必动怒呢?出来吃饭吃酒,讲究开心快乐,看在我的面子,两位消消气。” 年轻人昂头说:“你是谁?” 那女子银铃般说:“我是这酒楼的老板娘,大家都叫我柳三娘,来来来,我敬公子一杯。”柳三娘立刻倒了两杯酒。 年轻人见老板娘如此客气,也不好为难那单足男子,拿起一杯酒猛然喝了下去。 老人给年轻人使了一个眼神,他便缓缓坐下。 叶孤云定睛一看,只见那柳三娘约莫二十八九年纪,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流云般的秀发扎在后面。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白皙水嫩的脸颊只要轻轻一碰似乎都会破裂,左脸有一个小小的美人痣,坚挺的胸膛犹如两座山峰,腰细如风中的杨柳,坚实浑圆的臀部充满了弹力,修长的双腿让多少女人羡慕。周身散发着有一股野性和醉人的香气,让男人浮想联翩! 柳三娘见那年轻人不再纠缠,便缓缓扶着单足男子送到门口。单足男子给了面钱,踉踉跄跄地朝风雪走去,深一脚浅一脚…… 她拿着单足男子给的面钱,登时转身,四下扫视,往右边看去,只见身穿白衣如雪的叶孤云正看着自己,她也不紧张,表现得林下风气,冲着叶孤云笑了笑。叶孤云突然感觉那笑容是那么迷人,犹如春天来了! 他镇定的内心变得浮动,被她完美的身材所吸引,被她迷人的甜香所吸引,被她“出谷黄莺”般的声音所吸引。 柳三娘见大厅一切正常,摆动着细腰,徐徐走进厨房…… 叶孤云再次看着她优美的腰肢,陷入了幻想: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柔媚似水,泉水般的眼睛似乎有些许忧愁,但眼神足以摄人魂魄,她就是柳三娘的样子。 完了,叶孤云完了,他整个人好像都在融化。 他从没来有见过这么令人心动的女子! 爱情是一瞬间的,犹如那火山喷发一般。 佛家讲究一切随缘,这便是缘! 道家推崇顺其自然,这便是道中自然。 无治道长突然说:“孤云!你在想什么呢?” “我……我在想‘巴蜀二鬼’是被杀害的?”叶孤云撒谎了。 “这件事要慢慢来,何必那么心急呢?” “师叔说的极是!” 此时,老人和年轻人付了钱,径直向冷风中走去,显得十分慌张和焦急。 叶孤云既然认识那老人,他打算一探究竟。付了钱,立马跟在他们身后。 无治道长也只好跟着。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跟到城东,出了城门。 无治道长说:“我们为何不在酒楼多待一会儿,出来多冷呀!” 叶孤云停了下来说:“我认识那个老人。” 无治道长十分愕然,说:“他是谁?” “他就是西溪十八坞总瓢把子江城暮。”叶孤云说。 “这么说,‘巴蜀二鬼’很有可能就是他杀的。” “暂时还无法确定。”叶孤云说,“没想到江老爷子来到这里!” 大雪纷飞,冷风刺骨。 突然,在东面一处林子里有一个女人的惨叫声:“救命呀!救命呀!”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顺着声音快速赶了过去,始料未及,在道路上看见刚才那位单足男子的尸体,脖子上一条血痕。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死在这里?又是谁杀了他? 此刻救命声不绝于耳,叶孤云展开轻功,只见风雪中多了一道光影,快如闪电,“平沙落雁”,站在那救命女子的前面,仔细一看,竟发现是柳三娘,她还背着一个包。他既高兴又激动,没想到又见她,笑意连连,喜不自胜,爱慕之情全在眼神中。 叶孤云又听见身后有一个人喊道:“莫非你要管闲事?” 他缓缓转过身,发现竟是刚才那个老人,还有那个年轻人。 叶孤云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说:“江老爷子,可否放了这位姑娘?” “原来是‘云中鹤’叶孤云,失敬失敬!”江城暮躬身作揖。 叶孤云回礼! 无治道长也赶了过来,落地无声。 柳三娘和那个年轻人听到叶孤云三个字,为之一惊。 柳三娘寻思:“原来他就是叶孤云!” 年轻人似乎有些紧张,面对剑法冠绝天下的叶孤云,不紧张才是怪事。 江城暮说:“只要这位柳三娘将包还给我们,我们便不再追究。” 叶孤云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城暮缓缓道来:“刚才我们在降魔酒楼吃饭,有一个单足男子撞了我们,当时我们也没有起疑心。不久,我才发现他将我们的包袱调了包,这才追了出来。” 叶孤云也认识那单足男子,说:“你说的‘单足仙’司马残英?” “正是他。” 叶孤云很是疑惑:“那他为什么要调换你们的包袱?” “不瞒你说,我从蒙古人那里花了重金买来这金丝宝甲,准备送给当今赵王爷。谁曾想?经过蓉城,‘巴蜀二鬼’将我们麻翻,把金丝宝甲抢了去。你也知道,现在江湖上有一个叫红衣圣者的悬赏人,悬赏金丝宝甲五百两黄金。当时,我们只好再去寻找二鬼,终于让我们在蓉城的郊外找到他们,我与他们相谈半个时辰,希望他们可以将宝甲还给我们,毕竟我与他们是相识,不想与他们打斗。谁知他们就是不给,无奈之下,我们才……”江城暮说,“我们打算在城里吃点东西再出发,可是包袱又被那‘单足仙’司马残英抢了去,我们也只能追了出来,刀剑无眼,才伤了他。没想到的是,这位柳三娘也是和司马残英一伙的,合伙骗走了宝甲。” 叶孤云说:“‘巴蜀二鬼’是你亲自动手的?” 江城暮说:“可以说是我杀的,又不是我杀的。” 江城暮身边的年轻人突然上前两步,自信说:“‘巴蜀二鬼’是我杀的,‘单足仙’也是我杀的,这位姑娘要是不还我们的包袱,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叶孤云感到奇怪:“‘巴蜀二鬼’武功不弱,司马残英腿法刚猛,单足踩下去足足有五百斤之重,拐杖使得出神入化,轻功也是世上罕见,不知你是用什么办法杀了他们?” “就是我手里这把蝉翼刀。” 叶孤云说:“除了‘快刀手’公孙晓有这么快的刀法,莫非你是……” “在下正是‘快刀手’公孙晓,也是西溪十八坞第三坞坞主。”公孙晓说的十分响亮。 叶孤云说:“怪不得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他说完转身,深情地看着柳三娘,柔声道:“柳三娘!你还是把金丝宝甲还给他们,江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与你计较。” 她眼中泪花闪动,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白皙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犹如晨露中的海棠花。将包袱递给叶孤云,委屈道:“给!” 叶孤云拿着包袱,果然感觉分量不轻,转身,甩了过去,说:“江老爷子,还请您不要为难柳三娘。” 公孙晓接过包袱。 江城暮说:“那是自然……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等叶孤云转过身时,已发现柳三娘不见踪影,莫非她回降魔酒楼了?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章 江南镖局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叶孤云两眼望去,朦朦胧胧,除了白雪,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那颗激动的心变得萧索,感到从未有的孤独。 以前,他是喜欢独处,喜欢孤独,喜欢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喜欢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 但是,自从见了柳三娘,一切都变了,他这只野鹤不想去过闲云的日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柳三娘,想的是她的笑容,想的是她的倩影,想的是她留下的甜香。 寻找“关外四毒”可以放一放,但是现在要去找柳三娘,却变得刻不容缓。 他是机智的,心里也明白,想要赢得他的芳心,就必须多接触接触。 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不熟悉的人能有真挚的爱情。 叶孤云说:“师叔!我要去一趟降魔酒楼,您就去城里逛逛吧!” 虽然无治道长平时大大咧咧,像个小孩,但是他心细,早已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十分自然地说:“你去吧!” “好!” 他好像归心似箭,展开身形,老鹰般飞出树林,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少时,叶孤云来到降魔酒楼门口,现在到了门口,反倒紧张起来了,犹如归乡情怯。小心脏跳的厉害,手心直冒冷汗。突然,他镇定一会儿,大踏步走进酒楼,只见酒楼里高朋满座,生意兴隆。看见那个小二,客气地问:“你……你们老板娘在吗?” 小二笑脸说:“我们家掌柜出门就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向东面去,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 这也太突然,叶孤云眼神迷离,说:“谢谢!”说完,便像霜打的茄子,缓缓走出酒楼。内心的落寞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脸色如那冰雪般冷漠。 他寻思:“也不知道柳三娘去了哪里?” 如今,剑法冠绝天下的叶孤云竟被一个女人弄得五迷三道,魂不守舍! 这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是十分危险的,有了感情,就会有所顾忌,出剑的速度就会下降。 顶级的剑客通常都是冷静、冷酷、冷漠,内心非常强大,不会被任何事所影响。 再强的剑术也进步的空间,再强的人也不一定是天下第一,也许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是,他师父无为道长是一个传说,无法超越的传说,剑法之精妙,无人能及。 多想无益,还不如珍惜当下,多干点实事! 很快,叶孤云振作起来,找到无治道长,两人比肩而行,来到江边。 江面辽阔,雪片飞舞,岸边停着一艘大船,大船上人群涌动,水手们正在升帆,似乎要准备出航。这艘大船一共四层,最底下一层是水手们的房间,还有一些储物室。二楼是厨房和吃饭用的地方,三楼和四楼都是客房。 叶孤云看见一个小男孩蹲在江边,憨态可掬,久久呆望着水里,不知道他是在看着水里的小鱼儿?还是看着自己的影子?或是看着天空的倒影?又或是看着真实的自己? 他脸上一笑,从小男孩身边走过,径直走上大船,无治道长跟在后面。 他们两人走到甲板上,刚好看到江城暮和公孙晓。江城暮身后还站着三个大汉,一个虬髯大汉拿着大刀,一个大汉腰里插着许多小刀,一个大汉手里拿着扇子。于是,叶孤云过去打招呼,说:“原来是江老爷子和公孙兄。” 江城暮高兴地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叶孤云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道这艘船开往哪里?” “开往江南西路,过去老百姓都称那里是江州。”江城暮说。 “原来是这样。”叶孤云说,“我们先去买船票,待会见。”反正他们也是往东去,一方面可以打听“关外四毒”的下落,一方面可以探听柳三娘的踪迹。 “好!等下我们一定要不醉不休。”江城暮豪爽说。 “一定!”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买好了船票,两人住在同一间客房,放下简单的行李,也就是一两件衣服,将宝剑也放在客房内。 霎时,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走出舱房,年长的无治道长永远都像一个孩子,跟在叶孤云身后。 叶孤云乌黑的长发似乎从来没有整理过,一直都是散放在双肩上,眼前那束白发依旧不变,身上的衣服永远都是一身白衣。 他们悠闲地走到二楼,发现江城暮他们已经在那里等候。 叶孤云立刻上前,带有几分歉意:“江老爷子,让你们久等了。” 江城暮满脸笑容,跟吃了蜜一样,说:“来的刚刚好,快入座。” “好!” 一张圆桌上坐着五个人,加上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一共七个人。 桌上佳肴丰盛,美酒散发着醇香。无治道长早已垂涎三尺,眼珠子似乎都掉了出来! 江城暮委婉说:“不知道这位道长有什么忌口?” 无治道长立刻道:“没有,没有,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大家都是江湖豪杰,不会在意一些小节。 江城暮夸赞道:“道长真是真性情,我喜欢。” 无治道长傻笑! 江城暮这个人有钱有势,平时很少说喜欢一个人,他说喜欢一个人,那就是真喜欢,能赢得江老爷子的喜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非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恐怕很难入他老家人的法眼。 江城暮又说:“不知道长法号?” “无治!” “无治道长!莫非你也来自昆仑山乾坤宫?” “正是!”无治道长说,“要不我们边吃边聊?”无治道长已经等不及了。 “好!边吃边聊。”江城暮开始动筷子,温和说,“叶贤弟的剑法都如此出众,想必道长的剑法更加出神入化?” 无治道长吃得津津有味,说:“我从来不用剑。” 江城暮感到诧异,想不到无治道长竟不用武器,想必武功十分神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无治道长继续吃菜,没有理他。 叶孤云微笑。 江城暮差点忘了,说:“无治道长,叶贤弟,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南镖局大当家问青天。” “幸会!”叶孤云拱手作揖,只见他满脸胡子,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身穿劲服,武功定然也不弱。 问青天回礼:“幸会!” 江城暮继续介绍:“这是江南镖局二当家孤鸿影。” 叶孤云说:“幸会!”只见他脸型消瘦,两眼炯炯有神,身穿奇装劲服,腰里插了许多小刀,看来是玩飞刀的行家。 “幸会!” “这是江南镖局三当家曾梦觉。” “认识三当家,荣幸之至。”叶孤云只见他眉清目秀,身材匀称,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想必是一种利器,绝不是简简单单用来扇风的,何况现在是三九寒冬。 曾梦觉说:“认识名满天下的叶孤云才是我的荣幸。” 大家哈哈大笑! 唯独无治道长懒得搭理他们,继续吃菜喝酒,享受美食带来的快乐。 大当家问青天说:“我们在叶大侠面前,真是有点望洋兴叹,自愧不如呀!” 叶孤云说:“江湖儿女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在乎武功的高低呢?喝酒!” “喝酒!”他们一大碗一大碗的喝,好像比喝水还容易。 江城暮放下大碗,放松说:“我请江南镖局的三个当家人出马,就是为了确保金丝宝甲能够安全地到达临安府。” 问青天好奇问:“我们都在这里喝酒,那金丝宝甲不就没人看守呢?” 江城暮满脸通红,似有些醉了,说:“问老弟,放心,我已经将宝甲穿在身上,人在,宝甲就在。” “那就好。”问青天道。 不知道问青天是真关心江城暮?还是关心金丝宝甲? 也不知道他们与叶孤云认识,是出于好心?还是出于目的?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自然不会去猜忌他们,不会怀疑他们。 若真修道人,不见世间过! 若是起了心,起了念,只能看到别人的缺点和过错,那也只是自己修为不够。 世间多少人都是只能看到别人的短处,看不到别人的长处? 人人都把心地扫,世间无处不净地! 当然,要是别人听不进去,也不要刻意去辩解,智者自然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然愚者…… 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凡夫不可以语道! 此时,无治道长手没拿稳,将一只鸡腿掉在桌下,没有人注意他。 顿时,他眼珠转的飞快,玩心十足,运功,将鸡腿吸到手上,慢慢递给喝醉的江城暮,江城暮坦然接过鸡腿,嘴里咕隆咕隆冒出几个字:“多谢……道长!” 无治道长继续吃菜,内心暗暗自喜。 公孙晓一直不说话,高傲,眼神锋利,就像他的快刀一样。 船已起航,破冰前行! 岸边那个小孩还在那里呆望,是那么执着和认真。 小孩旁边的枯草早已被大雪覆盖,根本看不到它们的影子。 枯草右侧有一个木桩,一只灰褐色的乌鸦久久站在上面遥望离去的大船,为人们送行,但是眼神中有几分哀愁。 木桩周围留下了杂乱的脚印,然而这些脚印很快就被大雪洗去了伤痕,现在没有人会知道它们以前是多么残缺和狼藉。 漫天飞舞的雪片与江面、小孩、昏鸦、木桩、大船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卷,意境非凡! 酒宴散去,公孙晓小心地扶着江城暮回去休息。江南镖局的人陆续回到房间,或沉思,或发呆。 无治道长也回到舱房。 只有叶孤云在甲板上踉跄地走着,头晕目眩,似乎也有些醉了! 黄昏! 冬天的黄昏十分短暂。 黄昏既是高手决战的好时机,又是情人幽会的密期。 只可惜叶孤云现在还没有情人,没法约会。不过,他有一个未知情人――柳三娘,所谓未知,就是不确定,可能性很多。 这个时候要是有一个情人陪着他欣赏漫天飞雪,陪着他喝西北风,陪着他倾诉柔情蜜意,那是多么幸福。 就在他独自欣赏雪片时,一个消瘦的男子走了过来,鬼鬼祟祟,身穿朴素的衣服,戴着布帽。叶孤云虽然有些迷糊,但是以他的警惕性,早已发现有人靠近自己,便往右侧看去,发现那男子竟与柳三娘有九分相似。 难道是叶孤云看花眼了? 还是他根本不是柳三娘? 若是柳三娘,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孤云一把握住那男子的手,激动地说:“柳三娘,我……” 男子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显然有些惊讶,挣扎道:“放开我。” 叶孤云眼神飘忽,口齿不清:“柳……三娘!我一直在找你。” 男子用力一甩,气愤道:“不要脸!”慌乱地逃离甲板。 叶孤云转过身来,不见那男子的踪影,便踉跄回到舱房,发现无治道长早已鼾声起伏。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大船已经到达重庆府附近,两岸的悬崖峭壁十分高耸,山高水长,游船似乎又进去了如诗如画的图画中。 突然,有人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船上一片火海,游客骚动,尖叫声不断,哭泣声不断,紧张不安。水手们将船停了下来,专门扑火。他们提着水桶陆续用绳子到江水中取水,像接力赛一样有条不紊。 还好是在江面上,就算游船沉了,也可以游到岸边。这要是在大海当中,恐怕人们的心情更加不安。 叶孤云从舱房里拿出宝剑,赶到火场。 他和无治道长都在救火,危急之中不缺冷静和沉着。 一刻钟后,在大火未形成燎原之势之前,大火已被扑灭,人们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起火的原因还未查清,需要一些时间。 游船上一片狼藉,残余的烟雾还在袅娜四散。 叶孤云心里寻思:“这是谁放的火?” 之后,他又突然想起昨天黄昏的事:“难道是昨天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他怎么和柳三娘长得那么像?莫非是柳三娘女扮男装?那她为什么要火烧游船呢?” 这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看来这次,被他猜中了。 昨天那个男子押着江城暮缓缓走到甲板上,用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后面还跟着公孙晓和江南镖局的三个当家人。 公孙晓用蝉翼刀指着那男子,早已认出他,警告道:“柳三娘!快放了江老爷子,要不然休怪我使出‘西溪十八刀’刀法?”这“西溪十八刀”刀法本是“西溪十八坞”的绝学,只有江城暮和公孙晓练过,其主要的精髓就是快、狠、准。 原来那男子真是柳三娘女扮男装,她说:“吓唬谁呢?”她说这话本就有些后悔,心里也知道“西溪十八刀”的厉害。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 大火确实是柳三娘放的,她本想火烧游船,混乱当中攫取金丝宝甲。那时,她偷偷摸摸混进江城暮的房间,趁他不注意,点了他的穴道。要不然以江城暮的武功,柳三娘怎么可能治住他?她四处寻找金丝宝甲,找了半天,仍不见宝甲的踪影。最后,她很聪明,很快就想到宝甲在江城暮的身上,本想脱下来,不曾想公孙晓冲了进来…… 叶孤云站在一侧,发现是柳三娘,既激动又高兴。他也知道公孙晓说这话绝非是危言耸听,明白柳三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柳三娘为什么老是打金丝宝甲的主意?难道她也是为了赏钱? 此时,公孙晓一步一步逼近柳三娘,柳三娘惨白如纸,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危急?对付公孙晓一个人就够呛,何况还有江南镖局的人,这可怎么办? 柳三娘已经被逼到甲板上的栏杆边,已无路可退。 无治道长傻笑憨厚,站在一旁看热闹,看看叶孤云如何化解柳三娘的危机? 围观的游客也不在少数。 突然,叶孤云移动身形,犹如鬼魅一般迅速,站在柳三娘面前,亲切地说:“三娘,放了江老爷子吧?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柳三娘眉心微皱,嫌弃道:“怎么又是你?快让开。” “我要是让开,他们会杀了你。”叶孤云关心道。 “要你管?那是我的事。”柳三娘喊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江城暮。” 公孙晓发怒道:“就算你挟持江老爷子,我也一样可以取你性命,你是逃不掉的。” 柳三娘用力一按手里的剑,江城暮脸不改色,镇定自若,他心里明白,虽然公孙晓办事鲁莽,但是有叶孤云在他面前,他非常相信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柳三娘喊道:“不吹牛能死呀?” 公孙晓更加恼火,竟然怀疑他的刀法。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公孙晓毒蛇般向柳三娘刺来,就算叶孤云挡住了她,他也有办法刺中她。 叶孤云纹风不动,似乎不担心公孙晓刺伤自己。 他只听得一股刀风从左边耳朵过去,直刺柳三娘的脖子,丝毫不差,也没有伤到江城暮,可见刀法之精妙。 柳三娘性命危在旦夕! 只见叶孤云用七星龙渊格挡,公孙晓的刀被震到一侧,柳三娘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叶孤云说:“公孙兄!何必为难一个女子呢?” “叶兄!难道你要为了她打抱不平?”公孙晓说。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了她!”叶孤云实话实说,“还请稍安勿躁!” 于是,他转向柳三娘说:“放了江老爷子吧?” 柳三娘满脸委屈,突然将江城暮推向叶孤云。她自己丢下一个烟雾球,顿时一片迷茫,什么都看不见。柳三娘像一只小燕子飞向岸边,空中传来她的回声:“好不要脸,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江南镖局的三个人深感愧疚,然而公孙晓只有憎恨和恼怒。 叶孤云解开江城暮的穴道说:“江老爷子!没有吧?” “我没事,多谢相救!”江城暮说。 “我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叶孤云急切地说。 只见他如金雕般展开双臂,双腿快速交替,飞向岸边,寻找柳三娘。可是,找了一刻钟,仍不见她,于是又回到江边。遥望江中的游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船上又是一片混乱,打斗十分激烈。 叶孤云定睛一看,发现是“关外四毒”,便立刻“蜻蜓点水”,飞向游船。 也不知“关外四毒”是什么时候上船的? 难道他们也与金丝宝甲有关? !! 第七章 豪杰陨落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长江! 寒冷的江水! 叶孤云如同神仙般落在甲板上,衣炔在风中飞舞。只见船上一片混乱,江城暮对付南门余,公孙晓与子车公打斗,问青天、孤鸿影、曾梦觉与百里竹、闻人耳一直群战。 生死交战,不可大意! 然而,无治道长却站在一侧拍手鼓掌,满脸笑容,似乎根本就不害怕这样的场面,甚至觉得好玩。 叶孤云一时插不上手,只好静观其变。 围观的群众中突然有两个女人在大喊大叫,好像在吵架。原因是因为一个女人踩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小脚,顿时面露凶色,破口大骂,越吵越凶。 这样一来,场面更加嘈杂。 吵架就是对自己无能的表现! 若是连一点芝麻小事都值得争吵?更不用谈有什么修养?更不用说人生有什么意义? 无治道长心情本来挺好的,听见泼妇骂街,脸色有些不悦,眼珠子一转,在甲板上抓了一把雪,分成两个小球,在无声无息中弹向那两个泼妇,只见她们立刻不动了,宛如两个雕像一般,也不争吵,安静了许多。 人都是喜欢看一些美好的东西,听一些优美的声音。对于谩骂声,那就是灾难,人性的无底洞。 其他的人们本就不想听她们无理取闹,这下好了,心里十分感谢出手的朋友,现在可以静心观看高手对决。 叶孤云两眼看去,只见江城暮运掌如风,威猛刚劲,直逼南门余的胸口,南门余登时后退两步,将双锏砸向他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江老爷子往右侧游走,躲过南门余的攻击,一招“偷云换日”,击中他的背部,趁热打铁,使出“黄龙断骨手”,将南门余打的退到了两丈之外,倒在雪地上,嘴角的鲜血雨点般落下,身体疼痛不已。这招“黄龙断骨手”,也是江城暮的绝学,厉害的很。 江老爷子赤手空拳都可以打赢南门余的双锏,可见他的武功远在南门余之上。 南门余艰难地站起来,与江城暮死拼…… “快刀手”公孙晓刀法诡异,变化多端,与子车公的狼牙镐相碰,火星四溅。看情景,子车公出于劣势,似乎不是他的对手,节节败退,心里慌张的很。 江南镖局三个人对付百里竹和闻人耳,那二毒明显体力不支,内心叫苦连天。 那“关外四毒”早已发现叶孤云来了,对付这些人已经够累的,还有一个叶孤云和一个道长没有出手,这可如何是好? 邪门歪道自然有他们的生存方式,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情急之下,南门余一声大喊:“撤!”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想必是受了江城暮的“黄龙断骨手”,以至于中气不足。 只见四毒“鱼鹰入水”般跳入寒冷的江水中,“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杳然不见踪影! 所有的人站在甲板旁边,四下扫视,兀自不见有动静,也不敢轻易跳入江中。且不说江水冰冷,怕只怕中了四毒的埋伏。 始料未及,他们身后发出一些奇怪和危险的声音,“嗤嗤嗤”,“呱呱呱”,似乎没有人意识到危险,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江面上。 直到一个妇女大喊:“啊!”她喊完,脸色变得紫黑,犹如千年塔倒塌一般,“砰”,倒在雪地上。 所有人立刻回头查看,群众慌张之极,害怕前面的怪物,尖叫声不绝于耳,人群开始乱窜。只是那些乱跑的人永远离开了,碰到了雪地里癞蛤蟆、蜈蚣、竹叶青、蝎子,立刻中毒身亡。 这些毒物速度之快,真是匪夷所思,好像是被人训练过一样。而且数量不计其数,宛若一只庞大的军队。它们快速涌将过来,无情地撕咬人群。不会武功的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眼看这些大军就要淹没人群,叶孤云和无治道长腾空飞起,犹如两只老鹰般向岸边飞去。江南镖局的人也展开轻功,向安全的岸边靠近。公孙晓和江城暮也赶了过来,只是江城暮脸色好像不对,直冒冷汗,涔涔而落,嘴唇紫黑。突然,他倒在雪地里,所有人都看向他,发现江老爷子已经身中剧毒。公孙晓立刻跪在地上,扶着江城暮,好像要哭的样子,必定很伤心。 阳光虽好,但寒风依旧。 有人中毒,大家的心都像银铅一样沉重。 江城暮用内力护住心脉,要不然早已身亡。武功再高,也怕毒药。 他躺在公孙晓的怀里,脸色温和,眼中充满了爱,慢慢说:“晓!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不起你娘俩,你能原谅我吗?” 公孙晓终于哭了,泪流满面,哽咽道:“父亲!都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您。”所有人都感到诧异,没想到公孙晓竟然是江老爷子的私生子。 男人的话不必在于多,只要意思到就可以。 江城暮微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是‘黄龙断骨手’的秘诀,只要你练好‘西溪十八刀’和‘黄龙断骨手’就可以立足于江湖。”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封面上有五个大字:黄龙断骨手。 公孙晓哭着说:“您别说了,我带你去找郎中。”此时,他就像爱哭的孩子,谁能想到?他以前是那么高傲自大和目中无人。 “没用的,中了‘关外四毒’的剧毒,就是神仙来了也没用,除非有解药。”江城暮平静地说,“孩子!你一定要将这金丝宝甲送到赵王爷手里,不能失信于人家。” “我……我会的。”公孙晓难过之极。 江老爷子伸手指向江南镖局的三个人,口齿不清:“问……问!”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咽气了! 一代英雄豪杰就这样离去,可惜呀! 百草枯黄催人泪,山外雪山亲人离! 他是想拜托江南镖局的人护送金丝宝甲到临安府,他们自然也能明白。 公孙晓嚎啕大哭,许久后,声嘶力竭! 聚散都是常事,不必过于悲伤。 人就应该以一种大智慧,以一种禅心去面对生活,面对离别,面对死亡。 船上的人群早已不见踪影,只留在一些破烂的衣服。恐怕是被那些毒物连肉带骨吃到肚子里,可见,这些怪物是何等的可怕。它们仍然蠢蠢欲动,寻找食物,寻找攻击的对象。 此时,叶孤云走近公孙晓的身边,安慰道:“公孙兄,我看还是先将江老爷子安葬了吧?” 公孙晓没有言语,而是轻轻抱起江城暮,缓缓走到树林中,找了一个向南的空地,周围还有几棵柏树和松树,可谓是绝佳的好地方。 他放下江城暮,开始挖洞。 大家一起帮着他挖了一个四方的大洞。 不久,公孙晓跪在江城暮的身边,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缓缓解开他的衣服,将金丝宝甲脱了下来,顺道穿在自己的身上。不管这金丝宝甲是福是祸?还是要完成江老爷子的遗愿。 他又小心把江城暮抱入大洞,自己出来后,久久望着,泪如雨下。突然,他一运功,地上的黄土便像海浪般覆盖大洞。之后,他又搬来一个巨大的石头立在坟墓前,高度足足有四尺。快刀一闪,“先父江城暮之墓”七个大字就印在石头上。 江湖中人在哪里陨落,就在哪里安息。 要是将老爷子送回临安府,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安葬。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老百姓,都讲究入土为安。何况重庆府与临安府之间有一千多公里,来往多有不便。更重要的是,公孙晓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护送金丝宝甲和报仇! 此刻,他呆呆地跪在坟墓前,伤心、难过…… 叶孤云、无治道长、问青天、孤鸿影和曾梦觉走到三丈之外。 问青天说:“叶兄!以你看,船上先是柳三娘放火,后是四毒杀出来,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江南镖局三个人也是在船上听到公孙晓叫柳三娘的名字,才认识了她。对于练武之人,记住别人的相貌和声音,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叶孤云自然不希望柳三娘与四毒是一伙的,即使是一伙的,他也不会置柳三娘于险地,便沉吟道:“我相信柳三娘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他们为什么不一起行动呢?” “言之有理。”问青天说,“那些毒物又是哪里来的?” 叶孤云说:“我想是四毒扮成普通老百姓,将那些害人的东西用箱子运上游船,早就计算好了,要毒害我们。” 孤鸿影道:“难道他们也是为了金丝宝甲?” 叶孤云不提四毒在昆仑山刺杀自己的事,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他自己也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好说:“有可能,我听闻他们也是爱财之人,想必就是为了那五百两黄金。” 曾梦觉说:“四毒是为了钱财,不知道柳三娘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黄金?” 无治道长说:“我看柳三娘不是那样的人。” 问青天问道:“那她是什么人?” 无治道长故意对着叶孤云说:“她是多情的人,她是温柔的人,她是有魅力的人。”他们四人歪嘴奸笑。 叶孤云从无治道长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他肯定猜到了自己的心思,故作镇定,说:“公孙晓那么伤心,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 大家都沉默了! 突然,问青天好奇道:“你们说,这‘关外四毒’既不是神仙,又不是小鱼儿。也没有看见他们从寒冷的江水里出来,难道他们消失了?” 叶孤云说:“四毒精通奇门遁甲和毒药,我想他们肯定不在江水中,说不定早已坐在柔软的床上喝着美酒,抱着美人!” 无治道长瞪着叶孤云说:“你还说不让我开玩笑,你自己不是也在开玩笑吗?” 叶孤云遽然道:“这怎么能是一样呢?我这是在分析四毒的去向,还有他们可能去的地方。” “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无治道长不服气说。 叶孤云笑道:“师叔!别生气了,等下我带你去吃巴渝火锅。” “真的?”无治道长听到有好吃,将什么都忘了。 “真的!” 公孙晓还沉浸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内心的伤痛。 夕阳如血,天空一片火海。 满天的彩霞美不胜收,云兴霞蔚! 红霞洒在叶孤云白衣如雪的衣服上,似乎也有霞光在闪闪发光。 叶孤云斜睨江中的游船,发现是那么阴森、紫黑、恐怖。 他霍然转身,正面对着大船,说:“我们还是把这艘船烧了吧?免得那些怪物再害人。” 问青天赞同说:“叶兄言之有理。”只见问青天从怀中拿出几个丸子般大小的火药和一个火折子,打开火折子,吹了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向游船。 只听见“砰砰砰”,船上顿时一片火海。游船都是木头制作的,极容易着火。霎时,一股烧焦的味道飘向他们,那些怪物四处乱窜,混乱之极,只是它们已无路可逃。 叶孤云问道:“这可是江南霹雳堂生产的火药和火折子?” “叶兄好眼光,这正是江南霹雳堂生产的火药和火折子,他们家生产的火药和火折子在当今天下,那是一绝!”问青天自豪地说,似乎这些东西是他家做的一样。原本他是想用这些火药在危难之际用于自保,没想到今天却用上了。火折子自然是日常所用,以备不时之需。 “怪不得那火烧起来十分迅速。”叶孤云说。 火势越来越大,似乎将两岸的白雪都映得发红。 要是“关外四毒”知道了他们的宝贝全部被烧死,那会多么伤心? 叶孤云、无治道长、问青天、孤鸿影和曾梦觉五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燃烧的游船,似有些感慨。 当游船缓缓沉入江中之时,一切都归于平静。大火也没有了,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此刻,滚滚红日也已掉入了大山的怀抱中,山的那一面必定很壮观。 黄昏! 树林! 雪白的树林! 他们五个人回到树林中,诧异万分。 大家四下张望,只见一座新坟屹立在雪地上,并无公孙晓的影子。 问青天脸色疑惑重重,说:“公孙晓去哪儿了?” 叶孤云目光闪动,说:“大家不用着急,我想他是去找四毒报仇了!” 问青天埋怨道:“这个公孙晓真是鲁莽,我们受江老爷子所托,要护送金丝宝甲到临安府,现在可好,人都不见了?” 孤鸿影说:“大哥,先别着急,我们想想办法。” 曾梦觉说:“人都走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叶孤云说:“办法是有的,但我现在担心公孙兄有可能会出事。” 无治道长十分好奇,说:“公孙晓武功那么高,他怎么会出事呢?” “若是公孙兄找到四毒,必定会与他们血拼。要是正大光明地决斗,他也许还有几分胜算。但是四毒要是放毒,那就麻烦了。武功再高也挡不住剧毒呀,江老爷子就是一个例子。”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说:“那现在怎么办?” 叶孤云沉吟道:“你们想呀!‘关外四毒’从寒冷的江水里出来,必然十分冷,需要换上干净的衣服。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早已饥肠辘辘,也需要吃饭。然而这里离最近的城府就是重庆府,只要我们去重庆府找找看看,就一定能知道他们的踪迹,找到了四毒,也就能知道公孙兄的所在。” 问青天拍手道:“不错,不错,要是能找到四毒,就能找到公孙晓,还是叶兄有主意呀!” 叶孤云谦虚说:“大当家夸奖了,我这也是情急之下想出来的。武林人士,红莲白藕,本是一家,应当相互帮助。” 问青天感慨道:“世人只知道叶兄剑法冠绝天下,却不知也是机智无双,惊才绝艳。” “大当家说笑了。”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突然天真说:“我们何不随着公孙晓的脚印去找他,岂不是更方便吗?” “师叔!这里除了我们几个人的脚印,您再看看,周围有别的脚印吗?”叶孤云温和道。 无治道长四下扫视,确实不见有其他人的脚印,说:“没有。” “这就对了,公孙兄一定是用轻功离开的,让我们无迹可寻。一方面是报仇心切,一方面也许是不想连累我们。”叶孤云站着笔直,手里握着七星龙渊。 “那我们赶紧去找他吧?”无治道长说,其实他并不是真想去找公孙晓,而是肚子早已跟打鼓一样。 “师叔!不必着急。我听闻四毒是非常喜欢享受的人,吃一顿饭至少要花一个时辰,洗澡换衣服最少要花一个时辰。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我想他们今天就在城里休息,不会赶路。”叶孤云看着无治道长。 无治道长嘎声道:“你刚才不是说公孙晓有危险吗?那我们赶紧去帮他呀!” “师叔!放心吧!公孙兄虽然鲁莽,但是粗中有细,一定会找准时机才下手的。” “那我们现在走不走?” “走呀!” 五人鱼贯而行,向城里前进…… 突然,树林中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等一等!”此人声如裂石,想必武功也不弱。 叶孤云回头一看,只见他是一个独臂老人,戴着斗笠,那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拿着一根钓鱼竿架在肩上,整个人瘦骨嶙峋,犹如竹竿。衣服有些破旧,落拓憔悴和衰老。 他一个人踽踽而行,逐渐靠近他们。 叶孤云寻思:“这个独臂老人什么时候在这里钓鱼的?我怎么没有发现?还是他刚来的?大冬天的又钓的是哪门子鱼?” !! 第八章 独臂老人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夜! 冬夜! 冬天的黄昏十分短暂,黑夜慢慢代替白昼。 皎洁的月光浇洗着树林,树木是那么享受,树木是那么柔和,树木在白雪的覆盖下是那么洁白。 月光洒在独臂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犹如秋天里的一片黄叶。 月色也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大家基本上可以看清对方的容颜和着装。 独臂老人走到他们面前,和颜悦色:“各位江湖大侠!我刚才路过这里,不小心听到你们讲话,你们这是要去找客栈吗?”这话一说出,叶孤云的疑虑消失的无影无踪。 腰里插满了小刀的孤鸿影有些性急,很不友好说:“我们要不要找客栈与你有何干?” 独臂老人以为他们对自己有些误会,便笑脸迎人,说:“我就是一个日暮途穷的老人,怎么会加害你们呢?何况各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难道怕我一个老头子?” 这个激将法对江南镖局的三个人自然是有用的,听别人夸赞自己是高手,谁不高兴? 但是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这种激将法是没用的。 就像叶孤云一样,不会因为别人说了一些好话,就改变自己的态度和决定。 这次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独臂老人并没有任何恶意,至少暂时是没有的,所以他心里早已决定跟独臂老人走。这种决定是自己内心的声音,而不是受了夸奖而来的。 叶孤云爽直地说:“那还请老人家带路。” 独臂老人听到这话,内心十分喜悦,好像谈成了一个大买卖,喊道:“好嘞!这边走!”他声如洪钟,一字字清楚地送进大家耳朵里。 叶孤云都说话了,自然是顺从,并无分歧。 大家跟着独臂老人走向重庆府,内心十分平静,默默地走着,不言不语。 这条路并不是很遥远,约莫走了两里地,大家就看见灯火辉煌的城楼。 从黑暗回到光明中,激动之情油然而生。 尤其是无治道长,喜悦之情控制不住,整个人蹦蹦跳跳,犹如活泼开朗的小孩,倒是与那个深沉的独臂老人有明显的区别。 老人家定然是久经风霜侵蚀,生活想来也不易,捉襟见肘。 大家怀着喜悦的心情走进城门,只见街上商铺云集,热闹非凡,夜市犹如白昼。 他们拐了两个弯,来到巴山客栈前面。 独臂老人笑道:“各位大侠!到了,我们进去。” “好!” 客栈里高朋满座,正是用餐的高峰。 独臂老人走进客栈,好像跟自己家里一样,喊道:“小灵儿!过来。” 叶孤云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小跑过来,娇小玲珑,弱不胜衣,眼神中充满了温柔甜腻,铜铃般说:“爷爷!什么事?” 独臂老人快速说:“快带这几位客官入座,把好酒好菜都上上来。” “好嘞!”小灵儿说,“大家这边请!”她倒是显得十分大方优雅,没有少女的羞涩。 他们跟着小灵儿在靠墙的地方坐下了,一切听从独臂老人的安排,等着酒菜上桌。 小灵儿走着小碎步,忙前忙后! 独臂老人早已放下了竹竿和鱼篓,加入了繁忙的工作中。 此时,问青天说:“没想到这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竟是巴山客栈的老板,既然是老板,为何要穿的那么破旧呢?”以前他们都错了,穿着破烂的衣服并不一定是穷人。 叶孤云摸了一下下颚,说:“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至于他为什么要穿旧衣服?我想多半是他自己的习惯,老人家总喜欢穿旧衣服,毕竟旧衣服合身,不会像新衣服那么扎身。” 确实,大多老年人都喜欢穿旧衣服,一辈子简朴惯了,不想在衣着上浪费太多的金钱。有时候儿女为他们买了新衣服,他们还是放下家里压箱底,也不知是不舍得穿?还是怕穿了出去不敢见人? 然而,年轻人不是这样的…… 说话之际,酒菜已经上了,十分丰盛。独臂老人也时常过来照顾,关怀备至,出乎意料,看样子是一个做生意的料。 酒足饭饱之后,独臂老人安排了两间客房,叶孤云和无治道长合住一间,其他三人在另外一间客房。 他们早已商量好,打算派两个人出去打探消息。 出去的是机智的叶孤云和温文尔雅的曾梦觉,他们在月光下飞来飞去,有时看起来就像两只夜行的蝙蝠,只见两个黑影不断在屋顶窜动。 叶孤云从独臂老人那里了解到:重庆府最大的酒楼便是裕泰酒楼,四毒喜欢奢侈的生活,必定在那里下榻。找到了四毒,就可以间接找出公孙晓的踪迹。 夜色十分迷人,窸窸窣窣的寒风犹如情人的耳语。 叶孤云突然施展“瞬息千里”,快如闪电。 曾梦觉有些跟不上,用内功传话:“叶兄!等……等我。”他气喘吁吁,落在后面。 叶孤云回头一看,只见月光下有一个极小的人影,想必已经相隔很远。于是,他站在屋顶静静地等待曾梦觉。 少时,曾梦觉如风一般飘了过来,脸色有恙,上气不接下气,说:“叶兄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呀!” 叶孤云说:“曾兄的轻功也挺好的。” “惭愧!惭愧!”曾梦觉弯着腰喘气。 叶孤云指着右侧说:“裕泰酒楼到了!”他们依旧站在高高的屋顶,俯视一切。 曾梦觉愕然道:“这……这裕泰酒楼也太大了吧!” 叶孤云凝神一看,只见那裕泰酒楼依山傍水,占地面积极大,建筑物美轮美奂,鳞次栉比!犹如一个度假区,娱乐的场所应有尽有。与巴山客栈相比,那巴山客栈就是牛身上的一根毛。他再定睛一看,发现每处房子前面都有官兵把守和巡逻,想必是哪个大人物在这里留宿。这要是下去,指不定要被发现,打草惊蛇! 这可怎么办? 也不知道“关外四毒”在不在里面? 曾梦觉远远看去,也发现了大量的官兵:“叶兄!现在怎么办?” 叶孤云说:“先回去吧!”只见他们俩展开身形,“平沙落雁”般落在大街上。 “你就不担心公孙兄?”曾梦觉边走边问,手里依旧拿着一把扇子。 “担心也是没有用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现在公孙兄在找四毒报仇,然而四毒也在找他,准备抢走金丝宝甲。四毒要是没有得到宝甲,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叶孤云握着七星龙渊,缓缓而行。 “这么说,要是能找到公孙兄,也能找到四毒。” “是的!” 曾梦觉忧虑道:“可是我们去哪里找公孙兄呢?” “明天一切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曾梦觉十分好奇。 叶孤云说:“曾兄!我问你,你要是公孙兄,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四毒,身上又带有金丝宝甲,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先回临安府了,日后再找四毒报仇!”曾梦觉爽快说。 “那回临安府最快的是走水路?还是走旱路?”叶孤云问。 两人继续边走边说! 曾梦觉说:“先走水路到江州,再走旱路到临安府。” “那明天公孙兄也许会去码头,只要我们早一点到码头等候,有可能碰到他,说不定还能碰到歹毒的四毒。” “言之有理!” 等他们回到巴山客栈,其他三人都已熟睡。 叶孤云也慢慢躺下,缓缓闭上眼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翌日。 清晨。 晨雾弥漫,朦胧凄迷,犹如幻境! 大雪并未融化,大地依旧是白茫茫一片,洁净脱俗。 叶孤云和大家很早就起来,付了房钱,告别独臂老人和小灵儿。踏着许多别人踩过的脚印来到江边,果然不出叶孤云的所料,大家看见公孙晓一个人抄着手忧愁地望着江面,眼神迷离和痛苦。 问青天突然喊道:“公孙兄!”喜悦之情全写在脸上。 公孙晓登时转身,看见大家,紧皱的眉头似乎有些舒展,忧愁的脸颊也有了一些生机,躬身作揖:“大当家!叶兄!二当家!三当家!无治道长!”他此刻倒是变得十分有礼貌,绅士一般。 人是会变的! 这要是在以前,公孙晓绝不会这样。 叶孤云关心道:“公孙兄!昨天你去哪里了?我们一直在找你?” 公孙晓真诚地说:“让大家担心了,真是过意不去。昨天我一怒之下,不告而别,是去找四毒报仇!只是我找了他们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无治道长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与以往迥然不同,庄重说:“你这样像无头的苍蝇一般,怎么可能找的到他们呢?就算你找到他们,也没有什么胜算?你这种做法就是揠苗助长,急于求成,反而坏事。何不我们大家在一起?就算四毒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对付我们六个人。” 公孙晓倒是知道错了,态度很诚恳,说:“道长教训的极是,在下以后一定听大家的。” 问青天突然抱住公孙晓说:“这就对了嘛!” 公孙晓苦笑,眼神中还是暴露他报仇的急切心情。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只有公孙晓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痛苦,有多愤恨! 无治道长说的很对,只有大家在一起,四毒也奈何不了他们。何况有剑法卓绝的叶孤云,四毒更加要畏惧三分。 公孙晓是找到了,却不见“关外四毒”的影子! 江边往右二十丈,有一艘大船靠在岸边,上船的游客络绎不绝。这艘大船比之前那艘游船还高大,还雄伟。 他们踏着雪地上稀碎的脚印,徐徐走向大船。 不一会儿,问青天询问到这艘大船是开往江州,正好与他们回临安府的方向一致。 大家买了船票,三间客房,无治道长和叶孤云共一间,公孙晓一间,江南镖局三个人一间。 浓雾逐渐散去,粗糙的阳光越来越美好。但是气温依旧低下,朔风刺骨。 大船已起航,载着所有人的希望破浪前行! 其他五个人都在房间休息,叶孤云站在甲板上,脸上平静的像一泓湖水。但是坚定的眼神中有几分思念之情,遥注远方,若有所思! 他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柳三娘在哪里?”叶孤云此次下山本是为了查清“关外四毒”为何要刺杀自己?不料却遇上了柳三娘这个有魅力的女人,世事难料! 现在,他认为四毒的事没有那么重要,反倒是寻找柳三娘变得十分重要。 只愿感你一回顾,使我常思朝与暮! 一生相思为一人! 叶孤云也是一个多情的人,侠骨柔情! 他在甲板站立了许久后,回到房间。 看见无治道长坐在椅子上傻傻发呆,显得有些萌态。 叶孤云走到他身边,好奇问:“师叔!您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四毒会不会上船来?”无治道长语气十分认真,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的。 叶孤云微笑道:“那您认为他们会不会上来?” 无治道长立刻说:“我要是他们,就不会轻易放弃金丝宝甲,一定会上来。所以我断定他们一定在这艘船上,随时准备进攻。” “我倒是认为不一定,四毒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一定会更加谨慎和严密。”叶孤云缓缓说,“要是他们上来了,为何不见有什么动静?” 无治道长一字字道:“也许他们躲在最隐蔽的地方等待最好的时机才出手,一击而中。” “他们明知道我们六个人在一起,还会上来干吗?难道他们都是三岁小孩?”叶孤云说。 “他们确实不是三岁小孩,但是他们会使毒呀!一毒胜过十个高手。”无治道长说。 “只要我们小心提防,他们就没有机会。就算他们来了,我也不惧他们。” “我知道他们真正害怕的还是你的剑法。” “那不一定,也许是公孙兄的快刀。” 无治道长一个劲地摇头,说:“公孙晓!他不行,不冷静,太鲁莽,心怀仇恨,我估计他的刀法还没有以前快。” “那都是以前的事,我们现在也看到了他的变化。”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您是不是对公孙兄有些误会?” “这怎么可能?我是就事论事。铁锁渡江,能改变他的也是他自己,能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无治道长振振有词。 叶孤云聪明绝顶,自然明白无治道长说的“能救他的也只有他自己”的意思。 他们说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关外四毒”是否上船了?还是在其他的地方准备着无人知晓的秘密? 无治道长突然又说:“现在我们也没事,要不我们去把四毒找出来?” “您就一定知道他们上来了?万一他们没有上来,岂不是徒劳无功吗?就算他们来了,更何况这样做,那就是拔草寻蛇,惊动他们。”叶孤云说。 “那怎么办?” “就在房间里休息吧!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也会来。”叶孤云望着窗外岸边的风景。 无治道长就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眼珠子一转,说:“孤云!你平时总给我讲故事,现在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叶孤云十分好奇道:“好呀!” 无治道长把腰挺得笔直,有板有眼道:“我要讲的故事是风与太阳。一天,风和太阳在争论谁比较强壮,风说:‘当然是我了,你看下面穿着外套的老人,我打赌可以更快比你要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说完,风便用力猛烈地吹着老人,希望把老人的外套吹下来。但是,它越吹,老人将外套裹得更紧。后来,风累了,太阳从云后面走出来,懒洋洋地照在老人身上,没过多久,老人开始擦汗,少时,汗流浃背,将外套脱了下来,跳到河里洗澡。太阳对风说:‘温和友善永远强过激烈狂暴。’讲完了!” 叶孤云眉头一皱,说:“师叔!您讲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劝说往往比强迫更为有效,晓之以理胜于命之于令。” “对呀!”无治道长很天真地说。 “可是,我又没有强迫您。如果您要去找四毒,就去吧,我在房间里等你的好消息。”叶孤云说。 “那好,等我将四毒找出来,看你怎么说?”说完,他便向走廊走去。 叶孤云突然一笑,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无治道长上蹿下跳,望东望西,将大船每个地方都搜寻了一遍,兀自不见四毒的踪影。倒是激起了许多游客的不满,怨声四起! 他灰头土脸地回到房间,声音压得很低,嘟着嘴巴,对着叶孤云说:“没……没有找到四毒!” 叶孤云知道他受了打击,心里一定不好受,于是笑脸说:“师叔!等我们到了临安府,我请您吃叫花鸡和东坡肉。” “真的?”他满脸的委屈突然消失,孩子般看着叶孤云。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太好了!”无治道长听到有好吃的,又将刚才的事忘了。 游船在江面上行驶的十分顺利,没有重大的事发生。 时光荏苒,几日后,大船来到鄂州地界。 鄂州离武当山不远,又是繁华的城市。自然武林人士颇多,高手如云! 这日,苍穹昏暗,棒打不散,巨大的云团涌将过来。突然,这神奇的云团犹如一个超大的洪炉,熔世间万物为鹅毛般的白银。 万里飘雪,美如仙境! 突然,一个女子从岸边飞向游船,显得有些慌张。她身后还跟着六个穿着灰袍的人,像是武当山的道士。 一个道士还喊道:“女贼!哪里逃?”此人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 第九章 武当剑法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江面、大船、飞雪。 那女子从天而降,朴素的衣服上落满了雪片,着装简约,气质脱俗,剪水双瞳,身材曼妙。她如蜻蜓般落地,立刻转身,面对即将飞过来的六个道士。她双眸闪动,喘着粗气,想必是被他们追了很久。 此时,只见那六个道士轻轻地落在甲板上,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利剑,年纪约莫三十上下。大雪纷飞,风雪之中可以看出他们的眼神十分犀利,甚至还带着几分戾气,着实与他们的身份不符。 其中一个道士两眼外凸,又喊道:“女贼!快还我们宝剑来。” 那女子坚定地说:“不还,就是不还,看你们能奈我何?”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被逼成这样还如此嘴硬。 一个道士说:“那就休怪我们无理了。” 只见寒光一闪,剑风呼呼,毒蛇般刺向那女子。女子立刻接招,无奈武功和剑术都不及那个道士,处于劣势,持续后退和躲闪。对付一个道士就有些吃力,谁知其余五人一起同上,围攻那女子。 生死危难之际,不可分心。 叶孤云第一个发现了外面有动静,风一般游走到甲板上,快如鬼魅,看见六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弱女子,心里早有不快,喊道:“喂!你们好意思吗?六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就不怕江湖豪杰笑话吗?” 那六个道士马上将目光投向叶孤云,似有些惭愧。 其中一人高声喊道:“你是谁呀?” “我是谁并不重要。” 那女子趁着道士注意力分散,如小鱼儿般滑了出去,立刻窜出包围圈,一个箭步窜到叶孤云面前,十分委屈说:“叶孤云!救我。” 一个女人说要一个男人救她,大多数男人都会挺身而出,何况是如此痴情的叶孤云? 叶孤云凝神一看,原来是柳三娘,不知不觉欣喜若狂,激动说:“三娘!怎么是你?” 还不等柳三娘回答,那六个道士就齐攻向她的后背。 要是这六剑都刺中她娇弱的后背,岂不是穿胸而过? 叶孤云见此危急,立马抱住她的细腰,边后退边转了三个大圈,又快又稳。 他们被逼到栏杆处,柳三娘与叶孤云对视一眼,深情又温柔,那泉水般的眼睛真的可以摄人魂魄。可是,没有时间可以细细看对方的眼眸。 剑尖即将刺到…… 叶孤云右手抱着柳三娘的细腰,左手握着七星龙渊立刻向前伸出,并喊道:“等等!” 那六个道士也就停止了攻击。 叶孤云问道:“你们为什么围攻一个弱女子?” 一个道士说:“她偷了我们的宝剑,我们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难道有错吗?” 叶孤云看着柳三娘乌黑的眼睛,见她眼神飘忽,刻意躲闪,想必那道士说的话是真的。 自从柳三娘在上次的游船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然一时兴起,想到自己手中也没有合适的兵器。她曾听闻武当山有一把宝剑,名为倚天剑。于是,暗暗下定决心想要得到它。在一个月光皎洁的深夜,她偷偷溜上武当山,趁着大家都在睡觉。柳三娘四处查看,左找右找,东翻西倒,忙了一个晚上也无所获,失望之极。就在天即将大亮时,她竟在藏剑阁一个密室发现了倚天剑,顿时喜不自胜。迅速拿上宝剑,展开轻功向山下飞去。不料,正好碰到在练剑的六个道士,万万没想到这些道士起的这么早。道士发现有陌生人闯入武当山,立刻上前阻止。之后,又发现柳三娘手里拿着倚天剑,更加不能让她下山,必须要她交出宝剑,否则刀剑无眼! 柳三娘见他们人多,又不是对手,只好拼命地逃跑,跑了一个上午,已是手酸足软,一直逃到这艘游船上,一刻都没有歇息。要不是她轻功还可以,恐怕早已被他们抓住。 此时,大家都已出来,表情十分诧异。 公孙晓看见柳三娘有些愤怒,想动刀。 叶孤云早已发现了他的表情,十分不友好,说:“公孙兄!我知道你和三娘之间有些误会,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再说金丝宝甲还在你身上,并未丢失。” “既然叶兄都说了,我自然不能与她计较。”公孙晓坦诚地说。 “多谢公孙兄!”这是叶孤云第一次为了帮助别人而感谢别人。 叶孤云还抱着柳三娘,就好像抱住自己的媳妇一样幸福,她身上的香气似乎已经将他围住,就像围住他的心一样。她也没有挣扎,静静地等待、等待、等待下一刻会怎么样? 此时,柳三娘感觉那只坚实的手很温暖,给她一种强烈的安全感。顿时小心脏跳的厉害,脸色有些桃红。 叶孤云自己明白,此时必须要保柳三娘周全,不能让六个道士欺负她。于是他缓缓放开她,上前两步,抱拳作揖:“我是叶孤云!不知几位好汉是……” 他们听到他说自己是叶孤云,有些震惊,一个道士说:“莫非是名满天下的叶孤云?” “名满天下不敢当,但确实是鄙人。”叶孤云倒谦虚起来,为的是与他们好言相商。 那道士自豪说:“我们是武当六杰,我是司徒刚。” “我是司徒青。” “我是司徒雄。” “在下司徒海。” “鄙人司徒通。” “在下司徒克。” 叶孤云开始套近乎,笑脸迎人:“原来是威震天下的武当六杰,真是幸会!我早听闻武当六杰剑法卓绝,运斤成风,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那武当六杰倒是一点不谦虚,高傲的很,目中无人的样子。他们也知道叶孤云剑法高超,早就想与他切磋一下。正所谓对上了对手,也是一件幸事。 无治道长和江南镖局三个人一直站在旁边观看,无治道长似乎不担心叶孤云会吃亏。 围观的游客自然也很多,七嘴八舌,熙熙攘攘。 此时,司徒刚又说:“叶大侠!这件事你不要管,这是我们武当派的家事。” 叶孤云说:“司徒兄!你错了,柳三娘又不是你们武当派的道士,怎么能算是家事呢?” 大家哈哈大笑! 司徒刚羞愧难当,鄙视道:“莫非你要护着这个柳三娘?”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而已。”叶孤云淡淡地说。 柳三娘看着叶孤云的背影,发现好宽广,好结实。之前,他三番五次的阻止她抢取金丝宝甲,本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她今天发现叶孤云并没有那么可恶,反倒有些正义,有些可爱。突然感觉有叶孤云在的地方,就没有害怕和慌张。 司徒刚喊道:“既然如此,出手吧!” 叶孤云一向对自己的剑法十分自信,从未输过,说:“你们一起上吧!”他要是知道武当六杰是武当掌门无苦道长的嫡传弟子,就不会那么说。当年,无为道长、无苦道长、无治道长三人到龙虎山拜师学艺,十年光阴,跟着灵虚真人学习剑术、道法、轻功、暗器、玄门内功等等。只是无治道长贪玩,不愿学习剑术和道法,只学得玄门内功和轻功。而无为道长和无苦道长得到了灵虚真人的真传,各方面都大成。于是灵虚真人让他们三人下山,各自回到自己的道场。无为道长和无治道长回到昆仑山乾坤宫,无为道长潜心悟道,后来收了叶孤云做徒弟,将一身的绝学都传给了他。无苦道长回到武当山,也是终日参道和练剑。有一日,嵩山、泰山、恒山、衡山、华山的各大掌门来到武当山,与无苦道长武当论剑,不料,没有一个掌门可以打赢无苦道长,可见其剑法卓绝。后来,无苦道长将毕生的绝学都传给了武当六杰,可想而知,六杰的剑法也是十分高超。也不知叶孤云如何应对六大绝顶高手? 司徒雄不屑道:“我们其中一人也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们武当六杰一起上,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如果是那样,也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叶孤云说,“但是,要是我赢了,你们就要放过柳三娘,还要将倚天剑送给她,可好?” 司徒青十分自信,立刻说:“好,要是你赢了,我们立刻就走,而且将宝剑送给她。” 其他几个道士点头示意,似乎不担心会输。 还是司徒刚稳重,说:“叶大侠!我们修道之人也不想枉开杀戒,还是点到为止。可是,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叶孤云目光流动,举起七星龙渊说:“要是我输了,将倚天剑还给你们,再将我的这把七星龙渊也送给你们。” 他们都是爱剑之人,知道七星龙渊是天下的宝剑。 司徒海遽然道:“一言为定!”他两眼望着叶孤云手里的宝剑,似乎它已经是他的一样。 叶孤云说:“我们到江面上去,以免误伤无辜。” “请!”司徒刚道。 叶孤云突然停下了,他不是害怕会输,而是怕伤了他们,毕竟刀剑无眼,说:“要不我将这把七星龙渊换你们这把倚天剑?” 司徒海说:“倚天剑是我们武当的镇山之宝,怎么可以用其他的剑来代替呢?” “真的不行?” “莫非你是怕输了难堪?”司徒通说。 叶孤云依旧镇定自若,说:“不知你们听过‘郑人买履’吗?” 司徒克拱手作揖:“还请赐教!” 叶孤云缓缓道:“从前有一个郑国人,想要买一双新鞋子。于是,事先量好了自己脚的尺码,将尺码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等他到了集市上,却发现忘了带尺码。可是已经挑好了鞋子,只能对老板说:‘对不起,我忘了带尺码。’就返回家中拿尺码,等他再次回到集市时,集市已经散了,最终没有买到鞋子。有人就问:‘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脚去试一试鞋子呢?’他回答说:‘我宁可相信量好的尺码,也不相信自己的脚。’” 司徒刚早已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铁青:“叶大侠莫非是说我们这些道士刻舟求剑,胶柱鼓瑟,墨守成规,不会灵活变通吗?” 叶孤云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说。” 司徒青怒火如雷:“你要是害怕,就认输,别在这里罗里吧嗦的?” “没救了!真是枉为修道之人呀!”叶孤云说完,大家只见他拿着七星龙渊飞向江面,片刻,稳稳地站在水面上,如同站在平地一样。似乎水底下也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纹风不动。 大船已经停了下来,此等武林高手巅峰对决,不容错过! 暴雪飞舞,朔风如刀! 武当六杰如同一群大雁飞向江面,屹立于水面上,毫不费劲,可见轻功也是十分了得。他们站成一排,眼神锐利。 叶孤云目光如鹰,稳如泰山,静如湖水,始终没有拔剑。 他们似乎在用意念过招,刀光剑影,非常激烈。 只是船上的人们看不见罢了! 柳三娘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也许她是担心叶孤云以少对多,处于劣势。输倒是其次,可不要被他们伤了身体。她紧紧地握着倚天剑,手里已沁出了冷汗,着实为他担忧。 以前她从没有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自乱阵脚,这次,她彻底败了。两眼久久望着水面上的叶孤云,不敢眨眼。 此时,问青天问公孙晓:“公孙兄!你认为他们谁会赢?” “我相信叶兄!”公孙晓沉吟道。 “虽然叶兄剑法冠绝天下,可是以一敌六,胜算也就很难预料了。”问青天道。 公孙晓乜了一眼他,说:“你认为叶兄会输?” “武当六杰可是无苦道长的嫡传弟子,剑法高超,世人无有不知。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是双拳要对付十二只手?”问青天说。 武当六杰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问青天说的话显然有些夸张。 公孙晓沉默了。 孤鸿影自言自语道:“这下叶兄恐怕……” 曾梦觉也说:“只希望叶兄不要输得太惨!” 柳三娘听他们这么一说,内心更加紧张。白皙的额头上已冒出黄豆般的冷汗,这些冷汗如同一串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向脸颊流去。 无治道长始终微笑着,似乎不担心叶孤云会输。 到底是武当六杰剑法厉害?还是叶孤云的太乙神剑厉害? 武当六杰所学本与叶孤云是同出一门,只是剑法有所不同,到底是谁能胜出,就看他们平时的悟性和努力了。 他们在意念中拆了无数招,不见胜负。 大雪徐徐落在叶孤云的身上、头发上,似乎都要把他变成一个冰人一般。洁白的雪片与白衣融为一体,站在船上的人根本分不出哪里是白衣?哪里是雪片? 然而他面前身穿灰袍的六个人,雪片落在他们身上,十分明显。 突然,寒光一闪,江面惊起了涟漪,剑气如虹! 叶孤云拔剑了! 强大的剑气直逼武当六杰的要害,只见他们突然纵身一跃,与雪片落下的方向相反,躲过了叶孤云的攻击。顿时,他们身后惊起了十多丈高的水墙,气势恢宏、壮观。 寒风中,司徒刚喊道:“摆阵!”他们快如鬼魅,在叶孤云攻击之前,已经将武当玄门剑阵摆好。司徒海、司徒刚和司徒雄在水面上站成一排,准备攻叶孤云下路。司徒通和司徒克站在他们的肩上,准备攻叶孤云中路。司徒青在第三层,居高临下,已占了许多优势。 叶孤云已向他们攻来,剑法诡异,变化莫测,快如闪电。 武当六杰立刻使出太极十三式,防守十分严密,再加上玄门剑阵的威力,叶孤云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只见六杰如同大海里的船帆,左右摇摆,前后倾倒。他们六人剑阵十分牢固,船上的人总以为他们动作那么大,会掉到水里。可是,他们错了,这种剑阵就是连绵不绝,柔中带刚,威力无穷! 他们已大战了三百回合,体力没有当初那么旺盛。 此时,司徒青又使出“顺风摆柳”和“真气炼丹”,剑尖直逼叶孤云的脑门。 叶孤云只好展开双臂,风一般后退。一时间对付六把利剑,有些吃力。 雪片被搅得乱了套,四面八方地乱射。 司徒刚又喊道:“起!”只见他们六个人如同一只大鹰般飞起,剑光点点,直刺叶孤云各处要害。 此刻,柳三娘脸色惨白,双眼睁得很大。 大家都以为叶孤云难逃此招。 可是,他迅速游走于江面,窜到他们的身后。看着漫天飞舞的雪片,突然大悟,明白了剑法的上乘境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于是,他将七星龙渊往苍穹一扔,只见宝剑逐渐隐没在青冥当中。双手运功,将满天的雪片聚成了一把巨大的雪剑,再次运功。这把雪剑带着巨大的能量冲向武当六杰。武当六杰已经掉转了头,面对着叶孤云,见雪剑来临,仓促应对。六个利剑剑尖与雪剑剑尖对碰,火星四溅,剑气凌厉。 现在是他们比拼内功之时。 不久,叶孤云又一次运功,雪剑外围分化成许多小雪剑,直逼武当六杰。 六杰只好拼命抵抗,脸色扭曲,似有不支。 最后,叶孤云挥动右手,将小雪剑合到大雪剑身上,一把巨大的雪剑再次逼近六杰。 “砰!”一声巨响,雪剑彻底打破了六杰的玄门剑阵。 他们一个个喊道:“啊啊啊……”一个个落在冰冷的江水中,嘴角还留着鲜血。 船上的人拍手叫好,沸反盈天。 问青天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叶兄的剑法竟如此出神入化!” 柳三娘莞尔一笑,甜甜的,真真的。 雪剑已化成了无形,浮于江面。 这次,叶孤云并没有使出十成功力,否则武当六杰性命难保。 此时,天空的七星龙渊带着火一般往下落。 突然,叶孤云挥动左手,用剑鞘迅速接住宝剑,宝剑稳而又准的回到剑鞘中。 他展开轻功,金雕般飞向游船……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章 江州二怪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霎时,叶孤云稳稳地站在甲板上。公孙晓和江南镖局的三个人自然少不了给他一番夸赞,也有敬佩之意。 公孙晓抱拳道:“叶兄的剑法真是炉火纯青呀!” “公孙兄夸奖了!” 问青天立即说:“叶兄!你就不要客气了,当今天下除了叶兄的剑法如此卓绝,我还未见过第二人。” “山外有山!万不可这么说。”叶孤云道。 问青天不再恭维,提议道:“叶兄如此大捷,我们必须要痛饮一番。” 叶孤云也不好推脱,说:“好!你们先进去。” 人群逐渐散去,无治道长、公孙晓和江南镖局的三个人走进用餐的地方。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大雪曼妙,凄迷的江面有几分朦胧。 只见那冰冷的江水中有六个人正在往岸边游去,正是落败的武当六杰。他们输了,自然要信守承偌,不失名门正派的作风,不会为难柳三娘。 船已起航,向东前行! 甲板上只剩下叶孤云和柳三娘,柳三娘有些局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就像老百姓看见名人――惊讶、激动、紧张。 叶孤云深情地看着她,千言万语都在眼神当中。 可是,她低着头,支支吾吾说:“谢……谢你!救了我!” “三娘!跟我就不要客气了。”这一句三娘叫得好生亲切,她的心似乎也在慢慢融化。他没有再去问她为什么要屡次抢夺金丝宝甲,若是在如此美景之下,谈论一些不开心的事,岂不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柳三娘终于抬起了头,与他的视线接触,犹如闪电激光,强烈而又温柔,娇媚而又深情。 许久,她突然说:“你看够了没有?” 女人变化之快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叶孤云柔声道:“没有,如果可以,我希望天天看着你。” 她霍然转身,摆弄着自己的秀发:“我才不要天天看到你。”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他将宝剑靠在栏杆上,缓缓走到柳三娘的面前,伸手过去握住倚天剑。她拉扯着,似有不舍,但最终还是放手了。叶孤云将倚天剑与七星龙渊并排靠着,犹如一对情侣剑。 叶孤云双手轻轻握住她娇嫩白玉般的纤手,十分用心地说:“三娘!我是真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你,与你享受这世间的繁华,与你抚琴练剑,与你赏花饮酒。用我余生的力量保护你,爱惜你,不再让别人欺负你。” 没想到叶孤云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好像是大晴天下雨――怪事连连。 柳三娘倒是没有挣扎,似被他的话感动,被他烫心的双手所温暖,古灵精怪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叶孤云郑重道。 认识柳三娘的人总以为她是很厉害和泼辣,却不知道她内心其实是一个温柔、多情、善良的人。 她突然甩开他的双手,轻佻说:“小女子蒲柳之姿怎么能照顾公子高贵的身躯呢?” “三娘!你这是何意呀?”冷静、坚强、机智的叶孤云满脸疑惑。 她昂头说:“我饿了!”都一天了,她都没有进食,早已饥肠辘辘。 他寻思:“饿了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一会儿,才幡然醒悟,拿起宝剑,对着她说:“我们进去吃好的,喝好的。” 智者也有糊涂的时候。 柳三娘春花般的笑容已经征服了他的心,两人比肩而行,走进舱房…… 爱情这东西是十分微妙,微妙的如同晚上潜滋暗长的小草,看不见,想不通。 情若在,世间都是美好的! 柳三娘自然不是愚钝之人,定然能够明白叶孤云的一片痴情。但是她模棱两可的态度,不知是有什么苦衷?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叶孤云和柳三娘走进一个很大的舱房,里面摆放着很多桌子和凳子,倒像是一个饭店。他看见公孙晓他们在一张方桌旁边坐着,便立刻过去,躬身作揖:“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问青天豪爽道:“叶兄!来的刚好,酒菜也是刚上来,快快入座!” 柳三娘默默地坐在叶孤云身旁,不言不语。 除了公孙晓对她有些误解,其他人倒是没有敌意。 公孙晓见叶孤云如此维护她,也不好刻意针对她,只好认了。 柳三娘倒也豪爽,喝酒也不含糊,狼吞虎咽,毫不在乎礼节和形象,坦率真诚。 无治道长只管吃喝,沉默不语! 叶孤云和其他人把酒交心,豪放洒脱! 饭后,叶孤云给柳三娘安排了一间客房,她便在房间里休息…… 大家都已散去,各自回到房间。 叶孤云也回到房间里,脸色有些发红,但并未醉。 无治道长看见他进来,立刻上前询问:“孤云!你为什么要将柳三娘留下来?” 叶孤云挥手道:“有什么不妥?” 无治道长着急说:“我们还没有搞清楚她与‘关外四毒’的关系,也没有想清楚她三番五次地抢金丝宝甲的目的,怎么能轻易将她留下来呢?” “那您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这不是看你那么护着她,也不好开口呀!” “这艘游船又不是我和您开的,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人家上船呢?” 无治道长严肃道:“你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耽误了正事?” 叶孤云摇头说:“不就是寻找四毒吗?不就是查清他们有什么目的吗?放心吧,耽误不了。”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无治道长说。 叶孤云说:“我是俗家弟子,总不能像您一样清心寡欲呀?”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难道修道之人就不能有感情了?” “不能!”今日,无治道长倒是像个大人,说话的方式也像大人。 但是,大人说的话时常都是伤人的! 还是之前无忧无虑的无治道长好呀! “师叔!我不与您争了,我要休息。” 无治道长不是反对他与柳三娘交往,只是担心叶孤云被她利用了,被她欺骗了,毕竟人心是可怕的! 也不知道柳三娘留下来是真的想与他们一起同行?还是为了金丝宝甲? 无治道长拉住他,说:“孤云!你等下在休息,你说柳三娘会不会再打金丝宝甲的主意?” 叶孤云坐了下来,嘎声道:“师叔!放心,只要我在,就不会让她再抢宝甲。” “你能防得了一个柳三娘,万一她有同党,怎么办?” “师叔!您想多了。现在还不能确定三娘就会打宝甲的主意,也不能确定她有同党。何况我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还怕几个小毛贼吗?” “也是。” “那宝甲就穿在公孙晓的身上,谁敢去抢?难道不想活了?”无治道长又说。 叶孤云说:“但我们也不能大意,要防止四毒来偷袭,江老爷子的死就是一个教训。”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夜幕降临,游船的灯光显得十分耀眼。周围一片漆黑,就是再漆黑,也不会迷失方向。因为这是在江河里,不会像在大海一样。 雪已停止,江面上除了游船卷起的波涛声,一片安静。 烟雾弥漫,只见一灯光逐渐向浓雾驶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第二天清晨,晨雾弥漫,天色昏暗,宛如一张巨大的灰色丝绸盖住了苍穹。 大船来到江州码头,人山人海。 江州是三江之口,四省通衢和天下眉目之地,是三大茶市和四大米市之一,是江南地区的鱼米之乡。 叶孤云和大家下了船,吃了一些泡粉和瓦罐汤。 公孙晓买了七骑快马,一人一马。这点钱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也不知西溪十八坞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 他们七人向徽州方向飞驰,蹄声踏踏,快如闪电,犹如驰进了图画般的冰雪王国。 官道上的积雪柔软细致,一眼望去,无一个脚印。他们七人始终都是第一个踏上这条洁净的雪路,身后也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 走过一片松树林,前面是广阔的灌木林。 整个灌木林都是一品红,鲜红如血,开得正盛。一品红身上都披着白色“御袍”,威风凛凛。红白分明,美艳惊世。 每棵树之间都有两米左右的距离,并不拥挤。 叶孤云见到如此美景,自然要停下来欣赏一番。 只听见马嘶长鸣,蹄声踏雪之声。果然,他们都停在官道上,形成一排,颇为壮观!极目旷望,笑容满面,感慨大自然的大美和独特。 柳三娘娇声说:“好美呀!” 叶孤云就在她的旁边,说:“花儿再美,也只过是植物,怎能比得上你的素净之美呢?” 她低下头,嫣然一笑,雪白的脸颊泛起一些红晕,似有些羞涩。但看上去十分娇美明媚,在她面前,似乎那些一品红都失去了颜色。 柳三娘既高兴又激动,听到这般赞赏,哪有不心喜的呢? 问青天提议到灌木林去看看,于是,大家都同意了,全所未有的一致。 他们骑着骏马慢悠悠地行走在这片红林中,只听得铁蹄踏雪沙沙作响,柔美细腻,宛如情人的耳语。 在骑马之前,叶孤云就将宝剑挂在马背上,以便快速飞驰。 美好的事物总是很短暂,比如:绽放的花朵和好的运气。 突然,有两个大汉从天而降,身穿紧身暗色劲服,眼神如狼一般犀利和贪婪,手中都握着一把刀,看样子武功定然不弱。左边那个大汉禾苗般的短发立在头顶,精神抖擞。而右边那个大汉头上光秃秃,犹如一个光滑的木鱼。 柳三娘本以为他们落地后会有很大的响声,不料,只有细小的沙沙声,由此可见,轻功也不在问青天之下。 他们七人自然不惧怕,因为他们人多。就算只有叶孤云一个人,对付他们俩也是绰绰有余。 脾气暴躁的孤鸿影凶神恶煞地吼道:“喂!你们是谁?为何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右边那个光头说:“我乃‘江州二怪’寄余生。” 左边那个大汉说:“我是‘江州二怪’任平生。” 大家一听是“江州二怪”,对他们十分鄙视。 二怪平生只做坏事,余生继续作恶。昔日,他们杀人如麻,烧杀抢掠,**良妇,无恶不作!在江湖上自然是武林人士的公敌。 但为什么他们还能活到今天?多半都是他们的武功不耐,逃跑的本事卓绝。 他们俩的刀法虽然没有“快刀手”公孙晓那么厉害,但是也有他的七成功力,不可小觑! 叶孤云依旧冷静,面无表情,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两个恶人。 公孙晓突然说:“再不让开,休怪刀剑无情。” 任平生高傲道:“只有你将金丝宝甲留下,我们立刻就走。” 公孙晓哈哈大笑,说:“你们这是小鸡想变成凤凰――痴人说梦,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不然脑袋落地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寄余生轻视道:“好大的口气,你就不怕被自己的浊气熏死呀?” 公孙晓火冒三丈,欲要动手。不料,又冒出四个大汉,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个子不高,身穿劲服。 大家凝神一看,原来是“关外四毒”。 自从四毒毒杀了江老爷子后,心里明白不是公孙晓的对手,便到江州寻找帮手。他们与“江州二怪”交好,又赠与银子,相助不在话下。四毒算定公孙晓他们会经过这片灌木林,于是守株待兔。 此时,公孙晓更加怒火如雷,一心想为江城暮报仇!他二话不说,提刀飞了过去,刀光闪闪,兵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南门余、子车公、百里竹、闻人耳、寄余生和任平生六人对阵一人,轻松自在。即使公孙晓的刀法快如狂风,也难敌六大高手。 叶孤云、问青天、孤鸿影和曾梦觉见情况危急,立刻上前相助,纵身一跃,直逼四毒的要害。 柳三娘和无治道长仍然在马背上,无心相帮。当然,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他老人家动手。至于柳三娘,本就与公孙晓有些误解。 四毒只好分开,以免伤了自己人。 公孙晓对付南门余,南门余似有不敌,连续后退,勉强支撑。 问青天举起大刀狂砍子车公的脑袋,他只好用狼牙镐格挡,两人拆了十几招,实力相当! 孤鸿影的飞刀直逼百里竹的咽喉,只见他快速挥动丈八蛇矛,“叮叮当当”地撞击在丈八蛇矛上,伤不得百里竹半分汗毛。 曾梦觉的扇子风车般飞出,刀轮般击向闻人耳,闻人耳快速扭动豹尾鞭,银鞭闪动,威猛凌厉,犹如长蛇一样恶毒,无情抽向曾梦觉的脖子,他立刻接住飞回来的扇子,巧妙化解。 叶孤云从马背上拔出七星龙渊后,寒光一闪,剑气如虹。随后又直逼寄余生和任平生的胸口,他们快速后退,已无路可退,奋力应战,仍然不敌。若不是叶孤云手下留情,恐怕他们早已魂归阎王。 此时,灌木林中的一品红被剑气所伤,纷纷落下,仿佛下着血雪。树上的雪片也陆续落下,夹杂于血雪之中,场景盛况,独一无二,壮观奇特。 柳三娘和无治道长就像在欣赏一场电影似的,并无担心。 若是这样打下去,四毒和二怪显然不敌。 四毒之前为了抢取金丝宝甲绝不仅仅是为了五百两黄金,试想有谁会把自己的性命去换这些黄金?何况他们也不是缺钱的人?明明知道打不赢公孙晓和叶孤云,还三番五次地抢夺,只怕他们是为他人做事。过去已经失败了几次,此次必须背水一战,否则他们身后神秘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生死之战十分激烈,四毒早已不支,无心应战,早有逃跑之意。可是,公孙晓他们紧紧缠住四毒,无法脱身。 突然,南门余喊道:“柳三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忙?” 大家非常诧异! 柳三娘顿时感觉很慌张,手心沁出了冷汗。 也不知南门余是在离间他们?还是真的与柳三娘是一伙的? 此刻,叶孤云听到这话,有些分神,斜睨柳三娘,只见她看了自己一眼,愧疚之极,立刻扬鞭策马,向东面飞驰…… 叶孤云寻思:“莫非三娘真的与四毒是一伙的?”他突然剑锋大转,片刻就将二怪刺得遍体鳞伤,他们倒在雪地里,并无性命之忧。 他喊道:“南门余,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四毒与柳三娘同侍一主,抢取金丝宝甲就是为了我们的主人。”南门余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 江湖中从未听说过“关外四毒”投到哪个门下?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他们的主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抢取金丝宝甲? 叶孤云在心里分析:“三娘离开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于是,展开轻功,飞向快马,准备去追柳三娘。 不料,南门余吹了一个哨子,“滴滴滴”,也不知从哪里冒出四个巨大的怪兽? 一只一丈高的癞蛤蟆徐徐而来! 至少有一米高的蜈蚣踏雪而来! 一条水桶般大小的竹叶青弯弯曲曲而来! 一只高两米的蝎子笨拙而来! 四毒和二怪早已退到它们身后,静观其变。 叶孤云突然喊道:“大家千万不要被它们伤到,它们有剧毒。” 大家的脸色铁青,无治道长也悚然动容,再也不能置身其外,一个箭步窜到大家旁边,与他们共同进退。 只见四只怪兽逐渐逼来,叶孤云第一个飞向怪物,寒光闪闪,剑法诡异,对峙它们。无治道长、公孙晓和江南镖局的人一起同上,直击巨怪要害,只是不见有任何效果。 它们坚硬无比,力大无穷,凌厉威猛,剧毒噬人! 这次,他们真是遇见对手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怪兽? 叶孤云能否击败巨大的四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一章 梅花竹堂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灌木林,“血雪”,雪地。 原来这些怪物都是“关外四毒”派人从临安府用大车运过来的,费了许多周折。 过去多次的失败使得他们下定决心,拿出杀手锏,想置叶孤云他们于死地。 这四只巨怪本是四毒从他们父辈那里接过来的,足足养了五十多年。主要是以珍贵药材来养它们,其中就有一味药材可以使它们的体型不断的扩大,那就是“助长草”。五十多年来,它们变得坚硬无比,力大无穷,功力深厚。再加上它们本身就有剧毒,就是武林高手也奈何不了它们。 此时,“关外四毒”和“江州二怪”站在巨怪的后面,露出可怕的奸笑,眼神十分恐怖。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毫无悬念。 突然,南门余拿出一只笛子,轻轻吹奏,笛声清越悠扬,扣人心弦。 然而这优美的笛声后面藏着巨大的危险,只见那四只巨怪动作快了数十倍,攻击更加威猛凌厉。 江南镖局的三个人已经支持不住了,倍感疲惫。 孤鸿影的飞刀已经全部飞完,身上再无武器。巨蝎趁他不注意,用尖厉的尾巴直插他的胸口,瞬间又拔了出来,鲜血自胸口涌泉般冒出,口中还发出野兽般临死前那种痛苦的声音:“大哥、三弟,小……” 那个“心”字始终没有说出来! 孤鸿影如同一棵大树般倒下,躺在洁白的雪地里。 问青天痛苦地喊道:“二弟!” 曾梦觉伤心地喊道:“二哥!”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也不敢分神,凭借着高超的轻功与它们对抗。 似乎它们会思考一般,知道人失去至亲的时候,内心是最脆弱和最混乱。 巨蛤蟆快速攻向问青天,眼看就要被它咬到。只见曾梦觉如风一般游走到他的面前,以身子挡住蛤蟆的进攻。就在那一瞬间,癞蛤蟆咬住曾梦觉的右肩,他痛苦不堪。 问青天立刻挥动大刀向巨蛤蟆砍去,刀风呼呼,威猛有力。这一刀下去,就是石头也要变成粉碎。可是,那巨怪被砍了一刀,毫无痛觉,以一种死神般的眼神看着问青天,问青天既诧异又慌张,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癞蛤蟆放开曾梦觉,问青天快速扶着他到旁边。只是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已是紫黑,中毒已深,早已入及五脏六腑,无可救药。 问青天抱着他,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眼泪已流到嘴巴,喊道:“三弟!三弟……” “快刀手”公孙晓一人对付巨蜈蚣,运刀如风,身法灵动。巨蜈蚣伤他不得,他也伤不了巨蜈蚣。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本是两个人对付巨青竹蛇,可是,现在巨蛤蟆也野蛮地攻了过来。叶孤云只好对付癞蛤蟆,无治道长对战青竹蛇。无治道长就像一只小鸟般轻灵,飞来飞去,与青竹蛇周旋。叶孤云像一只野鹤般忽上忽下,剑法十分迅捷,只奈剑气打在它的身上,犹如挠痒痒。 也不知它的皮到底有多硬? 此时,问青天放下曾梦觉,抡着大刀,凶狠地冲向巨蜈蚣,刀法比之前还沉重威猛。 仇恨有时候可以增加力量,愤怒也可以。 激烈地打斗中,无治道长徒手终究搏不过青竹蛇,青竹蛇一口咬住他的左手,紧紧地咬着不放。无治道长右掌已出,打在它的头上,它仍然不放。 生死就在一瞬间,不得不奋力求生。 叶孤云见此危急情况,登时转身,飞向青竹蛇那边,只见寒光一闪,无治道长的左手已落地。两人立刻窜到树下,叶孤云点住他左手臂大动脉的穴道,在树下的包袱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快速撕成布条,给无治道长包扎,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他说:“师叔!您待在这里,不要动。” “好!”无治道长难受地说。 叶孤云立刻上前,加入混战。 千里冰封,万里洁白,苍穹幽暗,并未下雪! 树上的一品红被剑气和刀风震得细碎,纷纷落下,美不胜收! 之前骑来的骏马也早已离去,它们也害怕巨怪。 情况十分危急,到底如何才能对付这些巨怪? 已经牺牲了两个人,还伤了一个人,情况不容乐观! 叶孤云在巨怪面前,并未慌张,一如既往的勇敢、机智、坚强和冷静。思绪快速飞转,寻找破敌之策,不能再有人出事。他一边使剑一边思考、思考、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虽然没有想到破敌之策,但是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很多事情的答案就在身边。 有时候人们苦苦追寻的东西就在脚下,就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继续思考…… 突然,叶孤云大喊:“我知道了!” 这时,他听见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声如洪钟:“攻癞蛤蟆的眼睛,攻蜈蚣的嘴巴,攻青竹蛇的七寸,攻蝎子的‘后眼’!” 大家来不及细看是什么人说的话,先按照他说的做。 只见公孙晓快如猿猴,窜到巨蝎的后面,刀光一闪,直插它的‘后眼’。巨蝎鲜血横流,好像照门被破,扭动几下,倒在地上。 问青天挥动刀锋,横刀直入巨蜈蚣的咽喉,蜈蚣身体上下扭动。他再用力往里面一伸,它再也不动弹。 四毒和二怪的眼神十分愕然,也有几分担心。 与此同时,叶孤云快如鬼魅,以全身之力聚在宝剑上,寒光一闪,刺向癞蛤蟆的眼睛,直接穿过它的脑袋。他快速拔出宝剑,风一般飞到青竹蛇身上,双手握剑,笔直插向它的七寸。青竹蛇挣扎几下,再无动静。 四只庞然大物终于解决了,只可惜孤鸿影和曾梦觉再也看不见了。 残缺的花瓣落在雪地上,红红点点,有几分喜庆,又有几分悲凉。 “关外四毒”和“江州二怪”见情况不对劲,立马逃跑,顿时,杳然不见踪影! 此时,叶孤云已经看见三个大汉站在无治道长旁边,立刻走了过去,只见中间那个大汉乌黑的头发散放在双肩上,脸上干净,虎背熊腰,身穿华丽衣裳。左边那个大汉身材匀称,身穿材质良好的绸缎,朗目疏眉,头发扎成一束,左边头上插着一朵白梅,清雅大方。右边那个汉子身穿紧身衣服,稍微瘦一些,眉清目秀,头发也是扎成一束,右边头上插着一朵红梅,高洁不染。 他们都未带武器,年纪大约三十到四十之间! 叶孤云抱拳作揖:“多谢三位的鼎力相助,不知几位大侠是……” 中间那位大汉说:“大侠不敢当,只是路见不平,相助而已。就是我们不说,我相信叶大侠也已经想出了办法。”确实,叶孤云的想法与那个大汉说的一致。 叶孤云惊愕说:“你认识我?” “剑法冠绝天下的叶孤云,谁人不知?”中间那个大汉继续说。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叶孤云客气道,“请问几位大侠名号?” 问青天和公孙晓站在叶孤云身后,不言不语。可过了一会儿,问青天就走向他的二弟和三弟…… 中间那个大汉说:“我们是梅花三兄弟,我是雪满天,左边这位是我的二弟寒生月,右边这位是我的三弟月明归。” 叶孤云非常惊讶,说:“原来是义薄云天、侠肝义胆和惩强扶弱的梅花三兄弟,幸会幸会!” 雪满天谦虚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江湖人的错爱。” 叶孤云还在担心无治道长的伤势,直接说:“我师叔受了伤,可否到贵庄疗伤?” 雪满天十分高兴,说:“叶大侠能够到陋宅,那真是蓬荜生辉!有请,有请。” 叶孤云回头一看,发现问青天还在悲痛,说:“几位等一等。” “好!” 叶孤云踏着乱琼碎玉,缓缓走到问青天身边,安慰道:“问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问青天在抽泣! 公孙晓深感愧疚,因为孤鸿影和曾梦觉是因为自己的事而断送了性命。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的内疚,他只好将右手搭在问青天的肩上,以示鼓励大当家从悲伤中走出来。 多待一刻,无治道长的伤势就更加危险。 叶孤云又说:“问兄!我看不如先将孤兄和曾兄安葬了?” 问青天这才缓缓起身,将孤鸿影和曾梦觉放在一起,陡然运功,一大片泥土、白雪和一品红逐渐淹没他们俩的尸体。少时,此处就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小山丘。他又拿起雪地里的大刀,插到坟墓前。又将孤鸿影的飞刀和曾梦觉的扇子插在坟前,这样,他们兄弟三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无需立字,只要问青天他自己知道就可以。 人死了,也是永久的活着! 有的人活着,却死了很久! 他在坟前悲痛许久,终于霍然起身,满怀仇恨,定要为自己的兄弟报仇,说:“叶兄!我们走吧!” “好。”叶孤云扶起无治道长,慢慢跟着梅花三兄弟走着。 约莫走了三里地,大家来到一条小河旁边。 叶孤云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青山已被白雪覆盖,洁白如玉。 小河上面架着一木桥,白雪铺满了桥面,留下了一些凌乱的脚印,脚印弯弯曲曲。小河下面水雾朦胧,袅娜四散。若是站在这浓雾中看大好河山――太可惜,看不清! 他们走过那木桥,步入一片梅林,白梅和红梅开得十分灿烂,香气迷人,争芳斗艳。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公孙晓、问青天和无治道长无心欣赏,只是跟着大家走着。 叶孤云心胸豁达,不会因为过去的事而折磨自己。他时不时看看眼前的梅花,不禁想起了自己家里的梅花,脸色柔和。 大家穿过梅林,径直来到篱笆前,篱笆中间有一个竹门,门上方挂着一块木板,陈旧古朴的木板上有四个大字:梅花竹堂。 雪满天推开竹门,带领他们走过一个院子,来到大厅。 叶孤云扶着无治道长坐下。 雪满天立刻对寒生月说:“二弟!赶紧给这位道长治伤。” “好!”没想到寒生月还是精通医术的世外高人,只见他快速拿出药箱,给无治道长小心上药、包扎。 叶孤云站在旁边看着,偶尔四下扫视,只见这座房子都是竹子做的,屋内摆设十分简约大方。 雪满天、月明归、公孙晓和问青天四人坐在竹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交谈。公孙晓将这一路的遭遇都讲给他们听,寒生月当然也听得很清楚。这样,梅花三兄弟也对他们有所了解,彼此也就认识了。 大厅的后面还有五六个竹堂,距离大约十米左右,都是一些客房。 竹堂的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枝被大雪压弯了腰,然而竹子本身笔直笔直的,毫不屈服,百折不挠! 此处背靠青山,襟带绿水,地处偏僻,幽静空谷,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寒生月给无治道长包扎后,便送他到后面竹堂休息。 雪满天早已安排了家丁准备午饭,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木桌上。 最后,一个女人端着一碗汤徐徐出来,跫音微响。 叶孤云只见她曳地长衣,身材曼妙,柔弱貌美,肤若凝脂,清丽纯雅,笑靥如花。 他似有些痴了! 这种绝世佳人真是世间少有! 雪满天立刻介绍道:“这是我夫人,人称‘长衣娘子’。” 叶孤云、公孙晓和问青天作揖:“幸会!” 长衣娘子回礼,之后,便带着春花般的笑容走进闺房,但是,她的香气还在。她很是懂礼貌,不愿打扰他们喝酒、吃饭。 大家围着方桌,叶孤云举起大碗,说:“感谢寒兄给我师叔治伤,我敬你一碗。”说完,便一饮而尽。 寒生月也喝完,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公孙晓最近有所改变,不会以前那么高傲,拿起大碗,温雅道:“今日多谢几位的鼎力相助。” 雪满天说:“我们三兄弟也是刚好路过,说到相助,我们只是动动嘴皮子,不值一提!” 问青天闷闷不乐。 大家已看出来了,知道他伤心。 雪满天看了叶孤云一眼,叶孤云明白,要他劝一劝问青天。 叶孤云沉吟道:“问兄!你也不必过于悲伤。生死本有命,气形变化中。昔日,庄子的妻子死了,他将内心的悲痛化为对生死的达观和对世俗礼制的蔑视,鼓盆而歌。我们作为后辈,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又何必执着于生死呢?” 问青天也是豪爽痛快之人,不再像个娘们哭哭啼啼,精神振奋,右手拿着大碗,站起来大声说:“有仇的报仇,有酒喝就喝酒,珍惜当下。” 大家一起站起来说:“喝!”豪气冲天。 雪满天早已吩咐家丁给无治道长送了饭菜,他吃完饭后,并没有休息。虽然失去了一只手,但是他内功深厚,精神依旧矍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思想神游宇宙。那只右手摆弄着桌上的茶几,犹如老人玩纸牌一般――消磨时间! 大厅里,大家已喝的尽兴。 雪满天疑惑道:“公孙兄!‘关外四毒’为何要三番五次抢夺你的金丝宝甲?” 公孙晓说:“想必雪兄也听过红衣圣者用五百两黄金悬赏金丝宝甲的事?” “当然!这件事天下人皆知,难道他们是为了五百两黄金?”雪满天说。 “通过他们几次的行动,可以判断他们绝不仅仅是为了黄金。”公孙晓说。 寒生月突然说:“那他们是为了什么?” 叶孤云说:“也许他们是受人所托,或者是为谁做事。” 寒生月愕然道:“难道他们身后还有人?”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他又说:“要是能找到红衣圣者,也许还有一些线索。” 问青天说:“红衣圣者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找到他。” 月明归说:“我听闻‘关外四毒’向来是高傲自大,独来独往,从不与人合作,怎么会屈就于其他门派之下呢?” 叶孤云说:“人是会变的,虽然我们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投向其他门派,但是我们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与一个庞大的组织有联系。” 寒生月问道:“那是什么样的组织,能让他们冒着生死来抢夺宝甲呢?” 公孙晓说:“这个就不知道了。” 问青天突然说:“也不知道柳三娘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今天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大家有同样的疑问。 叶孤云尽量替柳三娘辩解:“我想她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他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又怎能说服其他人呢? 公孙晓脸色菜青,犹如刚涂上去的一样,愤懑道:“叶兄何以肯定柳三娘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叶孤云吞吞吐吐说:“要是她……要是她与这件事有关,为何不在游船上动手?又为何不相帮于四毒?” “那她以前为什么抢取金丝宝甲?”公孙晓说。 “我想那都是误会。”叶孤云说。 尴尬之际,大家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是谁?” 雪满天已经听到是自己夫人的声音,立刻走到门外,只见一个人影闪电般从梅林飞出,片刻不见踪影,可见那人的轻功十分了得。 大家跟在后面。 也不知长衣娘子是何时来到梅林的? 雪满天雄鹿般跑进梅林,握住长衣娘子春葱般的玉手,关切道:“夫人!你没事吧?那人是谁?” 长衣娘子银铃般说:“我没事,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出来到这里赏梅,突然发现有人藏在树后鬼鬼祟祟,我就大喊,不料,他就像一股烟似的飘走了。” 叶孤云内心寻思:“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人是否也是为了金丝宝甲而来?” 难道这个神秘的人是梅花三兄弟故意安排的剑客? 若是如此,他们又何必救叶孤云他们呢? !! 第十二章 红衣圣者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寒梅傲雪! 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 红梅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风姿奇特,时时刻刻散发着高洁、坚强和谦虚的品格。 公孙晓看见雪满天如此担心长衣娘子,小声对身边的叶孤云说:“雪兄好像很怕他的夫人出事。” 叶孤云说:“这是当然,换作是谁都会如此。” 关心则情怯,关心则乱! 怕也是不怕,怕是因为心中有爱,怕是因为尊敬,怕也是长情! 精通医术的寒生月说:“大哥,那人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只可惜让他逃走了。”雪满天说。 月明归说:“莫非是为了金丝宝甲而来?” 叶孤云道:“极有可能!” 雪满天担心他夫人受了惊,说:“我们先进去吧!” 长衣娘子似乎并没有害怕,脸色柔和,默默接受雪满天的关爱。 雪满天吩咐家丁给叶孤云准备了客房,叶孤云还是与无治道长在一间房子里,以便照顾。 公孙晓和问青天每人各一间客房。 叶孤云走过一弯曲的走廊,院子里有一些花卉,清雅高贵。 他推开门,只见无治道长精神振奋地走过来,微笑道:“孤云!刚才那个神秘人是谁?”其实他早就在房间里远远地看着梅林,只是太远看不清楚。 叶孤云关心道:“师叔!您怎么不休息呢?” 虽然无治道长受伤了,但是他感觉和平时没有两样,重现孩子般的活泼,耿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手都没了,怎能没事呢?师叔!快坐下。”叶孤云扶着他坐下。 无治道长似乎很关心这件事,又问道:“孤云!你快跟说说刚才的事。” 叶孤云说:“刚才那个人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宝甲而来的。” “那会不会与梅花三兄弟有关?” “梅花三兄弟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而且为人十分豪爽和正义。他们也没有动机,既不缺钱又不会讨好其他的门派。加上他们刚才的表现,我相信他们与那个神秘人并无关联。”叶孤云捋了一下眼前的那束白发。 无治道长又好奇说:“那会不会与长衣娘子有关?” “这个……这个不好确定,我们对长衣娘子不了解,您认为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会是神秘人的同党?” “我只是猜测。”无治道长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神秘人与他们都没有关系。” “那他又是谁派来的呢?还是为了那五百两黄金?”叶孤云说。 “现在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无治道长摸着头。 叶孤云看了他一眼,说:“师叔!现在这件事迫在眉睫,我必须要把它弄清楚,所以我打算让您在梅花竹堂养伤,以梅花三兄弟的为人,一定会尽心照顾您的,我明天就去徽州。” 无治道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孤云!你带上我吧?我没事。” “师叔!我答应您,等您伤好了,我来接您,好不好?” “不好。”他嘟着嘴巴,十分不乐意。 叶孤云又说:“师叔!我带着您旅途奔波,到时伤势更加难以愈合,何况旅途中也没有药物?我怎么能放心呢?” “好吧!好吧!你们都走,就留下我一个人。”无治道长显得很可怜的样子。 下午,叶孤云陪着无治道长在梅林中赏梅,无治道长心情好了很多,没有之前那么抵触。 光阴飞逝,第二天上午,阳光明媚,金黄的光线洒在叶孤云白衣如雪的衣服上,似乎也有了金光,闪闪发亮。 叶孤云、公孙晓和问青天在篱笆前告别所有人。 叶孤云拱手作揖:“雪兄!寒兄!月兄!还麻烦你们照顾我师叔,实在感谢!” “客气了!红莲白藕,都是一家人,你们就放心去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无治道长的。”雪满天说。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雪满天早已为他们准备了三匹快马。 只见叶孤云、公孙晓和问青天迅速上马,马嘶长鸣,威风凛凛,向木桥那边驰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大家也都回去! 他们一路上快马加鞭,纵览山河。虽然山高路险,但是他们不惧怕。反而斗志昂扬,精神百倍。 有时候巍峨的山脉似乎与地面垂直,看不到尽头,十分险峻。沿路都是一些奇松、怪石、云海,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看到如此大好河山,他们更加策马扬鞭,穿梭于各大山脉之间。 黄昏之前,他们来到徽州,只见到处的建筑都是白墙黑瓦,特色十分明显。白墙似乎比地上的白雪还亮,着实有些刺眼,给人一种虚晕的感觉。商铺云集的街道大多都是卖徽砚和徽墨,也有酒楼和娱乐场所。 明朝戏剧家汤显祖有诗云:“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就是赞扬徽州之美是人想象不到的人间仙境。 叶孤云他们三人提缰骤停,马声长嘶,不绝于耳。 他们麻利地跳下马背,气宇轩昂地走进一家醉仙楼。一位小二将三匹骏马牵到马棚,另外一位小二立刻笑脸迎人,点头哈腰,招呼客官:“三位大侠,里面请!” 三人沉稳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点了几样徽菜:红烧果子狸、雪冬烧山鸡、蜂窝豆腐、无为熏鸭,还有几个青菜,三壶热酒。 上菜后,他们把酒言欢,不胜欣喜,飘飘欲仙。 酒足饭饱之后,桌上一片狼藉。 夜幕已降临,寒气逼人! 小二为他们三人各准备了一间客房,问青天一到房里就像死猪般躺在柔软的床上。 叶孤云坐了一会儿,头晕的紧,很是劳累的样子,衣不解带,便仰面躺在床上。 公孙晓似醉非醉的样子,满脸通红,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独看屋内一盏孤灯,一灯如豆,火焰忽上忽下。 突然,门被一个女人推开了。灯火左右飘忽不定,但没有熄灭。 那女子穿着单薄的丝绸,周身散发着吸引男人的香气,逐渐走向公孙晓,媚眼如丝。 公孙晓叽里咕噜地说:“你是谁?为何走到我的房间来?” 她银铃般说:“公子!我是抱月楼的头牌绿波。” “大冬天的,你又为何穿那么少?”他摇头晃脑地说,“你这种做法就像在雨中拿着伞不撑是一样的――莫名其妙!” 绿波低下头,娇羞地说:“我是来服侍您的。” 只见绿波解开单薄的丝绸,丝绸顺着她光滑柔软的肌肤滑了下去,一丝不挂,充满了一种野性和魅力。黄金般的秀发散放在左肩上,皮肤雪白,媚眼摄人魂魄,真是国色天香! 浑圆坚挺的胸膛犹如两座险峻的山峰,上下起伏。细腰如柳,修长笔直的双腿之间没有任何罅隙。 绿波缓缓走近公孙晓,结实的臀部如风一般坐在他的双腿上,公孙晓明显感觉她的身体柔软温暖。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喘息声渐急。霎时,她用自己柔软、白白、细细、光滑的手指挑逗着公孙晓的鼻子,俏皮可爱。 男人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没有一个人能镇定。 毕竟柳下惠不多了! 公孙晓自然是烈火烧身般激动,一把抱起她,两人在床上翻滚不断,宛如野狼般贪婪。只听见喘息声不断,呻吟声不断。 许久,绿波得到满足,公孙晓已累得睡了过去。 她拿起光滑的丝绸,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清晨! 酒楼! 山上晨雾弥漫! 翌日,公孙晓醒了,发现金丝宝甲不见了,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快速穿好衣服,向叶孤云的房间奔去。 这绿波也是心机了得,好像是老人买菜――精得很呀! 公孙晓大喊大叫:“叶兄!叶兄!不好了,出事了。” 叶孤云在房里就听见他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少时,公孙晓推开房门,慌忙地走进去,苦着脸说:“叶兄!金丝宝甲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事?”叶孤云好奇道。 问青天听到叫喊声,立刻跑到叶孤云的房间。 公孙晓羞愧道:“昨晚一个叫绿波的女子来到我的房间……” 他将昨晚的事讲了一遍,叶孤云和问青天听得仔细。 公孙晓抱怨道:“都过去一个晚上了,也不知绿波去了哪里?” 叶孤云说:“你不说她来自于抱月楼吗?现在我们去找她。” “对对……对。”公孙晓结结巴巴道。 就在他们准备出门时,问青天看到对面莫问酒楼二楼最少聚集了三十多人,也不知他们是在干什么,说:“叶兄!公孙兄!你们快看那里。”他用粗糙的手指指着莫问酒楼。 叶孤云凝神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和一个身穿黑色劲服的男子面对面坐着。那个红衣女子身后站着三十多大汉,威风凛凛,显然武功都不弱。他再定睛一看,十分诧异,愕然道:“那不是长衣娘子吗?” 公孙晓和问青天赶紧仔细地瞧了瞧,异口同声道:“果真是长衣娘子!” 问青天说:“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衣娘子都来了,莫非梅花三兄弟也来了?难道金丝宝甲是梅花三兄弟派绿波去偷的?”公孙晓问道。 叶孤云肯定地说:“我相信梅花三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不如我们先不去抱月楼,在这里看看如何?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问青天看着公孙晓,公孙晓说:“好吧!” 他们聚精会神,目不转睛。 突然,只见那黑衣男子拿出一个包袱,并缓缓解开。金光闪闪,原来是金丝宝甲! 公孙晓激动说:“是金丝宝甲。”说完想冲过去,但被问青天拦住了。 问青天说:“你现在过去,岂不是打草惊蛇吗?岂不是猴子逞能吗?难道你有把握对付那三十多个大汉吗?” 公孙晓埋怨道:“不是还有你和叶兄吗?” 叶孤云终于又说:“问兄说的对,我们对那个长衣娘子和黑衣男子的武功不了解,而且还有三十个大汉,我们不能贸然出击,不妨静观其变?” “也罢!”公孙晓妥协了。 他们继续观看,又看见长衣娘子拿出五百两黄金推到黑衣男子面前。 叶孤云寻思:“难道那长衣娘子就是悬赏人――红衣圣者?” 公孙晓眼睛瞪的比牛丸子还大,怒火于胸。 就在叶孤云沉思之际,忽然,莫问酒楼打了起来,刀光剑影。长衣娘子还是镇定自若地坐在桌子旁边,然而三十多个大汉拿着大刀已经将黑衣男子包围,打斗十分激烈。 叶孤云喊道:“不好,他们要杀人灭口。”只见他纵身一跃,飞出窗外,右脚在左脚上轻轻一靠,身子如同大雁般飞入莫问酒楼二楼。 他以诡异的身法涌入包围圈中,寒光一闪,只见那三十多个大汉的裤子骤然脱落。大汉们惊慌失措,不再进攻,而是着急忙慌地穿裤子。 叶孤云趁着如此良机,一把拉住那黑衣男子的左手,立刻窜出包围圈,喊道:“长衣娘子!既然你已经得到金丝宝甲,为何还要杀人灭口?” 长衣娘子看见是叶孤云,惊愕万分,但毫无惧怕。谁能想到她以前是那么柔弱,那么文质彬彬。此时她脸上却流露出一种不可冒犯的尊严和坚强,她站起来,脸色威严:“叶孤云!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有你好看。” “哦?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让我惊讶的。”叶孤云说完,公孙晓和问青天也赶了过来。 长衣娘子看见帮手过来,没有立刻进攻,说:“我丈夫在梅花竹堂好心收留你们,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公孙晓早已怒火如雷,大声说:“梅花三兄弟待我们如兄弟,可是你却来偷我的宝甲,有损他们的威名,快把宝甲还给我?” “做梦!”长衣娘子说。 就在长衣娘子和公孙晓对话的同时,那黑衣男子听长衣娘子说身边这位白衣男子是叶孤云,十分敬佩,英雄惺惺相惜,作揖说:“在下柳寒意,江湖人称‘白面三郎’,多谢叶兄相救。” 刚才叶孤云在醉仙楼那里没有看清楚,现在面对面看着,只见他丰神俊朗,眉清目秀,白皙的脸蛋犹如女人娇美的脸颊,美若潘安。身穿黑色劲服,手里握着一把小春秋。 叶孤云愕然道:“原来是柳兄!失敬!失敬!” “幸会!幸……”还未等柳寒意说完,就看见公孙晓和长衣娘子打了起来,其他大汉穿好裤子立刻上前保护她。 金丝宝甲和五百两黄金还放在桌子上。 叶孤云、柳寒意、问青天立刻上前相帮。 只见那长衣娘子使出两爪,威猛凌厉,招招致命,好像是摧心手,眼看公孙晓就要抵挡不住了。 没想到这个长衣娘子武功这么高,连“快刀手”公孙晓都不是她的对手。 叶孤云看在眼里,一个箭步窜到公孙晓的面前,挥动七星龙渊,剑气如虹,长衣娘子被强大的剑气所逼,后退两丈。她仍不服,毒蛇般攻向叶孤云,口中还喊着:“啊!啊!” 公孙晓去对付那些大汉。 柳寒意使出自创的“春秋十三式”,“春风拂柳”和“秋风扫叶”,直逼那些大汉的要害。虽然他的剑法没有叶孤云那么快,但也是十分精湛,江湖上少有敌手。 叶孤云立刻使出太乙神剑中的“白猿搬枝”和“黄龙揽尾”,长衣娘子见他剑法诡异,摸不到头绪,似有不敌,想扰乱他的心志,边打边说:“叶孤云!你为何偏偏要与我作对?” 叶孤云说:“不是我与你作对,而是你与自己作对,放着安稳舒适的日子不过,非要来参与这腥风血雨,这件事雪兄可否知道?” “他不知道,是我对不起他。”长衣娘子说。 叶孤云又问:“你可是江湖上的红衣圣者?” 长衣娘子倒是没有隐瞒:“正是我,长衣娘子就是红衣圣者,红衣圣者就是长衣娘子。” 叶孤云说:“那你为何要悬赏金丝宝甲?” “休要多问,看招!”只见她的摧心手抓向叶孤云的胸口,若是这一招下去,心脏定然要被她掏出,歹毒至极。 叶孤云后退一米,说:“摧心手本是血魔神教的绝学,你怎么会摧心手?” “我偏不告诉你。”她娇美俏皮地说。 她又攻了上来,叶孤云只好接招。 叶孤云一边应敌,一边寻思:“摧心手本是血魔神教教主阎魔王轩辕不灭的绝学,可是轩辕不灭在五年前就死在我的剑下,这又是怎么回事?更何况这摧心手只有血魔神教的本门弟子才可以练习,难道红衣圣者是魔教的人?” 公孙晓和问青天一直对付那些大汉,那些大汉武功都不弱,很是费劲。但有些大汉已经躺在地上,鲜血横流,惨不忍睹!毕竟公孙晓的快刀不是吹的。酒楼里的桌子和凳子早已破烂不堪,宝甲和黄金都掉在地上,到处都是剑痕和刀痕。 当年轩辕不灭都不是叶孤云的对手,何况是红衣圣者? 红衣圣者节节败退,就在叶孤云要使出大招之时,一个声如裂石的声音喊道:“叶兄!手下留情!” 叶孤云乍一看,原来是梅花三兄弟来了,立刻停手。 红衣圣者也喊道:“大家住手!”只见那些大汉马上退到她的身后。 雪满天向叶孤云作揖后,走到红衣圣者的面前,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复杂的心情,眼中似有泪水,说:“夫人!你这是为何?” 红衣圣者说:“满天!我对不起你。” 说完,她登时拿起地上的宝甲,如同燕子般掠出窗户,空中还传来回声:“拦住他们!” 又是一片打斗,公孙晓眼看着她离去,怒火冲心,但又被那些大汉纠缠。 一刻钟后,红衣圣者早已不见踪影,那些大汉也都像树倒猢狲散一般向四面八方逃去,让人无迹可寻。 雪满天匆匆告别叶孤云他们,去追她的夫人。 现在没有大汉拦着,公孙晓和问青天也立刻追了出去。 只有叶孤云和柳寒意没有去追他们,叶孤云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就算出去追也是毫无作用,以红衣圣者的精明,怎么可能留下痕迹呢? 此时,叶孤云好奇道:“柳兄!不知道你是如何得到金丝宝甲的?又为何要为了五百两黄金而抢夺宝甲呢?” !! 第十三章 栖霞山庄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柳寒意愧疚道:“说来惭愧,我也是为了五个女人,不得已才为之。” 叶孤云更加疑惑:“这又与五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柳寒意缓缓道来:“我有一个相好的叫楼中燕,在抱月楼受尽了凄苦和煎熬,所以我想把她赎出来。可是,那里的老鸨说要一百两黄金。短时间之内又不知道去哪里筹齐这笔黄金,我听闻江湖上的红衣圣者用五百两黄金悬赏金丝宝甲,这才打起宝甲的主意。就在前天,我得到消息,公孙晓就在梅花竹堂,所以我又去那里打探,不慎被长衣娘子发现了。” “原来那个神秘人是你!”叶孤云说,“可是,这好像还是与五个女人无关呀?” “是这样的,中燕她有四个姐妹,分别是萧娘、桃红、绿波和弄影,虽然她们身陷囹圄,但是绝非路柳墙花,个个都是国色天香。她们姐妹感情深厚,要走一起走。要赎走五个女人,就要五百两黄金。就在公孙晓到达徽州时,也就是昨天晚上,我们也是无奈,只好让绿波去接近公孙晓,盗取宝甲。” “原来如此!柳兄真是大丈夫,真性情,重情重义的豪杰。” “叶兄!你这样说,我更加无地自容。” “能真心帮别人脱离困境的人必然是有血性的人,在下是真的佩服。”叶孤云说。 柳寒意苦笑,突然又说:“叶兄!我该走了,她们都在等着我。” “后会有期!”叶孤云作揖。 柳寒意回礼:“后会有期!”只见他迅速拿着地上的黄金下楼去。 叶孤云眼珠子一转,笑道:“师叔!出来吧!” 难道无治道长也来了? 只听见一个孩子般的笑声:“哈哈哈!”无治道长从梁上如猴子般跳了下来,灵动活泼,毫无受伤的样子。 无治道长说:“孤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以叶孤云的机智发现梁上有人不是难事。 刚才其他人都忙着打斗,无暇顾及梁上有没有人。 “就在梅花三兄弟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您突然跃到梁上。” “好眼力!” 叶孤云关心道:“师叔!您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 “师叔!我不是让您在梅花竹堂养伤吗?”叶孤云问道。 无治道长说:“昨天后半夜,我突然听见马嘶长鸣,就趁着月光看了看,发现长衣娘子骑着快马向东面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雪满天发现长衣娘子不见了,便心急如焚,叫起了寒生月和月明归,三人到处寻找,发现了雪地上有马蹄印,于是,他们便顺着脚印一路追了下去。我觉得此事蹊跷,就跟在后面,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也罢!既然都来了,这里离临安府又不远,我们还是回家吧!一方面给您养伤,一方面打探“关外四毒”的消息。”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嘎声道:“那不等公孙晓和问青天呢?” “现在宝甲已被盗,也就没有人会去找他们的麻烦了,更何况他们的武功都不弱。”叶孤云说,“我们先在醉仙楼住一晚,明日一早启程。” “好!” 这次,他们没有展开轻功,而是徐徐走下楼梯,穿过繁华的街道,径直进入醉仙楼。 他们俩吃了一些早点,叶孤云讲了一些无治道长不知道的事,无治道长对整个事也清楚了许多。 回到房里,百无聊赖。 无治道长便找叶孤云说话,他还有一些疑问,说:“孤云!长衣娘子是红衣圣者,而梅花三兄弟完全不知,你说红衣圣者悬赏金丝宝甲是为了什么?” “我敢肯定红衣圣者也是为他人做事。”叶孤云坚定地说。 “红衣圣者武功那么高,还要为他人做事,那她后面的人是多么可怕?”无治道长说,“她会不会是血魔神教的人?” 叶孤云也很奇怪,说:“她施展的摧心手确实是血魔神教的绝学,想必一定与魔教有关。可是,血魔神教教主阎魔王轩辕不灭五年前就死在我的剑下,那时候,魔教就解散了。” “那会不会是有谁重新组建了血魔神教?”无治道长问道。 “但是从未听说过轩辕不灭手下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呀?难道是新起的后辈?”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说:“不想了,想也想不通,不如我们出去转转?” “也好。” 醉仙楼后面不远处就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无比险峻。 浓雾已散,阳光浇洗着白色的大地,一片反射。 鱼鳞般的白云懒散地游荡,无拘无束。 银装素裹,洁白的雪片未融化。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比肩而行,绕过一棵大树,发现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中游鱼可数,各种颜色的鹅卵石犹如浸泡在水中的鸡蛋。 无治道长大喜,顿时蹲下,满脸笑容,孩子般天真用右手伸入溪中,如同鱼儿般游走。可是,吓得小鱼儿四处乱窜,惊慌失措。 叶孤云站在旁边,微微一笑,故意说:“师叔!您不要学会了像鱼儿游走,就忘记自己原来是怎样走路的?” “怎么可能?” 叶孤云继续说:“您可听过邯郸学步?” “你是知道的,我最不喜欢看书了。” 叶孤云沉吟道:“从前燕国寿陵有个少年,千里迢迢来到邯郸,打算学习赵国邯郸人走路的姿势,结果他不但没有学到赵国人走路的样子,而且把自己原来走路的步子都忘记了。最后,他只能爬着回去。” 寿陵失本步,笑煞邯郸人! 世人总喜欢模仿别人,却忘记自身的财富和优势! 无治道长说:“就算我学会了鱼儿的游走方式,我也不会忘记原来的走路步法。” “真的?” “真的!” 叶孤云说:“师叔!那您起来走走看?” “走就走!”只见他刚迈出一步,就跌倒在地。 叶孤云哈哈大笑! 但他立刻扶住无治道长说:“我说您会忘记以前走路的方式吧?” “瞎说,我刚才是脚麻了!”无治道长极力辩解。 两人会心一笑,向左侧走去,只听见有水声潺潺,加快脚步,踏着洁白的雪片,沙沙作响。 若是能在此处参禅,也是一种幸福!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 少时,他们看见一个高十丈的瀑布匹练般流下来,气势磅礴。银白色的水花经久不息,溅起了无数的涟漪。 无治道长说:“我们到瀑布之巅去看景色如何?” “可您的伤势?” “无妨!” “好吧!”只见他们俩“蜻蜓三抄水”掠过水面,突然跃起,与瀑布近距离接触,闪电般上升,踏着流水直奔悬崖之上。片刻,他们就站在瀑布之上,毫不费劲,登高览胜,内心激动不已,感慨万千! 第二天清晨,寒风如刀,阴天,没有太阳。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付了房钱,骑着快马向临安府飞驰。 又是山高路险,壮哉!妙哉! 越是接近家乡,越是紧张! 正是近乡情怯! 中午左右,他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入临安府。 临安府是南宋的首府,自然是比其他的城市要繁华和热闹。 商铺云集,经济发达。人才济济,不计其数! 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地方自然也不少。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骑着骏马缓慢行走在街中,发现人来人往,尤为热闹。 满脸笑容的他们正高兴着,不料,一个老人站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叶孤云只见他身穿粗布大衣,瘦骨嶙峋,脸色蜡黄,头发已有七分白,再定睛一看,发现是熟人,立刻提缰下马,激动地说:“祥叔!真是您呀!”无治道长也迅速下马。 祥叔突然泪如雨下,哽咽道:“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叶孤云原本以为他是喜极而泣,但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说:“祥叔!我回来了,您应该高兴,怎么还哭上呢?” “少爷!我对不起你。”祥叔一边哭一边说。 “祥叔!您这么多年一直在我们家干活,一直照顾整个山庄,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说呀!”叶孤云说。 祥叔更加伤心:“是我对不起你!” “莫非是家里出事了?”叶孤云问道。 祥叔犹豫片刻,说:“是!” 叶孤云脸色有些变了,一字字道:“祥叔!您慢慢说。” “自从你一年前走后,我小心地照看山庄。有一天,我出去买菜。可是回来却发现山庄已经被血魔神教的人霸占了,前门和后门都有魔教的人守着。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城西的老宅,我本想去昆仑山找你,可是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还没到昆仑山,就折在路上。不过,我给你写过信,不知道有没有收到?”祥叔说。 “我没有收到任何信件。”叶孤云说,“那现在山庄领头人是谁?” 祥叔不再哭泣,说:“我听说是人称‘美人蜂’素雨曼。” “‘美人蜂’素雨曼可是阎魔王轩辕不灭的义女,也难怪她要抢占山庄。”叶孤云说。 无治道长站在旁边不言不语。 现在叶孤云有太多的疑问,他必须要去证实一下。 阎魔王轩辕不灭不是已经死了吗?又是谁在领导血魔神教?难道是素雨曼? 他说:“祥叔!您先回去吧!我有空就去城西找您。您若想找我,就到北山客栈。”说完,把一些碎银子放在祥叔的手里。 祥叔真诚地说:“我不用,我有钱!” “祥叔!您就拿着吧!” “好吧!” 叶孤云看着祥叔消失在人群中,才对着无治道长说:“我们走吧!” “好!” 他们在最繁华的街道上选择了一家北山客栈,把无治道长安顿好了。 夜幕降临! 皎洁的月光! 闪闪发亮的星星! 叶孤云走到繁华的尽头,来到栖霞山脚下。马上就要回到家里,多少都有些激动。可是家里已经被别人占领,又有几分愤怒,但并没有影响他冷静的判断。 他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约莫一里地,遥注山庄,只见月光下有灯光闪烁,说明里面确实有人。 他展开身形,只见黑夜里一个黑影飘过,风一般的来到山庄大门前。叶孤云侧身躲在树后面,观察情况,看见四个身穿黑色劲服的大汉守着大门,异常凶猛。大门的上方依旧挂着四个大字:栖霞山庄,笔法奇崛,风骨洞达。 叶孤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血魔神教的人。” 于是,他绕到右侧墙角下,燕子般飞了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守兵,只有一些婢女偶尔走动。这个院子连接着大门,空荡荡的,已经没有昔日的热闹。叶孤云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被门外的几个大汉看见。他沿着墙面往里走,听见一些婢女的说话声,娇美俏皮。突然,他纵身一跃,蝙蝠般飞到屋顶,又飞入另一个院子,往左侧走过一条用石头铺的小径。来到昔日他自己住的地方:夕霞小筑,这里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楼角的阳台是观赏日出日落的佳地。楼前有一个很大的池塘,要是在六七月份,这里长满了美丽的荷花。但此时池塘里有些萧条,枯黄的荷叶浮在水面上,枯瘦的荷枝屹立在水中,呆板,毫无生机。不过,满天繁星和月亮似乎都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此时,寒气逼人,水面上起了一层薄雾,好像将所有的繁星和月光都掩盖住。 小楼右侧便是一片梅林,梅花开得正盛,处处傲骨,不惧严寒。 二楼有一盏孤灯,灯光有些闪烁不定。 叶孤云一个箭步便窜到二楼,感觉里面好像没人,便推门走了进去。一切如旧,只是多了一些女人的东西。他缓缓走到自己以前睡过的床边,看见床上都是粉红色的被褥。 忽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你是谁?” 叶孤云立马回头,万分惊讶,好像是熟人,她和柳三娘一样,有曼妙的身材,细腰长腿,有乌黑的秀发,有摄人魂魄的眼睛,穿着朴素的衣服,干净大方,就是她的脸上没有痣。 他激动地说:“三娘!是你吗?” 柳三娘看见他也十分愕然,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非常想念叶孤云,说:“叶孤云!怎么是你?” 叶孤云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她一定是三娘,故意说:“我刚好路过栖霞山,在月光下看见一片梅林,便过来看看,不料在这里看见你,真是太好了!”他没有说这栖霞山庄是他的家,当然,她也不知道栖霞山庄是他的家。 柳三娘也不去计较那些,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不言不语。叶孤云握着她娇嫩的手,深情地看着她,心意相通,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就是一句话不说,他们也能感受对方的心意。 这次,叶孤云将宝剑放在了北山客栈。 过了许久,叶孤云说:“三娘!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住在这里。”她银铃般说。 叶孤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试探说:“难道你是‘美人蜂’素雨曼?” 柳三娘没有刻意隐瞒,爽直道:“我就‘美人蜂’素雨曼。” 这时,叶孤云松开她的双手,有些接受不了,说:“你是血魔神教的人?” “是!” “之前你屡次抢夺金丝宝甲,也是为魔教办事?” “是!” “那你和‘关外四毒’也是一伙的?” “四毒早已投靠了我们血魔神教!” “那红衣圣者呢?” “她也是我们魔教的人。”素雨曼直言相告。 “那你们的教主是谁?”叶孤云眼神十分犀利。 “还能有谁,血魔神教的教主一直都是我义父阎魔王轩辕不灭。” “轩辕不灭没有死?” “开什么玩笑,普天之下有谁能胜过我义父。”显然,素雨曼不知道五年前叶孤云和轩辕不灭在白龙潭的决战。 叶孤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五年前我明明刺穿了他的左胸,为什么没有死呢?若是轩辕不灭没死,那他派四毒来刺杀我也就说得通了。但是他费尽心思弄到金丝宝甲又是为了什么?” 素雨曼娇美说:“孤云?你怎么啦?” 他回过神来,又一次握住她的纤手,说:“我没事,不管你是柳三娘还是素雨曼,不管你是魔教的人还是普通老百姓,我对你的情意都不会变。” “你真的不怪我?”素雨曼问道。 “爱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相互责怪呢?” 她低下头,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在暗淡的灯光下分外娇媚。 霎时,她拉着叶孤云的手,说:“孤云!来。”他们走到楼角那里,那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上好的女儿红,还有两人瓷碗,两张椅子靠在桌旁。似乎就是为他们俩准备的,素雨曼多少个晚上想象与叶孤云坐在这里饮酒,可如今却梦想成真了。 这里可以看清梅林和池塘,星光朦胧,夜色曼妙! 素雨曼说:“坐!”她开始倒酒,满脸幸福,犹如初恋时的少女遇到了自己的恋人。 虽然她与叶孤云年纪相仿,将近三十,但是岁月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沧桑。 叶孤云也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坐在这里,在夜里与她赏花饮酒,别有一番风味,好奇道:“三娘,你以前脸上的那颗痣呢?” “那是我故意贴上去的。”她娇羞地说,“孤云!你以后还是叫我雨曼吧?” “好!”两人对视而笑。 美好的时光总是很快! 已是深夜,素雨曼娇声道:“孤云!要不晚上你就在这儿睡吧?” 叶孤云有些紧张,吞吞吐吐:“我……这……我……” 她嫣然一笑,说:“你睡在这里,我去偏房。” 他这才冷静下来,立马说:“还是我去偏房吧!” 两人站起来,走到一起,握住对方的手,情意绵绵,又是昏天暗地的沉默,眼神深情地交流。 一灯如豆,飘忽不定,注视着他们的身影。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四章 往事如烟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夜更深了,寒气刺骨! 叶孤云放开素雨曼温暖细腻的双手,边走边看,眼里充满了不舍。 她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去,才缓缓关上房门,将半掩的窗户也合上,以免寒气入侵。饮酒后,她白皙的脸颊有些桃红,但分外娇美。 素雨曼满怀着喜悦走到床边,宽衣解带…… 叶孤云回到偏房,毫不陌生,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家,一种熟悉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在房里走了一圈,仔细地扫视所有的东西,发现用的东西都是一尘不染,整洁大方,都是男人用的东西,似乎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家具和日常用具都在,可是最至亲的家人已经不在,忧伤油然而生! 他在暗淡的灯光下走到靠窗的椅子旁边,用心轻触椅子的扶手,缓缓坐下,凝视着神奇的灯光,孤灯犹如一个传送门,将他带到五年前的一个夏天。 夏天! 竹林! 阳光明媚! 好美的竹林!从远处看,宛如一层层海浪,连绵起伏,妙不可言! 这里就是栖霞山庄的后山。 虽是夏季,但在林中并不热,反而很凉爽。 茂竹修林,错落有致,鸟语花香,蜂蝶飞舞! 在这片干净的竹林中,一家人围成一个大圈,席地而坐,谈笑风生,安详快乐! 一个中年男子靠北而坐,面向南面,五官分明,气度不凡。乌黑的胡子有些曲卷,身穿华丽的衣服,腰间还配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右手旁边有一只岳家枪插在地上,银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凌厉威风。他就是叶孤云的父亲叶孤山,人称“忠义将军”。连年在外征战,身上的伤口数不胜数。前几日回到家中,刚好与家人团聚。 叶孤山的左边坐着一个中年女子,优雅大方,风韵犹存,她便是叶孤云的母亲――上官疏桐。 叶孤山的右边坐着叶孤云,那时的他很是英俊,意气风发。听说自己的父亲这几日回来,便从昆仑山火速赶到家中。 叶孤云的右边坐着一位妙龄女子,豆蔻年华,散发着青春气息,貌美动人。她就是叶孤云的妹妹叶瑶琴,叶瑶琴身前摆着一个古琴,精致古朴。 叶瑶琴的右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落落大方,肌肤如雪,楚楚动人,笑靥如花,她就是叶孤云的姐姐叶暖雅。她身前的案台上放着笔墨纸砚,好像要作诗。 突然,琴声响起,婉转悠扬,扣人心弦! 一些缓缓下降的竹叶似乎与那琴律有所共鸣。 他们仔细地聆听这优美的琴声,感受团聚的乐趣。 一曲弹完,赞美声不断。 叶暖雅说:“父亲!母亲!我作了一首诗,给你们念念?” “好!”叶孤山面带微笑道。 叶暖雅说:“木食草衣心似月,一生无念复无涯。时人若问居何处,绿水青山是我家。” 叶孤云啧啧赞叹:“好诗,好诗。” 他又说:“我给父亲和母亲练一套剑法。” 上官疏桐关心道:“小心点。”处处有母爱。 只见叶孤云拿着七星龙渊走到林子中间,挥动宝剑,剑法十分诡异,变化莫测,快如闪电! 叶孤山看的非常入神,从心里肯定了儿子的剑术,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叶孤云从小就被叶孤山送到昆仑山学习剑法,如今已有小成,很是欣慰。 大家看完叶孤云练剑,又走到空旷的悬崖边,观赏夕阳,夕阳如火,曼妙无俦。 可惜好景不长,短暂的夕阳很快就过去,滚滚红日掉进了那边大山的怀抱中。 翌日,叶孤云出去拜访故友,下午回来,一进家门,脸色大失,愕然伤心,看见院子里都是尸体,一片狼藉。他慌不择路地寻找自己的家人,霎时,看见了叶孤山身中致命一刀,胸口的鲜血已经流干。顿时,叶孤云泫然抽泣,满脸泪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口中痛苦地喊道:“父亲!父亲!”只是叶孤山不会回答他苦苦的呐喊。 他又在院子里慌乱地寻找,又发现上官疏桐、叶瑶琴和叶暖雅都是被人震碎了五脏六腑。 他跪在地上,抱起自己的母亲,嚎啕大哭,肝肠寸断,冲天喊道:“到底是谁杀害了我的亲人?” 祥叔因为出去采购食材,躲过了这次毒杀。 许久过后,他冷静下来,擦去泪水。发现院子里还有几个大汉的尸体,这一定是他们与叶孤山搏斗后的败者。很快,叶孤云就从他们身上的腰牌找到了线索。 他已经知道是血魔神教的人干的! 他将亲人的尸体陆续搬进屋内,用洁白的纱布盖住! 他将其他的尸体堆到院子里的墙角,用黑布盖住! 他要报仇! 他要报仇! 他要报仇! 报仇之后,再来安葬亲人! 叶孤云背着七星龙渊,从马棚里牵了一匹快马,风一般向白龙潭飞驰。 半个时辰后,他到达白龙潭――血魔神教的据点。 “美人蜂”素雨曼并没有参与这件事,她现在还在漠北。 叶孤云怒火如雷,杀心四起,冲进白龙潭,拔出宝甲,剑气如虹,血魔神教的人倒了一大片,叫苦连天。无人能挡住他的进攻,他们既害怕又慌张。 他大声喊道:“轩辕不灭!快出来,不要像个缩头乌龟。” 只见一个身穿红衣的中年男子从天而降,高大威猛,眼神分外犀利。 叶孤云喊道:“你就是阎魔王轩辕不灭?” “是我!” “栖霞山庄忠义将军一家人可是你杀的?” “是我!”轩辕不灭不隐瞒,也不惧叶孤云。 “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家人?” “原来你就是叶孤山的儿子叶孤云,今天正好可以斩草除根。”轩辕不灭说。 原来轩辕不灭与叶孤山有一段过节,有一次,轩辕不灭在一个小镇里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少女,也不知他要那么多少女干什么? 叶孤山带领军队刚好路过小镇,并阻止轩辕不灭的恶行,双方便打了起来。轩辕不灭这边人少失去了优势,很快就落败而逃,为此,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 此时,叶孤云早已失去了理智,仇恨增加了他的力量。 两人便突然打了起来,不再用言语来击败对方,而是用利剑穿过对方的胸口。 轩辕不灭的武功之高和武功之歹毒,天下人皆知。 白龙潭两侧,山高险峻,悬崖绝壁多如牛毛,实为造物者的佳作。 叶孤云用宝剑对付轩辕不灭的双手,剑气撞在峭壁上,如同爆炸一般。轩辕不灭打出的掌法也是十分凌厉恶毒。 高手对决,地动山摇,潭水飞溅,他们足足大战了三天三夜。就在第四天的清晨,山中晨雾弥漫,轩辕不灭体力不支,终究没有叶孤云年轻人的体力好,被叶孤云诡异的剑法刺穿了左胸,像一块巨石般掉入潭中…… 其他人不敢上前,很快都落荒而逃。 后来,血魔神教就解散了! 从此,叶孤云一战成名,名满天下,世人都称他的剑法冠绝天下,无出其右! 他回到家中安葬了家人,仇也报了。 人死不能复生,就是再牵挂也是枉然! 于是,他告别祥叔,又回到昆仑山,潜心练剑。 他偶尔也会回来看看祥叔,最近的一次就是一年前。 五年了,他的剑法又有了很大的进步。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他醒来时,已经天晓云灿。 他在椅子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缓缓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只听见温柔的素雨曼在前门,银铃般说:“孤云!起来了。” “来了。”叶孤云打开房门,只见她意气风发,散发着醉人的甜香,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素雨曼说:“快来洗洗脸吧?” 叶孤云洗好了脸,随着素雨曼来到她的房间。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白粥,几个馒头和包子,还有几样小菜。 两人坐下。 她娇美道:“快吃吧!” 叶孤云微笑地看着他,说:“好!” 他们犹如一对小夫妻般恩爱,心意相通,并无猜忌! 素雨曼是那么美丽,素雨曼是那么温柔,素雨曼是那么善良,素雨曼是那么多情。 又会做饭! 能与这样的女子相伴一生,夫复何求? 叶孤云掉进了蜜堆里,甜甜的! 自从叶孤云来到栖霞山庄,素雨曼脸上多了许多笑容,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房间里始终散发着与素雨曼身上一样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墙上挂着一把倚天剑,就是她从武当山偷来的那把宝剑,这还多亏了叶孤云打赢了“武当六杰”,他们才将倚天剑送给了素雨曼。 床的旁边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有一些胭脂、粉底等等。一块古老的铜镜稳稳地靠在墙面上,铜镜里面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坐在桌子旁边吃早点,情意绵绵。那个女子突然莞尔一笑,似乎铜镜里面已是满园春色。 突然,铜镜里面寒光一闪,一柄利剑毒蛇般刺向叶孤云,叶孤云早已看到了反光,身子立马后仰,躲过那男子的攻击。 也不知道那男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连叶孤云都没有发现,可见武功定然不弱。 素雨曼和叶孤云立刻站起来,走到一起。 她喊道:“初阳!住手,他是我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行刺他?”原来那男子是轩辕不灭的儿子轩辕初阳。 叶孤云两眼看去,只见他与轩辕不灭十分相像,一样的高大威猛,气度不凡,身穿灰色劲服,头发扎成一束,很是精明强干的样子,眼神十分犀利,好像要把叶孤云吃下去一样。 轩辕初阳愤怒中带有讥讽说:“雨曼!什么朋友?我看是你的小情人吧!” 素雨曼的脸上突然泛起一阵红晕,羞涩道:“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知不知道叶孤云就是在五年前打伤我们父亲的歹人?”轩辕初阳说,“我们的父亲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把重伤养好。” 叶孤云听他这么说,已经可以确定轩辕不灭确实没有死,而且还过得好好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轩辕不灭是神仙?杀不死的? 当时震惊武林的白龙潭决战,素雨曼竟然不知,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义父受过伤。她这几年一直在漠北,很少关心江南武林的大事。 她也是一年前才回到临安府,回来后也没有人跟她谈及轩辕不灭受伤之事。 素雨曼十分惊讶,对着叶孤云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叶孤云也不想隐瞒。 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轩辕初阳厉声道:“雨曼!快与我联手,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年轩辕不灭都败在他的手里,何况是这个毛头小子呢? 有许多人想杀叶孤云,可是,杀他的人都化作养花的春泥。 轩辕初阳见她踌躇不定,又一次怫然不悦,饿狼般歹毒刺向叶孤云的胸口。 要是他使出血魔神教的绝学,还能与叶孤云对战十几个回合,可是他偏偏使剑,在叶孤云面前使剑,那还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只见叶孤云闪电般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当当当”几下,轩辕初阳手里的剑就掉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就连叶孤云身边的素雨曼也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拿起的筷子,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轩辕初阳彻底傻眼了,大声喊道:“来人!”只见他刚带来的十几个大汉一起涌将进来,将叶孤云和素雨曼重重包围。 叶孤云并不慌张,十分冷静和沉着,就算手中没有七星龙渊,对付这么十几个大汉,也是小菜一碟。 素雨曼小声说:“孤云!你快走吧!” 叶孤云是不想破坏这间屋子的布局和家具,一旦打起来,刀剑无眼,难免…… 他深情地看着她,柔声道:“雨曼!你保重!” 她点头示意! 只听见轩辕初阳说:“给我杀了他。” 叶孤云用筷子当兵器,打开一处缺口,风一般地飞出房间,掠过池塘,向大门方向飞去,轻盈地踏着树叶,如同野鹤般飞向山脚下。 这里的人,有谁能追上叶孤云呢? 没有! 这里的人,有谁的轻功能超过叶孤云呢? 没有!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捶胸顿足,好不生气! 轩辕初阳捡起地上的剑,怒乜了素雨曼一眼:“哼!”他愤怒地离开房间,其他人如同蚂蚁般涌将出去。 素雨曼遥注远方,若有所思。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义父,心想:“我该怎么办?” 叶孤云已经回到北山客栈,发现无治道长不见人影,很是着急,到处寻找。询问小二,小二只说无治道长大清早就出去了。正当他要出去寻找时,无治道长悠闲自得地走进客栈,手里还拿着许多吃的东西。 他看见无治道长进来,有些生气,说:“师叔!您去哪儿?我到处找您。” 无治道长随便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下,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一边解开用黄纸包的叫花鸡,一边轻松地说:“孤云!你还说我,你一个晚上不见人影,现在反倒责怪我咯,我只不过是出去买了一些吃的。” 客栈大厅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小二哥和掌柜,没有其他的客人,因为大早上的,谁会来客栈呢?其他客人也还在睡懒觉! 叶孤云深知自己错了,看着桌上的叫花鸡歉意道:“师叔!对不起!确实是我不对,我以前答应给你买叫花鸡,却忘了。” “放心吧,我不会与你计较的。”无治道长吃得满嘴都是油渍,烂漫如同孩子。 无治道长又问:“昨天晚上你去哪儿?” “我在栖霞山庄。” “原来你在自己家里呀!可是,祥叔不是说那里已经被血魔神教的人占领了,你怎么还能留在那里过夜?” “您猜我在山庄里看见谁了?” 无治道长笑了笑,说:“难道是柳三娘?” “不错!您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我还看不出来?除了她,还能有谁让你留在那里?”无治道长说,“可是,柳三娘怎么会在栖霞山庄呢?” 叶孤云严肃地说:“柳三娘就是‘美人蜂’素雨曼。” 无治道长有些吃惊:“难怪柳三娘像一只蜜蜂,到处蜇人。” “蜜蜂也有好处,可以采蜜呀!”叶孤云说。 “那这么说,她是血魔神教的人?” “没错,她还是轩辕不灭的义女。” “什么?真是离开江湖太久了,幸好这次跟着你下山了。” 叶孤云又说:“我还要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事?”他一边吃一边说。 “轩辕不灭没有死!” 无治道长看着叶孤云的脸颊,犹豫了一会儿,说:“孤云!你不会又要去找他报仇吧!” 叶孤云冷静道:“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但是,我不会像五年前那么冲动,一定会联合武林正派一同对付他们。” “孤云!你可别忘了,当年你与轩辕不灭在白龙潭决战,身受重伤,在昆仑山休养了一年多,才得以恢复。可如今,五年过去,那轩辕不灭的武功更加诡异和高绝,你可要三思呀?” 叶孤云说:“他的武功精进了,我的剑法也进步了许多,不用担心。等我将您安顿好了,再来处理这件事。” 无治道长疑惑道:“你又要将我安排到哪里去?” 叶孤云说:“药王谷的谷主是我父亲的好友,我想将您安顿在那里,药王医术卓绝,一定能治好您的伤口。更何况药王谷离栖霞山庄只有四十里路,我会时常去看您的。” “药王的医术,我是相信的,可我觉得还是和你在一起吧,也有个照顾。” “您现在已失去左手,再不接受治疗,恐怕要发炎,日后就更加可怕了。”叶孤云说,“我砍了您的左手,您怪我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要不是你当机立断砍下我的左手,我恐怕早已中毒身亡了。” 叶孤云不在言语,似有些辛酸。 等无治道长吃完早饭,两人付了房钱,轻装上阵,骑着快马向药王谷飞驰……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五章 药王幽谷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大地回春,积雪消融,气候渐暖! 万里晴空,一碧如洗!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骑着快马,飞驰在通往药王谷的道路上。相比之前走过的路,江南的路确实好了许多,不再是那么山高路险,不再有那么多悬崖峭壁。江南多是温山暖水,道路平坦。 他们只听得耳边劲风呼呼,树木后退快如鬼魅。 半个时辰后,他们通过一处峡谷,来到一片空地,继而再往前走,发现前面是一座青山,树木繁茂,苍翠郁葱。青山之下有一个洞口,从远处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一个洞口,只有在青山脚下才能发现这是一个神秘的洞口。 这个洞口是通往药王谷的必经之路,若是能穿过青山腹中的岩洞,就能到达另外一个世界――神秘的药王谷。 叶孤云与无治道长下马,牵着骏马往洞里面缓缓而行,只看见里面光线暗淡,阴森恐怖。两人的身影斜倒在地面上,瘦如削竹。洞中的风啸声如同弃妇抽泣,凄凉悲苦!有时候,那诡异的劲风又仿佛是魑魅魍魉的长鞭,随时都会抽碎他们的魂魄。地上的杂草被风吹的乱了发型,呼吸困难,不断地喘息和呻吟。 洞中上方怪石嶙峋,宛如许多利器倒挂在上面,犹如头顶悬剑,不得不小心为上。 前面诸多巨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巨石阵就是药王为了防止陌生人闯入。要是没有药王的命令,是很难通过这个巨石阵。 巨石阵一旦动起来,便会连接洞的上方,就是轻功再好的人也是无计可施。 无治道长看到如此情景,不免有些担心,说:“孤云!怎么办?硬闯吗?” “绝不能硬闯,否则我们二人定然会被巨石困住。”叶孤云说。 他上前两步,抱拳作揖,喊道:“晚辈叶孤云拜见药王慕容前辈,我师叔无治道长深受外伤,还希望看在我父亲叶孤山的面子上,请允许我们进谷?” 说完后,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药王不就在家? 无治道长问道:“怎么没有人搭理我们?” “再等等!”叶孤云耐心说。 过了一会儿,突然,巨石挪动,地动山摇,其声如同霹雳! 巨石向两侧移动,露出一条道路来,道路的尽头走过来一个女子,片刻之间,她就窜到叶孤云的面前,可见她的轻功也不弱。 叶孤云只见她豆蔻年华,貌美如花,肌肤如雪,玲珑小巧,身穿着蓝色缎子,身材苗条,扎着一束马尾辫,带有些许金黄的刘海分外好看,大大的眼睛如同天上明亮的星星。 他又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银铃般说:“云哥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慕容清香!” 叶孤云终于露出了微笑,说:“原来你都这么大了?那时你只有十一二岁。” “可不是嘛!我们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过了。”慕容清香说。 七八年前,叶孤云与他的父亲来过药王谷三次,没想到这个丫头片子还记得叶孤云。 碰到熟人,无治道长终于放心了。 叶孤云故意说:“有这么久吗?” 慕容清香嘟着小嘴,埋怨道:“有,你都不来看我?” “我这不是来了吗?”叶孤云说,“再说你也可以出去找我呀!” “我父亲不让我出去,说是外面世道艰险,坏人太多!” “药王说的不错,确实如此,那你还是待在药王谷,安全!”叶孤云笑道。 为此,慕容清香有些闷闷不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是一个雕像。 叶孤云见此,说:“要是你想出去,到时我与药王说说?” “真的?”她突然生龙活虎,高兴不已! “真的!” 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一张白纸的她总想在上面画些什么。 她带着微笑说:“云哥哥!我带你们进去吧!可不要触碰到巨石哦!” “好!” 两人牵着马跟在她的身后,只见她的背影是那么优美和清纯。 叶孤云心想:“还是没有雨曼的背影销魂呀!” 素雨曼是一种成熟之美,魅力无穷! 慕容清香是一种清新之美,青春洋溢! 两人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约莫走了两百米,他们从昏暗的山洞出来,走过一座木桥,果然是另外一个世界。叶孤云将两匹骏马拴在一棵树上,与无治道长继续跟着慕容清香。只见绿草如茵,奇花异草不计其数,蜂蝶飞舞,好生欢快!不远处有一瀑布从青山之巅垂直而下,砸到一片湖水中,水花四溅,清澈的流水沿着山脚一路向东流去,美不胜收! 他们走上一条由石头铺成的小径,曲径通幽。 上山! 树林! 鸟语花香! 无治道长原本以为药王谷的房子一定是高大雄伟和气势恢宏,不曾想,只是三栋木屋,三栋木屋建在半山腰,形成一个S形,三栋木屋之间都有走廊连接。旁边有潺潺流水,似在演奏交响曲。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随着慕容清香走进中间那栋木屋,只见里面干净大方,简约不俗,一个男子弯着腰在整理药材。 满屋子都是药味! 慕容清香对着那男子的背影说:“爹爹!人带来了。” 那男子立刻挺直了腰杆,登时转身。 无治道长只见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整洁大方,约莫有五十岁左右,头上有半数的白发,胡子也是黑白相间。颧骨高耸,有些偏瘦,但是气质很好。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如炬。 原来那男子正是药王慕容百草! 慕容百草微笑说:“孤云!快坐!” “好!”叶孤云和无治道长都坐下。 药王又对慕容清香说:“去泡些龙井茶来。” “好的!”她踏着小碎步走向另外一间房子。 慕容百草发现有陌生人,立刻问道:“不知这位是……” 叶孤云马上说:“他是我的师叔无治道长!” 药王立马起身作揖:“原来是灵虚真人的高徒,真是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无治道长起身回礼。 两人又坐下。 药王说:“孤云!七八年没见,你还是没变。” 叶孤云笑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怎么可能没变呢?” “在我的记忆里,你确实没变。”药王突然感慨道,“岁月流逝呀!只可惜你父亲离去,让我失去了最真挚的好友。”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怀旧! 这时,慕容清香已经端着四杯龙井茶过来,分别放在他们的面前,打破僵局说:“爹爹!您怎么说起这个了?”她自己也坐下。 药王挥手道:“好好好!过去的事不提了,提了也是伤心。快,喝茶!” 叶孤云和无治道长恭敬不如从命,稍稍抿了一小口,果然是好茶,香气醇厚,甘甜爽口! 叶孤云还在担心无治道长的伤势,说:“慕容前辈!可否先给我师叔看病?” 药王说:“孤云!无需客气,以后你就叫我叔叔。” “好!” 只见药王走近无治道长,把了一下脉,说:“放心!无治道长内功深厚,这点伤没有性命之忧。” 就是这么轻轻一搭,无治道长已经知道这个药王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慕容清香已经知道他的意思,立刻将最好的金创药、纱布和药箱拿了过来。 药王小心地解开无治道长小臂断处的绷带,用药水洗去伤口周围的血渍和污渍,涂上自创的金创药,再用纱布包扎好。 包扎好后,药王说:“只需休养几个月,配上药物治疗,就能结疤生肉,再装上一只假手,便与常人无异。” 无治道长说:“多谢药王出手相救!” “你既是灵虚真人的高徒,又是孤云的师叔,我救你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无需客气。”药王说,“只是不知道是谁砍下了你的左手?” 叶孤云说:“是我!” 药王和慕容清香都觉得十分诧异,尤其是慕容清香,眼睛睁得很大,好像在用眼神审判叶孤云:“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认识的云哥哥可不是这样的。” 慕容百草愕然道:“孤云!你为什么要砍下无治道长的左手?” 叶孤云感觉要叫药王为叔叔,实在是叫不出口,直接叫药王又十分生分,于是,他干脆什么都不叫。 他说:“您可听说过‘关外四毒’?” 药王说:“当然听说过,他们杀人如麻,似人命如草芥,歹毒凶狠,恶人中的恶人,可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叶孤云缓缓道来:“有一次,我们在树林里遭到四毒的攻击,他们敌不过,就放出四大巨怪。” 药王好像很感兴趣,打断说:“什么四大巨怪?” 叶孤云继续说:“巨癞蛤蟆、巨蜈蚣、巨青竹蛇、巨蝎子,它们坚硬无比,功力深厚,我们一时对付不了它们,只能与它们慢慢周旋。当时江南镖局二当家孤鸿影和三当家曾梦觉都是被那些巨怪被毒死的,之后,我师叔不小心也被青竹蛇咬到左手,我不得已才将他老人家的手砍下。” 慕容清香听得非常认真,此时,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她心目中的云哥哥还是以前那么善良,似乎很关心后面发生的事,说:“那你们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无治道长突然说:“我们根本没有逃,要是我们想走,它们也拦不住。” 她有些焦急说:“云哥哥!你们是怎么对付那些巨怪的?” 叶孤云说:“幸会是梅花三兄弟及时赶到,指出了它们的破绽,我们才能大获全胜。”他没有说自己也想到了办法,而是将功劳全给了梅花三兄弟。 她又好奇道:“梅花三兄弟又是谁?”其实她心里有意责怪父亲不让自己出去,连梅花三兄弟都不知道。 叶孤云中气十足地说:“梅花三兄弟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成名已久,义薄云天,惩强扶弱!” 她嘎声道:“那他们叫什么?” 药王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默默不语! 就好像非常有名的明星,你却不认识。 作为父亲,自己对女儿的一种溺爱,反而造就了她的无知,多少都有些愧疚。 叶孤云耐心道:“他们三兄弟,老大是雪满天,老二是寒生月,老三是月明归。” 慕容清香一下子感觉知道了很多事,对她的触动很大。 此刻,她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一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要不然太对不起自己美好的青春,太对不起自己好奇的心。 在叶孤云没有来之前,她每天都是采药、种药、学医、做饭、看书,从未改变,毫无新意! 叶孤云的到来,给了她一种新的生命,他就是点燃慕容清香的火折子。 慕容清香默默地听着,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想到要出去,就激动不已。 虽然药王的爱是自私的,但是父爱是伟大的! 可是,如果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如果小鹰第一次不从悬崖上飞下去,以后又怎能翱翔于天空? 如果年轻人不出去闯荡闯荡,又怎会知道生活的不易、生命的价值和人生的意义? 其实药王的做法与“鲁侯养鸟”无异,都是用自己的方式来对待别人和处理事情,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 药王看到慕容清香木讷讷地站在那里,就知道她心里一定有想法,说:“香儿!去烧午饭吧!无治道长和孤云从大老远的来,一定饿了。” 她如梦初醒,说:“好!我这就去。” 这么大的一个药王谷,竟然没有一个佣人,只有他们父女俩,也是怪事! 只见她缓缓走进厨房,低头沉思的样子。 药王很是担心,说:“‘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我这个女儿听了你们刚才那么一说,肯定是想出去,就她那个耿直和单纯的性子,要是到了外面凶险的世界,指不定要吃许多亏。” 无治道长直接说:“药王!我看你这个女儿挺好的,挺机灵的,何不让她出去看看?也许会有想不到的收获。” 药王说:“她母亲去世的早,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我是怕她受到伤害呀!” 无治道长喝了一口茶,说:“难道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女人嘛!总是要嫁人的,到时你怎么办?何不先让她到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 “这个道理,我懂,就是有些担心。”药王说,“不说这个了,孤云,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叶孤云说,“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送师叔来这里疗伤,我下午就得回临安府。” “这么急?”无治道长和药王异口同声。 “血魔神教教主阎魔王轩辕不灭没有死,我还有许多事要搞清楚,所以不能留在这里。”叶孤云说。 药王亲切说:“也不用这么着急,何不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出发?” 无治道长也说:“是呀!孤云!你不累,那马儿也累!” 此时,慕容清香用木板一下子端着五六个菜过来,边走边说:“云哥哥!你就住一晚吗?”其实她是在打主意,想跟着他一起出去。 “那好吧!”叶孤云只能妥协。 四人坐在大厅中间的一张方木桌上,上面摆好了五六个菜,色香俱佳,想必味道也一定很好。 他们没有喝酒,一方面是无治道长有伤,一方面是慕容清香不喝酒,只能以茶代酒。 药王端起身前的瓷碗,说:“寒舍鄙陋,都是一些粗茶淡饭,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们!” 无治道长孩子般说:“药王,你太客气了,喝!”他狼吞虎咽,不顾形象,他也没有形象可言。 大家碰碗,以示礼数! 无治道长又说:“好吃!好吃!药王!你这个女娃娃以后一定是贤妻良母呀!” 药王微笑。 慕容清香低着头,娇嫩的脸上已有些桃红。 叶孤云的白衣如雪,很是独特和光亮,似乎给这简陋的木屋也增添了一些光线。 不久,慕容清香说:“云哥哥!你刚才说阎魔王轩辕不灭是怎么回事?” 叶孤云说:“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么好的菜肴,我们还是吃饭吧!”他讲了一句,又不讲了,怕扫了大家兴致。 “好吧!” 饭后,无治道长去休息。 慕容清香一直缠着叶孤云给她讲一讲外面稀奇的事,叶孤云只能坐在半山腰的溪水边慢慢与她讲述…… 翌日! 清晨! 药王谷! 阳光明媚,大好春色! 山中空气中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暖风吹得山人醉! 叶孤云在大厅中告别药王和无治道长,慕容清香早已准备了四碗茶水,而且还在药王和无治道长的碗里下了迷药。 药王举起碗,说:“世途艰险,一路保重!” “多谢!”叶孤云没有讲其他客套的话。 四人一饮而尽! 叶孤云说完,便拿着七星龙渊大踏步走出去。 慕容清香对着药王说:“爹爹!我去送送云哥哥?” “去……”那个“吧”没有讲出来,他便倒在桌子上,无治道长也倒了下去。 慕容清香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在药王的身边,含着泪走到门外,拿着早已准备的包袱,快速追上叶孤云。 突然,药王从桌子上起来,旷望门外,若有所思!也没有去追她,一定知道她是跟着叶孤云走了,有叶孤云在身边,也许还放心一些。许久,他才打开信封…… 就这么一点迷药怎么可能迷倒精通医术的慕容百草? 无治道长是真的赤子之心,毫无防备,真的被麻翻了! 慕容清香将叶孤云送出巨石阵,还一直跟着他,叶孤云就觉得奇怪,说:“清香!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她银铃般说:“我要和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看,我把行李都准备好了,我们去闯荡江湖。” “什么闯荡江湖?我要做的事,就好像在刀尖上过日子,时时刻刻都有危险,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快回去吧!” 她一把抱住叶孤云的右手,说:“你不带出去,我就不放手。” 他说:“那你父亲知道吗?” “我已经给爹爹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为我担心。”慕容清香说。 叶孤云心里明白,不带她出去,是不行的,心想:“先把她安排在客栈,然后再去处理自己的事,这样就稳妥一些。” 他说:“你先放开我,我带你出去!” “真的?” “真的!” 只见她吹了一下口哨,一匹白色的骏马如风一般从山洞飞驰过来。 叶孤云很是惊讶! 她轻轻一跃,落在马背上,心喜说:“云哥哥!走呀?” 叶孤云也上了自己的黑马,策马扬鞭。 只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 也不知慕容清香会遇到什么样的遭遇?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六章 绍兴四义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路旁的银杏树枝上已经长出了绿嫩的芽苗,一个个小脑袋看起来是那么古灵精怪,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期待。 黄泥土的马路被太阳晒得既结实又干燥,空气中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已经离药王谷有十里路,他们继续向临安府前进…… 他们来到一片竹林,只见茂竹修林,春笋直立,有些竹叶悠闲地砸在地上,似乎地动山摇! 从远处看,那柔美的竹叶被清风吹过,犹如轻涛拍岸! 突然,叶孤云提缰停马,马嘶长鸣不绝于耳。慕容清香也跟着停了下来,娇美说:“云哥哥!怎么啦?” 叶孤云脸色沉重:“你看前面。”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前面竹子周围有许多尸体,脸色惨白,宛如结了一层早霜,既害怕又紧张。没想到这是她第一次出来,就碰到这样的事,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支支吾吾地说:“这……这……”除了一个“这”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叶孤云自然是镇定自若,这种场面看的太多,都已经免疫了,内心平静的如同一泓春水。 他纵身下马,查看尸体,回头喊道:“下来呀!” 她扭扭捏捏地下马,从未见过这么多死人,多少都有些恍惚。 叶孤云对着她说:“江湖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较量中没有善良可言。你若是想活下来,首先就要学会冷静,消除自己的恐惧。” 慕容清香用那泉水般的眼睛望着他,说:“我尽量!”有了他的鼓励,她好了许多。 叶孤云指着地上的尸体说:“我师叔说你很聪明,你说说看,地上有几个人?” 慕容清香突然精神大振,古怪的很,说:“我今年十八了,又不是三岁小孩,连这个都不知道。地上六男一女,一共七个人。” 叶孤云坏笑道:“你错了,你看你头上,那竹子上还挂着一个男人呢?” 她大吃一惊,立马窜到叶孤云的身后:“我怎么知道竹子上还有人?” 他说:“出入江湖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哦!” 叶孤云说:“那你再说说这几个人有什么区别?” 慕容清香从他的身后出来,凝神一看,说:“从衣着、体型和胖瘦来看,竹子上那个男人和地上六个男人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 “竹子上那个男人衣服粗糙,脸色消瘦,像是经常劳动的农人。地上那几个人肥头大耳,衣服材质不错,脸色狰狞,手里还握着刀剑,像是土匪。” “那个女人呢?” “她像是良家少妇。” “你说不错,那个女人和竹子上的男人是干农活的人。地上的人十有八九是土匪,我听闻附近九曜山上有一位土匪头子,江湖人称‘鬼老大’,叫沙无常。他可是当今十大恶人中的第二名,无恶不作,好色忘义,暴戾恣睢,与名门正派背道而驰。他们据险而守,就是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我还听说他有两个最大的特点。” “哪两个?” “一个是奇丑无比!另一个是每件衣服前面都有一个‘沙’。” “‘沙’字有什么讲究吗?” “这是他们土匪权力的象征!”叶孤云说,“你可知道他们都是被谁杀害的?” “不知道!”慕容清香转移话题说,“你刚才说沙无常是十大恶人中的第二名,谁是第一名?” “关外四毒!” “‘关外四毒’又是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叶孤云说,“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被谁杀害的?” “我初出江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你知道?” “我已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激动地说:“云哥哥!你快说说。” 叶孤云说:“世人都知道沙无常是好色之徒,而且特别喜欢那种良家少妇,有经验,有丰韵。我想他一定是抢了地上这个农家少妇,然而她的丈夫拼命阻止,不料,被沙无常一脚踹到竹子上,身受轻伤,晕了过去。” 她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竹子上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而且还肯定他没死?” 他说:“我靠耳朵听的。”他已经听到那个男子还有呼吸声,可见耳力之强! “我不相信!” 只见叶孤云如同大雁般飞起,掠过竹子,提着那个男子,犹如提着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又稳稳地落在地上,将他弄醒:“喂!醒醒!醒醒!” 那男子发现自己没死,十分惊愕。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妻子躺在地上,胸口的鲜血已经流干,雄鹿般窜到那女子的身旁,抱着她,痛不欲生,泪流满面,口中还喊道:“沙无常!你个混蛋,挨千刀的!” 他们两人看在眼里,无需多问,聪明人自能看得出其中的缘由。 过了一会儿,那男子抱着自己的妻子缓缓走出竹林…… 叶孤云说:“这下,你信了吧?” “云哥哥!你真厉害。”慕容清香银铃般说。 叶孤云微笑不语! 她又好奇道:“这些土匪又是被谁所杀?还有刚才那个女子又是怎么死的?” 叶孤云沉吟道:“这里显然还有另外一伙人。” “还有一伙人,他们是谁呀?” “你想呀!沙无常不可能杀害自己的手下,一定是被那一伙人所杀。至于那个女子,想必是在打斗中,沙无常感觉不敌,得到的女子就要被别人救走,所以狠下心来,一刀结果了她,就是死也不能让她离开。” “好歹毒呀!” “人心本来就是可怕的!” “那另一伙人到底是谁?” 叶孤云指着他们的伤口说:“你看,他们身上有刀伤、斧伤、剑伤和方天画戟所造成的伤口。” “这些伤口有什么稀奇的?” “伤口本不稀奇,若是这四种伤口加在一起,就很容易判断出他们是谁?” 慕容清香感觉叶孤云好神奇,什么都知道,充满了钦佩之情,她根据这四种伤口,说:“难道他们是四个人?” “不错!他们就是‘绍兴四义’,名动天下,豪气干云!” 她待在药王谷太久,从未听说过“绍兴四义”。但这次她却不表现出来,好像知道他们似的,说:“原来是他们,果然是大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叶孤云怀疑道:“你认识他们?” 她笑道:“他们多有名,谁不认识呀?” “那我们走吧!” “他们怎么办?” “他们平日里作恶多端,就留给林中的野兽吧,也算是延续另一种生命。” “这里有野兽?” “你再走,野兽就要来了。” 她匆匆上马,与叶孤云向临安府驰去。 不过,他们只飞驰了两里路,又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许多尸体,这次,比上次还多,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清香寻思:“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闯荡江湖第一天就两次遇见死人,真是不详呀!” 这次,他们没有下马,而是在马上仔细观察。 发现那些尸体与之前那些土匪身穿一样的衣服,可以确定他们就是九曜山的土匪。 叶孤云向左看去,惊讶之极,立刻下马,发现一个男子躺在地上,鲜血横流,已无呼吸,奇丑无比,衣服胸前有一个“沙”字,自言自语道:“是‘鬼老大’沙无常!” 慕容清香也下马,缓缓走近叶孤云,不再有上次那么害怕,有了第一次经验,果然好了许多。 她也学聪明了,开始分析问题,根据那男子的容貌和胸前那个字,说:“难道他是沙无常?” 叶孤云没有回答,只是感觉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霍然转身,说:“我们走吧!” “走?我们都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 “弄清楚事实真相那是官府的事,我们江湖人不想知道真相,往往真相都是残酷的。”他虽然故意那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想要弄清楚真相。 “就这样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算了,还是走吧!”慕容清香支支吾吾。 两人上马,再次策马扬鞭,踏着春泥在风中穿梭。风一般的速度驰出三里地,两人大愕,只听见兵器打斗声不绝于耳。他们加快速度,向有声音的地方靠近。少时,叶孤云提缰骤停,目光如鹰,只见有九个人在一起混战。 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叶孤云和慕容清香,也许是他们将精力放在对付敌人身上,也许是叶孤云与他们还有三十米的距离,不易被发现。 慕容清香看到九个人当中有一个人身上有一个“沙”字,说:“云哥哥!那里怎么又有一个沙无常?” 这时,他心里才明白过来,故意说:“你猜猜看,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了半天说:“这个沙无常是假的。” “何以见得?” 她犹豫许久,说:“你看他武功平平,怎么会是沙无常?沙无常难道不是绝顶高手吗?” “谁说沙无常是绝顶高手?” “你之前不是说他杀人如麻,恶行显著吗?” “滥杀无辜不一定是高手,高手不屑于对付手无寸铁的人,然而土匪就不一样啦。” 慕容清香娇滴滴说:“云哥哥!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叶孤云沉吟道:“沙无常有一个孪生弟弟,也是一样奇丑无比,江湖人称‘鬼老二’沙永生,这个沙永生的右脚天生就有畸形,走路一瘸一拐。你再看那个男子,走路并无异常,而且迅速的很。” 她高兴地说:“我知道了,之前那个沙无常是假的,是沙无常的弟弟沙永生,而这个沙无常才是真的。” 叶孤云笑道:“你的思维很敏捷嘛!” “这都是跟你学的!” 他们九人还在混战,实力相当,僵持不下。 叶孤云问道:“你可认识其中的人?” 她凝神一看,觉得都是陌生面孔,爽直道:“不认识。” 他说:“那你再看看使刀、斧、剑和方天画戟的人。” 她想了想之前那些土匪身上的伤口,遽然道:“他们是‘绍兴四义’!” “不错!有进步。”叶孤云说,“竟然这五个人都已经分辨出来,那其他四个人呢?” “他们个子不高,服装千奇百怪,使用的兵器也是少见,他们会是谁呢?”慕容清香的江湖经验太少,否则就能判断出一些线索来。 叶孤云直接说:“他们是‘关外四毒’。”现在他很冷静,不会立刻上去与四毒拼命,已经知道他们是阎魔王轩辕不灭派来的杀手,也就没有那么激动,说到底他们也就是奉命行事,不是罪魁祸首。 “什么?四毒?十大恶人之首。”她有些害怕,有意想将白马往后躲,但是白马就是不动。 “你不用害怕,他们伤不到你,放心吧!”叶孤云说,“要不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不去!”虽然药王传了一些武功给她,可她毕竟年轻,对付江湖老手还是力不从心。 叶孤云也只是故意说说罢了。 他说:“清香!你以为他们是几伙人?” 她看了看,说:“从他们的拆招来看,那个沙无常与四毒好像是一伙的,四义又是一伙的。” 叶孤云说:“你既然说沙无常与四毒是一伙的,那之前在竹林和树林中,为什么死的都是沙无常的手下?当时,他们人多势众,而四义只有四个人。” 她眼珠子溜溜转,说:“当时在竹林和树林,四毒没有出现,只有沙无常一伙人和四义。四义比他的手下武功高,他们自然是不敌。四毒一定是在这里才碰上沙无常和四义,于是,他们一起对付四义。” “分析的不错,只是你如何肯定沙无常与四毒是一伙的?” 她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说:“云哥哥!你想呀!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为何要一起对付四义呢?” “也许沙无常是为他弟弟沙永生报仇。” “那四毒呢?” “也许他们是看上了四义。”叶孤云开玩笑说。 慕容清香撒娇道:“云哥哥!男人怎么会看上男人。” “那可不一定,我听民间的说书先生说很远的欧洲和北美洲已经有男人和男人成婚,而且还是合法的!”叶孤云淡淡地说。 “不可能,我不相信,要是那样,他们怎么生孩子?” “难道你知道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我……”她低下头,有些羞涩,羞涩中带有几分娇美。 叶孤云说:“要想知道四毒和沙无常是不是一伙的?过去问一问就不知道了吗?” “云……”还没等她说完,叶孤云已经两腿一夹,骑着黑马缓缓过去。 慕容清香还是坐在马背上,远远地瞧着。 约莫还有五米的距离,叶孤云喊道:“沙无常!你与‘关外四毒’可是一伙的?” 他们九人听到有人大喊,都看了一眼,大惊,之后又继续拆招。 四义似乎没有认出叶孤云。 “关外四毒”看见是叶孤云,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几次的失败让他们有些害怕叶孤云。自从他们上次放出巨怪,又以失败告终,就回到临安府。还好红衣圣者弄到了金丝宝甲,阎魔王轩辕不灭也没有责怪他们。但是,他们一直在找机会向叶孤云报仇。今日,他们奉命给血魔神教办事,不料在这里碰见了昔日的冤家――绍兴四义,于是便打了起来。 沙无常喊道:“你是谁?” “在下‘云中鹤’叶孤云!”叶孤云说。 沙无常边打边说:“原来是名满天下的叶孤云,失敬!我与四毒并不是一伙的,不知道你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听闻你时常欺压老百姓,作恶多端,可有此事?” “谣言!绝对是谣言!我沙无常是乡里的绅士,好善乐施,扶危济贫,义薄云天!”沙无常说。 此时,“癞蛤蟆”南门余骂道:“不要脸!” 叶孤云心想:“恬不知耻!” 他又说:“那前面竹林中的女子可是你杀的?” “不是!”沙无常狡辩道。 “那竹子上的男子已经醒了,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你就不要再强词夺理了。” 沙无常回应道:“是我杀的又如何?谁叫那个浪货不跟我走,她是死有余辜。” 叶孤云喊道:“既然你承认,就无需多言了。” 只见叶孤云拿起马背上的七星龙渊,闪电般跃向沙无常,寒光一闪,沙无常倒在地上,脖子上一道血痕,两眼睁得很大,充满了怀疑,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剑?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就连四毒和四义都没有看见叶孤云是什么时候拔剑的,又是什么时候收剑的! 四毒见此,立马逃窜,狐狸般向四个方向快速离去。 叶孤云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就算去追他们,也是无济于事。就算能逮到一个人,也不能根除四毒的危害。 此时,“绍兴四义”才抱拳作揖:“原来是叶孤云,幸会!幸会!” “‘绍兴四义’名震大江南北,能认识几位真是荣幸!”叶孤云说。 此刻,慕容清香也下马过来。 叶孤云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她是药王的女儿,慕容清香。” 他们都感诧异,主要是对药王的尊敬,都一一作揖。 慕容清香回礼! 只见他们站成一排,左边那位中年男子身穿黑色紧服,短发,高大威猛,皮肤黝黑,鼻子又黑又大,手中拿着一把九环刀,他就是四义中的老大“黑鼻狼”苗龙城。 左边第二位汉子比苗龙城矮了一个头,秃头,有些微胖,身穿宽松的粗衣,整个脑袋好像已经埋在两肩之上,没有脖子,手中拿着一柄斧头,他就是老二“无头鹰”刑石。 第三位是一位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轻纱一样的衣服,灵动小巧,肌肤光滑柔和,长长的秀发扎在后面,精神百倍,左手握着一把越女剑,她就是老三“玉蜻蜓”秦巧儿。 最后一位汉子约莫二十二上下,英俊潇洒,眼神迷人,身材匀称,手臂很长,身穿灰色劲服,左手垂直握着方天画戟,他就是老四“长臂猿”侯布。 慕容清香将目光停留在侯布脸上,侯布感觉脸上热辣辣的,她也突然转了过去。 也不知他们俩是暗生情愫?还是害羞?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七章 山翁二老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黑鼻狼”苗龙城抱拳道:“多谢叶兄出手相助!” 叶孤云拱手道:“我只是替竹林中的那个女子打抱不平罢了。” 苗龙城自责说:“都怪我们当时没有及时阻止沙无常的恶行。” 叶孤云心里明白,说:“当时你们人少,既要对付土匪又要保护那女子,当属不易,你们就不要自责了!” “也罢!”苗龙城说,“叶兄!要不我们找一家客栈喝几杯?” “多谢苗兄的好意,我还有急事要处理,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喝个痛快!” “一言为定!” “一定!各位!就此告辞,后会有期!”叶孤云抱拳。 四义拱手同说:“后会有期!” 只见叶孤云和慕容清香快速上马,向前面的大道飞驰。 慕容清香回头看了一眼侯布,笑靥如花,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了他。侯布似有些不舍,没想到刚认识就分别了! 在一条分岔路口,慕容清香问道:“云哥哥!为什么我们不走大路?” “我们要去月溪镇。”叶孤云说。 “去干什么?” “找人。” “找什么人?” “快跟上,别问了,到了就知道。”叶孤云扬鞭“啪啪啪”,黑马跑得更快。 月溪镇离临安府约莫二十里路,此次,叶孤云也是顺路,想去那里打探一些消息。 小镇。 竹林。 农田。 清澈的河流。 他们俩一进入月溪镇,街上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叶孤云和慕容清香,犀利的眼神似乎要一步一步将他们吞下去,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两个独特的人。 两人下马,牵着骏马缓慢行走在街上,四下扫视,感觉人们都奇奇怪怪的。 慕容清香问道:“云哥哥!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呀?难道我脸上有花吗?” 叶孤云笑道:“你脸上没花,想必是他们看上你,你可要小心了!” 她嘟着小嘴说:“我才不要他们看上我。” “哈哈哈!” 乡亲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并无恶意。显然,这个小镇已经很久没有陌生人来过,他们才会如此好奇。 叶孤云看见一家商店门口蹲着一对小老头,一男一女,已有耄耋之年,瘦骨如柴,脸色蜡黄,皮肤松弛。 于是,他走了过去,弯腰客气问道:“老人家!你们可认识‘山翁二老’?” 那老头拉开了嘶哑的嗓门,有气无力地说:“你说什么?” 叶孤云又一遍说:“你们认识‘山翁二老’吗?” 这时,老妪凑到老头的耳边大声说:“他问你认不认识什么二枣?不对,认不认识二老?”其实她也只是听到一点点,没有全部听清楚。 叶孤云寻思:“这个老妪既然听清了,何不直接告诉我呢?” 老头眼神毫无生机,迷迷糊糊地说:“什么二草?没有这样的草。”他这是越听越偏了。 叶孤云耐着性子道:“老人家,我说的是二老。” 老头这会听清楚了,点头说:“哦!二老呀!我们就是二老,你找我们干什么?” 叶孤云沉思了一会儿,期期艾艾道:“我……我找他们,没事。”他已经确定那两个老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有些后悔来问他们。 他立刻牵着马往大街的西面走去,慕容清香跟在后面。 突然,那老头站起来喊道:“年轻人!我们每个人都是‘山翁二老’。” 叶孤云登时回头,大吃一惊,发现那两个老人不见踪影。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刚才他们的样子好像不久于人世,现在却变得如此神秘和快速。 难道他们俩是隐世的绝顶高手? 就是年轻人也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只是在叶孤云一回头的瞬间,他们就不见了。 慕容清香愕然道:“他们人呢?” 叶孤云说了一句骗小孩子的话,说:“我想他们是躲起来了。”没有江湖经验和单纯的她以为他说的话是真的,却不知这里面有太多神奇的地方。就连这样的老人都如此厉害,那小镇上的人还不知道有怎样的本事? 叶孤云还在回味那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是‘山翁二老’。”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整个小镇的人都是“山翁二老”? 这不可能,二老只有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特别的人。 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山翁二老”是何等的神通广大。他们武功高强,天下的事没有不知道。二老隐藏在人群中,隐居在农田旁边,或生活在江上,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走着,走着,慕容清香终于还是问了:“云哥哥!你找‘山翁二老’干什么?” 他说:“我找他们询问一些有关血魔神教的事。” 她眨着眼睫毛,微笑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你一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吗?再说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叶孤云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你就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助你。” 叶孤云停了下来,认真说:“那你说,现在我们去哪里找二老?” “这个……这个……我们慢慢找嘛!” 叶孤云继续走,她只能默默地跟着,不在言语。 他们走到大街的尽头,抬头望去,一片繁忙和生机的样子。 春风拂面,宛如女人柔软光滑的手触摸着肌肤,既热情又温柔。 左边的大山郁郁葱葱,有杉树、松树、樟树、栾树、无患子树、枫香树、枫树等等,但大多都是毛竹,毛竹在清风中犹如海浪。山脚下有一条清澈的河流缓缓流过,汩汩作响。江上有一些木船,木船里钓鱼的老人和年轻人,悠闲自得,宁静安详。 江边屹立着一座造纸工坊,里面的男人站在木槽旁边辛勤地捞纸,十分娴熟! 造纸工坊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水风车,水风车在水动力下,一轮又一轮转圈,潺潺流水直入江中。 水风车连接着一个很大的木马,木马头上包着铁皮,木马头在碓臼里一上一下的运动。 石臼边上坐着一位小男孩,偶尔搅动碓臼里面的纸原料,直到把它们都舂碎成末状。小男孩眼神灵动,活泼天真! 河流的右侧是广阔的田野,男人们都忙着春耕。他们赶着黄牛,扶着铁犁,来来回回翻耕泥土。看起来是那么壮观,又是那么有生命力。 农田旁边有一些农舍,很是自然,清雅! 眼光明媚,白云有时如少女的笑脸,白云有时如快奔的骏马,白云有时如温顺的绵羊。 在田埂附近,有一棵百年樟树,树大叶茂,树下放着一个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婴儿。突然,婴儿“哇哇哇”地哭个不停,哭声直上云霄。这时,在田中干活的少妇卷着裤管走上田畔,露出雪白的小腿,富有弹性。那少妇身穿朴素的衣服,简洁大方,秀发扎成一束放在左肩上,风韵十足,她快速走到樟树下,抱起自己的孩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解开衣服,露出细腻柔滑的胸脯,犹如一只呼之欲出的白鸽,给孩子喂奶,那婴儿终于不哭了。另外一只白鸽用衣服半遮着,颇有几分神秘。行人也没有刻意去看那少妇喂奶,显得十分正常。过了一会儿,她哄着孩子睡着了,又将他放回摇篮,自己整理好衣裳,回到田中继续干活。 叶孤云似有些痴了,心想:“如果能与雨曼牵着手行走在这样的阡陌田野上,踏着青草,吹着清风,观看夕阳西下,那该是多好呀!” 慕容清香傻傻地看着,已经醉了。 许久,叶孤云绕过一棵棕榈树,走上一条小路,细细体会他们那种宁静田园般的快乐。 慕容清香只是跟着,傻笑,傻笑! 叶孤云十分肯定“山翁二老”就在这些人群中,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人。他一边走一边观看那些农人有什么异常,但除了正常的劳作,没有什么不对。 已是中午,人的影子越来越短,只能在两脚之上移来移去。 空气中散发着刚被翻新的泥土气息,是那么自然和特别,也只有最亲近土地的人才有幸闻到这种味道。劳动本就是美好的,既可以带来物质财富,又可以充实精神世界。 叶孤云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想起自己小时候插秧的回忆。以叶孤云的家庭背景是可以不用种田的,但是他父亲喜欢归隐田园。那年,叶孤云只有八岁,叶孤山带着一家人到城西郊外的农田,用马车拉着许多秧苗。农田已经春耕好了,只等插秧!他们卷起裤管,站成一排,手拿着秧苗,看着叶孤山怎么做就怎么做。当时,弄出了许多笑话,毕竟,他们只是觉得好玩,不是专业插秧的农人。只有叶孤山插出的秧苗错落有致,风吹不倒。然而叶孤云、叶瑶琴、叶暖雅和上官疏桐四人插的秧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弱不禁风,随时都会倒下去…… 他想到这里,脸色有些深沉,再美好的过去也只是过去,最亲近的人已经不在,多想也只是徒增烦扰。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走到那棵大樟树下,将骏马身上的缰绳系在附近的小树枝上,扫视周围。发现那个少妇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生怕会对孩子不利。 叶孤云立马走到田埂上,温和说:“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坏人脸上又没有写着‘坏人’两个字。”她没好气地说。 慕容清香想上去与她争辩,不料,被叶孤云拦住了。 叶孤云再次客气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少妇见他一表人才,又温文尔雅,好像不再怀有敌意,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月溪镇?” 他说:“在下叶孤云,这位姑娘是慕容清香,我们是来找‘山翁二老’,你认识他们吗?” 少妇似乎从来没有听过叶孤云和慕容清香,只是随意说:“我们每个人都是‘山翁二老’,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 又是这句话:我们每个人都是“山翁二老”。 难道那少妇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小镇里的人都这么说? 叶孤云很是怀疑,看着眼前这个少妇最多也就三十,怎么可能是二老呢? 他好奇道:“‘山翁二老’不应该是两个人吗?为何你们都是呢?” “不相信?”少妇乜了他一眼。 “是不相信!” “那你走吧!”少妇开始干活。 “我……”叶孤云没想到这少妇如此干练。 那个少妇的话给了叶孤云一些启发,说不定二老并不一定是老人,就像本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但他确是男人。 慕容清香说:“你干吗对那个少妇那么客气?” “我们是来求人的,怎能失了礼数?” “要是我,直接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看她说不说?” “你这样必定会弄巧成拙,说不定二老就在附近看着呢?要是如此,他们还会出面为我们解答问题吗?” “真麻烦!”她嘟着樱桃小嘴说,“那现在怎么办?” “让我想想,你带了银子吗?” “带了。” “多少?” “一百两!” “太好了。” “有什么好的?” “二老每回答一个问题要五十两,我想问两个问题,刚好一百两。” “什么?这么贵?这些银子可是我用来闯荡江湖的,不能给你。”她抱紧了自己的包袱,生怕叶孤云过来抢。 “算我借你的,行不行?” “不行!” “那我们就此告别,你不要跟着我。”叶孤云故意铁着脸说。 慕容清香听到她的云哥哥要抛弃自己,十分紧张,快速说:“云哥哥!我把银子都给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叶孤云犹豫了一会儿,嘎声道:“好!我不会离开你,把银子给我。” “你……”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她只好从包袱里拿出一百两银子给叶孤云。 叶孤云接过银子,面向农田,用内功喊话,这样周围都可以听到:“在下叶孤云,有事拜见‘山翁二老’,还请前辈现身相见。” 不久,有一个少年缓缓走过来,躬身作揖,说:“叶大侠!这边请。” 似乎那个少年知道他们来了,当然,自从他们进入月溪镇,“山翁二老”就知道叶孤云来找自己。 街上的一对老人和樟树旁边的少妇都没有说谎,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山翁二老”,只是叶孤云不相信罢了。“山翁二老”只不过是一个代名词,一种称呼罢了,当然也是月溪镇的领导者。镇上所有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搜集情报,然后统一反馈到最高级别的“山翁二老”,长此以往,他们就什么都知道。 一个普通的农人去临安府赶集,看是十分平常,但这里的学问大了去,察言观色,了解情报,无一不精! 当然,还有各州各县都有他们的人,甚至朝中都有他们的人。可想而知,天下的事还能瞒得过“山翁二老”吗? 正是因为搜集情报需要资金,所以他们回答顾客的问题都需要付银子。 要想知天下事,就来月溪镇! 月溪镇,藏有天下事! 叶孤云只好跟着那个少年一起走到江边,慕容清香也跟着。 叶孤云看见江边坐着一位白发老人戴着斗笠,身穿暗色衣服,正在垂钓,看上去鹤发童颜,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 那少年说:“爷爷!人带来了。” “你去吧!”白发老人轻轻地说。 “是!” 少年立刻走下田里,继续干活。 想必这位白发老人就是“山翁二老”的领导者,叶孤云抱拳道:“晚辈叶孤云见过前辈!” “叶大侠可知道我们的规矩?”白发老人继续垂钓,淡淡地说。 “知道,这是一百两银子,我有两个问题。”叶孤云将银子放在老人的身边。 老人依旧不动! 突然,一位中年人如风一般迅速站在老人身后,叶孤云只是感觉一阵劲风扑面,可以断定这个中年人武功定然十分高强。 白发老人说:“不用担心,他是我的儿子农隐田,也是‘山翁二老’最高的领导者。” 真没想到“山翁二老”的领导者是一对父子。 高大威猛的农隐田像铁塔般站在老人身后,肯定是在保护他。 以叶孤云的经验,那个白发老人的武功绝对在他的儿子之上,又何必要保护呢? 更何况叶孤云没有敌意。 叶孤云客气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就叫我江上老吧!” 世人只知道“山翁二老”的名号,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名字,只有来月溪镇问过问题的人才知道他们的真名。 叶孤云寻思:“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相信街上那对老人,他们每个人确实都是‘山翁二老’!” 江上老突然说:“叶大侠!既然你已经付了银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您认识我?”江上老第一遍叫叶大侠,他没有问,这时,他又问道。 “名满天下的叶孤云谁不认识?何况是我们呢?” 叶孤云问道:“第一个问题,五年前,我在白龙潭已经刺穿了阎魔王轩辕不灭的心脏,他现在为何还活着?” “因为阎魔王轩辕不灭的心脏在右边,而你刺的是他的左胸。他又有血魔神功护体,养个一年半载自然能恢复。”江上老说。 叶孤云十分诧异,只恨当时没有割下他的脑袋。 他又问:“第二个问题,阎魔王轩辕不灭为何要费尽心思得到金丝宝甲?” 江上老一边钓鱼一边说:“他搞到金丝宝甲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快剑,为了报昔日一剑之仇。就算你的剑再快,也不能穿过金丝宝甲。” 叶孤云心里寻思:“原来他用金丝宝甲就是为了对付我。” 叶孤云本来还有一些疑问,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银子,也不好破坏他们的规矩。于是,他拱手道:“多谢前辈相告,就此告辞!” 江上老突然站起来说:“阎魔王轩辕不灭歹毒狠辣,你要小心。” 叶孤云说:“多谢前辈关心!”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一前一后,向百年樟树那边走去。江上老和农隐田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似有些担心。 毕竟老百姓都希望世上没有害人的魔教,他们俩也希望叶孤云这次能……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八章 夕霞小筑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在这乱世里,月溪镇算得上是一片桃源乐土。百姓过着宁静田园般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日子。 然而平静的小镇内部也有一股暗流在汹涌澎湃,就是所有人都在搜集天下的大事、奇事、坏事、好事、怪事和私事。 下午,天色有些灰暗,阳光被厚厚的云层所挡住。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已经回到临安府,在一家鹿柴客栈住下。 安顿好后,慕容清香非要拉着叶孤云到街上东逛西逛,他只好陪着。他本来还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但又不想扫她的兴致。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城市和琳琅满目的东西,难免有些激动和兴奋。犹如小孩子见到了糖果和玩具一般,喜笑颜开,活泼烂漫! 那商铺云集的街上卖什么东西都有,着实让她有些为难。不久,她还是在一家卖天堂伞的商店停了下来,琢磨了一会儿,对着那个胖乎乎的老板说:“老板!这个油纸伞多少钱?” 老板客气地说:“十文钱!” 慕容清香爽快地说:“好!这把油伞我要了。”她从怀里掏出十文钱给那个胖老板,还撑开试了试,伞上面画着西湖美景,似乎西湖的春色都在她的头顶。 他们又往河坊街那边走去…… 胖老板笑脸送客,喊道:“再来呀!” 叶孤云边走边问道:“清香!你怎么还有银子吗?” “要是我不留一点银子,难道还真的和你喝清风吗?”她说,“女人是需要许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银子也是好的,不至于挨饿,总之,女人不能没有银子!” 叶孤云沉默了! 男人何尝不是需要爱呢?男人又何尝不是需要银子呢? 也许在月溪镇那样的乡下不用银子还可以过一段时间,但是在临安府这样的大城市,如果没有银子,恐怕连一天都待不下去。 除非你已经没有了尊严和自强,那还是可以活下去的,比如:乞丐! 对于乞丐而言,尊严算不得什么,只有活下去才是真理。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才能翻盘,死了什么都没有! 没皮没脸的活着也是需要勇气,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运用自如”。 折腾一番后,他们俩终于在客栈休息。 这时,叶孤云才有时间想一想“山翁二老”的话,陷入沉思:“原来阎魔王轩辕不灭的心脏与别人不一样,竟然长在右边,真是怪事!轩辕不灭兵分三路夺取金丝宝甲,一路是雨曼,一路‘关外四毒’,最后一路是红衣圣者,也是长衣娘子。他夺取金丝宝甲竟然是为了对付我,早知道如此,就应该时时刻刻待在公孙晓的身边,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分别,公孙晓和问青天去追红衣娘子,追了许久,徒劳无功。问青天只好回到江南镖局,重整镖局。 公孙晓回到“西溪十八坞”,承接江城暮的遗志,将十八坞发扬光大,担任总瓢把子。他为了不让赵王爷生气,送了许多绝色佳人和金银财宝,这件事才慢慢过去。 然而,叶孤云并不知道这些。 时光流逝,白昼进入黑夜! 春夜! 春雨! 春雨如酒! 夕霞小筑! 叶孤云想去栖霞山庄看看素雨曼,于是,他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撑着黑色的雨伞,踏着柔软清雅的雨水,一步一步走到栖霞山庄门前。 他感到十分诧异,门口的守卫不见了,大门也是半掩着。轻轻推开熟悉的大门,发现院子里一片漆黑,无半点灯火,也没有婢女的娇笑声。再往里走,仍是乌漆墨黑,犹如走进了一个黑洞,阴森可怕。但他还是怀着希望走向一条小径,通往夕霞小筑,发现小楼上有灯光,有灯光就有人,说明素雨曼还在。那灯光飘忽不定,暗淡低沉,想必又是一盏孤灯。 叶孤云看见灯光,之前一切的灰暗都消失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激动兴奋! 突然,笛声响起,婉转清越,仿佛这音律已经将春雨连在一起,缠绵不断。 他干脆站在小楼屋檐下,仔细倾听这扣人心弦的曲子,似有些痴了。 夜雨听笛声,曲尽不忘情! 一曲过后,叶孤云才缓缓上楼。 此时,雨声潺潺,春雷滚滚,列缺霹雳,闪电来无踪去无影,像一只巨怪一般撕开昏暗的夜空,露出万丈光芒,但很快又被黑夜吞噬。 小楼门前的池塘里已经长出了一些青翠的荷叶,零零散散,很是娇嫩。春雨浇洗着它们,它们却浑身不湿,将所有的雨水都送到清幽的池塘里。 池塘旁边有一棵玉兰树,玉兰花饱满楚楚,洁白如玉! 玉兰树下种着一些郁金香,黄的、红的、白的,犹如三色彩带。郁金香尽情地享受这样的水疗,傲立不屈。素雨曼是最喜欢郁金香,故而在树下撒下许多种子,没想到现在它们已经在争艳斗芳。 叶孤云走到二楼门前,房门没关,只见一个红衣女子背着他,喊道:“雨曼!我来了!” 果然是素雨曼,她登时回头,媚眼如丝,银铃般说:“孤云!快进来。” 他放下雨伞和灯笼,向她走去,发现素雨曼今天有些不同,身穿红色衣服,浓妆艳抹,十分妖媚,身上的香气浓厚。顿时,叶孤云感觉她不是以前那么神圣和无缺。 就好像你和一个美女在一起时间久了,发现她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瑕,反倒有些平凡。 房子里一切都没有变,变的是素雨曼这个人。 叶孤云深情地看着她,握住她娇嫩的双手,温情道:“雨曼!你今天怎么穿成这样?” “难道不许我穿的好看一点吗?”她故意羞涩地说。 “当然不是!你穿什么都好看。” 素雨曼痴痴地笑了! 叶孤云好奇道:“山庄里那些守卫和婢女去哪儿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素雨曼说。 “哦!”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好想你。”素雨曼撒娇道。 “我……我去了一趟药王谷。”叶孤云突然感觉受宠若惊,一时间喜不自胜,没想到雨曼说的如此肉麻。 她故意靠紧他,说:“你去药王谷干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他说:“我把我师叔无治道长送到那里养伤。” 她又问东问西:“那你还去了哪里?与什么人交往?” “没有,真没有。” “讨厌!你现在都不跟我坦诚相见啦!”素雨曼嘟着小嘴说。 叶孤云寻思:“难道她是怕我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还是轩辕不灭让她来打探我的消息?” 素雨曼责怪道:“孤云!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我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在外面爱上第二个女人。” “真的?”她低下头,轻轻咬着下嘴唇,娇媚无限。 “真的!” 素雨曼眼珠子一转,用力将叶孤云压在柔软的床上,故意用软绵绵的胸脯贴紧他铁扇般的胸膛,柔情似水,魅力无穷,娇滴滴说:“孤云!今晚你就别走了。” “我不走,可是,我要把你扔到床下去。”说完,登时运功,将素雨曼一推,她便摔到一丈之远。 素雨曼很是生气,趴在地上,头发凌乱,怫然不悦,似在哭泣:“叶孤云!我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不想与我云雨一番吗?” 叶孤云坐起来:“我做梦都想,可是,不是与你。” 她大声说:“你说什么?你已经在外面有女人呢?” 叶孤云捋了一下眼前那束白发,镇定说:“我要是真的那么做,只怕是对不起梅花三兄弟,尤其是对不起雪满天。” 素雨曼支支吾吾:“这跟雪满天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红衣圣者,你不是素雨曼。就不要东施效颦了,模仿不好,反而出丑。”叶孤云站起来说。 素雨曼缓缓站起来了,脸色阴暗,一字字道:“叶孤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素雨曼?” 叶孤云说:“你至少犯了五种错误?” “哪五种?”她有些吃惊。 “第一,墙上的那把倚天剑不见了,如果你是雨曼,那倚天剑就一定还在。第二,雨曼只喜欢穿朴素的衣服和化淡妆,而你穿的大红大紫和浓妆艳抹。第三,雨曼身上是一种清雅自然的体香,而你身上是一种浓厚的香味。第四,雨曼很温柔和深情,而你又是那么粗鲁和庸俗。第五,雨曼很善良,绝不会身上藏着小刀来行刺我,然而你的腰上已经藏着匕首,随时要我的命。”叶孤云一条一条给她说。 “没错,我就是红衣圣者。叶孤云不仅剑法冠绝天下,而且机智无双。”她将脸上易容的脸皮小心撕下,露出那种妖媚和轻浮的表情。 “机智谈不上,只是从实战中得到的经验罢了。”叶孤云谦虚道。 红衣圣者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素雨曼?” “就是你问东问西的那个时候。” “是我疏忽了。” 叶孤云对她并无敌意,问道:“那天梅花三兄弟去追你,后来怎么样了?” 红衣圣者突然愧疚起来,说:“是我对不起满天,那天他们没有追到我,我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你又何必要为魔教卖力呢?” “你不会懂的,这是我的信仰!” “你这是走火入魔!”他替雪满天担心。 “与你何干?要打便打,无需啰嗦。”他做出防守的样子。 “我不想与你为敌。”叶孤云说,“你可否告诉我,雨曼去哪里了?” “她被我们教主幽禁在白龙潭,他听说了你们的事后,大发雷霆,势必要将你碎尸万段。”她又恢复正常的站姿。 “是我害了她!”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痴情种。”她淡淡地说,“放心吧!我们教主不会为难她的,毕竟素雨曼是教主的义女。” 外面大雨滂沱,闪电雷鸣,劲风呼呼! 疾风吹进屋内,使得她的红衣飘飘。房间里的孤灯闪烁不定,人影也跟着不间断地移动,似乎整个房子都在晃荡。 灯是孤独的,人也是孤独! 只可惜他们俩之间不能互相消除这种孤独。 有时候孤独也是一种享受,可以进入深度思考。 但对于女人来说,孤独是要不得的,她们需要爱护和充实莫名的空虚。她们总是通过其他的事来躲避孤独,一直都在坚持,一直都在寻找。 叶孤云知道素雨曼没事,也就放心多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一定会来栖霞山庄?” “若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进入了临安府,我们也许不会去注意,可是你是大名鼎鼎的叶孤云,这难道还能瞒得住我们血魔神教吗?” “也是,瞒不住你们的。”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她突然说。 “什么意思?” “就是你今日会死在这里!” “就凭你一个人?” “是!” 真是大言不惭,就凭红衣圣者怎么可能置叶孤云于死地? 这世上说大话的人真是太多了,恬不知耻! 叶孤云笑道:“何以见得你就能胜我?” “很多事都是瞬息万变的,也许下一分钟就是你的死期。”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惊天的本事?” 红衣圣者早就安排了手下在山脚下,之所以安排他们在山下等待时机,就是为了不让叶孤云发现,以叶孤云的聪明,若是在栖霞山庄里面埋伏杀手,恐怕早已被他发现。 这时,三十个武功高强的大汉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冒着疾风劲雨,匆匆冲进栖霞山庄,转眼间,就将栖霞小筑围得个水泄不通,只等待红衣圣者的命令。 叶孤云早已听到了急切的脚步声,也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人数,仍然镇定自若,说:“你以为楼下那些人能拦住我?” “拦得住拦不住不是你嘴上说了算,他们可是血魔神教的高手。”她自信地说。 “是吗?” 红衣圣者在江湖上也是高手,虽然不是叶孤云的对手,但是二十招之内还是可以与他周旋,因为叶孤云手里没有兵器,若是七星龙渊在手,恐怕连五招都接不住。她一直在寻找叶孤云的弱点,等待他出错,然后一击而中。 叶孤云突然随着暗淡的灯光走向墙边,看着墙上的一幅字画:宁静致远。四个大字是狂草,笔法奇崛,浑厚有力,浓淡适宜,布白洞达,变化莫测!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字画,好像轻抚女人的秀发一般。 红衣圣者发现了机会,认为他露出破绽,毒蛇般刺出小刀,直逼他的脖子。叶孤云听见小刀破空之声,立刻后侧,右脚后退一步,左手与她的右手拆招,右手与她的左手对掌,一声巨响“啪”,红衣圣者后退六七步,感觉左手疼痛酸麻,有些发抖。她立刻将左手放在身后,不让他发现自己的窘迫,继续用小刀指着他。这时,她才想起了自己还有帮手,大声喊道:“来人!来人!来人!来……” 喊了许多遍,就是没有一个人上来,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三十个大汉凭空消失了? 她越喊,声音越小,后来干脆不喊了。 红衣圣者很想下楼去看看三十个大汉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命令?但是,大敌当前,又怎么能下去呢? 她看着他,眼神中有一些恐惧。然而,叶孤云还是以一种柔和的眼神看着她,在他心里,红衣圣者始终都是雪满天的夫人,对待朋友的家属,自然不能下狠手。就像刚才那一掌,叶孤云只用了五成力,要是使出全力,她的五脏六腑恐怕早已震碎。 叶孤云见她眼神飘忽,已经知道她败了,温和说:“我还是叫你长衣娘子吧!毕竟长衣娘子才是雪兄的夫人,你就不要寄托于那三十个大汉了。” “你怎么知道有三十个人?” “要是这点耳力都没有,还怎么立足于江湖?”叶孤云说,“忘了告诉你,这栖霞山庄是我家,这夕霞小筑是我住的地方!” “那又如何?” “如何?我虽然不了解你的为人,但是对于山庄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那三十个大汉已经死了!” “什么?不可能。” 是谁杀了他们?怎么连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 “事实就是他们已经死了,你也没有退路。” 长衣娘子声音有些发抖,说:“你明明在楼上,用什么办法杀了他们?” “我说过,这里是我家,自然是了解的。我刚才轻抚那墙上的字画,你可有看见?” “当然!我的眼睛又不是长在鼻子上,那又如何?” “字画的后面有一个机关,我轻轻一按,屋檐下的利箭就从四面八方射出,威力无力,别说是他们,就是你们教主来了,也未必能挡住数以万计的利箭。”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发出喊声?” “你认为一箭穿心,还是时间呐喊吗?再说外面倾盆大雨,你又与我拆招,怎么会有心思去仔细倾听他们的喊叫呢?” “难道你有听见?” “我只听见他们临死前那种挣扎、怀疑和不舍。” 长衣娘子现在有点佩服叶孤云,但不好表现出来。 她算是有些骨气,说:“既然失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走吧!我不会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雪兄的夫人,雪兄是我的朋友,他对我有恩,我怎么能以怨报德呢?” 突然,她一个箭步掠出门外,燕子般飞向雨中…… 孤灯又一次飘忽不定,叶孤云的心也跟着闪烁,因为他的心里想的是温柔多情的素雨曼。 !! 第十九章 百毒不侵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外面有雨声,屋内却十分安静,静得有些可怕。 剩下的只有孤独和寂寞! 叶孤云目光流动,缓缓地坐在床边缘,回忆起过去与素雨曼种种的情意,不禁有些感伤。因为这些物件还在,人却不在,失落便油然而生! 被褥上还余留了素雨曼熟悉、自然的味道。他轻抚那柔软的棉被,犹如抚摸着素雨曼娇嫩的脸颊,相思成灾! 叶孤云躺在床上,衣服也不脱,将双脚搁在床外。暗淡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些憔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睡了过去…… 深夜,那盏孤灯终于燃尽了,再也没有流泪! 灯有燃尽的时候,人有疲惫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 就好比你认为的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东南亚有一些国家确实如此。 还有像“山翁二老”,老子是江上老,儿子是农隐田,是父子并不一定是同姓,也有可能与母亲同姓。 等叶孤云醒来时,已是天晓云灿,曙光已经掉进了屋内,留在地上的影子斜角很大,很长。 昨晚被春雨浇洗的树叶更加青翠和嫩绿,无不散发着强劲的生命力。 他感觉这一觉睡得很香,精神振奋,多半是因为素雨曼的原因。用着素雨曼的“毛巾”,上面还有一股清香,洗漱一番后,关上房门,走下小楼。 只见那些尸体横七竖八,遍地狼藉,着实与这美好的环境不协调。 叶孤云也没有去处理那些尸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阎魔王轩辕不灭要对付他,他自然也要做一些准备,五年了,不知道轩辕不灭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 不久,他回到鹿柴客栈,发现慕容清香不在客栈,她会去哪里呢? 虽然他没有答应药王要照顾她,但是慕容清香是跟着叶孤云出来的,多少都有些责任,到时药王责怪起来,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再说无治道长还在药王谷。 于是,叶孤云在慕容清香的房里仔细观察,看看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屋子里的东西摆放整齐,不像有过打斗的痕迹。她的衣服和女人用的私物都还在,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可以判断她是起床后离开的。 他突然目光如炬,看到墙面写着三个字:“四,宝石!” 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慕容清香离开时留下的?难道她被人绑架了? 叶孤云没有再思考,两步并一步,快速下楼,看见一个小二,问道:“小二哥!楼上那位慕容姑娘去哪里?” 小二哥激动地说:“不久前,我听到楼上有人大喊,于是,上去看了看,发现有四个人架着慕容姑娘从窗户飞走了。” “那你看清楚了他们相貌吗?” “他们速度太快,我到楼上时,只看见他们的背影。” “他们背影有什么特征吗?” “看着他们的个子不高。”小二哥模棱两可,摸着脑袋。 等小二哥说完,叶孤云已经离开了客栈,小二哥还在原地怀疑:“人呢?” 叶孤云握着七星龙渊,犹如鬼魅般迅捷在屋顶踮起、落下。 他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寻思:“极有可能是四毒带走了慕容清香,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她呢?以她那单纯和爽直的性格怎么是四毒的对手?”想到这里,他便加快速度,内心依旧冷静。 有事时如无事般镇定,方能消局中之乱! 他的影子比他的人本身要长的多,就好像是他与自己的影子在赛跑一般。 不久,叶孤云轻轻地落在山脚下。此地完全被大山挡住,没有阳光,自然也没有影子。 只有在阳光下才有影子,阴暗处是没有影子! 他还在寻思客栈墙面上的三个字,难道“四”是代表四毒?那“宝石”又是代表什么呢? 青山葱郁,百花争艳,西子湖波光粼粼,游客络绎不绝。 突然,他想起了西湖边的宝石山,说不定“宝石”就是代表宝石山。 于是他雄鹿般跑向宝石山…… 与他分析的不错,在宝石山巅峰,保俶塔旁边,发现了四毒和慕容清香。 果然,“四”代表四毒,“宝石”代表宝石山,这是她留给叶孤云的线索。 但是,令叶孤云大吃一惊,只见在一棵枫香树下,四毒的嘴巴肿的厉害,好像是两根香肠挂在嘴上。 南门余在给慕容清香小心翼翼地捏肩,生怕用力过猛。 子车公半蹲,给她轻轻地捶腿。 百里竹像个童子,站在一侧给她扇扇。 闻人耳端着一碟葡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慕容清香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怎么回事? 杀人如麻的“关外四毒”怎么会如此温顺?还会如此听她的话? 阳光通过树叶之间的罅隙,照射在地上,留下了许多钱币大小的影子,那是树叶的影子,是自然的影子,也是太阳的影子! 阳光洒在叶孤云的脸上,看起来很柔和。他缓缓走过去,愕然道:“清香!你怎么到这里来?而且他们又为什么会……” 四毒看见叶孤云,好像没看见一样,没有停止他们的殷勤。 叶孤云看到四毒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慕容清香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来宝石山看看西湖的全景,不料,在半路还遇上了四个仆人。” 以叶孤云的机智,自然能想到她这是在说大话。她明明是在客栈被四毒绑走的,至于她是怎么让他们那么听话,只有她自己知道。 叶孤云只好顺着她的思路,说:“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听话?” “我想你也看出来了,问题就出在他们的嘴巴上。”她俏皮说。 “嘴巴有什么问题?”叶孤云说,“难道他们都中毒了?” “是的。”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精通毒药的四毒被一个妙龄少女下毒了,惭愧不?羞耻不?无能不? 主要还是四毒太轻敌,认为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能耐。可别忘了,她是药王的女儿,他们能下毒,她就能解毒。 一小时前,四毒在鹿柴客栈二楼破窗而入,满脸奸笑,看着慕容清香,犹如饿狼要吃了小羊一般。此时她正在梳妆,发现他们进来,既紧张又害怕,不停地后退,直到退到墙面,已无路可退。危急之下,她快速在桌旁上拿了一个杈子,放在身后,在墙面上留下了三个字“四”,“宝石”。 霎时,她被四毒轻松地架起,犹如老鹰般飞出窗户。小二哥上来时,只看见他们的背影。 四毒绑走慕容清香本来是为了要挟叶孤云,不曾想…… 转眼间,他们来到山脚下。 此刻,古灵精怪的慕容清香并不害怕,说:“你们是谁?” “关外四毒!” “你们可是要杀了我?” “是的,你可还有什么遗言?”南门余说。 “我想去宝石山看看西湖?”她故意摆出一副娇弱伤心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南门余说。 他们到达山顶之后,慕容清香见树林茂盛,岔路口很多。突然,她便开始逃跑。只可惜小羊跑的再快,也难逃饿狼的围捕。 四毒将她团团围住,她明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仍拼命一搏。只见她娇美的拳头打向南门余的胸口,南门余侧身,拉住她的手臂,顺带往前一拉,慕容清香摔在地上,疼痛不已。四毒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她有什么绝招。 忽然,她脸色冷峻,愤怒万分,使出四枚银针,分别向向四毒的关元穴、中极穴、中脘穴、天枢穴飞去。 四毒诧异,赶紧挥动手中的兵器,格挡银针,“当当当当,”四枚银针悉数落地。 百里竹骂道:“好歹毒的小姑娘!” “你们才歹毒,杀人如麻,罪恶滔天!”慕容清香反驳道。 “三哥!别跟她废话,我们不出手,她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闻人耳说。 顿时,闻人耳放出蝎子,也不知他将蝎子藏在什么地方,突然间地上就走出许多蝎子,蝎子向慕容清香爬去,“嗤嗤嗤”。蝎子有剧毒,一旦被咬住,恐怕生命难保。 这要是一般的小姑娘,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惊魂失魄。她却一动不动,全不把蝎子放在眼里。 等那些蝎子距离慕容清香还有一米时,它们停止了前进。 原来她在药王谷早已练就了百毒不侵的身体,它们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故而不敢前行。还有就是她身上带有驱虫药,看来驱虫药是用不上了。 闻人耳大惊,不知道自己的宝贝为何不听话? 南门余放出癞蛤蟆! 子车公放出蜈蚣! 百里竹相继放出青竹蛇! 它们如同千军万马,向慕容清香涌去。 她拿出一个摇铃,甩动纤纤玉手,铃声清脆。那些毒物突然四处乱窜,阵脚已乱。 这就是药王传给她的“振铃功”,配合内功使用,对付百兽和飞禽,效果显著。 这要是让江湖上的豪杰英雄知道了今天的事,那还不笑掉大牙。一个小姑娘打败了“关外四毒”,说出来都没有人会相信。 此时,四毒恼羞成怒,纷纷使出武器。 慕容清香大喊:“等一等!” 南门余喊道:“等什么?” 只见她趁他们分神,立刻撒出一种****,****落在他们的身上,脸色登时大变,嘴巴顿时变得肿大,显然中毒不轻。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玩弄毒药的人,总有一天会被毒药伤害。 四毒惊慌失措,喊道:“这是什么毒药,怎么这么痒?” 慕容清香淡淡地说:“我这****是‘一日痒’,放心吧!这种毒药不会一时半刻没命的,但是,一天之内没有解药,恐怕……” 子车公变得十分殷勤:“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快给我们解药吧!” 四毒自己没有办法解毒,只好寄托于她。 慕容清香故意说:“我要在这里看风景,只可惜有些热,有些渴,有些累。” 于是,闻人耳立刻下山去买葡萄和扇子。宝石山海拔不高,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很快,闻人耳回到山顶,将扇子给百里竹,自己跪在她的面前,端着葡萄,南门余给她捏肩,子车公给她捶腿,百里竹给她扇扇。 慕容清香很享受的样子,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认为不可思议。 暴戾恣睢的“关外四毒”竟变成小绵羊! 而小绵羊却变成狼王! 此刻,叶孤云已经赶过来…… 慕容清香突然站起来,说:“云哥哥!你以前跟他们有什么仇,今日就算清楚吧!” 南门余是真小人,卑躬屈膝,央求道:“叶大侠!以前我们都是奉命办事,不是我们要与你为敌,而是阎魔王轩辕不灭要与你为敌,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叶孤云心里明白,他与四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如果你们立刻脱离血魔神教,以后不再害人,我们就把解药给你们。” “什么?”慕容清香喊道。 “我们今天就脱离血魔神教,不再效忠轩辕不灭。”四毒异口同声。 “把解药给他们吧!”叶孤云说。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以后还敢欺负老百姓,饶不了你们。”她一边说一边给他们扔解药。 “一定不敢!” 四毒拿到解药,立刻向山下逃跑,慌张之极! 慕容清香嘟着小嘴说:“云哥哥!他们也许在说谎?”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为人,就算杀了他们,阎魔王轩辕不灭也不会损失什么?何不给他们一次机会?” “如果下次再发现他们残害百姓呢?” “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好吧!” 两人立刻下山,回到客栈。 鹿柴客栈! 一男一女! 二楼闺房!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坐在桌子旁边,她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里啦?” “栖霞山庄!” “那不是你家里吗?” “对。” “为什么我们不去栖霞山庄住呢?” “那里有些乱,不太安全!” “那你为什么昨晚在那里睡都没事?” “总之,那里太危险,不能住。” “你是怕血魔神教的人会再来?” “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是你去那里住,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我也要出去办事,不可能一直陪着你,还是住在客栈吧!这里什么都有,也安全。” “要办什么事?我们一起去呀!回来也一起呀!”她坚持道。 “你真的不怕死吗?” “以前怕,现在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叶孤云也不再争辩,说:“好吧!等下我让祥叔去山庄打扫一下卫生。”他没有说让祥叔去处理尸体,担心她害怕。 其实担心都是多余的,几日来,慕容清香的胆子大了许多。 “祥叔又是谁?” “山庄的管家。” “哦!” 叶孤云写了一封信交给小二哥,给了他一些碎银子,让他将这封信送到城西的祥叔家里,祥叔经常来往鹿柴客栈,小二哥自然认识他。 祥叔看到叶孤云的信,就会知道怎么做,无需请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一种亲情。 他们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就像亲人一样。叶孤云将祥叔看成是自己的父亲,祥叔也将叶孤云看作是儿子。 命! 同样的命! 孤苦的命! 祥叔没有家人,叶孤云也失去了家人。 同病相怜的人只能互相取暖,交心! 他们往往会饱受世人的白眼,但叶孤云不在乎,任凭别人说破了天,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也不会改变自己想要过得生活。 世人总是多嘴的! 量尽别人长与短,自家长短几时量! 自从他遇上了素雨曼,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原本以为自己会孤老一生,却不想爱情也会钟情于他。自然而然,笑容也比以前多了许多。但这种让人牵挂的心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年? 因为随时都会失去,因为她是阎魔王轩辕不灭的义女,是他的敌人。 不对,只有轩辕不灭才是他的敌人,素雨曼永远都不是。 素雨曼是他的爱人! 素雨曼是他的寄托! 素雨曼是他的力量源泉! 爱对于一个顶级的剑客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伤了别人,又可以伤了自己。 因为剑客若有爱,就不能达到巅峰,有了牵挂,出手的速度就会减慢。 也许就是这种速度,会送了自己的性命。 现在,叶孤云还没有遭受取舍的难堪,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就目前而言,叶孤云是危险的,阎魔王轩辕不灭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然而他对现在的轩辕不灭却不清楚。 纵使剑法再高,也挡不住暗箭,也挡不住阴谋诡计! 此时,叶孤云也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寻思怎样对付轩辕不灭?要对付他,就必须要知道他的摧心手和血魔神功练到了什么境界,才能一一破之。五年前,轩辕不灭的摧心手就十分了得,现在更加凌厉威猛,还有血魔神功,估计更加厉害! 他突然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他用金丝宝甲来对付我的七星龙渊,我为何不将宝甲弄到手?没有金丝宝甲护身,我看他还能躲过我的宝剑?可是,白龙潭守备森严,我怎么才能弄到宝甲呢?” 叶孤云霍然拍桌子,说:“对!去找他,他一定能办成此事。” 他说完,立刻拿着宝剑向城西走去…… !! 第二十章 侠盗摘月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叶孤云,白衣如雪,人如白云! 他冷静、坚强、勇敢、机智。 他来到城西的树林中,寻找一个神秘的好朋友,这个好朋友可以帮他弄到金丝宝甲。 这个好朋友是谁?竟然比叶孤云的本事还大? 越往森林深处走,越是阴森,典型的原始森林,似乎地表终年不见太阳,青苔随处可见,百年以上的大树不计其数。 真没想到,还有人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要不是叶孤云有事找他的好朋友,他才不会来这种地方。没有阳光的地方多少都有些凄凉、萧索。 叶孤云喜欢在早上看晨阳,朝气蓬勃。他也喜欢看夕阳,夕阳如火,云兴霞蔚! 春天的森林中有许多生命在较量,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不能动的植物,都在默默地争斗。 飞禽走兽为了食物而奋战,植物为了水分和养分而争夺。 走了一个时辰,叶孤云来到北高峰深处。 枯枝败叶满地都是,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腐气。 还好,鸟语清脆,歌声动听。 突然,万箭齐发,一同射向叶孤云,但这种箭没有箭头,只有箭身,都是用小树枝制作而成。 叶孤云登时拔出七星龙渊,快如闪电,那些没有箭头的箭纷纷落下,一节一节的。持续了两分钟,再也没有一支箭发出。地上一大堆箭身,横七竖八,犹如一堆木柴。 他早已收剑,目光如鹰,四下扫视,发现已经没有危险。他心里也明白,对方不是要他的性命,否则就不会用无头箭。向前走出五步,朝着一棵高十二丈、直径约一米的樟树喊道:“前辈何人?为何不出来相见?” 樟树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 树上也无动静。 放箭的人到底是谁?又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叶孤云眼珠子一转,又一次喊道:“前辈既然不出来,我只好将这棵大树烧了。”于是,他从怀里拿出江南霹雳堂生产的火折子。 还未等他打开火折子,一个影子就从树顶垂直而下,轻轻地落下地上,可见轻功之高,江湖中恐怕少有敌手。 叶孤云早已察觉身后有人,立刻转身,只见他披头散发,山羊胡须,颧骨高耸,脸上的皮肤犹如秋天里的一片黄叶,身穿粗衣,腰间挂着一个葫芦形的酒壶,有些疯疯癫癫,约莫五十上下。 那老汉见了叶孤云,十分热情,围着他打转,打量个不停,宛如一个男人打量一个小媳妇似的,满脸笑容,说:“叶孤云!你怎么来了?” 叶孤云也不客气,直呼其名:“公羊摘月!难道还不许我来看你?” 没错,那老汉就是人称“侠盗”公羊摘月。 公羊摘月,长得像一只公羊,偷盗的本事却能“摘月”,从未失败过。 他们早在十年前就认识,那时候,叶孤云年轻气盛,时常跑到森林中与公羊摘月玩耍。公羊摘月也是一个贪玩的老孩子,既喜欢喝酒,又喜欢美食。 原来叶孤云的好朋友就是“侠盗”公羊摘月,放箭的人自然也是他。 此时,公羊摘月笑道:“你会来看我?我看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哪里没有诚意?” “带了叫花鸡吗?” “没有。” “带了酒吗?” “没有。” “这不就显而易见了!” “我出门急,下次给你买。”他们之间倒是没有那么多礼节,没有那么多辈分,直来直去,豪爽痛快。 “罢了罢了,我以前也没少吃你的叫花鸡。”公羊摘月说,“来者都是客,今天我请你吃一顿饭。” “你请我到哪里去吃饭?”叶孤云好奇道。 “树冠!” “树……”还未说完,公羊摘月如同火箭般飞向树冠,片刻不见踪影。 叶孤云也展开轻功,鬼魅般上升,转眼间就到了树冠,只见一座木屋建在树枝上,约莫十个平米,屋顶搭有棕榈叶和各种杂草,防水性很好。 此处,阳光绝佳,视野开阔,一切似乎都在脚下。 他缓缓走进屋内,只见里面十分简朴,右侧一张木床,床上有灰色的被子。房子中间放着一张方桌子和两条长凳,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叶孤云寻思:“他说请我吃饭,吃什么呢?没看见有厨房呀?” 公羊摘月说:“叶孤云!别站着,快坐。” “好!” 两人对面而坐,叶孤云说:“你还是以前那样,一点没变。” “老咯!我记得你最近一次来看我是五年前,相比以前,你倒是成熟了许多。” “你这也是骂我老了,何必用‘成熟’二字呢?” “你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老呢?” 叶孤云笑了! “你为什么要用箭暗算我?” “我这不是试试你的反应吗?我要真想射杀你,何必用无头箭呢?” “只怕是你这里也没有利箭吧!” “是没有。” 他又问:“你一直留在这里?” “是的!” “没想过搬出去住?” “这里多好呀!鸟语花香,早上可以看日出,傍晚可以看夕阳,自由自在,不受人约束。” “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能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 桌子上面什么都没有,也没看见公羊摘月去做饭,他到底拿什么招待叶孤云? 叶孤云实在好奇:“你不是请我吃饭吗?饭呢?难道我们要喝春风?” “放心吧!有你吃的。”他说,“你看见对面那座山峰了吗?” “看见了,不就是北高峰吗?” “没错,就是北高峰,峰顶有一个高峰客栈,客栈里的厨师已经在为我们做菜。” 叶孤云十分诧异:“山顶还有客栈,那有生意吗?” “放心,人家生意火爆,现在游客很多,他们也要吃饭呀!” “那客栈里的人怎么知道你要吃饭?我也没有看见你出去呀?” 公羊摘月用手指着门前那根绳子说:“那根绳子连着他们的厨房,我只要摇三下,两短一长,他们就知道我要吃饭了。我刚进门时就已经摇了绳子,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把菜肴从绳子上滑过来。” “那银子怎么算?” “一个月一算,少不了他们的。” 叶孤云的一切疑虑都打消了,感觉这个地方确实是清静幽雅。 难得片刻的清闲,何不认真享受呢? 不久,绳子那一头果然有一个竹篮子缓缓滑过来。公羊摘月立刻起身,在门前等候,吹着徐徐清风,少时,他用那只苍老的右手接过竹篮子,幽幽般走进屋内,将酒菜一一摆在木桌上,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竹篮子里还有碗筷,真是无微不至。 菜肴有龙井虾仁、叫花鸡、东坡肉、炒三丝,还有绍兴花雕。 他们开始喝酒吃菜…… 吃永远都是人们的话题,好吃不好吃又取决于厨子的手艺。所以用心的厨子做出的菜肴是作品,是艺术。不用心的厨子做出的东西恐怕难以下咽。 就好比一道前菜,可以有多层和丰富的味觉感受,有酸、有甜、有咸和有辣。 美食对于公羊摘月是不可或缺的,否则活着也是无趣。他喜欢这种生活方式,也喜欢走这样高耸的路。 路有千万条,就看你怎么走? 山有山路,马走马路,人有人路,不必刻意比较。若真比较起来,就没法活下去! 酒过三巡,杯盘狼藉。 叶孤云有些微醉,仿佛是飘在仙境,但头脑依旧清醒,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乜了一眼公羊摘月,柔声道:“公羊前辈!我有事求您?” “你还是叫我全名吧,听你这么说话,准没好事。”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叶孤云说,“你可听说过阎魔王轩辕不灭没死?” “当然知道,可是他死没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吃我的肉,我喝我的酒。”他继续夹着残菜剩肉,十分不屑。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仇人,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杀害我吗?” “你武功那么高,轩辕不灭想要杀你没那么容易。” “我与他早晚又有一战,你就不能帮帮你的好朋友吗?” “怎么帮?我的剑术还没有你高?” “不需要你去正面与他对战,只要你去白龙潭将金丝宝甲偷出来即可。” “那地方龙潭虎穴,进去容易,出来难。” 叶孤云突然拍桌子,故意生气说:“你真不帮忙?” “不帮,我这一生只偷土豪恶霸和大奸大恶之人!”公羊摘月态度坚决。 叶孤云站起来,有意提高嗓门,激怒他:“难道轩辕不灭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吗?什么好朋友?别人的朋友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肝胆相照,义薄云天,可你……” 公羊摘月觉得很愧疚,捻须不语,他是不想再管江湖上的血雨腥风。 可是,就算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恐怕也会来找你的麻烦。 叶孤云继续说:“你是不是怕轩辕不灭?” “谁说我怕他?” “那你为什么不敢去白龙潭?” “去就去,我帮你偷宝甲。”这激将法还真有用。 “真的?”叶孤云笑道。 “我替别人办事都是有规矩的。” “你说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我不要你的银子,只要你身边的七星龙渊。” “如果我没有了宝剑,还怎么与阎魔王决战?” “答不答应就看你了!” 无奈之下,叶孤云将七星龙渊递给他,咬牙说:“好,宝剑给你。” 公羊摘月将宝剑拔出三分之一,看了看,只见寒光一闪,分外凄森,说:“好剑!” 叶孤云叹息道:“这可是我师父无为道长送给我的,可惜呀!” 他原本以为公羊摘月会心软,将宝剑还给自己,可是…… 七星龙渊在公羊摘月手里顶多就是一件不错的兵器,可是对叶孤云而言,宝剑是他的生命,宝剑是他的情人,宝剑是他的救星。 也不知道它救了叶孤云多少次性命?当然也有不少人死在七星龙渊之下,所以它的戾气很重,其他人也很难驾驭。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很好驾驭七星龙渊,珍惜它,陪伴它。 叶孤云爱剑、懂剑、惜剑! 剑本身是没有生命的,但是,有人赋予它“生命”,它便有了生命。 一时间让他失去七星龙渊,对他有很大的触动,就像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一般。 素雨曼是他的情人,七星龙渊也是他的情人。 只不过一个是美丽动人的女子,另一个是寒光冷酷的宝剑。 这时,叶孤云开始嘱咐:“这剑不能经常放在水里,容易生锈。用完之后,要仔细擦干净。还有……” 公羊摘月打断他:“你都把剑给我了,还管那么多干吗?” “我……” “你放心,天黑了,我就行动,现在去白龙潭,目标太明显。” 叶孤云突然起身,说:“我在鹿柴客栈等你的好消息。” “你要走吗?” “难道你还要请我吃晚饭?” “可以呀!不过要你付钱。”公羊摘月说。 此时,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踏着树叶向木屋飞来,片刻间,他就站在叶孤云的面前,只见他衣服整洁,轮廓分明,容貌英俊,眼神分外犀利,约莫二十七八岁。 公羊摘月立马放下宝剑,欢喜地走到他们面前,笑脸相迎:“叶孤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徒儿逍遥月。” 叶孤云抱拳作揖。 逍遥月回礼,非常兴奋,见到心目中的剑神,敬佩道:“叶大侠!幸会!” “幸会!” 逍遥月刚见到叶孤云,叶孤云就要走。 相逢既是离别,不必在意! 叶孤云挥动衣袖,像一只白鹤般飞向树林,快如流星,只觉耳边春风呼呼、落叶有声。 少时,他“平沙落雁”般轻触地表,落地无声。 手中无剑,感觉缺少什么,有一种孤雁出群的孤独和寂寞。 孤独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是有利的。孤独可以使人进入深度思考,孤独可以让人高度集中,孤独可以使人提高速度。 大丈夫拿的起放的下,很快,他就不再去想这件事,既然已经送出的东西,就应该放下。 不久,他回到客栈,坐等侠盗的消息…… 逍遥月平时住在城里,父母是贾商,家境良好,吃穿无忧。时常会到森林里找他的师父公羊摘月,已学得他老人家七八成盗术,还学了一些轻功和内功,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 要是提到江南逍遥府的逍遥月,大家都会竖起大拇指,说他英俊、潇洒、仗义! 公羊摘月将七星龙渊送给了逍遥月,逍遥月当然是喜不自胜。 倥偬光阴,忽忽过了几个时辰。 夜幕早已降临,有月无星,虫鸟偶尔低鸣,春天的夜里有些寒意,但不是冬天那种刺骨的冷。公羊摘月借着月光并骑着快马向白龙潭飞驰,一往无前。 别的小偷小盗夜里出行都是黑衣紧服,然而公羊摘月不一样,他不是小偷小盗,他是大盗,行的是大道,所以他就穿平时的衣服,也不怕别人认出他。 一个时辰后,他来到白龙潭外围,下马拴马,步行前进,小心翼翼。 只见白龙潭有些零零散散的灯光,忽暗忽明,犹如天上的星星。 可他身后却是一片漆黑,就像是一位仙人用墨泼在了一张上好的宣纸上,黑暗中有些朦胧的层次感。 西方天空有一堆重重叠叠的灰云,宛如连绵起伏的小山,一阵急,一阵缓,但愿今晚没有春雨。 因为公羊摘月要行动,所以行动要最好的天气,才能一盗而中。 下雨天总是拖泥带水的,不方便。 他侧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暗暗自喜,心里明白一时半会儿不会下雨。 于是,他绕过大门,跃上高大雄伟的房子,在屋顶飞快行走,根本看不清他是一只脚还是两只脚。忽然,公羊摘月停了下来,“倒卷珠帘势”挂在屋檐上,两只眼睛像猫头鹰一样犀利,扫视周遭的情况。不好,一个女子端着一盆洗脚水出来。她抬头一看,发现…… 公羊摘月立马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她的檀中穴,迅速拖着她走进屋内,放在地上,快速关门。屋内一盏孤灯,飘忽不定,只见她容貌俊美,皮肤如雪,胸脯充满了丰韵,特别是她的双手,修长、纤细、光滑、柔软、细腻、洁白,甚至比其他一两处还要有吸引力,还要有魅力。但是,公羊摘月没有心思去欣赏她纤美的嫩手,毕竟他是一个老人,没有那情趣。 没想到连这么一个婢女都如此多娇,可想而知,轩辕不灭身边的美女…… 阎魔王还真会享受,还真懂得生活。 公羊摘月突然吹灭了孤灯,风一般离开了偏房。 黑暗的屋子里只剩下她轻微、柔软的呼吸声,带着一股清香。 之后,他寻遍了所有的地方,发现地下室有一间藏剑室。可是门口有四个大汉守着,凶神恶煞的样子,显然武功不弱。而且也只有一个窗户,窗户用大拇指一样大小的铁条封着,铁条之间的距离也只不过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别说是公羊摘月进去,就是一个小孩也很难穿过去。 既然他答应了叶孤云,就必须要盗到金丝宝甲。否则不仅对不起自己的招牌,而且也对不起叶孤云的信任。 可是,他应该怎么才能进去呢?又怎么出来呢? 天下公认的“侠盗”,“神偷”,只要公羊摘月一出手,就没有盗不到的东西。 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拿着金丝宝甲离开了白龙潭。 快马加鞭赶到鹿柴客栈,将宝甲交给叶孤云,替人办事,诚信至上! 叶孤云连夜将金丝宝甲送到“西溪十八坞”总瓢把子公孙晓的手里,公孙晓见到叶孤云已是十分惊喜,没想到还给他带来了更大的惊喜。两人短暂寒暄后,公孙晓亲自护送宝甲到赵王府,这次他派了五百多名好汉护送金丝宝甲,万无一失。赵王见到宝甲,非常高兴,大赏公孙晓。赵王将金丝宝甲藏在赵王府的地下三层,而且只有一条路可进可出,没有任何窗户,派有重兵把守,就是轩辕不灭武功再高,也休想从赵王府拿走宝甲。 公孙晓回到“西溪十八坞”,祭奠先父,终不负所托! 叶孤云回到鹿柴客栈…… 事后,逍遥月问起公羊摘月,说:“师父!那晚,您是怎么进去盗宝甲的?” “缩骨功!”他淡淡地说了三个字。 平生绝学都用上了,那窗户还能拦得住“神偷”吗? !! 第二十一章 血魔神功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翌日。 春雨濛濛。 晨雾弥漫。 浓雾吞噬了整条大街,人们如同在仙境中进进出出。 白雾可以隐藏所有的房屋,但不能消除天地间的凄凉。 晨雾能够遮挡前方的道路,但是不能揉碎路上的寂寞。 叶孤云一个人坐在客栈大厅吃早点,慕容清香还在睡懒觉。 除了桌上的早点,只有无边无际的孤独陪着他,黯然神伤!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素雨曼还被困在白龙潭,自己却不能去求她。 这次,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根除血魔神教,又能解救素雨曼。 可是,素雨曼是阎魔王轩辕不灭的义女,她会站在叶孤云这一边吗?她会为了爱而背叛自己的义父吗? 春雨如酒,似乎将外面所有的人都灌醉了。然而有一匹骏马没有醉,自东往西拉着一辆华丽的锦车滚滚而来。车轱辘在地上留下了两条很深的痕迹,犹如缩小版的峡谷,显然车上的东西或人不轻。 赶车的是一位虬髯大汉,高大粗犷,虎背熊腰。突然,他提缰骤停,马嘶长鸣。马车停在鹿柴客栈门前,那小二哥早已上前,弯腰笑脸迎人,对着那位虬髯大汉说:“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虬髯大汉语气柔和道:“我们家小姐来吃点早点。” 叶孤云向外面瞄了一眼,不见什么小姐出来,那马车的珠帘始终不见有动静。 忽然,马车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让人期待。 小二哥等得好着急,只能继续卖笑, 少时,笑声骤停,马车上的门终于开了,四位小姐陆续从马车上优雅地走下来,不言不语。 她们昂首挺胸,径直走进客栈,鱼贯而行,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小二。 叶孤云只见她们体态丰盈,衣着华丽,穿金戴银,有几分姿色,但不像是什么小姐,倒像是少妇,风韵极佳! 她们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虬髯大汉木木地站在一侧,像个雕像。 小二眉头微皱,似乎想笑,说:“不知几位小姐怎么称呼?” 虬髯大汉怒斥道:“你个小二,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这四位小姐是江南珠宝阁赵金钱的闺女,人称‘四朵金花’。” 小二脸色立马变得十分敬畏:“原来是赵爷的四位千金,都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 大汉说:“别在这儿套近乎,赶紧去把最好的早点上过来。” “好好好,马上就来。”小二像猴子般窜进厨房。 赵金钱是临安府的富豪,经营着珠宝生意,无人不知。可是,对于他的女儿,人们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闻她们正值妙龄,美若天仙,细腰长腿,温柔多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日相见,可是与听闻的有许多出入。 叶孤云已经吃完,只是默默地看着,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后来,又进来几个武林人士,拿着剑和刀,风尘仆仆,像是在赶路的样子。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些老百姓,大多都是有钱的商人和富家子弟。穷人怎么可能还有余钱来吃早点? 霎时,那白脸商人说:“你可听说昨晚又有十多个少女失踪了,而且他们都是十七八岁,可惜呀!” 白脸商人旁边的胖子说:“是谁掳走了她们?为什么他们只要妙龄少女呢?” 胖子右侧的青年男子满脸淫笑,说:“也许是他们将她们绑了去做老婆,多水嫩呀!” 白脸商人脸色沉重:“我听说最近不断有少女失踪,如果按你说的,有人绑了她们做老婆,可是一个男人哪里需要那么多老婆?” 青年男子狡辩道:“也许有很多的男人,自然就要很多的女人。” 胖子说:“我看没有这么简单,现在官府已经插手,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青年男子生气道:“呸!官府?官府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平日里专门欺负老百姓,还能指望他们破案?只要他们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 叶孤云和那四位小姐都听得仔细,各自琢磨,估计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白脸商人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官府有时候也是有用的。” 青年男子说:“有什么用?” “吓唬吓唬那些穷人呀!”白脸商人说。 顿时,他们三人哈哈大笑,肆无忌惮。 那四位小姐听得心生怒火,好像说的就是她们一样,还好被虬髯大汉劝住,否则又是一场灾难要发生。 大家听他们一说,将目光都投向“四朵金花”,看的她们立刻将头低下,有些娇羞。 大伙的眼神想告诉她们危险了,说不定月黑风高的时候,就会将她们掳去。 叶孤云也在寻思:“难道这件事与血魔神教有关?” 突然,一个黑脸江湖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说:“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些少女都是被采花盗光作乐绑走了。” 大家十分诧异! 胖子说:“你怎么知道是光作乐绑走了她们?” 黑脸汉子说:“采花盗一向喜欢少女,这是天下皆知的事。” 白脸商人有些怀疑:“那他一个人也享用不了那么多女人呀?” 黑脸汉子觉得有道理,闷不作声,缓缓坐下,免得再尴尬。 叶孤云明白,这个黑脸汉子说的话多半不可信。 到底是谁绑走了她们?绑走她们又有什么目的? 此时,慕容清香已经起来,优雅地走到叶孤云身边,笑脸问候。 那四位小姐一看,觉得她才是真正的少女,一束细腰之下藏着一双修长浑圆的腿,自愧不如! 慕容清香那种清新自然是她们不能相比的。 吃早饭的时间往往都是比较短暂,没有人花一两个时辰来吃早点,不现实,因为马上就要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 吃早饭也是一种情调和责任,喜欢生活的人,它就是一种情调。对自己身体负责的人,它就是一种责任。 然而,许多人不吃早饭,虽然是省下了“很多钱”,但是也积累了“非常多的好处”。 早饭好不好吃,自己知道。早饭愿不愿意吃,自己决定。 饭后,大家都离去,那四位小姐也乘车隐没在浓雾中,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 叶孤云觉得,如果对方要绑架少女,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因为能见度很低,就算绑走了那四位小姐,也没有人会知道,而且逃跑起来也方便,不必等到晚上。 那四位高贵的小姐又在鹿柴客栈走了一朝,想必要动手的人早已得到了消息。 于是,叶孤云打算跟着她们,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这次,慕容清香也跟来了! 马车走的不快,慢悠悠的,在白雾之下,宛如一位仙人赶着天马飞在九重天一般。不久,马车踏进了一条巷子,两边都是高墙,足足有一丈之高。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距离马车只有五丈之远,因为有浓雾,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身后还有人。 春雨洒在叶孤云的脸上,犹如少女纤细柔软的手触摸着肌肤,温柔舒服。 叶孤云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感觉杀气腾腾。只听见马嘶幽鸣,虬髯大汉立即将马车停了下来,仔细看看前方有什么人挡路。只是不管他如何认真,也只能看出一个大概,发现有六个大汉模糊的身影藏在雾中。 马车可以碾碎路上的落叶,但是碾不碎空中的白雾,也碾不碎天地间的戾气和阴森。 车里鸦雀无声,不知是害怕还是镇定? 巷子里沉寂,似乎空气都已凝结。 霎时,一缕缕白雾如同鬼魅的阴气一般飘向马车,仿佛随时都可以卷走车上的女子。 只是不知道他们要那么女子干什么? 那虬髯大汉毫无畏惧,声如洪钟,喊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片刻,六位持刀的大汉闪电般窜到马车前,不言不语,眼神如同老鹰一样犀利,就像看见自己的猎物一般兴奋。他们站成一排,足以将狭小的巷子挡住,犹如六块门板一样结实。 虬髯大汉定睛一看,感觉这些人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车内还是一片寂静! 叶孤云尽量用耳朵倾听他们说话,但除了虬髯大汉一个人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动静。 那六位大汉还是那么冷酷、冷淡、威严,看上去是那么不可侵犯! 突然,六位大汉抡刀齐上,毒蛇般砍向虬髯大汉。只听见刀锋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虬髯大汉迅速拿起身边的大刀接招,以一敌六,刀法凌厉威猛、刚劲有道,始终不让他们接近马车。 那六位大汉武功显然不弱,对付他一个人绰绰有余,时时刻刻都逼他要害。 拆了十几招,虬髯大汉似有不敌,背靠马车,勉强应敌,身上已中了几处刀伤,但都是轻伤,并无大碍。 生命垂危之际,锦车内四位小姐夺门而出,犹如四位仙女一般飞向他们,手中挥着利剑,寒光点点,尽显龙吟之声。 六位大汉十分诧异,被四位小姐会武功所震惊。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利剑所影响,连连后退,直到她们落在地上,才重整旗鼓,又开始下一轮进攻,比上一次还要狠毒凶猛,招招致命。然四位小姐和虬髯大汉也不退缩,勇敢应敌,以五对六,虽不能致胜,但也不会太吃亏。 叶孤云见他们在浓雾中打斗,寻思:“要是在一百招之后,恐怕那四位小姐和虬髯大汉就要输了。” 慕容清香睁着两只泉水般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好像就在看表演一样。 他又寻思:“那六位大汉又是谁?以前失踪的少女难道都是他们干的?” 少时,宝剑与利刀碰撞,火星四溅,犹如放烟花一般。 虬髯大汉与一人打斗,大刀不慎被敌手踢得很远,赤手空拳。突然,那人一招“刀劈华山”,直砍虬髯大汉的脑袋,这一刀下去,脑袋肯定变成两片西瓜。危急时分,其中一位小姐扔出手中的宝剑,火速向那人飞去。那人见情况不妙,立马收刀,快速闪躲。那人见他们俩手中都没有兵器,暗暗自喜。便横刀乱砍,直逼他们的咽喉。虬髯大汉与一位小姐“凤凰展翅”般后退,伺机寻找机会。可是那人越逼越紧,不接招是不行。他们两人只好散开,一前一后,让他腹背受敌。空拳对大刀,毫无优势。几招下来,他们两人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鲜血如同雨点般落下。 其他三位小姐对付另外五位大汉,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三人只好背靠着背,形成一个全方位的防守。然而五位大汉已经将她们重重包围,而且刀法也十分诡异,让她们根本不知从何处防守,只能乱剑对敌,以求生机。混乱中,一位小姐使出“清风拂柳”,剑法虽是灵动清秀,但片刻就被他们化解。 这样下去,虬髯大汉和四位小姐迟早要身首异处。 叶孤云突然说:“清香!你待在这里,不要走开。” “好!” 只见叶孤云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如同白猿般迅捷向马车方向窜动,身法奇特。转眼间就到了打斗现场,凌空一翻身,跃入包围圈,背靠着三位小姐,开始围着她们游走,以树枝为利剑,将真气灌注其中,使出太乙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连续打出“青龙出海”,“拨云见日”,“犀牛望月”,“横扫千军”,“白猿搬枝”和“偷步扫蹄”。剑气如虹,剑法诡异,变化莫测。正所谓:青龙出海势难挡,拨云见日定乾坤,犀牛望月显灵机,白猿攀枝藏奥妙。 他们根本不是对手,片刻间就化解小姐们的危急。五位大汉仰面倒地,被剑气所伤,疼痛不已,嘴角流着嫣红的血迹。 三位小姐呆呆地看着他,莫名的崇拜! 叶孤云又如同鬼魅般迅速,窜到虬髯大汉身前,挥动树枝,一招“白蛇吐信”和一招“顺风扫叶”,将那人直接打到墙面上,然后从墙面掉了下来,疼痛自知。他吃力地爬起来想跑,忽然,叶孤云将手中的树枝扔向他,就像一只利箭一样直击他的“心俞穴”,之后,他便一动不动,像个蜡像。 叶孤云随便用树枝都如此了得,要是宝剑在手,可想而知…… 此时,四位小姐和虬髯大汉走到一起,都抱拳作揖,一位小姐说:“多谢大侠出手相助,不知大侠名号?” “我是叶孤云。” 她们大为吃惊,虬髯大汉说:“原来是‘云中鹤’叶孤云,失敬!失敬。” “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就不必客气,我们还是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少女吧?”叶孤云说。 “好!” 只见虬髯大汉粗鲁地抓起一个大汉的衣服,怒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们小姐的主意?” 那人一脸不屑,说:“要杀要剐,随便,我是不会说的。” 虬髯大汉知道他是硬骨头,于是抓起旁边的一位大汉,上来就用大刀刺向他的胸口,边刺边喊道:“说不说?” 刀尖已经刺进胸口一厘米,鲜血不断冒出。那人十分害怕,浑身哆嗦,说:“我说,我说。” 其他大汉连忙劝阻,突然,四位小姐将宝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都不说话了,保命要紧。 那人继续说:“我们是血魔神教的‘六大鬼卒’,专门给阎魔王收集妙龄少女。” “六大鬼卒”来无踪去无影,行事十分谨慎,只是今日他们碰上了叶孤云,自认倒霉吧! 虬髯大汉赶紧问道:“阎魔王为什么要绑架那么多少女?” 此刻,慕容清香缓缓走到叶孤云身后,除了叶孤云,似乎没有人发现她过来。 那人又说:“是为了练血魔神功。” 一位小姐问道:“练血魔神功为什么要少女?” 那鬼卒说:“血魔神功是以血练功,而且必须是极阴之血,所以少女的处女之血最佳。血魔神功分为九层,第一层需要十个少女,第二层需要二十个少女,第三层需要三十个少女……第九层需要九十个少女。” 虬髯大汉说:“好歹毒的功夫呀!这么说,你们教主在闭关修炼?” “是!” “现在阎魔王练到第几层呢?”虬髯大汉说。 “第八层!” 虽然叶孤云与轩辕不灭对战过,但是他并不知道血魔神功竟是靠以血养功,非常惊愕。 这要是让阎魔王练到了第九层,那武功不知有多恐怖?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叶孤云打算离开,他的七星龙渊送给了“侠盗”公羊摘月,必须要去找一把顺手的宝剑。 一位小姐柔声道:“叶大侠!难道你不送送我们吗?”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同时走进白雾中,片刻就不见踪影,但浓雾中传来叶孤云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耳边说一样清楚:“几位捕快男扮女装,真是高呀!又何必需要我来保护呢?” 一位小姐愕然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是捕快,而且还知道我们是男人?” 虬髯大汉说:“都说叶孤云机智无双,我想肯定是你们露出了破绽。” 说着,她们都将脸上的易容撕下,果然是男人。世间除了公羊摘月有如此精湛的易容术,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想必他们一定找过“侠盗”。 但他们的声音确实是女人的声音,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其实不难,只要长时间的练习,男声女声都可以相互转换。就好比现在的男歌手,用女声歌唱并非难事。 叶孤云之前在客栈还不敢肯定“她们”是男人,直到在巷子里近距离看“她们”,才发现“她们”有喉结,试问哪个女人有喉结?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引出绑架少女的凶手,然后法办。 怪不得他们在客栈听到老百姓诽谤官府,蔑视官府,有些不高兴,原来他们就是官府的人。 至于真正的“四朵金花”,当然还在赵金钱的保护下,在家里养尊处优,深闺不出。 五个捕快将“六大鬼卒”绑上马车,驶入春雨濛濛的浓雾中,只听得巷子里马蹄踏踏,不见人影……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二章 青帘剑坊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下午,浓雾散去,雨将停,清风徐徐。 雨后的空气变得清新、自然、温柔。微风更加温柔,柔软的如同远山的春云,又好像是美人带着甜香的呼吸声。 叶孤云一个人从客栈出来,信步到街上,时不时地拨弄自己眼前的那束白发,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思考问题的一种形式。 他看见街上有一家卖酒的作坊,本想过去买一坛美酒。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过去,因为叶孤云怕喝醉了误事,那就麻烦大了。 喝酒,有的人是为了品酒。 喝酒,有的人是为了浇愁。 喝酒,有的人是为了寂寞。 叶孤云喝酒是为了消除内心的孤独和寂寞,一个剑客内心所要承受的落寞是常人无法接受的。 原本在昆仑山,他已经放下了多年前的仇恨。可是,阎魔王轩辕不灭的重生,点燃了他的仇恨。还有素雨曼的出现,让他内心有些矛盾,更多的是一种相思。 他心里有仇恨,也有爱,爱是需要代价的,所以才会使他更加的孤独和萧索。 少女怀春,少妇怨秋,老妪厌冬,都不是最痛苦的。只有男人才能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可奈何,那种痛苦比被狼牙咬住还难受。 以前还有七星龙渊作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至于那个慕容清香,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孩子。 孩子是不会想到别人的烦扰,只会天真烂漫的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强! 不需要去了解大人们奇怪的想法,毕竟大人们的想法有些古怪和势利。 少时,叶孤云如同一朵白云飘到运河旁边,杨柳拂肩,似乎刚才的白雾还在柳条之间漂浮,周围花气醉人。只见河面上货船吃水很深,络绎不绝。再走了二十丈,他停了下来。这里只有一栋木屋,木屋旁边有一个简易的大棚,大棚里面有两个大汉在打铁,汗流浃背。大棚左侧有一口古井,井中的水清澈明亮,必定十分解渴。 屋前是运河,屋后是大山。左边是繁华的尽处,右边是农田,绿油油的水稻犹如在大地上涂了青翠的颜料。 一个半圆古朴的篱笆将木屋和大棚围住,形成一个院子。篱笆中间也有一个竹门,竹门上方有一个杂草屋檐,屋檐下挂着一块匾,匾上有四个大字:青帘剑坊。 叶孤云感觉十分诧异,见那两个大汉就是普通打铁的嘛,哪里有剑?这里更不像是一个剑坊,反倒像一个农民的家里。大棚里只有一些废铜烂铁和打好的农具,火红的炉子也是十分平常。 竹门是半掩的,叶孤云直接走了进去,靠近大棚,温文尔雅道:“两位壮士!你们这里可有剑卖?” 那两位大汉见有客人来了,立刻停止了手中的活,微胖的大汉笑脸迎人:“你需要什么样的宝剑?” 叶孤云只见他满脸胡子,黑如墨,但脸色又是极鲜红,犹如桑果一般,光头,虎背熊腰,光着膀子,下身穿着黑色的粗裤。 另外一个偏瘦的大汉也是光着膀子,胸前的汗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长发散肩,脸色蜡黄,宛如秋天里的黄叶,腹肌好像是八块石头刻在上面,下身穿着宽松灰色的裤子。 此时,叶孤云有意问:“你们这里有什么宝剑?” “那就多了去。”微胖的汉子高兴说,“这位大侠,屋里请。” 叶孤云也想知道他们去哪里拿剑,于是,不客气地跟着他们进屋。 屋里就是简单的客厅,一张木桌,几张长凳,似乎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这也体现了主人的贫穷。 叶孤云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客厅后面是更加简陋的两间卧室。虽是陋室,却有温暖,因为有女人在卧室。 他的耳力不但十分厉害,而且鼻子也是相当灵敏。根据叶孤云闻到的气味,卧室里有两个女人,是不同类型的女人。 微胖的汉子去倒水,偏瘦的汉子站在叶孤云后面,好像一个仆人一样。 叶孤云更加诧异,表情苦笑:“两位师傅!你们说的藏剑室在哪里?” 微胖的汉子说:“不要急,先喝口水。” 叶孤云打算耐心与他们细说,便坐了下来。三人每坐一个方向,面面相觑。 他温和道:“两位师傅!怎么称呼?” 微胖的汉子抢先说:“我们本是铸剑师,被生活所迫才给乡亲们打一些农具,换些碎银子。我叫秦桑,北方人。” 偏瘦的汉子似乎有些腼腆,语气冷冰冰地说:“我是左秋。”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说。 叶孤云没有听过这两人的名字,当然不是什么有名的铸剑师。但没有失了礼数,仍客气地说:“认识你们很荣幸,我姓叶,名孤云。” 秦桑和左秋以前在江湖上走动,自然听过“云中鹤”叶孤云。 于是,两人立刻站起来,拱手作揖,表示敬佩。 秦桑道:“原来是剑法冠绝天下的叶孤云,真是三生有幸。” 平凡人都喜欢英雄和豪杰,他们的缩影就是普通人的梦想。 这时,沉默寡言的左秋如同见到了偶像一般,登时兴奋起来,说:“叶大侠!快请,我带你去看看剑。” 叶孤云也起身,说:“好!” 他们沿着墙面附近的楼梯走到地下一层,叶孤云充满了期待…… 虽然是地下,但是十分干燥,空气良好,光线也较好,这就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工技了。 此地也是藏剑的佳处,绝不会给宝剑本身造成影响。 叶孤云四下扫视,发现房子里都是刀剑,数量少说也有五六十。 怪不得秦桑和左秋将刀剑放在地下室,这要是被官府的人查到,恐怕要吃牢狱。 叶孤云一边看一边走,没有发现什么宝剑,都是很一般的刀剑。但是有几把剑中很突出,模仿的有七八分像,比如:工布、泰阿、干将、莫邪。虽然做工不是很完美,但是在所有的剑中,它们是佼佼者。少时,他拿出一张图纸递给秦桑,说:“秦师傅!你就按照这个图纸铸一把剑,可行否?” 秦桑接过一看,展颜道:“七星龙渊?” “对!就是七星龙渊。”叶孤云说,“可以铸吗?” “可以,我们对名剑都有过了解,不知你什么时候来拿?”秦桑说。 “三天后,可以吗?” “可以。”左秋突然说。 他说完后,面带笑容,但是等叶孤云不再看他时,他又沉默了,昏天暗地的沉默,脸色又如秋天里的黄叶。 叶孤云说:“那我们上去吧?” “好。” 这次,叶孤云走在最前面,秦桑走在最后面,三人鱼贯而行。 刚到客厅,叶孤云就感觉门外有很强的杀气,比寒冬腊月里的朔风还令人刺骨。 这难道又是血魔神教的人来刺杀叶孤云? 还没等他想明白和看清楚,秦桑和左秋如同灵猫一般迅速窜出客厅,在大棚里胡乱找了两个刚打好的锄头,面对院子里的四个人,高度集中,生恐因为自己的分神而让对方找到弱点。 叶孤云立刻走出客厅,只见他们已经打起来,大为吃惊,原来是“绍兴四义”,于是大喊道:“你们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他说的“自己人”,恐怕没有人理他,也许是因为认识“绍兴四义”,刚才又认识了青帘剑坊的秦桑和左秋,所以才说“自己人”。 可是,“绍兴四义”为什么杀害两个铁匠呢?以他们在江湖上的名气不至于如此,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内屋里的两个女人听到刀剑声,立刻出来,担心之极,生怕自己的丈夫出事。 叶孤云只见她们俩一个胖,皮肤白皙,身上的肉还在晃动,有些恶心。一个瘦,皮肤黝黑,另类魅力,身材苗条,骨子里有一种坚强。她们恨自己不会武功,帮不上丈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着别人用刀剑伤害自己的亲人,无能为力。那种痛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痛,还难过。 他们俩内心焦急、焦急、焦急。 院子里的泥土被他们搅得如同千军万马在练军一般,尘土飞扬,又如浓雾。 “浓雾”中只见“黑鼻狼”苗龙城使着九环刀,刀法凌厉威猛,招招致命。秦桑被迫后退十几步,躲过他的攻击。不料,身后“无头鹰”刑石的大斧又砍下,刚劲有力,一刀下去,石裂山开。前有九环刀,后有大斧,别说是秦桑自己,旁边的女人也为之害怕。但秦桑似乎不畏敌,立刻挥动锄头,与苗龙城拆招,突然向右转身,躲过身后的大斧。刑石看见马上要砍到苗龙城,马上收住大斧。两人一起又冲向他,凶神恶煞,二对一,秦桑已是吃亏,如此也说明他武功不弱,一个打铁的也如此了得,想必以前也有非凡的经历。 另一个方向,“玉蜻蜓”秦巧儿使出越女剑,剑法清绝、灵动,迫使左秋勉强应敌。但是,还有一人,就是“长臂猿”侯布,使出方天画戟,左一下,右一下。左秋根本不敌,对付一个秦巧儿,已是费力,再加上武功高强的侯布,再不是对手,只能后退、后退、后退…… 已无路可退,左秋靠在墙面,突然放下手中的锄头,正义凛然,喊道:“你们杀了我吧,为你们大哥报仇!” 大哥难道不是苗龙城吗?四义中还有比他大的? 叶孤云从未听说过四义中还有第五人,江湖人也很少知道。 侯布着急为所谓的大哥报仇,便挥动方天画戟,直砍左秋的脑袋。 性命就在一瞬间,这样下去必然就是死,不失气节的死,释然的死。 苗条的黑女人脸色立刻变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多半是担心左秋。 千钧一发之际,叶孤云运功,将地上的落叶合成一个球形,打向侯布的方天画戟。左秋得救了,但仍然视死如归。侯布被真气震到一侧,手心发麻,知道自己不是叶孤云的对手,等待…… 苗龙城和刑石还在与秦桑拆招…… 此时,苗条的黑女人犹如狐狸般迅捷跑到左秋的面前,说:“你怎么停止了抵抗?” 叶孤云也走了过来。 秦巧儿看见叶孤云过来,也不敢放肆,等待时机。 左秋沉吟道:“六年前,我和秦桑确实杀了他们的大哥,他们找我们报仇也是理所当然。” 叶孤云也想搞清楚这件事,当然还有他的私心,要是左秋和秦桑都死了,谁来铸剑? 黑女人本想说,但被叶孤云抢先问道:“左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左秋说:“六年前,我、秦桑与‘绍兴五义’中的金钱豹高天涯是好友,经常结伴同行,游览大好河山,感情尤为密切。可是,后来我和秦桑发现高天涯竟然投奔血魔神教,我们就亲手杀了他。之后四义就经常寻找我们报仇,我们也是经常躲避,不曾想又在这里被他们发现?” 这个地方如此显眼,为什么“绍兴四义”直到今日才发现呢?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 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为了不让四义发现他们,他们还是做了一些易容,原本左秋和秦桑都是比较英俊的。 黑女人一直叹气,她为何叹气? 叶孤云说:“原来以前还有五义。” 秦巧儿说:“我们大哥不可能投奔血魔神教的。” 左秋说:“是我和秦桑误会他,后来我们知道被别人骗了。” 秦巧儿愤怒道:“说什么已经晚了,我们大哥是被你们亲手杀害的。” “我认命,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左秋说。 “好!那我就成全你。”秦巧儿立刻动手,越女剑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直逼左秋的胸口。 始料未及,黑女人立刻挡在前面。 秦巧儿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立马停滞不前,怒斥道:“快让开!” 黑女人说:“同是女人,你应该知道失去了自己的男人,会是什么滋味?” “我怎么会知道?你快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秦巧儿说。 “我就是不让,要死也要与我的男人死在一起。”黑女人说。 秦桑的武功比左秋高出许多,才能与苗龙城、刑石两人对抗这么久。但是,如此下去,不出一百招,他必败! 胖女人还在担心,一面看着那边,一边看着左秋这边。霎时,她突然喊道:“左秋!你为什么不说实话?难道要等秦桑死了再说吗?” 实话?什么实话?难道还有假话? 叶孤云温文尔雅道:“秦姑娘!不如让左秋将话都说出来,再动手不迟呀!” “好,说吧。”她乜了一眼叶孤云。 左秋始终不说,黑女人着急,胖女人更加着急,抖动着身上的肉,说:“金钱豹高天涯不是左秋和秦桑杀的。” 秦巧儿坚定地说:“不可能,当时我们勘察了现场,只有左秋和秦桑出现过,而且他们得手最容易,因为我们大哥毫无防备。” “那要是有人不落地呢?你怎么查看?”胖女人说。 “就是轻功再高,也不可能永远不落地。”秦巧儿说。 胖女人讽刺道:“那是你,别人可不一定?”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要告诉你的是杀害高天涯的人不是左秋和秦桑,而是血魔神教教主阎魔王轩辕不灭。”胖女人振振有词。 “你有什么证据?”侯布问道。 “证据?证据就是左秋和秦桑亲眼看到阎魔王站在芦苇之上,而且,而且……”胖女人说。 “而且什么。”秦巧儿问道。 黑女人说:“而且是阎魔王运功将左秋和秦桑手里的剑刺向高天涯。” “我不信,那左秋和秦桑为什么不说?”秦巧儿说。 黑女人说:“毕竟那两把剑是左秋和秦桑的,而且他们手里还握着那两把剑,亲眼看着自己的好友死在自己的手里,你让他们怎么辩解?” “这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侯布说。 胖女人说:“你们还不信,等着。”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张白色布条出来,上面有血字。 递给秦巧儿,说:“这笔迹,你们认识吧,这就是高天涯的遗书,他知道你们一定会去找左秋和秦桑报仇,所以临死之前写下血书,证明他们的清白。” 秦巧儿立刻泪如雨下,很是动容。 侯布还不失冷静,说:“那阎魔王为什么不杀了左秋和秦桑?杀了他们,岂不是一了百了?” 左秋从黑女人身后出来,说:“阎魔王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 侯布和秦巧儿已经相信了他们,齐向那边喊道:“大哥、二哥,快住手。” 他们还是按照以前的叫法,没有因为高天涯的事而影响。 苗龙城和刑石听到秦巧儿和侯布的声音,立刻住手…… 之后,秦巧儿与他们俩把整个事都讲了一遍。 大家才冰释前嫌,解除了多年的仇恨,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有仇,没有恨,自然是轻松的! 秦巧儿还在寻思:“阎魔王真的能站在芦苇之上?” 这不是什么绝学,高手都可以。 叶孤云就是其中一员,屹立于芦苇之上如同蜻蜓暂歇,久立江面宛如落叶浮在上面一般,站在树叶上能够一动不动。 心有多静,轻功就有多高! !! 第二十三章 太乙剑法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那些危险的时刻总是让人提心吊胆,万幸的是潜在的危险已经过去。 黑女人和胖女人发现“绍兴四义”没有敌意,放心了许多,但她们还是提防着他们四人,防止四义突然改变想法。毕竟小心点没有坏处,这是女人的感觉,总比男人细腻。 现在,“绍兴四义”将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抛向阎魔王,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每个人都义愤填膺,蠢蠢欲动。 此时,左秋倒是诚恳,说:“既然我们解开了误会,若不嫌弃,就在寒舍喝几杯?” 黑女人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想必是让左秋不要那么做,巴不得四义赶紧离开,这绝不是女人的小心眼,是一种谨慎。 苗龙城没好气地说:“多谢好意,可是我们要去找轩辕不灭报仇,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登时转身,其他三人也跟在后面,气势冲冲。 忽然,叶孤云喊道:“四义等一等!” 他们听见是叶孤云的声音,多少给些面子,停止不前,回头一看,只见叶孤云又说:“各位大侠!你们就这样去找阎魔王报仇,能有几分胜算?” 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不是阎魔王的对手,都用不着轩辕不灭亲自动手,他手下那些奇能异士就可以对付四义。如果能够闯进白龙潭,已经算不错了。 苗龙城客气地问道:“叶大侠有良策?” “良策谈不上,我打算过几日去灵隐禅寺,邀请那里的高手一起攻打白龙潭,你们何不与我们一起呢?总比你们白白送死要强得多。” 刑石怀疑道:“那些和尚真的能去攻打白龙潭?” “我不能保证,但尽人事听天命。”叶孤云说,“你们先回去,等我召集了临安府的各大高手,再通知你们,可否?” 苗龙城虽然被仇恨占据了内心,但是还算稳重,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等叶大侠的消息。” “到时一定相告。”叶孤云说。 “告辞。”四义作揖。 叶孤云回礼,眼看着他们走出竹篱,逐渐消失在远方…… 四义已经来到繁华的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秦巧儿眉心微皱,颇有几分怀疑,走到苗龙城的右侧,边走边说:“大哥!你真的相信叶孤云能够聚集临安府的各大高手?” 苗龙城说:“世人都知道叶孤云剑法卓绝,机智无双,冷静,勇敢,坚强,我相信只要他振臂一呼,肯定有许多人跟随叶孤云攻打白龙潭,何况阎魔王树敌太多,想要取他脑袋的人多如牛毛。” 练剑的人听说别人的剑法比自己高,就有一种冲动,想与别人比试。 秦巧儿又说:“叶孤云的剑法真的有那么厉害?” “你不是见过他使剑吗?就在上次我们与四毒拆招的时候。”苗龙城说。 “我记得,只不过我就是不相信他能胜过我手中的越女剑。”她嘟着小嘴说。 苗龙城急了,语气严厉:“三妹!你可千万不要找叶孤云比剑,你不是他的对手。” 秦巧儿本想继续理辩,但刑石和侯布纷纷劝说,就不在言语,依旧不服气。 别说是一个秦巧儿,就是一百个秦巧儿都不是叶孤云的对手。若是叶孤云真要杀人,就在一瞬间,别人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青帘剑坊的两个女人看见四义走远了,彻底放心了,脸色终于有了血色。 秦桑和左秋有意请叶孤云吃晚饭,但他还是走了,叶孤云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他们的生活,毕竟他们不富裕。 晚饭时,他们四人只好自己默默地吃饭。 从事体力劳动的人,饭量是惊人的,远不是那些在大楼里工作的人能相比,“她们”吃的那一点点饭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因为他们在工作时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 黑女人和胖女人的饭量也是十分恐怖,令人吃惊!幸好叶孤云没有留下来,否则真要尴尬了。 劳动本无贵贱,若有人分贵贱,也只不过是“有人”罢了! 三日后,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初升的太阳,风中带着甜甜的香气,犹如少女的呼吸。叶孤云在青帘剑坊取走模仿的七星龙渊,付了银子,直接向灵隐禅寺方向飞驰,骏马矫健,耳边风声呼呼。 这次,叶孤云没有带慕容清香出来,她还在鹿柴客栈。 松。 青松。 九里松。 九里松既是地名,又是形容松林的长度。 道路两旁青松正直,绵延九里。松林没有过多的杂草,似乎大部分的养分都被松树吸收。地面上的松叶如同生锈的绣花针,不计其数! 叶孤云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不对。马嘶长鸣,分外受惊,也许是害怕松林中的猛兽,也许是…… 美好的阳光洒在阴翳的马路上,春光无限,使人根本看不到任何危险。少时,鸟儿似乎都停止了歌唱,一切变得寂静。叶孤云胯下的白马也好像不敢发出声音,竖着双耳,乌黑的眼球里仿佛看见了什么。 天上的白云、叶孤云的白衣、胯下的白马,都是白的。叶孤云很少感到紧张,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紧张,毕竟他的对手不多。但是,此时,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如同身上的白衣一般,因为他感觉到强大的杀气,足以可以与阎魔王轩辕不灭相抗衡。即使是阎魔王亲自来了,他也不会如此在意,那是因为叶孤云了解轩辕不灭。可是,现在这个人不知道是谁?为何要埋伏在松林里?让他后脊梁发凉。对这个陌生人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所幸的是叶孤云手里有剑,有剑就有生机。天下除了神话级别的灵虚真人和他的师父无为道长,恐怕没有人能胜过叶孤云的剑法。就是武当掌门无苦道长在现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够让叶孤云感到如此不安,但是现在他确确实实有些担心。担心自己活不了,就不能报仇,不能与阎魔王决战,不能与素雨曼团聚,再也不能去昆仑山见自己的师父。他一再使自己镇定下来,冷静下来。忽然,强大的杀气突然消失了,一声悠扬的佛号声从松林传了出来:“阿弥陀佛!”按理说,和尚是出家人,本应慈悲为怀,气场一定是十分温和和友善,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会有那么大的杀气?这个说话的人与之前那个人是同一个人吗?这件事实在是诡异,令叶孤云不解。 戾气消失后,叶孤云放松了许多,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始料未及,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股强大的杀气又出现了,而且空中还传来声音,声如裂石:“你要去哪里?”好像是鬼卒来锁魂一般,真是怪了,到底是何方妖孽在这里装神弄鬼? 叶孤云可以确定这个人与之前那个人是同一个人,有了这次松林传音,他现在不再那么紧张,尽显本色,冷静如初,用内功传话:“阁下何人?为何不出来相见?” 那边传来:“若是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恐怕你就是一具尸体。” 好大的口气,就是再厉害的人物,要杀叶孤云也不是那么容易。 幸好慕容清香没来,要不然又要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叶孤云利用耳力可以判断对方就在自己的右前方,约莫二十丈,只因被松树挡住,无法看见对方,也没有回答林中那个人的话,尽可能集中精力,应对所有的危急。 突然,林中飞来无数的松针,犹如万箭齐发,直逼叶孤云,叶孤云霍然拔剑,快如闪电,只见空中下着绿色的“雪花”,毒蛇般的松针纷纷落下。只可惜白马身中许多松针,宛如一个刺猬,平躺在地上,鲜血直流。 对方未得逞,不知道又要使出什么暗器? 不料,任何暗器都没有,只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而且是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叶孤云可以确定是素雨曼的声音,难道真的是素雨曼在哭泣吗? 暗器可以挡住,就算挡不住,也只是在身上留几个洞。然而,女人的哭声可以滴碎男人的心。叶孤云的心沉了下去,脸色凝重,担忧,再担忧。这就是素雨曼的声音,可是,进入松林就会中了别人的埋伏,不进去,难道就这样听着素雨曼哭泣吗? 最终,叶孤云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是冲进了松林,一往无前,只见林中只有一个和尚,五十上下,头顶点了九个点,圆脸,身穿灰袍,脚穿芒鞋,右手拿着一根木棍,左手做出一个朝拜的手势,如同如来的手掌,面带微笑,但这种笑不友好,笑里藏刀,眼神也如同刀锋。 叶孤云十分诧异,没有看见素雨曼,先问:“你是何人?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又为何要模仿别人的声音?” “我是青松大师,正如这九里松的青松,我青松大师杀人还要理由吗?”他一动不动,说话中气十足。 “出家人不是应该戒杀吗?难道你不是出家人?” “是不是出家人只是在你一念之差。”青松大师说,“你刚才说对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是模仿了别人说话,你可听说过传音功?” 叶孤云寻思:“传音功早就在江湖上失传了,这个青松大师怎么会?” 传音功可以模仿小孩、老人、女人、男人等等各种声音,变化无穷。早年江湖中传说魔音大师会此项绝学,可是,魔音大师早已不知所踪。 叶孤云回答说:“你与魔音大师是何关系?” “我就是魔音大师。” “你不是说你是青松大师吗?” 他到底是魔音大师?还是青松大师? 只听见那个和尚喊道:“魔音要杀人啦!” 叶孤云喊道:“你为什么要杀我?谁派你来的?” 只见那和尚挥动木棍,毒蛇般打向叶孤云,棍法诡异,无迹可寻,威猛刚劲,一棍下去,地动山摇,松树也跟着发抖。两大高手对决,地裂树倒,剑气如虹,松针被剑气所伤,纷纷落下。叶孤云使得是太乙剑法,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占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此剑法,行如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运动之中,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招式共有七十二般变化:青龙出海,拨云见日,恨福来迟,紫燕穿林,尺背单鞭,天边摘日,袖里藏花,进步中刺,海底捞月……童子抱柴,黄龙揽尾。 太乙剑法的精髓就是:变化莫测,快如闪电!让敌人无迹可寻,无招可使。 两人打的是天昏地暗,从早上打到黄昏。 黄昏是决战的好时候,这一战必定惊动整个武林。 忽然,那和尚分身两人,合攻叶孤云,一前一后。 叶孤云更加愕然,分身术早已绝迹,为什么这个和尚会分身术呢?他到底是什么人?无暇顾及,只能应战。虽然模仿的七星龙渊不是很完美,但是使用起来还算顺手。 一人攻击叶孤云的下路,一人攻击他的上路,棍法凌厉,稍有不慎,立马毙命。 夜幕降临,他们依旧在拆招,不分胜负。 星光朦胧,月色苍白,周围的松树宛如狼牙巨怪,似乎不停地打转,打转的不是松树,而是叶孤云和那和尚。 风在呼,犹如鬼哭! 松林凄凉,萧索,还有几分杀气。 暗淡的月色下,强大的剑气犹如彩虹,彩虹本是美好的,但此时却变成杀人的利器,直逼两个黑影,黑影自然是和尚的。和尚的木棍上也注入了真气,每一棍打出,都有强烈的佛光,好像是佛光普照。 叶孤云一边打一边问道:“你到底是青松大师还是魔音大师?” “青松大师。”和尚好像用腹语说出的话。 “我听闻灵隐禅寺的青松大师和空山大师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干出杀人的勾当?”此时,叶孤云已经在半空中与两个黑影打斗。 和尚说:“那我就是魔音大师。” 现在对叶孤云来说,那和尚是青松大师还是魔音大师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叶孤云又问道:“你是不是阎魔王轩辕不灭派来的?” 也不知是两个黑影中的哪一个人发出的声音:“呸!阎魔王算什么,要不是我在五年前救了他,他就死了。”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和尚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毫不将阎魔王放在眼里,可见武功实在是高。从和尚的口中得知,他似乎不是阎魔王派来的,那他到底是谁派来的?或者是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杀了叶孤云? 他们几乎没有落地,一直在半空中对战,有时似乎掠过朦胧的月亮,有时好像流星般迅速下降,有时宛如鬼魅般移动。 突然,他们如同陨石般砸向松林,地上出现一个大坑,全是被内力所震。霎时,叶孤云与两个黑影迅速跃起,继续拆招…… 夜已深,星将稀。 叶孤云本来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打了一天,肚子早已饥肠辘辘。虽然他能挨饿,但是他不喜欢饥饿的状态,顿时间特别想念过去的牛肉面。 风继续呼啸,十分阴森可怕,不知是狼嚎?还是孤坟野鬼在作祟? 对决进入巅峰时期,叶孤云对付两个人,本就吃亏,但他并不畏惧,奋力应战,只见他的剑法十分诡异,时而见剑不见人,时而见人不见剑,有时既不见剑又不见人。 夜将尽,星已稀。 天地间有了一些轮廓,但还是看不清。天上的云如同堆积的小山,重重叠叠在移动。 少时,曙光出现,叶孤云精神大振,能够看清对方的身形和棍法,就有信心,使出连环剑:寒梅吐玉、借玉献佛、追星赶月,就在那万变之中,瞬间就刺中一人的胸口。和尚分饰两角的两个人立刻变成一个人,合二为一,带着伤口和拿着木棍三五个落起,之后就没入松林深处,不见人影,可见那和尚的轻功了得,受了伤还能如此轻盈。林中上空还传来浑厚的声音:“我乃魔音大师,我一生酷爱武学,我与阎魔王交换,只要我杀了你,他就传授我血魔神功。” 此刻,叶孤云已经站在松林,颇感疑惑:竟然有人为了得到一种武功,而不屑杀害无辜。 当然,只要魔音大师开口,阎魔王什么都会答应他,因为他救过自己的命。可是魔音大师从不欠别人人情,这是他的原则。很不容易,这样一个魔性的人,还讲原则,世上的事还真是无奇不有。 魔音大师是为了武功而刺杀叶孤云,可是青松大师呢? 以叶孤云的经验,可以判断出刚才绝对是两个人,只是不知道魔音大师是如何将分身术使在青松大师身上?还是魔音大师变出了两个人? 要是刚才刺中的人是青松大师,那就麻烦大了,灵隐禅寺的高手绝不会放过叶孤云! !! 第二十四章 灵隐禅寺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晨雾弥漫,犹如少女的轻纱,在春风中飘飘。 初阳已升,松林中的凄凉被阳光照得粉碎。 白马已死,叶孤云只能步行。他徐徐走出两里地,来到三岔路口,只见路旁有一个小摊,主要给来往的路人提供早点。 意外之喜,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有卖早点的。叶孤云的肚子早已像打鼓似的,快速在一张小桌旁边坐了下来,说:“老板!有什么早点,赶紧上过来。” 只见那老板又瘦又矮,身穿粗衣宽裤,在一旁烧炉子,满脸烟尘,不紧不慢地说:“客官!炉子还没有烧着,再等等。” 真是要命,叶孤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那老板还慢悠悠操作。只是这个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小摊,往回走,又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再说,还要去灵隐禅寺邀请各位高手出手相助。现在回去,岂不是半途而废? 也罢!叶孤云只能耐心等待。少时,一个女人幽幽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各种食材,想必是老板娘。叶孤云胡乱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秀发如同流云,脸颊白皙水嫩,似乎可以沁出水来,宽松的衣服没有遮挡她坚挺饱满的胸膛,风韵十足,魅力四射,让男人看了都想心动。但是,叶孤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因为他太饿了。那老板娘一过来,就对老板大喊大叫,毫不在乎叶孤云在旁边。老板害怕老板娘,多半是她长得漂亮。害怕也是忍让,夫妻能够长久的生活下去,都是一忍,再忍,三忍。毕竟没有矛盾的夫妻不多,很少。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家庭和平,就必须要学会忍让和宽容。 只是这么漂亮的女人为何要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难道是鲜花喜欢牛粪? 不久,老板娘终于端了一碗粥过来,还有两个白馒头,一个小菜。对叶孤云来说,此时的白馒头远比白银好看的多,拿起碗筷,狼吞虎咽。然而老板娘并没有离开,而是坐了下来,痴痴地看着他吃,他也没心思去注意她。她媚眼如丝,笑靥如花,银铃般说:“客官!好吃吗?” 叶孤云低着头边吃边说:“好吃!” 老板娘直接说:“吃完了饭,你还想干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叶孤云不是傻子,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说:“你就不怕你丈夫吃醋?” “不用管他,他知道我喜欢和年轻英俊的客官聊天,不会在意的。”她倒是坦诚,似乎已经看上了叶孤云,故意摆动着自己光滑柔美的双手,试图引起叶孤云的注意。 “我在意,我不喜欢别人的老婆。” “但我喜欢别人的老公。” 叶孤云真想立马离开,但早点还没有吃完,说:“你这样做,你丈夫会生气的。” 老板娘根本不在乎老板是怎么想的,继续娇嗔道:“我不漂亮吗?” “漂亮!” “那你为何不喜欢我?”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是谁?” “你没必要知道。” 老板娘顿时怫然不悦,眉心紧皱,说:“你可知道不喜欢我的后果?” “不知道。” 她说:“我已经在粥里下毒了,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听我的话,我们找个四野无人的地方,把事办了。” 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对你说这样的话,哪有不动心的?这里就是四野无人,在老板娘心里,老板根本不是人。 叶孤云沉默,吃惊! 老板娘反倒担心说:“你再不服输,毒药就要发作了。” 叶孤云苦笑道:“那你还不给我解药,要不然等下怎么办?” 她痴痴地笑道:“我才没那么傻呢?” 突然,叶孤云晕了过去,趴在桌子上。 老板娘“扑哧”一笑,自言自语道:“我给你的不是什么毒药,只不过是迷药罢了。” 老板在一侧继续干活,不敢做声,随意老板娘干嘛就干嘛,就是他们在现场把事办了,老板也不敢吭声。 老板娘用那柔若无骨的手开始解开叶孤云的衣襟,始料未及,叶孤云突然站起来,拿起宝剑,后退一米。她十分愕然,期期艾艾地说:“你不是被我麻翻了吗?怎么……” 叶孤云云淡风轻地说:“虽然当时我是很饿,但是我从不小看每一个人,比如买早点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粥里有迷药的?”她嘟着嘴说。 “就在你将粥端到桌上时,我就发现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迷药用内功吸出,所以我才敢放心吃。” “不愧是叶孤云,还真是老狐狸。” “我不是老狐狸,我看你是母狐狸。” “何出此言?” “你不是真正的老板娘,你也不是老板的妻子,但老板是真的!” “你又是怎么看出的?” “如果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人勾勾搭搭,还不生气,那就是呆子。你再看看那个老板,除了害怕,丝毫没有吃醋和生气的样子,难道不奇怪吗?”叶孤云说,“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加害我?” 她的话既甜蜜又柔软,说:“我哪里要害你,我只不过是想与你……” “难道你是阎魔王派来的?”现在,但凡有人想害叶孤云,叶孤云都会想到阎魔王。 “不是,我是魔音大师的妻子。” 叶孤云诧异,说:“魔音大师是出家人,怎么可能是你的丈夫?何况他都可以做你爹?” “有人说自己老实,可是一辈子都不老实。有的和尚是出家人,但是干的都是俗人的事。现在干爹很流行,干爹既是爹又是情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这么说,你与魔音大师是一伙的。” “是!出手吧?” “我不与女人过招。” “你看不起我?” “没有,你走吧!” “你不杀我?那我可要走了?” 没等叶孤云开口,她已经跃起,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树林上空,可见轻功也不弱。空中传来娇美的声音:“我叫小魔女,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可不要太想我哦!” 一个魔音大师,再加上一个小魔女,还真是绝配。 老板傻傻地看着叶孤云,一动不动! 叶孤云说:“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说完将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径直向灵隐禅寺前进。 约莫走了三里地,叶孤云来到灵隐禅寺大门前,黄墙黑瓦,绿树成荫,寺庙里的青烟袅娜四散。北高峰和飞来峰相视而对,灵隐禅寺就在北高峰脚下,尤为幽静。飞来峰犹如一幅壁画,上面雕刻着众多石像,栩栩如生!两峰之间有一条江水,宛如绸缎。一江春水,依然是澄蓝澈底。两岸的春山,依旧在袅娜迎人。清江几曲,就有几簇芦苇,在那里点缀。你只须抬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青山在与你打招呼。他往灵隐禅寺望去,只见大门上方有四个大字:灵隐禅寺,笔法奇崛,功力深厚。大门是敞开的,没人看守。奇怪!寺庙里的人都去哪里呢?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他只好默默走上台阶,迈进大门,只见大雄宝殿气势雄伟,高大威严,共有三层,墙是黄墙,门是红门,红门上挂着一块帆布,帆布上有一个大大的“佛”字。大雄宝殿左侧有三块招牌,人生一字禅:静、乐、悟。悟字招牌写着:忆昔当年未悟时,一声号角一声悲,如今枕上无闲梦,大小梅花一样香。 院子里还是无人,这些和尚都去哪里呢?难道出了什么事?可是,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静的可怕! 突然,一个小和尚从大雄宝殿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看见叶孤云,大声喊道:“方丈!凶手来了。” 这盆血水是哪里来的?难道有人受伤了? 凶手?哪来的凶手?难道小和尚说的是叶孤云? 片刻,一群和尚如同蜜蜂般涌将出来,人人手中拿着木棍,面露凶色,除了方丈。和尚们都是身穿灰袍,然而方丈穿着黄袍袈裟,手拿佛珠,站在他们的前面,温和沉静! 一个和尚喊道:“你就是叶孤云?” “正是在下!”叶孤云只见二三十个和尚拿着木棍瞬间就将他围住,怒火如雷! 这是怎么回事? 叶孤云拱手作揖:“各位大师!是不是有些误会?” 那些和尚不听他辩解,一顿乱棍打下…… 方丈空山大师本想拦住他们,可惜已经太晚了。 为什么叶孤云一进来,那些和尚就恨不得杀了他?是什么事让他们动了杀心? 叶孤云立刻拔剑,出手如风,变化莫测。但他明显感觉他们武功已经是很高,灵隐禅寺果真是卧虎藏龙,要是能劝说他们去攻打白龙潭,胜算就有九成。 他们使得是少林棍法,挪展身形,只在数尺之地进退闪让,棍影如山,环护周身,棍势如长虹饮涧,拒敌若城壁,破敌如雷电。上来就打,也不问什么缘由。 叶孤云只好应敌,不敢松懈,使出“隔上截下、夜叉探海、上步连环、横扫千军和仙人指路”。那二三十个和尚棍法严谨,阵法牢固,威猛刚劲,似乎丝毫不畏惧叶孤云的利剑。拆了五十多招,叶孤云终于了解了他们的棍法,应对自如。突然,如同大雁般飞起,又迅速下降,头下脚上,“剑点三星”,快速挥剑,所有的木棍都断成两截,一时间,他们很是混乱。棍法本就讲究长度和时间的控制,这下毫无优势,就是速度跟上,也没有应有的效果。叶孤云稳稳地站在地上,继续御敌,一招“灵猴缩身”,又一招“金鸡食米”,风一般的刺出,龙吟之声不绝于耳。“当当当”几下,寒光点点,一些和尚手里的木棍又短了一截,脸色愕然,怀疑,猜测!最后,叶孤云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剑气如虹,将所有的和尚震得很远,无情地倒在地上,嘴角还流着鲜血。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他们的五脏六腑早已被震碎。当然,叶孤云也不想杀他们,否则无需这么麻烦。胜负已分,他立马收剑,站在不远处的空山大师似乎都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收剑的。此时,空山大师徐徐走过来,作揖道:“施主何必出手如此重呢?” 地上的人叫苦连天,方丈身后的和尚也蠢蠢欲动,但被他拦住了,并吩咐他们将受伤的人扶了进去。 叶孤云说:“我一进来,他们就围着我打,我只是为了保命罢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你来灵隐禅寺之前,是否与人有过打斗,还刺伤了他?”空山大师并未生气,始终冷静镇定。 “是,不过他是魔音大师。” “魔音大师?”空山大师好像完全不知情,脸色诧异,又带有几分无奈。 “难道魔音大师是贵寺的高僧?”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我已经将他逐出灵隐禅寺,他的所作所为与我们寺庙毫无关系。” “可是,魔音大师说自己又是青松大师,是怎么回事?” “平日里他与青松关系密切,时常一起练功和玩耍,由此可见,青松是被他叫出去的。” “魔音大师为何能将两个人合成一个人?” “这就是分身术的奥妙,不仅可以合二成一,还可以一分为二,今日你刺伤的人是青松,所以这些弟子才会对你有偏见。” 叶孤云寻思:“原来在松林里被刺伤的果然是青松大师,原来那盆血水是青松大师的,怪不得他们要将我看作成凶手。” “实在是对不住,今日我与魔音大师对战,不幸却伤了青松大师,不知青松大师伤势如何?”叶孤云真诚说。 “万幸,没有刺中要害,休养几个月便可痊愈。”空山大师彬彬有礼。 听到这番话,叶孤云的愧疚少了许多,也深知空山大师是明事理的智者,转移话题,说:“大师!我今日来是为了邀请灵隐禅寺的高手一起去攻打白龙潭,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我们出家人从不过问红尘俗世,何况青松已受伤,需要照顾,你走吧!”空山大师态度坚决。 叶孤云极力说:“魔教欺压良善,杀人如麻,罪恶滔天,难道你们就不想救黎民于水火吗?” 空山大师喊出佛号:“阿弥陀佛!解救黎民和消灭魔教都是官府的事,岂是我们小小灵隐禅寺所能完成的?” “现在天下纷乱,连年战争,再加上阎魔王的毒害,百姓的生活更加难过,我们身为炎黄子弟,难道不应该有所作为吗?”叶孤云说。 “施主无需多说,你走吧,否则多留一刻都对你不好。”其实,空山大师也想为百姓做点什么,和尚也可以有天下志。但是,如此一来,便是与魔教为敌,若胜,好说,若败,灵隐禅寺就有灭顶之灾。作为方丈,考虑的事不得不多一些。 言尽于此,叶孤云也只好离开。但空山大师身后的人一直想出手,怒火如雷,好像要将叶孤云吃下去一般,最终还是被空山大师劝说住,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与叶孤云为敌,也是很大的不利,且不说叶孤云武功高强,他身后还有昆仑山乾坤宫,只是离江南有些远罢了。但如果叶孤云在灵隐禅寺出事,就是再远,整个乾坤宫也会赶过来,到时,灵隐禅寺该怎么办?这其中的厉害,其他的和尚不懂,空山大师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叶孤云的经验,虽然空山大师没有出手,但是可以确定他的武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更何况灵隐禅寺的绝世武功众多,不可小觑!单说魔音大师的“传音功”和“分身术”就是灵隐禅寺的绝学,还不知道有多少奇妙的武功不见出现。 此刻,叶孤云走出寺庙大门,看着一江春水,思绪万千,没有了灵隐禅寺的相助,胜算又少了许多。若是去昆仑山搬救兵,远水救不了近火,昆仑山与临安相隔两千多公里,大批的人员来到首府,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只能想别的办法。除了绍兴四义、江南镖局和西溪十八坞与魔教有血海深仇,其他能邀请到的人不多,青帘剑坊的秦桑和左秋可以,梅花三兄弟也算,只不过雪满天的妻子是魔教的红衣圣者,不知他们能否尽力?可以确定的是,雪满天是希望红衣圣者回到梅花竹堂。 已是中午,阳光极为灿烂,春风醉人。叶孤云沿着原路返回,来到刚才的三岔路口,十分吃惊,那个小魔女又来了,可是那个小摊老板却不见了,难道他被小魔女杀了? 小魔女看见叶孤云过来,十分热情,笑脸迎人,媚眼如丝,足以引起他的注意,银铃般说:“孤云!我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吧?” 叶孤云听她这样叫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说:“怎么,你又当老板娘呢?那老板呢?”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老板娘,我已经将这个小摊买了下来,那个老板拿着钱走了。”小魔女嘟着小嘴说。 叶孤云看着她十分忙碌,烧菜做饭,有模有样,有几分贤妻良母的范,她边炒边说:“你先坐一会儿,我这边的菜马上就好。” 叶孤云坐下,故意说:“你这是要请我吃饭,不会又在菜里下毒吧!” 小魔女沉默了! 倒不像她的风格,继续炒菜,香气迷人,足以让叶孤云想起素雨曼的饭菜,放松下来,露出久违的淡笑。 突然,小魔女似乎害羞地说:“其实我不是魔音大师的妻子,我是他的女儿。” 叶孤云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吧!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说魔音大师出家之前就有了女儿,也说的过去,可是谁来证明? 小魔女又柔声道:“你不相信?” “相信。” “我看你这表情就是不相信,为什么我说实话,你就不信呢?” !! 第二十五章 围攻魔教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我……”叶孤云支支吾吾。 小魔女乜了一眼他,然后就专心烧菜。脸上明显不高兴,就如同自己的恋人不相信自己一样,嘟着嘴巴,生闷气。 不久,她又露出那动人的笑容,将所有的菜都端到桌上,有三四个菜,坐在叶孤云的对面,默默地看着他,柔声说:“吃吧!”她笑起来,眼里好像有一层花,又有一层雾,弯弯的眉毛如同新月。 叶孤云拿起筷子先试了几下味道,啧啧赞叹:“好手艺!” “你就不怕我再次在菜里下毒?”小魔女说。 “你对我好,我还是知道的。”叶孤云边吃边说。 对你好的人,是不会害你。 小魔女低下头,紧握手掌,有些颤抖,似被他的话感动。 有些人才认识了一天就值得信任,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无法信任,这是人世的悲哀! 她又嫣然一笑,银铃般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你也吃呀!” “我不饿。” “难道你是专门给我做的午饭?” “难道不可以吗?” 叶孤云沉吟道:“可以。” 饭后,叶孤云坐了一会儿,打算离去,小魔女陪着他走向九里松。 道路两旁青松直立,犹如看守大山的巨兽。 两人并肩而行,小魔女解开束发的缎带,让春风吹乱了自己的秀发,吻在叶孤云的脸上和脖子上。他也没有可以躲闪,随着柔软的春风,闻到了她芬芳的呼吸,闻到了她淡雅清香的头发。 假如没有素雨曼,也许他会动心,毕竟这样有魅力的女人不多。 小魔女陪他走完了九里松,途中很少说话,若是心意相通,何必多言呢? 已到松林的尽头,是该分别的时候。 叶孤云说:“多谢你的午饭……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哪里都一样,你呢?” “回临安府鹿柴客栈。” 之前还是敌人,现在倒成了朋友和知己,难舍难分。江湖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打不相识,但有永远的侠肝义胆,有永远的侠骨柔情! 小魔女突然间热泪盈眶,但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叶孤云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心一软,干出出格的事,那样既对不起素雨曼,也对不起小魔女。于是,他冷冰冰地说:“保重!”人已跃起,瞬间就不见人影。 小魔女是真的动心了,感情的产生不是时间长短决定的。正如同那句老话: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她抬头看一看天空,已发现叶孤云消失的如同过去的光阴,一去不复返。她突然想过平常百姓的生活,平平安安、平平淡淡、平平凡凡。可是身在江湖,已是不由己。人总是那么奇怪,平凡人想像大侠那样快意恩仇,轰轰烈烈。可真正的大侠又想去过平凡人的生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度余生。很多的事也是颠倒,比如有名的人十分想过平常人的日子,但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普通人穷尽一生所追求的生活,正是名人的生活。如果没有做好承受名人一样的压力,就不可能有名人那样的生活,至少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是很难的。又比如富人有用不完的钱,穷人拼命工作,依旧落魄! 别人住的地方,住的已经有些恶心,就好像落叶厌倦了大树,要想砸在地上一样。但他乡的人努力地往你认为恶心的地方钻,往那里挤。 其实你我都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适应。 小魔女也不能,只能继续在江湖。 黄昏!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从客栈出来,回到栖霞山庄。祥叔早已将山庄打扫得干干净净,日日盼望叶孤云回来。 今日,叶孤云终于来了。祥叔安排他们住进了夕霞小筑,慕容清香住在素雨曼以前住的房间,也是叶孤云以前的房间,他自己住在偏房。 来山庄之前,叶孤云已经送出四封信,也不知他将这四封信送到哪里? 此时,他站在二楼楼角,看着即将天黑的苍穹,过去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脑海…… 很快,天黑了,犹如在清水中滴入了墨水,整个天地都在墨画当中,浓淡有别,粗细错落。图画中的阴云一阵急,一阵缓,月色朦胧,苍白凄凉,也许明天不是一个好天气。 第二天,骄阳升起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退出了天空,被白云、灰云、黑云深深地挡住。天空暗淡,棒打不散。叶孤云拿着模仿的七星龙渊离开了山庄,说是去拜访故友。祥叔和慕容清香也没有多问,也没有起疑心。实则他是去干一件大事,了却多年的恩怨。试问去拜访故友,还用带剑吗?他在城里买了一匹白马,飘身上马,打马而去,闪电般出城,向白龙潭进发。 半个时辰后,叶孤云提缰,一声长嘶,白马如人立。只见白龙潭一块牌坊写着:月脱朦胧胜胭脂,日映晴晖明晓晚。潭水碧绿,宛如翡翠。潭中白龙吐水,气势如虹。潭水两侧高峰入云,无限风光在险峰!潭水的源头似乎有一座宫殿,隐藏在青山之中,坐北朝南,极佳的地理位置。除了鸟语花香,没有其他的声音,静的有些阴森。突然,叶孤云发现身后有蹄声不断,旗帜飘动,少说也有两百人,难道是阎魔王要包围叶孤云,但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呀!他脸色依旧冷静,似乎从来不担心似的。片刻间,一彪人马立刻赶到叶孤云的身后,有一人喊道:“叶兄!” 叶孤云立马扯动缰绳,面对大家,只见西溪十八坞的总瓢把子公孙晓来了,手中握着蝉翼刀,不失“快刀手”的称号,公孙晓身后至少有一百五十人,都是高手。还有江南镖局的大当家问青天扛着一把大刀,威风凛凛,他身后也有五十人左右。再往左看去,便是梅花三兄弟,每人拿着一把宝剑。最左边四位就是“绍兴四义”。原来叶孤云昨天送出的四封信便是他们。叶孤云马上抱拳作揖:“感谢诸位前来,话不多说,我们这就攻入白龙潭。”除了梅花三兄弟,其他三派都是与血魔神教有着血海深仇。此时,人群激愤,士气高涨。叶孤云和公孙晓骑在最前面,一个快剑,一个快刀,其势不可挡。后面的人有序跟上,斗志昂扬。转眼间,他们就到达白龙潭的宫殿前,下马,只见宫殿森严高大,红柱红门,空气中散发着血气。把守的四个士兵大惊,一人立刻进去报告,慌张的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其他三人面露凶色,提刀对敌,似乎不容侵犯。公孙晓大喊:“杀!”只见人群瞬间就淹没了那三个守卫,他们像一群蜜蜂一般涌进大殿。地上的血迹被他们踩得到处都是,弥漫着血腥味。大家通过前门,只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四周有高墙围着,很高很高的墙,似乎红杏都无法出墙。好汉们十分茫然,不见一个人。遥注远方,又有一座宫殿,白色的大理石台阶和扶手,极具帝王之气。公孙晓以为阎魔王在那个宫殿里,于是,又一次号召大家,右手提刀,刀锋向下:“杀!”直至所有人跑到广场中央,突然间,杀声四起,四面楚歌,数不清的大汉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有弓箭手,拿剑的,拿刀的,拿狼牙棒的等等,凶神恶煞,眼中似乎有燃烧的火焰,好像知道他们来围攻白龙潭一样。忽然,一个女子站在宫殿前的高台上,长裙曳地,红裙如血,大声喊道:“放箭!”霎时,数以万计的利箭如同下雨般射向他们,他们拼死抵挡,背靠着背。但是,一轮箭阵过后,已死伤大半。 危急时分,雪满天凝神一看,发现高台上的女子正是红衣圣者,也是自己的妻子,便一个翻身,逃出包围圈,窜向高台…… 只是红衣圣者快速喊道:“来人,拦住他。”只可惜她毫不看在昔日夫妻的情面上,甚至有些冷淡,不在乎,依然是一股优雅和高贵的样子。瞬间,十几个大汉从红衣圣者的身后涌出,与雪满天拆招。只见他奋力拼杀,胸中有闷气,喊道:“娘子!难道你真的忘记了我?” 在雪满天的心里只有长衣娘子,没有红衣圣者,其实她们就是一个人。长衣娘子依旧冷漠,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雪满天也不能前进一步,杀了一个,又有人挡在前面,从未断过,他感到很绝望,亲人就在咫尺,宛如在天涯。 从战斗的场面来看,魔教的人似乎比他们人还多。 黑云压城,春雷巨响。少时,春雨如翻浪,青山如桥梁,瓢泼大雨洒在白龙潭,那潭中的石雕白龙似乎更加精神。 大家在雨中厮杀,刀光剑影,尸体堆成了小山,遍地英雄。叶孤云的剑法如同那天空的闪电一般,快的让人看不清,剑气如虹,原先的包围圈早已被打散。 长衣娘子走到屋檐下,继续观看,眼中依旧冷淡。 广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声,仿佛是野兽临死前的挣扎。 突然,“关外四毒”也加入了混战,出手狠毒,招招致命。虽然是下雨,但是他们的身形和服装都比较特别,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麻烦来了,公孙晓和问青天看见了四毒,一个要报杀父之仇,一个要报杀兄弟之仇。江城暮、孤鸿影、曾梦觉就是四毒害死的,他们俩岂能放过四毒?只见他们俩齐头并进,攻势极猛,四毒连连后退,直到十招后,他们才开始反攻。南门余和子车公合力对付公孙晓,勉强能应对他的快刀。百里竹和闻人耳对付问青天,然而问青天显然不敌,他的手下立马上前相助,才不至于送了性命。 叶孤云一边挥剑,一边寻思:“怎么不见阎魔王?难道他还在闭关修炼?若是如此,也是一次机会,只是……”他不再胡思乱想,已将目光投向一个身穿朴素衣服的女子身上,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是那么销魂,像极了素雨曼的背影。叶孤云一个箭步窜到她的面前,果然是素雨曼,内心既是喜又是忧。素雨曼看见他,十分诧异,假装与他对战。两人目光交集,似有相通。只见他们边打边飞,直到消失在险峻的青山之中。叶孤云和素雨曼好像是神仙下凡一样,落在树林中,深情对望,素雨曼也不再询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都知道叶孤云与自己义父的仇恨。此刻,她一直以来的相思之苦终于得到解脱,眼中的幽怨之色也消失了,反倒变得可爱。叶孤云看着她,发现她还是以前那样,没有变化。他们依旧不说话,若是心意相通,何必多说呢?虽然雨水冲湿了她的秀发,但是仍然散发着迷人的芬芳。春雨打湿了她的衣服,也更加凸显了她曼妙的曲线。叶孤云白衣如雪,人如白云,下不下雨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已经见了自己的爱人。他想过许多次他们相见的场景,但就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相见,毫无准备。两人依旧沉默,眼神交流胜千言万语。叶孤云用左手轻抚她白皙水嫩的脸颊,素雨曼顺势握着他坚实的左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瞬间动容,也不知道流在叶孤云手上的是雨水还是珍珠般的泪水? 她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白兔般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叶孤云,几度哽咽。 叶孤云平时是冷静,但这个时候,就是再镇定的男人也会被感动,更何况女人的眼泪可以滴碎男人的心。他的心也在流泪,流的是一种重逢的泪,相思的泪! 突然,公孙晓大喊:“叶兄!叶兄!你在哪里?” 耳力敏锐的叶孤云听到了他的呼唤,轻轻放开素雨曼,素雨曼也听到喊声,明白了又是分别的时候。 重逢是离别! 此时,她反而变得冷静,说:“你走吧!” 叶孤云在爱人和义气面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义气,慢慢松开她纤美细腻的手,纵身跃起,已在树颠之上,如同大雁般飞向广场,只见西溪十八坞和江南镖局的人只剩下不到十人,公孙晓和问青天还活着,梅花三兄弟和绍兴四义也活着,他们背靠着背,孤立无援,很是绝望,再次被几百人包围着。 这是怎么回事?按照刚才的打法,绝不可能这么快就输了? 只见叶孤云如同一阵风一般飘进包围圈,紧靠公孙晓,说:“怎么回事?” “关外四毒又开始放毒了,你看他们的脸色,全都变成紫黑了。”公孙晓指着地上的尸体说,“叶兄!现在怎么办?” 叶孤云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在思考…… 魔教停止了攻击,等待红衣圣者的命令,也许她是想看看“野兽”是如何做困兽之斗的? 连血魔神教阎魔王手下这些人都打不过,还谈什么与轩辕不灭过招呢? 叶孤云心里明白,是自己将所有人牵涉进来,当然也有义务把大家带出去。如果说他自己要闯出包围圈,并非难事。他若真想一个人跑,试问又有谁可以拦住他呢?只是他要考虑将活着的人安全带出白龙潭。叶孤云迟迟没有看见阎魔王轩辕不灭,说明他真的还在闭关修炼,否则早已出来。阎魔王不在,剩下的人只不过是人数多罢了,并不是真正的高手,最强的也不过是红衣圣者和“关外四毒”。 雨停了,青山之中起浓雾,犹如仙境。 浓雾就是机会和希望! 叶孤云小声吩咐大家跟紧他,危急时分,无不听从。只见朦胧中的他挥动利剑,自下往上,剑气如海浪,冲翻了许多大汉,一条迷离的路出现在他的眼前。顿时,叶孤云带领大家疾奔,来到白龙潭的宫殿前,每人慌乱地挑了一匹马,飘身上马,打马而去。因为魔教的人看不清他们逃往哪个方向,也就没有拼死追赶。再者就是红衣圣者的命令,穷寇不可追,守住白龙潭才是最聪明的做法。她也是担心叶孤云与官府合作,将血魔神教的人引入陷阱,然后再杀之。只是她多虑了,叶孤云最讨厌与官府打交道,官府也是最无能的,最虚伪的。 现在,叶孤云断后。突然,一个暗器飞向叶孤云的身后,他早已听到暗器破空之声,立马用手接住暗器,之所以敢用手接暗器,其实他早已知道这个暗器没有毒。再定睛一看,发现并不是暗器,就是一块木头上绑着布条。叶孤云停了下来,打开布条,看到上面写到:详查素雨曼的身世!就是几个简单的字。他回头一看,只见远处青山浓雾之间站着一位老头子,想必是站在树叶上,才会那么居高临下。 详查素雨曼的身世,这是怎么意思?难道她还有别的身份? 那个老头子为什么要叶孤云去查她的身世?难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老头子对叶孤云并无恶意,否则就不是简简单单的木头暗器。 叶孤云两腿一夹,快速跟上前面的队伍。 此次围攻魔教已成定局,落败而逃!所幸的是有人还活着,活着的人背负着仇恨和屈辱继续寻找机会。 有仇必报,才是江湖人的作为!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六章 身世奇谜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叶孤云很快就和他们分别,步入自己的轨道。这次失败对他来说,并没有影响他的信心。 若是失败有了一定的积累,才有可能成功! 正是因为这种豁达的胸怀,他才将失败看作平常事,从不抱怨,继续前行! 整个人跟没事人一样,像以往一般回到栖霞山庄,不让家人担心。 然而,梅花三兄弟,“绍兴四义”,问青天和公孙晓都是愤懑和抱怨,将失败的原因全都算在“关外四毒”身上,若不是他们放毒,大家就不会轻而易举阵亡。要是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输赢还未必。毕竟他们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尤其是“快刀手”公孙晓,刀法已入巅峰。可是,再快的刀也怕剧毒! 叶孤云在栖霞山庄休息几日,期间,“详查素雨曼的身世”的声音一直停留在他的耳旁。那个老头到底为什么要叶孤云去查素雨曼的身世?难道她不是素雨曼吗?于是,他下定决心去一趟月溪镇,只有月溪镇的“山翁二老”知道天下所有的事,像阎魔王的义女素雨曼的资料,他们也一定有记载。 这日下午,春光明媚,春风醉人,春花迷人! 冷香小筑的郁金香开得正盛,白的、黄的、红的,将周围的春色都抢了过来。这些郁金香都是素雨曼亲自种下的,只是她人现在不在栖霞山庄,否则一定很高兴。叶孤云站在二楼楼角默默地欣赏着自己爱人种的郁金香,但眼神中有几分忧郁,也许他是担心素雨曼,也许他是怕知道真相。可是,真相是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只有无数种猜想。少时,他回到房里,拿起宝剑,霍然下楼。突然,慕容清香喊道:“云哥哥!你要哪里?” “我要去月溪镇。”他已经站在楼下。 “等等我。”她片刻就窜到叶孤云的身边说,“云哥哥!带我去。” “我……”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她像放爆竹一般:“不管你说什么,这次我一定要去。” 叶孤云寻思:“月溪镇也不是什么险地,带她去也无妨。” 又说:“那走吧!”这次,他自己带了一百两银子,作为问问题的酬劳。 于是,两人骑着快马,径直向月溪镇出发…… 约莫半个时辰,他们将骏马拴在一棵桃树上,走向月溪镇的桃林。只见桃树错落有致,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朵丰腴。地表有些许落花,好像是棕色的地毯上撒下了一些花朵。 桃花粉红,犹如美人粉嫩的脸颊。 桃花是爱情的俘虏,桃花是情人的信物,桃花是恋人的借口! 只可惜桃花依在,你却不在树下。 叶孤云在,素雨曼不在。 只有那么一个少女慕容清香,笑靥如花,似乎可以与满林的春色相媲美。 他们往林中深处走去,却发现了真正的一对恋人。两人在桃树下低声耳语,观赏春色,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强烈的爱意。叶孤云十分诧异,叫道:“柳兄!” 只见柳寒意立刻向右望去,发现了叶孤云,立马放开身边女子的双手,愕然道:“原来是叶兄!不知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孤云笑道:“只允许你在这里恩爱缠绵,难道不许我在这里看桃花?” “叶兄说笑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夫人,楼中燕。”柳寒意道。 “幸会!”叶孤云看到她右头边插着一朵桃花,很是艳丽。整个人很清纯淡雅,容貌极好,衣着干净大方。绝不会让人想到她以前在抱月楼待过。而柳寒意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英俊。 “幸会!”楼中燕羞涩地说。 柳寒意说:“不知这位是……” “她是药王的女儿慕容清香。” “原来是药王的女儿,失敬!失敬!”柳寒意连连作揖。 慕容清香弱弱地作揖,很是不高兴。她不喜欢别人说她是药王的女儿,总是沾了药王的威名,而自己呢?别人根本不在乎,别人在乎的是药王。所以他嘟着小嘴站在叶孤云的身后,闷闷不乐。 此时,叶孤云疑惑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我们从抱月楼出来,就来到了月溪镇,这里宁静幽雅,很适合我们。”柳寒意说。 说到“抱月楼”三个字,楼中燕低下头,脸颊起了一层红晕,犹如晨雾中的海棠花。现在重新做人,却也为过去的事感到惭愧,但那时都是迫于无奈。 “那其他四人呢?” “她们都回老家了。”柳寒意说,“不知你到月溪镇是……” “我来找‘山翁二老’。” “哦!江上老和农隐田就在江边。” 叶孤云作揖:“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柳寒意会心一笑,拱手抱拳……只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桃林的尽头。于是,他们继续赏花和缠绵! 叶孤云和慕容清香走出桃林,突然,她跑到他的面前,生气说:“云哥哥!以后你介绍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说我是药王的女儿?” 叶孤云吃惊,沉吟道:“好!我答应你。” 瞬间,她的怒火已灭! 他们继续往前走,叶孤云发现那些青山和作坊没有改变,江水依旧清澈,变得是农田和阡陌小路。农田里有绿油油的水稻和黄色的油菜花,水稻宛如批了绿甲的战士,铮铮铁骨!田里的油菜花蜂蝶飞舞,有几对恋人在哪里轻抚花朵,时常发出女人的娇笑声,不绝于耳! 那棵大樟树依旧风采,依旧沉稳! 叶孤云向江边走去,慕容清香跟在后面。转眼间就来到江上老和农隐田的身边。只见江上老又在垂钓,农隐田卷着裤管站在他的身后,像个保镖似的。还不等叶孤云说话,江上老先说:“你来了!” “前辈难道知道我要来?”叶孤云一字字道。 “如果有人进入了月溪镇,我都不知道,还谈什么通晓天下事呢?”江上老依旧不动,专心钓鱼。 “前辈是高人,在下佩服。此次前来是为了询问一个人的身世?”叶孤云知道他们的规矩,已将一百两银子递给了农隐田,农隐田接过沉甸甸的银子。 江上老好奇道:“什么人?” “素雨曼!” 江上老微笑道:“她是你什么人?” “爱人!”爱人二字一出口,慕容清香似乎又有不高兴,女人真是奇怪! 江上老缓缓道来:“素雨曼,人称美人峰,以前一直用柳三娘这个名字,为了隐藏自己魔教的身份。” 叶孤云寻思:“他们竟然连柳三娘这个名字都知道,真是匪夷所思!” 江上老继续说:“在阎魔王攻打栖霞山庄的时候,素雨曼却在漠北,所以之前不知道你与阎魔王的仇恨,直到最近才知道。素雨曼本是江南丝绸纺素先生的女儿,一家三口生活美满。素府也是名门望族,从事丝绸生意,颇有威望。可惜好景不长,就在素雨曼三岁那年,阎魔王无意中看上了素先生的妻子白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素府,横刀夺爱,白雨誓死不从,素先生誓死抵抗,然而不是阎魔王的对手,最终死在他的摧心手之下。白雨见丈夫离去,又恐被蹂躏,于是提刀割喉,血溅当场,一位绝世佳人香消玉殒,可惜呀!当时,素雨曼还在地上哇哇大哭,惊动了阎魔王,阎魔王立即将她抱起,只见她脖子上有一个金锁,金锁上面刻着‘素雨曼’三个字。从此,她便在白龙潭长大。阎魔王告诉她,说她是一个孤儿,在路边捡的,收她为义女。可惜她当时年小,不记事,才有了认贼作父。” 叶孤云听得惊心动魄,原来是阎魔王杀了素雨曼的父母,还让她认贼作父,真是狠毒呀!他寻思:“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雨曼,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雨曼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呢?” 就在他沉思时,江上老说:“既然你付了一百两银子,请问第二个问题吧?” 叶孤云回过神来,说:“我在白龙潭碰到一个老头,就是他让我来查雨曼的身世,请问他是谁?” 江上老只说不动:“那老头就是素先生。” “素先生不是死了吗?” “当时药王恰好路过,救了素先生,给他换了心,只是异心不同,使人憔悴,看上去才会像老头。这些年,他一直图谋报仇,可是自己武功不济,无法对抗阎魔王,又不能与素雨曼相认,一旦相认,便会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 “多谢前辈。”叶孤云抱拳作揖,立刻离开。 既然素先生是素雨曼的父亲,只要素先生出来相认,就不怕素雨曼不承认。还有就是那个金锁,要是能找到金锁,也许她不得不相信。 素先生要叶孤云详查素雨曼的身世,就是为了要他帮助自己消灭阎魔王。就算没有这件事,叶孤云势必也要找阎魔王报仇,因为他与阎魔王之间也是不共戴天。 慕容清香看见叶孤云跑了起来,也跟在后面。 等他们回到临安府,已是黄昏。 慕容清香一个人骑马回栖霞山庄,多有不悦,或许是叶孤云又撇开了她。 叶孤云打马向白龙潭而去,快如一阵风。 等他到达白龙潭时,已是月色朦胧,灯光零零散散,犹如星空。 以他的轻功,潜入白龙潭,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守卫再森严,也是拦不住他,他好像夜里的一只萤火虫一般,穿梭在宫殿屋顶。月光洒在他的白衣上,看上去更加洁白! 不出一刻钟,他就锁定了素雨曼的闺房。“倒卷珠帘势”,双脚勾住屋檐,发现四下无人后,便迅速像一个雪球般滚到青石地面上,落地无声。缓缓站起来,发现屋内灯光明亮。三步并两步,再一个箭步窜到门前,一股熟悉的甜香自门缝中倾泻而出。他可以肯定,这就是素雨曼身上醉人的香气。此时,他非常激动,因为叶孤云要将真相告诉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若是她能接受,那日后便可以共同对敌!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雨曼!我……” 还不等他说完,素雨曼已经听出了是叶孤云的声音,立刻打开房门,既吃惊又心喜道:“孤云!你怎么来了?”素雨曼好像怕被别人看见,快速将叶孤云拉进屋,发现院子里没人后,才掩上房门。 “我就是想你了!”叶孤云反而不慌不忙地说,只见她的衣着还是那么朴素,但是朴素中很洁净,边看着她,边将宝剑放在桌上。 她笑靥如花,从心底发出的笑,这种笑使人愉快,眼神温柔如春水。还有什么比男人说想你了更动情?素雨曼一副娇笑,逐渐靠近他,紧紧地抱住他,似乎打算现在和未来都跟着他,并无二心。在叶孤云宽阔的怀里,她感到无限的安全和温暖,仿佛要将一切都给叶孤云。此时,叶孤云也拦腰抱住她,她勾住他的脖子,两人如同新婚之夜的夫妻一般。素雨曼媚眼如丝,痴痴地看着叶孤云,叶孤云似也痴了。 他轻轻地把素雨曼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轻抚着床边的罗帷,满脸愁云,深沉地说:“雨曼!我有事与你说。” 素雨曼原本以为他要干些什么惊人的事,谁知他像一个有心事的“丈夫”一样,思量着什么?于是,她缓缓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将整个人都靠在他广阔的背脊上,对着他的耳朵密语道:“孤云!你怎么啦?有什么事跟我说?” 叶孤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绕来绕去,说:“雨曼!你原本是江南丝绸坊素府的千金,不幸的是在多年前你的亲生父母被阎魔王杀害了,又被他收养。那时你很小,才会被蒙在鼓里。现在你知道了,千万不能再认贼作父!” 素雨曼脸色惨白,比窗外的月色还苍白,松开叶孤云,与他并排而坐,眼中全是惊愕,说:“不可能,我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怎么可能会杀害我的父母?” 叶孤云早就料到她不会相信,未感意外,仍耐心地说:“你的父亲素先生还活着,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将他找来?” 此时,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的样子,嘴里念叨:“不可能,不可能……”现在素雨曼思路有些混乱,慌不择言:“孤云!我知道你与我义父有天大的仇恨,但也不能为此而离间我们的感情呀!” 叶孤云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握住她纤美的小手,发现很冰冷,说:“虽然我与阎魔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怎么可能因此而为难你呢?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叶孤云自从遇见了素雨曼,确实改变了许多,以前总是冷冰冰的,跟一个面瘫一样。遇见她之后,他话多了一些,笑容也多了一些。 素雨曼知道自己心神乱了,才会如此,支支吾吾:“对不起!我不该错怪你,是我的……” 叶孤云立刻打断她,说:“千万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真的要相信我的话。” 她突然激动起来:“你让我怎么相信?我义父养了二十多年,要我相信他就是杀害我家人的凶手,我怎么相信?” 屋中的华烛飘忽不定,如同素雨曼混乱的内心。 叶孤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说服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阵风吹开了房门,门前站着一个老头,径直走进房内。叶孤云和素雨曼均感诧异,只见他瘦如削竹,颧骨高耸,皱纹极深,头发黑白有间,穿得破破烂烂,裤脚上的破布还在春风中摇曳,似很惬意! 素雨曼正生气,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的房间?” “我是男人,为什么他能进,我就不能进?”老头发出嘶哑的声音,似乎对白龙潭所有的地方都熟悉。 素雨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半是因为羞涩,一半是因为生气,乜了一眼叶孤云,将目光又投向老头,说:“你再不说,我可要叫人呢?” “你叫吧!我被抓了,他也被抓。”老头淡淡地说。 叶孤云似乎看出什么来,再凝神一看,发现他就是那天给自己发暗器的老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素雨曼噘着嘴。 老头一动不动,沉默了! 叶孤云徐徐靠近素雨曼,小声说:“他好像就是素先生。” 这么多年来,虽然素雨曼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她还是期望有朝一日能够看见自己的亲人,现在亲人就在眼前,多少有些拘束。胡乱地打量眼前这位老人,不敢将目光接触他火炬一般的眼睛,立刻躲闪开。 素先生又开始说话了:“孩子!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是你小时候戴的金锁,还有你娘亲的画像。”他一边拿出金锁,一边摊开手中的画像。 叶孤云一看,十分吃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阎魔王那里将金锁偷出来的? 素雨曼瞄了一眼,发现画像中的人简直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更加六神无主。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叶孤云没有骗她,也没有必要骗她,只是她自己无法迈过心中的一道坎。霎时,安静的房内变得大喊大叫,是素雨曼在叫:“你们出去,你们都出去,出去。”她一边推着叶孤云,叶孤云只好退到门外。素先生也被迫退到门外,将手中的金锁和画像交给叶孤云,说:“好好照顾她,跟她说,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娘亲,不能为家人报仇。” 素先生似在流泪,在月光下,那眼泪如露水,如珍珠。说完,只见空中一个黑影飘过,素先生不见踪影。 面对如此大的变局,是谁都无法接受,素雨曼也接受不了,她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时间。 叶孤云不打算离开,他要在自己心爱的人最脆弱的时候,守护她,帮她渡过难关。少时,纵身跃起,如同月下飞过一只白雁,落在屋顶,坐在瓦上,遥注朦胧月色……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七章 魔王禁地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他看着月下闪烁的灯光,好像是看着满天繁星。这灯光之中就有他牵挂的人,有牵挂的人,心里总是幸福的! 素雨曼不知道叶孤云在屋顶,一个在屋里焦躁,一个在屋顶守护。她坐在桌旁边,双手托着尖而嫩的下巴,陷入沉思,水汪汪的眼睛好像有波光粼粼,久久停留在叶孤云那把模仿的七星龙渊上。素雨曼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阎魔王待她如亲生女儿,爱护无微不至,怎么可能是他杀了素雨曼的家人?但事实俱在,只不过是自己与自己较劲罢了。这正是体现了阎魔王的城府之深,不仅杀了素雨曼的家人,而且还要将她养育成人,认自己为义父。若没有人知道当年的事,他便可以一直享受这份亲情关系。就算有一日,素雨曼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阎魔王本身也没有损失什么,反而是享受别人那种无可奈何的悲凉,真正的受害者是素雨曼。这种反差对她来说是不公平的,从一种溺爱转变成一种深深的仇视。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世上的事更没有绝对的公平。 素雨曼越想越激动,怪不得轩辕不灭不肯教她血魔神功,对于一个外人,怎么可能把血魔神教的绝学传给她?就是她学的摧心手也只是皮毛,不及阎魔王的千分之一。 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她还是不相信,正是因为内心的善良在捣鬼。本性的善良就会产生感恩,感恩就很难去相信原本对你好的人是一个恶魔。恶魔就是恶魔,不管你信不信,他都依旧存在。 叶孤云在屋顶都能感觉到她的无奈和踌躇,他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冷静,需要想一想,等她想明白,就是不去劝她,她也会从漩涡中逃出来。 如此月色,朦胧星空,如同遮挡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春风宜人,犹如美人的呼吸,带着一种淡淡的甜香。他将金锁和画像放在身边,干脆躺下了,似乎看见素雨曼的笑脸就在天空,笑靥如花,仿佛是满园春色。 这个时候,绝没有人会发现叶孤云在素雨曼的屋顶。不知不觉,黑夜如同一个赛跑者,拼命地向白天前进!前进!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叶孤云竟然睡了过去…… 翌日,天晓云灿,气候攀升,已有初夏的感觉。野莺幽鸣,无限欢快! 不知素雨曼是如何发现叶孤云在屋顶?她竟然也飞到屋顶,睡在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眼神藏着说不清的深情。 今天!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素雨曼摒弃过去,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她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从此与阎魔王割袍断亲,绝不再有感情。 今天!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轻纱,轻纱在风中飘舞,犹如仙女。这种风格,与以往朴素的衣服不同。洁白的轻纱配白皙的皮肤,简直绝配。一阵风吹过,素雨曼的秀发飘向叶孤云那边,吻在他的脸上,吻在他的脖子上,他醒了。新的一天,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身边,那是多么幸福!多么快乐! 今天!他醒了后,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看着素雨曼的眼睛,发现她的双眸中有烟雨江南的意境,发现她的双眼发生了变化,比以前更加动人。谁要是看了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谁都没有办法出来,也不愿意出来。 还是素雨曼先问:“你怎么不说话?” “我从你的眼睛中已经看出了答案,又何必多言呢?”他没有去遮挡飘过来的头发,就让随意飘着、飘着、飘着。 素雨曼用那纤美细腻的手将散乱的秀发撩至耳后,银铃般说:“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叶孤云看着她说:“阎魔王杀了你的家人,但是素先生还活着,又因为他养了你二十多年,所以你想放下,不去报仇,以后也不会就在血魔神教。” 她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也是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的,现在,你的眼中多了几分沉静和豁达,想必已经放下了许多事情。”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我必须了解你,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 风起,轻纱曼舞,已经盖在叶孤云的身上。同时,也露出了素雨曼的小腿,柔若无骨,白皙光滑,笔直修长直到一束细腰之下。 放下仇恨是不容易的,需要经过一番痛苦地挣扎。叶孤云当然明白当时她的心情,只能用以后的行动来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爱她。 霎时,素雨曼问道:“孤云!你可以放下过去的仇恨吗?与我一起闯荡天涯?” “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显然是不能放下。叶孤云与阎魔王只有仇恨,没有恩情,更没有亲情。 “我不为难你。”善解人意的素雨曼温柔如秋水,轻抚着他的脸颊说,“孤云!带我走吧?” 两个人白衣如雪,心意相通。 有这么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躺在你的身边,柔情蜜意说要带她走,你有什么理由不带她走? 然而叶孤云却有些犹豫,过了许久,终于说:“我必须要了结这桩恩怨。” 素雨曼眼中似乎有些潮湿,一个女人都这么说了,但男人却不知该怎么办?女人能不伤心吗?她哽咽道:“我都能放下,你为什么不能?难道男人的心胸还不如女人?” “这与心胸无关,这件事若是没有结果,我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江湖!有江湖,就有江湖仇。身为江湖人,自然是快意恩仇,有仇的报仇,有恩的报恩! 素雨曼的眼泪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了下去,砸在漆黑的瓦片上,似乎可以洗去所有的灰尘。 “孤……云!难道你不要我了?”她再次抽泣,一字字道。 叶孤云轻抚她白嫩的脸颊,拂去她脸上眼泪,说:“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两人终于坐了起来,面面相觑。叶孤云将金锁和画像递给她,说:“素先生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亲。” 突然,素雨曼的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河水,汹涌澎湃,直接倒在坚挺的胸脯上,肝肠寸断! 叶孤云一把抱住她,哭吧,哭吧,在男人的肩上哭个够。此刻,他的眼中早已湿润,也是性情中人。 许久,素雨曼冷静下来,叶孤云慢慢放开她,说:“跟我回栖霞山庄吧?” 这是她听到最好听的一句话,不停地点头,顺便将身边的七星龙渊递给他,自己拿着倚天剑,将金锁戴上,把画像也放好。 叶孤云又说:“你不回去收拾东西吗?” “过去的都是过去的,何必在乎那些身外之物呢?”素雨曼说,“以后我没有衣服穿了,就穿你的?” “当然可以,只怕你穿上我的衣服,就像个唱戏的?” 素雨曼终于笑了,嫣然一笑,笑得使人快乐,笑得使人幸福! 两人登时起身,手牵着手,宛如一对比翼鸟,飞向天空…… 突然,一个男子向叶孤云这边飞来,身形很消瘦。片刻,那人就到达他们俩的眼前,可见轻功不弱。叶孤云定睛一看,发现是素先生,两人立刻停在树叶上。素先生也停在树叶上,纹风不动。只是他的轻功那么高,为什么一个人不去报仇呢?多半是轻功高而已,不是轩辕不灭的对手。 陡峭的青山如同两面巨大的墙面将白龙潭围住,十分险峻!他们三人站在树叶上,对于树林而言,是微不足道。但是,从远处看,叶孤云和素雨曼的白衣却是特别,好像是长在树叶上的两朵洁白如玉的花。素先生邋遢和破旧的衣服就没有那么凸显,似乎与树林的颜色有些相近,可以说是极好的伪装。 叶孤云看见素先生,放开素雨曼的手,倒是笑脸迎人,有礼道:“前辈!” 素雨曼只是看了他一看,好像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无尽的隔阂,陌生的如同路人。这也难怪,时隔二十多年,不见一面,岂能有感情? 不光爱情需要经营,亲情也是需要经营。如若不用心去维护,亲情也会陌生,也会有嫌隙。 素先生久久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她的目光却在脚下,深邃的眼中似乎有流水在动。少时,他将目光投向叶孤云,冷冷道:“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他们站在悬崖峭壁的树上,看白龙潭的人如同蚂蚁,下面的人看他们当然也是蚂蚁一般大,不可能发现他们。 “去什么地方?”叶孤云问道。 素先生根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展开身形,仿佛一只老鹰般飞向宫殿方向。 叶孤云看了一眼素雨曼,已心意相通,不管素先生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都应该去看看,毕竟他是素雨曼的亲生父亲。两人又携手同飞,跟着前面的素先生。转眼间,三人就落在一个院子里,院子外面有重兵把守,院子里却无一人。可见,素先生是经常来这里,才会如此熟悉,好像在家里一样轻松。 此时,素雨曼心里嘀咕:“这可是义父,不对,是阎魔王下令的禁地,连我都没有进来过。” 素先生继续走上石头小径,背着手,好像是一个老头子在自家的院子散步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他有害怕的表情。当然,他不可能害怕,内心有仇恨的人,是不会惧怕什么人和什么事,心中只有力量,愤怒的力量。 叶孤云和素雨曼跟上他,三人鱼贯而行。素雨曼也是十分好奇,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只见茂竹修林,低矮的栅栏围着许多艳丽的花朵,两尺高的竹篱围着茂密的竹子,一条复古和有青苔的大理石阶隐没在竹林深处,根本看不到尽头。石阶两侧都有白龙石雕守护,神态俨然。 走着走着,路也不是那么远! 他们很快就走出了竹林,又来到一个院子,宽广平坦,院子四周绿树成荫。左边一个江南风格的小亭子,名为聚缘亭。右边一个高高的竹子挂着一块长长的黄布,黄布写着:你心我心心心相印有缘一生永结同心。正前方一个巨大的石头上有一个“缘”字,那“缘”字就是洞口的大门,通过“缘”字,就可以进去神秘的洞里。显而易见,这里就是阎魔王练功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他练功的外面竟然是这样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大魔头的做派。 素先生继续往洞口走去,突然,一个女子优雅地走出来,红裙曳地,身材高挑,脸色如同万年的寒冰。叶孤云凝神一看,发现是红衣圣者,只见她喊道:“来人!杀了他们。” 似乎她的命令就是阎魔王的命令,没有人不敢遵从。片刻间,七八个大汉从她身后涌将出来,毒蛇般向素先生打来。叶孤云见情况危急,快速移动身形,上前相帮素先生,只见寒光一闪,七八个大汉顿时倒地,毫无还手之力。红衣圣者彻底傻眼了,慌张地逃向洞内。 素雨曼只是看着,她也不愿意动手,对魔教多少都有些感情。 素先生也不说感谢,闷着头往里走,不担心叶孤云和素雨曼不跟过来。 叶孤云一个箭步窜到素雨曼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了洞内。只见石壁上都是红布,红烛,好像是洞房花烛的“房子”,喜气洋洋,绝不像是大魔王的神秘之洞。 表面的现象绝不是真实的,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有迷惑性。 烛光闪闪,像是红鬼在招魂。 洞里竟然也没有其他的守卫,安静,安静如夜! 少时,他们三人走出红色的洞府。只见又是一片天地,高山之上有一石雕白龙的头,嘴里喷洒着流水,犹如白银,直接砸在一个湖中,湖水澄蓝澈底,游鱼可数。湖中心有一个直径两米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块巨石,巨石写着:白龙吐翠,这四个字正与那高山之上的白龙遥相呼应。湖中心与湖边有断断续续的巨石路,就是普通人,也可以不费力就走到湖中心。 素雨曼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画面,有些震惊! 叶孤云向湖中心看去,发现那里坐着一个女人,身穿红衣,披头散发,盘腿而坐,好像是在练功。 只见素先生火速跑向湖中心,犹如青蛙跳荷叶一般。 叶孤云和素雨曼也立马跟上,走到一半时却发现湖中心竟然是个男人,不是女人,而且还是阎魔王。既然阎魔王在此,红衣圣者为什么不在身边保护他呢?她现在又在哪里? 阎魔王现在在练功的关键时刻,自然是不能被人打扰,否则极容易走火入魔。可是,保护他的人在哪里?难道还是他已经练成了第九层血魔神功?如果是那样,麻烦就大了! 素先生现在就站在阎魔王的面前,而阎魔王依旧坐着,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突然,素先生回头喊道:“你们不要过来,叶孤云,好好照顾雨曼!” 叶孤云和素雨曼与湖中心还有两丈之远,听到素先生的声音,颇感诧异。但是,始料未及,只见素先生扯开自己破旧的衣服,露出清瘦的胸膛,胸膛上挂满了火药,如同“怀中抱月”,一把抱住阎魔王,死也不松手。 “砰!砰!砰……” 几声巨响后,素先生和阎魔王都已化成了青烟,连骨头都找不到。 叶孤云立马发功,双手将湖中的清水吸起,形成一面水墙挡住湖中心带来的冲击波。绝不能让爆炸的残片伤害到素雨曼,绝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 素雨曼终于动容了,也不知她是为了阎魔王还是素先生? 素先生视死如归,但是大仇得报,还有什么不值得呢? 他的临走遗言,要叶孤云好好照顾素雨曼。就是他不说,叶孤云也会的。 两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了,是多么触目惊心!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 虽然人生的结局就是死,但是,有着不一样的过程,有着不一样的责任。 水墙倒下,一切归于平静! 空中只有烧焦的味道,恶心的味道。 难道阎魔王就这样死了? 叶孤云的仇也报了? 可惜,期望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空中来回狂笑,笑得使人害怕,笑得使人惊悚。于是,片刻间,无数的大汉将叶孤云和素雨曼包围。 红衣圣者终于出现了,从天而降,无限惊艳!优雅地落在湖中心。 叶孤云和素雨曼还站在巨石路上,只是素雨曼还在伤心和忧郁。 红衣圣者说:“叶孤云!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叶孤云:“我都没有算过,谈何算错?” “你真以为我们教主被火药炸死了吗?” “难道刚才那个阎魔王是假的?” “他是不过是教主的一个崇拜者,你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 原来刚才红衣圣者将真正的阎魔王转移了,之前,他确实是在练功,但还没有练成第九层血魔神功,否则也不用转移。 可惜素先生枉死了! 素雨曼听到这里,又有些吃惊! 红衣圣者转向素雨曼,说:“素雨曼!亏你是教主的义女,竟如此背叛教主。” “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从此不再是魔教的人,若要动手,就赶紧,不要像个老太婆。”素雨曼说。 此时,红衣圣者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愤怒,万年的寒冰似乎在决裂,怒斥道:“给我杀了这个小贱人,竟然敢说我是老太婆。” 身穿劲服的大汉如同黄蜂般刺向素雨曼…… 叶孤云明白此时不能恋战,既然阎魔王不在,也不知他去了哪里?还是先离开为好! 都是所谓的“高手”,怎能是叶孤云的对手? 叶孤云要走,谁又能拦得住呢? 只见空中有一对白色的“大雁”在飞翔,快如闪电!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28章 共同进退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第二十八章共同进退 叶孤云和素雨曼回到临安城,吃了些有名的小吃和菜肴,就信步向栖霞山庄而去。 不久,他们俩站在山庄门前,素雨曼似乎有些感触,又回到这里。上次是以魔教的身份入住,而这次是以叶孤云的爱人身份入住,可以说也是女主人,那种心情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总的来说,她是愿意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有她最爱的人,有她最珍贵的回忆。 两人牵着手走进山庄,径直向夕霞小筑走去,不言不语,一切都在熟悉的沉默中,不会因为沉默而尴尬。之所以沉默,就是因为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就不必多言! 祥叔看见叶孤云过来,满脸的皱纹显得更深。但是,那种苍老的神色立刻变得有几分生机,淡笑道:“少爷!你回来了!”他也不问叶孤云昨晚去了哪里?只是知道叶孤云回来了,就放心。 叶孤云嘎声道:“祥叔!以后,雨曼就住在夕霞小筑。” “好的!”祥叔认识她,知道她的全名。他从不怀疑叶孤云的所作所为,明知道夕霞小筑住着慕容清香,也不多嘴,心里一定明白他的少主可以处理这件事。 素雨曼对着祥叔会心一笑,笑得很真诚,并不会因为祥叔是一个下人而轻视他。她知道祥叔不是一般的下人,简直就是叶孤云的亲人。 祥叔也是话少,明白了少主的意思,就去干活,绝不给主人添堵。 然而,慕容清香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她一直站在二楼楼角,狼一般的眼睛盯着素雨曼,似乎要把她吃下去,内心多有不满,愤愤不平,大声喊道:“凭什么?现在我住在夕霞小筑,绝不离开!” 素雨曼抬头一看,才发现有一个少女满脸怒气盯着自己。 突然,叶孤云目光如鹰,怒斥道:“你要是不喜欢住在栖霞山庄,可以回药王谷。”慕容清香从未看见叶孤云发这么大的火,有些害怕,都不知道说什么。 谁要是与素雨曼过不去,那就是与叶孤云过不去,他自然是要着急的。 此时,素雨曼拉了拉叶孤云的衣袖。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走上楼梯,来到慕容清香的面前,语气稍微缓和,道:“刚……才是我不好,但是你必须离开夕霞小筑,去前面的正厅住,那里的房间又大又亮。”他的态度很坚决,毫无更改的可能。之前要不是慕容清香天天吵着要住进夕霞小筑,叶孤云也不会妥协。在他心里,除了素雨曼,别的女人都不能住进夕霞小筑。 她似乎要哭了,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狠心,低着头无声地点头,表示同意。风一般的速度跑进房间,片刻间,拿着一个包袱向楼下窜去,向前面的正厅走去…… 现在,夕霞小筑就剩下叶孤云和素雨曼两个人。她胡乱地打量四周,发现自己种下的郁金香已经凋谢,有些伤感! 叶孤云站在二楼喊道:“雨曼!上来吧!” 她莞尔一笑,踏着小碎步,很自然地摆动腰肢,优雅上楼。轻纱在风中曼舞,秀发散放在左肩和左胸上,背影是那么迷人! 少时,素雨曼走进房间,发现一切都没有变。过去多少的回忆都在这间房间里,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浮现。床是一样的床,桌子是一样的桌子,窗外的蓝天白云还是那么美丽! 两人放下宝剑,安然坐在桌子旁边。叶孤云双手轻握她光滑纤美的手,目光对视,要有多深情就有多深情,不需要用语言来解释他们的情感,眼神足够。 有时候,深情的目光远比言语管用。 叶孤云的眼里有她的影子,素雨曼的眼里有他的影子。 他的心里住着一个素雨曼,她的心里住着一个叶孤云。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刻钟后,叶孤云终于开口:“雨曼!我去买些食材,我们晚上好好吃一顿,你先休息一会儿。” “好的!”她知道叶孤云这样安排有他的道理,便顺着他的意思。 叶孤云走后,她才真正有时间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事,忧伤油然而生!今天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在白龙潭,连尸骨都找不到。虽然他们父女相隔二十多年未见,但是,血浓于水。亲情是无法砍断的,伤心和痛苦是必然的。 当时由于被白龙潭的大汉围困,叶孤云不得不将她带离险地,以至于没有时间去料理素先生的后事。但是,作为江湖人,化为青烟也算是一种葬法。 她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就特别渴望母爱和父爱。对于父爱,阎魔王承担其责任,所以她才会对阎魔王有感情。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活着,既心喜又害怕,心喜的是自己还有亲人,害怕的是见到素先生,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去获取这份父爱。当素先生突然灰飞烟灭时,她的希望又一次落空,终究还是成为了孤儿。从失望到希望,再从希望到失落,每次都是痛苦的! 岁月虽然是残酷的,但是机缘给了她希望,让她遇见了叶孤云,现在,叶孤云是她的亲人,是她最珍贵的人! 此刻,那珍珠般的眼泪已从她迷人的眼眶流了出来,再从鼻侧流向白皙素净的嫩脸。美人依然是美人,就是哭泣的时候也是动人的。 有的人伤心都是一个人在私下难过,从不给爱人带来消极的影响。素雨曼就是这种人,这种情怀,绝不是骄横的少女能够理解的。 其实,叶孤云也是这种人,带给素雨曼的一面总是阳光和热情的,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是自己扛着。 伤心不可能一直持续,不好的时候总会过去。 只要你坚持,总会挺过去! 忽忽几个时辰过去,夕阳正当下,西边天空如熔岩。 叶孤云踏着暖风,徐徐走向夕霞小筑二楼,请素雨曼去吃晚饭。此时,素雨曼已经恢复如常,娇美淡雅,落落大方! 他看见雨曼依旧坐在桌旁,似乎都没有动过,已经知道她肯定想了许多事,也流过泪。于是,欢快地走了进去,柔声道:“雨曼!我们去吃晚饭。” 她缓缓地站起来,深情地说:“好哦!” 两人又牵着手向山庄的正厅走去…… 祥叔和慕容清香已经在饭桌旁边等候,桌上有七八个菜,丰盛诱人,色香俱佳! 不一会儿,叶孤云和素雨曼走进正厅,祥叔立刻起身,表示尊敬。然而,慕容清香依旧坐着,嘟着小嘴,好像是小孩子之间吵架了一样,生着闷气,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怕叶孤云又发火,再次赶她出去。 四人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犹如一家人。 叶孤云微笑道:“雨曼!快吃吧!这是我亲手做的。”他之前从未给任何人做过饭菜,都是别人做给他吃。现在他愿意亲自下厨,可见是多么在意她。 只有你真正在乎的人,才会用心去做一顿饭给她吃。 素雨曼慢慢拿起筷子,优雅地试吃,啧啧赞叹:“不错,烧的挺好吃。”她本就擅长烹饪之术,世上的美味佳肴也吃了不少,连她都说好吃,可见叶孤云还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祥叔淡淡一笑! 慕容清香依旧板着脸,仿佛别人抢了她的糖果。 叶孤云喜不自胜,能够得到她的肯定,比什么都重要。一句简单的夸奖,已经让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四人默不作声,安静地吃完一顿饭。祥叔收拾杯盘狼藉的桌子…… 慕容清香早跑没影了! 夜幕降临,月色皎洁,星星无数,如同不计其数的眼睛盯着叶孤云和素雨曼。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夕霞小筑,站在二楼楼角欣赏曼妙的夜色。 小楼前面的池塘里已经长出了青翠的荷叶,在月光的浇洗下,显得朦胧优美。 月下水,水中月。 从池塘的另一边看过来,有小楼的倒影,也有两个恋人的倒影,他们手牵着手,脉脉深情! 水面上不知何时起了雾,弥漫在池塘周围。水中的小楼和人影似乎都缥缈在雾中,宛如幻境。不久,夜雾散去,风中夹着薄雾,水中漂浮着些许雾气,也不知是雾在风中还是雾在水中?再看月下的水面,小楼依在,人却不在! 他们进屋了! 屋中三只华烛,已经将房间照得红亮。 不再是以前的一盏孤灯,不再孤单! 窗外的月光拼命地爬进屋内,只是刚跃进窗户,就没了影子,只能在窗户上移来移去,像个看热闹的小姑娘。 两人又坐在桌旁,素雨曼很激动地说:“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孤老一生,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过去的她是那么孤独和寂寞,甚至有些无助,找不到生命的价值,最多也是阎魔王杀人的工具。 叶孤云含情脉脉道:“何必要感谢上苍呢?我们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应该感谢我们自己。是你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了我,不求结果,不求未来,是何等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他过去又何尝不是孤独和寂寞呢?背负着血海深仇,终日忧郁! “你说的没错,未来太远,我们只争朝夕。”她目光流动。 叶孤云沉默了! 素雨曼看着他,央求道:“孤云!给我们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你再去找阎魔王,可以吗?”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只能答应:“好!” “三个月后,我跟你一起去报仇!” “你不是不报仇吗?” “我的仇可以不报,但是你的仇必须报。” 叶孤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倒是自己有些惭愧。 “我……” 素雨曼打断他,说:“你不用说,我一定会与你共同进退。” “那样会很危险,你也知道阎魔王如今的武功已不是五年前了?” “有你在,我不怕。” “我怎么能再次置你于险地呢?”说什么也不能将心爱的女人和自己一起去面对危险,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要是你出事了,难道我还能独活吗?”素雨曼说。 “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活下去,答应我好吗?” 她的眼中已有晶莹剔透的泪水在闪动,也不回答他,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叶孤云见她如此,便安慰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答应你,好好享受这个三个月的时光。” 素雨曼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抱得很紧,似乎都成了一个人。叶孤云也抱紧她,感觉她的身子是那么柔软和温暖,一股迷人的香气围着他,他好像都醉了。 夜色渐深,三只华烛已灭,不再流泪!月光终于掉了进来,洒在素雨曼白皙柔软的腰肢上,洒在她修长的双腿上,洒在她光滑的香背上。她腰肢上的汗水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犹如宝石…… 翌日,第一缕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他们醒了。素雨曼突然起床,说:“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叶孤云相信她会回来,继续幸福地躺在床上,表现得十分满足和温馨。枕上有她的余香,有她的呼吸,有她的风采。柔软的枕上还有她的发丝,弯弯曲曲地贴在上面,犹如情丝。衾上有她的温度,有她的情感,也有她的香气。他的脑子里都是素雨曼,被填得满满的,甜甜的,真真的。 房间里还有她的味道和她的影子。 她说过会回来的,可是,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也不见素雨曼回来,难道她又要不告而别了吗? 叶孤云害怕、担心,猛然起床,不再沉醉在温柔中。 就在他准备出门时,她真的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中有两碗稀饭,几样小菜和三个煎蛋,娇美道:“孤云!我给你做了早点,快来吃。” 叶孤云满脸的担心遽然不见,缓缓坐在桌边,说:“你……去做早点了?” “难道我还能去哪里?”素雨曼撒娇道,“放心吧!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夫妻,有天大的事也一起扛着。” 叶孤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如同他的白衣。 素雨曼还是穿着白色的轻纱,处处体现着美丽和优雅。 能够与最爱的人在一起已是奢侈,醒来后,又有最爱的人送来早点,那是多么幸福! 以前,素雨曼听红衣圣者说过,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的胃。在这件事上,她做得很好。 有这么一个有魅力的女人跟着你,心地善良,又会做饭,还有什么奢求呢? 她银铃般说:“你吃两个蛋,我吃一个蛋。” “好!”幸福包围着他。 他管不了去洗漱,便与她享受这顿爱餐,仿佛是老夫老妻一样平静。但平静中又有强烈的爱意,犹如燃烧的烈火。 突然,祥叔急急忙忙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脸色不安,说:“少爷!慕容姑娘走了。” 叶孤云接过信,说:“知道了。”似乎不担心,走了也好。 祥叔默默地出去。 叶孤云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看到:云哥哥!我回药王谷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和保护,珍重! 素雨曼问道:“她去哪里呢?” “药王谷!”叶孤云说,“放心吧!她精通毒药和药理,又会武功,没事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去向,无需多问。素雨曼从不多问,这也是她的优点。 她说:“孤云!可否想过怎么享受这三个月的时间。” “不曾想!”叶孤云说,“莫非你已经有了主意?” “我想去北方看草原,再去西部看终年不化的雪山。”她清澈的双眸中似乎已经有了广袤无垠的草原和白雪皑皑的雪山。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到雪山,昆仑山的雪就是终年不化,也是叶孤云最熟悉的地方!他顿时寻思:出来这么久,也不知师父和师弟们怎么样了? 凡人渡情,道士修道,还能怎么样?依旧如往常,无为道长日日参道和悟武学真谛,心静如水! 然而无治道长却不安分,在药王谷与药王日日捣鼓药理,颇有兴趣。几个月来,他的伤势已好。药王给他装了一只假手,似有八分像,行动如常人。 但这些,叶孤云都不知道。 与其担心和插手别人的事,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事,如此,世界就可以太平! “好!”此时,素雨曼欢快地答道。 不负好时光,就要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见素雨曼快速收拾包袱,片刻间,她提着一个包袱过来,说:“走吧!”那包袱中只有两套衣服,一套是叶孤云的,一套是素雨曼的。 轻装出行! 两人拿着宝剑,笑盈盈地走下小楼。 在正厅的院子里遇见了祥叔,祥叔说:“少爷,你要出去吗?” “祥叔!我和雨曼出去几个月。”叶孤云说。 没团聚多久,又要分离! “那……在外面照顾好自己。”祥叔说。 “会的,放心吧!我走了,照看好山庄。” “嗯!”祥叔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山庄,心酸之极,只能继续扫地,将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落叶上。 人生聚散都是常事,何必在意呢? 可是,年纪大的人总是容易动容,也许是经历的事太多,知道了家人的重要,分外珍惜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第29章 洞外世界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第二十九章洞外世界 叶孤云骑着一匹黑马,素雨曼骑着一匹白马,打马而去!两人精神抖擞,时常目光相聚,柔情蜜意。 他们昼行夜宿,经过建康,开封,太行山和中都,路上所见所闻都是十分新鲜又好玩。第八日,黄昏,两人终于来到蒙古大草原,莫名的兴奋,只见头顶的白云似乎可以摸到,但又是那么遥不可及。蓝的天,犹如碧海。绿草如茵的大草原广阔无垠,无边无际,仿佛与天际相连接。草原上的一条河流如同变化的音律,汩汩作响的流水宛如伴奏。牛羊在懒散地吃草和甩动尾巴,显得非常惬意和恬静!一个中年男子骑着骏马,手里拿着套马杆,将所有的马儿赶到栏杆内,那气势真是万马奔腾,犹如钱塘江的八月十八潮。还有草原上的几处蒙古包,是那么新奇和独特,如同几个大包子。 以前,素雨曼在漠北待过,自然对蒙古包不陌生。可是,叶孤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百姓竟然住在蒙古包里,很是诧异。作为一个江南人,在他的概念里,房子应该是不动的,而且很坚固,不怕狂风暴雨。可是,这蒙古包又怎能与房子相比呢? 虽然它们不像房子那么坚固,但是,可以随意移动,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 两人还在马背上欣赏眼前壮观的美景,内心感慨万千! 感慨之余,总是有些事需要做,比如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住在哪里?这里可不比大城市,没有客栈,也没有酒楼,只有牧民和蒙古包。 叶孤云胯下的黑马不停地摇头晃脑,好像也在担心主人的住宿问题。然而,他自己似乎不担心,大不了在草地上睡一晚,也是一种体验。 他到达草原的第一句话,现在终于说了,嘴角带着笑意:“太美了!” 素雨曼看着他,“扑哧”一下,笑得如同初恋的少女,觉得叶孤云看了半天才发出一句感慨,多少有些孩子气,傻傻的! 她娇笑道:“看你这么高兴,我们今晚要不就在草地上过夜?” “当然可以。”叶孤云精神振奋,已打算睡在草地上,根本不知道草原上的危险。 睡在草地上,冷是不冷,如今已是夏季。 素雨曼又嫣然一笑,铜铃般说:“你难道不怕被狼吃掉吗?” “这里晚上有狼吗?”叶孤云故意问道。 “有。”她双睫毛一眨,显出调皮的样子。 “就是有狼,我也不怕。”叶孤云说,“我手中有宝剑,保护你完全可以。” “那你平时不是最爱干净吗?” “大自然的草就是最干净的东西。” 素雨曼笑靥如花,说:“那你就住在这里,我走了。” 叶孤云看着她打马向蒙古包疾驰,赶紧喊道:“雨曼!等等我,我也不住了。” 只见他们的黑马和白马像撒了欢似的,跑得那么痛快,跑得那么尽情, 黑马追着白马,叶孤云追着素雨曼,男人追着女人,幸福追着甜蜜! 不久,苍穹变色。 天空逐渐暗了下来,犹如是在清水中滴入了墨水。 不远处的蒙古包点起了灯火,灯火并不是很明亮。但是在黑夜里,只要一点点光线就可以给人带来温暖和安全,因为有了光线,人们就不会害怕。即使是危险将至,也有时间应对。 叶孤云和素雨曼牵着马,散步在草原上,十分惬意! 夜空有星有月,而且月亮又圆又大,星星分外明亮,似乎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素雨曼边走边说:“孤云!我们今晚住在哪里?” 叶孤云不再绕弯子,说:“我知道你已经有了主意。” “何以见得?”她媚眼如丝。 “第一,从你刚才的狂奔来看,之前一定来过这里,而且对这里很熟悉。第二,就是我们散步的方向一直没有变化,正向那个不大不小的蒙古包前进。如果我没猜错,那里肯定有你的朋友,我们今晚就要住在那里。”叶孤云淡淡地说。 “没想到连这个都可以猜到,怪不得江湖人都称赞你机智无双。”她恭维道。 叶孤云说:“你错了,江湖人只知道我剑法冠绝天下,而不知道我还有灵活的头脑。” “是吗?” “绝对的!” 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发现时间是过得那么快,根本来不及回味。 转眼间,他们就走到那个蒙古包前面。恰巧有人掀开包门,是一个女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粗粗的辫子随意地放在左肩上,干净的脸上有些红晕,犹如朝霞。衣着十分朴素和粗糙,就是那宽松的衣服也没能遮住她曼妙的身材,看见素雨曼,感到惊愕,喊道:“雨曼!”那女子一边喊道一边如情人入怀一般向素雨曼跑来,一把将她抱住,不停地打转,比看见自己的恋人还高兴。素雨曼随便她抱着,反正累得也不是自己,双手搭在那女子的肩上,脸上露出花朵般的笑容。也不知转了多久,那女子将素雨曼放了下来,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立刻问素雨曼:“这位是……” “叶孤云!我的丈夫。”素雨曼直接说,说的很自然,好像是老夫老妻一般轻松,绝不像是新婚男女那么青涩! 叶孤云也十分平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可惜那女子终年待在草原上,从未听过江湖上的事,更不认识叶孤云。只是对自己的朋友说已经成家了,感到十分愕然! 他们成家不需要彩礼,也不需要媒婆,更不需要固定的房子,只需情投意合,便可托付终生。 他们已经结合! 他们已经是亲人! 他们可以不顾世俗的反对和白眼! 叶孤云只见那女子靠近素雨曼的耳朵说着悄悄话,脸上露出一种娇笑,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他似乎很肯定那女子不是说自己的坏话。 但是,这次,他错了,错的离谱。 那女子对素雨曼说的悄悄话是:“他的样子好傻呀!” 素雨曼也觉得,不禁嫣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的朋友并无恶意,最多也就是小姑娘的一种鬼灵精怪,或者是任性。 叶孤云现在的样子傻吗? 白衣如雪,牵着两匹骏马,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是他看的入神呢?还是他在想别的事?总之,确实很傻! 此时,素雨曼拉着那女子的手走向叶孤云,说:“孤云!这是我的好朋友木兰溪。” 叶孤云终于说话,慢慢地说:“认识姑娘,很荣幸!” 木兰溪又是一顿媚笑,也不知她笑什么,说:“我看你不要叫孤云,就叫木头。” 竟然有人说叶孤云是木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知木兰溪为何要叫他木头,木头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反应迟钝、呆傻或者不开窍。难道是她也看上了叶孤云?绝无可能,素雨曼是她的好朋友,又知道了她已经成家,绝不会干出损害朋友的事。 民间传闻,蒙古人十分豪爽和热情。木兰溪见他像个呆子,并无嘲讽的意思,只怕是觉得好玩而已。 叶孤云并没有辩解,选择了沉默,顺便将马儿栓好,跟着木兰溪进了蒙古包。只见里面像一把伞的结构,只不过中间的支架有三四根。支架旁边放着一张木桌子,两条长凳。里面的面积大约有十几个平米,桌子两侧都是木板床,可以睡很多人。 木兰溪是一个孤儿,从小是乡亲们养大的。认识素雨曼也是在五六年前,那时,素雨曼正在漠北,两人便相交如知己。 这时,叶孤云将包袱和宝剑搁下,坐在桌边,看着她们俩嘻嘻哈哈,她们好像完全不顾自己的存在。 不是她们故意冷落叶孤云,而是她们正在忙进忙出,做晚餐。他只能干坐着,看着,待着! 素雨曼毫不把自己看作是客人,与木兰溪配合十分默契,想必她们以前就是这样。 虽然素雨曼平时舞刀弄剑的,但是打理家务和烹饪美食是一把好手。 蒙古人是非常好客的,当然需要用美食来招待自己的亲朋好友。不久,木兰溪和素雨曼将许多美食摆放在桌上,有烤羊腿,马奶酒,哈达饼,蒙古馅饼等等。 叶孤云吃着美食,早已忘记了木兰溪的不友好。三人举杯共饮,也不知饮了多少杯?她们俩没醉,叶孤云似乎有些醉了。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又到草原上看乡亲们跳蒙古舞,听着一位中年人拉着胡琴,感觉生活是那么惬意和幸福,怪不得素雨曼要来草原上。 粗狂的蒙古人向来乐观,脸上从未有忧虑和愁眉,当然也不知道江湖的险恶! 篝火熊熊,男女喜悦! 月色优美,草原上气氛和谐。 叶孤云和素雨曼早已忘记了江湖,忘记了忧愁!她抱着他的左臂,靠在他的肩上,温柔如水,目光中散发着满足和温馨。真希望一辈子可以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自由自在享受这种祥和的气氛。 素雨曼身边的木兰溪看到他们如此恩爱,也渴望有一个爱人,渴望有一个家庭,但这是不容易的,成家容易,能够相知相爱的人并不多! 美好的时刻总是容易过去,再动人的夜晚,只要闭上眼,都会过去。 夜深时,木兰溪、素雨曼和叶孤云回到蒙古包,中间隔着一块布作为窗帘。木兰溪一人睡在左边的床上,叶孤云和素雨曼睡在右边的床上,就这样,一个晚上就过去了。 在日后的每一天,叶孤云和素雨曼都是骑马、放牧、看日出、看日落、赏月、做饭、吃饭,过得自由自在。还在木兰溪的蒙古包附近搭建了一个小蒙古包,可以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有了自己的家,分外幸福! 倥偬岁月,忽忽三个月已经过去,犹如三天。说好的还要去西部看雪山,如今三个月已经过去,不知他们有何打算? 整个夏季已经离开,气候宜人! 秋天! 草已黄。 牛羊已肥。 如今是丰收的好时候。 又一日,蓝天,白云,秋高气爽,素雨曼骑着白马飞驰,叶孤云骑着黑马追在后面。此处已经离蒙古包有五六里路,但依稀还能看清蒙古包的轮廓。 金黄的草原,宛如满地黄金。草本就是黄金,有了草,牛羊才能活下去,人们才能更好的生活。 素雨曼的白纱在风中曼舞,宛如晨雾弥漫在她的周围。叶孤云故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让她认为追不上来。你奔我追,无处不柔情。 忽然,白马受惊,已来不及刹步,跃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洞。这草原上怎么会有如此之深的怪洞?难道是牧民为了捕获野狼? 素雨曼与白马一起掉入深洞,不知凶险如何? 此时,叶孤云展开身形,如同草原的苍鹰一般飞进洞口,身法极快,极速下降,拦腰抱住正在下沉的素雨曼,素雨曼感觉他的臂弯是那么有力和安全,就是让她跳下深渊,只要有叶孤云在,她也不会害怕。 好险!下面竟是锋利的木棍,密密麻麻,犹如利矛。可惜了那匹白马,身上插满了木棍,如同刺猬。 叶孤云抱着她,缓缓下降,躲开锋利的陷阱,双腿交换着,轻松落在洞内。抱着一个人还能如此从容,可见他的轻功有多高。 她挽住他的脖子,似乎一点都没有受惊,深情地看着叶孤云,反倒是他担心起来:“雨曼!有没有受伤?” 他依旧抱着她,她好像也不想下来。 “我都在你怀里,怎么可能受伤?” “我是问在我下来之前,有没有受伤?” “没有。” 他这才放心,抬头一看,只见洞里阴森可怕,凄楚萧索,问道:“雨曼!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从未来过这里。” 洞里有暗淡的光线,一条路若有若无,似乎通过这条路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叶孤云终于放下她,想去前面看看。 人都是好奇的,总想去看看新鲜的事物。 此洞离地面也就只有十丈左右,以叶孤云的轻功,想上去,简直易如反掌! 当然,素雨曼也想去看看,终日在草原上玩耍,已经没有了新意。 叶孤云将模仿的七星龙渊背在背上,而素雨曼左手拿着倚天剑。 既有武器在手,就不怕妖魔鬼怪。 他牵着素雨曼的娇手,一步步向狭窄的石路前进,靠着微弱的光线,缓缓移动步法。他们身上有火折子,只是没有点燃。他们心里明白,若是点燃火折子,只能看见脚下的路,远处将是一片漆黑,那些微弱的光线也就没有任何用处,是无法判断哪里是出口。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清哪里有光线,哪里才是出口。他们的步伐十分一致,叶孤云的后脚刚抬起,素雨曼的前脚就落在他的脚印上,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协调,这种协调是需要时间来磨合。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的脚步才会保持如此严密而有节奏。霎时,有无数的蝙蝠飞过,在洞内横冲直撞。叶孤云立马停住脚步,用身子挡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让她受伤。素雨曼依靠在石壁上,完全被叶孤云挡住,没有任何危险。除了蝙蝠飞过的声音,就是他们的呼吸声。他们靠得如此之近,自然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叶孤云的呼吸是均匀和自然的,素雨曼的呼吸是甜香和柔软的!飞过的蝙蝠就像一阵风,什么也没有留下。两人发现它们已经走远,继续前进,约莫走了两里地,弯弯曲曲,逐渐发现洞里的光线明亮起来,这就意味着离洞口不远了。他们加快步伐,片刻间来到洞口。从黑暗来到光明,那种激动的心情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知晓。顿时,素雨曼张开双臂,紧闭双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阳光轻抚她白皙的脸颊,然后再接受这令人心跳的光明。叶孤云却十分平静,当然,他一贯如此,除了素雨曼,似乎什么事都不能移走他的冷静。他抬头望去,十分吃惊,只见前面是一片红彤彤的枫林,枫叶如血!这么一大片枫林出现在草原,是多么奇怪。看着不像是自然林,像是人工林。 从这洞口出来,竟是一片枫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于是,叶孤云立即拉着素雨曼,素雨曼才从享受中慢慢醒来,睁开清澈的双眸,比叶孤云还愕然,瞬间心花怒放,如同兔子般跳向枫林。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不是做梦,但又是现实中的梦境,因为只有梦里才有这么美丽的地方! 素雨曼在枫林中撒野,狂欢。 地上的枫叶如同红地毯,又仿佛是血海。 全都是红的,天空似乎都被这里的色彩所映红。 林中还时不时地掉下落叶,犹如飘着血红的棉花。 美好中总是伴随着危险! 叶孤云脸色陡然巨变,神色紧张,可是这世上能有什么人可以使他紧张?毫无疑问,他感觉到强大的杀气。 少时,六个人从一棵枫树后面出来,身法快如鬼魅。 叶孤云又是惊愕,竟然是阎魔王轩辕不灭、红衣圣者和“关外四毒”。 此时,素雨曼也安静下来,缓缓走到叶孤云的身后,脸色沉重。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难道是素雨曼故意掉入深洞,又将叶孤云引到这里,围攻他? 叶孤云想到这里,心沉了下去。 若真是素雨曼出卖他,他死的心都有,就是她在叶孤云的身后刺上一剑,他也不会反抗。 他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怀疑雨曼,不要怀疑雨曼。 可是,阎魔王怎么知道叶孤云来到了草原?若不是素雨曼报的信?还能有谁? 阎魔王的出现,说明他的第九层血魔神功已经练成,也就意味着危险! 一切都静止,似乎呼吸也停止。 枫林如血,就有人会流血! 第30章 决战枫林 - 叶孤云传奇 - 阎良云 第三十章决战枫林 只有事实才能推翻各种猜想与假设!可是,事实是什么?是素雨曼出卖了自己的爱人?还是始终不改初心? 身处江湖,怀着一颗怀疑的心,有益无害。 空中的落叶似乎已静止,枫林幽静! 强大的杀气逐渐逼近叶孤云,犹如千军万马冲向他,然而他已准备抵抗,神色沉重。突然,素雨曼走到叶孤云的前面,面对着阎魔王,那“千军万马”立刻消失,戾气不见了。枫林一片祥和,落叶依旧缓缓下沉。显然是阎魔王撤走了杀气,温和道:“曼儿!你过来,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义……轩辕不灭,自从我脱离魔教那天,就已经不是你的义女,何况你杀害我的家人?叫我如何再能在魔教待下去?”那个“父”字没有说出来,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忧伤。 “过去的事都过去,我相信我们之间还是有父女感情的?”阎魔王似乎在哀求她回头,可是,女人若想离开,又有谁能拦得住? “今日我们夫妻同生共死,休要多言!”素雨曼十分坚决。 阎魔王轩辕不灭沉默了! 红衣圣者脸色依旧冰冷,从未改变! “关外四毒”凶神恶煞,蠢蠢欲动,眼里冒着熊熊大火,似乎要将叶孤云给烧成灰。 叶孤云听到素雨曼如此真挚,再也不怀疑她,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草原上出现深洞,多半是牧民的陷阱。还有这奇怪的枫林,想必也是他们所为,并不是素雨曼的阴谋。 自从她离开魔教,就打算与叶孤云私定终身,九死不悔! 此时,叶孤云的脸上已恢复冷静和自信,毫不在意他们多人,看了一眼素雨曼,便心意相通,与她并肩而战,共同御敌。 少时,疾风吹过,地表的枫叶犹如群魔乱舞。瞬间,红衣圣者和“关外四毒”冲了过来。素雨曼迅速拔出倚天剑,与红衣圣者拆招,红衣圣者的十指成爪形,如同白骨爪,凌厉威猛,使得显然是摧心手,已得到阎魔王的真传,其功力有他的七八成,可谓是狠毒之极,直逼素雨曼的胸口。素雨曼只好快速躲闪,尽量用倚天剑横劈、竖劈、斜劈她的手爪。素雨曼的剑法十分灵动和清绝,并没有占下风,以快、轻、灵为特点。平时,红衣圣者本就对素雨曼有些误会,如今素雨曼已经脱离魔教,红衣圣者便可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 红衣圣者的脸色依旧冰冷,万年的寒冰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寒冰上还冒着一股白色的戾气,愤怒的杀气。 女人要是狠起来,男人绝对想不到。她们平时看起来很温柔,但在此刻,所有的隐忍都爆发出来。 素雨曼与红衣圣者越打越凶…… 阎魔王轩辕不灭如同一座铁塔站在枫林中,纹风不动,红衣如鲜血,比红衣圣者的衣服还要鲜红。脸色冷静,眼神不动,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叶孤云对付“关外四毒”,毫不费力。他的剑法十分诡异,变化莫测,快如闪电,四毒根本看不清万剑之中哪把剑是实剑?哪些剑又是虚剑?只能用手中的兵器胡乱地格挡和挥刺。叶孤云时而攻击南门余的双锏,时而对抗子车公的狼牙镐,时而仰刺百里竹的丈八蛇矛,时而穿梭在闻人耳的豹尾鞭中间。并不想取他们的性命,说到底,他与四毒没有真正的仇恨,在他看来,他们最多也就是四个恶人。也许有机会,他们也会改变。但是,叶孤云的想法太天真,恶人就是恶人,他们想的就是要别人死。突然,“癞蛤蟆”南门余如同雄鹿般奔向素雨曼,趁她不备,双锏即将打到素雨曼的后肩。还好,她已经察觉身后有敌人,立刻后仰,刺出倚天剑,“当”的一声,与南门余的双锏对撞,火星四溅。身前的红衣圣者见如此良机,顺势使出摧心手,直逼素雨曼浑圆的左胸。危难之际,她向右飞起,如同飞轮般向一棵枫树转去。被掀起的枫叶,犹如下着血雪。红衣圣者扑空后,迅速跃起,鬼魅般冲向素雨曼。可是,南门余早就窜到她的前面,遽然使毒,打在素雨曼的左肩上。顿时,她失去了力气,视力模糊,勉强挥动倚天剑。片刻间,她那只柔若无骨的手臂变得紫黑,若是再发展下去,必然攻及五脏六腑,那时,神仙也难救。所幸的是,叶孤云看见了这一危急。好像一阵疾风般游到素雨曼的身边,左手抱住她,很是愤怒,右手挥动宝剑,剑气如虹,嘴里还发出“啊”的一声。巨大的剑气将红衣圣者和南门余震出七八丈,他们好像是石头一般砸在地上,叫苦连天,嘴角留着鲜红的血迹。其他人看见叶孤云的剑之威力如此强大,便不敢轻易前进。此时,叶孤云将自己心爱的人缓缓扶下,他半蹲,她无力地坐在枫叶上,如同坐在血泊中,曾经多么动人的眼睛,现在却变得忽明忽暗,似乎连叶孤云的脸都看不清。曾经多么清澈的双眸,如今流的眼泪都有些浑浊。她的脸色苍白,惨白如纸,呼吸微弱,似有似无,命在旦夕!难道素雨曼就这样死去?那她的爱人怎么办?以后将以什么来度日? 担忧之际,叶孤云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药丸,快速将药丸放在素雨曼娇嫩的嘴唇上。他的手有些发抖,放错了,又一次,顺利地放进了她的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雨曼!吃下这颗还魂丹,就会没事的,没事的。”其实,她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深度迷糊。 这颗还魂丹是在他下山之前,无为道长送给他的,还魂丹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还可以将奄奄一息的病人救活。当时,无为道长为了练成此丹,费了不少周折,在炉子里足足练了数年,方才成功! 叶孤云在害怕,害怕失去她,浑身都紧张起来。万幸,她吃下药丸后,苍白的脸色很快就有了血色,周身燥热,头顶冒着白烟,这是怎么回事? 就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出来,这是在排毒。还魂丹不仅可以解毒,还可以增大功力。现在,她的血液里好像在燃烧,全身滚烫,红彤彤的脸颊如同晚霞。叶孤云见此,立刻输入自己的真气,以玄门内功化解药丸的副作用。他的玄门内功宛如一道清流,立即扑灭了她全身的火焰。少时,她醒了,恢复如往常,依旧美丽动人。 阎魔王终于发话了:“杀了叶孤云!” 有了教主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没有受伤的“百脚虫”子车公、“青竹蛇”百里竹、“琵琶蝎”闻人耳立刻冲了上去,不顾生命危险。 然冲上来是徒然的! 叶孤云轻轻扶起素雨曼,当她站稳后,上前三步,一招“黄雀出林”和一招“翻江倒海”,使出十成功力,剑气所到之处,无不粉碎。子车公、百里竹和闻人耳也难幸免,立刻吐血身亡。四毒已死三毒,地上还躺着南门余和红衣圣者。 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阎魔王终于动了,向叶孤云这边走开,镇定自若!之后,又停下了,犹如山岳! 叶孤云又上前十步,与阎魔王约莫有三丈左右,眼神相交,异常的犀利,如同山在抖,海在翻! 虽然素雨曼的毒已解,但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尽量保持不动。此时,她也帮不上什么帮,明白他们之间早晚有一战,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高手过招之前需要一番意念对抗,叶孤云的眼里全是阎魔王的血魔神功和摧心手,狠毒威猛!阎魔王的双眸中都是叶孤云的太乙剑法,诡异莫测,快如极光!不久,意念中,并未分胜负。突然,阎魔王移动步法,凶狠地冲向叶孤云,脸色狰狞。叶孤云提剑,快速冲了上去,近身与他拆招,宝剑打在阎魔王的手上,如同打在钢铁上,铮铮作响,伤不得他半分。世人中有几人能接住叶孤云的剑法?可是,阎魔王被宝剑劈砍,毫无反应,可见他的血魔神功是何等的厉害。叶孤云继续变化剑法,以快攻击他的要害。阎魔王时而防守,时而进攻,时常攻击叶孤云的百会穴、太阳穴、风池穴、天柱穴、印堂穴,好在他躲闪及时,避开了阎魔王的毒招。 素雨曼在担心,神色紧张,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他们一会儿在枫树上,一会儿在地表上,一会儿在空中,打的是昏天暗地,十分激烈!此时,他们又在空中,边飞边打,枫叶在他们周围曼舞。片刻,枫叶又随着强大的真气快速旋转,宛如红色的龙卷风。 红衣圣者和南门余受伤不轻,根本起不来,只能躺在地上,看着他们拆招。 阳光虽好,但枫林戾气太重! 他们足足打了一个时辰,不分胜负。空中散发着强大的杀气,是阎魔王的杀气。 这会,他们又在地上的枫叶上过招,身法奇特,变化无常,就连素雨曼都看不清哪个是叶孤云?哪个是阎魔王?按理说,他们一个人穿着白衣,一个人穿着红衣,从外观上来看,他们的区别是十分明显。可是,此时却分不清了,可见他们的速度是有多快。 又一个时辰过去,两人站在枫树上,犹如站在地上,比拼内力。叶孤云的剑尖发出金黄的真气,阎魔王双手向前,发出鲜红的真气,相当强大!两种真气相撞,宛如两个巨大的圆球碰撞,均不示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的体力逐渐减弱,神色都不自然。忽然,阎魔王发动十成功力,只见红色的真气逐渐逼近叶孤云的宝剑,慢慢吞噬他金黄的真气。模仿的七星龙渊逐渐被阎魔王的真气所粉碎,缓缓的,徐徐的。少时,一把宝剑已化成了青烟,袅娜四散。叶孤云只好双手发功,抵抗他的真气。 模仿的就是模仿的,没有真正的七星龙渊那么厉害。可是,真正的七星龙渊还在公羊摘月的徒弟逍遥月手中。若是真的七星龙渊在叶孤云的手里,也不会如此。有宝剑在手,就有胜算。没了宝剑,对于叶孤云来说,就没有了优势。 红色的真气快要逼近叶孤云的双手,他很吃力,似乎比拼内力,不是阎魔王的对手。可见,阎魔王的第九层血魔神功不是吹的,内力大增! 霎时!阎魔王再次发力,红色真气完全吞噬金黄的真气,打在叶孤云的身上。叶孤云原本以为这下完了,但是,身上并无疼痛,这是怎么回事?阎魔王刚才明明将最后的真气打在他的身上,叶孤云却没事,真是奇怪! 内力比拼已结束,两人都回到地面,相距四丈,面面相觑! 此时,叶孤云只是后退几步,用右手试试自己的真气和身体,发现都是好的,身体未受伤,内力也随时可以发出,一箩筐的疑问浮现在他的脑海。 只有阎魔王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叶孤云喊道:“阎魔王!你刚才为什么不杀我?” “我已经杀了你!”阎魔王十分不屑。 他这是什么意思?叶孤云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说已经杀了他? “什么意思?” 阎魔王奸笑道:“你往身后看看?” 叶孤云只好往自己身后看看,发现只有素雨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楚楚动人,没有什么奇怪的。 就在叶孤云再次问阎魔王的时候,他的耳朵告诉他,素雨曼的呼吸变得微弱,登时转身,只见美丽的素雨曼缓缓倒了下去。叶孤云如闪电般窜到她的身边,抱住她,让她坐在枫叶上。突然,只见素雨曼口吐鲜血,心力交瘁,柔软的身体躺在叶孤云的怀里,声音嘶哑,一字字道:“孤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放下仇恨!”说完,她的脑袋随着叶孤云的胸膛滑了下去。 叶孤云肝肠寸断,眼眶里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在素雨曼苍白的脸上,苦苦哀求:“雨曼!雨曼!没事的,没事的。”当他发现素雨曼真的离去,整个世界都塌了。这就是阎魔王为什么说已经杀了他,此时的他心志已经混乱,若是出手,肯定不是阎魔王的对手。 原来阎魔王刚才那招血魔神掌是“隔山打牛”,打在了素雨曼的身上。他控制的很好,刚打在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过了一会儿,强大的真气就将素雨曼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可见阎魔王是多么阴险**诈,在叶孤云的面前将她杀死,让他体会失去爱人的痛苦,这样他就没有求生的意念,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处死叶孤云。若是光明正大与叶孤云拆招,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虽然叶孤云的内力不如阎魔王,可是,他也伤不了叶孤云。 于是,阎魔王在打斗的同时,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温柔、善良、多情的素雨曼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天妒佳人呀! 叶孤云在哭泣! 叶孤云在伤心! 叶孤云在痛苦! 空中的枫叶全部落下,枫叶如血,血如枫叶。 血已干,泪已干! 一切都静止了! 阎魔王就像一棵大树站在那里,既不高兴,也不痛苦。在他心里,背叛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不久,叶孤云轻轻将素雨曼平躺在枫叶上,擦去泪水,无比愤怒。可素雨曼最后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响起,都这个时候,他怎么冷静?怎么忘记仇恨?阎魔王杀了他的全家,现在又杀了他的至爱。 他不可能冷静,不可能不报仇,否则他就不是叶孤云。 叶孤云愤怒地冲向阎魔王,可想而知,急躁对冷静,愤怒对沉稳,痛苦对不喜不忧,结果一目了然。 他的身上顿时添了许多伤痛,但不是致命的伤。阎魔王就想这样,慢慢折腾他,直到死! 叶孤云又被阎魔王打翻在地,口中留着鲜血。他感到很无奈,很无助,手中又没有宝剑,怎么与阎魔王匹敌? 阎魔王毫不费力,没有动用过太多的真气,就像一个猎人,看着临死前挣扎的野兽。 叶孤云躺在地上,看着素雨曼,似有死的心,但是不甘,因为仇还没有报。 突然,叶孤云仿佛在天空看到师父无为道长的笑容,他慈祥的容颜依旧未改,缓缓道:“孤云!这里没有神,没有兽,只有凡人,凡人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叶孤云再一听,又听到无为道长说:“无为既是无剑,剑法的最高境界就融合在你平时的书法中,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 他顿时醍醐灌顶,看到了希望。缓缓起身,运功将太乙剑法融入自身,人在中间,剑气在外,形成一把巨大的宝剑,人剑合一,以强大的真气向阎魔王冲去…… 阎魔王感到十分诧异,但已来不及,剑气已经穿过了他的肚皮。 叶孤云从他的身体穿过,稳稳地站在他的身后。 红色的阎魔王倒下,血魔神教的教主倒下去了!到死,他都睁得眼睛,怀疑?愕然?还是轻敌? 地上的南门余见三毒已去,自己也自刎,恶人终于离去,从此再也没有“关外四毒”! 叶孤云不会去杀红衣圣者,毕竟她是雪满天的长衣娘子,是他的妻子,也是这场决战的见证者! 叶孤云的泪已流干,他答应了素雨曼,要好好活下去。此时,他抱住素雨曼的玉体走向枫林深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隐没在枫林…… 剑神!注定是孤独和寂寞!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