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刺激开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悬崖边上,绑匪指着挂在歪脖子树两端,被同一根绳子绑着的两个女人不怀好意的问: “二皇子殿下,您放在心尖尖上的苏家小姐和将您放在心尖尖上的傅小姐,不知道您选谁?” 一片白光闪过,闻烟刚从位面摆渡的带来的晕眩中睁开眼就听到这样神发言。 在心里感叹这绑匪还挺有礼貌,居然知道用敬词的同时又觉得对方脑子有点问题。 这答案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就是不知道那个傅大小姐是谁,还挺惨。 紧接着闻烟耳边又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对方道:“明知故问,傅闻烟这样粗鄙的武将之女,你觉得本殿会多看她一眼?” 绑匪龇着一口大黄牙乐了,拿着手里的棍子伸出悬崖戳了戳闻烟的脸,笑道: “听到了吗傅小姐,人家二皇子殿下都说了不会多看你一眼,要不你求求我,我收了你如何?” 说完,淫邪的眼神在傅闻烟身上扫了一圈和他身边的其他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闻烟怔了一瞬,棍子参差不齐的切面戳的得她脸疼。 很快她反应过来……敢情,这修罗场里的傅大小姐就是自己啊? 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经转换到了温衡小天使所在的位面了? 想到这,闻烟的眼睛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刚整理完数据的统子看着自家花痴的宿主,无奈的提醒:“宿主,你现在被挂在悬崖上,犯花痴也别选现在好吗?” 闻烟给了它一个‘安啦’的眼神,回道:“放心吧,就算为了我的温衡小天使,我也不会死在这里的。” 她此刻所占用的身份是这本古言虐文小说里男主早死的白月光傅闻烟。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日就是傅闻烟心灰意冷后坠入悬崖,最后一命呜呼的日子。 但如今自己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死活就由不得原主了。 弄清楚自己的身份,闻烟抬眼看向站在绑匪对面,气质卓然,眉眼冷峻的男人。 此人正是本书的男主温庭琛,一个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原主死了以后却把她当做白月光,因悔生恨,疯狂折磨女主的脑残男主。 对上傅闻烟探究的视线,温庭琛难得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这悬崖他知道,崖下是一条大河。 傅闻烟自小在军营长大,又被傅大将军当成儿子养着,想必水性也不差,掉下去定然死不了。 但是沉鱼自小在京都娇养着,手无缚鸡之力,若真是掉下去了恐怕吓都能被吓死。 更别说,底下的河水湍急,哪里是沉鱼应付得了的。 沉鱼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他如何忍心她受这份罪。 多番思量之下,放弃傅闻烟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 想到这些,他凝视着傅闻烟的眼神又淡漠起来。 闻烟:…… 忽然就明白这为什么是一本虐文了,有这么个自以为是的狗东西当男主,就算不虐心读者都得被气得乳腺增生。 闻烟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努力朝温庭琛伸出尔康手,忽然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捆在头顶,于是她尴尬的伸抬起了一条腿朝温庭琛晃了晃。 “二殿下,救我……”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那叫一个凄惨动人。 她不想掉下去喂鱼,不想狗刨,不想死啊!! 温庭琛沉默了一瞬,这傅闻烟为了博得他的关注,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嫌恶的瞥了挣扎得欢腾的傅闻烟一眼,冷漠的对绑匪说: “放了苏小姐,你要的金子我已经准备好了,放了人你们就可以离开。” 傅闻烟嘴角抽了抽,活该你无妻徒刑。 人不救我,我自救总可以? 想到这,闻烟伸出腿朝着悬崖够去,随着她的动作变大,挂在枯木上的绳子立即磨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剧烈的晃动起来。 被挂在绳子另一边的苏沉鱼尖叫出声,赶紧喊道:“傅小姐,你别乱动啊!” “噢。”闻烟赶紧保持被挂住的姿势,尴尬的对苏沉鱼笑了笑: “抱歉哈,一时忘了你也挂这呢。” 苏沉鱼:“……” 她觉得傅闻烟是因为二殿下不救她,所以想拉着自己一起陪葬。 因此看着傅闻烟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谴责。 天可怜见,闻烟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她现在可珍惜自己的小命了。 毕竟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穿书经历,她以后都要留在这个位面养老的,可不能早早的就嘎了。 怎么也得和温衡小天使一起白头偕老才行。 但还不等她想象未来养老的美好生活,绑匪已经伸手将苏沉鱼拉到了悬崖边上,同时绳子另一端的闻烟身体更加剧烈的晃动起来。 闻烟赶紧收回思绪,可怜兮兮的对绑匪道: “别啊好汉,你们当真不再考虑考虑了?我要掉下去也是真的会死的,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不好吧?” “而且,钱你们也到手了,就没必要弄死我了,要不顺便将我也拽上去?” 她祈求的眨巴着眼睛,只希望这些绑匪能大发善心放自己一命,却没想到对方根本看都没看她,就割断了绑在她和苏沉鱼之间的绳索。 “握草?” 都不带问她一句的吗?这么没有人权? 在落下悬崖的那一瞬间,闻烟清楚的看到了苏沉鱼眼底的厌恶和得意。 忽然她就明白为何绑匪钱已经到手还得弄死自己了。 这一切,定然和苏沉鱼脱不了关系。 【发发,你怎么不告诉我苏沉鱼是朵小白莲呢?这样我刚才就不用求绑匪了,多损我形象啊!】 发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宿主你天天抱着这本书看,难道不知道剧情?】 【这……】闻烟心虚了一秒,立刻理不直气也壮的反驳:【我看这本书是为了看男女主之间你误会来我误会去的狗血剧情吗?如果不是我家温衡小天使被塑造得太好,谁愿意碰这破书!】 发发没理会闻烟的狡辩,冷漠的提醒:【要到河里了。】 闻烟…… 下一秒她大喊起来:【刀刀刀刀,快给我刀割开手上的绳索。】 光凭自己一米八的大长腿,可游不过这冰冷的河水。 三十秒后…… “砰!”的一声,闻烟以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后以炸鱼式掉入了河里。 猛地灌了一大口河水,差点把闻烟呛死。 她一边狗刨式朝着河边游,一边在心底将男主和女主都骂了个遍。 她虽然不是原主,但已经恨上这对狗男女了! 等着吧,等自己爬上去,非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京都谁才是爹! “呸呸呸。” 傅闻烟躺在河岸吐着嘴里的河水和泥沙,身上的白裙黄一块黑一块的惨不忍睹。 尤其她脑袋上还挂着几缕枯草,脸上厚厚的妆粉也化得一块一块的。 发发看着她这副狼狈而不自知的样子,又感知了一下不远处正在靠近的人,想了想还是好心的提醒道。 【宿主,如果我没感知错的话,你的小天使过来了。】 闻烟??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发发冷漠的陈述:【他已经到了。】 *必看 女主傅闻烟。 男主温让辞,字衡,所以亦是温衡。 亦正亦邪疯批美人&温润如玉端方君子,欢迎各位小仙女大长腿有钱妞入坑,多多评论多多好评,爱你们。 第2章社死,这个世界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世子,您别过去。” 小七原本正和自家世子查看这几日河水上涨的情况,却突然看到一个狼狈的东西从河里爬了上来。 这条河年代久远,并不缺乏水鬼之类的传说,小七就怕他们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没想到自家世子不但不害怕,还走上去查看,这吓得他赶紧将人拦住。 然而温让辞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小七便胆怯的将手收了回去。 他家世子性子温良,但也向来说一不二。 自己刚才已经越矩了。 等他回过神来,温让辞已经走到了那水鬼的身边。 下一秒,自家世子才站定,原本瘫在地上的水鬼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慌不择路的朝着河里跑去。 小七更加确信那是水鬼了,否则怎么会一遇到人就往河里跑? 想到这,小七赶紧跑上前,大喊道:“水鬼,放开我家世子!” 闻烟逃跑的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回头指着自己问冲过来将温让辞护在身后的小七。 “你说……我是水鬼?” 看到对方的长相,小七重重的点头。 果然是水鬼,脸都泡烂了。 “呵,呵呵,呵呵呵!”闻烟气笑了,阴恻恻的开口:“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试问任何位面,她闻烟不是长得最美的那一个,居然还有人敢叫她水鬼,当真是胆大包天! 被闻烟红得充血的眼睛一瞪,小七顿时打了个冷颤,畏惧的往温让辞身后躲了躲,小声道: “世子,这女鬼太可怕了,我们先走吧。” 好的,已经从水鬼进化到女鬼了。 闻烟磨牙。 “小七!”温让辞语带警告,音色却是别样的清润。 “这位姑娘并非水鬼,应当只是不小心落了水。” 说话间温让辞已经背对身去,拉开了和闻烟之间的距离。 当了好一会的水鬼,突然又变成人了闻烟心里正感动,刚想夸对方一句有眼光,忽然想到发发刚才的提醒,于是整个人完全僵住。 她呐呐的开口,带着几分不确定,唤道:“温衡?”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在一个陌生女子的口中听到只有家中长辈才会唤的字,温让辞有些意外,却依旧保持着背对闻烟的姿势,问: “敢问姑娘,可是认识在下?” “哈,哈哈,哈哈哈!”闻烟大笑着踉跄后退了两步,赶紧摆手:“不认识!” 温让辞心中狐疑,不认识却知道自己的字,这倒是有意思。 此刻的闻烟已经要疯了,为什么她会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碰上她的小天使? 不用想,就刚刚那破小厮喊自己女鬼闻烟就能想象得到自己此刻长得有多吓人。 而此时背对着自己的青年身量修长,墨发用一玉冠高束,身上一袭清贵的月白长衫,窄腰以同色云纹腰带束之,端的是温润俊逸。 光看背影便让闻烟一颗心丢了一颗半。 呜呜,不愧是作者笔下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青年才俊。 但是!为什么偏偏自己要在现在遇到他? 此时此刻,闻烟只想趁着对方还没认出自己赶紧消失。 但她忘了自己身上的衣裙被打湿完全贴在腿上,她一个大跨步还没来得及跑便被裙子绊得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发发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它怎么感觉宿主的追夫路有的磨了? “嘶~”闻烟痛呼一声,整个手掌都被地上的沙砾和碎石磨得惨不忍睹。 小七亲眼看着她摔下去,赶紧提醒自家世子:“世子,女鬼好像摔了。” 温让辞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女鬼。” “还有,你去扶她起来。” 他爱洁,不愿和陌生人有过多的接触。 小七缩了缩脖子,但对上自家世子清冷的视线后,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上前。 “这位姑娘,我家世子让我扶您起来。” “不不不,不用!”闻烟赶紧摇头,膝盖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动弹不得,干脆直接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开口道: “你们不用管我,没事的话赶紧走吧。” 她的声音闷闷的,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小七看了一眼地上的血便知道这位当真是姑娘不是女鬼了。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唤人家女鬼,当即内疚不已,这下就算温让辞不吩咐他也要将人搀扶起来。 于是也不顾什么男女之别,上前抓着闻烟的手臂,只当她在客气,连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的扶姑娘起来。” 闻烟挣开他的手趴着不肯动,“不用,不用管我!” 让她自生自灭吧! 小七却不愿就此放弃,毕竟刚才是他误会了人家,于是一用力,直接拔萝卜似的将闻烟提溜了起来。 “这位姑娘不必言谢。” 被迫起身的闻烟……我谢你大爷! 她木木的站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膝盖疼得她又想趴下去。 察觉到温让辞谨守礼数没有回头的打算,闻烟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于是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礼节,提着裙角一瘸一拐的就往回城的方向走去。 小七看着她,心有不忍却没开口阻拦。 这位姑娘当真是坚强,如此重的伤也没打算麻烦别人,实在是女中豪杰。 这时,不远处一队人策马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 温让辞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了为首的马背上,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大皇子,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来查探水位的涨幅? 温让辞心中思索着,正欲上前问安,却见温廷皓骑着马停在了刚刚走了没两步的姑娘面前。 他一脸急切的翻身下马,看到那姑娘狼狈的样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下一刻,温让辞便听他惊呼道:“烟儿妹妹,你怎的弄成这副模样了?” 努力想隐藏自己身份赶紧逃走的闻烟…… 温廷皓应当还有别的烟儿妹妹吧? 挺想死的,真的……这里的人没一个在乎她的死活。 此刻,她已经感受到了身后那道惊诧的视线,像是要将自己都烫穿了似的。 “表哥,您来得真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即将逃离这个尴尬处境的时候出现。 闻烟挤出一抹惨笑,说完话便直接倒在了温廷皓的怀里。 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烟儿妹妹!”温廷皓晃了晃怀里的人,见她没有半点反应没敢耽误,抱着人翻身上马朝着京都赶去。 温庭琛居然选了苏沉鱼而弃烟烟于不顾,等他回了京都,定然要那个混蛋好看。 许久后,小七不可置信的开口:“那位姑娘……是兵马大将军的独女,将军府的大小姐?” 想到对方刚才狼狈逃窜的模样,温让辞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 “能让大殿下如此宝贝的应当也只有她了。” 第3章换个男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烟儿,你怎么样啊?” 奢侈华贵的将军府里,傅闻烟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关切之色,可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傅闻烟都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傅大将军跺了跺脚:“老子去将温庭琛那小子抓过来给你赔罪好不好?烟儿,我的小祖宗,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给爹说一声啊?” 这一着急,竟然直呼了皇子的名字。 傅战城一生征战沙场,还从没像此刻这般无助。 傅闻烟听到这话,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对,就该把温庭琛抓来打死。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温衡看到这般狼狈的模样。 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落在自家便宜爹的脸上。 傅战城以为是自己的话有用,赶紧上前保证道:“只要你好好的,爹现在就去将二皇子抓来陪你,好不好?” “爹~”傅闻烟一张嘴就哭了出来,靠在自家老爹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她憋屈啊! 穿书第一天就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出了那么一大个丑,她这辈子还怎么见他? 一旁的将军夫人柳心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哭得这般伤心,对她和温庭琛的婚事也没了意见。 只要她的烟烟喜欢开心就好。 反正有将军府护着,温庭琛也不能委屈了烟烟。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别哭了,爹这就去给你抓人。”傅战城说着就要起身,袖子却被傅闻烟抓着。 他疑惑的回头,便见自家乖女儿用他的朝服擦了一把眼泪,还准备用来擦鼻涕,赶紧上手将人拦住。 “小祖宗,这可是朝服。用来擦鼻涕是大不敬,改天爹重新换件衣服给你擦?” 也是。 傅闻烟吸吸鼻子,停下了擦鼻涕的动作,可怜巴巴的抬头:“爹要去哪?” 傅战城:“……” 所以他刚才保证了那么多自家宝贝女儿听到了没有?没听到的话可以反悔吗? 二皇子那个表里不一的,他是真的不喜欢。 但是想到傅闻烟刚才那失了魂一般的模样,他还是妥协道:“爹去给你把……” “爹要给我请温让辞当教书先生,是吗?” 傅闻烟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显得无比乖巧。 傅战城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 他好像一直提的都是温庭琛吧?怎么又扯上了温让辞? 温让辞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抚远王府的世子,生得好看不说,品性温和,待人彬彬有礼,做事成熟有度,在朝中口碑极好。 只是,自家女儿以前不是对他不屑一顾吗?今儿个怎么又要他当教书先生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宝贝女儿没想到去找温庭琛。 傅战城赶紧顺着傅闻烟的话说:“对,爹就是要去给你请温世子当教书先生。” 说完,他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家的宝贝女儿,长这么大,他的乖女儿终于又想要看书了。 从小到大,傅闻烟就喜欢舞刀弄枪,在军营里跟个假小子似的野得要死。 倒是回京的这两年,突然改了性子说要看书学习,但也断断续续的坚持不了几天。 今儿个又提起这件事,他虽然觉得她坚持不了多久,却也没打击乖女儿的自信心。 只是,让一个世子,还是赫赫有名的世子来当自家乖女儿的教书先生,这有点麻烦。 但对将军府来说也不算太难。 大不了,他将人绑过来就是。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傅闻烟满意的笑了笑:“谢谢爹,爹爹最好了。” “爹的乖女儿也好。”傅战城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自家乖女儿软软糯糯的朝自己撒娇。 可惜以前的傅闻烟不会撒娇。 后来回到京都傅闻烟倒是会撒娇了,但也只跟温庭琛撒娇,这可醋死了傅大将军。 今日听着这一声爹爹,只觉得全身舒坦。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和自家同样神情严肃的夫人对视了一眼,傅战城眼神莫名的凌厉了几分。 他的宝贝女儿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想到这,他就危险的眯起了双眼,问傅闻烟:“烟烟啊,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掉进池塘里,是谁把你救上来的不?” 傅闻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爹啊,我没被鬼上身。” “还有,小时候掉进池塘里没人救我上来,我是自己扑腾到池边才没被淹死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在娘的厢房里……” “好了好了,爹知道了。”生怕自家乖女儿抖落出什么不该说的,傅战城赶紧打断她的话。 确定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没错了。 回京都之后傅闻烟性子大变过一次,这次再变傅战城夫妻二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好是坏。 又被夫妻俩关怀了好一阵,傅闻烟这才终于可以歇口气。 将屋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她直接大字躺在床上接二连三的叹气。 【发发,你觉得温衡小天使认出我了吗?】 发发:【嗯。】 温廷皓那么大的声音,除非温让辞聋了,否则绝不会听不到。 【没关系的。】傅闻烟安慰着自己:【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过了今天,我依然还是那个闻名统子界的第一美女。】 【对了。】傅闻烟想到了什么,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本书你不会还给我派什么任务吧?我告诉你,我是来养老的,不许给我整什么幺蛾子。】 发发深吸一口气:【宿主,要整幺蛾子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好吧。】 傅闻烟想改变原书的结局,自然会和原书的男女主对上,到时候够她麻烦的。 听到这话,傅闻烟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反驳。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位面养老,一是因为这个位面有温让辞这个人的存在。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温庭琛这个男主登基之后越发的昏庸无道,害得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系统才派傅闻烟来此改变原本的剧情。 至于如何改变? 那当然是重新换个男主了。 傅闻烟觉得自己就很合适,有经验、有美貌、还有聪明才智,除了性别之外这个世界不会有比她更合适的男主了。 至于温让辞,那当然是她这个男主的小娇妻了。 似乎想到了未来和温让辞没羞没臊的日子,傅闻烟低低的笑了起来。 哎,养老的日子真美妙呀真美妙。 第4章听说温世子才行出众,不如来我家做个先生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在家乖女儿的几番催促下,傅战城终于在今天下朝之时拦住了准备出宫的温让辞。 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傅战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 “听说温世子才行出众,不如来我家做个先生吧?” 路过的其他大臣听到这话惊疑不定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没听错吧?傅老贼居然让温世子去教她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女儿? 怕不是疯了! 温让辞:“……” 他笑容温和,进退有度的拒绝:“大将军说笑了。” 他一个世子,虽然算不上被陛下重用,但也没沦落到需要给一个将军的女儿当私塾先生的地步。 然而傅战城却没听出他的拒绝之意,生怕辜负了自家乖女儿的嘱托,赶紧道: “我的女儿很乖巧的,想必温世子也有所耳闻。来我家当先生必然不会委屈了世子。” 温让辞诡异的沉默了一瞬,的确是有所耳闻。 傅闻烟回京都以前倒没什么人在意,但是她回京都的这两年却是做了不少惊天地泣鬼神的事。 在温庭琛面前她就是一朵娇弱可爱的小白花,背着温庭琛却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霸王花。 凡是对温庭琛有意思的姑娘家,除了苏家的苏沉鱼有二皇子护着之外,谁没被她揍过。 想到她做的那些荒唐事,温让辞都觉得骇人听闻。 他疏离的笑笑,婉言道:“晚辈朝中事务还未解决,就不耽误大将军时间了,晚辈告辞。” “哎哎~~”傅战城赶紧伸手拦人,可温让辞的速度却比他的速度更快,眨眼的时间人就消失在了他眼前。 傅战城嘴角抽了抽,暗骂了一句:“臭小子,跑这么快干嘛?我家烟烟最多顽劣了点,又不是会吃人。” 路过的大臣听到这话,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提醒道: “大将军与其给傅小姐找老师,还不如请皇后娘娘给她赐一门好点的婚事,说不定成亲以后就转了性子,不再那么荒唐。” “滚,你个老东西,老子的家事轮得到你管?” 傅战城怒骂了一句,可心里却也没底。 自己的女儿这两年是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 难道,烟儿真的只能嫁给温庭琛那个表里不一的混小子了吗? 可不嫁给他还能嫁谁,傅闻烟早就声名狼藉得无人敢娶了。 想到这,傅战城的背脊都弯了两分。 看到一向盛气凌人的傅大将军满身落寞的离开,离他不远处的一人意味不明的开口: “一代名将,如今也不过如此。您说是吧,苏尚书?” 苏河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只道:“二殿下近日寻了些孤本赠予老朽。李大人,若是有时间可来府中借阅。” 谁人不知二殿下对苏家小姐青睐有加,这话分明是在炫耀。 但李大人不但没有不悦,反而恭维的开口:“苏大人大度,改日下官一定上门拜访。” 二皇子可是如今夺嫡中炙手可热的人选,讨好他未来的岳丈定然不会有错。 * 大将军府 傅闻烟蹙着眉头听着傅战城说今日的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挑眉不可置信的问。 “所以爹爹你直接就给温世子说了让他来给我当先生的事?没有贬一贬我,再夸一夸他?” 傅战城牛眼一瞪:“胡说什么,我女儿多优秀,哪里有需要贬的缺点。” “让温让辞来教你,是我将军府看得起他!” 傅闻烟忽然就知道原主为何被人骂成那样还锲而不舍的追在温庭琛身后了。 有这样无脑吹的爹娘,是她她也可以自信无比。 朝自家老爹竖起大拇指,她感叹道:“您不愧是我亲爹。” 被女儿夸了,傅战城赶紧趁机坐下,试探着问:“那……要不爹爹重新给你找个老师?” “不用。”傅闻烟抬手拒绝:“我亲自去请。” “啊?”傅战城心中狐疑,暗道你请得来吗? 温让辞那小子有本事归有本事,性子却傲得要死。 但也不好打击宝贝女儿的自信,便说:“你去试试,实在不行爹爹再给你想办法。” 傅闻烟这几日在府中安安分分的养伤提都没提过二殿下,这让傅战城心里一松的同时又更加担忧起来。 就怕傅闻烟从此一蹶不振,但今日见她主动出了府,心里的担忧这才缓解了一二。 另一边,傅闻烟慢悠悠的走在翠柳街,既然要请人家当自己的老师,那定然是要先送礼的。 所以,傅闻烟准备给温让辞买一点礼物。 书里温让辞爱好练字,那么送笔墨纸砚定然能合他心意。 绿柳街上有一家书店卖的正有这些东西。 傅闻烟才踏进翰林书屋,店小二便极有眼色的迎了上来。 “傅小姐,您又来给二殿下选东西呢?” 傅闻烟脸上的笑容一僵,不是这店小二有病吧? 哪里看出来她是给温庭琛买东西了? 不过也不怪人家,以往傅闻烟但凡出现在这条街都是为了给温庭琛买东西。 傅闻烟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二殿下是谁?” “额……”店小二一噎,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傅闻烟也没继续为难他,拍了拍他的肩道: “记住,我傅闻烟不认识什么二殿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脏耳朵,懂?” 店小二对上这双含笑的眼睛,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是,小的知道了。” “嗯。”傅闻烟满意的点点头,豪爽的挥挥手:“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墨都拿出来吧,我挑一挑。” “您稍等片刻。” 店小二说完便转身去取东西去了,傅闻烟便走到招待客人的茶桌前坐下,撑着脑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二楼,蓝墨观察着一楼大厅里那位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姑娘,笑着问身边的好友。 “听说傅家想请你去教傅闻烟?” 原本正在翻阅书籍的人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颔首。 “我没那么多时间,便拒绝了。” “这般好的机会你拒绝了,你家里人会放过你?” 傅战城手里八十万兵权,相当于朔国一半的兵权都在他手里。 和傅家交好百利而无一害,抚远王府会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温让辞眼底闪过一抹讥讽,随后轻飘飘的回:“我已经拒绝了,他们不同意也做不了什么。” “是吗?”蓝墨撑着脑袋朝下面看了过来的姑娘挥了挥手,“可万一傅家不愿意就此揭过呢?” 第5章玩玩而已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蓝墨。”傅闻烟仰头打量着朝自己挥手的人,刚才发发告诉自己对方是温衡唯一的好友蓝墨。 既然他在这里,是不是代表温衡也在? 想到这,傅闻烟眼睛一亮,抬脚就朝着两人所在的雅间走去。 站在门前,她心底却有些踌躇。 离那日才过去几天,万一温衡还记得自己那天狼狈的模样,该如何是好? 要不……还是改天再来? 想到这,傅闻烟便准备离开,却没想到身后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傅闻烟惊讶的朝里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旁,手中拿着一本书同样神情错愕的看过来的温衡。 蓝墨倚着门对傅闻烟友好的笑了笑:“傅小姐也来看书?好巧啊。” 傅闻烟:“……” 谁不知道她傅家小姐胸无点墨从不看书? 这话是在故意揶揄自己呢? 若是以前的傅闻烟定然是要被气得跳脚的,但闻烟不会。 她腼腆的对蓝墨行了一礼,柔声道:“蓝公子误会了,我是来买东西的。” “至于看书……”说着,傅闻烟就红了眼:“京都谁人不知我傅闻烟大字不识一个,蓝公子又何必打趣闻烟。” 傅闻烟生得艳丽,但此刻这般泫然欲泣的样子竟然也是别样的动人,看得人心头一软。 蓝墨也不例外。 他当即便端正了站姿,一脸迁歉意的给傅闻烟道歉: “抱歉啊傅小姐,我不是针对你的意思,就是随口开个玩笑。” 傅闻烟轻轻吸了一下鼻子:“蓝公子说是玩笑便是玩笑吧,反正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蓝墨一听这话,良心更痛了,他求助的看向屋内的温让辞,希望他替自己解释一下。 偏偏这时店小二寻了过来,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求助。 “傅小姐,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傅闻烟只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便摇头否认道:“这些东西我瞧不上,你拿走吧。” “这些都是京都最好的墨锭了。”店小二有些不死心的开口,毕竟傅闻烟出手大方,从不议价,卖东西给她每次都能大赚一笔。 然而傅闻烟还是摇头,她似是不经意的看了屋内的温让辞一眼,才道: “这些墨很好,但配不上我想赠墨之人。” 温让辞翻书的手指紧了紧,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书页。 “傅闻烟,这锭鎏金刻竹的墨我挺喜欢的。” 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过来,傅闻烟的身子僵了一下。 不是吧,这么倒霉? 遇到温衡的同时还能遇到温庭琛那瞎眼的玩意? 她下意识看向屋内,想要看看温衡的反应。 结果人家依旧是那副淡然翻书的模样,虽然冷漠,但别说还挺养眼。 淡淡的光影落在他的侧脸,显得那张脸的棱角都更加立体勾人。 店小二看到温庭琛便端着手里的墨笑迎了上去,恭维道:“二殿下,您仔细看看您还喜欢哪锭?这些都是本店顶尖的墨。” 只要温庭琛说喜欢,想必傅小姐全部都会买下来。 那今日自己岂不是立大功了。 温庭琛高傲的摆摆手:“不用看了,我说的那块就很好。” 话虽然是对店小二说的,但温庭琛的视线却是落在傅闻烟身上。 他就知道,就算自己当时没有选择傅闻烟,过后她还是会巴巴的捧着好东西来讨好自己。 却没想到,这次傅闻烟居然坚持了几天才出手,看来那日是真的气着了。 既然如此,自己哄哄她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等了一会,早该凑过来贴着他的人却没有反应,而是一脸认真的盯着屋子里看。 今日的傅闻烟并没有抹太厚的胭脂水粉,一张小脸看起来红润有光泽,哪怕是侧脸也比平日养眼得多。 温庭琛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是被她忽视还是不悦的蹙了蹙眉,有些恼怒的冷声道: “傅闻烟!” 被人打扰了欣赏美色的兴致,傅闻烟回头瞪了对方一眼:“叫你……干嘛?”那个爹字傅闻烟最后关头憋了回去。 否则明日就该传出兵马大将军府谋权篡位的消息。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不耐:“有事?” 温庭琛第一次被她瞪,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且,眼前的傅闻烟表情灵动,一点都不像之前那般矫揉造作,哪怕被她瞪了,心里竟然也生不出不悦,只觉得眼前人可爱。 他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到了,随即脸色更冷了两分,一字一句的说: “我说,这鎏金刻竹纹的墨锭不错。” 傅闻烟“呵呵”两声:“所以呢?” 温庭琛身边的人狐疑道:“难道你来看墨不是为了给二殿下买的?” “他配吗?”傅闻烟挑眉,今日不发发脾气,谁都能把她当原主那个软柿子捏了是吧? 她抱着胸,抬脚走到温庭琛面前,傲气的看着他: “怎么,离了本小姐二殿下连锭墨都买不起了?还想让我替你开钱啊?” 没想到傅闻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温庭琛愣了一下,随即脸色直接黑了下来,咬牙问: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闻烟耻笑一声:“怎么不知道呢?” “过去我傅闻烟看得上你是抬举你,你不会觉得我真非你不可吧?玩玩而已,二殿下可别当真。” “嘶~”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玩玩而已四个字,比傅闻烟过去的荒唐还要让人震撼。 温庭琛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冷冷的凝视着眼前眼带讥讽的女人,问:“你疯了不成!” 以往傅闻烟连违背他都不敢,哪里会这样言辞尖锐的和他说话。 傅闻烟歪了歪头,笑得明媚。 那双狭长的凤眼因为她的笑弯了起来,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媚意,引得人几乎失了神。 这一刻,大家才恍然间想起来,傅闻烟回京都那日一身飒爽骑装,惊艳了不知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年。 只是后来她做的荒唐事太多,又整日将自己的一张脸捣鼓得惨白病态,不伦不类的,大家才逐渐忘了,这位最初也是以容色闻名的美人。 而且还是无人能及的艳丽容貌。 傅闻烟薄唇轻启,字字珠玑。 “本小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二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真以为我的便宜那么好占?” “你,放肆!”温庭琛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掐死这个口不择言的疯女人,沉声提醒道: “本殿乃是皇子,傅闻烟你此语乃是大不敬!” 第6章若我说我非要介怀呢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所有人齐齐一震,心中陡然升起几分敬畏。 唯独傅闻烟依旧神情淡淡的看着恼羞成怒的人。 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一个不得宠的皇子也配? 温庭琛心中的怒意彻底被激起,当下便下令:“既然傅小姐不懂规矩,那本殿便让人好好教教傅小姐。” “来人,给我把傅闻烟带……” “二皇弟倒是脾气越发见长,如今都懂得用身份来压人了。”一道醇厚的声音传来,强势的打断温庭琛还没说完的话。 傅闻烟心中一喜,回头看向身后的人乖巧的喊道: “表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温庭琛等人也是变了脸,有些畏惧的看着从最里面的隔间缓步走出来的人,整齐的拱手行礼。 “见过大殿下。” “不必多礼。”温廷皓站定在傅闻烟身边,看着小姑娘不再故意涂抹得惨不忍睹的脸蛋满意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怎么被人欺负也不知道将母后给你的金牌拿出来?” 傅闻烟眨眨眼睛,瘪瘪嘴:“我忘了。” 皇后曾为傅闻烟向文宣帝求了一块免死金牌,见金牌者如见陛下。 若是傅闻烟刚才将金牌拿出来,温庭琛哪里还有胆子说出将她带走教训的话。 “你倒是忘性大。”温廷皓打趣了她一句,复又看向温庭琛,眸光冷了几分。 “二皇弟,烟儿不是你想处罚就处罚的普通女子。她的姑父是当今陛下,姑姑是当今皇后,父亲是朔国的兵马大将军。” “就算她做错了事,也有父皇母后他们做长辈去教训,最不济也有我这个皇长子替她兜着,你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将她带走处罚,将父皇、母后这些长辈置于何地?” 温廷皓的声音并不重,可是却清楚的落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他们忽然意识到,为何傅闻烟在京都做了这么多荒唐事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不是因为二皇子殿下对她有多包容,而是因为连二皇子殿下拿她也没有办法。 傅闻烟的身份,在京都就是有横着走的资本。 温廷皓对傅闻烟的偏袒在温庭琛的意料之中也在预料之外。 他的这位大哥一向是腹黑孤傲的,从未真的将谁放在眼里过。 唯独被他看着长大的表妹,被他放在了心尖尖上,宠得没边。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不该会在外人面前如此毫无理由的偏袒她才是。 温廷皓做事,向来不喜落人口舌。 看来自家大哥遇到傅闻烟的事便有些失了理智。 这样也好,总比找不到任何弱点的强。 温庭琛心中思绪万千,最后压下心里的怒意微微歉疚的颔首,掷地有声的回: “大皇兄教训的是,今日是皇弟逾矩,还请傅小姐莫要介怀。” 温庭琛一向是能屈能伸的。 但是,傅闻烟做事一向喜欢得理不饶人。 既然想以退为进,那便一直退吧。 她浅浅的笑着,“若我说我非要介怀呢?” 温庭琛眉心一拧,没想到今日傅闻烟如此不识抬举。 他咽下心里的愤懑,问:“傅小姐想要本殿如何致歉?” 问出这话的时候,温庭琛已经做好被傅闻烟占便宜的可能了。 虽然有些厌恶,但想到她的身份,也并非不可以。 “二殿下说我刚才那番话造次了,那想必你是觉得你并非那般下贱之人。既然如此……这两年间我送殿下的东西便都折合金银还予本小姐吧。” “这样,倒也能全了殿下的名声。” 原主这些年送给温庭琛的东西,粗略一算也有千金之数,凭温庭琛一个母家背景浅薄的皇子,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还。 不是喜欢装清高吗?那自己就让她当个够! 没人想到傅闻烟会说出这样决绝的一番话,一旦二殿下将东西都清算还给了她,那她和二殿下之间就真的再无半点可能了。 傅闻烟痴恋二殿下的两年,难道真的放下了吗? 反正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 这样欲擒故纵的方式,之前傅闻烟也用过。 温廷皓虽然也是一样的想法,但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拆傅闻烟的台,便顺口问道: “折合金银之物大概有多少?” 傅闻烟红唇一勾,回:“一千三百两——黄金。” “嘶!”周围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这傅小姐还真是有钱,随便送送礼物竟然都有一千三百多两黄金,实在是恐怖如斯。 难怪二殿下明明不喜欢她,却能容忍她随时跟在身侧,原来目的在此啊…… 一时间,落在温庭琛身上的目光都带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揣测。 这些眼神如芒在背,温庭琛却不能直接甩手走人。 一千三百两黄金他如今定然是拿不出来的,但是要让他当众承认此事也未免太伤自尊。 想了想,温庭琛软了语气:“烟儿妹妹,你所赠之物……” “我所赠之物家中皆有一本账本记录在册,想必二殿下不会赖账吧?” 温庭琛胸口一堵,这个女人所说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只怕自己是赖不掉了。 想到这,他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咬牙切齿的回了两个字。 “不会。” 傅闻烟满意的勾唇:“不会便好,若无其他事二殿下请便。” 说完,傅闻烟不再看他挤眉弄眼的拽着温廷皓往身边的包间里走。 “表哥,你不是和温衡……温世子关系不错吗?你帮我劝劝他,让他教我读书写字,好不好?” 谁能想到上一刻还盛气凌人的小丫头转眼就变得这般娇滴滴的,温廷皓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被她拽到了包间。 蓝墨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傅闻烟,短短的半刻钟,他已经见识到这位傅小姐的四种面貌了。 在楼下等待时的清冷孤傲、故意激起自己内疚的无辜委屈、与人对峙时的娇纵霸道,还有此时的天真无邪。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有些后悔为了逗弄好友去招惹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坐在书桌前的温让辞终于有了动作,他起身朝温廷皓拱手,谦逊有礼的开口: “臣见过大殿下。” 顿了顿,他又对傅闻烟道:“傅小姐安好。” 第7章定国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抿了抿唇,微微福身:“见过温世子。” 她仪态端庄,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 温廷皓惊讶的看了一眼自家表妹,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礼数了? 随后无奈的笑笑,对两人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于是对着行礼的两人这才各自起身。 一旁的蓝墨心想,现又多了一个知书达礼的形象。 一行人依次落坐在书桌前,傅闻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温让辞刚才拿在手中的书,是一本野史。 原来,温衡私底下也会看这些书。 “阿衡,前些日子傅大将军是不是给你提过请你教授烟儿学识之事?” 这件事温廷皓早已经听说,现在问起也只是为了更方便切入话题。 温让辞闻言神情微顿,又面色如常的回:“是提过,但是臣已经拒绝了。” “傅小姐毕竟是闺阁女子,臣教她书画习字,确是不妥。” “这……”温廷皓犹豫着看向傅闻烟,他觉得温让辞的考虑并无问题。 “温……温世子,你不教我是因为我名声不好吗?”傅闻烟弱弱的问,心里有些伤心。 她的温衡小天使拒绝她了。 对上她波光粼粼的眼睛还有里面显而易见的可怜,温让辞有一瞬的心软。 但很快便冷静下来。 他摇摇头:“名声乃是身外之物,傅小姐不必执着于此。在下只是觉得于礼数不合。” “当真?”傅闻烟看着他,其实心底已经信了他的话。 温让辞颔首:“当真。” “好吧。”傅闻烟叹了一口气:“的确是不能因为我拖累温世子的名声,毕竟你也还未婚配。” 这话像是随口一说,但是温让辞却硬生生的在小姑娘眼里读出了几分哀怨。 他移开目光,轻声道:“若是傅小姐急需教授的夫子,在下倒是有推荐的人选。” “不用了。”傅闻烟摇摇头,精神像是一下就萎靡了下来。 “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老头子没意思,看着他们我定然学不进去。” 她一手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注意自己说的这话有多唐突。 难道看着温让辞她就真的学得进去吗? 蓝墨突然觉得傅闻烟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这位芝兰玉树的温世子。 看到傅闻烟走神,三人默契的没打扰她,取出棋盘开始下棋。 一局快完,眼看着温廷皓就要输了,安静许久的傅闻烟却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兴奋的说道: “对了,我有办法了!” 几人看向她。 傅闻烟赶紧道:“不如,温世子将你的字帖和你觉得适合我看的书籍借我吧,等我学会了那些再还你,这样也不算逾矩?” 世家子弟的字帖偶有相互借阅临摹,的确不算逾矩。 可温让辞却依旧不想答应傅闻烟。 他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和自己扯上关系对她、对她身后的大将军府来说都并非好事。 他摇摇头,正准备拒绝,眼前的人却一下红了眼,可怜巴巴的问: “温世子,连我这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吗?” 温让辞掩在宽袖之下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 眼前的人眉目如画,此刻眼中波光粼粼,水雾层叠,就像一幅雨后山水图。 或许,雨后清湖,还是比不上这双眼睛的。 须臾,他颔首:“温某,恭敬不如从命。” “多谢温世子。”女子眼中的可怜瞬间被璀璨的光束拨开,亮得惊人。 她保证道:“温世子,就算以后这件事传出去我也不会给你丢人的。” 温让辞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但还是颔首回:“傅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傅闻烟想不放在心上定然是不可能的,她来这个位面的目的之一就是他,和他有关的事不放在心上怎么可以? 傅闻烟瞅了一眼两人中间的棋盘,看到自家表哥拿着黑子踌躇不定的模样,素白的手指落在棋盘上。 “下这里。” 说完,她又笑着朝几人挥挥手:“我先回府了,不然一会娘亲该着急了。” 不等几人反应,人已经消失在了隔间。 剩下的三人神情捉摸不定的看着被傅闻烟指过的位置,许久温让辞无奈的轻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白子。 “傅小姐大才,以一子之力力挽狂澜,这局是衡输了。” 温廷皓拿着黑子的手捻了捻,眸色深不可测: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本殿不希望从旁人的口中知晓此事,否则……” 他将手中的黑子扔下,黑子跳动间打乱了整盘棋局。 杀机弥漫。 温让辞起身和蓝墨同时弯腰拱手,齐声保证:“今日之事,臣定当守口如瓶。” 温廷皓满意勾唇:“如此甚好。” 他和温让辞所下并非普通棋局,而是朔国开国先祖所留定国局。 定国局乃是一困局,之所以称其为困局,是因为凡先落子者无论黑白,皆为输家。 自古以来,这个局面从无人打破。 尽管如此,天下人还是无数次的推演此局,希望寻得一破局之法。 只因开国先祖曾留下一言,破此局者可定天下。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传了近两百年无人能解的棋局居然被傅闻烟随手一指便破了。 温廷皓不敢想这件事传出去的后果。 所以,这件事绝不能传出去。 送走温廷皓,蓝墨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像没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低声道: “好可怕,我差点就以为今天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以温廷皓对傅闻烟的看重,杀了他们以绝后患并非不可能。 好在……今日有温让辞在,看在他的面子,自己才勉强逃过一劫。 温让辞面色如常,可心里也绝不轻松。 傅闻烟的身份本就特殊,如今又解了这定国局,若是真传出去了此事,只怕她会彻底被禁锢在皇室之中。 她那样的性子,怎么能忍受失去自由的滋味? “蓝兄,今日之事哪怕是家中长辈也绝不可说之,否则尚书府……” 蓝墨赶紧摇头,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吾宁死,绝不言。”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拖累整个家族给自己陪葬。 见他如此温让辞松了一口气,蓝墨既然答应,定然会言出必行。 这样一来,也算暂且能保她周全。 第8章无碍,烟儿喜欢便暂且留着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马车上,傅闻烟撑着脑袋欣赏着眼前繁华的街景,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定国局被破,想必那三人心境都不太平稳。 就是不知道温衡小天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被吓到啊? 被吓哭的话……一定很可爱吧? 听到傅闻烟心声的发发翻了个白眼:【宿主,你是美女不是变态。】 她一直知道自家宿主亦正亦邪,做事随心所欲,但也没想到她还有想把人家吓哭的变态爱好。 傅闻烟轻笑着:【谁说美女不可以是变态了?】 发发无语凝噎,忽然有些心疼温衡,被闻烟这个魔女盯上,当真是人生一大不幸。 【对了。】傅闻烟忽然想到自己出门来的目的,对发发道:【我记得之前在其他位面得到过一块五百年老松树所制作的徽墨,给我吧。】 一听这话,发发赶紧捂住自己的荷包。 【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好的墨锭,拿出去不合适吧?】 傅闻烟“啧”了一声:【别磨叽!】 她家温衡就是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好吧好吧。】发发心疼的将东西送到傅闻烟手里,为了讨好男人,连她这个小可爱都不在乎了。 哎,男人真是祸水!!! * 三日后 皇宫 傅闻烟坐在凤辇上打量着眼前巍峨的皇宫。 朔国至今已近两百年,红墙绿瓦、金砖曜日,这座皇宫经过无数次的修缮处处皆在彰显着巍峨和华贵。 周围路过的宫人看着慵懒的靠在凤辇上的年轻女子,纷纷低头行礼。 “见过傅小姐。” 这京都之中,能坐在凤辇之上的人除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之外,便是这位傅家的小姐。 等凤辇走过,那些刚才还恭敬行礼的人却又不屑朝地上淬了一口,低声道: “神气什么?若没有皇后娘娘和大将军府,也不过只是一个废物罢了。” 这样的声音在皇宫里络绎不绝,但只要不传到傅闻烟耳朵里她便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凤翔宫,傅闻烟一眼便看见了站在门前等待的老嬷嬷,等凤辇停好,傅闻烟浅笑挥手问: “赵嬷嬷,想我没?” “哎哟我的傅小姐,您可别跑这么快,小心摔着。”赵嬷嬷赶紧将人搀扶住,朝着宫内走去。 “皇后娘娘将内务府这几日得到的布匹都让人送了过来,就等着小姐来挑呢。” “我就知道姑姑对我最好了。”傅闻烟由衷的感叹。 皇后对她这个侄女实在是疼到了骨子里,要啥给啥,从来没有拒绝过傅闻烟的任何要求。 只可惜,书中皇后的结局并不算好。 而因她之死,温廷皓也没落得一个好的结局。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有自己在,这些金大腿谁都不能倒。 否则,她怎么安心做自己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呢? 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傅闻烟在看到前厅里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时便大喊了一声:“姑姑。” 然后,也不顾赵嬷嬷的劝诫提着裙角就扑到了皇后的怀里,亲昵的将脑袋靠在她的肩撒娇。 “姑姑,烟儿好久没见你了,你想不想我?” 景华皇后习惯的揉了一下怀里小丫头的脑袋,宠溺的笑着: “怎么不想,姑姑可想我们家的小宝贝了。” 说完,她煞有其事的打量了一番傅闻烟,蹙眉道: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用餐?怎么瘦了?” “哪有。”傅闻烟瘪着嘴:“明明就是更漂亮了。” “哈哈,好,是更漂亮了。”皇后拍拍她的小脸,将人带到一旁堆着的布匹前。 “这些都是刚从汀州那边上供过来的绫罗绸缎,你挑些喜欢的,姑姑让人给你做好送到府里去。” “最多可以挑多少?”倒不是傅闻烟贪心,而是原主屋子里的衣服都是些素色的衣服,她不喜欢。 今日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布匹就心动。 皇后瞧着她眼放精光的模样,笑骂道:“你这小妮子就是贪心。” 说完又道:“放心吧,你就算全部要了姑姑也能做主给你。” “那就多谢姑姑了。”傅闻烟乖巧的行了一礼,这才上前挑选起来。 被忽略许久的温廷皓站在景华皇后身后,有些无奈的叹气:“母后,您就不怕把烟儿惯坏了吗?” 景华皇后看着蝴蝶似的在一堆布匹中挑挑选选的小丫头,唇角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 “烟儿开心就好。”至于坏不坏的,有她在,旁人还欺负不到烟儿的头上。 很快,傅闻烟便挑选好了想要的布匹,但无一例外,这几匹布的颜色都极为鲜艳。 其中颜色最浅的是一匹水蓝的浣花锦,虽然为蓝色,但也极为夺人眼球。 “姑姑,款式按照我以前的喜好做,我现在喜欢大气简约的,不喜欢太繁琐。” 傅闻烟又巴巴的缠上了皇后,黏人得紧,但皇后偏偏最爱她这般无拘无束的模样。 留傅闻烟用过晚膳后,皇后才着人将她送回将军府。 屏退身边伺候的人,温廷皓不解的看向自家母后,沉吟片刻,道:“我以为母后会提及定国局的事。” 傅闻烟破局之事,温廷皓自然不会隐瞒景华皇后。 闻言皇后笑着摇了摇头,语重深长的对还在成长中的儿子说: “天下局势,不在一盘棋,也不在一个人,而在于民心。” “皓儿,民心所向才是君之所向。如今我与你父皇虽然争锋相对却也默契的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朔国两年前才停止了战乱,百姓还在休养生息,经不起更多的波折了。所以,烟儿破局之事,你就当从未发生过吧。” 温廷皓沉思片刻,忽然起身行礼,道:“儿臣明白,多谢母后教诲。” “你是我的儿子,不必言谢。”景华皇后虚扶了他一下,又叮嘱道:“知道此事的那两人你派人盯着,若有不妥,除去便可。” “这……”温廷皓有些犹豫。 皇后狐疑:“怎么?那两人身份动不得?” “这倒不是。”温廷皓摇摇头,有些无奈的抚额:“烟儿对温让辞的态度有些不同,我怕她知道后会不开心。” “温让辞?抚远王府的世子。”景华皇后很快便想起了此人是谁,她不紧不慢的品着香茶。 “无碍,烟儿喜欢便暂且留着吧。” 能转移烟儿对温庭琛的兴趣也算极好的。 第9章在大将军府我家小姐的事才是正事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红日染透云霞,金光落在熟睡的少女明媚的侧脸,将宁静的屋内渲染得温馨而美好。 红缨轻轻敲了一下门,这才推门进去,看着床上将脑袋蒙起来的傅闻烟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小姐的性子又变了不少,就是这爱赖床的习惯半点没变。 “小姐。”她轻声撇清自己:“奴婢也不想吵你的,但是二殿下让人送了东西过来,说要亲自送到你的手里。” 虽然红缨觉得二殿下没有自己小姐重要,但谁让自家小姐对他与众不同呢。 “应当是送了金子过来,一千三百两黄金,你让爹爹去点点就行,别吵我睡觉。” 傅闻烟哑哑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明显的困倦。 说完翻了个身就又不理人了。 红缨无奈,只好转身将话转达。 二皇子府的管家听到这话当即脸色便黑了两分。 这傅闻烟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对自己都巴结得紧,现在却连面都不露? 难不成,当真不再爱慕殿下了? 可是,她若是不松口,一千三百两黄金二皇子府哪里一下拿得出来? 想到这,管家只好压下心里的不悦再次对红缨道: “红缨姑娘,我家殿下说了东西必须亲自交到傅小姐手里,还望你再次通传,免得耽误了二殿下的正事。” “正事?”红缨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抱歉,在大将军府我家小姐的事才是正事。” “现在小姐还没睡醒,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等着。” “你!”管家怒不可遏,这大将军府的一个丫鬟对自己都敢如此无礼,实在是可恶。 可想到这是别人的地盘,只好忍着。 反正事情没办好回去也是受罚,他就在等着傅闻烟起身就是。 “既然如此,小人便等傅小姐睡醒。” 无论如何,今日这人他一定要见到。 红缨耸耸肩,并不在意:“您请自便。” 说完,便准备回去给自家小姐准备午膳,然而她还没走出大厅,便见门房又带着一人走了进来。 “红缨姑娘,这位是抚远王府的小厮,说是奉温世子的命给小姐送书过来。” 红缨本来都准备走了,听到温世子三个字又停了下来。 她看向那小厮怀里抱着的一个木箱子,赶紧堆起了笑容。 “哎哟,是温世子身边的人啊,您快进前厅喝茶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我家小姐。” 说完,人已经小跑着朝着后院去了。 那小厮木愣愣的被迎进前厅,什么时候他一个小厮都能被人如此看重了? “小姐,小姐!”红缨还没进院子声音就传到了傅闻烟的耳朵里。 她烦躁的将抱着被子揉成一团,吼道:“红缨,你最好有事,否则我一定剁了你!” 红缨脚步一顿,赶紧解释道:“小姐,是温世子身边的小厮给您送东西来了,您不是说要特别注意抚远王府的人吗?” “那温世子来没?”上一刻还满脸不耐烦的人猛地坐了起来,期待的看着红缨。 红缨见识到了自家小姐变脸的速度,忍着笑意回: “没看见温世子,小姐要出去吗?” “去,怎么不去。” 不亲自去,怎么能表现出自己对温衡小天使的看重? 傅闻烟赶紧洗漱更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但她胜在底子好,哪怕随意折腾都耀眼得过分。 尤其是,傅闻烟今日并没有穿那些素静的衣裙,而是穿了皇后让人先送来的一套绛红渐变的十二破留仙长裙。 束腰将她发育得极好的身段勾勒出来,纤腰盈盈一握,看得人眼睛发直。 前厅 二皇子府的管家挑剔的打量着抱着箱子的小厮,忽然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开口说: “抚远王府的人什么时候和大将军府的小姐走得这般近了?” 小七神情一僵,随后进退有度的回:“只是应傅大将军所托,给傅小姐送些书籍字帖。” 这话是来之前自家世子嘱咐过的,他跟着回就是。 听到是应傅大将军所托,二皇子的府的管家轻蔑的瞧了他手中的箱子一眼。 傅闻烟那个大字不识的废物,难不成以为自己现在学习就能讨得殿下的欢心了? 当真是天真。 “咦。”傅闻烟站在门前看着小七,惊讶道:“来送书的是你啊?” “您是?”小七疑惑的看着傅闻烟,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般标致的姑娘。 可听对方的口气分明是认识自己的。 红缨怕他说错话惹恼了自家小姐,赶紧提醒道:“这位便是我大将军府的小姐。” 她就是傅小姐? 小七惊得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姑娘仪态端庄,笑容昳丽,和那日女鬼模样的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这真的是一个人吗? 仿佛读懂了小七眼里的怀疑和不敢置信,傅闻烟嘴角抽了抽,赶紧让红缨将他手里的箱子接过,又问: “温世子可来了?” 小七还没从傅闻烟这张脸的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听到她问问题,便下意识的回答。 “世子爷要去城外游湖,马车就在将军府外。” “这样啊……”傅闻烟轻笑一声:“多谢。” 说完便转身朝着府外跑去。 小七反应过来,谢什么? 等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完了完了,世子要是知道自己暴露了他的行踪,这王府就不用回了。 想到这,小七也赶紧追了出去。 独自被留在厅里的二皇子府管家一脸的土色,今日这傅闻烟可是连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她是瞎了吗? 红缨回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这老头不会还以为自家小姐对二殿下旧情未灭,依旧会和从前那般将他们这些下人都捧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吧? 不过,也没关系。 喜欢等就等吧。 反正小姐以前去二皇子府等上几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 * 大将军府外,一辆通体黝黑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窗帘被别出一角,依稀可见正在低头看书的少年脸部流畅的线条。 傅闻烟驻足看了片刻,复又挂上灿烂的笑意走到马车边,直接轻轻叩了一下车窗,避免突然开口吓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温衡……温世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府一坐?” 这次温让辞听清楚了她开头所说的两个字。 刚及笄小姑娘声音甜腻,拖长音调唤温衡的时候更是直接落到了人的心里去。 第10章温让辞受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但他只能假装没听到,男女有别,她唤自己的字于理不合。 温让辞将书放在膝上,侧身,眸光落在傅闻烟身上的时候,心尖便像落下了一根羽毛,在湖面激起圈圈涟漪。 眼前的小姑娘双手抓着车窗,脑袋垫在手背上。 卷翘的睫毛在白皙透润的脸上落下两把小刷子,扑闪扑闪的让这张艳丽的脸显出几分别样的娇俏。 温让辞抿了抿唇,压下心里不该生出的感觉,向马车的另一边挪了些位置,这才轻声说: “此时傅大将军并不在府中,在下贸然上门实在不妥,失礼之处还望傅小姐海涵。” 眼前的人虽然眉目温和,却处处都透着疏离。 傅闻烟莫名的心塞,声音都低了下来:“温让辞,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所以半点牵扯都不愿和我有?” 温让辞看着她。 讨厌傅闻烟吗? 好像并非如此。 以前虽然听闻她做事荒唐,但也只是一笑而过。 未识其人,不予置评全貌。 但他前几日所见的傅闻烟,聪慧明媚、不卑不亢,比一般的女子更加的引人注意。 她虽言行举止算不上知书达礼,但也是别样的潇洒肆意。 温让辞从不说谎,此刻自是诚实的摇头,道: “傅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只是在下与小姐并不相熟,实在谈不上讨厌与否。”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傅闻烟眼睛一亮,唇角立刻绽开一抹耀眼的笑。 温让辞愣住。 他的意思难道不是因为不熟,所以不会生出没必要的感觉吗? 不等他解释傅闻烟已经自己走到前面翻上了马车,自顾自的坐在靠门的那边。 温让辞垂下眼眸,身子往角落里又挪了两分。 他一向不爱与陌生人接触。 可傅闻烟却好似刚好保持在那条会让他崩溃的线上,没有让他觉得排斥。 傅闻烟嘻笑着,问:“既然世子爷喜欢我,那想必应当是不介意带上我一同去游湖的,对吧?” 说完,她紧张的抓着身下的软垫。 若是温衡死活不让她跟,她就带着他的马车一起消失。 温让辞视线在她抓着软垫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小姑娘粉嫩的指尖因为用力被压得泛白。 小七是在这个时候才追了出来的,他掀开车帘正准备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自家世子,便见马车里多了一人。 他惊讶的问:“傅小姐,您怎会在此?” 傅闻烟脸不红心不跳的挥了挥手:“你家世子邀请我和他一同游湖,我自然在这。” “世子?”小七狐疑的看向角落里的主子。 他家世子一向不近生人,绝不可能邀请一个陌生女人上他的马车。 他想问,自家好脾气的世子是不是被傅闻烟这个不知礼数的女恶霸给欺负了。 “走吧。” 清润的嗓音自马车内响起,小七不可置信的抬头,难掩眼中惊讶。 世子是真的要带上傅闻烟吗? 他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但也经过府中教诲,因此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颔首称是。 成功留下,傅闻烟无声的勾起唇角,含笑的眸子落在温让辞身上。 “谢谢你,温世子。” 温让辞垂眸,“傅小姐不必言谢。”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在下与傅小姐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喜恶,还望小姐莫要误会。” 这是在反驳她之前的歪理? 傅闻烟只觉得这个较真的人可爱,她轻笑出声:“好。” 现在不喜欢没关系,以后总会喜欢的。 她傅闻烟想要的东西还从未有过失手,人也一样。 马车动了之后,温让辞又重新拾起书翻阅着,少年骨节修长,翻书的动作也像是撩拨在人心上似的。 傅闻烟乖巧的靠着车壁,除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温让辞之外,倒是没有半点逾矩的行为。 这让温让辞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如坐针毡。 无他,傅闻烟的眼神实在太过炙热,让他想要忽略都难。 好在,没过多久那灼热的视线便消失在马车内,因为眼睛的主人正靠着车壁睡得香甜。 一颗脑袋歪着,鬓角的碎发掉落下来。 温让辞手中的书许久未翻页,他看着睡得香甜毫不设防的人无奈的轻叹了声。 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能跨过自己心里的芥蒂将毯子给她盖上。 好在,正是六月的天气并不算冷,应当不会着凉。 马车驶出京都,快要到碧波湖畔之时却猛地晃了一下,然后停住。 马儿嘶鸣,前蹄扬起又重重的落下。 正在睡梦中的傅闻烟身子被甩了出去,眼看着她的脑袋就要撞上马车,一只手却及时挡在了她额前。 “唔。” 温让辞发出一声闷哼,撞击之下只觉得自己的手几乎没有了知觉。 “温衡,你疯了?” 一瞬间,傅闻烟睡意全无,她身子跌坐在车厢却连起身也不顾,抓着温让辞的手查看。 他原本白皙的手背此刻一片青紫,骨节上更是有好几处被蹭破了皮,翻起的皮连着肉,鲜血淋漓。 傅闻烟看着都觉得疼。 “我没事。”温让辞面不改色的收回手,将袖子拉下来挡住那可怖的伤口,方对傅闻烟道: “傅小姐先起来吧。” 傅闻烟定定的看着他,没动。 “手给我看看。” 带上了几分命令的语气。 温让辞一向不喜欢太过强势的人,此刻却难得的没有生出恼意,方才傅闻烟看见他受伤时眼中的忧色他看得真切。 此刻,想必只是担心和内疚,才有些重了语气。 他依旧温和的解释:“姑娘家的容貌总归是要重要些的。” 说完,伸出没受伤的左手虚扶了傅闻烟一下,便放开:“先坐起来吧。” 傅闻烟整个坐在马车中央,离温让辞极近,这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次,傅闻烟没有拒绝。 她默默的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垂眸掩下眼底的阴鸷,她一直知道温让辞有多君子有多美好,才会心心念的到这个位面来养老。 可是,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让他因自己受了伤。 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既然温衡小天使不让自己看他手上的伤,那便先从旁人的这里讨点利息吧。 “世子,您没事吧?”小七关切的声音传来,刚才马车里的撞击声他听得真切。 “没事。”温让辞开口,问:“发生了什么?” 小七驾车一向平稳,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才对。 小七闻言放心了一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转角处突然拦住马车的男人,回: “回世子,是二殿下和苏府的小姐,想要借马车一用。” 第11章小蛇啃猪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闻言,温让辞下意识的看向坐在门边的人。 刚才她垂着脑袋神色看不真切,现在听到二殿下几个字之后却是抬起了头。 但脸上的神情,依旧让人琢磨不透。 温让辞思索着,正准备下车便见傅闻烟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苏沉鱼虚弱的靠在温庭琛的怀里,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随时都要昏过去一般。 今日温庭琛带着苏沉鱼出来游玩,结果苏沉鱼意外被蛇咬伤,马儿被惊之后不知去向,无奈之下温庭琛才想着拦过路的马车一用。 但他没想到,马车上出来的会是傅闻烟。 看着站在马车前方,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们的人,温庭琛蹙了蹙眉,下意识的便质问出口: “傅闻烟,你为何会和抚远王府的人在一起?” “关你屁事!”傅闻烟冷哼一声,目光落在苏沉鱼脚踝的伤处,语气颇为幸灾乐祸。 “哟,这年头的小蛇也喜欢啃猪蹄了呀?就是不知道这又老又硬的猪蹄硌不硌牙。” 京都谁人不知苏沉鱼如今已经年近二十,是京都出了名的老姑娘。 傅闻烟话里的讽刺意味,已经不能再明显。 苏沉鱼苍白的脸色硬是因为傅闻烟的这句话气得生出几分薄红,她捂着心口,眼泪在眶里打转,委屈的问: “傅小姐,我知你心仪二殿下,但感情之事并非你我所控,你又何必为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于我?” “怎么?本小姐说猪蹄怎么就针对你了?莫非苏小姐以为你那双腿配和猪蹄做比啊?” 苏沉鱼气得心口抽搐,本就受了惊吓此刻被傅闻烟这样一刺激差点就厥了过去。 她用力的握着温庭琛搀扶着她的手,眼泪如珠落下:“殿下……您不用管臣女了,既然傅小姐在这,您便去陪她吧。” “她也配?”温庭琛当即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横眉冷对的命令傅闻烟:“赶紧把马车让出来,你说的这番话本殿可以不和你计较。” “行啊。”傅闻烟勾唇:“跪下来求我,我便把马车让给你。” “傅闻烟!”温庭琛怒吼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让自己跪她,傅闻烟是疯了吧? “跪,马车借你们;不跪,你们便在这慢慢等着。” “不过我要提醒苏小姐一句,这林中最多的便是银环蛇,此蛇有剧毒,若是救治不及怕是你的这条小命就没了。” “傅闻烟,你不必挑拨离间。”苏沉鱼咳了几声,才又深情的注视着温庭琛,一字一句道: “我宁愿死,也绝不会让你这样折辱于二殿下。” 温庭琛原本阴沉下来的脸色,在听到苏沉鱼的这番话之后立刻大雨转晴,他感动的握紧苏沉鱼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这么替他着想啊?”傅闻烟抱着胸靠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深情对视。 红唇一碰,直接将苏沉鱼内心的谋算说了出来。 “还是说,你原本就知道温庭琛不可能为了你一个女人向我下跪,所以便先开口阻止这一切。” “这样,既显得你贴心又不会让自己陷入那难堪的境地?苏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呢。” 歪头一笑:“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她抬脚轻轻踹了一下前面的小七:“愣着干嘛,驾车。” 小七一脸纠结:“二殿下和苏小姐还在前面。” 这两人不让路,他总不能把人撞死吧。 “怕什么?”傅闻烟冷哼一声:“撞死了他们有本小姐担着。” 说完,她便不耐烦的弯腰去抢小七手里的马鞭。 小七生怕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祖宗当真干出将人撞死的事来,一边死握着马鞭不放手,一边赶紧向马车里的温让辞求助。 “世子,您快劝劝傅小姐。” “傅小姐。”温让辞清润的嗓音传来,傅闻烟抢夺东西的动作一顿,不悦的瞪了告状的小七一眼,才应声道: “我虽然会听你的话,但也不是什么都听的。” 她闷闷的抱怨:“温让辞,你想帮他们的话最好有说服我的理由。” 否则,别怪她不给面子。 温让辞轻轻敲了一下车壁:“你先下马车去,危险。” 她就站在马车前室上喊打喊杀的,那个位置平时都是马夫坐的,并不算宽敞。 温让辞都怕她一激动就掉了下去。 “噢。”傅闻烟提着裙角踏下马车。 温让辞这才有空间从马车里出来,他下了马车便朝温庭琛行了个拱手礼: “臣见过二殿下。” “温世子不必多礼。”温庭琛见他出面,便知道今日这马车自己是势在必得了,于是直接道: “人命关天,还望世子能将马车借本殿应急。” 傅闻烟咬着嘴唇,不甘的看了温让辞一眼,终究什么都没说。 说到底这马车是温让辞,她没立场替他拒绝。 而且,温让辞本性善良,哪里真的会见死不救?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但偏偏傅闻烟爱的就是他这点。 然而她没注意到,当她失望的垂下眼眸泄愤似的踩着路边的碎石时,温让辞视线却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下一刻,温让辞淡声道:“今日答应了傅小姐带她采风游湖,傅小姐娇弱经不起长途跋涉之苦,臣亦不能言而无信,便只能辜负二殿下信任。” “他日,臣一定亲自登门陪罪,还望二殿下包涵。” 说完,温让辞歉疚的朝对方笑笑。 傅闻烟惊讶的抬眸看向他,她以为他会答应的。 可是,他拒绝了…… 傅闻烟看向他的美眸里漾出一圈圈光晕,欢喜几乎要藏不住。 怎么办,更喜欢她的温衡小天使了。 然而,这个答案却不是温庭琛想要的。 尤其是,他看到了傅闻烟看温让辞的那个爱慕的惊喜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从前她只会在看自己的时候流露。 不知道为什么,温庭琛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他眉心拧起,她既然这般不想让温让辞借自己马车,他就偏要借。 他沉声提醒,甚至带了几分威胁之意:“温世子,人命关天!” 第12章傅小姐良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这话,傅闻烟哪里会给他道德绑架温让辞的机会。 她捂着脑袋做出摇摇欲坠的姿态,虚弱的靠着马车,对温让辞道: “温世子我头好晕,再不赶紧去到碧波湖边恐怕就要晕死过去了,人命关天,可耽误不得。” 温让辞看着她演戏,倏尔轻笑一声,配合道:“先上马车休息片刻,碧波湖很快就到。” 说完,也不再管拦在马车前的两人,吩咐小七: “傅小姐不舒服耽误不得,绕过去吧。” 小七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感觉自家世子被傅闻烟带坏了? 但他能怎么办?听命行事呗。 好在这条官道够宽,否则恐怕不好绕开。 温庭琛虽然脸皮厚,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还死皮赖脸的拦住两人。 看着马车晃晃悠悠的离开,温庭琛只好低头安抚怀里的苏沉鱼:“近日来碧波湖的人众多,再等等就是。” 苏沉鱼咬着嘴唇缓缓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在身侧的男人英挺的侧脸。 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还是那样的温柔,可是苏沉鱼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命比不上他的尊严、身份和权势。 所以,哪怕他一直和傅闻烟纠缠不清,她也不在乎。 只要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就够了。 可为什么,当真正的感受到这一切的时候,心里还是疼得厉害。 苏沉鱼仰头虚虚的抓着温庭琛胸前的衣服:“殿下,您会后悔那日选择沉鱼吗?若是没有我……” “沉鱼,和你没关系。”温庭琛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打断了她的话。 他坚定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傅闻烟,我心仪之人一直都是你。” 傅闻烟的家世的确比苏沉鱼要好,但是心之一字,从不由人控制。 “臣女知道了,多谢殿下。”苏沉鱼不再说话,低头靠在温庭琛的胸前。 然而,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眼泪却无声的从眼角滚落。 或许,温庭琛永远不会发现在他提及傅闻烟的时候,情绪总能轻易的被调动。 也不会发现,此刻他落在自己肩上的手有多用力。 她好怕,好怕有一天温庭琛突然就意识到他原来是那么喜欢傅闻烟。 所以,她才故意用手段想要傅闻烟知难而退,想要她绝望自己主动放手,甚至,想要她死。 可为什么,傅闻烟活着回来了……果然是命大啊,那么高的悬崖她掉下来都没死,还真是让人不甘…… * “青书。”傅闻烟抬手向虚空中招了招手,随即一道人影落在马车顶上。 小七被吓了一跳,还没做出反应便听傅闻烟慵懒的吩咐道: “去将路上的车马都给我拦住,若是今日再有任何马车从这条路上过,明日你便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青书领命,如同出现那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小七听到这霸道的话微微咋舌,心想这傅小姐还真如传言那般蛮横不讲理。 只是,她这样做,那被蛇咬了的苏小姐岂不是要被蛇毒毒死?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小七便听马车里傅闻烟问自家世子。 “温世子,我这样做你可会觉得我草菅人命,蛇蝎心肠?” 温让辞没再捧着书,而是闭目假寐。 听到傅闻烟的话他便睁开了眼睛,温润的视线落在一脸好奇的傅闻烟身上。 这个问题分明是她问的,可她看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在乎自己的答案。 温让辞没有回答她,浅笑着反问:“那傅小姐是这样的人吗?” 闻言,傅闻烟侧身随意的靠着车壁,把玩着自己落在胸前的长发:“我是不是不重要,世人眼中我便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温让辞这是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类似颓然的情绪,这情绪让这张皎若明月的脸都黯淡了几分。 温让辞移目向车外后退的风景,似只是随口的感慨: “世人如何,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傅闻烟玩头发的手动作顿住,那双眸子半阖着,长长的睫毛拦住人的视线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而且。”温让辞又说:“咬伤苏小姐的蛇并无毒,傅小姐清楚这点才让人去拦路过的车马。” 看起来恶毒,可实际上也只是小姑娘无关紧要的发泄罢了。 “哦?”傅闻烟歪头看他,眸中带了几分意外:“你如何知道那蛇无毒?” “在下并不知那蛇无毒。”温让辞说:“我只是觉得,傅小姐良善,并非草菅人命者。” 发发听到这话,已经在傅闻烟的脑海里炸开了。 【宿主,你看上温让辞是因为他眼瞎吧?良善!!良善哎!他怎么能将这个词浪费在你身上?】 傅闻烟去过的位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无论哪个位面,傅闻烟表现得再单纯善良,都改变不了她灵魂中刻着的阴险狠辣。 可有一天,统子居然听到有人用良善来形容傅闻烟,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这让统子都没办法淡定了。 傅闻烟沉默片刻,抬头,嫣然一笑,眼神却带着森森冷意。 她说:“不是的,我就是世人眼中那样的人。” 她让人拦着马车的确不是为了要苏沉鱼的命,而是要让她在等待的过程中享受面临死亡的恐惧。 她要苏沉鱼心底动摇她对温庭琛的爱,想要让她因爱生恨。 更想让温庭琛清楚,没有傅闻烟的垂怜,只能在这个忍辱负重的过程中真真切切的体验到何为侮辱。 她虽不是原主,但是这些人已经蹦哒到了她的面前,没道理无动于衷。 更何况,温庭琛这个男主的存在,便已经挡了自己的路。 和傅闻烟对视须臾,温让辞有些狼狈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有些想象不出这可怕的视线会出现在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身上。 这样的眼神,他在自己的父王身上都未曾看到过。 “不过……”傅闻烟眼中神色一变,她俏皮的笑着,身子朝温让辞的方向靠近了些,语气亲昵: “温世子若是喜欢良善的女子,本小姐也可以温柔善良。” “傅小姐,自重。”温让辞逃也似的往角落里逃去,耳尖泛起一抹不自知的红。 傅闻烟轻笑了声,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 倒不是怕吓到了温让辞,只是知他不喜与人太近,不想他太过难受罢了。 她撑着脑袋靠在车窗,眼神张扬而大胆,红唇间吐出一句嚣张至极的话。 “温衡,我傅闻烟想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包括男人。” 第13章游湖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车外的小七听到这话只觉得傅闻烟是在表达自己对二殿下的势在必得。 可只有温让辞清楚,眼前人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分明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一时惊住,就连方才傅闻烟说的那句“我就是世人眼中那样的人”,都没去仔细思考这句话的深意。 后来,当亲眼看到她面不改色将辱她之人当众踩在脚下之时,他才恍然想起她曾说的这句话。 只是那时,他再想逃也来不及了…… * 碧波湖畔,一座八角凉亭屹立在湖边,湖边的荷花已经结了粉色的花骨朵,很是喜人。 凉亭中或坐或立着四五人,名贵的古琴、长萧依次摆在桌案。 细润的宣纸上被人写下四个大字——不负风流。 字体张扬肆意,大气蓬勃,引得一旁观看的人连连称赞。 温廷皓将手中毛笔随手一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溅在自己笔迹上的墨滴。 倒是一旁的束修遗憾的说:“大殿下,你若不爱这墨宝赠我也可,何必糟蹋。” “呵……”温廷皓恣意一笑,挥手道:“改日重新给你写一幅。” 束修眼睛一亮:“可。” “不知在下可否也有这荣幸能得大殿下赠字?”一旁的围观的人趁机热络的开口。 大殿下身份高贵,母族强盛,以后未必不会是朔国的皇。 能在今日得他一幅墨宝,以后该是何等荣耀。 然而束修听到这话却嗤笑了一声,这些人当真以为大殿下的墨宝是谁都能求的? 他们配吗? 温廷皓也没答应,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开口的那人,意思不言而喻。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恰在这时湖边来了一辆马车,当即便有人趁机转移话题缓解气氛,故作惊讶的问: “那是温世子吗?怎的这般狼狈,像是被鬼追了似的。” “哈哈哈。”有人大笑一声,“确实是有点像,温世子还从未在人前这般慌乱。” 温廷皓也来了兴致,自他认识温让辞这位堂弟,他便一直是端庄有礼、温文尔雅的,还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下马车的时候竟然慌张到被马车绊了一下,实在是难得。 难不成真像这些人所说,他的马车里有鬼不成? 一行人跟在温廷皓身后朝着温让辞走去,浩浩荡荡的。 他们都是各大高官世家的嫡子,被家族倾尽一切培养,仪态气质卓越不凡,很容易便让在一旁单独赏花赏景的世家小姐们红了脸。 温让辞平复着呼吸,在温廷皓一行人过来之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拱手向温廷皓:“臣见过大殿下。”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温廷皓抬手,好奇的看向让温让辞如此失态的马车,笑着问: “阿衡,你这马车里可是藏了什么宝贝?让你这般失态?” 温让辞知道自己刚才是什么模样,耳根不由又是一红。 他刚才真真被傅闻烟那个想要将他剥干净再吞下去的眼神吓到了,这才失态了些。 现在想来,或许她口中所指是二皇子,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而已。 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正准备开口说出马车里的是傅闻烟,那人却已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吟吟的朝着温廷皓挥手。 “表哥,马车里藏着的可是你的大宝贝,惊喜吗?” 女子明媚大方的笑比这六月里含苞待放的荷花还要俏皮动人,尤其是她弯着的眉眼,像是会说话似的勾得人魂都丢了两分。 温廷皓身边的青年才俊皆是齐齐一愣,随后眼中溢出惊艳之色,许久移不开眼。 这是谁家的小姐,好美。 京都何时有这般容色的美人了? “是她,傅闻烟。”束修喃喃道,仔细的看了傅闻烟许久后忽然勾唇笑了,眼底一抹柔色掠过。 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这样惊艳的她了,原来还是可以见到的。 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又激烈的跳动起来。 压不住的往马车上的那人冲过去,像是连带着他也要一起冲过去似的。 温廷皓挑眉,看看一脸无奈的温让辞又看看傅闻烟,像是发现了什么,扬唇问: “阿衡,这小祖宗怎么和你一起来了?” 温让辞神情温和,语气却疏离:“顺路。” “哦。”温廷皓摇摇头,看破不说破。 温让辞和他一起长大,他还不清楚他的性子? 温让辞看似温和,实则待人极有自己的一套喜恶,若非得他认可之人,一般人很难近他的身,可今日却让烟儿坐了他的马车。 说是顺路,谁信呢? 倒是烟儿,近日好像和温让辞走得有些近了。 他走向马车,语气宠溺:“还赖在马车上做什么,下来。” 傅闻烟笑着从马车里走出来,撒娇的朝温廷皓伸出手。 “扶我。” 温廷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开口了便伸手将人扶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惊讶,大殿下对这位表妹宠得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他什么身份,竟然亲手搀扶傅闻烟,看来这位傅小姐,他们今日也得捧着了。 另一侧的几位世家小姐也跟了过来,看到温廷皓搀扶傅闻烟下马车的这一幕,心中艳羡的同时,却齐齐看向身边的蓝衣女子,眼底压着幸灾乐祸。 说是大殿下身边唯一的侧妃,可说到底还不是比不上傅闻烟这位傅家的小姐。 “我还以为今日是温世子一人来游湖,没想到居然是表哥带着人在这享乐,也不带上我,果然是不爱了。” 听到她这般大胆不知羞的话,在场的人吸了一口冷气,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 温让辞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 温廷皓却淡定得很,故作恼怒的拍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 “好好说话,姑娘家家的常把这些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以后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再说了,不是你不爱这样的场合,说是迂腐无聊,不愿来的吗?” 以前,他可每次都给傅闻烟请帖了,是这小妮子不来而已。 今日反倒怪到自己头上了。 傅闻烟撇撇嘴:“那我现在喜欢了,以后只要温……只要有这样的场合便告诉我,我考虑考虑。” 温廷皓没错过那个温字,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温让辞身上,笑着答应:“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自家表妹说出温这个字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她痴缠多年的温庭琛,而是此刻立于旁侧,身上写满了疏离的温让辞。 第14章然而谁都可以拥有这块璞玉,唯独自己不可以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殿下,回亭子里坐着聊吧,一会茶凉了。” 被无视了许久的苏无忧被身边的小姐妹推了出来。 她知道她们并非真的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见不得大殿下对一个女子如此宠爱疼惜。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 明明自己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侧妃,可只要有傅闻烟的地方,自己从来都是多余的。 许是被人突然打断和傅闻烟的谈话,温廷皓眉心微微拧了一下。 他没有搭理说话的人,柔声对傅闻烟说: “亭子里今日恰好有你喜欢的茉莉花茶,要尝尝吗?” 傅闻烟笑:“好啊。”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苏无忧,状似无意的问:“我没记错的话,表哥的侧妃是苏尚书府的大小姐?” 温廷皓“嗯”了一声,忽然想到苏沉鱼和她之间的纠葛,问道: “你若不想见苏家的人,我让下人送她回去。” “殿下……”苏无忧不可置信的开口,眼睛一下就红了。 自己可是他的侧妃,他怎能如此践踏自己的尊严?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别。”傅闻烟赶紧摆手,她说这话可不是要迁怒苏无忧的。 说到底,苏无忧也只是一个苏家不受宠的女儿罢了。 她道:“我要真说不想见苏家的人,你前脚把她送回府,后脚就得怪我欺负你的美人儿了。” “表哥,自己的女人自己疼,我要是苏侧妃,早就一脚把你踹了。” 说完,傅闻烟也不管温廷皓蹙眉的动作直接走到苏无忧的身边牵着她向亭子里走去。 忍了许久的温让辞这才看向那道窈窕的人影,眼底微暖。 她和大殿下之间果然只有兄妹之情。 否则,以大殿下对苏侧妃的特别,只怕以后会生出许多变故。 “看什么?”温廷皓没错过温让辞走神的模样,打趣道:“我这表妹不糟蹋自己这张脸的时候,在京都乃是整个天下,她的容貌无人能比。” 温让辞收回视线,淡淡的回:“傅小姐容色,无需衡妄评。”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温廷皓拍了一下他的肩:“比起老二我更喜欢你,若是烟儿喜欢的人换成了你,我只会乐见其成。” “所以阿衡,若是你也为烟儿心动便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可若是你不喜欢她,便离她远点。” “这丫头固执得很,本殿不想她再为男女之情伤神第二次。” 说到后面,温廷皓的话里已经带了几分警告。 温让辞抿唇,随后拱手:“衡,明白。” 他与傅闻烟之间,本就没有可能。 他们隔着的不是身份地位,而是立场。 大将军府的独女,这块璞玉,想要的人太多。 然而谁都可以拥有这块璞玉,唯独自己不可以。 一旁的束修听着两人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干脆直接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大殿下,您不会想撮合温让辞和傅小姐吧?” 温廷皓:“怎么?” 束修翻了个白眼:“温让辞古板又无趣,哪里能讨傅小姐欢心。你撮合他们还不如撮合我和傅小姐呢。” 他高傲的扬着下巴,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亭中那道灵动的人影,视线逐渐柔和。 今日来赴约的男子亦或是女子,穿的都是些素淡的颜色,唯独她一身渐变的红裙,张扬明媚,一眼就将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束修再压不住心底的情愫,郑重的开口: “我若拥有傅小姐这样的可人儿,一定不会让她伤心难过,她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都给她摘下来。”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温廷皓几人哪里还听不懂他的意思。 温让辞曲了曲手指,心口有一瞬间的酸涩,然神情并无变化。 反倒是温廷皓露出了意外之色:“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年不愿娶妻,原来打的是烟儿的主意?” “也罢,你若有本事让她心仪于你,本殿也是赞同的。” 束修朔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的独子,家世人品才能都没得挑,又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温廷皓对他喜欢傅闻烟一事自然没有意见。 “哈哈哈。”束修大笑起来:“既然你这个当兄长的不阻止,那臣就尽力一试。” 说完,便大跨步朝着亭子走去。 亭子中,看到几人过来,屁股都还没坐热的苏无忧便站了起来。 “傅小姐,我去女席那边了。今日,多谢你。” 朔国虽然民风比起建国之时开放了许多,但在上层贵族之间还保持着最初的规矩 除去宫里的宴会之外,这等私宴男女席位都是分开的。 刚才那般难堪的境地,若非傅闻烟替她说话将她带走,苏无忧实在不知如何自处。 所以,这句谢她说的真心实意。 傅闻烟无所谓的摆摆手:“你去吧。” 这两人之间还有得磨,她目前没打算插手他们的事,等到不得不管的时候再说吧。 免得干预得太早,反而适得其反。 目送苏无忧走远,傅闻烟抓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然后听着耳边这些之乎者也场面话打着呵欠。 无趣。 “傅小姐。”束修自来熟的坐到傅闻烟身边,自我介绍道:“在下忠勇王之子,束修。” 傅闻烟抬眸看向他。 束修的容貌哪怕在温廷皓这些人面前都是不差的,一双桃花眼更是显得别样的风流多情。 更难得的是,此人很是洁身自好,和温廷皓一般的二十岁,府中却连个侍妾都没有。 对于他,傅闻烟并不讨厌,便也难得的给了一个笑脸: “我知道你,表哥的至交好友不多,你算其一。” 束修眼睛亮了一下,没想到以前眼中只容得下温庭琛一人的女子,竟然也知道自己。 心里忽然就很容易的满足了。 “若是觉得无聊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骑马。” 他第一次见她,她便是一身英姿飒爽的骑装,高傲得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和她一同骑马,踏遍千山万水,是他少年时的梦想。 傅闻烟心中一动,但很快就摇头拒绝了。 “算了,昨夜没睡好今日困顿得很,没什么精神。” 束修却没有就此放弃,而是道:“若是改日你想骑马,我必定相陪。” 傅闻烟思索片刻正准备答应,毕竟骑马她也挺喜欢的。 恰在这时,余光瞥到走进亭中那道身姿如墨竹般挺拔翠立的人影,傅闻烟到了嘴边的话一转,问道: “温世子,听闻你手中有一匹汗血宝马即将产崽,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得一匹幼崽?” 第15章你是要和我拼家世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汗血宝马难得,但傅闻烟想要并非没有。 但她,偏就想要温让辞家里那匹汗血宝马的幼崽。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傅闻烟身上。 京都谁人不知温世子有一匹珍若性命的汗血宝马,那马是他亲自驯服再喂养长大的宝贝。 因此,虽然听说抚远王府的汗血宝马即将生产,却也没有人想着去打那幼崽的主意。 没想到,今日这人倒是出现了。 不过,不自量力就是了。 温让辞看向慵懒的凭栏而坐的人,束修离她极近,她却好似毫无察觉。 温让辞收回视线:“抱歉,踏燕的幼崽,温某并不打算赠予旁人。” 傅闻烟眨了眨眼睛,了然。 踏燕是那匹汗血宝马的名字?马踏飞燕,倒是取得不错。 被拒绝,傅闻烟却也不恼,嗓音温软:“那温世子一定要说到做到哦,若是将来踏燕的幼崽落在了旁人手里,本小姐可不会答应。” 她凤眸弯着,眼尾那颗鲜红的泪痣生出别样的媚意。 “到时候,总归是要闹一闹的。” 她这人霸道不讲理,喜欢的东西得不到,旁人也别想染指。 或许旁人没听出她闹一闹里含着的意思,温让辞却听出来了。 但也只当作没听到,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断绝那些打踏燕幼崽主意的人的心思。 这件插曲一过,方才继续吟诗作对、饮酒作乐的人又继续推杯换盏起来,傅闻烟没有坐到人群堆里,便倚在离湖边最近的位置闭着眼养神。 她今日起得太早,眼下的日头暖洋洋的覆在身上便又困了。 阳光怜惜的落在她的眉眼,衬得美人的眉眼都添了几分暖色。 此刻的傅闻烟像是不该在这亭子里,而是该在画上供世人赞叹。 不知何时,亭中交谈的声音都弱了下来,默契的怕打扰了那沉入梦乡的人。 不远处的女眷席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丞相府的千金冷哼了声。 “当真是个狐媚子,在那种地方都睡得着,不勾引男人她会死吗?” 其他人闻言低低嗤笑了起来:“没办法,咱们和那种在边陲地方长大的人学不来的。” 傅闻烟自小便在边境长大,这件事京都无人不知。 “像她这种倒贴二殿下都没人要的女子,以后也不知道要落在哪家府上去,还好我府中没有适龄的男子,否则娶了她入府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就是,若非有皇后娘娘和大殿下护着,她这种女人在京都早就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听着身边的人越说越过分,苏无忧秀眉不自觉的拧了起来,轻声呵斥道: “行了,你们族里就这么教你们背后嚼人舌根子的吗?” “呵……”丞相之女江秀不屑的勾唇:“苏侧妃,我们给你面子才让你坐主位的,但这不代表你能呵斥我们。” “你虽然是侧妃,但说白了只是一个妾,一个被尚书府舍弃的女儿,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该有数才是。” “不该自己开口的时候,保持安静才不会暴露自己的愚蠢,明白吗?” “江秀,你莫要太过分了。”苏无忧咬着唇,然而江秀所说皆是事实,这让她反驳都不知如何反驳。 “聒噪!”傅闻烟缓缓睁开双眼,烦躁的揉了一下眉心。 抓起手边的一把葡萄就朝着女眷那边扔了过去。 “啊!” “是谁!” 女眷那边瞬间乱做一团,葡萄的汁水在她们的额头脸颊炸开,瞬间将她们脸上的妆容弄得一团糟。 刚才还精致得不行的几人眨眼便换了个模样。 傅闻烟起身坐在了栏杆上,一双修长的的腿随意的晃动着,鞋尖在湖面挑起一圈圈的涟漪。 听到女眷席那边的质问,她才懒懒的侧眸看去。 “在这里,除了我之外谁还会这么闲收拾你们这群嘴碎的八婆?” “知道的当你们是京都的名门贵女,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成了精的乌鸦。” “傅闻烟,你莫要太放肆了。”江秀一边让伺候的丫鬟处理着脸上的狼藉,一边指着傅闻烟骂: “她们怕你我可不怕,你就是不知廉耻,京都谁家女子像你这般上赶着讨好男人?” “活该二殿下看不上你,你这种女人送上门都遭人嫌弃。” 亭子里的气氛瞬间冷到了冰点,温廷皓更是丝毫没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 温让辞担忧的目光落在傅闻烟身上,这样的言辞对女子的中伤可想而知。 她,应当会难过吧? 束修的脸色也不好看,但碍于身份却只能暂且忍着。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众人见坐在栏杆上的傅闻烟身子向前一晃。 温廷皓惊呼出声:“烟儿!” 他们以为她被气到想不开跳进了湖中,可下一刻却见她足尖在水面掠过,几个起落之后,那道绚丽的人影已经落在了江秀的面前。 “好轻盈的轻功,没想到傅小姐竟然还有如此本事。” 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 温让辞盯着她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几个大字: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原来,这两个词不止可以用来形容舞姿。 束修眼中的光芒更加的炙热,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克制的感情,再不会有任何被克制的理由。 另一边,江秀在傅闻烟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便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她抓过丫鬟挡在自己面前。 “傅闻烟,你,你想做什么?” 傅闻烟直接伸手将丫鬟的穴道点住,然后抓过江秀抬手就是一巴掌。 “做什么?自然是告诉你就算你是丞相之女,我傅闻烟也不是你可以指着鼻子骂的人。”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置喙。” 江秀捂着脸,屈辱和疼痛让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没有另一边那些看好戏的眼神让她难受。 “傅闻烟,我爹是当朝丞相。” 她试图提及自己的身份,让傅闻烟有几分忌惮。 可眼前的女人却用那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问:“你是要和我拼家世吗?” “看样子蠢了两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忘了我是何身份了。” 第16章 你们怎么跟我比?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说完傅闻烟高傲的扬着头,不屑的目光一一在面前的这些个贵女脸上扫过,看着她们垂下的脑袋和心虚的样子。 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的提醒她们。 “我傅闻烟的姑父是当今陛下,姑姑是当今皇后,皇长子是我表兄,我爹是统领朔国八十万兵马的兵马大将军,我娘是书香世家柳家的嫡长女。” “拼家世、拼后台,你们怎么跟我比?” 她挑起江秀的下巴,指腹从她惨白的小脸上滑过,柔声笑着,说: “今日本小姐是如何嚣张跋扈的各位最好给我记牢了,顺便再去你们各自的圈子里好好宣传一番。” “否则,下次再有谁敢当着我的面说我半个不字。” 她手一挥,一旁木桶粗的柳树直接被一支筷子拦腰折断,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 江秀身子一颤,踉跄着退了两步被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其她几人捂着嘴惊呼出声,却又不敢真的叫出声音来。 一个个抖得跟鹌鹑似的,再无刚才的半点得意和高高在上。 傅闻烟从苏无忧手里拿过手帕擦拭着自己方才碰了江秀的手指,慢悠悠的说:“这就是下场。” 擦完,她又将帕子还给苏无忧。 苏无忧下意识的接过,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受人挑拨针对傅闻烟,否则自己恐怕尸体都凉了。 “我,我们不敢了。”傅闻烟才说完,立即就有人赶紧表态。 傅闻烟真的是太可怕了,那么粗的柳树,她居然就用一根筷子就弄断了。 她们根本不敢想象,若是那筷子是落在自己的脑袋上,她们会是什么样的惨象。 尤其是,若是傅闻烟真的弄死他们,家里人能替她们讨回公道吗? 江秀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全身不断的战栗着。 然而在傅闻烟的视线看过来的瞬间,她还是赶紧道:“我,我以后不会再说你的坏话了。今日之事……今日之事我也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 傅闻烟此刻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傅闻烟满意的扬唇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嘛。” 解决完这些被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傅闻烟才又慢悠悠的绕回亭中。 看到温让辞看她时那复杂的眼神,她唇角的笑有一瞬的凝滞。 哎呀,刚才太残暴不会吓到她的小天使吧? 发发:【宿主,你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不觉得太晚了吗?】 傅闻烟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晚,反正我也从未想隐藏真实的自己,那样多没意思?】 这个位面不再是任务结束就离开的地方,而是最后的归宿。 演得了一时演不了一世。 她就是要让温衡知道,他面对的是怎样的一个恶魔,却还一步步的爱上这个恶魔。 这样才好…… 不过,自己总归不会伤害他就是了。 束修又坐到了她的旁边,眼中的热络藏都藏不住。 “傅小姐,你再考虑考虑一同去骑马的事呗?” 束修对自己什么意思,傅闻烟大概已经猜到了。 她摇摇头,拒绝。 “那可不行,否则我这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名声就更加洗脱不掉了了。” 她不喜欢束修,也不会喜欢束修,自然不愿给他希望。 说完,傅闻烟打了个哈欠。 “表哥,我累了,先回去了。” 温廷皓看着她困倦的样子:“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你的聚会,你若不在多扫兴啊。” 说到这,傅闻烟眼睛一转又落在了温让辞身上: “当然,温世子若是想送我,我勉强可以同意的。” 对上她弯弯的眉眼,温让辞克制的退了半步:“有大殿下在,温某不便逾矩。” “好吧。”傅闻烟耸耸肩,语气听不出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她抬手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不多时一匹通体黝黑发亮的马儿便跑了过来。 傅闻烟拽着缰绳翻上马背,朝不解的温廷皓咧出一口白牙: “表哥,黑云可是我送你的,我当然知道怎么使唤它咯。” 温廷皓心里的疑虑因她这句话打消,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 “你想骑便骑吧。” 他刚才还怀疑傅闻烟的身份,毕竟她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可轻功却从未见她用过。 今日见她使用轻功,惊讶的不止旁人,他同样如此。 傅闻烟目光落在站在最后面的温让辞身上,眸光深了一瞬,勾唇又道: “既然表哥你们在这是为了吟诗作对的,那我便也抄一首诗凑个热闹。” 温廷皓配合的说:“抄什么诗?你这丫头可别拿舅舅那些诗来哄人。” 傅战城喝醉酒就喜欢写诗,但往往写得毫无平仄押韵可言,意境什么的更别谈了。 傅闻烟淡笑不语,翻身下马,走到桌前抽出一张宣纸写下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通,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离开。 动作潇洒,毫无留恋。 马蹄声远,温廷皓摇头浅笑:“这丫头,风风火火的。” 说完,目送傅闻烟走远后才又朝着桌案走去。 他倒要看看这小祖宗留下了什么好诗。 而在所有人之前,温让辞已经看到了跃然于纸上的四行字。 他不由自主的抬手落在那未干的墨迹,眼底讳莫如深。 身边围上来的人纷纷神色沉重的看着纸上的字。 感受到字里行间将士视死如归的万千豪气和悲壮,还有落笔之人对这些将士的同情,有人没控制住自己轻声念了出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摘自《凉州词二首·其一》唐·王瀚) “这……当真是傅小姐所做?”围在桌案前的人惊疑不定的回头看向傅闻烟离开的方向。 “傅小姐,无愧为将门虎女。” 温廷皓吐出一口气,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边境待的那几年眼前的惨象。 他道:“烟儿在边陲战场长大,经历的看到的和京都的女子不同。” 此诗一出,傅闻烟不会再是那个声名狼藉的无知蠢货。 烟儿,终究还是长大了。 * “小姐,二殿下来府上了,老爷问您要不要出去见见?” 自昨日游湖之后,傅闻烟便回将军府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今儿个刚才醒没多久,便又听到了昨日扰她清梦的人名。 傅闻烟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问青书:“让你们抓的人抓到了吗?” 青书从暗处出,单膝跪在傅闻烟面前:“回小姐,早上已经将人带回刑部大牢了。” 第17章真是君子品性,让人望而生畏呢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绑架她的匪徒虽然逃出了京都,但是却逃不开温廷皓的手掌心。 “很好。”傅闻烟勾唇,起身朝着前厅走去:“那我们去会会这位二殿下吧。” 前厅 傅战城和柳心时不时的看向门外,心里暗暗的期待着自家宝贝女儿一直别出现。 温庭琛不动声色的将他们夫妻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心底不悦。 但他一向隐藏得极好,否则世人也不会把他当做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 恰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这脚步不疾不徐,丝毫没有半点急切。 傅战城心底一松,虽然烟儿还是来见了温庭琛,但至少不像之前那般是跑着来的。 柳心抿着唇,担忧的看向门外,当看清傅闻烟模样时却是一怔。 “烟儿,你……” 眼前的傅闻烟一头墨发随意的用丝巾束在脑后,身上的淡粉色烟罗碎裙流光溢彩,将她未着半点妆粉的脸映衬得别样温柔宁静。 温庭琛看着眼前和从前没半点相关的女人眼睛一亮,随后讥讽的勾起唇角。 这般打扮还不是为了讨自己欢心? 但不得不承认,傅闻烟的这张脸不折腾的时候的确很美。 就连沉鱼也比不上她。 柳心深吸一口气,上前亲昵的牵住傅闻烟的手:“烟儿今日的装扮很好看。” 自家的宝贝女儿,无论怀有什么目的,但是该夸的时候还是要夸的。 傅闻烟挑眉,看着柳心眼里的担忧了然的笑出了声:“娘亲,刚才红缨去请我的时候我刚睡醒懒得折腾就没打扮。” “我知道你家宝贝女儿在你心里无人能比,但也不能这么违心吧?” “啊?”柳心愣住,难道烟儿这般打扮不是为了讨好二殿下? 傅闻烟见她不信,也没有多做解释。 她视线落在一旁静坐着的温庭琛身上,唇角的笑不自觉的淡了两分。 “二殿下是准备好那一千三百两黄金了吗?”她问。 语气冷淡,内容直白,丝毫不给温庭琛半点面子。 傅战城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这话是自家宝贝女儿说出来的。 但只愣了一瞬,他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或许,烟儿这次是真的不再痴恋二殿下了。 温庭琛端茶的手一顿,错愕的看向傅闻烟,然后蹙眉: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不等傅闻烟回答又沉声道:“你的东西我会筹备好送到你手中,今日来是想邀你去茶楼小坐的。” “呵……”傅闻烟转身坐在椅子上,慵懒的撑着脑袋看温庭琛:“二殿下,您没钱还我,却有钱去茶楼挥霍?真是君子品性,让人望而生畏呢。” 望而生畏是这么用的吗? 温庭琛再好的教养,面对傅闻烟带刺的话也冷了脸。 他站起身来,压制着心里的怒气:“我只问一句,去还是不去?” 傅闻烟掀起眼皮轻嗤了声,掷地有声的回:“不去!” 温庭琛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傅闻烟眯眼,红唇轻启:“站住!” 温庭琛脚步未停,继续往外面走。 他今日能来大将军府已经够给傅闻烟面子了。 傅闻烟冷声提醒:“二殿下,你若是不想苏小姐被送进刑部大牢,你最好现在站在这里听我把话说完,否则……”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有的是让她悄无声息的死在苏府的本事,想必二殿下不会想要见识一下的。” “傅闻烟!”温庭琛彻底被激怒,停下脚步之后口不择言的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就蛇蝎心肠了?”傅闻烟摇摇头笑得嚣张:“我更蛇蝎心肠的你还没见过呢。” “不对。”傅闻烟否否认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指骨在桌面轻轻叩了一下: “苏沉鱼蛇蝎心肠的一面你倒是见过了。” 她命令道:“青云,把刑部的认罪书拿出来给二殿下好好看看,让他看看他想方设法护着的女人到底有多脏。” “是。”青云领命,将刑部刚送过来的认罪书送到了温庭琛面前。 “那日绑架小姐和苏小姐的绑匪已经抓到了,这是他们的认罪书和对幕后主使的招供,劳烦二殿下过目。” 温庭琛没有动,探究的视线落在傅闻烟身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沉鱼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以为仿造这些认罪书就能构陷她吗?” 傅闻烟脸上的慵懒神态敛下,既然温庭琛不想看不想和自己好好的谈,那她成全他就是。 她冷着脸下令:“青书,告诉刑部的人这件事按朔国律法办。” “是。”青书领命,转身便要离开。 温庭琛莫名的一慌,立即伸手去拦青书。 他不是不相信苏沉鱼,只是大将军府手眼通天,若是傅闻烟真要陷害沉鱼,并非什么难事。 然而青书乃是皇后因为绑架一事特意为傅闻烟挑选的暗卫,哪里是他想拦就能拦的。 两人一个想走,一个想拦,这一来一去就在院中打了起来。 傅战城和柳心在两人动手的时候便走出去查看,偏生挑起这一切的傅闻烟屁股都没挪动半寸。 傅战城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淡定的宝贝女儿,压低声音在柳心耳边道: “烟儿莫非真放下二殿下了?我有些看不懂她现在的想法。” 柳心温柔的笑着:“我觉得烟儿现在这样很好。她的身份本就不必委屈自己。” 当娘的,只看得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过得幸福与否。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傅战城还是担忧的道:“可是也不能让二殿下和青书一直打下去,这样传出去怕是又要说烟儿不分尊卑了。” 这倒是一个麻烦。 柳心秀眉不自觉的拧起,可她也不想为了名声就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心中正纠结,便听傅闻烟已经淡淡的沉声,道:“青书,回来吧。” 温庭琛身上的男主气运还在,再打下去青书就要输了。 “是。”青书颔首,一掌逼退温庭琛便大阔步进了前厅,站定在傅闻烟身后。 温庭琛面色难看的跟了进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问傅闻烟: “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闻烟从青书手里接过那一沓拓印过得认罪书站起身,然后朝着温庭琛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你若没瞎就自己看,温庭琛,你真以为你爱的是什么宝贝不成?” 第18章血玉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本书之所以是一本虐文,就是因为原主这个男主早死的白月光的的确确死于苏沉鱼这个女主之手。 温庭琛在原主死后慢慢追忆起原主的好,心里对她越发的思念,也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对她的漠视和伤害。 偏在这时,温庭琛得知当年绑架一事乃是苏沉鱼亲手设计。 知道真相后的温庭琛怀揣着对傅闻烟的内疚和悔意,对自己疼爱多年的苏沉鱼因爱生恨。 便不计言辞手段的侮辱折磨苏沉鱼,苏沉鱼也用傅闻烟之死一次次的刺激温庭琛,说他不配傅闻烟的爱。 两人之间隔着原主一条命,哪怕再相爱都没办法心无隔阂的在一起,于是互相折磨,让彼此痛苦不堪。 直至苏沉鱼在夺嫡之争中为救温庭琛命悬一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两人之间的恨意才被化解,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说到底,原主只是他们虐恋里只配拥有名字的一环罢了。 但傅闻烟不是原主,原主这个时候早已经尸骨都腐烂发臭,而她还威风凛凛的活着。 拓印的纸张洋洋洒洒的落在温庭琛面前,温庭琛一低头就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个一清二楚。 上面写的东西极为仔细,但是大概的意思是他们乃是受尚书府苏夫人所托,绑架苏府小姐苏沉鱼和傅府小姐傅闻烟。 拿到钱财之后,由尚书府之人将他们送出京都,永世不得回京。 虽然与他们接触的人是苏夫人,但是和苏沉鱼也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这些绑匪手里还有苏府留下的信物。 温庭琛的眼神有一瞬的凝滞,白纸黑字,还有绑匪的签字画押,此事多半做不得假。 可是……沉鱼那般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看着他明明灭灭的表情变化,傅闻烟翘着二郎腿,手肘搭在笔直的长腿上,饶有兴致的问: “你眼中的乖巧得小白兔居然是一只啃人骨头的狼,这种感觉怎么样?” 温庭琛游离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他看向毫无坐姿可言的傅闻烟,看被她语气里的讥讽刺了一下,蹙眉问: “若要压下这件事,你需要我做什么?” 至于傅闻烟的问题,他只当没听到。 不管此事是不是沉鱼所为,他必须在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之前压下去。 傅闻烟只是笑:“我真正想要的你给不起,不过有一样东西你手里倒是有。” 她指着温庭琛腰间的玉佩:“这块血玉我很喜欢,你将它还给我,这件事我可以不捅出去,全了你心上人温柔善良的名声。如何?” 闻言,温庭琛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血玉。 这玉佩是之前傅闻烟送给她的,如今她竟是要拿回去吗? “怎么?”见他犹豫,傅闻烟讽刺勾起唇角:“舍不得?你我都已经分道扬镳了,你却还留着我的东西,不怕苏小姐膈应啊?” “还是说……”她故意拖长尾音,带着几分勾人的缱绻:“二殿下表面上对我爱搭不理,实则内心对我一往情深。所以才这般舍不得我所赠之物?” 温庭琛的确很喜欢这块玉佩,通体血红没有半点杂质,质感也是顶级的温润细腻,哪怕是和田玉的手感都要差上两分。 但是,傅闻烟此刻用沉鱼和自己做交换,他再喜欢这块血玉也不得不同意傅闻烟的要求。 考虑好之后,温庭琛直接将玉佩扯下来隔空扔给傅闻烟。 傅闻烟迅速伸手接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小心点,要是摔坏了我和你没完。” 能调动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蜉蝣的信物,要真是摔坏了她找谁哭去? 在拿到玉佩的瞬间,傅闻烟脑海中出现一道冰冷的提示音。 【男主气运已转移百分之二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发发兴奋的在傅闻烟脑海里蹦哒:【宿主,我太爱你了,你果然是我无往不利的大杀器。】 连转移男主气运这件事傅闻烟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实在是太让统子佩服了。 果然,永远别插手闻烟大小姐的行动,因为她会自己将任务完成得无可挑剔。 但统子若是插手闻烟大小姐的事,那么她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得不偿失。 傅闻烟顺手将玉佩挂在腰间,温庭琛看着她的动作,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东西已经给你了,还望你放过沉鱼。” 傅闻烟动作一顿,抬头笑着:“当然,我自然会放过她。” “还有。”傅闻烟站了起来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外面走,经过温庭琛身边的时候淡声提醒道: “欠我的黄金三日之后我要看到,否则我就去找苏沉鱼要。” 她邪魅的笑着:“反正你俩情深至此,你和她归根结底也没什么区别。夫债妻偿,天经地义。” 温庭琛看着背对着自己离开,神采奕奕的女人眼中一片墨色。 以往,都是傅闻烟目送自己离开。 只要自己回头,她就一脸满足幸福的傻笑对着自己挥手。 而今日,却是自己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远。 心底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傅战城看了看脸色铁青的温庭琛,又看看自家闺女潇洒离开的背影,心底暗爽。 但还是怕温庭琛被傅闻烟气死在自己府里,便上前关切道: “二殿下,可有不舒服?臣府中的大夫……” “不必!”温庭琛阻断他还未说完的话,“今日本殿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改日再来将军府拜访。” 说完,温庭琛便转身离开了大将军府。 柳心走到傅战城身边,忧道:“希望烟儿是真的放下二殿下了,否则以二殿下记仇的性子,以后怕是会狠狠的报复回来。” 听到这话,傅战城脸上的暗爽一收,又愁眉苦脸的叹息着。 甚至还有着将傅闻烟重新带回边境的想法。 可如今天下太平,陛下对傅家多有防备哪里会允许他平安离开京都? 所以这个想法目前是行不通的,所以傅战城只能在心底祈祷傅闻烟是真的放下了温庭琛,而不是欲擒故纵。 而此时,他们所担忧的人已经重新将头发绾成发髻,悄悄的离开了大将军府,朝着温让辞最常去的茶楼赶去。 发发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模样,忽然有些不解。 它问傅闻烟:【宿主,你到底喜欢温让辞什么?】 傅闻烟做过的任务极多,接触的男人也不少,但是发发却从未见她对谁这般执着和偏爱。 甚至已经到了有几分疯魔的地步。 第19章你可以带我走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眼中的笑意滞了一瞬,她忽然问发发:【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模样吗?】 发发忽然安静了下来。 脑核中也自动调出第一次见到傅闻烟时的场景。 那是主位面中,深秋里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闻烟的四肢被铁钩穿过绑在十字架上。 她被自己的族人和父母当做献祭的工具,他们等待着仪式结束的时候分吃她的血肉。 可真正让发发感到可怕的却是当时闻烟的表情。 面对这些想要吃了她的亲人,她脸上居然是笑着的。 没有悲伤、没有难过、甚至没有惊恐,她就笑着看他们在她的面前架起大锅,撒下调料,时不时还指点他们两句该如何去腥。 发发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便绑定了傅闻烟,那时它问她为什么不害怕。 她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有什么可怕的,我早知道这天的到来。我只是想看看等待这天到来的过程中,我的族人、我的亲人能虚伪到什么地步而已。” 发发问她:“既然知道他们心怀不轨,为什么不逃走?” 闻烟当时愣了一下,忽然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只是想着,万一……万一我的爸妈、我的爷爷奶奶、我的族人心软了呢……” 可结果,无论她哭了多少次求了多少次,还是被铁链贯穿四肢绑在了这十字架上。 她流再多的眼泪哭得再凄惨,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她的出生本就是为了成为祭品。 父母爱她疼爱,长辈宠她溺爱她,村子里的人重她呵护她都只是为了保护她所谓纯洁的灵魂。 为了在她成年之后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多可笑,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信仰,他们便要杀了她。 和发发说话的时间,闻烟用力将挂在铁钩上的双手往下一扯,勾住她手腕的铁钩从肉里脱出。 少女手腕的桡骨断裂,皮肉绽开。 可她却微笑着将弯腰将脚上的铁钩拽了出去。 看到她恢复自由的瞬间,正在准备食材的族人立即朝她冲了过来想要将她重新送上祭台。 可闻烟早有准备,哪里会让他们得手? 发发第一次破例,便是在那个时候。 在傅闻烟任何积分都没有的情况下借给了她一样武器,一把最新型冲锋枪。 那一夜,雨声不停,枪声不绝。 等到天亮的时候,那个偏僻迷信的村庄里除了闻烟之外再无一人站着。 一片水雾中,手腕肿得跟碗口那么粗的小姑娘弯腰挖着坑,然后将族人的尸体一个个一个的拖进坑里,再一把火扔了下去。 炙热的火焰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傅闻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看着。 她语气平静的告诉发发:【你可以带我走了。】 从那以后,系统中多了一个无往不利的宿主,主位面却再寻不到一个叫闻烟的女孩。 傅闻烟轻轻呼出一口气,眸光温柔的看向抚远王府的方向: 【温让辞很干净,很让人向往,不是吗?】 所有人都在逼他走谋权篡位的路,他却能始终如一的做那温润如玉的君子。 甚至最后以身殉道,正君子之风。 君子二字,说来容易做到却难。 闻烟翻遍了所有位面的人设,却唯有温衡一人如此。 他是天上的皓日,人间的溪流,是闻烟辛辛苦苦等待的不同。 这样的人,对闻烟来说太难得。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才行啊…… 回忆起当初的事发发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它真切的感受过闻烟的绝望和痛苦,所以大概能感同身受。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希望闻烟幸福,那么那个统子一定是发发。 所以,此刻看到傅闻烟温柔的眼神,它立刻跟着道: 【宿主喜欢就去追吧,你和温衡小天使的爱情由我守护。】 傅闻烟被她逗笑了,心里的阴郁散开,骑马朝着月明楼赶去。 而此时的月明楼上,温廷皓听到府中人的通传皱起了眉头。 他摆摆手让人退下,这才头疼的对一旁的温让辞说: “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温庭琛去大将军府定然是为了烟儿,他不想烟儿再重蹈覆辙,必须自己亲自去盯着。 他这才抬脚,屋外就又进来一人。 看见他脸上一喜,赶紧行礼道:“主子,苏侧妃身子不适,太医用了药却没有好转,您是否要回去看看?” 温廷皓动作一顿:“太医说了是什么问题吗?” 那小厮回:“好像是与避子的汤药有关,但具体的太医没说。” 温廷皓沉默片刻,“你回去吧,处理完事情我再回府。” 说完,他便要离开。 小厮一愣,下意识的就道:“可是苏侧妃的情况……” 温廷皓冷冷的看向他:“药是她自己要喝的,本殿从没逼着她喝那些东西,她自己找死,难不成本殿还得拦着?” 小厮赶紧跪下:“奴才多嘴,还请殿下恕罪。” “滚。”温廷皓踹了他一脚,神情烦躁。 温让辞见状,只好劝诫道:“毕竟是你府中唯一的女眷,去看看吧。” 温廷皓犹豫道:“可是烟儿那边,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要不……”温廷皓视线突然落在温让辞身上:“要不你帮我去大将军府看看,烟儿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去的话她应该会高兴的。” “大殿下。”温让辞语气重了些:“慎言。” “傅小姐尚未婚配,说这些实在是不恰当。”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呢。”女子轻快的声音传了进来,下一刻傅闻烟袅袅婷婷的走进包间。 她甚至没有看温廷皓一眼就径直走到了温让辞身边,笑着问: “温世子,一天没见想我了没?” 没想到傅闻烟说话竟然如此大胆,温让辞只觉耳垂一阵发烫,立即别开视线不去看她,清冷的提醒: “傅小姐,自重。” 傅闻烟轻笑了声,从善如流的乖乖站好,回:“好~” 说完她又嫌弃的对站在门边的温廷皓摆摆手:“表哥,你回府去忙吧,晚些时候温世子会送我回府的。” 温廷皓哪里不懂她的意思,但这件事他乐见其成。 便点头,又叮嘱温让辞:“阿衡,烟儿我就交给你了,改日请你喝酒。” “这不……”合适。 第20章心意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让辞急忙开口,可话还没说完温廷皓已经走远。 他的声音顿住,无奈的收回视线。 傅闻烟就歪头看着他笑。 小姑娘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的似的,对他如此窘态的调侃都写在了眼睛里。 温让辞手指蜷缩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人容色实在过于耀眼了些。 深知躲不过,便指着桌案的另一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傅小姐请坐。” 傅闻烟点点头,走到刚才温廷皓坐的地方坐下,小二很快便给她换了一杯茶。 看到杯中的碧螺春,傅闻烟蹙眉。 温让辞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店小二:“重新沏一壶茉莉花茶送来。” 店小二看向傅闻烟,了然的回了句:“是。” 然后躬身退了下去。 傅闻烟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将碧螺春推到一边,将自己带来的盒子放到温让辞面前。 “之前你送我书,这是回礼。” 温让辞还没开口拒绝,傅闻烟便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 看着眼前精致的檀木盒子,想到京都关于傅闻烟送给二殿下的礼物都有千金的传言,他还是将盒子推到了傅闻烟面前。 “我那些书本并不值钱,傅小姐不必还礼。” 傅闻烟看着他,忽然自嘲的勾了勾唇:“原是我的心意也这般不值钱。” 说着便伸手去拿那檀木盒子。 温让辞一听这话心口就升起一股陌生的酸涩感。 尤其是傅闻烟眉眼垂着,全无刚才的半点欢快,周身的气息更是低落得让人心疼。 来不及多想,温让辞按住了桌上的檀木盒子,温润的嗓音回: “若是傅小姐的心意,我便收下了。” 两人的手几乎是同时落在檀木盒子上,但慢了一步的是温让辞。 傅闻烟感受着他温热干燥的掌心,心中一片暖意。 “温世子……”她故意逗他:“男女授受不亲。” “抱歉。”温让辞方才心里的慌乱已经缓解,此刻他又恢复了那清冷自持的温世子。 傅闻烟摩挲着自己的手背,贪恋着那抹陌生的温暖。 看到温让辞并没有打开檀木盒子的打算,傅闻烟问他: “不打算看看我送了你什么吗?” 温让辞:“你若不介意话,我便打开看看。” 傅闻烟:“不介意。” 她巴不得他赶紧打开,露出欢喜的表情,哪里会介意。 听她这样说,温让辞修长的手指落在盒子的开关,只听“哒”的一声,盒子被打开。 而盒子中正规规整整的放着两锭墨,温让辞眼中闪过惊讶,只一眼他便知这两锭墨的品质极好。 甚至比专供皇室用的墨质地还要细腻油润。 “这太贵重了。”温让辞看向傅闻烟,这种有价无市的东西,实乃千金难求。 虽然他很喜欢,但是他自知自己付出的东西配不上这两锭极品好墨。 “那日我说翰林书屋的墨锭配不上我想送之人是实话。”傅闻烟眼神中多了几抹认真。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温让辞:“这两锭墨没有花费将军府的一金一银,是我自己靠自己的努力换得的。” “温衡,我猜这两锭墨一定是合你心意的,不要拒绝,好不好?” 温让辞轻轻触碰着盒中的墨锭,深思许久却还是将盒子关上,推回到傅闻烟面前。 “无功不受禄,傅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 “你当真不要?”傅闻烟抿着唇,声音淡淡的:“不要便毁了吧。” 说完她抓着桌上的茶壶就往盒子里倒,温让辞心里一急,赶紧伸手去挡。 好在傅闻烟本就只打算吓吓他,否则这双好看的手今日是免不了伤一次了。 她叹了一口气,“温世子可还记得那日在河边你见到我时的狼狈?” 温让辞眸光闪烁,君子不揭人短。 此事若非傅闻烟主动提,他全当自己已经忘了。 毕竟,那日的傅闻烟实在是狼狈得凄惨。 傅闻烟放下茶壶,“那日若非见到你,我原本是打算溺死在那河中的。” 她唇角的笑容苦涩,“是你救了我,温衡,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但我这样的女子声名狼藉,万万是配不上你的,所以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感激你。” “若你连这都要拒绝的话,我当真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温让辞的视线却落在傅闻烟双手的掌心。 她白嫩的手心依稀可见不少刚长出来的嫩肉,虽然伤疤已落,但是伤口却还在。 温让辞沉默半晌,伸手将盒子取过。 “多谢傅小姐美意。” 世人皆说傅闻烟粗鄙不自爱,可只有他觉得二殿下幸运,能得到这样一位女子全心全意的付出。 初时只是羡慕温庭琛,如今却有些心疼眼前的人。 若非伤心到极点,她又怎会想一死了之? “傅小姐。”温让辞忽然开口,可对上傅闻烟清澈的眸子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劝她放下二殿下吗? 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他说这些实在有挑拨离间之意,或许还会让她难堪。 思虑许久,温让辞只是温柔的笑着道:“傅小姐很好,值得最好的男子相配。” 而二殿下并非那个最好的。 傅闻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温让辞性子温和,但骨子里也是淡漠疏离的。 能得他一句例外的夸赞和关怀,也算是极大的进步了。 傅闻烟浅笑着点头:“闻烟亦觉如此。” “所以,如今对二殿下已然再无半点儿女私情。”她又习惯的撑着脑袋看温让辞,眸光流转,浩如星河。 温让辞垂眸,一边饮茶一边拿着书看。 傅闻烟也不吵他,偶尔察觉到街上热闹的动静时便将视线移到街角。 看完热闹视线便又重新落在温让辞身上,但无论她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半点没打扰到温让辞。 期间小厮来送了茉莉花茶,见她看到茉莉花茶时眉眼舒缓的模样。 温让辞心想,或许傅小姐是不喜欢苦的,才喜欢这样香香甜甜的花茶。 一杯茶喝完,肚子里暖暖的,傅闻烟打了个呵欠便枕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温让辞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无奈的轻笑,他发现傅闻烟对自己半点警惕心都没有,这样毫无心机的姑娘也不知道大将军府是怎么教出来的。 这是第二次,傅闻烟在自己面前毫无戒备的熟睡,小姑娘安然的睡姿显得格外的乖巧甜美。 和平日那矜娇傲气的女子,相差甚大。 第21章宿主!我要举报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让辞不知道自己就这样看着傅闻烟多久,只知自己手里的书在此之后再无翻动。 直到傅闻烟阖着的眼眸轻轻动了一下。 温让辞慌乱的移开视线,抓着书的手紧了紧,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放下书,语气镇定的问傅闻烟: “醒了?” 傅闻烟赧然的笑笑:“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温让辞身边她就觉得心里很是宁静,所以总能轻松的睡着,中途也不会被惊醒。 【宿主,我要举报!】发发的声音在傅闻烟脑海里炸开:【你睡着的时候,温让辞根本没看书!】 傅闻烟:【没看书那他在干嘛?】 自己睡眠质量一向很差,温让辞若是做其他事自己应该察觉到了才是。 发发回:【他在看你,你睡了多久他看了多久,视线都没移开过。】 若非温让辞除了看傅闻烟之外没做其他事,统子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傅闻烟有非分之想了。 【是吗?】问虽然这样问,但是傅闻烟清楚发发不会说谎。 她含笑的眸子落在温让辞身上,然后缓缓起身:“温世子,今日多谢你陪我,我先走了,改日再见。” 温让辞跟着起来:“我……我让人送你回大将军府。” 他本想自己送的,但是想到傅闻烟的身份却还是觉得不妥。 若是父亲知道自己和傅大将军府的独女亲近,只怕是会逼着自己将她牢牢的抓在手里,而他不想那样。 傅闻烟该是自由的,肆意的。 她也不该成为权势里牺牲的工具。 傅闻烟眼中的期待暗了下来,她摇摇头,语气也冷淡了两分:“不必劳烦温世子,我自己回去即可。”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温让辞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沉默的目送她下楼。 许久,温让辞自嘲的勾唇,何必误佳人。 大皇子府 温廷皓一脸冷肃的坐在床边,床边跪了一地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出。 苏无忧眼中含泪,双手死死地捏着被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她以后居然不可能再有孩子,她再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一刻,苏无忧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 “对不起……” 最后,她只能哽咽的说出这三个字。 温廷皓余光落在她苍白的笑脸,才过了一夜,她好像瘦了一圈似的,孱弱得让人震惊。 “无忧,本殿说过你可以不喝那药的。”他抬手抚摸着她满是冷汗的脸,动作柔情至极,可眼中却是一片彻骨的冷意。 “如今这般结果,也算是自作自受。所以别哭,本殿会心疼的。” 他指腹带走苏无忧眼角滚烫的泪水,可苏无忧却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如同断了的线。 他不爱她,她怎么能生下一个不被父亲期待的孩子? 那样,自己的孩子岂不是要走和自己一样的路? 成为权力斗争中得一枚弃子,无人在乎无人心疼。 苏无忧闭上眼睛,当初是自己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嫁给他的,因为自己他没能娶心爱的表妹,他不爱自己才是理所当然的。 想通这些,苏无忧重新睁开眼睛。 她乖巧的挤出一抹笑,忽然就想问当初若非自己,他会不会娶傅闻烟? 这样想着,她就没忍住问了出来。 “殿下,若是当初没有无忧,您会娶傅小姐吗?” 温廷皓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眼中的不安,忽而讽刺的勾唇:“怎么?后悔嫁给本殿了?” 苏无忧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会后悔?若没有温廷皓,她现在已经被苏家送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床上。 是温廷皓救了她,虽然是被她设计。 可是,他原本也可以用权势逼迫苏家吃下这个暗亏的,但他却娶了自己…… 苏无忧摇头:“妾身从未后悔过嫁给殿下。” 听到这话,温廷皓冷漠的眸子似是有了一瞬的温度,他宠溺的勾唇点了一下苏无忧的鼻尖。 “既然不后悔,便乖乖做好一个侧妃该做的事,本殿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是知道的。” 明明是温情软语,可却让苏无忧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她咬着嘴唇,低低的回:“妾身知道的。” 温廷皓满意的勾唇:“还有,不要和烟儿比,你们之间没有可比性。” 听到这话,苏无忧眼睛一红,刚止住的眼泪又要往外跑。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比不过傅闻烟的。 哪怕傅闻烟的心里从未有殿下,殿下也只看得到她一人。 这次苏无忧抬手自己将眼泪抹去,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无忧明白。” 以后,她不会再奢望任何本不该自己拥有的东西,便一直这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了。 见她又露出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温廷皓烦躁的移开视线,吩咐府中的下人道: “照顾好苏侧妃。” 话落,人已经离开了偏殿。 苏无忧巴巴的看着他离开的视线,眼泪无声的滚落。 他要去哪呢? 去见傅闻烟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准得可怕。 傅闻烟白天多睡了一会,晚上便有些睡不着了,偶尔睡着也会从梦中惊醒。 她烦躁的在床上打了个滚,便听发发在她脑袋中传达道: “宿主,温廷皓在大将军府外站了好一会了,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表哥?他怎么来了?” 傅闻烟披上一件披风便出了府,果然看到在外面徘徊的温廷皓。 她挑眉:“怎么?没哄好苏侧妃?” 温廷皓见到她出来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他心情不好应该去找温让辞他们这些男子喝酒解闷的,但不知为何却走到了大将军府。 这些日子的傅闻烟与从前大不相同,自己或许是觉得自家的这位小表妹可以替自己解决烦心事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壶:“小时候常带着你偷喝酒,后来便再无这个机会了,今日要不要喝点?” 傅闻烟睨着他:“表哥,你可还记得我尚未婚配?也不怕我真的嫁不出去。” 嘴上抱怨着,傅闻烟却是已经转身进了府。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解决一下温廷皓和苏无忧之间的事,顺便消磨一下时间。 第22章利用有之,真情亦有之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廷皓笑着跟上,心想自家表妹这嘴硬心软的毛病倒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大将军府的屋顶,傅闻烟翘着二郎腿躺在上面,等了半天也不见温廷皓开口,她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率先问: “苏侧妃身子没事吧?” 温廷皓眉心一蹙:“提她做甚?” “啧!”傅闻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你若不喜欢她,哪怕要了她的身子也可以不娶。” “既然娶了,就说明她在你的心里总归还有几分特殊。”她总结:“表哥,男人不是你这样当的,恋爱也不是你这样谈的。” 温廷皓不可置信:“你是说……我心悦苏无忧?” “不然你心悦我?”傅闻烟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他,结果话音才落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就算是表妹也是妹妹,我没有乱伦的爱好。” 而且,他在边境的那几年,傅闻烟总是流着鼻涕跟在他身后跑,或者动不动就和边境的那些男孩子打得全身都是泥,鼻青脸肿的回家,然后哭得让自己去替她报仇。 幼时的记忆犹如昨日之事,哪怕傅闻烟如今再美,他对着她的这张脸却是生不出半点旖旎的感觉来的。 文宣帝并非没有女儿,只是那些亲妹妹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算计,所以不得他欢喜。 只有傅闻烟这个表妹看着他的时候不会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只是这两年,傅闻烟变了许多,一心只记得温庭琛那个混蛋而已。 好在,如今烟儿已经放下了温庭琛。 否则,来日立场不同,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抉择。 傅闻烟捂着脑袋,“那你就是心悦苏侧妃,既然喜欢就好好对人家。” 提到苏无忧,温廷皓的神情黯淡了两分。 他喝了一大口酒,半晌才道:“一年前,我去苏府赴约中了媚药,是苏无忧以清白之身为我解的毒。” “一开始我很开心,因为京都的世家贵女众多,但我只记得她温婉柔情的模样。那时我想着是她也总比别人好。” 说到这,温廷皓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后来我让人查清,却发现那药本就是她给我下的。苏府将她视为弃子,她便以清白相博,想从我这寻得一条出路。” “说到底,他和那些女人一样,也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罢了。” 所以,一开始的心动便变成了厌恶,甚至是恨。 每每看到苏无忧那柔弱的眼神,他便会清晰的记起她是如何绵里藏针的设计自己。 是如何看着自己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温廷皓这一生顺遂,从没输过,却败在了第一次心动。 让他怎么不恨?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娶了她。 他只想看看苏无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能演多久。 可他没想到苏无忧却连演戏都做不好,表面上对自己千依百顺,可背地里却一次次的自己喝下避子药。 她竟然那般厌恶自己,厌恶到连孩子都不愿意为自己生! 看着温廷皓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傅闻烟鄙夷的摇头叹息,道: “你们夫妻俩如果和我一样长嘴,绝对日子会好过很多。” 她手肘撞了一下温廷皓:“哥,不如你去问问苏侧妃当初为什么选择设计你,而不是别人?” “毕竟,我没记错的话苏府那日的宴会,你和温庭琛,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他们几个都去了。为什么她选择的偏偏是你?” “你的意思是?”温廷皓像是抓到了什么,可又有些不敢确定。 傅闻烟仰头喝了一口酒:“或许利用有之,真情实意亦有之。” 温廷皓和苏无忧之间的事她只能点到即止,说多了温廷皓不一定信是一回事。 另一方面,有些话还是两人自己亲自问清楚的好。 不知不觉,傅闻烟手中的酒被她喝了个干净,那双澄澈的眸子也逐渐染上了迷离。 温廷皓将她送回房间,便回府去了。 但他没发现,甚至是连守在外面的暗卫都没发现,那个本该在屋内熟睡的人却在温廷皓走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将军府。 发发看着傅闻烟一路跌跌撞撞的朝着抚远王府走脑袋都快气炸了。 【闻烟,你只是魂穿,怎么连酒品差这点都能一起带过来!!!】 【你现在要去哪?你不会要去抚远王府吧?你不怕吓到你的温衡小天使?】 “嘘!!”被脑袋里的声音吵得心烦,傅闻烟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站在抚远王府的墙角下一个纵身便翻了进去。 抚远王府的侍卫察觉到动静过来查看,可人影都没见到便被放倒在地。 傅闻烟拍拍手,将昏迷的暗卫一个摞一个的堆在墙角,继续晃晃悠悠的朝着温让辞的住处走。 “咚咚……” 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温让辞练字的手一顿,豆大的墨滴落在那个静字,晕开一片。 就像温让辞这日乱成一片的心,越想克制,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便蔓延得越快。 温让辞喜静,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此刻来人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他道:“进来。” 门被推开,夜风侵入房间,将浓郁的墨香都吹淡了两分。 “将门……”关上。 他抬头,声音戛然而止。 此刻站在他书房内的人哪里是抚远王府的下人,分明就是白日才见过的傅闻烟。 而此刻她一头墨发散在脑后,身上披着一件大红的披风,衬得那张小脸红若云霞。 不对! 温让辞皱眉,傅闻烟的脸红得不正常。 恰在这时,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酒香,他恍然大悟,问: “你喝酒了?” 傅闻烟眨眨眼睛,站在门口没动,却朝着温让辞伸出手,软软的喊: “温衡,我睡不着。” 她瘪着嘴,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似的。 那双眸子更是染上了一层水雾,委屈得可以。 温让辞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被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酒香熏得心跳加快。 他大步走到傅闻烟身边,看向外面却不见其他人影,便柔声问她:“你怎么过来的?” 大将军府的人都不管她,任由她喝醉后深更半夜的自己出门来吗? 傅闻烟见他不管自己,眼睛更红了。 温让辞无奈,只好轻声哄她:“我先送你回府,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隐忍,可和傅闻烟之间却依旧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第23章荒唐一次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在强烈的酒香之下,傅闻烟根本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气息。 她一向强势霸道,哪里会满足这样的距离,可等了许久温让辞都没主动靠近,便更加的委屈起来。 “温衡……”她眼睫一颤,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温让辞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第一次,他逾越了心里的礼法规矩,不顾男女之别弯腰擦拭着傅闻烟眼角的泪。 “我在,你别哭。” 温让辞何时见过女孩子这般无声的流泪,更何况眼前人还是那个扰乱他心湖的人。 心里虽不能说是疼如刀绞,但也是难以名状的酸涩。 得他靠近,傅闻烟便满足的靠在他的肩上,直至呼吸间都充满他身上的竹墨混杂的香味,这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温衡。”她咂咂嘴,满足的抓着温让辞的衣袖不放。 发发看到这一幕无声的摇头,要不然怎么说自家宿主是纯爱战神呢? 这种时候,若非当真在乎到了极点,恐怕她早就不在乎温让辞的想法扑上去吃干抹净了。 哪里还会下意识的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欲望,只安分的靠在温让辞的肩汲取他身上的气息? 一物降一物啊!! “傅小姐?”温让辞僵在原地,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呼吸均匀,分明就是睡熟了模样。 他双手悬在空中,一时不知该落在何处。 直到身体僵硬得不行,四肢发麻几乎没了知觉,他才隔着自己的衣袖搂住傅闻烟的双肩。 “温衡~”然而傅闻烟才离开他的肩膀,便立刻不满的娇嗔起来,睫毛颤抖着很是不安的模样。 温让辞心一软动作再次僵住,偏偏这个时候傅闻烟下意识的渴望他身上的温度,整个人向前一步,不再像之前那般克制,直接靠在了温让辞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 “温衡,我好困。”她轻声呢喃着,仿佛这样就能得到眼前人的一点温柔。 温让辞低头看着怀里人绯红的脸颊,许久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傅闻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深更半夜,喝醉酒之后独自跑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甚至主动……投怀送抱。 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没想得到小醉鬼的回答,他将人打横抱起,正想将人送回大将军府却又停住了脚步。 她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的房间,想必并无人察觉。 可若是自己此时将她送回去,没准明日此事便会传得人尽皆知。 她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名节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不如等她明日睡醒,问问她是怎么溜出来的,再让她怎么溜回去? 想到这,温让辞转身从书房和自己房间打通的拱门穿过,弯腰将人放在床上。 他的被子都是素净的藏蓝,显得小姑娘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就连那樱桃红唇都比平日更添两分润色。 给傅闻烟盖好被子,温让辞便要离开,可袖口却被一只莹白的手牢牢的抓住。 “傅闻烟。”他只好蹲下身轻声同她商量:“乖乖睡觉,我留在这里不方便。” 他也不知傅闻烟听到与否,但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小姑娘抓着他衣袖的手却是放开了。 温让辞满意的勾唇,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低头看着她宁静的睡颜许久,才转身离开。 罢了,就让自己荒唐这一次吧。 温让辞穿过拱门的瞬间,原本已经睡着的人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的手微微用力,唇角微微勾起。 发发一言难尽的看着自家宿主痴汉的模样,嫌弃的质问: 【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傅闻烟回它:【刚才。】 她睡眠浅,哪怕有温让辞在,可是离开那个怀抱的瞬间却还是醒了过来。 只是,她伪装得极好没有暴露半分。 发发意有所指:【难怪你选择了温让辞,他确实不错。】 傅闻烟“嗯”了一声,将被子盖得更紧了些,睡意袭来,再次进入了梦乡。 而书房中的温让辞却独自在窗前站了许久,一杯接着一杯的冷茶入肚。 桌案上的静字被风吹得一地都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收拾。 因为,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正猛烈的跳动着,带着不搅乱他所有情绪便誓不罢休的嚣张。 “傅闻烟……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一声轻叹随着夜风消散。 抚远王府并非看起来的那么宁静,也没有世人所想的那般忠诚。 那个位置想要的人太多了,就连自己的父亲也不例外。 若无兵权,谋权篡位谈何容易? 所以,兵马大将军府这块肥肉理所当然的被惦记。 他以往和她之间并无联系,所以父亲有心却也无力将手伸到大将军府。 可如今,傅闻烟却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兴趣,父亲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想到这,温让辞躁动的心忽然就重新归于死寂。 他闭上眼,将所有不可控的情绪从心底强行剜去。 许久,那双眼睛再睁开时便只剩一片清冷的墨色。 * 天光熹微,傅闻烟辗转醒来,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床榻才恍然记起昨夜发生的一切。 果然,酒状怂人胆,她竟然都敢直接来找温让辞了,了不起! 给昨夜半醉半醒的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 “小姐,您可是醒了?”屋门被轻轻敲响,外面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傅闻烟怔住,温衡身边一向都是男子在照顾,为何会有女子的声音? 想到这,傅闻烟眉心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她起身打开房门,看着眼前丫鬟打扮的人,“温世子呢?” 袖引先给傅闻烟行了礼,才回道:“世子在侧厅等着小姐,还请小姐先行洗漱。” 傅闻烟侧身让她进屋,视线落在她手中托盘里的姜红色襦裙,问:“你是温世子身边照顾的丫鬟?” 袖引恭敬的回:“世子身边一向不留女奴,奴婢是临时调过来伺候小姐的。” 说到这事,袖引也觉得惊讶。 自家世子一向冷静自持,身边更是连一个侍妾都没有,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却被告知要来伺候一位留宿在世子屋里的小姐。 第24章温衡,我该怎么做才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当时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袖引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现在,看着眼前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姑娘,她却突然理解了自家世子为何会破例。 世间也唯有这样清丽绝伦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家世子。 只是不知这位小姐是何身份? 来的时候没人告诉她眼前人的身份,她自然不敢多问。 伺候傅闻烟洗漱更衣,将人带到侧厅袖引便退了下去。 只一眼,傅闻烟便看见了坐在桌前的温让辞。 他身上独特的温润和内敛,让整个侧厅里的光都温和起来。 那双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像是将一轮新月捧到了人眼前,清辉皎皎,璀璨却不刺眼。 “傅小姐。”温让辞起身,绕到餐桌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向傅闻烟颔首示意:“请坐。” 傅闻烟收回思绪,进屋坐下。 温让辞坐在她对面,指着她面前的瓷碗:“醒酒汤,先喝一点。” 听到醒酒汤三个字,傅闻烟难得的有几分尴尬。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味道却意外的好喝,酸酸甜甜的。 她乖巧的喝完,却不怎么敢去看温让辞的眼睛。 “我喝完了。”她说。 温让辞看着干净的碗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随后又指着桌上的小米粥: “饿的话可以吃一点。” 傅闻烟摇摇头:“不喜欢吃小米,口感怪怪的。” “好。”温让辞颔首,将自己面前的白粥推了过去:“可以尝一尝这个。” 今日的白粥加了一点盐熬制的,他觉得不错。 傅闻烟看他:“我吃了,你吃什么?” 温让辞:“我可以喝小米粥。” 他不挑。 “好吧。”傅闻烟点点头,端过白粥一口一口的吃着,偶尔抬头去看温让辞一眼。 只见他安静的低头吃着东西,似是没有问题要问自己。 傅闻烟终于忍不下去,主动道:“你难道没有问题要问我吗?” 闻言,温让辞喝粥的手一顿,他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角,才对傅闻烟道: “我希望傅小姐昨日是怎么进来抚远王府的,今日便怎么回去。事关你我声誉,还望傅小姐悄无声息的离开。” “以后,也莫要再犯!” 许是提到昨夜的事有些恼意,温让辞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意。 傅闻烟垂眸看着碗里的白粥忽然就没什么胃口。 她站了起来,忍着将勺子扔下去的冲动:“昨夜叨扰世子了,以后我会管好自己,不会再打扰世子。” “不必送。”说完,傅闻烟冷着脸转身出了侧厅。 温让辞院中的侍卫见她出来,一个个如临大敌。 毕竟昨夜,他们连这位小姐的是男是女都没看清便被放倒了,哪能平常心以对? 可傅闻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用着轻功轻而易举的离开了院子,那几米的高墙仿若无物。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侍卫大着胆子回禀温让辞:“世子,那位小姐已经离开了。” 温让辞的视线迟迟停留在在那碗白粥上,刚才她吃第一口的时候眉眼中分明漾开了笑意,看来是极合她口味的。 可到最后,这碗粥她也没有喝完。 听到侍卫的回禀,温让辞这才压下心里的酸涩,起身走到院中。 他淡漠的视线落在眼前这些颤颤巍巍的侍卫身上,面无表情的吩咐: “记住,昨夜没人进过我这院子。” 众侍卫心中一凛,齐齐跪了下去:“是。” 温世子虽然看起来性子温和,待人以善,但只有他们这些长期跟在自家世子身边的人才清楚。 他们家世子温和归温和,但真的触及他的底线,行事也是向来不会有半分手软。 他们之所以能在这个院子安然的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他们对温让辞足够忠心。 是对温让辞,而不是抚远王府。 【宿主,你生气了?】发发小心翼翼的问。 自从离开抚远王府都快一天的时间了,傅闻烟脸上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就连傅战城夫妻来看她,她也是闷闷不乐的搭上两句话便回房间,说是休息,可这一天,她却连眼都没合上过。 发发有些担心,这才问她。 然而傅闻烟却摇头否认了。 【没生气,他什么性子我很清楚。昨夜,的确是我过分,怪不到他。】 更何况,温让辞本就还有别的顾虑。 她当时的确有些不开心,但自己想清楚便也理解。 【发发,你说我是不是太着急了?】傅闻烟问。 什么都还没解决,便去接近温让辞,若他对自己动心,岂不是会左右为难? 或许,自己应当等到解决好一切再接近他? 可那个时候的温让辞心中早已经一片荒芜,又怎会对敌人的女儿动心? 第一次,傅闻烟觉得无助、纠结,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温衡,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她趴在桌案上,轻声喃喃,没人听得清她说了什么,可那双眼睛里却只剩一片虚无。 “小姐,夏小姐府上送来了请帖,邀您明日去雅阁一聚。” 雅阁,名为雅阁,实则也是更高一级的妓馆。 只是里面的人多卖艺不卖身,少的那部分全看对方的身份和给的价钱。 傅闻烟来这个位面这么久,倒是还没去过雅阁。 夏安梦作为原主的闺中密友,倒是在原主和温庭琛之间的事上帮了不小的忙。 每次原主想放弃温庭琛,都是她这位好姐妹在一边鼓励她继续坚持,给她画大饼让她甘之如饴的付出,坚信这样就能得到温庭琛的爱。 可实际上,夏安梦所作所为姐妹情深是假,为温庭琛留住傅闻烟这个大将军府独女和她身后的势力,和离间大将军府及大皇子府之间的关系是真。 八十万兵权,若想称帝,谁人不想要? 就连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位,不也是想方设法的想把兵马大将军手中的兵权收拢在手上吗? 傅闻烟接过帖子看了一眼:“告诉夏府的人,就说明日我会准时过去。” 红缨:“是” 自家小姐的朋友不多,夏安梦便是其中之一,所以傅闻烟答应赴约红缨并不意外。 只是自家小姐每次去这什么雅阁回来心情都会不好,也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看来,得先告诉将军和夫人一声,做好准备才可以。 第25章你真以为我看得上?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华灯初上,丝竹靡靡,青瓦之下垂着的红灯笼摇曳点缀出一派的朦胧雅致,雅阁上下皆是一派繁华热闹。 “夏小姐,时辰到了是否要开席?”隔间里,伺候的伶人询问着夏安梦。 夏安梦烦躁的看了一下楼下,没看到那道人影便摆摆手,吩咐道: “再等等。” 今日这宴席她本就是为了傅闻烟而设傅闻烟不来,她自然不会开席。 一旁的江秀瞧着她这副模样讽刺的勾唇,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也只有傅闻烟那种没脑子会将她当做知己好友。 心底里,江秀是不希望傅闻烟来的。。 一是因为恐惧,那日在碧波湖,傅闻烟给她带来的恐惧到今日都还没淡去。 二是因为,她觉得傅闻烟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凭什么要被夏安梦这种女人拿捏? 这让她觉得心里不爽,不过她也不会多余提醒傅闻烟就是了。 都是自找的。 夏安梦靠在栏杆上,俯视着一楼的舞姬,眼中满是不耐。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傅闻烟还没来! 她不会不来了吧? 想到这,夏安梦心里升起一阵烦躁,正要派人去大将军府问问看,便听得楼下一阵吸气声。 随即,就连楼下的丝竹都停了下来。 其他人察觉到动静也纷纷探出头看,看清楼下来人时也纷纷定住。 “这是谁家的小姐?”不知谁惊叹了一声,下一刻更多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不知道,京都何时有这样的绝色?” “可是,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大将军府的傅闻烟!”终于,有人认出了门前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是谁。 可这话说出来,却让刚才热闹的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京都谁人不知傅闻烟? 可眼前这人一身红裙艳丽张扬,五官精致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尤其她周身那股桀骜的气质,几乎惊艳了所有人。 而以前的傅闻烟,嚣张也是真的,却只会让人厌恶。 夏安梦深吸一口气,有些看不懂今日的傅闻烟,但还是朝她挥了挥手。 “烟儿妹妹,我们在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傅闻烟挑眉看去。 只这样一个轻描淡写的动作,又引得楼上楼下的人一片惊叹。 “我的娘哎,傅闻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勾人了?” 就那一个挑眉的动作,不知道让多少少年心悸。 另一侧的隔间,原本正淡然饮酒的人,听到傅闻烟三个字猛地抬眸。 他冲到栏杆旁,将挤在那里的人拽开,看到楼下站着的果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时,便再也克制不住直接翻身跃了下去。 束修的武功极好,区区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他平稳的站在傅闻烟面前,少年意气,端的是风流倜傥。 傅闻烟看着突然挡住自己路的人,恍然想起地方是谁,勾了勾唇角,疏离的颔首问好。 “束世子。” “烟儿妹妹今日也来雅阁玩吗?” 雅阁这样的地方不来玩来做什么? 傅闻烟轻笑一声:“不仅仅只是玩。” “嗯?”束修疑惑。 傅闻烟拍拍他的肩从他身侧走过:“听说雅阁新来的花魁容色不错。” 说完,她已经转身上了楼。 她离开后,一楼的丝竹声重新响了起来,束修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因为,雅阁的花魁并非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容貌极佳,长得比女人还要妖孽的男人。 束修自认为自己的容貌在京都除却温让辞之外无人能和他比,可是和这位花魁比起来,他依旧自愧不如。 “烟儿妹妹,你终于来了。”夏安梦一看见傅闻烟便亲昵的上前抱着她的手臂将人往隔间里带。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傅闻烟顺势坐在主位,撑着脑袋打量着隔间里的人。 都是京都各大世家贵族的女子,只是除了嫡女之外还有些得宠的庶女也在。 毕竟这只是闺阁女子的宴席,她们这些庶女在也不例外。 夏安梦给傅闻烟倒了一杯茶:“烟儿妹妹,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你最近和二殿下如何了?” “听说二殿下最近和苏家那个小贱人走得极近,前些日子二殿下还带着苏小姐去了碧波湖游玩,当真是半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的确是不放在眼里的,否则为何当时生死之际,温庭琛却选择苏沉鱼而非傅闻烟? 说完,见傅闻烟一副慵懒的样子并无接话的打算,夏安梦有些不安的问: “你不生气吗?” 傅闻烟打了个呵欠,“你刚刚说什么?” 夏安梦愣了下,有些恼怒的握紧双手。 但她掩饰得极好,笑着又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末了,又问:“听说你已经许久没见二殿下了。烟儿妹妹,你难道当真要把二殿下让给苏小姐吗?” 隔间里,因为夏安梦这句话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侧着耳朵等傅闻烟的回答。 毕竟,傅闻烟对二殿下的爱意人人皆知,说她放下了谁会相信? 可这些日子,除了二殿下去过大将军府一次,傅闻烟是真的从没主动找过二殿下,这让她们的想法也动摇起来。 今日,自然是很好奇傅闻烟的答案的。 傅闻烟似笑非笑的扫过屋外地面的人影,白皙的手指端起茶杯晃了晃却没喝。 随着杯子重新放在桌上,傅闻烟轻描淡写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二殿下是一个人,不是物件,他想选择谁是他的自由,不用我让不让,和我也没关系。” “再说了,玩了两年这深情的戏码我也演够了,一个没有母族可倚仗的皇子而已……呵,你们以为我真的能看得上?”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没人想到傅闻烟的答案会是这样。 “砰!”的一声,隔间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脸色铁青的温庭琛满眼怒意的站在门口,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傅闻烟身上,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了似的。 夏安梦惶恐的起身:“二殿下,烟儿妹妹不知您在这里,那番话是有口无心……” 第26章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到今日为止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我用你替本小姐解释?”傅闻烟抬眸,眼神比温庭琛的还可怕。 她没骨头似的往后一靠,长腿伸长搭在桌角,撑着脑袋漫不经心的看着温庭琛逼近。 “二殿下真有意思,来喝花酒还不忘带着苏小姐,不知道还以为苏小姐是这雅阁的妓子呢!” 门外的苏沉鱼刹那便白了脸,她抿着唇,眼泪在眶里堆积,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下一刻,温庭琛便抓起桌上的茶杯朝着傅闻烟的脸泼去。 “嘴巴这么不干净,本殿替你好好洗洗!” 傅闻烟眼神一凝,正要避开,可显然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 不知从何处飞过来一本书,直接将温热的茶水挡了大半。 这茶虽然没落在傅闻烟的脸上,可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湿了大半。 傅闻烟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书,已经被茶水浸湿了大半,连上面的批注都洇开了去,可却隐隐能看见那字体笔锋锐利,如竹如兰。 傅闻烟回头,这书是从对面的隔间里扔过来的。 是你吗?温衡…… 她将书捡了起来捏在手中,神情冷得可怕。 “温庭琛,是不是本小姐给你脸了?”就连声音也像是结上了一层冰。 温庭琛呆愣的看着眼前眉目中写满了不快的人,很难想象刚才那般冷淡的语气是从傅闻烟的嘴里说出来。 自从相识,她看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毫不遮掩的欢喜,只要和自己说话,她总会放柔了声音。 可现在,她的眼里再无半点温情,声音同样再无半点柔意。 或许,当真如她所说,她玩够了,不再心悦自己? 一瞬间,莫名的烦躁染上温庭琛的心尖,压得他双手都在发颤。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身上被茶水打湿的纱裙,只觉得那斑驳的茶渍刺目得很。 “我刚才只是气急了。” 不自觉的,他放柔了声音解释,不是因为她说沉鱼是妓子,而是因为她说……说自己无母族可倚仗,所以看不上自己。 他最生气的是她口中说出的这句话。 这样的发展谁都没想到,一向从不把傅闻烟放在眼里的二殿下,居然在用茶水泼了傅闻烟之后,这般温柔的解释? 当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然而,这让所有人震惊,甚至是让苏沉鱼惊慌失措的温柔,傅闻烟却不屑一顾。 她弯腰将茶壶拿了起来,速度之快根本没人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傅闻烟已经将整壶茶水朝着温庭琛的脑袋倒了下去。 她踩在椅子上,高高在上,慢条斯理的看着茶叶一点一点的从温庭琛头上流下,眼中平静得连报复的快感都没。 苏沉鱼最先反应过来,她冲过来朝着傅闻烟扑过去,手上一推,茶壶滚落在地。 “啊!” 隔间传出一声尖叫,傅闻烟的身体向后倒去。 她站在椅子上,身后又是栏杆。 苏沉鱼这样一推,傅闻烟直接被推出了栏杆,朝着楼下坠去。 “不!”温庭琛眼眶骤然缩紧,朝着傅闻烟就追了过去,却被苏沉鱼紧紧抓住。 “殿下,沉鱼害怕。”她用尽全身力气抱着温庭琛,只要傅闻烟死了,只要傅闻烟死了殿下眼里就只有自己了。 如今殿下已经意识到了傅闻烟的重要,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一切继续发展下去,只有傅闻烟死了,殿下才不会有回头的机会。 “烟儿妹妹!”束修的惊呼着从另一侧的隔间里跳了下来。 雅阁的隔间隔音效果并不算多好,加上他们有意偷听,自然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 可是,谁都没想到苏沉鱼会将傅闻烟推下阁楼。 这样摔下去,傅闻烟不死也残。 可是,有一道身影比谁都快。 在苏沉鱼扑向傅闻烟的那一瞬间,对面的隔间中一道茶白色的人影跃出,他揽着傅闻烟的腰身,带着她平稳的落在一楼,看向傅闻烟时眼中还带着未散去的惊慌。 可这情绪散得极快,在傅闻烟抬眸看向他时男人的眼中已经只剩下疏离的凉薄。 “傅小姐。”他语气淡漠:“还请小心些,你若出了事,这雅阁的老板便不用做生意了。” 堂堂大将军府的独女在雅阁摔伤,这雅阁的生意的确做不下去了。 傅闻烟勾唇,轻笑了声。 “我的错。” “我……”温让辞愣住,看到傅闻烟苍白的唇,显然刚才的确被吓得不轻。 可自己却说那样的话伤她。 就算是为了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温让辞心中一阵懊恼,正想解释束修已经追了过来。 他焦急的打量着傅闻烟,见她身上并无伤痕,这才吐出一口气。 “烟儿妹妹,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温世子反应快,否则我怎么给大殿下交代?” 他前些日子还信誓旦旦的说要追求傅闻烟,结果今日就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受伤,怎么看自己都不太靠谱。 傅闻烟不着痕迹的退后半步拉开和束修之间的距离。 “我的事,我会自己给表哥交代。” 说完,她复又抬眸看向二楼神色各异的人,视线最终定格在温庭琛身上。 “烟儿……”温庭琛声音颤抖的开口,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最终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傅闻烟冷冷的将视线移向他身侧,神色慌乱的苏沉鱼。 旋即,傅闻烟拔出束修腰间的匕首,匕首灵活的在她掌心转了一圈,停下时她裙角一块薄纱飘飘悠悠的落在地上。 “我傅闻烟,自今日起与当今二皇子殿下犹如此裙,你我之间恩断义绝,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关。愿!此后陌路,再无瓜葛。” 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到今日为止。 “你当真要这般?”温庭琛沉着脸,心里一阵阵刀绞的痛感让他呼吸困难。 不该是这样的,自己并不喜欢傅闻烟,听到这番话应该是高兴的。 可为何看着她如此绝情的眼神,心却疼得这般厉害。 傅闻烟将匕首还给束修,凤眸淡淡的瞥了温庭琛一眼: “当日我与你交易,用血玉换苏沉鱼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今日本小姐通知你,约定作废!” “苏沉鱼敢一而再再而三置我于死地,本小姐便要她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至于血玉,那本就是本小姐的东西,你我再无关系,归还于我理所当然。” 之前她不想多费口舌,又知温庭琛极喜爱那血玉恐怕不会轻易归还,便顺势做个交易。 但那不代表,她傅闻烟怕麻烦。 第27章花魁,醉星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把苏沉鱼弄得生不如死,这京都还真人人都以为她傅闻烟怕了温庭琛和苏沉鱼不成? “傅小姐又何必威胁于殿下,今日本就是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伤害殿下在先,我推你只是一时情急之下失手,并非故意为之。” 感受到周围探究的视线,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什么恶毒的女人一般,苏沉鱼赶紧出声替自己辩解。 可她说完,身边的温庭琛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这眼神中,她读懂了失望和无奈,还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但这让她不安极了。 听到这话,傅闻烟笑了。 温庭琛还真是深情,居然没告诉苏沉鱼绑匪被抓到的这件事吗? 她摇摇头,叹息道:“且不说今日之事是谁先动的手,毕竟众目睽睽,你们黑的也说不成白的。” “就你我二人被绑匪绑架,二殿下为了救你置我生死于不顾,害我坠入百丈悬崖几乎溺死在河中一事。苏沉鱼,你当真以为真相无人知晓吗?” “你……什么意思?”苏沉鱼不安的抓着栏杆,脑海中却是这几日温庭琛每每见她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那些绑匪一个不落的全部都被抓回了京都,现如今人还关在刑部大牢呢。” 傅闻烟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欣赏着苏沉鱼皲裂的表情,掷地有声的继续道: “经过审问,其幕后主使乃是吏部尚书府的苏夫人。也就是苏小姐你的亲娘呢。” 她嫣然一笑:“苏小姐,赶紧回家和你娘亲商量一下对策吧,否则明日刑部就要上门抓人了。” “这怎么可能!”苏沉鱼咬着嘴唇,娘亲不是说已经将那些绑匪都送出京都了吗,为什么还会被抓到? 不,一定是傅闻烟诈自己的,一定是! 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满含希冀的看向身边的温庭琛。 “殿下……” “沉鱼,此事是真的。”温庭琛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先回答了她。 一瞬间,苏沉鱼感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这下是真的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看着她倒在温庭琛的怀里,傅闻烟恶劣的笑了笑:“每次都晕得这么及时,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温庭琛去抱她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但最后,温庭琛还是沉默的将苏沉鱼抱着下楼,经过傅闻烟身边时,他停了下来。 “烟儿……”他道:“等我整理好思绪,我们再好好谈一谈好吗?” “谈你娘。”后两个字傅闻烟自动消音,虽然没说出声来,但是看嘴型都知道她说了什么。 温庭琛的脸当即便黑了。 傅闻烟懒得看他变脸,潇洒的转身上楼。 “掌柜的,赶紧把你们的花魁给本小姐叫过来,再见不到人,本小姐拆了你的雅阁!” “是是是,小的这就将人给傅小姐送过去。” 傅闻烟没有回夏安梦定的隔间,而是自己单独开了一个。 昨夜到现在都断断续续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心里烦躁得想杀人。 束修站在门前,看着傅闻烟眼神赤裸挑选着跪坐在她面前的小倌倌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烟儿妹妹!”他语带威胁:“你这样不怕大殿下知道了惩罚你吗?” 傅闻烟仰头喝了一杯果酒,反问:“你觉得大殿下会惩罚我吗?” 束修沉默住,温廷皓惩罚谁都不会惩罚傅闻烟。 这是事实。 傅闻烟笑着,“要喝酒就进来,不喝就走。” 酒精虽然不是好东西,至少能麻痹人的神经。 刚才经她挑选的小倌倌依次跪坐在软垫上,拿出自己的乐器弹奏起来。 一时间,楼上的琴乐甚至将楼下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傅闻烟仰头再喝下一杯酒,眼尾逐渐染上一抹殷红,越发的妖异魅惑。 “傅小姐,醉星来了。” 老鸨细长的声音传来,傅闻烟撑着脑袋抬眸看去。 一张美得雌雄难辨的脸出现在她视线中。 来人身上一件宽大的淡蓝色长袍,却依旧遮不住那宽肩窄腰,甚至因为腰间一根玉带,显得那腰身竟然堪比女子的纤细。 傅闻烟眯着眼看他,忽而轻笑一声:“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你这名字起得不错。”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齐齐愣住。 刚踏入门前的醉星喃喃重复了一遍傅闻烟方才吐出的诗,眼中的淡漠像云雾散去。 他迫不及待的上前,屈膝跪在傅闻烟身边。 “醉星的名字只是妈妈随意取的。但是,今日之后,醉星会记得自己名字的含义。” 束修握着酒杯的手泛白:“这般好诗,你便这样送给他了?” 傅闻烟笑着,轻轻勾了一下醉星的下巴。 “好诗配美人,还不够吗?” 醉星羞怯的低下头,又为傅闻烟倒了一杯果酒。 “此酒虽然香甜,但是后劲大,小姐莫要多饮。” 傅闻烟摇头:“你这人倒也是个心口不一的,一边不让我喝一边又巴巴的给我倒酒。” “星儿,你到底是希望本小姐喝还是不喝啊?” 说着,她脑袋便往醉星的面前凑了过去,想要看清楚醉星眼底的想法似的。 束修看不过去,上前一把将傅闻烟拽了起来。 他斥责:“一个温庭琛而已,值得你这般伤心?为了他放浪形骸至此?” “放开!”傅闻烟甩开他的手,烦躁的挥了挥手: “这和温庭琛有什么关系?我喝酒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睡不着,仅此而已!” 她端起桌上的酒仰头喝下,看着屋内被吓到的小倌们,冷斥: “都愣着做什么?” 话音落下,屋内的丝竹又响了起来。 醉星上前挡住束修的视线。“束世子,傅小姐想喝酒便让她喝吧,奴会照顾好她的。” 束修厌恶的睨他一眼:“你一个妓子,也配谈照顾她?” 醉星神色不变,比这难听的话他都听过。 他依旧恭敬的回:“傅小姐是奴的客人,奴自然会竭尽全力。” “好,好得很!”束修踢了桌子一脚,烦躁的看向傅闻烟: “你当真要这般作贱自己?” “作贱?”傅闻烟痴痴的笑了起来:“这便叫做作贱?那我这般的呢?” 说完,她抓住醉星的衣领,踮脚便要去亲醉星。 束修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胆大至此,直接愣在了原地。 “傅小姐喝醉了。” 这时,门口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傅闻烟的动作顿住。 第28章你总归,是我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醉星蹙眉,不甘傅闻烟的靠近被打断,便要低头去亲她,可身体却被傅闻烟推开。 他踉跄了两步站稳,垂眸时眼中闪过受伤,阴狠的视线投向站在门口的人,心忽然往下沉去。 只一眼,醉星便知道傅闻烟为何会把自己推开。 眼前的男人太干净了,无论是身上的气质,还是那张脸那双眼睛,都干净得太过分了。 而他们这样的人,最渴望的便是这样的净。 “傅小姐……”醉星惶恐的开口,声音颤得厉害,可傅闻烟却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未曾。 她的目光只落在了门前的那人身上,哪怕他眼神疏离淡漠,她也只会看得到他。 傅闻烟歪着脑袋,眼中溢出星星点点的笑: “温世子说我喝醉了,那我便是醉了吧。” 她以为温让辞不会出现,可他还是来了。 哪怕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温情,但傅闻烟还是很开心。 她弯腰提起酒壶,晃晃悠悠的从温让辞身边走过。 “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贸然接近他又如何?冲动又如何? 你总归,是我的。 “我让人送傅小姐回府。”温让辞抬手挡住傅闻烟的去路。 她那日醉酒时的模样温让辞还记得,明知她喝醉之后有多荒唐,又怎会让她独自离开? “不必。”傅闻烟将他的手拂开,可这手却像是生了根似的扒拉半天都不动。 傅闻烟幽幽叹了一口气,“温衡,你这样可不符合礼数。” 这是第一次,傅闻烟在清醒的状态下正大光明的唤自己的字。 温让辞定定的盯着眼前脸颊绯红的人,半晌收回手。 “我亲自送傅小姐回府。” 温衡二字,再次提醒他那夜傅闻烟是如何靠在他怀中撒娇流泪。 他承认,他不想那样的傅闻烟被旁的人见到。 “好啊。”傅闻烟提着酒壶,晃晃悠悠的往下走。 在经过老鸨身边时,忽然道:“醉星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之外不必见任何人。” 老鸨一愣:“可是,醉星是雅阁的花魁……” “温庭琛那里我自会去说,按照我的吩咐办事就行。” 雅阁是温庭琛的产业,只是此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偏偏傅闻烟知道。 老鸨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容色昳丽的女子,过往他们只知道傅闻烟对自家主子痴缠不放,可从不知道连这般隐秘的事她都知道。 当即在心底对傅闻烟便更敬重了两分,她赶紧俯首:“奴知道了,还请傅小姐放心。 温让辞听着两人的对话,眸色晦暗不明。 出了雅阁,夜风一吹,酒意便更浓了两分。 可傅闻烟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甚至和温让辞坐在一辆马车里,她也乖巧的靠在车门的那边,保持着距离。 “你……很喜欢醉星?”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传来温让辞的声音。 傅闻烟侧眸看向他:“醉星身份并非只是雅阁的花魁那般简单,他对我有用,需要留在身边。” 她在自己给自己解释今日对醉星表现得那般亲昵的原因? 温让辞难掩错愕,可看向傅闻烟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带了两分柔意。 “其实,你可以不用和我解释。” 傅闻烟:“为什么不用?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问了我便会给你答案。” “温衡,这是你在我这独有的权利。” 剩下的路途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但是温让辞的脑海中却一直回荡着那句: “温衡,这是你在我这独有的特权。” 这句话,若是旁人口中说出来或许温让辞只会淡然一笑,任其付之东流。 可是,这句话是傅闻烟说的。 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专注,就好像天大地大,万物繁华,她却只看得到自己一人。 马车停在大将军府门前,小七从外面打开车门,傅闻烟弯腰正准备下马车,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这话,你可曾对二殿下说过?” 话说出口的瞬间,温让辞就后悔了。 因为,这个问题问得太像一个吃醋的丈夫。 而他和傅闻烟之间,不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傅闻烟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可是看到温让辞眼中的懊恼时她就知道那并非幻听。 她重新坐回马车,对马车外的小七吩咐道: “小七,十步以外等着,我有话和你家世子说。” 小七翻了个白眼,没打算动。 自己是抚远王府的下人,又不是将军府的,干嘛要听傅闻烟的话? 但是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一声冷冽的命令。 “青书,把他给我拖走!” “是!”青书出现,二话不说,拔刀架在小七的脖子上,半威胁半劝诫的将人带到十步之外的距离。 又让发发探查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能听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傅闻烟才回头看向温让辞。 她问:“温世子可信借尸还魂?” 月色中,傅闻烟容貌都美得不真实起来。 她的问题,更是让温让辞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傅闻烟也并不想要他的答案。 她继续道:“过去的傅闻烟如何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从你第一次见我开始,便是真正的我。” 话已至此,温让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眼前的人是傅闻烟,但也并非是那个傅闻烟。 或者说,灵魂并非是原本的傅闻烟。 那她是谁? 这样明媚炽烈、处处充满神秘和诱惑的她是谁? 有朝一日,她会不会离开? 若她并非傅闻烟,那她忽然不再痴恋二殿下就说得过去了。 也是,她这般耀眼的女子,二殿下又怎能入得了她的眼? 回抚远王府的途中,温让辞满脑袋都是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问题。 他并非没有怀疑傅闻烟话里的真实性,可不知道为何,心底早已经相信了她的说辞。 回到抚远王府,温让辞整理好思绪,刚进了大门,管家便迎了上来。 “世子,王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温让辞蹙眉,“父王可说找我何事?” 管家摇头:“小的不知。” 他只知道今日王爷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温让辞心底一沉:“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恐怕,他已经知道自己今日救了傅闻烟还亲自送她回府的事了吧? 自己……今日的确是太不知分寸了。 以后,还是莫要再靠近她的好。 第29章他心悦她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父王。”温让辞站在书房前唤了一声。 很快里面传来应答:“进来。” 温让辞推开门进去,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人时眼中很是平静。 他走过去,规矩的行礼:“父王。” “不必多礼。”抚远王放下手中的毛笔,没有半点寒暄,直接问道: “听说你近日和大将军府的傅闻烟走得极近?” 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陈述。 温让辞神色不变,淡淡的回:“从明日起,儿子会和傅小姐保持距离。” “放肆!”抚远王拿着桌上的砚台朝着温让辞砸了过去。 砚台虽然没砸在温让辞的身上,却也甩了他一身的墨水。 温让辞面不改色的抬头看向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嘴角勾起讽刺。 “父王,您休想借我接近大将军府。” 抚远王怒声道:“傅战城此生唯一的弱点便是他的妻女,拿捏了傅闻烟就相当于拿捏了整个大将军府,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 “知道。”温让辞平静和他眼中的怒火对上:“可那又如何?那个位置是父王你想要,不是我想要。” “你可以为了那个位置娶了这个又娶那个的巩固权势,但我不可以。” “逆子!你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他日若我起事失败,你以为你作为我的儿子逃得过?” 抚远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没有野心的儿子。 温让辞:“逃不掉,我也未曾想逃。” “但是,我宁死,也绝不会将无辜之人牵扯到这件事里。” 傅闻烟很好。 正是因为她很好,所以她值得最好的一切,而不是因为自己成为权力的牺牲品。 这样左右为难的境地他一人面对就好。 “荒谬!”抚远王走到温让辞的面前:“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是无辜的唯独傅家的人不可以。” “傅战城手里八十万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傅闻烟作为他唯一的女儿,享受了这一切旁人可望不可及的权势,她怎么能算无辜?” “阿衡。”抚远王忽然软了语气,他叹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摇头道: “只要她的父亲还是兵马大将军,她就逃不过权势的厮杀。她若心悦于你,嫁给你得你呵护庇护,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是吗?”温让辞轻嗤一声:“父亲可知束修也喜欢她?” “我从来不是傅闻烟最好的选择。所以父王死了这条心吧。” 留下这句话,温让辞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说出束修也喜欢她的时候,那一瞬间温让辞第一次察觉到何为心痛。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傅闻烟的感情。 他心悦她。 温让辞心悦傅闻烟。 可是这最终只能成为他永远不能为人道的心事。 * “奉陛下口谕,宣兵马大将军府傅闻烟即刻入宫觐见,不得有误。” 傅闻烟接到这命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原书中文宣帝极为厌恶傅闻烟这个不学无术的外侄女,怎会单独宣见她? 难道,是为了温庭琛? 想到这,傅闻烟眼中闪过厌恶,她平静的颔首。 “多谢王总管。” 末了她又说:“劳烦总管稍等片刻,本小姐要去换身衣服。” 王总管拦住她:“傅小姐,陛下可还等着您呢。” 语气中,已然带了几分威胁。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红缨:“去告诉表哥,欠他的酒晚些我再给他送过去。” 红缨愣了一下,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一般来说只有大殿下欠自家小姐东西,自家小姐绝不可能欠大殿下的东西。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让自己将她进宫的事传达到大皇子府吗? 应该就是这样了! 目送傅闻烟和王总管等人离开后,红缨便不要命的朝着大皇子府跑去。 然而,她才出府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握着拳头:“我是大将军府的丫鬟,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大将军府?”将红缨拦下来的几个大汉冷笑着:“老子今日拦的就是大将军府的人!” 皇宫 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炽热的阳光熏烤着宫墙,反射的光芒晃得人眼睛花。 傅闻烟已经在御书房门口站了一个时辰了,一个时辰换作现代就是两个小时。 这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她头晕眼花也就罢了,偏偏脖子上还火辣辣的疼,想必都已经脱了一层皮。 看到王总管从御书房内出来,傅闻烟耐着性子追问: “王总管,陛下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见我?” 王总管低眉以对:“陛下正忙,这咱家也不知道啊,还请傅小姐多等等。” 语气谦卑,礼节周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傅闻烟摇头冷笑了声,已然没有了耐性。 她仰头看着王总管:“劳烦总管给陛下说一声,本小姐一向体弱,前些日子还因为二殿下坠入百丈悬崖,后又险些溺毙子在河中,如今身子还未恢复,再站下去,我就要晕了。” 王总管嘴角抽了抽,傅闻烟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哪里像是下一刻就要晕过去的。 但是,看着傅闻烟眼中的平静他却觉得这件事还真有可能发生。 陛下小惩大诫还好,若是傅闻烟真的晕过去等皇后回宫,只怕是又要闹了。 想到这,王总管只好委婉的将她的意思传达。 文宣帝从奏折中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问:“那丫头自己说的?” 王总管颔首:“回陛下,是的。” “罢了,让她进来吧,现在还不是和皇后撕破脸的时候。” 文宣帝淡声吩咐。 皇后有多疼爱她的这个侄女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今日才特意寻了个机会将皇后支了出去,就是免得她在宫中影响自己收拾傅闻烟。 酷日下站了一个时辰,勉强吧。 没一会,傅闻烟就站在了御书房内,看着坐在龙案后低头批阅着奏折的人,傅闻烟屈膝跪下,行大礼。 “臣女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语气恭敬,姿态标准,硬是让人挑不出半点错误。 文宣帝眯着眼打量跪在眼前的少女,他没记错的话这丫头以前连礼节都弄不清楚,如今倒是长进了几分。 也难怪写得出那样一篇震惊天下人的诗来。 第30章是臣女背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抬起头来。”文宣帝吩咐。 傅闻烟遵从的挺直基本,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前,微微抬头看向文宣帝。 对上他充满压迫的审视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是那副谦而不卑,端庄的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的模样。 文宣帝盯了她片刻,忽然露出一个和善长辈般宽和的笑。 “皇后总说你这丫头调皮不知礼数,朕今日见了倒是觉得皇后谦虚了。” 傅闻烟的姿容仪态,哪怕是宫里的公主也比不上的。 听到这话,傅闻烟可不觉得文宣帝是在夸赞自己。 她腼腆的微微垂首:“陛下谬赞,天子威严,臣女不敢失礼。” “哦?这样说来你在皇后面前就敢失礼了?”文宣帝像是随口一问: “难道在你眼里,朕比皇后威严?” “陛下天人之姿,自然是威严的。”至于和皇后比?那当然怎么看都差一点。 原书中,若非皇后后来为色所迷,被信任之人背叛中毒暴毙,这太上皇谁做还真不一定。 文宣帝眼中闪过一抹暗色,这话虽然听得人心里慰籍,但傅闻烟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果然不愧是大将军府养出来的,外面传言再怎么蠢笨,真正接触到了却还是能看出对方是一只善于伪装的狐狸。 也是这个时候,文宣帝才真正的审视起眼前的傅闻烟起来。 他问:“那日你所作之诗,是自己写的?” 傅闻烟假装没听懂,问:“陛下所指是?” 文宣帝瞥了她一眼,提醒道:“葡萄美酒夜光杯……” 傅闻烟打断他:“回陛下,臣女当日说了这诗乃是臣女背的,并非臣女所写。” “哦?” 文宣帝也不知信了没信,又问:“从何处背得?” 傅闻烟淡定的扯谎:“幼时一个游历的老者,这诗臣女当时觉得写得极好,便背下来了。” “难道,不能背?”她惶恐又不安的看着文宣帝,双手紧张的抓着衣角。 文宣帝视线从她手上扫过,见她的紧张不似作假便信了两分,他道:“不是你写的便罢了。” 还没等傅闻烟放下心来,又问:“那你昨日所作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也是抄的?” “这倒不是!”傅闻烟赶紧接话:“这是臣女写的,陛下是不是也觉得极好?” 文宣帝沉默一瞬,一时半会竟然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傅闻烟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雅阁的那个花魁叫醉星,臣女当时觉得这名字还挺好的,然后随口一念就作出两句诗来了。” “陛下若是也觉得极好的话,是不是该夸夸臣女?” 她期待的大眼睛眨巴着,那双精明的凤眸里竟是生生流出几分单纯。 文宣帝一时竟然分不出她这般是装模作样,还是当真如此单纯。 嗤笑了声,他道:“你倒是会随口一说。” 一张嘴就是千古名句,诗里的意境,怕是连国学里的夫子都没几人写得出来。 傅闻烟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乖巧的颔首:“多谢陛下夸赞。” 文宣帝一噎,自己何时夸她了? 但见傅闻烟一副暗喜的模样便也没解释。 他复又问起傅闻烟的私事来:“听说,你和二殿下断情了?怎么,他做了什么事惹到你了?” 傅闻烟心中一凛,暗道终于说到正事了吗? 她抬眸和文宣帝探究的视线对上,眸中坦坦荡荡,一字一句的回: “陛下,臣女的私事不适合在御书房这种庄严的地方谈吧?若是陛下感兴趣,改日您去皇后姑姑的凤翔宫,臣女便将自己和二殿下之间的爱恨情仇都说与陛下知道。” “别给朕顾左右而言他。”文宣帝沉下了脸,锐利的眸子锁定傅闻烟: “二皇子再不得宠,他也是朕的儿子,尊卑有伦,你莫要以为有了皇后的疼爱,便可以连朕的儿子都不放在眼里!” 话说到最后已然带了两分森寒的冷意。 傅闻烟心想我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啊,把你放在眼里怎么帮着温廷皓夺你江山? 再说了,一个皇帝,当得朝中半数的大臣皆俯首于皇后,却无能为力,还要旁人将他怎么放在眼里? 若非后来景华皇后被身边之人背叛,中毒身亡,这本书的结局还真得改写一下。 将心底的腹诽压下,傅闻烟抿着唇,并不打算在此事上和文宣帝硬刚。 她准备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条路。 于是眼睛一挤,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往外涌,凄凄艾艾、不可置信的问: “陛下说起此事是在责怪臣女吗?” 文宣帝蹙眉,没看懂傅闻烟的操作,斥责道:“你哭什么?” 傅闻烟抹了把脸,反驳:“朔国律法,哪一项说臣女不能哭了?” “二殿下先与臣女纠缠不清,后又在没与臣女说清楚的情况下,和尚书府的苏沉鱼暧昧不断。” “甚至!”傅闻烟声音突然拔高,恨不得让整个皇宫的人都听到她的委屈似的,哭着道: “甚至,还为了苏沉鱼害得臣女跌入万丈悬崖,差点溺死在河中。最后,臣女却查明这一切都是苏沉鱼自导自演,结果被骂的是臣女,被舍弃的是臣女,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的也是臣女。” “陛下指责臣女不知尊卑,如果陛下是臣女,在经历臣女经历的这一切之后还能在二殿下的面前遵守那尊卑吗?” 文宣帝眉心紧紧的拧在了一起,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傅闻烟居然会脸皮厚到将此事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见他面色不虞,傅闻烟却没打算到此为止。 她擦拭着眼泪:“臣女已经是看在二殿下是皇子,是陛下姑父的份上才和他一刀两断罢了。否则,臣女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的……” “傅闻烟!”文宣帝冷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傅闻烟瘪着嘴:“臣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陛下呢?您不能因为二殿下是您的儿子就包庇他,此事明明是他和苏沉鱼不对在先,陛下为何只质问臣女一人?” 她撒泼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不公平!明明最委屈的是臣女!” 一旁的王总管看着傅闻烟又哭又闹,撒泼耍赖的样子震惊到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维持的好。 文宣帝也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提醒道:“你是皇后的侄女,这般野调无腔,成何体统?” 傅闻烟捂着脸哭:“臣女不要体统,就要一个公平!” 第31章小题大做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这是要逼自己处罚二皇子和苏沉鱼,文宣帝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放肆!天子面前,言行无状,该当何罪?” 傅闻烟哭声一滞,下一刻从善如流的乖乖跪好,却没打算认怂。 “陛下处罚臣女臣女也认了,但是这件事臣女没错就是没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殿下如今还只是皇子,难不成就要只手遮天了吗?” “你!”文宣帝气急了,若非顾忌着傅闻烟的身份,就直接下令让人砍了她的脑袋。 现在人他不能杀,处罚一二也没人敢说什么。 文宣帝正要下令,便听殿外传来一声:“陛下,臣有事求见。” 王总管立即提醒道:“陛下,是抚远王府的温世子。” 傅闻烟眉心一跳,温衡怎么来了? 她赶紧端正跪姿,脊背比刚才都要挺直两分。 文宣帝心里再气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因为傅闻烟顶撞自己就处罚他,于是只好暂且按捺住心里的怒火,吩咐王总管。 “让他回去,有什么事明日上朝再说。” 王总管赶紧出去传话,没一会又躬身走了进来。 “陛下,温世子说事关护京河水位上涨一事,恐怕耽误不得。” 六月雨水充沛,护京河的水位频繁上涨,的确是耽误不得。 文宣帝道:“让他进来。” 傅闻烟赶紧开口:“陛下,您有朝事要处理,不如臣女先行告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文宣帝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傅闻烟,他指着门外:“去外面跪着,等朕处理完正事你再进来。” 傅闻烟唇角的笑一僵,文宣帝今日是铁了心要罚自己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跪就是了。 傅闻烟怒气冲冲的起身,经过温让辞身边时也没有片刻的停留,直接跪在了御书房门口。 温让辞余光落在她冷着的小脸,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头。 他以为自己来了之后,陛下会放过她。 可现在看来,自己只怕是弄巧成拙。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得到消息还要多久才能回宫。 压下心底的担忧和思绪温让辞平静的走进御书房。 虽然已经到了下午,但是太阳还是烤得人难受。 傅闻烟跪了没一会就已经开始发晕想吐了。 她在心里问着发发:【我没记错的话,两日后朔国会有一次特大的洪灾,而且大雨连着下了几天几夜,淹了不少地方?】 发发回:【是的,原书中温庭琛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抗洪前线陪着百姓,这才为他积累了不少民心。】 【今日我总不能在这御书房门前白跪。文宣帝是天子,跪不得我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想必为了百姓跪一跪这苍天也没什么问题。】 发发一听这话就觉得头皮发麻。 她想,皇帝你招谁惹谁不好,非要招惹这记仇的女人。 好在,温让辞在御书房里待了没一会就出来了,他淡漠的视线落在傅闻烟身上,欲言又止。 傅闻烟却假装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依旧标准的跪着,只是脸颊被晒得通红后便显得嘴唇越发的苍白。 一道阴影落了下来挡住了炙热的阳光。 傅闻烟回头,却见温让辞站在自己的身后,身体刚好遮挡住了太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傅闻烟眼神逐渐回暖。 这样的温让辞,怎么能让她不喜欢呢? 只是这太阳如此烤人,连累他和自己一起受罪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王总管从御书房出来叫傅闻烟,看到温让辞居然没走,有些意外。 他先向温让辞行礼:“温世子还有事吗?” 温让辞谦和的摇头:“在想护京河的事一时走神。” 王总管叹了一口气:“世子劳心了。” 京都的这些世家子弟,除却温让辞又有几个真的是为国事操劳至此? 想到温让辞的辛苦,王总管又叮嘱道:“世子爷早些回去歇息吧,这些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的。” 温让辞颔首,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傅闻烟恢复了几分血色的唇,才平静得转身离开。 等他一走,王总管眼中的笑意就淡了下去。 他指着御书房的门:“傅小姐请吧。” 傅闻烟揉了揉膝盖,忍着腿上的酸胀和膝盖的刺痛,起身再次踏入御书房。 “陛下。”她屈膝行礼,并无跪下行大礼的打算。 文宣帝冷冷的盯着她:“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了?” 傅闻烟不卑不亢的勾唇:“礼数如何陛下在乎吗?陛下要打要罚直接下令便是,陛下是君,小女子是臣,岂敢说个不字?又何必用这些后宅妇人才会用的法子磋磨臣女!” “放肆!”文宣帝抓着桌上的奏折朝着傅闻烟的身上砸去,凸起的棱角刚好砸在傅闻烟的额头,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了一片。 他斥责:“你姑姑就是这么教你和朕说话的?” “本宫倒是没觉得烟儿哪里说错了。” 景华皇后端庄高贵的身影出现在御书房门前,她的视线在地上的奏折上停留一瞬,目光在触及傅闻烟被晒得通红的皮肤和额头的那一块凸出的红痕时险些压不住心里的怒火。 “陛下!”她上前将傅闻烟护在身上:“烟儿若做错了事,您指出来本宫会好好的教她。” “但不知,烟儿做错了什么让陛下发这么大的脾气,罚她又站又跪的几个时辰。烟儿再怎么说也是大将军府的独女,您这般也不怕寒了边境将士的心!” 文宣帝脸色更加难看,皇后为何现在就回来了? 她不是去普化寺为百姓祈福了吗? 半晌,文宣帝才道:“傅闻烟不知礼数……” “陛下。”景华皇后轻飘飘的打断他:“您不仅是朔国的君王,还是烟儿的姑父,在长辈面前,烟儿一个小姑娘与您亲近些一时失了礼数,陛下也要小题大做吗?” 第32章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然景华皇后能占据朝堂的半边天呢? 就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还逼着你不得不应的本事,几人能做到? 傅闻烟心底暗笑,这两位大佬对上,她现在还是乖乖当个鹌鹑的好。 毕竟,当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富二代加官二代才是她养老的终极目标啊。 文宣帝勉强维持着镇定:“皇后既然如此说了,那么此事便揭过吧。” 他愿意退一步,不代表景华皇后会咽下这口气。 今日不给烟儿讨个公道,外人还以为她傅景华怕了文宣帝不成! 景华皇后牵着傅闻烟坐下,怡然自得的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小口,轻声道: “烟儿和二皇子之间的情感纠葛暂且不提,苏府那母子俩买凶害我烟儿却不得不罚。” 文宣帝看向景华皇后,深知今日她既然主动提了此事,那么此事便不可能被粉饰太平。 “你想如何罚?” “此事因二皇子而起,便让他去刑部主理此事。”景华皇后笑得雍容:“相信,二皇子会根据我朔国律法行事。” 文宣帝思索片刻,便应了下来。 一个女人、一个尚书府还不足以让他和景华皇后撕破脸。 最后,傅闻烟跟在皇后的身后去了凤翔宫。 路上,看着她被晒得脱皮的皮肤,皇后眼睛红了好几次。 一进凤翔宫,皇后将周围的人屏退只留下赵嬷嬷给傅闻烟上药,然后便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趁着我不在便这样欺负你,陛下莫非真以为我不敢对他如何?” “嘶~”碰到伤处,傅闻烟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上一刻还满脸怒气的景华皇后赶紧走到了她身边,担忧的握着她的手,问: “可是疼了?都是姑姑的错,今日就不该去祈福,否则你也不用遭罪。” 傅闻烟虽然是放养的状态,但也是大将军府千娇万宠的独女,哪里真的吃过苦? 更何况,今日又站又跪的几个时辰,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后就心疼得不行。 现在看到她一张小脸,还有脖颈上白嫩的肌肤都晒脱了皮,更是自责到了极点。 “姑姑,你可别把这锅背自己身上啊,今日我吃了的亏找回来了就行。” 她笑得蔫坏,语气森森,一点都不像从前那般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傅景华一时有些愣住。 “怎么?”傅闻烟敏锐的察觉到她眼神中的狐疑,笑着问她:“姑姑觉得我变了?” 傅景华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表达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傅闻烟眼中的情绪忽然有几分惆怅:“我也想做那个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将军独女。” “可那日死过一次之后,忽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我能像如今这般无忧无虑,是因为有姑姑、表哥还有爹爹在。” “可若是,有一天你们连自己都护不住了,还能护得住我吗?” “烟儿!”景华皇后眼神一变:“谁告诉你这些的?” 傅闻烟浅浅笑着:“谁告诉我这些的不重要,姑姑只需要知道我身体流的是傅家的血,总不会一直那样荒唐下去。” “所以……你想做什么?”景华皇后忽然有些不安,因为她竟然猜不到此刻自己的小侄女心里在想些什么。 傅闻烟也没打算让她猜,只压低声音平静的说: “姑姑,淮江一带阴雨连绵,水灾不断,就连护京河的水位也在连日上涨,恐有决堤之险。 您今日去了寺庙祈福,可效果甚微。陛下乃是天子,若是他能亲自一跪一叩首的登上普化寺,想必定然能感动上天,解了淮江等地的水灾。” 景华皇后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的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傅闻烟歪着头看她:“姑姑,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景华皇后叹了一口气:“你的想法的确不错,但是,我今日才从普化寺回来,效果如何还不得见。” “再者说……陛下哪里会愿意做这样操劳还看不到结果的事。” “效果如何过两日就知道了。至于陛下愿意不愿意重要吗?”傅闻烟接过药膏,歪头看着铜镜里的伤处,轻轻的抹在脖子上,缓缓道: “只要,这是天下百姓心中所愿,陛下又能如何呢?” “说到底,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他这位天子的天下。” 她动作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语气更是轻柔,可说出的话却连景华皇后背后都惊起了一身冷汗。 “姑姑,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已经为了百姓去过一次普化寺了,他这位当天子的怎么也该表现一下才是。否则,怎么能服众呢?” 傅景华知道傅闻烟这是在报复,报复文宣帝今日对她的处罚。 可偏偏,她给出的方式让自己找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 因为,能让文宣帝吃瘪受罪,她也乐见其成。 片刻后,景华皇后道:“这件事我会去安排,烟儿你莫要插手。” 傅闻烟“嗯”了一声,如果皇后做得到位了她自然是不会插手的。 “对了。”傅闻烟放下药膏,“此次赈灾让表哥亲自去吧。” “淮江地带危机四伏。”皇后不赞同的摇头:“鞭长莫及,我怕陛下会对他出手。” “姑姑不必担心,我会和表哥一起去。” “你?” 不是景华皇后不相信傅闻烟,实在是她过去真没做了几件让人信任的事。 傅闻烟镇定点头:“没错,就是我。” “表哥既然想要那个位置,那么便必须在百姓心中有一定的声望。雪中送炭,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景华皇后虽然知道这点,但还是放不下心。 傅闻烟也不催她,皇后并非慈母,自然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温廷皓来说最有利。 离开皇宫,发发便问傅闻烟【宿主,你不相信景华皇后?】 傅闻烟回:【她是原主的姑姑,宠爱的是原主那个单纯没脑子的侄女,不是我。】 越是聪明的人有时候便越喜欢简单纯粹的。 就像傅闻烟,她一直都生活在黑暗里,便渴望如温衡那般清风朗月,犹如皓日一般的人。 她不可能伪装一辈子愚蠢的原主,所以从一开始傅闻烟就没奢望过知道她真实面目的景华皇后对她有多疼爱。 亲情、友情她从未得到过,也不会有任何奢望。 她最后的这一世,想要的也只有温衡一人,仅他而已。 至于其他,得知我幸,不得我命,她不强求。 第33章是他的不是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发发又问:【那大将军夫妇呢?】 傅闻烟沉默,艳阳高照的天忽然黑了下来,雷声攒动,乌云颠覆白日。 傅闻烟呆呆的站在宫门前,大将军府的马车就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可直到雨滴落下她却没有动。 【发发,他们很好,但是我不是傅闻烟。】 傅闻烟虽然蠢,但她本性还是善良的,她骨子里也是干净的。 她现在拥有了她的身体,可闻烟永远不会是傅闻烟。 【也许,有朝一日他们知道了傅闻烟死了,我只是占用她身体的魂魄,傅战城夫妇还会恨我。】 所以,怎么能奢求他们的爱呢? 这个世界,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唯一与傅闻烟没有关系的,只有温衡一人……而已。 “雨下得这般大,为何不上马车。” 油纸伞将满天的大雨遮挡,鼻息间水雾裹挟着墨香传来,傅闻烟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温衡。”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难掩语气中的疲惫,问: “若无立场之别,你可愿意义无反顾的奔赴我?” 温让辞看着身边垂着脑袋,满身写满孤寂的小姑娘,心口一阵阵发涩。 他本不该出现。 可是,看着她一身落寞的踏出宫门,看着天地变色,她却像一叶孤舟在大雨中漫无目的的飘摇,他实在不忍。 至少,在这一瞬间想要陪在她身边。 哪怕不能驱逐她身边的孤寂,至少不让她孤身一人。 傅闻烟干哑的声音消失在瓢泼雨声中。 温让辞将伞放进她的掌心:“拿着伞,回府去吧。” 伞柄还残留着温让辞掌心的温度,傅闻烟握紧伞柄,指骨都泛起了白。 “呵。”许久,她轻笑一声,像是自嘲。 “温让辞,这个问题我不会再问了。”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都是自己的。 何必多问? 巧取豪夺罢了,谋心之路,她从未输过。 将雨伞扔下,傅闻烟冒着雨爬上大将军府的马车。 “回府。” 她的声音似乎比这雨还要沉闷。 温让辞弯腰将地上的雨伞捡了起来,脑海中全都是她扔下雨伞转身离去的模样。 小七看着自家世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赶紧迎了上来。 “世子。”他不解的抱怨:“您为了傅小姐急急忙忙的进宫,又为了确定她平安无事在这宫门前等了两个时辰。 现在下雨了,您又巴巴的给她送伞自己被雨淋湿。可人家根本不领情,您这样是为了什么?” “小七!”温让辞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她没有不领情,是我不好。” 明明听到了她的问题,却选择沉默。 她失望了,才会无视自己。 是他不好。 傅闻烟这一回府便病倒了,晒了一天又突然淋雨,再强大的身体都扛不住。 她这一病倒,可急坏了傅战城夫妇,柳心更是不眠不休的在傅闻烟床前照顾。 直到她不再发热,平稳的睡着才松了一口气。 傅战城心疼的将柳心抱在怀里,“有下人陪着,你又何必这般辛苦?” “下人再细心,总归比不上我这个当娘的。”柳心说着话,可视线却落在傅闻烟的身上。 “烟儿这些日子变了很多,我怕她觉得我这个当娘的会因为她改变,就不爱她了。” 傅战城搂着柳心的手缩紧,傅闻烟的这些日子的改变他们这些当父母的是感受得最清楚的。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模样,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看着傅闻烟不出府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安静的坐着,和身边的一切都毫无交集,他们还是心疼。 柳心说着就没忍住哭了出来,傅战城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安慰道: “她是我们的孩子,以前的烟儿是缘分,现在的烟儿也是缘分。没关系的……” 说到后面,傅战城的声音也隐隐有了哽咽之感。 唯一的宝贝女儿换了芯子,他们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 柳心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看向傅闻烟的泪眼中却依旧慈爱温柔。 她知道烟儿回不来了,可上天垂怜,又给了她一个女儿。 她怎能不珍惜? 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傅战城便说起今日入宫面见景华皇后的事,他语气中有些担忧: “皇后应当已经察觉到烟儿的变化了。” 闻言柳心蹙了一下眉:“景华皇后过去极为疼爱烟儿,能察觉到烟儿的不同我并不意外。” “她可有说什么?” 傅战城点头:“她说烟儿心机深沉,让你我戒备些。” “烟儿再如何,也不会伤害你我。”柳心笃定的驳回皇后的建议。 傅战城挑眉:“为何?” 自家娘子有多爱他们的女儿傅战城比谁都清楚,可好像知道傅闻烟并非原本那个傅闻烟之后,她表现得却是最淡定的。 “不为何,我知道她不会。” 或许连现在的烟儿自己都未察觉,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希冀。 她不知道现在的烟儿是怎么成为自己的女儿的,但她就是知道她不会伤害自己。 傅战城抱着自家温柔的妻子,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不恨她吗?” 占据了自己女儿的身体,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将她赶走才是。 可是,每每看见她一个人安静的待在房间里,无悲无喜的像是一个木偶,心里的恨突然就发泄不出来了。 “她做错了什么?”柳心瞪了一眼傅战城:“百丈悬崖,深不见底的护京河,烟儿本就不会水,那样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她虽然占据了烟儿的身体,可也替她活了下来,我怎么会恨她?” “你当真这样想?”傅战城对自家夫人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 柳心却严肃的警告他:“你若敢伤害烟儿半分,我不会原谅你。顺便你也告诉景华,她就是烟儿,是我大将军府唯一的女儿!” 傅战城心里一松,他最怕的就是自家夫人接受不了他们的女儿逝去的消息,可现在看来,真正接受不了的是他。 不过现在,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就是了。 第34章缘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次日,傅闻烟醒来,发发就把傅战城夫妻在她房间里说的话转达了。 听到柳心说的那句‘以前的烟儿是缘分,现在的烟儿也是缘分’时,傅闻烟一向理智的大脑忽然就卡壳了。 发发有些感慨:【傅战城夫妇居然早早就察觉你不是原主了。】 傅闻烟【嗯】了一声,【他们真心爱着原主,自然能察觉得出来。】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面对他们?】发发又问,语气中难掩对傅闻烟的担忧。 但是傅闻烟还没来得及回答它,柳心就端着鸡汤走了进来,看到傅闻烟醒着,她神情更温柔了两分。 “母亲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鸡汤,便只能先熬了送过来。” 她自然的坐在床边,将枕头放在傅闻烟身后,让她靠着,又端起鸡汤问: “要不要喝一点?” 傅闻烟愣住,一时根本不知道做任何反应。 什么叫做母亲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鸡汤,她这是打算直接和自己摊牌? “不喜欢喝?”见傅闻烟没反应,柳心又温柔的问了一遍。 傅闻烟呆愣的摇头,还没从柳心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柳心唇角扬着温柔的笑,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傅闻烟,直到鸡汤见了底她才又问: “可还要再来些?” 傅闻烟摇头拒绝,眉心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原主,应当会问原主的去向吧? 柳心笑容顿了顿,随即将汤碗放下,仔细的替傅闻烟擦去嘴角的油渍,才道: “的确是有问题要问你。” 她说:“母亲不知道你的喜好,以后有什么喜欢吃的便告诉红缨,或者……告诉母亲也可以。” “你?” 傅闻烟想不明白,为什么柳心想问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然而柳心却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她怜爱的捏了一下傅闻烟皱着的小脸,解释道: “烟儿并不会水,结局我们早已经预料到了。而且,看见你的第一面我便知道你不是她。昨夜故意在你床前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你听见没。” “但,不管你是否听见,母亲再重复一遍,我与烟儿是缘分,与你也是。母亲虽然难过失去了一个女儿,但也很开心拥有了一个新的女儿。” “所以,不必担心,大将军府就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母亲也可以是你一辈子的母亲。” 直到柳心收拾好碗筷离开房间,傅闻烟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她想不明白,也理解不了。 为什么柳心居然这样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并非原主,甚至还对自己释放了善意。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发发将傅闻烟从迷茫中拉了出来。 【宿主,或许你可以试着享受一次正常的亲情?】 【正常的……亲情?】傅闻烟心下一动,【可以吗?】 见她心动,发发赶紧道:【当然,试一试又不会吃亏,反正最惨你就回到原本的模样呗。】 傅闻烟:【……】 话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 傅闻烟这一病两三日便过去了,自那日之后,就连京都也是阴雨绵绵,护京河的水已经淹没了河岸,庄稼被淹,百姓叫惨连天。 因为此事,就连身为武将的傅战城一天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带兵四处救人。 眼看着天公没有停雨的打算,不知从何处传来流言,说若得陛下效仿前人一跪一叩首登上普化寺为天下百姓祈福或能求得上苍怜悯。 一时间,生活在绝望中的百姓纷纷看到一丝曙光,联名写下万字书求陛下为朔国百姓祈福。 早朝之时,便有人将各州各地的百姓联名上书递交到了文宣帝手中。 文宣帝听着臣子的禀告神色看不出异常,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这只是文宣帝盛怒前的平静罢了。 工部尚书站了出来,躬身道:“陛下,大雨不绝,水患和走蛟(泥石流)多起,农务荒置,百姓民不聊生;还请陛下为天下苍生祈福,以慰籍百姓惴惴之心。” 工部尚书一开口,朝中半数大臣都站了出来,齐声道: “臣等附议。” 江丞相看了一眼另一边巍然不动的傅战城,片刻后开口道: “普化寺一共一千八百个台阶,陛下龙体金贵,岂能受此大罪?” 工部尚书看了江丞相一眼,不屑的勾唇,反驳道: “正是因为陛下贵为天子却屈膝向苍天下跪,方可体现陛下爱民之心,也方能感动上天达到为天下百姓祈福的目的。” “陛下……”江丞相还想再说,工部尚书却开口打断了他。 “陛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陛下乃是朔国的天子,还请陛下怜悯百姓,百姓必定感恩戴德,稳我朔国百姓之心。” 江丞相不满的瞪着工部尚书:“陛下有四位皇子,让他们去也未尝不可。” 温庭琛当即跪了下来:“儿臣愿为百姓分忧。” 温廷皓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讥讽,等其他几位皇子都跪了下来,他才跪下。 “儿臣亦愿为父皇分忧。” 文宣帝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不知道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为自己分忧。 可若祈福成功,天下百姓赞颂的是谁他心里何尝不清楚? 他虽然不想受这份罪,但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儿子还未继位在百姓中的声名就胜过了他。 工部尚书见文宣帝没有答应江丞相的提议,立即猜到了他的顾虑。 他们这位陛下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 否则,也不会将皇后娘娘逼到和他分庭抗争的地步。 他顺着文宣帝的顾虑,再次道:“几位殿下虽然是皇子,但并非天子,恐怕难以感动上天。” 他拱手,声音诚恳:“还请陛下为天下百姓祈福。” 这次,殿中更多的大臣站了出来:“还请陛下为天下苍生祈福。” 文宣帝看着面前跪成一片的臣子,他们中有自己的人也有皇后的人。 明知道祈福一事太过飘渺,但他们还是按照百姓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了。 只因为,这样能安民心。 第35章设灵堂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他冷笑了一声,压下心里的怒火:“此事交予礼部负责,为了天下百姓,朕跪那区区一千八百个台阶又如何!” 皇后为自己送上的夺取百姓歌颂赞扬的机会,他接了。 众大臣齐声:“陛下仁慈,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在这时,温廷皓忽然抬头看向文宣帝,朗声道: “父皇,儿臣想去淮江一带参与赈灾。” 此话一出,殿中又是一静。 工部尚书不赞同的蹙眉:“殿下淮江水患严重,危机四伏,您身份尊贵,不该亲自去冒险。” 此事,皇后娘娘是否知晓? 工部尚书乃是皇后的心腹,他的态度一向代表着皇后的态度。 可他现在居然在反驳温廷皓的话,看来老大想去淮江一带皇后并不赞同? 想到这,文宣帝心底微微一动,却没有立即驳回温廷皓的请求。 这时温廷皓又道:“父皇可以为了天下百姓以身作则,我身为皇子自然也该为百姓尽绵薄之力。” 工部尚书眉心紧锁,不安的看了一眼文宣帝,可大殿下说的理由他没办法反驳。 现在,他只能希望陛下拒绝大殿下的提议。 然后,殿中静默了片刻后,文宣帝道:“朕,允了。” 淮江危机重重,他作为父亲倒是希望这个处处和他作对的儿子能平安的活着回来。 但他还是朔国的皇帝…… * 兵马大将军府,烟火袅袅,火炉上热茶翻滚,水汽朦胧了傅闻烟精致的眉眼。 柳心温柔的将烤好的红薯剥好放到她的手边,“趁热,快吃吧。” 傅闻烟咬了一口,被烫得嘶哈嘶哈的,等缓了过来才嘟嘟囔囔的说: “谢谢母亲。” 柳心看着她吃得鼓鼓囊囊的小脸轻笑了声:“慢点吃,小心烫。” 傅闻烟弯着眼睛点头,可手上的速度却没慢多少。 柳心拿着手帕替她将嘴角的红薯渍擦去,眼中都是宠溺。 “烟儿。”她问:“你过去叫什么名字?” 既然要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自然不该用着从前烟儿的名字唤她。 “傅闻烟的闻烟。”傅闻烟抬眸看向听到自己名字后僵住的柳心,轻叹了声: “母亲若是介意,可以重新给我想一个名字。” 她倒不是多在意柳心的想法,只是想着同住一个屋檐下,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没必要连名字也强占了。 回过神来,听到这句话柳心眼中却闪过一抹疼惜。 她柔柔说:“母亲没有介意,只是觉得你和烟儿之间有缘。” 傅闻烟笑笑不置可否,她积分封顶,即将要退休的时候,发发拿了许多衍生出位面的小说让她挑选。 这本虐文古言之所以被她翻开就是因为男主早死的白月光名字和她一样,后来多看了这书几页,便被温让辞吸引。 最后,她才在退休之后选择了这个位面。 她过去执行过无数的任务,的确没有一个宿主名字和她相同。 说是缘分,也不为过。 “那……以后母亲还继续唤你烟儿?”柳心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是担忧傅闻烟介意的,毕竟谁也不想被当做别人的替身。 然而听到这话,傅闻烟却只是甜甜的笑着:“好啊。” 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不换自然是最好的。 见她这般乖巧,柳心心中又是一软。 “母亲可要为她设一个灵堂?”傅闻烟突然问。 柳心再次愣住,就连刚刚下朝回来的傅战城也呆愣的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傅闻烟却道:“便当我是你们的小女儿吧。给她设个灵堂,你们想她的时候也可以去看看。” 她的语气很是平静。 柳心别开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你们名字都相同,我怕……”怕那样会对闻烟不好。 然而傅闻烟只是笑笑:“母亲和父亲分得清我们,便是不同的。” 她喝了一口热茶,这股暖流流进心里。 “而且,母亲和父亲对我好,我也希望你们好。” 傅战城握着的手松开,走上前来抱住自家哭得泣不成声的夫人,一向铁骨铮铮的男人此时也红了眼。 他声音微哑:“以后烟儿是我们的小女儿,在灵堂设一个长女的灵位吧,落名傅闻舒。” 总归还是要多顾虑几分活着的孩子,该避讳的依旧要避讳,哪怕傅闻烟不在乎。 而且,大将军府的独女突然改了名字,难免会引人怀疑。 大将军府如今本就腹背受敌,实在经不起更多人的怀疑和揣测了。 傅闻烟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神一动,犹豫片刻上前也轻轻的抱了一下柳心。 “就算没有我,她也活不下去的。但是,如果你们对我好,我也会对你们很好。” 比傅闻烟对他们还好。 发发说她可以试着感受一下正常的亲情,她也觉得可以试试。 所以,便试试吧。 而且,他们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感受到傅闻烟软软的生疏的抱抱,柳心身子一僵,随后将傅战城推开转身将傅闻烟紧紧抱住。 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像哄一个小孩子: “母亲会对你很好很好。” 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啊。 而且,她感觉得到傅闻烟对亲情,或许不止亲情,她对感情上面薄凉得让人心疼。 每每看见她孤身一人静坐的时候,柳心就心酸得要命。 她不知道闻烟以前经历了什么,但当了她的母亲,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她。 不奢望弥补,只希望她以后能幸福些。 被推开的傅战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完了,怎么有一种要失宠的感觉。 煽情过后,一家三口又坐在暖炉前品酒饮茶,提及朝事,傅战城道: “大殿下主动请去淮江一带赈灾,陛下同意了。” 闻言,柳心担忧的拧了一下眉心,却道:“皓儿是皇子,这是他该做的。只是这趟怕是危机重重,你多派人护着他些。” 听到这话,傅闻烟略微惊讶的向柳心。 书中对柳心的描述不多,只写她温柔娴静,是贤妻也是慈母,但慈母多败儿才让原主成了那般模样。 可刚才这话,却让傅闻烟见识到了不一样的柳心。 也是,这般见识才是柳家那种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嫡小姐。 傅战城没注意到傅闻烟的眼神,只点头,“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 “只是除了此事之外,陛下后日便要上普化寺祈福,我这两日可能会很忙,家里便交给夫人了。” 第36章庇佑她的不是上苍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提到文宣帝,柳心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颔首: “你去吧。” 她还记恨文宣帝前些日子责罚傅闻烟,害她回府便大病了一场的事。 正在说话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两件事都和他们认为乖巧无害的小女儿脱不了关系。 傅闻烟也不会自己将此事戳破。 吃完柳心为她准备的糕点后,傅闻烟揉了揉有些吃撑的肚子,打断温情脉脉的两人。 “父亲、母亲,我晚些时候要出去一趟。” 两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柳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雨虽然小了,但也绵绵不绝。 这个时候出去? 她蹙眉:“你的身体才好,不能着凉了。” 傅闻烟:“我会注意的,出去有事要做。” “什么事?”傅战城不赞成的看着她:“给爹爹说,我让手底下的人去做。” “额……”傅闻烟难得有几分心虚:“我要去雅阁见个人,父亲手底下的人怕是做不了吧?” “雅……雅阁!”傅战城听到这两个字,反应过来之后直接站了起来,惊不可愕的瞪着傅闻烟: “雅阁!雅阁!烟儿,怎么连你也爱去雅阁那腌臜地方?” 原主爱去雅阁傅战城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才来没多久也爱上了那地方。 连下雨都阻挡不了她想去的欲望! 傅闻烟咳嗽两声,原本她觉得这没什么,可傅战城反应这么大,看的她越发心虚,只好解释道: “我去雅阁是为了正事。” 傅战城瞪着眼问:“什么正事?” 傅闻烟淡定回:“佛曰,不可说。” 总不能说她是去找朔国第一杀手组织的老大的吧? 那还不如说她是去找花魁的好。 “你这丫头,怎么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傅战城撸起袖子,就要去抓傅闻烟: “爹爹送你回房间,哪里都不许去。” 傅闻烟看见他这阵势抬脚就跑,“我不,我就要去!” “你你你!”傅战城气急了,他以为新来的小女儿是个乖孩子,结果比原来那个还嚣张。 原来那个去那些个地方还知道避着点家里,这个倒好,明晃晃的告诉你我就要去,还理直气壮得让他发脾气都不知往哪发。 傅闻烟躲在柳心身后,探出脑袋瞅着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的傅战城,‘嘿嘿’笑着,安慰道: “爹爹,你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我真是去做正事,不乱搞!” 傅战城听到这声软软糯糯的‘爹爹’脸上的怒意一下就散了大半。 他背着手:“当真?” 话虽然这样问,但是已经没打算阻止傅闻烟了。 傅闻烟瞧着他这副明显很受用,却故意装严肃的样子无声的勾了勾唇,赶紧小鸡啄米式点头。 “比金子还真。” “行吧。”傅战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爹爹让人送你过去。” 最好的马车,赶紧给自家宝贝女儿安排上。 这个傅闻烟倒是没有拒绝,她身体才好,不想作死。 坐上马车,朝躲在伞下的夫妻俩挥了挥手,傅闻烟乖巧的笑着: “父亲,母亲,我先走了,你们回去吧,下雨凉。” “去吧。”柳心慈爱的挥挥手,直到马车走远了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 “哼,狡猾的小丫头,现在又不喊爹爹了。”傅战城不满的嘀咕着。 柳心侧眸看他一眼,这些日子心里堵着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她道:“给烟儿一些时间,她会接受我们的。” 对待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要付出更多的真心才可以。 傅战城温和一笑,搂着自家贤惠的夫人往府里走:“我知道。” “舒儿的灵位,也安排人去准备吧。”柳心说,语气又带上了几分伤怀。 傅战城心尖一痛,点头:“好。” 马车上,红缨看到傅闻烟准备去打开车窗的动作赶紧将人拦住:“小姐,夫人说了要看好你,不许受凉。” 虽然已近七月,但是阴雨绵绵的,湿气凉意重,柳心担心傅闻烟身体才好就又生病了。 听到这话,傅闻烟倒是没坚持。 红缨看着比从前更好相处的小姐,不自觉的就说起前些日子的事。 “那日小姐让奴婢去通知大殿下您被陛下带进宫的事,可奴婢才出了大将军府不远就被一堆地痞流氓拦了下来。” 红缨愤愤的咬着牙:“可是奴婢打不过他们就被困在了那里。好在皇后娘娘回来的及时,否则小姐恐怕还要受更多的罪。” 她回忆着,眼中逐渐流露出疑惑:“只是,那日皇后娘娘本该等天黑才回宫的,没想到居然会提前回来了。果然是有上苍庇佑小姐。” 听到红缨说的这些,傅闻烟挑眉思索着,忽然想到那日温让辞突然的出现,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不是上苍庇佑。”她说。 红缨疑惑的看着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傅闻烟笑着却没解释。 庇佑她的不是上苍,而是温让辞,她的温衡。 “小姐,到了。”车夫提醒道。 红缨没在纠结傅闻烟话里的意思,赶紧下车撑伞。 雨幕中,傅闻烟身上的天青色雨披显得她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 加上大病刚退,傅闻烟身上都有着一股冰美人的柔弱和娇美。 虽然雨势连绵不绝,可是雅阁内的人却不减反增。 傅闻烟走进雅阁的时候,屋内又默契的静默了一瞬,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她。 “傅闻烟?她今日……” 这般模样虽然不似上次那样惊艳,可这股子娇美却依旧动人得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在意这些打量的目光,傅闻烟吩咐了老鸨一句“把醉星带过来”便径直上了楼。 老鸨应声,一边让人去找醉星,一边亲自去了尽头的一个雅间。 “殿下,傅小姐来了。” 正在和身边人商量水患处理对策的温庭琛抬起头来,眼中出现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得惊喜。 “她在哪?” 老鸨回:“风雨阁。” 顿了顿,老鸨打量着温庭琛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继续道: “傅小姐一来便指名要见醉星,奴已经让他过去了。” 听到这话,温庭琛走向门边的脚步顿住。 醉星作为雅阁的花魁他自然是知道的,可一个妓子,也值得她这般挂念? 听说那日她被父皇责罚后回府便大病了一场,所以,这是身体刚好便出来寻欢作乐了? 忽然间,温庭琛心底升起一抹连他自己都难以忽略的郁气。 他冷着脸:“带我过去!” 他倒要问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37章疼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靠着软倚,手中持着一只毛笔把玩。 那毛笔就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在她指间灵活的转动着,看得人眼花缭乱。 醉星出现在门前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眼前的人不似前些日子的那般张扬,可身上那股慵懒漫不经心的劲却同样勾人至极。 他游走于各种各样的场所,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傅闻烟这样能将许多矛盾的特质集于一体的人。 譬如,她此刻明明看起来就是一个娇弱的美人,可那双凤眼看向你的时候,却像是一个 高高在上的掌控者,让人无可遁逃。 “来了?”傅闻烟指尖转动的笔一停,她眼中染上几分笑意,语气肆意调笑: “几日不见,星儿见到我都不热情了?” 明明只是随口的一句调戏,却也让自己心脏猛烈的跳动。 醉星乖巧的垂下眼眸,上前拾起被扔在一边的披风,弯腰动作轻柔的替傅闻烟系上。 “奴让人将暖炉点上,小姐莫要再受寒了。” 傅闻烟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忽然问:“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醉星手上的动作一停,眼神毫无慌乱。 “奴只是听说?” “哦?”傅闻烟挑起他的下巴:“蜉蝣现在不干杀手的勾当,消息倒也是笼络得不错。” 此话一出,醉星眼神里的乖顺凌厉了一瞬,但又很快消失。 他垂下眼眸:“奴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不懂便不懂吧。”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傅闻烟没想和他做这些无谓的口舌。 她收回手,将腰间的血玉拽了下来拿到醉星面前晃了晃。 “你来雅阁想必是因为查到了温庭琛身上有这块血玉的存在。但现在,这血玉物归原主,在我手上。” 她欠缺了几分血色的唇微勾,带着几分破碎的柔弱,可眼神却强势得可怕。 “所以,星儿,以后你们的主子是我。我不需要你们的忠心,只需要你们听话。明白吗?” 醉星双拳不自觉的握紧,听傅闻烟的口气他知道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那么自己反驳也没用。 可是,心底却还是想挣扎一下。 他退后了两步,身上的气质也不再那般乖巧,甚至透出几分瘆人的冷意。 醉星道:“傅小姐在说什么,醉星不懂!” 这次,便是带着几分威胁之意了。 傅闻烟挑眉看着他,不听话啊? 呵…… 她唇角的笑容扩大。 下一刻,傅闻烟的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醉星暗道不好立即抬手回击。 但他快傅闻烟更快,那双素白泛凉的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往身后一折。 紧接着,膝窝又被傅闻烟从身后踹了一脚,醉星右脚失力直接单膝跪了下去。 耳边传来女子的轻笑:“再给你一次机会。” 话音落下,他被钳制的手重获自由。 这次,醉星没有半点轻敌和留有余地,直接用尽全力和傅闻烟对上。 两人在隔间内打得你来我往,一时竟是分不出胜负。 隔间外,红缨的一张脸早已经红成了猴屁股。 实在是屋内若有似无的碰撞和偶尔传来的闷哼实在是让人思想纯洁不了。 她想自家小姐也真是,明明答应了大将军不乱搞,结果才大病初愈竟然也忍不了。 隔间内,傅闻烟抓住醉星攻势的弱点,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一扭,便扭着醉星的手腕将人摁在了贵妃椅上。 醉星不顾手上的疼痛,拼着肩关节脱臼也要反过身来去掐傅闻烟的脖子。 但傅闻烟早就防着他这一出,看到他这样自伤一千也要损敌八百的动作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她利落的困住他来掐自己脖子的手,膝盖压在他的双腿 ,将他整个人桎梏在自己身下,然后慢条斯理的低头看他。 “你又输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吼打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傅闻烟蹙眉侧头,然后便看到了温庭琛那张阴郁至极的脸。 说实话,抚远王是文宣帝的胞弟,有着部分相同的基因加持,温庭琛和温让辞的容貌是有几分相似的。 可是,看着温庭琛这张脸傅闻烟却半点波动都没有。 她没有松开手,依旧保持着压在醉星身上的动作,懒懒的问: “本小姐做什么,和二殿下有何关系?” “你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一个妓子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荒唐行径,成何体统!” 温庭琛说着大踏步走进隔间,将傅闻烟从醉星的身上拽了起起来。 没料到他会动手,傅闻烟一个不慎直接撞到了桌角,直接疼得傅闻烟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她刚才还有几分绯红的脸疼得发白,温庭琛心中一阵懊恼。 他没有想要让她受伤。 傅闻烟甩开他的手,腰上的疼痛半天都没缓解。 她抬手抓着温庭琛,就将他推到了桌角。 这猛地一撞,桌上的瓷器直接被晃到了地上,温庭琛的脸也是顷刻间疼到充血。 因为他比傅闻烟高,所以撞到的并非是腰,而是大腿外侧,但痛苦的程度不会比傅闻烟轻就是了。 “温庭琛,疼吗?”她问,语气中一片淡漠。 温庭琛愣住,记忆中傅闻烟也曾这样问过他。 那是傅闻烟回京都的第一年,自己在宴会上被老三故意弄热汤烫到,傅闻烟就问过他这个问题。 后来,还故意将同样滚烫的热茶泼在老三身上,为自己出气。 可现在,同样的话,傅闻烟的语气中却只是讽刺和冷漠,再无过往的半点温情和关怀。 这一瞬间,温庭琛忽然发现,他崭露头角被人看到,随后又被针对的那两年中,无论他何时受挫受伤,身边陪着的人都是傅闻烟。 是她一次次态度强硬的为自己打抱不平,是她压着自己大小姐的脾气为他张罗府中一切事物,也是她在自己心身俱疲时不离不弃的陪伴。 得知她对自己的心意之时,身边人都在说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哪怕是皇子,自己也是妾室所生,身后更无强大的母族可依托。 比不上傅闻烟的表哥,那个身份最尊贵的皇长子,她终究是要嫁给温廷皓的。 所以,她可以一时兴起,可以误入歧途,但是自己绝不能交付真心。 自己要做的是让傅闻烟更长更久的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造势扬名,积累更多的力量。 时间一久,无论自己提任何要求,做任何决定,她都尽数同意从未提过离开。 他以为,她是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 第38章请父皇赐婚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两年的时间,他已经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也得到了父皇的青睐。 可为什么她却突然下定决心离开了? 此时看着傅闻烟眼里的淡漠,温庭琛心口一阵阵的泛着疼。 “烟儿……”他轻声唤她的名字,回答道:“疼的。” 不仅刚刚撞到的地方疼,心口也是绞痛得厉害。 然而他从前最让她心疼的模样此刻却只换来一声嗤笑。 “疼就对了,刚才我也很疼。” 傅闻烟不是原主,她这人向来记仇,还睚眦必报。 不管温庭琛有意无意,她方才疼了他就必须付出加倍的代价。 这句话,又如一根针重重的刺入温庭琛的心口。 疼得他脸色都白了两分。 傅闻烟今日来并不想为了他耽误时间,便直接开口赶人: “二殿下若无其他事,便忙去吧。我和星儿还有事要谈。” “你是在故意刺激我吗?”温庭琛还是不愿接受傅闻烟对他的漠视,眼中都是受伤。 他如过去那般想要伸手去揉揉傅闻烟的脑袋,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双眸含星的看着自己,好像世界只余自己一人。 可这次,傅闻烟却侧头避开了他的触碰,那双勾人的凤眼不悦的眯着: “二殿下,还请自重!” “我若是不自重呢!”温庭琛失控的抓着傅闻烟的手,双眼泛着红: “跟我走。” “放开!”傅闻烟没动,声音冷冽。 温庭琛固执的圈着她的手腕,用那眸子深情又脆弱的盯着傅闻烟,声音中带上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祈求。 “烟儿,我们之间还没到不能转圜的地步,不要这样好吗?” 他真的接受不了她在别人面前言笑晏晏,却对他视若未见。 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那样对她的。 “怎么就没到了?”傅闻烟不再挣扎,仰头讽刺的看着他: “温庭琛,那日断崖之上,是你选择了苏沉鱼,是你口口声声武将之女粗鄙不堪不配得你倾心。” “你若当真这般看不起我,从一开始便该直接拒绝我的靠近。而不是一次次在我选择放弃的时候给我希望,然后又端着你所谓的骄傲将我的一腔真心踩在脚下。” 她一字一句,犹如千万把利刃插进温庭琛的心口。 然而傅闻烟却仍然觉得这样不够,她轻蔑的勾唇。 “温庭琛你是不是贱啊?我把你高高捧着的时候你不屑一顾,等我觉得烦了厌了倦了的时候,你又巴巴的黏上来找骂?” 说完,她用力甩开温庭琛的手,指着门口。 唇间吐出两个冷漠的字眼。 “出去!” 温庭琛没动,他有一种感觉,若是今日他向从前那般转身就走,他和傅闻烟之间就再无半点可能。 这种突如其来的慌乱搅得他心乱如麻,却也让他清楚傅闻烟的存在对自己来说算什么。 他努力无视她眼中的厌恶,解释道:“那日之所以选择沉鱼是因为她自小在京都长大,不会凫水,而且她身体弱……” “够了!”傅闻烟硬声打断他:“你口口声声苏沉鱼这样苏沉鱼那样,那你考虑过我吗?” 傅闻烟虽然不是原主,但也见不得温庭琛这副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虚伪模样,直接将心底话骂了出来。 “你只知道我在边境长大,知道我会些拳脚功夫,那你知道我小时候差点溺毙在池塘中,所以极为怕水吗?你知道苏沉鱼身体弱,那你知道百丈悬崖哪怕是武功高手也没那么容易活下来吗?” “温庭琛,两年的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明知你在借我造势借我立威,甚至用我去桎梏大将军府和皇后娘娘以及大殿下,我也都认了。” “我以为只要我用真心换真心,你总会看到我的好。可结果却只换得你一句不配……” “呵……”傅闻烟冷笑着:“自你做了选择害我坠入悬崖的那一日,爱你的傅闻烟便死了。” 书中,也是在原主死后,温庭琛才慢慢记起原主所做的一切,然后心底被刻意忽略的感情疯了似的生长。 又因为原主的死亡,他的内疚和爱意无处宣泄,最后原主才成为了他心心念念,无法超越的早死白月光。 而现在,‘傅闻烟’虽然还活着,但她不爱他了。 倒是和原文有些类似,只是一个是阴阳两隔,一个是爱而不得。 傅闻烟说的是实话,但温庭琛却只理解成她不爱他了。 他惨白着脸,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耷拉下来,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宠物。 “对不起。”他道:“我不知道你不会凫水……” “如果你知道呢?”傅闻烟毫不留情的撕开温庭琛伪善的面目: “就算你知道我不会凫水,就算你知道我掉下去必死无疑,你也会选择苏沉鱼。” “温庭琛,这才是真正的你。永远觊觎那些你得不到的,妄想那些你高攀不上的。” “其实……”傅闻烟眼中怒意一散,慵懒的勾唇:“我觉得三皇子殿下说的也不错,你就是不配。” 德不配位,才更不配。 此话一出,温庭琛眼神都变得一片空白。 他像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傅闻烟看向跟着他过来的老鸨:“扶你家主子出去吧。” “不!”温庭琛甩开老鸨的手,固执的盯着傅闻烟: “还不晚,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他急切的走到傅闻烟面前:“烟儿,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去请父皇赐婚,好不好?” 那些忠告,那些流言蜚语他不在乎了,他只想娶她。 只想娶她! 然而,他现在多深情,在傅闻烟看来就有多可笑。 原主死了,温庭琛才开始爱她。 实在是太荒谬了! “晚了。”傅闻烟从他身边走过,这是温庭琛的地盘,他不走她走便是。 至于醉星…… 傅闻烟走到门前,回头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星儿,本小姐喜欢听话的人,否则中毒不浅的人,会死。”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让醉星当场变了脸色。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 第39章蜉蝣阁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直到傅闻烟离开,醉星都没从她的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一旁的温庭琛眼神阴鸷的看着他,质问:“中毒不浅是什么意思?” 是醉星中毒了还是她? 对上温庭琛压迫感十足的视线,醉星卑微的低下头,苦笑着道: “或许,傅小姐口中之毒,乃是指情之一字。” 温庭琛眼中怒意一滞。 情之一字,怎么不算毒呢? 他深吸一口气,才将心口的痛压了下去,吩咐道: “以后,你不许再见傅闻烟。” 闻言醉星蹙了一下眉头,最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乖顺的点头。 “是,二殿下。” * 是夜,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震天响的雷声时不时响起,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大将军府,傅闻烟坐在窗边,烛火摇曳柔化了她精致的侧脸。 她平素睡眠就不行,但逢下雨打雷便更加的难以入眠 ,干脆放弃睡觉坐在窗边看书。 她手中拿着的正是之前温让辞让人送来的书籍,书都是些旧书,上面还有温让辞留下的批注。 字体遒劲有力却也处处透着柔和,像极了字的主人。 傅闻烟翻书的动作停了一瞬,她病了的这几日都没见到他。 这是半点都不关心吗? “没良心的。”傅闻烟低骂了一句,心中有些恼意,将书随手一扔,心中却更加不得劲了。 过了一小会,傅闻烟弯腰将书捡了起来,重新翻开。 罢了,惹自己的是人,关书什么事? 她这才将书翻开,窗外落下一道人影。 傅闻烟似有所觉的抬头,看到来人时眼中的希冀淡去。 “我以为,你还要再考虑一段时间。” 醉星会来找自己在傅闻烟的预料之中,但他来得这么快却在她的预料之外。 醉星半倚在窗边,细雨将他身上的衣衫打湿,贴在身上隐隐可见他精壮匀称的肌肉。 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再无平日的乖顺,他一双标准的桃花眸勾着,魅惑又多情。 用现代的话来说,醉星的这双眼睛大概看狗都深情。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的?”醉星问。 他因为查到血玉在温庭琛的手里,便潜入了雅阁想要查探血玉的来历,没想到没过多久,这血玉便又落在了傅闻烟的手里。 而且,傅闻烟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醉星自认为他没有露出破绽,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傅闻烟道:“人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她抬眸看向他:“长期与杀戮做伴的人,洗得再干净也会残留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没想到傅闻烟给的居然是这样的回答,醉星愣了一瞬,然后自嘲的勾起唇角。 “说的也是。” 听出他语气中的自嘲,傅闻烟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不想继续在蜉蝣当杀手了?” “是啊。”醉星像是随口一答,“谁想日日与杀戮做伴呢?” “当初你们加入蜉蝣之时,应当知道要做什么吧?”傅闻烟放下书,起身站在窗边,抬手接住几滴飘过来的雨水。 神情温柔得像是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 醉星一时看呆了去,片刻后才回:“知道。” 那个时候,加入蜉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所以,当初既然做了决定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后悔有什么用呢? 世上最没用的就是后悔。 以往提及这些,蜉蝣阁中人皆是一脸的无奈,好似是谁强迫他们走这条路一般。 可今日,傅闻烟却说,那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很刁钻冷血的回答,可却让醉星无法反驳,甚至觉得她给的答案才是自己想要的。 片刻后,他释怀的一笑:“小姐指点得是。” 傅闻烟平静的直视着他:“不算指点,只是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你们的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若是想金盆洗手,阁中的长老就算放过你们,被你们所杀之人的亲属也不会放过你们。” “一日是蜉蝣阁杀手,便一辈子都要背负和杀戮以及仇恨有关的一切。这是你们当初做选择时便得到的结果。” “死,才是你们摆脱杀手这个身份唯一的途径。” 醉星根本想象不到,一个人居然能用这样平静语气陈述出这样残忍的事实。 他死死地盯着傅闻烟,“你不是我们,体会不到我们得身不由己,便不该说出这般冷漠的话。” “冷漠吗?”傅闻烟挑眉笑着:“我又不是你们,自然不能感同身受。” “但是,至少我的存在可以让你们不必日日都处在即将木偶化的恐惧中。” 蜉蝣中人皆在加入帮派之后被喂下了一种名为‘木偶’的毒药。 中此毒者需要每三个月服用一次解药,若无解药,三日之内全身骨骼和肌肉僵化,最终变得和木偶一般。 木偶的解药只有每一任阁主知晓,但是上一任阁主带着血玉突然失踪,木偶的解药便也失去了踪迹。 醉星被推举上新任的阁主,却根本不知道木偶的解药。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血玉和上一任的阁主,最终消息才查到了温庭琛身上。 但现在看来,知晓血玉的来历和作用的人分明就是傅闻烟。 不得不承认,傅闻烟的话拿捏住了醉星的命脉。 他目光越过窗边的傅闻烟,落在桌上被随意扔在一边的血玉。 许久,才说:“你既然知道木偶之毒,想必也有解药的方子?” 傅闻烟“嗯”了一声。 又补充道:“彻底解毒的方子我还没研究出来,只有压制的方子。” “什……么?” 醉星猛地看向傅闻烟:“什么叫做彻底解毒的方子?” 木偶之毒,自古以来都只能压制,从无彻底解毒的法子。 可傅闻烟居然说,她在研究? 醉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傅闻烟却淡笑着解释:“你们现在处在绝境之中,若是我将你们从深渊绝境里拉出来,不说感恩戴德,至少对我也有几分感激吧?” 她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出口,却比那些藏着掖着,挟恩图报让人心里舒坦得多。 醉星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清傅闻烟了。 明明传言中的她是那样的愚蠢无知,可眼前的人心思却深不可测,永远让人猜不到她真正的目的。 但至少眼前她所说的一切,能最大的解决蜉蝣阁众人面对的困境。 不过,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醉星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第40章雅阁失火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从今天开始,蜉蝣阁听命于我,唯我是从。”她成竹在胸的开口,似乎根本不在乎醉星是否会拒绝。 或者说,她笃定醉星不会拒绝。 醉星定定的看着她,倏尔扬唇:“这才是你的目的。” 傅闻烟不置可否:“持血玉者掌蜉蝣,这是蜉蝣定下的规矩。醉星,你能力不错,但说白了也只是暂任阁主一职,何为暂任你不知道吗?” “当然。”她指着桌上的血玉,“你若有这本事从我手里夺走血玉,蜉蝣你依旧可以掌管,解药我照样给,我们之间算是合作。” 不得不承认,傅闻烟的这话让醉星有一瞬的心动,但也只是一瞬。 白日他和傅闻烟交过手,他不知道傅闻烟有没有尽全力,但他已经用了七分的实力,却还是输给了傅闻烟。 所以,再打一次可以,但没必要。 反正,当初他坐上这个位置也不是为了当这个阁主。 而且,他也想看看傅闻烟要这关阁主之位想要做什么。 轻轻扬起白袍,醉星单膝跪了下去:“醉星见过阁主。” 傅闻烟撑在窗台上低头俯视着他,唇角的笑肆意张扬,她唇色苍白,这笑便像一朵在雪色中绽放的红艳玫瑰,极致反差之上盛开的生命。 就在这时,远处黑烟撩动,在雨幕中尤为显眼。 傅闻烟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你把雅阁烧了?” 醉星起身,语气随意:“既然属下已经找到了阁主,花魁的身份便可以舍去了。” 等大火熄灭,想必他的尸体便会被发现了。 “你也不怕温庭琛找你的麻烦。”她问。 醉星道:“现在蜉蝣阁的阁主是你,要找麻烦也找你才是。” 傅闻烟笑了,“他不敢。” 温庭琛现在还处于积累自己势力的阶段,文宣帝虽然暗地里培养他,但绝不会替他收拾烂摊子。 “青书。”傅闻烟突然唤了一声,下一刻院中多出一道全身都藏在黑袍中的人影。 醉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方,“这位是?” 傅闻烟:“我的暗卫。青书也曾是蜉蝣阁的刺客,后来被蜉蝣阁送给了我姑姑作为示好的礼物。但现在,他是我的人。” 蜉蝣阁的刺客以前的确也经常被各大势力争取回去当做暗卫培养。 明明都是人,却总是被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 醉星讽刺的勾唇:“你还真是好命,能正大光明的离开蜉蝣阁。” 青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他便知道自己不是醉星的对手。 “小姐唤青书有什么事吗?”他恭敬的看向傅闻烟。 傅闻烟道:“给醉星安排一个房间,离我这里不用太远。” “你要留我住在府中?”醉星眼神复杂的盯着她,“你可知男女有别?” 傅闻烟:“你都去做花魁了,还给我扯男女有别?” 她似是调笑,醉星一愣,然后露出在雅阁中那令人失魂的妖媚笑容。 他柔声问:“小姐,这是金屋藏娇?” “你?”傅闻烟眼中还有笑意,却未达眼底。 只一个字,醉星便明白了傅闻烟的意思。 心底莫名的抽痛了一瞬,让他那些努力克制的心思无所遁逃。 那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还有那人娇媚的红衣终究还是让他一个无心的人丢了魂。 可他却清楚,傅闻烟的眼里没有他。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妖冶,可眼底的痛色也更加的浓厚。 但傅闻烟看不懂,或许说,她不在乎。 温庭琛自以为眼前的人对她情深如许,可是他作为旁观者却看得清楚。 傅闻烟的眼里没有温庭琛、更没有温廷皓也不会有自己,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人。 那便是以儒雅君子著称的抚远王府世子,温让辞。 * 抚远王府 温让辞身姿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听着十七禀告兵马大将军府发生的事。 听到傅闻烟身体才好便去了雅阁时他写字的速度顿了一下。 小七打量着他的神色,却没看出喜怒,只好继续道: “傅小姐去了雅阁见了醉星,后来又二殿下寻了过去,好似争风吃醋了,还说要请陛下为他和傅小姐赐婚。” “赐婚?”听到这两个字,明知道傅闻烟不是原来的傅闻烟,可是温让辞心中还是一紧。 随后,他浅淡的勾了勾唇:“她拒绝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人的神情是如何的讽刺。 也是,若是二殿下当真爱傅闻烟,怎么会发现不了她们的不同。 小七看着温让辞脸上的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 “是的,傅小姐还讽刺了一番二殿下,最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雅阁。” “哦?”温让辞放下笔,饶有兴致的问:“她如何讽刺二殿下的?” 小七早做好了温让辞会问这些的准备,赶紧掏出线人送来的纸条,模仿着傅闻烟的语气一句一句的说给温让辞听。 他每说一句,温让辞眸中的神情都会温柔上一分。 小七一边模仿着,一边暗地里观察温让辞的表情 ,看到他眼中的柔和时好几次都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自家世子说是性格温和,不如说是淡漠。 因为不在乎、因为入不了眼,所以对于身边的一切他都能淡然的应对。 可只有兵马大将军府的小姐,让他知道了原来自家世子的神情也可以这般的温和。 将雅阁内发生的事说完,温让辞的神情也慢慢的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淡然。 他道:“将雅阁中的人都撤回来吧。” 小七疑惑:“世子的意思是?” 温让辞道:“她以后应该不会再去雅阁了。” 小七还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还想再问,便见屋外走来一人,俯首在温让辞身边道: “世子,雅阁走水,花魁醉星死亡,其余七个乐妓轻伤。但……雅阁被烧得面目全非,想要恢复极难。” “知道了,下去吧。”温让辞揉了揉眉心,他本想及时把人撤出来,现在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第41章姜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小七惊疑不定的看着温让辞:“世子,你是不是知道雅阁会失火?” 否则,为什么会让他把留在里面的探子撤出来。 “我是人,不是神。”温让辞睨了他一眼。 他之所以让撤人,是因为知道傅闻烟被温庭琛扰得烦不胜烦,暂时不会再去雅阁看他碍眼。 既然她不去,留在那里的人也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于是这才让撤人,但他没想到雅阁会被烧。 想来,醉星已经被她留在了身边。 如此一来,她会开心吗? 忽然间,温让辞很想看到她眼中的笑。 他起身推开窗,看着兵马大将军府的方向,眸中一片暗色。 哪怕你不是原本的傅闻烟,可你依旧是兵马大将军府的女儿。 靠近你,却会将你拽入无尽的权力旋涡中,和我一样逃不开躲不掉。 或许逃避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可我总归让你拥有更好的。 心揪痛了一瞬,温让辞垂下眼睫,卷翘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眼中的狼狈,以及眼底喧嚣着想要挣脱的感情。 “傅小姐?” 小七正看着自家世子落寞的背影暗自心疼,忽然便看见院中多了一人。 她唇色苍白,头上脸上更是沾上了一层雨露,看起来孱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下去似的,和记忆中那嚣张跋扈的人差别极大,所以小七语气中才带了几分疑惑。 听到小七的声音温让辞心神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 当看到面色苍白的人时大脑一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快步走到院中,撑开伞挡住漫天纷飞的细雨。 “你不要命了?” 大病初愈,白日才冒着雨去了雅阁,晚上又淋雨来抚远王府。 当真是半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带着他身上淡淡墨香的气息传来,将这恼人的雨气都压了下去。 明明是带着几分怒意的话,可听在傅闻烟耳中却难得的动听。 “你明知道我病了却不去看我,便只能我来看你了。” 她声音低低的说着,带着浓浓的鼻音,似是委屈又像是撒娇,反正可怜巴巴的。 温让辞刚刚才筑起的高墙在顷刻间崩塌。 将人带到屋内,让她在暖炉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又吩咐了小七去熬姜汤,温让辞这才坐了下来。 看到傅闻烟头上湿漉漉的头发,屁股才刚沾上凳子又转身去了房间。 傅闻烟看着他的背影,捧着热水却迟迟没动。 这是,不想自己过来?或是不想见到自己? 【发发。】傅闻烟突然很委屈,【他不想见我。】 发发听着傅闻烟心声都难以掩饰的失落心疼得不行,然而它还没来得及安慰自家宿主,便看见温让辞拿着一块帕子走了过来。 傅闻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递过来的帕子,脸上好像写着一个问号。 难得看到她这般呆愣的模样,温让辞心中一软,赶紧压下揉揉她脑袋的冲动,温声道: “头发湿了,擦一下。” 发发:【……】 好像不用安慰了。 傅闻烟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但是当手落在发簪上的瞬间又落了下来。 “温衡~”她无辜的仰头看着他:“我不会盘发,若是解开便只能披着头发回去了。天还没黑,若是我披头散发的在大街上,明日估计又要传出什么我为情所困的流言蜚语来了。” 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不能不在乎温衡未来妻子的名声。 他这样风光霁月的人,自己自然也是要以足够优秀的盛名去相配的。 看着她左右为难的样子,温让辞沉默了片刻,视线在她濡湿的发上停留了一瞬,最终道: “你可以等天黑了再离开。” 傅闻烟笑了起来:“好。” 说罢,她这才将一头长发落下,侧着头擦拭着头发。 这样的傅闻烟神情别样的温顺,看得人心里软得不行。 然而温让辞却没让自己多看,他背过身盯着窗外的雨幕,可那泛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人内心的不平静。 小七端着姜汤回来,看了看披头散发姿态闲散的傅闻烟,又看看自家恨不得站到外面去的世子,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抚远王府还是大将军府。 他压着心底的怪异,恭敬的道:“世子,姜汤熬好了。” “端给她吧。”温让辞没回头,但小七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 “傅小姐,请。”小七将碗放在傅闻烟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然而傅闻烟却没动,闻着这股浓烈的姜味,她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 “是有什么不对吗?”看着她,小七不解的问。 温让辞也转过身来,看到她一脸的抗拒当即了然: “不喜欢姜味?” “姜味太浓不喜欢。”傅闻烟诚实的回,若只是当做调料放一点的话其实傅闻烟能接受。 但一碗姜汤,真的有些接受无能。 “可以不喝吗?”她扬着头问温让辞。 然而那性情一向温和的人却微微摇头,沉声道: “你大病初愈,又受了凉,喝些姜汤驱寒,以防病情反复。” “我还是回去喝药吧。”她宁愿喝苦兮兮的药,也不喝姜汤。 味道实在太浓了。 “再生病不是喝一天两天的药能好的。”见她态度坚定,温让辞走过来端起了姜汤。 再见傅闻烟,她的气色明显差了许多,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 若是再病一次,温让辞有些不敢想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下去吧。”这话是吩咐小七的。 小七听命退了下去,心中却抓心挠肝的好奇自家世子为何要将自己赶走。 傅闻烟也问:“怎么了吗?” 温让辞坐在她对面,耐心的商量:“怎么样才愿意喝?” 傅闻烟眼中闪过一抹笑,“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沉默片刻,他柔声道:“你不喜欢,我不想勉强你。” 但,他会担心她生病。 所以,若是能让她开心的喝完这碗姜汤,哄着她也不是不可以。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享受怎么行? 傅闻烟道:“若是你喂我喝,便不算勉强。” 以往执行的任务时候,为了维持人设不喜欢吃的东西她吃的也不少。 现在不是为了任务,她自然不会勉强自己。 但,若是温衡亲手喂自己的话,可以考虑。 第42章拿捏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她的要求,温让辞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他没说答应与否傅闻烟的要求,只拿起汤匙舀起一勺姜汤喂到傅闻烟唇边。 “应该不烫,试试?” 傅闻烟眉眼弯着,低头将姜汤喝完,虽然她表情没什么变化,但那双手却在喝下姜汤的瞬间不自觉的握紧。 想必是真的很不喜欢这浓烈的姜味了。 温让辞一口一口的喂着,两人谁也没说话,但室内却温馨得让人沉沦。 直到最后一口姜汤下肚,傅闻烟终于没忍住龇牙咧嘴的露出嫌弃的表情。 “温衡,我以后再也不喝这东西了,就算你喂我,我也不喝。” “好。”温让辞好脾气的笑笑,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两粒梅子果脯给她。 “先压压味道。” 傅闻烟接过来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梅子香溢开将姜味压了下去,小姑娘皱着的眉才松展开。 “不喜欢喝,下次便不该这样任性的出来淋雨。”温让辞叹了一口气,她这副皱巴巴的委屈表情实在让人心疼。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傅闻烟挑眉得意的看着他: “不过一场雨,怎能拦得住我来见你?” 明知道自己不该因这句话而心动,可是看着她这般明媚灵动的表情,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 “你可知,你我之间所隔远胜于山海?” 一旦抚远王府抓住机会造反,那么他就是乱臣贼子。 而她是将军之女,他们之间所隔乃是家国大义。 生死浩瀚,忠义难全,并非山海可比。 “知道。” 傅闻烟透彻的眼眸直视着他眼底的不安,“但是,你所顾虑的不会出现。” “你永远都是那个光风霁月的抚远王府世子。” 她不会让抚远王府有造反的机会。 温让辞不可谓不震惊,抚远王府所谋虽大,但一直谨小慎微。 所以知道抚远王真正目的的人只有几个他的心腹而已。 但好像,傅闻烟从一开始就知道抚远王府的不臣之心。 可这一切,她又是从何而知? 温让辞发现傅闻烟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所看见的也只是她的冰山一角。 天色暗了下来,雨却没有半点要停的迹象,凉沁沁的直冷到人的骨子里。 温让辞侧眸看着安然趴在桌上就睡熟了过去的人,头疼又无奈的轻笑了声。 大将军府的人是不让他们大小姐睡觉吗? “傅小姐。”指骨轻轻在桌面叩了两下。 傅闻烟抬起头,眸中还带着困倦。 温让辞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府。” “好。”傅闻烟打着哈欠起身,披散的墨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曳,说不出的慵懒。 温让辞目不斜视的将伞递给她,然后带着人上了马车。 看着傅闻烟脑袋一点一点的又要睡过去的模样,温让辞只好同她说说话转移注意力。 马车上凉,睡着了难免受寒。 “大殿下自请去淮江一带赈灾,此事你可知道了?” 傅闻烟提起精神,回:“嗯,我让他去的。” 温让辞一愣:“你?” “是啊。”傅闻烟懒懒的靠着马车,和温让辞之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距离,说道: “他未来既然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便该真真切切的感受一切何为民生疾苦。这些,是待在京都感受不到的。” 而且,去淮江对温廷皓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也会去。”傅闻烟又道。 温让辞眉心不自主的拧了一下:“你去做什么?” “去当护卫,我就这么一个表哥,可不能让他折在淮江。” 本来这些事可以交给蜉蝣阁的人来做,但事关温廷皓的安全和她以后安稳的养老生活,傅闻烟不放心交给别人。 马车停在大将军府门前,温让辞下车撑好伞,才将傅闻烟扶了出来。 她纤细的手搭在他的手腕,虽然隔着衣服,但温让辞还是感觉到了她手上的凉意。 温让辞想不明白,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去当什么护卫? 就她这身体,能让她如何折腾? 温让辞心底有些不快,却没有体现出来。 “回去之后好好养着身体,淮江我陪大殿下去。”他语气沉沉的开口。 傅闻烟转身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面色如常的男人。 许久,傅闻烟抬脚向他走了一步:“我们一起去。” 和温衡分开太久她是不愿意的,但淮江的确艰苦,所以她没打算让他一起去。 但现在,他自己提了出来,傅闻烟自然求之不得。 在温让辞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她已经霸道的将此事敲定了下来。 “就这样决定了。” 说完,也不等温让辞的回答就跑着回了府。 睡觉之前,傅战城夫妇来看了她,确定她没什么事之后才放心的离开。 次日 阴雨天天色亮得晚了些,雾蒙蒙的水汽将整个京都笼罩在其中。 而这雨雾中,道道明黄的旗帜却格外显眼。 普化寺的山脚,文宣帝从龙辇上下来,焚香净手。 震天响的锣鼓敲响,礼部高歌“吉时到~” 文宣帝深吸一口气,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尽管王总管落后他半步为他打伞,可地上湿润,文宣帝这一跪,身上的衣服还是全部湿透,山风吹过,冷得文宣帝直打颤。 景华皇后和一众皇子,以及文武百官和前来观礼的百姓冒雨站在山脚,看着那道明黄的背影一跪一叩首的向着山顶而去。 比起旁人眼中各色情绪,景华皇后眼中却一片平静。 温廷皓压低声音,对景华皇后道:“母后,等祈福结束,儿臣就要去淮江了。母后可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听到他的声音,景华皇后眼中浮上一抹暖色:“烟儿想要和你一起去,你照顾好她。” 虽然知道傅闻烟并非傅闻烟,但只要她还是大将军府的嫡女,自己的侄女,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宠着她。 前提是,她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到朔国和大将军府的事来。 提到傅闻烟,温廷皓的眼中就难掩赞赏。 他道:“烟儿说我想去淮江父皇绝对不会同意,但若是母后手底下的大臣阻止,就算我不想去父皇也会逼着我去。” 提到此事,景华皇后神情又严肃了两分。 这个傅闻烟,将人心拿捏得太死。 一国陛下,还不是因她不得不一跪一叩首的登上普化寺。 若她真想对朔国,对大将军府不利,谁能玩得过她? 第43章 到淮江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瞧见皇后的眼神有些冷冽,温廷皓疑惑的问:“母后,怎么了吗?” “没事。”景华皇后眼中冷冽一收,复又变成那端庄优雅的模样,只道: “烟儿变了许多,你对她该有几分戒备才是。” 听到这话,温廷皓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 第一次,他没有认同皇后的话。 “烟儿再变,也不会伤害我们。” 他抬头看向快到山顶的文宣帝,而且,现在的傅闻烟很好。 一个能与足够聪明,足够清醒,能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妹妹怎么不算好呢? * 两日后,淮江荔城。 一辆马车停在知府门前,早早做好准备的汪勇带着手底下的人立即就迎了上来。 “敢问可是大皇子殿下的车驾?” 一向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汪知府何曾露出过这般卑怯的模样,周围路过的百姓看到这一幕皆露出了惊诧之色。 然而还不等他们多看,便被知府府的守卫赶走。 一双白皙素净的手挑起车帘,刚好看到知府府的侍卫赶人的一幕,不由轻笑了声。 “大殿下,汪知府在唤你。” 温廷皓冷着脸,他们马不停蹄的赶了两日的路才到荔城,结果荔城内倒是一片祥和,和途中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再想,不必深思,他也知道荔城这般景象是做给谁看。 忍着心底的怒气,温廷皓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看到他的瞬间,方才还有些犹豫的汪勇及地方官员齐齐跪了下去。 “臣等叩见大皇子殿下,殿下千岁。” 在温廷皓来之前,他们通过各方关系早已经得到了温廷皓的画像,自然一见到人就能认出来。 “不必多礼。”温廷皓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又道:“今日同本殿来的还有抚远王府的世子,以及……” 顿了一下,温廷皓才按照傅闻烟的要求说道: “以及本宫的至交好友,傅宴。劳烦汪知府给我们安排一下住处。” 汪勇眼睛一转,看向不紧不慢的下马车来的两人。 先下马车的那人长相且不谈,但通身气质温润矜贵,与那位传言中的温世子的确极为符合。 可另外一位公子,看起来似是还年幼,五官虽然还未完全长开,容貌倒是比大殿下和温世子还要好上两分。 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简直要把人的魂勾了去似的。 他手中摇着一把玉扇,看起来那叫一个风流倜傥。 只是男子便这般长相,若是女子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红颜祸水。 跪在汪勇身后的一个年轻男人,甚至看傅闻烟看呆了去。 直到一双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他才恍然回神,赶紧低下了头。 温让辞不着痕迹的挡住傅闻烟,看向已经起身的汪知府,吩咐道: “舟车劳顿,大殿下和本世子都累了,不必要的礼节先省省,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吧。” 汪勇赶紧回:“好的,几位跟臣来即可。” 说完,汪勇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几人迎进门,神情却依旧紧绷。 不为其他,实在是温廷皓的眼神太过犀利,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早就听闻大殿下心狠手辣,今日真正见过了,才知道其中厉害。 倒是……汪勇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傅闻烟一眼,这位叫做傅宴的公子,似乎很得大殿下和温世子的青睐,就连选房间的时候都让着他先选,就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京都姓傅的世家,只有兵马大将军府,但是大将军府似乎只有一个女儿…… “汪知府有事要问本公子?”傅闻烟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凝重的汪勇。 对上她含笑的眸子,汪勇却觉心里一凉,赶紧道: “在下见公子年幼,一时多看了两眼,还望公子莫怪。” 与其想理由狡辩,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傅闻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他的托词,只道: “淮江一带赈灾的明细负责的是大殿下和温世子,本公子只是来消磨时间的,汪大人不必管我,招待好他们二位才能保得住你的官帽。” 汪勇笑脸一僵,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傅闻烟居然这般不懂人情世故,将他那些心思说了出来,当即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却笑着对傅闻烟道: “傅公子既然是来游玩的,不如让我给你做个向导如何?” 傅闻烟挑眉,狐疑:“你?” 汪翊抬了抬下巴,颇为自得的道:“在荔城,没什么好玩的是本公子不知道的。” “哈哈哈。”傅闻烟爽朗的大笑起来,手中扇子拍在掌心: “好,以后就麻烦汪公子带本公子在荔城好好玩玩!” 最后四个字,傅闻烟的语调拉长,旁人听来仿佛是她来了兴致。 温让辞和温廷皓却默契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这位大小姐,又要作妖了。 说是休息,但温廷皓和温让辞也只是换了身衣服便去了知府府的书房,开始归纳淮江一带的受灾情况。 傅闻烟没跟着去,毕竟她现在的人设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顶级富二代。 所以,在温廷皓他们在书房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傅闻烟表面是在房间补觉,背地里却悄无声息的潜出了知府府。 他刚进入一个狭窄的巷子,醉星那张美得雌雄难辨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看到一身翩翩公子装扮的她时醉星有一瞬的怔愣,随后嘴角扬起一抹惊艳的笑: “傅公子这般装扮,让星都要自愧不如了。”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傅闻烟理所当然的受了他的夸赞,抬脚继续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我让你搜寻的药材都准备好了吗?” 醉星回:“除了一味天南草,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备好了。” “天南草寻不到?”傅闻烟蹙眉,天南草有清肺解毒散热之效,若是少了这味药,她药方的效果怕是会大打折扣。 醉星神情有些许严肃:“得到的消息,前段时间淮江周边一带的天南草便被人收走大半,两天的时间,我们收到的只有你要求的半数。” 再多的话,需要更多的时间,但傅闻烟给的期限就只有两日,他也没办法。 第44章怡春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在你之前就有人囤积天南星这药材了?倒是有趣。” 眼中一道暗色闪过,面容姣好的少年踏入荔城的别院,看着地下室里堆积的药材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药暂且留在这,等需要的时候我再来取。” 傅闻烟转身离开地下室,醉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听她吩咐着事情。 “另外,你让人去查究竟是谁买走了那些天南星。” 她倒要看看谁和她一样这般有眼光。 醉星颔首:“好。” “对了,汪勇有一个儿子叫做汪翊,此人如何?” 醉星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汪翊此人好色贪杯,是个典型的二世祖。” “上行下效,想必他老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傅闻烟冷笑着: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荔城看起来倒是处处祥和,岂不知外面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靠荒山而居。” 温廷皓的手段必须狠辣,速战速决,否则死的百姓会更多。 确定好药材的安全,傅闻烟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确定门窗上留得记号无恙,她刚准备休息就听到了脚步声靠近。 接着,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汪翊的声音: “傅公子,你睡醒了吗?快到怡春楼迎客的时间了,我带你去看看?” 怡春楼,一听就是青楼。 淮江地带女子多柔情,她倒是想见识见识。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傅闻烟那张勾人至极的脸。 哪怕早上已经见过,此刻汪翊还是看得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然后假装随意的夸赞道:“傅公子这般容貌,哪怕是女子也难比得上。” 听到这话,傅闻烟毫不谦虚的笑笑:“汪公子眼光不错。” “走吧。”说完傅闻烟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汪翊看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掩饰着眼中的贪婪 等父亲替陛下解决到大殿下,到时候这个傅宴还不是随自己处置? 他玩过不少小倌倌,但是,生得这样美貌气质又如此脱尘的却是从未玩过。 光想想,汪翊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感受着身后赤裸炙热的视线,傅闻烟在心底对发发道:【都怪本小姐生得太美,哪怕是个男人也依旧让人惦念。】 发发【呵呵】笑了两声:【被一个好色的男人这样恶心的盯着,也只有你能忍了。】 【没关系啊,他现在看多久,晚些时候本公子就让他还多久。】 听着她阴恻恻的声音,发发在心里默默的替汪翊捏了一把冷汗。 一行人走到门边,正要出府的时候却遇到了刚好去江边回来的温廷皓几人。 温廷皓视线在汪翊身上打了一转,最后落在傅闻烟身上: “你这是要去哪?” 汪翊:“在下想带……”傅公子出去四处走走。 “汪公子说带我去逛窑子。”傅闻烟打断他的话,“听说淮江的美人腰软如玉,正好我也想见识见识。” 听到这话,温廷皓和温让辞的脸色齐齐冷了下来,两人身上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汪知府暗道不好,赶紧给了汪翊的脑袋一巴掌,怒道: “如今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中,你这混小子怎么还有心思去喝酒作乐?老子平日怎么教你的?” “你,你居然还敢带着傅公子一起去,简直是……” 想了半天,汪知府没想出合适的词来,傅闻烟在一旁慢悠悠的替他补充。 “不成体统。” “对,就是不成体统!”汪知府赶紧接话,拧着汪翊的耳朵就往温廷皓面前送: “大殿下,是臣教子无方,还请殿下处罚这混小子,小惩大诫。” 他这样闹了一番,温廷皓心中的怒意倒是淡了两分。 傅闻烟却在这个时候添油加醋道:“大殿下,汪公子只是提议,是我要去的。” 温廷皓刚缓和了两分的脸色瞬间冷成冰块: “傅宴!” 他沉声叫着傅闻烟的化名,周围的官员身躯一震,差点就给温廷皓跪了下去。 然而他口中的人却依旧笑意不减,活脱脱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 “大殿下,我真的很无聊,去长长见识也好,免得以后随随便便的就被女人勾了魂。” 她这样说,温廷皓便知傅闻烟今日是非去不可了。 拿她没办法,温廷皓只好看向一旁的温让辞,想着可不可以让温让辞去盯着她 但是,温让辞喜静也爱洁,他虽然会因应酬去雅阁,但真正的烟花柳巷之地,却是从不踏足的。 心中正就纠结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一旁的温让辞却自己主动道: “我陪傅公子去。” “不用!” 他话音才落傅闻烟就立刻摆手拒绝了。 笑话,若是让温衡小天使跟着一起去,她还怎么好好玩? 温让辞静静的看着她,傅闻烟的拒绝让他心中莫名的刺痛了一瞬。 半晌,他垂下睫毛:“随你。” 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抬脚朝着府内走去。 傅闻烟愣在原地,这是生气了? 温廷皓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你可以去了。” 来淮江的这一路,傅闻烟对温让辞的特殊他看得出来。 原本他以为只是自家表妹一厢情愿,现在看来,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温让辞这般恼,想必也不是单纯的一厢情愿。 得到温廷皓的首肯,汪翊当即也没了顾虑,期待的看着傅闻烟: “傅公子,咱们现在走吗?” 傅闻烟正准备转身回府的脚步一顿,等回来再哄温衡应该来得及吧? 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接下来要再从汪翊嘴里套消息就没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傅闻烟立刻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折扇打开,风流倜傥的朝着外面走去。 “走。” 汪翊给温廷皓行了一礼,也赶紧跟上。 汪勇看着自己显然已经成了傅宴跟班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后悔起来不该让他知道上面吩咐下来的事。 现在也只能期望他知道轻重,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怡春楼 傅闻烟和汪翊一踏入怡春楼老鸨就笑着迎了上来。 当看清傅闻烟的长相时,眼睛一亮,忙不迭的问: “汪公子,这位公子看着脸生啊?” 汪翊得意的勾唇:“这位,是京都来的公子,姓傅。” 老鸨一听是京都来的,笑容就更灿烂了,恭维的问:“傅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或者男子?小店什么样的都有,只要你提。” 第45章 他玩的花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是吗?”傅闻烟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一边朝着楼上的厢房走,一边随意的说: “既然是汪公子选的地方,想必妈妈也不会随便找一个来敷衍本公子。所以,妈妈看着选了送来就行。” 老鸨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汪翊,这才又堆着笑脸,道: “傅公子放心,奴家绝对让您满意。” 说着,她推开厢房的门将两人迎了进去,备好酒水才退下去叫人。 屋内留下两个伺候的丫鬟,傅闻烟发现这些丫鬟看向汪翊的眼神中总是带着几分恐惧,甚至在靠近汪翊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挑眉,心中了然。 “汪公子。”傅闻烟看向怡然自得的享受着丫鬟捏腿的汪翊:“你常来这怡春楼?” 汪翊一愣,也不知道是顾忌自己的名声,还是其他的,尬笑了两声道: “偶尔来。” “那真是遗憾。”傅闻烟故作鄙夷的摇摇头:“京都及周边几城的花楼,就没有本公子没去玩过的。” 她嗤笑着:“我还以为汪公子和本公子一样的风流倜傥呢。” “额……”汪翊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但话已经说出口也不能改口,只能道: “比风流自然是没人比得上傅兄的。” 傅闻烟很受用的抬抬下巴:“那是。” 一旦谈到这些,汪翊便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和傅闻烟说起了那些十八禁的话题。 然而他发现,无论他说的有多花,傅闻烟都能轻描淡写的接上,甚至还用那种藐视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说:就这? 作为男人,还是一个玩得花的男人,汪翊哪能服输。 于是借着酒劲将自己过往的那些荒唐事天花乱坠的说了出来。 听到他吹嘘强抢得到的女娃娃是如何在他身下哭喊哀嚎,他又是如何如何的雄风威武。 没人注意到,傅闻烟的眼神越来越冷。 老鸨送了两个稚嫩的小姑娘过来,光看上去也就不满十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个怯生生的,被吓得瑟瑟发抖。 傅闻烟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然后抬头觑了一眼老鸨,挑眉问: “妈妈还不走?本公子对你这样的可不感兴趣。” 老鸨脸皮一抽,看向已经喝得眼神迷离的汪翊,本想找借口留下来,可傅闻烟已经抓了一个小姑娘抱在了怀里,正在猴急的脱对方的衣服。 抬头看见她还在,竟然直接踹了汪翊一脚,不悦的吩咐: “让你的人滚出去,老子办事不喜欢一个半老徐娘还在旁盯着。” 腿上一疼,汪翊的酒醒了些许,可是对上傅闻烟眉眼中的邪气便又感觉自己醉了过去。 他甚至都不想思考傅闻烟为何让老鸨走,就顺着她的话赶人: “滚滚滚,没听到傅兄说不需要你们在这伺候吗?” 老鸨一噎,看着自家被傅闻烟当成下人一样呼来喝去还没半点怒意的少爷,无奈的颔首退了下去。 但临走之时,她对屋内伺候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 傅闻烟轻蔑的勾唇,继续哄着汪翊灌酒。 而刚才被她扒了一半衣服的小姑娘已经哭着跪在了一旁,傅闻烟被她的哭声吵得头疼,不悦的吼了句: “闭嘴,哭有什么用?” 那小姑娘哭声一滞,泪眼朦胧的看着傅闻烟,咬着唇不停的颤抖。 傅闻烟看着她,忽然就想到若是有朝一日温衡也是这样的姿态,那清冷的眸子里噙着泪水…… 啊啊啊啊! 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傅闻烟觉得自己就真的是一个变态了。 她从桌上抓起一把酥豆,趁着屋内的几人不注意,酥豆离手,带着劲风砸在了她们的颈部。 下一刻,几人同时倒了下去。 傅闻烟看向屋内还清醒着的唯一一个丫鬟:“醉星让你来的?” 那丫鬟眼中的怯懦一收,赶紧上前跪在了傅闻烟面前: “属下见过阁主。” “不必多礼。” 傅闻烟摆摆手,看向一边喝得倒在了桌上的汪翊,端起酒杯就将酒泼在了他的脸上。 才刚刚睡过去的汪翊不满的骂了一声,揉着眼睛醒来。 对上傅闻烟那双淡漠的眼睛时一愣,随后露出贪婪的笑: “傅兄,你生得可真好看,比女人还好看。” “是吗?”傅闻烟勾了勾唇,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睛紧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像是带着钩子。 “既然我这般好看,那你可喜欢?” “喜欢,自然是喜欢的。”汪翊愣愣的回 ,盯着傅闻烟的眼睛逐渐失神,呐呐的道: “等大殿下死了,你就是我的了。” 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跪着的小丫鬟屏住呼吸,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傅闻烟脸上却依旧挂着那魅惑众生的笑:“看来,汪知府已经得到了咱们那位陛下的命令了。” “虎毒不食子,他倒是无毒不丈夫。” 既然最终都要杀了,当初为何要生? 一样的让人恶心。 傅闻烟讽刺的笑着,又问:“汪勇可有让人收集天南星这味药材?” 陌生的词汇涌入脑海,汪翊眼中闪过迷茫,半晌后摇头。 这便是不知道的意思了。 傅闻烟蹙眉,汪翊是不知道,还是说这件事并非汪勇所为? 没有想要再问的,傅闻烟松开了汪翊。。 然而他却不要命的朝着傅闻烟爬了过来:“傅兄,不如你现在就跟着我吧。” 美色当前,他实在忍不了了。 看着汪翊意识不清之时还惦记着自己,傅闻烟厌恶的蹙眉,直接一脚把他踹开。 然后对蜉蝣阁的丫鬟道:“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好好伺候他。” 对上傅闻烟冰冷的视线,那丫鬟赶紧道:“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厢房内偶尔传来一两声皮鞭抽打在肌肤上的闷响,路过的人知道房内是汪翊之后便习以为常的离开。 半个时辰过去,傅闻烟一脸困倦的推开厢房的门走了出去。 老鸨赶紧进厢房查看,看到一身狼藉,遍布着青紫的汪翊躺在地上时老鸨脸一白赶紧将傅闻烟拦住。 “傅,傅公子,汪公子这是怎么了?” 被拦住,傅闻烟不悦的看向老鸨,然后冷嗤了一声:“汪兄玩得花你不知道?” “可是……”老鸨欲言又止,以往这些手段都是汪翊会用在别人身上的,为何今日躺在地上的人会是他? 傅闻烟冷冷的盯着老鸨:“再拦着本公子我就剁了你的手。” “本公子要走就连汪勇也不敢拦,你算什么东西!” 第46章 荒唐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话一说,老鸨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将手收了回去。 傅闻烟没再停留,装着醉酒的模样晃晃悠悠的朝着知府府赶。 进门的时候,遇到汪勇,她还好脾气的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汪知府这是要去哪?” 对上傅闻烟含笑的眼睛,汪勇心中却是一凛,回道:“见傅公子和犬子还未回来,在下正准备去寻。” “哦。”傅闻烟笑得人畜无害:“汪兄玩得累了些,估计要晚点才回来。知府大人若是担心,去怡春楼找他便是。” 见傅闻烟神色坦然,言行举止中看不出任何不对,汪勇悬着的心一落,随意的挥挥手: “既然犬子只是玩累了,那本官就去忙正事了。傅公子请便。” 傅闻烟目送他远去,眼神冷得可怕。 她轻声呢喃:“你自己不去找他的,以后断子绝孙可不能怪我。” 话音飘散,傅闻烟晃晃悠悠的朝着他们所住的院子走去,然后最终脚步却是站定在温让辞的房门前。 傅闻烟没有敲门,直接抬手将门推开。 屋内的温让辞许是正要更衣休息,上半身裸露着,腰间流畅的人鱼线延伸到下半身,六块腹肌整齐的排列着,不那么明显,却若隐若现的极为夺人眼球。 察觉到突然出现的人,温让辞惊讶了一瞬,然后立即冷声道: “出去!” 说话间,他转身披上刚脱下的湛蓝外裳,又气又恼的看着倚着门槛,姿态闲散,眼中却满是赤裸笑意的人。 傅闻烟抿唇笑着,仗着几分酒意又开始为非作歹。 她朝着温让辞走去,步履虽然有些不稳,可那双眼睛却片刻不离温让辞。 红润的唇动着,一声甜腻的“温衡”从她口中流出,下一刻那双沁着凉意的手就搭上了温让辞的腰际。 温让辞扶着她,将人推开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急得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 “傅闻烟!”他咬牙切齿的喊着怀里人的名字,“你这样有多荒唐你知道吗?” 趁着他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来,还半点不知羞的这样打量他,像是要将他剥开似的。 他的声音隐隐有着颤意,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傅闻烟却不为所动,十指压在温让辞的人鱼线上,指腹不止一次的摩挲着,直让手底下的人身躯颤抖。 她红唇颇为愉悦的勾着,“温衡,你是我的。” 小姑娘的话霸道又固执,又像是某种不可辜负的执念。 温让辞扶着她双肩的手微微卸力,他垂下眼眸,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人,似喟叹似无奈: “我送你回去休息。” 傅闻烟抬头,没想到温让辞这么能忍。 她都投怀送抱了,他就不能做点什么男人该做的吗? 盯着她清明澄澈的眼睛里那一抹欲求不满的疑惑温让辞直接气笑了,他捏着傅闻烟的脖子将人从怀里提了出来。 笃定道:“你没有喝醉。” 他见过她喝醉的模样,虽然和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很像,但眼睛不会骗人。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在占他便宜。 被当场揭穿,傅闻烟难得的有了几分心虚,却依旧嘴硬的否认:“我就是喝醉了。” 温让辞睨着她:“你喝醉不是这般模样。” 虽然也会撒娇,也会往他怀里扑,但喝醉的傅闻烟乖得要命,只会一声一声的唤着他的名字,抱着人安静的入睡。 而不是……而不是……像个流氓一样摸他! 回忆刚才的画面,温让辞连脖子都红了两分。 按他的性格,这样占他便宜的人早就被他扔出去了,可是傅闻烟她却始终狠不下心。 “是,是吗?”傅闻烟心虚的垂眸,脚下慢慢的往外面挪。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然而,她才转身脖子就又被温让辞捏住,他走到她的身边,高大的影子被烛台拉长,将傅闻烟的影子覆盖。 “我送你回去。” 脖子上的手温暖炙热,傅闻烟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莫名的感觉想让他把自己缩起来。 可又不想表现得被拿捏的模样,于是又嬉皮笑脸的对温让辞说: “咱们这样算不算有肌肤之亲了?” 温让辞脚步一顿,被烫了似的将手缩回去,整张脸直接红了个彻底。 傅闻烟得意的扬唇,拿捏! 或许是因为睡前占了温让辞的便宜,傅闻烟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稳。 第二天,她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 她走出房门去,便看见一群难民打扮的百姓将知府府挤了个水泄不通,而温廷皓和温让辞被围在中间,应付着周围百姓的质问却无可奈何。 反观汪勇等地方官员,脸上都是着急万分的神态,可眼中都是幸灾乐祸。 这样一看,傅闻烟就知道今日这事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否则,这些之前被拦在城外的流民怎么今日就出现在知府府了? “大殿下,你既然来了淮江便不能对我们这些百姓见死不救啊!!”一个中年男人跪在温廷皓的面前哭诉着: “我的妻子儿子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若是朝廷也没有办法,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便以头抢地哭了起来。 温廷皓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眼神越发的阴鸷。 然而,一向善良的温让辞神情却是难得一见的冷漠。 他觑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你多少时间没吃东西了?” 那男人哭声一滞,眼神飘忽着,片刻后回道:“三四日了。” 温让辞冷笑一声:“方才听你哭得这般嘹亮,本世子还以为你刚吃饱呢。” “怎……怎么可能。”那男人心虚的低下头,“大家都吃不饱睡不好穿不暖,我怎么可能刚吃饱。” “是吗?”温让辞眉眼温和,可压迫感却丝毫不弱于旁边冷着脸的温廷皓。 他道:“饿了几天几夜的人是没力气一边哭嚎一边以头抢地的。” 温让辞指着人群后面几个面黄肌瘦,眼眶凹陷的人,毫不留情的道: “他们才是真正的流民,你这种,多半是敌国派来扰乱我朔国民心的细作!” 他温润的嗓音陡然加重,命令道:“来人,把这等吃里扒外,坏我朔国社稷安危的东西抓起来。” 第47章流民闹事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然而,温让辞声音落下,知府府内的衙役却没有动作。 他脸色蓦地一沉,那跪着的男人却得意的抿唇笑了。 他本就是知府手底下的人,知府又怎么可能让衙役抓他? 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这些人是什么皇子世子的,到了荔城,也得安安分分的盘着。 男子捶着胸口,“我知道殿下并非自愿来这里,毕竟淮江一带危机四伏,但殿下却不能因此便否认我们这些百姓受的苦啊……” 他声音哀婉悲痛,一时间引得周围的流民悲痛不已,一个个红着眼愤恨的盯着温廷皓和温让辞。 既恨朝廷的不作为,也恨苍天的不怜悯,更加哀怨无人倾诉的悲痛和惶恐。 在男子的挑拨下,甚至已经有人握紧了拳头,随时都要冲上去宣泄一番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白净的手落在了跪着的男人肩上。 他茫然的回头,却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绝美脸庞。 “你是谁?”男人甩开傅闻烟落在他肩上的手,力道并不小。 傅闻烟龇牙笑着:“小爷是上天派来拯救你这个蠢货的仙人。” 话音落下,傅闻烟抓着男人的衣领直接将他拽了起来,然后屈膝顶在对方的胃脘处 只听一声闷哼,下一秒那男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吐了起来,而他呕吐出来的东西都是白花花的大米,甚至还有未消化的肉糜。 傅闻烟捂着鼻子退了两步,一脸的嫌弃: “不是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吗?这些东西是你祖宗给你留着过年的?” 她指向人群后面那些面色枯黄的人:“真正饿了几天几夜的流民是他们那样的,不是你们这种吃得酒足饭饱,穿上些破烂衣裳就叫做流民了。” 那男子没想到傅闻烟居然会直接动手,腹部抽痛的同时更是看着自己的呕吐物不知如何是好。 旁观了许久的汪知府抹了一把刚才冒出来的冷汗,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这些流民也只是为了寻求帮助,下官将人带下去好好教训就是。” 说完,他给院中的衙役使了一个眼色,那些衙役赶紧上前来抓人,却被傅闻烟拦住。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汪勇:“刚才温世子让抓人的时候你们不动,现在倒是积极。” “这天下可还姓温,不姓汪!知道的便当你们眼聋耳瞎,不知道还以为你汪勇想造反!” 她语气严厉,一番话说下来,汪勇直接白了脸。 他赶紧反驳:“傅公子,下官哪里敢有这样的心思。” 且不说这事的真假,可这话一旦传出去,事后陛下免不得要找他算账。 他赶紧大步走到傅闻烟面前:“傅公子,这里的事有大殿下和温世子处理,您赶紧去……”休息吧。 “啪!” 汪勇的话在傅闻烟的一巴掌下终止。 少年高傲的抬着头,不屑的睨着试图将他支走的汪勇,厉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小爷做什么你也配置喙?” “你,你,你!”汪勇捂着脸,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半大的少年当众扇了耳光,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你了半天硬是没说完整一句话。 傅闻烟冷笑着:“称你一声汪知府是抬举你,否则,这淮江愿意当知府的人多的是。” “来人!”她开口,眼前出现两名暗卫。 傅闻烟轻飘飘的道:“汪知府近些日子处理水患一事过于劳累已然病倒,从今日起知府由大殿下接手,淮江地带一应大小事务必须由大殿下过问。” 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违者,杀无赦!” 空气中透着死寂,然后除了温廷皓几人带来的些许暗卫,并无一人应声。 傅闻烟挑眉:“都哑巴了是吧?” 还是沉默。 傅闻烟倒也不急,她抬脚踩在带头挑衅的男人脸上,脚下用力撵着: “本公子刚才说的话听清了么?” 撕裂的痛感传来,那男人立即道:“听清了,听清了。” 听到他的回答,傅闻烟慢条斯理收回脚,又走到那些衙役面前,问站在最前面的第一个人: “你呢?听到了吗?” 那衙役看看一脸怒意的汪勇,又看看傅闻烟,最终鄙夷的瞪着这个不知身份的少年,道: “属下是知府府的衙役,一切皆以汪知府的命令是从。” “很好。”眼前的少年笑容耀眼,然而下一刻为首的衙役便感觉到脖子一凉。 他低头,却只看到一片鲜红。 下一刻,衙役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发出的闷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傅闻烟却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染血的匕首,走向下一个衙役: “你是不是也想以汪知府唯命是从?” “不,不是的。”那衙役被自己的同伴倒下的一幕震惊到,牙齿都在颤抖。 怎么会有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笑容天真无邪的少年。 汪勇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倒了下去,眼中除去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愤怒。 他死咬着牙,盯着傅闻烟:“你这是在滥杀无辜!” 正欲逼问衙役选择的傅闻烟闻言却笑了,她回头看向汪勇: “滥杀无辜?” 她问:“死一个拿着朝廷俸禄,却视百姓生死于不顾的衙役叫做滥杀无辜,那汪知府这种知法犯法,贪污受贿,欺上瞒下的狗东西死了,叫做什么?” 被傅闻烟充满压迫的视线盯住,汪勇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廷皓一手负在身后,冷眸看着汪勇,开口道:“朝廷拨下来的款项多少,真正用到赈灾之上的有多少,本殿已经查清楚了。” 说着,他接过身后的小厮递来的账本砸在汪勇的头上。 “你真以为,从昨天到今天,本殿当真是个被你牵着鼻子走的蠢货吗?” 他眼神阴鸷:“弃我朔国百姓安危于不顾者,罪该万死!” 本来,还打算再留汪勇的性命两日,但他自己找死,也怨不得自己。 随着温廷皓一声账本砸在汪勇头上的瞬间,近百暗卫出现在院中,他们手中执剑悬在汪勇等地方官员的脖子上,只等温廷皓的一声令下便可要了这些官员的小命。 第48章重用及贬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走到他的面前:“汪知府,在荔城你是地头蛇。但是,在朔国,本公子才是地头蛇。” “今日,不管你是奉的谁的命对大殿下阳奉阴违,我想要你死,谁也保不住。” 她挥挥手:“把各位大人带下去吧,等正事处理完,咱们再和他们慢慢算账。” 很快,荔城的官员便全部被带了下去。 这些搅屎棍被带走,现场的流民以及以那男子为首的‘演员’便都惶惶不安的站在原地。 施以暴虐的手段之后,便要安抚人心了。 这样的事温廷皓那张死了初恋的冷脸不适合做,但是温让辞却无比合适。 于是,在温让辞安抚流民,告诉他们朝廷接下来的措施时,傅闻烟和温廷皓就坐在屋檐下,如出一辙的盯着那温润如玉的人看。 傅闻烟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顺便塞给温廷皓一半,然后对他道: “如果得陛下重用,温让辞如今不会只是一个游走在边缘地带的史官。” 是的,温让辞虽然所行之事众多,但他身上的官职却只是一个史书编撰的毫无实权的职位。 若非他还是抚远王府的世子,恐怕这京都没人会记得他这么一号人。 文宣帝当真是将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周扒皮的一套发挥到了极致。 温廷皓叹息着:“温衡才华的确被埋没了。” 他知道父皇忌惮在军中以及百姓中皆有盛名的抚远王,但温让辞在朝中任劳任怨,实在不该背负如此猜忌。 余光看着温廷皓眼中的惋惜之色,傅闻烟趁机道: “若是表哥当个皇帝,会怎么处置抚远王府?” 她所问虽然是抚远王府,可实际上问的却是温让辞。 温廷皓听到她的问题,张了张嘴,重用两个字却说不出口。 树大招风,臣大压君。 他若是帝王,也决不允许自己的臣子比自己更得百姓爱戴。 沉默许久,温廷皓却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我可能能做的和父皇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防人之心不可无,将一切未知的祸患扼杀在摇篮中,才是为君之道。 闻言傅闻烟却没有半点意外,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人站得越高,便越会害怕摔下来,自然会时刻防备让自己坠入深渊的因素。 这是人性。 但是,她却不希望自己以后的大腿成长为一个多疑的暴君。 傅闻烟说:“其实,表哥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哦?”温廷皓饶有兴致的看她。 这些日子傅闻烟的聪慧他已经体会到了,自然很想知道她此时还能说出什么样的主意。 “比如,把温让辞和抚远王府区分开。” “何意?”温廷皓一时没明白傅闻烟话里的意思。 眼前的人眼神却比狐狸还狡黠:“温衡这样的人才不可埋没,但是抚远王那样的豺狼也不可重用。” “所以,重用温让辞,而贬抚远王府。” 这样的话听来似乎矛盾,毕竟温让辞就是抚远王府的世子,在世人眼中他们就是一体的。 然而此刻,傅闻烟话里的意思却是将这两者区别开来。 温廷皓敛眉思索着,按照傅闻烟话里的意思就是重用温让辞而贬抚远王。 抚远王如今在朝中也只挂着一个闲职,但是朝中与他交好之人极多,要想将其从朝中连根拔起很难。 但若是,将绑定在抚远王身上的利益关系都转而绑定在温让辞身上…… 那么,重用温让辞并且架空抚远王的目的,便都能达到了。 温廷皓想通这些,当即便一言难尽的看了神情闲散的傅闻烟一眼: “多智近妖,也难怪母后让我戒备你了。” 万万没想到温廷皓会把景华皇后对他的叮嘱说给自己听,傅闻烟当即翻了个白眼: “姑姑要知道你把她卖了估计得罚你面壁思过。” 温廷皓却不甚在意的笑笑:“面壁思索而已,换一个如此聪明的妹妹,我很赚。” 傅闻烟盯着他看,忽然有些泄气,还有些嫉妒。 嫉妒原主能被这么多人真真正正的爱护着。 正他们对原主都是真心以待,原主的亲人才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和原主区别开来。 温廷皓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你也是我的妹妹,以后我依旧会护着你。” 烟儿,不,应该是舒儿,舒儿爱着温庭琛的这两年过得很痛苦,日日以泪洗面深受感情的折磨。 然而,他们帮不了她。 或许,死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 傅闻烟垂下眼眸,试图遮掩自己眼中的动容。 可心中暖暖的感觉,却让她没办法欺骗自己。 罢了,既得之便享之。 总比强求不得的好。 忙碌中的温让辞抽空看了一眼屋檐下闲聊的两人,瞧着傅闻烟唇角不自觉挂着的笑时眼中也浮现一抹暖色。 看来,大殿下现在对她也不错。 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她应该不算孤身一人了吧。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的结局没有办法改变,那她也不至于无人相伴。 * 夜色深深,天空又下起了大雨。 阴暗潮湿的知府牢狱中,一身英俊少年装扮的傅闻烟不疾不徐的走向关押汪勇等人的牢房。 她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牢房中极为突兀,以至于汪勇等人早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汪勇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冷眼看着站定在他面前的傅闻烟。 “傅公子不去大殿下面前鞠躬尽瘁,来本官这里找骂吗??” 虽然被关在牢房中,但汪勇却没有了一开始的顾虑。 反正,他背后的人总不会看着他死就是。 因此对傅闻烟说话也没有了之前的半分客气。 傅闻烟淡笑着看他,不疾不徐的问:“本公子可不是来找骂的,我来是想问问知府大人可知道淮江一带被人收走的天南星现在在何处。” 此话一出,汪勇的瞳孔有一瞬的在缩紧,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故作轻松的靠着墙面:“傅公子在说什么,本官听不懂。” “听不懂的话,一会本公子再说一遍就行。” 傅闻烟好脾气的笑笑,朝着外面招招手,很快昏迷不醒的汪翊便被人拖了进来。 “翊儿!”汪勇手脚并用的爬到牢房前,看着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的汪翊,眼中满是震惊和心疼。 他不是让人将翊儿送走了吗?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 第49章逼问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汪公子和小爷一见如故,知道他被贼人从怡春楼掳走,小爷特意将他救了出来。” 傅闻烟慢腾腾的给汪勇解释汪翊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至于那所谓的贼人,自然是汪勇派去护送汪翊离开的手下。 汪勇铁青着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每一步棋都被眼前这个少年算透了。 忽然间,他甚至觉得或许他身后的人根本保不住自己。 傅闻烟好脾气的又问:“汪知府,现在可以说你让人低价收购的天南星藏在哪里了吗?” 汪勇心下一沉,面上却依旧是迷茫。 “本官当真不知道傅公子在说什么。” “啧!”对他的不识抬举有些不耐烦,傅闻烟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缓缓道: “淮江一带多水患,水患过后引起大面积的时疫是常见之时。而天南星便是治疗时疫的药方中必不可少的一味药材。” “本公子没记错的话,汪知府在任淮江知府一职已有七八年了吧?这几年中,时疫虽然不是年年都有,但每逢大型水患时必然爆发。” “身为淮江的知府,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天南星是何物?” “本官……本官……”汪勇心中震惊至极,他想不明白傅宴一个花花公子为何连时疫所需的药物都一清二楚。 但是,天南星的所在他绝对不能说出来,那极有可能是他最后的保命符。 所以,在最后汪勇还是咬牙道:“本官,当真没让人收购过天南星。” 牢房里汪勇固执的声音回荡,傅闻烟彻底没有了耐性。 她摇头叹息着:“本公子善心大发和你商量,你为什么不懂我的苦心呢?” 她悲悯的看向一边缓缓醒来的汪翊,语气森然:“当真是……死不足惜。” 话音落下,傅闻烟手中抛着玩的匕首忽然坠地,而所掉落的位置正是趴着的汪翊手背。 匕首直接贯穿他的手背,本就即将清醒过来的汪翊被痛觉一刺激,直接惊醒过来捂着手尖叫。 傅闻烟揉着耳朵,弯腰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将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四溅,眼前的少年脸上却还挂着灿烂无害的笑。 汪勇目眦欲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颤抖着对傅闻烟嘶吼: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翊儿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闻烟勾唇,冷笑。 “汪公子可不无辜,迷奸少女,逼良为娼,仗着你这个当知府的爹在淮江一带作威作福,杀人如麻,他怎么可能无辜呢?” “甚至……”傅闻烟踩在汪翊的脑袋上,强迫他闭嘴:“这玩意还敢打本公子的主意,死都便宜他了。” “不过。”她话峰一转,微笑着对汪翊道: “你若是将天南星的所在告诉本公子,那本公子可以考虑让你的宝贝儿子死得利落些。” 汪勇咬着牙,看着被傅闻烟踩在脚下的汪翊,最终还是道: “本官,不知道。” 傅闻烟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也不是很爱你儿子呢。” 说完,傅闻烟弯腰将汪翊拽了起来。 下一刻,匕首落在汪翊的肩上,刀刃往下一拉,随着他身上的布料,一块鲜红的肉直接掉落在汪勇面前。 “啊啊!!” 牢房里响彻汪翊的惨叫。 “爹,爹你救救我!”汪翊想要从傅闻烟手里逃走,可双肩早就被傅闻烟卸了,他根本连抬手都做不到。 汪勇惨白着脸,其他的地方官员甚至捂着嘴在角落里干呕起来。 这时,傅闻烟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听说汪公子曾让手下的人剥了一个小姑娘的人皮点天灯,今日本公子便也效仿效仿他的手段。” “傅兄!”汪翊哭嚎着:“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傅闻烟笑:“你别求我啊,求你爹。” 说完,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刀落下。 汪翊疼到全身都在颤抖,却不敢浪费时间,赶紧祈求的看向自家父亲: “爹,求求你了,傅兄到底要什么你答应他吧,儿子真的要疼死了。” “爹,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难道你真要看着我被他折磨至死吗?我若死了汪家家的血脉就没办法延续下去了!” 在汪翊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嚎和哭求中,汪勇心中的防线终于倒塌。 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面,愤恨的咬着牙开口:“我说,我说!” 傅闻烟挑眉,等待着他的后文。 汪勇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和傅闻烟讨价还价的资格,但还是想赌一赌。 他问:“你可知我身后之人是谁?” 傅闻烟淡定的回:“知道。” “那你还敢这般……” 傅闻烟打断他的话:“大殿下是皇长子,他才是掌握着朔国未来的人。只能说,你们的眼界太短浅。” “不像我。”傅闻烟得意的勾唇。 若不是时机不对,汪勇真的很想对眼前这个洋洋得意的少年翻个白眼。 傅闻烟像扔垃圾似的将汪翊扔在地上,示意汪勇说话。 汪勇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最后的保命符和盘托出。 “我让人收购的天南星在荔城南边的那座山的山洞里。” “好。”傅闻烟利落的颔首:“本公子也会说到做到,给你儿子一个痛快。” 说完呢,傅闻烟便转身出了牢房。 不多时,牢房的外面传来她若有似无的声音。 “汪大人等几位大臣为百姓鞠躬尽瘁,不小心死于水患,你们让人去将他们的尸体收殓,改日和死在水患中的百姓一同火化了。” “是。” 守在门口的人应声。 牢房里以汪勇为首的一行人瞬间面如死灰。 得到了天南星的消息,傅闻烟便连夜让醉星等人亲自去寻,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拖着药材的板车就进了知府府。 温廷皓和温让辞看着眼前有几分熟悉的男人皆怔愣了一瞬,最后还是温让辞道: “你是,醉星?” 醉星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在下乃是傅小姐下属,并非雅阁的花魁。” 温让辞心中了然:“自然。” 毕竟,雅阁的花魁已经被烧成一具焦尸了。 不过,醉星的脸虽然还是那张脸,但体型却比从前要高一些,气质也大不相同。 眼前的醉星,身上可处处都透着蓄势待发的杀意。 第50章回京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廷皓听着两人的对话,思索片刻便知道了雅阁的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他无奈的对傅闻烟道:“你也太乱来了。” 若是温庭琛查到此事和傅闻烟脱不了关系,只怕不会罢休。 傅闻烟无所谓的笑笑:“醉星本就不是他雅阁的人,他自己引狼入室,应该感谢我替他将狼引走才是。” 温廷皓看向周身弥漫着危险气息的醉星,不置可否。 傅闻烟从怀中取出药方交给温廷皓:“这是预防和治疗时疫的药方,药材醉星都已经备好,你们安排下去即可。” 温让辞接过药方一看,上面除了方子之外还有预防时疫爆发的办法,每一个步骤都标得极为清楚。 但是,傅闻烟为何现在就把药方拿了出来? 他问:“你要离开?” “是啊。”傅闻烟不舍的看着他:“我病了有些日子了,总不能一直借此不见人。” 温让辞轻蹙眉头,半晌后点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傅闻烟指着醉星,“他手底下的人会护送我回去,你们不必担心。” 温让辞视线落在醉星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垂下眼眸:“好。” 虽然温让辞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瞬间他身上的氛围就很奇怪。 像是,一簇即将破碎的冰晶,裂纹遍布,惹得人心疼不已。 傅闻烟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宽。 察觉到她的靠近,温让辞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傅小姐,男女有别,莫要逾矩。” 明明是古板克制的话,被他说出来却总是带着几分让人升起征服欲的委屈。 傅闻烟没有逗他,只虚虚拽着他的袖口,温声道: “我没有取字,温衡,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时间你帮我想一个好不好?” 温让辞看着她眼中的讨好之色,沉默。 取字应当是师长或者长辈来取,他的身份按理来说根本就不合适。 可是,此刻对上傅闻烟满是期盼的眸子,他始终说不出‘不愿’二字。 罢了,说到底自己赠她笔墨书籍,也算半个师长,取个小字又何尝不可。 过了许久,空气中才响起温让辞几不可闻的一声:“好。” 他的声音低哑撩人,傅闻烟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忍着抱一抱他的冲动,傅闻烟自觉的退后两步,朝他挥挥手: “那我走了。” 温衡心中不舍,更有无尽的担忧。 但最终,他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傅闻烟知他性子,也没奢望他表现出多强烈的情绪。 她爽快的朝被忽略了许久的温廷皓也挥挥手,叮嘱道: “醉星接下来会负责你们的安全,若是遇到刺杀保命为上。” 温廷皓点点头,他知道傅闻烟嘴里的刺杀指的是什么。 若是他真的对自己出手,那么这父子情分便也断得差不多了。 交代完该交代的,傅闻烟不再犹豫,朝着京都赶去。 * 去的时候坐马车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回来的过程中傅闻烟不眠不休的骑马,倒是省了一半多的时间。 趁着天色昏暗,傅闻烟直接翻墙进了大将军府。 然而她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便听得院中一阵骚乱。 “快去告诉大将军和夫人,那苏家的小姐又来了。” 傅闻烟听到这话,脚步顿住。 苏家的小姐?莫非是苏沉鱼? 她来大将军府做什么? 傅闻烟心中疑惑,于是加快脚步朝着傅战城夫妻俩的院子走去,刚好将从院子里出来的两人拦住。 “父亲,母亲。”她微笑着打招呼。 两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小丫头,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后傅战城赶紧道: “你怎么不好好在院子里休息,跑出做甚?” 傅闻烟笑着看他:“外面发生什么了?” 傅战城清了清嗓子,并不想这些事影响到傅闻烟,便道: “没什么事,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给柳心使了一个眼色。 柳心赶紧牵着傅闻烟的手,柔声道:“娘亲带你回去休息。” 傅闻烟没动,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努力装出冷静的两人: “听下人说苏沉鱼又来将军府了,她来做什么?” “这……”傅战城悬着的心一沉,没想到傅闻烟才回来便知道了此事,只好道: “刑部判定苏夫人买凶杀人,念及其官眷的身份,故流放三千里。苏小姐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来求你放过她娘亲。” “她这些日子日日都来,跪晕了被苏府的人带回去,然后醒了又来跪着。我和你娘亲劝过她多次,但她却固执的要见你,没办法我们也只能随她去了。” 但因为苏沉鱼的这一番操作,大将军府得理不饶人的名声在京都已经传开了。 同时传开的还有苏沉鱼这个大孝女的名声。 弄清楚事情原委,傅闻烟讽刺的笑了起来。 “他们还真是母女情深呢。”傅闻烟无所谓的摆摆手,“让她先跪着吧,我回房间去换衣服。” 她骑了一天的马,疲惫得很。 听到这话,傅战城夫妻俩齐齐松了一口气。 柳心将傅闻烟送回院子,给她张罗好洗澡的热水还有吃食之类的,才离开。 澡房中,傅闻烟靠着浴桶,半阖着眼眸,掩去眼底的阴鸷,问发发:【你说,他们夫妻俩在瞒着我什么?】 发发疑惑:【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苏沉鱼来闹的事吗?】 傅闻烟:【或许吧。】 傅闻烟回,但是,傅战城两人的反应太过了,他们看到她突然出现时那心虚的眼神,绝对不是害怕她知苏沉鱼来闹事。 反而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沐浴之后,傅闻烟将头发随意的绞干,用一根发带将头发束在脑后。 看着镜子中因为刚才泡过澡而泛着几分红润的脸,她不满意的蹙眉,对发发道:【给我一块粉饼,画个破碎妆。】 发发一听这话,就知道傅闻烟要开始还击苏沉鱼了。 为了看戏,它二话不说就将化妆需要的一应工具全部摆在了桌前。 傅闻烟挑挑选选的用着,没一会,一个我见犹怜、弱柳扶风,仿佛走两步就要晕过去的病弱美人就出现了。 第51章差点我就失去我家小姐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起身挑了一件轻薄的纯白束腰叠昼长裙穿上,披上一件淡绿的披风。 这一看,整个人似乎更加柔和几分,将她过于明艳的五官里带的那几分娇纵之感掩去。 傅闻烟在红缨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大将军府的大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视线瞬间就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同时,已经跪得满头薄汗,脆弱可怜的苏沉鱼也目露祈求的看向了她。 “傅小姐……您终于肯来见我了。” 她的声音那叫一个委屈哀婉,可是在看清傅闻烟模样时眼底的可怜却有一瞬的僵硬。 今日的傅闻烟看起来,甚至比跪了许久的她还要脆弱。 难道,她这几日当真是生病了? 一时间,苏沉鱼有些不安。 傅闻烟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眼中染上一层薄雾,她的无奈的视线落在苏沉鱼身上,声音虚弱如烟。 “我不是不想见你,实在是病得下不了床……咳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傅闻烟又捂着唇咳了起来,紧接着,一抹暗红从她捂嘴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傅闻烟放下手的瞬间,眼尖的人都看到了她掌心刺目的红。 “傅闻烟这是咳血了?” “应该是吧,看傅闻烟这样子怕是病得不轻。” “那这么说来,她这些日子不见苏小姐是真的因为病得下不了床?” 这些百姓虽然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但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却都是差不多意思的话,傅闻烟和苏沉鱼自然将他们的意思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时,不知道谁又说了句:“那之前,到底是谁在说傅闻烟是故意折磨苏小姐,故意避而不见的?” 此话一出,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慢慢的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苏沉鱼的背影,一个个拧着眉。 “还能是谁?之前不是苏小姐口口声声傅小姐对她避而不见,见死不救吗?” “可人家傅闻烟分明就是病重,都吐血了,却还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来见她,实在是……哎……” 强人所难啊! 那百姓义愤填膺的叹了一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中。 傅闻烟听着这声冗长的叹息,差点当场破防。 这百姓中也不缺乏人才啊!若不是场景不合适,她定然要给对方颁一个最佳捧哏奖。 但现在,傅闻烟只向人群中投去一个委屈无辜的眼神,又哀婉的继续道: “自从听说苏小姐跪在我家门前求我救你母亲,我就担忧得茶饭不思,病情一再加重,实在下不了床来见你。” “母亲和父亲劝了苏小姐多次,你却固执己见的跪着要见我。知道的晓得苏小姐是一片孝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小姐这是想逼我去死。所以府中之人这些日子对苏小姐的态度都僵硬了些。” 她微微屈膝行礼,却差点摔倒,好在红缨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哀泣道:“小姐,您注意身体。” 傅闻烟摇摇头,可怜巴巴的对苏沉鱼道:“还请苏小姐莫要放在心上。” “我……我没有逼你去死。”苏沉鱼死死地捏着衣角,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主仆俩差点将手心都扣烂了。 决不能再让傅闻烟演下去,否则这些日子她就白跪了。 深知傅闻烟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的母亲,苏沉鱼却偏偏要求她高抬贵手。 她泫然欲泣的哽咽着请求道:“傅小姐,我自知母亲做错事在先,但实在不忍母亲年迈还受流放之苦,还请傅小姐出具谅解书,救沉鱼的母亲一命吧。” 在朔国,若是受害者愿意出具谅解书,是可以从轻判刑的。 所以,苏沉鱼才闹了这么一出。 然而,听到这话,傅闻烟却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因为苏沉鱼的这番话震惊到胸口强烈的起伏,一副喘不上气来的模样。 她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红缨的手,红缨立即领会,扶着傅闻烟就大喊起来: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一手揽着傅闻烟的肩,让摇摇欲坠的傅闻烟靠着,一手指着苏沉鱼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若是还有半点良心就该在府中闭门思过而不是来气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本来身体好好的,一个打十个都不在话下,可自从被你娘雇凶陷害,最后二殿下还选择你这个凶手的女儿,导致我家小姐坠崖。” 红缨哭诉:“那百丈悬崖之下可是护京河啊,掉进去的人能有几个活着?我家小姐九死一生,虽然保住了小命但也落下了病根。” “前些日子,又被你从二楼推了下去,若不是有温世子施以援手,我家小姐就死了。” “但我家小姐还是因此受了惊吓,这才一病不起。结果你呢!” 红缨越说越起劲,若不是还要扶着孱弱得傅闻烟她只怕已经冲上去和苏沉鱼揪头发了。 “你不但不诚心悔过,还日日跪在将军府门前招摇撞骗,引得不明真相的百姓指责我家小姐,害得我家小姐在病中日日以泪洗面。” “差点……差点……”红缨说到这里,眼泪冒了出来,“差点我就失去我家小姐了!!” 红缨这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实实在在的将过去的种种都联系了起来,除了傅闻烟受惊吓才生病是假的,其他的都是罄竹难书的事实。 围观的百姓也是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一个个回忆起前些日子对傅闻烟和大将军府的指责都有些脸红。 苏沉鱼却是惨白了脸。 她道:“你说谎!” 傅闻烟生病根本不是因为自己推她下楼,分明就是因为陛下责罚了她。 红缨怒目瞪着她:“我说什么谎了?” “傅闻烟生病分明就是……分明就是……”她张着嘴,话到嘴边却根本没那个胆子说出来,于是憋得脸一阵泛红。 若说傅闻烟是被陛下责罚才生病,那恐怕整个尚书府都要出事。 见她半晌说不出来,红缨冷哼了一声:“你和你母亲根本就是欺负我家小姐善良,所以才敢这样变本加厉的陷害她,置她于死地!” “现在你还求我家小姐救你娘,我救你祖宗十八代,*&*%¥#@!” 第52章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红缨口无遮拦的骂了起来,傅闻烟赶紧拉了她一下。 她们现在可是受害者,怎么能这么泼辣! 感受到傅闻烟的提示,红缨骂声一弱,又赶紧捂脸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小姐啊,所爱非人就就算了,为何还要受这样的罪!” 苏沉鱼咬着唇,千算万算没算到傅闻烟会来这一招。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傅小姐,此事的确是家母做的不对,但你我都为人子女,自然知道看着母亲受罪却无可奈何的痛楚。” 说完,她重重的朝傅闻烟磕了几个头,那张娇俏的脸上立刻磕出几道红印,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傅小姐,若是你能出具谅解书,此后我向你保证绝对时刻约束家母,不让她踏出府门半步。求你了……” 说完,一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滚落。 不得不承认,苏沉鱼的这张脸虽然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是哭起来的时候的确楚楚动人,极容易勾起人心底的保护欲。 刚才还指责苏沉鱼不道德的不少人,此刻听到她的这番话一时又摇摆起来。 说到底,苏小姐也只是一个救母心切的女娃娃罢了。 但傅闻烟却只觉得可笑,她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忽然问: “苏小姐要救的人是你的母亲,你为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你的母亲和你都是三番两次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杀人凶手。”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应你的要求?” 苏沉鱼呆愣的看着她。 傅闻烟声音虚弱,可所说的话却重重的落在人心底。 “苏小姐,若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自然会答应。”苏沉鱼赶紧回。 听着她迫不及待的回答,傅闻烟心底暗笑,上钩了啊。 她面上依旧淡淡的,但眼神却流露出几分自嘲:“母亲要救。但是,我不会向苏小姐这样去死皮白赖的跪在人家门前,逼着受害者去搭救施暴者。” “苏沉鱼,我不是普化寺里镶有金身的弥勒,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苏夫人所犯之错刑部和二殿下已经做了定论,我没有利用家中关系将流放改成凌迟已经是莫大的善良了。” “你若是对结果有异议,可以去刑部击鼓鸣冤,或者二殿下对你情根深种,你亦可以求他高抬贵手。甚至,你若有那个本事的的话还可以将朔国的律法改了,但你最不该的就是来求我。” 明明傅闻烟的声音并没有多大,可是却清晰的落在所有人的心中。 他们看着唇色苍白,孱弱得仿佛随时都要倒下的傅闻烟,突然都沉默了起来。 是啊,傅闻烟是受害者,凭什么因为加害者的几句哭诉,便要她原谅对方? 之前他们觉得接连几日跪在大将军府门前的行为有多孝顺,此刻便觉得有多恶心到。 那些厌恶的目光纷纷落在苏沉鱼身上,戳着她的脊梁骨。 哪怕没回头,苏沉鱼都感受到了周围本来斥责傅闻烟见死不救的人,此刻对她的厌恶和恶心。 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苏沉鱼恨不得自己此时赶紧晕过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若是此时晕了过去,还不知道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所以,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以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体还是微微摇晃起来。 傅闻烟叹了一口气,玩吧,把自己玩进去了吧? 在姐面前道德绑架?不好意思,姐道德在十八岁那年早就一起被火烧没了。 眼看着苏沉鱼就要坚持不住倒下去,温庭琛却策马赶了过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苏沉鱼,眼睛却是失望的看向了傅闻烟。 “得饶人处且饶人,做错事的并非沉鱼,你又何必这般折磨她?” “呵,呵呵,呵呵呵!” 听到这话傅闻烟当场就被气笑了,差点连自己病美人的人设都没维持住。 她指着苏沉鱼,问:“我?我折磨她?” 温庭琛蹙眉:“难道不是吗?不然沉鱼跪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为何不见她?” “我见你**”大爷! 傅闻烟实在没忍住破口大骂,红缨赶紧扶住她,连声道:“小姐,小姐,注意身体,莫要动气,莫要动气!” 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拍着傅闻烟的心口给她顺气。 现在小姐省事又有趣,红缨是真的很喜欢她。 傅闻烟摆摆手,努力平复着呼吸,一脸土色的摇摇头,对温庭琛道: “活该你们俩是一对呢?蛤蟆配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一个跪祖宗都没那么积极的跑我家门口日日跪着就算了,另一个跟没脑子似的说出这个狗屁不如的话来恶心人,你们俩锁死,赶紧拜堂成亲吧!” “还有!”傅闻烟拿出帕子将掌心的鸡血一擦,直接扔在了温庭琛脑门上。 “带着未来的二皇子妃赶紧从我眼前消失,再让她跑我门前跪一次,你温庭琛这辈子就去当太监去吧!” 骂完,傅闻烟心口的郁气瞬间散了不少。 “殿下,对不起。”听着傅闻烟这炮仗一般的怒骂,苏沉鱼心底却洋溢着喜悦,她虚弱的靠在温庭琛怀里,自责道: “是沉鱼又连累殿下了。” 温庭琛铁青着脸,正想解释自己来此的原因,却听到傅闻烟这一番话,直接气得半个字都不想说。 偏生这个时候,苏沉鱼自责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哭腔,他的注意力只得转移到苏沉鱼身上。 看着怀中人泪眼朦胧,娇弱又依赖自己的模样,温庭琛此刻憋屈的心情忽然有了几分缓解。 他轻声对她道:“有我在,不必担心。” 苏沉鱼一脸感动:“殿下~” 看着在自己面前秀起恩爱的两人,傅闻烟白眼都快翻上了天,原书男女主真是对颠公颠婆! 有些看不下去他们这般做作,傅闻烟没忍住破坏气氛: “二殿下,莫非您是有本事能改了苏夫人流放的惩罚不成?” “也是,毕竟您是二殿下嘛,救个人而已,一句话的事!” 她自问自答,两句话就将两人的退路堵死。 温庭琛皱着眉,赶紧澄清道:“本殿不会做那种徇私枉法的事。” 他忽然深情的看着傅闻烟:“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第53章代母受过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温庭琛道:“你若答应写谅解书,我便娶你做二皇子妃。” 苏沉鱼听到这话,眼中慌乱一闪而过。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就怕傅闻烟答应了温庭琛的提议,嘴唇都快被她咬出了血。 傅闻烟却在此时瞪大了眼睛,她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当即她就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愁眉苦脸的瞪着温庭琛: “二殿下,您这是要和我做交易还是要害我?” “我没记错的话,在雅阁那日本小姐便明确的告诉你,你我之间再无半点关系,你现在说这种话是因为你脑子和雅阁一样,被火烧干净了吗?” 傅闻烟不屑的睨了温庭琛一眼:“还有,我永远也不可能出什么谅解书去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苏小姐既然这么有孝心,不如本小姐给你另一条出路。” 她唇角忽然勾勒起一抹微笑,加重声音道:“我朔国历史上曾有一位代父参军的奇女子,今日亦可再出代母受过的孝女。若是苏小姐当真如今孝顺,便替苏夫人受这流放之苦吧。” “如此,方能表现出苏小姐的孝心,而不是在这里一日日的求一个外人。” “我觉得傅闻烟这提议好像没啥毛病。”有百姓打量着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沉鱼,低声道。 其他的百姓纷纷点头。 此刻,苏沉鱼想方设法引到大将军府门前来给傅战城等人施压的百姓,此刻却成为了见证她选择的见证者。 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沉鱼,等待着这位口口声声为了母亲可以牺牲一切的孝女做出选择。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的过去,苏沉鱼却迟迟没有说话。 感受到怀里的人靠着自己的力道加重,温庭琛低下头,才发现苏沉鱼闭着眼竟然已经晕得不省人事了。 他急切的晃了晃苏沉鱼的肩:“沉鱼,你怎么了?” 然而此刻晕着的人哪里会回答他的问题。 傅闻烟翻了个白眼,对围观的百姓甩甩手: “行了,苏小姐晕过去了今日没热闹看了,都散了吧。” 见傅闻烟并没有像以前那般跋扈,有胆子大些的百姓便朝她笑着问道: “傅小姐,你说苏小姐是真晕还是假晕啊?” 傅闻烟看了他一眼,回:“真真假假和我都没关系,又不是我要当孝女要救自己亲娘。” 说完,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瞪了一眼围观的百姓: “这些日子本小姐病着你们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连我大将军府的热闹都敢看。再有下次,我让人打断你们的腿。走走走,都赶紧走,吵得人眼睛疼。” 话虽然这样说,但傅闻烟的眼神分明是温和噙着笑意的,因此百姓倒也没有真的怕傅闻烟。 此刻,他们忽然觉得这位嚣张跋扈的傅家小姐不刻薄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另一边,温庭琛抱着昏迷的苏沉鱼站了起来,但眼神却依旧黏在傅闻烟身上。 “烟儿……”他犹豫着开口,想要解释自己今日来并非是为了苏沉鱼,而是听说她出现了,所以想来见见她可还好。 但是他才喊了傅闻烟的名字,眼前的人立即就露出了极其厌恶的表情,就连秀眉都挤在了一起。 她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字字诛心:“我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有什么屁都憋回去,别污染我周围的空气。” 温庭琛:“……” 以前,傅闻烟对他不是这样的。 可为何现在,却连听他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当真是因为她不再喜欢自己了吗? 可过去种种情深,难道都是说忘就能忘的吗? 傅闻烟不欲再和温庭琛浪费口舌,等她将他的男主气运全部转移,把这癫公踩在脚下的时候,这人就知道自己是真的对他没兴趣了 看着傅闻烟在红缨的搀扶下离开,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温庭琛最终没有追上去。 等他安置好沉鱼,再亲自来大将军府哄哄她就好。 若是傅闻烟知道温庭琛的想法,只怕又要翻一个白眼。 回京都的这两日,傅闻烟除了偶尔出去在大将军府的下人面前露露脸,便待在房间里看温让辞给她的书,以及蜉蝣阁这些日子送来的消息。 淮江一带的雨势减小,加上温廷皓和温让辞软硬兼施的治理,淮江水患和暴乱明显缓和。 加上有傅闻烟留下的药物,时疫虽然偶有小面积的爆发,但也得到了及时的控制,因此并无多少死伤。 这些日子,温廷皓和温让辞两人事事亲力亲为,面对绝望中的百姓也从无不耐,在百姓心中颇有威信。 看到这些消息,傅闻烟便知温廷皓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原书中,去治理水患的人是温庭琛,他也因此得到了淮江一带百姓的爱戴,为他后来登基一事奠基。 但现在,这件事和他再无关系。 傅闻烟让他审判苏夫人买凶害自己的事,目的就是为了将他留在京都。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傅闻烟被恶心到的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她又看了一会书,去打听消息的红缨回来禀告道: “小姐,打听清楚了。” 傅闻烟:“说吧。” 红缨回:“苏小姐回府之后据说是晕了一天一夜,等她醒来苏夫人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已经按律法流放了。” “听说,苏小姐知道此事还又哭晕了过去。” “她倒是每每都晕得很及时。”傅闻烟讽刺的笑笑:“不用管她了,反正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不过,苏侧妃是不是回苏府了?” 红缨点点头:“好像是的,说是苏府后宅无人主持大局,便只能让苏侧妃回去了。” “呵……”傅闻烟冷笑着:“苏府面子倒是大,皇子侧妃去给一个尚书处理宅门之事,也不怕折寿。” 红缨耸耸肩,有些不屑:“谁让苏侧妃是人家的女儿呢。就算于理不合,也没人能说什么。” “若是苏无忧还是苏府的小姐便罢了,但她现在是大皇子府的人,还容不得苏府的人颐指气使当丫鬟一样欺负了去。” 毕竟是温廷皓的心上人,她既然在京都就得帮他照拂着。 傅闻烟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吧,咱们入宫去。” 第54章时局负他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虽然上次和景华皇后算是不欢而散,但傅闻烟一向脸皮厚。 因此,听说她来凤翔宫的时候景华皇后都有一瞬的惊愕。 傅闻烟回了京都她是知道的,但是这丫头怎么想到来见自己了? 她将身边伺候的人屏退,雍容的坐好,道:“让烟儿进来吧。” 赵嬷嬷领命去接人。 傅闻烟一走进凤翔宫景华皇后的寝殿,便闻到了隐藏在熏香下那股暧昧的味道。 以及屏风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呼吸,这般轻微的呼吸音,此人武功一定不弱。 若是一般人绝不可能察觉,但是却没躲过傅闻烟的耳朵。 更何况,傅闻烟还有发发这个作弊利器。 她眨眨眼睛,若无其事的走到景华皇后面前,乖巧的向她行礼。 “姑姑。”她脆生生的唤了一声,景华皇后看着她的脸有一瞬的失神。 片刻后,她朝傅闻烟招招手:“这些日子身体养得如何?” 傅闻烟上前,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回道:“自从苏小姐不继续跪在大将军府门前,便已经大好了。” 苏沉鱼去闹的事景华皇后是知道的,但那件事让她也头疼,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毕竟,苏沉鱼装得实在是太可怜了。 哪知道傅闻烟居然以毒攻毒,装得比她还要可怜招人同情千万倍,大将军府的困境才迎刃而解。 而这样的聪慧,是舒儿永远也做不到的。 否则,她也不会被一个苏沉鱼就逼得痛不欲生。 景华皇后欣慰的拍拍她的手:“你很优秀,不怪兄长和嫂子那样疼你。” 傅闻烟笑着:“父亲母亲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会肩负起大将军府的女儿该负的责任。” 听到这句有前提条件的话,皇后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但面上依旧笑得慈爱。 “烟儿今日入宫来是有什么事?” 傅闻烟回:“苏夫人被流放,苏沉鱼又动不动就晕,所以苏侧妃被叫回了苏府处理苏府的杂事。” 她说完,景华皇后的神情并没有多意外,显然是知道此事的,只是她没有插手。 傅闻烟只好继续道:“苏无忧,毕竟是表哥的侧妃,是大皇子府的人,苏家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打的是大皇子府和表哥的脸。” 听傅闻烟说完,景华皇后轻蹙了下眉头。 她一向不喜欢苏无忧,觉得她怯懦可怜的模样的上不了台面。 虽然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但母亲早逝,在府中也是个不得宠的,于朝事上根本帮衬不了温廷皓半点。 加上,她还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才嫁给了温廷皓,景华皇后心底便更加厌恶她。 若非,温廷皓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护着,她这个侧妃早就该病逝了。 因此,听说她被苏府叫回去操劳,她也全当不知道。 现在被傅闻烟这样一提醒,才恍然她现在还是大皇子府的人,苏府这样做是在打她儿子的脸。 当即,景华皇后便对赵嬷嬷道:“去苏府传本宫口谕,本宫近日受寒,让苏侧妃入宫侍疾。” 赵嬷嬷领命,赶紧去了苏府。 末了,景华皇后又烦躁的说:“本宫,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苏无忧,半点世家嫡女该有的样子都没。” “若非生米煮成熟饭,她无论如何也入不了大皇子府。” 加上原主因苏沉鱼而死,景华皇后连带着苏府的人全都厌恶到了极点。 傅闻烟叹了一口气,却不赞同皇后的想法。 她道:“姑姑,你应当知道表哥对苏侧妃有情吧?” 景华皇后脸色一沉:“若非如此,苏无忧早就……”死了。 那个字她没有说出来,傅闻烟却明白她的意思。 她浅笑着提醒,“表哥唯一上心的姑娘,哪怕再不好也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姑姑不如帮他照拂两分,也让表哥多花些心思在朝政上。” “而不是为了护着她,花心思和姑姑你斗智斗勇。” 原书中,景华皇后薨逝后,温廷皓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在苏无忧绝望自刎之后才颓废了一段时间。 等他从失去最爱的两个女人的悲痛中走出来之时,大将军府已经被文宣帝和温庭琛架空了大半,哪怕他再重振皇后留下的势力也难挽颓势。 甚至,在最后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惨烈下场。 所以,为了温廷皓以后能安安心心的搞事业,苏无忧必定不能出事。 最简单省事的方法,自然是让景华皇后这个当娘的去操心了。 听完傅闻烟的话,景华皇后沉默了一会,许久才摇头轻笑道: “这件事,是姑姑考虑的不周。以后,我会多注意些苏侧妃,让皓儿省心些。” “嗯。”傅闻烟起身:“姑姑,我们这些小儿女之间的感情其实你们不插手的话,也许走着走着就自己散了。” “相反,你们管得越紧,越难分开。” 人都是叛逆的。 看着傅闻烟无比认真的说这话,景华皇后没忍住笑了起来,怜爱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本宫知道了,你现在就要回府吗?不多坐坐?” 傅闻烟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温世子给我的书还没看完,我回去接着看去。” “哦?”景华皇后揶揄的笑了:“你对温世子倒是颇为青睐。” 傅闻烟勾唇:“他很好。” 景华皇后似是想到了往事,怀念道:“山不让尘,川不辞盈,温让辞的名字取自这句诗。他也的确做到了循序渐进、稳扎稳打,踏实的走好自己的每一步。” “只可惜,时局负他。” 不止一个人感慨温让辞遭受到的不公平,明明他身份高贵,才品出众,可是却因为君王的忌惮而不得志。 甚至,在朝中连一个真正可以施展他抱负的官职都不能拥有。 他尽心尽力的做好文宣帝安排的事,功劳却并非他独有。 但让傅闻烟难以想象的是,这样一个被所有人辜负的人却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谁。 他时常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可往往却委屈了自己。 傅闻烟心底一阵酸涩,在景华皇后探究的视线中,她说: “以后,有我护着他。” 她对温让辞的心思不需要掩饰,她会正大光明的爱着他。 哪怕他是自己的软肋,她也无畏让所有人知道。 第55章男宠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直到傅闻烟离开凤翔宫,景华皇后还在她的那句“以后,我会护着他”里没有回神。 曾几何时,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牵着自己藏在嫁衣下的手,少年眉眼深情的许诺: “景华,以后宫门高墙,有我护着你,你做自己就好。” 可后来呢,宫墙深深,一个又一个的美貌妃嫔抬进皇宫。 而那个曾经许诺他一生一世的少年,却终究将自己分成了无数份。 一份给朝廷,一份给天下苍生,一份给权势谋划,一份给贵妃,一份给爱嫔……却再无一份留给她。 傅景华讽刺的笑笑,世上贫贱,无非是承诺和爱情。 “娘娘,您心情不好吗?”声音润朗的少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乖巧的跪在景华皇后的脚边,试探着询问。 以往傅小姐进宫来皇后的心情都会转好,为何这次却好像更差了? 自己接下来伺候着要得小心一些。 听到伺候的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关怀,傅景华将在回忆里得到的不快压下去,抬手挑起少年的下颌,怜爱的笑着。 “地上凉,说了不必多礼,你又何必跪着?” 森月乖巧的垂着睫毛,身子却往景华皇后的膝上靠去,低低道: “娘娘是皇后,是朔国最尊贵的女人,奴不愿仗着娘娘的宠爱没了分寸。” 听到这话,景华皇后轻笑了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靠在自己膝盖上的脑袋。 “本宫最喜欢的就是你乖巧得模样。” 有了权力,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所以……宣郎(文宣帝)不要怪我,是你先舍弃我们之间的承诺和信任的。 森月受用的勾唇笑着,踮着脚伸长脖颈靠近景华皇后的唇。 景华皇后对他们都很好,但前提是足够乖巧和忠诚。 否则……想到背叛之人的下场,森月打了个一个寒颤。 景华皇后徘徊在他腹部的手一顿,问:“冷了?” 森月赶紧回神,浅笑着重新覆上景华皇后的身子: “奴不冷。” 屋内一室旖旎,赵嬷嬷习以为常的守在屋外,院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 傅闻烟此时已经出了皇宫,她撑着脑袋,连声对发发感慨: 【不愧是在朝中能和文宣帝分庭抗衡的女人,玩得是真花。难怪原主第一次见温庭琛就想着对他霸王硬上弓,若非被苏沉鱼撞破,也许她都嫁给温庭琛了也有可能。】 发发无情的戳破傅闻烟的脑补:【女主是苏沉鱼,作者自然不会让原主成功。】 【也是。】傅闻烟点点头,又道:【你说这个叫森月的男宠身怀武功,而且还不弱!会不会就是他杀了景华皇后?】 原书中,景华皇后是死在一个男宠的床上,死了也就罢了,还因为不守妇道和旁的男子同床共枕而受尽百姓唾弃。 因此,让温廷皓的身份都遭到了大臣的质疑,觉得他并非龙种。 否则,温廷皓也不至于被打压得那般惨。 不过,那男宠的介绍极少,作者只提到是景华皇后最为疼爱的男宠,连名字都不曾拥有。 所以,傅闻烟一时半会还真不能确定对方是谁。 景华皇后养的男宠那么多,她总不能全都解决了才是。 发发整理了数据,最终道:【得景华皇后宠爱的男宠很多,的确不好找。】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傅闻烟翻了个白眼,忧心道:【文宣帝显然是知道这些事的,可怜了我那表哥,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娘比亲爹还玩得花。】 【若是知道了,只怕比现在更阴鸷暴戾,我不会扶持出一个暴君吧?】 说到这,傅闻烟语气都严肃了两分:【不行不行,得在表哥知道此事之前替景华皇后将屁股擦干净了。】 她可不想以后的金大腿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那多危险。 她以后是要躺平的二世祖! 不过,要怎么做,就得讲究些方法了…… 傅闻烟敛眉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阵邪恶,看着发发直打冷颤。 * 又过了两日,天气逐渐放晴,淮江一带也传来好消息。 据说在温廷皓和温让辞两人的努力下,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已经初步有了安身之所,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恢复中。 消息传到京都的时候,温庭琛就被文宣帝叫到了御书房。 他恭敬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虽然尽力装作无事,可眼底的青黑却骗不了人。 文宣帝皱着眉:“老大此去淮江赈灾,不但没有任何失误,还将淮江一带的难民治理得井井有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给了难民安身之所。” “同时还大量购置了预防时疫的药材,避免了百姓经受水患之苦后又经病痛的折磨,因此极受淮江一带百姓的赞颂。此事,你可知道?” 文宣帝看向他的时候,强大的压迫感袭来,温庭琛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失落,回道: “父皇方才说起,儿臣才知道。” “废物!”文宣帝突然暴怒,抓着桌上的折子就朝着温庭琛砸了过去。 “你的心思若多放在正事上,此次去淮江的人就该是你!” 文宣帝答应派遣温廷皓去淮江,但事后深思熟虑过便也后悔了几分。 他本以为温廷皓年轻气盛,又不知百姓疾苦,无论如何都解决不好淮江的事。 或者就算解决好了也只是堪堪完成而已。 没想到,温廷皓和温让辞两人却将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得如此优秀。 将百姓的吃住行包括身体健康全都考虑在其中,这样的周全恐怕朝中的老臣都没人能做到。 这样一来,文宣帝想要温廷皓失职一事来处罚温廷皓就成了天方夜谭。 不但如此,此事之后温廷皓在百姓中的威信也会大大提升,此事在夺嫡中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温庭琛跪了下去,没有否认自己的过失,只道: “儿臣知错。” “哼!”他这般利落的承认,文宣帝心里却没多爽快。 他道:“皇后早不提让你去刑部处置苏府之事,却偏偏在朝廷即将派人去淮江之时用此事将你困在京都,从而让人别无选择只能松口让老大去。” “最近,皇后的举动倒是颇出乎朕的预料。” 以前皇后和他作对,但事事都是直来直往的摆在明面上,现在却好像总在声东击西,让他都分辨不出她的目的了。 第56章她知道我来,却不愿见我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知道为何,听到文宣帝的这句话,温庭琛脑袋中却突然出现了傅闻烟那慵懒惬意的模样。 那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不再有他的存在,却将整个世界都囊括在其中。 温庭琛道:“儿臣会多注意母后手底下人的动向。” “最好如此。”文宣帝冷哼了一声:“否则,朕不介意重新换个人培养。” 甚少有人知道,表面上文宣帝并不疼爱温庭琛这个皇子,但背地里却是将朔国最好的资源都花在了他的身上。 否则,以温庭琛的母族的情况,怎么可能在夺嫡中脱颖而出。 还不是文宣帝暗地里在背后帮衬着。 听到这话,温庭琛的眼底有一瞬的厌恶,但抬眸时那双眼睛里又只剩下恭敬。 “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请父皇放心。” 文宣帝不耐烦的摆摆手:“退下吧,朕不想再听到你和苏家小姐之间的那些事。” “傅闻烟,你必须将她给朕套牢了。拿不到大将军府的兵权,朕就算想抬举你,你也不配。” 一个县令的女儿生的儿子,若不是还算聪慧,绝对入不了他的眼。 温庭琛努力维持的冷静在听到不配这两个字时差点绷不住裂开。 又是这样,总有人在告诉自己得到傅闻烟的青睐自己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为什么,没人能看得到他的努力呢? 不,过去还有一人能看到。 那就是傅闻烟,是她一直在陪着自己成长,时时刻刻鼓励着自己。 她一直都是最相信自己的人,只是,过去自己因为旁人的话忽略了她而已。 想到那些,温庭琛心里又是不可控制的痛了一下。 他浑浑噩噩的离开皇宫,走着走着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大将军府外。 看到他出现,守门的小厮齐齐皱眉,然后进府将门关上。 小姐说了,二殿下和狗禁止进入大将军府。 在温庭琛出现在大将军府门前时,发发就已经将此事告诉了傅闻烟。 听到发发的话,傅闻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假装没听到。 这种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开始怀念的肾虚男,她同情不起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傅闻烟看书看得有些昏昏欲睡时又听发发道: 【温庭琛还没走,一直站在大将军府门前,已经有不少百姓看到了,你确定不管吗?】 “有病吧!!!”傅闻烟烦躁的说了出来,抱着温让辞给的书才有的困意又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她喊了一声:“红缨,去府门口将温庭琛给我赶走!” 红缨“啊”了一声,自家小姐是不会癔症了? 二殿下怎么可能来府中? 二殿下把大将军府当成虎穴狼窝,若非必要绝不可能踏足。 所以,红缨觉得傅闻烟在白日做梦。 看着红缨怀疑的眼神,不用她说话傅闻烟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不耐烦的命令: “让你去就去。” “好,好吧。”察觉到傅闻烟的恼意,红缨不敢耽误,小跑着朝着府外赶去。 看到她来,守门的小厮有些不安的问:“红缨姑娘,不会是小姐后悔将二殿下拦在门外了吧?” 若真是这样,事后小姐肯定能过免不了为二殿下撑腰,而惩罚他们了。 然而听到这话,红缨却惊讶的道:“二殿下当真在门外?” 那小厮点点头:“待了半个时辰了,也不敲门,也不让我们通传,就静静的在门口站着,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红缨心底暗自咋舌,清了清嗓子,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向温庭琛行了个礼,这才道:“二殿下,我家小姐请您……” “烟儿知道我来?她想见我了是不是?”温庭琛急切的问。 这一刻,他不再像往常因为被文宣帝或者身边的谋士逼着来哄傅闻烟那样憋屈。 反而,因为她的态度缓和而从心底里的感到惊喜好愉悦。 然而红缨却复杂的看着他,摇头道:“二殿下误会了,小姐是让奴婢来请您回府的。” “所以……她知道我来,却不愿见我?”温庭琛激动的向前走了一步,心口如刀割一样的痛着,却还是极尽镇定的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见他这样,红缨却难掩心底得意。 过去完全不将我家小姐放在眼里,现在知道着急了? 可惜啊,红缨看着自家小姐那态度,估计对二殿下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了。 她努力克制着笑,回道:“小姐只说让奴婢请殿下离开。” 她已经表达得很委婉了,但是温庭琛却仿佛看到了那人说出这话时是何等不耐烦的神情。 他的眼神忽然透出无尽的悲伤,他低着头问红缨: “你家小姐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因为他认不清自己的心,因为他放弃了她而选择了苏沉鱼。 所以,她生气了,再也不愿意和从前那般爱着自己了? 红缨沉默了一会,她也不知道傅闻烟是不是生温庭琛的气。 毕竟,自从坠崖之后傅闻烟从没在她面前提起过温庭琛。 想了一会,红缨如实道:“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已经很久没提到殿下了。” 这句话,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温庭琛努力克制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红着眼,眼底喧嚣的情绪冷得吓人。 “什么叫做很久没有提到本殿了?”他近乎癫狂的质问:“过去,烟儿时时刻刻都在提及我,你作为她的丫鬟怎么可能胡说八道!” “我要见她!”温庭琛说完,就抬脚朝着大将军府内走去。 红缨赶紧将他拦住:“二殿下,我家小姐真的不想见你。” “让开!”温庭琛冷声道:“本殿要见她,你一个奴婢也敢拦?” “二殿下,您这般硬闯大将军府怕是不合适吧?”束修骑在马背上,垂眸看着神情阴沉,往日风度半点不存的温庭琛,淡声道。 温庭琛动作一顿,拧眉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束修勾唇:“游湖那日烟儿妹妹答应了同我去骑马,这不是天气放晴了,特意来寻烟儿妹妹出去吗?” 温庭琛笃定道:“她不会去的。” 束修撇撇嘴:“去不去得我见到了烟儿妹妹才知道。” 以前或许傅闻烟不会去,现在可不一定。 他朝红缨点了一下:“去告诉你家小姐一声,就说本世子来接她去骑马。” 红缨看了看他,又看看冷着脸的温庭琛,最终道:“奴婢这就去,束世子稍等。” 第57章傅闻烟,本殿在的地方你也敢来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房间内,傅闻烟听完红缨的禀告眼神有一瞬的呆滞。 半晌,她才想起束世子是谁。 傅闻烟以为经过上次自己在束修面前当着他的面调戏醉星一事,他已经对自己没什么兴趣了。 没想到,这人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居然又出现了。 忠勇王府立场一向中立,束修和温廷皓之间的感情也只是论感情而已。 这样的人,利益至上,最为薄情。 但也是最好笼络,只要筹码够了就行。 傅闻烟暂时还不打算和忠勇王府将界限划开,所以,必要的联系自然也避免不了。 因此,傅闻烟随着红缨去了府外。 只一眼,傅闻烟便看到了骑在棕红色骏马马背上的青年。 意气风发的少年,总归是耀眼夺目的。 否则,也不会被京都那么多世家女子惦记。 傅闻烟朝他招了招手,懒声道:“今日的局都有些什么人?” 束修再怎么样也不会单独约傅闻烟,作为世家子弟,该有的男女之别他自然会遵守。 听她这样问,束修便知约傅闻烟骑马一事已经落实了大半,便直接道: “这局是三殿下组的,男子大多都是我们熟识之人呢,你大可放心。女子的话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是江秀约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话说了和没说没什么区别。 而且,以三殿下和原主的关系,束修敢来接自己也是胆子肥。 傅闻烟白了他一眼:“等着吧,我去换衣服。” 束修被她的小表情逗得失笑,颔首道:“等你就是。” 傅闻烟正欲转身,被忽略个个彻底的温庭琛终于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烟儿……”他上前一步,语气殷切,软得让人心颤:“之前答应了陪你骑马,不如趁今日陪你可好?” 然而,傅闻烟不是原主。 温庭琛的此刻的示好对她来说一文不值。 她眸中一片淡漠,看温庭琛的眼神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一片废土。 “不必。” 傅闻烟言简意赅的拒绝,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温庭琛嘴唇动了动,却只能无措的看着傅闻烟走远。 束修瞧着他眼里的痛色,好整以暇的笑了。 这叫什么?自作自受。 他阴阳怪气的说:“二殿下,烟儿妹妹今日要和我们去骑马,恐怕没时间陪你了。” 温庭琛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旋即,他抬头看着束修:“无碍。” 老三组的局他也有请柬,原本他是不打算去的,但既然傅闻烟要去,他便也凑个热闹。 他平静的陈述:“三皇弟组的局,本殿要去他总不会拦着。” 说完,便淡定的转身离开,剩下束修懊恼的握紧了缰绳。 该死!若是烟儿妹妹知道温庭琛会去,只怕不会赴约了吧? 那自己是说还是不说? 于是,在和傅闻烟去马场的这一路上束修都在纠结这件事。 期间欲言又止的看了傅闻烟好几次,却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直到到了马场入口,他才道:“二殿下若是要来,三殿下应当不会拦他。” 所以,傅闻烟极有可能又和温庭琛碰上。。 他本以为自己说完这话,傅闻烟可能会生气会恼怒,然而她却只是无所谓的问: “你一路上纠结的就是这个?” 束修反问:“你不介意吗?” 傅闻烟明显是不想见到二殿下的。 然而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傅闻烟却直接骑着马从他身旁过去。 留下一句:“你会介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 “嘶……”束修看着那纵马踏入马场的人,眼中溢出笑意。 还真是,薄情得很啊。 马场中设立的凉亭里,蔬果摆了一桌。 几位公子小姐围着一个肤色白皙,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坐在两侧。 那少年双脚翘在桌上,手里拿着一串葡萄往嘴里送,享受着周围人的恭维。 正准备去拿桌上的另一串圆润饱满的葡萄时,忽然有人道: “那是傅闻烟?她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连三个问题,直接让原本热闹的亭子陷入一片寂静。 傅闻烟甚少参与这样的场合,但每逢她来,定然是为了二殿下。 可今日,三殿下不是说二殿下不来吗? 原本正怡然自得的享受着众星捧月待遇的温瑾凡立刻坐正了身体,眼神阴冷的看着那翻身下马,缓步朝着他走来的少女。 “傅闻烟,本殿在的地方你也敢来?” 自从傅闻烟为了温庭琛泼了温璟凡一壶热茶之后,这两人每逢见面必掐架谁劝都没用。 但这两人一个有景华皇后撑腰,一个有容贵妃撑腰,因此每次两人打完架受罚的都是旁观的人。 所以,这些个臣子之女比谁都怕这两人遇到。 偏偏千防万防,今日又让两人遇到了。 想到了之前说要去接人的束修,一行人齐齐瞪着姗姗来迟的他。 你要说你去接的是傅闻烟,他们也不至于毫无准备吧。 刚过来就受到众人眼神问候的束修心虚得摸了摸鼻子。 还没来得及解释傅闻烟和以前已经不同,她已经翻身下马坐到了温璟凡身边。 傅闻烟二郎腿一抬,坐姿比温璟凡还混不吝。 抓起温璟凡刚才盯上的葡萄送进口中,她这才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咋滴,三殿下你是有毒吗?有你在的地方我还必须得躲着?” “傅闻烟!”温璟凡死死地盯着她:“咱们俩什么关系,” 凭什么这个臭女人能心安理得的坐在自己旁边? 她不怕自己掐死她吗? “什么关系?”傅闻烟睨着他:“难不成璟哥哥你暗恋我?” 璟哥哥一出,温璟凡直接打了个冷颤。 他拧眉:“不是,你疯了吧?”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他恨不得杀了傅闻烟,怎么可能暗恋她? “那不就成了。”傅闻烟怡然自得的靠着椅子:“只要你不暗恋我,我们的关系就有缓和的可能。” 说到底,原主和温璟凡之间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虽然,也差不了多远。 “你什么意思?”温璟凡眯着眼,直觉傅闻烟这话是在讨好他。 但是,可能吗? 这疯婆子,为了温庭琛都快把自己往地上捶了。 傅闻烟朝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以后,咱们做好姐妹好兄弟都可以,不打架了行不行?” 对着温璟凡这张正太脸,她母爱泛滥,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第58章第一是我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被傅闻烟的笑容炫了一下,温璟凡眯着眼,只觉得这人不安好心。 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傅闻烟都向他示好了,他也不好太计较。 这次,就当给束修一个面子吧。 但若是傅闻烟再犯病和他动手,那也怪不了他。 所以,温璟凡十分大方的赏赐了傅闻烟一个白眼,便继续悠哉的半躺着享受身边丫鬟的伺候。 傅闻烟也不客气,看上了温璟凡桌上的啥好吃的便直接伸手要。 于是,一人伸手,一人自然而然的递东西过去。 一时间,这见面就掐的人相处得无比和谐,让做好拉架准备的一行人面面相觑,心底怪异极了。 “不吃了。”傅闻烟摆摆手:“一会要骑马,不能吃太多。” 温璟凡觑她一眼:“矫情。” 以前吃饱了和他打架的时候也不见她顾忌这些。 “你不矫情。”傅闻烟撇撇嘴:“你不矫情你往死里撑吧。” “本殿偏不。”温璟凡将手里的东西一扔,招呼众人道: “都上马,今日谁先到目的地,本殿有赏。” 今日的比赛是从马场跑到京郊的断崖底,谁先到目的地谁赢。 温璟凡出手一向大方,因此他组的局想方设法参加并拿第一的人不少。 一群人整装待发,正待出发之时,马场外又一人骑着马赶来。 温璟凡当即沉了脸,不为其他,只因为那个人是温庭琛。 每次只要遇到自家这个二皇兄,傅闻烟就像疯婆子似的逮着他咬。 好像,欺负了他就能得温庭琛欢心似的。 现在温庭琛来了,这个刚刚才说要和自己当好兄弟好姐妹的人,又要发疯了吧? 想到这,温璟凡身上的汗毛都透着警惕。 然而,傅闻烟却好似根本没察觉温庭琛的到来,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一副被人勾了魂的模样。 温璟凡当即觉得有趣,便等温庭琛近了后对傅闻烟说: “疯女人,我二皇兄来了。” 一句话,踩了傅闻烟两次雷区。 她干脆装作没听到温璟凡的话,继续看着远方。 偏偏温璟凡不依不饶,故意提高了音量在她耳边吼道: “疯女人,我说我二皇兄来了!!!” “闭嘴!”傅闻烟立即吼着反击,若不是各自骑着马,她肯定上手去撕了温璟凡的嘴。 “我耳朵没聋,但我希望你当个哑巴!” “嘁!”见她这副样子,温璟凡心里莫名的舒坦,但还是嘴贱的问: “怎么?真不喜欢我二皇兄了?” 傅闻烟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可都有耳闻。 本以为这女人只是闹闹脾气,现在看来可不像那么一回事。 没有半点犹豫,傅闻烟回:“不喜欢。” “哦豁!”温璟凡兴奋了,他看着因傅闻烟的话冷着脸的温庭琛: “二皇兄,你的小跟班不喜欢你了。” 傅闻烟:“……” 真想撕了温璟凡这混小子的破嘴。 温庭琛自然而然的停在傅闻烟身边,闻言心疼的注视着傅闻烟,道: “烟儿只是在闹脾气。” 傅闻烟:“……”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温庭琛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深吸一口气:“二殿下,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昨日事譬如昨日死。喜欢你的傅闻烟被你亲自舍弃了。你也不要再装作这深情款款的模样来我面前晃荡。因为……” “真的很让人恶心,就像你当初厌烦我恶心我一样,你现在也让我恶心到了极点。” “烟儿,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提起自己过去所说的那些尖锐语言,温庭琛现在只有后悔。 如果他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绝不会那样伤害她。 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然而,傅闻烟却半个字都不想再和他多说。 她不耐烦的瞪了看热闹的温璟凡一眼:“还比不比?” 温璟凡还在傅闻烟刚才的那番豪言壮语中没回过神来,听到她这满是不耐烦的语气时也没有生气,回道: “比!” 说完,他朝判官道:“可以开始了。” 事到如今,温庭琛没说出口的挽回也只能重新咽下去。 随着一声鞭鸣,十多匹骏马朝着京郊的方向跑去。 傅闻烟一身暗红骑装,以绝对性的优势遥遥领先。 而落后她一步的是几乎并驾齐驱的束修和温璟凡。 束修本就在马背上长大,对于骑射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温璟凡之所以能比得上他的速度,完全是因为这小子不要命。 他眼神炙热的盯着傅闻烟逐渐缩小的背影。 原来,傅闻烟的骑术竟然这样好。 但是,今日的胜者必须是自己! 想到这,温璟凡拔出匕首用力捅进马屁股,受到疼痛刺激的马当即疯了似的朝前奔去。 落后一步的温庭琛刚追上来,便看见温璟凡极速跑出去的一幕,他视线落在地面滴落的血迹,不可置信的问束修: “老三疯了不成?” 束修满不在意的笑着:“三殿下好胜,二殿下又不是不知道?” 尤其是,他现在的对手还是和他斗了两年的傅闻烟。 温庭琛不满的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你就不怕老三让烟儿受伤吗?” 为了赢,温璟凡那个疯子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烟儿妹妹不是那么轻易就受伤的人。”束修讥讽的勾唇:“二殿下,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如今的傅闻烟那双眼睛里的狂傲,比温璟凡还要胜上两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受伤? 若她真是需要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今日束修就不会将她带到这里来。 毕竟,和温璟凡比试,玩的还有命。 * 官道上,傅闻烟确定已经和束修等人拉开了距离,便准备降下速度,独自享受一下骑马的快感。 可她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马蹄。 她惊愕的回头,便见温璟凡满脸的惊慌失措,不断的朝她挥着手。 “傅闻烟,我的马彻底疯了,快帮我拦下它!!!” 他虽然脸上都是惊恐,可颤抖的声音分明暴露了他的兴奋。 傅闻烟怕他撞到自己,于是一拉缰绳,再次狂奔起来。 想骗她?再活两年吧。 见她不上当,温璟凡眼中闪过嗜血之色。 “第一是我的,谁和我抢都得死。” 第59章做个交易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身后之人那暗含杀意的眼神,傅闻烟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 温璟凡此人在书中被提及的次数不多,但傅闻烟却对他印象深刻。 只因为,温璟凡是温让辞极为特殊的一个朋友。 温璟凡这个人,明明冷血嗜杀,却偏偏对温让辞给予了全部的温情。 书中,温让辞以身死为祭,想要劝退抚远王府造反的四十万大军。 然而,抚远王执迷不悟,哪怕踩着亲儿子的尸体也要坐上那把龙椅。 因此,温让辞被曝尸荒野,朝中臣子视他为乱臣贼子,不愿替他收尸。 是温璟凡一人一马,将他被秃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拾掇起来。 后来,温庭琛在文宣帝的扶持下继位,这位不可一世的三皇子殿下也被人刺杀身亡。 说是刺杀,无非也就是温庭琛清除异己罢了。 眼前断崖将至,傅闻烟收敛心中思绪,拉紧缰绳。 马儿前蹄高高抬起,伴随着嘶鸣声停下。 然而,她身后的温璟凡想要停下却没那么容易。 他眼中满是兴奋之色:“疯女人,本殿若是死了,你也难逃辞咎!” 傅闻烟眯着眼看他和他身下的马寻迅速靠近,然后拽着缰绳侧身。 温璟凡的和他的马扑了个空,径直从傅闻烟身边飞窜出去。 “傅闻烟!!!”温璟凡本以为自己能撞上傅闻烟,那样就能借势降速停下来,可是这个女人居然避开了,她怎么能避开!!! 断崖就在眼前,若是自己掉下去,不死也残。 温璟凡不怕死,但怕自己摔得生不如死。 眼看着马蹄已经跃出悬崖,在生死一瞬之时,他不知为何,突然回头: “傅闻烟……” 他想说救我,可看到傅闻烟那双眼睛里的冷漠,仿佛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样的人,又怎会救他? 他抿着唇,忽然来了脾气。 就算是生不如死,他也不求这个疯女人救他。 失重的感觉传来,温璟凡身下的马已经落下了断崖 而他却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崖边的树藤。 然而,这些日子接连下雨,今日突然出太阳,崖上的泥土被晒得蓬松细软,根本撑不了太久。 泥土落在他的脸上,那张精致的娃娃脸满是狼狈。 傅闻烟不疾不徐的走到悬崖边,垂眸看着死咬着牙关却不开口向自己求救的人。 “三殿下,好玩吗?” 想方设法的想撞上自己,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想看着自己赢。 可惜,自己依旧赢了。 “好玩,怎么不好玩。”虽然处境极为危险,但温璟凡脸上没有半点慌乱,依旧是那邪气的笑。 他抓着藤蔓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可见他也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傅闻烟蹲了下去,“做个交易吧。” 温璟凡挑眉看着她,不紧不慢的问:“做什么交易?” 傅闻烟:“我救你小命,你为我办一件事。” “那岂不是你让本殿杀人放火本殿都得听着了?”温璟凡嗤笑了一声: “本殿又不是蠢。” “行吧。”傅闻烟耸耸肩:“那你就等死咯。” 说完,她没有半点犹豫,起身就走。 同时,温璟凡抓着藤蔓开始松动,泥土一层一层的往下掉,朝着他的眼睛和嘴里掉去。 可眼前,除了傅闻烟之外半个人影都没有。 温璟凡突然有些后悔以往对那些个世家的公子小姐太狠,让他们不敢尽全力和自己比试。 否则,现在傅闻烟也不至于成为他唯一的希望。 傅闻烟的脚步声远去,似乎根本没有要回头的打算。 终于,在藤蔓从泥土里脱出的那一刻,温璟凡大喊道: “傅闻烟,救我!” 他本以为为时已晚,可结果是傅闻烟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一根长鞭以破空之势从悬崖上落下卷住他的腰身。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到了傅闻烟面前。 眼前的人脸上挂着绚烂的笑,对于他的服软没有半点意外。 “从今天开始,本小姐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三殿下,还请牢记。” 温璟凡瞧着她这副携恩图报的模样,撇撇嘴,嘴硬道: “本殿下若是忘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不如何。”傅闻烟歪头浅笑了一声:“最多就是让殿下生不如死罢了。” “凭你?” 不是温璟凡看不起傅闻烟,而是傅闻烟和他斗了那么久,这人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除了最低级的喊打喊杀,也做不出其他能让人看得上眼的事来了。 傅闻烟不置可否:“三殿下想要现在试试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傅闻烟眼神中涌动的墨色,温璟凡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她或许真能说到做到。 被毒蛇盯上的阴冷感袭来,温璟凡打了个寒颤,赶紧摆手道: “不必了。救命之恩,本殿下还不至于不认。” “那就行。”傅闻烟笑着,遥遥看着向这边赶来的束修和温庭琛,“他们来了。” “嗯。”温璟凡浑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他们要是早点到,本殿也不至于求你。” “没办法。”傅闻烟耸耸肩:“谁让我最强呢。” “yUe!”温璟凡对傅闻烟的厚脸皮又有了新的了解。 等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到达断崖上,看到相安无事的温璟凡和傅闻烟时都很是惊讶。 这两位,居然没掐起来? 但只一瞬,便又各自恢复了平日的神情。 今日的比试,傅闻烟自然是那个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温璟凡准备的礼物是一块极好的上品暖玉。 在看到这块暖玉的瞬间,傅闻烟就有了给温让辞雕刻一块玉佩的想法。 见她低着头沉思的模样,温璟凡贱嗖嗖的问: “怎么,盘算着把这玉佩送给二皇兄啊?” 傅闻烟瞥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温璟凡:“真哑巴才不说话。” 他就觉得傅闻烟这个不识货的会把暖玉送给温庭琛,没看他二皇兄眼睛都快黏在傅闻烟身上了吗? 就这京都的女子,有几个能抵抗得了温庭琛这深情的目光。 “烟儿若是喜欢自己留着就好。”温庭琛温柔的开口:“你若没有喜欢的花样,我去画图,让人雕刻好送到你手上,可好?” 第60章如此君子,本小姐心仪于他有何不可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哪怕到了这一刻,温庭琛还是觉得傅闻烟会把得到的好东西都送给他。 然而,眼前的人却懒懒的抬眸睨着他,语气比这山涧的风还凉上两分。 “‘二殿下,普且信是一种病,有空让太医晃晃你的脑袋吧。” 看看有没有水声回荡。 “普且信?”温庭琛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傅闻烟勾唇,语气随意:“就是普通且自信。” 温庭琛:“……” 他普通?他自信?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皇子,容貌才华放眼天下青年才俊,自己也能排在前面。 可是,傅闻烟说自己普且信?简直是荒谬!!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傅闻烟轻蔑的笑着:“本小姐早已经和你划清界限,你却事事都觉得我还会将你考虑在其中,不是过度自信?” “还有,一个骑马比赛,你连我这个两年没骑马的人都比不上,还不够普通?” “恕我直言,你就是垃圾。” 原主为了讨好温庭琛,当一个乖巧的淑女,这马可是两年没碰。 “烟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傅闻烟如此落面子温庭琛实在有些下不了台,因此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两分。 他甚至,心底里还认为听到他这样暗含警告的语气傅闻烟会有所收敛,然而眼前的人却依旧是那高傲的模样。 “本小姐希望二殿下认清自己。” 她柔软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却是最为尖锐的话。 温庭琛死死捏着双手,身边这些暗含讥讽的视线犹如一道道风刃往他的脸上割去。 烟儿知道他自尊心强,以前从不会在旁人面前落他面子,甚至会毫无理由的维护他。 可如今,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践踏。 温庭琛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羞怒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 一旁的束修摇头抿唇无声笑着,看向傅闻烟的眼神中都是欣赏。 不喜欢二殿下的傅闻烟还真是毒舌得让人难以招架啊。 温璟凡也是一脸看好戏的闲适。 以前看着傅闻烟被温庭琛虐,现在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有趣。 他正准备装模作样的劝劝对峙的两人,傅闻烟那凉薄的视线却落在了他的身上。 温璟凡三番两次找自己不痛快,傅闻烟怎么可能放过他? 让一个毒唯破防的方法很简单。 那就是按着他的脑袋磕他的正主和别人的Cp。 所以,在温璟凡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傅闻烟缓缓的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三殿下,这暖玉我不打算送给二殿下,因为我已经有了想要相送之人。” 她这样一说,瞬间就将温璟凡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他饶有兴致的问傅闻烟:“哦?不知道傅小姐想要送给谁啊?” 话虽然是问傅闻烟的,但是温璟凡的眼神却是等待着看温庭琛的反应。 “抚远王府世子,温让辞。” 一句话,成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 偏偏说这话的人神情平静得像是在说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温璟凡方才幸灾乐祸的脸一下就黑成了锅底,他咬牙切齿的问: “你-说-是-谁!” 傅闻烟笑意盈盈的和他阴沉的目光对上,生怕他听不清楚似的,一字一句的回:“抚远王府,温让辞。” “温世子为人端正有礼,性子温和沉稳,身段修长,面若冠玉。如此君子,本小姐心仪于他有何不可?” “本殿不同意!”温璟凡恶狠狠的盯着傅闻烟,言语刻薄: “你配不上他。” 温衡那样好的人,傅闻烟这种声名狼藉,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一无是处的女人,配不上他。 这就生气了啊? 傅闻烟挑眉邪肆的笑着:“配不配得上你说了不算。” 这场马术比试,最终以温璟凡怒吼着将所有人赶走而结束。 回京都的路上,束修依旧护送在傅闻烟身边。 而温庭琛,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着傅闻烟眉眼中都漾开的笑,束修心里有些憋闷。 是因为温让辞吗? 只是提到他便让她如此开心? 终于,眼看着快到大将军府了,他才问: “你今日所说,可是实话?” 傅闻烟侧头看他,稍加思索便知道他为何这样问。 她回:“我所说的一切,只要是和温让辞有关的,都是实话。” 她就是喜欢温让辞,这点任何人向她问起,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对方。 得到了答案,束修的心中的憋闷却没半点缓解,他苦涩的笑笑: “所以,这一次我还是来晚了?” 在知道她放弃二殿下的那一刻,他已经在靠近她了。 但,还是晚了吗? 傅闻烟摇摇头:“和早晚没关系。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不会喜欢你。” 束修不解:“为何?” 他各方面,并不差。 甚至,因为容貌在京都还是极受欢迎的。 傅闻烟淡淡的看着他,回:“因为你太聪明了。” 束修这样的人,爱或许可以是真的,但是利益至上才是他的生存之道。 她又问:“如果,我不是大将军府的独女,你会喜欢我吗?” 束修愣住。 他从没想过,傅闻烟若不是大将军的独女,自己会不会爱她。 可若她真的不是呢? 那么,无论傅闻烟多美丽,自己也只会将她当成一道可以阅过的风景,却永远不会停留。 束修忽然就明白傅闻烟不会选择自己的原因了。 大将军府门前,他骑着马停留了许久,最终沉默的离开。 傅闻烟此刻却在屋内画着什么,若是有了解之人站在这里,便会发现她所画乃是朝中各个势力的关系图。 精细到连各个势力中的人的爱好都一清二楚。 这幅图傅闻烟画了一夜也只完成了一半,但也足够让她耗尽精神了。 发发道:【朔国朝廷中各方势力盘踞,你想筛选出可为你所用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你先休息吧,等睡饱了再忙也行。】 傅闻烟是发发见过最拼命最努力也是最没安全感的人。 以往在其他位面执行任务的时候,她虽然拥有原主的身份和地位,但是傅闻烟还是会在暗中构建自己的势力。 每到一个位面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现在,她又开始了。 傅闻烟将图纸交给发发收进系统中,这才忍着头疼躺在床上睡去。 发发心疼的看着她,傅闻烟一开始并不打算建立自己的势力网。 因为大将军府的权势已经足够强大了。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呢? 发发不得而知,却隐隐有着不安。 它的宿主很强大,很聪明也很通透,但她就是太通透了。 太通透的人,将人心看得太白,便永远不会从人的身上得到快乐。 第61章紫薇花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又过了两日,淮江传来局势平稳的消息,温廷皓和温让辞再过两日便能回京。 而傅闻烟在屋内将自己关了两天后,也已经将这个位面的局势全部理清。 如今朝中势力表面上是文宣帝和景华皇后分庭抗礼,可实际上却是分为了四派。 除了表面上帝后两方的势力之外,另外两方分别是暗中为抚远王府所用的诸多武将,以及保持中立的文武大臣。 傅闻烟既然想要不靠大将军府的情况下在朝中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那么这些保持中立的和不敢明面上站队的,便是她突破的豁口。 “烟儿。”柳心轻轻敲响傅闻烟的房门,温柔的提醒道: “你已经在屋内关了两日了,今儿个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吧?” 思绪被打断,傅闻烟神情中却没有半点不满。 她打开门,乖巧的站立在柳心面前:“母亲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听她这样问,柳心便把早就准备好的请帖拿了出来。 “丞相府别院种了一片紫薇,七月份正是开得正好的时候,所以丞相府举办了赏花宴。” “陪母亲去看看可好?” 大将军府和丞相府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终究是一文一武,双方看对方都不是很顺眼。 所以,两家平日也没什么往来,只是该递的帖子会按礼数送到而已。 柳心今日会去,也完全是为了寻个机会带傅闻烟出去走走。 这孩子在屋里将自己关了两天,有时一熬就是通宵,柳心实在放心不下。 傅闻烟颔首:“好。” 柳心的意思她或许明白了,答应长辈并不过分的要求,这也是正常亲人之间相处的办法之一。 她会慢慢做得更好。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紫薇别院。 当挂着傅字锦旗的马车停在紫薇别院门前时,院内正在相谈甚欢的各家夫人小姐齐齐安静了一瞬。 不为其他,只因为柳心甚少参加这样的宴会,更何况还是丞相府的举办的宴会。 将帖子交给守门的下人后,柳心和傅闻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面色如常的走进院中。 “我与烟儿来晚了,还望各位莫怪。” 作为书香世家柳家的大小姐,柳心的仪态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让人意外的是,在她身后的傅闻烟行礼的动作同样标准到了极点。 江秀看着她那淑女乖巧的模样,不屑的撇撇嘴,低声嘀咕道:“真会装。” 傅闻烟前些日子扇她耳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原本正在接受各位夫人注视的傅闻烟忽然抬眸看向了她。 “江小姐也在啊?”她明知故问。 江秀表情一顿,在自家娘亲探究的视线里赶紧微笑: “这是丞相府的别院。” 她作为丞相府的嫡长女,不在的话怎么想都不应该吧? “噢。”傅闻烟轻笑了一声,似是根本不在意自己问了一句废话,道: “自从上次雅阁……” “傅闻烟!”江秀猛地站了起来,生怕傅闻烟将自己去过雅阁的事抖落出来,那自家娘亲岂不是要扒了自己的皮? “秀秀?怎么了吗?”江夫人轻蹙着眉头,有些不满江秀的失礼。 “没事。”江秀对上自家娘亲怀疑的目光忙不迭的摇头,“女儿只是好久没见傅小姐,有些激动。” 江夫人眸色微沉,秀秀什么时候和傅闻烟关系这么好了?她不是最看不起傅闻烟这等上赶着讨好男人的女子吗? 傅闻烟的名声在京都可不算好,虽然这些日子她和二殿下之间的流言蜚语少了些,但江夫人还是有些芥蒂。 不过,来者是客,教养让她也不会当众拂了傅闻烟的面子就是。 于是,江夫人说:“既然如此,傅小姐今日便交给你了照顾。” “娘~”江秀瘪着嘴,她不想管傅闻烟啊!! 但显然,江夫人已经认定她和傅闻烟关系不错。 哪怕此刻她露出如此哀求的眼神,江夫人也只觉得她是在感动自己的体贴。 于是心底的不满更深,却只能强行压下。 傅闻烟从善如流的走到江秀的身边,她撑着脑袋打量着浑身不自在的江秀,目光从她微微颤抖的手上掠过。 低声问:“你在害怕我?” “我哪有!” 江秀反驳。 然而回答得太快却总有几分欲盖弥彰。 傅闻烟也不揭穿她:“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不过,江大小姐,我很饿,这桌上什么比较好吃?” 江秀气鼓鼓的咬着嘴唇,目光却在触及傅闻烟可怜巴巴的神态时,抬手指向桌子正中间的淡粉色花瓣形状糕点。 “莲花酥,我娘亲特意叮嘱让人将糖换成了蜂蜜,甜而不腻,很好吃。” 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 傅闻烟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在江秀期待的目光里点头: “的确不错。” “是吧!”江秀一喜,“那个也不错。” 喜欢的东西被人认可,江秀立即就有了分享欲。 所以,将桌上她喜欢吃的东西都给傅闻烟指了一遍,傅闻烟也来者不拒全都试过。 江夫人本来还怀疑江秀和傅闻烟之间的关系是否真像她刚才说的那么好,现在一看还能有假? 只是……这傅家的小姐似乎也不像传言那般粗鄙。 甚至,她眉眼温和宁静,姿态轻松惬意,就连吃东西的比这殿中的任何一个女子看起来都要养眼。 这样的人,为何传言中会是那般? 傅闻烟不动声色的将江夫人眼中对自己的打量收入眼底。 饵料已经撒下,就等着鱼儿咬钩了。 丞相府,便是傅闻烟在朝中构建自己势力的第一步棋。 就在傅闻烟吃饱喝足之时,坐在前方的柳心忽然被一妇人问道: “傅夫人,平日都不见你来参加这等宴会,今儿个来莫不是为了让傅小姐露露面,重新为她挑选夫婿吧?” 傅闻烟貌似下定决心和二殿下划清关系的事在这些氏族圈子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但多的是想看看傅闻烟能坚持多久,顺便再加以嘲笑的人。 大将军府是无数人难以逾越的高峰,所以,他们只能像是阴暗角落里的爬虫,等待了大将军府露出破绽的时候扑上去在对方的伤口上撕咬。 而,原主就是大将军府的这个破绽。 第62章你不该得寸进尺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正在和江夫人低头浅谈的柳心神情一顿,随即抬眸看向那说话的夫人。 “夫人说笑了,烟儿才过及笄,将军府还准备多留她几年呢,挑选夫婿一事不急。” 听到这话,那夫人脸上不屑的神情却更浓了两分,她语气中藏着讽刺: “是傅小姐不急,还是二殿下不愿意娶啊?” 过去两年中,柳心不愿参加这等宴会的原因正是在此。 这些个夫人虽然明着对她做什么,但是却总能借着原主的荒唐用言语恶心她。 一开始柳心还能强忍着参加两次宴会,时间久了便半点都不愿参加了。 她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人如此挤兑,更何况她们口中那般不堪的人还是她的亲生女儿。 柳心掐着掌心,努力的维持着风度,正要回答那夫人的话,便听席间响起一道慵懒的嗓音。 “夫人这话说的不对。” 众人看去,见说话的人正是傅闻烟。 那人慵懒的挑着眉,含笑的眼睛却看得人心底发凉。 刘夫人问:“哪里不对?这不是实话吗?” 傅闻烟轻笑了声:“那本小姐也问问,刘夫人没有为刘大人诞下男嗣,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啊?” “傅闻烟!”没有嫡子一直是刘夫人心底的一根刺,但她性子泼辣,因此也没有人敢当着她面说什么。 偏偏今天,傅闻烟张嘴就往她肺管子上戳,气得刘夫人当场就站了起来。 她抬手指着傅闻烟:“当众议论长辈私事,还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实在是半点教养都没有。” “啊对对对。”被人指着鼻子骂,傅闻烟脸上也没有半点怒意,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她抬头看着刘夫人:“您有教养,您家的教养让你跟个长舌妇似的说别人的家长里短,您家教养让你阴阳怪气。真是好有教养哦~” “本夫人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上赶着也没人要的粗鄙晚辈强!大将军府有你这样的女儿当真是家门不幸!” 刘夫人不愧是刘夫人,自己如何不论,但就是要抓着别人的痛处往死里踩。 傅闻烟眼中的笑忽然就淡了两分,坐在她身边的江秀像是想到了游湖那日发生的事,立刻吓得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傅闻烟~”她赶紧去拉傅闻烟,生怕她一怒之下毁了自家娘亲精心筹备的宴会。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傅闻烟凉飕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青书,给我砍了她的爪子!” 她的声音落下,院中一道银光闪过。 众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刘夫人捂着手惨叫起来。 “手!我的手!啊啊啊傅闻烟,你这个疯子!” 青书淡漠的捡起刘夫人的手指,毕恭毕敬的走到傅闻烟面前。 傅闻烟却连看都没看,直接道:“这种脏东西,也配送到我面前来?” 青书领会,转身离开。 傅闻烟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走到刘夫人面前。 “在你用手指着我的时候,你这根手指本小姐就想替你取了。奈何这是江夫人的宴会,本小姐不愿破坏这才忍了又忍。” “刘夫人……你不该得寸进尺的。”她语气森森,极为恐怖。 “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家老爷不会放过你的!”刘夫人虽然对傅闻烟淡漠的眼神害怕到了极点,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鲜血滴落在地上,傅闻烟却面不改色的踩了上去。 看到她的动作,院中原本看好戏神情的一干夫人小姐全都白了脸。 柳心担忧的疾步走到傅闻烟身边,将她的手抓住。 “烟儿,小惩大诫即可,刘夫人罪不至死。” 她长期跟在傅战城的身边,自然能察觉到傅闻烟刚才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杀意。 傅闻烟伤了刘夫人尚且可以解释,但若是杀了她,只怕又要被人诟病了。 “好。”傅闻烟在柳心关怀的眼神中乖巧的点头,“母亲说留着她就留着吧。” 说完,她又歉意的对江夫人屈膝行了礼:“今日污了江夫人的宴会,晚辈给夫人道歉。他日,定然以备薄礼上门致歉。” 看着眼前乖巧知礼的人,江夫人很难将她和刚才那个眼神阴鸷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不过,对于刘夫人,江夫人也没多少同情心。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这样挤兑人家母亲,只断了根手指已经是幸运了。 江夫人摆摆手:“无碍,本夫人会让人将刘夫人送回去,把今日的事说清楚的。” 傅闻烟轻声回:“多谢夫人,不过不必劳烦夫人了。姑姑分给我的暗卫不少,晚辈让他们跑一趟就是。” 说完,暗处又出来两人,直接将刘夫人打晕拖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这样的举动看得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寒毛倒立。 这傅闻烟未免太霸道了。 柳心眼中的欣慰和怜爱却占据了整个眼眶,她抓着傅闻烟的手也不肯松开: “随母亲坐一起吧。” 以往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她独自承受,但现在,她的女儿也会站在面前保护她了。 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模样,傅闻烟心中一软,没有拒绝。 母女俩重新坐下,缓和了一会后,院中的气氛又热闹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倒是没有人再对柳心说什么不该说的,但也没有几人主动来和柳心攀谈就是。 因此,傅闻烟只能全力应付着此刻母爱爆棚的柳心。 “傅小姐真是长大了,如今都懂得体贴姐姐你了。” 一道阴影落下,傅闻烟抬眸看去,一眼便知对方身份。 原主那好姐妹夏安梦的母亲,夏夫人。 听到有人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鲜少的几个熟识的夫人之一,柳心当即便对对方露出了热切的笑: “烟儿的确是懂事了很多,我和她爹爹都很高兴。” “是吗?”夏夫人自然而然的坐在柳心身侧,像是随意一说: “前些日子梦梦还说傅小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如今一看,果然是脱胎换骨的成长了。” 第63章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这话,傅闻烟眼底一抹暗色浮现。 她倒是忽略了原主那个塑料姐妹,观察竟然也这般敏锐吗? 不愧是能将原主祸害得那般恋爱脑的人。 柳心却好似没有听出夏夫人话里的暗示,回道: “烟儿只是伤心之后大彻大悟了一回。” 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他们这些当父母的咬定眼前人就是自己的女儿,谁又能如何? 夏夫人面色不变:“听梦梦说,你和她初识是因为你救了落水的她?可惜这两日我才听说这事,否则早就该上门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听到这话,柳心的心立刻就悬了起来。 毕竟,舒儿和夏安梦如何相识,连她都不知道。 反观傅闻烟,却是一派的淡定。 她笑笑,回道:“夏小姐记错了,我们初识落水的人是我,并非她。而且,夏小姐也只是在我爬上岸边后给了我一件披风,这算不上救命之恩吧?” “这……这样吗?”夏夫人勉强笑笑,心中却也明白,傅闻烟真的是那个傅闻烟,或许真的只是成熟了不少。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她道。 记错了是假,试探自己才是真吧。 但是,她有发发这个作弊神器在,想要用和原主有关的旧事来试探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夏夫人又拉着柳心闲谈起来,傅闻烟觉得没趣便道: “母亲,我和江小姐四处走走。” 柳心点头:“注意安全。” 傅闻烟柔顺的点头:“好。” 夏夫人安静的观察着这母女俩之间的氛围,心底总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说是母女,可是这两人之间就像是隔着一层东西,让人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不正常。 另一边,傅闻烟已经走到了江秀的身边。 正在走神的江秀眼前被一片阴影蒙上,她不悦的抬头,正想看看谁这么没品居然敢挡她太阳。 当看到傅闻烟那张明艳的脸时,眼中的不满迅速散去,她嘴角弯成一个括号,带着几分谄媚: “傅小姐,你不陪傅夫人吗?” 怎么又跑到她这里来了啊?不会也想砍了她手指吧? 可上次,自己不是已经挨过耳光了吗? “起来,陪我走走。” “啊?” 江秀张着嘴难掩心中惊讶,虽然心里不情愿,却还是起身带着傅闻烟朝盛开的紫薇花树下走去。 路上,她问:“你喜欢紫薇花吗?” “不喜欢。”傅闻烟回她。 不仅是紫薇花,所有的花种傅闻烟都没什么兴趣。 哦,有毒的除外。 能救命的也除外。 “那你还来我家宴会。”江秀小声嘀咕着。 虽然这些个夫人小姐也没几人真的是为了紫薇花而来,但听到傅闻烟说不喜欢,她心底就是有些不舒服。 毕竟这些紫薇花都是她和自家娘亲亲手种下的,宝贝得紧。 傅闻烟:“这两日我没怎么出门,母亲怕我在家里憋坏了,所以带我出来走走。” 听到这话,江秀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注视着傅闻烟不紧不慢的继续朝前走去的背影。 傅闻烟两年前才来京都,一来就追着二殿下跑,在京都好像真的没什么朋友。 就连那个夏安梦,恐怕对她也不安好心。 如今,她不再追随二殿下,是不是突然就没有了努力的目标和消遣时间的爱好。 那她,岂不是很无聊? 江秀抿着唇,看傅闻烟的身影越走越远,心中的不适也越来越强烈。 她想到傅闻烟那日一身红裙走进雅阁的模样,这样一个明媚炙热的人,不该因为一个男人变成这样!!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大阔步追上傅闻烟,气喘吁吁的道: “傅闻烟,以后我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你陪我一起吧。我认识的性子不错的小姐也可以介绍给你。” 那样,在京都她便不是孤身一人了。 “嗯?”傅闻烟垂眸看着身边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努力将一句话说完整的人,淡薄的眼神忽然有了焦点。 发发在她脑海里炸开:【宿主,居然有女人想要和你做朋友!!!】 傅闻烟这脾气,能接受的女人简直少得可怜。 又狗又傲娇,一个不顺眼能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亲切问候个遍,谁受得了她? 然而,今日却偏偏撞上来这么傻的。 听着发发炸响的声音,傅闻烟垂眸看着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人,倏尔勾唇: “你这样……是想和我做朋友?” “不……不是。”江秀忙不迭的摇头,下意识否认。 可是看到傅闻烟瞬间冷下来的目光,她又赶紧补救道: “朋友不是说做就做的,我们也不是很了解。” 她弱弱的说:“只要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也许时间久了就能做朋友了。” 这个答案并非傅闻烟想要的,但勉强也能接受。 所以,她唇角又勾勒出温和的笑,回道: “好。” 做一个正常的人,需要家人,也需要朋友。 她可以慢慢试着不以阴谋论去看身边的人,可以去和她们交朋友。 不过,她现在没分析出江秀要和做朋友的目的就是了。 不过,既然江秀是未来自己的朋友,那么自己定然不能看着丞相府陷入危机。 哪怕,傅闻烟原本打算等丞相府陷入危机之时再出手相助。 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但现在……她侧眸看着身边垫脚去够垂着的紫薇花的人,若是丞相府大厦倾倒,这人会哭鼻子吧? “江秀。”傅闻烟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江秀乖乖的站好,看着她,杏眼中写满了询问。 傅闻烟浅笑着:“我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啊哈?” 看花看得好好的讲什么故事? 但是,前一秒才说要和傅闻烟一起玩,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没耐心,便耐着性子道: “你说吧。” 她已经准备好听傅闻烟说她和二殿下之间的那些情爱纠葛了,结果傅闻烟却说: “从前有一个男人叫做小明,小明原本日子过得安稳闲适,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得到了一件绝顶宝物。” “另一个男人阿华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便向小明索要这件宝贝。然而小明却不愿意将宝贝献出去。所以阿华便雇人将小明的家人都抓了起来,以此胁迫小明。” “最终小明将宝贝交了出去,可他的家人却还是被阿华的人杀死。请问,综上故事所述,小明做错了什么?” 第64章问题的答案不重要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江秀:“……” 不是,讲故事就是讲故事,怎么还带提问的? 就因为傅闻烟这个问题,江秀连后面的宴席都魂不守舍的。 小明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他一开始没有答应将宝贝献给阿华,还是因为他后来将宝贝献给了阿华? 可是,错的不是心狠手辣的阿华吗? 为什么傅闻烟的问题是:小明做错了什么? 江秀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因此直到晚上用晚饭时秀眉依旧拧在了一起,却绞尽脑汁得不到答案。 江夫人看了她好几次,江秀都没发现。 终于,江丞相放下筷子,问江秀:“用餐就好好用餐,愁眉苦脸的是想觉得今日的餐食不好吃吗?” 他也觉得奇怪,自家女儿一向心大,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但也没出现过这么纠结的时候。 江秀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当即不满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 看到对方是自家一向冷脸的老爹后立即认怂的缩了缩脖子: “不是东西不好吃。”她弱弱的解释:“只是有一个问题女儿想不出答案。” “什么问题?”江丞相问。 江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毕竟,无论是江丞相还是江夫人,都不会认可她和大将军府的人走得太近。 江夫人一看她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她为何如此,当即就问: “和傅家小姐有关?” “额……嗯。”江秀自己这一天除了丞相府的人,就和傅闻烟走得近了些,说和她没关系江夫人也不会信。 所以,江秀只能承认。 听到这话,江丞相面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追问: “说说吧,傅小姐给你留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 “嗯?” 江丞相语气一沉,严肃的看着她。 江秀本来觉得这件事就是女儿家私底下的闲聊,不值得告诉自家当丞相的爹。 可是,她想不出答案,自家老爹又非要问的话……或许,有个人帮自己分析分析也不错。 那样,下次见到傅闻烟自己也不至于给不出答案。 想到这,江秀立即将傅闻烟给她说过的故事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包括傅闻烟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说完,她问:“爹爹,所以小明做错了吗?” 等了好一会,却没听到江丞相的回答。 江秀不解的看向江丞相,却见对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江秀不由一怔,有些不安:“爹爹?” 江丞相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厅里伺候的几个下人:“今日小姐说过的话,谁敢透露出去半个字,小心你们脖子上的脑袋。” 几个下人萎缩了下,忙不迭的跪下:“奴婢奴才不敢。” 能近身伺候的奴婢都是江家的家生子,还算可以信赖。 所以江丞相只是警告了一遍。 他看向惴惴不安的江秀:“你跟我到书房来。” “母亲~”江秀向江夫人求救。 江夫人拍拍她的手:“你父亲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 江夫人并非眼界短浅的后宅女子,江秀刚才说的东西,她也品出了异常。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问清楚傅闻烟为何要跟江秀说这些,她是察觉到了什么吗? 丞相府书房 江秀正将今日和傅闻烟在紫薇别院中所交谈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的父母。 当她说完之后,江丞相夫妇均沉默了一会。 许久,江丞相才确认道:“所以,是因为你说你要和傅闻烟一起玩,她才给你讲了这个故事?” 江秀点点头:“嗯,其实在此之前,女儿和傅闻烟的关系并不好,这点母亲是知道的……” 她以前瞧不上傅闻烟上赶着讨好二殿下的模样,也瞧不上她仗势欺人,将其他讨好二殿下的女子都打了一遍。 更瞧不上,傅闻烟嚣张跋扈,张嘴闭嘴都是要取人家九族的小命。 江夫人肯定了江秀的话:“秀秀过去的确对傅小姐看不上眼。” 江丞相思索着坐在桌前,如此说来,傅闻烟的确是因为今日秀秀对她的示好,才提醒丞相府吗? 江氏一族在朔国已经存在了百年之久,这百年间江氏族中共出现过两位丞相,一位是随着朔国开国皇帝一同打天下的江氏先祖。 另一位便是如今的江惑。 其余江氏族人虽官未至丞相之位,但也是朝中举重若轻的存在。 只是,江氏一族的宗旨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所以,在各朝各代的斗争中,江氏都保持中立,一心为百姓做事。 可是,之前也没出现过皇后在朝中的势力能和皇上分庭抗礼的地步。 加上,前面的江氏族人也没坐到丞相之位,所以哪怕保持中立也没有太过被各方势力为难。 但现在不一样,帝后两派之间的斗争如火如荼,丞相之位便成为了两方眼中的香饽饽。 自己可以保持中立,可这不代表帝后愿意让自己保持中立。 既然无法劝说自己站队,那么帝后大可以想方设法的换一个可以为他们所用的丞相。 而如今的情况下,江丞相就是傅闻烟故事里的小明,丞相之位便是那个宝贝,而帝后都可以是那个想从他手里得到宝贝的阿华。 这样的局面,江惑早已经预想到。 甚至,这些日子他在朝中被各种刁难时他便知道,帝后已经不约而同的向他动手了。 但他没想到,第一个提醒他帝后心思的人会是傅闻烟。 那个传言中愚昧无知,只知道跟在男人身后跑的将军府小姐。 “父亲,傅闻烟说的这个故事,是不是和咱们家有关?” 江秀虽然被养在闺中,但此时也在自家爹娘严肃的表情里察觉到了异常。 然而,江丞相听到她的问题却只是温和的一笑,道: “没事,爹爹只是觉得傅小姐有趣,你若和她合得来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江秀撇嘴:“她哪里有趣了?” “不过,爹爹,你说她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问题的答案不重要,你只知道错的不是小明就行。” 那傅闻烟留下这么个怪异的问题,无非就是想让秀秀苦思冥想得不出答案,自己若是察觉到这丫头的异常必定会向她询问。 到时候,傅闻烟的提醒自然而然的就可以从秀秀的口中传达到自己耳朵里。 只是,傅家的小丫头也不把解决丞相府困境的办法一起交给秀秀。 要不,还是不让这两人相处了吧? 第65章当真是不该选的男人,她全都选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是,你说我爹爹想什么啊?”江秀一脸别扭的跟自己的小丫鬟抱怨: “虽然我说了要和傅闻烟一起玩,但也不能第二天就逼着我来找她吧?我拜帖都没写……” 小丫鬟看着自己跃跃欲试,却口是心非的小姐,忍笑道: “来都来了,小姐先见见傅小姐再说吧。” “说的倒是,来都来了。”江秀抬头看着头上的牌匾上兵马大将军府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心中有些紧张。 如果傅闻烟昨日所说只是随口迎合,今日不想和自己出去怎么办? 小丫鬟上前向门房说明来意,没一会,以前时常跟在傅闻烟身边的小丫鬟就走了出来。 “江小姐。”红缨恭敬的向江秀问安,“我家小姐让我请您进去。” “好,有劳。”江秀微微颔首,迈着步调一致的步子跟在红缨身后,然而当她发现红缨带着她走过貌似是大将军府前厅的时,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招待客人不是应该在前厅吗? 这个小丫鬟要带自己去哪? 傅闻烟不会是秋后算账,想要在将军府暗害自己吧? 从前厅到傅闻烟的院子这短短的时间内,江秀连自己会被傅闻烟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都想好了。 但是,她没想到她会看到顶着一头睡得跟鸡窝似的头发,在床上扭成麻花的人。 “傅……闻烟?”江秀看呆了,许久才确定眼前的人是那个绝色倨傲的傅家大小姐。 红缨对傅闻烟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解释道: “小姐还没睡醒,知道江小姐你来又不好让你干等着,便让奴婢将您请了过来。” 像傅闻烟这种有睡眠障碍的人,睡着很难,醒来更难。 傅闻烟充血的眼睛落在江秀身上,有气无力的打了一个哈欠: “你怎么来这么早?” 江秀怀疑的看了一眼外面高高挂着的太阳。 她?来的早!!! 谁家千金大小姐睡到正午了还没醒啊。 江秀一脸麻木:“你昨晚几时睡的?” 傅闻烟努力的回想了一会,然后摇头:“不知道。” 她醒一会睡一会的,不知不觉就到现在了,但还是跟没睡着一样,难受得很。 江秀瞅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有些不忍:“要不我改日再来约你?你再休息一会?” “不用了。”傅闻烟摇摇头:“等我更衣。” 她现在也睡不着了,躺着更难受。 江秀欲言又止,其实她想说她也没那么着急,但傅闻烟已经闭着眼睛摸到了浴房,于是自觉的闭嘴。 傅闻烟的房间装饰清新简单,除了书桌一片凌乱其他地方看起来还算整洁。 一阵风吹来,桌上散落的纸张洋洋洒洒的落下。 江秀下意识的低头,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窥探别人的隐私,便准备收回视线。 可还是晚了一步。 散落一地的宣纸上都写着一模一样的三个字———温让辞。 这些墨痕的干燥程度和纸张泛黄的程度并不相同,一看就知道是在不同的时间段里写下的。 江秀吸了一口冷气,慌乱的将视线移开,心中震惊不已。 所以,傅闻烟根本不是放下了二殿下,而是移情别恋了温世子? 那……温世子知道这件事吗? 她心中诸多疑惑,可思绪却在和换好衣服走出来的傅闻烟对上时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我,我,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江秀惊慌失措的解释,生怕傅闻烟会一怒之下让人挖了她的眼睛。 自己虽然是丞相府的小姐,可傅闻烟的姑姑毕竟是皇后。 她若真的想挖自己的眼睛,想必丞相府也做不了什么。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看到什么?”傅闻烟疑惑的挑眉,目光从江秀慌乱的脸上移开,落在地上的宣纸时,心中了然。 她自然的走过去将宣纸捡起来一张一张的铺好,重新放在书桌上: “看到就看到了,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啊?”江秀张着嘴:“可你不是喜欢二殿下吗?” 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 所以,二殿下和傅闻烟到底谁是那个被抛弃的啊…… “现在不喜欢了。”傅闻烟淡淡的说。 江秀抿唇,心情有些复杂:“可温世子……” 她犹豫着,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温世子性格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最为淡漠。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谦逊有礼,不会让人觉得不适,但也不会有人能靠近他半点。” “傅闻烟……你若喜欢他,可能得不到回应。” 单方面的付出想想觉得苦。 江秀觉得傅闻烟才从二殿下那个狼窝里踏出来,不该再走到另一个虎穴。 傅闻烟抚摸着纸张上的字迹:“我只喜欢他。” 旁的人,都比不上温让辞。 此时,若是温让辞在便会发现这字迹和他的一模一样 江秀:“……” 傅闻烟的脑袋里是只装了男人吧? 江秀有些无奈,却也在心底叹息着傅闻烟的眼光。 当真是不该选的男人,她全都选了。 好在,温世子是个懂礼数,人品也不错,至少不会像二殿下一样吊着傅闻烟。 她同情的拍拍傅闻烟的肩:“以后,若是受了委屈可以和我说,我虽然帮不了你,但至少你不用憋着。” 自己会受什么委屈? 傅闻烟心中不解,可看着江秀眼里的关怀,还是笑着点头: “好。” 收拾好之后,傅闻烟和江秀便准备出门去诗酒楼。 诗酒楼,是一座酒楼的名字。 这座酒楼中的酒不能用钱买,而要用诗。 因为这样的营销方式,倒是让这诗酒楼成为了天下文人墨客的聚集之地。 江秀之所以今日要带傅闻烟去这,就是因为今日在诗酒楼中有人约了斗诗,她们这些个小姐便赶去凑热闹。 只是,两人刚准备出门,就和来大将军府的温庭琛迎面碰上。 江秀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傅闻烟,见她神情自然,这才向温庭琛行礼: “臣女见过二殿下。” 傅闻烟没动,目光直直落在温庭琛身后挑着箱子的几个下人: “看样子二殿下没忘了自己还欠着我一千三百两黄金呢。” 温庭琛听着她语气中的讽刺,心中一痛,面上却维持着讨好的笑: “这里一共有一千八百两黄金,多的算是我给你赔礼道歉。” “烟儿……莫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第66章抢就抢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些日子,他的身边再没有她忙前忙后的身影,温庭琛忽然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所以,他想挽回傅闻烟。 哪怕她现在对自己再冷漠,他也会竭尽全力去挽回她。 然而听到温庭琛这近乎卑微的语气,江秀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温庭琛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而且父亲说过陛下私底下对他颇为照拂。 此刻,自己见到他这副卑微的模样,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心中正焦灼着,耳边突然传来傅闻烟的声音: “江小姐,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温庭琛这人心眼极小,傅闻烟不想牵连到江秀。 江秀巴不得离开,听到这话半点犹豫都没,给温庭琛行过礼之后便逃也似的朝着府外走去。 她前脚刚走,得到消息的傅战城也走了出来。 他戒备的看着温庭琛,问:“二殿下莅临鄙府是有何事?” 温庭琛正准备将刚才对傅闻烟说的话再说一遍,傅闻烟却抢先道: “二殿下将欠我的金子送了过来。父亲,您让人点一下收进库房吧。” 什么补偿道歉的话,还是别再说出来恶心自己一遍的好。 看到箱子的时候傅战城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此刻听傅闻烟这样说,还是有些意外。 温庭琛真的将一千三百两黄金准备好了? 虽然准备的时间不算短,但这也代表温庭琛并非他看起来的那般拮据才是。 想到这些箱子里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傅战城脸上立刻堆起了笑: “二殿下,您跟老臣来清点就是,烟儿还要和朋友出去玩呢。” “朋友?”温庭琛蹙了蹙眉。 难道是江秀? 傅闻烟在京都除了夏安梦之外,居然还能有其他的朋友? 一看他怀疑的表情,傅闻烟就知道温庭琛在想什么。 估计,在他脑子里,原主就只配围着他转。 顿时傅闻烟连话都不想多说。 她现在还不能弄死温庭琛,否则没有他身上的男主气运维持,这个位面会崩塌。 所以,她只能暂且忍着。 等到将温庭琛的男主气运都转移之后,再好好的让他见识一下何为人心险恶。 傅闻烟对傅战城道:“父亲,我先走了。一共一千八百两,您让人点仔细些,别少了。” 傅战城眉心一跳,不是一千三百两吗?怎么自家女儿嘴巴一碰就多了五百两? 不过,谁会嫌钱多呢? 傅战城这下看温庭琛的眼神都带了几分亮光。 “殿下,请随微臣来。” 看到温庭琛想将傅闻烟拦住,傅战城赶紧抓着他的手就往前厅带,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而傅闻烟也抓紧时机逃到了江秀的马车上。 见她一副被鬼追的模样,江秀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以前你追着二殿下的时候,他的表情和你现在的表情就差不多。” “不过……”江秀有些感慨:“风水轮流转,如今也到他来求着你哄着你了。” 风水轮流转吗? 傅闻烟心底冷笑,原主可早就死了,再怎么转也不是原本的风水。 而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温庭琛,只想悄无声息的转移他身上的男主气运。 但是这人却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看来要想想其他的法子了…… 弄死不行的话,半死不活应当影响不大吧? 傅闻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和江秀闲聊。 没一会,马车停在了诗酒楼门前。 此时的诗酒楼中已经人满为患,因为淮江一带的水患得以控制,没有了天灾人祸压着,所以这些个收敛了几日的人又开始放纵起来。 各个世家的公子小姐,还有自诩才华横溢却不得志的书生学子,都聚集在了此地,等待着能闻名天下的机会。 傅闻烟和江秀主仆四人走进一楼大厅,立刻就有店小二迎了上来。 “两位小姐可有定位置?” 江秀道:“有的,我的朋友在地字一号房。” 诗酒楼的包房分天字和地字,天字房多是朝中重臣和皇子才有资格定。 像江秀他们这样的官家小姐最多也只能定地字的包房。 而其他那些无权无势的,自然只能坐在一楼大厅。 听到江秀定的是包房,店小二的态度更尊敬了些,但还是按规矩问道: “不知小姐的朋友贵姓?” 江秀回:“赵。” 店小二闻言低头翻了一会账本,片刻后犹豫道:“这……” “这位小姐,地字一号房的确被人订了,但是对方并不姓赵,您是不是再向您的朋友确认一下?” “怎么可能!”江秀瞬间拔高了音调,想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过失礼,又赶紧压低声音道: “我们提前好几日就订了这个包间,怎么可能有错?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这位小姐……” “他们没弄错,是本小姐要了这地字一号房。”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江秀身后响起。 她却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傅闻烟,这话怎么这么像这位大小姐说出来的? 傅闻烟:“……”哎,不是,你那是什么眼神!! 江秀却已经转身看向说话的人,语气中难掩惊讶:“李芸?是你。你为什么要抢我们的包房?” “抢就抢了,你敢说什么吗?”李芸抱着双手,不屑的打量着江秀: “你现在虽然还是丞相之女,以后可就不一定了。所以,识趣的话就夹着尾巴做人,否则本小姐对你可不会客气。” 帝后双方准备放弃江丞相的事该知道的人已经知道了,一个即将被贬或是被撤职的丞相,谁会放在眼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秀皱着眉,脑海中却出现这些日子江丞相书房里深夜不灭的灯,以及他眼底散不去的忧色。 难道,父亲出事了? 顿时,无尽的担忧涌上江秀的心头。 李芸见她这样,心中更加得意。 以往她就瞧着江秀这端着丞相府嫡女的架子不顺眼,现在终于有机会将她踩在脚下了。 没有了江丞相在前面挡路,自家父亲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她嗤笑着:“看样子你还不知道丞相府发生了什么吧?那你还真是不孝呢。” 江秀抿着唇,现下根本没有了心情再和李芸争执,她只想回家问问自己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看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闻烟,压声道歉:“对不起,我今日可能要爽约了。” 第67章这点脑子也配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眨眨眼,问:“因为担忧你爹爹和丞相府?” 江秀颔首,眼中满是歉意:“等我弄清楚府里的事,我再重新寻你一起玩。” “你回去也没用。”傅闻烟直白的说。 江秀愣住。 傅闻烟的这话虽然难听,可却是事实。 她什么都不懂,回去有什么用? 傅闻烟继续说:“丞相大人之所以瞒着你,一是因为告诉你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二是希望在尘埃落定之前,你这个女儿能安稳的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但现在,显然有人不想让你过得太安稳。” 江秀抿着唇,道理她都懂,只是放心不下。 而且,从傅闻烟的语气她明白,恐怕傅闻烟也早就知道了丞相府如今面临的情况。 可……江秀不着痕迹的扫过站在李芸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赵汀儿。 她的好姐妹好像因为丞相府的情况已经放弃她,为什么傅闻烟还愿意和她一起出来? 她心中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一时间鼻子都泛起酸来。 偏偏这个时候李芸还不肯放过她。 “江秀,赶紧滚回去安慰你爹爹去吧,以后你估计也没资格再进来了。” 江秀死死地握着双手,若是以前她肯定扑上去撕了李芸。 可现在,她不敢。 她怕因为自己的冲动给丞相府带去更多的麻烦。 所以,她只能忍着。 她能忍,可傅闻烟却不是会忍的。 她转过身,打量了李芸一番,挑眉问:“中书令嫡长女?” 见眼前人是傅闻烟,李芸眼中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更加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旁人或许会畏惧傅闻烟的身份,但她不会。 因为,她的父亲是陛下的人,本就和兵马大将军府对立。 若是傅闻烟动了她,陛下自然会替她讨回公道。 “呵……”傅闻烟被李芸这有恃无恐的模样逗得轻笑一声,忽然她笑容一凝,那双白净的手抬起。 “啪!” 大厅里响起震耳欲聋的巴掌声,李芸头被打偏,嘴角立刻就有鲜血冒了出来。 傅闻烟晃了晃被震得发麻的手:“中书令嫡长女又如何?你怎么敢在本小姐面前如此趾高气昂的?” “傅闻烟!”李芸回过神来,捂着脸尖叫着:“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我!” 她爹爹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傅闻烟怎么敢打自己。 “妄议朝事,本小姐不但敢打你,就是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你信吗?”傅闻烟睨着她。 文宣帝和景华皇后虽然下定决心要舍弃江丞相,但现在还处在给他选择的机会的档口。 景华皇后这边的人还没怎么样,文宣帝手底下的人便开始来耀武扬威了。 事关朝事,李芸一个臣子之女却敢借题发挥,不是找死是什么? 妄议朝事四个字一出,跟在李芸身边的那些个小姐都下意识的和她拉开了些距离。 李芸心中又惧又委屈,当即憋得脸色通红,“我,我没有妄议朝事……” 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会给自家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所以急切的解释着: “我只是和江秀有些私仇,所以一时口不择言了些。不是妄议朝政。” “这些话你不必说给我听。”傅闻烟淡淡的看着她:“你回去告诉你中书令大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看看他怎么判断就是。” 子不教父之过,傅闻烟倒要看看中书令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李芸低着头,周围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视线,比她脸上的伤还让她觉得脸疼。 当即也没有了继续留下去的勇气,推开身边的人就哭着跑了出去。 傅闻烟不屑的撇撇嘴:“真以为谁都能和本小姐一样嚣张跋扈还安然无恙的?这点脑子也配。” 听到她嘀咕的江秀:“……” 这位是不是忘了她以前是怎么被各个官员弹劾,然后被陛下当众责罚的? “你还要回去吗?”傅闻烟问。 江秀抿着唇,犹豫片刻后摇头:“父亲和母亲不希望我知道家里的事,我便当不知道。” “那上楼吧。”傅闻烟抬脚便走。 江秀赶紧将人拦住:“我们好像没位置坐……” 傅闻烟直接问店小二:“大殿下的包房还空着吗?” 店小二恭敬的点头:“傅小姐,空着的,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江秀:“……” 忽然就知道自己和傅闻烟之间的差距。 这位大小姐来这种地方都不需要提前订位置的。 楼上的包房中,也有不少人将楼下的情况收入眼底。 温璟凡随意的靠着软榻,对束修道:“傅闻烟比起以前聪明了不少。” 以前这疯女人是见人就咬,现在却知道动脑子了。 束修勾唇:“她身体里总归流着傅家的血。” 傅家的人,有几个是真的蠢的。 温璟凡喝了杯酒,转而说起了今日的诗会:“听说今日来的人不少。” 束修:“毕竟,九月一到就是国考的日子,这些人自然想抓住一切崭露头角的机会。” 温璟凡嗤笑:“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束修不置可否。 毕竟,这些寒门子弟,只要被任何一个大臣或者皇子看上,都极有可能就此平步青云。 他们又怎么会不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与温璟凡一墙之隔的包房内,傅闻烟一进门就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了软榻上。 江秀看着她这副模样,没忍住提醒道:“这是在外面。” 这般随意,不怕旁人诟病吗? 傅闻烟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这里就你和我,若是我这般形象传出去,我第一个就怀疑你。” 江秀一脸的无语:“您大小姐的名声还用得着我去败坏?” 傅闻烟也不想想,自己在旁人心中是何模样。 她说完,傅闻烟也没恼,反而一副你说得对的模样,淡声认可道: “也是,毕竟除了美貌之外,我一无是处。” 江秀一脸的麻木。 以前的傅闻烟有这样厚脸皮吗? “小姐。”红缨在外面敲了一下门,低声提醒道:“府中有信送过来。” 什么信如此急着送到自己手中? 傅闻烟蹙眉思索着,难道是和淮江有关的信? 她坐直身子:“拿进来。” 第68章抱歉,我还未见到她,所以今日不能如君所愿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可是看完信中的内容时,傅闻烟还是变了脸色。 文宣帝居然派了近两百人去围杀温廷皓,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心狠手辣,生怕自己的儿子死得不透彻是不是? 将信纸用烛台烧干净,傅闻烟没有耽误直接起身,对江秀道: “江小姐,今日我可能不能陪你继续凑热闹了。” 这些日子江秀见到的傅闻烟一贯是淡然沉着冷静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严肃的表情。 当即,江秀就知道傅闻烟定然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事。 所以,她识趣的笑着摇头:“没关系,我们可以改日再约。” 傅闻烟看着她,思索片刻,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改日我再去你府上找你玩。” 江秀“啊?”了一声,为何傅闻烟来找自己,还要告诉爹爹? 但是,她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我会准备好的,到时候你提前派人告知我一声就行。” * 为了安全起见,傅闻烟早就吩咐过醉星,让他为温廷皓和温让辞两人准备替身,待到淮江的事结束之后,让替身先行,温廷皓和温让辞晚些再离开。 可是,温廷皓身边的人居然出了叛徒,两人真实行踪暴露,恐怕在回京都之前便会被文宣帝派出去的杀手拦截。 蜉蝣阁的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是两百之数的杀手,以他们不过二十的人数也难以应付。 此行,温让辞等人恐怕九死一生。 所以,傅闻烟必须亲自走一趟。 离开诗酒楼之后,她表面上是回了大将军府,可却是在回了大将军府后又悄无声息的去城外寻温让辞等人。 傅战城遥遥看着傅闻烟利落远去的背影,眼中一片忧色。 舒儿以前什么都不管只一心追逐在二殿下身后的时候让他们操心,现在烟儿什么都想管,同样让人操心。 傅战城叹了一口气,养闺女真难。 两个时辰后,天色彻底暗下来,各种虫鸣鸟叫杂糅在森林中,凸显得这片静谧的森林越发的阴森可怖。 一阵冷风吹过,森林中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 在森林和官道的接壤处,地面上堆积着数不清的断肢残骸,鲜血从那些尸体的伤处流淌出来,在地面积聚成洼。 而在这一片人间炼狱上,温让辞几人相互背对而立,他们手中握着的长剑上鲜血滴注。 那一双双被鲜血染红的手因为力竭而微微颤抖着。 醉星抹去脸上的鲜血,勾起嗜血残忍的冷笑: “再来!” 今日,他必定杀够数了再下地狱。 温廷皓沉默的提起手中的武器,努力的克制着眼底的痛色。 他的好父皇,还真是巴不得他死无全尸。 这般阵仗,恐怕连他自己都未曾这样被人刺杀过吧! 相比于这两人眼中肆虐的杀意,温让辞的眼神却依旧温和平静。 在这尸山血海中,他犹如一朵独立盛开着的洁白无瑕的雪莲。 鲜血将他身上的衣服染成鲜红,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是一片澄澈的湖泊。 没有给温让辞一行人缓和的时间,厮杀再起。 此刻温让辞这边还勉强能战斗的人已经不足十人,可眼前站着的杀手还有一百多数。 这些杀手分为几批,朝着最为强大的三人冲去。 厮杀再起,三人被逼得节节败退。 一个刺客将手中的武器捅入温廷皓的肩膀,给身边的同伴制造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温让辞见状,立即不顾自己所处的困境,将手中的长剑朝着那人的眉心扔了出去。 他的举动为温廷皓争取到了逃生的机会,却也将自己完全置于了危险之中。 见他手中没了武器,方才还和他缠斗在一起的刺客如潮水般朝着温让辞涌去。 只要刹那,温让辞便会被这些杀手送入黄泉。 他瞳孔中倒映着朝他扑过来的刺客,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傅闻烟于他面前安稳入睡的模样。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在京都睡得可好? 死亡的压迫感袭来,温让辞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可最终,却只剩下一个。 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所以,绝不能现在就死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渴望,让上一刻还准备好毅然赴死的人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温让辞赤手抓着砍向自己脖颈的刀,刀刃割裂他的掌心,可那双眸子里却依旧是一片温和。 “抱歉,我还未见到她,所以今日不能如君所愿了。” 随着他近乎自言自语的低喃落下,温让辞掐住眼前刺客的脖颈,用力一捏,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而那刺客手里的刀也落到了他的掌心。 但是,温让辞面对的刺客并非一个两个,见到他再次反抗,其他刺客出手的速度再次加快。 他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双拳难敌四手。 锋利的武器划破温让辞身上的衣服,道道翻出的血肉让他看起来可怕到了极点。 失血过多,也让温让辞没有了再挥刀的力气。 眼前的一切变得鲜红而模糊。 温让辞身体摇晃着,刺客抓住这个机会,再次挥刀朝着他的脖子砍去。 温廷皓两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刀靠近温让辞的脖子而无能为力。 然! 就在此时,有什么穿破夜色而来,泛着清冷梅香的人落在温让辞身边。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扣住温让辞的腰,随即一枚药丸塞进温让辞的唇间。 “温衡。”傅闻烟着急的捏住温让辞的脸,逼着他把药丸吞下去。 “吞下去!”她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的强势。 听到心心念念的声音,温让辞努力维持着清醒。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身死,可是当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周围如炼狱般的森林还有眼前一脸担忧的人。 温让辞心中一紧,立刻提起力气将傅闻烟拉到了身后: “你怎会在此?你知道此处有多危险吗?” 借着月色,傅闻烟看到了他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的温衡,该有多疼啊。 “温衡。”傅闻烟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温让辞背上的伤,眼前的人身体瞬间僵住。 还没来得及斥责身后之人的荒唐失礼,脖子一痛,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傅闻烟将温衡推给同样伤重的温廷皓,抬手轻轻替他将眼角溅上的鲜血擦去。 “温衡,好好睡一觉。” “烟儿……”温廷皓有些紧张的看着傅闻烟。 不为其他,实在是傅闻烟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 就好像,刚才浴血奋战,杀人如麻的不是他们,而是傅闻烟一般。 傅闻烟对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今日这里,只有我们能活着离开。 第69章怎么,本小姐陪你们玩还不够?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话音落下,傅闻烟抽出手中的长剑。 那双泛着凉意的眸色落在眼前的刺客身上,眸中一片死寂,好似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群杀人如麻的杀手。 而是……一群待宰的猪羊。 为首的刺客面色乍变,不为其他。 身为杀手,他们自然能感受到眼前这一身夜行衣的女子身上,那翻天覆地的向他们压来,强大到让人生出绝望的杀意。 “你是谁?”他皱着眉问,不知为何,明明他们人数占优,可是心底却因为眼前人而心生忌惮。 傅闻烟淡淡的看向他:“不战先怯,死不足惜。” 她是谁,将死之人无需知晓。 轻飘飘的八个字落下,为首的刺客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然而这次,傅闻烟没有给他再开口的机会。 只见眼前的少女身形恍如一阵雾气散开,原地只留下一道她的残影,等这些刺客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孤身一人闯入他们之中。 锋利的剑刃带起一道血雾,女子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藏在血雾之后,红色氤氲开她眸子里的冷情。 一簇又一簇的鲜血在人群中炸开,傅闻烟的身形独自游走在这绽放的花丛中,温廷皓和醉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瞳孔中早已经只剩下震惊。 “她疯了!”醉星咬着牙开口。 傅闻烟这根本就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她孤身一人杀进刺客中,虽然能极快的取了这些刺客的性命,可同时也将自己完全置于危险中。 可她却像是不知疼痛,完全不在乎那些刺客对她的攻势。 但无论是谁对她出手,在伤到她的那一刻就会被她利落的带走生命。 如此之下,周围的刺客反而不敢去攻击傅闻烟,畏畏缩缩的向后退去。 他们想完成任务,可是也怕死。 一时间,傅闻烟的周围竟然在她这般不要命的杀法下,留出了一个空白地带。 傅闻烟独自提剑站在圈子中间,她的脚下堆着一具又一具被一剑割破喉咙的尸体。 鲜血加深她身上的墨色,傅闻烟踩在尸堆上,唇角勾勒着瘆人的森森笑意。 她未提剑的手抬起,食指一一点过周围的刺客。 “我数数,一……二……三……还剩四十三个。” “你们,被包围了哦!” 一枚药丸送入口中,傅闻烟身上的伤口流血的速度变缓。 她歪头无害一笑,提剑再次冲入人群:“继续!” 看着眼前那游走在人群中,剑锋所指之处总能带走一人性命的傅闻烟,醉星不由自主的抬脚向前走了一步,眼中弥漫开兴奋之色。 傅闻烟,果然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但是,历代蜉蝣阁阁主,谁不是疯子呢? 醉星再按捺不住心底涌动的杀意,重新进入了战场。 在两人和刺客缠斗的间隙,有刺客想要浑水摸鱼来取温廷皓的性命。 可惜,他们每每才有动作,傅闻烟就跃出人群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怎么, 本小姐陪你们玩还不够?” 她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娇嗔,似是不满眼前人的不识趣。 可是,面对这样的傅闻烟,那刺客却连说话都在打磕巴: “我,我们今日的目标并非是你,你又何必和我们作对?” “你们的目标是谁不重要。”傅闻烟反手握住剑柄,向左一带,剑刃划破刺客的喉咙,鲜血喷溅了傅闻烟一身。 她轻飘飘的将死不瞑目的刺客推开,尸体落地的瞬间,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重要的是,有我在,死的人只会是你们。” 这句话,像是已经为眼前的还活着的刺客定下了最终的结局。 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这片土地上站着人越来越少,堆积起来的尸体却越来越多。 直到最后,傅闻烟拖着最后一具尸体扔在了尸堆之上。 温廷皓欲言又止的看着身上的黑衣都遮不住血腥的傅闻烟,让她留个活口的话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醉星脱力的靠着树干坐下,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被鲜血埋没,只有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炙热光芒。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缓步朝他们走来的傅闻烟。 问了温廷皓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以为,你会留一两个活口。” 傅闻烟嗤笑了一声:“不需要。” 幕后之人是谁他们心知肚明,这些刺客知道的还不一定有她知道的多。 更何况,伤了温让辞,她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活着离开? 死,已经算是解脱了。 傅闻烟眼中的杀意慢慢淡去,她一如往常笑意盈盈的看着温廷皓: “还能走吗?” 虽然眼前的刺客已经解决,但难以保证文宣帝不会有后手。 所以,尽快离开此处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温廷皓点点头,看傅闻烟的眼神依旧不减复杂。 他原本以为傅闻烟只是脑子聪明,可现在看来,这位白捡的妹妹武力值同样让人望尘莫及。 那般杀伐果断,世上几个女子能做到如此? 三人带着勉强捡回一条性命的蜉蝣阁其他人消失在这血色弥漫之地。 第二日太阳升起,温让辞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 身上的伤因为他的动作牵扯开,疼得他动作一顿,眼睛却依旧漫无目的的在周围寻找那道身影。 直到房门推开,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傅闻烟推开门走进来,他的视线才仿佛有了焦距。 “你……”温让辞想说话,可嗓子却干哑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闻烟了然的笑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温让辞木木的接过,视线却凝固在傅闻烟手腕上缠着的纱布。 白皙的纱布中央,点点殷红洇了出来。 温衡接水的手一顿,下一刻迅速的将杯子接过,却没立即喝下去。 他抬头注视着脸上带着乖巧笑意的傅闻烟,一字一顿的问: “昨夜,你孤身而来。所以,那些刺客,是你,解决的?” 傅闻烟眨眨眼,并不打算否认:“嗯。” 温让辞不赞同的拧着眉心,还想再说什么,傅闻烟却抢先调侃他: “先喝水润润吧,嗓子干得说话都快听不清了。” 温让辞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他知道傅闻烟在转移话题。 她并不想自己问昨夜的事。 沉默片刻,他将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 再开口时,温让辞却没再追问昨夜的事,只是声音喝了一杯水后也依旧哑得厉害。 “你受的伤,严重吗?疼不疼?” 第70章救命恩人嘛,有得寸进尺的特权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这个问题,傅闻烟袖口下的手微微收紧。 片刻后,她将手抬到温让辞的面前,将袖子往上拉了些。 刹那间,缠满纱布,处处渗着鲜红的双臂直接让温让辞红了眼。 傅闻烟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温衡,我受了好严重的伤,也好疼。” 好疼,不只是现在。 被骨肉至亲送上祭台的那一刻,嵌在骨肉中的铁钩折断骨头穿破皮肉的时候,手刃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在那无数个不同的世界里穿梭彷徨无助的时候,在旁人阖家欢乐她却孤苦无依的时候…… 许多许多时候,她都很疼的。 可是,没人在乎。 也不会有人问。 她知道温让辞会因为她的伤而担忧,所以她故意带着一身伤站在他面前。 可是,当温让辞真正问的这一刻,傅闻烟还是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她努力的算计着一切,却还是低估了温让辞对她的影响。 眼泪从傅闻烟的眼睛里滚落,滚烫的也是冰冷的。 温让辞心疼得一颗心都在死命的缩紧。 他起身下床,看着傅闻烟脸上晶莹的泪珠有些手足无措。 “你别哭……” 他不敢碰她,他不知道傅闻烟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伤,怕他的触碰会伤到她。 也怕,自己的逾矩会让她觉得自己轻浮。 然而眼前的人也不说话,就那样垂眸无声的流着眼泪。 她连哭得这样伤心的时候,都没有流露出半点声音。 温让辞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忍的,却因为她这副模样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空气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温让辞无奈道: “如果,你想要一个怀抱的话,我可以……” 他话还未说完,傅闻烟已经向前一步靠在了他的胸前。 并没有贴得过近,她只是用额头轻轻的抵在他胸前没有伤口的地方。 这一刻,温让辞才隐隐约约听清楚傅闻烟极低的啜泣。 他抿着唇,双手垂在两侧,努力的克制着将她完全拥入怀中的冲动。 阳光落在窗棂,屋内两人重叠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面。 时间过了很久,怀中的人早已经安静了下来,但却耍赖似的不肯抬头。 温让辞有些无奈,直到整个身体都完全僵硬,有些站不住的时候,他才轻声道: “傅小姐,再靠下去我要站不稳了。” 带着点点笑意的声音犹如一颗颗碎钻钻入傅闻烟的心里,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凝结成一条灿烂的星河。 她抬起头来,仰头看着面色苍白,眸色却温暖得胜过秋天连绵不绝的枫叶的人。 “温衡,你这样惯着我,不怕我得寸进尺吗?” 嘴上总强调着规矩礼仪,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自己越矩。 这样的温让辞怎么能不让她珍视。 “嗯。不怕。”温让辞没忍住抬手轻轻揉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眸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救命恩人嘛,有得寸进尺的特权。” 这话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傅闻烟狐疑的瞅着温让辞,这人是在学她那日说的那句“这是你在我这里独有的特权”。 她撇撇嘴,唇角却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看来她说的话温让辞都有好好记着啊。 温让辞温和的注视着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身上有伤,就不该四处乱跑。” 傅闻烟:“……” 谢,你是懂破坏气氛的! 但最后,傅闻烟也没能好好的休息。 因为她不能离开大将军府太久否则会引起文宣帝那边的怀疑。 所以皇后的人一到这处别院,傅闻烟便立即离开回了大将军府。 与此同时,朔国皇长子温廷皓和温让辞在回京途中遇刺身亡的消息翻天覆地的传入京都,引起一片哗然的同时也将百姓心中的怒火点燃。 柳心和傅战城坐在傅闻烟的床边,看着因伤而反复发热的人眼中都是心疼之色。 柳心替她换掉头上的帕子,过了水又重新放在她的额头。 “如果知道你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昨日便不该让你出去。” 傅闻烟半阖着眼:“答应了姑姑会让表哥活着回来,便不会食言。” 更何况,温衡也在。 她总不能看着他死不是。 傅战城叹了一口气:“陛下当真对自己的亲儿子下得去手。” 两百刺客,谁能想到是派去杀自己的亲儿子。 傅闻烟嗤笑一声:“我以为父亲早就知道皇室无真情。” 傅战城沉默一瞬。 傅闻烟的这话看似是在说文宣帝和温廷皓之间的父子情,可实际上却是暗指文宣帝和大将军府之间的君臣之情。 文宣帝将大将军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半晌后,他无奈的叹息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傅闻烟注视着他:“父亲,愚忠不可取。” “再说了,以表哥的才德,我大将军府扶持一个不会将傅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新帝也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话,傅战城眼中闪过什么,随即无奈的看着傅闻烟,笑骂道: “你这丫头,是将你姑姑和我们的心思都算准了是吧?” 傅闻烟得意的挑眉:“不是算准了你们的心思,而是我知道父亲和傅家军所忠是朔国和朔国的百姓,而不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只可惜,自古忠臣难善终。 原书中,大将军最终还不是落得一个满门覆灭的,遗臭万年的凄惨结局。 卸磨杀驴,才是上位者的惯用手段。 被看透心思的傅战城心有余悸的瞪了傅闻烟一眼:“爹爹知道你聪明,但这不是你玩命的理由。” 他没忍住戳了一下傅闻烟的脑门:“下次再敢这样半死不活的回来,这将军府的大门你就不用出了。” “府中的人又拦不住我。”傅闻烟嘀咕着,却在对上傅战城燃烧着怒意的眼睛时,识趣的改口: “但是下次女儿不会了,一定生龙活虎的出门,活虎生龙的回来。” 相比大将军府内的温馨,御书房内的气压却是凝固到了冰点。 文宣帝面色阴沉的盯着温庭琛:“究竟是谁放出的老大遇刺身亡的消息?” 原本,他的计划是打算在温廷皓死后,说他是在回京途中突染时疫身亡。 可现在,温廷皓遇刺身亡的消息却传得天翻地覆的都是,完全将他原本的计划打乱。 既然是遇刺,那刺客的身份和幕后主使必定要查。 温廷皓刚解决完淮江的灾事,正得民心之时,此事就算自己想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天下百姓也不会同意! 第71章谁家姑娘像她这么作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此事发生得突然,就算温庭琛已经尽力让人去查,短时间内还是寻不到半点线索。 他垂着头,如实回禀:“幕后之人散播消息的手段极为隐秘,这些消息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实在无从查起。” “都是废物!”文宣帝怒不可遏:“朕派出去的刺客无一人回来,老大被刺杀的事却已经传得天下皆知。” “这让朕怎么给百姓交代?” “如何给百姓交代并非最重要的。”中书令李康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如今,最重要的是确定大殿下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已经身陨。” 文宣帝冷着脸,提到这点更是怒不可遏:“朕的人早已经去过城外,可在那里并没有找到老大和温让辞的身影。” 既然没看到尸体,那么就不能认定温廷皓已死。 “坊间流出老大遇刺身亡的消息,那么便以搜查刺客为名给朕查他此时的藏身之处。” 文宣帝声音冷得瘆人:“一旦搜查到他的踪迹,杀无赦。” 他本没打算要温廷皓的命,但是这个儿子锋芒太露,留不得了。 得到命令,京都守卫军倾巢而出,开始四处搜寻温廷皓和温让辞的踪迹。 可惜的是,一日搜寻下来,却根本没有查到半点踪迹。 听到傅战城说起此事,傅闻烟毫不在意的笑笑,“京都地形复杂,屋舍众多,守卫军想要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内找到温廷皓没那么容易。” 这京都不仅是文宣帝的地盘,也是皇后和温廷皓的地盘。 “青书。”她唤了一声。 青书出现在她面前,恭敬的行礼:“小姐。” 傅闻烟道:“将温廷皓藏身的地方泄露给京都守卫军军首,算好时间,等他带人过去动手之时,将我们的人和百姓一同引过去。” 青书心中微讶,暴露大殿下的位置,小姐为何这样做? 傅闻烟挑眉看他,似笑非笑的问:“怎么?” 青书没敢多问:“属下这就去安排。” 不管傅闻烟这样安排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让大殿下受伤并不重要。 他现在是傅闻烟的暗卫,一切便以她的命令为先。 青书走后没多久,傅战城同样因傅闻烟刚才的那句话而紧锁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半晌才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这丫头,是想将刺杀大殿下的帽子扣在京都守卫军军首的头上?” 傅闻烟不置可否的勾唇:“姑姑不是一直想在守卫军中安插自己的人吗?现任军首不死,姑姑哪有机会?” 傅战城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已经有了猜测,可是当听到傅闻烟毫不犹豫的承认她的谋划,傅战城还是觉得心惊胆战。 这丫头胆子可真肥,她这一手可是将陛下的心思全都算计准了。 想到文宣帝得知这件事后会是何等震怒,傅战城都有些忍不住同情他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幸灾乐祸一会,便听傅闻烟又道: “父亲,我有事还需要出去一趟。” 傅战城唇角的笑一僵,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瞪着眼:“你说什么?” 傅闻烟舔了舔嘴唇,莫名的有些心虚,但还是道: “我要出去……” “你小命不要了是不是?”傅战城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一身的伤,伤热也才退,你又想作什么妖?小命不要了?” 傅闻烟假装咳了一声,这才巴巴的开口:“我有我的打算,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不行。”傅战城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根本没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 谁家姑娘像她这么作死? 被拒绝,傅闻烟便盯着傅战城不说话。 但是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固执,看得傅战城脑袋胀痛得厉害。 半晌,终究是他败下阵来。 “你要去哪?” 傅闻烟:“不能说。” 傅战城眼皮一跳,吼道:“那你就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 “爹爹~”傅闻烟哪里会乖乖待着,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撒娇这招,屡试不爽。 当下,傅闻烟就抱着傅战城的手臂软糯糯的撒起娇来: “女儿真的有事要做嘛,爹爹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说完,那双丹凤眼扑闪扑闪的眨巴着,写满了期待。 傅战城甚至都没听进去傅闻烟说了什么,一颗当爹的心就化成了水。 他软了语气,怜爱的轻轻拍了拍傅闻烟的脑袋:“手臂上有伤就注意些,也不怕弄疼自己。” 听到这话,傅闻烟乖巧的松开抱着傅战城手臂的手,背在身后坐好。 傅战城拿这样的她根本没办法,只好叮嘱:“若是伤势加重,以后爹爹绝不会再心软。”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儿并非池中物,只是她的谋划和想法,有时候连他都猜不透。 更没办法干预她的决定。 能做的,也只有多叮嘱两句,免得她弄伤了她自己。 * 一炷香的时间后,丞相府中正在绣手帕的江秀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院中的人猛地瞪大了眼睛。 “傅……傅……” “傅闻烟。”傅闻烟好心的提醒她自己的名字。 江秀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她是谁。 可问题是,丞相府这么高的院墙,还有那么多的守卫,傅闻烟是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闺房的? 她放下手中没有绣完的帕子,起身狐疑的看向外面,却发现自己的丫鬟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江秀眼神复杂的眼神重新落在傅闻烟身上:“你那日说过几日再来我府上找我玩,不会指的就是现在吧?” 傅闻烟点点头,也不等江秀招呼就自来熟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然后才道:“我想见见江丞相。” 江秀:“……” 她就知道傅闻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自己。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此刻知道她来丞相府还有别的事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江秀嘟着嘴,压下心里的不满:“我去请父亲,你在这待着不要乱跑。” 既然傅闻烟没有走正门,想必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来了这里。 江秀说完这话便推门出去,屋外响起她的吩咐: “不要让人进房间,否则弄乱了我的东西家法伺候。” 第72章此四者,亦是晚辈所愿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这话,傅闻烟无声的勾了勾唇。 她喜欢和会动脑子的人相处。 丞相府,书房 江丞相平静的听着江秀将她屋里发生的事说完,最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问江秀: “你觉得,傅闻烟为何要见为父?” 江秀安静的想了一会,才鼓起勇气道:“是不是和丞相府最近的处境有关?” 江丞相虽然没有明确的给江秀提过如今丞相府的危机,但是那日从李芸口中她也知道了大概。 江丞相点点头,没过多久却又摇了摇头。 在江秀疑惑的目光中,他道:“丞相府的情况虽然不算好,但也没到生死一线的时候。傅闻烟,来得太早了。” 越到危急时候,傅闻烟再出手便越显得尤为珍贵。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傅闻烟对丞相府伸出援手最好的机会。 江秀却微微愣住。 脑海中不由浮现紫薇别院那日,自己说要和傅闻烟一起玩时,她忽然就有了温度的眼神。 或许,傅闻烟来得早是因为自己那日对她表现出的善意? 不知道为什么,江秀心里的不满淡了些。 她催促江丞相:“有什么问题爹爹你到时候去问傅闻烟就行,别让她等太久。” 傅闻烟这两日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起来脸色差得要死。 她都怕那人会突然昏死在自己房间里。 江丞相叹了口气,起身跟着江秀离开。 人都已经到丞相府了,他也不能不见。 不过,在去见傅闻烟之前,江丞相让江秀去将江夫人带到了江秀院中,同时也寻了个由头把江秀院中的人都清了出去。 最后,偌大的院子就只剩下江秀一家三口和傅闻烟。 江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探脑袋进去看了看,见傅闻烟面色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傅闻烟。”她朝她勾了勾手:“爹爹在书房等你。” “好。”傅闻烟起身,身上的伤因为她的走动牵扯而泛着刺痛,傅闻烟却面不改色的跟着江秀来到她院子里的书房。 看到江夫人也在的时候,傅闻烟眼中并无半点意外之色。 她微微屈膝,礼数周全。 “贸然打扰,还望丞相大人和江夫人包涵。” 江夫人看着点傅闻烟这病态娇弱的模样,心里的那点不悦也散了。 她亲自将傅闻烟搀扶了起来,温和的拍拍她的手背: “你来的目的我大概也知道,有什么事你和老爷谈就是。我和秀秀会在门外守着,对你的清誉也不会有影响。” 清誉什么的傅闻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江夫人考虑得如此妥帖,确实让人心中舒服。 江秀欲言又止的看了傅闻烟好几眼,都快走到门边了才对江丞相道: “爹爹,你们要说什么尽快谈完,傅闻烟她……她身体可能不舒服,不要耽误太久。” 说完,傅闻烟还没说什么,江秀便已经红着脸小跑着出了书房。 傅闻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柔和了几分。 江丞相语气中也满是疼爱:“秀秀这丫头虽然爱玩了些,但是心却不坏。” 傅闻烟“嗯”了一声,收回视线寻了个位置坐下。 江秀虽然聪明,但却是没什么心机,有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 以前对原主的厌恶,还有现在对自己的几分关心,让人想要忽略都忽略不了。 屋内的气氛因为江夫人母女俩的离开逐渐压抑,傅闻烟眉眼中的柔和也变成了疏离的淡漠。 江丞相打量着眼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丫头,明明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冷着脸的时候给人带来的威慑却半点不弱于他们这些老古董。 “我想,丞相大人应该知道晚辈今日来的目的吧?” 傅闻烟没打算和江惑绕弯子。 江惑虽然意外傅闻烟如此直接,但还是如实道:“知道。” 他又问:“傅小姐是为了皇后娘娘来当说客的吗?” 能解决丞相府眼前困境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帝后之中做出选择。 傅闻烟是傅家的小姐,江惑能想象的她来的目的也只有这样了。 然而,傅闻烟却在她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 “丞相大人误会了,今日晚辈前来是为自己,为天下人游说丞相大人,并非是为了皇后娘娘。” “哦?”江惑挑眉,疑惑道:“为了傅小姐自己?” 傅闻烟浅笑着:“自然也是为了丞相府。” “哈哈。”江惑笑了起来:“傅小姐这话可是将老夫绕晕了。” 说着,江丞相脸上的笑容一收,声音也冷了下来。 “傅小姐可是大将军府的独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你却说你不是为了皇后娘娘而来?这话说出去几人能信?” 身为丞相,冷着脸的时候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属实骇人。 然而傅闻烟却能泰然和他对视,“旁人信不信不重要,我要的只是丞相大人您相信就够了。” 江惑微微挑眉,傅闻烟的话听起来好像总有那么另一层意思。 傅闻烟对上他探究的眼神,继续道:“我相信丞相大人早已经知道若想解决丞相府如今的困境,那么您必须在帝后之间二选一。” “可是这只是表面的两条路,实际上除了这两条路之外您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第三条路?”江惑心中一动,等待着傅闻烟的后文。 她掷地有声的回:“我就是丞相大人可以选择的第三条路。” 江惑沉默着。 眼前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张扬自信,极易勾起人心底得信任。 就连江惑都差点没忍住就相信了她真是丞相府的第三条路。 片刻后,江惑苦笑着道:“傅小姐何必拿老夫开玩笑呢?这第三条路根本就不存在。” “谁说的不存在?”傅闻烟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惑,“丞相大人不想做选择,是因为你只想为百姓请命。而一旦在帝后之间做出选择,便要做许多身不由己的事。” “可你有没有想过,不做选择,失去丞相这个身份,你更加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会将你的家人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傅闻烟的眸光中透着冷意:“咱们的帝后,可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做得比谁都得心应手。” “但是,如果丞相大人明面上选择皇后娘娘,暗中选择的却是我,眼前的困境便可迎刃而解。” 江惑目光复杂的看着傅闻烟,“本相不知选择傅小姐和皇后娘娘的区别究竟在哪?” 也不知道傅闻烟为何有这样的自信。 傅闻烟淡然一笑:“选择我,丞相大人可以继续做自己想做的。”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四者,亦是晚辈之愿。” 第73章伤我皇儿者,死不足惜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我竟然不知道傅小姐是如此胸怀天下之人。”江惑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人老了,不知道变通了,还需要你这个小姑娘来提点。” 傅闻烟说的对,做出选择便可以继续当为百姓请命的丞相,可若是不选,那么自己便只能成为权势中牺牲的一条贱命。 而且,江惑看着傅闻烟的眼神中再掩饰不了欣赏。 他觉得,傅闻烟值得相信。 不为其他,只她那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便让天下读书人无法拒绝。 他起身,双手交叠置于额前,缓缓向着傅闻烟的方向躬身。 “本官,愿走这第三条路。” 傅闻烟看着他,起身以同样的礼数还之。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晚辈若有做得不当之处,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对于江惑这样全心全意为百姓付出的人,傅闻烟向来从心里尊重且敬佩。 因为,他们担得起。 江惑做出了选择后傅闻烟在丞相府又待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 等她前脚刚走,后脚丞相府的管家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看到江惑时赶紧将刚得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老爷,不好了!” “守卫军军首率人刺杀大殿下,被百姓撞了个正着,眼下京都的百姓皆自发去了宫门前求陛下替大殿下主持公道。朝中来了消息,命您即刻入宫上朝。” “大殿下如何?”江惑站起来一边问,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步伐虽然快,但是眼神中却无太多紧张之色。 江夫人看着他这故作紧张的模样,眼中闪过了然。 想来,管家刚才传回来的消息自家老爷已经知晓了,只是不知道他这副着急的样子又是装给谁看。 管家回道:“据说大殿下身受重伤,目前尚不知生死。” 江惑脚步一顿,随即脚步更快的离开。 皇宫,宫门前 看不到尽头的百姓跪在宫门前的空地上,他们眼中皆是愤慨,齐齐仰头高呼: “京都守卫军军首谋害大殿下,罪不可恕,还请陛下还大殿下一个公道!” “大殿下方从淮江赈灾归来,功不可没,却遭奸人所害生死不明,还请陛下为大殿下主持公道!” 一声又一声的高呼从皇宫蔓延至京都的大街小巷。 文宣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却冷得厉害。 景华皇后更是难得一见的出现在了议政殿,她站在文宣帝身边,垂眸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跪在殿中的守卫军军首。 “刺杀皇嗣,罪至株连九族。刘军首,或许你可以告诉本宫是谁指使你刺杀本宫的皇儿,本宫还能保你家人一命。” 按理来说皇后并不该出现在议政殿,但此事涉及大殿下,就算有的人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半个字。 刘军首早就被百姓揍得面目全非,然而听到皇后这暗含威胁之意的话肿胀的眸子里还是浮现出惊恐之色。 他下意识的看向文宣帝,却在对上文宣帝森寒的目光时瑟缩了一下,赶紧低头道: “没,没有人指使臣,臣只是……” “只是什么?”景华皇后追问。 刘军首垂着脑袋:“臣只是误伤大殿下……” 而且,当时他们根本就只是刚动手,刀都没落到大殿下和温世子的身上这些百姓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他们一顿揍。 大殿下身上的伤根本和他带去的人没关系。 但现在,这些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他现在只希望陛下能看在自己是为他做事的份上能救自己一命。 “好一个误伤!”景华皇后猛地一拍桌子:“误伤能要了本宫儿子的半条命!” “皇后!”文宣帝被她拍桌子的动作吓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沉声提醒: “这是在议政殿。” “呵……”景华皇后冷笑着:“议政殿又如何?” 她直接抓着桌上的奏章砸在刘军首的脑袋上:“敢胆动本宫的儿子,本宫便要他血溅当场!” “陛下!”她侧头看向文宣帝,一字一句的提醒:“皓儿,可也是你的儿子。” “今日,若是刘军首不死,陛下要怎么给天下人,给跪在宫门外的百姓一个交代?” “京都护卫军军首一位尤其重要,若直接处置了他,此位空悬,京都之中暂时没有合适此位置之人……” “本宫不信我朔国人才之多,还选不出一个适合护卫军军首的来。”皇后轻飘飘一指:“本宫觉得兵部侍郎文武皆备,就很不错。” 文宣帝眼神一沉,兵部侍郎是皇后的人。 护卫军军首一位关乎京都内外安危,文宣帝绝对不会将这个位置交给皇后的人。 他淡声拒绝:“兵部侍郎为官时间尚短,恐难堪大任。” 景华皇后并不意外文宣帝说出这话,她深吸一口气,对文宣帝的那点期待也彻底消失殆尽。 她问:“所以,陛下难道因为无人能胜任军首一职,便要弃我儿所受的委屈于不顾吗?” 文宣帝正想解释,景华皇后却已冷声再次道: “陛下可以如此,本宫不可以。” 话音落下,在众人的注视中皇后走下龙台,文武百官正在想皇后为何有此举动,便见她从袖中取出一物。 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文宣帝当即站了起来,惊道:“皇后,莫要胡来!” 景华皇后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伤我皇儿者,死不足惜。” 话音落下,景华皇后握着匕首的手狠狠从刘军首的脖子上捅了进去。 鲜血喷溅而出,刘军首当即应声倒地,死不瞑目,满殿哗然。 文宣帝铁青着脸,“皇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景华皇后轻嗤一声:“本宫只知道,此人伤我皇儿,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至于谁来继任军首之位,本宫有的是推荐的人,京都的安危陛下不必担心。” 听到后面这半句话,文宣帝脸色更加黑得可怖。 然而,景华皇后却只是将匕首随意扔在刘军首的旁边,不紧不慢的抬脚离开。 傅战城在心底默默的为自家强势的妹妹竖起了大拇指,一边面色沉肃的对文宣帝道: “陛下,刘军首已死,但军首一位不宜空悬太久,微臣手底下有几个不错的副将,不如微臣给陛下推荐两个?” 第74章见字如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这话,文宣帝的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憋闷。 因为他这方阵营中,文臣的数量远远胜过武将,而忠于他的武将各司其职,根本就抽调不出能担任军首这一职的人来。 然而,就在这时自从上了议政殿便一直保持沉默的江丞相却站了出来。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视线中,他沉稳的开口: “陛下,抚远王府世子温让辞德才兼备,品行端正,且文采武功皆在年轻一辈中属上乘之列。” “而且此次淮江赈灾一事,温世子出力不少。陛下不如将这军首之位交予温世子,一来可以锻炼锻炼年轻人,二来,也算是对温世子此次赈灾的嘉奖。” 文宣帝还没说话,傅战城又道:“温世子一个史书编撰,哪能胜任军首之职?本将还是觉得我的几个副将合适。” “他们长期跟着本将征战沙场,经验上绝对无人能比拟。而且,军首本就需要武功高强之人胜任,所以……” “朕觉得江丞相的建议不错。”文宣帝打断傅战城还没说完的话。 他身边虽无能任命的武将,但文宣帝也不会将军首一职拱手让给景华皇后。 既然这样,那算起来温让辞这个皇室的世子的确是最合适的选择。 虽然他对抚远王府有戒备之心,但比起皇后,他更愿意相信温让辞。 而且,温让辞并非野心勃勃之辈。 于是,温让辞担任军首一职的事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傅战城不甘心的瞪了江惑一眼,若是这孙子不插手,那么自己的人定然能担任军首。 不过,这孙子怎么突然帮起抚远王府来了? 他蹙着眉,察觉到他的视线,江惑却谦逊的对他微微颔首。 傅战城当即冷着脸别开视线,什么东西,刚和自己争锋相对,下一刻就敢对自己示好,简直是……荒谬! 江惑:“……” 怎么看傅战城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自己推荐温让辞是听了她家姑娘的吩咐。 看来,这傅家的大小姐瞒着大将军府的事也不少啊…… 不过,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 * 三日后 傅闻烟因为带伤去了丞相府,所以回来之后直接被傅战城按在了院子里休养,连大门都不能迈出去一步,害得傅闻烟好几次想去抚远王府看看温让辞都去不了。 好不容易今日傅战城去军营巡视,傅闻烟便想偷溜出府,结果房门都还没走出去,便又被温廷皓拦在了门口。 傅闻烟无奈的靠着房门,“大殿下,您不好好养伤,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里来了?” 温廷皓瞧着她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当即拎着她的脖子,让她乖乖站好,这才道: “是你让江丞相推荐温让辞任职京都护卫军军首一职的?” 傅闻烟眨眨眼,否认:“我没有。” 温廷皓睨着她:“我不是母后他们,你对温让辞什么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丫头胆子是真的大,连母后和舅舅都敢算计在其中,不怕他们以后知道了找你算账?” 温让辞在朝中不得志,以傅闻烟护短的性子怎么可能看着温衡郁郁不得志而无动于衷? 之前这丫头一直没动作,原来,在这等着。 话说到这个地步,傅闻烟再否认就显得有些见外了。 所以,她嬉皮笑脸的朝温廷皓笑着,替他捶着手臂讨好道:“只要表哥不出卖我,姑姑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哼。”温廷皓心里受用,面上却还是冷着脸警告:“下不为例。” 傅闻烟立即小鸡啄米似点头:“我保证。” 这句保证,傅闻烟随便说说,温廷皓随便听听,反正两个人都没当真就是了。 “江丞相为何会帮你?”温廷皓坐在院中的垂柳下,傅闻烟赶紧狗腿的给他倒了杯水,闻言回答道: “江丞相如今是表哥你这边的人了,所以你可以让姑姑那边收手了。” “哦?”温廷皓心中一动,惊喜道:“江丞相居然被你说动了?” 傅闻烟那日带伤离开大将军府,温廷皓一开始并不知她去做了什么,但是后来江丞相建议让温让辞上任的事传到温廷皓耳朵里,他就猜到了傅闻烟那日去了何处。 所以,此刻得知江丞相被傅闻烟说动加入他们这边阵营,温廷皓虽然惊喜却无太多意外。 傅闻烟点点头:“你都不知道说服江丞相有多难,我那日拖着伤,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劝了……” “好了。”温廷皓打断她的话,这丫头表情一看就很夸张,说出的话也没几分可信度。 只要确定江丞相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就好。 一个真真切切为国为民考虑的好丞相,他也不想放弃。 他忽然神秘的对傅闻烟笑了一下,“你猜我今日为何会来见你?” “不知道。”傅闻烟回答得很利落。 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温廷皓为何不好好养伤,突然就来了大将军府。 温廷皓见她没骨头似的就往桌子上趴下去,顿时有些没眼看。 他叹了一口气:“温让辞到底看上你这丫头哪点了?” “什么意思?”刚刚趴下的傅闻烟一听这话立即坐直了身体。 她眼睛亮了起来:“难道是温衡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温廷皓没好气道。 刚才看见他来的时候也不见这丫头这么开心。 傅闻烟哪里会信,当即就追问道:“温衡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温廷皓睨着她,傅闻烟立刻瘪着嘴:“表哥~你就告诉我嘛~” “停停停!”温廷皓一脸的嫌弃,之前见这丫头撒娇的时候还觉得俏皮可爱。 可自从见过那日傅闻烟提剑杀人还不眨眼的模样,温廷皓再见她这样就觉得各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赶紧道:“大将军府中人人守口如瓶,温让辞打探不到你的身体情况,便托我来替他看看。” “顺便,给你送信。” 说完,温廷皓从怀中取出一封蜜蜡封好的信交给傅闻烟。 “东西已经送到,我便回去了。” 傅闻烟压根没看他,只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信,连温廷皓走了没注意到。 她克制着心底的悸动,拆开信封,打开信纸的瞬间,看到的就是极具风骨的瘦金体字迹。 信的第一行字,乃是: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第75章承天之佑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时别三日,衡无从得知傅小姐近况,故劳烦大殿下代为问候,冒犯之处还望傅小姐谅解。》 看到这第一句话,傅闻烟脑海中立刻就出现了温让辞坐在书桌前一脸认真的落笔的模样。 大概,神情也是无比的认真且温和的。 傅闻烟带入脑补的画面,继续往下看。 《于分别之时,曾允诺为小姐寻一小字,故衡翻阅典籍,觉承天之佑和逍遥自得两句寓意极好。故取其之、遥二字,不知可否合小姐心意?》 《若小姐不喜,可差府中下人告知在下,在下愿为小姐重新择选。 另,衡一切皆安,勿念。》 傅之遥? 傅闻烟看着这两个字,唇角微微勾起。 自天佑之,吉无不利。 逍遥自得,无忧无虑。 想出这两个字,看来温衡耗费了不少脑细胞吧? 傅闻烟起身回屋,坐在书桌面模仿着温让辞的笔迹,写下之遥两个字。 看着和信纸上,温让辞如出一辙的笔迹,傅闻烟勾了勾唇。 想见他了。 傅闻烟将手中的毛笔一扔,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去,才到院子门口就被傅战城安排的守卫拦了下来。 “小姐,将军说您伤养好之前没他的命令不许离开院子。” 傅闻烟嘴角一抽。 “爹爹不是没在府中吗?” 那守卫腰杆挺得笔直:“军令如山,还请小姐莫要为难属下。” 傅闻烟:“……” 她不走正门总可以? 傅闻烟翻了个白眼,转身回了院子。 红缨看着她站在墙下跃跃欲试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小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不适合翻墙吧?” 傅闻烟之前好几次突然消失在将军府,红缨隐隐约约猜到她是翻墙走的。 可之前傅闻烟并没有受伤,现在却不一样。 傅闻烟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无碍,轻而易举。” 翻个墙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完,傅闻烟足尖在地面一点,借力攀上墙面。 红缨仰着头坐在墙头上的人,担忧的叮嘱:“小姐,要不您还是下来吧,太危险了。” 看到傅闻烟的动作,红缨都感觉到她身上的伤快要裂开了。 然而傅闻烟却根本没听到红缨说什么。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站在墙下,正仰头看她,眼中都是温和笑意的人,惊喜道: “温衡!” 温让辞一身淡青色长袍,满头青丝被玉冠高高束起,头上一把油纸伞替他挡去了炽热的阳光,因而那双眸子里只剩下细碎的浅光。 “小心些,莫要将伤口弄裂了。”他柔声叮嘱,将手中的伞交给小七,紧张的看着转过身来,将两只脚垂在墙边悠哉晃着的傅闻烟。 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从墙上掉了下来。 傅闻烟垂眸盯着他,问:“你怎么会来这?” 此话一出,温让辞刚才还正常的脸色便肉眼可见的红了。 他嘴唇动了动,半晌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大将军府,原本也只是打算待一会就走,却没想到会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和翻墙出来的傅闻烟碰上。 当即,心里那些难以言喻的心思像是被眼前人窥探到一般。 温让辞心虚得连和傅闻烟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小七在他身后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傅小姐问的可真有意思。 自家世子都站在大将军府的墙角了,还问他为什么会来这?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被你这个妖精勾了魂!! 傅闻烟没错过这主仆俩大相径庭的表情,当即轻笑出声,问: “温衡,你是不是知道我看了信会去找你,所以便主动过来让我缓解一下思念之情啊?” “不是。”温让辞红着脸,可是反驳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绯红淡了些许,一字一顿的强调: “我只是路过。” 傅闻烟:“……” 小七:“……”不是,世子您怎么连说谎都不会啊? 到底什么样的路过能让你走到大将军府这荒无人烟的后墙外来? 然而这蹩脚的借口,傅闻烟却信得很认真。 她点点头,故作思考状:“能让世子路过,想必这大将军府里有什么吸引你的宝藏呢?” 她微微倾身向前,丹凤眼勾着,自带无尽风情。 “那这宝藏,是我吗?” 温让辞心惊胆战的看着她的动作,也根本顾不上因她的调侃而害羞,紧张道: “高墙危险,你先下来。” 傅闻烟忍俊不禁的看着他伸出的手:“温衡,我不会掉下去的。” 她可不想温衡身上的伤因为她而裂开。 说完,傅闻烟右手用力一撑,人稳当的落在温让辞面前。 见她平安站稳,温让辞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从小七手中接过伞,温让辞替傅闻烟挡去头上火辣辣的太阳,又取出帕子交给傅闻烟。 “擦擦手上的灰尘。” “好。”傅闻烟点点头,等将手擦干净了又自然的将帕子还给温让辞。 温让辞接过,耐心的将帕子叠好收进袖口。 小七看着自家爱洁的世子丝毫不嫌弃的将脏帕子往袖口塞,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偏生,这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傅闻烟往前走了一步,仰头看着温让辞:“温衡,我觉得之遥二字很好。谢谢你。” 温让辞眸光柔和,心尖被傅闻烟弯着的眉眼填得满满当当的。 他垂眸注视着异常乖巧得她,忍着揉揉她脑袋的冲动,哑声道:“你喜欢便好。” 他想要她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也希望世间万物皆对她偏爱。 更希望,她健健康康,平安长乐。 傅闻烟眨眨眼,得寸进尺的问:“我喜欢的你都会给我?” 温让辞只一瞬就知道这人想要说什么,他无奈的叹了声,“除我之外。” 他现在还没谋划好如何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所以还不可以给她任何承诺。 等他说服父亲安稳当一个臣子之后,他会竭尽全力将她留在身边,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但现在不行。 若是现在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只会越发滋生父亲的野心,也只会将她拉进这混乱的局势中。 傅闻烟撇撇嘴:“除你之外,别的暂且入不了我的眼。” 第76章温衡,我不是一个乖孩子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想说,温让辞所顾虑的东西她有办法解决。 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墙那边就传来了红缨刻意压低的声音: “小姐,小姐您还在吗?大将军回来了!” 傅闻烟一听这话,立即像是被拎住了脖子的小猫浑身一激灵,赶紧道: “在在在,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瞪了小七一眼:“转过去!” 小七:“……” 这妖精想对自家世子干嘛? 见他不动,傅闻烟立即委屈巴巴的盯着温让辞看。 温让辞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小七,转过去。” 小七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瞪了傅闻烟一眼才转过身去。 但是他一对耳朵都竖了起来,但凡傅闻烟敢对自家世子做什么不合礼法的事,他拼了命也要护住自家世子的清白! 见他转过身去,傅闻烟不再犹豫。 她踮脚,一手扣住温让辞的脖子,一手抓着他握着油纸伞的手往下一带。 在油纸伞将两人的身形完全笼罩之时,傅闻烟还带着淡淡药味的唇落在了温让辞唇角。 她像是恶作剧似的轻轻厮磨着,却不进得更深。 微涩的药味在温让辞唇齿间蔓延开来,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他的胸腔。 他抓着伞柄的手几乎要把伞柄捏碎,呼吸在这一瞬间完全凝滞,整张脸眨眼间便变得通红。 唇角的温度因为傅闻烟的靠近变得炙热滚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更有一瞬,仿佛有湿漉漉的东西舔舐过他的唇角,让温让辞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不受控制的反应。 他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去,看向傅闻烟的眸中满是控诉的羞赧和震惊。 她怎么能……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等逾矩之事? 正在品尝的美好突然消失,傅闻烟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然而等她抬眸看向温让辞时那双眸子中又只剩下略带调侃的无辜笑意。 她语气轻松惬意:“温衡,我先回府,等伤好了,你来看我好不好?” 温让辞抿着唇,还处在震惊中没有说话。 傅闻烟却再次道:“从正门走,可以吗?” 她眼神中满是期盼。 这双眼睛这样巴巴盯着你的时候,就好像你胜过这世间的一切,成为她唯一的专注。 理智告诉温让辞不可以,可是拒绝的话却没能从口中说出来。 他不忍心让她失望的。 他自己清楚。 可最终,温让辞还是逼着自己在傅闻烟期待的目光里缓缓摇了头。 “回去吧,若是大将军没见到你在府中,会生气的。” 傅闻烟眼中的光芒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她咬了一下唇角,疼痛才将心底暴戾的躁动因子压了下去。 她故作无事发生,脸上挂着灿烂至极的笑朝温衡挥手告别,语气却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强势。 “温衡,我不是一个乖孩子,你知道的。” 所以,下次不要再说拒绝的话了。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知道那样会让他害怕甚至是厌恶。 但是,傅闻烟在乎吗? 也罢! 有关温让辞的一切,可以是例外。 * 京都正中央的绿柳街在经过淮江水患那几日带来的影响后,又恢复了之前那繁华热闹的模样。 一人骑着骏马从闹市中飞快的掠过,被惊吓到的人正想破口大骂,却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识趣的闭嘴。 当今的三皇子殿下,一个将人命视为玩物的疯子,谁敢招惹? 今日便当自己倒霉算了。 温璟凡和他的马穿过人群,最终停在了翰林书屋的楼下。 将马交给店小二安置后,温璟凡径直上了二楼。 店小二赶紧引路:“三殿下,温世子此刻正在屋内看书,您来的正是时候。” 温璟凡不喜欢看书,每次来这翰林书屋都是因为温世子。 这点,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将温璟凡送到包间门口,店小二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温璟凡本来打算直接进去的,但是想到温让辞的性子,还是规矩的敲了一下门: “温衡,是我。” 屋内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进来。” 温璟凡将门一推,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内除了温让辞之外,蓝墨也在。 蓝墨向他颔首:“三殿下。” “嗯。”温璟凡淡淡的应声,径直走到温让辞身侧的位置坐下,见他手中拿着一本兵法在看,便道: “这些书你早就记得滚瓜烂熟了,何必再看?” 温让辞提笔写着注释的手一顿,只道:“温故而知新。” “你倒是认真。”温璟凡懒散的半躺着:“母妃要是知道你这样,又要说教我了。” “贵妃娘娘最是疼你,怎会忍心?”温让辞将书放下。 有温璟凡在,他今日这书是注释不完的。 他给温璟凡倒了一杯茶,才问:“我托你找的药找到了吗?” 温璟凡眼中的松散一顿,狐疑的看着他。 “绘鸠这味药虽然难得,但是药效却极为单一,乃是祛疤淡痕之用。” 他问:“你要这药,是自己用还是送人?” 温让辞面不改色的任他打量,回答道:“我前些日子受了伤。” 话说一半,剩下的让温璟凡去自行想象即可。 果然,听到他的这个回答后温璟凡眼中的狐疑之色淡了些,但还是嘀咕道: “一个大男人,何必在乎些许伤痕?” 不过想到温让辞那日受伤的严重程度,他又觉得情有可原。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抛给温让辞:“绘鸠的量很少,宫中能搜寻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你先将就着用,不够我再想办法。” 温让辞打开看了一眼锦盒中通体碧绿的药,确定无误之后重新收好。 “够了。” 温璟凡:“过两日诗酒楼要准备一次大比,听说连周边诸国的才子佳人都要来,你要不要去露个面?” 过去温让辞不爱在这些场合抛头露面,但现在不一样。 他已经走到了军首这个位置,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如坦坦荡荡的做自己。 如今多积累些声名,对他来说利远大于弊。 第77章本小姐身边只留听话的奴才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温璟凡的这话,温让辞眼中却无太多热切。 他淡淡的回:“到时候再说吧。” 作为抚远王府的世子,他越优秀,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就越多。 同样,以他为筹码的父亲也会用他去说服更多的人,参与到他的野心谋划中。 所以,他宁愿不得志,宁愿碌碌无为。 有些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树影婆娑,一道道光影穿越垂柳的枝丫落在树下闭目沉睡着的人身上。 她白皙的脸颊在光束的照耀下,软软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静谧的院子中传来脚步,傅闻烟抬手挡住阳光,这才抬眸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和醉星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对上,傅闻烟“啧”了一声,嘀咕道: “一个男人,比我长得都好看,简直没天理。” 醉星脚步一顿,倏尔却苦涩的笑了笑:“这张脸再好看,不也入不了你的眼?” 傅闻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本正经道: “星儿,对于杀手来说感情乃是大忌。若是入戏太深,会把自己搭进去的。” 在雅阁那日,他们之间的拉扯本就是做戏而已。 “是吗?”醉星不以为意的坐在她身边,反问:“那温让辞呢?你对他是入戏太深?还是以真心相付?” 提到温让辞,眼前人刚才漫不经心的眸子立刻就覆上一片柔色。 她回答道:“对他,自然是真心。” 听着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醉星眼神一暗,随即讽刺的勾了勾唇: “我们这样的人,也配谈真心?” 此话一出,傅闻烟身上的气息一变,那股子慵懒的矜贵感消失不见。 她掀起眼皮,眸子犹如寒冬里冻结的深湖,一望无垠的寒意将踏足其中的人全部凝固。 声音更是透着无尽的凉薄。 她问:“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醉星被她的眼神看得骨子里都沁着凉意,却不愿示弱的移开视线,于是便在傅闻烟锐利的眸子里一字一句的回道: “满腹心机、冷漠多疑、冷血残忍……” “错!”傅闻烟冷声打断他的话,“你口中的那些是你,不是我。” 傅闻烟从摇椅上起来,满头青丝漾起淡黄晶莹的日光。 醉星看到她的动作,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凉意。 他下意识的想逃,动作却慢了一步。 傅闻烟突然出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按在了石桌上。 少女莹白的指尖用力收紧,醉星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星儿。”她慢条斯理的开口:“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本小姐温柔又善良,心思单纯无害,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她欣赏着醉星因缺氧而逐渐变得青紫的唇色,问道:“我给的真心,旁人只有受着的份,明白了吗?” 醉星张了张嘴,声音到了喉间却发不出来。 他充血的眸子紧盯着傅闻烟唇角嗜血的笑,忽而低低的哑声笑了起来。 哪怕呼吸困难,他还是一字一句的问:“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傅闻烟松开醉星的脖子,看着他犹如濒死的鱼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中满是冷漠。 “本小姐说的话旁人没资格反驳,下不为例,明白了吗?” 醉星捂着咽喉,缓缓撑在石桌上站起来,在傅闻烟森寒的眸子注视下毕恭毕敬的弯下腰去。 “属下,不会再犯。” “乖~”傅闻烟轻笑一声:“本小姐身边只留听话的奴才。星儿,不要让我动手取你性命,知道吗?” 醉星垂眸,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属下,知道。” 刚才,傅闻烟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而且,他引以为傲的武功,那傅闻烟突然出手的那一瞬间竟然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这短短的时间内,傅闻烟的武功好像比上次和他在雅阁对招的时候又高深了许多。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傅闻烟的年纪又摆在那里,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死亡的恐惧让醉星没办法冷静下来继续思考,傅闻烟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将一张画像交给醉星:“画像中的人乃是中书令李康的外室所生的儿子,此人长期为李康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此人心机深沉,也不算爱财,却极为好色。但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被他斩断羽翼养在笼中的雀儿,完全以他为尊,极难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我没记错的话蜉蝣阁中魅字组中有一个成员叫酥雪,让她去执行这次任务吧。” 魅字组中成员皆为女子没错,但是这些醉星并没有向傅闻烟禀告过。 而她,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醉星压下心底升起悚然凉意,恭敬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嗯。”傅闻烟将一个药瓶扔给他:“这是可以让人陷入情欲幻觉中的媚药,你将药效告诉酥雪,她自己知道该什么时候用。” 醉星打量着手里晶莹剔透的玉瓶,片刻后点头:“多谢阁主。” 过去的几任阁主早已经习惯将魅字组的女子当成完成任务的工具,从来不会在乎她们的清白和意愿。 但是,傅闻烟却注意到了这点。 而且,上次在淮江她准备的那些预防和治疗时疫的药,她完全可以等到时疫爆发之后高价出售。 可傅闻烟没有。 不但没有,还在时疫出现之间就将药按市面上的价格卖给了温廷皓,从根源阻止了时疫爆发,救下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或许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她本性温柔且善良。 和自己,终究有不同之处。 转眼夜色已至,平素早早熄了灯的抚远王府行止院内却依旧烛火通明,淡淡的药香笼罩在行止院的上方。 温让辞不紧不慢的将药煮进药罐,再将药汁熬至浓稠,最后再加入绘鸠和珍珠粉。 这期间的每一步对火候和药物的用量都要把握得极为精密。 所以,温让辞每一步都是自己亲自上手,直到将无痕膏装入脂粉奁中,这才动了动酸胀的脖颈。 “世子,王爷过来了。”小七低声在药房外禀告着。 温让辞眼中的柔色凝滞了一瞬,随即淡声道:“请父王进来吧。” 第78章她虽死,但我母妃亦未死而复生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说完,温让辞转身回了房间,将无痕膏收好之后,又去换了衣服,这才去了书房。 “父王。”温让辞站定在抚远王面前。 正在翻看着温让辞桌上书籍的抚远王抬起头来,看着神情略显疲惫的温让辞微微蹙了一下眉。 “已经许多年不见你进药房了。” 温让辞的母妃极爱医理,曾因为在战场救了抚远王一命而两人结缘。 后来两人在共同经历过多次生死,这才生出情愫,进而凤冠霞帔,喜结连理。 只是……人心易变,舒芸年少时想要白头到老的少年,终究在走到半路之时选择了另一条路。 眼看着深爱之人为了权势,左一个妾右一个妾的抬进府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终究被失望压得喘不过气,最终落得一个郁郁而终的结局。 而自她死后,曾日日跟在她身边研习医术的温让辞就再也没有进过药房。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温让辞居然会再次踏入药房。 这让抚远王觉得意外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希望。 他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放下心底的芥蒂了? 然而听到他这句充满怀念的感慨,温让辞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陈述道: “我进药房与否,似乎从来都和父王没什么关系,父王又何必露出这副感慨至极的表情呢?” 他语气分明平静得半点波澜都没有,抚远王却生生听出了几分嘲讽之意。 他面上的慈爱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既然与本王无关,那又是和谁有关系?” 他猜测道:“大将军府的傅闻烟?还是太傅府……” “父王不必猜了。”温让辞打断抚远王的话,冷声道:“我的事不必父王操心。” “呵……”抚远王将温让辞桌上的书一推,砚台打翻,墨水洒了一地。 他声音中难掩怒意,刚才还有的慈父模样此时半点不存。 “你是本王的儿子,身体里流着本王的血。从小到大,你想做什么本王没惯着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便越发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他质问:“你母妃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父王!”温让辞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那双温和的眸子里此刻更是充满了失望。 他咬着牙,忍着心痛一字一句的提醒:“您别忘了母妃是怎么去世的。您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母妃教我走路习字的时候您在哪?母妃教我道理和为人处世的时候您又在哪?母亲缠绵病榻,您养在府中的女人却拦着我不让我去请太医为她医治的时候您又在哪?” “过去种种,儿臣不提是因为母妃让我淡忘,是因为母妃希望我心无忧虑,平安度日,而不是因为我忘了!” 温让辞每说一个字,抚远王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以为过去了那么多年,温让辞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怨恨。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样一回事。 他铁青着脸,深吸一口气后道:“当年阻拦你去寻太医的侧妃本王已经赐她自尽,就连她的家人也没放过。” “你又何必对此念念不忘?” “她虽死,但我母妃亦未死而复生!”温让辞握紧的双手缓缓分开,看向抚远王的眼神中再无半点感情。 “母妃总说她爱的少年郎光风霁月、心怀天下,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可我所见的父王,却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百姓安危及无辜者性命为无物。” 温让辞垂眸讽刺的笑笑:“母妃所爱之人,真的是父王您吗?” 此话一出,抚远王再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亦或是心虚。 他抬手给了温让辞一巴掌,看着他脸上泛起的红痕,怒道: “放肆!” “本王再怎么不是也是你的父亲,如此言行无状以下犯上,简直放肆!” 温让辞碰了一下自己裂开的唇角,满不在乎的笑笑: “儿臣也不是第一日放肆了。” 总归,他对抚远王还有利用价值,他就绝不会舍弃自己这个儿子。 而且,母妃用药极狠,除了自己之外,他这一生也不会有别的孩子。 抚远王知道这点,便更加不会舍弃自己。 否则,一个没有子嗣的人怎能登基称皇? 温让辞越过抚远王走到书桌前,将泡在墨汁里的书整理出来,淡声吩咐: “小七,送父王离开。” 抚远王冷着脸,静静的看了温让辞一会,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儒雅。 “诗酒楼的诗会,你务必去参加。否则……本王会向陛下为你请旨赐婚。届时所娶是何人,便由不得你拒绝了。” 这话,已经算是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温让辞却恍若未闻一般,依旧垂眸摆弄着自己被弄脏的书籍。 直到抚远王离开行止院,温让辞才怒不可遏的捶了桌面一拳,霎那间手骨处便红了一圈。 傅闻烟刚进温让辞院子里便瞧见这一幕,她眸光看向被小七亲自送出去的那道背影,眼中闪过了然。 看样子,未来公公又欺负自家温衡小天使了。 “傅小姐。”温衡院中的守卫察觉到有人闯入,待看清来人是谁时又赶紧将出鞘的武器塞了回去,恭恭敬敬的向傅闻烟行礼。 世子叮嘱过,若是那日翻墙而来之人再来,不必阻拦。 而且,从小七口中他们也得知这位将他们一干兄弟撂倒的小姐姓傅。 听到‘傅小姐’三个字,屋内周身皆萦绕着痛色的人猛地回过头来,待看清站在自己门前的人当真是傅闻烟时,整个人不由僵在原地。 下一刻回过神来,他赶紧将受伤的脸转到另一边,手忙脚乱的想把自己藏进烛火的阴影里。 表情无措得像是濒临破碎的瓷器,傅闻烟看着这样的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温衡。”她唤着他的名字,没有在他想把自己藏起来之时贸然进去,而是朝温让辞伸出了手,软软的同他商量: “今日是十五,月明朗,星零落,很是好看。” “美酒已备,美景已成,美人已至。不知温世子可否赏两分薄面,同我登高楼,赏景赏月,共饮杜康?” 第79章不会万劫不复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繁星闪烁,圆月高悬。 耸立在京都中央的观星楼上,傅闻烟一脸无语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温璟凡和蓝墨两人,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她和温让辞前脚才到这观星楼后脚这两人就跟了过来,是在温让辞身上安了定位吗? 同样的,温璟凡看着傅闻烟的眼神中也充满了不解和嫌弃。 他瞪着傅闻烟,恶狠狠的质问:“你怎么在这?” 看着他这张娃娃脸上的怒意,傅闻烟就忍不住生出逗弄孩子的恶趣味来。 她委屈的垂下眼眸,往温让辞身后挪了两步,控诉道: “温衡,你看他,好凶啊!” “不是,傅闻烟你有病啊?”温让辞还没说话,温璟凡就直接被点炸了。 他气鼓鼓的伸手去拽傅闻烟:“你往谁身后躲呢?你以为阿衡是你这样的女人能染指的吗?” “赶紧给我滚开!” “殿下。”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傅闻烟的瞬间,一双修长的手将他的手拦在了空中。 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您吓到傅小姐了。” 温璟凡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手,又看看躲在温让辞身后得意的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傅闻烟,不可置信的问: “阿衡,你在护着傅闻烟?” 温让辞静静的看着他,不语。 但是挡在傅闻烟面前的身形却没挪动半分。 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需要再问,温璟凡当即就黑了脸。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勉强维持着冷静,问:“你可知傅闻烟和我二皇兄之间的那些腌臜事?这样的女人也配你护在身后?” 温璟凡这话问得极为尖锐,就连一旁的蓝墨听到这话都不由担忧的看了傅闻烟一眼。 过去如何只是传言,但是就他见过傅闻烟的这两次而言,她给他的印象并无那般不堪。 所以,听到温璟凡这般尖锐的言辞,心中未免会生出几分担忧。 可偏偏,傅闻烟像个没事人似的就躲在温让辞身后对温璟凡摇头晃脑的做着鬼脸。 反而是温让辞难得的冷下了脸,他眸光沉沉的盯着温璟凡。 “殿下,一个人如何是要用心去看的,而非听信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温璟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指着傅闻烟,“你说过去这个疯女人做的那些事是流言蜚语?” “你可知道,她为了温庭琛对我动了多少次手?你可知她在温庭琛面前卑躬屈膝,卑贱得连狗都不如,你可知……” “够了!”温让辞冷声打断温璟凡的话,哪怕知道温璟凡口中的那些并非傅闻烟所做,可他还是不愿听着旁人这样指责她。 “傅小姐很好,是我见过最聪慧灵气的女子。你不该以过去的种种来斥责她。” “温让辞,你被她下了迷魂药是吧?”温璟凡看着温让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过去的温让辞冷静自持,清冷高贵,除了几个好友之外从来不曾袒护任何人。 可是,今日他居然不辩是非的护着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温让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有。” 他知道傅闻烟故意惹温璟凡发怒,可哪怕知道她故意为之,他还是选择护着她。 不为其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看着狗仗人势的傅闻烟,再看看一脸无奈的温让辞,温璟凡只得将心底的怒意压了下去。 “你就惯着这个女人吧,早晚要被她害得万劫不复!” 这话从温璟凡口中说出来的瞬间,温让辞明显感觉到身后的傅闻烟瞬间冷下来的气息。 那夜面对那么多的刺客,他虽然没能看到她是如何解决的刺客,却也猜到她的武功定然不弱。 若是她真的对三殿下生了杀意……温让辞心中一凝。 转身就挡住了傅闻烟看向温璟凡的视线。 他微微躬身,视线和傅闻烟保持平行,温柔的注视着她的眸子,轻声道: “不会万劫不复。” 或许是他的神色太过温柔和认真,语气又太过坚定。 这样一句话,生生将傅闻烟心底躁动的杀意压了下去。 她眨眨眼,从温璟凡身上收回视线,任由自己陷入温让辞温柔的眼眸中。 她勾起唇角,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森寒:“温衡,你要一直这样坚定。” 温让辞抿唇,片刻后点头。 “我会的。” 会一直惯着她,哪怕结局当真万劫不复。 也会一如既往的惯着她。 傅闻烟“嗯”了一声,得意的朝铁青着脸的温璟凡歪了歪头,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温璟凡一口银牙都快要碎,却拿傅闻烟没有半点办法。 于是,一行四人除了傅闻烟像个没事人之外,其余三人看着眼前的景色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月西斜,一行人才各自散去。 将傅闻烟送回大将军府时,温让辞将准备好的药交给她。 “早晚敷在伤口上一次,可以祛除疤痕。” 傅闻烟打开盒子闻了一下,有些意外道:“无痕膏?你亲自做的?” 无痕膏的药方虽然没有失传,但是因为其用药的比例和火候都极为精细,因此世上能做出这药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温让辞能拿出来这么多,除了他自己动手的之外,傅闻烟想不到其他可能。 温让辞没想到傅闻烟只是闻一下就知道这药是什么,他心中虽然意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只解释道:“你是女子,总归是爱美的。” 傅闻烟将装着几盒无痕膏的小木盒紧紧抱在怀中,乖巧的朝温让辞笑着: “谢谢你,温衡。” “不必。”温让辞摇头,看着傅闻烟乖巧的笑颜没忍住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里面还有一盒安眠的药膏,睡前抹些在太阳穴两侧,会睡得安稳一些。” 傅闻烟时常呵欠连天,眼下的青黑也从未消散过。 温让辞看得出来她平素休息不好,所以这才一同准备了安眠的药膏,只希望她能睡得好一些。 傅闻烟点头:“我会用的。” “回去吧。”温让辞克制的退后一步,目送傅闻烟翻墙进入院子,眼中的笑意逐渐蔓延开。 但是在他转身离开之时,那双眸子里的柔光却慢慢的黯淡下去,转而浮现的是让人看不透的幽色。 “阿衡,若是有朝一日遇到你心爱的女子,你要好好对她。别学你父王,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阿衡,权势并非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你要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母妃,我遇到那个想要好好对待的女子。 所以,你曾叮嘱的事儿子可能做不到了。 因为,阿遥她不是一个安分的小丫头,她的谋略、抱负,不会让她只当一个后宅中的妇人。 父王手中的权势,他所在意的一切儿子曾听你的话没有将那些毁掉。 可如今,却是要将那些您厌恶的东西都夺过来的。 至于是留是毁,等最后看看您未来的儿媳妇想怎么样吧。 第80章现在的这位……可不是知道息事宁人的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诗酒楼里人声鼎沸,五湖四海而来的才子佳人将诗酒楼内能容人之处挤得水泄不通。 温廷皓在一干氏族子弟的簇拥下走进天字一号房,在经过天字二号房时他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和屋内同样被人簇拥着的人对视了一眼,颔首道: “二皇弟来得真早。” 说话时,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屋内坐在温庭琛身边的苏沉鱼身上,然后又淡漠的移开。 今日也不知烟儿会不会来凑热闹,到时候见到苏沉鱼,怕是又要污了眼睛。 温庭琛起身,颔首道:“皇兄。” 他朝温廷皓身后巡视了一圈,见没有看到傅闻烟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的问: “烟儿妹妹呢?她今日不来吗?” 听到这话,苏沉鱼下意识的捏住了衣角,不安的盯着温庭琛。 可惜,温庭琛此刻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 温廷皓将这一幕收进眼底,淡淡的笑了声,回道:“烟儿那丫头自由散漫惯了,本殿也不知道她到底来不来。或许……” 温廷皓语气一拖,侧头刚上楼来的温璟凡和与他并肩走来的温让辞,意味深长的说: “你可以问问温世子,他应该比较清楚。”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齐齐噤声。 大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璟凡眉心一拧,不悦的挡在了温让辞面前: “皇兄,你这话未免让人误会,傅闻烟那疯女人来不来和温衡有什么关系?” 听到温璟凡的这句话,方才因温廷皓的话而惊讶不已的人齐齐冷静下来。 也是,温世子洁身自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怎么可能会和傅闻烟扯上关系? 想必,方才只是大殿下随口开个玩笑罢了。 然而,温让辞却在这时道:“衡也不知傅小姐是否会来。” 他唇角挂着温和的浅笑,提到傅闻烟时眼神不复平时的疏离淡漠,而是透着让人沉溺的柔和。 众人齐齐一默,温世子这又是何意? 三殿下明明已经替他和傅闻烟撇清关系了,为何他又主动接过大殿下的问题? 难道,傅闻烟当真和温世子有什么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这些人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复杂起来。 实在是,任由他们怎么想都不会将傅闻烟和温让辞联想在一起。 一个是风光霁月如竹君子,一个是蠢而不自知、跋扈不讲理的刁蛮痴女,这两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怎么就扯上了关系? 可除了这些人之外,那日赴温璟凡的约参加骑马比试的人却突然想到了,那日傅闻烟所说的一句话。 “温世子为人端正有礼,性子温和沉稳,身段修长,面若冠玉。如此君子,本小姐心仪于他有何不可?” 难道,当日傅闻烟说那句话并非是和二殿下赌气,而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若真是这样,那温世子……还真是不幸。 被傅闻烟盯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哪怕傅闻烟身份高贵,但人品摆在那里,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 一时间,所有人落在温让辞身上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同情。 温庭琛却在这个时候轻蔑的瞥了温让辞一眼: “温世子和烟儿并不相熟,不知她是否会来也在情理之中。” 温让辞对上他眼中的不屑,面色不变,淡声道: “二殿下与傅小姐倒是相熟,可不也不知道她今日是否会来?” “而且……”温让辞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说: “二殿下身边既有佳人相伴,又何必再唐突傅小姐。”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令人恶心。 温庭琛脸色猛地一变,今日他本不想带苏沉鱼来此,可耐不住她三番两次的祈求。 虽然他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可是苏沉鱼毕竟没做错什么。 他做不到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这才将带了过来。 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温庭琛正想解释,苏沉鱼却轻挪莲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怯怯的问: “殿下,沉鱼是不是不该来此?若是傅小姐误会,殿下应当会很头疼吧?” 看着她眼中的不安和自责,温庭琛即将说出口的解释就这样堵在了喉咙。 若是此时解释,那么沉鱼又该置于何地? 最终,他只是安抚的对苏沉鱼笑笑:“无碍。” 温让辞听着这两个字,讽刺的勾了勾唇。 过去的傅闻烟或许无碍,但现在的这位……可不是知道息事宁人的主。 苏沉鱼垂着头,在温庭琛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怨恨。 傅闻烟……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殿下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数不清的嫉妒和怨恨在苏沉鱼心里滋生,可是在人前,她却只能尽量装出温庭琛对她无比在乎的模样。 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维持着该有的体面。 “哟呵,挺热闹啊!”少女漫不经心的声音在人群后传来。 苏沉鱼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去看温庭琛的反应。 见他温柔下来的眼神,心中又是一沉。 此时,站在楼道中的人默契的分开一条路,露出最后面的人。 然后,所有的视线都毫不掩饰的落在那露出来的人身上。 或探究、或不怀好意、或同情、或怜悯,甚至有幸灾乐祸的。 可以说,傅闻烟在这短短的几秒就体会到了人间百态。 不过,她依旧能面不改色的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人群前方,反而是跟在她身后的江秀恨不得将脑袋都埋到地底去。 早知道跟着傅闻烟一起出现,是这样的场景,她就不和她一起了。 她很想问,被这么多人用这般复杂的眼神盯着,傅闻烟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的? 如果是她的话,估计当场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第81章男女授受不亲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看到傅闻烟站定在温让辞身侧,温庭琛心中一紧,不由自主的上前走了两步,不安的注视着她面上灿烂的笑容。 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削瘦了些。 “烟儿,你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去大将军府接你一……” “抱歉。”傅闻烟抬眸淡淡的睨着他:“本小姐没懂二殿下的意思,我来不来这里,关你屁事?” 温庭琛脸上的笑容一顿,傅闻烟的冷漠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苏沉鱼清楚的看到他掩在袖口下缩紧的手,心中的痛楚却丝毫不比温庭琛少。 她红着眼,脚下向前挪了半步,满面内疚的对傅闻烟说: “傅小姐,您莫要怪二殿下,是沉鱼身份低微又极想观摩各国才子佳人在诗文上的造诣,这才求着殿下将沉鱼带了过来。” 她眼睫微微垂着,握着手绢的手都在缩紧,似是对傅闻烟害怕到了极点。 “傅小姐若是要怪,就怪沉鱼吧。” 掩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的夏安梦听到这话立即就站了出来,她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沉鱼,冷哼一声,讽刺道: “装什么呢?你说这话不就是想告诉烟烟是二殿下带你来的,她应该识趣的闭嘴吗?” 夏安梦虽然对原主没几分真心,但煽风点火的话的确是说到了傅闻烟心坎上。 她唇角挂着笑,也不接话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沉鱼。 刚才还觉得苏沉鱼楚楚可怜的人听到夏安梦的这番话,再看看傅闻烟这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就意会到了什么。 一个个露出心照不宣的笑,这苏小姐,今日怎么感觉给人的那么……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就是让人觉得不适。 苏沉鱼没想到,傅闻烟会对她的话无动于衷。 若是以往,听到她这样说,傅闻烟早就该对自己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 好像自己此刻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入不了她眼的跳梁小丑! 她嘴唇蠕动着,忽而往温庭琛身后躲去,眼泪汪汪的抓着温庭琛的袖子,解释: “殿下,沉鱼没有那个意思。您知道的,沉鱼一向喜欢诗文……并非是为了故意针对傅小姐。” 温庭琛看着她眼中强忍的泪水,心中却再也生不出过往的心疼。 半晌,他不着痕迹的避开苏沉鱼抓着他衣袖的手,“本殿知道。” 苏沉鱼一愣,衣袖脱离掌心的那一刻,空落落的感觉让她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再受她掌控了。 她有些慌乱,想要再次抓住温庭琛的衣袖,可他却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傅闻烟面前,带着十足的耐心,问傅闻烟道: “烟儿,比试快开始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你爱吃的莲花酥,你来尝尝好不好?” 温庭琛的动作和态度瞬间让周围的人看呆了去。 二殿下这是被鬼上身了? 平日不是最厌恶傅闻烟吗?怎么今日会表现得极为想要和她亲近的模样? 难道是,傅闻烟的欲擒故纵这次有了效果? 众人齐齐看向傅闻烟,得偿所愿,傅闻烟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二殿下的邀请吧? 可惜的是,他们想看的戏码今日是无缘得见了。 傅闻烟哂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好似他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将两之间的距离拉开,回道: “二殿下,你记错了,我从来不喜欢吃莲花酥。” 前些日子才目睹傅闻烟对莲花酥喜爱程度的江秀:“……” 所以,那日吃了大半盘莲花酥的人是谁啊??? 傅闻烟又继续道:“苏小姐应当挺喜欢吃莲花酥的。” 白莲花和莲花酥,绝配啊! 只可惜,这些迂腐的古人不懂二十一世纪的小仙女们这些奇奇怪怪却又无比贴切的梗。 无趣! 温庭琛脸一白,印象中傅闻烟究竟喜欢什么他确实不太清楚。 可是,苏沉鱼喜欢吃莲花酥却是事实。 他嘴唇颤动了一下,却不肯就这样放弃傅闻烟。 眼看着傅闻烟就要越过她离开,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的手。 “二殿下。” 却在这时,横空一只手挡在了温庭琛面前,将他去抓傅闻烟的手拦在空中。 温让辞温和有礼的笑着,眼神却带着淡漠和疏离。 “二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温庭琛垂下眸子,看向温让辞挡住自己的手,眼底浮现一抹暗色。 他勾了勾唇,将手收回来,抬眸淡淡的看向温让辞: “本殿与烟儿的事,温世子似乎管得太多了。” 温让辞坦坦荡荡的和他对视着,唇角的笑容没有半点变化,可身体却依旧挡在傅闻烟面前。 “此事虽然是在下唐突,但是傅闻烟不愿,还请二殿下莫要为难。” “你又不是她,你怎知她不愿?”温庭琛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下意识的开口反驳。 丝毫没发现,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将他的心虚全都暴露无疑。 温让辞还没回答温庭琛的质问,傅闻烟就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睛乐在其中的重复温让辞刚才的话: “二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她声音中的愉悦不似作假。 “烟儿?”温庭琛心中一痛,不敢置信的看着看着她。 她是为了别的男人,当众拂自己的面子吗? 傅闻烟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请叫我傅小姐!” 此话一出,人群中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 当真是奇了怪了。过去都是傅闻烟对二殿下死缠烂打。 现在,却完全反了过来。 傅闻烟今日对二殿下的态度,根本不似他们以为的那般是欲擒故纵。 她根本就对二殿下没了兴趣。 以前但凡有二殿下在的地方,傅闻烟的眼睛可都是黏在他身上的。 可现在…… 众人看着亦步亦趋的跟着温让辞准备进温璟凡天字三号房的傅闻烟,暗道,傅闻烟这是移情别恋温世子了? “傅闻烟!”温璟凡拦住傅闻烟,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去大皇兄那里吧。” 傅闻烟:“……” 今日是离不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了是吧? 不过,她今日的确没打算和温让辞待在一起。 自己不要名声,温让辞还要呢。 她珍视温让辞,便不会拉着他和自己陷入泥沼。 第82章时机已到,愿卿得偿所愿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止步于门前,朝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自己的温让辞不舍的挥了挥爪子。 “温……温世子。”那句温衡傅闻烟克制的吞进腹中,转而道: “十年运道龙困井,一朝得势入青云。时机已到,愿君得偿所愿。” 她的声音极低,低到这句话只有离她极近的温璟凡和温让辞勉强听清。 但这句话,却如一记重锤砸在两人的心上。 温让辞眸光中的温柔都快溢了出来,他颔首: “借卿吉言。” 温璟凡冷着脸将包房的门阖上,这个疯女人何时这么有墨水了? 张口就来的一句诗,恐怕会让阿衡念念不忘一辈子吧? 屋外,傅闻烟看着被温璟凡用力关上的门撇了撇嘴。 若不是确定温璟凡对温让辞没有那份心思,她就要觉得自己的情敌是个男人了。 傅闻烟晃晃悠悠的去到天字一号房,里面受温廷皓邀请来的人看到她,便齐齐起身,善意的对她颔首示好。 傅闻烟领导巡视般的朝他们挥挥手,径直走到温廷皓身边坐下。 “比试已经开始了?”傅闻烟看了一眼楼下,只见几个姿容端庄的侍女将今日的题目打开。 近六尺(约两米)的宣纸从二楼垂下,由上自下写着几个大字———少年意气,壮士迟暮。 此题可以分为两道小题来回答,也可以当做一题来答。 傅闻烟看着这题,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唇角: “这题是何人所出?” 温廷皓手底下的一人回道:“不知。” 诗酒楼背后之人是谁连皇后都没查出来。 傅闻烟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在心底问着发发: 【你可知这诗酒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发发本想直接回答没有,但听出傅闻烟语气中的重视,还是谨慎的重新的翻看了一遍数据,这才回答道: 【诗酒楼在原书中的剧情占比很少,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对书中男女主感情的主线好像并无什么影响。所以……我接收到的数据中没有和幕后之人有关的数据记载。】 作为统子,它拥有的数据也只是原书剧情中出现过的人物和事件相关的信息。 而这个位面,虽然是由原书衍生而来,但除了和原剧情有关的一切,其他的对发发来说也是未知。 这也是,傅闻烟为何每到一个位面都会创立自己势力的原因。 世间万物瞬息万变,不会有绝对的先知。 她不信发发,也不信她自己。 并且,这个位面因为傅闻烟转移男主气运,接下来的剧情只会越来越偏离原书的剧情。 到完全失控的那一刻,发发便再也不能为傅闻烟提供有用的信息了。 因为想到这些,发发说到后面时流露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傅闻烟便安慰它:【不用担心,你的宿主足够强大,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在传统的统子界中,系统和宿主是雇佣或者主仆关系,但是傅闻烟和发发不同。 他们是同生共死,永不背叛的伙伴。 “有人答题了。”屋内一道惊喜的声音,将傅闻烟的思绪拉了回来。 同时,楼下传来一阵轰动。 婢女将答题之人的诗念了一遍,温廷皓品味了片刻,语气乏乏的道: “空谈志气,毫无实干之意,肤浅。”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立刻附和:“大殿下说的极是。” “烟儿怎么看?”温廷皓问傅闻烟。 那日游湖,她随口背的一首诗到如今依旧让他回味无穷。 傅闻烟:“大殿下说的极是。” 她重复着刚才恭维温廷皓的人的话,顿时就让对方红了脸。 怎么现在这个傅闻烟不花痴不蠢了,却总是无形中就给他们心窝子一刀。 弄得人怪尴尬的。 温廷皓白了傅闻烟一眼:“少贫嘴。” 傅闻烟鼓着脸笑了声,重新组织了语言道: “华藻堆叠而成,花架子。” 这点评,可比温廷皓的那句犀利得多。 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江秀默默的向傅闻烟竖起了大拇指,她也是半点都不怕自己说的这话传出去。 就在这时,天字三号房的窗户从里面推开。 众人循声望去。 下一刻,温让辞清润的声音传来。 他声音极尽温和,可字里行间却写尽嚣张和意气风发。 傅闻烟听着他不加掩饰的傲,听着他一展宏图的狂,暗道:温衡,走你想走的路吧。 他声音落下之时,楼上楼下皆静默了一瞬。 须臾,如擂鼓般震天响的掌声响彻诗酒楼。 傅闻烟撑着脑袋,偏头看着坐在窗边的那人,在他看过来之时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温让辞原本凌厉的目光,在看到傅闻烟时也立即化成了一片清泉。 就在两人无声对视之时,处在他们中间的车窗打开,温庭琛那张令人讨厌的脸露了出来。 傅闻烟直接表演了一个笑容消失术,朝温庭琛翻了个白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后面奉上自己诗文的人不少,但是温让辞珠玉在前,无论怎么品味都少了几分味道。 傅闻烟打了个哈欠,对温廷皓道:“我出去一下,你帮我看顾一下江小姐。” 她若是不出门,想动手的人可就没机会了。 那多没意思? 如今温庭琛的男主气运已经转移百分之五十三,动一动他和苏沉鱼,只要不伤及性命,对大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坐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江秀:“……” 她尴尬的朝看过来的温廷皓笑笑:“不劳烦大殿下,臣女能自己看顾好自己。” 对于江秀,温廷皓的印象还留在碧波湖那日她被傅闻烟责罚的场景。 倒是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那日争锋相对的两人今日就成了朋友。 不管江秀需不需要自己的看顾,傅闻烟的朋友,他总归是要给两分面子的。 于是,他点头道:“我会看顾好她,你去吧。” 至于傅闻烟出去是做什么,温廷皓不会过问。 在傅闻烟踏出包房走向诗酒楼后院的瞬间,天字二号房的房门也被打开。 苏沉鱼目光森森的看着傅闻烟离开的背影,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傅闻烟不死,殿下绝不会注意到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最爱他的人。 傅闻烟,别怪我心狠! 怪只怪,你不该让殿下对你动心,怪你不该和我争! 第83章 栽赃嫁祸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诗酒楼后院,傅闻烟提着一壶果酒悠闲的坐在秋千上,听着前院的喧嚣和热闹,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轻轻晃着,唇间流出绵长婉转的曲调。 “青砖伴瓦漆 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 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 冷冷清清……” 比起前院的喧嚣,飘扬着傅闻烟轻柔甜腻嗓音的后院就好似世外桃源。 清风拂动着挂满浓绿的枝丫,点点光影落在傅闻烟明艳夺目的脸颊。 苏沉鱼站在后院的入口,眸光定定的看着秋千架上举手抬足间皆美得不可方物的人。 这一刻,看着这样的傅闻烟,她有一瞬连嫉妒的感觉都难以对她生出。 就好像,她们并非一个世界的人。 她是大将军府独女,是皇后娘娘捧在掌心的侄女,她身份高贵,任何人对她都是有求必应。 和自己确实不同。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要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还要和自己抢二殿下? 苏沉鱼指甲嵌进掌心,皮肉绽开的痛将她从嫉恨中带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抬脚走到傅闻烟的面前。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傅闻烟比离远时更美。 她的肌肤白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那双眼尾上挑的眸子向你看来的时候,就好似你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瞬间就让人自卑到了骨子里。 摇晃的秋千架停了下来,傅闻烟哼着的曲子也戛然而止。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一副受了欺负的小白兔模样立在她面前的人,淡声道: “苏小姐磨蹭了这么半天才过来,莫不是还没做好准备对本小姐下手?” 苏沉鱼看着她的眼神颇为复杂:“你知道我想对你动手?” “嗯呢。”傅闻烟笑着:“不然,我也不会出来给你机会啊,苏小姐。” 眼前的傅闻烟实在是让苏沉鱼陌生极了,她明媚自信,恣意潇洒,和以往那个为了二殿下将尊严弃之不顾的傅闻烟实在是天差地别。 若不是她从不信鬼神之说,她都要怀疑眼前的傅闻烟是不是换了个人。 苏沉鱼抿唇轻笑了声,不似平日那般柔弱,却显出难得一见的自信和盛气来。 “出来吧。”她吩咐了一声,没多时后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托着一个酒盘走了出来。 傅闻烟瞅了一眼那魁梧得堪比人猿泰山的大汉,再看看他手里精致得托盘,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反差感,还挺萌。 苏沉鱼不知道傅闻烟为何发笑,她冷着脸从托盘里将盛满清酒的杯子端到了傅闻烟面前。 傅闻烟笑容更深:“苏小姐不会以为这毒酒,能那么轻易的就到了本小姐的肚子里吧?” 苏沉鱼端着酒杯的手就那样停在傅闻烟面前,听到这话,她唇角的笑多了几分莫名。 “傅小姐误会了。” 她眼神倏的一冷:“这酒不是我给傅小姐的,而是傅小姐给我的!” 话音落下,苏沉鱼手上的速度极快的将酒灌入自己口中。 傅闻烟去拦她的手抓个空。 她脸上的笑意收拢,起身惊愕的看着捂着肚子缓缓跌坐在地上,却还是对她得意的笑着的苏沉鱼。 “栽赃嫁祸?” 苏沉鱼面上染上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她没有否认傅闻烟的话,而是低低的笑了起来。 “二殿下已经察觉到了他自己的心意,我总要在他彻底打算放下我之前,抓住他啊……” “傅闻烟,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牺牲。” “明明,陪他走过这十多年低谷的人是我,明明在他身后等待着他回眸的人是我,为什么你一出现,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和你在一起!” “就因为你是傅闻烟,是大将军府的独女吗?” 苏沉鱼的质问声越来越虚弱,可眼中的不甘和恨却刺目得紧。 傅闻烟看着她颤抖着手解开她自己的衣襟,神情却依旧镇定淡漠。 甚至,苏沉鱼还在她的眸子中看到了几分讽刺。 傅闻烟蹲在她面前,抬手挑起苏沉鱼的 下颌,嗤笑着道: “你觉得温庭琛心悦我?” 苏沉鱼睫毛颤了颤,不否认便是肯定。 傅闻烟抿唇笑出了声:“可笑啊可笑,苏沉鱼,温庭琛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 若是真爱,就不会察觉不出自己和原主的区别。 傅闻烟直白的剖开温庭琛真实的人格:“他喜欢的是被人捧在手心他却不屑一顾的快感,他喜欢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和生杀予夺的势!” 她怜悯的问苏沉鱼:“为了他,让自己染上一身污泥,值得吗?” “不,不是这样的。”苏沉鱼恶狠狠的推开傅闻烟的手:“若是没有你,殿下会看得到我的,会爱我的。” “他会只爱我一人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也不知是为了说服傅闻烟还是说服她自己。 傅闻烟看着自己被她拍红了的手背,卷翘的睫毛挡住那双眸子里的阴郁。 傅闻烟甩了甩手,缓缓站起来。 “你想要温庭琛的爱有千万种办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我这里来。” “苏沉鱼,新仇旧恨,你猜我会怎么让你付出代价?” 听到她阴恻恻的声音,苏沉鱼却满不在意的笑了起来。 “就算你想对我做什么,今日也来不及了。” 说完,苏沉鱼忽然大叫了起来:“傅小姐,我知道错了,求您别这样对我!” 苏沉鱼的声音撕裂,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恰逢前院答题的间隙,她的声音轻而易举的就传到了该听到的人耳朵里。 温庭琛当即变了脸色:“是沉鱼,发生什么了?” 来不及多想,温庭琛起身就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追去。 同时,温让辞也出现在了走廊中,他看了一眼慌乱的跑出来的温庭琛,不发一言的继续朝着目的地赶。 一贯冷静自持的人,眼中压抑着的是鲜少出现的担忧和慌乱。 虽然知道傅闻烟聪慧,可是有的东西防不胜防。 他怕她会受伤。 温廷皓也在这时带着江秀等人追了出来。 霎那间,原本充斥着文墨和高雅的诗酒楼立即染上了一层少年男女情爱的绯色,无数好奇发生何事的人朝着后院涌去。 第84章交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温让辞,温庭琛心中浮现不悦,直接大踏步上前越过他前行一步。 温让辞看着他抢先的背影,心底微沉,却因为被温庭琛带来的人挡住路无法及时追上去。 而此时的后院中,在听到逐渐传来的凌乱脚步声时,刚才还如同木头般呆站在一旁的大汉突然朝着坐在地上的苏沉鱼就冲了过去。 在从傅闻烟面前经过时,傅闻烟还颇为客气的挪了两步给他留出足够的位置。 那大汉直接掐着苏沉鱼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然后就要去扒苏沉鱼身上的衣服。 就在这时,最先赶到的温庭琛冲了过来,将那大汉一脚踹开,二话不说就将外袍脱下来将衣衫凌乱的苏沉鱼裹住。 然后抬起头来,用那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傅闻烟,一字一句的质问: “你对沉鱼做了什么?” 傅闻烟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饶有兴致的挑眉,还没说话那大汉便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朝温庭琛磕起了头。 “二殿下饶命啊,小的家中还有病重的老母要照顾,这才被逼无奈按照傅小姐的要求轻薄于这位姑娘。” 他一下一下的磕着头,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上却写满了无奈和恐慌。 “小的不知道她是二殿下的人,还请二殿下饶小的一命!” “殿下……”苏沉鱼颤抖着握住温庭琛的手,潮红的脸颊上薄汗浮起,鬓角的碎发沾在她耳侧。 看起来我见犹怜,弱小可怜到了极点。 “傅小姐,刚才给沉鱼灌了一杯酒,沉鱼好难受,求殿下救救沉鱼。” 温庭琛脸一黑,视线落在地上摔碎的杯子,随即抬眸冷冷的看着傅闻烟。 “沉鱼做错了什么?你不是对我已经不屑一顾了吗?又何必再这样折磨她?” 从苏沉鱼的反应来看,温庭琛自然看得出傅闻烟给她喂了什么药。 他以为傅闻烟变了,变得聪明善良了。 可结果呢! 她居然给一个无辜的弱女子用催情药,简直是蛇蝎心肠,让人寒心。 侍卫没资格拦的人不少,只这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进到后院的人都认定了这一切是傅闻烟所为。 看着周围那些厌恶的谴责的视线,温让辞轻蹙了一下了眉头,径直走到了傅闻烟身边。 他低头看向跪着的大汉,条理清晰的问询:“你说,是傅小姐指使你来玷污苏小姐清白。请问,这事发生在何时何地?你们之间有何交易的信物?” 那大汉嘴唇动了动,这才道:“没有信物,但是……但是傅小姐是今日临时找到小人的,她说小人的母亲在她手里,让小人听她的命令行事,否则就杀了小人的母亲。” “小人只是一市井小民,哪里敢和大将军府的掌上明珠作对,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下来。” “你胡说!” 大汉话才说完,一道清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众人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只看见温廷皓冷着的俊脸。 但很快,一道秀丽的人影从温廷皓身后站了出来。 江秀杏眼瞪着跪着的大汉,快步走到傅闻烟面前,脆生生的回: “你空口白牙半点证据都没有,就想将这锅背在傅闻烟身上,你真当以为在众的人都是蠢的吗?” 她冷哼一声,“你说傅闻烟是今日临时找的你,可傅闻烟今日出了大将军府便去丞相府接我,后面一直都与我在一处,我怎么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时间去找你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 “或许,是傅小姐在找你之前来找的小人呢?”那大汉表现得倒是临危不乱。 江秀却嗤笑了一声:“你这样说也行。” “不过,你总归能估出是什么时辰吧?傅闻烟何时去的丞相府我丞相府的人心里都有数,只要你说出的时辰对得上……” 江秀话还未说完,被温庭琛搀扶着的苏沉鱼却发出一声暗哑的闷哼。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温庭琛低头担忧的看着苏沉鱼:“你怎么样?” “殿下,杀了沉鱼吧。沉鱼宁死也不愿失去清白。” 苏沉鱼半阖着眼睛,全身酸软无力,就连声音也低得可以。 可温庭琛离她极近,自然能听得清她说了什么。 听到她说宁死也不愿失去清白,温庭琛心中忽然一痛。 他柔声安抚道:“不会的,有我在,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将苏沉鱼抱了起来,警告的盯着傅闻烟道: “今日的事不会到此为止,你必定要给沉鱼和尚书府一个交代!” “呵……”傅闻烟低低的笑了起来:“交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话音落下,傅闻烟突然出手。 她朝着温庭琛怀里的苏沉鱼抓去。 温庭琛想要避开,却发现傅闻烟的速度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等他双臂一空,苏沉鱼已经被傅闻烟扣住下巴站在了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傅闻烟,你不要乱来!”温庭琛半威胁半警告的开口。 然而,眼前的人却只是淡淡的弯了眉眼。 “我若乱来,你以为你能拦得住我?” 温庭琛眉心顿时挤在了一起。 傅闻烟不屑的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药直接捏住苏沉鱼的下颌,将药塞进她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苏沉鱼捂着嗓子眼,又惊又惧的干呕着,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但是,很快她就感觉到身上那股子散不去的热气更加的强烈。 她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在这一瞬间全都化成了水似的半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在她即将跌倒之时,傅闻烟却用力一推,将她重新送回了温庭琛的怀中。 “苏沉鱼,我这人从来不吃亏,既然你们咬定是我给你下了药,让人玷污你的清白,那么今日这事本小姐势必做到底。” 说完,傅闻烟掌心一模一样的药丸直接扔进跪着的大汉口中。 “青书!”傅闻烟沉声下令:“让他们都进来,今日我便要让这天下人看看敢往我傅闻烟身上泼脏水是什么下场!” 青书领命,不多时被温让辞让人拦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全都挤了进来。 苏沉鱼对上傅闻烟看过来的森冷眸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傅闻烟这个疯子,她居然要让她当众失去清白,这个疯子! “殿下……”苏沉鱼无助的抓着温庭琛的衣领,颤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带,带……求求殿下……带沉鱼离开这里,求求殿下。” 第85章第二次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想走?”傅闻烟抱胸抬头睨着她和温庭琛:“今日,这戏不看完,本小姐看谁能活着离开这诗酒楼!” 随着傅闻烟这句话说完,诗酒楼之上,二十多名暗卫凭空出现。 他们面无表情的抽刀站在傅闻烟楼上楼下能落人的高处,嗜血的目光盯着人群,一旦发现谁敢妄动,便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傅闻烟的命令。 刚才还想趁乱离开的人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便都息了这心思。 看个戏而已,傅闻烟总不至于在看完戏之后还把他们都杀了。 “傅闻烟,这是天子脚下,你将我朔国律法视为何物?”温庭琛着实被傅闻烟一句话就喊出来的这些暗卫吓到了。 就连他身边都不太可能有这么多暗卫随行,傅闻烟却带着。 大将军府的实力到底有多雄厚? 这个时候,他既后悔当初没好好把握住傅闻烟,又气恼她现在当真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然而,听到他的这句质问,傅闻烟却连眼神都没给他,只语气平静得陈述道: “本小姐在这后院安逸的待着晒太阳,苏小姐却跑到我面前来找虐的时候怎么没人提醒她朔国律法?” “温庭琛,你若有脑子就该知道,苏沉鱼若不是自己来这里,本小姐还能当着你的面将她绑过来不成?” 她瞅了一眼神情按捺不住自己的大汉,提醒道: “二殿下还是赶紧将苏小姐送过来吧,否则……”傅闻烟残忍的勾起唇角: “这药效到了,怕是这位有病重的老母还要照顾的狗东西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到时候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听到这话,温庭琛的脸又是一黑。 他若是现在将苏沉鱼送过去,那他在京都在天下人心中哪还有半点威信可言? 可现在的傅闻烟,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无奈之下,温庭琛只好求助的看向一旁的温廷皓: “大皇兄,难道你也要看着傅闻烟这样为非作歹吗?” 温廷皓轻蹙了一下眉,眼中闪过不悦。 众人心中了然,毕竟不管这事是不是傅闻烟主使,她让人当众玷污苏沉鱼这样的话传出去就够惊世骇俗了。 温廷皓就算再宠傅闻烟,也绝不可能看着她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 然而,温廷皓却不紧不慢的说:“何为为非作歹?” “苏小姐不是指控烟烟让人欺辱她吗?可事情没到最后一步,怎么能算成功呢?” “烟烟虽然是傅家的独女,身份高贵,可这不是谁都能说她仗势欺人的原因。” “既然苏小姐和这位所谓的帮凶都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此事是烟烟筹划,不如就让这件事坐实了。”温廷皓淡淡的口吻,继续道: “这样,就算烟烟背了这个骂名,也不算是冤枉不是。” 让他来劝傅闻烟收手? 抱歉啊,他也实在看不得自家明媚炽烈的小妹妹被千夫所指。 苏沉鱼将烟烟推下雅阁的账都还没算,这次自然不能就此揭过。 而且……以这丫头睚眦必报,恩怨分明的性子,自己若是现在敢劝她一句,以后怕是就不会认自己了。 孰轻孰重,温廷皓还是分得清的。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温廷皓会是这样的回答,当即就觉得大殿下对这位表妹当真是宠到了没边。 温庭琛深吸一口气,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 无奈之下,他只得问苏沉鱼:“沉鱼,本殿再问你一遍,此事当真是傅闻烟所为吗?” 苏沉鱼讷讷的看着他,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滚落。 她声音细若蚊虫,却依旧一字一句,用尽全身的力气替自己辩解道: “沉鱼敢发誓,今日所言字字皆是实话,否则沉鱼愿意死无葬身之地。” “傅小姐……”就在这时,刚才还意识恍惚的大汉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他盯着傅闻烟:“傅小姐所托小人未能完成,但也不愿伤害无辜之人。” 他满面痛色,“小人愿以死明志,还望傅小姐放过我的家人!” 说完,他突然从袖中掏出匕首,就朝着自己的心口捅了下去。 温让辞看到他的动作,立即伸手去拦。 若是这个大汉死了,那么这桩莫须有额罪名傅闻烟就是不想背也得背。 可大汉一心求死,又岂是他能轻易拦得住的? 锋利的匕首从温让辞掌心划过,然后直直捅入大汉的心口。 鲜血一滴一滴的从温让辞掌心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一朵的红色皇冠。 大汉的身体缓缓倒下,傅闻烟却只低头看着地面那刺目的红。 “第二次了。”她突然喃喃说了一句。 江秀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什么第二次了? 只有温让辞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心中微微一痛。 他将受伤的手藏在身后,垂首对傅闻烟道: “不疼的,不必担心。” 这是第二次,他的手因为苏沉鱼和温庭琛而受伤。 她一直记着。 傅闻烟低着头没说话,她在克制自己心底的杀意。 温衡还在这里,不可以暴露的。 不急,不急的,等气运转移完成,世界不会因为他们二人的死亡而崩塌,再杀了他们就好。 可她起伏的呼吸频率却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温让辞看着低着头陷入自责中的人,心口密密麻麻的酸涩几乎将他淹没。 他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生疏的一下一下的轻轻揉着傅闻烟的脑袋,轻声哄着她: “阿遥,真的不疼。” 温让辞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刚才的傅闻烟就像是陷入一团让人恐惧的黑雾,哪怕和她隔着一段距离,可还是被她身上突然出现的那股压抑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温让辞的手落在她头上的那一刻,他们又明确的感觉到傅闻烟带给他们的压迫感突然间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秀因为离傅闻烟近,对她身上刚才流露出来的那气息的可怕之处比别人更加体会深刻。 所以,当看到温让辞居然在这个时候去碰傅闻烟的时候,她心底默默的对温让辞竖起了大拇指。 难怪傅闻烟现在喜欢温让辞,这样丝毫不畏惧她的男人,确实不多。 难得的是,温让辞还如此的温柔耐心,就算是她,也得心动…… 江秀正天马行空的想着,突然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江秀立刻正色,佯装无事的抬头望天。 占有欲强的女人真可怕!!! 第86章本小姐可以打到你怕为止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敛下眼底的杀意,抬眸看向苏沉鱼,可眸中的墨色却依旧能将人溺毙在其中似的。 她道:“苏沉鱼,我给你喂的药非阴阳交合不可解。” 苏沉鱼设计今日的这一出,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逼得这大汉自刎。 目的无非就是败坏自己的名声,还有就是借机得到温庭琛的疼惜。 最好,能爬上温庭琛的床,成为他的女人。 但是,太医院的太医有能解催情药的法子,成为温庭琛的女人对她来说并非百分百能成功。 所以,傅闻烟给她喂了太医都解不了的催情药。 等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之时,傅闻烟会让他们知道何为后悔。 她现在的确还不能杀他们,但是傅闻烟有的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办法。 看着他互相折磨,却不得脱身。 杀人诛心,才是傅闻烟想要的。 今日她帮苏沉鱼一次,改日她用命来偿还就是。 听到傅闻烟的这句话,勉强还维持着几分意识的苏沉鱼心底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只要死无对证,傅闻烟再如何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温庭琛看着眼前陌生到极点的傅闻烟,以前她就算生气,也不会流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态。 可今日,若非温让辞的安抚,她是不是会杀了他们? 这个问题在温庭琛的心中不断的徘徊,可最后,他还是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苏沉鱼看着他走神,心中又是一阵阵的揪痛。 她轻轻的抓着温庭琛的衣角,眸中满是不安和祈求。 “殿下,若是沉鱼无救,看在你我多年相伴的情分上,亲手送沉鱼一程吧。” 如果温庭琛到最后都不愿碰她,如果当真如傅闻烟所言她后来给自己用的药非阴阳交合不能解。 至少,让她干净利落的死去。 温庭琛收回纷乱的思绪,看着苏沉鱼不安的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忽然想到了早年的两人。 那时候,苏沉鱼还只是一个妾室的女儿,自己也还是未入父皇眼的皇子。 宫宴之上,自己被老三刁难,是苏沉鱼不小心闯入偏殿,引来一干大臣误打误撞的救下了自己。 自那之后,苏沉鱼便时常在入宫后偷偷给自己送吃的玩的。 温庭琛虽然不得宠,在宫中像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可是好歹也是皇子,宫里的人也不敢明面上欺负他。 可暗地里却恨不得将他弄死去到各宫娘娘面前求赏。 到底,在那浑浑噩噩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这个一有机会就跑来看她的小姑娘成了那段时间里唯一的温暖。 再后来,他被文宣帝选中暗中培养,日子好过了许多。 苏沉鱼的母亲也从妾室熬成了继室,两人也从互相取暖的小可怜一路相携成为了知己。 甚至是………恋人。 温庭琛是想过要娶苏沉鱼的,直到那明媚张扬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她坦诚炙热的爱意,让他看到了世界上的另一抹色彩。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将她弄丢了呢? 温庭琛突然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看着安静的站在温让辞身边的人,他心中密密麻麻的痛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他已经弄丢了傅闻烟,又怎能再辜负苏沉鱼? 温庭琛闭了闭眼,将视线彻底从傅闻烟身上挪开,弯腰将苏沉鱼打横抱起。 像是承诺,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沉鱼强忍的泪水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决堤。 她乖巧的靠在温庭琛胸前,“殿下,有你的这句话就够了。” “沉鱼所求,也只有殿下了。” 堵在出口处的人自觉的为温庭琛让开一条路,傅闻烟的暗卫看到他们想走,正准备出手,便听傅闻烟命令道: “让他们走!” “是。” 温庭琛抱着苏沉鱼的身形一顿,最终什么也没说,脚步匆匆的离开。 这场闹剧,以一条生命的终结而落下帷幕。 没有了热闹看,傅闻烟也没有再拦他们,刚才还挤在后院的人纷纷散去。 但是他国而来的人却不会这么收敛,一年约二十的男人不屑的朝傅闻烟唾弃了声: “傅大将军家门不幸,竟然生出这般心思恶毒的女儿来。不过也正常,一介只知打打杀杀的武夫,怎能教育好儿女。” “要我说来,都是造下杀孽太多的报应!” 说这话的人声音本不大,奈何此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他这尖锐的声音便尤为突兀。 正蹲在大汉身边看着他情况的傅闻烟突然侧头向他看了过去。 只一眼,狄青就有一种被山林中饥肠辘辘的野兽盯上了错觉。 他心中一凉,嘴上却不肯认输。 “看什么看?本公子说错了吗?” 他嘀咕:“本公子可不是你们朔国的人,可不怕你这位大将军府的小姐!” 若是他死在朔国,有的是人想借题发挥,找傅闻烟的麻烦。 所以,他虽然畏惧傅闻烟,却终究有恃无恐。 然而,蹲在尸体旁边的人却对他露出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 “不怕本小姐没关系。”傅闻烟动了动指骨,缓缓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本小姐可以打到你怕为止!” 送上门来的沙包,她要是不好好发泄她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傻逼! 随着傅闻烟声音落下,狄青想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他本身武功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试图躲开傅闻烟的动作都像是被他提前预测到了般,根本避不开。 冰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疼得他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将刚离开的人又都吸引了过来。 然而,当看清傅闻烟出手的凌厉和狠辣时,和狄青一同来的人却没一人敢站出来。 狄青已经是他们中武功最好的了,连他都被傅闻烟按着捶,他们就算去帮忙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而且,看傅闻烟的样子好像也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 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温让辞才在温廷皓接二连三的眼神示意下,这才无奈提醒傅闻烟: “阿遥,你和这位公子的切磋便点到为止吧。毕竟,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傅闻烟抬起的拳头重新落下,温让辞开口,她绝不会拂他的面子。 但是,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傅闻烟睨着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你不是说我爹是个武夫,不会教女儿吗?” “那今日本小姐就让你看看,你们不但功夫比不上一个武夫教出来的女儿,文学造诣,同样比不上!” 第87章不过如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说完这话,直接抬脚从狄青等人的面前走过。 临走时,她忽然朝青书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两句才离开。 随着傅闻烟刚才的豪言壮语传出,后院彻底没有了人,全都跑到了诗酒楼中想要看看傅闻烟这个武夫之女的文学造诣到底有多高,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因此,谁也没发现后院中那大汉的尸体不知在何时不翼而飞。 但终归,只是一枚棋子罢了,自然不会有人在乎。 而另一边,因傅闻烟的要求只剩温廷皓和她两人的天字一号房内,温廷皓看着被青书从窗户里扛进来的尸体,陷入了沉默。 傅闻烟蹲在那大汉的身侧,神色认真的在尸体的颈部和手腕处按了一会,紧皱着的眉头忽然松了开来。 青书将让人取来的银针和刀具交给傅闻烟,然后守在门前。 而楼下,新出的题已经亮了出来。 温廷皓正准备给傅闻烟读题,楼下狄青尖锐的声音就传了上来。 “傅小姐,此题乃是以秋菊为立意,傅小姐大才,想必七步成诗也不在话下吧?” 虽然是激将法,但傅闻烟刚刚才晾下了那一番话,他这样不但没让觉得不适,反而纷纷露出几分解恨的快感。 傅闻烟落在那大汉胸口刀上的手一顿。 温廷皓道:“烟儿不必搭理他们,想出来再答就是。” 傅闻烟轻笑一声,手上微微用力,将嵌在大汉心口的刀拔了出来。 鲜血溅开,傅闻烟却依旧面不改色的垂首忙碌着。 楼下的狄青等了一会没等到傅闻烟的声音,只当她是怂了,立刻更加得意的叫嚣起来。 “怎么,傅小姐该不会是只敢过过嘴瘾,结果现在怕了,将头缩起来不敢见人了吧?” “都说将门生虎女,傅小姐该不会是个孬种吧?” 用力吼完这句话,狄青当即又跌回了座位上。 傅闻烟刚才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打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胀痛不已,动一下都要忍着刺骨锥心的痛。 可最让他憋屈的是,表面上就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伤痕。 这让他想要控诉傅闻烟的罪行都拿不出证据来。 “急什么?” 傅闻烟清冽的声音传到楼下,“本小姐这不是还没走满七步吗?不过,也差不多了。” 将银针刺入大汉身上的几处大穴,傅闻烟踱步走到窗边,低头俯视着一楼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个方向的人。 红唇轻启,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傅闻烟每说一个字,声音就像战前擂鼓撞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口。 尤其是那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当即让人感受到了百花凋零,唯独那一抹黄金色傲立的盛景。 张扬、狂妄,却又是不争事实。 狄青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却半晌找不到半点错处。傅闻烟的这首诗无论是用词,还是意境和立意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只是……这长安是何处?难道是朔国的某个地方? 狄青心中疑惑,却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那样会显得他很无知。 温让辞立于天字三号房的窗前,唇角挂着赞赏的笑,静静的注视着那褪下一身尘埃,尽显绝代风华的人。 温璟凡看着他眼中的宠溺,暗暗握紧了拳头。 睨着楼下那一个个垂着的脑袋,傅闻烟轻笑着勾唇:“到你们了。” 原本还思如泉涌的一干人等,在听到傅闻烟的这首诗之后,所有的灵感尽数枯竭。 和傅闻烟的这首比起来,他们脑子里装的那些简直是垃圾。 连说出来,让人取笑的资格都没有。 诗酒楼的楼顶,那一方小小的阁楼中,一双桃花眸中漾开星星点点的笑。 而在这笑的深处,却是近乎痴迷的占有欲。 “烟烟,我也可以盼着你得天之佑,逍遥自在的。” 傅闻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却除去弧形的屋顶外并未看出什么特殊的存在。 她在心底问发发:【这楼顶是不是有人?】 发发感受了一下,确定道:【有。】 傅闻烟追问:【是谁?】 发发:【……】 【宿主,这不是在大将军府,我没办法当你的智能监控。】 所以,大家都已经合作了那么久了,就不要问这么没脑子的问题了。 傅闻烟一阵心虚,她能说她把发发当智能监控用得顺手了,忘了除了大将军府之外,在其他地方发发只能察觉生命的存在,却无法窥视对方具体是谁了吗? 不过,傅闻烟现在更好奇这诗酒楼幕后之人的身份了。 她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懒懒的催促狄青等人:“还没想好吗?” 狄青嘴皮一抖,不敢对上傅闻烟的视线,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一次而已,说不定是运气好……” 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运气好能好到出口就是千古佳句? 傅闻烟也不恼,反派不都这样死鸭子嘴硬吗? 不过没关系,脍炙人口的诗文,我泱泱华夏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多的是。 傅闻烟看向婢女:“出下一个题。” 那婢女立即将题展开。 众人看去,只见两个大字——相思。 楼下之人立即绞尽脑汁写写画画起来,刚才被傅闻烟一首诗压得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次,他们一定要抢先在傅闻烟之前将自己的诗写出来。 楼下悉悉索索的落笔声响起。 楼上傅闻烟却勾着红唇,轻松惬意的靠着窗沿,一双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情谊直勾勾的看向温让辞。 楼下落笔的一干人突然心中泛起一阵凉意,不好的预感升起。 还没来得追寻这感觉为何出现,便听楼上傅闻烟如同情人低语般娓娓道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一词,又是绝杀。 倒不是这些个青年才俊不行,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想写出这样让人惊艳的诗词不行。 傅闻烟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清浅散漫的目光从楼下那一张张充满震惊的脸上扫过,不屑勾唇: “不识清风山河几许,便道人间第一流?所谓才子佳人,不过如此。” 话落,傅闻烟转身坐回包房内,留下外面死寂的人群。 第88章偷听墙角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包房内,温廷皓一言难尽的看着刚刚以极高的姿态蔑视完众人,转身又蹲在尸体旁边摆弄的傅闻烟。 这个妹妹,还真是让他惊喜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屋外每出一道题,天字一号房内,傅闻烟的声音便会不急不慢的给出答案。 原本还对她不屑或者嫉妒的人,到最后已经麻木到对傅闻烟生不出任何不该有的负面情绪。 傅闻烟的诗才,已经到了一个他们望尘莫及的地步。 一个普通人,是不会去嫉妒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才的。 他们只会仰视这样的强者。 天色已近黄昏,蹲着忙碌了一下午的傅闻烟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站了起来。 温廷皓和青书看着已经有了呼吸的大汉眼中的震惊迟迟压不下去。 所以,烟烟小姐这一下午都在捣鼓这尸体,真的是为了救人? 温廷皓眼神复杂的看着傅闻烟:“你是让他起死回生了吗?” 傅闻烟挑眉:“谁说他死了?” 这大汉的那一刀看似是扎在心脏,可他本身脂肪层比一般人厚,加上温让辞中途拦了一下,这大汉的力道被卸了不少。 这匕首才未真的刺穿他的心脏。 否则,就算傅闻烟想救他也救不了。 苏沉鱼以为这大汉已死,自己便被困在了这个死局中。 可她偏要将这死局撕破,找出一条生路。 诗酒楼后面的比试傅闻烟没有继续参加,让青书把大汉送回大将军府疗养之后,傅闻烟就离开了诗酒楼。 听到她离开的消息,压抑了一天的才子佳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有傅闻烟在,他们写的那些诗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 不过……也不是谁都不行。 抚远王府的温世子不就硬生生在傅闻烟的压迫下杀出了一条血路吗? * 二皇子府 温庭琛听着一个又一个太医说着如出一辙的话,神情越来越难看。 太医院院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殿下,不是微臣不想办法,而是苏小姐所中的媚药,除阴阳交合之外,确实无解。” 他顿了顿,“殿下若想救苏小姐的命,应当将此事告知苏尚书,为苏小姐定下一门婚事,那样一来……也不算太过荒唐。” “苏小姐不会嫁给别人。”温庭琛直接拒绝了太医院院首的提议。 太医院院首劝解道:“可不解毒,苏小姐会死的。” 听到‘死’这个字,温庭琛眼神又是一暗。 他注视着已经醒来又昏迷了不知多少次的苏沉鱼,脑海中想着的却是傅闻烟看温让辞时那温情脉脉的目光。 以往,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殿下?殿下!”太医院院首唤了几声,见温庭琛看了过来,立即道: “要不了多久苏小姐就要醒了,还请殿下赶紧拿主意。” 床上的苏沉鱼嘤咛一声,睫毛不安的颤动着,温庭琛赶紧抓住她死死握紧的手,沉声对太医院院首道: “劳烦院首大人回宫复命时告诉父皇,本殿要娶苏小姐为……侧妃。” 正妃之位,不知为何他心底还有一点希冀。 希望那个人有朝一日能回头。 太医院院首头疼的点点头:“微臣知道了。” 作为文宣帝的心腹,他自然知道温庭琛是陛下暗中培养的皇子。 只可惜,二殿下太优柔寡断了。 否则,傅闻烟早就是他能随意拿捏的二皇子妃。 又哪里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在太医离开后不久,二皇子府内染上了一层欲色,男女杂糅在一起的乐曲悠扬的传出院子。 黑夜降临,没人注意到那道悠闲抱着手站在墙角处的人影。 傅闻烟听着这延续了近一个时辰的动静,‘啧啧’的摇头晃脑独自感叹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药药效这么强悍呢?” 她嘀咕着,就要抬脚走近些。 忽然,一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傅闻烟一惊,正要还击,却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墨香,当即卸下防备,笑着回头。 调侃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温让辞:“清风朗月的温世子也来听墙角啊?” 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可心里早已经懊恼得不行。 该死的,刚才听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温让辞啥时候来的。 她露出的猥琐表情,他应该没看到吧? 看着她咕噜咕噜转动着的眼睛,温让辞无奈的直接将人拖走。 言简意赅的教训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傅闻烟:“……”不是都听完了吗? 两人来到偏僻处,确定周围没巡逻的侍卫,温让辞才停下来,严肃的盯着傅闻烟道: “你一离开诗酒楼我就知道你要来二皇子府。你是想杀了苏沉鱼?还是杀了温庭琛?” 傅闻烟的性子,绝对不会被人冤枉了还无动于衷。 当时若非那大汉自杀,傅闻烟也绝对做得出来让苏沉鱼自食其果的事。 被当场抓包,傅闻烟却依旧理直气壮。 “苏沉鱼冤枉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还有温庭琛,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心我,我也委屈啊……” 她小声的反驳着:“如果,你是来劝我收手的话,就不用劝了。” 温衡本性善良,对身边的人也是诸多包容。 他接受不了自己做得太过分也在情理之中。 说完,傅闻烟便转身离开。 可在她抬脚之时,手腕却被温让辞干爽炽热的大掌抓住。 她挑眉,错愕的转身。 温让辞妥协的叹了一口气,耐心的安抚着生气的人:“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二皇子府戒备森严,傅闻烟想做什么或许简单,但想全身而退恐怕没那么容易。 有他帮忙,或许会简单一些。 傅闻烟一听这话,当即来了兴致。 她问:“就算是偷鸡摸狗的事,你也陪我?” 听到偷鸡摸狗四个字,温让辞下意识的蹙了蹙眉,随后颔首: “嗯。” 一个闷闷的‘嗯’字,顿时就让傅闻烟听出了他的万般不情愿。 可是,傅闻烟这一刻的心情却是愉悦到了极点。 她毫不吝啬的踮脚在温让辞脸颊印下一吻: “温世子这么乖,赏你的。” “傅闻烟!”温让辞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亲完就跑的人,当场被气笑了。 “你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傅闻烟回头看他,笑得狡黠灵动:“在我眼里世上之人不分男女,只分温让辞和温让辞以外的人。” 听到这话,温让辞愣在了原地。 直到傅闻烟跑远,他才缓缓回神。 “衡何德何能,得你如此。” 一句喟叹消散在这偏僻的院子,傅闻烟却恍若未觉。 另一边,傅闻烟躲在暗处,看着披散着衣服从安置苏沉鱼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温庭琛以及他脸上吃饱魇足的表情,眼中闪过恶劣。 温让辞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含蓄点。” 这人的坏心眼都表现在脸上了,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规劝的好。 傅闻烟闻言,赶紧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温让辞好笑的勾了勾唇,问:“你在他的茶壶里放了什么?” 他虽然晚跟上傅闻烟一小会,但还是看到了她往温庭琛的茶壶里加东西的过程。 听到这个问题,傅闻烟的表情更加正经认真了。 她摇摇头,不想回答。 温让辞却更加好奇,故作严肃的皱着眉头问:“不能告诉我?” “也不是。”傅闻烟看不得他皱眉的样子,解释道:“只是怕污了你的耳朵。” 温让辞狐疑,猜测道:“还是催……情药?” “额……”傅闻烟摇摇头,眼神更加复杂“不是。” 第89章宿主,你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一招不用两次,再用催情药显得她多没品? 傅闻烟才不干这种事。 温让辞盯着她,虽然没继续问,但摆明了要傅闻烟的一个答案。 傅闻烟余光看到温庭琛将茶壶中的茶喝了不少下去后,才逃也似的抓着温让辞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本该戒备森严的二皇子府了,傅闻烟就好像在无人之地随意游走。 直到他们离开了二皇子府,都没惊动任何人。 温让辞哪里知道,傅闻烟还有发发这个作弊神器? 有发发在,傅闻烟去任何地方都犹过无人之境。 离开二皇子府所在的街巷,傅闻烟利落的朝温让辞挥了挥手,就准备溜走。 可惜的是,温让辞明显早就防备着她这一手。 她才抬脚,手腕就被温让辞扣住。 “阿遥。”他无辜的提醒着,“你还没告诉我你在二殿下的茶里放了什么药。” 温让辞的手指修长,加上傅闻烟手腕纤细,他轻而易举的就把傅闻烟的手腕牢牢圈在掌中。 傅闻烟挣扎了一下,却没什么作用。 加上温让辞故意装着一脸的无辜,垂眸静静的注视着傅闻烟,等待她回答的模样和刚睡醒的小狗等待着主人投喂的小表情如出一辙。 傅闻烟抿着唇沉默的和他对视,自动脑补了温让辞撒娇的画面,然后没过多久率先败下阵来。 她深吸一口气,好心的提醒道:“是你非要问的哦。” 温让辞看着她这心虚不已,又不得不说的模样,眼中漾起笑意。 “嗯。”他回。 傅闻烟清了清嗓子,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又迂回的劝道:“要不等过几天吧,过几天你醒来就知道了。” 然而温让辞只是摇头,依旧满眼期待的注视着她。 “哎!”傅闻烟仰天长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温让辞的表情,视死如归的回道: “那不是催情药,是……是,是让男人不举的药。” 夜风掠过,此处一片死寂。 傅闻烟半晌没听到温让辞的回答,便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去看他,却见刚才还一脸淡定的追问他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背过身去了。 抓着她手腕的手,似乎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也松了开去。 傅闻烟皱眉,嘀咕道:“该不会被我这残忍的手段吓到了吧?” 可是……傅闻烟借着月色打量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根。 温衡这反应也不像是被吓到了,倒像是害羞? 不会吧??傅闻烟狐疑。 “温衡!”她好奇的走到他面前,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他绯红的脸颊和几欲滴血的耳垂看。 “你害羞了?就因为我说那药是让人……” “阿遥。”温让辞赶紧制止傅闻烟还没说出口的话:“你是女孩子,莫要将那些污秽之词挂在嘴边。” “污秽之词?”傅闻烟朝他挑眉笑着:“污秽之词你害羞什么啊?” 温让辞手指蜷缩了一下,有些不安的避开傅闻烟赤裸的眼神。 自己在害羞什么呢? 好像是想到,若是以后自己做错了事,阿遥会不会也用这药……惩罚自己? 不不不!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荒唐的想法。 而且,阿遥也不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 他努力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排出脑外,镇定的回道: “人之常情,还望傅小姐莫要过度解读。” “哟哟哟!”傅闻烟龇着牙看他,“我不信。” 她故意凑近温让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一字一句道: “温衡,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联想到什么不该想到的画面了?” 温让辞镇定的后退,“没有。” 然后又赶紧道:“我先送你回府。” 说完,便转身向着大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傅闻烟瞅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抱着手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走着,在心底和发发分析道: 【我敢打赌,温衡刚才绝对脑补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否则绝不会这么害羞。】 发发鄙夷的回:【宿主,你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猥琐的是你,又不是温衡。人家的人设是神清骨秀的君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傅闻烟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人设不行?就该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发发淡定补刀:【你的人设是温庭琛早死的恋爱脑白月光。】 傅闻烟:【……】干!忘了这茬了。 【那是原主的人设,我现在的人设是有过无数穿书经验的全能大小姐,美貌、睿智、独立……】 【好了。】发发不想听傅闻烟继续卖瓜,义正言辞的打断她:【不管你什么人设,总之温衡就是一尘不染的白纸,你?】 发发冷笑了声:【你这张纸上乱七八糟的颜色什么都有,唯独没一处空白。】 傅闻烟:【……】 * 昨日傅闻烟在诗酒楼上大放异彩,以一己之力碾压无数才子的盛举才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百姓还没开始感慨这位荒唐至极的大将军府居然改邪归正了。 另一个消息就将这件事给他们带来的感慨全都压了下去。 刚才还暗中夸赞傅闻烟不愧是大将军府的人的人,立刻翻了个白眼。 果然,本性难移。 大娘甲抓着咬了一口的饼子,震惊道:“所以,傅闻烟当真给苏小姐下药,逼得二殿下不得不将苏小姐带走解毒?” “嘶~”见到刚刚传消息的人点点头,大娘甲吸了一口冷气,唏嘘道: “傅小姐有才华归有才华,可这行事也太恶毒了吧?苏家小姐清清白白,她居然让人当众玷污她的清白,实在是歹毒。” 大娘乙晃着二郎腿,“那可不,不过她这样一来倒是成全了二殿下和苏小姐。听说今日陛下赐封苏小姐为侧妃的消息就送到户部尚书府” “侧妃?”大娘甲不确定的问:“不应该是正妃吗?” “户部尚书的嫡长女,给二殿下当个正妃,应当配得上吧?” 大娘乙摇摇头:“谁知道呢,听说是二殿下要求封的侧妃。” “不过不管是侧妃还是正妃,能嫁给二殿下苏小姐也算是得偿所愿。只是傅闻烟那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没有受到处罚,当真是有着大将军府的庇护,便可以无法无天了。” …… 诸如此类的言论充斥着京都的大街小巷,他们一边祝福着好事多磨的温庭琛和苏沉鱼,一边诅咒着心思恶毒的傅闻烟,恨不得她这个为非作歹的大小姐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第90章您要找的幕后主使就坐在您面前呢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凤翔宫 听着手底下的人禀告的坊间盛行的流言蜚语,皇后的神情越发的阴沉难看。 “既无证据,那些刁民怎么敢将这桩事强行往烟儿头上扣?简直无法无天!” 傅战城更是半点都坐不住,他怒道:“本将军这就去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全都抓起来,我大将军府的人岂是他们想污蔑就能污蔑的?” 说完,傅战城就要离开。 柳心赶紧将他拦住,头疼道:“法不责众,你总不能将京都的百姓全都抓起来。” 傅战城阴沉着脸:“那我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散播的这些毫无边际的话,等我查到是谁干的,本将军要扒了他的皮!” 听他这样说,柳心倒是没再拦他。 反而是一旁正在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盆栽的傅闻烟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爹爹,您老人家还是别管这件事了。难得一家人都有时间进宫来陪姑姑,您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动怒?” “小事?”傅战城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他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盯着傅闻烟: “烟烟,你是不是没听到你姑姑手底下的人刚才禀告了什么?” “外面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被人刻意引导着对你大肆大辱骂。说,说你恶毒、残忍,还诅咒你……” 那些个难听的词傅战城有些说不出口,傅闻烟却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摘下一片叶子放在手中把玩,观察着均匀有致的叶络,头也不抬的回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傅战城将袖子抹了上去:“今日老子非得将那幕后败坏你名声的人全都抓出来,让他们跪着给你道歉。” 傅闻烟抿了抿唇,察觉到傅战城的杀意不似作假,这才犹豫着道: “还是别了吧~” “这……”傅战城怒意一滞,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傅闻烟,自家小女儿性格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听说她昨日威胁人的时候,可没这么优柔寡断。 一旁的温廷皓看着这父女俩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轻笑了声,主动替傅闻烟解释道 “舅舅,坊间的那些传言都是烟儿让人放出去的。” “所以,您要找的幕后主使就坐在您面前呢。” 听到这话,傅战城一口气卡在胸口,上去也不是,下来也不是。 傅闻烟生怕他被气得厥了过去,赶紧将人搀扶着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顺过气来,傅战城才狐疑的看着卖萌讨乖的小女儿,问: “你为何这样做?” 如此败坏她自己的名声,有什么好处? 柳心和皇后探寻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 傅闻烟坐在傅战城身边,故作高深的问:“爹爹,您觉得经此一事,我在京都的名声还能更差吗?” 傅战城犹豫着,最终还是如实道:“不能了吧。” 听说,现在坊间都用傅闻烟来威胁不听话的孩童了。 傅闻烟勾唇一笑:“是啊,现在上到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刚会说话的孩子都知道我心思歹毒,恨不得我赶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伤害他们的事了吗?” 傅战城和柳心摇头。 皇后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傅闻烟道:“我做的事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厌恶我憎恶我无非是因为同情可怜苏沉鱼,因为在他们得知的信息中,苏沉鱼是被我欺压的受害者。” “所以,他们日复一日的憎恶我诅咒我,想要以此替苏沉鱼抱不平、讨公道。” “可若是有朝一日发现他们一直以来都骂错了人。他们口中心思歹毒的施暴者最后其实是最无辜可怜的受害者,你觉得这些百姓会如何?” 这话说完,屋内坐着的人心中齐齐升起一阵透骨的凉意。 温廷皓眼神复杂的看着傅闻烟,谨慎的回道: “他们会后悔、会自责,会同情你、心疼你,还会为了挽回自己的错,加倍的去惩罚曾经误导他们犯错的人。” 傅闻烟歪头无害的笑着,颔首道:“对啊。” “因为知道冤枉了我,他们甚至会为我过去因温庭琛做的那些个荒唐事自己寻到借口,说服他们自己我过去做错事情有可原,或者根本就是被人冤枉。” “到时候,我就会成为他们心中常年遭受委屈、无辜,饱受冤屈却不辩驳的小可怜。” 并且,这种情绪会一直跟随着这些百姓。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种情绪叫做滤镜。 有这层滤镜在,傅闻烟以后只要不再做出原主那般荒唐无理的事来,那么这些百姓便会因着这层内疚对她有无限的包容。 昨日,若那大汉没死,傅闻烟定然会让苏沉鱼自食恶果。 因为,逼供的手段她多的是,不怕从那大汉的嘴里抠不出证据来。 只要占着理掌握着证据!她就算做得过分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那大汉一死,傅闻烟便被困在了一个死无对证死局中。 若是那时她再图一时爽快,逼死苏沉鱼,侮辱温庭琛。 那她就算是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的那一方。 一时的爽快固然让人心情愉悦,可是在此之后呢? 在世人眼中,她依旧是那个仗势欺人、人人厌恶的大将军府毒瘤。 大将军府多年的战功会因为她而被人淡忘,皇后和温廷皓会因为她而背负包庇和纵容的骂名。 更甚至,大将军府和皇后等人会因此而失去百姓的支持。 向温庭琛和苏沉鱼收取利息的办法有很多,为了他们失去温廷皓和温让辞去淮江操劳半月才争取到的民心不值得。 傅闻烟从不做得不偿失之事。 傅战城几人听着傅闻烟和温廷皓的对话,心中又是感慨又是震惊。 烟烟太聪明了。 旁人只走一步,她却已经谋算了数十步。 恐怕,到现在苏沉鱼都还以为她赢了。 可她永远不会知道,后面等着她的是什么。 傅闻烟眼中漾着势在必得的笑意,遥遥朝着二皇子府的方向隔着虚空碰了一杯。 苏侧妃,希望你能喜欢本小姐为你们送上的新婚大礼。 第91章 苏沉鱼温庭琛成亲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爆竹声响,红绸挂满屋檐。 二皇子府的花轿穿过长街,停在苏府门前。 因为温庭琛和苏沉鱼有了肌肤之亲,皇后特意让礼部的人就近寻了一个不错的日子迎苏沉鱼入二皇子府。 虽然是侧妃,但温庭琛为了全了自己与苏沉鱼之间的情谊,和表现出对苏沉鱼的重视,还是向文宣帝替苏沉鱼求了正妃的仪仗。 看着那精致华贵的八抬大轿,和马背上掩饰不住疲惫的新郎官,离苏府不远的茶楼上注视着这一切的人唇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红缨朝苏府的方向啐了一声,“说是侧妃,终归不过是个妾。二殿下居然还用正妃的仪仗,也不知道以后的正妃心里该有多恶心。” 她庆幸的拍拍胸口:“还好小姐你没有继续眼瞎下去,否则那憋屈的人就要变成你了。” 傅闻烟:“……” 她回头瞪了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的红缨:“谁眼瞎?” 红缨抿着唇,片刻后扬起一个讨好的笑,果断道:“奴婢眼瞎!” 傅闻烟傲娇的哼了一声,可是好心情却怎么都掩饰不了。 她背靠着窗沿,轻快的小曲晃晃悠悠的飘到与她这相邻的包房。 温璟凡当即黑了脸。 他本来是想让温让辞看看傅闻烟得知温庭琛成亲会表现得有多伤心难过的,结果就给他看这? 听着她这哼曲的调调,怕是比新郎官还开心几分。 温让辞喝着茶,唇角噙着一抹淡而柔和的浅笑。 他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随着耳边轻快的曲调有节奏的轻轻扣动着。 得知她心情不错,温让辞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只是,相比他们的温庭琛的心情却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明媚。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他总觉得气虚体乏,有时候稍微忙碌一些便觉得身子疲惫得不行。 但是宣太医来看了,却又没发现什么问题。 只叮嘱他注意休息,并开了几贴补气提神的药。 可他的症状不但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更加的容易疲惫。 尤其是这两日,眼底的青黑和泛白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被鬼吸了精气似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疲惫,他今日还特意用了妆粉以及口脂提色。 可惜,眼底青黑却并没那么容易遮盖住。 温庭琛吐出一口郁气,看着被喜婆搀扶着走出来的苏沉鱼,翻身下马。 等她拜别家人之后,温庭琛接过牵红,然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弯腰将苏沉鱼打横抱起。 然而,就在苏沉鱼身体悬空的那一瞬间,温庭琛突然觉得双手一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手臂颤了颤,在他怀中的苏沉鱼只觉身体突然失重。 随着一声尖叫,她直接从温庭琛的怀里滚了下去。 同时,温庭琛也跟着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地面的刺骨疼痛让他本就惨淡的脸色更添几分苍白。 刚才还敲锣打鼓,热热闹闹的苏府门前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来凑热闹的百姓看着这一幕,不经意的嘀咕出声: “怎么看着二殿下好像有点虚的样子……苏小姐这般纤瘦都抱不稳吗?” 这句话就好像突然砸在寂静海面的一颗巨石,瞬间在人的心底卷起惊涛骇浪。 是啊……今天的二殿下怎么看起来那么虚弱呢? 眼底的青黑他们之前还以为是因为欣喜而夜不能寐造成的……可现在看来,怎么感觉像是和青楼里纵欲过度的人那般相似呢? 只是,这些猜疑却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 苏尚书看着躺在地上,狼狈的抓着自己掉落的盖头往头上盖的苏沉鱼,还有跪坐在一旁铁青着脸的温庭琛,来不及多想,赶紧吩咐下人道: “都愣着干嘛,赶紧将小姐和二殿下搀扶起来。” “是是是。” 被眼前的场景吓呆的苏府下人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这对狼狈的新人搀扶起来。 只是这次,苏沉鱼是直接由喜婆搀扶到了花轿中。 花轿的的帘布落下的瞬间,礼官赶紧道:“吉时到,起轿!” 温庭琛翻身上马,越发觉得自己全身不适。 可具体是哪里不舒服,他又说不出来。 另一边的茶楼上,傅闻烟靠着窗沿直接笑得提不上气来。 她夸张的抓着红缨同样笑得发抖的手,“今日这一摔,绝对会成为苏沉鱼的心理阴影。我打赌,她这一辈子都不敢再让温庭琛抱她了。” “给爷笑发财了!” 温璟凡听着耳边那嚣张嘚瑟的笑,不解的问身边的温让辞: “温衡,你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谁家千金小姐笑得跟个土匪似的这般小人得志? 听到温璟凡的疑问,温让辞眼中的宠溺甚至还没来得及散去,唇角的弧度却再次扩散: “她很好。” 温璟凡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起身离开:“我看你真的是中了她的毒了。” 温让辞垂眸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半晌轻笑一声。 随着男人温柔的宠溺的笑声消散在包房内的,还有那一句:“甘之如饴。” 二皇子府 一片喜气洋洋,装饰着耀眼红灯笼、红烛以及大红锦球的前厅挤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 温庭琛和苏沉鱼一左一右的抓着牵红的两侧,开始拜天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因为只是纳侧妃,所以帝后都没有出席,所以新人只能面朝皇宫的方向拜高堂。 苏沉鱼刚才才摔了一次,手臂肩膀都疼得厉害,可却不能表现出分毫,只得咬着牙跟着礼官的提示一步一步的做着。 到了夫妻对拜这一步的时候,礼官突然停了下来。 按理来说,苏沉鱼只是二皇子府的侧妃,这夫妻二字她怎么担得? 可是,二殿下又吩咐按娶正妃的礼数来…… 礼官心中纠结,半晌都没开口。 他这一沉默,来观礼的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茬。 一个侧妃,怎配得上妻这个字? 苏沉鱼感受着周围落在她身上的那些暗含讥讽的眼神,心底升起一阵屈辱。 她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牵红,为什么,为什么是侧妃。 明明,明明殿下说过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的。 可为什么,她等了这么多年,却只等来一个侧妃之位? 清白已毁,圣旨已下,她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刻,苏沉鱼忽然后悔了。 后悔用女子最为珍贵的尊严和清白去赌这一桩婚姻。 第92章 苏侧妃哭早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殿下?”苏沉鱼压低声音唤着温庭琛,若是不继续,她以后如何在世上立足?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微颤的鼻音,满是不安和脆弱。 温庭琛飘远的思绪忽然被拉了回来。 他看向犹豫不决的礼官,沉声吩咐道:“继续。” 礼官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即高声继续:“夫妻对拜~” 听到这四个字,感受到身边人转过身来弯腰的动作,苏沉鱼不安的情绪立刻就被抚平了。 殿下还是在乎她的。 今日她是侧妃,不代表未来她也是侧妃,只要能在他的身边就好,只要他的心里只有自己就够了。 “礼成~送入洞房!”礼官高喝完最后一声,温庭琛眼中的希冀也彻底黯淡下去。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二皇子府大门的方向,可想见的人却从始到终都没出现过。 傅闻烟,你当真已经完全放下了吧? 为何我已拜堂成亲,你却连出现都不曾? 将我彻底放下,便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然而,就在温庭琛准备将苏沉鱼送入新房之时,大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 “且慢!”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一侍女打扮的人昂首挺胸的站在二皇子府的门前,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苏沉鱼。 当即就有人认出了红缨的身份,暗自嘀咕道: “那是傅闻烟身边的丫鬟,莫不是之前一直没出现,就是为了等现在来抢亲?” 听到这话,又有人笑着道:“可是礼已经成了,她现在来有什么意义?” 洞房的话,二殿下和苏沉鱼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而且还是傅闻烟亲手促成的。 听着满堂宾客的讨论,温庭琛按捺着心底的欢喜,故作厌恶的看着红缨: “你来做什么?你家小姐呢?” 红缨眯着眼看她,这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一板一眼的回道: “二殿下,奴婢来此是奉我家小姐的命令,给殿下和苏侧妃送贺礼来的。” “为何你家小姐不亲自来?”听到傅闻烟没来,温庭琛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刚升起的希望全都被浇灭了。 红缨翻了个白眼:“二殿下娶的是侧妃不是正妃。” 一个侧妃而已,也配自家小姐来? 听到这话,苏沉鱼藏在袖口下的手猛地握紧。 “殿下~”她委屈的唤了一声,温庭琛虽然脸色难看,却到底没说什么。 一旁的宾客听到这话却不乐意了。 苏府的人站出来怒视着红缨,讽刺道:“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一样的目中无人,心思歹毒!”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你说谁心思歹毒?”红缨半点都听不得有人骂傅闻烟。 她家小姐以前是不行,可现在世上绝不会有比小姐更好的人。 满堂宾客看着脾气爆炸的红缨,你一言我一语的斥责道: “若非你家小姐做出让人玷污苏小姐清白的事来,人家苏小姐也不至于匆匆忙忙的就嫁给二殿下。” “谁不知道你家小姐对二殿下求而不得。” “就是,傅闻烟那等心思恶毒的女人,简直大将军府的耻辱,除了她别的人也做不出让人当众污人清白的事。” “今日是二殿下和苏侧妃大喜的日子,不欢迎你这等恶仆,赶紧滚出去。” “滚出去!” 见温庭琛没有阻止,这些人更加得劲起来。 若非还顾及着几分身份,恐怕就已经上手将红缨赶出去了。 红缨捏着拳头,“啊啊啊,你们这些不长眼睛的狗东西!” “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那个心思恶毒,无所不用其极的坏女人!” 红缨的一声吼,成功的让喧闹的二皇子府安静了下来。 暗处观察着这一幕的傅闻烟好笑的弯了眉眼,在红缨面前,这些个要装着君子斯文的人实在是太逊了。 前厅众人被红缨的吼声震得一静,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就见红缨身后一个大汉被人压着走到了二皇子府。 “这大汉,怎么看起来有些许熟悉?”有人打量着那大汉的身形容貌,轻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眼熟吧?”红缨抱着手,鄙视的开口:“这就是那日苏侧妃口中,受我家小姐指使要去玷污她清白之人。” 此话一出,前厅立刻陷入一片哗然! “这人不是死了吗?怎么还……” 红缨哼了一声:“他若是死了,谁来还我家小姐清白。” 听到红缨和宾客的对话,苏沉鱼心中又惊又惧。 那个人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 苏沉鱼越想越心慌,当即也顾不上规矩,猛地将盖头扯了下来。 眼前的红色褪去,只一眼她便看见了被押着站在红缨身后的大汉,还有那大汉看向她时怨毒的眼神。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日,她分明亲眼看着这人自戕的,为什么他没死 ? 他没死的话……那自己做的事,他岂不是全部都知道了?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苏沉鱼就觉得全身冷得都在发颤。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脸惊恐的抓着温庭琛的手腕,低低哀求道: “殿下,让他们走,沉鱼害怕,一看到他我就想到那日发生的事。” 她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殿下,求您……” “苏侧妃哭早了。”红缨淡淡的开口,将傅闻烟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学了个七分,她道: “我家小姐说了,她这个人喜欢用证据说话。不像苏侧妃,只会用眼泪博取人的同情心。” “那日苏侧妃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这大汉是我家找来的人。今日我家小姐却可以证明,诗酒楼那日,都是苏侧妃自导自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人低声询问着身边的人,莫名感觉当日的事并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红缨回头看向那大汉:“你要找的人我家小姐已经为你找到了。现在,是该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原本满脸绝望得大汉听到这话,忽然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依偎在温庭琛身边的苏沉鱼,一字一句,撕心裂肺的质问。 “你说只要我装作是傅小姐找来玷污你的人,你便找人救治我的母亲。可结果呢,你杀了她,你居然在我死后杀了她!” “我都已经自杀了结性命了,永远不会将你的所作所为暴露,你为何还要杀我母亲,为什么,为什么?!” 第93章 是她不要你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你在胡说!”大汉话音才落,苏沉鱼就立刻高声反驳起来: “我以前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让你去冤枉傅小姐。” “你休想否认。”大汉眼中盛着泪水,“俺娘却是你苏家京郊庄子里的仆人,我去过那庄子多次,见过我的人不少。” “小姐,您能杀了我娘毁灭证据,您还能将一整个庄子的人都杀了吗?” 每每提到自己的母亲,程凯都痛心不已。 如果,不是他错信苏沉鱼,也许他的老娘还有活路的,是他信错了人,是他信错了人啊! “我……”苏沉鱼颤颤巍巍的倒退了一步,身侧温庭琛尖锐的目光让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否认还有用吗? 苏沉鱼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却最终只在温庭琛抓住她手腕,厉声开口质问她的时候变成一片空白。 “沉鱼,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殿下,不是真的,是他和傅闻烟联合起来冤枉我的。”苏沉鱼眼泪汪汪的摇头,哀求道: “殿下,您相信沉鱼好不好。” “你要本殿怎么相信你?”温庭琛再蠢也不至于到现在分不出两人话中的真假。 他指着程凯:“他口口声声是苏府庄子上的人,本殿只要派人去询问一声便可得知。但是……沉鱼,本殿想听你亲口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一手筹谋?” “殿下。”苏沉鱼死抓着温庭琛的手不放开,被泪水染湿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让她爱了多年的人。 她怀着一丝希冀,问:“如果我说不是,殿下会相信沉鱼吗?” 听到这话,温庭琛的眼中的温度逐渐褪去。 他将苏沉鱼抓着他手腕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在对方错愕惊慌的视线里毫不犹豫的将人推开。 他道:“沉鱼,你太让我失望了。” 事实就在眼前,结果如何温庭琛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苏沉鱼定定的看着自己被掰开的手,指骨上仿佛还残留着男人手上的力道。 失望? 他怎么能说对自己失望? “哈哈哈哈!”刚才还在失魂落魄的苏沉鱼忽然仰头大笑起来,她将手里的红盖头揉成一团砸在温庭琛的脑袋上。 “殿下,世上谁都可以对我说失望这两个字,唯独你不可以!” “当初信誓旦旦要与我白头到老的人是你,后来因为傅闻烟的出现而移情别恋的也是你!” “你嘴上厌恶着傅闻烟唾弃着傅闻烟,不也日日都在享受被她奉为神明,千方百计的讨好的日子吗?” “如今她已经视你为粪土!只有我,只有我还一心一意的爱着你,你为什么不珍惜!” “沉鱼,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温庭琛看着近乎崩溃的苏沉鱼,眼中再无半点温度。 “烟儿因你而蒙冤,她何其无辜。” “无辜?无辜?”苏沉鱼重复着这两个字,忽而凄凄的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傅闻烟无辜自己就不无辜吗? 明明他们俩最困难的那段日子是一起相互依偎着成长起来的。 可为什么傅闻烟一出现,所有人都只看得到她的付出。 她问温庭琛:“可她的无辜不是殿下你造成的吗?” “那日断崖之上,是殿下你口口声声武将之女粗鄙,是你口口声声她不配得你青睐!” “也是殿下你亲口选择了我,才让她坠入断崖,沉入护京河。” 随着苏沉鱼每说一个字,温庭琛的脸色就难看一度。 苏沉鱼却好似故意要让温庭琛难受,依旧自顾自的吼道: “是殿下你亲手葬送了那个爱你入骨的傅闻烟,殿下你才是刽子手,是你杀死了爱你的傅闻烟!都是你!” “如今她已经不爱你了,为什么你还要犯贱呢?”苏沉鱼怜悯的看着因自己的话而涨得面色通红的温庭琛。 一遍一遍的提醒他,他最不想承认的事实。 “不是这样的。”温庭琛摇摇头,固执的否认:“我只是做错了事,烟儿会原谅我的。” “她不会!”苏沉鱼打断他的幻想,一字一句的道: “殿下知道诗酒楼那日傅闻烟给我说了什么吗?” 温庭琛看向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苏沉鱼却没打算借此威胁温庭琛,她轻声道:“傅闻烟说,殿下你喜欢的是被人捧在手心却不屑一顾的快感,是至高无上的权和生杀予夺的势!” “殿下……”苏沉鱼擦去脸上的泪水,眼中的痛苦却怎么都掩饰不了: “沉鱼一直以为自己是最了解您的人,可事实上,傅闻烟才是那个最了解你的人。” “不会的。”温庭琛深吸一口气,不愿相信苏沉鱼口中所述。 他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会自己和她说清楚。” 他冷漠的注视着苏沉鱼:“沉鱼,既然是你犯了错,那么便该给烟儿给被你利用的人一个交代。” 他沉声吩咐:“来人,将苏沉鱼押下去,囚禁于不见阁,此生不得踏出不见阁半步。” 说完,温庭琛便脚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 只看到他的动作,苏沉鱼便知他想做什么。 她凄厉的大笑起来,将上来抓她的人全部推开,想要去追温庭琛,却因为繁琐的婚服而跌倒在地。 “殿下!”苏沉鱼朝温庭琛的方向伸出手,祈求道: “殿下,沉鱼求您,别走,别把沉鱼一个人扔在这里。” 别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鄙夷的厌恶的眼神。 然而温庭琛的脚步只停顿了一瞬,便毫不犹豫的继续抬脚。 看到这一幕,苏沉鱼睚眦欲裂的突然喊了起来: “来不及了,温庭琛,你现在去找她也来不及了!” “你什么意思?”温庭琛心猛地往下落去,他回头看着坐在地上,再无过去半点温柔,满身狼狈,神态癫狂的苏沉鱼,咬牙切齿的问: “你说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 他质问:“你是不是还对烟儿做了什么?” 听到这话,苏沉鱼心中又是一痛。 曾几何时,温庭琛也曾为了自己这样质问傅闻烟。 风水轮流转,终于也到自己了吗?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明明心痛到无以复加,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一切堵在她心口,时时刻刻折磨着她。 她抬起头,看着眼中尽是焦急的人,“殿下,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是她不要你了。” 第94章 那个说要护着他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回头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可能!”温庭琛下意识的否认。 烟儿那样爱他,怎么可能不要他? 苏沉鱼看着他这副样子,仿佛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一样的可笑! 可悲…… 可她依旧不想看见他去找傅闻烟。 既然自己如今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地狱,凭什么温庭琛还奢求踏入那满地鲜花之地? 她看着程凯,对温庭琛:“殿下,不如你问问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为什么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要等到你我拜堂成亲之后再出现!” 温庭琛心猛地沉下去。 苏沉鱼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道:“她厌恶你,不想和你再有半点交集,这才等到你我之间的婚事再无转圜时才将这一切戳破。” “温庭琛,她想让你和我一同染上满身污秽,想让你和我一起被千夫所指,受尽唾骂!” “她在把你我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都加倍的还给了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没想到苏沉鱼居然能看的这般透彻,红缨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这才按照傅闻烟的吩咐准备脱身,她开口道:“二殿下,苏侧妃,您的家事您们慢慢处理便好。” “我家小姐让奴婢来这里目的也只是为了还她清白,毕竟被口诛笔伐却到连将军府的大门都不敢出的日子不好过。” 她舒了一口气,庆幸道:“好在程凯这个孝子命不该绝,好在我家小姐还有洗刷冤屈的这一天。” 说完,红缨垂眸装模作样的抹了一下眼角,朝温庭琛及大厅里的宾客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前时,她忽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满堂宾客: “我家小姐还说,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她做的事自会承认,但她没做的事,也不能旁人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将污水泼在她和大将军府的身上。” 说完,红缨昂头挺胸的抬脚离开,独留下满堂错愕、内疚,又因那一句‘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而震撼的宾客。 曾经对傅闻烟的辱骂和诅咒的他们,就像是一个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这婚事,无论如何他们是继续参加不下去了。 “二殿下,臣家中还有事要处理,微臣告退。” “臣亦是。” “微臣身体不适……” 不知是谁带起了头,没过多久,满堂宾客便散了个一干二净。 温庭琛耳边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苏沉鱼刚才的一句句质问。 那大汉面色虽然还有几分苍白,可精神却根不似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模样。 所以,她是真的,故意等到自己和苏沉鱼拜堂成亲后,等到一切再无转圜的余地后才让她的婢女带着人来将一切澄清。 她这是,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温庭琛越想越觉得心口堵得慌,他红着眼抬头看向大将军府的方向。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见她一面。 他要听她亲口说! 温庭琛这样想着,更加着急的朝着外面走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便觉喉间一阵腥甜。 忽然,一口乌黑的血从他喉间涌出,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看到了初见时傅闻烟一身红衣站在他面前。 小姑娘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能窥见明艳的容貌。 她笑得是那样的明媚活泼,问他:“你就是表哥的弟弟?长得真好看。听说你在京都总是被人欺负,那以后我护着你啊!” 在完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温庭琛终于清楚的意识到,那个说要护着他的小姑娘,再也不会回头了。 * 红缨找到傅闻烟复命的时候,二皇子府发生的事也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三皇子府中,温璟凡听着手下人的禀告,把玩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那张娃娃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傅闻烟什么时候这般有心机了?” 来回禀的人认真思考了一会,回道:“在京都的这两年傅闻烟除了跟在二殿下的身后就是跟在二殿下的身后,的确看不出什么来。” “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放下二殿下了,才将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了正途?” 温璟凡白了鹫安一眼:“她以前若是真有这脑子,苏沉鱼能玩得过她?” “额……”鹫安缩了缩脖子,仔细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意思。 温璟凡摆摆手:“让人盯着她,我倒要看看傅闻烟或者大将军府的背后是不是有高人指点。” 鹫安问:“若是有?” 温璟凡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残忍。 “若是有,本殿自然是要替父皇除去这样一个隐患。” 总不能看着大将军府一家独大啊。 兵马大将军府的祠堂内,摇曳的白色烛台流下一道道烛泪。 傅战城、柳心和傅闻烟依次站在傅闻舒的牌位前,听着红缨在外面回禀的消息,柳心将香插入傅闻舒牌位前的香炉中。 她红着眼道:“舒儿,你妹妹替你报仇了。” 傅战城虽然没有说话,可眼中也泛起了一层薄雾。 这是原主的牌位立起来之后,傅闻烟第一次来这里。 她手持三炷香,认认真真的三鞠躬后又磕了三个头,才将香插入香炉中。 原主可怜吗? 或许知道她一腔痴心错付的人都会觉得她可怜,可闻烟不会。 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 她只知道,世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真正可怜的,是那些连决定都没权利做的人。 片刻后,祠堂的门打开,傅闻烟独自走了出来。 傅战城和柳心还有话想和原主说,她留在里面也不方便。 看着她独自离开的背影,红缨赶紧小跑着跟上,更加详细的将二皇子府发生的事都说给她听。 “小姐。”她殷勤的给傅闻烟端茶,给她扇着蒲扇。 “你别不开心了,反正你都不喜欢二殿下了,他怎么样也和你没关系。” “嗯?”傅闻烟一顿,疑惑的抬眸看着红缨,随口问道: “我有不开心吗?” 红缨立即点点头,一边思索着一边回道: “小姐平时不说话或者想事情的时候看起来神情也是淡淡的,但不会和现在一样……” “嗯……就是……”红缨一时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半晌才道: “就好像蒙了一层雾似的,让人觉得难受。” 傅闻烟心绪一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自己是在乎的啊? 在乎傅战城和柳心夫妻的态度,在乎自己在这个位面所谓的血缘亲人。 所以,才会在看到他们面对原主的牌位时那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感情以及对自己的忽略,而生出失落的情绪。 半晌,傅闻烟轻笑了一声,朝红缨露出一个明媚动人的笑。 “我没有不开心。” 第95章你也是来取二殿下的首级的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陛下,不好了!” 王总管跌跌撞撞的跑到御书房,快到门前时这才赶紧停下来整理自己的衣着,等着文宣帝的宣诏。 没一会,文宣帝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进来。” 王总管赶紧推门进去。 文宣帝看着他脸上的慌张,不悦的蹙了蹙眉:“二皇子府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归根到底这件事老二也没做错什么,一个娶错了的侧妃而已,只要他拎得清将她处置了,对他影响不大。” “不,不是这个。”王总管想到刚刚太医院传来的消息,头上就爬满了冷汗。 他直接屈膝跪在了文宣帝面前,哭着脸道: “二殿下吐血晕厥,太医院的人刚去看了之后,让人来回禀说,说……” 王总管犹犹豫豫,实在没胆子将剩下的话说出口。 文宣帝眉心跳了跳,心中当即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冷下了脸,“说!” 王总管全身匍匐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却还是不得不一字一句的如实回禀道: “太医院的人说,二殿下郁结于心导致气血堵塞而昏迷是小,重要的是……是二殿下精气亏损过重,肾气严重不足,以后,恐,恐,恐再难有行房之力。” 文宣帝抬眸,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总管心神一颤,闭着眼一口气道:“太医院说二殿下阳事不举,恐再难痊愈。” 御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王总管的那句‘恐再难有行房之力’徘徊在文宣帝耳边。 他握着笔的手颤抖着又停下来,停下来之后却又控制不住的颤抖。 最终,御书房内只传来文宣帝咬牙切齿的一声低吼:“皇后!” 与此同时,凤翔宫 景华皇后让身边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笑着对赵嬷嬷说: “烟儿行事,还真是让人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如今温庭琛已经是个废人,对皓儿来说再无半点威胁,本宫很是满意。” 赵嬷嬷替皇后捶着肩,感慨道:“好在表小姐是将军府的人,否则娘娘要头疼了。” 景华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说到底这也只是皓儿和烟儿之间的一桩交易罢了。” 傅闻烟想保丞相府,景华皇后却已经决定舍弃丞相府。 两相背道而驰,傅闻烟自然要拿出能说服景华皇后让步的条件。 不过,她也没想到傅闻烟会下手这么狠,直接让温庭琛再无翻身的机会。 这样看来,当初顺着皓儿的心意留下丞相府,也算是利大于弊。 景华皇后指着一旁托盘里的首饰,“将这些给烟儿送去吧。” “还有。”想到傅闻烟前些日子受的伤,景华皇后又叮嘱道:“库房里的补品都给烟儿挑些送过去。” 赵嬷嬷会心一笑,娘娘最宠的果然还是闻烟小姐。 赵嬷嬷刚要走,景华皇后却突然将她喊住。 “让皓儿亲自将这些东西送过去。” 赵嬷嬷一愣,这些小事用得着麻烦大殿下吗? 她颔首:“奴婢这就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大将军府。 坐在秋千上的傅闻烟一脸莫名的看着带着一堆宫人站在她面前的温廷皓。 “这是送的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温廷皓:“一些首饰和补气血的药材,母后让我给你送过来。” 说着,温廷皓探头看向傅闻烟手里捧着的书,“这些兵书是舅舅给你的?” “也不太像啊……”温廷皓看着上面注释的字体,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打趣的看着傅闻烟:“莫非,这就是你之前向温衡要的书?” 傅闻烟瞟了他一眼:“嗯。” 等来送东西的人跟着红缨下去存放东西,温廷皓才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母后提你和温衡的事?” 傅闻烟直接将书合上,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你很闲?” “也不是。”温廷皓叹了一口气:“你将老二玩废了,朝中要我去忙的事多得很,哪里会闲。” “可母后下令让我来给你送东西,我也没办法拒绝。” 说到这,他神情中闪过几分恼色:“烟儿妹妹,你的婚事赶紧定下来吧。” 他这话意有所指。 都是聪明人,傅闻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原主并不擅长谋划,所以皇后可以肆无忌惮的宠着这个侄女,甚至纵容她的嚣张跋扈 因为再如何,原主也不会脱离掌控。 但是,自己的所作所为让皇后感觉到了危机。 她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利益站在了温廷皓的对立面。 所以,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和温廷皓锁死。 而她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便是撮合自己和温廷皓。 但景华皇后也不怕,撮合出第二个她来。 送温廷皓离开,发发担忧的声音就在傅闻烟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景华皇后居然这么快就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了。】 它语气中有几分担忧。 毕竟,傅闻烟对傅战城夫妻是动了真感情的。 景华皇后又和傅战城是亲兄妹,若是傅闻烟对景华皇后动手,想必和傅战城夫妻之间也会生出隔阂。 傅闻烟懂发发的顾虑,她眺望着抚远王府的方向:【发发,你知道我的,这世上没什么比我自己更重要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再如何想要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冷血。 【不提这些,查一下温庭琛的气运转移进度吧。】傅闻烟淡淡的说。 发发立即道:【温庭琛已经失去文宣帝的支持,可转移气运为百分之三十,目前共转移男主气运为百分之八十三。】 发发顿了一下,继续道:【宿主,你可以取温庭琛的性命了。】 傅闻烟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勾唇:【既然如此,咱们再往二皇子府走一趟吧。】 树影在黑夜中摇晃,寂静的二皇子府处处透着绝望的哀色。 和上次不同,傅闻烟此次踏入二皇子府却只察觉到几个零星的侍卫的踪迹,而不是像上次那般守卫森严到她只能往阴暗角落里藏。 发发感慨道:【文宣帝真现实,知道这个儿子没了价值,这么利落的便将他舍弃了。】 傅闻烟不置可否:【上位者看中的不也只有价值吗?】 再说了,文宣帝选择培养温庭琛不也是因为他唯一仪仗的只有他这个父皇。 “是谁?” 忽然一声冷呵打断了傅闻烟和发发的对话。 她不紧不慢的转身,看向戒备的盯着自己的人,挑眉:“苏侧妃。” 她问:“你也是来取二殿下的首级的吗?” 第96章男主气运已转移完毕,恭喜宿主成为这个位面的核心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傅闻烟!”苏沉鱼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她问:“你为何在这里?” 知道温庭琛吐血,她实在放心不下这才趁夜偷溜出来查看,却没想到除她之外竟然还有人来温庭琛住处。 这才没忍住开口喊住了对方,可此人居然是傅闻烟! 而且,为何傅闻烟半夜出现在二皇子府,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二皇子府的守卫呢?他们是死了吗? 她心底一沉,脑海中又浮现刚才傅闻烟问她的话,当即一阵凉意从心底升起。 她结巴着:“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嘘~”傅闻烟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已经很晚了,小声点,不要打扰不该打扰的人。” 眼前的人容貌依旧是那个容貌,可不知为何苏沉鱼却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一种道不明的危险。 尤其是傅闻烟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关在笼中的困兽。 而她就是那个主宰着自己生死的看客。 苏沉鱼顿感不妙,立即就要呼唤府中的侍卫,可她却在张嘴的那一瞬间就落入了傅闻烟的掌心。 苏沉鱼甚至没看清傅闻烟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傅闻烟掐住喉咙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人精致的眉眼中染上不耐:“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苏小姐。” 说话间,傅闻烟手指用力的缩紧。 苏沉鱼的身体整个悬空,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朝她卷来。 她不断的抓挠着傅闻烟的手,可对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她挣扎。 她的眼中甚至!连半点情绪都没有。 “不!” 苏沉鱼脸色逐渐青紫,死亡的恐惧侵袭着她所有的感知。 “不要,杀我。” 她终于沙哑着声音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闻烟眨了眨眼睛,听着身后逐渐清晰的虚浮脚步声,扬起了一抹无害的笑。 “好。” 她松开手,看着跌坐在地上贪婪的汲取着呼吸的人,“我不杀你,但你得杀了他。” 说完,傅闻烟侧身一步,让苏沉鱼看清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是何人。 “烟儿,沉鱼,你们为何在此?”温庭琛捂着胀痛的心口,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然而,傅闻烟却在此时回过头来对他粲然一笑: “因为,要取殿下的小命啊。” “殿下!”苏沉鱼捂着喉咙咳嗽起来,竟然完全不顾傅闻烟刚才所说的话,提醒温庭琛道: “你快走,傅闻烟疯了,她要杀了你!” 听到疯了这两个字,刚才还笑意盈盈的人神色忽然冷了下来。 她“啧”了一声,语气阴森的嘀咕着:“最烦不珍惜自己小命的人了。” 话音落下,苏沉鱼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丝银光不断的在她眼前放大,越来越刺眼。 直到眉心传来一阵刺痛,她这才意识到这是什么。 可是,已经晚了。 傅闻烟走到苏沉鱼的面前,无视她至死都未合上的双眼,抬手将匕首从她眉心拔了出来,柔声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必担心,我会让他下去陪你的。” 说完这话,傅闻烟再没多看苏沉鱼一眼,冷冽的眸子直直落在温庭琛身上,宣告着他的死期。 “二殿下,臣女送您一程。” 对上傅闻烟视线的那一刻,那蚀骨的冷意让温庭琛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错觉。 他定定的看着傅闻烟走近,过去的种种忽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温庭琛近乎执着的盯着傅闻烟的脸,越看越觉得陌生。 “你不是她!”他忽然喊了出来。 这不是他的烟儿,他的烟儿不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他的烟儿是热情的单纯的,不是这样的恶魔。 哪怕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听到这话,傅闻烟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认出来了啊?” “可惜呢,晚了!” 随着傅闻烟这一声叹息消散在院中,长鞭带起一道劲风朝着温庭琛呼啸而去。 温庭琛立即侧身避开。 他虽然身体不舒服,可是傅闻烟想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看着自己落空的鞭子,傅闻烟没有半点意外。 毕竟温庭琛身上还有些剩下的气运,想要杀他的确没那么容易。 但是,也没之前那么难就是了。 如今,自己身上的气运可是远远超过他。 很快,院中的两人缠斗在一起,不同的是随着时间的延长,温庭琛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慢到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 最终,温庭琛却连抬手那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傅闻烟停下攻势,看着如木偶一般僵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轻笑了声:“木偶这毒,的确好用。” 重新恢复死寂的院子中,一道蛇影抛过树梢,傅闻烟站在树下慢条斯理的将麻绳打结。 随后将动弹不得的温庭琛拖到古树下,再将他的脑袋套入麻绳中。 对上他怨毒的目光,傅闻烟浑不在意的自顾自说道: “殿下怨恨苏侧妃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故借着夜色将其杀害。后又觉得人生无望,故自缢了此残生。这样的解释,臣女觉得于情于理都无比合适,您觉得呢?” 不,温庭琛想否认,想求救,可最终什么都做不了。 傅闻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她问温庭琛问题也并不是真的要他的回答,只是有些不喜欢这样沉闷绝望的氛围而已。 说完这话,她抓着麻绳的另一端走向树干,用力一拽,最终将麻绳捆在树干。 树影和人影重叠在地上,摇晃着摇晃着归于平静。 发发的声音传来:【男主气运已转移完毕,恭喜宿主成为这个位面的核心。】 【接下来的剧情将彻底脱离原书设定。】发发提醒傅闻烟:【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了。】 【没关系。】傅闻烟攀上二皇子府的墙头,感受着夜风的洗礼,和陌生的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的归属感,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 【你会一直陪着我,就够了。】 第97章温衡,你真是没救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衡!” 抚远王府,行止院的院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 温璟凡大步走进书房,开口就道:“我二皇兄死了。” 一滴墨沿着狼毫落入宣纸。 温让辞抬眸,看向眉眼中皆透着郁气的温璟凡。 平静的问:“所以,你来我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件事是不是和傅闻烟有关系?”温璟凡质问着,抬脚走到温让辞的面前,想要从他的神情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温让辞不但没有避开他锐利的视线,还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 半晌,温让辞才道:“这件事你该去问傅小姐,而不是来问我。” 温璟凡嗤笑一声:“傅闻烟现在不是心仪于你吗?她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来,竟然也没告诉你吗?” 温让辞眼底神色一暗,随即慢条斯理的将桌上的纸墨收好,弯腰在墨池边清洗着毛笔。 点点墨色在他修长的指尖晕开。 他淡声回答温璟凡的问题:“殿下。首先,阿遥是一个优秀且独立的人,她不是我的附属,想做什么没必要事事告知于我。” “其次,若无切实证据,这样的罪名还是莫要强加在她一个无辜女子身上的好。” 感受到温让辞言语中对傅闻烟的袒护,温璟凡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失望。 “温衡,你的原则呢?” “傅闻烟和温庭琛以及苏沉鱼之间的矛盾你我心里都有数。虽然目前的证据证明温庭琛极有可能是杀了苏沉鱼之后自杀;可是,以你我对傅闻烟的了解,你相信这件事真的和她没关系吗?” 温璟凡语气沉了下去:“你清楚你在维护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温让辞握着笔杆的手微微用力,手背凸起的青筋暴露了温让辞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般冷静。 傅闻烟从来不是一个纯良无害的女子,这点温让辞自己心里清楚。 但是,她也不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 就算此事当真是她动的手,那也只能说二殿下和苏侧妃有着非死不可的理由。 温让辞直起身将手中的笔晾在笔挂,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回答道: “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护着她。而且,我一向只看证据辩是非。” “呵!”温璟凡被这话气笑了,既气温让辞识人不清,又气他抛下原则对傅闻烟如此偏袒。 一怒之下,直接伸手将温让辞桌上东西全都拂到地上。 “温让辞,本殿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为了个女人荒诞至此。你的是非之辨,你的冷静自持呢?” 温让辞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墨,眼底浮现一丝不悦。 他微微吐出一口气,无奈的揉着眉心:“殿下,若臣没记错的话,您和傅小姐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何必对她有如此大的意见?” 更何况,和温璟凡作对的也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这点他却不能说出来。 听着温让辞语气中的无奈,又见他没有因为自己弄乱他的东西而发脾气,反而自己蹲下来整理,温璟凡郁结在心口的怒气忽然就散了。 他咬了一下嘴唇,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解释: “不是故意弄乱你东西的,我只是气急了。” 温衡:“无碍。” 温璟凡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蹲下去帮他整理地上的宣纸。 可是,当他看清纸上写着的东西时,却再次变了脸。 他不信邪的将温让辞手中整理好的宣纸抢过来一一翻看着,结果无一例外,这些纸上写着的都是傅闻烟在诗酒楼那日留下的诗词。 “温衡!”他咬牙切齿的将宣纸重新扔到温让辞脸上:“你真是没救了!” 温让辞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宣纸洋洋洒洒的飘落。 温璟凡气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既然从温让辞这里解决不了这件事,那么他就亲自去找傅闻烟。 自己拿温让辞没办法,还动不了傅闻烟吗? 大将军府 “是你杀了我二皇兄,对不对?”温璟凡到大将军府见到傅闻烟,就来了这样一句话,直接吓得傅战城连忙摆手道: “三殿下,话可不能这样说。那刑部的人验过尸体,都说二殿下是……是自缢的,你可不能什么事都怪在微臣的女儿身上。” 温庭琛之死在坊间虽然流传是病逝,但他们都清楚原因。 温璟凡对傅战城还是有几分尊重的,但是看到傅闻烟没事人似的坐在一边吃着瓜果,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厉声道:“傅闻烟,本殿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爹爹。”傅闻烟看都没看他,抬头问傅战城道:“你听到狗叫了吗?咱府里什么时候养狗了?” 傅战城嘴角一抽,左右为难之下还是果断选择了自己的女儿,低声弱弱的回道: “府里没养狗,可能你听错了。” 傅闻烟眼神这次直接落在了温璟凡的娃娃脸上,撇嘴道: “的确是没养狗,或许是三殿下的声音和狗有点像。” “傅闻烟,你找死!”这个疯女人居然敢说自己是狗。 说着,温璟凡就撩起袖子朝傅闻烟扑过去。 傅战城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住:“三殿下,殿下!小女不是那个意思,您莫要动气,有什么事好好说。” 傅闻烟挑衅的朝气得脸色通红的温璟凡挑眉:“我就是那个意思。” “否则我都不明白,为何三殿下每次看我怎么跟狗看见骨头似的,扑上来就咬。” “烟儿,你少说两句吧!”傅战城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他的女儿一个两个都像是和三殿下八字不合似的,见面就掐。 “行了。”傅闻烟道:“爹爹你回去休息吧,这是将军府,三殿下再疯也咬不到我的。” 温璟凡深吸一口气,傅战城在这他的确不好动手。 于是,温璟凡也装模作样的站好整理着衣服,催促傅战城道: “傅闻烟说的没错,这是大将军府本殿能对她做什么呢?” 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傅闻烟,也跟着赶人:“大将军回去休息吧。” “这……”傅战城眉心跳了跳,心中莫名的不安。 傅闻烟却直接吩咐红缨:“红缨,送爹爹回房休息。” “是。”红缨领命,半劝半拽的将傅战城拖走。 大将军也是的,怎么就没看出来小姐已经很想揍三殿下了? 您一个长辈杵在这,小姐怎么动手啊? 第98章说,老子配不配得上温衡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战城一走,厅中刚才还勉强维持着笑的两人瞬间冷下了脸。 傅闻烟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门口,将门缓缓关上。 温璟凡看着她的动作,嗤笑:“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杀人灭口?”傅闻烟回头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三殿下错了,臣女只是给您留几分面子而已。” 她声音才落,温璟凡就感觉到一阵冷意爬上自己的脊梁骨。 尤其是,傅闻烟脸上的笑容,在这昏暗的屋内显得尤为瘆人。 温璟凡盯着她看了一会,倏尔勾起一个看穿一切的得意笑容。 “你果然不是在温衡面前装出来的那般乖巧。傅闻烟,你接近温衡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开始傅闻烟离温让辞近了,温璟凡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温让辞性子清冷,从不与女子亲近。 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傅闻烟仔细的思索了一下温璟凡的问题,然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做什么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早就给殿下说过了啊,本小姐心仪于温衡。” “你也配?”温璟凡嫌恶的打量着傅闻烟:“妄想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很显然,温让辞就是那朵鲜花,而傅闻烟就是那坨牛粪。 傅闻烟沉默了一瞬。 穿过那么多位面,温璟凡还是第一个将她说成牛粪的。 这体验,别说,还挺别致。 她压着心底的翻腾的怒意,活动着手指,指骨因她屈指的动作‘咔咔’作响。 “殿下说话还真是难听,” 随着傅闻烟这一句话说完,她忽然出手打了温璟凡一个措手不及。 “今日,本小姐就好好教教殿下怎么说人话。” 大将军府的前厅传来乒乒乓乓的东西落地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温璟凡的一两声惨叫。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屋内的打斗却没停下。 红缨有些担忧,正想敲门询问,便听到温璟凡撕心裂肺的惨叫传了出来。 “啊!!!傅闻烟,别打老子脸!” 紧接着,傅闻烟懒洋洋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说,老子配不配得上温衡?” “不……啊啊啊!配配配!” “老子可是皇子,傅闻烟你简直胆大包天!” 傅闻烟呸了一声,踩在温璟凡的背上,将他的两只手用力往后拽,看着他如同王八一样在自己脚底下挣扎,忍笑反驳道: “老子还是将军府的独女,独一无二的,你个三皇子算个屁!” 红缨:“……” 好吧,看样子不用担心小姐了。 又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傅闻烟神清气爽的推开了前厅的门。 耀眼的阳光落进屋内,温璟凡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半晌才缓过来。 他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才刚刚有动作便因为身上无处不在的刺疼折磨得龇牙咧嘴的吸了一口冷气。 傅闻烟靠着门框,抱着手臂闲闲的看着拖着双腿一步一步的朝着外面挪的温璟凡,温柔的笑看着他: “三殿下,需要本小姐派人送您一程吗?” 温璟凡握了握拳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必!” 今日之耻,他来日必定悉数奉还。 看着温璟凡一瘸一拐的离开,红缨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见过三殿下这么多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狼狈。 “小姐,您和三殿下可真有意思。” 傅闻烟挑眉,轻笑了声:“一个嘴硬的小屁孩。” 温璟凡爱玩了些也疯了些,可却是真真正正的对温衡好。 就算是考虑到温衡,傅闻烟也不可能真的要了他的命。 * “陛下,三殿下来了。” 御书房内传来一阵低咳,片刻后文宣帝的声音才传了出来:“让他进来。” 听到这话,王总管恭敬的对温璟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上前将门打开: “殿下请。” 温璟凡微微颔首,面上已经看不出半点异色。 他径直走到文宣帝面前,行礼后才道:“按照父皇的要求,儿臣已经去过大将军府了。” 今日御书房内的蜡烛点得少了些,文宣帝的神色在昏黄的烛光里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温璟凡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回道: “二皇兄的死应该和傅闻烟没关系。今日儿臣无论是明着还是暗着几次试探,她皆是不知情的模样。” “而且……”温璟凡露出思考状:“就算傅闻烟有武功,可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二皇兄,也没那么容易。毕竟,二皇兄府中的守卫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文宣帝眼中多了几分不自在。 知道温庭琛的情况后,他便将他府中的暗卫都撤了回来,剩下的也都是些不顶用的。 可是这话,文宣帝却不会说出来。 他疲惫的抬了一下手:“朕知道了,今日这事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温璟凡颔首:“儿臣知道,父皇忙完早些休息吧,儿臣去看看母妃。” “去吧。”文宣帝头也不抬的回。 温璟凡讽刺的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王总管便端着御膳房刚炖好的汤进了御书房。 “陛下,这定咳汤据说止咳的效果不错,您尝尝吧。” 文宣帝看了那澄澈的汤汁一眼,却提不起半点胃口。 “既然此事傅闻烟不知晓,那么便只能是皇后了。” 王总管低着头没接话。 文宣帝自顾自的继续道:“皇后以为杀了朕的一个儿子朕便只能用老大了吗?” “简直是痴人说梦,朕没了一个只能为朕所用的儿子,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至于温璟凡,和他的母妃一样,养不熟的白眼狼。 文宣帝说着,又捂着嘴猛地咳嗽起来。 王总管赶紧将桌上的汤端起来喂给他喝。 一碗汤见了底,文宣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可眼中的森冷却依旧瘆人。 他问:“老四在冷宫里如何?” 王总管回道:“还是那副样子,病恹恹的吊着一条命。” 文宣帝眼中冷色一闪而过:“若非他和她的母妃一样不识趣,他本该是朕最疼爱的儿子。” 王总管垂眸:“是四殿下没福气。” 文宣帝闷笑了起来:“没关系,福气是朕给的。朕疼他,他就是朕最有福气的儿子。” “先不用管他,等他熬不住了,朕再放他出来。” 第99章她又想亲温让辞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秋天的第一片落叶还未完全染上金黄,便被秋风卷起摇曳着落入尘土。 二皇子去世的事没过多久便被人慢慢遗忘,当有人提及,也只是感慨一句:“好在傅小姐及时脱身。” 而原主过去所做的那些,也因为温庭琛和苏沉鱼的逝世,而不再被人提及。 如今的傅闻烟,是大将军府文武双全,才华横溢的独女。 “昨儿个见到傅闻烟,美得跟仙女下凡似的。” “就是啊,而且傅小姐仪态端庄,待人温和,实在是让人看着就觉心里舒坦。” “傅小姐那日写的诗,听说都传到宸国,被宸国的学子日日拜读。” “这样说来,傅小姐承袭其父英姿,也为我朔国争光了。” “以前,咱们的确是对傅闻烟有太多误会,以后可要擦亮眼睛看人了。” 有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着,语气中皆是对傅闻烟的赞扬。 就如同,当初对苏沉鱼的夸赞一般。 温璟凡捂着耳朵,一副不愿再听下去的模样,瞪着怡然自得的喝茶的傅闻烟,道: “你听到这些不心虚吗?” 她那哪是为了給朔国争光,分明就是为了报复狄青的口不择言。 还有,这些百姓从哪看出来傅闻烟仪态端庄的?这人坐姿都没有,还端庄! 尤其是那句待人温和让温璟凡觉得离谱到了极点, 傅闻烟将人踩在脚下暴揍的事这些百姓都忘了吗? 傅闻烟:“……” “我为什么要心虚?他们说的不是实话吗?”傅闻烟眨巴眨巴眼睛,问窗边看书的温让辞: “温衡,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 今日傅闻烟原本只约了温让辞一人出来品茶的,结果温璟凡自己也跟了过来。 自己上赶着来找虐,那就别怪她故意刺激他了。 温璟凡捏紧茶杯,不用温让辞开口他就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果然,下一刻窗边的人就头也不抬的回道:“是。” 温璟凡当即露出一副吃了屎的膈应表情。 烦躁的踢了一脚凳子:“本殿下就不该来!” 傅闻烟轻笑一声,看着他娃娃脸上破防的恼怒表情,只觉得奶凶奶凶的可爱得紧。 “来都来了,本小姐也不让你白跑一趟。”傅闻烟说着,忽然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推到温璟凡面前。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温璟凡道:“打开看看。” “不要!”温璟凡当即见了鬼似的将盒子推得可远。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傅闻烟“啧”了一声,极有耐心的又将盒子重新推到他面前。 “这等品质的眉黛市面上可没有,你若真不要我就收回来了。” “眉黛?”温璟凡再次去推盒子的手一顿。 母妃最近心情不好,若是能得到一盒满意的眉黛,想必会很开心。 他狐疑的看着傅闻烟:“还有比贡品更好的眉黛?” 傅闻烟“嗯”了一声,“本小姐亲手做的,自然极好。” 说话间,温璟凡已经抱着怀疑的态度打开了盒子。 只一眼,他便知道这眉黛比以往容贵妃用的都好。 当即便有了几分心动。 只是无功不受禄。 犹豫片刻,温璟凡道:“我可以跟你买,要多少钱,你开个价。” 傅闻烟撑着脑袋看着他脸上的傲娇和别扭,勾了勾唇: “说了送你的,不要钱。” “无功不受禄。”温璟凡将盒子收进袖中,显然已经不打算再还给傅闻烟了。 口嫌体正直。 傅闻烟对他翻了个白眼,“有的事你我心知肚明,就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温璟凡一愣,随后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大吼道: “本殿下又不是为了你,用你感谢?” 他冷哼了一声:“你就说多少钱,本殿绝对一点不少的给你。” “好啊。”白给的金子不要白不要,傅闻烟平静的开口: “五万两黄金。” 温璟凡:“……” “你怎么不去抢?”他咬着牙捂紧袖口里的盒子,“你说了送我的,不许反悔。” 说完,便直接推门跑了出去。 五万两黄金买一盒眉黛,他疯了才那样干。 屋内传来傅闻烟毫不掩饰的笑声,温璟凡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疯女人,变那么聪明做什么? 烦死了! 屋内,温让辞无奈又带着几分纵容的注视着那笑得一双眸子都弯成了月牙的人,轻声道: “你和三殿下都是孩子性子。” 傅闻烟笑笑,温璟凡或许是小孩子性子,自己可不一定。 她是总想把傲娇的小孩欺负哭的坏大人。 见温让辞又要低头看书,傅闻烟不满的抱怨道:“温衡,我约你出来不是让你一个人坐在一边看书的。” 温让辞持书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耳尖逐渐染上一层绯红。 他垂眸,片刻后将书合上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不听话的心跳,这才侧眸看向傅闻烟,带着几分试探的问: “那,阿遥想要我做什么?” 傅闻烟挑眉,心中暗笑。 温让辞还是太单纯,难道不知道这种问题不可以问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啊? “做什么都可以吗?”傅闻烟眸光亮亮的反问。 温让辞看着她眼中不怀好意的精光,突然想到了那夜在大将军府外面,这人是怎么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沉默了一瞬后,摇头道: “逾越礼法的不可以。” “你说什么?”傅闻烟揉了揉耳朵,“刚才没听清,再说一遍。” 温让辞抿唇:“……” 他耐着性子准备和傅闻烟讲道理。 两人毕竟还未婚嫁,独处一室已经是唐突。 “男女有别。阿遥,为了你的名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猛地缩紧,傅闻烟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眉眼在他眼前放大。 唇齿间蔓延开的还有她刚刚喝的茉莉花茶的味道。 咫尺相对的眸中秋波涌动,装满了让温让辞手足无措的热忱和炙热。 温让辞像是被烫到一般,身体微微向后仰,喉结滚动间吐出沙哑的几个字:“不可以。” 唇间温软的触感离开,傅闻烟向前倾的身体僵了一瞬,她垂下眸子,掩去眼中的不悦,轻声笑着:“笨蛋。” 光说不可以有什么用呢? 这样不安的无辜的表情,只会激起人心底恶劣的摧毁欲望。 她忍着心中的悸动坐回自己的位置,美眸却依旧像盯紧猎物一般,一眨不眨的盯着平复着呼吸的温让辞。 他脸颊上绯红还未退去,半掩着不敢直视傅闻烟的眸中满是羞怯,衬得整个人都有几分……娇? 想到这个字,傅闻烟眼中笑意更浓。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 因为,她又想亲温让辞了。 第100章清秋殿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这样想了,便再难以控制这样做的想法。 她一手撑在桌上,身体再次倾向温让辞。 “阿遥?”温让辞身体僵住,他有些猜不到傅闻烟想要做什么。 明明刚才都打算放过他了。 “温衡。”傅闻烟喊着他的名字,身体再次压近。 她的声音低低的缱绻绵长,带着几分勾人的慵懒和魅惑。 “我还想亲你,可以吗?” 她巴巴的盯着温让辞,眼底流露出几分渴望,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在和大人索要自己最钟爱的玩具。 温让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为什么,这种问题还要问自己? 傅闻烟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再次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重复: “可以亲吗?” 温让辞睫毛颤了,理智提醒他礼数,提醒他男女之别,提醒着他该拒绝。 可傅闻烟却不依不饶的再次逼近,丝毫不给他思考和拒绝的机会。 她耐心的商量着:“阿衡,我想亲你,再给我亲一次好不好?” 温让辞抿着唇,眼中只剩下傅闻烟充满期待的眸子,脑海中也只剩她带着商量的好不好? 大概是好的吧。 温让辞自己清楚,他没办法拒绝她的。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的睫毛缓缓合上。 这显然已经是默认了傅闻烟的所作所为。 可是,在做好准备之后,他还是认真的给了傅闻烟的问题答案。 他道:“好。” 一个好字,却胜过这世间所有动听的情话。 唇上再次覆上她滚烫炙热的唇。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傅闻烟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 她的手攀上温让辞的锁骨后又慢慢滑到他的脖颈间,拇指一下一下坐滑梯似的在温让辞的喉结上摩挲着。 “温衡。”换气的间隙傅闻烟再次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气息微喘,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温让辞应了一声:“我在。” 声音同样抖得厉害。 话音落下,他颤抖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傅闻烟眼中笑意蔓延开来,再次不由分说的低头含住温让辞的唇瓣。 她的温衡怎么可以那么好,明明在被自己欺负,却还是担忧着自己倾身弯着腰会不舒服。 这样的温衡,这样的温衡! 怎么能不爱呢? 屋外云卷云舒,拨乱了秋天的燥意。 偶尔一两声蝉鸣传来,将不知身在何处的人惊醒。 温让辞看着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和刚才意乱情迷时被傅闻烟塞入掌心的玉佩,心头又是一颤。 傅闻烟已经自觉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上挑的眼尾泛着还未散去的红。 见温让辞一直盯着那玉佩看,她便解释道: “你在淮江的时候我和温璟凡比试马术,从他手里赢了一块上好的暖玉。便亲自雕了这扳指和玉佩送你。” “温衡,你可喜欢?” 温让辞握紧玉佩,垂着的眸中没人看得清他眼底的神色。 半晌,他拉过傅闻烟的手仔细的查看。 没看到伤痕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谢谢,还有……” “我很喜欢。” 只要是她送的,哪怕只是一粒尘埃,也璀璨胜过世间明珠。 只是,这扳指和玉佩,不知道又耗费了她多少心神。 但傅闻烟完全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她喜欢的人,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回到大将军府,发发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又亲到了,宿主你又幸福了吧?】 傅闻烟坐在梳妆台前卸着珠钗首饰,回道:【不是说了少儿不宜的画面不许偷看吗?】 发发:【我没有偷看!!!】 它哼唧道:【你俩一脸的春色,统子又不是蠢,一眼就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傅闻烟换上发发刚刚拿出来的夜行衣:【那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发发毫不客气的应下,忽然感叹道:【有一说一,温璟凡这个三皇子当真不错,不愧是原书中在两大阵营中一人一马就敢为温让辞收尸的男人。】 【好在你那盒螺子黛是给他,给别人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前些日子,温璟凡突然来大将军府和傅闻烟打了一架。 表面上看,温璟凡似是为了寻傅闻烟麻烦,可实际上却是按照文宣帝的吩咐来试探傅闻烟的武功。 发发都以为温璟凡回宫定然会将这件事引到傅闻烟身上,可谁想,他居然没有。 想到这,发发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温璟凡明明看不惯你,却选择为你洗脱嫌疑啊?】 傅闻烟戴上暗金色的獠牙面具:【他来大将军府前去过抚远王府。】 发发立刻领会:【你的意思是,他帮你是因为温衡?】 傅闻烟虽然不知道温璟凡和温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很确定,温璟凡这次帮自己是因为温衡。 具体的原因她不需要深究,她只知道欠了温璟凡一次。 否则,若真让文宣帝怀疑上了自己,恐怕以后的麻烦不会停歇。 温庭琛可以死,但是却不能死在自己一个臣子之女的手上。 文宣帝身为上位者,身为皇帝的尊严不允许。 若非为了尽快转移温庭琛的气运,避免迟则生变,她也不会亲自去取温庭琛的性命。 事后,她都已经准备好应付连绵不绝的刺客了,没想到温璟凡却将此事为她解决了。 所以,那盒螺子黛她送得心甘情愿。 一道敏捷的身影绕过皇宫的层层守卫,傅闻烟在发发的帮助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冷宫。 冷宫,原名清秋殿。 因为位置偏僻,且死过几个不得宠的妃嫔后便变成了人们默认的冷宫。 傅闻烟坐在殿中的一棵梧桐树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井边半个身子都探进井中,正奋力的打水的小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破破烂烂的窟窿将少年瘦得跟皮包骨头的身体露了出来。 水桶提到一半,他忽然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一个泄力,刚刚才提到一半的水又重新滑入井中。 可少年的脸上却无半点恼怒,等咳嗽缓过来之后便又重新弯腰打水,再一点一点的往上拖拽。 但显然,他的力气不够他一次就将水打上来。 可他却每次挪一点每次挪一点,哪怕手被磨出了血痕都没松手。 最终,装得满满当当的水桶终于被他拽了上来。 看到这,傅闻烟好奇的问道:“既然提不动,为什么不每次少提一点,一次一次的提上来呢?” 院中突然响起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少年脊背微微一僵,随后便像没听到似的提着水转身离开。 傅闻烟眯了眯眼,再次道:“温若初,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第101章死这个字,只能威胁在乎你的人而已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原本温若初并不想理身后出现的人,可是当听到她口中唤出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充满讽刺的四殿下,亦或是更加直白的小杂种,他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他将水桶放在地上,缓缓转身。 秋天的梧桐还没落尽枯叶,可温若初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枝丫上,戴着暗金色獠牙面具的人。 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可温若初却好似看到了她眼中的笑意。 不带任何恶意的笑,在那张獠牙面具覆盖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温若初动了动干裂的唇:“谁派你来的?” 来这清秋殿的人,要么是想劝他低头向文宣帝认输,要么就是劝说不成故而故意折磨他,想逼着他低头。 他早已经习惯了。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低头的。 那个男人既然不愿相信母妃的清白,那么又何必认他这个儿子。 傅闻烟看着这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却依旧挺直脊梁骨和自己的对视的小少年。 温氏一族的容貌从来都是上乘之列。 他们中的人,渣过、蠢过,却没丑过。 温若初的长相同样遗传了温氏一族的优点,眼眸狭长而深邃,小小年纪就有了几分红颜祸水的潜质。 哪怕他的脸已经削瘦到颧骨凹陷,可带着几分病态的容貌依旧让人惊艳。 傅闻烟收回打量他容貌的视线,回道:“我自己想来的。” “嗯?”温若初眼中忽然多了几分警惕。 傅闻烟继续道:“温庭琛死了。” 像是怕温若初不知道温庭琛是谁,她又好心的补充道: “就是你的二皇兄。” 温若初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他虽然一直待在清秋殿,但是自己的几个皇兄还是听说过的。 只是,二皇兄近两年不是已经熬出头了吗?为何会死? 他思索之际,头上那漫不经心的声音继续传来。 “温庭琛一死,文宣帝必定会重新培养一个供他随意差遣的棋子。” “大殿下身后有着大将军府和皇后作为倚靠,和他这个父皇并无几分真心,他自然不会考虑大皇子。” “而三皇子温璟凡,张扬无度,对他这个父皇更是多次阳奉阴违,做事全凭他自己的喜好和心意。要掌控他,反而是最难的。” “所以,你这个在清秋殿里陪着怡嫔无依无靠的长大的四皇子,便成为了文宣帝最后的选择。” “或许也不是最后的,儿子而已,愿意为咱们的陛下生的人多的是。但至少在新的皇子降生之前,你是他唯一的选择。” 傅闻烟说完,温若初的瞳孔紧缩了一瞬,但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如果你来是为了说这些,便可以走了。” 这些东西,他比谁都清楚,不需要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人来提醒。 说罢,温若初便转身去提地上的木桶,准备离开。 傅闻烟挑眉看着他的动作,温若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谨慎,看样子还得多费些心思。 她垂在树下的脚晃了晃,树枝因此而抖动,传来一阵‘哗哗’的声音。 同时传到温若初耳中的还有女子清冽薄凉的嗓音: “文宣帝为了断了你对冷宫的留恋,想必会让怡嫔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中。” “温若初,你猜最后你的母亲会怎么死在这冷宫?” “砰!”的一声,温若初刚刚拎起来的水桶落在地上,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木桶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溅开的井水直接将温若初的鞋子和膝盖以下的衣服打湿。 刚刚还一脸麻木的人转过身,充血的眸子像是野兽一般盯着坐在树枝上怡然自得的人。 他像是受到威胁的小兽,愤怒的朝对手嘶吼着:“如果,你们敢动我母亲,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只可惜,牙没长齐的野兽是伤不了人的。 傅闻烟像是听到一个极为有趣的笑话。 她抬手从树梢取下一片嫩叶,夹在指缝间,下一刻,那叶片随着她手上的力道朝着温若初而去。 只一瞬,刚才还恶狠狠的盯着她的少年眼角便被树叶带出一道血痕。 感受着眼角割裂的痛和鲜血划过皮肤的温热触感,温若初的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刚才,这人若是要杀他,他已经死了。 傅闻烟偏头看着呆若木鸡的人,语气似讥讽又似惋惜。 “你能做什么呢?我现在杀了你再杀了你母妃,你不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死这个字,只能威胁在乎你的人而已。”说话间,傅闻烟轻盈的身姿落在温若初面前。 温若初定定的看着她藏在獠牙面具后的眼睛。 但是,他发现自己看不懂这双眼睛里的情绪。 一点也看不透! 夜风吹过,被打湿的衣服紧紧的沾在温若初的身上,冷得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傅闻烟看着他抖得跟鹌鹑一样的身体,眼中的兴致忽然淡了些。 一个不经吓的小孩子,没意思。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今日你便当我没来过吧。” 说完,傅闻烟抬脚便要离开。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少年干哑的声音。 “不是不想每次少打一点水,而是因为我和母亲只有这一个木桶可以用。我若不把水装满,劳累的便是母亲。” 所以,他宁愿双手被磨出鲜血,也想着一次把水打满。 那样,母亲就不必拖着孱弱得身体再来操劳这些。 傅闻烟抬起的脚停在半空。 心中了然,温若初这是在回答她刚才在树上时随口一问的问题。 她收回脚转身,温若初盯着她的动作,抿了抿唇,最终屈膝朝着傅闻烟跪了下去。 倾倒的井水将地面的灰尘拌成稀泥,温若初却眼睛眨也不眨的跪在了上面。 他仰头看着傅闻烟,那双眼睛周围充满了红血丝,却依旧亮得惊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目的是什么。可你是第一个没有靠折磨我和母亲来讨好别人的人,若是你有办法,请你救救母妃。” 他闭上眼,双手交叠于额前,恭恭敬敬的朝傅闻烟磕了下去。 “只要能救母妃,我什么都可以做。” 第102章儿臣觉得,殿下或许是喜欢傅小姐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什么都可以做吗?”傅闻烟轻声问他。 温若初毫不犹豫的回答:“是,什么都可以。” “行吧。”傅闻烟一副很勉强的样子:“我虽然看中你身上的价值,但你现在对我来说确实没什么用。” “不过,以后等你成长起来就不一定了。”傅闻烟蹲下身,看着他枯黄的头发,问: “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你要想清楚。现在我若帮了你,以后你就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以后我想让你做的事,你做不好我会生气的。” 她的声音很轻,和母亲哄他睡觉时的呢喃很像。 可是温若初却不敢将眼前这人当成自己的母亲。 他抬眸,对上傅闻烟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一定会做到的。” 傅闻烟轻笑一声:“臭小孩还挺自信。” 她都没说什么事,这人倒是敢一口应下来。 温若初低下头,嘀咕道:“你声音听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所以,不必装得很成熟的样子叫他臭小孩。 傅闻烟“啧”了一声,有些意外这人态度转变这么大,居然都敢和自己顶嘴了。 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于是,傅闻烟毫不客气的抬手敲了一下他炸毛的脑袋: “要想救人得先救己。臭小孩,努力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温若初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被傅闻烟敲过的地方,可是手上的泥水却淅淅沥沥的往下掉。 傅闻烟:“……” 她嫌弃的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将一本书扔在温若初面前干燥的地面。 “两天之内把这本书的内容背下来,我会抽时间来检查。” 温若初看着老旧的蓝皮封面上,大气磅礴的《往生》两字,眼中难得多了几分迷茫。 但他识趣的没有问,而是将手在衣服上擦干净后,才如获重宝般将书捧在掌心。 等他的视线从掌心的书移开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傅闻烟的存在。 温若初沉默的握紧手中的书,起身回到自己破烂的房间,没有半点耽误便借着月光逐字逐句的看着书里的内容。 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做选择的机会。 一夜匆匆过去,没人知道昨夜那座被人无视的清秋殿曾有人来过。 凤翔宫中,景华皇后面前跪坐着为她涂抹寇丹的宫女。 一旁的赵嬷嬷正向她禀告着昨日傅闻烟的行踪。 “傅小姐昨日去见了温世子,听说三皇子也在,但是三皇子离开后傅小姐和温世子又待了两盏茶的时间。” “具体屋内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人怕惊动了青书,所以并未靠得太近。” 听到这话,景华皇后并无动怒,只道:“青书的武功在他们这些暗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们不敢靠太近也没什么。” 当初她还不知道烟儿并非烟儿,这才将身边最得力的暗卫派了出去。 现在,就算后悔也晚了。 赵嬷嬷半垂着头,又听景华皇后道:“烟儿和温让辞走得越发近了。” 这句话似是随口一说,也像意有所指。 赵嬷嬷一时分辨不出景华皇后的意思,便没有接话。 片刻后,景华皇后吩咐道:“让苏无忧进宫来一趟吧。” 赵嬷嬷心中讶异,因着不喜欢苏无忧的原因,所以景华皇后连苏无忧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怎么今日,却想见她了? 她躬身应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都退下吧。”景华皇后将身边伺候的人都赶了下去,独自一人走到窗边抬头仰视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只能握在自己手中。 烟儿,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姑姑的顾虑吧? “娘娘,苏侧妃到了。” 屋外传来脚步,景华皇后收回视线,重新坐回上首的位置。 苏无忧进屋来,看到的便是一贯雍容华贵,高贵神秘得让人看不透的景华皇后。 她垂下睫毛,毕恭毕敬的跪下行礼:“儿臣见过母后,祝母后凤体康安。” 景华皇后淡淡的看着她,无论见了多少次,苏无忧永远都是这副怯弱且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就算皓儿再喜欢,苏无忧也担不起朔国的国母一职。 景华皇后:“起来吧。” 苏无忧磕头:“多谢母后。” “今日本宫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听到这话,苏无忧原本就忐忑的心情就更加不安了几分,她勉强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 “母后请说,儿臣定然知无不言。” 景华皇后视线从她抓着袖口的手上扫过,暗道果然上不得台面。 然后才问:“皓儿对烟儿,在你看来只是兄妹之情,还是有男女之意?” 苏无忧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景华皇后会问这个问题,当即便愣了一瞬。 “怎么,你不知道?”景华皇后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无忧慌乱的跪了下去,吞吞吐吐的:“儿臣,儿臣……” “本宫问你话,你回答就是。”景华皇后不耐烦的斥责。 苏无忧闭了闭眼,最终咬着牙回道:“儿臣不敢擅自揣度殿下的心意。” 景华皇后眼神瞬间凌厉:“本宫若非要你揣度呢!” “儿臣……”苏无忧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景华皇后动怒的可怕之处根本不是苏无忧所能承受的。 她甚至觉得,若是自己再犹豫片刻,景华皇后便会要了她的脑袋。 所以,在景华皇后再次不耐烦的开口之前,她闭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回道: “儿臣觉得,殿下或许是喜欢傅小姐的。” 若是不喜欢,为何总是因傅闻烟而心情愉悦。 若是不喜欢,又怎会三番两次的去寻傅闻烟。 若是不喜欢,又怎会事事护着、宠着傅闻烟。 苏无忧声音落下,景华皇后的声音却没有传来。 她不安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被一道影子覆盖。 苏无忧身体当即僵住。 她僵硬的转身,整个人完全陷入一双充满讽刺和冷漠的眸子中。 温廷皓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冷声吩咐道:“先送苏侧妃回府。” “是。”大皇子府的人领命,立刻上前搀扶着苏无忧离开。 在和温廷皓错身的那一瞬间,苏无忧脚步停了一下。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温廷皓握在身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终归是自己一厢情愿,这个答案,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第103章不会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等苏无忧他们走远,温廷皓这才看向景华皇后。 面对自己一向敬爱的母后,温廷皓语气中第一次有了恼意。 “母后,烟儿永远是儿臣的妹妹。” “可你清楚,她不是……” “她是!”温廷皓固执的盯着景华皇后:“她永远都是儿臣唯一的妹妹。” “皓儿。”景华皇后太了解自己的儿子,她深知不能和他硬碰硬,便软了语气,“烟儿如今的本事,她才是那个最合适你的人。” 温廷皓眼神复杂的看着景华皇后,“那是母后觉得的合适,不是儿臣,也不是烟儿。” 他微微俯身行礼,阻止了景华皇后还未说出口的话。 “儿臣希望母后像从前对待舒儿一样对待烟儿。母后既然知道烟儿聪明,便该清楚对她只能以真心相待。” “否则。”温廷皓语气一沉:“烟儿若真的与母后为敌,母后觉得舅舅会帮谁?” 他恭敬的提醒:“母后也不想舅舅左右为难吧。” 景华皇后虽然入宫多年,但是对自己的哥嫂的感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深厚。 可以说,大将军府是景华皇后心底的最后一片净土。 温廷皓的这句话,一下就戳到了景华皇后心中的软处。 看着自己的儿子转身离开的背影,景华皇后独自一人坐了许久。 许久后,她吩咐道:“将跟着烟儿的人都唤回来吧。” * 大将军府,傅闻烟坐在墙头上正和提着酒壶的温廷皓沉默的对视着。 这种偷摸出门还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傅闻烟想了想,觉得和温让辞初见那日的社死程度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她淡定的从墙上翻下来。 温廷皓虚扶了她一下:“天已经黑了,你又想去哪?” “额……”傅闻烟原本是打算去冷宫的,但是现在肯定是去不成了。 于是随口回道:“我就出来看看风景。” 温廷皓完全没把她的借口当回事,晃了晃手里的酒壶:“两百年的桃花醉,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和我喝两杯。” 这种要求,傅闻烟自然不会拒绝。 她转身,足尖在地面借力,轻盈的跃上墙头。 温廷皓看着她的动作,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下一刻也跟着翻上了墙头。 他将酒递给傅闻烟:“帮我想个办法,送苏无忧离开。” “嗯?”傅闻烟有些意外,“你愿意放她离开了?” 原书中,温廷皓和苏无忧可是至死都在纠缠。 明明都喜欢着对方,结果一个从不屑于多加解释,一个又总是自己脑补,因此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直到最后苏无忧自刎,温廷皓也没放她离开,反而因她的死彻底失了斗志,最后才便宜了温庭琛。 可现在温廷皓居然说要让苏无忧离开。 实在是让人意外。 温廷皓豪迈的灌了一大口酒:“今日母后召见了她,问她我是否对你有超出兄妹之外的感情。” 说到这,温廷皓又不由自主的想起当时的场景,他早就到了凤翔宫,却在听到景华皇后的这个问题时停在了门口。 而苏无忧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温廷皓看着傅闻烟,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她回答母后,她觉得,我是喜欢你的。” 听到这话,傅闻烟蹙起了眉头。 温廷皓继续道:“或许,当时她只是为了安抚母后,好让她自己免于责罚,又或许,在她心中当真觉得我喜欢你。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温廷皓怜爱的揉了揉傅闻烟的脑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总不能因为她不爱我而恨她。烟儿,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再去耗费那么多精力,不如给她自由,全了自己年少时最后的一点心动。” “你……”傅闻烟欲言又止,书中温廷皓的人设是霸道且强势的,但好像,现在的温廷皓不再只是书里那个偏执霸道的大殿下了。 她侧身撞了一下温廷皓的肩膀:“喜欢的人总会再有的。虽然作为妹妹我很同情你爱而不得,但是作为与你并肩而行的伙伴,我很开心表哥你迷途知返。” 苏无忧,不是说配不上温廷皓,而是不合适。 母亲的早逝,父亲的无视和偏心以及继母的打压,早就将苏无忧打磨成了一个懦弱的自我保护欲极强的人。 所以,她做的选择无关爱与不爱,她只是想保护好自己。 你说她做错了吗? 可站在苏无忧的角度,她所做的一切才是对她最有利的选择。 一壶酒慢慢悠悠的进了肚子,沉默许久的温廷皓忽然问傅闻烟: “如果有一天,你和温让辞想要的背道而驰,你会放他离开吗?” 傅闻烟仰头喝酒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她闭上眼睛将口中辛辣的酒咽了下去。 “不会。” 如果说傅闻烟一开始只是心动于温让辞的人设,想要靠近这个干净得如同月色般皎洁无瑕的人,让自己没有落点的情绪找到一个寄居之地。 那么从温让辞第一次让步,让自己坐上他的马车开始。 傅闻烟对他,就不再止于一个寄居之地。 她想要温让辞的全部。 从他身边咫尺的距离,再到那飘渺圣洁的爱。 乌云酝酿着,低低的怒吼从天际传来。 温廷皓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自己的院子,却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房门前的人。 身边的小厮低声解释道:“苏侧妃从皇宫回来后,便来殿下房门前跪着了,奴才们怎么劝说都没用。” “殿下。” 听到身后的动静,苏无忧身体一震,跪着转过身来,不安的抬头和温廷皓泛着凉意的眼神对上。 她咬着嘴唇,半晌才道:“妾身今日是不是给殿下添麻烦了?” 温廷皓盯着她看了许久,却发现自己脑海中那个温柔灵动的影子越来越淡。 淡到,最后只剩下眼前这张怯弱谄媚的脸。 温廷皓推开身边搀扶着他的奴才,三两步走到苏无忧面前,蹲下身和她对视着。 “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呢?本殿和烟儿那般干净的兄妹情,在你眼中就那般肮脏不堪吗?” 第104章谁是你师父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殿下……”苏无忧不安的摇了摇头:“或许是臣妾误会了,殿下不要生臣妾的气好不好?” “生气?”温廷皓讽刺的看着她:“你不是知道你在这跪了几个时辰,等我回来看到便不会生气了吗?” “苏无忧,本殿当真是太宠你了,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本殿的感情如此践踏。” “臣妾没有。”苏无忧下意识的反驳,可是再看到眼前这双眸子中的冷意时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她发现,她好像真的一直仗着温廷皓的心软一次次的试探他的底线。 温廷皓站起身来,毫不留恋的从她身边走过。 “你多聪明啊,一边觉得本殿对你没有半分真心,一边却知道糟践你自己会让本殿心疼。” “苏无忧,苏侧妃!既然你这般想跪,便好好跪着吧。” 随着房门打开又合上,发出的闷响一直在苏无忧心中震荡。 瓢泼大雨眨眼落下,苏无忧捂着心口的位置,说不出来的酸涩和疼痛让她几乎直不起身子。 直至夜深人静,耳边只余嘀嗒的雨声,眼前的门却再也没有打开。 苏无忧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她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抓住。 “殿下。”无忧知道错了。 在她失去意识彻底倒在地上之后,屋内传来温廷皓平静的声音。 “苏侧妃病逝,让人去尚书府报丧吧。” “是。”随着一道声音传来,院中也再无苏无忧的身影。 温廷皓垂眸看着掌心铭牌上的无忧二字,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低声道: “摆脱苏这个姓氏,也摆脱本殿,愿你以后当真一生顺遂无忧。” 苏无忧的死讯传进皇宫的时候,景华皇后只回了一句: “一个侧妃而已,没了就没了吧。” 傅闻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沉默了一瞬,温廷皓比她想象的更加果断。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能耐坐上皇位,给自己当金大腿。 过了一夜,天空中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 因着这场雨,天气好像瞬间就凉了下来。 柳心带着人将给傅闻烟新作的秋衣送过来,看见她书桌上凌乱的宣纸时,柳心无奈的觑了没骨头似的躺在窗脚下的软榻上的傅闻烟。 “烟儿,女孩子的闺房还是要整洁一些的好。” 傅闻烟捻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含糊着回道: “太麻烦。” “小心你以后的夫家嫌弃你。”柳心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傅闻烟无所谓的晃晃脚丫子:“没事,以后这些他会收拾。” “嗯?”柳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笑着道:“温世子看起来的确是个日子过得精致仔细的。” “额……”傅闻烟忽然有些羞赧:“娘亲怎么知道我说的是温衡?” “衡?是温世子的小字?”柳心温柔的笑着。 不打自招的傅闻烟:“……” 柳心继续道:“温世子是品性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你若真喜欢他,爹娘可以请你姑姑赐婚,也免得你这丫头总是想方设法的翻墙出去。” 府里的侍卫虽然拦不了傅闻烟离开,可动静多少还是会察觉到一些的。 只是柳心和傅战城没有刻意约束傅闻烟而已。 “还不是时候。”傅闻烟摇摇头,脑海中却已经开始想象温让辞一身大红喜服,来迎娶她的模样。 她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眉眼透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柳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欣慰的浅笑着。 女大不中留啊。 她将薄毯给傅闻烟盖上:“那等什么时候是时候了,你提前告诉娘亲,娘亲给你准备最丰厚的嫁妆。” 傅闻烟拉着她的手顺势靠在她肩上:“好,娘亲最好了。” * 皇宫,清秋殿 一场秋雨带走了数不清的枯叶,温若初躬着瘦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清扫着院中的落叶。 冰冷的雨水和昏黄的烛火将少年纤细的身板覆盖。 而屋檐下,两个太监正翘着二郎腿高声谈笑着,像是没察觉到一般将手中的瓜子皮尽数扔到了少年刚打扫过的地面。 “殿下,这里还得麻烦您重新打扫一遍。”一个太监刻薄指着地面的瓜子皮对温若初命令道。 温若初回过头,打湿的头发沾在他的脸上,可发丝下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却让两个太监吓了一跳。 可想到自己是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们当即又镇定下来,讽刺道: “咱们出现在这可是上面安排下来的,殿下瞪我们也没用。” 说话间,那太监又不屑的将手中的瓜子扔到了地面,用脚将瓜子踩碎,冷声道: “殿下就算将眼睛瞪出来,今日这地您还是得扫干净。” “快点的吧,否则就算扫到明天早上这地殿下也扫不干净。眼看着雨又要下大了,到时候扫起来岂不是更加麻烦。” 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讥讽,温若初面无表情的低下头走到他们面前,重新开始打扫。 看到他这样没骨头,两个太监也觉得没意思。 又盯了温若初打扫了一会,挑了些刺制造了些麻烦便兴致缺缺的走了。 等他们走后,温若初打扫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仰头看着眼前的梧桐树,眼底闪过失望。 这么晚了,雨还这么大,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当真的知道她不会来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灭不掉的失落。 他抹掉脸上的雨水,握紧扫帚正要继续打扫,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嗤: “动不动就哭鼻子,没出息。” “他们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呗。反正要不了多久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了,秋后算账、仗势欺人还不会么?”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温若初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 他想说他没哭,可是看着潇洒的坐在屋檐下的人,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师父!”温若初突然丢掉手里的扫帚,抬脚就朝着屋檐下的人扑了过去。 傅闻烟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师父’两个字,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温若初扑了个满怀。 小少年孱弱的身体又冰又硬,身上的衣服更是湿漉漉的,几秒钟就将傅闻烟身上的衣服也打湿了去。 傅闻烟当即黑了脸,提着温若初的脖子将人从怀中带了出来,恼怒道: “谁是你师父?” “还有,脏死了!” 第105章怡嫔,你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若初像小鸡崽一般被傅闻烟提溜着扔到一边,可少年的眼睛却依旧亮晶晶的。 他站稳身子,立刻就反驳傅闻烟的话:“师父都教我武功了,那自然算是若初的师父。” 听到这话,傅闻烟眯了眯眼睛:“你将《往生》都背下来了?” 若非读完全篇,温若初不会发现那是一本武功心法。 温若初点点头,小手背在身后对傅闻烟道:“我现在可以背给师父听。” 傅闻烟:“我不是你师父!”她皱着眉,抱着手斜靠着廊柱站着,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背吧。” 温若初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后开始逐字逐句的背诵《往生》的内容。 傅闻烟听着,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是满意的。 温若初,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 原书中,温若初这个四皇子在今年冬天的时候便病逝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宫殿。 因此,书中连他的名字都未曾提及过。 而现在,温庭琛的死亡,反而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 听着他认真的声音和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装满的坚定,傅闻烟难得耐心的听着他背诵完近两万字的内容。 “师父,我背完了。”温若初小声的提醒着。 师父的眼睛分明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都背完了师父也没什么反应。 傅闻烟回过神:“抱歉,听困了。” 温若初:“……”师父你是认真的吗? 傅闻烟觑着他,再次提醒道:“不许叫我师父。” 温若初不甘的低着头,问:“不叫师父叫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温若初眨眨眼睛,问:“叫姐姐可以吗?” 虽然师父戴着面具,但是听声音并不像年长之人,叫姐姐应该也不唐突吧? 闻言,傅闻烟果断的转身朝着清秋殿角落里的那个小房间走去:“你还是叫师父吧。” 姐姐什么的,听着就让人觉得别扭。 傅闻烟停在那破败的木门前,看了温若初一眼。 温若初赶紧上前,轻声道:“母亲,师父想来看看你。” 不多时,屋内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 “快请进。” 温若初将门推开,一阵冷气涌入屋内,怡嫔的身体往角落里蜷缩了一下,可视线看到站在门前的人时又忍着身体的不适坐好,有些拘束的打量着傅闻烟。 “这两日初儿总是神神秘秘的捧着一本书看,问他他也不说那是什么。” “现在看来,那书便是你给初儿的。只是……”她犹豫着,歉意的对傅闻烟笑笑: “初儿和我都被困在这冷宫,没办法准备拜师礼,让您做初儿的师父,委屈您了。” 傅闻烟垂眸看了一眼低着头不说话的温若初,心想这小子居然没告诉他母亲自己为何帮他吗? 温若初不说,她自然不会多余解释。 她没有走进房间,屋内充满了潮湿的腐烂味傅闻烟不喜欢。 她道:“陛下应该这两日就会让人来送你走。” 怡嫔的神色在听到这话时却没有半点意外,她苦涩的扯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只是以后初儿可能要麻烦您照顾了。” 从这两日来清秋殿欺辱温若初的人多起来,她就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皇宫,容不下一对无权无势,还相依为命的母子的。 “师父。”温若初一下就红了眼睛,他仰着头看傅闻烟:“你答应过我会救我母亲的。” “嗯。”傅闻烟没有看他,依旧和怡嫔对视着:“我的确答应过这小子救你一命,但我想问问,怡嫔你还想继续活下去吗?” 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傅闻烟不想浪费时间去救。 听到这个问题,怡嫔却连犹豫都没有就点头,对傅闻烟道: “想。我想看着初儿长大成人,想要看着他成家立业。但是……我的身体,或许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就算文宣帝现在不要她的命,要不了多久她也会病死过去。 “既然想活着,那就好好努力。”傅闻烟说完话,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温若初。 “等他们给你母亲送药的时候,让她将这瓶中的药先吃下去。剩下的事你们便不用再管了。” 温若初闻言,赶紧将瓶子接了过来,稳稳的护在掌心。 他感激的朝傅闻烟鞠了一躬:“谢谢师父。” 他虽然不知道傅闻烟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傅闻烟不会骗他。 如果,真的骗了他也没关系。 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吩咐完这些,傅闻烟便在廊下教温若初练习武功。 温若初如今已经十一岁,虽然学武学得晚了些,但他认真又刻苦,倒是也没显得那么蠢。 傅闻烟将今日该教的东西教完,便离开了。 温若初在她走后,从床底将《往生》翻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的用火折子点燃。 怡嫔看到他的动作,有些不解。 “这不是你师父给你的书吗?为什么要烧掉?” 温若初看着地面的灰烬,“正因为是师父的东西,才要烧掉。” 消失才是保守秘密最完全的法子。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师父的存在。 * 三日后,怡嫔病逝,陛下怜悯四皇子年幼,将其接到身边抚养的消息从宫内传了出来。 而此时,傅闻烟刚坐上去夏府赴宴的马车。 听完青书的禀告,她淡淡的回道:“将人看顾好,过些日子我再过去看她。” “是。”青书表面淡定,可心中已经天崩地裂了。 小姐今日让他们去宫里接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姐让接的是今日病逝的怡嫔。 想到送进宫里的那具和怡嫔一模一样长相的尸体,青书到现在都还觉得头皮发麻。 如此精湛的易容术,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 可他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仿妆早已经让网友们研究得出神入化了。 更何况,太医已经确定过怡嫔的死亡,便不再会浪费时间去验一具没有了利用价值的尸体。 傅闻烟想要浑水摸鱼自然轻而易举。 马车停在夏府的门前,因为是夏安梦的生辰宴,所以今日来的人都是些和夏府交好的官员家的夫人小姐。 但是傅闻烟一出现,还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夏安梦最先朝着傅闻烟走了过来:“烟儿,你来了。” 她熟稔的去握傅闻烟的手。 这些日子傅闻烟和她并不算亲近,她还以为她不会来参加自己今日的生辰宴,没想到,傅闻烟居然来了。 这让夏安梦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这代表着,在傅闻烟的心中她依旧还是重要的。 第106章就是不知道,温世子会不会同意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然而,就在夏安梦的手快碰到傅闻烟的那一瞬间,站在她面前的人却侧身避开了她的手。 傅闻烟淡笑着:“夏小姐,我的位置在哪?” 夏安梦虽然是文宣帝安在原主身边的内应,但内应嘛,自然会毫无巨细的将自己说过的话都传达到她身后的人耳朵里。 这样一来,很多东西就有操控的空间了。 夏安梦的手抓了空,但眼中却无半点不悦,依旧热情的亲自将傅闻烟带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烟儿,你先坐着,我去招待其他的客人,一会再来陪你,好不好?” 傅闻烟撑着脑袋看她,红唇微动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不好。” 夏安梦笑容一僵,随即转身看向夏夫人:“母亲,劳烦您替我招待一下客人,我想陪着烟儿。毕竟,我们很久没见了。” 夏夫人看了一眼如大爷一般坐着的傅闻烟,起身堆着笑: “母亲这就去,你好好陪傅小姐就好。” “多谢母亲。”夏安梦说完,便直接坐在了傅闻烟面前,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傅闻烟面前的盘子中。 “这是用葡萄汁浸泡做出的糕点,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傅闻烟没有拒绝,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才道:“还不错。” 说完,她接过身侧红缨递来的清茶漱口。 夏安梦观察着她优雅到让人觉得养眼的动作,忽然道: “你的礼仪进步了很多,连我都看入迷了去。” “是吗?”傅闻烟无所谓的笑笑:“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要是一直那样,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在背后说我呢。” 夏安梦赶紧道:“有皇后娘娘护着你,谁敢当着你的面乱嚼舌根。” “不过,烟儿你的诗文何时写得那般好了?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你还有如此笔墨,莫不是烟儿你故意瞒着我?” “我哪里会瞒着你。”傅闻烟白了她一眼:“这都是天赋。以前对那些不感兴趣,后来一学就碾压了所有人,你说这不是天赋是什么?” 傅闻烟说得一本正经,半点看不出骄傲之色。 夏安梦深吸一口气,若不是身份不允许,她真想撕了傅闻烟这张虚伪的脸。 瞧着她眼中的嫉妒,傅闻烟勾了勾唇。 夏安梦愿意一直卑躬屈膝的待在原主身边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之前说过的当文宣帝的内应,另一个则是想要借着傅闻烟的蠢凸显她的聪慧和知书达礼。 要知道,原主每次干些招猫逗狗,像个女土匪似的带着大将军府的护卫去找别人的麻烦,都是夏安梦在一旁规劝着。 神奇的是,原主连傅战城夫妇的话都不怎么听,倒是对夏安梦无条件的听从。 于是,时间一久,那些傅闻烟得罪过的人倒是都对夏安梦感恩戴德起来。 否则,今日她的生辰宴也不会来这么多人。 都亏了原主的福,才让夏安梦成为了京都远近闻名的才女。 夏安梦恭维的又替傅闻烟夹了一块糕点,但这次傅闻烟却没吃。 她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安梦不着痕迹的问她:“怎么了?是糕点不合口味吗?” “不是。”傅闻烟叹了一口气,忽然压低声音道:“我只是在想今日出府时,我姑姑传来的消息。” “梦梦。”傅闻烟忽然凑到了夏安梦耳边,“我给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我连江秀都没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夏安梦听到这话,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起来。 傅闻烟这些日子和江秀走得近她是知道的,她还以为江秀会替代了自己的位置,现在看来,傅闻烟分明还是更看重自己。 她赶紧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眼神,坐得离傅闻烟近了些,应道: “你说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开口之前,傅闻烟还特意让身边伺候的丫鬟都退后了几步,这才低声道: “怡嫔死了。” 夏安梦愣住。 傅闻烟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怡嫔是谁,当即又道: “就是四皇子的母妃,关在冷宫的那位。” 听到傅闻烟的解释,夏安梦瞬间就想了起来。 这些日子夏大人常常提到四殿下,所以夏安梦对他也不算陌生。 而且,听到傅闻烟提到的话题和四殿下有关,她心中更加的期待起来,赶紧又追问道: “那怡嫔死了,四殿下怎么办?” 傅闻烟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得意表情,回答道: “我姑姑说了,陛下肯定会亲自抚养四殿下。” “啊?”夏安梦眼神一沉,假装不经意的抱怨道:“那四殿下岂不是会和二殿下一样同大殿下作对?到时候大殿下又要头疼了吧。” “不可能。”傅闻烟却果断的摇摇头。 夏安梦不由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陛下不会放权给四殿下,凭他一个没有权势,还被关了那么多年的小屁孩,怎么跟我表哥作对?” “说不定,他就是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蠢货,才不配和我表哥争。” 傅闻烟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我表哥才是朔国最厉害的皇子。” 看着傅闻烟这与有荣焉的模样,夏安梦心底对她的那种陌生感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果然,傅闻烟就是傅闻烟。 就算大将军府和皇后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夏安梦恭维的笑笑:“也是,毕竟大殿下天人之姿,的确不俗。” 傅闻烟认可的点点头,又拉着夏安梦随意的闲聊起来。 发发看着将原主那狂妄自大还没脑子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的傅闻烟,忍不住提醒道: “你收着点演,小心真变蠢了。” 傅闻烟正要回答发发的问题,便见一人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她一身莹白的缎面长裙,行走间脚下犹如绽开朵朵白莲,瞬间就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尤其是那张透着宁静温和的眼睛,对视时便让人心底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瞬间便安定了下来。 夏安梦注意到她的视线,不等傅闻烟问便主动解释道: “这是太傅府的嫡小姐,万俟九歌(mò qí)。” “听说,她是和温世子一同长大的青梅,只是多年前随她母亲去了兰亭寺修行,昨儿个才回了京都。这还是她第一在人前露面,这般容貌气度,以后提亲的人怕是会踏平了太傅府的门。” “就是不知道,温世子会不会同意。” 第107章 万俟小姐还真是聪慧过人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咀嚼着夏安梦说的话,那双打量着万俟九歌的眼神中忽然绽开一层浅浅的笑。 她撑着下巴,似自言自语又似感慨的说:“还真是一个让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美人儿呢。” 夏安梦看看傅闻烟,又看看被夏夫人带领着朝他们走来的万俟九歌,一时没分辨出傅闻烟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单纯的夸赞,还是有别的意味。 等万俟九歌站定在她们桌前,夏安梦便赶紧起身和对方互相行了一礼。 “万俟小姐。”夏安梦浅笑着道:“早早就听说太傅府的小姐眉目如画,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是作假。” 万俟九歌低头笑着,眼中倒看不出有多少羞赧,反而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夏安梦的夸赞。 但正是因为她这毫不扭捏的大方,不但不会让人觉得自恋,反而显出世家嫡女该有的自信来。 她道:“九歌虽然不在京都,但也听说过夏小姐才名。听闻小姐的乐理在京都无人能比拟,不知道九歌可有机会一饱耳福?” 提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夏安梦的神情中也多了几分自得。 她微微颔首:“改日有机会,安梦自然希望能与万俟小姐切磋一二。” 万俟九歌:“以后大家都在京都,自然多的是机会。” 说完,她低头看向神态慵懒的撑着手观察着她们说话的傅闻烟,眼中露出疑惑:“不知,这位小姐是?” 夏安梦闻言正准备介绍,傅闻烟却已经主动道: “万俟小姐当真不认识我?” 万俟九歌一怔,她的确知道眼前人是谁。 她虽然在佛寺修行,可是京都各个家族的公子小姐和近期发生的事,都会有人整理送到她手中。 但是,傅闻烟为何会知道? 她面不改色的回答傅闻烟:“抱歉,九歌这几年都在佛寺修行,对京都的人和事并不算了解。” “是吗?”傅闻烟眨眨眼睛,状似疑惑的问:“那为何万俟小姐看到我这样一个美人,眼中不但没有惊讶,还连惊艳都没有呢?” 这话一说,夏安梦也愣在了原地。 她回想着刚才万俟九歌看向傅闻烟的眼神,的确太过平静了。 就好像,早就知道这样一个人会出现在这宴席上一般。 而傅闻烟的容貌,绝对不是让人看到还能如此漠然的存在。 万俟九歌脸上依旧挂着那平静温和的笑,可心底却已经被傅闻烟这般敏锐的观察力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答着傅闻烟的问题。 “或许是因为九歌天生性子淡,所以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她赞叹的看着傅闻烟:“傅小姐的容貌的确让九歌很是惊艳。” “是吗?”傅闻烟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道:“万俟小姐还真是聪明,都不认识本小姐,便知本小姐姓傅。” 万俟九歌心头一梗,看着眼前这张笑容灿烂的脸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夏安梦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怎么感觉傅闻烟好像是在故意给万俟九歌挖坑呢。 这万俟九歌得罪她了吗? 意识到这点,夏安梦想要为万俟九歌说话的想法也压了下去。 这些日子傅闻烟对她都不太亲近,好不容易有了缓和,自己可不能再惹她不快。 反倒是夏夫人见状替万俟九歌开解道:“京都又有几个像傅小姐这般身份尊贵又容貌出色的小姐?万俟小姐或许是恰好猜中了而已。” 傅闻烟勾唇,笑着点头:“夫人说得有理。” 说完,她复又抬头夸了万俟九歌一句:“万俟小姐还真是聪慧过人。” 一个不了解京都的人和事的人,倒是将谁能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摸得一清二楚,不是聪慧过人是什么? 听出傅闻烟话里的嘲讽之意,万俟九歌的笑容终于有了几分不自然。 这就是她刚才宁愿沉默也不接话的原因,可她没想到夏夫人会这么蠢,给她补了这么一句越解释越黑的话。 傅闻烟,果然和传闻中那个只知道跟在男人屁股后面的废物不同。 过去的两年,傅闻烟果然是扮猪吃老虎。 很快,万俟九歌就将那抹不自然遮掩了过去。 她朝傅闻烟、夏安梦两人屈膝行礼之后,便沉默的跟着夏夫人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这时,夏安梦才坐下压低声音问傅闻烟: “烟儿,你不喜欢万俟小姐?” 闻言,傅闻烟有些惊讶的看了夏安梦一眼:“谁说的,我可喜欢万俟小姐了。” 这样的美人,谁能不喜欢? “是,是吗?”夏安梦尬笑着,那她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傅闻烟喜欢万俟九歌呢。 平日若非不喜,一般来说傅闻烟不会如此阴阳怪气的针对一个陌生女子。 这场插曲揭过,生辰宴平静的走到了尾声。 夏安梦看着喝了不少的傅闻烟,关切道:“我让人送你回府,可好?” “不必。”傅闻烟朝她摆了摆手,任由自己靠在红缨的肩上,脚步飘悠的朝着外面走去。 原主的酒量就到这,虽然她来了之后酒量有了提升,但也不好太过明显,免得夏安梦又察觉到不对劲。 所以,这才不得已装醉。 可夏安梦却不想就这样收手,难得傅闻烟喝醉脑子不清醒,若是自己亲自送她回府,想必会问到很多东西。 于是,夏安梦又赶紧跟上了红缨,在另一边搀扶着傅闻烟。 感觉到她的触碰,傅闻烟下意识的想要将她甩开,却在最后一刻忍住了。 罢了,既然夏安梦想听自己酒后吐真言,那成全她便是。 三人走出夏府的门,刚要朝着大将军府的马车走去,便听见府门前等马车的几人窃窃私语道: “瞧见没,那就是抚远王府的马车。万俟小姐今日来夏府赴宴,回程可是温世子亲自来接。不愧是温世子的青梅,这般待遇在京都也唯有万俟小姐能享受到了。” “是啊,温世子那样英俊的人,大概也只有万俟小姐这样如天仙般脱俗的人儿配得上了。” “哎,你真别说,温世子和万俟小姐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气质,甚至是才学品质都极为相配。” “一个是天上无瑕的皎月,一个是池中圣洁的白莲。果然是绝配!” 第108章 你做了什么,才会将她惹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们越说越兴奋,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加大了些。 夏安梦忽然察觉到搀扶着的人不动了。 她疑惑的回头,却见刚才还醉得眼神迷离的人此刻正看向不远处那辆通体黝黑的马车。 红缨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 外人或许不知道傅闻烟对温世子的感情,但是这些日子她却看得清楚。 小姐是对温世子用了真心的。 想到傅闻烟以前对二殿下的痴缠,红缨有些不敢想象若是温世子弃了自家小姐又选择了旁人,自家小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怎么了吗?”夏安梦敏锐的察觉到了红缨语气中的不安,她试探着问傅闻烟: “可是,温世子和万俟小姐有什么不对?” 傅闻烟将手臂从她怀中抽了出来,垂眸揉了一下发胀的眉心: “没有什么不对。” 她低低的说着,却在下一刻抬脚朝着抚远王府的马车走了过去。 而此时,万俟九歌正站在那辆马车旁。 不多时,一只修长的手推开车门,温让辞弯腰下了马车。 他和万俟九歌之间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可眉眼中却无对待旁的女子时的疏离和淡漠。 甚至还有几分傅闻烟熟悉的温柔。 她向前的脚步忽然就停了下来。 傅闻烟歪着头看着那对视着说话的两人,唇角挂着灿烂耀眼的笑容,眼底墨色却越来越浓。 “温衡。”她缓缓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温馨宁静的氛围。 一个名字,成功让正在说着话的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傅闻烟这才又慢条斯理的朝着他们走去。 夏安梦赶紧跟上,规矩的向两人问好:“温世子,万俟小姐。” 万俟九歌柔和的笑着还礼。 温让辞略微颔首示意。 然后,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傅闻烟的脸上,看到她嫣红的脸颊,温让辞眼中多了一抹担忧。 他问:“傅小姐这是喝多了?” “没有。”傅闻烟摇摇头,动作乖得不行,可眼中的神色却莫名的让人害怕。 她笑着问温让辞:“你这是要亲自送万俟小姐回府?” 温让辞没有多想,如实回道:“受长辈所托,送九歌一程。” “九歌?”傅闻烟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妖媚,她点点头: “好,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告辞。” 说完,傅闻烟竟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夏安梦一时愣住,有些不明白傅闻烟跑这一趟的意义。 难道? 她忽然想到诗酒楼那日温让辞维护傅闻烟的场面,难道傅闻烟因为温世子那日对她的帮助,芳心暗许了? 想到这,夏安梦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 这样的话,傅闻烟对万俟九歌的针对就有了合理的理由了。 见傅闻烟走远,夏安梦也不再耽误赶紧追了过去。 只可惜,等她追上,大将军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而此时的万俟九歌脑海中却都是温让辞问傅闻烟的那句“傅小姐这是喝多了?” 温让辞何时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了? 想到她之前嗤之以鼻的消息,万俟九歌心底隐隐不安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随意的开口问:“世子哥哥和傅小姐可是相熟?” 温让辞收回落在傅闻烟身上的视线,打量着神色如常的万俟九歌: “为何这样问?” 万俟九歌没有避开温让辞探究的视线,微微笑着解释道: “今日在宴席上我好像惹恼了傅小姐,所以想着若是世子哥哥和傅小姐相熟的话,可以替我从中说个情。” 她抿了抿唇,眼中溢出几分委屈:“世子哥哥知道的,我才回京都,人情世故上难免有些生疏。” 这话说得,任谁听到都觉得是傅闻烟欺负了她一般。 温让辞的眉心也因此而缓缓挤在了一起。 他眸光幽暗的盯着万俟九歌,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凉意: “你做了什么,才会将她惹恼?” “我……”万俟九歌意外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温让辞。 为什么,他问的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恼了傅闻烟,而不是,自己惹恼傅闻烟之后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这让她准备好的措辞全部堵在了喉间,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温让辞却根本没心情注意她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满脑子都是傅闻烟转身离开时那个耀眼到极致的笑。 明明她笑得那么美那么动人,可是,温让辞当时只有心惊那一种感觉。 若说刚才他还不知那感觉从何而来,那么现在他便知道了! 温让辞的心沉了下去,他转身吩咐小七:“你亲自送万俟小姐回太傅府,若有差池,便自己去父王和太傅面前请罪。” 小七头皮一紧,赶紧道:“奴才一定将万俟小姐平安送到太傅府。” 等他话说完,温让辞已经解开马的缰绳,策马奔了出去。 万俟九歌迷茫的看着马蹄溅起的灰尘,手中的帕子被她无意识的绞成了一团。 她咬着嘴唇,委屈的问小七:“世子哥哥便这样把我丢在这里了吗?” 小七垂着脑袋,心想您这才哪到哪? 主子为了大将军府的那妖精,连多年没碰的药房都打开了,将您独自扔在这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这话小七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他掩下眼里的无奈,宽慰的对万俟九歌笑笑:“万俟小姐莫要多想,世子殿下应当是有急事要做。” “您知道的,世子如今是京都守卫军的军首,忙碌也是正常的。” 万俟九歌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绢帕,眼睛始终盯着温让辞离开的方向。 “是,我理解。” 只要,只要她不承认温让辞的变化,只要假装没发现他对傅闻烟的特殊。 那么自己就还可以一如从前那样待在他的身边,成为他身边唯一特殊的存在。 直到有朝一日,他的身边也只会剩下自己。 “温世子。”大将军府门前,温让辞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他们微笑着温让辞对视,问道: “您来是要见我家小姐的吗?” 温让辞平复着呼吸:“是,劳烦两位通传一下。” 侍卫甲无奈的对他摇摇头:“今日恐怕不行,我家小姐多喝了两杯,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洗漱完睡下了。” 温让辞脸色一白:“可是,你家小姐不是才回府吗?” 第109章 绝不会再对他用半分真心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天空的白云一团裹着一团的滚过,直至黄昏降临。 残留着的昏黄日光落在温让辞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孤独的落在大将军府的门前。 侍卫甲无奈的扯了扯嘴唇,略微同情的看着他:“温世子,您请回吧。我家小姐回来时吩咐了,她要休息,谁来都不见。” 温让辞眸光越过大将军府的前院,仿佛看到了那人说出这句话时眉眼是何等的冷漠。 他垂下眸子,低低的道:“我知道了,有劳。” 说完,温让辞这才满身落寞的离开。 守门的两个侍卫看着他这样,对视一眼,有些同情的摇了摇头。 心想,果然惹谁都不能惹他们家小姐。 就连风光霁月的温世子,得罪了他们家小姐,还不是连大将军府的门都进不了半步。 落叶飘零,一片片秋叶荡着秋千似的盘旋着落在院中。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但天边的圆月已经高高挂在了高楼之上。 青书正认真的观察着院中的情况,忽然察觉到院墙那侧传来的动静,他冷肃的眸子扫过去,手中的剑已然出鞘。 然而就在他的剑快要落在来人身上时,屋内却传来一声冷呵:“退下!” 青书的身形顿在空中,没有半点犹豫,身形已经重新归于黑暗。 而那攀上墙头的人动作因为这个变故有一瞬的凝滞,他下意识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院中原本紧闭的房门推开,穿着一身轻便莹白色里衣,满头青丝披散在肩后的傅闻烟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 她站在屋檐下,双手抱胸,那双平素总是带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却盛满了嘲弄,正淡淡的注视着他。 “我当是什么小毛贼敢爬我大将军府的墙,原来是自幼便将礼数周全刻在骨子里的世子殿下啊。” “怎么,世子殿下不当车夫改当梁上君子了?” 傅闻烟的声音比这秋夜的风还要凉上几分,一寸寸的将温让辞本就不安的心脏彻底 冻成荒原。 他微微垂着睫毛,跨坐在墙头的身体好似都在颤抖着。 那身原本整洁的珍珠白锦衫更是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脏污,显得那样的突兀刺眼。 然而她却好似半点没察觉到他的难堪,自顾自的继续阴阳怪气道: “原来,温世子习得这一身好武艺竟然是为了爬我大将军府的墙啊。”她勾唇,自嘲着: “那本小姐还真是荣幸之至!” 温让辞盯着傅闻烟开合的红唇,有些不敢想象这样刺人的话居然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他扶着墙头的手不自觉的扣紧,墙上凹凸不平的砖瓦刺进他的掌心,他却恍若未觉,只定定的盯着傅闻烟。 手上的痛好似根本比不上心中那种道不明说不清,却酸酸胀胀,一阵阵的强烈收缩着,要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痛。 傅闻烟便也目不转睛的同他对视,没有半点担忧也没有半点心疼,依旧冷静的继续道:“怎么?世子殿下哑巴了不成?” “没有。”他干哑沉闷的声音飘了过来,傅闻烟一时没听清。 她蹙眉:“什么?” 下一刻,温让辞撑着墙面跳下来。 他的衣角却被墙角的瓦片挂住,院内充斥着布帛刺耳的撕裂声,温让辞却面不改色的将衣角彻底扯断,直勾勾的盯着傅闻烟。 “我没有哑巴。”他抬脚一步一步的朝着傅闻烟走去:“我想等阿遥宣泄完了不悦再开口。” 他知道她不开心了,所以愿意让她宣泄不满。 怎么样都可以。 听到这话傅闻烟不可遏制的笑出了声。 不满?她对温让辞哪有什么不满。 她挑眉打量着温让辞,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时抬手,用食指抵住了他的肩膀,制止了他进一步靠近的动作。 “如果说,我不满的是你这个人呢。世子殿下,又该如何?” 温让辞深吸一口气,“任何一点,你不满的地方我都可以改。” “阿遥。”他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颤意。 那双一贯冷情的眸子里此刻更是装满了让人疼惜的不安和惶恐。 他低低央求着:“只要你……别再恼了我。” 这样的温让辞,是傅闻烟从没见过也没想象过的温让辞。 这一刻,好似他不再是那有着神清骨秀之姿,被世人夸赞称颂的世子。 而是,卸去一身骄傲等待着抛弃他的主人回头的弃物。 傅闻烟抵在他肩上的手力道微微一收,温让辞却胆大的趁此机会抓着傅闻烟的手直接将人带进怀中。 傅闻烟心中刚升起的怜惜瞬间散去,她刚要挣扎,耳边却传来温让辞的一声: “如果今晚我不出现,明日你便不会再理我了,对不对?” 傅闻烟挣扎的动作停住。 温让辞低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沉闷得犹如一口千年前的古钟敲在人的心房,在那平静死寂的湖面振荡起不绝的涟漪。 傅闻烟吐出一口气,回答道:“是。” 她没有推开温让辞,却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抱着他。 如果今夜温让辞不出现,那么明日他便是一枚弃子。 傅闻烟会将他当做所有物,会占有他。 但是,绝不会再对他用半分真心。 温让辞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无比庆幸。 庆幸他丢掉所有礼数坚持攀上了这座高墙。 在他眸中升起希冀之时,傅闻烟又毫不留情的从他怀中退出来,还不等他反应又往后退了两步。 温让辞感受着她的动作,下意识想要挽留,却又害怕引得傅闻烟厌恶,只能生生止住。 鼻息那股让人心安的墨香淡去,傅闻烟烦躁的心稍微冷静了些,她转身朝着院中的石凳走去。 “过来坐吧。”傅闻烟指着自己面前的位置,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温让辞赶紧过去坐下。 傅闻烟看着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只觉得碍眼,于是声音也不自觉的又冷了两分: “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温让辞心口又是一痛,却不敢有半点犹豫,立即回道: “来哄阿遥。” 傅闻烟挑眉:“空手来?” 温让辞愣住,随即歉疚的低下了头:“抱歉,我今日没有准备。” 他来时太着急了,是他考虑不周。 傅闻烟轻笑一声,淡漠的赶人:“既然如此,那便等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再来吧。” “青书,送客。” 第110章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等等。”温让辞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青书,着急的对傅闻烟道:“阿遥可否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傅闻烟随口一问:“什么都可以?” 温让辞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好。”傅闻烟勾唇,一字一句的同他说道:“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此三者,缺一不可。” 听到这话,温让辞沉默了一瞬。 就在傅闻烟以为他会拒绝时,温让辞却点头道: “好。” 傅闻烟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温让辞温柔的重复着:“我说,好。” 虽然现在不是最合适娶阿遥的时机,但是他一定会在她进门之前将所有阻碍都处理好。 温让辞走到傅闻烟面前,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像从前那样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见她没有避开,温让辞忐忑不安的心瞬间软成了一片春水。 他弯下腰,平视着傅闻烟,认真的道:“阿遥,我知道你这三个要求只是气话,可我是认真的。” 傅闻烟皱着眉,“如果我说我还不想你靠近万俟九歌呢?” 温让辞神情不变,就连眼神也依旧温和。 他道:“不会有第二次。” 他抬手轻轻抚平傅闻烟的眉心,耐心的解释道: “万俟九歌的父亲乃是我的授业恩师,今日去接她是应老师的请求。但是我没打算让她和我同乘。” “阿遥,我的马车上,迄今为止只有你一人坐过。所以,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不开心好吗?” 傅闻烟心底的怒气不知是何时散去的,她朝青书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后才又拉着温让辞坐下。 “可是,你唤她九歌,唤我傅小姐。” 说这话的时候,傅闻烟的声音里依旧沁着彻骨的凉意。 温让辞没有辩驳,回道:“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一次。” 温让辞如此乖顺,这让傅闻烟再想生气都有些气不起来了。 这时,温让辞又解释道:“唤万俟小姐闺名是因为幼时我们曾在太傅府的私塾共同学习,熟悉之后便改了口。” “在外唤阿遥为傅小姐,是因为不想旁人窥见我对阿遥的心思,借此利用我与阿遥之间的感情。” “但是,以后不会再遮掩了。” 那些利用,他会竭尽全力摆平。 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听着他将这些一一说来,傅闻烟当真半点脾气都没了。 她起身去屋子里取来药箱,朝温让辞伸出手。 温让辞立刻领会,将受伤的手放在她掌心。 看到他宽大的掌心那些细碎的伤,傅闻烟轻叹了一口气,却一个字都没说,只轻轻的替他消毒上药。 院中这温馨的一幕落在暗处的人眼中,却是那么刺眼。 青书站在醉星的身边,“小姐很看重温世子。” 醉星“嗯”了一声,眼睛却依旧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 直到温让辞离开,他的视线都没有收回来。 青书犹豫着,最终还是提醒道:“你我皆为小姐的暗卫,暗卫生情,乃是大忌。” “怎么会呢?”醉星闻言收回了视线,转头笑着和青书道: “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来的情。” 青书不做辩解,只道:“你心里有数最好。” 虽然他跟在傅闻烟的身边也不算太长,但是青书知道,傅闻烟绝不会留一个对她除了忠心之外还有其他感情的人在身边。 * 次日,日光穿过浓厚的雾气落了下来。 或许是昨夜温让辞来过的原因,这一夜傅闻烟睡得倒是不错。 她才梳洗完,红缨便带着两个下人提着两个箱子走了进来。 “小姐。”红缨乐呵呵的进屋来,示意两外两人将东西放在桌上,这才对傅闻烟道: “这是温世子今日亲自送来的早点,还有许多书籍。奴婢觉得这好歹是温世子的心意,便没有拒绝。” 她试探着问傅闻烟:“需要奴婢还回去吗?” 昨日傅闻烟因为温世子不快红缨还是察觉到一二的,但是她觉得温世子挺有诚意的,这才将东西擅作主张接了下来。 所以,她已经做好被傅闻烟责罚的准备了。 傅闻烟看了她一眼,只道:“下不为例。” 红缨心神一松,立刻知道自家小姐不会生气了。 便赶紧上前将餐盒打开,将里面的早点都摆了出来。 看着这些精致的小点心,还有陶瓷罐里那还滚烫着的鱼汤,疑惑道: “好精致的糕点,只是这是哪家糕点坊做的?好像没见过。” 听到她的嘀咕,傅闻烟看着桌上的糕点,眼神又柔和了两分。 她猜,这是温衡自己做的。 没想到,温衡还有这样的手艺。 所以,为了不辜负温让辞的心意,傅闻烟将他让人送来的东西都吃进了肚子。 意外的是,温让辞像是特意按照她的食量准备的一般,吃完差不多八分饱,满足的同时又余味无穷。 红缨在一旁道:“温世子真是细心,连小姐的是食量都摸得一清二楚。比二殿下好了不知多少倍。” “嗯。”傅闻烟赞同的点点头:“的确是挺细心的。” “小姐。”醉星突然出现在门前,将一封帖子递了出来: “皇后娘娘为万俟九歌筹办了曲水流觞宴,这是请帖。” “姑姑替她办的?”傅闻烟接过帖子看了一眼,若有所指的说: “咱们这位万俟小姐还真是招人喜欢。” 醉星同她对视着:“小姐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傅闻烟摆摆手:“我一会更衣就过去。今日青书休息,你陪我去吧。” 他没有听错,傅闻烟刚才的那句话分明就有其他的意思。 醉星掩下眼中的疑惑,颔首道:“属下遵命。” * 皇家别院,大片大片盛开的秋菊在风中摇曳,入目耀眼的金黄色将别院装点得华贵高雅。 曲水流觞宴早已经备好,充盈的酒香恨不得将踏入院中的人就这样醉倒。 万俟九歌恭敬的在景华皇后身边伺候,偶尔有贵夫人来搭话时便谦逊有礼的应上两句。 景华皇后欣赏的看着宠辱不惊的万俟九歌,夸赞道: “没想到离京这么多年,你这孩子的礼数竟然还如此周全,万俟夫人果然是会教导孩子的。” 万俟九歌垂首笑着:“多谢皇后娘娘夸赞,不过比起礼数,臣女觉得傅小姐更胜一筹。” 她这话说得违心却也是事实。 傅闻烟身上那股高贵的慵懒劲,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 听到这话,景华皇后眯了眯眼睛,似是惊讶:“你和烟儿已经见过了?” 万俟九歌正要回答,便听见别院外传来一阵骚动。 院中众人齐齐回头,便见一红衣少女在温廷皓等人的簇拥下踏进院中。 第111章曲水流觞宴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满院金色耀眼的金菊,在傅闻烟出现的时候仿佛瞬间成为了陪衬。 傅闻烟身上的红裙已经足够张扬,可第一眼人们看到的却是那张明艳的脸庞上含着淡淡笑意的眸子。 那微微上挑的眼尾中,睥睨一切的贵气丝毫不输于她身侧温廷皓等一干天潢贵胄。 景华皇后静静的看了一会被几人簇拥着的傅闻烟,掩去眼底的思虑,朝她伸出了手,唤道:“烟儿,到姑姑这里来” 傅闻烟看向她,没有犹豫便走了过去。 “姑姑。”傅闻烟依偎着景华皇后身侧的位置坐下,顺便和万俟九歌也打了个招呼。 “万俟小姐,几日不见又漂亮了呢。” 作为今日宴会的主角,万俟九歌穿着的依旧是一身出尘的莹白轻纱束腰广袖裙,像极了话本子里的九天玄女。 可不知为何,在一身红衣的傅闻烟身边,那股子出尘的宁静便让她直接被人忽略得彻底。 直到傅闻烟提及她,院中那随着傅闻烟而流转视线的人这才想起,今日的主角是万俟九歌。 万俟九歌袖口下的手拢了一下,含笑朝傅闻烟颔首,温柔的回答道:“多谢傅小姐夸赞。” “不客气。”傅闻烟淡笑着回了一句。 景华皇后这下更加确定傅闻烟和万俟九歌已经见过了,思索了一下两人可能会面的机会,大概也只有昨日夏府举办的宴会了。 本来她还想介绍傅闻烟和万俟九歌认识,但现在看来,烟儿似乎不是很喜欢万俟九歌。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景华皇后心中思索着,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吩咐道:“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大家入座吧。” 皇家别院的院中央,有一条自山顶的溪流分流来的沟渠,沟渠中央又铺设了一列乳白的鹅卵石以区分左右。 来参宴的宾客按男女分座左右两侧,待到侍女将酒杯从沟渠的上游放置,酒杯沿着沟渠向下流动,最终停在谁面前,对方便要从诗、书、乐,舞武、射此五者中择一选择一项展示。 若表演被裁判认可,那么这杯酒便可免去。 相反,若不符合裁判的要求便要饮酒代替。 而今日的裁判是景华皇后和国子监里的几位夫子。 面对这几位重磅级的裁判,参宴的世家公子小姐们既希望这酒杯能停在自己面前,一展风华。 又担忧自己的表现不被认可,因此丢了脸面。 但总归,希望是大于担忧的。 毕竟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还极有可能被景华皇后注意到的机会不多。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鼓声传来,代表着宴会正式开始。 然而,就在宫女沟渠上游的宫女准备将酒杯放进沟渠中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且慢!”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文宣帝身边的王总管领着一个少年站在门口。 景华皇后看着那少年,眼神冷了下来。 王总管堆着笑意,将少年带到景华皇后面前,弯着腰道: “皇后娘娘,陛下听说您在此举办了曲水流觞宴,便让奴才将四殿下带来凑凑热闹,顺便也熟悉一下各个世家的公子小姐。” 王总管说完,他身边的小少年便主动上上前,规矩的朝景华皇后行了一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顺遂无忧。” 景华皇后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温若初,见他眼神澄澈,眼中也确确实实的充满了尊敬,片刻后这才回道:“坐吧。” 王总管听到这两个字当即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景华皇后不给文宣帝的面子直接将人扔出去。 闻言温若初又再次拱手:“多谢母后。” 院中众人无声的打量着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四殿下,他行礼的动作言辞都还略有生涩,但胜在他眼中并无怯意,所以也还算看得过去。 温若初坐在温璟凡的下首,和肤白貌美的温璟凡比起来,他那孱弱的身体倒是纤细得跟竹竿似的。 傅闻烟看着他桌前的那些个糕点,忽然开口吩咐道: “赵嬷嬷,四殿下才从冷宫里出来,怕是吃不惯这些个精致的食物,让人给殿下换些清淡的吧。” 这话一出,院中的人齐齐顿住。 这傅闻烟也太大胆了些。 她这话分明就是含沙射影的说四殿下一个冷宫中长大的皇子没资格吃这些精细的食物。 虽然陛下没明令禁止提及四殿下的在冷宫长大,但是大家也都默契的三缄其口,可傅闻烟倒好,开口就将四殿下的痛处戳开了来。 温若初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他抬眸看向对面坐在第一个位置上的傅闻烟,原本惨白的脸逐渐染上几分涨红。 是师父! 这个声音他不会听错。 原来,原来师父面具下的容貌竟然这样的好看,这样的年轻。 他死咬着嘴唇,才将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师父’两个字咽了回去。 上首的景华皇后看着温若初因羞愧而涨红的脸,眼中流露出满意,便顺着傅闻烟的意思吩咐: “烟儿说的有道理,重新给老四准备餐食吧。” 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怎么配和皓儿争? “这……”王总管想要替温若初说话,可话到嘴边却触及景华皇后暗含警告的眸子,最终只能沉默的低下了头。 罢了,便当这是对四皇子的一种锻炼吧。 这个插曲就这样被揭了过去,宴会正式开始。 毫不意外的,第一个被命运选中的人便是今日的主角万俟九歌。 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傅闻烟无声的勾了勾唇。 万俟九歌的父亲万俟镇安是几位皇子包括温让辞这些个世子的老师,所以真要算起来万俟九歌应当算是温廷皓几人的师妹。 而皇后如今又有将万俟九歌嫁给温廷皓的打算,自然会借着各种机会给她扬名立威。 今日的曲水流觞宴只是一个开始。 若万俟九歌能抓住这个机会技惊四座,让后面再表演的其他小姐无法出其右,那么今日景华皇后为她设这曲水流觞宴的目的便达到了。 只是可怜了在万俟九歌之后表演的小姐们,顶着这巨大的压力不说,最终还只能落得一个给万俟九歌当陪衬的结果。 傅闻烟同情的看向这些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时,万俟九歌已经站了起来,她步履翩然的走向一旁的古筝,谦虚道: “如此,九歌就献丑了。” 第112章傅小姐可还有其他本事能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说完,万俟九歌便调试起琴弦,不多时,她重新端正坐姿,那双柔若无骨的手落在琴面。 手指拨弄琴弦,几个音符从她指间流出,接着便是完整的一段、一曲。 看着万俟九歌镇定从容的表情,江秀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她凑到傅闻烟的身边,压低声音夸道:“她弹的是雾笼纱,此曲拍子又碎又急,自古以来能将此曲完整弹下来还不出错的人寥寥无几。” “看样子,这万俟九歌是一个有真本事的。” “自然。”傅闻烟回,若无真本事,又哪里来的那个自信敢当今日宴会的第一人呢。 她从不会否认对手的优秀,这样玩起来也更有意思不是吗? 一个轻而易举便能获得陌生人的赞赏以及好感,还拥有一张让人亲近的天使面孔的女人,实在是太完美的契合朔国百姓的审美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位万俟小姐便会成为京都人人夸赞的才女。 随着琴音消散,耳边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傅闻烟也跟着鼓掌,欣赏看着重新落座的万俟九歌。 景华皇后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夸奖道: “这两年九歌虽然不在京都,但是琴技却依旧无人能比拟。九歌的这一杯酒,本宫觉得可以免了,各位觉得呢?” 几位夫子对视一眼,齐齐点头道:“万俟小姐此曲无可挑剔,此酒当免。” 新一轮的酒杯落入沟渠,温璟凡不耐烦的向温让辞身边坐了些,翻了个白眼道: “从小到大,她都这么装。” 温让辞浅浅的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温璟凡从小就不喜欢万俟九歌,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被夹在中间的温若初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没有半点波动。 就在这时,那酒杯摇摇晃晃的在温璟凡面前变缓了速度,就在大家以为它会停下时,它却又往前挪了些许,最终停在了温若初面前。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纷纷噤声。 四殿下自小便在冷宫长大,或许大字都不识几个,让他表演,他又能表演什么? 果然,下一刻温若初便直接弯腰将酒杯拾了起来,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抱歉,君子六艺本殿才开始学习,今日无法向各位展示了,等到本殿学成之日,再请各位指教。” 这样的一番话,温若初说得坦坦荡荡,眉眼中丝毫没有半点自卑和怯懦。 刚才还等着看他好戏的人见他如此,反而羞愧的不敢和他对视。 原本神游天外的傅闻烟在听到他的这番话,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温让辞虽然注意力被温若初吸引,却也没错过对面的那人眼中的笑。 他心中疑惑,阿遥好像很欣赏四殿下? 宴会继续,陆陆续续的又有好几个公子小姐被命运选中,但是无论是谁带来的惊艳都比不上万俟九歌。 眼看着宴会就到了尾声,傅闻烟都准备回府洗洗睡了,那酒杯却停在了她面前。 看到这一幕,江秀立刻星星眼的看盯着傅闻烟。 她在等傅闻烟新的诗作。 其它人也是如此,毕竟傅闻烟的诗才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她今日就算是再写一首诗也没人说什么。 傅闻烟也准备随便背首应景的诗敷衍过去算了。 但偏偏,有人不想她过关得那么轻松。 万俟九歌含笑看着傅闻烟,忽然轻声细语的开口同她说: “傅小姐诗才九歌早有领会,就是不知除了写诗之外,傅小姐可还有其他本事能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傅闻烟眨眨眼,似笑非笑的同她对视:“万俟小姐幼时便去了佛寺修行,想必不知道以前本小姐诗书笔墨一窍不通。” “就连这诗才也是最近开了窍才展露了天赋,你确定要我展现一下其他才能不是在为难我?” “这……”万俟九歌赶紧站起来,朝傅闻烟屈了屈身,一脸歉意的回:“九歌当真不了解,还望傅小姐莫怪。” “无碍。”傅闻烟大方的摆摆手,她本来今天是不打算破坏景华皇后的安排的,可奈何有人总想着给她上眼药。 她不想成全人家都不行啊。 傅闻烟朝景华皇后耸耸肩,委屈道:“姑姑,这您可不能怪我咯。” 景华皇后皱了一下眉头,也想不明白为何万俟九歌会突然向傅闻烟发难。 但是,傅闻烟代表着大将军府的颜面,她也绝不会看着她丢脸。 想到这,景华皇后正要开口粉饰此事,却见傅闻烟伸了个懒腰,起身朝着古筝走去: “既然万俟小姐这般想多了解一下本小姐,那本小姐便也弹一曲,满足一下万俟小姐的好奇心吧。” 说话间,傅闻烟已经坐到了七弦琴面前,她抬手胡乱的拨弄了一下琴弦,刺耳尖锐的声音瞬间充斥在院中。 温璟凡捂着耳朵,半点不客气的朝傅闻烟吼道:“不会弹就不弹,有我们在这还有谁能逼你不成?” 干嘛要这样折磨他的耳朵!! 温若初抿着唇,看着傅闻烟的眼底都是担忧。 可温廷皓和温让辞除外,他们此刻心里只有期待。 烟儿阿遥不是那样没有半点把握便给人作配的人。 而且,万俟九歌挑衅在先,她若不把对方今日的优势碾压得半点不剩,她就不是睚眦必报的傅闻烟。 傅闻烟重新调了一下琴弦,这才将手落在琴弦上。 她闭着眼微微吸入一口气,再抬眸时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一片彻骨的寒意。 下一刻,森然危机四伏的音调强势的涌入众人耳中,带着凛然杀意。 只前几个调子流出的瞬间,满院的人身上的寒毛早已倒立,眼前脑海中皆是那激烈悲壮且血腥残酷的战场。 每一个曲调在傅闻烟的手中流泻之时,院中人的心神都会为此而震撼一次。 唯有万俟九歌,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头上不自觉的布满冷汗,哪怕她已经竭力在克制,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 一曲落下,傅闻烟甩了甩发酸的手,偏头朝万俟九歌露出一口白牙。 “万俟小姐,觉得我这曲《十面埋伏》如何?” 第113章想娶她为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一个疑问句,瞬间将所有人的视线重新引到万俟九歌的身上。 刚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傅府小姐此刻就像是入冬后即将凋零的金菊。 而傅闻烟是那独立于凛冬里耀眼的红梅,以绝对的强势霸占寒冬。 万俟九歌攥紧的手缓缓松开,她努力挺直腰板和傅闻烟对视,在她揶揄的视线中极尽全力维持着世家贵女该有的风度,回道: “此曲如何,九歌恐没资格评议。” “也是。”傅闻烟认同的点点头,转过身看向景华皇后和她身边的几位夫子,笑着问道: “姑姑,您觉得我这琴弹得如何?” 万俟九歌脸色又是一白,她刚才那般说只是不想承认傅闻烟弹得好。 结果,她竟然直接承认了自己没资格。 世上怎会有她这般毫不谦虚、厚颜无耻的女子? 景华皇后看了一眼难掩难堪的万俟九歌,有些失望的移开视线,转而笑着傅闻烟,眼中都是骄傲: “此曲虽动人心魄,但烟儿的琴技稍有生疏。不过……”景华皇后话锋一转,继续道: “这点不足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本宫认为烟儿的这杯酒也可以免了。各位觉得呢?” 景华皇后话都说到这里了,其他夫子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更何况,傅闻烟的琴技和这首曲子,都精湛到让他们挑不出毛病。 景华皇后说傅闻烟琴技略有生疏也只是替她谦虚一二,并非真的觉得她不好。 大家都是聪明的,自然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无论是裁判还是各世家小姐,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起傅闻烟来。 傅闻烟倒也半点都不谦虚,含笑就全都应了下来。 又玩了两轮之后,今日的曲水流觞宴便也差不多结束了。 景华皇后率先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道:“晚膳已经准备好,各位可以用膳后再回府。” “是,多谢皇后娘娘赐宴。” 景华皇后抬脚欲走,忽然又停下来对傅闻烟说: “烟儿,一会让皓儿送你回府吧。” 此话一出,万俟九歌的心底微微一沉。 看样子,皇后对自己今日的表现已经不满了。 傅闻烟懒懒的抬眸,对景华皇后道,“表哥那么忙,就不必送我了吧?” 温廷皓也急忙道:“儿臣朝中还有事要处……” 景华皇后打断温廷皓没说完的话,责备道:“再如何忙,照顾好烟儿也是你应该做的。” 温廷皓顿住,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母后这是觉得万俟九歌比不上烟儿,便又要撮合自己和烟儿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当众他也不好拂了烟儿的面子,便准备顺着皇后的意思送傅闻烟回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温让辞却突然站了起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谦逊的笑,对皇后道: “皇后娘娘,微臣无事要忙,可以送傅小姐回府。”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就连知道傅闻烟和温让辞之间情况的温廷皓和温璟凡都不例外。 只因为,如此招摇唐突的举动绝非温让辞会做的。 景华皇后更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蹙了一下眉头: “你和烟儿皆未婚配……” “好。”傅闻烟撑着脑袋,朝温让辞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然后对景华皇后道: “姑姑,有温衡送我,您不用担心的。” 听到傅闻烟嘴里对温让辞的称呼,景华皇后眼神变了一下,略带警告的对傅闻烟说: “烟儿,男女有别,你这样唤温世子的字有些逾矩了。” 傅闻烟眨眨眼,倏尔轻笑一声,侧头问温让辞:“温世子介意吗?” 温让辞看着这人眼中的狡黠,无奈又宠溺的弯了眉眼:“不介意。” “世子哥哥。”万俟九歌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开口道: “小字只有长辈和亲近之人才能唤,傅小姐一不是你的长辈,二不是你亲近之人,你怎能如此放纵于她?” 温让辞看了她一眼,随即淡淡的收回视线,回道:“只要傅小姐点头,她便可以是我亲近之人。”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俟九歌眉心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起,想到那个可能,心都在微微发着颤。 景华皇后更是直接警告道:“温世子慎言!烟儿的名声和清白容不得半点玷污。” 温让辞拱手,不卑不亢的回:“臣并非随口而说。而是!” 他看向那眉眼含笑的人,语气又柔和了下来:“而是因为臣早已为傅小姐倾心,想娶她为妻。” 温让辞如同承诺一般脱口而出的话,让本就安静的皇家别院瞬间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死寂。 谁倾心谁来着? 温让辞倾心傅闻烟? 京都最为谦逊沉稳的君子倾心于曾经人人唾骂的女霸王? 简直是骇人听闻!! 可偏偏,这话还是从温让辞的口中亲自说出来的,让人想替他辩驳两句都寻不到理由。 景华皇后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看看一脸淡定的温廷皓再看看因此而心情愉悦的傅闻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傅闻烟和温让辞之间早就互生情愫,甚至,温廷皓也是知道此事的。 难怪!难怪皓儿不愿娶傅闻烟,原来原因在这里! 景华皇后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此事,本宫会再和大将军夫妇商议,在一切定下来之前,还望温世子谨守礼数,莫要做出对烟儿名声有损的事来!” 温让辞听着景华皇后话里话外的不悦和警告,心底虽然有些许的不适,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他颔首,“臣自当约束自身,绝不会做出任何有碍傅小姐名声之事,还请娘娘放心。” 温让辞的人品景华皇后自然是信得过的。 她警告的瞪了眼正笑得灿烂的傅闻烟,冷着脸转身离开。 临走时又命令道:“皓儿,跟本宫来。” 温廷皓已经预料到了等下单独见自家母后会发生什么,便想借口朝事繁忙溜走。 奈何,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景华皇后已经走出了别院。 他只好无奈的起身跟上,余光瞧见傅闻烟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叹气道: “收敛一点吧小祖宗,谁能有你这般会惹事啊!” 傅闻烟撇撇嘴,“今天惹事的可不是我。” 当众表白心迹的人也不是她,干嘛说她! 温廷皓冷哼一声:“都跟你学坏了。” 傅闻烟:“……” 第114章你只是本殿养的一条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是,这为啥也要怪她啊? 傅闻烟握着拳头朝温廷皓离开的背影挥了两下,怒声道:“固有思维害人不浅!” 明明今日温让辞会弄这么一出也没和她商量过。 “傅小姐。”温让辞笑着看她恼怒的模样,眸中的柔色都快溢了出来。 他说:“我送你回府。” 傅闻烟瞥着他:“都怪你!” 温让辞好脾气的“嗯”了一声:“都怪我。” 傅闻烟傲娇的扭过头,大步朝着别院外走去。 温让辞立即抬脚跟上。 万俟九歌看到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当即红了眼,呐呐的出声道: “世子哥哥,傅闻烟便值得你这般将礼数气度都弃之不顾吗?你可知我对你……”也是一片真心。 “万俟小姐。”温让辞淡声阻止了她没说出口的话,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语气,回道: “你虽然是师傅的女儿,勉强也算得上衡的师妹,但是衡的私事万俟小姐还是莫要插手的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俟九歌急切的想要解释,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何那个风光霁月的温让辞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当众示爱,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荒唐吗? 她红着眼眶:“她便值得你这般不顾一切吗?” 将该有的君子风度全都置之不顾。 听到这个问题,温让辞还没回答温璟凡已经在旁边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要是这样两句质问就能让温让辞迷途知返,他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和温让辞赌气多回。 果然,下一刻温让辞便道:“她值。” 简短的两个字直接将万俟九歌还怀着一丝期待的心瞬间打入地狱。 她咬着嘴唇,不甘和嫉妒不断的折磨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对傅闻烟如此痴迷? 她真就好到如此地步吗? 好到都要为了她将最重要的一切弃之不顾! 一个半年前还人人厌弃的粗鄙女子,当真有这般逆转风云的本事吗? 万俟九歌注视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又看着温让辞如马夫一般替傅闻烟亲自驾车,眼底阴云翻滚,最终全都被她压了下去。 温若初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万俟九歌的表情,垂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多时便也跟着王总管一同离开了。 回宫的途中,温若初问王总管:“那位万俟小姐是太傅府的千金?” 王总管有些意外,因为温若初平时话很少,看人的眼神也总是阴森森的,所以弄得宫里伺候的人都不太敢靠近他。 这还是温若初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他问题。 很快,王总管就反应了过来,赶紧回答道: “是,太傅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很是珍视。” “不过,因为太傅夫人身体不适,所以万俟小姐六年前便随着太傅夫人去了佛寺静养,前些日子才回来。” “太傅也是父皇的人?”温若初又问。 虽然他才到文宣帝身边没多久,但是为了让温若初尽快为自己所用,文宣帝早早便将朝中局势都与温若初分析过了。 因此,他会问这个问题王总管并不意外。 他如实回道:“太傅府一向中立,并非在陛下麾下。” 所以,景华皇后才想让温廷皓娶万俟九歌。 一是万俟九歌自身容貌和才品便不错,二就是想要借万俟九歌和温廷皓的婚事来拉拢太傅府。 不过如今看来,景华皇后的这个主意怕是已经破灭了。 温若初静静的听着王总管的话,忽然道:“万俟九歌此人,我不喜欢。” 从这个女人看师父的眼神中那些压抑的嫉妒和恨,足以说明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温若初自小在冷宫长大,若不会察言观色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万俟九歌的情绪或许掩饰得很好,但瞒不了他。 王总管一愣,不明白温若初为何说这样一句话,但也见温若初已经闭上眼假寐了,便识趣的没有再问。 另一边,万俟九歌浑浑噩噩的回了太傅府,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后太傅夫妇也没责怪她,只嘱咐她早些休息。 可是,万俟九歌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她时不时看向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心中越发忐忑。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院中却依旧静悄悄的,安静得让人心慌。 就在半夜时分,万俟九歌准备熄灯入睡时,一道黑影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 万俟九歌身子一僵,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下意识的朝着来人跪了下去。 “属下见过主子。” 来人垂眸静静的看了她片刻,那双桃花眸里阴沉一片。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冷意,万俟九歌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主子,属下今日行动失败,完全是因为傅闻烟她不按常理出牌。”万俟九歌咬着唇,轻声解释道: “属下以为傅闻烟只有诗才上得了台面,却没想到她的琴技竟然也如此好。是属下轻敌,还请主子责罚。” “你是轻敌,还是自以为是的觉得你能让她当众丢脸?”站着的人冷笑一声,忽然抬手掐住了万俟九歌的脖子将人按在了墙上。 他如同黑夜般诡秘的眼神盯着如蝼蚁般在他手中挣扎的万俟九歌,不紧不慢的开口问: “九歌,本殿下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你听不明白吗?” “主子。”万俟九歌晃着脑袋,双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委屈的说: “属下只是不明白,她有何资格得您青睐,心中嫉妒这才做错了事,还请主子饶属下一命。” “嫉妒?”男人品味着这两个字,冰冷的指腹将万俟九歌眼角的泪水拂去。 他的动作分明温柔又细致,可是万俟九歌却害怕得全身打颤。 男人看着她眼中的恐惧,嗤笑了声,嫌恶的将泪水擦在她的衣服上。 “你有嫉妒的资格么?九歌,难道你忘了你只是本殿养的一条低贱的狗?” “作为一条狗,你该做的是好好听主人的话,而不是违背主人的命令去做些得不偿失的事。” 第115章若是父王寿终正寝,儿子以后还可以袭爵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说着,男人随手将万俟九歌扔到脚边,看着她捂着嘴干咳的样子,眼神越发的嫌弃。 “若是无法将温让辞抢到手,你至少也要嫁给温廷皓。毕竟,没有价值的宠物会死的。” 男人看着她轻笑:“本殿好不容易把你养熟,可不想你就这么死了。所以九歌,别辜负本殿对你的期待,否则……” 后面的话男人没说,万俟九歌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魔鬼最喜欢的就是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以这个男人的手段,她若真的完不成任务……万俟九歌不敢再想下去,赶紧跪好道: “属下一定拼尽全力,还请主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 “不急,本殿有的是时间和遥遥慢-慢-玩。” 次日,天刚刚亮,万俟九歌便坐在梳妆镜前用脂粉遮挡着脖颈上的掐痕。 她轻轻的抚摸着那红痕,眼睛定定的看着镜中笑容温和无害的自己。 这张脸是那样的冰清玉洁、纯洁无瑕,可世人为何偏爱傅闻烟那张狐媚子脸? 若是,有朝一日傅闻烟毁了容,他们还会在乎她吗? 万俟九歌心中思索着,将脂粉放下起身换了一件立领的浅粉色束腰曳地长裙。 确定自己脖子上的痕迹不会被人发现,她才将写好的请帖交给屋外等候的丫鬟,吩咐道: “尽快将这封请帖送到夏小姐的手中,邀请她明日入府一聚。” 丫鬟拿了请帖,没有耽误便走了出去。 万俟九歌看着她走远,温柔的眸光也逐渐变得阴冷。 一个人若非原本刻意隐藏本性,绝不会在一夕之间就直接变了个性子。 万俟九歌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如今的傅闻烟和半年前的傅闻烟,有这般大的区别。 更奇怪的是,傅闻烟的变化大将军府中的人以及皇后母子好像并没有半点察觉,对她依旧一如既往的亲昵。 若真要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傅闻烟这半年进宫陪伴景华皇后的次数连之前一个月的都比不上。 万俟九歌怀着满腔的疑惑回到房间。 要想弄清楚傅闻烟的改变,从大将军府的人入手最是简单。 但自己可能前脚接触了大将军府的人,后脚傅闻烟就会察觉到自己的意图,那样定然会打草惊蛇。 但是,夏安梦不同,自己前些日子才去夏府赴宴,如今再请夏安梦来太傅府小坐也不是多么突兀的事。 再者,傅闻烟回京的这两年夏安梦是唯一一个和她交好的小姐,对她必定也是了解的。 一切,等到明日见到夏安梦便该有眉目了。 * 抚远王府 温让辞和抚远王隔桌而坐,明明是亲生父子,两人之间却像是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似的。 但和以往不同,这两个平日见面总是剑拔弩张的父子俩之间却是难得的平和。 只见抚远王给温让辞夹了一筷子羊肉,说道:“这是今日刚杀的黑山羊肉,味道很是鲜美,你试试看。” 温让辞的视线在碗中的羊肉上停留片刻,随后笑了起来。 “这羊肉看起来的确不错。” 抚远王闻言,脸上的紧张散了大半,赶紧催促温让辞道: “觉得不错,便多吃点。”说着又给温让辞夹了一筷子。 温让辞看着他这副慈父的模样,眼中满是讽刺。 “这羊肉看起来的确不错,但是父王是否忘了从小到大我从不吃羊肉。” 羊肉的那股膻味,他和逝去的抚远王妃都吃不来。 听到这话,抚远王神情当即便有了几分不自在。 若说忘了,他也并非完全忘记这件事。 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然而,温让辞早已经过了那个什么都希望父亲关注在意的年纪了。 他将盛着羊肉碗推到一旁,面无表情的同抚远王道: “父亲若是想问我和傅小姐之间的事可以直接开口,不必如此迂回的讨好我。” “你怎么说话的!”被人说中心思,抚远王心底越发的恼怒,可想到今日的目的却又不得不强忍下来。 看到温让辞眉眼中的不耐烦,他只好直接问道: “你说你心仪傅闻烟,想娶她可是实话?” 果然! 温让辞心底冷笑,自己父亲什么德行他最清楚,连半点试探都经受不住。 他和抚远王满含期待的双眼对上,然后点头:“是。” “那她可愿嫁给你?”抚远王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追问。 温让辞看着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冰湖,从皮肉到骨子里,都沁着冷意。 他问:“若是傅小姐不愿嫁,父王又当如何?” 抚远王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只当他是着急娶傅闻烟,便直接道: “傅闻烟这样的年纪最是容易动情,我儿这般气度容貌,只要投其所好,还怕那傅家的小丫头不上钩?” “所以……”温让辞攥紧拳头,一字一句,冷着声音质问:“父王当初便是这样将母妃骗进府中的吗?” 抚远王脸上的笑意瞬时僵住。 下一刻,他眼中的慈爱和温和瞬间散去,冷冷的盯着温让辞,带着几分警告: “这是我与你母妃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来置喙。” “也是。”温让辞哂笑着:“母妃都死了,事实究竟如何还不是父王你说了算?” 看着抚远王这张虚伪的脸,温让辞实在吃不下去的东西,说完便要离开。 然而,抚远王却再次喊住了他。 “从明日起,你多和我手底下的人多接触接触,以后父王老了,如今得到的这一切还不是都只属于你。” 温让辞眼中满是厌恶,他从不稀罕他筹谋的一切。 但是,想到傅闻烟和大殿下所谋的一切,温让辞眼神稍微软了两分,阿遥或许会喜欢。 他心中想法松动,却依旧道:“我不稀罕。” 说完他便要离开,抚远王见状又赶紧说:“你若得不到他们的支持,在朝中的官位也就一个三品的京都守卫军军首了。” “阿衡,你觉得这样的你配得上傅闻烟这个大将军府的独女吗?” 温让辞无所谓的回:“没关系,若是父王寿终正寝,不做那些找死的事,儿子以后还可以袭爵。” 抚远王之位可是正一品。 “你!”抚远王气急,可却拿温让辞没有半点办法。 最终,他咬牙切齿的威胁道:“你若是不按照我的要求做,本王绝不会替你去大将军府提亲。” “温衡,若非我亲自上门提亲,你觉得傅战城那老匹夫会把他的宝贝女儿嫁给你吗?” 抚远王自以为他拿捏住了温让辞的软肋,却不知背对着他的温让辞眼中早已盛满了凉意。 许久,他才妥协似的松开了攥紧的双手,闷声回道: “如父王所愿。但是,我这次妥协是为了傅小姐,而不是向父王你认输。” 这次,温让辞再给抚远王开口的机会直接离开了餐厅。 抚远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得逞的勾起一抹笑。 有弱点就好,人为了自己的软肋妥协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早晚有一天,自己的傻儿子会清楚权势能给人带去多大的快乐的。 第116章不必担心,你和他们不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凤翔宫,景华皇后自昨日从皇家别院回来后便一直冷着脸。 因此,凤翔宫上上下下皆如履薄冰般连大气都不敢出。 森月一踏进凤翔宫就察觉到了这不同于以往的气氛,当即便更加谨慎 了两分。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倾慕笑意,上前跪在了景华皇后的面前。 “奴给娘娘请安。” 景华皇后朝他招了招手,森月赶紧跪着靠了过去,少年修长的手轻轻替景华皇后捶着膝盖,温温柔柔的问: “娘娘心情不好?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娘娘不快?” “是本宫的儿子。”景华皇后淡淡的回。 森月动作一顿,惊慌失措的跪着磕了两个头:“娘娘恕罪,奴不该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 或许是在宫中娇养着的原因,森月的皮肤比刚入宫的时候娇嫩许多。 这才不轻不重的磕了两下脑袋,额头就红了一片。 景华皇后心疼的挑起他的下巴,将人拉到脚边,任由他没骨头似的攀附在自己膝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笔挺的鼻梁,说道: “无碍,不知者无罪。” “只是,本宫的儿子不愿娶本宫的侄女,这孩子长大后就越发的不听话了,打又舍不得骂又骂不得,让本宫烦得头疼。” “那傻小子也不想想,人心易变。烟儿现在对权势并无渴望又怎能代表以后?危险就该扼杀在摇篮中。” “可那孩子是个重情的,对一个心机深沉的冒牌货都在意得紧,本宫拿他实在没办法。” 森月乖顺的地头聍听者,每多听一句他心中都会震惊一分。 娘娘为何说傅小姐是冒牌货? 他心中疑惑,却不敢多问。 他清楚景华皇后说这些不是想要他的安慰,只是想找个乖巧的宠物倾诉罢了。 果然,等景华皇后说完心中的烦闷,便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窗幔摇曳,屋内烛火明明灭灭,缠绵低哑的声音在凤翔宫深处消散。 事后,森月满面红光的换好衣服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景华皇后却突然唤了他一声: “月儿。” 森月心中一喜,娘娘这是准备留他过夜了吗? 听他们中的老人说,娘娘只留一人过过夜,那自己岂不是会成为第二人? 他笑着重新走到床边,满眼爱慕的看着只穿着一件丹红里衣的景华皇后,眸光赤裸的在她里衣下若隐若现的白皙双肩上徘徊。 皇后虽然有一定的年纪了,但是保养得极好,和二十多的女子并无什么区别。 这也是森月心甘情愿的一直伺候着景华皇后的原因之一。 “娘娘~”森月深情又激动的唤着,一脚屈膝便又爬到床上。 景华皇后坐起来,任由他靠近自己的怀中。 “森月。”皇后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让他的下巴搭在自己肩上,笑着道:“你很乖,本宫很喜欢你。” “但是,你说了不该说的话,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本宫便只能舍弃这份喜欢了。” “娘娘?”森月不解的开口,心中一阵恐慌蔓延。 然而更多的话还没说出口,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森月嘴唇动了动,身体往下一落,慢慢的便没了呼吸。 景华皇后嫌恶的将他从床上推了下去,起身披上衣服在盆中洗着手,淡淡的开口唤道: “景肆。” 随即,一抹黑影出现在屋内,看到地上的尸体黑影眼中却无半点波动,显然早已经习以为常。 景华皇后笑看着他:“麻烦你了。” 景肆垂眸,单膝跪了下去:“不敢,为娘娘办事,是景肆的本分。” “嗯。”景华皇后从他身边走过,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道: “不必担心,你和他们不同。本宫永远不会杀了你。” 景肆神情不变:“多谢娘娘垂怜。” 看着他这样子,景华皇后略感无趣的蹙了一下眉,倒也没再说什么。 反正景肆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便随他去吧。 * “傅闻烟,你不会又还没起床吧?”一回生二回熟,江秀这次来傅闻烟的院中已经没了之前的心惊胆战了。 屋内傅闻烟刚听完青书的汇报,便被江秀的声音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她揉了揉眉心,吩咐青书:“让人盯着,看看夏安梦明日去太傅府和万俟九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尽量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是。”青书领命,便不再耽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等了一会没等到傅闻烟的回答,江秀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嘀咕道:“不会真的还在睡吧?” 说完,江秀又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天色,这都近黄昏了,应该不会吧?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离开,免得打扰傅闻烟休息的时候,穿着整齐的傅闻烟却走了出来。 “江大小姐,什么风又把你吹到我这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江秀一见她就嘟起了嘴:“你琴技那么好,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傅闻烟走到院中坐下。 江秀赶紧跟过去:“那我现在问,还来得及吗?” 傅闻烟眨眨眼,不解的:“嗯?” 江秀赶紧道:“《十面埋伏》这首曲子我可以学吗?” 说完,江秀又觉得自己实在唐突了些,又赶紧道: “我只是问问,不可以我也不会生气的,毕竟这样惊艳的曲子不外传也情有可原。” “晚些时候我把谱子写了给你。” “啊?”江秀有些又惊又喜:“就这样随便的给我了?” “嗯。”傅闻烟轻笑一声,注视着江秀亮晶晶的眸子:“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呢。” 江秀抿着唇,眼中泪光晶莹。 “我会一直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的。” 而且,如今,她也只有傅闻烟这一个朋友了。 第117章或许,她只是在隐藏实力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太傅府中的湖心亭,垂柳的叶开始败退,一片片柳叶落在水面,引得湖底的鱼儿来回游荡。 万俟九歌温柔的注视着湖底的鱼,一下一下投喂着鱼食,看着湖中的鱼儿因她投下的寥寥无几的鱼食而疯狂争抢,眼中笑意越浓。 “小姐,夏小姐来了。”婢女停在湖心亭外躬身禀告。 万俟九歌将鱼食尽数倒入湖中,这才转身和站在亭外的夏安梦同时躬身行了一礼。 “夏小姐,几日不见,可还安好?” 夏安梦柔柔的笑着:“一切安好,只是没想到万俟小姐回京之后第一个约的人会是我。”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万俟九歌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等她走到亭中,便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毕竟,夏小姐的生辰宴也邀请了九歌。说起来夏小姐比我小一岁,那我唤你一声妹妹,可好?” 夏安梦打量着万俟九歌眼中的亲近,心中狐疑,面上却是受宠若惊的讶异,她笑着道: “那自然好,安梦见着万俟小姐也是十分亲近。” 说话间,两人已经自然而然的牵着手坐在了亭中,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万俟九歌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 “听说,京都和傅小姐走得近些的小姐只有妹妹一人?” 夏安梦点点头,心中明白这才是万俟九歌的目的。 她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以前烟儿妹妹对我是最为亲近的,但是这半年却和丞相家的小姐更近些。” “哦?”万俟九歌心中一动,随意的接话,问:“这是为何?” 夏安梦面上皆是苦恼,似是不解又似失望,语气低迷的回道: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就是感觉这段时间的烟儿妹妹好似成长了许多。” 万俟九歌垂眸听着,心却是高高悬了起来。 果然,夏安梦觉得傅闻烟和以前比是有许多不同的。 下一刻,夏安梦唇角扯出一抹苦笑:“以前我还教过烟儿妹妹弹琴,可那个时候的她连指法都分辨不清,我教了大半年她都没学会,如今……”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夏安梦收了话,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或许是我教的不好吧。” 之前傅闻烟为了讨好二殿下,曾经求着夏安梦教她曲子,只是奈何傅闻烟没有那个天赋,怎么都教不会。 却没想到,半年后她居然就能以一曲《十面埋伏》技惊四座,连夏安梦都自愧不如。 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傅闻烟,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若非夏夫人已经试探过傅闻烟,连夏安梦都要怀疑傅闻烟是不是别人假扮的。 不过……现在万俟九歌现在也因为傅闻烟的改变而对她持有怀疑,自己弄不清楚的东西让万俟九歌慢慢去查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夏安梦收敛了脸上的苦笑,带着几分不安的对万俟九歌说: “我刚才一时说错了话,九歌莫要告诉旁人。否则这话传到烟儿妹妹的耳朵里,她定然会恼了我的。” 万俟九歌闻言也赶紧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放心吧,我不是会多嘴的人。而且,不管傅小姐过去如何,她现在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夏安梦欣慰的颔首:“确实,要知道以前烟儿妹妹可是连何为意境何为韵都不知道。”她若有所思的感慨:“或许,她只是在隐藏实力吧。” 有的话题点到即止,万俟九歌自然的转移话题,两人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等用过晚膳,万俟九歌才亲自将夏安梦送上了回夏府的马车。 她离开后,万俟九歌眼中的笑意也逐渐散去。 伺候万俟九歌的丫鬟问:“小姐,您要的消息可问到了?” 万俟九歌勾了勾唇:“得到了,但是夏安梦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何意?”丫鬟问。 万俟九歌却没解释。 夏安梦想利用自己对付傅闻烟,而自己想从她口中得到能对付傅闻烟的消息,说起来倒也算得上是一拍即合。 也罢,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等收拾了傅闻烟再来收拾夏安梦便是。 两人不知道的是,夏安梦前脚刚出太傅府的门,后脚这消息就送到了傅闻烟的手中。 青书单膝跪在傅闻烟面前,眼中带着羞愧之色:“小姐,万俟九歌和夏安梦约在湖心亭,所以属下的人没办法靠得太近,因此并不知道两人具体的谈话内容。” 听到这个消息,傅闻烟并不意外。 那两人,都不是什么蠢货,会有戒备很正常。 她让青书起来,“无碍,你们能做的已经做了。” 青书心中感激,可却也因为没能得到傅闻烟想要的消息而内疚。 傅闻烟问:“蜉蝣阁各个分堂的堂主可到京都了?” 青书赶紧点头:“已经到齐了,小姐今天要去见他们吗?” 傅闻烟思索片刻,“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你去外面等我吧。” “是。”青书点头,临走时又听到傅闻烟问:“醉星呢?” 青书回道:“不知道,这两日醉星都不在府中。” “我知道了。”傅闻烟起身更衣,她原本以为醉星去了何处青书是知道的。 现在看来,是自己给他自由太多了。 京都南侧外围的一座宅院内,四个年龄不一的人围坐在桌前,他们看着桌上简单的餐食,神情越发的烦躁。 “你们说新上任的阁主到底是什么人?将我们唤来京都,这都两三日了却连人影都没见到。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听到执的吐槽,另外三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奈。 最终,还是四人中唯一的女子魅开口宽慰道: “听说新阁主身份不简单,可能只是被琐事缠身,反正阁中近日也没什么大事,便耐心的等着就是。” 魅生得千娇百媚的,有她开口执倒是没再说什么,但心中的不满却半点都没减少。 若非知道新任阁主手中有着镇压木偶之毒的解药,他们才不会在此浪费时间。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代表今日他们极有可能还见不到新任的阁主,执的心情逐渐烦躁起来。 他一掌拍在桌上:“老子不等了,这京都如此繁华,老子必须出去好好享受享受。” 说完,执直接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魅看着他,秀眉微蹙:“追杀你我的人众多,我们不合适出去,会给阁主带来麻烦的。”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在打开门的瞬间,执的声音戛然而止。 第118章安排蜉蝣阁各部(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只见院中站着两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以及一个看起来风流倜傥的小少年。 可让执噤声的原因却是这两人是何时出现在院中的,他们四人竟然没有半点察觉。 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执心中微微不安起来,他目光落在那一手负在身后,正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的少年。 “两位是?” 听到他的问题,屋内坐着的三人同时走了出来,杀的视线在看到青书的时候停顿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看向被他以守护的姿态站在他前面的傅闻烟: “敢问,您是?” 傅闻烟勾了勾唇,手中的骨扇悠闲的晃了两下,带起的风将他额间的碎发扬起,显得他这张本就精致的脸更多出几分慵懒的妖异。 “傅宴,你们的~新阁主。” 执蹙着眉:“你如何证明?” 傅闻烟轻笑一声,直接取出血玉扔给了他:“这样证明可行?” 执握着手中的鲜红的血玉,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 他死死地将玉佩握紧,眼中的贪婪越发赤裸。 蜉蝣阁自古以来都是认血玉不认人,现在这血玉在他的手里,那么他完全可以直接代替这个不知轻重的少年成为蜉蝣阁的阁主! 想到这,执当即便抬头冷笑着对傅闻烟说:“如今,血玉在我手中,你已经不是蜉蝣阁的阁主了。” 听到这话,魅和另外两人都皱了一下眉头,但最终都没说什么。 这是蜉蝣阁自古以来的规矩,谁让这个少年如此轻易的就将血玉交予旁人?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但是傅闻烟却没有半点急色,她笑意盈盈的看着满脸悸动的执,缓缓道: “蜉蝣阁共有四个堂口,分别是魅堂、执法堂、杀生堂和千眼堂。让我猜猜,你应该就是执法堂的堂主?” 执仰着头不屑的看着傅闻烟:“不,我现在是蜉蝣阁的阁主了。” “哈!”看着执这激动的模样,傅闻烟没忍住笑出了声,幽幽道:“看样子醉星没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成为蜉蝣阁的阁主的啊……”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们也一样。” 听到这话,执心中一顿。 对啊,醉星乃是蜉蝣阁目前武功最高的人,可是为何他找到了血玉却没有自己直接承袭阁主之位? 是他不想吗? 不可能,醉星绝不是这等清心寡欲之人! 就在执心中惊疑不定之时,眼前那少年 手中的骨扇却突然脱手朝着他的咽喉飞了过来。 执心神一凝,立即侧身避开。 然后刚才还在院中的少年却像是早早就预料到了他避开的位置,他身形才动,那少年已经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 而骨扇也被她抓在了手中。 “太慢了!”傅闻烟摇了摇头,下一刻直接伸手扣住了执的手腕。 执立刻聚集全身的内力在手臂,想要震开傅闻烟的手,可他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手腕处便传来一阵刺痛。 “啊!”执低声嘶吼着,痛呼还没喊出来,傅闻烟一掌拍在他的喉咙,直接将他的声带拍碎,当即执便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惊恐的看着将他手腕的骨头折断,却依旧带着灿烂笑容的少年,立即屈膝跪了下去。 他颤抖着将另一只手中抓着的血玉递到傅闻烟面前,嘴唇动了动,可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但是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他所说的是什么。 他说:“阁主,饶命。” 傅闻烟接过血玉时便松开了执的手,就在几人都以为傅闻烟会放过执的时候,她手中骨扇一转,执的喉间一条血线溢开。 只短短的几个呼吸,执躺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生机。 魅三人看到这一幕,神情立刻凝重起来,立刻单膝朝傅闻烟跪了下去: “属下魅。” “属下杀。” “属下千眼。” 三人齐声:“参见阁主。” 傅闻烟背着手缓缓踱步走到他们面前,抓着血玉的带子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这血玉,或许你们也想要?” 少年的声音清脆干净,可刚刚才领教过他手段的三人却连头都不敢抬,就怕自己多看了那血玉一眼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因而,成为这少年的扇下亡魂。 魅恭敬的开口:“属下不敢。” 杀的话一向很少,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忘回道:“属下,不敢。” 傅闻烟侧头看向千眼,挑眉:“你呢?” 千眼赶紧双膝跪下,毕恭毕敬的磕了个头:“属下的武功实在上不得台面,阁主莫要取笑属下。” 千眼的任务是负责收集情报,所以武功是他最不擅长的。 傅闻烟遗憾的叹了一声:“看样子好玩的只有执一人啊,可惜他已经死了。” 傅闻烟暗自嘀咕着向屋内走去,“早知道就多玩一会了。” 听到这话,三人的背后当即又升起一阵冷意。 暗自庆幸着他们没有被欲望迷失了心智,否则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可能又会多他们一个。 执的武功在蜉蝣阁中也是前列,可在这少年的手里却连三招都走不过,这无疑在告诉他们,他们就算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屋内。 傅闻烟坐在桌旁,而魅三人依次站在她面前,青书则依旧站在傅闻烟的身后,给她倒茶。 “此次让你们来京都是要告诉你们清楚一件事———从今日起蜉蝣阁不再接刺杀的任务。或者说,不再接旁人的刺杀任务。” 刺杀一事,一直都是杀在负责,听到这话最为惊讶的无疑是杀。 但是,他没有冲动的质问傅闻烟这样做的原因,而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阁主,如此决策,是,有什么,原因吗?” 杀平日话极少,所以说话也是一顿一顿的。 傅闻烟看向他:“我有其他事让你去做,所以你们可能没时间接任务。” 青书上前,将傅闻烟写好的纸交给杀,便又退回了傅闻烟身后。 “打开看看。”傅闻烟说。 杀没有犹豫,便将那纸翻开,认真的看起来。 而他身边的魅和千眼却连余光都没敢往他手中的纸上瞟。 因此,他们也没看到杀脸上震惊、错愕、迷茫,最后归于激动的神情。 第119章安排蜉蝣阁各部(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阁主?”杀的手颤抖着,这是不是代表着,等到训练结束之日,他们便可以成为站在阳光下的士兵,而不是只能和死亡做伴的傀儡。 傅闻烟朝他笑了笑:“都是真的,但是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见到太阳。杀,我希望你们能清楚这点。” 杀将手中的纸折叠好,那双杀了无数人都未曾颤抖过的手在此刻却抖得半晌都没能将一张纸合上。 杀眼眶微微泛着红。 若是能活在阳光下,谁又想当一个至死都不能有名字的杀手? 他们是亡命之徒,他们苟且偷生,可谁又是自愿做的决定? 他原本以为,只是换了一个效命的人而已。 可现在,他却得到了一个新的希望,一个可以让他们堂堂正正做人的希望。 杀朝着傅闻烟弯下腰:“属下,绝不,辜负阁主,期望。” 傅闻烟看着热泪盈眶的杀,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说话都说不利索,吃了个大饼便热泪盈眶的汉子会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首。 她朝杀摆了摆手:“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将你的人都带过去吧。” “是!”杀应了一声,没有半点犹豫转身离开。 在快要走出小院的时候,他的脚步放慢了下来。 他不是没想过万一这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阴谋,但是这样的希望他舍不得放弃。 若真的是非死不可的阴谋,那么至少他们还可以背水一战,和对方鱼死网破。 可万一,万一这真的是他们向死而生的希望呢? 杀的脚步再次变快,头也不回的离开。 魅和千眼对视一眼,心中疑惑杀的去向,却不敢多问。 这时傅闻烟又将视线落在了他们身上。 “魅,你先出去。” 魅颔首:“是,阁主。” 屋内只剩下千眼一人,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才问:“阁主有何吩咐?” 傅闻烟说:“交给你一个任务,回去之后将蜉蝣阁总部的位置暴露出去。” “这……”千眼深吸一口气,“阁主,总部的位置暴露,我们恐怕会被天下人围攻。到时候阁中众人可如何是好?” “有个词叫金蝉脱壳。”傅闻烟一手轻轻扣着桌面,缓缓道: “以后不会再有蜉蝣阁了,但是千眼阁会出现在世间,以买卖情报为生。” 买卖情报什么的,比杀人值钱多了。 千眼听着傅闻烟的话,眼睛亮了亮。 他很快就领悟到了傅闻烟的意思,他崇拜的看着傅闻烟,只差给她跪下了。 “阁主,你是想让蜉蝣阁由暗转明?” “胡说什么?”傅闻烟瞪了他一眼:“蜉蝣阁不是被朝廷剿灭了吗?咱们千眼阁可是正正经经开门做生意的。” 千眼‘嘿嘿’笑着,赶紧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傅闻烟喊住了他:“青书和你去。” 虽然是金蝉脱壳,但也要世人看到那蝉才行,否则怎么能瞒天过海? 等千眼和青书离开,魅才最后进了房间。 傅闻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吧。” 魅踌躇片刻,这才轻移莲步走过去坐下。 她看着傅闻烟,最终下定决心似的抬手落在腰带上,眼看着她就要将腰带解开,傅闻烟赶紧将她的手按住。 “别啊,我可不喜欢女人。” 魅顿住,耳边响起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少女的清脆嗓音。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视线在傅闻烟的咽喉处那凸出的喉结上停顿片刻。 “阁主,你是女子?” 她很迷茫。 就是因为看到喉结,她虽然觉得新阁主长得过于妖异俊美,也没把他往女人身上想。 可现在看来,他们的新阁主分明就是一个少女。 傅闻烟调皮的朝她眨眨眼睛:“对啊。反正姐姐你也是女子,所以就没打算瞒着姐姐,免得姐姐总觉得我想占你的便宜。” 看魅刚才的动作,就知道过去的阁主没少对她这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动手。 傅闻烟倒不是有多心疼魅,只是觉得既然魅已经是她的人了,那么便该让她安心的跟在自己身边。 她道:“蜉蝣阁很快就会解散,我可以给你和你手底下的人两个选择。” “第一,我还你们自由身,等木偶的毒解后你们便可自行离开,但离开之后生死与我无关。” “第二,魅堂并入千眼阁,成为千眼阁的眼线,为期十年,十年后若是想要结束成为眼线的生活,我会为你们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活在阳光下。” 魅神情定定的听着傅闻烟说的话,半晌她苦笑着说: “魅堂的女子大多都是被双亲或者丈夫卖进蜉蝣阁的,她们若真有选择,也不会沦落到成为杀手或者皮肉交易的工具。” 所以,新阁主给她们选择就像是没给一般。 为了活命,所有人都会选第二条路。 傅闻烟耸耸肩,随意道:“怎么选是你们的事,我不是救世主没办法拯救你和你的姐妹。” “魅,你要清楚我和你们以往的那些阁主没什么区别,利益至上。若是你们不能给我创造价值,那么便会被我舍弃。” “总不能,你们什么都不付出,便想着从我手中获得利益吧?愿意免费给你们解毒,我觉得我已经很善良了。你觉得呢?” 魅抿了抿唇,果断的向傅闻烟跪了下去。 “阁主恕罪,属下不该生出试探阁主底线的想法。” 她承认,她刚才知道傅闻烟是女子便想利用她的善良,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 甚至,想要不劳而获。 可她打错主意了。 现在她只害怕自己的小心思会引起傅闻烟的反感,到时候连解药都拿不到。 傅闻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下不为例。” 半晌,屋内最终只剩下魅一人。 她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刚才若是她认错的速度再慢上一点,就一点点,她便会死在这里。 第120章手镯不错,但是送手镯的人我不喜欢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小姐。”傅闻烟才踏进院中,便和醉星那双盛着笑意的眸子对上。 傅闻烟静静的看了他一会,面上看不出情绪喜怒,可那双眼睛里的淡漠却让醉星心底生出几分不安。 果然,在这感觉达到顶点的时候,傅闻烟开口了。 “你走吧,蜉蝣阁已经解散,你也没有继续留在我身边的理由了。” 醉星唇角的笑意缓缓消失在唇角,然而傅闻烟却连多看他一眼都未曾,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可我身上的木偶之毒还未解。”醉星忽然开口,他转过身盯着傅闻烟的背影,声音微微发着颤: “离开你,我有可能会毒发而亡。” “这些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傅闻烟侧身看向他,夜风中她衣袂翩飞,却衬得那精致的眉眼更加冷漠。 “醉星,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未中木偶之毒。陪你演戏是因为我懒得去搜罗蜉蝣阁的各个堂口的负责人。” “现在我的目的达到了,你也没有了利用价值。”她戏谑的勾唇:“至于你留在我身边的目的达到与否……那便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醉星定定的盯着傅闻烟,这个女人还真是薄情。 他虽然未中木偶之毒,寻找血玉也不是为了所谓的蜉蝣阁中人。 而是想真真正正的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大的杀手组织、拥有着最强大的情报来源的蜉蝣阁的阁主。 然而,是他算漏了傅闻烟的出现和实力,这才没能将血玉占为己有。 但他留在傅闻烟身边的这段时间,为她做事何时不是尽心尽力? 她便这样轻描淡写的要将自己抛弃?是不是太过冷血! 他注视着傅闻烟,那双桃花眸中仿佛盛着漫天星河,波光粼粼的差点晃花了人眼。 他压下心中的委屈,柔声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中木偶之毒,但我依旧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你当真……不知道缘由吗?” “心甘情愿?”傅闻烟饶有兴味的重复这四个字,根本没把他说的后半句话听进去,讥讽问: “是心甘情愿,还是别有所图?” 醉星眸光一沉。 傅闻烟看着他变换的表情:“这两日你不在府中是去了何处?前些日子半夜离开又是去了何处?” “我没记错的话,蜉蝣阁的事如今都是青书在代为处理,你这个闲人又有什么可忙的?” 醉星瞳孔骤然缩紧,他自认为离开大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极尽小心谨慎了,可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半夜离开的? 傅闻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是没有发发这个智能监控,她的确察觉不了醉星的行踪。 醉星的武功,远比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还要高。 至少,不会比现在的傅闻烟弱。 然而,就在傅闻烟准备离开的时候醉星却再度开了口。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我这些日子离开是去寻这东西去了。” 说完,他主动的上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乳粉的金镶玉手镯。 那手镯遍体流光,一看便知是上上品。 难得的是这样鲜血滴落在牛乳中化的粉红,更是百年难得一见。 傅闻烟挑眉:“这手镯你雕的?” 醉星见她神情似是感兴趣,心神稍松,缓声解释道: “是,这两日不在府中便是去工匠那里请对方手把手的教我雕刻。”他眉眼中带了几分期盼: “这乳粉色的玉极为珍贵,你肌肤白嫩,很是适合你。” “的确。”傅闻烟点点头,这镯子无论是款式还是玉质她都很喜欢。 但是! 傅闻烟冷漠的从手镯上收回视线:“手镯不错,但是送手镯的人我不喜欢。所以,这手镯也是垃圾。” 她再度冷漠转身:“半炷香的时间内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否则便留下来给我院中的花草做肥料吧。” 眼前傅闻烟的身形已经不在,醉星独自在院中站了许久。 他看着盒中的手镯,忽的嗤笑了一声。 “她不喜欢你呢。” 这话似是呢喃又似自嘲,然后下一刻那手镯便连带着盒子在他掌心化为了齑粉。 醉星抬眸看向傅闻烟房间的方向,屋内的烛火透了出来,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最后只剩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幽暗。 此刻,他的身上再无半点在傅闻烟面前的乖顺,只有那让人望而生畏的阴沉。 半炷香的时间转瞬即逝,院中树影依旧交错,不同的是那站在院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傅闻烟半倚着窗台,遗憾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若是武功再高一点便能将他永远的留在这里了。” 发发听到她的话:【差不多了,这半年内死去的武功高手就那么一两个,我已经把他们的内力最精纯的那部分都转移到你体内了。这半年你遇佛杀佛,这都快超神了,还想怎么样?】 傅闻烟叹了一口气:【那你说醉星的武功为什么不比我差?】 她对自己现在的武功还不是很满足,连醉星的实力她都看不透,实在是废物了些。 发发无奈的去翻了一下脑海中的数据,回道:【我只查到,宸国有一秘术,凡有宸国皇室血脉之人,皆可以由此秘术继承前人之内力。】 【只是这秘术好像极为玄幻,并不是百分百能成功,需要看机缘。】 除此之外,发发也想象不到醉星如此年纪便有着和傅闻烟这个开挂的女人不相上下的武功的缘由了。 傅闻烟做思考者状,分析道:【这样说来,醉星极有可能是宸国皇室?】 发发:【嗯。但是醉星除去蜉蝣阁之人外的身份是原书剧情之外的东西,我这里没有数据存档,实在没办法给你解答。】 它暗戳戳的出着馊主意:【要不你用用美人计,醉星看起来就对你心怀不轨,没准会为美色所诱,到时候就对你和盘托出了呢?】 【呵呵!】傅闻烟毫不客气的冷笑了两声:【发发,你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这种馊主意都敢出。 醉星这种人和自己半斤八两,怎么可能因为感情将自己卖得一干二净? 发发立即反驳:【我最大的用处不就是陪着你吗?】 傅闻烟一噎,无法反驳。 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嘀咕道:“我再努努力。” 这样,下次见到醉星便能杀了他 。 放着这样一个是敌非友的炸弹在自己即将养老的位面中蹦哒,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安。 第121章赐婚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深秋里的早晨,化不开的雾气将人的精气神都压了下去。 傅战城打了个冷噤,这才在一众朝臣的瞩目下大踏步进入议政殿。 曾经对傅战城指指点点,背地里指责他不但无后,还养了个不成器的女儿的人,如今看着那高大的背影中便只剩下艳羡。 傅闻烟如今在京都的盛名无人能及。 如今,京都乃至整个朔国的百姓听到傅闻烟的名字,谁不竖起一个大拇指说一句: “虎父无犬女。” 更甚者还会夸奖道:“傅小姐才貌双绝,诗酒楼一战为国争光,曲水流觞宴独占风华。乃是我朔国当之无愧的真才女!” 至于傅闻烟前两年的荒唐,那不是被奸人所害吗? 傅小姐已经足够可怜了,往事莫要再提,免得让傅小姐伤神。 正是因为傅闻烟的口碑在百姓中颠覆,所以傅战城这个被人指指点点的大将军也逐渐挺直了脊梁。 苏河攥着拳头,死死地盯着傅战城意气风发的背影。 他的两个女儿都毁在了傅闻烟手上,这个仇他一定会报,一定! 今日的早朝一如既往的无趣,就在傅战城听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空话昏昏欲睡之时,一个熟悉的官职却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抬眸看去,便见苏尚书站在大殿中央,正高声奏请道: “陛下,兵马大将军为国征战多年,功不可没。其膝下并无男嗣,唯有一独女深得大将军府疼爱,乃是大将军心中唯一的牵挂。” “前些日皇后娘娘开设的曲水流觞宴上,抚远王府温世子公开向傅小姐袒露心意,少年之情谊坦诚热烈,加之温世子品行高洁,德才兼备乃是可托付终身之人。” “而傅小姐也并未拒绝温世子心意,想必心中也对温世子情愫暗生。所以,为成全这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也为了让大将军放下心中牵挂,还请陛下做主替抚远王府世子温让辞及兵马大将军府小姐傅闻烟———赐婚!” 赐婚二字重重的砸在满朝文武的心中。 傅战城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着跪在殿中的苏河,他指着苏河的脑袋,直接破口大骂: “你个老匹夫,你算什么东西,我女儿的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她要嫁给谁关你求事?” “老子都还没操心,你个狗拿耗子的玩意倒是迫不及待的上赶着管起来了。怎么,你是因为自家的闺女都死绝了,才看不得老子的闺女承欢膝下是不是?” 苏河脸一白,尤其是听到傅战城的那句“自家的闺女都死绝了”的时候,喉间立即涌上一股腥甜,差点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好在文宣帝及时打断了傅战城的谩骂,他沉声道: “大将军!这是在议政殿。” 傅战城深吸一口气,压着满腔的怒意朝着文宣帝跪了下去: “陛下,微臣的女儿还小微臣还想再留她在身边两年,她的婚事……” “爱卿的意思朕明白,世间难得有情人,既然烟儿和温世子两情相悦,自然该成全。” “嫁给温世子,也不算委屈了烟儿那丫头。” “陛下!”傅战城急切的开口,傅闻烟可以嫁给温让辞,但是绝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在他们双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便被一道圣旨绑在一起。 他赶紧道:“臣女的婚事皇后娘娘早就说过由她做主,此事微臣实在做不得主,不如陛下和娘娘商量一二?” 文宣帝眸光定定的打量着傅战城,直至看到他满头的冷汗这才笑着道:“无碍。” “皇后是烟儿的姑姑,朕也算是他的姑父。夫妻一体,朕的意思便是皇后的意思。” “再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和皇弟都点头,那这桩婚事便也水到渠成。” 说到这,文宣帝看向一旁的抚远王,问:“皇弟,让傅小姐给你做儿媳妇,如何?” 抚远王闻言立即站了出来,他走到傅战城的身边,单膝跪了下去,面上带着适度的喜意,朗声道: “傅小姐才貌双绝,能娶她为妻是阿衡那小子的福气。” 这桩婚事,他求之不得。 “哈哈哈,好。”文宣帝满意大笑起来,丝毫没把傅战城惨白的脸色当回事,自顾自的说:“既然如此,那这媒朕今日便当定了。” “来人,拟旨!” “抚远王府世子温让辞品性温和,才华横溢,乃是君子之姿。兵马大将军府小姐傅闻烟秀外慧中、聪明伶俐、风华绝代。二人情投意合,故朕今日赐婚于温让辞及傅闻烟,愿二人鹣鲽情深,此生互不背弃。另,命礼部择吉日,为二人完婚。” 说完,文宣帝又笑着对傅战城说:“爱卿,为了不让温让辞那小子以后负了烟烟,朕再下一道口谕,命温让辞此生不得休妻、不得和离。如此,也算给了烟烟一个保障,爱卿觉得如何?” 傅战城心中又气又怒,他直勾勾的盯着文宣帝,咬着牙问:“陛下当真要如此吗?” 文宣帝的口谕哪里是为了烟烟考虑,他分明是要将傅闻烟和抚远王府绑死。 那样,自己和皇后但凡对文宣帝出手,必定要顾虑傅闻烟一二。 那时,烟烟又要如何自处? 文宣帝,不,是苏河,苏河这个小人当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看着傅战城额头和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文宣帝面上的笑容更加恣意: “爱卿,朕也是为了你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圣旨已下,爱卿便回去好好的替你的乖女儿筹备婚事吧。” 文宣帝起身,不给傅战城再开口的机会:“退朝!” 随着那道明黄的身影走远,工部尚书等人这才急切的上前将傅战城搀扶了起来。 “将军,此事皇后娘娘或许还有办法。” “来不及了。”傅战城闭了闭眼,他敢打赌,文宣帝赐婚的事已经有人带着消息传到了宫外,马上此事就会天下皆知。 就算景华皇后有办法,也已经来不及了。 圣旨已下,天下人皆知,为了皇室的脸面,为了皇帝的尊严,就算傅闻烟不想嫁也得嫁。 更何况,那孩子本就对温世子不同……只是,现在不是好时机啊!!! 第122 章衡和阿遥是站在一边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小姐,小姐,不好了!” “小姐,出大事了!” 红缨一边跑一边喊,想到傅闻烟对温让辞的心思,那句不好了又被她改成了另一句。 温世子是小姐的心上人,嫁给他对小姐来说也不算坏事吧? 傅闻烟还在睡梦中就被红缨的大嗓门吵了起来。 她满脸烦躁的拉开门,咬牙切齿的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红缨:“你最好真的不好了,否则小姐我要了你的脑袋!” 快天亮时她才睡着,结果又被红缨这丫头吵醒了,简直是要人命。 红缨缩了缩脖子,赶紧道:“奴婢刚才准备出门去给小姐买西街的那家包子……” “说重点!”傅闻烟睨着她,眼睛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这种大脑休息不好的感觉真的让人脑袋都要炸了。 见她脸色不好,红缨想了想,重新组织了语言,语速飞快的说: “陛下给您和温世子赐婚了,并且下了口谕,温世子此生不得休妻不得与小姐你和离!” 傅闻烟脑中浑浑噩噩的雾瞬间被拨开,再抬眸时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半分迷离。 红缨打量着她的脸色,犹豫着道:“小姐,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开心!”傅闻烟咬着牙,她开心得恨不得现在就入宫掀了狗皇帝的脑袋庆祝。 “是,是吗?”红缨有些狐疑,怎么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感受到她身上的冷意,红缨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奴婢继续给您买包子去,小姐再睡一会,奴婢会晚点回来的。” 等她的声音落下,院中也没有了红缨的身影。 傅闻烟揉了揉眉心,文宣帝为何会突然给自己和温衡赐婚? 她在心中思索着,却实在想不出线索。 不多时,有小丫鬟来禀告,说温廷皓和温让辞来府中了,傅闻烟才换了衣服出去。 前厅中,温廷皓和温让辞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在看到傅闻烟出现在门口的瞬间,温廷皓更是直接迎了上来 “烟儿,你可知父皇给你和温衡赐婚了?” 看着温廷皓眼中的急切,傅闻烟扬唇笑了起来:“只是赐婚而已,你这般模样搞得好像是赐死一般。” 她走到温让辞身边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温廷皓无语的看着她的这一套操作:“路上温衡就说这件事并非不可解,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着急,现在看来倒是他比较了解你。” 听到这话,温让辞略微含蓄的垂了垂眼眸,浅笑着道: “陛下给我和阿遥赐婚,说到底是觉得抚远王府是他那边的。” “此话何意?”温廷皓眉头一挑,只觉这话有些古怪。 温让辞却没解释,只道:“大殿下可以放心,衡和阿遥是站在一边。只要不危害社稷、不危害百姓安危,阿遥做什么衡都支持。” “啧。”温廷皓有些牙酸:“我那冷静自持,不将世俗情爱放在眼中,一心只为社稷考虑的温世子去哪了?” 他痛心疾首的瞥了眼傅闻烟:“美色误人啊!” 傅闻烟睨着他:“你是来和我商量这件事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温廷皓假装咳嗽了两声:“自然是来商量此事的。只是,温衡不是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吗?” 若非有办法,温让辞不会表现得这般淡定。 温让辞这人,最不愿意的就是给人添麻烦。 更何况,那人还是烟儿。 “你倒是看得通透。”傅闻烟朝他摆摆手:“你去告诉姑姑,温衡是我这边的就行。至于抚远王……” 温让辞含笑开口:“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父王年纪大了,该好好在府中养老了。” 既然他不愿尊重自己,那么他这个当儿子的也没必要太尊重他。 他给了自己生命,自己养他到老,也算两全。 温让辞从不无的放矢,他既然这样说就代表他一定有把握将忠于抚远王府的势力掌握在手中。 温廷皓来时的沉重心情此时已经没了大半,他起身朝相邻而坐的两人摆摆手: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母后那里便交给我。”他揉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你好好绣你的嫁衣,准备当新嫁娘吧。” 傅闻烟眨眨眼,绣工吗?她好像穿过那么多位面,还没学过这个…… 某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目送温廷皓走远,傅闻烟便直接问温让辞:“你准备怎么办?” 温让辞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我会去安排,你先回去补觉?” “额……”傅闻烟下意识的摸向眼底,嘀咕道:“这么明显吗?” “嗯。”温让辞颔首,至于他究竟会怎么做,那些腌臜的主意就没必要说出来污了她的耳朵。 他起身,“我让小七去买了些早点,你吃了再睡。” 傅闻烟没矫情,等温让辞去府外将东西拿进来之后便吃了大半。 见她吃东西时都哈欠连天的样子,温让辞满心都是担忧。 影响一个人睡眠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最难治的便是心疾。 他给傅闻烟助眠的药膏能对症大多数的失眠症状,唯独对心疾的效果微乎其微。 所以,他的阿遥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 才会夜夜难寐。 他替傅闻烟擦去嘴角的糕点屑:“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傅闻烟看着他:“改日是哪日?” 温让辞温柔的笑着:“明日可好?” 傅闻烟满意的点头:“好。” 见她点头,温让辞这才起身。 然而才抬脚,袖口便被她温凉的手轻轻拽住。 “温衡,我睡不着,要不……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看着她撅着嘴,努力装着可怜的样子,温让辞无奈的抿了抿唇: “男女有别。” 傅闻烟挑眉强调:“你我现在是未婚夫妻。” 温让辞依旧摇头:“人言可畏。” 他们并未拜堂成婚,若是传出去世人还不知要如何议论阿遥。 就算大将军府中的人值得信任,但难免有说漏嘴的时候。 傅闻烟失望的收回手:“好吧,明天见。” 说完,傅闻烟便直接越过温让辞走向后院。 看着她的背影,温让辞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因见过她而减少半分。 片刻后,大将军府的院墙外,小七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看着自家借力攀上高墙的世子。 第123章你们要在地狱好好祈祷,莫要再碰到我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什么时候自家世子引以为傲的武功居然成了他爬人家女子院墙的工具? 简直是有失风化! 简直是伤风败俗! 小七在心里努力的拼凑着说辞,忽然感觉头顶凉飕飕,他抬头便见温让辞正冷冷的盯着他。 “今日之事,你若说漏了嘴,我便把你卖去青柳巷。” 青柳巷是京都出了名的烟花之地,若是被卖到那里,不是当小倌倌就是打扫的杂役。 但无论是什么,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七一激灵,赶紧正色道:“奴才今日就没来过大将军府。” 温让辞满意的点头,转身翻进院中。 只是这次,没有人拦他。 他心中正狐疑,便见窗台那傅闻烟正撑着脑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显然早就察觉到他翻墙的行为了。 温让辞有些不敢直视傅闻烟揶揄的视线,耳尖泛着醒目的红。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然后抬脚走向傅闻烟,站在窗外对她道: “你去睡吧,我在这陪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傅闻烟撑着窗台站起来,身体越过窗沿直接停在了温让辞面前。 “阿衡,你在外面我是睡不着的。” 她抬手一挥,紧闭的房门被一道劲风砸开,摇晃的‘吱呀’声像是羽毛在人的心湖撩拨。 傅闻烟命令的开口:“进来。” 温让辞手指蜷缩了一下,自小所习的礼节告诉他不该太过越界。 可是,傅闻烟眼底的乌黑和眼中充血的血管却让他的心一软再软。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傅闻烟的闺房。 屋内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温让辞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却让他的心跳一再加快。 傅闻烟已经抱着被子躺在了床上,她闭着眼睛,卷而长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蝴蝶缓缓归于安静,在傅闻烟的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温让辞站在书桌旁,他克制的没有离她太近,视线却时刻不离她的睡颜。 直到睡梦中的人突然翻了个身,露出脖颈下雪白的肌肤和清晰可见的锁骨,温让辞的视线才像是被烫了一般猛地移开。 他垂着眸子,心中翻滚的羞意却在触及书桌上那熟悉的字体时顿住。 一阵清风吹来,被镇纸压着一侧的宣纸被风吹开。 除去最上面的那张,下面他所能看到的纸张上都是他最为熟悉的字体,和他最为熟悉的名字。 温衡。 一遍又一遍的温衡。 还是温让辞自己的笔迹,但是却带着不同于他内敛的清隽,而是锋芒毕露的霸道和执拗。 温让辞不由自主的抚上那早已经干涸的字迹,又颤抖着手落在最上面那张纸上,还未干透的墨痕。 是一个还未写完的‘衡’字,显然是刚才傅闻烟回来之时那短短时间内的杰作。 温让辞轻轻的抚摸着那个字,一遍又一遍,脑海中都是朝阳中、烈日下、晚霞里甚至是更深露重时,那倩影坐在这个位置,怀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自己的名字。 傅闻烟是霸道的,是强势的,更是骄傲自信的。 这点温让辞从一开始便知道 可他却从未感受过她的霸道强势,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永远怀着最大的温柔和耐心。 她也知道自己全部的喜好和底线,从一开始马车上保持的距离,到后来浅尝辄止的亲吻。 她的尊重和在意,从未让温让辞有过半分不适。 甚至,他在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她的偏爱。 直到今天,温让辞才知道那理智的尊重之下,是傅闻烟有多极致的克制。 她写这些名字的时候,心里一定一定也很思念自己了。 可是傅闻烟却只有那一次酒后失态时闯入过抚远王府。 其余时间,她都在不会打扰到自己原本生活的情况下才来寻自己。 温让辞指尖都在发着颤,心口一阵强过一阵的酸涩不断的冲击着他的感官,让他眼眶里泛起泪意。 温让辞透过朦胧的雾气看向那熟睡中的人,抬脚走过去。 他蹲在床边,将被傅闻烟掀开的被子轻柔的替她盖上。 “阿遥,让礼部选个近些的日子,我们早点成婚好不好?” 他想她想见到自己的任何时间,都能见到自己。 他的阿遥,不必再克制了。 他无声的开口,终究没忍心打扰她的好梦。 不知何时,大开的窗户只余下窄窄的一条缝通风,傅闻烟平稳的呼吸始终贯穿在屋内。 而那方书桌上,那未完成的衡字已经被人续写完。 一半内敛藏锋,一半霸道狂狷。 却是那样的和谐。 * 苏府 苏河这两日的心情都极为不错,世人都以为他让傅闻烟嫁给温让辞是为了掣肘大将军府,可只是这样他怎么可能满足? 他要的是景华皇后、大殿下和傅闻烟离心。 要知道温让辞本就是朔国皇室后裔,他身体里流的是朔国正统的皇室血脉。 若是有朝一日,傅闻烟肚子里也怀了朔国正统的血脉,皇后还能像现在这样信任她吗? 一个聪明到可以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皇子还不留下任何把柄的人,景华皇后当真半点都不忌惮吗? 若真是毫无忌惮,傅闻烟这些日子进宫的次数也不会如此少。 苏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着地上点了三滴,才又仰头一饮而尽。 沉鱼、无忧,父亲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苏尚书好兴致啊。” 就在苏河口中的酒滑过喉间之时,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他猛地侧头看去,便见院中正站着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让他恨不得将之扒皮抽筋的傅闻烟!! 苏河深吸一口气,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大喊大叫。 傅闻烟能出现在这里,说明府中侍卫对她来说根本就毫无威胁。 他镇定的看着傅闻烟:“你来,是想取我的命?” 傅闻烟乖巧的点点头:“知恩图报,尚书大人送了本小姐那么一份大礼,我自然得亲自上门来感谢啊。” 苏河冷哼一声:“要杀要剐动手便是,何必浪费口舌。” “也是。”傅闻烟点点头,回忆道:“比起苏沉鱼,尚书大人面对死亡可淡定得多了。” “你都不知道,那天苏沉鱼哭着喊着的求我不要杀她,可吵人了。” 说到这,傅闻烟忽而轻笑一声,问:“苏尚书见过苏沉鱼的尸体了吧?” 想到苏沉鱼眉心的窟窿,苏河的眼中满是痛色。 傅闻烟取出一把匕首在掌心抛了两下,“为了让你们父女俩死在同一把匕首下,我可是亲自去了一趟刑部呢。” “希望,来世你和苏沉鱼还能成为父女。只不过,你们要在地狱好好祈祷,莫要再碰到我了。” 第124章忌惮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陛下,苏河死了。” 次日清晨,苏河的死讯就传到了文宣帝的耳中。 来人禀告道:“苏尚书乃是被人刺穿心脏而死。但是,属下没有在尚书府中找到凶器。” 这些东西,文宣帝倒是不怎么在乎。 他无甚在意的回道:“死就死了吧,他也算是在死之前物尽其用了。” 来人听着文宣帝语气中的淡漠,不由试探着问: “那,凶手的身份还需要继续查吗?” “不必了,查了也查不出什么。”若真能查得出来,老二的死因公布出来的也不会是病逝了。 同时,苏河的死讯也传到了景华皇后耳中。 她淡定的喝着茶,问下首的温廷皓:“你怎么看?” 温廷皓随意的反问:“什么怎么看?” 这件事不用想就是烟儿那丫头做的,他除了双手赞成还能有什么看法? 景华皇后手中的杯子重重的落在桌面,澄澈的茶水晃了一些在桌面,刺眼得紧。 “苏河前日才开口请陛下给烟儿和温让辞赐了婚,今日便死在了他府中。皓儿,你不会觉得他的死和烟儿毫无关系吧?” “就算有关系又如何?”温廷皓满不在乎的笑着,“他敢设计烟儿,就该清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温廷皓眼中的笑带了几分嗜血:“要我说,只是让他这样利落的死,已经算是烟儿的仁慈了。” “否则,落在儿臣手里,儿臣定然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温廷皓每说一个字,景华皇后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一分。 “本宫问你这些不是想听你对她有多维护的。” “那母后想听什么?”温廷皓定定的同景华皇后对视着:“烟儿救过我的命,更三番两次的为我出谋划策,除去我面前最大的阻碍。” “她已经在用行动证明她有把我、把大将军府的人当做亲人了,母后为何还是不信她!” 温廷皓从小到大,从未和自己的母后红过脸。 可是,在傅闻烟的这件事上他绝不会让步。 耳边充斥着温廷皓的质问,景华皇后心底又气又怒,她这样戒备傅闻烟是为了谁? 她想让傅闻烟嫁给他又是为了谁? 她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不信她。” “那母后又为何一再明里暗里的让我戒备烟儿?”温廷皓下意识的反问。 目光触及景华皇后铁青的脸,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犀利了。 他正准备道歉,然而景华皇后强势的开口道:“本宫不管你如何看重傅闻烟,但她若想嫁人便只能嫁给你。” “儿臣不会娶她!”温廷皓反驳。 景华皇后嗤笑一声,“你若不愿娶她,那她便只能孤独终老。” “母后?”温廷皓从未觉得眼前的人这般陌生,他再一次的问: “烟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的防备?” 明明之前的时候,母后对烟儿还是疼爱的。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温廷皓努力的回忆着,发现似乎是在烟儿利用民心逼着父皇跪着上普化寺祈福开始。 从那个时候开始,母后便开始忌惮着烟儿。 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眉心都拧在了一起,不可置信的问景华皇后: “您不是防备烟儿,而是忌惮?” 直到将这话说出口,看到景华皇后眼底的心虚,温廷皓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向运筹帷幄,将父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母后,居然忌惮一个从未想过要伤害他们的人。 似乎是被温廷皓的惊愕和不解的视线刺激到了,景华皇后直接将那段被温廷皓几乎遗忘的记忆扒了出来。 “她可是唯一解开了定国局之人,本宫忌惮她不应该吗?” 景华皇后一字一句的提醒:“朔国开国先祖曾留下一言,破定国局者可定天下。皓儿,试问自古以来,非君王者孰能定天下?” “就算傅闻烟现在没有这个心思,那你能保证未来她、她的枕边人,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有这个心思吗?” “那个时候,你觉得她是会选择自己的至亲至爱,还是你这个兄长?” 温廷皓沉默了下来。 人心易变,他没办法替未来的傅闻烟做保证。 但是,温廷皓试图和景华皇后商量。 “母后,至少在烟儿做出不该做的事之前,尊重她,也不要伤害她。我已经失去一个妹妹了,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了。” “本宫只能答应你,只要她不嫁给除你之外的其它人,本宫便永远把她当做亲侄女疼着护着。”景华皇后态度强硬。 一把随时会脱手伤到自身的刀,她宁愿毁掉! “那若是烟儿执意要嫁给温让辞呢?母后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温廷皓逼问,他了解自己的母后,知道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然而,听到他的问题,景华皇后却一反常态没有反驳温廷皓的话,而是失望的看着他。 片刻后,景华皇后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出宫去吧,本宫累了。” 温廷皓心沉了下去。 却知道自己现在改变不了景华皇后的想法,那么便只能让烟儿那边加以防备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温廷皓只好先离开凤翔宫。 但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景华皇后便接连下了两道命令。 她眸中一片厉色,看得赵嬷嬷等人心惊不已。 赵嬷嬷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娘娘,若是大殿下知道此事,只怕会和娘娘闹。” 景华皇后眸中冷厉:“无碍,等他回来,事情本宫已经解决好了。” 赵嬷嬷心底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此事不妥,可到底想到自己的身份,没敢多说什么。 “皇后娘娘,万俟小姐求见。” 宫女的声音传来,景华皇后眼中的厉色当即收拢。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万俟九歌提着一个竹篮走进大殿。 看到上首的皇后,万俟九歌浅笑着福身:“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 景华皇后示意她起身,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竹篮上。 “你手中是何物?” 万俟九歌温婉的笑着:“是臣女在兰亭寺亲手抄写的经书,已经在佛前供奉了多年。” 她将竹篮交给赵嬷嬷,让她检查后转交给景华皇后。 “臣女希望娘娘健康平安,身侧永无邪祟小人打扰。” 第125章送温世子上路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语气轻柔真诚,像是真心为景华皇后考虑一般。 景华皇后心中烦躁稍安,她随意拿起经书随意的翻了一下,嗅着经书上沾染的香火味道,眸光微动。 “听说,兰亭寺的高僧佛法高深莫测,很是受人推崇?” 万俟九歌听到这话,再联想刚才离开的大殿下眼中显而易见的怒容,心中当即有了猜测。 她垂眸,回道:“是。” 景华皇后没有再问,心中却已经有了打算。 她将竹篮交给赵嬷嬷,“送去佛龛前供奉着吧。” * “师父,你最近怎么每天都有时间来看我?”温若初虽然蹲着马步,可一双眼睛却是巴巴的盯着坐在一边的傅闻烟。 目光触及她脸上的面具,眼中闪过些许失望。 师父还是不想以真面目见自己吗? 傅闻烟懒懒的抬眸瞅着他:“太闲了。” 现在朝中中立的势力几乎都已经被江丞相整合,而文宣帝手下的势力温若初也在逐步接触中,她确实没什么要忙的。 温若初撅着嘴,“我还以为师父是想我了。” 结果只是因为太闲吗? 听着小少年语气中不难分辨的失落,傅闻烟好笑的拿着树枝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母亲比较想你,改日带你去见见她。” 想到刚刚收到的信,温若初心中一暖,他从未想过母亲还能活到如今。 而且,母亲在信中说她的身体已经大好,能自己下床活动了。 这些,都是师父带给他的。 温若初抿着唇,感激的看着傅闻烟:“师父,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傅闻烟以前实在没发现温若初这么煽情,她嫌弃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赶紧取得你父皇的全部信任,让他手底下的人都认可你,为你所用便是对我好了。” 否则,傅闻烟还得用强势的手段逼着这些老顽固低头,实在是有损她温柔善良的形象。 “好。”温若初脆生生的应下,他一定会努力的。 想到那日在宴会上见到的傅闻烟,温若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 他试探着问:“师父可知道大将军府的傅闻烟?” 傅闻烟晃着手中树枝的动作一顿,她掀起眼皮看向眼中满是期待试探的温若初,挑眉,问: “你怀疑我是她?” “不是吗?”温若初有些惊讶。 可师父和傅小姐的声音听起来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就连这股子慵懒闲散的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他眼皮耷拉下去,自己猜错了师父的身份,师父会生气吧? 就在温若初想着要怎么去哄傅闻烟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 她道:“你觉得是,便是。” 温若初耷拉着的眼睛已经瞪得浑圆,他甚至马步都不扎了,惊喜的看向傅闻烟:“师父!” 师父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这是不是说明师父是信任自己的? “啧。”傅闻烟毫不客气拿树枝敲着他的小腿:“站好,加半个时辰!” “好。”温若初点头,立刻乖乖重新扎着马步,只是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瞥向傅闻烟,心中喜滋滋的。 他的师父长得真好看!! 发发看着花痴的温若初:【你确定你徒弟不是个傻的?】 傅闻烟否认:【他不是我徒弟。】 发发:【你骗统子呢?你不把他当徒弟,会让他叫你师父?】 傅闻烟就是嘴硬心软,分明挺喜欢温若初这小孩的。 发发想,温若初在宿主面前这么乖这么听话,如果它是宿主的话,肯定也喜欢这个徒弟。 傅闻烟懒得和发发争论,专心的盯着温若初练习武功的基础。 与此同时,京都长安巷 夜色浓厚,长安巷乃是京都百日里最繁华的一条巷子,但现在夜深人静,巷子中没有了营生的百姓,便只余下幽静的诡异。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巷子两侧高墙林立,高墙两侧一道又一道的人影倒影落在地面。 孤零零的灯笼忐忑的晃动着,夜风呜咽犹如山林中嘶吼的野兽。 温让辞身上还穿着巡视京都守卫时的盔甲,白银色的盔甲折射着他掌心那一盏越来越暗的灯笼的幽光。 他前行的脚步渐慢,最终停在了长安巷的中央。 “各位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不动手?”他头也不抬的问。 “因为,在等温世子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一道黑影从夜色中走了出来。 他站在温让辞面前,问:“世子是何时发现我们的?” 温让辞抬眸,那双眼睛里依旧是一贯的温润和平静,他回答着眼前人的问题: “刚才。” 这些人想必都是做惯了这些勾当的,若非自己已经走到巷子中央,他们按捺不住释放出了杀意,温让辞很难发现他们。 只是,天子脚下,竟然也有人敢这样劫杀自己,当真是让人意外。 “能发现我们,看来世子的武功不错。”来人面巾下的脸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只可惜,英年早逝。”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温世子,在下奉命取你性命,还望世子爷,配合。” “恕难从命。”温让辞温润的眸光一凝,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长剑应声而出。 看到温让辞竟然率先出手,来人眼中闪过一抹欣赏。 但也只是一瞬,无论温让辞武功再高,他今日也必死。 墙头上虎视眈眈的一行人,在看到温让辞拔剑的瞬间便从墙上跳了下来。 他们如黑色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向温让辞,既能保证他们自己的体力,也能将温让辞的体力耗尽。 温让辞很快就察觉到了他们的目的,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能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去抵抗。 敌众我寡,稍有不慎,他便会成为这些人的刀下亡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些刺客越来越兴奋,手中招式也越发凌厉,然而温让辞却已经退到了墙角。 那只握剑的手颤抖着,整只手臂又麻又胀,但他眼神却没有半点怯意。 为首的刺客欣赏的看着他。 若不是要娶不该娶的人,温让辞还能再继续安稳的做他的世子。 可惜了。 他抬手,“别玩了,送温世子上路。” 一声令下,方才还有留有些许余地的人立即朝着温让辞周身要害之处攻去。 他能避得开一处,却不能处处都避开。 今日,温让辞必死。 第126章但我这个人就是不讲道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入秋以来的夜总是能凉到人骨子里。 万籁无声时,地面的枯叶被风卷了起来,这叶像孤舟在风中晃晃悠悠的往下落去。 在即将落地时,横空里数不清的银光闪过,枯叶被割成一片一片的残骸,在温让辞的视线里逐渐变成荒芜。 “阿遥。”他嘴唇动了一下,几不可闻的吐出两字。 从幼时知道的父王有不臣之心,知道他在密谋造反的时候,温让辞便早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这是他一条无解的路。 所以,他除了温璟凡和蓝墨两人之外,再无至交好友。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将无辜的人拖进抚远王府的这泥沼中。 直到,傅闻烟的出现。 她仿佛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的困境,知道自己无可奈何的前路。 可她还是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他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的规矩礼仪,一遍一遍强调的克制有礼,在那人炙热张扬的欢喜下终究化成了泡沫。 但现在,温让辞还是后悔了。 如果,再冷静一点,再克制一点……如今,便不会让她难过了。 温让辞身上的银色盔甲在与数十道刀刃相接的瞬间被内力震为碎片。 他身体震了一瞬,鲜血从口中喷溅而出。 然而那些刺客手中的刀却没有半点停留。 白色的里衣被划破,皮肉绽开,刺目的红将他身上的衣服晕染。 温让辞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将军府的方向。 脑海中此刻全都是和傅闻烟有关的一切。 初见时她一身狼狈,误被小七当做水鬼,想方设法的想把自己藏起来,却被大殿下的一句“烟儿妹妹”暴露了身份。 温让辞还记得那刻傅闻烟的背影是如何的僵硬。 后来翰林书屋,她伶牙俐齿的将二殿下堵得无话可说,又转身成为了一个知书达礼的千金小姐,更是轻而易举的破了定国局。 那狡黠灵动的模样,是让人无法淡忘的自信明媚。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是那人靠在马车车窗上,故意笑意盈盈的曲解他的意思。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咯?” “温世子若是喜欢良善的女子,本小姐也可以温柔善良。” “若是将来踏燕的幼崽落在了旁人手里,本小姐可不会答应。到时候,总归要闹一闹的。” “温世子说我喝醉了,那我便是醉了吧。” “温衡,这是你在我这里独有的特权。” …… 一幕一幕一声声,直到她第一次生气。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此三者,缺一不可。” 温让辞痛苦的闭上眼睛,对不起。 他食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皮肉绽开的痛感还在,可是…… 夜风吹动,一阵凉意传来。 温让辞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将自己围在中间的刺客都木木的站在原地,他们手中的刀虽然还落在自己的身上,却没有再往前进半寸。 否则,但凡有一人手上的力道再进半分,自己此刻绝不可能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同样震惊的还有其他的刺客。 “何人!”景肆低吼一声,戒备的四处张望。 然而茫茫夜色中,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偏在这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十个人竟然将落在温让辞身上的武器齐齐抬了起来。 景肆看着这一幕惊恐的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可那十个人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木木的提着武器转身,将温让辞护在身后。 这时,景肆才看到围绕在那十人四肢,甚至是脑袋上的几近透明的细线。 在场的人沿着那细线的将视线往上移,一寸一寸,直到看到墙头上那微微摇晃着双脚,面上挂着瘆人的冷笑的人。 景肆心中一凝,“傅小姐。” 傅闻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认识我?”傅闻烟嗤笑一声:“认识我还敢动我的人,那看来你的主子是觉得我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敢对她如何咯?” 说话间,傅闻烟的手指轻轻跳动着,而在她手的另一端,同样细到难以发现的丝线挂着的却是一根根银针。 这些银针,准确无误的刺进温让辞身上的各个穴位,替他治疗着身上的伤。 同时一根银针刺入他的颈部,直接让他昏睡了过去。 景肆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只觉诡异。 大将军府的小姐,为何会这些闻所未闻的功夫? 他抬头和傅闻烟对视:“属下只是听命行事,傅小姐又何必为难属下。” “也是。”傅闻烟点点头,眼中杀意不减半分:“但我这个人就是不讲道理。” 垂在空中的丝线忽然动了起来,那十人忽然齐齐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傅闻烟就坐在墙头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十个人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痛,不要命的和他们厮杀。 巷子中鲜血堆积成河,景肆带来的人中还站着的已经寥寥无几,可是被傅闻烟控制的那十人依旧笔直的站在温让辞面前。 哪怕他们满身是伤,甚至断了手臂被削了半边脑袋,他们也没半点表情。 景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眼前的这一切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得不向傅闻烟示弱:“傅小姐,温世子虽然受了伤,但并无性命之忧,您又何必赶尽杀绝?” 听到这话,傅闻烟勾了勾唇。 温让辞现在是没死,可若是自己没经过这里,或是再晚来一步呢? 傅闻烟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她现在只庆幸,庆幸自己比往日提前了片刻从温若初的那里离开。 巷子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不多时一脸着急的温璟凡带着几个暗卫出现在景肆身后。 看到墙角的温让辞,温璟凡当即便要过去,却被傅闻烟一个眼神按在了原地。 他脚步停住,身上的鸡皮疙瘩在被傅闻烟盯上的瞬间全都立了起来。 “傅闻烟。”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和傅闻烟商量道: “温衡受伤了,我想过去看看。” 傅闻烟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语带警告:“等等。” 温璟凡:“……” 温璟凡毫不怀疑,若是他此时非要过去傅闻烟会毫不犹豫的对他出手。 他抬起灯笼,看到温让辞虽然晕着,但脸色还算好看这才将心中的担忧按了下去。 第127章给温衡赔罪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景肆趁着傅闻烟的注意力被温璟凡吸引,便抬脚想要离开。 然而,他才有动作,一根丝线却直直从他的膝盖里穿了过去。 景肆痛呼一声,双腿没了力气一下就跪倒在地。 傅闻烟睨着他:“别找死。” 景肆头皮一麻,当即便连动都不敢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闻烟跳动的手指速度慢了下来,她手腕向上一抬,数不清的银光从温让辞身体里流出。 也是在这时,傅闻烟才从高墙上下来。 她蹲在温让辞的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低头在他唇间印下一吻。 她抚摸着温让辞的脸颊,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阿衡,我去给你报仇。” 说完这话,傅闻烟起身朝温璟凡招了招手。 “温衡的伤我已经处理过了,回去后让你府中的大夫替他包扎。”说着她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交给温璟凡。 “这药回去后化成水喂给他喝,其他的药便不用再用了。” 说完,傅闻烟便作势要走。 温璟凡赶紧将她拦住,不赞同的皱着眉:“你不能去。” 傅闻烟:“为何?” “皇宫戒备森严,你去了恐怕也难活着出来。你若出事,你让温衡如何自处?” 温璟凡虽然不喜欢傅闻烟,但也不会看着她去送死。 傅闻烟沉默的看着他:“我不会有事。” 听着她这狂妄自大的话,温璟凡只觉得头疼。 若不是傅闻烟是温让辞的心上人,他才不会浪费口舌。 他深吸一口气:“你若实在要去,等我将温衡安排好,我和你去?” 他是皇子,皇后再如何也不敢伤他性命。 然而,听到这话傅闻烟却连眼神都没给她,直接将除了景肆之外的几个刺客解决,抓着景肆的脖子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温璟凡:“……” 算了,当他自作多情。 温璟凡让手底下的人将温让辞背上,想了想还是派人去找了温廷皓。 他劝不了傅闻烟,温廷皓总可以? 皇宫 本该熄灯的凤翔宫此刻却依旧亮着烛火。 景华皇后看着幽暗的天空,莫名的心悸搅得她坐立不安。 赵嬷嬷给她泡了壶安神的茶,宽慰道:“娘娘,景公子出手从未有过失误,您不如早些休息,也许明日睡醒就能收到好消息了。” 景华皇后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道怎么,今日这心中就是安静不下来。” 她伸手接过茶杯,正要喂到唇边,却忽然看见茶杯中央一抹血红蔓延开来。 “啊!!!”景华皇后尖叫一声,猛地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 茶水在地面溅开,可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抹鲜红。 “娘娘?”赵嬷嬷关切的上前,却忽然看见屋檐上一抹红色滚落,恰好落在了景华皇后的胸前的衣服。 这下,连赵嬷嬷都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可是,凤翔宫内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本来听到动静早该过来的宫女太监,甚至是侍卫都没有半点动静。 “娘娘,出事了。”赵嬷嬷喉间滚动,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然而,屋檐上还是不断的有鲜血滴落下来。 这个时候景华皇后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拿帕子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血渍,起身淡定的绕到另一边坐下。 “烟儿,既然来了又何必吓姑姑。” “呵……”屋内响起一声轻笑,傅闻烟纵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她的手中甚至还拖着昏迷不醒的景肆。 看到她的瞬间,景华皇后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忍住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尤其是,景肆现在就像一个没骨头的玩偶被傅闻烟瘫软在傅闻烟脚边。 景华皇后努力镇定的神情在看到景肆的惨样时还是有一瞬的皲裂。 她以为就算景肆刺杀失败,也能全身而退。 可现在……她还是低估傅闻烟了。 傅闻烟笑意盈盈的吩咐赵嬷嬷:“嬷嬷,去外面守着吧。” 赵嬷嬷下意识的看向景华皇后,可耳边却再次传来傅闻烟的声音。 “三……” “二……” “嬷嬷,你先出去。”景华皇后赶紧开口,她知道傅闻烟倒数的意思。 赵嬷嬷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停留就赶紧走了出去。 然而,看到院子中倒了一地,不知生死的人她还是差点又尖叫出来。 但这次,赵嬷嬷及时捂住了嘴。 屋内,景华皇后和傅闻烟双眸相对,两人眸中皆看不出情绪。 半晌,景华皇后才主动道:“你既然来了,想必温世子没死。” 傅闻烟挑眉,不置可否。 她坐在景华皇后的身边:“我若是晚点到,他或许就死了。” 她幽幽的说着。 景华皇后握了握拳,只差一点。 现在温让辞既然没死,那两人一定会有防备,再次动手成功的可能几乎为零。 想到这,景华皇后果断的做出选择。 她说:“我以后不会再插手你和温世子的婚事,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姑姑是在逗烟儿吗?”傅闻烟挑秀眉挑起,“温衡没死,不代表你没出手。” “难道你要为了一个男人和我反目成仇不成!”景华皇后低声质问着,末了又道: “别忘了你是大将军府的女儿,我是你的姑姑!” “姑姑把我当大将军府的女儿了吗?”傅闻烟淡淡的看着她:“你既然没把我当成你的侄女,就别奢望我尊你敬你。” 傅闻烟取出匕首扔到皇后面前:“地上的这个暗卫,应该也是姑姑的男宠吧?” 她若有所思的说着:“是暗卫的同时还能当着男宠,想必此人对姑姑来说极为重要。” 她勾唇浅笑:“不如姑姑杀了他给温衡赔罪,好不好?” “不可能!”景华皇后直接拒绝,“景肆跟了我多年……” 景华皇后话才说了一半,傅闻烟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姑姑,别逼我。”她眼神阴鸷,直勾勾的盯着景华皇后:“否则,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第128章姑姑要杀了我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咳,放,放开!”景华皇后抓着傅闻烟的手,窒息的感觉让又惊又恐。 傅闻烟盯着她的眼睛:“姑姑,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亲手杀了他们给我解气。” “二选一,我没那么多的耐心等你考虑。” 说完,傅闻烟直接将景华皇后扔到了景肆的身边,那把泛着银光的匕首在闪烁着骇人的冷光。 景华皇后盯着地上的匕首,又看向正在缓缓清醒过来的景肆。 景肆跟了她五年,这五年中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他更是自己最得力的属下。 更重要的是,自己对景肆,是以真心相待的。 每每看到他看自己时眸中的眷念,景华皇后都能重新感受到那种被珍视的幸福感。 可现在…… 景华皇后攥紧拳头,抬头看向傅闻烟:“本宫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补偿你。” “抱歉呢。”傅闻烟转身坐在景华皇后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姑姑伤的是我爱的人,如果要偿还,便只能用你所爱之人的命来还。” 她翘着二郎腿微微晃着,说不出的悠闲惬意,可语气却透着无尽的冷意。 “虽然只是一个男宠,可姑姑在乎他不是吗?” 若非当真用了真心,原书中景华皇后又怎么会死在景肆的手里。 之前她见到的那个男宠,虽然得宠,但只是一个玩物罢了。 看到景肆的第一眼,傅闻烟便知道景肆才是书中杀了景华皇后的男宠。 只因为,景肆的这双眼睛和文宣帝太像了。 替身文学,还真是让景华皇后拿捏得死死的。 景华皇后闭了闭眼,傅闻烟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 今日,若景肆不死,死的就是她。 半晌,景华皇后颤抖着手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 傅闻烟就一手靠在桌上撑着脑袋看她,极尽耐心。 景肆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景华皇后捡起匕首的这一幕。 恍惚中,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可置信:“娘娘?你要景肆的命吗?” 景华皇后看着他,眼睛一红:“不要怪本宫。” 听到这话,景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眼中的震惊褪去,紧接着出现的是心疼和不忍。 “娘娘,属下不怪你。” 他安抚的对景华皇后笑着:“能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属下已经满足了。” “属下只求,等属下死后娘娘莫要忘了我。” 说完,景肆努力爬起来跪在景华皇后面前,他抬起手试探着抚摸上景华皇后的脸颊,带着从未有过的赤裸的爱意。 “娘娘,动手吧。” 话落,他抓着景华皇后的手刺向自己的胸口。 自己一死,傅闻烟和景华皇后之间便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甚至,皇后会失去大将军府的支持。 到那个时候,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陛下也会遵循承诺,放了他的萱儿。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抬眸,却见景华皇后虽然死死地握着匕首,却硬是没让匕首往前挪动半分。 她不想景肆死,景肆若是死了,那么她身边就再无贴心可信之人了。 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她在脑海中疯狂的想着平息傅闻烟怒火的办法,可是景肆一心求死,又怎会让他迟疑。 “娘娘,动手啊!”他低声哀求着。 只有他死了,萱儿才有活着的可能。 一滴眼泪从景华皇后眼角滚落,她咬着唇摇头,眼中满是不忍。 他用力的握着景华皇后的手,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 粘腻温热的鲜血在景华皇后指尖蔓延,景肆的眸子没有阖上,依旧不舍又深情的注视着她。 直到景肆失去最后一丝呼吸倒在景华皇后怀中,她才咬着唇无声的哭了起来。 傅闻烟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好戏,眼中满是嘲讽。 她站起身:“姑姑,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姑姑节哀。” 听到她的声音,景华皇后眼中立刻迸发出无限的恨意。 她平稳的将景肆的尸体放在地上,起身和傅闻烟对视着。 “景肆已死,你满意了?” “不满意。”傅闻烟毫不犹豫的回:“一个男宠,他怎么配和我的温衡比。今天让他死,只是想让姑姑也尝试一下心痛的滋味。” “傅闻烟,你不要太放肆!”景华皇后怒声警告着。 可傅闻烟却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我就放肆了,姑姑又能拿我如何?” “姑姑要杀了我吗?”她轻声询问着。 景华皇后却忽然沉默下来。 她拿傅闻烟没办法,至少现在拿她没办法。 她的暗卫和宫中的侍卫,肯定都被傅闻烟解决了,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没出现。 而等傅闻烟离开皇宫,此事就算闹到了傅战城夫妻的耳中,他们也不会站在自己的这边。 因为是自己理亏在先。 可是,要景华皇后咽下这口气也没那么容易。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先和傅闻烟和解。 景华皇后换上一贯的宠溺笑容:“姑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呢?现在,你的不满也发泄了,姑姑以后也不会再插手你和温世子之间的婚事,你原谅姑姑可好?” 皇后在想什么,傅闻烟一清二楚。 她配合着她演戏:“好啊。” 她亲昵的抱着景华皇后的手臂:“不过让姑姑亲手杀了景肆可不是单单为了给烟儿泄愤。” 她不疾不徐的说:“也是因为景肆是陛下安插在姑姑身边的奸细,烟儿此举也是为了姑姑以后的安全考虑。” “什么?!”景华皇后心猛地一沉。 傅闻烟却笑着同她重复:“景肆是陛下留在姑姑身边的奸细。” “不可能!”景华皇后立即反驳,景肆是在被人追杀时被她救下来的,在她身边的这几年鞠躬尽瘁,从未有过半点异常。 傅闻烟欣赏着她眼中的不安,继续道:“若非景肆出卖表哥的踪迹,表哥回京都的时候又怎会遇刺呢?” 知道温廷皓和温让辞那时行踪的,只有景华皇后和她信任的人,以及温廷皓和温让辞随身带着的几个暗卫知晓。 听到这话,景华皇后眼中的笃定突然顿了一瞬。 第129章皇后病倒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是啊,皓儿那时的行踪只有自己只对景肆说过。 但那时,她以为是温廷皓身边的暗卫泄露了行踪,却从未怀疑过景肆。 可温廷皓身边的暗卫都死了,若是他们泄露的行踪,又怎么可能会死在回京的途中? 这件事的脉络忽然在景华皇后脑海中清晰起来,可她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傅闻烟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姑姑若是不信烟儿,可以再派人去查就是。只是姑姑您要清楚一件事,我是您的侄女,又怎么会害你呢?” 景华皇后心中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堵在心口,憋得她整张脸都涨红起来。 下一刻,点点猩红在景华皇后嘴角溢出。 傅闻烟赶紧在她的后背轻柔的拍了拍:“姑姑莫气,毕竟您也不是第一次爱错人了。” “滚!”景华皇后怒吼出声,傅闻烟的字字句句都在往她心口戳,让她又恨又痛。 傅闻烟毫不在意的笑笑,“我走就是,姑姑又何必生气。” 说完,傅闻烟便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时,傅闻烟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回头看着景华皇后:“姑姑,你若是不想让表哥知道你养男宠这件事,便和我好好相处。” “否则,若是表哥和你离心,那……你可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随着傅闻烟离开,门开了又合。 不多时,赵嬷嬷匆匆走进屋内,看看脸色难看得景华皇后,再看看地上的景肆,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她上前搀扶着景华皇后,“娘娘,您还好吗?” “本宫没事。”景华皇后说着,却在话音落下之时呕出一口浓血。 “娘娘!”赵嬷嬷着急出声,可景华皇后却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他们都死了吗?”她问的是她宫中的侍卫等人。 赵嬷嬷摇摇头,回道:“奴婢查了一下,只是晕了过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那,暗卫呢?”皇后又问。 赵嬷嬷沉默片刻:“奴婢没找到他们的尸体,估计已是凶多吉少。” “好,好手段。”景华皇后咬着牙开口,傅闻烟的武功竟然这般高强,这皇宫的守卫对她来说竟然跟摆设一样。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她了。 景华皇后将心底的怒意压下:“今夜的事就当没发什么过,除了信得过的人都处理了。” 听到这话,赵嬷嬷眼中并无意外之色。 不给自己留下隐患,一向是皇后的做事风格。 然而,这一切还没结束。 皇后在京都豢养男宠的别院,在这个夜晚被一场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傅闻烟看着夜色中狰狞着蔓延开的火势,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火把抛入火场。 等她赶到三皇子府的时候,温让辞还没醒来。 他身上的伤倒是已经包扎好了。 看到她安然无恙的从皇宫回来,温璟凡有些意外。 “你,没去找皇后?” 傅闻烟自顾自的走到温让辞的床边坐下,这才回: “找了。” “那……”温璟凡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 傅闻烟却知他想问什么,直接道:“我将她身边的暗卫都杀了。” 至于男宠,此事对温廷皓的声誉有影响,傅闻烟不会暴露出来。 皇后是皇后,温廷皓是温廷皓。 温璟凡:“……” 这话,怎么听着像说喝了杯水那么随意? 他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惊讶:“你没事就好。” “嗯。”傅闻烟有些累了,她瞥了温璟凡一眼:“你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温璟凡:“不是,你什么意思?” 他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你不会想和温衡一起睡吧?” 傅闻烟:“我睡软榻!” 脑子里装的什么,她是那么急不可耐的畜牲吗? 知道自己误会了,温璟凡尴尬的咳了一声:“我这里不会有别人来,要不我在隔壁给你安排个房间。” 傅闻烟有些意外的看向他,温璟凡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就是因为觉得他对自己不会太好心,傅闻烟才会自觉的去睡软榻。 但是,既然温璟凡主动开口,睡床肯定更舒服。 她点点头,感激道:“那有劳了。” 温璟凡撇撇嘴:“我也不是为了你考虑,只是不想你打扰温衡休息。” 说着,温璟凡便吩咐人打扫房间了。 傅闻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片刻后无声的勾了勾唇。 她果然还是很喜欢温璟凡的。 次日 京都昨晚的那场大火在百姓中传了开来,但是失火的原因却无人知晓。 而且,因为这别院位置偏僻,周围住户少得可怜,更是到百姓起床了之后才发现了这场火,这才请了人来灭火。 可惜,到最后院子中还是无一人生还。 赵嬷嬷听着宫外传来的消息,混浊的眼睛里闪过惊惧之色。 她赶紧去到景华皇后面前,看着今日神色稍微恢复了些的景华皇后,她犹豫着还是上前道: “娘娘,宫外出事了。” 景华皇后描眉的动作一顿,蹙眉看她:“何事?” 赵嬷嬷吸了一口气,这才战战兢兢的回:“别院昨夜失火,里面的人都没了。” 景华皇后手中的毛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下一刻,景华皇后脸色泛起诡异的红,只见她双手死死地抓着桌角,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傅闻烟,你好狠!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别吓奴才啊。”赵嬷嬷赶紧上前将景华皇后搀扶住,喊道: “太医,快去请太医!” “噗!”景华皇后再也忍不住喉间的腥甜,一口鲜血喷溅出来,整个人向后倒去。 好在赵嬷嬷搀扶着她,否则这样摔一下,也够她受的。 景华皇后突然病倒的消息在京都传开,因为温廷皓被皇后派了出去,所以柳心便时常带着傅闻烟去宫中探望皇后。 只是每次皇后都避而不见。 今日,傅闻烟和柳心照样被拦在了凤翔宫外,赵嬷嬷一脸的歉意:“夫人,娘娘身子乏了已经睡了,您改日再来吧。” 柳心蹙了一下眉:“本夫人已经来过多次了,你确定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赵嬷嬷心中也很无奈,她不着痕迹的看了傅闻烟一眼:“是的,奴婢也不敢擅作主张。” 顿了顿,她又道:“等娘娘好了,会召见夫人的。” “行吧。”柳心点点头,心中也明白景华皇后这是故意不愿见她,便带着傅闻烟离开。 回大将军府的马车上,柳心问傅闻烟:“你姑姑不愿见我们的原因,你可知晓?” 第130章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王失望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看着柳心沉默着。 她在想,若是知道自己和景华皇后已经撕破脸皮,柳心和傅战城会站在谁的那边。 说到底,景华皇后是傅战城的亲妹妹,而自己只是霸占他们女儿身体的外来者。 只想了一会,傅闻烟便给了柳心答案。 她道:“知晓。” 柳心眉心的皱纹更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和你有关?” 傅闻烟点点头。 “姑姑派人刺杀温让辞,所以我便将她身边的暗卫都杀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柳心心中却是一震。 看到傅闻烟如此优秀她作为母亲是无比开心的,可是开心的同时也有几分不安。 傅闻烟的锋芒太露了。 这样的她总会引来别人的忌惮,可柳心却从未规劝傅闻烟收敛。 因为,她觉得傅闻烟有着大将军府的庇护,没必要收敛。 可是,她却没想到,第一个忌惮傅闻烟的人会是景华皇后。 柳心沉着脸,半晌心疼得将傅闻烟揽入怀中,轻声的摸着她的脑袋,带着心疼。 “下次这样的事可以告诉母亲,不必自己一个人扛着。” 柳心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人很是心安。 傅闻烟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我以为,母亲会生气我和姑姑作对。” 毕竟,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傻丫头。”柳心捏了一下傅闻烟的鼻梁,力道不重,却让傅闻烟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动作。 柳心像哄着孩子般,对她道:“母亲只想你开心快乐,你若喜欢温世子,母亲便支持你嫁给他。而且,温世子本身人品相貌家世都不错,也算配得上你。” “至于你姑姑的想法……”柳心停顿了片刻,轻叹了一声: “你姑姑入宫的时间太久了,为了生存她不得不考虑更多的阴谋诡计,不得不将人往最坏的方向想。” “她的想法你不必太在意。” 傅闻烟抬起头来看着柳心,“若是姑姑再对我或者对温让辞出手呢?” 她想知道,柳心的态度。 柳心宠溺的看着她,眼中浮上几分冷意。 “她的多疑算计可以用在外人的身上,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在家里人身上,你父亲和我也不会罢休的。” 说完,她眼神又柔和下来,温柔的拍拍傅闻烟的小脑袋:“就算烟儿做错了事,母亲也是站在烟儿这边的。” 柳心和傅闻烟多次去探望景华皇后都被拒之门外的消息在京都不胫而走。 所有人都在猜测景华皇后和大将军府是不是离心了。 文宣帝因为这个消息,这些日子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些。 这日,抚远王下朝之后便直接去了行止院,见到温璟凡也在温让辞这里,抚远王眼中的喜意淡了两分。 温璟凡朝他点了点头:“皇叔。” 看到抚远王温让辞的脸上就没什么好脸色,他对温璟凡道:“我给你的东西,早些安排好。” 温璟凡点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知道抚远王来温让辞这里定然是有事要说,温璟凡也识趣的没有多待,和温让辞又闲聊了两句便告辞了。 等他走后,抚远王立即就对温让辞说:“如今景华皇后因为你和傅闻烟的婚事已经和大将军府离心,接下来你要多讨好傅战城夫妇,得到他们的支持,后面的事就简单得多了。” “后面的事?”温让辞讥讽的勾了勾唇:“父王是说谋权篡位吗。” “阿衡!”抚远王冷了脸色:“我身体流的也是正统的皇室血脉。那个位置本就能者得之,何为谋权篡位!” 若不是文宣帝娶了傅景华,得到了傅家的支持,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本就该是他。 看着恼羞成怒的人,温让辞却难得的没有和他对着来。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王失望的。” 见他虽然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但好歹松了口,抚远王心中微安,欣慰的看着温让辞: “你总算长大了。” “阿衡,你要知道现在父王所谋划的一切,以后都会是属于你的。我们可是亲父子。” 他着重的强调着最后几个字。 温让辞不置可否,若非是亲父子,在知道他有谋权篡位的想法时自己就该亲自将证据送到文宣帝的面前了。 不过,亲父子嘛,也有亲父子的解决办法。 又过了几日,被景华皇后支走的温廷皓终于回到了京都。 然而,一回来便得到了景华皇后派人刺杀温让辞失败的消息。 他甚至都没有更衣洗漱,便又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大将军府。 还没进府中却又得知傅闻烟和温让辞去了碧波湖,所以又马不停蹄的朝着碧波湖赶。 入秋以来,碧波湖边游玩的人少了许多。 但今日秋风和煦,阳光正好,倒是又引得许多人前来湖边游玩。 湖边的亭中外,一个烤肉的架子支着,一群人围坐在烤肉架子旁,个个都巴巴的盯着架子上的香气熏人的烤肉。 傅闻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烤料和酱汁,光味道和色泽就让人食欲大动。 就连吃惯了珍馐美味的温璟凡此刻也时不时的瞟向厨子手里翻滚的肉串。 江秀咽了咽口水,看向倚着亭子站在那发呆的傅闻烟: “阿烟,烤好了能不能先给我一串?” 今日来这里的人中她身份是最低的,当然要寻个靠山。 一听这话,温璟凡当即就对江秀翻了个白眼,强硬的拒绝道:“不行。” 就这十多串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江秀立即瞪圆了杏眼:“阿烟都没说不行,你说的不算。” “嘶,你这小丫头胆子肥了啊!”温璟凡怒视着江秀,这京都还没谁敢说他说的不算。 这小丫头胆子倒是肥! 被他这样一瞪,江秀立刻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和在京都的种种恶劣行径。 当即小脸一白,抬脚就朝着傅闻烟跑了过去。 “傅闻烟,我今天可是赴你的约,你可不能让我被人欺负了去。”她心惊胆战的抓着傅闻烟的袖子求庇护。 生怕温璟凡会让人把她直接丢进这湖中溺死。 这种事,温璟凡也不是没干过。 傅闻烟安抚的拍拍她抓着自己手臂的爪子:“放心吧,三殿下就是逗逗你玩。” 温璟凡:“……” 他什么时候像是会逗人玩的了。 但是……看了一眼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烤肉,温璟凡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 他不和一个没眼力劲的小丫头计较。 第131章总要给她一个交代才是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虽然温璟凡没有再对江秀发难,但是江秀也没胆子坐到他身边去了。 她寻了个离温璟凡最远的位置待着,等着肉烤好。 傅闻烟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几人,眼神逐渐的柔和下来。 好像,在这个世界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束修,快拦着那小丫头,别让她拿肉。” 看到厨子将烤好的肉放进盘中,温璟凡立即就喊了起来。 束修却假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没见傅闻烟对江秀这小丫头关照得紧吗,他才不去触傅闻烟的霉头。 束修这边没拦,江秀便拿到了肉串。 温璟凡当即恶狠狠的磨牙,却碍于这逼人的肉香也懒得和江秀再计较,抓起两串就往嘴里放。 江秀当即得瑟的对他抿唇笑了一下,然后一脸享受的将肉放进嘴里。 傅闻烟看了一眼那满满一盆的腌制好的肉,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抢的。 她正在心底鄙夷着这些没见识的古人,一串冒着油光的肉串都摆在了她面前。 温让辞:“吃吧。” 傅闻烟接过来咬了一口,唇角扬了起来。 确实挺香的。 这场烤肉吃的,傅闻烟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凉亭,每次烤好温让辞或者江秀都会将抢到的肉送到她手里。 蓝墨看着一贯清冷的人此刻那毫不值钱的模样摇了摇头,仰头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傅闻烟对温让辞图谋不轨,果然让他猜中了。 只是,温让辞这般却在他意料之外。 但某人,却是乐在其中呢。 温廷皓到碧波湖边看到的就是这极为热闹温馨的一幕。 他拉紧缰绳停了下来,烟儿现在这般开心,还是不要去扫兴的好。 他眼中浮现一抹柔色,正要调转方向,傅闻烟却已经发现了他。 “表哥!”傅闻烟立刻大喊出来,明媚的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快过来吃烤肉。” 她眼中的笑依旧,干净又纯粹,让温廷皓有一瞬的怔愣。 但只犹豫了一瞬,他便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马。 傅闻烟看着他下巴稀稀拉拉的胡须和他疲惫的神色,便知温廷皓这是才回来便来寻了自己。 她递了一串烤肉给温廷皓,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吃饱喝足,然后回去好好休息。” 温廷皓垂眸看着眼前的酒杯,眼中疲惫和忧色散去,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 烟儿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 只是,做哥哥的怎么能让妹妹一昧的包容呢。 母后做错事,总要给她一个交代才是。 * 太医院 胡子花白的太医院院首在藏书阁中翻阅着书籍,他佝偻着身子在书架上翻来覆去的找,终于在最底层的书架上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四时医经》。 看到这本书,老院首这才松了一口气,嘀咕道:“三殿下也不知道找你做什么,让老夫先抄录一遍,免得你被三殿下糟蹋了老夫就找不回来咯。” 他们的三殿下可不是什么会珍视书籍的人。 老院首念叨着,便准备将书交给手底下的人抄录。 只是,在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的内容时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四时医经》中何曾记录绝嗣此毒了?他怎么没有印象。 老院首自言自语的摸了一把胡须:“莫非是年纪大了,忘记了不成?” 他这样说着,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此事。 绝嗣这毒毕竟难得一见,而且此毒也无药可解,就算知道了这毒的毒理,也没用。 将书交给手底下的人之后,老院首便逐渐忘了此事。 两日后 文宣帝的生辰已至,满朝文武,各家夫人小姐在黄昏时进宫为文宣帝庆贺。 柳心也早早就为傅闻烟打扮,看着柳心认真的模样,傅闻烟的呵欠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嗯,要理解一个老母亲玩换装游戏的乐趣。 傅闻烟今日穿的是一身紫色的烟萝流纱裙,头上戴着同色系的额饰和披散在墨发上的流苏紫玉发簪。 这身装扮本就典雅美丽,加上傅闻烟今日故意端着几分仪态,便更显端庄高贵。 当她和柳心出现在大殿的时候,殿中之人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傅小姐生得是越来越美了。” 尤其是这周身矜贵不凡的气度,简直让人拜服。 “是啊。”有人认同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万俟九歌一眼:“傅小姐没来之前我以为万俟小姐就是绝色了,但现在……还是淡了些。” 什么淡了些,大家心知肚明。 万俟九歌身上那股宁静温驯的气质,在傅闻烟这万众瞩目的傲然和自信面前,实在是让人容易忽略。 或许人们讨厌骄傲的人,但绝不会讨厌一个有资本骄傲的人。 傅闻烟任由柳心带着她和各个夫人小姐打招呼,从头到尾没有半点不耐烦,唇角始终挂着一抹得体的笑。 如今的傅闻烟可是看得不少人眼热,可惜,傅闻烟已经和温世子有婚约了。 因此,她们就算有想法也只能压下去。 万俟九歌努力克制着心底的不甘和嫉妒,可视线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落在傅闻烟的身上。 耳边那些赞叹傅闻烟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进入她的耳朵,仿佛只要有傅闻烟在的地方,她就是不值一提的陪衬! 万俟九歌死死地握着手,傅闻烟,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从天堂跌入地狱。 没了大将军府独女的身份,谁还会把你当做宝贝? 在一片热闹中,文宣帝和景华皇后相携而来,看着帝后脸上的笑,谁能想到如今这两人已经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呢。 行过礼后,来参宴的人便各自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今日并没有分男席女席,而是以各个家族为单位区分的位置。 除了几位皇子外,坐在前面的分别是大将军府、抚远王府以及太傅府。 而抚远王府的位置恰好在大将军府的对面,也不知道是宫人有意为之还是巧合。 第132章 百寿图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帝后落座主位接受众人的跪拜礼之后,视线默契的落在了傅闻烟的身上。 文宣帝笑容和蔼,似是随意闲话家常:“烟儿这丫头果然是长大了,气度仪态终于像个世家的小姐了。” 景华皇后端庄的附和着,看傅闻烟的神情和以往那般怜爱:“烟儿以前只是年幼了些,如今长大了自然就开窍了。” “说得也是。”文宣帝笑眯眯的点头,随即看向下面的蓝执,问道:“蓝尚书,可为阿衡和烟儿择选好成亲的日子?” 蓝执淡定的颔首,“根据温世子和傅小姐的八字来算,得等到年后才有合适的日子。” 现在已经是十月底,到年后的话也没几个月。 文宣帝问身边的景华皇后:“皇后觉得年后如何?” 景华皇后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片刻后又不着痕迹的松开。 她道:“臣妾虽然想再留烟儿两年,但是这丫头难得遇到心仪的男子,臣妾不舍也只能舍。” 她笑着看向傅闻烟:“给烟儿的嫁妆本宫都已经准备好了。” 傅闻烟和景华皇后对视了片刻,清冽的眸子缓缓弯成了一道彩虹。 “姑姑果然最疼烟儿了。” 景华皇后嘴角的笑容僵了僵,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夜傅闻烟是如何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将景肆杀了的场景。 她真的很难将那日的傅闻烟和此刻笑容温煦,眼中都是依赖的傅闻烟当成一个人。 文宣帝眸光微动,有些看不出景华皇后和傅闻烟之间是否已经生出龃龉,毕竟傅闻烟看景华皇后眼神中的依赖和以前并无不同。 但是,不急。 只要傅闻烟坚持嫁给温让辞,她们姑侄俩之间再生嫌隙也是早晚的事。 文宣帝大手一挥,宴会正式开始。 宏伟大气的丝竹之音盘旋在殿内,各方来客陆续上前为文宣帝祝贺,琳琅满目的珍宝流水一般进入文宣帝的私库。 傅闻烟看着那些千金难寻的宝贝,眼睛里写着两个字——想要。 傅战城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嘀咕道:“喜欢什么记下来,到时候爹去给你要。” 傅闻烟眼睛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文宣帝那么抠抠搜搜的,会给吗?她有些怀疑。 傅战城却好似看懂了自家女儿眼睛里的不信任,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他道:“爹爹的战功好多陛下都还欠着,你放心吧,只要你想要爹爹都给你弄来。” 听到这话,傅闻烟嘴角抽了抽。 谁家那么大气用战功换金银珠宝啊。 傅闻烟歪头着劝诫傅战城:“爹啊,战功那般珍贵,咱就别那么浪费了。” “怕啥!”傅战城不以为意。 区区战功而已,哪里比得上哄宝贝女儿开心重要。 傅闻烟见他不像是息了这心思的样子,眼睛咕噜一转,赶紧道: “我若喜欢有其他的办法得到的。” “什么办法?”傅战城有些好奇:“可以说给爹爹听吗?” 他丝毫不在意大将军的形象,躬着身子低着头去和傅闻烟交谈,就怕没听清宝贝女儿说的话。 傅闻烟看着他这副期待好奇的样子,实在没好意思把自己准备当梁上君子的想法说出来。 犹豫片刻,傅闻烟模棱两可的回:“暂时不能,等以后爹爹就知道了。” “……行吧”傅战城心里还有些好奇,但见傅闻烟不愿多说的样子,便按捺着没有问。 “太傅府献百寿图一幅。”唱礼的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一幅约莫两米的百寿图在殿中展开,金线所绣的各种字体的寿字在烛火下耀眼得几乎晃花了人眼。 文宣帝看着这幅百寿图,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满意。 “太傅府有心了。” 这幅百寿图虽说不上多珍贵,但就这一针一线亲手所绣的心意,便比任何一件宝贝都要珍贵。 万俟太傅谦卑的行了礼:“只要陛下喜欢,便是小女的福气。” 文宣帝的眸光因着太傅的这话落在万俟九歌的身上。 皇后之前想让万俟九歌嫁给老大,但是万俟九歌不争气被傅闻烟压了一头,此事便不了了之。 他之前以为万俟九歌是个蠢的,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 而且,太傅府一向中立,如今却让万俟九歌好费心思准备了这么一幅百寿图,只怕也不单单是给自己祝寿那么简单。 看样子,太傅府是在皇后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 景华皇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面上笑容虽然没变,但眼神明显冷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殿中却忽然响起一声冷嗤。 众人闻声看去,便见温若初唇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眼中满是不屑。 温若初平日性子虽然孤僻,也甚少与世家子弟来往,但是对人还算有礼。 可为何会在太傅府献礼的时候,发出这样令人难堪的冷笑? 莫不是太傅府的人得罪了他不成? 众人在心中猜测着,文宣帝却是直接问出了口。 “老四,太傅府送的礼有什么问题吗?” 万俟太傅和万俟九歌齐齐看向温若初,眼中带着不安。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温若初身上。 傅闻烟也跟着向他看了过去,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 温若初淡然抬眸,回道:“在民间有一说法,未到六十不过寿。父王如今不过刚满五十,这百寿图送早了吧。” 此话一出,殿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民间何时有这说法了? 万俟九歌脸色一白,且不管温若初说的是真是假,立刻就惶恐的朝着文宣帝跪了下去。 “陛下,臣女并不知此习俗……” “蓝执。”文宣帝并没有理会万俟九歌,直接问蓝尚书:“民间可有这说法?” 蓝执作为礼部尚书,这些个习俗礼节,不会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点名,蓝执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他在脑海中搜寻着信息,很快便如实回道:“的确有这样的说法。” “有何忌讳?”文宣帝又问。 蓝执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却不得不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回禀。 “按照民间的说法,未至六十过寿,对健康或有影响。” 蓝执的声音越说越低,但是不妨碍传到在场的人耳中。 但实际上,这些观念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在意了,只是温若初既然提及,那必定会在文宣帝的心底留下一根刺。 文宣帝刚才看着那百寿图有多欢喜,现在便觉得有多刺眼。 第133章绝嗣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万俟太傅看着文宣帝冷下来的眼神,也跟着跪在了殿中。 “陛下,小女并无任何对陛下不利的心思,只是小女年幼见识短浅,不知民间礼节,这才犯了忌讳,还望陛下恕罪。” 或许真的如太傅所说,万俟九歌只是无知,并非真的要诅咒文宣帝。 但是,这个理由却不能让文宣帝心里的刺就此消失。 傅闻烟瞥了神情淡淡的温若初,心底暗笑着:原来自家小徒弟这个小汤圆是黑心的啊。 不过,倒是合她心意。 太傅都说了万俟九歌见识短浅,文宣帝自然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只是她这精心绣了几个月的东西彻底没用了而已、 文宣帝朝展开百寿图的两个太监摆摆手,对礼官道:“继续吧。” 他这样倒是没有说罚万俟九歌还是不罚,但是他们父女俩也没只能跪着,直到献礼的这个环节结束,景华皇后才淡淡的瞥了万俟九歌一眼,对文宣帝道: “陛下,太傅和万俟小姐还跪着呢,宴席要开始了,让他们回位置上去吧。” 文宣帝心里的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闻言便点了点头。 景华皇后复又对太傅和万俟九歌道:“都回自己的位置去吧,下次送礼,除了心意之外,也该仔细些。” 万俟九歌垂着头,只感觉殿中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像是带着刀子般刺人。 几乎是麻木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万俟九歌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温若初? 温若初的话虽然不能让陛下真的对她和太傅府如何,可是却能让陛下厌恶她,甚至是连带着太傅府都会受牵连。 可是,民间的这些东西是他一个在冷宫长大的皇子,为何会知晓? 万俟九歌哪里知道,怡嫔本就出自民间,以前在冷宫无趣了便会给温若初说些习俗故事消磨时间。 因此,温若初知道的东西并不少,只是都是些这个皇室贵族瞧不上眼的东西罢了。 宴会照常进行着,殿中除了太傅父女俩,都在享受着这场繁华热闹的宴会。 抚远王起身倒了一杯酒走向文宣帝:“皇兄,臣祝您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祝我朔国在皇兄的治理下千秋万代,长盛不衰。” 文宣帝看着自己的胞弟,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他是忌惮的。 但是,好在抚远王识趣这么多年都还算安分守己的。 文宣帝接过王总管递过来的酒,和抚远王隔空碰了一下杯子。 “借皇弟吉言。”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温让辞的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的杯子上掠过,移开视线时却和傅闻烟看透一切的眸子对上。 他温柔的朝她晃了一下酒杯,然后仰头,喉结滚动,一杯酒入腹,温让辞却不知那是何滋味。 烛火摇曳,歌舞升平,殿中极尽奢侈繁华,傅闻烟却只看到那人眉眼中的孤寂和不忍。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温让辞心中没他表现的那么淡定。 他虽然恨抚远王害死了他的母亲,可归根结底抚远王从未对不起他这个儿子。 为了让他入国子监和几个皇子一同学习,抚远王可以低三下四去求文宣帝。 他幼时生病,抚远王可以带着他四处求医,衣不解带的照顾。 甚至,知道自己再不能生育,只会有温让辞一个儿子时,他也只是释然的说一句:“有阿衡就够了。” 这也是书中温让辞虽然知道抚远王心怀不轨,却没有将证据送到文宣帝的面前的原因。 抚远王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他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如果温让辞不娶傅闻烟,也许他依旧会选择和书中一样的路。 等到抚远王的狼子野心暴露之时,替父受责,以身殉国。 但既然决定要娶傅闻烟,他便要承担起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给傅闻烟一个安稳的抚远王府,而不是逆贼之所。 至于抚远王,除去再不能造反之外,他依旧是抚远王。 傅闻烟心里叹了一口气,正想叫上温让辞去御花园走走,便听上首传来一声惊呼:“皇弟!” 温让辞睫毛颤了颤,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 下一刻,文宣帝慌张的声音再次传来:“来人,宣太医!” 傅闻烟看向前方,只见抚远王晕倒在地,眼底一片青黑蔓延开,唇色更是白得吓人。 温让辞已经上前守在了抚远王的身边,他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忧色显而易见。 文宣帝安慰他:“先不要动你父王,等太医来看过再说。” 温让辞颔首:“臣明白。” 没过多久,太医院的一干太医都赶了过来。 他们上前给抚远王把脉,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他们商量之后,正要将结果告诉文宣帝。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开口时,太医院院首忽然制止道:“等等!” “老院首,您是发现什么了吗?”有名太医问。 太医院院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守在一边的温让辞: “王爷今日晚宴可用过加了人参之类补物的东西?” “这……”温让辞看向王总管,今日晚宴上的东西是什么来路,他最清楚。 王总管闻言立即就道:“今日的酒都是用人参、鹿茸这些补药泡的。” 太医院院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取出针在抚远王指尖扎了一针,将冒出来的血滴入桌上的补酒中。 看到那血浮在酒中,过了好一会才溶解开去,当即便有了答案。 他吩咐其他太医:“将王爷带到偏殿,多灌些温水,将腹中的酒催吐就好了。” “是。” 温让辞将抚远王背在背上,朝着偏殿走去。 文宣帝这才追问太医院院首:“皇弟这是中毒,还是其他问题?” 太医院院首摸了一把花白的胡须,回道:“如果微臣没判断错的话,王爷应当是中了绝嗣。” “绝嗣?”文宣帝蹙眉:“这是何物?” 太医院院首解释道:“顾名思义,绝嗣便是让人断绝子嗣的毒药。从王爷的脉象和症状来看,估计已中这毒已经十年往上了。” 绝嗣此毒中毒的时间越久,越不能碰大补之物。 否则便会像今日这样突然晕厥,若是服用大补之物的量多了,甚至会就此一睡不醒。 第134章以后,我和阿遥会好好孝敬父王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所以,院首的意思是皇弟已经没了生育能力?” 文宣帝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抚远王手中权势过盛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但若是抚远王真中了绝嗣之毒,以后再无生育能力,那自己便可以重用抚远王而无后顾之忧。 至于温让辞……一个刚冒头的小子,还不足为惧。 文宣帝心里虽然开心,但是面上却只有担忧。 他叮嘱太医院院首:“无论如何,一定要替皇弟解毒。” 太医院院首当即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陛下,绝嗣此毒无解。” 倒不是他不想替抚远王解毒,而是当真没有解毒的法子。 听到这话,殿中不少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更有人小声嘀咕道:“难怪抚远王府妾室众多,到如今却只有世子一个子嗣。原是王爷中了毒的原因。” “只是,这毒是何人下的?”有人好奇的问。 当即就有人低声提醒道:“别忘了王妃曾拜于玄医门下。” 玄医乃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门下之人以出色的医术行走于江湖,受尽江湖中人赞颂。 她的身份不得不让人怀疑。 但是,就算真的是抚远王妃下的毒又如何?她已经死了。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文宣帝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问太医院院首:“既然无解,总有办法能替皇弟调养身体?” 太医院院首摇头:“只要不用大补之物,王爷的身体并不会出现异常。” “当然,再不能有子嗣除外。” 文宣帝叹了一口气:“尽力而为就行。” 就算绝嗣真的无解,他也不能说就此放弃。 毕竟他可是抚远王唯一的兄长。 听到这话,太医院院首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后也跟着去了偏殿。 傅战城看看文宣帝沉重的表情再看看身侧傅闻烟淡定的眼神,低头压低声音问: “你知道今日的事?” 不是他想怀疑自家宝贝女儿,而是傅闻烟的表现太冷静了。 甚至,半点幸灾乐祸都没有,一看就是早知道点什么的。 傅闻烟摸摸鼻子,“知道一点。” 她只是猜到温让辞今日会对抚远王动手,但是从未想过他会将抚远王身中绝嗣这毒的事暴露给天下人知道。 这样一来,抚远王身后的支持者便会舍弃了他。 可若是,这时的温让辞再对他们抛出橄榄枝,他们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抓住温让辞这个希望。 毕竟,若是他们曾经对文宣帝有不臣之心的把柄,还在温让辞的手里。 除了温让辞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她的阿衡,远比她想象的更狠。 傅战城狐疑的看着傅闻烟:“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家丫头动的手,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要知道之前抚远王明知那时还不是傅闻烟和温让辞订婚的最好时候,他却一口应下两人的婚事。 这件事傅闻烟心里不可能不计较。 所以,傅战城才会第一时间怀疑自己宝贝女儿,但现在看来,今日动手的人似乎并非烟烟。 那会是谁? 傅战城在心底思索着,却硬是半点都没往温让辞身上怀疑。 没办法,谁让温让辞平日是一个好到让人在他身上挑不出半点毛病的存在。 偏殿 抚远王今日吃过的东西几乎都被催吐了出来,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后,抚远王才缓缓清醒过来。 看到屋内的人既担忧又同情的目光,抚远王神色怔愣了一瞬,为何都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看? 他不安的问温让辞:“阿衡,本王这是怎么了?” 温让辞静静的看着他,回道:“父王刚才在殿中晕了过去,太医院的人看过后,说父王是中了绝嗣的毒。以后再难有子嗣了。” 他语气平缓,可是抚远王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他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温让辞,绝嗣之毒世上难见,他求医这么多年,世上医者知晓此毒的寥寥无几。 为何,今日却刚好暴露他中绝嗣之毒的事? 除非,这件事和温让辞有关! “王爷,这毒只要忌口些,对您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太医院院首只当抚远王脸色难看是因为知道他再难有子嗣,便出言安慰了一句。 然而抚远王看都没看他,直接指着门口的方向,厉声道:“都给本王滚出去!” 温让辞平静的和他吃人的目光对上,心中冷笑着,转身对太医院的一干太医和宫女太监吩咐: “都出去吧,这里有我陪着父王就行。” “是,有劳世子。”太医院院首恭敬的点头。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了抚远王和温让辞。 抚远王咬牙切齿的质问温让辞:“是你!” 他中毒温让辞是知道的,也只有他会如此了解绝嗣。 因为这毒,便是温让辞的母妃所下。 温让辞作为她的儿子,了解这毒并不奇怪。 看着抚远王眼中的愤怒、不解,还有失望和痛苦,温让辞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抚远王妃。 他轻笑着:“父王,母妃当年在月子中知道您一个又一个的妾室抬进王府时,大概也是这副表情。” 抚远王眼中的怒意一滞。 温让辞继续道:“父王想让我娶阿遥,便该知道会有这一日。” 他微微倾身,拿起桌上的帕子将抚远王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以后,我和阿遥会好好孝敬父王的,父王应该开心才是。” “逆子!”抚远王直接抬手朝着温让辞的脸上扇了过去。 然而这次却被温让辞轻描淡写的拦了下来。 “阿遥不喜欢我脸上有伤。为了不让阿遥找您麻烦,我觉得您这巴掌还是不要打下来的好。” 听出温让辞话中的威胁之意,抚远王手上的力道不由一松。 倒不是怕了傅闻烟,而是怔愕于温让辞提到傅闻烟时言语中流露出的亲昵和在意。 抚远王神色复杂:“你居然会为了傅闻烟如此忤逆于我,本王当真是小看了她在你心底的位置。” “可是温衡,你这样做不怕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吗?傅闻烟身后可是皇后和大殿下!” 第135章让舒儿死而复生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抚远王本以为能让温让辞心中芥蒂或是不适,可直到他说完温让辞的神情都没有半分变化。 甚至抚远王还在温让辞的眼中看到了类似讽刺的冷意。 他神情一僵。 下一刻,温让辞嗤笑了一声:“父王,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的。” 他的阿遥坦坦荡荡,从来不会说一套做一套。 一边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而谋权,一边因一己私欲而将百姓安危随意践踏。 温让辞眼中的冷意散去,他温和的对抚远王笑笑:“等礼部择选好日子儿臣便会迎娶阿遥,在这段时间还望父王能好好养病。想必……陛下那里也不会太强求父王参与朝事。” 说完,温让辞甚至不给抚远王拒绝的机会,直接一掌将人打晕了过去。 “小七。”温让辞唤了一声,小七立刻推门进去。 紧接着,屋内传来温让辞的声音:“父王困了,你先送父王上马车,我去向陛下请辞。” “是。” 正殿 温让辞再次出现在殿内时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但温让辞只在文宣帝面前低语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傅战城看着这一幕,微微松了口气,他道:“看样子抚远王没事。” 若是抚远王死了,那温让辞必定要守孝,这样一来他和傅闻烟的婚事便会被耽误。 虽然傅战城舍不得傅闻烟嫁人,但谁让温让辞是她喜欢的。 迟则生变,比起不舍傅战城更希望傅闻烟能早些得偿所愿。 傅闻烟目送温让辞的身影走远, 温让辞会对抚远王出手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了,要抚远王的性命,显然不是温让辞做得出来的事。 她的温衡,还是太善良了些。 “温世子对烟儿,的确也是用心了。”柳心揉了揉傅闻烟的脑袋,柔声说着。 心里对温让辞这个女婿越发的满意。 能为了心爱之人,和父母对抗的人世上又有几何? 听着柳心对温让辞的认可,傅闻烟眸光逐渐柔和。 她的温衡很善良,是这个世上最坦荡的少年。 但是他的善良从来不会盲目的交付。 这才是傅闻烟喜欢温让辞的原因,他始终有着他的原则,在他的原则和责任之内,做着该做的事。 宴会在不知不觉中结束,文宣帝喝了不少酒,早早便回宫休息去了。 反而是景华皇后操持到最后。 看到傅战城夫妇和傅闻烟都准备离开了,景华皇后却突然将柳心喊住。 “嫂子,跟我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 傅战城三人的脚步同时停住。 柳心轻蹙着眉头转身,正要拒绝景华皇后。 然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景华皇后却再次强调: “是很重要的东西。” 周围还未散的宾客已经注意到了正在说话的景华皇后和柳心,加上前些日子景华皇后拒见柳心和傅闻烟的事,此刻更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们。 柳心虽然对景华皇后有不满,但无论如何景华皇后都是大将军府出去的人,她们表面上绝不会闹得太难堪,让外人看了热闹。 所以,稍加犹豫之后柳心便点了头。 临走之前,她不放心的叮嘱傅闻烟:“和你爹爹在宫门前等我?” 傅闻烟乖巧的点头:“好。” 比起热闹纷扰的康和殿,凤翔宫明显要安静许多。 景华皇后和柳心并肩走在凤翔宫的路上,身边伺候的宫人早已经被皇后屏退,走到廊下时,景华皇后忽然停了下来。 她指着廊下那个木马,眼中慢慢装满笑意:“我记得舒儿五岁那年来了一次凤翔宫,那虽然是她第一次进宫却半点胆怯拘束都没有。” 提到原主,景华皇后的语气神态都极为柔和。 “那小丫头跟个猴子似的,上跳下窜的,唯一能让她安分的待着的便只有这个小木马。” 想到幼时的傅闻舒,柳心的神情也逐渐温和下来,但很快那抹温和就被难过代替。 她抬手抚摸着那已经褪色的木马,低声道: “若是我和城哥对她严厉些,她也不会不知轻重的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己的生命。说到底,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她。” 景华皇后眸光一暗,“舒儿虽然任性了些,可到底本性不坏。更何况,她才是你和哥哥的亲生……” “娘娘!”柳心语气一沉,直接打断景华皇后的话,问:“您到底想说什么?” 景华皇后深吸一口气:“如果舒儿还能回来,你愿意让她回来吗?” “什么意思?”柳心心头一颤,下意识的问出口。 舒儿已经没了半年多,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景华皇后轻轻笑着:“有人告诉我说,舒儿的身体尚在,那么就不算死亡。若是请高僧实施法,或许可以让舒儿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四个字一出,柳心的眼中立刻迸发出惊喜和不可置信的光。 但是下一刻,她眼中的喜意直接凝滞在了眼底。 她问:“若是舒儿回来,那烟儿呢?” 烟儿现在用的是舒儿的身体,若是舒儿回来,烟儿会死?还是……成为一缕游魂? 无论傅闻烟死,还是成为游魂,都是柳心不想看到的。 景华皇后抿唇,早知道柳心会有此一问。 毕竟,这些日子柳心夫妇已经将傅闻烟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可此刻听到这个问题还是有些怔然。 一个替代品真的能代替得了舒儿吗? 片刻后,她回道:“可以给烟儿准备一具合适的身体,到时候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柳心听着这话陷入了沉默。 她抚摸着木马的手一次次的摩挲着那掉色的漆面,眸中明明灭灭。 宫门外 傅闻烟靠着马车车窗,仰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在想,皇后究竟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给柳心? 重要到,半个时辰了柳心都还没从宫里出来。 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下马车醒醒瞌睡,便见赵嬷嬷将柳心送了出来。 和傅闻烟的视线对上的瞬间,柳心下意识的朝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 “烟儿,等困了吧?” 傅闻烟眼眸弯着,“还好。” 说话间,她的视线和赵嬷嬷对上,对方不着痕迹的朝她摇了摇头,傅闻烟心中了然,任由柳心拉着她上马车。 到底说了什么,连赵嬷嬷都要瞒着呢? 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第136章最近有人跟着我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两日后 在距离京都一千六百里外的云城,熊熊火光点燃了郊外古镇的夜,杂乱的脚步和兵器交接的声音成为这夜里最残酷的乐章。 在火光的中心,是蜉蝣阁的总据点。 无数知道这个位置而来的蜉蝣阁的仇家提着武器站在蜉蝣阁的据点门口,却因眼前的火势望而却步。 “到底是哪位大侠灭了这个邪恶的组织?”有人感慨着,听着火场中传来的惨叫眼里都是爽快。 蜉蝣阁以杀人为营生,早就该消失在世界上了。 虽然他们来得晚了些没有参与到刚才的厮杀,但是能亲眼看到蜉蝣阁覆灭的这一幕也算无憾。 一旁观摩着这场火势的人听着耳边充斥的叫好和怒骂,眼里火焰跳跃着,直至眼前的阁楼化为一片废墟。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以后,世上再无蜉蝣阁了”,等他话音落下,人群中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 然后,他们翻找着趁手的东西在废墟中翻找,直到确认火中的令牌和尸体的确是蜉蝣阁几个堂主的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戴着獠牙面具的少年缓慢的摇晃着手中的骨扇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青书带着云城的官兵赶来将剩下的尸体都带走处理,这才对少年恭敬的说: “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 蜉蝣阁各个堂口的堂主死在众目睽睽之下,令牌也全部被官府收走,相信在世人眼中蜉蝣阁已经不再存在。 傅闻烟将那块血玉在掌心震碎,张开掌心的瞬间鲜红的粉末在她手中随风消散。 属于蜉蝣阁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消失于天地间。 而此时的京都,一队进京的僧人在下人的引导下进入了京郊的别院。 赵嬷嬷看着为首的老和尚:“大师,还请您们在此处休整几日,我家夫人需要的时候会来请各位。” 那和尚显然明白来此的缘由,当即打了个佛揭,回道:“施主放心,贫道来此只是为了结一道善缘,绝不会给施主幕后之人添麻烦。” 听到这话,赵嬷嬷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既然知道自己是麻烦,那又为何来京都呢? 但面上,赵嬷嬷还是温和的应付着:“大师心里有数就好。” 安排好这几个和尚,赵嬷嬷才离开别院。 出了门,她脸上的笑意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吐出一口浊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院子,心想等那位回来,若是知道这件事只怕是会搅得整个京都都不得安宁。 另一边,万俟九歌将刚得到的信纸点燃,直到那信纸化为灰烬,她才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菩提大师出现在京都便已经说明景华皇后和大将军府已经做出了选择。 傅闻烟,我很期待你被送上祭台时的反应。 将信纸处理干净,万俟九歌又问手底下的人:“四殿下昨日可有什么异常?” “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些日四殿下不是跟在陛下身边处理政务便是独自待在他宫里看书习武……” “习武?”万俟九歌下皱了皱眉:“四殿下如今已经十一,现在才习武是不是有些晚了?” “按理来说确实晚了些,但是若要学习浅薄的武功防身,影响倒也不大。” 万俟九歌揉了揉眉心,迟迟找不到四皇子针对她的原因,让她心中不安又烦躁。 这些日子她一直想弄清楚温若初针对她的缘由,所以便派人跟着温若初。 可是接连几日都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沉声吩咐:“继续盯着四殿下吧,一旦有什么异常立即告诉我。” “是。” 看似平静的京都风云暗涌,可却鲜少有人察觉到这平静下的腥风血雨。 皇宫里,刚进宫的温璟凡看着挡住自己前路的小少年,眉心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他不耐烦的问:“有事?” 温若初仰着头和他对视着,个子虽小可眼中却无半点怯懦和自卑。 他道:“最近有人跟着我。” 虽然他没有见到暗处的那些人,但是他的感觉不会出错。 温璟凡揉了揉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小孩是在和他告状吗? 他看起来很像是多管闲事的人??!! 温璟凡直接冷着脸不耐烦的回:“有人跟着你又不是跟着我,关我屁事。” “三哥~”温若初瘪着嘴:“我真的很烦暗处的那些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他祈求的看着温璟凡,那双干净得犹如一尘不染的湖面的眸子里荡漾着点点璀璨的光晕。 温璟凡当即退了一步,瞪着眼问:“谁让你跟我撒娇的?” 这死小孩跟谁学的,自己和他虽然是兄弟,但也没那么熟吧,干嘛和自己撒娇? 见鬼! 他表情虽然不耐烦,但是温若初却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厌恶之类的情绪,当即便放下心来。 师父说的没错,温璟凡这样的人最是嘴硬心软。 求他帮忙最好使。 他干脆继续厚着脸皮和温璟凡商量:“三哥,你帮帮我吧,以后我会报答你的。” “不帮!”温璟凡翻了个白眼。 他没那么闲。 而且,既然有人跟着温若初,肯定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是别人想要的。 他可不愿意去趟这浑水。 “可是三哥不帮我,就没人愿意帮我了。”温若初委屈巴巴的开口。 可惜这次温璟凡却连看都没看他就直接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温若初捏着的拳头缓缓松开,那双干净 的眸子在看到温璟凡逐渐走远的背影时缓缓暗了下去。 “母妃。”温璟凡到容贵妃宫里,看着半躺在贵妃椅上,浑身上下都透着妖媚的女人,温璟凡低头行着礼。 听到他的声音,容贵妃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陈述道: “本宫没有召见你。” 温璟凡眼神一黯,“是儿臣想母妃了。” “哦。”容贵妃敷衍的应了声:“看也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母妃最近有什么想要的吗?”温璟凡假装没听到容贵妃言语中的不待见,巴巴的询问着。 容贵妃却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未曾,言简意赅的回:“没有。” 想到前段时间温璟凡送来的眉黛,她难得的又补充道: “那眉黛不错,有法子的话再给我弄一盒过来。” 容贵妃爱美,所以温璟凡想方设法的给她搜寻过许多粉黛。 因此对这些东西他也有几分了解,自然知道傅闻烟给的那盒眉黛有多稀有珍贵。 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寻到第二盒,但是听到容贵妃想要,他便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儿臣会去寻,等寻到了便给母妃送来。” 容贵妃点点头,雍容的抬了一下手:“没其他事你便退下吧。” 温璟凡眼中才升起的喜色一顿,片刻后他闷闷的回了声:“儿臣告退。” 第137章三哥真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是夜,萧瑟的冷风让人心头也泛起阵阵凉意。 温若初按照往日的习惯蹲完马步,打完一套拳法,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院子的一角,垂眸时眼中浮现一抹不耐烦。 若非师父不在京都,这些个烦人的臭虫子早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了。 现在被这些东西盯着,让他想练习师父教的武功都不行。 他擦着头上的汗,正准备回房间,便忽然听到院中传来几声闷响。 紧接着,一道人影落在他身后。 温若初脊背一僵,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人我给你解决了。” 温若初眼中戾气散去,双眸亮晶晶的转过身,却看见满身是血的温璟凡。 那张总是挂着邪气笑容的娃娃脸也遍布斑驳的血迹。 温若初一愣,显然没想到温璟凡居然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他以为,温璟凡最多派人来帮他。 看到他愣住的表情,温璟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的确是故意弄得自己一身的血出现在温若初面前,而温若初果然也没让他失望。 现在知道自己是何模样,以后应当也不敢再冒冒失失的跑到自己面前求助了吧? 忽然间,温璟凡连逗弄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转身,正欲抬脚离开。 一只滚烫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三哥,你不洗洗再走吗?” 温璟凡愣住。 温若初却直接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屋子里,将原本用来擦汗的热水端到了温璟凡面前。 “我以为三哥不会管我了,或者三哥管我也只派你的暗卫来。”温若初一边絮叨着,一边将干净的帕子递给温璟凡。 “但是三哥居然亲自来帮我解决那些烦人的虫子。”他由衷的感叹:“三哥真好(✪㉨✪) 。” 温若初这些日子身体养好了许多,原本干瘦的少年此刻脸上也有了肉意,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一对梨涡若隐若现的极为可爱。 温璟凡盯着他的笑容看了一会,挑眉问:“你不怕我?” 温若初眨眨眼,然后笑了。 “三哥帮我解决麻烦,我为何要怕?”他巴巴的往温璟凡身边凑:“我感谢三哥还来不及呢。” “我没有帮你。”温璟凡生硬的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我只是心情不好,顺便用他们发泄一下。” 所以,现在知道他是一个心情不好就靠杀戮发泄的魔鬼,便不要再用这种看救世主的眼神看他了。 “三哥寻人发泄都能想到顺便解决我的麻烦,不愧是我亲哥。”温若初像是没听出温璟凡言语中想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意味,自顾自的夸赞着。 温璟凡听着他的这些话当即就沉默了下来。 这小子是真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还是装没听懂? 温若初却根本不管温璟凡的想法,继续问:“那我以后若是还有事,可以继续找你帮忙吗?” 温璟凡本想直接拒绝,可是看着温若初眼睛里的期待,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是三皇子,又不是这小子的贴身护卫! 半晌,温璟凡冷漠的开口:“不……”行。 “多谢三哥!”温若初赶紧道谢。 狠下心将拒绝的话说到一半的温璟凡:“……” 不是,谁教这小子这般厚脸皮的? 此刻,远在云城训练转型的蜉蝣阁众人的傅闻烟打了个喷嚏。 她看着京都的方向发了会呆,看样子她不在京都的这几日想她的人不少啊。 另一边,温璟凡沉默的看着温若初。 什么话都让这小子说了,温璟凡就算不愿也懒得和他计较。 而且,这小子也没那么讨厌。 不过,温璟凡有一点不明白。 他狐疑的盯着温若初:“父皇不是在培养你吗?你为何不让父皇帮你解决那些人?” 提到文宣帝,温若初笑着的脸一下就塌了下来。 他撇撇嘴,低声嘀咕道:“父皇只想我当个听话的傀儡,哪里会帮我?他巴不得有更多的人针对我,欺负我,那样我才能乖乖听他的话。” 温若初的声音虽小,但是温璟凡却没有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之前他以为自己的这个四皇弟是个蠢的,现在看来,他倒是比谁都看得通透。 但是,温璟凡没打算安慰他。 “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温若初乖巧点头,过犹不及,他可不想温璟凡真的烦了他。 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哥哥的。 也难怪师父让自己有事就去找他帮忙了。 面冷心热,还真是可爱。 只是不知道师父还要多久才回来…… * 傅闻烟回到京都已经是五日后。 这段时间她一再调整蜉蝣阁旧部的训练方式,将那些屡教不改的腐虫解决掉后,她才放心的离开云城。 以后这支队伍会成为她手中一把绝对锋利的匕首,只是现在,还需慢慢打磨。 傅闻烟所坐的马车才驶进京都就被人拦了下来。 青书看着马车外的人,有些意外,随即又了然的朝对方颔首。 “温世子。” 温让辞朝他温和一笑:“我来接阿遥。” 青书恭敬的回:“小姐在马车上,世子请。” 说完,他侧身让开位置。 傅闻烟看着登上马车的人,“我虽然让人告诉你我今日回来,但没说具体的时辰。” 她弯着眉眼:“温衡,你不会在这等了一天吧?” 立冬一过,天早早的便黑了,路上的行人也没剩多少。 温让辞若非一直在这等着,不会一看到她的马车便立刻出现。 “今日在附近巡逻,下值之后便在这多等了一会。”他解释着:“没有等很久。” 傅闻烟勾了勾唇,没有揭穿他。 什么时候京都守卫军的军首需要自己当值一天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傅闻烟朝他勾了勾手,“过来给我抱一下。” 第138章吉日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在傅闻烟说完这话的瞬间,温让辞的耳朵瞬间就染上了一层霞色。 但是他没有拒绝傅闻烟的要求,而是坐到了傅闻烟的身侧,任由她娇软的身体倒向自己。 “温衡,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瘦了?”傅闻烟下巴靠在温让辞的肩上,手也没闲着在温让辞腰间上下摩挲。 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傅闻烟还是察觉到温让辞的腰又瘦了一圈。 温让辞脸红的抓着她在自己腰间捣乱的手,羞赧的同她解释: “支持父王的人如今要转投在我手底下,所以忙碌了些。” 这些日子他用膳的时间并不规律,瘦了也有可能,但他自认为这点改变并不明显。 哪里知道,傅闻烟只是一摸就摸了出来。 “那些老狐狸的确不好应付。”傅闻烟转过身,背对着温让辞靠在他怀中,低头一边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一边说: “他们想必巴不得将你架空成一个傀儡,好供他们驱使吧?” 那些人,看惯了抚远王的强势,遇到温让辞这样一个性子温和的,难免会生出僭越的心思。 温让辞“嗯”了一声,那些人虽然不好应付,但他也不是软柿子。 只是,不想一动手就伤人性命而已。 “需要我帮忙吗?”傅闻烟问。 温让辞性子好不代表她性子也好。 想要动她的人,怎么也得问问她的意思才行。 感受到怀中人身上凌厉的杀意,温让辞心尖一软,摇头道: “我能解决。” 他虽然不想用太过残忍的手段应付那些人,但若是他们不识趣,他也不会手软。 温让辞这样说,想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傅闻烟没有再问,这段时间她都没好好休息,现在靠在熟悉的怀抱中,鼻息都是熟悉的墨香,傅闻烟便任由困意将她卷入睡梦中。 青书驾马车的技术极好,所以到大将军府的这段路途傅闻烟半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直到马车停下,傅闻烟才从睡梦中醒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每次有温让辞在身边她都睡得很安稳。 傅闻烟伸了个懒腰,便准备下马车,却被温让辞轻声喊住。 “阿遥。” 傅闻烟回头看他,刚睡醒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迷茫:“怎么了?” 温让辞笑着:“礼部已经选好吉日了,是二月初二。” 他小心的试探着傅闻烟的态度:“你觉得如何?” 二月初二? 傅闻烟挑眉,在华国二月初二是龙抬头的好日子,只是朔国好像并没有这样的说法。 不过,礼部尚书是蓝墨的父亲,有蓝墨这个温让辞的好友盯着,这个日子想必也不会差。 只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傅闻烟盘算着自己在两个月内绣好嫁衣的可能性,一时有些走神。 迟迟没等到傅闻烟的回答,温让辞心底一慌,不安的跟着下了马车,低头小心的问: “是太急了吗?” “若是觉得太急,可以往后重新选个日子。” “嗯?”傅闻烟回过神来,抬头就撞进温让辞不安的双眸。 看着他惴惴不安的样子,傅闻烟轻笑了声。 她安抚的回:“不急,只是我嫁衣还没开始绣,怕绣不完。” 听到不是因为日子选得太近,温让辞心神一松,回道: “没关系,我会让绣娘按照你的尺寸准备一身嫁衣,若是没绣完穿绣娘准备的就行。” 傅闻烟委屈弱小无辜的眨巴着眼睛。 “可是,女子一般都是穿自己绣的嫁衣出嫁。温衡,我连嫁衣都绣不好,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贤惠啊?” “不会。”明知道傅闻烟是故意逗他,温让辞依旧果断的否认。 他一边替傅闻烟披上披风,一边柔声回答:“阿遥不需要贤惠,你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云城这个季节还暖和着,但是京都已经降温,怕傅闻烟凉着,温让辞这才准备了披风。 说完,他看向傅闻烟身后的大将军府,对走出来的傅战城夫妇点头行礼后,这才对傅闻烟说: “伯父和伯母来接你了。” 闻言傅闻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门下笑容慈爱的两人时热切的挥了挥手。 “爹爹,娘亲。”她亲切的唤着。 傅战城和柳心听到她的称呼齐齐愣了一下。 以前傅闻烟喊他们一向都是父亲、母亲,今日的这声爹爹娘亲是他们最期待的。 傅战城的心瞬间软成了一团棉花,若非有柳心拽着他只怕要直接出门去迎接傅闻烟了。 “改日我再来看你。”温让辞克制的退了一步。 大将军夫妇明显已经很想念女儿了,他不能耽误他们太久的时间。 傅闻烟点点头,都转身准备走了,忽然又想到自己给温让辞准备的礼物,于是又小跑着翻上了马车。 只见她在马车里翻了一会,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长型的盒子交给温让辞。 “玉笛。”傅闻烟温柔的笑着,“墨玉雕的。” “你亲手雕的?”温让辞小心的接过盒子,语气有些惊讶。 他的阿遥,好像什么都会。 然而,这个技能傅闻烟可不敢认领。 她摇头:“是我偶然得到的,这玉触手生暖,很是稀有。” 暖玉尚能寻到,但是墨色的暖玉却是难得一遇。 这支玉笛是上一个位面傅闻烟完成任务后系统的奖励,发发让傅闻烟在上个位面中任选十样物品复制,这玉笛便是其中一样。 就算不是傅闻烟亲手雕刻,温让辞同样喜欢到了骨子里。 他抱着盒子,十指不自觉的缩紧。 “阿遥所赠之物都是千金难觅的宝贝,衡恐怕难还。” 从那方砚台,到她亲手雕刻的玉佩、扳指,再到这支墨笛,任何一物都是世之罕有,千金不换之物。 “没让你还。”傅闻烟踮脚拍拍他的脑袋,俏皮的笑着:“就当是嫁妆。” “那我准备的彩礼要更加丰厚才行。”温让辞深吸一口气,忍着将傅闻烟拥入怀中的冲动,叮嘱道: “阿遥,今晚早些休息。” 傅闻烟点点头,温让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进入大将军府,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他想,他的阿遥这般好,自己又怎能配得上她? 不仅仅是他,世上或许无人能配得上阿遥。 第139章甜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大将军府中傅闻烟两只手分别抱着傅战城和柳心的手臂,脚步都显得尤为轻快。 傅战城有些吃味的看着她脸上的笑:“有的小丫头回京之后也不赶紧想着回家,反而去见小情郎,还真是让人寒心。” 傅闻烟脚步一顿,显然自家爹爹口中的小丫头就是她。 她赶紧站好,变魔术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印章在傅战城面前晃了晃。 傅战城的眼睛瞬间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印章瞧。 傅闻烟唉声叹气的说:“本来是亲手给我亲爱的爹爹刻的印章,但现在……恐怕这印章爹爹也不喜欢,既然这样,不如毁了算了。” 说完,她握着印章的手一松,那印章猛地向下落去。 傅战城本就死死地盯着傅闻烟的手,又怎么可能让这印章摔了。 于是,在傅闻烟松手的瞬间他的大手就已经接住了那枚盘踞的虎型印章。 “喜欢,喜欢,爹爹喜欢。”傅战城后怕的将印章拿在掌心反复观看着,牛大的眼睛开心得只剩下一条细缝。 末了,他又不忘瞪傅闻烟一眼:“下次可不能这样吓爹爹了,万一真摔坏了怎么办。” 这可是第一次收到宝贝女儿的礼物,要真摔坏了他找谁哭去。 傅闻烟笑出了声,转身又取出一支金步摇递给柳心。 这支步摇上的垂吊着天蓝色的琉璃磨成的珠子,精致而温柔。 柳心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怜爱的捏了捏傅闻烟的脸蛋:“娘亲也很喜欢,谢谢烟儿。” 傅闻烟笑看着她,柳心是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 她也曾奢望过自己会有这样一个母亲,无论任何时候都对她偏袒宠爱。 可事实,好像又要失望了呢。 傅闻烟垂着的睫毛将她眼底的冷意淹没。 谁会想要认同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呢? 她只是,改变不了别人的心意而已。 * 太傅府,万俟九歌接住缓缓落下的信鸽,取下信鸽脚下的信纸看了一眼,便转身交到坐在主位的男子手中。 “殿下,皇后已经见过菩提大师了。” 男子的桃花眸微微上挑,眼中闪过一抹兴味。 “看样子,阿遥还真不是原本的傅闻烟啊。” 否则,景华皇后为何会请大师做法连,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都信了,看来是她们身边发生了更加离谱的事。 不过也是,原来的傅闻烟蠢成那个样子,哪里能和遥遥比? 男子将信纸扔进烛台,看着那簇燃起的红焰,泛着几分浅蓝的瞳孔幽深而妖孽。 等遥遥被大将军府的人抛弃,自己要怎么样出现在遥遥面前才不会惹她不悦呢? 看着眼前的男子陷入沉思模样,万俟九歌垂着的眸子里满是不甘。 她一直算不明白傅闻烟为何能得到殿下的青睐,现在却是明白了。 原来她现在看到的这个傅闻烟根本不是原本的傅闻烟,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甘。 明明陪着殿下时间最长的是自己,最了解殿下的人也是自己,傅闻烟她凭什么?!!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乖巧的笑,心底却充满了杀意,她绝不会让傅闻烟活着下祭台。 只有傅闻烟死,殿下身边唯一特殊的女子才会是自己。 而此时的傅闻烟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思,她看着柳心给她端来的甜汤,眼中的柔和有一瞬的凝滞。 这么快,便要动手了吗? “娘亲?”傅闻烟挑眉,询问的话还没说出口,柳心已经主动道: “这是娘亲炖了半个时辰的甜汤,烟儿试试看好喝吗?” 傅闻烟到嘴边的话停住,她原本是想问这甜汤一定要喝吗,可现在看着柳心的样子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悄悄见面的僧人,加了迷药的甜汤……以及这两日总是不敢和她直视的眼神。 母亲,你这是决定不要我了,对吗? 傅闻烟心中万般的思绪,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平静的接过甜汤,搅动了两下勺子,晶莹浓稠的甜汤微微晃动着,将傅闻烟倒映在其中的影子搅得模糊不清。 发发心疼的看着傅闻烟的动作,【宿主,你可以不喝的。】 【你告诉他们无论他们再怎么折腾,原主都不可能再复活,也许你们还能和以前那样相处。】 【不可能了。】傅闻烟笃定的开口:【从他们选择要救原主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他们便回不去了。】 【发发,人一生想要的东西太多,我不能那般贪心的。】 她现在,就想看到一个让自己彻底死心的结局,就像当年一样。 傅闻烟在心底说完这话,便直接仰头将那温热的甜汤一饮而尽。 或许是怕会烫到傅闻烟,所以甜汤在送到傅闻烟手中时已经放凉了可以直接入口多的地步。 傅闻烟放下手中的瓷碗,毫不意外的感受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 她下意识的朝着与柳心相反的方向倒去,却被她轻柔的往怀中一拉。 柳心看着她眼角那点晕开的湿润,轻轻叹了一声。 “烟儿,好好睡一觉。” 发发感受着傅闻烟陷入混沌的意识,不断的呼唤着她,可是傅闻烟却没有半点反应。 慢慢的,发发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它突然明白了傅闻烟的决定。 她这是不想挣扎,不想强求了。 否则,这点迷药怎么可能让傅闻烟毫无意识的睡了过去。 她明明有可以抑制迷药药性的药可以使用的。 现在发发所能期待的只是希望傅战城夫妇不要对傅闻烟太狠,至少知道原主没有死而复生的可能后不要伤害它的宿主。 只是,可能吗? 亲情之所以伟大,便是因为父母可以为了子女能付出一切。 但是,也只限于子女。 傅闻烟说到底,只是借用了他们女儿身体的陌生人而已。 这也就代表着,她一定是会被舍弃的那一个。 在京郊的别院中,金幡绕了一圈又一圈,庄重的梵音在别院的上方徘徊。 香烛的烟缭缭绕绕,将院中搭建的祭台裹得神秘而诡异。 只见一具女子的尸体摆在祭台的中央,那尸体的皮肤虽然泛着惨白,但是并无尸斑,显然刚死不久。 “阿弥陀佛~”菩提看着被傅战城抱在怀中的女子打了个佛揭,随后指着祭台上的十字柱,说道: “还请傅将军将这位施主绑在柱上,免得老衲施法时她的魂魄逃脱。” 傅战城眼神一冷,抱着傅闻烟的手微微缩紧。 但只是犹豫了一瞬,他便按照菩提的要求将傅闻烟绑在了那十字柱上。 第140章偷梁换柱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菩提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满意,等傅战城从祭台上下来,他便开始净手诵经,将院中写满经文的金幡取下铺在祭台上。 而柳心和傅战城便站在廊下看着菩提带着人走上祭台,口中振振有词的念着他们听不懂的经文一圈又一圈的围着傅闻烟和地上的尸体游走。 期间,傅战城低头在柳心的耳边低声询问:“这样真的有用吗?当真能抓到背后的人?” 柳心温柔的注视着被捆在十字柱上的傅闻烟,回道:“就算不能引出背后的人,除了这些个总盯着烟儿的腌臜虫蚁也不亏。” 这些个东西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烟儿和舒儿的不同,竟然想着利用景华和烟儿之间的矛盾除掉烟儿。 当真以为他们傅家的人都是蠢的不成? 死而复生?简直是天方夜谭! 若是真能随便念念经就能死而复生,那这世上死了又活过来的人岂不是满大街都是。 想到傅闻烟中药晕过去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死寂,柳心心中又泛起了疼。 她的烟儿那么乖,那么懂事。 自己好不容易才让她认可了自己这个娘亲,又怎么可能让她失望。 菩提向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柳心眼中的冷意瞬间散去,出现的是一个母亲该有的热切期待。 菩提心中狐疑,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他明明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可傅战城和柳心表现得只像一对期待着孩子归来的父母,分明没有半点异常。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思绪压下,继续走着诡异而复杂的步子,手中佛珠转动着,速度更快的经文从他口中流淌出来。 院中的换魂仪式还在继续,而距离这院子一墙之隔的另一个院子中,躺在柔软蓬松的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若是菩提在此,就会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和绑在柱子上的傅闻烟长得一模一样。 若是有不同,或许只是此处的傅闻烟眼神更加的凌厉。 温廷皓朝刚刚醒来的人露出一抹浅笑,将她扶着坐起来,眼中依旧是傅闻烟熟悉的关切和宠溺: “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不过现在醒来也不算早。”温廷皓说着,又询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闻烟沉默的看着温廷皓,他是把自己当成原主了吗? 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屋内除了一些基本的桌椅之外,其他任何装饰都没有。 傅闻烟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的景华皇后,然后收回视线将温廷皓扶着她手臂的手推开。 “我不是她。”她淡漠的开口,语气平静毫无波动,但是却冷到了人心底。 温廷皓看着眼前陌生的傅闻烟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笑出了声。 这次,他直接上手敲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故意用了点力气,但傅闻烟也只是轻轻蹙了一下眉头。 发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我们可能误会了。】 它看得清楚,傅家的人包括皇后都没有想要抛弃宿主。 傅闻烟才听到它的话,耳边温廷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直接打断了傅闻烟的思绪。 温廷皓问:“她——是指舒儿?” 傅闻烟垂着的眼眸猛地打开,瞳孔中写满了惊讶。 温廷皓无奈的笑着:“傻丫头,你和舒儿本就不同,我们分得清楚。” 结合刚刚发发说的那句话,傅闻烟当即便明白一定是傅战城夫妇和温廷皓他们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所以,他们并没有想要将原主换回来?!! 可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晕? 就在傅闻烟心中思绪繁杂之时,原本背对着她站的景华皇后却转过了身。 她的视线落在傅闻烟身上,虽然不如以前温和怜爱但是也并没有多少不满和怨恨。 她平静的陈述:“这件事我知道的最清楚,你好奇什么不如问我。” 闻言,傅闻烟的视线当即就朝她看了过去。 “是你将那些和尚召进京都的,为了换回真正的傅闻烟?” “错了。”景华皇后摇摇头,失望的看着她,道:“傅闻烟是你,傅家的另一个女儿叫傅闻舒。” “还有,我让那些和尚进京都,不是为了让舒儿回来,而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我傅家的人。” “现在戏台子已经搭好,你的替身也绑在了那祭台上,只等着幕后之人露头。" 话说到这里,傅闻烟大概已经听明白了大概。 只是她还有一点没懂。 “既然是演戏,为何要给我下药?” 提到这点,景华皇后眼中又浮起一道杀意,却不是针对傅闻烟。 她回:“你母亲身边的丫鬟是她在战场上救回来的孤女,本以为她对你母亲忠心耿耿,却没想到居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自从我和你母亲从万俟九歌口中知道你和舒儿的魂魄可以换回来的这件事后,她便总是在你母亲耳边提及舒儿的好以及你的不好。” “因此,你母亲便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便派人监视她,果然看到了她和太傅府的人有接触。 为了瞒过万俟九歌和她背后的人,必须让她亲眼看着你被下药,昏迷,直到亲眼看着你被送上离开大将军府的马车。” “不过在来此的途中,你爹娘重新换了一辆差不多的马车,由皓儿将昏睡的你带来这里。” 景华皇后不紧不慢的说着,一个偷梁换柱的过程在傅闻烟脑海中逐渐清晰。 她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现在的场景。 明明,她都已经做好被舍弃的心理准备了。 可事情,却不似她所以为的那样。 景华皇后看着她眸中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后走到桌边将食盒打开,然后从里面端出一碗甜汤走到傅闻烟面前。 “还热着,你母亲说你醒来若是想喝便喝一点,不想喝的话等回府后她再给你做你喜欢吃的。” 傅闻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甜汤,然后呆呆的抬手去接。 这碗甜汤没有加任何不该有的东西。 傅闻烟舀了一勺放进口中,淡淡的甜味瞬间在她唇齿间溢开,将嘴里的苦涩全部压了下去。 第141章朱雀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一勺接着一勺的将甜汤喝完,腹中逐渐有了暖意。 温廷皓体贴将空碗接了过去,又柔声说:“烟儿,母后已经派人查过景肆的身份了。” “他确实是父皇手底下的人,而且他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在父王手中为质。为了他的恋人,他也不会衷心的为母后效命。” “这样的人留在母后身边便是一把随时悬在头上的刀,你杀了他,还告诉母后他的身份,母后一开始虽然气恼,但是后来却是感激你的。” 傅闻烟仔细的听着温廷皓说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景华皇后会感激她。 因为,无论是书里的景华皇后还是傅闻烟接触到的景华皇后都是骄傲自负的。 否则,她也不会被自己心腹杀死。 傅闻烟抬眸看向景华皇后,“姑姑,表哥的意思代表着你的意思吗?” 温廷皓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景华皇后亲口说一字。 景华皇后看着眼前这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轻轻笑了。 她对温廷皓说:“你先出去,我和烟儿有话要说。” “是。”温廷皓没有犹豫,傅闻烟和景华皇后之间的矛盾只有她们俩亲口说清楚才行。 但是在临走前温廷皓还是叮嘱了傅闻烟一句:“有什么事喊我就行,我在外面。” 感受到他言语中的关切,傅闻烟乖巧的点了下脑袋。 温廷皓心头一软,这才转身将门轻轻带上。 景华皇后将目光收了回来,侧身坐在床边,不自觉的替傅闻烟掖了一下被子,才说: “本宫一直觉得一把锋利的刀就该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不会被这把刀伤到。所以,察觉到你的聪明才智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将你用婚姻束缚在皓儿的身边。” “因此,我不惜支开皓儿,派人刺杀温让辞。可结果不但刺杀没成功,还逼得你对我动手,杀了我身边的暗卫和我养在别院的男宠。” “我以为我和你之间,以后定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景华皇后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她紧握的手却暴露了她并没有此刻傅闻烟看起来的那般平静。 傅闻烟也没说话,她在等景华皇后的后文。 景华皇后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直到那日皓儿回来之后冲我发了一通脾气,甚至威胁我说若是我在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他便退出夺嫡,游历四方。” 这件事,傅闻烟根本毫不知情。 此刻听到景华皇后说起,她第一反应是意外和不可置信。 温廷皓对权势从来都是野心勃勃的,他一直都想要皇位,想要成为朔国的陛下。 因此,傅闻烟从未想过他会有放弃皇位的这个可能,而且还是因为自己。 看到她眼中的惊愕,景华皇后苦涩的勾了勾唇,无奈的说: “当时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和你一样惊讶。” 自己的儿子景华皇后自己清楚,温廷皓从小就想要皇位,想要君临天下。 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说出放弃这样的话。 “但是我知道皓儿并非是玩笑,若是我在逼迫你,他定然会说到做到。” 景华皇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到傅闻烟面前:“这是朱雀令,可以调动我手底下的所有暗卫。” 她抓着傅闻烟的手不由分说的直接将朱雀令放在她掌心。 “从今日起这朱雀令也给你一块,你可以掌握我手底下的暗卫所有的行踪。” 这样一来,若是景华皇后再派人对傅闻烟或者温让辞出手,傅闻烟这里也会得到消息。 话说到这里,傅闻烟哪里还不懂景华皇后的意思。 她是想告诉自己,以后她不会再对自己出手,也会尊重自己的所有决定。 但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温廷皓的威胁吗? 景华皇后不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被人威胁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 这点傅闻烟清楚,景华皇后自己也清楚。 但是景华皇后没说,傅闻烟也不会问。 只要景华皇后以后不再干预她的生活,看在温廷皓的面子上她也不会和她作对。 但也仅此而已。 至于这朱雀令,不要白不要。 傅闻烟将朱雀令收好,这才说:“姑姑的意思我明白了。” 她虽然喊着姑姑,但是眼神却依旧淡漠疏离。 景华皇后轻蹙了下眉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温廷皓的声音打断。 “母后,烟儿,换魂仪式快结束了,那幕后之人应该也快出现了。” 听到这话,景华皇后和傅闻烟几乎是同时起身来到了屋外。 空气中徘徊着香烛燃烧的特殊味道,傅闻烟闻到这味道时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怎么了?”温廷皓问。 只一瞬间,温廷皓和景华皇后都感觉到傅闻烟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冷意。 温廷皓担忧的看着傅闻烟,只觉得现在的她全身都充满了不对劲。 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 犹豫片刻,温廷皓轻轻的揉了下傅闻烟的脑袋:“若是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回府休息。这里我会盯着,等抓到幕后主使,我再把他送到你面前让你解气,好不好?” “不用。”傅闻烟摇摇头,凌厉的目光看向院中高墙:“我自己来。” 既然对方敢这样设计自己,她若不亲手还礼怎么对得上幕后之人如此耗费心思? 万俟九歌……傅闻烟也很好奇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另一侧的院子中,所谓的换魂仪式已经进行到了最后。 菩提和尚念完最后一段经文,然后朝天拜了三拜,又说了声“阿弥陀佛”,这才朝着被捆在十字柱上的‘傅闻烟’走去。 “妖孽尽散,贵人魂归。”在走到傅闻烟面前时,他忽然大喊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朝着‘傅闻烟’的胸口刺去。 傅战城和柳心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注意力才分散便看到了他拔刀的这一幕,当即怒吼出声。 “住手!” 然而菩提哪里会乖乖听话,他冷笑着,手上的速度加快,眼看着匕首就要刺进‘傅闻烟’ 的心口时,那被捆在柱上的人却突然挣脱了绳索,一脚踹在了菩提的心口。 菩提当即便被踹飞了出去,一口血从他喉间涌出,在空中拉出一条血线。 傅战城立即命令:“留活口!” 第142章能瞧得上你,看来你身后的人也不怎么样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点头,再次朝着菩提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祭台周围的小和尚也拔出了藏在宽袖中的武器,纷纷朝着‘傅闻烟’扑过去,带着以命换命的狠辣。 当听到武器相接的声音传出之时,几米开外的另一个院子中容貌清丽脱俗的女子面色微微一变,当即起身道: “撤!”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之时,院中却忽然落下一道人影。 万俟九歌下意识的抬头,看到那手执长剑站在墙头上,一身莹白纱裙在风中飒飒的女人时脸色瞬间变得僵硬难看。 “傅闻烟,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声质问着。 就算菩提没有杀掉傅闻烟,有他们拼命阻拦,傅闻烟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的位置。 难道说,送到菩提手中的人根本不是傅闻烟? 可是这怎么可能,阿婷明明亲眼看到柳心给傅闻烟下了药,亲眼确定中药昏迷的傅闻烟被送到马车上的。 阿婷便是柳心在战场上救下的侍女,婷是柳心给她取的名字。 傅闻烟欣赏着她眼中的慌乱,手中长剑扬起时带起一道冷光,而剑尖直指万俟九歌眉心。 “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答谢你的精心设计。” 她满是冷意的声音落下时,足尖轻点,傅闻烟的身体犹如离弦的长剑朝着万俟九歌而去。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拦住她!” 万俟九歌看到这一幕,当即失声喊着,暗处瞬间冲出四个暗卫想要挡住傅闻烟的攻势。 然而才一个碰面,冲在最前面的两人便被傅闻烟手中的长剑直接整齐的将胳膊都切了下来。 两条断臂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万俟九歌看到这一幕脸直接吓得失去了血色。 傅闻烟的武功,竟然这般可怕吗? 傅闻烟抬眸看向她,看到她花容失色的面庞时唇角勾勒出一抹嗜血的笑。 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傅闻烟将断了手的两人的脖子直接拧断, 地上鲜红刺目的血沿着两人的断臂蔓延开,将傅闻烟脚上绣着莹白茶花的绣花鞋鞋底染红,可她却恍若未觉,不紧不慢的抬脚朝着万俟九歌走去。 而万俟九歌身边的另外两名暗卫此时也被青书拦在了距离傅闻烟三步之外的地方。 青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你们的对手是我。” 小姐现在明显对万俟九歌更感兴趣,可不能让这些苍蝇坏了小姐的兴致。 万俟九歌看着不断靠近的傅闻烟,她每向前一步万俟九歌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一步。 她本不想表现得如此恐惧,可是看着傅闻烟那双死寂的眼睛,她就控制不住生出惧意。 就好像,她在傅闻烟的眼中已经是一个死人。 但是最可恶的是,傅闻烟明明能直接用轻功来到她面前,她却偏要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她所走的每一步,落下的每一个血色脚印都像是击溃万俟九歌防线的战鼓,让她心中故作的镇定溃不成军。 终于,在万俟九歌退到墙角,再退无可退之时傅闻烟也走到了她面前。 “傅闻烟。”万俟九歌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 她道:“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我我身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身后的人?”傅闻烟重复着这几个字,慢慢挑起万俟九歌的下巴,犹如野兽般兴致勃勃的品味着猎物垂死挣扎时的乐趣。 “能瞧得上你,看来你身后的人也不怎么样。” 就是这样轻蔑的不屑的眼神,万俟九歌身体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从一开始,傅闻烟看她的眼神便是这样的不屑。 明明满堂宾客都为自己倾倒,唯独傅闻烟把她当做一个跳梁小丑。 可现在,她落在傅闻烟的手里,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愤怒和嫉妒万俟九歌都不敢表现出来。 她眼泪汪汪的盯着傅闻烟,半威胁半央求的开口: “你若杀了我,不但得不到我身后之人的信息,还会被他报复。” “傅闻烟,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让我活着对你来说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说的没错。”傅闻烟认可的点点头,的确只有万俟九歌活着自己才能知道她幕后的人是谁。 按理来说,傅闻烟也应该做出这个对自己来说最好的选择。 但傅闻烟偏偏不喜欢按常理办事。 她握着剑的手微微一抬,剑锋从万俟九歌脸上划过。 万俟九歌见到她眼中冷意淡了些,本以为傅闻烟被她说动了,心中刚松了一口气,眼前却闪过一道银光。 随即,仿佛有什么从她的脸上流淌向下。 后知后觉的割裂痛感传来,万俟九歌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 “啊啊啊!” 院中传来万俟九歌的惨叫,温廷皓等守在院子外的人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听到这惨叫声却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傅闻烟看着想要去摸脸上的伤,却又颤抖着不敢去碰的万俟九歌,嗤笑着摇了摇头。 她轻声问:“除了这张脸,你的这双手想必你也是极喜欢的吧?” 听到这话,万俟九歌身子再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傅闻烟这话是什么意思? 毁了自己的容貌外她还想做什么? 然而下一刻,傅闻烟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万俟九歌她的打算。 傅闻烟抓着她的右手,眸光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徘徊,感慨道: “好美的一双手。” 万俟九歌咽吸了一口冷气,手想往回缩,却被傅闻烟紧紧的抓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别怕,不会很疼的。”傅闻烟按住她颤抖的身体,温声安抚的同时一股霸道的内力沿着她握着万俟九歌的手传到万俟九歌手上。 万俟九歌心中正不解这陌生的感觉从何而来,手却在霎那间被撕心裂肺的痛感覆盖。 这一瞬间,万俟九歌的手上骨头就好像被人一根一根的碾碎,痛到她连痛呼都叫不出来。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万俟九歌的头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左手捧着右手,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的手……她的手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傅闻烟不但毁了她的容貌,还废了她的手!! 现在,就算殿下及时赶到,他也不会救一个没用的废物。 即将被抛弃的惊恐瞬间萦绕在万俟九歌心间,她忽然开口道:“你杀了我吧!” 现在的她对殿下来说已经没用了,殿下会厌弃她的。 想到那人冷漠的眼神,万俟九歌宁愿去死也不要他厌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第143章宸国五皇子——贺楼听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也很想现在就杀了万俟九歌,但是救她的人已经来了。 在万俟九歌央求的声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箭矢穿破长空,朝着傅闻烟的心口穿来。 傅闻烟立刻侧身躲避,在箭尾从她面前划过时那素白的手直接握住箭尾,然后转身,将这箭朝着射来的方向甩了出去。 带着内力的箭矢射出的速度明显比来时更强劲,只一眨眼的时间,不远处的屋檐上便传来一声闷哼。 傅闻烟静静的看着那个方向,在她视线中,近十道人影朝着他们所在的院落飞了过来。 而最前面的那道人影,莫名的让傅闻烟生出几分熟悉感。 就在她思索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时,那几人已经落在了院中。 傅闻烟也在这时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样。 一双潋滟风情的桃花眸,眸中含着浅浅笑意,像是桃林中落了桃花瓣的一汪清泉,又纯又魅。 那嫣红的唇角笑容绽开的笑容更是美得雌雄莫辨,这样妖孽的长相不是醉星又是谁! 只是,比起以往在她身边唯命是从、逆来顺受的雅阁花魁来看,眼前的人身上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妖异和矜贵。 傅闻烟和他对视着,“果然是你。” 醉星朝她微微一笑,竟然如过去那般恭敬的唤了声:“小姐。” 听到这两个字,傅闻烟眉心一皱,眼中闪过嫌恶。 虽然只是一瞬,但也足以让醉星看清楚。 他心往下沉去,面上却依旧带着魅惑人心的笑: “遥遥,听说我养的宠物惹你不开心了?” 说话时,他眸光淡淡的瞥了一眼满脸是血,抱着手蹲在墙角颤抖的万俟九歌,继续道: “你罚也罚了,不如给我个面子饶她一命?” “你的面子不值钱。”傅闻烟毫不留情面的拒绝,狭长的眸子不含任何感情的落在他身上。 “醉星,你是宸国的皇子。” 陈述的语气,显然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 醉星无奈的勾了勾唇:“遥遥还真是聪明。” 他并不在乎傅闻烟知道他的身份,转而又问: “醉星的面子不值钱,不知道宸国五皇子贺楼听肆的面子可以不可以换你高抬贵手?”(贺楼——复姓) 贺楼听肆在宸国皇子中排行第五,乃是宸国先皇后弥留之际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但因为宸国皇帝对先皇后不喜,因此对这个儿子也是厌恶到了极点。 因其出生的节点更被宸国钦天监认为其命硬克母,是不祥之人。 所以其出生后便被宸国现任皇后交给一个不得宠的妃嫔照顾。 那妃嫔一开始对年幼的贺楼听肆还算照顾妥帖,但慢慢的发现宸帝对这个儿子不喜后便对贺楼听肆越发的苛待。 甚至,在一次祭祖大典上故意将年仅六岁的贺楼听肆弄丢。 直到五年前,宸国几位皇子死地死,残的残,宸帝才想起还有贺楼听肆这样一个儿子。 于是大张旗鼓的在民间搜寻,这才将贺楼听肆寻回。 傅闻烟看着醉星,不,应该是看着贺楼听肆,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嘲讽。 “五皇子这盘棋下得还真大,将宸国搅得一团乱的同时还能将手伸到我朔国来。怎么,难不成五皇子还想将我朔国也收入囊中不成?” 说到后面,傅闻烟的声音中已经掺杂了杀意。 贺楼听肆身边的几个侍卫立刻做出戒备的动作,就怕傅闻烟突然对他们的主子出手。 贺楼听肆却表现得最为淡定,他谦虚的笑笑: “遥遥若是觉得我对朔国心怀不轨,便那样觉得吧。但是……” 他话锋一转,忽然温柔的对傅闻烟绽开一抹笑容: “比起朔国,我更想要遥遥。” “遥遥也是你能叫的?”傅闻烟厌恶的拧着眉。 贺楼听肆笑容不变,不以为意的回:“我也希望你得天之佑,逍遥自在。遥遥……” 他向前走了一步,语气真挚诚恳:“我也是一样的盼着你好的。” 听到这话,傅闻烟没忍住冷笑了声。 她指着一旁神情呆愣的万俟九歌:“你便是这样盼着我好的?” 闻言,贺楼听肆无辜的眨了眨眼:“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招惹的你。” 他最多就是知道万俟九歌想做什么,没有阻止而已。 “遥遥若是还生气,不如我替遥遥杀了她?” “殿下!”跟在贺楼听肆身边的人下意识的开口,“万俟九歌不能死。” 她若死了,殿下这么多年的谋划就白费了。 “闭嘴!”贺楼听肆冷斥一声,随即又温柔的对傅闻烟笑着: “只要遥遥开心,她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傅闻烟看着他变脸的速度,冷笑着摇了摇头。 贺楼听肆若真愿意杀了万俟九歌,便不会到现在还在和自己说着这些废话,而是在知道万俟九歌落在自己手里的第一时间便杀她灭口。 傅闻烟看了眼天色,黄昏已过,天边逐渐被黑夜晕染。 她也没有了和贺楼听肆继续闲聊下去的欲望。 傅闻烟握紧剑柄,眼中杀意蔓延开,红唇微动,吐出冷漠至极的五个字。 “我想让你死。” 话音落下,傅闻烟的身形直接朝着贺楼听肆而去。 她手中的剑泛着瘆人的冷光,夹杂着点点未滴落的鲜红。 贺楼听肆身边的暗卫立即挡在他的面前,但是他们才有动作,青书和温廷皓以及景华皇后带来的暗卫也统一的朝着他们扑了过去。 眨眼的时间战场被分为两边。 贺楼听肆看着傅闻烟毫不留情的招式,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遥遥下手还真是狠得让人伤心。 不过……陪她玩玩也未尝不可。 贺楼听肆调动着身体潜伏多年的内力,和傅闻烟霸道的招式对上,每一招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庆幸前几日才从国库里寻到一把古剑,否则一般的武器怕是经受不住遥遥手里的长剑砍上两下。 看着贺楼听肆游刃有余的应付自己的招式,傅闻烟的心却往下沉了些。 不愧是宸国的皇室秘术,居然能让贺楼听肆和自己打得不相上下。 甚至,傅闻烟觉得若是他用全力的话,自己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不过……傅闻烟视线不着痕迹的从万俟九歌身上扫过。 不相上下有不相上下破局的办法。 既然今日他贺楼听肆敢来,那么不让他扒了层皮再走,自己就不是傅闻烟! 第144章生死未定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空中两剑相碰,一阵炸开的红花在迸发又消散。 傅闻烟和贺楼听肆错肩而过。 女子一缕扬起的长发被劲风割断,摇摇晃晃的落在地上。 而贺楼听肆的藏蓝色袍角也被剑气割下一段。 空气似乎寂静了一瞬。 傅闻烟忽感胸口一阵闷痛传来,手腕更是散发着强烈的胀痛。 但是她面上却看不出任何异常。 此时的贺楼听肆已经站在了傅闻烟方才站的地方,离万俟九歌只有一步之遥。 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刺痛,他脸色先是一变,随后薄唇扬着,对傅闻烟道:“遥遥,改日我再给你赔罪。” 说完,他直接抓着万俟九歌的肩便纵身离开。 青书正准备带人去追,却被傅闻烟拦住。 “不必追了。”她说。 青书不解的看向她,却见刚才还面色红润的人突然双颊泛起一阵诡异的灰白,下一刻,一口鲜血从傅闻烟口中喷涌出来。 “小姐!”青书惊呼一声,赶紧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傅闻烟搀扶住,二话不说就用内力去护傅闻烟的心脉。 他自认为自己的内力不错,可是当他的内力进入傅闻烟身体后却像石沉大海惊不起半点波澜。 青书心中震撼的同时,更加不要命的将内力往傅闻烟身体里灌,但是却被傅闻烟拦住。 “我没事。”傅闻烟半靠着青书的手臂,抬手将唇角的血迹抹去。 温廷皓和景华皇后处理完傅战城那边的菩提等和尚,刚寻到傅闻烟的位置,便见虚弱的她被青书搀扶着。 柳心心中一紧,立刻着急的抬脚朝着傅闻烟快步走过去。 柳心作为氏族柳家的嫡小姐,一向在仪表上最是注意,可是此刻她脚步慌张,裙角被她提在手里,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的雍容优雅。 傅战城眼睛也是担忧的看着傅闻烟,作为习武之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傅闻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因此心中的担忧甚至更重一些。 傅闻烟也在这时看到了他们。 本来傅闻烟以为自己见到傅战城夫妇会和她想象的那样冷静淡定,可是看到他们急切的向自己奔跑着过来时,她发现她并没有她所以为的那样的冷静。 至少,在这一分钟她眼眶泛着涩意。 失而复得的喜悦陌生却又让人迷恋。 他们没有放弃她,没有不要她。 她朝柳心露出一抹乖巧灿烂的笑,刚要张嘴唤‘娘亲’,喉间却是又涌上一股浓烈的甜腥味。 下一刻,傅闻烟直接躬身呕出又一口鲜血,还掺杂着点点乌黑的血块。 “烟儿!”柳心颤声呼唤着,加快速度跑到傅闻烟身边,看着她唇角不断涌出的鲜血抬着手却不敢去碰她。 好在傅战城这个时候也冲了过来,他直接握住傅闻烟的手,将内力传入傅闻烟体内,同时镇定吩咐: “大殿下,立刻将能寻到的靠得住的内功高手全部找来。” 在内力进入傅闻烟体内的那一瞬间,傅战城就感受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内力之深厚。 如果他们想要用内力护住傅闻烟的心脉,那么便只能有内力比傅闻烟更深厚的人出手才行。 但是,现在的京都能找到一个内力比傅闻烟内力深厚的人的可能几乎为零。 如此一来,他们便只能用人海战术,不断的接力为傅闻烟传输内力,替她护着心脉,才有一丝希望。 因为来不及赶回大将军府,所以温廷皓立刻让人将这座小院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了起来。 同时也让手底下所有信得过的内功高手往这里赶。 而抚远王府中,温让辞已经数不清第多少次往大将军府的方向看了。 小七看着自家世子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接道: “主子,您要是想见傅小姐就去大将军府拜访吧,反正你们有陛下的赐婚,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且,您连墙都爬过了,这些虚礼应该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听到小七的这话,温让辞忽然才意识到自己为何会频频走神。 原来,是因为想见她了。 他将写乱的笔墨收好,从暗室中取出自己打造的钗环小心的放入锦盒。 从头到尾,温让辞的脸上都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笑容。 小七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世子是完全栽在傅闻烟的手里了。 温让辞捧着锦盒出门,刚要弯腰坐上马车,便见一人骑着马匆匆忙忙的朝着抚远王府的方向赶来。 看到那人的模样,温让辞很快便想起他是温廷皓手底下的人,于是便站在马车旁等他靠近。 他问:“是大殿下有什么事吗?” 来人翻身下马,朝他摇头道:“是傅小姐被人打伤,心脉受损,眼下生死未定。所以大殿下让奴才来告诉温世子一声,免得您这几日见不到傅小姐而担心。” 来人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温让辞却只听到‘生死未定’四个字。 他睫毛颤了一下,眼睛瞬间就染上了一层薄雾,眼尾洇开一层红色,眸中满是不安和恐慌。 他胸口似乎有什么堵在那里,整个人全身都没了力气,双手更是软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锦盒。 好在小七立即反应过来将锦盒接了过去。 温让辞手中一空,意识也迅速回笼。 他道:“你且稍等片刻。” 说完,便抬脚朝着王府跑去,速度快到小七只能看到一道虚影。 温让辞没有片刻停顿,直接回到暗室取出药箱和一枚药丸,便又抬脚朝着府外跑去。 路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下,双膝直接重重的磕在地上,“咚!”的一声,直接将院中值守的侍卫和下人都吓了一跳。 可他手里的药箱却依旧稳稳当当的被他护在怀中。 “世子,您没事吧?”院中值守的侍卫一边朝着他赶来,一边关切的出声询问。 然而,不等他们走到温让辞身边,他便已经自行爬了起来,继续向着外面跑去。 若非他双膝的衣服已经被地面的棱形石子挫开,甚至还能看到点点血迹,恐怕没人敢信他在有伤的情况下还跑得这般快。 温让辞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身上的伤,他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只怕自己到的稍微晚了一些,他的阿遥便会再也醒不来。 也怕,他的阿遥因为他到的不及时而受更多的罪。 第145章可能会有点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狂奔的马蹄声在夜幕降临时踏起一阵阵惊雷,干枯了多日的秋迎来了第一场让人震撼的暴雨。 温让辞骑着马停在院子前时立刻就被侍卫拦住,去通禀消息的那人赶紧道: “这是抚远王府的温世子,傅小姐的未婚夫婿。” 闻言,守在门前的人惊讶的看了一眼神情狼狈的温让辞,这才道: “稍等,我去禀告殿下。” “让开!”温让辞心中着急,半点时间都不愿浪费。 他一双眸子如鹰隼般盯着眼前的侍卫:“你和我一起进去,本世子没时间等你来回通传。” 那侍卫被他身上突然爆发的骇人冷意吓了一跳。 稍加思索后便点了头,毕竟带温让辞来的人是大殿下身边的。 穿过层层守卫,温让辞终于看到了眼前近乎荒废的小院。 温廷皓也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他的出现,他赶紧撑伞迎上温让辞: “我猜到你会过来,但没想到你会来得这般快。” “我手中有能护阿遥生命的药,我要见她。”温让辞言简意赅的开口。 然而听到这这话,温廷皓却蹙起了眉头。 柳心也看了过来,她走到温让辞面前,神情严肃。 “烟儿的父亲说需要有人源源不断的为她输送内力才能护住烟儿的心脉,所以这个过程恐怕不能有其他人打扰。” 哪怕,温让辞是傅闻烟的未婚夫婿也不行。 “这样不行。”温让辞听到他们的办法当即摇头:“傅将军的办法的确可以护住阿遥的心脉,但是也会让她内功尽散。” “等阿遥醒来,她便是一个不再拥有武功的普通人,阿遥必定接受不了。” 柳心并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后果,听到温让辞这样说不由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坚定的开口: “比起武功,我只想要烟儿健健康康的活着。我和将军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了,绝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温廷皓也在一旁劝着温让辞:“武功没了,我会派最好的暗卫保护烟儿。但若是没了性命,烟儿便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们何尝不知道以傅闻烟的性子接受不了她变成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但是他们作为她的家人更加希望她能活着。 温让辞深吸一口气:“我母妃给我留下了一枚保命的药丸,服下这药必然能保阿遥生命无虞。并且,阿遥的武功也不会受损。” “此话当真?”温廷皓惊喜的问。 柳心却稍微冷静些,她定定的盯着温让辞,“如果你这药效果达不到你说的这样呢?” 不是她不相信温让辞的人品,而是据她所知先王妃虽然会医术,但是并没听说她还能活死人,肉白骨。 烟儿如今的情况并非一般小病小痛,九死一生,柳心不敢赌。 她宁愿她的烟儿失去一身武功,也只求她能活着。 温让辞显然也知道柳心心中的顾虑,他的目光越过温廷皓和柳心,落在他们身后紧闭的房门上。 片刻后,温让辞温润的嗓音传入两人耳中。 “若是阿遥因为我的药有任何差池,衡愿以死谢罪。” 他的阿遥有一双让她无所畏惧的傲游天际的翅膀,有他在,他便不会让任何人折断她的羽翼。 虽然没有翅膀,他的阿遥依旧能攀上天际云端,但是肯定会很累。 而他,不想她那么累。 柳心看着眼前眸光坦荡,身姿挺拔的少年,沉默片刻微微侧身让开了路。 “温世子,希望你能将烟儿平安带出来。” 温让辞淡淡颔首:“衡一定说到做到。” 雷声轰鸣,紧闭的房门‘咔吱’一声打开又关上,温让辞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的人儿心中抽痛着。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手解开傅闻烟身上的衣服,目光触及她衣服上的血迹时,眼底满是心疼。 “阿遥。”他柔声说:“可能会有点疼。” 说完,他从药箱取出一块白色的方巾戴在眼前,靠着感觉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手指纷飞,一根又一根银针精准的落在傅闻烟身上的各个穴位,让她的脸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 时间缓缓走过,鸡鸣响彻长空,新的一天到来,傅闻烟所在的房间大门却依旧紧闭。 而在京郊以外的另一处宅邸,有人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被血染红的温水从屋内出来。 万俟九歌跪在角落里,不安的看着床上那唇色惨白,明明已经痛到满头冷汗却依旧带着笑容的男人。 她觉得贺楼听肆一定是个疯子,所以才会在知道他被傅闻烟摆了一道的时候,笑得这般的开怀。 明明,性命都已经危在旦夕了,却还是这样的无所谓。 听雨弯腰替贺楼听肆放着血,看到他袒露的上半身腹部那逐渐蔓延开的淤青,眼底闪过一抹忌惮。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在伤了殿下的情况下,还给殿下下毒。 简直是!!一个比殿下还恐怖的存在。 “听雨。”贺楼听肆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眼睛不要乱看,否则本殿不介意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听雨头皮一麻,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回道: “奴婢不敢,奴婢方才只是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伤到殿下。” 听到这解释,贺楼听肆眼中的杀意淡了些。 他笑着:“我也很意外。” 本来,他预料的他和遥遥应当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只是,比起自己傅闻烟所受的内伤应该会重一些。 但让他意外的是傅闻烟居然还在万俟九歌身上下了毒。 在他碰到万俟九歌带她离开的那一瞬间,那毒便沿着他手上的毛孔进入了他全身的血脉。 在这毒的作用下,贺楼听肆原本只需要养养的内伤就变成了致命的伤势,搞得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都像移位了似的,反复的绞痛简直要将人痛死过去。 而且,他手底下的人无一人知晓这毒究竟是何物。 为了保住贺楼听肆的命,他们只能为他换血减轻毒性。 从昨夜忙到现在,贺楼听肆已经被折腾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将衣服穿上,眼中溢开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希望遥遥不要像我这般难受,否则我该心疼了。” 第146谋者以身入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移位的痛感让蹲在角落的万俟九歌发出一声闷哼。 然而,更让她惊恐的是贺楼听肆听到她的声音后不耐烦的投过来的眼神。 万俟九歌赶紧捂着嘴,哪怕痛到呼吸困难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贺楼听肆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起身踱步走到万俟九歌面前,垂着睫毛俯视着狼狈的她。 “你说你非要去招惹她,结果还把自己玩成这样子,世上还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吗?” 他声音冷淡,可是眸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厌弃和杀意。 万俟九歌蜷缩了一下身子,却想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心里有了几分慰籍,卑懦的开口解释。 “殿下,属下也是为了您考虑啊。”她跪着向前爬了两步,说: “只有傅闻烟和皇后和大将军府的人离心,她才会重新选择栖息之地。那个时候,殿下才有机会将她带到身边。”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万俟九歌心如刀割,可是为了不让贺楼听肆厌弃,她只能以这个理由为幌子。 可贺楼听肆是什么人?万俟九歌为他所用多年,她一个眼神贺楼听肆便知道她想做什么。 如同神明般站着的男人轻蔑的俯视着脚边的尘埃,忽然抬脚踩在万俟九歌的手背上。 万俟九歌痛呼一声,却连屈指抵抗的动作都做不到。 贺楼听肆笑看着她痛到泪眼婆娑,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的模样,缓缓道: “你对付遥遥难道不是因为你嫉妒她吗?” “不是。”万俟九歌急忙否认,就算她真的是这样的想法,也绝对不能让贺楼听肆知晓。 否则,她都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会怎么折磨她。 然而,听到她的否认贺楼听肆也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他眼神从万俟九歌的脸上扫过,万俟九歌察觉到他的视线,想到自己脸上的伤当即将头低了下去,任由散乱的头发落下挡住她脸上的伤口,眼中满是羞愤。 贺楼听肆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嘲讽道:“你这张脸未受伤之前也比不上她,现在……就更比不上了。” “而且,你这双手以后怕是连琴都碰不了了,万俟九歌,你说你对本殿来说还有什么用处啊?” 万俟九歌之所以能被贺楼听肆重用,除去那两个特殊的原因之外,便是她的琴技放眼天下几乎无人能睥睨。 但现在,她连这点用处都没了。 “不是的。”万俟九歌眼眶里积聚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摇着头,央求的看着贺楼听肆。 “殿下,属下有用的,属下虽然不能弹琴,但是可以吟诗作对,而且属下是唯一可以修习《伺魅》之人……” 话说到这,万俟九歌突然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毁在了傅闻烟的手里。 就算她修习的是世上最顶尖的媚术,但是没了那张脸,谁还会为她沉沦? 意识到这点,万俟九歌身体晃了一下,却除了流泪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贺楼听肆看着她这副模样,抬脚重新坐回床上,吩咐听雨道: “送她一程吧。”语气平淡的像是说吃饭喝水那般随意。 这一晚,所有人都在给贺楼听肆解毒,所以万俟九歌身上的毒并没有人管。 一是因为她没受内伤,所以傅闻烟所下的毒虽然会让她痛不欲生,但是短时间内却不会要了她的命。 另一个原因便是,一个药人虽然重要,但是比起贺楼听肆这个皇子,便也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本来大家对万俟九歌还有几分同情,但看到她现在这萎靡不振的样子那点微薄的同情也散的差不多了。 毕竟他们都清楚殿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听雨点点头,拔出匕首就朝着万俟九歌走去。 看着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越来越近,万俟九歌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焦距。 不行,她不能这样死去。 她若死了,傅闻烟岂不是可以更加逍遥自在的活着? 等到殿下占领朔国,她是不是还会正大光明的站在殿下的身边,成为那个被殿下呵护的人? 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殿下和傅闻烟在一起。 殿下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就算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沾染殿下半分。 眼看着听雨已经握着匕首朝她的咽喉落下,万俟九歌忽然喊道: “殿下,九歌愿意修习《伺魅》的最后一章,还请殿下饶九歌一命。” 听雨握着匕首的手一顿,有些遗憾的将匕首收了回去。 不用想,万俟九歌若是愿意修《伺魅》的最后一章,那么殿下必然不会要她的命,甚至还会帮她治好这张脸。 谁让万俟九歌是那个最合适练《伺魅》的人呢。 贺楼听肆歪着头薄唇微微勾着,虽然万俟九歌的妥协是他想要的,但是在意料之中,便没什么惊喜。 他抬抬手:“送九歌回宸国,让鬼医给她把脸治好,至于手……尽力而为就行。” 一个治好,一个尽力而为,区别大了去。 听雨垂眸,回:“是。” 很快,万俟九歌便被听雨喊来的人带着离开了京都。 看了一眼时辰,听雨提醒贺楼听肆:“殿下,可以继续了。” 他身体里的毒还未完全清除,所以换血还要继续。 听到这话,贺楼听肆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白了两分。 在失去意识前,他在想傅闻烟还真是狠心。 这毒分明就是冲着要他性命来的。 她把每一步都算好了,故意不杀万俟九歌等着自己去救,然后借她为媒介给自己下毒。 知道一般的毒可能要不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哪怕拼着和自己两败俱伤,也要让自己内力受损。 这样一来,自己便没办法用内力抵抗这毒药的毒性侵袭,直到痛苦的死在这毒药之下。 所以,遥遥是何时开始设计这一切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份的? 末了,贺楼听肆又觉得他的遥遥真聪明,算无遗策,甚至连她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谋者以身入局,才会让敌人防不胜防。 * 阴雨纷纷,树梢头再无一片秋叶。 温廷皓听到手底下人的禀告,原本充满担忧的眼中逐渐染上几分愤怒。 “说是来查看刺客如何,说到底是想看看我有没有死在这些刺客手里。”他声音压抑,带着隐忍的怒意。 因为这边被侍卫保护起来,所以温廷皓便对外宣传遇刺,在此抓捕刺客。 第147章至少,他的阿遥从不辜负真心对她之人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没想到文宣帝倒是以此为借口派人来打探消息,他这位父皇还真是无孔不入。 来禀告的侍卫低着头,不安的问:“三殿下和四殿下还在外面等着,殿下要见他们吗?” 温廷皓沉着脸,若是不见文宣帝还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借口派人过来,若是打扰了温让辞救治烟儿,这个结果是温廷皓万万不愿见到的。 但若是见了,难免温璟凡和温若初不会察觉烟儿身中内伤,到时候烟儿真实的武功深浅暴露在父皇面前…… 老二的死父皇怕是会重新翻出来算旧账。 温廷皓正在犹豫着,便突然听见屋内传来杯盏摔碎的声音。 “温衡,出什么事了?”温廷皓担忧的问。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就在温廷皓准备进去查探时温让辞的声音传了出来。 “无碍,不小心摔碎了碗。” 闻言,温廷皓稍微放下心来。 屋内,温让辞看着地上摔成几瓣的碗眼中流露出一抹庆幸。 还好‘药’阿遥已经喝了。 他从药箱里取出纱布将手腕上已经被鲜血浸湿的纱布取下,换上新的纱布,用力拉紧。 然后抬手将傅闻烟唇边的点点红色擦干净。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温让辞苍白的唇角微微抿着,眸中满是心疼之色。 他试探着一点点弯腰,低头在傅闻烟眉心印下浅浅的一个吻。 他呢喃着:“阿遥,不要再受伤了,我会担心。” 上次救他和温廷皓,傅闻烟也是弄得一身伤。 他的阿遥也是会疼的女子,不需要一次次的那般要强。 温让辞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听从抚远王妃的安排去江湖中历练,否则以他所习功法,他现在的武功也不会仅此而已。 替傅闻烟盖好被子,温让辞才起身准备去告诉温廷皓他们傅闻烟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转身之时手却被人轻轻拉住。 温让辞身体僵住,下一刻他惊喜的回头,便见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此刻正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阿遥。”他重新坐在床边,柔声询问:“还痛吗?” 傅闻烟感受着腹部不断散开的暖意,在这股暖意的作用下,她心口的疼痛好似都被抚平了下去。 这样的感觉让傅闻烟惊讶。 她受的伤自己清楚,就算能醒武功也是废了的地步。 可现在她丹田充盈,和她预料的大相径庭。 莫名的,傅闻烟有些不安。 她立刻在心底问发发:【我的伤,温衡是怎么治的?】 发发不知道要怎么用言语来形容这接近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发生的事。 沉默了一小会,发发才回道:【是温让辞给你扎了针还用了药,你的武功才得以保住的。】 【只是这样?】傅闻烟拧着眉,若只是一般的针灸和用药,根本不可能让她如此严重的内伤痊愈到这般。 发发听着她声音中的质疑便知道瞒不过傅闻烟,仔细回忆了昨夜的经过,它才闷闷的回: 【不只是这样。】 它说:【昨夜温衡小天使赶来之后便先给你针灸暂且护住你心脉,然后又给你喂了一枚药丸。】 它顿了顿:【我不知道那药丸是什么东西,可是温衡将药喂给你之后,便开始割腕放血喂给你喝。】 【前前后后,到刚才他一共喂了你五次血,每次量约130ml左右……】发发说到后面,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温让辞能为傅闻烟做到如此地步是发发没有想到的。 它虽然不知道温让辞放血喂傅闻烟的具体原因,但能猜到大概是和那枚药丸有关。 听着发发的话,傅闻烟的视线直直落在温让辞努力藏在袖口下的手腕上,那里一抹淡淡的红洇了出来,瞬间让傅闻烟湿了眼眶。 五次,便是650ml左右,且不说失血过多带来的后果,就温让辞每次割开皮肤放血的痛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从傅闻烟眼角滚落,温让辞看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便猜到傅闻烟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当即温和的朝傅闻烟笑笑,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轻声道: “没关系,这点伤很快就好了。” 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傅闻烟泪光中浮现一抹迷茫。 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想要吃她的血肉以求无病无灾,可和她相识不过半载的温让辞却用他的血来救她性命。 不,不是性命。 他护的是自己的骄傲。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只会失去武功。 可他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傅闻烟心口颤了一下,下一刻眼泪如决堤的湖水从她眼中涌出。 “温衡,值得吗?” 她哽咽的开口,看着温让辞手腕的纱布却不敢去碰。 她不值得温衡这样伤害他自己。 她知道自己会失去武功,但是有发发在,她失去的武功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回来。 所以她无所畏惧的和贺楼听肆对招,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让贺楼听肆落入她的陷阱。 她自以为算无遗策,可偏偏算漏了温衡的深情。 “不哭。”温让辞何曾见过傅闻烟哭得这般心碎,看得他心都在揪着疼。 他耐心的替傅闻烟擦拭着眼泪,不让他们跑到傅闻烟的耳廓,温柔的同傅闻烟解释: “阿遥是我的未婚妻子,护着你是我应该做的。而且,阿遥很好,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如果受伤的是我,阿遥也会这样救我。所以,不必难过,我们之间都是相互的。” 比起傅闻烟为他做的,他做的这点不值一提。 傅闻烟定定的看着他,“可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既冷血又自私,做事狠辣不讲道理,甚至得理不饶人…… “人无完人。”温让辞知道傅闻烟要说什么,打断了她没说出口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方式。” “我只知道,在我眼中阿遥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 至少,他的阿遥从不辜负真心对她之人。 第148章那我替阿遥承担因果报应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曲肘撑在床上,缓缓坐了起来,抬手抚摸着温让辞的眉眼,心中软得不可思议。 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萦绕在她心间。 她想,或许这就是被在乎被偏爱被坚定的信任和选择的感觉。 傅闻烟抬手搭在温让辞的肩上,倾身靠近他怀中,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也不知是撒娇还是委屈,一下一下的捏着温让辞柔软的耳垂,借此寻求更多的温暖。 “温衡。”她声音低而缓慢,是难得的情绪泄露,带着让人心颤的脆弱。 温让辞抬起手,犹豫了片刻后落在她的背上,无声的给予傅闻烟温暖。 他想告诉她,自己在。 所以,想哭的话可以放肆的哭。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有人说,不要轻易将自己的伤口剖露给别人看,哪怕对方是你最爱的人。因为你不确定哪一天你的伤口会变成对方攻击你的武器。” 可是,她卑劣的想要利用他的善良,想要温衡再心疼她一点。 那样,温让辞就能永远像现在这样护着她爱她,永远陪在她身边。 她的那些理智,在面对温让辞的时候总是被她轻而易举的抛在脑后。 她问:“你知道我不是原本的傅闻烟的,对吧?” 温让辞:“嗯。” 虽然这件事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在傅闻烟亲口对说过之后,加上她对二殿下的态度前后那明显的区别以及性格的不同,他慢慢的便相信这骇人听闻的事是当真存在的。 傅闻烟又问:“那你有没有好奇过我是如何变成傅闻烟的?” 温让辞安静一瞬,如实点头:“想过。” 正因为想过,他才会怀疑傅闻烟失眠的症状和她过去的经历有关。 傅闻烟歪着头靠在他肩上,目光落在眼前灰白的墙面,若是温让辞看到此刻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就像是亘古未变的死水,没有半点涟漪起伏。 傅闻烟:“我十八岁的生辰礼上,我的亲生父母和族人将我送上祭台,等祭祀礼结束后他们便会分吃我的血肉,以求健康长寿。” 随着傅闻烟微微带着颤意的声音传入温让辞耳中,他半握着虚扶在傅闻烟腰间的拳头缓缓张开,宽大的手掌用力的将她搂入怀中,想要给她一点点安慰。 他猜想过傅闻烟的失眠和她的过往有关,但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惨烈悲痛且沉重的过往。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和族人同时抛弃伤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温让辞实在难以想象。 发发听到傅闻烟的这些话,便也不由自主的回想到了初见傅闻烟时的场景。 那个被铁钩贯穿四肢,像牲畜一样挂在十字架上的少女,是它统生中永远不会忘记的存在。 而后来的傅闻烟,在一次次任务中学会了许多的技能,她越来越自信,可也越来越孤僻。 她始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完成任务便要离开的过客,在过去的位面中也从未对任何人任何物品动情。 更遑论依赖到愿意将自己的伤口在对方面前剖开。 若是有朝一日,时过境迁,温让辞变得不再是现在的温让辞……发发有些不敢想后面会发生的事。 但它觉得,温让辞不会变。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察觉到温让辞安慰的动作,傅闻烟轻笑了声,声音中透出几分狠戾。 “但是,我逃脱之后把他们都杀了。”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毕竟是他们先伤害自己,先想置她于死地! 但是,从那以后,傅闻烟的每一个梦里都是那场充斥着血腥和皮肉灼烧的恶臭梦魇。 像是为了惩罚她疯狂的报复一般,那段记忆一遍遍的折磨着她。 她坐正,眼睛盯着温让辞,问:“温衡,你说我做错了吗?” 弑父杀母,在世人眼中她便是大逆不道之人。 更何况,她还杀完了自己全部的族人。 这样的她,在世人眼中该是十恶不赦了 吧? 温让辞这样谨守礼数,耿介端方的君子知道这段过往,又会怎样看她? “阿遥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温让辞轻声询问。 傅闻烟咬着嘴唇,片刻后回:“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残忍,觉得我大逆不道……” “不会。”温让辞直截了当的打断傅闻烟的话:“他们伤害你在先,那么便要应对你的怒火,这是因果。” “而且……”他笑着去揉傅闻烟的脑袋,傅闻烟却轻轻将他的手拦住,视线落在他手腕的伤上,带着几分警告。 温让辞无奈的任她将自己的手抓在掌心,继续道: “而且,人心都是偏的。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站在阿遥的这边。” “那如果做错的人是我呢?”傅闻烟下意识的问。 温让辞注视着她,没有片刻犹豫便回:“那我替阿遥承担因果报应。”你继续逍遥自在便好。 而且,他相信阿遥不是那等无缘无故伤害别人的人。 若真的是,他也认了。 这样的温让辞真的很像一个毫无底线的恋爱脑。 傅闻烟吐出一口气,面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温衡,你这样我真的不会放开你的。” 这是她给温让辞最后一次放弃的机会了。 “嗯。”温让辞点点头:“正好我也不想和阿遥分开。” 他曾经觉得这样一块璞玉太过美好,自己身陷囹圄不能拉着她和自己一同被困。 但如今,牢笼已破,自己和她也该白头偕老。 “你休息一会吧。”傅闻烟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温让辞放血喂她,失血的情况下肯定不好受。 温让辞本想拒绝,但看着傅闻烟眼中的内疚,心一软,便点了头。 “好。”他回,然后又道:“你醒来的事我先出去同伯父伯母说一下,让他们放心些。” “我自己去。”傅闻烟拉着他的手直接将人按在床上,然后拿被子给他盖上。 见她动作利落,温让辞便知傅闻烟身体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便也随着她去。 下床之后,傅闻烟看着自己松散的衣服愣住,余光瞥到床上的腰带,眉心不由跳了跳 发发在这个时候笑得贼眉鼠眼的解释道:“给你针灸的时候温让辞把你上衣都扒了,包括肚兜。” 傅闻烟:【……】 【不过温让辞是蒙着眼睛给你针灸的,说真的,看那手法他的医术应该不比你差。】 傅闻烟假装没听到发发说的后半句话,问温让辞:“你脱我衣服了?” 第149章影子卫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让辞虽然当时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蒙上了眼睛,但是那抹白皙的肤色还是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本以为自己做这事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傅闻烟这么快就察觉了。 当即羞得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一双耳朵更是红得几欲滴血。 “事急从权,并非有意脱你衣服。”温让辞解释,末了又替自己辩解道: “而且,你我本是未婚夫妻,也不算太逾矩。” 听到这话,傅闻烟满眼的惊讶,什么时候她的温衡小天使也会为自己狡辩了? 发发幸灾乐祸的在傅闻烟脑海中蹦哒:【宿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温衡小天使终究还是跟着你学坏了。】 傅闻烟:┐( ‾᷅㉨‾᷅ )┌ 怪我咯? 她无视发发,将腰带拿起来系上。 温让辞看到她的动作,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却没想到傅闻烟走都走了,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温衡,下次解我腰带别忘了系上。” 温让辞:“……” 只一眨眼的时间,温让辞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红又爬上了脸颊。 傅闻烟得逞的勾了勾唇,还是这样含羞带怯的温衡最招人。 紧闭的房门打开,等在外面的人齐齐看了过来,当看到走出来的傅闻烟时都愣了一下。 还是柳心最先反应过来,她小跑着上前拉住傅闻烟的手,仔细的将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一遍。 看到傅闻烟脸色虽然还有几分苍白,但是精神明显不错的样子悬着的心稍微松了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连连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红了。 她真的很怕傅闻烟一睡不醒。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娘亲,我已经没事了,再养两日就又能活蹦乱跳的四处闯祸了。”傅闻烟替柳心擦着眼泪。 “只要你平安,你想怎么闹腾都行,爹娘护得住你。”柳心大气的安慰。 傅闻烟轻笑出声,竖着三指保证道:“我以后尽量不随意闯祸。” 这话,柳心压根没放在心上,自家小女儿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温廷皓见她还有精神说笑,便知傅闻烟是真的没事了。 他问:“温衡呢?他怎么样了?” 能让傅闻烟这样严重的伤势转眼就跟没事人似的,温衡定然也不容易。 听到这话,傅闻烟的脸上的笑黯了几分。 她正要回答,便见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径直跪在了温廷皓面前,禀告道: “殿下,三殿下和四殿下迟迟等不到您的回复,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就算温廷皓有再多的理由,温璟凡和温若初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万万不能再多了,周围还有百姓看着呢。 温廷皓正在犹豫用什么样的借口打发那两人,傅闻烟却道: “请他们进来吧。” “烟儿!”温廷皓皱着眉:“你的武功……” 傅闻烟:“我的武功如何温璟凡早已经领教过了,之前他并未将此事告知陛下,现在便更加不会说。” 否则,温璟凡犯的就是欺君之罪。 “至于温若初……”傅闻烟意味深长的笑笑:“他也未必就是陛下的人。” 傅闻烟的话听得温廷皓云里雾里的,但见她这样肯定,便也没有继续坚持。 总归,他相信傅闻烟这样做有她这样做的道理。 有了温廷皓点头,不多时温璟凡和温若初便并肩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傅闻烟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不论是温璟凡还是温若初都不是好相处的,可是……这两人之间的距离分明已经超过了陌生人该有的距离。 温璟凡瞥了傅闻烟苍白的脸一眼,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大皇兄说在这里抓刺客,父皇让我和四皇弟来看看,所以……刺客呢?” 温廷皓随意的指向地上的几具尸体:“在那。” 温璟凡闻言看去,见眼前的确有所谓的刺客存在,当即敷衍的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耽误大皇兄忙了,告辞。” 说完,温璟凡便利落的准备转身离开。 温若初没有说话,但动作也是准备要跟着离开的。 傅闻烟喊住两人:“稍等。” 在场的人齐齐看向傅闻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下一刻,便听傅闻烟说:“太傅府万俟九歌勾结宸国皇子,谋害刺杀大殿下,通敌叛国,罪不可赦!” “既然二位殿下来了,不如陪大殿下走一趟捉拿叛国逆贼,以振我朔国国威。” “你可有证据?”温璟凡皱着眉问。 兹事体大,若太傅府当真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傅闻烟红唇微动,回:“没有。” 温璟凡当即冷了脸:“既然没有便别胡说八道。” 傅闻烟撇撇嘴,“我是没有,但不代表这些刺客没有啊。” 她吩咐青书:“将人弄醒吧。” 和青书他们对上的几个刺客都没死,这是傅闻烟特意让青书留下的活口。 青书颔首,蹲在其中两具‘尸体’旁鼓捣了一会,又等了一会,那两人便缓缓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那两人明显懵了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他们不是死了吗?为何还活着!! 傅闻烟不疾不徐的说:“宸国皇室豢养的有一支所向披靡的影子卫,他们的身上有什么特点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听到这话,温璟凡直接走到那两个刺客身边,蹲下身将他们胸口的衣服扯开,然后直接割开一个刺客的手腕,将血滴在他们的胸口。 不多时,他们胸前便显现出一个影字。 温璟凡嫌弃的将手擦干净,这才起身道:“没错,他们的确是宸国的影子卫。” 凡是入影子卫者皆会用特殊药水在胸前纹下一个影字,这个影字平时并不显形,若要显形需要鲜血的滋养。 而且,这个影子卫还必须是活人。 若是死了,就算以鲜血滋养‘影’字也不会显形。 所以,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影子卫中人任务失败都会自行了断。 没想到,今日居然抓到活的了。 傅闻烟:“人都在手里了,相信三殿下会有办法从他们嘴里撬出你想要的证据的。当然,若是殿下觉得麻烦,我手底下的人可以代劳。” 温璟凡哪里不知道傅闻烟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摆摆手:“不必,这点小事本殿还是能做到的。” “既然这样,那么在拷问这次影子卫之前,本殿便和大皇兄走一趟,暂且扣押太傅府的一干嫌疑人等。” 第150章保命的药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只是。”温璟凡声音一顿,对温廷皓道:“若是拷问之后答案并非傅闻烟所说,大皇兄应该清楚冤枉朝廷命官是什么样的下场。” 温廷皓淡定点头:“只要三皇弟能从这些影卫口中将能撬出来的东西都撬出来,想必不会有错。” 刚才他虽然没有跟上烟儿,但是他的暗卫却是跟了过来的。 此刻他们没有阻止自己,想必也是因为亲历的画面能证明万俟九歌当真和宸国勾结。 温璟凡让手底下的人将两个卸了下巴,挑断手筋脚筋带走之后,却没有忙着离开。 他看向傅闻烟:“我有事要问你。” 想到屋内的温让辞,傅闻烟已经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当即回道: “温衡在我这里。” “他出事了?”温璟凡皱着眉,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几分担忧。 若非出事,为何自己在这里没看到他。 傅闻烟想着温衡救自己办法,犹豫片刻后对温璟凡道: “借一步说话。” 温璟凡只犹豫了一小会,便跟着傅闻烟走到了一边。 确定这个距离两人的谈话不会有人听到后,傅闻烟才说: “我被贺楼听肆伤了心脉,温衡为了救我给我用了一枚药丸,给我服下那药丸之后温衡用他自己的血喂了我。” “温璟凡,你可知他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自从来到这个位面,傅闻烟将发发所知道的信息都看了一遍,但是却不知道什么药还需要用血做药引。 “他居然将那药给了你?!!”温璟凡的神情从一开始的迷茫到震惊,最后,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傅闻烟,咬牙切齿的同她说: “你还真是好样的!” “行了。”傅闻烟心虚摸摸鼻尖,“就别说我了,你快告诉我那药到底是什么?” 温璟凡沉着脸:“我只知道抚远王妃给温衡留了一枚保命的药,那药加了温衡的血制成。所以,除了温衡之外,旁人要用那药便需要他的血为引,那药才会生效。” 抚远王妃为温衡保命的药就这样被傅闻烟给用了,温璟凡虽然能理解,但心里还是觉得不快。 而且,以血为引,光想想都知道温衡受了多大的罪。 看到傅闻烟深思自责的眼神,温璟凡责怪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干巴巴的说: “只希望,你别辜负了他的真心。” 一枚药丸,听起来简单,可实际上却是温衡的一条命。 “抱歉。”傅闻烟低着头,她极少对人低头。 但是对温璟凡这个书中为了温衡收尸的赤忱少年,她总是怀有几分感激之情。 她保证道:“我不会让温衡出事的。” “最好是这样。”温璟凡被她突然的示软弄得有些不适应,别扭的威胁道: “你若是敢辜负了温衡,本殿不会放过你的。” 傅闻烟不由笑了声:“一定不会。” 碍于傅闻烟的认错态度还不错,温璟凡心里的不满也淡了几分。 和温廷皓等人告别后,他便带着温若初离开。 临走时,温若初不着痕迹的朝傅闻烟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这才大步跟上温璟凡。 “三哥,你等等我。”他小声的喊着。 温璟凡虽然没搭理他,但是脚步明显慢了不少。 等他们走后,傅闻烟便对温廷皓说:“将人都撤了吧。” “温衡呢?”温廷皓问。 刚才他问过一遍,但是被温璟凡他们的到来打断,所以傅闻烟还没回答他。 傅闻烟:“他为了救我受了伤,我准备将他带回大将军府养着。” “这怎么可以?”傅战城当即拒绝:“你们虽然已经有了婚约,但毕竟还未拜堂成亲,这样于理不合,我不同意!” “额……”傅闻烟没想到傅战城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她解释道:“可是温衡毕竟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将他交给别人照顾我不放心。” “不行。”傅战城依旧拒绝:“我可以给他请最好的大夫,甚至你可以常去看他,但是不能将他带回大将军府照顾。” 血气方刚的男人和春心萌动的小丫头,朝夕相处时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傅战城想想都觉得头疼。 所以,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发生!! 傅闻烟见傅战城态度坚决,只好祭出了杀手锏。 “娘亲~”她抓着柳心的手臂,委屈的撅着嘴:“你看爹爹,一点都不知恩图报!!” 柳心笑着捏了捏傅闻烟气鼓鼓的脸蛋,虽然知道傅战城的顾虑,但还是顺着傅闻烟的意思道: “就依你。” 她相信这两个孩子都是有分寸的。 而且,会撒娇的小女儿真的不要太可爱。 听到这话傅闻烟当即得意的朝傅战城做了个鬼脸。 傅战城铁青着脸,却碍于这是柳心同意的事而无法反驳。 等外面的侍卫都散去,傅闻烟重新回房间的时候温让辞已经昏睡了过去。 看着他苍白的唇色,傅闻烟心口泛着疼意。 她坐在床边,指腹轻轻的描摹着温让辞面部的轮廓,眼中逐渐只剩下他一人。 “温衡,我最喜欢你了。”她喃喃说着,轻手轻脚的将补气血的药丸融化在水中给温衡服下。 然后在温让辞的睡穴上扎了一针,才劳烦温廷皓将温让辞背着送上马车。 至于抚远王府,傅闻烟只让小七去通传说她和温让辞离京赏秋,便将抚远王安抚住了。 * 这次的京都乱成了一团,原本太傅府的人只是被大殿下和三殿下下令监守起来,但是才到第二日清晨,万俟太傅和其妻女通敌叛国,刺杀大殿下的事便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温廷皓和温璟凡一左一右的站在太傅府门前,冷眼看着被押解出来的万俟镇安和万俟夫人。 温廷皓:“你们若是能让万俟九歌自投罗网,也许本殿还能求父皇饶万俟氏九族一命。” 万俟镇安听到这话,当即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休想!” 温璟凡眯着眼:“难不成你族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万俟九歌一人不成?” “什么族人!”万俟镇安不屑的笑着:“我幼时他们欺我辱我,见我得势又来奉承我,趴在我身上吸血,这样的族人,要来何用?” 第151章夏安梦求见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万俟镇安并非万俟一族的嫡系血脉,只因他在才学上天赋不错才被接到京都教养。 但是,为了让他安心的待在京都,万俟镇安的父母都被万俟氏的嫡系以各种理由弄死在了庄子上。 而在那段他得知双亲亡故而伤心颓废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曾经将他如珠如宝的呵护着的万俟氏家主却对他不管不问。 因着他从前的表现突出,难免招族人其他的子弟嫉妒,加上万俟族长的漠视,在那段时间万俟镇安成为了人人可欺的小杂种。 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上几句,更甚的时候还会被一群万俟氏的子弟按在地上殴打。 那那段最为灰暗的日子里,是宸国的影子卫找到了他。 他们不但告诉了他父母双亡的真相,还给了他帮助和鼓励,他才重新振作。 之后一步步坐上了太傅之位,还将曾经的族长赶下台后让其也病死在家中。 所以,现在温廷皓和温璟凡想要用万俟氏族人来威胁他出卖自己的女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着万俟镇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温廷皓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样子烟儿说的没错,对这等叛国之人劝说是没有用的。 他吩咐手底下的人:“带下去,别让他们轻易死了。” 就算从万俟镇安这里得不到万俟九歌的行踪,他也要让天下人知道,背叛朔国者便只能落得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万俟镇安听到这话,当即便要咬舌自尽。 但是温廷皓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利落的将万俟镇安夫妻二人打晕了过去,然后拿出一个药包交给温璟凡。 温璟凡挑眉,询问的看着他。 温廷皓解释道:“烟儿给的,说是能让人几天几夜不睡,同时还能吊命。这样一来,只要不割了他们的脑袋,他们便不会轻易死在你手里。” “她手里的好东西倒是多。”温璟凡笑着接过药包,眼底出现几分嗜血的冷意。 看样子,傅闻烟还真是对太傅府的一干人等厌恶到了骨子里,否则也不会用这等层出不穷的手段对付他们。 他之所以能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撬开那两个影子卫的嘴也是多亏了傅闻烟的帮忙。 谁能想到,她手里居然还有让活人血肉一点点腐烂化成水的药呢? 那两个影子卫看着自己四肢和血肉逐渐化成血水消失,还要承受着被鼠咬虫食的痛感,才没两个时辰便什么都交代了。 或许单纯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那两人都能扛住,但是这种身体和精神双重的折磨下能扛住的人实在是……温璟凡只能说稀有。 他将药包收好,“转告她,我不会让这些人好过的。” 刺杀傅闻烟事小,让温衡受伤便是不可原谅的大错。 间接的也不行! 太傅府满门入狱,万俟氏一族被尽数流放的消息当日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夏安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滚烫的茶水落在她的手背,她却恍若未觉,只不安的问来传消息的丫鬟。 “你是说,太傅府叛国,已经入狱了?” 丫鬟点点头,唏嘘道:“是啊,谁能想到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的太傅府居然是通敌卖国的畜牲。” “好在大殿下察觉到了此事,上报陛下后便直接将人抓了起来,否则后患无穷。只是可惜,万俟九歌逃了,否则……” 丫鬟的声音还在继续,夏安梦却半个字都没有再听进去。 万俟九歌居然是敌国奸细,那她之前和自己接触的事…… 夏安梦瞬间惊起一头的冷汗,她仓皇失措的起身,哪怕将桌上的茶壶撞得散落一地也没有半点停留。 “父亲!”夏安梦一路跑到书房,也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夏鼎拧眉看着神情慌乱的她,斥责道:“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夏安梦连忙道:“太傅府叛国之事已定,太傅府的人全都被押解入狱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夏鼎有些意外,叛国类的案子虽然一向处理得快,但是这般快的还真是少见。 夏安梦见自己的父亲这般淡定,便知他还不知此事的严重性,便赶紧补充道: “父亲,您忘了万俟九歌前后两次我们府上吗?据女儿所知,万俟九歌回京的这段时间,只来过咱们府上!” 听到这话,夏鼎方才的淡定全然不见,他惊慌失措的站起来。 “此话当真?” 夏安梦点点头:“当真。” “这可怎么办?”夏鼎当即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着,一边走一边安慰自己: “我可是陛下的人,陛下肯定不会怀疑我。” “可是,这几次陛下交代下来的事咱们都没做好,陛下已经对我们失望了。又发生这样的事,陛下恐怕会借此机会除掉咱们。” 越想夏鼎越觉得胆战心惊。 夏安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跟着想解决的办法。 半晌,她眼睛一亮,道:“若是我和傅闻烟的关系能回到之前,或许陛下会看在此事上庇护尚书府一二。” 夏鼎闻言也停下了来回走动的动作,沉思片刻,他无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傅闻烟还会任你哄骗吗?” 夏安梦摇摇头:“女儿也不知道,只能尽力一试了。” 如果说傅闻烟还是原本的傅闻烟,那么她的办法就有用。 现在出事的是万俟九歌,从侧面也代表着傅闻烟或许就是原本的傅闻烟,她只是变聪明了,而不是换了个人。 否则,大将军府怎能容忍一个占了自己女儿身体的妖物存在? 所以,她才会心怀希冀。 半个时辰后,大将军府。 红缨站在棋盘面前,看着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的傅闻烟,禀告道: “小姐,夏安梦求见。” 傅闻烟头也没抬的回:“不见。” 红缨没有半点意外。 小姐现在忙着陪未来姑爷下棋,一边自己要下黑子,一边还得替未来姑爷落白子,哪里有时间搭理一个外人? 第152章跪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次是阿遥赢了。”温让辞看着棋盘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原本他以为这局棋自己能赢,没想到傅闻烟却是扮猪吃老虎,到了后期反败为胜,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傅闻烟左手撑着脑袋看他,右手指尖捻着一枚白子把玩,含笑的眸中满是温让辞的影子。 她道:“让你看一出好戏如何?” “何意?”温让辞问,总觉得眼前的人没安什么好心。 傅闻烟笑笑:“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随意的将棋子扔进棋奁中,唤了一声:“红缨。” 不多时,红缨恭敬的推门进来。 傅闻烟对她说:“让夏安梦进来吧。” 红缨先是一愣,随即笑着道:“小姐怎么知道夏安梦没走?” 傅闻烟:“她带着目的而来,目的没达到自然不会走。” 红缨认同的点点头,她就说夏安梦那子自诩清高的性子怎么会巴巴的来将军府找自家小姐,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穿过庭院,红缨走到府门前,看着外面停着的马车站在了府门口。 夏安梦看到去而复返的她眼睛一亮,掀开马车车帘柔声问: “红缨,是你家小姐让你来请我的吗?” 听到这个‘请’字,红缨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直接反问:“不是你要求见我家小姐吗?” “你若不是诚心见我家小姐便请回吧。”红缨冷着脸吐出后半句话。 过去自家小姐和她交好的时候红缨自然是愿意给对方几分好脸色的。 但现在,有的人未免太不识趣。 红缨本就是边陲之地长大的将门女子,虽然在大将军府做一个丫鬟,但是她的父亲却也是军中有资历的老将,冷着脸的时候那神情中显现几分煞气也是极为骇人的。 夏安梦没想到一个丫鬟也敢对自己摆脸色,当即僵了表情。 但是看到大将军府的侍卫都不善的看着她,只好将心底的不悦压了下去,勉强笑着道: “的确是我来求见烟儿,还请红缨姑娘通传一声。” 红缨皮笑肉不笑的勾着唇:“我家小姐现在有时间,夏小姐跟我来吧,再晚小姐要休息了。” 夏安梦看了一眼夕阳余晖,心想谁会睡这么早? 但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些。 许久没进大将军府,看着那满院盛开的鲜花夏安梦眼底闪过几分艳羡。 都已经入冬了,大将军府的鲜花倒是开得比春天还要灿烂。 在朔国,除了皇宫和几个皇子的府中,恐怕只有大将军府能有这个财力了吧。 武将就是好,随随便便打一场仗都能得到旁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很快,夏安梦就到了傅闻烟的院子。 她走进院子的时候,傅闻烟恰好抬眸向她看了过来。 傅闻烟原本的院子里用琉璃修建了一个暖房,透明的琉璃流光溢彩,温暖的阳光落进房内却没带去半点风中的凉意。 今日的傅闻烟似乎比前几日见到的还要更加的慵懒惬意,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如同剥了壳的鸡蛋透着淡淡的薄粉,美得不可方物。 夏安梦脚步慢了一瞬,她总觉得傅闻烟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情绪都压下,朝傅闻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亲昵的唤道: “烟儿妹妹,我来看你了。”说着,她抬脚准备走进琉璃屋内。 然而就在她抬脚的那一瞬间,傅闻烟方才还慵懒无害的眸子中突然迸发出一抹冷光。 她掀起眼皮睨着夏安梦,“你脚若是敢落下,我便砍了它。” 夏安梦本以为傅闻烟是在同她开玩笑,可是看着她眼中的冷意,那脚却怎么都放不下去。 僵持片刻,她这尴尬的将脚收了回去:“琉璃难得,烟儿妹妹珍爱些也是应该的,是我唐突了。” “琉璃是难得,但是本小姐不缺。只是你不够格进来而已。”傅闻烟翘着的长腿微微晃了晃,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 “本小姐愿意捧着你的时候你是我身边会叫的狗。现在你只是一坨狗屎,你若是有自知之明便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而不是巴巴的跑到本小姐面前来恶心人。” “烟儿妹妹这是何意?”夏安梦脸气得涨红,她知道傅闻烟一直都看不起她,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但是她从没想过傅闻烟会直接将这话说出口。 她当即便红了眼眶,“难道你我这两年的情谊,在你眼中就这般卑贱吗?” “情谊?”傅闻烟好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你所谓的情谊,是一边告诉我以我的身份不必懂那些礼数教养,然后一边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完善得无可挑剔,好在我犯错时凸现你自己的得体。” “还是一边挑唆我对二殿下死缠烂打,一边在背后将我的所作所为散播给天下人知晓,引得人人对我指手画脚。” “夏安梦,你真以为你动的那些手脚我不知道吗?”她冷笑着: “过去不提,只是我也想成为大将军府的弱点,那样旁人才不会盯着我爹爹。但是如今……大将军府已经不需要有弱点了。” 傅闻烟每说一个字,夏安梦的表情就越难看一分。 原来,傅闻烟一直都知道。 甚至,她或许就是故意做出那副痴缠二殿下的样子给自己……或许说,给自己身后的陛下看的。 想到这个可能,夏安梦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脊椎蔓延到头皮,让她心口都在发颤。 如果陛下知道此事,认为是自己被傅闻烟蒙蔽了双眼传错了信息,便更加不会放过尚书府。 话说到这个地步,夏安梦哪里还不清楚今日这大将军府就算来也没有意义了。 傅闻烟不会给她留在她身边的机会的。 她咬着唇,“今日是我叨扰了,告辞。”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 傅闻烟却喊住了她。 夏安梦茫然回头。 傅闻烟指着铺满鹅卵石琉璃屋外的小路,“既然有事求我,便该拿出诚意来。” “跪吧。”她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没有半分逼迫的语气,可却偏偏让人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因为这是吏部尚书府唯一的机会。 她比谁都清楚成为弃子的下场。 第153章时机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被侮辱轻贱的感觉压迫在夏安梦心上,她从前千辛万苦从傅闻烟身上找到的骄傲在这一瞬间碎成无法愈合的碎片。 但她别无选择。 夏安梦屈膝,咬着嘴唇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鹅卵石上的瞬间,比膝盖更痛的是她的像是被无数只手攥着的心脏。 傅闻烟漫不经心的看着她的动作,甚至直到她双膝都跪在了鹅卵石上,眼中也没半点波动。 柳心端着亲手做好的汤圆来傅闻烟这里,看到的就是夏安梦跪在冷风中,屈辱的低着头却连动都不敢动的模样。 她端着餐盘的手紧了紧,然后目不斜视的抬脚从夏安梦身边走了过去,将汤圆放在傅闻烟身边。 “娘亲亲手做的,尝尝看。” 傅闻烟喜欢吃甜食,但是又不喜欢甜得太腻的。 所以柳心给她做这些糕点放糖都放得比较少,就怕她觉得腻了。 “谢谢娘亲。”傅闻烟乖巧的笑着,囫囵一个吞进口中,被烫得直吸气。 柳心无奈的端着冷水放在她唇边:“赶紧喝点冷水,别烫到了。” “好。”傅闻烟喝下水,适应了这温度后才夸道:“娘亲做的汤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汤圆。” 这话傅闻烟没有半点夸张,毕竟以前也没谁会为了她的口味专门给她做上这样一碗汤圆。 看她一口一口吃得满足,不多时就将一碗汤圆吃完了,柳心脸上也露出了满足的笑。 她碰了一下傅闻烟明显吃撑的肚子:“吃完在府中溜达溜达,不然不好消化。” 傅闻烟点头:“好。”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娘亲现在陪我走走?” “那……”柳心是想问温世子怎么办,但是想到跪着的夏安梦便止了声音。 傅闻烟明了,主动道:“我先陪娘亲走走,晚点再去陪他。” “这样也行。”柳心点头。 傅闻烟起身的时候对夏安梦道:“一个时辰后,我若还没回来你便回去吧。” 温让辞虽然住在大将军府,但是并没有住在傅闻烟的院子里。 毕竟傅战城盯着,两人也不好做得太过。 夏安梦看着依偎在一起准备离开的母女俩,犹豫了一下还是问: “那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只有她和傅闻烟见面的次数多了,陛下才会觉得她有用。 “可以。”傅闻烟爽快的回,她道:“明日诗酒楼,我们在那见。” 傅闻烟平素并不爱去诗酒楼,夏安梦乍一听到要去这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她就赶紧点头道: “好。” 只是,等她回答的时候傅闻烟和柳心已经离开了傅闻烟的院子。 柳心看着傅闻烟弯着的眼睛,便知道她心情不错,于是趁机问: “夏安梦设计于你,你为何要帮她?” 夏安梦和万俟九歌接触过的事柳心知晓,只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想明白为何万俟九歌会觉得傅闻烟并非傅闻烟。 若非有亲近之人提出不同,一个外人又怎会坚信这样离谱的事。 显然,夏安梦便是那个能区分出现在的傅闻烟和以前的傅闻烟不同的人。 若非傅闻烟阻止,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傅战城就已经派人直接将夏安梦弄死。 傅闻烟回:“娘亲,杀了夏安梦固然简单,但是我却不想她死得那么轻易。” 她语气缓慢而轻柔,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算计:“临死前为咱们做些什么,才算她死得其所。” 柳心一听这话便知傅闻烟又有想法了,当即道: “你想让她做什么?” 傅闻烟:“如今二殿下已经死了,三殿下对朝政不感兴趣,四殿下虽然有陛下支持却涉世未深暂未得民心支持。” “表哥在朝中本就积威已久,在百姓心中也是一个知人善用、有勇有谋之人。加上他今年先是亲自去了淮江赈灾,如今又抓捕一个他国细作,在百姓中声威正盛。” “所以,若是表哥想要那个位置,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柳心听着傅闻烟的这一番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懂了傅闻烟的意思,但是想到那个可能又觉得实在胆大包天,便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 傅闻烟却在这个时候转移话题道:“娘亲,我不会绣嫁衣,您教我吧。” 明知这丫头是在转移话题,柳心却只能无奈的点头。 她知道烟儿一向有她自己的打算,但总还是会被她的大胆吓到。 皇宫 “陛下,今儿个夏安梦去了大将军府,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才见到傅闻烟,然后在府中待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才离开。”王总管向文宣帝一五一十的向文宣帝汇报着夏安梦的行踪。 文宣帝问:“她离开时的神态如何?” 王总管:“很是轻松愉悦,想必和傅闻烟相处得不错。” 听到这话,文宣帝冷笑了声,淡声道:“她倒是和傅闻烟和好得及时,也罢,培养一个眼线也不容易,再观察两日吧。” “若是,她不能证明她的价值,那就怪不得朕心狠了。” 听出文宣帝话里的杀意,王总管只安静的垂着脑袋。 这种时候,不搭话才是聪明人该做的选择。 “太傅府的人如何了?”文宣帝又问。 虽然太傅府叛国一事是温廷皓查出来的,但是文宣帝却也极为痛快。 谁能想到一朝太傅,居然是他国细作。 宸国简直就在踩在朔国,踩在他这个朔国皇帝的头上耀武扬威。 因此,就算将这个功劳加在温廷皓的身上,太傅府的人都必须死无葬身之地才能消去文宣帝心底的恨意。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背叛朔国是什么下场。 王总管:“该招的不该招的都拷问得差不多了,如今万俟镇安等人都只留着一口气,待到明日便去午门行剔骨之刑了。” 文宣帝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吩咐道:“让傅战城去监刑,若有任何差池,便提头来见。” 王总管打了个激灵,忽然就明白了文宣帝这句话的深意。 第154章立即行刑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散不开的雾气弥漫在京都的大街小巷,萦绕着阵阵化不掉的凉意。 伸手不见五指的午门长街威严的刑法队伍押解着太傅府以万俟镇安为首的一干罪犯朝着刑场走去。 女扮男装的傅闻烟慢条斯理的跟在傅战城身边走着,发发充当着移动的热成像感应器,替她查探隐藏在浓厚雾气后的人。 “有什么发现吗?”傅战城压低声音问傅闻烟,心底隐隐有着不安。 陛下突然下旨让他监刑,傅战城知道文宣帝用心不良。 但他是臣子,只要文宣帝还是君王,他便只能听命行事。 如今,他只能盼着今日的刑场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傅闻烟如实回:“有,暗处藏了不少人。” 发发查探的距离有限,所以暂不能确定具体的人数。 听到这话,傅战城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突然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哀切。 他为朔国征战了半辈子,抛头颅洒热血,留下一身的伤病,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文宣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事实却一次一次的告诉他,功高盖主! 哪怕如今朔国和周边诸国处于休战中,他这武将暂无用武之地,文宣帝依旧不愿放过他。 就在傅战城想着这些走神之时,身后探出一只手落在他不自觉佝偻下去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傅战城下意识的挺直腰杆,便听身后传来自家宝贝女儿清冽冷静的声音。 “爹爹,您所忠者并非是坐在龙椅上的他,而是天下百姓。” “他如何您不必太在意,只要百姓记得您和边关将士的辛苦便够了。” 傅战城沉默着,这些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不甘罢了。 但是为了不让傅闻烟担忧,他还是笑着点了头,露出一个释然的表情,道: “爹爹明白,只是今日辛苦你陪爹爹走这一趟了。” 若非要陪他,这个时候烟儿应该还在睡觉才是。 “不辛苦。”提到此事,傅闻烟眼神凌厉了几分,她不着痕迹的扫过两侧,唇角的笑带了几分冷意,缓缓道: “而且,就算没有我,爹爹也能应付。” 表面上只有这三十人押解太傅府的一干人等,但是不代表真的只有这些人。 傅战城虽然忠诚,但也并非愚忠之人,否则也不会选择支持自己的妹妹和温廷皓。 总不能旁人的刀已经落在了他脖子上,他却还无动于衷。 眼看着就快要到刑场,傅战城却抬手让人全部停了下来。 脚步声消失得瞬间,他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冷冷的看向前方,声音锐利:“各位既然来了,便出来吧。” 一阵风声从巷子中穿过,在人的身上扬起一层鸡皮疙瘩,跟在傅战城身后的一众侍卫紧张得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着周围。 然而,眼前除了朦胧的雾气,却什么都没出现。 就在所有人悬着的心即将重新落在腹中之时,傅闻烟却突然挽弓搭箭,她眯着眼,跟随发发提供的方位缓缓松手。 众人耳边响起一阵破空之音,还没反应过来这声音从何而来便听得眼前白雾中传来一声闷哼。 傅战城神色不变,有了傅闻烟提供的方位,直接下令:“左前方,所有人听令。” “放!” 或许是被傅闻烟突然出手惊到还未回神,又或许是傅战城下令的速度太快,在雾中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无数的箭矢像雨一般朝着左前方落下。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响彻午门长巷。 傅闻烟半垂着脑袋站在傅战城身后,宛若一个普通士兵,甚至无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低声对傅战城道:“爹爹,就地行刑吧。” 傅战城眸光微动,立刻明白了傅闻烟的意思:“不止眼前的这些人吗?”他问。 傅闻烟“嗯”了一声,“身后又有一波人赶来了。” 虽然不是同一波人,但显然他们今日的目的都太傅府的一干人等。 听到这话,傅战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下令:“就地行刑。” “不行!”傅战城话音才落,监斩官就立刻拒绝了他的提议,义正言辞的说: “陛下的意思是要让天下人知晓背叛朔国的下场,所以剔骨之刑必须让百姓亲眼观摩,才能知晓其中厉害。” 傅战城沉着脸:“眼下变故已生,你就不怕太傅府的人被他们劫走吗?到时候你我可都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语气中带了几分警告,但眼前人却不甚在意。 “这不是有大将军您在吗?”监斩官皮笑肉不笑的说:“陛下的意思是下官今日的任务是让百姓知晓何为剔骨之刑,旁的都由您操心便可。” 这意思便是只要出了事便是傅战城一个人的罪过。 傅战城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腕却突然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 傅战城从未想过要防备身后的人,因此他都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剑就已经贯穿了监斩官的身体。 傅战城心中一抖,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身后冷着脸的人。 他当即压着声音道:“他是陛下的人。” 语气虽然有担忧,但并无半点责怪。 文宣帝显然是故意让这监斩官来监视自己的,现在他死在自己手里,到时候恐怕难给陛下交代。 闻言傅闻烟面不改色的点头,然后高声道:“监斩官被刺客误伤,和爹爹有什么关系呢?” 傅战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若非场合不对,他就该大笑两声表达一下自己心中的爽快了。 他忍着去揉傅闻烟脑袋的冲动,转身下令:“立即行刑。” 没有了碍事的人,便没人敢违背傅战城的命令。 于是,一列刽子手立刻取出弯剔骨刀,蹲下身开始行刑。 而在此时,四周潜伏的刺客也全都冒出了头。 在太傅府一行人的惨叫声中,兵器交接的声音越发激烈。 此刻的雾气已经散了许多,勉勉强强能看得到人影。 万俟九歌看着跪成一列被围在午门长巷正中央的那些若隐若现的影子,耳边充斥着或熟悉或陌生的惨叫,双手逐渐嵌进掌心,一双眼睛更是瞪得通红。 第155章死不足惜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战城,你居然未到刑场就敢行刑!! 至亲被剔骨的场景就在眼前,可万俟九歌却连上前搭救都做不到。 她带来的人还未和傅战城碰面便折损了大半,剩下的人也不愿再为此卖命。 万俟九歌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 “万俟小姐,再不走来不及了。”听雨抓着呆愣的她的手腕,声音带着几分警告: “傅战城今日安排的人比我们得知的多了两倍不止,再不走大家都得死在这里。” 万俟九歌紧咬着嘴唇:“爹,娘……”眼泪从她脸颊滑落,经过脸上的伤疤时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悲痛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她咬着牙:“女儿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听到这话,听雨不耐烦的拍了拍她:“走,来不及了。” 说完,也不管万俟九歌是否同意,便直接将人打晕带走。 而这边一行人退去的消息发发也同步传到了傅闻烟的耳朵里。 【宿主,左前方的人已经退了。】 听到这话,傅闻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的刺客,心中了然。 看来身后的才是文宣帝派来的人。 “爹爹,你带着这些人先去刑场,继续行刑吧。” 看着她眼中的杀意,傅战城沉默片刻后回:“好。” 末了他又补充道:“注意安全,你若是受伤了你娘亲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这话,傅闻烟心中一暖,回道:“我不会让爹爹您受罚的。” 说完,傅闻烟的身形逐渐消散在雾中。 傅战城也没有矫情,带着人便朝刑场赶去。 京都的刑场乃是一个圆形,在圆形的左右两侧对称开出两个宽大的巷子,一个是押解犯人经过的午门长巷,另一个则是让百姓观刑的观刑长巷。 两个巷子方向相反,而且距离隔的也远,因此这边的打斗虽然有些许动静传了过来,引得百姓纷纷猜测是不是出事了。 直到看到满脸煞气的傅战城带着全身是血的太傅府和刽子手出现时,他们担忧的心才安定下来。 傅战城目不斜视的走上高台,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将令牌扔在刑场中央:“行刑。” 掷地有声的两字落下,本就被折磨得已经奄奄一息的太傅府众人再次感受到了何为生不如死。 随着太阳落下,灰白色的雾气逐渐散去,眼前的场景也清晰了起来。 此刻在外围观的百姓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直到逐渐衰弱的惨叫,还有逐渐被剔骨后犹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的人,一个个捂着嘴干呕起来。 傅战城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声如洪钟: “背叛我朔国、坑害我朔国百姓、出卖我朔国战士者死不足惜!” 被眼前血腥的这一幕吓到的百姓表情一顿,忽然想起刚才被他们同情的人为何被押在这里。 只一刹那,他们脸上的不忍就变成了义愤填膺的怒火。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手中准备好的臭鸡蛋、烂掉的菜叶等东西争先恐后的往万俟镇安等人身上砸过去。 “卖国贼,畜牲!” “死后都下地狱去吧,下辈子轮入畜牲道,莫要再害人了。” “吃朔国的用朔国的,你这个畜牲为什么要背叛朔国。我们的将士又有多少死在你们的手里?我诅咒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 “背叛我朔国、坑害我朔国百姓、出卖我朔国战士者死不足惜!” “背叛我朔国、坑害我朔国百姓、出卖我朔国战士者死不足惜!” 一声高过一声的谩骂充斥在刑场上空,最后逐渐汇聚成傅战城所说的那句话,响彻苍穹。 另一边,傅闻烟将剑从最后一个人胸腔里拔出来,耐心的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然后才抬眸看向刑场的方向。 听着耳边洪亮的声音,猩红的眼尾带着几分邪魅。 任何背叛国家和百姓之人,都是永远不可被原谅的懦夫。 死,还是太轻松了些。 青书恭敬的接过她手里的剑插入剑鞘,回禀道:“派出去的人跟着万俟九歌已经寻到那些探子在京都的落脚点了。” “只是万俟九歌和有个探子到了那据点之后便快速出城离开,离开京都后我们的人就跟丢了。” 京都外面地势复杂,丛林茂密,跟丢倒是不让人意外。 傅闻烟轻嗤一声:“她倒是命长。” 青书垂着脑袋不敢接话,跟丢人是他们的失责。 但显然傅闻烟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总归万俟九歌恨上了自己,就算这次她跑了,以后也会自己将脖子洗干净递过来的。 “表哥已经将人准备好了吗?”傅闻烟又问。 青书:“就等着小姐了。” “那别让表哥久等了,我们过去吧。”说完,她将染血的帕子随手一扔,抬脚离开。 青书立刻跟上。 目光落在墙角堆积起来的尸体时心底还是没忍住颤了一下。 小姐的武功好像又精进了。 * “杀!” 京都的各个偏僻角落中,层出不穷的嘶喊声传了出来。 温廷皓和温让辞带着京都守卫军按照傅闻烟提供的地址,将藏在京都的宸国细作全部搜查了出来。 傅闻烟来的时候两人的进度也已经快到尾声。 看到她,温廷皓的神情却没有半点松散,他道: “我知道京都会有他国暗线,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他将从傅闻烟提供的第一个院子里搜到的地图递给傅闻烟,“五十多个院子,都是他们的藏身之处。” “眼下,我们捣毁的应该有约四十个了,目前共抓捕了细作和探子近两百人。” “当朝太傅都是宸国细作,京都会有这么多据点并不夸张。”她安慰温廷皓: “只是这段时间,你和温衡要辛苦许多了。” “温衡不是受伤了吗。”温廷皓揶揄道:“你舍得他这般辛苦?” 傅闻烟露出一个微笑:“我会帮他。” 温廷皓:“……” 他敲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还未成亲,给我收敛一点。” 傅闻烟倒是想不收敛,但是温让辞又岂是任由她放肆的性格? 她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 听到这话,温廷皓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在两人说话时,被捆在一旁的人中忽然有一人挣脱绳索朝着傅闻烟和温廷皓扑了过来。 她拔下发钗,朝着温廷皓的喉咙就刺了过来。 然而傅闻烟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抬脚就将人踹飞了出去。 那人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呕出一口血,却没有半点慌乱。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视线却是落在傅闻烟身上。 “傅小姐,我家殿下让我给您带句话。” 傅闻烟眯着眼,没打算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贺楼听肆给她留什么话她没兴趣知道。 第156章一个世界的人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陷入死寂的院子中,傅闻烟手中长剑割裂长空,再次朝着方才对他们出手的女子攻了过去。 对方看着那逐渐放大的剑尖,想要躲避,可身体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压住,让她动弹不得。 绝望之际,她看到不远处翻身下马的人,眼中闪过几分希冀,当即喊道: “我要说的话和温让辞有关,你也不在意吗?” 生死一线,傅闻烟的剑尖停在女子的眉心,两道劲风从她脑袋两侧迸发出去,将她散落在肩上的头发直接震碎。 妊秋看着眼前这双满是冷漠的眼睛,咽了咽唾沫。 傅闻烟轻笑一声,将竖着的剑尖放平,过来慢条斯理的挑起妊秋的下巴,施舍一般的开口。 “说吧。” 剑尖带来的凉意贴着皮肤,提醒着妊秋她随时会死的事实。 但是,在死之前她也一定要把任务完成。 否则,殿下不会放过她的家人的。 妊秋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说:“殿下说他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是一个世界的人,便注定……”要在一起。 妊秋捂着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傅闻烟看着她倒下的身体,眼中没有半分情绪。 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垃圾也配谈和自己是一个世界的人? 简直是痴人说梦。 谁和她是一个世界人,傅闻烟自己说了算。 她抬眸看向疾步走过来的温让辞,眼底闪过几分不悦。 本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杀人的,好在刚才下手利落,还算优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阿遥,没事吧?”温让辞走到傅闻烟跟前,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没。”傅闻烟摇摇头,表情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冷漠。 虽然得到了她的回答,但是温让辞还是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傅闻烟一番,确定没看到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温衡,本殿下站在这里你是半点都看不见啊?”温廷皓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破坏两人之间气氛。 那刺客明明要杀的人是自己,温让辞却连半句询问都没有,二十年的交情算是喂了狗了。 被温廷皓调侃,温让辞耳根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这才问温廷皓: “那大殿下可有受伤?” 温廷皓笑着:“有你未婚妻子护着,自然无恙。” 听到这话,温让辞的视线又落在了傅闻烟身上。 他牵起傅闻烟的手,垂首将她的手轻轻勾起,就像是对待世上最精贵的瓷器般小心又温柔的将她手上不小心溅到的鲜血擦去。 同时温声道:“如此,辛苦阿遥了。” 温廷皓:“……”他是不是不该站在这里? 傅闻烟被温廷皓被噎住的表情逗笑了,声音中都透着愉悦。 “不辛苦。”她回,然后又道:“毕竟表哥是咱们未来的金大腿,现在护着他一些他以后便会加倍护着我们了。” 末了,她乖巧的对温廷皓眨眨眼:“对吧?” 温廷皓被气笑了,直接抬手敲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怎么我知道你心怀不轨偏生还得上你的当。” 傅闻烟耸耸肩:“没办法,谁让你就我这么一个妹妹呢。” 温廷皓想了想竟然还觉得傅闻烟说的很有道理。 * 入冬以来,天色便暗得早了。 夏安梦看着自己面前空了又续杯,续了又空的茶壶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挤出墨汁来。 傅闻烟若是不想见自己大可以不来,为什么非要做这种放人鸽子的事恶心人? 偏生,没有得到傅闻烟明确的答复不来之前,她连直接离开都不行,就怕惹怒了对方。 眼看着天就要完全黑了下去,夏安梦彻底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还没说什么眼前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夏安梦闻声看去,便见红缨站在门口眼神阴恻恻的盯着她。 “夏小姐这是不想等了?” 夏安梦下意识的堆起笑,解释道:“并非那般,只是坐累了起来活动活动。” 说完,她看了一眼红缨身后,却依旧没看到傅闻烟的身影。 心便沉了下去,看样子今日自己是见不到傅闻烟了。 这话红缨是不信的,她皮笑肉不笑的“哦”了一声,直接转移傅闻烟让她做的事。 “我家小姐虽然睡过了没时间赴约,但是夏小姐可以当做我家小姐来过了。” “什么意思?”夏安梦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 红缨道:“早些时候已经有人假扮我家小姐进了这诗酒楼,跟着夏小姐的人想必也已经看到了。” “所以,就算今日我家小姐没赴约,但在旁人眼中却是来过的。因此……”红缨略带警告的笑笑: “只要夏小姐不说漏嘴,你就还是我家小姐的闺-中-密-友。” 夏安梦一听这话,当即明白了红缨话里的意思。 只是……说什么傅闻烟睡过了她却是半个字都不信。 可偏偏最恶心的是,她只能替傅闻烟遮掩,否则文宣帝一旦知道今日自己并没有见到傅闻烟,怕是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整个吏部尚书府。 想清楚其中利害,她当即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明白烟儿妹妹的意思了,你让她放心,今日一整天她都陪我在诗酒楼喝茶看书,并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听到这话,红缨满意的点头。 小姐说的没错,夏安梦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怎么做对她来说利益最大。 至于直接将傅闻烟今日从没出现在诗酒楼一事出卖给文宣帝……文宣帝生性多疑,信夏安梦还是信他的眼线是一回事。 事后文宣帝也未必会因为这件事就真的放心她和尚书府,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和万俟九歌有接触的人。 传达完傅闻烟的意思,红缨便转身离开了诗酒楼。 不同的是,她离开的时候是跟在一个身形容貌和都傅闻烟没什么差别的人身后离开的。 两人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傅闻烟已经洗漱完了。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里衣,外面披了个乳白的披风,满头黑发随意散在身后,正坐在廊下看书。 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书香世家的知书达礼的大小姐。 红缨小跑着走向傅闻烟:“小姐,疏影来了。” 第157章岭南安氏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抬眸,看向跟在红缨身后靠近的人,眼睛眯了眯,然后笑着道: “易容术不错。” 之前傅战城他们寻了一个替身送上祭台,傅闻烟就很好奇到底是和自己长得多像的人才能让那几个和尚以假乱真。 现在看来,不过是易容术罢了。 疏影听到傅闻烟的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傅闻烟话里的意思,当即白了脸,‘咚’的一声跪在了傅闻烟面前。 “小姐恕罪,奴婢并非故意隐瞒将军和夫人自己是易容成小姐的模样,而非长得像。” 她赶紧磕了一个头:“还请小姐恕罪。” 傅闻烟意外的挑眉,爹爹和娘亲居然不知道疏影是易容的? 她当即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也算是误打误撞? “起来吧。”傅闻烟将书合上:“能将我爹娘瞒过去也算是你的本事。” 说实话,疏影的易容术的确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再逼真的面皮也是无法和人真正的脸做到神情顺畅自然。 只是这点细微的不自然也不是谁都能发现的便是。 疏影本以为今日被戳破已经是凶多吉少,却没想到傅闻烟居然像是没打算要和她计较的样子。 她抿着唇,依旧跪着没动。 傅闻烟挑眉问:“怎么,还有事要求我?” “是。”傅闻烟问得直接,疏影便更加不敢玩脑筋,一五一十的说: “属下之所以来京都实则是为了躲避族人的追杀,恰好遇到大将军在为小姐您培养死士,所以属下便在寻了小姐的画像之后易容成小姐的样子出现在了大将军面前。” “大将军见属下和您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便动了将属下培养成您替身的心思,经过这半年的训练,前些日子是属下第一次出任务。” “这半年时间属下虽然时刻被要求模仿小姐您的一举一动,但是却是属下生活的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看着疏影说着说着便红了的眼眶,傅闻烟觉得有趣极了。 原来自己哭红了眼睛是这样的感觉啊。 别说,又娇又媚,哪怕是自己看着都有几分心动,若是温衡看到了会不会直接破防? 唔,或许可以试试? “小姐?”疏影看着走神的傅闻烟,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 将心里那些不能为人道的心思压下,傅闻烟的视线重新聚焦在疏影身上。 一个人主动吐露自己的悲惨身世,必定是对听她诉说之人有所图谋。 人都是会同情弱者的,这是下意识的情绪回馈。 只是产生这种情绪之后有些人能替自己分析利弊,做出正确的决定。 而有些人却会被情绪本能牵着鼻子走,最终惹祸上身。 傅闻烟对疏影道:“继续说吧。” 听到这话,疏影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比起傅战城,傅闻烟简直就是一个无孔可入的盾牌。 旁人听到她说的那些,多半都会问一句“为什么”唯独傅闻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只等着自己主动全部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和盘托出。 可偏偏,她别无选择。 疏影继续道:“属下所在的家族世代以易容术闻名于江湖,但是这易容术一向传男不传女。” “传到属下这一代,族中只有属下一个晚辈,可族老依旧不让属下学习易容术。属下的父亲为了不让这门易容术失传,便在去世之前将易容术教予了属下。” “属下用了十年的时间潜心学习,终于在一年前学有所成。然而此事却被族中长老知晓,其不满属下学易容术一事,便要取了属下性命。” “属下在母亲拼死之下逃出了家族地盘,却也一路被追杀到京都。为了活命,这才不得不欺骗大将军,以进入大将军府寻求庇护。” “如今,属下已经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姐,求小姐允许属下继续待在大将军府苟且偷生。” 说完这些,疏影却迟迟磕着头没有起身。 红缨站在一旁也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心中虽然有几分同情可怜疏影,可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句话都没插嘴。 相比起红缨深受触动的样子,傅闻烟的反应就平淡得多。 她问:“你所说的家族可是岭南安氏?” 疏影惊讶的抬头,下意识问道:“小姐知道岭南安氏?” 对上傅闻烟看透一切的双眼,她又赶紧回:“小姐没说错,属下的确是岭南安氏的人,属下原名——安疏。” 得到她的承认,刚才提醒傅闻烟对方身份的发发在她脑海里继续道: 【原书中,温庭琛后期的手下之一便有这个安疏。】它感慨道:【我以为温庭琛已死,剧情已经脱离原书,这些人的命运都会不同。】 【没想到,安疏还是入了京都,只是这次能救她的人是你,并非温庭琛。】 发发说完这话,心里却在想着就是男主气运全部转移到傅闻烟身上之后给她带来的好处。 哪怕在家里坐着,也会有能人主动上门投靠。 傅闻烟听完发发的话,心里便有了数。 她对疏影道:“既然你准备留在大将军府,那以后安疏这个名字定然是不能用了。” 她笑:“你舍得吗?” 岭南安氏,虽然只在江湖中走动,但是百年大族的底蕴也不是一般的氏族门派能比拟的。 疏影作为年轻一辈中唯一的嫡系,要想继承安氏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是,若要留在大将军府,安氏便与她彻底没了关系。 “属下舍得。”安疏毫不犹豫的点头,族人的伤害和轻视,她已经受够了。 而且,她的爹娘都死在了岭南,她再回去也没半点意义了。 “行吧。”傅闻烟点点头:“既然如此以后你便继续以疏影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但是不出任务的时候你还是换回你原本的模样吧。” 傅闻烟可不想天天看着一张和自己大差不差的脸在自己面前晃荡。 疏影闻言一喜,赶紧道:“属下多谢小姐。” “不必谢。”傅闻烟吩咐道:“青书,带她下去安排住处,顺便将我的规矩与她说清楚。” “是。”青书点头,想到刚才看见朝傅闻烟这里靠近的人,正要向傅闻烟禀告,但那人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前。 “阿遥?”温让辞看着坐着的傅闻烟和跪着的傅闻烟,表情有一瞬的怔愣和迷茫。 为什么会有两个阿遥? 第158章替未来姑爷翻书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他的声音,院中的几人齐齐朝他看了过去。 当看到两个傅闻烟完全不同的眼神时,温让辞立刻将两人区分了开来。 他越过跪着的疏影径直走向傅闻烟,看见她腿上放着的书,柔声问: “可看完了?” 傅闻烟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摇头。 温让辞不解的看着她。 傅闻烟解释道:“原本是看完了,但还是想听你的讲解。” 虽然,书上温让辞已经做了批注,但是傅闻烟觉得听着他温润的嗓音亲口给自己解释也是一种享受。 “时间不早了。”温让辞说:“你去休息吧,我在屋外给你读,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傅闻烟听到前面的话都认为温让辞会拒绝她这近乎无理的要求了,却没想到他却又说了那么一句。 心中一暖,傅闻烟忽然就明白温让辞为何会在天黑后来找自己了。 原来,是特意来哄自己睡觉的吗? 她起身,将书交给红缨,笑着吩咐:“替未来姑爷翻书。” 红缨知道温让辞手受了伤,当即满脸乐意的将书接过,脆生生的应“是”。 有未来姑爷在,小姐这几日心情明显都好了很多。 疏影已经站了起来,青书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她便垂首跟了出去。 傅闻烟余光瞥了两人一眼,然后对温让辞道:“她是爹爹给我找的替身,岭南安氏的嫡女。” “岭南安氏?”温让辞有些惊讶:“可是那个以易容术闻名于江湖的岭南安氏?” 温让辞的母妃出自玄医一门,也是江湖门派,耳濡目染下温让辞对这些江湖门派了解的不少。 因此听傅闻烟一提,他便想到了岭南安氏。 傅闻烟点点头:“没错。” 温让辞眼中有疑惑:“我听说安氏的易容术传男不传女。她?” 傅闻烟:“这便是她想方设法想留在大将军府的原因。破了岭南安氏的规矩,那些老古板自然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想让大将军府成为她的庇护之所?”温让辞接道。 傅闻烟点点头,“雪中送炭难,而且她的易容术的确不错。” 所以,这个庇护之所给了也没关系。 这样的易容术,以后用在任何地方都会得到不错的效果。 甚至,傅闻烟不止想要疏影,就连整个岭南安氏都想要。 只是如何要,就只能徐徐图之了。 温让辞并不知道傅闻烟已经惦记起了整个岭南安氏,他将傅闻烟送到房门口便止了步。 傅闻烟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不进来吗?” 温让辞摇头:“不合礼数,我在这便好。” 傅闻烟没打算多劝,温让辞毕竟有他自己的坚持。 然而在她转身之后,身后的人却又喊住了她。 “阿遥。” 傅闻烟回头,整颗心沦陷在温让辞温柔缱绻的眸子里,他道:“好梦。” 傅闻烟弯了眉眼,向温让辞走了两步,踮脚在他唇角轻轻落下一吻:“好。” 傅闻烟的房门缓缓关上,温让辞却依旧呆呆的站着。 阿遥,居然当着她侍女的面亲自己??? 温让辞闭了闭眼,哪怕没有回头他都感受到了身侧红缨那揶揄的视线。 红缨瞧着他呆愣的背影,干脆直接将书翻开递到了他面前。 “未来姑爷,您得早些习惯,毕竟我家小姐实在是太喜欢您了。” 傅闻烟对温让辞的喜欢从没半点掩饰,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没忍住亲了温让辞一口而已,红缨觉得也没什么。 温让辞哪里知道红缨会说这么一句话,虽然她一副很理解的样子,但温让辞还是连脖子都蔓延开一道绯红。 不多时,院子里响起他不紧不慢的温润嗓音。 屋内,傅闻烟翻了个身,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沉沉睡去。 * 三日后。 温璟凡一踏进议政殿,就感受到了殿中各大臣投来的目光。 他神容稍肃,抬脚向着前列走去。 待他站好后,早已经到了的温若初直接凑到了他身侧。 “三哥。”温若初对他点头。 温璟凡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稍显冷漠的问:“我没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今日的大臣们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日没区别,但实际上一个个都透着严阵以待的紧张感。 他来的晚,便只能问温若初了。 温若初回忆了一下听到的东西,压低声音回道:“我只听到了立储二字。” 听到这话,温璟凡瞳孔微微缩紧。 恰好,温廷皓和傅战城这时一同踏入了殿内,他回过头,视线和温廷皓锐利的眸子对上。 这半年的时间内温廷皓屡屡立功,眼下的确是重提此事最好的时机。 只是父皇未必会同意。 看样子,今日的朝堂注定不会安稳结束了。 温璟凡当即想称病溜走,奈何他这想法才冒出来,殿外上朝的钟声已经传来。 他踏出去的脚只得又收了回来。 温若初注意到他的动作,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三哥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切。”温璟凡直接将手抽了出来:“我没担心,只是烦。” “还有,你一个小屁孩,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还真以为自己是父皇的宝贝呢?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笨死了。 在皇室,怎么可能会有真情。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温若初垂着的睫毛下闪过一抹幽色。 但下一刻,等他抬头眼中又盛满了天真澄澈的笑。 在温廷皓过来之时,他乖巧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不多时,文宣帝在王总管的陪同下走上御台,等文宣帝坐在龙椅上后,朝臣便开始禀告最近朔国内外的常规事务。 大半个时辰过去,等这些事处理得差不多,王总管提醒“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时,以傅战城为首的半数朝臣直接向前走了一步,整整齐齐的朝他跪了下去。 “启禀陛下,臣等有事启奏。” 文宣帝面色一沉,看着眼前乌压压跪着的人,大概猜到了他们想说什么,冷着声音询问: “何事?” 傅战城抬头:“休战两年,在我朔国休养生息之时,其余国家同样也在养兵利民。入冬以来的这两月,周围不少小国为了食物已经三番两次骚扰我国边境百姓。” “眼看战争再起,恐民心受扰,为定军心,还请陛下早立储君。” 第159章储君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文宣帝已经年满半百。 在朔国历史上的各代帝王,为了避免重病或者遇刺身亡之类的意外大多都在四十左右便定下了储君。 甚至有的为了防止皇权外放,朝臣生出异心,会更早的定下储君。 而文宣帝登基至今已有二十六年,储君之位却依旧空悬,已经让许多大臣暗中小动作不断了。 或许,文宣帝更想看他的几个儿子争得头破血流,最后由他坐收渔翁之利。 但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朔国百姓,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文宣帝看着殿中跪着的人,眯着眼问:“朕的几位皇子,傅爱卿觉得谁能胜任储君之位呢?” 傅战城听着这个问题,心中暗道果然,烟儿猜的半点错都没有。 若是由自己开头提及立储之事,文宣帝一定会反问自己一句。 若是自己直接表示可立大殿下为储君,那文宣帝必然会借机朝自己发难,更甚者指责大殿下结党营私,图谋不轨! 想到这,傅战城当即淡然一笑,回道:“大殿下文韬武略,政绩显著,这大半年来更是屡建功劳,前几日更是揪出宸国安插在我国的细作和暗线,深受百姓爱戴。其人品和本事更是天下人赞颂的基本。” 文宣帝听着傅战城的话,眼中戾气越来越重,他问:“所以,傅爱卿这是觉得老大适合这储君之位了?” 他语气瞬间严厉:“莫非你和老大……”私相授受! “陛下!”傅战城抬头打断文宣帝没说出口的怒意,委屈道:“微臣还没说完呢,陛下莫急。” 文宣帝:“……” 一口怒气堵在他心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顿时就让他整张脸都变得一片通红。 傅战城却好似没看到他的变化,继续道:“三殿下个性鲜明,喜好无拘无束,尤擅骑射,很有陛下年轻时的风姿。” “至于四殿下,亦是机敏聪慧、勤勉好学。如今虽然年幼,但来日方长,难免不会成长为一代天骄。” 确定自己将三人都夸了一遍之后,傅战城才一本正经的继续道: “三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陛下无论选择谁臣等都会竭尽全力辅佐储君。但是,还望陛下能考虑清楚几位皇子的优缺点定下储君,免得他日留下祸患。” 说完,傅战城垂首:“还请陛下做决定。” 这下,不仅是温廷皓的支持者跪下了,就连其他保持中立或者站在文宣帝那边的人都跪了下去,齐声道: “还请陛下早立储君。” 看着这跪了一殿的人,文宣帝脸色越发阴沉。 傅战城那番话看似谁都夸了一遍,但实际上却也将每位皇子的优缺点全都说了一遍。 什么三殿下个性鲜明、喜好无拘无束,不就是说他不服管教、目无法度,不足以以身作则,所以德不服众,不能成为储君吗? 至于四殿下年幼,来日方长,难免不会成为一代天骄。听起来像是说温若初来日可期,成就不会小。 可这来日方长有多长,一切充满了不确定性,谁又能保证这中间不会出什么意外? 所以,综合来看,在朝中有政绩,在百姓中有民心,性子沉稳、文武皆全才的温廷皓才是那个最合适担任储君之人。 或许说,只要有分辨能力的人都该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今日,若傅战城的这番话传了出去,他策立储君之人并非温廷皓,那估计他昏庸的名声就会传遍天下。 文宣帝静静的盯着傅战城的脑袋上的官帽,这老匹夫何时也会同自己玩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偏偏,明知道傅战城挖了一个坑,他还不得不跳进去。 他深吸一口气,却也没打算就此认输,拖延道:“立储之事事关国本,朕还需细细思量,待到来日再议。” 说完,文宣帝便要起身离开。 温廷皓眸光一冷。 江丞相却在这个时候道:“陛下,此事不能再拖了。”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布帛,双手举过头顶,掷地有声的说: “还请陛下顺应民意,早立储君。” 文宣帝盯着他,压抑着怒意问:“丞相手中是何物?” 江丞相回:“这是京都、淮江、岭南、北境等七十二地所有百姓的联名请愿书,愿陛下能早立储君。” 这请愿书是傅闻烟昨日交给他的,看到这请愿书的时候江惑瞳孔都震颤了一下。 好家伙,这样的东西都被傅闻烟搜罗了起来,傅闻烟这是非得逼着陛下立储啊。 而且,看今天这样,傅闻烟此举还极有可能会成功。 毕竟,谁也不想当一个不作为的昏君。 文宣帝本就阴沉的脸色如今更是黑得像是能滴出墨来。 自从老二死去,他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是他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般早。 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 半个时辰后,凤翔宫。 “娘娘!”传话的宫人一路跑着进入凤翔宫,直接跪在了景华皇后面前,一边喘着气一边迅速的说: “陛下下旨,册立大殿下为储君,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果然成了。”景华皇后面上一喜,抬手将殿中众人都屏退之后才看向坐在茶桌另一侧的傅闻烟,笑着道: “多亏有你的谋划。” 否则,今日这事恐定然不会这般顺利。 闻言,傅闻烟也露出一抹笑意:“是表哥自己争气,否则就算众人将他推上那个位置,他也坐不稳。” 傅景华听着傅闻烟言语中对温廷皓的赞赏和认可,心中有些发涩。 “过去我觉得皓儿对你太过信任,没有上位者该有的警惕。但是如今我却知是自己猜疑太过,好在皓儿一直坚信于你,才没让本宫做错事。” 景华皇后说这话傅闻烟并不意外。 毕竟,自己至今所作所为并未侵犯温廷皓的半点利益。 她侧头和景华皇后含笑的眸子对上,淡笑着勾了勾唇: “姑姑,你若不喜欢我大可不必装出这般姑侄情深的样子来。总归,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与您为敌。” 当然,前提是景华皇后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若真的触了傅闻烟的底线,谁的面子都没用。 第160章姑姑做错了事,但姑姑不后悔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景华皇后自己也清楚这点。 同样的,只要傅闻烟不做出伤害温廷皓的事,景华皇后也不会动她。 只能说,这两人之间能这样和平的相处着无非是有着同一个支持的目标而已。 听着傅闻烟这般直白的将话说开,景华皇后唇角的笑难免有几分僵硬。 半晌,她才道:“本宫入宫二十多年,从一开始那个率真无邪的大将军府长女变成端庄得体的后宫之主,早已经逐渐丢失了当初的自己。” “现在的本宫和最厌恶的那个人一样多疑,除了自己谁也不信。”她苦笑着:“可本宫改不了了,因为只有这样本宫才能在这宫里好好的活着。” “烟儿,姑姑做错了事,但姑姑不后悔。”她眼眶微红,可眼中却只有坚定。 “以后,我不会再干涉你和皓儿想做的事。你们年轻人有你们想走的路,本宫不过问,或许对你们来说才是好事。” 景华皇后倒不是说真的完全信任傅闻烟,她只是发现她已经拿傅闻烟没有办法了。 与其处处掣肘傅闻烟,引得自己的儿子和兄长嫂子同自己离心,不如冷眼看待事情的发展。 或许有朝一日他们相信自己才是对的。 但,景华皇后也并非真的希望那一日的到来。 她终究还是不愿与她为敌。 傅闻烟哪里不知道景华皇后的心思,无非是怕插手得太多适得其反罢了。 如今,温廷皓已经坐上了储君之位,再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早晚的事。 她看到了自己能为温廷皓筹谋的东西,自然知道自己的价值和本事,又哪里会再和自己作对。 傅闻烟浅笑着替景华皇后斟茶,回道:“姑姑将表哥教的很好,烟儿相信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景华皇后主动示好,她也不是非要和她对着干不可。 听到这话,景华皇后面上流露出几分骄傲之色。 她的儿子,自然是最优秀的。 但傅闻烟的这话也表明了,她无意皇位,这是在让自己安心。 到底,还是和聪明人说话舒心。 景华皇后唤道:“来人,将本宫给烟儿准备的东西都拿上来。” 傅闻烟挑眉,不多时便见近二十人端着各种各样的绸缎、金银玉饰齐齐走了进来。 一眼看去,全都是有市无价的精致首饰和千金一匹的绸缎,颜色也大多都是明艳灿烂符合傅闻烟喜好的,可见景华皇后准备这些是用了心的。 傅闻烟笑着起身:“多谢姑姑,大局已定,烟儿便先退下了。” 她今日来景华皇后这里也只是抱着万一前朝闹翻,方便和景华皇后商量对策。 现在温廷皓被册立为储君之事已经定下来,她也可以放心了。 傅闻烟出宫门的时候,傅战城已经等在外面了。 看到他,上一刻还威风凛凛的和众位大臣周旋的傅战城立刻堆着慈爱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烟儿,到爹爹这里来。” 傅战城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傅闻烟身上。 原本准备悄无声息的坐上马车的傅闻烟:“……” 她看着傅战城挺胸抬头,满脸骄傲的模样终是朝他走了过去。 “爹爹。”傅闻烟唤了他一声,才又向围在傅战城身边的各个大臣行礼,依次道: “晚辈见过中郎将,见过中丞大人,见过工部尚书大人……” 由站位的近到远,傅闻烟没有喊错一个人,态度更是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工部尚书眼中满是柔和之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傅小姐如今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看着就让人欢喜。只是可惜已经指了婚事,否则……”想到什么,工部尚书摇摇头。 “罢了罢了,本官家里的那臭小子配不上。” “哈哈!”傅战城听到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工部尚书倒是有个儿子,只可惜顽劣不化,让工部尚书愁得都白了头发。 以前见傅闻烟也是个不省心的,他倒也能接受自家儿子的顽劣。 如今看到傅闻烟改邪归正,便只想回家去把逆子的腿打断,免得他出去丢人现眼。 又等傅战城和这些大臣闲聊上两句,两人才一同坐上了马车。 傅战城屁股都还没坐下,便吐出一口浊气道: “以往被这些老古板总戳着爹爹的脊梁骨骂,觉得爹爹没有儿子便是断了后。如今,你一人便也是他们只能仰视的存在,可算是让爹爹傲气了一回。” 女儿又如何?他的女儿一人可比无数男儿还优秀。 傅闻烟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勾唇笑着。 她也为有这样一位镇守四方的大将军爹爹而骄傲。 宫门前,在大将军府的马车走远后,一双始终注意着这边的眼睛才缓缓收了回去。 温璟凡看着身边人眼中还未散去的柔光,嗤笑了声:“这般舍不得为何不上去打个招呼?” 躲马车里眼巴巴的看着算怎么回事? 温让辞许是被温璟凡调侃惯了,脸上竟然没有半分羞赧,只道: “诸多长辈都在,阿遥本就不愿应付,我若再过去,难免她又要被调侃一番,只怕会更烦。” 而且,他和阿遥能见的日子有很多,也不急于这一时。 看着他提到傅闻烟时眼中盛满的柔情,温璟凡不由想到之前的温让辞。 那时的温让辞无欲无求,比庙里的和尚还要冷情。 看起来对人倒是温和宽容,可实际上却几乎无人走进他心里半分。 傅闻烟这个莽夫倒是一头撞了进去,也彻底的让温让辞这个傻子死心塌地的爱着她。 温璟凡心里虽然不赞同傅闻烟和温让辞之间的关系,可总归,这样的温让辞看起来还是稍让人顺眼些。 他问:“前两日你不在府中,去了何处?” 他去抚远王府找了温让辞两次问东西都扑了个空。 提到此事,温让辞有一瞬的心虚。 他避开温璟凡的视线,回:“养伤。” “养伤?!!”温璟凡的声线猛地拔高,“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温让辞听着他激动的声音,将手腕上的伤往袖口下藏了一下,这才回道: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已经痊愈了。” “呵……”温璟凡冷笑着,直接将他的袖口的衣服往上一扯,然后指着他手腕上的伤道: “这就是你说的小伤?” 温让辞:“嗯。” 比起阿遥的性命,这点伤的确不算什么。 第161章一些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璟凡深吸一口气:“温衡,我虽不知道王妃为何给你留这么一枚保命的药丸,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 他语气严厉了几分:“我曾问过你多次,你到底还没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从来都是避而不谈。” “如今我再问你一遍,王妃给你留这枚药丸,当真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吗?” 温让辞没有丁点犹豫,回道:“是。” 他叹了一口气:“母妃只是怕我因父王走上一条绝路,所以提前为我谋划一条生路罢了。” “是吗?”温璟凡死盯着他的眼睛,想要在里面看到说谎的痕迹,但是温让辞眼神干净,坦坦荡荡,硬是没让人看出半点异常。 温璟凡见他这般,便也稍微放心了些。 温让辞拍拍他的肩:“多谢关心。” “你我兄弟,不必言谢。”温璟凡冷哼一声,傲娇的抱着手看向窗外。 看着阴沉沉的天,他道:“转眼年关将至,年关一过,你便要和傅闻烟拜堂成亲了。” “嗯。”提到傅闻烟温让辞的唇角总会不由自主的带起一抹笑意,他道: “到时候,可要准备好你的贺礼。” “行啊。”温璟凡爽朗一笑:“到时候定然要将你灌醉,让你小子春宵难度。” 温让辞听到这话无奈的笑出了声:“那我可要让阿遥提前准备好解酒药,保证千杯不醉。” “我就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温衡,你果然被傅闻烟教坏了。” 坏吗? 温让辞觉得,这样很好。 因为和三皇子府不顺路,所以聊过之后温让辞就下了马车。 小七见他迟迟盯着温璟凡离开的方向没有收回视线,不由道: “殿下,今日大殿下被封为储君,三殿下定然心有郁结,您不安慰安慰他吗?” “他不需要安慰。” 自从幼时得知他的出生并不受父母的期盼之后,温璟凡对这座宫里的一切都厌恶到了极点。 他留在京都,是因为容贵妃以命相逼,否则他早就远走他乡了。 所以,一个皇位而已,对温璟凡来说的无足轻重。 他今日的落寞和伤心,只是因为再见到容贵妃时免不得又要受到责骂了。 被自己最敬爱依赖的母妃厌恶嫌弃,就算温璟凡再放荡不羁,也难免伤心难过。 * 自从温廷皓成为储君以来,按例他需要开始协助文宣帝处理奏折,因此这些日子他都忙得脚不沾地。 储君已定,储妃的人选便也该提上日程了。 为了在温廷皓面前露个脸或是留下印象,京都适婚的女子便都将主意打到了傅闻烟身上。 天下谁人不知大殿下最疼爱的就是他的这个表妹? 若是能讨好傅闻烟,兴许来日便能借着傅闻烟和大殿下之间的这层关系成为储妃。 所以,这些日子的拜帖可谓是如流水般送到了傅闻烟的桌前。 傅闻烟这些日子一边忙着教温若初武功,一边又要日日和夏安梦出府闲逛一二,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还得时不时替温廷皓出谋划策,可给她忙得够呛。 所以,看到这些堆成小山的拜帖时傅闻烟肩膀一耸,这几日压抑的烦躁瞬间爆发,立刻喊道:“娘亲!!!” 柳心听到她的声音,从一堆大红的绸缎里抬起头来。 一眼便看见傅闻烟委屈巴巴的表情心尖一软,疾步上前道:“怎么了?” 傅闻烟指着桌上的一堆帖子:“让表哥来把这些搬走,烦死了。” 柳心当即明白过来,好笑的看着气恼的傅闻烟,捏了捏她的脸蛋:“你不想去赴约,不去就行,又没人敢说什么。” 傅闻烟抱着柳心的手臂:“不去赴约倒是没人敢说什么,但是大将军府前门庭若市,一日安静日子也过不了。” 她眼睛咕噜一转,“表哥有没有属意的小姐,让他早些日子定下来就行了。” “你以为你表哥很闲?”柳心闻言戳了一下傅闻烟的脑门心:“他这些日子不也忙得脚不沾地,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哪有时间去想这些琐事。” “也是。”想到温廷皓这些日子明显憔悴不少的模样,傅闻烟认可的点点头,在柳心耳边抱怨道: “姑姑还担心我会觊觎表哥的皇位,也不想想这日子是人过的吗?就连招人侍寝都要有个约束讲究,这种日子我可过不来。” “你啊你!!”柳心赶紧捂住傅闻烟的嘴:“你怎的什么都敢说。” 虽然她觉得傅闻烟也说的没错。 不仅仅是皇位,包括朝中的这些高官,旁人只看到表面的风光,又有几日会在意背后的心酸和苦楚。 自古以来,有几个皇帝是长命的? 要她说,景华的担忧也太多余了些。 傅闻烟讨好的朝柳心笑笑,想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一个大麻烦,又小脸苦巴巴的说: “娘亲,我的嫁衣绣了一些了,您要不要去过目一下?” 听到傅闻烟用一些这个形容词的发发:【……】 谁家绣两个线条叫一些啊? 但柳心并不知道这些,听到傅闻烟说让她去看看,便开心的跟着去了。 于是,当她看到全部空白的嫁衣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这,这……”她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语言问: “烟儿,你是不是拿错衣服了?” 傅闻烟眨眨眼,忍笑道:“怎么会,我绣的花样在这。” 说着,她便朝嫁衣的背面走去。 柳心以为她是先绣了背面,便赶紧跟上。 然而看清背面的情况时柳心面上刚露出的笑容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前面背面都是一片空白,哪里有什么图案? “这……”柳心欲言又止。 傅闻烟赶紧将衣服裙角提起来,指着上面鸢尾蓝的两道线条道: “我绣了的,这不是在这嘛。娘亲觉得怎么样?” 柳心嘴角抽了抽。 哪怕她一向对孩子秉持着只要夸不死就往死里夸的原则,此刻看着这两个线条也实在说不出半个‘好’字。 憋了半晌,柳心才一脸懊恼的说:“是娘亲不好,竟然忘了问烟儿你会不会针线活了。” 第162章聘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以前舒儿虽然手笨,但好歹绣个荷包什么的不在话下。 但是,从这两个针脚来看,便知烟儿是真的半点绣活都不会。 眼看着两人的婚期不足月余,这让柳心顿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算现在要去找绣娘绣,这时间也怕是来不及了。 “夫人,小姐,温世子和蓝墨公子来府上了。” 恰在这时,婢女的声音传来。 柳心应了一声,这才回头瞪着傅闻烟:“你这丫头,这般大的事竟然现在才说,也不怕耽误了你们成婚的好日子。” “一会娘亲见了温世子,定然要同她说说你的不是。” 也正好让温世子心里有个数,免得以后知道自己娶的人不会女工太过惊讶。 心里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柳心疾步朝着前厅走去。 看到和蓝墨站在一起的温让辞时,当即就堆着灿烂温柔的笑迎了上去。 “小衡。” 温让辞赶紧向她行礼:“晚辈见过伯母。” 蓝墨也跟着行礼。 傅闻烟朝温让辞笑着,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几分心虚。 柳心示意温让辞和蓝墨坐下,看着不似平日那般穿得清雅,反而穿了一身暗红色绣团纹祥云的温让辞,眼睛一亮。 温让辞这样穿虽不似从前那般温文尔雅,但也显露出几分少年人该有的朝气,尤为夺人眼球。 她慈爱的笑着,问:“小衡今日怎么有空来府中?” 这些日子,忙碌的不止是温廷皓,温让辞等人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没想到这下朝没多久,他便到了府中。 温让辞听到柳心的询问,刚刚放松坐下椅子便又站了起来。 他正要回答柳心的问题,便听得屋外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傅战城大阔步走进了府中,人未见声先到。 “是温让辞那小子来了?” 柳心有些意外,傅战城都没看见温让辞,怎的就知道他来了? 她走出前厅去迎接傅战城,还没说什么,就看着大开的门外看不到尽头的挂着红绸的大木箱子,当即愣住。 然后便明白为何傅战城都没看见人就知道是温让辞来了。 这般声势浩大的带着聘礼来大将军府,在京都也唯有一个温让辞能有这样的资格做这样的事了。 看到柳心惊讶的神情,温让辞略微歉意的上前,解释道:“这是晚辈的聘礼,贸然上门,还请伯母勿怪。” 虽然他和傅闻烟是陛下赐婚,宫中已经拨了一份丰厚的聘礼,但是温让辞还是自己准备了一份。 他娶阿遥是因为自己喜欢想和她相守一生,并非奉旨而为。 跟出来的傅闻烟自然也看到了外面这一幕,她眼睛亮了亮,惊喜的看向温让辞,“你这是将抚远王府搬空了?” 为了在百姓心中留下一个清明廉洁的形象,抚远王平日穿着都颇为注意,千金一匹的绸缎从未上过身。 温让辞是从何处寻来这么多宝贝?一眼看去差点都将人眼晃花了去。 “没有搬空。”明知傅闻烟是调侃,温让辞还是认真的回道: “一半是母妃临终前交代我留给未来儿媳的见面礼,一半是我自己做了些小生意赚到的银子所筹备的礼物。” 说着,他接过蓝墨手里的小箱子,递给傅闻烟:“以后,抚远王府中馈之物,便归你了。” 不是归你管,而是归你。 傅闻烟明显的察觉到了这区别,笑着将箱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里面装满了一箱子的房契和地契: 心中被丝丝缕缕的暖意包裹着,傅闻烟故意问:“你也不怕我将这些败完?” 温让辞笑着:“不怕,没了再赚就是。只要你欢喜便好。” 蓝墨以前觉得温让辞守礼淡漠,却从不知道这般哄女子开心的话他如今也能随口说来,当下便觉得几分牙酸。 他掩唇低咳了两声,“伯母,不如先唱礼?免得误了吉时。” 这样下聘的时刻,按理来说要有男方的长辈在场,才能体现出对女方的重视。 但是抚远王如今在寿宴上那事之后便一蹶不振,许久未出府了。 温让辞也不可能放他出来招惹是非。 温让辞的师长太傅万俟镇安又是一个叛国之人,如今也已亡故,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今日来下聘的便只有温让辞一人。 可尽管如此,看到这些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红漆箱子,也没有人敢因此轻视傅闻烟半分。 蓝墨打开礼单,得到傅战城和柳心的颔首示意后才开始唱: “抚远王府聘礼有南海东珠两对, 点翠玛瑙孔雀蓝头面一副, 淡粉珍珠抱玉头冠一顶, 红翡手镯、墨绿手镯各一对, 玉如意六柄……” 念完各种首饰头面,又到绸缎布匹,再至日常用具包括马匹马车一应俱全。 蓝墨唱礼的声音在大将军府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大将军府的人听着那些各种各样的宝贝名称,再看看对应送进院中堆着的箱子表情从一开始的震惊、惊喜再到最后的麻木,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些金银珠宝了。 所以,这就是温世子说的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小钱? 就这些宝贝的数量和珍稀的程度,恐怕国库都不一定拿得出这么多。 温世子,还真是谦虚。 蓝墨接过红缨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润过干涸的嗓子后才恭敬的弯腰将礼单递给柳心。 “这是礼单,请夫人收好。” 柳心看着那厚厚的一沓,深吸一口气才将其接了过来。 随后,她看向温让辞:“你有心了。” 且不说东西的珍贵程度,就是温让辞再下聘礼的这份心思也不是旁人能比得上的。 然而,温让辞只是谦逊的笑笑,回道:“这些,不及阿遥分毫。” 给这些,是为了让大将军府安心。 是为了让天下人知晓,他珍重阿遥。 他的阿遥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免得总有人因为过去种种,觉得阿遥嫁他是高攀。 柳心宽慰的点点头,看了眼时辰,问:“不忙的话用过午膳再回府去?” 温让辞下意识的看向傅闻烟,见她笑意盈盈的注视着自己,当下便点了头: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正大光明的在大将军府和傅闻烟一同用餐,这还是第一次。 蓝墨却拱手道:“晚辈家中还有事,便先行告退。” 人家一家人用餐交流感情,他就没必要在这瞎掺和了。 听到这话,柳心劝了两句,但见蓝墨心意已决便没有多留。 只是叮嘱温让辞和傅闻烟寻个机会私下宴请答谢他一番。 第163章家宴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珍馐上桌,傅战城位居主位如鹰隼般犀利的视线始终不离温让辞,根本看不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小衡,你武功如何?”傅战城问。 过去虽然听说过温让辞会武,但是傅战城却从未见识过。 加上温让辞本身长相就带着几分如玉的温润,就连手指也是白皙修长,丝毫没有半分练武之人该有的那股子刚猛。 生怕自己的乖女儿嫁的是一个只会些拳脚功夫的绣花枕头,傅战城才有此一问。 温让辞正准备回答,一旁的傅闻烟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姑姑那夜派景肆带了二十名杀手刺杀他,和那些杀手缠斗近一个时辰,我到的时候他还站着。”傅闻烟一边说,一边朝傅战城眨眨眼: “爹爹觉得,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坚持到我出现,温衡的武功能差吗?” 傅景华派人刺杀温让辞的事傅战城是知道的。 因为这件事还难得的和傅景华红了脸。 但是,他只知道始末,具体的细节却是不清楚。 此刻听到傅闻烟说温让辞在景肆等人的围攻下坚持了近一个时辰,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赞赏。 他拍了拍温让辞的肩:“好小子。” 末了,他面上又浮现一抹惭愧,他这人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做错事也从来不会故意推脱。 因此,再提到此事,他立即就对温让辞道:“皇后入宫多年,行事也逐渐阴狠许多。这点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约束规劝好,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在此替家妹向你表达歉意。” 说完,傅战城站了起来,给自己和温让辞一人端了一碗酒。 “我先干……” “伯父!”温让辞赶紧制止傅战城的动作,给傅闻烟使了一个眼色道: “阿遥已经给我出过气了,这件事在晚辈心中已经过去了。既然已经过去,晚辈又怎敢再让伯父这般?” 若是旁人,也许温让辞就面不改色的应了。 但是傅战城是阿遥的父亲,这般大礼他实在承受不得。 “爹爹。”傅闻烟直接抢过傅战城手里的酒碗,拽了他一下将他拉坐到位置上,无奈道: “您要是想寻个人陪您喝酒,便直接说,何必这样?” 温衡看重长幼,又怎能承受傅战城的大礼。 “我?”傅战城刚想反驳,忽然想到自家乖女儿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当即就憨笑了两声,说: “是是是,爹爹是想和未来姑爷多喝两杯。” 说完,他又自然的从傅闻烟手中接过碗,朝温让辞端了一下:“好小子,以后本将军的宝贝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莫要让她受委屈。” 温让辞浅笑着点头,认真的保证:“晚辈一定珍视阿遥,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傅闻烟看着两人面前拳头大的碗,陷入了沉默。 这样喝真的不会出事吗? 于是,在傅闻烟和柳心的注视下,傅战城从一开始的好小子,到后来的好兄弟。 甚至,到了最后他的手已经揽在了温让辞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絮絮叨叨的叮嘱道: “小衡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不,两个,两个女儿。”傅战城大着舌头,柳心听到他说漏嘴本想阻止,但见傅闻烟一脸的淡定,心里便有了数,干脆随傅战城去了。 “但是我这个小女儿却是个更加不安分的,她肚子里主意太大,我都拿她没有半点办法。”傅战城那眼睛一下一下的瞅着傅闻烟,继续道: “她嫁给你以后,说不定就会气得你七窍生烟,你大人有大量,多包容她一些。若是真的有一天……”傅战城声音突然变得瓮声瓮气的,眼睛都红了一圈。 “若是真有一天你不喜欢她了,你不要骂她,你跟我说,我去接她回家。我大将军府,养得起她一辈子。” “她可是我的宝贝啊……呜呜呜,若非狗……狗……若非陛下赐婚,我不会让她这么早就嫁人的。” 残存的理智让傅战城将狗皇帝三个字吞了下去,可眼泪还是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可见,傅战城是真的很不愿意傅闻烟这么早就嫁人。 温让辞任由人高马大的傅战城搭在自己肩上,还不忘维持坐姿,努力保持着清醒就怕自己失态说错话,引得柳心不悦。 然而此刻,听到傅战城说的这番话,他满脑子就只有傅战城要将傅闻烟接走。 于是仅存的理智在慌乱下也散得所剩无几。 他端着酒碗的手一颤,半数酒水洒在身上,却恍若未觉,只睁着一醉得带着几分朦胧的眼睛目标明确的落在傅闻烟身上。 傅闻烟挑眉,正等着他开口。 没想到下一刻,他却直接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抬脚朝着傅闻烟走去。 他这一站直接将半靠在他肩上的傅战城撞了出去,若非傅战城自己下意识的抓了一把桌子,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柳心又扶了一下,估计明日傅战城摔伤的消息就要传遍京都的大街小巷了。 而此刻的温让辞听到动静,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当即呆呆的站在原地,抿着嘴唇巴巴的盯着傅闻烟。 “阿遥~”他声音颤抖着,“我不犯错,你别走。” 傅闻烟唇边的笑意在听到这话时不由僵住,仔细回想了傅战城刚才说的话她才反应过来为何温让辞会突然起身。 当即心中一软,直接上前抬手抱住了温让辞,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抚道:“我不走,会一直陪着你。” 她以为她给温让辞的安全感已经足够,现在看来好像她也没有自己以为的做得那般好。 第164章我要去找阿遥,别把我关在这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暖黄色的烛火将面对面站着的傅闻烟和温让辞的影子推到一起,屋外轻柔的风吹来,两人的衣角交叠。 傅战城被柳心搀扶着,才刚站稳视线便落在了抱着的两人身上,当即一双牛眼瞪得跟铜球似的。 他抬手指着两人,急得手都在晃:“他他他,他抱我女儿?!!” 刚才醉得大舌头的人现在说话倒是清楚,柳心赶紧蒙住他的眼睛,面不改色的回:“你看错了。” “本将军……没,没有,没看错!”傅战城抓着柳心的手,想要将她的手移开,却又不敢太用力,只好嘟囔着: “这混小子,也不是个安分的。” 柳心听到他这酸的掉牙的话当场哭笑不得的将人扶着往后院走。 否则,一会被傅战城再看见什么,只怕温让辞今日是别想竖着走出大将军府了。 在经过傅闻烟身边时,想了想还是问:“温世子今日是宿在大将军府还是回抚远王府?” 其实柳心心底还是希望温让辞回王府的。 两人虽然已经有了婚约,但毕竟还未成婚,若是留宿之事传出去,难免招人口舌。 听到柳心的声音,温让辞眼中闪过一抹迷茫。 他侧头看着柳心,盯了半晌后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猛地一下从傅闻烟怀中退了出来,站得笔直。 “伯,伯母。”他脸颊染上红色,脑海中走马观花的似的浮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当即满脸的羞赧,低头道:“晚辈失态了,还请伯母勿怪。” 看着他这副芝兰玉树,和刚才那委屈巴巴的人大相径庭的模样,傅闻烟好笑的挑了挑眉。 所以,这酒是醒了还是没醒? 柳心见他清醒了几分,便直接道:“你和烟儿尚未成婚,留宿在府中不合适。既然酒醒了我让人送你回府?” 温让辞掌心还残留着傅闻烟的体温和那柔软的触感,他心中虽然不舍,但是理智却容不得他在此时贪恋。 所以,温让辞点头道:“有劳伯母。” 柳心满意的笑笑,她就知道温让辞是个知礼的孩子。 傅战城勉强算是理解了两人的对话,当即也跟着笑了两声。 随着他们的脚步走远,傅闻烟才抱着手问温让辞: “我送你回去?” “阿遥……”温让辞不舍的盯着她,想到今日送来的东西,又道:“那个镶了金边的檀木箱子,你睡前打开看看。” “是什么?”傅闻烟问。 温让辞却摇摇头,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 见他眼中又逐渐积聚起雾色,傅闻烟便知他刚刚被吓跑的醉意又爬了上来,于是直接唤道: “小七,扶着你家世子。” 听到声音的小七赶紧从外面进来,见温让辞站着都在摇晃,赶紧上前将人搀扶住。 “世子,您怎么喝这么多?”一身的酒味,他都没见温让辞这个样子过。 “你先送他回去。”傅闻烟抬手将温让辞落在胸前的发轻轻替他拨到身后。 那莹白的手指在带过发尾时不着痕迹的卷了一圈,又缓缓松开。 “是。”小七点点头,当即扶着温让辞向外面走去。 但是温让辞的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傅闻烟,都走到大门口了还是扭头盯着站在屋檐下送他的人。 “阿遥……”他无声的动了动嘴唇,雾蒙蒙的视野中他却能清晰的看到傅闻烟的眉眼轮廓。 直到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然后被困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小七拽着不断往马车车窗爬的温让辞一头黑线。 苍天啊,为什么他们家世子喝醉酒是这个样子啊??? 简直是让人没眼看。 “世子,您要不睡一会吧?”小七无奈的按住他的肩膀。 温让辞怒视着他:“我要去找阿遥,别把我关在这里。” 小七:“……” 他无奈:“奴才没关你,这是回府的马车。” 说着,他当着温让辞的面将车门推开又关上:“这门一下就开开了。” 温让辞盯着车门安静的看了一会,就在小七以为他会安分下来的时候,温让辞却突然一个起身就朝着车窗扑去。 因着他的动作,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小七一头磕在车厢上被撞得晕头转向,却不敢有片刻耽误,一手猛地抓住温让辞的脚踝将人制住。 “主子啊~~~”小七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小的求您,安分一会吧。” 您摔下去死不死不一定,但是奴才死定了啊!!! 温让辞晃了晃脚,没挣脱小七的手,这才不满的缩回车厢。 他也不说话,就不满的盯着小七。 但这下小七却是片刻都不敢放开温让辞了。 好不容易马车到了抚远王府,温让辞却一下马车就朝着大将军府的方向跑。 小七赶紧喊了两个人,连劝带哄的将温让辞往回走,温让辞却都不为所动。 就在小七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经过的袖引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下。 小七赶紧求助:“袖引姐姐,您快劝劝世子吧,他喝了酒就吵着闹着要去找傅小姐,小的怎么拦都没用。” 袖引视线落在他额头的青紫色包块,有些不敢想象这一路小七都经历了什么。 她一边忍着笑意,一边道:“世子,傅小姐说了让您回屋休息,您若是不听话,傅小姐怕是会生气。” 原本几个人都才勉强拽住的人听到这话之后却突然松了力道。 他歪着头像是在思考袖引说的话的可靠性,片刻后没有半点犹豫的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小七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朝袖引竖起了大拇指。 “袖引姐姐,还是您厉害。” 袖引白了他一眼:“哪里是我厉害,厉害的分明是傅小姐。” 世子听她的劝,无非是因为她搬出了傅小姐。 袖引打了个哈欠:“好了,你回去好好照顾世子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等以后世子妃进门,自己一定要去世子妃跟前当差。 她都不敢想象替世子妃做事能有多威风。 行止院内,小七拿着换洗的衣服和紧紧抓着自己衣领不肯松手的温让辞对峙了,明明已经入了冬,却还是累得他一头的热汗。 “主子,祖宗,奴才求您换衣服沐浴吧,否则您明日醒来该嫌弃您自个了。” 第165章阿遥,放过我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让辞爱洁不是说说而已,衣服一天一换,甚至有时候一天换上两三次也是常事。 若是明日温让辞醒来,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自己喝酒时的衣服,只怕会将连人带衣服的扔进池里好好洗个几遍。 为了不让温让辞大冬天的折腾自己,小七已经很努力了。 奈何,温让辞是半点不配合。 就在他急得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让我来吧。” 傅闻烟站在门口,视线落在紧紧拽着自己衣领,满脸戒备的温让辞身上。 喝醉了的温衡,当真是可爱。 唔~让人想欺负。 “傅小姐。”小七惊讶的看着她,忽然就明白她刚才说的那句‘你先带他回去’的先是什么意思了。 “阿遥。”看到站在门边的人,温让辞迷茫的眼睛一亮,微笑着看向她:“你来了。” 他就说自己被抓住,阿遥肯定会来找他的。 “嗯。”傅闻烟点点头,走进屋去揉揉他的脑袋,轻声道:“先和小七去沐浴,好吗?” “你和我一起吗?”温让辞问,表情期待。 傅闻烟:“……” 她笑出了声:“现在不可以。” 若非确定温让辞是真的喝醉,傅闻烟都要怀疑他是被人掉包了。 温让辞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等我们成亲。” “那我们现在就成……不行,要八抬大轿,凤冠霞帔,不可以现在。”温让辞嘀咕着,脑海中浮现那日傅闻烟生气时清冷淡漠的眉眼,当下就乖了很多。 但是却依旧站着没动,一副不愿离开傅闻烟的模样。 傅闻烟无奈,只好装出嫌弃的模样捂着鼻子道:“再不沐浴,你都臭了。我不喜欢臭烘烘的温衡。” 傅闻烟具体说了什么温让辞没听清,他只从傅闻烟捂鼻子的动作分析出如果现在不去沐浴,阿遥就要嫌弃他了。 于是,傅闻烟都不用再多说,温让辞直接黑着脸越过小七朝着浴房走去。 他要洗得香香的,嗯,勾引阿遥!! 傅闻烟不放心酒鬼自己沐浴,又不方便亲自跟着,便看了小七一眼。 小七领会的转身跟上:“奴才这就去伺候世子。” 温让辞的浴房离卧房并不远,因此温让辞沐浴的水声以傅闻烟的耳力勉勉强强的还是听到了一些。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水声传出来,温让辞倒是没有再闹。 傅闻烟坐在温让辞书桌前,随手拨弄着他桌上的宣纸,然后视线停住。 只见温让辞桌上堆满了傅闻烟的画像。 有穿着束腰并蒂海棠红色嫁衣,将婀娜身姿凸显得极为魅惑迷人的傅闻烟。 也有穿着广袖曳地鸳鸯拖尾嫁衣极显华贵之风的傅闻烟。 更有穿着抹胸束领金红色千层皱裙为嫁衣极尽清冷的傅闻烟…… 一张张,全是傅闻烟穿着不同款式的嫁衣的模样。 温让辞在那清醒的片刻时间内,让傅闻烟去看的镶金边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的放着的便是温让辞画像上的这套广袖曳地鸳鸯拖尾嫁衣。 除去款式之外,这质地也不显厚重,半点也没限制傅闻烟的行动。 柳心看到这身嫁衣时,神情是掩不住的惊讶。 半晌,她才道:“你若不放心小衡,便去看看,只是莫要过夜。” 能让身为大家闺秀的柳心松口说出这句话,可见她心底对温让辞的满意程度。 于是,原本打算趁夜悄悄咪咪来抚远王府的傅闻烟便光明正大的直接来了。 之前在大将军府中因那身嫁衣而生出的感动在此刻看到这些画像时彻底到达顶峰。 “傻子。”傅闻烟红着眼睛将画像放回桌上,用镇纸压住。 恍惚间眼前光线一暗,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神许久。 她抬头看向门口,便见温让辞站在门口正温和的对她笑着。 他一头半湿的头发披散在双肩,身上随意披着淡蓝的披风,披风下白色的里衣贴在他腰腹,腹肌的形状若隐若现。 许是刚沐浴过的原因,温让辞的眼尾像画了眼线般勾勒出一道浅浅的红。 并没那么明显,但是却让温让辞整个人带上了几分破碎的柔弱感,让人心底无端的生出几分蹂躏的可怕想法。 “阿遥。”温让辞嘴唇动了动,喉间溢出两字,缱绻的缠绵的,像是在他唇齿间重复了千万遍才传到傅闻烟耳中。 傅闻烟抿着唇,指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她克制着将心里异样的感觉压下去。 这才起身朝温让辞走去。 “去睡觉吗?”她问。 温让辞低头盯着她,似是在思考。 然后他抬手勾住了傅闻烟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亲昵的将脑袋搭在傅闻烟锁骨处,喃喃道: “阿遥,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他没回答傅闻烟的问题,这个时候的温让辞只知道陪阿遥是比睡觉更重要的事。 嗅着他身上沐浴后还残留的淡淡墨香,傅闻烟坏心渐起,贴在温让辞耳边,一字一句的问: “温衡,你想亲我吗?” 温让辞眼中浮现一抹迷茫。 傅闻烟向后退了一步,捏住他的下巴,然后脱鞋踩在温让辞脚背。 在温让辞因担忧傅闻烟动作太过危险会摔倒,将手扶住她纤腰的时候,傅闻烟却直接轻轻在他唇角咬了一口。 然后耐心的再次问:“温衡,你想亲我吗?” 她就像是一个备好陷阱的猎人,一步步的将猎物勾到自己的陷阱中,然后吃干抹净。 唇角转瞬即逝的柔软是温让辞记忆中品尝过的美好,他迷茫的眼神中浮现几分清明。 意识逐渐回笼。 “阿遥。”他喉结滚动,暗哑的声音发着颤:“我喝醉了,对不起。” “呵……”傅闻烟垂眸,遮掩住眼底的喧嚣的情愫,问:“那你现在清醒了吗?” 她声音平缓淡然,温让辞一时猜不到她的情绪。 犹豫片刻如实回道:“醒了。” “好。”傅闻烟勾唇:“醒了便继续。” 话音落下,她双臂直接挂在温让辞的后脖,强势的汲取他唇间的每一寸呼吸。 她像是发泄,又像是沦陷。 一点点霸道的不容拒绝的拉着温让辞沉溺在这缺氧的快感里。 暧昧的呼吸声里,温让辞颤动的睫毛上挂上几粒晶莹的水色。 在傅闻烟的手从他胸前滑落,在他腹肌上停顿片刻后继续向下走去时,凝聚多时的泪珠终于从他眼角滚落。 是失控的欢愉的泪。 这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几乎要将温让辞折磨到疯魔。 可他不能,不能放任自己这样沉溺。 他得为阿遥的名声负责。 滚烫的泪水融化在两人唇间,温让辞抓住傅闻烟的手腕,声音哑得厉害,带着几分祈求: “阿遥,放过我吧。” 第166章赏雪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着他颤抖的声音里难掩的情欲,傅闻烟不解的抬头。 此时的温让辞身上的披风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地上,只剩那头披散的半湿墨发散乱的扑在宽肩,也有些许落在胸前,浸出一道道水痕。 可他眼眶里泛着迷醉的绯红,就连鼻尖也红了一片。 嘴唇更像是刚研磨出的胭脂,又红又嫩。 傅闻烟将他抵在门上,指腹轻轻从他滚烫的唇上点了一下,疑惑的问: “你不喜欢吗?” 刚才明明也很享受。 “不是。”温让辞闭了闭眼,不敢低头去看傅闻烟。 他没有不喜欢。 傅闻烟身上的衣服还和来时一样,可微微上扬的眉眼却像是带了钩子似的拉扯人和她一起沉沦。 温让辞担心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彻底沦陷在她眼眸中。 以往傅闻烟看他的眼神虽然也充满了占有欲,可从未像今日这般赤裸。 就好像要把他剥干净吞吃入腹。 “不是,便是喜欢了。”傅闻烟的笑声传入温让辞耳中,“既然喜欢,为什么要让我放过你?” 温让辞睫毛颤了一下,本就混沌的意识在此刻更是半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他只知道,不可以在婚前对阿遥放肆,不可以玷污她。 温让辞深吸一口气,捏着傅闻烟的腰将她抱在她鞋面上站着。 “等成婚那日,才可以。” 才可以什么他具体没说,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说完,他将傅闻烟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然后蹲下身轻柔的抬起傅闻烟的一只脚替她将鞋子穿上,又换另一只脚。 傅闻烟低头看着他红得滴血的耳朵,笑了声:“你真是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什么?”温让辞起身,不解的问。 傅闻烟摇头,没打算解释,只道:“只是觉得你很优秀。” 这是夸奖吗?温让辞觉得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去睡吧。”温让辞不愿,傅闻烟也不可能逼着他做什么,干脆直接让人去休息。 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温让辞不安的抓住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询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傅闻烟拉着他走到床边,将人按到床上,然后一把将被子盖在他身上,看着他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的又呆又萌的样子,唇角再次不由自主的上扬。 她取出解酒的药放进他口中,“乖乖睡觉,不然明天会头疼的。” “那你呢?”温让辞问。 傅闻烟视线落在他紧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上,眼神越发柔和,本来准备离开的她开口却变成了。 “在这陪你。” “阿遥也很累了。”温让辞眸光在她疲惫的眉眼中停顿一瞬:“我让小七送你回去,你也早些休息。” 傅闻烟这几日的确也挺累的,听到这话便没有拒绝。 为了让温让辞安心,傅闻烟也没有拒绝他让小七相送的提议。 * 京都的第一场雪下得突兀,天下霎那间变色,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直叫人看花了眼。 但因为这场雪,梅园里那漫山遍野盛开的腊梅就像是一簇簇藏在水晶里的或红色或黄色的精灵。 大雪过后没两日便是年关,因此各家各户的长辈在这段时间都显得特别繁忙。 反而是傅闻烟突然就闲了下来,因此看到这雪她便想去梅园看梅花。 无它,实在是太闲了。 于是,在雪停的半个时辰后,梅园里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停在了园中。 寥寥炊烟在园子中的亭子飘了出来,温让辞等人到的时候傅闻烟已经让人用暖黄色的绸缎将亭子围了起来,免得大家长期暴露在雪中出现雪盲症。 而她正站在唯一的缺口笑着朝他们挥手。 看着她怀里抱着暖炉,披着毛茸茸的狐绒大氅,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难得的显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女子才有的娇憨俏皮来,温让辞眸光一瞬就温柔了下来。 温璟凡抱着手,“这个时候大家都忙,就她最闲。” 温廷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如果忙,你可以走。” “傅闻烟邀请本殿下来的,要赶人也轮不到太子你。”温璟凡冷哼一声,率先抬脚朝着亭中走去。 温廷皓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温让辞在一旁道:“三殿下只是口直心快了些,并无多少恶意。” “你在担心我和他结仇?”温廷皓问。 他问得这般直接坦荡,倒显得温让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歉意的低头:“是臣多虑了。” “也不算多虑。”温廷皓摸摸鼻子:“一开始我的确想除掉他,但是烟儿说他无意皇位,本宫也并非真的想当孤家寡人,便弃了这想法。” 但若是有一天,温璟凡动了不该动的念头,温廷皓依旧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他。 自古以来,坐上皇位之人谁手上不是沾满了手足至亲的鲜血? 所以温让辞心中是极为担忧温璟凡的境地的,但是没想到温廷皓会亲口对他说他并不想除掉温璟凡。 这话虽然是对温让辞说的,但实际上却是温廷皓在借温让辞的口转达他的意思的罢了。 温让辞当即朝温廷皓拱手行了一礼:“臣代三殿下谢过太子。” “不必,毕竟他亦是本宫的皇弟。”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亭中时,温璟凡已经坐在了亭中,正享受着用雪水烹煮的清茶。 傅闻烟朝他们招了招手:“坐吧。” 随即,屋内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 温廷皓看了一眼自觉走出几丈开外的下人,意识到傅闻烟不仅仅是叫他们来赏景这般简单。 他眼中的轻松沉了下去,担忧的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傅闻烟点点头:“咱们的陛下想在今年春节的宫宴上除掉你这个太子。” 此话一出,温廷皓先是愣了一瞬,随后露出了然自嘲的笑。 “和我预料的时间差不多,他是想用毒还是干脆些派人刺杀?” “用毒。”傅闻烟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文宣帝特意让人研制的毒药,无色无味,在服药三个时辰后这毒才会发作。” 她语气阴森森的,像是故意吓温廷皓般,拖着声音说: “一旦毒发,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呢,太子殿下。” 第167章那可是我亲父皇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廷皓拿起瓷瓶看了一下,手缩紧,却控制着力道没将瓷瓶捏碎。 “我和他早晚会走到这一天的。” 他们这对父子之间,早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是!”温璟凡捂着耳朵,怒目瞪着旁若无人的交谈这等大事的两人: “本殿还在这,你们是想杀人灭口吗?” 这些话当着他的面说怕不是想谋害他。 他突然开口让温廷皓和傅闻烟的都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傅闻烟一脸无辜:“有没有可能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温廷皓眨眨眼:“父皇对你也不如何,皇兄也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你就继续哪边都不帮就行。” “那可是我亲父皇!”温璟凡强调着。 温廷皓思索了一下,“到时候封你做逍遥王,俸禄加倍。” 温璟凡:“……” “行吧。”他一副懒散的样子:“以后没事别来烦我就行。” 至于父皇?呵,哪有逍遥王这个封号重要。 温廷皓笑着摇了摇头:“皇兄尽量。” 但是温璟凡虽然看起来混账,可偏偏他这骨子混账的劲头对很多顽固不化的老东西最有用。 谁不听话让温璟凡上门去收拾一通就好了。 想到这,温廷皓看温璟凡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此时的温璟凡还不知道,从他上了这艘贼船的这一刻开始,他所以为的清闲王爷的生活便已经彻底离他远去了。 温璟凡撇撇嘴,他答应温廷皓又不是因为多喜欢他这个兄长,只是比起那个口口声声为了他好,却一再想要将他最后一丝价值榨干的父皇来说,温廷皓稍微要顺眼一些而已。 所以,不必用这种看好弟弟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温璟凡突然想到一件事。 温若初显然已经完全和父皇绑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说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父皇折在温廷皓手中,那温若初的结局也不难想象。 想到那人每次乖巧的喊自己三哥的模样,温璟凡心底生出几分不忍,眉心也不由自主的拧在了一起。 犹豫了片刻他才问温廷皓:“那四皇弟呢?你成功后会把他如何?” 哪怕希望渺茫,他还是想替温若初争取一线生机。 因此,在亭中的几人齐齐投来意外的眼神时,温璟凡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说: “你们应该都能看得出来,他只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刀,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所以……”温璟凡一贯倨傲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不忍之色,“可不可以给他一条生路?” 温廷皓虽然能理解温璟凡的想法,但是他依旧拒绝了温璟凡。 至于理由很简单,就算温若初只是文宣帝手里的一把刀,但只要这把刀还存在一日,朝中曾经拥护文宣帝和温若初的人便不会安分。 只要给他们寻到机会,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握着这把刀重新攻向温廷皓的命门。 所以,对于温若初他必定会斩草除根。 虽然理智告诉温璟凡这是温廷皓应该做的决定,但是他心底还是没忍住传来一阵钝痛。 傅闻烟撑着脑袋看他,端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见他情绪不高的没有动那茶,忽然红唇一扬,坏笑着问: “你猜,咱们的陛下派人私底下研制的毒药,为什么这么早就出现在我手中了?” 是啊!! 此话一出,几人齐齐惊讶的看向桌上的药。 父皇陛下刚让人研制的药,为何傅闻烟就得到了,还连药效都这般清楚。 “难不成,父皇是你的人?”温璟凡胆大的猜测。 傅闻烟白了他一眼,温璟凡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滤镜了? 她抬手在桌上敲了三下,几人还没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便听见亭外传来一阵风声。 下一刻,身披墨紫色大氅的少年出现在亭子前。 从他一身的寒气便能窥见他在雪地中定然待了不少时间。 来人不是刚刚才谈及的温若初又是谁? 温璟凡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咬牙质问:“为何你会在这?” “三哥。”温若初乖巧的朝他笑着,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 “师父说我还未正式见过你们,所以寻个机会带我来和你们见一面。” 说到这,他抬眸淡淡的看向温廷皓,“免得太子殿下以后将我当敌人弄死了。” 别的不说,就温若初抬眸时那冷淡的平静的暗含几分讥讽的眼神,和傅闻烟简直一模一样。 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口中的师父是谁了。 没想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被正主全部听了去,温廷皓瞪了看戏的傅闻烟一眼。 既然温若初是自己人,为何不早说? 傅闻烟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将温若初喊到身边后,向几人介绍道: “温若初,本小姐唯一的徒弟。唔~在他还在清秋殿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我的徒弟了。” 听到这解释,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温让辞握着傅闻烟的手:“是不是,在二殿下出事之后你便已经谋划这一步了?” 可以说,傅闻烟将文宣帝的想法全都拿捏住了。 恐怕连文宣帝都想不到他现在唯一能培养的儿子早已经成为了傅闻烟的徒弟。 而且,看温若初的样子分明对这个师父崇拜到了极点。 自从他进入这亭子,眼睛就没从傅闻烟身上移开过。 只是……相比起震惊傅闻烟的筹谋,温让辞却有些心疼。 算起来,阿遥就算过了年也只有十七,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担心的只有穿的好不好看,将来会嫁哪家的儿郎。 唯有阿遥,她担心的是整个大将军府的生死,是朝代更迭,是天下苍生。 傅闻烟反握着温让辞的手,贪婪的汲取他掌心的温度。 然后回:“是。” 毕竟,自己是比文宣帝还了解他自己的人。 怎么能不好好利用这点了解呢。 “你实在是可怕。”温璟凡一言难尽的说。 父皇知道他面对的是傅闻烟这样一个恶魔吗?如果父皇知道,还会一门心思的想要多掌权几年吗? 只怕,会巴不得赶紧将皇位拱手相让,免得被傅闻烟玩死吧。 第168章除夕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除夕之夜,大红的灯笼照亮了皇宫的红墙绿瓦,一株株含苞待放的红梅妆点在各个大殿,给新年更添几分朝气。 在一片丝竹声中,各色各样的美食端上了桌。 浓烈的酒香夹杂着梅香萦绕在人的周围,直将人往醉里带去。 温璟凡抬手挡住酒杯,冷冷的睨了一些给他斟酒的宫女。 “滚。” “是。”那宫女脸一白,之前因为被调来替温璟凡斟酒的喜悦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三殿下果然如传言那般阴晴不定,嗜杀又狂躁,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这边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坐在上首的文宣帝和景华皇后。 文宣帝皱了一下眉头,不悦的对容贵妃道:“老三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你多约束些。” “有吗?”容贵妃狐狸眼微勾似笑非笑的和文宣帝对视着:“有其父必有其子,陛下应该庆幸璟儿的性子和陛下您一样才是。” “大胆,你是想说朕脾气不好?”文宣帝当场就摔了桌上的杯子。 容贵妃视线落在那碎成几瓣的琉璃杯上,眼中闪过一抹讽刺,随后起身盈盈施了一礼: “臣妾不敢。” 她嘴上说着不敢,但是那眼神却好似已经说明了一切。 文宣帝脸色难看,容贵妃当真是越发放肆了。 莫非,这个贱人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了她吗? 景华皇后正坐在文宣帝身侧,虽然他眼中的杀意转瞬即逝,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当即有些忧虑的看了一眼恍若未觉的容贵妃一眼,垂眸时,她掩去眼底的不忍淡声道: “陛下不是知道容贵妃性子吗?又何必同她计较。这除夕之夜,还是平平和和的好。” 除夕夜宴,虽然到场的都是皇室血脉,但也不好闹得太过难看。 “容贵妃这般放肆,也是皇后你治理无方。”文宣帝却不愿接住景华皇后给的这个台阶,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句。 景华皇后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随即也半点不客气的回: “陛下若觉得本宫治理无方,便让人顶替了本宫就是。只是……”她勾唇,端的是仪态万千:“陛下敢吗?” 短短四个字,瞬间让文宣帝心中翻滚的怒意戛然而止。 温廷皓晃了晃手中酒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只是那双狼崽子似的眼睛却时刻盯着文宣帝,好似他只要敢将傅景华如何,他便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将他撕碎了似的。 而且,傅景华如今不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亦或是民间都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自己若是贸然罚了她,只怕是中了傅景华等人的下怀,让天下人觉得自己是非不分。 想到这,文宣帝只得暂时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 “皇后一向稳妥,朕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也没当陛下说过这话了。”傅景华笑着,然后不着痕迹的给容贵妃使了一个眼色。 容贵妃盯着她看了片刻,眼底堆满笑意,而后顺从的重新坐了回去。 这么多年过去,傅姐姐果然还是看不得自己受委屈。 插曲过后,宴会继续进行。 文宣帝期间问了温让辞两句抚远王的近况,被温让辞以还需静养敷衍过去之后便没有再问,显然刚才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终于,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文宣帝忽然对一直安静吃东西的温若初道: “小四,今年除夕也是你和你两个兄长一同过的第一个年,借此机会你好好敬他们两杯酒,熟悉一下吧。” 听到这话,原本各自忙碌的几人动作齐齐顿了一下。 景华皇后皱着眉,“若初虽然和他两个兄长虽然接触的少,可毕竟是亲兄弟,这敬酒也就不必了吧。” 文宣帝没看景华皇后,犀利的目光盯着温若初:“还不快去?” 温若初抿唇:“儿臣遵命。” 景华皇后看着温若初身边的宫女端着酒壶起身跟上,心底稍微有些不安。 但是,温廷皓却在这时看了她一眼。 只一个眼神,景华皇后便知这是温廷皓让自己安心的意思。 随即,她便将心里的不安压了下去,只是眼睛却依旧眨也不眨的盯着几人的动作。 不多时,温若初已经端着酒杯站在了温廷皓面前。 “太子殿下。”他恭敬的开口:“臣弟敬您。” 温廷皓没有为难温若初的打算,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接过刚斟好的酒:“你我兄弟,不必这般疏远。” “太子殿下是君,臣弟是臣,不敢逾矩。”温若初举了一下手中酒杯:“臣弟先干为敬。” 温廷皓本来只打算小酌一口表示表示,但见温若初一饮而尽便也跟着仰头将杯子中的酒一口喝完。 看到他放下的杯子中空空如也,文宣帝看了一眼刚才给他斟酒的宫女,对方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手指在酒壶的底部拨弄了一下,让壶口刚突出来装了粉末的圆台又转了回去。 文宣帝心底微松,眼中的笑意都要真实两分。 敬完温廷皓,温若初又端着酒杯走到温璟凡面前。 “三……三皇兄。”他乖巧的笑着,唇角一对梨涡直晃花了人眼。 温璟凡却不吃他这一套,冷漠的瞥着他,言简意赅的拒绝: “本殿不想喝你敬的酒。” “三皇兄……”温若初心中一紧,可当着文宣帝的面又不好表现得太过紧张,于是干脆不说话,只睁着一双眼睛巴巴的盯着温璟凡,端着酒不肯收回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温若初会自觉没趣的将酒收回去的时候,温璟凡却冷着脸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摔在温若初面前。 “可以了吧?” 不就是为了做样子给父皇看吗?至于?! 杯子的碎片溅在温若初脚边,他却没有半点不悦。 至少三哥喝了,这样就不怪他隐瞒和师父的关系了吧? 温若初眸子眼睛弯了一下,随即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多谢三哥。”他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温璟凡却压根不搭理他,直接屈膝坐了下去。 第169章太子妃人选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文宣帝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错的缘故,不知不觉的便多喝了两杯酒,离开的时候都是王总管搀扶着走的。 景华皇后注意到他宴会前后的不同,心中忧虑更甚,于是在宴会结束后便将温廷皓留了下来。 确定没人听得到两人的对话后,景华皇后才压着声音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母后?” 温廷皓不想让景华皇后担心,便否认道:“没有。” “倒是母后为何这样问?” “就是你父皇今日非要让小四敬你酒,我总有些不安。”景华皇后说,虽然温廷皓喝的酒并非温若初端的,喝完酒也没出什么事,但景华皇后心底还是不放心。 她叮嘱道:“出宫后,让信得过的太医给你把个脉。” “好。”温廷皓点点头,心里却惊讶自家母后的预感竟然这般准。 只是,若无烟儿的谋划和提醒,今日就算他请太医把过脉,也不一定逃得过此劫。 离开皇宫,温廷皓直接回了太子府。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等在院中的傅闻烟。 “感觉怎么样?”傅闻烟问。 温廷皓摇摇头:“酒挺辣的算感觉吗?” “还能开玩笑,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第二次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谋害,还能和自己开玩笑,温廷皓果然是个心智足够坚定强大的人。 若非男主光环,温庭琛又凭什么和他斗? 傅闻烟调侃着,等温廷皓走近后忽然朝着他胃脘用力一顶,然后迅速的侧身。 下一刻,温廷皓捂着肚子直接将今日晚宴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傅闻烟看着他吐得天昏地暗的样子,嫌弃的捂着鼻子退开了好远,叮嘱道:“吐完去洗洗,我在书房等你。” “你……呕!!”温廷皓想指责傅闻烟太过粗暴,然而一张嘴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再次抱着肚子吐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傅闻烟也不想这样对自己亲爱的表哥,可相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不让温廷皓将今晚吃过的东西全吐了她不放心。 在温廷皓的书房百无聊赖的翻了好一会书,吐得连嘴唇都白了的温廷皓才姗姗来迟。 他已经换下了宫宴上的那身华丽的衣服,因此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傅闻烟莫名的有些心虚,在温廷皓发难之前就解释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万一除了酒其他的东西里面也有不干净的东西呢。” 这等腌臜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 温廷皓深吸一口气,这才将那想吐的感觉压了下去,阴恻恻的回: “我不信你没有其它法子。” 傅闻烟眨眨眼:“没有。”理不直气也壮。 温廷皓被气笑了,也懒得大过年的和她计较,直接问: “你来我府上,是因为不相信小四?” “不是。”傅闻烟果断摇头:“若初的性子我清楚,他是信得过的人。” 一个从绝望里爬出来的人,当然更加珍惜难得的光亮。 她解释道:“我是不信文宣帝。他这人多疑成性,我怕他给初初的消息是一样,自己做的又是另一样。” “也是。”提到自己的父皇,温廷皓讽刺的勾了勾唇,坐在桌边任由傅闻烟搭上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不多时,傅闻烟收回手,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去。 “没事了,看样子陛下的确是在酒里动的手脚。” 那酒里的毒药已经被温若初换成了傅闻烟给的提神的药,温廷皓此时才吐过,但脉象依旧平稳有力,显然就是用了那药的结果。 听到傅闻烟这样说,温廷皓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显然,他信得过人的也只有傅闻烟。 “明日,父皇若看到我还活着去议政殿,只怕是要被吓到了。” “或许吧。”傅闻烟并不觉得文宣帝胆子会这么小,只是发怒必然是少不了的了。 “那个夏安梦,需不需要替你除了?”温廷皓问。 他看得出来,傅闻烟应付她已经有些烦了。 “先留着吧,毕竟她是难得能近身靠近陛下的人。”具体的原因傅闻烟没有解释。 她想要温廷皓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继位,而不是有朝一日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弑父杀君,德不配位。 若是那样,那傅闻烟现在努力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又和温廷皓说了两句之后,傅闻烟便准备离开了。 然而临走前,温廷皓却欲言又止的将她喊住。 “烟儿,等你成亲之后吧。” 傅闻烟脚步一顿,不解的回头看他。 温廷皓解释道:“国殇期间,举国上下半年不得嫁娶。你那般喜欢温衡,也不想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耽误太多时间吧?” 傅闻烟沉默一会,然后会心一笑:“好,多谢表哥。” “还有一事。”温廷皓思索片刻才继续道:“太子妃一位,母后选中的人中有与你交好的江秀小姐。” “你可愿问问她的想法?”同自己的妹妹谈论自己的婚事,温廷皓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但是,景华皇后选的那些人中,江秀的身份是最合适的。 而且,她和烟儿交好,能和烟儿交好的女子想必定然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温廷皓才有此一问。 看在烟儿的面子上,若是江秀不想入东宫,温廷皓也不会为难于她。 说实话,傅闻烟从没想过将江秀和温廷皓放在一起。 毕竟两人不仅在原书中,就算是现在交集也甚少。 因此听到这话,傅闻烟还怔愣了一瞬。 半晌,她才问:“你娶妻子会爱她护她吗?还是只是需要娶一个身份合适的人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好让姑姑安心?” 这个问题对傅闻烟很重要。 显然温廷皓自己也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很快就回答了傅闻烟的问题。 “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爱她护她。这是身为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 “那……苏无忧,你放下了?”傅闻烟眯着眼问,若是温廷皓有半点迟疑,傅闻烟都不会支持他现在娶妻。 温廷皓一脸的坦荡:“如果没放下,我不会让她离开。” “烟儿,我傅家的儿女拿得起放得下的,所以这点你不必担心。” 比如景华皇后,确定文宣帝的爱不属于她一个人之后,便果断的利用自己的身份为她自己谋取权势。 又比如他自己,知道苏无忧爱自由高于爱自己,他便毫不犹豫的放她离开。 他们并非无人可爱,又怎会吊死在一棵树上。 “行。”傅闻烟满意的点点头:“我帮你问问。” 第170章好久不见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离开太子府,傅闻烟一眼就看见了撑着伞在院墙下等待着的人。 看见她,那人将大氅上的白雪轻轻抖去,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一片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在男人的虎口化为一滴晶莹的水珠。 傅闻烟将手放进他掌心:“怎么会来这?” “来送你回府。”温让辞回答着,将锦缎包着的汤婆子放进傅闻烟手里,无声的又将伞往她那边移了些。 以傅闻烟的性子,定然要亲眼确定太子身体无碍了才会放心。 所以,猜到她在太子府并不难。 这雪带着沁到骨子里的寒意,温让辞有些庆幸自己看到天色不对,出门的时候带了伞。 两人的脚步在地上薄薄的一层积雪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在两人走后又很快的被雪覆盖。 傅闻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恶作剧似的在地面将脚印留的更深。 温让辞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盛满了宠溺的笑。 傅闻烟看了他一眼,倏尔勾唇:“温衡,你又偷看我。” 娇嗔的语气,像极了一开始这人靠近他时的模样。 温让辞握着她的手紧了两分,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阿遥好像从一开始就很坚定的选择了我,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傅闻烟的眉眼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有一瞬的凝滞。 原因自然是她知道温让辞这个人是什么样的模样,她足够了解他。 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的。 所以,傅闻烟说:“因为,我比你所以为的认识你的时间还要长很多很多很多~” 温让辞目露不解。 傅闻烟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在成为傅闻烟之前,我一直以孤魂野鬼的方式游荡在天地间,直到偶然遇到了你。” 温让辞愣住。 “游荡的那段时间,很累吧?”他轻声问。 傅闻烟眨眨眼,有些意外温让辞的关注点,然后故作轻松的摇了摇头: “还好吧。” 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只需要感受宿主应该感受的喜怒哀乐,谈不上累不累。 总归,那些都不属于她。 温让辞没有安慰傅闻烟,他的阿遥不需要苍白的安慰。 但是,他抬手轻柔的将傅闻烟抱在了怀中:“以后,我会一直陪着阿遥。” 不会让她再一个孤独的看着他。 “好。”傅闻烟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任由他用大氅将她包裹住。 温让辞的体温,真的很温暖。 * 时间转瞬即逝,眼看着已经到了正月底,傅闻烟直接被柳心箍在府中熟悉大婚的流程,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青书几次来和傅闻烟汇报千眼阁在各国间的扩散速度和轩辕军的训练进度时,柳心都在傅闻烟身边。 每每看到自家小姐一脸麻木的表情时,青书都难以将她和那想出无数令轩辕军颤抖的训练方式的大佬当成一个人。 “小姐,夫人。”青书恭敬的向坐在一起的母女两人行过礼,这才道: “属下有事禀告。” “什么事?!”傅闻烟语气兴奋,刚才还萎靡不振的人瞬间充满了元气,脸色都要好看了几分。 柳心脸上温柔慈爱的笑在看到傅闻烟这副表情时僵了一瞬。 “烟儿!”她语气无奈:“这几日是母亲将你拘得太紧了。但你和温世子婚期不过两日便到,按规矩实在不合适再见。” 在朔国,即将成婚的男女在成亲前三日不得见面,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 柳心倒不是不放心温让辞,而是不放心傅闻烟自己偷跑出去见温让辞。 以温让辞的性子,想必也不会规劝这丫头。 因此,柳心便只能亲自上阵,将傅闻烟盯住,免得她坏了规矩。 这话,柳心说了很多次,傅闻烟已经快听吐了。 但她还是乖巧且认真的点点头,诚恳的回:“娘亲放心,我一定不去见温衡。” “如此就好。”看着她这乖巧的样子,勉强信了她的话。 知道青书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便起身道:“既然你们有事要谈,那你们先忙吧。” “好的,烟儿送送母亲。”傅闻烟跟着起身,亲自将柳心送到院子外,看着她走远脸上的笑意才一点点淡了下去。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青书神色中明显有几分紧张之色,若只是汇报轩辕军和千眼阁的事,他必定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只是,避免柳心担忧,傅闻烟刚才便也没露出半分急色。 青书立刻压低声音回:“回小姐,千眼阁的人在京郊发现了贺楼听肆的踪迹。 “祸害遗千年,本小姐下的毒那样重,还是让他撑了过来。”傅闻烟眼神逐渐冷冽:“也罢,本小姐再去会会他就是。” 用了温衡给的那颗救命的药,傅闻烟的武功不但没有丝毫退步还精进了许多。 而贺楼听肆就算没死,身体所受的创伤也不是这一两月能养好的。 我强敌弱。 这次,傅闻烟倒要看看他死不死。 京郊外的紫竹林被太阳晒了两日后已经发了侧芽,显露出郁郁葱葱的生命之力。 然而,在这静谧中,数道人影忽然从竹林中掠过,将林中休憩的鸟儿惊飞一片。 不多时,紫竹林中那座由竹子搭建的竹楼就被这一行人围了起来。 傅闻烟不紧不慢的从青书等人的身后走出,那双丹凤眼打量着眼前的竹楼,发发在她脑海中提醒: 【屋内有十三人。】 具体有没有贺楼听肆发发不知道,但是这个消息也够了。 傅闻烟从青书手中接过裹了烛蜡的箭矢,点燃后拉弓。 下一刻,那箭矢带起一道火光直接射入竹楼。 青书面无表情的将一罐烈酒朝着正在蔓延开的火种处扔去,加快火势蔓延。 只眨眼的功夫,狰狞的火焰便将傅闻烟一半的竹楼吞噬。 眼看着就连另外一半竹楼都即将被吞噬,竹楼内却突然散开数道强劲的气息。 这股气息直接将濒临倒塌的竹楼轰得四分五裂,青书等人被这股内劲和热流逼得退了两步。 唯独傅闻烟巍然不动,只那发丝被风撩动了几分。 她平静的注视着将毁坏的竹楼踩在脚下的十三人,视线一寸寸在他们脸上游走,最后落在被他们护在身后的贺楼听肆身上。 她勾唇,弯着的眸中渗着森森冷意。 “好久不见,贺-楼-听-肆。” 第171章冒牌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遥遥这是,想我了?”贺楼听肆的眸中漾出星星点点的笑,带着几分讨好,像是要趁机将人拉进他那双眼睛里一般。 傅闻烟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面上浮现几分嘲讽。 “原来是一个冒牌货。” 此话一出,包括‘贺楼听肆’在内的人全都变了脸色。 傅闻烟是怎么看出来的? 青书等人却是一脸惊疑不定,如果眼前这人是冒牌货,那他们岂不是是被刻意引到这里来的? 那小姐的安危?? 可看到傅闻烟一脸的平静,青书悬着的心又安稳了几分。 大不了,他拼命护小姐离开就是。 被傅闻烟揭穿身份,‘贺楼听肆’心中已经震惊不已,却努力维持着那淡定的模样,故作不解: “遥遥这话是什么意思?” “送你下地狱的意思。”傅闻烟懒得和一个冒牌货浪费口舌,果断的直接出手。 她的身形犹如离弦之箭直接冲到‘贺楼听肆’面前,一掌朝着他的心口拍去。 ‘贺楼听肆’见她招式凌厉也不敢有半分轻敌,当即脚下借力朝着后面躲去。 可傅闻烟哪里会让他这般轻易的就从她掌心溜走。 她眯着眼,原本攻向‘贺楼听肆’心口的手忽然转了个方向,直接向左一抓,借着风势抓住了‘贺楼听肆’的袖口,然后再用力一拽,直接将对方朝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步。 抓住这个机会,傅闻烟毫不犹豫的扣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折。 在他手腕骨头穿出血肉的瞬间,‘贺楼听肆’的惨叫声直接响彻天地。 傅闻烟冷哼一声,将他整只手臂再往后一拉,然后转身一脚踩在他腘窝,用力往下踩去。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刚刚还镇定的和傅闻烟调笑的人便犹如待宰的羔羊被踩在了脚下,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假贺楼听肆身体颤抖着,嘴唇发白:“你,你比他所说的更强。” 来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必定是有来无回,毕竟这人是能将贺楼听肆逼到换血才勉强捡回一条命的女人。 可他没想到居然连在傅闻烟手底下走一个回合都没坚持。 这个女人,简直强大得可怕。 “等贺楼听肆再见到本小姐,我还会比此刻更强。” “哈哈哈,我很期待。”假贺楼听肆大声笑着,“若是你能杀了贺楼听肆,哪怕是在地狱,我也一定替你拍手道好。” “这倒不必。”傅闻烟勾唇:“你不配。” 她掌心落在假贺楼听肆的头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着她语气中天生的傲气和不屑,假贺楼听肆突然就明白为何他那个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皇弟会看上这个女人了。 这样骄傲强大的灵魂,谁会不爱呢? 他遗憾的勾了勾唇,没受伤的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举过头顶交给傅闻烟: “这是,他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傅闻烟垂眸看了一眼那镶嵌着玛瑙玉石,极尽华丽的盒子,厌恶的蹙了蹙眉。 “脏。” 一个字,让假贺楼听肆的眼中闪过一分快慰。 他就说,贺楼听肆那个贱人怎配得到旁人的真心相对。 哈哈哈,他心仪之人嫌恶他,哈哈哈,还真是让人心中舒坦到了极点。 但假贺楼听肆的笑容还没爬上脸颊,七窍中忽然流出一道道鲜血。 傅闻烟收回手,假贺楼听肆的身体轰然倒地。 随之他手中的锦盒也摔落在地,露出里面精致的红豆发簪。 可傅闻烟却连看都没看一眼,便一脚将发簪连带着盒子踢进了火中。 她看向还在和剩余的人缠斗的青书等人,不疾不徐的取出弓箭,看到谁落于下方,她手中的箭便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取走他们对手的性命。 死里逃生,青书带来的人纷纷朝傅闻烟露出感激崇拜的眼神。 解决完这些人,将竹林中的火势灭掉后,傅闻烟便准备返程了。 然而,她才走出紫竹林却和风尘仆仆的赶来的温让辞对上。 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色,傅闻烟赶紧迎了上去,“我没事。” 说完,她还在温让辞面前转了一圈,示意他自己真的没受伤。 温让辞看着她这紧张的模样无声的勾了勾唇,替她将乱了的衣服抚平,解释道: “有人告诉我你在紫竹林和人缠斗厮杀,我本不信这话,可让小七去大将军府询问后得知你不在府中,心中担忧便来此查看。” 意外的是傅闻烟真的在这里。 虽然见她没有受伤,但是温让辞心底却依旧存着几分忧虑。 “给你说这话的人呢?”傅闻烟问。 温让辞道:“让人抓了关在王府里,你要去见他吗?” 故意同他泄露傅闻烟的行踪,对方必然是心怀不轨之辈。 温让辞又怎会放他离开? 所以,干脆将人关了起来。 “别了。”傅闻烟心虚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娘亲知道我偷偷去抚远王府,我就完了。” “而且,那人和我刚刚解决的那些人应当都是贺楼听肆派来的,目的无非是看不得我好罢了。” 所以,再去审问的意义也不大。 只是,她不明白对方将温让辞引过来的意义。 可思索了一会,没想出答案傅闻烟便没有再想。 直到温让辞将她送到大将军府后将准备偷溜回去的她拦住,问: “阿遥,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何贺楼听肆会让人来告诉我你的行踪?” 傅闻烟脑海中闪过什么,但那感觉消失得太快,她实在没有抓住。 “嗯。”她点点头。 温让辞难得见她眼中露出这般迷茫的神色,心中一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缓缓解释道: “因为,贺楼听肆知晓我会担忧你。忧则生怨,若是你这样置你自己安危于不顾的次数多了,我因为心中的担忧,必定会阻止你冒险。” “一来二去,立场不同想法不同,你我之间必定会生出嫌隙。” 甚至,有朝一日这嫌隙会成为难以跨越的鸿沟,直到将两人完全分开,再回不去当初。 傅闻烟心中不明白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忽然就清晰了起来。 她嗤笑出声:“贺楼听肆不会以为人人都和他那般心思阴暗吧?我的温衡担心我不是应该的吗?” 她往温让辞面前凑了凑:“你若是觉得我做事太过冒险,那我以后行动之前让人告诉你我的具体位置,若是我出事,你来英雄救美好不好?” “阿遥。”温让辞无奈的叹息着:“我宁愿永远不知道你的行踪,也不希望你出事。” 第172章二月初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而且……想到贺楼听肆曾经在傅闻烟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温让辞眸色有一瞬的幽暗。 他问:“阿遥,他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是因为他心仪于你,对吗?” “心仪?”傅闻烟声音猛地拔高:“怎么可能!” 贺楼听肆对她最多是图谋不轨,没半点暧昧的那种。 “为什么不可能?”温让辞疑惑的问。 傅闻烟立刻给他解释:“心仪是我对你这样,一心一意的盼着你好,而不是他那种同我勾心斗角,巴不得我早死早入地狱。” “而且!”傅闻烟强调道:“无论世上有多少人心仪于我,我也只会选择你一人。同样,你也只能选择我。” 她笑意盈盈的歪头看着温让辞:“若是有朝一日你将你这颗心分给旁人半点,我便弃了你。” 明明是耀眼到极致的笑容,却有一抹让人胆寒的幽色藏在那笑容底下。 温让辞轻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挑开她眉心的珍珠额饰,炙热的指腹将她皱着的眉心一点点抚平。 “我永远不会和阿遥分开。” 永远不会给阿遥弃了他的机会。 * 二月初二,百花盛开,阳光和煦。 京都自大将军府到抚远王府的长街挂满了精致的鸳鸯灯笼。 喜庆的锣鼓声跟随着抚远王府迎亲的队伍来到大将军府门前。 傅战城一身威武的藏红长袍,袍上绣着精美的囍字图案,神采奕奕的一看便知其是今日新嫁娘的嫡亲长辈。 他手中提着锣鼓,气势汹汹的站在大将军府门前。 冗长的迎亲队伍才至门前便被拦住,傅战城不发一言,可犀利的眼神也足矣让迎亲队伍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见状,傅战城心底满意了些许。 心想老子一人足以震慑千军万马,还怕搞不定尔等臭小子? 要想娶她的宝贝女儿,哪有那么容易!! 蓝墨看着他这副样子,和温璟凡对视了一眼,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来者不善!” 温让辞心领神会,显然早已经做好被拦在门前的准备。 他利落翻身下马,袍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尽显潇洒。 “岳父大人。”温让辞恭敬的朝傅战城拱手问安:“吉时将至,小婿特来求娶您之掌上明珠,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成全当然可以。”傅战城勾着唇,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但是!” 蓝墨等人脸上才露出的庆幸之色在听到这个‘但是’时当场顿住。 温璟凡嘀咕一声:“本殿下就知道。” 傅战城宠女如命,就算温衡是傅闻烟心上之人,他也绝不会因此对温衡有半点手软。 毕竟这种心情他也很理解。 只是,他为难不起傅闻烟这个妖女。 技不如人能怎么办?作壁上观呗…… 温让辞唇角弧度不变,依旧是那谦卑恭敬的模样,淡然的抬眸和傅战城对视着。 傅战城撇撇嘴,他虽然欣赏温让辞这小子宠辱不惊的样子,但是此时此刻还表现得这般冷静就有些不给他面子了。 傅战城冷哼一声,右手握着鼓槌高高抬起,然后重重落下。 下一刻,震天的锣鼓声将人的耳朵都震得微微发麻,等他们回过神来之时,大将军府门前已经齐齐站着九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其中一人还是曾经自杀又被傅闻烟救下的程凯。 那日揭穿苏沉鱼之后,红缨便将他带回了府中。 傅战城见他身材高大,又得知他是一个孝子,为了自己生身母亲甘愿赴死,心中感动,见傅闻烟对程凯没有别的安排,便让他入了军中。 今日,因为酒量不错便又被傅战城调了出来当这拦路虎。 程凯手中端着酒杯,眼中戾气散了不少,他朝温让辞露出一个憨厚的笑。 “未来姑爷,小的也不敢为难于您,但是大将军说了今日若是咱手里的这杯酒落在了您的手里,便要加训一月。” “所以……”他挠了挠脑袋,“还请未来姑爷您同小的过过招。” “你是缺心眼吗?!”程凯话才说完,脑袋就被傅战城从后面给了一巴掌,他怒斥: “都还没拜堂,屁的姑爷。” “是。”程凯不敢反驳,却又不知该怎么称呼温让辞,便愣愣的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 好在,温让辞没有为难于他,当即便转身看向悠然坐在马背上的温璟凡,朝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三殿下,拜托了。” 正露着一口白牙的温璟凡:“……” 他牙齿一收:“凭什么?”他今日分明是来看戏的,拜托他什么?有什么可拜托的? 温让辞见他不动,心中无奈叹息。 正要转而去请旁人,可话还没说出口,温璟凡一掌拍在马背上,凌空一跃,直接朝着程凯手中的酒杯抢去。 看到这一幕,温让辞唇角勾了勾,眼底没有半分意外之色。 三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激。 温璟凡虽然出手出的突然,但是程凯他们早就防备着这一出,除了开始的两招应付的有些慌乱晃出些许酒水之外,后面倒是应付得还算稳妥。 傅战城抱胸在一旁看着,见温璟凡虽然招式凌厉,但也只单纯的和程凯喂招没有动用内力,眼中多了几分满意之色。 这三殿下,也是个懂事的。 否则,这些个半路出家的士兵,内功哪里是他们这些得名师教导,从小练习的皇子皇孙的对手。 大将军府门前迎亲的热闹,看得围观凑热闹的百姓连声叫好,鼓掌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传到府内。 傅闻烟趴在窗前巴巴的盯着大门的方向,耳边满是这些兴奋的叫喊。 柳心端来刚做好的糕点放在她身侧的红木桌子上,“先吃点东西垫垫,否则要晚上才有时间吃东西了。” 听到她的声音,傅闻烟这才将巴巴的眼睛收了回来。 一侧头,便看见满桌子各色各样,却都印了大红囍字的糕点。 她嘴角抽了抽,原来这就叫点吗? 没有辜负柳心的好意,傅闻烟捻起一块感兴趣的糕点便放进口中。 一旁前来添妆送嫁的江秀看着她小口小口细嚼慢咽的样子,捂着嘴偷笑了两声,才道: “果然是要嫁人了,吃东西都规矩许多。” 傅闻烟以往没有外人的时候,吃东西虽然不能用狂放来形容,但也不会一块糕点要咬个十多口才吃的完。 第173章大婚进行时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你不懂。”傅闻烟动作轻柔的摇了摇头,哀怨的看着她,道: “这口脂母亲给我描了多次,我若把口脂弄花了,母亲怕是又要折腾我一番。” 从卯时(凌晨五点-七点)起傅闻烟便被柳心按在梳妆台前折腾到现在了,若非已经梳妆完毕她现在还能趴一会,只怕现在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听着她表面是抱怨实则是炫耀的话,江秀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知道你爹娘宠你。”她一点也不羡慕好吧。 毕竟,她的爹娘对她虽然严厉,但也是将她当成眼珠子护着的。 只是……想到自家爹娘最近总是露出的愁色,江秀脸上的笑收敛了些许。 傅闻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在为你的婚事发愁?” “嗯?什么?”江秀惊讶的抬眸,怎么突然说到她的婚事了。 见她这副迷茫的样子,傅闻烟便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温廷皓的托付,便趁此机会道:“太子妃一位空悬,皇后娘娘正在替太子殿下择选太子妃,你也在名单之内。” 听傅闻烟说前面的话江秀都无甚表情,直到傅闻烟说完最后一句话,她面上才流露出几许震惊,指着她自己问: “我?” 声线上扬,充满了不可置信。 傅闻烟暗觉好笑,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江秀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论身份,自己是丞相独女。 论才学,自己诗词歌赋虽说不是一骑绝尘,但也居于中上之列。 论礼数,她自幼学习宫中礼数,做的也不会比教习嬷嬷差。 论容貌,她虽没傅闻烟和万俟九歌那般惊艳,但也是五官标致、端庄大气。 毫不谦虚的说,自己在名单内的确没什么不妥。 但是,入了名单并不代表自己就会入选。 江秀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故作轻松的笑笑:“的确没什么问题,只是我肯定不会入选就是。” 听着她笃定的语气,傅闻烟忍不住逗她,便直接道: “表哥几日前曾托我问你,可愿入东宫,当他的太子妃。你怎么想?” “不可能!”江秀当即摇头,只当傅闻烟是在开玩笑。 大殿下怎会对自己感兴趣?她也曾见过大殿下几次,可他的视线却从未为自己停留过半分。 他怎么可能会选自己? 江秀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可看到傅闻烟认真的表情时她摇头的动作慢慢就停了下来。 她狐疑的、一顿一顿的问:“你当真不是逗我?” “太子殿下就在我府中,不如一会我让他亲自同你说?” “不,不必!”江秀忙不迭的拒绝。 看到太子殿下她就腿软心悸,或许是因为温廷皓久居高位的原因,哪怕多次看到他在傅闻烟面前毫无架子、温柔宠溺的模样,心底还是会对他存有畏惧。 “你也不必紧张。”见她脸色都白了两分,傅闻烟安慰道: “告诉你这个消息只是为了让你有思考的时间。”说着她递给她一块糕点:“你愿意与否,等你想好了告诉我就行。” “如果我拒绝……”江秀犹豫着,她其实想问,若是她拒绝了,太子殿下会不会因此记恨上她? 会不会,杀人泄愤? “拒绝也没什么,表哥不是那种因为这种事便会记恨你的人。” 只是……傅闻烟看着江秀接过糕点小口小口的吃着的模样,在心底‘啧’了一声,有好戏看咯~ 温廷皓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之人,就看是披着人皮的狼将这已经感知到危险的小白兔拆吃入腹。 还是小白兔双腿一蹬,从大灰狼的爪子下逃得无影无踪。 莫名的,傅闻烟有些期待。 她这边正暗戳戳的观察江秀的表情,乍然听到院外一阵喧闹声传来。 柳心探出头一看,随即眼角就绽开了笑纹。 “看样子,小衡是通过你爹爹和太子殿下他们所设的关卡了。” 傅闻烟很好奇傅战城和温廷皓到底给温让辞他们设了什么样的关卡,但柳心压根不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拿着帕子将傅闻烟手上的糕点屑擦干净,然后取出盖头直接给傅闻烟盖上。 “烟儿。”她一边整理着盖头,一边道:“你要记住,哪怕你嫁作人妇,也永远是我大将军府的女儿。” “若是不开心便回家来,爹爹和娘亲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本来柳心这几日都还很开心的,可是看着当红盖头遮住傅闻烟的容貌,这几日一直在忽略的情绪忽然就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的烟儿要嫁人了。 以后便不能常住在府中,自己也不能日日看见她,自己若是给她做了好吃的,送到抚远王府,只怕是要凉了。 想到这些,柳心心底便忍不住。 傅闻烟抓着她的手起身,然而在柳心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时,傅闻烟却没有动。 “娘亲。”她轻唤一声,抬手准确的将柳心抱住,亲昵的在她耳边蹭了蹭,像小猫一样,瞬间就让柳心酸涩的心口变得一片柔软。 傅闻烟靠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娘亲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娘亲,我最爱娘亲了。” 柳心从未想过能得傅闻烟如此认可,当即眼泪流得越发的汹涌了两分。 她紧紧的抱着傅闻烟:“烟儿也是世上最好的孩子。” “丫头,一定要幸福,争取早日让娘亲抱上外孙。” 傅闻烟眼中的暖意一滞:“……” 果然,无论古今中外,但凡结婚就逃不过催生。 她笑笑,敷衍道:“我还小,再等几年吧。” 一是,她现在不想要孩子。 二是,这身体目前还不适合生孩子。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柳心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怎样都好,只是凡事你和小衡要商量着来。” 她倒不是怕温衡欺负了傅闻烟,反而是怕温衡太宠傅闻烟,什么都由着她,将这丫头惯得越发无法无天。 “我会和温衡好好商量的。”傅闻烟站好,柳心又抬手替她将盖头理了理。 许是半天不见傅闻烟出去,温廷皓在院子中提醒道: “舅母,吉时到了。” 第174章宿主,你终于有个人样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柳心听到声音,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泪水擦去,这才应声: “这就来。”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紧闭的房门打开,院外得以进来凑热闹的人纷纷探出脑袋朝傅闻烟的房间看来。 当看到身着广袖曳地鸳鸯拖尾长裙出现时,哪怕没看到脸,仅仅是那嫁衣的华丽精致和嫁衣下傅闻烟凹凸有致的身材,便足以让人屏息惊叹她的美。 听着院外层出不穷的赞叹,温廷皓忽然有种吾家有妹初长成的成就感,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几分。 江秀搀扶着傅闻烟的另一只手,等温廷皓走近之后便自觉的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她想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不知道在她低头时,温廷皓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片刻。 等她再抬头,温廷皓已经朝傅闻伸出了手:“哥哥背你出去。” 随着温廷皓背着傅闻烟走到府外,院中看热闹的人也跟了出去。 江秀时不时的看一眼温廷皓,脑海中都是傅闻烟同她说的话,一时心中说不上是何感受。 温廷皓自小便是他们这一辈中的佼佼者,有身份有实力有野心,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这份仰望在江秀的心里埋藏了十年之久,可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所仰望的苍穹会主动向她靠近。 可这一刻,惶恐却远远大于欢喜。 “新娘子来了!”不知谁惊喜的吆喝了一声,将走神的江秀从思绪中拉回。 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参加傅闻烟的婚礼,她赶紧将心里有的没的东西压下,笑着挤入人群,一同看起了热闹。 此时温廷皓已经背着傅闻烟来到了府门前,原本安静在门前等候的温让辞当即便迎了上去。 可走了两步后,却又不由自主的停下。 阿遥,我来娶你了。 他在心底默念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温廷皓抱着傅闻烟走近,直到停在他面前。 傅闻烟的容貌被盖头遮挡着,明知她看不到自己,可温让辞却还是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微悸:“有劳太子殿下。”他拱手致谢。 等到温廷皓点头后,便上前揽住傅闻烟的腰身,等温廷皓松手后稳稳的将人接入怀中。 随着他的动作,那盖头轻轻晃了一下,流苏被风扬起,虽然只是瞬间,却足够温让辞窥见了盖头下那人含笑的眉眼。 他抱着傅闻烟的手微微缩紧,却又害怕太过用力而弄疼了怀中的人又卸了力道。 或许是因为双手太过紧绷、又或许是两人身上的喜服太过璀璨,便显得他手背的青筋尤为明显。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让辞听到了一声轻笑。 他低头,心跳已经快到不受控制,却依旧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等身体那种缺氧发麻的感觉缓了过去,才抬脚一步一步平稳的走向花轿。 “吉时到,起轿~” 礼官高亢满含喜意的声音响起,温让辞和温璟凡等人重新翻身上马。 一路的锣鼓齐鸣、一串又一串的铜钱和银锭洒在仪仗队所过的大街小巷。 红缨一边听着捡到喜钱的百姓如珠子般往外冒的祝贺词,一边向马车内的傅闻烟分享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小姐。”她悄悄撩起花轿的一角,确定傅闻烟能看到外面的场景后才与有荣焉的说: “世子对您可真好。” 这样大手笔的喜钱满街的撒,京都可没人舍得这样挥霍。 但这样也足以看出温让辞对这桩婚事的重视程度。 傅闻烟透过红缨掀起的窗角,听着外面喧嚣热闹的声音,看着那一张张充满笑容的脸,眼神越发的柔和。 或许他们是因为捡到了喜钱而开心,但是此刻看着这些笑脸,便会觉得他们是衷心在为她和温让辞祝福。 这才是温让辞如此大手笔的意义。 他的温衡,总是在用他自己的办法默默的守护这段感情。 作为系统,发发是第一次这样感受到傅闻烟心中溢出的喜悦。 不仅仅是心中,此时的傅闻烟整个人都散发着静谧的柔和,唇角的笑从盖上盖头开始就没落下过。 它感慨道:【宿主,你终于有个人样了。】 也是这个时候,发发忽然明白那句爱能让人生出血肉是何意思。 不得不说,傅闻烟所做的决定从未出错。 包括选择这个位面养老,选择留在大将军府,选择信任和爱上温让辞。 傅闻烟脸上的笑意一僵,统子什么都好,就是嘴欠。 但是,她唇角高高扬起:【发发,有你相伴,是我最为幸运的事。】 若没有发发,傅闻烟或许已经死了。 不会有今天这般幸福的时刻。 【当然啦。】发发可不会在此事上推脱,若是有尾巴,这个时刻他的尾巴应当已经高高翘了起来了。 它声音里都透着雀跃:【谁让发发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统子。】 它的宿主,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宿主。 * 满室红绸、囍字成双。 原本屋内正在闲聊的宾客在听到抚远王府外传来的声音时集体朝着外面跑去。 “新娘子来了!!” 他们一窝蜂的挤到府门口,恰好看到温让辞扶着傅闻烟走下花轿的那一幕。 抚远王府的管家朝手底下的人使了眼色,府中下人立刻端着火盆便要上前。 然而,他们才有动作,一双凌厉的眸子便落在了他们身上。 那几个下人动作顿住。 温让辞在世人眼中温和端正,可只有长期待在抚远王府伺候的人才知道,温让辞动怒是何模样。 此刻,他的眼神分明已经不悦。 触这个霉头,他们是不敢的。 于是,一行人纷纷求救的看向张管家。 张管家有抚远王撑腰,心中虽然畏惧,但面上却依旧强撑着说: “王爷吩咐了,一切按规矩办。” 新嫁娘跨火盆,再撒上一圈鸡血去晦气,夫家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红红火火,这便是规矩。 傅闻烟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到温让辞和张管家的对话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可还不等她有动作,耳边已经传来温让辞沉稳内敛,却渗着冷意的嗓音。 “父王年纪大了,以后府中一切事务自有本世子和世子妃操心,至于规矩……”他淡笑:“我与世子妃所说的一切便是规矩。” 他看了小七一眼:“张管家年纪大了,送他去庄子上养老。” 小七立刻应声:“属下明白。” 他敢笃定,若非今日是世子的大婚,只怕张管家就不是去庄子上养老这般幸运了。 傅小姐,啊不,世子妃就是他们世子殿下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 第175章洞房花烛夜 为了不让张管家找死,小七直接让人将他的嘴捂了拖走。 而那些端着火盆等物品的下人也赶紧退了下去,见状温让辞这才低头执起傅闻烟的手。 “阿遥,到家了。” 他们两人并肩走进前厅,主位之上,抚远王正坐在上面,身边站着神色肃穆的两个侍卫,看似保护,实则戒备。 当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时,他眸色沉了下去。 温让辞牵着傅闻烟停在他面前三步之距离,礼官算着时辰,当即便高声唱道: “吉时到,请新郎新娘先拜天地,拜~” 闻言,温让辞牵着傅闻烟引导她缓缓转身面向厅外,这才一同鞠躬。 看到两人起身,礼官继续唱:“二拜高堂,拜~” 抚远王表情僵硬,可温让辞却好似根本没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管他愿意与否,与傅闻烟朝他鞠了一躬。 礼官清了清嗓子,语气难掩激动:“夫妻对拜,拜~” 随着一阵阵起哄的声音,温让辞和傅闻烟默契的躬身。 在距离抚远王府不远的房顶,一双眼睛紧盯着正在行礼的两人。 他手中一支被烧得焦黑的红豆簪子刺破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沿着簪子滑落,让那红豆都透出几分妖异。 抚远王府的大厅内,温让辞扶着傅闻烟起身,耳边再次传来礼官的嘹亮的声音。 “礼毕,送入洞房~” 听到这几个字,温让辞耳根忽然一红。 傅闻烟被他圈在掌心的手不安分的挠了一下,让他心尖都在发着颤。 两人在好友宾客的簇拥下朝着新房走去,没人注意到主位之上的抚远王是何时离开的。 等将傅闻烟送到新房之内,温让辞重新回到前厅招待宾客,只是除了长者之外,能推的酒他都推了。 推不掉的……温廷皓在一旁盯着,也没几人敢硬灌温让辞酒。 至于温璟凡,早就在大将军府喝了不少后已经快连路都走不稳了,否则今夜,温让辞这洞房是别想安生了。 直到明月高悬,满天星河璀璨之时,席上本已经表现出醉意的温让辞却眼神清明的站在新房前。 他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将房门轻轻推开。 屋内伺候的红缨等人看到他,行过礼之后便偷笑着默契的退了下去。 傅闻烟方才吃过东西,此刻刚生出困意正欲打个呵欠,便听到了停在门口的脚步。 她本以为温衡会再做一会心理准备,没想到他进房的时间却比她预料的要早。 她听着他的脚步:“喝了多少?” “不多。”温让辞轻声回答着,他走到傅闻烟身边,抬手将盖头掀起来。 眼前人抬眸看他,眼波流转,媚眼如丝。 本就艳丽的容貌轻着粉黛,便足以颠倒众生。 只一眼仿若万年,万物无声,只余眼前这一刻这一人。 温让辞想过傅闻烟着喜服时有多美,甚至他亲手画下无数她今日会有的模样,可此时看见傅闻烟,他还是为她而惊艳。 “看呆了?”傅闻烟挑眉,起身端着桌上的酒交给他,笑着示意:“交杯酒。” 一杯下肚,就连傅闻烟的脸上也染上两分霞色。 温让辞正准备将酒杯放下,傅闻烟却突然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抵在了桌角。 酒杯从两人手中滚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又撞到了一起。 ‘叮铃’一声,傅闻烟仰头盯着温让辞精致的眉眼,含情的眸子在他脸上一寸一寸的往下。 她靠在他的胸前,两人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凌乱而躁动。 偏生傅闻烟还不满足于此,涂了寇丹的纤纤玉指在温让辞眉宇间抚摸,又徘徊在他高挺的鼻梁。 “阿遥……”温让辞眼圈勾勒出一圈红色,似是在强忍心中的欲望,干哑着嗓子揽住傅闻烟的腰身。 “今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傅闻烟好整以暇的挑眉:“所以?” “所以,阿遥可愿我,”他一顿,随后才继续问:“为所欲为?” 傅闻烟听着这话,倏尔发出一声轻笑,歪头看着他,明知故问:“那你想如何为所~欲为?” 她故意屈膝,笔直的的长腿抵在温让辞腿间,看到他僵住的身体时坏心的笑了笑。 她贴在他耳边,手落在他腰带上,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得心应手的调笑: “看样子小温衡已经很想为所欲为了呢。” 她故意拖长尾音,带着钩子似的让人心尖都在发颤。 温让辞的脸瞬间通红一片。 阿遥怎么能这般大胆。 然而傅闻烟还能更大胆。 她缠着温让辞腰带的手用力一扯,下一刻他的外袍应声解开。 温让辞身体微微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笑得灿烂的人,陌生又熟悉悸动和失控上瘾般磨人。 傅闻烟唇角带着笑,欣赏着他努力克制的的表情,不紧不慢的拉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挪到腰间的系带处,循循善诱的引导: “到你了,温衡。” 他的掌下,是傅闻烟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他稍微用力些就能将这纤腰揉断。 可除了这腰,他的掌下还有傅闻烟的腰间的系带,只要他稍稍用力,阿遥身上的衣服便会落下。 温让辞的手发着颤,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他勾着那腰带往外一拽,下一刻一具美丽的胴体出现在他眼前。 不似他还着有里衣,而是赤裸的不着寸缕的美好。 “阿遥……”温让辞眼尾的红仿佛深了一个度,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低头寻到那柔软的红唇,学着傅闻烟以往的模样一寸一寸的掠夺她口中的呼吸。 傅闻烟踮着脚,任由贪婪的人予取予求。 在失控的边缘时,傅闻烟任由温让辞将她抱到床上。 傅闻烟抚摸着他的喉结,眼睛弯了起来:“接下来会吗?” 温让辞沉默着,含糊其辞的回:“学过。” 看过书,怎么不算学过呢? 听到这话,傅闻烟哪里不懂是什么意思。 她勾唇,拉着温让辞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我教你。” 红烛燃了一夜,直将人迷离的眸子彻底晃花了去,那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才逐渐归于寂静。 第176章敬茶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次日清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上的窗花,一个个囍字倒映在地面。 昏暗的房内逐渐有了光亮,就在那光即将蔓延到床上熟睡的人阖着的眼眸时,一只宽大的手掌抬起,将刺眼的光芒尽数挡住。 温让辞垂眸盯着怀中睡得安稳的人儿,眼神在触及她颈间的红痕时,喉结微紧。 昨夜那些旖旎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两人交缠的呼吸和身体。 在登顶之际,傅闻烟仿佛抓住最后一块救命的浮萍般一次次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是那样的缠绵动人。 所以,明知该克制,他却失控的一次又一次的纵着她予索予求,直至傅闻烟累了沉沉睡去,他才餍足的抱着她一同沉入梦境。 “再睡一会。”本该还在梦境中的人忽然抬手捂住温让辞的眼睛,翻了个身整个人投入温让辞怀中。 大早上的,谁能受得了这样深情的注视?简直引人犯罪。 温让辞看着怀中如猫咪般慵懒的人儿轻笑了声,抓着被子将她裸露的后背和肩膀包住,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新婚第二日,按规矩来说傅闻烟应当早起给公婆敬茶,但是温让辞没舍得将她吵醒。 阿遥在大将军府每天都是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在抚远王府也一样。 直到日上三竿,红缨想起柳心的叮嘱,这才壮着胆子来门前轻声提醒道: “小姐,夫人说大婚第二日,您就算装也要装出一个好儿媳的模样去把该有的流程走完。” ‘装’这个字就用得很妙。 耳边传来温让辞的闷笑,傅闻烟红着脸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温让辞心口一缩,眼神瞬间暗了两分。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傅闻烟“啧”了一声,翻身靠在温让辞胸口,捏着他的下巴问: “白日宣淫,温衡~你圣贤书读狗肚子里去了?” 明知这人是在故意报复自己刚才没忍住的笑,可温让辞还是红了脸,尤其是此刻傅闻烟温软的娇躯还靠在他胸口。 他偏过头,呼吸重得厉害,就连声音也透着细微的颤意。 “阿遥,你先下来。” “求我。”傅闻烟不怀好意的在他唇角咬了一口,看着他羞红的脸眼中盛满了笑意。 她的温衡还真是纯情得让人想要欺负。 温让辞猛地僵住,扶着傅闻烟腰肢的手也滚烫得厉害。 昨夜,傅闻烟也是用这样含笑语气对他说:“温衡,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此刻听到‘求’这个字,昨晚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他脑海中。 半晌,他在傅闻烟充满揶揄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细若蚊虫的开口: “求你。”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温让辞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开了又合,傅闻烟已经率先去了耳室洗漱。 屋内恢复静谧,温让辞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妖精。” 他呢喃一声,唇角的笑却从未有片刻落下。 就算阿遥是妖精,他也甘之如饴。 抚远王府正厅,抚远王已经在主位坐了一上午,他本以为今日能喝到傅闻烟敬的茶,可直到日上三竿,都没看到人影。 就在他终于忍不住准备让人去请温让辞和傅闻烟的时候,两人终于姗姗来迟。 抚远王心中积满了郁气,看到两人的瞬间直接抓着桌上的茶杯朝两人砸了过去。 温让辞反应极快的抓着傅闻烟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没让茶水将她的裙角弄湿。 他沉着脸:“父王这是做什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王吗?”抚远王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整个桌面都在颤动。 “今日本王在这等了你们近两个时辰,你们怎么不干脆不来了?” 傅闻烟挑眉,敢情这是冲自己来的啊? 可是……傅闻烟无辜的眨眨眼,从温让辞身后探出头来:“王爷答应温衡娶我的时候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吗?” 京都谁人不知道她傅闻烟最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让她守规矩,痴人说梦呢! 抚远王眼中怒意一滞。 他的确知道傅闻烟品性不行,但他没想过当着自己的面傅闻烟也能如此放肆。 傅闻烟嗤笑着,对厅中伺候的下人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厅中下人看了温让辞一眼,见他颔首,这才纷纷退了下去。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傅闻烟从温让辞身后走出来,眸光落地在地面的碎片,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文宣帝一样都这么喜欢拿东西砸人,怎么不干脆变锤子算了? 她走到抚远王面前,在他惊愕的表情中倒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 “王爷,请喝茶。” 抚远王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叶,眉心一蹙:“新妇敬茶,应当跪……” “王爷!”傅闻烟笑容灿烂的打断他:“我敬您一寸,您最好珍惜些。否则,就算有温衡的面子,我也不会对您客气。” “本王是你的长辈!”抚远王气得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着,可傅闻烟却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憋红的脸。 “若非还勉强承认你是我夫君的长辈,凭你刚才朝我扔过来的杯子,你便不可能此刻还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她将手中的茶杯往前送了送:“新妇敬的茶王爷还是赶紧喝了吧,否则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傅闻烟没说,但是她眼中暗含的威胁之意却无半点收敛。 抚远王沉着脸,这才看向始终站在傅闻烟身后不远处的温让辞: “她这般你也无动于衷吗?” 温让辞最是懂礼数,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是个不知礼数,不懂尊卑之人!! 然而,温让辞却上前接过了傅闻烟手中的杯子,捏了捏她发酸的手臂将茶杯直接放在了桌上。 “父王不愿喝就算了,总之该做的你也做了。” 傅闻烟愿意为了他敬这杯茶,不代表温让辞能看到她被刁难了还无动于衷。 “行叭~”傅闻烟乖巧的抱着温让辞的手臂,没有再看抚远王一眼,转身道: “我去外面等你。” “好。”温让辞点点头,目送傅闻烟出门之后,才收回了视线。 当他回头看向抚远王时,眸中的柔情绵意也已经消失不见。 第177章文宣帝召见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父王。”温让辞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这是傅闻烟所赠。 他道:“阿遥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对我也不曾有多少真心,所以我也不奢望你有多疼爱阿遥。” “但是,我希望您清楚一件事。无论阿遥做了什么,无论错与对,我只会站在她那边。” “若她杀人放火……” “我自会替她善后。”温让辞毫不犹豫的打断抚远王的话。 无论傅闻烟想做什么,他永远都会陪着她。 “哈哈哈,好,好!”抚远王怒极而笑,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想不到我朔国皇室的血脉中竟然还能生出你这样一个痴情种。” “只是温衡,希望傅闻烟能对得上你的这份痴心。” 说这话的时候,抚远王眼底的盛满了冷意。 温让辞同他对视片刻,随即淡漠的转身离开。 他所求,只要傅闻烟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哪怕有朝一日,她不再爱他。 可这些,抚远王永远不会懂。 离开前厅,温让辞便接上傅闻烟去碧波湖泛舟游湖去了,暗中无数双眼睛看着两人登上游船后这才有了些许的松懈。 与此同时,尚书府中,夏安梦得到了文宣帝的召令。 她看着前来带她入宫的暗卫,讨好的笑了笑:“这位大哥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听到这话,来人冷冷的睨了她一眼:“陛下的命令,夏小姐还是莫要耽误的好。” 夏安梦表情一僵,知道文宣帝的性子,便也不敢有片刻耽误。 于是赶紧道:“如此,还请大哥您带路。” 见她还算识趣,来人点点头带着人朝皇宫赶去。 半个时辰后,御书房。 夏安梦轻轻扣响御书房的房门,“臣女夏安梦,求见陛下。” “进来吧。”文宣帝抬起头来,这些日子温廷皓三番两次插手朝中事务,无形之中笼络了不少他这边的大臣。 文宣帝为此已经愁了多日,两鬓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夏安梦进入御书房,看到文宣帝憔悴苍老了十岁的样子心中一惊,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看样子这些日子,陛下因为太子殿下夺权一事操心不少啊。 “臣女参见陛下。”她跪下磕头行礼。 文宣帝看了她一眼:“朕找你来是让你替朕办一件事。” 夏安梦依旧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还请陛下吩咐,臣女一定尽力而为。” 文宣帝没有立即吩咐,只道:“若是你将此事替朕办成功了,朕必定会重用整个夏家。” 听到这话,夏安梦心底一沉,当即明白文宣帝要她办的事定然没那么简单办成。 否则,以文宣帝的性子他应当会直接下令才是。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 所以,夏安梦犹豫之后还是向文宣帝点了头:“臣女愿为陛下分忧。” “很好。”文宣帝很是满意夏安梦这般识趣,他道:“这些日子你和傅闻烟的关系一如过去那般密切,想必并不会太防备你。” 听到这话,夏安梦已经猜到了文宣帝的目的。 果然,下一刻便听他继续道:“朕给你一味药,你藏在自己指甲中,找机会弄破傅闻烟的肌肤,只要沾血,傅闻烟必死无疑。” 为了不再出现温廷皓上次中了毒却没死的情况,文宣帝特意找人试了这毒。 所以这次,只要夏安梦能成功,傅闻烟就必死无疑。 就在文宣帝以为能听到夏安梦应下此事时,低着头跪在他面前的人却缓缓的抬起了头。 她直勾勾的盯着文宣帝:“陛下不怕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后寻您的麻烦吗?” 夏安梦的眼神让文宣帝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过去夏安梦从来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但是现在……文宣帝蹙了蹙眉,到底没有多想,只道: “这是朕的事,不用你担心。” 他并非真的要傅闻烟的命,只要傅闻烟中毒,他手中捏着解药,大将军府为了傅闻烟的性命,还不得乖乖听命于他? 说完,文宣帝将暗格中的药瓶拿出来放在桌上,“来把药拿去吧。” 听着他的话,夏安梦视线落在药瓶上。 片刻后,她缓缓起身朝着文宣帝走去。 “这位大哥,我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见到陛下?”御书房的偏殿里,夏安梦已经接连喝了几杯茶了,喝得她肚子都发着胀。 陛下说要见她,却一直让她等在偏殿,她实在不知道陛下到底将她召进宫来是为了做什么。 听到她略带急意的声音,暗卫朝屋外看了一眼,看到屋外一闪而过的人对他颔首后,他当即便道: “走吧。” 闻言,夏安梦一喜,赶紧跟了过去。 奇怪的是,以往戒备森严的御书房门口今日却鲜有人烟。 夏安梦心中正狐疑,便听身边的暗卫说:“兹事体大,陛下将能支走的人都支走了,夏小姐还请莫要耽误时间。” 夏安梦心中一动,难道陛下是要对傅闻烟或者大将军府动手,所以才这般谨慎? 想到这,她面上流露出两分喜意,当即大步朝着御书房走去。 就在她进入御书房的瞬间,御书房的门猛的关上。 王总管带着御前侍卫回来,看到只有暗卫一人站在门口心中突然一凉,问: “陛下呢?” 暗卫垂首:“应当还在同夏小姐说话。” “这么久了,夏小姐还没走?”王总管心中疑惑,就算陛下要吩咐夏安梦做事,也不该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啊? 他心中正思索着,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王总管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耳边接着又传来一声尖叫。 这下,屋外的人半点耽误都不敢有,纷纷抬脚朝着御书房冲去。 在御书房的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夏安梦站在文宣帝的桌案前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而在她的面前,文宣帝趴在桌案上,但可怕的是,一滩鲜红从高台上蔓延到夏安梦脚边。 此刻,她的双脚也完全浸泡在血中。 王总管看到这一幕,当即睁大了双眼,“陛下!” 他惊呼了一声,带着人朝高台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内敛雍容的嗓音:“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第178章皇后为何会在御书房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皇……皇后娘娘?”王总管奔向文宣帝的身影顿在原地,他迟疑的回头,恰好和景华皇后敏锐的眼神对上。 景华皇后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桌案前的文宣帝:“本宫给陛下送些……”糕点。 景华皇后未说完的话在看到地面那滩折射着阳光的猩红液体时停住。 她皱了皱眉:“陛下?” 然而,御书房内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文宣帝依旧保持着趴在桌案上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就连该有的呼吸起伏都没有。 景华皇后心底一沉,直接抬脚大步朝着文宣帝走去。 王总管暗道不好,立刻伸手去拦景华皇后。 “娘娘,陛下在休息,您改日再来吧。” 若是被景华皇后发现陛下出事,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王总管的手才伸出去,就直接被景华皇后一巴掌拍开。 “放肆,你一个奴才也敢拦本宫?!” 王总管捂着脸,惊惧的看着景华皇后继续朝文宣帝走去,脚下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完了,全部都完了。 “陛下?”景华皇后站在文宣帝的身旁,轻轻的推了一下他,可文宣帝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地面的血,抬手托住文宣帝的额头,轻轻抬起。 然而,文宣帝的身体却因她的动作直接向后倒在了龙椅上。 也是此时,众人才看清文宣帝胸口插着的刀。 那刀不偏不倚,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景华皇后脸色瞬间一变:“陛下!来人,立刻传太医!” 她满脸痛色,颤抖着手想去碰文宣帝,却又迟迟落不下去。 “是谁?”她充血的眼睛直直落在王总管的身上:“你是陛下身边贴身伺候之人,你说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总管连忙跪好:“奴才,奴才也不清楚。” 他说着,抬眸看向呆站在一边的夏安梦:“陛下今日召见夏小姐多时,将身边伺候的人都撤了下去,奴才刚才察觉到不对强行进屋来查看,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与奴才无关啊, 还请娘娘彻查。” “不是,不是我!”夏安梦一听这话便立刻否认,她屈膝直接跪在了地上,一下一下的朝着景华皇后磕头: “皇后娘娘,臣女只比您早到御书房一小会,而且臣女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陛下就已经趴在桌上没有反应了。” 她左右看了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指着刚才带她过来的暗卫道: “这位暗卫大哥和我一同过来的,他可以为我作证。” 被指到的暗卫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夏小姐在说什么胡话,你和陛下在御书房内已经交谈了一炷香之久,怎么可能只是比娘娘提前一会到?” “不,不是这样的。”夏安梦猛地摇着头,疯狂在脑海中寻找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可还不等她想清楚,耳边又传来王总管冷漠的声音。 “奴才带着人闯入的时候,御书房内的确只有夏小姐一人在。而且……”王总管紧盯着夏安梦: “那时夏小姐就站在陛下面前。” 王总管此话一出,跟着他来的其他人也齐齐重复道: “奴才奴婢也看到了。” “我是被冤枉的。”夏安梦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眼泪夺眶而出,委屈又绝望的问: “我有什么目的要刺杀陛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杀得了陛下吗?” 她仓皇失措的朝景华皇后磕着头:“还请娘娘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清白吧。” 这些人分明是看陛下没了,想让她背锅。 可这样的重的锅她怎么敢背!!! “够了!”景华皇后冷斥一声,打断哭哭啼啼互相攀咬的几人,随即吩咐赵嬷嬷: “让人将几位殿下和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请进宫来,然后传我懿旨封锁皇宫,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至于王总管等人,且不说此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单陛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尔等便难辞其咎。” 她冷哼一声:“全都关起来,等刑部查明此事再行处置。” 如今文宣帝出了事,能让宫中侍卫听命的有且只有景华皇后这个后宫之主。 很快,王总管等人便全都被抓了起来。 在其他大臣陆陆续续进宫的时候,太医院的一干人等已经全部聚集到了御书房。 景华皇后等人也只能等在门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二月的阳光照在人脸上,虽然并非有多热,但也让人头上脸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景华皇后看着眼前的这些大臣:“事情的经过本宫已经让王总管自己亲口同众位描述过了,现在各位可有什么想法?” 不得不说,景华皇后不愧出自将门,哪怕此时此刻面对众多大臣,她一个妇人独占高位也没有半点怯场,甚至掌握着众人的思绪情绪,让他们不得不跟着她的节奏思考。 “王总管乃是陛下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此事的经过由他转述自然不会有假。”内阁学士站了出来,眸光犀利的盯着景华皇后: “只是皇后娘娘为何这般巧会出现在御书房?”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不由屏住了呼吸。 不得不说,内阁学士指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陛下为何出事且不说,只是景华皇后怎么就这么巧的在陛下出事后来了御书房?还刚好目睹了一切,掌握了大局。 “内阁学士这是怀疑是本宫派人对陛下动的手?” 内阁学士当即拱手:“微臣不敢,只是点出此事其中的存疑之处。” “本宫看没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景华皇后嗤笑一声:“本宫和陛下是夫妻,做了陛下喜欢吃的东西来看看陛下有何不可?” 说完,景华皇后从身侧的丫鬟手中接过食盒直接朝着内阁学士的面前砸了过去。 霎那间,无数精致的糕点撒了一地。 众人看去,地面的糕点的确都是文宣帝平日爱吃的。 景华皇后冷哼一声:“本宫可不知道陛下今日召见了夏小姐。学士大人说话之前还是先过过脑子吧,我朔国朝廷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第179章陛下殡天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被景华皇后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通,内阁学士憋得脸通红,却硬是没从她的话里寻到任何漏洞。 毕竟,这样一份糕点做好也需几个时辰,皇后宫里的人定然看得到她做糕点的过程,打听一下便知时间对不对得上。 加上,景华皇后肯定不知夏安梦被陛下召见。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可内阁学士哪里知道,这两日景华皇后都在宫内做了几日的糕点了。 只是,唯有今日送来了御书房而已。 所以,无论他们如何打听,景华皇后的出现都只会是巧合。 就在这时,御书房内的太医走了出来。 温廷皓等皇子立即迎了上去。 “父皇如何?”温廷皓问,难掩眼中担忧。 太医院院首脸上满是悲痛之色,当即便朝着景华皇后跪了下去。 “娘娘,太晚了,陛下已经殡天了……” 他们赶到的时候,文宣帝的心脏早就停止了跳动。 他们这些太医的作用,也只是确定陛下已经死透了而已。 可这些话,他们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殡天二字一出,在场的人齐齐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跪了下去,一时间,悲痛的哭声起伏不绝。 景华皇后身体晃了晃,眼睛始终盯着御书房的方向。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滚落。 陛下,你我夫妻情分终于尽了,可终究还是臣妾赢了,是臣妾赢了。 她闭了闭眼,回头看了一眼天上刺眼的红日。 “臣妾,恭送陛下!” 以温廷皓为首的一干皇子也跟着跪在了御书房门前:“儿臣,恭送父皇。” 文宣帝薨逝的事已成事实,但是刺杀之人却依旧在查实中。 为了不让天下人怀疑到自己和温廷皓的头上,景华皇后直接下令让文宣帝生前重用之人一同查此事。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查,所有线索都指向夏安梦。 毕竟,是她在王总管等人的亲眼注视下进了御书房,也是她独自和文宣帝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王总管等人打开门的那一刻,在御书房的人也只有她和文宣帝。 加上,这个时候夏安梦和万俟九歌曾私底下相见的事忽然被捅了出来。 因为通敌叛国,所以刺杀国君。 这样的动机再合理不过。 这下,夏安梦唯一可以为她自己辩驳的理由也没了。 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夏安梦毫无疑问的成为了那个罪人。 被关在牢房中的这几日,夏安梦从那个人人赞颂的尚书府千金变成了乱臣贼子。 她身上的锦绣绸缎也变成了灰布麻衣的囚服,满头青丝沾染上拷打的鲜血和牢中尘土污秽,整个人看起来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 “我要见傅闻烟。”夏安梦忽然开口。 她抬头看向站在牢门口的温廷皓和温璟凡,“我知道这件事和她脱不了关系,我要见她。”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她一定要问清楚傅闻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她的。 “烟儿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温廷皓不屑的俯视着眼前狼狈至极的人:“乱臣贼子,你也配?” “哈哈,乱臣贼子?”夏安梦大笑起来:“我是不是乱臣贼子太子殿下你们不清楚吗?” “我只恨,恨我生在尚书府而不是大将军府,否则傅闻烟凭什么?” “凭什么?”温廷皓重复着这三个字,回道:“就凭如今成为阶下之囚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夏安梦,烟儿曾经可是真真切切的将你当成唯一的朋友,可你辜负了她。有如今的结局是你咎由自取。” “我不需要她把我当做朋友。”想到傅闻烟曾经对她的信任和依赖,夏安梦心中一痛。 她何曾不想真的和傅闻烟成真真正正的朋友,可她为了活着为了夏家为了自己满门的安危和荣耀。 她便永远和傅闻烟成不了真正的朋友。 夏安梦跌坐在地上,一遍一遍的重复:“你们以为我想伤害她吗?我不想,可我没有选择,我没有选择啊!!” 下命令的人是朔国的天子,是掌管着夏家满门生死的人。 她能怎么样? 那时连大将军府都要受控于陛下,她区区一个夏府如何和皇命对抗? “走吧。”温璟凡冷漠的开口,他对看着夏安梦忏悔和哭诉没什么兴趣。 或许一开始夏安梦真的是被迫出卖傅闻烟,但是后面,她不也沉醉在了出卖傅闻烟得到的好处中了吗? 有一个蠢笨无知的女人做她的对照组,夏安梦的身价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次日,夏安梦于牢房中撞头畏罪自杀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傅闻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凤翔宫中。 等来人禀告完,她也只是淡淡的回了声:“知道了。” 景华皇后看着她,意有所指:“夏安梦只怕是死不瞑目。” 傅闻烟挑眉:“姑姑这是什么意思?夏小姐自寻死路,胆敢刺杀陛下,死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至于瞑目什么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景华皇后对上傅闻烟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无奈的勾了勾唇:“烟儿还是在防备姑姑吗?” 傅闻烟眨眨眼,做无辜状:“防备姑姑什么?”她反问。 景华皇后盯了她许久,半晌才道:“没什么。” 她在宫中做了几日的糕点是应温廷皓的要求,做好的糕点也是温廷皓派人来拿走的。 就连文宣帝遇刺那日来让她去御书房送糕点的人也是温廷皓的人传的话。 傅闻烟从头到尾都没露出面插过手,所以景华皇后自然不能拿她如何。 傅闻烟打了个哈欠,谋杀一国帝王这样大的锅她可不愿意背。 所以,无论谁来问,谁来分析,文宣帝都是死在夏安梦这个乱臣贼子的手里。 就算是傅战城夫妇来问,也是这样。 “姑姑还是多操心操心如何能让表哥成功继位吧,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如今文宣帝虽然薨逝,但是他那边的人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认可温廷皓这位太子殿下。 要想让温廷皓成功继位,还有的磨。 “烟儿有什么办法吗?”景华皇后柔声询问着,仿佛刚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错觉。 傅闻烟撑着脑袋看她,不紧不慢的端了茶喝了一口气,才道: “很抱歉,我也没办法呢。” 就算有办法,也不会这般轻易就给了景华皇后。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仇罢了。 第180章为夫亦是情难自禁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看着傅闻烟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慵懒模样,景华皇后嘴角无形的抽动了一瞬。 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觉得今日让傅闻烟进宫来就是个错误。 恰好这时温廷皓来了凤翔宫,景华皇后赶紧让他进来,否则她怕自己被傅闻烟气死没人收尸。 见到傅闻烟也在,温廷皓并无半点意外之色,显然已经知道了傅闻烟也在这里。 他朝景华皇后行了礼,神色难掩疲惫,可看向傅闻烟时还是带起了宠溺的笑: “烟儿,温衡已经出宫了,他在宫门口等你。” 文宣帝薨逝,温让辞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 知道温廷皓这是刻意在从景华皇后手底下解救自己,傅闻烟便没有片刻犹豫,向景华皇后行过礼之后便洒脱的离开了凤翔宫。 景华皇后皱着眉,“本宫能把她吃了不成?” 温廷皓闻言淡淡的看向她:“母后是不会把烟儿吃了,但你会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 “我何曾……”景华皇后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眼中不由浮现几分羞恼之色:“本宫也是为了你考虑。” “可儿臣不需要。”温廷皓语气冷了两分。 景华皇后看着他对傅闻烟这股偏袒的劲,直接气笑了:“本宫还能害你不成?” “母后的确不会害我,但是会打着为我好的目的去伤害烟儿。”他冷冷的盯着景华皇后: “我不会允许烟儿受任何伤害,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母后若真的为了我好,便放过烟儿吧。” 说完这话,温廷皓便要转身离开。 朝中事务繁多,他没更多的时间浪费在此。 然而,在他转身之际,身后却再次传来景华皇后严厉尖锐的声音: “若是有朝一日她辜负了你的信任呢?” 温廷皓脚步未停:“如果真有那天,我自己承担后果。” 但是,他相信烟儿,相信他视为知己的妹妹。 宫门前,傅闻烟一眼就看到了静立在马车前的温让辞。 虽然这些日子他也忙得脚不沾地,但是却依旧是那副清风朗月的俊逸模样。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眉眼间的疲惫之色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傅闻烟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温让辞察觉回过头来。 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漠然之色一收,朝傅闻烟走去,“怎么不唤我?” 说话间,他已经撑开伞将头顶的朔日挡去,自然的将傅闻烟鬓角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开。 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傅闻烟便仰着头静静的盯着温让辞眉眼间的柔声,等他疑惑的视线落下时,笑着回道: “沉溺于温世子的美色,一时走了神,所以没及时唤你。”她故意靠在温让辞怀中,像只慵懒高贵的猫,仰着头同他撒娇: “世子爷可怪我?” 尽管这些日子见过傅闻烟更为娇媚的神情,可是此刻温让辞心跳还是有些失控。 他无奈的揉了揉傅闻烟的脑袋:“阿遥,别闹。” 光天化日的,他不想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而且宫门前人来人往,若是被人看了去,哪怕他们是夫妻,也难免招人闲话。 傅闻烟抿着唇:“这才成婚几日,世子便嫌我闹了?也罢。” 傅闻烟故作哀切的叹了口气:“终究是我顽劣,配不上芝兰玉树的……”温世子。 “唔!”话还没说完,傅闻烟的嘴便被堵住。 她惊讶的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迟迟没有回神。 温衡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是错觉吗? 她心中狐疑,下意识的舔了舔唇上的柔软,然后她便清楚的看到了温让辞闭着的眼睛上那排长睫毛颤抖了一下。 耳边传来温让辞如擂鼓般震动的心跳。 傅闻烟…… 不是错觉啊! 温让辞将伞放得极低对着宫门,所以旁人并看不到伞下的两人在做什么。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因为自己胆大妄为的行为而红了脸,尤其在感觉到傅闻烟突兀的舔舐之后更是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阿遥。”他声音沉闷的将她抱在怀中,低头靠在傅闻烟的脖颈处,慢慢平复着呼吸。 “不要说那样的话。”他的阿遥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无人能比。 除了阿遥,他也不会想要旁的任何人。 听着他沉闷的声音,傅闻烟心口瑟缩了一下。 她叹了一口气,反手抱着温让辞的腰,“好,不会再有下次。” 末了,她又强调:“傅闻烟和温让辞会长长久久,生同衾、死同穴。” 不知道为什么,成亲之后傅闻烟觉得温让辞黏人霸道了许多。 只要在府中,只要傅闻烟在的地方必定有温让辞的身影。 哪怕是看书,温让辞也会拿着书安静的守在傅闻烟身边看。 傅闻烟虽然察觉到温让辞的这些变化,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到在宫门前吻自己。 虽然有一把伞挡着,但是抚远王府的下人却是看得到的…… 因此,在回抚远王府的路上,傅闻烟明里暗里的看了温让辞几次,依旧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直到温让辞察觉到她的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捂住了傅闻烟的眼睛: “阿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不要这样欲言又止的看我,我会吃不消的。” 傅闻烟:“……” 发发在傅闻烟脑海中炸开:【啊啊啊啊,宿主,你到底对温衡小天使做了什么,他变了,他变了!!】 【啊啊啊啊啊!!!】 发发的尖叫吵得傅闻烟一个脑袋两个大,她幽怨的盯着温让辞: “温衡,你变了。” 温让辞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哪变了?” “变得不纯洁了。”傅闻烟嘀咕着。 明明之前撩一下就脸红的人,现在却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般暗含颜色的话,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我以为阿遥喜欢这样。”温让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否则为何阿遥总是在外面撩拨我?” 傅闻烟:“……” 小丑竟是我自己?! 她强行辩驳:“我没有撩拨你,我那是情难自禁!” 温让辞“嗯”了一声,低头在傅闻烟唇角轻轻落下一吻,看着傅闻烟瞪大的眼睛,笑着道: “为夫亦是情难自禁。” 第181章请本王的儿媳妇来喝喝茶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因为被温让辞调戏了一次,所以一路上傅闻烟都郁闷得不行。 发发还不断的在傅闻烟脑海中指责她将温让辞教坏了。 可傅闻烟觉得,或许温让辞本身就不是什么乖孩子? 但她的反驳立刻遭到了发发的反驳:【人温衡没认识你之前直到死都很君子。】 事实如此,傅闻烟无法反驳。 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禽兽才教坏了温衡?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傅闻烟一路上都在自我怀疑。 直到马车进入抚远王府,温让辞的修长的手落在她面前,傅闻烟才回神。 “阿遥,到家了。” 傅闻烟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袋,笑着扑到温让辞怀中,马车晃了一下,外面等候的下人都红着脸转过身去。 傅闻烟则趴在温让辞怀中,“不想走路,你抱我回去。” 温让辞搂着她娇软的身体,明知傅闻烟是在故意逗他,可他却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来。 他顺势揽住她的腰身,将人拦腰抱起,然后躬身走下马车。 看到马车周围背对着他们的下人,温让辞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抱着傅闻烟继续朝行止院走去。 然而,他才抱着傅闻烟走了几步,抚远王身边伺候的人就匆匆忙忙的朝他们跑了过来。 来人低着头:“世子,王爷身体不适,让您过去瞧瞧。” 温让辞容色稍冷:“父王可有说哪里不舒服?” 小厮摇摇头:“王爷没说,也不让府中大夫查看。” 他犹豫着看向温让辞,想了想还是如实道: “王爷说,如果见不到世子,便让他死了算了。” 听到这话,温让辞的眉心立刻就挤在了一起。 傅闻烟拽了拽他胸口的衣服,“去看看吧。” 温让辞对这个父亲到底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让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傅闻烟虽然对抚远王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阻止温让辞关心自己的父亲。 若是因为这次疏忽抚远王出了事,只怕温让辞一辈子都会陷在自责中。 “我先送你回去。”温让辞心中一软,将傅闻烟送到行止院后,才温柔的对她说: “等我回来。” “好。”傅闻烟点点头,愉快的朝他挥挥爪子。 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这种灵魂有了寄居处的幸福感。 * “都给本王滚,若是见不到温让辞,本王宁愿死在这里!” 抚远王的房门前已经站满了伺候的小厮和丫鬟,就连府中的大夫也是焦头烂额的守在门口。 然而,除了抚远王的怒吼声传出来之外,屋内半点动静都没有。 看到温让辞过来,门前聚集的人纷纷转过身朝他行礼。 听到外面的动静,抚远王的声音顿了一瞬,下一刻便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本王还以为我死了你都不会出现。” “父王声音如此洪亮,想来也死不了。”温让辞淡声回着,然后上前将门推开。 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书桌前的抚远王。 抚远王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的站在那里,根本不像是有任何不适的模样。 就在温让辞思索之际,一股淡淡的香味从屋内飘了出来。 抚远王不爱用香,这点温让辞无比清楚,所以当闻到这股陌生香味的瞬间,温让辞便立刻屏息向后退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心口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感,一开始只是细细密密的痒痛,然后逐渐变成心脏被压榨的绞痛。 温让辞脸色眨眼的时间已经变得苍白难看,他捂着心口的位置单膝跪倒在地,抬眸看着抚远王的眼神中满是惊愕,然后又慢慢变成个嘲讽。 身后传来一声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温让辞不用回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王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温让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可心口的痛楚却让他几度停顿。 抚远王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径直从温让辞身边走了过去。 他慢条斯理的清点院中尸体的数量,确定自己院子里温让辞派来的人都死完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本王的确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他朝院中多出的暗卫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人上前将温让辞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扔到另一个暗卫拿出来的椅子上。 抚远王看着手下的人将温让辞绑在椅子上,眼中浮现几分不忍,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阿衡,你清楚父王想要什么的。只要你让傅闻烟和她身后的大将军府听话,你便能安然无恙。” “甚至,我现在图谋的一切以后也会是你的。” “呵……”温让辞冷笑着,“不可能。” “你是我的儿子!”被温让辞如此果断的拒绝,抚远王当即恼羞成怒的攥紧了他胸口的衣服,一字一句的质问: “为什么你宁愿帮外人也不能帮我?” “父王以为呢?”心口的痛感还在加剧,温让辞嘴唇已经惨白一片,可依旧倔强的不肯低头半分。 抚远王盯着他,“就因为当年圣旨上的名字并非是我吗?可如今的温廷皓又真的在圣旨上吗?” 他眼中满是不甘和嫉恨:“你如今愿意和傅闻烟一同帮温廷皓,却不肯帮我,这便是你所坚持的正统吗?” “咳咳。”温让辞低着头猛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质问: “太子殿下……知人善用、有怜悯苍生的仁心。他坐那个位置并无不可。” “可父王您呢?您想要……咳咳,您想要那个位置时……考虑过百姓吗?” 抚远王攥着温让辞胸口衣服的手松了一瞬,有一种被看穿的狼狈感。 他收回手,眼神越发阴鸷冷血。 “事到如今,不管如何那个位置本王都要定了。” “去把傅闻烟请过来吧。”他吩咐着,然后回头看温让辞:“阿衡,你不是觉得她对你情根深种吗,本王倒要看看她能不能为了和太子作对。” “你想做什么?”看着数十道人影朝着行止院的方向涌去,温让辞神情瞬间慌乱,他剧烈的挣扎起来,被捆着的双手都磨出血来却离不开那椅子半分。 抚远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请本王的儿媳妇来喝喝茶,阿衡你不必着急。” 第182章本王准备送你另外一个大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你不许动她!”若只是喝茶,哪里会需要几十人同时去。 抚远王分明是知晓阿遥武功不错,才派了这么多人出手。 若是阿遥被他们抓住……温让辞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抚远王等了这么久就为了今天,又哪里会听温让辞的哀求? 他眸光幽幽的看向行止院,问温让辞:“你觉得傅闻烟能撑多久?” “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用我威胁阿遥。”温让辞忽然用力一震,捆着他的绳索断开。 眼看着他就要用匕首自刎,抚远王却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下一刻,他腰间的铃铛晃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上温让辞心口,将他全身的力气瞬间剥夺。 温让辞握着匕首的手无力的松开,匕首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像是在嘲笑着温让辞的无能。 “阿衡。”抚远王看着他僵在原地,身体摇摇欲坠的模样眼中只剩怜悯。 “我不同意,你是死不了的。” 行止院中,傅闻烟正在温让辞的书房中看他以往写下的策论,忽然察觉到无数陌生的气息朝着行止院赶来。 她蹙着眉看去,发发紧张的声音也在她脑海中响起:【三十六人,有三十六人赶过来了。】 傅闻烟瞳孔一震,心中顿时升起几分不安。 【温衡怎么样了?】傅闻烟在心里问发发。 温衡作为傅闻烟的伴侣,按理来说也算是这个位面新的‘女主’,所以发发能查到他此刻的状态和位置。 听到傅闻烟问,发发立刻感知了温让辞的状态后,回道: “他在抚远王的院子中,目前生命体征没什么问题。” 更具体的发发便感知不到了。 闻言,傅闻烟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叮嘱发发:【时刻监测温衡的状况,我把这些喽啰解决了就去找他。】 发发应声:【好。】 它清楚温让辞对傅闻烟的重要性,自然会时刻注意温让辞的状态。 确定温让辞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傅闻烟便直接挥手灭了行止院内外的蜡烛。 那三十六人赶到行止院,看着黑漆漆的院子时愣了一下,然而还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率先落入院中的两人发出一声闷哼。 等他们借着月色看向声音的来源,才发现那两人已经躺在了地上没有了半点生机。 “小心些,这院子里有埋伏。” 领头的人提醒着,立即做出防备的姿态,可他话音才落,又是两人倒下。 领头人瞳孔微缩,立即拿出火折子将院中的烛台点燃。 烛光亮起的瞬间,一双没有半点情绪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而眼睛的主人也正站在烛台边。 领头人被吓了一跳,正欲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而匕首的另一端就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手中。 明明他和她离得这般近,可他却依旧没有察觉到她的呼吸。 她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女人,好可怕!! 这是领头人死亡前最后的想法。 傅闻烟面无表情的将匕首从他胸口拔了出来,然后看向院中剩下的其他人。 “一个不留!”她一声令下,在暗处待命的青书等人立刻冲了出来。 虽然他们只有七八人,但是有傅闻烟在,应付起来却没想象中那般困难。 尤其是这些日子傅闻烟的武功又再度精进,这些暗卫虽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可在傅闻烟手底下依旧走不了几招。 等对方的数量折损过大半,傅闻烟便抽身朝着温让辞的所在赶去。 虽然发发的感知中温让辞此刻的生命体征并无异常,可傅闻烟还是不放心。 看到傅闻烟离开,剩下的暗卫本来要拦,但看到她离开的方向便又专心对付起了青书等人。 栖霞院里,抚远王再次皱着眉看向了行止院的方向,大半个时辰过去,为何傅闻烟还没被带过来?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抚远王心中正狐疑,忽然守在温让辞身边的黑衣人抬头看向天空。 月色朦胧中,一道剑影闪过,黑衣人眼睛一眯,迅速拔出手中的长剑抵挡。 但还是晚了一步。 他虽然避开了致命伤,可手臂却也被傅闻烟齐齐砍了下来。 鲜血飞溅,傅闻烟却眼也不眨的再次横剑攻向他咽喉。 黑衣人被逼到只能舍弃被他桎梏的温让辞,疾步朝着他的身后退去。 等他站稳,温让辞已经落在了傅闻烟手中。 她低头看着面色苍白,如布偶般瘫软在椅子上,眼神中布满悔恨和绝望的温让辞,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着。 “温……衡。”傅闻烟的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意,她轻轻碰了一下温让辞的眼睛,“你怎么了?” “我没事。”听到傅闻烟的声音,温让辞的眼神才有了焦距,可看到傅闻烟的第一时间,看到她满身的血温让辞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你受伤了吗?”他想抱抱傅闻烟,可手上却半点力气都没有。 稍稍一动,胸口便撕心裂肺的痛,直让他连呼吸都不敢。 可为了不让傅闻烟担忧他硬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这不是我的血。”傅闻烟摇摇头,那些暗卫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在傅闻烟面前还不够看。 听她这样说,温让辞才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眼中又覆满了担忧:“阿遥,你回大将军府去。”他决绝的开口。 阿遥既然能从那些暗卫的手底下逃脱,那么父王手底下的人便拿她没有办法。 只要她能平安的离开就行。 听到这话,傅闻烟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回头看向站在院中的抚远王。 “早知道我便不该顾及你和温衡之间的父子情杀了你,那样就算他恨我怨我,也好过如今再受你折磨。” “没办法,谁让本王的儿子重情呢?”抚远王面不改色的和傅闻烟对视着:“只是不知道你又有多爱他?” 傅闻烟拧眉,直觉抚远王话中有话。 果然,下一刻便听他道:“有没有爱到为了他助本王登上皇位?” “你做梦!”傅闻烟毫不犹豫的拒绝,她这人最不愿受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她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手底下的这些人拦得住我吗?” “原本本王是以为拦得住的。”抚远王不甚在意的耸耸肩:“但你既然能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们没什么用。” “所以,本王准备送你另一个大礼。” 第183章以后,我就只有阿遥一个亲人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正在思索抚远王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他晃了晃腰间的铃铛,而抚远王的视线是越过她落在她身后…… 傅闻烟似是想到什么,猛的转身。 在她的身后,温让辞双手已经紧紧的攥在了一起,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仿佛痛苦到了极点。 可在看到傅闻烟转身的瞬间,他还是挤出了一个安抚的笑: “阿遥,你听话先回大将军府,过段时间我去接你。” “你……”傅闻烟眼眸颤了颤,然后直接扣住了温让辞的手腕。 可他脉象平稳,除了心率稍微快些并无其他异常。 不是中毒……傅闻烟在心里否认自己的猜测,问温让辞: “你可知你身体怎么了吗?” “我没事的。”温让辞忍着心口的痛硬撑着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揉了揉傅闻烟的脑袋: “阿遥听话,先回大将军府玩几天……”温让辞话说到这里便痛到再说不出一个字,可他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他希望自己离开,然后独自面对抚远王。 傅闻烟眼睛一涩,心疼的将温让辞攥紧的手掌一点点分开,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温衡,疼就喊出来,不要忍着。” “而且,夫妻一体,哪有你在这里受欺负我却离开逍遥自在的道理?” 这些道理温让辞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现在被动的是他们,若是傅闻烟不走,自己便会成为抚远王掣肘她的工具。 他不愿她为难。 可傅闻烟却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她转身面对着抚远王,直接开口询问: “你对温衡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让他痛不欲生的东西而已。”抚远王随意的笑笑:“这东西天底下只有本王能解,你若不想他受折磨,便乖乖听话。” “我听你大爷!”傅闻烟怒斥一声,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抚远王心中微惊,正想让人护着自己,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傅闻烟已经出现在了他身侧。 他侧身想躲,傅闻烟的手已经抓住了他握着铃铛的手腕,下一刻他的手腕被生生折断,铃铛直接落入傅闻烟手中。 但傅闻烟的攻势却没到此为止,她抬起手,这次却是朝着抚远王的咽喉攻来。 抚远王已经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杀意,当即也顾不上其他,嘶声喊道: “我若死了阿衡也会死!” 咫尺之际,傅闻烟的手停在他咽喉前。 抚远王满头大汗的退了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傅闻烟。 此女的武功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吗? 傅闻烟手里的铃铛安静下来,那缠绕着温衡的痛楚也在慢慢淡去。 傅闻烟回头看了一眼,见他神情恢复了两分这才继续问抚远王: “所以,你到底给温衡用了什么?” “你,你帮本王登基,本王便告诉……啊!!!”抚远王的话还没说完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傅闻烟手中的剑直接穿过他的肩胛骨,将人钉在了墙上。 周围抚远王的暗卫看到这一幕,脚下动了动,还没出手便被傅闻烟一个冷冽的眼神劝退。 想到抚远王此刻还在傅闻烟的手里,他们也不敢再有动作。 “看样子,你受伤对温衡没什么影响呢。”她轻声笑着,握着剑柄在抚远王的肩上直接转了一圈。 鲜血瞬间从抚远王的肩上流水般淌了出来,甚至有一块块碎肉从他肩上落下。 抚远王痛得张着嘴都喊不出来,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的盯着傅闻烟:“本王是温衡的父亲,你这是以下犯上!” “呵……”傅闻烟笑了起来:“我在乎的只有温衡而已,至于你?一个只知道利用他的父亲,不要也罢。” “温衡,你也是这样想的吗?”抚远王问已经勉强站了起来的温让辞,眼中暗含几分希冀。 温让辞重情,也顾人理伦常,定然不会放任自己落在傅闻烟这个疯女人的手中不管。 可这次,他想错了。 温让辞甚至都没看他,只哑着声音对傅闻烟说:“阿遥,莫要脏了手。” 傅闻烟挑眉,以为温让辞想从侧面替抚远王求情。 毕竟抚远王在温衡幼时对他的确也算尽心尽力,他在意他们之间的父子情也在情理之中。 可傅闻烟还没将手收回,耳边便又传来温让辞不含半点感情的话: “交给旁人来吧。” 傅闻烟眉眼微震,惊讶的看向温让辞。 温让辞朝她笑了笑,苍白的唇已经恢复了两分血色。 “以后,我就只有阿遥一个亲人了。” 傅闻烟心口一痛,她并不希望温让辞只有她一个亲人。 她希望他家庭和睦,健康幸福。 这也是她放任温让辞只将抚远王半软禁在府中的原因。 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沫。 傅闻烟垂下眸子,回头看同样神情难掩讶异的抚远王,看到他眼里的震惊之色,然后嘲讽的笑了起来。 “恭喜王爷,还未登上那个位置便成为了孤家寡人。”说着,傅闻烟拔出长剑,直接削掉抚远王的一根手指头。 “一个残废是不可能坐上皇位的。” “不!”抚远王低吼着,可他被落在傅闻烟手里,挣扎不得也逃脱不掉。 傅闻烟欣赏的看着他脸上的绝望之色,再次问:“所以,你到底对温衡做了什么?” 若是毒,傅闻烟不可能查不出来。 加上抚远王说的那句‘他若死了阿衡也会死’,傅闻烟心底便有了猜测。 问抚远王,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而已。 “本王不会告诉你的。”抚远王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本王得不到那个位置,你们想要的东西也休想得到。” “都去死吧,一起去死吧!!傅闻烟,你有本事杀了本王,杀了本王啊!” “啧~”傅闻烟嫌弃的松手将他扔在一边,顺手弹了一颗药丸在他嘴里:“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 至少,在弄清楚温衡身上的问题之前抚远王都得活着。 但傅闻烟有的是让一个人活着却恨不得死了的办法。 看着抚远王扣着嗓子眼干呕的模样,傅闻烟不屑的撇撇嘴,忽然问: “你给温衡用的是蛊吧?” 第184章温衡,从未让她失望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抚远王动作一顿,下一刻恍若未听到傅闻烟的话般继续干呕。 但那片刻的停顿对傅闻烟来说已经够了。 她在心底问发发:【这个位面的蛊虫,你信息库中有记录吗?】 发发如实回:【没有,因为原书中并未提及和蛊虫有关的东西。】 这个回答对傅闻烟来说属实不算什么好消息。 她眉心拧起来,想到温让辞刚才那痛苦的模样眼底杀意浓了两分。 有的人,就是不配为人父母。 想到自己曾经被送上祭台的一幕幕,傅闻烟感觉自己置身于寒潭中,五脏六腑都在被冰冷的潭水压迫。 她十指屈着,眼神越发阴郁。 被她这样盯着,抚远王畏惧的咽了一口唾沫,嘴唇抖了抖,想要说什么,可傅闻烟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一根银针甩了过去。 抚远王的身体霎时犹如棉花般瘫软下去。 傅闻烟垂眸凝视着他,她是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他,可她不敢赌。 万一,抚远王说的是真的,他死了温衡也会死。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森冷的视线重新落在院中的其他人身上。 在对上傅闻烟视线的瞬间,那些暗卫第一反应便是逃。 可傅闻烟根本就没留给他们逃走的时间,她就像收割生命的死神,目标明确下手果断的将院中的人一一送下地狱。 眨眼的时间,院中便只剩下一具具尸体,鲜血几乎将整个地面都染成红色。 傅闻烟提着长剑转身,剑身一滴一滴的鲜血凝聚成线,滴落在地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在和温让辞的目光对上的瞬间,傅闻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这是温让辞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看到傅闻烟动手。 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利落干脆,这一条条人命在她手底就好像只是街边的烂白菜。 所以她能眼睛眨也不眨的将这些生命收割。 可是,温让辞却没觉得傅闻烟做错了。 他走上前,在傅闻烟错愕的表情中执起她的手,低着头耐心的用衣角将她手上沾染的鲜血一点点擦干净。 傅闻烟看着眼前动作温柔到骨子里的男人,倏尔轻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会害怕。”甚至会厌恶。 傅闻烟清楚自己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那时的她像极了一个疯子,因为鲜血而兴奋发疯,肆意的宣泄着自己心底的暴戾因子。 所以,之前许多次在温让辞面前动手,傅闻烟都没让他看见。 可今天,傅闻烟不想装了。 她想告诉温让辞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疯子,他畏惧也好,厌恶也罢,总归傅闻烟不会放手。 可温衡不但没有因此厌恶她,还在在认真的耐心的替她将手上的污秽擦干净。 他的眉眼是那样的温柔,正如傅闻烟来到这个位面之前所想象的那样。 温衡,从未让她失望。 “好了。”将傅闻烟手上的血渍擦干净,温让辞才抬起头来。 看着傅闻烟好奇的样子,他吐出一口气,“没什么可害怕的。” 虽然傅闻烟带给他的震慑不小,但温让辞早就清楚傅闻烟不是乖乖巧巧的小白兔。 只是,总在自己面前撒娇的小丫头忽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小恶魔让他有些不习惯而已。 但温让辞更清楚这些人不死,也许有朝一日死的就是他和傅闻烟。 所以这点不习惯也就不算什么了。 傅闻烟眼底的杀气在听到温让辞的回答之后逐渐散去,虽然温让辞害怕她也不会放过他。 但这个回答总归是让人愉悦的。 她唇角扬起,然而下一刻她弯着的唇角便僵住。 喉间一抹腥甜涌上,傅闻烟下意识的抬手捂住温让辞的眼睛。 下一刻,她低头的瞬间一口乌黑的血从她口中喷溅出来,全身上下被卡车碾过的疼让她瞬间白了脸。 “你吐血了?”温让辞着急的询问,眼睛虽然被傅闻烟捂着,可他依旧能分辨出发生了什么。 “嗯。”傅闻烟咧开嘴笑着:“排排毒。” 她如今的武功虽然高,但也没到须臾间便悄无声息的转换位置的地步。 她不敢赌在她抢抚远王手中的铃铛时会不会被人阻挡,也不愿温让辞再多承受片刻的痛苦。 所以,傅闻烟和发发做了交易——空间转移。 而付出的代价除了她之前在其他位面积累的一小部分积分之外,还必须承受空间转移带来的副作用。 在转移的过程中,躯体难免被空间乱流挤压,因此会导致身体和五脏六腑出现被卡车碾过一般的痛楚。 傅闻烟能忍到现在才将这口血吐出来已经出乎发发的预料了。 温让辞抓着傅闻烟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将人抱进怀中。 夜色浓厚,这一夜温让辞却是彻夜未眠。 让傅闻烟服了安神的药睡去之后,温让辞便一直守在她床边。 傅闻烟以往睡觉并不安分,但是这一晚却连片刻的翻身都未曾有过。 但凡她稍有动作,便会皱着眉痛呼一声,然后又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温让辞替她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傅闻烟究竟伤在了哪里。 所以,他只能用针灸替傅闻烟疏通周身血脉,或许是这样的办法起了作用,后半夜傅闻烟明显睡得安稳了许多。 温让辞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次日傅闻烟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 她垂眸看着趴在床边的温让辞,眸光一软,抬手轻轻的戳了一下温让辞的脸颊。 “温衡。”她唤他。 然而,温让辞依旧趴着没有动静。 傅闻烟蹙了蹙眉,心底莫名的不安。 “温衡!”她加大声音再次唤了一遍,可温让辞却依旧静静的趴着,除了呼吸的起伏,半点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傅闻烟心口颤了颤,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 【发发,温衡怎么了?】她在心底问。 【生命征平稳,并无异常。】发发回答,可声音中也难得的带了几分不解。 若是温让辞没事,那么他此刻应该已经醒来了才是。 傅闻烟眉眼冷了下来,当即就想到了温让辞身体里的蛊虫。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她低声咒骂着,立刻下床将温让辞扶到床上。 第185章我会陪着他一起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蛊虫是傅闻烟最不愿意碰到的东西,这东西太过神秘难缠。 没想到最后到了养老的位面却让她碰到了。 将温让辞扶到床上躺下,傅闻烟已经被身上的痛折磨得满头大汗,但她却没有半点停留,叮嘱小七守着温让辞之后便朝着抚远王的住所赶去。 作为始作俑者,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温衡中的蛊是什么玩意。 “嘭!”的一声,抚远王所在房间的门直接碎成几块。 屋内被五花大绑的抚远王被突然透进来的刺眼阳光晃得闭了一下眼睛,等他适应过来的时候傅闻烟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看着神情愤怒的傅闻烟,他似乎没有半点意外,嗤笑着问: “看样子,你已经唤不醒阿衡了。” “看样子,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了。”红缨将椅子拖到抚远王面前,傅闻烟坐了上去,慵懒的晃着二郎腿,一时间抚远王也分辨不出傅闻烟到底着急与否。 但是,他现在能确定傅闻烟在乎温衡。 只要她在乎,一切便好办得多。 抚远王笑看着傅闻烟,哪怕他形容狼狈,手脚都被捆着,可他却依旧笑得趾高气昂。 “本王说过,你想救阿衡便要助我登上皇位。阿衡是本王唯一的儿子,我也不想他出事。” “想法不错。”傅闻烟认可的点点头,“我的确很在乎温衡,可以说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所以你的威胁很有效果。” 听到这话,抚远王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他冷哼一声: “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替本王松……”绑! “啊!”绑字还未说出口,抚远王的声音便变成了一声惨叫。 傅闻烟晃了晃手里的香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惨叫,无辜的眨了眨眼:“但是我不接受。” “我说过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温衡现在昏迷着,短时间之内定然不会出事,我可以用最好的药替他吊着命,直到找到替他解蛊的法子。” “不,不可能!”抚远王怒视着傅闻烟,充血的眼睛里写满了恨意和不甘: “那蛊虫是我在外游历时所得,得到那蛊虫之后,那蛮族早就被我灭了。世上不可能有人再为温衡解蛊。” “只有我,只有我知道解蛊的法子。”抚远王惊惧的目光落在自己逐渐腐烂的手臂,“你若杀了我,温衡真的会死的。” “不,他不会死。”傅闻烟站起身,“或许你不知道,母妃临死之前给过温衡一枚保命的药丸。” “那药可以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上次我受伤温衡将药给我用了。那药母妃能炼出来,我便也可以。” “我今日来见你也不是为了问你解蛊的法子的。”傅闻烟将香炉放在抚远王面前:“我是来告诉你,温衡一日不好,你便要一日重复满身血肉腐烂重生的痛苦。” “王爷,或许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但你还不够了解我。” “我是个疯子,一个不愿受人控制的疯子。如果温衡真的救不回来,我会陪着他一起死,但是在那之前,我会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会让你付出比温衡所承受的还要重上千倍万倍的痛苦。” “至于皇位?你不配染指便是不配。” 说完这话,傅闻烟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阳光的照射下,抚远王手臂直至四肢,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皮肉萎缩、糜烂然后迅速的腐化又剥落重生。 每一次都让他躯体和精神上承受的不可磨灭的痛苦,只短短的一个时辰后,抚远王便让守着他的下人传了消息。 “世子妃,王爷说只要将铃铛摧毁取出里面的虫尸给世子服下世子便能清醒,但是若是一个月内没能解蛊,世子便会被共生蛊噬心而亡。” “至于解蛊的法子……王爷说他也不知道。” 抚远王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傅闻烟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她看着手里的铃铛,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去了三皇子府。 温璟凡看到神情憔悴的她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下意识的讽刺道: “怎么?被温衡榨干了不成?” 傅闻烟:“……” 她忍着动手的冲动:“温衡出事了。” “什么意思?”温璟凡脸上的惬意一收,着急的站了起来。 他知道傅闻烟不会拿温让辞的安危开玩笑。 傅闻烟深吸一口,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温璟凡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他看着傅闻烟苍白的脸,问: “所以,你呢,你又受了什么伤?” 虽然傅闻烟从头到尾没提她自己,但是看着她这鬼样子温璟凡便知这女人昨晚也受了不少罪。 没想到温璟凡第一句话竟然是问自己,傅闻烟愣了一下,才苦笑着道: “我死不了。” “你最好死不了。”温璟凡嫌弃的皱着眉,否则温让辞还不知道有多心疼。 他问:“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听说你母妃和王妃关系很好,我想请你带我去见见她。”傅闻烟说。 抚远王妃不会无缘无故的给温让辞准备救命的药,定然是她察觉到什么才会做此准备。 所以,在去抚远王妃从师的玄医门之前,傅闻烟想先去容贵妃那里碰碰运气。 万一,抚远王妃留了后手呢? 而容贵妃和抚远王妃交好,若是抚远王妃留了后手,容贵妃或许会知道些什么。 “好。”温璟凡没有犹豫便点了头。 两人一同入宫,到了容贵妃宫门前却被拦住。 容贵妃身边伺候的嬷嬷看着温璟凡,“殿下,娘娘说她今日不想见你。” 听到这话,温璟凡神情却无半点波动。 他平静的对傅闻烟说:“我在这等你。” 显然,对容贵妃的不待见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傅闻烟点点头,说了句“多谢”之后,便跟着嬷嬷进了华榕宫。 华榕宫中,正在听戏的容贵妃看见傅闻烟时慵懒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便又重新落在了戏台上。 她道:“本宫原本不愿见你的,但看在皇后重视你这个侄女的份上,便勉强见你一面。” 傅闻烟走到她身边,取出早已经备好的螺子黛放在桌上。 容贵妃的视线在螺子黛上停留了一瞬,然后道: “原来,璟儿送本宫的那盒眉黛是从你这儿得到的。” “嗯。”傅闻烟没有否认:“三殿下为了讨娘娘开心花了不少心思。” 听到这话容贵妃摇着团扇的手微微一顿,好似没听到傅闻烟说的话,反问道: “那你送本宫这螺子黛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186章沈朝颜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闻贵妃娘娘和抚远王妃曾是闺中密友,所以特来向娘娘打听一事。” “说吧。”容贵妃无意和傅闻烟为难,只要她问的东西自己知晓,看在这盒眉黛的份上告诉她也未尝不可。 见容贵妃还算配合,傅闻烟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问: “王妃临终之前给温衡准备了一枚救命的药丸,贵妃娘娘可知其中缘由?” 容贵妃听到这话轻蹙了下秀眉,眸中出现思索之色。 想到自己的好友病逝前那段日子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一涩,反问道: “看样子那药温衡已经用了?” “没有。”傅闻烟眼眸垂着,若是可以她宁愿那药温衡是用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没用?”容贵妃声音微微抬高,似是疑惑。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我之前受伤,那枚药温衡给我用了。” 听到这话,容贵妃眼中的惊讶之色更甚。 半晌,她才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孩子和他母亲一样是个痴人。” 见傅闻烟低着头,眉眼中皆是疲色,心中当即便有了猜测。 她道:“所以,现在温衡出事,你来找我是想问那药的来处?” 傅闻烟的目的并不难猜。 她如实点头,可容贵妃的表情却更加的严肃。 她朝院中唱戏的戏子摆了摆手,不多时人便都撤了下去。 等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容贵妃才继续道:“抚远王妃出自玄医一门,此事你应当是知晓的。” “晚辈知晓。”傅闻烟回,原书中也曾记录过抚远王妃的出生。 容贵妃:“玄医门虽然是江湖门派,但也是绵延了三百多年的大门派,其以医术屹立于江湖经久不衰。” “玄医门每一代都会挑选数名资质出众的嫡系子弟精心培养,最终再从师门大比中选择最优秀的那位担任少门主一职。” “而朝颜,也就是温衡的母妃便是上一代的玄医门少门主。”提到往事,容贵妃的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她拨弄着腰间的药囊。 “只是在一次外出游历的过程中,朝颜和当时还未封王的温见宸相识。在战场共同为朔国的百姓和士兵奋斗努力的过程中,两人逐渐由相知变成相爱。” “可玄医门中有规矩,门主若为女子,那么终身不得外嫁。” “那时的温见宸真是风华正茂的少年,容貌、家世、才华和人品都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朝颜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对他动了心之后便如同服了砒霜般毅然决然的交出了自己的一颗真心。” “但是,朝颜并非会为了一个男子便弃了玄医门而不顾之人。所以,哪怕她放不下温见宸,也在战争结束后孤身回了玄医门。” “直到夺嫡之争越演越烈,温见宸重伤难治的消息传到了玄医门。那是朝颜唯一心动的男子,她虽然清楚自己和他无法共度余生,可也做不到明知他生命垂危而无动于衷。” “所以,朝颜做了她这一生中最愚蠢的举动———她独自一人来了京都,想着无论如何救她心爱的少年一命。可谁曾想,这一切只是一个局罢了。” “当时生命垂危的人并非温见宸,而是皇上。温见宸不知从何处得知玄医门有回天丸可以起死回生,而此药的药方也只有每一任的门主和少门主知晓。” “所以,温见宸用自己作为诱饵,将朝颜骗回了京都,想要从朝颜手中得到回天丸的药方献给皇上,借此讨好皇上登上皇位。因此朝颜踏进京都之后,见到的第一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而是一封赐婚的圣旨。” “圣旨已下,千军万马拦在她面前,一旦抗旨,那么牵连的将是整个玄医门。所以朝颜跪着接了那封圣旨,成为了新封的抚远王王妃。”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圣旨是皇上在没有征求温见宸意见的情况下下的。可大婚过后的第一天,温见宸便向朝颜要了回天丸的药方。” “那一刻,朝颜心中所有的坚持和希望便彻底湮灭了。” 从容贵妃娓娓道来的过往中,傅闻烟仿佛看到了那个明媚善良的女子知晓自己被心爱之人欺骗设计时的痛苦和绝望。 傅闻烟不知该说是命运弄人,还是叹一句她识人不清。 片刻后,她道:“母妃应当没有把药方交出去吧?” 否则,坐上皇位的也不会是文宣帝。 闻言,容贵妃点点头,眼中惆怅淡去,多了几分爽快。 她道:“朝颜自然不会因一桩婚事便受制于人,所以哪怕被囚禁在抚远王府中,挨冻受饿,甚至受尽刑罚她都没有松口。” “直到……”说到这,容贵妃的语气又低了下去:“直到她发现自己腹中有了孩子。” “原本朝颜是不准备让这个孩子降生的,可温见宸不知从何处寻到了一蛊虫,他将那蛊虫种在了他和朝颜腹中胎儿的身上,因此无论朝颜用了多少种法子,都没能拿掉这个孩子。” “折腾的次数多了,朝颜对腹中的孩子却越发的不舍。所以……为了这个孩子她低头了。” “她和温见宸做了交易,用回天丸换她和腹中孩子的自由。可她才着手开始炼药,皇上便突然病逝。” “继位的人也并非温见宸,而是温业(文宣帝),所以她和温见宸之间的交易才刚开始便已经结束。” “可哪怕如此,温见宸依旧不肯放过朝颜,朝颜一怒之下,便直接给温见宸下了绝嗣。温见宸为了报复朝颜,便将朝颜嫁与他之事让人传到了玄医门。” “少门主的叛逃是玄医门一生不可洗刷的耻辱,所以在确认朝颜已经嫁入皇室之后,玄医门便下令门中再无此女。” 知晓这一切的朝颜也绝了回玄医门的想法,继续待在王府中尽心抚养温让辞长大。 但终究,那个想要四处行医拯救百姓的女子还是因心中积郁而死在了那座逃脱不掉的王府。 不过,临死之前她依旧为温让辞准备了一枚回天丸。 她自己失去了自由,却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得逍遥自在,不受人桎梏。 第187章别无他法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但她没想到,温让辞会把那药用在了傅闻烟身上。 将这些说完,容贵妃才对傅闻烟说:“朝颜已经愧对了玄医门,自然不可能再为了一己私欲将回天丸的药方交给他人。所以……你想救温衡,便只能带着他去玄医门求医,除此之外,便别无他法。” “而玄医门规矩森严,对于叛逃者一向是秉持着绝不原谅的态度。你就算去,也不一定能求得回天丸。” “虽然希望渺茫,但晚辈总归要试一试的。” 这段往事容贵妃其实可以不提,但是为了不让傅闻烟在不知往事的情况下被玄医门中人刁难,她还是将一切都告诉了傅闻烟。 有个心理准备总归是好的。 现在看着傅闻烟没有因此生出怯意,她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了,本宫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有些倦了,若无其他事你便回吧。” 傅闻烟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多留。 只是……想到在外面等候的温璟凡,傅闻烟犹豫之后,还是缓声道: “娘娘,死了的人已经不能得享天伦。但晚辈希望活着的人能好好珍惜。三殿下重情重义,是个很好的人。” “这倒是难得。”容贵妃冷笑了一声:“那孩子杀人如麻、乖张狠戾,你居然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三殿下行事是偏激了些,但娘娘可曾调查过死在他手中之人有几人是无辜之辈?” “本宫不知,你又能知晓?!”容贵妃当即冷了脸:“傅闻烟,本宫才刚同你浪费了那么多口水,你便是这样感谢本宫的?” “晚辈只是不想娘娘后悔罢了。”傅闻烟福身行礼:“但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娘娘见谅。” “行了,本宫不想听你说些乱七八糟的,退下吧。”容贵妃一副疲惫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傅闻烟知道自己惹恼了她,便也识趣的没有多做停留。 “小姐。”华榕宫门口,赵嬷嬷看到傅闻烟有些意外的迎了上来行礼。 “嬷嬷来华榕宫有何事?”傅闻烟随口问了一句。 赵嬷嬷当即便压着声音道:“国丧期间,贵妃娘娘却依旧让人在华榕宫中唱曲搭台,皇后娘娘劝解过几次无果,便直接让奴才来盯着贵妃娘娘,免得她作妖了。”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容贵妃必定要被朝中御史等人口诛笔伐,甚至闹大了连命都可能保不住。 “看样子,姑姑和贵妃关系不错。”否则,皇后应当以此为由处罚了容贵妃,而不是想方设法的替她遮着拦着。 赵嬷嬷点点头:“娘娘一直很喜欢容贵妃,当年容贵妃也是得娘娘庇护才在宫中活下来的。就连贵妃之位,也是娘娘替贵妃娘娘请的。” 傅闻烟倒是没想到容贵妃和景华皇后之间还有这样一段。 只是具体的她现在实在没时间再追问,便同赵嬷嬷告别。 找到在华榕宫不远处的亭子里等待的温璟凡,两人便直接回了抚远王府。 虽然温璟凡对温让辞的情况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躺在床上处于昏睡中的温让辞时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怒气。 “抚远王呢?”他握着拳头问傅闻烟。 傅闻烟此时已经坐在了床边,她替温让辞把着脉,眸色深深,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听到温璟凡的声音,她这才抬头回道:“在他院子里。” “我过去一下。”温璟凡沉声说完,便转身离开。 傅闻烟知道他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止,只叮嘱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了。” 温璟凡没有应声,转眼人就消失在了行止院。 “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傅闻烟吩咐红缨。 小七看着她熟练的取出银针,然后将温让辞身上的衣服扒掉,本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将门带上。 但是出了房门,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红缨:“世子妃医术怎么样?” 红缨:“我家小姐曾将一个心口中刀的人救活过。” 她虽然没正面回答,但是小七当即便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傅闻烟不会拿温让辞的生命开玩笑,但还是有几分担忧。 眼下听到红缨的回答,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另一边,温璟凡来到抚远王面前,他原本是想好好折磨一下抚远王的,可是看着抚远王全身上下不断糜烂坏死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的样子,才发现自己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因此,温璟凡只在那里欣赏了一会抚远王的惨像便回了行止院。 只是他刚进院门,小七便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低声提醒道: “世子妃在给世子用针,不宜打扰。” “知道了。”温璟凡点点头,在院中随意寻了个位置便坐下来等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行止院内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在傅闻烟出来之前又有几人踏进了行止院。 青书站在门前解释:“太子殿下、四殿下和几位大臣是小姐让我去请来的。” 闻言,温璟凡眼中的戒备淡了两分,他随意指了几个位置给他们坐,这才继续闭着眼假寐。 只是这次没过多久傅闻烟便开门走了出来,看见她温璟凡第一个迎了上去。 “温衡现在如何?” 傅闻烟摇摇头,“暂时无生命危险。” 她刚刚将尸虫研磨成粉给温衡服下,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但还是昏睡不醒。 长此下去,就算温衡不死在蛊虫之下,也会被饿死。 所以,傅闻烟还得想办法让温让辞清醒过来。 她将心底的思虑压下,朝温廷皓等人道:“劳驾各位跟我来。” 书房内,神色各异的几人听到傅闻烟将温让辞的情况说完,当即齐齐露出惊讶之色。 “你要离开京都?”温廷皓问。 傅闻烟点点头:“所以,不能参加你的登基礼了。” 听到登基礼三个字,在场的人齐齐寂静了一瞬。 文宣帝并未留下遗诏,为何傅闻烟却将此事说得如此笃定? 不过……江丞相等几个大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傅闻烟身后的温若初,心中也就明白了为何傅闻烟能如此淡然的说出这句话。 若是四殿下自己主动放弃皇位,甚至跟着傅闻烟一同离开京都,那么眼下温廷皓面对的唯一困境便也不存在了。 第188章路遇打劫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虽然得知傅闻烟会尽快离开京都,但是没人想到她的速度会这般快。 在次日文宣帝的丧仪上,原本守灵的温若初忽然悲痛欲绝,一头撞在了文宣帝的棺材上,当场不治身亡。 这件事可将文宣帝灵堂里的人吓了个够呛,但人死不能复生,文宣帝留下的人心中再难接受,在看到温若初毫无血气的脸时也只能收敛了心思。 于是,没有了支持的目标,温廷皓登基便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朝中众人亲眼看着‘温若初’的棺材封棺的当晚,一辆马车趁着夜色驶出了京都。 温廷皓、温璟凡和傅战城夫妇站在城楼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中都是忧色。 柳心抹去眼角的泪痕:“岭南一带偏远,又位于朔国和宸国交界处,烟儿带着这么几个人去,我心中实在担忧。” “岭南江湖门派众多,对朝廷虽说不上敌视,但确实心存抗拒。若是烟儿带太多朝中人去反而不好。”傅战城安抚的搂着柳心的肩。 “而且,你要相信烟儿,她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等太子登基后,我会去岭南找他们。”温璟凡开口。 温若初可以死遁,但他作为三皇子还得亲自抬棺送文宣帝下葬,之后还得参加温廷皓的登基礼。 因此,为了不让旁人觉得他不服温廷皓称帝,生出不必要的猜忌,眼下他必须留在京都。 “你要留我一人在京都?”温廷皓皱了皱眉,他还想让温璟凡替他清理那些不听话的老东西。 可若是温璟凡不在京都,那就只能他自己动手了。 “等温衡痊愈我们就回来。”温璟凡瞥了他一眼,温廷皓打的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 若非容贵妃叮嘱过他多帮帮温廷皓,他才不会当他手里的刀。 “无碍。”温廷皓浅笑着:“本宫也不急,一些老顽固罢了,若真的不听话,杀了便是。” 听出温廷皓言语中的杀意,温璟凡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 他的这个皇兄,性子可从来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讲理。 骗骗那些没长脑子的蠢货罢了! * 三日后,两辆华丽精致的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行走在官道,引得来往的路人数次侧目。 心想这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小姐,居然这般的财大气粗。 别说马车的造价,就前面的那八匹骏马,就是万金之数。 这等品相的骏马旁人都放马棚里娇养着的,这人倒好,直接用来拉马车。 忽视周围各种各样打量的视线,和马夫坐在前面看路的疏影轻轻敲了一下身后的马车,低声道: “主子,明早应该就能进入岭南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靠近岭南,这边官府的人少了许多,江湖中人难免冲动,只怕不会安生。” 他们的阵仗这般大,想必会有不少见钱眼开的人。 “知道了。”傅闻烟明白疏影的意思,她将温让辞身上的银针拔出来,垂眸看着他安然的睡颜眼中神色不明,淡声道: “若是有不长眼的杀了便是。” 闻言,疏影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不安的心稍微定了定。 途经云城时,他们的队伍中多了二十人,除了生得极为妖媚的女子和说话有些结巴的男子外,其余人都藏在了暗处。 疏影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单看他们身上那股煞气,便知这些人并非平凡之辈。 怀揣着忐忑的心,一行人继续朝着岭南走去。 天近黄昏,红日西斜,路上的行人肉眼可见的减少,在疏影隐隐约约能看到岭南的城门之时,官道的正前方一个个半人高的巨石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路。 疏影看到这一幕,娇俏的脸一沉,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然后抬手叫停。 她跃下马车,没有惊扰前面马车上的傅闻烟,而是走到后面的马车前轻声提醒道: “若初公子,前面的路被人挡住了。” 马车内正在闭目修炼内功的姬若初闻言直接将车门推开。 疏影看着他脸上挂着的浅笑和唇边的一对梨涡,心中一紧,赶紧低下了头。 谁能想到若初公子生得这般干净无害,可杀人的时候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他们这一路上并非一帆风顺,在经过一些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有不长眼的人上想要打劫。 结果那些人才放完狠话,就被若初公子全都打趴下。 一开始若初公子并没打算要他们性命的,但是有人心有不甘,背后偷袭,才被若初公子取了性命。 取对方性命的时候,姬若初唇角的笑可从未淡过。 姬若初走下马车,在他之后,魅和杀也跟着下了马车。 魅摇曳着腰身走到前面,打量着路上堆着的几块大石头,妖媚的脸上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看样子,今日咱们遇到的人武功不错。” 否则,这些石头也不可能在黄昏降临后这般短的时间内被搬到这里。 杀跟着看了那些石头一眼,抱着手没说话。 不管是谁,拦了他们主子的路,便该死。 姬若初眸光扫向两侧的山坡,“各位,还在等什么?” 他的声音特意用了内力,所以很轻易的便传遍了山峰两侧。 还未离开的路人看到美的美、年幼的年幼的姬若初等人,眼中也流露出了同情之色,都不用想便知他们是被这里的山匪盯上了。 本来若只是将身上的财宝交出来,这些人倒不至于出事。 偏偏他们队伍中有一个美人,这下只怕是要人财两空了。 不知道出于何种心理,看热闹的人没有立即离开,但也没离傅闻烟他们的马车太近,避免自己成为被波及的池鱼。 姬若初说完话,半晌没见到两边的山坡有动静传来,他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呵欠,正准备回马车,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小子,既然知道我们看上了你这只肥羊,便乖乖的把手里的金银珠宝和这两个小美人留下,否则休怪我们无情。” “哦?”姬若初淡笑着看着他们,不紧不慢的解释:“可是,本公子觉得任人宰割的才是肥羊。” 话音落下,拦在路前方的人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讽刺的拍着胸口大笑起来: “我们近百个兄弟在这里,到底谁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小子,年少轻狂可以,猖狂就不合适了。” 第189章本阁主也不算滥杀无辜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我师父说了,有猖狂的资本,便要足够猖狂。”姬若初不想和这些人浪费时间,免得耽误了傅闻烟进城休息。 说完,他抬手朝两侧勾了勾手:“速战速决!” 看到他的动作,拦在他们前面的劫匪还没弄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忽然无数箭矢从山坡上如雨般落下。 这些劫匪纷纷寻地方掩护自己,可那箭矢来得又快又急,压根没留给他们多少反应的时间。 很快,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拦在马车前的人便倒了大半。 为首的劫匪铁青着脸看向两侧的山坡,这次发现他们之前留在山坡上的人已经不知去向,转而出现的是二十个身着黑衣,手执长弓之人。 单看这些人死水般寂然的眼神,便让劫匪头头心肝颤了颤。 他咽了一口唾沫,心中虽然不甘,但也不敢在此时再露出半点戾气,当即便讨好的朝姬若初笑了笑。 “这位公子,咱们只是同你开个玩笑,何必动气?” “本公子没动气。”姬若初晃了晃手中的鱼骨扇:“本公子只是在和你讲道理,顺便告诉你我有猖狂的资本。” “至于玩笑……”姬若初缓步走到绑匪头头面前,脸上笑容灿烂:“只有本公子觉得好笑的,才算玩笑。” “艹!”劫匪头头看着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的姬若初,恼羞成怒的骂了一声,当即抬手就朝着温若初的脸扇来。 “MD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老子拿你们没有办法不成?” “找死!”看着劫匪头头抬起的手,姬若初还没做什么,一把大刀就横在了他和绑匪的手中间。 这把刀来的突兀,劫匪头头的手未来得及收力,直接拍在了刀刃上。 当即鲜血四溅,一声哀嚎响彻天际。 姬若初嫌弃的捂着鼻子退了半步,“果然是垃圾,就连血都臭得人头晕。” “不对……”姬若初晃了晃脑袋,脑海中的晕眩感却无半点减轻。 就连扛着刀的杀也露出了疑惑之色,怎么他也觉得头晕? “哈哈哈,真以为老子拿你们没有办法吗?这是世上药性最强的迷药,就算是头牛也得晕。” 听到这话,姬若初的神色稍微沉了两分。 他看向劫匪的身后,才发现有两人正将一把又一把迷香点燃朝着他们扇过来。 这迷香无色无味,所以姬若初等人才没立即发现,因而着了这些劫匪的道。 不远处,有几双眼睛将这里的一幕看在眼中,几人中看起来稍微沉稳些的少年面露忧色,低声道: “若是真中了迷药,恐怕他们很难从那些劫匪手里逃脱了。” 他身边扎着双丫髻的姑娘听到这话,当即皱着眉提醒道:“大师兄,他们下手如此狠辣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狗咬狗而已,你又何必操心?” “骆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遇见了……” “遇见了又有什么用?”骆歆直接打断方惟也未说完的话,讽刺道:“我们武功又不能替他们除了那些劫匪,去也是白给人头。” “可是我们可以替他们解了迷香的毒,只要解了毒,我相信他们一定能赢得了那些绑匪。” 方惟也看得清楚,那少年这边的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若非中了迷香,那些绑匪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要去你自己去。”骆歆冷哼一声,抱着手不打算动。 方惟也叹了一口气,“师父说了,我们出来游历,若是遇到需要帮忙之人,定然要出手相助。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师妹你若是不愿去在这等我回来就是。” 说完,方惟也便抬脚朝着对峙的两方走去。 骆歆见劝不动方惟也,当即恼怒的跺了跺脚,干脆直接伸手将人拽住。 “这一片本就是这些劫匪的地盘,若是你惹恼了他们,以后咱们进出岭南会多多少麻烦?大师兄,你就不能别多管闲事吗!” “咱们玄医门交好之人众多,若这些劫匪做得太过分,大不了让师父请交好的门派出手便是。”方惟也还是不愿见死不救。 说完,便挣开骆歆的手离开。 “小师妹,我觉得大师兄说的有理,你在这等着我们便好。”其余两人犹豫之后,也跟着做出了决定。 骆歆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气得直磨牙无奈之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看着劫匪已经开始吆喝手底下的人帮人,方惟也正要开口阻止,下一刻便见拿着麻绳的绑匪身子僵在了原地。 众人还没看懂发生了什么,那绑匪喉间涌出一股鲜血,下一刻便倒在了地上。 “这是?”有人面露疑惑,眼睛四处转了转,便见前面的那辆马车的车门缓缓打开,紧接着一张精致到让人不由自主屏息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他们本以为早已经出现的那个摇曳生姿多得女人已经足够美,可是当看清刚走出马车的这人的容貌时,在场的人不由齐齐屏住了呼吸,就怕惊扰了这落入凡尘的仙子。 傅闻烟站在马车前,一身素净的白裙在风中翩翩起舞,飘逸的青丝一半被玉簪挽在脑后,一半随意的披散。 明明是清丽温婉到极致的装扮,可是当那双清冷凌厉的眸子看过来之时,却让人从心底生出畏惧,不,是恐惧之感。 劫匪头头眼中的垂涎之色在和傅闻烟的双眸对上时便消失不见,他咽了咽口水,明明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毫无威胁,可是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眼睛,便让他心肝都在发着颤,惧意横生。 “你,你是谁?”保险起见,劫匪结巴着问了一句。 “劫财劫色,想必死在你们手里的人不少。”傅闻烟不紧不慢的走下马车,声音平静得就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既然如此,杀了你们本阁主也不算滥杀无辜。” “你在说什么屁话?!”劫匪头头虽然有些畏惧傅闻烟,但也容不得她这般鄙夷。 当即便直接开口反驳了一句。 第190章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然而下一刻,傅闻烟手中无数几近透明的蚕丝从她袖中疾驰而出,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些蚕丝已经捆在了劫匪头头四肢和咽喉。 劫匪头头当即脸色憋得涨红一片,呼吸困难的感觉席卷而来,他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可傅闻烟根本没给他机会。 她不过抬了抬手,那劫匪头头四肢涌出鲜血,下一刻直接没有了呼吸。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好简单粗暴又唯美到极致的杀人方法。 “师父……”姬若初勉强撑着身体走到傅闻烟面前,惭愧的低着头道歉。 “是我们轻敌了。” 任由他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有人当着他们的面点燃迷香,他们还毫无所觉。 “知道自己蠢就该好好反反省。”傅闻烟手指微微跳动着,那一根根几近透明的蚕丝因她的动作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朝着眼前的劫匪冲过去。 没有半点偏移的穿透那些劫匪的咽喉,一颗颗晶莹的血珠在蚕丝收拢时在空中滴落。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劫匪还是赶过来想要帮忙的方惟也等人都露出了惊惧之色。 唯独跟在傅闻烟身边的几人满眼的崇拜。 姬若初哪怕才被斥责,心底有几分难过可眼睛已经亮晶晶的盯着傅闻烟的动作。 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到傅闻烟出手,他知道自家师父厉害,但没想到她只是动动手指便能在瞬息之间取敌人性命。 傅闻烟一手负在身后,侧身看向姬若初:“初入江湖,师父教你第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浪费时间给你的敌人反击的机会。” “若是一开始这些人露面便直接杀了他们,他们便不会有下药的时间。” 姬若初脸微微泛着红,面对这些劫匪鄙夷的语气,他的确有些动气,才给了他们反击的时间。 是他不够稳重。 “看吧,我就说没必要过来。”骆歆听着傅闻烟这近乎冷血的话,虽然知道她说的也不算有错,但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就说取人性命的样子就觉得碍眼。 师兄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到底谁将生命视为无物? 这些劫匪虽然有错,但也不是谁都罪该万死。 结果这个女人还不是问都没问,就杀了那么多人。 方惟也心中的担忧稍落,虽然觉得傅闻烟下手过于狠辣,但也没有接话。 恰在这时,站在前面的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和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眸子对上,方惟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稍稍点了一下头。 骆歆则避开了傅闻烟的视线,低着头踢着脚边的碎石,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没察觉到他们存有恶意,傅闻烟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都过来吧。”她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她带来的人全都站在了她面前。 傅闻烟开口又道:“将右手手臂露出来。” 等姬若初等人对视一眼,心中虽然疑惑,但也没犹豫,便将右手的袖子拉了上去。 然后,他们便看见傅闻烟转身从马车里取出一个布包。 看到她拿出银针的瞬间,方惟也等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位姑娘是要用银针替她手底下的人解毒不成? 可这些人中的迷香乃是目前药效最强的迷香,叫做沉梦,此迷香的效果虽然一样,但是配方却有十多种。 不同的配方的沉梦便要用不同的解药去解毒,否则不但毒解不了,还会导致中毒之人长久的四肢乏力,到最后连睁眼都难。 若银针能解毒,那沉梦这种迷药也不会如此难缠了。 眼看着傅闻烟手中的银针就要落在姬若初的手臂,方惟也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她的动作。 “这位姑娘,稍等!” 傅闻烟动作一顿,疑惑的转而看向他。 和方惟也以为的不同,方才看着还肃杀清冷的人,此刻看过来的时候眼中却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并无被人打断动作的不悦。 方惟也微微一愣,这才轻声笑着解释道: “姑娘可知这几位兄弟中的迷药叫做沉梦?” 傅闻烟眨眨眼:“不知。” 方惟也:“……”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直接动针解毒?怎么能如此乱来! 方惟也心口一抽,忍着斥责傅闻烟的冲动,尽量放柔语气将沉梦的药效和解法说出来,才道:“你这样乱来会让他们受罪的。” “那你能给他们解毒吗?我可以给报酬。”傅闻烟从善如流的将银针收起来。 虽然她的法子也有作用,但既然这人有其它法子,姬若初他们就不必放血了。 看到她的动作,方惟也心神一松,对傅闻烟的听劝很是满意,当即就笑着道: “自然能。等进城之后,我取了几位兄弟的血试出沉梦的配方,就可以按照配方去配解药了。” 听到方惟也的话,傅闻烟转身准备去放银针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秀眉轻蹙着:“还要等进城?” 方惟也虽然不知傅闻烟为何这样问,但还是笑着点点头:“自然。” “如此便不劳烦尊驾了。”傅闻烟颔首以示歉意,都要放血,不如她动手来得干脆些。 而且,她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呵……”骆歆原本就不满方惟也出手帮傅闻烟,此刻见傅闻烟拒绝了方惟也,当即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人家压根不稀罕师兄你出手。” 方惟也听着自家小师妹煽风点火的话,无奈的挤出一个笑容。 见傅闻烟再次取出银针,着急的想要开口阻拦,可他话才到嘴边,无数银光从傅闻烟指尖飞出径直落在姬若初等人的手臂上。 看到这一幕,方惟也的脸色都变了。 “姑娘,不可!” 他着急的抬脚朝着傅闻烟走去,骆歆直接将他拉住。 “师兄你已经劝过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又何必浪费口舌!” 这几针所落的穴位均能刺激经脉活络,药性加重,这些人估计连站着都难。 看着姬若初几人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骆歆脸上的神色却一沉再沉。 既恼怒傅闻烟不听劝,又觉得她手底下的这些人可怜。 她深吸一口气,心想若是出了事之后傅闻烟求他们,那她就勉强帮帮忙,也不是不行。 第191章又来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然而,这个想法才出现在骆歆的脑海中,她就看见姬若初等人手腕处似乎有一根血管的颜色在变浅。 还没等她看清,傅闻烟直接用银针将那根血管挑破,然后一股透着粉色的鲜血从他们中指指腹流出。 骆歆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不确定的拉着方惟也问: “大师兄,她是把这些人身体里的毒血逼出来了吗?” 方惟也的神色同样震惊错愕,用银针将毒血逼出体外的办法他也会。 但是沉梦这种毒药并非真的算毒,只要不贸然用错解毒办法,五个时辰后这药性淡去,人也会没事。 相反,若是用银针解毒,刺激了中毒者的穴道和经络,反而会加重沉梦的毒性。 这就是沉梦难缠的地方所在。 可今天,他居然亲眼看见有人用针法就将沉梦之毒逼出了体外。 “这……”方惟也眼中震惊不减:“我也不知道。”自从学习沉梦的解毒办法之后,他就从未想过用银针逼毒。 而且,师门中的前辈也说过针法解不了沉梦的毒。 但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一幕又让他无比怀疑自己的认知和理解。 感受到身体里的力量恢复,姬若初几人赶紧活动起筋骨来。 刚刚站都站不稳的时候,真的难受死人了。 “多谢阁主。”魅娇声向傅闻烟道谢,自从蜉蝣阁毁灭之后,魅也不用再以色侍人。 但她的容貌和身段摆在那里,就算这样一个福身道谢的动作,不经意间也带着几分勾人的魅意。 姬若初年幼,对美人倒是没什么概念。 而杀等人也早已经习惯魅的容色了,因此也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一旁的方惟也几人看得脸红心跳,眼睛都挪不开。 骆歆翻了个白眼,眸光直直落在傅闻烟身上。 “你是什么阁的阁主?”她问,语气不算客气,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江湖中哪个门派还有这样的美人? 傅闻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上了马车。 “清路,继续走。” “是。”姬若初等人刚才丢了脸,眼下连搬石头都在加倍努力。 很快,被堵住的路就被清理出来了。 一行人陆续上了马车,正准备继续朝着岭南城赶,然而马车才动,山坡两侧又传来一阵阵吼叫。 姬若初掀开车帘,便看到两侧山坡上陆陆续续又出现了一堆和刚才的那些劫匪差不多打扮的人,他们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站在山顶上鬼吼狼叫的,气势冲天。 “又来?”姬若初嘀咕了一声,眼底却闪过几分不耐。 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劫匪,骆歆紧张的抓紧了方惟也的衣袖,暗自懊恼的抿了抿唇,她怎么忘了这里都是这些劫匪的地盘。 应该早点提醒这些人离开的。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压低声音对傅闻烟们这边说: “趁现在他们人还没到齐,你们赶紧走吧。这里离这些劫匪的老窝不远,他们的匪窝里人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等他们包围过来,你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就算这几人的武功不错,可双拳难敌四手,打起来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骆歆声音落下,却迟迟没看到眼前的马车有动作。 而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时间后,两侧的山坡上已经站满了人。 于是官道上原本远远站着看热闹的人也都默契的转身就跑。 很快,这片地方便只剩下这两辆华丽的马车以及不知该往何处退的骆歆几人。 姬若初掀开车帘下去,目光在高处的山匪面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满面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身上。 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山匪不自觉佝偻着身子的恭敬模样,当即便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岭南之地,还真够热闹的。”姬若初轻笑一声。 络腮胡子看着他那对显出几分天真的梨涡,心中不解。 他最得力的手下就是死在这么个无害的少年手底? 这个想法才出现在他脑海中,便见下面那笑容无害的少年忽然纵身而起,他一脚踏在马车车顶借力,犹如离弦之箭朝着山坡上的络腮胡子冲了过去。 同时,一把软剑从他腰间抽出,带起的寒光晃得人眼睛疼。 其余人看到姬若初的动作,也跟着想要动手。 就在这时!傅闻烟所在的马车车窗忽然打开,数枚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体飞入山坡。 “那是什么?”骆歆下意识的发问。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那几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体落下之处,传来一声声炸响,一阵阵白色的烟雾散开。 紧接着,无数的惨叫从山坡上了传了下来。 更甚者,有许多劫匪捂着眼睛哀嚎着直接掉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痛得遍地打滚。 骆歆等人皱着眉看去,才发现掉落的劫匪眼睛周围一片红肿,还不断有鲜血从他们的眼中流出。 “是……毒!”方惟也最先反应过来,看向傅闻烟所在的马车时,眼中不由自主的带上警惕。 有了傅闻烟的出手,这些中毒的劫匪便显得不堪一击。 很快,杀便带着人将那些劫匪全都赶到了官道上,押着他们跪在傅闻烟的马车前。 傅闻烟一脚踩在马屁股上,一脚曲着,姿态慵懒的将手臂撑在上面。 那双寒沁沁的眸子落在络腮胡子身上,“为什么非要给我找不痛快呢?” “技不如人,要打要杀悉听尊便。”络腮胡子哽着脖子来了一句。 傅闻烟眯了眯眼,爽快的笑了:“好,本阁主成全你。” “送他上路。”她淡声吩咐。 姬若初当即将剑锋对准络腮胡子。 或许是感受到傅闻烟的这句话并非作假,又或许是当剑锋贴上皮肤的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靠近,络腮胡子在姬若初下手的最后一刻连忙道: “等等,等等……” 傅闻烟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络腮胡子清了清嗓子,也顾不上眼睛的疼痛,毕恭毕敬的朝傅闻烟磕了个头,开口道: “小的愿意投靠小姐,还望小姐饶我等一命。” “蠢!”杀抱着手吐出一个字,然后讽刺道:“我家,阁主又,不当劫匪。” 要你归顺有什么用? 第192章夜探玄医门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然而,傅闻烟却和杀所想的不一样。 她没有直接拒绝杀的提议,而是认真的打量了络腮胡子一小会,唇角才扬起一抹淡笑。 “可。” 杀手底下的人也该吸收新的血液了,这些劫匪皮糙肉厚的,想必也经得住那些训练。 为国家效力,总比随随便便的死在这里的好。 见傅闻烟没有拒绝自己的请求,络腮胡子当即松了一口气。 原本杀等人也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向络腮胡子,能成为阁主手底下的人,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得道升天了。 偏偏这时傅闻烟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弹拉开,一抹红光在天空绽放。 杀看到这信号弹的瞬间,表情有一瞬的惊讶,然后下一刻直接闷笑出声,看络腮胡子等人的眼神中也没了艳羡。 但显然,这些劫后余生的劫匪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想到训练的那两个月,饶是杀回想起来都还觉得头皮一紧。 “青书。”傅闻烟吩咐道:“等麒麟赶到,便让他们去把劫匪窝里的东西搬空,接手入岭南的这条路。” “是。”青书领命,目送傅闻烟等人远去。 络腮胡子等傅闻烟走远了,才谄媚的对青书笑着问道: “青书公子,不知主子说的麒麟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青书眼神都没给络腮胡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别靠近老子的冷漠感。 碰壁的络腮胡子只好尴尬的笑着走开,但时不时看向青书的眼神都还带着几分探究,眼睛转来转去的一看就知不怀好意。 直到,三百多人陆陆续续从不同的地方聚集到这官道上,络腮胡子不安分的眼神才逐渐变得空白。 不说人数,这些人锋利的眼神和英挺的身姿,以及那肃杀的气质,便让人望而生畏。 这下,络腮胡子是真的半点不该有的心思都没了。 夜半之时,岭南城中一道人影穿梭在黑夜之中,直至进入玄医门所在的地界。 发发的声音不断在傅闻烟脑海中响起。 【九点钟方向三人,向三点钟方向转,然后直走一百米无暗哨。】 【停!】 【一点钟方向前行五十米右转,然后走一百米翻墙过去,再朝十一点钟方向走。】 傅闻烟的身形没有半点犹豫的跟着发发的提示走,不知道绕过多少暗哨终于到达玄医门的藏书阁之前。 傅闻烟藏身于暗处,目光一寸一寸的在无人值守的玄医门门前扫过,一个繁琐复杂的阵法在她脑海中展开。 发发分析着傅闻烟脑海中出现,只几个呼吸后便给出了生门所在。 【除阵法之外,藏书阁内还有人守着,但是只有一人。】 傅闻烟前进的动作一顿,但也只是一瞬,便抓住阵眼变换的一瞬间翻身滚进了藏书阁中。 在她越过推开藏书阁大门的瞬间,一双浑浊的眼睛缓缓在夜色中缓缓打开。 “现在的晚辈越来越没有礼数了。”沈安嘀咕了一句,起身走向二楼的阁楼。 等他站定之后,便看见一道秀丽的人影正不疾不徐的在一楼的书架上翻阅着。 对方带着金色的獠牙面具,倒是看不清容貌,但是周身那股子气定神闲的悠闲,仿佛这藏书阁就是她后花园的淡定却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沈安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翻书的小丫头,没吭声。 但是他却很确定对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不为其它,就为那小丫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看向了自己所在的方向。 不过,人家没开口问,他这个糟老头子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上赶着,于是便也不说话。 一时间,藏书阁内只有傅闻烟翻书的声音传来,等到沈安都发困了,楼下翻书的人却依旧没露出半分疲惫之色。 沈安不由打了个哈欠,直接问道:“小丫头,你来我玄医门是要找什么?” “我夫君中了共生蛊,目前还在昏迷中,我来找有没有什么让他暂时醒来的方法。”傅闻烟头也不抬的回,丝毫没有擅闯他人禁地被抓包的尴尬和窘迫。 “共生蛊……”沈安抚摸着花白的胡须,似笑非笑的盯着仰头向他看来的傅闻烟: “你就这么清楚我玄医门中会有让中共生蛊之人醒来的法子?” “有没有晚辈亲自查过就知道了。” 听着傅闻烟这蛮不讲理的话,沈安当即就气笑了。 “你这后生,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 傅闻烟没有回答,迅速的将一楼存书的目录过了一遍,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便朝着二楼走去。 然而她才抬脚,一根银针便直直立在了她门口。 “小丫头,一楼随便看看就算了,二楼可是我玄医门直系子弟才能进的地方。莫要太过分。” 闻言傅闻烟停了下来,她垂眸看着离自己脚尖不过毫厘的银针。 隔着面具沈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抬眸时沈安却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狂妄和坚定。 她问:“若是,我非要上这个二楼呢?” “那么,便不要怪老夫不爱惜后辈了。”说话间,沈安手中又多出数不清的银针,但凡傅闻烟敢再往前走一步,那些银针便会脱手而出。 傅闻烟并不想和沈安对上,见他神色不似作假,当即乖巧的站好商量道: “那晚辈不上去,前辈给我找能让我夫君醒来的法子让晚辈带走,或者学习一会也可,如何?” “不如何。” 沈安毫不犹豫的拒绝,“二楼一切医书和针法,只能我玄医门中的直系子弟才能学。” 他都不让傅闻烟上楼来,便更加不可能将方法交给她。 听到这话,傅闻烟面具下的脸沉了几分,但是却依旧好声好气的同沈安商量。 “前辈,今日你与晚辈方便,或许来日晚辈便能助您一臂之力。晚辈既然能相安无事的走到这里,便代表晚辈并非无能之辈,您又何必同晚辈结仇呢?” “你这丫头说话倒是有几分道理。”不知想到什么,沈安的神情松动了两分。 但是 ……他打量着傅闻烟:“就算老夫将唤醒你夫君的法子交给你,你这小丫头会用吗?” 傅闻烟当即站好,微微拱手道:“晚辈不才,会些医术,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会医术啊,那就好办了! 沈安手中一根银针飞出撞在楼顶的一个钟鼓上,发出一声低低的嗡鸣。 傅闻烟眸光微动,却没有阻止。 不多时,一个二十四五左右的青年推门走了进来。 第193章是她下的毒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老祖宗,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傅闻烟看着来人,暗道她和对方还真是有缘分。 黄昏的时候才见过不久,没想到现在又见到了。 “小方回来了啊。”沈安见到进来的是方惟也明显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指着傅闻烟:“你和这小丫头比试比试医术吧。” “这位是?!”藏书阁中居然有外人,方惟也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然而下一刻,更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眼前的女子抬手将面具摘了下来,那张美得让人过目难忘的脸出现的瞬间,方惟也当即惊呼出声。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安挑眉:“你认识这丫头?” “不算熟识。”方惟也赶紧站好,一五一十的回道:“今日下午回来之时,曾与这位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他眼中的惊讶逐渐变成警惕:“不知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我玄医门禁地?” 玄医门藏书阁对于外人来说的确是禁地。 傅闻烟面不改色的看向楼上的沈安,“你家老祖宗请我来的。” 沈安:“……” 这到底是谁家小丫头脸皮这般厚? 但到底他也没解释,就目前来说这小丫头还算合他眼缘。 聪明、会说话、长得好看就罢了脸皮还厚。 是难得的人才! 方惟也虽然对傅闻烟的话还存有怀疑,但没听到自家老祖宗反驳,便也没有多问。 这时傅闻烟又道:“我的医术,或许前辈可以问问您家的小辈。” “哦?”听出傅闻烟言语中的暗示,沈安询问的视线落在方惟也身上。 方惟也当即躬身道:“回老祖,这位姑娘下午用银针同时逼出二十多人体内的沉梦之毒。” 单从这点来说,他已经输了。 或者说,整个玄医门中的年轻一辈都输了。 “当真?”沈安语气中难免带了几分惊讶。 方惟也颔首:“骆歆小师妹也在,老祖可以唤她来确认。” 沉梦之毒他是了解的,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就能做到用银针将毒逼出。 如此,倒也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老夫自然是相信你的。”沈安摆摆手:“你先退下吧。” 方惟也稍微犹豫了一瞬,警惕的看了傅闻烟一眼,才弯腰退了下去。 随着藏书阁的门关上,屋内又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人。 傅闻烟眨巴眨巴眼睛,仰头笑眯眯的看着二楼的沈安。 见她这故作装乖的模样,沈安瞪了她一下,才抬手从书架上摸出一本包着书皮的旧书朝着傅闻烟扔了过去。 “给你三刻钟(45min)的时间。” 傅闻烟眼睛一亮,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翻开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沈安见她认真了起来,正准备转身,便看到傅闻烟已经翻篇了。 他脚步一顿,这丫头看书这么快?看懂了吗? 不确定,再看一眼。 然后,在他心中生疑的这一瞬间,傅闻烟又翻了一页。 沈安眉心缓缓挤在了一起,但也忍着没打扰傅闻烟。 可傅闻烟翻书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短短半盏茶(5min左右)的时间过去后,她便起身将书奉到了身前。 “晚辈已经看完了,多谢前辈。” 沈安狐疑的盯着她:“全记下来了,理解了?” 傅闻烟颔首:“晚辈不才,勉强记住了,也理解了。” 沈安心中再多的狐疑在听到傅闻烟这算还算谦虚的话之后便彻底没法子表达出来了。 他不耐烦的赶人:“既然如此你便走吧。” 傅闻烟从善如流的躬身:“多谢前辈。” 说完,将书放在一旁的书架上后,傅闻烟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到她戴上面具,还想如同来时那般偷偷摸摸的离开,沈安张了张嘴,最终却没阻止。 然而,沈安却不知道在傅闻烟同他耗在藏书阁的这点时间内,玄医门中已经闹翻了天。 以骆歆为首的一众玄医门中的小辈,在准备就寝之前,忽然全部呕血不止,更有甚者在短短的几个呼吸后便直接气绝而亡。 玄医门现任掌门人立即召集族中所有长老替这些晚辈解毒,可毒药的来源不知,就算能用针法替骆歆等人解毒,可中毒的人数之多,根本就来不及救治。 为此,玄医门可算是陷入了一片惨淡愁云之中。 傅闻烟离开之时,恰好注意到了躲在墙角鬼鬼祟祟的两人,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可想到自己刚刚才承了人家老祖宗的情,思索之下,她手中几道蚕丝甩了出去。 躲在暗处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感觉自己四肢手腕包括脖颈都被束缚住。 还不等他们挣扎,他们的身体就直接悬空被甩了出去。 ‘咚咚’两声,聚集在前院紧锣密鼓的互相救治的一群人被吓了一跳。 不仅仅是他们,忽然落入人群的两男子也被吓得够呛。 他们挣扎着想要起来,可一有动作缠在他们身上的丝线就猛地缩紧,疼得两人都不敢动弹半分。 “这是?”玄医门的掌门疾步走到两人身边,靠近了才发现这两人的身上都缠着几近透明的丝线。 他顺着丝线的方向看去,便见墙头上站着一身白衣女子,她面上虽然戴着恐怖的獠牙面具,但是周身气质却清冷得如同九天谪仙。 “不知这位姑娘抓我门下之人是何意?”沈北毅沉声询问,镇定的表情是暗藏的杀意。 虽然眼下玄医门内大乱,但是还容不得外人放肆。 傅闻烟自然没忽略对方眼底的杀意,但看到对方和温让辞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她心中的不悦稍微淡了些。 “我受贵派老祖之邀去了贵派藏书阁一趟,离开的途中发现这两人行踪诡异,便将他们抓了过来。” “至于他们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便要沈门主亲自去审问了。” “是你……”骆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虽然眼前人戴着面具,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她不会记错。 她侧头呕出一口血,才又断断续续的质问:“你为……为什么,会在我家?” 难道他们今日中的毒是她下的? 是了,她的毒术自己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骆歆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对沈北毅道:“爹爹,抓住她,是她,是她下的毒!” 第194章先顾好你自己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句话从骆歆口中说出的瞬间,原本正在忙碌的玄医门中人纷纷抬头盯住了傅闻烟。 而地上被捆着的两人见状也赶紧道:“门主,就是她,我们看到她鬼鬼祟祟的在内院行走,上去询问的时候被她抓了起来。” “我们绝不会做出背叛宗门之事。” 比起一个陌生人,沈北毅自然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和门下弟子。 他打了一个手势,当即便有人应势而动,围成一个圈将傅闻烟围在了其中。 看到自己宗门中的挚友及师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的愤怒和救治无能的绝望此刻忽然就有了发泄的缺口。 他们一个个皆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傅闻烟,只等沈北毅一声令下,便会出手去取傅闻烟的命。 “还真是一家子从大到小都是蠢货。”傅闻烟翻了个白眼。 玄医门的人或许医术不错,但是武功在傅闻烟眼中实在排不上号。 这些人想要拦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该还的人情傅闻烟已经还过,现在自然不会在此白费时间。 因此,她一个转身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将她围住的人同时出手想要拦她,可就在他们出手之时,傅闻烟掌心无数看不清的蚕丝涌出,直接将拦在她面前的人尽数击退。 沈北毅向前追了一小段距离,却根本连傅闻烟的影子都没追上。 他心底一沉,江湖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女子? 没有抓住人,沈北毅只好转身回玄医门。 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外门弟子,命令道:“将你们遇到那女子的过程详细说给老夫听。” “是,门主。”两人中稍微瘦些的男人赶紧翻身爬了起来。 就在沈北毅从他身边走过之时,瘦些的男子手中忽然拔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沈北毅的后腰捅去。 他动作过于突然,沈北毅对其又无防备,根本不知道身后正在发生的危险。 反而是躺在一边的骆歆等人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爹爹,小心!!”骆歆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大喊出声。 其余人也纷纷喊道:“师父!!” 然而,任他们提醒的再快,沈北毅也需要反应的时间。 眼看着那匕首已经刺进沈北毅的腰身,骆歆急怒攻心,再次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受伤,她根本没办法阻止。 “叮!” 忽然,一声刺耳的响声传来,那瘦削男子手中的匕首忽然断成两半,沈北毅抓住这机会当即转身给了对方一掌,然后捂着后腰的伤口倒退了两步。 “师父!”方惟也疾步冲了过来,刚好扶住了沈北毅。 他果断的扶着沈北毅就地坐下,然后替他看腰间的伤,看到伤口才刚刚刺入皮肤,并未进入腹腔时当即松了一口气。 “我先给师父处理伤口。” 沈北毅点点头,问:“今日不是你在藏书阁值守吗,怎么过来了?” 方惟也回答道:“老祖让弟子来送送他的客人,离开藏书阁时发现门中来往的弟子变少了,便询问了一番。” “得知门中出了事,便转回藏书阁将外面发生的事告诉了老祖,所以老祖便带着弟子来这里了。” “原来是老祖来了……” 也是,若非老祖出手,他根本逃不过一死。 沈北毅悬着的心稍微稳了两分,压根没注意方惟也口中他离开藏书阁的原因。 反而是一旁的骆歆注意到了这句话。 她本就失了血色的瞬间更是变得如纸般毫无颜色,呐呐的问: “大师兄,你口中的师父的客人,是我们下午遇到的那个女人??” “嗯。”方惟也点点头,然后想到什么,又问骆歆道:“小师妹们遇到她了?” 骆歆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颤,傅闻烟当时说的话一句句在她耳边回响,就像是嘲讽她愚蠢的醒钟。 是她冤枉了那个女人才害得爹爹受伤,是她差点害死了自己的爹爹!! 气郁之下,骆歆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耳边传来长老们着急的声音,骆歆脑海中却只剩下傅闻烟离开时那厌恶淡薄的眼神。 “歆儿!”沈北毅看到骆歆昏了过去,心中一急。 “先顾好你自己!”这时,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院中,看清来人的瞬间沈北毅神色立即恭敬了几分。 “老祖。” “嗯。”沈安应了一声,抬手扣住骆歆的脉搏,然后起身给其余的弟子把了脉,这才对门中长老道: “先用药压制毒性,我说,你们记下去取药。” “是!”听到这话,慌乱的一行人瞬间有了主心骨。 因着沈安的出现,玄医门的年轻一辈因这毒接二连三死亡的情况终于得到了控制。 但是,沈安脸上的神色却没有因此有半点放松。 沈北毅试探着问:“老祖宗,这毒您有办法解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殷切的看向了沈安。 然而,沈安只是抚摸了一下胡须摇头叹了一口气,这才道:“这毒无法解,只能用针法逼出来。” “那我这就安排族中长老为孩子们解毒。”沈北毅赶紧道。 “没这么简单。”沈安语气颇有几分沉重:“我给的药方虽然能暂时压制他们身体里的毒性,但毒性也会在被压制的过程中不断在静脉中累积。” “一旦用针法疏通经络解毒,这毒必定会攻入心脉,到时候神仙也难救。所以,持针者必须内力高强,在下针的同时还能用内力护住他们心脉,才能彻底解决这毒。” “内力高强,还会医术。这……”沈北毅犹豫着,绞尽脑汁也只想的出沈安一人。 可是,此次中毒的年轻弟子有四五十人,若是让老祖一人救,只怕才救了半数弟子,老祖便会耗尽内力而亡。 到时候,不但其余弟子救不回来,估计连老祖也保不住。 想到这些,沈北毅的脸都挤在了一起。 方惟也倒是想到了傅闻烟,他试探着问沈安:“老祖,不知你今日见的那位客人,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沈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丫头单凭内力就能解开沉梦之毒,出入我玄医门也尤过无人之境,想必内力定然不错。” “若是她愿意出手,自然能做到!” “既然如此,不如请她出手?”方惟也满怀希冀的开口。 然而,沈北毅等人的表情却更加的难看了几分。 第195章若是打扰了我家小姐,杀无赦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结合前后发生的这些,他们当然知道刚才是他们冤枉了人家姑娘。 甚至算是恩将仇报。 现在再去求人家出手帮忙,对方恐怕不会同意。 注意到他们的脸色不但没有因有了希望而好看两分,反而一个个的表情中都透着怪异和自责,沈安心中当即升起几分不安。 他拧着眉:“说吧,你们又做了什么蠢事?” 沈北毅叹了一口气,见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才将两人来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完这件事的经过,沈安心中是又气又无奈。 其实沈北毅做的没错,只是命运弄人。 沈安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那丫头出手抓住那两人,定然也是抱着还我恩情的想法。” “她并不想欠玄医门的,只是没想到会被你们当成敌人。” 如此看来,傅闻烟只怕不会出手相助了。 无情无分的,她凭什么消耗自己的内力救怀疑她用心的人? 别说傅闻烟,就算是他们,也做不到以德报怨。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沈北毅动了动干哑的嗓子,问:“老祖调制的药可以压制他们身体里的毒素多长时间?” 沈安:“不到两日。” 末了他又补充道:“两日之后,神仙也难救。”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重新陷入了一片死寂。 难得的希望才被他们得罪,想到这点他们都觉得心痛。 “我去求她。”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 服下药后清醒过来的骆歆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坚定的重复:“这件事是我挑起的,是我做错了事,我应该弥补。” “可是……”方惟也犹豫着,虽然他不了解那位姑娘,但是从这两次的接触不难看出对方不是心善之人。 甚至,还有几分睚眦必报的狠戾。 求她,有用吗? 方惟也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却没有说出来打击骆歆。 最终,方惟也道:“我陪你去。” * “怎么样,还是没出来吗?”小七几度去傅闻烟和温让辞所在的房间查看,却依旧没传出半点动静。 自从傅闻烟昨夜回来之后,便吩咐了人不许打扰,所以小七等人心中虽然着急却也不敢擅自敲门,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有人来了。”原本抱着手守在院子外的杀忽然睁开了眼,眸光犀利的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直藏身于暗处的青书也出现在了院中,他率先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魅和小七留下来继续守在门口,保证无人打扰傅闻烟。 不多时,青书和杀便来到了大门外,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几人,青书眸中闪过一抹冷意,言简意赅的开口: “有事?” “我想求见你家阁主。”骆歆躬身开口,态度恭敬得不行。 然而青书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家小姐闭关,暂时不见人。” “那她何时出关?”骆歆急切的追问。 青书:“不知道。” “什,什么?”骆歆嗫嚅着问:“我真的找你家阁主有很重要的事,可不可以让我们见见她?” “只要她愿意见我,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抱歉。”哪怕骆歆表现得再着急,青书依旧冷着一张冰山脸: “在我家小姐出关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人命关天。”骆歆勉强维持着笑:“就不能劳驾你通传一下吗?” “不能。”青书直言拒绝,目光越过骆歆落在她身后的方惟也身上: “带着她离开,若是打扰了我家小姐,杀无赦!” “我不会离开的!”还不等方惟也开口,骆歆便率先拒绝了青书的要求。 她深吸一口气,直接屈膝跪在了青书面前:“若是你家小姐不见我,我便一直在这里跪着,直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小师妹……”方惟也无奈的看着她,心想自家小师妹的这招对别人或许有用,但是对那位姑娘来说,恐怕只是虚设。 果然,方惟也劝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青书便已经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杀临走时阴沉沉的看了骆歆一眼,但到底没做什么。 回到院子中,杀才问青书:“为什么,不,赶她,走?” 青书回头看了一眼那跪得笔直的人,眼中闪过讽刺。 “小姐说过,这种总喜欢折磨自己去博取别人同情的傻子不必拦,越拦越来劲。等她自己演戏演够了,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知道滚了。” 杀:“……” 他认同的点点头:“阁主说的真对。” 这句话,他倒是说得一点停顿都没有。 青书无声的勾了勾唇。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傅闻烟却依旧没有从房间内出来。 而大门外,骆歆依旧姿势标准的跪在那里,大有见不到傅闻烟便要跪死在门口的坚定。 只是可惜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傅闻烟根本 不知道。 她此刻正全心全意的替温让辞控制身体里的蛊虫。 按照书里的办法,需要将蛊虫用银针困住,届时这蛊虫释放的毒素被困在银针所圈的范围内,温让辞便能从沉睡中醒来。 困蛊的这个过程需要极为小心谨慎,一旦有半点刺激到共生蛊,那温让辞便可能再也醒不来。 所以,傅闻烟的注意力需要高度的集中,甚至为了稳妥起见,傅闻烟都是在发发的指导下落针,就怕万一。 但好在……这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过去,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意外。 傅闻烟吐出一口气,一直小心翼翼屏住的呼吸终于得以放松。 感觉腹中空无一物,这才恍然自己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她起身,正准备出门。 “阿遥……”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扣住她的手腕。 傅闻烟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竟然懦弱的不敢回头。 知道温让辞中蛊的时候她能镇定应对,看到他一睡不醒的时候傅闻烟也能逼着自己冷静的处理剩下的事。 甚至,在替他用针控蛊的过程中,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冒险。 唯独此时,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感从她心底升起,让她不敢回头,也没有勇气回头。 第196章他舍不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在眼眶泛起涩意的时候,那牵着她手腕的手落在她双肩,下一刻,傅闻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辛苦阿遥了。”温让辞压抑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他贪婪的抱着怀中的人,感受到胸前的衣襟逐渐濡湿时,不由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这些日子,他的意识也有清楚的时候,能感受到傅闻烟的存在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只是他没办法睁开眼睛,也没办法给傅闻烟回应。 现在,他终于能再次将他的阿遥抱在怀里了。 只是这一切,都是她的阿遥千辛万苦换回来的。 “不辛苦。”傅闻烟摇摇头,从温让辞怀中探起头,这些日子温让辞能进的只有流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傅闻烟捧着他的脸打量着,眼中的心疼逐渐散去,变成恶狠狠的质问:“既然知道你身上有共生蛊,为何还将回天丸给我用?” “温衡,你可知当时就算没有那药,我也不会死。” “我知道。”温让辞捏了捏傅闻烟气怒的小脸。 “你知道?”傅闻烟瞪着他:“知道还如此浪费那药!” “不是浪费。”温让辞认真的否认,抬手亲昵的将傅闻烟再次拥入怀中,低头在她额顶亲了一口,缓声道: “我只是,不想你受苦。” 阿遥,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若没有回天丸,就算傅闻烟能平安无事,但是那期间傅闻烟定然会付出更多的辛苦和努力。 他舍不得。 温让辞的心思傅闻烟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安心的靠在温让辞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脑海中却在思考着昨夜发生的事。 那两个人言行举止分明有问题,或许玄医门众人此次中毒就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但是,那两人身后之人又是什么身份? “阿遥。”察觉到怀中人的走神,温让辞不满的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泄愤似的抱怨: “你在想什么?” “想你。”某渣女面不改色的回。 温让辞:“……” 虽然很怀疑傅闻烟的这句话,但是温让辞的唇角还是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傅闻烟趁机将昨夜的事同温让辞说了一遍,然后总结道: “我想趁火打劫。” 温让辞看着她眸中狡黠的灵光:“毕竟是我外祖家,还望夫人手下留情。” “唔。”傅闻烟做出很认真思考的模样,轻笑着道:“若是他们识趣将回天丸交出来,我考虑考虑给他们留条裤衩子。” “好,都随你。”温让辞揉揉傅闻烟的脑袋,哪里还注意傅闻烟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眼前人眉目间动人的风情。 等温让辞洗漱之后,两人才踏出房间。 院中等待的人看到他们出来,同时露出一抹喜色。 “阁主,你夫君醒了!”魅有些惊喜的开口,这一路上傅闻烟对这个男人的珍视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今日看到温让辞醒来,他们也是由衷的替傅闻烟高兴。 “这些日子劳烦各位照顾阿遥了。”温让辞稍稍躬身,抱拳向面前的几人表达谢意。 然而看到他的动作,魅等人却齐齐退了一步,连忙摆手道: “不敢呈公子谢意,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而且,他们阁主本就不是会给人添麻烦的性子。 和温让辞有关的一切也都是阁主亲力亲为,着实轮不到他们插手。 “玄医门那边情况如何?”昨夜傅闻烟回来之时曾吩咐杀派人盯着玄医门的情况,所以此刻自然会问上一问。 闻言,杀立刻回道:“玄医门,中无人出入,具体情况,无从得知。” “但是!”杀看向青书,示意他继续。 青书无奈的摇摇头,对杀这不爱说话的性子也很是无奈,主动接话道: “昨日我们在岭南城外遇到的那几人今日一早便来求见小姐,只是小姐在闭关,属下便拒绝了她的求见。” “只是那位姑娘好像觉得属下在骗她,于是固执的跪在了府门前,直到现在还在门口跪着。” 青书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傅闻烟眼中却闪过几分疑惑。 那女子昨夜才将锅强行扣在了自己头上,就算后来知道自己不是下毒之人,也不该巴巴的上门来跪着求见自己才是。 除非,他们有什么事需要求自己出手? 这倒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傅闻烟原本还想着如何从玄医门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出去看看。”傅闻烟牵着温让辞的手就朝着外面走去。 青书等人赶紧跟上。 门口,骆歆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还未恢复血色的唇此时已经干裂开。 方惟也心疼的看着她,“不如明日再来吧,此事也不全是你的错,你不必这样逼自己。” 白日骆歆才见过傅闻烟下毒,晚上便见她贸然出现在玄医门,还是在众多弟子莫名中毒的情况下,她怀疑傅闻烟无可厚非。 只是,没想到傅闻烟会成玄医门暂时能见到的唯一希望。 骆歆苦涩的牵了牵唇角,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大门的方向。 “我只是想尽我所能为大家争取一丝希望。而且,就算那位姑娘不帮我们,我冤枉了她,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 “哎……”方惟也见劝不动她,只好叹了一口气,陪她继续等着。 两人没注意到,在大门的转角,以傅闻烟为首的一行人正将两人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 等他们安静了下来,傅闻烟才迈着步子从转角走了出来。 “你……”骆歆看见傅闻烟的瞬间眼中立即燃起了希望,她二话不说立刻就朝傅闻烟磕了一个头。 “昨夜是我冤枉了你,此事错在我,只要姑娘愿意原谅我的无知和莽撞,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说完,她又急忙磕了一头。 然而,傅闻烟却直接侧身避开了她的大礼,言简意赅的问: “你来找我,还有其他事吗?” 骆歆一愣,看着傅闻烟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也不敢在傅闻烟面前玩心思,于是干脆将自己的来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又祈求道:“还望姑娘看在同我家老祖相识的份上出手相救。” “欠你家老祖的恩情我昨夜已经还了。”她出手可不是白出的。 第197章我想要回天丸的药方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管玄医门的人认不认,那两个行踪诡异的男人是她揪出来的,那就算一笔勾销。 骆歆紧咬着嘴唇,想到昨夜的事更加没脸面对傅闻烟。 但是为了玄医门,她还是厚着脸皮同傅闻烟商量道: “那敢问姑娘如何才愿意出手帮忙?” 傅闻烟垂眸俯视着骆歆:“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让你身后能做得了主的人来同我谈。” 闻言,骆歆脸色稍微变了一变。 但是她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满,稍微思索后才道: “既然如此,可否请姑娘随我们先回玄医门。” 见傅闻烟没有反应,她又赶紧补充道:“门中子弟中毒者众多,老祖和家父实在走不开。” 听到这话,傅闻烟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些。 她侧眸看向温让辞:“想要去看看玄医门是何种模样吗?” 现在是玄医门有求于她,她自然不会觍着脸上门。 但若是温让辞想去看看玄医门,那么勉强走这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对于只存在于母亲叙述中的玄医门,温让辞心底是好奇的。 但也只限于好奇。 当初玄医门果断的和沈朝颜断绝关系后,两者便再无关系了。 不过,去走走也未尝不可。 因此温让辞点头道:“可以看看。” 这个以医术闻名于江湖的玄医门,医术和自己、和阿遥比起来又如何。 “既然我夫君想去你门中走走,那便走吧。” 骆歆一喜,只要傅闻烟愿意去玄医门,她相信自家爹爹和老祖一定有办法说服她。 相比骆歆欣喜的神色,方惟也落在温让辞脸上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探究。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第一次见这位公子,却总觉得对方眉眼熟悉。 只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两盏茶的时间后,玄医门。 沈安和沈北毅一左一右的坐在主位,原本他们该关注的人是傅闻烟,可两人的视线却都不由自主的落在她身侧的男子身上。 “这位是?”沈安问。 傅闻烟回:“我的压寨夫君。” 沈安:“……”两人都牵着手进来了,他虽然老了,但也没到老眼昏花的那一步,自然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 他想问的是其他的身份。 但见傅闻烟明显不耐烦多解释的模样,只好将心底的狐疑压了下去。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闻烟,现任千眼阁阁主。” “千眼阁?”一旁的沈北毅心中微动,“可是一夜之间就占领了城外劫匪地盘的千眼阁?” 如果这是这个千眼阁的话,那这小姑娘的本事怕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城外的那些劫匪可都是亡命之徒,可却能在一夜之间归顺千眼阁,可见阁中之人的手段绝非一般。 “沈门主没猜错,的确是同一个千眼阁。”这件事傅闻烟没打算隐瞒。 而且,千眼阁如今闹的动静越大,这些老狐狸对自己就越忌惮。 对傅闻烟来说反而是好事。 亲口听到傅闻烟承认,沈北毅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果然是少年出英才,闻姑娘这般本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借沈门主吉言。”随意的寒暄两句后,见沈安等人没主动提起解毒一事,傅闻烟也懒得和他们打太极,便准备寻个借口离开。 没想到沈安却看出了她的想法,连忙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门中发生的事了,小丫头,老夫也不拦你,要想替我门中子弟解毒,那么解毒者的内力必须极为深厚才可。” “无奈之下,只能让门中晚辈去叨扰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老夫这个忙?” “帮忙也不是不可以。”傅闻烟弯着一双秀眉,眸光漫不经心的落在沈北毅身上: “但是,需要贵派用我想要的东西来换。” “是……什么?”对上傅闻烟目光的一瞬间,沈北毅心底便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当听到傅闻烟的回答之后,他的神情直接变得难看了许多。 “我想要回天丸的药方。” 等傅闻烟声音落下,沈北毅当即便道:“回天丸的药方乃是我玄医门不外传之方,恕我不能将此作为交易。” “那就没办法了。”沈北毅为难,傅闻烟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她无所谓的笑笑: “原本晚辈以为以一张药方换几十弟子的性命很值,但既然沈门主舍不得便罢了。” 说完,傅闻烟便干脆的起身:“晚辈还有事要忙,就不耽误了,告辞。” 说完,傅闻烟更是利落的转身,半点犹豫都没有。 沈北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虽然纠结,但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为其他,只因为祖训难违。 “等等!” 然而,在几人即将踏出大门之时,沈安却忽然开口喊住了他们。 傅闻烟脚步一顿,身后传来沈北毅不解的声音: “老祖,您这是?” “给他们吧。”沈安叹了一口气:“这些孩子才是玄医门的希望。” 一张药方而已,也不算给了外人。 沈北毅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 他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看傅闻烟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哀求之意。 “这药方给了姑娘,不知姑娘能否答应我,不交给旁人?” 毕竟是玄医门守护了几百年的东西,他能做的实在不多了。 而且,这药方一旦泄露,给玄医门也会带来灭顶之灾。 “可以。”傅闻烟答应的很干脆,她要这药方本就是为了救人,自然不会多此一举将药方交给旁人。 听到傅闻烟应承下来此事,沈北毅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 随即,他屏退众人独留下傅闻烟。 “回天丸的药方在每一代掌门之中乃是口口相传,所以我现在将药方背与闻姑娘,最多两遍。” 两遍之后傅闻烟记不记得,便是她自己的事了。 傅闻烟点点头,等沈北毅背完第一遍之后,便立刻察觉到其中一味药材自己别说见,就是听都未曾听过。 那便是——龙金骨。 可既然当初母妃能炼出回天丸,便代表着龙金骨并非不存在,那为何这个位面的医书中都无记载?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询问,便听得外面一阵骚乱,下一刻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直接传了进来。 “玄医门的小杂种们,还不赶紧出来迎接你鬼医爷爷!” 第198章鬼医想试试我千眼阁的手段吗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沈北毅刚轻松了两分的神色瞬间再次凝结成冰。 “鬼医!果然是他们搞的鬼!” 说完这话,沈北毅当即沉着脸推门走了出去。 傅闻烟感受着门外吹来的风,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 不多时,温让辞几人走进屋来,对上傅闻烟询问的眼神,温让辞主动道: “玄医门被一群自称鬼医弟子的人围了起来,所以玄医门中弟子都去外面应战了。” “鬼医?”傅闻烟挑眉,见她面露疑惑之色,一旁的魅解释道: “鬼医门成立于四十年前,也是以医术立派。只是鬼医一派擅长以毒攻毒,甚至说其门派毒术远超医术,因此在江湖中名声比不上玄医门。” “这么多年来,鬼医一直将玄医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认为只要除掉玄医门,鬼医门便能成为江湖正统。” “所以,这次的事估计也是鬼医门的人做的。”魅说完之后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傅闻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外面,看样子玄医门这次的麻烦大了啊。 可是,自己和他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呢…… 傅闻烟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到她的动作,魅有些意外:“阁主这是?” 温让辞眸光柔和的盯着傅闻烟走远的背影:“阿遥和玄医门做了交易,所以在交易完成之前,玄医门她要救的人都得活着。” 他的阿遥最看重承诺了。 魅眼中染上几分兴奋:“这样说来,阁主要插手玄医门和鬼医门的事了?” “算不上吧。”姬若初在一旁补充:“至少,在师父给他们解毒之前,他们不能死在别人手里。” 魅一时没懂这其中的区别,但安逸了这么长时间,她身体里的弑杀因子已经蠢蠢欲动了。 一行人走出大厅的时候,院子中已经看不见几个玄医门的弟子了。 傅闻烟目不斜视的抬脚跨出大门,原本正在对峙的两方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被一个晚辈看到这一幕,沈北毅的面色有几分尴尬,但还是立刻整理好情绪,对她道: “闻烟姑娘,我派中出了事,暂时无法完成和姑娘的交易,还请姑娘稍等。” “抱歉。”傅闻烟摇摇头。 沈北毅脸色微变,以为傅闻烟要反悔和两人之间的交易,却又听傅闻烟道: “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在这等着。所以……现在就开始我们之间的交易。” “闻烟姑娘这话的意思是?”沈北毅眉心跳了跳,不太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闻烟这是要在鬼医门和他们带来的狗面前,替自己门中的人解毒吗? 若是这样,鬼医门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定然会对她出手,阻止她替自己的弟子解毒。 甚至,以鬼医一门记仇的性子,怕是以后会给她添上很多麻烦。 所以,于公于私,沈北毅都不希望傅闻烟现在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 但显然,傅闻烟根本就没把鬼医门放在心上。 “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她淡淡的回答,然后又道:“除了中毒的人之外,将你门中武功不错的人都喊过来” “小美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鬼医那边为首的男子抱着胸,眼神肆意的在傅闻烟脸上徘徊,最后直勾勾的落在傅闻烟胸前,放肆的笑了起来: “你要替玄医门的这些小崽子解毒?别说你是不是真的能替他们解毒,你做事之前得想想清楚是不是要和我鬼医作对?” “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若是你现在离开,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聒噪。”傅闻烟眼中冷意乍现:“送他一程!” 她讨厌这人不断在她身上徘徊的眼神,让人恶心。 “是,阁主。”傅闻烟一声令下,杀和青书同时出手。 只见两道剑影从空中掠过,那男子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但是却依旧被青书抓住了机会,旋身蹿到他身后一脚将对方从人群中踹了出去。 而杀手中多的剑正好横在这男子颈前,被青书这么一踹,他脖子直接从剑锋上抹了过去。 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人便倒在了地上。 不仅是鬼医那边的人,就连玄医门中弟子也被两人利落的动作惊在了原地。 杀面无表情的抹去剑锋上的血迹,和青书一同重新走到傅闻烟身后站定。 “一言不合,你便让人杀了他,姑娘下手倒是狠。”一道仿佛嗓子被烫伤的刺耳声音在鬼医门身后传来。 傅闻烟抬眸看去,便见一全身藏在黑袍中,拄着拐杖的人缓缓踱步走到人群前。 来人身形佝偻,露出的一双眼睛也是灰蒙蒙的,透着几分阴森和诡异。 然而,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傅闻烟神情却依旧没半分变化。 她勾着唇,漂亮得过分的脸上带着的笑张扬又耀眼。 “鬼医一出手就想要人家年轻一辈子弟的性命,比起你我取一人性命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些。” “所以,狠之一字晚辈实在是高攀不上。” “嘴巴倒是厉害,就是不知道得罪我鬼医一门的代价,你是否承担得起。”鬼医阴恻恻的开口,看傅闻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听到这话,沈北毅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鬼医用毒诡谲,防不胜防,真得罪了她千眼阁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他抬脚挡住鬼医的视线:“这是你我宗门之间的恩怨,莫要牵扯旁人。” 旁人,自然指的是傅闻烟。 见沈北毅这样子,鬼医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正要嘲讽他一番,结果傅闻烟更加嚣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有什么承担不起的,大不了连你鬼医门满门一起灭了就是。” 沈北毅:“……” 这小丫头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这般嚣张?这显得他很像一个小丑! 傅闻烟直接从沈北毅身后走了出来,抬着下巴和鬼医瘆人的冷眼对上,一字一句的问: “鬼医想试试我千眼阁的手段吗?” 鬼医从未被一个晚辈如此挑衅过,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当即,一股黑色的雾气在他掌心堆积,他必须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手之时,一只素净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忘了你今日的任务,办砸了殿下安排的事谁都救不了你。” 第199章这个女人可是比殿下还疯的存在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可这丫头未免太嚣张!”鬼医不甘的开口,不杀了这死丫头他心中愤怒难以磨灭。 “她有嚣张的资本。”听雨冷着声音开口,兵马大将军府的独女,若真的想灭掉鬼医一门,当真只是动动嘴的事。 听到听雨这样说,鬼医不甘的神情有一瞬的呆滞,随后他问: “你认识她?” “这不是你该问的。”听雨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警告,鬼医当真便不敢再开口了。 思索之后,他不确定的问:“难道要让她救人?” 一旦傅闻烟将人救回来,那无疑是给他们添了更多的麻烦。 但是,不让傅闻烟救人,可能吗? 这个女人可是比殿下还疯的存在,若是拦了她的路,鬼知道这个女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她们只能希望傅闻烟救了玄医门的人之后,会不再插手这件事。 思索之后,听雨对鬼医无声的点点头。 鬼医心中属实憋屈到了极致,可又不能不听听雨的安排。 最终,他对傅闻烟道:“这是我鬼医门和玄医门之间的恩怨,本门主不愿牵扯他人。既然姑娘执医先解决你和玄医门之间的交易,那本门主等着姑娘忙完便是。” 鬼医的声音虽然嘶哑,但是他说的话在场的人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即,众人看向傅闻烟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异样。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让门主鬼医对她如此忌惮,甚至不惜为了她让步! “还算你识趣。”傅闻烟点点头,眸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鬼医身后,只露出半个身子的女子。 能三言两语逼得鬼医向自己低头,身份只怕也不简单。 “都进来吧。”傅闻烟最后看了鬼医一眼,没错过他眼中的憋屈,这才转身先回了玄医门。 不多时,沈北毅带着玄医门一众弟子也跟了进来。 玄医门的大门缓缓关上,沈北毅按照傅闻烟刚才的要求让门下武功不错的人也都站了出来。 沈安看向傅闻烟:“我同你一起出手吧。” 就算是交易,也不该将全部重担交给一个晚辈。 而且,此番救人折损的内力,恐怕不是这小丫头一人能承担的。 他开口时,傅闻烟刚替玄医门中的一个弟子把脉,把完脉之后她就明白为何骆歆会去求自己了。 这毒,目前除了沈老祖和自己外,的确没人能解得了了。 但是,傅闻烟也不会蠢到消耗自己的内力替玄医门的人解毒。 她收回手,抬眸看向沈安:“想必沈老祖知道用内力救人极其损耗自身的内力,所以,为了我自己考虑,我不会用自己的内力救你门下之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歆脸色一变:“你明明已经答应了。” 傅闻烟没有理她,继续同沈安说:“所以,我需要借你门下之人的内力救他们。用一人的内力救一人,影响并不大。” 听完傅闻烟所说,沈安和沈北毅不由对视了一眼。 不怪其他,实在是傅闻烟说的法子他们听都没听过。 沈安沉默片刻:“可否请姑娘先试一次,让我等看看效果如何,再做定论?” 傅闻烟点点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我来吧。”骆歆率先站了出来。 除她之外,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也站到了傅闻烟面前。 玄医门中武功高强之人大多都是后来受了玄医门恩惠,自愿加入玄医门作为守护者的存在。 因此,他们的年龄都不算小。 傅闻烟左手指尖飞出两根蚕丝绕在男人的手腕,同时右手持针,如落花一般朝着骆歆周身大穴而去。 在场的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傅闻烟的动作,同时也在观察骆歆和那中年男人的神情变化。 但是,那男子的脸上除了疑惑和不解之外倒是并无不适。 反观骆歆,她的神情从一开始的不安逐渐变成惊讶,到现在已经是难以掩饰的喜意。 显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不多时,缠绕在男子手腕上的蚕丝被傅闻烟收了回去,同时,骆歆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脸色也在刹那间从苍白变得红润。 傅闻烟侧身避开她的血,对沈安道:“你们可以给他们把脉了。” 沈安压下心中的惊讶,对沈北毅点了点头,沈北毅当即上前抓住两人的手腕查探两人的情况。 除了傅闻烟和她带来的人之外,都在屏息等待着结果。 温让辞轻轻握住傅闻烟的手:“这样做对你没影响吧?” 同是学医之人,他自然知道傅闻烟刚才说的办法难度有多大,甚至他听都没听过。 傅闻烟对他宽慰的笑笑:“小事一桩。” 对于旁人来说借内力或许是天方夜谭,但是对傅闻烟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发发能将死去的内功高手的内力转移到傅闻烟身体里,为她所用。 自然也能动这些活着的人身体里的内力。 “骆歆的毒已经解了,东筑也无事。” 东筑,显然就是那个提供内力的男人。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惊喜的有,惊讶的也有。 但无论是谁面上都是即将得救的欣喜。 确定傅闻烟的方法有用之后,玄医门中中毒的人和武功还勉强上得了台面的人便一对一的排好队,等待着傅闻烟的救治。 只是这次傅闻烟并非一个一个的施针,她手中二十根蚕丝缠住十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无数银针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落在十个中毒者的身上。 和之前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次傅闻烟也是用蚕丝施的针。 没人知道傅闻烟对针法的控制有多强,但这天女散花的一幕看得在场的人眼花缭乱,心中震惊到了极点。 但是却无一人发出半点声音打扰傅闻烟,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傅闻烟这次用的时间明显比刚才长了许多。 但也仅仅是一炷香的时间后,傅闻烟便收回了手。 紧接着,院中此起彼伏的传来数道呕血的声音。 看着地上一滩又一滩的毒血,沈北毅眼中终于流露出了喜意。 又如此重复了五遍后,玄医门中中毒的人终于全部解了毒。 看着傅闻烟平静的收回手,脸上没有半点疲惫之色,沈安眼中满是赞赏。 果真是少年出英雄。 他起身感激的朝傅闻烟拱了拱手:“多谢闻烟姑娘。” 傅闻烟避开他的礼数:“一桩交易而已,不必谢。” 第200章现在还不是时机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交易结束,本阁主就告辞了。”傅闻烟疏离的对沈安颔首,转身牵着温让辞的手抬脚离开。 看到她这副银货两讫的模样,沈安心中多了些许无奈。 当年的事,看样子这丫头是全部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温衡心中的想法又是如何?他会怪玄医门吗? 他的视线落在温让辞身上,期待在他眼中看到几分犹豫,然而温让辞只是垂首注视着傅闻烟,根本没多看他一眼。 沈安心里一阵憋屈,心想你媳妇就这么好看?看到老祖宗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幽怨,温让辞终于朝他看了过来。 但也只是不轻不重的一眼,对上他目光的瞬间,温让辞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温和有礼,但极具疏离。 沈安心更塞了。 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闻烟和温让辞离开。 玄医门紧闭的大门打开,外面正在百无聊赖的等着的玄医等人看到傅闻烟他们出来,神情有些许意外。 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丫头就给玄医门的那些小崽子把毒解了? 出门来的傅闻烟连看都没看他们就抬脚上了马车。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来,不多时傅闻烟一行人便消失在了玄医门的地界。 确定他们走远了,听雨才从鬼医身后走了出来。 她盯着傅闻烟离开的方向,眼中升起几分兴味。 救了那么多人,想必内力耗损的极为严重吧? 殿下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很开心。 “这鬼医带来的人中还有其他江湖门派中的打手,只怕玄医门这边不会讨得了好了。”魅如是说。 闻言傅闻烟也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两个以医术闻名的帮派,自然需要打手。 否则,总不能寻一群病患在那里比医术吧? “那……阁主要帮玄医门吗?”魅小心的询问。 若是这个时候出手帮了玄医门,得到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对千眼阁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现在还不是时候。”傅闻烟摇摇头,侧身靠在温让辞怀中,一手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繁华热闹的街道,眸底明明灭灭。 上次她给贺楼听肆下的毒,世上并无解药。 可贺楼听肆并没有死,这代表着他手底下也有一个医术不错的人。 玄医门虽然对朔国没有多亲近,但其既然在朔国的地界,便不会做出帮助宸国皇子的事。 而鬼医行事诡谲,利益至上,若真的归顺宸国也并不可能。 而且……很快,自己就能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会成真了。 至于玄医门,同鬼医那边一样,江湖中承玄医门情的门派不少,只要玄医门振臂一呼,想必愿意成为玄医门打手的门派不少。 所以,目前的玄医门并非真的到了绝境。 现在帮助他们,不过是万千花丛中的一簇,不足以让玄医门交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若是雪中送炭,到时候玄医门给的东西就必须足够重。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机。 在傅闻烟等人离开后,玄医门前的氛围却更加的剑拔弩张。 鬼医坐在手底下人端来的椅子上,阴沉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安。 “自从沈朝颜叛离之后,你玄医门便找不到一个上得了台面的晚辈,既然如此何不把你们手里的医术和针法交出来让我鬼医一门也学习学习,好造福天下英雄。” “鬼医想入我玄医门直说就行,何必弄这么大的阵仗?只要你磕了头,敬了茶,哪怕你年纪大些,老夫破格让你加入也行。”沈安不疾不徐的歪解鬼医的意思,半点没落下风。 如今骆歆等人的毒已经解了,他对鬼医自然没了忌惮。 至于鬼医带来的这些人……沈安混浊的眼里充斥着冷意,今日他们必定有来无回! 看着沈安这有恃无恐的样子鬼医心底就憋着一口气,若非那个女人,这死老头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但是想到听雨身后的人,鬼医再多的怒意都只能强忍着。 他掌心一股黑雾凝结:“想让我加入,也要你们过得了本门主这一关才行。” 话音落下,随着鬼医掌心的黑雾朝前化开的瞬间,他身后的人毫不犹豫的朝着玄医门的人冲了过去。 冲突已起,沈安却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有劳各位好汉。” “哈哈哈,玄医门济世救人,能在此时为玄医门做些事,是我等应该的,应该的。” “老祖客气了,鬼医门欺人太甚,为正道所不容。” 一声接着一声的迎合, 不多时玄医门前又多出近百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玄医门中的弟子护在身后,和鬼医带来的人直接对上。 兵器交接的声音传了多远,傅闻烟等人却头也不回继续朝着墨竹小苑赶去。 身后的战斗半点都没激起他们的兴趣,但是两方之间的战况却时时刻刻都有送到青书手中。 确定玄医门暂时不会被灭,他也就将此事放了下来,而是向傅闻烟禀告了另一件事。 “小姐,新帝的登基礼已经完毕,只是新帝并未封后,朝臣对此有所微词,但都被新帝压了下去。” “如今兵权政权都站在表哥这边,就算有那么几个老古板不满也掀不起风浪来。”傅闻烟又问:“逍遥王离开京都了吗?” 等温廷皓登基当日便封了温璟凡为逍遥王,给的封地都是极为富庶的淮江一带的几座城池。 直接让原本希望新帝和逍遥王会争锋相对的一些人算盘落了空。 青书回:“应当今日傍晚逍遥王便会离开京都。” 听到这话,傅闻烟提笔在纸上写下两句话后,直接将纸交给青书。 “让人把这信亲自交到逍遥王手中。” “是。”青书领了信便退了下去。 温让辞抬手抚过傅闻烟微微蹙着的眉心:“阿遥在担心什么?” “担心玄医门和鬼医门这件事背后的推手爪子伸得太长。” “阿遥指的是……宸国?” 贺楼听肆几次对傅闻烟出手,这些事温让辞是知道的。 而且,宸国对朔国一向野心勃勃,但凡给他们寻到机会定然会像饿狠了的野狼一般扑上来撕咬朔国的血肉。 如果说,鬼医此次对玄医门出手幕后有宸国的手笔在,那么他们的目的只能是…… 傅闻烟和温让辞对视一眼,默契的吐出三个字:“回天丸。” 第201章遥遥也来了岭南,我们还真是有缘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回天丸药效逆天,贺楼听肆知道了这个消息,会生出觊觎并不意外。 傅闻烟冷冷的勾着唇:“他想要也要他有本事拿得走。” 之前贺楼听肆或许还能和自己打个平手,但现在…… 傅闻烟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她很好奇这些日子贺楼听肆有没有长进。 “阿遥。”察觉到她身上的杀意,温让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人拥入怀中抱着,柔声道: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 傅闻烟想做的事无人能拦,但至少自己要陪在她的身边。 不特意提出来,以傅闻烟的性子只怕会背着他行动。 “啊,可以。”傅闻烟爽快的点点头,侧头在温让辞脖颈间蹭了蹭,问:“这么担心我啊?” “嗯。”温让辞按住在自己怀里乱蹭的人,声音微哑,带着几分克制:“很担心。” 听着他带着几分颤意的声音,傅闻烟心底一痛,转身抱住温让辞的腰身,一字一句的保证道: “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去哪都和你一起好不好?” 温让辞没回答,只是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 其实,他没资格让阿遥这样纵容着。 他也没阿遥想的那么好。 他自私又卑劣的占有了她,这段感情是他高攀。 * 玄医门前的厮杀还在继续,鲜血遍地,兵器交接的声音延绵不绝。 在落日藏入山峰之时,数道残影在屋顶上极速掠过,最终汇聚成一道挺拔俊逸的人影。 来人一手负在身后,桃花眸中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像是一池春潭,饱含无尽的柔情。 听雨注意到他的到来,反手取掉对手的性命之后,便纵身攀上屋顶,单膝跪在了来人面前。 “殿下。” 贺楼听肆眸光温和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吐出的字眼却冰冷到了极点。 “废物。”抢占先机的情况下,居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没解决掉玄医门,不是废物是什么? “殿下恕罪。”察觉到贺楼听肆眼中的杀意,听雨脊背一凉,赶紧将今日的事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贺楼听肆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遥遥也来了岭南,我们还真是有缘。” 自从宸国在朔国京都的暗线被傅闻烟一次全部清理干净之后,贺楼听肆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有关傅闻烟的消息了。 所以,此刻听到她也在岭南,贺楼听肆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兴奋了起来。 他现在就想见她! 只是,遥遥的夫君也在,恐怕不是很想见到自己呢…… 见贺楼听肆的注意力被傅闻烟转移,听雨才继续道: “傅小姐替玄医门中的人解了毒,所以属下们的行动才被耽误了,还请殿下责罚。” “她若出手,你不敢和她对着来是正确的。”贺楼听肆不但没有生气,眼中还积满了笑: “否则,现在血流成河的便是你们的尸体了。” 见贺楼听肆此刻心情不错,听雨又赶紧说:“傅小姐为玄医门众人解毒,内力耗损必定极为严重。” “殿下若是想将傅小姐带回宸国,眼下或许是最好的时机。” “这倒是个好消息。”贺楼听肆赞赏的看了听雨一眼。 到此,听雨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两分。 过关了。 果然,只要涉及到傅闻烟,殿下的脾气就会好上很多。 “啊!” 然而在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的瞬间,贺楼听肆却突然一脚将她从楼顶踹了下去。 听雨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在坠落的过程中对上贺楼听肆含笑的双眸时,声音便堵在了喉咙。 她毫不怀疑,若是她没及时止住声音,贺楼听肆会立刻动手杀了她。 “自己蠢,还想将锅甩给遥遥,可笑。” 贺楼听肆从听雨身上收回目光,逐渐变得阴戾的视线落在楼下玄医门请来的众多帮手身上。 正在缠斗的人察觉到一阵冷意袭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喉间一阵粘腻的湿润感传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咽喉,看到刺眼的鲜红色的瞬间眼中一阵迷茫。 下一刻,便如同破败的木偶般倒了下去。 无独有偶,在贺楼听肆出手之后,玄医门这边便处于完全被压制的状态,一个接着一个的人倒下。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沈安当即下令道:“各位,先退!” 不多时,挤在战场中的两拨人分开。 沈安站在伤势惨重的一干玄医门弟子和助力面前,目光穿过鬼医,直接落在提着剑缓步走上前来的少年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今日的这一切都和这个少年脱不了干系。 “阁下故意挑起今日之事,到底想要什么?”沈安冷静的开口询问。 玄医门建派几百年,沈安比今日更严峻的形势都见过,哪怕心中不安,面上也能表现得毫无破绽。 贺楼听肆将沾了血的剑丢给已经爬起来的听雨,这才不疾不徐的回答沈安的问题。 他道:“听说玄医门中有一不外传的药方,只要用药之人还存有一口气,服下此药便能平安无事。” “本殿下听到这药之时便极为感兴趣,所以就来向玄医门讨要了。事到如今,沈老祖应当不至于还藏着不给本殿下吧?” “本殿下?”沈安敏锐的抓住贺楼听肆的自称,他眯着眼重新打量起贺楼听肆: “你并非我朔国之人,却自称殿下,你到底是谁?” 朔国几位皇子的长相,沈安是知晓的。 他可以确定,贺楼听肆并非朔国皇嗣。 “本殿下是谁便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贺楼听肆勾唇笑着,如同妖孽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道:“沈老祖只需要清楚,今日若得不到本殿下想要的东西,本殿便屠了你玄医门满门。” “可笑,凭你?”沈安冷哼了一声,掌心一枚石子忽然脱手而出砸在身后的大门上。 随着石子落在大门上的瞬间,地面发出一阵轰鸣,下一刻,以沈安脚前三寸(约10Cm)之处为界限,整个地面塌陷下去。 贺楼听肆等人根本没想到沈安还藏有这手,当即各自使着轻功向后退去。 但是,眼前玄医门的墙上却凸出一个个暗孔,孔中无数短箭朝着贺楼听肆等人射去,让他们避无可避。 第202章你在担心玄医门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趁着鬼医等人全力应付地面的塌陷和暗器时,沈安带着众人退回玄医门,将大门关上后立刻下令道: “全都走,从后门离开。” 那些机关暗器拦得了鬼医门的人一时,却拦不了一世。 玄医门已经成为困兽,若是不趁着暗器争取的这点时间,那么玄医门便会成为他们最后的坟墓。 “是。”沈北毅应声,当即带着众弟子转身,可走了几步之后却发现沈安站在原地没动。 沈北毅心中一揪,转身走到沈安面前:“老祖,我们一起走。” “藏书阁中存储的是我玄医门几百年的知识,我若走了,藏书阁的一切便只能拱手让人。” 沈安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目光坚毅的看着身后高耸的藏书阁,一字一句道: “我在这等你们搬救兵回来,若是你们来不及赶回……”沈安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可更多的却是坚定: “那老夫便和玄医门几百年积累的底蕴一同消失在世上,也绝不会让这些医书落在贼人手里。” 沈安此话显然已经存了死志。 一时间,一股浓浓的悲痛压在整个玄医门弟子的头上。 他们环视着这片自己生长的地方,往日同门师兄弟之间打闹的场景还在眼前 然而,今日他们便要经历残酷的生死离别。 骆歆死死的捏着拳头,“爹爹,老祖,我不走。” “胡闹!”沈北毅冷斥一声:“生死存亡之际,轮到到你一个小辈做抉择吗?” “正是因为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们才不能走。”骆歆向来尊重自己的父亲,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和沈北毅说话。 但是,她不想走。 骆歆站在沈安身边:“是玄医门救了我的命,将我抚养长大,这个时候我绝不会丢下玄医门于不顾。” “而且,老祖年纪大了,他一个人怎么能熬得下去。”骆歆握着的手缓缓松开,泛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沈北毅: “爹爹,我留下来照顾老祖,给老祖做我新学会的药膳,你和师兄他们去搬救兵吧,我们等你们回来。” “你知不知道留下来会……”方惟也话到嘴边停住,那个字说出来都让人遍体生寒。 可是,骆歆却明白方惟也的意思。 她释怀的笑着:“我知道,但是这是我身为玄医门弟子该做的选择。我医术没师兄们好,武功也上不了台面,唯有厨艺能哄哄老祖们开心。” “离开这里,以后我对玄医门的贡献也不会有多大,但是留在这,至少我不会成为师兄们的拖累,还能再给老祖做两顿饭。” 说到后面,骆歆的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哽咽,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伸手推着沈北毅向后门走去。 “爹爹,如果还能再见,女儿新学的药膳也做给您吃。” “歆儿……”沈北毅欲言又止,可是在看到骆歆眸中的坚定时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 半晌,他抬手如往常那般轻轻拍了拍骆歆的肩膀,欣慰道:“歆儿长大了。” 强忍的泪水落下,骆歆转过身不去看沈北毅等人,直到身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她才抬手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擦干净。 “老祖。”骆歆搀扶着沈安的手:“我们顺路拿些吃的,再回藏书阁。” “哈哈,好。”沈安点点头,看着骆歆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泛着酸。 当初朝颜是玄医门最得宠也是医术天赋最好的孩子,可惜那孩子走错了路。 后来沈北毅捡到了被丢弃的骆歆,出于对妹妹的思念,沈北毅便收了骆歆为干女儿,更是将骆歆当成玄医门的下一任接班人培养。 可惜骆歆在医术上的天赋,实在比不上沈朝颜。 但这孩子责任心强又孝顺,属实也不错。 一老一小相互扶持着朝藏书阁走去,而玄医门外已经逃出机关限制的贺楼听肆哂笑着擦去脸上被箭矢划出的一道血痕,眼中冷意更甚。 “本殿有意放你们一条生路,偏要往死路上走。” 他抬手,一支信号弹直接在空中炸开。 听雨看着那朱红的信号弹,唇角的笑带了几分嗜血的冷意。 这下,玄医门的这些人是非死不可了。 与此同时,正在和傅闻烟在夜市中闲逛着的温让辞也看到了头顶绽开的朱红色。 他眉心蹙了蹙,这时青书拿着最新得到的消息过来,低声禀告道: “小姐,玄医门沦陷了。沈门主带着玄医门弟子们朝着城外逃了,但是没看到沈老祖和骆歆的身影。” “藏书阁中藏着玄医门几百年来的积蓄,沈老祖作为藏书阁的看管者,自然不会舍弃藏书阁的东西于不顾。”傅闻烟咬了一口糖葫芦,唇齿间酸酸甜甜的感觉蔓延开。 她满足的眯了眯眼,将剩下的糖葫芦递给温让辞,才道: “让人去问问沈老祖需不需要我千眼阁的帮助,若是需要的话,我千眼阁可以和他做这个交易。” “若是沈老祖不同意呢?”青书问。 傅闻烟轻笑着,笃定道:“他会同意的。” 毕竟,他知道自己和温衡的身份。 活了近百年的人精,于情于理,都不会放弃这个能救玄医门的机会。 青书定了定神:“属下明白了,这就去玄医门。” “嗯。”傅闻烟摆摆手,继续若无其事的拉着温让辞逛街。 岭南或许是因为官府插手得少,所以人文风情都透着一股自由的散漫和惬意。 虽然这些街巷不如京都繁华,但却更加的古朴自然。 傅闻烟还是第一次和温让辞逛街,所以心情格外的轻快。 原本见过这种奇珍异宝的人,这一路倒是对街边目不暇接的小玩意格外感兴趣。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温让辞将心底的担忧压了下去,专注的陪她游玩起来。 傅闻烟看上什么,他便问也不问的直接掏钱,动作利落得傅闻烟直想给他一个亲亲。 但逛了没多久,傅闻烟便没了兴致。 “怎么了。”见她兴致低落下来,温让辞关切的问:“累了吗?” “不是。”傅闻烟摇摇头,捏住温让辞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迅速染上红色的双耳,问: “你在担心玄医门?” 第203章比起玄医门我更在乎你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让辞愣了一瞬,他自以为自己的担心隐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傅闻烟看了出来。 在傅闻烟的注视下,他点点头,抓着傅闻烟的手包在掌心,叹了一口气道: “母妃在世时常和我提及玄医门,提到她幼时在玄医门成长的经历,以及玄医门中人对她的疼爱和照顾。” “所以我幼时对母妃长大的地方也极为向往,想要看看这些被母妃念念不忘的人。直到……我知道了所有,知道母妃被父王陷害拘在京都后,玄医门中的人没有派人查探真相,也没有派人来探望母妃一次,便冷血的将她从玄医门除名。” “我理解不了,他们不是最疼爱母妃吗?为什么能那样轻易的就将母妃舍弃?” “母妃直到死的时候,都还念着玄医门的一切。我那个时候想,若是玄医门的人来看一眼母妃,母妃会不会就不会放任她自己的身体继续衰败下去,会不会就有了生的希望,会不会就不忍心丢下我一个人了。” 幼时的温让辞还不懂什么是恨,他只是不理解,为什么母妃念念不忘的家人会对她那般冷漠。 冷漠到,连她的葬礼都无人出席。 如今看到玄医门的惨像,温让辞却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痛快。 “阿遥……”他轻声唤着傅闻烟,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哀戚: “玄医门是母妃一生最在意的存在,我不忍看着它就这样消失在世界上。” “我明白。”傅闻烟握着他的手,“爱屋及乌,母妃在乎的东西,你想守着也好,留着也罢,都随你。” 温让辞本身就是善良的,让他看着自己的母妃曾经一心守护的宗门在他眼前消亡的确是为难他了。 “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得到我想要的,替你解蛊。”傅闻烟的神色是难得的认真。 “你知道的,比起玄医门我更在乎你。” “好。”温让辞毫不犹豫的点头。 比起玄医门他也更在乎他的阿遥,想要一辈子陪在她的身边。 * 玄医门的大门彻底被攻破,但是藏书阁内外机关重重,贺楼听肆和他手底下的人想要攻破也没那么容易。 所以,贺楼听肆转而带着人继续去追杀沈北毅等人。 他相信,只要抓到了沈北毅,沈安必定会打开藏书阁的大门将他迎进去。 一路上的鲜血和厮杀,眼看着岭南城的大门就在前方,只要进入山林中,凭借岭南复杂的山势,沈北毅等人就能得到喘息的时间。 可他们没有想到,岭南的城门却早已经被贺楼听肆派来的人占领。 看着站在城墙上,漫不经心的俯视着他们的男人,沈北毅眼中红血丝越来越多。 他厉声质问:“阁下当真要对我玄医门赶尽杀绝吗?!”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绝望。 他知道已经是穷途末路,却依旧想为自己身后的弟子们寻得一处生机。 然而,贺楼听肆却只是含笑看着他:“本殿给过你们机会了,给你们脸的时候你们不要脸,如今又想求我高抬贵手,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沈北毅又气又怒,却碍于不是眼前的人对手而无处发泄。 鬼医见状,狞笑着从城楼上走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沈北毅一番,才道: “将殿下想要的东西交出来,或许你和你身后的这些小崽子能死得好看些。” “休想!”沈北毅想也不想就果断的拒绝,“我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会将属于我朔国的东西交给你们!” “……呵”鬼医哂笑着:“江湖中人哪里分什么朔国宸国,你若真的在乎这个,等宸国的军队将岭南踏平,到时候你不也算是宸国人?” “放屁!”方惟也再难保持平素的优雅,朝着鬼医唾了一口:“我玄医门自古以来便隶属朔国,这点三岁小儿都知晓。” “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一样生在朔国的土地上,吃着朔国的粮食、享受着朔国的政策,却转身投入他国的怀抱?简直是卑劣恶心无下限至极!” “小子无礼!”被一个晚辈如此斥责,鬼医顿感憋屈,一挥手一团乳白的雾气就朝着方惟也的面门而去。 沈北毅下意识的出手想挡,奈何他才有动作高楼之上一块碎石呈破风之势砸了下来,直接将沈北毅的手背砸得凹了一块下去。 沈北毅痛呼一声,想再次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那乳白的雾气就要落在方惟也脸上,在场的人皆发出一声惊呼。 “大师兄!” 方惟也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团白雾逼近,他想要避开这团白雾,可想到自己身后的师兄弟们,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没有挪动半点身体。 “倒是个合格的大师兄。”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从方惟也身后迸发,直接将已经到他面门的白雾尽数吹了回去。 鬼医被逼得踉跄着退了两步。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道月白影子落在他面前,没有半个字,眼前的小少年握着长剑便朝他冲了过来。 “猖狂!”鬼医低吼一声,一个小屁孩居然也敢对他出手,简直是不自量力! 姬若初听到这两个字,唇角泛起一抹冷意:“当着你主子的面,杀了你这走狗,才叫猖狂!” 叛国者,死不足惜! 鬼医本以为自己对上的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屁孩,可是在和姬若初过了两招,他便察觉到了姬若初的内力不比他差。 甚至,还要更为深厚。 尤其是姬若初下手极狠,每一招都是杀招,根本不给他适应的机会。 更可恶的是,姬若初不知道吃了什么,他用的毒姬若初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很快,鬼医便陷入了被姬若初单方面碾压的境地。 然而城楼上的贺楼听肆像是没看到他的惨像一般,含情的眸子准确无误的落在同他一样站在城楼顶另一端的傅闻烟身上,眸中满含深情和眷恋。 “遥遥,好久不见。” 看到傅闻烟的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 想念到灵魂都在颤抖着叫嚣着想要带她走,将她永远的束缚在自己身边! 第204章废物利用一下,殿下应该不介意吧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浓墨中嵌着的是闪烁明亮的星辰,洁白的月光下,贺楼听肆一身张扬的墨紫色长袍,衣襟上金线所绣的五爪金龙折射着月光耀眼夺目。 如他的人一样透着几分诡异的邪肆和狂傲,尤其是那双弯着的桃花眸,像极了勾人魂魄的狐妖。 傅闻烟淡淡的抬眸看向自己对面的男人,抿着的唇角缓缓扬起。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贺楼听肆。” 自从知道贺楼听肆没死,傅闻烟便日思夜想的想弄死他。 “遥遥就这般想我吗?”贺楼听肆假装没听出她声音里的冷意,明明心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可眼中却积聚着星星点点的笑。 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哪怕就这一步便让他几乎坠下城墙,他也没有后退,眼中只有被风摇曳着身姿的女子。 “我也很想遥遥,毒发换血的时候想,一个人孤独无趣的时候想,就连梦中都是遥遥。” 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眼尾逐渐泛起了让人心疼的红。 可为什么,傅闻烟就是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为了温让辞她可以掩饰自己的冷血嗜杀,可以装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同温让辞靠近。 可为什么自己和她那般相似,她却这样厌恶自己? 想到这些,贺楼听肆眼中的委屈逐渐变换成爱而不得的癫狂和执拗。 “明明我们才是同一种人,为什么你只看得到温让辞,为什么?!”他厉声质问着,像是从灵魂深处透出的不甘。 男人白皙的脖颈下,青筋暴起,下一刻便会裂开一般。 可在他对面的傅闻烟却冷漠得像是一个旁观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独自挣扎愤懑不甘。 最后,再厌恶的一刀送进他的心脏。 “因为,温衡永远不会这样厉声的质问我为什么。”傅闻烟厌恶的眼神下藏着几分怜悯,这点怜悯彻底灼痛了贺楼听肆的心脏。 他抿着唇,眼神中露出些许迷茫。 傅闻烟抽出手中的剑,“或许我们的确同是在烂泥里生出的血肉。但是我努力生出血肉是为了离开那腐烂的污泥,而你却只想拉着能触及的一切烂在泥里。” “所以,贺楼听肆,我们不是一类人,从来不是。” “不是……吗?”贺楼听肆心神震动,他们不是一类人? 可是,自己也曾想挣扎着离开那腐烂的泥土,但是无人愿意拉一拉他。 他所认识的人都只想将他永远的埋没在那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而傅闻烟却想离开这污泥? 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呢! 自己离不开,她凭什么离开,凭什么! 贺楼听肆抬起头,看向傅闻烟的眼神越发阴鸷极端。 “遥遥,你要陪我烂在这污泥里才好,我很怕孤独,你知道的。” “滚!”傅闻烟不再和他废话,剑锋带起一道残影,身形如捕捉猎物的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贺楼听肆扑去。 贺楼听肆当即做出回击,两人的身形瞬间交叠在一起,剑锋交接时,一朵朵火花在空中炸开。 听雨盯着两人看了一会,暂时无法区分谁强谁弱之后便将视线移到了温让辞身上。 将殿下比下去的男人就是他吗? 皮囊和气质倒是也算佼佼者,只是和殿下比起来的确差了些。 而且,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傅闻烟就喜欢这种孱弱的? 她心中不解,眉心逐渐挤在了一起。 这个男人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听雨拼命的在脑海中搜寻存在的记忆,直到她视线触及温让辞胸前那一道若隐若现格外突兀的血管时,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共—生—蛊。”听雨红唇开合间吐出三个阴恻恻的字。 原来是共生蛊,这样说来温让辞和当初灭了自己族人的人绝对有脱不开的关系。 哈哈哈,好,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温让辞身上瞟。 按照书中记载,温让辞身体里的蛊虫应当是暂时被困住了,一旦蛊虫逃脱牢笼,那温让辞必死无疑。 自己要不要送温让辞一程?也算全了殿下的念想。 思索间,听雨的手不自觉的落在腰间的骨笛上。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缠斗的两人忽然分开。 贺楼听肆如流星般从空中坠落,狠狠的砸在城楼上。 泥沙飞溅,瓦片碎裂。 贺楼听肆的身体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溅。 他握着剑柄,强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惊讶的抬头看向稳稳的落在城墙上,毫发无损的傅闻烟。 “你的武功居然又精进了。”这才多长时间,傅闻烟的内力便又甩了他一大截。 而且,刚才初动手时,傅闻烟还刻意隐藏实力,等他以为她武功和之前并无太大进步时,傅闻烟却突然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内力一掌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震伤。 遥遥还真是阴险! “拜你所赐。”若非上次被贺楼听肆打伤,她不会误打误撞的服用了温让辞的回天丸,武功不会精进得这般快,温让辞也不会陷入如今的境地。 想到这,傅闻烟眼中的杀意越发的强烈。 贺楼听肆低头苦笑着,片刻后抬手抹去唇角的鲜血,缓缓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遥遥应该感谢我才是,何必对我下手这般狠?”他目露怀念: “一开始的时候遥遥明明对我很温柔的。” 他还是醉星的时候,遥遥明明对他很好很好的。 “呵……”傅闻烟纵身再次朝他而去:“自寻死路。” “由阿遥相送,也未尝不可。”贺楼听肆握着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迎上傅闻烟。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楼听肆完全处于下方,被傅闻烟压着打。 听雨原本落在温让辞身上的视线也落在了贺楼听肆身上。 看到自己最为敬爱的殿下一次次的被傅闻烟从空中击落,又不要命的迎了上去,她眼中都是担忧。 “殿下……”听雨眼眶红着,看到贺楼听肆自虐似的和傅闻烟打斗,直到又一次被傅闻烟一脚踹落地面,她双眸通红的抬脚就朝着贺楼听肆跑了过去。 然而她才动,青书就拦在了她的面前。 “我家小姐动手的时候不喜欢无关人等参与,你若是想死,我可以先送你一程。” “滚开!”听雨握着腰间的骨笛,眼睛片刻不离贺楼听肆。 然而在被青书拦下的这短短时间内,傅闻烟已经落在了贺楼听肆面前。 她手中蚕丝尽数涌出缠住贺楼听肆的四肢,将他像木偶一样拖了起来。 “废物利用一下,殿下应该不介意吧?” 第205章你不能这样对我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呵……” 贺楼听肆才张嘴,又是一口浊血吐了出来。 傅闻烟面不改色的侧身避开,然后抬手抓住了贺楼听肆的手腕。 没人知道傅闻烟想做什么,但是贺楼听肆感觉到了。 他身体里的内力在飞速的流逝,原本充盈的丹田因为傅闻烟的动作越发的空虚。 贺楼听肆本就苍白的脸因为傅闻烟的动作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不,遥遥你杀了我都行,你不能这样对我!!” 他疯狂的挣扎起来,看傅闻烟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遥遥,别这样……” 没有武功,他便会成为一个废人,一个人人可欺的废人。 那过去的那些黑暗会再次将他席卷。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傅闻烟的眼神都毫无半点波动。 贺楼听肆既然觉得自己和他是一类人,便该清楚自己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恶人。 一个没有良心的恶人,又怎么会因为敌人的哀求心软半分呢? “殿下!” 看到贺楼听肆痛苦的模样,听雨不要命的朝着他跑了过去。 青书当即出手去拦,这时一声尖锐的笛声划破云霄。 同时原本好端端的站着的温让辞胸口一阵压榨的痛感袭来,守在他身边的魅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色从正常变得青紫。 她手忙脚乱的扶住温让辞,赶紧提醒傅闻烟道:“阁主,温公子出事了。” 傅闻烟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温让辞逐渐倒向地面的身体。 “温衡!”傅闻烟惊呼一声,拔剑就要结束贺楼听肆的性命,听雨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 “你若敢杀了殿下,我便杀了温让辞!” 她捏着骨笛,红彤彤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傅闻烟,仿佛只要她敢有半点动作,她便会吹响手中的骨笛。 傅闻烟手中的剑就那样悬在贺楼听肆脖颈前。 “遥遥,哈哈哈,你不敢,你不敢杀了我!”贺楼听肆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角滑落。 傅闻烟不杀他,不是因为舍不得他。 而是,舍不得温让辞受伤。 温让辞何德何能,能得到遥遥的如此看重。 听雨握紧手中的骨笛,抬脚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她离傅闻烟的距离越远,能给殿下争取的时间就越多。 青书看着她的动作也不敢妄动,哪怕刚才动手的几个回合中,他已经打伤了听雨。 “放殿下离开,否则我一旦再次吹响这骨笛,温让辞立刻就会死。”听雨将骨笛放在唇边:“傅闻烟,你也不想失去温让辞,是不是?” “你很聪明。”傅闻烟没有半点犹豫,当即就松开了缠绕在贺楼听肆四肢的蚕丝。 傅闻烟再如何想杀贺楼听肆,这点杀念也比不上温衡半分。 傅闻烟如今不敢拿温衡的性命赌,半点也不敢。 见傅闻烟让步,听雨连忙高声喊道:“殿下,走!” 贺楼听肆看着她,“我对你并不好。” 所以为什么要以死相救? 听雨到底知不知道,一旦自己离开,傅闻烟绝不会放过她? 然而,听雨只是对他温柔的笑了笑:“殿下,若是有来世,奴婢还愿意为你鞍前马后。” “走吧……”她握着的骨笛的手渗出鲜血。 青书下手同样心狠手辣,她快撑不下去了。 贺楼听肆盯了她片刻,然后在手底下的人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看到傅闻烟抬起的手,听雨又赶紧道:“你不许派人追殿下,否则我就拉着温让辞一起死。” “好。”傅闻烟将手放了下来,泛凉的眸子落在听雨身上:“你是蛊族后人?” “是。”听雨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骨笛:“我是蛊族在这世上的唯一幸存者,我一直在找拿走共生蛊又屠戮了我全族之人。” “没想到,仇人没找到,却让我遇到了中共生蛊的人。”听雨说着,视线落在温让辞身上: “再不解蛊,他活不过三日了。” “你有解蛊的法子吗?”傅闻烟问。 听雨摇摇头:“共生蛊无解,而且,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希望殿下能得偿所愿,如果温让辞死了,也许你就看得到殿下的好了。”听雨擦去眼角的泪水。 “傅闻烟,殿下是这世上最好的殿下,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正常的爱一个人,没有人教他这些。他真的……真的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 “这些与我无关。”傅闻烟抬脚一步步的走向听雨:“你是准备自我了断,还是让我送你一程?” “我自己来吧。”听雨将骨笛掰为两段,“从此以后,世上就真的再无蛊族之人了。” 阿爹阿娘,听雨真的很自私。 比起死了的人,我更想让活着的人好好的继续活着。 女儿知道错了,却无悔。 她握着匕首,将尖端狠狠的刺入自己的心脏,没有留半点余地。 傅闻烟目光在她胸前没有半点缝隙的匕首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朝着温让辞走去。 “阁主。”魅赶紧挪开位置,“温公子现在的脉象还算平稳。” “嗯。”傅闻烟蹲下身,将温让辞扶起来靠在自己腿上。 此时的温让辞已经失去了意识,一如赶来岭南的这一路,除了呼吸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傅闻烟抚摸着他蹙着的眉心,两人前一刻还在街上闲逛的画面还在眼前,可转眼一切又恢复成了原样。 “师父,师公他……”姬若初将鬼医的尸体扔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垂眸不语的傅闻烟。 这个时候,傅闻烟越是冷静便越让人觉得可怕。 “他不会有事的。”傅闻烟抬起头来,如今这个位面所有的气运都在她身上,她不让温衡死,温衡便不会死。 “沈北毅!”傅闻烟的视线越过姬若初,落在他身后被救下的沈北毅身上。 “将龙金骨交出来。” 第206章再至玄医门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现在很没有耐心,若是沈北毅敢说一个不字,那么她自己会做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没有温衡,傅闻烟真的不知道自己未来要如何。 她从来这个位面开始,所走的每一步路所想象的每个未来都有温衡的影子。 若是没有温衡,她规划的那些未来要怎么办? 沈北毅动了动唇,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傅闻烟的要求。 青书察觉到他的意图,当即将剑悬在了沈北毅脖子上。 “沈门主,莫要忘了我家小姐的救命之恩。” 他沉声提醒着,是警告也是善意。 挟恩图报又如何,只要是自家小姐所想的,那就算是坑蒙拐骗,自己也必定为她做到。 而且,看到玄医门众人宁死也不愿臣服于贺楼听肆,青书也不愿看着这样的门派就此覆灭。 否则,以傅闻烟的性子,恐怕会一个一个的除掉玄医门中人,直到他们愿意交出想要的东西为止。 想了想,他又提醒道:“沈老祖我家小姐已经亲自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了,沈门主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和沈老祖商量。” “当真?”沈北毅心神一动,冷静下来后他眸光复杂的看了温让辞一眼。 其实,在听到温让辞名字的瞬间他便知道了温让辞的身份。 和自己妹妹如此相似的容貌,还有这个名字,除了自己的外甥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只是……龙金骨是玄医门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更何况,龙金骨所剩无几,根本经不起消耗。 用没了龙金骨,朝颜怎么办? 现下听到老祖无碍,沈北毅自然想和沈老祖商量一番。 “本阁主可以给你商量的时间,但若结果不是我想要的,那么整个玄医门都给你们陪葬。” 傅闻烟朝杀招了招手,让他背着温让辞,随即便率先朝着玄医门走去。 再来到玄医门,昔日受尽江湖推崇的百年门派外面的一圈只剩下断壁残垣,地上的鲜血干涸的未干涸的,乌黑和鲜红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沈北毅等人不由自主的红了眼。 可是傅闻烟却面不改色的从这些尸体上踏过,直接朝着藏书阁走去。 虽然玄医门的外围已经损坏得不成样子,但是内围布局尚存。 看着傅闻烟走在路上却像在自己家一样熟稔随意,如同主人一样将他们带到藏书楼前,沈北毅逐渐有些麻木了。 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温让辞,心中暗道一直听闻温让辞性子温和内敛,却没想到他竟然找了个这般霸道的媳妇。 若是朝颜醒来看到,也不知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沈北毅走神之际,耳边却又传来傅闻烟淡漠的声音。 “怎么,沈门主还要等本阁主请你家老祖出来吗?” 这藏书阁内外的阵法已经全部打开,若是强闯,只怕藏书阁会立刻销毁在他们眼前。 这些东西都是有利于朔国的瑰宝,傅闻烟暂时还做不到如此丧心病狂。 但是,三日后就不一定了。 沈北毅被傅闻烟的眼神看得脊背一凉,他想不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老是对一个晚辈生出敬畏之感。 为了不惹怒傅闻烟,他立刻清了清嗓子,高声朝着藏书阁喊道: “老祖,不肖子孙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屋内正在吃东西的沈安:“……” 他看了一骆歆,“是你爹爹那没出息的回来了是吧?” 骆歆眼眶一红:“晚辈没有听错吧?真是爹爹回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骆歆当即放下碗筷就朝着窗户跑去,当看到站在藏书阁外面的沈北毅等人时她眼中的泪水当即夺眶而出。 “爹爹,真的是爹爹和大师兄他们。”骆歆转头惊喜的又蹦又跳,转身就朝着楼下跑去。 沈安看着她跑远,当即笑骂了声:“真是沉不住气。” 只是沈安自己的眼中也泛起了点点泪光。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数枚银针朝着藏书阁顶端的阵眼落去。 藏书阁外的石像在银针击中阵眼的瞬间一个接着一个的变换了位置。 傅闻烟看着这些阵法关闭后,便带着人朝藏书阁内走去。 其余人想要跟上,却被沈北毅制止。 “惟也,你带着师弟妹们处理身上的伤口,剩下的事你们便不必参与了。” 沈北毅这样安排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真的为了让方惟也他们去处理身上的伤。 另一个则是……谁也不知道谈判的结果会如何,如果真惹怒了傅闻烟,那么方惟也他们也有逃离的时间。 方惟也停住脚步,没有多想,带着剩余的人就退了下去。 这时傅闻烟却淡淡的睨了沈北毅一眼,然后吩咐青书和魅:“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若是玄医门内有一只苍蝇飞了出去,我便拿你们是问。” 青书和魅齐齐应声:“是,谨遵小姐阁主令。” 沈北毅看着果断的转身离开的两人嘴角抽了抽,遂又无奈的看了傅闻烟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时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终,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傅小姐请。” 罢了,惹不起惹不起。 走进藏书阁,几人恰好和下楼来的沈安和骆歆迎面对上。 骆歆忍着泪以小跑着来到沈北毅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爹爹,您没事吧?” 沈北毅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我没事,你去找你大师兄他们。” “我想陪着爹爹。”骆歆抿着唇,不着痕迹的看了冷着脸的傅闻烟一眼,然后又收回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日的傅闻烟很是可怕,但具体是哪里可怕她又说不上来。 “听爹爹的。”沈北毅声音沉了两分,接下来的事不是骆歆这个晚辈该掺和的。 见沈北毅态度坚决,骆歆心中尽管不安,也只好乖巧的退了下去。 在她走后,藏书阁的大门‘轰’的一声关上,升起的朝阳被隔绝在外面,屋内只剩昏黄的烛火在摇曳。 看到傅闻烟和温让辞时沈安便明白了为何沈北毅他们能平安归来。 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救北毅他们是为了龙金骨?” 第207章晚辈会全力以赴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不然呢?”她这个人天生冷血,除了自己看得上的东西,其余的不配她耗费心思。 沈安被她的直接哽了一下,半晌慢吞吞的道:“我以为你是知道阿衡和玄医门之间的关系才出的手,看样子是老夫想多了。” “沈老祖不仅想的多,想的也挺美的。”傅闻烟冷飕飕的开口:“当年玄医门弃我母妃于不顾的时候,可没顾及她与玄医门之间的关系。” 温让辞能忍玄医门当年的冷漠,不代表傅闻烟也能忍。 之前不说不刻意针对玄医门,只是顾虑着温让辞,不想让他难过而已。 沈安脸色微变,“你这小辈说话未免太直。” 当年的事,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那时正值江湖势力变更,江湖本就一心想和朝廷划清关系。 偏偏那个时候朝颜却成为了抚远王妃,江湖中人对此意见极大,集齐各方势力来刁难玄医门。 若非玄医门这么多年救人无数,得到了不少人的暗中支持,只怕在二十多年便已经消失在江湖了。 为了护住玄医门,他们只能和朝颜断绝关系。 可尽管如此,玄医门依旧不复当年辉煌。 否则也不会在今天受到鬼医门的围剿,而只能请的动这么几人来相助。 “呵!”傅闻烟冷笑:“若是老祖让人去京都打听过,便该清楚我傅闻烟说话向来如此。” 虚与委蛇那一套,她还不屑和仰她鼻息者玩。 至于当年的事究竟有什么隐情她也不在乎,她只知道母妃在绝望之际无人探望无人倾诉。 就算玄医门无法派出直系弟子去探望,但一封亲笔信也不至于送不出去。 可那个时候他们什么都没做。 也正是因此,温让辞才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香消玉殒而无能为力。 所以,哪怕温让辞恨玄医门也是理所当然。 可他善良,他谨遵母命不去恨沈北毅等人,也不忍看到玄医门消失在这世上。 但不代表傅闻烟也会不忍,她这个人睚眦必报惯了,做不到温衡那样好。 “你这丫头,实在是霸道!”沈安摇着头,眼中却不乏对傅闻烟的欣赏。 年轻人有霸道的资本,便该如此狂傲。 只是,成为见证她狂傲的那方却不怎么好受。 傅闻烟不置可否,将霸道进行到底,直接问:“所以,龙金骨可以给我了吗?” “你怎么就确定龙金骨我玄医门就有?”沈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这丫头拿了药方就罢了,现在连龙金骨都要。 “母妃曾炼制了一枚回天丸,但是被温衡给我用了。” 一句话,直接说出为何傅闻烟如此笃定玄医门有龙金骨。 或者说,就算玄医门没有龙金骨,也一定知道龙金骨的下落 ,否则沈朝颜如何能炼出回天丸。 原本沈安还想和傅闻烟打打太极,现在听到这话却是彻底没了借口。 他叹了一口气,认输道:“玄医门的确有龙金骨,但是现在不能给你。” 此话一出,傅闻烟毫不犹豫的拔剑指向沈安:“前辈,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你这后生就是冲动。”沈安面不改色的抬起手指轻轻推了推傅闻烟手中的剑,见推不动当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沈北毅着急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急忙对傅闻烟道:“傅小姐,你别急,听我们解释。” 傅闻烟手上的剑不动,杀机依旧:“我听,你们说就是。” 若是给的解释不是她想要的,也免得她再抬手。 沈北毅:“……”劝不动劝不动! 沈安见状也不再多说,指缝中一枚银针击中墙面的机关,下一刻沈安身后藏书阁正中央的地板缓缓分开。 傅闻烟偏头看去,地面分开后一个高台缓缓升了上来。 而高台上,一座四四方方棺材立在上面。 傅闻烟挑眉,目露不解。 下一刻便听沈北毅道:“你收了剑,过去看看吧。” 傅闻烟的剑指着自家老祖心口,看得他实在有些心惊肉跳。 好在,这次傅闻烟很听劝。 利落的将剑送入剑鞘,她抬脚朝着正中间棺材走去。 越靠近,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药香就越浓烈。 其实在看到这棺椁的瞬间傅闻烟心中就有了猜测,等走近后看到棺椁中安然沉睡着的人那和温让辞有四五分相似的眉眼时,她暗道果然如此。 沈朝颜居然还活着。 不,也不能说活着,她的状态明显处于活死人的状态,呼吸的频率也慢得超乎常理。 傅闻烟抬起手,身后的沈北毅连忙道:“你想做什么?” “替我母妃把脉。”傅闻烟面不改色的回,然后指尖蚕丝缠住沈朝颜的手腕。 沈安跟着走到棺椁旁:“玄医门中目前仅剩的龙金骨只够炼制两枚回天丸,但这是炼制之人一次便成功的情况。” “傅家丫头,老夫知道你医术或许不错,但老夫更希望你清楚,哪怕是当初被誉为医术天才的朝颜也耗费了玄医门近乎全部库存的龙金骨,才勉强再次将回天丸炼制出来。” “从古至今,除了一开始研制出龙金骨的那位老祖和朝颜外,玄医门中再无第三人能炼制这回天丸。” “我们也只能将龙金骨和回天丸所需的各种药材堆积在朝颜身边,借着药香维持朝颜的生命。” “可一旦取出龙金骨,若你三日之内炼制不出回天丸,不仅阿衡救不回来,就连他的母妃也会死。” “或者,你若只炼制成功一枚回天丸救了阿衡,牺牲了他母妃……他知道一切,余生也会活在痛苦中。” 看到傅闻烟的神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有太多波动,沈安都有些佩服她的定力了。 “这些药材足够炼制两份回天丸了吗?”傅闻烟问。 沈安点点头:“够。” 要想凭借药香维持沈朝颜的生命,这些药材就得比药方中要求的量更多。 所以除了龙金骨之外,其余的药材都是近乎四倍的量。 傅闻烟深吸一口气,准神看向杀背上的温让辞,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她说:“晚辈会全力以赴。” 第208章京都生变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看着傅闻烟这一往直前绝不回头的模样,沈安都有些敬佩这个后生了。 要在这样强大的压力下,炼制这样困难的药丸,还不能有半点失误,旁人恐怕连尝试都不敢。 可傅闻烟却眼睛眨都不眨的就应了下来,实在是让人不得不生出敬佩。 很快,藏书阁的一楼只剩下傅闻烟和昏睡中的温让辞以及沈朝颜。 发发看着她站在沈朝颜的棺椁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些她本就已经很熟悉的药材,终究不忍的劝诫道: 【尽力而为就好,不用逼自己。】 炼制回天丸,傅闻烟没有试错的机会。 【不逼自己不行呢。】傅闻烟弯腰拿起药材:【我既然替温衡选择了生,那么便要让他心无芥蒂、毫无负担的生。】 【而且,如今这个位面的气运都在我身上,总不至于连这点炼药的bUff都不给我吧?那抢夺这气运的意义在哪?】 发发:【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每一位主角都是历经磨练……】 发发还未说完的话在感受到傅闻烟身上的冷意时慢慢收敛,片刻后它重新找补道: 【不过宿主你一定是气运之子,祝你心想事成。】 闹归闹,傅闻烟心底其实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有把握。 她问发发:【这龙金骨可以复制吗?】 发发:【不可以。】 见傅闻烟沉默下来,它继续解释道:【龙金骨作为回天丸的必须药材,其若是能不断生产,那这个位面便不会出现死亡的人了。】 【这样的情况明显是违背了自然规律,破坏平衡的,所以不能复制。】 以前的位面中傅闻烟为了完成任务也消耗积分复制过一些稀有药材,但那些药材说到底只是难得而不是绝迹,加上药效并达不到起死回生的地步,所以可以复制。 这个解释其实傅闻烟早已经知道了,所以她也没有为难发发,只闷声道:【我知道了。】 说完,傅闻烟躬身从棺椁中取出药材,一样一样的依次放在桌案上。 在棺椁中的药材被全部取出后,沈朝颜红润的脸颊瞬间就变得灰暗了几分。 傅闻烟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便心无旁骛的转身继续开始处理这些药材。 很快,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傅闻烟研磨药材的声音。 发发也没有打扰傅闻烟,而是替她时刻监测着温让辞和沈朝颜的生命征。 若是沈安等人看到傅闻烟的动作,便能发现她取药材时都不用过秤,但是重量却精准得挑不出半点错误。 尤其是她处理药材的手法,就连活了近百年的沈安看到了也会说一句自愧不如。 藏书阁内药香逐渐散开,藏书阁外沈安等人脸色却也不轻松。 沈北毅几次探头看向藏书阁:“老祖,你觉得傅小姐她真的能炼制出那药吗?” 不是他不相信傅闻烟,而是傅闻烟的年龄摆在那里,就算她再有天赋,经验也难免有所欠缺。 可沈安对傅闻烟却表现得极为信任,他道:“就算为了阿衡,她也不会让自己失败。” 这也是沈安愿意将龙金骨交给傅闻烟的原因。 与其让朝颜这样看不到希望的继续沉睡下去,不如让傅闻烟尝试一次,也许能得到他们一直等待的结果。 杀等人知道傅闻烟炼药不会太轻松,但是谁也没想到,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傅闻烟都没踏出藏书阁的大门。 屋内越来越浓郁的药香萦绕在藏书阁周围,沈安他们从一开始的在门前等待,到今日偶尔来门前看看,神色却一次比一次沉重。 或许,傅闻烟已经失败了。 否则,不至于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眼看着沈朝颜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沈北毅心中的不安已经升到了极点。 奈何藏书阁被杀带人亲自守着,所以沈北毅就算心有不安也没办法进去查看。 “师父可曾出来用餐?”姬若初端着刚做好的餐食过来,低声询问着。 杀摇摇头:“未曾。” 姬若初眸光一暗,担忧的看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上前去打扰。 他端着餐食走到一边:“我在这等等吧,若是师父出来可以趁热吃。” “好。”杀颔首,其实他心中也担忧傅闻烟,只是比起担心,他此刻更要做好傅闻烟吩咐的事。 但凡有一只苍蝇在他的防守下进入了这藏书阁,他都不用活了。 * 在前往岭南的官道上,温璟凡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岭南赶,眼看着岭南就在眼前,一只接着一只的信鸽却不断的在他头顶盘旋。 看到这些红爪信鸽,温璟凡的脸色变了变,立刻叫停了正在前行的队伍。 “吁~”温璟凡用力拽住缰绳,马蹄扬起的瞬间他抬起手臂,一只信鸽精准的落在他手臂。 “王爷?”其余人跟了上来,也纷纷抬手给信鸽落脚之处。 从信鸽的脚上取下封蜡的信纸时,温璟凡心就隐隐的生出些许不适。 在朔国皇室,只有朝野生变的情况下才会一次性派出十多只顶级红爪信鸽,就是怕在外的皇嗣得到消息不够及时。 可是,如今新帝才刚登基,又有江丞相和傅大将军在京都辅佐,到底发生什么样的事才会让皇室的暗卫一次放出这么多红爪信鸽?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温璟凡掐开完整无损的蜡印,将信纸打开。 在看清信纸上的内容时,温璟凡心中的不安彻底落在了实处。 “王爷,京都出事了!”温璟凡身后数道声音齐声传来,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恐。 在王爷离开京都的这几天,京都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敬德太后遇刺,目前生死不明。 新帝偏宠妖女,荒废朝政,更是下旨剥夺傅大将军的兵权…… 这一桩桩,听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否则,这些信纸不会送到温璟凡的手中。 “陛下并非是非不分,为色所迷之人。”温璟凡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信纸震碎: “本王倒要看看是何种绝色敢迷惑我朔国君王!” 温璟凡抓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岭南城,片刻后果断的收回视线。 “随本王回京!” “是。”响亮的应答回荡在岭南城外,但是在这支队伍离开的同时,有一人带着信鸽径直朝着岭南城中赶去。 第209章臣女愿意入宫为后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三日前,朔国京都。 新帝登基后朝政虽然已经稳定,但皇后的人选还未定下,所以敬德太后(傅景华封号)下旨让京都适龄的女子先行进宫参与第一轮的选秀。 包括江秀在内的十多名贵女们经过几轮嬷嬷的检查后才站在了新帝面前,看着龙椅上那风姿绰约、气势霸道的男人时,在场的女子都害羞的红了脸。 唯独江秀能在和温廷皓对视时稳住心神,但只有她知道她自己心底有多紧张。 比起皇子和太子时期的温廷皓,登基后的温廷皓整个人的气势都要更强上几分。 就好像他就该坐在那个位置上,执掌生死,睥睨天下。 想到傅闻烟离京前同她说的话,她藏在袖口下的手几乎将袖口捏碎了去。 若是陛下今日选定自己? 江秀心中一软,她好像……好像是愿意的。 敬德太后看着面前这些仪态和容貌都数上上乘的贵女们,随意寒暄了几句,便让温廷皓挑选。 “皇帝,京都适龄的女子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有没有心仪的。” 温廷皓本就是在处理朝政的时候被敬德太后宣到此处,因此心中也只是存着敷衍的想法,随意找个借口推辞掉。 因为他心中早有人选,只是这些日子忙于朝政,还没来得及去说服对方而已。 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身着一身雾蓝色束腰长裙的女子时却不由自主的停住。 敬德太后注意到他的视线,心中一动,笑着将人喊了出来。 “你是谁家的姑娘?站出来让陛下好好看看。” 对方微微福身,这才轻移莲步走了出来。 她先向敬德太后行过礼,才又向温廷皓行礼,同时柔声禀告道: “臣女忠勇王府养女束漪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忠勇王府何时有养女了?温廷皓心中疑惑却没有深究,只当这是忠勇王府的秘事。 只是……温廷皓眯着眼,总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熟悉。 但具体是哪里熟悉,他又说不出来。 他命令道:“抬起头来。” 听到温廷皓的声音,束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她抬头时温廷皓和敬德太后眼中同时闪过震惊之色。 “是你!”温廷皓惊呼道。 敬德太后的眼神也在看到束漪长相的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陛下~”束漪朝温廷皓笑着,声音像是带着钩子一般,明明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可当温廷皓的视线和她对上之时,目之所及只剩下她的那双满含魅意的眼睛。 温廷皓瞳孔微微缩紧,心中的惊讶像是忽然就消失了一般,凌厉的眸子逐渐变得温和。 束漪注意着温廷皓神情的变化,唇角的笑意越发柔媚,眼底满是势在必得。 “陛下应当不曾见过臣女才是。”她声音轻轻的陈述。 温廷皓蹙起眉头,明明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眼前人他认识,可是张嘴之后,却只说出两个字。 “不曾。” 一旁的敬德太后听到这两个字,眼中都写满了不可置信。 “皇帝!”她语气一沉:“你当真不认得她?” 这女子容貌虽有变化,但是除了眼神和气质之外,和万俟九歌根本毫无区别。 可皓儿为何会说出‘不曾’这两个字?莫非是瞎了不成! 敬德太后心神一凝,虽然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她却敏锐的察觉到了温廷皓对束漪的兴趣。 哪怕束漪并非万俟九歌,就凭她这张和万俟九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敬德太后也不会允许她入宫。 于是敬德太后当即就道:“本宫不喜欢你,你退下吧。” 言语间难以掩饰的厌恶。 其他秀女当即看束漪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同情,亦或是幸灾乐祸。 被太后厌弃,这束漪今日定然是要落选了。 这样一来,她们的竞争对手便会再少一人。 然而,哪怕被敬德太后如此直接的驱赶,束漪眼中也并无多少难堪之色。 “太后不喜欢臣女,臣女告退便是。”她微微屈膝,却在转身之时欲语还休的看了温廷皓一眼。 就这一个眼神,让温廷皓本就烦闷的心更是沉郁到了极点。 他冷冷的看了敬德太后一眼,语气颇为不耐:“母后,今日是朕选妃,不是母后选。”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齐齐愣住。 不止是敬德太后,在场无一人不惊讶。 陛下从前性子虽然冷酷了些,但是对太后向来都是孝顺有加,今日为何会在外人面前拂太后的面子? 她皱了皱眉,不对劲。 然而让她更惊讶的事还在下一刻,只见温廷皓竟然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甚至不顾礼数直接当众执起了束漪的手,将抬脚欲走的束漪拉倒了怀中。 这个举动,看得在场的人暗自吸了一口冷气。 江秀下意识的看向敬德太后,果然看到对方脸都气红了去。 更是不顾礼数形象直接拍案站了起来,怒目瞪着温廷皓:“皇帝,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若是烟儿知道你将这个女人收入后宫,你不怕惹恼了她吗?” 温廷皓态度坚决,敬德太后只能搬出傅闻烟,想要借她制止温廷皓荒唐的行动。 然而听到这话,温廷皓搂着束漪腰身的手却更紧了两分。 他挑起束漪的下颌:“烟儿只是妹妹,不会插手儿臣的后宫,所以母后哪怕告诉她也无妨。反正,束漪今日必须入宫。” “陛下疼臣女是臣女的福气。”束漪靠在温廷皓的怀中,得意的朝敬德太后挑了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然而温廷皓却因她的这话展颜大笑了起来,他垂首问束漪:“告诉朕,你想要什么位分?” 束漪不答反问:“陛下觉得臣女适合什么样的位分呢?贵人?嫔?又或是贵妃,甚至是皇……” “陛下!”在束漪口中皇后二字还未完全说出口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 江秀走到温廷皓面前,唇角挂着得体温婉的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 “陛下曾托傅小姐问臣女可愿入宫为后,臣女一直没有给陛下答案。” 她杏眸弯了起来,温柔深情的注视着温廷皓:“臣女想趁着今日这个机会给陛下答案。” 她微微福身,“臣女愿意入宫为后。” 第210章陛下演得挺好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掷地有声的几个字传入温廷皓耳中,他揽着束漪腰身的手松了松,这段记忆涌入脑海。 束漪却在江秀说出口这话的瞬间冷下了脸,片刻后,她柔若无骨的往温廷皓怀中又贴近两分,柔声道: “陛下,臣女若是也想要当皇后呢?” 看着束漪从曾经高高在上的圣洁玉女变成如今这副以色侍人的造作模样,江秀眉心拧得像是能夹死一只虫子。 同时心中也觉得自己或许是当不成这个皇后了。 不能入宫,便不能弄清楚陛下为何会如此异常。 她心中一沉,正要再次开口便听温廷皓带着几分揶揄和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漪儿想当皇后按理来说朕应该是答应你的,可惜……”他勾唇一笑,视线落在面前站姿端正,极尽世家嫡女风范的江秀身上,一字一句的说。 “漪儿,养女是做不得皇后的。更何况,朕早已经答应了江姑娘,不,以后便是皇后了。” 此话一出,在场许多人悬着的心便都落到了实处。 敬德太后原本铁青着的脸在听到这话之后也缓和了几分。 好在皓儿没有荒唐到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皇后,否则自己非得被他气死不成。 唯独束漪脸色难看得紧,她抬眸紧盯着温廷皓的眼睛:“陛下,您真的想要臣女入宫吗?” 既然想让她入宫,为何不给她皇后之位? 这就是这些男人所谓的爱吗?真让人恶心。 温廷皓垂眸看着她,眸中一片深情,好似天地间唯独看得见她一人而已。 然而,说出的话却让束漪心凉了一半。 “难道漪儿不当皇后,就不愿入宫了吗?”温廷皓似笑非笑的看着怀中的人。 若非他眸中情义不似作假,束漪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媚术失效了。 伺魅乃是整个天下最为霸道的媚术,一旦练到最后一层,便能让中媚术者唯命是从。 但是伺魅要练到最后一层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极为大。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连绵不绝的伺候各种各样男人的画面,束漪的眼底就不由自主的闪过几分厌恶。 对那些男人的厌恶,也是对自己的厌恶。 温廷皓审视着她的表情,最终柔声哄了她两句:“漪儿也不必担心,就算不当皇后,朕最疼爱的也是你。” 说完,温廷皓直接吩咐新任的太监总管:“小福子,送漪儿去存熙宫。” “这……”小福子忐忑的看了一眼敬德太后,就算是宫妃入宫,也需要按礼数办事。 陛下却直接让束姑娘住进后宫,这实在是不合礼数。 江秀听到温廷皓的这句话时眼中也露出了意外之色,随即想到温廷皓过往的言行举止,心底忽然暗笑了声。 陛下若真疼爱束漪,便不会在她无名无分的情况下住进后宫。 表面上看这是陛下对束漪疼爱到极点,所以连祖宗礼法都不顾。 可另一方面,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轻视呢? 自己所认识的温廷皓可不是这样一个为了女人会罔顾礼法之人。 不知道为什么,江秀的心稍微定了几分。 温廷皓察觉到小福子踌躇的表情,回头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怎么,朕说的话不管用了?” “奴才该死!”小福子双腿一软立刻跪了下去,温廷皓登基当日处置不满他的朝臣的血腥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赶紧磕了个头,“奴才这就带束漪姑娘去存熙宫。” “嗯。”温廷皓应了声,松开束漪的纤腰,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江秀深吸一口气,待温廷皓收回视线后才询问道: “陛下可要臣女直接入宫?” 这句话分明充满了讽刺之意。 就连敬德太后听到她的这句话都有些担忧的看了江秀一眼。 温廷皓如今是帝王,帝王威严容不得挑衅。 这江家姑娘如此放肆,今日怕是免不了被责罚了。 想到江秀毕竟是自己选定的皇后,敬德太后心中不忍,正要开口替她求情,便听温廷皓无比认真的回答了江秀的问题。 “封后大典早已经筹备好,江姑娘自然不必直接入宫。” 敬德太后:“……” 所以,自己的儿子到底出问题没?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还不等敬德太后去深究温廷皓的异常,他便冷漠的对其他秀女道: “你们都回去吧,朕累了。” 其余秀女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敢多做停留,行礼过后便纷纷退了下去。 江秀见状便也准备转身离开,温廷皓却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明黄的宽袖上一道道皱褶极为突兀。 江秀愣了一瞬。 自古以来,皇帝的衣服都是最为精细,就算温廷皓今日已经穿过了这衣服,也不该弄出这么多皱褶。 尤其是……这皱褶的地方还是在袖口。 对了,袖口! 江秀心中一动,若是温廷皓揽着束漪腰身时用这袖子挡在了中间,那倒是能弄出这般明显的皱褶。 看样子这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江秀唇角无声的扬了起来,抬眸对上温廷皓墨色的瞳孔,问: “陛下拦着臣女的路是为何?” 温廷皓面不改色的回:“既然已经是皇后了,那么皇后该会的东西便也要学起来。” “所以,从明日起你便入宫跟随幕后学习如何处理后宫之事,顺便同朕培养感情。帝后感情不和,乃是国之大忌。” “哦?”江秀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陛下不和束姑娘培养感情,要和臣女培养感情?” “就是和你。”温廷皓微微倾身,看着被自己的影子覆盖的小丫头,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江秀,你明明观察到了。” 他都故意把袖子给她看了,难道还不明白自己很嫌弃束漪? 男人强大的压迫感袭来,江秀心跳当即落了半拍。 她努力强装着镇定:“臣女什么都没观察到。” “嘴硬。”温廷皓哂笑着,侧身将路让开:“朕让人送你回府。” 江秀本身就极为聪慧,温廷皓不信她半点都没察觉到。 江秀点点头,想到温廷皓看束漪的眼神,心底又生出几分膈应。 “陛下演得挺好的。”留下这一句话,她才跟着引路的太监离开。 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江秀换脚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自己一定是疯了,才敢这样对温廷皓说话。 完了完了,如今烟烟都不在 第211章终究还是自己单纯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看着她逃也似的脚步,温廷皓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跑什么?朕又不会把你吃了。” “皇帝。”敬德太后离得远,没听到温廷皓和江秀之间的对话,但是见脚步匆忙的样子,便觉得江秀受了委屈。 她冷声提醒温廷皓:“你既然同意江秀做你的皇后,便该给她起码的尊重。” 温廷皓挑眉,知道敬德太后误会了,却也没解释,只道: “儿臣心里有数。” 见他态度还算可以,敬德太后顺势说:“那束漪分明不怀好意……” “母后,漪儿很好,母后莫要对她有偏见。” 说完这话,温廷皓便转身离开,独留下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的敬德太后。 偏见? 敬德太后听着这两个字,若只是偏见还好,她就怕束漪是奔着温廷皓的项上人头来的。 * 回到乾康宫,温廷皓二话不说就先净手了一番,那用力的模样像是要把自己手上的一层皮都洗下来似的。 重茂从暗处走出来,将敬德太后刚刚让人传出去的信笺交给温廷皓,如实禀告道: “太后娘娘让大将军他们明日上朝时进言反对束漪入后宫,这是截下来的信笺。” 温廷皓看都没看那信笺,便道:“让人原封不动的送出去吧。” 重茂点点头:“是。” 末了,他又问温廷皓:“陛下可要将束漪出现的事告知阁主?” 重茂麒麟军中的一员,因为各项训练突出才被杀选了出来,后又被傅闻烟调派给温廷皓当暗卫。 闻言,温廷皓一边擦去手上残留的水渍一边回: “不必,烟儿为朔国已经耗费足够多的心神了,眼下让她安心的替温衡解蛊就行。” “对了。”温廷皓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寻个合适的日子将这些事告诉逍遥王。” 那小子才等自己登基就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京都,悠闲得让人眼红。 再说了这样大的一场戏,没有他的好皇弟一同参与,那多没意思。 而且,烟儿难得有时间和温衡卿卿我我,温璟凡去凑什么热闹? 还是回京都陪着自己一起操劳的好。 重茂在心底默默的同情了逍遥王片刻,暗道有这么一个腹黑的皇兄,够逍遥王受的。 还好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暗卫,爽! 入夜,温廷皓一手负在身后,晃晃悠悠的来到存熙宫门口。 小福子看着他在门口踌躇的模样,低声询问道:“殿下要进去看看束漪姑娘吗?” 温廷皓揉了揉眉心,他也不想来啊,但是作为一个中了媚术的人,若是不出现怕是会让束漪受挫。 他这人最是怜香惜玉了,怎么会舍得束漪受挫呢? 压下心底的恶心,温廷皓抬脚进了存熙宫。 屋内,被温廷皓直接留在宫内的束漪这一下午都处在坐立不安的状态中。 直到联系上宫内的暗线她的心情才稍微安定了些。 此刻听到温廷皓前来,她眼中喜意更甚,直接起身走到了院子中迎接。 “陛下~” 温廷皓看到她,立刻伸手将人带到怀中。 “漪儿久等了。” “等陛下多久都是臣女该做的。”束漪拉着温廷皓的手往屋内走去,丝毫没发现温廷皓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漠。 “朕让御膳房给你炖了燕窝,尝尝?”坐下后,温廷皓朝小福子招了招手,小福子立刻将准备好的燕窝端到了束漪面前。 “陛下有心了。”束漪笑着感谢,丝毫没考虑过这燕窝有没有问题,一小勺一小勺的品尝着。 见温廷皓耐心的看她吃东西,束漪心底稍暖。 别的不说,温廷皓对人倒是挺贴心的。 若非有了殿下,留在他身边也未尝不可。 “吃饱了吗?”温廷皓问。 束漪沉默了一瞬,燕窝不是甜点吗? 但是,束漪却没有纠正温廷皓的话,含羞带怯的点点头,“吃饱了,多谢陛下。” “吃饱了就好。”温廷皓挑起束漪的下巴,眸光幽暗:“漪儿害羞的样子真是动人。” 动人到让他恨不得把她这张恶心的脸皮扒下来。 束漪哪里知道温廷皓的这些心思,只当他是对自己动了情欲,当即做出更加羞赧的姿态。 温廷皓配合的朝小福子等人摆摆手:“你们退下吧,不要打扰朕和漪儿。” 小福子已然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很快,屋内只剩下温廷皓和束漪,一地的衣衫剥落,淡粉的肚兜落在床边。 可本该和束漪翻云覆雨的温廷皓却一脸冷漠的站在离床最远的地方,看着躺在床上扭得跟个麻花似的束漪眉心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重茂再次出现在温廷皓身边:“今日和束漪联络过的人都已经找出来了,要送他们一程吗?”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温廷皓:“不急,大鱼还在后面呢。” 鱼饵自己送上门来,他不好好利用一番都对不起被恶心的自己。 “这是生幻的药,你盯着束漪,等等药效减弱后再给她喂一次。”温廷皓将一个小瓶子扔给重茂。 “属下明白。”重茂点点头,目送温廷皓翻窗离开后便直接闭上了眼睛,顺便抬手将耳朵堵上。 实在是不堪入目啊不堪入耳! 丞相府 江秀坐在桌前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头疼的‘框框’撞了两下桌子。 自己怎么就没早点看出来陛下是装的? 若是早点看出来,就不必入宫了。 现在就一个悔字,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她就该知道,傅闻烟那个狐狸全心全意支持的人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 终究还是自己单纯了。 “哎!”在江秀数不清自己几次叹气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江秀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月影熹微,那双一贯淡漠的眸子正含笑看着自己的方向。 这个让自己如此烦恼的始作俑者。 江秀慌乱的站了起来:“陛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来找自己秋后算账的吧? 第212章朕想让你入宫并非是因为万俟九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嘘……”温廷皓无奈的看着一惊一乍的人,这丫头是真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半夜三更的离开皇宫来了丞相府啊。 见江秀捂着嘴,一副领会了他意思的模样,温廷皓才缓声解释道: “不在这里,怎么会发现白日里端庄典雅的江小姐如此……真情流露的另一面呢?” 他本想说随性狂放,可担心惹恼了江秀,这才委婉了几分。 江秀每每见到他都跟猫见到老鼠似的,乖巧得不行。 今日在皇宫敢阴阳怪气自己就让他意外了,没想到还有更让他意外的。 这脑袋框框往桌上撞,也不知道疼不疼。 听到温廷皓的这句话江秀立刻明白这人是早就到丞相府了,想到自己刚才独处时那些随心所欲的动作,当即有些脸红。 “那陛下岂不是看到了我撞桌子?” 她试探着问,任谁发疯被别人看了去都会尴尬得想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温廷皓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笑着摇了摇头:“没看到,所以江姑娘不必介怀。” 这话江秀是不信的。 不过既然温廷皓否认了,也总比承认的好,否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她松了一口气,这才继续端庄的站好,问温廷皓:“所以陛下来丞相府,所为何事?” 按理来说,遇到不请自来的外男,她应该直接让人将其抓住拖出去打死的。 但是来的人是温廷皓,朔国的陛下……所以江秀不敢。 “朕是来给江姑娘一个解释的。”温廷皓侧身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等着江秀从房内出来。 若是今日江秀没有提出入宫为后一事,他不会来丞相府,也不会说给她一个解释。 但既然江秀应承了此事,那么作为未来的夫君,他给她一个解释是应该的。 “解,解释?”江秀被惊到了,她何德何能让当今圣上半夜三更的闯入府中,就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解释啊? 想到白日发生的事,江秀心里似乎有了数,她维持着笑,走到温廷皓面前。 “陛下不必客气,入宫一事是臣女没察觉陛下在演戏,为了陛下的安危考虑才出的权宜之策。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顿了顿,怕自己表达的还不够清楚,江秀又补充道:“陛下可以等解决完目前的事之后重立新后,臣女保证绝无怨言。” 她不会死缠烂打,也不是非做皇后不可,所以不用特意来给她解释。 听着她气息不绝的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温廷皓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他揶揄的看着面色严肃的江秀:“以往看到朕都畏畏缩缩的,今日说话倒是一次比一次伶俐。” 换而言之,就是胆子肥了。 江秀:“……”这是重点吗? 而且,她以前面对温廷皓时也不是畏畏缩缩,而是不敢面对自己从小到大敬仰的神明而已。 或许这在他看来很没用…… “先坐吧。”温廷皓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 江秀看着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子,一口气堵在心口发泄也不是,不发泄也不是。 于是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温廷皓对面,杏眼瞪着圆圆的盯着他。 温廷皓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这才缓声道:“今日见到束漪的瞬间朕便认出了她是昔日太傅之女万俟九歌,但是朕在想要开口让人将她拿下之时却忽然失去了自我。” 温廷皓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 听到温廷皓说起当时的事,江秀不由来了兴趣。 的确,那个时候温廷皓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见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件事上,温廷皓眸中多了几分笑意,继续道: “烟儿初次见到万俟九歌时就察觉到她在练一门媚术,避免我被万俟九歌蛊惑,在曲水流觞宴后她给我用了一味药。” “烟烟是怎么察觉到万俟九歌会媚术的?还有……”江秀既兴奋又好奇的问。 对上温廷皓噙着笑意的眸子,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不经意的凑近了温廷皓,于是又红着脸重新坐正,若无其事的问: “烟烟给陛下用了什么药?” 温廷皓将她的小动作和表情收入眼底,忽然就明白了傅闻烟为何能和江秀玩到了一起。 这丫头确实可爱。 温廷皓这个想法才升起,心口忽然猛地传来一阵阵痛,当即就让温廷皓变了脸。 “陛下,你怎么了?”看到这一幕,江秀担心的问,生怕温廷皓一不小心死在丞相府,那时候就真出大事了。 “这就是烟儿给朕用的药。”温廷皓缓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悸动压下,无奈的回。 江秀却没明白:“嗯?” 温廷皓只好继续解释:“这药只要朕心跳加快,便会引起心口疼痛。所以中媚术时朕心口一痛就清醒过来了,加上知晓万俟九歌会媚术,干脆就配合她演戏,顺便钓钓鱼。” 傅闻烟虽然当时拔了宸国留在京都的暗线,但那些只是平民百姓。 朝中的有些叛贼,还没露出尾巴。 所以,温廷皓要趁此机会将他们的尾巴全部抓住。 江秀眼中流露出崇拜之色,眼睛扑闪扑闪的。 温廷皓觉得若是傅闻烟在这里,这人怕是会扑上去抱着她亲两口。 “还有一个问题!”江秀巴巴的提醒,所以烟烟到底是怎么发现万俟九歌会媚术的? 温廷皓回:“在当时的夏尚书家里的那场宴会,似乎所有看到万俟九歌的人都对她生出了好感。烟儿说只有钱才会人人喜欢,像万俟九歌这种,一看就有问题。” “也是!”江秀认同的点点头,虽然那场宴会她没去。 但是后来见到万俟九歌,自己好像也是在和她对上视线的瞬间便对她生出了好感。 可到底是为什么,她自己根本不知道。 原来是因为媚术啊。 “但是,朕想让你入宫并非是因为万俟九歌。”温廷皓的声音再次传到江秀耳中,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面前一脸沉肃的男人。 温廷皓继续道:“而是因为你足够优秀。” 这个答案已经出乎了江秀的预想,但她心里却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般欢喜。 她轻轻抠着桌面,眸光暗了几分。 半晌她声音低低的开口:“我很开心陛下对我的赏识,自信点说臣女一向也是觉得自己很优秀的。” 第213章也不知道烟烟会不会炼制断情绝爱的药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否则,之前她也不会看不上身为大将军府独女,有着高贵的身份和得天独厚的条件,却因为一个男人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傅闻烟。 她从小受到最好的教育,有着最优秀的夫子教她为人处世,琴棋书画、骑射礼乐,纵观京都乃至整个天下,她也是能名列前茅的。 所以,她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也值得被自己未来的夫君呵护疼爱。 江秀抬起头,眸光坚定的和温廷皓对视着。 “所以,哪怕臣女不入宫,也依旧是优秀的丞相府嫡女,是京都许多女子的表率。” “陛下希望臣女入宫为后,想必也是看重臣女身上的这些优点。”对上温廷皓认真聆听的眼神,江秀忍着心底的忐忑继续道: “但是,入宫为后是一回事,嫁陛下为妻又是另外一回事。臣女想在入宫之前问清楚陛下一件事。你需要的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皇后,还是与您并肩的妻子?” 若只是一个皇后,那么江秀有把握自己能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若是妻子……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你一直不愿入宫是在纠结这个?”温廷皓总算听明白了江秀夸了她自己一通后表达的意思。 江秀点点头:“臣女并非草木,自然会动感情。但若陛下不需要一个妻子,臣女便会管住自己的感情。” 她又不是傻,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温廷皓今日的答案决定了江秀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哪怕是冷血无情的妖后,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 “所以,江小姐现在对朕动感情了吗?”温廷皓盯着眼前神色认真的小姑娘,忽然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江秀定定的看着他,“是我先问陛下问题的。” “好。”温廷皓轻笑了声,笑声丝丝入耳,竟然是难得的温柔缱绻。 江秀抿着唇,心口在发着烫。 她觉得自己要不还是抗旨吧,若是进宫她定然做不了冷血无情的妖后。 没办法,皇帝陛下太勾人了。 而她,有点慕强,又有点好色。 难,真是太难了。 “朕处在这个位置,妻子便是皇后,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温廷皓指腹轻轻在桌面扣了两下,心中明白江秀为何这样问。 她是害怕自己不会对她动感情,害怕成为权势争斗里的牺牲品,成为后宫悄无声息凋零的花。 但是! 温廷皓同样认真的注视着江秀:“朕会珍视爱护自己的皇后,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是与我同甘共苦、携手共进之人。” 虽然他现在和江秀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但是这些可以慢慢培养。 说到底,还是只因为自己合适。 江秀撇撇嘴,心里有了答案便不想再问。 然而温廷皓却看懂了她眼底的失落,当即起身将人拉了起来。 当手腕接触到温廷皓滚烫的掌心时,江秀心口又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江秀,朕既然决定要娶你,便会负一个丈夫该负的责任,疼你护你,包括爱你。” “为了不让你以后后悔,朕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入宫为后?” 江秀垂眸看着圈着自己手腕的大掌,脑袋里都是温廷皓说的那句‘疼你护你,包括爱你’,所以他后面的那句话压根没听清楚。 等她反应过来,温廷皓已经将她送到了房门口。 “既然不回答,朕便当你同意入宫了。”温廷皓松开江秀的手,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只觉得可爱得紧。 他忍着心底的冲动,柔声道:“明日乖乖在府里等着接旨,等朕处理完那些蛀虫就迎你入宫。” 江秀讷讷的点头,直到温廷皓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完了! 江秀想,她觉得自己又被温廷皓迷住了。 果然,年少时就藏在心底的人不能轻易碰,一碰便是万劫不复。 这个坑,她是爬不出去了。 也不知道烟烟会不会炼制断情绝爱的药?实在不行给她来一颗吧。 * 次日,存熙宫 束漪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便看见坐在书桌旁处理朝务的温廷皓,想到昨夜的事,束漪脸微微一红,柔情蜜意的唤道: “陛下~” 温廷皓翻阅奏折的手一顿,然后转身宠溺的看向束漪:“漪儿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束漪低垂着头:“有陛下陪伴,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她不知想到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廷皓挑眉:“漪儿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得到自己想要的态度,束漪心中一喜,这才面露不安和委屈,巴巴的道: “若是朝中的大臣知道臣妾昨夜就跟了陛下,怕是会有微词,到时候陛下定然要头疼了。” “漪儿说的什么话,那些个朝臣谁若是敢多嘴,朕让他辞官便是。”他安抚着束漪:“有朕在,你不必担心。” “若是那人是傅大将军呢?”束漪像是随口一问,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束漪赶紧佯装惶恐的爬下床朝温廷皓跪了下去:“臣妾只是随口一言,还请陛下责罚。” “朕怎么舍得罚你?”温廷皓虚扶了一把束漪,垂眸看着她: “只是大将军乃是太后的兄长,朕的舅舅……” “陛下!”束漪打断温廷皓的话,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如果今日是傅将军弹劾臣妾,陛下也会处罚他的,是吗?” 温廷皓心口一阵绞痛传来,瞬间将他涣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该死的束漪,疼死朕了。 他强忍了心口的不适,朝束漪点了点头:“自然。” 听到这两个字,束漪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 目送温廷皓离开后,束漪眼中的不屑再也隐藏不住。 等着吧傅闻烟,等你回到京都后,你会发现你所在乎的一切都已经毁在了我手里。 我要让殿下明白,没有傅家和皇室的庇护,你什么都不是。 到时候,我要将你踩在脚下,将你扔进最肮脏的窑子,让你成为比我还要脏还要恶心的女人。 想必,你痛不欲生的模样也极为养眼。 第214章羊入虎口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议政殿 傅战城因为想着昨晚收到的信笺,所以今日一早上都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陛下居然会宠幸一个和万俟家的女儿一模一样的女人,且不说对方是不是万俟九歌,就那一模一样的容貌陛下也下得去手?就不怕对方半夜取了他的性命吗? 本来这种事傅战城是不想插手的,但是想到敬德太后的请求,还是心软了。 因此,当早朝开始处理完正事之后,傅战城便站了出来。 “陛下,臣听闻,您昨夜宠幸了忠勇王府的养女?” 一直等着傅战城开口的温廷皓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舅舅是不准备管这件事了,还好还好。 然而,温廷皓心中有多庆幸,脸上就有多冷漠,他抬眸睨着傅战城,原本含笑的脸上明显多了不悦。 “舅舅这是想管朕的后宫了吗?” 傅战城心里一噎,随即拱手道:“臣不敢,只是此女实在来历不明,过去臣等可未曾听说过忠勇王府有养女。” 听到这话,其他人也赶紧附和道:“大将军说的是,既是要伺候陛下的人,身份还是应当再查查的好。” “哼!”一旁的忠勇王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当即冷声辩驳道: “本王养个女儿,难不成还得弄得天下皆知不成?而且,本王为朔国呕心沥血、披荆斩棘征战沙场,岂会做出坑害陛下之事?各位莫不是见不得本王的女儿得陛下青睐,故意诬陷本王吧?!” “王爷何出此言。”忠勇王手中兵权虽然没有傅战城的多,但也是朝中数一数二的武将。 一般来说的确没人愿意得罪他。 但是旁人忌惮忠勇王,傅战城却没太 把他放在眼里。 他一手负在身后,直接侧身看向忠勇王,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和猜疑。 “忠勇王的养女和叛贼之女长得如此相似,难道这也是本将军故意诬陷?”他声音一沉。 “陛下天子之躯,容不得半点损伤。若你所谓的养女做出伤害陛下的事,忠勇王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本王的女儿不会做出那等事。”忠勇王不卑不亢的说出此话,然后才撩起官袍跪在了大殿中。 “陛下,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大将军上嘴皮碰一碰下嘴皮,就想给臣定下一个危害陛下安危的罪名,臣不服!” 他说了一通,却只字不提束漪的长相。 “那你如何解释你女儿和万俟九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傅战城浓眉死死地挤在一起,偏要问清楚这点。 只要忠勇王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去劝太后接受这个儿媳都可以。 只是,忠勇王还未说话,龙台上却传来了温廷皓漫不经心的声音。 “舅舅,这些日子您的确为朔国操劳过多了,连朕的私事都如此上心实在是辛苦得紧。”他微笑着:“不如趁此机会休息一段时间吧。” 此话一出,殿内的人无论是和傅战城交好的还是有摩擦的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陛下的这话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就在他们心中各自猜疑时,温廷皓已经直接给出了答案。 “兵符……晚些时候朕让人去大将军府取,等什么时候舅舅休息好了,朕再将兵符还给舅舅。”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那熟悉的笑,可傅战城却感受到一股冷意直接蹿到了骨子里。 甚至心底更是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失望,这便是他一手扶持的皇帝。 结果这登基才多久,竟然就想夺了自己的兵权,可笑,实在是可笑! 傅战城没有说话,直接冷着脸甩袖转身离开。 若温廷皓真有本事,那让人来取就是! 他这样子是势必要和温廷皓对抗到底了。 只是,直到傅战城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议政殿,温廷皓都没有挽留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下怎么登基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先帝都不敢直接罢免傅大将军的兵权,怎么陛下反而做了先帝一直不敢做的事。 可,陛下是不是忘了兵马大将军还是他舅舅?他做得这般绝,不怕太后娘娘生气吗? 各种复杂的心情萦绕在众多大臣心中,这场面太过突然,让他们一时都想不出该如何劝诫。 在傅战城怒气冲冲的回到大将军府之时,封后的圣旨也送到了丞相府。 只是听着这旨意,江丞相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陛下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异常,他前脚才表现出了对束漪的宠爱,后脚却又封自己的女儿为后。 这个时候将阿秀送进宫中岂不是羊入虎口? 他绞尽脑汁的在心底想着推脱的法子,可他思绪还没理清,在他身后跪着的江秀已经恭恭敬敬的抬起了双手。 “臣女领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福子看看江秀淡定的模样再看看江丞相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心底叹了口气,看样子陛下这两日的所作所为有意见的人很多啊。 只是他一个太监总管什么都做不了。 他将圣旨放进江秀手里:“陛下的意思是江小姐可以入宫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皇后了。” 江秀握紧手中明黄的圣旨,脑海中出现昨夜温廷皓来时所说的话,想了想,她低声道: “陛下若觉得我不配为后,何必下这样的圣旨?” 轻蹙的秀眉中满是不悦和委屈,这样看起来自己应该表现得够不想入宫了吧? “江小姐,慎言!”小福子一惊,连忙压低声音提醒。 这话若是旁人听了去,怕是又会引起别的麻烦。 江秀吐出一口气:“多谢福总管。” “这是奴才该做的。”小福子略微颔首,这才带着人离开。 “阿秀,你不该接这圣旨的。”江丞相痛惜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任谁都察觉到宫中局势不对。 阿秀现在入宫实在是危机重重。 然而江秀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圣旨,自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吗? 如果以后温廷皓做不到他昨夜所说的话,那么自己便休夫!! 瞧见自家爹娘担忧的担忧的模样,江秀赶紧乖巧的扶着两人进屋。 “爹爹,娘亲,你们不必担心,还有太后娘娘护着女儿呢,不会出事的。” “反倒是你们若因为担忧女儿折损了健康,女儿才是真正的不安。” 听着江秀宽慰他们的话,江丞相扯了扯唇角才勉强扯出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笑。 他是想说陛下连大将军都处罚了,还会如往常那般听太后的话吗? 简直让人头疼。 第215章逆子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战城回大将军府后便气得连东西都没吃就回了院子,耍了一下午的长枪。 柳心几次去劝都是无疾而终,干脆也不吃东西在一旁陪着。 傅战城虽然才近四十,但是多年的厮杀身体里早就有了暗疾,这半年靠傅闻烟给的药方倒是让那些暗疾缓解了几分,但是这样强度的一番锻炼下来,今夜这骨头怕是又要疼了。 今日的夜风又极为猛烈,飒飒风声吹得人骨子里都透出几分凉意。 柳心原本还心疼傅战城如此发泄怒意,劝了几次之后见他还不听话,直接生出了恼意。 “现在!立刻,给我回屋休息!” 院中长枪划破破空的声音一滞,傅战城停下动作委屈的看向阴沉着脸的柳心。 “那小子居然真的敢让人上门来取兵符,老子这么多年白教他了!” “或许皓儿是有苦衷呢?他不是忘恩负义的孩子。”柳心宽慰着,实在是对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狠不下心来。 “他都做出罢免我兵权的事了,还有苦衷?本将军才有苦衷!”傅战城闷哼了一声,对柳心替温廷皓说话有些不满。 但自己心底却也觉得温廷皓的所作所为太过突兀了。 就算那小子野心勃勃想要自己手里的兵权,也不该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口要,而是想方设法的一点点谋取才是。 笑里藏刀才是温廷皓一贯的做事风格。 气闷了许久,最终傅战城还是拗不过陪他在冷风里受凉的柳心,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回房。 只是才到房门口傅战城便察觉到了异常。 他不着痕迹的抓住准备进屋的柳心,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好歹是多年夫妻,柳心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大将军府中布满了烟儿安排的人,谁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们的房中? 难道是……陛下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傅战城心痛了一瞬。 若真的是那小子派来的人,那就别怪他这个当舅舅的不讲情面了! 怀揣着满腔的怒意,傅战城直接抬手推开了房间的门。 当看清屋内的场景后,他又猛地将门关上,脑海中都还是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怎么了?”柳心疑惑的问,怎么看傅战城的模样不像愤怒,反而是惊悚呢? 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被傅战城挡在身后实在看不清。 傅战城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了白天发生的事或许真的另有隐情,于是低声对柳心道: “一会进屋,你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嗯。” 见柳心点了头,傅战城才若无其事的牵着她进门。 房门很快开了又关,柳心却愣愣的看着单膝跪在他们房内的人半晌没回过神来。 “陛下,您这是?” 在他们屋内跪着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天才和扬言要让傅战城在家好好休养的温廷皓。 温廷皓摸了摸鼻子:“朕白日那样做是为了配合束漪演戏。” “何意?”傅战城皱着眉问,总感觉温廷皓瞒了他们很重要的事。 “先起来再说吧。”柳心上前将温廷皓扶了起来,吹灭了几根蜡烛,屋内一暗,窗上的影子便消失不见。 温廷皓坐在暗处的椅子上,将对于束漪的怀疑和打算说了一遍,这才歉意的对傅战城说: “舅舅,白日是我失了礼数,还望舅舅莫怪。另外……” 温廷皓犹豫着,在傅战城询问的视线下继续说: “明日朕的人再来取兵符,还请舅舅配合些。” “所以,你今晚来还为了此事是吧?”傅战城瞪了温廷皓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果然是个狐狸。 温廷皓做无辜状:“我也是为了长远算计。” “哼!”傅战城瞪了他一眼:“没其他事就走吧,看着你小子就烦。” 温廷皓:“……” 他才烦好不好,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为何傅闻烟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以前只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高高在上、指点江山,掌控生死。 可真正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却只觉得心累。 谁家好人白天操劳政务,晚上还得四处奔忙解释啊? 这皇帝不当也罢! 送走温廷皓,柳心心中的忧虑淡了几分,这样的结果虽然也不算好,但也总归是个好消息了。 她覆上傅战城的手,“府里的暗卫都是烟儿安排的,他们既然能让陛下安然无恙的来到我们的房间,就代表陛下目前还是可信的。” “我知道。”傅战城叹了一口气,他征战一生,与军中将士的感情也不是一块兵符就能左右的。 只是居安思危,难免生出几分老将迟暮的无奈和悲哀。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陪着陛下将这场戏唱下去,好好的悠闲几日了。 所以,在第二日宫中再次来人取兵符时,傅战城便很配合的和他们演了场戏。 将一个被卸了兵权的大将军该有的隐忍憋屈表达了个十足十,直让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甚至,在最后对方强行夺走兵符时,傅战城更是一个不慎被温廷皓的暗卫推搡了一下,直接闪了腰。 重茂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傅战城陷入了沉默中。 他想说,其实大将军您不必演得如此夸张的。 大将军府内戒备森严,那些暗线的手伸不进来。 但是见傅战城演得如此入戏,到嘴边的话就被重茂全部咽了下去。 大将军戏虽然多了些,但是在旁观者的眼中效果却是极好的。 至少,在重茂带着人趾高气昂的离开大将军府后,透过还未完合上的大门,在外面的百姓和暗处的眼睛多看到被下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的傅战城,以及大将军府凌乱的前院时表情都极为严肃。 甚至还有百姓默默的抹了一把眼泪,叹着气转身离开。 至此,温廷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言便成为了事实。 半个时辰后,皇宫内,刚得到消息的敬德太后听到傅战城兵权被夺的消息后,脸色变了又变。 终于只剩下满脸的痛色,她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气得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逆子逆子!”她捶着扶手。 这才登基多久,这个逆子怎么敢做出这般荒唐的事。 那是他亲舅舅,更是为朔国征战了一辈子的大将军,他怎么敢的!! 第216章臣妾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来人!”敬德太后揉着眉心:“传本宫口谕,召忠勇王和其子束修进宫。” 皇帝护着束漪那个妖女,自己动不了她。 忠勇王府,皇帝总不至于和自己对着干! 这边忠勇王和束修刚被召进宫中温廷皓就得到了消息。 重茂问他:“陛下可要帮忠勇王父子?” “帮什么?”温廷皓疲倦的揉了揉眼睛:“父皇在的时候忠勇王倒是表现得忠心耿耿,可这才有机会送到他们手里,他便立刻将朕卖了。” “还养女?这话也就他们自己相信了。” 提到忠勇王府的背叛温廷皓心里其实并不好受,虽然知道人心易变,可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但背叛了自己,还出卖了国家,这就让他一时半会没办法接受。 束修算是比较了解他和母后的人之一,要想成功的瞒过束修,这件事便不能告诉母后。 只有母后的反应够激烈够愤怒,束修才会相信自己真的中了束漪的媚术。 只是,这段时间要辛苦母后了。 等束漪笼络完朝中的细作,将他们一网打尽后再和母后解释吧。 另一边,召见外臣的宫殿中,敬德太后看着跪在殿中的忠勇王和束修,眼中看不出愤怒,但是所说的话却字字都透着冷意。 “狐媚君王、扰乱朝纲、构陷重臣!忠勇王可知道你送进宫来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吗?” “微臣不明白太后在说什么。”忠勇王平静的回答,没有证据,敬德太后说得太多都没用。 “所以,束世子你也不明白本宫在说什么吗?”忠勇王征战多年,内心坚定强大敬德太后并不意外,所以她直接将问题抛给了束修。 束修是她看着长大的,本性不坏。 最重要的是束修年纪尚轻,经历的不够多,心智没那般坚定。 果然,在听到她的问题后,束修的的手几不可见的蜷缩了一下,眼中出现挣扎之色。 就在这时忠勇王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温和的安抚道: “修儿不必怕,太后娘娘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便是。” 束修看着自己父亲温和慈爱的眼睛,想到他这些日子意气风发的笑,那种将压在身上的石头彻底抛弃的爽快。 他咬了咬牙,将不该出现的念头压下朝敬德太后磕了一个头,这才缓缓道:“微臣的确不知太后娘娘在说什么,只是臣妹并非娘娘口中那般。” 朝中武将众多,但是却只有一人成为了他们这些武将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人便是傅战城。 屡战屡胜的战绩,手掌八十万的兵权是无数武将梦寐以求的辉煌。 也正是如此,人们在提到朔国的守护神之时只会想到傅战城。 仿佛,整个朔国只有他一个武将。 明明父王也因为奔赴战场受了一身的伤,明明父王是凭借战功得到了朔国唯一异姓王的荣耀和封号,可是却没有人记得父王的辛苦和功劳。 这么些年,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从人人歌颂的将军变成逐渐被淡忘的王爷,束修也为自己的父亲不甘。 可是,傅战城太难超越了,他的战功、威信、兵权,这些都太难超越了。 只有他消失在朝堂,才会被百姓逐渐淡忘,这是父王唯一重拾自信的机会。 而且,父王给他承诺过绝不会做出危害社稷的事,只要将傅战城拉下马就好。 父王不会骗他的。 无数的念头在束修脑海中出现,他自以为他掩饰得足够好,却没看到敬德太后看他的眼神是何等失望。 “既然不明白,那么便在这好好想想,直到你们想明白为止。”敬德太后接过赵嬷嬷早就准备好的书开始翻看。 殿内安静了下来,忠勇王几次欲言又止,结果都被赵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 敬德太后无权直接处置了一个有爵位的王爷,但是让他没那么好过还是很简单的。 因此,忠勇王和束修在殿内一跪就是两个多时辰,偏偏他们跪了多久敬德太后就坐在他们上首看了多久的书,半点没有疲惫和倦意。 束漪再次听着下人传回来的消息,这才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太后也就这点能发泄不满的手段了,走吧,父王和兄长也跪了那般久了,我这个当女儿的也该去露露脸,否则又要被人说不孝了。” 听到束漪的这话,宫中伺候的人无端的打了个寒战。 明明束漪从忠勇王开始被罚跪就知道了,却不管不问的拖了几个时辰才去向太后娘娘求情,这真的是孝顺吗? 束漪却不管他们的想法,带着一行伺候的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来到朝阳殿,也没有经过下人的通传便直接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听到这魅到骨子里的声音,敬德太后终于从书里移开了视线。 她看向站在殿中身着一身淡红色纱裙的束漪。 这纱裙若隐若现,将她婀娜多姿的身体勾勒得如同一幅画,的确是美到了极致。 就是靠着这身体勾引的皓儿吗? 敬德太后冷冷的注视着束漪:“无召擅闯,不知礼数,掌嘴。” “是!”赵嬷嬷领命,上去抓着束漪的肩抬手就是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朝阳殿。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从脸颊升起,束漪捂着脸,赵嬷嬷说动手就动手,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太后娘娘打了臣妾不怕陛下生气吗?”她气怒的质问着,眼中盛满了泪水,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无辜姿态。 然而她模样或许男人看了会心疼,可敬德太后却只会更加厌恶。 她冷哼了一声:“本宫生的儿子,还没那胆子和本宫生气。” “束漪。”敬德太后起身慢慢踱步走到束漪身边,“本宫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魅惑了皇帝,但是你记住,只要本宫还在这宫里,你便只能低着头走路,明白了吗?” 听到这番暗含鄙夷和警告的话,束漪牙齿都快磨碎了。 但有一点敬德太后的确没说错,只要后宫一天还有敬德太后的存在,那么自己便永远会被她压迫着。 既然这样,便不能怪她心狠了,这一切都是敬德太后逼自己的。 束漪抿着唇,将泪意压了下去,这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对敬德太后道: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让娘娘不快。” 第217章以伤换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如此甚好。”敬德太后转身坐回椅子上,“来都来了,便让赵嬷嬷教教你规矩吧。” “太后娘娘,臣妾今日还要伺候陛下,恐怕……”束漪一急,忽然有些后悔来见敬德太后了。 明明她已经让人去找陛下来救自己了,可为什么陛下到现在还没出现? “怎么,不想学?”敬德太后一个眼神落下,束漪到嘴边的话便不得不咽了下去。 她躬身,只得先低头:“臣妾不敢。” “还未有封号,这句臣妾就免了。”敬德太后嫌恶的不再看她:“赵嬷嬷,去教教她见到本宫该行什么样的礼数。” 赵嬷嬷好歹跟了敬德太后多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朝阳殿里,这所谓的一家三口直接从天亮跪到了天黑。 尤其是束漪,连腰都不能弯上半分,整个人全身都在泛着酸疼,尤其是膝盖的刺痛,让她吃尽了苦头。 同样的,多跪了几个时辰的忠勇王和束修也不好受,他们虽然是习武之人,可这种动弹不得的跪法可比练上一天的武功折磨人多了。 直到宫禁的时间快到,外男不能继续停留在宫中,敬德太后才让忠勇王父子离开皇宫。 两人走的时候,腿都打着颤。 至于束漪,敬德太后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耗。 御书房,温廷皓听着重茂禀告朝阳殿发生的事,难得的露出了几许轻松的笑。 “母后果然是母后,这暗戳戳的折磨起人来没人比得上她。” 听着温廷皓这幸灾乐祸的语气,重茂满头的黑线,担忧的提醒道: “束漪派人来请陛下,陛下都没有见对方,不怕束漪起疑吗?” “胡说。”温廷皓瞥了重茂一眼,“朕可从没见到束漪派来请朕的人。” “不过,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朕也该去英雄救美了。太晚了母后怕是也熬不住。” 这样说着,温廷皓才起身不疾不徐的朝着朝阳殿走去。 “奴才叩见陛下。” 已经跪得全身酸软疼痛不堪的束漪忽然听到这声音,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但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时,她才恍然这并非是她的幻觉。 当即,两行清泪就从束漪的眼角滑落,她抬头委屈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人,“陛下~” “先起来吧。”温廷皓给身后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刻上前将束漪搀扶了起来。 “皇帝!”敬德太后心底一沉:“本宫在教她规矩,这你也要插手吗?” “母后想教漪儿规矩是应该的,但是今日朕累了,漪儿得先陪朕休息,改日朕再让漪儿来陪母后。” 说完,温廷皓也不顾敬德太后铁青的脸,带着束漪就走。 “太后娘娘,陛下这……”赵嬷嬷担忧的开口,陛下在太后面前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不必管他。”出乎预料的,敬德太后一反常态的没有因为此事动怒。 知子莫若母,若皓儿当真被束漪勾了心魂,在这满是他眼线的皇宫,他不会忍到现在才赶过来。 今日这一出戏,说白了只是敬德太后对自己这个儿子的最后一次试探罢了。 若他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荒唐至此,弃江山社稷于不顾,让朝中一干重臣寒心,那么这个皇帝他也不必当了。 她是温廷皓的母后没错,但也是朔国的太后,无论是谁,只要敢做出危害社稷之事,她必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哪怕是她的儿子,朔国的皇帝也不行! 回到寿安宫,敬德太后早早便沐浴更衣躺在了床上,今日她做的这些事实则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坐了一天坐得她腰疼。 瞧着她明显憔悴了几分的脸色,赵嬷嬷将之前傅闻烟准备的膏药取了出来。 “太后,这是傅小姐之前送来的膏药,说是能缓解腰酸腿疼的,老奴给您包上?” 敬德太后沉默了一会,才点了头。 “烟儿那丫头做事妥帖到实在让人挑不出错处,之前她在京都的时候本宫总忌惮着她,如今她不在京都,京都就乱成了一团,本宫倒是有几分想念她了。” 赵嬷嬷手上一停,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替敬德太后包药。 “傅小姐对太后娘娘还是孝顺的。” 这些药材若非用心观察了才去准备的,也不会如此对症。 “是,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孩子。”感受着腰间温热的触感,骨子里渗出的冷意和痛感似乎都缓解了几分,敬德太后的眼神越发柔和。 等烟儿回京都,她再给她准备些好东西,当姑姑的总不能和侄女一直有着隔阂不是。 见敬德太后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赵嬷嬷将被子给她盖好,便要起身离开。 这时,一个宫女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她,赵嬷嬷下意识的蹙起了眉头,本想呵斥其不知礼数,可考虑到敬德太后才刚睡着,便压着声音斥责道: “太后娘娘才刚睡下,出去。” “奴婢是奉太后娘娘的命令将她要钗环取回来的。”来人躬身回答着,然后便抬手掀开手中的托盘。 赵嬷嬷的注意力当即被她手中的托盘吸引了注意。 变故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这宫女在赵嬷嬷低头看她掌心托盘的瞬间,将藏在托盘底下的短刀抽了出来。 “刺……”赵嬷嬷喉间才吐出一个字,便被宫女手中的刀划破了喉咙。 同时,已经注意到屋内情况的敬德太后也被惊醒过来,她面色乍变:“来人,有刺客!” 一声令下,随时在屋外等候的暗卫立刻朝着屋内冲了进去。 但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这些暗卫的速度再快,等他们冲进屋内的时候,那宫女手中的匕首已经朝着敬德太后的脖子落了下去。 敬德太后虽然入宫多年,但好歹成亲之前跟随傅战城学了些自保的手段,当即毫不犹豫的抓着宫女手中的匕首推向自己的肩膀。 以伤换命,这是敬德太后目前唯一能活命的办法。 第218章不愧回天之名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宫女没想到敬德太后还有如此魄力,当即还想拔出匕首再刺敬德太后一次,可她还未来得及再次出手暗卫已经赶到将她按在了地上。 敬德太后拖着嵌入肉中的刀,冷冷的盯着被钳制住还在不断挣扎的宫女:“给本宫把人盯紧了,她若死了,尔等拿命来偿!” “传太医。”说完这话,敬德太后刚才因为恐惧凝聚起的精气神瞬间泄了大半,后知后觉的痛和虚弱让她没撑了多久便晕了过去。 存熙宫 “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后娘娘遇刺,恐危及性命。” 宫人的声音传入温廷皓耳中的时候他正在存熙宫处理朝政。 听到这话,他手中端着翻阅的奏折直接落在了桌上。 屋外急切的声音还在传来,温廷皓下意识的起身,可注意到身后在陷入幻觉中的束漪时他的脚步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一个中了媚术的人是不该在这种时候抛弃束漪独自离开的。 “陛下,要不属下替您去看看太后的情况?” 温廷皓的顾虑重茂自然清楚,若是这个时候他抽身离开,那这些日子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若是母后情况危急,将这枚药给母后服下,在此期间,除了太医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出寿安宫。” 温廷皓紧握着拳头,最后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重茂拿着他给的药离开时,来传话的宫人也听到了温廷皓暗哑和带着喘息的声音: “朕正在忙,任何人都不许来烦朕,滚!” 作为宫人,他们自然能分辨得出温廷皓这样的声音是在做什么。 此话一出,存熙宫内外伺候的宫人全都变了脸。 陛下,居然连太后娘娘的安危都不顾了…… 无人注意,在这个慌乱死寂的夜晚,一只只训练有素的信鸽悄无声息的离开京都。 * 岭南城 距离傅闻烟闭关炼药已经过了两天两夜,姬若初端着快要凉透的餐食,担忧的眼神片刻不离藏书阁紧闭的大门。 “我去将吃的重新热一下再回来。”姬若初说完,便抬脚准备离开。 “等等,不用去了。”青书忽然拦住他。 在青书话音落下后,藏书阁关了两天的大门终于打开。 傅闻烟顶着一双明显的黑眼圈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姬若初手里端着的餐食就像饿狼扑食般拿起筷子就往嘴里送。 “师父,你慢点吃。”姬若初小声的提醒着,眼神中都是担忧。 然而傅闻烟此时却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眼中只有吃的东西。 直到腹中稍微有了点东西,傅闻烟吃东西的速度才慢下来。 一旁的沈安等人迫切的盯着她,想问回天丸的炼制情况如何,又有些不敢问出口。 既期待又紧张,因此话到嘴边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等他们压下心中各种繁杂的心情准备好询问傅闻烟时,吃饱了的人却头也不回的回了屋内,然后将藏书阁的门再次关上。 被隔绝在屋外的一群人:“……” 藏书阁内,傅闻烟先将温让辞心口的银针取了出来。 在银针取出的瞬间,温让辞胸前的皮肤下很明显的看到一块小小的凸起在往深处移动。 同时,温让辞的脸色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傅闻烟不再犹豫,捏着温让辞的下颌,将回天丸放进他口中。 等药物化开后,温让辞原本已经灰败下去的脸却又逐渐恢复了血色。 傅闻烟观察着温让辞身上的变化,感慨了一句:“不愧回天之名。” 如此逆天的药效,在过往的位面中她都没见过。 发发附和道:【所以这龙金骨不能复制嘛,否则以后宿主你在意的人都不用死了。】 傅闻烟:【……】 统子是在内涵她吧?是吧是吧? 她翻了个大白眼,确定温让辞的生命征逐渐恢复之后,便走到了那樽木棺前。 没了那些药材的滋养,沈朝颜的气色明显差了很多,就连原本水润的肌肤都有了干裂的感觉。 看着她这张好温让辞有几分相似的脸,傅闻烟喃喃道: “醒来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若沈朝颜想活,便不会郁郁而终。 再将她救醒有意义吗? 但是,傅闻烟倾身将药放进沈朝颜口中。 “温衡看见你醒来会开心。所以,抱歉。” 【宿主你还怪有礼貌的。】发发毫不客气的吐槽。 明明为了温让辞霸道得都没给人家选择的机会。 【那是,我的优点太多,懂礼貌只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优点。】傅闻烟半点都没谦虚,咱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或许是炼制出回天丸将温让辞救了下来,傅闻烟的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这些日子不曾出现的笑也出现在了脸上。 发发见状才真的放下心来。 它不怕傅闻烟动怒,就怕她将所有事都藏在心里,无悲无喜的自己担下一切。 藏书阁外,面面相觑的几人沉默的对视着,半晌沈北毅才犹豫着问: “所以,回天丸到底炼制成功了没?” “不知道。”沈安摇摇头,但是神色却严肃了几分。 若是成功了,傅闻烟何必出来再进去? 难道她是面对不了自己炼制失败的后果,故意逃避? 可是,想着傅闻烟霸道强势的性子,沈安又觉得她不是这种失败之后只会逃避的人。 “阁主会不会……”失败了?魅犹豫着问,若是失败,阁主的夫君醒不过来。 魅光想着这个可能就觉得头皮发麻,明明想象不到傅闻烟会做出什么事,但就是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然而姬若初和青书却同时出声道:“师父小姐不会失败的。” 他们相信,只要是师父小姐想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见他们两人如此信任傅闻烟,其余人也莫名的安心了两分。 “咔吱~” 藏书阁的门在几人探讨的声音落下时再次打开,听到动静的人同时回头看去,便见傅闻烟双手将门直接推开走了出来。 阳光落进藏书阁内的一瞬间,屋内弥漫的药香逐渐散开。 傅闻烟看向沈安:“进来吧。” 话音落下,她再次转身朝着藏书阁内走去。 第219章不能不同意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这是……成功了?!”沈安摸着花白的胡须,却因为激动不小心将胡须拽下来两根,当即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却又不得不在这些晚辈前维持形象。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随老夫进去看看。” 沈北毅连忙应声:“是。” 一行人压抑着心底的激动朝着藏书阁内走去,沈北毅原本是想将姬若初等人拦住,毕竟藏书阁是玄医门的禁地。 只是,想着他们的身份,便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人家阁主连回天丸都炼了出来,或许玄医门的这些医术他们根本瞧不上,还是放宽心吧。 “如何?”沈安直接走到傅闻烟的身边,压低声音询问着。 “母妃应该快醒了。”傅闻烟手按在温让辞的第五肋和第六肋的位置回答着。 沈安当即快步朝着沈朝颜的位置走了过去。 等他们走近之时,恰好看到沈朝颜的双眸打开。 刺目的阳光刺激着双眸,沈朝颜不适的皱着眉,再次将眼睛阖上。 她这是……没死? 作为一个大夫,沈朝颜很快就分析出了自己的状态。 死人是不会觉得光刺眼的。 看到她的动作,沈北毅连忙走回去将藏书阁的门关上。 刺眼的阳光消失后便只剩下昏黄的烛光,沈朝颜半阖着眼适应了一会后才撑着身体坐起来。 可长时间卧床,她全身的肌肉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才刚离开棺材一点点距离就又倒了下去。 沈北毅赶紧制止她:“你睡了好几年了,慢慢来吧。” “好,几年?”沈朝颜知道自己没死,但也没想到自己睡了好几年!! 沈北毅点点头:“确切的说是八年。” “八年!!”沈朝颜再次惊呼出声,随即想到什么,连忙问道:“那阿衡呢?这八年的时间,他……” 沈朝颜有无数的问题想问,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 当她选择死去的时候,便已经愧对她的阿衡了。 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再问阿衡? “他没事。”一道清冷的嗓音传入沈朝颜耳中,她疑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站在棺木旁。 “你是?”沈朝颜问。 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却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她还未有过。 “温衡是我的夫君。”傅闻烟垂眸,“我想问问你同不同意我和他的婚事。” “哦?”沈朝颜挑了挑眉:“如果我不同意呢。” 虽然她看到傅闻烟的第一眼就对她的印象不错,但也让她没忍住逗逗她。 “朝颜,不可!” “不能不同意!” 然而沈朝颜此话一出,沈安和沈北毅先后急切的出声制止了她,仿佛她随口的一句玩笑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而且,老祖和兄长为何这样畏惧一个小姑娘? 她心中更加不解,但很快傅闻烟就给了她答案。 “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便杀了你,再将玄医门的这些人灭口,那样在温衡眼里,你依旧死在八年前。” 如此一来,对她和温衡的婚事便不会有半点影响了。 沈朝颜随意的神情在听着傅闻烟这一字一句吐出口的话时逐渐僵硬。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沈北毅,这就是她那乖巧懂事的儿子娶的媳妇? 她明白为何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老祖和北毅的表情那般惊恐了。 这个儿媳妇好像有点惹不起。 沈朝颜唇角的弧度逐渐拉开,连忙对傅闻烟道:“没呢,娘亲就是和你开开玩笑,阿衡能娶你是他的福气。” 听到这话,傅闻烟心情舒畅了许多,眼中的戾气也消失不见。 “母亲先适应一会吧,我还要观察温衡的情况,晚些时候再给母亲把脉。”留下这句话,傅闻烟重新坐到了温让辞身边。 “阿衡怎么了吗?”沈朝颜分析着傅闻烟刚才说的那句话,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她咬着牙: “温见宸催动了阿衡体内的共生蛊是不是?!” “是。”沈北毅见她情绪激动,连忙安抚道:“但是现在温衡媳妇给他用了回天丸,等他醒来就没事了。” “阿衡手中只有一枚回天丸,若是他用了,那我是怎么醒来的?” 沈朝颜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当初她一心求死,心脉尽断,若非回天丸绝不可能让她死而复生。 可放眼天下,回天丸只有她为温衡炼的那一枚。 为了安抚沈朝颜,沈北毅只得将傅闻烟这两日炼药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沈朝颜便沉默了下来。 “她……当真是阿衡媳妇?”沈朝颜觉得有些梦幻,她曾经想过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模样,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强势霸道。 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下一刻便要取了自己性命一般,简直可怕。 阿衡和她在一起,不会是被逼的吧? 若真的是被逼的……沈朝颜想了一下,觉得被逼的也没关系,谁让儿媳妇生得好看。 而且,这儿媳妇的医术好像有点逆天。 两日的时间内毫不出错的炼制出回天丸,简直是他们这等凡人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沈北毅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要命的话,赶紧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小声的将这几年发生的事细细的说给她听。 听着朝廷如今的变化,沈朝颜眼中都是惊叹。 而另一边,温让辞的心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呼吸频率也稳定下来。 傅闻烟紧张的盯着他微微动着的睫毛,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温衡……”她轻轻揉着温让辞的眉心,声音越发的柔和:“我好想你了,所以现在就醒来好不好?” 她也很累了,好想躺在他的怀抱里睡一觉。 这一路,她真的许久许久没安心的熟睡了。 傅闻烟垂着眼,将温让辞的手放在掌心。 就在这时,温让辞的手动了动,轻柔的覆过来将傅闻烟的手整个包进掌心。 是傅闻烟最为熟悉的温度,一点点的蔓延至她的心脏。 第220章优秀,实在是优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她抬起头,视线恰好和那双温润明亮,满是绵绵情谊的眸子对上。 其实,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有自信,她害怕炼制不出回天丸,害怕未来的路只剩她孤独一人。 直到温衡醒来的这一刻,她才确定自己将来的路可以有人并肩而行了。 “辛苦阿遥了。”一声喟叹从温让辞喉间流出,他抬手将傅闻烟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傅闻烟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的靠在他怀中,汲取着他的体温。 姬若初等人也不敢打扰他们,待了一会便互相使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怀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稳。 温让辞将傅闻烟拦腰抱起,看向另一边的沈北毅:“沈家主,劳烦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好。”知道傅闻烟这两日辛苦,眼下也是撑不住才睡了过去。 温让辞抱着傅闻烟朝外面走去,快到门口了这才鼓起勇气回头看向被沈北毅扶着坐起来的沈朝颜。 “母亲。”他声音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激动:“我先送阿遥去休息,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一直紧张的等待着温让辞醒来的沈朝颜听到这句熟悉的母亲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点点头:“你去吧,照顾好你媳妇。” “好。”温让辞颔首,这才抱着傅闻烟离开。 沈朝颜注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湿润的眼眶里逐渐流露出笑。 “阿衡很在意傅小姐。” 这般小心翼翼呵护着,连步子都不敢迈大生怕吵醒了怀中人的模样,若非在意到了极点也不会细致至此。 她很开心自己的儿子娶到了他心仪的姑娘。 闻言沈安和沈北毅对视了一眼,心想傅闻烟对阿衡的在意也不少。 为了阿衡,可是前前后后威胁了他们许多次。 有温让辞相伴,傅闻烟这一觉睡得极为绵长,直到第二日正午她才睡梦中醒来。 一睁眼,傅闻烟便看到了守在她身侧的人,傅闻烟翻了个身,抬手抚摸上温让辞的眉骨。 “睡饱了?”温让辞低下头,让她摸得更轻松些,眼中都是缱绻的疼惜。 “嗯。”傅闻烟声音还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眼神却已经足够清明。 “母亲的情况如何?”她问。 温让辞回道:“还需要一段时间锻炼,其余倒是没什么不适。” 顿了顿,他抓着傅闻烟的手低头在她唇角轻轻亲了一口,“谢谢你。” “嗯。”傅闻烟坦然的接下温让辞的感激,原本还想再躺一会,余光却看见屋外晃来晃去的人影,当即问道: “谁在外面?” “是属下。”青书回禀:“京都有信传来,来人想亲自见小姐一面。” 京都?傅闻烟有些意外,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 她拧了拧眉,起身换了衣服,这才道:“带进来。” 不多时,青书便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傅闻烟立刻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温璟凡呢?”她直接问。 来人立即单膝跪在了傅闻烟面前,将他们昨日在岭南城外收到的信笺呈到额前。 “京都生变,王爷昨日已经赶回了京都。属下奉王爷之命,来向小姐汇报京都情况。” 傅闻烟看了青书一眼,对方当即上前将信笺接过,打开确定无恙之后才交给傅闻烟。 看着上面的一排字,傅闻烟眼神冷了几分。 敬德太后遇刺,目前生死不明。 新帝偏宠妖女,荒废朝政,下旨剥夺傅大将军的兵权……这一桩桩一件件倒真不像是自己那个表哥做得出来的。 “这信笺是谁人送到你们王爷手里的?”傅闻烟问。 来人回道:“是红爪信鸽,一共十多只,送的都是同一个消息。” 鉴于傅闻烟的身份,所以来人也没有隐瞒。 红爪信鸽由皇帝或者太后下令让皇室暗卫释放。 若真按信中所说敬德太后遇刺生死不明,那这信便不是她让人送出来的。 不是太后,那么便只能是当今圣上了。 傅闻烟一手轻轻的扣着桌面,倏尔抬头问青书:“千眼阁有消息送来吗?” 青书点头:“陛下留在宫中的女子是以忠勇王府养女的身份入宫参选,名为束漪。此女参选当日便被陛下一眼选中留在了宫中。” “其长相……”青书语气稍微严肃了几分,继续道:“其长相和万俟氏万俟九歌有九分相似。” 说是九分相似,但实际上除了气质之外并无不同。 听青书说完,傅闻烟眼中冷意更甚。 贺楼听肆还真是手段层出不穷,竟然想靠一个会媚术的女人就想毁掉偌大的朔国,简直痴心妄想。 不过,若非自己留了后手,只怕还真让他得逞了。 “青书,将麒麟军都召过来,等处理完剩下的这件事,我们就回京都。” “是。”青书领命,当即便转身出去做准备去了。 傅闻烟看向还跪着的人:“你先跟在我身边,到时候和我一起回京都便是。” “属下领命。”来人起身,恭敬的退了出去。 安排好这件事之后,傅闻烟便和温让辞去了餐厅和沈朝颜等人用午膳。 看到她来,屋内早已经落座的一干人等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沈安他们几个长辈倒是没动,但挺直的脊背也流露出了他们的不自在。 傅闻烟环视了屋内的人一圈,视线最终落在坐在椅子上的沈朝颜。 她的精神明显比昨日好了许多,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尤其是在看向傅闻烟的时候。 温让辞牵着傅闻烟走到她身边:“母亲。” “烟儿精神可养足了?”沈朝颜看都没看温让辞,直接询问起了傅闻烟。 别的不说,傅闻烟的容貌真的优越得让人挑不出毛病,看着就喜欢。 察觉到她散发的善意,傅闻烟自然不会刻意端着,当即也笑意盈盈的坐到了沈朝颜的身边。 “多谢母亲关心,已经养足了。” 这乖巧的样子哪里有昨天威胁人时的半分狠戾。 瞧瞧她儿媳妇多会演,优秀,实在是优秀。 沈朝颜眼睛一眨,忽然低声问:“你和阿衡准备要孩子了吗?” 阿衡和烟儿的孩子,该是什么模样? 沈朝颜一时半会还真想象不出。 傅闻烟:“……” 第221章或许你觉得他能救你狗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母亲。”傅闻烟还没说话,一旁的温让辞先红了脸,他对沈朝颜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解释道: “如今局势未定,我和阿遥还不打算要孩子。” 而且,就算要孩子也要看阿遥的意愿,毕竟怀孕生子受罪的都是阿遥。 没有孩子温让辞也觉得没关系,将阿遥照顾好就行了。 收到温让辞的提示,沈朝颜连忙又对傅闻烟歉意的笑笑:“母亲有些想象不到你们俩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所以随口一问,烟儿莫要放在心上。” 沈朝颜有没有恶意傅闻烟自然能感觉得出来,她点点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沈安:“沈老祖,开宴吧。” 沈安摸了摸胡须:“都坐下,开宴。” 不知道是因为沈安这位老祖的存在,还是因为傅闻烟的存在,以往吃东西的时候都不忘叽叽喳喳的一群人今日却规矩得让人咋舌。 骆歆好几次看傅闻烟都看失了神。 京都大将军府的独女,轻而易举便灭了鬼医的千眼阁阁主,医术更是连老祖都几次惊叹。 这样的女子,世上当真存在吗? 对于他们这些或探究、或惊艳、或好奇的眼神,傅闻烟感受到了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吃饱喝足了之后,傅闻烟便准备离开玄医门。 虽然知道温廷皓应当能解决万俟九歌,但是以防万一,她还是想早些赶回京都。 得知傅闻烟和温让辞现在就要离开,沈朝颜立刻露出了不舍。 “不能缓几日吗?”沈朝颜看着温让辞,她还没来得及和长大之后的阿衡再好好相处相处。 “等忙完手里的事,到时候我和阿遥再来陪母亲。” 让沈朝颜回京都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京都对她来说大多都是不好的记忆。 留在岭南,沈朝颜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会逍遥自在很多。 闻言沈朝颜倒是没有再挽留两人,只是叮嘱温让辞要好好照顾傅闻烟。 温让辞认真的聆听着沈朝颜的叮嘱,回答道:“儿子会的。” 沈朝颜红着眼,又细细的叮嘱了许多,才放他们离开。 一行人离开玄医门,却并未直接回京都,而是去了离岭南城不过十多里的岭南南部。 这里乃是岭南安氏一族的居住地。 傅闻烟带着麒麟军和杀等一行人出现在岭南安氏一族门前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将消息传回了族内。 听到他们被人包围了起来时,安氏的如今的族长直接惊得站了起来,他不可置信的问: “你说,是谁来了?” 安氏的下人赶紧回:“就是前几日杀了鬼医救下玄医门的那位自称是千眼阁阁主的人,以及……” 这下人打量着自家族长的脸色,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回道: “以及潜逃在外的安疏。” “安疏?!这个小贱人居然还敢回来!”安氏的族长怒骂一声,可随即想到和她一起来安氏的人,脸上的怒意又淡了下去,随即出现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傅闻烟的武功他们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这两日听到的消息已经足够他们畏惧这位江湖中的新起之秀。 只是,一个安疏而已,值得她与安氏一族为敌吗? 安氏族长心中有诸多不安,却也不好在手底下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但是他也不敢多耽误,带着人就往外面赶去。 当他来到大门外,看着马背上悠闲的晃着缰绳的绝色女子和与她并肩的温润男子时,心底怀揣着的庆幸瞬间消失不见。 “傅闻烟!”他惊呼出声,却不知这三个字已经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彻底暴露。 所以千眼阁的阁主是傅闻烟,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看样子,安族长认识本小姐。”傅闻烟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此,本小姐便也不算找错人了。” “傅,傅小姐这话是何意?”安族长结巴着解释:“我认识傅小姐,只因为曾偶然得到过傅小姐的画像。加上傅小姐容貌无可比拟,所以印象深刻。” “是吗?”傅闻烟挑眉:“我还以为安族长是因为曾经帮人易容刺杀本小姐,所以才知晓本小姐的长相,莫非是我误会你了?” “什么刺杀?”安族长连忙摇头,“我与傅小姐素不相识,怎会帮人刺杀傅小姐。” “安氏的易容术天下绝无仅有,安族长不会以为你随意说两句便能否认本小姐在京郊竹林里遇到的刺杀吧?” 安族长脸色微变,已然确定傅闻烟是来者不善,却还是维持着笑反问道: “傅小姐身边的安疏不也会易容术,傅小姐何不问问是不是她对傅小姐出的手?” “她不叫安疏。”傅闻烟身体微微前倾,凌厉的目光落在安氏族长身上,逼得他不敢和傅闻烟对视,连忙低下了头。 傅闻烟轻蔑的笑了声这才继续道:“她叫疏影,是我的人。” “至于是不是她帮人刺杀的我,这点我比你清楚。”傅闻烟取出一把匕首扔在安氏族长面前:“你若自刎,本小姐便放过你安氏满门。” “傅闻烟。”安氏族长咬着牙,“莫要欺人太甚!” “嗯,我就欺人太甚你又当如何?”傅闻烟挑眉淡笑着,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马儿的脑袋。 “贺楼听肆前几日才败在了我手上,或许你觉得他能救你狗命?” 傅闻烟话里话外,分明已经笃定是自己和贺楼听肆勾结刺杀于她,安氏族长深吸了一口气。 “我安氏满门若是拼死反扑,你未必讨得了好!” “试试?” 面对安氏族长的威胁,傅闻烟不但不怒不惧,反而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情。 就好像在观看一个不知所谓的宠物于她掌心挣扎。 意识到这点,安氏族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那些心思就显得无比可笑。 半晌,安氏族长才佝偻着身板问:“要如何,你才能放过我,以及安氏一族?” 这个问题问出口的瞬间,安氏族长已经从侧面回答了辅助贺楼听肆刺杀傅闻烟一事。 其余不知情的安氏族人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们完全没想到安氏如今的祸事竟然会是因为他们的族长。 第222章退位让贤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当即一个个眼神都迷茫了起来,他们原本以为傅闻烟是恶意挑衅,所以才能群情激愤的站在族长身后。 可若是傅闻烟上门来是正当寻仇,他们还要继续维护族长吗? 傅闻烟没有错过安氏族人的神情变化,心里有些同情起他们了。 她面露思索之色,片刻后对安族长灿烂的勾唇一笑:“安氏并入我千眼阁,你退位让贤。” 易容术可是难得好东西,尤其是易容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技能,所以傅闻烟并不想浪费眼前的资源。 有了安氏的加入,相信以后千眼阁能走得更远更神秘。 “你做梦!”安族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安氏是他的,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拿走。 “本阁主最烦不听劝的人了。”傅闻烟朝身后的青书等人抬了一下手:“既然安族长不将安氏满门的性命放在眼里,那本阁主也不愿当那烂好人,只好送各位一程了。” “刷刷刷!”无数刀剑出鞘的声音如催命的亡音在安氏族人耳边响起,他们又惊又恐的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他们的族长。 安氏一族的易容术虽然一骑绝尘无人可比,可同样,耗费大多精力在易容术上的他们,武功并上不了台面。 若是傅闻烟今天一定要灭了安氏满门,那么他们绝对没有反抗之力。 他们不想死…… 可身为安氏族人,享受着安氏带给他们的荣耀和便利,便也要承受如今日这般的绝望和死亡。 死寂在他们中蔓延开,结局仿佛已经注定。 青书带着一行人向他们走近,锋利的刀刃闪烁着骇人的寒光,他们身上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安族长死死的握着拳头,在青书靠近的那一瞬间忽然喊了出来: “杀了我们我也不会低头,安氏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们休想让我拱手相让!” 他双眼几乎鼓了出来,怨恨的不甘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剑。 “本族长若死,他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安氏永远只能姓安。” 与其将安氏交给傅闻烟,不如让他们和自己一同消失在这世上。 自己才是他们的族长,只有自己才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安氏永远只能姓安…… 安氏永远只能姓安…… 在这一瞬间犹如魔咒般不停的在安氏族人脑海中回荡。 他们惊讶的看向面前的族长,眼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明明他们都未曾想过退缩,族长却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呜呜呜,爹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一道稚嫩的哭喊在人群中乍响,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抱着父亲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声音像是丢进湖面的一颗石头,瞬间将安氏族人压抑在心底的恐惧激发了出来。 他们有的默默的流着泪,有的握紧拳头准备做最后一搏,更有人失望的盯着他们所谓的族长。 他们向来知道族中重视血脉,所以哪怕安怀坐上族长之位,哪怕他易容术并不算佼佼者他们也没说什么。 只要他对族人负责,只要他将安氏的荣耀放在第一位他们就认可他这位族长。 可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自己推崇的族长口中听到这句话。 ‘本族长若死,他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安氏永远只能姓安。’ 简直……荒谬! 只可惜,等他们察觉自家族长的面目时已经来不及了。 面前的弯刀长剑已经高高举起,下一秒就会割断他们的喉咙。 不少人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时,随着‘扑通’一声,一道充满哀求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小姐,饶了他们吧……” 疏影跪在傅闻烟的马匹前,刚才从马上翻下来又急冲冲跪在傅闻烟面前,惯性让她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可她此刻却全然顾不上膝盖的疼,只哀求的仰头看着傅闻烟。 安氏族人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众人手中的武器顿了一下,纷纷回头看向跪着的疏影。 青书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直接质问疏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疏影,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性命、给了你安身之所,你这种行为和背叛无疑。” “别忘了,你如今叫疏影,不叫安疏!” “我,我,我知道。”疏影咬着嘴唇,她知道自己不该为安氏族人求情。 可是,要她看着同她一起长大,曾经对她施以援手的族人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她同样做不到。 疏影跪着朝傅闻烟走了两步,抬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抓住傅闻烟的裤脚: “小姐,易容术难得,留着他们对小姐有用的。求您饶了他们一命吧,奴婢求您了。” 说完,疏影立刻弯腰一下一下的磕在地板上。 空旷的安府外只有她磕头的声音在回荡。 安氏族人看着她逐渐变红变肿直至渗出鲜血的额头一个个红了眼。 疏影当初是如何被赶出安氏,他们又是如何冷眼旁观的那一幕幕还在眼前,可现在她却为了他们这样卑微的求傅闻烟,说不动容是假的。 可是,她的哀求有用吗? 有人怀揣着希望看向傅闻烟,却只看见她眼中一片漠然。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傅闻烟的眸光扫过眼前的这群安氏族人,轻轻问疏影。 “若是有朝一日,他们想为他们的族长报仇,提刀挥向我。疏影,那时 你又该如何?” 此话一出,疏影磕头的动作瞬间停住。 她红着眼缓缓扭头看向同样湿了眼眶的安氏族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是一个被安氏除去了身份的弃子,她代替不了任何人做这个承诺。 疏影闭着眼,任由滚烫的眼泪滑落眼角,整个人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生机,满身都是绝望。 安氏族人看看如此痛苦不忍的她,又看了看站在前面冷眼旁观疏影如此的安怀,心中忽然一阵迷茫。 不该是这样的,安氏的族长不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念头一点点在他们心底升起,终于,在傅闻烟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年迈的老人站了出来。 他动了动嘴唇,朝着傅闻烟弯下了腰,缓缓道:“我们愿意奉安疏为安氏新任族长,归顺千眼阁,还望傅小姐给我安氏一族一条活路。” 第223章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京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不行,我不同意!”傅闻烟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安怀却已经急得跳脚,他瞪着开口的老人。 “我安氏一族易容之术向来传男不传女,更何况还是族长之位,安疏不配!” “而且,她已经被安氏除名,她不配当这个族长!”若非青书拦在他面前,安怀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这个小贱人弄死。 偷学易容术就算了,居然还敢将傅闻烟带到安氏,完全就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早知今日,他就该在襁褓中就把这个贱人闷死在尿桶里! 安怀恶狠狠的瞪着疏影,仿佛眼前的不是他族中晚辈,而是和他不死不休的仇人。 傅闻烟看着他这跳脚的模样,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族人。 他们想要杀了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恨不得扒自己的皮,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 不,他们的确也那样做了。 只是,最后是自己一把火将他们烧干净了而已。 就在傅闻烟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阴冷无比,让人感觉到危险至极之时,一双温热的大掌覆上了她握紧马鞭的手。 丝丝缕缕的温度沿着手背传至傅闻烟心尖,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侧头便和温让辞关心的眼睛对上。 “若安氏族人愿意归顺,便留他们一条命吧。” 杀他们不过手起刀落,可留着他们却能为千眼阁做很多事。 “好。”傅闻烟眨了眨眼睛,温和的对温让辞笑着,仿佛刚才那个散发出骇人气息的人并非是她一般。 “送安族长一程吧。”傅闻烟轻飘飘的开口。 这次,青书没有半点犹豫。 他手中长剑从安怀脖子上抹过,安怀一双眼睛还瞪着,可却什么都做不了,笔直的向后倒去。 站在他身后的安氏族人在他倒下的瞬间,不知为何纷纷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情绪复杂,但最终也没有人向前。 就在安氏族人以为他们已经劫后余生之时,傅闻烟的视线又落在了疏影身上。 “从你跟在我身边的第一天我就告诉过你,我讨厌背叛。今日你可以为了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或许有朝一日你便会为了他们杀我。” “所以……”傅闻烟眸光透出几分残忍,她取出一枚药扔给疏影:“此药名为木偶,乃是从前蜉蝣阁控制阁中人的毒药。” “中此毒者,需要按时服下解药,否则便会如同木偶一般骨骼和肌肉逐渐僵化,若毒发后三日内得不到解药,便会死去。” 傅闻烟每说一个字,疏影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这药我改良过,原本的木偶三个月服用一次药即可,但新的木偶之毒需要一个月服药一次。而且除了僵化之外的症状,还会肝肠寸断,让中毒者痛不欲生,却连张嘴哭喊都做不到。” 说完,傅闻烟笑意盈盈的注视着疏影:“你若想救他们,便将这药服下。若是有朝一日安氏族人背叛,我便拿你是问。” 明明她的语气是这样的温柔,可这话却让在场的安氏族人不寒而栗。 他们整齐的盯着跪在傅闻烟脚边的疏影,看着她低着头拿起那枚药,手颤抖得厉害。 “安疏小姐。”方才开口的老人心中实在不忍,说到底安疏小姐还只是一个小丫头,他对疏影摇摇头。 “你已经被安氏除名了,没必要为了我们牺牲那么多。” 安疏小姐的好心他们收到了。 听到他的声音,疏影缓缓转身看向他,盯了他片刻又低头看向手中的药丸。 半晌,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朝安氏族人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只要大家不背叛,我便不会出事。” “我相信你们。”说完这五个字,疏影毫不犹豫的仰头将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看着她的动作,安氏族人心底像是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迟迟回不过神来。 傅闻烟和温让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她拽了一下缰绳:“疏影,带他们收拾行李,十天后千眼阁据点我要见到你们。” “是。”疏影赶紧应声。 随着一阵马蹄声远去,傅闻烟等人的身形逐渐消失。 但是杀却留了下来帮忙,他抱着手站在一边,看着安氏的族人一拥上前去搀扶疏影,将她当宝贝一般的呵护着,眼底的笑意也浓了几分。 疏影倒是豁的出去,演个戏都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以后只怕安氏的这些人会对她死心塌地了。 若非看到她跪下时和阁主暗戳戳使的眼色,只怕自己也看不出她是在演戏。 头都磕破了,看着就疼。 * 马蹄声起,风沙弥漫。 四日后的京都,黄昏给这座古老的城池裹上一层金色的辉煌。 傅闻烟仰头看着眼前的城楼,进进出出京都多次,这还是她第一次停下来打量着这座充满历史的城池。 青书拿着傅闻烟的金牌令箭上前:“大将军府独女傅闻烟此刻要进城,我命尔等立刻开门放行。” “大将军府独女?”镇守在城楼上的守卫对视了一眼,“是她!” 几人回过神来,连忙从城墙上探出头去,看到为首的马背上那美得如同妖孽一般的女子,咽了咽口水。 “我等奉命守城,在未得到陛下或者逍遥王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京都,就算是傅闻烟也不行。” 青书皱了皱眉,然后直接将手中的金牌令箭朝城楼上甩了过去。 这金牌带着内力直接嵌入城墙上,青书提醒道:“这可是金牌令箭,见此金牌犹如陛下亲临,尔等当真不放?” “这……”楼上的守卫用力将金牌取下来,看模样的确是真的金牌令箭不错,但是想到这段时间京都发生的事,他们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犹豫之下,一人当机立断的冲青书道:“属下这就去请示逍遥王,还请傅小姐稍等片刻。” 第224章又到诗酒楼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知道京都局势紧迫,青书也没有为难他们,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回到傅闻烟身边,神情却严肃了几分:“看样子京都的情况比我们所想的还要严峻。” 否则也不至于封城。 傅闻烟眯着眼,若是封城,那么他们这几日没有及时得到千眼阁传出来的消息也就说得过去了。 只是,京都到底有多少宸国的细作,才让温廷皓和温璟凡想出关门打狗的这一招? “先等等吧。”傅闻烟开口,既然守卫去找温璟凡了,那应该也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进城了。 或许是傅闻烟表现得太过轻松,所以其余人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 京都内,温璟凡正坐在刑部大牢内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着眼前行刑的画面。 染了暗红色干枯血液的刑具一列一列的堆在托盘上,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然而温璟凡满是少年气的娃娃脸上却只带着愉悦惬意的笑 ,仿佛此刻在他眼前的画面不是血腥至极的行刑场面,而是正在精彩演出的戏剧。 “快说,万俟九歌到底逃哪去了?”又是重重的一鞭子落下,被捆在刑床上的太监哀嚎了一声,却依旧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 温璟凡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从桌上拿起一根银针。 正在行刑的侍卫还未反应过来,温璟凡手中的银针忽然脱手,准确无误的刺入床上的犯人手指与甲床中间。 “啊啊啊!”那太监当即嘶声惨叫了起来,温璟凡却连眼睛都未眨上半分,只平静的吩咐。 “愣着做什么,将针推进去啊。” “是。”行刑的侍卫立刻垂首,将银针一点点推入那太监十指,一时间牢房内更加惨烈的叫声直听得人耳朵发麻。 终于,在温璟凡耐心即将耗尽之时,那太监极为轻微的说了一句话。 “诗……诗酒楼,给我个痛快吧!!” 听到这个地址,正在行刑的侍卫连忙转身向温璟凡禀告。 “诗酒楼?”温璟凡听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多得地方,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她倒是会藏。” 诗酒楼在京都屹立了几十年,居然是宸国奸细的一个据点,还真是让人意外。 说完,温璟凡便带着人从刑部离开。 然而他才出门就被守城的侍卫拦在了门口。 “王爷。”在门口等了多时的侍卫赶紧上前,躬身禀告道:“傅小姐带着人在南门,可要放行?” “傅小姐?傅闻烟!”温璟凡眼睛一亮,立刻追问:“温世子也在?” 侍卫回忆了一下成楼下的人,然后如实回:“在。” 温让辞是京都守卫军军首,经常在城楼上巡逻,所以他们对他并不陌生。 “哈哈,来得倒是巧。”温璟凡摆摆手:“放他们进来,顺便告诉傅闻烟让她来诗酒楼找本王。” 灭了万俟九歌,就当自己送给她和温衡的见面礼吧。 侍卫听到这话,连忙应声退了回去。 不多时,京都的城门打开,一列侍卫站在城门前向傅闻烟一行人行礼。 “世子爷、傅小姐,王爷说让您们去诗酒楼找他,他在那等你们。” 温让辞和傅闻烟对视一眼,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多谢。” 话音落下,一行人策马朝着诗酒楼的方向赶过去。 马蹄声响彻近日过于寂静的京都,却也带来别样的生机。 “吁~”傅闻烟拽着缰绳,马儿高高撅起前蹄,停在诗酒楼门前。 “是谁?” 他们刚一停下,就被诗酒楼门前的侍卫包围了起来。 傅闻烟还没说话,出声质问傅闻烟等人的侍卫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你瞎啊,温世子和世子妃你不认识?白跟在王爷身边了。”鹫安训完手底下的人,又赶紧朝温让辞和傅闻烟歉意的笑笑。 “新来的不懂规矩,世子、世子妃,莫要放在心上。” “若是我非要计较呢?”傅闻烟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将将马鞭扔给鹫安,随口反问了一句。 “啊?”鹫安下意识的接住马鞭,却没反应过来傅闻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点小事世子妃应该不至于计较吧? “啧。”傅闻烟摇头晃脑的往诗酒楼里走去:“傻子。” 知道自己不会计较还问,不是傻子是什么? 鹫安:“……” “世子殿下……”鹫安委屈的看向温让辞,他真的不懂世子妃的意思。 “不必认真,阿遥就和你开个玩笑。”温让辞忍着笑,回到京都阿遥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玩笑吗?鹫安摸了摸脑袋,那世子妃开的玩笑和自家王爷一样都还挺吓人的哈! 他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屋内一阵物体碰撞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刀剑相接的声音,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温让辞眸光一凛,迅速的朝着诗酒楼内走去。 而此刻的诗酒楼内已经乱成了一片,昔日辉煌高雅的装饰此刻被破坏得东倒西歪,更有未干透的鲜血沿着墙面往下滴落,显出几分诡异之感。 傅闻烟踏进诗酒楼时屋内已经陷入了一片灰暗,只有屋外淡淡的光芒投进楼内,却不足以照亮那些阴暗的角落。 傅闻烟抽出长剑,如鹰隼般犀利的目光一寸寸在诗酒楼内巡视,在经过她左前方十点钟方向的阁楼时她的视线停顿了一瞬,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挪开。 那是诗酒内唯一一处没有半点光线触及之地。 发发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十点钟方向的这三个人站位有些奇怪,其中两人的站位是一前一后,按理来说无论是布陷阱或者是防守,他们都应该分开站位才是。】 【而且,前面的人身形比后面的那人要高大许多,应该是一男一女。除此之外二楼的阁楼中的人都是一左一右的站在包间的两侧。而后面的院子中地上躺着的人也不少,至于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目前的红外感应他们的体温还存在,可人又是躺着的,所以发发并不确定他们的死活。 但是傅闻烟心里明白,那些人多半就是温璟凡带进来的人,而且眼下只怕凶多吉少。 “阿遥?”温让辞带着人进来,看了一眼昏暗的诗酒楼,却没有看到温璟凡等人的身影。 他紧张的神情在看到站在诗酒楼入口的傅闻烟时微松,上前询问道:“察觉到什么了吗?” 第225章因为没有我,你们都会死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闻烟抬手制止了其他侍卫冲进诗酒楼的动作,回道:“暂时没有。” 说完,她转身从身后的侍卫背上取下弓箭。 “世子妃,您想做什么?”那侍卫不解的询问,难道世子妃发现了刺客行踪不成? 可若是有了王爷的行踪,世子妃更不能随意出手了,万一误伤了王爷怎么办?!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傅闻烟却拉弓对准了他。 “世子妃!”鹫安心中一紧,深知傅闻烟的脾气,连忙替手底下的人解释:“他并无恶意。” 王爷带着人在诗酒楼内搜查万俟九歌的踪迹,眼前出了事,他们担忧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些小子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忘记此人是傅闻烟,不是那些后宅院里的娇小姐!! 傅闻烟若出手,定然是有把握的,这些小子也不怕惹怒了这祖宗。 “我知道。”傅闻烟红唇扬着,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她手中的长弓却逐渐被她拉成满月状。 箭头寒光闪烁,那侍卫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着颤,大气都不敢出。 而此刻在他们的左前方,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傅闻烟的动作。 她手中握着的银簪抵在被捆着的温璟凡脖颈,压低声音威胁道: “温璟凡,让傅闻烟上来,否则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话,温璟凡唇角的笑深了几许。 他没回答,却直接侧头将脖子往银万俟九歌手中的银簪送去,察觉到他的动作,万俟九歌吓得赶紧缩了一下手。 这个疯子,压根没把他自己性命放在心上。 “呵……”温璟凡虽然被堵着嘴,但还是从喉间溢出一声浅笑。 这点胆子都没有,还想和他们玩? 异想天开的蠢货! 就在两人对峙之时,傅闻烟拉弓的手忽然一松。 但是在她松手的瞬间,她脚下一转,箭矢脱手之时朝着温璟凡和万俟九歌藏身的地方而去。 “哗!”破空之声在这安静的阁楼里被无限放大,万俟九歌甚至还未反应过来,那箭已经将她握着银簪的手直接贯穿。 “都说了你是个蠢货。”温璟凡鄙夷的声音传来,万俟九歌眼睛蓦地瞪大。 温璟凡不是被自己堵住嘴了吗?他怎么挣脱的? 然而还不等她想清楚为什么,她腰间便重重的挨了一脚,整个人撞断二楼的栏杆朝楼下摔了下去。 温璟凡将手上的绳子割断,利落的将身边剩下的另一个人的脑袋割下来,然后将火折子朝着诗酒楼楼顶的莲花烛台扔了过去。 楼内瞬间亮堂了起来,鹫安等人仰头看去,便看见负手站在二楼的温璟凡。 见他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但是笑容张扬明朗,精神奕奕的并不似重伤鹫安等人才放下心来。 “温衡,好久不见。”温璟凡低头看向温让辞,言语中都是思念。 见他温让辞脸色正常,温璟凡这些日子担忧终于消散。 他就知道傅闻烟不会让温衡出事。 温让辞也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改日我亲自烹茶请你。” “好!”温璟凡爽快的应下,这才将视线移向傅闻烟:“傅闻烟,本王送你的这份大礼可还喜欢?” “以身作饵,这也叫大礼?”傅闻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白了温璟凡一眼之后这才朝着在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的万俟九歌走去。 看到她的动作温璟凡也不阻拦,吩咐其他人道:“人都在二楼包间里,速战速决。” 一声令下,诗酒楼内厮杀再起。 傅闻烟却充耳不闻,只耐心的等着万俟九歌从地上爬起来。 “咳咳。”万俟九歌捂着胸口,一张嘴就有血从喉间涌出,可她强撑着和傅闻烟对上,腰杆挺得笔直,一如她和傅闻烟初次见面时那般。 “我没有输给你。”万俟九歌说。 她只输给殿下,若殿下愿意相信她,愿意帮她入宫控制温廷皓,多派些人给她使唤,她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哦。”面对万俟九歌的不甘,傅闻烟只敷衍的回了简短的一个字。 但是她眼中的不屑和鄙夷却深深的刺痛了万俟九歌,她强撑着的骄傲在傅闻烟的眼里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就好像她只是路边一棵微不足道的枯草,连入傅闻烟眼的资格都没有。 “傅闻烟!”万俟九歌捂着心口低吼出声:“你凭什么,凭什么如此高高在上,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殿下的偏爱?” 自己可望不可及的东西傅闻烟唾手可得,但偏偏她却对此不屑一顾。 这让万俟九歌如何接受得了? 然而任凭她声音再大,傅闻烟的神情却半点变化都没有。 她静静的凝视着万俟九歌,在她眼中万俟九歌已经是一个尚且还能说话的尸体罢了。 “你说话啊!!”万俟九歌被傅闻烟的无视刺激得快要疯了,她抬脚想要逼近傅闻烟,却直接被温让辞用剑鞘砸在膝盖上,当场就跪了下去。 “世子哥哥?”万俟九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温让辞,她从未想过温让辞会对她出手。 从小到大温让辞对她这个师妹虽然不算亲近,但也比对常人好上几分。 可今日,为了傅闻烟他却毫不犹豫的对自己出手。 温让辞皱着眉:“你做错了事,便该承担后果,怪不得阿遥。” 万俟家的叛国之举,显然万俟九歌是完全知情的,更是参与了其中。 对于叛国者,没什么好同情的。 万俟九歌感受着膝盖刺骨的痛却低低的笑了起来,“是,是我做错了事,可若今日成功的是我,那错的便是你们!” 她如今被千夫所指,无非只是因为她失败了而已。 她没有做错,她只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里做错了? 万俟九歌抬手指着傅闻烟,撕心裂肺的质问:“为何上天如此偏爱你,为什么啊!” 听到这个问题,傅闻烟终于有了回答万俟九歌的兴趣。 她蹲下身,平视着万俟九歌。 “因为没有我,你们都会死。” 万俟九歌一愣,随即癫狂的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我们都会死?哈哈哈,简直就是笑话,笑话!!” 第226章未雨绸缪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爱信不信。”傅闻烟耸耸肩,她没有非要万俟九歌相信她说的话,也不打算给她解释。 若是自己没有选择这个位面执行任务,那么等温庭琛继续荒废朝政,荒淫无度下去,曾经于他身上的民心信仰变成怨恨后,属于男主的气运便会从他身上消失。 没有了气运的维持,这个位面自然会崩塌,到时候位面中的所有生命都将化为虚无。 至于其他人能不能转移温庭琛的气运……按理来说在温庭琛登基前只要有人将傅闻烟到这个位面之后的所作所为都重复一遍或许可以。 但是这个时间段内的所有人都受剧情控制,他们必定做不出违反剧情的事,也没有那个本事次次都抢先一步阻拦剧情的正常发展。 所以,转移男主气运的人非傅闻烟不可。 “将人带下去吧,把该问的问清楚,别弄死了。”傅闻烟平静的起身离开,到最后都没有回头再看万俟九歌一眼。 对于万俟九歌,傅闻烟并没有多厌恶。 一个因爱失去了自我的可怜人而已,不值一提。 一行人走出诗酒楼,但里面搜查的行动却没有结束。 直到傍晚时分,最后一行人押解着抓到的最后一个细作出来,傅闻烟让发发查看了一番,确定诗酒楼内外包括地道内再无其他人这才对温璟凡点了点头。 见状,温璟凡神色也轻松了两分。 “你们俩是回抚远王府还是大将军府?”温璟凡问。 其实他心底希望傅闻烟能回大将军府,这些日子傅战城连大将军府的门都没出,就算知道陛下是演戏,心底恐怕也有几分不适 这个时候傅闻烟这个宝贝女儿回去哄哄显然是最合适的。 “先回去看看我爹爹和娘亲。” 听到这个回答温璟凡神情宽慰了几分,如今的朔国还离不开傅战城,若是傅战城因此事退隐,恐怕朝中各种纷争又要络绎不绝了。 “行。”温璟凡点点头:“那你们先回去,我先将万俟九歌送到刑部。” “忠勇王府的人……”温让辞拦住准备离开的温璟凡,“抓到了吗?” 忠勇王过去对朔国忠心耿耿,的确让人敬畏。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 提到此事温璟凡的脸就黑成了炭,他磨着牙开口:“自从陛下从万俟九歌手中哄到朝中细作的名单反击后,忠勇王察觉到异常便先带着束修和兵符逃了。” “只是京都内外本王都快翻了过来,还是没查到他们的踪迹。” “莫非是已经逃出城了?”傅闻烟蹙着眉问。 若是忠勇王逃出城前往他的封地,那想要抓住他就麻烦了。 “不会。”温璟凡摇摇头:“人应该还在京都,只是不知道藏在哪里。” 京都在温廷皓决定动手之前就已经完全封锁,忠勇王父子想悄无声息的出城根本不可能。 加上忠勇王父子的画像在他潜逃当日就分发到了周边各城,就算他们真的离开京都,也不可能半点行踪都没泄露。 “那只能加派人手,再搜查的细致一点了。”傅闻烟皱着眉,忠勇王不落网,终究是人心底的一根刺。 京都总不能因他们父子俩一直封锁下去。 思索片刻,傅闻烟看向身后的青书和魅等人:“你们今日先行修整,明日去刑部找逍遥王,让他安排你们加入搜索忠勇王父子的队伍中。” 比起京都这些侍卫,青书他们或许能另辟蹊径,思考出别的藏身之所。 “是,小姐。”青书应声。 “属下遵命。”魅也柔柔的应了一声。 温璟凡的视线在魅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傅闻烟身边有青书的存在他是知道的。 只是这个妖媚的女人又是从哪里收拢来的? 他忽然想到傅闻烟曾经让人给他递的信,饶有兴趣的问:“他们就是你麒麟军中的人?” 在他离开京都前往岭南的途中,曾收到过傅闻烟的信,信中说若他未带侍卫,可以绕道云城,届时会有麒麟军随身护送。 但因为温璟凡自己带了不少近卫,便没有去云城。 现在却是有些后悔,若这麒麟军都是这样一顶一的美人,跟在身边也是养眼的。 傅闻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头回答道:“魅不属于麒麟军,而是千眼阁。” “千眼阁?”温璟凡先是迷茫了一瞬,随后眼睛亮了起来:“是最近江湖中那个以买卖消息为生的千眼阁?!” 千眼阁虽然才正式进入江湖,但是各个大城皆有千眼阁的据点,所以温璟凡知晓也在情理之中。 傅闻烟点点头,“若无其他事我就先回家了。”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家字,温让辞直接握住了傅闻烟的手,他和她也有一个家的。 “行。”温璟凡点点头,知道他们舟车劳顿疲倦,便也没再多说。 回大将军府的途中,傅闻烟和温让辞共乘一骑,不需要赶路,傅闻烟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了下来。 她懒懒的靠在温让辞怀中,听着他温润低吟的嗓音,几乎快睡着了去。 “阿遥之前让阿璟带麒麟军去岭南,是怕贺楼听肆对岭南出兵?”温让辞在她耳边轻声询问着,语气比这四月的风还要轻还要温柔。 傅闻烟在他肩上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这才打着哈欠回: “岭南毕竟离宸国不远,以防万一。” 若是贺楼听肆真不顾两国目前的平和发疯,没有准备可是要吃大亏的。 麒麟军虽不能说以一敌百,但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有他们在若贺楼听肆真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也有应付和反击的机会。 “阿遥永远考虑的那么全面。”温让辞将怀中的人抱得紧了些。 这些,本该是他操心的。 他们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阿遥在努力的朝他靠近。 从任何方面看,他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夫君。 所以,以后要对阿遥更好才能弥补。 傅闻烟没察觉到温让辞的情绪,低低的“嗯”了一声,她习惯有退路的往前走了。 未雨绸缪才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第227章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后面的路温让辞没再说话,只是在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时,抬手替傅闻烟将其遮住。 傅闻烟虽然没睡着,但也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和安宁。 温让辞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只要在他身边,她就能安然的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一行人停在大将军府的门前,迎接他们的却是大将军府紧闭的大门。 青书先过去敲门,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一声不耐烦的怒吼: “都说了多少次我家大将军不见客,不见客,听不懂吗?” 青书眼中闪过几分错愕,随后才耐着性子回道:“快开门,是小姐回来了。” “什么?!”屋内的守门的家丁对视了一眼,小姐不是和姑爷出去游玩了吗? 意识到什么后连忙将门打开,当看到马背上的傅闻烟时当即就笑开了花。 这般容貌,世上除了他们小姐不会再有第二任人。 几人赶紧相互招呼道:“小姐,真是的小姐,快去告诉大将军和夫人,小姐回来了!” “小姐,姑爷,您们快请进。”家丁笑着,连忙将大将军府的大门推开,方便傅闻烟骑马进去。 将马匹交给府中下人,又让青书将魅等人带去客房安置之后,傅闻烟这才带着温让辞朝傅战城夫妇的院子走。 “大将军,大将军!”去传话的家丁一路跑着冲进花园旁的练武场寻到正在擦拭武器的傅战城。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傅战城睨了他一眼:“给我站那捋顺了气再说话,听着就累得慌。” 那家丁被傅战城严厉的眼睛一瞪,连忙站好平复好呼吸,这才难掩激动的回: “小姐,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傅战城:“什么?你再说一遍?” 家丁连忙道:“是小姐带着姑爷回来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过了前厅了。” “噼里啪啦……” 傅战城手中正在擦拭的刀枪掉了一地,发出的声音震得人耳朵一阵嗡鸣,他抬手拍了家丁的脑瓜子一巴掌:“不早说!” 说完,傅战城就抬脚朝着外面走去,步子快得很快就没了人影。 挨打的家丁:“……”不是您让奴才捋顺了气慢慢说的吗? 但是,看着自家大将军阴沉了这些日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家丁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小姐回来就好,有小姐在,大将军和夫人定然不会这般伤心难过了。 经过前厅之后,便是大将军府的花园。 正是四月的天,花园中各色鲜花争奇斗艳的绽放着,引来不少蝴蝶蜜蜂。 这些花都是柳心亲自打理,有了主人的用心照顾,开得甚至比御花园的花儿还要灿烂几分。 温暖的夕阳落在身上,眼前又熟悉的环境,傅闻烟享受得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烟儿……”傅战城赶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花园中的傅闻烟。 他连忙阔步走上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傅闻烟,一边看一边振振有词的说: “脸瘦了一圈,人也瘦了,这一路上很辛苦吧?” 说着说着,傅战城眼睛就红了一圈。 傅闻烟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在傅战城眼中闪烁着泪意的这一瞬间上前轻轻的靠在了傅战城怀中。 “爹爹,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傅战城小心翼翼的拍着傅闻烟的肩,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能感觉得到,出去一趟回来傅闻烟比之前对他们更亲近了几分。 “爹爹身体可好?”傅闻烟嘴上这样问着,却直接抓着了傅战城的手腕探知他的脉象。 傅战城也没阻止她,只欣慰的看着她。 半晌,傅闻烟才松开了傅战城的手,“张嘴我看看。” 傅战城笑着,乖巧的张嘴,完全一副对傅闻烟百依百顺的样子。 看到傅战城舌苔的性状,傅闻烟这才皱褶眉道:“爹爹最近忧思过重,还是需要多注意些。” 只怕这些时间,傅战城都未曾吃好睡好,眼睛底下的乌黑都骗不了人,更何况脉虚气浮,都是忧思过重的表现。 “爹爹会注意的。”傅战城听话的点头。 这下他的乖女儿都回来了,为了让傅闻烟安心,他都会多宽慰自己一些。 “还是烟儿说的话管用。”柳心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这对父女,她到的时候傅闻烟正在给傅战城把脉,柳心便没过来打扰。 也算给他们这对父女一点相处的时间。 “娘亲。”一听到柳心的声音傅闻烟就笑着跑过去抱住了她,“娘亲,我饿了。” 傅闻烟黏着柳心撒娇,脑袋靠在柳心肩上一晃一晃的,跟只小猫咪似的。 柳心心里瞬间就软成了棉花,她捏了捏傅闻烟的脸蛋:“走,娘亲给你做你爱吃的水煮鱼,还有炒肉。” “好。”傅闻烟点点头,任由柳心牵着她的手往膳堂走。 傅战城笑着看着她们母女俩,半晌呼出一口气:“烟儿出了这趟门,回来后和我们亲近了许多。” 这话是说给和他一样被扔下的温让辞听的。 温让辞闻言这才将落在傅闻烟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 “阿遥对岳父岳母一直很亲近,她很爱你们。” 只是以前傅闻烟对于傅战城夫妻给的感情并没有那么的有安全感,所以她将她自己的感情约束住了。 直到后来经历的多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确定傅战城夫妇不会扔下她之后,傅闻烟才真正的试着回应他们的感情。 温让辞虽然知道傅闻烟这样的原因,但是他没打算将傅闻烟的过往告诉傅战城。 阿遥的伤口他自己知道,慢慢替她疗愈就好。 知道的人多了,难免有朝一日不会成为攻击阿遥的利刃。 温让辞不敢冒这个险。 “我知道,只是烟儿太懂事了。”傅战城哪里不明白傅闻烟对他们的感情。 自从她来到大将军府,所作所为都在护着这个地方,护着他和心儿。 但实际上,他们觉得傅闻烟可以不用这般懂事。 为人父母,孩子太过懂事,只会让他们觉得他们做的不够好。 “岳父不必介怀。”温让辞安慰傅战城:“只要我们明白阿遥的懂事,珍惜这份懂事就够了。” “哼,本将军当然会珍惜。”傅战城白了温让辞一眼,还轮不到抢走他宝贝女儿的臭小子来教训他。 随即傅战城眼睛一转:“你小子身体养好了?” 第228章阿遥,我是在勾引你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让辞一愣,但还是认真的回:“已然无碍。” “无碍就好。”傅战城拍了拍他的肩,特意用了不小的力道,但见温让辞面色不变,这才挤眉弄眼的对温让辞说: “虽然身体好了,但是烟儿还小,要孩子的事不急。身为夫君,你得多为烟儿考虑些。” 此话一出,温让辞瞬间就明白了傅战城的意思。 只是……自从他蛊毒发作以来,和阿遥已经许久未亲密接触过了。 想到这,温让辞的耳根不由红了几分,但还是认真的向傅战城保证。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事事以阿遥为先。” “如此甚好,甚好!”傅战城大笑着,对温让辞这个女婿也满意了几分。 只要将烟儿捧在手心、放在心上,就够了。 两人落后些到后厨的时候,柳心已经净手开始忙碌了起来。 傅闻烟则被柳心勒令不许进厨房,所以只能乖乖的在门口等着。 见到傅战城,她乖巧的挥了挥爪子:“爹爹。” “去膳堂等着,爹爹去给你娘亲帮忙去。”傅战城习惯性的揉了揉傅闻烟的脑袋,他的刀法用来给自家宝贝女儿切肉片最合适不过了。 “在这等着不行?”傅闻烟不想走,许久没见自家……爹娘,她有些想他们了。 “行,怎么不行。”傅战城心中一软,很享受傅闻烟对他们的依赖,于是退一步道: “那你离厨房远些,一会该被呛到了。” 傅闻烟吃的东西都比较偏辣一些,所以做菜的过程中难免油烟会呛。 听到这话,傅闻烟立刻小鸡啄米式点头“好。” 说完,傅闻烟自觉的拉着温让辞退了一小段距离,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吃着柳心让人先送来的果脯。 “尝尝?”她大方的将果脯往温让辞手里送了些:“娘亲特意让人给我准备的,酸酸甜甜的,可开胃了。” 开胃的结果就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温让辞尝了一下,然后认可的点头道:“这果脯口感不错。” 软软糯糯,甜而不腻,还带着三分微酸,一口下去果香在口中蔓延开,的确是上品。 傅闻烟笑着,没骨头似的靠着椅背,眼睛片刻不离厨房里忙碌的两人。 “我去帮岳父岳母的忙。”温让辞叠起袖子起身,傅闻烟却拦住了他。 “改日你再表现吧,今天厨房没你的位置了。” 温让辞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明白。” 厨房里的两人一心在给宝贝女儿准备好吃的,自己的确有些插不进去。 没等多久,柳心便将菜炒好了。 菜上桌的时间,傅战城和柳心去换了件衣服,回来便看见傅闻烟撑着脑袋趴在桌上,巴巴的盯着桌上的菜,眼睛都快掉进去了。 柳心忍俊不禁的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不先吃?” “一家人当然要一起吃。”傅闻烟拉着柳心坐下:“我好饿了。” “饿了就动筷子。”柳心坐下后就先每样菜都给傅闻烟夹了一筷子:“快尝尝看。” “多谢娘亲。”傅闻烟立刻埋头吃饭,还不忘认可一番柳心的厨艺。 “阿衡,你也快吃。”柳心招呼着温衡,想到温衡中蛊的原因,柳心就觉得心疼。 好好的一个孩子,却偏偏摊上抚远王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父亲。 好在苦尽甘来,以后能健健康康的和烟儿共度余生了。 “多谢……娘亲。”温让辞顿了顿,将到嘴边的岳母改成了母亲。 听到这两个字,柳心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她欣慰的点点头:“好孩子。” 吃过饭后,天色也暗了下来,考虑到傅闻烟和温让辞舟车劳顿,所以柳心便直接让两人去休息了。 虽然这样,但她也是和傅战城亲自将两人送到傅闻烟的院子才离开。 阔别许久,再次回到自己的院子,傅闻烟居然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温让辞从身后轻轻抱住她,“时间不早了。” 傅闻烟疑惑的回头:“嗯?” “你累了吗?”温让辞问,眼底隐隐含着几分期待。 对上温让辞波光粼粼的眸子,傅闻烟蹙了蹙眉。 她怎么感觉温让辞的这话有些……不清白? 但傅闻烟还是如实摇了摇头:“还好。” 回到大将军府的这点时间,赶路的那点疲惫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只是,温让辞问这个做什么? “阿遥……”温让辞将傅闻烟转过来抱在怀中,“今日父亲问我身体好了没,我觉得应该是好了的。” “觉得?!”傅闻烟眼皮一跳,随后故意冷着脸质问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呵……”温让辞没忍住笑出了声,低头亲吻着傅闻烟的眼角,“没有怀疑阿遥的医术。” 停顿了一下,温让辞拉着傅闻烟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傅闻烟眼睛蓦地睁大。 前些日子温让辞虽然大多都在昏迷中,但他的身材并没有变形。 傅闻烟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掌下清晰的腹肌纹路。 送上来的美色傅闻烟可不会拒绝,不用温让辞再指路,她的手就从侧面摸进了温让辞的衣服里,掌下的肌肤滚烫而炙热,碰到那些凸起的血管时,傅闻烟甚至能感受到和心跳同步的搏动。 “阿遥,我是在勾引你。”温让辞声音有些颤意,傅闻烟的撩拨让他有些吃不消,但是却又甘之如饴。 “我知道啊。”傅闻烟笑着,直接撑在他腹肌上,借力踮脚亲了温让辞一口: “所以,我已经被你勾引到了。” 她手指不安分的在温让辞腹肌上勾勒着,“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呢?” “我……”温让辞喉结滚动着,脑海中瞬间挤满了大婚那日的画面,妖娆的失控的傅闻烟。 烟霞笼青山,神秘魅惑得让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往深处探索。 温让辞低下头,一下一下的揉捻着傅闻烟的耳垂,眸光片刻不离傅闻烟红润的嘴唇。 片刻后,温让辞再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虔诚而认真的品尝着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甘霖。 枯木逢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温让辞一次次的向傅闻烟索求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阿遥,我有进步的是不是?” “闭嘴!”傅闻烟紧紧咬着牙,才没让到嗓子眼的声音流露出。 她欺身而上,手臂拦在温让辞颈前,不让他挣扎逃脱,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却拉着他一同沦陷。 “好好学,我教你。” 第229章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好学的结果便是,日上三竿了傅闻烟还没起床。 温让辞去前厅给傅战城和柳心请过安,又去外面给傅闻烟买了她爱吃的糕点,才重新回了两人居住的院子。 推开门的瞬间,他的视线和床上那双慵懒的眸子对上。 似乎才是刚醒,那双丹凤眼里还乘着几分薄薄的雾气,这雾气将她眼中的精明和清冷淡化了几分,却又平添几分纯魅。 温让辞停在门口,将躁动的欲望压下去之后才进屋将餐盒里的糕点摆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傅闻烟的脑袋。 “起来吃东西?” 傅闻烟“嗯”了一声,却只是挪动着上半身靠在温让辞腿上,然后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温让辞没有催她,只一下一下的给傅闻烟揉着太阳穴,帮她缓解困倦。 同样是大夫,温让辞的手法没得挑,不多时傅闻烟的困意便消失得差不多了。 起来洗漱之后,傅闻烟便品尝温让辞买来的糕点,配上一盏清茶,简直神仙日子。 安静的用完早餐,傅闻烟便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却被温让辞拦住。 “梳头。”温让辞视线落在傅闻烟披散的墨发。 “那我唤红缨进来。”古时的发髻太复杂的傅闻烟不会,她只会用簪子随便一盘。 但这头发太长太厚,随便一根簪子必定是搞不定的。 然而温让辞却说:“不必。” 傅闻烟狐疑:“你会?” 温让辞沉默片刻:“原本是不会的。” “嗯?”傅闻烟饶有兴致的挑眉,所以是什么让温衡学会了梳头盘发? “你第一次喝醉酒闯进我房内,满头青丝铺散在脑后,委屈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温让辞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如今想来仍然觉得荒唐,可却在他的记忆中越来越深刻。 温让辞抚摸着傅闻烟如绸缎一般柔顺的长发,“那个时候不知为何就想为阿遥束一辈子的发。” 所以后来,明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有一条不能逾越的鸿沟,却依旧默默的寻了丫鬟们练习盘发的工具来练习。 那个时候温让辞就曾奢望着,万一,万一有朝一日他就有为她盘发梳头的机会了呢? 好在,如今这已经不再是奢望。 那般早?! 傅闻烟眸中满是狡黠,她看着镜子中为自己梳头的人,语气里都是笑意。 “所以,温衡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温让辞挽发的动作稍稍停了一下,然后苦笑着摇头。 “不知道。” 他只知道等他意识到对傅闻烟动心的时候,那情愫已经蔓延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才会在诗酒楼明知她调戏花魁是为了让他吃醋的情况下依旧落入她的圈套。 从那个时候开始,温让辞的情绪就已经完全被她牵着走了。 但对傅闻烟动心应当是在更早的时候。 那个站在翰林书屋的长廊里,面对众人恶意的揣度猜测,却言辞犀利的还击回去却丝毫不显怯懦的骄傲倩影。 又或是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突然出现在马车旁的灿烂笑容。 又或许,是她表面放纵的和自己接触,却保持着自己所能接受的距离,从未让自己感到半点不适…… 温让辞不确定自己是何时对傅闻烟动心的,但回忆以往,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会动心的理由。 因为,他的阿遥本就是足够优秀动人的存在。 傅闻烟看着他明显陷入他自己的思绪中的模样,唇角弯了弯,没有再问。 发发却在傅闻烟脑海中吐槽:【我发现了温衡小天使的另一个特质。】 【什么?】傅闻烟有些好奇,但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毕竟这种时候,狗嘴里很难吐出象牙来。 果然,下一刻傅闻烟便听发发回答道:【闷骚。】 傅闻烟:【……】 随即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脑海中认可了发发的评价。 【是有点。】 否则也不会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暗戳戳的想着给自己梳一辈子的头,表面却从未显露过半分了。 因为傅闻烟一会还要进宫,所以温让辞给傅闻烟梳了一个还算端庄,但也不显繁琐的发髻,取出步摇插在发髻上。 傅闻烟左右看了看,然后起身在温让辞唇边印下一吻:“给你的赏钱。” “不够。”温让辞揽着傅闻烟的纤腰,贪婪的加深了这个吻。 傅闻烟也没矫情,热切的回应着他,这就导致两人出门的时候傅闻烟连口脂都不用涂了。 柳心看着两人交叠紧握的手,眼中都是满意。 “注意安全,特别是你烟儿,遇事不要逞强,莫让娘亲担心。” “好~”傅闻烟立刻乖巧的应承下来,只是这话有几个人相信就不得而知了。 * 温璟凡和青书等人一大早就开始在京都搜寻忠勇王父子的行踪,研究了京都的地图许久之后,青书忽然抬眸看向了皇宫。 “怎么了?”温璟凡沿着他的视线看向皇宫,心中一动,问道: “你觉得,他们会藏在皇宫?” 青书皱着眉:“小姐说过,有的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将地图交给手底下的人,青书又问温璟凡:“宫内荒废的宫殿可都有搜查过,或者皇宫中有无密道?” 听到这个问题温璟凡的神色当即严肃了几分,若忠勇王父子真藏在皇宫,那此刻宫中的人岂不是都处在危险中? 他回:“皇宫的宫殿全都查过了,并无他们的踪迹。” 至于皇宫有无密道……温璟凡沉着脸:“先皇走得突然,并没有向新帝交代这些。” 若皇宫真有密道,定然也是每一任皇帝口口相传的秘辛。 文宣帝死于遇刺,自然不会有机会告诉他们这些。 可连他们都不知道,忠勇王父子又怎么可能知道皇宫的密道? 想到这里,温璟凡心中的担忧稍微淡了几分,但也没到完全放心的地步。 他问青书:“你手底下可有探寻密道的能人?” 就算忠勇王父子不是藏在皇宫的密道,也需要再搜查一次他才能放心。 “属下曾在宫中担任过太后娘娘的暗卫,或许能帮得上忙。” 皇宫的地形,青书还是熟悉的。 在此基础上,再大张旗鼓的去搜寻密道存在的地方,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闻言温璟凡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入宫。” 第230章若只是错信他人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皇宫 这已经是忠勇王和束修带着他们的心腹藏在皇宫的第三天了。 接连几日的见不到外面的太阳,只能与秘道中老鼠和臭虫为伴,哪怕是长期行军打仗的他们也压抑得有些受不了。 束修蹲在最昏暗的角落里,手中握着的火折子自从进入这秘道便没有点燃过。 他缓缓坐在地上,偏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和他的亲信。 不过几日,他们脸上便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密密麻麻生长的胡子藏不住的狼狈和不安。 “修儿。”忠勇王注意到束修麻木的眼神,故而走到他身边耐心的安抚道:“再等两日,等皇宫的守卫松懈下来,爹就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之后呢?”束修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准备回到封地,拥兵造反吗?” “……”忠勇王沉默了片刻,神情有了几分狠厉:“爹也不想,都是皇帝小儿逼我的。” “是吗?”束修将手中的火折子点燃,借着这微弱的光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父亲的神情。 “若只是错信他人,为何陛下一定会对我们赶尽杀绝?”束修握着拳头,眼睛逐渐变得充血,他怒视着自己的父亲。 “父王,你们做的事远不止我知道的那些对不对!!” 他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若只是错信他人、构陷忠良,以自家父亲的军功必定能保得一条命。 可当事情败露之时,忠勇王却带着他们直接藏入皇宫里的秘道,束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父亲从来不是想将傅战城拉下马,而是背叛了他曾经用生命守护的国家。 只有叛国之罪,才会如此不可原谅! 面对束修的质问,忠勇王缓缓别开了视线。 半晌,死寂的秘道中响起忠勇王干涩的声音。 “一开始我是想借万俟九歌的手将傅战城拉下来,我以为她孤身一人,就算身有凭借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等解决掉傅战城之后我再解决她就行。” “后来我发现万俟九歌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左右陛下的言行,于是便生出了更多的念头。” 一个朔国的忠勇王并不能超过傅战城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但若是朔国和宸国合并,他便会成为一个新国家的开国大将军。 那时,千秋万载,名垂青史,世上之人只会记得他是新国家的英雄,何人会再记得兵马大将军傅战城?! “父王,您糊涂啊!”束修抓着忠勇王的袖子,“陛下自小聪慧,运筹帷幄,将天下局势尽数掌于心中,又岂会因一个女子而成为任人摆布之辈。” “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束修的话忠勇王何曾没有想过,只是轻而易举就能获得的胜利和唾手可得的声名让他迷失了自己。 他拍拍束修的肩,整个人瞬间老了许多:“对不起,是父王害了你。” 束修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他也是父王的帮凶。 他也不清白,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带的父亲呢…… 秘道中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将束修手中的火折子吹得摇晃着,像是下一刻就要熄灭了一般。 束修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进入密道以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大的风。 除非,秘道的入口被人打开…… “遭了,秘道被人发现了!”忠勇王忽然惊呼一声,抓着束修的手就往秘道深处逃去。 “走,快走!” 秘道内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朝着深处蔓延,青书和温璟凡站在刚刚搬开的密道入口,腐烂的味道直接逼得几人齐齐退了几步。 谁能想到在御花园的西北角居然真的有一个密道的入口? 若非青书注意到这一片的草有被压倒的痕迹,恐怕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个位置。 “皇宫内居然真的有秘道。”温璟凡目光灼灼的看着下秘道去探路的侍卫,若真有秘道,是不是代表忠勇王等人就藏在秘道中? 注意到他兴奋的眼神,青书想了想还是提醒道:“王爷,若是秘道是通往城外的,那忠勇王等人只怕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温璟凡眼中兴奋之色冻住,他侧头无语的看着青书:“果然是傅闻烟手底下的人。” 这戳人心窝子的本事都如出一辙。 他自然知道若秘道通往城外就代表着忠勇王府父子已经逃之夭夭了,可万一秘道并没有通往城外,或者没有出口呢? 温璟凡也只能抱着这点希望去搜查了,否则也没其他办法。 但好在没让温璟凡等多久,下秘道去搜查的人便依次派了人出来回复在下面探查到的结果。 “回王爷,属下去的路出口在御花园东南角,暂未发现忠勇王等人行踪。” “属下探查的路出口在存熙宫……” “属下……” 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息传来,却都不是温璟凡想要的。 在他的耐心快被磨干净之时,终于传来了消息。 “王爷,我们在秘道中发现了食物的残渣以及粪便,看样子应当就是这两日藏于秘道中的人留下的。” “被我找到了呢!”温璟凡抬脚看向秘道:“继续沿着你们查到的方向追。” “是!”来禀告的侍卫点点头,便欲下秘道,这时温璟凡却突然喊住了他。 “等等。” 温璟凡的心底忽然有些不安,忠勇王他们在秘道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离开,也许是因为他知道皇宫的秘道并没有连通京都以外。 但既然知道秘道不能让他们成功逃脱,忠勇王为何还会选择选择秘道为藏身之所。 是他认为除了他之外无人知道这条秘道的存在吗? 又或是,他还给自己准备了别的退路? 亦或是,二者皆有?! “你们查的秘道出口朝向哪个位置?青书,把皇宫的地图给我。”温璟凡连声说着。 伸手接过青书手中的地图,拉着那侍卫核对方位,片刻后,温璟凡的神色彻底变了。 “寿安宫!”太后遇刺之后一直在寿安宫养伤,为了确保太后能安心养伤,寿安宫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了起来。 旁人从外面必定不能突破守卫进去,可秘道出口如此之多,万一有一个就在寿安宫呢? 第231章成王败寇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温璟凡忽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他立刻下令:“青书,你带一队人继续在秘道搜索,搜查出的每一个出口都派人守着。其余人跟本王去寿安宫!” 若忠勇王将在寿安宫养伤的太后视为最后的退路,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得逞了。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温璟凡依旧不敢有半点耽误。 而此刻的寿安宫,原本伺候在敬德太后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倒了一地,在寿安宫外值守的侍卫听到屋内的动静当即过来查看。 “何嬷嬷,发生什么了?太后娘娘可还安好?” 忠勇王捂着被惊醒的敬德太后的嘴,眼神威胁的对她摇了摇头。 敬德太后心底一沉,不得不配合忠勇王。 而外面的侍卫等了一会没等到何嬷嬷的回答,神情瞬间严肃了几分。 何嬷嬷是陛下派来伺候太后的老嬷嬷了,听到他的询问,不可能摆谱不回答。 如此安静得原因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屋内可能出事了…… 思及此,侍卫抬手招来其他人,给他们打了一个手势。 其余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侍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这才恭敬的再次开口道: “何嬷嬷,若无其他事,我就退下了。” 等了一会,屋内依旧没有传来动静。 这侍卫张开的手果断的握上,在他手掌握成拳头的瞬间,已经悄无声息的将敬德太后的寝殿包围起来的侍卫直接破开门窗闯了进去。 忠勇王等人显然预想到了这一幕,拔出武器就和这些侍卫缠斗到了一起。 “放开太后娘娘,或许你们还有一条生路。”为首的侍卫看着被忠勇王掐着脖子往外面带的敬德太后,立刻出声制止忠勇王。 然而朩都感到这话忠勇王却放声大笑了起来,他用力掐着敬德太后的脖子: “想来你们不知道本王犯的什么罪,才能说出如此可笑的话。” 侍卫脸色微微一变,若是忠勇王不惧死,那救下太后恐怕有些难了。 说话间,见自己这边的人陷于下风,忠勇王立刻威胁:“让他们停手,否则本王便砍了太后的胳膊。” 见那侍卫不制止他手底下的人,忠勇王便举起了手中的刀,见状那侍卫才立刻道: “停手,都退下。”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忠勇王冷哼一声,钳制着敬德太后继续往外面走。 “忠勇王,太后娘娘身上还有伤,劳烦您小心些。”侍卫看着他粗鲁的动作,心都悬了起来。 然而忠勇王看都没看他,将敬德太后挡在自己面前,继续朝着宫外走。 “母后!” “太后!” 温廷皓和温璟凡几乎是同时赶到寿安宫的,看着被忠勇王掐着脖子的敬德太后,温廷皓直接白了脸。 “忠勇王,现在放开太后,朕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全尸。”温廷皓紧张的盯着忠勇王掐着敬德太后脖子的手,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的手砍下来。 “陛下,本王知道你有勇有谋,但你若是敢在本王面前玩心计,本王一定拉着太后给本王陪葬。” 说这话的时候,忠勇王眼中都带了必死的决绝。 温廷皓藏在袖口下的袖剑重新被他推了回去。 他看着忠勇王:“你想如何?” 温廷皓不愿向忠勇王妥协,但是更不敢拿敬德太后的安危冒险。 忠勇王冷笑着:“本王想如何,先到城门后再说,现在还请陛下为我等准备马车。” 温廷皓深吸一口气,眸光紧紧的盯着敬德太后肩前渗出的殷红。 母后的伤才结痂,如今怕是又裂开了。 温廷皓没有犹豫,立刻就让手底下的人去安排了马车。 等忠勇王一行人驾着马车朝城门处赶去时,温廷皓也带着人跟了上去。 马车上,忠勇王将敬德太后按在马车转角处,拿着匕首抵在她喉咙前。 “太后娘娘,臣今日能不能离开京都,就看您的儿子、咱们的皇帝陛下有多在意你这个母后了。” 听到这话,敬德太后冷冷的扯了扯嘴角。 这等小人想用自己威胁皓儿?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闭上眼睛,不愿和忠勇王沟通。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城门口,看到眼前紧闭的大门,忠勇王抓着敬德太后再次下了马车。 束修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下马车,然而他才有动作,便被忠勇王呵止住。 “好好在那待着,没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父王?”束修心中似乎有了猜测,更加想要下马车陪着自己的父亲,却被手底下的其他人拦住。 “世子,你就听王爷的吧,别添乱了。” 否则,他们谁都走不了。 束修眸光一暗,尽管被手底下的人抓着,却依旧固执的探出头盯着忠勇王的背影。 看着他挟持敬德太后走到温廷皓等人面前,将几千侍卫全部拦停在距离他们百米之外。 “陛下。”忠勇王脸上挂着如同过去那般朴素的笑:“开城门放本王手底下的人离开。” “做梦!”温廷皓毫不犹豫的拒绝。 得到这个结果忠勇王并不意外,他握着手中的匕首往敬德太后脖颈上压了两分,当即一道血痕出现在敬德太后脖颈上。 温廷皓心中一紧,连忙道:“开城门可以,但是你们在出城前必须将太后放开。” “陛下说笑了。”忠勇王极尽冷静的和温廷皓对视着:“臣不会离开,陛下只需要放臣身后的人离开就行。” 若是他们一起走,或许前脚刚离开京都,后脚就会被乱箭射杀。 所以,忠勇王早就做好了决定。 他留下来,给忠于自己的兄弟和儿子换一条生路。 显然,温廷皓等人也明白了忠勇王的打算。 他眯着眼:“看样子,你已经做好了被朕千刀万剐的准备了。” 听着温廷皓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忠勇王无所谓的笑笑:“成王败寇,本王死而不悔!” “好,好,好!”温廷皓连说了三个‘好’字才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 他看向城楼上的守卫,冷声下令:“开城门!” “不可!”然而在温廷皓这话脱口的瞬间,敬德太后威严的声音直接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第232章我傅家儿女,一生忠于朔国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母后?!”温廷皓着急的盯着敬德太后脖颈间忽然加速蔓延的血色,显然她刚才说话时又被匕首割到了皮肤。 “儿臣心里有数。”温廷皓连忙安抚敬德太后。 放走一个忠勇王无碍,失去的土地他可以再打回来。 但是,他容不得自己的母后再在自己面前受伤。 “你可知忠勇王的封地就在北境?”敬德太后丝毫不顾脖子上悬着的匕首再次开口。 “一旦忠勇王一脉逃到北境,他完全可以带着他边境的将士造反甚至是叛国。皓儿,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本宫从未教你妇人之仁。” “太后,您最好闭嘴。”忠勇王生怕一不小心就敬德太后就死在了自己的匕首上,所以将匕首稍微挪开了一些,同时也掐着她的脖子警告着。 可敬德太后却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哪怕被掐着脖子,她依旧一字一句的教导着自己的儿子,就如同过去那般。 “如今西侧的宸国虎视眈眈,若是放任他们离开,无论他们是叛入宸国,还是揭竿而起,都会让朔国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皓儿……咳咳咳……”敬德太后呼吸困难起来,却依旧坚持着质问温廷皓: “你可知放他们离开的后果?!” “儿臣知道。”温廷皓着急的看着敬德太后憋红的脸和变得有些乌黑的唇,连忙阻止道: “但是儿臣宁愿战,宁愿腹背受敌,也不想失去……”母后。 “愚蠢!”温廷皓的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敬德太后打断。 忠勇王怕掐死敬德太后,不得不松手,可这又给了她再次说话的机会。 “你要记得你是皇帝,是朔国的皇帝,是身上背负的是朔国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康和幸福。母后教你做一个仁君、教你做一个好皇帝,却从未教你在可以避免危险的情况下让你的子民陷入危险中。” 温廷皓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一步,“母后,儿臣都可以做好的,儿臣可以亲自带兵出征,一定不会让百姓受苦的。” 看着他眼中的不安,敬德太后朝温廷皓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母后对你一向最严厉,但母后最爱你。” “不!!” 在敬德太后说出这话的瞬间,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一种悲痛之感。 可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见敬德太后死死地抓着忠勇王手中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脖颈,一下又一下的往深处进,决绝而惨烈。 “我傅家儿女,一生忠于朔国,绝不会给贼人任何可乘之机。” “母后!!!”温廷皓双眸充血,像是疯了一般不管不顾的朝着忠勇王和敬德太后冲了过去。 没有了人质,忠勇王等人很快就被温璟凡带着人抓了起来。 等他回头,便看见温廷皓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已经浑身是血的敬德太后,眼眶红得可怕。 “母后……”温廷皓哽咽着,张着嘴,却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啊!”温廷皓仰天痛呼着,手死死地捂着敬德太后脖颈上的伤,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这是生他养他,竭尽全力让他平安长大的母亲。 明明她已经可以平安快乐的享受余生了,却还是因为自己断送了性命。 明明,她可以自私一点的。 听着温廷皓绝望的声音,在此的侍卫已经不约而同的朝着敬德太后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们的太后不愧为将门虎女,让人敬佩。 傅闻烟去皇宫的途中收到青书让人送来的消息,便又马不停蹄的朝着城门赶了过来。 可她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她脚步沉重的走到温廷皓身边,没有说话直接抓住了敬德太后的手腕。 可所触之处,却半点搏动都没有。 “烟儿,还有办法吗?”温廷皓像是抓住最后的救星一般问傅闻烟。 烟儿医术高超,或许会有办法…… 然而对上他满是希冀的眼神,傅闻烟抿了抿唇,缓缓抬手抱住了他。 “表哥,让姑姑安心的走吧。” 敬德太后是奔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她颈部的动脉被割得四分五裂,根本没有救活的可能。 温廷皓靠在傅闻烟肩上,听到这话的瞬间眼泪从他眼角滚落。 “是我不孝。”他说:“是我太自负了,才会害了母后!” 若非他疏忽,母后就不会遇刺,更不会因此身上带伤被忠勇王抓住而半点反抗能力都无。 是他不好,是他害了母后! 温廷皓说这话的时候,喉间一阵腥甜涌了上来。 连日的操劳和急剧的悲痛之下,温廷皓的身体彻底撑不住了。 傅闻烟看着他歪到一边将血吐了出来,才将银针刺入他的睡穴。 温让辞赶紧过来接住温廷皓,傅闻烟轻轻的将敬德抬手的尸体从温廷皓腿上移开,然后抱在了自己怀中。 她拿出帕子将敬德太后脖颈上狰狞的伤口缠住,这才压抑着情绪对温让辞说: “你先送表哥回皇宫,他的身体先交给你了。” 温让辞点点头,让小七和他一同搀扶着温廷皓,两人没有耽误,便带着部分侍卫朝着皇宫赶去。 温廷皓的情况虽然不算严重,但是也需要用药解淤疏气,不然对身体也会有损伤。 目送温让辞等人离开后,傅闻烟的视线才落在了被抓住的忠勇王等人身上。 明明只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可是对上她的眼神时,哪怕是忠勇王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在军中,叛国之人如何处置?”傅闻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看着单膝跪着,将敬德太后的尸体抱在怀中的小姑娘,脊背缓缓挺直,然后齐声回: “身为军中将士,知法犯法,叛国必当以千刀万剐之刑。” “很好。”傅闻烟盯着忠勇王:“王爷乃是武将,也不好搞特殊,便按军中的规矩来吧。” “我可以替父王受刑。”束修忽然开口,他祈求的盯着傅闻烟: “可不可以给我父王一个痛快。” 直到束修开口,傅闻烟才注意到他。 触及他眸中的哀求之色,傅闻烟却只冷声问了他一个问题:“今日忠勇王所犯之罪,你可知晓?” 一句话,让束修所有的情绪堵在嗓子眼中。 半晌,他才颤抖着声音说:“看在你我相识的情分……” 第233章朔国大军压境,不死不休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抱歉。”傅闻烟低头看着怀中的敬德太后:“忠勇王必须受刑。” 敬德太后过去和傅闻烟有过不合,但傅闻烟从未厌恶过她。 因为敬德太后担得起国母之名,因为她谋算再多,也会为天下百姓让步。 而忠勇王这等在边境真真切切的感受过百姓生活何等困难之人,却依旧为了一己之私引狼入室。 甚至,想要挑起朔国内乱。 这样的人,就算是被千刀万剐,已是律法仁慈。 “劳烦逍遥王将这忠勇王押至刑场行刑,至于束修,先送入刑部收押。” 既然万俟氏的受刑的场景不够印象深刻,那么今日便再让天下人知道背叛朔国是何等下场。 敬德太后的逝世,温璟凡心中同样难受。 此番回宫,母妃知道他在场却没救下太后,只怕又要动怒了。 但是,温璟凡现在只能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他带着人将忠勇王等人押解离开。 同时,傅闻烟也将敬德太后的尸身抱了起来,朝着皇宫走去。 跪着的侍卫和沿途的百姓自主的跟在傅闻烟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是他们哀戚的声音却始终跟着傅闻烟。 从傅家女到景华皇后再到敬德太后,傅景华这一生有谋划权利利欲熏心之时,也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时。 但是,她在百姓心中一直都是那个端庄典雅的朔国国母。 每次百姓遭受天灾人祸,傅景华都是第一个跋山涉水去寺庙为百姓祈福之人。 百姓受灾需要的款项朝中无法在短时间内集齐之时,也是傅景华带着宫妃和各个世家夫人典当首饰,为百姓筹款。 每当百姓鸣冤之时,只要傅景华知晓,也都会特意让人去查实……就是这些平素的事累积起来,才让傅景华这个国母在百姓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在百姓心中,傅景华是最负责,最称职的皇后。 回想过往,再看今日傅景华为了朔国的安危毅然决然的以身赴死,终于有百姓没忍住哭出了声。 傅闻烟听着身后的声音,抱着敬德太后的手稍微紧了紧,随即继续朝着皇宫走去。 在距离皇宫八百米处,百姓不得再靠近,所以在傅闻烟抱着敬德太后回过头看他们时,他们整齐的跪了下去。 “草民恭送太后,愿娘娘来生安康无忧。” “草民恭送太后,愿娘娘来生安康无忧。” “草民恭送太后,愿娘娘来生安康无忧。” …… 他们的声音掺杂着哭腔的祝福,一句句一声声都落在人的灵魂深处,激荡得人迟迟未能平复心绪。 傅闻烟没有回头,但抱着敬德太后的尸身在宫门前多停了一会,等百姓的哭声低了下去才抬脚进入皇宫。 傅闻烟亲自替敬德太后净身之后,得到消息的大臣也陆陆续续的进了皇宫。 温璟凡带着一身的血腥气踏入议政殿时,便看到了负手站在百官之前的傅闻烟。 有些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但温璟凡面上并无太多表示,走到傅闻烟身后道: “刑罚已经结束,忠勇王等人受不住千刀万剐之刑,已经去了。” “嗯。”傅闻烟点点头,然后便没有了声音。 殿中有人几次看向傅闻烟,这才将温璟凡拉到一旁,低声提醒道: “王爷,傅小姐无官无职,又是女子,出现在议政殿实在不合规矩。” “嗯。”温璟凡应了一声,然后侧头看向同自己说这话的老头:“既然觉得她不合规矩,便自己同她说,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觉得傅闻烟这样不合规矩。 说话的老臣被温璟凡噎了一下,他看看傅闻烟又看看温璟凡,最终只叹了一口气。 天下谁人不知陛下将这位表妹视为心尖宝,他若是得罪了傅闻烟,岂不是相当于得罪了陛下? 还是先忍忍吧,别人不说他也不说。 “大将军。”不知是谁忽然恭敬的唤了一声。 这是傅战城被剥夺兵权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议政殿,但他的脸色却阴沉得让人害怕。 傅闻烟回过头,眸光和傅战城压抑着哀伤的视线对上。 “爹爹……”她开口,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傅战城抬手揉了揉傅闻烟的脑袋,随后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傅家儿女,一生忠于朔国,景华只是担起了她肩上的责任……” 短短的一句话,傅战城却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散发着颓意。 唯独落在傅闻烟肩膀上的手收紧又收紧。 他在克制着他的情绪,傅闻烟知道。 所以她承受着肩上的痛楚,始终都没哼一声。 “陛下到~”太监的高呼将殿中心思各异的人思绪全都拉了回来,他们齐刷刷的跪向高台,傅战城也不例外。 “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傅闻烟注视着缓缓坐在龙椅上的温廷皓,右脚向前迈出一步,正要行礼,温廷皓却阻止了她。 “烟儿,不必行礼。” 刹那间,无数视线落在傅闻烟身上。 猜疑的、惊讶的、忌惮的…… 但是傅闻烟全都没放在心上,她重新站好,抬眸看向温廷皓红肿的双眼。 “宸国三番两次派人扰乱我国社稷,害得太后薨逝,罪不可恕。”温廷皓说这话的时候,朝中众人已经猜到了温廷皓的心思。 他们的陛下向来不是会忍气吞声的,更何况死的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果然,下一刻便听温廷皓冷声道:“此事,朕必定不会轻易罢休。即刻写国书告宸国皇帝,若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十日后我朔国大军压境,不死不休!”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落下,震得殿中众人耳朵都是麻的。 但是却无一人反驳温廷皓的决策。 此番宸国所作所为实在是太不把朔国放在眼中。 若无措施,对方还真以为朔国是个软柿子,能任由他们拿捏。 但是,这领军之人又该是谁? 朝中两名最优秀的武将,忠勇王叛国已归西天。 而兵马大将军手中的兵权已经被陛下收走…… 就在众人心中猜疑之时,温廷皓握着兵符走到了傅战城面前。 “兵马大将军听令。” 第234章没有了爪子,再猛的野兽也只得乖乖匍匐在地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傅战城掀起袍角,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在了温廷皓面前。 “臣,听命!” 温廷皓将兵符双手奉到傅战城面前:“朕命你带五十万傅家军前往边境,十日后若宸国没能给出朕要的答复,便带兵踏破宸国大门。” “大将军可能做到?” “臣必不辱皇命。”傅战城没有片刻犹豫,双手举过头顶。 温廷皓将兵符放进他手心,“劳烦了,舅舅。” 听到这声舅舅,傅战城眼睛一涩,将兵符牢牢握紧:“臣,不胜不归。” 这一战,是国仇也是家恨。 只有赢,才能让逝去的人安息。 “陛下……”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提醒温廷皓:“太后娘娘以身证道,便是希望朔国百姓不陷入战乱,此番开战,是否违背了娘娘的意愿?” “不。”温廷皓凌厉的视线落在说话的臣子身上:“母后只是不想让朔国腹背受敌,如今忠勇王一干人等已经受死,他们回不去封地,兵符也已经归于朕手,北境的威胁已经不存在。” “但是,宸国虎视眈眈,就像一匹饿极了的野兽,我朔国退一步,它便敢胆大包天的进两步。” “如今内乱不复存在,外忧朕必平不可。” 充满杀意的一句话,瞬间将那些畏战的臣子心底的心思压了下去。 宸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扰乱朔国前朝后宫,若再不解决,的确会让其他国家看低了去。 “既然是野兽,便在动手之前,将它的爪牙先拔了去。没有了爪子,再猛的野兽也只得乖乖匍匐在地。” 女子清冷的嗓音在殿内显得尤为突兀,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站在殿中的傅闻烟看了过去。 显然,刚才的那番话是她所说。 见她神色坦然,眸光深沉,周身傲气浑然天成,有臣子皱着眉低声反驳: “傅小姐说的倒是轻松。谁不知宸国将士骁勇善战,尤其是五皇子贺楼听肆手底下的一干武将更是心狠手辣、善于谋略。想要拔了宸国的爪牙,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 “谭御史说的没错。”傅闻烟勾唇浅浅一笑:“但是,晚辈不仅会动嘴皮子,还会动手。” “你……”谭御史被傅闻烟噎了一下,正要嘲讽傅闻烟年轻气盛、不知所谓便被温廷皓一个眼神制止住。 谭御史缩了缩脖子,到嘴边的话就那样咽了下去。 算了,陛下心情不好,还是不要这个时候惹陛下动怒,否则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皇宫都是问题。 “烟儿有什么打算?”温廷皓问傅闻烟。 他知道傅闻烟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一句嚣张至极的话。 她敢说,就代表她能做到。最不济,也已经有了思路。 对上温廷皓询问的目光,傅闻烟神秘一笑:“陛下等着便是。” 人多眼杂,有些话不适合此时说。 温廷皓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不但没有追问,反而对傅闻烟说: “若是烟儿真能拔了宸国的爪牙,事成之日,朕封你为我朔国的长公主,可参政可掌兵权,如何?” 这个位置,早在温廷皓登基之前便想给傅闻烟了。 给她这个位置倒是小事,如何给得让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心服口服才是温廷皓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若烟儿做到今日所说,那么这个位置就算给了她也没人敢说什么。 听到长公主这个位置要给傅闻烟时不少人心里都跳了跳,自朔国开国以来,长公主这个位置只有开国帝君的嫡长姐坐过。 那位长公主可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若非开国皇帝太过优秀,或许朔国的开国皇帝就是一位女子了。 所以,在这些臣子心中傅闻烟是没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的。 但想到傅闻烟坐上这个位置的前提,这些大臣到嘴边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毕竟,要想在不动一兵一卒的情况下除掉宸国的那些大将,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此事商定,接下来便是敬德太后的丧仪。 商议此事时,议政殿内除了礼部一干人等的声音之外半点多余的声音都无,满朝文武皆沉寂在敬德太后薨逝的悲痛中。 安排好这些事后,温廷皓便去了寿安宫。 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敬德太后时,温廷皓又不由自主的红了眼。 傅闻烟、温让辞、温璟凡以及傅战城等人都站在他的身后,每一个人的神情中都写满了悲痛。 柳心从屋内出来,疼惜的看着温廷皓:“烟儿早些时候已经给太后净身,脖颈上的伤也缝合过了,等礼部那边准备好便可以下葬了。” 本来这些事该交由专门的人来做,但傅闻烟早已经将这些都处理好了。 温廷皓心中一暖,轻声道:“母后希望我做皇帝,却从来不希望我成为孤家寡人。” 因为,傅景华知道处在这吃人的深宫中,没有可信赖的家人是何等的悲哀。 所以,从小傅景华就将温廷皓送到边境让他跟在傅战城的身边成长,让他毫无距离的去接近他的舅舅、了解他的舅舅。 这样一来,温廷皓才能自己判断傅战城等人可不可信,能不能依靠。 在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时,温廷皓身边才不至于无人慰籍、无人陪伴。 听到这话,傅战城心中又是刀割一样的疼。 他安慰的拍了拍温廷皓的肩膀:“有我们在,陛下永远都不会孤家寡人。” * 离开皇宫后,傅闻烟陪着傅战城夫妇回了大将军府,温让辞和温璟凡则是抚远王府。 今日抚远王府中传来消息,抚远王几次昏睡不醒,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温让辞虽然对抚远王失望至极,可从小所学的道德教养却让他无法任由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去而视若无睹。 两人踏进抚远王的院子,守在这里的暗卫便现了身。 “世子,逍遥王。” “父王情况如何?”温让辞一边问着,一边抬脚朝着关押抚远王的房间走去。 暗卫连忙跟上,回道:“王爷这些日子身体衰退得厉害,如今连床都困难。” 傅闻烟带着温让辞离开后,并没有让人苛待抚远王,所以对于抚远王的起居府中之人依旧是按着过去的惯例来的。 就连他身上的伤温璟凡也请太医来看过,只是束缚了他的自由而已。 只是在前些日子,抚远王的身体忽然就衰败下去,请了太医来查也没查出问题。 第235章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到了抚远王的房间前,暗卫便止了步。 温让辞和温璟凡进入昏暗的房间,一股浓烈的药味瞬间就占据了两人的呼吸。 温璟凡抬手遮住鼻子,皱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 “阿……衡……”床上传来一声极低的声音,却也不难听出这声音里的希冀。 温璟凡下意识的看向温让辞,光影处,温让辞的眸光似乎更暗了几分。 他转身推开房间的窗,让阳光落进房间。 突然变亮的环境,让抚远王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等他适应这亮度时,温让辞已经走到了床边。 “父王。”温让辞开口,一如既往的恭敬,却也只有恭敬。 抚远王看着他,许久后低低的笑了起来:“你来了,看样子本王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说这话的时候,抚远王的心情比他所想象的还要轻松许多。 温让辞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放在抚远王的枕边。 他的速度不快,所以抚远王将那玉佩的形状看的清清楚楚。 玉佩上雕刻着一对交颈的鸳鸯,这玉佩通体乳白,唯独鸳鸯交颈处有一缕红雾绕在了一起,犹如点睛之笔,让这对鸳鸯活过来了一般。 只一眼,抚远王便认出了这玉佩是何物。 他瞬间激动了起来,想要去够手边的玉佩,可挣扎半天却只能动动手指。 “朝……颜!”抚远王气喘的吐出两个字,这是朝颜的陪葬品之一,是他亲手放进朝颜的掌心,随着她一同入棺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见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块玉佩,温让辞心底是有些意外的。 他看着抚远王眼中的不解、疑惑以及那隐隐藏着的期待,却无情的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了抚远王。 “这是母亲让我还给你的,她说,她觉得恶心。” 这玉佩是抚远王和沈朝颜的定情之物,曾经的郎情妾意如今却只剩恶心二字,抚远王眼睛瞪着,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手边的床单。 “她没死,她没死是不是?!” 抚远王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额头上一道道凸起的青筋显得尤为可怖。 沈朝颜怎么可能没死?是他亲手封棺的,她怎么可能没死? “父王,我有些看不懂您。”温让辞不解的看着抚远王狰狞的面孔:“您是开心母亲还活着?还是不甘她居然没死?” “我……”抚远王张了张嘴,“让她来见我,让她来见我!!” 看着抚远王眼底的恨,温让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叹了一口气,将他们父子间仅存的一丝温情挤出脑海外,冷漠的拒绝了抚远王。 “母亲不会见你的。如今她已经恢复了玄医门大小姐的身份,受玄医门众多弟子的尊敬爱护,同父王您再无半点关系了。” “不!!”抚远王死死的拽着身下的床单,眼中一片猩红。 若是当年沈朝颜就将回天丸的药方交给自己,如今自己又怎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一切都是她的错,自己是她的夫君,她的天,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沈朝颜有什么资格拒绝自己的要求。 好好帮助自己,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不好吗? 如今自己成了这般模样,她又凭什么游历江湖,逍遥自在。 温让辞似是看懂了抚远王的想法,他轻叹了一声。 “父王,您有如今结果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无论是绝嗣之毒,还是如今共生蛊的反噬,都是抚远王自作自受。 如今,就算温让辞想救抚远王也没有办法。 他将止痛的药交给伺候抚远王的下人,让抚远王走得不那么痛苦,算是他这个儿子尽最后的孝心。 离开抚远王府,温璟凡看着神情还算平静的温让辞,有些唏嘘的开口: “若是从前的你,想必会极受折磨。” 重情是温让辞的优点也是缺点。 然而今时今日,面对抚远王即将逝世的事实,他却表现得出乎温璟凡意料的冷静。 天边的晚霞璀璨多姿,犹如一幅生机勃勃的画,直将人眼底的痛色驱逐开去。 温让辞抚摸着腰间傅闻烟所赠的玉佩,眼神逐渐柔和下来。 “阿遥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如今,有她与我相伴,此一生再无所求。” “啧……”温璟凡抱着手,只觉得牙酸。 但是,也不可否认,自从认识了傅闻烟,温让辞整个人都焕发了该有的生机。 否则,过去温璟凡总有一种随时要给他收尸的错觉。 和温璟凡分开,温让辞独自回到大将军府。 一踏进前院,就有一道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温让辞本能的抬手将人接住,这才低头梳理着她跑乱了的头发,温声道: “怎么不回房休息?” 傅闻烟搂着温让辞的腰,眼睛弯成了一轮月牙,故意娇滴滴的逗他。 “世子爷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而且,不亲眼确定温让辞的心情没受抚远王的情况影响,傅闻烟也放心不下。 好在,现在看起来温让辞的状态还算勉强。 “嗯,我的错。”温让辞纵着傅闻烟明目张胆的亲近,假装没看到周围下人偷看的眼神,声音温柔得像是要让人永远沉溺在其中。 “那我现在哄阿遥睡觉?” “不行。”傅闻烟摇头,拉着温让辞往后院走:“爹娘等着你回来用晚膳,吃完再睡。” “……好。”温让辞紧紧抓着傅闻烟的手,眼里、心里都只有她温暖的轮廓。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五日后,宸国。 宸帝拿着朔国的国书,脸色铁青的看着上面的那一句:请宸帝就我宸国细作扰乱我朔国前朝后宫、导致我朝太后遇刺身亡一事给出合理交代,否则十日后我朔国大军压境、不死不休。 随着国书而来的,还有许多从影卫身上剥下来的刻着‘影’字的人皮,以及过去万俟镇安等人和宸国来往的书信。 “好一个大军压境、不死不休!”宸帝捏紧了手中的国书,毫不犹豫的朝着站在百官之前的贺楼听肆脑袋上砸了下去。 “废物,看看你做的好事!” 连尾巴都擦不干净,不是废物是什么? 第236章争权夺利,只是顺便罢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陛下息怒。”满朝文武顷刻间跪倒大片,看似劝慰宸帝,可眼中却难掩幸灾乐祸。 五皇子为人阴沉、手段狠厉,心思诡谲不定难以捉摸,在朝中一直不得人心。 偏偏贺楼听肆做事谨慎,让他们绞尽脑汁也抓不到其错处,心中的不满只能隐忍不发。 如今,总算是让他们抓到他的错处了。 贺楼听肆半垂着眼,容色淡淡的看着落自己脚边的国书,倏尔唇间勾出一个讥讽的笑。 “让他们在胸前纹影字,可不是儿臣要求的。” 宸帝:“……” “这是影子卫建立初就有的规矩。”宸帝冷哼了一声:“再说了,若非你带出去的人被活捉,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暴露。” 影子卫身上的影字死了之后可不会显现出来。 “……呵”贺楼听肆冷笑着,“父皇,被捉的影子卫可不是儿臣带去的,而是七皇弟担心万俟九歌安危送给她的。”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宸帝因为自己的这句话而僵硬的面孔,嗤笑着问: “需要儿臣将七皇弟找来让您问责吗?” “你不在宸国的这些日子晨儿处理朝政辛苦了,朕才让他回去歇着,这等小事便不必去扰他了。”宸帝负手坐回龙椅,眉心紧锁,思索着此事如何解决。 丝毫没注意到贺楼听肆听到他这话后眼神有多晦暗。 狄青担忧的看了贺楼听肆一眼,心中暗暗替他抱不平,陛下这心也太偏了点,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长此以来陛下都是如此,他们这些臣子似乎都有些麻木了。 散朝之后,朝臣也没商议出如何回应朔国的国书,但大多数的臣子还是希望宸国保持一个观望的状态。 毕竟,朔国虽强,但他们宸国也不弱。 若真的惹急了他们,也不是不能从朔国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狄青散朝之后,便直接去了五皇子府,看到迎接他的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时,狄青意外的随口问道: “听雨姑娘呢,今儿个怎么不是她来迎本少爷?” 雪落神色一暗,本来不想提及此事。 但看着狄青这大大咧咧的样子,生怕他见了五殿下之后说出什么不过脑子的话,这才压低声音提醒道: “和殿下一同去岭南的人都没能回来,包括听雨和鬼医。你进去见了殿下莫要提及此事。” “……怎么会这样。”狄青不用进五皇子府都能想象里面是何等压抑的氛围了。 忽然间,狄青有些不想进去了。 雪落看着他踌躇的样子,笑了笑:“狄公子怕了?” “怕什么?”狄青立刻挺直背,“殿下又不会把我吃了。” 说完,狄青便抬脚朝着里面走去。 虽然有被落雪激将的成分在,但他心底也确实是担忧贺楼听肆多得,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也不应该。 雪落默默的松了一口气,殿下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喝闷酒,希望狄公子到了能劝劝吧。 狄青显然不知道贺楼听肆在喝闷酒,所以当他走进贺楼听肆的院子时,原本就踌躇的脚步更是恨不得立刻就转身离开。 可惜贺楼听肆已经看到了他。 “过来,陪我喝酒。”贺楼听肆抓着手边的酒就朝狄青扔了过去。 酒坛在空中旋转了几轮,狄青手忙脚乱的才勉强接住,但还是晃了些酒出来打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不过狄青也没太在意,抱着酒坛一屁股坐在了贺楼听肆身边,仰头喝了一大口之后,才说: “陛下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偏心了,虽然让人寒心,但不至于让你来喝闷酒吧?” “他不配。”贺楼听肆半阖着眼,视线似乎有些飘远,脑海中出现满室红烛的雅阁里,女子含笑的眉眼。 “傅闻烟,已经厌极了我。”他一字一句的说,落寞的样子看得狄青颇为讶异。 听到傅闻烟三个字,狄青想到那段被揍的经历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他干咳了一声,随意回道:“你和傅闻烟立场不同,各自为主,她厌恶你不是应该的吗。” 而且傅闻烟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自己不过说错了一句话,就被她揍得全身上下的肉都痛了几天几夜,偏偏外面还看不出什么伤来。 对敌人她会喜欢得起来就真的有鬼了。 “是啊……”贺楼听肆扬起头又喝了一大口酒,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傅闻烟都不会喜欢自己。 她喜欢温让辞那种温和俊逸的男人……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贺楼听肆的情绪似乎去的很快,哪怕他此刻依旧一身酒气,但身上那股子落寞的气息已然消失不见。 狄青嘿嘿笑着:“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来陪你聊聊天嘛。” 他凑到贺楼听肆身边:“不过我看殿下也不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以往贺楼听肆心情不好的时候,以他为中心方圆十里的活物都不敢大声呼吸的。 贺楼听肆扯了扯嘴角,没搭理狄青。 他一手搭在石凳上,随性恣意的靠着草地上的假山,勾人的桃花眸微微阖着,仰头喝酒时更是别样的潇洒养眼。 狄青觉得若不是有五皇子的这层身份的桎梏,也许他会是一个让人艳羡的江湖侠客才是。 想了想,狄青还是试探着问道:“殿下,你想当皇帝吗?” 如今宸帝的儿子中,只有贺楼听肆和七皇子贺楼旭晨能争一争这个皇位,其余人在五年前都死的死、残的残早就和这个位置无缘了。 或许在旁人看来贺楼听肆自从定京开始便是奔着那龙椅去的,可狄青却觉得贺楼听肆根本不喜欢那个位置。 他在朝中争权夺利,更像是为了报复曾经遭受的不公,以及证明哪怕被抛弃数十年,他回到定京,也依旧是宸国最让人忌惮最优秀的皇子。 “那个位置谁不想要?”贺楼听肆假装没听出狄青的言外之意,越多人不希望他争他抢,他就偏要把他们想要的全都抢过来。 他不喜欢没关系,看到那些人敢怒不敢言他就开心。 他们越是想把他往泥泞里踩,越想把他当成旁人的垫脚石,他就偏偏要所有人经过他这块垫脚石时都硌得脚疼,狠狠的摔一跤。 然后永远的将他所处之地奉为禁地,不敢靠近没胆触碰。 狄青听着他这随意的回答,“嘿嘿”笑了起来。 “谁都想要,但殿下你肯定不想要。”狄青许是喝的有点多了,整个人都有些放肆起来。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殿下,我虽然没多了解你,但我就是知道你不想要那个位置。” “哦?”贺楼听肆抬眸看他,问:“为什么?” 狄青看他:“殿下眼中没有野心。” 这话是狄青的父亲说的,但是狄青也很认可。 因为贺楼听肆眼中只有杀意,只有把这些欺辱他的人都送下去的杀意。 争权夺利,只是顺便罢了。 第237章他会死的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听到狄青的话贺楼听肆眸中多了几分笑意,狄青这人脑子不行,但看事情还算通透。 只是可惜,狄家是典型的护皇党,当今陛下选择谁,狄家就会支持谁。 所以,他和狄青永远成为不了一路人。 贺楼听肆将酒坛里的酒一饮而尽,原本含笑的眸子在察觉到周围的异常时,在瞬息之间仿佛凝结出一层厚厚的薄冰,看得狄青的醉意都淡了两分。 “殿下……?”他有些疑惑,可贺楼听肆根本不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你走吧。”贺楼听肆撑在石凳上缓缓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软剑,冷淡的眼神看向不远处。 “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狄青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贺楼听肆话里的意思。 他知道贺楼听肆在宸国活的艰难,却没想到竟然艰难至此。 这可是定京城里、天子脚下,居然就有刺客这般正大光明的到五皇子府刺杀他。 简直跌破了狄青的认知。 看着月色里那极速靠近的黑影,狄青深知自己的武功留下来也是拖后腿,便抬脚朝着外面跑去。 “殿下你撑住,我这就去搬救兵,城守尉离这不远,你一定要撑住啊~” 伴随着狄青的声音消失,氤氲着酒气的院子中也挤满了黑衣刺客。 贺楼听肆将视线从狄青身上收回来,取出一根缎带将长剑绑在手腕,桃花眸中晕开道道杀意。 不会有救兵出现的,只有狄青这个傻子以为城守尉会管自己的死活。 满院的酒坛破碎,澄澈的酒酿混杂了鲜血淌了一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贺楼听肆缠在手腕和剑柄上的缎带已经被血染透,若是仔细去看,便能发现他握剑的手还在颤抖。 落雪等人站在贺楼听肆身后,身上同样遍布伤口,一个个看起来惨不忍睹。 “殿下的武功……好似退步了不少。”为首的刺客兴奋的盯着贺楼听肆。 以往这个时候,带来的人应该全都死在了贺楼听肆的手下才是。 可如今,死伤严重的却是贺楼听肆和他手底下的人。 意识到这点,这些刺客都很兴奋。 贺楼听肆死寂的眸子淡淡的落在他们身上,“就算退步了,今日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又是新一轮的厮杀。 五皇子府内的水深火热却好似根本无人察觉,除去这方天地之外,依旧是一派的繁华热闹。 狄青不要命的跑到城守尉府,用力的捶打着紧闭的大门,却迟迟没有人出现。 “人呢?”狄青用力的踹了大门一脚:“老子说五殿下遇刺,让你们去捉拿刺客救人,你们听不到吗?” 许是被狄青吵得烦了,城守尉府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狄青连忙上去抓着他的手就走。 “快点,五殿下遇刺,晚了怕是会让刺客得逞。” 然而狄青走了两步之后,身后的人却没有挪动半分。 狄青动作停住,脑海中出现那个念头,却又怀着几分希冀。 “城守尉大人,咱们……” “狄公子。”城守尉冷漠的将他的手推开,抱着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我已经让人通知狄大人了,一会他便会来接你回府。” “什么意思?”狄青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裂,他握着拳头恶狠狠的质问着: “我说五殿下遇刺,你们听不到吗?!” “听到了。”城守尉不耐烦的皱着眉,反问:“那又如何?” 又不是他不想救五殿下,而是上面的命令,来为难他有什么用。 “什么叫做那又如何?”狄青直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抓着城守尉的衣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逼问: “听到你就该派守卫军去保护殿下,而不是……” “青儿,放开城守尉大人。”突然出现的一声呵斥,让狄青的满腔怒意忽然无处宣泄。 他不情不愿的松开城守尉,转身看向来人,毕恭毕敬的弯腰行礼。 “父亲。” 城守尉也赶紧跟着拱手:“下官见过太傅。” “嗯。”狄太傅颔首,直接吩咐身后的人:“送青儿回去吧。” “父亲,五殿下遇刺,我是来……”搬救兵的。 “我知道。”狄太傅平静的打断狄青的话:“但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回府去喝碗解酒汤,早些睡吧。” “如果再不去救殿下,万一被刺客得逞,殿下危矣!”狄青大步走到狄太傅面前,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最为敬重的父亲。 “殿下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救他?” 他算是看明白了,从自己的父亲到城守尉,都知道五殿下遇刺。 但他们都不去救他,他们希望他死。 可是为什么? 五殿下虽然手段狠辣了些,可他才学胆识,武功谋略哪一项不比七殿下优秀,为什么他们都不选五殿下。 狄太傅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他教了自己的儿子许多道理,教他何为礼数、何为学识,却忘了教他什么是现实。 不过,如今再教也不晚。 他抬手,制止了准备强行将狄青带走的下人,抬手替狄青正了正头上的玉冠。 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狄青的问题。 “五殿下什么都没做错,只是陛下选择的不是他而已。青儿,那个位置只能有一人坐上去。” 显然,那个人不会是贺楼听肆,也不能是贺楼听肆。 “所以,只是因为这样五殿下便非死不可?”狄青干哑着嗓子问。 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五殿下处置与他为敌的人时从不手软,原来是因为,那些人也从未对他有过半分怜悯。 “他不会死的。”贺楼听肆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修炼宸国皇室秘法的皇子,以他的武功没那么容易死。 “不,他会,他会死的。”狄青摇摇头:“既然父亲不愿救他,我自己去。” 他是五殿下的朋友,他们今日还一起喝酒了。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第238章皇兄,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说完这话,狄青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五皇子府的方向跑去。 只可惜,他才跑了几步就被狄太傅带来的人直接制住。 狄太傅甚至都没再看他,直接吩咐道:“将人送回去吧,没我的命令,绝不能让他离开太傅府半步。” “是,太傅大人。”太傅府的侍卫不顾狄青的挣扎,直接将人强行押走。 “我不回去,我要去救五殿下,放开我,放开我!”狄青的声音随着他远去逐渐变小,但挣扎的弧度却没有半点变小。 城守尉看着这一幕,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 “太傅公子对五殿下倒是重情重义。” 狄太傅警告的眼神落在城守尉身上:“城守尉大人慎言,青儿只是心地善良,仅此而已。” “哈哈。”城守尉听出了狄太傅为狄青辩解的意思,毕竟如今看陛下的意思是想着除掉这个儿子了。 与他为伍,实在不算什么好事,撇清关系也是应该的。 狄青被押回太傅府之后便被关在了房间内,几次他想学着过去翻窗出逃都被府中侍卫拦了下来。 确定自家父亲大人是铁了心不让他出府,狄青这才安分了下来,只是心中依旧担忧着贺楼听肆的安危。 而此时的五皇子府内用炼狱来形容也不为过,满是残肢断骸的院子里唯独贺楼听肆一人屹立在尸山血海中。 在他的对面,却依旧站着十多名刺客。 他们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身上遍布伤痕的贺楼听肆,语气中难掩笑意。 “殿下的武功,果然不如从前了。” 贺楼听肆沉默着没有说话,他的武功被傅闻烟废了大半,能在这些人的手底下撑到现在也是雪落等人拼了命相护的结果。 但是,哪怕他今日会死,来这院子里的所有刺客,也都得留下来陪他。 他脚尖从地上一勾,一把刀落在他左手。 左手刀右手剑,这是早些年贺楼听肆没有被宸帝找回时在江湖学的保命的手段。 这么多年,他也许久没用了。 一夜的厮杀缠斗,无休无止的在生死边缘挣扎。 那双桃花眸中醉人的星光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刀光剑影中,血色弥漫在他眼前。 直到天边晨光熹微,和煦的清风裹挟着暖意落在他身上,那被鲜血覆盖的眼睫才有了别样色彩。 贺楼听肆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将最后一名刺客踩在脚下,在他院子的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握着剑尖,眼睛眨也不眨的穿破对方的心脏。 贺楼旭晨晃着手中的折扇,欣赏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啧”了一声后,才笑着说: “看样子本殿下还是低估皇兄了,我以为今日来能给皇兄收尸呢。” 贺楼听肆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将手中残破不堪的刀剑扔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被无视得彻底的贺楼旭晨笑脸僵了僵,这才哂笑着吩咐带来的人道: “五皇兄这府邸不安全,你们便留下来保护皇兄吧。从现在开始,府中的大小事,都要向我汇报。” “至于太医……五皇兄身体一向不错,便别让无关人等来打扰皇兄休息了。” 说完,贺楼旭晨这才笑着离开。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贺楼听肆自然全都听得到。 他知道这是贺楼旭晨的试探。 若自己的身体无恙,这些侍卫在五皇子府待不了两日便会被自己解决掉,那么他便会和之前一样躲着自己。 但若是自己没能痊愈解决掉这些侍卫,想必他的这位皇弟便会暴露本来面目,扑上来将自己撕了。 只是这次真的恐怕要让他如愿了。 贺楼听肆捂着心口的位置将涌上喉间的血腥味压了下去,这才脱下身上的衣服,随意找了一件干净的里衣换上,然后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识的。 等他醒来,人已经被关在了不见天日的牢房中。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发生了什么,只有 琵琶骨被铁钩贯穿,四肢被铁链锁着,此刻的他像畜牲一般只能任人宰割。 他垂着脑袋,眼中却并无太多意外之色。 从他武功被傅闻烟废了大半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今天早晚会来。 很快,贺楼听肆醒来的消息就传到了贺楼旭晨的耳中。 他马不停蹄的带着人来到暗牢,当看到以往总是轻蔑的俯视着他的人犹如畜牲一般被束缚着,挣扎不能,贺楼旭晨的眼中就充满了得意的笑。 他慢吞吞的走到贺楼听肆面前,抬手捏着贺楼听肆的下颌逼他抬起头。 “皇兄,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贺楼旭晨语气森森的开口,若非贺楼听肆还有用,他恨不得现在就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看着眼前这张小人得志的脸,贺楼听肆扯了扯唇角,吐出两个字:“真丑。” “啪!”的一声,贺楼旭晨毫不犹豫的甩了贺楼听肆一巴掌,他掐着贺楼听肆的脖子,狞笑着说: “现在皇兄是阶下囚,所以我劝皇兄还是安分一点,否则就算不能弄死皇兄,我也能让皇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起来多可怕啊。 只是,这样的日子他在幼时就已经经历过了。 贺楼旭晨起身去拿桌上的刑具,正准备好好的折磨一下贺楼听肆,却被外面进来的侍卫打断。 “七殿下,出事了。”来人神情慌乱的跪在贺楼旭晨面前。 贺楼旭晨握着手中烧的通红的铁器,皱眉不悦的盯着眼前的侍卫,斥责道: “天塌下来了不成?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是,是今天又有三位将军死在了府中,从前日开始,这已经是死的第六位将军了。”侍卫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三日前朔国规定的十日之期一到,陛下还未给对方答复,朔国的军队也没有任何动作。 陛下便以为朔国只是虚张声势,哪知道十日之期到的第一天,率领三十万大军的定北将军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将军府里。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意外,哪知道第二日,平疆王、武安将军也相继死在了府中。 直至今日,又有三位将军死在了府中。 第239章你想借我之手,挑起宸国内乱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最可怕的是,死去的这些将军武功在军营中都是排得上号的,可这就样半点挣扎也无的死在了层层守卫的将军府中,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然而这样的事,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们面前,让宸国人从一开始的不屑到今日的茫然,以及……恐惧。 是的,恐惧。 因为从头到尾,根本没人发现朔国人是如何动的手,甚至他们连自家将军究竟是何时遭的毒手都不知道。 贺楼旭晨握着铁器的手紧了紧,下意识的问面前的侍卫:“父皇怎么说?” 侍卫:“陛下下旨让在京都的武将连夜进宫觐见,至于在封地或者边境的武将便只能继续镇守在其位,多加戒备。” “好一个朔国。”贺楼旭晨冷哼一声,“本殿下倒要看看这些武将都在皇宫,他们怎么杀!” 说完这话,贺楼旭晨侧头瞥了垂着脑袋,像是完全没听到他们对话的贺楼听肆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抬脚离开。 等陪父皇处理完此事,他再来好好照顾照顾他的皇兄。 随着铁门厚重的声音传来,原本在黑暗中低垂着脑袋的人却抬起了头。 他视线落在不远处颜色逐渐暗淡下去的铁器,眼中浮现一缕苦涩。 傅闻烟,你这算不算间接救了我一次? 若是你知道的话,只怕又会觉得厌恶吧。 昏暗的牢房内,最后的一抹光亮也消失殆尽。 贺楼听肆闭上眼睛,聍听着外面嘈杂的风声,今年的四月,风似乎尤其的大。 就在他昏昏沉沉的即将失去意识之时,那沉重的铁门碰撞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贺楼听肆皱了皱眉,却懒得睁眼去看,无非就是贺楼旭晨心里不甘,决定先回来折磨一下他而已。 耳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贺楼听肆却忽然察觉到了这脚步声的不同。 这脚步利落轻盈,根本不是贺楼旭晨的脚步。 他蓦地抬头,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是……你。”贺楼听肆沙哑的声音在牢房中响起,刚才听到军中将士接二连三死亡的消息时他便知道傅闻烟来了宸国。 因为除了傅闻烟,其他人没那么大的本事悄无声息的要了那些将军的命。 可他没想到傅闻烟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他面前,还是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候。 “看到贺楼旭晨神神秘秘的来这里,我以为这里藏着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居然是你。” 傅闻烟眉心拧着,眸光落在贺楼听肆琵琶骨上的铁钩时眉心更是皱得更深了几分。 为什么总有人用这样的手段,真是碍眼。 “傅小姐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守卫森严的七皇子府对你来说也如随意出入之地。” 贺楼听肆勾着唇,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狼狈,笑着说:“能在这里见到你我也很意外。” 傅闻烟是易了容的,可是凭那双眼睛和她周身那股子浑然天成的矜贵和傲气,贺楼听肆也能一眼认出她来。 更别说,傅闻烟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处理声音。 傅闻烟垂眸打量着他,片刻后忽然说:“我来宸国的这两日知道了许多有趣的消息。” 贺楼听肆手指蜷缩了一下,很快又放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趣’两个字时,他下意识的反应是他知道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那些不公的、让人厌恶的一切。 果然,下一刻傅闻烟便将她打听到的消息娓娓道来。 “贺楼听肆,在宸国皇子中排行第五,因其出生时先皇后薨逝,故被宸帝视为不祥之人。所以便将他交给一个不得宠的宫妃照顾。 那宫妃性子暴躁,见照顾小皇子不能给她带来宠爱后,便将心中的不满和怨愤发泄到了小皇子身上,对其动辄打骂,更是时常将其关禁闭,不给吃喝。” “如此持续到小皇子六岁之时,那妃子在祭祖大典上将故意将小皇子弄丢,自此这位宸国五皇子便彻底失去了行踪。 直到五年前,宸国皇子死的死、残的残,唯独七皇子在宸帝和皇后的精心呵护下安然无恙。但为了磨练七皇子和掩盖宸帝子嗣凋零的事实,宸帝便让人将这位失踪的五皇子寻了回来。” “他们以为他们找回来的是一块不足为惧的磨刀石,却没想到你心狠手辣、手段高明,更是偷偷学会了宸国秘术,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武功。” “所以,你这块磨刀石自此成为了悬在七皇子脖子上最锋利的一把刀。他们忌惮你,却又杀不掉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越来越强大。 为了暂避你的锋芒,宸帝更是将七皇子关在宫中,不允许其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以为他将他最疼爱的儿子保护得很好,却没想到养出了一个废物。” 傅闻烟轻声笑着:“若我是贺楼旭晨,面对你这样的敌人便不会让你挂在这里,而是趁你虚弱之时,一刀毙命。” “可惜,贺楼旭晨不是你。”贺楼听肆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傅闻烟:“只有遥遥你不会为了宣泄一时的情绪,而给你自己留下祸患。” 这便是,他最欣赏傅闻烟的地方。 一个连自己的欲望都能控制住的人,是多么的令人着迷。 “是啊……”傅闻烟勾着唇角,“但我并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像是面对至交好友,没有过去的争锋相对,随意的盘腿坐在冰冷的地面,撑着脑袋对贺楼听肆说: “人活着,便应该有七情六欲,会喜怒、会悲痛,而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敢哭不敢笑不敢痛……那样的叫做傀儡。” “我过去重复了这样的日子很多年很多年,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所以,我想做一个正常人,一个有正常的悲欢喜怒,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人。” 但要想从一个只会演戏的傀儡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很难。 那无数个难以入睡的夜是对新环境的不适应,也是对大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不信任。 只有温让辞,也唯独在温让辞面前她能卸下满心的防备放任自己睡一觉。 因为,温让辞本身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趁着自己熟睡之时给自己一刀。 一开始,也只有在他面前傅闻烟不必饰演原主,她只是她。 贺楼听肆看着面前的傅闻烟,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他印象中的傅闻烟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让人心疼。 她应该娇纵傲气,俯视万物。 察觉到他眼底的那抹心疼和不解,傅闻烟叹了一口气,问: “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想杀你吗?” 贺楼听肆摇摇头,这个问题他一直也想问。 傅闻烟:“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你早就知道了。” 贺楼听肆拧着眉心,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傅闻烟笑着,一字一句的说,“一样的锱铢必较、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善于伪装。” 每次看到贺楼听肆眼底的那抹阴暗和算计,傅闻烟仿佛看到了自己。 她清楚的知道他们这样的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所以从一开始傅闻烟就想除掉贺楼听肆。 为的是以绝后患! 不过现在,傅闻烟改变主意了。 她拿出一瓶药,对贺楼听肆说:“这药可以让你的武功恢复到巅峰时期三个月,但是三个月后你会武功尽废。” “什么意思?”贺楼听肆心底隐隐有着猜测,却又不敢相信傅闻烟会帮他。 她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杀了自己吗? 他以为她刚才同自己说那么多,已经是动了杀心了。 然而傅闻烟只是取出银针在他手腕上的镣铐的锁芯鼓捣着,不多时,贺楼听肆的双手便落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双脚。 贺楼听肆一时间真的看不懂傅闻烟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傅闻烟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在替贺楼听肆解决那两个铁钩之前,她又恢复了一贯冷静疏离的模样,将药瓶放在贺楼听肆面前,说: “宸国割让北境十三座城池,作为此次扰乱朔国前朝后宫的赔礼,签订五十年内不主动挑衅开战的条约。并奉上贺楼旭晨的脑袋聊表诚意,我朔国便退兵,如何?” “你可知我如今是阶下囚……”贺楼听肆苦笑着,心想傅闻烟还真看得起他。 然而话还未说完,傅闻烟便笃定的说:“你做得到。” “只要贺楼旭晨死了,你便是宸国唯一能继位的皇子。若是宸帝再忽然暴毙,那么宸国皇位对你来说更是探囊取物。” “只要坐上了那个位置,和朔国签订什么样的条约,还不是由你说了算吗?” “你想借我之手,挑起宸国内乱?”贺楼听肆挑了挑眉,傅闻烟的狼子野心不能收敛一二吗? 傅闻烟歪头一笑:“你不想吗?若我猜的没错,过去死的那些个皇子都是你下的手吧。” 宸国的内乱,不是早就被贺楼听肆挑起了来了吗。 “呵……”贺楼听肆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起来:“你就不怕我坐上皇位之后,撕毁和你的约定吗?” “你不会。”傅闻烟盯着贺楼听肆的眼睛,嫣然一笑:“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贺楼听肆看着傅闻烟明媚动人的眼睛,随即又看向她掌心的玉瓶。 没过多久,他抬手接住了瓶子。 “如你所愿。” 第240章他这样的亡命之徒一向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叩叩”两声,铁门外传来叩击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傅闻烟向后退了两步:“温衡在等我,我就先走了,等你好消息。” 听到温衡两个字,贺楼听肆眼神暗了几分,随即无奈的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半点机会都不给旁人。”就这么怕自己对她生出不该有的执念吗? 傅闻烟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 贺楼听肆注视着她的身形消失,片刻后地牢内才响起他似呢喃的声音。 “可是,唯有你独占芳华。” “殿下。”在傅闻烟离开后不久,两道人影出现在地牢里。 他们看着挂在墙面的铁链,再看看贺楼听肆肩上的铁钩,心中不解,殿下分明已经挣脱了桎梏,为何不直接离开? 贺楼听肆收回思绪,将玉瓶中的药取出直接送入口中。 不多时,丹田熟悉的充盈感袭来。 贺楼听肆深吸一口气,双手同时向后伸抓住肩上的铁钩之后,用力一拽。 血色绽开,贺楼听肆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脱下衣裳,让两人给他包扎伤口,这才出声询问: “现在,该到宫里的人都到了吧?” “回殿下,都到了。” “既然如此,那么本殿也该去给他们送一份大礼了。” 包扎好伤口,贺楼听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悄无声息的带着人朝皇宫内赶去。 喜欢的女人他这辈子是得不到了,那该报的仇就必定要万无一失才是。 审时度势,他这样的亡命之徒一向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在他离开之时,距离七皇子府不远的阁楼中,却有两双眼睛注视着他的远去。 温让辞牵着傅闻烟的手,“阿遥为何笃定他留了后手?” 傅闻烟收回视线,“因为,一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是不会给别人一击必杀的机会的。”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懂,贺楼听肆也懂。 所以,从看到贺楼听肆被关在老牢房里的第一眼,傅闻烟就知道贺楼听肆不会死。 至少,他不会死在贺楼旭晨或是宸帝的手上。 “走吧,回家。”傅闻烟笑着收回视线,与温让辞十指扣紧,两人相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定京城。 而此刻的宸国的皇宫内却乱成了一团,宫人凄厉的哭喊和刀光剑影交杂在一起。 本该在勤政殿商议朔国发难一事的朝臣此刻全都颤颤巍巍的跪在殿中,惊惧惶恐的看着大喇喇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而本该坐在龙椅上的宸帝此刻却被人压着跪在一边,满头青筋暴起愤怒的盯着贺楼听肆。 “你这个逆子,你居然敢谋权篡位。” “敢不敢的,儿臣不是已经做了吗?”贺楼听肆薄唇邪肆的勾着,轻飘飘的回了宸帝一句,这才又将视线落在眼前的文武百官身上。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愉悦勾人的笑:“现在!说说看本殿登基,谁还有意见?” “没,没有。” “臣等没有意见。” “臣不敢……” 贺楼听肆一句话,台下的官员便着急忙慌的表忠心,生怕他们慢了一步,被困在偏殿的他们的家人就会遭了毒手。 谁能想到贺楼听肆不但没如同七殿下所说那般武功废了大半,重伤濒死,还带着这样一群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和二十万大军直接将他们的家人全都绑了过来。 一旦他们表现出有半点不赞同他登基的意向,死的便是他们的家人。 偏殿的哀嚎和鲜血像是要把这勤政殿淹没了一般,看着他们心惊胆战,恐惧不已。 “真的没有吗?”贺楼听肆随手拿着桌上的玉玺把玩,“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扬唇:“否则以后再被本殿知道你们对我登基一事有异议,可就不是死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明明贺楼听肆说这话的时候是含着笑的,可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点头之外不敢有任何动作。 呵……贺楼听肆心底冷笑,也就这点胆子了。 若是遥遥那个疯子,只怕会亲手杀了她的家人,再送自己去陪葬吧。 他的遥遥,从不受人威胁。 他慵懒的掀起眼皮,视线终于落在了努力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的贺楼旭晨身上。 “皇弟……”他刚一开口,贺楼旭晨便抖了一个激灵,紧接着他身下一滩黄色的液体蔓延开,竟然是被贺楼听肆两个字就吓尿了。 跪在他身边的朝臣皱着眉,赶紧跪着往一旁挪了挪位置。 他们知道七殿下从小被娇宠着长大,但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皇,皇兄。”贺楼旭晨一张嘴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然而却不管旁人此刻如何看他,他只害怕贺楼听肆会折磨他。 刚才父皇的那些暗卫是如何在贺楼听肆的手底下死得尸骨无存的,他还没忘。 现在连父皇都落在了贺楼听肆手里,他这个时候是万万不敢惹怒贺楼听肆半点的。 贺楼听肆淡淡的看着他:“你可知万俟九歌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人都是贺楼旭晨派给万俟九歌的,偏偏遥遥将账都算在了他头上,还真是让人不快。 不过,他也没阻止万俟九歌做的那些蠢事,也不算冤枉。 罢了,让遥遥发泄一下也好。 “我,我不知道,可万俟九歌不是死了吗?”贺楼旭晨吞了吞口水,哪怕万俟九歌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现在也恨不得和对方彻底划清关系。 听言,贺楼听肆浓眉一挑,透着几分妖邪:“她是死了,可你不是还活着吗?” “皇兄,皇兄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皇弟,我们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你不能杀我的。” 一听这话贺楼旭晨就明白了贺楼听肆的打算,当即什么也不顾,抬脚就朝着勤政殿外跑。 贺楼听肆也不拦他,只是在他左脚刚踏出勤政殿时,贺楼听肆将脚边的刀踢了出去。 众人便见那刀在空中转了几圈,带起‘飒飒’风声,下一刻刀刃直接从贺楼旭晨的左边大腿上切割了过去。 贺楼旭晨的惨叫瞬间响彻整个皇宫,他的身体和他的断指一同倒地,随之响起的还有刀刃落地的脆响。 第241章各位可还记得定国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贺楼听肆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贺楼旭晨当即捂着嘴,哪怕疼得全身抽搐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见状,贺楼听肆的笑容中才多了几分满意。 他原本留着万俟九歌,就是为了让她学习《伺魅》来控制贺楼旭晨,哪知道万俟九歌需要借着贺楼旭晨的宠爱,带着人就去了朔国,将朔国搅得一团乱。 最后,还得让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让贺楼旭晨去平息朔国上下的怒火,的确是顶好的主意。 贺楼听肆思索着,白皙的指节在龙台上轻轻扣动着,没多时,他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陛下有令:七皇子贺楼旭晨纵容其宠妾万俟九歌扰乱朔国前朝后宫,御下不严导致我宸国六名将士枉死。 为平息朔国之怒亦为避免两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故将七皇子送至朔国,任由朔国君王处置。另赠北境十三座城池予朔国,愿与朔国结盟友之好,五十年内井水不犯河水。” “殿下不可。”贺楼听肆话音才落,狄太傅等人的声音就齐齐响了起来。 他们不赞同的盯着贺楼听肆:“殿下可知这样的行为相当于割地求和,如此一来将我宸国的尊严置于何处?” “太傅可知死的几位将军乃是我宸国将士中的中流砥柱?”贺楼听肆不紧不慢的问:“将士易寻,将才难得。” “培养他们六人,宸国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而如今却因为贺楼旭晨放纵万俟九歌去朔国作死,他们死了。” “没有将军领导的大军就像是一盘散沙,难道你要我宸国带着这盘散沙去和如今气势汹汹、如日中天的朔国打吗?” “一旦战败,输的可就不是十三座边城,而是整个宸国!” “而且,你们觉得如今天灾连连,我宸国百姓还经受得起战争吗?” 贺楼听肆说到最后,语气已然不是开始时那般严厉,反而透着几分无奈。 他叹着气:“太傅,若是你们有其他能避免战争的主意,本殿愿意考虑。” 此话一出,狄太傅等人对视了一眼,却都没在对方眼中看到希望。 贺楼听肆所提,的确是宸国唯一的办法。 半晌,以狄太傅为首的一行人恭恭敬敬的朝贺楼听肆低下了头。 “臣等,遵命。” * 宸国的求和书是在五日后快马加鞭送到温廷皓手中的,贺楼旭晨则由傅战城直接押送回京。 温廷皓拿到国书的第一时间便召见了文武百官,将宸国的国书交给他们传看,等他们看完了之后,温廷皓才问: “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江丞相左右看了一眼,见其他人都还是一副思索中的模样,便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臣觉得宸国求和态度良好,可以考虑。” 如今不仅是宸国不想打仗,朔国若非必要也不愿起干戈。 宸国既然愿意献出贺楼旭晨赔罪,也愿割地平息朔国百姓的怒火,虽然这并不能抹去敬德太后薨逝在百姓心中的悲痛,但至少能慰籍一二。 其余人听到江丞相的话,也跟着站了出来:“臣等附议。” “好,既然如此,那朔国就接受宸国的求和。”温廷皓脸上并没有因此有太多轻松愉悦,若非为了百姓考虑,以他的性子必然是不死不休的。 但是,母后说了,百姓为先。 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不让更多的将士战死沙场,他愿意忍下心中的不甘。 温廷皓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鹰隼般锋利的视线扫过殿中众人。 “此次宸国能主动求和,是因为兵马大将军之女傅闻烟,带着她手底下的麒麟军潜入宸国接连三日取地方将领六人首级,吓破了宸国人的胆子,这才避免了两国百姓战乱之苦。” “之前朕说过,只要傅闻烟能做到不废一兵一卒,就拔掉宸国爪牙,朕便封她为长公主,如今傅闻烟已然做到,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这……”有人小心的看了温廷皓一眼,这才道:“麒麟军不也算……”兵卒。 “嗯?”温廷皓声音一沉,“爱卿想说什么?” 说话的大臣‘咚’的一声跪下:“臣无异议。” 麒麟军说白了只是傅闻烟的私兵,若真算军队也排不上号。 用这个作为理由实在有些牵强了。 至于傅闻烟豢养私兵……别搞笑了,陛下一看分明就是知道此事的,既然陛下知道,也就不算豢养私兵了。 “如此甚好。”温廷皓满意的微笑,还不等他再问,其余臣子也跟着拱手回答: “臣等无异议。” 谁能想到傅闻烟的本事真的如此大,就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宸国,还带着人杀了他们这么多将军。 就算他们心有不满,也实在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对了。”温廷皓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问在场的人:“各位可还记得定国局?” 江丞相不解的抬头:“定国局乃是开国先祖留下的棋局,传言能破此局者可定天下。只是……陛下为何突然提及此局?” 破定国局乃是整个朔国乃至天下读书人的愿望,只可惜定国局一子不同,便会让棋局千变万化。 就算是他们一个棋子一个棋子的推演,时到今日依旧无人破解。 难道陛下寻到破解之人了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江丞相眼中不由多了几分希冀。 温廷皓浅笑着;“此局,早在去年便已经被人破解。” “敢问陛下,此高人是谁?” 温廷皓话音落下,就立刻有人追问。 “此人大才,一定要归我朔国所用,绝不能流落在外。” “陛下,可是亲眼见此人破局?” “陛下,此人若不能为我朔国所用,必须斩草除根。” “陛下,此人难道是陛下身边的人?”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提意见,温廷皓却半点都不急,就那样笑着看他们激动得面色发红,难以抑制的样子。 终于,江丞相轻咳了一声,提醒道:“肃静。” 不多时,嘈杂的议政殿终于恢复了安静。 温廷皓这才轻飘飘的丢下一记重锤:“傅闻烟便是破局之人。”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当下就有人震惊得话都不会说。 为何会是傅闻烟? 傅闻烟那样一个……他们本想说顽固不化的小丫头,可忽然想到这半年来傅闻烟在京都天翻地覆的名声,话又有些说不出口。 第242章完结章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好像,傅闻烟早就和他们印象中那个只知道跟在男人身后跑的小丫头不同了。 温廷皓没有搭理他们,直接看向蓝墨:“傅闻烟破局之时,朕、温让辞以及蓝墨均在场。” “此事,太后也知晓。” 接收到温廷皓的示意,蓝墨连忙站出来跪下:“微臣的确在场,若是各位大臣好奇破局之法,下朝后晚辈可为各位演练一遍。” 当时棋盘的情况蓝墨印象深刻,虽然不敢在棋盘上重演,但是脑海中已然重复了无数次。 现在敢提出来,也是因为温廷皓的授意。 也是这个时候,蓝墨才明白他们的这位陛下有多有魄力。 要知道,破局者,若是有异心,振臂高呼便可将朔国搅得天翻地覆。 但是温廷皓却敢直接将此事公之于众。 蓝墨一时也不知道温廷皓是自信,还是太信任傅闻烟。 亦或是,二者皆有。 然而听到这话,这些大臣狐疑的表情却更甚。 在场的这几人,是谁都总比是傅闻烟好啊。 一个黄毛小丫头……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温廷皓一眼就能看透他们在想什么,他嗤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 “去年淮江水灾,随朕去淮江赈灾的人除了温让辞之外,还有傅闻烟。为百姓准备的预防疫病的药材是她让人准备的,药方也是她亲手所写。此事,淮江地方官员均可作证。” “但是事后,傅闻烟从未提及此事。她不要声名,不贪功利,要的只是百姓幸福安康。” “太后之死,朕愤怒至极,恨不得亲自带兵踏平宸国。也是傅闻烟告诉朕,一旦开战,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作为君王,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朕坐在这个万人敬仰的位置上,掌握着千千万万人的生死,便更应该珍惜这千千万万人的生死。” “不过,我朔国虽然不想战,但也不畏战,若宸国未能给朕一个想要的答案,哪怕浮尸百万,朕也必定踏平宸国。” “好在如今,傅闻烟让朕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温廷皓将国书放在桌上:“这些,才是朕执意要封傅闻烟为长公主的原因。” “论谋略,她不输任何一个男子;论才华,她也不输在座的各位;论武功,她能取敌方将领首级而安然脱身,天下更无人能比。” “如此,封傅闻烟为长公主,各位可是心服口服?” 满朝文武在这一刻均安静了下来,不是因为不满,而是因为震撼。 他们真的很难想象温廷皓口中转述的那些话是出于傅闻烟之口。 一个女子,竟然如此有大局观。 这一刻,他们忽然就相信了定国局乃是傅闻烟所破。 “傅小姐大义,臣等并无异议。”整齐划一的声音在议政殿内响起,同时,宸国求和以及傅闻烟受封长公主的消息不胫而走,天下皆知。 * “烟儿,到爹爹这里来。”傅战城神采奕奕的骑着马走在队伍前方,余光看向并肩策马的两人,当即直接将傅闻烟唤了过来。 只是,在傅闻烟到他身边时,温让辞也跟了过来。 “父亲。”温让辞温润的颔首行礼,这模样让傅战城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只得端着点了点头。 然而这才柔声和傅闻烟说话。 “你不是说宸国要落到贺楼听肆那狼崽子手里了吗?怎么宸帝还没让位?” “割地求和,虽然是为了宸国百姓考虑,但这说到底算是宸国的耻辱,自然需要有人来背这个锅。” 傅闻烟一边眯着眼享受着这温暖的太阳,一边细细的给傅战城解释。 “否则,等贺楼听肆登基,这样的耻辱也会追随他一辈子。现在宸帝背负了这个罪名,无能的也只会是现在的宸帝。” “等宸帝没有价值后再薨逝,贺楼听肆便能名正言顺的继位,只要在他在位期间能做出一点政绩,便能青史留名。” “嘶~”傅战城吸了一口冷气,嘀咕道:“这样说来这贺楼听肆真是个狼崽子,连他生父都算计得妥妥的。” “他若不算计这些,也活不到今天。”傅闻烟丝毫不掩饰对贺楼听肆的赏识:“毕竟,有的父亲不配为父亲。” “这倒也是。”傅战城点点头,对于贺楼听肆在宸国遇到的不公,傅战城也有所耳闻。 自作孽不可活吧。 “阿遥,我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温让辞清润的声音忽然传到傅闻烟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满。 傅闻烟眨眨眼,有些意外的侧头。 然后便落入一双盛着阳光,波光粼粼的眸子中。 温让辞伸手握住傅闻烟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再次一字一句的说: “我会什么都做得很好。” 傅闻烟:“?” 回味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傅闻烟心底没忍住生出点点笑意。 “温衡。”她偏头凑近温让辞,语气笃定:“你吃醋了!” 温让辞握着他的手紧了两分,眉眼中中生出几分惆怅。 “嗯。” 他不能否认,在傅闻烟提到别的男人眼中流露的认可和欣赏时,心底的确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哪怕他知道傅闻烟的这点欣赏无关男女之情,但却依旧吃醋。 因为……他害怕傅闻烟忽然就看到了别人的好。 耳边传来傅闻烟悦耳的轻笑,温让辞耳尖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 他这样是不是有些像妒夫了? 然而这个念头才出现在温让辞脑海中,耳边就传来了傅闻烟无比坚定的声音。 “你不用吃醋,在我眼里没有人再比得上你。” “而且,阿衡可以不用什么都做得很好,因为我也不能什么都做得很好啊。” 她松开温让辞的手,转而勾着他的尾指轻轻晃了晃。 “我永远都是温衡的。” 就像,你永远也只属于我一样。 温让辞心底一软,酥酥麻麻的愉悦将那些所有的不安尽数驱逐。 从此,这片心田便只剩傅闻烟种下的一地繁花,永远蓬勃热烈的生长。 “爹爹。”傅闻烟朝另一边的傅战城挥着手打招呼:“我带我家温衡先行一步,下一个驿站等你们。” “驾!” 说完傅闻烟直接翻身坐到温让辞怀中,用力的一挥马鞭,马儿嘶鸣一声,带着两人冲出了队伍。 傅战城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笑骂了一声:“成何体统。”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眼睛里却只有疼爱。 骏马疾驰在山林中,傅闻烟早已经将缰绳还给了温让辞,直到穿越森林,露出眼前一望无垠,种满小麦的土地。 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阳光洒下,绿油油的麦田带着淡淡的香味,让人为之着迷。 傅闻烟靠在温让辞怀中,她问:“温衡,我有没有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 “没有,但是我知道。” 从翰林书屋初见,隔着那一扇门开始,傅闻烟眼中对他的占有欲从未有过片刻减少。 从第一面他便知道傅家的小姑娘对他图谋不轨。 一开始,他以为傅闻烟只是得不到温庭琛,所以拿自己寻开心,也就随她玩闹,他想着等她闹够了便会放过自己。 可等他意识到傅闻烟并非玩闹想要抽身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滋生在山底阴霾,无望的等待着死亡,却不知从何时起也想摘悬崖上那凌风而立的花朵。 庆幸的是,花朵垂怜,生出千丝万缕的藤蔓将他从那万丈深渊中拽了出来。 从此,阳光属于他,鲜花也属于他。 ………………………………………………………………………………………………………………………………………………………………………………………………………………………………………………正文完。 第243章番外一,温砚尘&温酒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放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着紫色鎏金祥云锦袍的幼童瞪圆丹凤眼,脚下踩着一个圆滚滚的肉团子,厉声一字一句的质问: “你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对她动手,信不信小爷剁了你的爪子。” 幼童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声音里都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周身气质却凌厉得让人侧目。 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中的阴郁,更是让人惊愕。 “我,我管你们是谁,赶紧放开我,否则我让我爹收拾你。” 听到这话,幼童稚嫩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郁色。 “小爷倒要看看你爹是什么东西。”温砚尘冷哼一声,忍着将脚下的人废掉的冲动,转身看向冷着脸站在那里的少女,对其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这才吩咐隐在暗处的暗卫。 “查清楚这玩意是谁家的,小爷在这等着他老子过来。” “是。”暗处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围观的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幼童。 气势这般足就算了,居然还贴身带着暗卫,想必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这林将军家的儿子在京都横行霸道惯了,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踢到铁板了,有好戏看了。 周围的人心中乐呵呵的守着,等待着两方的家人到来看好戏的那一刻。 就在众人等待着看好戏的这段时间,便见刚刚还一脸阴郁的幼童指挥着店小二从铺子中搬了一个椅子出来,仔细的擦干净之后,才对着冷着脸的少女招了招手。 “阿姐,椅子我已经擦干净了,快过来坐。” 自家姐姐爱干净,哪怕在外面也不能将就。 “嗯。”温酒应了一声,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脚朝着温砚尘擦好的椅子走去。 在经过趴在地上的人时,温酒像是不小心一般直接从其手背上踩了过去。 当即一声惨叫响彻苍穹。 温酒像是后知后觉自己踩到了人,这才将脚收了回来,然后垂眸静静的注视着对方哀嚎打滚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 “抱歉。”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们!”林栋捂着手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翻了起来,抬手就朝着温酒的脸扇去。 他不过是见这小妮子容貌出尘,气质也是京都难得一见的清冷感,这才心生亲近之意。 结果就因为自己没忍住伸手想碰碰这小妮子的脸,就被她身边的小屁孩踩在了脚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连这小妮子的脸都没碰到 。 然而面对林栋突然的袭击,温酒却头也不回的朝着屋檐下的椅子走去。 眼看林栋的巴掌就要落到温酒身上,忽然一道人影朝着两人冲了过来,在和温酒身形交错之时,一声怒吼响起。 “你当小爷死的不成!” 原本还担心温酒受伤的路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林栋被冲出来的幼童跳起来斜着身体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直挺挺的飞了出去。 林栋臃肿的身体砸在地面,激起一层灰。 在场的人瞬间张大了嘴。 这小娃娃看起来年纪不大,怎的这样大的力气。 温砚尘拍拍鞋面,厌恶的看了一眼林栋,若非爹爹说不能在京都生事,今日他废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砚,太阳太晒了,过来。”温酒皱着眉轻声唤道,等温砚尘靠近之后,才拿出帕子替他擦去额头的细汗,顺便替他整理好弄乱的衣服。 看着互帮互助的两人,在场的人不由露出一抹善意的笑。 这两个小娃娃一看就是姐弟,长得如出一辙的精雕细琢,让人看了就难忘。 终于,有人没忍住提醒道:“小姑娘,你快带着你弟弟回家吧,这是林将军的独子,嚣张惯了,等他们家的人来了,你们就走不了了。” “多谢大娘。”温酒起身向提醒他们的大娘福身道谢,然后才温柔的摸了摸温砚尘的脑袋,说: “可是,自我出生以来还没见到有人能嚣张得过我弟弟,今日正好长长见识。” 听到自家姐姐的夸奖,温砚尘立刻挺起了胸膛。 娘亲说了,他们有嚣张跋扈的资本。 平时可以低调做人,但若有人敢欺负到他们头上,便要加倍嚣张跋扈,让对方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 对于娘亲说的话,温砚尘一向奉为真理。 “这……”大娘一言难尽的看着这姐弟俩,长得好看是好看,就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罢了罢了,帮他们报个官吧。 只能说林栋手底下的人手脚还算利落,没让温酒姐弟俩等太久,穿着战甲的林将军便在小厮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当看到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林将军当即急了。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被人打成这样可还行。 他一边让人将林栋搀扶起来,一边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 “是谁打了本将军的儿子,给我站出来!” 被他凶狠的目光一看,在场的人纷纷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温砚尘拧了拧眉,就要上前,却被温酒轻轻拦住。 她站了起来,轻轻柔柔的视线落在林将军身上,语气却带着盛气凌人的傲。 “敢问,林将军现在是以镇边将军的身份、还是以父亲的身份替令公子讨回公道?” 林将军没想到应他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当即怀疑道: “是你打了我儿子?” 或许因为面对的是一个小姑娘,林将军的语气稍微柔和了几分。 温酒摇摇头:“和令公子动手的是我弟弟。” “啊?!”林将军狐疑的视线落在温酒身边,扬着脑袋的幼童身上,惊讶道:“他?” 不是吧,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娃娃,能把自己十三岁的胖儿子打成这样? 那自己儿子是不是太没用了! 林将军尴尬的摸摸鼻子,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真是这小子打的你?” 林栋点点头,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惨,立刻放声哭了起来。 “爹啊,就是那小子打的我,你快抓了他们给我报仇,我要他们死,呜呜呜……” 第244章番外二,家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林将军:“……” 他看看自己哭得泣不成声的儿子,在看看站在屋檐下姿态挺立,气质卓然的姐弟俩脸忽然就黑了。 他抬起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在林栋脑袋上。 “给老子闭嘴。” 他收到小厮的消息说小少爷被人打了,他还以为是被人欺负了,结果就这么个小娃娃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告状,简直丢他的脸。 “爹,你不帮我?”林栋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父亲。 林将军冷哼一声,虽然 是自家儿子没用,但是要真一点也不管也不可能。 毕竟他就这么一个独子。 想了想,林栋这才看向屋檐下的两人:“小姑娘,既然是你弟弟打了我儿子,我也不和你们小朋友计较,把你们父母叫来如何?” 见这林将军还算讲理,温酒沉默片刻,这才说:“林将军可知我弟弟为何打令公子?” 少女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坦荡、逻辑清晰,让人心底生出几分佩服。 林将军咂咂嘴,心底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因为上过战场的原因,许多小娃娃看到他们这些武将都是畏惧的,唯独这两个小娃娃半点不怕不说,还极为冷静,实在是让人欢喜。 他想,就算真见了对方的父母,他也不会为难他们。 但是,为何动手还是要先弄清楚。 所以,林将军耐心的跟着问:“为何?” 提到缘由,温酒的眼神冷了两分。 “令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妄图轻薄于我,我弟弟在我身侧,自然会护着我,这才打了令公子。” “你胡说,我没有!” “爹爹,你相信我,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林栋听到温酒居然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当即连声否认。 他清楚自家老爹对自己疼爱归疼爱,但若是他真做出这样调戏良家妇女的事,他爹也不会放过他。 过去他敢那样肆意妄为,无非就是因为笃定被他轻薄的女子为了名声不敢将事情说出来。 加上他的身份,那些女子不敢得罪,更是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他这才能为所欲为。 可没想到,今日遇到的这人根本完全不在乎她自己的名声,大庭广众之下就将自己轻薄于她的事说了出来。 这完全不在林栋的预料之中。 都说知子莫若父,当温酒说出这句话后林栋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便暴露了事实。 林将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教出了这么个混账的儿子,所以他怀着一丝希冀的问跟在林栋身边的下人。 “这小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这,这……”几个小厮对视了一眼,想到若真的暴露小少爷轻薄良家妇女的事,他们定然也逃脱不了罪责,便咬着牙回道: “不是,小少爷没有做轻薄那位姑娘的事。” “小少爷没有。”其余人也跟着附和,见他们语气笃定,林将军心底有了几许疑惑,难道真是他误会栋儿了?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更好的结果。 思及此,林将军重新看向平静的注视着他们的温酒,“小姑娘,还是把你家大人找来吧,你们各执一词,本将军实在难以判断。” 温酒实在不想麻烦自家爹娘,但看着林栋躲在林将军身后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温酒浅浅一笑。 “如此,也好。” 说完,她又一字一句的补充:“家父抚远王温让辞,家母长公主傅闻烟,劳烦林将军派人去长公主府走一趟了。” 因为抚远王府留给温让辞的记忆并不算美好,所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住在离大将军府不远的长公主府。 听到家父抚远王温让辞时林将军左腿软了几分,随即又听到家母长公主傅闻烟几个字,林将军脚下直接踉跄了两步。 好在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将军,小心小心。” “本将军没事。”林将军勉强站好,露出和周围人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重新看向屋檐下的姐弟俩,哽着嗓子,半晌才劝诫道: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温砚尘撇撇嘴,又是这样,说实话都没人信。 他翻了个白眼,“是不是乱说,等我爹娘来了不就清楚了。” “不,不必了。”林将军连忙制止,正色道:“本将军相信你们,此事定然是犬子之错,本将军一定将他带回去好好教育。” 不管这两个娃娃还不是长公主府的,就单单这个可能便已经让他不敢冒险。 他都不敢想,若是傅闻烟知道她女儿被自己的儿子占了便宜,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当下最好的选择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看着林将军这明显想息事宁人的样子,温酒眉心却没半点疏解。 她盯着林将军的眼睛:“此事晚辈才是受害者,如何解决也该由晚辈来决定。而且……” 温酒抿着的唇角扬起一道浅浅的笑:“我三叔来了。” 温酒话音才落,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直接跃过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赶来。 马儿前蹄高高抬起,威风凛凛的落下。 而马背上的人一身耀眼夺目的大红色衣衫,精致脸上褪去了几分少年英气,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更加夺人眼球的痞气。 这张脸,在京都的人都不会陌生。 林将军看到对方的瞬间,就差直接跪了下去。 逍遥王,来的怎么会是逍遥王。 莫非,这姐弟俩真的是温让辞和傅闻烟的儿女? 还不等他上前确认,上一刻还冷着脸的男人直接翻身下马,目不斜视的大步朝着屋檐下的两人走去。 “璟叔叔。”温酒松开牵着温砚尘的手,规矩的向温璟凡行礼。 “璟叔叔,有人欺负姐姐。”温砚尘直接跑上前抱着温璟凡的腿,委屈巴巴的告状,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气势汹汹的模样。 温璟凡被温砚尘拦住,只能先蹲下来捏了捏温砚尘白白嫩嫩的脸蛋,安抚道: “叔叔都知道了,一会给你们报仇,嗯?” “好。”温砚尘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却没打算放开温璟凡的大腿。 无奈,温璟凡只好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然后才走到温酒面前,看到又长高了不少的小丫头,温璟凡的眼神越发柔和。 “我家小阿酒又长高了。” 温酒乖巧的笑笑,上前牵住温璟凡伸出的大手。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对温璟凡的想念和依赖已经表现出来。 在京都居住时,爹爹娘亲都不怎么管他们,所以两个孩子学会走路之后便跟着温璟凡混了。 尤其温酒,当初走路都是温璟凡手把手教的,对温璟凡更是亲近得不行。 每次随着傅闻烟夫妇游历回来两人都是第一时间去逍遥王府找温璟凡,今日也是如此。 只是没想到路上会被这样的事绊住。 “林将军,此事的经过你不妨再问问你手底下的人,若他们说不清楚,本王不介意代劳。” 和两个小家伙叙旧过后,温璟凡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林将军身上。 和对两人说话时温声细语的模样不同,温璟凡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都透着冷意,当即让林将军白了脸。 这几年,逍遥王可算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朝中所有生出不臣之心,或贪赃枉法的人几乎都是逍遥王下令处置。 因此,这十年间死在温璟凡手底下的人可算是不胜其数。 和陛下比起来,朝中大部分人其实更害怕面对这位杀伐果决的逍遥王。 哪怕是林将军这些武将也不例外。 听到温璟凡的这话,林将军那是半点都不敢耽误,立刻转身给了跟在林栋身边的小厮两巴掌,厉声质问: “赶紧老老实实的给本将军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若有出入,本将军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奴才不敢说谎。”几人小厮对视了一眼,想到温璟凡的身份根本不敢再有半点隐瞒,当即跪着将事实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是小少爷见色起意,出手调戏那位姑娘,才被她弟弟打伤的。” 这些小厮跟着林栋横行霸道惯了,也是见人下菜碟的。 因为温酒姐弟俩大多时间都在外游历,所以他们并不认识他们,便把他们当成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这才敢当着林将军的面说谎。 现在看到温璟凡来给他们姐弟俩撑腰,哪里还敢玩心眼。 听着他们将事情的经过说完,林将军的身体已经几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小厮的声音落下,他便果断的跪在了温璟凡面前。 “王爷,是下官教子无方,但是……但是微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请王爷从轻处罚。” 说完,林将军低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温璟凡的神色,只在心底祈祷温璟凡能善心大发,哪怕这点希望几乎没有。 “小阿酒,这小子是哪只手碰的你?”温璟凡垂首揉着温酒的脑袋,柔声询问着,眼中满是疼爱。 此话一说,温酒便明白了温璟凡的意思。 林栋毕竟是林将军的独子,林将军为国辛苦了大半辈子,留个后也是应该的。 温酒仰头看了温璟凡一眼,这才回道:“左手。” “好。”温璟凡颔首,直接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 众人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下一刻林栋的惨叫便传了出来。 他们闻声看去,这才发现一截断臂落在地上,而林栋已经疼晕了过去。 林将军闭着眼,不敢回头去看林栋的模样,只感激的朝温璟凡磕了一个头。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林将军自己心里清楚,若非自己求情,林栋今日定然非死不可。 “带回去好好管教,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本王不顾念林将军军功在身。” “下官明白。” * 解决完此事,温璟凡带着两人便直接朝皇宫走去,路上给两人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玩的,这耐心又温柔的样子看得跟在温璟凡身边的侍卫连连咋舌。 自家王爷何时对人这样和颜悦色? 作为一直跟在温璟凡身边的侍卫,鹫安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长公主府的这两个小祖宗,自家王爷只有更纵容的,没有最纵容。 所以,好几次抚远王都不想这俩小祖宗跟在温璟凡身边,就是怕被温璟凡给宠坏了。 逛够了之后,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温璟凡这才带着两人回宫。 因为温让辞和傅闻烟回来,所以江秀特意让人在御花园中备了宫宴,这个时候进宫刚刚好。 “娘亲。”温砚尘一到御花园就甩开了温璟凡的手,朝着仰躺在贵妃椅上享受着黄昏的傅闻烟跑了过去。 “娘亲,娘亲。”见傅闻烟不搭理他,温砚尘又软软糯糯的喊了两声。 一听自家儿子这卖乖的甜腻嗓音,傅闻烟就知道今日两人去找温璟凡定然出了意外。 她掀起眼皮,坐起身将温砚尘抱到了怀中,又朝温酒招招手。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温砚尘撅着嘴,本想夸大一下事实,可看着自家娘亲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这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最后不忘替自己找补。 “娘亲,阿砚没有随意动手,是那个人先欺负姐姐的。” “嗯。”傅闻烟摸摸他的脑袋:“保护姐姐,阿砚做得没错。” “嘻嘻,娘亲最好了。”温砚尘在傅闻烟怀中拱着,将头发弄得一团乱,笑得跟个团子似的,可爱得不行。 傅闻烟没忍住捏着他的小脸就亲了一口。 温砚尘自小就在武学上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天赋,如今这小子虽然才五岁,但是内力已经可以和修习二十多年的人媲美了。 为了不让温砚尘在和同龄的孩子玩时误伤到他们,所以傅闻烟给他下了死命令不许他随意动用武功。 温砚尘因为这事被罚了几次,如今面对傅闻烟才这般谨慎。 亲完温砚尘,傅闻烟便毫不犹豫的将他扔给一旁的温让辞,张开怀抱接住慢慢走过来的温酒。 “娘亲的小宝贝有没有被吓到啊?” 温酒性子偏向温让辞,从出生起就一直都是不哭不闹的性子,乖巧得让人心疼。 所以,傅闻烟对她的成长尤为关注。 好在温酒只是性子安静稳重,并无其他问题,傅闻烟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没有吓到。”温酒安静的任由傅闻烟在她脸蛋上揉捏,一本正经的回: “璟叔叔到的很及时。” “那就行。”傅闻烟抱着她起身,“咱们去吃饭饭咯。” 温让辞将椅子拉开,将温酒抱到傅闻烟身边坐下,这才对一旁又和温廷皓家的三个臭小子玩到一起去的温砚尘道: “都过来洗手,吃饭了。” “好!”三个小脑袋同时抬起来,乖巧的应着。 江秀依偎在温廷皓怀中,巴巴的盯着温酒:“如果本宫也能生个女儿就好了。” 看看小阿酒乖乖的坐在那里,漂漂亮亮的看着就舒心。 温廷皓搂着她的肩:“不生了,有那三个小子够了。” 每生一次孩子就要受一次罪,温廷皓也舍不得江秀再受折磨。 对女儿的疼爱加在小阿酒身上也一样。 “舅爷爷、舅奶奶。” “外公、外婆。” 正在洗手的几个小豆丁看到傅战城和柳心来,手也不洗了,小跑着就扑了过去。 一会这个喊着抱我,那个喊着抱我,可把傅战城和柳心忙得够呛。 一时间,御花园内外都充满了孩童的欢声笑语,让一切生命都焕发了别样的生机。 第245章番外三温廷皓&江秀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注:本章以江秀视角展开。 一,心意 江秀从小就从父亲口中得知几位皇子谁最不能得罪。 这其中,便是大殿下温廷皓为首。 江秀一直以为温廷皓不能得罪是因为其残暴冷血亦或是霸道刁钻。 直到那年宫宴温廷皓一身锦衣华服,昂头挺胸的阔步而来。 一双暗含厉色的眼睛,几乎瞬间就将长期在京都的另外几位皇子的气势压了下去。 他皮肤并不似另外几位皇子那般白皙细嫩,却有别样的野性,直接让江秀看走了神。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大殿下为何会皮肤黝黑,因为他刚在边境傅大将军那里待了一年,边境寒苦,黑些也是应该的。 这时宴会中的人纷纷向几位殿下行礼,江秀虽然走神,却也下意识的跟着福身。 安静的大殿内只有温廷皓的那一声“不必多礼”格外清晰。 因为自家爹爹的原因,所以江秀有幸坐在了女眷这边靠前的位置,因此她能清晰的捕捉到几位殿下的脚步。 脚步声在她不远处停下,江秀才站直了身体。 一抬头,便落入一双深沉的眸子。 江秀努力维持着镇定朝温廷皓颔首示好,却悄无声息的红了耳朵。 可直到她坐下,才注意到温廷皓的视线并非落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后的另一人。 江秀初时有些失落,等她回头看到对方的容貌时心中便明了。 苏尚书府的苏无忧,容貌在京都虽不是上上层,但是周身那宁静温柔的气质的确特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能理解。 所以很快江秀便将心底的那点失落摒弃,认真的端坐着,力求这场宴会不出任何错,免得给了旁人攻击自家爹爹的理由。 但是,没过多久她的注意力便被场中的一点意外吸引了过去。 原是苏尚书府的二小姐苏沉鱼手底下的丫鬟不小心将准备上台献曲的苏无忧的衣裙弄脏了,不但如此苏无忧还被推倒在了地上。 但是苏无忧没哭,反而是苏沉鱼手底下的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在地上认错。 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苏沉鱼的丫鬟这样一闹,便立刻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迎着大家或探究或鄙夷的视线,苏无忧立刻就白了脸,她连忙站起来整理好衣裙,看她几次想打断丫鬟的哭求却都被苏沉鱼拦住,江秀蹙了蹙眉。 又是这样低级的招式,要闹也不知道回去关着门闹,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她正准备起身帮帮苏无忧,毕竟同是世家嫡女,任由苏无忧这样下去也不合适。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殿中已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 温廷皓轻蹙着眉头,手中的酒杯不轻不重的落下,直接将殿内各种议论的声音压了下去。 “宫宴之上,喧哗至此,毫无礼数。”温廷皓不紧不慢的一句话瞬间让苏无忧等人全部跪了下去。 江秀欲起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重新坐下,心里想,这下好了,不用自己出手了。 苏无忧没有反驳温廷皓的话,只道:“是臣女叨扰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众人这个时候都以为苏无忧定然是要被责罚了,毕竟大殿下一向赏罚分明,哪怕这一年他不在京都,但是在皇后的刻意维系下,他的威望并无太多变化。 所以,上到臣子官员,下到贩夫走卒对温廷皓多含敬畏。 果然如众人所料,温廷皓严惩了犯错的人。 “苏家两位小姐不必继续参加今日宴会了,至于以下犯上的丫鬟,打杀了也罢。” 一句话,此事的三人谁都没有放过。 苏无忧似是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了句“多谢殿下”便起身退了出去。 倒是苏沉鱼跪在殿中,迟迟不肯起身,只用一双欲语还休的眸子哀求的看着坐在温廷皓身边的温庭琛。 只是,二殿下不得盛宠,又怎敢在这个时候得罪大殿下为她求情? 江秀不知道为何自己都能看明白的事苏沉鱼看不明白,直到后来二殿下的身边多了一个苏沉鱼,她才知晓其中缘由。 这场宴会结束之后,江秀偶尔也会在一些世家大族子弟私下的宴会上遇到温廷皓,每一次相遇他都能察觉到温廷皓的变化。 久居高位,家族雄厚,眼前的人越发有上位者的气息,强大的压迫感让江秀再也不敢同以往那般和他对视。 心底的那点念想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压越深。 后来温廷皓愈发忙于朝政,两人能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而最近一次得知温廷皓的消息便是眼前。 看着来禀告消息的丫鬟,江秀起身时不小心将桌上点茶的杯盏撞得一团乱。 “你是说,大殿下定了侧妃了?”江秀将这话问出口的时候,心底还带着一丝希冀。 万一,万一只是手底下的丫鬟道听途说呢? 巧儿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着江秀。 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多年,巧儿自然多多少少能察觉到江秀的心思。 她上前搀扶着江秀:“定下的是苏尚书府的小姐,苏无忧。但不过侧妃而已,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江秀便知此事已成事实。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心底说不出的感觉让她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件事。 难过吗?可是她对大殿下的感情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有什么难过的资格? 可不难过吗? 若是不难过,心底那密密麻麻滋生的痛感和眼眶里蔓延的酸涩又该如何解释? 江秀抿着唇,立刻低头将桌上乱了的茶盏一点点整理好。 “我这没事了,你先下去忙吧。”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往常无异。 巧儿见她神情无恙,没多久便放心的转身去忙其他事,却没发现在她离开后那一滴滴落入杯底的晶莹泪水。 原来,当年你出手惩治她们并非只是我的错觉。 哪里是因为她们不懂规矩在宴会上喧哗,只是因为受欺负的人是苏无忧。 眼睛酸涩得江秀几乎难以看清眼前的场景,可越是这样她越要将手中的一切都摆弄好。 她是京都目前最全能的小姐,她事事都求做到毫无瑕疵,得到无数人的赞誉。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优秀,那么将来他选妃时便能第一个看到自己。 可事实证明,年幼时的那惊鸿一瞥远比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更让人印象深刻。 江秀将东西重新收整好,抬头将眼泪擦干净。 能让你破例先立侧妃,想必对她你已是爱护到了极点,我是不是也该死心了。 做我人人恭维的丞相府千金,总比做一个不得宠的正妃好。 经此事之后,江秀便将对温廷皓的那点心思便被她彻底的压在了心底。 后来再听到温廷皓和苏无忧之间的消息,她也能平静的面对。 直到,在傅闻烟大婚之日,傅闻烟询问她可愿意嫁给温廷皓。 那时的江秀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和一个死人去争在温廷皓心中的位置。 也清楚她只是适合太子妃之位,并非是因为温廷皓心悦于她。 她自认为做不到面对昔日动心的人而无动于衷,所以在傅闻烟的婚礼上遇到温廷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后来,温廷皓配合万俟九歌演戏,江秀并不知其中缘由,冲动的主动要求入宫为后。 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眼前的一切并非温廷皓所愿,那么她便全力兜底,给他一个能后悔的机会。 她已经做好了入宫之后和万俟九歌死斗的准备,也做好了不被温廷皓宠爱重视的准备,却没想到当天晚上他便出现在了丞相府。 这是江秀第一次和温廷皓正面的交流沟通,也是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情感的另一次开端。 年少时就心仪的少年在经过时间和经历的洗礼后不但没有变差,反而更加的优秀,优秀到让人仰望,又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二,婚后 “娘娘,今日又有大臣让陛下扩充后宫了。”正在为江秀扇着团扇的宫女将刚刚得来的消息同江秀分享。 “然后陛下就直接下旨将那大臣的姑娘赐给了他死对头的儿子,听说那大臣当时脸都青了,却不敢抗旨,只能应了下来。” 说完,宫女摇头晃脑的总结:“陛下对付那些大臣还真是有一套。” “他那是心黑。”江秀嘀咕着,唇角的笑意却更浓了两分,她接过宫女手里的团扇。 “去将本宫给陛下准备的汤羹备上,咱们去看看陛下。” “是。”宫女点点头,转身就去准备了。 回头时看着江秀低头抚摸着腹部的动作,宫女没忍住笑了起来。 之前总有人说陛下立皇后娘娘为后,是当时应付那些奸细的缓兵之计,可谁知道,自从皇后娘娘入宫后,陛下便再未将其他女子收入后宫。 前朝也总有大臣以皇室血脉需要延续为借口催陛下扩充后宫,但都被陛下以朝政繁忙为由拒了。 陛下态度强硬,慢慢的便也没多少人去提这件事。 如今好不容易皇后娘娘有孕,便又有人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巩固地位。 可惜,陛下心里只有娘娘。 江秀带着人来到御书房,还不等她走近,小福子便迎了上来。 “皇后娘娘,您怎么亲自过来了?陛下忙完会去看您的,您怀着身孕,静养为上。” “无碍。”知道小福子只是担忧自己,江秀便也没计较他言语中的逾矩之处,问: “陛下还在忙吗?” 小福子点点头,跟在江秀身后朝着御书房走去:“减免赋税的事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的,陛下这些日子便多操心些。” “不过,好在抚远王和长公主殿下这些日子也在京都,所以比起前段时间陛下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 “我进去看看陛下,你们在外面候着便是。”江秀接过食盒,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温廷皓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听到有人进来,眉心便拧在了一起。 等他抬头,看到来的人是江秀时眼中的不悦立刻散去,转而出现的是肉眼可见的担忧。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温廷皓连忙起身接过江秀手里的食盒,揽着她的腰往桌前走去。 “不是说了日头晒,你身子重便少出来,万一晒着又得受罪了。” 江秀早期吐得厉害,可把温廷皓愁坏了,所以对江秀的身体便格外看重些。 “今日闲的无趣,便给你炖了汤,怕你不喝,便亲自过来盯着。”江秀将食盒中的汤盅取出来,直接将汤匙交到温廷皓手中,强硬的命令。 “喝吧,喝完我就走。” “来都来了。”温廷皓垂首在江秀额头亲了一口:“等我忙完,再送你回去。” “可你要忙朝务……”江秀欲言又止,目光在触及温廷皓期待的眸子时,她无奈的点头。 “勉强答应你吧,我看会书,等你忙完一起回去。” 温廷皓“嗯” 了一声,喝了两口汤,便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好喝。” 江秀勾唇,从小到大她就会熬这排骨莲子汤,哪一次温廷皓喝了没说好喝? 他喝不腻,江秀听他的夸奖都快听腻了。 只是,每一次心底依旧是开心满足的便是。 日落黄昏,等温廷皓从一堆奏折里探出头来时,江秀已经在屏风后的贵妃榻上睡了过去。 温廷皓轻手轻脚的将她抱了起来,却还是惊扰到了她。 看着江秀迷离的眼神,温廷皓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才压抑着心底的躁意闻声安抚怀中的人。 “继续睡吧,有我在呢。” “重。”江秀嘴上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在温廷皓怀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她现在是两个人,体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不重。”温廷皓摇摇头,毕竟江秀只是多了个肚子,身材并没有其他变化。 按他的意思是可以再长一点,但江秀怕胖,所以在饮食上都尤为注意。 “放我下来自己走吧。”眯了一小会,江秀的困意淡了些,便下来准备自行走回去。 烟儿说了,适当的运动对她和孩子都有好处。 温廷皓这次倒没有坚持,只是固执的轻轻揽着江秀的腰往前走。 晚风吹去一天的热潮,只剩下黄昏里色彩绚烂的美好。 两道影子逐渐重叠,交融。 江秀从未奢望和温廷皓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廷皓是帝王,他做的许多选择从来不由他自己。 但是,江秀依旧很满足。 因为温廷皓做任何和她有关的选择之前,都会先考虑她。 这样就够了。 朝朝暮暮,与君共白首。 第246章番外四贺楼听肆 - 吓!疯批大小姐把温润世子亲哭了 - 执笔绾青丝 金碧辉煌的宫殿,红墙绿瓦之上,一身霸气龙袍的男子手中噙着瓶颈躺倒在屋顶。 在他左侧是波光粼粼的湖泊,而头顶是一望无垠的星河,美得好似让人沉醉、沉溺。 可惜他是亲生父亲口中的畜牲,是亲兄弟嘴里的贱种,亦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鬼。 这样的美景,他的存在是否也是玷污? 罢了,反正过了今日,武功尽失,他也再难如今日这般立于高处赏这样的景色了。 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 贺楼听肆起身,纵身朝着湖心的亭子而去。 飘逸的人影落在湖面,若是有人看到只怕是会以为有神仙在此停留。 傅闻烟看着这一幕,向前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但是贺楼听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踪迹,那双凌厉的眸子扫过来时带着的杀意让树影都震动了两分。 唯独傅闻烟一身紫色的长裙立于原地,未起半点波澜。 虽然隔着半个湖泊的距离,贺楼听肆也一眼认出了眼前人是谁。 还不等他再做反应,傅闻烟的足尖踏过湖面,几个起落之后已然落在了湖心亭顶。 她拍拍身下的砖瓦:“上来喝一杯?” 贺楼听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和她坐在一起喝酒。 但是,他却没有犹豫,翻出亭外抓着飞檐便借力攀上了亭子顶部,然后随意的坐在了傅闻烟身边。 等他坐下,傅闻烟便递了一坛酒过来。 “我家温衡酿的,试试?” “啧。”贺楼听肆无奈的看着傅闻烟:“杀人诛心,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傅闻烟率先仰头喝了一口酒:“此番合作,天下太平,你我也算盟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所以呢?”贺楼听肆没有打开手里的酒坛:“三月之期就在明天,你是来确定我的内力是否会尽数散去吗?” “没那么闲。”傅闻烟做无语的表情,仿佛真的把贺楼听肆当成了朋友,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用的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今日来,只是单纯的约你喝酒。” 贺楼听肆提着酒坛的手紧了紧,其实他并不想傅闻烟如此平静的和他沟通。 这样会让他觉得他在她的心底半点位置都没有。 所以,他几乎是自虐的问:“你不怕温衡吃醋吗?还是说,他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你对我什么心思?”听到这话给傅闻烟哽住了,她斜睨着贺楼听肆:“你那些心思就像是遇到了同类,非要将人留在身边当个玩伴而已。” 说完,傅闻烟直接将让发发准备的书拿了出来,然后递给了贺楼听肆。 贺楼听肆看着面前的书,目露迷茫:“这是什么?” 傅闻烟神秘一笑,“看看就知道了。” 事到如今,贺楼听肆也不怕傅闻烟对自己做什么,便接过书看了起来。 第一本书封上写着几个大字《霸道王爷追妻日志》,第二本《论将娇妻拐回家的那几年》,第三本《婚后娇宠,陛下让我冠绝后宫》。 贺楼听肆眼神更迷茫了:“这些书……”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戏炸裂的书名,只是拿着书还给傅闻烟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傅闻烟却在这个时候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这些书男女主都是三观正和长嘴的,慢慢看,慢慢学。” “等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就能用了。” “好吧。”贺楼听肆无奈的笑笑,打开酒坛喝了一口,这酒入口醇香,的确是不错。 两人在月下对饮,直到一坛酒喝完,傅闻烟起身。 贺楼听肆盯着她,心底却明白恐怕自此以后两人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 这样也好……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释怀还是其他。 就只是感觉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但也似乎那个位置从未充盈过。 “贺楼听肆。”傅闻烟低头看着他:“等你遇到了喜欢的人,记得给我和温衡喜帖,到时候我给你备一份厚礼。” “好。” 他也希望,有那么一天。 * 顺安三年,宸国内外安宁,谁也没想到那个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皇子登基后会将宸国治理得如此之好。 宸国百姓无人不夸赞他们的这位陛下,哪怕他手段狠辣,可是那只是针对贪赃枉法欺辱百姓之人。 只是,陛下在朝政上处理的的确是好,就是至今还未娶亲,这可让宸国上下操碎了心。 看着队伍最前方那面容俊朗,美得雌雄不分的男人,岁暮安眼睛亮了又亮。 她爹没告诉她陛下长这么好看啊!! 要是早知道陛下长这么好看,还等什么选妃啊?这不得赶紧跌倒在陛下面前,抢占先机,抢先那啥。 想到这,岁暮安的眼睛就越发的亮得惊人。 她视线从贺楼听肆的脸上向下转移,直到落在贺楼听肆的腰腹。 陛下的身材看起来还不错,应该有腹肌吧? 陛下爱民如子,摸一摸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岁暮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YY里,压根没注意到贺楼听肆的眼神何时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冷。 岁暮安莫名的打了个冷战,抬头却见贺楼听肆已经骑马走到了转角。 她皱着眉,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不成? 夜幕降临,贺楼听肆刚踏出御书房隐在暗处的暗卫便出现在了贺楼听肆面前。 “怎么了?”贺楼听肆皱着眉问,犀利的眼神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拦在他前面的暗卫犹豫了片刻,才摇头道:“或许是属下感觉错了。” “无碍。”贺楼听肆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继续朝寝宫走。 然而等他前脚刚进入寝宫,便察觉到了房间内的异常。 有人在……他眸光一凛,视线落在屏风处。 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铃铛声…… 贺楼听肆虽然没了武功,但是习武多年的敏锐却还在。 他侧身敲了敲身后合上的门,屋外的暗卫立刻涌了进来。 贺楼听肆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他们便朝着屏风后走去,只是屏风后空空荡荡,并无异常。 见状,贺楼听肆拧着的眉心却没松开,他没感觉错,刚才屏风后的确有人。 只是,是什么人武功如此高强,竟然连他的暗卫都骗了过去。 没抓到人,贺楼听肆也不想闹得太大,便和衣就寝。 同时,刚刚潜出皇宫的岁暮安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贺楼听肆寝宫的方向。 “好险,差点就被抓到了。” 只是……岁暮安有些不解,传言中陛下武功高强,他既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为何不直接动手,而是让手底下的暗卫来? 反而还给了自己逃脱的机会。 难道说……陛下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岁暮安的脑海中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滋生。 若真是这样,那么此事万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岁暮安蹙眉看了一圈周围,直接将今夜试图潜入皇宫的刺客全都拦在了宫墙外。 第二日,等宫内的侍卫发现那些刺客的尸体时便毫不犹豫的将此事告知了贺楼听肆。 “所以,有人替陛下将刺客都解决了?”暗影惊讶的看着那些一刀毙命的刺客,这般武功,只怕和当初的陛下也不差多少。 “是。”侍卫点点头,犹豫道:“今日我们就发现了这些尸体,还有一封信。” “信?”暗影惊讶的看了一眼看不出喜怒的贺楼听肆,下意识的将信接过来检查。 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块白些的布,看起来好像还是从这些刺客身上割下来的。 看到布上用血写的内容时,暗影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妈耶,这是哪个疯女人居然敢调戏陛下,简直丧心病狂! 瞧见暗影怪异的表情,贺楼听肆淡淡的挑眉,问:“信上写了什么?” 能让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暗影情绪这般丰富,他有些好奇了。 暗影抬起头,几度张了嘴又闭上,最终将信往贺楼听肆面前一放。 “陛下,您自己看吧。” 贺楼听肆垂眸看去,便见那所谓的信上写着一行字:陛下,初次见面,这些刺客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爱你哟~ 那个~就很有画面感。 贺楼听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将手中的布狠狠往地上一摔。 “给朕查!”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这样放肆。 暗影毫不意外的领命,他也很好奇这是哪个人才,连他们陛下都敢调戏。 三日后的选妃大典。 这选妃大典每年都有,只是从未有女子入了贺楼听肆的眼。 所有人都以为今日也会这样,直到贺楼听肆的视线落在站在人群中央的女子身上。 对方不似其他女子,规规矩矩的穿着当下时兴的衣服的样式,而是露出一截藕臂,双手手腕上堆着几个款式夸张的镶嵌着宝石的手镯。 偶尔有风吹过,她手镯上坠着的铃铛便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将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其余人注意到这点动静,当即齐齐瞪了岁暮安一眼。 该死的,居然玩这等小心机。 贺楼听肆桃花眸微眯:“你是谁家的小姐?” 被贺楼听肆注意到岁暮安毫不意外,因为前几日这样的铃铛声响,贺楼听肆听到过。 她落落大方的站出来,朝贺楼听肆行了一礼:“江北太守之女,岁暮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北太守除了每年进京述职时会在京都停留,其余时间都呆在江北,因此他的家人自然也常住江北。 所以,在场的人对岁暮安陌生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竟然也这般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贺楼听肆打量了岁暮安一会,有些难将眼前这规矩有礼的女子和前些日子盯着他看得走神,满眼赤裸的女子联系起来。 但贺楼听肆记性一向不错,自认为不会认错人。 而且,那夜闯入他寝宫之人极有可能也是她。 贺楼听肆起身:“岁暮安留在宫中,其余人可以走了。” 不管岁暮安是何目的,先留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要放心些。 “嗯?” “嗯??”太监总管惊讶的看看岁暮安,再看看贺楼听肆已经走远的背影,极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陛下今年居然选了人留在宫中,虽然还没有定位分,但是这样已是难得。 见其余人都还处在震惊中,太监总管连忙上前对岁暮安道: “恭喜岁小姐,请跟奴才来。” 岁暮安笑着朝身后的其余小姐挥挥手,转身跟在太监总管身后离开。 * 岁暮安知道贺楼听肆将自己留在宫中一定会召见自己,但他没想到当天贺楼听肆就将她叫到了御书房。 看着眼前神色肃穆的男人,岁暮安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挲了两下。 怎么办,冷着脸的时候好像更欲了。 岁暮安深吸一口气,朝贺楼听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陛下,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臣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说的话有多少真的假的,便看贺楼听肆问的是什么了。 贺楼听肆眉心跳了跳,“这些日子想要闯入宫里的刺客都是你杀的?” 这几日每天早晨侍卫都会将被扔在宫墙下的尸体搬进皇宫。 因着这事,皇宫内可算是安静了许多,贺楼听肆也难得的享受了几日安宁的夜晚。 早知道贺楼听肆会问此事,岁暮安当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是。” “为什么?”贺楼听肆问。 岁暮安眨眨眼:“难道臣女的信上写得不够清楚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葡萄似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是臣女送给陛下的定情信物啊。” “朕身边暗卫无数,并不需要你多此一举。”贺楼听肆冷着脸,并没有因为岁暮安的话有半分悸动。 在他看来,岁暮安这样的行为就是在多此一举。 “可是……”岁暮安盯着贺楼听肆的眼睛:“宫内的打斗会影响陛下休息,而臣女在宫门外将他们解决了,陛下便能一夜安眠。” 岁暮安温软甜腻的嗓音在寂静的御书房内显得尤为清晰。 她盯着贺楼听肆的眼睛:“而且,我做这些也不是没有目的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说做这一切是有目的时贺楼听肆却松了一口气。 他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岁暮安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手腕的铃铛因她垂手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声响。 同时,那句“因为臣女对陛下一见钟情,所以想要陛下岁岁平安,健康长乐。”也传到了贺楼听肆耳中。 “因此,任何阻拦臣女实现心愿的人都该死。” 她喜欢贺楼听肆,便希望他好,更好更好。 至于其他的,娘亲说了,尽人事听天命。 遗憾才是人生常态。 贺楼听肆瞳孔因为岁暮安的话骤然缩紧,心口陌生的感觉酥麻感极速的增生蔓延。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岁暮安,明明她嘴里说出的话充满了杀意,可贺楼听肆却感觉到了其他。 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偏爱。 炙热的直接的摆在了他面前,给他去触碰去感受的机会。 贺楼听肆深吸一口气,起身从岁暮安身边走过。 擦肩而过之时,岁暮安心重重的往下坠了一下。 她忍着眼底的酸涩,其实若是能圆满,谁又想留遗憾呢。 但好像,陛下真的不会喜欢她,当真要尽人事听天命了吗? “愣着做什么?” 身后的脚步一顿,男人别扭的声音传来。 岁暮安猛地转身,泛红的眸子盯着蹙眉向她看来的人,声音微涩:“陛下?” “朕带你去凤安宫。” 凤安宫乃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宫殿,想到这,岁暮安心中一喜,连忙抬脚跟上贺楼听肆的脚步,直到与他并肩。 “陛下,你的意思是接受臣女的定情信物了吗?” “陛下,你知道凤安宫是给皇后住的吗?带我去是我娶我做你的妻子的意思吗?” “陛下,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啊,虽然你这样也很好看,但我希望你能多笑一笑,笑得多的人长寿,臣女还想和你长相厮守呢……” “陛下……” “岁暮安,闭嘴。” “陛下……”岁暮安委屈抿唇。 贺楼听肆:“……还有什么想问的。” “陛下,你会爱上我吗?两种意思都有,随便哪种都行。” 岁暮安,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我现在想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像今日这样满心满眼都只有我。 同样,我也满心满眼只有你,如此可好? ………………………………………………………………………………明天应该就没有了,其实我是一个特别不习惯写番外的人(所以之前的书都没有番外),但是这本我写了,因为贪念大家的温暖,所以写了又写。 这本书从一开始就有很多宝宝在支持我,每天认真的给我挑错字,挑病句,那些我没有发现的错误你们都看到了帮我改掉。 还有每天看广告给我送礼物,比我还准时的小仙女们,你们真的超爱。 到这本书完结的时候我已经记得我超多宝宝的昵称,如果下一本书再遇到,我一定第一眼就能认出你们,到时候一定会笑着和你们打招呼。 因为我本身性格的原因,其实笔下的很多人物都会有些压抑,每次写得他们太压抑得时候,我便会翻大家的评论看,从中汲取力量,然后再重新写。 我笔下的故事,我一直坚持引导正确的三观,懂得感恩懂得珍惜。 每一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精彩,你所在之地,便是最美的风景。 最后,和以往一样最强调的一点,我的宝宝们都要身体健康、永远快乐、永远幸福,永远自信的朝阳生长。 爱你们,下本书再见(ง •̀_•́)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