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谁?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接连下了一星期的雨,屋子里还有着吃剩的苹果香味。自己应该还是活着的吧,莫彩彩仰面朝天的胡思乱想着。 许多个日子前,莫彩彩还是个会说话会走路会做梦的宅女,一切如常。偏偏,在出去买一杯奶茶的功夫,就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是在一家国企药业做药检的,略懂一些日常的医药知识,更多的时候是在实验室里摆弄瓶瓶罐罐。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好像她觉着也不错。 话说回头,她下班回到家发现少了点什么,又折返出去买奶茶。对,奶茶,一个神奇的产物,既暖和你的心又暖和你的胃,最主要也不贵。今天她也是去的那一家店,走进店里,直奔柜台,选了那一款她经常喝的,在等奶茶的时候她习惯性的观察四周的人。一个坐在门边的小哥引起了她的注意,‘刚才进来居然没看见这么有气质的人?’彩彩心里默默的想着。这小哥长了副天生冷巴巴的脸,不过彩彩到底位置不佳,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有的人侧颜也是挺耐看,这小哥就是这样的。为什么说是有气质呢,毕竟没看到全貌,只能这么形容他了。他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小哥转过头,正好看向彩彩这个方向。 莫彩彩一个激灵,立马移开自己的视线,其实彩彩已经看清了他的脸,‘真特么有点帅啊!’这时奶茶正好做好了,彩彩拿过直接就走向门口,也不太敢直接的看那帅小哥,用眼睛瞟了一下,‘咦?’ 帅小哥不在了。“这也走太快了吧……” 彩彩自言自语着推门而出。回家路上,一边啜吸着奶茶,一边左顾右盼。突突突……一阵摩托的轰鸣,莫彩彩惯性的往路边靠了靠,没等她再反应一下,摩托已经快要碾压上来,说是迟那是快,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她就瞅见她的奶茶已经飞出去了,但她的人已稳稳当当落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没错,是男人。她应该害羞么?还是应该推开?莫彩彩心里略过无数个情景,然而她并不知她心里所想尽显在脸上,救她的那个人不觉莞尔,‘小东西现在倒有些趣味’。 彩彩还是决定了先站起来离开一会儿这个有些紧实的怀抱,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谢谢你。” “……” 一阵沉默,‘有些尴尬啊,’莫彩彩饶饶头发,接着说:“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沉默的男人终于开了口:“我想送送你。” “what?”彩彩诧异的看向他,哟,这不是那个奶茶店的帅小哥呐。由于之前只是惊鸿一瞥,现在这个情形倒是让莫彩彩可以好好的打量他一番。薄薄的唇,高高的鼻梁,如剑一般的眉,深邃且带一丝凉薄的眼睛,衬着褐色的头发,把彩彩就给一眼就给迷住了,‘好想拿回家珍藏起来啊!’ 正当痴迷的时候,帅小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我们可以回家了么?”“好啊,好啊。”估摸着莫彩彩现在心里只想把眼前神仙般的人儿收藏起来,不知不觉就把一个陌生男人给带回了家。 然后呢,会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吗?当然没这个可能,帅小哥只是很绅士的把莫彩彩送到门口,就只是门口而已,连门都没碰一下。彩彩这时候才有点恍然,一本正经的询问:“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心底想的却是‘你难道害羞了,本来想有的企图呢?!’帅小哥看着她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接着转身,而后给了彩彩一个潇洒的背影。彩彩抽了抽嘴角,今天这是遇到什么神仙了,突然降下来的么?怎么不好事做到底,把她存了 多年的完美之身给丫的破了。 “哎……”彩彩叹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她的小屋子。人都有一种,自己放的东西被人动过或者有什么陌生人在你熟悉的地方待过,能够察觉出来的感觉。当下,彩彩小心翼翼的走进玄关,拐入客厅,顺手拿起电视柜旁边的鸡毛掸子,鼓起一股劲儿,往卧室里面走去。“嗯,这敏感程度还是可以的。”一道的陌生的声音骤然出现,彩彩吓了一跳,抓紧手里的鸡毛掸子,大声问:“谁啊?你是谁?”这时她也默默地开始往门口移动,她又不傻,如果打不过必须逃啊。“别动了,你要踩我脚了。”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真的特别近了,彩彩感觉到那人真的就在她背后。她不敢回头,好奇心驱使,还是转过了上半身。“咦?”是他…… “别瞪着我看,我不会长出一朵花。” “你怎么会在我家?你怎么会进来的?你怎么没跟我一起进来?” “……” “你……你是不是想对我……对我……”莫彩彩双手不自主地缴着鸡毛掸子上的鸡毛,面对眼前这个男人,还真的有点小紧张和小害羞。这男人就是刚才被她眼神邀请过,留下一句话却没进门的帅小哥。 帅小哥接过她手中的‘武器’,看了一眼,嫌弃的往边上一扔,“你这样就觉着自己可以单枪匹马面对坏人了?” “为什么不可以。”彩彩觉着有点莫名其妙,她愣了愣神,好像哪里不对……“你到底想干什么?”彩彩一边拿出手机一边摁下110,举起来给他看。“你到底是谁,我可要报警了!” “我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帅小哥说完发现莫彩彩已经彻底傻在那里,抿抿嘴,而后不疾不徐清清楚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亲。” “你别开玩笑了 !”彩彩猛然摇头 ,又退后几步。 “我不认识你,我连你的名字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是我老公?!” “林野。” 这个叫林野的男人,淡然的说:“你认识我,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你不记得的东西有很多,你会慢慢记起来的,或者不用全部记起来,只需要记得我是你的谁,你对我说过的话。” 莫彩彩哑然,这是什么操作?我要记得你?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我……是的,莫彩彩这时候已经绞尽脑汁,但就是记忆里没有丝毫有关于他。 看着彩彩愁眉苦脸的样子,林野叹了口气,慢慢靠近她,双手搭上她的肩,下巴轻柔的触及到彩彩的头顶,然后放下。声音有点闷闷的说到:“别把自己仅有的脑容量也给消耗掉,我不想带一个傻媳妇儿回家。” 彩彩其实不算矮,净身高也有172,而林野却比她高了整整半个头多。现在他俩这个姿势被彩彩想象过无数次,宅在家里追偶像剧时看到的场景不就和现在一个样子。男主把头搁在女主头上,语气温柔体贴……“嘻嘻……”彩彩低着头傻笑出声,等等,媳妇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人给占便宜了。莫彩彩赶忙甩开林野的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胸部,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墙根,抬头质问:“你什么人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吃美男计,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不会屈服你的!” 林野垂下手,也往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不会逼你,小东西。” “……” “……” 沉默,莫彩彩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精神病,还是说认错人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莫彩彩”说出她名字的时候,林野的表情很认真。 哎?他真的认识她?彩彩心里莫名地有种感觉,难道会我和这个林野会发生什么?还在胡思乱想,莫彩彩突地捂住胸口,才过几秒,她的鼻尖已经渗出水珠。事情来的突然,林野迅速闪到彩彩身边,二话不说打横抱起,放到了沙发上。然后一把握住彩彩的手腕,这时彩彩已经感觉胸口快要被撕碎,“这……能……算……得上10级……疼了吧?”勉强说出这句话后,彩彩疼晕了过去。林野的眉头微皱了下,轻轻抚上彩彩的脸,缓缓闭上眼睛,“小东西你又受累了……”而后一股淡蓝色的光环运行在他周身,莫彩彩整个人被包围进去…… 外面下着淅沥的小雨,房间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合着雨声传入迷迷糊糊的莫彩彩耳里,昏暗的灯光,衬着她稍有些苍白的脸,躺在床上的她想伸展伸展双腿,可腿跟装了铅球一样,沉重的抬不起来。不知道睡了多久,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她还以为这是睡的时间太久了,压着哪根神经导致的。越来越清醒,她才发现不对,无论她想怎么动都动不了,‘呜呜……我到底怎么了嘛……’彩彩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在心里哀嚎。要不是天生对新事物接受能力强如她,正常情况下,论谁都应该会被吓死的。她只记得和那个叫林野的说话说好好的,胸口骤然疼痛起来,再往下想,她也不记得了,隐约听见了那个男人说,小东西,受累了… 第二章 两人‘同居’了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莫彩彩百无聊赖的又快睡过去的瞬间,房门被打开,一个直挺挺的身影来到她床边,掀开她的被子,彩彩猛然惊醒,用眼神询问来人,‘你怎么还在这儿?’ 来人正是林野,他坐在了她的床边,语声轻柔的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 彩彩眨了眨眼睛表示是的。 “我既然找到你了,就不会再离开你。”林野扶起她,替她把额头上的碎发整理了一下,为她套了件外套。 已近深秋,房间的窗户还开着,林野转头看了眼窗外,窗户已然关好,这个小动作没让彩彩看到,神经有些粗的她还以为是风刮的,也不以为意。 莫彩彩想用眼神继续询问,林野仿佛知道她的意思,已经开口道:“你只是暂时的没力气,胸口痛是因为我造成的,你想记起关于我的事,那个人的咒就开始发作,你越是用力想,心脏就会像被人拿刀钜拿矬子矬一样的疼。”听完他的话,彩彩一脸懵圈,她被人下了咒?什么时候的事? 林野也没再打算和她解释什么,他认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至于那个咒,他带她回去的时候就可以顺便解决掉,现在彩彩傻兮兮的样子很让他满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感受她的存在了……莫彩彩抽抽鼻子,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地往林野身旁靠了靠,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彩彩心里莫名起了一丝涟漪。她现在可以缓慢的移动了,但还是提不起太多的力气。林野帮她把衣服裹的更紧了些。她望向他的眼睛,试着说话,“林野,我们真的认识?”一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彩彩赶忙清清喉咙,继续说:“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 “我们不仅认识,还特别的熟。” 林野淡淡的回答她,“我会在这儿住下,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来笃定你会信任我。” “什么?!你要住下?我家可就一张床!”莫彩彩瞥了眼自己的狗窝,不怎么忍心和他对半分,她一个人多自由啊,而且,不对,重点是这个吗?说半天,他好像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这时的彩彩有些生气了,‘不能被这个男人牵着鼻子走。’林野有些好笑的揉了揉她鸡窝般的头,随即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发酸。‘如果可以,我宁愿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轰隆隆…… 外面传来阵阵雷声,雨也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的直击在窗户上,彩彩一阵哆嗦,心下做了个决定,她说:“现在呢,赶你走我也不忍心,但是,你不能随随便便就进来我的房间,我们要有个规矩,我莫彩彩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瞧你长成一副来啊,来调戏我啊的祸国殃民的模样,我……我怕我会欺负你……”说到最后,彩彩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脸上泛起朵朵红云。难得看到彩彩的娇羞模样,林野不由的憨笑出声,宠溺的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即使你现在要了我,我也会给你面子装作半推半就。” 自那天开始,两人开始了‘同居’。 然而并不像莫彩彩想的那样,家里多出一个人来,会很多不方便。林野的到来反而使彩彩的饮食得到了最大的改善,早中晚都按时按点安排好新鲜的饭菜给她,看她吃的满足,林野就很满足。 不过,偶尔也会出现某个小插曲。 职业使然,每次看到哪儿脏哪儿不整齐,彩彩都会去把它整理好洗干净。就像现在,林野好整以暇的盘腿坐在沙发上嗑瓜子,茶几下的地毯上散了些瓜子壳,彩彩撅起嘴,走上前,右手叉腰,左手指指他,再指指地毯,嫌弃的说:“住我家要守我家规矩,你这样不爱干净,就出去!”是了,小东西还是有洁癖,林野默然。 看他望着她出了神,连手上嗑好的瓜子仁都没放进嘴里,彩彩只好蹲下来自顾自的捡瓜子壳,一边捡一边考虑要跟这货商量房租的事,不能让他白住啊。两个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发现有人在敲门。 嘭嘭嘭…… 林野反应过来,腾的一下站起身,前去开门,还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差点就被那人给占了便宜,他迅速闪到一边,那人扑了个空。彩彩这时候抬起头,看见这一幕有些想笑,她站起来把手里的壳扔进垃圾桶里,拍拍手上的残屑,笑嘻嘻的对来人说:“下次别一进门就撒欢,今时不同往日啦!可可同学!” 来人正是莫彩彩的大学舍友兼闺蜜,覃可可。她长相甜美,身材却十分火辣,比例也堪称黄金分割,个头虽没彩彩高,但胜在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她先稳住刚才扑空的身体,再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才大叫出声:“你个死丫头怎么家里藏了个男人?”莫彩彩黑线,上去拉住可可的手,一摇一晃地开始撒娇:“你这话说的不好听哈,我怎么就藏男人了,他是我的租客好不好,没见过男女混租的嘛……”说完看向林野,林野轻咳一声,不置可否的意思。 “是吗?”覃可可狐疑的在他俩你身上打转,暗地里想着‘这鬼话我能信?当我傻么。’ “是,是,是,是滴!”彩彩灿笑“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林野,这是覃可可。” 林野朝覃可可点点头,示意你好。覃可可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啧啧道:“帅哥啊,你就不怕被我们家彩彩夺了清白啊?” 这是什么损友……彩彩有点无奈,在可可腰间掐了一把,“别胡说,我才不会这样。”可可耸耸肩,十分不以为然。两人嬉笑着抱在一起。 她们两之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互损,她可可当然知道莫彩彩的为人,上班下班两点一线,也不爱出去玩,追彩彩的人也不乏青年才俊,奈何他们家彩彩都没正眼瞧过人家。外人说她自命清高,可可经常替她打抱不平,彩彩说,没事的,我们又不吃他们家大米,随他们说去。可可也经常翻她白眼,你想孤独终老吗,对男的就没什么兴趣?换来的总是她人畜无害的笑脸和一句她知道她要等的是那个人会准时出现在她最需要的时候。 “好了,快中午了,我去准备午饭,覃小姐也留下一起吃顿便饭吧。”林野无视小姐妹间的打闹,撸起衣袖走进厨房,厨房里随后传来水声和开煤气阀门的声音。 可可两眼放光,大声应了一句“好勒,我就不客气了!”然后立马转头对彩彩咬起耳朵,“小妖精,你这个男租客挺体贴入微啊,还给你做饭,他是不是知道你进厨房只会烧了厨房。嘻嘻嘻” “呸,你才烧厨房呢,你还烧你自己呢。”彩彩嫌弃似的推开可可,一本正经的说:“他一大老爷们不做饭难道还要我们姑娘家动手吗,你这人的思维怎么还那么封建,我们可是新时代女性,要在厅堂里坐着等吃。”可可直摇头,一脸鄙夷,“我看你就是欺负人家。” 小姐妹两在沙发上聊的愉快,彩彩还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的叙述一遍,可可表示很不能理解,怎么彩彩会有这么狗屎的运气,简直在走言情小说里的路线。彩彩虽然不敢苟同,但也不是很理解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奇葩的事情,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向是她的处事原则,好在覃可可也是那种大咧咧的性格,两人还真没把林野的突然出现当一回事,权当只是一场偶遇。林野在厨房里一边掌勺一边惬意的听着她两的交流,差点笑出声,好一对活宝姐妹,真绝配。 三人愉快地吃完林野做的午饭,覃可可又坐了会儿就离开了,彩彩想着要不要帮林野去收拾碗筷,每次吃完都让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她自己一个人倒无所谓,今天多出个可可,好像也该去帮帮他。正当她站起身要去拿碗的时候,林野拉住她的手,往房间走去。 “我... ...” “你昨晚没睡好,老是翻身,去补补眠。” “你偷看我睡觉?!” “... ...” “你,你是不是偷偷又进我房间了?”彩彩在房间门口停下,鼓起腮帮子,指着林野的鼻子说:“你怎么可以不守规矩。” 林野双手合十,眼睛半睁半闭,十分虔诚的说道:“天地良心,我要看你,绝不会偷偷摸摸。” “哼,最好是这样,林野小同志,做人要诚实。”彩彩哼了声,一扭头踏进卧室。 呵呵,刚才是哪个人想帮我洗碗来着,女人真是善变。洗碗去咯。 帅气的身影再次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第三章 情敌上线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暖和的阳光洒在某个俏丽的小脸上,这个人儿对着窗台伸了个懒腰,“好叻,今天工作完成~耶” “瞧把你累的,不是让你别着急交任务的嘛,把你自己累坏了我可心疼坏了的!” 莫彩彩头都没转,真不想理这个二货。今天周一,她潇洒了两天,本来在家和林野斗智斗勇的就要花些脑细胞,来到公司本来想着赶紧做完实验也好放空一下,正打算这么做,这烦人精就进来了。这烦人精叫寻意,是她的上级领导,从她来应聘,就开始烦她,她已经把话挑明过许多次,让他别浪费时间,哪晓得这人脸皮比桥墩子还厚。 见彩彩没理他,寻意也没生气,还是笑眯眯的往她跟前凑,“彩彩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我们好久没出去约会啦,你不想我吗?我好想你啊。” “你能不能别瞎扯,谁跟你约会过,还有,我跟你不熟吧。”彩彩实在不想搭理他,打他两初次见面,她就感觉这个人和她不是一类人,那种感觉里还夹杂着厌恶。不是寻意长得丑,反而这个寻意是一表人材,还才高八斗,他们公司里的女员工每个都认为寻意是男神,而且寻意为人处事也深得他们的心,办事效率极高,但却十分低调。可彩彩总觉着这人没那么简单,心底里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点。 莫彩彩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不想再和他单独待下去,寻意见状,也不好多加阻拦,只是还在喋喋不休:“彩彩,亲爱的彩彩,你就给我个机会吧,我只想带你吃个饭。” 这一次,彩彩理都懒得理他,直接绕过他,走了。 寻意的笑容渐收,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周身也随之散发出紫色的光芒,他身后实验台上的试管直接崩碎了一个。“呵,小彩彩啊,这个时空的你还是冥顽不灵,真让我伤心。可那个人不在你身边了,你迟早是我的。” 公司门口围了一群人,一群人中间好像有个认识的背影,彩彩慢慢从人群里掰开一条缝用力往前钻。以前她肯定是对这种围观的事情不感兴趣的,可今天不知怎么地,下意识里她认为这里面围着的是整天窝在她家沙发上的林野。 “咦,林野?你怎么在这?” 果然是这个二货,只见他双手交叠在胸前,冷着一张脸,彩彩忽地想笑,以他们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林野脾气古怪的很。那天吃饭可可热情的给他夹菜,他丝毫没去吃那个菜,只是一味的吃自己的。好在可可并不当回事,彩彩事后问他怎么那么不给面子。他说他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来碰他的。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彩彩一眼,彩彩浑身一震,也没再多说什么。 林野在人群里看见了彩彩,再看到她有些坏笑的脸,咬着后槽牙往她身边走,在她身边站定后,拽起她外套上的帽子,拽着就走,“我来接你下班。”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哑然,原来是来接厂花的。(估计是从彩彩进公司那天起,就有人传出彩彩是他们的厂花,长得漂亮,人也和善。。。) 彩彩抬起头鄙视了林野一眼,小手在空中挥了挥,表示不满。“你这样我好丢人啊,林野你给我撒手!” “不,我乐意。”林野拒绝的干脆利落,让他等那么久,哼,就不让你低调! “... ...” “彩彩,你这是?”某个不识相的拦在了他们面前。 这回换林野身躯一震,他眯起眼睛,看向来人,“呵”轻呵一声,直接绕过。 彩彩有些莫名,但她也不想理这个拦路的。不过这个拦路的并不这么想,他继续跟着他们,一路走一路说:“彩彩,这人你认识?你别跟他走,他不是好人。我护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认识他,不用你操心。”彩彩没什么好口气的说。 林野突然站住,手却没松开,他看了眼跟着他们的人,语气带着点森然:“我不想看见你,寻意。离我远远地,也离彩彩远远地,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寻意也跟换了一张脸似的,口气里俨然带着恨意,“林野,你以为这是哪里,你也不再是以前的你。你才是那个应该远离彩彩的人,你我都知道,你再这样下去的后果。” “你俩认识?你两这对话,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彩彩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我会希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林野撂下这句话就松开彩彩的帽子,转而拉起她的手,从寻意身边离开。 寻意也没有再追上去的想法,只是站在原地。 看戏的众人小心议论着,他们中大都数认为,是冷脸帅哥和他们的寻大帅哥为厂花争风吃醋,寻帅哥不敌冷脸帅哥,败下阵来。要是让彩彩听到,估摸着得笑趴,她自己可没有自己是厂花的这个觉悟,她一直认为自己很普通,而且有点糙。 看他们逐渐走远的背影,寻意的目光也越来越寒。 两人并肩走着,“林野,你怎么了?”莫彩彩小心翼翼的问。 林野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 彩彩乖巧的没在追问,心想,这货又怎么了,难道他跟寻意有仇? 一路无话,他们回到了家,林野直接踏入厨房去做晚饭了。莫彩彩倒了杯水,狗腿一样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殷情的递上去,“大厨,要不先喝口水?” 林野看了她一眼,嘴角起了一丝笑意,‘这小东西比以前倒是会做人了些。’ “你出去吧,去玩会儿,一会就能吃了。”林野接下彩彩手里的水,抿了一小口,继而把她赶出厨房。彩彩笑嘻嘻的点点头:“大厨您忙,我这就退下!” 莫彩彩觉着她的胃现在已经极度离不开他了,想到每天都有好喝的汤和好吃的菜,她就特别期待回家。覃可可这段时间也常去蹭吃蹭喝,林野还是没有太多的笑脸,但可可无所谓,她是去吃饭的,又不是去相亲的,她家彩彩欢迎她就行了。 “你是说寻意这个大帅哥和林大厨不对盘?” “小点声!” 彩彩一把捂住可可的嘴,这丫头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那那,他俩怎么会认识的呢?难道以前是同学?”可可小声的和彩彩猜测着,“也许是大学的时候又同追一个女生,结果两大帅哥掐起来了,那个女生选择了林大厨,寻大帅哥对他恨的不要不要的……” 可可把故事说的绘声绘色,彩彩都觉着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了,边听边点头,还时不时插上两句自己的意见。她们两在彩彩的房间里聊的忘我,从低声细语,到后来越说越兴奋,可可有时候说着说着还蹦哒起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野早已经满脸黑线,他从小耳力就极好,今天本想带上耳机不再去听小姐妹两的悄悄话,哪知这个覃可可的声贝已经盖过了耳机里的音乐,他只好叹口气拿下来,静静地听她们之间的对话。林野不得不佩服可可的逻辑性,故事情节居然和现实不谋而合到百分之80的样子。他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的思考方式和覃可可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假如哪天他们有机会见个面,那就有趣了。林野无声的笑笑,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但如果能更近一步,或许他会更开心。 转眼就要元旦了,林野这天带着彩彩出门逛街,说是要置办几件衣服,新年新气象。 外面很冷,尤其是湿度高的南方,彩彩最喜欢一件黑羽绒服穿一个冬天,又耐脏又耐寒。逛街什么的,都太冷了,又太浪费时间。可可常说她的邋遢性格放在她那张脸上真是遭了天谴。这不,连林野都看不下去了,哪有姑娘家整天穿的黑漆漆的。 他们来到一家女装店,店员看见林野,两眼都在放光,赶紧对着镜子照了下,整理好着装,笑容可鞠的迎上去,“先生,给女朋友买衣服吗?这是我们家这一季的新款,您先看看?”女店员手指向一排打着高光的衣架,彩彩看了一眼,‘哇,不是红的就是绿的,太花啦……’注意到彩彩略带嫌弃的眼神,林野环顾四周,往前走了走,来到另一排衣架旁,从中间选了一件衣服递给彩彩,“去试试。” 他拿的衣服是长款白色羽绒服,帽子上绕了一圈细细的白色绒毛,摸起来很有手感,衣服袖口点缀着小颗的珍珠,腰间有一条装饰用的刺绣腰带。彩彩点点头,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女店员见正主离开,悄然靠近林野,一改脸上的工作式笑容,妖娆万分的开口:“帅哥,你看要不要留个手机号,我们店有活动打折的话可以给你优惠,更方便我们联系啊。”话没说完,芊芊玉手已经往林野放手机的口袋而去。林野头一低,眼神锐利的扫过她,周身泛起寒气,不需要他开口,女店员已经被这一股突如袭来的冷意给吓退了几步,这时,恰好彩彩换好衣服走出试衣间,“林野,你看。”她在林野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你人比较好看。” “……”头一次听到林野夸她,彩彩差点磕掉下巴。 “你刚才进来被门挤了?” “小没良心的,夸你还不知道谢谢。好了,就这一件吧,再换一家看看。”林野宠溺的拍拍彩彩的头,拿起彩彩换下的衣服去到柜台边付钱。彩彩怪不好意思的,连忙跑上去说:“吃你的喝你的,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礼物。我自己来吧。”柜台的收银员很习惯这种套路,男人带女人来,女人先客气客气,接下来还是男人给钱。彩彩已经掏出钱包拿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员,林野拿过她的卡,塞进自己口袋,再拿出自己的一张黑卡,“我的钱比你多,这张卡也是你这辈子工资加起来也不够的数目,乖,旁边等着。” 收银员还算镇定,毕竟看到过的有钱人也不少。而彩彩就已经目瞪口呆,她一直认为跟她挤一间小屋子的还整天没事可做的男人是个无业游民,甚至有一段时间被可可给灌输了林野其实是个鸭子的观念。啧啧,难道真是?不然怎么会那么有钱... ...林野瞥见她的表情,一会惊讶一会了然一会又不敢置信一会暗自笃定,好笑的捏捏彩彩的脸,“你怎么能在一张脸上做出这么多表情。” “别捏我。”啪,彩彩一巴掌打掉他的大手。 林野双手一起上,捏住她的两颊,还揉了几揉,甚有手感。他满意的说:“我想捏就捏。哼” “哎呦喂... ...”彩彩直翻白眼,啪啪又去打他的手。 一旁的收银员和女店员那叫个羡慕嫉妒,这是什么神仙眷侣,在这就打情骂俏了么,还让不让人活... .... 两人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一个还在试图去揉捏,一个小手乱挥地阻止,就这样闹了半晌,衣服结完账,两人只好打道回府了。因为某个大小姐说她饿了,想回去吃某个大厨做的菜。 白天出去玩累了的彩彩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林野怕她睡得不安稳,还悄悄给她床边放了安神丸,顾名思义,这个丸子是帮助睡眠安神用的。安神丸是林野自己琢磨出来的,散发出来的香味很淡,小小的一颗,不一会就会自然挥发掉,也不会留有什么痕迹。看着床上恬静的人儿,林野好像怎么看也不够,小东西啊,你也不问我到底是哪儿来的,也不问我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就这么放心和我住在一起,是你的心太宽还是... ... 忽然,林野关上房门,收起脸上的眷念,转过身对着客厅里的站着的一个人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人一屁股落在沙发上,客厅里的灯顿时全都亮了,他长着一副和林野差不多的脸,只是线条更坚硬些,身高也和林野一样,这身材倒是比林野更结实点。那人翘起二郎腿,看似心疼的说道:“我来看看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弟媳妇儿回去,她那可爱的大儿子可快要把他爷爷搞得快崩溃了。” 林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淡淡的说:“他说自己可以搞定的,他那么喜欢含饴弄孙,那就继续带吧。我也没见孩子的奶奶说什么,大老爷们儿还矫情。” “你这话被他老人家听见可是会伤心的,死小子。” “别装了,有事说事。” “没意思,真的,林野,你真没意思。当初弟媳妇怎么会看上你。哎。” “你特地跑来我这儿找练?” 林野作势举起右手,刚发出一点蓝光,沙发上的人打了个响指,蓝光消失。 “呵,几天不见,功法到有些进步。”林野的眼睛微眯起。 沙发上的人摆摆手,“别,我可没时间和你练架,说正经的,我真的是来告诉你,老爹已经答应湘湘,让她出来寻你了,我只是快了她一步,提前告知你。让你有个准备。” “哦。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林野听完他的话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很直接的请他离开。沙发上的人见怪不怪的甩甩胳膊,也没再说什么,唰一下消失在了沙发上,客厅里的灯也都灭了。 等了一会儿,林野才慢慢站起身,在窗户旁洒了一层粉末,粉末撒完一会儿就消失无踪了。我不会让任何人骚扰到你现在的生活,小东西,你想要的,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实现。 第四章 我的男朋友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元旦公司组织部门聚餐,要带家属的那种,要不你陪我去?” “家属?我是你的什么家属?” “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陪我去!” “有好处吗?” 彩彩瞪着林野,鼻孔都撑大了一倍,这货居然坐地起价。 “好,我陪你。”林野笑眯眯的答应下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家属。” 彩彩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男朋友。” 林野愣了一下,随后笑的更加灿烂,语气也更加轻快:“好,很好,晚上给你加个鸡腿!” “那再加个鸡胸吧,上次炸的那个好好吃吖……”某个小猪跟在林野身后屁颠屁颠的诉说她对某某食物的念想……事后,彩彩想想好像哪儿不对,不过算了,是林野又不是别人,嘻嘻。 聚餐设在某高级餐厅里,领导特地订了两个大包厢,彩彩带着林野找到包厢号,刚踏进门,早就等在那里的寻意已经上前给彩彩送上一束花,包厢里的同事们起哄:“哟哟……” 彩彩颇有点尴尬,她身子往后仰,想远离那束花,她对花粉过敏的,这个寻意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老给她找麻烦。林野脸带不悦地挡在了他两中间,“拿开。”这话就像冻成冰块的水,冷飕飕的飘向寻意。寻意手上的动作虽停住了,但丝毫没有让步,眼里慢慢积起恨意。这时,包厢里都安静了下来,大伙都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局面。 “彩彩!你是在等我吗?我来啦,宝贝儿!”覃可可出现在包厢门口,一个箭步冲向彩彩,来了个满怀。 彩彩真心感谢她的好可可,来的真及时! “你喊谁宝贝呢?覃可可,你给我换句称呼。”林野不满的看向覃可可。 覃可可耸耸肩,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意思是就不,你能拿我咋滴?略略略略…… “你们两够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彩彩左手拉着可可,右手拖着林野,绕过寻意,走了进去。 寻意现在才叫真正的尴尬,他低下头藏好失落的心情,自己鼓励自己,‘这个世界和你的不一样,我不会输给你。’再度重新回到人群中的他已经调整好状态,笑容灿烂的和众人说话。包厢里的大伙也都心照不宣的略过这个饭前小插曲。 大伙依次落座在大圆桌旁,彩彩被可可和林野夹在中间,两人跟斗鸡似的,用眼神威胁着对方,彩彩懒得理会,心里只想送他们两字:幼稚。 “咳咳。。”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站了起来,“我代表公司向大家表示一下,今年大家都辛苦了!” “不辛苦,领导最辛苦!”不知道是谁抓紧一切机会拍着领导的马屁,带了个头,把两个手拍的啪啪响。大火不好意思不拍啊,于是就跟着一起拍,中年男人表示很欣慰,点点头,示意还有话说。“我们公司呢,最看中各位的归属感,有了这归属感啊,办事才更尽心。所以今天,邀请各位带上家属一起来吃个饭聚一聚,希望让你们的家人们也看到你们服务的公司是人性化的,是有集体精神的,是蓬勃向上的,是... ...” 这个领导一说起话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彩彩看着满桌的菜,内心里把这个男的从上都下问候了一遍。林野压根没去听那男的慷慨激昂的讲话,他只关心会不会把彩彩饿着,平时这个点,他两已经开始吃饭了。“是不是饿了?”他问对着饭桌发呆的彩彩,彩彩点点头,小嘴一憋。 林野最受不了看到彩彩这个委屈的表情,他拿起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夹了一块硝肉放进她的碟子里,“吃吧。”彩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夹起肉就往嘴里送。吃完还朝着林野笑了一下。林野老脸都给她笑红了,赶忙又去夹菜给她。 坐在一旁的可可十分不屑,我也可以夹菜给彩彩的,哼,就你能就你能。 中年男人用余光瞟了他们一眼,正欲发作。寻意站起身,举起酒杯,“领导,我们会在您的带领下为我们公司在原有的基础上创下更辉煌的业绩!”这一番话说的着实漂亮,中年男人很满意的点头,和他碰了一下酒杯。寻意一饮而尽表示对领导的尊重,中年男人更加满意,直夸:“小寻啊,你就是他们年轻一代的代表,你就是他们要学习的榜样,楷模!”除了闷头吃菜的三人,其余大伙也都附和,他们对寻意也是真心的佩服,要能力有能力,要颜值有颜值。 覃可可从一堆虾壳里面抬起头,低声问:“彩彩,你爸妈不在国内,我自然是你的家属啊,你带我来不就行了,怎么还带上大厨了?” 彩彩在艰难的剥着螃蟹壳,还时不时吮吮手指上的蟹膏,听到可可的问话,她只好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附身过去和可可说:“他们又没规定要带几个家属,我平时都在吃林野的,现在有好吃的当然不能落下他。”这话本来不该让林野听到的,可无奈他老人家听力极佳啊。此时的林野正在喝汤,刚进嘴的汤就差喷出来了,他心里暗骂:辛辛苦苦给你天天熬汤做饭,都成老妈子了。捡人家现成的人情顺水推舟,看我回去不给你上上课,下次就别想再出来! 宴席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寻意也没再找过彩彩的麻烦,他们也是坐的离对方比较远(当然是林野刻意为之的)。二十多个人的大圆桌,他两几乎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然而,事情远没有林野想的那么顺利。在临近结尾的时候,寻意摇摇晃晃来到彩彩身边,他的双颊泛红,看起来喝了不少了。身上也有一股浓郁的酒味,彩彩皱起眉头,不想理他。寻意还是开了口:“彩,我是来跟你旁边这位喝酒的,你不知道吧,你旁边这位可是千杯不倒的酒神。”随即他举杯转向林野,挑衅的说道:“林野,我们两可是好久没有一起喝过酒了,来,喝一杯。” “我不跟不相干的人喝酒。”林野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吃着碟子里的菜。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看不下去的就说:“你谁阿你,人家敬你酒,你不喝也就算了,还这么没礼貌,我们这可不欢迎你这样的人。”“就是就是。。。”“可不是吗,架子真大,他以为他帅了不起啊。”“。。。 。。。” 覃可可吃着西瓜,看着他两,有一种在看偶像剧里男一和男二为了女一吃醋斗殴那种桥段的感觉。当事人彩彩不愿意见到林野被欺负,正预备开口怼那些多管闲事的人,林野在桌子底下拍拍她的手,意思稍安。他自己可以解决。 只听林野正色道:“各位,我是彩彩的男朋友。我在这里先谢谢各位平时对彩彩的照顾。” “什么,什么,你两背着我什么时候暗通款曲的?” “... ...”莫彩彩真想掐死这个好闺蜜,不会用词就别用嘛。可可的惊讶不是假的,她还以为彩彩视男人为粪土呢。她仔细瞧瞧林野,果然抓住女人的胃也是可以抓住女人的心的。可可给林野竖起了大拇指,林野接收到她的赞许,挑了挑眉,脸上写满了骄傲。 还站在那里的寻意已经满脸怒意,手里的酒杯就差给捏碎了。 众人也都知趣的不再开口,人家都是男女朋友了,你寻意就别插上一杠子了吧。事实证明,厂花的眼光着实高。 莫彩彩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并不排斥林野,那她排斥林野是她男朋友吗?好像也没那么排斥... ...天天有好吃的,也不用自己动手,不用喊外卖,长得也不赖。那就先让他当着吧。彩彩暗下决定,给林野一个名分,从今天起,他就是她莫彩彩的男朋友了。 林野见彩彩并没有反驳他的话,心里自是很开心。但现下还装出一副淡淡的模样。 讲话的中年男领导这时走到寻意身边,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说:“小寻啊,姑娘千千万,就算了吧,哈。走,咱们继续喝酒去。”寻意知道这是个台阶,他微笑着点头,跟着领导走回座位。 聚餐结束,大家意犹未尽闹着要去唱歌。彩彩不感兴趣,林野更不感兴趣,就连可可都兴趣缺缺。于是三人和众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三人商量去江边转转,消消食。 夜晚的江风吹得人脸都疼,三人都一阵哆嗦,还是决定先回彩彩家喝杯热茶坐着消食吧。 第五章 我们都不是人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客厅里,可可靠着彩彩坐,林野一个人端坐在餐桌旁,他有一刹那觉着自己或许应该去江边再吹吹风。目前的情况有些让他紧张,彩彩和可可两个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彩彩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林野,首先,晚上你单方面向众人宣布你是我男朋友,我不跟你计较。我也没问过你,关于你的一切,可我不是傻子,从你出现在奶茶店,半路遇见你,再到你突然出现在我家,再到我中什么咒,最后你直接住进我家,你还认识我的同事,你两之间还有着某些关联。要不,今天你就给我讲讲,我应该知道哪些事。” 他早该想到他的彩彩是思路清晰的姑娘,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别看她不甚在乎的样子,一切都在她的脑子里理出来了,她只是在等他自己亲口告诉她。 坐一旁的可可鲜有的没有插嘴,她就端着茶杯,小口的喝着。 显然她已经知道今晚得有一番故事可以听。 “你是在介意可可?”彩彩见林野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怕他是有顾虑。可可也很有眼力见的预备站起身。 “不,我不介意,可可是你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对朋友隐瞒。”林野说的很坦然。 彩彩和可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隐隐的认同。 林野眼睫垂下,正好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他先问了一句:“我说什么,你都会信?” “会。”彩彩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那也她的真心话,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信任林野。林野欣慰的笑了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也不是,可可也不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可可第一个先跳了脚,直指他的鼻子,“你说什么你,你才不是人,让你交代实情,你怎么还骂人了!” “……” 彩彩赶忙拉住她,劝道:“可可,他没骂你,林野的意思是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可可表示疑惑,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小东西,我还没说你就懂了我的意思。’林野看着彩彩,心里无限满足。他的彩彩就是冰雪聪明。 “彩彩理解的很对,我和可可都来自另一个空间。简单点说,我们是通过星耀石穿过来的。而你,彩彩,你是时空旅行者,你不需要任何介质,你手里有时空转换遥控器,你可以任意穿梭每个时空。” 听到这儿,彩彩微微蹙眉,她想了想,提出疑问:“你说得我大概能理解,可我和可可怎么什么都不记得?这种时空穿梭也能把记忆给抹了?” 林野摇摇头,继续说道:“妳们两在我那个时空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你们之所以什么都不记得,是因为有人给你们下了咒,你们在19岁之前的记忆都不是你们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我只记得我19岁以前的记忆好像是别人塞进我脑子里的一样,回忆起来很整齐,但不能细想,一想就觉着和我的人设不太匹配。彩彩也这么跟我说过。”可可忍不住插嘴,彩彩在旁点头附和。 “给你们安排那些记忆的人是我。” 彩彩和可可两人齐刷刷的投去满眼的问号。 林野调整了个姿势,喝了口水,思绪慢慢回归到那个时候,他叙述道:“事情发生的突然,彩彩刚生下来我们的儿子,可可也要开始准备和我大哥的婚礼。本来这一切都挺顺利。我们族里的大祭司之女心宿,在魔神那换取了嗜心咒。我当时并不在彩彩身边,要是在,也许不会多出这么多事……”说到这,林野看向彩彩,眼里充满了内疚和心疼,彩彩微笑了一下表示安慰。 “在我赶回来后,彩彩已经中咒了,只要和我接触,她的心脏就会像撕裂般疼痛。我知道这个咒没有办法解。我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和无力。”林野低下头,隐去了眼里的泪水。 “那这个咒没法解,我的下场会是什么?”彩彩还算淡定的问。 “我们两不可以在一起,我们越亲密,你会越衰弱。”林野的声音压的很低,每次想到这,他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彩彩现在还不知道林野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伤心,那她的心会跟着难受。于是她岔开话题:“你刚才好像说,我有个儿子?” “嗯。”提到这个小宝贝,林野展颜一笑, “你说翘思慕远人,愿欲托遗音,所以你就叫他慕慕。” “我那时候还挺有文化啊,还能想到曹植的诗给我儿子取名!” “彩彩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可可和林野都一脸黑线,这做娘的心可真大,难道不该问问儿子最近好不好之类的。 “额,我儿子,我儿子,他也来了吗?” “没有,慕慕在家里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他很好,只是,他想你。” 彩彩从沙发上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的心现在很乱,有些语无伦次:“可我,可,可是,我...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你的故事应该还很长,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那个心宿怎么会给我下咒,我的儿子,我儿子他,他像我吗 ?” 看着彩彩在他面前站定,林野也站了起来,他靠近彩彩,声音放的极其温柔,“他像极了你,眉眼,鼻子,嘴巴,还有那股倔强。” 听到这般描述,彩彩已经可以想象自己有个儿子会是什么样子,她嘴角微微扬起,向林野颔首:“林野,谢谢你。” “不用,我和你之间不言谢。以后也别再说谢谢。” “好。”两人注视着对方,都想从对方眼里看到完全的自己。 可可翻了个白眼,“我说两位,咱能不能先把正事说了,你们的家务事,改明儿再说,好不?” “……” 两人尴尬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林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那个空间和这个空间是平行存在的,在我们那里,有三个族系,人,魔,神,可可和我都来自人族,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在一次历练中,路遇魔族少君,我们正准备和他们交战,你出现了,彩彩,你从天上缓缓落了下来,看见我……然后,然后,然后”林野看了彩彩一眼,把背挺的更直。彩彩没看出来他的窘迫,催促着问:“然后怎么了?我怎么了?” ‘这丫头就不能让我小害羞一下……这么急的性子,怎么还生了儿子……’ 林野兀自撇撇嘴,接着道:“然后你就一头扎进我怀里了,你说你要给我生儿子,你要对我不离不弃。你要……” “停!”彩彩红了脸,立马上前捂住他的嘴,“这些细节就不用讲了,说正题说正题!” 林野点点头,心里有点鄙视她,‘你还害羞了……当时也不知道谁对人家动手动脚,那么主动的!哼’ “你的突然出现呢,被魔族的人以为是神族来支援我们,他们只好暂时离开了。这才是我和你的初次相遇。” 第一章 这才是一见钟情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淡蓝色的光晕在客厅里散开,以彩彩为中心点,只见她和可可两人同时被光晕笼罩。这是林野使用的法术,他希望她们能自己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 莫彩彩随意地把遥控向空中扔去,心里默默念着,‘这次一定要去个好玩的地方!’ 她在空间的狭缝里游荡了好一会儿,才最终在遥控选中的空间落下,‘平时旅行也没这么困难啊,这个空间的大门真难打开,难道有人设了什么障碍?嘻嘻,那就有意思了!’莫彩彩越想心里越激动,加了把劲儿身体笔直的往下俯冲。冲到一半,她看见下方陆地上站着有两拨人,仔细瞅瞅,其中一方有一个人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那么有气质,淡雅如兰,白衣胜雪,褐色的头发衬着他额外的精神奕奕,‘啧啧,极品啊真是极品!’彩彩不由得发出赞叹。她要他! 陆地上的两方人马,正剑拔弩张。一方为首的魔族少君,身穿紫衣,手持长剑,獠牙恶鬼的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容颜,眼睛倒很是清亮,不像平常的魔族人眼里总闪烁着红色嗜血的光芒。他讥笑着看着对面的人族,“一群弱小生物,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君面前。” “你给我闭嘴吧,你父亲尚不敢在我们面前叫嚣,你算哪根葱,在这乱吠?”人族中已经有人不屑地向魔族少君叫到。 魔族的人摩拳擦掌,他们这么多年未和人族交战,可早就养成了随时战斗的状态,嗜血本性促使他们不见红不罢休。 正当这时,莫彩彩没稳住自己,吧唧一下,从半空直接坠落至人族群里,‘正巧’砸中了其中一人。 被砸中的这个人,迅速扶起怀里的人儿,用手臂推开一定的距离,谁知,这个人儿又扑向他的怀里,他有点懵,这是什么情况?天外飞仙? 其他人也都愣在原地,特别是魔族的人。他们不知所措的以为是神族来了,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神族的长什么样子,虽说生存在同一个空间里,但神族一直高高在上,传说他们有着上万年的寿元,有的甚至长生不死。“少君,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吧,要真是神族中人,那我们岂不 是……”魔族少君的手下劝说主子。这个少君不是冲动之人,他知道神族一向对魔族嗤之以鼻,如若让他们两族联手,那他们今日必定会损失惨重。心下立即作了决定,手一挥,黑烟缭绕起来,没一会儿,魔族的人已然尽散。 人族这边,那被彩彩砸中的男人周身泛起蓝光,本来围在一周的人已经散了开来,他们知道这是他们人族的二殿下林野小哥哥发飙了。只见蓝光的光泽越来越亮。 “吧唧”,莫彩彩眼放桃心,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她乘林野还在攒怒气值之时,小嘴寻着林野的薄唇上去就是一口。亲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好温暖的唇啊…… 在现场的众人都石化了,他们的二殿下被轻薄了? 再看林野的反应,原本环绕的蓝光瞬间消失了,他整个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僵在原地。 “你是我的啦,你被我盖了私人印章了喔。”彩彩拿手拍拍林野绯红的脸颊,很是满意他现在的小模样,煞是惹人怜惜呢。这回真的来对了地方,捡到了宝。 人族里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从腰间取出长剑,之身跃起,刺向莫彩彩。彩彩哪里能让她给刺着,脚尖点了点地,转身完美的让了过去。 “轻功不错啊... ...”众人对这个不知名的女子表现出来的身手纷纷点了点头,那名袭击彩彩的人更是讶异,能躲过她攻击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 “够了,别闹了。” 林野缓过神来,大声道,“试炼结束了是吗?你们都已经成功修仙了是吗?”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怒意,大家伙默默的各自散去,都不想留下来惹祸上身,他们的二殿下平时就不近人情,性格古怪,连他们的王和王后都对这个老二有所忌惮。 现场还剩下,’罪魁祸首’莫彩彩,和袭击她的那名女子,林野没有去看彩彩,而是对那女子说:“心宿,你可以先去试炼了。” 彩彩注意到林野对这名女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里掺杂一丝温柔,她女人的直接告诉她,‘这货有情况。’’她把目光投向那名叫心宿的女子,上下打量着。下巴尖尖,眼睛灵动可人,皮肤白皙,身材傲人,一头银色长发,气质高雅,真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心夙和彩彩完全相反,她的眼里只有林野,她听到林野的话,虽有些不甘,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说:“好,那我在前面等你。”林野点头说好,她随即转身离去。 彩彩见只剩他们二人,她又一次想都没想飞奔至林野身边,又一次钻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的腰。 “……”林野并不是没有出手去阻止,而是他想看看这小圆脸女孩到底要做甚。‘怎么又抱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彩彩把头埋在在他怀里小声地询问,她可真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迷的她神魂颠倒。 “林野。”林野也不知怎么地,他对这个姑娘的侵犯也不生气,也不觉着厌恶。他低头看怀里软绵绵的人儿,正巧彩彩也抬起头,这一刻,林野才注意到这个姑娘的外貌,由于他两现在的距离,他看见她脸上细如凝脂的皮肤,眼里更是似乎嵌着一汪水,让她看上去楚楚可人,没来由升起一股保护欲。 莫彩彩‘暂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抱,一本正经的对他说:“林野,你以后就是我的了,我要给你生孩子,”话刚说完,又把头埋进林野的怀里。‘在时空狭缝时间太久,我真的好需要这样好闻的味道啊。’ 林野脸上布满黑线。他用手慢慢推开她,难得有耐心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叫莫彩彩,来自另一个平行空界,是时空遥控遥到这的,我之前是没有目的的,现在... ...”彩彩回答的好好的,说道目的时停住了,她直视林野的眼睛,毅然坚决的说道:“现在,我的目的是做你的妻子,我会对你好,好一辈子。” 这般的甜言蜜语,林野最是不屑的。“我不想听这些,我要知道你真实的目的和你刚才说的那个平行空间,是什么。” “我说了啊,我的目的真的是你,你要相信我啊。” “我凭什么要信你。” 林野恢复到之前冷冰冰的脸,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于是整理好被彩彩弄皱的衣衫,提气预备离开。‘咦,怎么走不动?’ 四周一片安静,空气在这一刻都凝固了,他一个修行之人,使用轻功是多么平常的事,但是他现在一点也动不了。林野狐疑的看向莫彩彩,“你把我怎么了?” “我不想你走。” 彩彩踢踢脚下的小石子,万般无奈的眨眨眼,她也没做什么,就是运用了一下在其他空间跟某条龙学到的小本事。 “你,你怎么做到的?”林野暗自发力,仍然动不了。 “我跟我一个朋友学的,他说这招用来欣赏昙花最好不过了,可以让昙花一现的时间变更久一点。” “... ...” “林野,你真的可以相信我,我从哪来不重要,即使我告诉你,你也不能理解那里是个什么地方。你只要知道,从今天起,你在哪我就在哪。” “莫姑娘,请你自重。” “自重什么?我在上面第一眼看见你,我就下定决心要定你了,我另一个朋友跟我说过,自己想要的,那就必须拿下。” “你的那些朋友都很能干啊... ...” “我也这么觉得,嘻嘻。” “... ...”林野的腿有些麻木了,打他开始修炼,以他的天赋水准,从未出现过像今天这样被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情况,这不仅是身体上,也给他心灵上蒙上一层不小的打击。 彩彩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她瞧出他神情不悦,右手立马打了个响指。眼见林野的身子瞬间倾斜了一下,又马上站直了。骄傲如他。 “对不起,我只是想留住你。我没有恶意。”彩彩觉着有些内疚,她的粗神经只急切的想留下人,完全忘了哪有男人愿意被这样的方式给留下,多耻辱啊。 林野默默调息,顺畅了经脉,淡淡的开口道:“不用对不起,你身手好,那就是好。” 彩彩急忙走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小脸都要纠在一起了,她委屈巴巴的说:“那你不生气的话就带我一起走吧。” “我... ...” “别拒绝,你不是还没知道我是不是神族的吗,而且我刚才使的那招,你敢不敢兴趣学一学?我保证在你们这个空间,没有第二个人会。” “好,我可以带你走。” “哇,哈哈哈,太好了,亲亲... ...”话还没完,彩彩的噘嘴向前的动作被林野一把挡住了,他幽幽的道:“想跟我走,前提是,别离我太近,不许再占我便宜。” “好好好,我答应你,小野。”莫彩彩一脸讨好谄媚。 林野干脆无视,甩了甩衣服,潇洒的走人。彩彩心里美滋滋的跟着一路小跑。她也许不知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为她将来的人生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二章 人族的王宫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巍峨的山脉连绵起伏,犹如大海掀动的波澜,呈现出密匝匝的波峰。那些积雪的山峦,像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默默地俯视着他们脚下那一片蓝宝石般的湖泊。 莫彩彩走在林野身后环顾四周的山川河流,真心感叹:“这儿风景好美啊 ,空气真好!” 林野嘴角噙笑,自豪的说道:“是的,这座山叫密霞山,是灵气聚集最密集的山脉,再往前去,就是我们人族的王城,凛城。” “哇,你们可真会挑地方啊。在这里建都城,那岂不是个个的修为都很高深了?” “莫姑娘,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彩彩吐吐舌头,她的毒舌总是忍不住有自己的想法。她绕绕头,灿笑着说 :“不是,当然不是,我真的只是夸你们有眼光而已,小野,我看你的骨骼就很惊奇,最适合修成正果了。” “是吗?”林野挑眉表示不信。 “天地可鉴啊,小野,我说你可以你肯定可以。我朋友跟我说过,他那招使出来,不仅能定住任何事物包括无形的,解开以后能站在那里不倒下的绝无仅有的,你真的很厉害了。”彩彩拍着胸脯大言不惭的忽悠着,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好像某条龙有这么跟她提过一嘴。‘七七八八,差不多。只要小野信了就行了。’她自我安慰着。她抬眼偷瞟林野,这货眯着眼,仍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模样。 正在这时,风里传来一股清新的药香,莫彩彩对这味道并不陌生,是她之前在另一个空间游历的时候某条龙的老婆就经常给她灌这个药。现在想想那段日子也真真过的很是忐忑。 药香越来越浓,来人已到面前,是个身穿红衣的小姑娘,她拿着药囊颇为好奇的看着彩彩,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彩彩也回瞪她,‘比谁眼睛大,是不是。’ 两人斗鸡似的对看着,林野扶额,干咳一声,:“咳咳,覃可可,你跑出来做什么,你的药练成了?” “哦,对,老二,我是来给你送药的,顺便看看把你轻薄了去的姑娘。”这个叫覃可可的女孩从手里的药囊里掏出一粒硕大的药丸递到林野眼前。虽说是把东西给林野的,但是她的视线仍然没离开彩彩。 彩彩被盯的有些好笑,她主动打招呼:“我叫莫彩彩,我就是你口中轻薄小野的姑娘。” “呀,彩彩,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做朋友吧,我必须交你这个朋友,我叫覃可可。”可可甚是喜欢彩彩,她喜欢直接不做作的姑娘,更喜欢能‘欺负’林野的姑娘。 “好啊好啊。” “彩彩,你真不是我们人族的吗?我听他们讲你从天而降,难道你真的是来自神族的?”可可的八卦系统开启,也不管脸色逐渐不好的林野干站在那里,她拉起彩彩的手,一边走一边问;“你是不是神啊?我没见过神族,你们是不是真的住在天上?” 彩彩立马摇头,解释道:“我不是神族的,我是从空间狭缝里过来的,我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一族。” “我不太明白,老二,你明白吗?”可可脑容量不足,她转头问向林野。 林野沉默了一会,说道:“可可,莫姑娘的意思应该是她的世界临界在我们之外,我们人魔神三族以外的世界。” ‘不愧是我一眼相中的人,真聪明。’彩彩满眼桃心的看着林野。 覃可可稍微思考了一下,甩甩脑袋,她不喜欢太复杂的问题,算了,只要不是危险人物就行。于是她满心欢喜的拉着彩彩继续问:“彩彩,你怎么就看中老二了?是被他美色所迷吗?” “第一眼看见他,的确是被他的姿色惊艳到了,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高贵淡雅的气质,从他眼里我看到了坚韧,这样的男子世间唯一啊。” “莫姑娘还挺会看人啊。那么远就看见我眼里有什么,你的目力才是世间唯一。” “小野,不带你这么损自己的。” “我... ...” 林野气的牙痒痒,这莫彩彩的嘴巴真是能把人气死。 可可看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心下默默替老二难过了一下,终于有人敢跟他们冷面二殿下正面较量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三人一路热热闹闹的回到了凛城,城门口已经有一队人马在那候着,领队的是个头戴红缨,英姿飒爽的男人,看着有些年纪了,不过并不影响他威武的气质。他远远看见林野,几大步上前,向林野抱拳施礼,“二殿下,您终于回来了,王上在王宫等着您,快些随臣进宫吧。” 林野点头应允,“好。”他看看彩彩示意她跟上。 莫彩彩也不是呆子,人家的根据地,还是别太张狂的好。她乖巧的跟在林野背后。覃可可倒是不走了,她今天不想再进宫看到某人,她和彩彩小声交流:“我就不去了哈,有林野罩着你,你就放心吧。”彩彩点点头,“那你先走吧,你有空记得来找我呀。” 可可笑眯眯的答应,然后一溜烟跑了。 “这个可可怎么走那么快?” “因为她不想看见某人。” “谁啊?谁啊?仇人吗?” “就不告诉你。” “幼稚。” “说谁呢?” “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 两人旁若无人的拌着嘴,那名中年男子心里格外诧异,‘二殿下怎会和一个小丫头如此这般。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这小丫头和二殿下有特殊关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王宫大殿,宫殿金顶红门,金顶上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提着‘凌月殿’三个字。林野带着彩彩进入殿内,只见这殿内云顶琉璃,水晶玉璧,珍珠为帘,看着奢华无比,彩彩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小野,你家可真有钱啊。” “... ...” 他们已然走到宫殿的正中央,莫彩彩时不时看向四周柱子上刻着的栩栩如生的金龙,甚是觉着眼熟。 “怎么,这位姑娘对我们这的柱子有兴趣?” 彩彩吓了一跳,她赶紧收敛心神,看向声音的方向,是来自珠帘后面。她随即恭敬的讲道:“是这大殿着实**霸气,让人看一眼都觉着是上辈子做多了好事才会有此眼福。” 一旁的林野心里顿时翻了无数白眼。 “呵呵呵,小姑娘很有品位啊,不错不错。”珠帘后面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还夹杂着珠帘掀开的叮叮当当声。只见一雍容华贵的中年男人从珠帘后走出来,他身形和林野十分相似,长相却比不上林野俊美,但更显坚毅,还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尽显王者风范。‘他应该就是小野的父亲吧。’莫彩彩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她对这样的型男大叔一向敬佩有加,在这个年纪还能保持那么好的身材,那这个人平时得多节律。 “姑娘,你在看什么?”型男大叔和蔼的问。 “看您啊。”彩彩脱口而出。 “……” 林野和型男大叔脸上都挂了条黑线。 “额,那,这位姑娘,你觉着我好看吗?”不对,这不是他要问的,怎么会这么走心了…… “……”林野觉着今天他家父王好像没带脑子出门。 莫彩彩一阵哆嗦,还好她见多识广,很自然的点头,说到:“好看,好看中还带着一身正气,霸者之风!”她这马屁拍起来也是极不要脸的。 很显然,这位大叔很受用。 见他笑的眉飞色舞,腰板也挺的更直了些。 “姑娘妙赞妙赞…呵呵呵,对了,姑娘芳名为何?何许人也?” 是啊,他可是王,怎么会听两句马屁就会忘了正事。 “我叫莫彩彩,是时空旅行家。来自于另一个平行的空间。”这是彩彩第一次很正式的向别人介绍她自己,因为她觉着眼前的这位长辈是林野的父亲,她甚是相信第一眼的感觉,这位大叔是值得她尊敬的。 林野愣了愣,时空旅行家? “哦,来自于另一个,平行空间。这个词,很是奇特... ...” “父王...” “老二啊,别紧张,本王又不会吃了莫姑娘。” 这位人族的王平时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二儿子,但凡能满足他的需求,咱们王上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实现。主要是老二他也是十分的争气,从小就资质过人,长相又随了他的母亲,虽说性格冷淡了点,处理王朝事务上丝毫没让人失望过。再看看这人中龙凤的儿子,婚姻大事着实头疼的很,好似在他眼里除了修行,也没有值得他感兴趣的了。刚刚在珠帘后就瞧仔细了,他家老二对这个莫姑娘很不一般,看他从进门到现在,目光一直在随着莫彩彩走。他自然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气,不过他还是得先摸清这个莫彩彩是不是善类。 “莫姑娘,本王没有想为难你,希望你能明白作为父亲的用心。” “我懂我懂,日久见人心啊,我希望能留在林野身边,也希望能和他有进一步的发展。” “留在老二身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留在皇子身边的,你可知道你这么说的后果。” 林野本来就捏了一把冷汗,当彩彩的话一出口,他的冷汗就流的更多了。他再看看他的父王,现在脸上仍是带着慈祥的笑容。这算是好事吧? 莫彩彩索性也不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她走向前几步,对着人族的王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玉瓶,双手奉上。她其实内心里可舍不得了,这可是她千辛万苦从某龙那得到的小宝贝啊。她默默鞠了一把泪,‘算了,舍不得宝贝套不住老公。’ 咱们王上陛下看了一眼这小巧精致的玉瓶,并没有去接,他敛去脸上的笑容,淡淡的问道:“这是什么?” “回颜丹。” 林野和他的父王林肖贤皆是一怔,他们自然是听过回颜丹的,那是神药,是上古龙族的至宝。 “放肆!”林肖贤发怒了,这个可恶的丫头尽然敢忽悠他,当真给了好脸色,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父王息怒!”林野站到了莫彩彩前面。 莫彩彩知道这是维护的姿态,她当然是感动的啦,证明她没看错人嘛。不过,她又没做错什么。于是彩彩绕过林野,站到了林野的前面,抬头挺胸的说道:“我没有骗你们,这真的是回颜丹。”边说边打开玉瓶,这时殿内溢出一股甚是好闻的清香,也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有点像寒冬的腊梅香,又不似那么浓郁。总之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觉着精神焕发。彩彩从里面倒出一颗透明状黄豆大小的药丸,她拿在手里向父子两展示。由于林肖贤不喜太多人伺候,一般只有一个叫做安安的小侍卫跟在身侧,今天安侍卫正好跟着修行队伍试炼去了,大殿内就只有林肖贤父子,莫彩彩才会毫不顾忌的拿出回颜丹。 林肖贤也是见多识广的,他看过很多古籍,也不知道在哪本上记载过关于回颜丹的文字,这么大概看看好像是回颜丹没错。可没人见过,到底是不是真假,这又如何判断,光凭这能舒缓人心的香味吗? “王上陛下,您应该知道这药丸的功效,要不您吃一颗尝尝?” “彩彩,莫要胡闹。”林野阻止彩彩把药递上去的动作。他不是不信她,不过万一她也是被别人骗了呢,给她一假的,她给他老父亲一吃,再吃出个好歹来,那可就遭大糕了。 “小野,你放心,这真的是你们口中的神药,要不,你吃一颗试试?”莫彩彩转念想着要不把这药给林野吃了,正好补补。 “好,我吃。”林野想都没想把小药丸就直接送进了嘴里。 林肖贤急忙呵斥:“大胆,这药还不知道是不是有毒,老二不许吃。” “父王,您放心,没事的。” 林野吃下去后,慢慢的发动内力来消化这颗药丸,他开始感觉四肢百骸有一股股热力往外发散,于是他立马席地而坐,盘起腿闭起眼睛放松身体,缓缓吸收着这药带来得强大的能量。 第三章 修为?不,我只想驻颜。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回颜丹顾名思义,最大的效果是有恢复青春容颜之效,可经过龙族多番改良,已不再局限于面上的作用,上古典籍只记载了它的一小部分,连林肖贤这样的人族之王都未曾知晓这神药的全部功效。不,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回颜丹的存在。 看着林野的头顶有寥寥白烟升起,全身都笼罩在一圈蓝光里面。莫彩彩摸摸下巴,她在某龙那里也吃过几颗,也没觉着有这么大反应啊,当时吃完她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只感觉自己身轻如燕,某龙直叹浪费他的心血,比把药拿去喂猪还要难受。按照龙嫂的说法,‘彩彩,你就当驻颜了。’她对修为什么的原本就没什么兴趣,听到驻颜,立马跟某龙又要几颗来吃吃。某龙脸都绿了,着急忙慌带着老婆就离开老窝,躲了她好几天呢。 再看林肖贤,他已然意识到这个药恐怕是真的,凡事有修为的人都看得出来,林野的蓝光越盛,他的修为越高,每个人的修炼都跟自身的属性有关,光圈颜色也都不同,他林肖贤的是火红的光圈,是象征王的光圈,是神圣的火之神力。而林野...林肖贤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他这个儿子从出生起就与众不同,刚出生的小婴儿居然自己带着一股光圈,发出淡淡的蓝色。人族里最受人拥戴的大祭司都说此子受天神庇佑,将来定会不凡。可谁知,这孩子天生与人反骨,如同照镜子般,他身体里的脏器都和他们正常人位置相反,体质也比一般孩童要弱。到懂事的年纪开始修炼后,林野的反常就更加明显。人族里面也从来没有人修出蓝光的,大部分都是白色,紫色,黄色,金色...只有他修行起来虽比他人要快,可怎么也破不了自身的禁锢,修为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停滞不前。越是极力突破,他就会吐血甚至痛不欲生的到地翻滚。为人父母肯定是心疼自己儿子的,他们派人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和深山里的巫师,都没有人能确定林野能活多久,他们唯一能判断的是林野只有把修为提高,或许能延长生命。 大殿内极为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林野终于调顺了气息,他睁开眼睛看向彩彩,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她点点头。莫彩彩好似懂他的意思,她也开心的对他笑。 “咳咳,老二,你不关心关心你的老父亲吗?没见着你的父王在一旁心都要为你掉出来了吗?”林肖贤没好气的说,一睁眼就找小姑娘,真没良心。 “父王,我已经突破了,而且以我现在的修为,可能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认知。”林野说完站起来,单手收拢起一缕蓝光,像玩儿似的对着殿外抛去,顿时殿外空地上散出大片大片的蓝光,散的越来越宽广,视线可及之处,已经被蓝光都给覆盖了,这光来的极度耀目。林肖贤惊讶不已,这是什么境界了,别说超过林野的认知,连他都没见过这等奇迹。 “老二,你这,你这,你... ...” “哇,真漂亮,小野,你真厉害!” 莫彩彩往外走了几步,蓝色的光圈照耀出来的情景就像黑夜里出现的极光,额外的璀璨夺目。 “是吗,很漂亮吗?”林野不知不觉也走到门口,站在她身边,自言自语的问。 “很漂亮啊,真的很漂亮!”彩彩的头重重的点了点。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莫彩彩突然把头別了过去,‘要命,这时候脸红个屁啊。’林野好整以暇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没看错的话,小东西在脸红。’ 这时,被蓝光吸引而来的人越来越来多。 也不知在哪冒出来的人影,一个纵越就跳到了他们二人面前,急乎乎的抓住林野的双肩。 “老二,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了?别吓我,老二?” “你放手,林知。” 来人正是林野的大哥,林知。这个林知长得和林野像是像,但更偏向于林肖贤多一点,脸庞和林肖贤一样坚毅有型。莫彩彩心里给林家基因点了个赞,真真是帅哥如云的一家啊,啧啧,真好奇他们的母亲得长成什么国色天香。 林知双手刚搭上他的肩就已感觉到林野的修为和往日截然不是一个境界了,他兴奋的又是一跳,“老二啊,你这修为高的离谱啊,你这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林野很认真的点点头,回答道:“我是吃了灵丹了,听过回颜丹吗?” “什么?什么丹?你唬我呢?” “我没事做吗,为什么要去唬一个傻子。” “你说谁呢,你说谁傻。” “谁傻我说谁。” “你个死小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 ...” 林肖贤实在听不下去两个儿子的对话,这个老大怎么每次都被老二牵着鼻子走。唉。他捏捏眉心,出面阻止道:“够了够了,两个人还小吗,别让彩彩姑娘笑话。” “彩彩?哪个彩彩?”林知才反应过来他们旁边好像站了一个姑娘。 莫彩彩憋住了笑,谦谦有礼的打招呼:“我是彩彩,莫彩彩。” 林知彬彬有礼的回道:“莫姑娘好,我是林野的大哥,林知。”他这一下的转变,着实让彩彩楞了一下,刚才那个傻模傻样的男子哪去了,现在的这个林知,温文尔雅,温和谦逊,好不让人心跳加速。 “装。” “老二,我先不跟你计较。我现在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林知不理会林野,转过头询问他的父王。“父王,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林肖贤示意他们都进去说话,三人跟着进入到殿内,门外的蓝光仍然还在,但已经没那么强烈。 “知儿啊,刚才老二跟你说了,他的确吃了神药。” “父王,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药能让修为瞬间达到极致?” “回颜丹。” “回颜丹?” 林知满脸质疑,他也是读到过这种神药的,上古龙族才拥有的东西,再说这世界到底有没有过龙族都很难说,这药怎么就是回颜丹了? 明白林知的疑惑,林肖贤就把经过说予他听。 第四章 龙族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听完林肖贤的描叙述,林知半天合不拢嘴,世上会有这种好事?他上上下下打量起莫彩彩,企图想看穿她,看她到底何方神圣。 莫彩彩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干脆躲到林野的背后,只露出个脑袋。林野脸上露出不满,:“林知,收好你的眼睛。” “你管我眼睛放哪儿呢,哼。” “我不管你出了这个门以后放哪儿,现在在这,就不许乱看。” “我就看就看就看……” “欠收拾?” “哟,来啊来啊,让我领教领教你突飞猛进的修为!” 话语刚毕,林野随手捏起一股蓝光,而林知也迅速的展开身形作出应对的姿势。彩彩默默地往后挪了挪,她也想看看林野蓝光的威力。已经坐回殿中央宝座上的林肖贤就有点不开心了,这两活宝就没一刻让他安生的,在这里打,万一打坏了他的宫殿怎么办,还得花钱修,真是败家子……想到这儿,他立马大声呵道:“行了行了,你俩都给我消停消停,不许胡闹!再胡来,我就把你们都关禁闭!” 兄弟二人听到此话,皆是住了手,在他们心里父王的话还是得听的。林肖贤见此,心里稍加安慰。他心里琢磨着,还是先问问莫彩彩这个药的事。 “莫姑娘,你方便告知一下,这药的来历吗?” 彩彩嫣然一笑,往前走了走,大大方方的说道:“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这话被某龙听见脸都要绿了吧。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当时皮厚的跟他要了几颗来。 “朋友?敢问,是什么样的朋友?他又是何人?” 林家父子三人都把眼光齐刷刷的送过去,盯着莫彩彩看。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那个朋友也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 “那他和你一样?” 莫彩彩摇摇头,“不是,他是我旅行中遇到的,他叫龙樱。”龙樱就是某龙啦,她一般不会叫他龙樱,因为她觉着他的长相和名字不太配。彩彩眼前浮现出龙樱傻兮兮的样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也是愣没看出龙樱这个龙族之王的该有的风范。 “什么,龙樱?” 林肖贤突地从宝座上弹起来,一个箭步冲向彩彩,目光尖锐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了些许颤抖,“莫姑娘,你再说一遍,你的朋友叫什么,住哪儿?” “龙樱,住在龙洞里,龙洞所在,恕我不能告知。”彩彩坦然的和他对视,她走之前答应过龙樱,不会把他们的住处说出去。 林野注意到林肖贤眼矇深沉,他开口文道:“父王,您认识龙樱?” “父王怎会有如此的际遇……他可是龙族之王,上古龙族的王。”说完,林肖贤无奈的摇摇头,他也很想认识龙王,可他也只不过是在书里看到过龙族的事迹,以及大祭司口中得知有这么个人的存在而已。 “龙王?!”兄弟二人这回十分默契的一起惊讶出声。 莫彩彩早就猜到他们会这样的反应,她当初那会云游至龙族,偶遇到龙族开运动会,她瞅见数以万计的龙在空中盘旋,那壮观的场面她到现在都忍不住想放声尖叫,连电影都不敢这么拍的好吗……于是,作为过来人的她安慰道:“龙樱人挺好的,不是书里写的那样高高在上,触不可及。” “……” 林知不像林野可以信任彩彩,他很怀疑这姑娘的真实性。 “莫姑娘,你去过龙族圣地,他们怎么会任你自由出入?”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肖贤和林野也都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彩彩赞许的点头,原来林野的哥哥还是很有脑子的,不错不错。 “龙族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神秘,他们都是很善良很淳朴的,也没有什么非龙族不可进的圣地,因为根本没人能找到他们。”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我没去找啊,它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就像小野一样,” 说着说着,彩彩看向林野,对着他眨了眨眼,而后她又接着说:“这就是缘分呗,有缘千里来相会。” “你这样的说辞,还是很难让人信服。” “你不信我,我无所谓,林野相信我就行。” 莫彩彩才不关心别人信不信她,她只在乎林野的想法。 “我信你。”林野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坚定的看向彩彩,他当然信她,是打心底里的信任,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知惊诧的把彩彩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身上穿着的是平民才穿的粗布麻衣,头发也批散在脑后,也没给自己编个发髻,脸上也是未施脂粉,这等不精修饰的丫头,怎么能让老二如此上心?难道内有乾坤?这丫头真的与众不同? 这下把彩彩高兴坏了,她真的是太有眼光了!她不管旁边是不是还有人,一使力蹭一下蹦到林野身上,吧唧,迅速的对着林野的嘴唇就亲了一口。林野愣在原地,俊脸渐渐烧的通红,一旁的林知和林肖贤抽抽嘴角,掩面想笑。这是霸王硬上弓么……莫彩彩小人得志的跳到一边,真是越看越觉着她家小野帅出天际。 “你,你,你……”林野有生以来第一次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开口。 “喔哟哟,千年冰山还会脸红!?莫非你现在成火山了?!哈哈哈哈哈……”林知逮着机会就对着林野一阵嘲笑。 “闭嘴。” “就不,就不。”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的时候,彩彩插嘴道:“容我说句话呗。” 林家兄弟只好点点头,两人眼神示意,等正事结束再出去练练。 “嘻嘻,谢谢两位大佬给小妹薄面。我之前说的,你们可能觉着太过不真实了。” 莫彩彩边说边看向他们以及不远处宝座上的林肖贤,他们三人没有回应,彩彩只好撇撇嘴,继续说:“龙族的一切对你们来说可能都过于神秘,那还是因为你们没见过他们,包括这回颜丹,龙族里面但凡懂点医的,都知道怎么练,也就是每个人的练法不同,加的东西不一样,出来的效果也就不一样。它当然也不是普通的药丸,要练成它,时间比较久,通常人类的寿命也没有练这个药的来的时间长。龙族和我们就不同了,他们都是老不死,最小的也快200岁了。”说到寿命,彩彩悄悄看了眼林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林野的蓝光让她莫名感觉有哪个地方不对,于是她暗暗下了个决定,有机会得把小野带去龙樱那找他要点其他的药丸吃吃。 见彩彩停在那没说下去,林知催促道:“莫姑娘,你继续说啊。” 第五章 入住祈云殿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王宫大殿内却因外面的黑,显得特别的亮。彩彩这才意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奢华,殿堂梁上、雕龙的柱子上都嵌着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把这大殿照的和白天一样,她刚进来的时候天还亮着,那时只觉着这小珠子光滑饱满。‘果然有钱,这程度的装饰都快追上龙樱的老窝了!难怪没人来掌灯呢,啧啧。’ “莫姑娘!” 被林知一嗓子给喊回了神的彩彩,清清喉咙:“那个,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殿里一阵沉默,这就结束了? 殿上三人均深吸一口气。林肖贤看了眼外面,心想还是别急在一时吧。现在天已黑了,不如先把人留下来再说。 “莫姑娘,天色不早了,不如先留在王宫,再做打算?” “王上您都开口了,彩彩是自然得留下来的。”莫彩彩就等林肖贤这句话呢。 林野不置可否,他能突破全靠回颜丹,能有幸得到神药全拜莫彩彩所赐,他对这个浑身都透着神秘的女孩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那就好,那就委屈莫姑娘先住在湘云殿吧。” “不可。” 林野断然否决林肖贤的提议,“她不可以住到那里。” “我说老二,你就这么维护小湘儿啊,你不是挺相信莫姑娘的吗?”林知不怀好意的笑笑。 湘儿?莫彩彩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有情况。若放在平时,她是非得去寻个究竟的,但现在,长时间在时空缝隙里游荡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再加上之前一系列的事情,彩彩深感疲惫。于是她斩钉截铁的道:“我住小野那就行!” “好。” 林野也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顺手拉起莫彩彩往殿外走去。 殿内片刻安静,林知先开了口,“父王,这个莫姑娘……” “本**她。”林肖贤倒是一反常态,很难得的去相信只见过一次面的人。 林知半天没在说话,他心想也许再等等看,会有什么事让他可以相信这个莫姑娘。 自打昨天住进林野的宫殿,祈云殿。如愿以偿的莫彩彩姑娘,浑然不知风雨欲来风满楼。 “姑娘,姑娘,快醒醒,快醒醒。” 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衣的小侍女轻声急促地在莫彩彩床边叫唤她。 莫彩彩伸了下懒腰,睡眼朦胧的看向小侍女:“有事吗?” 小侍女一呆,她惊诧于眼前这个刚睡醒的莫姑娘,尽如此的好看。昨晚莫姑娘刚来的时候甚是匆忙,她也没来的及正眼瞧过,今早这近距离的接触,心下感叹,在这里皇宫大殿里的美人也是多的,像莫姑娘这般灵气动人,出尘脱俗的女子倒是真没见过,若说非有这么一个,那也肯定是她的主子二殿下那绝然的气质莫属了。 “那个?”莫彩彩晃晃眼前呆若木鸡的小侍女,“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就为了看你自己发呆?” 小侍女陡然回神,脸色通红的连忙解释道:“不不,姑娘,是王后和三殿下来了,在等您过去呢。” “哦……那我梳洗一下就过去。”彩彩不是很情愿的起床穿衣,她在时空隧道里晃悠太久,身体还虚着呢,再加上昨晚太兴奋,直到快接近凌晨才睡着,现在的她只想补觉。莫彩彩想着想着,穿衣的动作更快了些,待会见过王后回头继续睡!一旁的小侍女不禁莞尔,这莫姑娘也太随意了,不说施点胭脂水粉什么的,毕竟那是去见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啊。 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林野为她准备的颇为繁琐的宫装,莫彩彩这才移步至林野居住的正殿。她昨晚一门心思都在林野那儿,也没仔细观察这里的环境,从她住的偏殿到林野住的正殿,也是让她走了有近半小时,她边走边看,这里的格局中规中矩,唯有靠近正殿门前一片不大不小的池塘深得她心,要是在这池塘中心盖一座亭子,闲暇之余,在亭子里乘乘凉,吃吃西瓜,吹吹风,再在这池子里种上一株睡莲,欣赏欣赏荷花,风一吹迎面而来阵阵清香,想来别有一番韵味。 “莫姑娘?”侍女轻轻唤了一声。 莫彩彩收敛了飘忽的心神,跟着侍女走进殿内。只见殿堂中央端坐着一位面容十分姣好的女子,她正在和旁边站立着的年轻女子交谈。两人瞥见莫彩彩进来,便收住了刚才的谈话。目光一齐看向她。莫彩彩也不怯场,温文有礼的向来人福了福身,开口道:“彩彩初来乍到,失礼于人前,望王后和三殿下见谅。” 堂中坐着的女子便是人族的王后,长相也却是和林野极为相似,只多了份阴柔。这时的王后并未说话,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却应道:“莫姑娘,你这‘初来乍到’,可不一般啊,昨日那个情景怕不是你这谦虚而来的。” 这女子话中带刺的让莫彩彩很是不欢喜。看她长得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娇俏模样,不过谁说长相就能判定这人心是否善恶的。林野昨晚在回来宫殿的路上就同她大概说了一下,他的妹妹林湘不是那么好相处,让她少去招惹。这下好,她不去主动,人家到找上门来了。莫彩彩对这样欠家教的孩子一向是看不上的,她不打算理会。于是她仍面向王后,笑容满面的说:“王后陛下,我一看见您就想起一个人来,感觉特别亲切。” “哦?本宫和莫姑娘认识的哪位相似啊?”王后秦琴笑眯眯的看着莫彩彩,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小姑娘刚到他们这儿,难免会不习惯,这可以理解。再者她心里还很感激眼前这个莫姑娘的,昨日她也听林肖贤说了事情的经过,她家老二能突破,多亏莫彩彩。 莫彩彩这会也能感觉出,王后对她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她放下芥蒂,改用更为亲近的方式 说:“您和我母亲的感觉特别像呢,第一眼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您笑起来又特别的美,若别人不说,我都不以为您是有孩子的人了,要不然我都想喊您声姐姐,神仙姐姐。” “喔,呵呵呵,莫姑娘你可真是说笑了,本宫哪有你说的那样啊。” 秦琴被莫彩彩的甜言蜜语说的掩嘴直笑,莫彩彩也跟着笑,她心想,无论到哪儿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她美。 “哼,好一张利嘴。” 莫彩彩真心不想搭理这煞风景的三殿下,但她还是尽量堆起笑容回道:“三殿下,我这说的是事实啊。您难道不认为王后陛下气质脱尘,犹如仙人吗?” “你!” “好了,湘儿,莫要失礼。”秦琴已然看出林湘不是莫彩彩的对手。 林湘极不情愿的狠狠瞪了莫彩彩一眼。她也是听说了林野的事,这才一大早的随着秦琴来此看看是个什么人能把她二哥多年来的修为突破。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她绝不能让有异心之人留在她二哥身边。 “莫姑娘,本宫是来为昨日之事感谢你的,林野从小和别人不同,修为上更是难以突破,在姑娘的帮助下,终于有了进展。但凡姑娘所求,本宫必当竭尽所能而为之。” 看秦琴的态度如此诚恳,莫彩彩倒是有了些许害羞,她赶忙摇头:“不不不,王后陛下,能为林野做这么点事,我已经很开心了,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也没什么要求的,我就一个小小的愿望。” “莫姑娘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便是。” “我想留在林野身边。” 秦琴迟疑了一下,问道:“莫姑娘,你为何要留在我儿身边?” “王后陛下,我绝没有伤害林野的心,您放心。我只是,只是对林野一见倾心,非君莫嫁。而且,我还想继续帮他突破上限。” 对于莫彩彩直接了当的告白,不知何时就站在殿外听墙角的林野微微低下头,抿嘴笑了笑。‘是吗,非君不嫁吗... ...’ 秦琴知道自己的二儿子从小就很受他人仰慕,但主动示好的女子却不多,她那老二成天板着脸,拒人于千里,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容普通人觊觎。即使是身份相当的女子也是听闻过林野的身体状况,也很少敢有这么直接坦白说要嫁给林野的。 “姑娘,你这,这。”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莫彩彩十分真诚的看向秦琴。 “你做什么梦,你是什么身份,还敢妄自说什么非君不嫁,本公主今天就要你后悔自己说出这番大言不惭的话。”林湘怒气腾腾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细如柳枝的剑,哗的就往莫彩彩刺去。 第六章 林湘的怪病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站在殿门外的林野在林湘拔出剑之前就闪身来到莫彩彩面前,一把揉住彩彩的腰顺势转身。林湘的剑刺了个空,更让她恼火异常。她失去理智般又是一剑冷冽的刺向林野的方向,眼里充满杀意。然而当事人莫彩彩姑娘还沉浸在林野刚刚英雄救美的那一幕,她自己其实已经感觉到林湘的剑,但她先感觉到了林野的气息,她就是在等林野。果然没让她失望,林野及时的救了她。想着想着,莫彩彩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傻笑什么。不知道躲开吗?”林野皱起眉头眼含不悦。 “我知道你在啊。” 莫彩彩并没有因为林野的愠怒而感到害怕,她认为这是好事,林野有丁点在乎她了呢。 林野眉头舒展开来,他还挺喜欢莫彩彩这样需要他保护的感觉的。好像填充了他心里的某个部分。很柔软,又很坚硬。 “湘儿!住手!那是你二哥!” 此时的林湘双眼赤红,只因她刺出的几剑都被林野躲了开去,而又看到林野和莫彩彩二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她脑子里轰一声炸开了,今天必须要除掉莫彩彩这个祸害。 眼见林湘未有停下来的架势,秦琴急不可耐的大声呵斥,“林湘,你再敢胡闹,别怪为娘的不客气了!”她手捻起一缕淡绿色的光,接着向林湘甩去。林湘没注意到,被绿光击中,立刻就被钉在当场,动弹不得。这是秦琴隔空点了她的穴位。 “莫姑娘你可安好?”秦琴上前握住莫彩彩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就怕哪儿给误伤了。 彩彩摇摇头,掬起一抹笑容:“王后陛下,我没事,您放心。” 林野走到林湘面前,轻轻搭上她的手腕,给她号了号脉,心里忍不住把覃可可骂了一通。让她给湘儿看病,就看出这个德行来? “本宫还是先把湘儿带回去吧。” 秦琴来到林湘身边,轻声安抚道:“湘儿啊,莫要闹了,先随本宫回去吧。” 林湘眼里的血色已慢慢褪了下去,她缓缓把身体依靠在秦琴怀里,并未再开口说话。 随着二人离去,彩彩忍不住好奇,悄然问道:“小野,林湘是怎么回事?” 林野看事情告一段落,心下放松了些,他也是想跟彩彩说明林湘突然发难的原因。于是他拉着她坐下,为两人各倒了杯茶。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之叹了叹气。 “湘儿小时候也是挺正常的,她和其他小女孩一样爱笑爱闹,活泼的紧。”林野说到此处黯然下去,脸色微微的变了变。莫彩彩心细的注意到这点,她接口道:“所有问题的出现都不是偶然的,事出必有因,也必不会成为死局。” 林野笑笑,他明白彩彩的意思。 “那年冬天,我和湘儿,林知,我们三人与往常一般一齐去听覃丞相的课。在去丞相府的途中,我们遇到了桩怪事。寻常的人是不可能近的了我们身,那时我们只是感觉到有一阵风刮过,瞬时迷住了我们的眼睛,就在我们揉眼睛的刹间,那人已靠近我们的身旁对我们下了毒。” “对你们都下了毒,那你和林知怎么会没事?” “我和林知当时立感不对,就运功把毒给逼出来少许,而林湘还没运功就已经发作,毒气瞬间浸入心脉,林知给湘儿喂下一粒药丸,算暂时提住了她的一口气。随即我们立刻就把林湘带回宫中请父王母后给她医治,还喊来了大祭司。合他们三人之力总算是把林湘给救了回来,我和林知的毒在调息了几日后,也慢慢清除干净并未留下什么后遗症。倒是林湘救回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急躁,还曾因一件小事将一个小宫女丢入河中差点淹死。在那之后,父王也追踪过这件事,但始终查不出是何人所为。” “这人下的毒想来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啊,要不你和林知怎么会没事呢,就唯独林湘留了后遗症,这说不通啊。” “我当时也有过这个想法,可后来大祭司说,湘儿中毒的表现和我们截然不同,这毒霸气了些,尽针对湘儿这样专攻阴柔修为的女子。” “哦...是这样啊,那后来呢?” “后来也亏了覃可可的照料,湘儿日渐好转,已不像中毒当初那般急躁,只是这药一停,湘儿就发难,一小点的触碰也会炸开。” 莫彩彩顿生疑惑,这不是**裸的想要杀了林湘吗,什么仇什么怨啊... “好好地姑娘这样子,哎,那接下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治愈吗?” 林野摇摇头,“现在只有覃可可的药丸能医治她。” “那回颜丹呢?” “什么?” “我手里还有几颗回颜丹...” 莫彩彩是很舍不得的,谁让林湘是林野的妹妹呢,她爱屋及乌咯。 “彩彩,你,这回颜丹是极不容易得到的,你还是留在身边吧。”林野果断拒绝,他还不知道这回颜丹能否能够救治林湘,再说这药又十分的稀有,得来不易。 莫彩彩唰的一声站起身来,一手指点到林野额头上,连续敲了两下,方才满意的收起手。 “林野,我就见不得你心中有事抑郁寡欢的模样,别跟我计较这些个玩意儿,我既能给你,自然是舍得的,也定不会在意这劳什子的身外物,改明儿得空,再去拿些来就是。”她并不是信口开河,她若是再去龙谷龙樱不会不给她,哈哈。‘龙樱在另一边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感觉不甚良好。’ “莫彩彩,你为何会对我这么好?” 林野摸摸被敲出红印的额头,心中自是明白的,这丫头喜欢他。 “不是说过吗,因为我喜欢你啊。” 莫彩彩没羞没臊的大方承认。 林野就是想听她说出口,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那,那先我去找父王问问,看回颜丹是否真的可行。”话刚说完,林野蹬蹬瞪一路小跑走开了。彩彩心里一阵好笑,这是害羞吗? “我让人给你做了蒸米糕,你先吃吧,吃完再休息会儿。”还没跑远的林野转身回来告知了彩彩这些话又再次迅速跑走了。彩彩哈哈笑出了声,林野真是太可爱了,是一份值得挖掘的宝藏啊。 第七章 王宫里的八卦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祈云殿住了近小半月的莫彩彩,自然是没让自己闲着,已和王宫里大大小小的人物混了个脸熟。大家私下是这么议论的,宫女甲:“新来的这位莫姑娘啊,脾气甚好,长得也美若天仙,只不过...”,侍卫乙接着道:“只不过八卦了些。”宫女丙、丁欣欣然点头附和。他们在祈云殿里做事,经常会和各宫殿的人打交道,最近就经常听别处的人说他们殿里新来的莫姑娘时不时就同他们蹲在一起聊些宫里的娘娘和王上这事那事,大殿下和小侍女的这事那事... ... 想她莫彩彩是真的闲的如此无聊吗?当然不是的。莫彩彩心里的小算盘吧嗒吧嗒算的可是细着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人族的王宫外表看似一片祥和,这内里的斗争却着实不简单。先是这大王有一胞弟,名叫林君贤,据说自由散漫,不爱待在王宫里,现在也不知云游至何方了,他修为是奇高的,也十分爱钻研修仙。总之是个世外高人的存在。但是,事情原本不会那么平凡的发展,人都是情字至上的。自然也包括这个淡薄皇权的皇叔了。现在的王上在娶王后的时候,正巧是这位皇叔替王上去求亲。在求亲的过程中,咱这位皇叔林君贤对未来嫂嫂一见钟情,可未来的王后娘娘心里早已对王上埋下深深的情根,是任凭他怎么献殷勤都无动于衷。话说,王后又是怎么对王上如此钟情的呢,原来啊,王后是王上启蒙老师的闺女,从小就在一起玩耍,情根深种那是必然的。谁让你林君贤打小就爱自由,不爱归家呢,错失良机那也是不能怨任何人的。林君贤明知这样到后来也是徒然,只好作罢。一气之下,收拾行囊就开始浪迹江湖。 “想他也是那可怜人儿啊... ...”莫彩彩听到此处时,也是感慨万分的,她未曾经历过,倒是看过,方能想象一番。 再来就是那大殿下的各种绯闻了。做父王的从一而终,只娶了一位王后天天宠着惯着。这大儿子一丁点的都未继承这项优良传统。今日换一个侍女伺候,明日就招来大臣的千金兴师问罪。闹得很不安稳。私生活很是不堪。据传闻,近日又招惹上覃丞相的小女儿,两人见面就水火不容,弄得是朝堂上下尴尬不已。大殿下这年纪也不小了,王上是有想过和覃家结秦晋之好,但覃丞相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不拒绝也不同意。莫彩彩心想这不就是老丈人嫌弃未来女婿流连花丛,品行堪忧吗...谁还不为自己儿女着想。 林知林野两兄弟的感情倒是没什么八卦可听,两人打小就吃睡在一起,你打我一下我饶你两下,都见怪不怪。长大后,分开来住,林知也是经常有自己的宫殿不回,入宿在祈云殿。可想而知,这两兄弟是多有爱的了。 最最重要的事情彩彩可没忘记,她记得刚遇见林野之时,有一女子很是看她不顺眼。她向祈云殿的人打听过,侍女丙是这么说的,那名女子应该是大祭司心修的女儿,心宿。常年伴在林野身边,大祭司在他们人族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在他们心里大祭司已经不是人了,是神。他会占卜之术,能知未来过去。他说的话连当今王上都是要礼让三分的。他的女儿自然是他们人族的圣女。 莫彩彩嗤之以鼻,什么圣女啊,不是你爹你能成圣女?啊呸... 这圣女平时也没什么,就是喜欢跟着他们二殿下,二殿下无论作甚,她都是第一个举手赞同并积极跟随。曾因此举,被林知大殿下嘲笑了许久,说老二了不起啊,咱人族的圣女恨不能成为你身上的筋脉随你而摆动。 哈哈哈,形容甚是贴切。莫彩彩默默为林知的嘲笑加分。 他们二殿下到真的不为所动,也不见有多亲近,该有的礼数一分不少,殊不知是二殿下迟钝还是什么。 ‘那是你们没见识,你们二殿下根本就对她没有歪心思。’莫彩彩心想着那日匆匆见过的女子,人姑娘都长成那样了,林野都没有作为,那肯定是不喜欢啊。女追男隔层纱,我看林野的不是纱,是沙漠。 “那你们大祭司对此没什么看法?”莫彩彩积极的询问一众宫女。 宫女们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说道:“姑娘,你是真不知道吗?” “我应该知道什么?”彩彩莫名其妙。 那些小宫女们低下头悄声说:“圣女是不能嫁人的,她是要继承大祭司的衣钵,一生护佑我们人族。” “啊?那你们大祭司哪来的女儿?自己跟自己生?” “姑娘快莫瞎说。”小宫女紧张兮兮的捂住莫彩彩的嘴,她接着道:“圣女是大祭司收养的女儿,大祭司外出巡游到北方,借宿在某一小部落处,恰巧部落酋长夫人刚生下来一个女娃娃,哪只夫人遭人暗算,酋长为了救夫人与贼人同归于尽,夫人为此伤心不已也就跟着去了,大祭司不忍见小女娃流落成孤儿,就带回王城将其抚养成人。” 哦呦,原来是修女的人设啊。莫彩彩不由得撇撇嘴,如果她莫彩彩没有来到这里,那林野和那圣女从外貌上来说也是般配极了的。‘哼,可是我来啦,诚然是没你什么事了的!’ 鉴于莫彩彩平时对待宫女侍卫都十分和善亲近,小宫女们巴巴的又赠送了一个八卦告诉她听。彩彩喜闻乐见的手里又抓了一把瓜子端着小板凳跟他们凑在一起。“快说快说,还有什么好玩的?” “莫姑娘大概还不知道我们的二殿下的修为为何停滞不前的原因吧?”宫女甲是常年伺候在林野身侧的宫女,她自是知道些内幕的,而她愿意把这事告诉莫彩彩,也是看在莫彩彩将他们的二殿下给医治好了的面子上。她深知这莫姑娘于二殿下来说并不是个外人。除了大殿下至今还未有人能堂而皇之住进他们祈云殿的。 “这个我还真不是很清楚。”莫彩彩丢下手中磕好的瓜子,严肃的问道:“林野他是被人害的吗?” “可以说是的。” 彩彩听到此话,瞪起圆溜溜的眼睛,怒气陡然升起,愤愤的问道:“谁害的?” “姑娘莫要生气,不能全说是别人害的二殿下。”宫女甲擦擦头上的汗,她感觉到莫彩彩的怒意,有些些森然。 “好,我不生气,你继续说。”莫彩彩收起周身的怒意,她自己还不知在这么些年游荡的地方学到了什么厉害的功夫。 “事情追溯到二殿下还未出生之时,大王和王后带着大殿下去密霞山游玩,浩浩荡荡的人马在山涧中歇脚的时候偶遇一名方外修士,那人对着王后的微微隆起的腹部说‘你腹中恐乃不详之人,望大王将其速速灭之。’。大王听完当场大怒,就地就把此人斩杀了。这等江湖骗子的话王后本没当回事,可就从那天起,王后的胎怀的很是辛苦,每每都要吐的稀里哗啦,自是没什么胃口,人也是越来越瘦,大王心疼万分,只能用各种灵药给王后补身子。终于挨到了生产之日,王后生的十分艰难,终于在第三日丑时生下了二殿下,二殿下出生之时的场景奴婢们至今也是不能忘怀的。”讲到此,小宫女们的脸上呈现出各种敬佩之色。“那日夜里,天还黑着,漫天的蓝光充斥了整个王城上空,王后的寝殿蓝光更甚,二殿下在襁褓内也微微泛着蓝色的光圈,大王自是喜不甚收,人族还未有人从一出生就有那么强的修为,连大祭司都不知怎么形容这样的场景,只说了句‘此子不凡。’可好景尽那么短暂,二殿下自打娘胎出来,就越发变得脆弱,偶尔还会吐血,吐完又跟没事人一样,就是这修为不见精进。大王也是爱子心切,请了很多人来给二殿下治病,来治疗的大夫们都说是娘胎带出来的,根治不了。就连大祭司都说王后能保住二殿下那都是灵药的功劳,成为正常人已然不容易,更别谈能不能修炼了。咱们二殿下不乐意啊,偏偏要突破自我,身体也就每况越下。” “你们大王就没追寻过是什么导致林野身体孱弱的吗?” “自是有的。大王在王后怀着二殿下的时候就派人调查了,可什么都没调查到,就连大祭司也未能占卜出什么。大家都认为是那日的修士做的手脚,要不然王后也不会在那以后就不舒服... ...” 莫彩彩听完故事以后跟她们又闲聊了两句就回了寝殿。回寝殿的路上她隐隐约约觉着事情不似她们说的那样简单,等有空还是得自己问问林野,假如这里真有人要谋害他,那必须处之而后快。不能把危险留在身边啊。这就是她莫彩彩,一旦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断是不能容其他人觊觎的。 第八章 神奇百花露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我不要她的施舍!” 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从林湘居住的湘云殿传出。 林湘顺手又拿起身边的花瓶往地上砸去,寝殿的地上已是铺满了各种碗碟的碎片,宫女们也不敢上前收拾,只有默默的在心里祈祷这小祖宗快停下来别砸了。 “你给本王住手。”林肖贤脸上明显透着不耐烦。他本来从林野那得知莫彩彩愿意再给几颗回颜丹来治林湘的病,为此他也翻了很多古籍还询问了大祭司,都证明回颜丹有治百病的神效。他很庆幸碰到莫彩彩是他们兄妹两以及整个林氏王族的造化啊。可谁知这死丫头这么不知好歹,亏他还带着王后亲自前来告知她这个好消息,尽让他看见她得知以后是这样的表现。着实有点失望。 秦琴也是万般无奈的对林肖贤摇摇头,她轻声安抚道:“王上,别和孩子计较,她自己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好好好。”林肖贤拍拍秦琴的手,示意让她去和林湘交谈。 “湘儿,母后知道你不想欠别人的,这份情,即是你的那自也是母后的,母后尽当全力把这份情给还了。” “对,对,听你母后的话。” 林湘稍稍冷静下来,卸下周身的防备依偎进秦琴怀里,娇嗔道:“母后,我看她不顺眼。” 这话一出,夫妇二人对看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那么一丝好笑。闺女是被宠大的,上面有父母看着,下面有两个哥哥护着,性子难免骄纵蛮横些。看来日后得好好教养教养她了。 “湘儿乖,莫姑娘远道而来是客,且对林野有恩,母后是怎么教你的,与人为善,乃为人之本。” “是,母后教训的是。” 林湘低眉顺服的模样很是让秦琴瞧着心软,她摸摸她的长发,“我们湘儿是个懂事的孩子。” 一旁的林肖贤赶忙说道:“那我现在就去找林野问问那药的事儿。” “去吧,看莫姑娘还有什么要求,若是能满足的我们断不会小气。” “王后说的是,那本王这就去。” 说罢,林肖贤就火急火燎的往祈云殿方向走去。 林湘心里还有几分膈应,紧紧皱着秀眉。秦琴看似有意无意的说:“你父王这般着急,怕也是你多年的顽疾可以救治,兴奋过了头。” “为我?”林湘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她的父王一向严厉惯了,会是为了她不顾形象吗? 秦琴笑而不语,‘孩子啊,养儿方知父母恩啊。’ 从湘云殿出来后的林肖贤脸上露出难得的期待,步伐又加快了些,很快到了祈云殿。人还未进去,就听到殿内传出林野的尖叫声。‘这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当皇亲贵胄?太肆意妄为了。平时的礼仪学哪去了!’林肖贤气哼哼的在心里默默把林野和林湘给骂了一通。 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真不怪咱们的二殿下吼那么大声,咱莫姑娘闲来无事的很,自制了一个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的泡脚桶。而林野二殿下正是很荣幸的成为第一个实验人员。原本林野是打死不肯的,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去泡就得被莫姑娘念叨死,说他背信弃义,不念恩人救命之恩,不顾及客人颜面等等等...现在后悔已是晚已。林野鼓起勇气脱了靴袜把脚放进桶中,碰触到水面时瞬间感到一阵电流穿行在他体内。他刚想开口问给他泡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桶里水开始打旋,底部凸起十几根尖滑的木榫,林野的双脚随着水波在木榫上按压,那个酸爽已不是常人能够忍受。他忍不住喉出一声,“啊,什么鬼东西!” 莫彩彩见状立马上去摁住林野的肩膀,挡住了他要站起来的趋势。“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这可是我这几日耗费心神研究出来的泡脚神器。这里面的水中还有几滴百花露呢。” “不,不行,我,我要起来!” “忍忍就好了,堂堂男子汉,别让我小瞧了你去。” “我又没让你瞧,你可以不瞧。” “... ...”莫彩彩轻扯嘴角,难怪人家都说男人像小孩。 “你们在做什么?” 林肖贤已经进到内殿,映入他眼里的一幕是彩彩趴在衣服半褪的林野身上。这成何体统! 莫彩彩收回摁住林野的手,对着林肖贤微微失了一礼。林野乘这空档赶紧把泡在桶里脚收回,也不管湿哒哒的难不难受,抱着脚就按摩起来,心中默念:‘明天就把这破桶给毁尸灭迹!’ “林野你这是做甚?” “父王...” “王上,小野在泡脚,您要不要试试?” 彩彩笑眯眯的指着地上的桶介绍道:“此桶名曰;莫氏独家泡脚桶,里面安置了18根木榫,和回旋装置,可以充分按摩脚底各个穴位,使得身体得以放松解压,还能促进血液循环,更有瘦身之效,哦对,我还给小野的桶里加了几滴百花露。嘻嘻。” 林肖贤是识货之人,听到百花露更是一惊,“莫姑娘还会制作百花露?” “会啊,我一个朋友把制作的过程教了些给我,最基础的百花露我还是会点儿的。” “哦?姑娘真乃见识广博啊,放眼整个王城都不定找出几个人来制作这百花露。这其中繁杂的过程,其差一步必是无功之作。” “王上您秒赞秒赞了,我只是会些百花露的基础配方,仅仅只能助人恢复修为和体力而已。” 林野已经修整好自己刚刚失礼的样子,听到此处,不由心里一动,莫彩彩真的是处处在为他着想。他刚突破修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听他的指挥,这几日他也在寻思怎么迅速的调整到最佳状态。 “本王听说过百花露,只知它可以助人恢复修为,怎么还有其他功效吗?”林肖贤完全被莫彩彩口中的百花露吸引,也不记得来此的目的。 彩彩耐心的解释道:“百花露最基础的功效的确是助人恢复修为,那也是平常人能配出来的。若是要再加上几份材料,那效果会更好,加的料不同,功效也不尽相同。例如加点槐香进去,经过几个时辰的熬制,再进行一个时辰的过滤,滤完就可以用了。拿此物往人身上滴上一滴,那他这辈子都不用熏香了,自身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香味,接近他的人不同,闻到的味道也是不同的。他自己闻到的也和别人不同。当然,他们闻到的都是自己最喜欢的味道。” “这么神奇?”林野不是很信有这样的功效。 “我本来也是不信的,你闻闻我身上是什么味道。”彩彩把衣袖在林野鼻子那甩了甩。 林野嗅了嗅,“是淡淡的栀子香。” 彩彩点点头,随之来到林肖贤身边,又甩了甩衣袖,“王上您也闻闻。” “百合香。”林肖贤诧异的看向莫彩彩,“真的和我儿闻到的不一样。” “这就是啦,我那朋友在我身上做了实验,我现在碰到的每个人闻到的我身上的味道都是他们最喜欢的味道。” “这可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林肖贤感叹不已,心想是否把莫姑娘这位朋友请来王城给王后也滴上一滴。 林野本就对这等小女儿家的玩意不感兴趣,他看看天色不早了,父王这时应该陪着母后用膳才对,此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于是他提醒道:“父王,您过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 经林野这么一问,林肖贤终于记起了正事,他收起好奇之心,正色道:“莫姑娘,本王前来是为了找你。” “是回颜丹吗?” 彩彩不出意外的回问。 “是的,小女能得此药救治,甚是感激万分,本王特来感谢莫姑娘。若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 “什么要求都行吗?” “都行,都行。” “我也没别的要求,只要小野答应我留在他身边就行了。” “我说你就没其他想法了?”林野恨不能一巴掌拍向莫彩彩的头,这丫头是一根筋吗... 莫彩彩摇头,老实的说:“我就你这么一个想法。” 林肖贤看着二人,想了想,坦言道:“莫姑娘,本王并不是跋扈之人,若是老二不愿意,本王也不能擅自做主让他留下你。” “那他要是愿意,我是不是就能留下来了?” “额,那,那是自然。” 莫彩彩在得到林肖贤的点头后,满脸期待的看向林野。林野不用她说,在她布满恳求的小圆脸上已经看出这货的想法。他无法拒绝莫彩彩这样的表情,直接同意:“好,你可以留下。” 没想到老二会如此‘牺牲’自己,林肖贤心里万分忐忑。“那莫姑娘你就在祈云殿先住着吧,等哪天住不舒畅了,本王再给你换到别处。” 莫彩彩开心的已然不能自已,但她也没忘记要给回颜丹给林肖贤。她笑嘻嘻的从内袋中拿出小玉瓶倒出回颜丹和装有百花露的玉壶一同递到林肖贤面前。并嘱咐:“王上,三殿下可以食用回颜丹之时混合百花露一齐用。那么恢复的时间就会比原先来的更快。” “本王代湘儿谢过莫姑娘的恩德。”林肖贤接过回颜丹和百花露,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一半。 林野也是十分感激的看了莫彩彩一眼,‘小东西想的很是周到啊’。 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林肖贤见天色不早,也不再停留,单独吩咐了林野几句,也就是些照顾好莫姑娘之类的话。然后就匆匆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心里是这么想的,若再留在此处,怕是免不得会被忽悠着去试那个泡脚桶,看老二那纠结的表情,还是走为上策。 知父莫若子,林野看他父王远去的背影就知道父王不想和那泡脚桶扯上关系。他也得想个法子溜出去。 “彩彩,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你先自行休息吧。”不等莫彩彩反应,林野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莫彩彩看看地上的木桶,再看看门外,嘴角抽的厉害。 第九章 苍南戏水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已到夏至,王城上空已连续下了好几日的暴雨,天气既闷热又潮湿,一丝丝风都没有。莫彩彩最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在这里又没空调吹,“太热了,我滴个天哟……” 前来找彩彩玩儿的覃可可看到她这蔫巴样,心里十分好笑,她是不惧热的,只要修为在身的人,哪会怕这个自然天气。 “别抱怨了,彩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凉快凉快如何?” “当真?不早说,赶紧去啊!”彩彩都快热死了,她猴急的拽起覃可可就往外跑。 “你都拽疼我啦!”覃***啪打掉莫彩彩的魔爪,心疼自己被捏红的小手。 “好嘛,我道歉。大小姐你就赶紧的吧!”彩彩改拽起她的衣袖,来回晃动。 覃可可无奈的说:“好,好,别急别急,我这就带你去。你越急躁越热喔。要放轻松……” “我松了,走吧。” “……走,走吧。” 事实上覃可可要带莫彩彩去的地方并没出王宫,她两出了祈云殿往左走了没多久,再一道宫墙旁停下。可可压低声音说:“跟着我一起跳进去!” 莫彩彩心想,纳凉还得偷偷摸摸? 想归想,腿脚却老实的跟着覃可可翻了墙头。 两人轻手轻脚的一路顺利来到名唤‘苍南池’的地方。莫彩彩瞬间感觉到丝丝凉意,感叹道:“这才是人该呆的地方啊……” “嘘,小点儿声!”覃可可把手指放在嘴边,让彩彩别发出太大的响声。“这里是熙云殿的最里面,今日林知陪着王上去密霞山打猎了,我们就玩一会儿就走。” 莫彩彩环视周围的环境,池子的一侧被厚重的植被所覆盖,形成天然的遮阳伞,另一侧则是层层叠叠的小山丘,把这个池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她展开身体就像站在空调下方一样站在池子边上吹着缕缕冷风,顺便也很好奇这般凉爽的风是从哪来的。于是就不耻下问:“覃大小姐,请问这个风是打哪来的?” 覃可可并没回答,只是笑嘻嘻的拉起莫彩彩的手径直往假山深处走,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直到确定四周连个虫子都没有,她手上捻起一缕淡淡的的绿光,啪一下打向拦在她们面前的小山上,只见山上出现一道裂缝,慢慢的越张越大,最后张成一道拱门的样子。彩彩张嘴结舌,“这,这,这还有暗门?” “当初建苍南池的时候,就是因为这里天然的地势,凉风从未中断,池子里的水也是无论在哪个季节都是冰冰凉凉,冬天好像也未曾结过冰,夏天就是纳凉的好去处了。正因如此,来这里纳凉的人越来越多,林知是个十分小气之人,他的所有物怎能容他人享用,于是就用了这个障眼法让所有人都以为这被封了,不好进去了。” “不对啊,他既施法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他那破法术岂能瞒住我?” “哦,哦,是嘛,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比较特殊呢。” “我说你还要不要进去纳凉了?” “好好好,咱们快点进去吧。” “哼,这才差不多。” 两个人边斗嘴边走进山洞中,原本以为是漆黑的一片,没想到山洞里别有洞天,山壁上嵌了不下数十颗珍珠大小的夜明珠,照得山洞里闪闪发亮。彩彩心里暗叹:真不愧是亲父子,都那么喜欢夜明珠,都那么有钱…… “来,过来这。”覃可可指着一块碧绿色的石床,“你把外衣脱了,坐上去。” 彩彩应了一声好,就开始脱衣服,只留了件衬衣衬裤。顺道她还脱了鞋袜,并将其丢在一边。她麻溜的跳上石床,一阵清凉之感很快传变她的全身。 “先别忙着享受,试试运运气。”覃可可真见不得莫彩彩那贪婪的小模样,难得来一次可别浪费这洞里的灵气。 “运什么运喔,我想游水!” 哪知莫彩彩不思进取根本无心修炼,不满足于冰凉的石床,她想下水酣畅一番。覃可可安慰自己别和傻子一般计较。她无奈指着洞里不远处的一方小水池,“那是密霞山上流下来的水,很是凉爽,你不嫌冷可以去游水。” “哇,太棒啦!” 彩彩赤着脚开开心心的走向水池边,在池边做了几个伸胳膊蹬腿的动作,就愉快的下了水。这个水并没她想象中的冰凉,恰是凉的正真好。好久没像现在这样舒心了,彩彩放松自己在水里来回游荡。 “我说你这般哪有一丁点的淑女模样?”可可自己脱下衣衫坐到了石床上慢慢运起气来,她每回偷偷进来都是为了这个天然的修炼神器。 “咕噜咕噜……”彩彩从水里冒出头,“我粗野惯了,让覃大小姐见笑啦。” “哼,就你能说会道。” “是你先说我的,你还不准我进行狡辩讷。” “真说不过你,我要修炼了,哼。” 眼看覃可可周身环绕的绿光颜色渐深,莫彩彩知道她专心开始修炼了。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捏住鼻子往水里扎去。再欢畅的游一圈去。 这时的她两还不知道,洞里不止有她们二人。一处山壁背面,林知和林野正互相捂住对方的眼睛。 林知特地假装肚子疼,早早的从猎场溜了回来。他算算日子今日是初五,那个臭丫头应该会趁他不在前去苍南池使用石床提高修为。谁知在暮云殿门口尽然碰到了林野,他说他要去苍南池找他家莫彩彩,这莫彩彩定是被覃可可给骗过去陪她玩的。林知听完就不开心了,什么叫给骗过去?你不愿意去,谁能骗的走?明明就是两人一拍即合!他很了解覃可可,但凡碰到臭味相投的人就拼了命想对人家好。这不,这般隐密的地方都舍得告诉别人还一起分享,真是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思。‘不解风情的女人……’ 正如他们兄弟两所料,他们来到苍南池时发现洞门被开过,贴着山壁聆听,还能听到洞里时不时传出的嬉笑声,他两默契的决定悄悄的进去看看。 在他们面前呈现的就是现在这番情景,一个躺在石床上,一个半躺在池子里,而且穿的都不多。林野反应倒是奇快,他迅速捂住林知的眼睛,腹中传音道:“非礼勿视。”林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也立即捂住林野的双眼,并用腹语回道:“你也非礼勿视!” 就这样,林家兄弟和二傻子似的躲在山壁后面不敢动弹。在他们心里其实都默默的在回味刚才看到的场景,越想心里越燥的慌,于是二人又各自运转修为,把那股莫名的遭热给压下去。 “可可,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还有别人?”莫彩彩天生比较敏感,她能从空气里判别每个人独有的气息。就像现在,她觉着林野好像也在这里。 覃可可站起身,不放心的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我没看到还有别人啊。” “不,真的有。”彩彩十分笃定,她游到岸边正预备站起身,一件白色的衣衫往她身上飘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啊,谁?”可可惊叫出声。慌乱之中也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只是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胸部。 “是我。”话音刚落,可可已被林知拥在怀里,并拿自己宽敞的罩衫裹住了她。接着狠狠弹了她脑门一下,“你有没有脑子?有人出现,你居然没想到先把衣服穿上?还用你那小鸡爪遮掩,能挡住什么?” “你!你放屁!你才没脑子!你给我松开,你个色中饿狼,你给本姑娘松开!”覃可可恶狠狠的瞪着林知,身体不停的摆动着想要挣脱束缚。 “别动!”林知把她揉的更紧了些,钳制住她乱动的双腿。刚才可可那一动,正好触碰到他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目前他只有转移注意力,才好分担一点那里带来的难堪。 而这时还在岸边被莫名其妙的衣服罩住身子的莫彩彩已经知道她感觉到的气息中另一个人是谁了。她也没四处张望,只是冲着空气喊了一声:“小野,你出来吧。” 远远的就看见背光处的山壁后走出一位只身着衬衣的男子。他走近莫彩彩身边,眼里带着几分冷意。 “小野,你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在这水里泡久了还是被林野的表情吓着了,莫彩彩浑身抖了个激灵,把外衣裹的更紧了些。 林野见状微微叹口气,直接走过去一把环抱住嘴唇有些发紫的莫彩彩,随即运起真气传入到彩彩体内。莫彩彩方才感觉到手脚不再冰冷,身体逐渐回暖。‘哇,小野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啊……’莫彩彩极度享受这一刻林野宽阔的胸膛,她随即把整个头都埋了进去,像只小猫似的还蹭了蹭。林野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早就翻腾倒海,他不是毛头小伙了也过了年少冲动的时期,但当他看见莫彩彩在水里玲珑有致的比例,再到岸上来时那湿透的衣服包裹下的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材,身体某个地方的小火苗似乎有冉冉升起的情况。 “你俩能换个地方调情吗?” 林知嫌弃的看了眼水池边相拥的林野二人。 “林知你把我裹太紧啦,我都喘不上气了!” 三个人同时看向地上那一坨用衣服裹成的人形粽子。彩彩心想,还好她家林野惜花,可怜的可可小宝贝真是太可怜了,被林知这个大老粗都裹成蛆了。 林知显然不觉着他做的哪儿不好,他蹲下身用手拍拍地上成为粽子的可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 “覃可可,你是不是个姑娘家,衣不蔽体的,成何体统。” 可可咬牙切齿的回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这话就错了,我不管你,你都能上天了,我就吃亏一些,也算是积德。” “林蛋蛋,我不用你吃亏,你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本小姐不需要你。” “扑哧……” 二人吵的正欢之时,莫彩彩忍不住失笑,“林蛋蛋?哈哈哈……” “覃可可!谁让你喊我乳名的!谁给你的胆子!”林知最怕别人拿他的乳名开玩笑。这都要怪他的好母亲一时兴起,据说是第一次生娃没经验,怕养不活,取个小名字镇镇邪,这不,林蛋蛋三个字就伴随在林知的童年,使得他每回都要跟人解释,乳名乳名,不是大名。由于他的身份,的确是没多少人当面高嘲笑的,但这位覃大小姐仗着自己的老爹显赫的地位,和他们兄弟二人从来都是不分尊卑。开心起来叫他林知,不开心就叫蛋蛋。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有哄着她让她赶紧闭嘴。今日她覃大小姐明显是不开心了,而他林大殿下也不愿意哄她。 这时林野良心发现,插了句嘴:“这下面也不是聊天的好地方,莫姑娘是贵客,不可怠慢。” 林知不置可否,二话不说抱起地上的可可,转身就离开了石洞。 见二人率先离开,莫彩彩在林野怀里笑的更加放肆,林野受她影响,也笑了出声。笑归笑,他可没忘记怀中人儿现在还穿着湿衣服,于是收敛了笑,并展开身形,飞奔出了石洞,往祈云殿而去。 第十章 出宫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自那日被林野从熙云殿一路抱回祈云殿,宫中就流传开来这么一个段子,大殿下在二殿下处又看上了莫姑娘,将其抢回了熙云殿,不料被覃大小姐得知,并与二殿下联合起来上门讨说法,最终以二殿下怒砸熙云殿抱回美娇娘,覃可可心碎与之诀别,大殿下不忍美人落泪当下下定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覃大小姐看其已有悔意,便又投入其怀中给其一个机会。莫彩彩认为这编撰之人很是了不得,不做狗仔真真是埋没了。甚可惜,可惜... ... 林野刚从外面回来,就见莫彩彩半躺在窗台边,半只胳膊伸出窗外,都给雨水打湿了,也没见她有伸回头的迹象。他皱皱眉,来到她身边将她的胳膊给拽了回来。彩彩懒洋洋的回头看他,脸上堆起一抹淡淡的笑,“你怎么回来了?听你边上的乐童说你今日要和王上商谈水灾之事,这就结束了?” “嗯,原本是要谈到很晚。”林野点点头,随后顺势在彩彩身边坐下,将她胳膊上的水擦干,接着继续说道:“王城的地势较高,排水沟也做的很是不错,下了那么多日的雨倒也还吃得消。可除了王城之外的各个城镇都前后遭遇了大水,现在最拍的是这大水过来,而会引发出来的瘟疫疾病。想到此处,父王就命大祭司准备防治瘟疫的灵药。也命我们各自回寝殿收拾收拾,过几日出发去民间走走看看。” “去民间?我也要去!”彩彩听到有机会可以出宫,她当然得要跟着的,一方面这出去走走看看的时间谁知道会多久,她可不想在这联系不是很方便的空间跟林野二人远距离交流感情;另一方面,她一到这里就住进了王宫,她很想看看这里的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的,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林野拍拍她的脑袋,摇了摇头,一脸可惜的说:“我也很想带你去,可父王交代了,这次出宫不得带那么多闲杂人等。”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可以去帮忙啊,更何况你们带上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些你们没法解决的难题。”彩彩义愤填膺完,不客气的回拍了一下林野的脑袋。 从小到大都没人敢碰一下他的脑袋!林野呆愣了几秒,瞬间爆发,“你你你!你你碰我脑袋!可可耻” “...你怎么说话都结巴了?还可耻?你不会没让人碰过脑袋吧?” 林野气呼呼的不想再搭理她,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去。出门前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你抓紧时间收拾。” “收拾什么?”彩彩莫名其妙的咂咂嘴,过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大笑着从窗台边蹦跶起来,“哈哈,这是要带我一起去了呀!哈哈哈。” 相隔甚远的廊道内,林野将头轻轻的搁在廊柱上,边上的小厮乐童误以为二殿下又在替水灾的事发愁,殊不知我们这二殿下耳力极好的情况下,把彩彩房里的傻笑听得一清二楚,他堂堂二殿下怎么能在人前毁了以往高冷淡雅的人设,于是乎他就把头埋下来呼哧呼哧的闷着笑,还好修为深,得了内伤也不怕。 没过几日,彩彩就被通知要出发了。她看看自己收拾的行囊,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些装了灵药的瓶瓶罐罐。值钱的倒是真没有,她在这王宫里白吃白喝,也不知道这里通用的什么钱,是铜钱还是银币? “瑶吉,你们这儿的钱长什么样子?”彩彩询问正在旁边倒水给她的小宫女,这小宫女是打从她第一晚住进来就开始伺候她吃喝拉撒睡的。此女还是比较善良听话,也未曾看轻过她这个不知来历的人,还给她讲解这宫里的规矩,就怕她出去乱得罪人,天天盯着她嘱咐宫里不比外面,要谨言要慎行。彩彩经常拿她开玩笑,年纪不怎的大,说起话来堪比小厨房的李嬷嬷。瑶吉每每都跺跺脚红着脸跑开。然后又跑回来,还是红着脸,不过会回嘴了,且就一句:小姐真坏。这等好玩的小丫头,彩彩是很乐意陪她说笑的,开得起玩笑的心都大。 倒完水的瑶吉,耐心的从怀里掏出钱袋,从里面拿出一枚银币放到莫彩彩手里,她说:“小姐,这是我们人族通宝,无论去到人族的任何城镇都是可以使用的。” 彩彩接过银币放在耳边轻轻敲了一下,“嗯,有和铃铛一样清脆的回音。” “小姐,这是官币,含银量比民间用的都要高呢。” “咦,那我有月例吗?”彩彩本不是看中钱财之人,但出门在外,没有钱财榜身,显得格外没有安全感。 “殿下说了,您想要什么就给您准备什么。”瑶吉笑嘻嘻的把一整个钱袋都交到莫彩彩手里。 “你都给我了,你不就没钱了?” “这就是给您准备的,是殿下说,您会需要这些。” 莫彩彩看看手上的钱袋,心里美滋滋的。“瑶吉,帮我把这个放进我的行囊里吧。” “是,小姐。” 在瑶吉的协助下,莫彩彩的行囊终于收拾妥当,她见没什么可以做的,想在出发前再找一下覃可可,从那次苍南池事件后,可可都好久没来找她玩了。于是她问瑶吉:“我若是要去找覃家小姐,可以直接出宫吗?” 瑶吉点头,“当然可以,殿下吩咐过,小姐您想去哪就去哪。不过,您得事先跟殿下说一声。” “那他在哪儿?我去找他。” “乐童跟奴婢说殿下今日没有出门,这时候应该还在寝殿休息吧。” “甚好甚好,乐童如今越发的会做人了。” “……”瑶吉默默鄙视了一小会自己的主子。莫姑娘刚来这的时候殿下就吩咐她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才开始那会瑶吉心里是害怕的,她就经常找殿下身边的乐童吐露担心自己做不来的心声,可没几日相处下来,莫彩彩为人处事都十分满她的意,一点也不骄纵,还时时跟她说我们都是人,何有贵贱之分。乐童与她都是从小跟着二殿下的人,自然深得二殿下的信任比别人多,她现在很希望莫姑娘能和二殿下在一起,她觉着莫姑娘的心思单纯,还对她家二殿下是用了真心的,这样什么都不图的姑娘在这王城定是没有的。她们二殿下也就外人看着瓜薄无情,其实十分护内,做祈云殿的奴婢是打心底里的骄傲!莫姑娘得知她与乐童有些交际后,常常让她打听二殿下这日做了什么,有哪些烦心的事。本以为她也是那种整日喜欢粘着二殿下的人,殊不知她只是知道后就自己躲进房里,忙活起来。忙完再出来以后把考虑好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和二殿下交流,而且也不会没事主动去找二殿下,不会献殷勤,就只是默默付出。这样的莫姑娘,瑶吉心里是万分喜欢的,也想着尽量帮助她和二殿下,希望两人能圆满。 寝殿内,林野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桌旁看着书,他察觉出有人一阵风似的进来了。 “小野,我要出宫找可可!” “跑慢点儿。”瞧瞧他这殿里养的小东西,有时候是还真磨人了些。“找她做甚?” 莫彩彩跑的是急了些,这不也是想着早点出去看看可可近况。她先顺顺气,而后拿起林野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林野看到也没做声,又帮她把水添满。彩彩感谢的看了他一眼,咕咚咕咚,又喝了下去。 喝完水,彩彩这才说道:“我想去找可可,自那日熙云殿以后她就没找过我了,我挺想她的。” “她被她父亲关了禁闭,自然是出不得门的。” “因为她去了熙云殿?” “小东西,你怕是不知道覃相不怎么看中我那个大哥吧。” 这话说的怪异,他大哥以后是极有可能做上王位的,覃丞相不愿意女儿飞黄腾达? “覃丞相是不是对林知有些误会?” “可能吧。我劝你也别出去了,反正覃可可也是要和我们一起出门的。” 这消息来的着实太好了,彩彩喜形于色,当即跳到林野身边,抱着他的脑袋,吧唧,一嘴亲到他的脸颊上。 林野再次石化,这人怎么说亲就亲!他又被轻薄了?! 不等林野反应,彩彩已溜回自己的房间。她答应过他不再亲他,可实在没忍住,这也不能怪她,嘻嘻。 房内寂静无声,林野轻抚被亲过的脸,暗暗地跟自己说,‘不能让小东西自己一人亲的那么开心,我也得亲回来才是。’ 这日天空仍阴沉沉的,好在没有再继续下雨。林肖贤站在城墙上眺望已经出发的林知几人,自言自语道:“望你们能一路平安。” “王上,莫要担心,两位殿下已然是出类拔萃,这次的任务也可当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场小小的历练。”站在林肖贤旁边的覃丞相安抚道。他已入花甲,声音却掷地有声,想来这身体也是健朗的很。 “嗯,覃相说的是。”林肖贤想来也对,暂时放下心来,转身回宫。 第十一章 岐城之行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出宫的第二日,林野一行人来到位于王城南边的第一个城镇,岐城。这座城市远比彩彩想象的富饶,街道上的店面也没有因为连日的大雨显得门丁冷落,每家依然在笑容满面的迎客。莫彩彩不会骑马,出发前就自觉地跳上了林野的坐骑。一同出来的还有心宿,她在路上脸色就没给过彩彩好脸色。彩彩觉着没必要去理会这般小肚鸡肠之人,故一路也都没搭理过她。覃可可自是站在她这边的,偶尔彩彩会想和可可同乘一匹马,林野会说‘你两骑一匹,那马死的会很快喔。’这是讽刺她两胖?覃可可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他,林知比她却要快上一步,已经一脚踹上了林野。于是乎兄弟两你一脚我一脚的踹的不亦乐乎。彩彩汗颜,男生的幼稚程度和长相是不成正比的。一旁默默无言的心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股寒意。 几人都没有带侍从,王上吩咐过他们这次即是一场对他们的考验,凡事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方能做好迎难而上的准备。然而在彩彩看来,这个人族的大王定是看不过去,两个儿子平日里无所事事,找点事来让他两感觉感觉老子的艰辛,抚平一下心里的平衡感。 赶路的时候彩彩都在林野怀里窝着,谈不上有多辛苦,等到饭点吃饭之时,林野又会从包里拿出点心来给她充饥。可可说,还没见过老二如此的贴心。彩彩心里自是美滋滋的。这不,终于到了城镇,可以找家店住下来,歇歇脚的同时顺道再在这里研究下出宫的目的。林知看中一家店面十分豪华的客栈,其他几人认为你大殿下给钱的话住哪儿都是可以的。 现在这个光景出来办事的人没有多少,客栈的房间可任君挑选。林知遵从自己平时奢靡的规格,豪迈的订了五间上等房。而覃可可站出来说要和彩彩一间房,借口是自己一人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得有熟人在侧。莫彩彩没有意见,她乐得晚上有人陪她聊天。林知撇撇嘴,只好留下了四间房。一切打点妥当,几人都各自回房休息,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上等房果然是上等房啊……”莫彩彩四处打量着她和可可的房间,毫不吝啬的赞美:“这房间的布置比小野的寝殿还豪华些呢,这门帘上的玉珠尽像真的一样翡翠夺目。” “祈云殿是整个王宫里众所周知的朴素,也就你觉着那好了。就祈云殿那样的,哪配的上老二的身份,老二也是,也不知道把自己的窝给修缮修缮,成天板着张脸,亏你喜欢这样的木头梆子。”覃可可大大方方的在彩彩面前诋毁着林野的住所,她第一次跟她父亲去到祈云殿,是帮林野治病。她深深记得初见之后,回家路上就同父亲交流,二殿下是不是大王亲生的,怎么住的地方如此的平凡,都比不上她住的小院子。覃相啪哒给了她后脑勺一记,让她别乱说,小孩子家懂什么。然而在她心里仍觉着林野就是穷。 “你不懂,不够豪华不代表不能彰显他的身份,林野那样的神仙人物,给他一座茅草屋也会使得那茅草屋金光闪闪。” “祖宗,你可快别说了,我脸皮就够厚了,跟你一比,自愧不如啊。” “哪有哪有,本姑娘最是脸皮薄了,不信你摸摸。” “那我就不客气啦!来吧,小美人!” 覃可可大摇大摆的往彩彩走去,作势要将其推倒,彩彩假模假样的往后退着,边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覃大小姐强抢民女啦!” “哈,哈,哈,快让本小姐一亲芳泽…” “哈哈哈……” 两个姑娘在房里玩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隔壁房里的林知和林野都在听墙角。林知耳力是不如林野的,他运起功聚精会神,还是把一墙之隔的可可房间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林野就没那么多麻烦,他们兄弟二人的房间的分别在可可她们房间左右两边,他自是坐在那里喝茶就听见了隔壁的声响,把两人的小动作也听的明明白白,当他听见可可要去亲彩彩的时候,口中刚喝进去的水,噗一下喷了出来,‘覃可可你还敢亲她!谁给你的胆子?!’ 在林野房间的隔壁住着的是心宿,她独自坐在床榻上,手里绞着父亲临出门前交予她手上的灵符,父亲对她讲,两位殿下是人族的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护他们二人周全。心宿深知自己承担的责任,她不能和覃可可一样潇洒自如,她是人族的圣女,“呵,圣女。”她慢慢捏紧手里的符咒。 已是傍晚时分,在房里休息的几个人除了心宿都纷纷下了楼,等待林知的‘款待’。林知早在这家店的后厨吩咐了一桌子的菜,在他的主观意识里,吃住是人生最马虎不得的。菜肴都上齐后,林知首先就夹起一块扣肉往可可碗里扔。 “覃可可,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德行了。” “多谢大殿下的厚爱,臣女惶恐。”覃可可眼皮都没抬一下,顾自把碗里的肉推到碗的另一边。 林知装作没看见她这个小动作,继续夹菜到她碗里,转眼可可的碗就给堆满了。 “哟……”莫彩彩在桌子底下戳戳覃可可,坏笑着在他两之间瞟来瞟去。 可可咬咬牙把自己的碗换给了彩彩,彩彩深感承受不起,把那碗又推给了林野,林野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夹里碗里的肉就放进了嘴里。 “你给我吐出来,我又不是给你夹的。”林知眼冒火星的上去抢碗,林野吧唧吧唧连忙多吃了几口,转而两眼无辜的看向他,意思是你能拿我咋滴? 这么可爱的林野让莫彩彩看的双眼直冒爱心,她就眼巴巴的盯着他看,直到当事人感觉后脑勺好像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儿……他转过头,把彩彩的小脑袋别了过去,“专心吃饭。” “好叻!”彩彩乖乖的照做。 再看林知这边,此人已经放弃抵抗,他自我安慰,就当喂了猪了。可可自是没理会他的落寞,她同彩彩边吃边聊天,甚是愉快。 晚饭后,几人去林知房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林野经过心宿房间的时候也顺便喊上了她。莫彩彩心里嘀咕,喊她干嘛啊,碍眼极了。 “林知,你可真会享受啊。” 彩彩进门就看见林知的房间里额外的多出了一副别致的茶具,这货在外面办事还过的如此潇洒,真真是个养尊处优的主。 “喝茶是个讲究活,你不懂。”林知说着便倒了一杯茶递到可可面前,此等殷勤让彩彩好生佩服。 可可倒也没像吃饭之时距他以千里之外,她端起茶杯,细细品尝。“好茶,好茶。” 喔哟,原来这覃可可是爱茶之人,难怪林知出来也要带上茶具。莫彩彩心中哑然,果真是林大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 林野和心宿见怪不怪的兀自端起茶杯喝茶,他们本就知道这一对的相处模式。 “明日,我和彩彩、心宿前往城北的金叶镇视察民情,林知和可可就在城里四处走走。” “可以,明日早晨出发,吃晚饭的时候必须回来,不可在外面过多逗留,以免召开没必要的麻烦。外面的疫情还未出现,但也要格外小心,不可大意。” 林知改变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的与林野说着明日之事。林野也放下对他的习惯性的嘲讽,很多地方也并未故意唱反调。莫彩彩好奇的问了句:“金叶镇里面有很多金叶?” 覃可可给她解释道:“金叶镇以前一直是盛产金叶为名,最近这几年金叶榆不知怎的都逐渐枯萎,这古镇就没落了。” “还真有金叶啊…你们继续继续吧。” 林野点点头,和林知继续刚才的讨论。 就这么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已过了半夜,莫彩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她是怎么回房间的也记不清楚了,揉着迷朦的双眼,只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睡吧,小东西。她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就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莫彩彩早早的就起来做起准备,把行囊里的钱袋拿出来放在了身上,还拿起一个小布袋子,笑嘻嘻的塞进衣服里。 “放什么宝贝呢?”刚睡醒的覃可可软啪啪的往彩彩身上一靠。 “当然是好东西了,救命神药喔!”彩彩神秘的朝她眨了眨眼。 “哼,了不起了不起,不行不行,我还得继续睡一会儿,你昨晩睡的舒服,老二把你抱在怀里,看你流口水那样,我都嫌弃你。” “什么?什么抱?你先别睡,你告诉我昨晚我怎么睡到床上的?” “哎呦哎呦,好,我说我说。我们昨日还在商讨事情之时,你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林野当时就抱起你回到我们房间了,还陪了你一会,哼,我站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原来是这样啊……” “莫大姑娘,我可以继续睡觉了吗?”覃可可把莫彩彩往门外推,“你好走了,再不出发,你家林野就要跟心宿那丫头跑了哟。” 莫彩彩被推出门后,转身就敲起林野的房门,林野早在门口等着了,不等她敲完就开了门。“彩彩,下去先吃点东西再出发,心宿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 “好。”彩彩上前主动牵起林野的手,“小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野默然不语,也不甩开她的手,就这样让她拉着下了楼。 这一切被在楼下坐着的心宿看在眼里,她握了握手中的剑,不再往楼上看去。 三人吃完早饭,就马不停蹄赶往城北。 第十二章 金叶怪事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金叶镇,是位于岐城城北的一座古镇。镇上的人口并不是很多,许多年轻人都被外面的繁华吸引纷纷离开了家乡。 “我们先去哪儿?”彩彩手里拿着林野在岐城给她买的糖人边吃边问。 林野看见她嘴边的糖渍,用手背替她擦了去。并说道:“我们先四处看看。” 整座金叶镇由于连日来的雨水冲刷,青石板路变得格外滑腻,莫彩彩虽不精通他们这里的武功修为,但走起这种小儿科的路还是悠然自得的,其他两人更是走的极为优雅。林野纯天然高高在上的气质在这乡野地方应是万分之一个机会才得以见到的,莫彩彩本以为会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毕竟他们三都是陌生人,在她印象里老头老太不都喜欢凑热闹嘛,怎么这个镇上的人都如此淡定? 镇子不大,没多久就逛完了,三人在镇中心找了间凉茶铺子坐了下来。凉茶铺的掌柜见有客前来,甚是讶异,赶忙上前询问,“三位客人喝点什么?” 林野看了眼茶铺墙上挂着的茶单,“三杯凉茶即可。” “好勒,三位请稍等。” 掌柜麻利的把桌子擦了一遍,且摆上茶杯,在柜台处拿了一壶凉茶端到了三人面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客客气气的说:“三位请慢用。” “谢谢老板。”莫彩彩很有礼貌的朝着掌柜微笑着点了点头。 “姑娘客气客气。”掌柜见状赶忙摇手,“这里啊好几年都没来过陌生人了,不怕姑娘笑话,像几位这样风姿绰然的,更是小人平生第一次见着。” “老板,我们也是路过这里,见此镇很有特色,特留下看看,您说这里好几年没来过陌生人?可这交通四通八达的,怎么会没有外人来过这里?怕不是老板专挑好听的来说给我们听,好让我们多给您点小费吧?”莫彩彩是个实打实的人精,光看了一圈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林野的嘴角浅浅露出一丝笑意。 “哦哟哟,姑娘您这话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在这开店已有数十载,来往的乡里乡亲都知道小人是个老实忠厚之人,且不会说那些诳语。”掌柜拿起手里的抹布也不管刚才是不是擦桌子的,就往额头上抹去。他不知是哪做的不到位,惹得那天仙般的姑娘如此猜忌。不等他再想想,莫彩彩又问了:“掌柜您可别紧张啊,我们真的过路的,只是好奇这的乡亲们都去哪儿了,虽说这外面下着雨,没道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啊,您可要好好给我们说说,是不是金叶镇闹鬼?胆小的都给吓跑了?” “姑娘莫要瞎说!” 掌柜不知哪来的勇气抓起手里的抹布就往彩彩嘴上堵,彩彩反应可比他快,轻轻的往旁靠了靠,掌柜扑了个空。但他也没恼,只急乎乎的小声说道:“姑娘哎,这话可真不能乱说,我们金叶镇是有神灵庇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断是不能近的了我们的身的。” 这话引起了林野的兴趣,他开口道:“何方神明?” “这,这小人也不清楚。” 很明显掌柜知道但不愿意透露给他们。心宿眼底一冷,将手中的剑啪的一声放在了桌上。且不说掌柜立马浑身一激灵,莫彩彩也被吓了一跳,很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剑,‘啥破玩意,吓死本姑娘了。’ 彩彩一般不喜用武力解决问题,她拿出袋子里的两个银币放在桌上,“掌柜,您看这个可以吗?” “姑娘您这,这,这好像...”喝口茶给那么多钱,怕不是这姑娘脑子不好使吧...掌柜想拿,却也不敢伸手去拿。 “我相公家有钱,您就别客气了,收下吧,我们也当是买个故事听听。”莫彩彩硬把桌上的银币塞到掌柜手里。 (相公?林野不置可否。) “小人看您几位也是极其面善之人,这就给您几位讲讲我们金叶镇的事儿吧。”掌柜把手里的银币收到怀里,拿了张板凳在他们旁边坐下,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这个镇子上发生的怪事。 话说这镇子原本也是繁华之地,特别是镇中心的朗家三天两头的就宴请江湖豪侠来家里做客。朗家老爷商贾出生,娶了个夫人却是江湖中人,老爷疼夫人呐,大事小事都对其言听计从。朗夫人也并非娇滴滴的女娃,既出生于江湖,自然是有江湖中的一二好友的。江湖好友都说朗夫人嫁了个老好人,有的甚至长期留宿在朗家。朗老爷自然是不会赶人的,而朗夫人不开心了,她现在是朗家当家主母啊,事事都应为自己家着想。朗夫人下了逐客令,并声明夫家也不是做慈善的,来了即是客,招待个一两天意思意思,打算住长期的,镇上有客栈,可以住那儿去。江湖中人各个都爱面子,听罢也就都搬走了。不知打哪儿传出的消息,镇子上最老的一颗金叶榆树根开始枯萎了,乡亲们都说不吉利。 朗家夫妇的小儿子也在这时从外面游学归来,还带回了他的师姐。小朗公子对他师姐甚是着迷,这点和他的父亲一般无二,都是痴情的种。师姐着实也长得美艳动人,而朗夫人并不认同儿子的眼光,也许女人看女人才是最准的。可儿子喜欢啊,任夫人怎么说都非要娶师姐不可,若不同意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这可把朗夫人急坏了,迫不得已只好同意这门亲事。 二人于良辰吉日举行婚礼,朗夫人虽不高兴,但也是邀请了江湖上的好友前来观礼,朗老爷更是摆了100桌流水席宴请乡亲们来共同见证儿子的幸福。 在小朗公子的婚宴后,小夫妻两的师傅突然前来拜访,还跟朗夫人说道能否在府中借助半年,实在是心疼徒儿,也想把一身本事传授给小朗公子。朗夫人自是万分感恩,特地安排了上房给师傅居住。朗家上下对这个风仙道骨的师傅也是极其的尊重。哪知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位师傅与新娘子幽会之时被朗夫人碰个正着,这可把朗夫人气坏了,朗府上下可对这二人不薄啊。小朗公子得知后气的口吐鲜血,当场昏厥。朗老爷受不得这个刺激,也差点晕过去,还好朗夫人先下手为强,将二人先行关入后院柴房,命家里奴仆严禁外宣。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长舌妇,使镇上的人都七七八八的知道了个大概。 关在柴房的师徒二人虽成了阶下囚,但也没闲着,整天想着怎么嚯嚯朗氏一家。没曾想这天朗家的佣人来给他们送饭,被他们放毒给迷晕了,他们就趁机溜了出去。两人也不傻,知道出去也走不远,架着自己身上有些本事,不像上次那般没有准备,这回用上了**,把朗家上下都给迷晕了。你说你偷取人钱财也罢了,为何要害人命。这两个作恶多端的拿完值钱的东西,居然放了一把火把朗家烧了个精光。大火是连烧了两日啊,镇上的人都敢去救火,才把小朗公子从碎瓦粒中抬出来,而朗家夫妇却葬生了火海。 小朗公子被救出来后左半边脸尽毁,整个人性情大变,平时只会呆呆的看着烧成灰烬的朗府。直到他母亲江湖中的朋友听说了这事前来探望他,并将他带走。从那以后没多久,听村里的王小蛋说他在进镇的路口见到了一个长相貌似朗公子的人,大家都不相信,任谁也不会再回到这个伤心地来吧。不过奇怪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镇上的年轻人不知着了什么魔,每日不愿再在地里干活,成天成群结队的往后山上跑,家里老人问起,他们只说是受高人指点,后山上的金叶榆结的果子能够卖大钱。等他们将山上的金叶榆都摘了个金光后,连叶子也没留下,一并伐了个干净。既然都收获颇多了,那自然能赚到很多钱咯,他们去寻那为寻那为高人,谁知高人又继续说,他只是个中间商,如若每次都来这收怕果子,还需乡亲们缴纳一定的差价费,不如与他一同前去直接卖给上家,这不还省了乡亲们一笔钱嘛。乡亲们都很淳朴,顿时觉着高人就是高人,觉悟都比小老百姓高出一大截。大家伙回家与家人告别后开开心心收拾行囊就跟着高人远走他地了。 卖个东西能需几日光阴?当时出远门的年轻人都将近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家里人发现不对,不会连一个人都不回来看看家里情况的吧。镇上的人都感觉事情不妙,于是派了镇上唯一留下的年轻时候的凉茶铺掌柜前去城里报官。城里的衙门就派了两三名衙役跟着掌柜回到镇里查看情况,几人一同去了后山,发现金叶榆都已枯萎落败,已经没有了当年满地金黄的场景,令人唏嘘。衙役问询了当时出走的年轻人的家里老人,然而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都是说跟着高人走了能赚上大钱。至于那位高人是何方人氏,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大家都说不知道,高人头戴毡帽,并未看清真容,行事也颇为神秘。就这样,衙役走了个形式,草草下了定论,恐是年轻人喜爱外面的花花世界并不愿意再回到家乡来了而已。 镇上的老人当然不信这番唬人的说法,他们中有人提议请个道法高深的修士来看看,修士被请来后给镇子上贴了很多符咒,还说那些年轻人都被鬼迷了心窍了,等过些年会回来的。 掌柜讲到此处,长长的舒了口气,端起茶杯一咕隆喝光了。他舔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好些年没有人来这里听他说这些话了。 “掌柜,那有人回来过吗?”莫彩彩托着腮歪着脑袋,问到:“你们请来的修士起作用了吗?” “暂时还未回来过一人。但是先生说了,得等些年,必定会回来的。” “这话你们也信?”彩彩开始‘佩服’乡亲们的智商。 “姑娘休要胡说!”掌柜最受不得别人激他,他拍拍胸脯,好像他就是那名修士般,“先生说过的话岂能有假!” 彩彩刚想反驳,林野拦住了她,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再刺激掌柜。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林野站起身,又给了掌柜两个印币,“掌柜辛苦了,这是茶钱。” 掌柜笑眯眯的收下钱,“三位慢走,若是再来金叶镇,可直接来找小人,小人带您几位逛逛。” 莫彩彩点头回应,还想再说两句,林野愣是没给她机会,拉着她的手就走,心宿也立马跟了上去。三人乘夜色未深,快马加鞭的赶回客栈。金叶镇上的事虽和疫情无关,可事有蹊跷,走丢一个是常事,走丢一镇子的年轻人可就百闻不如一见了。林野越想越觉着哪儿不对,他要回去和林知再商量商量。 第十三章 是美男啊?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远远看见林野三人正骑马而来,覃可可挺直了倚在门边的身子,用手轻轻锤了锤。她向门内喊道:“林知,你家老二回来了。” “嗯,知道了。” 林知在里面应了一声。 这时林野的马已经到了客栈外,莫彩彩笑嘻嘻的从林野的马背上跳下来,直奔覃可可面前顺道来了一个熊抱。可可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拥抱没来得及站稳脚跟,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幸好被刚要出来看看的林知扶住了腰间。他略略有点不悦,要是他不在,覃可可岂不是要摔倒或者撞到门边。于是他出言训斥道:“莫姑娘你好歹是个姑娘家,行事也颇于鲁莽了些。” “我觉着挺好的,就你事多。”莫彩彩身后的林野给了林知一记白眼, “进去说事,别站在外面碍眼。” “臭小子,你说什么,谁多事,谁... ...” “好了好了,进去再说。”覃可可扶额相劝,“请二位公子进门叙话。” 兄弟二人互相送了两个白眼便不再言语,各自进入门内。 一阵闹腾过后,几人还算和谐的先吃了几口晚饭,接着上楼商讨今日白天发生的事。 按照惯例,林知给大家泡好了茶,覃可可掏出今日在市集上买的瓜子铺在桌上,彩彩很是认同他们的贴心之举,对嘛,讨论事情自是要像现在这样有茶有瓜子的。她先抓了一把瓜子放在面前,认认真真的开启讲故事的模式,“咳咳,话说从前啊这个金叶镇.... ...” 预料到莫彩彩讲的会有多陇长,心宿简洁意赅的说:“金叶镇上的年轻人都不见了,可能被某个组织给拐卖了,也可能已经死了。” 听完这句话的其余四人皆是一愣,莫彩彩怀疑自己今日是不是和心宿去的地方不一样,故事是这么说的吗?这时林野摇摇头,他会觉着那么多人消失很奇怪,可事情也并未像心宿说的这么简单。“金叶镇上是出了些事情,首先是镇上首富一夜之间家毁人亡,独留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小公子尚在人间苟活。这事发生以后,不知是江湖上的哪位朋友将故人之子给带离了金叶镇。没过几年,镇上的年轻人因为听信某个高人的说法都去了外乡,至今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这两件事表面好像并无关联...”林知喝了口茶,听完林野的叙述,他瞬间明白林野为何会不同意心宿的说法。“假如如心宿所说,那事情就简单地多了,拐卖人口是很常见的。可这里面哪儿好像不对,你们是不是还遇到了什么?” 莫彩彩难得对林知投去些许崇拜的目光,这货正经起来还是有那么点姿色的。她再偷摸摸的看了眼专心品茶的覃可可,这丫头用茶具挡住了唇角那一抹不叫人轻易发觉的笑。彩彩心里恍然,这两人着实有些意思。 “金叶镇本以金叶闻名,就在那高人出现说金叶榆的果实可卖大钱的情况下,镇上的乡亲们就都把金叶果实摘了个光,现在的金叶镇后山已无一颗金叶榆。” “老二,你是说金叶榆的果实很值钱??” 覃可可放下手上的茶杯惊讶的张大了嘴,她家后院可是有好几颗金叶榆的。 好像能看透可可的心思般,林知灿笑着说:“覃大小姐,你可是药师传承,金叶榆的果实值不值钱,能不能卖大钱,你岂会不知?” 被林知那么一点,覃可可顿时泄了气,“金叶榆的果实是可入药的,助人入睡而已。镇上的大夫岂会不知这点常识?他们又怎会相信那个高人所言?” “嗯,所以这也就是个说法,他们为何会跟着那个人走,我在想是不是魔族所为。” 林野将回来路上的揣测说了出来。 “魔族?”彩彩很感兴趣的声音都提高了一倍,她来这这么久还没真正意义上见过魔族长什么样,据说她刚掉下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和魔族的人开战,只是那时她的眼里只有林野一人,也没来得及看一眼魔族,想想也是可惜的。可想不到在这里能遇到魔族,那可真是太好玩了。林野无视莫彩彩眼里的兴奋,接着说道:“魔族的魅惑之术很容易就能让普通人听之摆弄,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他们会以为金叶榆值钱,还会集体跟着那人离去。至今那名掌柜还相信这个说法,我想在掌柜身上应该还残余了魅惑之术。” “你感觉到了?”林知知道自己弟弟的感知能力出众,怕是这次真的遇到了魔族,那就不能当一般事情来处理了。 林野点了点头,“初见掌柜,我就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眉间泛着冷青色。” “那就是了,看来魔族已然不把我们的约定放在眼里。”林知啪的一声,把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茶水溢出,湿了他半个袖子。其他四人除了不明缘由的彩彩外,眼里也都闪过一丝怒意。莫彩彩迟疑的开口问道:“你们,你们和魔族之间有何约定?” 覃可可看了一眼林知,得到林知的默许后,她才说道:“魔族与我族本就是天生的仇敌,但这届魔君不那么喜战,可魔族上下并不都是他那样的,好战之人便每每与我们人族过不去,魔君只好前来与我王做了个约定,若是在他还在位时魔族还有人来侵扰人族境地,就将其丢入阿修罗炼狱使其不得轮回。” “想不到这魔君倒是个十分爱惜生命之人啊。” “莫姑娘此言差矣,若不是王上能力卓然,如天神般调兵遣将,将魔君的兵力压制至最弱化,使其不敢与我们人族相抗衡。那魔君又岂会做如此约定,他又不是傻子。”心宿一席话毕,彩彩对其叹为观止,‘真会拍马屁,知道两个王子都在,就这么夸人家爹,啧啧。’ “倒也不尽如此,此届魔君少时在人族住过一段时日,想来深知我们人族的强大,断不会轻易来犯,只是他那不争气的几个儿女,呵。很是让魔族丢尽颜面。” 林野说着说着冷笑了一声,他之前听他父王说过那段魔君在人族的时光,当时的他认为那位魔君真真是可笑之极的蠢人。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这次出行的任务可别忘了。”林知及时拉回跑远的话题,“明日我们几个人一同金叶镇上看看,如若有魔族的痕迹,心宿就先回去报与父王知晓。” 心宿皱了皱眉,只得应承下来,“是。” “你们两今日在这城中查到了什么?”莫彩彩虽然很想听故事,不过很明显林知不愿意她家小野讲出来。她就转而询问今日他们在城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顺便剥了粒瓜子仁递到林野面前,林野低下头吃掉了那粒瓜子仁。彩彩又继续剥,林野就继续吃。两人旁若无人的这般行为,覃可可先看不下去了,咳嗽两声,:“咳咳,要不你们先听听我们今日的奇遇?” “好啊,你说啊。”彩彩放下手里的瓜子,这表示她是很尊重他们的。 覃可可白了她一眼,“我和林知今日还未出门,就听人议论城中张员外家的千金在抛绣球招亲,你说这雨下得都没停过,你在这时候还招什么亲啊,后来又听说原本这张家小姐是跟人订了亲的,结果订亲的那户人家的公子断然不愿娶她,说是相中了另一名女子,并且非那女子不娶,再逼他,他就死给他们看。”讲到这儿,可可示意自己杯子空了,彩彩狗腿一样的立马给她倒满了茶。可可满意的喝了一口,继续说:“这等儿女情长之事,我们自然是不关心的,可重点就是,他们家没缘分的女婿相中的女子竟然是一位如假包换的公子哥,只不过他生的过于俊美,声音也不似男子般粗哑,经常会有人误以为他是名妙龄女子,据说他们家的门槛都要被求亲的人踏破了。” “可可,说故事就说故事,咱能不能别故意夸大,你这样对不起听众啊。”莫彩彩才不信有人能美的男女不分,难道比她家小野还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滴。 “你还真别不信,我们两还真就遇到了那位美男子!” “什么?在哪?” 啪,林野一巴掌打到莫彩彩的小脑袋上,彩彩生气的转脸看他,再接收到林野带有寒意的目光时,彩彩缓缓的低下头,‘他这是在生气?’ “此人甚是有意思,明日可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 “覃可可,说正事。”林野打断可可的话,语气里带着点不悦。 “这就是正事!”这回换林知给了林野一个大白眼,臭小子心眼真小。“我和可可出于对百姓的责任感,当然要亲自去验证一下传言的真实性。于是我们就去了趟那位美男的住处。” 听林知大义凌然的说出这番话,莫彩彩和林野齐刷刷的投给他一个‘就你皮厚’的眼神。 “对对对,你们猜他住哪?他居然就住在我们隔壁!” 覃可可满脸兴奋的拉起彩彩的手,“彩彩,你可不知道元公子为人可彬彬有礼了,我和林知前去慕名拜访,他还请我们进去喝茶,还带我们去了城里最好吃的酒店吃饭呢。” “你们两就被好吃的给收买了?你们一个是大王子,一个是丞相千金,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啊。”莫彩彩一脸嫌弃的甩开她的手,“你说你是不是被人家的美色所迷惑了?” “不是不是,自然不是。你先听我说完嘛。”覃可可立马摇头,纠正道:“元公子年纪轻轻就十分精通歧黄之术,且心善,经常给穷人百姓免费医治。我们就从他那得知,连日的大雨并未造成岐城有疫情出现,都是因为他早早的配好了预防疫情的药丸,还派人送去了每家每户唷。” “还有这等好人啊?”莫彩彩还是有点不信,她看向林野,林野正好也在看她,“小野,你觉着呢?” “明日见见就知道了。”林野的回答倒是干脆,在他眼里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的都不能算是真相。 林知站起身打开面对街道的窗户,双手往身后一背,喃喃道:“我们今日还去了城里的各大药铺,看着一切都很正常,药材也都没有紧缺。我们在街上也逛了逛,百姓们都没有异样,看来岐城目前为止是安全的。” 一直没说话的心宿轻声说了一句:“这是好事,岐城没事,王城就没事。” 此时房间内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并不是出来游玩的,林肖贤的布置的任务犹如在耳,句句重如千斤,下再大的雨他们都不怕,怕的是雨后百姓们会不会得瘟疫,会不会没饭吃,会不会引起暴乱... 莫彩彩见他们几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于是她咬咬牙拿出怀中的布袋,倒出里面的东西在手掌心,默默叹了口气后,站起身,分别分给了几个人,边分边交代:“你们先把这个吃了。”林野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嘴里,可可拿起来在鼻子上闻了闻,紧接着也扔进嘴里。林知看可可扔进嘴里后,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吃了进去。只有心宿不仅没有吃,还质疑道:“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啊,跟你讲你也未必懂嘛,我给它取名叫天生丸。你别跟我客气了,吃了吧。”彩彩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可可看着她觉着好笑,又看看心宿,心中暗附‘果然吃起醋来的女人都没有脑子。得,就让她来好心的给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解释解释吧。’ “心姑娘,彩彩那么好心愿意分享给我们这等极品补药,你看我们都吃了,你还怕什么。我就告诉你,这小药丸内含18种稀有药材,且每种都能相得益彰的配在一起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我都不敢去尝试,甚至想都没想过,这一颗药丸吃下去,你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得区区的瘟疫了。” “吃吧,没事的。”林野见心宿还在犹豫不决,亲口给她保证,“你可以信我。” 心宿听到林野这般说辞,急忙仰头将药丸吞了进去,而后认真的对着林野说:“我自是信你的。” 林野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做其他。 “好了,在这里我代我们几个谢过莫姑娘了。”林知对着莫彩彩拱了拱手示意感谢。莫彩彩摆摆手,并不在意这些,既然带都带出来了,自然是准备分给你们吃的。她无所谓的想着。 林知见大家已经没了再商量下去的心思,就说道:“那大家先散了吧,明日我们先去金叶镇上看看。回来以后再去找那元公子。” 几人也都忙了一天,是有些疲惫,互相寒暄了几句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夜里凉风习习,在彩彩房间外的屋檐上立着一抹黑影,黑影盯着房里已经睡着的彩彩看了一会,月光下完美的嘴角上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喔,明日我们就能见面了呢。” 第十四章 魅惑之术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莫彩彩托着困乏的身子勉强的出了客栈,昨夜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夜里睡的极其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连覃可可都差点被她弄醒,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她才渐渐睡着。没多会儿的功夫,可可又将她叫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穿衣洗漱随后跟着其余几人一同前往金叶镇。 “彩彩你昨夜没睡好吗?瞧你脸色有点差啊。” 覃可可用手探了探彩彩的额头,“好像也没生病啊。” 这时林野也看向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吧。你们放心。”莫彩彩甩了甩有些昏沉沉的头,用手拍拍脸,舒展了一口气,接着走近林野,对他说:“我们出发吧,别耽误正事。” 林野见她脸色稍缓和了些,心下稍许淡定了点,也就不再墨迹,弯下身体一把抱住彩彩将她放上马背,自己也随即上了马,而后转头对其他人示意可以出发了。其余几个人也都上了马,往金叶镇而去。 今日的运气着实不错,他们在到达金叶镇后,淅沥沥的小雨有渐停的趋势,灰蒙蒙的天空有中隐藏着一丝金色的光线,刹那间就要突破而出,“要放晴了。”彩彩依靠在林野怀里,用手半遮着眼睛看向天空,“终于看见阳光了。”林野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吁……”几人同时勒住了缰绳,他们到了掌柜的凉茶铺。林知率先走进去,朝着正在发呆的掌柜挥了挥手,“掌柜的?掌柜?” “哟,您您……”掌柜心不在焉的差点被林知吓个半死,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的出口。待他看见林知身后的几人,正是昨日听他讲故事的那几人,立马调整好心态,脸上堆起拍须溜马的笑容,绕过站在他跟前的林知,直接走到林野面前,“公子,您还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莫彩彩本就看不惯这个掌柜的德行,瞧这一副老鸨般的作态,顿时让她心中泛恶。她稍稍心疼了一下被忽略的林知,堂堂王室大殿下也会遇到这么没眼力见的,嘻嘻。 “老头,你瞎吗?你没看见我?” 果然,咱们的大殿下生平最不能忍就是别人的忽视,他抛开良好的修养,怒气腾腾的朝着掌柜一顿吼,“本公子仪表堂堂的站在你面前,你眼睛长到地里去了?” 被林知一吼,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职业操守出现了纰漏,赶紧笑容可掬的连连打招呼:“这位公子恕小人眼拙,眼拙,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快请进请进。” “哼。”林知一甩衣袖径直走进茶铺。 其他人也都鱼贯而入,掌柜笑的眉眼都连在了一起,这生意说来就来。等到人都坐了下来,掌柜狗腿一样给每个人都亲自倒了凉茶,还奉上了一些乡下小食,“各位公子小姐,这是镇上人自己做的小米酥。” 这小米酥的形状不似普通的米酥那般单一,有星星状的还有各种小动物的,味道闻起来也较清甜,彩彩拿起一个上手捏捏,软软的,手感很好,她情不自禁咬了一口,“嗯,好吃。”口感是软糯香甜,十分合她胃口。掌柜这时眼力见儿上涨,又端上一盘米酥专门放在莫彩彩跟前。这等操作在彩彩眼里甚是满意,她朝掌柜一笑,“掌柜,你也别忙了,我这几位朋友也想听你讲故事呢,快坐下同我们再说说。” “哟,小人的说的可都是真人真事,不是瞎编乱造。”掌柜误以为莫彩彩不相信他说的话。 林知乘着莫彩彩和掌柜说话之际,在桌子下面用手捻出一缕白光,往掌柜身上探去,落在掌柜身上的白光的尖端陡然变黑,这并不是件好事。林知的脸色沉了下去,可可看着他脸上的变化,悄声问他:“是不是有问题?”林知点了点头,并对林野心宿二人用密语传音道:“掌柜身上有魔族的残留。” 二人脸上出现了和林知同样的表情,特别是心宿的手已经悄悄握紧。彩彩没有发觉他们的异样,还在忘我的吃着盘里的小米酥。 “掌柜,我们今日想去后山看看,你看是否方便和我们一同前往?”掌柜对林野提出的这句话,并未拒绝,欣欣然就答应了下来。 去往后山的路多泥泞,莫彩彩一脚深一脚浅的艰难的走着。她刚刚在凉茶铺只顾吃东西了,林野他们几个站起来说走就走,害她急急忙忙的连忙拿了两个米酥揣进怀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压碎还能不能吃。她埋怨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依然风度翩翩的林野。 “你在看我?”林野放慢脚步走到彩彩身边,他刚才就在奇怪身后老是感觉凉凉的,一转头发现莫彩彩的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彩彩撅了噘嘴,“没看你,我在看景色。” “那你现在开始可以看我了,我比景色好看。”林野的脸皮也着实是厚的,彩彩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称是。 不一会儿,众人已经走到了后山山腰。这里已然没有了以前满是金叶榆的盛况,残枝倒是到处可见,明明是盛夏时节,这里却显得格外萧条。“掌柜,你们这儿的人就没有想过把金叶榆再重新中上吗?”覃可可甚是喜爱种植花花草草,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不免觉着惋惜,要是她的小药埔弄成这般模样,她估计得伤心好一阵子。 掌柜的解释道:“这位小姐您有所不知,如今的金叶镇只剩下老弱病残,哪有力气再上来后山种树,而且镇子里靠近郎家的那颗最大的金叶榆都没了,老人们都认为那是不吉的征兆,自然就更没人愿意来种树了。” 林野蹲下身捡起陷在泥地里的一片枯黄的树叶,靠近鼻子闻了闻。眉头皱了皱,又往前走了走,拿起地上的残枝仔细看了看,而后面向林知,对他说:“是醒魂香。” “什么?”林知一惊,连忙拿过林野手中的树叶也闻了闻,“果然是。难道是他?” 林野没有摇头也没点头,他没法确定的事一向保持缄默。 “你两打什么哑谜呢?”覃可可也走到他们旁边,还没拿起树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却很厌恶的味道。她甩手就把树叶扔在了地上,“哼,醒魂香,就这破玩意。” “可可...”林知汗颜,他就知道可可会做这样的反应。 “叫什么叫,我不知道自己叫可可吗。”覃可可没好气的扭头往彩彩身边靠去。 “你怎么每次都把气撒我身上?覃大小姐,你...” 林知特别无辜的在原地叫唤,然而可可理都没理他。这一切看在彩彩眼里,她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于是抓住覃可可的胳膊问道:“那个叶子有问题?给我说说呗。” “这事等会回去再说。”林野接过了彩彩的话头,“掌柜,镇上可来过除我们以外的陌生人?” “容小人想想。”掌柜抓抓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最近几个月除了您几位还真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我们镇,不,应该是这一年多来,除了一位银头发的先生,他倒是来过我们这儿。但他也没进镇子,在镇口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掌柜怎记得如此清楚?”心宿眯起眼睛不客气的问道。 面对没有好脸色的心宿,掌柜的声音都开始有些发抖,“小小小人那日正好在镇口同李大爷下棋,那银头发的先生还同小人闲聊了几句。所所以,小人记得甚是清楚。” “他和你都聊了些什么?”林知拿出两个银币放在掌柜面前晃了晃。“好好说,说好了这些都是你的。” “是,是,他和小人说,他路径此地,本想探望下镇上的郎家夫妇,哪只到这儿才知晓故人已去,也就不再进镇徒添悲伤了。我们以为那位先生也是郎夫人的江湖朋友,可那位先生说,是郎老爷的朋友。他还说郎姥爷为人甚好,儿子娶媳妇的时候他因琐事未赶得上吃上喜酒很是愧疚,今日正好顺道,就想去看看的。我就把郎家的事同他说了说,那位先生沉默了好一阵呢,随后也没谈上几句人就离开了。”掌柜看在钱的份上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都挖出来给他们看,说的如此详细,真真不容易。莫彩彩狐疑的看了眼林知他们,这位银头发的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听完掌柜的叙述,林知几人现下更能确定这里出现过什么人了。“好了,没什么可看的了,走吧。”林野也觉着事情到这儿终于是弄清了一半,“掌柜你先走,我们不识路。” 掌柜闻言不疑有他,在前面带起了路。 “啪。”心宿鬼魅一般闪到掌柜身后,将他一掌劈晕了。 “你做什么?”莫彩彩惊叫着跑到掌柜身旁,拦住心宿下一步的行动。 未等心宿说话,林野已一把将彩彩拉至身边,“他身上有魅惑之术,心宿要帮他把术法驱逐出来。”彩彩这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搞明白,差点误事,只好乖乖的站在林野身边。 心宿将晕过去的掌柜放在地上,并且拿出一叠符咒贴在掌柜的人中,涌泉,和天宁穴,贴完后,嘴里念了两句咒语,只见掌柜的头顶冒出一股漆黑的黑烟,过了一会,黑烟逐渐消散,躺在地上的掌柜毫无意识的抖了抖身体,慢慢又平静下去。覃可可上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拔开盖子放在他鼻子前端左右晃晃,掌柜缓缓睁开双眼,“我怎么在地上?” “你不慎跌倒了,幸好我救了你。”覃可可说起谎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小姐真是善良之人,好人必有好报。”掌柜感激的对着可可一阵膜拜。可可摇摇手,“小事一桩,不用挂齿。快走吧,别又跌下来了。好好走。” “是是是。” 莫彩彩发现这个人族的男男女女的脸皮都跟城墙一般厚,她深觉自己在这方面的层次还是没他们几个高,默默然的跟着下了山。 几人下山后并未在金叶镇过多停留,又丢了两个银币给掌柜后直接就回了岐城。一路上彩彩也都没有再说话,她发觉到林野他们几个从山上下来后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刚至正午,他们回到了客栈。林知安排店家准备一桌简单的饭菜端至他的房间,等到饭菜上齐全了,店家给他们关上房门后,林知这才开口:“是姬无风。” “不是他还有谁,那种下作的醒魂香也就他那样下作的人才用的上。”覃可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变得口无遮拦。 “可可,你跟他有仇啊?”莫彩彩夹起一块肉打算送进嘴里,被覃可可那么一说,又放下了筷子,好奇的追问:“你们之间是什么仇什么怨?” “呵,谁愿意和那种人有关系。”覃可可别过脸去,不愿提及。彩彩只好看向林野,林野了然。他夹起刚刚彩彩夹过的菜又夹了一块放进彩彩碗里,接着才说道:“掌柜口中的银发先生,叫姬无风,师承药仙谷,景华先生。也是可可的师兄。此人好毒,也善毒。他……” “我自己说吧,”可可打断林野的话,“家师原本只我一个徒弟,是姬无风用计谋骗取家师信任,收他做了关门弟子,又看他天资不错,破格让他成为我的师兄,可随意进入谷内禁区学习用毒之法,师傅当时也只是想他可以了解世间万毒方可以后行医救人之用,可哪知姬无风心存歹念,学成以后刚出谷就开始祸害百姓,在西边放个毒,在东边再放一个,只是为了自己寻开心而已,师傅得知此事以后气上心头,就出谷清理门户,姬无风不愿束手就擒,竟然欺师灭祖,给师傅下毒,师傅心善不曾注意,就中了他下的剧毒,幸好师傅体质特殊,勉强撑回谷内,那次后他老人家彻底伤了心,就再也不愿出谷了,也将药仙谷的彻底关闭了,我也被赶了出来。哎,也不知道师傅他还好不好,我每年都去探望,可如今药仙谷的入口都已经被师傅隐藏起来了。哎。” 说到后来,覃可可的脸越埋越低,彩彩不忍的安慰,“别难过了,可可,等以后有空了我陪你再去一趟,我帮你找到入口。我们一起去把你师傅的心结打开,让他老人家开心。” “彩彩,你真好。”可可抬起一张泪眼婆娑的小脸,对着彩彩一阵猛蹭。莫彩彩嫌弃的甩甩袖子,‘大姐你都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了。’ 谁也没注意到坐在可可身旁的林知垂下的眼睑里闪烁着怒意的光芒。 覃可可溴了溴鼻子,带着点鼻音继续讲:“姬无风不仅背叛了师门,他还到处留下恶行,到后来居然还做起了魔族的狗腿。今日在金叶镇上发现的的确是醒魂香无误,这种毒虽不致命,但能长时间控制一个人的心智,使其听从用毒之人的话。” “呀,那他岂不是可以使唤任何人了。”彩彩心想何时能遇到这种神人,跟他讨点玩玩。 林野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在桌子下面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腰间。“哎呦。”彩彩毫无堤防的情况下惨叫了一声,随后又回掐了一把林野。林野回给她一记大白眼,将她不安分的手拳在了自己手里。彩彩见此只好作罢。 “醒魂香对普通人的确是厉害的,不过对我们这样有修为在身的人是毫无作用的,他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可好心的给彩彩又解释一番。她从小被师傅看中领回药仙谷学习药理,一向都是师傅比爹亲,出了这等恶心人的事,她心里自是恨极了姬无风的,这些年她也都在注意姬无风的下落,随时想着替师傅清理门户。 这会林知敲了敲饭桌,“先吃饭吧,菜都凉了。吃完再详谈。” 桌上的菜还算是色香味俱全,大家忙碌了一早上也都饿了,就都动起了筷子,只见莫彩彩风卷残云般的吸入各种美味佳肴,其余四人吃的都十分优雅,连平时一点也不像丞相千金的覃可可都吃的慢条斯理。莫彩彩咬着刚放进嘴里的牛肉,心下感叹,都不愧是王宫里面长大的孩子。 待到彩彩喝完碗里的汤,林野这才开口:“金叶镇的镇民应是被魔族中人先使用了魅惑之术,让那些个年轻人都跟着他离开,而后姬无风再前去对镇上还剩下的一些人下了醒魂香,迫使他们更认为过个几年那些离开的人还会回来的。这样一来也不会多生事端。我估摸请来的那个贴符咒的高人极可能是姬无风派去做戏之人。” “可魔族的为什么要带走金叶镇的百姓?”可可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们要那么多人做什么呢?” 林野摇头表示不知,他看向林知,覃可可把目光也改看向林知,林知略微沉吟,也摇了摇头,“这点得再调查,心宿。” “是。”被点名的心宿心知自己恐怕是要先行回宫了,眼睛不自觉的往林野的方向看去,而林野并未注意到她。她的心又慢慢沉下去。 “心宿,你明日先回王城,将这里的情况报与王上和大祭司知晓,我们还会留在这里,等王上做了决定,你再辛苦跑一趟回来与我们汇合。”林知拿出大殿下的威严,不紧不慢的吩咐着心宿,他明白这件事不能是他们自行解决,这关乎人魔两族的关系,必须得通过他的父王。他自己是没有这个权利去做某些决定的。 在事情都安排好后,覃可可拉着彩彩的手,神神秘秘的拽到一旁,小声的与她道:“走,去找元公子。” 第十五章 忘年之交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两人自然是没能如她们所愿,当可可说着想回房休息一下的时候,林知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他拿了张椅子就在可可门口坐着,直到两个姑娘偷偷摸摸的开门出来之时,被林知逮个正着。覃可可气的追着他一阵发飙,彩彩默默的把脚缩回了房内,因为她看见林野也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这两人真是兄弟啊,癖好都一样,喜欢看门。’ “好嗜好啊,大殿下。”覃可可气喘吁吁的扶在栏杆上,刚刚一阵闹腾,都把她给跑累死了。 “好说好说。” 林知气定神闲的在可可身旁站定,他看着因运动使得脸蛋微微泛红的可可,心里浮现出一丝温柔。“走吧,要看元公子也得带上我不是。” 如此这般,覃可可无奈,只好喊上大家一起去往客栈隔壁的一家独门小院看望元公子。 小院从外面看也没什么特别,白墙灰瓦,门面也是极简的,只见挂着的牌匾只两个字:元府。门口站着一个小侍从,见着林知几人前来拜访,也是恭恭敬敬的往里面迎。 这小院内倒是考究的,进门是青青芳草铺满了一条羊肠小道,走着走着便到了院子中央处,高立的白墙把主人房护的严严实实,再往里看,房前居然设有一处天井,这样的采光倒真是别有匠心。 “各位请进。”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房里传出。莫彩彩愣了愣,“女的?”她转脸看了眼身旁的林野,林野淡定的说了声:“男的。” “……”是不是啊,这么好听的声音都快赶上我了,汗颜呐。 就在彩彩胡思乱想之际,发出声音的本人踏着轻快的步伐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覃可可和林知是见过他的,所以也没过多的惊讶。心宿和林野都是情不露表面之人,也都还算淡定。莫彩彩就比较正常了,她看见元公子温柔可人的小模样,阴柔至极的脸庞,“哇,真美真美……”她忍不住想用手去摸他的肌肤,白嫩细腻不说还带着光泽,真是娇滴滴的大美人。林野适时抓住了她的蠢蠢欲动的爪子,“别乱摸。” “哦…”莫彩彩憋屈的收回手。眼睛还滴溜溜的留在元公子脸上打转。 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元公子倒不是很在意。他笑笑,“呵呵,即是林公子的朋友,就别客气,请进来坐。” 林知颔首微笑,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元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连着两日前来叨痨。” “哪里哪里,林公子莫要客气,各位皆是贵客。”元公子笑眯眯的让小撕进来给他们倒茶。“蒙各位不嫌弃,这是元某今年刚采的新茶,口感甚佳,请品品。” 覃可可一听是新茶,立马端起来闻了闻,小嘴抿了一口,“不错不错,有芝兰之气。” “想不到覃小姐是如此会品之人,元某终遇知音呐!” “不不,是可可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莫彩彩见可可和元公子互相客套的样子,默默的又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怎么她就喝不出里面的门道来。这时心宿往她这里看了看,心里充满鄙夷,‘哼,丢人现眼。’ “元公子,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几位朋友。”覃可可这会儿想起来莫彩彩他们还未介绍给人家认识,她指向林野道:“这位公子叫林野,是林知的弟弟。” “林公子幸会幸会。”元公子抱拳对林野施了一礼。 林野颔首:“元公子幸会。” 覃可可拉起莫彩彩的手,将她拉至元公子面前,“元公子,这是我的好朋友莫彩彩。” “莫小姐,元某看你甚是眼熟啊。” “元公子你这个搭讪的情境倒是不怎样。”但凡对莫彩彩另眼相看的,心宿总是无缘由的看不惯。这不,元公子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被心宿给怼了过去。元公子笑笑,自是没拿正眼瞧心宿。心宿心气极高,被他这么一忽视,随即就想发难,话还未出口,只听林野轻咳了一声,“咳咳。” 心宿转而看了林野一眼,只好气呼呼的收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元公子仍然装作没看见,一脸温柔的对着彩彩和可可二人,“元某名叫元欢。莫小姐,我真的好像在哪见过你。” 莫彩彩绕绕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元公子,莫不是你记错了,我从未来过岐城,这次是生平第一次。” “那,那也许是元某认错了。”元欢笑嘻嘻的没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他撩了撩衣服,摆正坐姿,“各位这会来元某这儿,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覃可可见元欢直接藐视了心宿的存在,心下自是十分开心的。不过脸上倒是正色的说道:“我们这次来的确是有事麻烦元公子。这连日来的大雨,表面看起来岐城还算是平静如斯,可这大雨后百姓们的生活恐怕没那么容易,生为医者,可可最不愿见到疫情的发生,这懂得人自是不怕,这不懂的连累了他人不说,还会牵引很多很多无辜的人,可可知道元公子你也是名医者,希望元公子能再帮一帮百姓们。” “元某愿意尽自己的所能来帮助百姓。”元欢回答的甚是爽快,他有意无意的看向莫彩彩,晶莹的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彩彩正巧也在盯着他看,两人目光碰撞,彩彩莞尔一笑,元欢楞了一下,接着也回以一笑。 “多谢元公子。”林野突地站起身,走到彩彩面前,下意识的挡住了二人的视线。同时对元欢说道:“元公子,我们还有事不便再打扰你了。” 元欢轻抚着手中的茶杯,微微点了点头,“好的,元某这里随时欢迎各位光临。” 从元欢家里出来后,莫彩彩见林野一直对她不大理会。她和覃可可走在最后面,小声嘀咕道:“可可,刚才莫不是我没理会错,小野好像有些生气了?”可可压低声音回应:“这不是很明显吗,元欢那样明目张胆的与你调情,老二能不生气吗。” “是吗?那小野这是在吃醋?”彩彩不由得惊喜,她又叽里咕噜和可可一阵窃语。 走在前面的林野一字不落的将彩彩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下又觉着好笑,他林野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吃醋? 几人回到客栈后,稍适休息了一会,林知就命心宿收拾一下当即启程回王城。 看着房内正在收拾东西的心宿,莫彩彩依着门框好奇的问:“不是说明日再回吗,怎么会这么急?”心宿低着头不予理会她,彩彩见状噘噘嘴,转身离开。这时的心宿适才放下手里的包裹,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外,手指尖不自觉握紧,她是感觉到的点点刺疼,但眼里却是含着咄咄逼人的冷意,‘莫彩彩,莫彩彩,你不会得到林野的,不会。’ 见彩彩吃了闷憋回来的可可,赶忙上前安慰:“彩彩,你说你非要去她屋里作甚,你不知她是个冷面怪吗。” “她一直这样还是只针对我?”女人的直觉很准,彩彩当初见到心宿第一眼时就察觉到这女人喜欢林野。 可可对她翻了个白眼,“不然你以为她还会对你热情似火?她呢,总觉着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圣女,与我们这些普通人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你带着灵药而来把老二和小湘儿都治好了,王上和王后又十分看中你,再说老二又对你青睐有加,你让她这个圣女如何自处?” “那她也太小心眼了,算了,反正我也不待见她。”莫彩彩倒是大度,她遇见的人也不少,自是不会同这般没见识的人斤斤计较。她现在好奇的还是为何心宿会这般急匆匆的离开,“可可,你可知她为何如此匆忙离开?” 可可摇头表示不知,“我也纳闷的很,要不我去问问林知吧。”她说着说着便往林知房里走去,莫彩彩闲着无事也跟着她而去。 这时林知的屋内气氛有些古怪,林野在不奇怪,元欢居然也在。莫彩彩和覃可可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见来人是她们二人,元欢率先开了口,“二位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相比较第一次的客套,元欢这回倒没在小姐来小姐去,很是不见外。 林知接着开口道:“你两别跟木头桩子一样站那,先进来。”可可没好气的票了他一眼,拉着彩彩走进屋内。见她二人已经坐下,林知这才替她们解惑:“元欢原来是我父王的忘年之交,这事我和林野也才刚刚得知。” “什么?”莫彩彩惊讶的看向元欢,“你还有什么身份?” “莫姑娘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还能有几重身份。”元欢听到莫彩彩提出的疑问,笑容越发的更深。‘果真如他讲的那般,此女很是聪慧。’ “彩彩,元公子的事待会再与你说,王城出了点事,林知就先让心宿先回去了。”林野是真心不愿见到元欢与莫彩彩有过多交际,他果断截去两人的话头,将其引到正事上来。 “出了何事?”可可担心的皱起眉头。 “是大祭司,他在一次占卜中突然昏厥过去,现如今清醒过来,开口第一件事就是急招心宿回去,说有要事相托。”林知拍了拍可可的肩膀,让她放轻松,没出什么大事。可可脸上恢复笑容,不过,元欢又怎么成了王上的忘年之交了?她继续问道:“元公子这又是哪出?” 不等林知开口,元欢好整以暇的答道:“在下却是你们王上的好友,这事说来也不长,就某一次你们大王出游突遇难事,也是那天你们王上运气好,我随身带着银针,碰巧救他于危难。这么说也算是大王的半个救命恩人。” “就这么简洁?”莫彩彩还以为有多大的八卦可以听,这未免也太俗套了,她甚是觉着没多大意思。 “那不然莫姑娘以为呢?”元欢展开手中的折扇,似有意似无意的往莫彩彩面前递。莫彩彩注意到他的动作,定神看了看扇子,“呀。” 其余几人被莫彩彩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林野皱了皱眉,“怎么了?元欢你这是何为?” 第十六章 龙鳞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你到底是谁?!”在看到元欢手里的扇子上的画后,莫彩彩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然不能用激动来形容。她上前一把扯住元欢的衣颈,将他一个体重过百的大男人拽至脚都离了地。 “彩彩…”其他三人惊讶的都想兜住自己撑开的下巴,谁能想到莫彩彩如此的怪力。 被拽起的元欢反而一脸平静,“莫姑娘你如龙樱所说一般无二啊。” 这句话一出口,林野和林知二人还未合起的下巴又往下掉了掉。 “你是什么人?”莫彩彩举着一个百来斤重的男人说起话来也毫不费力,只不过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些许阴冷。 “姑娘莫急,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元欢是也。只不过,姑娘能认识龙樱,在下也是可以认识他啊。” 听出元欢口中的话在这故意绕圈,莫彩彩另一只手慢慢升起,可以见到的是她手中捏着一颗药丸,“元公子,看到我手中的小药丸没?你要是认识龙樱,自当知晓这玩意吃了以后会发生什么,当然你大可以在这继续说东到西,我是无所谓看见一具骷髅还能张嘴说话的样子。” 元欢在看见莫彩彩手里的药丸时,脸上的笑似乎有一点点僵硬,不过一会儿,他又挂上了温柔不失优雅的笑容,“彩彩姑娘真会说笑,元欢怎敢在你这瞎说。要不你帮我放下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啪。”彩彩毫不客气的手一松,元欢无奈的来了个自由落体,忍着被摔疼的屁股,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满脸无奈的笑笑,“谢莫姑娘不杀之恩。” “不用,你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你所谓的认识龙樱是个怎么回事了吗?”彩彩把玩着手里药丸,一脸冷意的看着脸上堆满笑容的元欢。现在她是怎么看都觉着这个美男子有问题,她认识龙樱那是她能穿越时空,这男子难道也会穿越时空?还有他手里的扇子,扇子是其次,那上面的画才是重点,那画是她画的,是她送给龙纪的,怎么会在他那儿?! 覃可可还没见过彩彩这般冷意森然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林知的衣角,“彩彩这是怎么了?”林知摇摇头,“我哪知道,喂,老二,你家彩彩怎么回事?”只见林野也是一脸懵,他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彩彩,在他面前的彩彩从来都是甜的齁人的小姑娘模样。林野担心的走到彩彩身边,“彩彩,你没事吧?” 这会听到林野的关心,莫彩彩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有些过激,于是她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呵,小野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就是想问元公子几个问题而已。”林野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他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矛头一致的又朝向了刚坐下来正准备喝茶的元欢。 “来来来,都先坐下,两位殿下,覃大小姐,莫姑娘,都请坐下来。”元欢指指身旁的座位,温柔的眼眸总让人不忍拒绝。覃可可率先坐了下来,当然她这不是投敌的表现,绝不是。林知也紧接着落座,林野拉着莫彩彩的手也跟着坐了下来。屋内又恢复了暂时的平静,元欢握了握手中的扇子,方才开口道:“有些事并不是我不愿意说,你们既是人族之王的子女那自然是值得我信任的人,不过有些事事关龙族,我实在不便说与你们知晓。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元欢对你们以后的帮助肯定是毫无保留的。” 莫彩彩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说的这些有何用?哄我们呢?” “莫姑娘,你先别着急。你是不是在想你送给龙纪的画怎么会在我这儿?” “你不是废话吗?” “这的确是龙纪给我的,他说我带着它,你就自然会信任我。他说没人可以从他身边拿走他的东西,除非他给。” 元欢的这话让莫彩彩心中一凛,她很了解龙纪的为人,当初在龙洞里面,她也是很不容易才和龙纪结交成好友,他那个性格说到底就是你能为他赴汤蹈火,他即可以为你粉身碎骨。 “莫姑娘,龙纪托我跟你说,他甚是怀念和你在一起浑水摸鱼的日子,望你能早点回去看他。这是他要送你的。”元欢从脖颈上取下来一样东西,他将这个东西放置在莫彩彩面前的桌面上,林知他们几个人都往前探身看去,尽是一块黑色尖尖的耀石,仔细端详,还闪着淡淡的蓝光。林野在看到蓝光的时候身体猛然震了一下,‘为何如此熟悉...’ “啊!龙纪他疯了吗?”莫彩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元欢,“他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这个给我?莫不是他被龙樱赶出来了吧?” “没有,没有,他和龙樱好的很。那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莫姑娘?” 元欢摊了摊手,态度十分诚恳的面对其余三人说道:“我对你们除了一些不能说的事之外,就没有任何隐瞒了,而我对莫姑娘,我相信我不说的那些,她也大概能猜到。只不过出于道义,她自然也不会将那些说出去。这也是我对她的信任。” 莫彩彩拿起桌上的黑曜石收进掌心,用力捏了捏,感觉着手中的触感,暖暖的,是龙纪的感觉。她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的对元欢说道:“元公子,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心里自是明白的。这是龙纪的东西,他既然给了我,但我终有一天会亲自还给他的。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弄明白一点。”彩彩说着说着眼睛看向林野,接着道:“林野是我的人,他的家人自然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他和他的家人。” “呵呵,我且不会伤害他们,说起来我也算是他们的长辈。”元欢笑着应答道。 林知和覃可可两人一头雾水的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又是长辈了?这元公子怎么看也是和他们一般大的年纪。只有林野在听到莫彩彩和元欢的对话后,心里面的问号越来越多。他伸手去碰莫彩彩那只握有黑曜石的手,‘没错,只要越接近,那种感觉越强烈’。这时林野赶忙把手收了回去,莫彩彩瞧出林野的不对劲,她问道:“小野,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好奇你手里的,是什么?”林野不自觉的把头撇向一边,他还没有对彩彩撒过谎。 “这是龙鳞。是龙族脱最后一层皮之后剩下的最厚的一层龙鳞,若是拔下一片龙鳞,那就需要休养很长的一段时间,因为那很伤很伤元气。龙的龙鳞犹如我们人身体里的脏器般重要。”元欢替莫彩彩回答了林野的问题,“当然,这龙鳞应该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了,同样也可以摧毁世界上任何坚硬的东西。” “那为何他要把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彩彩?”覃可可在一边发问。 元欢看了眼莫彩彩,他怎好代替她再回答这样的问题。于是他示意彩彩,朝她的方向撅了撅嘴,‘你来讲吧,这可是你自己的事啊。’ 莫彩彩对他翻了翻白眼,‘这人真是不讨喜。这么能说,全说了算了’。她摊开手掌,把黑曜石再次放在大家面前,“元欢说的没错,这是龙纪的龙鳞,龙纪是我在龙族的好友,他送这个给我,我也很是意外,当初我是跟他开了个玩笑,我说,你们龙这么会脱皮,龙鳞放那也是浪费,不如做成饰物给我挂在脖子上,我也好招摇招摇。哪知龙纪尽当了真,偏叫元欢将此物给我送来,我算是欠了他的一个大人情了。” 林野伸出手再次去触碰那块黑曜石,众人包括元欢在内,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看到那块黑耀石在被林野碰到之时,闪烁着的淡淡的蓝光颜色更甚,光源在慢慢扩散,淡淡的颜色越来越深,现在在黑曜石上闪烁的不是淡淡的蓝光而是深不见底的深蓝色光,且越来越叫人看的离不开眼。 “小野。”莫彩彩轻轻的唤了一声怔在原地的林野。 林野陡然回过神,收回了手,黑曜石立刻又恢复到之前的颜色。 “刚才这是怎么了?”林知看了眼桌上的龙鳞又看了眼林野,“为何你会对龙鳞有反应?” 林野缓缓的摇了摇头,他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的蓝光,尽然和龙鳞契合度那么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你们也别在纠结这件事情,二殿下刚才的行为,我是不清楚的,我想莫姑娘也不甚清楚。但有人清楚啊,若是以后有这个机缘,你们能够见到龙樱,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怕是想破头,也不一定能弄清楚。” 这回元欢倒是说的是事实,莫彩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拉起林野的手,将自己小手轻轻的盖在林野的大手上来回的摩挲,低声细语的说:“小野,凡事都有我陪在你身边。”林野抬眼看她,微微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见林野有莫彩彩的安慰,心情逐渐平复,林知也就放下了心,随即开始问出心中疑惑:“元公子,你为何说你算是我们的长辈?还有你那不能说的那部分和我们人族会有多大的干系?” “大殿下请放心,我不能说的那部分与人族是没有实质上的干系。我和你们父王既然是朋友了,那也算是你们的长辈吧?当然我自是不会以长辈的身份来压你们,我还是元欢,也可以是你们的朋友元欢。” “即是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元公子这个朋友我们还是很乐意结交的。”林知站起身大方的拱了拱手,元欢同样也站起身,对着他拱了拱手,二人相视而笑。 “岐城的疫情还在潜伏期?”莫彩彩突然一句话,使的屋子里人都看向了她,连刚醒过神来的林野听到这话后眼神又尖锐了起来。彩彩见状继续说道:“你们没告诉过我来这儿的目的,只说是观察巡查,这几日岐城周围和岐城城内都一片安静祥和,可你们一个个脸上还挂着愁云二字。你们自己若是能够解决自然是不会求助与元欢的帮助,呵,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到哪都带着我,可仍然把所有事都瞒着我,只因我不是你们王城的人还是你们从始至终没信任过我?” “彩彩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怎么会不信你,只是我们,我们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如此,我们...”覃可可一急连讲话都不大利索了,她很想解释清楚她是信任彩彩的。 “好了可可,我也不怪你们。你们自有你们的的原因。如果岐城真的是在疫情的潜伏期,那么只是派你们前来又有何用,当然是得带上我了,因为你们知道,我身上携带着有很多药丸,可以让你们拿去研究。你们问我要,我不一定会给你们,可你们知道小野在这里,我肯定不忍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我自己就会先拿出来给你们。那天在给你们药丸的时候,可可你只是闻了一下就吃了进去,你是名药师啊,你怎么可能会没有那种研究药物的心情,再说林知,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的信任过我,怎么会问都不问就吃进去,还有小野...” “我吃了。”林野打断莫彩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生怕错过一丝她的表情。 彩彩这时才淡淡的笑了一下,接着她又说道:“你们的所有作为,我都看在眼里。你们要是刚才开始就信我,我会掏心掏肺的帮你们度过难关,可事实并非如此,该帮的我也帮了,你们想要的也已经给你们了,我并不欠你们的。这一切我都是在看小野的面子上,若不是他,这个岐城的命运,于我又有何干。” 没想到莫彩彩聪明的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覃可可羞愧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知却是抿了抿唇,好像他已经猜到莫彩彩会提前知晓这一切的发生。元欢不禁莞尔,他现在对莫彩彩的兴趣更甚之前,‘龙纪说的没错,莫彩彩真的很有意思。’ 见众人沉默不语,莫彩彩果断把身上还剩下的药丸一并拿了出来,“这是我身上仅有的能够治疗瘟疫的药了,可可,你拿去吧,好好研究。”说完就站起身直接走出了林知的房间。林野见此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留下的几人看着面前的药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元欢先站了起来,对着可可二人打了声招呼,“莫姑娘的好意你们就领着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隔壁找我。我定不会推辞,切记,要帮忙请直接说就行。” “这算是讽刺吗?”等元欢走后,可可无奈的看向林知,“我们这么做真的是伤了彩彩的心了。” 林知摸摸可可的头,“那又如何,人族重要还是她重要,难道在你心里不够清楚吗?” “你,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覃可可气急败坏的夺门而出,她不是气林知她是在气自己,她在选择隐瞒这件事之后就已经知道自己心里重要的不是彩彩这个朋友,而是人族,她赖以生存的家园。 第十七章 深夜密谈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离开客栈后,莫彩彩总感觉气抬不上来,闷的慌。她知道林野在她身后一直在跟着她,她走的慢,他就走的更慢。‘这个傻子也不知道上来哄哄我,真是大傻子大傻子……’彩彩边想边气呼呼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天色渐晚,路边的店家也早早打了烊。两人一前一后的就这么走着,直到莫彩彩突然停住脚步。她看见路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躺在那,本来是没什么稀奇,岐城虽说很是富裕,可毕竟不是王城,有一两个乞丐也是常事。但这个人脸上出现了不一般的潮红,身上衣服破败的地方也出现了红色风团,彩彩皱起眉头蹲下身去,准备伸手去拉开那人的衣服,林野唰的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一把拉了回来,“做什么?没看见他有病吗?” “我当然知道他有病啊,没病我才不去看他呢。”莫彩彩甩开林野的手,继续刚才的动作。她掀开一处破衣服,那人露出的皮肤表面已被红色铺满,肉眼可见的蔓延到了皮肤下面,甚至皮肤下的血管也隐隐往外凸起。“哎,这人怕是没救了。他恐怕是得了疫症,你看他的皮肤和他的脸,都红的极不正常,应是感染了有些时日了。” 林野也蹲了下来,仔细的翻了翻那人的衣服和随身的东西,又看了看四周,“彩彩,我去趟这里的府衙,这个人不能死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你先回客栈,回那等我,不许乱跑。” “好。” 彩彩答应了一声,随即站起来往客栈走去。她走了几步回过头再看林野的方向,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于是她呆站在原地,直到林野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她才转过身慢慢走回了客栈。回到她和可可一起住的客房门前,彩彩刚预备推门,心宿突然从旁边走了出来,让一时神游的彩彩差点吓破了胆。还好彩彩瞬间捂住了快要喊出来的那个“啊”字。 “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彩彩拍拍胸口,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心宿仍然没有好脸色的对着她,“假如能就此能把你吓死,我也非常的乐意。”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开口了。” “莫姑娘,不跟你开玩笑了。我待会就要走了,在这之前我代二殿下他们来跟你说一声谢谢,毕竟还是多亏了你的药丸。这里我也着实放不下心……只望莫姑娘多多关照。”心宿的感谢听着是特别的真诚,可这话听在莫彩彩耳中别提多讽刺了,这算什么?她忍住怒意,笑着回道:“心姑娘,你安心上路吧,这里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好。”心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身而去。 见她走远,彩彩才叹了口气,对着客房的门说道 :“出来吧,偷听可不是什么淑女之仪。” 覃可可从房里慢慢推门而出,见到莫彩彩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张俏脸臊的通红,“彩彩,你,你回来啦。” “我累了,先进屋吧。”说不生气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她今天的确很累了,只想早点休息。 可可见她真的是一副疲惫的模样,立马闪过身,“那赶紧进来休息吧。” 两人先后进了屋,彩彩忙着打水洗脸就没有再开口说话,可可见状心里甚是忐忑,她迟疑着要怎么跟彩彩解释。待彩彩收拾妥当,可可还在那里来回踱步,彩彩心里暗自好笑,‘这丫头是不是傻。’她脱掉外衣,准备上床就寝,转头看了一眼可可,正巧可可也在眼巴巴的看着她,彩彩无奈至极的摇了摇头,“哎,可可,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可可一步两步慢吞吞的靠向床边,看彩彩脸上没有怒气的样子,心下稍稍淡定了些,接着说下去:“今日的事是我们对不住你,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覃可可都将义不容辞。” “事情呢既已发生,我也不想再同你们计较这些,并不是我度量大,只是这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你们的行为虽说是为了百姓,可也切切实实的伤了我的心。”莫彩彩坐在床上抬眼看着站在床边的可可,她最后还是好心的对可可招了照手,“你先坐下,若这样说话,我怕我明日起床会扭着脖子。” 覃可可依言赶紧坐下。 彩彩拿出龙鳞握在手中,细细的摸索着上面的闵文,这是普通人不知的秘密,并不是所有的龙鳞上都刻有闵文的,除了在龙族地位尊尚的王室。她不懂修行,闵文与她而言并没什么大用处,她是想着等这事结束将闵文教与小野,让他的修行更上一层楼。 “彩彩,你别与我置气了,好吗?”可可摆出她的杀手锏,眼含泪光的盯着莫彩彩,嘴巴噘起,这意思是,你若还生气,我就哭给你看! 莫彩彩被可可这河豚一样的表情给逗乐了,“哈哈哈,你别这副样子,我可不是林知。你对我撒娇可不起作用。” “哇,彩彩,你笑了,你不生气啦。” “我本来也没生你的气,你又不是主谋。” 听到这话,可可楞了一下,“你什么都猜到了?” 虽说是盛夏,夜里着实还有点凉爽。彩彩吸吸鼻子,拉开了一边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我可不是神仙,怎能料事如神呢。只不过论起计谋,你们几个小辈确确是不如你们的长辈们。且听我说说吧。” “好,你说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我说要留在王宫以后,你们的王上就开始给我下套了。若我说的没错,你们那个大王事先是安排我住在林湘那儿的,他是想着王后可以时常去看望林湘从而也好监视我,谁知小野为了护我,破坏了他的计划,索性我也是冲着小野而来,就顺势依了我,让我住进祈云殿,不过你们这位大王的行动也着实快,特地指派了一名侍女给我,我想那名侍女也是他老早就安排在小野寝殿的人,这也算是一石二鸟,但是依我对林野的了解,他一定早就知道了这些,可他不愿拆穿,当然他这也是为了保护我。” “原来你知道的比我还要多还要早啊,我也是出发前才知道他们的计划。林知同我讲,百姓需要你的药丸,但又不放心,所以需要我同行。” “可可,你有时候也真真是单纯的。我的药丸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是有效的?一个小小的瘟疫会需要用到我手里的灵药?” “什么?” “得,姐姐来给你说说这里面的道道吧。首先呢,我的那些灵药自然是我身边的侍女报告给王上知道的,这很好理解。灵药有多稀缺啊,王上岂会不知,他让你跟着,表面是说让你研究灵药,好让大家都能用到。事实是,他想知道我的手里到底还藏了什么。人都是一样的,坐到一定的位置上,需求的只会更多。他知道我去过龙族,更知道龙族是长寿一族。我先不说王上到底有没有那个心思,单凭他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就断定你们王上的野心绝不仅仅是和魔族和平共处,我猜想他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他想要摆脱这一点,可现在为止,在人族里还没人能做得到,我的出现使他燃起了希望。这次出行,也是他想看我是不是有他需要的东西。” “这怎么,怎么...”覃可可莫名的心里一颤,她可是覃丞相家的大小姐,从小就混迹于王宫,和王子公主都是极亲密的关系,更别说她的爹爹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股之臣,从小的耳目濡染,怎么说她也是对这些政治色彩很有心德的,可莫彩彩说的这一席话,她是怎么也不会去往那里去想的,因为她从未质疑过高高在上的帝王。 莫彩彩拍拍覃可可的手,“别想了,你爹爹和林知都将你保护的很好,这些事就交给他们吧。我自然也是会保护你的,放宽心。”她今晚说的话可能是对覃可可多年来盲目尊崇帝王的一次洗礼,虽说是说的直白了些,可她也是为她好,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她爹爹也有老去的一天,将来若是嫁入皇室,谁又能替她撑腰,只能自己学着保护自己。 “我,我和林知没有关系。他作甚要保护我啊。” “没关系就没关系呗,你脸红什么?” 可可感觉脸颊红得都要烧起来了,她赶紧用手扇扇。“好了好了,彩彩你最好了,我我要睡觉了。”话一说完,可可就猴急的钻进了被子里面。只听从被子里传来她闷声闷气的声音,“彩彩你也快些睡觉吧,明..明日还有事呢。” 莫彩彩灿笑出声,这个没心眼的覃可可,真的是被人保护的太好了。她索性也躺了下来,轻轻的和可可说了句,“睡吧。” 没多会儿,覃可可熟睡的鼾声传入还在数绵羊的莫彩彩耳里,她今日真的是脑子动的太多了,想睡又睡不着。‘这里的人心都好复杂,一点也没有龙族待的舒心。龙纪啊龙纪,龙樱啊龙樱,我真的是有点想你们了...’彩彩想着想着她在龙族吃喝玩乐的日子,接着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慢慢进入了梦乡。 听着彩彩和可可均匀的呼吸声,林野躺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的床上,心里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她们两人回房后的对话,他都一字不漏的都听进了耳中。‘莫彩彩,彩彩... ...你保护别人,那谁来保护你...’ 第十八章 林知出事了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岐城的天说放晴就放晴,明明还未到正午,彩彩就已经热的快不行了,她真的很想学后羿一箭把太阳射下来。“可可,给我变点冰凉快凉快吧…” 看着趴在桌子上衣衫不整,一滩烂泥似的彩彩,覃可可抚着额头,“我哪天修习到冰系术法肯定第一时间为你造一座冰山!” “看来还是你最疼我。”莫彩彩将衣服袖子撸到了胳膊最上面,裤腿也卷上了膝盖,好像这样子她才能稍稍凉爽点儿。覃可可不似她这般,还是长衣长袖的稳稳的坐在那里喝茶。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可可赶紧让彩彩把衣服先穿好,别被人占了便宜去。莫彩彩只好随意找了件外衣披上。这会儿,可可才去把门打开。来人是林知,他满脸焦灼的拉起可可就想往外跑。覃可可“啪”的一声打落了他的手,“哎呦,大小姐哎,下手怎么那么重!”林知甩了甩被可可一巴掌打红的手。 “这能怪我?你一进门你就你就…就拉我手。” 莫彩彩托着下巴好笑的看着他们二人,“你俩一大早就打情骂俏的,活生生把人羡慕死。” “哎呀,别瞎说。”覃可可大跨步上前,对着莫彩彩翻了好一阵白眼。莫彩彩无视她直接问林知,“你着急忙慌的来可可是不是因为疫症有蔓延的迹象?” 林知挑眉,“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呵呵,你若真想瞒,岂会大张旗鼓的来找可可。”彩彩换了个手接着托着下巴,她在夏日特别容易无力,就像现在这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半点兴趣,动一下都会流汗,她真的是懒的动。 “本来也没想瞒你,老二昨日回来便与我讲了你们遇到的那个乞丐,今日我们会同岐城府衙一齐查巡那乞丐的活动范围以及可能接触过的其他人。你们两个人就同元公子一起坐镇在岐城府衙里,我们会张贴榜文,但凡谁有症状的都可前去府衙,有医者诊治。” “哦?百姓会自愿前来?”莫彩彩其实也不愿泼他冷水,但人心是最不能被预料的事情之一。他们一厢情愿的认为百姓会听话的前来看症,可百姓们凭什么信任他们呢。 林知理所当然的觉着莫彩彩太杞人忧天,有人给免费治病,那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谁还能不乐意了。“莫姑娘,我们这是免费治疗。你大可不必担心。” “好吧,那你出去等我们收拾一下,待会就走。”彩彩无言以对,她可是提醒过他了。 林知识相的不再停留,只是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覃可可,谁知可可却装作没看见他,这可让他暗自神伤了一小会儿。 知道事情进展绝非想的那般顺利,果不其然,覃可可三人从早上就来到了府衙外的现搭的棚子下等着,可等到了中午烈日当空,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前来看症。莫彩彩不会像覃可可那般傻的直直的坐在那里,她早就拿着小板凳寻了一处还算阴凉地方待着了。元欢也随着她的样子,拿了张小凳子坐下。 “莫姑娘,不介意元某坐这儿吧?” 看着元欢脸上招牌似的笑容,彩彩心想无聊也是无聊的,倒不如和他说说话解解闷。 “不介意,你请便。” 元欢笑容更甚,他缓缓开口道:“龙纪可是经常在我耳边说你的事情喔,还说如若不是龙族的规矩甚严,他铁定要跟着你一起出来吃吃喝喝游戏龙生的。” “哦,那他出来应是没什么指望了。”莫彩彩算是了解龙族的,说好的龙族只应天上有,当然得时刻保证自己的神秘感,岂能说出来就出来。这话原是有一次龙樱和她喝酒时候说出来的原话。当时的彩彩很不认同,她认为这是剥夺龙生自由。 “呵呵,有这等奇遇的世上能有几人,彩彩姑娘,你很是难得啊。” “缘分呗,这也没什么。我说元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莫彩彩擦掉了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甚是不耐。 元欢看她这样怕热颇觉奇特,“你怎会如此惧热?不应该啊,你身上没有修为?” “你确定你就想问这个吗?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呗。” 听出莫彩彩话语中的急躁,元欢笑笑,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并且说道:“这乃我亲自调制的沸热散,涂在皮肤上,就不会怕热也不会晒黑。” 莫彩彩接过小瓶子,二话没说就往胳膊上抹,抹完继续抹脖子。“嗯!还挺清凉!” “莫姑娘你就不怕我下毒?” “龙纪没告诉过你,我吃了好多回颜丹,早就百毒不侵了好吗。” 元欢一脸鄙夷的看着理所当然的莫彩彩,她当回颜丹是糖吗,还吃很多…… “你也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在可惜我暴殄天物,可谁又规定回颜丹不能给没有修为的人吃呢。做人别太死板,要学会变通。” “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可你真没有修为?” 彩彩摇摇头,“我骗你做甚。” 元欢顿时无语凝噎,天下之大,真的是无奇不有。 “元公子,多亏你这沸热散,我真的舒服多了!要不我拿东西跟你换一瓶沸热散,如何?” “不用换,我大可送你一瓶,这只是我闲来无事做的小玩意儿,我自己也在用,你看,我的皮肤是不是没晒黑?”别人一夸他东西好,元欢就心情好,他也很乐意和别人一起探讨关于护肤的问题,这一点上莫彩彩也是非常积极的。听到元欢这么一说,她立马凑上前去撸起他的袖子,一条白净嫩滑的胳膊看的彩彩心下感慨万分,“太白皙了,天呐,都快比我白了。还那么水嫩,哎呀,元公子,不,欢欢,你能告诉我你用的什么保养的吗?” “呵呵呵,我用的都是自己做的,你要是感兴趣我今日就回去拿给你,可行?” “好啊好啊,真是太好了,欢欢你真是人美心善。”莫彩彩一时没注意愣是把心底话给夸出来了,她也是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元欢长成这副我见犹怜的小姑娘模样,也就他是个男的真的是白瞎了这等脸面。他若说是个姑娘家,彩彩怕是要心有戚戚然了。 元欢听彩彩唤他欢欢,他还是挺欢喜的。至于彩彩说他美,语气里也未曾夹带讽刺的意味。那是很真诚的夸赞,元欢心里自是愿意结交她这个朋友,更愿意为她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许是他两都去过龙族,都与龙族有缘,那即是注定了他两的缘分不浅。 覃可可独自一人在凉棚下面待的都快睡着了,实在是无聊的紧,撇见元欢和莫彩彩在另一边有说有笑的,她甚是觉着不平衡。拿着小板凳就跑到了他们两这边,眼见元欢撸起袖子的半条胳膊,白的发光。 “哇,元公子你可真白啊。” “呵呵呵,覃姑娘你也来一瓶?” “好啊好啊,我要和你一样白。” “可可,我刚刚也是这么跟欢欢说的,他护肤真是太有一套了。” “嗯嗯,羡煞旁人呢。” 被两位姑娘轮番赞美的元欢内心都快飘起来了,“元欢真是有福之人,今日被一位是名满王城的覃大才女,一位是神秘灵动的彩彩姑娘这样子的赞誉,简直是太荣幸了。” 就在三人聊的很是欢快之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他们头顶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这个声音彩彩最为熟悉,是林野。她笑嘻嘻的抬起头,看见一身白衣飘飘、俊美不凡的他,顿时觉着周围又凉快了很多,‘咦,不对,怎么会有一股凉意?’ “发什么呆?不想看见我?” 哦哦,难怪会有凉意,小野的脸色不好看啊,他好像在生气。莫彩彩后知后觉的赶紧站起身,“小野,昨夜你回来也没跟我说一声,我都没睡的着。你今日又出发的早,我早饭都没吃的下去。” 论脸皮厚,莫彩彩和林知足可以一较高下了。覃可可虽没说话可在心里却翻了无数个白眼了,昨夜她是不知道彩彩有没有失眠,但今早她莫彩彩可吃了一碗小米粥两个菜馒头一个水晶虾饺的。这还是因为天热,她自己说的没什么胃口的情况下…… 林野自然清楚莫彩彩真实的情况的,但他喜欢看她睁眼说瞎话的样子。“昨夜我回来的迟,就不便打扰你们休息了。今早是府衙的人来的早,也就没通知你们,不过……”林野说着说着,眼神飘到元欢撸起来的衣袖那,声音逐渐变冷的道:“不过哪有你们悠闲啊,躲在这里聊天?” “欢欢在给我们说他的护肤心得呢!”彩彩拉起元欢的半条胳膊给林野看,“小野,你看,是不是很白?” “男女授受不亲。”林野把元欢的胳膊从莫彩彩手中解救出来,顺便给了彩彩一道‘你再碰其他男人你试试’的眼神。 莫彩彩又后知后觉的将手立马收了回去。 “林公子莫要生气,我们只是探讨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元欢适当的开口解释。他不愿见莫彩彩这般没骨气的样子。 “一个男人谈什么美不美,你不该把心思放到拯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吗?” 谁料林野一点也不讲情面,硬是怼的元欢差些发飙。幸得莫彩彩拦住了话头,“小野,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不太好。” “怎么回事?林知呢?”覃可可心感不妙,她往林野身后看了看,身后却是没有一个人影。 “林知暂时没事,他留在那里再等我们过去。他……”林野本想如实相告,但被莫彩彩掐了一下腰间。他看了眼彩彩,彩彩灿灿的笑了笑。 可可心里七上八下的,林野平时不会这样吞吐。她也没再追问,只对林野求情道,“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好。”原本他就是回来搬救兵的,于是可可三人收拾了一下药箱,跟着林野就预备走,林野看向空无一人的府衙凉棚处,实实在在的叹了口气。莫彩彩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道:“人越怕死,就越珍惜自己,想的也就越多。这里没有来过一人,可想他们中既是有人得了病,也是不敢治疗的,他们害怕自己有的走,没的回。” 林野和其他两人听完后都低头不语。 “走吧,再晚下去,可能林知就真出事了。” 第十九章 解围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和林野分开调查事情的林知在一处百姓家中查到了可能有潜伏疫症的妇人,他正想着劝说那名妇人前去府衙看病,妇人却十分惶恐,竭力拒绝,林知耐着性子好生的跟她讲道理,哪知妇人大声呼唤起来,引来了不少围观百姓,众人以为林知是想侵犯妇人。各个都义愤填膺,甚至有回家拿锄头前来助威的。更有甚者,喊嚷着要报官要将林知抓去打板子。林知一脸无奈,他这是做什么了?他可一根手指都没碰那位妇人啊。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件好事。这样传染的可能就会增大,林知焦急的对百姓们喊,“大家先散散,不要聚在一起,先散开!” 百姓怎会听他的,有人起哄道“你让我们走,是不是想对小娘子不轨?”“哎呀呀,这个大色狼啊!”“哎呀,怎么有如此大胆之人……”“就是就是……” 林知头疼的扶了扶眉心,这些人平时话本子看多了吗?他无奈的只好再度劝说:“大家听我说,现在的情况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位小娘子可能患了某种病症,我是想请她去府衙一趟,那里有免费治疗的医者,大家假如觉着哪里不舒服也可以去看看。” “你,你,你个登徒子,你还说我有病…求各位叔叔伯伯救救我这可怜的小女子吧……”妇人听完林知说她有病,哭的声音更加大了起来,现在就差跪在地上哀求众人了。 众人见状更是不忍啊,一点也听不进林知的解释,“臭小子别以为穿的人模狗样的,就可以随意欺凌妇孺!”“就是就是。”“我们不会放过你这样不学无术的恶贼!”“对对……”“不能放过他,不能...” 林知见众人怒气腾腾的把他围在中间,他也不能动手打这些个百姓啊。可他自己也不能任人宰割,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林野带着莫彩彩三人赶到了。 元欢是岐城远近闻名的名医,更是众人追捧的神仙般的人物,他的出现一下就缓解了林知的境遇。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他,“元公子...”“是元公子!!!”“哇...元公子啊!!” “呵呵,各位安好安好。”元欢的笑不可为不灿烂,莫彩彩见他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样子,甚为感叹,人长成他那样男女通吃的真心是个祸害。 乘着这个空隙,林知扒拉着人群好不容易走到覃可可身边。“你们可算来了!老二!有你这么坑你亲哥的吗?!”他一边抱怨一边斜眼看向林野,若不是这小子说什么这里比较适合亲和力较高的他,而不是冰山脸的自己,他肯定遇不着这等劳什子事情。 林野双手环臂,表示自己很无辜。‘别看我,我只是提个建议,都是你自己决定的。’ “你能不能像个大殿下该有的样子?”覃可可刚听说林知出事,真真是吓得心一路都在乱跳,没人注意到她的手心都是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现场,到了才发现原来林知只是被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围住而已,可可顿时整个人都卸了力,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林知。 林知纵有万般委屈这时也不好发作,他撇了撇嘴,只好寄希望于元欢。幸得元欢不辱使命,在一众百姓中如鱼得水,讲出的话也甚是受用。 只听元欢在人群中轻声细语的说,“元某得知大家都在为这位姐姐打抱不平,凡事呢大家切勿只看表面,刚刚那个小哥是元某的朋友,他实在是没有恶意。他见这位姐姐有生病的迹象,就想着领去府衙,元某不才,最近几天将医舍搬去了府衙边上,他正是将姐姐领那找我给这位姐姐医治来着。还望大家能够理解我那朋友的一片用心。” “是吗?”“原来如此啊。”“哦哦,原来是这样。”众人皆是一阵议论,他们对元欢是及其信任的,主要还是因为元欢平时乐善好施,长得又‘美若天仙’,好多百姓私下都称他为岐城的活菩萨。 见大家有些理解了,元欢乘胜追击的说道:“元某在岐城也有些年头了,平常就受大家的照顾颇多,正因如此,元某才更希望你们能健康平安。你们好,才是真的好。” 这一番话说的大家心里都舒舒服服的,特别是那些倾心于他的男男女女,更是觉着天神也就是元公子这般了。“元公子说的对!元公子最是体贴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了!”“对对对!”“可不是吗,元公子心肠真真的好!”众人对元欢的服帖,使的元欢放下心来,更近一步的进行劝说:“接下来元某怕是要劳烦一下各位乡亲叔伯,姐姐妹妹了。前些日子,我将防疫的药丸派发给各位了,但是就在昨日,陇南街头还是发生了一件令人唏嘘的事情。一个年纪如我年纪这般大小的乞丐倒地不起,我替他诊治了,发现他得了疫症。于是今日我就拜托了我的朋友林公子帮我去各家看看,会不会有人也会这样,或者是有被传染上的可能性。当然,元某更希望是大家都平平安安的。那要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染病了,该怎么办呢?元某刚才说了,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也已经把医舍搬去了府衙。还请大家感觉哪里不舒服的,要么不放心自己的都可以前去,元某会一一替各位诊治。且都是免费的。还望大家能够安心。” 众人听后都沉默下去,但可以看出他们已经开始忐忑不安,这时有人问道:“敢问,元公子我们都会得瘟疫?” 元欢立马摇头,“不会。这个大家还请放心,元某对自己制作的药丸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回请大家前去诊治,只是想排查一下身体较弱的百姓,也是为大家的诊个安心。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事情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就都清楚了,也放下了些许疑虑。可人越多越不好控制,总会有些喜欢做出头鸟瞎起哄的。莫彩彩怕元欢应付不来,拉着覃可可的手挤进人群里,来到那名妇人面前,悄声对妇人耳语,“这位姐姐,我身边的小姑娘是王城来的女神医,我们都是元公子从王城请来的朋友。她自当为你先行诊治。”覃可可笑容可掬的面对那名妇人,“是的,姐姐,我叫覃可可,你大可放心。”妇人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她再看向元欢,想从元欢处得到肯定。元欢无缝链接似的抓起妇人的手放到覃可可手上,“姐姐请放心。”妇人终于安下心来,连声说好。 眼瞅着最初相帮的妇人都已对他们示好,人群里也就没有人再提出异议。正当此时,元欢再次调高声音,“大家今日就先散了吧,元某说的话还请大家记上一记,若是大家伙忙完了手上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前往府衙看上一看,元某也会在那等候。” “那就散了吧,散了散了。”“散了散了。”“......” 众人逐渐散去,那名妇人也被林野安排人先行送去了府衙。这事着实被元欢解决的很是漂亮,林知在一旁干看着,心下对元欢的好感是渐渐攀升。“元欢,我今日是真心佩服于你了。” “林公子说笑,你们来岐城才几日,他们自当你们是陌生日,而我在这已有数年,这先天条件上就比你们来的好些,况且,医者父母心啊,元欢不可见死不救。” “别林公子林公子了,你即算是我的‘长辈’,大可直呼我的名字。” “呵呵呵,是是,林知。” 二人相视一笑,自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接下来莫彩彩几人也赶紧回了府衙,覃可可和元欢就继续端坐在凉棚下面等着络绎不绝而来的百姓。莫彩彩在一边倒很是勤快的帮助他们一些琐碎的事情。事情好像比想象中的顺利,这也让大家心里都稍微安心了不少。林野和林知休息了片刻,继续带着人在城里寻找勘察可能被遗落的角落。岐城说大肯定是比不上王城的,可范围也着实不小,林野二人修为再高,也深深感觉到身心疲倦,这样只靠他们的腿脚定是不行的,林野就想到能不能安排相熟悉的百姓一起参与进来,这样他们行动起来会更加快捷方便。元欢得知后,很是赞同林野的想法,他看一眼彩彩记录的前来看诊的名单,从中挑出了一些个没有被传染身体康健的人,并告诉了林知他们。他们即刻带上人手去找那些人,加以一番诉述后,幸好那些人都是愿意帮助他们的。于是众人商量兵分几路,方便其行事。暂时闲在一边的莫彩彩从怀里拿出元欢给她的沸热散涂在身上,涂完后托了会儿腮,看着覃可可他们忙碌的样子,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的道:“总归是如孟子说的:水信无分于东西,无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人无有不善,水无有不下。” 刚诊治完一人的元欢恰巧听到了彩彩的这句话,心里细细的品着这话带给他的震撼。‘人性本善,犹水之就下也...是啊,人性本善啊。’他垂下眼睑,挡住了眼里逐渐暗淡的光。 第二十章 宫里来信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前来看诊的人陆续增多,确定染上病的却是不多,这让林知几人心里甚是安慰。终究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连着几日的忙碌后,几人在某一晚决定开个会讨论下病情的发展。莫彩彩提出:“这样盲目的诊治也不是办法,得想出个有效且快速的治疗方案,仅仅依靠可可和欢欢二人,那会把他俩给累死的,我们得组织组织一下岐城的大大小小的大夫。” “什么是治疗方案?”元欢这几日虽累,但潇洒犹在。这会儿,他正在一边饮茶一边闪着他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看着莫彩彩。 莫彩彩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人都怕是忍不了元欢的注视吧。“治疗方案呢,就是说将你和可可心中所想出的怎么诊治病患的方法都一一列举出来,综合一下,再总结出一整套系统的治疗方法,这样再交予其他大夫手中,带着他们一起为百姓诊治。” “甚好。”看着他们还在沉默,林野已经对彩彩提出的表示赞许。 莫彩彩甚是欣慰地看向林野,每每有人质疑她的时候,林野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没有任何条件的信任她。 “嗯,我也觉得可行。” “那我也同意。” 元欢赞成后,林知也跟着附和。覃可可嫌弃的看了一眼林知,最近这段时间,元欢要做什么林知就跟着,元欢喜欢什么,林知也跟着喜欢。她很怀疑林知对元欢是不是别有用心…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莫彩彩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的思绪给捏了回来。可可瞬势点头道:“我当然赞成!”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请可可和欢欢各自回去写一份诊疗的心得吧,明日我们再议。你们看,可行否?” 几人都点头说好,接着又商量了一会其他事情。 林知接到来自王城的书信,由于元欢和莫彩彩并不是皇亲国戚,两人自觉的离开把房间留给了林知他们三人。 元欢要回去写心得,莫彩彩闲来无事也就跟着元欢一道回了元府。 留下的三人在林知房里一同在看林肖贤传来的书信。信中主要是说大祭祀近日占卜出了些小叉子,幸好心宿回去的及时,父女二人连手将差漏之处弥补完整。并最后卜出,他们此行必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此话云云,最后,林肖贤特意关照他们要注意元欢和莫彩彩二人的行踪。 “父王最后的嘱托,甚是多余。”这就是林知看完书信后的第一反应。覃可可实在没忍住,冲他吼道:“林知你脑仁里怕是装的浆糊吧?元欢给你下了什么**,你做甚都向着他。” “我向着他怎么了?覃可可你莫不是为这也吃醋吧?” “我怕是疯了才为你吃醋!” “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敢陈你的情了。你若是疯魔,那我也是要跟着你一起的。” “你信不信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来试试?” 二人手中接着都捏起了一道光,林野见势也不好不拦,他的手中也捏起一道光刷的一下就往二人劈去,林知立刻将可可护在身后,且接下了林野的攻击。可可大怒:“老二你劈谁呢!?” “你们太吵了…” “你……” 覃可可自知打不过林野,怒哼一声,转身就走。林知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可可,元欢是我的一见如故的朋友,他和你是万万不能作比较的。” “和我有何干系,你别跟我解释。”覃可可虽停住了脚步,脸却别到了一边。她可还在生着气呢,岂能就这样放过他。 林知厚着脸皮将自己的脸硬是怼向可可,笑着说:“我的事再小都是要跟你扯上关系的,呵呵。” “不要脸。”覃可可轻晬了一口,这怒意倒是减轻了不少。 “你俩没事了就赶紧过来继续说说父王这信的意思,别耽误功夫了。”林野在一旁冷冷的开口,“父**上说,大祭司占卜出现问题,大祭司可从未出过问题,你们不觉得父王说的太过简洁了吗。他是不想我们知道什么?我们这次出来,又会遇到什么,是另一种试炼?” 覃可可和林知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也都想到了这些,他们并不笨,只是爱闹腾,见不得对方好而已。林知的思维最为缜密,他说道:“大祭司是何许人,他怎会出错,我估摸着父王是故意让心宿回去的,他是有心让我们和莫姑娘以及元欢走的更近一步。而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以及碰到的事情,可能会离不开他们。” 林野沉默了一会儿,“你和我的想法几乎一致。” “还几乎,应该说是全都一致。老二你就好面子,你就不能承仁你哥我确实比你聪明吗?” 林野走到门前,看看可可再看看林知,默默的走了出去。 “他这什么意思?”林知绕绕眉头,“老二怎么走了?” 覃可可撇了撇嘴,也甚是不想与林知再交流下去。“老二嫌弃你,你没看出来吗?” “为何嫌弃我?”林知莫明奇妙的看着可可,可可甩甩手,“嫌弃你还需理由?我回房了。” “咦,我说你也别走啊,覃可可,可可……”林知话还没讲完,覃可可已经走回自己的房里并把门带上了。林知追的太急,差点一鼻子撞上关上的房门。“一个个,这一个个的……气死本殿下了!”他在门外咬牙切齿的好一阵跺脚,自喊没趣后转头回去了自己房间。房内的覃可可一边写着诊疗心得,一边笑,林知偶尔的小孩子行为,总能逗的她开心。她又岂会不知,林野那小了吧唧的攻击能伤的了他两?那就是给林知下台阶呢,有这样体恤哥哥的弟弟,她也就负责陪着他们兄弟两演一出而已,这两人都是自尊极重的家伙啊。 “咦,彩彩呢?”她写着写着发觉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话说莫彩彩跟着元欢回到元府后,一直处于放空的状态,不知是这几日的忙碌还是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还未曾有过这般的宁静,使她不想想任何事,不想做任何事的,就这样子呆着。元欢此时正在桌前奋笔疾书,他偶然抬头看向外面的草地上,只见草地中央躺着一美妙的人儿。那是莫彩彩,她进了门以后就往那一趟,元欢请她进屋躺,他可在外面写,可她就要躺在庭院里,元欢只好依着她的意思随她躺。并且吩咐仆人不要去叨扰于她。这不,莫彩彩躺着躺着都快睡着了,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十分中意这片草地,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舒适。 天色渐渐晚了,元欢起身去寻莫彩彩一起用膳。这时,仆人来报,林野林公子来寻莫姑娘回去。元欢皱了皱眉,吩咐仆人将林公子请将进来。他恢复脸上一贯的笑容,来到莫彩彩身边,蹲下身,看着草地上已经睡熟的她,元欢不自觉提起手轻轻抚上莫彩彩的脸颊。就在此刻,他感觉身后林野的脚步,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林公子这是来我府上接彩彩回去的吗?”元欢站起身,客客气气的面对脸上依然冷淡的林野。 林野也客气的点了点头,“承蒙元公子照顾。”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朋友,应该的。要不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 “不用了,彩彩喜欢的元公子这里未必有,我还是将她带回去吧,就不打扰了。”林野说完就蹲下身,轻轻的拍了拍莫彩彩的脸,彩彩迷迷糊糊的睁了半支眼,见来人好像是林野,双臂一伸,“小野抱。”林野愣了一愣,接着嘴角轻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随即一使力将莫彩彩拦腰抱起,莫彩彩顺势将头埋进林野怀中,甜甜的接着睡去。林野大抵知道小东西这几日奔波的着实累着了,于是和元欢点点了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抱着彩彩径直走回客栈。 看着又是空无一人的草地,元欢脸上的笑渐渐隐去,他再看向客栈的方向,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默然升起。 第二十一章 路遇色胚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岐城的天说变就变,刚天晴了没几日,又下起了毛毛细雨。 府衙内,林知悠闲的摇着手中的折扇,端坐在大堂上。堂下跪着一个仅身着衬衣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将身子俯的很低。 “看来你已经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了,甚好,甚好。”林知的声音很轻,却把堂下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他心觉好笑,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覃可可这个小姑奶奶,可可是什么脾气,上头有丞相爹宠着,旁边有两位皇子撑腰,在王城那是谁都不愿意去惹的主儿。想想都替你这个没眼力见的年轻人感到悲凉。 跪在地上的男子都快后悔死了,他怎会知道今早特意从外地赶回来能碰上这等子事情。也怪他前几日接到线报说大殿下亲临岐城府衙,他急不可耐的想着赶紧办完事往回赶。路上走的急,也是实在是没注意,放在之前若是撞到一两个百姓,心情好的时候给些钱也就打发了,哪知今日跟撞邪了似的,马车愣是差点撞上了两位姑娘。他下车一看,这两位姑娘长得胜似天仙,其中一位更是灵动可人,他想若是都把两位娶回家,享齐人之福岂不妙哉。于是他就上前摆明自己的身份,他是岐城的父母官,名:许,字:昌松,并表示他与二位姑娘一见钟情,并请二位姑娘一同前往家中做客。其中一位姑娘倒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另一位姑娘就及不客气的对他说了句滚。他自认还从未有姑娘会拒绝他,这等岂不是让他有些失了面子。他勉强撑着笑容,好言好语劝说她们二人,不要因为姑娘家的矜持就白白失去了做官家夫人的机会。哪知那位说滚的姑娘不但没听他说完,还直接上前就是一脚,直直的将他踢倒在地,那脚的力度也着实不轻,害的他在地上疼了好一会儿还就站不起身。这等奇耻大辱岂是他受过的,他身旁的护卫早已在一边磨刀霍霍,一看就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就等他一声令下将其二人拿下。许昌松大呵一声,给本官将这两贼女拿下。一众护卫齐齐困住二人,其中那名一直未有动静的姑娘还是站在那里任他们围住,而那个踢他的姑娘双眼暴露凶光正摩拳擦掌的看着他们。许昌松大喊上啊,不要伤害她们,要活...一句话还未完,刷刷刷,他的脸上已经多了三条印子。等他反应过来怒不可歇的开口大骂之时,围在二位姑娘身边的护卫都已被打的趴在了地上,他顿时浑身一颤,莫非遇到什么高人了?正当他乱想之际,迎接他的又是一大巴掌。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清醒过来后他已跪在了府衙的大堂下。上面坐着的正是闻名遐迩的大殿下,许昌松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命休已。 “殿..殿下,下..下官,下官..不知那位姑娘是..是....”许昌松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到现在也未知他得罪的到底是何许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非富即贵。 林知收起手中的折扇,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许昌松,你不用知道你得罪的是谁。” 许昌松立刻会意,他这嘴早晚会害死自己,这不是摆明了那两位姑娘身份尊贵不可冒犯的吗。“殿下圣明,下官下官知罪。求殿下饶命饶命啊...” “饶命?”林知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许昌松身边,俯下身去在他耳边声音放的很轻的说,“本殿下不想杀人,只是因你这般行为,着实也不大好办啊。不如,你将功折罪,如何?” 许昌松听这话中含义像是再给他机会,他赶紧点头,“请请..请殿下指明。” “好,还算有点意思。前几日本殿下路过金叶镇,发现镇上似有魔族人出现,还望你这个岐城的父母官能上点心才好。不要尽想着一些龌龊之事。” “是是是,下官定会亲自前往金叶镇,查探清楚,下官定会竭尽全力做好分内之事。下.下..下官知错了。”许昌松连忙应下林知的命令并且连连磕头认错,林知见状将他假意扶起,脸上恢复一丝笑容,“许大官人,本殿下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是..”许昌松虽说已经站起了身,双腿却是抖得厉害,且仍不敢抬头与林知对视。 林知拍拍他的肩膀,绕过他直径走了出去。 这时,“啪”,许昌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这才觉着自己今日还能站在此地已是祖上积了大德了。若是现在许昌松找个镜子照照,也许他就不这么想了。但现在的他还是怀表谢意的说了句,“大殿下真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人啊...” 此刻府衙大堂的屋顶上坐着的三个人,听到许昌松的自言自语,默契十足的各自翻了一记白眼。 “小野,你当时应该再给他一下的,还是打轻了。”莫彩彩半边身子挂在林野身上悠然自得的说道,“诚然我是不喜欢他这样长相的男子,他若是再在本姑娘面前出现,我可能会破了杀戒。” 林野淡笑不语,‘还破杀戒,当时不知是谁呆巴巴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我也觉着林知将此人处置的太轻,哼,落在本小姐手上,能有你好果子吃吗..” 莫彩彩和林野不约而同的看向覃可可,他们倒是很想知道在林野将许昌松放倒之后,覃可可对他做了什么。 覃可可接到来自二人好奇的目光,她一脸坏笑,“嘿嘿嘿,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我给他下了什么毒?” 莫彩彩点点头,“我看许昌松的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印记,他自己好像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的。” “那是必然,我下毒定会让中毒之人毫无察觉,况且我给他下得,根本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最多只是在他脸上慢慢会浮现一些字的印记,身体上是绝对不会有痛楚哟。这种消遣的小毒,平时我也只用在作弄作弄看不惯的人。”覃可可说这话时还甚是觉着可惜,她原本是想再下点狠手,但林知及时阻止了她,跟她说这个许昌松的爹是她老爹的幕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可让她老爹难做。 莫彩彩是不知其中利害的,不过她认为覃可可这个毒下得实在很得她心,这明显也不是件大事,她不想多生事端,这样自是处理最好不过的。她现在最好奇的是,覃可可在许昌松脸上下得毒会出现什么呢...“可可,你可真是我的小可爱,快快告诉我,他脸上会出现什么字啊?” 覃可可装模作样的摇摇头,“那我岂会知晓,你等着看便是。” “无非是,贱人,色胚,流氓,之类。”一直未曾开口的林野替莫彩彩解释道,“可可的这个毒药早就给林知下过了,幸得林知的修为高,半日内毒就解了。” “啊?!覃可可!你可真是我的女神啊!林知你都不放过,哈哈哈...”莫彩彩捧腹大笑,动作大了些,一时不慎差点从林野身上滑落下来,林野见状顺势一搂,将她圈进怀里。他微微蹙眉,“笑归笑,别乱动。” 莫彩彩乖巧的点了点头,呆在林野怀里不敢动弹。可能她已经忘了他们待的屋顶其实也没多高,她一个轻功比林野还要高的人怎会怕这个,‘哎,装,莫彩彩你就装吧。’ “老二你可别再林知面前再说这些了,他这人小气的很。” 覃可可转脸看了看,林知还好不在这里。 林野看了眼天色,灰蒙蒙的一层笼罩在上空,他对彩彩他们说道:“回去吧。” “好。”二人也知无趣,就不在屋顶上逗留,跟着林野一起回客栈。 翌日清晨,只听房门外好像有人在哭。莫彩彩揉了揉咪蒙的双眼,再推了一把还在酣睡的覃可可,“可可,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啊?”覃可可不想睁开眼,含糊的道:“是吧是吧。” 莫彩彩也不想这么早就起床,于是她拉起被子继续蒙头睡觉。没过一会,门外的哭声更重了,莫彩彩无力的掀开被子,轻巧的跨过还在睡觉的可可,披了件外衣推开房门,再将房门轻轻的关上。她定睛看了看门外传出哭声的来源,‘咦,这不是那个许昌松吗?!’ 没错,现今跪在她们房门外哭泣的正是昨日那个许昌松,他见莫彩彩推门而出,脸上露出了谢许希望,他眼巴巴的跪着上前,直到跪在了莫彩彩面前,这才抹着眼泪开口道:“姑娘,求姑娘放过我吧,我昨日是一时糊涂,万不该欺负到您的头上啊,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呜呜..” 莫彩彩这时才看清许昌松的脸,“噗呲”她掐了掐自己的腰,硬是忍住了笑。这个许昌松脸上居然显现出‘色胚是我’四字,林野果真没猜错,哈哈,这个‘刺青’着实符合许昌松的个人形象。 眼瞅着莫彩彩杵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许昌松急了,他突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去抓莫彩彩的肩膀,莫彩彩岂能让他沾到便宜,悄悄然一个转身,许昌松瞬间抓了个空。他当场愣住,有这等功夫,昨日岂会任他的护卫给围住? “我不想和你说话。”莫彩彩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想回房补觉。 许昌松趁着莫彩彩转身之际,试着上去要抓她的胳膊。“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切切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给过你机会了,许昌松。”一道冷冽的声音从莫彩彩隔壁的房里传出,林野冷着一张俊脸走了出来。 许昌松见来人好像在哪见过,他捂着被打红的脸,身体突然间一颤,这人莫非..莫非是... “二..二殿下..?” 林野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说了一句:“不想死就滚。” 许昌松头都没来得及点跌跌撞撞就跑下了楼,飞奔而去。 “他怎么这么怕你?”莫彩彩见林野站在房门外面,她也就不着急回去睡觉了。 林野耸了耸肩,“不知道。” “我知道啊,老二这家伙脸冷,心更冷,他才不管许昌松是哪位呢,得罪他,那就是死。”林知也从自己的房里打折哈欠走了出来,“一大早的吵死了,看来昨日真是将他的处置给判轻了。下午有空还得去一趟,好好地把这许昌松给治治。” “哼,小野的心才不冷呢,你懂什么。”莫彩彩对林知的话极不赞同,她认识的林野心可是热乎乎的。 林知灿灿的一笑,“莫姑娘啊,你还小。” “你回去睡觉吧,别和傻子说话。”林野推着莫彩彩进房。 莫彩彩还想说两句来着,撇了撇嘴,只好走进房间,林野替她关上了房门。 这时,林知怕林野不理他,乘着他不注意,闪身进了林野的房间。 林野无奈的跟着他也进入到房里,“什么事,快说。” “心宿有信给你。”林知好心的替他收信,臭小子还给他 脸色看,真是没良心。 林野收下来信,并不顾及的在林知面前展开来看,林知看了一会,抖了抖身上的鸡皮,“这丫头真的是对你用情过深啊,信里两句不离,要你离莫彩彩远点,还说什么只有她才是对你最真心的。真是造孽..由此看来,父王做的每个决定都很英明神武。” “马屁精,信看完了,你可以出去了。”林野边说边将心宿的信放在烛台上烧了。 “要是知道这信上都是小女儿的言辞,我才不看呢,哼。”林知甩甩衣袖,径直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关上了林野的房门。 林野看着手中被烧了一半的信,又抬头看了眼莫彩彩住的房间方向,‘若你哪天伤害到我,我又会对你如何...’ 下午时分,莫彩彩和覃可可坐在桌边饮茶嗑瓜子,只瞧见林知兴匆匆的跑来对他们说,“许昌松被我发配到金叶镇守林子去了。” 覃可可看了他一眼,“没弄死?”她早上听说了许昌松来闹事的情况,甚是反感,一心想着给他再来点毒。 “弄死他作甚,不如让他去看着点魔族啊。” “好吧,尽凭大殿下您处置吧。” “可可,你这是余气未消吗?” “你走开,我就消了。” “不带你这么赶人家走的...可可..” 莫彩彩实在听不下去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对着她们的桌子撒娇,于是她站起身,默默退了下去。将桌子留给他们二人斗嘴。 “你看你,把彩彩都吓跑了!” “瞎说,那是她自觉不想当你我之间的第三人。” “呸,谁啊谁啊,你是你,我是我,别你啊我啊的。” “害羞了?” “呸!” “...” “...” 第二十二章 太子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金碧辉煌的王宫内,身穿紫青祥云袍的林肖贤背对着几个对他极其重要的心腹大臣,他们在一些问题上出现了争执。林肖贤从来不是固执己见的君王,可今日他就不愿意听进他们的忠言逆耳。位列丞相之位的覃域站在一边并未开口,打从一开始今日的朝会,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众人都以为丞相大人似乎是和王上一边的,他们就都把这位默然的丞相排挤在了外面。当然这样的情况不常发生,为何会这样呢?那就得从今日大祭司的一句话开始说起。大祭司前几日占卜出他们人族现需要选出一位有能力担当的太子殿下,辅佐大王处理政事,连魔族都已有了太子,他们人族岂能落后于魔族。虽说大王正当壮年,可早早立下太子那可是国之根本。 林肖贤愣是没搭理他们的启奏,也对大祭司草草的敷衍了几句。朝会一结束,几位他的心腹大臣拉着覃丞相就私下来拜见于他。众臣苦口婆心的劝着他早早将太子立下,他们这些做大臣的也好放下心来,魔族在边境虎视眈眈,虽说有人魔条约,可终究他们是魔族,是一群嗜血的妖怪,其话岂能做数。若是有一日战火起来,那由太子带领他们去保卫国度,王上坐镇王城,岂不是无后顾之忧了。再换句话说,即便没有魔族,太子也是要乘早立下的,王上虽说子嗣单薄,但毕竟两位王子都是人中之龙,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可算是以一人抵万人的智慧和魄力。这样强强联手的兄弟,若不能有一个先被选中,那以后...若是有紧急情况,人族说不定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提这档子建议的是个老臣子了,他已服侍过两代大王,以他这样的资历自然是要站在头一位说话的,他也自认现当今的大王定是要给他几分薄面的。哪知这话一出,林肖贤直接背对过他们,转过脸来不在言语半句。 覃域是个极聪明的,他能坐上丞相之位定也是能看清楚状况的人。他岂会不知王上之所以不悦的意思,现在是什么时候,可说是人族史上最强盛的时期,现在就让立太子,你们将王上的自尊往哪儿搁,再说这林知和林野两位殿下是什么性格,能为一个王座打起来?哼,白瞎了你们的双眼。真是一群听风就是雨的迂腐之辈。他覃域断然不会与你们这帮没眼力见的在一边... 众人见大王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一个个只好灰头土脸的依依告退。正在此刻,林肖贤开口说道:“丞相留下叙话。”覃域点头称是,并且识趣的关上了殿门。 “你说说你说说,这群老人家怎就那么听从大祭司的占卜,前几日,心修这不才出了事,这又开始蛊惑人心了,什么叫占卜出要选太子,这选太子还需要占卜?”眼见殿门关上,林肖贤就开始对着覃域喋喋不休,他憋了一早上的闷气,却只能在老友老兄弟面前发发恼骚了。 覃域倒是看得开,连声安慰着:“王上您越是跟他们急,他们越是觉着可以跟您商量商量,再顺道将这事给定下来,这不都是您平时给惯的。”这话也就覃域敢说,林肖贤就是看中他这一点,在人前装的狗模狗样,在背后就跟他穿上了一条裤子。他们二人这些年没少在朝堂之上串通着演戏,为的就是巩固林肖贤的王权。当然,他们二人自小就处在一起,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当然也有着过命的交情。 “哎,本王若不是看在他们是先王留下来的臣子,早就想请他们回去颐养天年了。”林肖贤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他这几日不知怎地,老是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脑袋断断续续的嗡嗡作响。 覃域见他有些异样,忙问:“王上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林肖贤摆摆手,“没事没事,估摸着是给他们给气的。先不说这事了,前几日心宿给林野写了封信去,你可猜猜信中写了什么。” “那还能有什么,”覃域和覃可可果真是亲父女,都一样对心修父女二人看着不顺眼。“不夸张的说,全王城都知道她这个圣女对二殿下念念不忘,用情至深。” “就你聪明,就你本事,都被你说中了。”林肖贤笑呵呵的说道,“本王看大祭司定是想不到自己收养的圣女尽这么没出息,对儿女私情念念不舍的,将来如何堪当大任。哎,林野的心里现在恐怕只有那位神秘的莫彩彩姑娘。” “您将我留下就为了探讨这些小情小爱?” “别急啊,等本王把话说完啊。你就跟你女儿一个德行,急性子。”林肖贤拍拍覃域的肩膀示意跟着他来内室,覃域瞧瞧他再瞧瞧内室,“王上您这是还要给下官看你不可告人的秘密?” “少贫嘴,跟上。” “呵呵,遵命。” 覃域嘴角噙着别人罕见的笑容跟林肖贤来到了内室,“什么?!”他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发出打喉咙里出来的叫声。这让他如此震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颗小小的蛋。这颗蛋看起来十分普通,比鹅蛋大不了多少,甚是还有点发黄,然而覃域认识这样的蛋。他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躬身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来。林肖贤也不管他是否认识,对于这颗蛋,他可是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得到手,这么宝贝的东西,他之所以要拿给覃域看,还不是因为这颗蛋有要冲破的可能性,他自己怕是一个人解决不了破蛋之后的局面。覃域不愧是丞相,待他观察后,他自是敢断定了这是什么。 “王上,这是颗龙蛋?”覃域虽然知道了答案,可还是问了出口。 林肖贤点点头,“没错,本王从魔君那里骗来的。” 这么直接的回答,令覃域又是一震,‘我家大王真的很直接’。 “这件事说来话长,本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本王还以为这颗蛋是假的,是魔君蒙骗本王的,那最近,这颗蛋每每到午时就开始蠢蠢欲动,本王觉着它是不是要孵出来了。覃域啊,本王这也很是忐忑,你要说龙族那可是上古神族,我们都是从古书上得知的存在,莫彩彩的出现证实了龙族真的是在某一个地方的,本王这颗龙蛋也总算是极大的可能是货真价值的龙蛋。本王这..这....” 林肖贤欲言又止,他也不甚清楚接下来会发什么,自打他得到这颗蛋以后,是想着龙蛋孵出来也想着不是龙蛋那就算了,他们人族能否能养育的了一条真龙啊... “王上,我懂您的顾虑,这恐怕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在想是不是得召回莫姑娘,毕竟她是去过龙族地界的人,还有那个叫元欢的,若没有他们在,我们又该如何处置这颗即将孵化的龙蛋。王上,您说呢?”覃域的思虑不是没有道理,林肖贤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明日就派人前去先将他们几人召回王城。” “不,王上,让大殿下和小女就在外面巡视吧,再派几人护着就是。” “也好,国事也不能误了,就这么安排吧。”林肖贤应允了覃域的提议,他再转过头看看桌子上的龙蛋,皱了皱眉,“覃域,本王将这颗蛋要不先放进冰窖,这两天天气热,别没等到他们回来,它就自己给跑出来了。” “这..这..万一冻坏了,那..”从未结巴过的丞相大人此时也不知怎么说话了,他活到现在养过的牲畜品种也不少,可这是龙啊,这让他一个凡人,要如何将养。 “哎,本王当时怎就将这玩意给弄来了..” 瞅着林肖贤看似苦恼的模样,覃域暗地里撇撇了嘴,‘您不就喜欢和魔君过不去吗,他拥有的您都会抢来,谁又能知晓您可比鼎鼎有名的魔君阴险多了..’ 林肖贤再看了眼龙蛋,狠下心来决定,“覃域,本王就将这龙蛋先放入林知的冰湖里。” “甚好,甚好。”覃域想也没想的点头同意。这原本他也是不懂的,说多错多,万一出了什么叉子,可不关他的事。林知的冰湖其实也不错,有灵力加持自然是不会伤了龙蛋本体。 “来来,同本王再看看它,你不觉着它长得甚是好看吗?”林肖贤跟献宝似的拉着覃域让他再看两眼。覃域恭敬不如从命,又端上前认认真真的看一了遍,为何他会认出这是龙蛋呢,主要也是他平日喜爱读古籍,古籍中记载到,龙蛋本身泛着金银色的光泽,蛋身附着祥龙般的花纹,体积同鹅蛋大小不一。其实这蛋不知是否在人族待的时间过长,蛋身已不见金色,甚至有些些泛黄,花纹也着实不那么明显,要离的很近很近才能隐约看见。但这也足以证明这颗蛋着实不是普通的蛋。二人又看了一会儿后,才不约而同的站起身,互相看了看,同样做出一个“嘘”的手势。随后二人相识一笑,这么多年的默契真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至于怎么得来这颗蛋的,林肖贤附上覃域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大概讲了一遍。覃域听完脸色都有点不太好了,再看向林肖贤时,眼里都透着一丝嫌弃。林肖贤甩甩胳膊,“覃域,今日就这样吧,你回去吧。” “是。”覃域低下头还是对着林肖贤施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林肖贤好笑的看着覃域离去的背影,他再回头看向龙蛋,双手一挥,龙蛋已消失在了内室。 第二十三章 失踪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彩彩,我会想你的。”覃可可巴着客栈的栏杆,满脸不舍的看着正在嗑瓜子的莫彩彩。彩彩空出的手越过栏杆摸摸可可的小脸蛋,并很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我也会想你的。” 可可撅着嘴跺了跺脚,“王上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哼哼..”她们这才出来几天啊,就急呼呼的连着来了两封信让林野带着莫彩彩和元欢一道回王城,还让她跟林知继续往前走。“彩彩,我不想你回去…呜呜……” 眼瞅着覃可可都要哭出来了,莫彩彩也怪心疼的,她扔了手中的瓜子,赶忙绕过栏杆上前抱住了可可,“别哭啊,这叫什么来着,对了,这叫皇命难为啊。” “好吧,断是不能让你为难的。那只能你们早点办完事,早点来找我了。” “行,没问题。”彩彩跟哄小孩似的,“走,姐带你买东西吃去。” “也好,我正好饿了。”覃可可虽比不上莫彩彩对吃食的依恋,但她也是奉承这句民以食为天的。她一抹眼角,和彩彩手拉手,一起出了客栈,在岐城这段时间,她两可摸透了哪有好吃的哪有好玩的,随随便便都能满足自己的口欲。 另一边,元欢得知自己要和林野她们一同回去的消息,不甚惊讶。此时的他正在林知的房里,脸上的神色却是不怎么好看。林知也是很诧异,叫林野回去,这没什么,怎么也会叫上元欢?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元欢,忍不住的开口询问:“欢欢,父王叫你回去做甚呢?” 元欢扶了扶眉心,“我要是知道就不来你这里了。” “呵呵,好像也是,也是。”林知尴尬的笑笑。 “既然是同我们一起回去,那必定是有事需要元公子,回去便知。” 开口说话的是刚进门的林野,他意兴阑珊的走进房内,林知瞅见他这副样子甚觉好笑。“老二,你别老是板着一张脸,心宿刚来信,父王的信就来了,你不觉着甚是蹊跷吗?” “我不觉得哪里蹊跷,我倒是觉得父王单单只留你和覃可可,那才是蹊跷。”林野只有在怼他亲哥哥的时候才感觉到一丝丝心情愉悦。 “我呸,说你呢,别扯我身上。” “也对,向来你大殿下的作风之一就是逃避。” 眼见二人又要争执起来,元欢只好出来打圆场,“两位殿下请看在元欢的面子上,都少说两句吧。现下岐城的情况虽已经在掌控之中,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啊。” “岐城之事,疫情倒是差不多了,可...”林知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林野,金叶镇有魔族之人参与的事情,元欢还未可知,他们也没打算跟他细说。林野接收到林知的眼神,抿了抿唇,“此时父王定已知晓,既没有任何嘱咐,那我们还是依照先前指定的计划行事吧。元公子同我们一起回王城,你和可可将岐城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即可启程去往楠月古城,等你们到那先行巡视一番,准备工作做好,不出意外,我们办完事就可与你们汇合了。” 林知没有异议的点点头,只不过,“你们要回去办的事,父王在信中只字未说,若是有些许困难,那..?” “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不然王上理应将二位一起召回。” “林知你该好好和元公子学学,别长了脑子和没长一样。”林野乘机又怼了林知了一下,林知气的牙痒痒,“作为你哥,你亲哥,我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你塞回母后肚子里去。” “你敢对母后无理,我回去告你状,你信不信。” “你敢!你...” 这消停了才几句话的功夫,怎么又杠上了,元欢捏了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二位,元欢先行告辞了,后日启程的时候再见吧。” 他赶忙站起身,不等他们说话已然退出门外,踱步而去。 “你把人家吓跑了。”林野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有意无意的说了句:“我对他有顾虑。” 林知将目光也投向门口,“那你将他带在身边,岂非放了颗不定时的**。” “呵。那到还不至于。”林野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啐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皱眉,“有点涩,不好喝。” “放下放下,给你喝就是浪费,你又不会喝茶。”林知将桌上的茶壶放的离林野更远了些,林野也不脑,他本就是不喜欢这些个茶艺的,在他眼里茶都差不多,除了苦还是苦。 “这疫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从出发那天就有一个问题在我脑子里始终转不出来,老二啊,你说这次父王真的只是为了历练我们吗?我怎么觉着父王想将我们支配到别处,好做一下不让我们只晓得事情呢。” 听到林知大胆的猜测,林野并未吃惊,他好像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那日我并未在覃可可面前提,我还以为你没有想到这一层。” “你真当你哥傻吗?” “我从未当你傻,是你自己一直在人前装傻。” 面对林野的一针见血,林知反而笑了笑,他们两兄弟自然是彼此都十分了解对方的。 “话说回来,父王这又让你回去,我猜莫不是有关于龙族?” 林野难得给林知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不错啊,你最近与我待的时间久了,人都变聪明了。” “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林知没好气的扭过头去,这个死小子,嘴里愣是没有一句好听的。 “行,你猜测的正是我所想的,我们两目前的想法一致。待我回去就知道了,也许还能解答一些我们心里的疑问。” 林野说完后,目光瞬时变得更加深沉,有些事看着一目了然,但其实这下面隐藏的到底是何种秘密,他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等这次回去以后,他的父王必然会告知他一些惊人的事情。 两兄弟又嘀咕了一阵,夜晚将至,林知才想起,好像有一整日没见着覃可可和莫彩彩了。“老二,今日怎的那么安静,你可看见彩彩和可可了?” “我未曾见过。”林野此时也想到了今早经过莫彩彩的房门时,里面没有动静,他以为两人出去玩了,也就不曾留意。“不好。”林野立马站起身,快步向楼下走去。林知见状也赶紧跟上。 二人在楼下询问了一圈,只从店家口中得知,两位姑娘今早在楼下的桌子旁坐了一会,就出去了。具体去哪他们就不知道了。林知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站立不安的林野,“老二,我们先别急,这要是出去逛逛的话,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 “嗯。”嘴上是应允了,行动上却是在往客栈门口走,林野心里七上八下很是不安,他要出去找找。林知明白他的担心,于是跟了上去,“我们分头找,半个时辰为限,找不找得到都要回来这里说一声。我去喊上元欢一起。”林野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 一段时间过去了,元欢先行到达了客栈,随后林知也走了进来,两人互相看看,都是一无所获。这时,林野一个箭步也回到了客栈,他看向二人,“怎样?”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我问了西街口的街坊领居们,都说没有见着过她们。”元欢率先告知他两他的出去寻找的结果,他去的是西街口,林知去的南街,林野的脚程比他两要快些,将北街和东街都寻了一遍。 “我去的地方,也没有他两的踪影。”林知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甚是垂败。他心里焦急的要命,覃可可这臭丫头死哪去了,逮着她,非打她一顿不可。 这时的林野也垂下了头,他哑然道:“我也没找到。” 这下好,三人出去都无功而返,此刻,店家从里屋跑出来,直到跑到元欢身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元公子,有一人给我封信,让我交给你们。”其实那人交代过要亲手交给林野手上,可他哪敢啊,从林野一进门那气场就把他吓个半死,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意。再看看林知,周身也泛着一股股冷意。只有元欢还是那个元欢,温和如玉。 元欢接过信,先没打开,而是询问店家,“掌柜,请问你,这信是何许人送来的?长什么样?你别怕,请放心说。” 店家迟疑的看了眼信,又看了看他们,仔细想了想收信时的情况,“这信是一个蒙着面的男人送来的,他送信的时候只交代将这信交予你们,还给了我一粒金豆。”说到这,店家将怀里的金豆拿了出来给他们看,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哦对,对了,我还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蒙面的男子。他们二人送完信,就离开了,并未多加停留。” 林知接过他手中的金豆左右看了看,样式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让元欢拆开信先看看内容。元欢先将信拿起来上下看了看,信的背面有一串地址,而后他打开信,才看了两眼,眼睛赫然瞪起,怒哼了一声道:“哼,简直是胆大妄为。” 林野唰的一下从他手里拿过信,在看到信上内容的刹那,原本脸上的寒意变成了杀意。林知看到二人表情的突变,心觉不妙,他也拿过信看了起来,“什么,是姬无风!?” “是他,呵呵,倒是不怕死。”林野冷笑一声,手指关节被他用力绷得‘咯哒咯哒’的作响。 “哼,他真是惹错了人。”林知眼里也迸发出层层杀意,他是知晓覃可可和姬无风之间的关系,也同样知晓姬无风这回抓了覃可可和莫彩彩定是有事为他们而来。信上说,‘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与覃可可的关系,暂时她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我定会礼遇她们。不过,要想她们平安,还需你们前来我这做做客,切记我只说是你们二人,并未请其他人。若有异常,可别怪我先送你们一些特别的礼物。姬无风’ 让他们两个人去会面,这倒是小事,可他们还是担心彩彩他们会受到什么委屈。一想到这里,三人的心都纠了起来。 “我们不能乱,姬无风这人我不甚清楚,只知晓他善用毒,彩彩是不用担心的,她百毒不侵,就怕可可会不会看见仇人会忍不住刺激到姬无风..”林知这话一出,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了,若是那人敢动可可一根毫毛,他非把他弄死再弄死不可。 “对,先别急,可可姑娘也应该没事的,那日我见到她就看出,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虽不如彩彩姑娘的好,但也能扛的住毒性不致命的药物。”元欢见林知差些时空,赶紧安慰。他不能同他们前去,但也要尽一份绵薄之力。他转身往元府走,并关照林知他们等等他。这时的林知只有不停的劝自己冷静冷静,林野比先前倒是淡定了一些,但眼里的杀意仍是未减半分。待到元欢再度而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盒药丸,一股脑全都倒在了桌上,“这些是我平日研究出来的能克制各种奇毒的解药,你们不妨都带上,危急时刻也好应付一下。” 见元欢如此关怀,林知感激的看了一眼,“感谢的话留着她们两人回来再说,我们现在就出发。”是的,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他没法想象覃可可会受到什么样的最,她断然也不是能受罪的人。林野看完信后就沉默不语,直到现在,他也只是对元欢点了点头。解读的药丸被林知收到怀里,二人不再停留,看着信上所附的地址乘着夜色就这么寻了过去。客栈里只剩下元欢留守,他神情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眼里却多了一份任何人没见过的杀气。 第二十四章 什么仇什么怨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按照姬无风给的地址,林野二人展开身形,直接略上房顶,只见夜色中两道黑影在飞快的穿行。他俩一路并未言语,不过两人心里却憋着一股怒气,胆敢动他们的人,那得让那人知晓一下死字的新定义。 莫彩彩恍惚间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昏暗的光线笼罩在她触目可及的范围内,‘这是哪儿?’彩彩极力的想活动身子,可不知怎么的,她的身子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有一丝丝恐惧弥漫上她的心头。彩彩依稀记得她和可可去到市集的老董家准备买些他家名声在外的红糖糕吃,可可一路上还在嘀咕他们后日要启程回王城的事情。到了老董家,买上了红糖糕,两人拆开糖纸就开始大快朵颐,可可提议再去西边的于美人茶馆听书喝茶,彩彩自然是应允的,于是她们又去了茶馆。今日茶馆的人和平常一样多,大家都是冲着于美人的好茶和这里远近闻名的说书先生而来的。她两虽来岐城时日不多,却也是茶馆的常客了,可可爱茶,彩彩就爱听书。于美人也是知晓她们二人的,眼见她们一进门,就上前安排她两坐在最靠近戏台的位置上。两人终于落座,照常点了可可最喜欢的茶,还有几盘果子小点心。今日这书说的是西王母和天帝之间缠绵悱恻的感情故事,彩彩咂咂嘴,这什么跟什么,西王母和天帝怎会有关系...尽瞎扯。她甚是嫌弃歪曲事实的故事。可可见她对台上说书先生绘声绘色描述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就鼓动她多喝茶,再配点小点心,那简直是最为享受的了。彩彩只好拿起一块店里最受欢迎的绿茶饼,刚要咬上一口,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之前也是吃过的,怎么之前没有这股味儿。正当她疑惑之时,可可直接用手将饼子塞到了她的嘴里。彩彩不由得对她翻了一记白眼。不过这绿茶饼的口味还真是不错,即是甜的可也不腻,甚是好吃。 ‘可可呢?’彩彩只能回忆到此处,再往后的事情她就没有印象了。她现在逐渐清醒过来,发现身边并没有可可的身影,她捉急的想冲破禁锢,可无论她怎么使力仍没起到作用,她现在只有眼睛可以转,于是她紧张的四下张望。这里好像是一处茅屋,茅屋里没有其他陈设,只有她现在躺着的床,和一个木头墩子。她着急的无以复加,‘这个该死的龙樱不是说我百毒不侵吗,那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怎么就躺这了?!难道不是中毒?难道有人要加害于我?咦,可我在这里没结仇啊...’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茅屋,这人的气息极度不稳,且不是她熟悉的人的气息。彩彩立即将眼睛闭上佯装没有苏醒。 来人越来越靠近莫彩彩,彩彩逼着自己别紧张别害怕,凡事要淡定,淡定...在她自我安慰的时候,那个人给了她一嘴巴,虽然不重,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可彩彩心里那个气啊,从小到大她的脸还没被人打过! “你若是没醒,那我就继续拍,而且我会越拍越重。”这话自然是对装昏迷的莫彩彩说的,来人已经知晓她是装的了,刚才那一拍那就是故意的。彩彩心里更为来火,恨不能将来人的嘴给斯下来。 “还要继续昏迷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似乎说道做到,彩彩已经感觉到有一道掌风迎面而来。她立刻将眼睛睁开,虽说还开不了口,但她的眼神中的怨毒已经再告诉那人,‘你给本姑娘动手试试?!’ 那人收起即将落下的手掌,转身将茅屋中仅有的木墩子搬离彩彩最近的方向,撩起衣服就这么坐了下来。 “你是莫姑娘?” 莫彩彩抑制住内心的恐慌,都已经这样了,再害怕也无济于事,她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保命为上。她抬眼向说话的那人看去,那人带着面罩,将一大部分面孔都遮挡住了,只有下巴处的胡须还隐约可见,身形看过去就比较消瘦,宽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看着就别扭。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彩彩觉着这人好像中了剧毒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样子。还有就是这人是不是傻,知道她说不了话,还问她问题。彩彩差点忍不住想对他翻个白眼。 那人似乎察觉到自己不应该向现在的彩彩提出疑问,他喃喃的说道,“师妹若是这么听话那就好了。” 这句话被彩彩听在耳中,愣是一惊,‘师妹?等等,莫非这人是那个姬无风?!’她眼神里透露出的疑惑,看在了那人眼中,“呵呵呵,莫姑娘的确聪明,在下正是姬无风。” 彩彩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鞠了一把泪,‘太背了,有没有!?怎么出门逛个街还能遇到仇人..咦,不对,那可可呢?’她一想到这儿,眼睛直直的瞪向往姬无风。 “若是没猜错,你是想问我那师妹在哪?”虽是问句,姬无风说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他往左边抬了抬下巴,“喏,我那欠教导的师妹在你左边的屋子里,你暂时可以安心,师妹很安全,当然,你也很安全。” ‘哼,我若能开口,我定会将你八辈祖宗都问候一下。’彩彩在心里画着圈圈诅咒着姬无风。 由于姬无风带着面具,彩彩未能见着他说话时的神情,但从他的口气里隐隐能感觉出,可可应该是没受到什么伤害。他捉她们来是作甚,报仇吗?可背叛师门的是他自己啊,这也能倒打一耙吗..果然天才的思维方式都有点与众不同。 “想不想听我说故事?” ‘咦?’莫彩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你说呗,我除了听我还能去哪..’原来这姬无风欠缺一个听众啊,那请她来不就行了,何必搞这出。彩彩在心里默默的翻着白眼。 姬无风长长的叹了口气,“哎...我本姓姚,乃楠月古城姚家村人士,我们姚家村世世代代以下海打鱼为生,时而也能捞上些流光玉珠等物件,那样珍贵的宝物通常都会被城里的官家给收走,他们当然也是会给我们些钱币应付一下。对于生活在海边的我们来说,缺的不是钱币,而是根本在我们这无法种植的粮食。村里的人集体向官家提过这等事,然而接到的消息却是,如若每月不能呈交上等明珠,别说粮食,连活命都成问题。”讲到这,他看了一眼屋外,天色已然全黑了。姬无风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讲道,“我们村的人从来都是听话的渔民,自是拼了命的下海去捞珠子,大海有多危险,我们比谁都清楚,越是上好的明珠,越是在海底的深处。官家的贪心是不会满足的,他逼着我们村里水性最好的渔民出海去到海底,然而一次两次运气好的那是海神爷爷眷顾,若是碰上像现在这般的雨天,接二连三的暴雨,再出海的话,那是肯定会出事的。村里的老一辈人劝说着官家,等些时日再去不迟。可官家不知在哪听说,这时候出海定能捞上来极好的东西。他们就派官兵拿刀架在我们脖子上强迫我们出海。最后可想而知,出去的人最后活着的也只是剩下了我一人。村里人为了保护我不被再度迫害,连夜保护我离开了姚家村。等我在外面安顿下来,找人帮我打听姚家村的情况时,那人带来的消息确是,姚家村全村人都被官家逼着出了海,不捞到明珠不许上岸。从那以后,姚家村就成了空村。至今也没人见过有人上过岸。你也许会说,可能他们都划船去了另一个地方,我知道消息后,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我在那以后的好几年,都在那片海域周边的海岛上搜寻。可什么人都没见到过,一个村子的人就这样去全都被逼着死在了大海上。在我混迹的这段日子,偶然间遇到了我的恩师,是他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教会我药理毒理。这辈子对我最好的莫过于他。其次就是我的小师妹,虽然她比我进门早,可我比她年纪大,师傅宠她,我也宠她。她对我也是极好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彩彩感觉的出姬无风对可可和他们的师傅是发自真心的好。那为何又会背叛师门了? “原本我们在谷内生活的很是自在平静,直到有一日...”姬无风似是回忆到一些让他极度恼怒的事情,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些许怨恨,“师妹的父亲来探望她,还带来了另一个人。那个人一进到谷里,就大摇大摆的坐上了师傅的位置,师傅对他也甚为尊敬。师妹悄悄对我说那人就是当今的王上。呵呵,王上,好一个王上。他可知因他的喜好害死了我们村所有男女老少!这个仇怎能叫我不报!当时我就偷偷在他的食物里下毒,哪知师傅洞察了这一切,他并未揭发我,还一味的劝我放手,冤冤相报何时了。了?了什么了?我死也要拉着林肖贤一起死。当然,我是不会害我师傅的,我知道若在谷内下毒,定会给师傅和师妹惹上麻烦,于是我收敛心神,独自一人在谷里一僻静处安心修炼我的毒功。待我成功,定要出谷取他狗命。等我大功告成之时,师傅还是担心我会想不开,并想跟着我一起出去历练,我在半路上给师傅下了**。师傅气力不支之时,正是我逃走的好时机。然而,报仇之路,远比想象中的困难,我先是去了王城,想混进宫伺机报仇。可宫里面守卫森严,任凭我用毒之高深,也没法靠近他半步。这让我很是不甘,直到得到恩公的帮助,使我有机会离他只有一个胳膊的距离,眼看我即将成功,谁知师傅居然来了,他一见到我,就知我的心思,当场发难于我。我只好将用来给他的剧毒下给了师傅,他可是我师傅我,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怎能不心痛,可师傅已然对我失望透顶,他虽未说出口,可他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师门不再需要我了。我伤心之余断然没了报仇的念想,匆匆就逃离了王宫。你们这个好大王,时不时就吩咐人追杀我,还说谁能拿住我,重重有赏。呵呵呵...” 说道后来,姬无风开始癫狂的大笑。莫彩彩既为他可怜又为他不值,她自然是记得第一次进到王宫大殿的时候被满殿的夜明珠吓着的情境。她那时候还为林肖贤的奢靡感到丝丝不耻。然而人家是帝王,奢靡一点又何妨。且在听到这个故事之后,彩彩虽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主,却也不是弑杀之人,在百姓身上剥取钱财,还至那么多人丧失生命,这等事着实极不人道。 “莫姑娘,我不是什么大魔头,也定不会伤害无辜的人。这次捉到你们,纯属是你们不凑巧的被我的徒弟给遇着了。你也别害怕,等林肖贤的两个儿子前来换取你们,你们就可以安心回去了。”姬无风不再发笑,转而安慰起躺在床上的彩彩,“你现在还动不了,因是我点了你的几个大穴,别自己乱来,会被反噬的哟。” ‘这算好心提示?等等,什么叫等林肖贤的两个儿子前来?林知和林野吗?’莫彩彩眼珠子在眼眶里急的乱转,‘林野他们来会不会吃亏?!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姬无风,你赶紧给老娘放开啊!!!’ 姬无风站起身直接无视掉她,自顾自的边说边往屋外走去。“该去看看师妹了。好久不见,不知现在师妹醒来,还会不会喊我师兄了...” 第二十五章 雾气中的怪物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师傅,师叔醒了。”一道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嘎然响起,姬无风背着手正站在用来关莫彩彩的茅屋前,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喊他师傅的人,那人身着长长的黑袍,和他一样带着面具。姬无风对他点了点头,而后绕过他走向他身后的茅屋里。 黑衣男子随即跟在身后,只是他并未进屋,而是站在了门外。 茅屋里的设施和彩彩那里并无二样,只不过躺在床上的人儿被贴心的盖了层薄被。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已然清醒,她瞪着刚进来的姬无风,嘴巴使劲的蠕动着,要是能发出声音,怕是姬无风会被她生生骂哭。 “师妹,别来无恙啊,这几年你过的如何?”姬无风一改往日冷酷无情的模样,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询问着躺着的覃可可。覃可可撇过眼去,不想看他。姬无风也不恼怒,他压低声音,温和的接着说:“等事情结束,我带你一起回谷,我们好好孝敬师傅他老人家。” 可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结束?’她用眼睛无声的询问姬无风。 “你先躺会儿,过会便知。”姬无风又看了可可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茅屋。屋外的黑衣男子依然保持一个姿势站在那里,姬无风出来后吩咐他道:“注意看好你师叔。”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默然的看着姬无风离开后,转身进了茅屋。 林知和林野终于在夜半赶到了姬无风信上所嘱的地址,这是位于岐城几公里外的后山上。这里荒无人烟,他们只看见了平时上山打猎的猎人临时搭建用来短暂休息的茅屋,林野感觉到了莫彩彩的气息,彩彩应该就在这两间茅屋里的其中一间里。他并没立即跑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对林知说,“恐有埋伏。” 还没等林知开口回应,从茅屋后方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姬无风。他大摇大摆的走到二人面前,嘴角噙着一抹阴沉的笑,“欢迎二位光临寒舍。” “这什么时候成你家了?你有家吗?”林知看见他就来气,言语上自然不会放过他。 果然这句话刺激的姬无风怒气上涌,脸上的青筋都在面具下面暴露了出来,他左边手掌的掌心形成起一团黑色。这时,林野发现了他的动作,瞬间聚起灵力,他不会给姬无风出手的机会。 只是这会,在空荡荡的后山里居然下起了薄雾,林知用胳膊肘捣了捣林野,提醒他小心。姬无风大笑起来,他浑身聚敛起浓重的黑气,森然鬼魅般的气息在他周身发散开来。 “他居然入魔了。”林知喃喃道,“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去做个不人不魔的怪物。” 姬无风听到了他的这句话,甚是不以为然,他眼里的杀气肆意,恨恨的说道:“做魔又如何?你们做人的就生来高贵是吗?你们怕是还不知道你们那高高在上的父王是如何鱼肉百姓的吧?” “放肆!我父王岂是你能妄加评断的!本殿下今日来就收了你这个逆贼!”林肖贤在林知的心里是神圣不容侵犯的存在,从小在他眼里的父王就是高大威猛不可战胜的人族最伟岸的王。姬无风的无理使林知更想赶紧杀了他而后快。于是林知随手捻起一道白光“咻咻咻”的就往姬无风劈了过去,他的动作太快,林野见状也不甘落后,他的蓝光早已蓄势待发,就在这时和着林知的白光一道向着姬无风劈去。本就被雾气笼罩着的黑暗里两道光束齐齐的朝着姬无风的面门就这么射了过去,然而姬无风站在原地,并未移动。 “我是不介意被你们一掌劈死,可莫姑娘和师妹,你们打算如何?”姬无风轻伸出左手,释放出黑色的光圈,硬生生接下了他们两的攻击。他随后轻飘飘的一句话,另预备再度攻击的林知他两迅速停止了动作。就在他两没有进行下一步之时,之前的黑衣男子揉着莫彩彩从茅屋里走了出来,并站立在姬无风的身后。 这一幕在林野看来甚是碍眼,他愠怒的捏紧了拳头。这时的莫彩彩身子还是不能活动,现在的她只能软趴趴的靠在那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身上。但她已经感觉到了林野的气息。这会要是可以动弹,她必定冲上去结结实实的给林野一个拥抱。她家小野真的来救她了呢! “还有一个呢?覃可可哪去了?姬无风你最好什么都没对她做,不然我让你连想死都是一种奢求!”林知的焦急已然溢于言表,他没看见活蹦乱跳的可可,他怎能放的下心。 “小子,就会逞口舌之快。”姬无风看都没看林知一眼,他一把从黑衣男子怀里揉过莫彩彩,直接用手掐上了她的咽喉。“林野,你看清楚了,这位姑娘的命就在我思量的一刹间。” 莫彩彩的眼角渗出了眼泪,她不是吓着了,而是这一掐的的确确是用上了劲道,她的咽喉处被掐的生疼。‘该死的姬无风...’ 见此场景,林野的双手开始不自主的颤抖,一旁的林知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微微皱起了眉头,“老二,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只见林野周身的蓝光大盛,姬无风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松开了掐住莫彩彩的手,下意识的将莫彩彩移动到身前作为挡箭牌。“林野你最好看看清楚,莫姑娘可还在我的手里。你若是敢妄动一下,我定拉着她一起陪葬。” “老二,你若是误伤到彩彩怎么办,先看看情况再说。” 林野将林知的劝说听了进去,蓝光缓缓的淡了下去。他厉声道,“姬无风,你想如何?” “呵呵呵...”姬无风笑的甚是阴邪,“我想你去死啊!” “就凭你也想我去死?”林野抬高下巴,蔑视的看着他。 姬无风最是受不住这样的语气和目光,他几近疯狂的大声吼道:“你是林肖贤最宠爱的儿子,我要让你死无全尸,让林肖贤痛不欲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让他下半辈子都在悔恨中度过!” “做梦。姬无风,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我死。”林野也是怼死人不偿命的主,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是吗,那我就让你心爱的女人先去死好了。”姬无风虽然说过不伤害莫彩彩,可现在是林野在逼迫他,那就别怪他食言了。就在他即将手起刀落之时,背后的黑衣男子突然大喊一声,“师傅!小心!”原来是林知乘着空隙已闪身靠近了姬无风,在他明显的空门处一掌劈了过来,姬无风反应还算及时的将莫彩彩往林知身上丢去,想让莫彩彩替他接下这一攻击。莫彩彩整个人被他抛起,幸好林知收回了半成的灵力,顺势接住了落下的彩彩。但彩彩还是被林知的一掌给击中了,她现在只感觉胸腔里翻腾倒海的,喉咙里有咸滋滋的,若是能张口,应该会吐出一口血来。‘林知!本姑娘记住你了!’ 眼见莫彩彩已经安全,林野二话不说就提起灵力冲到姬无风面前,姬无风岂敢怠慢,抓着徒弟就往后退去。他一边退一边说,“师妹还在我手里。” 这话一出,林知立马对着林野大喊:“别杀了他,救人要紧。” 林野脚下一顿,“速速将可可放了。” 姬无风也站住了脚步,他悄声吩咐了黑衣男子几句,黑衣男子看了眼林野他们后,快步转身离开了。没一会儿,覃可可被他从另一间茅屋里带了出来,比莫彩彩幸运的是,可可已经可以说话,她这时看见空地上的林知他们,赶紧大叫:“林知,老二,快来救我!” “可可!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林知见到覃可可上上下下的打量,就怕她哪里受了伤,哪里被欺负了,接着又紧张地询问,“你有没有中毒?你伤哪儿了没有?” 平时可可就嫌弃林知话唠,当下林知的话语听在她耳中,别提有多暖心了。她回以他一个甜美的笑容,并且说道:“我没事!你放心!” 姬无风最见不得覃可可对他人露出这样的微笑,他对着覃可可一甩衣袖,覃可可顿时脸就僵住了,嘴巴也不能再动。‘姬无风,你胆敢对本小姐下毒!?’此时的可可只能用眼睛怒瞪着姬无风。 “你对她做了什么?”林知见状,恨不能上前夺下覃可可。 “我说过,我只想你们去死。要是你们满了我的意,她们二人都会相安无事。不然,全都要陪我一起死。” 说着说着,姬无风便开始运起灵力,周围的雾气更浓了,渐渐的能见度越来越低。这时,林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紧让林知掏出元欢的解药,两人各自服下一颗。再看向莫彩彩,她没事人似的朝着他们二人眨眨眼,‘别喂我,我又不会中毒。’林野点点头,对她说道,“我知道,我不会乱给你吃药。”彩彩又眨了几下,林野再次点点头,“我懂,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伤害。别怕。” 林知甚是无语的看着二人,“她都没说话,这你都能懂她的意思?老二,若不是你以为的意思,那可就丢人了。” 莫彩彩斜了林知一眼,‘哼,我家小野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好嘛!’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关心一下怎么把可可救回来吧。” “这还用你说,只不过这雾气又是怎么回事,他能指望这等小毒就能奈何的了我们了?” “我看未必,这雾气里好像有东西。” 事实却是被林野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在如浓墨般的雾气里,出现了“嘶嘶嘶”的怪声。林知和林野将莫彩彩围在中间,三人都戒备了起来,怕是来者不善。 正如他们预料,一道暗影在林知那个方向瞬间略过,“小心!”林野出声提醒,就在此刻,又是一道暗影往他的方向俯冲而来。 林野迅速的捻起蓝光“啪嗒”一声下,他击中了向他冲来的暗影,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这叫声可比夜枭的叫还要来的尖锐刺耳。莫彩彩眨了眨眼,她这会真想堵住快要被叫声刺破的耳膜。林知反手也加入了战局,他所在方向的暗影乘机朝他飞来,他抡起就是一掌,不其然的同样又是一声惨叫。二人集中精力注视着四周,现在这个情况,即使是点了灯也会被深深的黑暗给吸走。莫彩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不是怕黑,只不过这也太黑了,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瞎了...这时林野的话传入她的耳中,“你的眼睛没事,因为你没有灵力,所以才什么都看不见,别害怕,有我在。”彩彩这才稍稍安下了心。 “老二,这怪物是什么?”林知抽空询问道,他对动物倒真的是不如林野了解的多。 林野想了会儿,说道:“应该是来自魔族的夜鹰,和我们人族的夜枭是亲戚关系。不过,这里的夜鹰好像是被人在控制着,我们要小心些,此等怪物怕是不见血腥不罢休。”林知点了点头,他断不敢大意行事。就在他两在雾气里与夜鹰搏斗的时候,姬无风站在外面将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他仍然在不停地运用灵力,这些夜鹰已被他训练多时,杀不杀的了他们,他暂且不知,但肯定能将他们伤到体无完肤。想到这里,姬无风开口大笑,“哈哈哈哈..因果循环啊,林肖贤,哈哈哈....”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默默的在面具下发出嗤嗤的笑声。动弹不得的覃可可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暗自发力,牙关紧紧的咬住,她要冲破禁锢,她要去救他们。 第二十六章 练练手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夜已过半,林野三人仍被困在浓雾里,数百个夜鹰已死在了他两的掌下,但奇怪的是这些死了的夜鹰还会再一次的从地上飞起攻击他们。这样子的车轮战,再好的体力都会消致殆尽。林野让林知先行招架一下,他蹲下身查看仍旧没法活动的莫彩彩。“我给你把穴道解开,你乘机会赶紧离开这里。”说到便做到,林野修长的手指在彩彩身上的几大穴位点了点,彩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瞬间轻松了。可刚才接的林知那一掌着实伤的不算轻,她勉强活动了下麻木的腿脚,林野见她如此吃力,只好伸出手将她环在怀里。彩彩顺势依附着他,将自己的身体调整一下。 龙樱对她说过,不会灵力不要紧,但必定要学会怎么自救。彩彩想起这番话,闭上眼睛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让身体里的每道气息顺着静脉缓缓流走。林野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发热,他担忧的问道:“彩彩,感觉如何?” 过了没多会儿,彩彩睁开双眼,脸上的气色已然红润很多,整个人看着都要比之前精神了些许。“我没事了。”她嫣然一笑,离开了林野的搀扶,环顾周围仍然还是黑洞洞的,“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的修为再高也经不起这样无休止的攻击啊。要不,试试飞上天看看呢?站的高看得远,小野。” 林野二话不说,运起灵力往地面拍出一掌,接着他的身体向半空飞去。在这一瞬,他看清了地面上的一切,他们只是被困在一个小型的包围圈。无数只夜鹰只是在他们说在的圈子里重复的攻击他们,林野再度向地面击出一掌,这样让他更能在半空待的时间久一些。他似乎发现了包围圈的漏洞,‘彩彩说的对,站得高看的远。’于是他集中意念,双手合十,蓝光从指间慢慢溢出,他的头发和衣服在半空中无风自飘起来,林野整个人渐渐的隐没在了蓝光里。 原本胜券在握的姬无风在听见“唰唰唰”几声好似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后,瞬间慌了神,他知道这是他制造的毒圈被林野他们爆破了。“快带你师叔走。”姬无风急忙让黑衣男子带走覃可可,黑衣男子也知事态不妙,他扛起覃可可就想离开。但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他们以为还不能动弹的覃可可其实已经冲破的穴道,不过由于冲破穴道的力道太猛,有些些脱力,覃可可暂时只能还是任由他们摆布。 然而,黑衣男子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去路被从天而降的林知堵了个结实。林野带着莫彩彩也从雾气里走了出来,他们身后的雾气慢慢的消失了,夜晚的星空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我的毒圈都能走出来,还真是小看了你们。”姬无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两,便设计了这个毒圈,专门将养在魔族的夜鹰全都用上,只为今日可以报仇雪恨。哪知... ... 莫彩彩做了半日的哑巴,心里着实委屈,她恶狠狠的对姬无风嘲讽道:“这个现实就教育你,千万别觉着自己有多厉害,山外有山知不知道,人不做偏要做井底之蛙,你可真行。就你这等小把戏,你自己傻也别当别人跟你一样傻。” 彩彩的几句话戳的姬无风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甚是可笑。他压制住自己想要杀了她的冲动,不咸不淡的问道:“莫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光凭他两定没那么容易出的来。” 姬无风既然想杀林知他们二人,必定是早已打听清楚他们的修为灵力为何的。可实在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没有杀伤力的小姑娘居然会那么有本事。 “你可别这么抬举我。你要实在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 彩彩伸了伸腿脚,和林野又向着姬无风靠近了些。“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先把可可放了,我再慢慢和你说你这个毒圈败在哪儿。” “我还没有失败,没有。”姬无风看见他们的靠近,脸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顺着额尖流了下来。他开始往后退,直至退到黑衣男子身边。“我没有错,错的都是你们这些人。都是你们逼我的!我没有错,我没错。”姬无风的嘴里碎碎叨叨的来来回回念着这几句话,身旁的黑衣男子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师傅,师傅!?” 就在这时,林知眼尖的看见覃可可半眯着的眼睛。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看错,可可在对他眨眼,示意他向下看。林知顺着指示,眼光随着可可的脸慢慢移动到她垂着的手。可可的手指在动,她在数数。‘3...2..’林知瞬间明白过来,他嘴角邪邪的一笑,默默运气灵力,就在可可的手指比划到‘1’时,林知“咻”的一下,一掌击向了黑衣男子。而黑衣男子肩上的可可早已在林知动作之前就准备好翻滚跳跃起来,林知随后一跃而上接住了快要倒地的可可。这一套动作华丽流畅,莫彩彩眼睛都看直了,直夸林知好厉害啊。一旁的林野拽了拽她的衣袖,“我刚才救你的时候可比他现在好看多了。”彩彩连忙点头,狗腿似的讨好,“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林野这才仰起头,唇角含着点点笑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黑衣男子被林知的这一掌击打的不算轻,嘴角已溢出鲜血。姬无风见状,浑身抖动的厉害,他的眼白部分很快爬满了红色。在他身边的黑衣男子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害怕的大叫一声,“啊!师傅,你!你的!你的眼睛!” 林知也看到了他的神态不对,于是抱起虚弱的覃可可纵身一跃,跃至林野他们那里与之汇合。这时的姬无风不止眼睛变成了红色,连身上的衣服也开始碎裂,束在身后的头发也随之四处飞散开来。且在这一刻,他脸上的面具骤然脱落。在看见面具下的姬无风的一瞬间,莫彩彩“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游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可怖的脸。现下的这张脸脸上没有面皮,脸上布满横七竖八的红色肌肉,脉络明显的凸起在表面,还有那双眼因为没有面皮的缘故整个都凸显在外面。再看下去,彩彩怕是要吐了。她强迫自己淡定点淡定点,不要歧视残疾人。 “你,你怎么成这样了?”覃可可面露不忍,她这无缘的师兄正常的时候虽说谈不上有多高大威猛,可也仪表堂堂,当初师傅也是看此人长相端正,人品应差不到哪儿去,才会老眼昏花的收他做了徒弟。如今的这幅样子,怎叫她不感到意外。 姬无风张开没有嘴唇包裹的嘴巴大笑起来,露出来上下两排明晃晃的牙齿和鲜红的牙龈,这样一来的他更加显得恐怖异常,像极了被人扒了皮的样子。待他笑够,他看向众人,“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不是很可怕?呵呵呵,可那又如何,我还活着不是吗?我第一次重生,是师傅赋予我的,可师傅他老人家不要我了,我该何去何从?!”姬无风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他想到这世界上唯一活着的疼惜过他的人已经不要他了,他心里的委屈和痛苦能够跟谁去说,他只是想给自己的亲人报仇,他哪里来的错?他没错! “你也不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师门哪能容你。”可可打断他思绪,愤愤然的吼道:“哪有徒弟会给师傅下毒的,你怕是古今第一人!你还害的师傅被王上误会,差点背上欺君的名头,从那以后师傅再也不愿出谷,他心里的痛你又怎能明白!你是他教过最好的徒弟,看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你根本不配再提起师傅!”在覃可可的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恨其不争,虽说她是从小跟在师傅身边的,可论到资质,这个半路的师兄却比她更甚。师傅最后一次跟她说的话就是,如若再见到无风,能留责留矣。何其感叹师傅对姬无风的感情,即使做出再愚蠢不过的事,师傅也想留他一命。 姬无风仰起头,眼泪随着夜风吹散,他用手拭去眼角的泪珠。接着双手握成拳头,对着林野他们冲了过去。 林野几人见状,纷纷往后退了十来米,彩彩扶着可可又往后退了退,退到了林知他们身后五十米开外。林知和林野对视一眼,二人都运起灵力,一起对着盲目冲来的姬无风就是致命一击。这样的一击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死就是重伤,然而,对于现在的姬无风而言已感觉不到疼痛,他稳稳的接住了他们的攻击,随即吐出一口黑血,又站起身向着他们的方向猛冲过去。 “老二,他还是不是人,你看他吐的血是黑色的。”林知诧异的皱了皱眉。 林野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见着有人吐黑血,据说魔族的人血也是红色的,那这个姬无风到底是什么? 二人虽有疑惑,但也没忘记反击。他们都是越战越用的人,就怕遇见武功低修为低的打的多没劲儿,今日也正好拿姬无风练练手,打死也不用愧疚的那种。 覃可可很是意外的看着三人缠斗在一起,在她印象里,姬无风用毒很是高明,可武功底子却是不行的。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林野和林知二人联手才勉强高出他一半,若论单打独斗怕是吃力的很。一旁的彩彩却是看愣了,三人动作之快,她是真的瞪大了眼睛都没法看清楚的,这时的她倒是有些后悔平时懒惰导致现在的她一点灵力都不曾在身。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三人依旧打的难舍难分。彩彩稍稍分了下心,她是不担心林野他们的,可速战速决不是更好。就在她分神之际,她看见那个一直站在姬无风身后的黑衣男子,也同她两一样远远站在别处观战。彩彩心里陡然生出个主意,她悄悄的对可可说可几句话,只见可可点了点头,同彩彩一样眼里露出邪魅的光芒。 时间一久,姬无风感觉到一丝力不从心,他现下决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于是他对着林知二人狠狠的推出一波黑色光圈,直至身疲力竭。林野见状,立马拽住身前的林知,将他往后一推,而他自己已然运起周身的灵力,蓝光再次覆盖住空荡荡的山腰,姬无风的那一黑色光圈完全被林野的蓝光挡在了光环外面,林野的手上再一使劲儿,黑色光圈刹时被击的支离破碎,心心点点的落入已经大白的天空。姬无风也随之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的逐渐开始腐烂,空气中还弥漫起一股股臭鸡蛋味儿。 “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林知捂住口鼻走上前,地上的那个人现在还能算人吗? 姬无风显然没有力气再开口,他张着嘴,胸口不停的起起伏伏,手指艰难的伸向他的左后方。林知朝着那个方向看去,“覃可可,你们在作甚?” “没做甚,就是看他不顺眼。”覃可可在刚才休息过一阵后,已恢复了七八成的力气。她听莫彩彩的怂恿,二人乘着他们打架之时,快速闪到喊她师叔的黑衣男子身旁,一巴掌打过去,哪知那人很不经打,让她直接就给打晕了。 林知扯了扯嘴角,没事惹什么女人啊... 莫彩彩怕黑衣男子不老实,亲自喂他吃了一颗她自制的安眠药。哼,睡死你。 两个姑娘见这边战况结束,林家兄弟大获全胜。再看看地上的姬无风,莫彩彩忍不住还是吐了。林野闪身来到她身边,将她的脸别了过去,还给她顺了顺后背。“别看了,伤胃。” 覃可可伸手进怀,掏出手绢捂住口鼻,慢慢的走进姬无风,预备蹲下身,林知拉了她一把,“别离的太近。”可可摇摇头,“没事,我是医者。”林知听这话只好放下手,可可随即蹲了下去。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姬无风,他身体上的皮肤随着腐烂的程度早已层层脱落,现在的他没有衣服包住的地方,尽然已露出了森森白骨。这样快速的腐烂,可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咬了咬牙,“你,怎么回事?” “师,师妹,我,制成了,化骨仙丹。吃了它,我,我就,能报仇,报仇了。”原本将死的姬无风再也没有气力说话,在看见覃可可的时候,还是苟延残喘的对可可解答了疑问。就像以前,他两在一起研究药理,可可总会问一些在书上见过,却不理解的疑难杂症。而他就会耐着性子与可可说上一遍他的理解,并教会可可如何看懂书上的病例。往事历历在目,不过却永远回不去了,姬无风闭上了眼睛,最后喃喃的说道:“我,我想,回,家。” “师兄...”可可轻声的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再回应她了。姬无风死了,他的死状极其的残忍,连林知都不忍再看下去。他将可可拉了起来,并轻轻的揉入怀里,柔声劝慰道:“乖,别看了。”可可依言闭上了眼,将头埋入林知的怀中后,放声哭了出来。平时嘴上挂着要清理门户,可真到了这个时刻,覃可可心里像翻到了辣椒瓶般,火辣辣的生疼。 “我知道他对你们来说罪大恶极,但他始终是可可的师兄,不如将他带回去给可可的师傅吧,最后姬无风也说了,他想回家。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是他的师傅,他肯定是想回去陪着师傅的。”莫彩彩说出心里的不忍,她拉了拉林野的衣角,“小野,应了我,可好?” 林野自然是没有意见,“好。可可,你什么意思?” 覃可可在林知怀里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句,“好。” 见三人都这个意思,林知也自是应允。现在已是天明,四人经过一夜的折腾,也早已饥肠辘辘,随即大家就决定先行下山,在做之后的善后,林野脱下外衣将姬无风的尸骨包起来,背在身上。林知随即扛起了黑衣男子。彩彩和可可二人互相搀扶着跟在他们身后。彩彩下山前看了一眼她人生第一次遭遇绑架的地方,‘人生处处的惊喜啊... ...回去还是得修习修习灵力。’ 第二十七章 被毁的半张脸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欢欢,你认为我能修练什么样的灵力?”莫彩彩翘着二郎腿,躺在元府的草地上,表情复杂的问着一旁坐着的元欢。 自那日下山,林野听了莫彩彩的建议,安排人将姬无风的尸骨送回药仙谷,等一切搭理妥帖就他们三人就可以回王城了。但是彩彩找了个借口硬生生拖延了一天,她说那晚在山上被林知的打的那掌,使她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轻微的损伤,她需要调理调理,而可可现在的情绪不佳,也不适合看病。于是她就赖上元欢,她与林野说,要是此时不调理好身体,待赶路的时候发作起来岂不是会拖了后腿。林野心知她为何这样,也就不多说什么,他知道林知的那掌功力如何,不过歇歇也好,毕竟彩彩和他们不一样,她没有灵力傍身,身体弱点甚为正常。 “彩彩,修习灵力可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啊。”元欢用手里的扇子替莫彩彩遮去了当空的烈日。他早前见她来找他,还说是要看病,这可把他给吓了一跳,还以为真出了什么事,出于医者本能,他从彩彩的脸色和走路时步履轻盈的状态判定,这小妮子比他还要健康些许。不过既然这样来找他了,定是有话要跟他说,于是他假模假式的替她把过脉,还给她熬了滋补的良药。 莫彩彩抬眼望着面前的美人儿,甚是想掐上一把那白玉无华的脸蛋,她撇撇嘴,强压下手上的动作。“欢欢,你比我还要美上好几分呢。还会医术,还有灵力,可我什么都不会,你不知道,昨晚真是把我吓着了,不能动不能说话,两个男人就这么看着我。我要是有点修为也不至于任人摆布啊。你说是不是?”她没有对林野说过这些话,她怕林野担心,更怕林野会觉着她是个累赘。 “你..唉,也罢。我也不可能随时随刻都在你身边。这样吧,我先教你最简单的,以防身为主。”元欢是见不得莫彩彩受半点委屈的。说来就来,他嘴上念了几句口诀,让彩彩记下。彩彩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她认真的反复念了几遍,而后又怕自己记不住,赶忙从草地上站起身,跑到元欢书桌上,拿了纸笔记了下来。她念着念着,有些地方不明,于是她问:“欢欢,我该怎么开始?” 元欢笑了笑,“无论练什么,调整自己的气是第一要领。”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再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莫彩彩见他如此反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也能练成绝世武功?“欢欢,你确定吗?” “是你问的我,我现在教你,你还不信?” 眼瞅着元欢看似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彩彩立刻狗腿:“我信,我自是信任你的,我练我现在就练。”她说完就有样学样的呼气吸气起来。 “嗯,孺子可教。你慢慢练,我去看看你的药。”元欢点点头笑嘻嘻的离开了,留下莫彩彩一人在院子里呼气吸气... ... 在元欢那待了半日的彩彩只感觉自己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气,她悠悠的回了客栈,不停的安慰自己修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莫急莫急。她回到房间,见可可趴在床边,一脸的无精打采。彩彩皱了皱眉,走上前将可可拉了起来,一同坐在了床上。她拍了拍可可的小手,轻声安抚道:“姬无风虽罪大恶极,不过他也是可怜的人,我想你师父他在收容姬无风之前就知晓了他的身份和他即将会做的那些个事情,然而他老人家还愿意去教养姬无风,我想应该是为了给他一次机会,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老人家明知报仇肯定是一条死路,可他不愿看到姬无风赴死,假如姬无风的心能对他的恩师敞开,即使只有一丝丝。那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后果。可可,你莫要怪任何人,世上的缘总是有因必有果的。” “彩彩...呜呜..”覃可可终于忍不住抱着莫彩彩就哭了,彩彩轻轻地拍拍她背,对她说道:“哭出来就好了,其实这样对姬无风来讲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可可抬起满脸泪水的小脸,点了点头,“嗯,只是怕师傅又会伤心好一阵了,唉。” “不会,你师父心里早就认为姬无风的性命堪忧了,他有心理准备。你看看你,都哭成小猫了。来擦擦。”彩彩也不知在哪拿出一块手绢胡乱的替可可擦了擦脸,可可伸出手接过手绢,顺带还把鼻涕给擦在了上面。彩彩见状,心想有点对不住元欢,这手绢好像是在他拿的。 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喊了一声,“可可,彩彩,开会开会。”是林知扯着嗓子在叫唤,可可看了一眼彩彩,彩彩对她点点头,“很美。”可可这才跳下床,拉起彩彩就走向隔壁。 林野已经在林知的房里坐了有一会儿了,在他旁边的地上还蹲着一人。他得知莫彩彩从元欢那回来了,就直接让林知去把黑衣男子提来,事情也该好好缕缕了。 “嘿,我能不能看看你的样子?这个天气带着面具,你不怕长痱子吗?”莫彩彩进门就看见林野身旁的那人,她直径朝着他走去,在他面前蹲下。“小野,我想摘了他的面具。” “好,摘吧。”林野点头说好,他已经将那人的穴道都封死了,任他怎样也不会伤害到彩彩半分。 莫彩彩见林野应允,滋了滋牙花子,一把扯开了那人的面具。然而她却未曾想会见着一张毁了容貌的脸。于是她没忍住的惊叫出声:“啊!”她的娘哎,这两天她都被生生的吓了两次了... 覃可可好奇的凑上前一瞧,刚瞧上一眼,心里就打了个突突,“你你..这脸是被烧伤的吧?”她虽然没像莫彩彩那样被吓着,可也觉着胃里有东西在翻滚。可可忍下不适,问道:“你的烧伤应该有些年了,当时没有及时医治吧,现在想全面治好,希望是不大的。看你的伤势,当初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姬无风的什么人?他又为何最后变成那样了?” 黑衣男子看着眼前的四人,用他那粗哑的声音说道:“姬无风,是我的师傅。他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出他话语中的怅然,莫彩彩给那男子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喝水?刚刚甚为对不住,我太失礼了。” “他动不了。”林野好心的提醒她。 “谢谢姑娘,没有关系,我不渴。”那男子还算彬彬有礼,他谢过莫彩彩的水,接着说道:“师祖给了师傅第二次生命的希望,师傅也同样给了我。那年,我家中遭逢突变,承蒙师傅大恩,将我带走,给了我一丝生机,师傅告诉我,只有学了本事才能给死去的亲人们报仇。” 那人讲到这儿,莫彩彩突然想起些什么,她插嘴道:“莫非你是失踪的郎家公子?” “是的,我的爹娘,家里上下几十口人,都被大火烧死了。我得以幸存,都是娘亲用她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我...我这等逆子,怎配有如此慈爱的娘亲。”黑衣男子原来就是郎家的小公子,几人面面相觑,甚是为其感到不幸。莫彩彩看着他被毁的半张脸,刚开始的恶心已经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对其的不忍。好好的一张脸,变成现在这幅坑坑洼洼的模样,这得多让人难以接受啊。 小郎公子见众人可怜他,于是笑了笑,“各位莫要替我感到可惜,我这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当年领了妖女回家,我的娘和父亲断然也不会有如此下场。都是我自己造的孽。师傅同我说,人生没有那么多次机会供你选择,既已错过一回,断不能再重蹈覆辙,师傅带着我找到了妖女他们二人,还让我亲手了结了他们。我生性胆小软弱,即使知道他们是我的仇人,我也不敢对他们下杀手。师傅见我心慈手软,就让我将他们二人带会金叶镇,关押在已成废墟的郎府里面。日日给他们喂食毒药,看着他们被蛊虫活活折磨。但并不让他们立刻死去,只是就这样关着。直到我认为可以杀他们了,再动手结果他们。” “你这样做,还不如当时就将他两都杀了。”覃可可虽是可怜小郎公子的身世,不过这样子惨无人道的折磨,着实让她发指。 “你们都认为自己是好人,可你们为何不设身处地的为我们想一想。”郎家公子的声音猛然间提高了些许,他的情绪渐渐的激动,“你们可知当年我爹娘受的苦,你们可知那一声声惨叫一直在我脑子里没日没夜的折磨着我,他们何其无辜啊?!就因为发现了奸情,就该得到死无全尸的下场?!我郎家上下那么多人,那么多生命,一夜间都没了。他们又何其无辜?!难道我该轻易放过那两个人渣吗?你们告诉我,我该吗?” “不,你不应该放过他们。换成是我,我定会将他们折磨的更惨!”莫彩彩与可可不一样,在她心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分的门清。她不会原谅得罪过她的人,并且还要数以万倍的讨回来。 林野看了一眼彩彩,沉默的低下头并未说话。 郎家公子感激的看了看莫彩彩,又看了看其他人,慢慢冷静下来,接着说道:“大仇得报之后,我很想下去陪我的爹娘。师傅看透了我的心思,他也并未阻止我,只不过他说既是他救了我,给我机会报仇,那我应该报完恩再去寻短见。师傅说,他在炼制一种能段时间内提升功力的仙丹,只要炼成,他就能杀了他的仇人替他的亲人们报仇雪恨。在这期间,他需要我在一旁帮忙。我犹豫过,但师傅说,只要帮完这个忙,他随便我如何。我自然是应下了师傅。在将你们绑上山后,我以为师傅即将完成心愿。哪知,师傅服下仙丹,会变成那副模样...师傅死了,我自然也是要去死的人了。” “不对,姬无风并不想你去死。”一直没有说话的林知这时插了句嘴,他摇着手中的折扇,对着郎家公子说道:“你师父好歹也是药仙谷的传人,他炼药会需要你的帮忙?他只不过是让你暂时先放下对死的执念,把心思放在另一件事上,时间一长,或许你就不会想着去死了。当然,你师父的去世,也着实会让你心灰意更冷,我也没权利去安慰你让你放弃你自己的想法,可姬无风对你说过,人生能有很多次选择,可机会却是不多,但凡能握住,就别再轻易错过。我希望你能好好理解你师父对你说过的话。别白费了他的心血。” “师父他..他会是这个意思吗...?” “那是自然!”莫彩彩生怕他不能理解,“姬无风就是让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他不能做到的事,希望你可以代他办到。” 郎家公子在听完这句话,眼眶开始泛红,眼泪自他的眼眶流出。他甚是很久没掉过眼泪了,打从娘亲和爹走后,他一滴泪都不曾流下来,镇上的人都说他变成呆子了,接连出了这样的惨事已经让他神经错乱。事实他并没有,他很清楚自己在作甚,他哭不出来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哭,他那时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的发生的事实。直到刚刚被林知和莫彩彩二人几句话的点拨,他才悟到事情早已经成了历史,而他的仇人也已经被他杀了,他心里的那段伤疤也已开始慢慢结痂, 或许他真的可以拥有第二次的转机。 眼见小郎公子有种原来如此的神情,莫彩彩默默叹了口气后,随即又问可可:“那个什么仙丹,是什么?姬无风会那样,真的是那仙丹的杰作?” 覃可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毒理方面一向都是姬无风的长处,我只是略知皮毛。化骨仙丹我倒真的只是听说过而已,师父是命令禁止我们去研习的,虽是名叫仙丹,可它就是毒药,你看姬无风最后癫狂的模样不就知道了,这玩意甚是不好,不好。” 可能姬无风也是想着能一招将自己的仇人置于死地,可世事难料,这等毒性强烈的猛药,将他反噬的更为恐怖。他自己带着面具一开始应是不想让覃可可等人认出来,方便行事。哪知服了药后的他,尽然会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这孤独一掷的做法,当真是铁了心的报不了仇的话,就让自己死了算了。莫彩彩倒了杯水给自己,经过这件事,她总算领悟到仇很使人懵逼双眼这句话的意思。当真‘仇很’二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吗,比活着还要重要吗? “你知道姬无风将镇上的人都带去哪里了吗?” 林野的问话使郎家公子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林公子,你怕是误会了,我与师傅并未对镇上的人做过任何事。” “哦。”林野微微皱起眉头,但也不再过问。 郎家公子将一切事情都坦白后,林知也不再过多询问这个年龄并不大却遭受家变的男子。他只是问了问以后郎家公子想去哪里,如若可以帮助他,林知定会助他一把。朗公子已然感激万分,不敢过多奢求,只愿再回到金叶镇,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即可。林知几人都支持他的想法,并送了他一袋子银币,以保证他可以在短时间里不会饿色,但是以后的日子还是得靠他自己。郎家公子千恩万谢的对着几人依依膜拜,他说他定能用自己的双手让逝去的父母恩师都得以安心。 事情到这总算是结束了,然而林知和林野却默契的想到郎家公子既然没有对金叶镇上的人动过手,那镇上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 第二十八章 回宫遇龙蛋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莫彩彩与覃可可依依惜别了三次以后,林野果断将其一把捞起放上马背,并头也不回的向着王城而去,元欢笑嘻嘻的紧接着随之跟上。林知见可可还傻了吧唧的站在那儿,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可可,你能别跟送别情郎似的跟那站着吗?”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可可脸上仍挂着刚刚和彩彩拥抱时的表情,林知以为她还在念着莫彩彩,不屑的回道:“想彩彩啊?不至于的吧…” “哼,我在想,接下来的路要单独和你走,我就替自己感到可怜!” “覃可可!你!” “略略略略……” 覃可可对着林知做了个鬼脸,转身就欢快的走了。 林知屁颠颠立马跟上,嘴里是骂骂咧咧,唇边却是带着一丝笑意。 回王城路上花的时间比预计要短了一些,在外人看来莫彩彩甚是乖巧,赶路再辛苦也没听见她喊出一声累,连元欢和林野二人都有点认为莫彩彩是巾帼不让须眉。事实是彩彩这一路总感觉到王城有什么东西在等她,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召唤她。那种急迫被需要的感觉在临近王城的时候越来越强烈。 “王上,二殿下刚刚已入了宫门。”一个侍卫急急忙忙赶来向正在花园里散步的林肖贤禀报。林肖贤本来兴致缺缺,在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儿子回来了…’“快将我儿迎到这里来。”他吩咐了一声后又想了想,加了一句:“命人再准备几份点心,快。” 侍卫连忙点头称是,且领了命后快速退了下去。 再次进入王宫,再看到这奢华不失高贵的设计,林野三人心里都稍稍有些感慨。元欢也是听了莫彩彩回来后的描述,又看了他们抬回来的姬无风的尸首,心里面难免会对王宫产生了反感之心。 三人被侍卫领到花园中心的凉亭处等着,莫彩彩拽了拽林野的衣袖,“小野,王上何事这么紧急啊?” 林野摇头,“不知。” 彩彩瞧见凉亭桌子上摆了几道看着十分精致的点心,她心思一动,拿起一块蝴蝶状的糕点就往嘴里送。元欢见此,赶忙用身体挡住她,“彩彩,你怎可僭越!” “不知怎的,这糕点好像在朝我招手,我只好应了它啊。” 林野和元欢听到莫彩彩的含糊不清的狡辩,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是啊,桌上的美食都在跟你招手,你可劲儿应吧。’ “你们也别愣着啊,既然放在这里了,这里除了我们又没别人,摆明就是给我们吃的。别客气啊,来吃,来吃吧。”莫彩彩见就她一人吃,那她也是有点难为情的,她就使劲拉杵在那的二人陪她一起吃。彩彩还好心好意为他们各自挑选了,不同味道的点心。她自认做的甚是地道。林野自然是对这些甜食没有多大兴趣,但看在彩彩灿烂笑容的面上,他也就接下了。元欢耿直的拒绝了彩彩,“我不喜欢吃这些。” “那你喜欢吃什么?”莫彩彩到也不是真的关心他,只是她觉着应该这样接下去,免了他们三人站在这里尴尬的气氛。 元欢何等聪明,他自是知道彩彩的用意,“我喜欢吃我自己亲手做的,改日可以做给你们尝尝,到时候再叫上可可二人。” “想来甚好,甚好。”彩彩点点头。“出的厅堂,下得厨房,欢欢真是贤惠。” ‘想来,这也是夸我的吧…’元欢拉扯了下嘴角,勉强挤出欢喜的笑容。 “哦,那莫姑娘认为本王的野儿贤惠吗?” 林肖贤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莫彩彩三人都吓了一跳,林野赶紧拜见道,“参加父王。”元欢也低下头施了一礼,“草民元欢拜见王上陛下。” “免礼,野儿,快带着元公子坐下,坐下来。”林肖贤先行坐在了凉亭的最中央,他看了一眼还愣在那的莫彩彩,笑容可鞠的说道:“怎么,本王的问题很难吗?莫姑娘?来,先坐下吧,坐下来再回答。” 莫彩彩回过神,赶忙放下手中的吃食,胡乱抹了抹嘴,一屁股就坐在了林肖贤的正对面。林野和元欢二人见她如此干脆,也就各自落座在她的左右两边。 “王上,小野有我,我贤惠即可。”彩彩恬着一张脸笑嘻嘻的对林肖贤说道。 林野甚是满意她的这句话,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温柔的笑容。 “呵呵,莫姑娘真会说话。”林肖贤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来,这些小点心都是为你们准备的,不要拘束,快些吃吧。” 即是大王的命令,那莫彩彩自然就不必客气了。她伸手拿起早就盯上的一块玉米饼,急忙咬上一口后,心满意足的笑了。林野在旁边给她倒了杯茶,“别噎着。” 彩彩听话的喝了一口,“小野真好。” “咳咳。”林肖贤假意咳了一声,而后正色道:“本王之所以将你们召回,必然是有些事,非你们不可。”话说到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元欢与莫彩彩。 元欢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莫彩彩则是继续看着桌上可口的点心,垂涎三尺的模样。 林肖贤见二人都未给他反应,他也不怒,反而越发和蔼可亲的说道:“这事着实也叫本王为难,所以才想着请二位能帮帮忙。” “父王,到底是何事?”林野心知他父王不会因为小事轻易将他们喊回来的。 “这,说起来,也都是本王年轻时不慎犯的错。”林肖贤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清了请嗓子继续说道:“咳咳,嗯,这事得从当年,我与那魔君决斗之前做的赌约说起了。魔君此人打小就有收集癖,但凡他看对何种事物感兴趣,那必然是要争取得到的,当初我们决斗前夕,正好那时也是他刚得到一件宝贝。我就和他打赌,若他输了,就将此物赠与给我,若是我输了,必将奉送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给他。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于是我们就在密霞山巅决斗了,结果自然是我稍胜一筹。魔君也就将那件宝物给了我...” 说到这里,林肖贤的目光再次的看向了元欢二人,元欢淡淡的回应一句,“王上,您真是好身手。” 林肖贤灿灿的笑笑,‘本王何须你这样敷衍的夸赞..’ “问题就出在这宝贝上面吗,父王?”还是林野给足林肖贤的面子,对于林野适时的提问,林肖贤点了点头。 “对,此事往大了说,关系到我们人族的生死。还望二位能上上心。” 见林肖贤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彩彩也不再只关注于桌上的点心,她抬起头,“王上,您就直说是不是和龙族有关吧?” “额,对,对,对..莫姑娘甚是机灵,的确和龙族有很大的关系。” “如若方便,请王上带我们去见见这个宝贝吧?”元欢也开了口,他原本想着能不参与就不参与的,哪知事关龙族,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林肖贤见二人来了兴趣,赶紧站起身,“当然方便,走,这边走。”说完他率先离开凉亭往林知的寝殿而去。莫彩彩三人也随之跟了上去,元欢与彩彩并肩走着,他悄声对她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彩彩迟疑的点了点头,“我并不确定。” 元欢听后不再多说。走在两人前面几步的林野将二人的话都听了进去,他倒是不曾想到会和龙族有关,但是彩彩又怎会提前知晓的? 林肖贤身边并未带任何侍卫,只孤身一人带着他们三个来到了林知寝殿里的冰湖处,莫彩彩轻轻蹙起眉,‘这儿有宝贝吗?上次怎么没给她遇上..’ “随本王进去吧。” 四人进入到冰湖洞中,这个地方莫彩彩并不陌生,这儿就是上次她同可可来过的地方。 他们随着林肖贤走到山洞的中心地带,这时林肖贤走向其中一片水域处,伸手进去捞出一样东西,他轻柔的抱起它,像呵护子女一般,轻轻的将它放在了林野三人面前的地面上。 还没等林肖贤说话,莫彩彩已经忍不住惊叫出声,“龙蛋?!” 此话一出,林野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龙蛋?’他从未见过,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居然能看见活的龙蛋?! 元欢此刻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他的震惊和林野却是不同。 “是的,此物正是龙蛋。本王从魔君那儿赢来的宝物。”林肖贤早已忘了上次和覃域说的可是‘骗来的’,在小辈面前断然不能失了人族大王的面子。 彩彩走上前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心里有了些底。她的面上冷了些许,“王上,它是不是要孵化了,您才会将我们喊回来,您是怕这蛋万一孵出来,小龙存活下来,您不知如何招架?” 林肖贤万般没想到莫彩彩一眼就看出端倪,他不好发怒,只有赔笑道:“是,在人族恐怕也只有你们二位去过龙族,定然也会知晓在龙蛋孵化前,本王该做哪些准备。还烦请二位能帮这个忙。” “王上说笑了,彩彩在龙族深受龙族的恩惠,自是会对这个小东西尽我自己所能帮助它破壳而生。”莫彩彩说这话时,并未正视林肖贤半眼。现在在她心里,林肖贤就和小偷一样,这不就相当于偷了人家的孩子嘛。 林野感觉到莫彩彩的不对劲,他也蹲身下去,“好漂亮的蛋,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见到这个世界存在着的龙蛋,恐怕这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见龙蛋的机会吧。” “瞎说,我说过有机会,我定会带你去龙樱那里游玩的。那龙蛋可多了,你想见多少有多少。”彩彩拍着胸脯对林野再次表明,她会带他看世界的豪言壮志。 林野对她笑了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还是先解决目前的情况吧。” 莫彩彩拉着林野站起身,收拾好情绪,对林肖贤说道:“这蛋怕冷,不能再丢进水里了。王上,您若是放心,就请将蛋蛋交于我吧。” “那是自然,本王原本就是这个意思。”林肖贤见莫彩彩主动应下,顿时开心不已,也就不再在意之前莫彩彩的无礼表现。“你们快些回去先歇息吧,龙蛋的事莫要张扬即可。” “是。”林野点了点头,他是定然不会说什么的,不过...他将目光落向一直不曾开口的元欢身上。 此刻,元欢心里甚是复杂,他看着地上的龙蛋,越来越觉着好像有什么事,但他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见他愣在那里,林野推了推他,“元欢?” “什么?”元欢的思绪被林野打断,他晃了晃脑袋,暂时将忘记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没什么,你同我们一起回祈云殿吧。” 林野的邀请,元欢自然不会拒绝,他欣欣然应下。 原来以为要有一段非常麻烦的对话,想不到莫彩彩与元欢如此的好交流,这点另林肖贤省下了不少的心思,他随即命林野好生照顾元欢和莫彩彩两位贵客。 莫彩彩抱起地上的龙蛋,抚了抚蛋身上的纹路,将脸贴了上去,让蛋感觉到她的温度,然后她又将林野的外衣扯下,包裹住龙蛋。林野并未说什么,彩彩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随之,几人离开了林知的寝殿。林野三人在拜别林肖贤后,就快速回到了祈云殿。 第二十九章 林野‘孵蛋’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看着被莫彩彩里三层外三层包裹成包子的龙蛋,林野有些哭笑不得。“彩彩,这样包就有用了?” 莫彩彩看着自己的杰作,“应该是有用的吧,我记得龙樱说,他们龙族孵化之时,很怕冷的。” “可包成这样,未见的有多暖和啊。”元欢同林野并排站着,同样也是对莫彩彩这样的做法呈怀疑的态度。 “那让我再想想...” 莫彩彩将二人打发出了房门,她拴好门栓,抱着胳膊趴在床边对着龙蛋开始发呆。‘龙嫂当时是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龙蛋对冷热的改变十分敏感,如果太冷,内裹的小龙便会夭折。所以说培养室的温度和湿度都是严格控制的,像林肖贤这样乱来,怕是这个小龙能不能生出来都是个未知数吧。’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咦,对啊!’彩彩猛然从床边跳起,她简直要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啊!‘等等,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来着..?’她冥想了一会儿,接着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大致方向不错,应该也没多大差别。” 彩彩拉开房门,对着站在屋外的侍女瑶吉叫了一声,“快把林野找来,就说事关人命哦!”瑶吉不敢怠慢,立马撒开腿就向林野的寝殿方向跑去。莫彩彩站在门边看着飞奔而去的瑶吉,咂砸了嘴,‘小野,待会可就要辛苦你了..’ 寝殿内,正在练字的林野被着急忙慌跑来的瑶吉打断了兴致,他脸露不悦,“最好有紧要的事情。” 瑶吉见主子冷冰冰的语气,不得不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委委屈屈的心想:‘当初可是您说,但凡莫姑娘有急事,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来通知与他...主子可真多变。’话说她也只敢心里面默默的发发牢骚,现在的她就是把自己的胆子给撑起来也要禀报,“殿下,是莫姑娘叫您过去一趟,说是急事,事关人命!” 只来得及听见林野的一声“走。”,和一缕淡蓝色的光,瑶吉再定目看去,林野早已消失在了她的面前。“殿,殿下...” “彩彩?” “小野!你来得好快啊!”莫彩彩看见站在门外冷着一张脸的林野,她笑嘻嘻的上前迎他,“我想到法子拯救我们可怜的小龙人了!” 林野并未给她赞许的眼神,只是仍旧站在原地,他严肃的表情终于让彩彩感觉到不大对劲,于是彩彩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问道这儿,她踮起脚尖,试图伸手去摸林野的额头。这时,林野将她的爪子一把抓住,拉着她进入房内,另一只手甩了一记掌风将房门给关上了。他在床前将彩彩的手放下,指着床上仍旧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龙蛋说道:“它算什么人命?” “当然算啊!哎呦,小野,我给你看看他身上的纹路,你看嘛看嘛!”彩彩拉开包裹着龙蛋的棉被,指了指龙蛋身上的龙纹部位,这是她刚才闲来无事蹲在床上仔仔细细观察出来的。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彩彩满脸兴奋的对林野一边比划一边说道:“这是龙纹哦,是龙族里一个家族的象征,虽说我并不清楚他是哪个家族的小龙,但我敢肯定的是,他的家族定是豪门望族!” 听到此话,林野逐渐有一丝兴趣了。“豪门贵族的下一代,怎会流落至我们人族来?” 彩彩摇了摇头,这她怎能会知晓,一颗蛋能做甚? 本来也没指望莫彩彩能有多好的见地,林野绕了绕眉心,“说吧,是何事要我帮忙?”在听到瑶吉的话后,他是真的很担心彩彩会出事情,可在来的路上,以及见到莫彩彩那张因兴奋涨红的小脸后,他就知道了这个小东西定是遇到需要他伸出援手的事情了,才会让瑶吉来禀报一句‘事关人命’。 “嘻嘻嘻,其实这事除了你也可以找其他人,可我觉着吧,我们家小野心地是最善良不过的,而且我也不放心将此事交与其他不相干的人手中。” 见莫彩彩在那里搓着衣角,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样子,林野心中一抖,“别卖关子,再不说,我就回去了。” “那不行,你不能走!”莫彩彩焦急的往他身上一蹦,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小龙需要你!我需要你!” “好,我不走,你先下来,你要我勒死吗?” 林野瞧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八爪鱼,嘴上虽说着要她下来,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十分喜欢和她如此的亲近。 “好嘛,你可答应了哟,无论待会我说的话你有多不想听,你都不可以踏出房门半步。”莫彩彩有恃无恐的用手指卷着林野的头发玩,她有时候甚至觉着林野从一出生开始就应只属于她一人,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她那时还不明白自己对林野的占有欲,或许不久后就不一样了...) “行,我答应你。” 得到林野的承诺,莫彩彩迅速跳下来,接着又将林野拉坐到床前,郑重其事的交代,“小野,现在我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之前我跟你说过,龙蛋怕冷,对温度的要求极高,在目前状况而言,他有可能会在蛋里面夭折。我们要做他的助产士,帮助他早点破壳而出!”彩彩见林野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干脆跳上床撩起裙子,将龙蛋笼络到裙子下面,接着她再抬头对林野说道:“瞧见没,就像这样,帮助他。” “如若我没意会错,莫姑娘您是想让我去孵蛋?” 林野现在就想夺门而出,让他堂堂男儿去做一件母的做的事情,这这这..情何以堪?! “这,这不仅仅是孵蛋,这叫助产!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莫彩彩就知晓林野落不下面子来做这事儿,她极具耐心的对其进行劝说,“小野,你看看,他多可怜,小小的龙儿在蛋里面出不来,看这颗蛋蠢蠢欲动的模样,这两天应该就要出来了,现在就缺温度这一重要环节,若你大人有大量,愿意助他一臂之力,那他就能顺利出生了,你也不想看着小生命就死在我手里吧?” “我...” 见林野仍在犹豫不决,彩彩嘟起嘴,闷声道:“我孤身一人来到此处,第一眼瞧上你,就认定了你。我也没求过你什么,你就看在我平时讨你喜欢的份上,帮帮他吧。” ‘这算什么恳求?还平时讨我喜欢的份上?’林野扯了扯嘴角,无奈的对莫彩彩说道,“你先从上面下来,别把龙蛋压碎了。”彩彩听话的赶紧从上面跳下来,随即林野慢慢靠近龙蛋,双手轻轻抚上上面的龙纹,这时他感觉到身体里莫名传来一股很清新的气体,甚是舒心。林野缓缓推出一道灵力,将龙蛋包裹进去,淡蓝色的光圈瞬时在龙蛋身上亮起。莫彩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两人,哦不,一人一蛋在一起的样子居然看着一点也不违和,特别是龙蛋在林野灵力的加持下,才更像一颗真正的龙蛋,和她在龙族看见的毫无分别。 过了没多久,林野收起了手,光圈跟着也淡了下去。他转过身去到桌边坐下,莫彩彩见状,赶紧跑过去倒了杯茶给递到他手上,“辛苦了辛苦了。” 林野接过茶杯,一口喝掉后,转眼又看了看龙蛋,这才对彩彩说,“哪里需要你那样的蠢方法,哎。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快出来了,最快明日。” “哇,太好了,和我预期的一样!那你今晚别走了呗?”彩彩故意无视刚才林野对她的嘲讽。 “你在邀请我留下过夜吗?” “额..你这么说虽有歧义,不过世易时移。我们也就别顾虑那么多了吧...” “哦?可我怎么听出来你好像不仅仅是这个意思?” 面对嘴巴比脑子转的还要快的林野,莫彩彩到底是羞红了一张脸,她跺了跺脚,“那就..那就是..是这个意思,如何呢又..又...” “呵呵呵...”千年一遇,若是给外人看见他们的二殿下在开怀大笑,怕是明日一早便会传的王城上下人人皆知,且都会不敢置信的惊掉下巴。 彩彩也是头一次看见林野笑的如此放肆,平时的他要么冷着一张脸,要么笑起来也是淡淡的,像今日这般的笑,看在彩彩眼中都快要被他给融化了。 “滋滋..滋..”床上的龙蛋突然发出一阵阵响动,好像他对林野的笑有反应。 彩彩同林野一起来到床前看着他,可小龙蛋很不给面子,停在那里就没有再动过了。彩彩佯装生气的拍拍蛋壳,“你个小势利眼。” 然而,还是没有动静。 “你乖乖的,明日早些出来,今晚我和彩彩都会守着你。”林野看似有意无意的一句话,龙蛋却像听进去了一般,左右摆动了一下。 这下让彩彩更加不待见这颗蛋了,“莫非你是一条母龙?” 林野翻了一记白眼给她,“好了,我过会再来,你好生看着他。” “你要去哪儿?”彩彩拉住正欲离开的林野,“小野?” “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啊,顺道和元欢说一声。你也乖乖的,小东西。可别和小家伙吵起来。”林野温柔的拍了拍彩彩的头,而后离开了房间,莫彩彩“哼”了一声,对着床上的龙蛋吐了吐舌头。 给元欢准备的房间是在林野自己的寝殿的东南方向,这样一来,彩彩要去找元欢必须得经过他寝殿前的走廊,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林野甚是满意如此安排。 “元欢,住的如何?”元欢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林野意思的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甚好,甚好,呵呵。”元欢见来人是林野,笑着点头回应。“怎么现在来此,是彩彩还是龙蛋?” 林野对元欢的性格里的直接还是很欣赏的,他不加隐瞒的对元欢说出了刚才在彩彩那里发生的事情,元欢听后倒是没多少吃惊的表情,他反而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拍拍林野的肩膀,“今晚我会在屋外坐着,若是有事,喊一声即可。” “那就再好不过了。”男人和男人之间无需过多客套,林野和元欢相视一笑,为了那条小龙,他们三人可都算是尽心了。 林野在元欢处未多做停留,他还要去向他的父王禀报。 送他离开后,元欢站在屋外好一会,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盛夏时节啊... 夜晚很快到来,莫彩彩的心思全在龙蛋身上,导致晚饭吃的甚少,林野倒也没逼她,只是吩咐瑶吉随时候着等彩彩饿了,再及时的将吃的东西送过来。他下午的时候和林肖贤说过此事后,林肖贤指明凡事都依着莫姑娘行事即可,但凡出什么情况,都有人族的王担着。林野自是明白,但有他在定然不会让不可预期的事情发生。 第三十章 破壳而出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滋滋滋..滋滋滋...” 龙蛋来回摆动的平率越来越平凡,莫彩彩站在林野身旁不敢有丝毫懈怠的给他擦拭着额头渗出来的汗水。而林野已经持续给龙蛋输送了两个多时辰的灵力,蓝光几乎将整个房间都罩在了下面。屋外面,元欢来回踱着步,视线却是始终盯着彩彩的房门。 “唔...”林野缓缓合起手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而后将自己倚靠在彩彩身上,像这般输送灵力,是极耗费体力的。也不知龙蛋破壳而出后会不会感恩他的大德呢。 见他虚脱的躺在自己身边,莫彩彩甚是心疼。她轻轻的摸了摸他因耗损灵力而有些苍白的侧脸,“小野,辛苦了。” “心不苦,命倒是有些苦。” 林野小声的呓语把原本还有点自责的莫彩彩给逗乐了,“你怎的还有力气调侃我。” “我说的是实话,想我人族二殿下,今日倒是要为这一颗小蛋,费了我好不容易好些修来的灵力,还得是我自己个儿心甘情愿的给他的,这能不叫命苦吗。” 床上的龙蛋这会倒是不乐意了,一不留神,他尽已然滚到莫彩彩的身边,兀自在彩彩的手指边蹭了蹭,彩彩惊讶极了,“呀!他他他..” 林野嫌弃的看了一眼那颗蛋,袖子朝他一甩,只见那颗蛋又滚回了原来的地方。随即他指着龙蛋又撂出一句话来,“警告你,她不是你能乱碰的。” “小野,他..他还没出生呢,你,你去警告一个蛋,有何意义啊...”彩彩看了眼无辜的小龙蛋,真是替他感到委屈。 “那也不行。” 林野在彩彩身边换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将自己的头搁在了她的腿上,一只手揉住了她的腰。“嗯,这样甚好。”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眼睛缓缓的闭了起来。彩彩见他好像真的是在睡觉的样子,心想‘现在你可睡舒服了,我成了你的肉垫子。不过看在你刚才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的给你垫那么一会会吧..’ 夜已深了,彩彩看看安安静静躺在身边的林野,再看看同样已经安静下来的龙蛋,她的瞌睡虫好像也在来找她的路上,过了没多会儿,她就已经点了不下三、四次头,就在她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之时,屋外却传来了元欢的叫喊声。 “您虽是大祭司,可这是二殿下的寝宫,怎可这般胡乱闯进去?” “本祭祀夜观星象,得出殿下今夜恐逢有难,还望元公子不要妄加阻拦,切莫耽误本祭祀救人。” 此时莫彩彩屋外已聚集了好些人,这其中有拦在房门口手执纸扇一脸冷意的元欢,还有跟他面对面站着一心要进去的大祭司心修,而他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当**迫林肖贤早立太子的朝廷重臣,以及他的女儿心宿。 彩彩在屋内已然睡意全无,她蹙起秀眉,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还在安睡的林野,‘这个心修可真是无聊透顶,整天没事找事,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星星啊...’她现在只能指望元欢可以将他打发走。 元欢心里何尝不把这个心修问候了好多遍,他正准备让瑶吉去端些下酒的菜来,这样边喝酒边吃菜边欣赏欣赏今晚的月色,也好在夜里一个人不会太寂寞。难得有这番闲情雅致,偏叫这个心修的给打破了。他才不可能让他进去,哼! “尊您一声大祭司,您可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心修并未被元欢的话语吓退半步,他看了眼时辰,独自向前又走了几步,直至快走到元欢的面前了,才停下脚步。他向前倾身,而后轻飘飘的说了句话,只见元欢的脸色突的一下变了变,随后又恢复了正常。这短短的一瞬间却被心修看在了眼里。他的嘴角微微扬出一个看似危险的弧度。 “还烦请元公子让一让。”心修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这时抱了一拳,对元欢施了一礼。 众人见大祭司对此子如此恭敬,甚是恼怒,其中一人直接站出来指着元欢就喊:“怎敢叫大祭司对你这个毛头小子行礼!你就不怕折寿!” 元欢压根就没想搭理那人,他心里还在琢磨刚才心修的那句话,‘原来龙蛋之事,是他早就知晓的吗?可为何大王神神秘秘的不让我们走漏风声,这不对劲...’ 见元欢仍旧没有动作,心修的自认耐心也给够了,他预备绕过元欢就想着推门而进。元欢可不是吃素的,他轻轻一点,一道湖绿色的光圈瞬时朝着心修直飞而去。心修反应灵敏至极,悄然一转,已经安全移动到了别处。这时一旁的心宿见父亲差点被打中,她急切的赶紧上前询问,“父亲,可有事?” 心修摇了摇头,“无碍。”随之他看向元欢的眼里已然隐隐现出杀机。 “元公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你客气也是看在殿下的份上,但倘若你执意不顾殿下的安危,且看我怎么将你撕碎!”心宿拔出腰里的剑,直直的对准元欢。 元欢呵呵一笑,“呵呵,当初我就不待见你,可想现在依旧不待见你,心宿姑娘,切莫仗着大祭司的头衔,口出狂言。” “你!”能动手就别动嘴,看来心宿真正是个急性子,她已经举起剑劈向了元欢。元欢见此,一晃身躲了过去,手中湖绿色的光圈早已为她准备就绪,就在晃身之际,他的一掌也已推出,心宿的反应并没她父亲来的快,但幸好心修眼疾手快,将心宿一把抱住险险躲过一掌。心宿更是气急败坏,运气灵力挥舞手中的剑又再次刺向了元欢。元欢实在不想与之缠斗,“心宿姑娘,你不是在下的对手。” 心宿何时受过这般侮辱,她咬了咬牙,未曾想停下手里的剑,而是又加重了一层灵力,‘我今日偏要叫你元欢当场毙命!’ 元欢见此也只能应战,他现在唯一的弊端只是不能攻击只可防守,断不能让心修进入到房内。 屋外打的热闹,屋内的两人加一蛋,除了在心里默默着急的莫彩彩,其他两个皆是没有任何动静。 彩彩看见元欢的身影在房门外飘来飘去,但就是没有离门太远。她知道元欢是在想尽方法的保护他们。这反而使她更加烦躁,“放心,元欢的修为远在他们之上。” “额?你醒啦?” 林野的眼睛虽然还闭着,但却点了点头,“你都坐立不安了,我怎可睡得好?” 这时龙蛋也滚动了两下,莫彩彩的嘴角抽了抽,“小龙人和你还真是心有灵犀,你醒他也醒。” “哼,既然我休息好了,那就先继续吧。若是大祭司也动起手,那就不好办了。”林野直起身子,随即伸出手,又接着将灵气输送给龙蛋。只见欢快的龙蛋瞬间安静下来,一动不动的停在原处,不过这会的龙蛋好似不同于之前那会,现在蛋壳上的龙纹越来越清晰,本来还有些泛黄的印子,也已经被正宗的金黄色光芒代替,莫彩彩见状开心的想大叫,他们辛辛苦苦照看的龙蛋怕是要出生了!林野的唇边也扬起一抹微笑,总归没有辜负他的灵力。于是他加了把劲儿,更多的灵力朝着龙蛋而去。 就在此刻,门外的元欢猛然头脑一晕,心修看准了这个空子,忽然射出一枚符咒,元欢为躲避符咒,闪身远离房门,心修捏出一道黄色光束,趁机“嘭”的一声就将房门打开了。 莫彩彩被吓了一跳,她第一反应就是紧紧的将龙蛋抱进了怀里。林野脸色不佳的看了一眼屋外,腾出一只手,甩出一道蓝色的光圈,又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元欢也知自己中记,眼里寒芒大甚,“好一个大祭司。”他直接对准心修的面目就挥出一掌,心修也不落下风的推出一掌向前迎去。二人瞬时打成一团,心宿则是被刚刚房门打开的一瞬给惊着了,现在的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我看见了,看见了什么?!为何林野会和莫彩彩会在一张床上?!’ 屋外打的热火朝天,屋内则是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就在莫彩彩相拥入怀的刹那间,蛋壳本身开始破裂,彩彩明确的听见了“咔嚓”一声,她赶紧让林野先停下来,林野也听到了那声,他立马停下了动作,和彩彩一起静声等待。 “咔嚓,嘭,啪..” 随着蛋壳的破裂声越来越密集,二人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一点也不敢移开。只见从蛋壳里率先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手,接着又是另一只,然后等了片刻,“啪”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从蛋壳里伸了出来,小脑袋上最明显不过就是那双咕噜咕噜直转的大眼睛。他两只小手趴在蛋壳上,脑袋搁在边边,目光直视彩彩和林野二人。彩彩张嘴结舌的看着刚出生的小龙,“他,他他,他不应该是一条龙吗?” 蛋壳上的小脑袋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说了句,“我是龙,还是彩彩娘亲和小野父亲的龙宝宝。” 这会换成林野怀疑人生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你怎知我两名字?不对,你怎么乱喊人?!” “啪!”彩彩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林野没给刚才的话给吓着,倒是被彩彩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彩彩绕了绕头发,万分无奈的解释道:“我恐怕得先给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听了可千万别闪到腰。是这样的,我之前好像应该是忘了有这事了,额,我那时候听龙嫂说过,她家龙蛋出生前,是决不允许有除她和龙樱之外的人在旁看着的。因为,小龙在破壳而出时见到的第一人,他就会将他认定是他的母亲或者父亲。而且,在小龙出生前,和他最为亲近的人他也会认定那是他的父亲或..母亲。” “什么?!!!” 林野这会真是有点后悔答应莫彩彩提出的鬼主意了,让他来帮忙孵蛋,然后呢,平白无故多出一个龙儿子?他的儿子?那万一哪天龙族来找小龙,那要他怎么办,会不会龙族的人一生气就对人族出兵?天哪,这算怎么回事... “父亲...抱抱。”蛋壳中的小龙并不知晓他口中的父亲都要被他吓死了。 莫彩彩搓搓手,预备将蛋壳中的小龙抱出来,林野一屁股将她移到了边上,自己从蛋壳里把小龙抱了出来,顺手还把床单给小龙披上。彩彩莫名的看着这一切,‘至于吗,这么心疼儿子啊...’ 哪知林野心里只是不想彩彩去碰触除他以外的男性而已,特别是现在的小龙,还光着腚。 “彩彩,去将蛋壳收起来。” 彩彩依言抱起蛋壳找个地方放好。 随之,林野皱着眉看着床单里的小龙,对彩彩说道,“事已至此,还是先将屋外的那群人打发了再说。” 彩彩的目光也投向了小龙,在床单里的小龙甜甜的向着彩彩一笑,彩彩情不自禁的跟着一笑,她的母爱就快泛滥了。 第三十一章 大祭司?可耻!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来到这个世界已近半年,莫彩彩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们口中的大祭司。这位大祭司居然有一张俊魅孤傲的脸,修长挺拔的身形,而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在盯着她看。就在刚才不多时,林野将小龙收拾妥帖完后抱了起来,另一边藤出手来牵住她,三人推门而出,就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人族大祭司与元欢拔剑相向,一众大臣都站在院落里观战。林野见状,先甩出一道蓝光,二人被迫停下手躲了开来。 “二殿下!”其中一大臣见是林野站在了房门口,立刻躬身施礼。他身后的群臣也都毕恭毕敬的纷纷施礼。林野斜斜的看了他们一眼,口气越发的冰冷,“各位都好闲情,本殿下都没来得及约你们,你们倒是很会不请自来,怎么,是否觉着在本殿下的祈云殿,欣赏月光回比较合你们心意啊?” 听出林野语气中的讽刺,众人脸色都变了变,互相看了看对方,大家又把目光投向带他们而来的大祭司。这时候,自然是要把品阶最高的推出去匀挡箭牌。大祭司淡淡的朝着林野点了点头,却并未像其他人那样躬身。莫彩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大祭司的反感又加深了一层。而她并不知的是,大祭司心修对她也是抱着很深的疑心以及其他…… “殿下,心修前来是为了看看您是否安全。然,心修并不想同元公子动手,殊不知,他尽阻拦与我,那我也只能自卫而已。”心修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岚的模样,他将那几个杀招全都理解成自我防卫了吗?“可耻。”元欢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来,恰巧被莫彩彩和林野听见,彩彩出声安慰:“且莫和小人计较。”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够能让离他们最近的大祭司听见了。不过大祭司脸上仍旧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彩彩撅撅嘴,心里倒是佩服此人的脸皮还挺厚。 “哦?我这有何处不对,需要您亲自前来查看?宫里面的守卫皆是死人吗?”林野这句话一出,祈云殿上上下下的守卫都跪了下来,齐声大喊:“属下该死!” 大祭司心修对着守卫门摆摆手,“错不在你们,是心修心里太急,没能和各位说清楚。” 然而他的话对那些守卫没起到半分作用,他们心里明白的很,这儿是王宫,是二殿下的祈云殿,谁做的了主,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林野身边的近侍乐童更是不敢抬头,他知晓主子脾气,那肯定是憋了一肚子气了,不发出来,他们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他心里只默默祈祷,主子能尽快将烦人的大祭司赶走,随后怎么处罚他们都行。本来他们是在殿门外想要拦住大祭司的,可这心修好大的威风,后面跟着一群人硬闯他们祈云殿。他们做侍卫的尽忠职守自然是要誓死护卫主子的,元欢公子适时出来替他们解了围,然而心修并不想善罢甘休,居然与元公子打斗起来。他们这些修为不如人的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替元公子呐喊助威。 其实林野怎不知其中厉害,就他的那些守卫的灵力修为哪会是心修的对手。更何况他们也不敢对大祭司做什么啊……他之所以这样说,那也是说给心修听的,这么目中无人的大祭司,都拜他父王平日里给惯的。 “大祭司这么说,岂不叫本殿下的那些该死的侍卫们更难以辞旧吗,嗯?” 众侍卫齐齐的又是一声:“属下该死!”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祈云殿。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二殿下的铁腕手段他们是瞧见过的,他的麾下就没出过一个怕死的士兵,上了战场都是个顶个的英雄豪杰。他们这些手不能提的文臣岂能和这些不要命的人相提并论。现在他们这些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后悔大晚上跟着大祭司出来‘看月亮’。 在大臣们旁边站着的心宿眼瞅着他们一个个龟缩的样子,眼里逐渐冷意森然。刚开始听说要来二殿下祈云殿一探究竟,个个都争着向前,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又岂会不知。莫不敢得罪她的父亲大祭司,更不敢得罪二殿下林野,但两者取其轻,他们更倾向于站在大祭司这一边,毕竟大王之下就是大祭司,平日里他们这些老八股对林野的不满之词颇多,若能看见林野的把柄那是最好不过,即使将来林野跨过林知登基为王,那林野也必然是要对他们多加忌惮的。‘哼,小人。’ “殿下,不必动怒,何不听听心修占卜到了什么?”心修倒是沉得住气,那些大臣他并未放在眼里,林野的侍卫他也全然当是不存在,他口中说着不必动怒,听着像是在安抚,可那说出来的语气却是硬生生的。 林野不置可否,“请说。” “占卜本是以小明大,以微见著,而占星之术更是可以清楚看见迷惑的本相。今夜心修在府邸夜观星象,发现王宫东南方走入黄金第六宫,心修怕是殿下会遭不测,这才情急而往矣。”心修缓缓道出他的缘由后,眼睛直直的看向了林野身旁的莫彩彩,他接着又说道:“莫姑娘乃我王贵客,心修自是不会怀疑到您,但您手里抱着的,恐乃不祥之物。” 早在林野发威之前,他就将小龙交到了莫彩彩的手中。而现在,莫彩彩见心修话指她怀里的小龙,她随即用胳膊挡住了小龙露出的小脑袋,本想着客客气气的对人族大祭司说话来着,但他那种**裸贪心十足的眼神,着实惹她生厌。于是彩彩直接对他翻了一记白眼,很不友善的回道:“不劳您挂心,我和小野都好好的,甚至身体比您还健壮万分。” 元欢“噗呲”笑了出来,在寂静的院落里,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叫其他人都能听得清楚。 “莫彩彩,别给你几分好脸色你就不知自己是个身份了!说到底你...”心宿本就看莫彩彩不顺眼,听见她对心修不尊不敬,更为恼火,但就在她出言恐吓之时,林野生生打断了她,“她什么身份?她是我未来的妻子,这个身份如何?” 众人哗然,“这,这怎么可以?”“二殿下岂能随意定亲?”“这这这...” 此时的心宿听了这话更是恼红了眼,“殿下你何苦去维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心修比他们都要冷静许多,他轻轻咳了一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心宿怒不敢言的只有把怒气都集中在眼神上,她就直勾勾的盯着莫彩彩看,如若眼神可以剐人,恐怕彩彩现在早已被剐的支离破碎了吧。 “殿下婚事乃是大事,且不可儿戏。还是先说回正题,还望殿下给心修看看,莫姑娘怀中的是何物?” 就知心修会追着不放,林野看了一眼莫彩彩,彩彩也正好看向他,二人默契的一笑。林野接过彩彩手里的小龙,举国头顶,这时的他衣炔飘飘,无风自动,手中的小龙与生俱来的霸气也在此刻显露无疑,他抬起骄傲的小下巴,蔑视般看着小脚丫下的众人。 众人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和他们一般无二的人类小孩,“这小孩是是谁啊?”“不知道啊。”“是二殿下的私生子?”“呸,你私生子会半年不见就长这么大吗?”“那那...”听着一众大臣在那妄加议论,元欢更忍不住想笑,不过他现在对小龙也十分感兴趣。 “他,他是何方神圣?”心修眯起眼,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默默地掐算着林野手中小孩的来历。岂知他又算不出来,结果和当初算莫彩彩一样,什么都没能算出来。 林野淡淡一笑,“大祭司看不出来?” “恕心修眼拙。”心修这时也不再摆大祭司的架子,他在心里想到了,但他不敢说。 “真真是热闹了,我儿的寝殿何时这么受欢迎了?” 一道众人都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穿出,暗怀鬼胎的大臣们都心底一颤,纷纷跪倒在地,“陛下...” 林肖贤脸色虽是和悦,但眼神里露出的光芒却实实在在的严厉,他穿过众臣,缓步走到林野身边,看见林野手中的小人儿,严厉的那份劲儿稍稍退去半分。小龙却没正眼看他,他揉揉困乏的大眼睛,现在的他是累极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让他能好好睡上一觉,他们可不知道破壳而出真的是真的是很费力气的啊! “父王。”林野抱着小龙不好躬身,只能低下头,对林肖贤施礼。 “无妨,我的野儿辛苦了!”林肖贤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他心下美滋滋的想着,‘果然还是老二靠谱,将小龙尽真的孵化出来了’。 不等他接着美,心修“扑通”往地上重重的一跪,“陛下,这孩子,心修算不出。”众人皆是一征,平生还头一次听大祭司说他算不出。 “大祭司算不出实属正常。”林肖贤并未让心修站起身来,这么些年着实太过依赖他了,导致心修这家伙自视清高的紧,尽有胆子带人来逼王子了。林肖贤嘴上虽没怪罪于他,可面子上仍旧不愿轻易饶过。 “各位,二殿下手中的孩儿,本王事先就已知晓。先前恐生出变故,才处处隐蔽,现在你们即想知晓,那本王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他,”林肖贤指向小龙,“他乃龙族之人!” 这会儿,别说是那些个大臣,就连大祭司都不顾形象的惊讶不已,他急急的问道:“陛下岂会认为这就是龙族之人?难道不怕是魔族幻化所致?” 林肖贤冷冷的哼了一声,“哼,你以为本王连龙族和魔族都分辨不清吗?” 自知口误,心修重重的又是一磕,“心修只是关心陛下以及人族安危。” “那你现在大可放心,本王与人族都很安全。快起来吧,别叫人看了笑话。” 林肖贤亲自将心修搀扶起来,“大祭司刚刚又何必跟小辈过意不去,野儿不过是奉君之命罢了。” “是心修过于莽撞,陛下。可这孩儿,这孩儿若真是龙族之人,那怎会出现在我们人族?” 见心修问到重点,众人一起将目光投向林肖贤的身上。林肖贤看了眼林野,又看了看莫彩彩,二人都对他耸了耸肩,当他再看向元欢时,元欢更是装作没看见的,专心致志的与林野手中的小龙逗乐玩。林肖贤扯了扯嘴角,正了正脸色,说道:“话说当年啊,本王与那魔君大战之时,曾立下一场赌约,当然,是本王赢了。而这胜利的果实其中之一便是这龙族之人。不过也更好说明了一点,人族与龙族缘分至深啊!” 这一番话,相信的人就信了,不信的人也没法去反驳,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遇上龙族,这个只存在于古书籍中的神话。 大祭司这会儿沉默不语,大家都跟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肖贤见状,厉声说道:“今日之事,本王意不想大肆宣扬,若是给魔族中人知晓,恐横生事端。” 众人皆不傻,齐声道:“是!” 林肖贤挥了挥手,“退下吧,别没事都杵在这里,像什么话。” 一众大臣虽想再窥探窥探龙族之人的模样,可摄于林肖贤的威望,纷纷躬身行礼退了下去。院子里一下清净了许多,心修父女倒还未曾离去。 “怎么,大祭司还有事?” 心修摇摇头,但眼睛却看向了林野怀中的小龙。 “若是无事,就先回你的府邸吧,夜都深了。”林肖贤再次下了逐客令,倘若心修今日带着脑子,这时应该顺应台阶而下。哪知他不知哪根筋没答对,硬是待着不走。心宿都甚是诧异于今日的父亲怎会如此失态。 心修终是没忍住心中所想,他说道:“陛下,龙族之事不可谓小事,假若龙族中人前来找寻,那我们人族又该如何招架?这其中的厉害之处,王上可曾想到过?” 往往忠言逆耳都是要被驳回的,正如现在的林肖贤实在不愿心修扫了他的兴致。“大祭司,这事等以后再说吧,好了好了,先回去吧先回去。” 心宿见林肖贤耐心即将用尽,赶忙劝说心修,“父亲,天色真的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别扰了王上休息。” “王...” 还预备再说什么,心宿一把扯住心修的衣袖,“父亲!”心修接受到心宿的信号,随即闭上了嘴,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对着林肖贤行了一礼,林肖贤含笑对他点点头,并关照:“大祭司,好好休息。” “是...”应完这话,心修便带着心宿退了下去。 终于都走光了,林肖贤微微呼出一口气来,但这丝毫没有让他对小龙的兴趣减少半分。他笑眯眯的看着小龙,放低声量问道:“刚刚没把你吓着吧?” 小龙眨巴着大眼睛,将小脑袋歪过来,看了看林肖贤,又看了看林野和莫彩彩,“爹爹,娘亲,这是爷爷吗?” 这才多久,小野父亲已被小龙自然得叫成了更为亲切的爹爹。莫彩彩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乖,这就是爷爷。” 林肖贤和元欢都长大了嘴巴,元欢率先反应过来,他问道:“难道他破壳之时,你两正好在他面前?” “嘻嘻,还真如你所说。”莫彩彩不好意思的绕绕头,“之前老感觉忘了什么,在最后才想到最重要那点,可是已经是迟了。” 元欢无力的摇了摇头,“我的小姐姐哎,你可真是不该忘得都给你忘了,若是以后让他亲生父母找来,你们可怎么受得住哟...” 林野之前同元欢是一个想法,可现在他倒是不怕了,“没事儿,见招拆招吧。现在想这些已是晚矣。” 林肖贤不知事情到底为何,难道还有什么情况比他私自养一颗龙蛋更为恐怖的事吗?“野儿,你们有何事瞒着我?”林野随即将小龙喊他父亲喊彩彩娘亲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林肖贤。 听完林野的讲述,林肖贤笑着摇摇头,他这无缘无故居然多了一孙子,还是龙族之人,这真的是缘分!缘分啊! 还以为林肖贤会同他一样担忧,哪知林肖贤的心和林野一样大,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哎,元欢只好在心里默默的叹气。 “你们给小龙取名了吗?龙族一出生就会这么大了吗?”林肖贤好奇心满满的盯着莫彩彩问。 “我们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呢,陛下。龙族在蛋壳里就开始成长了,破壳以后便是我们人类孩童的模样。”莫彩彩看着泪眼婆娑的小龙甚是心疼,她从林野怀中接过小龙,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小脸蛋,“宝宝睡会吧。”小龙依言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在彩彩怀里静静的睡去。林肖贤看这情形,想想这个小人儿才刚出生不久,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他也就不再多待,走之前他对林野说道:“老二,你可要把这个小乖乖当亲儿子看哦,给本王好好照顾好本王的孙子!” 林野轻扯嘴角,“是,父王。” 送走林肖贤后,元欢便语重心长的对林野说道:“我不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们将来要承担的后果,但且听我一句,凡事不必太认真,他是龙,龙终究是要飞天的。”林野知道这番话出自真心,他什么也没说的点了点头。元欢见此也知多说无益,叹了口气后,他留下一句,“我始终与你们同在便是。”便回去了自己的寝殿。 莫彩彩与林野相视而笑,元欢这个朋友他们真的是没白交。二人再看看熟睡的小龙,将来会发生什么,那就等将来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三十二章 龙堇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娘亲!”某小孩在追了半天后,终于累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愿起来了。有这样的父母吗?也不知元叔叔是不是跟他有仇,说什么龙天生会飞,就让他不停的助跑…可他还是一个孩子啊,换算成人族的年纪他可才1岁多! 莫彩彩勤勤恳恳在前面小碎步的跑着,心里也是那个累啊,若不是元欢在旁边不停的跟她唠叨,龙岂能和人一样只会用脚走路,他得学着飞,飞!以彩彩放养的习性才不愿强求她的小龙出生刚满月就要开始学着飞。 说来也是凑巧,小龙满月那日,整好也是林野的寿辰。半路父子别提多黏糊了,小龙在祈云殿这些时日,林肖贤几乎隔天就来一次,此事估摸着他自己忍不住告诉了秦琴,王后秦琴跟着隔三差五的就来看看小龙,还给小龙做衣服准备好吃的。小龙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小孩,他看出秦琴对他是真的疼爱,他一口一个漂亮奶奶,把秦琴哄的每次都笑呵呵的不愿离开。莫彩彩每每捏捏他的小鼻子问他,打哪学的这些甜言蜜语?小龙神神秘秘的说是跟小野爹爹学的。彩彩寻思林野何时说过这些?后来想明白了,不是林野说的,而是小龙没表达清楚,是林野的爹爹林肖贤平日里哄秦琴被还在蛋壳里时的小龙给听进小脑袋瓜里记下了。都说小孩得从小教育,这真的一点也没错。瞧瞧,都成什么德行了… 话说回小龙满月那日,虽说不能大操大办,不过秦琴还是借着给林野过寿的说法,给她这宝贝龙孙好好的搞了一场家宴。 吩咐厨房全都是依照小龙的胃口来操持的,林肖贤屁颠屁颠跑来问小龙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小龙张口就来,亮晶晶的最喜欢。 这么小就对这些身外物如此感兴趣,不愧是龙族中人。 林肖贤尽也乐呵呵的答应了。他让人将他私藏多年最大的一颗宝石拿来送给小龙,莫彩彩暗叹他好大的手笔啊,她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林野倒是很不客气的代小龙收下了。 轮到莫彩彩问小龙,想让娘亲和爹爹送什么。小龙说,小龙没有名字呢,小龙要一个名字。 这可把林野感动坏了,莫彩彩心想真不愧是她带大的娃,真给父母省钱。接着二人开始热烈讨论,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字,必须得慎重,再慎重。 林野接连翻了几天的书,还拉着彩彩一起翻,彩彩极不情愿的也跟着一起看。最后二人决定依五行说法,龙字的主五行为“土”,因此龙字后第一个字忌用“水,木”五行的字。细细一研究,还是取“堇”,最为合适。此“堇”,可理解为谦逊,谦恭。林野希望小龙长大有机会回去龙族的话,能对长辈谦恭有礼,也不枉他在人族的这些年。 对小龙说起他的名字之时,小龙的眉眼都笑开了花,他小小的人儿也不知堇为何意,但那是爹娘取的,那就是顶好的。别看他还是个小童子的样子,长相却是极为出众的。元欢戏称小龙堇若是生为女童,那长大后,怕是林野的门槛要踏的比他家的还要平整些呢。彩彩想想也是,她家小龙堇的眉如远山,眼若水波的,实在是怎么瞧都要比元欢美上一点。林野不敢苟同,男孩子不可只徒有虚表,得有勇有谋,方才能成事。他教育龙堇,人的相貌是爹娘给的,不可逆。可品行却是后天的,要跟元欢叔叔学习不仅有好看的皮囊还得有所作为。 小龙堇甚为争气,他说元叔叔长得是美,但在他眼里,娘亲更美,没人能比的过娘亲。 彩彩老泪纵横,感动到无以复加,直接抱起龙堇就一顿猛亲。 祈云殿从上到下都对小龙堇喜爱的不得了,他到哪儿都有人在后面远远看着,就怕他走路磕着碰着哪儿。所以莫彩彩和林野二人一有时间就训练他,不可恃宠而骄。林肖贤对龙堇这个名字甚是满意,他还命人特意订做一个刻有“堇”字的龙形玉佩,送给小龙堇。龙堇有样学样的对着林肖贤躬身行礼道谢,小嘴巴抹了蜜似的,爷爷、爷爷的叫唤。 “小殿下,您可慢些啊。小姐不在,您赶紧歇会儿吧!”瑶吉奉命带着龙堇跑步练习,她见莫彩彩已经不在此处,立马心疼万分的上前让小龙堇抓紧时间歇会。 “娘亲呢?她去哪了?”龙堇左右看看,他毕竟还小,刚结束娘亲决定的圈数,就觉着浑身脱力,问着问着就往瑶吉怀里一躺,小小的身子整个都依偎了进去。 “小姐让大王叫去了,小殿下,要不瑶吉带您先回寝宫睡会,然后起来吃点东西,我们再接着跑?” 龙堇顺从的点点头,他最喜欢吃瑶吉做的小糖糕了。想着想着,他尽然歪着小脑袋睡了过去。瑶吉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点大的小奶娃,真的有必要那么辛苦吗……”她自然是不知道,龙族对幼龙都是十分严苛的,莫彩彩这般纵容已经是要被龙樱给骂死了。若不是元欢每每提醒,龙堇生来是龙族的人,他的成长必定不凡。这不,再不忍心也不能让龙堇磨灭他与生俱来的韧性。每日在外面跑个十来圈,还规定无论天气如何,都要坚持!当然,莫彩彩和林野二人谁有空,谁就陪着一起跑。龙堇虽小,可也没让彩彩他们操过心,说跑就跑,不哭不闹,若跑不动了,还坚持走,坚决不停下脚步。刚开始时,彩彩对龙堇解释了为何要跑步,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若没有吃得苦中苦的想法,那就别做龙了,去做咸鱼算了。小龙堇平时就不爱吃咸鱼,于是他就迈着小短腿坚持跑下去。 被林肖贤叫来议事的莫彩彩一脸茫然的看着林野,林野耸了耸肩,他也不知是何事。他两被叫来等了也有差不多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彩彩手捂嘴巴打了个哈欠,她的小龙堇应该被瑶吉带回去休息了吧。哎,自从有了“儿子”,她感觉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说不操心肯定是不可能的,龙堇的吃喝拉撒她都得放在心上,林野这段时间也辛苦的很,他要带着龙堇睡觉,还要带着练字读书……正当彩彩出神之时,林肖贤终于扯着他那洪亮的嗓门进来了。 “野儿,莫姑娘,本王命你们前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一进来就问意见,莫彩彩又茫然的看了一眼林野。林野依旧耸耸肩。 林肖贤见二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们再过几日就去和林知他们会合吧,此时不能耽搁过久。上回金叶镇事件,还未有个定论,本王甚感担忧。” “是,父王。” “还有一事,不知……”林肖贤欲言又止,他想问龙堇怎么办,小龙堇还小,放给谁照顾他都不放心,唯有野儿和莫彩彩二人才叫他安心。 自是明白林肖贤想说什么,林野接替他说道,“若父王应允,我与彩彩将带着龙堇一起去和林知他们会合。” “这,可小龙堇会不会在途中发生什么,哎呦,本王,本王着实不放心啊。他还太小了,若留在本王身边,其实也不错,但他从出生就跟着你俩,倘若强行留下他,恐怕又会伤了他的心,这让本王如何是好…”林肖贤所幸将担心之事与二人说了明白。 莫彩彩绕绕眉心,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龙堇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二人出发的,她可从没想过将龙堇丢下来。于是她宽身安慰道,“王上,您大可不必忧心啊,他是龙堇,不是普通的小童,跟我们一同出去历练真正是对他来说太有意义了,您若想他,我们将事情速速的办完回来不就是了。” “父王,彩彩说的极是。”林野在一旁附和,“龙堇还小,身为他的爹娘,理因在他身边照顾。” 林肖贤见二人主意一致,他也就不再多说,在他心里更为自私的想法其实是,龙堇怎么说也是龙,再小,那也不是凡人,倘若发生变故,莫彩彩和元欢都不在王宫,那他该如何?整个人族又该如何?林野以为的是他的父王忧心孙子安全,其实不然,这段时间的相处,林肖贤从一开始对龙堇的惧怕,到感兴趣,再到真心喜欢,再到如今,是真心的疼爱。他自是不舍小龙堇的,可国之重又岂是儿戏。 “那就这么决定吧,你们二人同元公子一起带着小龙堇。记住,遇事不可莽撞,野儿。龙堇在身边,定要顾他安然。”林肖贤抓住林野的手再三叮嘱,“龙堇还小,千万不可勉强行事!要切记切记!” 林野郑重的点了点头,“遵命。” 当龙堇得知要和爹爹娘亲一起出去游玩之事,(他还是孩子,自是不懂历练和游玩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他兴奋的跑遍了整个祈云殿,逢人就说,龙堇要跟着爹爹娘亲出去玩咯!看他开心的小模样,每个人都被感染了似的,都陪着他一起开心。 王后秦琴得知此事,敢在他们走之前的前一天,带着准备的东西就跑来了。她抱起小龙堇,万般不舍的质问林野,“宝宝才这么小,你们出去就算了,怎的还带着他?” “母后,他是我儿,我又不会拐他去卖。” 林野眼看龙堇都快被秦琴给揉碎了,所幸转过脸去忙自己手里的事情。还好彩彩在别处整理东西,没看见他母后过分慈爱的模样。小龙堇的这小细胳膊晚上怕是要肋出一道红印子来了… 秦琴明知是林肖贤同意的,她也只不过跑来对林野撒撒气而已。 “龙儿啊,奶奶给你准备了好多小零嘴,路上要记得吃啊,我的小乖乖喔。” 龙堇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奶奶,放心,我一定吃,我还会给爹爹和娘亲吃,还有元叔叔!” “哎呦,真是好孩子,还知道分享。真可人疼。”秦琴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龙堇抬起小手轻轻的帮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奶奶不哭,龙儿会很快回来陪您的!奶奶乖喔。” 在龙堇的安慰下,秦琴很快恢复了常态,她对林野道,“我不知你父王让你们都出去做甚,但你得必须给我保证你们既然一起出去的,都得要一起回来!” “是,母后。” 第三十三章 生出变故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和莫彩彩他们分开已有半月有余,林知带着覃可可仅用了四天不到的路程就赶到了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楠月古城。他们在城里刚开始时还算十分顺利,两人嘴上虽说争吵不断,可办事效率那是真的高。林知负责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暗地调查有没有发生过疫情之类,而覃可可在他们临时租住的一户小院落里面专心炼制丹药。 但,意外总是在毫无准备之下发生。 林知又不让人省心的搞出事情了,且让覃可可这个女神医都有些束手无测。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在和林野他们会合前结束掉楠月古城的事情。哪知,在那一日傍晚,覃可可在厨房里研究怎么煎炸早晨林知买回来的鱼之时,隔壁邻居大婶急匆匆的跑来喊她,“林家娘子,你家林相公出事了!”为何叫她林家娘子呢,原因是林知认为只有他两被人默认为是小夫妻才不会惹起别人的关注,毕竟他两的长相都太过优秀。原本如此这般不要脸的话,覃可可是万分不认同的,可是这样一乔装好像办事真的容易很多,她也就将就着和林知扮演起了‘林氏夫妇’。 隔壁大婶为人很是热情,她一边拽上还在发愣的覃可可往事发地跑,一边将事情笼统的告诉她,“林家相公因阙红楼的小莲姑娘惹了我们古城的一位老大夫,那老大夫平日里就独爱小莲,一心想要纳她做六姨娘,你家林相公不知哪根筋不对了,偏要拦在老大夫面前,不让他带走小莲,这不,坏事了呗,老大夫气急,就给你家林相公下了毒。你家相公现在就躺在阙红楼里呢!” 事情始末尽这般狗血,覃可可哑然,她心想着林知怎会被乡野大夫的毒给毒倒,他的灵力呢?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路无言,邻居大婶误以为覃可可被这事给吓着了,她默默的为眼前清丽可人的小姑娘不值当,林家相公莫非有眼疾,家里有如此好看的妻子怎还想着外面的野花,平时见他一表人才,果真不能只看外表啊... 二人很快到了阙红楼,覃可可从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还躺在地上的林知。邻居大婶帮她推开围观的人群,可可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林知身边。她摸了摸林知的手腕,心里顿时一惊,‘当真是中的毒。’她再而翻了翻林知的眼皮,观察了一下他的眼底。旁边的一名老者见覃可可尽会搭脉看诊,长得又比阙红楼那些庸脂俗粉要漂亮许多,气质上更如天仙下凡,他搓了搓手心,走向可可,问道:“姑娘可是认识他?” 覃可可抬头望向此人,“是,他是我相公,请问您就是那位大夫?” 此名老者白须白发,长的慈眉善目,如若没人跟她说此人善毒,到还真是看不出来。 “正是。”老者正面应道,“姑娘,是你家相公欺人太甚在先,我与那小莲本就订下了这月初八的纳妾仪式,今日我更是为她赎身而来,可你家相公偏不让我赎,还说我强人所难,这里的乡里乡亲都知道,我与那小莲本就是情投意合,做我的六姨娘也是那小莲自己个儿同意了的,这哪来的强人所难?” 老者的一番话并未引起周围人的争议,倒是有很多人认为此事要怪就怪林知不分青红皂白抢夺人家爱妾。 覃可可看了眼地上的林知,先是将他扶坐了起来,而后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拿出一颗彩彩在走之前给她的解百毒的药丸,喂进了林知口中。林知不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看清楚身边的人后,一把抱住覃可可,“可可,可可,呜呜呜,可可...”可可愣了一下,这噘嘴撒娇,状如孩童般的会是林知?她不解的看向那名老者,“老先生,除了下毒您还对我相公做了什么?” 老者略显无辜的摊了摊手,“姑娘莫要胡说,老夫只会些岐黄之术,其余的一概不知。” 覃可可扶着林知站起身,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好,整个人拾到干净了,方才静下心来将事情捋一捋。她问道:“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夫复姓欧阳,单名一个绍字。蒙大家不嫌弃,都称我一声欧阳大夫。”很显然,这个欧阳绍在楠月古城百姓心里还是有丝丝地位的,他那不要脸的样子像极了在可可心里大祭司平时的样子。 “欧阳大夫,我家相公毒虽解了,不过神志似乎有点不清,您看您是不是方便帮个忙给他看看?等他彻底清醒了,我再带他来和您道歉。您看,如何?”覃可可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在人家地盘上,还扯什么英雄。 欧阳绍见覃可可是讲理之人,对他也甚是有礼,基于他本就好女色这一口,心里还念着能再和覃可可来往几次,于是故作为难的说道:“那..那老夫也不是小气之人,作为医者,定然不会见死不救。这样吧,现在人多口杂,我派人将你相公先带入我府中,你也一同前来。”众人见欧阳大夫憨厚至此,都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纷纷夸赞欧阳大夫真是大好人啊,大善人啊云云。覃可可轻扯了扯嘴角,她看看四周,好奇的问道:“那位小莲姑娘在何处啊?可还安好?” 这时,阙红楼内走出一位自称是老板的女子,她身穿大红透明纱衣,一摇一摆的走向覃可可,脸上的脂粉怕是有一尺来厚,一笑就蹭蹭的往下掉,“是这位小美人找我家小莲吗?” 覃可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不是她嫌弃人家出生,着实是老板娘身上的香味太过浓烈,而可可鼻子一向特比灵,这会子都快把她熏死了。可可皱着眉头说道“老板娘,是我找小莲姑娘。不知小莲姑娘现在在哪,能否出来见见?我相公之前多有得罪,自是十分对不住的,我能给点银币做些许补偿秒表歉意。” 老板娘听见有钱拿,眉眼都笑成了月牙,她一手叉腰一边吆喝,“小莲呐,小莲,快些下来,呵呵呵。”转脸她又一脸谄媚的对着欧阳绍说道:“欧阳老爷今日还要将小莲领回去吗?那钱我可是收下来的,概不退还的哟。” “老板娘这是什么话,我欧阳绍是缺那点钱的人吗?小莲我自然是要带回去的。”欧阳绍义正言辞的甩了甩衣袖,他的表现就是那种能为心爱的姑娘付出一切都可以的有情郎模样。 覃可可嫌弃至极的索性将目光移回到依旧抱着她不放的林知身上,她暗搓搓的在林知腰间捏了一把,‘平时让你欺负我,现在好了吧,也不知中了人家什么阴招,都快变成傻子了。’林知吃痛,小小的揶揄了一声,但还是乖巧的抱着可可不放。 老板娘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瞧我这张没边的嘴,您是何人啊,呵呵呵。” 不一会儿,楼梯上走下来一个妙龄女子,长相却是很灵动可爱,不过在这烟花之地久了,难免身上沾了些不雅之气。她虽没有老板娘的风姿绰约,但也算得上楚楚动人,只见小莲缓缓移步至老板娘身边,脆声声叫了声:“老板娘。” “姑娘,您瞧,这就是我们家小莲。”老板娘牵起小莲得手,带她走近覃可可身边。 “小莲姑娘,听闻我相公对你有过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谅解,这是我代我相公对你的一点心意。”覃可可对小莲点了点头,且从腰间取出几粒银币来交予她手中。在这同时可可的眼角余光瞟向欧阳绍,见他未有任何动作,只一脸淡然的站在原处。 小莲未将钱收入怀中,老板娘见状笑呵呵的一把拿了过去,小莲并没阻止,但她看见覃可可身旁的林知,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林公子他?” “他没事了,只不过还需调理调理,自然这还得要靠欧阳先生帮忙。”覃可可心里直夸自己处事越来越有覃相风范,静而不乱。欧阳绍见自己被提及,抚着白须笑眯眯的跟着附和道:“这都是身为大夫的我应当做的,应当的。” “欧阳老爷。”小莲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及时掩饰住并对欧阳绍伏了伏身。这一小表情,尽被覃可可看在了眼里。 欧阳绍点点头,且对老板娘说道:“小莲待会便与我一同回府吧,算好的日子且不可错过。”阙红楼老板娘露出满脸不舍的表情,紧巴巴的抓着小莲的手不放,“我的小莲可是我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啊,哎,这可真让妈妈我心疼怀咯...” ‘装什么装,都没掉过一滴泪。’覃可可在一旁冷眼旁观。 小莲好像是真哭了,她抽出怀中手绢抹了抹眼底的泪,“老板娘,您对小莲的栽培之情,小莲今生难忘。还望以后,您能身体安康。阙红楼好歹也是我小莲的娘家,小莲希望阙红楼生意一直都会红红火火。” 原是这小莲嘴皮子利索,处处惹的老板娘开心,这都是被赎了身的人了还一心想着老东家能好。难怪阙红楼老板娘格外疼惜这个小莲了。“小莲啊,你可要好好地服侍欧阳老爷啊,以后欧阳老爷就是你下半辈子的靠山了。” 这番嘱托着实让人听着像是母亲在嫁女儿,覃可可倒也能理解,不过小莲给她的感觉为何不似眼前这般简单。 “是,小莲记下了。”小莲并没哭哭啼啼的让场面难堪,她极有分寸的点到即止。 等她两寒暄结束,欧阳绍就带着小莲与覃可可他们往他家而去。围观群众见没戏可看就都一哄而散,各自回家。 第三十四章 营救前夜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紧赶慢赶,莫彩彩三人一路披星戴月终于在离宫后第七日,到达了楠月古城。虽说林肖贤再三强调不要苦了小龙堇,不过在收到可可的秘信后,莫彩彩和林野就决定,路上得加快脚步,吃喝拉撒睡都在马车上解决。小龙堇也十分争气,颠簸的不舒服了,就窝在彩彩怀里,把彩彩心疼坏了,路上能抱就抱着他,哄着他。林野一路都是眉头紧锁,可可信里说林知像是被下了禁锢,身体没事脑袋却不清楚。 照着可可信上说的地址,他们在林知在楠月古城租住的小院落里住了下来。莫彩彩闻到这一屋子的熟悉的草药香,分外感觉亲切。她带着龙堇住到可可房内,龙堇也不认生,他自觉身体有些吃不消,倒在床上就呼呼睡去。彩彩见状,轻柔的将他把小衣衫脱下,林野打了盆水,两人默契的给小龙堇擦了擦小身子,小龙堇虽说睡着了脸上却洋溢幸福的笑容。他满足的躺在床上,嘴里还时不时咂巴两下。彩彩和林野二人忙完小家伙后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轻巧的退出了房间。 在他们出宫不久,路过岐城之时,元欢便与他俩暂时分开了,他说岐城还有些东西未取,还需再回去一趟,先让他们赶路,免得耽误时间。 算算时日,元欢这会也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终于不用在马车上熬着,莫彩彩放飞自我的在饭厅里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舒舒服服的等着林野觅食而归。刚才伺候完龙堇,林野就出门了,他们储备的粮食都在路上消耗殆尽,而在院里搜寻了一遍,发现什么都没有。林野只好垮上小竹篮出去买些吃的回来,顺道再去打听打听情况。 楠月古城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四面都是群峰叠起的大山,现已是初秋时节,在这儿夜晚出门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闷热。林野随意在街上逛了逛,这里虽不似岐城那儿富饶,但也别具一番风情,楠月是几百年就已存在的老城,经历过不知多少朝代更迭,岁月在这的痕迹依然显著,偶尔还能见识到倒在路边上不知是哪个年代的石碑。人们在修缮道路时,怕也是碍于历史文物,并将此些石碑都遗留了下来。历史是鉴证这座城市的重要意义所在,林野没有过多研究过这些东西,但他听林知经常唠叨,林知对这些石碑古文字十分感兴趣,从小就爱研究。想到林知,林野心里一纠,‘应该没事吧…’他找了家还开着门的酒家,点了几道彩彩平日里爱吃的菜肴,在店家为他去准备菜肴的时候,林野也跟进了后厨。他借口说想看着点,自家夫人有很多忌口的地方。店家来来往往的人见多了,有这样要求的也不甚少数,便没怎么当回事。 厨房里热火开灶,由于天色已晚,厨师都回去休息了,正欲打烊的店家,看见林野往他家走来,再一看林野的整体装束,那肯定非富即贵啊。店家于是亲自下厨为林野做起菜来,林野站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店家闲聊起来。 “店家好手艺啊,这么会功夫,香味就已经出来了,看您这架势,比那王宫里的怕也是毫不逊色吧。”平时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事情一向都是林知做的,放眼现在,林野的脸皮也是挺厚实的。经他这么一夸,店家难掩骄傲,一边炒菜一边就开始同林野说话,“客官您可真是会说话,呵呵,瞧您贵气的模样,是从岐城而来?” “嗯,老板好眼光。家中兄弟生了怪病,老父甚为担心,就派我出门来寻得名医好为家兄治病。”林野心想,这也不算诅咒林知啊,他的确生病了。 “哟,那您可真是来对了,我们古城还真有一位老大夫,他的府邸就在我们这儿城北方向。有他在,您兄弟指定没事儿。”这一看店家说起那位大夫的脸上眉飞色舞的样子,林野猜测可可他们估摸着就住在他家。于是他问清楚了具体地址,明日一早便携带家眷前去拜访。店家还特地关照他,老大夫并不稀罕钱财之物,让他也别过于破费,送礼要送到人心坎上。林野好奇的顺着问下去,“那位大夫喜欢什么?” “嘿嘿,这位客官别觉着我瞎说就行,那名医喜好女色,美人图也行。他家前几日刚娶回六姨娘,据说还有位小美人也在前几日进入了府邸,啧啧,艳福非浅啊。” 说着说着店家已经将饭菜打包好了,林野拿好食物,给了两粒银毕给店家,还道了声谢。店家收下银币,笑颜如画的招呼林野好走,欢迎再来。 回到小屋,房里的灯还亮着,但却很是安静。林野悄声无息的推开房门,看见床上团着两个人,彩彩和衣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龙堇,已然睡熟。他放下手中的食盒,轻轻的带上房门,蹑手蹑脚的往床边走去,将彩彩抱起往里面挪了挪,小龙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是林野,正准备叫一声爹,林野摇摇头,并示意他不要吵到娘亲,乖乖睡觉。龙堇瞥了瞥小嘴,咕噜一声,又往彩彩怀里窝了窝,继续睡他的觉觉。随即林野也跟着躺了下来,他将彩彩揉入怀里,鼻子触到她的发丝,属于彩彩的一阵阵清香充斥着他整个五官,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与满足,这些年无论是父王还是母后,还是林知,都不曾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不似家人,却胜似家人。下意识的,林野将彩彩揉的更紧了些。 天光大白,彩彩的眼睛还未彻底睁开,鼻端已经被食物的香味给占领。她猛的起身,“哎呦...” “哎呦。”林野捂着额头无奈的看着同样捂着额头的彩彩,刚才他正想叫她起床,谁知彩彩突然坐了起来,和他正好撞在了一起。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彩彩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好香啊,是早饭弄好吗?” “昨夜你没吃就睡了,我猜你一早起来肯定想吃口热腾腾的。快起来吧,先来喝碗粥。”林野看着她一头秀发被她揉的惨不忍睹,实在是看不下去的帮她理了理,一旁不知什么时候也坐起来的龙堇撅起小嘴道:“爹爹,爹爹,龙儿的肚子在叫了。” 林野好笑的看着龙堇,一把抱起他,“那你先跟爹爹去吃东西,让你娘亲看着我们吃。” 龙堇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可是娘亲的肚肚也叫了,我都听见了。” “龙儿!”彩彩从床上跳了起来,踮起脚尖捂住龙堇的嘴巴,“你休的胡说,娘亲什么时候肚子叫了,那是你太饿了,都幻听了。” “什么叫幻听?”龙堇歪过小脑袋不解的看着林野。 “例如刚才,你仿佛是听见了你娘亲的肚子在叫唤,可那却不是你真实听见的,那就叫幻听。”林野正儿八经的举例说明。 莫彩彩那个气啊,哼了一声绕过父子两就往桌边走去,看见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小菜,还有一盆香喷喷的小米粥,她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这时,林野也带着龙堇坐了过来,他慢悠悠的一口口喂着还没学会怎么用筷子的龙堇。 吃饱喝足后的彩彩这才想起这是哪儿,她来这儿的目的。于是她随意的擦了擦嘴,问道:“小野,你昨晚出去都打听到什么了?” 林野看见她嘴边遗留的一颗米粒,便用手去擦那颗米粒,彩彩木愣愣的看着他显得格外亲昵的动作,林野看了眼手指上的米粒,接着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莫彩彩见他如此,顿时羞红了一张老脸,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龙,龙儿还在,在呢。” “正好,龙儿你看见爹地刚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吗?爹爹告诉你哦,粮食来之不易,千万不可浪费。”林野对着龙堇就是一番教育的理论,莫彩彩看着叹为观止,‘真是看不出来啊...就小野这样的,不去做个优秀教师都可惜了。’ 小龙堇极为听话的点了点头,“爹爹,龙儿知道了。” “很好,那接下来爹爹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娘亲商量,龙儿乖乖去院子里玩,好不好?”林野指着外面的院子,将龙堇从腿上放了下来。龙堇点点头,蹦蹦跳跳的往院子里跑。彩彩不放心喊了声,“跑慢点,就在院子里玩,不许出去哦。” 龙堇边跑边应了一声,“好的。” 见小龙堇不在了,林野方才讲出昨夜他出去后探来的情况。彩彩刚听完就一拍大腿,“这不就很明显吗,可可他们肯定在那个老大夫那里啊,我们何时去营救他们?” 林野摆了摆手,“稍安勿躁,覃可可自己也是大夫,她的能力你我都是见过的,若是她真的觉着情况很是紧急,那就不会让我们先来这里住下了,第一时间定会让我们先去救他们。” “嗯,可是,我真的不放心可可在那个老色鬼那里啊。” “老色鬼?” “都娶了6个了,还不色?” 莫彩彩翻了个白眼,“感情不应该是从一而终吗?” “这点我认同。”也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他父王的后宫从始至终都是有他母后一人,在他心里做为一个男人就该是如此。莫彩彩笑嘻嘻的摸摸林野放在桌上的手,“你认同的很合我心意啊。” 林野打掉她吃豆腐的小手,“说正题,待会我会去趟那名大夫的府邸看看,你和龙儿在家等我。” “不,我们和你一起去。”彩彩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怎可让你一人去范险,我们三个人是要共同进退的。” 林野承认他被莫彩彩的话感动到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让他们两去。他正预备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小龙堇欢快的跑去开了门,他听见龙堇兴奋的叫唤声,是元欢来了。 元欢乐呵呵的抱着龙堇走进屋内,“哟,巧了,有没有我的一口吃的?” “元大爷你可是来迟一步了,没赶上大餐哟。”莫彩彩翘起腿,一脸狭义的看着元欢。 “您吃好就好,哼。”元欢将龙堇放了下来,走近桌边坐下,他看林野的表情不对,于是问道:“是不是有事?” 莫彩彩看了一眼林野,接过元欢的话头,将事情娓娓道给他听。 “你们这才出来几日就遇上了两位名医,呵呵呵。”元欢听后打趣的说道,“不过,这楠月古城的名医我倒也是有所耳闻,此人却是好色,就可可那等国色,他岂会轻易放过。” 见元欢也是这个意思,彩彩心里更是捉急上火,她站起身,“小野,你让欢欢留下带龙儿,我与你同去先将他们二人救出再说!” “哎?为何留我,不是留你?你以为你长成这样,那所谓名医能放过你?”元欢一挑眉,将视线移向还未说话的林野。 林野微微叹了口气,“你们两都有一副惹人犯罪的面孔,但要说到谁更安全些,那我自然是带元欢去。彩彩,你别让我再担心你了,乖乖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我,我...好吧。那你们要保证都要平安回来,还有一定要将可可他们也带回来。”莫彩彩只好乖乖妥协于林野,她不是那种喜欢耍小性子的人。 元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林野刚才对他的赞美,笑呵呵的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第三十五章 欧阳府邸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老爷,今日的药煨好了。”一侍女模样的姑娘端着一碗黑乎乎且浓稠的汤汁,低着头站在欧阳绍的书桌边,欧阳绍未曾抬起头看她,随意嗯了一声,接着看他手上的医书。侍女得到示意端着药汤转身向后院而去。 欧阳绍的府邸在楠月古城的北边,依山而建,府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甚为精致优雅。覃可可和林知二人被安排在府内后院的一环境十分清幽的阁楼处。这几日,本来就不清醒的林知自从住到这府里后就越来越嗜睡了,可可看在眼里虽是很着急,但欧阳绍每每让侍女端来的汤药也并无任何问题。她一开始还未往禁锢这个方面联想,经过这段时间观察到林知的反应,可可已然确定了。她偷偷的给林野寄出去一封信,数了数手指头,若不出意外,这两日林野就该上门了。 果不其然,今日刚把侍女端来的汤汁悄悄处理掉,又一侍女就来报,说欧阳老爷有客来,给林公子诊断的时间怕是要拖到午后了。可可应了声知道了,道了声谢。侍女不敢再多停留,匆匆退了下去。覃可可的嘴角在进入这附中后第一次微微上扬了起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啊,终于将老二盼来了。 欧阳府邸不仅让覃可可这个丞相千金刚进来时吃了一惊,就连二殿下林野在看到小小的一名大夫尽能住上如此阔绰的房子都感到一丝震撼。背面有山靠着不说,在这府邸里居然还有一条精修过的河道。这工程的消费,好歹算是一方的富甲了。 侍女将林野和元欢二人领进会客的圆厅内等候,元欢踏进圆厅时,看见铺满塞外毛毯的地面,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林野,这恐怕比你家都绰绰有余了。”林野理解元欢话中含义,王宫岂是寻常百姓家中能堪比的,但这欧阳大夫家中的装饰实在是奢靡的过了份。塞外毛毯,怎么说都是价格不菲。连他母后宫中也只是在床边铺了一小块,还是父王见不得母后冬天时候下床脚冷而硬是给铺上的。平时母后都舍不得去踩踏,都会命人好生的保养着。再放眼这欧阳家,满满一屋子的毛毯,任人随意踩踏,可算的上是真真正正的不拘小节了。光这一点,林野且是能接受的,但侍女端上一壶茶给他们喝时,他就感觉到这地方肯定不会是普通人那么简单了。他虽不爱喝茶,可也懂那么一点。更何况是进贡的上等雪芽,那只有他父王才有资格去品尝的名茶。这户人家居然会有这等物事,林野放下茶杯,和元欢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样深邃的目光里含着相同的信息,看来这楠月古城中的欧阳府来头不小啊。 等了片刻,欧阳绍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他命侍女将茶壶中的雪芽换了再去换上一壶新茶来。林野见此人身着青色长袍,玉冠绾的十分整齐的白发束在身后,脸上的纹路也倒不是很明显,看得出平时很用心的在保养,若不是听闻他喜好女色,林野从一开始对他打心底里有了成见,这会看来,这欧阳绍还真如正人君子一般。 “欧阳大夫。”林野站起身对欧阳绍抱拳施礼,元欢也能跟着站起身来。 欧阳绍见二人彬彬有礼,且一身贵气,长相又一个赛一个俊美无双,这段日子古城可真是热闹了,先是之前的覃姑娘和那林公子谈吐不凡,衣服料子都是一等一的不说,在他欧阳府内丝毫不露穷酸样,一看就是见多识广。而现在他眼前这两位定然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那份淡然镇定的气场,也不是人人都能佯装出来的。欧阳绍笑呵呵回以一礼,“二位请坐,茶可还喝的习惯?” “欧阳大夫见笑了,这等名贵的雪芽拿来给我们品尝实在是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元欢同样笑呵呵的接过欧阳绍的话,“欧阳大夫,我和旁边这位公子却是有说不出的苦衷,还望欧阳大夫能伸出援手。” “是的,是的。”林野在旁急忙附和。 欧阳绍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上上下下端详了他们一番,问道:“我见你们的身体都相当不错,那二位是为谁而来?” 林野和元欢对视一眼,林野当下说道:“这人就在您的府中,他叫林知,是我家兄长。” “哦?”欧阳绍惊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他的笑容逐渐僵在脸上,“原来你是为他而来,那你可知你家兄长差点坏我好事啊?” “嫂嫂已然全都告知,还是欧阳大夫为人豪气,没计较我那糊涂兄长犯的错。这是给您的赔偿,还望您能尽快将我兄长的病治好,我好带他回去,家中老父还在家里等着呢。”林野说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袋沉甸甸的银币放在了欧阳绍的面前,他又看了一眼元欢,元欢从身后的行囊里拿出一副画展开了也放在了欧阳绍面前。 欧阳绍对银币的兴趣似乎没那么大,只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但看到元欢手中那副画时,那细条条的双眼里散发出一束金灿灿的光。画中人柳眉星眼,粉琢玉雕,绰约多姿,她斜着头的那一笑更是妩媚动人。林野二人看出他神色中显露出急不可耐的模样,内心里是更加的看不上此人了。只听他搓着牙花子,目光始终在那副画上,毫不在意自己德行的开口问道:“敢问二位公子,这画中美人是何人?” “欧阳大夫您别性急,这画中的女子是我远房表妹,巧了的是她人现在就在楠月古城。”林野解释道,并让元欢先收起手中的画,接着他又说道:“我表妹对您是仰慕已久,不过碍于女子的矜持羞涩,不方便前来。但她说了,若是等到家兄安然无虞的回到家中,定会亲自登门拜谢。” 望梅止渴一向不是欧阳绍能忍的,他忽的站起身,脸色堪堪有些不悦,“二位是在拿老夫开唰吗?此画中的女子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岂是凡间之人,就说她是天仙也不为过。你们又是在哪里诓来的此等极品画作?若非是你的表妹,那就请立刻带来与老夫瞧上一瞧,不然,还是请二位先行离开吧,你兄长的病我看也我是无能为力了。” 见欧阳绍咄咄逼人,林野二人倒也沉得住气,元欢率先笑笑撩开衣袍淡定的又坐了下来,他不疾不徐的说道:“您莫要着急啊,林家表妹确确实实是在楠月古城,但您要真的将林大公子的病置之不理,那么您与林家表妹注定就不可能有相见的缘分,可您要是治好公子,那表妹自然会上门来接她的表哥,到时候您不就自然而然的见着了。欧阳大夫,若是用强求的,怕是表妹心里会极不舒坦,您是鼎鼎大名的名医啊,怎会同小女子去计较这些。” 这一番话说的欧阳绍倒是没了多少脾气,他耐下性子想了想,‘这小子说的好像也对,本来我也没想将那姓林的留下来,若不是看在覃姑娘的面上...哼...’ “医者父母心,刚刚也是和二位开的玩笑而已,切莫当真,这银子我先收下,二位看着也是名门望族,定不会缺这些个,本人在郊外还开着善堂,这些银币就当是你们二位捐给我们善堂那些苦命的孩童了。”欧阳绍拿过钱袋放入自己的怀中,他又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元欢手中的画。 “呵呵,若是您不嫌弃,这幅画就先寄放在您府上,如何?”林野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欧阳绍眼里的欲望,他将画从元欢手里拿来并递到欧阳绍的手中。欧阳绍的手比嘴巴还快,他已经拿过画作,口中却说:“那怎么行,那这画就先放在老夫这里,待你们兄长病好,再请两位带着画中的表妹前来,来看看老夫是否真的将她兄长给治好了。” “那是自然,那欧阳大夫,我们两可否先与兄长先见上一见,家父还有话带给他呢。” “这...”欧阳绍迟疑了一下,随即答应下来,他命侍女带林野二人前往覃可可他们的住处看看,但不可逗留过久,毕竟是府中的后院,他的妻妾都住在周围,男女有别,还是要尽快出来的好。林野与元欢抱拳道谢,并爽快的应允了。 经过长长的回廊,一路景色雅致清幽,不似前院的奢华无度,后院总体给人感觉甚是舒服自在。当然此中也可看出,家主的心思有多细腻,庭院摆设都极为讲究讨巧。 “二位公子,这里就是林公子与夫人住的地方,您两位还请尽快。”侍女带着他们走到阁楼,交代完欧阳绍的话就转身离开了。林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元欢,“在她眼里,我居然没看到平时那些女子见你时的那种爱慕之意,欢欢你这段时间的魅力好像在下滑啊。” 元欢不在意的撇撇嘴,“小野,我不在这几日,你怎的越来越毒舌了?” “我本是如此。”林野甩甩头,先行走进阁楼,元欢默默的跟在身后,脸上尽是嫌弃。 二人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药味儿,他们见林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覃可可却不在屋内。 “林知!林知!”林野迅速闪身来到床边,轻轻叫唤了两声,哪知林知未曾给他一丝反应。这时元欢也走了过来,他握起林知的手腕,闭上眼凝神静气的把了把他的脉搏,过了一会,缓缓将其放下,回过头对林野说道:“林知身体很好,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林野皱起眉头,他捻起一股蓝光射向林知,蓝光随即在林知的身上游走了一遍。直至蓝光消失,林野摇了摇头,“他的确无碍,灵力也未见少。” 就在二人面对床上的林知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传来覃可可兴奋的欢呼声,“老二!你可算来了!” 第三十六章 腹黑的林野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得知林野是利用林湘的画像才得以进来看望他们后,覃可可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心中感慨,‘林湘可是你亲妹啊……’林野原本是想将元欢的模样着女子样画与画作中,但元欢眼冒绿光的看着他,那他只好舍近求远画了一幅林湘的画像。效果如他想象中一样好使,林湘当然不在这里,而他们会那么说,只不过拿来做借口而已,一是看看欧阳绍是否真如外界传言那般好色,事实证明传言非虚。幸好元欢在来之前特地给自己先脸上做了些变化,仍然是俊美的脸,但已没了原本的阴柔之气。若是被那老头盯上自己,元欢可就得恶心到吃不下饭了。这第二呢,自然是为了林知。他如今的情况未明,一切都得以他的人身安全为首要考虑的因素。若是能打入进欧阳府内部,以静制动,那对林知应是最好的选择。林野和元欢一致认为,先礼后兵最为妥帖。 经二人这么一解释,覃可可再看看床上的林知,叹了口气。她颓然的靠着床边坐下,脸上的娇嫩依旧,但却多了份憔悴。 元欢不忍看她如此,低下身在她耳边轻语,“你可不必如此,我们既然来了,定不会任由你孤身一人。” 可可终是露出了淡的没有痕迹的笑容,“有你们在,我安心多了。”林野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我哥没事。” 难得听到林野喊林知一声哥,这要是给正常的林知给听见,他一定是要跳起来去摸林野的额头,看他有没有生病。覃可可想象着林知会出现的表情和动作,嘴角不自觉的弯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感觉到外面有陌生的气息在靠近,林野对他两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他故作伤心的将手搭上元欢的肩,“哎,我哥哥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喔……” 元欢作势跟着嚎,“林大哥,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啊,林大哥哎。” 一旁的覃可可用手捂住脸,看似是掩面哭泣,其实她是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场。在外人眼中,说到调皮捣蛋,浪荡不羁的只有大殿下林知,可他们并不知二殿下林野玩起花样来,林知都是要甘拜下风的。记得很小的时候,她陪着父亲入宫赏花,那时小自然不懂什么花不花的,她只知可以去找林知玩了,就很是兴奋。父亲明白小孩贪玩的心思,于是将她送至王后宫中,那时林野和林知还是同王后一起居住的。他们三人一见面团在一起聊天。三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好一阵,王后见怪不怪的在一旁看着好笑。殊不知,他们三人今晚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来。 事情发生的突然,只听林肖贤噼里啪啦的对着林知破口大骂,林知委屈的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他身边却是不见林野。王后知道林肖贤十分钟爱那枚玉佩,她本想劝慰两句,谁知林知尽打死不肯承认错误。林知这倔脾气,也不知像谁…林肖贤原本和心腹大臣及其家款在欣赏歌舞,今晚月色还出奇的明亮,这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就在此刻,覃相大喝一声,他的女儿忽然间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小脸因疼痛皱成了一团。这可把覃相急坏了,他顾不上礼节,直奔林肖贤落坐的王位,林肖贤自然是知道覃可可对覃相的重要性。他赶紧命人去请御医,御医急匆匆赶来一番诊治,却道不出个所以然。但覃可可仍在苦苦**,覃相急的都要哭了,他跪在地上恳求王上救救小女。林肖贤又命人去请闭关中的大祭司,就在这时,林知蹦哒出来,说他会诊治不需劳烦大祭司。众人脸色纷纷变得诧异,林肖贤呵斥他勿要信口开河。林知却大胆往前,蹲下身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覃可可嘴里。覃相未来得及阻止,恼怒的看了一眼林知,抱起可可往后退了退。过了一小会儿,覃可可不再像之前那么疼了,覃相见闺女好转,甚为欢喜,对林知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不过,覃可可为何会突然肚子疼,林知给她吃的又是什么,众人皆是疑惑不解。林肖贤正欲开口询问,林知笑嘻嘻的给大家解释,他与可可只是想试试,在那之前吞下的母后宫中的玉佩,是否真的如他听说的那般有增进灵力之效。可可怕玉佩会反噬,事先交给林知可化解的灵药,以便在不时之需好拿出来给她服用。 此等大不为之事也就这位大殿下敢这么做了,众人都静下声来,明眼人看见林肖贤的脸色都知不妙。果然,林肖贤大怒,玉佩一直在放在王后宫中,不曾拿出。原因就是这玉佩是当年他的师傅送与他的不说,价值堪比国宝。尽然想到吞玉佩,平时的聪明伶俐哪里去了都,万一受不了那股冲劲,覃可可小命休已。让他如何面对覃相……林知撇了撇嘴,他低着头悄悄的看向另一个方向,一个小男孩在人群后也在看着他。二人默契的都低下了头。覃可可对父亲一顿撒娇,先认了错,再可怜巴巴的让父亲去给林知求情。覃相拗不过女儿,对林肖贤说了一番既然是出于好奇,也没怎么受到伤害,那就这么算了得了。说到底,现在玉佩在可可肚子里也化没了,再责怪也没于事无补。林肖贤碍于覃相的面子只好作罢,但惩罚不能没有,他让林知回去闭门思过,再抄写孝经一百遍。林知领命而去,可可不在意的眼睛随着他的方向望去,他与在之前和他对视的男孩一同回了王后宫中。可可在心里打了个响指,计划成功。 那名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林野。他拿出怀里的玉佩,交给林知,并说这理应由他保管。林知拿过玉佩,笑了出声,林野也跟着他一起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这玉佩并未真让覃可可吞下,他们三个又不是傻子,他们只是想将玉佩堂而皇之的拿过来把玩一段时间,再悄悄送回给母后。这釜底抽薪的办法是林野想出来的,他知道父王对这玉佩视若珍宝,平日里就对这宝贝甚是好奇,他们也对父王提过把玩的请求,但一直以他们还小为由频频拒绝。两小孩当时最是激不得,于是就演了一出戏码,将玉佩就这么弄到手了。父王以后即使知道了,最多生气,但也不会再说什么,失而复得只会更加珍惜。当林野提出这个办法时,林知和可可都对他是相当的钦佩啊。 以往历历在目,在林野出现在覃可可面前时,她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了。有他在,林知定会平安。 林野同元欢被前来迎他们二人出府的侍女领走了,在走之前,林野又重重的拍了拍可可的肩膀,并说了句,“过几日,嫂嫂和哥哥就能看见我与彩彩的儿子了。” 这句话一出,元欢先是翻了个白眼,可可却被钉在了当场,‘儿子?彩彩的儿子?’ 从欧阳绍那里出来,已过正午。林野特地绕了一圈,在昨夜去过的酒家又买了一份吃食,元欢笑他,“淡雅如冬的二殿下该改称为贤惠如春的二殿下。” 林野不予理他,他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暖洋洋的,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不饿着他家里的两个人儿就好。 话说这头,林野二人走后,莫彩彩就一直心神不安,小龙堇好像看出她的不对劲,一早上都乖乖的不曾吵她。彩彩也知这样不好,她应该相信他们的能力。随即她捞起龙堇,“今日虽然身在宫外,但也不能偷懒,随为娘的跑起来,来!” 龙堇撅撅小嘴,一脸沮丧,怎么到哪儿娘亲都不放过他啊…… 两人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又一圈,直至规定的跑完,莫彩彩才让龙堇停下,而后给他捏捏小短腿,“要记住喔,别光练不拉筋,这以后的肌肉线条会不好看的。”龙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只知娘亲给他按摩的甚是舒服。 锻炼完,娘两一起坐在门槛上等林野回来。莫彩彩托着腮,问龙堇:“龙儿,你最近可有何不一样的感觉?脚步有没有变得轻快?” “没有,龙儿只觉得脚脚重。”龙堇学她的样子,也拖着腮。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咱再观望观望吧,说不定哪天你就飞起来了。” “那娘亲也会飞起来吗?” 莫彩彩笑着摸摸龙堇的脑袋,“你飞起来就可以带着娘亲一起飞了,娘亲还需要自己飞吗?” 本无心的一句话,龙堇却记住了他幼小的心里,“龙儿以后一定带着娘亲一起飞,娘亲去哪儿我就带娘亲飞过去!” “真讨喜,我的乖乖哟!”莫彩彩一把揉住龙堇,在他小脸上一阵乱亲,惹的龙堇呵呵直笑。 二人正玩的兴起,林野他们回来了。莫彩彩赶紧站起身随意的拍拍衣服,领着龙堇就往他们跑去。 林野见彩彩飞奔而来,上扬的嘴角已显现出他的此刻的心情。他张开双臂将彩彩迎入怀中,然而彩彩腿边的龙堇差点被二人挤着,元欢一边翻白眼一边将龙堇抱起,免得他被挤死。彩彩在林野怀里蹭了蹭,忙问,“可可他们还好吗?” “进去说。”林野放下彩彩,牵起她的手慢步走进小屋,回头不忘对元欢说,“欢欢,把我儿子抱上。” “遵命,林公子!”元欢故作认命的笑了笑,他才不跟眼里只有女色的人计较,他不屑…… 第三十七章 禁锢之术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龙堇对林野口中的林知和覃可可都很感兴趣,他趴在彩彩的腿边,仰着脑袋,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娘亲,姨姨和伯伯为什么要住在别人家?” “是因为那户人家很热情,不想他们过早离开,龙儿乖,时辰不早了,去睡觉觉吧,睡觉觉长高高喔。”莫彩彩抱起乖觉的小龙堇,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并脱了外衣陪着他一起睡。龙儿自然的窝在彩彩怀中,让她讲故事给他听。彩彩在脑子里搜索她小时候看的故事书,碎碎叨叨的开始讲起来。龙堇没多会儿就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呼吸均匀了。彩彩知道这是他已经睡着的迹象。其实这时候龙堇在睡着前想的是‘娘亲可真怎么会说故事…’。 自打出了宫,龙儿就开始同她一起睡,因为林野担心夜里要是都睡熟了,怕是不安全。又考虑到小龙堇需要充足的睡眠,这就让她带着龙儿睡,他也好安心的在一旁保护她们。 彩彩摸摸小龙堇圆嘟嘟的小脸蛋,心想如若龙堇真的是她和小野的儿子,那该多好。她很怕疼,听说生孩子会很疼…可她又甚是愿意为小野生孩子…那就咬咬牙,疼就疼呗。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用手拍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现在什么情况,还想那些个作甚。”接着她慢慢的将龙堇抓着她衣服的小手放好,帮小人儿都被角掖好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屋外,夜幕降临,莫彩彩伸了伸胳膊,四处望望,“咦?人呢?” “上面。” 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彩彩抬起头,只见元欢和林野并肩坐在屋顶上,各自手上拿了一壶小酒瓶。 “你们爬那么高做甚?风景很好吗?” “你上来不就知道了。”元欢好笑的俯视着下面的彩彩。 彩彩跺了跺脚,她要是有他们那样的灵力,还用他说,她早就飞上去了好吗… 呼,一阵清风拂面,林野已经落在了她的面前。他二话不说,揉过她的腰,直接跳上了屋顶。 彩彩抓紧林野的手不愿松开,这屋顶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她还有些不敢向下看。林野心知她惧高,于是搀扶着她慢慢在元欢旁边坐下,他自己责在她旁边坐下,这样将她夹在中间,彩彩顿时觉着安全了许多,她含情脉脉的朝着林野便是一笑,林野拍拍她的脑袋,“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是呢,千万别掉下去,脸着地,可就不美了。”元欢喝了口酒,醉意上涌,撩开了拂在脸颊的碎发,笑的更为动人。 莫彩彩转脸看向他,正预讽他一讽,但见到他绯红的双颊,且有些微醺的样子,不由赞美道:“好一个佳人醉颜酡…” “再看就把你扔下去。”林野掰过彩彩的脑袋,不允许她再看那个祸害,并对元欢呵斥道,“你还能不能行,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 “堂堂二殿下也会有这么小气的时候啊,哈哈哈。” 林野哼了一声,不予搭理嘲笑他的元欢。彩彩见状,咳嗽两声,“咳咳,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吧?” 二人闹归闹,当提到正事,他们便立刻恢复了淡定的状态。林野长长的手臂往一个方向伸了过去,手指定一个方位,彩彩和元欢一起看了过去。那里灯火通明,虽说距离他们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但也能看见那个地方豪气大方,隐隐约约能看的见那儿的灯多的照亮了半边天。 “那儿就是欧阳府。”林野将手收回,眼睛却还在看着那个方向。 彩彩诈舌,他们住的小屋是林知刚到这儿就给租下来的,距离欧阳府理应还挺远,白日里就听林野他们回来时说过,欧阳府奢华无比,那时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触,这会看见能在夜里将半个城市照亮的府邸,那必须得是多气派的人家啊… “做大夫是如此赚钱的营生?” 元欢嗤之以鼻,他这名大夫可就一个小院子,家中仅有两名侍从,清简的很。“不是大夫有钱,是他有钱。” “那会不会是你医术不敌人家,人家才赚的才比你多。”莫彩彩对他挑了挑眉。 林野这时也灌了一口酒下肚,他倒是替元欢说了句话,“欢欢的医术在人族内都是极好的。” “谦虚一下呗,我这人不喜招摇。”元欢说着说着便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对彩彩说道,“我们做大夫的平时接触的大多是平民百姓,给他们看病有时候还需要自己倒贴,若不是我家中本就有些底子,可能我现在那房子都不保咯。你说欧阳绍为何如此富朔,我看呐,呵呵,他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夫哟。” “你的意思是,他背后有人?可你们怎么没想到人家可能是世家呢,悬壶济世,万一给他碰着一个达官贵人的,狠狠的给了他一笔不小的财富,那也说不准啊!” “我们也想过你说的这些。”元欢换了个姿势,左手托着腮,面向彩彩,“你家小野说啊,不能只看眼前的景象,于是我呢,就去调查了他的背景,你猜猜怎么着?” “我猜你在卖关子。” 见莫彩彩毫无情趣,元欢撇撇嘴,接着说道,“还记得岐城的父母官,许昌松吧?他父亲是覃相的幕僚,这欧阳绍呢,是他父亲的至交。他的医术倒是还算可以,找他治病的大多也是朝廷显贵,这还都让他给治好了!但这也不至于可以让他拥有万贯家财啊,以他现在的格局,万万不会只是因为他的医术。” “和我想的差不多啊...” “是啊,那他是又凭什么本事能住那么豪华奢侈的府邸的呢?还娶了六房闻名遐迩的美姨娘...” 见元欢还在卖关子,彩彩瞪了他一眼,对他张开了手心,“元大夫,你说是不说啊?!” 元欢瞅见她的手心有一颗漆黑的药丸,心下叹了口气,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能别对自己人动用如此稀有的毒药吗?” “哟,够博学的啊,这药你都知道啊。那你想不想尝尝?龙樱说过,这药吃了以后会看到你你人生中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幕,并在你死前不停的重复,重复到你巴不得去死。”莫彩彩面对林野摊开手心,眼睛却是看向元欢的。林野只看了一眼,便说,“以后别随意将这玩意儿带在身上,万一让龙儿看见给当糖吃了。” 元欢和彩彩原本在用眼神互相斗着狠,在听到林野的这番话后,皆是一愣,而后彩彩解释道,“龙族对所有毒物都免疫,因为他们不是人。” 这回换成林野愣在了那里,他到底是将龙堇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可他终究是龙,并不是人。 看出林野脸上忽而变冷淡的表情,彩彩握住他的手,甜甜的一笑,“他一天喊我们爹娘,那他就是我们的儿。” “嗯。”林野反握住她的手,且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还是继续说欧阳绍的事吧,免得被人下毒。”元欢见不得他们三人这样的严肃气氛,于是将话题直接引导回了正轨,“欧阳绍的医术虽说一直被传的神乎其神,我也是昨日进了他的府邸才看出他并不是只善于医术。昨日一进门,一股特别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当时就觉着很熟悉。在他和我们见面之时,他习惯性的翘着小指,小指末端隐隐传来了同那时我进门闻到的一样的味道。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那香味的味道比较复杂,可想此人想用其他香料掩盖住里面两味,但那两味的香料真的是过于独特,像我这般甚是了解的,多闻两遍便知是蛇床子和依兰香。此香可甚为迷人啊,主要也是用来迷惑他人而用。哎,根据我的推断,他会禁锢之术,那迷香是必备的辅佐之药。” “何为禁锢之术?”从晚饭过后还未喝过一口水,莫彩彩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林野递过手中的酒壶,彩彩笑嘻嘻的接过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顿时使她脑中一阵清明。 “慢点喝。” 林野见她好像不怎么会喝的样子,皱着眉头拿过彩彩手中的酒瓶,“我下去给你拿水。” “别,我不渴了。”彩彩宛如小女人般娇嗔地轻轻拽了拽林野的手,林野点点头,柔声中夹杂着一丝警告,“你刚才的模样不许在第三个人面前出现,听见没有?” 彩彩娇羞的低下了头,小声的应了声“好。” “哎呦,我还在这里呢,我难倒是不是人吗?”元欢送了一记大大的白眼给他两,“你们再卿卿我我,我可就下去睡觉咯。” “您说,您说。元大大夫!” 元欢对着她哼了一声后继续讲解道:“禁锢之术是个不传秘术,据记载,禁锢之术起源是魔族。而且在魔族里能操作此术法的,也是寥寥可数。我听说,是因为此术十分霸道,被施法者会跟着施法者的想法行动,你让他躺着他绝不会站着。行为受到他的控制,不过思维仍然是自己的。就相当于你的脑袋清醒的很,可你困在此术法中的时候,就像困在一团黑雾里,你没有办法挣脱外界给你的枷锁。我和林野猜测,欧阳绍利用此法去帮助那些有求于他的有钱有势的人,这样一来,他还愁没钱吗...” “还有如此恐怖的术法啊...那林知现在岂不是特别危险?!”莫彩彩心里一急,猛地站了起来。林野跟着也站了起来,环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别激动,别小看林知的灵力,他受到的禁锢之术,最多使他昏迷。只要我们及时将此法解开,他就会没事了。” “是啊,你赶紧坐下来,耐心听我讲完。”元欢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做吓了一跳,赶忙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快坐下,平时也没见你对林知这么上心...” “我当然对他上心啊,他是小野的哥哥,还是我好姐妹的心上人,他要是出事了,他两该如何自处?哼,也就你没心没肺了,是不是?” 彩彩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她哀怨的看向元欢。 在接受到她那眼神后,元欢坐起了身,将酒瓶放在了身旁,一脸诚恳的说道:“林知的事,我定然是上心的。他是我的知己好友。” “我们知道。”林野出声抚慰,他相信林知的感觉,林知对他说过他信任元欢,那么他林野也是信任元欢的。 元欢满意的对林野点点头,他再看向彩彩,彩彩无辜的摆摆手,“我说笑的嘛,瞧你认真的。我相信你。” “你啊!哎,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如何将他两平安救出吧。今日去他府上,林野用了他妹妹的画像作礼,我见他那垂涎欲滴且色眯眯的样儿我就范恶心,传闻不假,他的的确确是个好色之徒。明日我们会再去一次,到时候我...” 莫彩彩打断了元欢的话,“明日换我去,我女扮男装一下,就扮成小野的表弟,我一定要去,我好担心可可啊。”她说着说着便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他们二人,眼里倒还真的有泪水在打滚。林野同元欢互看一眼,元欢撇撇嘴,最后,林野终于妥协,“明日让欢欢给你打扮。记住,在我旁边一步也不许离开。” “是!”彩彩转眼就开心的笑成了一朵花。 随后,林野将明日的事情细细的对莫彩彩讲述了一遍,再三的叮嘱不可离他半步,那欧阳府邸让他感觉有很多地方都充斥着危险。 第三十八章 偷窥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近日来连着出现的几个人,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欧阳绍摸着花白的胡须,站在窗边凝望着不远处覃可可他们住的阁楼。他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靠近。 “老爷。” “嗯?小莲,你去看过他们了?如何?” 原来来人是他刚娶进门的六姨娘小莲,此时的她杏脸桃色,在透进窗内月光的映照下,娇滴滴更显红润。看的欧阳绍心猿意马,他用粗糙的手毫不温柔的捏住了小莲的下巴,另一只手圈住了她如细柳般的腰肢,此刻的欧阳绍恨不能立刻就将她拿下。而小莲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娇嗔道,“老爷…您先听我把话讲完啊。” “说。”欧阳绍并没将她松开,只是把头深埋在小莲的秀发里,同时双手也在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身体的诚实反应使小莲的声音都变得颤抖,她不得不用力挣脱开欧阳绍的臂膀,“老爷,您这样让我怎么说啊!?” 欧阳绍脸上明显露出不满足的表情,但他还是先任由小莲推开了他,“好,你快说。” “覃姑娘和林公子那边一切正常,每日的药,下人们都准时送过去。林公子除了醒来进食,其他时间都在昏睡。覃姑娘也一直守在他身边,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小莲的话刚说完,欧阳绍迫不及待的就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小莲啊,你往后在房里就别穿那么多了,老爷我脱起来多费事啊。”这样的淫词秽语,出自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名医口中,任谁都不敢相信。 “老爷…您别……别…这样嘛…” 小莲不似其他几房那样端着,欧阳绍就是喜欢她这般的欲拒还迎的娇俏模样,实实在在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占有欲。别看他已年事已高,可他会自己给自己保养,不是他吹牛,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再来两个他都可以让她们‘自由飞翔’! 不久后,房内便传来阵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窗外的月光逐渐黯淡,房顶上蹲着一个倩丽的身影,但这会儿,这个身影因忍受不了下方满屋子的春色,干呕了一声后用手捂住了耳朵。‘该死的欧阳绍!色鬼投胎吗,真恶心!’若不是想等到房内二人有何密谋,覃可可才不会大半夜的蹲屋顶上偷窥他们做那些快将她眼睛看瞎的事情。 摧残了可可近半柱香的时间,房内终于消停下来。这时只听欧阳绍气喘吁吁的问小莲,“小莲,老爷刚刚将你伺候的可舒服?” “呵呵呵,老爷……讨厌……人家,人家都那样了,您说舒不舒服嘛?哼……” 乍听小莲羞答答的一番话,屋顶上的覃可可浑身抖了抖,将一身鸡皮疙瘩抖落了下来。 欧阳绍很吃小莲这一套,“小妖精,你可真把老爷我馋坏了哟。” ‘不是吧,又来?!您老可还吃得消?’可可在屋顶上朝着天空翻了一记大大的白眼。 “老爷,老爷,您先等等,您先跟我说说,您要怎么处理那两个人啊?”小莲的好奇心正好戳中了可可等到现在想听到的内容。 “他们?他们自有安排,你操心那个干甚?”欧阳绍的兴致显然受到些许影响,他坐起身,拿过衬衣套上。小莲见他有要走的迹象,连忙主动揉过他的腰,“老爷,我才不关心他们呢,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不再陪陪小莲吗?” 欧阳绍看了她一眼,妩媚妖娆如她,动人的唇畔像是再邀请他留下。他捏了捏小莲的鼻子,“那两人的生活起居,还是你去看着。若有何不妥,立即报于我听。这林姓公子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那两人…暂时哪儿都不能去,必须得留在府里看着。我的术法他能承受到现在,已然不容易了,再过些日子,我看他还能不能撑下去…呵呵…”说着说着他便笑了起来,笑容里的那股子阴毒看的小莲都有些害怕。 屋顶上的可可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死老头!别让我逮着你,我非让你比林知现在更痛苦几百倍!’ “是,妾身遵命。”小莲低头顺目的往欧阳绍怀里又去了去,欧阳绍揉紧了怀里的女子,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大意,要切记。老爷的后半辈子就靠你了。” 小莲咯咯的笑了起来,“老爷,痒,你弄得人家好痒。” “来吧,让老爷我再把你弄痒一点,呵呵呵...” 房内春色又起,可可闭了闭眼,索性脚尖一点,疾步离去。再听下去,她怕这辈子都会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产生阴影。 回到阁楼,可可先跑到床前看看林知醒了没,林知还在安静的睡着。她靠在床边坐下,将他脸上的细小的汗珠擦了去,她就这么看着他看似恬静的睡脸,心里难受的说不出话。如真像欧阳绍说的那样,林知确实是中了禁锢之术。以他的灵力,人是暂且没事,可精神却在颇受煎熬,时间这么紧迫,也不知林野他们是如何打算的,明日来且要好好问问。 跟着林野迈进欧阳府邸,莫彩彩好奇的差点没跟上他的脚步,林野瞪了她一眼,‘别乱走。’彩彩接受到他的眼神示意,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她滴溜溜的眼珠却四处转着。 同昨日一样,两人被领到圆厅内等着。 “我可听说昨日你们来可喝到名贵的雪芽了,今日怎的没人给我们奉茶?看我没有元欢长得好看吗?”莫彩彩小声在林野耳边嘀咕,林野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经过元欢的巧手,现在的莫彩彩已然成为了一个俊俏的小书童模样。 “你比任何人都美。” 彩彩满意的点点头,“还是我家小野最深得我心啊!” “好了,有人来了。” 林野让彩彩站到了他的身后,他不想让欧阳绍注意到她。 届时,欧阳绍步履稳健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位女子。“林公子,我给你把覃姑娘带来了。”欧阳绍笑呵呵的将他身后的姑娘领到他面前来。 “可可?”彩彩冲口而出,幸好林野及时的用身体挡住了她,否则她已经兴奋的冲到了覃可可身边。 覃可可也注意到了彩彩,不过她比彩彩要镇定多了,她面上没有太多起伏。可可很自然的同他们二人打招呼,“老二昨日你走的太快,林知醒来过,可惜了你们没能遇上。今日定要多坐会儿,顺便你也好好感谢感谢人家欧阳大夫,他劳心劳力的为我和你哥做了不少事呢。” “是,嫂嫂。”林野感激的往前一步,站到了欧阳绍面前,感激的情绪溢于言表,“我家兄嫂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话,林公子又跟老夫客气了。今日老夫同你们一起去看看林大公子。再为他诊治一番。” 欧阳绍随即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字。林野赶忙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他身后的彩彩立即跟上,走到欧阳绍身边时,眼神与欧阳绍正好撞上,那种嫌恶的心情立马上涌,真不怪她会有如此反应,因为她看见了欧阳绍眼里毫不掩饰的**裸的欲望。明明她现在是男人装扮,照道理也不应该会让他产生那种觊觎,那除非…除非他看到可可,他想对可可…一想到这儿,彩彩差些暴怒。一只手安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小莫,好好走路。”是覃可可,她见到彩彩脸上的表情不对,赶忙加快脚步提醒了她一下。 彩彩撇了撇嘴,低下头,道了声是。 林野几人在欧阳绍的引路下,来到了阁楼处。一路上,可可和彩彩两人为避免欧阳绍产生怀疑,都尽量扮演好各自的身份,还好欧阳绍的注意力被林野给拉走了,林野一直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公子哥盯着他问东问西。欧阳绍不好博了面子,也是十分有耐心的同他讲解。 刚进门的一行人,在看见林知坐在桌边喝茶的模样,各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尽相同。 可可激动的跌跌撞撞跑到桌前,然而她在近距离看见林知后却一句话也没说的出口。林野和彩彩对视一眼,都感觉到可可的反应不对劲。于是林野脸上换上满心欢喜的表情快速走到林知身边,“哥,你可醒了,都把我们给急坏了!” “我没事。”林知开口了。 不过,林野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 “林公子,你能醒来那真是太好了,来,老夫再给你把把脉。”欧阳绍越过几人,直接坐到林知面前,手搭上林知的手腕,他眼睛半咪,嘴角微微弯成一阴险的弧度。“不错,恢复的很好啊。不出几日,即可痊愈。” “多谢欧阳先生,多谢欧阳先生。”林野激动的一把握住欧阳绍的手,“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够应允。” “但说无妨。” “在下希望能留下来陪伴家兄,我就在这个院子里,绝不会影响到欧阳先生的正常生活。”林野诚恳的望着欧阳绍,欧阳绍看出他眼里的迫切和紧张,考虑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那,那,那也不是不行,不过,林公子若要在我府中住下,那可不能越雷池半步啊。家中女眷偏多,还希望林公子能理解理解老夫。” “那是那是,都听先生的就是。” 林野点头如捣蒜,欧阳绍勉强的对他笑了笑,作为回应。“老夫就不打扰你们兄弟二人说话了,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了。林大公子的病好的着实也快,你们就放宽心吧。”说完他便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是是是,先生您请。”林野将欧亚绍送至门口,为了再次表达心中谢意,他从怀里掏出又一袋银币放在了欧阳绍手中。欧阳绍见状连忙摇手,“这个不好不好,太多了。这哪能呢,不行不行。” “先生跟我客气,就是对我的侮辱,快请收下。” “那,那,好吧,好吧。”欧阳绍皱着眉,勉勉强强的收下了林野塞给他的银币。 林野见此,长吁了一口气。“先生慢走。” 欧阳绍点点头,信步而去。林野目送欧阳绍逐渐走远,脸上的表情随之变得尖锐冷漠,他将门带好,转身进了里屋。 第三十九章 细思极恐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和林知面对面如此安静的坐着,已是读书之时的情形了。林野暗自叹了口气,‘我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他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沉沉杀意。 “我们还是先将林知扶上床吧,他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啊。”彩彩担忧的看了看坐在那呆若木鸡的林知。她想了想还是将带来的万能回颜丹拿了出来,“要不先给他吃一颗?” 可可漠然的摇了摇头,“没用的,禁锢术不同于其他术法,在施法者没解开之前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支撑着。”给彩彩解释完,她眼眶中的眼泪终于坚持不住流了下来。今早的时候,欧阳绍派人过来邀她前去前面说是林二公子来了,她满心欢喜的去了。但她粗心大意的是,临走时并未发现林知有何处不对。结果一回来,他尽然坐在了那里,然而他的眼神是空洞的,脸上的表情是冷漠的,这不是真的他啊,他可是最任性妄为的大殿下啊… 彩彩实在不忍,轻轻的抱住可可,柔声抚慰,“我们会把林知救回来的。” “彩彩说的对,你现在哭也无用。”林野抄起林知腋下,将他打横抱起,并放置在床上,可可打湿了一条帕子给林知擦擦了脸,彩彩在一旁看着心里发酸的厉害,好好地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跟个木偶似的任人摆弄了呢,若是别人这样她或许还没这么大的触动,毕竟是她身边的人,难免心态会跟着可可一起变得抑郁。彩彩下意识的看向林野,林野的脸上很显然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可看在她眼里,那都是林野伪装的好而已。她昨夜睡着之际,朦胧间感觉到林野把她揉的很紧,他的脸搁在她的肩窝处,她感觉到有水滴在她的肌肤上,好像她还听见一声呓语,‘哥,别怕。’ 三人将林知安顿好,都默默的在林知身边周围寻了个位置坐下,半晌却是无人开口。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救林知啊!我们不能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死样子,这不是我莫彩彩的作风!可可,你可是王城最有名的女神医,还有林野,你沉默个什么劲儿,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啊,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你知道不?”莫彩彩腾的一下站起来,打破了沉默。 “坐下。”林野无奈的拽了拽她的衣服,“隔墙有耳。” 莫彩彩笑眯眯的摇了摇手指,“没有耳啦,都被我弄晕了。” 这句话一出,两道目光齐刷刷的往她看去,覃可可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小野塞钱给欧阳绍的时候,我给他身上洒了点东西,我猜他会同这里的侍女啊侍卫啊吩咐些什么,但凡只要他跟他们说话,过这么个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皆会忘了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接着会找个地方自己睡觉去。醒来以后也不会想起任何事情。”莫彩彩昂了昂脖子,她对自己的小**可是十分的有把握的,这也亏她聪明,都是某人问她需要什么作为送别礼物,她果断想到这个玩意,某人还真真鄙视了她好一阵。这不,派上用场了不是。 “尽会有这种药?”可可有点不敢相信。她也读过不少毒经的,怎的不晓得世间还有如此的东西。林野却是相信的,只不过,“这药怕是别人送与你的吧?” 被一语道破,彩彩对着二人傻笑,随即对林野哼了哼,“小野你这么聪明作甚,哼!” “你啊,我再聪明也没有你聪明啊。”林野一手指戳在了莫彩彩的额尖。彩彩吐了吐舌头,“那现在我们就放心大胆的商量吧,我相信小野应该也感觉不到周边有陌生人了吧?” “嗯,的确。”林野刚刚在彩彩说弄晕那些人之后,他就用灵力搜寻了一边周围的气息,果真是没有了其他不相干的存在。这会儿,他适才说道:“林知并不是博爱之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救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女子,即使是天仙,他也未必有那个闲心。”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了覃可可,可可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开口。林野淡淡的一笑,没有再看她,接着说道:“林知定是在那几日在那个小莲身上查到了什么,但他低估了欧阳绍的实力,也是将小莲想的过于简单,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就等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去。我猜那些人应该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能让我们轻易的住进来,就凭借一副美人图?两袋银币?还有可可,她又凭什么能和林知一起住进来?凭几句话?” “细思极恐啊,你这么一说,我后背都有些发凉。”彩彩双手环住双肩,不自觉的感到背后阵阵凉意。 可可不置可否,她这几日也在想这些事情,但没有林野想的那么全面,真不愧是林野,心思比林知深沉的多了。就如小时候拿玉佩把玩一事来说,他同林知说没有给可可吃真的药,林知才答应让她去演那出肚子疼的戏码,事后还夸可可演技相当卓越。其实那日,林野给她吃的真真正正是一颗能让肚子绞痛起来的药,不过药效来得快去得快,在体内也毫无残留,对身体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林野跟她说的是自然的演出来就好,她当时还害怕自己不行,哪知那种痛感,真的将她折磨了好一小会儿。她后来找到林野怒斥他为何那样,林野淡淡的回她一句,凡事都会有破绽,只有真实的才是最真实的。她当时记住了这句话,却不是很懂。不过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林野给的任何东西。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林野看了一眼彩彩,“今晚,你同我一起将这个欧阳府逛上一逛,可好?” “甚好,甚好!”彩彩已然抑制不住,跃跃欲试的蹦跶起。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和老二一起去吧。”可可不放心的按住彩彩的肩膀,“我可不想把你也搭进去。” 见可可如此关心她,彩彩自是很感动,她也搭上她的双肩,“我去过的地方可比你要多的多了,我什么时候出过事啊,放心吧,有小野在,你不用担心。” “可是......” “别可是了,我敢带她去,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林野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覃可可这才安下心来。离夜探的时间还早,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她拉着彩彩的手,一脸正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给林野生儿子了?” “什么?!”彩彩吓了一跳,她给谁生孩子?生什么孩子? “......”林野装作没听见,站起身往小厨房走去,时间说早不早,也该去拾到拾到今晚的晚餐了。 覃可可见林野走开,她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老实给我交代交代,你们这次回宫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我说就是了,你看你凶巴巴的样子...”彩彩这才意识到,可可肯定在哪个地方听叉了,她反手拉起可可的手,在林知床边重新坐下,并一五一十的将在宫中发生的事都说与她听。可可刚听到龙蛋就差点蹦起来,后来再听到林野孵蛋,又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再后来听见龙堇的出生,以及小家伙就在楠月古城,她恨不能现在就出去摸摸他抱抱他,龙哎,真正的龙哎!天哪!她的神啊!彩彩对她说,“等事情结束,你天天都能见到你的小侄子啦!” 可可不住的点点头,“我定对他比对我自己的亲侄子都好!” 二人笑着抱成一团。 在同彩彩相拥的同时,可可的脸正好对着床上的林知,她心里默默念道,‘只要你们都在,事情就会很快结束的,生活会回到正轨,一切都会还起来的,林知,你一定要坚持住。’ 夜半,彩彩拉好衣领,悄无声息的靠近旁边的林野,林野见她好像有些怕冷,低声问道:“怎样?” 彩彩摇摇头,“无事,待会就好。我们走吧。”她抖了抖精神,瞬间跃上了屋顶,动作之快,林野都有点咋舌,他不甘示弱的脚尖一点也飞了上去。二人在屋檐上快速移动,从一个屋顶跃至另一个屋顶,直至在欧阳绍的书房处停下。因为他们看见了书房的灯还亮着,里面有两个人影在晃动。林野动作极轻的将屋顶上的一处瓦片取下,以方便他同彩彩观察下面的一举一动。 只听书房内有一男一女在说话,那男的不用问自然是欧阳绍。欧阳绍对那名女子说,“你又何必同那小莲相比较,老爷我喜欢的岂会是那些肤浅的东西。” 女子扭扭捏捏的抓住欧阳绍的手,来回摆动,“老爷,妾身是担心你夜夜与她在一起,伤了身子。您看,这是妾身费了两日给您熬出来的补汤,您快喝了吧...”随即她端起一碗不知什么汤,那汤里的味道着实冲鼻子,在屋顶上的两人都被呛了一下,两人互看一眼,都是一脸嫌弃模样。 欧阳绍仰起头将汤喝的一干二净,喝完后那名女子赶紧给他擦擦嘴,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我的二夫人啊,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待会我还有事要处理。” ‘哦,原来是欧阳绍的二姨娘啊。老色鬼,呸!’彩彩在屋顶上暗自唾弃欧阳绍的人品不堪。 二夫人是个识大体的,她知晓欧阳绍不喜任何人干预他的公事,于是她伏了伏身,端着空了的汤碗准备退下,在这之前美目巧兮的对欧阳绍说道:“老爷,明日可要来我房里哟,妾身的汤可还在等着你呢。”欧阳绍甚是满意的点点头,“来,来,必须来。” 在二夫人走后,欧阳绍收起满脸的笑容,他拍了拍桌子,对着空气喊了一声,“到底何事,怎会如此着急?” “回禀先生,主人有令,不得伤害他们半根毫毛。” 书房内有道黑色鬼魅般的人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只看清那人带了面具,遮住了整张脸,声音也是出奇的沉闷。欧阳绍在听到那人的话后,略显迟疑,“主人真这么吩咐?” “是。”那人的话不多,随后欧阳绍还想说些什么,那人接着说道,“先生,您做好您该做的即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欧阳绍只好点点头,“是,遵命。” 得到肯定的答复,黑影随即消失在了暗处。 屋顶上的两人皆没看清此人的真面目,但他们默契的同对方点了点头,同时跃起往别处而去。果然如他们所料,这个欧阳绍的背后,真的有人。 第四十章 林知醒了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你们没有跟上那个黑影去看看?”可可不解的看向坐在一边喝茶的彩彩与林野,她一直担心着他们的安慰,直到两人讨论着走进门内,她才放下悬着的心。但听他们讲述这次夜探时的情况,既然有人可以追查,怎的两人就这么回来了呢? 彩彩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嫌弃的说道,“我和小野追去看了啊,还不如不看呢,真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我觉着自己都要长针眼了!” 见彩彩前言不搭后语,可可转过脸询问林野,“发生了何事?” “是有点意外。” 林野摸摸下巴,“我们确实追到了黑影,看见他跳进了欧阳绍的四姨娘的院子…” “然后呢?四姨娘的身份很特殊吗?”可可见林野顿在那里,急忙追问。 “他跳进去只是为了和四姨娘偷情。”莫彩彩替林野说道,“我们原本也是以为这四姨娘恐怕别有来头,于是我和小野就进去了啊,你猜怎么着,我们刚想看个究竟,就听四姨娘一声叫唤,我的天呐,我还认为她是不是受到黑影的胁迫了,我都想着跳下去救她了,结果又听见她一声尖叫,接着没多会儿又在那叫唤,我们两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是在那偷情!” 彩彩声容并茂的一阵叙述,林野都在一旁听乐了,他看着她自己并未发觉而涨红的脸颊,越发觉着她万分可爱。 “看来这欧阳绍的绿帽子带的很是欢乐啊…”覃可可惊讶过后,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后来呢?你们就回来了?” “自然不是,嘻嘻。”说到这儿,彩彩莫名的笑了起来。 “哎哟,我的莫大小姐,你赶紧说吧!”可可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会更有将莫彩彩摁地上揉捏一顿的想法。 莫彩彩见她如此,正了正脸色,一股脑将之后的事情都说给了可可听。 林野当时正预备带着她离开,突闻下方无了动静。两人对看一眼,都好奇的停住脚步,往下看去。 那一刻的房里,罗帐灯昏,一婀娜女子只身披半透明的纱裙,手中拿着一条绿色藤蔓状的细长之物,对着椅子上的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子抽去。隐约可见那男子身上被抽的几条十分明显的红印。抽完后,女子摇曳身姿,移步至男子身边,拿着手中的物饰在男子胸膛处来回游走,男子被这么一撩拨,接着就将她一把摁倒,女子浅笑着推开他,而后自己又反身躺进他的怀中。她的手指一边卷着男子的头发,一边说道,“欧阳绍算个什么,他能有今日不都是有主人的提拔,哼,主人将我放在他身边,他心里没点数吗,哼…” “就他那点小心思,主人根本不放在眼里。等这件事过后,你和小莲就可回去了。”男子的话一出,女子立刻问道,“阿西,你这话可作数?” 名叫阿西的男子坐起了身,顺带将她抱起,二人往床畔走去。“兆儿,我何时骗过你?”他故意在女子耳边轻声说话,呼出的热气惹的女子连连笑着喊痒。男子迅速的褪去了女子身上仅有的衣衫,他俯身将她压倒,“兆儿如此体贴,主人可真舍得将你送给这个没用的老东西,还是让阿西来好好疼疼你吧!” “哼,那个老东西平时除了不停的滋补就是吃各种灵丹,若不是留着他为主人办事,我怕是早就弄死他了。”这名唤兆儿的女子即是欧阳绍的四姨娘了,而那名叫阿西的男子自然就是欧阳绍书房中的黑影。 兆儿见阿西年轻壮硕的身体,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而后整个人更是对他迎合而上。两人很快纠缠到了一起。 看到这儿,屋顶上的二人心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索性就回了阁楼。 可可听罢,直叹了不得,这欧阳府里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三人互看一眼,都觉着一阵恶心。 “我估摸着欧阳绍受人指使在楠月古城行医是用来做个掩护,那人又怕他不受控制,于是还安排了两名手下进入府中来监视他,哪知其中一名手下尽然和他的亲信有一腿,那名亲信又是他和欧阳绍之间的传声筒。刚才听到最重要的一点,欧阳绍原本是想对可可和林知下毒手,可那人命令他不许这么做。我看明日欧阳绍定会再来一趟,而且等他走后,林知的情况我看会变得与今日截然不同。”彩彩的分析头头是道,可可同林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已经很晚了,你们两还是去歇息吧。”可可催促着两人,“快去快去。” 林野没有再客气,他站起身拉起彩彩的手,“有事喊一声。” 可可点点头,“放心。” 这辟给可可他们居住的阁楼小院在夜里比平时还要来的安静,彩彩牵紧了林野的手,林野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直接就揉过了她的肩膀,两人在深夜里这样依偎在一起,彩彩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林野的唇畔也露出了丝丝笑意,那种笑是阳光如沐的,别人是没有机会能见到的,他将自己的温暖只给了他怀里的女子,他甚至产生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期望,是啊,他的人生自打有了她的出现,似乎就开始变得他不可控制,所有事情都往他猜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但那样的发展又让他如此心安,是这名女子给他的,是彩彩在他的人生里制造了毫无预料的轨迹,那么,就让他们在这轨迹里慢慢运行吧。 清晨的第一束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在林知的脸上,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阳光的一刻,又将眼睛闭了起来,而后他又试着睁开,这回似是习惯了刺眼的光,他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面,他又开始环顾起四周,‘可可...’林知看见趴在床边沉沉睡着的覃可可,他想喊她,但声音却是出不来。他想举起手去摸她,但他发现自己动不了。‘我怎么了?!’他剑眉微蹙,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可可!我们来了!”门外传来莫彩彩的声音,林知的眼睛落在还在睡着的可可身上,不知是她太累还是没听见,她依然还趴在床边没有动静。 “吱呀。”没等到可可的回应,莫彩彩已经推门跑了进来,她担心的冲到覃可可的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肩,“可可?可可?”这时的她根本没注意到床上已经醒来的林知。林知忍不住翻了记白眼,‘怎么那么没心眼,不会往我这儿瞧瞧吗?’ 跟着彩彩进来的林野没有让林知失望,他一进门就发现林知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那熟悉的贱兮兮的模样又回到了他的眼神里。林野几步就跨到床边,“你感觉如何?” 彩彩莫名的抬起头看他,“小野,你说什么?” ‘他在问我...笨蛋’ “你够了,不许对彩彩翻白眼。”林野没好气的发出警告。 若是现在能说话,林知怕是要怼死林老二。‘我就翻了,怎么着吧?’ 到这会儿,彩彩才恍然,小野是在对谁说话。她看向床上的林知,惊喜的拍了拍手,“哎呀,你可终于醒了。太好了!” 可能是彩彩的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刮到了覃可可的额头,可可慢悠悠的抬起被床沿磕碰出红印的脑袋,她伸展了下被自己压了一夜的胳膊,那酸爽简直了。 见可可醒来,莫彩彩欢喜的一把抱住她,“快看快看,你家林知醒了醒了!” “嗯?”可可原本涣散的眼神,在听到彩彩说出林知苏醒的那一刻,变得神采奕奕。她猛然挣脱彩彩的手臂,尽不知她使得力气过大,彩彩一个没站稳往后倒去,幸好林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这个时候,彩彩根本没当回事,倒是林野的眉心微微皱了皱。 “林知?你,你醒了?你..你..”可可对着床上的林知结结巴巴的愣是说不出一句整话。 ‘是,是,是,我醒了,醒了...’林知说不出话,只好不停地在眨着眼睛。 可可发现了他的不对,“你是不是说不了话?” 林知的眼睛闭了闭,‘对啊!’ 林野松开彩彩,来到林知床前,搭上他的经脉,随后暗自握紧手心,齿缝里蹦出一句,“看来欧阳绍已经在对林知动手脚了。” “那,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覃可可话语中夹着一丝哭隐,她已焦急的六神无主,放在平常对待病患看诊时的冷静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了。 莫彩彩心疼的揉住她,“林知现在是有反应的,他能听见我们说话,能用眼睛来表达是与不是,这也算是好事啊。欧阳绍不敢对他做手脚,你忘了昨夜我和小野听见的命令吗,我猜没多会欧阳绍就该来了,我们现在得装作特别惊喜的样子,然后再等看欧阳绍是个什么意思,他若在我们面前将林知解了束缚,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先将欧阳绍安抚住,接下来....”彩彩昨夜在回去的路上就同林野商量过今早将会发生的事情,她在心里已盘算出一套计划来,而她现在就准备将事情说与可可知晓。不过最重要的部分,林野昨夜交代她先暂时不说,可可对林知的感情他是了解的,关心则乱,为防止出纰漏,只有事后再详细说明了。彩彩原本不想瞒,但转念一想,小野说的有道理。她也就忽略了那部分内容,可可在听到他们商量出的对策后,心下这才稍稍安了安。她看着彩彩心想,能和林野匹配的女子,小心思果然也是不一般的。睡在床榻上的林知也将计划听了去,他本就对自己的兄弟很是放心,在听到计划后更是安心的闭了闭眼,他就躺着看戏吧,林野的狡诈除了他估计也没多少人知晓。 三人在吃完早膳后不久,莫彩彩就察觉到欧阳绍的气息在靠近他们,于是她一个眼神,可可回到林知的床边,林知乖乖的闭上了眼。林野也走到了床沿处,一脸哀伤的看着床上的林知。 “呵呵呵,老夫来看看林公子是否有进展啊?”欧阳绍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床上仍旧没有醒来的林知之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第四十一章 可疑的善堂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楠月古城闻名遐迩的不是特色小吃或是哪处景观,而是占地拥有半座城池那么大的欧阳府。在不久前,欧阳府里接连住进来几个年轻人,男的俊女的俏,府里的下人们口耳相传,说是老爷刚娶进门的六姨娘给老爷招来了福报,因为那几个年轻人,人不仅住了进来还带来了好多的银钱。据说他们的身份也是十分尊贵的,以至于老爷每天都会亲自去探望他们。欧阳府里的事再小,都会被传的人尽皆知。人们善于在小事中抽丝剥茧寻找里面的乐趣。这欧阳老爷年近半百之人,医术尚且不谈,毕竟只有付得起价格的才有机会找他看上一看。平民百姓们平时都望而却步。不过欧阳绍有个医馆,这医馆在固定的日子里会接待那些看不起病的普通人,人们都称欧阳老爷的善举乃是医仙所为。欧阳绍还在城外设立了一座善堂,专门救济失去双亲的孩童或是不知父母是谁的孤儿。楠月古城里的老老少少对欧阳绍除了赞美仍是赞美,即使他娶了那么多姨娘,他们也是默认了他的行为,毕竟他并未巧取豪夺,姑娘也都是自愿嫁给他的。 在林知临时租来的小屋里,元欢带着龙堇在院子里跑步,这是莫彩彩走前特别关照与他的,别因他们都不在家就懈怠了龙堇的体能训练。龙堇还埋怨过彩彩出去玩也不带他,是不是嫌弃他妨碍了她和爹爹,彩彩安慰了好一阵,龙堇这才安心的与元欢在家呆着。不过,元欢在这里也并没闲着,他特地将自己打扮成中年人模样,还将龙堇也扮成普通孩童模样。两人在跑完步后,去了趟欧阳绍的医馆,十分凑巧的是今日正好是医馆免费给普通人看诊的日子。他两取了号,夹在人群里排队。龙堇一开始还规规矩矩,等的时间久了,他就不耐烦起来,元欢抱起他,哄道:“龙儿乖,我们这是在帮你爹爹和娘亲打探很重要的情报唷,你若是坚持住,那以后你爹爹自然会带着你一起出去玩咯。”龙堇兴奋的小脸通红,他点点头,乖乖的任由元欢抱着。 一大一小排了没多会儿,就被喊到了号,元欢脸上挂起紧张的神情急匆匆的就往里面冲。突然他被从医馆里走出的一彪形大汉拦住了脚步。大汉说,“这位小哥,我们医馆命令禁止不得疾走。” 元欢擦擦额头,赶紧点了点头,“是我莽撞是我莽撞,只是我这身上的小儿今日着实奇怪的很,我,我,我就性急了点。” 龙堇虽听不懂元欢的意思,但在这之前元欢交代过他,只要他们进了医馆的门,他就要趴在元欢的肩头作睡觉的模样。这会儿,他已经趴进了元欢的肩窝里,动都不带动的。 彪形大汉见状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也就没说什么,对元欢指看了一条道,“看见没,往左走,直走,再拐个弯,就是专门针对孩童的老大夫。你快去吧。不过不许用跑的。” 元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忙道谢。而后,快步走向那个方向。 医馆内人流攒动,但一切都井然有序。每个人什么病去看什么大夫,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这倒是节约了不少时间和成本,元欢边走边观察着,他心里对欧阳绍的这个举动倒甚感赞同。而且就在他一路走来的期间,每处看诊大夫与他的病人谈话的地方都对外隔了层水晶帘幕,看诊大夫与另一看诊大夫之间又多了件屏风遮住。这等方式元欢还真是头一回看见。没几步,他走到了他要看的大夫这儿。还未等他开口,那大夫就说道,“孩子放下即可,大人在外等着。”元欢不自觉的挑了挑眉,但还是将龙堇轻轻的放在了浦垫上,而他站立到了帘子外面。他通过帘幕的缝隙间看到那大夫对着龙堇上下其手的摸了起来,‘这是看诊?这明明就是看龙堇是否健全好嘛...’元欢默默提起灵力,若是那人敢对龙堇有半分邪念,他定要他死在面前。 那名大夫摸完后,喊了一声,“进来吧。” 元欢立刻走了进去,再将龙堇抱起,悄悄的给他把了把脉,‘还好没事。’心下这才放心。他脸上再度挂起焦急的神色,“大夫,他可是有事啊?为何每日都睡不醒的样子?” “我刚才已经诊断出结果,不过,你得先回到我一个问题,你是他何人啊?”那大夫问这话时,手中已握起一只笔。 “他是我家妹妹的小儿,妹妹和妹夫外出,独留我在家照看。还望大夫能治好我这苦命的孩子。”元欢说起故事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他本想说是自己小儿,但看那大夫的神情,似是另有苗头,他猜想欧阳绍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这里面定有猫腻。 “哦?不是你自己的...那你家妻儿见你这样照顾你家妹妹的孩子,岂不是得闹上你一闹?” ‘不看病,拉家常?’元欢眼底深处的疑虑越来越多。 “您可真是说对了,我家那位对我收留这孩子是颇多想法啊,可谁叫这是我妹妹的骨肉,我又不能置之门外不是。” “哎,这也是真叫你为难了。你别嫌我多管闲事,我这真有个好地方可叫你解决家中之事,只不过,还得看你舍不舍得?” ‘终于说到正题了...’ “您尽管说说,说说。” “呵呵呵,我看你就是爽快之人,那好,我刚才已为你家外甥做过全面检查,小孩子多睡觉也是属于正常的,他的身体很好,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谢谢大夫,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我再跟你说说,我想要交给你的方法。你可听说过欧阳大夫在城外有所善堂?” “听过,欧阳老爷是大善人啊。可,那又如何?” “哎,先说明,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啊。你看你是有家室的人,本就是普通人家,若在多养一个孩童,连生病都要来排那么久的队伍。万一在这时候,你家妻儿也出了什么事,那你两头都照顾不到,你说是不是?倘若,将你这外甥寄养在城外善堂里,不仅有专人照顾,还不怕饿着冻着甚至生病了都是有大夫亲自去给他看病的,等你那妹妹回来,定让她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你也好交差不是?” “但听说那善堂里的孩子都是没人要的啊,我家这个可不同,我...” “哎,不是不是,你可是误会了我们善堂的初衷,我们不仅仅是收留那些可怜的孤儿,但也是会同样照顾那些出远门的父母而没法照顾到的孩子们。你若是不放心,可亲自去看看啊。也可陪着孩子住两天,等孩子习惯了,你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见元欢还是有点不敢置信,那大夫接着将善堂夸的天花乱坠,元欢在一旁赶紧连连称谢,还说明日要带着孩子一起去看看。那大夫热情的对他说,明日若去,他可一同陪着。元欢更是感激的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于是两人约好了明日在城外的送别亭子里等候对方。 元欢在那大夫的目送下离开了医馆。见元欢走远,那大夫转脸就对一开始迎着元欢他们进来的彪形大汉快速吩咐了几句。大汉领命后就往城外的方向而去。 “欢叔叔,龙儿明日是不是还要在你身上装睡觉啊?” 回到小屋,元欢将龙堇放坐在门槛上,龙堇踢踏着脚上的小鞋子,抬起头睁着他那双似星辰的眼睛看着元欢。 “明日啊,容叔叔想想。明日...”元欢也坐了下来,他拖着腮帮子,回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若是放在平常的大夫眼里,给普通小儿诊病,何必要问那么多与此无关的事情,且不说这个,那个善堂又是怎么个回事,这里面的疑点也太多了,可城里的人们都被他们给蒙蔽了? “欢叔书?欢叔叔?龙儿饿了,饿了...”龙堇摇了摇状若木鸡的元欢,元欢这才恍然,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再将龙堇一把抱起,“走,欢叔叔给你做饭。” “太好啦!欢叔叔做的饭比娘亲做的好吃多了,还有爹爹做的也好吃,可娘亲做的就不好吃,还每次都逼着龙儿吃多多。哼...”龙堇捡着机会就嫌弃起莫彩彩的手艺,元欢听着就乐,他也是领教过彩彩的厨艺,真让他终身难忘,从那次起,他再也不敢吃她做的任何东西了。 “欢叔叔,那明日呢?明日还带龙儿出去玩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除了吃就是玩。元欢摸摸他的小脑袋,“带啊,等吃完饭,欢叔叔带你洗澡澡,洗完澡,我们再说说明日怎么玩。” “好啊好啊,嘻嘻嘻。”小龙堇甚是开心,他真的很喜欢和欢叔叔一起出门。 而元欢自然是想好了明日该如何应对和查探,林野他们可能并不知晓小龙堇身为龙族,在龙蛋里就已有的特殊技能。有了这项技能,他定事半功倍。 话说回到欧阳府,欧阳绍正坐在林知的床边替他把着脉搏,周围的覃可可三人都闷不吭声的站着。 “不知,林公子可否醒来过?他有何奇怪的症状没有?”欧阳绍目光深沉的望着可可,可可摇了摇头,眼角更是有眼泪溢出的迹象。 “欧阳先生,家兄到底会怎么样?我父亲还等着我们回家呢!”林野不耐烦的走进欧阳绍,他脸上的神情是隐忍着发怒的前奏。 欧阳绍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林知,咬了咬后槽牙,心想,‘不应该啊,我都已经解开他的禁锢了,怎么还躺在那里...难道中间出了叉子?’ 在他沉默之际,林野又追问道,“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家兄出了什么问题?家兄昨日还坐了起来的,今日怎么的就这样了?您倒是说话啊!” 被林野逼迫到眼前,欧阳绍终于是忍耐不住,“放肆,你当这里是哪里,岂容你这般撒野?!” “那您倒是出手救救我家兄长啊!”林野看似缓和了一点情绪,欧阳绍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言语过激,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语气无奈的说道,“不瞒你们,老夫敢用一生的名誉向各位保证,林公子的病我已经治好了。可他为何还不醒来,老夫也着实不知啊。” 可可和彩彩互视了一眼,彩彩走向门口,转身将门带上自己孤身出了门去。房内的欧阳绍并未有所察觉,他现在心里也是烦躁的很,若这个床上的林公子万一出了事,他该怎么向主人交代... 第四十二章 真实身份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莫彩彩轻车熟路的在欧阳府中穿梭,虽说仅昨夜与林野探过一次,可是她已将地势都记在了脑子里。她躲过府中众多的侍女侍卫,很快来到六姨娘小莲的住所。这时的小莲正坐在化妆台仔细的瞄着柳叶眉,彩彩直接推门而进,小莲吓了一跳,正预开口,彩彩嫌弃似的随手撒了把什么东西,紧接着只见小莲扶着桌边慢慢的坐了下去,整个人跟一滩烂泥似的趴在了化妆台上。 “呸!让你为虎作伥!”彩彩对着小莲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利索的将她甩过肩头,如扛着大米一般迅速地往阁楼而去。 阁楼内,欧阳绍焦灼的在林知床前来回踱步,覃可可半掩着脸面时不时的“哭泣”两下,而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林野脸色越发的难看,“我说欧阳大夫,这都过去多久了,您不能光拿您的声誉担保啊,我们家缺您那点声誉还是怎么着,我现在需要的是我家兄长能醒过来!能同我一起回家!” 欧阳绍实在不知错在何处,但现在并不是撕破脸皮的好时候,按照昨夜阿西的意思,这些人背后的身份定不简单。他只有硬着头皮敷衍一下再说,“哎呦,林公子,莫急莫急,你容老夫再看看再看看...” “哼,您现在是束手无策,只是在这拖延我们的时间吧?我一直都怀疑我家兄的这场怪病是不是拜你所赐,我嫂嫂那日去阙红楼接我家兄,他首先是中了你下的毒,幸好我嫂嫂随身带了我家的解毒神药,待她给家兄解完毒,为何家兄还这样不清不醒,欧阳大夫你这作何解释?” 林野的话里有话,欧阳绍眼里闪过一丝阴毒,在这楠月至今还无人敢对他如此无理。不过他表面仍在假装和善,他苦笑了一声,万分委屈的道:“你这可就太冤枉老夫了,林公子这怪病来的甚是蹊跷,你要说是老夫所为,那老夫又怎会留你们到现在?还日日给林公子送来滋补药汤,年轻人啊,休要妄言啊。” “也许是您怕家兄死在你府上,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好歹我们林氏是人族的国姓!” 欧阳绍这会才恍然,他看向傲气十足的林野,暗自心想,‘主人让我别动他们,莫非他们真的和王族有关?’ 林野见欧阳绍似是被他最后一句给整懵了,于是再接再厉道:“我们既然被赐国姓,那就代表我们祖上与王室的渊源有多深,躺在那里的是将来我们家族的继承人,倘若有半点差池,怕是连当今王上都保不住你!” “林公子你就别吓唬老夫了,老夫定当竭尽全力给大公子诊治。”欧阳绍在听到只是赐了国姓,顿时松了一口气,且在他心中已然开始盘算起怎么来收这个场。‘你们人都在我府上了,治得好就治,治不好...哼,还能由得了你们...’ 此时莫彩彩端着一壶茶走了进来,并对着林野弯身说道:“公子,茶泡好了,放了您最喜欢的满堂红。” 林野满意的对着她点点头,“很好。” “想不到公子喜欢喝茶,那不如......” “哎,不用,我只喜欢喝我家自己的茶,欧阳大夫若还是专心看病吧!”林野毫不客气的打断欧阳绍的话,欧阳绍灿灿的笑笑,后槽牙被咬的吱吱作响而不自知。他又来回踱了几步,脑子里灵光一闪,忽而停下对林野三人说道,“老夫要为大公子做全身的检查,你们都先退下。” 三人皆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欧阳绍眯起了眼睛,语气里略带了点不悦,“怎么,想老夫给大公子看病,又不配合老夫,所谓何意啊?” “我们都是家兄至亲之人,欧阳大夫,您别见怪。” 林野双手环抱,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欧阳绍见状更是怒不可耐,“你最好拎拎清这儿是哪里,别给脸不要!” 见欧阳绍宁愿开罪他们也不愿让他们留在这里,三人互视一眼,嘴角皆都扯出一抹淡淡的不怀好意的笑。 “欧阳老爷,小莲姨娘说您近日来身子补得勤快了些,夜夜所求无度的狠,她说您这身子骨怕是要受不住啊。” 莫彩彩的声音在林野的身后传来,欧阳绍这才注意到房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他冷冷的笑道:“胡说八道,你们是看老夫好欺负是不是,尽如此污蔑!” “鹿血山药汤,虎鞭甲鱼汤... ...啧啧啧,我说您老一天到晚的喝这些就不怕把自己给补死?您可是大夫啊,虚不受补这词应该不陌生吧?”彩彩细数着那些名贵且滋补的汤药名称,她抬眼向憋红了一张老脸的欧阳绍望过去,“您老的皮肤保养的还真是不错,可惜可惜,您终究还是年纪大了,夜夜笙歌的日子就留给我们年纪轻轻的小辈吧,您要是再放纵自己的欲望,恐怕最后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继续风流啊。” 这一句句死啊死的,欧阳绍已忍无可忍,他这辈子最见不得人说他老,说他死。他不怒反笑,状似疯癫,“呵呵,下贱胚子,老夫的舌根岂是你能嚼的,今日就让你看看老夫的手段。” 只见欧阳绍手底生风,林野自是将彩彩牢牢的护在了身后,不过欧阳绍并未对她出手,而是将掌风送至躺在床上的林知的胸口,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覃可可在他发难之前就已做好万全准备,那掌风结结实实的打了空空的床铺上,大床应声而断。 “你们!?”欧阳绍眼里露出森然的凶光,他没有再出下一掌,然而现在他的嘴里开始默默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只刹那间,屋内变得昏暗无光,莫彩彩有些紧张的往林野的身上又靠了靠。林野低声安抚,“没事,我在。” 昏暗的时间持续了很久,且是屋内越来越黑暗,已经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 只听欧阳绍小人得志的笑声,“哈哈哈,你们这些个无知小辈,给你们点脸面就真当起自己是人物了,若不是...”一时激动差点说漏嘴的他赶紧将话到嘴边生生吞咽了进去,哼了一声才接着说道,“若不是我本善良,给你们留条生路,你们早就在阙红楼就死了。莫要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你们不配。现在知道怕了吗,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这叫禁锢之术,你们就在这慢慢等死吧。哈哈哈哈...” “禁锢之术向来不传,你欧阳绍随意编一个,我们会当真?可笑。”林野手里捻出一道蓝光,硬生生将屋内照了个通亮。 欧阳绍伸出略微有些缠斗的手,他听人说过在人族唯一能使用灵力时发出蓝光的是谁,“你,你,你,你是..是二王子?” “恐怕我还真是你口中的二王子。” “不,不可能,你如何证明?” 欧阳绍居然让林野证明自己的身份,林野唰的一下将手中的蓝光往他的方向抛了过去,欧阳绍一时愣住直直的接住了那道蓝光,他只觉胸口血气翻涌好不难受。为人看病那么多年,他知晓自己已受了不轻的内伤,于是欧阳绍赶紧对自己用力戳了几下,勉强将内部的出血现行止住。 “你的禁锢术还没学到家,要不就是教你的人根本没存心教你,不然我们怎会完全没事的站在你面前?”莫彩彩走出林野身后,但也没敢在往前走,她鄙夷的看着欧阳绍,“你想想你一介平民大夫,人家凭什么教给你如此厉害的术法,哦对,我看你还不知道,你家四姨娘和六姨娘的真实身份吧。” “什么身份,你胡说什么?” 欧阳绍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满脸怒气的追问。他的姨娘都是自愿嫁给他的清白人家,除了阙红楼的小莲,可那也是在很久之前就让老板给订下来的主儿,断是不会让任何人能觊觎到的。 “你还真是蠢到家了。我说你肯定觉着我在骗你,何不让你的姨娘们自己跟你交代交代。” 话既然说到这里,当真是要带人出来给他看的,莫彩彩走到门边,再走回来时,她已是拖了两名女子在手。而那两名女子一个是四姨娘兆儿,一个是六姨娘小莲。彩彩将两人随手就扔在了地上,欧阳绍见状虽不敢上前,但也是极力呼喊,“小莲,兆儿,小莲,兆儿!” 任由欧阳绍怎么喊,地上的女子都未有任何动静。欧阳绍气急,“你怎可伤我两名女眷,你好歹毒的心,你...” “我可不伤她们,要伤也得是留给你伤的。”彩彩的左手一挥,地上的二人随即都慢慢睁开了眼,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她们齐齐看向欧阳绍,都哭着喊道,“老爷,救我,救我。”“老爷,老爷,救我。救小莲。” “哎哎哎,莫哭,老爷救你们,肯定救你们。”欧阳绍极其不舍的安慰着他的两个小妾。 没想到欧阳绍尽在这危险的时候还想着救他的红颜们,彩彩到对他这一点另眼相看了些。不过鉴于他之前对林知的总总,彩彩冷哼一声,在小莲及兆儿面前蹲下,恶狠狠的对二人说道:“不许哭,再哭毒哑你们。” 二人立马住了嘴去。 欧阳绍见状心疼的不能自已,他刚要对彩彩大放厥词,彩彩对他做了个静声的手势,“你先别忙着爱护你的姨娘们,可先听听她们是什么人。” 小莲听闻言下之意是要将她和兆儿的身份说与欧阳绍知道,她立刻对兆儿眨了眨眼,兆儿领会了她的意思,两人都同时准备吞下藏于口中的毒药,谁知一道清丽的声音在她们头顶上方响起,“莫要做这些自残的傻事,再说你们口中的毒药早已被我清理掉了。还是乖乖的说身份来吧,以免我一个不小心,再让你们受一些些的小苦?” 二人遍寻口中的毒药,最终像莫彩彩说的那般,什么都没给她们留下。小莲秀眉紧蹙,“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啊,我现在问的是你们,你们是谁。别再给我扮可怜,也别再拖延时间,我没这个耐心。”莫彩彩拿出两粒黑布隆冬的丸子,直接灌入了她们的口中。“现在可以说了吗?这不是致命的毒药,不过我相信你们现在应该也不太好受。是不是觉着喉咙里有蚂蚁在爬,耳朵边有苍蝇在嗡嗡的飞?” 地上的二人果真如莫彩彩所说,身子不得动弹,但脸上的表情已然说明她们现在十分痛苦。欧阳绍不忍心的避开眼去,“你怎会这么狠心的对待两名弱女子...” “我呸,我现在就不高兴跟你解释那么多,你还是等他们自己说吧。”莫彩彩显然失去了等待的耐心,她看了一眼林野和可可,又将视线转到地上,语气里不自觉的加上了些怒意,“敢动我的人,这只是开始。再不说,信不信你们一辈子都会这样生不如死。” “我说!”小莲实在撑不下去了,她咬咬牙,忍住耳朵里满是苍蝇的感觉,艰难的说道:“我们是许大人的家仆,兆儿与我都是派来监视欧阳绍的,我家主人怕欧阳绍不听话,怕他误了大事。” “是何大事?”林野插嘴问道。 然而小莲没再开口,她嘴角边无意识的流下了哈喇子。兆儿倒是勉强的接着说道,“城外善堂里的孩子们是用来先给大人的童男童女。欧阳绍负责收集,许大人会定期过来查看,有好的就会带走。” “什么?!猥亵儿童?”彩彩腾地一声站起身,气呼呼的冲到欧阳绍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你们要那些孩童做什么?” 欧阳绍惊诧于莫彩彩的大力,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不知,我真的不知,是许大人的命令,我也只是在帮他做事而已。” 莫彩彩暂且将他放下,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是哪个许大人?”林野咪起双眼,询问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欧阳绍直呼自己走了背字,他咽了咽口水,小声应道:“许淮德,许大人。” 一直未开口覃可可听到此话怔了一怔,许淮德是她父亲的幕僚,这事与父亲可有关系... 第四十三章 心惊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眼见事情已不再在他的意料中发展,欧阳绍疯狂的咽着口水,因为紧张他额尖布满了冷汗,就连擦去冷汗的手都因在他面前站着的是在哪儿都不给任何人情面的二殿下林野,吓的双肩发软从而抬不起来。 “你本来是想将我们弄成什么样子?”莫彩彩见欧阳绍那怂包样,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好奇。“若是没有许淮德的指示,你意欲何为?” “我..我没想把你们..你..”欧阳绍不敢直视莫彩彩亮晶晶的眼睛,他看向地上卷缩在一起的小莲二人,真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毒物,小莲二人表面看着一点伤痕也没有,可那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见欧阳绍看着地面出神,彩彩走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老头,我问你话呢,你是不是也想尝尝小莲她们那样的感觉?” 听到此话,欧阳绍打了个激灵,立刻回过神来,回道:“不不不,不用不用,我只是,只,是,想看看小莲她们中的是何毒,怎的会这么奇怪... ...” “这个啊,名字我忘了。不过效果很显著啊,你不也看到了,这毒药不会要了她们的命,至于伤不伤的了她们分毫,那是要看她们自己的毅力啊,但凡脆弱一点,喏,就像兆儿那般,恨不能把自己耳朵掏聋了,小莲不也恨不能将自己掐死嘛,这些个都是那药产生的幻觉,因人而异。欧阳绍,你想不想试试看,这药在你身上会产生什么样的幻觉?”彩彩好心的给欧阳绍解释了一番,欧阳绍听到最后脸已经变的煞白,他赶忙摇头,祈求道:“不不不,我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那你就赶紧的回答我的问题!”彩彩恶狠狠的朝他喊了一声。 “是是,我,我原本是想用禁锢术将林公子困死,好惩罚他对小莲的觊觎之心,后来,后来覃姑娘来了,我见她国色天香,比我府上任何一位姨娘都要美,正好她要求我救治林公子,我便正好依了她一起带入府中。一般人中了禁锢术都会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但我看林公子只是偶尔昏迷偶尔清醒,我想他的灵力一定非常人之高,我就想着过些时候再加重禁锢术的术法,就在这时候,你们来了,还说要住进来照顾兄长,我十分惦念这位林公子才开始带来的美人图,我想着要是能将你们都长久留与此处,那,那美人自然会寻上门来,或者我再使用禁锢术让林公子将美人招来,但禁锢术是不能经常使用的术法,所以我一直迟迟未对你们动手。许大人知道了我府中的事情,便让人通知我,不可对你们动手。刚才我也是怒火攻心了,才会对你们施展术法,可你们尽能摆脱禁锢,许大人对我说过不能再短时间内多次使用这个术法,否则不但术法没半点用处,我自己也会招到反噬。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还不信...我,我也是糊涂啊..尽然不知兆儿和小莲是许大人的人...唉...” 欧阳绍对自己的行为袒露无疑,他说的话中只有一点说的不对,禁锢术并不是没有用,而是多亏了莫彩彩。她在欧阳绍来之前就给可可他们事先吃了定心丸,何为定心丸呢,那也是她从龙樱那儿得来的,不过这回不是她要的,而是龙樱非塞给她的,她原先还很看不上这个药丸,龙樱却与她说,去哪儿都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她只好勉强收下了... ...再者,据林野的回忆,这禁锢术如若在段时间内冲破,自己的心意坚定,那么这术法就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林知的禁锢术,你可是真解了?”覃可可唯一担心的还是她从刚才就一直护在身后的林知。 欧阳绍赶紧点了点头,“解了解了。” “那他为何还不能动?”林野问道,“你若不说实话,我可将你交给那位小兄弟处置了。”他指向莫彩彩的方向,由于在进欧阳府前,元欢就将彩彩打扮成了一个小书童模样,这样一来他两才放心让她跟去。毕竟女子装扮的她实在不能让欧阳绍那个老色鬼看见,莫彩彩自己也觉着还是男装方便。 “真的解了啊,真的解了,哎呦。我真的不知道林公子怎会那样啊...我真的不知啊...”欧阳绍连连解释,他是真的害怕莫彩彩。 覃可可看了一眼如惊弓之鸟的欧阳绍,她虽不信任这老头,可人在害怕成这样的时候是很难说慌的,不过她还是对着林野问道,“老二,你觉着呢?” 林野对她点了点头,而后走到趴在椅子上的林知身边,对他又一次施展灵力。这回蓝色的灵力在林知周身展开的十分迅速,林知在蓝光包围下身体逐渐有了反应,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动了,接着他又试着想站起身,可腿上似乎仍旧使不上力气。可可在一旁见他吃力的样子万分的心疼,她忍着眼泪一手塞进林知的腋下,在他耳边柔声说道:“没关系,这几日你也没好好吃饭,使不上力也是正常。” 林知缓缓的转动脖子看向她,嘴巴一张一合,终于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好,我有你,都行。” 可可因这句不成句的话,羞红了半张脸。 莫彩彩鄙视的摇摇头,‘林知这货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最正经。’ 见林知已有了大部分的反应,林野放心的收回了灵力,他再度看向欧阳绍,眼里的杀意不减反而递增了不少,“你让他受如此折磨,可有想过,即使是许淮德跪在我面前保你,都无济于事。” “公子..不不,殿下饶命,饶命,是小人不知,是小人有眼无珠,是小人的错,求殿下饶命啊!”欧阳绍双腿比之前更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他老泪纵横的拼命对林野磕着头。 林野冷哼一声,“那些孩童的事,你速速与本殿下详细说来。若有半点隐瞒,不消多说,你也该知道后果。” “是是是,”欧阳绍点头如捣蒜,已然没有半分古城名医的形象,随意用衣袖抹了把鼻涕接着说道:“城外善堂的孩童是许大人,不,许淮德命我在这里收集的,不,收养的,收养的。我们收养的时候都要看他们的身体和样貌,只有健全的,长相出众的孩子,我们才会收留在善堂内,偶尔我们在街上遇见长得俊俏的孩子,见无人看管,我们就带回善堂里,即使有人前来认领,我们也会说是看见了帮忙收留一下而已。又或是家中有人外出不方便照顾的,我们都会派人前去游说将孩子带回善堂先行帮忙照看。这些孩童在我们这呆的时间并不长久,许淮德会在半年或几个月来一次善堂挑选他中意的孩子带走。至于带去哪里,带去作甚,我就实在是不知了,他也从不让我知晓。小人自是不敢多嘴,他给了我很多很多的钱财,也介绍了很多名流给我认识,这样我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和府邸。” “你就没自己调查过?”彩彩才不信欧阳绍会乖乖的替那许淮德做事,人家许淮德都送来两个美人来看着他了,他必定是查到过什么。 欧阳绍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难以启齿。 彩彩见状,扯了下嘴角,不屑的拿出小袋子里的药丸,对着欧阳绍晃了晃。 “小爷,别别,别。我说我说。”欧阳绍急忙摆摆手,他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是,我是私下调查过,有一次许淮德没能亲自前来挑选孩子,派了他的下属阿西过来,他做事虽谨慎,可毕竟经验尚浅,我在其中的孩子身上下了跟踪发光的药粉,等他们上路后,我悄悄的跟了上去。跟了有三四日的功夫,结果他们停在了许大人在奉都的别院门口,我见不好再跟进去,就偷偷走了后门进去,我在楠月古城之前就一直呆在那个别院里修习禁锢之术来着。我对那是特别的熟悉了解,阿西将挑选的5,6个孩子带进了不同的房间安置,我好奇啊,怎么没安排在一起呢,于是我躲在一处假山后面,一躲就躲到了晚上。只见别院前厅传来不少人声,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其中还有许淮德的声音,我见他带着一众人来到孩子的房间外,然后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各自进了房间去。到后来,我也没看清他们在房里在做什么,只是还没到天明,那些人就行色匆匆的离开了。不过离开时候的表情都很满意,这期间倒是并未看见许淮德出现过。” 彩彩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很不希望是她所想的那样。林野也是悄悄拽紧了拳头,只有可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知欧阳绍最后几句是何意...她十分不解的看向林知,哪知此时的林知双眼变得通红,嘴唇抿的很紧。可可推了推他,“怎么了?” “没事。”林知的声音好像比之前来的还要嘶哑。 欧阳绍自然是知道他们现在的心情,就像他当初知道以后,内心里也是难以接受的,他跌跌撞撞的回到楠月,把自己关在房里想了一整晚,最终还是金钱的诱惑战胜了一切。 “我们先回去吧,我不想再在这里了。”彩彩真的不愿再踏在这个用孩子换来的地方,她甩手就将欧阳绍迷晕了过去。欧阳绍还未来得及说话,已应声倒地。 现在屋内地上躺着的三人皆是彩彩不愿再接触的人,她拉起可可的手,对林野说道:“我们走吧。” “嗯,好。”林野应了一声,随后将林知背起,四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欧阳府。 第四十四章 两人不见了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你何时重成这幅德行了。” “呸,我是精壮。” “呵呵,是吗。” “无知。” 覃可可对着在后面走着的两人翻了个白眼,“老二你让林知歇歇行不行,他现在的声音太难听了。” 林野把林知往自己身上又抬了抬,“乖乖听覃可可的话,你好闭嘴了。” 趴在他背上的林知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心下默默的将林野骂了一通,但并未再开口说话。彩彩笑嘻嘻的拉着可可的手走在前面,可可时不时的就让她说说小龙堇的趣事。她也乐的看见终于能展开笑颜的可可。 四个人在夜幕降临的古城街道上一前一后的漫步走着,这段日子里的他们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住的劳心费神,这多多少少都有些让他们心力交瘁。 古城的夜晚比白日时寂静的多,少去了人流的喧哗,多了份历史的厚重,街道两旁小桥流水静静的淌着。彩彩收紧了衣服领子,与可可靠的更紧了些。走过一条羊肠小道,就看见了他们租住的小屋。可放眼看去,小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彩彩心里陡然紧了紧,这才是什么时候,元欢应该在给龙儿准备晚饭才对啊。她不自觉加快步伐,可可看出她的不对,也没有追问,只是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跟上彩彩。 推开小屋的大门,莫彩彩急匆匆的就往里面跑。林野三人也跟了上去,四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站定。可可见彩彩站在那里愣了神,她看见桌上有灯油,立刻先将灯火点上,房里终于有了亮光,但这也是让他们看得更清楚这屋子里的确是空无一人。林野把背上的林知放在了床上,随即转身出了门。其余三人并未出口询问他去哪儿,他们都知道他是出去寻找元欢和龙堇了。可可担心的看了一眼彩彩,轻声安慰道:“彩彩,有元欢在,龙堇必定无事的。说不准是二人出去玩了还没着家。” “晚上还带出去玩什么啊,回来看我不骂死他。”莫彩彩嘴里说着要骂元欢,手指尖渐渐被自己捏的发白却浑然不自知。她收敛了下心神,总归是元欢带着的,凭他的本事应该能保龙堇无恙。彩彩心下叹了口气,抬眼望向一脸倦态的可可,“哎呦,你看你最近都脸色都蜡黄了,赶紧陪着林知好好休息休息去,龙堇的事有我和林野,你们现在只管养好精神,古城的事情还要等着你们一起处理呢。” “嗯,那也行,若是有事就喊我们。”可可没有继续跟彩彩客套,这些时日她真的心累,看着林知被禁锢术弄得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她内心底何尝不想代替他难受,每个日日夜夜,她都时刻守在他的身边,夜里不敢睡熟,就怕欧阳绍对他们不利。她今早穿衣服的时候都发现衣服的尺寸变大了谢许。可可看了眼在床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林知,无奈的对彩彩耸耸肩,“我们先行休息了,记得,有事一定要喊我。” 彩彩回以一个淡淡的笑,转身退出了房外。她在院子里找了张小板凳坐下,从早上吃完饭到现在她都没再吃过东西,照道理应该是饿了,可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连想吃的欲望都没有。‘怎么小野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她的秀眉紧紧地皱在一起,着急的看着门口,真希望下一刻林野带着元欢和龙儿就这么出现在那里。 愿望很快破灭,林野空身一人的回来了。他走到莫彩彩面前,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有些无力的讲道:“我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们,我们刚才城里过来,城里也没有他们的踪影,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嗯,你先坐下歇会,我去找找元欢在家里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彩彩经林野这么一拍,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依她对元欢的了解,不会这么草率的就带着龙堇出门。她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往小屋的各个角落寻去。林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嘴唇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若是再也找不到,彩彩该如何?自打龙堇出生,他们三人就没有分开超过两日,原本解决欧阳绍之事,他也是想快刀斩乱麻,不是不信任元欢,而是实在放不下自己家的小龙堇。况且他也看得出,彩彩比他还要挂念小龙。 小屋的边边角角都被她翻遍了,仍旧一无所获。正当她垂头丧气的以为她想错了的时候,在房间里休息的可可急乎乎的将房门打开对院子里的两人喊道:“你们快进来,快进来。” 他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以为是林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二人来不及犹豫,都闪身进了房内。 进房一看,什么都没发生,林知已经能下床走路,他顺了顺嗓子,对二人说,“我在床上发现了一个纸条。” 林野接过他手中的小纸条,“元欢写的。”彩彩闻言立马把头也凑了过去,和他一起看。 纸条上简单写着这两日他和龙堇生活的情形,小龙很乖,跑步锻炼也没落下。乘着时间充裕,他带着小龙堇去了城里欧阳绍开的医馆转了转,而后被人介绍到城外的善堂。于是在今日早晨,他决定和龙堇一起去那里看看。 看到这儿,彩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使劲儿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喝道:“他是不是傻?他怎么能带龙堇去那个地方?” 林野眯起了双眼,纸条在他手中瞬间化成了粉末。 “你两先别急着怪他,我认为他不是莽撞的人,事出必有因,定是他查到了什么,就和我当初一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可闭嘴吧,就你这入的,差点就把自己真献祭给了老虎。” 覃可可边怼林知边翻白眼,“脸皮可真厚实,难怪冬天都冻不死你。” “本殿下不跟你争这口舌之快,哼。”林知的声音在逐渐变回之前的样子,他现在的心情还是挺好的,且看在这些日子可可在他身边不眠不休的照顾,林知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不说,不代表他心里不感激她。 “我想去看看。”莫彩彩看向林野,她在征求他的意见。现在的她一刻也等不了,善堂是什么鬼地方,她不想让她的小龙在那里待着,不,是想都不能想。至于元欢擅自做主将龙堇牵涉进危险中,等他们回来以后她在找他算账。 林野点点头,“我们一起去。” “你们早去早回。”林知知道林野要是现在不去,夜里他也别想睡得安生。这老二就是这样,一旦在乎起来某些人或事,必然得时时刻刻放在心里面的。 可可也想跟着去,不过她知道轻功不如那两人,去了怕误事,想想只好作罢。 说走便走,彩彩深吸了两口气,她好久没有用过龙樱教她的大轻功了,可可见她站在原地深呼吸,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彩彩摇摇头,一把将林野揉住,唰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可可和林知眼前。他两扇了扇被彩彩带起的灰尘,“这是莫彩彩的轻功?” “是吧,是我灵力太低吗,我都没看清她是怎么走的...”覃可可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刚才发生了什么。就算她灵力低,也不至于看不清彩彩是怎么消失的啊,再说彩彩身上可丝毫没有灵力的存在的。她转脸看看林知,只见他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大门处作发呆状。“喂,林大殿下,你灵力可比我高啊,你倒是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林知摊了摊手,他的确是什么都没看到,并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真的看不到啊,莫彩彩的身形实在是太快了,他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人就在他眼前没了。若是将来空下来,定让彩彩也教教他。基于现在的情况,他感觉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应,于是他将胳膊耷拉在可可的身上,“走,回去睡觉吧,有如此可怕的轻功,我们担心也是多余。” 可可一巴掌拍向他的手,“你是不知道彩彩对你的事有多上心,你就知道睡觉,同猪比又有何区别。” “可可,我自是很感谢她啊,以后定会报答,但是现在,你看看你,你再看看我,我们又能做什么?” 覃可可哑口无言,以林知和她目前的情况都不太适合参与其中,他们现在自身都虚弱的很,“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走,我扶你去休息。” “这就乖了,你也别过于内疚,我们不去添乱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帮忙了。” 林知的安慰对可可来说很是及时,她左右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 在善堂里一处屋顶上,莫彩彩与林野同时轻飘飘的落在了上面。刚站定的两人,就赶忙蹲下身,因为他们看见善堂里四处都是巡逻的守卫。“这善堂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大。”彩彩四处看了看,对林野悄声说道:“我们不能盲目的去寻找啊。” “嗯,这儿守卫虽多,可站的却松松驰驰,一看就是未经过专业训练,我想哪儿的守卫多,哪儿定是那些孩童的住所。我们就可先去那儿看看,而且龙儿身上有你我的气息,只要靠近我就能感觉到。”林野说出心中所想,王宫里守卫的布置都是林肖贤交予他的,只因他的洞察力惊人,再加上一丝不苟的性格,连林肖贤都十分放心的将王宫交给了他保护。 彩彩点了点头,她看向黑洞洞的半空,心里面焦急的不是一点两点,这时,一双大手轻柔的覆上她有些颤抖的小手,紧紧的将其包裹其中,这双大手的主人且对她说道:“他不会有事,元欢也不会有事。”彩彩抬头正好对上林野的眼睛,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她对他笑了笑,重重的回了一句,“嗯。” 第四十五章 隐身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彩彩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她感觉到夜里的空气是湿漉漉的冷。 这是她和林野跳上去的第五个屋顶了,仍然没有找到龙堇他们。不得不说许淮德真是舍得耗费钱财,偌大的善堂,前进后进加起来也得有数十间小屋。每间屋子结构相同,相对距离不超过两颗成年的桑树,可以看出要是其中一间出了问题,连着的房间必然听的一清二楚,在孩子心中,但凡有人坏了规矩被教训,即使不是坏规矩的人不是他,可被相较不远的屋子里传来的声音给吓着的话,自然是会给他们心理产生足够的阴影。 他们越过的每间房都是住着人的,从屋顶上向下张望,房间里的孩子在床上睡的都很安稳。彩彩看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睡颜,心下决定今日不仅要把龙儿救出去,还要把他们也一并带走。林野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低声道了一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得到妥善的安排。”彩彩点点头,她相信她家小野的话,更相信小野的能力。 两人的速度搜寻的速度很快,在跃至位于中间的房顶上时,林野停顿住了,他好像感觉到了龙堇。“在这里。”彩彩乍听之下,两眼都放出了光,她学着林野之前的动作将房顶上的瓦片掀开了一块,眯起眼往下张望。这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的,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坐在床上踢踏着小脚的龙堇,还有不远处坐在圆桌旁的元欢。他两倒是一脸闲情,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狼窝吗...彩彩站起身就想往下蹦,林野按住她的肩膀,“莫冲动,这下面还有守卫。” 莫彩彩往下张了张,却是有五六个守卫,他们中有两人紧看着元欢他们的房间,其他几个在周围来回的走动着。“我怎么觉着他们好像还挺专业?” “嗯,你说的没错,其他地方的守卫都没有这里的严谨,我大概猜到,或许是我们的龙儿和元欢都太过耀眼了。” 林野话里面的意思彩彩是明白的,若是如欧阳绍所说那般,她家龙儿长得和小仙童似的,再加上元欢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外表,这些人不得好生看紧了。真是越想越不明白元欢怎会带龙儿来这里犯险。 老待在这上面也不是事,彩彩抬眼看了看林野,眼神里夹杂了点点哀怨。 林野倒是很淡定的对她问道:“你身上带没带**?” 彩彩贼贼的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随身携带。” “下面那些那就交给你了。” “好叻,您可瞧好了。” 莫彩彩笑眯眯的“滋溜”一下就蹦了下去,随之就听到“嘭,嘭,嘭”的声音。林野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潇洒地衣袍一撩,跟着跳下了房顶。 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守卫,彩彩拍了拍手上残留的药粉,为何她有一种被人当枪使了的感觉,于是她问道:“咦?你怎知我身上有药?还有,你灵力那么强大,何须怕这几个?” “你刚才抱住我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碰到了你的小荷包。我是猜的,运气好,猜中了而已。我的灵力应当对付那些更坏的坏人,这些小鱼小虾,用到我的话,岂不是浪费了。” 听林野解释完,彩彩更加疑惑了,她绕绕头发,“我的小包包在我怀里呢,你...啊,你你你...”突然想到了之前为了节约时间她使用了大轻功之时,急急的将林野揉住,是那个时候林野他,他给摸着了...哎呀,这么一回想,彩彩的脸一瞬间臊了,她极力掩饰住那股羞涩,匆匆的推开眼前房间的门。林野走在她身后,脸上露出丝丝坏笑,‘害羞起来,真是可爱。’ 房间的门被突然的打开,床上的龙堇刹那间动了一下,元欢倒是十分淡定的将身子转到门口方向。“哟,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再不来,你不得上天!我家龙儿呢?!” 彩彩一边咆哮一边往床的方向看,床上尽空无一人,在房顶上明明看见了小龙堇,这回怎么没了? 这时,林野在她身后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向好整以暇的元欢,“怎么回事?” “来,来,请坐,我看你两的脸色一个红通通的一个煞白煞白的,你们这又是发生了何事?”元欢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是伸出左手对他两做了个请字。 彩彩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还红吗?怎么还红...不应该啊..’ “我们?我们很好啊... ”林野见元欢淡定如常的模样,他也就放宽心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现在只有彩彩一人在放房里乱转,她上下翻腾了一遍,都没找到龙堇,最后火气上涌,对元欢吼道:“我儿子呢?!” 元欢做作的掏了掏耳朵,“我能安心的坐在这里,你还怕龙堇飞了不成。” “你逼我毒死你,是不是?!”最近不知怎的,总喜欢拿毒药去吓人,估摸着还是自己百毒不侵太有优势了吧...彩彩在心里默默的不要脸了一把。 元欢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接着对着床的方向喊道,“小龙堇,你娘要毒死我,你还不出来救救你叔啊。” 彩彩和林野二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床的位置,只见那张床的半空浮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二人惊讶半天合不拢嘴,这是什么? 等人影现出原样后,只听彩彩一声尖叫,“啊!” “娘亲,你吓着龙儿了。” 原来浮在半空中的龙堇,他在听见门被推开的瞬间,身形一晃就隐去了原身,这是元欢让他这么做的。 还没缓过神来的彩彩木木的看着向她怀里冲过来的龙堇,她出于本能的顺势将他抱了起来,林野倒是比她清醒的快,他连忙问元欢,“龙儿何时学的隐匿自己?” “不是学的。”元欢摇了摇头,他满脸骄傲的看着龙堇,“那是他身为龙族的本能,他们一出生便拥有了这份能力,不过每条龙的隐身本领会根据自身的条件限制而不一样,有的龙不是想隐就能隐,他们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准备。有的龙,就像龙堇这样的,想什么时候隐身,立刻就能隐身了去。这样也可以看出,龙堇这孩子注定不是一条普通的龙啊。”最后那句话,他原本不想说与他们二人听,可不知怎的,以后会发生的事终究躲不过,先前铺垫一下,总好过未来难以接受... ... 想不到龙族尽有这等本事,林野眼睫毛低垂,恰好挡住了他眼神里的那一股向往。 “那你就不怕龙儿只是个普通的龙孩吗,况且他还这么小,你哪来的把握?”彩彩从刚才元欢的话里听出来的只有他莫名的自信,这点很让她不爽,不是自己的孩子就这么不重视吗... 元欢就知道彩彩会这样想,他都看到了她眼里的怒意。他微微的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自然是事先让龙儿在家里试过了才来过来的,龙儿的安危,定然比我自己要重要。” 莫彩彩哼了一声,不予理他,这会儿怀里的小人开口求情了,“娘亲,莫生气,欢叔叔对龙儿很好,很好的,他给龙儿做好吃的吃,还带龙儿出去玩。还教龙儿隐身,别人就看不见我啦,隔壁王姐姐家的小狗都被我摸了屁股,还有后面李爷爷家的......” “咳咳咳!”元欢适时打断龙堇的絮絮叨叨,再说下去,彩彩又要横眉冷对了。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欢叔叔,你嗓子不舒服啊?”龙堇在彩彩怀里冒出一颗小脑袋,关心的朝着元欢看去。 “你欢叔叔待会就好了。”‘啪啪啪’林野说着说着便动手在元欢背上拍了几下,虽没带任何灵力,不过元欢被拍的实实在在的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对,对,过会就好了。”他也真是不知欠谁的,唉! 莫彩彩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小野是个有仇必报的君子。再度低下头,彩彩捧起龙儿的小脸蛋,十分认真的对他说道:“以后莫要随意隐身,你这样会让娘亲和爹爹担心的,知道吗?” “是,龙儿知道了。”龙堇乖巧的点点小脑袋。 “龙儿。”林野来到彩彩身边,伸手将龙堇抱了过来,龙堇笑眯眯的在林野脖颈处蹭了蹭,一脸满足的窝在那儿不再乱动。林野心里暖了暖。他随即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起来,且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这是他平时哄龙堇睡觉的方式,这样子做小龙堇睡得更快更香。这不,没一会儿,小龙真的就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林野蹑手蹑脚的将他放在了床上,并将被子将他裹好,看了又看,发现不会冻着他了,这才满意的转脸离开。 元欢第一次看见如此温柔的林野,眼里冒出的震惊不亚于刚才林野二人看见龙堇隐身时的震惊。‘这能是人族杀伐果断的二殿下吗?天喏...’ 见惯了这样的林野,莫彩彩用胳膊捣了捣元欢,对他挑了挑眉,‘怎样,老娘的男人,可温柔可霸气!’ 元欢滋了滋牙花,同样对她也挑了挑眉,‘是是,您眼光独到的很。’ “来,和我们说说你的想法。”林野无视两个人的‘眉来眼去’,“你带龙儿去医馆,恐怕为的就是来这善堂吧?”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没错,我的目的就是这里。我跟你们说,医馆那儿完全就是个托,他们在那就将就开始了筛选看中的孩子们,我和龙儿今早过来也是被那里的一名大夫迎进门的,不然在这三百里开外就有人拦着不让进了,问清楚了身份,才放的行。那些拦人的人个个都还穿着官家的服侍,哼,这可真的是官民勾结啊,我给了那大夫些银钱,那大夫才让我好好在这住一晚感觉一下这里的环境,好放心将龙儿留下。我打算今日先看看情况,不过欧阳绍并没有前来,也没有孩童再被送进来,在这里住的孩童们也都正常的吃饭睡觉,甚至还有些到了学龄期的,这里会有夫子来教他们读书认字。” 元欢说的这些与欧阳绍说的并无多少出入,彩彩不知怎么开口,她看了看林野,林野心领神会,他接着开口,“今日早些时候,欧阳绍同我们说出了这里的实情,这里的孩子们并不只单纯是收留,而是他们选中那些样貌好、体格康健的孩童先行寄放在这里,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人来再次挑选,选中后的孩子会送到别处,并且用来,用来取悦那些达官贵人,甚至是皇亲国戚。” “什么?!”元欢突的瞪起双眼,他不敢相信林野说出来的话,“怎么,怎么取悦?” 林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欢欢,现在不纠结这个了,我是想要不今夜就把他们都救出去吧。”莫彩彩将话题转移开来,这等事着实太过不能理解了些。 “不行,我怕是你们要失望了。” 第四十六章 彩彩发脾气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这可能是莫彩彩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听过最无语的事情了,她与林野再来的路上就说过,要将善堂的孩子一并救走。可现在元欢告诉他,他们的计划行不通。 “为何?救走他们,到还不愿意了?”莫彩彩满脸的郁闷,这叫什么事,救人还救错了? “恐怕是这样,他们并不知道欧阳绍想对他们做什么,你们想想,他们现在的生活,有的吃有的喝,你们再看看我同龙儿住的这个屋子,那可不比普通的客栈差啊,有这么好的地方落脚,谁还愿意颠沛流离啊,再说,这里到了年纪的孩子都能有书读,哪儿能有如此条件?我们对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人,谁会跟陌生人走?我们能保证给他们同样的生活吗?” “可是...可是他们在这里最初的享受最后都会沦为别人的玩物,他们只是不知道,倘若知晓,肯定会跟我们一起走的。” “彩彩。”元欢不知怎么同她说,他抿了抿唇,看向林野。林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这件事在他心里不可谓不震惊,打从欧阳绍那里知晓整件事的经过,他就在想整个人族有多少个像这样的善堂,倘若只有这里一处,那还好处理,但要是...那这里面的水得有多深,牵连出的人得有多少... “事情可能没我们想的简单,我们还是先将龙儿带回去,而后再议。”林野的话是对着莫彩彩说的,他答应过她要带孩子走,但就刚刚元欢的那番话,不得不迫使他暂时改变主意,都是之前的想法太过意气用事了。 “对,这里情况我也摸过了,本来我也是打算明日一早我和龙儿就回去的。”元欢见林野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宽心了不少。 莫彩彩还是不懂,不过见他们主意已定,便也不再说什么,只默默将床上的龙儿抱了起来,闪了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元欢与林野面面相觑,这还是元欢头一次见到莫彩彩使用大轻功,感叹道:“厉害啊。”林野无奈的笑笑,这个彩彩怕是真生他的气了,走的时候看都没看他一眼,唉。 待林野和元欢回到租住的小屋后,屋里面早已没他两睡觉的地方了,统共三间房,可可一间,林知一间,彩彩和龙堇睡了一间。元欢看了眼厨房,橱柜里还剩下一壶酒,他看了眼林野,“眼看天也要亮了,喝一壶?” “好。”林野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在院子里各自捡了张小板凳落座,开始了月光下的小酌。 翌日清晨,彩彩被龙堇从香甜的睡梦中闹醒,小奶娃喊着要上茅房。她不得不强行睁开眼睛,抱起龙儿往院子里走,谁让这个小屋只有院子里一个茅房,彩彩艰难的迈着步伐,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此时的她还未睡醒,脑袋仍是一团浆糊,只听一声“哎呦!”,彩彩吓的差点将手中的龙堇给扔出去。 “姑奶奶,你一大早就想踩死我?!” 随着这一声叫唤,彩彩这才低头看脚下,原是她踩着了元欢的腿,咦,他的腿怎么在这?咦,不对,他怎么在这? 元欢见彩彩迷迷糊糊的样子,只好委委屈屈的说道:“昨夜我同林野回来时,你们都睡着了,我两只好在院子里喝酒聊天,我也没多久前才咪了会,结果还被你给踩醒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大早上的谁还能注意到地上有人啊。”彩彩干巴巴的笑了笑。她这才注意到元欢的眼睛下方有很明显的青色,“还真是哎,你看你脸色都憔悴了,再怎么说你也是以美貌著称的元公子啊。” 听莫彩彩调侃他,元欢倒也不甚介意。只一笑带过,他才不与小女子计较这些。再见到彩彩在四处张望,他好心的说道:“林野这家伙精神头十足的很,在我睡着前,他对我说,他要出门买早饭去,因为小龙堇每到这个时候要起床上茅房,你也必定会跟着起来,既然起来了,就得让你们先把早饭给吃了再说。” “还是我家小野最体贴了呢...”彩彩瞬间泛起了花痴。 “娘亲,娘亲,我要嘘嘘。”龙堇揉了揉双眼,小脸上已露出丝丝不满。他都要被憋死了,他家娘亲怎在这里发呆,哼,还是爹爹好。 元欢在一旁也着实看不下去,他伸手抱过龙堇,“龙儿乖,叔叔带你去。” 莫彩彩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你欢叔叔老了,你要好好孝敬他。”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龙堇和元欢两人的大小白眼。 没多会儿功夫,可可和林知都陆续的起了床,在可可看见龙堇的瞬间,继元欢之后小屋里又传出一声尖叫,“神呐!”原以为覃可可会主动抱起龙堇,谁知她尽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龙堇。莫彩彩牵起龙堇的手走到可可面前,“可可,这就是龙堇。龙儿,叫人。” 小龙堇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可可,一步并两步的走近她,一把抱住她的腿,甜甜的叫道:“姨姨,姨姨你真美。” 被龙堇这么一喊,覃可可大梦初醒般,激动地眼角都渗出了眼泪,她蹲下身将龙堇抱进怀里,“吧唧吧唧”几个大大的香吻落在了小龙儿的小脸颊上。“哇,我尽然抱上了龙,我尽然在抱龙,神呐!你好可爱啊,你真的还可爱啊,小龙堇啊。姨姨好喜欢你哟!”龙堇嘻嘻嘻的傻笑着,‘姨姨真是好热情啊...’ 这时候,林野从外面回来了,正巧的是林知也踏出了房门,两人刚好看见覃可可抱着龙堇疯狂亲热的画面。林知的眉头蹙了蹙,三两步走到他两面前,将小龙堇从可可那夺了来。他把龙堇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你是龙?” 龙堇瞪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好像娘亲说过,有个相貌和爹爹差不多的叔叔,是爹爹的哥哥,可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叔叔哪有自己家爹爹好看啊。龙堇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过娘亲说过,做人要有礼貌,于是他奶声奶气的回答道:“我是啊,叔叔。” “龙儿,你应该叫他大伯父。”林野将手里的早饭交给元欢,径直走向林知,他看林知不会抱龙堇的样子,龙堇的小脸都抽巴了,于是赶忙将他从林知怀里抱了过来。 “爹爹!”龙堇欣喜的趴进林野怀中,小脸亲呢的在他脖子旁蹭了蹭。 对于面前的龙堇是一条龙这个现实来说,更让林知吃惊的是林野的那个小表情。他刚才对龙堇那副慈父般的样子,真的是从小到大真正的头一次见着,小时候养个心爱的小兽都没见他有这般的表情。 “大家先来吃早饭吧,这么多日了,难得我们终于又聚在一起了,来,我们边吃边说说,楠月古城的事情。”元欢同莫彩彩一起将早饭放置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他边放边招呼大家一起过来吃,“林野这个早饭买的看起来就很不错哦。” 几人听话的在院子寻了板凳后纷纷落座,各自拿起筷子进食。 “你们昨夜去善堂,可有何发现?”身体已经迅速在恢复的林知大口大口的吃着小甜点,他现在急需食物来填补前段时间肚子里的空虚。但吃的同时也并不妨碍他询问善堂的事情。 莫彩彩一想到昨晚,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情,她将一块小米团拿给龙堇,让他自己小口的吃着,而她自己脸色渐渐变得沉郁。 “彩彩,若是有条件,我们岂会放任那些孩童不管。”元欢见彩彩不开心,他无奈的摇摇头,昨夜同林野喝酒的时候,林野将顾虑说与他听,其实他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此事真的非同小可。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不就是现在不想救人吗,你们顾及的东西太多,可我只想他们都平平安安的而已。”莫彩彩索性扔了筷子,说着说着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想的事是大事,我管不了。我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只是知道再不救人,那些丧心病狂的畜生又来带孩子怎么办?你们真的是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谁家孩子就该精贵些,谁家的又该去活受罪了吗?!” 还未见过如此暴躁的彩彩,可可忧心的拉了拉她的手,“彩彩,你没事吧?” “我哪来的事,我好的很,要有事也是那些孩子!”莫彩彩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真的是不能去想那些龌龊事。 “我说过,我会带他们出来。”林野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还是低声安抚道,“情况并非你看见的那样,若是不从长计议,即使将他们救出来,他们最后也只会流落街头。” 莫彩彩冷哼一声,将龙堇放下,自己却是愤恨的站起身摔门而去。 元欢见状,随即放下筷子便要追去。却被林知一把拉住,林知对他摇了摇头,又朝着林野的方向努了努嘴。元欢顿时明白,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好。 林野并未像他们想的那样追上去,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对林知喊了声,“进屋,我们要替父王清理门户了。” “好,本殿下在这里受到的罪,可不能白受啊。”林知随着林野起身,顺便拍掉了手中的食物渣。他再看向一桌的食物,对还在吃着的龙堇说道:“小龙儿,给你大伯父留点儿,别跟你娘似的见到吃的就拉不动腿。” “我娘亲才不那样呢。哼!”龙堇对着林知做了个鬼脸,而后继续吃他手中的早点,刚才莫彩彩的那顿怒气也没牵扯进他,他是这张桌子上吃的最为欢乐的人了。 覃可可不放心莫彩彩,“欢欢,我去看看她。”说完便展开轻功往彩彩走的方向追了去。 院落里又仅剩下了元欢和龙堇二人,元欢看着小龙儿,心下默默的替林野的未来捏了把汗,‘彩彩可不是什么随意就能打发的姑娘,林二殿下,您的未来可期哟...’ 龙堇吃饱喝足,满足的咂咂小嘴,还打了个饱嗝。 “休息会儿,我们继续跑步。” 元欢的声音在他脑袋上方响起,龙堇欲哭无泪的撇了撇嘴,‘小龙儿才是可怜的孩子呢....’ 第四十七章 和好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追出去不远的可可忽然站定了脚步,她狐疑的往回张望,看见自家小屋和隔壁老王家的屋子中间有一条窄小的巷子,在她这方向看,巷子里看不出什么东西,于是她走近了些些。她看见巷子的深处蹲着一个人,再走近点儿,她看见莫彩彩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不知是庆幸自己的直觉很灵敏还是怎地,可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学着彩彩的样子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彩彩说道,“是不是王权比人命还要重要?” 可可被问的突然,一时间尽不知如何回到,在她的意识里,父亲很小就教育她既然生长在朝廷里,那必定要以王家的一切优先。 见可可不给她任何回应,彩彩笑了笑,接着说道:“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生命,怎的就分出贵贱了。” “当然不是,谁的命不是命啊,彩彩,可是事情真没这么简单。” 听到覃可可也这么说,莫彩彩嘲讽道:“怎的就不简单了,林野和林知不是殿下吗,怎的两个人到这个时候就没权利了,平时耍威风就行,现在就不行?” 可可不曾想莫彩彩还有这么不可理喻的时候,她暗自平复了一下想要发飙的心情,而后说道:“你听我给你说说吧,林知他们虽贵为王子,可狙杀朝廷命官那是要层层讨论下来才能最后决定的事,首先得调查事情是否属实,有证有据了上报给督查司,督查司再上报给我父亲覃相,覃相再报给王上,最后在早会上再经过众大臣们的商议,王上才能最终决定怎么处罚他们。你要杀要抓的不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是朝廷里的官。要是有这么容易,那次在岐城我和你被人拦路非礼,依老二的性子,他早就一掌将那父母官给劈死了。” 听完可可的解释,莫彩彩不忿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些许。 可可见她不再咄咄逼人,心下想到,‘呼,总算没白讲那么多...’于是她再接再厉的劝慰,“老二对你如何,那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说一他什么时候说过二,这次也真是情况有点特殊了些,但是,你先别急着怪他,刚才我出门来寻你时,他同林知两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大家都知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我们与其蹲在这里看蚂蚁,不如回去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的?” “好。”彩彩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反倒是覃可可呆在了原地,“可可?走了啊。” “哦哦,好好。”覃可可迅速的也站了起来,她刚才只是不知莫彩彩居然这么好劝,她还想着下面要怎么说......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小屋,院落里并没有人,可可拉起彩彩的手来到林知先前睡觉的屋子。只见屋子里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严肃,他们注意到可可和彩彩,随即脸色好转了些。元欢露出极其欣慰的笑容,对彩彩说道:“我就知道我们彩彩最是能体谅别人的人了。” 面对这句奉承话,莫彩彩摆了摆手,“少说好听的,你们商量出结果来没有?” “林知已传信给覃相,许淮德隶属他门下,若不提前知会,这里面会更加复杂。”林野这话是说给莫彩彩听得,可眼睛却看向了覃可可。可可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彩彩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欧阳绍呢?” “哼,他现在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心惊肉跳的躺着呢。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起不了床。”林知说这话时嘴边还带着贼兮兮的坏笑。 覃可可好奇的看向他,“你把他怎么了?” “在你药囊里翻了点药给他吃,什么最补我给他吃什么。他不是喜好女色吗,我这是满足他啊,给他日日夜夜都风流的机会。我给了阙红楼老板娘一袋银币,这会子她应该是带着众多姑娘去上门伺候去了,呵呵呵,欧阳绍怕是想着做梦都没想到贪图女色会是要了他老命的罪魁祸首。” “你可真不比他歹毒啊...” “覃大小姐,您可真是妙赞妙赞。” 覃可可小声念叨了一声,“无耻。” 林知自然是听见了,可他当做没听见似的依然笑出了一口好牙。 听见欧阳绍有如此下场,莫彩彩心下安慰了些,坏人总有坏人磨。可那些孩子们呢... “跟我出来。” “嗯?” 在莫彩彩发愣之际,林野已靠近了她的身边,一手揉住她的腰将她带出了屋子。 屋内几人互相看了看,只当是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男女授受不亲!”莫彩彩晃过神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急忙挣脱开林野揉着自己的手,此时的她已被林野带到了屋后不远的一处小树林。 林野任凭她怎么使劲都没松手,莫彩彩气急,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腕。都说女人是牙尖嘴利,这话真心没错。他小小的感觉到一丝丝痛,‘臭丫头,还真下得去嘴!’ 咬住手腕的彩彩抬眼看他,眼里全是怨气,‘让你还敢得罪我!’ “好,我错了,你什么都对。”林野心里暗暗的翻着白眼,但面上却是对着莫彩彩百般的柔情蜜意。彩彩也知之前是自己过于霸道,既然林野都给了她台阶,她肯定得下来啊。于是她哼了一声,松开了嘴巴。 “这件事你必须得处理好,处理到我满意。”彩彩也不再想着睁开他的手,而是在像龙堇一样在他胸前蹭了蹭,而后双手依附在他衣襟上,把玩着衣襟上的带子,玩着玩着,又往衣襟里探去,还顺手捏了捏衣襟里藏着的结实的肉体。 林野空闲的一只手赶忙的钳住了她乱摸的爪子,粗哑着声音对彩彩说道:“再乱摸,我可保证不了在这荒郊野岭就把你就地正法了哟。” 感觉到林野声音里的变化,莫彩彩不情不愿的收回了爪子,她刚才摸到了什么,还真是看不出来小野瘦高瘦高的样子,身上尽都是满满的肌肉,啧啧,加上他的颜,简直是人间尤物啊... “那是你给我的补偿,今日暂时先补到这儿,你若是还有下次,我定把你上上下下都摸个干净。”彩彩说话时将头抬的很高,她可没有说着玩,她很认真。 林野愣了愣,“这话好像应该是我说吧?”‘要摸也是我先摸你啊...’ “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对了,你和林知到底是怎么想的,有需要用到我的,千万别跟我客气啊。”莫彩彩的话题转移的很快。 林野倒也乐的不再继续刚刚那段惹火上身的话,既是说道正事,他也就先放开了揉着彩彩的手,脸上的神色都显得格外严谨,“许淮德是覃相的幕僚,他的官职虽不是很高,不过此人手段非常,人缘极好,朝堂上不少人都与他有着密切联系,他说一句话,那些人明里暗里的都会支持与他,拿那次立太子的事说,除了几位重臣同大祭司极力的向父王要求早立太子,覃相以及下面的一些官僚都未曾开过一句口,表面上看去,是覃相不开口,他们都不敢开口,其实不然,覃相是父王的人,而那些官员却是在听从许淮德的话,许淮德又是覃相的人,他心知覃相,覃相又深知父王,这样的一连串的反应,你可知最终获利的是谁?” 林野将之前和林知所说的话一股脑都说给了彩彩听,他知道彩彩定会明白其中利害。 “我懂了,之前是我太冲动,没能想到那么多。” 果不出他所期望的,彩彩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只要你跟她将话说明白了,她自是会理解的。林野很是欣欣然的笑了笑,“不过,你也别忧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我没忘。”这也不仅仅是对莫彩彩承若的兑现,他自己也是极不愿意见到任何孩子受到一丁点伤害。 “嗯,我相信你。”彩彩终于不再纠结,她又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林野都这么跟她说了,她又岂会不理解。 两人相视一笑,在他们各自的眼里都有对方的存在,那种不是意义上的存在,而是那种不知从何时起,从未有过刻骨铭心的存在。 时日在小龙堇那里似乎过得非常之慢,按时吃按时睡,每日都还在坚持着跑步锻炼,怎的也不见他长高,也没长胖。莫彩彩忧心的看着在院子里撒欢的龙堇,她想了会仍想不到什么,于是转脸看向一旁正在眯着眼穿针线的元欢,“欢欢!” “哎呀!”元欢又一次穿线失败,他原是快要成功的,这被莫彩彩一喊,他的手一抖,眼看着线头和针眼擦肩而过。“莫祖宗,你作甚呀?” “额...”莫彩彩不知该笑还是不笑,一早上了,元欢在这里穿了一早上了,昨晚发现龙堇的衣服上破了一小块,他今早就说要起来给他补上。彩彩当时还一脸崇拜的望向他,真真是贤惠又持家。哪知他早上坐那里穿线,接连几次以失败告终,彩彩鼓励他再接再厉,而后她和可可出去逛集市了,回来后看见元欢还坐在那里穿着线,彩彩对他说还是她来吧,结果还被他以凶恶的眼神给吓退了回去。这下好。都快到晌午了,他就光坐在那里穿线,也不管做饭。这两日林野和林知二人跑东跑西的,也不着家,家中饭菜都归元欢来做。她和可可倒还能挨着,小龙堇可不行。索性彩彩一把夺过元欢手中的针线,大声吼道:“我们要吃饭!” 元欢看着忙活一早上仍无半点成效的针线,长长的叹了口气,悻悻然地站起身往厨房走去。看他低着头丧气的模样,刚从屋里出来的可可不解的问彩彩:“这是还没穿进去?” 彩彩摊了摊手,“我想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穿线了吧...” 第四十八章 有仇报仇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楠月古城很少有大事发生,再大的事也不过是你家长她家短,这回子连街边巷尾的说书先生恐是都要去说上一说了。这究竟是怎么了呢?原是楠月古城里众所周知的欧阳大老爷将府中妻妾都遣散了去,还给了她们每人一笔足够下半辈子生活的银钱,就连府中的打扫的侍女都一个不留的也全都赶走了,但凡是女性,都坚决不能在欧阳府中出现。街坊邻居们都不敢置信,人人都知欧阳绍喜欢纳妾,这把姨娘们都赶干净了,难道说又是看中哪家姑娘了?可看这模子又不像,没道理连侍女也不留一个啊。有人八卦的去向之前是欧阳府的侍女打听,那侍女也只是摇头,说是老爷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自打阙红楼老板娘去过以后,没多久后就将她们这些人给散了,那些个姨娘们在她们之前就被老爷给送走了,她们临走时也未曾知晓原因,也不曾见过老爷半面。这话说得倒是更让众人起疑了,大家议论纷纷的说着,这可算是古城里的大事了。 元欢将帽檐拉的很低,几乎遮住了半边脸,这样他就能放心的混迹在人群中听着他们是怎么说欧阳绍了。都说市井的消息最切实际,所谓无风不起浪,闲来无事的老百姓们最喜爱捕风捉影了。莫彩彩派他出来打听情况,他刚去到欧阳府门口,只见大门紧闭,他就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平日里进进出出采买的侍女尽是一个也没见着,看看日光,却早已过了采买的时候。元欢很是纳闷,他当时还不知道欧阳绍的事情。而后他来到市集人来人往的茶楼,这可是听故事的好地方。不出他所料的,在他喝到第二杯茶时,就听到隔壁桌的人讲了欧阳绍府里的怪事。元欢忍着好笑,他就坐在那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别人说着,直至快近傍晚,他深知要回去做饭了,家里还有几张口等着喂食。元欢收获满满的给了茶钱和小费,直奔小屋而去。 “托林知的福,欧阳绍现在只能哑巴吃黄连,哼,报应不爽了吧,谁让他那么大年纪还是色胚!”莫彩彩听完元欢回来后的报告,一直笑的合不拢嘴。她身边的龙堇眨巴着眼睛在她和元欢脸上来回看,林野蹲下身把他的小脑袋正了正,“龙儿,非礼勿听,出去玩去。” 龙堇乖乖的点了点头,屁颠颠的就奔了出去。 想不到龙堇出去这会儿屋里倒是安静了下来,林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这时候才想到还有个小人儿在这?” “哎呦,都怪欢欢不好,若不是他兴高采烈的一回来就忙不及的告诉我这事儿,我能当龙儿的面傻笑吗...”莫彩彩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将错堆积到了元欢头上,她才不愿意承认是她听得兴起就把龙堇在屋里的事给忘了呢。 元欢只感觉祸从天降,他这是想把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啊,唉...做人真难,做莫彩彩的人更难... 瞅见元欢一脸委屈,林知转移了话题,说道:“欧阳绍到底没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伤,他也将功补过告诉了我们善堂的事情,我和林野商量过,暂且饶他不死,不过依他现在那模样我想对他来说也是生不如死了。” 即是说到这里,莫彩彩看了眼林野,眼里有着淡淡的期盼。这几日林野同林知在外面奔波忙碌,可可告诉她善堂的事应该会有着落了。林野感觉到了彩彩在看他,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林知派出去的人已经回了口信来,信上说,覃相已将许淮德软禁在相府,目前还需我们收集更多的证据,我怕夜场梦多,在口信来之前,我已派了我的亲卫将善堂看紧了,不会有人来,更不会有人走。那些孩子们在善堂里仍然可以继续生活,林知的人接替了欧阳绍的人,每日都会给孩子们送补给。他们很安全。” 终于听到孩子们很安全这句话,莫彩彩这些日子心中的大石头也终究落了下来。她提气助跑,‘蹬蹬蹬’一下就跳到了林野的身上,幸亏林野及时的抱住了她快要下落的身子,“小野!我真的是用尽了这辈子最好最好的运气才会遇到你!” 林野被她肉麻的这句话搞的俊脸都羞红了,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一旁的林知三人更是不断摇头,默契十足的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莫彩彩直接无视了其余三人,她温柔的抚上林野坚毅有型的下巴,用只有他两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会对你,比对我自己还要好。因为你值得。” “嗯。”林野低声回应了一句,若不是在场还有人,他定然要把怀里的小女人给生吞了。 “咳咳咳,我说你们两!要卿卿我我,也先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人啊?!”林知不客气的站在已经浑然忘我的两人面前,大声吼道,“此时此刻,我们是不是得商量一下收集证据之事?!” 被林知的吼声拉回现实的彩彩二人,齐刷刷的看向他的方向,被盯的有丝丝毛骨悚然的林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看什么看,没看过我啊...’ 林野不舍得将莫彩彩轻柔的放到了地上,彩彩则是一脸羞答答的往边上站了站,直到站到元欢旁边,又往元欢的身后躲了躲。元欢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时候到害羞了,之前那个黏在林野身上的是个什么鬼?哎呦,你你...”话说一半的元欢,被莫彩彩狠狠的在腰间掐了一把,他只好边揉腰边心下直叹,女人就是祸水...... “之前欢欢在善堂已弄清楚了一部分,善堂主事的人就是欧阳绍,并无二人。其他都是听命于他的小卒,和他有来往的主要是那个阿西,上回在欧阳府,被我和彩彩撞见他与四姨娘有染,对了,那四姨娘呢,你把她如何了?” 林野最后这话是对着林知问的,他说欧阳绍府里的一切都交给他处理,他知道他在那里遭了罪,怎的也要把仇给报了。 “我没管她,我把她丢给欧阳绍了,交代了不准弄死弄残,咦,欢欢回来不是说她被遣散出府了吗,那我就不晓得她去哪里了。”林知说的轻描淡写,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却骗不过林野。只见林野也不温不火的说道,“你恐怕不知,阿西与那四姨娘是打小的青梅竹马,若不是许淮德从中作梗,这两人怕是已经喜结良缘了。我们现在好像最缺的,就是阿西这个人证了吧。” 听出林野话中有话,林知还未开口,覃可可倒是抢先说道:“我知道四姨娘在哪。” 屋里几人的目光都看想了她,可可冷哼一声,“哼,但凡是欧阳绍喜欢的,我没理由要对她善良,她在被遣出府后,就被我卖进阙红楼了。” “什么,可可?”莫彩彩惊讶的不知怎么说,她认识的可可可不如那般心狠手辣。 “哎呦,没让她卖身,我只看没地方关她,就只好将她关在了阙红楼后院,老板娘收了我的钱,不会少她吃穿,况且那老板娘又不傻,怎会去碰欧阳绍的四姨娘。不过,我给她喂了毒,每日毒发那会儿,她就会掉一撮头发,等我哪天开心了再给她解毒。还有那个小莲,我也一并将她关起来了,顺道也下了毒。” 大家对覃可可的做法,都没有提出半点异议。刚才还惊讶着的彩彩,现已经对可可竖起了大拇指,做的着实合她心意。 “为何不告诉我?”林知并不是不满意可可这么做,不过他都说了欧阳绍的事情都由他处理,可可这样做,他全然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不是甚好。 “我原本是想跟你说的,但看你最近身体才恢复,又要忙着同老二一起研究善堂的情况,像这样的事我做和你做又有何区别。” 未曾想可可能说出这样的一番体己话,林知嘴角悄悄的往上扬了扬。他郑重的对可可道了声:“谢谢。” 覃可可不以为意的将脸撇向了旁边,大家都没注意到她眼里夹带着晶莹的泪花。 “你是得好好谢谢我们可可,你在那破地方受最的时候,可可也是十分辛苦的一直在照顾着你呢!”莫彩彩比覃可可还激动,她真的很是佩服可可的坚强和勇敢。 “我知道,我在欧阳绍那里受到禁锢之术,不知不觉就被困在了一个如梦如境的地方,一会儿被人喊醒,我听得见,看得见,可我感受不到。慢慢的到最后,我发现我自己醒不过来了,我想醒来,可我就是怎么做也睁不开眼睛。” 这是林知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讲被禁锢术禁锢后的感受,他们明显能感觉出他在说这话时候的无力感。可可上前几步,用自己的小手包住了林知不知何时已握成拳的大手。林知朝她淡淡的一笑,那种笑真的是淡到抓不住的,可可心疼极了。没人知道那几日,他们二人是怎么熬过来的,一个被困在梦里,一个被困在现实的牢笼里。明明只是初秋,却日日都像生活在冰窖里一般冷彻心扉。 “没事了,你不会是一个人。”林野了解林知,从他记事起,林知也被父王责罚过关禁闭,但每每都以他撒泼打乱而告终,他偷告诉过他,他怕黑,害怕一个人独处。林野当时并不以为然,他想生而为男,居然怕黑,可笑!时间久了,在母后那得知,他们兄妹三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这个弱点,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母后对他说,既然知道了就要好好的保护对方,不能让对方被弱点伤害。反观现在的林知,林野愧疚的想着应该早一点去到欧阳府里再早一点将他救出来。想到这儿,林野将默默地头垂了下去。 林知岂会看不出林野此时的心情,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不要乱想,我的老二哎,你哥哥我有仇报仇,不会吃亏!” 被林知大力的一拍,林野对他仅存的愧疚心适时的荡然无存。 见气氛终于不再那么沉重,元欢笑嘻嘻的说道:“明日分工行动,我和彩彩去会会阿西,你们继续去善堂找证据。如何?” 彩彩狐疑得看了一眼元欢,“为何是我跟你去会他?” “说你聪明还真的是说错了,你那神奇的小荷包里就没有龙樱给你的逼供神药?” 经元欢一提醒,莫彩彩这才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东西,她赶忙跑回睡觉的屋子里翻腾去了。见她招呼也不打一声,其余几人都见怪不怪的自觉在这里等她回来。果不然,她一路小跑的跑回了这里,气喘吁吁的从荷包里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黑袋子,她顺了口气说道:“这,这里,就是龙族秘宝,逼供神药!” “就叫逼供神药?”可可挑着眉问道。 元欢和彩彩二人都点了点头。 看出他们的疑惑,元欢好意解释道:“龙族的人起名字都一向比较的直接。” “你们可别小看这玩意儿,龙族里可没人敢说谎的,他们就怕被用上这个。”莫彩彩献宝似的将小袋子聚给可可他们看。 可可点点头,她信,她自然是信的,‘神族嘛,定然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的。’ 林野和林知对看一眼,各自扯了扯嘴角。 “那就这么决定了,阿西就交给你两了!” 第四十九章 逼供神药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阿西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小伙子,他看上去也不像那种受不了酷刑的人。莫彩彩看着眼前被她喂下逼供神药的阿西,她都还没发狠,这个阿西倒是乖乖的全都招了。龙族的东西真是实用的很。 他说他自小长在许淮德府中,和府里的一名叫兆儿的小侍女感情很好,两个人是自小认识的青梅竹马,那许淮德面上并没说什么,他们两想这算是默许了两人的私情了吧。可是当欧阳绍出现以后,许淮德先是让他作为中间人来回传递消息,后来又让兆儿去到了欧阳绍身边做他的四姨娘好近身监视他。兆儿本是不愿意的,但许淮德拿他的性命相要挟,倘若做的不合许淮德的意,那兆儿这辈子也别相见到情郎了,且最终还是得嫁给欧阳绍做姨娘。兆儿自然是不愿见到自己的情郎受苦,于是她心甘情愿的进了欧阳府,做起了欧阳绍的四姨娘。欧阳绍年纪虽大,体力却能堪比20来岁的人,他见兆儿长得美,即使后又娶了五姨娘,他也是要经常留宿在兆儿那儿的。 阿西本是血气方刚,他怎受得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要受这般的折磨。他见欧阳绍不仅花钱如流水,建成了古城最大的府邸不说,还得寸进尺的向阿西要求,他想知道善堂里孩童的去向。钱或许向许淮德并不在乎,可这善堂的事一提,许淮德必定要对欧阳绍有所责难。想到这儿,他索性就在许淮德耳旁吹风,说欧阳绍近来越发的过分云云,已然僭越到他不该去关心的地方了。许淮德心眼小,容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耍把戏,于是他交代阿西去寻些方子,借着别人的手送给欧阳绍,他不是喜欢女色吗,那就让他好好享受享受。许淮德还从府里挑出一名叫小莲的侍女,这女子长得不仅妖娆,人也很是精明。许淮德让她先进了阙红楼,再使了计谋让欧阳绍碰上,以欧阳绍好色的性子,要不了多久,准会将小莲娶回家中。阿西本来还不明白为何许淮德要将事情处理的这么麻烦,许淮德大骂他不长脑子,他说女人用的对,那就是可以杀人而不见血的利器,让他寻来的那些个大补的方子,自然也是交给小莲,让她去送给欧阳绍的,欧阳绍虽是名医,可阿西找的药方却什么毒性都没有,纯粹的壮阳药方。再说又是小莲给他的,在意乱情迷之际,他怎会想到那么多。长此以往,欧阳绍自是会精尽而人亡。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因为他们都会认为是欧阳绍不检点,年纪那么大了还夜夜不消停,不得好死也是该。 阿西说到这里,元欢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想不到,许淮德的计谋会拉的这么长远...心思倒也整腻的近乎可怕。” “呵呵,我看他是不想别人破坏到他的事情,更不愿意惹祸上身。明着杀不行,那就活活把他折磨死。话说,欧阳绍不是中了可可的毒吗,那岂不是正中了许淮德的意了?”莫彩彩不屑的说道。 “谁让这个欧阳绍的弱点着实太明显呢...” 元欢摇着手中的折扇,不以为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阿西。龙族的神药果真是让他见识到了,阿西的现状就是你不想让他说实话都不行,他的嘴巴显然已经不受到控制了。之前应了林知他们,将还躲在欧阳府里的阿西抓个正着,再把他带到原先是兆儿的房里进行审问,事情进行的简直就是太顺利不过了,彩彩无师自通的将逼供神药使用的极好,一点也不需要他的担心。他索性躺在贵妃椅上听阿西滔滔不绝的讲故事听,偶尔和彩彩交换一下意见,这样式的审问,真真是来一打都可以的。他撇了眼吃着点心的莫彩彩,瞬间想笑,她这不也是像在茶楼里面听说书时候的德行吗... 阿西见两人暂停了交流,就接着往下说去。他开始说起了善堂,楠月古城的善堂在人族并不仅有一处,在整个人族像这个规模的善堂还有三处。每一处都有特定的人看管,而许淮德乃是这四处善堂的总负责人。楠月古城是离王城最近的地方,许淮德也是最为看重这里,但凡他有时间都会亲自来看看,那阿西是他的心腹。 要是他去了另外几处,那阿西算是除了他以外的这一处的半个管理人,阿西只负责押送孩子们去到别院,而负责收留孩子们的人自然就是欧阳绍,他负责收,却从不让经手送。欧阳绍从始至终都不会知晓善堂主要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别处的管理模式也都类似于他们这处。这是许淮德订下来的规矩,他说即使以后其中一人露出马脚,倒也不至于将整个机制都卖个干净。每一处善堂的地方都是有它存在的理由,哪儿有善堂,那儿必定有许淮德想要巴结奉承之辈。原是阿西也不明白要孩童能做些什么,送了几次后他偷偷摸摸听了墙角便见到了那些人真正的嘴脸,他们玩腻了女人,甚至有的都玩腻了男人,想想这些个未经事故还如此纯真的孩童们,他们又怎么会不想尝试...有的人玩着玩着就上瘾了,私下里和许淮德达成交易,只要有时间想要玩,就让许淮德安排起来。才开始的时候要求也并没那么多,只要是孩童就行,多了几次后,那些人会提出想要会琴棋书画的,或者长相俊美可人的...许淮德为了满足他们,便向各处的人提出相关的要求,善堂明面上真的是越搞越好,孩子们在里面还有书读,即使是普通的人家也不见得有钱给他们读书,这么一来,更多的人自发的愿意让孩子留在善堂了。就这样,在许淮德使用肮脏龌龊的手段下,孩子们一步步被送进了深渊。 在这一段阿西的诉说中,彩彩同元欢一样听得后脊梁骨都冒出了层层冷汗,这还算是个人吗,什么都想着去被用来交换自己的利益。他们两默契的互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强烈的杀意。许淮德是吗,不将你铲除,何以为天下的孩子们。 “那些孩子们呢?他们,他们去完那里以后,都会被送去哪里?”元欢问出彩彩想知道,却不敢问的问题。 阿西毫无表情的说道:“他们有的人经受不住,一夜过来就死了,有的孩子被那些人看中了会长期养在别院里面,以供他们随时把玩。还有的没死的,但也没被人看中的,听话的就会被卖给妓院,不听话的就会被打死。”他将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吐露了个干干净净。 莫彩彩被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她实在忍不了了,正当她想站起身时,元欢不知何时从贵妃椅上站起的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我对此人也鄙夷的很,他为虎作伥那么久,自是不该有好的下场,可林野特地关照我们要克制住自己,他是重要的人证。彩彩,小不忍则乱大谋。”以彩彩现在的心情,她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不可。经元欢劝说,她转念一想,‘放了他可以,不过,哼......’ 阿西服用的逼供神药在这个时候正好失效了,他震惊万分的看着二人,不知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彩彩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于是催促元欢离开此地,元欢见她脸色阴沉,也就不再耽搁,临走前对阿西的方向洒了点药粉,阿西现在应是没有力气再动其他心思了。彩彩跟在元欢身后,乘着元欢不注意,她又悄悄地在阿西的身上点了点,‘哼,没力气算个什么,欢欢真是太仁慈了..我让你疼死,疼死你!还找不到疼在哪!’ 待他们走后,只见阿西脸色骤变,一股脑趴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身体,嘴里无声的念着“疼,我疼。”可惜了,此处已被欧阳绍遗弃,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痛苦。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翻滚的幅度变小了,似乎是不怎么疼了。阿西心里缓缓舒坦了一口气,他不知的是莫彩彩就是让他每日都疼那么一小会儿,虽不致命,却也是能在发作的时候想去死而死不得。 林野同林知那边的动作要比他们两要来得快些,二人把善堂的账目都整理了出来,抽茧剥丝的查到了善堂平日里吃喝用的供货源头,像许淮德那样心思缜密的人定然不会选择他不熟的地方进货。这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暗里埋下了对自己不利的把柄。林知将源头交予了自己的亲卫去处理,他和林野又将善堂从里到外逛了一圈,适才安心的离开。 四人先后回到了小屋,大家坐下来将各自处理的事情都复述了一遍,再听到阿西这部分的时候,彩彩将龙堇带了出去,由元欢来说明事情经过。几人听后,心里都不怎么好受,每个人的脸上和彩彩当时一样都变得有些许阴郁。 “许淮德,许淮德...”林知将许淮德三个人放在嘴里来来回回年了好几遍,最终狠狠的一掌拍烂了屋子里的一张小板凳。 覃可可是认识许淮德的,她在父亲那里不知见过多少次这个看起来还挺和蔼可亲的叔叔模样之人。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心里不由得发出阵阵恶寒...人面兽心,不过尔尔。 “明日我们就回王城。” 林野做出最终决定,他不能再这里等下去了,还有三处善堂,他若不赶紧把这颗毒瘤拔出,人族的未来岌岌可危啊。 “好,我们回去将牵涉其中的人都依法处置掉,将这些可恶之极的人渣都清理干净!” 林知暗暗下了决定,无论会发生何事,无论任何人阻拦,他都不会放过许淮德! 第五十章 林知的书房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回王城的路上,龙堇始终都把小嘴撅着,覃可可好心好意问他怎么了,他还撅起屁股不说话。莫彩彩让可可别搭理他,她跟可可说,小屁孩想跟林野他们一起骑马走,不想和她们坐马车,他说坐马车的都是女子,他堂堂男子汉是要跟爹爹一起骑大马的。可可失笑,这才多大的小奶娃,怎的现在就知道男女有别了。彩彩嗤之以鼻的认为,这就是龙族的劣根性,妄自尊大的很。她才不惯着小龙堇呢,论他怎么闹脾气,都得坐马车。娘亲教育自己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彩彩自认做的还挺到位。 闹了一路的龙堇在到达目的地后,不情不愿的被莫彩彩抱下马车,没想到的是王后秦琴早早的就在王宫门口等着他们了。龙堇先是愣了一小会儿,接着脸上展开赶路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亲昵非常的往秦琴的方向伸开双臂,甜甜的喊道:“祖母!祖母!祖母抱抱!” 秦琴激动地走上前,眼含泪光的看着彩彩,彩彩见状赶紧把龙堇递给她。只见秦琴接过小奶娃后,就开始嘘寒问暖起来,“我的小乖乖,路上是不是很辛苦啊?祖母好像见你都瘦了,还晒黑了,哎呦,看看我们家乖乖哟。” 龙堇用惯了他那撒娇的计量,他抱着秦琴的脖子,接着蹭了蹭,小脸上还尽是委屈。秦琴最不能看到她宝贝孙子这幅模样,心疼的问道:“小龙儿你这是怎么了?” “祖母,娘亲不让我和爹爹骑马。” ‘小屁孩,这么小就知道跟谁告状最管用...我说呢,这一路都憋在心里,就等这一刻呢吧..哼。’彩彩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满脸无辜的对王后解释道,“王后娘娘,这可不能怪我,是小野不愿意孩子跟着他吃苦,才要我陪着坐马车的。” “这样啊,这也对啊,龙儿啊,你还小,等长大了,祖母就让你爹爹教你骑马,可好?我们龙儿多乖巧啊,是不是?”秦琴对哄孩子很有一套,她心知怀中的小龙以为有她做靠山了就可以骑马了,若是再长大点,那肯定是没问题,现在他还这么小,她才不愿看见孩子受到半点辛苦呢。 龙堇见状没告成,不免脸上又挂上了委屈。彩彩在他身后拍拍他的小屁股,“好了,我们又不是不让你骑马,只是你爹有正事,等你爹忙完了,再让他带你玩,你再这样摆着个臭脸,娘亲可不会像刚才那样轻轻的拍你咯,娘亲会使劲打!你!” “哎,不要吓唬孩子,我们龙儿最乖了,他能明白的。”秦琴适时的为龙堇说了句好话,龙堇连忙往她怀里又钻了钻,躲在祖母怀里的小奶娃对彩彩说道,“娘亲,龙儿知错了。” 莫彩彩显然满意龙堇的及时认错,她转念一想,不如先将龙堇给王后那儿待着,这几日她们定会很忙碌,难免会误了龙堇的日常作息。于是特别真诚的对秦琴说,“王后娘娘,您一定特别想念龙儿吧,龙儿在外面的这些时日也都时常记挂着您,他会问我们何时能回去啊,他好想祖母啊。还特别想念祖母宫里的各种小食。” 秦琴一听这话,随即明白这是要把龙儿先托付给她啊。她欣然的点点头,“既然龙儿喜欢,那你就让我把龙儿带到我宫里陪我住上一阵吧?” “那,那岂不是要麻烦到您?”莫彩彩假装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没有的事,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这,这,这好吧,龙儿就麻烦您了。” 龙堇昂起小脑袋,他看了看一脸谄媚笑容的莫彩彩,“娘亲,你不要我了?”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祖母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娘亲是让你先去那儿享享福,过几日再接你回来。”彩彩对龙堇眨了眨眼,示意他听话。 “哦,好吧。” 就这样,小龙堇被王后秦琴开开心心的抱回她的寝殿去了,莫彩彩看着他们越走越远,心里还是有一丝不舍得,覃可可拍拍她的肩,“正事要紧。” “嗯,明白。”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后又一起往林知的寝殿而去。 她们坐马车相比林知他们骑马的自然要落下很多路,之前几人就商议过,等她们两到了王宫后第一时间就去到林知那儿集合,要是他们不在,就先在那里等他们。算算时日,他们应是比她们要早到了两日有余,也不知他们处理的如何了。彩彩在路上还问过可可要不要先回趟丞相府,可可拒绝了,她说这时候回去怕控制不住自己会将软禁在府里的那个禽兽给杀了。这可能也是林知当初让她们回来后先前往他那儿的目的吧。 覃可可熟门熟路的带着莫彩彩躲避了熙云殿内的侍女守卫们,一路直达林知的书房。免去了繁琐的礼节,彩彩轻松了许多。她赞许的对可可说道:“覃大小姐不愧是我最亲亲的亲人啊,最懂我心了。” “呵呵呵,我就是害怕他们对我跪来跪去的。所以每次来,我都抄小道,这还是林知自己对我说的,他自己也那样。据他说,那也是托了林野的福。”可可不愿居功的将林野两兄弟供了出来,她有时都在想,这两人真不适合生在王家,都是受不了拘束的性子,可以后其中一个还要去承担起做大王的责任,想想也是挺难为他们二人的。 不曾想原是林野的杰作,彩彩心下有些许哑然,沉默了片刻,抬眼望了望这个房间,她还是被林知的书房内的藏书惊着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林野的书房她是进过的,但论到书籍和豪华度,远远比不上林知这儿。“啧啧啧,林知的书房也太讲究了吧。” 可可能理解彩彩现在的心情,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反应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额,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林知的书房从外面看并无多大得感觉,但凡你只要走进去,当你抬起头来,你会看见高于有四层楼之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且这书架后方又是一个样子的书架,再在后面又是一样。而且最离谱的是,这里的书架都是用上好的不会腐朽的象牙木打造的,为了使阳光能照进来,书房的四周都是像屏风般的墙体,可以随时打开到另一个方位。要是到了夜晚,书房里的顶梁上会射下来白色的光源,因为这里面书多,林知是从来不允许在这里面点火照明的。他用来采光的都是硕大硕大的琉璃明珠。 “彩彩,在我心里面,林知是最像王上的一个儿子了,你懂我意思吗?”可可小声的在莫彩彩耳边嘀咕到。 彩彩连忙点点头,“同感呐!” 二人原本还一脸正经,而后又笑开了。 “谈什么呢,那么开心,也说给我听听啊。” 白日里真的不能说人,彩彩同可可一起看向门口,就见林知大摇大摆的进了来。两人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怎就你一人?林野和元欢呢?” “你两就知道关心他们,你们没瞧见我身心疲惫吗?” 可可看看他,脸色是差了点点,不过他讲话时掷地有声,气息稳定,也不像是疲惫啊。“哼。”可可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如此勇猛,还真看不出哪儿疲惫。” 彩彩在一旁干笑,“连女神医都这么说了,你还装个什么咯。” “好,好好,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容我喝口水,喝口水。”林知讨好般的说到。这书房内只有一处给人落座歇脚的地方,靠近最里面书架处摆放了一张梨花木的茶几,上面放着可可爱喝的茶和彩彩爱吃的一些小点心,林知指着桌子上的东西,“瞧,早知你们今日会到,特地为你两准备的,还不随我去试试?” “哇,有心了有心了。”莫彩彩见到好吃的立马拉起可可的手往桌子那儿走。 林知见到二人落座,他笑着也跟着坐了下来。 三人闲聊了一会在路上碰到的无关紧要的琐事后随即进入了正题,林知知道两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想了想还是直接的说道:“我们一回到王宫,父王就急招了我们,他听我们讲述了整件事情。父王十分火大啊,现下是人证物证都已聚齐,许淮德必死无疑,但他为了免于死刑,索性将其他三处的善堂都禀告给了覃相,父王已连夜派人前往收拾善后。” “那他还死不死的了?”可可问出心中疑虑。 “这要看父王最终的决定。” 林知的话让彩彩很是不舒服,她插嘴问道:“那那些他贿赂的人呢?你们都查到了吗?” “暂时只查到了几个人,许淮德现在就是不愿意给出全部名单。” “哼,他当然不愿意给,只要给了他不死也得死。” 彩彩这才想起,当时审阿西,有哪些人在许淮德的邀请之列时,阿西说他也不知道,他只负责送孩子,那些达官贵人们都是许淮德自己迎接的。如此谨慎做事,想必那些人的身份定是见不得光的大官。 “我们再等等老二他们回来吧,他们今日去相府了,去会会许淮德,哦对,老二带了彩彩的神药。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安心喝口茶了。” 林知说完就为自己倒了杯茶,欣然的尝了一口,而后满足的吁了口气。 “那你也不早说,害的我两如此担心!”覃可可一巴掌拍向正在品茶的林知,也是林知反应灵敏,轻松地闪了过去。 “谁让你们一进门不先关心关心我...” “你...!!!” 眼见可可即将暴怒,彩彩赶忙抱住她,“既然这样,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呗。对,我们何不听听,这位大殿下之前怎的会中了欧阳绍的毒,这事他还没对我们说过呢。可可!” 经彩彩这么一说,覃可可原要暴跳的心情一下降了下来,她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向了林知,“交代交代吧,不要逼我动粗。” 林知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前程往事了,你们可真是...”他刚想打个马虎眼,可覃可可又是一记要杀人的目光向他袭来,他只好砸了砸嘴,“唉,在彩彩你们到古城之前,我都会每日前往市集那里打听疫情的事,那日说巧不巧的遇到了阙红楼的小莲,我见她脸色不太好,然后就聊了两句,这不是怕她有病吗。”说到这儿,林知看了眼可可,可可冷冷的示意,“继续说啊。大殿下一向心善的很。” “你,你别误会,我真的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有疫情,而已!”林知的解释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莫彩彩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好心地替他转移话题,“别提这些不相干的,快进入重点。” “嗯,哦,是,是啊,事情呢,就是那小莲与我讲到她没几日要嫁给欧阳绍了,又说欧阳绍的府邸是古城里最大的,他愿意娶她做六姨娘,是她的福分。我一想,一个大夫怎会如此豪横,就想着会会他吧,没想到他对我一见面就下了毒,我就想着你还有什么能耐吧,结果他就对我下了禁锢之术...” “呵,你没做什么,人家会对你下毒?” 覃可可一脸的不信,当她是傻子吗?她就知道林知的嘴里七句真,八句假。 “句句属实,覃可可,天地良心啊!” “我呸!你就是也想吃吃逼供神药,是不是?” “你太伤我的心了,可可。” “... ...” 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莫彩彩无奈的摇摇头,‘还能不能回归到正题了...’ 第五十一章 痴人说梦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覃可可的威逼利诱之下,林知也未说出实话,只把可可气了个半死,幸好的是林知知道怎么哄她开心。两人推推搡搡的去了趟后园,回来后彩彩就见着可可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林知则乖乖跟在后面对着她的背影做了几个鬼脸。莫彩彩眼睛都看直了,心想,‘林知也是神了啊,也真是一物降一物,绝配。’ 话说不多时,林野带着元欢过来了,他们脸上有着明显的疲惫之色。林知识趣的不再跟可可嬉笑打闹,他看了眼二人的脸色,估计着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于是他走出书房,喊来了门外的守卫,“吩咐厨房弄点可口简单的菜肴,弄好后端到凉亭里,没我的允许,书房这里不得任何人靠近。” 守卫们频频点头,接着迅速退了下去。 林知吩咐完转身进到书房里,只听林野正在问彩彩龙堇的情况。 “龙儿可安排稳妥?” “嗯,你就放心吧,他这几日都会住在王后娘娘那里。” “好。”林野的回应虽是淡淡的,可看的出来他对着莫彩彩的笑是温暖的,彩彩却是心疼的看着他,问道:“是不是累着了?” “唉,我元欢算是见识到了许淮德的本事。”林野没着急回答,元欢倒是接了话,他本就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现在的他脸上多了丝苍白,更显得娇柔婉约。若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可可几人已对他的美貌免疫,就他现在的样子,怕不是他们都要对着元欢垂涎几分的。 莫彩彩饶了饶头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了林野假药。她和欢欢去审阿西的时候,那可就是在那听故事而已啊,她两就差嗑上瓜子了...... “你别怀疑你给我的是假的,那药货真价实的很。”林野瞧出彩彩心中的疑虑,他叹了叹气,与元欢对望一眼,元欢挑了挑眉,却是不想开口说什么。林野只好为自己倒了杯茶,可可他们都没说话,把目光都放在了他身上。他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将杯中的茶饮完,方才缓缓地说道:“欢欢将逼供神药给许淮德喂下,我们就坐在那里等他开口。不多会儿,他也的确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他说他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给了那些孩子可以做人上人的机会,有聪明的自己自然是能把握住,有的天生愚钝那也不能怪他。受他邀请过的人,以前也都多少收过他的贿赂,不过以前的他太笨,并不知道除了金钱,其实更为重要的是要抓住那人的弱点和喜好。他尝试着给那些人送各种各样的礼物,有时甚至是女人,又或是,男人。但时间一长。他发现那些人的口味越来越刁钻。为了能得到更好的资源和支持,他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喂饱那些人。”讲到这儿,林野停住了,他好像再想一些事情。彩彩几人都纷纷皱起了眉头,林知刚预说话,就被元欢制止了,元欢让他们先稍安勿躁,这一日里心灵上的‘折磨’,足够林野回味的了。 林野摇了摇头,看来思绪已经整理完毕,就见他喝了口水,继续说,“许淮德有一次去看望在岐城做官的儿子许昌松,父子俩在城外树林边散步,树林茂密的地方传来好像是小孩子的声声叫唤,他们父子上去查看,便是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在..在欺负一个幼童。父子两都看的愣在了当场,特别是许淮德,他对眼前的那一幕记忆深刻,回去后他就去了趟王城里最红的妓院,他问了老板可有过那种男人和男孩之间的事?老板对他说在很多年以前是有过的,但有明令禁止,做那档子事是要抓去下大狱的,更何况这儿还是王城。话虽如此,但在许淮德眼里,这不就是可以满足那些人的办法吗。他的行动很快,在未可知那些人是否能接受程度,他先找了相貌姣好且听话懂事的女童、男童各几个,将他们放在他自己府里,再去邀请了和他相熟的官员前来喝酒,而后再让他们去挑选自己中意的孩童,有的人自是接受不了,有的人却跃跃欲试,就这样在许淮德的怂恿下,他们半推半就的都跟那几个孩子发生了关系。许淮德在他们办完事后,询问他们的感受,在听到他们都觉着不错后,他这才开始建立善堂,收留孩童。他通过事先经历过的那几个人又接触到了另一些人,许淮德做这些自然都是为了在朝堂上,可以利用那些人的关系替他打通一切阻碍。他们互利互惠,双方都很满意这样的合作方式。” “可恶!这些人渣!”林知忍无可忍的骂了出口,“他们有的都为人父了,怎的能如此丧心病狂?!” 林野叹息的摆了摆手,“你等会可能还想骂人,先别急。你以为我和欢欢去那里,我们的耳朵都被荼毒成什么样了。真应该换你去的...” “得,换我去,许淮德没说完就会被我打死。” 林知说的并不夸张,就连莫彩彩都后悔没在逼供神药里再撒点其他什么可以将他肠穿肚烂的毒粉。 “还是我来继续说接下来的吧,林野你也歇会儿。”元欢收了收刚才一直神游的心绪,接替林野继续说道:“当时林野问他,你的官职并未升上去,你要联系那么多达官贵人作甚,许淮德说这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这是为了替朝廷分忧。我们两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怀疑是不是彩彩给的药是个半成品,只有一丁点效果。接着那许淮德见我们不信,就继续说,他的理想是想着朝廷上下连唯一器,朝堂之上再没有纷争,大家的意见都十分统一,这样就免去了很多麻烦,我们人族更会强大到可以和上古神族龙族那般。他这般的痴人说梦,我是没眼睛看的。林野鼓起勇气再次问他,为何他会觉着凭他一己之力能使整个朝堂不会有相左的意见。许淮德就说啊,大臣们之所以会提出不同的意见,那是因为他们都有各自支持的人,假若他们都支持同一个人,那自然就不会有反对的成分在里面了。那假若这个人又只听大王一人的,那就更加完美了。在他进入官场以后,他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利用一切机会进入到丞相府,做了相府的幕僚。在他眼里,覃丞相是这朝堂上唯一一个对当今大王唯命是从的大臣。这也正是他需要的。据他自己说,他做那么多,笼络官员的事,都是为了给丞相铺路。路面越是平坦,他的内心越能得到满足。供给那些人玩乐的孩童只不过是他的棋子中的一步,他不是没见过有朝堂上的人顶撞丞相反对丞相,那些人仗着自己是重臣老臣,对他这样的小官员根本就不会理会,他的下一步就是那些老臣的下一代和族亲们。许淮德对人性的弱点,研究的真可谓透彻啊。” 知道自己的爹是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的,覃可可这才是真正的将这几日不安的情绪悄悄都放下了。可在听到许淮德尽然打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覃相,她的怒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他还在我家吗?我现在就去把他剁了!” 见可可怒不可遏的样子,林知连连劝道:“他的死,就不用你亲自去了,免了脏了你的手啊。再说,你要是将他剁了,你父亲不得向父王交代交代为何这么急着杀人啊,明明很简单的事,被你一闹,那就不好玩了。” 可可一听,只好作罢,气呼呼的连贯了好几杯茶。 “这个许淮德的思考方式可真是与众不同的很啊。”莫彩彩摸了摸下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两当时也都很震惊,我还问他,你当官不为自己半分吗?”元欢眨了眨眼,他的脸色已恢复如常。 莫彩彩好奇的追问,“快说快说。他真的那么无私?” “啧啧啧..”元欢砸了两下牙花儿,凤眼一眯,“他对我们说,他自小就有这个愿望,不求做万人之上的人,但求能助那个万人之上的人统一万人。所以他就冲着这个目标奋发图强,无论是用到什么方法,他都想着完成自己的梦想。你要说他无私吧,也能算。可我怎么觉着,他这是强人所难呢。” “我同意欢欢这最后一句,每个朝代都有朝会,每个朝堂上必定有争论之声,有争论了,才能让做大王的头脑更加清晰,判断起来也会变得明智。假若始终就一个声音在底下,还是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那还要朝堂作甚,要大臣们作甚。这许淮德根本就不理解作为臣子真正的意义在哪,他根本不配做官。他根本就是自私自利自我!” 莫彩彩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论,使在座的几人都齐刷刷看向了她。被他们看的有些不自然的彩彩,问道:“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 “不,你说的对。”林野回过神来,投给她一记赞许的眼神。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默契的说道:“对,你说的对。” 莫彩彩笑嘻嘻的耸了耸肩,她注意到林野的脸色仍旧不太好看,于是猜想是不是他肚子饿了,紧接着她就对他们说道:“时候不早了,要不去吃点再接着说?” 几人之前没什么感觉,被莫彩彩这么一说,各个都觉着肚子里有点空落落的。林知招呼着他们先吃饭,他已吩咐过了,现在应该都准备妥当了。 在他们前往凉亭的途中,林野和彩彩走在了最后面,林野自然得握住了彩彩的手,边走边问她,“回来的路上,龙儿有没有跟你闹脾气?你可有受委屈?” 彩彩笑了,她能受什么委屈啊,她还能跟个小奶娃置气啊... “嗯,龙儿要跟你骑马,你没理他,他自是不开心的,他不能对着可可撒气,那只能对我咯。不过,我可没受他的气,我还打了他屁股两下。” “哦?呵呵呵,你还会打他?我以为你心疼都来不及了。看来你不是慈母,他定然不会成为败儿。” “那是必然啊,男子汉岂能不上规矩。” “都听你的,便是。” “你也听我的?” “有何不可?” “哇...要不,现在给我亲一个?” “.....” “不是说,都听我的?” “.....” “你别越走越快啊,你等等我......” 前面的可可他们只见一直落在说他们身后的林野快速的追上了他们,并且不停地在加快脚步,而他后面紧跟着莫彩彩... 第五十二章 倔强的眼泪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人族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朝廷官员的跟跌变换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林肖贤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两个儿子出去一趟的收获可真真不小,先是查到了岐城有魔族的人出现过,现在可好,又查到了他的大臣们头上的问题。其他都可从长计议,可现放在他眼前的一张名单,却叫他不得不正视。这名单是他大儿子连夜给他送来的,说是他们几个吃完晚饭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相府,原是想着送覃可可回家的,结果一行几人都对被关押的许淮德兴趣很大,最主要是名单一天没问出来,他们总觉着愧对父王。几人就又对许淮德进行了盘问,终于把贿赂的官员名单都写了出来。这不,他才睡着没多久,就被林知给闹醒了,说是等不了天亮,这名单上的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不及时关注,那许淮德被关押在相府的消息一走漏,就会给那些人机会找空子开脱。林肖贤细细的看过名单,并用红笔勾勒出几个他认为可以同许淮德一起处以死刑的大臣。这次的古城事件着实让他伤神,他做王那么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身边的人心叵测。 这几日王宫的上空都弥漫着一朵朵愁云,莫彩彩带着龙堇在花园里散步,就连小龙堇都感觉到近日来周边的人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他看花园里的花都谢了,连一只小蝴蝶都没看见,甚是无趣的很。彩彩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就问道:“怎么了这是?” “娘亲,最近爹爹都在忙什么呢?” 龙堇索性不走了,拉起莫彩彩的手来回晃动着,一双大眼睛在滴溜溜的直转。 “想你爹啦,娘亲也想他啊,不过我们要理解你爹爹啊,你的祖父身边出现了不好的臣子,他要帮助你的祖父去把那些坏人都赶走,这样你的祖父才会安全,我们才会安全。龙儿,娘亲这么跟你说,你能听明白吗?”莫彩彩并不想编辑一些谎言欺骗龙堇,即使他现在还小,她也不能够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说谎,小孩子的教育就是看小的时候,身边人怎么做事的,他都是能感觉到,能学起来的。 龙堇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娘亲,龙儿明白了,爹爹在做保护我们大家的事,等爹爹忙完,龙儿要好好抱抱爹爹,爹爹辛苦了。” “我的好龙儿,真棒!”莫彩彩甚感欣慰,真不愧是她从小带在身边的孩子,真是又懂事又体贴的。她已被龙堇的几句话感动到了,感动归感动,就现如今的这个情况,她也很想帮帮林野,可是要怎么做呢......莫彩彩就定定的站在了原地。龙堇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又晃了晃她的手。“娘亲!娘亲!娘亲...” 接连几声叫唤后,在苦思冥想状态的莫彩彩终于回了神来,她不好意思的对龙堇笑笑,“嘻嘻,娘亲刚才神游了,神游了。”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坏毛病,别老是随地神游啊?” 莫彩彩和龙堇听见这个声音的同时,一起像那个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只见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个抱住了来人的腰,一个抱住了大腿。来人正是她们刚才一直念叨的爹爹林野,林野笑呵呵的将小的那个一只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揉过了大的那个。 这画面刺激到了走在后面的元欢和林知,两人撇了撇嘴,直接就绕过了他们,往前方走去。 “你们两刚刚在这做什么呢?”林野温柔的看着怀里的两个人,见他们身上衣服单薄,脸上露出丝丝不悦,“还穿那么少,想显的更苗条一点还是怎么着?” 莫彩彩还在闻着林野身上专属于他的味道,且听他这话,却是充满着关心的意味,于是满心欢喜的抬起头来,“我在这又没什么衣服,王后娘娘倒是给龙儿准备了好几套,可他天生怕热,我想着小孩子带冷一点也没多大问题。” “龙儿自己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热,你这做娘亲的怎么就随着他的性子来了。” “你要是怕他冷着,那回去加了便是。可我认为,男孩子这点秋风吹一吹,并不防事啊。” 彩彩不以为意的将林野的话怼了回去,林野本来还想着这几日过于忙碌冷落了他们二人,今日早早的往回赶就想陪着他们一起吃个饭再在王宫里逛逛玩玩。哪知他的好意关心却被莫彩彩一句话怼了回来,他冷哼了一声,回怼道:“毕竟不是你亲生的,你尽管不放在心上便是。”说完就松开了莫彩彩的手,抱着龙堇头也不回的往祈云殿走去。 本来走在他们前头的元欢二人被后面的他们说话的声音吸引住停住了脚步,想看看情况。结果就看着林野一脸阴沉的单手抱着小龙堇往他们面前走来,林知刚想跟他说两句,他当没看见似的直接就在他两让开的中间走了过去。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已经快速做了没影儿的林野,再转过头看了看还待在原地的莫彩彩。两人互视一眼,都觉着还是各自追一个比较稳妥。元欢自然是选择了上去询问莫彩彩,林知则是一溜烟的想跟上林野的脚步。 元欢来到莫彩彩身边,见她两眼发直,唇畔抿的紧巴巴的样子,心说,‘这两人不会是吵架了吧?就为了穿衣服这事?’ 彩彩感觉到了元欢的气息,她抬起头,望了望天,唏嘘着说了一句,“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他,英姿勃发又淡雅如画,我选择了他,认定了他,甚至想为他永远留在这里。我对自己说过,放下一切,只因为这里有他。” “嗯。”元欢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心疼眼前的莫彩彩,在他眼里的莫彩彩活泼乐观,热情坚毅,像今日这般皱着眉头两眼无神的莫彩彩,他真的很不喜欢。 “我很喜欢龙堇,我很爱他,我看着他出生,我带着他成长,他不是我亲生的又如何,我了解他我才会放任他。”彩彩像是在对着自己解释,她的龙儿是龙族,龙族天生惧热,越是寒冷身体素质就会越强。林野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彩彩越想越觉着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倔强的就是不愿意让它掉下来。 元欢实在看不下去的上前抓住她的双肩,激动地对她说,“你何必为了一句话就变成这样,若是你在这里不开心,我可以立刻带着你和龙堇离开。” “你别跟我开玩笑,我现在没心情跟你闹。”彩彩一巴掌挥开元欢的手。元欢见状,只好将手收了回去,咬了咬嘴唇,微微的叹了口气,转而拍拍彩彩的头,柔声安慰道:“回去吧,你的眼泪不该在我面前流,你要在林野面前,让他心疼才是。他可能忘了龙堇是龙族,天生与我们不同。” “哼,他是猪脑子吧!”彩彩气鼓鼓的将眼泪憋了回去。 元欢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走吧,你这个样子可丑了。” “你才丑呢,你以为你谁啊,信不信本姑娘再给你一个过肩摔!”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是是是,你是女王,女王...” “呵呵呵,小嘴太甜了,呵呵呵..” 元欢见着终于被他逗乐的莫彩彩,脸上也跟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彩彩同他相视一笑,肩并着肩一起往祈云殿走去。 早已回到祈云殿的林野其实心里已经后悔刚才对彩彩的讽刺,他站在门口就这么看着外面发愣。林知抱着龙堇走到他身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跟龙堇说道:“你这爹爹平时是有脑子的,刚刚那么对你娘亲,我估摸着他的脑子那会儿该是离家出走了。瞧他现在,脑子肯定又回来了,哼。” 龙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将小手握在一起趴在林知耳边悄悄的说道:“伯伯,龙儿是龙族,爹爹都不知道龙儿根本不怕冷的,爹爹笨死了。” “噗嗤”林知憋不住笑了出声,他这笨弟弟居然有一天会被个小奶娃鄙视,这简直太让他舒心了。 “林知,你给我滚回你的宫里去。”林野直接发了逐客令。 “哎,你可不能在龙儿面前说脏话啊,会不会教育孩子啊,真是的。”林知有恃无恐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做完鬼脸,他将龙堇放了下来,正儿八经的对林野说道:“不是你哥我说你,龙族天生的怕热,你给忘了是不是?人彩彩哪里也没做错啊,你刚才发什么臭脾气,好好地大姑娘毫无怨言的给你带儿子,还帮你这帮你那儿,你就这么对待人家的啊?我若是她,我当场就该给你两嘴巴,好教你做人的道理。” 身为兄长,也真的是好多年没给自家弟弟上过课了,讲完这番话的林知颇感到对自己的一阵骄傲。 林野瞄了他一眼,并未反驳他,“等她回来,我再跟她道歉吧。”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知很满意林野的回应,“男子汉就该对自己心仪的女子能屈能伸。” “...还是请你出门左拐吧。” 林野绕了绕眉心,他就知道不能指望林知能正经过一盏茶的时间。林知却不肯挪步,好戏还没看上呢,岂能现在走。心知林知这家伙的心思,林野也不再管他,抱起龙堇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不等了?” “我去接她。” 说完,林野便匆匆的往花园方向而去。林知看了一眼疾步而行的自家弟弟,却是起了份为他担忧的心。 第五十三章 和别的男子调情?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夕阳西下,深秋的王宫变得格外的安静落寞。铺满石子的道路上,偶尔会停留一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它们像是为了停下来歇歇脚,可听见人声,惊吓间又匆匆地飞了走。 莫彩彩同元欢一边说着话一边往祈云殿的方向走着,两人并没注意到有一道秀丽的身影一直在注意着他们,那人正是大祭司之女心宿。她本是跟在林野他们身后一道走的,她知道林野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所以一直默默的离了很远的距离。上次林野回宫还是为了龙蛋的事,他两也一直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试探着求过父亲,想跟着林野他们一起出宫。父亲总是没等她说完就果断拒绝,他说她是要继承祭祀之位的人,儿女私情会耽误国运,万万不能再有越举的想法。心宿不懂,祭祀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那又为何偏偏选她做祭祀...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可能让父亲知晓的,所以现在的她只能偷偷的且远远的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她跟着跟着,就看见林野和林知他们分开了一段距离,原来是林野看到了花园中的莫彩彩和龙堇。她见三人拥成一团,她的垂在两旁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指甲不自觉地扣进了肉里。又过了会儿,那边似乎吵了起来,只见林野的脸色都变了,还抱着龙堇离开了莫彩彩。心宿看到这儿,嘴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论你是天仙下凡,不也同样会有缺点,哼。’她觉着在这看莫彩彩发呆,还不如回去修炼,于是打算转身离开。可是当她的余光看见正在往彩彩那儿走的元欢时,她定住了脚步。‘他怎么回头了?’ 带着疑问,她决定再看看。只见元欢原是回来安慰莫彩彩的,在她的角度看去,她能看见元欢那极度克制的表情,‘呵呵,原来你喜欢她啊...呵呵,莫彩彩可还真是个狐媚子...’心宿心里已然断定了元欢对莫彩彩是有非分之想的,不过可惜的是她并没看见两人做出什么举动来。而后,心宿又转念一想,‘如若让林野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其实并没那么简单,那依林野的性子,岂会再理会那个莫彩彩...’是啊,她凭什么要将林野就这么白白的让给那个女人,林野即使不能是她的,那也绝对不会是莫彩彩的。心宿的眼里充满着对在远处的莫彩彩的憎恨和嫉妒,她不好过岂能让她好过。 一路跟着莫彩彩二人的心宿,用咒招出一只紫色透明的蝴蝶,她对着蝴蝶念了两句咒语,就见那只蝴蝶翩翩飞了去。‘哼,瞧瞧,好戏来咯。’她清秀绝美的脸上现在已满是阴险狡诈的表情。 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啊飞,直到飞到湘云殿的上空方才停下。此时的湘云殿里,林湘正在空地上舞剑。她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中的长剑,在她出招之时,她能明显感觉到手中这把剑的不称手,不知是何种原因,以前她也是经常练这把剑的,怎的今日的手感如此不妥,当她疑惑之时,飞在半空的蝴蝶悄悄然落在了她的剑柄上,林湘先是一愣,‘这个天哪来的蝴蝶?!’后来再一想,‘这不是心宿的召唤蝶吗,怎么跑这来了?’知道了是什么的林湘,不再耽误,她试着念了两句心宿在之前教给她的咒语,只见那蝴蝶再听了咒语后,紫色的翅膀挥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尽带起了一股不小的小旋风,旋风里尽然还出现了一幕场景。林湘定睛一看,“这场景里的人是莫彩彩,和一个男子?”是的,心宿想给林湘看到的,正是元欢抓住莫彩彩双肩的那一幕。她知道在这个王宫里,除了她喜欢着林野,还有就是这位三殿下也喜欢着她的二哥哥,论道占有欲,她有时候都怀疑三殿下林湘是不是有恋兄情结。若是让林湘知道莫彩彩和别人不检点,她会如何对付她,心宿可是很期待呢...于是她就利用了召唤蝶将那一幕显现给林湘看见,以前为了和林野拉近关系,心宿可是对林湘百般的阿谀奉承,将自己偷偷学来的召唤蝶的咒语都教给了林湘,她对林湘说,以后她学什么就都教她什么。林湘的外表看起来是个冷冰冰且性格暴躁的小公主,其实在她看来,这个小公主性格单纯的同小孩子似的,一哄一个准。由于她对林湘的好都看在了林野眼里,林野才会对她又亲近了许多,她何尝不嫉妒林湘呢,她虽然身体不好,可她有疼爱她的父母,还有两个能为她赴汤蹈火的兄长,若是换成是她,心宿,她宁愿自己是那个病恹恹的林湘。 看到这一幕场景的林湘慢慢握紧了手中的剑,眼里更是攒满了杀意。她提起灵力,一阵风般闪出了湘云殿。 “你有喜欢过人吗?”莫彩彩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元欢聊着天。 元欢抱着胳膊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应该,好像是没有。” “你是不是谎报了年纪,这还用想那么久吗?”莫彩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还别说,这一眼瞧下去还真让她发觉出哪里不对来,元欢整个人的气场以及他说话时候的感觉怎么着都看着不像是和林野他们同龄的样子。 刹那间听到莫彩彩的这么一句话,元欢别有深意的对着莫彩彩挑了挑眉,“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我也不与你辩。” 听出话中有话的彩彩,心里陡然一惊,她兴奋的一把拽住了元欢的胳膊,“难道真如我所说?你是个天山童姥?” 元欢不解的绕了绕头,“何为天山童姥?” “额,就是,就是形容你明明是个老人家了,却有着一张不符合本身年纪的容颜。” “哦?呵呵呵,可我是男子啊,那应该改成,天山童爷才是。” “那你就是承认咯,那你到底多大了?快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莫彩彩像中了大奖一般,一扫之前阴霾的心情,激动的讯问着元欢的真实年纪。元欢见她如此,无奈之下,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他故意吊起彩彩的胃口,光对着她摇头,就是不愿说话。莫彩彩皱了皱眉,想了想,露出一丝坏笑,她双手在嘴边聚拢,嘴对着手呵了口气,然后对准元欢的腰间便下去了手。元欢不经痒的转而求饶,“哎呦,小祖宗哎,你可别绕我痒痒了,哎呦,你再来,我可不客气了啊!”他假意的威胁对莫彩彩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更加激起下一轮攻击。就在两人你绕我躲的时候,林湘唰的一下来到了两人面前,她刚停下脚来,就看见了眼前二人打闹的场景,心中的怒火已经烧的不能再烧。 “无耻!你们两给我停下!”林湘怒吼着一剑劈向了二人中间。 元欢见状立刻一把推开了莫彩彩,莫彩彩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哎呦喂...”这一屁股摔得她真真是够呛,若不是这几日吃的不错,屁股上长了点肉肉,像这般硬生生的摔下来的,非开花了不可。她可怜的屁股啊,明日恐怕还是得紫一块青一块了吧...元欢看见彩彩难以抑制疼痛的表情,横眉怒目的看向手持长剑的林湘。“你做甚?” 林湘并没搭理他,且是冷冷的对还处于懵圈状态的莫彩彩说道,“你有了我哥哥,还在到处和别的男子调情,莫彩彩,我念你救过我,还请你自重些自己离开王宫,别等到你的东窗事发,我哥哥赶你走,那你连最后一点自尊都不会有。” 莫彩彩揉着摔疼的屁股,莫名其妙的看着林湘,“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要用剑刺我,我跟你又没仇没怨的,你也说我可是救过你的,怎么总要以德报怨的对我?”她可真是不理解这丫头的脑回路,她怎么就和别人调情了?还东窗事发,发什么? “你别以为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你就能掩盖住丑事!我告诉你,我是决不允许我二哥哥受到半点伤害的!”林湘说着说着便又举起了剑,直直的对着地上的莫彩彩。 一旁的元欢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是知道王宫里有这么一个三殿下的,以前同林肖贤结交的时候林肖贤就问过他能否救治他的三女儿,那时候的林湘还小,他去给她诊过脉,诊完后他知道唯有龙族的回颜丹才能帮她彻底清除体内毒素,所以他告诉林肖贤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在他印象里的林湘仍旧是那个被王后抱在怀里怯生生的小公主,今日再见到,尽长成了比林野画像中还要美上万分的大姑娘模样。可这三殿下的脾气好像不怎么和善啊,就连脑袋瓜似乎也不怎么聪明,元欢甚至是想,是不是林野和林知都将王后和林肖贤的才智给遗传走了,唯独这个三公主没有遗传到他们的智慧。 林湘感觉到元欢在看她,她这才转过脸来仔仔细细的看眼前的男子。这男子的脸光洁白皙,还透着菱角分明的俊美,乌黑深邃的眼眸,不知是否因夕阳的关系,他的瞳孔尽是迷人的棕色,浓墨般的剑眉,高而挺拔的鼻梁,薄如蝉翼的嘴唇,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孑然独立间尽显出不一般的高贵与优雅。若是跟她最为出众的二哥哥相比较,这男子也并没有逊色半分。 元欢见林湘紧盯着他的脸看,他深知自己的脸有迷倒众生的本事,原先还以为见过世面的公主会与他人不一样,但看眼前的场景,好像这林湘殿下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世俗女子。颇有些失望的元欢,正想着开口让林湘别挡着他们道。林湘这边却是先说话了,只听到她说道:“你都长成这般了,为何还要出来勾搭我二哥喜欢的女子?” 坐在地上的莫彩彩嘴角抽了抽,林湘可真是个宝贝啊,她怎的又说是元欢勾搭她了,不是她勾搭元欢吗? “我何时勾搭你二哥喜欢的女子了?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元欢同彩彩一样,对林湘突然的转变甚是觉着不可思议。 “我没见着你之前,我自是认为是莫彩彩在勾三搭四,可我刚才看到你了,嗯,你长得还算不错的,那莫彩彩被你勾搭,就更符合现实的情况了。” 听完林湘说,元欢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了合,他尽不知如何反驳于她,好像这理也都被她给说了去。 见元欢呆愣愣的站在那儿,没否认她问出问题,林湘的心里缓缓袭过一丝不悦,她将剑又转向了元欢的面前,“哼,你长得俊又如何,心思太坏,本殿下就容不下你!”说完便一剑冲着元欢的面门劈了过去。 “啊!欢欢小心!”莫彩彩坐在地上担心的对着元欢大声喊到。 第五十四章 原来是她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就在林湘的剑离元欢的俊脸还有不到半米的距离,幸得一道蓝光闪过,直接打偏了剑的方向。 “二哥哥!”林湘一见蓝光便知是她的二哥哥林野,俏脸露出欣喜的笑容,也没在意自己的剑被打歪这个事。 林野皱着眉头,不悦的朝着林湘说道:“毒解了,你还这么大脾气,湘儿,你好好跟我解释解释,这是在作甚?”如若不是他及时的看到,元欢岂不是要被林湘给劈成一半了,可是元欢何等境界,怎么会不知道躲闪?林野心存疑虑的看向一边的元欢,正见此时的他还是定在原地,他走上前,对着元欢摆了摆手,元欢仍然毫无反应。林野心说不好,于是他咻咻咻点了他身上的各个大穴,只见元欢突然地晃了晃身子,整个人好像如梦初醒般,他甩了甩头,脸上的怒意已冉冉升起,林野赶忙拦在了他面前,元欢朝他看了一眼,便转而看向林湘的方向,“请你让开,你的好妹妹差点就将我杀了,我得好好问问她,是谁暗地里给我点的穴,如此下作之人,你妹妹尽也结交?”这话并不是说给林湘听的,那确确实实是说给林野的,他好妹妹做的好事。元欢自认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他睚眦必报的很。 由于并未感觉到这里有其他人的存在,林野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刚才那个状况了,他无从得知到底是谁在帮着林湘杀害元欢。 林野拦在元欢面前的手放了下来,他对元欢正色道:“你在这王宫里待一天,我自保你一天。” “我当然相信你,不过她是你妹妹,你会偏向谁?”元欢明知林野是个护短的人,他就是故意这样问他的。谁让他刚刚差点死在这里... “喂喂喂,你们聊天之前能不能往地上看看?” 一直坐在地上的莫彩彩抬着头仰视着站在那里气氛有些紧张的三人,她不是不想站起来,其实她早就缓过来了,可当她一用力就觉着腿上像是绑着千斤坠一样的难以活动,她很确定,自己应该是被人点了穴了。还是在她没有任何感觉得情况下,隔空点的。这是为何,还不是怕她站起来去帮元欢的忙吗。由此可知,那人做事还是有些谨慎的。那么到底会是谁呢?假若是陌生的气息,她不可能没有感觉的。 林野闪身来到彩彩面前,蹲下身,看出了她的异样,于是同对元欢那样,咻咻俩下解了她的穴位。彩彩顿时感觉身子一松,“哎呦!”可摔疼的屁股仍是疼的她龇牙咧嘴。林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将彩彩一抱而起,关切的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伤的可重?伤哪儿了?” 莫彩彩怪不好意思的在他耳边悄声说道:“伤到臀部了...为了躲林湘的剑,欢欢就推了我一把,我就这样了。”林野听完立刻将彩彩移到了自己的背上托着。 “林湘...”若说差点伤到元欢,林野还能忍忍,这无端伤到了莫彩彩,林野的眼神都开始变得严厉了。他对林湘很是宠爱,但是宠爱不代表溺爱。 林湘也并不是个傻子,她能看出林野在生气。“哥...我...我...”她从小谁都不怕,唯独怕极了她的二哥哥,二哥哥平时也不怎么笑,也不哄她笑,但是但凡对她有好处的东西,二哥哥都会给她,她做了再多错事,二哥哥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唉声叹气的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他只会教她不要那么做,那么做不对。并告诉她,每个人都会有可怜之处,不要去轻易的可怜别人,但也不能让别人轻易的来可怜自己。她打小就知道她害怕二哥哥,但更多的却是尊敬他,崇拜他。这会儿子,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可能是冲动了点,不过要她道歉的话,她可低不下这个头来。 看出林湘的小心思的林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许多的说道:“湘儿,我不知你为何要对元欢和彩彩刀剑相向,他们都是哥哥很在意的人,你可知你那么做会伤了哥哥的心?” “哥,湘儿,湘儿知错了。”林湘最听不得林野说出伤心的话,她缓缓地垂下头去,诚心诚意的对着元欢的方向说道:“元公子,方才都是林湘的一时冲动所为,还望你见谅。” 元欢见状,将头撇了过去,并不予理会。 “人家姑娘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摆什么臭架子。”莫彩彩在一旁忍不住的对元欢喉了一句。 “唷,索性刚才快要死掉的不是你。”元欢甩了甩袖子,打算信步离开。 “元欢,你不想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害你吗?” “你知道了?” 元欢站住了脚步,只因林野刚才的那句话,他平生最看不顺眼别人在暗处使袢子。他回头看向林野,漂亮的双眸里露出丝丝阴狠之意。林野却是不忙着回答他,转而对林湘问道:“你给哥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两在这儿的?” 林湘皱了皱眉,想了想顿时有所觉悟。“可恶!” 见她好似想到了什么,林野慢慢的引到她,说道:“先莫急,告诉哥哥,发生了何事。” “是紫蝴蝶,哥,是心宿的紫蝴蝶,她让我看到,看到莫彩彩和一个男子在勾肩搭背的,我就生气了,我就想来找莫彩彩理论,哪知一时没忍住就想教训教训元公子,我以为元公子能躲开我的剑的...哪知他动都没有动一下...” 林湘直觉自己太笨,居然上了那臭丫头心宿的当。 ‘哼,又是她...’趴在林野背上的莫彩彩对着空气翻了好几记大白眼。 得知是心宿在暗搓搓的对付他们,元欢简直无语到了极点,初见那姑娘也没感觉到她能如此的心狠手辣啊,看来真是老眼昏花了...“她的气息又是怎么隐藏的?没道理我感觉不出啊。” “大祭司的召唤蝶可以隐藏自身的气息,同时在召唤蝶出现过的地方,但凡是接触过的人,召唤蝶会染上那人的气息,这样本主身上也会残留那人的气息。召唤蝶去过湘云殿,心宿身上已经留有了林湘的气息,那你们自然就不会察觉到心宿了。”林野耐心的给元欢解释了一番。 “还有这等好玩的事?可我怎么听说大祭司的召唤蝶是他的不传之秘啊。心宿又怎么学来的?” “哼,她怎么学不来,她早就学会了,还教了我咒语呢。” 林湘这边气呼呼的插了句嘴,她以后再也不要和心宿说话了,此女真真是个小人。 话既然说到这,该道歉的道歉了,该解释的也都解释清楚了,元欢的气也已消了一大半,彩彩见状赶紧对他们说道:“好了好了,大家没事就散了吧,我这还受着伤呢。” 经彩彩的提醒,元欢同林湘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都有点不太自然地偏了头过去。倒是林野忽而想到了一件事,他为了看清此处的情况,将小龙堇丢在了廊道里,让个小侍女看着。想到这儿,他急忙对元欢他们说道:“欢欢,我先走一步了。还请你将湘儿送回去。” 话刚说完,林野就背着莫彩彩一路疾驰而去。 ‘送她?这是她家,我送她作甚...’元欢甚是不能理解林野最后关照他的话,不过既是他说了,那他也就只好免为其难的送送吧。只见元欢对林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殿下,请吧。” 林湘撅了噘嘴,还想说什么来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前走去。元欢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筹措了一会,便跟了上去。 来到丢下龙堇的廊道,林野并未瞧见小人儿的身影,他背上的彩彩察觉到他在找什么。便问道:“小野?你在找什么呢?” “龙儿不见了。” “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莫彩彩急呼呼的想要跳下他的背,林野怕她再伤到自己,于是蹲下身后将她轻轻的放了下来。 “龙儿怎么会不见的?”彩彩跟着林野一同四处张望,她这才跟龙堇分开多久,这就弄不见了? 林野懊恼的告诉她是怎么一回事,莫彩彩虽说心里着急,但也没有责怪林野,毕竟他也是看见他们有危险,这才将龙堇放在远处的。而且这里是王宫大内,任谁都知道龙堇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安慰着自己,龙堇肯定平安无虞。 二人商量着开始在附近寻找龙堇,由于彩彩现在不利于走动,就在附近的地方里查看,林野则是扩大了范围的找寻。正当他们遍寻无果之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抱着龙堇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大祭司?”林野见到来人正是大祭司心修,心下微微一紧。 “二殿下,是否在寻龙堇?”心修将怀抱里已熟睡的小龙交到了林野手中,他戚戚然的对着他们二人一笑。 ‘这笑还不如不笑。’莫彩彩心里想着。现下也不是研究人家表情的时候,她急忙上去看了看已经在林野怀中的小龙,看见他正在酣睡,也就终于放下心。 “多谢大祭司。”林野暗自给龙堇把了把脉,知晓无事后,便对心修表达谢意。 “哎,无妨,无妨,心修现行退下了。”心修的脸上仍然保持刚才的笑,他极其客气的对二人弯了弯身,而后转身离去。 莫彩彩眨了眨眼,“小野,你们家大祭司平时都这么笑吗?” “好像没见他笑过......” “他今日抽风了?” “别管他了,我们回去吧,你的屁股需要涂药,龙儿也睡上了,赶紧回吧。” “好勒...” 莫彩彩将大半个身体都挂靠在了林野的身上,林野手里抱着龙堇,三人就这样慢吞吞的往寝殿走去。 第五十五章 大祭司的变化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这事说来十分奇怪,更可以说是十分的罕见。只要是熟知大祭司的人,就没有一个见过大祭司微笑着与别人打招呼的。但是这最近啊,不知怎的,大祭司心修脸上总带着一抹笑,还特别客气的同人说话,偶尔还能看见他极为主动的帮忙,众人才开始时都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变化,毕竟大祭司几十年来的一贯作风是无论对谁都黑着一张脸,除了国运其他的在他眼里好像都不曾存在。 林肖贤听到外面人的议论纷纷,他赶忙招来覃相与大将军,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大将军燕宏尽职尽责的将他自己的所见所闻告知了林肖贤,“回禀王上,外头那些大臣们这些时日都在说大祭司的事,据微臣了解,像是大祭司忽然间像变了个人,对待他们的态度与以前相比较而言,完全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林肖贤好奇的挑了挑眉,心修是他从小看到大的,整天黑着一张脸,还总是把名族大义挂在嘴边,他小时候最不爱跟他玩,总觉着他天生就是个不苟言笑的黑脸怪。单纯的拿龙蛋事件来说的话,原本他一人族的王是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孵化龙蛋,可他知道若是给心修知晓,那他必定会加以阻拦,甚至会让自己交出龙蛋拿去祭天都是有可能的。这种老八股的大祭司,若是没事定然不会去找上他。 “别说他们了,微臣今日都被心修给吓了一跳。”站在边上未曾说话的覃相这会摸了摸嘴边的两撇小胡子,半咪起双眼,不敢置信的说道:“今日微臣送小女到宫门口时,正巧碰上要出宫的心修,他尽主动上前与微臣父女打了个招呼,您可是知道的,他平时那高傲不可一物的态度,是最看微臣不起的。之前微臣都还不太信那些同僚们说的话,今日却是实实在在的让微臣给遇着了。王上啊,您说奇怪不奇怪?” 此时的林肖贤诧异的“哦?”可一声,莫非大祭司转性了?覃相与他是从小长在一起的,吃喝胡闹都有覃相的份儿,每每遇事时,心修都会跑出来告诫覃相,莫要带坏主子,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林肖贤清楚记得,有一次他们二人差些动手杀了对方。莫不是他拦在中间,怕是今日真的只有一人陪着他处理国事了。从那时候起,好像心修就不再与覃相主动说过话,二人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这事儿当时闹得可是人尽皆知的。现在大家也是知道为何在朝堂之上,从未出现过两人同处在一室的情况的。想到这儿的林肖贤更加确定了一点,覃相说的肯定是真的。那么,心修这是怎么了?他狐疑的看向站着的二人,“你们可知大祭司为何会突然变了吗?” “微臣不知。”二人异口同声的回道。他们在各自心里都想着同一句话,‘他变就变了呗,与我何干。’ “虽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本王总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若是大祭司的忽然转变,其实是另有原因呢?他是何种性子的人,本王想你们也是清楚的,那么...”林肖贤从王位上站了起来,缓步走下来靠近了覃相和燕宏的身侧,最后他交代与他们二人的话,只用了仅是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诉说的。“他再如何,也是人族的大祭司,他的任何变化都关系到我们整个人族,你们可知道其中的厉害?莫不说这些,他心修是何等人物,是说变就变的吗,这事儿,你们都要记在心上,替本王好好查查。” 二人互视一眼,而后一同对着林肖贤点了点头。林肖贤这才满意的拍拍他们的肩膀,且说道:“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本王要去看孙儿了。” “是,王上。” 二人躬了躬身,随即退了下去。 话说那日元欢听从林野的将林湘送回到熙云殿,林湘尽然留了他一起吃晚膳。那元欢自然是不肯的,他不懂为何林湘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前一秒还对他兵戎相见的,后一秒就要留他用膳。不会是在饭菜里下了毒,见用明的不行就用阴的来对付他,想要毒死他吧。可怎么看林湘也不是个傻子啊,她该知道他可是个大夫,怎么着也不会下毒的吧。元欢胡思乱想之际,林湘已经吩咐侍女们将席面安排好了,元欢见状还想着拒绝,林湘却是对他摆出一脸十分真诚的表情,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陪着林湘吃了一顿晚膳。在用膳期间,他还以为林湘会再度对他恶言相向或者做些其他过分的事情,可当元欢看见在他面前用着膳的林湘,表现出来的就是个王家公主的样子,只见她轻轻的拿起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菜,每次只是夹几根放进碗里,再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进而再细细的咀嚼。时不时,还拿起桌边的绢子擦去唇边的油,在这期间,林湘并未说过一句话,只是在优雅的用膳。元欢曾一度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吸引,他并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吃饭也可以这么好看、耐看。等他们都吃完后,林湘再次吩咐人给他们两各自倒了杯解腻的茶,“元公子,请用茶。” “多谢。”元欢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茶后,站起身来,对着林湘再次道了声谢,并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林湘点点头,她也不再多做挽留,喊来侍女送元欢出去。 就这样,元欢跟着侍女出了熙云殿的大门,心里面胡乱猜想着往祈云殿走去。 一直站在熙云殿一处高楼上的林湘目送着元欢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为止。她低下头看了眼手里握着的小药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接着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寝殿。 自打那日被元欢推开摔了一跤导致摔疼屁股的莫彩彩而言,这些时日过的真叫她舒心的很,身上的疼痛还算的了什么。整日整日的趴在藤椅上,小野亲自来喂饭不说,晚上还过来帮她擦身。(不过也只是擦擦胳膊和脸...甚是可惜...哈哈) 龙堇人小鬼大的这几日也不再闹着要找娘亲抱抱,晚上的时间也都不再缠着林野,有次元欢问他怎么了,小龙堇回道,娘亲和爹爹怕是要给他生小弟弟玩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耽误他们的时间。元欢听完此话立刻来跟彩彩打小报告,说你家龙堇怎的会如此想法,还质问她是不是在龙堇面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莫彩彩满脸无辜,她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吗?她老实巴交的对元欢解释,天地良心,在小奶娃面前,她同林野二人比白豆腐还要清还要白。得此回应的元欢仍旧半信半疑,换成别人还真会信了她的鬼话。可他元欢知道,她莫彩彩是何人啊,她疯癫起来,是单手能将一个大男人举起来的可怕女人。 覃可可回到相府以后,甚少进宫了,这不,今日是为了给林湘送药丸来,覃相还亲自给她送到了宫门口。谁知尽然在宫门口碰见了大祭司,还对他们父女打了招呼,别说她愣在那里好半天,就连她爹爹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放在平时这两人是能避免见面就不见的,因为每回见面的结果都是两句说不到一起就会掐起来。 她回过神来后,爹爹早已回去了,而那大祭司也早就不在了,她赶忙跑去祈云殿,将此事告知了莫彩彩他们。 莫彩彩好像并不怎么意外的样子倒是让覃可可意外万分,“咦,我说你怎么不惊讶?我不是与你说过,心修同我家爹爹的关系吗?你难道就不觉着奇怪?” “我若是告诉你一件事,你就觉着你今天见到不一定有多奇怪了。”彩彩不咸不淡的回她道。 “何事啊?快说快说!”可可兴奋的两眼都亮了亮。 元欢也甚是好奇,他搬了长凳子坐到了她们旁边,且跟着催促道:“快说说。” 林野在一旁忍不住觉着好笑,八卦的心真是人人都有啊。 “上回我和你在路上被林湘伏击,后来被林野解救的事,可还记得了?”彩彩一脸坏笑的看着元欢问道,“后来某人还去了哪里吃饭来着的...” “...哪壶不开你非要提哪壶啊!”元欢就知道莫彩彩是个‘卑鄙’小人来的,他假装生气的将凳子往后面挪了挪。 “哈哈哈,好,不提就是呗,小气鬼。”莫彩彩笑嘻嘻的摆摆手,接着说道:“林野那日为了及时敢来救我们,就将小龙儿丢给了侍女照看,哪知我们回头寻找的时候龙儿和那侍女都不在原地了,我们就着急的找啊找,咦,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她卖着关子对坐着听故事的二人眨眨眼。 覃可可同元欢一样,对她翻了个白眼。 莫彩彩见二人没搭茬,只好噘噘嘴,接着道:“哼,都是小气鬼。好吧,结果我就告诉你们吧,大祭司抱着龙儿找到我们,最要命的是,在他将龙儿抱给小野的时候,他可是笑着的,你们是没见过那种让人看了就会起鸡皮疙瘩的笑啊,我当时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人了。他对我们都很客气哟,啧啧...”想到那日的情形,彩彩又啧啧了几声。 听完彩彩的叙述,覃可可还真的能够理解了为何莫彩彩再听到她说的话后,并无太大的惊讶出现。毕竟在她之前,彩彩已经被吓到过了。 “对了,龙儿可有受伤之类?”元欢皱着眉问出他最关心的话。林野同彩彩一起摇了摇头,并且说道:“当时我就检查了,龙儿一切正常。” “那就奇怪了,心修这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吗?”可可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解释为何大祭司改变的原因了。 “我并没看见他有哪里不妥。”林野想了想,将可可的这个想法否决了。 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儿猫着身子从彩彩趴着的藤椅后面爬了出来。说出了一句令在座的几个大人都目瞪口呆的话,“龙儿不甚喜欢那个冰块脸爷爷,龙儿就让他多笑笑,要对人有礼貌。然后那个叔叔就真的不一样了呢!” “小龙儿,你对他都做了什么?” 第五十六章 龙族王族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龙族的起源到了近代已无人再知晓,他们神秘又莫测,再龙堇出现之前,人族的绝大多数人都以为龙族只是出现在古籍中而已,很多人都不敢想象活生生的龙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更别说他们各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是何等的奇特了。 莫彩彩压低了声音抓着龙堇小手一个劲的摇晃着,说道:“乖儿子,你刚才那意思是说,你就几句话的功夫,那老头就全听你的了?” “嗯,对啊。”龙堇点点头,这已是娘亲问他的第三了,他哪里说错了吗?带着狐疑,龙堇眨巴了两下他大大的眼睛,对莫彩彩撒起了娇,道:“娘亲,龙儿想出去玩。” “龙儿啊,你先跟欢叔叔说说看,那日你同那冰块爷爷在一块的时候,你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但是现在的你又不记得了呢?你好好想想,跟叔叔说说,说完我们就出去玩。”元欢想他在龙族待的时日也不算短,这等奇怪的情况他着实没见过。他必须得搞清楚,如若真是那样...那龙堇怕是真的不是普通的龙族啊。 “做过什么?我对他做过什么?”小龙堇饶了饶脑袋,噘着嘴开始慢慢回想当时的情形。 几人见龙堇的眉头越皱越紧,都有些担心他用脑过度,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而已。林野心疼的抱起他,用手去拔开他胡乱饶头的小手,“想不到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虽然很想知道真像,不过见到龙堇这样,元欢也甚是不舍,他赶忙哄道:“小龙儿,叔叔不用你想了,我们先出去玩会儿。” 哪知龙堇根本没将他们的话听进去,只一个人在那里苦思冥想,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奶娃居然还是个倔脾气。 “啊,龙儿想到了!”龙堇突然地在林野怀中挣扎着要下来,林野把他放到了他们的中间位置,几人迅速将他围城一个包围圈。大家都好奇的看着他,等着他说想到了什么。 龙堇的眼睛笑起来总是像小月牙,脸蛋上还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他笑眯眯的对几人说道:“龙儿像这样做的,然后那爷爷就开始对我笑了呢。”在他说这话的同时,他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元欢的手上。此刻的元欢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变化,彩彩和可可他们都看向他,元欢摇了摇头,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 “龙儿,叔叔被你搭了手,也没有什么感觉啊?” “不是这样的,叔叔。”龙堇见元欢没有丁点理解的意思,他又将他的小手放上元欢的手心处,接着说道:“叔叔,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玩。” “是,我带你出去玩。”元欢不自觉的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他这下意识的吐口而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元欢惊诧的看向龙堇,“你,你刚刚,刚刚?” 在旁边一直观看的几人终于是明白了是怎么个情况,龙堇这是在用自己意念迫使元欢说出他想听的话啊。莫彩彩情不自禁的往自己儿子身边靠了靠,十分自豪的摸了摸他圆圆的小脑袋瓜子。‘这么小就会催眠,以后可还得了哟...真不愧是龙族!’ 覃可可有一点不太明白,她问道:“咦,龙堇还只是个小童,他是怎么学会这等法术的?” “他没有学,那是他的天赋。”说话之间,只见林知灰头土脸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刚从校场回来。今日是他负责训练守卫,为了抓紧时间赶过来,他特意接连练了好几场,把他累的够呛不说,嗓子都差点还废了。这不,一进门先看到几人猥琐的都蹲在地上,中间站着一个小奶娃。刚听到龙堇的话,他正好插嘴回答了覃可可提出的疑问。“让你平时跟着我多看点书,你不听,书上不都说过,上古龙族天生具有各自不同的天赋异禀。” 林知话不仅没有得到覃可可的夸奖,还将我们覃大小姐惹怒了,她腾的一下站起,谁知正正好撞在了林知的下巴上。两人同时“哎呦”一声,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下巴,都疼的差点掉下眼泪来。林知倒是不知死活的很,他捂着下巴囔囔道:“覃可可你何时练成的铁头功?!变着法子想抹杀我,是不是?女人做成你这样的,可算是给你覃府争了大面子了!” “你!你给我闭嘴!看看你那德行,杀你我都嫌脏了的手!就你争气,你训练个守卫还弄得自己跟上过战场似的,你可要点脸吧,你何时能像林野那样,省的你父王一天到晚担心你又在哪个地方闯了祸,替你收拾残局!你个人身猪脑的!” “你有何资格说我,你个猪身猪脑的!” “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又想尝尝本小姐的毒了是不是?” “你有本事你来啊,千万别心软,一定要用最毒的来毒我,别学你师兄那样,学个毒经都学不周全!” “......” “......” 彩彩蹲在一旁都看呆住了,覃可可对林知的这一番对骂,可真是太精彩了,若是每日都来个几回,再好的感情怕都会要吵崩了吧......她见可可已经气红了双眼,而林知也是气鼓鼓的看着她,两人就跟两只斗鸡般不分上下的互相怒视着对方。 “都闭嘴,这是祈云殿,不是你相府,更不是你熙云殿。”林野嘭的一下甩出一道蓝光,将二人都卷在了里面,他冷哼道:“你们吵架会影响到我儿子的发育,还想继续听,就都不许再说话,否则,我就送你们出去。” 见林野来真的,可可和林知只好乖乖的不再开口,也不再看着对方。两人都将头撇向了另一边,还都哼了一声。 元欢见他们终于安静了,就把刚才在她们吵架的时候堵在龙堇耳朵上的手放下了。他叹了口气,给之前覃可可问出的问题作出补充道:“林知方才所言的确不假,龙族的天赋异禀是因人而异的,就像之前我说龙儿会隐身,之前我也只是大概猜猜,可没曾想,他是真的会,而且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我以为这大概就是他的天赋了吧,不过,经过今日他对我所做的,手心对手心这事儿,我想龙堇的天赋理应不止这一两样,他能感知我,能将我的心随他而动,这说明什么你们可知道?”越讲越是激动地元欢,此刻已然两眼放光。 为了配合他,彩彩佯装出一副特别想知道实情的样子看着他,并且还积极的问道:“说明什么??” “说明龙儿定是龙族王族!” “不可能!” 莫彩彩乍听之下,立马否定了元欢的话,龙族王族她是最了解不过的,那几条凶巴巴的龙都跟她是勾肩搭背的知己好友,(她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单方面就将龙樱几人纳入了自己的好友行列...另一个时空的龙族里面,此时估摸着都打起了喷嚏。)他们中但凡成家的,她都是亲自去贺喜过的,就没听说过有人有孩子丢了的。 “你莫要这么肯定,龙族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元欢不以为然的对莫彩彩相劝,他能肯定的事情,那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又知道多少?”莫彩彩双手叉腰,一脸不服的看向元欢。 “我告诉你,有这种天赋的除了王族中人,其他的绝无仅有!” 元欢脸上坚定且激动的神情已告诉了他们,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可这时的彩彩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不是不信元欢,只是元欢对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有所隐瞒,身为朋友他们想着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问了吧。但他们一起经历了这许久,难道还不能让人坦白对待吗?彩彩的心里有些膈应了,不过她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见几人默不作声,元欢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他吸了吸气,又对他们说道:“在我们最初见面之时,我就与你们说过我从小就对龙族感兴趣的很,我有幸能去到龙族地方,在那里和他们生活过一段时间,他们知道我对他们的兴趣,也知道我毫无恶意,相处久了自然就告诉了我很多龙族的一些事情。我想他们既然能说给我听,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的秘密。” 莫彩彩是他们除了元欢外,唯一去过龙族的人,她若说相信,其他人自是都会跟着她一起去相信。 “欢欢,你不想说的事,我们都不会去强迫你说。但是,但凡你说出来的话,我们既然会去相信你,那这话的真实性,你可能保证?”彩彩看着元欢的眼睛,在元欢眼里她好像真的没看见过一丝慌乱,那双漂亮的双眸是那么清澈,那么明亮。 元欢慎重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拿你们当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看待,定不会欺骗与你们。” “那你刚才激动个什么劲儿?”被林野的篮光圈住的林知,拍了拍眼前的屏障,大声的喊到。 林野嫌弃的打了个响指,只见两道蓝光立即凭空消失了,林知和可可二人都笑嘻嘻的走到元欢身旁,一边一个的缠着元欢,只听可可说道:“欢欢,你给我讲讲龙族的事呗,挑你能说的说。” 林知在一旁起哄,“我也想知道,走,我们三喝酒去,边喝边说。” 没想到,这话正中了覃可可的下怀,她同林知交换了一个眼色,于是二人默契的架起元欢就出了祈云殿的门。最后还是可可给了彩彩一个回眸,且说了一句:“彩,我明日再来看你哟!” 早已习惯他们二人咋咋呼呼表现的莫彩彩和林野,相视着一笑,他们再看看一旁已无聊到睡着的小龙儿,二人的心里都想起了方才元欢说的话,‘龙堇是王族,是王族...’ 第五十七章 慈父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遵照王上的旨意,燕宏燕大将军身为人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正蹲守在大祭司府门的门口,他在心里暗自将覃相这个老奸巨猾的狠狠咒骂了一番。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陪着他一起蹲查的,真来蹲点了,这人又找了个借口跑掉了。‘哼,这人真是太坏了!’ 就在他独自在骂骂咧咧的时候,大祭司心修带着女儿心宿走出了门来。燕宏收了收心思,暗暗轻松地将自己的气息掩藏起来,而后悄悄地跟上他们父女二人的脚步。 心宿跟在父亲身边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般。心修知道她在看他,可并没说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想着今日难得有空闲,要带着女儿去观山楼吃点美味佳肴。 二人来到了观山楼门外,心宿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她父亲,她最严厉的父亲,大祭司心修!居然会带着她来这儿吃饭!在外面吃饭!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心修温和的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呆呆的她走进了楼里。 掌柜的见到来人,笑脸盈盈的走了上去,问他们道:“二位,可是订了楼上包厢的大人?” “正是,劳烦掌柜带路。”心修礼貌的与掌柜说道,他并没怎么在外面吃过饭,想到今日要出来,昨日的时候就喊来了下人问了问这在外面吃饭需要注意什么,下人们说要是在这样的大酒楼里吃饭,是要提前进行预约的,不然想去的时候,万一没坐了,那是要等上很久很久的。心修一向喜欢万事俱备。于是他就让下人去给他预定了。 观山楼在这王城里可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燕宏看着父女两走进去后,停顿住了想要继续跟上去的脚步,他心想着要是就这么进去可能会有些麻烦。他周围的许多人都习惯了来这里,想到这里,他立即转了身离开了这里。而后没过多久又再次出现在酒楼门口,只不过这回的燕宏大将军已比之前是判若两人,他在一人巷里,悄悄且迅速的给自己带上了一张人皮面具,面具还是覃相上回给他的,说是覃可可那丫头平时没事自己做着玩儿弄出来的,他当时看着稀奇且先收了下来。曾没想,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于是他戴上后,摸了摸自己脸,感觉到没问题后,径直走进了观山楼。 心修与心宿被掌柜带到了位于二楼的一处靠里面的包厢里,周遭很是安静。这应该是心修的下人特意关照掌柜的,他家大人爱清净。掌柜的是个通透之人,自然是给留了一间相对于外面的来说稍稍清净许多的房间给心修。包厢的门一推开,只见桌上已然摆上了菜肴,掌柜的热情的介绍道:“二位大人,这都是我们观山楼的特色菜,还望二位吃的欢喜。” “如此,甚好。”心修微笑着对着掌柜点点了头,并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掌柜的连连点头称是,并带好房门,退了出去。 精致的八角圆桌上,摆着三盘冷碟,三盘小炒,还有两盘别样的糕点,这其中一道甚是奇特,那是好几个烧卖搭成的一座佛塔的样子,这烧卖里碧绿碧绿的颜色,犹如翡翠一般,外皮却是薄如纸片,还能看见里面包裹着的虾仁、青菜菜和鸡蛋。心修看了看,动手夹了一个并放在了心宿面前的小碗里。他笑着说道:“父亲也不知你平时都爱吃些什么,这观山楼里的食物据说是混合了各个地方的味道,你看这桌上可有你不喜欢吃的,不够的话,为父的再让人送上其他的菜肴。” “不..不,女儿爱吃这些,谢谢父亲。”心宿拘谨的坐在凳子上,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的父亲可从没像今日这般对她过啊,自打她懂事以后,她就跟着父亲潜心修炼,没有一天敢有松懈。父亲教她如何使用咒术,如何占卜天运,每日都要背上很多她根本就不理解的古籍。她的父亲博学古今,通晓万里,灵力超凡,且又受万人敬仰,单单就是他为人高傲寡淡了些,除了与国运相关的事宜,其余的事情一概都不会放在眼里。平日里,与父亲相处时,心宿早已习惯了没有任何感**彩的心修。如今日这样,他会给她夹菜,会问她喜好,问担心她吃不吃的饱...心宿的眼眶微微的湿润了。为了隐藏著自己的情绪,她埋下头大口大口的吃起了碗里的烧卖。 眼见女儿很喜欢吃这儿的东西,心修的笑容阔的更大了些。但他自己没有去夹,还是不习惯在外面吃东西,不过女儿喜欢吃的话,那他也不介意以后抽空就带她来吃上一吃。 父女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心宿抚着自己吃到撑的肚子,“来,喝口茶。”心修细心的给她端去一杯乌龙茶,示意她喝掉,并且又说道:“乌龙茶解腻的很,你吃的多,待会我们慢慢走回去即可。” 心宿点点头,露出一抹小女孩一般的澄澈的笑容。她从小跟着心修长大,同父亲一样,她给别人的感觉也总是冷冰冰的,且孤傲目空一切。只因大家都知她是未来的祭祀,即使她想着和别人和平相处,他们都对她毕恭毕敬,有的甚至害怕她。她的年纪和林湘差不多,可林湘拥有的却要比她多上很多很多。她妒忌过,吃醋过,埋怨过,上天为何对她如此不公。今日可能是她生为他的女儿过的最开心的一日了吧... 也不知父亲是怎么了,心宿满怀疑惑的一路跟着心修漫步走回到了大祭司府。她的全部心思都在心修身上,而心修好像对外面的事物很是好奇的样子,眼睛在不停地看着周围的商铺和小贩,还有街上的行人。他们两都未可知这一路一直有一个人将二人的全程都看在了眼里。 燕宏将自己观察到的大祭司的行为,禀告给了坐在王位上打不起精神的林肖贤。林肖贤半耷拉着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的燕宏大将军,辛苦你了,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原因,他为何转变的原因。”‘你告诉我人家父女两个吃饭,算怎么回事,这是原因吗?’林肖贤在内心里呐喊,面上诚然一片你辛苦了的表情。 “王上,恕微臣愚钝,大祭司终于像个人样了,岂不是很好?”燕宏总觉着自己大王有些多虑。 “哎,爱卿啊,不是本大王不愿意去想大祭司的好,只不过,事出过于突然,人是不可能一下就变成另一个模样的,这其中肯定已经一定,必须是有猫腻!你若不愿意继续查,那本王只好自己去查...” 还没等林肖贤将话一口气说完,燕宏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诚惶诚恐的说道:“微臣定要查出究竟,还请王上安心。” 林肖贤满意的点了点头,“好,甚好,有卿如此,夫复何求矣。” 接下来二人又商讨了一些军机要事,燕宏不愧是人族第一战神,林肖贤心安理得的将所有军中的事务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他且办的妥妥帖帖,燕宏时常的将一句话挂在嘴边,“但凡是王上的事,那便是本将军的事。” 大家都说燕宏大将军是当今王上最信任的重臣之一,而另一个就是覃丞相了,覃丞相机智果断,燕将军威武勇猛,当今的大王能拥有这两位一文一武的忠臣辅佐在旁,真乃是人族的大幸啊! 话说到祈云殿这边,闲来无事的莫彩彩为了缓和近日来与元欢不合的气氛,想出了一个点子来。她先让龙堇一大早的就去缠着元欢了,她自己早饭都没吃就进去了药房,还在里面捣鼓了好一阵。林野听到她没吃东西,气呼呼的端着早饭就冲到了药房门口,叫唤着她出来先吃口东西。彩彩露出半颗脑袋,乖乖的大口喝了一些小米粥,且又对着林野撒了撒娇,她说若不是时间紧迫,她定是要陪着小野吃饭的,还请小野小哥哥见谅,待日后慢慢补上。林野拿她没办法,在她嘴里又塞了一小快馒头,就让她继续进药房里面了。彩彩心里别提有多甜了,随后看着桌上被她弄乱的各种药材和香料,顿时收了收花痴的心思,又重新搞起她的小实验来。 临近晌午,元欢带着龙堇笑呵呵的从外面回来了。小龙堇刚进门就冲着坐在主位上的林野喊道:“爹爹!” 听见小龙儿这一声奶娃娃音,林野丢开手里的书,从座位上站了起身向着元欢二人走了过去。他看了看满脸尘土的二人,不免有些好笑,元欢一翩翩佳公子,如今却成了他与彩彩的专属奶妈子。只要他们两人有事要忙着处理的话,那元欢必定是帮忙带龙堇的不二人选。‘谁让我们家龙儿喜欢他呢!’林野心想着莫彩彩的话,他不置可否的十分认同这句话。 “待会用膳了,你们先去洗洗手。” 林野让他们都先去洗个手,时候不早了,想着彩彩那边应该也好了吧。也不知彩彩在弄什么,也不知元欢会不会喜欢她弄出来的东西,要是弄巧成拙...他看着元欢拉着龙堇去洗手的背影,胡思乱想着莫彩彩给元欢制造的惊喜,会不会变成惊吓...... 第五十八章 至交好友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说好要给元欢一个惊喜的莫彩彩,在祈云殿的药房中忙了一上午,直到一声“嗵!”,响彻了整个王宫后,她黑着一张小脸急急忙忙的从房里跑了出来。林野听到动静后已经快速的赶到了这里,元欢也好奇的跟了过来,小龙堇则是被他护在身后,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黑漆漆的房门,以及他黑漆漆的娘亲。 林野拉过彩彩,赶忙给她上下检查了一番,查过没事,顿时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你捣鼓什么呢?把自己都弄成小黑人了……” “我…我…我在做实验!”莫彩彩不知自己的手上也有黑灰,还在自己的小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林野见状,都被她逗乐了,拉下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又将自己的袖口送上去给她擦了一把脸,彩彩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林野的贴心服务。 一旁的元欢倒是被她刚才那句“做实验”给吸引住了,他问道:“何为实验?” 莫彩彩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嗯,大概意思是你想证明某样东西是否可行的这个过程,那就是实验了。” “那你在房里是想证明什么?” 见元欢穷追不舍的追问,莫彩彩索性将自己的成果从一个小药囊里拿了出来,“喏,就是它咯。”她把药囊里的一小盒膏状物体放在手心,接着说道:“元公子,那日是小女子多有得罪,还望您老人家海涵,喏,您要是不嫌弃,就拿去试试,这是我自己做的纯天然的养颜膏。” “养颜膏?!”元欢与林野同时惊讶的叫出了声,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自是看出对方眼里那股子无奈和无力感... “拿去试试啊,别跟我客气。”彩彩将养颜膏直接塞进了元欢的手里,顺带说了一下使用说明,以及里面的成分。“诚然你们都知道的,龙族的养颜丸对驻颜很是有成效,前些日子我就在想,龙樱给我的养颜丸没几颗了,要是吃完了我可怎么美容养颜,正好,我看我和欢欢之间好像有了一些些的隔阂...”讲到这儿的时候,彩彩的眼神飘到了元欢身上,而元欢呢,耸了耸肩,送了一记‘你想多了的’的眼神给她。彩彩悻悻的收回目光,随即接着说道:“我就想啊,我们对养颜丸如此依赖,倒不如我再依葫芦画瓢的做点其他可以替代它的玩意儿出来,那以后哪还用得着去求别人啊。于是乎,我就按照养颜丸的工艺及手法,捣鼓出来欢欢现在手中拿着的养颜膏啦!你们闻闻,味道可是和养颜丸一模一样哟!” 莫彩彩说完后,她的嘴角已抑制不住的咧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她心想着,‘快夸我啊,不用客气,别含蓄啊,快点夸我...’ 然而事实却并不如她所料,眼前的两个男人对她引以为豪的养颜膏根本没多大兴趣,他们心里想的是驻颜丸那可是神药,是用来弥补修为提升灵力的,那种什么美容什么养颜,他们要了何用? 元欢摩挲着手里的小罐子,想了想,对彩彩说道:“彩彩,我很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个。但是,我希望你为我做的前提,并不是说觉着你和我之间那点不愉快,你把它称为隔阂。我以为,我们两是不需要那些表面文章的,你仍然是我元欢的至交好友。不要为我去做那些什么实验,你哪怕是受到一丝的伤害,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你可明白?” 没想到元欢能说出这么感人肺腑的话,莫彩彩尴尬的站在原地绕着已经炸了毛的头发,她的好友虽说也不少,但就说话这么直接而言的好像也就元欢这么一个。“你若是不说到还好,你这么一坦白,倒是显得我规格小了。” 打从龙堇一早就缠上他开始,他就猜到了莫彩彩的用意。虽说这个‘用意’对他来说没什么可取之处,但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他嘴上说着大可不必,手上却是紧紧的将小罐子握在了手心。 眼见元欢和彩彩已然和好的样子,林野笑着拍了拍彩彩的脑袋,且拉过她的手,“跟我进屋,把脸洗洗,这都成什么样了,还有你的头发,算了,我看我还是带你去一趟温泉吧。”本想带眼前的小黑人洗个脸将就一下的,结果被他定睛一看,小黑人的头发上都是黑色的尘土,他立马改变了主意,决定将小黑人莫彩彩带去祈云殿后方的温泉洞里泡上一泡。 莫彩彩看了看自己,心想,‘我有这么脏吗?用得着大白天的去洗澡吗?’ “别想偷懒,走。”林野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其拉至到自己胸前,并转脸对元欢说道:“待会你喂完龙儿的饭,记得带龙儿去睡会午觉。” “是,是是,你两快去吧。” 元欢抱起龙堇,催促着他们二人。 林野点了点头,不等彩彩有所回应,拉着她便往温泉洞走去。 “欢叔叔,龙儿饿了,吃饭饭。”龙堇打了哈欠,又揉了揉眼睛。元欢看出小东西是有些疲惫了,于是他抱着小奶娃赶紧的往饭厅走,他现在可真算得上是奶妈子了哟...... 祈云殿的温泉洞,还未走进,就已闻到了从洞中传出的阵阵硫磺味儿。彩彩一边想着怎么她这个养颜膏做出来,小野和欢欢怎的都没多大反应...一边她又看着自己被拽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面。“咦?小野,这儿怎么那么黑?” “别怕,待会就好了。洞壁上有吸光的物质,人们进来后会短暂的失去眼前呈现出来的影像,等再往里走走,就能如平常般视物了。” “哦哦..” 彩彩眨了眨眼睛,仍是什么都看不见,她不由自主的紧张地靠紧了林野身边,随后索性就把自己嵌入进他的怀中,就这样依赖着他一步步往前走。林野知道彩彩怕黑,只将他自己的手全都交给了彩彩,任由她抱着。二人走了一小段乌漆嘛黑的洞中小路,慢慢的彩彩感觉到了一丝亮光,果然如林野所说的那样,她渐渐的适应了洞里的感光,可以逐渐的看到了洞里的环境。 此洞的洞壁比起林知熙云殿中的寒冰洞要显得光滑,几乎是没有那种普通的洞里该有的钟乳石甚至是普通的怪石。彩彩只是闻到了一越来越浓的硫磺味道。她知晓的是,温泉应该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了。 又走了没一会儿,冒着泡儿的纯天然温泉豁然开朗的呈现在莫彩彩的眼前。她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温泉池子的四周都被冲刷的圆滑无比,一眼往下去的池子,好像并不怎么深的样子,很是适合人类在这享用大自然的馈赠。 “脱衣服。” “啊?” 彩彩被林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着了,她很快的就红透了一整张小脸。 “想什么呢,又不是让你全脱了,我是让你脱了外衣进去泡泡。这儿的温泉对你们女子甚是有用哟,既养颜又养神。”林野没有使力的在她脑门上点了点。 “就我一个人下去泡吗?”彩彩不自觉的问出她心中的疑惑。这么大的池子,她一人在那泡,岂不是太无聊了。原本她的意思是想着可以邀请可可一起来泡,哪知这话听在林野的耳中却成了**裸的邀请。 林野的脸不知是这洞里的热气熏的还是被彩彩的话说的,他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已慢慢爬上了绯红色,要是按照彩彩的说法,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煮熟了的大虾。 见林野愣在原地不动,彩彩迅速挎下脸来,她小声的嘀嘀咕咕道:“偌大的池子,万一我给泡死了,怕是都没人知晓吧...” “瞎说什么。”林野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抗起了面前的人儿往池子走去,几步路的功夫他倒也是未闲着,他一只手夹着彩彩,另一只手已将她身上的外衣给脱了去。 “哇...啊...”彩彩尖叫着已经被林野胡啦一下扔进了水里。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池子里的水给烫着吧,毕竟在外面看起来,这池子是在冒着泡泡的,照道理温度理应不低。但她这么一下水,本来紧张的心情顿时消散去了一大半,池子里的水温并不是烫死猪那样的温度,而是很舒适的那种。彩彩缓缓地将自己沉浸在水里,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舒服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泡过温泉的彩彩慵懒的就这样泡在水里,也不管一旁的林野满脸的无奈... “小野,你也来这里,这儿的温度刚刚好哎。” 彩彩在一丝慵懒中还不忘招待一下带她来的林野,林野宠溺的一笑,他虽嘴上说着要和她一起泡,不过并没有实际的下水,他只是蹲在了理她最近的岸边,就这样看着她就好。但,他真的是忽略了莫彩彩狂放不羁的性格,就在他的眼神刚离开彩彩一会儿,随后又再度往她方向看去之际,人却已然不见了。 “你跟我一起泡嘛!”莫彩彩“呼啦啦”一下从林野身下的水中冒了出来,林野看着她已湿透的上半身,虽心知不能乱看,可这样的彩彩实在是太美了,他的眼睛已经不听他使唤了。彩彩见他愣愣的,坏坏的一笑,一把将林野从岸上拉进了水中。 第五十九章 泡温泉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莫彩彩在祈云殿的时日已然不算短,殿里的角角落落她都摸了个清清楚楚,可当她带着龙堇每每走到温泉洞附近时,龙堇都要她绕远点走,小奶娃真的很是不喜欢洞里飘出来的硫磺味。彩彩还问过林野,祈云殿里怎的会有温泉洞?林野告诉她,只因他从小身体就没有其他人壮实,父王为了他好,就命大祭司在王宫里寻找一处可以泡温泉的地方给他用来调理身子。大祭司找着后,就将祈云殿建在了那处。 当时的莫彩彩一度认为在王宫里设置温泉池子,真的不可谓不奢侈。她还默默的鄙视过林肖贤的做派...可今日的她全身心的泡在里面,那感觉别提有多舒爽了。林野被她拉下水后,一直在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莫彩彩心里直想笑,如此拘谨的林野她可真是第一次看见,简直太可爱了。 这一边的林野紧紧的靠在圆滑的石壁旁,这恐怕也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觉着自己过于绑手绑脚了。‘该死的...’只见他默默的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小野,你的脸是被热气熏的吗?” 彩彩淌着水来到林野身边,在离他不到半个身子的距离,停了下来,歪着头对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看的林野感觉像是失了魂。水遮雾绕地,只见她小巧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惹火般的红唇微张着,欲引着他想要一亲芳泽。林野从未见到如此撩人的彩彩,他请不自己的咽了一口口水。 林野的这一个小动作被莫彩彩看了去,她误以为林野是不是泡久了想要喝水。于是,她又离他近了一步,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口干了?要不,我们不泡了?” “不。”林野回答的声音有些些嘶哑,像是极力的在克制着什么。 莫彩彩莫名的看着他,‘真奇怪,难道小野哪里不舒服?还不愿意告诉我,怕我担心吗?’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摸林野的额头,摸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咦,没事儿啊,我还比你烫点儿呢。” 在彩彩的手触碰到他身体的一刹那,林野只感觉自己快要被撩爆了。他伸出一直放在水下双手,将近在眼前的小女子拉进了怀里。林野低下头,下巴抵着莫彩彩的头顶,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可知你在触碰野兽的禁区?” “额...什么?什么意思?”彩彩拿手移开抵在她头顶的下巴,抬起一张满是疑惑的小脸看着身侧的林野。待她抬起头来的刹那间,林野准确的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是你一直在引诱着我,我的小妖精...’ 林野已经意乱情迷了,他无时不刻不被莫彩彩的一举一动吸引着,牵动着。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总是能做出些出人意表的事情,甚至是她偶尔发发小脾气,他都喜欢。他曾经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很不理解,人族里的女子千千万万,对他仰慕的女子更是数不甚数,可他为何会对一个连来历都未可知的女子,打从第一眼起,就想霸占她一切的美好了呢...然而,现在的林野不想再顾虑什么了,他吻着的这个女子就是他这辈子想要的女子。林野想到这儿又再度加深了这个吻。 莫彩彩本来是睁着眼睛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亲吻的,不过没想到林野从一开始的轻轻的试探,到后来的深入,再后来,林野的热烈简直是快要将她吞进去了。彩彩不得不闭上了双眼,慢慢的开始享受着被林野亲吻的感觉,她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攀上了林野的脖子。 当林野感觉到身体的某处已然到了受不了之际,他只好闷哼了一声,匆匆的将彩彩推开了自己身边,而后迅速的转身上了岸,背对着彩彩说道,“我,我先走了,你别泡太久了。”说完,就立马闪身出了洞。 彩彩缓缓地抚上自己被亲红肿的唇畔,她呆呆的看向洞口的方向,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想不到小野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啊......” 从未如此狼狈过的林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命侍卫准备一桶凉水给他。侍卫们都不明白天气这么冷了,怎的自己的主子要凉水作甚。林野口气不悦的说道,“怎么,还要本殿下再重复一遍?” “不,不敢。”侍卫们见主子有发怒的迹象,惶恐的立刻下去准备凉水去了。 等凉水备好,林野索性连外衣都没脱,(其实也不必脱了,反正都是湿透了的。)直接就将自己扔进桶里,头也闷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滚烫了,林野这才将将在凉水桶里坐好。回想到方才的那一幕,他的喉结处不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如若真的要了你,你会如何?’ 这几日,祈云殿里有两个举足轻重的人一旦单独见面的情况下,他们就会显得特别的不自在。这一点,是元欢总结出来告诉前来看望龙儿的覃可可的。二人都是八卦体质,闲来无事就爱凑在一起聊一些不管他们事的事情,再加上个林知的话,足可以写一份王宫日常八卦小报了。 “你说的是彩彩和老二?他两吵架了?”可可一手拿着杏仁干吃着,一边好奇的问着。 “瞧你,平时看着挺机灵,这回怎的就猜不准了。”元欢拿过可可手里的杏仁干,也送了几颗进嘴里。 可可本就是个急性子,她拍了拍手,又催促道:“你快别吃了,快说快说,我想他两肯定是有事发生过了,你若不说,我可就自己去问彩彩了,然后我再告诉她,元欢在四处散播你和林野的谣言,说你两不合。” “啧啧啧,真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啊,覃大小姐,我说我说给你听!”元欢摇了摇头,还是将他知道的事情告知给了可可。“据林野身边的小厮说,那日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外衣都湿透了,还命令侍卫去给他弄一桶子凉水,并将守在他屋子周围的那些暗卫啊,守卫啊什么的都打发走远了。也不知他自己在屋子 里做些什么...然后我又听一直跟在彩彩身边的那丫头说,彩彩同样也是湿透了身子回到自己房间的。不过彩彩到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发了一整晚的呆。这是小龙儿告诉我的,他当时还以为自己娘亲能坐着睡觉呢,想想都很好笑。哈哈哈。” “哟哟,听你这么一说,我觉着他们两人一定是背着我们发生过什么,而且还不想让我们知晓!” 面对覃可可说出的这一句废话,元欢倒不是很介意的附和道:“同意。不过,他们既然不想说,我们自然也就不好过多的去参与。但就这二人目前的情况,如若我们不帮他们点破,还不知道他们要僵到何时啊。” “那就帮他们一把呗!我一向乐善好施!” 元欢和可可皆是一惊,他两方才聊得过于投入了些,林知这家伙在他们背后站了许久,他们都没能觉察到。 不过就林知这个老喜欢站在人家背后的坏毛病,到底何事才能改一改...覃可可直接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臭着脸说道:“你是猫吗,走路不会发出声音的吗?还偷听我们说话,你身为大殿下的礼节都去哪了?需不需要我去告诉王后娘娘,让她来教育教育你!” “臭可可,别一天到晚的拿我母后压我。小心我告诉你爹去,你一个劲儿的往宫里跑,不全是因为给我们送药丸,主要是这儿有个美男子!” 林知突然间的将矛头指向了一旁十分无辜的元欢,元欢根本就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如此特别的相处模式。于是他一巴掌拍到林知的肩膀上,接着说道:“要是因为你的瞎说八道,害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那我倒是无所谓的,主要还是林野和彩彩他们两,很可能会将龙堇这奶娃子全全托付给你哟。” “吓唬我啊,本殿下是被吓大的吗?!” 见林知还在嘴硬,元欢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对他说道:“看来你来这里还是来少了,你不知现在龙堇都是跟我睡跟我吃吗,我堂堂元大夫,现在却已是他们的奶妈子了。” “......”林知的脚往后退了退,覃可可笑嘻嘻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大殿下,吃瘪了吧?啊?哈哈哈...” 可可一时没忍住的笑的前俯后仰,她发现林知被人怼回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好了好了,瞧瞧你笑的牙花儿都露在外面了,你好歹还是个名门千金呢!”实际上林知心里想的却是,‘笑什么笑,就你笑的好看,是不是?’ 可可笑够了后,才继续了刚才被林知打断的聊天内容,“欢欢,我们别搭理他,我们接着说我们的,你想怎么点破?” “嗯,我想想哦,要不我们......” 元欢靠近了可可,在她耳边嘀咕着他想到的计划。 林知见二人离的那么近,靠在一起的样子,他莫名的觉着有一股妒火上涌。于是,他岔开了覃可可和元欢,往二人中间一待,直接就加如了他们所谈论的话题。 第六十章 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这几日,王宫上下张灯结彩,宫人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冬日忙碌着。这冬日是人族最盛大的庆典,辛苦了一整年的人们都会在这一日停下脚步,阖家团圆,并且在这日夜幕降临时分,都要去城里的集市上凑个热闹。大家欢腾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且诚心诚意的向上天去祈求来年的兴旺。 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连辉煌如王家,也会在这一日学着寻常人家一样,在夜晚有歌有舞的团聚在一起,而后还会举行盛大的祈祷仪式。 从没过过什么节日的莫彩彩特别的期待这一日,她按照习俗早早的就为自己,林野,元欢和龙堇每人置办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麻布上下衫,哪知到这儿没多久就被林野拉去换上了宫装,这里的宫装比她想象的还要繁琐,先是衬衣,外面又是马甲,在外面又还要套上长长的罩衫,优雅是挺优雅的,就是太过于啰嗦。彩彩甚是不喜这样的穿着。但她出宫以后看见的却是令她耳目一新。 这儿人们的穿衣风格有些类似于她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古人穿衣的样式,不过这儿的种类更加繁多了些,有类似魏晋时期的笼冠大袖衫,有和唐代时期十分相像的齐胸襦裙,更有许多人身穿一些连她都未曾见到过的奇异服饰,颜色搭配上也甚是好看多变。这里的人们也并没有将黄色啊,黑色,这些理应仅在王家使用的颜色摒除在外。有一次莫彩彩还问过宫里专门做衣服的宫人。宫人说,人族不似魔族那般规矩繁重,除了宫装须得是祖上传下来的传统服饰外,他们的王上秉承着和万民同穿的理念,一直不让他们对与王宫外的百姓们有太大的不同,要做到亲和亲民。所以说,人族的王族并不会阻止普通人同他们穿一样色的衣服。莫彩彩听到此处对在她印象中好奢靡的林肖贤稍稍有了点改观,毕竟不是所有的王权统治者都能这样做的。 彩彩给自己置办的是一套齐胸的襦裙,那是她自出宫以后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这么穿过,她就想象着自己要是也能穿上这个会是什么样。现在终于是有了这个机会,她当然得把握住啊。她特地选了一件粉色的,由于是冬日,为她置办衣衫的宫人还关切的替她预备了一件白色的皮裘披风。彩彩不甚欢喜的连连夸那宫人有眼力见,并奖励了她两枚银币。制衣的宫人更加对这位来自祈云殿的莫小姐关照有加,给小王孙准备的衣服都是一针一线不带有丝毫马虎,元公子是大王的贵客,他们又岂敢不认真对待呢,给他制作的衣服是一袭乳黄色的真丝长衫,冬日里断是觉察不出冷意的。那二殿下就更别说了,他们之前就不敢怠慢,现在就更加不敢有丝毫懈怠了,为二殿下做的是秀有祥云龙纹的淡蓝色长衫,做这衣服的料子来自极寒之地,是具有极佳的抗寒能力的。几个宫人一起,两日就做好了给莫彩彩送了去。莫彩彩看过后,大赞他们的手艺是极好的,又给了他们每人两枚银币。宫人们都夸,二殿下的身边有如此的体贴周到的美娇娘,甚是有福气。 当然这话真是不假,林野他们在收到衣服后,都显得很是满意。元欢摸着自己的新衣,对彩彩不假吝啬的夸赞道:“有友如此,此生无憾啊。” “哎,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莫彩彩佯装客套的对元欢挑了挑眉。 “那也不能不让人说实话啊,再说我本也是个老实人,不是?” 元欢说这话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连一向自诩厚脸皮的彩彩都跟着替他不好意思。 还有一日便是冬日了,彩彩不知怎的有些提不起来精神,她恹恹的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床畔的挂饰。 这时,小龙堇被林野抱着来到她的屋前,轻轻的扣了扣门,奶声奶气的朝着屋内喊道:“娘亲,用晚膳了!”说完,嬉皮笑脸的对着林野的脑袋蹭了蹭,他一个小娃娃对即将到来的节日表现的还是很激动的。他听他的欢叔叔说,明日会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呢!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谁知莫彩彩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动静,林野皱了皱眉,他又敲了敲门,“彩彩?” 等了一会儿,屋里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林野抱着龙堇立刻推开门冲了进去。然而在他们冲进去后,看见的是莫彩彩呆巴巴的坐在床边望着他两。林野走上前,将龙堇放在她的身边,而后他抓起彩彩的手,担心的问道:“手怎的那么凉,你这是怎么回事?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喊元欢过来看看?” 彩彩抬起毫无焦距的眼睛看向和她说话的来人,微微的叹了口气,“我好冷。” 林野下意识的坐在了她的身边,将她揉进了怀里。小龙堇也学着林野的样子,伸出两条小胳膊抱住了莫彩彩。 莫彩彩感觉到来人的温暖,顺势的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了些那副温暖的胸膛。林野见状心中忧心不已,‘这可不像是平日活蹦乱跳的彩彩,她这是怎么了...’ “有何事,别自己扛着,你有我,有龙儿。”林野柔声的在彩彩耳边劝着,希望她不要假装坚强。 “嗯嗯嗯,娘亲,不要怕怕,龙儿保护你!”小龙堇有模有样的学着自家爹爹的神情动作,说着说着便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人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人家是堂堂男子汉!’ 像是被林野他们爷俩真挚的情感带动了,莫彩彩的眼里终于恢复了些许的神采,她瞥了一眼身边的一大一小,随即撇了撇嘴,哇啦一声,哭了出来。这哭的甚是突然了点,林野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龙堇这会儿倒是反应快,他一下就扑进了彩彩的怀里环着她的腰,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莫哭莫哭,龙儿在这里呢,娘亲乖乖。” 林野快速的回过神来,继而将怀里的人儿扶正坐好,他看着眼前的彩彩,小脸上尽是梨花带雨,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一般,疼的他直想吸气。林野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袖口给她擦了擦,并轻声说道:“若真有事,不便说,那就不要说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便是。” 莫彩彩听到这句话,眼泪掉的更多更快了,她哭的一抽一抽的看向林野,“小,小野,我,我没有那么脆,脆弱的,我,我只是,看着大家都可以高高兴兴的同家人在一起,我,我也想念我自己的亲人了,我,呜呜呜....” 原来如此啊,林野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他摸了摸彩彩的头,将她重新揉进怀里。“你既已经来到我们的世界,那么,我们这些人自然就是你最亲的人啊。如若以后有机会,我陪着你一起去找寻属于你那个世界的亲人,可好?”他断然是不会轻易对任何人做出任何承若的,这件事在这之前,他就想了很久了,那日在温泉池子,或许又是在更早的时候,在林野的心里早早的就对眼前的这个哭的像个小孩的女子,单方面的想着日后要跟她一同回去属于她的那个地方,去看看她的亲人,去获得他们的认同,这样她才能安心的与他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当然,这是彩彩不知道的,林野也没打算现在让她知道,再等等吧,现在他害怕说出来会让她感到无措。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也有令林野感到害怕感到没自信的事情。 “嗯...呜呜呜...嗯嗯...”莫彩彩一边哭一边回应林野,“可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他们喜欢在时空里到处旅行,所以,我,我都没有过过正儿八经的节日,呜呜呜...”每每想到这里,彩彩都觉着自己很是委屈,她为何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有亲人的照顾和疼爱,怎的她就非得碰到那么喜爱自由的亲人! “嗯,那我们就正儿八经的一起过冬日!”林野左右不知她的意思到底为何,他大概推断出彩彩的亲人并一定在同一个地方呆很久,而且彩彩从小就孤独惯了,对节日从来就没有特别感觉可言。细细想来,莫彩彩也算是个可怜的人儿,这也就不怪她做事总出人意外了。 两人又相拥了很久,直到一旁传来一声咕噜声。林野低头一看,是龙堇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小肚皮,小脸红通通的对他们说道:“爹爹,娘亲,龙儿应该是饿了,要不吃完了,你们再抱抱吧。” 小龙堇眨巴着他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彩彩急忙从林野的怀里挣脱出来而后跳下了床,穿上鞋子就一把抱过小龙堇跑走了。林野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逃吧,看你能逃到几时。’ 节日的气氛将整个王宫烘托的热闹非常,按照惯例,林肖贤邀请了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一起进宫来游玩赏景,还有在花园里举办的大型歌舞晚宴,最后还会有他带领着群臣极其宫里的所有人向上天跪拜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安康。 这日王宫的人会很多很杂乱,林野与林知二人都要在外围招待大臣以及各族王亲贵胄,他临走之前对元欢嘱咐道:“你今日哪里都不要去,看好了我儿子和彩彩,不要让他们乱跑,要是遇事了,记得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元欢直觉好笑的点点头应下了他,“你哟,我知道了便是。” 待林野走后,覃可可应邀也是进了宫的,不过覃相知道她与祈云殿的人交情甚好,便放她自由行动了。她这不,立刻就来了祈云殿找到元欢,两人相视着坏坏的一笑,晚上有好戏看咯... 第六十一章 异样的眼光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莫彩彩一手拉着龙堇一手拽着自己的裙角,小心翼翼地走在去往晚宴大殿的路上。位于二人身后的元欢见她的样子,颇感好奇,于是快走两步追上了他们,并关切的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衣服不合身?” “也不能算是衣服的问题,哎,我可真是失算了,明明早上的时候天还大好着,哪知现在都白雪昂昂了,你再瞅瞅我这一身长裙,这一路走来就差给这王宫大内扫雪了。” 莫彩彩撅了噘嘴,不甚感到一丝挫败感。 “哦?我怎的不这样觉着...”元欢无视了她那满脸的颓丧,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而后笑颜如花的对她说道:“就你现在的这幅模样,出尘如仙子,任这王宫里的任何一个美人都要逊色你几分啊。” 莫彩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虽说是朋友,但也不带这么夸的吧,我长什么样我自己能不知道吗,最多是可爱的吧,能和仙子相媲美?欢欢的嘴是越来越甜了,越来越会哄女人开心了...殊不知是不是同那林知待得久了...我估计是的,那可真要不得...’ 似是能明白彩彩望着他的眼神一般,他灿灿的笑了笑,兀自往旁边看了看。经他这么不经意的一看,方才发觉他们三人已经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里了。各家府上的公子小姐都有意无意间的将目光看向了他们这边,元欢这才发现自己今日没有将自己扮丑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举动。他再看向身边蹒跚前进的两人,好像对外界的眼光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下倒是让他对莫彩彩对别人漠视的境界之高很是钦佩。事实上却是,咱们的莫大姑娘正在暗自的发着瞅,她每走一步都心惊着,肉跳着。‘这破雪地也太滑了,难走死了...’ 白日里的王宫太阳明媚,风和日丽,临近夜幕,忽然就下起了大雪,没过一会儿,地上已铺满了厚厚的一层。宫里的宫人们都在为晚宴而忙碌着,根本无暇去处理地上的积雪。这不,苦的不是别人,苦的正是没有丝毫灵力傍身的莫彩彩。她见元欢在雪地里如履平地,那叫个羡慕啊。她低下头又看看身旁被她拉着的小龙堇,也是轻轻松松的走在雪地上,她就纳了闷了,小奶娃怎的还身怀灵力不成?彩彩决定不耻下问,于是她拉了拉元欢的衣角,轻声问道:“欢欢,为何龙儿同你一般,走起路来步履能如此轻快?” “你不知道?”元欢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是他娘亲呢,还是你自己每日锻炼他的,你居然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彩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莫名的看向元欢。 “唉,说你聪明,你有时候是真聪明,可说你笨,却也是丝毫没有说错的。你每日带着他跑步,他的体能堪比同龄的小娃娃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再说他原本就是龙族,体质方面本就与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们要练习很久的事情,他只要花费我们一半不到的时间就会超越我们了。” 元欢耐心的给彩彩解释了一番,随后他还摸了摸龙堇的脑袋,以示赞赏。龙堇笑嘻嘻的东张西望着,并没将二人的话听进去。 彩彩点了点头,原是如此啊,这就难怪了。 他们这一路走着,周边人的眼神就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他们走进了举办晚宴的大殿,跟着他们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进去。元欢潇洒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并以招牌式的笑容面对着各个王亲贵族投向他的目光。而他身边的彩彩却在进殿以后四处的张望起来,“你在看什么?” “可可啊!你可有见着可可?” “不曾。” 元欢回答的简洁明了,他见位于角落的一处位置比较安静,于是指引二人随他一起前往落座。彩彩未曾多想的跟着他走了过去。到达位置后,她脱下了白色的皮裘披风,理了理粉色的长裙,带着龙堇同元欢一道坐了下来。这会子她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这场盛大的晚宴上,行云流水般的丝竹声不绝于耳,更有席间筹光交错的人声,这大殿比她头一回进宫时见到的更加宽阔庞大,整体呈一个拱形,头顶上依然是颗颗硕大的明珠。她很是佩服这大殿的建造家,环顾一圈尽是一根木头柱子都没有,这样一来无论是坐在哪个方位的人都能看到中间被空置出来的用红毯铺垫出来的舞台。他们三人的位置在大殿的偏后一点点,抬眼向上望去,高与他们大概有四个台阶的样子,是一张金灿灿嵌满各类宝石的王座,很显然是给林肖贤准备的。而在他的右手边稍矮一点的台阶上的位置处,放置着一张翡翠环绕的椅子,彩彩估摸着应该是王后秦琴的座位。她顺着那张椅子往左边看去,是另一张看着还算是低调点儿的,由上好的梨花木制作出来的椅子,这恐怕就是大祭司的了。再接着往下看,下了一个台阶的左右两边各放置了三张座椅,这都不用想了,肯定是林野兄妹三人的位置,那另一边的呢?彩彩推了一把元欢,元欢看了看她,挑了一下眉毛,她向那个方向撅了噘嘴,元欢便向她指的方向看去,随后明了,说道:“覃相,可可,燕宏燕大将军。” “哦...那我们离他们还真是挺远的。”彩彩看了看他们三人的位置,又看了看上面,绝美的脸上尽是纠结。 元欢对她摇摇头,“你现在感觉到远,待会你可就能白为何我会选这么一个位置了,而且你会很感激我的选择!” 见元欢如此的自信,彩彩只好撇撇嘴不再多说什么。她见到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小点心了,都怪她刚刚只顾着看环境了,原来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呀。彩彩拿起一块看着相当不错的白色兔子状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恩,好吃!不愧是王家的厨子,做出来的甚是细腻软香,还有着一丝丝的甜味儿!’她又拿起一块,递给到龙堇手中,且对他说道:“快尝尝,娘亲认为此物好吃的紧。” 龙堇接过看了看,但始终没有吃。 彩彩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娘亲,这么可爱的兔兔,你怎的下得去口?你不是教育过龙堇,不可伤害小动物的吗?”小龙堇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略显尴尬的莫彩彩。 “它又不是真的,大不了我们不吃真兔兔不就行了,这只不过是人家厨子叔叔照着小兔兔的模样捏出来的糕点,来来来,你乖乖的先尝尝,娘亲给你保证,这绝不是真兔兔。” 再莫彩彩再三的解释下,龙堇鼓起勇气小小的咬了一小口,而后他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娘亲!这个好好吃唷!” “嘻嘻嘻,是吧,娘亲没骗你吧,来,我们再吃吃别的,你别把肚子吃饱了,待会还有好吃的呢!” “嗯嗯!龙儿都听娘亲的!” “甚乖,甚乖!” 元欢见母子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全是在研究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还有待会宴会开始之后会有更好吃得端上来...他在一旁默默的抚了抚额,‘我为何要答应林野照顾她们娘俩,这哪里需要我的照顾,她们吃得很是欢乐啊!林野可真是小看了她们两了...’林野那会儿出门前拉住他对他再三叮嘱,就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会刺激到她们母子,现在看来,真真是林野想多了。异样的眼光的确是有的,他从一进来就发现了已经坐在席间的各个大臣和王亲贵族,以及那些个家眷们都对他们三人投来了不少异样的眼光,然而我们这位莫大姑娘完全没把人家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跟他讨论一两句这大殿的装饰建筑。元欢忍不住好奇的低声对彩彩问道:“你真是没有感觉到他们都在看你吗?” 彩彩喝了一口水,将刚卡在喉咙处的糕点给咽了进去,而后顺了顺气,方才回道:“我有何好看的?我脸上又没刻字。” “噗嗤。”元欢一时不慎,听完彩彩的回应,尽然将刚喝进嘴里的水给喷了出来。彩彩忙不迭的往他边上移了移,一脸嫌弃的看向他:“你怎的那么不讲个人清洁?” 元欢捂着嘴,看向彩彩的眼睛里全是杀气。‘臭彩彩!’ 莫彩彩对他摆了摆手,慢慢的又靠了回去,“好了好了,本姑娘不嫌弃你就是,快快收起你那要命的眼神。都要吓坏我了...”不过她嘴上虽这么说着,手里动作却还是没有停下,她又挑了一块荔枝饼给龙堇递去,一大一小相吃甚欢的很。 元欢无奈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态,在一旁甚是无聊的看着他们吃东西。 此时的殿上,人潮攒动的更加密集了,宴会好似是即将拉开帷幕,侍女们已陆陆续续的将各个位置上的人引领着安排好了。就在这会儿,一道月牙白的清秀身影飘然靠近了莫彩彩三人的桌子。 第六十二章 出色如他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祈云殿的时候还看见覃可可上蹿下跳的帮她穿衣打扮,怎的他们出了门就不见可可的身影了,直到方才,头戴玉冠一身月牙白纱裙的覃可可突然间就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莫彩彩晃过神来后,招呼可可坐到她身边。可可今日的这身打扮十分的精干利索,不比她的抹胸长裙来的麻烦。只见她乐呵呵的三两步就跨过了元欢,径直落座在彩彩的身侧。其实他们的这张桌子还真是不算大,原本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奶娃就已是满员的状态了,现在再加上覃可可,总感觉他们这张桌子似乎有点不拥挤。不过聪明如元欢,他自然是不会将事实说出来的,只因他深知就旁边这两位姑娘,都是不把外人的眼光给放在眼里的主。 “你们坐的可够远的,我这刚进殿找了好一圈才终于找到你们啊!”覃可可一落座就开始嫌弃元欢找的位置。 元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咳咳,这位置我看着就很舒服啊。”说完话后的他顺便对可可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相撞的一瞬间,可可瞬时了然于心,便不再对‘位置’再有任何意见。 见可可很快就对位置的选择不再发表任何意见,莫彩彩甚是觉着没意思的,随口问她道:“刚才你跑哪去了?怎么都没见着你人?” “刚才我爹派人来叫我,我就先去他那儿了。” “哦,那你跑来我们这儿作甚,上面好像才是你坐的地方吧?快上去,快上去。” 彩彩一边手指着台阶的方向,一边对着可可挤眉弄眼。 “我不想坐那儿,坐那连吃东西都不能随心所欲!”覃可可票了一眼那个方向后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可你终究还是得坐过去的,哎,要不,你现在我们这儿垫吧两口?我发现这个挺好吃...” 元欢再次的抚了抚额头,我们的莫大姑娘拉着覃大小姐的手就开始显摆自己方才吃的东西哪些好吃哪些还算可以,他见可可好像是真饿了,彩彩拿什么给她,她都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幸好覃相还未来,要是给他看见覃大小姐这飒爽的吃相,怕是这**病又要犯了......’元欢边想边摇着手中扇子,正好挡住了他身旁正吃的不亦乐乎的二位姑娘。 覃可可就着茶刚把最后一块糕点送进嘴里,就听见有人尖着嗓子喊道:“吉时已到!恭迎大王,王后!”她赶忙拿衣袖匆匆的将嘴边的食渣抹掉,而后小声的对莫彩彩他们说道:“我先去那边了,待会找你们。”说完,只见她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莫彩彩与元欢互视一眼,随即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们将目光一起看向了大殿的门口,只见到林肖贤身穿玄黑色长袍,胸口至腰间都绣有金色祥龙云纹,他负手而立,凤眼生威,形貌潇洒,双鬓间不自藻饰,却以龙章凤姿,头角峥嵘。彩彩暗暗的想到,‘好一个天质自然的王者!’ 与林肖心并肩站着的王后秦琴今日却是一身,从未见她穿过的玄黑色宫装长裙,同林肖贤的一样,上面都有绣着祥云纹案,不过不是龙纹,而是从古至今就与龙之相配的悲天悯人的凤。王后秦琴本就是当年人族的第一美人,虽已不是豆蔻年华,但现在的她看起来更雍容华贵,且气质上优雅宛如内敛的蕙兰,眉眼间却又尽显妩媚娇丽。说她是人间尤物,也不为过。 殿中随着他们二人的到来,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皆站起身,弯下腰,对缓步走上台阶的大王以及王后行礼。 彩彩他们随波逐流的跟着大家一起对林肖贤二人施了一礼,但很快的,元欢就直起了身子,他原以为彩彩还在弯着腰,哪知他看见的尽是彩彩在悄悄的躲在众人身后与龙堇二人窃窃私语,讨论着下一步要不要喝点水果酿制的酒。 ‘果然不能对彩彩以常人的思维方式去审视...’元欢暗自总结了一番他对莫彩彩的认知。 在林肖贤与秦琴缓慢的登上他们的座位后,只听林肖贤满意的咧开嘴巴大声的笑了笑,随即才说道:“众卿平身,快请入座吧,今日本王本着与民同乐,大家就不要过于拘束了!” “多谢王上!王上万福!王后万福!” 众人低着头回应过后便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但是却没人敢去动桌上的食物和酒,他们都看向了王位上的林肖贤,等待着他下一句话的到来。这时,大殿上又走进来三个人。众人又齐齐的看向了他们。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着浅紫色长衫的林知,他的头发被金冠高高的竖起,更显得他的五官有菱有角,俊美非常。 彩彩这会儿听到隔壁桌某一大臣的女眷发出的啧啧声,她这才注意到原来是他们三人走进来了。于是她撇过林知,往他身后找去,终是在他身后见到了她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林野。今日的林野穿着的是她为他准备的衣衫。淡淡的蓝色长衫,加上林野那如雪般白皙的皮肤,衬的他整个人都不似凡间之人,他的目光不像林知那样的骄傲不可一世,他犀利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清冷的影子,可彩彩知晓在他眼底里藏着的是明朗,是能照耀她的和煦阳光。当彩彩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只听周边但凡是有女性家眷的大臣桌子传出的就不仅仅是啧啧声了,而是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有的女性家眷更是对自己家的父亲或者兄长悄声说道:“此生若是能嫁二殿下,那该有多好...” 彩彩听闻对着半空翻了个白眼,‘做梦!’她再将视线看向林野,只见他剑眉斜飞,气宇轩昂,目空一切的跟在林知身后,却并未往她们这边看来。莫彩彩在心里实实在在的将林野骂了一通,‘拽个什么劲儿,眼睛看那么高,就不怕摔个大马趴!’ 这会儿她的注意力移到了在林野身边的那道清秀可人的身影上,是那个一天到晚想弄死她的林湘三殿下。今日的她倒是素雅的很,只一身淡青色长裙,黑发随意的在身后绾了绾,漂亮的脸上也并未涂抹什么,看得出她天生丽质,小公主的气势也是普通女孩所不能比拟的。 三人将将入座后,众人又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位于台阶上方的林肖贤。 果不出其然的,林肖贤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殿中的众人,说道:“冬日乃是我人族最大的节日之一,是象征着亲人间团聚,永睦,象征着我们人族世代兴旺的节日!是我们人族祖先对来年的期许,对我们人族永远强盛的期许!来,大家与本王一同来举杯,共襄盛会!” 众人纷纷端起桌上早已被侍女方才默默沾满的酒杯,对着林肖贤的方向,一齐喝道:“祝福我人族世代兴旺!永远强盛!” “真不愧是领导者啊...几句话就说的他们热血沸腾。” 莫彩彩低下头往元欢身边靠了靠,与他小声嘀咕道:“你猜他们何时才吃自己面前的东西?我猜他们定然会吃不饱,晚上会去还要吃一顿夜宵。” “你就想着吃...大王方才那话,你倒是听进去几句?”元欢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指了指夹在他们中间的龙堇,“你看看人家小奶娃子,都比你听得认真!” 彩彩狐疑的低下头看了看龙堇,还真的如元欢说的那般,龙堇的一双小手交叉着放在自己面前,小脸上的表情也甚为严肃。她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龙儿,爷爷方才讲的话你可都听懂了?” 龙堇回过头来,看向彩彩,歪了歪脑袋说道:“懂了啊,娘亲没听懂吗?爹爹一直教育龙儿,长辈在说话时,要目不斜视,要认真的去听,如若有不懂的,也要在长辈讲完以后才能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龙儿刚才都听懂了呢。” “我家小龙儿真有礼貌!真乖!真聪明!”莫彩彩一脸自豪的将龙堇揉进了怀里,顺势还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大口。龙堇被她的举动逗乐了,笑呵呵的在彩彩怀里撒着娇玩。 周遭有不认识他们的人都将视线移到了他们身上,元欢感觉到有太多的目光后,便拉了拉彩彩的衣角,彩彩正和龙堇玩的兴起,对元欢的行为直接就给无视掉了。元欢无奈的朝着她翻了一记白眼,‘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 宴席已经开始,在宴席中央,是一个圆形的舞台,此时舞台上已有乐器在弹奏,而从殿外也慢慢走进来好几个身穿红色舞裙并且用面纱蒙着面的女子,她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她们信步来到舞台的中央,对着林肖贤先是弯了弯身,随即便翩翩起舞起来。莫彩彩望着她们美妙的舞姿,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本姑娘可以说是能文能武啊,可就是对这舞蹈怎么着都是望而兴叹的很。” “哦?居然还有你不擅长的?”元欢摇曳着扇子,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她。 莫彩彩点了点头,撇了撇嘴说道:“没办法,我打小就对跳舞提不起兴趣,干脆就放弃了对这项艺术的追求。舞蹈再美,也和我八竿子打不着。” “你别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以你身怀大轻功的架势,跳个舞对你来说,应甚是简单。”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跳舞是苦力活,你看看她们,扭动身姿,还要记各种动作,累都累死了,像我们这般坐在这里吃吃喝喝,不是更惬意吗!?” 元欢见莫彩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收回了刚想说出口的安慰语句,还是他想多了,莫彩彩怎的会因为不会跳舞而不开心呢... 第六十三章 形势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大殿中央是一个典型园型舞台,它距离地面有一个台阶的高度,四周皆都放置了大鼓,只见那些手持梅花的女子们各个都施展出了自己最妖娆的身姿,在这舞台上只为博得那高台之上她们的王上林肖贤一笑的表演。 酒足饭饱的莫彩彩托着腮看了会儿台面上的舞姿,还时不时同元欢打趣着谁好谁不好,其实她并不懂的跳的好与坏,她只关心那人入不入她的眼而已。不过她看身边的元欢元公子好像是能看的明白的,因为彩彩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欣赏”。 由于他们坐的离可可他们实在是太远,莫彩彩想找可可说说话都不行,那就更别提林野了,以她两之间搁着十来张桌子的距离,连想要看上林野一眼,彩彩都要将身子直直的坐起才能勉勉强强的够着瞄一下。她几次三番这样做,一旁的元欢笑话她道:“若是不舍,为何不直接与他坐在一起。” “你很奇怪哎,不是你拉着我坐在这里的嘛...”莫彩彩斜斜的看了一眼元欢,眼里尽是“明知故问”四个字。 元欢耸了耸肩,指着林野的方向对彩彩悄声说道:“不是我不让你坐那儿,你看看那上面都是些什么人物,先不说大王,我先给你分析分析王后秦琴,她素来爱子心切的很。她若是得知你与她最心爱的儿子有不同于寻常的关系,她岂会还对你那般客气了?” 彩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王家关系一向如此,只要你与他们有了切身的联系,那你在他们心中可就不可能再像你想象中那样简单轻松了。” 眼见莫彩彩并没有被感情弄的失去理智,元欢轻飘飘的叹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们再看看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大祭司,你觉着他能带多久那样的‘面具’?龙儿年纪还小,我估摸就在这一两天内,心修必定会恢复到之前那般,一旦等他清醒,再想起这些日子他的那些个表现,你说小龙儿会不会被他视为眼中钉?” “他若敢动龙儿,我要他的命。”莫彩彩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她并没有杀过任何人,也没有动过要杀了谁的念头,在她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可龙儿现在是她的宝贝,他既然喊她一声娘亲,那她自是会全力护他周全的。 “好了,我又没说心修会立刻与我们作对。莫要动怒。”元欢知道龙堇是彩彩的逆鳞,便不再往那方面多说,他又指了指林知三兄妹的方向,说道:“他们三个其中必定有一个是要在未来继承大统的,现在的朝堂上已经开始分队站立了,林野没同你说过吧,他们三个人从小就是按未来的储君规格而教育的,在这点上我也很是钦佩林肖贤啊,他并没特别偏爱哪一个,放着让他们公平竞争。可你的出现,好像打破了这本来平整的局面。林知虽是大王子,人也是聪明人,不过他并没有林野思虑周到,总是会差那么一点儿。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林野一直被灵力没法突破而伤神,所以那时候大家更偏向林知一些。可因你的到来,给林野站队的人又多了起来。再说说三殿下林湘,你可千万别小看了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心机不可谓不深啊...”讲到这儿,元欢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想到了那次送林湘回宫,被留在那吃饭而被他无意中发现的事情。彩彩听得正起劲儿,见他突然不说了,随即用胳膊推了推他。 元欢回过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她是王后与王上视为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本来是没有什么竞争能力的,可又因你的出现,有些人自然也会将目光看向了她。” “你这话不对啊,难道你们这儿还时新女子做王?可是按你们这儿的规矩,女子不该是养在深闺的吗?” “平民的世界的确如此,可这是哪儿啊,这是王家,再说我们人族自古以来都是有女君的,女子当王,又有何不可了?我说,彩彩啊,你可不像那么古板守旧之人啊。” 被元欢那么一怼,彩彩这才意识到在自己的认知里,一直将这个世界当成了儿时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古代。事实不然,这儿的人比她那个世界的历史长河中的古代人要开放许多许多。 “想不到啊,我尽然成了改变人族未来的关键?!”莫彩彩大言不惭的道出自己的心里话,元欢抖了抖激灵,“你可快别把这话挂嘴上,小心着祸从口出。” “哦,好吧,我低调点就是...” 二人絮絮叨叨的就聊了一会儿,直到听见王座的方向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是覃相开口了。只见他缓缓走到林肖贤跟前的台阶上,躬了躬身后说道:“王上,微臣替覃可可来求一只独舞,献给陛下,王后娘娘。” “哦?甚好甚好啊,哈哈哈,可可真是有心了。”林肖贤笑咪咪的点头应允,并要求覃可可立刻献上。 覃相领了王命后,转过身对在位置等待已经的覃可可点了点了。覃可可笑嘻嘻的站起身,走到父亲边上,对林肖贤躬了躬身,并且说道:“王上,可可的舞还需一位乐师,还请王上允许我们下去准备一番。” 林肖贤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今日本就是个大好的日子,他的心情也特别的好。 可可随即往台阶下方走去,在走过林知身边的时候,她朝着他迅速的眨了眨眼,林知心领神会的微微的点了点头。见林知已经知晓,她带着微笑安心的往她要去的方向走去。 “你们在搞什么鬼?” 林野端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并无意间看向林知,对他问道。 林知撇撇嘴,拿起一个红透了樱桃放进嘴里,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林野见他不愿说,便自顾自的喝起酒来,不再和他多话。 坐在林野身旁的林湘,看了一眼她的两个哥哥,觉着没多大意思,又将目光看向了席间,她的眼睛扫过许多人,却没找到她想找到的那个人。‘不是说来了吗,坐哪儿去了呢...’ 莫彩彩同元欢二人听见可可要跳舞,自然都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舞台之上。正当他们在极力寻找着即将要跳舞的人儿之际,覃可可蹦蹦跶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顺手还拉起了莫彩彩,彩彩愣愣的看着她,问道:“可可?你这是紧张了?想我来抱抱你?” “自然不是,是想让你为我伴奏!” 可可一拍莫彩彩的肩膀,不知是这话还是这个动作,莫彩彩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不是元欢及时扶住,她就要跌倒在别人的席面上了。覃可可见状,赶忙上前将她拉走带离了位置。元欢抱起龙堇紧紧跟随其后,没有人看见他的脸上露出的一丝坏笑。 将彩彩带到大殿里专门为舞者们准备的休息的地方后,可可这才松开她的手对她说道:“我这舞,真的是缺你不可。你断不能让我在那些王宫大臣们还有他们的女眷面前丢人啊。” 说完后,覃可可满脸委屈且双手合十的对着彩彩鞠了鞠躬,彩彩急忙闪开了去,“我又没死,你对我鞠躬作甚?!还有,谁跟你说我会乐器的?我不会啊,我上去只会害你更加丢人!” 然而覃可可并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只一味的求她道:“你若真当我是你的好姐妹,又岂有见死不救的理?我可是同那林知打了赌的,要是我今日能在这殿上获得满席面的掌声以及大王亲手的赏赐,那他可是要无条件的答应我十个要求的!我不在乎赏赐不在乎掌声,我只要林知的十个条件!好彩彩,帮帮我,帮帮我吧...” “哎呦,不是我不想帮你,可,可是,我真的不会啊,古琴古筝,我真的一窍不通...要不....”莫彩彩正巧看到元欢走了进来,她立马把可可推到了元欢身旁,一脸谄媚的说道:“你快看看这是谁,鼎鼎大名的元公子啊,就他这幅让人垂涎三尺的小模样,都不用给你伴奏了,往那里一站,你肯定能获得满堂喝彩!” 元欢好气又好笑的放下怀中的龙堇,让他自己先在这里面玩会儿。龙堇看到满屋子的新奇玩意,顿时撒开了腿玩去了。元欢这才朝着莫彩彩呸了一声,说道:“啊呸,可可要的是伴奏,又不是招牌,你别想拉我给你垫背,本公子不是那种人。” “就是就是,莫彩彩,这回你可不能不帮我啊,你看我覃可可是没事求着你玩的人吗?” 覃可可佯装生气的将身子转到一边,随后又跟着哀怨的对彩彩看了一眼。彩彩扯了扯嘴角,她这来参加盛宴倒真是来错了,竟给自己添麻烦来了嘛...哎,不帮肯定不可能啊,谁让覃可可那小眼神看得她如此的良心不安呢。 “好,祖宗,我帮你就是!” 听见彩彩一口应下,覃可可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而后一把抱住彩彩,用十分感激的口吻说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彩彩!你真好!若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哟...彩彩...你说你怎么能那么好呢...” 在一旁的元欢硬生生被覃可可的肉麻话给弄的恶心到了,他忙不迭的顺了顺自己的气。 “行了行了,你的那些甜汤还是留着喂林知吧,他肯定爱喝。”莫彩彩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可可,接着她严肃的问她道:“你跳什么舞?需要什么样的伴奏?” 第六十四章 曼妙的舞姿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覃可可半是祈求半是威胁的情况下,莫彩彩只好应下了她,可可高兴之且大致的将自己要跳的雪与莫彩彩说了说,彩彩皱了皱眉,不是她没文化,而是她真的听不懂……于是她赶紧向元欢求救:“能给解释一下不?” “你理解成侠之大者,皆为江湖即可。”元欢笑着给她指点迷津,依照他对彩彩的了解,但凡点一下,她应该就能明白成自己的意思了。 彩彩思量了一会儿,在心里大概谱了一下该用什么样的音乐来搭配可可的舞姿。于是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覃可可与元欢二人,二人听后皆是一惊,他们都未曾想到莫彩彩真的通音律…见二人的神色,彩彩便知他们在想什么,她没好气的说道:“怎的,我不会跳舞还不能不会音律啊?瞧你们这看不上我的样子,待会就让你们吓掉下巴!” “我们拭目以待咯。”元欢与可可默契的一起对她说到。 大殿之上,王上林肖贤端坐在宝座之上,王后秦琴则在他身侧亲自为他布菜,林肖贤温柔的握了握她忙碌的纤纤玉手,并对她说道:“琴琴,让下人们来吧,开席到现在,本王也没见你吃过几口,可是这菜不合你胃口?” “哪能呢,这菜式综合了大家的口味,做的十分精致呢。”秦琴抿嘴笑了笑,凑到林肖贤耳边,红着脸低声说道:“不过琴琴近日觉着自己腰围好似粗了一点儿,想着晚膳就尽量不吃了,这不,看着满桌的美味,只能瞅瞅,不敢贪嘴,呵呵呵。” 林肖贤听完,哎了一声,立刻反驳道:“可别瞎说,你就是太瘦了!赶紧给本王多吃些,本王就爱看你胖的样子。再说,我的琴琴根本就不胖!” “哎唷,不行不行,冬日过完没多久就要开春了,那时候穿衣打扮可就遮不住身材了,王上可别想再劝我,琴琴已然决定。” 见秦琴俏丽的脸蛋上写满了倔强,林肖贤只好住了口,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让步,在他心里什么样的秦琴都是完美的。他趁着秦琴在给他倒酒时,转过脸对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快去给王后单独准备一盅红枣人参汤来,快。” 侍女连连点头,并很快退了下去。 其实秦琴听到了林肖贤对那侍女说的话,但她却没有出声阻止。他爱护她,她又岂会不知,有这样的男人爱她怜她,她还作什么... 王上与王后的恩爱堪称是人族夫妻的典范,大殿之上的大臣以及家眷们都习以为常的看在了眼里,各自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点羡慕。离他们最近的几人也都被他们时时刻刻的恩爱给感染到了,林湘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拍了拍林野和林知的桌子,说道:“哥哥们,这杯湘儿敬你们,为我们的父王和母后干杯!” “好湘儿,来!”林知端起酒杯率先与林湘的,碰撞了一下。随即他看向还未有动作的林野,“老二,举杯啊。发什么呆?” 林野是将林肖贤和秦琴的对话都听到耳朵里的,他这会还有些恍惚,被林知一捣乱,顿时回了神来,他笑了笑举起酒杯,与他们二人的碰在了一起。“为父王和母后!” 林知和林湘也笑着一同说道:“为父王和母后!” 说完后,三人一齐将杯中的酒饮了个干净。 “你说说,如他们这般友爱不分彼此的兄妹,算不算的上是我们人族之大幸?哈哈哈..”脸颊微红的燕大将军单手撑在覃相的肩膀上,看着林野他们互相敬酒的样式,低声附耳到。 与林野三人面对面而坐的是大将军燕宏以及覃相父女三人,只不过覃可可暂时不在位置上,燕宏为与覃域拉近彼此的距离特意坐在了可可坐的地方。覃域见他微醺,便与他又碰了碰酒杯,笑意吟吟的回道:“即是我人族之幸,那你喝成这幅德行,是作甚?” “哎...你这人,既已心知,又何必要讲出口...” 也是幸好他们二人的位置在高台之上,下面的人并未能将此刻含羞带臊的燕宏与在战场之上雄震八方的威武大将军两相比较。只见他本就因喝了酒而泛红的脸,现在是越来越红。说来也是奇怪,燕宏一个武将,即使常年在外奔波杀戮,他的脸却是白皙光滑的,长相也是颇为秀气,与覃域相比,到是比他还来得更像文臣。覃域与燕宏都是从儿时起就一直陪伴在林肖贤身边的书伴,三人之间的感情甚至比他自己的亲兄弟还要亲。不过他们二人也颇为争气的很,昔日魔族在人族边境时不时的就来犯上一犯,多亏了覃燕二人一个足智多谋,一个带兵如神,将魔族人打的连连败退,边境上的百姓们对他们都十分的感恩戴德。而后林肖贤逐渐稳固王位,自然而然的覃燕二人在这朝堂之上有了一席之地。两人尽心尽力的辅佐着他,这些年人族的安稳富硕绝对是离不开他们的付出的。他们今日能够坐在这群臣之上,那也是实至名归。 “行,不说。宏弟啊,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家室了。你看我家可可都是要成亲的年纪了哟,等她有了孩子,你可是爷爷辈咯。哈哈哈哈...”覃域其实并不想覃可可这么早就出嫁,他这么说也只是想催一催他那至今还孤家寡人的燕宏大兄弟。 燕宏放下手中的酒杯,将脸撇了过去,在覃域看不见的方向,默默的将有些微微湿润的眼眶,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或许是酒精的作用,燕宏极力控制的情感差一点就在覃域面前表露无疑了。“世人皆知我以国事为重,什么家室不家室的,我燕宏可一点都不在乎......” 听着他讲出那么违心的话,覃域无奈至极的摇了摇头,他何尝不知眼前这位的心事,不过...唉,何其哀哉。算了,与其哭着喝不如笑着醉。覃域暗自甩掉了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包袱,招呼一旁的侍女再去拿上一壶酒来。“好弟弟,今日为兄就陪你一醉解千愁!” “酒逢知己千杯少!哈哈哈哈..” 二人豪迈的将杯中之酒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而后相视一笑,接着又是一杯。 冷眼旁观着他们一举一动的心宿此刻正在给自己的父亲倒酒,他们父女两虽与王室和大将军,以及丞相一同坐在这高台之上,可人家那边其乐融融的令人称羡,而他们这边却一直未有什么互动的情况出现。她的父亲今日不知怎的,方才进入大殿之时还好好的,嘱咐她放松心情,好好地玩。哪知就刚刚欣赏完第一支舞以后,她这位父亲大人的脸就变了。像是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不再对她和颜悦色,不再关心她今日的菜肴可合胃口。心宿悄悄的抬眼看了看心修,只见心修的眉头皱的很紧,脸上的寒意也是不比外面的天气少。‘父亲这是怎么了?’心宿想问,却又不敢在心修面前提出这个疑问。于是他们又恢复的和往常一样,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冷意逼人。 其实此时在心修的心里,温着一团怒火。他克制着且冷着一张脸看着大殿之上前来参加盛宴的大臣们,每一个人的座位他都不曾看漏。 席间的大臣们有的在互相寒暄,有的在极力推荐自己家的闺女,有的则在说着一些八卦,好不热闹。然而就在大家把酒言欢之际,从殿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笛声,众人纷纷向着大殿门口的方向看去。就连坐在高台之上的几人也都看向了那里。 只见万般优雅,俊美无涛的元欢吹着玉笛缓步走进殿中,那悠扬青脆的笛声就是从他那儿传出来的。殿上的众人都被他给吸引去了目光,特别是女眷们齐齐的对着他双眼放光。 元欢摈弃外界的一切干扰,专心的吹奏着笛子,并一路走到了殿中央的舞台之上。他的衣炔飘飘,无风自动的墨一般的黑发只系了一根白色的发带便随意散在了身后。他的眼睛像是星河般闪烁着点点金亮,公子如玉,理应这般。 当笛声吹奏到激情高昂时,一道月牙白的身影略过众人的视线,飘然落在了元欢的身侧。她用面纱蒙住了半张清丽无比的脸,只露出一双灵动如鹿的双眸,她摇曳身姿,随着元欢的笛声骤然急转急,只见她以右足为轴,轻疏长袖,娇躯随之旋转,且越转越快,忽然间自地向上翩翩飞起。接着笛声转而如潺潺流水般轻快,飞起的人儿轻盈优美的落到地面,而自她身上却是不断的飘落下来无数娇艳的花瓣,沁人肺腑的花香自舞台中央四处散开,令众人为其迷醉。宽阔的广袖一开一合间,尽显舞台上人儿的仪态万千。殊不知,高台之上已有人为她倾倒了一整颗心。 就在众人以为只有两人的舞蹈,已经是惊为天人的杰作了。且不知,这会儿大殿外接着传来一句宛如天籁般的歌声。大家好奇的又将视线移到了大殿门边,只见一身穿粉色长裙的人儿同样蒙着面纱,一边唱着歌一边走入了殿内。这时的笛声已渐入迂回之中,而歌声也随之天阔云舒,海平浪静,再一听去,只觉心胸开阔欲罢不能已。再看那舞姿更是舞出了风拂杨柳之势。大殿之上不再有人说话,大家都被这三人深深的带进了他们营造出来的氛围里面。 第六十五章 惊艳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一席酒足半人熏, 满面长襟, 不诉离殇, 愿君醉笑千场, 剑指逍遥去, 沉寂山恨意, 纵使他人忘我, 倚天云端, 繁华笙歌默默。 自那日在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面前,莫彩彩唱出了这首百转千回,快意江湖的歌以后,很快就被大家口耳传唱,甚至是在王城的大街小巷,农间做活的普通百姓都能哼出一两句来。坊间传闻,那日有一不若凡尘的姑娘刚一开嗓,就惹得众人为其倾倒,大殿下和二殿下皆都看傻了眼。一曲结束,大家都还沉浸在其意境里,久久不能出来,堪堪是余音能绕梁三日而不自知。 然而当事人却不是那么想的,她这被迫出来唱歌的,唱完后只觉心里终于撩下了一块大石头。当时的莫彩彩与元欢,可可两人配合默契,三个人一个伴奏,一个唱歌,一个伴舞。终归是将在场的大臣以及家眷们都看的楞了神,听的入了迷。直到他们三人表演结束,都为曾听见一个掌声。 面纱下的彩彩狠狠地瞪了一眼覃可可,‘你看你看,丢人了吧?!’ ‘不可能!我们的表演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你再等等,再等等。’覃可可以眼神加挑来挑去眉毛示意彩彩莫急。 就在彩彩预备好等着被众人嘲笑之际,“啪啪啪”,响亮的掌声从高台之上传来,他们三人一齐向那儿看去,鼓掌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知。他忘乎所以的站起身使劲的双手互相拍着。并且口中大喊道:“跳的好,唱得好,好好!好!” 众人皆被他的行为惊醒了,不一会儿大殿之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就连一直端坐于王座上的林肖贤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拍起了手。 覃可可被林知行动逗笑了,她笑意吟吟的用胳膊捣了捣莫彩彩,小声说道:“彩彩,你唱的真的太好听了!我都被感动坏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嘻嘻。”莫彩彩并不谦虚的点点头。她下意识的看向林野,只见林野此时也正在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虽说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那并不妨碍林野眼神里对彩彩的肯定和另一种复杂的感情。 “好,极好!覃相啊,还是你生养的好啊,这覃可可,可是要比本王的几个儿女可人啊!有女如此,可把你乐坏了唷!”林肖贤当着群臣的面,对覃域毫无保留的夸赞到。 覃域急忙起身,对林肖贤躬了躬身后说道:“王上缪赞,小女岂能与几位殿下相比,小女不过是献丑,献丑罢了。” “哎,不要盲目谦虚,本王就是看可可好,跳的极好!要是本王能有这么一个儿媳,那这福分可是天大的啊...啊哈哈哈...” 林肖贤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使的殿上原本还闹腾腾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见本来脸上还挂着笑意的覃相整个人僵了一僵,还是一旁微醺的燕宏机警的替他开了口,“王上,依微臣之愚见,可可小姐表演的是着实不错,但那唱歌的以及伴奏的二位也都是十分的惊艳啊!微臣一届莽夫都能听出此曲中的淋漓畅快的江湖豪意,真真是令人回味。” “嗯,本王与燕大将军同感啊。”林肖贤赞同的点了点头,并对着舞台上的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上来。” 元欢见覃可可和她父亲一样呆愣在原地,一步并做两步的走上前与她站在了一起,莫彩彩也同样的站在了她的身侧,两人夹着可可一同往前走去。在这期间,元欢尽量放低了声音对可可说道:“莫要乱想,我与彩彩都是你的人。” 可可抬起双眸看了一眼元欢,微微的点了点头。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高台之上,在林野他们那一台阶上停下。 届时,元欢领着她们二人齐齐的向林肖贤以及秦琴弯了弯身,行了一礼。 “元公子,本王今日才得知你不仅医术非凡,连笛子吹得都出神入化。”林肖贤对元欢一向另眼相待,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并非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夫,定然还有其他是他并不知晓的。 元欢单独的对林肖贤再次躬了躬身,他挂上了以往的招牌笑容,说道:“王上,元欢刚刚在您面前献拙了,还请您莫要放在心上,看过即可。” 面对元欢的谦逊有度,林肖贤甚是满意的朝他挥挥手,“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明明就是很出色的表演,呵呵呵,都是我们人族的佼佼者啊...还有可可,本王怎的不知一向只会摆弄药草的相府大小姐原来还会跳这么赏心悦目的舞,简直是太让本王惊喜了!” “可可让王上见笑了!”覃可可红着一张脸对林肖贤躬了躬身。她这脸红且不是因为林肖贤的几句夸赞,而是她在不经意看见林知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这才憋的满脸涨红... 林肖贤似乎并没有想要去提及莫彩彩的意思,他见侍女已经将为了秦琴而准备的参汤端来,他立刻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看着秦琴喝汤的这件事上。 莫彩彩在此期间一直将脑袋低着,她与可可的面纱都还未摘掉,林野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微微的焦急。‘所有人都在夸可可和元欢,可还未有人提到彩彩,小东西的心里会不会难过...’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在林肖贤不再搭理他们之后,元欢三人的处境除了可可有爹爹拉至入席,他们二人皆是站在了台阶上显得颇为尴尬。林野突的一下站起,林知都还未来得及拉住他,只见他已走到莫彩彩的身边。 “彩彩。”只听他唤了一声莫彩彩,便直接拉着她做到了他的位置上。林知见状,叹了一口气,他也站起了身,走到元欢身旁,笑着对他说道:“我可没有见色忘义哟。走,喝酒去。” 元欢无奈的笑笑,随即跟他一起入了他的座位。 林肖贤的眼睛随意的向他们看去,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他岂会不知林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件事他还需再想想,再想想。 大祭司这边仍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此时的心宿心里和开了锅的热油一般,已然将自己快要烧成灰烬了,但她看的出大王林肖贤对他们的默许,那么她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再观心修,他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没有喜悦没有愤怒,心宿甚至觉着他会不会被人点了穴了,刚才的演出连她看着都有些痴迷了,怎么心修仍旧无动于衷的一动未动。 林野看了看彩彩,在桌子底下悄悄的将她的小手包进了自己的手心里,彩彩抬起头看看他,努了努面纱下的嘴巴,开口道:“我可以摘面纱了吗,干死我了。” “笨蛋,怎么不早些说。”林野轻柔的斥了一声,并立刻将她的面纱扯开了去。 在面纱掉落的瞬间,林野怔了一怔,他有些后悔了,想立刻将面纱重新给彩彩带上。原是彩彩在表演之前,可可说远地方的根本看不清台上的人的模样,让她待着别动,给她再化化妆。彩彩则认为很是多余,他们都带着面纱呢,这化了人家也看不见啊。可是拗不过覃可可,只好任由她在那捣鼓。她也没来得及看上自己一眼,就被催促着上了台去。在准备的时候,只听到龙堇的一声“哇!”,她还在心里琢磨,不会是可可将她化丑了吧,还将龙儿给吓着了... 离着彩彩最近的一个台阶下的大臣家的子嗣,再看见她面纱下真容后,不可自已的叫了一声,“仙女莫过于此啊!” 听到这句话的众人,纷纷看向了林野他们。林肖贤皱着眉,也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去。 彩彩身着的仍是那件粉色的长裙,她在登台之前依着可可所言脱下了碍事的白色皮裘,可可说那件皮裘将她的灵气都遮住了,甚是不好。她被这么一挑唆,好像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于是就脱了去。可可又说她妆发不适合这首歌,又不知在哪找到一个红色的发带,将她的长发在中间挑起绑成了一小髻,并用红色的发带加以点缀。她并不知的是,红色更加衬着她皓肤如玉,面若凝脂,再加上可可为她化的妆,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唇如点樱,眉若墨画,双目晶晶,神如秋水,说不出的柔美细腻。原来的彩彩不加修饰已然是美人,现在略加打扮以后,怕只要是个人都会对她另眼相望,如此出尘脱俗,美的不可方物。 身为当事之人的莫彩彩蹙了蹙秀眉,她迟疑得看了一眼林野,脸上写满了问号,“他们在看什么?” 林野没好气的将身体转过来,将众人的视线遮挡了大半。“你管他们看什么,口不干吗,赶紧喝你的水。” “哈哈哈,老二,瞧你小气那样,彩彩好看还不让人看啊!她都没说什么,你挡什么挡?”林知在一旁不嫌事多的插嘴到。 元欢则是端端的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小小的抿了一口。他自是在这之前就看见过了上了妆的彩彩,现在的他能把持住自己不往他们的方向看,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啊。 “林知你给我闭嘴。” 听出林野口气中的愠怒,林知的心情更是好了不少,他起身绕过林野,一屁股坐在了莫彩彩的旁边,巧笑着说道:“宛若天仙的莫姑娘啊,今晚可否赏光与本殿下一起秉烛夜谈啊?” “滚。” 林野眼泛寒意的低低地对林知说道:“莫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莫彩彩扶了扶额,她想喝口水而已,怎么那么难。于是她看向覃可可这个罪魁祸首,只见可可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居然闷着头在苦吃桌子上的菜肴。‘好,覃可可,我记下了...’ 第六十六章 小插曲“赐婚”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传闻中的二殿下是杀伐果断说一不二且高高在上的,但经冬日宴上那一出后,大家对他的印象稍稍改变了那么一丝丝。 继林知极不要脸的调戏之后,在大殿之上居然还有更没有眼力见的人。只见那人头戴玉冠,长相颇为俊朗,一身紫衣华服。他屈身向前朝着林肖贤就是一拜,并说道:“求王上赐婚!” 林肖贤讶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赐什么婚?” 殿上众人也都好奇的看着他,想着他这是要娶哪家小姐,还得要王上赐婚不可。 “是,是二殿下身边的那位姑娘。” 这话从那人口中刚刚说出,只听得殿中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接着大家都小声的议论开来,最多的声音是骂那人不知好歹,二殿下的人也敢明抢,怕是活腻了。 那人的脸色并未看见多少的恐惧之色,仍然一副淡定模样。可他那藏在袖中不停抖动的双手已然出卖了他现在十分紧张的心情。 林肖贤随手敲了敲桌子,殿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是哪位爱卿家的,本王怎么没见过你?” “回王上,小人是工部侍郎李冒之子,李博文。” “哦,原来是李爱卿家的啊,李爱卿,李冒?人呢?” 林肖贤在人群里看了看,平日里倒是对李冒很是有印象的,今日殿中的人太多,愣是找不着了。 这会儿,一个瘦巴巴的中年人从人群中站了起身,走到李博文旁边,颤颤巍巍的朝着林肖贤跪了下来,一边回答还一边在用衣袖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这天气并不止于让人发汗,估摸着是他没能阻止他的儿子出来请求赐婚,给吓的冷汗直流。 “王,王,王上,微臣李冒在这儿。” “爱卿,别紧张,别紧张。你儿子这是给自己求婚呢,你应该高兴才是。你有个很有主见的孩子啊。” 林肖贤此话自己讲出来并不觉着哪里吓人,但听在李冒以及其他人耳中便是换了另一种意思,‘本王儿子的人也是你儿子能觊觎的?!’ 李冒本就干瘦的身材这会就跟被大风吹着里一般,跪在那里抖得厉害。而一旁的李博文还在佯装坚挺的将脖颈抬的很高很高。 他自己原本就没指望过他爹能帮他,当他看见莫彩彩从殿外走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此女娶回家去,让她天天给他唱歌听。 众人偷偷的将视线转移到了高台上的林野那边,他们想看看二殿下对这个李博文求亲会有个什么样的反应。结果让他们失望的是,林野并未给出任何回应,他还是一直在给身旁的姑娘剥水果吃。 倒是大殿下林知一脸玩味的看了一眼殿中一跪一站的父子两,他邪魅的一笑,对林肖贤说道:“父王,莫姑娘暂且还未嫁人,儿臣见那李博文也是一表人才,莫不如父王给做个现成的媒人,莫姑娘是我们的贵客,自然不能亏待了去的。” 林野和莫彩彩在听完林知的话后,默契的一同向他递了一记眼刀。 “这,可,可是...”林肖贤略带犹疑的看了看林知,便又看向了林野,“林野,莫姑娘是你带回来的贵客,也一直住在你的祈云殿,这李博文请求赐婚了,你觉着呢?”林肖贤心知莫彩彩与林野的关系匪浅,但怎么说林野也是他最为看中的王子,而莫彩彩却是来路尚且不清不楚,且身份很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这样的姑娘放在林野身边,他这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的。 在听到林肖贤的发问后,林野先是将方才剥好的橘子轻柔的喂进了彩彩的口中,看见彩彩吃进去后,他才满意的站起身来,朝着林肖贤躬了躬身,说道:“回禀父王,彩彩是儿臣的客人,但儿臣并不能代替她决定任何事。” 众人皆是一疑,二殿下怎的没有认莫姑娘是他的人。 “哦?这样的话,那莫姑娘,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莫彩彩嚼完了口中的橘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她不知是不是自己不胜酒力,现下的她尽感到有一些些晕眩。刚才让林野给她剥个橘子吃,也是想为了解解酒。 “小女不才,倒是让王上费心了,不过是小女的父母皆不在身边,嫁娶之事恐怕只小女一人是断断不敢随意做主的,还望这位李公子海涵,您高看小女了。”莫彩彩的一席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李博文还想说些什么,他身旁跪着的老父亲早已不自觉的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打住,切莫再要妄言。 “嗯,这倒也是,李博文啊,你可听清了,着实是人家父母不在身边,这等婚姻大事,又岂能是自己做主的,即使是本王赐婚,那也得征求他人愿意可否,你说是与不是?”林肖贤其实也不想让莫彩彩随意的嫁人,他打心眼里还是挺喜欢这姑娘的,这姑娘给他的奇迹甚多,若是让他再考量考量,莫彩彩真的是对林野只好不坏,那么成全了他两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哪知这李博文一根筋的很,他听莫彩彩这么一说,倒是觉着自己甚有希望,他直接对着彩彩弯了弯身,十分诚恳的说道:“莫姑娘,今日乃是冬日,齐家欢聚之日,若你觉着一人甚苦,博文愿意陪你...”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野打断了,他生硬的瞟了一眼台阶下方的李博文,冷意森然的说道:“莫不是李公子耳力欠佳,方才父王的话,是没有听进去还是什么?” “不不不是,小儿听进去了,听进去了。”李冒陡然站起一把拉住李博文的胳膊,拉着他先向着林肖贤躬了躬身,“微臣现在就带小儿回去,小儿怕是刚刚在席间喝多了,一时时态,还望王上和二殿下莫要怪罪。”说完又向林野的方向躬了躬身。 见李冒战战兢兢的模样,林肖贤随即挥了挥手,“那就先回去吧,回去好好醒醒酒。” “是是是,微臣告退。” 李冒拉着李博文便往殿外走去,李博文在退到殿外之前,又定定的往莫彩彩看去,但他看到的却是令他心碎了无痕的一个画面,他见到莫彩彩扒拉着林野的衣袖,整个人都快靠在了林野的身上。李博文伤心的摇了摇头,随着父亲出了大殿。 此事也算是冬日盛宴中的一个不小不大的插曲,林肖贤招呼众人继续吃吃喝喝,不要拘束,他自己也转过脸和秦琴小声嘀咕起什么来。秦琴被他逗得一会发笑,一会儿又举起纤细白嫩的手作势要打他两下,二人忘乎所以的甚是恩爱。 “小野,刚刚是不是有人要娶我来着?”莫彩彩这下可以确定自己真的是喝醉了,她在唱歌之前和元欢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的可不少呢。现在酒劲上来了,她头晕晕的靠向身边之人,一双手胡乱的在那人胸前挠着。 林野抓住她的手并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他把她抱坐在自己身旁,用低沉的嗓音问道:“头晕?喝了多少?” 刚才那一幕,林野是预料到的,就凭彩彩今日这一惊艳亮相,如若是没有人出来求亲,他倒是怀疑了他们看人的眼光。可那人的话仍是很让他感觉到了不开心,王宫上下谁人不知莫彩彩是二殿下林野的女人。‘哼,很好嘛,李博文,不错,不错...’他那嘴角噙着的一抹阴森森的笑,正巧让坐在他斜对面的覃可可看了个正着,可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她心想,‘老二那是什么鬼笑容,森的慌,森的慌。’ 其实元欢也刚好转过身看见了林野的表情,他内心底也是抖了一抖,不过表面仍旧是毫无波澜的坐着。 “今日这席面上的酒楞不是什么烈性酒,你还害怕这酒能将你的心上人给伤了去?” 林知撇撇嘴,甚是看不惯林野如此温柔造作的样子。 “你一个酒鬼有何资格说这些。”林野很是不给他面子的回怼道,“刚才的事,日后再找你慢慢算。”没错,他林野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爱记仇。 “二哥,你怎知莫姑娘酒醒后,会不后悔今日所言,我看那李博文也不差啊,大哥都是支持了的。”未曾开口过的林湘这会儿倒是端起了一杯酒,向着林知敬了敬。她并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可她就是看不惯莫彩彩在林野身边肆无忌惮的样子。 “既然你看出他那么好,那明日我即刻奏请父王和母后为你两赐婚。”林野一心只想着能让胸前的人儿舒服些,身旁来自两个亲兄妹的说道,他是尽量捡着什么狠话回什么。 果不出其所以然,林湘哼了一声,直接就转过身去不再与他们搭腔。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林知替林湘打抱不平到。 “彼此彼此。” 又过了一会儿,莫彩彩的酒似乎醒了不少,她砸了砸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向了也正在看她的林野,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林野意识到她想喝水,于是端起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并叮嘱道:“慢慢喝。” 彩彩小小的抿了一口后,感觉到快要冒烟的嗓子瞬时间好多了,她冲着林野就是甜甜的一笑。林野忍不住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并且说道:“你以后只准在没人的时候对着我一个人这样笑,不然的话,我就戳瞎其他人的眼睛。” 这话霸道的令莫彩彩吃惊,她歪着头不解的问道:“小野,你为何这么说话,我笑的很丑吗?你是怕我丢你的人?” “你的笑太有诱惑力了,我害怕别人也看见,我害怕你会被抢走。”林野将自己的下巴轻轻的搁在了彩彩的头顶上,说这话时的语气温柔的要腻出水来。 彩彩小声的“哦”了一声,乖乖的任由林野玩着自己的手。不过要是仔细一看,她的脸颊早已羞的通红通红,且又自顾自的想到,‘要是林野常常这样说话,那我岂还能把持的住......’ 第六十七章 撒娇最好命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冬日盛宴在短暂的‘赐婚’之后,依旧热闹非凡的进行着。莫彩彩在林野细心的呵护中,酒劲也过去了大半。她忽然想到待会得把龙堇抱过来,带他一起看一年一次的祈福盛典。 这会儿众人的酒都已过三巡,秦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了想,而后附身过去林肖贤的身边,说道:“王上,该是时候为我们人族祈福了。” 经秦琴一提,林肖贤放下看了手中的酒杯,颔首道:“王后说的没错,那这就开始准备吧。” 王后秦琴笑着点点头,然后朝着低他们一个台阶的大祭司说道:“还要劳烦大祭司可以准备祈福事宜了。” 大祭司心修站起身,对着林肖贤与秦琴弯了弯身子,恭敬的回道:“是,王后娘娘。”说完后他就领着心宿前去准备了。 这是人族一年一度,只有在冬日这天才会举行的祈福盛会。传说只有在这一日的酉时向上天祷告,祷文才会上达天听。为了显现出诚意,也只有先要让历届的大祭司首先向上天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祈祷咒,接着才是当今的大王领着众臣们一起向上天做出最诚信诚意的祈祷。而就在祈祷期间,在场所有的人都必须跪倒在地,且双手要直直的升向自己的正前方,脸也要紧紧的贴着地面,已示对上天的敬畏之心。 莫彩彩在几日前就听说了祈祷时候的规矩,她再三的同龙堇交代过,既然你我现在都在人族,那就要同她一起遵守人族的规矩。小龙堇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他只想着应该很好玩,殊不知要是坏了规矩,他娘亲和爹爹都会忍不住要打他屁屁的。 “小野,我去把龙儿抱来吧,看情况待会估摸着要祈祷了。” “我去吧,你再吃点橘子,多喝点水,别待会跪久了,头晕。” 林野体贴的让莫彩彩坐着,他自己去抱儿子。彩彩乖乖的点了点头,而后告诉他,龙堇被她塞哪儿去了。林野听到莫彩彩尽将小龙堇安置在换衣服做准备用的偏殿里,让他自己在那玩耍,还放了些吃的喝的,并让瑶吉在那里看着。他不由的轻扯了扯嘴角,心想:‘你这做娘亲的倒是放心的很啊...’一边想着一边他就站起了身去找龙堇去了。 见林野走了,元欢这才绕过林知,坐在了林野的位置上,他看了一眼满脸绯色的莫彩彩,忍不住的拿起手中的折扇对着她的脑袋敲了一敲,彩彩不耐烦的将他的扇子挪开了自己的头,问道:“你打我作甚?” “我这是在敲醒你,刚刚大殿之上有人可是为了你冒着被林野砍成十八块的风险向王上请求赐婚啊,你就一点感动的感觉到没有吗?我见那人长得也还行,虽说比不上林野,可倒也是唇红齿白的少年人。” 元欢噼里啪啦的说完话,莫彩彩不耐烦的眼神更加强烈了,她直接将坐垫往旁边移了移,与元欢又隔出一小段的距离,“元公子,我记得你对我不也是有点意思的吗,怎么不见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向我求婚啊,怎的,你若是求了,林野揍你的时候,我倒是可以考虑感动一下下的。” “你就欺负我你就,你就挑软柿子捏捏,哼哼...”元欢被莫彩彩的话怼的气呼呼的甩了甩袖子,就又回到了林知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后,对着看向他这边的彩彩邪邪的瞪了一眼,并将头转到了别处。 彩彩哼了一声,也转过身不再看他,‘让你嘲讽我,哼,臭欢欢!’ 转过头去的元欢其实是为了掩饰方才被莫彩彩戳中心里的某一点而导致的脸红,在他心里的深处,可能真有过那样的想法,将彩彩带走,带去哪里都行,只要她能陪着他,永远都陪着他。但是这样的想法,也不知是何时被他掩埋了起来。 随着一串银铃般“呵呵呵”的笑声,彩彩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她家的小龙堇过来了。 “娘亲!” 果然是龙堇,只听那小小的人儿还未到彩彩的跟前,已脆声声的对着彩彩喊道:“娘亲,龙儿来啦!” 彩彩笑眯眯的将林野怀里的龙堇接到自己的臂弯之中,捏了捏他粉嫩嫩的小脸,又上上下下的看了他一番后才说道:“有没有欺负瑶吉啊?” “龙儿从不欺负女人!”龙堇双手叉腰,对着彩彩义正言辞的说道:“娘亲,莫要胡说。” “额,这话是谁教你的?”莫彩彩看着怀里的小龙堇直想笑,不过一想到这话出自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口中,就有点怪怪的。她随即盯着林野看了看,林野立马摇了摇头,“不是我。” 龙堇继续叉着腰说:“是大伯父教我的!他说龙堇还小,这件事要从小抓起!” “......”莫彩彩和林野再一次默契的将目光看向了林知的方向,林知正与元欢喝着酒呢,忽而感觉到脖子后边有一些些凉飕飕的,他调过头来,见到的是来自林野二人眼中的愠怒。 “你们,这是怎么了?”林知不确定的问到。 “哼,我倒是要问你呢,你怎么带我儿子的?”林野毫不客气的对林知低声吼了一句。 林知看了一眼显然是很无辜的龙堇,砸了砸嘴,“我如此优秀,我的侄子自然要比我优秀才对,我哪里说错了吗?” “现在对他说不要欺负女人,是不是早了点?他才多大的小奶娃,他能懂什么哟。”莫彩彩倒是摁下了脾气,好声好气的对林知说道:“你倒是将你其他在行的教给龙堇啊,那些有的没的以后再慢慢教给他便是。” “嗯,还是彩彩你想的比较周到些,那好,我林知别的没有,也就智慧出众。哈哈哈...” 彩彩没想到林知的厚脸皮如此之厚,她说的是,不要让他胡乱教育龙堇男女之事,哪有说他有智慧了...‘难怪可可叮嘱我别让龙堇离林知太近,以免坏了脑子。还是可可了解他啊...’ 在林知放生大笑中,成功引起了林肖贤与秦琴的注意。他们见到了彩彩怀里的龙堇后,秦琴立刻满脸欢喜的对林肖贤说道:“王上!龙儿也在呢。” “嗯,本王看见了。”林肖贤有几日没看到小龙儿了,甚是想念的很。他传唤旁边的侍女道:“你去二殿下那里将小王孙抱来给本王。” 侍女点点头后,立刻向着林野走去。 “二殿下,王上让奴婢前来将小殿下抱过去。”侍女来到林野身边,躬了躬身子,道出来由。 林野将龙堇从彩彩怀中抱起来给了那名侍女,并说道:“去回禀父王,龙堇方才皮的一身的汗,让母后给他擦擦,再喂些吃的。” 侍女小心翼翼的接过龙堇,再次躬了躬身子,便朝着林肖贤走去了。 “你刚才怎么没说龙堇出汗了?我都没有注意到,哎呦,我太粗心了。”莫彩彩有点恼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撅了撅嘴,默默的绞着自己的手指头。 “你不是粗心,是你方才被龙堇的话吸引去了,才会没有注意到而已。而且你自己也才缓过来,就先让我母后他们先照料着吧,待会祈福的时候,你再抱回来就是。”林野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将自己的手指拧成麻花。 “好吧,都听你的便是。” 莫彩彩乖巧的坐着任由林野抓着她的手,低下头甜甜的一笑。 龙堇这孩子难怪会深的秦琴的喜爱,刚刚见到秦琴的面就奶声奶气的叫道:“奶奶!奶奶,龙儿好想你哟。”其实他前天刚去过秦琴的宫里玩耍,不过他意识到秦琴好像特别喜欢听他叫她奶奶,他自然也就在小脑袋里面深深的记下了。 “哎呦,我的小乖乖!快给奶奶抱抱来!”秦琴从侍女那儿一把抱过龙堇,亲昵的在他脸上脖子处靠了靠。她的美貌保持的很好,怎么看也不像是做奶奶的人。但她很是喜欢听龙堇叫她奶奶,而且眼前的这小娃娃是她第一眼看见时就喜欢上的,她就是觉着和龙堇很亲。身旁的林肖贤见到龙堇在秦琴的逗弄之下笑的呵呵呵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如此温馨的场面只有在林知很小的时候才出现过,那时候是他们两的大儿子林知刚刚出生不久,那会也同现在这般无二,一个哄一个在旁边看着乐呵。 “回禀王上,王后娘娘,二殿下说,小殿下方才皮的一身是汗,让王后娘娘给擦擦汗,然后再给小殿下喂些吃食。”那名侍女将林野的话一句不少的传达给了秦琴与林肖贤。 林肖贤听后吩咐道:“你去拿条帕子来。” 侍女应下后立马转身去拿了帕子,并呈给了林肖贤。 林肖贤拿起帕子递给秦琴,秦琴先是将龙堇的后背衣衫掀上去一点点,而后才接过帕子替他掖了掖背后,接着又快速的将龙堇背后的衣服放下并整理好。 “龙儿方才都玩什么了?”林肖贤见秦琴手里的帕子整条都浸湿了,蹙了蹙眉。 龙堇机灵的看着林肖贤的面色不似之前那样和悦,于是他依偎进秦琴的怀里,撒娇道:“龙儿刚刚是在偏殿里玩耍的,可能是跑多了,这才将后背给汗湿了。爷爷,龙儿饿了,龙儿想吃好吃的凤梨酥。” 一听到龙堇说饿了,秦琴立刻板起脸对林肖贤说道:“还愣着作甚,快命人做来凤梨酥啊。” “是是是,遵命。”只有在秦琴面前的林肖贤才是那个愿意放下一切尊严的林肖贤。他不再追究小龙堇方才做了什么,赶紧的唤人来去做糕点。 林野看中的就是这一物降一物,他看见林肖贤和秦琴对龙堇唯命是从的样子,心下笑了笑。 第六十八章 祈福之乱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祈福盛典即将开始,大祭司心修已褪下了为参加宴席而穿的华服,换上了整件的沥青色长袍,手中拿了一根有快有他人高的权杖,在这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树叶形状且绿油油的宝石。只见心修面对众人,却不发一句言语,十分冷漠的看着他们。一旁的心宿朝他看了一眼,习惯性的代他说道:“请诸位先行洗手洗面,待会祈福之时,也好显示对上天的恭敬之心。” 说完,心宿便命侍女们端着一盆盆的茶叶水到各个大臣们桌前,以供他们洗手用。她又命另一批侍女们端着苏叶水用来给他们洗面用。坐在高台上的林肖贤几人也同众人一般,已有人在为他们各自洗手洗面了。 莫彩彩不解的看向林野,“为何祈福前还要洗手啊?” 林野拉过彩彩的手,将它们放进茶叶水里,轻柔仔细的给她搓了搓,“具体是为何,我也是不知,不过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我们照着做就是了。” “哦,这样啊...那你也洗洗。”彩彩拉过林野的手,顺手替他搓了起来。林野看她为自己洗的认真,眼角慢慢弯成了一道弧线。 二人清洗完毕后,林知朝着他们说道:“你两洗个手还能腻腻歪歪的,能不能存一点点公德心?” “你都没有公德心,还指望我们能有?”彩彩眼睛都没抬一下的就将林知怼了回去。 “你!你..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啊...”林知说不过莫彩彩,咬牙切齿的对林野说道:“管好你家媳妇儿!” 林野揉过彩彩的肩,满眼的宠溺,“彩彩不需要我管,她这样很好。” 这句话虽不是什么肉麻的情话,却是说到了莫彩彩的心坎里,她美滋滋的握住林野的手,用了捏了捏,林野低下头看着她,二人相视无言,却是甚过许多。 坐在他们左右两侧的林知、元欢以及林湘三人一同将目光移到了别处,不想被那二人的缠绵悱恻给影响到自己。 当一切准备就绪,心修看了一眼天色,而后对心宿说道:“可以开始了。” 心宿点了点头,道:“是,父亲。” 紧接着,只见心宿往高台上走去,直到快接近林肖贤时才停下脚步,她躬了躬身,“请王上、王后随心宿移步祈福台。” 林肖贤随即站起身,领着秦琴跟着心宿往祈福台走去。秦琴在刚才之前就将龙堇交予了身旁的侍女,让其抱回给林野他们手中。高台之上的其他人见状也都整理完毕缓步跟上林肖贤。 众人见王上已前往祈福台,大家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跟在了林肖贤的身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位于王宫宫门前的操练厂上,这里经过前几日的布置,已完全变了模样。大红的灯笼挂满了四面巍峨挺立的宫墙之上,原来坐落在宫门前一块空地上的武器架子也已被人挪了开去,现在是一簇蔟火红光亮的火把,每一处火把旁边都站立了一个身穿盔甲头戴红缨的守卫,那火光尽然都在他们黝黑的脸上反了光去。这些守卫都是林野麾下的近卫,他们替换了先前守宫门的那些人,这样盛大恢弘的场面着实只有身边人才能让林野放心。再说理这心宿领着林肖贤站上的祈福台,也是在最近个把月搭建好的,在林知的监工之下,工匠们用上了万分的细心和认真去对待,要知道这表明笑嘻嘻的大殿下的眼里其实是容不下一颗砂砾的。记得有次有个小木匠工头想着做木桩的时候偷工减料一小下应该是谁也看不出来的,谁知大殿下巡视的时候就给发现了哪儿好像不对,经过一番盘问,小木匠还是承认了自己的疏忽,结果林知二话不说的就将其打了三十军棍,赶出了王宫,并交代下去以后此人若再敢出去做工便砍去双手。众工匠见大殿下的作风如此严厉,便就没有人再敢有半点偷懒的想法。林知事后和林野讨论到此事之时,林野直说他仁慈得像个老奶奶。林知真后悔怎么会想到和林野说此事的,真是白瞎了。就林野那恶毒的后娘心态,若是换成他,那小木匠估摸着早就不知死哪去了。他这样越想越觉着自己很是善良。 祈福台的下方是木质结构,上面却是一砖一瓦搭建而成,整个台子成一个扇形,在中央部位摆了一张供桌,此时的供桌上已经摆满了瓜果食物。供桌的两旁则各自矗立着两杆蓝色的幡旗。幡旗上是栩栩如生的蟠龙。 林肖贤走上祈福台,原本站在下面的大祭司挥了挥袖子,也走了上去。他并没有对林肖贤行李作揖,而是直直的对着供桌的方向跪了下去,双手在胸前合十,嘴里不知在念着什么。林肖贤在一旁表情谦恭的站着,双手也是不自觉的跟着合十。 台下众人见状,纷纷跟着照做。除了什么都没搞明白的莫彩彩和龙堇,他两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元欢好心的拉了拉他们的衣角,彩彩只好带着龙堇一起学着他们的样子做起来。 大祭司心修念完,接着站起身后对林肖贤点了点头,右臂向前一挥。林肖贤看明白了这是心修告诉他,可以开始祈福了。于是他暗自清了清喉咙,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供桌缓缓跪了下去,台下的人也都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维武信年,吾乃生后世,敢招与天帝,君生上古,继天力极,神功盛德,垂法制今,仰唯神圣,百王相承,万事永赖。功化之隆,为永久无灭。第以礼为终,弗克躬祀......” 林肖贤在祈福台上对着上天念着祈福之语,莫彩彩在下面跟听天书似的无聊至极,她鼓励自己打气精神来,不要惹得别人的注目。她今日已经够不低调了,不想再给自己惹些没必要的麻烦上身。 ‘咦,怎么今日的龙堇会如此乖巧?’彩彩察觉到身旁的龙堇异乎寻常的表现,于是好奇的向他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她给吓了一跳,此时龙堇虽是跪在地上的,可他的小脑袋却是昂着的,并比平时要直挺甚多,彩彩好奇的将自己的头往他身前蹭了蹭,只见龙堇的双眸现下已布满了湛蓝色的光,‘龙儿这是怎么回事??’彩彩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元欢一把拉住了她,彩彩转脸看向他,‘做什么?’ 元欢轻微的摇了摇头,对她又挑了挑眉,‘莫要妄动。’ 彩彩只好摁下性子,随着众人又跪了一段时间,直到林肖贤碎碎叨叨的将祈福词说完,这才领着大家都站了起来,而后又对着某一个方向弯了弯身子。 这时,莫彩彩正想询问龙堇方才是个什么情况。哪知,天空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大家都兴奋的向着天空望去,莫彩彩也好久没有看过烟花了,她也抬头向着绽放在寂静的夜空中烟花看去。林野则抱起欢腾的龙堇,让他坐在他的肩膀上好好欣赏一朵朵美丽的烟花。烟花的瞬息万变,曼妙的展开她一张张银白,浅黄,大红,粉红的笑脸,着实是美不胜收。花瓣如雨,璀璨了整个天际,有的人想去数模,却是怎么也摸不到。 就在众人还在欣赏着漫天的烟花时,不知从哪又传出一声闷响,有人忽然大声喊道:“啊!是,是是**!有**!” 训练有素且反应灵敏的守卫们立刻将林肖贤以及王后围在了中间,林肖贤并不惧怕,可他担心那些没有修为的大臣和那些来参加盛典的家眷们,他对林知喊道:“林知!快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林知领命后与林野对了一眼,两人默契的看向乱做一团的众人。便各自领了一队近卫往自己侦查出不对劲的方向走去,在那之前林野跟元欢交代道:“保护好她们,保护好自己。”元欢点了点头,便让他也保护好自己。 “娘亲莫怕,龙儿保护你。”龙堇像个小男子汉般将莫彩彩护在自己的身后,两只大眼不停地看着四周,双手更是展开了做攻击状。莫彩彩想笑,可又十分的感动,她蹲下身抱起龙堇,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娘亲不怕,有那么威武的龙儿在,娘亲才不怕呢。”这话其实不假,她心知龙堇这条未成年的龙可是一条正儿八经的龙。 元欢见他俩这个时候还在温情,不由得抚了抚额头。他们也不看看现下是个什么情况,爆炸的范围越来越多,原本还是一个小点有**的存在,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啊,众位大臣都是带着家眷们东窜西跳的躲避着不知哪来的爆炸。有的人没躲避的及时,被**波及到后烧着了衣服,便顺势滚躺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想把身上的火给熄灭掉。可是这火看着普通,但就是熄灭不了,那人被眼见着被烧去了大半的衣衫,胳膊大腿都被暴露在了外面,他周围的人想上去帮他,可都害怕引火上身。就在这时,覃可可走上前,随手一挥,一道水气直面扑向那人,只听“刺啦啦”一声,他身上的火瞬间扑灭了大半,可可再次施展灵力,又是一道水光将那人包围起来,那人身上的火苗终于全都被浇灭了。周围的人对着可可,无不拍案叫好。 可是覃可可就只身一人,四周被**惹火上身的却是多了不少人,她只有吩咐一边的近卫们赶紧去打水救人,而她自己又接着去拯救其他人了。 都说水火最是无情,莫彩彩被元欢和龙堇护在中间,看着场上不停有人发出阵阵惨叫,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怎么办,欢欢。” 元欢看着眼前的惨状,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对着龙堇说道:“龙儿,欢叔叔是不是说过,你是龙族,是可以拯救苍生的龙族。” 第六十九章 他是龙啊!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元欢你给我闭嘴!”莫彩彩陡然间就给了元欢一个过肩摔,摔完恶狠狠的对他怒视道:“龙堇他就是个孩子,你不要胡说八道!” 元欢被彩彩摔的不轻,但他并没有记恨她,只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掉了身上的灰尘后,对彩彩加以劝说道:“你即使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可林野他是啊,他还是这个世界的霸主,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子民全都葬生于此吗?龙儿可以救他们,你是知道的。”他心知说别的都没有一个林野来的有效,不出他所料的,莫彩彩动摇了。元欢见彩彩抱着龙堇的手有放松的意思,于是再接再厉的说道:“彩彩,龙儿并不会受伤,他是龙啊。” 龙堇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娘亲这样的表情,眉头紧紧的皱着,他用小手轻柔的抚了上去,担忧的喊了一声:“娘亲。” 彩彩拉下他的小手放在自己嘴边亲了亲,而后微微一笑,“龙儿,娘亲想请你帮一个忙,可愿意?” “娘亲,龙儿愿意帮忙!” 龙堇丝毫都未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娘亲的,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无条件的相信。 “好龙儿,乖龙儿……”彩彩在这时有点后悔了,不过想到眼前的情景,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果断地对龙堇说道:“龙儿,你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依着欢叔叔说的话去做,好吗?” “好!”龙堇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莫彩彩。 都说儿子和娘最亲,莫彩彩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小奶娃,他按着人的年纪满打满算也不过才是个十来多岁的孩子,龙族生来长得慢,龙堇的外貌仍是个需要人抱的3岁小奶娃。 想着想着便入了神的彩彩被一声惨叫唤醒了过来,她与元欢忙不迭的往一阵阵惨叫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偌大的祈福场地现已变成了层层火海,耳边仍是有断断续续的爆炸声,比之方才要少了许多。许是林野他们找到了爆炸的源头,已然将其阻断。可在这场地上的火焰好像是有灵性一般,哪里有人它就往哪里串,彩彩看见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接二连三的大臣衣服上着了火,连滚带爬的想远离熊熊燃烧的火焰,可是带着其他人也跟着遭殃,更有躲不及的直接被大火给吞掉了。场上的情况真真是惨不忍睹,即使有灵力护体也会被搞的极其狼狈不堪。 祈福台上的林肖贤已经急的跳了脚,他四处命人小心,让人赶紧打开宫门,分散人群,可是人太多了,守卫们被人群拥挤在外围,想冲进来施救却也是力不从心。 再看莫彩彩他们三人,从刚才祈福起就没有挪过位置,即使是现在他们都还在原地,不过他们待的这一小圈就是没有一丁点的小火苗,好像这火害怕他们似的。 “龙儿,欢叔叔念一句,你就跟着念一句,念完你能感觉到什么就用力使出来,嗯?”元欢眼见形势已容不了他再慢慢的教龙堇,只能边说边让龙堇自己感悟了。 莫彩彩听完他的话就炸了毛,刚预备反驳他,可小小年纪的龙堇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她见儿子如此,要不好随意打击到龙儿的自信心,只有静观其变了。 元欢让彩彩将龙堇放到地上,他自己便也蹲下至龙堇一般高,只听他说道:“如水因子,待吾心弢,清虚空袅,堪堪颇噎......” “如水因子,待吾心弢,清虚空袅,堪堪颇噎......”龙堇跟着他奶声奶气的念了一遍。 彩彩不放心的跟着蹲下身去,她看到龙堇在念这段话时的双眸变成了方才祈福时候的颜色。 “如水因子,待吾心弢,清虚空袅,堪堪颇噎......” 龙堇在元欢还未开口时,又将这段话自顾自的念了一遍。 就在莫彩彩想去抚摸他的小脑袋时,元欢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彩彩皱着眉瞪了他一眼。 “别动他,他正在领悟引水咒的口诀。”元欢解释到。他十分欣慰的看着从眼眸到小小的身体都泛着淡淡的一层蓝光的龙堇。 彩彩对龙堇身上的蓝光并不陌生,她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也见到过类似的光芒。她的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之前怀疑过的事情又重新浮上了她的心头。要不是现在不方便讨论,她定要好好问问元欢关于她心里那件事的看法。 “欢叔叔,龙儿感觉到了手心好像有东西要冒出来。” 小龙堇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元欢,又摊开自己的小手,让娘亲和元欢一起看看。 元欢笑着对他说,“既然感觉到了,那就将它释放出来吧,试试看将自己的手掌往你的上方送过去。” 龙堇乖巧的按照元欢所说,小嘴一抿,两只小手用力的往半空一送。只见从他掌中散发出来的蓝光直直的冲向了天空,劈开了黑压压的云层,冲向天际。 就在这时,原本这祈福场上已经弥漫了浓浓的黑烟,而在刚刚天空忽然间先是飘下了小雨滴,紧接着,“哗啦啦”的下起了倾盆大雨。这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救命的雨水啊... “成,成功了!”莫彩彩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兴奋的将龙堇从地上抱起,揉在了怀里。“小龙儿,你可真是太棒了!太威武了!” “嘻嘻嘻,娘亲,嘻嘻。”龙堇被彩彩夸的不好意思的直往她脖子里钻。 元欢张开手掌接住天空中落下的雨滴,他满意的对龙堇点了点头,且说道:“龙儿,你真的很厉害啊,欢叔叔以你为荣哟。” “嘻嘻嘻...”龙堇躲在莫彩彩怀里“嘻嘻”的笑着。 彩彩拍了拍龙堇的小脑袋,“待会回去娘亲让你爹爹给你做蒸小鸡儿吃!” “恩恩!太好了!龙儿正想说呢,龙儿现在好饿...”龙堇双手环上莫彩彩的脖子,撅着一张嘴说道:“方才使力像是使大了,龙儿的肚肚都叫了,娘亲,你听你听。” 莫彩彩同元欢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怎会不知,这么小的人儿能召唤来这样一场大雨,得消耗掉多少体力啊...两人都心疼的看着小龙堇,元欢拍了拍胸脯说道:“等忙完这边的事,欢叔叔亲自去给你挤点儿羊奶喝喝。” 龙堇本想摇头拒绝,娘亲对他说过他都那么大了不应该再喝奶了,可是一想到欢叔叔说的话好像娘亲并没有说不可以,那么,他就勉为其难的再喝一次吧,嘻嘻。不知怎的,他只感觉到一阵疲累,不自觉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一场大雨浇灭了现场所有的大火,林肖贤看着满地的浪迹一片,脑仁都疼。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刚才的蓝光,在他的位置反而看的更加清晰,是莫彩彩与元欢待的地方,那出其不意的蓝光,若不是龙堇所为?林肖贤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三人,不过现在还不是追其缘由的时候,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速度命身旁的守卫立刻将所有的太医请过来,再将受到惊吓的家眷以及没有修为的大臣们都先安排到方才举行盛宴的大殿之类。 这会儿子功夫,之前还是满脸灰尘的林野和林知二人被这场及时雨淋的先是湿透了衣服,俊美的脸上也已被洗刷的只剩下雨水。但二人还是不管不顾的忙着去帮在这场火灾里受伤的人们。一直忙于施展灵力的覃可可,早已累到不行,她的父亲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可算好了,有了这场雨,可可就不用再施展灵力了,她终于可以歇息了。覃域扶着精疲力竭的覃可可走到一边,对她说道:“我去帮殿下他们善后,你先好生歇一歇。” 可可点了点头,扶着祈福台的柱子靠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可可!”元欢率先看到了她,赶忙来到她身边,一把扶住。莫彩彩也跟了过来,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如纸的可可,着急的问道:“欢欢,可可怎样了?” “还好,并未伤到内里,只是这灵力...可可,唉,你啊...”元欢扶住她的时候就已替她把了脉,由于刚才用了太多灵力,覃可可自是知道这下又要闭关修炼好久才能补回来了。不过若不是她习的是水系术法,那方才人间炼狱的场景,可叫她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在她眼前烧死吧。她有气无力,软趴趴的回道:“你们别担心,我没事。休息会就好。” 彩彩怎可能真相信她的话,不过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她转过头将祈福场地又看了一遍。 眼尖的她终于是在人海中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林野,她担心的想过去看看。于是她就把龙堇转移到了元欢的怀里,并对他说道:“我去帮小野他们,你带着龙堇先回去等我们。” “也行,若是有你应付不来的,就来唤我。”元欢接过已经快要睡着的龙堇,对彩彩嘱咐。 彩彩摸了摸龙堇的睡脸,心疼到不行的说道:“快回去吧。” 元欢也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儿,便不再犹豫,抱着他便闪身离开了。 见他两离去,莫彩彩这才撸起衣袖,甩了甩脸上的雨水,往林野的方向快步走去,刚走两步,她发现她身上这碍事的裙子太长,于是想也没想的就将其拖地的那一段给直接用手撕掉了,她又试着走了走,终于感觉到脚上不再沉重,接着就大踏步的往林野那儿冲了过去。 第七十章 救人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眼前的这一幕已不足够用触目惊心来形容,莫彩彩颤抖着赶忙捂住快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是绝不可能想象出书中所描写炼狱是为这般模样。 “我...我好疼...好疼...” 彩彩被脚边的呼喊声惊了一跳,她慌乱的往旁边移了移,却见到刚才的声音是来自一个被**炸伤了的年轻男子。莫彩彩看了看离她只有十来米远的林野,又看了看这名男子,‘小野也在忙,怕是顾不上这边...’她咬了咬牙,干脆的蹲下身去检查那人的伤势。简单的外伤,她还是会看一点的,只希望这人伤的不是很严重才好。彩彩皱着眉掀起那人已被鲜血染红的半截外衣。 “啊..”刚要喊出声的她,又立刻将自己的嘴给捂上。人类的残躯她是见过的,可是眼前这人是活生生的,只见在他那外衣下的右边大腿已被炸的血肉模糊,就连森森白骨都已面目全非。那人身体的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彩彩心想得赶紧先给他止血才行,即使腿废了,人若是万幸可以保住,那便是好的。她眼看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纱布之类的止血用品,一想到现在是在另一个还没有这类医疗用品的时空里,她都快急哭了,来到这里第一次觉着这儿太落后了。 ‘不行,我不能乱,不能乱...’彩彩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看见自己的裙子的布料好像可以继续扯,于是又撕了一条裙子的下摆,然后将撕下的布料绑在了那人的断腿处。她习惯性的去摸怀里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颗药丸来,就往那人的嘴里塞去。“公子,你先将这颗药吃下,你会没事的。” 那人的眼睛将将快要闭了起来,忽而听到莫彩彩清脆的声音后,使劲自己最后的力气将那颗药丸吞进了肚中。 彩彩见到腿上的血已将那条布料染的通红,她担心的不知如何是好。而那名男子似乎是那颗药丸起了效果,原本脸上的惨白已逐渐有了丝丝的血色,眼睛也缓缓睁了开来,他动了动仍旧毫无生机的嘴唇,想对彩彩说些什么,可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 “你先好好休息,只要还活着,一起都可以重新来过,千万别放弃自己,你的命并不会终结与此。”莫彩彩知道那人肯定会受不了眼前的这个打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生存的意志,她温柔的劝慰着。 眼泪从那人的眼角缓缓的流了下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面对这样意想不到的遭遇,又有谁能坚强的起来。莫彩彩暗暗的叹了口气,她伸手去握住那人的手,且说道:“我去找人来抬你进殿内,记住我的话,要好好的活着!” 那人并没给她任何回应,彩彩又叹了口气,不再多做耽搁,快速的站起来想去寻人来帮忙。 就在此时,她刚起身便落入了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之中。 “幸好,幸好...” 抱着她的人单单只说了两个字,却叫彩彩的眼泪再也没能忍住的夺眶而出。 “呜呜呜...小野...呜呜呜...”深知现在并不是抱头痛哭的时候,可彩彩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打从一开始的变故到方才帮那人止血,她今日这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了太多了。 林野拥着她的力气更大了些,方才一直忙着救人查找源头,都未能顾得上彩彩。就在他刚把事情安排好,抬眼瞧见莫彩彩正蹲在离他很近的一处地方帮着另一个伤的很重的人止血喂药,他再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人在,一个闪身便来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起身之际直接将她抱进了怀里。在切切实实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抽泣,他这才总算放下了方才一直吊着的一颗心。 “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像是给彩彩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胡乱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快,快叫人来讲这位公子抬进去治疗,我只是暂时先将他的血止住,可,可是他的伤势过重,我怕...”不敢再往下说的彩彩只能泪汪汪的那眼睛看着林野。 林野点了点头,朝着身后喊道:“抬他去治疗。” 随后,就有两名守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小心的将那人抬起便往大殿的方向奔去。 眼见那人应是有救了,彩彩这才想起,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是在**的范围内跑来跑去的...想到这儿的她,赶紧对林野上下其手的一阵乱摸,林野立即抓住她的手,尴尬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你有没有受伤?你老实告诉我!” 彩彩这刚被抹干净的眼泪,眼看着又要控制不住了。她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 林野看着眼前为他着急的又要哭出来的莫彩彩,柔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 听到林野亲自说自己没事,彩彩重重的点了点头,但是想到现在这个情况,眼睛就不自觉地一阵阵的发酸。 “小野,让我来帮你吧。你放心,龙堇被欢欢先带回寝殿了。”交代好龙堇的去向,莫彩彩便拉着林野重新回到那个满目疮痍的场地。林野知道了儿子也安然,他原是想说让彩彩也先回去,可刚才见到彩彩面对伤患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害怕,现在的这个情况,真的是能帮忙的人越多,越好。 二人默契的不再多话,各自看了一眼对方后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去帮助那些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或是需要他们的人去了。 在他们二人待的地方的另一处位置上,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双眼睛里散发着层层寒意,以及一抹置人于死地的浓浓杀意。 一声鸡鸣响彻了整个王宫的上空,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的林知垂着自己的腰,步履阑珊的踏进了林肖贤的书房。 此时的书房里,已经有人不顾形象的瘫坐在了地上,林知看了一眼,也跟着一屁股坐倒。 “燕叔,你这脸是被黑烟熏的吗,本殿下差些没将你认出来。” “大殿下,此时也就属你还有心情说这些了。” 坐在地上的人正是黑了一张的脸燕宏,他回林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气力不足,这也难怪他,刚刚才把祈福场地剩余的**给全都找出来,就被林肖贤给叫来了书房议事。他在出事之际可一直都没闲着啊,又是救人又是灭火,现在的他既不想说话更加不想动脑子。 一旁端正站着的覃域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二人,说道:“待会议事,燕将军同大殿下还是站起来为好。” 林知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覃域对他一向如此,他倒也没觉着如何。燕宏撇了撇嘴,却是也没去反驳覃域的话。 不一会儿,林野拉着莫彩彩走了进来。书房里的三人齐刷刷的将视线全都聚焦在他们的身上。 林知‘腾’的一下从地上一跃而起,他闪身到莫彩彩的身边,急乎乎的问道:“方才的那场雨,是不是?” 他这话虽未问完,可在场的几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覃域和燕宏同样也是好奇的看向彩彩,林知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彩彩的手上身上多多少少的蹭了不少血,她只觉着现在头重脚轻,心思完全不在这儿。听到林知这么一问,她知道若是不说明情况,估摸着这些人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于是,彩彩看着他们,一字一句的说道:“是龙堇所为。” “真的是他!”虽说早已心知肚明,但得到确认后,林知一扫连夜的疲惫,瞬间变得精神奕奕。 不知何时从地上站起来的燕宏,再听到莫彩彩的回答后,走到覃域身侧,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心底都明白了方才的那场救命雨是来自哪里。 林野嫌弃的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林知,“你太臭了,往边上站站。” “我这忙乎一夜,又是汗又是雨的,身上能不有点儿异味吗,你计较这个作甚...”林知嘴里这样说着,身体却是自觉地往旁边靠了靠。 “咳咳...”一阵干咳从书房后的水晶门帘处传来,林肖贤不知在里面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此时的他明显也是一夜未眠,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疲倦。 林肖贤走到位于书房正中央的桌子旁坐下,他端起桌上已是冷茶的杯子随意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刚才一直发痒的嗓子。喝完放下茶杯,他呆愣了一小会儿,随后抬起头对书房中的几人说道:“昨日发生的事情,本王要在三日内知晓一切。” 他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都目瞪口呆,三日内?这莫不是开玩笑? “王上...” “丞相,本王不想听到任何理由。”林肖贤直截了当的打断了覃域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他的语气极近冰冷。 “是!”书房中的几人除了莫彩彩之外,都不约而同的领命说是。 若不是这次事情太过于无法控制,林肖贤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用这个态度去对待他们几人。 “莫姑娘,龙儿如何了?” 面对林肖贤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莫彩彩先是“啊”了一声,很快反应了过来,她回道:“回,回禀王上,龙堇这会儿应该在祈月殿里休息了,他没事儿,多谢王上挂怀。” 林肖贤对着她点了点头,“那便好,得空了,本王再去看他,你们要好生照顾着。” “是。”林野同彩彩一起点头称是,龙堇是他们的儿子,这话自然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林肖贤又点了点头,随即朝着覃域看去,问道:“可可如何了?” “回王上,小女无碍。” “好,甚好。” 书房里气氛并没有因这两句关心的话改善多少,林肖贤在这之后,沉默了好一阵,站着的几人都不敢出声,全都陪着他一起沉默着。 第七十一章 谋臣覃相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秦琴端着煮好的姜汤站在书房的门口筹措不前,她听到里面安静的连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见。虽说她生为王后,但这谈论国事,却也是林肖贤平时最忌讳她参与进去的。秦琴摸了摸手中的汤碗,‘还好,还热着..’昨日刚下了雪,今日的气温陡然间下降了许多,外面这风也是吹的人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生疼的。侍女们怕王后冻着,又替她将她的外衣向上拢了拢。现在的秦琴只希望里面能有人打破这异常沉默的氛围,那么让她也好端进去给他们喝。 “父王!”这时,林野从几人中站了出来,对林肖贤躬了躬身,说道:“大家都在雨里面忙碌了一整夜,怕再健硕的身体也会吃不消,不如先让大家喝点姜汤驱驱寒意。” 站在门外的秦琴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她这二儿子肯定是感知到了自己在这里站着呢,这才说话想让她先进来的。她家这老二真的很是细心啊。 房内的林肖贤点了点头,正预备召唤侍女去准备姜汤。秦琴见状立马推开门走了进来,而后说道:“王上,臣妾煮了姜汤来给大家去去寒。” 见进门的是秦琴,林肖贤阴恻恻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温度,他走下座位,上前便端过秦琴手中的汤碗,说道:“王后做辛苦了,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了吗,这些事就让下人们去做好了。” “臣妾没事儿,王上您赶紧喝掉吧,都快要凉了。”秦琴催促着林肖贤赶紧将手中的汤喝掉,林肖贤听话的端起来便一饮而尽,喝完后还给秦琴看了看干净的碗底,秦琴满意的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嘴。 “来,你们也都喝一点儿,暖暖身子。” 房里的几人在被迫看完大王和王后的恩爱后,这才被林肖贤记起来。于是招呼着他们也都喝一点姜汤。 几人纷纷端起侍女们手中的汤碗,咕咚咕咚的都喝了下去。莫彩彩生平最不喜爱的东西之一便是生姜,这会儿的她捏着鼻子艰难的抿着碗里的汤汁。林野一口喝完后便发现了她都要皱在一块的眉头,于是吩咐侍女快去拿些红糖过来。待莫彩彩好不容易将碗中的汤喝至碗底,只见林野已将红糖送到她的嘴边,“吃一些这个,口感会好一点。” 面对眼前的红糖,彩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拿了往嘴里塞去。紧绷的小脸也舒展开了不少。 “谢谢。”当她吃完后,还是不会忘了对林野道一声谢谢的。 林野用手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对我,你用不着谢。” 彩彩有些许羞涩的点了点头。 见几人陆续的将生姜汤喝完,秦琴随即不在多做停留,她朝着林肖贤福了福身,便退出了书房。 ‘难怪大王对这位王后疼爱有加,这样一位进退有度且体贴入微的妻子又有谁不想着放在心尖上。’莫彩彩注意到林肖贤对秦琴的态度不甚感慨。 “丞相,你有何想说的吗?”林肖贤点名覃域,他见覃域站在那儿喝姜汤时,眼睛一直在往他身边瞧,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还是清楚的知道这位丞相应是有话不方便说,但又想说的样子。 覃域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儿,便向前一步,说道:“王上,微臣方才讲昨夜发生的事链接起来想了想,突然觉着有哪个地方不对劲,一开始微臣怎么也想不出是哪儿不对,后来当是王后娘娘送来姜汤,这才点醒了微臣,原是有一处,甚是不对。”说到这儿,覃域住了口,他看了一眼已经坐回位置上的林肖贤,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快说,是哪儿不对!”林肖贤皱了皱眉,对覃域的欲言又止感到不悦。 房中的几个人也都齐刷刷的将目光看向了他,等待他的论述。 燕宏更是急不可耐的暗地里拽了拽覃域的衣角。 覃域擦了一下额头,因刚才喝下热乎乎的姜汤,散发出来的汗。然后才说道:“回禀王上,在**爆炸之后,据微臣观察,有一人可是连个人影也没见着过,那人可是我们人族唯一会使龙族遗留下来引水咒的人。倘若方才有他在,那么,我们岂会死伤那么多人?这场地布置是交给两位殿下监的工,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可这最后,当我们还坐在大殿里吃着东西喝着酒时,却是那人先行去布置的祈福场地...王上,请饶恕微臣的猜疑之心,微臣纯粹是就事论事,没有掺杂任何个人的情绪。”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在了原地,他们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时发生的情况,好像确实没见着过那人。 此时的林肖贤更是双手握的紧紧的,‘是他?’ 见几人都未言语,覃域便又说道:“倘若只是因为他不见踪影,微臣即便怀疑于他,那微臣自己也是不信这份说辞的,可这场完全是可以避免的灾祸,只要是他能使用了对他来说根本是小意思的引水咒,大家又何必会受到这份罪!?微臣当时便已立即派了人前去查他府上查探,还望王上饶了微臣这胆大妄为之举。” 覃域不愧为人族第一谋臣,在人们还乱作一团的时候,他已快人一步的想到了这些。 林肖贤叹了一口气,即使是不愿相信,但作为帝王,他还是对覃域说道:“查的如何?” 见王上似是同意了他的做法,覃域放下了心里那颗悬着的心,终是挺起了刚才一直驮着的脊背,回道:“回王上,微臣的手下人查探到在那人府上,有买进**的账本,以及由于昨日下了雪,他府上的奴才怕是还没来得及处理剩余的承装**的木桶,所以一起被微臣的手下查到,正藏于府里的一处假山后的地宫之中。” “大胆!他想做甚!?” 林肖贤怒不可遏的狠狠的一掌拍碎了面前的书桌,只见桌腿一下飞溅到莫彩彩眼前,差些戳到了她,幸好被林野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这才幸免于这小小的意外。 几人见林肖贤气急,便都纷纷的跪了下来,莫彩彩也只好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可恶可恶可恶!”接连说了几句可恶的林肖贤,来来回回的在原地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朝着几人喊道:“堂堂大祭司,大祭司啊,能做出来这种事?啊?这种事?在这样何等重要的日子里,居然想着炸死在场的所有人?啊?这和魔鬼又有何区别?这还算是人的行为吗?啊!?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2为了什么?” 面对他这一连串的发问,房中的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谁能想到那人会是大祭司...一个在人族里,举足轻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神一般存在的人?这恐怕真的要问问他本人了,难道平日里大家对他的恭敬都是敬错人了吗? 莫彩彩本是不想参与进人族内部的纷争的,可当她亲眼目睹了昨夜的惨况,她现在只想将大祭司心修抓起来好好的虐打一番,再问问他为何如此。 “他人呢?他现在人在何处?”林肖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覃域问道。 “微臣属实不知,在昨日之后,微臣就再也没见到过大祭司了。”覃域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了心修,但不出他所料的,大祭司心修已然不在王宫,没有人知晓他究竟现在在何处。 “那心宿呢?她应该与她父亲在一处的吧?”林知倒是想到了一人,便急急的询问到。 覃域摇了摇头,“心宿姑娘也不在,微臣的手下已将城门封锁了,若昨夜还未来得及出城,那么他们应该还在王城里。” “好,给本王将王城翻过来也要把他们二人给找出来!”林肖贤对燕宏下命道:“燕宏,你速速派兵将王城左右各几十里处设上关卡,不许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出,再将王宫里的各个角落派重兵把守,特别是大祭司府,给本王围住!本王不允许有一只苍蝇飞出去!若是见到心修,立即给本王带来!不允许他死,本王要活的,本王倒要问问他意欲何为!” “是!燕宏领命!”燕宏领完命后,随即便快速的退了出去。 林肖贤看了看其他几人,又接着吩咐道:“林知林野,你们二人随覃相一道,去将事情仔仔细细的调查个清楚,记住,你们的期限只有三日,若是三日内,还未给到本王答复,那就别来见本王了!” “是!”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莫彩彩将将的看着他们,自己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莫姑娘,这本是我人族自己的事,可昨夜你也是看到了的,还请莫姑娘你从旁能协助林野他们,以便尽快的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彩彩不曾想林肖贤尽然会提到她,反正她原本也是想要帮忙的,那么... “王上,我定当竭尽全力去帮助小野他们,还请您保重身体,莫要气坏了。” 虽说这是个小小的马屁,但听在林肖贤耳力,却是实实在在的温暖的,他点了点头,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对他们挥了挥手,“都下去吧,该忙忙你们的去吧。” 几人躬了躬身,便都退了出去。 出去之前,莫彩彩又悄悄的看了一眼用手抵着额头,不停揉着眉心的林肖贤,心中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作为一国之君,他得承受住多大的压力和伤心啊......’ 第七十二章 要变天了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回到祈云殿后,元欢已早在门口候着了,见到狼狈至极的林野三人,微微的摇了摇头,他虽身在殿里照料着龙堇,却也是听说了祈福场里的惨状。 “你们都各自去将自己打理一下吧,龙儿还在睡着,怕一时半会儿的也是起不来的,都别傻站着了,等你们收拾好,便来厅里,我们边吃边说说接下来的该如何。” 三人听了元欢的话,便各自回了房去,在他们眼里好像都有一股无名的火想着冒出来,元欢心里琢磨,‘难道他们已知晓是何人所为了...’想归想,他手上却也没闲着,左右没事便亲自下厨做了些可口的清淡的食物,让一夜未睡的三人先好好的补充一下能量。 刚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的莫彩彩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白皙无暇的脸已是被烟熏的黑一道白一道,双眸里的红血丝也是甚多,更别说眼底的黑影了,重的她都不想再看自己。 “哎,如此狼狈不堪,小野是怎么忍心下的了嘴的?”她想到方才在和林野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间之时,两人在她房门口停住,且欲言又止,她正尴尬着想找个话题随意说说,谁知林野拉过她的手,将她一并带入自己的怀里,接着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在百转千回的唇与唇相碰之际,彩彩深深的感觉到林野在将他这一夜里所有的感情都灌输给了她。他的颤抖,他的温柔,他愤怒,以及他的隐忍。 想到此,彩彩有一些心疼林野,他从不将感情外露给别人看,总这么藏起来,然后装出一副冷淡孤傲的样子,那得多累啊。 一吻结束后,林野并没有说出任何甜言蜜语,只对着彩彩做了一个她可能做梦都未曾梦到过的动作。他尽然对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而后扔下一句,“以后没有我在身边,就不许像昨夜那样打扮自己。”说完后,还不等彩彩有所反应,便立即转身离开了。彩彩愣愣的点了点头,虽说他看不见,但也算是对他的回应了。 彩彩甩了甩脑袋,将胡思乱想的心思暂时性的都抛之脑后,她简单的洗了一把脸,擦了擦身子,而后将自己的长发胡乱的随手茏在脑后。再在衣柜里挑了件平时穿的长衫,接着又加了件冬袄,这就算是整理好了。她又将镜子中的自己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不是得涂点粉啊?怎的黑眼圈还是那么黑呢,唉。” 又想了想,莫彩彩还是决定不管了,肚子在方才就已经饿的咕咕直叫,还是先解决了生计再说吧! 当她踏入饭厅,只见林野和林知已早早的坐在了桌旁等着了。彩彩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们久等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我们也才刚到。” 回应她的是林知,他已恢复了一往日吊儿郎当的神色,此时正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莫彩彩点了点头,并不打算与他多做交流,经过这么久她算是领教到了,林知这人你一旦与他说上话,那他便能与你滔滔不绝的聊上一整日都不嫌累。而彩彩今日确实没什么心情和林知聊天,她用余光偷偷的票了一眼正看着桌子上美味菜肴的林野,林野见她进来倒是没多大反应啊。彩彩暗地里叹了口气,接着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既然你不跟我说话,那我就主动点呗,哼!’ 摊上如此被动的男人,莫彩彩甚是无语的很。 林野见她坐到自己身边,在别人看不见的另一边,他转过脸去,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弧度。 林知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的直觉很敏锐,看着二人在他面前如此的不自然,眼珠子滴溜溜一打转,邪邪的一笑,接着打趣道:“彩彩啊,昨夜那个什么公子来着,向父王请求赐婚的那人,你就没什么想法吗?现在又没外人,你不如和我们说说呗。” 见林知不知死活的又提这茬,林野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对他冷哼一声道:“怎么,你很闲吗?我记得向覃域家登门求亲的人也不少啊,若不是你一直在暗地里捣鬼,我看那覃可可早就有如意郎君了。覃域或许很想知道为何到今日他家门前都空无一人的原因吧?” “那是那些人不配...”林知一脸不屑的说道,“连本殿下都打不过的人,有何资格迎娶覃可可,再说,本殿下也是为了他们好,就覃可可那泼妇样子,保不齐今日刚娶进门,晚上还没洞房就被她毒死了。” 林知说完自我感觉很是良好的点了点头,莫彩彩在一边扶了扶额,心想着,‘原来是你这个混世魔王耽误了可可的姻缘啊,你自己既然不愿意娶可可,又何必耽误人家呢...搞不懂...不明白...’ “聊什么呢,带上我一起聊聊啊。”元欢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从外面走了进来,彩彩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元欢对她摆了摆手道:“快坐快坐,这汤是特地为你们三,熬的。快成热喝喝。” 他边说边将汤放在了桌子的中间,接着还替他们一碗一碗的乘好,并放在了他们面前。 “啧啧,欢欢如此贤惠,真叫本殿下爱之心切啊!”林知满足的看着眼前的热汤。喝了一口后又夸道:“好喝!美味!人间极品!” “得了,你们在王宫里长大的,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我这就是普通的热鸡汤,别贫嘴,快快喝。”元欢才不吃林知的那套,他催促着他快些喝了,不要等到热汤变成冷汤。 林知撇了撇嘴,乖乖的闷头继续喝汤。 莫彩彩也想夸一夸元欢的,刚一抬头便见到林野炽热的双眸正盯着她看,于是她又将头低了下去,将自己埋进碗里小口喝着汤。元欢和林知一样也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他开口问林野道:“林野,我这汤如何啊?” “很好。”林野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而后才诚诚恳恳的回答道:“味道不错。” “那,那是,呵呵呵。” 面对林野这么认真的回应,元欢不由得擦了擦手心里的汗,‘好家伙,你还真当回事的品尝了啊...真是太实诚了吧...’ 三人陆续的将汤喝完,见到他们都将自己煮的汤喝的一干二净后,元欢十分得意的笑了笑。 这时,侯在门外的瑶吉进来将桌子收了收,又放上了一些糕点果实。 林野见彩彩的眼睛往桌上瞟了一下,他紧接着就拿起一粒苹果放到彩彩的面前,温柔的对她说道:“吃吧,一碗汤哪够啊。” 彩彩接过苹果,满眼欢喜的点了点头,拿着就啃了起来。 林野就这么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直到...... “咳咳咳..”林知故意的大声咳嗽了几声,成功的引起了林野的注意力,见目的达到,他这才正经的接着说道:“我们的时间可所剩不多了哟,父王命我们就在这几日要查清真相,你们认为如何?” 元欢甚是摸不着头脑,他问道:“查什么?你们可有目标了?” “有,自然是有了,不过...很是麻烦啊。”林知砸了砸嘴,就说刚才在林肖贤的书房里听到覃域说的那一切,怎能不叫他烦恼异常呢。 “何事会这么麻烦?” “覃域派人调查过大祭司,他说这一切都是大祭司所为。目前的情况看来,大祭司的确是最可疑的,不过,在我看来好像有一点不符合实际。”林野解释完,皱了皱眉,看向元欢。 “心修?”元欢不解的晃了晃头,“为何会是他?可有铁证?” “不曾有铁证。”林知答道。 “可当时覃相不是说过,人族里只有大祭司会引水咒,他既然会,可他又为何见死不救?” 莫彩彩放下手中的苹果,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 元欢听到此,就更加不解了,“会引水咒,不救人,就能确定是疑凶了?这是不是有些草率?” “那在他府中找到剩下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又作何解释?”林知反问道。 “是啊,这作何解释...”林野重复了一遍林知的话后,站起了身,想了想,而后说道:“若我是大祭司,我岂会堂而皇之的将**放在自己的府里,还明目张胆的做一本账目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一切都是是我心修做的吗?” “你说的倒也是,就大祭司那谨慎的性格,怎会如此大意呢,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林知忽然想到这一点,他也站起了身,走到林野面前,用着前所未有的极度认真的表情对他说道:“若是敢在大祭司身上动手脚,那...这人的目的就...” “他的目的,是人族。” 林野接了林知没有说下去的话,“若真如你所说,大祭司是被陷害的,那人借着大祭司这条线,就是正在神崩离析着我们人族。” “那么,那人又会是谁?” 林知看了看外面,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虽是冬日,一向少雨的王城,很可能要变天了。 第七十三章 睡懵了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不知睡了多久,莫彩彩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当眼睛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这才缓缓的睁了开来。她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里了,可她怎么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她的房里的,更不知现在到底是黑夜还是白天……“唉…”彩彩叹了口气,挣扎着起了身,不晓得是否因为睡得久了的缘故,刚起身的刹那间,她差点又跌回去床上。 “我怎么那么晕啊……” 彩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还好,温度还算正常。那就是睡多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灵巧的身影冲到她的身边,接着就抱住了她。 “彩彩!你感觉如何了?你都快要把我吓死了!你……” “我没事没事!你再这么晃我,那我肯定会有事了!可可!” 来人正是覃可可,她紧张的样子并不是装的,莫彩彩看的出来她这是真的很关心她自己。不过,她为何这样问她?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可又将彩彩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无碍了,这才放下了心来。 彩彩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随即问道:“你为何问我有事没事?我能有何事?” 覃可可看了她一眼,蹙着秀美问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彩彩更加莫名其妙了,她自己到底怎么了她怎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唉,看来还真让欢欢说对了,你个糊涂虫哟!”覃可可戳了戳彩彩的脑袋瓜子后,说道:“你肯定也不知道自己个儿睡了有多久了吧?” 彩彩诚实的点了点头,她确实不知。 可可翻了一记白眼给她,接着说道:“莫大姑娘,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昨日你们几个在饭厅里边吃边聊的事,你应该还记得吧?” 彩彩又诚实的点了点头。 “呵呵,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居然不记得了,天哪,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啧啧啧...” 覃可可忍不住嘲笑了莫彩彩的忘性,彩彩抽了抽嘴角,倒是没有去反驳她,反而很有耐心的问道:“我的覃家大小姐,你能一次性将话说完吗?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可惜了啊?” “哦,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吧!”覃可可见莫彩彩至今都懵懵的,心底里就想发笑,但碍于姐妹情分,还是忍了下去。继续说道:“说起来甚是凑巧,我回去以后换了见干净的衣裳,就急忙跑来找你们了。我刚被瑶吉带进进饭厅,刚想喊你,哪知你尽然应声倒下了,把我可都要吓死了,幸好啊,林野他手快,在你的脸快要着地的时候,把你给抱住了!然后我就想着你别是受了什么内伤了吧,还没等我跑过去,林野在那就开始对我鬼吼,让我赶紧的给你把脉。那我还用他说吗,自然是要给你把的啊!除了有些体虚,彩彩你的脉搏可是相当有力的!欢欢说估摸着是你太累了,昏睡过去而已。你都不知道啊,就林野当时的脸色,啧啧,快别提有多臭了!听到欢欢这么说以后,那家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点,你们那会事情好像还没聊完吧,可他不在乎啊,他抱起你,屁颠颠的就走了,最后只留下一句,林知做主便可。” “林野抱我回来的?可我...我怎的会没有印象?”彩彩听完可可的叙述,不可思议的想象着林野会为她放弃正事? “你真的不用怀疑,我可是亲亲亲亲眼所见!我认识那家伙这么久,还没见到过他会为一个女子,放下他父王交代的事情。”覃可可再次确定的对彩彩说道,“他很在乎你,在乎到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 ‘在乎我?会吗?林野很在乎我?’莫彩彩在心里来回的问着自己这个问题,她并不是个不自信的女子,可是在面对林野的时候,她真的不敢确定这些有的没的...... 见彩彩的眼神乱飘,可可赶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和林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证明一切!所以,现在的你,还是先去填饱了肚子再说。” 说道填饱肚子,彩彩方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在严重的抗议着了。她站起身胡乱的套了件衣服,便想着出去觅食。覃可可见状一把将她拉住,“喏,桌上不是有吃的吗,林野甚是贴心的让人随时准备着食物,冷了就热,热一遍不好吃的,就立马再重新做一遍。就怕你哪一刻醒了,饿着自己!” 没有想到林野会做到如此暖心,彩彩抓起可可的手来回摇晃了几下,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物更加是甜到了心坎里,她的眼睛已情不自禁的笑成了月牙。 覃可可摇了摇头,实在不忍再看着她花痴状,于是将彩彩拉到桌子旁,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命令道:“快些吃吧!磨磨唧唧,哪像我认识的莫彩彩了...” 彩彩本来还是沉浸在小甜蜜中的,但当她坐下闻到可口香喷喷的饭菜时,立马食指大动,把方才那股子娇羞都抛掷到了脑后。覃可可倒是习惯了她这般的举动,他们几人在一起这么久,都深知莫彩彩除了林野,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莫过于食物。 “你先吃着,我得要去找我爹了,在你睡觉的时候,你可不知这王宫里发生了多大的事情!”覃可可边说边迈着步子想往外走。 彩彩虽未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不过还是一闪身,及时的将可可堵在了门口。“你别走,你快告诉我,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覃可可见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只好回转过身子,坐到饭桌旁,给自己顺势到了一杯茶。“你来坐下,边吃我边告诉你。”‘反正这事恐怕还需要彩彩的帮忙,告诉就先告诉了吧...’可可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不知自己错过了多少事,彩彩暗骂自己怎会如此贪睡。她也回到桌旁,继续吃起碗里的饭菜,眼睛却是盯着可可的,那意思是,‘我吃着呢,你说吧。’ “大祭司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被关在大牢里面,可他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王上拿他没辙,有提议用刑的,但王上没应允。可能也是怕冤枉了大祭司,若是他能自愿的招供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等等,你说大祭司都已经被抓到了?在哪儿被抓的啊?谁给抓到的呢?”彩彩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道。 “你睡着没多久,林野他们就出去了,与我爹兵分三路在王城的各个角落里搜寻。我当时就觉着很不可思议,你可知大祭司是藏在哪儿的吗?他居然都没有出宫去,而是直接藏到了王上的寝殿之内,这叫我们怎么能想得到呢。哎,还是林野的家伙机灵啊,他在搜查的路上突然折返,然后就径直跑去了王上的寝殿,林知那家伙也不笨,他看到了林野回头,尽然也跟着回了头。当他两刚进到寝殿,就看见大祭司正在同王上对视,林知怕大祭司伤到王上,直接就隔空点了穴,王上随后就吩咐了他们二人先将人给关起来。” “这说不通啊,即使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可是这也危险了吧,心修不可能这么没脑子...王宫里守卫最多最紧密的地方不就是王上住的寝殿四周...这...不对,真的很不对。” 莫彩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可可的一席话让她严重怀疑大祭司心修的智商是否存在。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他大祭司是何许人也,若说我爹是人族第一谋臣,那他心修必定是排第二的。” 覃可可毫不夸张的陈述着事实,她说的确实是在人族里公认的情况。 彩彩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接着拉起可可就往外走,边走边跟她说道:“走,我同你一起去找你爹,看看情况。” 可可见她吃饱睡足,似是很有精神的模样,便不再矫情的点了点头。 在去找覃域的路上,莫彩彩已经得知了事情发展的具体经过。可可同她边走边说,她不禁听得唏嘘。原来,林野他并不是未卜先知,后来林知问起他怎会猜到大祭司藏在寝殿之时,林野说,若是他是大祭司,便藏于王宫里最惹人注目的地方。因为他知道,大王不会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更别说,即使是有其他主谋的话,也不会在人族的霸主眼前动手杀害他。那么,对于心修,大王的寝殿自然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至于大祭司在他们两人赶到之前,对大王都说了些什么,那就没人能想到了。而王上的意思是,他问了问题,但是大祭司并未开口回答过一句。 林野同林知在押着他的时候也问了,同样是沉默以对。 林知想着这么不肯合作,会不会他自己就是主谋,只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而已。林野却不同意,他坚称大祭司是受他人摆布,或是蛊惑。问其原由吧,他却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他查清了才能说。 彩彩想到,这倒很是附和林野的性子,他还真没有哪一次是冲动行事的。 人族的监牢,是莫彩彩第一次来,原来也是在王宫里的,不过是在王宫里最靠边的一处地方,十分偏僻不说,监牢身后还有着让人无路可走的万丈深渊。彩彩不记得王宫是建立在高山之上啊,她莫名的望着可可,问道:“这地方后面怎么会是悬崖?” 可可靠近了她,特别深沉的说道:“这地方是大王的父亲建造的,据说这里是重新开辟而来,之前这儿可不属于王宫的范畴。之所以这身后是悬崖啊,我猜大概是想让关在这里面的人都断了逃狱的想法吧。即使你灵力再高,再没有任何落脚点的地方,除了你会飞,应该也没其他办法能逃出去了。” “那么照这么说,以前这里应该是有人逃出去过的哟。” 莫彩彩大胆的猜测到,覃可可赶忙将她的嘴巴捂住,“嘘,快别说了,我爹爹的耳力可是很好的!” 第七十四章 不想对你们说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监狱的形象莫不该是阴冷潮湿,且充满了血腥味儿的吗?莫彩彩随着覃可可走进了位于王宫内部的大牢之中,她一路都觉着十分诧异,这儿的环境虽比不上外面充满阳光,但这里面宽敞舒适,天花板上尽嵌了许多明珠,散发出的光线明晃晃的刺眼,这儿除了多一些的守卫之外,根本与之其他寝殿没有多大区别,就连她印象里应该有的监狱隔断都没出现。 “可可,这儿真的是大牢?”彩彩拉了拉可可的衣角边问道。 “那是自然。你别大惊小怪了,这儿定然不会与普通的牢房可比,我告诉你...”覃可可看了看四周的守卫,附到彩彩的耳边,悄声接着说道:“这儿呢,从来都只有关押一些和王族关系匪浅的人的,例如大祭司那般的...你懂了吧?” 彩彩这才恍然,随即点了点头。‘啧啧啧,王家就是王家,关个人的地方还要弄得与众不同些。’ 不等两人聊完,覃域已朝着他们走了过来,再看见覃可可后,便喊道:“可可!过来!” 覃可可在听到父亲的召唤后,拉住彩彩的手一路小跑着,往覃域的方向而去。 到了面前后,她恭恭敬敬的对着覃域弯了弯身,“爹爹。” 彩彩也躬了躬身,“覃相。” 见到二人如此,覃域点了点头,眼中不知不觉的多了份慈爱。 “你们来的正巧,二位殿下正在审问着大祭司,不如,你们也一起去听听看吧。” 彩彩以及可可都正有此意,于是欢快的点了点头。在覃域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来到了关押大祭司心修的房间。 这间房也甚是宽敞明亮,被人打扫的是干干净净,不过与普通的房间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都是铁制的,地板也换成了坚硬的花岗岩石,房间四周也没有窗户,不过倒是在房顶的部位留了一扇很小很小的透气用的缝隙。但那缝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在彩彩的这个角度来看显得昏暗无比。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有三张椅子,和一张床。不过可以看出,这椅子恐怕是临时给搬来的,牢房吗,能有一张像模像样的床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进到房里后,莫彩彩见到了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林知,以及一旁一脸淡漠的林野。 二人听到身后有动静,便都抬眼望去。 林野在看到来人是彩彩,随即就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侧,关心的上下看了看她,问道:“吃了吗?” “吃过了,很好吃!”彩彩甜甜的朝着林野一笑,而后又小声的羞涩万分的对他说道:“谢谢你啊,小野。” “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你我之间用不到谢谢二字。”林野用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虽是轻柔万分,应是感觉不到疼,不过彩彩还是下意思的躲了一下,噘嘴道:“行行行。都听你的便是。不要随意打我头,会变笨的。” 林野好笑的摸了摸彩彩的头发,“你笨一点,才能显得我聪明啊。” 这话能出自英明神武的二殿下林野之口?!站在一旁的几人都用手托住了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 林知实在看不下去的上前搅局道:“我说老二,你还能不能给我们做王子的争点面子?见到小姑娘,眼睛都直了!这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牙?” “和你有何关系?走开。” 兄弟两日常的互相嫌弃眼见着又要开始了,覃域立刻上前阻拦,说道:“二位殿下,二位殿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将大祭司这一案子审完,可还行?” “行!” 林知和林野互相看了看对方,随后异口同声的回应到。 吵归吵,闹归闹,在遇到正事的时候,他们兄弟二人都还是一致向外的,并且十分的护短,无论是否是自己家兄弟的不是,终究都还是对方的错。 经过覃域的提醒,莫彩彩方才绕开林野,往他的身后看去。她瞧见大祭司心修依旧是身穿着那日在大典之上的衣袍,且坦然自若的坐在床边上,眼神默然的看着他们,脸色和平时一般无二,连半分疲惫的影子也没见着。彩彩默默的在心里嘀咕,‘大祭司不愧是大祭司啊,泰山崩在眼前了,依然是那么的潇洒...’ 对于刚来的两个人,心修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却未曾起到丝毫波澜。他在等,等到真正那个能跟他沟通的人出现。 林知在这也有一段时间了,软磨硬泡,好的坏的各种话都让他说遍了,这大祭司从始至终都还是那副德行。若不是父王让他们好生对待,不可动粗,他估摸着都轮不到他动手,他家老二早就将这心修给折腾散架了。一想到林野会如何,倒是让他联想到了林野家的莫彩彩姑娘,他好像记得这莫姑娘手上可是有神药的...于是乎,他赶紧的让覃可可去跑一趟祈云殿,看看彩彩醒了没,若是醒了就让她过来帮忙。再见到可可拉着彩彩进来的时候,林知总算是感觉见到了希望。 “彩彩,过来,我跟你说句话。”林知闪到莫彩彩身边,将她喊到角落里,彩彩看了一眼他,便听了他的话,随他走到门口的角落。林知用手悄悄的指了指坐着的大祭司,又对着彩彩眨了眨眼睛。无声的用嘴型对她说,‘神药!’ 彩彩皱了皱眉,但还是看清楚了林知的嘴型表达出来的意思,她抿嘴笑了笑,而后对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即拿出荷包,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了林知的手上。 林知见彩彩明白了,还大方的给了他神药。他饱含深意的对彩彩笑了笑,接着甚是满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腰杆挺得笔直,且大步的走向了大祭司的床边。 林野看到了林知与彩彩的小动作,低下头默默的笑了笑。他早就想到了神药,可他原本想着要给大祭司留一些薄面,不过,就眼前的这个局面而言,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一想到祈福那夜的惨况,你是大祭司又如何?若是想用故意延时间来做些什么,那就别怪他们无情了。 大祭司并未看见他们的举动,所以仍然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大祭司。”林知走到他面前,对他行了一礼后说道:“出于对您的敬重,本殿下先告诉您一声,既然您什么酒都不吃,那么,本殿下就没必要再跟您浪费时间周旋了。等您吃下这粒药丸,就请速速的讲来您到底是做了什么。” 大祭司愣了愣,发现林知的手上不知从哪得到一粒药丸。他感觉不妙的,瞪着林知,问道:“你手上的是何物?” “逼供神药啊。”林知大大方方的将手中的药丸摊开来给大祭司近距离的查看。 “什么?!”大祭司再听到林知的解释后,脸色突的变了变,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意思,问道:“为何你手里有龙族的东西?你从何而来?是那小龙给你的?这断不可能,他才多大,他怎么会炼出如此神药...是谁给你的?是谁?” 面对大祭司发出的一连串发问,林知眼色深沉的看着他,嗤笑道:“呵,我们两是不是摆错了位置,现在可是本殿下在问你啊。本殿下既然已好心好意的告诉了你,这是神药,那那些你想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得用你知道我们却不知道的事情来交换啊?” 心修在被林知怼回来的刹那,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他暗地里整里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当自己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他这才对林知说道:“在众后生里面,你与林野二人皆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你们二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族的将来是你们的天下,我是人族的守护者,我更有责任在将来将人族的命运交给到一位贤明勇敢的君主手中..” “哎,这话等您出去后,再慢慢说给我们听,如何?”林知直接的打断了心修的话,他才没心情听他在这里絮絮叨叨,尽讲一些没用的话。“若不是您老这样带我们逛圈子,我们又何必给您喂药?您老配合一点,难道就不好吗?” 在心修张着口,还想着如何回他之际,林野已点住了他的穴,心修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的就看着林知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林野在一旁,轻轻的在他背后拍了一掌,他随即就感觉到那粒药丸随着喉管吞入进腹中。 “你.你...你你...们...” 心修被气的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覃域在一旁看的直摇头,叹了口气对大祭司说道:“我说心修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难道不是一起长大的吗,虽说吵闹了这么些年,我也是知道你的为人的,脾气犟了些,嘴巴毒了些,刻板了一些,其实你做的不也都是为了人族,为了大王吗?那今日这罪受的,你说你,唉,你何苦哟...” “我自然一心为人族,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想对你们说!”心修锤形顿足的好一阵,他能自由活动了,但他自己却为意识到。林野已将他的所有穴位都解开了,吃了神药的大祭司,心里想什么,嘴里自然会说出来,所以点穴并无任何意义了。 再听到大祭司这一句话后,众人皆是一怔,他此话何意啊?那他想对谁说出真相呢? 第七十五章 走向灭亡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心修!生为大祭司的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人族走向无底深渊?跟着他林肖贤一起走向灭亡? 不,不会的,大王是贤明的大王,他是我们的王,他不会让人族陨灭,绝不会! 哦?哈哈哈哈..心修,那你将眼睛擦擦亮,等着看吧,哈哈哈。 心修抬起凛冽的双眸,看着眼前的几人,那段记忆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的意志力并非一般人可比,但仍旧没能挺过龙族神药,断断续续的将脑中的那一段给讲了出来。 那段时间一直在忙着为祈福大典准备相关事宜,虽说是每年都会由他,大祭司心修来主导,可他打心底里仍旧十分重视这一日。身为大祭司的他,信奉上天,遵从天意,把人族的荣辱盛衰放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位。当然,他也享受着人族里众人对他的爱戴与敬重。然而,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使他觉着理应如此的事情,忽然间变了味儿。 那人在大典前的几日里,频频出现在他的眼前。每每都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他想过告诉王上,可却是没有行动。那人并没有威胁过他不准说,但他自己觉着现在并不是告诉王上的最佳时机。 他们两人的谈话总是会在夜里面进行,那个时候的大祭司府,不会有人去打扰到他们。 他会主动去问那人,为何要那么做?当今天下,难道还不够好吗?人们安居乐业,连天灾都少了很多,这样的国度还需要改变些什么? 那人对他的问话感到无知且好笑,总会嗤之以鼻的对他说,何为安居何为乐业?人们的需求,当今大王又是看见了多少?且不说,现在的人族如何如何,放眼看看未来吧,人族的未来能可期?那两个黄毛小儿,能带给人族什么样的灾难,都还不知道吗?整日与龙族之人混与一起,这是怕人族的生存空间过大了,想着让龙族来统治人族了?何其悲哉啊!林肖贤不懂,作为大祭司的你,难道也不懂?龙族是何物啊?捧之位神,但若不是神呢,那不就是人族,以及魔族最大的敌人了呐! 他被说的一怔,当初他不也是极力反对王上饲养龙蛋的吗,怎么现在这会儿又放任他们随意出入王宫了?不对,他这是怎么了? 那人看着他皱紧了眉头,接着又款款道来,有道是,一净则完净。 当心修回忆到这里之时,林野突的打断他,问道:“何为一净则完净?” 心修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茫然的看着远处,回答道:“我不知为何意,我只知道,他说了,龙堇和他们都要死。人族方才能千秋万代。” “放屁!那人是谁?是谁?”莫彩彩激动的走到他面前,恶狠狠的一把拽住心修的领子,一手将他领了起来。 覃域并未见到过如此凶悍一面的彩彩,当场就给吓楞住了,好在可可他们都是见多了几次的,都是知道彩彩的怪力的。 林野上前揉过彩彩的肩膀,柔声在她耳边道来,“让我来问。” 彩彩撅了撅嘴,手上的力气一松,只听见“哐啷”一声,心修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几人默默的替心修道了声,疼。 “大祭司,你继续说你的吧。”林野拉着彩彩的手,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后,眼神毫无温度的看向心修,“切莫试图去和神药的力量抗衡,你不是无知的人,自是知道这里面的破坏力。” 这也并不是危言耸听,当初拿这药去审问许淮德的时候,彩彩就同他说过,神药的力量不仅仅可以使人说出实情来,若是那人坚决不说,想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来抵制神药,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那个人的心智被神药整个摧毁,之后便会疯傻癫狂。不过那个时候的许淮德的心意残破的不堪一击,还没怎么的就全说了出来。但放现在,如今的大祭司身上,着实让他们好一阵不安心。生怕心修会顽强抵抗,到最后痴痴傻傻了,也不曾问出一二来,那就功亏一篑了。 幸好这心修不算傻,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他们几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人的意思是,全都干净了,人族也就干净了。除掉龙堇,除掉那些拥戴龙族的人,我们人族才会生生世世永享太平。一开始,我并不同意他的做法,我心修虽为人冷淡,可我并不弑杀。更何况是参加大典的那些无辜的家眷们,他们何罪之有。可那人说,不除去认可龙族的那些人,那么只会让龙族有机可乘,死灰复燃!然而,我最终并未同意,可当我站在大典之上,那场意外还是发生了...” 心修好像陷进一道难以启齿的画面里,他挣扎着,想要甩掉那些不应该出现的情况,“**在我身边挨个的爆炸,我呆在那里,是那人趁着乱,将我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可我女儿还在那儿,大王还在那儿,各大臣也都还在那儿...他求救,我向他说明,我们人族可以自发图强,可以...那人不听啊,他不听啊。我想到了引水咒,可是却怎么也使不出来,是那人将我灵力压制住了,我哀求过他,饶过那些人吧。可是他不听啊,他让我看着他们被炸伤,被烧死,那些人的哀嚎声不停地传进我的耳中,我好难受...我好痛苦...” 事情果然同林野猜测的那般,真凶不是大祭司。可大祭司没有及时的上报给王上知晓,他虽不是真凶,却也坐实了帮凶这个罪名。几人都不曾想轻易饶恕了眼前这个抱着头痛苦的在床边坐着的中年男子。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心修,你...”覃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若是你不一意孤行,我们人族何苦会有这么一遭大罪受?” “我..我也不想..若是换成你,或许会和我做同样的选择,在我们的心里,人族的兴旺永远是放在比我们生命更重要的那个地方。”心修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说道:“我们从未和龙族打过交道,但仅仅只是去过龙族的莫彩彩都能使二殿下的修为突飞猛进,再加上一个小龙,在他们历练的路上能做出隐身这一神技,我们对于龙族有甚多的未知不解,你让我怎能不防患于未然。我们人族不能毁于我们这一代的手上,不能啊...” “别讲我同你相提并论,你不配。” 覃域轻描淡写的将自己与其撇清干系,他打小就不乐意别人将他与心修作比较。 然而。在听出心修话语中的种种痛苦,不过莫彩彩并不同情他,反而十分的厌恶。于是她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对龙族未知,你就能泯灭人性了?这都是你用来杀人的借口!我知道,你的目的只是想杀了我和龙堇,可你口中的那人还想着连带大家一起杀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啊?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你只想到了你的目的,那那人的目的呢?他会不会是想借着你的手,直接将现在的王上以及朝廷整个的覆灭掉,而后再将你给收拾了,这等的黄雀在后,你看不出来吗?他想直接获利,你又感觉不到吗?” 心修忽然的将头抬了起来,眼睛怔怔的看着莫彩彩,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不,不是你说的那样,他说了,只要最后我将事情告知元公子,元公子自然能理解我,会帮助我重拾家园,光大我人族。” “元公子?元欢?你其实是想对元欢说出实情?” 彩彩讶异的看了看身侧的林野他们,‘这事与欢欢有何关系啊...真够乱的...’ “是的,只有元公子能理解我们,你们都不懂,不懂。”心修现在的模样哪里还像一个大祭司,他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眼神缥缈着毫无焦距,好像他的某一根弦瞬时间被人扯断了一般,令他无法接受。他不等其他人的反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为了人族,元公子会履行他的职责,他不是林肖贤,更不是林君贤,他可以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他才是我们人族的神。” ‘一会是林肖贤,一会是林君贤,一会又是欢欢...怎的,人族要闹政变吗?’ 莫彩彩汗颜的想到,原本想着这个时空的人们相处的还挺和睦,想不到没事挑事的在每个时空都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同彩彩一样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有林知他们,“大祭司,你提我的王叔作甚?” 林知饶了饶头,他那王叔不早就失踪了吗,难道会与这次的事有关?他回来要与他的父王抢王位来了?这可能吗? “你们的王叔,林君贤不就是我口中的那人吗...他是为何事失踪,你们的父王又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心修嗤笑着还预备往下说去,但是却被覃域忙不迭的阻止了,他站到了他面前,眼里早已蓄满了杀意。 “你给我闭嘴,别净说些不相干的,你就说那人是林君贤,我们就该信吗?你自己且将自己的事交代了清楚,不要再胡乱的指认其他人!” 第七十六章 她都带来了什么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林野递了一个眼神给林知,林知想也想,便转身离开了这件牢房。接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覃域被人给支走,在走之前,仍旧不忘对着大祭司心修的方向,说道:“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们人族的祭司!” 覃可可也随着覃域一同走了,只因她明白这是林知他们故意而为的,他们应该是想问一些,覃域挡着不让问的事情。既然如此,她就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了。出门前,可可叮看了彩彩一眼,而莫彩彩却是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 “我先走了哟。” “好。” 彩彩对着可可的背影,点了点头。 现在在她眼里,是想着能将心修心里的事情都问出来才好。有很多她想不通的地方,需要心修的解答。而对于覃可可与覃域的离开她也并未想太多。 林知在两人走后,就回来了。林野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而林知回应他的是吊儿郎当的耸了耸肩,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 林野对他翻个白眼,而后将椅子搬到床边,与心修面对面的坐着。 “我们的王叔林君贤与我们的父王,他们之间发生过何事?” 莫彩彩与林知一起站到了林野身边,三人都沉着一张脸,看着自覃域走后就开始默不作声的心修。 等了半晌,心修仍然没有开口的迹象,林知有些急了,他用胳膊捣了捣林野的后背,林野并未转过身来看他,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大可不说这些,我们不会为难。只不过,这神药...还是请你别伤害了自己。不如这样,就先将你知道的关于祈福那日的事都说清楚。至于其他...可以再斟酌一番,尚可。” 林野这话很是给足了心修面子,你要是肯说,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不想说,那定也不会强迫与你。 心修并不愚蠢,他方才沉默的那会儿,只是一直在想,今日必定会说出潜藏于心底的所有事情,但这日后..他又拿何面目...唉,秘密,何为秘密?但凡有第二人知肖,那便不再是秘密了。 “既已如此,我也不会再遮遮掩掩了。”心修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刚要继续开口。 就在此时,一白衣男子摇着折扇,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心修看到了他,立刻喊道:“元公子!你可算来了!” 同时,这房内的三人都诧异的看向来人。 元欢笑着对心修先是鞠了一礼,且说道:“大祭司,我不来,您不也是想好了要说吗?” “不不,不,心修不敢,不敢...” 心修原本还是坐着的,再看到元欢之后,他就站了起来,方才说话的时候,又情不自禁的往后面退了一步。 彩彩瞧着眼前的一幕,心里直犯嘀咕,‘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心修何时对元欢如此的恭谦了?’ “欢欢?你怎么来了?” “我猜有人想我来,我就来了。” 元欢好整以暇的回应林知,林知挑了挑眉,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是没说出来。 “既然你要等的人来了,那就继续吧。”林野看了元欢以及心修一眼,淡淡的说道:“逼供神药可持续的实效,并不长久,若是我有意再让大祭司你吃上一颗..我是不敢保证会有何许的不妥..大祭司你想清楚为好。” “你!你...” 心修早就知晓林野的手段,这小子做事向来不管小人君子之行为,在他的眼里只需要最终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结果足矣。“唉,想我堂堂大祭司,尽然也会落得这幅田地...唉,命矣,运矣...” 眼见心修整个人都显得颓败不堪,莫彩彩甚是为他感到一丝悲凉。‘不过,那又如何,但凡你心修能有一点人性,那也不会发生大典上那么惨烈的事啊。不值得同情,嗯,不同情!’彩彩想着想着便觉着不该去怜悯心修,于是又恨恨的给了心修一记大大的白眼。 “好,好,元公子既已在这里了,我心修也就都说了。”心修根本没有注意到彩彩的行为,自打元欢进门,他就变得不像个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了,而是越来越卑微。现在连说话的语气都渐渐的变成了一种心甘情愿的态度。这样的变化,在场的除了莫彩彩之外的林野他们都已经察觉到了。不过他们并不关心,现在的头等大事,仍旧是大典。 “时候不早了,大祭司,快请吧。” 元欢彬彬有礼的催促着心修,心修连忙点了点头。 “在莫姑娘还没来到我们人族之前,想必你们都应该在古籍上都读到过有关于龙族的传说。是啊,若是龙族只是传说,那么也就不存在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可当莫姑娘出现以后,你们没感觉到我们人族在发生着令人恐惧的变化吗?” 莫彩彩听到此处,就不太高兴了,什么叫她来了以后会有令人恐惧的变化?会不会说人话?不会就别说……彩彩在心里将心修给从上到下鄙视了一番。 林野眼冒寒光的看向心修,且语气冰冷至极的说道:“心修,莫姑娘与此事无关。” 几人都能感觉出此时在林野身上散发出来的咄咄逼人的寒意,林知默然,‘不知老二从何时起,这灵力是越发的浑厚了...’ 心修自是也能察觉的出的,他咽了咽口水,曾不想在人族纵横了一辈子的他,今日居然会在一个晚辈的面前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丝丝惧义。但,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他现在依然是大祭司,想到这儿,心修佯装无恙的说道:“即使你不愿意认同,但这就是事实,自打莫彩彩来到这个地方,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接连发生,她带来了什么,是救命的药吗?不,不是,那是龙族的东西啊!那是能要了我们整个人族的命的药啊!你们接受的心安理得的同时,有没有想过,若是龙族将来有一日来到我们人族了,会不会想要回属于他们的东西,会不会让我们付出的更多?我们小小的人,拿什么去与神对抗?” 心修越说越亢奋,好像他口中的未来已经出现了一般,他的脸已经涨的通红,脖子的上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越发的明显。 “那人说只要扼杀在根源,那我们人族还是可以避免以后的灭顶之灾的啊!” 元欢毫无预警的插嘴问道:“林君贤,他找过你?” 心修晃了晃神,随即回道:“是,他找过我。” 林野同林知又再次的互视了一眼,而后二人都没有说话,一旁的彩彩也没有开口,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心修与元欢。 心修见他们几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当下就继续对着元欢说道:“林君贤的话并不是全无可信的地方,元公子,你应该是清楚的啊。” 元欢立即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与林君贤可不熟。” “......” 不曾想元欢这么着急的将干系撇干净,心修愣住了。 有好一会儿,都不见心修有任何反应,林知便开口问道:“大祭司?您老神游了?” 心修并未理睬林知的问话,反而在回过神来后,眼睛直直的盯着元欢,并且说道:“不熟吗?可你,你们,他们打小就,就跟着你啊...” “我不记得了。”元欢简洁明了的说道。 这恐怕是元欢带给心修始料未及的回应,心修已然不知该如何整理自己的思绪了。若是元欢一开始就否认了与林君贤的关系,那么,林君贤口中的说出来的话,又该如何取信? 心修抓狂一般的蒿着自己的头发,原本肃净白皙的脸上也多出了几道被他自己无意间抓出的血痕。 莫彩彩着实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走到心修的身边,给他递上一条帕子,大大方方的说道:“大祭司,擦擦吧,您这是何必呢?” 心修抬起头将将的看了看眼前面容秀丽可人的莫彩彩,但却并未接过她的帕子,只是嘲讽道:“你的好意,心修不敢领。” “哎呦喂!”莫彩彩可不是随意给人欺负的小姑娘,她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了一道麻花,使劲的一把塞进了心修的衣领处,“本姑娘的好意,可不是你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之前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可以当你是放屁,我莫彩彩也不愿意浪费时间来跟你解释,不过,你给本姑娘听清楚了,龙族是什么样的,我比你可知道的多,那都是你自己的思想太过极端,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同是人族的同胞,你杀人你还有理了你?你有何脸面说龙族不好?龙族伤你哪儿了?挖了你家祖坟了还是怎么着?”彩彩越说越带劲,她将这几日的郁闷都一股脑的全撒在了心修的身上,只见她的眼里已然出现了一簇簇的小火苗,正预备着将面前这口舌玄黄的大祭司好好烧一烧。 元欢见林野和林知二人都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拉住莫彩彩,轻声劝慰道:“心修一直都是个木鱼脑子,莫要这般冲动。” 第七十七章 兜圈子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这座豪华的牢狱里,端端的坐着一位人族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在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对,不过在他垂在双侧的不停抖动的,且握成拳头的手上已然可以看出,此时的大祭司心修,正拼了命的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方才,莫彩彩指着他的鼻子将他彻头彻尾的数落了一番,这等奇耻大辱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曾遇过的。更可恨的是,怕他突然发难,在被林野他们带进来之前就被抑制住了身上所有的灵力。现在的他只能是默默的打落了牙齿活血吞。 经过元欢从中缓和,莫彩彩的气焰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她斜了心修一眼,还是没忍住的又说了一句能气死他不偿命的话,“我看你才是人族里最应该拿去奉献给天神的贡品!” “噗呲..哈哈..” 这间房并不大,原本是比较严肃的氛围,结果被突兀的一声笑给破坏了。“咳咳..”那偷笑的人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赶忙假模假样的干咳了两声。 莫彩彩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在偷笑,一听便知是林知那货。她朝着心修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走回到林野身后,边走边暗自嘀咕,‘莫要同不是人的人置气,不值不值。’ 林野见她撅着一张嘴,脸色甚是难看,于是握了握她纤细的手,彩彩也回应似的轻轻的捏了捏他,两人都暗暗放下心来。 “林君贤他人现在身处何处?” 刚才那假装干咳的人对心修提出问题,“还在王城,是与不是?” “是,他就在城里。”心修原是不想再与眼前的几人说话,奈何这药效依然存在,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向林知点了点头,说道:“林君贤在每日朝霞时分,都会去一趟密霞山。” 不包括彩彩在内的几人皆是一愣,密霞山是紧临着王城的一座灵山,虽说是在人族的境内,但有一部分是靠近魔族的,就例如在初遇莫彩彩之地,就是魔族与人族在密霞山的交界处。 林野下意识的追问道:“林君贤这些年是否都在魔族?” 心修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没错,林君贤告诉我,他在被驱赶后,就去了魔族。是魔族的人将他留了下来,并且礼待有加。还助他修炼,现在的林君贤是共同身怀魔族与人族灵力的人。我已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能拥有魔族灵力与人族灵力,大祭司打不过也甚是正常。但,他都已经被驱赶了,还回来作甚?回来复仇吗?”林知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已联想到这一切的发生,定是与那魔族又脱不了关系了。 “呵呵呵呵...”心修抬起头,仰面笑了起来。 莫彩彩还没听过有人可以笑得那么尖锐刺耳,那么令她不舒服,她嫌恶的捂住耳朵。 “魔族又如何,若是他林君贤集合两族之力能够抗衡龙族,那我心修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心修虽说不再发出难听的笑声,可他的嘴角仍旧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哦?诚然您的意思是,您是将林君贤当做了您的王?” 林知暗自握紧了拳头,他听出了心修话里的意思,这是要背叛于他的父王啊。“大祭司您这心可真是说变就变啊,我父王对您来说,就这么好欺负?但凡如您所说,将来有一日,龙族来犯,我们就会束手就擒了吗?您是不是太小瞧了我们?” “你们不会与龙族大动干戈,你们只会俯首称臣!” 心修嗤之以鼻的说道:“王上宠爱你们,放纵你们去养龙族的人,这就是祸根,祸根!” 莫彩彩听到这,想到龙堇破壳而出之日,大祭司的那副嘴脸,若不是林肖贤及时赶到...现在心修又在这里大放厥词,彩彩都快被气死了,她赶紧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的气顺畅一些些。由于她不再想亲自同那心修对话,于是就对林知说道:“快别和他废话了,林知。你没看出来,这老头尽在这里拖延时间吗,他至今都没说明白,是如何助纣为虐的。” 当彩彩话毕,一旁的林野已甩手一道蓝光直直的刺向了心修,并说道:“你从来都是知晓,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心修,那日你差些伤了我儿,这笔账,我是记在心里的,如今你成这样,我且不是一个怕别人说三道四之人,所以,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会对你落井下石。” 彩彩心知,这是林野也想起了龙堇那日之事,他同她一样,并不是多么宽宏大量之人。不过,这样腹黑的小野,她也甚是欢喜呢。想着想着,彩彩便往林野身边又靠近了几分,两人现在几乎都贴在了一起,林野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牵起。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心修的脸色变了变,突的捂住方才林野射向他的左侧腹部下方的位置,一股股刺痛在他身体里蔓延开来,先还是一阵阵轻轻的痉挛,而后感觉到的是排山倒海之痛,他未曾想到,林野真的敢与他动手。 “还不肯说实话?龙族的神药看来在你身边,效果不够好啊。”林野看着心修已经疼的直冒冷汗的样子,冷冷的接着说道:“我们去到父王的寝殿抓你之时,你很显然是自愿跟我们走的,父王问你你也不说,你笃定了父王不愿意对你动手,你猜到父王仁心,他宁愿相信你是无辜受牵连的。原本我也这样认为,你是受害者。可是,当你吃下神药之后的表现,着实太过于拖沓了,将一些本与此事无关的都拿出来说与我们听,当时我大胆的猜测了一下,这事若根本与我们王叔林君贤毫无关系,那会又如何。” “呵呵呵...” 心修不作任何的应答,只是捂住疼痛的地方发出阵阵狞笑。 林野看了他一眼,眼里尽是讽刺的意味,说道:“这一切恐怕只是你这大祭司一人的阴谋而已。神药将你逼出的所谓的‘实情’,我看只不过是你想让我们只晓的‘实情’。我记得不错的话,在儿时,心宿为了讨好林湘,特地将你潜心修炼出的抗力符咒偷偷送了一枚给她。林湘那会根本不懂这些,就将那枚符咒交给了我。大祭司也不愧是大祭司,你制造了这一切,然后又躲到了父王的寝殿,并设计我们抓你进来这间牢狱,接着你猜想到我们会给你吃神药,在那之前你自己先用了符咒,好保证自己的心智能够抵制住神药的侵袭。你佯装对我们说出一系列的实话,但其实一直都在带着我们兜圈子玩。” 话说至此,林知与彩彩都听得愣住了,他两都不解的看向林野,且异口同声的问道:“真的假的?” 林野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将视线又朝向元欢,口中的话是对林知二人说的,可那意思却是在问元欢。“欢欢一早便已察觉到,只是他不愿意说。” “什么?!” 林知以及彩彩吃惊之余,又将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元欢,他两心里都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聪明才智了。怎么他们都知道了真想,而他两居然还在顺着心修说的话想象... 元欢在接收到二人投来的眼神时,不由的感到好笑,‘这二人是何眼神啊,眼巴巴的样子,我聪明点有错吗...’ “好一个二殿下,好,好,心宿那丫头的眼光甚是不错,不错啊...” 心修并没有否认林野,腹部的刺痛感已然好勒些许,他慢慢的直起,刚才因疼痛弯下来的腰脊,又理了理自己饶乱的头发,收拾好自己的仪态后,这才看向林野,并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所说的话呢?” “无需证明,原本你就是嫌疑人,人证,物证皆是你自己一早准备好用来想着做障眼法的,既然你这么想让我们‘认为’你是真凶,那自然是要随你愿的。” 林野说完便站起身来,牵住彩彩方才因震惊而松开的手,转脸又对林知说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先回寝殿了,你去回禀父王,就说,大祭司已认罪,并请父王定夺即可。” “恩。”林知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眼见着他们就这样将自己定了罪,心修大怒,喝道:“你们怎可如此草率行事?!” “哦?那你还想交代些何事?”林野在一只脚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停住,回过身来问道。 “林君贤被驱赶是真,你们的好父王与魔族那点勾当也是真!林肖贤不让你们知道的事,你们就都不想知道了吗?” 都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现在的心修已然不顾其他,开始了乱吠。 林野俊美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笑,他理都没去理心修,只是对着元欢招了招手,“欢欢,走了。把这里留给林知就行了。” 元欢笑着应声,“好,这就走。” “走吧走吧,放心放心。” 林知跟着笑眯眯的推了推元欢,作势让他快点走。 眼前的这一状况,是心修怎么也想不到的,按照他的设计,他理应被以礼相待,然后再按他说的将事情全都推到林君贤的头上,事情会如他所愿的结束掉。可现在呢,林知和林野他们都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走,‘不,不行,绝对不行,我心修要做的事,绝不可能轻易的就这么完了!’ 心修使劲力气,凝聚起全身的修为,想将穴道冲破,换来的却是一旁环着手背靠着墙站立的林知一句,“莫要尝试冲穴,若大祭司还有印象,应记得有一次演练,有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被我家那老二点了大穴,自己将穴道冲开了,结果没多久就暴毙而亡。啧啧啧,大祭司您老悠着点儿吧。” “可恶,可恶..可恶!” 心修在听到林知的话后,惜命的放弃了挣扎。他见林知站那儿看着他,于是说道:“大殿下......” “打住,你同我说是没有用的。”林知索性打断了心修,直接了当的告诉他,“父王从来都只听从老二说的话,我也是。所以,你还是想想,明日在我父王以及文武百官面前,作何解释吧。” 话毕,林知便出门而去,临走前不忘对着心修翻了一记白眼。 现下,这间豪华的牢狱里,只剩下了一个低着头看不清任何表情的大祭司心修。无人知晓,现在的他心里是怎样的,明日大殿之上,他做如何解释?哼,解释... 第七十八章 刨明珠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乌云在慢慢的散去,一阵青烟袅袅,在铺满落花的小道边,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认真的观察着什么。 “龙儿,你在做什么呢?” 从小道的另一边走来一身穿粉色长衫的俏丽女子,她那如瀑布般的头发被随意的拢成一个简单的马尾,随着她欢快的步伐,马尾在她身后来回的摆动着。 蹲在地上的小人儿见到来人,于是张开一嘴的小白牙,笑嘻嘻的喊道:“娘亲!” “哎!” 莫彩彩最喜欢听龙堇奶声奶气的叫她娘亲了,叫的她整个人都酥酥的。见龙堇还蹲在那里,小脸上脏兮兮的,她赶忙蹲下身拿自己的衣袖给他轻柔的擦了擦,然后往地上票了一眼,发现地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于是她好奇的问道:“告诉娘亲,你在看什么呢?” “娘亲,龙儿听瑶吉说在这里会有很大很漂亮的珠子,很好看!我想挖出来,送给爷爷。” 龙堇抬起小脑袋十分认真的对彩彩说道,“爷爷最近几日都不曾笑过,爷爷伤心龙儿也伤心,瑶吉说爷爷喜欢明珠,那龙儿就来挖明珠。” “好龙儿...” 莫彩彩有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小龙堇简直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小孩子了,她何德何能可以养育这么出色的他。在心里默默的一顿感慨完,彩彩用手搓了搓龙堇那粉嘟嘟的小脸,而后撸起袖子,说道:“娘亲陪你一起挖!” “恩恩!” 龙堇兴奋的点了点头。 于是,就出现了林野和林知过来寻找她们时的那一幕。 彩彩弓着身子,长长的衣衫被她拧成了一个结绑在身上,她奋力的将一块块碍事的石头给搬离原地,然后龙堇再上前蹲下认认真真的刨土。 两个人忘我的忙活着,直到林野走过去将彩彩拉起来,圈在怀里,彩彩这才发现有人来了。 “呀,小野!你在做甚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们在作甚么?” 林野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莫彩彩,又看了看快要把自己都要埋进土里的龙堇,“你们这是要挖个洞好把自己个儿埋了吗?” 是了,林野的毒舌从来不会让彩彩失望,她故作生气的推了推他的胳膊,“龙儿在尽孝呢,哼,你才埋自己...” “尽孝?”一旁的林知走近小龙堇,将他从土堆里拎了上来,只见他原本的小脸已被尘土遮去了大半,“哎呦,我的小龙堇,看把你给脏的哟...伯伯最不喜欢脏小孩了,来,赶紧的擦擦。” 不等龙堇反应,林知已掏出白净的帕子给他擦起了脸。 龙堇被他擦的呵呵直乐,林知嘴上说着不喜欢,可他还是将龙堇紧紧的抱在怀里,任由他那满是泥土的小手拽着自己的衣服。 “你给我说说,何为尽孝?”林野歪过头挡住彩彩看向林知的视线。他人在这里,居然还去看别的男人...‘哼,看来不上上规矩,真是不行啊!’ 彩彩皱了皱眉,她刚才被林知的动作吸引过去,还不是因为很难得的见到了能有如此耐心的一面的林知啊。她早就听可可说过,林知是个洁癖精,但凡有一丁点儿的灰尘,那么他是绝对不会去主动触碰的。而现下的龙堇脏的她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了,可人家林知还是一脸慈父的给他擦脸擦手的,这说明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疼爱龙堇吗... “龙儿听说这儿埋有明珠,想挖来送给王上,讨他老人家欢心。这不,龙儿看王上心情不佳啊,就想着送礼物咯。”彩彩将龙堇的话一五一十的说给林野他们听。 林知听到此话,将怀里的小龙堇抱着站了起身,拿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着说道:“父王知晓你这小心思,定会开心起来的,这里没有珠子,珠子都是在很深很深的大海里的,这儿是平原,龙儿啊,伯伯改日带你去海边玩,再带你看看珠子是怎么来的。” “啊?瑶吉为何骗我说这里珠子..哼唔...” 龙堇听林知这么一说,小嘴撅的老高,一脸的丧气。 林野见状,想了想便说道:“瑶吉说的也没错,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儿的确有过珠子,因为这儿在很久之前是大海啊。可是现在,海水没有了,只剩下了土地,所以这珠子自然也就没有了。龙儿,你是不是只听了瑶吉说的上半句,没有听完下半句,就急乎乎的跑出来了?” 龙堇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方才,他问瑶吉怎么能让爷爷开心,瑶吉就说了爷爷喜欢明珠,他接着问明珠在哪啊,瑶吉回答这里有,然后他就跑出来了,好像瑶吉是有什么话没说完来着,可是他跑的很是匆忙,并未去留心听。经过这么一想,龙堇终于不再撅着嘴了,他不好意思的饶饶头,说道:“爹爹真聪明,龙儿方才着急了,未曾将瑶吉的话听完整。嘻嘻。” “嗯,那龙儿以后是不是要把别人说的话都听完,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啊?听别人说话,并且说完,那是对别人最基础的尊重。在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若是胡乱插嘴,那意味着什么?”莫彩彩直接将自己的头搁在了林野的肩膀上,然后乘机教育起龙堇,“那意味着,你对说话之人极其不尊重。那是不对的唷,我们龙儿绝不可以那样。” “那要是那人说的话,不中听呢?难以入耳呢?”林知反问道,“要是那人说出来的话,尽是废话,还有误导他人之嫌疑呢?” “那就直接让他闭嘴。” 林野邪邪的看了林知一眼,想到某一点,于是便对龙堇说道:“你这位好伯伯,经常会说些废话,这时候你大可不必认真听他说完,知道了吗,龙儿?” “知道了,爹爹。” 龙堇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他同他娘亲一样偷偷的捂着嘴嗤嗤的笑起来。 看着被二人刨的已不成样子的小花园,林知都懒的去怼回林野了。也不知瑶吉那丫头哪根筋搭错了,尽然告诉龙堇这小子这儿有明珠,这下好,他父王最是喜欢的园子面目全非了吧...他头疼的说道:“老二,这儿......” “你抱着龙堇去找父王,父王自然不会说什么,还会夸你。对了,在找父王之前,你可以先去一趟母后那儿,应该会更顺利一些。” “行,听你的。” 林知听从了林野的意见,也没有再去擦龙堇的小脸,还是让他保持原样,然后两人便按照林野说的去了秦琴那里。 待二人走后,林野这才将彩彩拥进了怀中,抱了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一脸认真且温柔的说道:“以后挖柱子,刨坑,这种脏活累活,都交给我做,你只管干干净净的在一旁瞧着。” 彩彩哪里受的住林野这样子的柔情蜜意,她的一颗心都要给融化的渣都不剩了... “好,好,好的..”她结结巴巴的点点头,老脸臊的通红。 林野淡笑不语,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仔细将她手掌心的泥土轻轻的用嘴吹掉,然后拿起自己的衣角给她又擦了擦。 “我们回去吧,正好路上我给你说说心修的结果。” “嗯嗯,你不说,我也正准备着问呢。” 彩彩自然而然的挽住林野的手臂,二人就这么一路说着话,一路走回了祈云殿。 今日的早会,原本也是要让莫彩彩前去的,可彩彩并不怎么想去,便说自己身体还未恢复,就不去了。 说是例行早会,不如说是对大祭司心修的批判大会。林野自是知道彩彩不愿前去的理由,心修一心想置她和龙堇于死地,彩彩再还想看到他那就怪了。 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早会上在列的诸大臣皆是满脸的不相信。林肖贤虽稳稳的坐在王位之上,却也是极为疲惫以及难过的。不能说他们都很依赖大祭司,可大祭司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何意,说小了,人族里任何一人生了孩子若是能得到心修的指点,那便是这孩子的这辈子最大的造化;说大了,他心修夜观星象便知人族的兴旺盛衰,人们尊敬他,习惯了仰视与他,人们都说大祭司是人族的‘神’,就连林肖贤这个王上,都是会大小事要找他来问问意见的。他是人族与上天联系的媒介啊,他怎么能做出背叛他们人族的事情来呢... 家里妻子儿子因大典上的火受了重伤的大臣,声泪俱下的指责于站在大殿之上的心修,为何要如此? 他背手而立,仪容仪表已在进殿之前整理好了,他身上并未戴任何的枷锁,可有灵力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此时的心修半点的灵力都不存在。若不是犯下大错,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只是,众人见到他仍旧是还是有一丝敬畏的,虽说各个的眼里都冒出了火星,可真正敢上去责骂他的倒是一个没有。胆子稍微大一点的最多也就是问他为何要这样。 从头至尾,林肖贤都没有开过口,他只是看着心修,在他的眼里,现在的大殿之上好像都空了一般,只剩下了他与心修。 第七十九章 本性即是魔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已过半晌,殿中早已鸦雀无声,大家都屏息以待的看着王上林肖贤,看他要如何问责大祭司心修。 只见坐在大殿中央位置上的林肖贤,抚着额头,垂着眼帘,并未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的心修反而有一丝的不耐烦了,他讽刺的笑了笑,并说道:“心修此生为了人族,可做尽一切伤天害理之事,敢问在场的各位有谁能相辟如,呵呵呵...” 众人见他说的冠冕堂皇,安排**在多人聚集的重要庆典之上,害死了那么多人不说,尽然是一点悔意都没有。大家的眼里几乎都在冒起了团团火光,原本一丝的敬意已被烧的当然无存,现下就恨不能将心修斩杀在当场。 “你...放肆!” 林肖贤终于是开了口,他怒不可遏的一拍椅子,站了起身,直接就走到了心修的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啪”的一声,重重的给了心修一个响亮的巴掌。 在本就安静的大殿上,尽是听到了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还不曾有过人当面给过大祭司难堪,即使是以前大祭司与王上之间有过意见不合,但大多是两人撇开众人后私下又再次聊了聊,而后再听从某一方的意思,毕竟双方都是为了人族着想,也都各自尊敬着对方。 心修自然也是一怔,他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打骂,更别说是一向对他很是敬重的林肖贤了。此刻的他瞪大了双眼,在他那清秀白皙的侧脸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红色手印。心修并未去捂住被打的脸,他只是愣愣的站着。 林肖贤收回了自己的手的同时往后不自主的踉跄了两步,他有点后悔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他这是怎么了,是听完林知的汇报后,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吗?林知对他说,这一切都是心修自导自演的戏码,覃相怀疑的方向是对的,此事就是心修所为。他故意将事情安排成是别人陷害他的样子,还将林君贤也扯了进来。林肖贤听到此处时,双手愣是不自觉的紧握成拳,他那不知哪去了兄弟尽也成了心修的说辞。心修啊心修,你可真是疯魔了啊疯魔了啊......不过,他从小就被父王教导,大祭司的职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担当的,能坐上大祭司位置的更是比他们人族之王都要高尚的人啊。 可是,如今这高尚之人,尽然也会做出人人得而诛之的事情来,那么,他林肖贤又有何打不得骂不得的,左右是自己方才打已经打了的。 “父王,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林知赶紧的向前几步将林肖贤给扶住,并关切说道:“人族还需要您主持大局。” 林肖贤紧紧的抓住了林知的手,他知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支持。如同父子有感应一般,林知对着林肖贤郑重的点了点头,“但凭父王吩咐。” “好,好..”林肖贤莫名不安的心情稍稍的平复了些许,看着眼前这个眼里都是关心之意的儿子,他是甚为满意的,虽说在外面的人看来他这大儿子整日的吊儿郎当,可做起事来却是能面面俱到,让人放心的很。他又看向了一直站着未动过的林野,此子冷冽如雪,沉稳如松,心思缜密,办事手段更是杀伐果敢,像心修这般布局如此的,也愣是没有逃过他这个儿子的眼睛。这两个儿子都是他的心头肉,他们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啊。即使以后没有了大祭司,那他人族定也会安生无恙的吧... 似是看穿了林肖贤的心思,林野向着他躬了躬身后,说道:“父王,儿臣认为,是否能不处死大祭司,可重新将他关进牢狱之中,并卸去他一身的修为,命他为逝去的人每日悼念往生咒,终身不得出狱,再者日日还要为我们人族保驾护航。若是在灾难来临之前,他身为祭司的未曾有一句半言的提示,那作为惩罚的话,就剜去他身上的一块肉,若是大祭司依旧不愿,那就直接在王城的斩首台上,处死。并邀请因他受难的人们一起前来观看,以泄民恨,平息众怒。” 众人在听完林野的这番话后,各自间开始交头接耳,他们中大多数人对二殿下对心修的处罚甚是满意,极少数的则认为是过轻了,他们家里的人受到的伤害岂是这样就能弥补的了的,但又有几个大臣认为大祭司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于是大家不禁在大殿上议论开来。 林肖贤被林知搀扶着坐回了王位之上,在听到林野的提议后,他蹙了蹙眉,又看了一眼林知,林知撇了撇嘴,并未说话。他这是默默的赞同了林野的意思啊,林肖贤心里明镜似得,他知道这二人定是在早会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他们知晓他会为难,便替他做了决定。他思量了一会儿林野的话,心中附道,‘此种安排也就小野能想到了,既给了心修继续造福人族的机会,又不用真的去要了他的命。若是心修还有一点脑子的话,那便是最好的了。’ 可是事与愿违,心修在被打了一巴掌后,又听到林野的这番提议,更是觉着自己像是将全部的心思都错付了一般,心里的那股怨气重的已然克制不住,他面容狰狞的望了望在场的众人,他们皆是平时对他俯首的大臣,无论是官位如何,都对他是千依百顺,尊崇有佳。然而现在呢,一个个恨不能看着他受辱去死。他心修到底做错了何事?他没有错,他要是错了,那一定是做的不够狠绝。对,定是还不够狠绝! 人到了一定的时候,可能连自己都想不通一些事。 心修猖狂的大笑了一声,“哈哈哈。” 众人都被他笑声给恶心到了,频频开口喊道:“心修!休的无理!” 在他大笑之际,背后的墨黑的长发瞬间无风自动起来,他的眼睛也像是着了色一般,黑的发红。没一会儿,他的眼白尽然也都成了红色,黑红的血气在他眼里流动着,甚是渗人。 林肖贤以及众人皆是被此刻的场景给怔住了,明明是没有灵力的人了,怎的还能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为了防止心修的突然躁动伤了林肖贤,林野同林知一起移步到了林肖贤的身前,挡住了可预知的心修的攻击范围。 都未说过话的元欢从林野的身侧闪身到了心修的面前,他轻飘飘的捻起一缕白光,淡淡的,威力看着并不十足的样子,然后往心修的面门抛去。 心修躲之不及的接了个正着,接着他就应声跪倒在了地上。 元欢见他眼里的血色慢慢的又退了下去,这才对众人说道:“大祭司如今的行为甚是诡异,元某在这儿代他请求各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还望各位能暂时放下恩恩怨怨,王上自是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祭司方才那样着实不正常,他们也不好再让王上为难下去了,于是其中一位大臣站出来说道:“微臣尽凭王上定夺。” 紧接着,一些大臣们都纷纷跟着附议道:“尽凭王上定夺。” 眼见着大局已定,林肖贤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他朝着元欢淡淡的笑了笑,元欢微微的点头示意。今日的早会,真是多亏了元欢以及他那两个儿子啊...随后他便厉声命道:“来人,将心修关回去,依照二殿下所言,即日起,他心修就安心的呆在牢狱之中担任好大祭司一职。等到下一任祭司上位,再将其处死。” 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给了心修生机,也可说又安抚了众人的心。 “王上英明!” 即使还有人对此不满,但既已如此,也就都随之大流的躬身谢恩了。 随即,大殿外的侍卫便前来将软趴趴的心修从地上提了起来,押着出了大殿。 “好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你们都各自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日就不用来早会了,本王放你们每个人一天假。” “谢王上!” 众人对林肖贤的礼遇都十分的受用,他们安静的退了出去。 现在在大殿之上只剩下了林肖贤父子三人,以及燕宏,覃域,还有面露疑惑之色的元欢。 “元公子,你方才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覃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一直注意着在场的每个人的神态表情,在心修突然发狂之时,元欢快人一步的将他制止住,他从那会儿便看出了元欢的过人之处。 “嗯,不瞒覃相,元某却是察觉到了一些。” 元欢并未想要瞒着他们,所以现下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先前对心修的防御行为。 “请说。”覃域温文有礼的向着元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元欢笑着看了看他,而后一瞬不瞬的将目光看向了林肖贤。林肖贤离开王位,走到他们中间,满脸憔悴的说道:“元公子,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稍稍的思量了一小会儿,元欢便说道:“大祭司主修咒法,自身的灵力并未见得有多高深,这些时日对他来说,刺激已然是不小,可并不能导致他出现魔怔了那般的模样。我猜想,在大祭司改变自身性子那一日起,他就已经不是正常的大祭司了。在这里,元某是要给大家说一声的,龙堇这孩子来自龙族,天生就有能唤醒人心本性的能力。有一日,心修遇到了他,龙堇情不自禁的唤起了他的本性。他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为人和善了且脸上也多了笑。可当那日在大典上的时候,我看见他面对龙堇时候的样子,便已猜到了他的本性里,应是极端自负的占了上层。所以方才的心修,才是真正的心修。不是他入了魔,而是,他本性即是魔。” 这一番的解释,听得几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可这一切发生的,发生的...”林肖贤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父王,人这心气一旦高了,便很难再下来了。” 林野安慰似的对林肖贤说道,“也许终有一日,他能想通。” 这番话连他自己都不是那么坚信,他林野难道不是那种心气甚高的人吗,那么他,也会疯魔吗? 第八十章 心宿被贬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祈云殿内的长廊中,莫彩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林野的怀里躺着闭眼假寐。在听完林野的讲述后,她唏嘘不已,好端端的一个人,只因看清了自己,就酿出了如此大的祸事来,可叹他平时是多么的认不清现实啊。 “小野,你可莫要觉着自己会成为他那样的人哦。他才不配与你相提并论呢。” 乍听彩彩这么一说,林野顿了顿,他没有告诉过她当时的心境啊,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彩彩感觉到林野的僵在那儿的身体,便把脑袋凑近了他的脖颈处,亲昵的说道:“你是林野,虽也有些清高自傲,可你知晓自己,你的心是柔软的,你的人是坚强的,你就是你啊。” “是吗...” 林野用淡的不能再淡的语气回应到,而他抱着彩彩的手收的却是更紧了些,他以前都是一个人在承受来自各个方面的压力,现在好了,怀里的这个人儿懂他知他,他无法对人言语的心情,终究是被悄然的说了出口。 感觉到身后之人的气息越发的深重,彩彩睁开双眸向上看去,“小野,你?” “别说话,别动。” 林野几乎都要把彩彩给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了一般,彩彩听话的不再乱动,她依着的地方的下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她,虽说未经过人事,可在以前待过的空间里还是看过那么一两部少儿不宜的小电影的,这会儿的情况,她大概也能猜出了一二。彩彩在心里偷偷的发笑,以林野现在的年纪,正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时期啊。 莫彩彩猜的是一点没错,幸好怀里的她没有再动来动去,林野的克制力还算可以,不然这会儿子的功夫,他理应将她一并吃了干净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等我真正将你娶回来的那天,我定要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林野把玩着彩彩的发梢,暗暗的在心里对她发着誓言。 大祭司心修之事暂且是告一段落了,大家的生活也都恢复到了正常。那些在大典之上受到灾祸的大臣们也都在大王林肖贤的怀柔政策下不再有多言语。 林知私下里问过林野,那日审问心修之时,他说过王叔被驱赶那事,有没有兴趣一同问一问元欢。林野摇头拒绝了,他回他,既然覃相那会的反应如此激烈,那必定不会是想他们知道的。何不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待父王自己来告知呢,何必要去为难元欢。元欢若是愿意说,早就说了不是。林知听罢,只好强迫自己打消了好奇心。 不过这次的事件并没有波及到心宿,她在大典出事后就早早地被心修转移出了城,燕宏在密霞山上巡逻之时才发现她被心修的符咒困在一处隐秘的山洞内,心修也算是还有一丝良心,他在山洞内留了近小半个月的干粮,以保证心宿在里面不会被饿死。燕宏打破符咒将其带出后,心宿仍不忘问及其父亲的事,燕宏与她说了个大概,具体的还是等到了王上面前再叙吧。林肖贤得知心宿的下落后,便让覃域去调查一番,再确保了心宿与心修所犯的事毫无瓜葛,林肖贤这才决定不予做重罚。但这府中藏有**之事,心宿她怎么就会没注意到呢,于是他给了她从轻的发落。 心宿被林肖贤罚至边关要塞,是位于人族最北边的地界,那里有一片无妄之海,据说在那片海域之后的地方便是龙族了,也有人时不时的想去尝试着过海,但都一去不复返的多,更有的在行至没多远的地方便人船俱灭了。林肖贤贬心宿去那里一面是好好的静心思过,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好好的观察观察心宿以后能不能担任起人族大祭司的重任。 这日是心宿启程去边关的日子,她站在城墙之上眺望着北边的方向。面上虽毫无波澜,心里却跟打了鼓一般,上上下下的忐忑不安。心修在时,她是人族的圣女,且她又一向眼高于顶,与她相好的同僚或是姑娘家的几乎是没有的。她以前也只喜欢跟在二殿下林野的身后,无论是他去到哪里,她都要跟着。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林野身边多了一个莫彩彩,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就这么被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给抢去了。一想到这儿,心宿扶在城墙上的手深深的扣进了墙壁里面。丝丝血迹从她的指间冒出,她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心宿站在上面好半晌,仍是没有等到她想要见的人。若是为避嫌,她是能理解的。可若不是......心宿已经不敢再往下想去,她只能将自己的怨恨发泄在莫彩彩的身上,在她的心里,父亲之所以会做出那等错事,全都是因为莫彩彩!她之所以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受难,也都是因为莫彩彩!是了,全是因为她,若没有她,一切都不会改变,她会成为人族最尊贵的女子,会成为二殿下最看重的女子! “莫,彩,彩... ...” 心宿无声的在城墙上一字一顿的将莫彩彩三个字说了一遍又一遍,好像这样她才能深深的记住谁是她真正的仇人。 湘云殿内,林湘惆怅的在殿门处来回踱着步,身边的侍女十分不解的追问道:“三殿下,您这是要出门还是不出门啊?” 林湘看了她一眼,停下了脚步,满脸不耐烦的摇了摇手,想了想,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心宿要走了,本殿下,本殿下是送还是,不送?” 小侍女还以为是何事,不禁觉着自家主子太过于善良了,她说道:“殿下,您是否忘了她那会儿是怎么利用您的了?” 林湘本已将之前的事都忘的差不多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经过侍女这么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闲呢,尽然想着要去给一个利用过自己的人送别。 “哼,幸好你提醒我。走,回去睡觉。” 林湘甩头便往寝殿而去,小侍女跟在身后笑而不语,她家主子本就是个爱恨最是曾明之人了。 心宿启程后没多久,林野与林知便被林肖贤招了去谈事。事实上,还是林野在暗地里为心宿求了情面的,他对林肖贤说,心修之所以能看上心宿,养她做自己的接班人,定是有她自己的可取之处的。林肖贤听后方才决定处罚事宜。而且,这边陲之地也并不是随意安排心宿前去的。这不,她前脚刚走,林肖贤便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喊来商榷,北边的部落族长来信之事。 “父王,北边一弹丸之地的族长来的信件,怎的让您如此?”林知瞧着王座上忧心忡忡的林肖贤,感觉到这信里定是出了不寻常之事。 林肖贤走下王位,来到两人中间,眼光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身上流转。随后,他将目光定在了林野的身上。 “老二啊,若是父王让你去将那北方部落的族长之女娶回来,你可愿意?” 林野想也没有想的摇了摇头,“儿臣不愿。” 林肖贤这话问的,自己也知是多余。可是,这信...他皱着眉,索性将怀里的信拿了出来放在林野的手上,说道:“你自己看看。” 林野接过信,同林知一起翻阅起来,信中所提,久居在北方的一个部落,世代都为人族守候着那片海域,但他们发现,近一段时间这边陲海域极其的不太平,他们在海边驻扎了人观察,据说在每日的清晨时分都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巨龙翻滚。部落里的巫师预言会有祸事发生,于是就想到了祭祀。那要拿什么祭祀,才显得有诚意呢,部落族长便说拿自己的女儿吧,他说自己的女儿是天生的海之女,自然是要奉献给大海的。于是,他就将自己的大女儿给献出去了。族长还有一个小女儿,自小就十分受他疼爱,他说他为人族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便请愿人王陛下能将他的小女儿接到王城居住,最好是再让二殿下能娶了她。 这样的请求,原本林肖贤是不予理会的,但信中提到的巨龙翻滚一说,着实是让他有些不放心。毕竟在这王城里面,现住了一个来自龙族的小龙呢,若是真是来寻他的,那该如何是好。 林野看完后,便将信交到了林知手上,林知刚才是跟着一起看的,他才不想再看第二遍呢,说白了,就是一小部落的族长想把女儿嫁给名满人族的二殿下。 “父王,”林野对着林肖贤躬了躬身,淡然的说道:“儿臣去一趟北边就是。” “什么?你要去北边?”林肖贤惊诧的问道,“你去娶他女儿?” “不,儿臣是去汇汇他口中的巨龙。” “小野,你...你...” “这次出门,龙儿便不带在身边了,还望父王您替儿臣照看一下。” 见林野连这出门前的事都在安排起来了,林肖贤撇了撇嘴,这雷厉风行般的做事方式让他也无从在其中挑刺。 “既然这样,那便如此吧。你去到那里,切忌与他们发生冲突,毕竟人家也是为了我们而生活在那儿的。” 林肖贤这话一出,便觉着好像哪儿不对似的,只见林知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父王,儿臣随老二一同前去呗。为了人族内外的和平,儿臣也是自然要出一份力的,大不了最后让儿臣去娶了那族长的女儿。” “你闭嘴你,你愿意娶,人家还不想嫁给你呢。”林肖贤嫌弃似的看了林知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自己乖一点,不要惹本王生气,本王还能多活个几年。” “哎,父王,您可偏心了哈,儿臣玉树临风,又长得和您最是相像的,怎么您还看不顺眼您自己吗?” 就知道这大儿子是嘴巴没门的主,林肖贤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自己养的,亲生的,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行行行,你去,你去,你赶紧的去。” “谢父王!” 在得到林肖贤的首肯后,林知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且对他又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林野嫌弃的一巴掌拍下他的手,而后辞过林肖贤,径直往祈云殿而去。林知见状,便笑眯眯的跟着他一起走了。 林肖贤看着二人渐渐远去,方才愁容满面的脸色忽然间绽开了个笑容。 第八十一章 人小鬼大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要去北边?!” 祈云殿内的花厅里,莫彩彩兴奋的抱着林野的脖子问道:“就我们两吗?” “不是,还有我!” 林知适时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看着莫彩彩说道:“怎敢放老二他独自前去呢,更何况还带着你。” 彩彩放开林野,不解的抬眼问道:“何出此言?北边有事儿?” 林野早知彩彩甚是聪慧,本也不打算瞒她,便赶在林知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之前说道:“北边部落出了点事,那儿有一无妄之海,部落里的人说是看到了巨龙,那儿的人又特别的相信龙神之说,他们认为是龙神发怒了,就想出了献祭活人,部落族长将自己的女儿给献了出去,可好像并没起到太大的作用,消停了几日,又有人说看到巨龙了,但那族长实在是不愿意再献祭自己仅有的孩子,便写信来给父王,想将女儿嫁来王城,躲过祸事。” 听完这一五一十的讲述,莫彩彩眨了眨眼睛,眼神在林知和林野二人身上转了一转,说道:“是想嫁给我家小野?” 林知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可以啊,彩彩,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那还不是因为我家小野长得俊美,那北边的什么玩意贪图美色呗。”莫彩彩口无遮拦嘟嘟囔囔到,果然被她给猜中了。其实她想的是,若是提议嫁给林知,恐怕林知这会儿才不会笑的那么阴险狡诈,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这摆明了就是冲着林野去的,她家小野是什么样的人精啊,一回来便先告诉她带她去北边,然后再告诉她为何而去。这里面可连一点让她生他气的机会都不给啊。 明知莫彩彩说的是句气话,林野还是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你倒很是了解北边那群不要脸的人啊。” 林知也不是呆子,他能听出彩彩话中的嘲讽,不过他乐意接她的茬,“那你说说看呢,我们这次去到那儿,如何处理了他们?” “人家为你们镇守无妄之海,还牺牲了自己的骨肉,你们居然还想处理人家?哼。”莫彩彩仍旧一副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挑着话说。 不过说归说,闹归闹,她还是清楚了解林野的,以他的性子,这次去北边,必定是去查清所为的巨龙出现的真相的吧。 林野自然也知晓彩彩这会儿只是逞口舌之快,他也就随她去说了,只要不把起撒他身上,怎样都行。 林知眼见着自己好像成了林野的垫背的,于是假模假式的对着彩彩躬了躬手,说道:“我回去收拾收拾了,估摸着也就明后两天就该启程了,你们也好生收拾收拾,回见。” 语毕,他就一溜烟的跑没了。 莫彩彩望着林知灰突突的背影,想笑又不忍着不笑,脸上的肌肉直抽抽着,林野看了都替她难受,便说道:“彩,我们这次去就不带上龙儿了,他年纪尚小,这次的旅程又不太好走,我想着将他留在王宫里,由母后代为照料着,你觉着如何?” 虽然刚刚在林肖贤面前已经说了将龙堇放在宫里不带出去,但这会儿还是想着得跟彩彩说一说,万一彩彩不舍得,那便带着吧。 “这...” 彩彩垂目思考了片刻,方才说道:“行吧,龙儿的确还是个孩子,何必让他跟着我们受苦呢,不过,小野,你得亲自送龙儿去王后娘娘那儿,亲自叮嘱。”她抓着林野的手,双眼紧紧的盯住他,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林野郑重的点了点头,沉着声音道:“放心吧。” 这次出门,林野特地让彩彩少带点东西,如若缺什么,可以沿路添置。而且这回并不会带上龙堇,那么几个大人就不会说在半路说停下就停下,一日的时光能走多远就尽量走多远。 彩彩这两日几乎天天把龙堇抱在怀里,龙堇去哪儿她都跟着,这让半大的小子心里难免起了点异样的感觉,是不是娘亲不要他了,怎的近两日对他这么黏糊。林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但他也不能阻止什么,他自己都甚是不舍离开龙堇身边,更别说彩彩了。他理解她。 这日,是他们准备出发的日子。 林野望了望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冬日里在这等的好天气下也不见得有多么寒冷了。他想着彩彩已经学会骑马了,便安排了一批性格温顺的小母马牵在身边,待会等她来了,就让她试试。 过了不一会儿的功夫,莫彩彩用手背擦着眼睛慢吞吞的向林野走来了,林野微微的蹙了蹙眉,快步的走向她,问道:“发生何事了?被人欺负了?” 彩彩摇了摇头,憋着个小嘴回道:”没有,没被人欺负,只是,只是我,我好舍不得龙儿,他刚才都哭了呢。” “唉。”林野揉过梨花带雨的彩彩,安慰道:“孩子总是要成长的,我们也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他是龙族,寿命比我们都要长,试着让他习惯没有我们在的日子,总比以后突然要接受我们不在了的那种感觉,是否要好得多呢?” 话虽如此,莫彩彩还是难受的躲到林野的怀里呜咽了两声。这个道理她自然是懂得,她可是从小就被放逐在外的孩子,家人的亲情对她来说是何其的淡泊,她都记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了,这些年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走着,游荡着,每一处她都刻意的想要去寻求真正只属于她的家,可每次都失望而归。 林野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背,并感觉到有人在墙角的背阴处偷偷的在看着他们。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是龙堇,他的气息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因为小龙堇的气息里还参半着他的。 “好了,我们抓紧时间一办完事情就回来。”林野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 这是对彩彩的承诺,也是对墙角的小人儿的承诺。 彩彩自觉自己不该再如此娇情,便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了林野的衣服上,擦抹干净后这才用力的点点头,说道:“走吧,走吧。” 林野哭笑不得看着胸前湿漉漉的一片,无奈的用手轻轻的刮了刮彩彩的翘鼻,然后拉着她走到小马驹前面,将她托了上去,见她拉好缰绳,自己才放心的走向另一匹马,他轻松的一跃而上,随即转身对心不在焉的彩彩说道:“跟好我,速度不许比我快。” “哦。”彩彩懒懒的回应了一声,她偏过头张望着身后的祈云殿,她感觉到了龙堇出来送她们了,可就是忘不见他。 “驾!” 在彩彩还在转头寻找之时,林野已经令坐骑跑了起来,彩彩只好收了收心,双腿一蹬马肚子,跟着林野就跑了起来。 等到已经看不见他们两个的背影了,躲在墙角处的龙堇才一步一摇的走了出来,他同彩彩一样撅着个小嘴,两眼哀怨的看着他的娘亲和爹爹走远的方向。一旁的瑶吉灿灿的摇了摇头,心里腹诽道,‘平时这小祖宗比谁都好伺候,可现在真算是令人头疼的紧啊,一大早上的莫姑娘就赶到王后娘娘的寝殿里,又亲自将小祖宗领过来交到我手里,让我时时刻刻都要陪着他,当时也不见小祖宗有何异常,这莫姑娘刚说要走,他就来劲儿了,瞒着王后娘娘就带着我跑出来了,你要说你舍不得殿下他们,你倒是出去抱抱啊,还按住我的嘴,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唉...人小鬼大的,我可看到你哭了,还不给我看!这小祖宗...真希望殿下和莫姑娘赶紧回来,让一切恢复往日的平静哟...’ 瑶吉在心里虽说一阵嘀咕,但还是默默的陪在龙堇身边,一直到太阳升到正当空的时候,她轻轻的蹲下身对龙堇说道:“小殿下,我们回去吃饭吧。殿下和姑娘这会儿怕是已经出了城了。” “北边真有巨龙吗?” 龙堇并未回应瑶吉,却是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瑶吉摇摇头,歉然的回道:“小殿下,瑶吉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过,在北方的无妄之海的另一边,也许有龙神的存在。但那都是传说,不可以太过当真。” “走,回去吧。别让奶奶等久了。”龙堇小大人似的将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呈现出任何特别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对瑶吉说的话有一丝的好奇。他并不是不好奇,只是现在的他还很小,龙堇暗自想着,若是以后再长大点,就能亲自去那里看看了。 瑶吉诧异的看了看他,对于小孩来说,不应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怎么小殿下一脸没兴趣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想管那么多,既然龙堇要回去吃饭了,那是最好不过的,省的她费事费神的劝说。于是,她随即信步跟上了龙堇。 刚出了王城的莫彩彩跨着一张俏丽无双的脸,跟个木头似得跟在林野的身后,林野时不时的调头看她,在那会她才会对着他笑上一笑,随后又将笑容掩去,两眼无神的看着身旁匆忙略过的风景。 林野忽然的将缰绳一拽,他的马立刻抬高了前蹄,发出一声嘶喊。 “哎?” 幸好彩彩还有一丁点意识,见他停下,随即也停了下来。她坐在马上拉着缰绳,说道:“小野?怎么了?” 林野下了马,来到她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下马背,然后朝她左边努了努嘴,示意她向左看。 彩彩狐疑的看向左边,只见覃可可与元欢,还有林知,这三人都拉着缰绳,齐齐的看着他们这边。 “可可!欢欢!” 彩彩腾的一下,在林野身边消失了,又腾的一下出现在了覃可可他们的面前。 “彩,彩?!”三人都没看清楚她是怎么过来的,只道是自己是不是眼花。 莫彩彩呜的一声冲进了可可怀里,可可踉踉跄跄的退后了一步,林知适时的在后面扶住了她,元欢好笑的拍拍彩彩的肩膀,说道:“莫大姑娘,你小心些可好。” “我又没撞你...可可,呜呜。” 看到又快要哭下来的莫彩彩,覃可可赶紧的抱了抱她,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龙堇,没事儿的哈,他在王宫里待着,比跟着我们风餐露宿,不知强上多少倍呢。对不对?” “我知道...”彩彩能不知道吗,哎,可她就是不舍得啊。 “莫要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上路吧,天黑前,能找到客栈投宿,我可不想睡在荒郊野外的,这个天睡在外面的话,会冻死的。” 林知潇洒的跃上马,而后对他们催促道,“别墨迹,快出发。” 第八十二章 马背上的亲吻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一路向北,林野几人在路上的并未做过多的停留。不过,这个期间,林野发现了一个让他很是郁闷的问题。他这脾气也见长了不少,就连林知想与他斗斗嘴,他不仅不搭理他,还都一副你再说了试试,定让你缺胳膊少腿的表情。 最后,林知得出了结论。 这一路,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还是再赶路的时候,彩彩都是同可可一道,甚少与这个‘醋王’林野待在一块。这不,就导致了人家堂堂二殿下,暗暗的在一旁吃着醋,但也不好对彩彩发作。他那脸色是越走越难看,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原本这二人男女有别,就不应该吃穿住都在一起的。之前有个小龙堇,三人住一间,也就没什么。可现在没有小龙堇了,自然得是要避避嫌的。 经过林知的一番阔论,彩彩他们都十分的认同的点点头。他们自是察觉出了林野的不对劲,平常的他虽说总是淡淡的话不多,可对彩彩是另类的,他会对她笑,对她嘘寒问暖,但是现在呢,除了偶尔帮个忙牵牵马,连笑都不惜的给了。彩彩表示甚是头疼啊,她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可入乡随俗不是吗,在这个世界里面,她的名声定然是比不上林野的名声重要的啊。 覃可可提出建议,说是找一天晚上,他们都找上借口离开他们两人,让他们有个独处的机会。 几人相视一眼,都觉着可行。再在这样的环境下赶路,他们定会在到达北边之前被林野的眼刀子砍的体无完肤。为保护自己的心灵不再受到不必要的迫害,林知,元欢以及覃可可三人都巴不得莫彩彩赶紧的让林野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及时他正常起来脾气也不甚好,但总比现在每天都阴着一张脸,看上去像是随时都想杀人的好。 这夜,月光皎洁,他们路过去北方唯一的必经之路--新城。几人都在城外依依停下了脚步,林知慵懒的趴在马背上,随口说道:“我们的脚程甚是快速,这才过了半个月都已经到这儿了,按照之前的走法,我估摸不出半月,北方部落即将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是啊,是啊。”元欢附和道,“越到北边,越是热气冲脸。” “可不是吗,哎呀,走的太急,我都忘了带几件清凉的衣衫出门,你们瞧,我现在还穿着皮袄呢,欢欢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觉着闷死我了。”覃可可皱了皱鼻子,跟着元欢的话,说道。而后又上下打量起自己,眼里尽是嫌弃自己的意味。 林野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说话,随后又看向了一侧的彩彩,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般,紧紧的盯着彩彩不放。 “走,进城,让本公子带你置上几件新衣。”林知下了马,牵着走到覃可可身旁,不等可可有所回应,便拉起她的缰绳,往城门的方向缓步而去。 覃可可也不阻止,这就是他们两离开彩彩与林野的借口。 元欢见状,呵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对彩彩说道:“我也去看看吧,毕竟欢欢我是个翩翩俊公子。” “去,去吧,帮我也带两身即可,可可知晓我的尺寸。款式随意。”彩彩笑眯眯的朝他挥手,心下却吐槽道,‘走吧走吧,快让我和小野好好处处。三个大灯泡!’ 三人先后离开,莫彩彩下了马,小跑着来到林野身边,抬起头仰视着还正经坐在马背上的林野,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小野,你看他们都去买东西了,我们现在要如何啊?” “哦。”林野仍旧淡淡的,没有多说上一个字。 彩彩想了想,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在她的嘴角蔓延开来。林野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就坐着看她想做甚。 只见彩彩将林野放在脚蹬上的脚给挪了开去,她自己一脚瞪上,而后一使巧劲,她便爬上了林野的马背上,与林野同骑上了一匹马。马儿刚开始有些没受得住,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林野及时的拉住了缰绳,将马儿给控制住了。他看着与他面对面坐着的彩彩,脸上的神情终于松动了,甚是有点点的无奈。 “你这是做什么?”他问道。 彩彩扶着他的肩膀,让自己坐稳了后,脸露憋屈的说道:“你可知这些日子你对我冷言冷语,让我遭受了多少不明不白的气?你可知,你这样对我,会很伤我的心?你可知你的脸虽说怎样都好看,可老是一副凌厉的表情,会让你变老的?小野.....” “......” 林野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看到彩彩的脸颊上渐渐起了红晕。 “你别以为你这样看我,我就饶了你哟...”彩彩本是挺着胸膛正视着林野的,且被他那深邃的眼眸看的实在是把持不住自己了,于是乎,她做了一个超乎林野想象的举动。 “吧唧” 莫彩彩双手揉过林野的脖子,一口就亲上了他那柔软中带点冰冷的唇畔。 亲完后的彩彩就和偷了人家糖一般的小孩,立马低下了头,不让林野看清她已经绯红的脸,自然她也没见着二殿下林野从脖子到脸甚至是耳朵都红通通的情景。 彩彩并不是第一次主动的亲吻林野,可每回都能让林野的心“砰砰砰”,毫无章法的乱跳个不停。 两人之间出现了少有的沉默。 夜慢慢降临,白日里甚至能热到流汗的天气,到了现在,却是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 彩彩不自主的抖了两抖,她正想着下马去拿件衣服披一披。这会儿子,倒是林野主动起来了,他本来身上就披了一件厚一点的大氅,现在的他将彩彩的双腿拿起,环上自己的腰,接着又将彩彩拥进了怀中,而后裹紧了大氅,不让她吹到一点儿的寒风。 在林野怀里的彩彩双手抚上林野结实的胸膛,在这之前她也是摸过的,可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可以肆无忌惮,乘着这个机会,她定然是要摸个够本的啊。越摸越得劲的彩彩,一双手从林野的胸肌摸到了腹肌,一边摸她还一边暗自想着,‘这身材可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隔着这么多层衣服都能摸到他那完美的线条...’ “住手,彩彩。” 林野抓住彩彩的小爪子,不能让她再继续往下,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都快摸到哪里了...因为他身体的某处已然明显有了一些些的小小的反应。 彩彩扫兴的低声哼道:“哼,你改名叫林小气吧。” 这话一出,林野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彩彩一头又黑又软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你近日来都不怎么和我亲近了?你可知我看着你对别人嬉笑玩闹,却不对我的时候,我有多伤心?你可知无论你想做什么,你脸上的表情都能将你出卖了去吗,可我又对此乐此不疲,我喜欢看你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表情。” 原以为只有在正事处理上,才能说出这么多话来的林野,一下子尽然对着眼前的莫彩彩吐露出心里最深处的言语。 彩彩仍将头埋在林野的怀里,可她就是能确定他在说着这些话时,脸上定是比做任何事时都要认真的表情。这就是她喜欢的林野啊,对她好,就会用上一切的心思对她好。 “我们以后都要这样,把话说给对方听,即使各自都知道各自心里的想法,可一方不说出来,那万一要是想错了,或是...” “没有或是,我会说给你听。” 林野直接就打断了在他怀里低声呢喃着的彩彩,他的女人何需要如此,他同她想的一样,有任何想法说出来便是,他林野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他看中的女子必定是同他想法一致的女子。 “嗯。” 彩彩甜甜的回应道。 林野轻轻的将脑袋搁在彩彩的肩上,两人笑着又相拥了一会儿,直到不远处有一道破坏气氛的男声传来。 “聊好了没?你哥哥我回来啦!可千万别让我见着不该见着的画面啊,你哥哥我纯如少年!” 这破锣嗓子还能有谁,自然是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的林知。 只听一阵马蹄,“踢嗒踢嗒”的由远及近。 林知已经跑到了还拥着的二人跟前,他怪异的看着林野偌大的大氅,做作的提着嗓子大声问道:“咦?我那位莫家妹妹哪去了?老二,你瞅见没?” 林野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闷声道:“闭嘴,你的声音太难听了。” “哈哈。”莫彩彩显然没忍住的在大氅里笑出了声。 林知作势捏起兰花指,怪叫道:“呀!老二,你的大氅里有妖怪?!” “快别恶心我了...” 覃可可从他身后骑着马赶了上来,一见到林知的架势,蹙着秀眉,撇着嘴,说道:“瞧把你能的,还妖怪,有妖怪的话,我头一个就要把你献出去给它。” “同意。”林野和彩彩不约而同的齐声说道。 这会儿彩彩已从大氅里冒出了头来,她听到可可回来了,便想着下马去看看。林野心知她的意思,随即先自己下了马,再将她抱了下来,但还是将她裹在自己的大氅里,不让她远离。 一旁被挤兑的林知倒是根本没在意,看着二人相处融洽,已同以前一样了,他会心的笑了笑。没浪费他们的心思便好啊... 元欢是最后回来的,他本就是个精致的人,即使在路上也不能耽误了自己去。林知一度怀疑,他和可可是真的想帮着林野和彩彩解除心结,而元欢确实是冲着购置新衣去的。不过,元欢自是不认同他的,他认为置衣和彩彩都同样重要。 第八十三章 诡异的村落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日夜兼程,近一月有余,彩彩等人终于在空气中闻到了越来越强烈的来自大海的气息。他们无不兴奋起来,除了莫彩彩,其他几个都很少有机会见到大海。他们的活动范围大多时候不是在王城,就是在王城的附近。 现如今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灌木丛生的小矮山,林知仰头望去估计了一下,接着下了马走到矮山的脚下,提起一股气劲儿,身形展动开来,跃至半山腰附近,粗略的将山后一处并不明显的地方观察了一番。 待林知翻山下来,覃可可已迫不及待的上前追问道:“怎样怎样?是不是就在后面了?” “没错。” 在得到林知的肯定答案后,可可转身就拉起彩彩的手,欢声雀跃的不能自已。终于是到了,连日来不停歇的赶路,把她覃可可都要给折磨死了。这辈子她都不想再骑马了,颠的她都想吐。 彩彩自然也是十分的开心,她刚会骑马,这路上的颠簸比她想象的还要痛苦,若不是每每到了异常难走的路,林野都会将她带至身边同骑,恐怕她这身子骨已经在马背上给蹂蹑的稀碎了。 见两个姑娘的脸色都好了许多,元欢摇着头笑笑。 这二人一个是丞相之女,从小就养尊处优,何事受过这种罪。另一个,连马都是才学会骑的人,如这般没日没夜的在路上走,真真是难为她了。幸得她们两一句怨言也未曾有过,懂事的都让他们这些做男子的心疼。 几人又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总归还是他们这些日子在路上的时候讨论过的,到了北方,站在别人的地盘上,无论做事说话都要想着些,防着些。若他们友好,便好,若不是,那就只能依着林野的性子办事了。该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那为何是依着林野的性子呢,这其实是林知提出来的,他认为在他们几个人当中,论冷血定属林野第一,但凡牵扯上一点他们不忍心做的决定,那么,在这个时候,只有林野能够从一而终了。当然,这点自是被其他几人都采纳了,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信任林野而已。 莫彩彩看着眼前的矮山,眉头都要锁住了,她的腿在不自觉的发软。 “怎么了?”林野来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是不是累了?” 彩彩摇头,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山,说道:“我不想爬山,我带着你们一起飞过去可好?”她是真的不想爬山,刚才从马背上下来之后,她的腿就一直不听使唤的发软,也不知是不是长时间待在马背上导致的,眼前那山不算高,依她的能力,也就一闭眼的事,大家就都过去了。 但她的这话一出,林野到还算能接受的了,可林知和可可两人都听的一愣,不知自己方才有没有听错什么。 “那是大轻功,应是龙王教授于彩彩的吧。”元欢见状,呵呵笑着解释道,“呵呵,你们别跟看鬼似的看彩彩啊,这对于龙族来说可并算的上什么了不得事。” “哦...” 林知和可可互视一眼,同声说道:“那就飞呗!” 他们二人溢于言表的激动神情,让莫彩彩不由觉着好笑。她心道,当初那会也不知是怎么学会的,看来这以后要是能带着他们一起去到龙樱那儿,以他们的聪明劲儿,虽说比不上她自己,可也定能让他们都学会了。她想着龙樱理应是一条大方的龙。(龙樱腹诽:啊呸,我大方你个头,你个骗子!就会骗吃骗喝骗我的丹药骗我的功法!哼!) 按照莫彩彩的指示他们几个人围成一个小范围的圈,彩彩左手拉着可可,右手拉着林野,林野拉着元欢,元欢拉着林知,而可可又勉为其难的拉着林知。 “走咯。” 话刚说完,林知他们都有些惊魂未定的看到了眼前的景色已经不一样了,原本他们在的地方是矮山的山脚下,而现在的他们已是到了另一边的山脚下。 “我,我,我们方才?” 可可不敢置信的依旧拉着彩彩的手,睁大了双眸问道:“方才是飞了?” “是啊,你看看你的背后嘛。”彩彩将她的身体掰过来面对之前的那座矮山,笑颜如花的指着林知上去过的山腰处,说道:“若是不信,你再让林知上去看看呗。” “不,我信。” 覃可可一脸真诚的看着彩彩,她的眼里还带着崇拜。 “恩恩。” “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带着我们飞过来的啊,我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我怎么就到这儿了呢?” 彩彩很想给可可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觉着不是自己亲身体验,是不会理解其中的奥秘的,于是她说道:“不是我不想说哦,只是我也说不明白,待以后得空了,我们一起回龙樱那儿,让他也将你们都教......” “彩彩!”元欢乍听到彩彩这么说,脸色都有些不好了,他应声打断她道:“龙谷不是我们能随意进出的,你莫要拿此开玩笑。” 他们平时见到的元欢每日里都是挂着一脸无害的笑容,无论对谁都彬彬有礼,然而此时的他,笑容没有了,一丝阴冷的气息在他漂亮的双眸里一闪而过。 “我没有开玩笑啊。”莫彩彩最不喜欢别人将她认真说的话当成是个笑话看,她不是没看出元欢的不悦,可她没道理要惯着他啊。 “你...” 元欢很明显被莫彩彩给气着了,他眼里的戾气也比之前更重了些。 见二人有剑拔弩张的样子,林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身处人族最北的地方,这里常年不受正常的管辖,很难说在这儿会碰到何事,你们当真要在这里吵架吗?” “哼,谁说我们吵架了,我腿软,我要赶紧的去找个地方歇歇。”莫彩彩从不是一个矫揉做作的姑娘,她自知这个场合并不合适与元欢闹不愉快,她索性就打了个哈哈,这事翻过去也就算了。 元欢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们不吵。” 一场小小的波动显然并未影响到他们几人之间相处的模式,元欢与彩彩互相瞪了一眼,最终还是相视一笑。 前面不远处便是林知在山腰上看到的地方了,他当时看到的是一处有着烟火气,但并未看见有人在的小村落。不过,他们现在一走近这个村子,便都能感觉出有不少人的气息。 放眼望去,村子里仍是空空如也。这让林知他们几个都不禁好奇起来,人呢?难道都去海里打鱼了? 林野在进村前,牵住了莫彩彩的手,虽说彩彩的轻功斐然,可她却没有一丝的灵力护体。他自是要将她护在身边的,而后他又对着其他几人说道:“这村子有点诡异,大家小心些。” 话毕,其他几人纷纷暗自运气灵力,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当他们走进村子以后,略带些腥气的海水味儿扑着他们的面门便来了。这离大海得多近,才能让这里的空气都是咸湿咸湿的。 他们都不是常年生活在海边的人,所以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莫彩彩习惯性的环住林野的胳膊,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有些原始意味的村落,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到过的城市虽说还很古朴,但大多也是正常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群,可堪堪现在他们站立的村落,却是十足十的草堆起的村子,从刚进村到他们一路走来,全都是草盖的房子,‘这一把火下去,不得全灭了?’彩彩在心里暗暗腹诽道。 走着走着,便让他们走到了海边,原来在这村子的村道上一直走下去便是大海了。 林知扒了扒手指,蹙眉道:“我们从村口走到这儿,只用了半柱香。” “你的意思是,不对劲?”林野同样蹙着眉,一只手将彩彩护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元欢抿着唇,将方才一路看过来的心德说给他们道:“村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在我们来到这里不久前,应该是有人的,我方才看到一户人家的灶台顶上还有一股炊烟,定是在做着饭的。” “还有还有,你们有没有闻到,空气里夹杂着一种迷香?淡淡的...”覃可可有一个出了名的狗鼻子,她打小就对各种香料药材的味道了熟于心,所以她才能成为药仙谷最得宠的唯一一个女弟子。 说完后,她又仔细的闻了闻,便更加确定的说道:“没错,就是迷香,有曼陀罗,草乌,醉仙桃!” “难道整个村子都被迷倒,带走了?”林知问道,“这个村子说起来是挺小的,可几十号人总该有的,你们看这地上,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也没有强行拖拽的印记,那依可可方才所言,带走他们的人用了迷香,那可就省事多了,自然而然的不就跟着走了吗。” “不,迷香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语出惊人的莫彩彩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轻声的对他们说道:“他们没有走远,我能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他们要让我们出不了这片沙滩。” 第八十四章 下水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莫彩彩所说并非危言耸听,林野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们所处的附近有不少的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从入村开始,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不过,那些人并不知就如今的他们几人是根本对普通的**完全是免疫的,除了覃可可身为医生稍稍比之他们要敏感一些,他们都没把这样的劣等手法看在过眼里。 “你们是何许人?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一道雄厚的且沙哑的女人的声音打海里传来,由远及近。 林野几人纷纷转过身子望向海边,他们方才都是瞧着村子周围的环境,却没有人注意过海里。这突如起来一声,让他们都有些应接不暇。 “若是阁下不准备出来相见,那我们还有什么必要自报家门。”林知从来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本无意回应那个从海里发出来的声音,只不过,出于好奇,他也就勉勉强强的代替了他们几个回答了。 待林知回过话后,海边又再次恢复了只有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回应。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否出现了幻觉,海里怎么可能有人说话...... “谁?!” 莫彩彩突然叫道,她指着沙滩上一处微微凸起的小沙丘,眉头紧蹙的对林野说道:“那儿有人,我刚刚感觉到了。” 林野随即捏起一缕蓝光,刷的就往那沙丘拍去,顿时沙丘上沙尘四起,一身穿紫色云杉的少年人从沙堆里爬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沙子,气呼呼的对林野他们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来仪村?!” “怎么,小孩,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林知看着还在抖着沙子的少年,这孩子看着都还没覃可可高,于是他抱起胳膊走到少年的身边,不咸不淡的问道:“你们为何要放迷香啊?想迷晕我们还是想迷晕自己啊?” 少年见来人越走越近,便急急的往后小退了几步,直到他感觉到是安全的距离了,才仰起头来看着他,厉声说道:“你们要是还想活命,且速速离开。” 彩彩见那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颇为灵动,皮肤呈小麦色,估摸着是整日在这沙滩上玩耍的时候晒出来的。她想到了远在王城的龙堇,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出门多日了,每日都会情不自禁的想到他,不知他可有按时吃饭,按时跑步,按时学习,睡觉...哎。 似乎是看出了彩彩的心思,林野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彩彩抬眼看他,他也正在看着她。 “既来之,则安之。”林野附身在她耳边说道。 彩彩则是抿了抿唇,将想念先收拾到了一边。 二人再度一起看向那个少年,林野淡淡的开口道:“请你们的族长出来说话。” 少年上下嘴唇嗫嚅了两下,他有点害怕眼前的这个俊美的过分的男子,打他出生起都还未见过如此气宇轩昂,郎艳独绝的人物,特别是那双盯着他看的双眸,就感觉要将他吸进去一般,摄人心魄。 “族,族长,又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少年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林野,却是偏过头去看着林知,他觉着林知要比林野看起来和善些许。至少,现在的林知对着他的面上是一股淡淡的笑意。 少年不知的是这表面是最看不得的,林知断不如林野有耐心,他笑的越是灿烂,代表着他的火气越是充足。 “本公子再问你一遍,为何要对付我们?” 这个少年人看着挺聪明的样子,但好像着实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眼力见。他毫无觉悟的朝着林知撇了一眼,道:“我们想要作甚,与你一个外人有何关系,你们擅闯了我们的村子,尽还有脸来问问题。哼。” “哟。” 林知突觉有趣,这少年的行为注释着这里面定然不会简单,这村子简直是他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最有趣的事了。他决定要好好的在这里待上一待,好好的满足自己多日来有点无聊的赶路状态。在他一侧的覃可可看见了他眼睛散发出来的诡异光芒,顿觉会有事要发生,她想着,若是好玩,那她定也是要参与一下的,她也被这些日子赶路赶的闷惨了。 “小孩,本公子要见你们这儿的族长,若是再磨磨唧唧,那,也就别怪本公子唐突了。”林知不等那少年反应,已捏起一丝白光,唰唰几下挥向村子里的一处草房,轰然间,草房被卸去了将近一半。 少年看的目瞪口呆,这等功力,在他们村子里,恐怕没有人能做到吧...他甚至忘了那儿是他好友的家。 过了小半晌,少年才回过味来,恨恨的对林知吼道:“你怎么能破坏我们的村子?!你!你好大的胆子!我定要告诉族长,将你们都丢进海里喂龙神!” 咦,终于等到重点了...莫彩彩等人不约而同的都翻了个白眼。 “对,我破坏的,本公子就站在这儿,你快去告诉你们族长,快去。”林知嫌弃的朝少年挥挥手,撵他似的,让他赶紧去找人告状。 少年咬咬牙,自知是打不过的,悻悻然的就往大海的方向跑去。林野他们都很好奇他为何要往海里跑,于是就跟着上去看看。 只见那少年不停歇的直径往海里走着,海水已经没过了少年的膝盖,但那少年还在往深处走,好像他家真的就在海里一样。 “咦?他怎么还在走?”莫彩彩看着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脚下湛蓝的海水,和远处深不可见底的海面,不由的联想到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写到,人类都是从海里走到陆地上来的生物。难道他们又退化到海里去了?彩彩在心里胡思乱说着。 几人眼见少年就要整个人没入到海水里了,于是很快的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就都跟着少年走的路线,往深海走去。这是他们几人相处出来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便会得知对方的意思。由于他们比少年都要高,没有那么快被整个淹没,不过林野发现若不是按照那少年的走法,恐怕他们在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入口在哪的。 于是,他们几人纷纷扎进了海面以下,还好,他们都会水,再者凭着自身的修为也是能在水下待上一段时间的。他们中没有修为的彩彩,已经被林野和元欢护在了中间,二人都拉起了彩彩的手,以免出现意外。 林知和可可一使灵力,便快速的追到了少年。 他们见到少年停在一处附近满是珊瑚的暗礁旁,不知是触摸了什么,水下视线不比水上清晰,导致他们两都未能看的清楚。只见那少年让了一让,水里的暗流开始涌动,呼啦啦的一道石门忽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少年调过头看了看他们,而后撅了撅嘴,示意让他们跟上。 可可拉了拉林知,林知缓缓的对她点了点头,两人便没有等彩彩他们上来,先行跟着少年进入了石门中。 待彩彩三人慢悠悠的游过来后,石门仍旧开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他们一样。林野和元欢互视一眼,随即拉起彩彩游了进去。 彩彩虽说以前学过些游泳,但她很不擅长憋气,每每在水下没一会儿工夫就必须要把头浮出水面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像今日这般潜水行动,彩彩是想也未曾想过的,她甚至是有点胆怯,这深海不比陆地,周围都是水,她即使想使用大轻功跑路,都不知该如何做到。幸好是林野一早就看出了她的不安,在下水前就与元欢说好,一左一右的护着她,让她感觉到了丝丝心安。像现在进入石门后,原本阴暗的水下,变得更为昏暗不明,她已经快完全看不清眼前了。水下是没有阳光的,这也是她害怕水的其中一个原因。 就在这时,被林野抓着的手的手心缓缓传来一股热流,她只感觉眼前一片清明,顿时,这水道中的情形,尽然都能依稀看见了。这样的感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真真是甚好。为此,她又在心里将体贴如小野,默默且狠狠的夸赞了一番。 游了其实没多久,他们三人已经感觉到了脚下已经可以踩到地面了。慢慢的他们从游泳变成了涉水疾走,很快的,他们便与在另一道石门前等候他们的可可二人相遇了。 林知笑眯眯的对林野说道,“这水道设计的极为巧妙啊,从石门进来,越游倒是越让我觉着能吸到的空气越多。好像在这水下面,有另一番结界似的的。” “嗯,却有结节。”林野点了点头,他的修为是他们几人中最高的,自然也是觉察到了这一点,从进石门后,他就已经放下了心,这里的空气会让对水有些害怕的彩彩安全很多。 彩彩是没有感觉到他们口中说的什么结界的,她只是觉着她现在整个人都好重,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都快难受死了。 第八十五章 水下宫殿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不知是不是身在水下的缘故,即使是有足够的空气可以让莫彩彩呼吸着,她的身体却在告诉她,不行,胸口太闷了,头也重的厉害... 林野在刚刚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上前与林知交谈去了。而元欢也不知在何时被可可拉到另一道石门旁仔细的研究着什么。她晃了晃脑袋,只能将自己晕乎乎的依靠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左右这石头是不会跑的。她心说,男人都不靠谱...然而,她恍惚间,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彩彩在石头旁滑落下来的身影恰巧被林知看到了,他赶忙闪身到她身边,将她下滑的身体接到了自己的怀里。在他还没抱稳之际,林野已将彩彩抱回了自己的怀中。林知看着空空的双手,又看了看瞬间移动过来的自家兄弟,忍不住的想笑,‘小子,这手速可真够快的...’ “彩彩?彩?”林野担忧的看向怀里的人儿,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然而彩彩是一点反应也没给他,林野蹙了蹙眉,对元欢喊道:“欢欢!” 元欢正和可可说的起劲儿,一时到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这会儿被林野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愣愣的往他们看去,直到看见躺在林野怀里的彩彩,方才反应过来,急乎乎的与覃可可一起跑到他们身边,问道:“这是发生何事了?” 口上问着,行动上却是已经把上了彩彩的脉搏,彩彩平时的身体情况他大概是了解的,虽说没有灵力加持,但自身的条件还是很好的,从她的一直都雪**嫩的脸上就能看出。不过此时的莫彩彩的脸上白是白,却毫无血色可言,连平日里红润的嘴唇都苍白了许多。 元欢甚是认真的感觉着彩彩的脉动,此起彼伏,脉搏跳的不十分有力,却也没有什么不妥。想了想,他大概知道了问题出在哪儿,便笑着对众人说道:“彩彩暂且无事,她的身体好像是对这里产生了排斥,等适应了,就会好些,我们都让开点儿,不要让她感觉到压抑。” “你是说,她身体无恙,只不过还不能接受这里的环境对她的影响。”林野理解了元欢的意思,有点无奈的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彩彩。‘不舒服也不跟我说一声,还硬撑着下来,等你醒来我再跟你算...’ “对,就这个意思。”元欢同样无奈的点点头,他觉着自己是被这里的新奇吸引了,都没有去注意到彩彩的不适,内心底小小的责怪了一下自己。 听二人这么一说,可可与林知也都感觉有些对不住莫彩彩,都是他两走的太快,没照顾到彩彩。 停在石门门口,一直冷眼观望他们的少年,挑了挑眉开口说道:“哼,外来人就是外来人,身体这般差,我看离死也不远了吧。我奉劝你们还是将她送回岸上,死在我们这儿的话那就太不吉利了,况且还会拖累你们。” 待他说完,只见一道冷芒在嗖的一声在他的胸前绽开,少年茫然的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衣服,这会儿已经被血染红,他这才感觉到疼痛,惊俱的叫道:“啊!你,你,你们!” “你大可再说一句,试试。” 少年捂着滋滋流着血的伤口,看向说话的林野。刚才是他刺的他,可少年并不敢再多言,因为他看见了林野眼里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以及那股他无法直视的戾气。 “接着走吧,若再说废话,那大概也就用上你领路了。”林知此刻也十分的看不上眼前这个少年,冷声斥责道:“小小年纪,愣是讲不出人话,欠收拾。” 被接二连三恐吓的少年,不敢再做耽搁,不太情愿的将石门打开后,对他们说道:“这边走。” 见他这会领路的态度与方才截然不同,覃可可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鄙视的看了看他,随口说道:“可真是个贱骨头,非得见到厉害了才知怕。”她覃大小姐的嘴向来也是毒起来要人命的,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得罪了她的知己好友,若不是看在领路的份上,她定要下这么5,6个毒,折磨折磨他不可。 少年咬着牙,进了石门,他想回嘴,但他已经感觉到这几人的不善,若是再说话,恐怕他真的要埋尸于此了。想到这儿,他眼神流转,心想等见到了族长,他再将这些人狠狠的状告一番。 几人随着少年鱼贯而入,林野抱起彩彩,跟了上去。这道石门后,不再是水路,而是一道被修葺的光滑明亮,且宽敞的一条石道,看的出修建这里的匠人很是用心的将石壁打磨的甚为圆润,与之用大小不一的且十分尖锐的石头铺成的地面,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但却更为显得用心,走在这种地方,脚下虽是艰辛的,头顶上方却是叫人安心的,这寓意是否是说你大可以放宽心的走脚下这条千辛万苦的路。 林知几人走起这般膈脚的路倒是还能接受,毕竟有轻功傍身。林野现在是两个人的重量,走起来也不见吃力。而那少年很明显的就是在实打实的走在这条道上,这种情况看在他们几人眼里不免都皱了皱眉。走着走着,前方便有亮光传来,当然这石道本就挺明亮,但那传来的光线可以明显让人感觉到那里是有阳光的。 少年难掩兴奋,他加快了步伐,林野几人同样也加快了速度跟上。 没多会儿,他们走出了石道,映入他们眼帘的显然不是另一处深海石洞,而是一片陆地,陆地上尽然还有林林聪聪的树木,以及一座座高大巍峨的宫殿...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元欢,此时也和林知一般微张了张嘴,惊讶于这恍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少年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不由的上扬,他那抑制不住的自豪感也从眼神里迸发出来,“各位,请。”他头一次在他们面前扬起了脑袋,背也挺的直直的,随意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也不等他们回应,便直径往其中一座最富丽堂皇的宫殿走去。 “我可真没想到这儿,海里面,尽然还藏着那么多的宫殿,我说,老二,这儿的大殿可不比我们的王宫差哪儿去啊。”林知并未去搭理那个率先走开的少年,他优哉游哉的将手搭在林野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惊讶还是怎的,嘴角还噙着一丝坏笑。 林野看了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儿应该是这座岛的另一边,我们今日上的是这座岛的前边,那这里就是后边。上面那破败的村落,估计只是平时做样子的。” “嗯,没错。还有一点,我们一路走过来,都是走的陆路,要这儿是一座岛,那我们要是上岛,怎么说都是要经过水路的,然而,他们已经将一部分的海给填掉了,之前我还想不通,以前我也是来过北边的,怎么会没有水路了呢。现在看到这情况我大概是明了了,这族长可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能够想到将海陆联接起来,这对于部族的发展可是了不得的。交通有了,这里的人民自然而然就富硕起来了。而且,要不是那孩子领路,我们怕是要很久才能找到这里来吧。如此之隐蔽的住所,当真是安全了。”元欢在林野说完后,紧接着补充道。 其他人对这番话,都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们这是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与他们想象中的北方部落完全不一样啊,他们以为这里仍然是远古且自闭的,可人家的发展速度都能和王城看堪堪的比较了。 就在众人默默的觉着不可思议之时,率先走开的少年领着一队人马向他们缓步而来。 林野几人立刻做好防御的准备,元欢则挂出招牌式的微笑,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在来人面前停下,与来人保持了一米的距离,而后作揖道:“在下元欢,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来人中领队的人见元欢如此客气礼貌,随即翻身下马,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少年赶紧的附耳过去低声的对她说了些什么,那下马的人点了点头,再看向元欢时,脸上的神情肃然,说道:“你就是外来人之一。” 元欢不喜听到外来人这三个字,高傲如他,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那人是一个大约十六七八的姑娘,她一袭珊瑚红的衣裳,下着一件白色的石榴裙,外批一袭透明的纱衣,那石榴裙上绣着一朵朵红色的牡丹,那红里透着白,甚是明艳大方。再瞧她的头发盘成了一个蝴蝶髻,上面插着几根镶着绿宝石的簪子,几缕发丝被随意的散在耳边,耳坠上尽也是镶着绿宝石,这姑娘皮肤极白,红绿搭配尽在这姑娘的身上显得尤为的好看出彩。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不似大部分姑娘的浓眉大眼,她那细长的丹凤眼,更为娇魅动人。 仔细一看,来的好像都是姑娘。林知诧异的问道:“怎么都是女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入到那些姑娘的耳中,其中一人便也下了马,走到领头的姑娘身边,趾高气昂的说道:“我们族里女子为尊,且不是你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男的可以说的上的话的。” “什么?女子为尊?男人说不上话?”在林知身后站着的覃可可睁大了眼睛,随即站到了林知旁边,朝着林知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哟,还有你大殿下吃瘪的时候唷。” 被覃可可挑衅已成习惯的林知到不介意她这么说,可他很介意方才那说话的姑娘,什么叫上不了台面?他林知上不了台面?谁给她的胆子? 第八十六章 规矩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你,就你。”林知指着那姑娘,又指了指自己,诚然说道:“你给本公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子上不了台面?你怕是不想要你那对招子了。” 那姑娘见林知俊逸非凡,但说出来的话却实在叫人厌恶的紧...她红着一张脸,不予理睬的又翻身上了马去。 领头的那位,却不是她那般好欺负,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那姑娘,然后朝着林知他们说道:“外来人,族长大人让我来带你们进去,不过,你们要遵守我们族的规矩。但凡是男人,都要遮上面纱,在我们这里,在没有归属权的男人,是不允许摘下面纱的。” 这话一出,元欢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归属权所为何意啊?”他元公子不是没戴过面纱,可那是为了减少别人对他的骚扰,不得已才带上的,现在还让他带的话,这恐怕得要说出能令他满意的理由来才行了。 红衣姑娘这会儿是正儿八经的看清了元欢的长相,只见她的脸上渐渐起了红晕。她从小长在部落,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外面的人,更别提男人了,当然像长成元欢这样妖娆妩媚的男人更是前所未见的。她的反应在被林知他们几人看在眼中,就显得很是所以然了,他们家元欢是何等绝色,即使是覃可可与莫彩彩都是要逊色上三分的。 元欢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还请姑娘解释解释何为归属权?” “这,这归属权,归属权的意思是,那男子已经是某位姑娘的人了,这样的话便会在那男子的额头之上印上那位姑娘自己的印记。”红衣姑娘很是害羞的给元欢解释了一遍,说完后,白皙的小脸已和那熟透了的苹果般,一路红到了耳根。 林知撇撇嘴,他自认长得也不差啊,可大多数女子在看到元欢的长相后,随即这眼里便容不下其他人了。就如同现在这般,他又看了看站在他身后抱着彩彩的林野,恐怕他们这里也就只有林野能不用带面纱了吧。 这等规矩还是元欢头一次听到,他不知要不要给人家一个面子...于是他也不去理会在他面前骚红了一张脸的红衣姑娘,直接转过身去询问起林知他们。 “如何?” “随意。” 林野头也没有抬一下的回道,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情管这个破规矩,彩彩还昏睡着,他抱着她的手明显能感觉到她需要一张舒适的床躺下来。彩彩对这个地方好像是真的很不适应,不仅身体在排斥,见她昏睡中的神色也不是安然,就连在他林野的怀里,她都紧紧的皱着眉头,好像在做什么挣扎。这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恶劣,若是还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来烦他,恐怕我们的林野二殿下怕不是要杀人发泄发泄了。 元欢自是感觉出了身旁冷意森然的林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放心,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嗯。”林野垂目,他也知道这一点,可他就是不想看见如此虚弱的彩彩,他的心纠成一团,甚是不舒服。 见到元欢他们并未对自己说的话有何不同的意见,红衣姑娘高傲的认为,既然是到了她们的地方,那自然是要守她们的规矩的。于是她吩咐了旁边的人,那几条手帕来。 手帕很快就送到了她的手上,她带着一抹浅笑,走到元欢他们的面前,伸手将手帕递上,说道:“带上,跟我走吧。” 元欢微微蹙眉,他没说要带啊。 再看看林知,这会仍旧无动于衷的站着,不接也不说话。 而林野根本就没将此女子看在眼里过,只一心看着怀里的人儿。 只有覃可可一人动身上前,在那姑娘身上和周遭都闻了闻,而后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自己心中所想似的。 红衣姑娘被这几人的举动弄得有些不自然,她微怒的说道:“你们这是何意?” “姑娘莫急。”元欢虽不喜被人安排,但他还算是这几人中最为正常的了,他温柔的对红衣姑娘笑了笑,顺带接过了她手中的帕子,说道:“我们并不是你们族中之人,所以,有些暂时无法接受你们的规矩。” 红衣姑娘见元欢很知礼数,虽说身为男子却长得又美若天仙,她不由得心生好感,便客气了几分说道:“我们族也不是强人所难,这样吧,你们且先都带上,等见着我们族长,再拿下说话便是。” 元欢知道此事再纠缠下去意义不大,而且看林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恐怕再啰嗦下去,保不齐他们这二殿下会不会将来人都给杀了。想到这儿,他皱了皱眉,保险起见,他决定委屈一下自己先将帕子带了起来,然后他朝着林知眨眨眼,林知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其实林知也感觉到了自己兄弟有些不对,他接过手帕先给自己带上,而后又将另一条帕子给林野也带了上去。林野在带帕子的时候,虽说并未言语什么,但那抬起头望向林知的眼睛里很明显的有着一股寒气。林知只当做没见着,带完后,便与可可说话去了。 “你刚才闻什么呢?” “你没闻到?她身上有曼陀罗的味道,我确定,**是她放的。而且,这姑娘懂药理。” 见可可很肯定的这么一说,林知的嘴角悄悄的弯起一个弧度,他拉了拉可可的手,低声说道:“小心她。” 可可皱着眉本想撒开他的手,可听他这么一说,便没有动弹,任由他拉着。 二人对着那红衣姑娘的方向又嘀咕了一会儿,然而人家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她整个人都被元欢给吸引过去了。这不禁让覃可可莞尔,若说元欢是个美男子,倒不如说他是个能魅惑凡人的仙者。想到第一次遇到元欢的时候,她与林知也都是看他看痴了去。 “姑娘,请吧。” 元欢笑着说道,“我们现已无不妥。” “额,是,是的,请,请跟我来。” 红衣姑娘被元欢的笑,弄的是五迷三道,尽将才来之时那傲娇的姿态忘得一干二净,她娇羞的为元欢带起了路,连马也不骑了,跟随她的几个人只好将她的马牵上,默默的跟在了几人的后面。 随着那红衣姑娘进入到其中最豪华的宫殿之中的几人,皆是被沿途望过来的房屋看的皱起了眉。若说王城是这人族中最为豪气昌盛所在,那是不为过的。可在这偏远的北方,在这么一座事实是座岛屿,现在确是一座城池的地方看来,真的是让人不得不为这城池的主人放声歌颂一下啊。谁能有这么大的魄力,这需要废掉多少的人力财力,才能在原本荒芜的岛上建立起这一座座亭台楼宇,再看看沿路的珍贵且稀有的花草树木,说这里是桃花源,还都委屈了,这里简直像是蓬莱仙阁,似梦似幻。 “前面便是我族的意栏殿,族长会客之地。几位,请。” 那红衣姑娘的注意力虽说没有离开过元欢,但她领到了最为尊敬的族长的命令,前来带领林野几人过来意栏殿,自然是不可怠慢的。她在进意栏殿前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气势,又浅笑盈盈的朝着元欢几人做出了一个请字。 元欢在面纱下淡淡一笑,便率先走了进去。 林知他们紧接着跟上,几人并未多说什么,他们从来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 几人进入到这座意栏殿中,覃可可略微好奇的打量着,这意栏殿说奢华,自是比不上林肖贤的大殿的,可这殿中立着不下数十根汉白玉的柱子,且四周的墙壁全都是白色玉石雕漆而成,还有那被镶嵌在黄金雕成的兰花花心中的蓝宝石,无不显示着这里的族长很喜奢华。再往里走去,隐约能看到殿中央最高的位置被青色的纱帘环绕其左右,再看其中好似是坐着一位妇人模样的女子,犹豫距离相隔的有些远,可可看不太清。 这时,他们被那红衣姑娘勒令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几位站在这里即可,莫要再向前了。”红衣姑娘小声的同几人说明,这可是她看在元欢的面上,才好言告知的。她们族长订的规矩向来严明,从没有过人敢去不遵从。让他们站在这儿,那便站在这。 元欢倒是无所谓的站定了,然而林知却不这么认为,他是什么人啊,除了父王母后他就没被人这么的安排过。他想也没想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在这大殿之内,还站了好些人,她们皆是女子,通通都对外来之人很感兴趣,特别是男子。 不过再看到大胆妄为的林知后,她们都显得有些不满,纷纷出声阻拦道:“大胆!不许再往前走了!” 林知果真没有再往前走了,而是回头看了看左右各站成一排的女子,脸上的笑容深了深,抿着唇,又继续向前走了两步,直到已经能看到青纱后的女子的面容,方才站住了脚。 不等殿上众人反应,林知既不鞠手,也不作揖的对青纱后的人说道:“你就是北方部族的族长?” 第八十七章 族长大人!万福!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在她们部族里还没有人敢对族长大人无礼,然而在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这个蒙着面纱的男子正不知死活的直视着稳坐青纱后的女子,且他的嘴巴也没闲着。 只听林知不等青纱后那人的回答,接着说道:“族长,是吧?你给我们找个地方先歇歇脚。” 众人没想到此人会这么直接,不免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青纱后的女子这会也有了动作,她命一旁的侍女将青纱打开。侍女听从的一边一个将青纱从中间分隔了开来,只见那女子缓步走了出来。 她不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舍不得离眼的女子,她没有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只是她身上那股淡雅如梅花的气质将外貌称不上倾国倾城的她衬托的是恰到好处。元欢见过的人不计其数,就眼前的这位族长而言,给他的感觉看着就很是舒服。她没有他原本想象中的不可一世,反而在她稍显稚嫩的脸上只看到了一双灿烂如星光的水眸,身穿一袭珍珠白的罗衣纱裙,头上更无任何的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的将一头如墨的三千青丝绑在身后,远不如那领着他们进来的红衣姑娘般奢华。再看她对林知的态度,好似并不恼怒于他的无礼,只是淡淡的一笑,正好露出了嘴角边一双娇俏可爱的梨涡。她很白,犹如凝酯一般。即使是在笑,都未看见脸上有一丝的血色。 元欢心里默然,恐怕这位女族长身体并不康健啊。 比常人更白的人,元欢倒也见过一些,但只要他们一笑,或者一动,脸上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红晕,即使不明显,他也是能观察到的。可眼前的女子,却真的是太过苍白,丝毫没有血色可言。 再看她脖子上戴着的一根细长的银制项链,隐隐约约有些蓝色的光泽,定睛一琢磨,这怕不是能帮人吸收日月精华的蓝水晶吧...元欢微微蹙眉,更加确信此女子身体定是有问题,且有些严重。 “族长大人!万福!” 当林知他们还在仔细打量这位族长的时候,殿上众人皆都跪倒在地对此女进行膜拜。 这一举动让他们几人感到些许的诧异,在面对人王林肖贤时,众位大臣都未必会这样的贴地膜拜,这已然不是对领导者的尊重了,感觉更像是对天神那般的尊崇…… 女子轻飘飘的看了众人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左手一挥,跪倒的众人纷纷感激涕零似的站了起来,口中不忘感恩道:“多谢族长大人!” “你们是来自王城的两位殿下?”没有理会众人,那女子直接穿过林知以及元欢的身边,走到林野面前,定定的看着他。她问的是林知,眼睛却是在林野的身上打量。 “你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对我们下手?”林知身形一闪,挡在了林野与那女子中间,脸色一沉的问道:“是何居心啊?” 女子好似没有听到林知的话,眼睛仍旧停留在林野的身上,她看到了林野怀里的莫彩彩,不禁蹙了蹙眉,眼眸微闪,偏头对殿上的众人说道:“这几位是贵客,你们可真给我族长脸了。” 殿上的人不管之前对他们有多不友好,但她们的族长都这么说了,她们自然是要听的。于是,她们一齐对着林知几人躬了躬身。先前领他们进来的红衣姑娘,则是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他们说道:“方才多有得罪的地方,是小女的不是,请贵客们见谅。” “罢了,我们也不是小气之人,都莫要放在心上了。” 元欢笑眯眯的回以一礼,那红衣姑娘霎时间羞红了一张脸,随即站到了一边,不敢再看他。 “我们北方部族大都是女子作为,鲜少有外人踏入,更别说是陌生男子了,所以,再没搞清楚你们的身份之前,对你们有所防范,实数无奈之举,还望二位殿下莫要见怪才是。” 女子诚恳的对林知他们解释道,她脸色如常,说话间的语调不卑不亢。 “嗯,我们不见怪,这也正常,正常。”林知点点头,这么点气度他还是有的。至于其他几人,更是对眼前的女族长微笑以待。只不过,一直闷不吭声的林野有些不耐烦了。 “给本殿下一个房间。” 不想这位殿下比之方才的那位更较直接,族长大人以及殿上众人都是一愣。林知瞅了瞅众人的眼色,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在人族众所皆知的,二殿下人狠话不多。然而看看北方部族的人们好像从来没听过似的,各个都讶异于林野的行为。 女族长沉了沉声,随后便招来了侍女低声安排了几句,侍女点头接着就匆匆忙忙的下去了。 “两位殿下,请随我来吧。”她朝着林知他们笑语嫣然的说道,“我们族里皆是女子住在这里,而男子都居住在你们刚来的时候路过的村庄里。但,你们即为贵客,那自然是可以住在这里的,只是男女授受不清,有些事还请你们能够理解体谅。”说完后,她盯着林野怀里的彩彩又看了看。 林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不免有些不悦,一道阴冷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女族长。 “你们的规矩,告知即可。”还有后半句,我们遵不遵守,那就是我们的事了。不过林野并未说出口,只因林知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便极好。” 女族长看到了林知的小动作,但她的脸上仍旧和煦一片,还亲自领着他们几人走向侍女们已尽快收拾出来的寝殿。 殿上众人又再一次跪伏在地上,恭送这位女族长的离开。 出了意栏殿不多久,绕过一处凉亭,径直走到前头便是一座十分雅致的院落。几人跟着族长大人停下,只听她介绍道:“这里清幽舒适,平时甚少人能经过,很是适合二位殿下以及几位朋友居住,我的住宿离这也不远,若是有事相寻,既为便利。” 清幽舒适...估摸着是人迹罕至吧,林知左手托着下巴,想着想着便笑了,说道:“族长你放心,本殿下自是不会去干扰你们的族人。再说又多是女子,避嫌,本殿下还是懂的。” 听到林知的承诺,族长大人笑了笑,她说道:“在这儿有任何不便,就请告知于我。” “那是自然。” “好,时候不早了,明日再为几位接风。还请几位赏脸。” 族长与林知客套了一会儿,便带着侍女们离开了,本想留下几个侍女照应,不过却被林知好言相距了,理由是,他们的二殿下林野性格古怪的很,不喜外人亲近。族长大人犹豫了片刻,最终也就没有勉强他们。 不相干的人走了之后,覃可可他们随即进了院子后,将门带上,林野将莫彩彩抱到一处房里,轻柔的将她放置在床上,这时,元欢立刻给彩彩又把了把脉,站在一旁的林野脸色甚是难看的很。 片刻的安静,元欢缓缓开口道:“彩彩的身体似乎比之前虚弱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脸色都变了变。 “什么意思,怎么会虚弱?”林野冷着声问道。 元欢并未回应,他看了一眼覃可可,覃可可随即大步走到彩彩身旁,执起她的手腕,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着手指尖的触感。 又持续了片刻的安静,可可放下了彩彩的手,拉过被褥给她盖好,而后一脸不安的对他们说道:“欢欢说的没错,彩彩目前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你们两皆是最好的医者,现在跟我说,彩彩的身体不好,虚弱?!” 林野慢慢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杀意更甚。 他周遭的空气里都浸着层层的寒意,离他最近的林知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忍下心中的怒气,林野望向元欢,问道:“她何时能醒来?” “现在即可。” 元欢也知林野的脾气,他若不再有所为,恐怕这小院今日是住不了人了。 说完,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彩彩的人中处戳了进去,轻轻的转了针头两下。 很快,床上的人儿渐渐苏醒了过来。 莫彩彩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她又眨了眨眼,林野俊逸非凡的面庞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她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干涩的令她张不了口,一侧的可可立马去倒了一杯水递给林野。林野轻柔的将她扶坐起来,将水递到她唇边,“喝吧,慢点。” 彩彩听话的小口抿了抿杯中的水,喉间瞬时感觉到一阵清凉。她想抬手去摸林野的脸,但她的手举到一半,又缓缓的落了回去。她诧异于自己的无力,又想着再次举起,可这回连举的力气都没了。 望出她眼里的惊恐之色,林野心疼的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柔声道:“你现在还虚弱着,休息会就没事了。” “嗯,没事。”彩彩刚一开口便被自己吓到了,她的声音怎会如此嘶哑,怎么会这样? 林野皱着眉看向元欢,元欢这会儿的脸色甚为难看,他知道彩彩目前身体虚弱,可虚弱成这样,着实不应该啊。 房里的气氛变的有些紧张,彩彩还沉浸在自己突如起来的不对劲中,她并没有太过恐惧,经历过很多次旅行的她鲜少生病,有人说她身来就是不会生病的人。再加上在龙樱那儿吃了不少强身健体的药丸,她自然觉着自己理应很是强健的。 第八十八章 病如抽丝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哑着声音,彩彩看向房里默不作声的几人,说道:“你们别这样,我没事。在我昏迷之后,发生过什么,你们给我讲讲。” 她是真的没事,除了没什么力气,也没感觉到其他不妥的地方。于是当她看到站在她眼前的几个人神色都不大好,只能强撑起笑容,将话题转开。 元欢自是懂得彩彩的用心,他收了收心神,在彩彩的床边坐下,耐心的给她解释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房子正是北方部族,族长安排的房子。他们这儿是女子当家,若不是有林知他们两是殿下的身份,我与他们都是不能住进这里来的......” 等元欢简单的将事情说完,彩彩强烈的好奇心被深深的引了上来,“皆是女子啊?还让你们带面纱?啧啧啧啧,这族长大人长得如何?可有盯着欢欢看?” “你怎么不说是盯着你家林野看...”林知在旁插嘴道。 “林知。” 林野一个眼刀子飞向了林知,林知撇了撇嘴,当做没看见一般往可可身边靠了靠。 “彩彩,你别听林知胡说。”林野蹙着眉,握着彩彩的手更紧了一些。 房里的几个人以为彩彩会因此不高兴,都恶狠狠的对着林知刮了一眼。可当事人并不和他们想的那般,依靠在林野身上的莫彩彩想挪动一下半边发麻的身子,结果真心是使不上力气,她只好作罢。想了想,说道:“你们都小心一些,我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我们到这儿来的事,王上又没事先告知她们,那这个女族长怎会知晓你们的身份,难道她还会有你们的画像不成?” 看着床上软弱无力的彩彩,脑子却十分清醒,林野一时之间尽有些想笑,他捏了捏彩彩俏丽却苍白的脸蛋,沉着声音说道:“好生休息,不要把心思浪费在这上面。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我,你没听到林知说,那族长盯着我看吗,你就没有一点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莫彩彩奇怪的看了一眼林野,他这是怎么回事,人家看他让她能有什么想法? 在场的几人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都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真的别看这莫彩彩平时机灵的跟个什么似的,真的是轮到了自己身上,就像是天生的在这情感方面少了一根弦,怎么敲打都不能够灵通。 林野此时更是无语凝噎,若不是彩彩这会儿还病歪歪的躺着,他定是要给她屁股两下的。 “你们怎么了?”彩彩见围着她的几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抽了抽嘴角,难道她又做了什么对不住大家的事? “这一路着实辛苦,我先去休息了。彩彩你,你保重。”覃可可伸了伸胳膊,同彩彩打了个招呼便想着找间房子休息去,她能感觉出,林野身上的寒气好像更重了。再待下去,难免会波及到无辜的自己。她走之前,顺道拽住了多嘴的林知的胳膊,林知见此,顺势笑嘻嘻的跟着一同离去了。 “你...”元欢站起身,看了一眼彩彩,欲言又止。而后转脸对林野说道:“小野,照顾好彩彩,我去休息了。” 林野微微的点点头,元欢便一阵风似的出了房间。 彩彩莫名的看着他们离去,不知怎的,好像这房里的温度变得有些低。 “小野,他们...” “怎么?” 咦,怎么小野的声音也有点嘶哑了? “没,没怎么,他,他们...唔..” 没有等到下半句出来的声音,莫彩彩的唇已经被林野给堵上了。她睁着眼睛,甚至可以看到林野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灼热,在她一愣神的瞬间,林野微冷的舌滑入进她的口中,近乎贪婪的镬取着只属于她的气息,用力的探索每一个角落。在这一刻的悸动,使的彼此都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一吻被林野及时的止住了,他望了望怀里的彩彩的脸上因刚才而泛起的红潮,再看到她那雾蒙蒙水润润的眼睛,清纯中夹杂着一丝妩媚,这样惹人怜爱的模样很难不让他有想再次亲上去的冲动。 “你,你把眼睛闭上。” “额...好,好的。” 彩彩听话的将眼睛闭了起来,她方才是不是看见林野的脸红了?嘻嘻,好像是。虽说她现在仍旧感觉身体不适,但这并不妨碍林野刚刚对她的举动给到她的生理以及心理的感受。 见彩彩乖乖的闭上了眼,林野这才将体内的一股莫名火强制压下,他轻轻的一挥手,桌上明亮的烛火瞬时间被熄灭了,屋子里暗了下去,彩彩皱了一下眉,脑袋往林野的怀里凑了凑。林野轻轻的将她抱起,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给他们两人盖上被子后,柔声的对彩彩说道:“睡吧。” 彩彩依言将自己的脑袋直接就搁在了他的肩膀上,窝在他的怀里安心的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 夜已过半,在林野与彩彩的房间外,飘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那个身影在房门口矗立了半晌,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讥笑,随后那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翌日,元欢比平时起的还要早些,他总感觉昨夜他们院子里好像有外人来过,怎么睡也是不安稳,索性起来为大家准备早点。 接着他后面起床的居然是一直热爱睡懒觉的林知,他顶着一双黑眼圈,有气无力的出现在了元欢面前。 “欢欢,我昨夜睡得甚是不好啊。” “同样,我昨夜的睡眠也不好。”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都起的好早啊...” 在他们的身后,覃可可依靠着房门,睡眼惺忪的与他两打了声招呼,她的脸色看着也不甚好。如同昨夜奋斗了一夜未眠。 “可可,身为姑娘家,是不是应该顾着点自己仅剩的矜持?” “矜持?我哪儿不矜持?” 眼看着覃可可与林知二人又要开始闹腾,元欢头疼的真想将他们扔出去。原本昨夜就没休息好,这会脑子还晕乎着呢... “大殿下,覃大小姐,消停消停行不行?” “行!我给欢欢面子。”林知看似大方的对着覃可可挥了挥手,覃可可顿时气的咬牙,她还想着骂他两句,不过看了看元欢已经不太好的脸色,撅了撅嘴,最终就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知。 元欢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二人的肩,“走吧,厨房的粥差不多好了,我们去叫林野他们吧。” 林知并不乐意去喊他家老二起床,他又不是老妈子,但是看元欢和可可的神情,好像不止专注于叫人这件事,他转了转眼珠,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三人的房间和林野他们住的房间并不在一个院落里,而是隔了一道院墙,此时三人悄悄的靠近了他们的房间,可可蹑手蹑脚的附耳到矮窗旁,想听听里面现在有何动静。 林知与元欢也一同蹲身下来,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偷听,他们可是在关心彩彩的身体是否已经恢复而已。 房间内,早晨的一缕青光已将半睡半醒的林野彻底弄清醒了,他感觉到屋外有人,不过他并不紧张,因为他知道那是林知他们三个。既然想蹲着,那就继续再蹲一会儿吧...林野的嘴角划过一丝坏笑,只是淡淡的一笑,很快的就隐没了。他望着怀里的人儿还没有醒来,想到这一夜的光景,他的心又纠在了一起,突突的疼。 林野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已湿透的衣襟,这不是他自己的汗,而是莫彩彩的,她在他怀里睡得并不安稳,整夜都在不间歇的发抖,出冷汗,一会儿眉头紧紧皱起,一会儿脸色红润的不似平常,一会又苍白的看不见血色,林野几乎被她吓死了,他真想去敲开元欢的房门,揪起熟睡的他来给彩彩看一看。即使没法治疗,给她减轻些痛苦也好啊。但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彩彩似乎有感应一样,慢慢恢复力气的手怎么着也不愿放开他的手。于是,他只有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我在,你的小野在你身边,彩彩,不要怕,乖,别怕。 可能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怀中的彩彩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可没过一会儿又会像之前那样,于是这一夜就来回的重复着,重复着。 “水,水..” 发愣中的林野在听到身下传来一句干瘪粗哑的声音后,顿时整个人都差点从床上蹦跶起来。 “我给你去倒水。”林野将半眯着眼的彩彩从自己的怀里放平到了床上,而后起身迅速的倒了一杯水,他轻轻的将虚弱无比的她扶了起来,而后将水递到她的嘴边,说道:“慢点喝。” 彩彩想睁开眼,但她只觉着眼皮重的让她根本使不上力,她勉强的睁了一半眼,看着眼前显得迷迷糊糊的林野,想说些什么,奈何张不了口。 看出有些着急的彩彩,林野将水一口气灌入了自己的口中,接着一手撑起彩彩柔嫩的下巴,嘴对着嘴的将方才的水送入到了彩彩的口中。 彩彩在半睁着眼的情况下,羞红了小脸,这两天可被林野小家伙亲的够本了,她只是想对林他说,她还想喝点粥,并不是自己不会喝水啊... 其实她自己并不知道昨夜对于林野来说有多恐惧,这是他第一次觉着自己即使有过人的天赋,可以修的高于一般人的灵力修为,可在面对昨夜那种情景的时候,他束手无策的犹如普通人。彩彩没有灵力,他给她自己的灵力,她也没法运用。 喝过水后的彩彩感觉舒服了一些,她试着摇动四肢,一开始还有些麻麻的,她暗自咬牙又试了试,只见小腿已经可以弯曲了,手上也越来越有力气,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更何况关乎到自己的身体,彩彩定了定心神,慢慢的从腹部凝聚起一股力量,只见从她身体里发出一道淡的不能再淡的蓝光。 此刻正扶着她的林野也被这一道蓝光看傻了,他不曾知道彩彩身体里还有灵力啊,而且还是淡蓝色的光,这...... 第八十九章 莫名其妙得来的灵力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看傻的远不止林野一人,蹲在窗外许久的林知三人都被屋子里突然出现的蓝光给吓着了。元欢紧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推门而入。 随后,覃可可二人互视一眼,也跟了进去。从他们的认知里,除了林野的灵力是淡蓝色,整个人族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可刚刚并不是林野的灵力所为,林野的灵力他们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坚韧,刚猛不说,更带了一丝戾气。然而方才那一股力量,总让他们有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在他们眼前这个房间里的,除了林野只有莫彩彩了,相处这么久,他们难道还不知莫彩彩是根本没有灵力的么,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呢? 随着三人的进屋,莫彩彩依然还是平躺在床上,一旁的林野则是站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方才...”元欢想问些什么,但他见到彩彩浑身绽放着奇异的淡蓝色光芒后,哑然住了嘴。 可可以及林知也都木木的站到了一边,是他们太过浅薄无知吗,修习了这么多年,他们可从未见过有如此浑厚灵力的人啊。虽说林野恐是他们这里灵力最为强大的了,但未必能像莫彩彩那般的深不可测。 躺在床上的彩彩可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吓人,她只想赶紧让自己能活动起来,她只觉得再这么躺下去,太累人了。昨夜也不知怎的,觉着自己是睡熟了的,不过好像又没睡的好,哦对,她梦见龙樱了,那家伙在她梦里都不让她好过,骂骂咧咧的不说,还强迫她吃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味道难闻至极,她那会简直想把龙樱一脚踢死。后来,似乎龙樱又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记不得了,但她记得清清楚楚的是龙樱最后是露着他那白森森的一口牙离开她的梦境的。一想到这儿,彩彩只觉浑身一颤,她应该没得罪过龙樱很久了,倒是不至于追杀到这个世界来吧。 还在胡思乱想的彩彩忽然皱了皱眉,小腹之中传入的那股力量被她积攒的差不多了,她试着将那力量散发到四肢上,一小股奔腾的热浪感随着到达了软弱无力的双手和双腿。 她恢复了,彩彩已经感觉到了逐渐变得有力的身体,她浅浅一笑,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 “咦,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在莫彩彩身上的蓝光慢慢消失后,只见她跟没事人一样的睁眼起身,还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这几个如同傻瓜一般的人。难道他们一直都在被眼前的莫姑娘欺骗着? 林知见其他人都还傻站着,他抿了抿唇,肃然的望向莫彩彩,说道:“你有灵力。” “什么灵力?我有什么?灵力?”莫彩彩不解的望着一脸严肃的林知,她有什么?灵力?她怎么不知道。 “你身上的蓝光,与林野的重出一辙,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有灵力。” 林知打从一开始就怀疑过她,奈何他家老二信任她,覃可可拿她当知己,连他家父王都对她十分友善,他身边亲近之人都对莫彩彩很好,那他自然而然也就接受了她。然而现在呢,她居然欺骗了他们... 望着眼里已有寒意的林知,莫彩彩挑了挑眉,接着她又望向了林野。其他人信不信她,她都无所谓,只要小野信,就行。 可是,在彩彩看向林野的时候,她发觉出他脸上的神色显然不大对。难道,小野也在怀疑她? 彩彩两步并一步的走到林野面前,双眼直直的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信。”林野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 “那...那你?” “我信你,可你能否给我说说,你身上为何会有灵力?” 是啊,林野自然是信她的,但是,她也得给他解释解释她那一身灵力是怎么个回事。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灵力?” 莫彩彩感觉自己要疯了,她一个普通人从未修行过,哪里会有什么灵力啊...难道吃多了龙樱的小药丸,就能平白无故的生出灵力了?那她肯定要回去吃垮龙樱不可的。(祖宗,别,求你了,赶紧打消这个念头吧!龙樱在另一空间内,惊恐万分的祈祷着。) “彩彩,你莫要着急,刚才的情况我们都见着了,所以才想问问你,你的灵力是怎么回事。”眼见彩彩还是听不懂的样子,覃可可只好走上前抓住她的双手,给她解释道。 “刚才什么情况?” “刚才你激发了自己灵力,你不知道?”元欢也上前,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我们在屋外都已经察觉到了你的灵力,我敢说,就刚才那会儿,我们几个人一起上都不可能打得过你。” 他这话并不夸张,屋子里的几个人在内心里都是认同的。 不过这话对莫彩彩而言那就搞笑了去了,她垂下了脑袋,往床边走去,一屁股坐到在了床上,不再说话。 此刻,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就连林野都一脸木然的站在原处,他心里想什么,大家差不多都能猜到,自己心里的人儿若是长期隐瞒着他,以他平时的性子,不亲手灭了那人,是肯定会觉着对不起自己的。可这人儿现在换成了莫彩彩,那么,我们的二殿下该是如何的反应呢。 林知暗自叹了一口气,默默的走到林野的身边,他怕他这个倔脾气的弟弟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房间里有了片刻的宁静,大家都在等着莫彩彩开口说话。 半晌过后,莫彩彩终于还是说话了,她绞着自己的衣摆,吞吐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们说。” 等了半天,他们这几个人要的可不是这么一句可有可无的话啊。 “你说,只要你说的,我们都信。”元欢定定的看着满脸纠结的彩彩,安慰道。 彩彩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林野,而林野却低着头,没有看她,这让她心里好一阵的不舒服。 “若我说,我那所谓的灵力都是拜龙樱所赐,你们可信?” 她自己都有点恍神,难道那梦不是梦,是真的? 听出莫彩彩语气中的不确定,元欢和可可一同递给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是昨天夜里?” 林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众人皆是一愣。 但很快,彩彩反应过来,她连忙点头,说道:“是,是昨天夜里。” “昨夜发生过何事?”林知问道。 “昨夜,”彩彩看了几人一眼,下定决心一般的说道:“昨夜在我睡着以后,龙樱进入到了我的梦里面,他给我吃了一颗黑不溜秋的玩意,额,我是不同意吃的,是他逼我吃的,然后,他好像还对我说过一些什么话来着,可我不记得了,梦里的画面太过模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灵力,若是真有,那必定是他给我吃的那颗药丸有关系吧。” 莫彩彩忐忑的说完,又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好像比之前的还要难看了一些些。她在心里默默的把龙樱骂一通,祖宗,你平白无故送我灵力作甚啊?! 彩彩的话其实很好理解,不就是龙王送了她一点灵力吗... 不过,灵力是说送人就送人的吗?况且,龙王又是如何送的?这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龙王..他,他来过,那,那...”覃可可饶了饶头,她是自然信任彩彩的,可是,在梦里就能送灵力,这是个人都怕是不会轻易能相信的吧。 “我不知道。”莫彩彩老老实实的交代道,“那会儿我只当自己生在梦中,一切都是在做梦,可你们又说我有灵力,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只有龙樱了。” “难怪。”林野到这会儿方才反应过来,他侧首看向元欢,对他道:“欢欢,给彩彩把脉。” 元欢点点头,他原本也是想给彩彩把上一把的,若真是龙樱的,那么,他定然是能感觉到的。 彩彩不等元欢开口便自觉的将手申出给他,元欢无奈的笑笑,轻轻的搭了上去,‘好温暖的力量,是他,是他没错了...’ 众人看到元欢脸上的笑更深了些,不禁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了?” “呵呵,彩彩好福气啊。”元欢收回手,笑盈盈的看向一脸懵的莫彩彩,而后又面向众人,说道:“彩彩已然痊愈,且她身上的灵力却属龙族无疑。” “那依你之言,真的是龙王相赠的咯?”林知再一次向元欢确认道。 “嗯,却是如此。”元欢也再次点头称是。 “啧啧啧。”林知朝着莫彩彩砸了砸嘴,那艳羡之色是明明白白的放在了脸上。 覃可可望向彩彩的眼里同是充满了星星,这二人都是极为普通的人,没有像林野那般的天赋,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和毅力去修行。如今得知好友能有这般奇遇,怎能不羡慕乃至于有那么一丝的嫉妒呢。 比起三人的激动,林野表现得反而冷淡许多,他不是不希望彩彩能赶紧的恢复如初,可是,就在昨夜,就在他的怀中,居然能发生他根本没有办法干预到的事情,他从没有过像今日这样的挫败感。 莫彩彩见众人尽然都能接受了她的解释,自是十分欣慰的,但当她注意到林野的脸色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小野不信我吗还是...’ “小野?”她一步两步挪到林野身前,接着想去触碰林野那俊美无俦的脸。 却不知此刻的林野并不想别人靠近他,于是他闪了一下身,彩彩的手落了一个空。 彩彩的手僵了僵,但随即放了下去。 “林野,你在怀疑我?” “没有。” 林野一口否决,他没有怀疑她,只是他... “那你...你?” 看出二人的僵持,元欢以及林知都抽了一抽嘴角,身为男人自然能理解林野现在的心情,两个人明明睡在一张床上,然而自己怀里的女人却在和另一个男人在梦里相遇,若是换成他们两中的任何一个都怕是会有一些膈应的吧,更别说眼里丝毫容不得沙子的林野了。不过,很显然,莫彩彩她不并不明白这一点。元欢与林知不免在心里同情了一下林野,别看彩彩平时聪明机灵,可就在这感情方面的认知,还远不如憨憨的覃可可呢。 “我什么我?林野你有话就直说!” 果不其然的,莫彩彩脾气一上来,就难免会忘记要在他人面前给林野留面子之类的。 元欢见状,索性的就牺牲了一下小我,他勇敢地站在了二人中间,说道:“彩彩,林野他是在乎你,怕你受到伤害,昨夜你两明明是在一起的,可你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身超乎自然的灵力,若你是他,你会不会感到后怕啊,假如不是给你灵力,而是来杀你的呢?” “我..我那是被逼的...”莫彩彩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到现在她都不知那个梦是个什么情况。 “我知你是被逼的。欢欢说的没错。”林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向彩彩的眼里多了一分不自信,“我不仅仅是害怕你会受到伤害,我还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你,你和我睡在一起,可,可是却能轻易的让别人接触到你,若你真遇上危险,我只怕会恨死自己的无计可施。” 屋子里又一次变的极为安静,林知和覃可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从小到大,他们可都没有见过此时的林野,他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小心翼翼。 彩彩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她方才只是为了激他,她知道林野不习惯将感情的事拿出来说。可不说,又怎能万分的确定心中所想。她在心里暗暗的欣喜,原来她家小野在乎她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啦,她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无视了屋里的几人,彩彩绕过元欢,一头栽进了林野的怀里,还不停地拿脑袋在林野的衣襟上蹭了又蹭,像极了被主人骂完而后撒娇讨好的狗子。 “世风日下啊...” “恩恩,世风日下...” 林知同覃可可一道晃着头,自言自语的转身离开了屋子。他们可不想被莫彩彩和林野两个刺激,还是出去的好。 当然,林知很讲义气的,在走之前不忘向前拉住元欢,将尴尬的欢欢一起带了出去。 莫彩彩听到屋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更加放肆的手脚并用的攀上林野整个人,林野无奈的使力将她怀在自己的身上,他可舍不得莫彩彩掉下去摔跟头。 “小野,我答应你,以后无论谁给我灵力,我都不接受了。除非,以死相逼的那种。” “你...” 林野无奈至极的拍了拍她崛起的屁股,柔声道:“龙王不会无缘无故给你送灵力,他定是知晓你那会的痛苦,怕你受不住,才来相助与你。这份恩情,将来我是要替你还的。” “小野,你怎么能这么好..呜呜..”彩彩简直是太感动了,她家小野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瑰宝啊。 “好了,好了,既然都收下了,那就用起来吧,别浪费了如此巨大的力量。” 林野在心里已经为她想好了,她没有修习过,自然不懂如何驾驭灵力,可既然拥有了,必定是要好好利用起来的。 “好,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嗯,好。” 彩彩轻声的附在林野的耳边说道,“小野,我尽量会保护好自己。而且...而且,我莫彩彩,也只是,只是你林野一人的。” 第九十章 礼数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林知看着自家兄弟一脸痴笑的模样差些吓掉手中的筷子,这还是他那个冷心冷情的弟弟吗?他们三人之前被莫彩彩的举动给尴尬出房间后,就来到偏厅里吃早饭,还没吃一会儿,只见莫彩彩拉着林野的手,欢快的蹦跶到了他们面前,然后他就见到了眼前太过匪夷所思的一幕。 “话说,我们堂堂二殿下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瞎说,我们家小野健康着呢!” 莫彩彩邪倪了一眼林知,“你再诅咒我们家小野试试,我让可可毒哑你!” “哼,就你能耐。”林知嗤笑一声,但还是看了一眼在旁默默端着碗喝粥的覃可可,只见可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意思好像是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林知不免悻悻的撇过脸去。 “好了好了,快别闹了,赶紧吃点东西吧。”元欢适时的打起圆场,他觉着这次出门自己老是在他们中间周旋,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机智。 彩彩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了,她想着可能是昨夜接受灵力的时候自己也使了不少力气在里面,不然的话也不会感觉着自己能饿的吃下一头象。她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白面馒头就啃了起来,林野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皱了皱眉,起身给她盛了一碗稀粥,并柔声道:“喝点,别噎着。” 一样的惜字如金,但这几个字里的温柔能腻出一桶水来。坐在他们身边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今早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彩彩突然多了灵力,而是他们认识的林野尽然变了,变的像个人了。 没有去理会边上几人投来的目光,林野理所当然的继续伺候着莫彩彩用早膳,他很乐在其中。 看来让他们早饭都吃不安生的人来了,身着白色纱裙,身后跟着三两侍女的族长款步走进了他们正在吃饭的偏厅。 不等几人反应,那族长便开了口,“几位昨日睡得可好?我们这儿地处海边,相对潮湿了一些,若是哪儿有不适应的可以随时命人来告知一声。” 林知他们昨日都是见过了这个族长的,而莫彩彩却是一路昏睡过去没有见着此人,她没有舍得放下手中的糖三角,一边啃着一边瞅着亭亭玉立的女族长。 注意到他们中多了一个姑娘的族长,微微蹙了蹙眉,她知晓自己的容貌一直被族里的人奉为神明般的高雅美丽,但眼前的这位姑娘却是丝毫不亚于她的。特别是那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好像能望到你的心里去。她的皮肤比常人较为白一些,可这位姑娘的皮肤也甚是白皙,不过并不像她那般没有血色,这姑娘的白里还透露出淡淡的红粉。她承认自己十分的嫉妒眼前这位姑娘,不仅仅是因为容貌比之她出色,更多的是她能看出她与林野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来的亲近,再加上,她有比她更好更健康的身体... “这位姑娘是?” 莫彩彩眨了眨眼,她被点名询问了?她只是多看了几眼林知他们口中的女族长啊,就被人家先发现了。彩彩只好放下手中的食物,站了身,笑脸盈盈的回道:“我叫莫彩彩。” “哦,莫姑娘,呵呵,欢迎来到我们部族。还请恕我眼拙,昨日尽没注意到莫姑娘。失礼了。” “不不,族长您客气了,小女昨日身体不适,是被抬着走了,倒是小女失礼了,失礼了。” 二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其实莫彩彩甚是不喜这样,但人家族长都开口了,你若是不应,岂不是佛了人家的面子,这还在人家的地盘呢,最好还是忍让着些为好。她为自己的大气暗自拍手,不过在她身旁的林野就不这么想了,他认为的是,这个族长太没眼力见了,没看见他们一桌人正在吃早饭嘛,这时候跑来作甚,真招人烦。 更没眼力见的是,这女族长看着林野嚼着手中的馒头,命人赶紧的把自己准备的早膳拿过去放到桌上,且殷勤的说道:“二位殿下,尝尝吧,这是我特地为二位准备的。” 林知看了眼放上桌的精美的食盒,又看了一眼被侍女挤到一边的元欢做的馒头,心里有一丝丝不悦。 “多谢族长,可我们已经吃饱了。” 见林知并不领情,族长也没有生气,毕竟她的目的并不是给林知吃。她淡淡的一笑,说道:“那就请二殿下尝尝吧,这里面是只有我们部族才有的一种食材,有强健体魄的功效哟。” “哦?那,多谢。”林野谢了一声,立刻夹起食盒里的菜往彩彩的碗里放,并说道:“快吃些。” 彩彩其实早就想下筷子了,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有点收缩手脚而已。她在那些侍女没把食盒拿上来之前就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香味,勾引的她一直在默默的咽着口水。幸好她家小野贴心,她满足的一口吃光了碗里的菜,吃完还不忘看了眼小野,示意他再来点,别客气。林野莞尔,真就不客气的直接端起整个盘子,放在了彩彩面前,彩彩感动的朝他眨了眨美眸。 看见盘子里的菜很快被莫彩彩吃了个精光,女族长咬了咬后槽牙,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半点的不悦,仍是挂着一幅浅浅的笑。 “二殿下,我前面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了,几位慢用。还有,别忘了,今夜为几位设的宴席。” “多谢族长大人,我们定会准时赴约。”一直坐着的元欢这会儿站了起身,他知道要让林知和林野学会送人那是不现实的,省点口水,还不如自己来。他彬彬有礼的将女族长送了出门,女族长也并没有介意是谁送的她,在她心里的计较远不止这些个芝麻大的小事情。 刚走出院子,跟在族长身边的一名侍女按捺不住的说道:“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见我们族长进来居然都没有人站起来,真够没礼貌的!” “休得多嘴。” 女族长轻轻瞄了一眼为她打抱不平的侍女,“他们是我们人族的两位殿下,即使坐着又如何,切莫因此失了我们部族的礼节。” “是,谨遵族长大人教诲。”那名侍女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应道。其余的几人也都一一的伏了伏身,在她们心里族长说什么都是对的,族长即是她们的族长,亦是她们的女王。 “走吧,今晚的宴席要好好准备准备。” “是。” 族里好久没有外来人了,今晚必定是要热闹一番的,这位女族长副手于后背,嘴角边的笑意在随着她远离林野他们这个院子的时候,渐渐的消失了,现在她的眼里是一抹说不出的深沉,她等了多久了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送走女族长之后,元欢再次踏进饭厅,发现彩彩他们都已经吃好了,正好整以暇的坐着等他呢。 “方才我们这么没有礼数,她还不生气?” 林知率先好奇的问道。 “哟,您还知道您没礼数啊?”元欢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 “哎?你刚才不也没站起来吗,别说的好像就我一人,你,可可,林野,彩彩,不都没有站起来。”林知一个个点到他们的名字,他断然不愿承认只有他一人不懂礼数的。 诚然,林知说的倒是事实。元欢笑着摇了摇头,挨着可可坐下,可可笑眯眯的给他倒了一杯她随身携带的茶叶泡的茶,即使在外面,可可也是不能苦了自己的。她给几人都泡了茶,待会要说事情,怎么能没有好茶相伴。 见着大家都不吱声了,莫彩彩抬起一张已深埋在早膳里很久的小脸,问道:“方才那女族长叫什么?不是说她把女儿奉献给了龙神吗,但我见她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女儿的人啊,更加不像想着把女儿嫁给小野的人。”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姓什么,我倒是知道的,这里的居民都是一个姓氏,他们都姓母。” 元欢如同一个百事通,几个人都不清楚的事情,他却能解释的明明白白。 几人都将探索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脸上,元欢喝了一口茶,不负他们所望的娓娓道来。 “据说这北方部族,靠海而生,有夸张的说法是他们都是从海里走出来的人。不过我认为,那都是以讹传讹的说法,我更相信这是他们自己传出去的,为的就是让外人,或是其他的部族不敢来欺负他们。他们自然也是受到王上保护的部族,可山高皇帝远,若是等我们的王上陛下接到求救信再派兵,我恐怕他们早就灭族了也不一定。每个部族都会有自己求生,安生的一些方法。我无从考究,这里就不多说了。我们来说说,他们的姓氏吧,为何都姓母呢,在多年前,我在沿海地区待过一段时间,碰到过一些姓母的渔民,那里可离这儿要远的多,我就问过他们,他们跟我说,他们都是北方部族的一部分分支,他们族里从老祖宗带着他们来到北方定下根基开始,就将姓氏都改成了最初的那一代的族长的姓氏,也没人提出过异议,久而久之,下代下下代都姓母了。由于族规的关系,他们这些出来的人是已经回不去了,索性他们就呆在原地定居了。至于他们触犯了哪一条族规,人家没跟我说,不过昨日入城之时,我便已经猜到了,他们犯的族规估摸着是与外人联姻,而不被部族里的人所接纳吧。像这般闭塞的部族,我还是头一回见着。” 第九十一章 姬无风也是这里的人?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林野慢条斯理的剥着手中的橘子,接着元欢的话头说道:“母氏一族,起源于上古龙族的无妄之海,有着媲如鱼儿一般的水性,她们一开始并不都是女子,也是有男子的。你们可还记得我们曾在金叶镇遇到过的可可的师兄?” “姬无风?他难道会是这里的人?”覃可可睁大了双眸,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啊,姬无风姓姬可不姓母啊!”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林野没有答话,倒是林知嗤笑了一声,一边给可可续茶一边说道:“你那师兄的名字一听就是你师兄自己胡扯的,他自己不也说过他们村里的人都十分的熟悉水性,上面的人希望得到海里的明珠,让他们冒着危险下去捞珠,哪知大都葬身于海里了,我们来这到这里,也没见着过一个成年男子,她们说她们都是女子,你就信啊?依本殿下的意思,你那个比你还傻的师兄肯定是想保护起这群孤儿寡母,才改名改姓,还妄想报仇,痴人说梦。” 林知所言并非胡诌,覃可可的师兄姬无风,屋里的几人都是接触过的,头尾相接这么一推敲,事情也就很是明了了。 “母氏一族,是骗我们来此的?”莫彩彩嘴里嚼着林野方才剥好的橘子,含糊不清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林野细心的给她擦掉了嘴角边的橘子汁,而后淡淡的说道:“没错,当初父王同我们说起这里的族长将女儿献给龙神,就引起了我的怀疑,他们并未说龙神对他们做出了什么伤害,而是直接说看到了龙神,就去献祭了女儿,这很不附和常理。一般的部族只有在危机时刻,或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迫不得已之时才会想出献祭这一说法。很显然,她们是在诓骗父王,引诱我们来此。我估摸父王是知晓的,一个小小的部族还没有理由非要我和林知都要来此,那么,父王只能说族长想将女儿嫁给我云云,逼我就范。我不愿做的事,自是没人能逼的了。” 彩彩咽下最后一口橘子,一手托着腮帮子,笑眯眯的望着林野,张了张口,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一个青色的小橘子。 林野了然,随即拿起剥了起来。 林知几人都很有默契的无视掉了二人在他们面前的卿卿我我。 “我们为何而来呢?”元欢开口问道,“既是知道真相,那又为何来此?”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林野简洁明了的回道,他一向喜欢将事情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若不是到了这儿以后,彩彩突然出现了不适得症状,他定会才昨日刚到的时候就将此地的族长抓起来问问,敢阴到他的头上,还用跟他们客气作甚。 听出林野话语中的阴戾,元欢耸了耸肩,他不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只不过是生为医者,大部分时间都表现的极为友善而已。可他再心善,同样也并不喜欢别人利用他,骗他的。 “那今晚的接风宴呢?” “既来之则安之。” 林野望向同样在看着他的元欢,露出了一抹淡到极致的笑容。元欢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想这林野可真是长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妖孽啊妖孽。可他自己并不晓得他的妖孽程度可不比林野差到哪儿。两人皆是现在这世上仅有的美男子,一颦一笑间都会让所有人跟着心之所向。 几人又在屋里聊了会儿,随后便各自回了房,补眠去了。莫彩彩既已没事,便和可可住在了一起,林野对此很是不满,不过人家彩彩说了,首先可可一个姑娘家一人住一屋,她是放不下心的,其二,她舔着脸说什么一定的距离能产生一定的美。于是就将我们二殿下给抛弃了。第二个理由他况且还能接受,第一个就太鬼扯了,覃可可的屋子,陌生人一般能进得去?百米内连一只蚊子都未见的能找到吧,他们有谁不知覃可可在屋子周围可都是布满了毒药的。可人家彩彩都这么说了,堂堂二殿下还能和一个小女子计较吗,且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林野在众目睽睽之下撅着一张嘴回了自己的房间。 傍晚,母氏族长命了几名侍女来送了些他们部族的衣衫给林知他们,说是为了晚上的宴席给他们而准备的。 林知看看自己身上白色锦缎的长袍,又看了看送来的纱衣纱裙,略带嫌弃的说道:“本殿下穿这身难道不好看吗?” 送衣服来的侍女恭恭敬敬的答道:“族长大人是想着让各位贵客能入乡随俗,试试我们这里的衣服,体验我们的民风。” “行了,我们且收下了。”见林知还想开口,元欢立即抢先应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些个无所谓的小事。 “是。”侍女们见是元欢这个美男替她们说的话,一个个都羞红了脸。族长交代的事既然已经完成,她们随即都快速的离开了。 莫彩彩耷拉着个脑袋跟着同样垂着头的可可来到偏厅,看到摆了一桌的衣服,问道:“这些是个什么情况?”她和可可回到屋里后,没急着补眠,两人并肩躺在床上聊了很久,可可好奇追问她关于灵力的事情,她只好再次的解释了一下她自己大概猜出来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就只能等到下次见到龙樱的时候再问他了。而后两人又聊到了林野,彩彩极其小声的对可可说了他们之间的事,可可还得一边用脚不停地敲着床发出声响,以免被林野那简直不是人的听力给听到她们的悄悄话。 所以说,这两人聊的太过忘我,根本就没有睡觉,现在都快要去参加晚宴了,两人就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出现在了林知他们的面前。 林知皱了皱眉,在一堆纱衣里找出两件女子穿的纱裙递到可可手上,“这是人家母族长特地送来给你们晚上穿的,拿去拿去。” “纱裙?”覃可可抬起眼眸,打量起手中的衣服,手感非常的薄不说,还很丝滑,尽是一点也不比她现在身上穿的锦袍差,颜色倒也合她的意思,浅淡的湖绿色上点缀了一点点的紫色,清雅脱俗。她又拿起另一件看了看,是一袭暗红色的纱裙,同上一件一样的手感,只不过这款式有些些的不同,这纱裙的腰间特地别了一根亚麻的腰带做以装饰,若是给有玲珑曲线的彩彩穿上,可别提显得有多凹凸有致了。她谦虚的认为自己是没有这个好身材的,于是可可直接将那粉色的转递到了彩彩的手上,笑嘻嘻的说道:“别浪费了人家族长的一片好心啊,我们去换衣服吧。” 莫彩彩左右没多少心思在衣服上,她现在只觉着头重脚轻的很,可可既然拉着她,那就随她拉着吧。 屋子里的其他几个大男人也都回屋换衣服去了,穿什么还不是穿嘛。 等到彩彩她们换装完毕,天色已然不早了,前来带来的侍女已恭候在了门外。 她过来领人即是很不情愿的,若不是族长的吩咐不能违背,她才不乐意跑这么一腿浪费时间呢。不耐烦的神情早就布满了她的脸上,等到了林知他们悠然自得的从院落里走出来,她终于还是换了上一张挂着假笑的脸。 “几位贵客,请跟我们走。” 林知他们看明白了这个侍女眼中的意思,但并不屑同她计较,便跟在了她的身后,往举办宴席的场地而去。 宴席设在了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的一处空地上,虽说是空地,然而却是被装饰的十分华丽且隆重,这里并没有高台之类的东西,只放了一张圆形的八角木桌,周围放满了各色鲜艳的花卉,在木桌前放置了一张硕大的圆形地毯,可以看出这是待会用来表演的地方。林知几人被领到了安排好的座位上,不由分说,林知与林野是王子,自然是要坐在族长下首的,于是他们二人分别依着身份,林知靠着主位坐下,林野坐在了林知身旁,而覃可可即是丞相之女自然是靠近林野坐下的,不过可可私底下和彩彩换了一下,她可不愿一晚上被林野给无聊死。彩彩在换之前是同元欢一起坐在林知正对面的,这是最最下首的位置。他两身份不明,且自是不能同林知他们同坐的。元欢倒是不介意,他随意坐哪都行,他看看彩彩,彩彩更是没有任何的意见,她只想快点开席,也好尝尝北方部族的美食。可可和她换了位置后,她倒是更加期待了,只因有林野在,她会吃到更多好吃的,想想都十分美好啊。 待他们坐定,族长大人才浅笑着漫步走过来。她依然是白色的纱衣罩着,依然是优雅端庄。 “各位,可还穿的习惯我们这里的衣饰?”族长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的落座在了林知旁边,见他们都穿上了自己送去的衣衫,便关切的询问道。 “甚好,甚好。”元欢不知摇着手中的折扇,朝着族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族长大人体贴的很呐,为我们还特地准备了这些,我们都十分的欢喜。”他这话八分是真,实事求是的说,就他现下穿的衣衫却是很服帖,很舒适。再看到彩彩和可可二人的纱裙,既穿出了异域风情不说,还将二人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可可古灵精怪和湖绿色的纱裙相得益彰,彩彩个性鲜明,不拘小节,暗红色纱裙穿在她的身上尤为显得她气质突出,美艳动人。 第九十二章 海边的宴席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几个人里面唯独林野二殿下心里最别扭不过了,他是很欣赏彩彩的这身装扮,可他觉着他不想让别人也看到这样妖娆的彩彩。 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坐在圆桌旁,气氛还算的上融洽。 这时候,族长大人瞧出林野的脸色并不好,她关切的问道:“二殿下,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多谢族长关心,本殿下甚好。”林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冷淡回应到。 这母族长也不跟他计较,脾气甚好的微笑着点点头,转脸对身旁的侍女说道,“开始吧。” 侍女应声,转而走到圆桌前,脆生生的喊道:“晚宴正式开始!” 不多会儿,一群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尽数向圆桌这里走来,她们都用同色的纱巾遮住了半张脸,可在明亮的灯火映照下,还是能清晰的看见这些女子长相都十分清丽可人。这些女子的手中都端着一盘精致无比的菜肴,这让原本还无精打采的莫姑娘为之一振,一双水眸死死地盯着那些菜,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它们会凭空消失一般。林野好笑的看着在一旁看着彩彩专注的神情,他知道彩彩喜欢吃东西,可到了这以后,他发现他的彩彩好像越发的对吃钟情了。 “呵呵呵,我仅代表鄙族上下欢迎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们。” 见所有的菜都将放整齐后,族长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林知他们含笑说道。 主人家既然如此客气,林知他们自然也不好怠慢,几人都站了起来,对着族长回以一礼。 “各位请坐,请坐。”这位女族长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急忙让林野他们坐下来,她谦虚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说道:“这杯酒就当是我为昨日之事给各位赔不是了,幸好各位都身怀绝技,没有被我们族小小的防御系统给伤到哪儿,各位能不计前嫌的留在我族游玩几日,那也便是我族之莫大的荣幸了。” 话毕,这族长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看向了面上无任何表情的林野。林知以及元欢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林野皱了皱眉,他虽说没有看那族长一眼,但也能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 “本殿下原本是想着留在贵族几日的,毕竟,有些事还需请教族长一二。”林知一边笑意盈盈的举起酒杯与那族长的酒杯小小的碰了一下,一边说道:“来这里一趟,果真是有些不容易。不过,贵族的繁荣倒是让本殿下打开眼睛的很啊,想必族长大人费了不少心思,生为女子的您可不比外面那些男子差到哪儿,可着实不简单啊。” 林知的一番半真半假的吹捧说的让族长大人心里很是心花怒放,她的笑意更甚之前,随即挥挥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 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吃到菜的莫彩彩瘪了瘪嘴,在桌子底下偷偷的轻轻掐了一小块林野大腿上的肉,林野立马吃痛的抓住了她捣乱的爪子,顺便没有使上任何劲儿的捏了捏。 二人你来我往的在桌子底下玩手玩的甚欢,元欢简直没眼看的将头撇到了一边,心里直嘀咕:幼稚。 林知和那族长大人终于客套完了,最后是族长大人认为大殿下英明神武,和蔼可亲,就不想让她与众人还族长,殿下的这么叫着,显得生疏了。不如直接唤她的名字即可,林知做作的还有些不大好意思,覃可可为此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谁人不知你大殿下浑身上下也就属脸皮最厚实了! “各位唤我,玉棠即可,鄙族皆姓母。” “玉棠..”元欢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野棠开尽飘香玉。” 母玉棠莞尔一笑,再次拿起手中的酒杯,朝着元欢举了举,“元公子好才华。” “不敢不敢,玉棠姑娘,请。” “请。” 莫彩彩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小声问林野,“是不是可以吃了?” “恩。”其实一早林野就想往彩彩的碗里夹菜了,可他私心的想再多看看她急不可耐的时候那脸上生动的小表情。“吃这个,王城里没有这个。”林野伸出他修长的手臂夹住了一道离他们其实还有点距离的海蜇丝,放进了彩彩的碗里。然后又转向另一道晶莹剔透的海虾,夹起继续放进了彩彩碗中。 莫彩彩暗暗地将林野夸赞了一番,真是太太太贴心了,他怎么会知道她想吃哪一道菜呢... 桌上的众人都看着林野不停地投喂着莫彩彩,而莫彩彩也心安理得的埋头苦吃。 元欢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只有母玉棠一人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愿让任何人察觉的锐气。 这里所谓的宴席自是远远比不上王宫里的,但好在桌上的酒菜有的甚至是在王城中最大的酒家也未能见到过得海里的美味,众人吃得倒是十分愉快。 菜色已然过半,除了还在吃着的彩彩和覃可可二人,其他人都已将手中的碗筷放了下来。就在此时,母玉棠身边出现了一个他们昨日就见过的红衣女子。 那姑娘匆匆来到他们桌前,先是看了一眼母玉棠,而后又将视线轻飘飘的移至到元欢的身上,随即又很快的飘走不敢再看。 “绵儿,准备好了吗?”母玉棠温柔的朝着红衣女子问道。 那红衣女子恭敬的点了点头,回道:“回族长,都准备好了。” “好。”母玉棠想要站起身,却不知是何缘由的还需让身旁的侍女搀扶了一下,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元欢眼尖的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仍旧沉默的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各位,我族人为欢迎几位贵客的到来,特地准备了一场火舞,还请随我过去欣赏,如何?”母玉棠像是终于缓过来了一般,站定了一会儿才向着林知他们浅浅一笑的说道。 见人家母族长盛情难却,莫彩彩原以为坐在这里就能观看什么火舞表演的,哪知还要走一段路,不过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不好再留在这里继续享用美味了,于是她主动地放下筷子,同林知他们一起站起身来,随着母玉棠慢步走向离他们住处更远的方向。 一行人走到了一处离海边还有百来米的地方停下,此刻的天空已变得漆黑一片,大海在此时尽也显得尤为安静。等了片刻,先是由远及近的响起了一阵阵悦耳的铃铛声,而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簇簇火光,像是从海里升起的一般,慢慢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聚拢。 幸得在这宽阔无边的沙滩上能清楚的看见天上挂着的一轮清亮的明月,火光与月光相交呼应,尽能将身穿红色薄纱的妙龄女子照耀的比平时更为动人万分,她们手持着火把赤着脚,时而抬腕,时而低眉,在沙滩上翩然起舞,似是笔走游龙绘丹青。 “哇,好美啊。”莫彩彩看着眼前绚丽的舞姿,不由得发出感叹。 “的确很美。”林野随之低声附和,不过在他眼里美的并不是舞,而是站在他面前的莫彩彩,红衣似火的彩彩在月光下尤是美的不可方物,林野已然移不开视线了。 旁人并不知林野夸的是彩彩,母玉棠只知是二殿下喜欢这只舞,她心下终是叹了一口气,能喜欢就好。 一曲舞跳罢,铃铛声尽也消失了。 林知好奇的问道:“怎么会有铃铛的声响?” 母玉棠笑笑,指着那群红衣女子说道:“大殿下可亲自看看。” “哦?”林知挑了挑眉,不由得走上前,在一名方才跳舞的女子身边停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后方才领悟过来,但随之又皱了皱眉,脸色有些许的不好看,不过转过脸来之时,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原是如此,呵呵,真是让本殿下都有些大开眼界了呢。” “这是我族前人传下来的舞种,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了的,她们啊都是从小就开始练习,也可算我族的族宝了。” 听到母玉棠这么说,林知只轻声应了一声,笑了笑,朝着元欢挤了挤眼。 元欢心下明了,不经意的朝着那群女子看了看,随之同林知一样的皱了皱眉头。 “这舞我们也看了,玉棠姑娘的宴席我们也吃了,天色都这么晚了,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吧,本殿下见玉棠姑娘面露疲惫,要不今夜就尽兴于此,如何?” “那,那好吧,各位,各位今夜便再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再领各位了解一下我族的风土人情。” 母玉棠见林知他们都有着想要回去的意思,便也不再多留,她自己其实早就身感疲乏,若不是旁边一直有侍女默默地搀扶着她,她恐怕早就要跌坐下来了。 与母玉棠道别之后,林知他们很快回到了小院。 由于晚上吃的太饱,彩彩在花厅里来回的踱着步想着消消食。林野却是一回来就往小院的小厨房而去,也不知去忙些什么。 这一路走来,他们都不曾聊上几句,直到回到小院里,几人围坐在一起,覃可可才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方才去看那些女子,发现了什么?怎的脸色都不甚好?” 第九十三章 体内的铃铛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回想起之前那一幕,林知不由得浑身一紧,他也算是上过战场的人,但想起那群女子,心中甚是恶心的不行。 见林知话到嘴边又有些不想开口的模样,元欢笑了笑,他的目力一向是他们中最好的,虽说没有同林知那般的近距离,可也看的十分的清晰。他好心问道:“可可晚上吃的是否饱腹?” 覃可可一脸茫然的点点头,“何出此言?” “来,喝杯茶。我们先等等林野他们,不若再讲上第二遍,我怕我自己吃不消。”元欢给可可倒了一杯水,而后就淡定的坐在桌前等待着彩彩二人。 三人沉默着坐在桌前,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近半个时辰的茶,终于让他们等来了手里捧着一壶不知什么玩意儿的林野,以及被林野拽着进屋的莫彩彩。 “你手里是什么?”林知好奇的想去拿林野手上的东西看看。 谁知却被林野无情的绕了过去,外加嫌弃的说道:“别挡道。” 林知撇撇嘴,哼哼唧唧的往边上站了站,他看了一眼默默走在林野身后的彩彩满脸的杏色,不禁挑眉道:“莫大姑娘这是怎么了?” “吃撑了,难受...” 彩彩好心的给林知解释了一下,她方才在院中散了好一会儿的步,谁知并未起到消食的作用,反而越走这肚子越是不舒服,这不,正当她想去蹲一蹲看看能不能方便一下的时候林野过来了,看见她那样,脸色比她还要难看,抓着她就往厅里走。 “噗呲。”覃可可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她其实吃的也不少,但绝没有彩彩多,她至少还停下来给人家族长敬酒什么的,而她们这位莫大姑娘从头至尾头都没有抬一下的只顾着吃吃吃。其中,那母玉棠还热情的给她来敬酒,结果彩彩不仅没抬眼瞧人家,嘴里手里拿着的都是美味佳肴。母玉棠举着酒杯的手是前进也不对,后退也不是,只好灿灿的说什么,莫姑娘好胃口云云... “把这喝掉,会舒服些。” 拉着彩彩直到坐下,林野才将将把手里的一壶东西小心的搁在她的面前,他还体贴的递上去一个勺。 彩彩好奇的上前闻了闻,忽而看向林野,满眼桃花心的说道:“小野,没有你我可能就不知怎么活下去了!” “......”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感慨,在场的几人皆有一种想吐的心思。林野理应是很受到感动的,可若是这么一句话配上莫彩彩那色眯眯的表情,这味儿怎么嚼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了呢... “你们也都喝一点,这里的菜肴太咸,吃多了上火。” “小野真真是体贴入微,让我这医者都有些汗颜了呀。” 元欢站起身去拿碗勺,嘴里还不忘对林野恭维两句以表感谢之意。 其实林野煮的汤也就是普通的降火消食的汤水,这里在座的元欢以及覃可可都是会做的,可他们心思并不在这儿。 喝着碗里的汤水,覃可可继续之前的话题道:“欢欢,现在人齐全了,你倒是说说,你都瞧见了什么?” 见几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这边,元欢笑笑,随意搅动着碗里的汤水,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嗯,我是看见了,且看的十分清楚。我们之所以能听见铃声,却看不见铃铛,却是因为那些跳舞的女子除了面容以外的地方,几乎身体内都挂满了铃铛。” “什么?!” 众人皆为一惊,这怎么可能? 林知沉吟道:“我也看到了,她们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铃铛。而且看上去,像是一种图案,又感觉像是一张网。” 对于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莫彩彩是最为感兴趣的了。她不禁连忙问道:“我记得母玉棠说她们堪称她们族里的族宝,难道她们身上的铃铛是别有用心而为之?” “呵呵,聪明的姑娘。” 元欢柔声赞道。 “不不不,我觉得你那说法欠妥。”莫彩彩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而后一本正经的对他们说道:“人体可不是什么密闭的空间,可以让铃铛永不生锈。所以,欢欢说的不能够成立。” “那你恐怕没有听过一种药,是真的可以让铃铛不生锈的哟。”覃可可笑眯眯的拆着彩彩的台,“我记得有一本医书里记载过有一种药水,若是常年服用,是可以改变人体本质的,逐渐让本来流动的血液在体内慢慢的变得缓慢,再接着血液就僵住了,但是,那人不一定会死,只是不能动弹了。这时候再给他喂进另一种药,就能代替原来的血液,使他再次可以活动起来,他的体内既然而然的转变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任何东西的容器。” 元欢点点头,以示赞同。 林野自然也十分震惊,不过他还是相当淡定的坐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倒是他看着张大了嘴半天合拢不上的彩彩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只好轻轻地帮着她将嘴巴给合上。 “这不可谓不耸人听闻。”林知沉默了半晌,只说出这么一句来。这是有多狠绝的心肠才能对尚在年幼的孩子下这个手啊... 大家不由的都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人,虽遇到过有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可至今为止,像这般惨无人道的,还真真的是头一遭。在大家心里,默契的都想到了同一件事,若是这个族如此泯灭人性,不如早早散了的好。 “那,这些女子为何会成为她们的族宝?”覃可可托着腮帮子,不解的问道:“她们以体内挂满铃铛为美?” “我猜,她们定是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若只是这样,岂不会太简单了,但凡是她们族里人不都可以成为族宝。” 莫彩彩摇摇头,想甩掉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不过她还是觉着和大家说说比较好,于是她接着又道:“我今日在宴席上将那母玉棠从上到下都看了个仔细,有一股我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好像和我们不一样。” 几个人不由的互相看了看,他们的彩彩不是从头至尾都在吃吗,何时看过人家族长啊,他们怎么不知道... 彩彩看到他们的眼神,便知他们在想什么,愤愤的说道:“喂喂喂,我虽说在吃好吃的,可不代表我没有注意到人家啊。更何况还是那么美的族长大人!她那眼神可几乎都没离开过我家小野啊,哼!” “......”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去看人家的,还以为你有多注意观察陌生人呢...林知他们在心里都默默的翻了一记白眼。 林野捏了捏她的侧脸,口气讪讪的说道:“那你就让别人这么看我?” 这像极了怨妇的语气让彩彩的鸡皮疙瘩都起了来,她满脸谄媚的对林野说:“眼睛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能把她给挖出来不是,那,谁让我家小野长得好看呢,她要看,我不给她看,岂不是显得我有多小气多没有自信似的,你既是我的小野,她要看,我也就只给她看那么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若是还敢,那我必须不能留她的贼眉鼠眼了!” 这话说的林野心里极是舒服,他温柔的淡淡一笑,将彩彩的手握在了自己手里。 “哎呦,你两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林知嫌弃的不能再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 元欢以及可可同样受不了的摇摇头。 而他们二人却很是不在乎的依旧手拉着手,都想着碍眼的是可可他们,又不是他们两自己。 “得,就当我没说过。”林知状似无奈的耸耸肩,将话题带到另一个方向,“算上今日,我们已经在这休息两日了,明日是不是该办点正事了呢?” 即是说到了正事上,林野和彩彩也都将心思收了收。 “嗯,明日就去问问母玉棠,那封信是为何意。” “这么直接?” 林知皱着眉,不理解林野为何要如此直接。 “直接?哼,你信不信,若是我们不问,她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去说。我们来此地的第一日,她们对我们做了何事,你们就真的相信了所谓‘防御’这么一说?第二日,搞了一场什么都不是的接风宴,还让我们这些外人见识了她们的族宝,有这个必要?我可没有看出,我们这群人在她们眼里有多尊贵无比。反而,处处都是提防和试探。” 林野从来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任何人,在他眼里你搞得任何小动作,都没有意义。 经过他这么一说,林知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可不是笨蛋,只不过有时候没有林野想的深而已。 “那我明日便开门见山的好好问问族长大人,听听她的解释。” “嗯。既然有本事能将我们引来,那自然是要好好地帮助帮助她啊。”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明日那母玉棠族长的解释可千万别让他们两失望啊。 莫彩彩看着他们二人嘴角边溢出的一抹坏笑,心里不由为那族长捏了一把汗,林野的腹黑那可是人尽皆知啊,林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啧啧,这个母玉棠做的是何妖哟... 时候不早了,林野见没什么可商量的,就拉起发愣的彩彩,“去睡觉。” 彩彩听到睡觉二字,眼睛从方才的无神状态,忽然间清醒过来,她甩开了林野的手,往可可那边跑去,边跑边说道:“我和可可睡。” “我就是要送你去可可的房间。”林野好整以暇的笑着摇摇空荡荡的手,他的言外之意是,‘色胚,你想什么呢?啊?’ 听出他的意思,彩彩顿时羞红了一张老脸,拉起覃可可招呼都不打一声的一溜烟的就跑没了。 花厅里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不知是谁先发出的一阵大笑,接着笑声就充满了整个花厅。 第九十四章 命苦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海浪此起彼伏的拍打着静夜的沙滩,母玉棠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身纱裙,和黑夜差点融合在了一起。她悄然的在沙滩上慢步走过,在某一处房屋前停了下来,脸上挂着一抹捉摸不透的表情推门走进了屋内。 此间小屋矗立在离宫殿很远,且很少有人经过的沙滩上。 屋内只有一盏摇摇欲坠的蜡烛在忽明忽暗的亮着,透过微弱的亮光,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有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地面上,但那人影的正面是怎么也看不清楚的。小屋里破破烂烂,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而那个人影却是以诡异的姿势贴服在地上。 这时候,母玉棠走了进来,那人影的眼皮吃力的抬了一下,很快又落了下去。 “呵呵。” 母玉棠发现了这一点,捂着嘴轻柔的笑了一声,朝着那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路过唯一的灯源之时,顺手拿了起来。蜡烛上的蜡油顺势滴到了她的手面上,她也不甚在意。 感觉到母玉棠的靠近,那人影不由自主的想把身体往后退一退,可她仍旧在原地,没有移动过本分。 她这一份徒然,倒是使母玉棠又笑出了声。 “呵呵呵,蠢人啊,蠢人。” 但凡是人听到有人这么骂,心底大概都会很不舒服的吧。奈何,她想骂回去却也是无法骂的出口。 看着地上的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甚至靠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来自她身上的屎尿的骚臭味。母玉棠恶心的皱了皱眉,有一点后悔今夜来此了。 “鼎鼎大名的大祭司之女,尽会如此的不堪,若是你现在这幅模样让外面的人看到,呵呵呵。那该有多有趣啊。” 这话不假,地上的人影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一脸嘲讽模样的母玉棠,她眼里的恨意要是能杀人,那么现在的她足够杀死眼前的女人千遍万变了。她正是被林肖贤发配至北方边境的大祭司心修之女,心宿。 原本在来北方的这一路都十分的平静无波,她也是默默的为以后做着打算,原想若是在这北方能够做出一些成绩来,说不定还是能回到王城,回到王宫,将来说不准能代替父亲坐上大祭司的位置。因为她有这份能力,她自信的认为,此时的境遇只是她修行途中的劫数,闯过去了,之后便是她的康庄大道。再有,在那王城中还有一个男子让她日日夜夜的挂念着,她为了他也是一定要回去的。 收拾好心情的心宿在到达北方边境后,同林野他们一样,拜见了身为族长的母玉棠,可待遇却是截然不同的。她没有受到任何的欢迎仪式,再知道她的身份后,母玉棠只是给她安排了一间还算得体的屋子休息,说是有事可以日后慢慢说。她说自己身体欠佳,不适宜长时间的与人交谈。心宿倒是未想太多,她这刚到这儿,自是不能轻易去开罪人家一族之长,索性她姿态放的并不高。听从了母玉棠的安排便是。 可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心宿被人下了药。照道理,那是绝不应该的。她可是祭司之女,一般的毒药是绝不可能能毒倒她的。 当她被毒倒后的当日,她迷迷糊糊的就被人抬进了这间破烂不堪的屋子里。 直到她醒来,已是第二日了。 她并不是自己醒来的,而是被一阵阵撕裂的疼痛疼醒的。 心宿从小就没有受到过这等的罪,她虽不是心修亲生,却也是被捧在众人的手心里长大的。她贵为圣女,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的了的。通常的吃穿用度,都是照着王子公主的模式来的。而此刻当她痛的龇牙咧嘴不由她不面对现实的时候,她心里是害怕的。 她还记得那会儿站在她面前,俯视着看着她的人正是看她笑话的母玉棠,而且那女人手中尽然还抓着抽过她,还带着血的鞭子。那鞭子通体发黑,很显然是沾了毒的,因为她闻到了丝毫没有掩饰住的毒药散发出的恶臭。她不明白母玉棠为何要这么做,她问她,为什么,她哪儿得罪了她? 母玉棠笑的嫣然,她说,“心宿姑娘你可能不知,本族长对二殿下是情有独钟的很,但听传闻说,你经常跟在殿下的身边,和他的关系有些些的暧昧,这让本族长这内心里是十分的嫉妒啊,倒也不是本族长小气,容不下别人,可本族长都还没有与二殿下有过什么,倒是先让你抢了先,呵,那女子都的心眼都是小的,你可就怪不了本族长心狠了唷。” 话音刚落,继而又是一记鞭子。 心宿被打的狠狠吸了一口凉气,她咬了咬牙,她并不想被打死在这无人问津的北方边境。于是说道,“若你只是记恨我与林野之间的关系,那你定然是打错了人,现在在他身边的并不是我,而他对我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感情,若是他有,又怎么可能放任我被发配至此地来?!你是嫉妒错了人,赶紧将我放了。” 然而这个母玉棠并没有采纳心宿的意见,“想要本族长放了你啊?那你可别再痴人说梦了,倘若哪一日被二殿下见到你,你再告上一状,那叫本族长如何自处?本族长自是知晓现在跟在殿下身边的另有其他女子,哼。” 讲到此处,母玉棠顿了一顿,心宿明显的察觉出了她身上的肃杀之气。 “殿下身边,若是非要有一女子相伴,那也只能是我。” 心宿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便是这一句,被压的很低的声音说出来的话。 就这样,每当母玉棠不开心,或是开心的时候,都会来抽她几鞭子。她挣扎过,试图逃跑,可一拉扯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叫她想死。她问过母玉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母玉棠只说,现在这样,不是更有趣味吗,何必整天喊打喊杀的呢。 然而,母玉棠确实也没有让她死的心,打完一顿,还会命人来给她上药,只是鞭打她的鞭子上沾的毒已经浸入到她的身体里,若是给她时间,说不定是可以慢慢解除的。可母玉棠并没有给她这个时间,她命人将她的衣服都撕烂了,现在的她只是穿着支离破碎的布条,即使给她机会逃出去了,她这样也是羞于见人的。 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多久,母玉棠又来了。她内心里已是害怕到了极致,可面上却仍在强撑着。 “你..你又来做什么?”她虚弱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着可怜,但听在母玉棠耳里却成了另一种讨厌的感觉。 “别在那里装模作样,这里可没有男人,收起你那副楚楚惹人怜的德行。” “你!” 心宿大口喘着气,恨不能将眼前的女子千刀万剐,捏成碎片。 “哼,你猜猜本族长今日与谁饮酒了?” 母玉棠挺起傲人的胸部,紧身的黑衣在身,使的她与白日里高雅如雪莲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并没有去等心宿的回应,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是他,是那个拥有天人之姿,望而兴叹的男子。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他那么久,他终于来了。” 虽没有点名道姓,不过心宿心里已然一惊,她不曾想到他会来,他来这里是为了她吗?不,不可能,可万一呢... 注意到心宿脸上表情的变化,母玉棠嗤笑道:“你莫不是在妄想,他是为你而来吧?呵呵呵,难道你是被本族长的鞭子打痴了?” 心宿被母玉棠这么一说,原先清丽的脸庞虽说已脏乱的看不清了,但还是很明显的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你说,他,他...” “自然不是为你啊,本族长若是没猜错,他定是为了本族长给大王捎去的信件而来吧。看来,本族长还是勾起了他的兴趣啊。” 母玉棠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狰狞的心宿,用她那纤纤玉手捂住了鼻子,说道:“心宿姑娘,你可知你现在有多难闻?莫不是本族长急着想将今日之事分享与你,啧啧啧,本族长可是千般不想来此处的。” “我这样还不是你,拜你所赐...母玉棠,你...” 心宿的话没有说完,她的泪已积蓄在眼眶里,呼之欲出。她离开王城的这段时间,没有一日不想着那个淡漠的男子,她落魄至此,每每受到非人的待遇后,唯一支撑她活下去念头的也只有他啊。 “不行不行,实在是太臭了。”母玉棠确实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她感觉但凡离心宿稍微近那么一点,都能被她身上的臭味给感染到一样,她想着待会回去定要好好的泡一泡澡,去去味儿。 在她快步走向门口之时,脚下停了一下。 “对了,今日与本族长饮酒的可不止他一人,你口中的那名女子也来了,呵,来的可真是甚好,甚好啊。” 丢下这话以后,母玉棠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屋里连一丝的光亮都没有了,只因那仅有的蜡烛也被母玉棠熄灭了。不知母玉棠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她就是见不得心宿的脸,更是见不得心宿可怜兮兮的模样。 心宿躺在地面上,清冷的两行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命何时变得那么的苦了......她心中所念之人近在咫尺,却是再也不能见着,她还有没有下半辈子还很难说,她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第九十五章 那封信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有了一身灵力后的莫彩彩的感官比较之前更加敏锐了,另外令她感到十分惊喜的是,不知是否因为灵力的关系,她多了一项可以说是非常之特别的功能。她还未告诉过林野他们,想着再等几日看看是否真如她所想那般。 昨夜和可可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且睡得十分安稳。直到翌日清晨,被覃可可死拖硬拽的从床上拉起来梳洗打扮。 “可可,你可知把一个人从睡梦中吵醒是一件多么缺德的事啊?!” “我的彩,你若是再不起,我怕你家小野会被那母族长吃了去啊!” 就这样,莫彩彩所有的瞌睡虫都被可可这一句话给赶了个干净。她怎会不知母玉棠对林野的那些小心思,哼,还一族之长呢,盯着男人看的时候,怎的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在覃可可的一番捣鼓后,邋里邋遢的彩彩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不说,甚至是比昨日的红色纱裙装扮的要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只见她今日换上了自己的明黄色锦缎长衫,本就皮肤雪白的她被衣衫衬的更是细润如温玉。墨黑的长发被心灵手巧的可可高高的将之束起,且邪邪的插上了一根碧玉的凤钗作为点缀。这幅清纯的模样,叫是同身为女子的可可看着,也是有些走神。 “走,让他们几个男人看看,我覃大小姐的手艺!” 可可满脸骄傲的拉起莫彩彩就往外走,她是真的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林野他们看到彩彩如此模样时候的表情,定会夸她手艺卓然! 彩彩愣愣的被覃可可一路拽到了前院的花厅,此时林野他们早已在花厅等候了良久了。林知还为此颇有些不耐烦,早知姑娘家的动作那么慢,真该提早就让元欢去喊她们起床准备。哼,都怪自己太过厚道,想着让某个小女子能多睡会儿...正当林知心里还愤愤不平之间,眼看着心里念叨着的某小女子已经拉着另一女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只不过... “啧啧啧!” 林知是在元欢以及林野两人还在沉默的时候第一个发出声音的人,他站起身走到覃可可身边,一边摇头晃脑的一边说道:“你给打扮的吧?” 不愧是打小就腻在一起的两人,这默契... “对啊,如何?”可可挑了挑眉,笑嘻嘻的看着在场的几个男人,她可是对彩彩的这身打扮满意到了家的呢。 “嗯,不错,不错。”林知点点头,他看着可可的小脸上兴奋的样子,自然不想给她泼冷水的。不过他也的确是对今日的莫彩彩刮目相看,美人如兮,不过尔尔。 “那是啊,嘻嘻嘻。” “可可还是你了解彩彩的性子,这样的打扮着实很适合她啊。” 元欢也上前来,看了又看,“经过你这一拾到,我们彩彩感觉上就比实际年纪要小了好几岁,即灵动了,又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有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身为当事人的彩彩还没有机会在镜子前好好的看一看自己,就被可可拉过来了。她有些怀疑元欢以及林知是不是故意的讨好覃可可或是自己。 “哎?你可必须的要自信些才配得上你今日的打扮哟。”覃可可不满的用手捣了捣彩彩的胳膊。 彩彩撅了撅嘴,她从来就很有自信好不好... “小野?你觉着呢?”不过,她还是很没骨气的小心翼翼的对林野问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若是林野觉着不行,那她应该会很膈应的吧。 其他几人的目光也都一齐看向了还未发表任何看法的林野。 林野微微挑眉,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容,说道:“从来都只是衣服来配彩彩。” “噢哟...谁说我们这位二殿下是冷情冷性的,依着本殿下看吧,林野二殿下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多甜啊!” “大殿下所言极是,极是啊!” 林知同元欢二人看着脸色微红的林野,笑嘻嘻的拿他开心。 而彩彩难得的害羞了起来,躲在可可身后,手里不停的绞着长袖下摆,娇滴滴的嗔道:“这,这衣服是极美的。” “那是自然啊,也不看看是谁的眼光。”覃可可见缝插针的顺带夸了自己一下。 “是是是。” “呵呵呵呵...” 当几人还在笑呵呵的谈笑之时,厅外一道颇有点尖锐的女声,嚷道:“几位贵客,族长大人有请!” 花厅里随即沉静下来,几人互视一眼,便都出了门去。 跟着来人,林知一行来到了前日刚来之时的宫殿。那母玉棠并未坐在上座之上,而是等在宫殿门口。看见他们向着这边走来,母玉棠脸色稍稍变了变,但又很快恢复。 “大殿下,二殿下,住的可还习惯?”她不失礼貌的对着走在最前面的林知和林野打招呼。 “甚好,族长大人想的很周到啊。独门小院,清净的很呐。” “呵呵,大殿下喜欢就好,就好。” 须臾的一番客套完,林知几人便随着母玉棠一起走进了殿内。 彩彩是几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见过这座宫殿的人,她眨巴着眼睛,左右打量着这座豪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王宫的建筑。覃可可在旁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示意她看母玉棠的方向。彩彩照意思看向她,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厌恶。 林野本是与林知并肩走在一处的,哪知走在前面的母玉棠说着话的功夫便走到了林野的身边,还越走越是近乎,极她最大的本事几乎是将半个身子都要挂在了林野的胳膊上。特别是母玉棠那有丝丝丰满的部位...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她故意而为之,怎能不叫莫彩彩心生不悦。 ‘哼,骚包!’ 彩彩默默的鄙视她,且加快了几步走上前,一把揉过被母玉棠纠缠住的林野那只可怜的胳膊,并笑语嫣然的对她说道:“族长大人,您这半边身子是哪儿出了问题吗?要不要让元大夫给您看看?” “哦?元公子是大夫啊?” 母玉棠倒是没有被莫彩彩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尴尬到,她自然的往前走了两步,脸上仍旧挂着笑,语气中也没有一丝的不高兴。但是她在转过头,眼里一闪即逝的寒意却是被林野不经意间看到了。林野垂下眼眸,一手将彩彩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手里,另一手揉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这明晃晃的占有欲,更加使用余光偷偷看向他们的母玉棠心中一凛。 “在下的确是一名大夫,不知族长大人是否哪里有不适的?”元欢如平常一样不晓得从哪儿掏出的一把折扇,一边摇着一边慢悠悠的走在后面,可他并没有忽略掉前面发生的事。 没有想到元欢居然搭上了她的话,母玉棠扯了扯嘴角,站定脚步,捂着嘴笑了笑,说道:“元公子说的哪里,我并无哪里不妥,只是身体打小就虚而已。” “族长大人,平日里在茶水间放些人参,适量补一补即可,其实每个人都会有先天不足的地方,且平时多注意些便不会有多大问题。”元欢医者父母心的关照道。 母玉棠随即点点头,“是是,多谢元公子指点。” 这会儿殿中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在母玉棠身边随身侍候的两个侍女,以及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过话的那位林野他们见过的名唤绵儿的红衣姑娘,好似她从来只穿红衣一般,这几日见着她都是以红衣视人。 迎进来林野他们以后,绵儿便走了过来,走在母玉棠身侧。 “绵儿,今日便由你领着大殿下他们到处看看吧。” “是。” 绵儿乖巧的应道,她看了看林野几人,眼底的不屑很是明显。但在看到带着微笑的元欢之时,脸颊边缓缓升起两朵红云。她并不喜欢这几个外来人,只不过,除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元公子。 “哎?母姑娘。” 母玉棠一怔,今日来到这殿中,林野他们都对她格外的梳理,没曾想这会儿林知这一声,母姑娘,喊得她很是意外。她淡淡笑道:“殿下,何事啊?” “也没多大的事,只不过,”林知摇晃着膀子,两步并做三步的往母玉棠跟前走了走,盯着她那美丽无波的脸,忽而正色的问道:“母姑娘可还记得捎过一封信给我父王?” “嗯,自然是记得的。”母玉棠点了点头,随后脸露为难的说道:“给王上捎去信件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母亲。” “哦?那,令尊现在在何处?可否方便一见?” “这,这恐怕不那么合适,还请两位殿下见谅。” “有何不便?” 林知并不想被搪塞过去,追问道:“令尊是不愿见我们,还是哪里有难处?” “母亲大人已于不久前,归天了。” 话毕,母玉棠用宽敞的衣袖作势掩住了半张脸,看着像是在擦掉什么。 “是这样啊...”林知眨了眨眼,放柔了声音,安抚道:“既是如此,还是得继续过日子不是,想必令尊也不想看见母姑娘过多的伤心,而不能自拔。” “是,殿下说的是。”母玉棠勉强的朝着林知笑了笑。 “那信里的内容,母姑娘可知一二?” 不想林知会如此直接的问她那封信,母玉棠的笑容逐渐消失。 第九十六章 孱弱的母玉棠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信里的内容,母玉棠又岂会不知,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里面所写。可这些又怎能让眼前的几人知道呢,她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说道:“殿下,说笑了,母亲大人的信我这做女儿的又怎么会知晓呢。” “嗯,也是,想必前族长大人是个十分谨小慎微之人啊。” 林知并不打算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心知在这母玉棠嘴里是说不出他想听的真是情况的。幸而转念,接着道:“我与老二此次前来呢,也不为别的,依照信中所提的,北方部族遇到龙神,且献祭了一名女儿。族长大人担心另一名女儿会受到伤害,央求父王将其带回王城。父王是仁慈的君王,他不忍族长大人再失爱女,且令我两前来看看是否能帮助到你们。” “感恩王上如此挂念我们小小的北方部族,母玉棠在此代全族上下拜谢王上...” 母玉棠诚心诚意的往东方盈盈一拜。 她这番作为看在林知他们眼里,却不是那么诚恳,有的人诚心做一件事,眼里的光都是亮的,而有的人装模作样那般,眼睛里面是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就好比他们面前的母玉棠,面上的功夫确实到位,可死鱼一般无神的眼眸倒是将她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母姑娘倒也不必如此,北方部族虽久居偏远之地,但也是在我人族的范围内,父王自是同样心系北方阖族大小的安危。且客套话本殿下就不说了,前族长大人口中所说的龙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请母姑娘与我们说上一说。” 原先是想着今日让绵儿领着他们几人去各处看看逛逛也好尽尽地主之谊,可这林知一上来便对那封信纠缠着不放,倒叫母玉棠此刻的心里有过那么一丝丝想立刻弄死他的欲望。不过最多也就想想,她还并不如何了解他们一行几人的实力,贸贸然的自然是不会对他们出手的。更何况,她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杀人。 收了收心,母玉棠跺了几步,在林知他们面前站定,邀请他们落座,自己也坐上了正中央是以权威的座位上,而后点头说道:“若是说那龙神,那我自是有什么说什么,绝不敢有半分隐瞒的。我族地处人族的最北边,外面皆称呼我们为北方部族。由于我们临近海湾,而这片海恰好又是无妄之海,相传毗邻古老的龙族。甚有一段时间,渔民们出海捕鱼,本来风平浪静的海面,会突然间狂风四起,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小渔船上扑来,有些有经验的老渔夫都说这是龙神出来了,要求全船的渔民们都要跪下来低着头,向路过的龙神们祈求平安。若是浪平了,风小了,那就代表着龙神大人接受了他们的祈求。若是不然,那他们也就活不了了。不过,很多时候,丧命的并不多。我们北方部族一向以龙神为尊。自古也是有献祭这么一说的,被用来献祭的姑娘肯定得是我族最为干净圣洁的姑娘,母亲信中所提的献祭的女儿...唉,正是我那最小的妹妹。” 话到此处,母玉棠的眼睑垂了下来,脸上有股说不出的落寞以及悲伤。 林知看看林野,挑了挑剑眉,林野淡淡的摇了摇头。二人之间的小互动大概只有他们两自己能懂,听完母玉棠的叙述,真的和没听是一样的概念。 “母姑娘,节哀。” “多谢殿下。” 林野虽说不喜如此做作,但他感觉林知问这个母玉棠估摸着是什么也别想问出来的,他自己便开了口。 而母玉棠脸色却因林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有所好转,她娇柔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殿下,可是还想知道些什么?” “令尊信中所提的另一名女儿可是母姑娘你?” 母玉棠弯起嘴角,腼腆的一笑道:“回殿下的话,正是,正是玉棠。” 林野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看林知,林知心里了然。 “既然母姑娘是令尊托付给父王的,那本殿下必然是要照顾好了的呀,要不..要不先让随我们一同前来的元大夫给姑娘你看看身体是否康健,也好让我们放心啊。不若,姑娘你这之前好好地,我们这走了以后你倒是哪儿不舒服了,这可让我们这几个没法向父王交代。”林知说完便对元欢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给母玉棠看看。 元欢笑笑,便起身上前,将将走到母玉棠身边还有几步之遥之时,绵儿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元公子,请留步。”绵儿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眼睛却是不敢看元欢的。 元欢果断停了下来,摇着手中的折扇,并不恼怒,脸上仍旧挂着招牌似的微笑。 “母姑娘,何意啊?”林知昂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而面对母玉棠时,却是隐去了那层寒光。 “多谢殿下美意,我,我这身子一直是较为孱弱了些,不过有族中老妪看着倒还说的过去。元公子妙手回春,我定是信的,但我这样的身体...” “母姑娘,元欢的医术虽说高明,但也绝不会妄自给你开药诊治。我们只不过是想通过元公子知晓母姑娘你的身体状况,让我们安心之余,随后回了王城,好说给父王听,让父王放心。”林野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解释说道。 母玉棠抿抿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淡淡一笑,吩咐道:“绵儿,让元公子过来。” “是。” 绵儿随即往后退去,元欢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母玉棠跟前,他方才停下来,伸出一只手,说道:“姑娘,请。” 他这是要给母玉棠把脉,其实不用把,元欢心里便已知此女子的身体并不康健,她身上的始终带着一抹幽香,似是兰花般清幽,但又好像里面夹了一点其他的味道。此前的他还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今日他离着母玉棠这般近了,便顷刻间闻到了那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是为何物。然而他看母玉棠的脸色虽是谈不上有多红润,却也比较之前第一次见面时要好了些,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添了腮红...也不对,腮红的红哪能比的上人本身的那抹殷红。 母玉棠美目流转间,便将自己的纤纤玉手交到了元欢手上,元欢轻轻的搭上了她那茭白的手腕。 此时的殿内安静的一根头发丝落地都能听得见,默默的坐在林野身边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莫彩彩看看元欢,又看看母玉棠,因而有那股灵力在,她的嗅觉也变得异常敏锐,元欢能闻到的她自然也闻到了,而且她相信可可也闻到了,不过她刚才眼神示意可可的时候,可可让她稍安勿躁。果然是这样..她就一直在沉默着看林知他们三人表演。即使是她家小野出卖一下下色相,那也只能忍着了... 过了一会儿,把完脉的元欢对母玉棠说道:“姑娘的脉象,轻按可得,重按则减,表证之下外感病邪停留于表时,卫气抗邪,脉气鼓动于外,故而脉位浅显。浮而有力为表实,浮而无力为表虚,内伤久病因阴血衰少,阳气不足,甚补。” 母玉棠的脸微微的一沉,赶紧将手收回,浅浅一笑,说道:“堇听元公子之言,多谢元公子。虽说之前不曾见过元公子,也没有听过公子的美名,但今日通过方才,我可算是见识到了何谓叫神医啊。”这话并不假,母玉棠深居简出的久了,自是没有怎么听过元欢的名号,只小小的号了一脉,这元欢便已号出了她的脉成浮脉,阳气甚微,不堪受补,因受内伤所致。她这之前也想过请几个外面的大夫来瞧瞧,可哪知那些个庸医开的都是些什么药方,让他们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强。不过,看归看,她的身体,又岂能是眼前这位元欢能治的好的呢...想到此处的母玉棠,心里不由咯噔一声脆响,她怕是没有人能治的好了。 “母姑娘客气了,元某手艺不到家,也只能把到这里了。”元欢往后腿上几步,躬了躬身,便走回到了林知他们那。 见元欢如此,母玉棠也只是叹了口气,“若唔命如此。便也罢了就是。倒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病,能撑多久便是多久吧。” 她说的可谓怅然,听在林野他们耳里却换成了另一种感觉,‘我好可怜啊...’ “姑娘尚不必这样,其实平时好生休养,倒也是能活的长长久久的。”元欢以医者父母心的口吻安慰道。 莫彩彩瞟了他一眼,心中暗暗骂道,‘庸医啊庸医。’ 好似是接受到了彩彩的余光,元欢的嘴角微微一抽。 林知与林野同时符合道:“母姑娘,保重身体为重。” “多谢二位殿下。”母玉棠在绵儿的搀扶下站起来,朝着林知二人伏了伏身子。“时候尚早,不如还是让绵儿带着几位去我族里逛逛吧?” “好。” 林知爽快应下,“那就有劳这位绵儿姑娘了。” 第九十七章 秘密花园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绵儿领着林知几人将这族里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其实也就是沿着海岸边走了这么一圈。莫彩彩沿途身不由己的直打哈欠,她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大不了的奇妙景色,殊不知无聊的简直可以堪比人造小公园。富丽堂皇的房屋自是在这里看不见的,那朴素无华的也不是很多,那种不土不洋的建筑倒是屡屡可见,也不知当初建造这里的人是怎么个想法,除了族长居住的是个像模像样的宫殿,其他各家各户住的都好像是在模仿其他城市的房子,有圆形屋顶的,也有正常屋顶的,木头的,石头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的各色房屋。 林知一向都是有问题就知道询问的好少年,他问道旁边漫不经心带他们逛街的绵儿,“北方部族的先祖们,将建房子这块把握的很是奇思妙想啊,每家都不尽相同,难道每一家的审美都不一样吗?” “殿下,我们这儿的房屋皆是族长大人构思的,且我们都十分满意。”绵儿看鬼似得看他,好像话外的另一层意思是,‘少见多怪吗?难道你们不觉着我们的房屋很值得欣赏?’ “哦,呵呵,看不出族长大人如此年轻,还能设计出这么多有特色的房屋啊...”林知打起了哈哈,对绵儿的回答存了七八分的不信任。 心知他们不会轻易相信,绵儿也不生气,她们北方部族的族人们对她们族长大人的尊崇之心,岂是他们这些外人所能明白的。 “各位,族长大人之前吩咐绵儿,逛完之后,若是各位赏脸,还请各位一同前往用膳。” “好,恭敬不如从命。” 听到这母族长如此客气,林知他们倒也乐的成全人家的心意。 绵儿笑容可鞠的又领着他们走了一段,在经过一段并不算好走的长满藤蔓的石子道后,便是到了他们晌午要用膳的地方。 “呀,真美!” 莫彩彩和覃可可二人不禁叹出声道。 还以为这绵儿要带着他们又去到什么大殿啊,还是什么随意摆的圆桌之类的旁边吃饭,哪知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中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的一个小花园,青青绿草,花香四溢,花园中央是一抹小水池,水池旁是一座茅草搭建的凉亭,格局即不显得突兀,反而与之很是相得益彰。 真的没想到在海边还能看见如此多的花花草草,两个姑娘家都被美景吸引去了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走到百花丛中,蹲下身去欣赏。 元欢的眉头皱了皱,他心道,‘在海边,能培育出如此多精品的花来,可见母玉棠的心思...’ 他甚是个喜花之人,对花也颇有研究。当第一眼见到这幅光景之时,着实是让他小小的吓了一跳,养花是个技术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将花养好,养到任何人见了都能心旷神怡。而很明显的,这位母族长是真真的做到了,殊不知是母玉棠自己的能力卓越,还是这族里另有高手在... 再抬眼看到蹲在花丛边的莫彩彩与覃可可之时,元欢不由的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她们二人比之这些花儿还要娇美上许多啊...” “嗯。” 林知难得与林野默契无比的一同应道。 三人彼此看上一眼,皆都会心一笑。 “你们三个站在那里做什么呢,快些过来看看,有些花儿连我都没见过呢!”覃可可撅着个嘴,朝着他们喊道。 林知故作嫌弃的屁颠颠的跑了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让你平时多跟在博学的本殿下后面学学,看吧,没见识了吧。” “呸!就你还博学...哼,谁人不知大殿下你之所以品茶赏花样样在行,还不是为了讨姑娘的欢心,坊间的传闻可不是随意编造的,我的殿下啊,您的博学可真都用在了“花丛中”了呢!” “你且听那些人瞎说什么,本殿下何时霍霍过其他姑娘,这么些年,不就盯着你一人霍霍了吗?!” “你可快别这么说,要是被王城里那些整日追着你跑的女子听见了,还不得扒了我一层皮下去,本姑娘还要稳稳当当的做人呢,你且离我远些!” 乍听可可和林知又要吵起来,莫彩彩相当识趣的移动到了两人中间,插嘴道:“哎哎哎,你两打情骂俏的也看看场合呗,还把不把我们当人看了,这就无视了?” “哼!”当事双方哼了一声随即将身子转到别处去,不再理会对方。 “咳咳,那,那让我看看,是哪朵花入了覃姑娘的眼,却叫姑娘不识的。”元欢轻轻的咳了一声,在覃可可身旁蹲下,笑咪咪的问道。 覃可可顺手向着一个方向指过去,“就那朵,看见了吗,紫色的,妖艳极了!” “覃姑娘,那是我族的族花,你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它只能生长在海边,我们称它为紫蔓藤,它一年只开一月,一月只开十日,各位也是来的甚巧,正好碰上一年一次的花期。” 还没等到元欢解释,绵儿便抢先答了,她的语气相比之前要冷淡了许多,身为女子的直觉告诉覃可可,这个绵儿对元欢很有那么点意思。不过这也不稀奇,要说现在这里最美的人儿,排除男女之别,那元欢可真是要比他们都要美上好几分的了。可别说绵儿对元欢有想法,若不是和他相处的久,怕也是要痴迷一下他的美色的。 “原是贵族的族花,难怪能如此艳丽而不失娇贵。”元欢毫不吝啬的真心夸赞道。 感觉到他真诚的绵儿,俏脸微微的红了红,柔声说道:“元公子,好眼光。” 莫彩彩同覃可可一齐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都说女子祸水,她们两可不这么认为,就在他们这几个人里面,论祸水,还是元欢最为贴切。林野美倒是也美,就是冷淡了些,很少能看到他脸上有什么表情,这就不能和一直挂着迷人微笑的元欢比了。论谁都会对元欢的第一印象更深些吧,毕竟看着是可以去接触的人。 欣赏完花草的几人被绵儿邀请到了凉亭内入座,彩彩照常挨着林野坐下,绵儿的眼神闪了闪,将林野另一边上的位置给抢了过来。 站在一旁的林知看着她的动作却仍不以为意的坐到了元欢的身旁,覃可可却只能坐到了凉亭的最外面,她瞪了林知一眼,‘作甚抢我位置!?’ ‘你可以去抢绵儿的位置啊。’林知回以一瞪。 二人虽没有开口,眼神的交锋却是激烈万分的。 其实坐哪儿吃都是差不多的,可问题就出在这个绵儿不是对元欢有意思吗,怎么会坐到林野身边去了,难道这么快就变心了? 不,他们显然是想岔了。 “呵呵呵,几位游玩的可都还尽兴?” 柔软娇美的声音从凉亭外的另一条走道上传来,原是那母玉棠慢悠悠的向他们走来了。 只见她好像又换了一身衣服,一袭白衣落雪使的她尤显纤细柔弱。 绵儿赶紧站起身迎上去,将她搀扶进了凉亭内,并在方才她坐的位置上坐下。 “母姑娘和我们一起用膳?”林知有些明知故问,他真的不甚喜欢这般像她如此的女子,太过于..过于..过于做作! “不知殿下是否介意?” 母玉棠缓缓低下头,尽让人觉着林知方才的那一句话似乎是说的有点严重。 莫彩彩默默的抽了抽嘴角,您都坐下来了,还装什么装... “母姑娘真会说笑,今日由着绵儿姑娘领路,倒是让我们这些人见识到了贵族的风土人情,很是别有风格,还有这里,真的是很让我们赏心悦目啊。”元欢适时的开口道。 “哪里哪里,我们北方部族的族人们都比较有想法,都喜欢将自己的住处仿制成外面城市的房屋那样,我身为他们的族长,自然是要为他们添砖加瓦的。平时我也没什么大事,身为女子,自然喜欢摆弄些花儿草儿什么的,倒是让各位见笑了。” “母姑娘,不必如此谦虚...” 二人客套起来尽没完没了了,林野看到身旁对着石桌上的菜眼睛发光的莫彩彩,于是打断他们,问道:“何时用膳?” “额..” 母玉棠愣了半晌,而后立刻笑道:“呵呵,看我光顾着与元公子说话了,殿下快请,请用。” 林野朝她点点头,便夹了一筷子菜往莫彩彩的碗里放。他早就发现彩彩盯着那道菜垂涎欲滴很久了,只是碍于外人在场,礼节还是要等主人家开口的。他心疼的赶紧为她布菜。 终于可以吃饭的彩彩,很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她认为到哪儿都不能将自己饿着。不过在林野身边待久了,好像也没将她饿到过,还每每都有好吃的送进她的肚子里,在这一点上,莫大姑娘很是对林野林二殿下满意的不行不行的。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母玉棠微微沉了沉脸色,但很快又辛勤的想为林野的碗里添上一道甜食,“殿下,尝尝这道,甜而不腻。” 林野皱眉,他从不吃别人夹给他的东西,随即说道:“多谢,我不吃甜食。” “那,那...”母玉棠的小脸一白,筷子伸到半空,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颇有些尴尬。 “我家老二确实是对甜食过敏。”林知笑着对她解释,其实林野是吃甜食的,但他从不吃别人给夹的甜食。 “哦,即是如此,倒是我粗心了。” 母玉棠小心翼翼的将筷子收回来,端起面前的酒杯对林野敬道:“还望殿下不要介意才好。” 林野摇头,淡淡的回道:“无妨。” 第九十八章 海里的怪物 - 君心待我如初 - 冷隐隐 一桌美味佳肴尽数收进了莫彩彩和覃可可的肚子里,无论去到哪儿,头等重要的事,就是不能亏欠了自己的身体。这话自然是莫大姑娘日常挂在嘴边的,而我们覃大小姐从贯彻到落实做的都十分到位。她们吃的尽兴,与二人形成对比的却是这里的主人,母玉棠。自打刚开始的客套了几句后,她就悻悻的看着几人该说说该笑笑,倒真没把她当一回事来看。 吃饱喝足后的几人互相看了看,便由林知出面与那母玉棠打了招呼,说要回去休息一下。母玉棠连连点头称是,并叮嘱他们好生歇歇。 回到小院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进了花厅里围着圆桌坐下,林野看了一眼外面,眉头一皱,轻轻地捻出一道淡到看不见的蓝色光圈嗖的一下往外抛去。乍听,一阵低到像是猫叫的呜咽声传入到他们的耳里,然后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又从他们的周围消失了。 林知轻蔑的摇了摇头,说道:“母玉棠就这点能耐?” “非也非也。” 元欢摆了摆手中的折扇,拿到自己鼻下闻了闻,满意的一笑,上回托覃可可调制的香料果真没让他失望,清雅且不失厚重。他放下后接着说道:“可能,不是母玉棠所为。” “何出此言呐?” “呵呵,尊敬的大殿下啊,您看她母玉棠可是那种需要随时盯梢我们之人?以她自傲的性子,但凡我们几人在她们北方部族范围内,就都不会脱离她的掌控。” 林知皱了皱眉,不知是对元欢一番解释的疑惑还是对母玉棠的确如欢欢所说那般感到不适。 见众人都没在开口,元欢笑笑,站起身来,体贴的给每个人都倒了杯茶,而后正了正脸色,说道:“来到这儿后,我一直想跟你们说一件事来着,不过这前前后后到底是将此事给遗忘在了脑后面,方才想起,也是应该对你们讲上一讲。” 几人听后,都将带着求知欲的视线看移向了他。 “咳咳,在这儿坐着也是坐着,不妨听听元某的故事吧。”元欢清了清嗓子,不急不慢的对他们说道:“元某虚长了各位几岁,倒是知道些北方部族的一些很有历史的传说。当然啦,这传说始终是传说,真实性还是有待考量的......” 瞧着元欢絮絮叨叨的前缀,莫彩彩翻了一记白眼,催促道:“欢欢,讲重点。” “小姑娘怎么能这么没耐心...”元欢低声嘟囔了一句,但看到莫彩彩那慢慢眯起的双眼,随即撇了撇嘴,说道:“好嘛,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嘛。话说这个北方部族应地理位置紧靠着无妄之海,这海的另一边居住着众人皆知的龙神一族,而海中央却也是曾经居住过另一种族的,但大都数人几乎都不会提到他们,可说是不愿意提及吧。” “为何是,不愿意提及?”林野问道。 “不错不错,小野总是能抓住关键点。”元欢朝着林野露出极其温和的笑容,林野颇有些嫌弃的将头转了开去。然而元欢也并不在意他这一举动,接着说道:“接下来我就来说说这个居住在海中央,且可堪比如神秘的龙族一般的种族的传说。大概在百年前,沿海地区的人们出海打渔前首先是要祭拜龙神大人,而后会将一方纸糊的一叶扁舟先行放入海中,在出海前,人们又会向纸糊的舟船里洒上些许的大米以及晒干的鱼干,随后再将其推入到海里让其随风而去。只要是人眼触及不到舟船后,便是可以真正的自己个儿出海了。也不知是从哪一代开始的规矩,但出海的人大多是信奉此举能保佑他们平安的。老一辈的渔家会告诉自己的子孙,这放出去的纸舟,并不是献给龙神大人的,龙神大人且看不上这些粗陋之物讷,这些东西是给海中央那群“客人”的。何谓海中央的“客人”,那便是据说上半部分是人,下半部分是蛇形的怪物。渔民们靠海吃海,无论海里有什么,都是阻止不了他们下海的。且一开始时,人们并不知这些怪物的厉害,有拿着鱼叉去挑衅他们的,想着捞上来会不会能卖一个好价钱。可谁知那半人半蛇的怪物十分厉害了去,几乎能呼风唤雨的将渔民们的船只弄翻的弄翻,弄沉的弄沉,而且几乎是只要掉进了海里的人们,就很少会有能活着上岸的。以此之后,人们便不再有这个勇气去与那些怪物硬碰硬的了。出海之前便都准备好礼品一般的食物先行去贿赂那些是人非人的东西,还有的是出到这片海域的渔民只要是快接近那里,便会收住前进的方向盘,打好方向,往别处而去。这可能也是和那种族产生的默契使然,大家和平一点,对他们而言自然也是好的。久而久之,这样的故事便好像成了传说,人们呢也逐渐习惯了在浅海附近打打鱼,再往深处一些的,自然是不愿意前往的了。传说传说,自是有些事实依据转而演变的。” 元欢一口气将故事说完后,赶紧的喝了一杯已有些凉意的茶水润润嗓子。 刚放下杯子,便听彩彩问道。 “你说了这么一堆关于怪物的传说,和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有关系啊。你且听我说下去。我自打听说有这么一个怪物后,也是好奇的很呐,翻遍了很多古书,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可查。果真是被我给翻阅到了,书中记载道,海里有蛇,且是人面,喜人食,做人事,一心妄图陆上生活,但由于本身限制,没有双足可用,离开海水太久且又命不久矣。可不知何时,因龙神眷顾,赐予了他们可在陆地生活的身体构造,于是海中央的那群是人非人的怪物们就都来到了陆地上,依着海边筑起了自己的家园。虽说可在陆地生活,但他们依旧离不开大海。每到一定时间,就都必须回到海里去吸收深海精华,以此来叙养生命。书中还说道他们性格乖巧温和,若不是有人先跟他们过不去,可能他们也不会去主动的与别人过之不去。不过有一点甚是让我印象深刻,他们即使来到了陆地之上,依然与之普通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是雌雄一体的,也就是说,他们可男,可女。长相也都十分温婉美丽。寿命也比正常的人族要长久的多。” 乍听到这里的林野几人没有一个不皱起眉头的,即使是和他们一直对立的魔族里面,都没有听说过有雌雄同体这么一说的人物的存在。 “有人见过他们,还是说你瞎扯的?”林知不敢置信的率先提出疑问。 将他们的态度依依看在眼底的元欢,心下笑笑,脸上却很正经的解释道:“一开始我可就说过,这是一传说,这是一个故事。当真与否,还不都是见仁见智。” 这样不清不楚的回答,倒使的他说的事情更加为之神秘了。 莫彩彩看了一眼正儿八经的元欢,走到他身旁,“啪”的一声,一巴掌直接拍到了他的后背上,那脆声声的巴掌声,直打的元欢一个激灵。 他还没有缓过神来,只听彩彩说道:“这事怕不是你在书中看到的吧,你且说是不是龙樱那厮告诉你玩的?” 能将龙王的大名喊的如此明目张胆的,也只有是眼前这个拥有大力的小女子了。 元欢苦笑,“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的薄面,让我在林野他们面前撑起一丝长辈的感觉吗...” “呵呵呵,还长辈,还薄面,你说的这事儿,龙樱拉着我想告诉我,我都没高兴去听。骗小孩的事情,你尽然也会信他。” 莫彩彩丝毫不觉着龙王有哪里了不起的吐槽道,“你们啊,无知啊,都被龙樱的外表蒙骗啦!我本来都将此事给忘到脑后去了,欢欢,你口中的那些怪物,不就是海蛇妖族吗。他们是吃了龙族的神丹,才能勉强去到陆地上生活的,那也是逐渐进化的一个过程。经过时间的推移,他们自然而然就会适应了。就不会需要龙樱的帮助了,龙樱也只是嫌弃他们在海里碍了他的眼罢了。他哪会那么好心。至于磁性同体,可能只是长期生活在深海里导致的,回到陆地上,慢慢演变,应该会剥离出男和女的区别。这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即使依然还是磁性一体的,也未见得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啊。只要能找到适合他们一族体质的生存方式大概就能解决掉那些不方便之处了。” 等到彩彩说完,包括元欢在内的几人都纷纷长大了嘴巴,看向她。这段话的惊骇程度远远超过了元欢之前所说的故事。 “哎呦,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磁性同体的人。” “莫大姑娘,你可比那些人还恐怖啊。” 林知收起惊愕的下巴,拍了拍一旁林野的肩膀,有些感叹的说道:“老二,你这未来娘子很是了不得啊!” “那还用你说。”林野看都有看一眼他,只是温柔的将站起来的彩彩揉到了身边坐下。 “哼,我哪里恐怖?”彩彩顺势在林野怀里窝好,随即又朝着林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元欢见大家都好像未对他方才小小的一个欺骗给气到,便笑嘻嘻的插嘴道:“龙王对你可真是不一般啊。” “欢欢,龙樱对你也不一般啊。”莫彩彩可不是傻子,她对元欢挑了挑眉,想把球踢给我,你倒是试试啊... 面对油盐不进的莫彩彩,元欢只能暗地里骂她太坏太人精。小心思什么的完全不能在她面前展现出来,实在是不好玩,不好玩!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