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脱你大爷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朝天大陆泱泱五国,锦焱国与秦国并列为首,其他三国分别是阳夏国、陈国与飞灵国。  锦焱国  神都召阳,慕国百城之首,繁华昌盛;圣水盈江,幻山绝崖为源,澄澈见底。故得“上有召阳,下有盈江”之美誉。  召阳背倚幻山,使皇都更添几分大气浩荡,赤红如血的城墙似乎连绵千里,拔地而起一般,庄严雄伟。  盈江连着云雾缭绕的幻山,依山可观澜,又犹如银河之水,接天而来,气魄万分。   如果说召阳、盈江可成一格,那么轻弦、七重便不得不提。  轻弦阁弄轻弦,扬名宇内;七重天楼七重,闻名天下。前者以召阳之盛传出琴音绕梁,后者以盈江之水酿得绍酒飘香。  正值春风欲渡的时节,召阳城内热闹不已,人群熙熙攘攘。  轻弦阁  “我去你娘的!”什么地儿啊我擦!  洛颜一睁眼,老娘这醉卧男人怀的妖娆姿态是个毛线球啊!这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特娘的大白天的点灯!!  男人见洛颜醒来,脱她衣裳的手一滞,笑得热情中暗含了那么点儿猥琐:“哟,洛姑娘这么快就醒了?”  半裸着白花花的上身挑起洛颜的下巴,“既然你醒着,那便自个儿脱衣裳吧!”  门外趴窗框上一干大众鼻血狂飞三千尺!!美人儿要脱了!美人儿要脱了!!美人儿要脱了!!!  打了一桶鸡血似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生怕漏了哪个激烈的动作!  洛颜顿了一下,撩了撩身后长发,销魂一笑――“脱你大爷!!”  “嘭――咔砰!”  一个人影撞破栏杆飞出二楼也是惊了正为花魁没弄到手而惋惜的一干三八!  “哎哟喂――我上好的雕花木!!”浓妆艳抹的女人第一个扑了过去哀嚎连天!  众人讶然抬头,那二楼半扇残破不堪的木门悠悠转开,男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铺天盖地的衣服又从二楼甩了下来!  洛颜抬脚跨出门槛儿,一盆夜香又泼了下去,一身痞气抬腿踩在栏杆上,撩起眼皮啐了他一口,“颜爷我是任你脱还是给你睡?!”  众看客一愣:颜爷?!  哪个看客能料到如此劲爆的一幕??  传闻轻弦阁花魁――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婉转多情柔情似水体态婀娜步步生莲,没有个大家闺秀也有个小家碧玉。  众人咆哮:见面还不如特娘的闻名!  现今瞧着这一身匪气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痞里痞气放。纵不羁不说,那一脚撩翻栏杆的架势,还颇透着那么点儿土匪头子的意思?!  “砰!”大门一关,洛颜早已甩手进了房间,任凭外头要掀了天的架势她丫的就是不出去!  望着外头刚刚暗下来的夜幕,洛颜凭窗而立,别问老娘为何一副人世间无留恋的模样,心好塞啊我擦!  刚逃出组织小爷兴奋劲儿头还没过,千尘你丫的就给我玩儿失踪,老娘纵横江湖杀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踏上了千里寻亲的不归路。  “娘的……!”老天,你莫不是坑我?  PS:雪妞与圆月姐妹文~大家收藏推荐~ 2.吃得饱个球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次日,天朗风清,和风送闲。  洛颜深刻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睡觉一定要穿衣裳的同时也意识到了什么叫作茧自缚,大概就是一早上起来眼睛一睁发现一干人等皮笑肉不笑地盯得你头皮发麻还不带出声儿的……  面对如此诡异渗人的场景,泰山崩于前也得讲究一个镇定自若从容不迫!  “月娘……早。”  门窗栏杆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好酒好菜以及那一打夜壶的帐便毫不留情的扣在了她的头上!洛颜自诩逍遥不羁,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试问,她何时——欠、钱、还、过?!  送走了一干人等,洛颜闲得正蛋疼,便有人直接推门而入,“小姐饿了吧?莲碧给您熬了银耳羹!”  洛颜瞪着半碗银耳羹,轻挑眉宇抿唇不言。  若是正常人家的小姐定会大受感动,会心一笑,但洛颜自诩不是完全正常的小姐,此刻脑门儿中只有:傻孩子……银耳羹吃得饱个球啊!!  轻叹一声,还是接了过来,“莲碧,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莲碧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娇俏可人,挽着简单的灯笼盏,一身碧色莲叶裙,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意味。  “自从莲碧卖入轻弦阁做丫鬟就一直跟着小姐了,大约有五年了吧。”莲碧一边铺着床被,一边笑道,“小姐怎么今日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名年岁与莲碧相差无几的丫鬟走了进来,还抱着几件衣服,“小姐,衣服送来了!”  丫鬟名唤映荷,依旧是简单的灯笼盏,身着粉色荷花裙,气质沉稳。  洛颜脑海中确实有这两人的印象,“衣服拿来,待会儿咱们出去溜达!”  一边换着衣服洛颜脑子里的一干信息也没停着整理:前任也叫洛颜,闻名锦焱国上下的轻弦阁花魁,一笑倾一座城,再笑再倾一座城!这长相一看就是抢别人丈夫的属性!先天脑抽筋不说还精神充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最令人佩服的是,在这样一个蛇龙混杂的地头还能守身如玉至今,最后却被二两小酒给醉死?!  青丝散发微扬,秀眉清灵,微微一挑却张扬不羁,水眸一剪若明月裁之,灵动婉约,红唇淡嫣,一抹弧度尽是戏谑,却坦然无畏,素颜净廓空灵若仙,缥色曳地望仙裙,纤腰微束,灵雪约身。  淡若灵水的味道微拂过,莲碧与映荷反应过来时,洛颜早已走出了门。  *  在莲碧与映荷的诉说下,洛颜了解到这个大陆皆以气韵为尊,气韵分阶:毕方,白泽,重明鸟,麒麟,饕餮,梼杌,朱雀、青龙、凤凰、白虎这十阶。  而朱雀、青龙、凤凰、白虎这四阶乃是并列的最高一阶,且因人而异,每个人属性不同,那么修为到最后的气韵则会不同。  召阳之内,以南宫、九方、东华三大家族为首,气韵修为最高。  但前两者都是皇亲国戚,南宫家族当家人是国舅,九方家族当家人是皇帝亲封的侯爷。而东华则不同,全凭自身站住脚跟。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东华家的气韵修为更胜一筹。   请注意收藏哈O(∩_∩)O!! 3.红鸾星动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烟火盛会?”三人找了个酒摊儿,洛颜就来了兴趣,倒上一碗浊酒,笑道。  映荷点了点头,解释道,“轻弦阁弄轻弦,七重天楼七重。这次烟火盛会便是七重天的主人花重金办的,还宴请了刚回朝的安陵王爷!”  洛颜手中的酒杯一滞,这个姓氏颇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安陵王爷?”  “安陵王爷三岁不知何故便出了皇宫,两个月前的某个晚上,带着他的生母韵怀公主的遗物突然就回来了,第二日朝中势力竟全部倒戈……”莲碧越说越小声,颇有些神秘的模样。  洛颜妖娆勾唇,一夜之间让朝中势力全数倒戈,这个安陵王爷……不简单呐!  莲碧见自家小姐一副颇有兴趣的模样,三八的兴奋之感一上来,便接着道,“听说那第二日的晚上,皇帝就派了火骑兵去暗杀安陵王爷……”  “结果呢?”  “火骑兵一个也没回来,皇上虽然大怒却又不能明摆着治罪,自然是无可奈何。”映荷接着莲碧的话说道。  *  七重天  宾客如云,而三楼雅间内却异常清净,一红衣男子背手而立,一紫衣男子坐于茶桌前,巧笑道:“南宫的毒可有好转?”  立于窗边的红衣男子未转身,只淡淡道,“暗影还未找到解药。”  紫衣男子抿了口茶,忽而笑着道:“对了,安陵,我最近观星,算到了一件极有趣的事。”  红衣男子似乎是从未听过他说有趣,好奇地转过身,坐下后抿了口茶,“什么事?”  “你红鸾星动了诶!”  “噗!咳、咳咳……”  “瞧把你给激动的……”紫衣男子戏谑地冲他一笑,接着又敛了敛神色,淡淡道,“安陵,我真想看看,你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红衣男子轻蹙了蹙眉,未言,遥望窗外。  *  洛颜并没有打算多待,起身让莲碧付酒钱,莲碧摸了摸空空的荷包,“银子呢?!小姐!我们的银子不见了!”  话音还没落,不远处就有一男子脚底生风,没入了人群!  洛颜水眸跟着那男子的身影微微一眯,暗叹这世道真残忍,像她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偷得去手?!  接着眼睛也没眨地拔起了一旁宰猪肉的菜刀……!   绝色赌坊  “让开!让开!我有银子了!来来来!这回老子铁定翻本儿!”男子挥了挥手中的荷包,示意道。  “酒儿!我有银子了!!咱们再来赌!”男子望着阁楼上站着的红衣女子,一边笑一边迫切道。  酒儿哼笑一声,看了眼楼下几个坐庄的人,“冬子,先把欠条拟好了再让他赌!”说完,酒儿便进了内阁。   洛颜吩咐了莲碧与映荷先去七重天等她,接着袖子一撸架起菜刀,裙脚一撩,果断挤进赌坊那一波人群。  菜刀往正中间儿一插,扭着脖子风轻云淡,撩起眼皮:“土都动到你太岁爷爷头上来了?!你小子要是没赢颜爷现场就宰了你!” 4.砍手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灰衣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深插紫檀木中还带了猪血的菜刀,战战兢兢抬起头,这才认出是方才被自己顺了银子那姑娘的主子。  咽了口唾沫,这姑娘真爷们儿,“你……你是……”  洛颜一手撑着菜刀,撩开裙角踩在凳子上叉腰瞪着他:“颜爷我现在要你开盅。”  众人又纷纷将目光放在了色盅上,“快开啊!!”  男子看了眼对面的黑衣男子,又低头看看自己刚刚摇的色盅:娘的这不是玩儿命吗?!  眼一闭心一横撩起色盅拔腿就跑,洛颜水眸眯了眯,一把菜刀飞过人群插在灰衣男子脚边,灰衣男子脚一哆嗦又退了回来。  洛颜瞟了一眼他的点数,笑得讥讽又实诚:“不错啊,能把色子给摇没也是一门技术!”   灰衣男子瞪着上好的紫檀木,“老子的色子呢?!”  对面的黑衣男子用手背敲了敲桌面儿,示意他转过头,灰衣男子抬头便见他撩开了色盅:“我的色子怎么在你那儿?你出老千!”  黑衣男子歪了歪嘴,“明眼人都看到了,拿到的时候都是三个色子,这么多人我怎么出老千?”  洛颜看了那其貌不扬身材短小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眼那六个色子,扬唇一笑,这把戏小爷十年前就不玩儿了!  接着众人便见洛颜悠悠地拔出菜刀,两根手指戏谑地弹了弹刀背,“杀猪见过没?”   明明是静若寒潭的一句话,却能感觉到那寒芒在女子的眼中来回窜。  男子咽了咽口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遥望苍天:“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  “不急,我们先来玩儿个游戏吧?我问什么你就立马回答。”洛颜忽而眉眼一弯,笑得丧心病狂,“喜欢蓝色还是绿色?”  男子莫名,“蓝、蓝色……!”  “喜欢花还是喜欢草?”  “花!”  “喜欢银子还是珠宝?”  “银子!”  “喜欢冬天还是夏天?”  “夏天!”  “喜欢喝酒还是吃肉?”  “喝酒!”  “喜欢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  “那就砍左手!”话音还没落,血液飞溅,耳边便响起了男子的惨叫,“啊――!”  饶是对面的黑衣男子也惊了,就没见过这么跳脱的人,方才还和你客客气气地笑得跟朵儿太阳花一样,这会儿话锋一转血就溅了五里?!  一干看客倒吸一口凉气,抽气声此起彼伏:这么剽悍的女人……顿了顿,这特娘的是个女人?!  洛颜用菜刀撩了撩身后青丝,接着两手撑在菜刀上,笑得眉眼弯弯,“你是这儿坐庄的人?”  “在下绝色赌坊四当家冬子。”冬子看了眼地上失血过多晕过去的人,“姑娘是想要和我赌?”  洛颜理了理沾了血的袖口,“没错,可我没银子怎么办?”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不过咱们都还有四肢。”  一干看客又是一口凉气:这女人……莫不是疯的吧?  冬子几不可见的咽了咽唾沫,又看了眼地上失血过多晕过去的人,“姑娘,我……”不同意……  “兄台你不必劝我,区区一只手而已,就这么定了!”洛颜眼睛也没眨一下。  冬子只觉一口老血封喉:谁他妈是要劝你了……?! 5.向来逢赌必赢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气氛霎时变得诡异起来,洛颜一边儿将手中色子抛上空,一边儿头也没回地笑倜道,“比什么?”  冬子整理了番衣袖,却坦然道,“姑娘擅长什么,咱们就比什么。”  众人眼珠子戳过去:对一个姑娘家,这话还真欠抽!   “我没有擅长的,”洛颜接住色子,撩起眼皮回眸一笑,“只是向来逢赌必赢。”  众人眼珠子又戳了回去:作为一个姑娘家,这话更欠抽!   “哈哈哈……!!”  洛颜突如其来的仰天长笑,冬子差点翻桌!!  在洛颜的世界里,饶是泰山崩于前也得讲究一个镇定自若,上来就得先往大的诓,要诓得他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黑衣男子错愕之余也敛了神色,特意命人去换了副色子,接着便指着色子道,“那咱们还是比大小,先试试你这黄毛丫头的身手。”  洛颜点头含笑接过色子,舔唇看着冬子,突然——  “哈哈哈哈——”桌子一抖二话不说仰头又笑了个十来分钟。  一干看客一阵毛骨悚然:这姑娘简直是丧心病狂……!  此外冬子莫名的还有些瘆的慌……!  “你喜欢比大还是比小?”  突如其来静若寒潭的问题让冬子更是抖了一下,“大、大……”  “好那咱们就比小。”洛颜说得眼睛也没眨一下。  众人恶寒……!  酒儿撑在阁楼的栏杆上,一手扶着下巴,向下细细打量这颇有几分意思的女子:冬子显然是被这丫头给诓了!  两人色盅同时离桌而动,色子敲击色盅的声音清脆悦耳,众人喧闹起哄声顿时交织起来。  手中色盅一刻没停,“咚——!”两人同时落盅!  洛颜一脚踩着人,一脚踏着地,颇有男子大气,双臂交织压着色盅,向前探了探身子,笑得人毛骨悚然,“冬子,不如我们先来玩儿个游戏吧?”  冬子现今看着她一笑就浑身鸡皮疙瘩,看了眼地上挺尸的人方才和她玩游戏的下场,咽了口唾沫却故作镇定道,“先开盅。”  洛颜一扬手,开盅悠悠道,“三个豹子。”  一干看客又一口凉气:比的不是小吗?为何这丫头摇了个点儿数最大的?  “呼……”冬子舒了口气,看着她哼笑一声,“我本不想赢的。”话落便开了盅——  “什么?!!”众人睁大了眼珠子:没看错?!   冬子忽觉不对,俯身而看,眉心一皱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怎么会有六个色子?!”  洛颜悠然坐上赌桌,二郎腿一翘,撇过头笑得恣意,“四当家的,我三个豹子才十八点,你六个豹子三十六点……没记错的话咱们比的是小。”  “哈哈哈哈……!”洛颜出其不意地仰天狂笑,冬子一口老血在胸腔翻滚,只觉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苍天!劈死他吧?!  洛颜架起菜刀,“这么着吧,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翻本儿,你与我无冤无仇手就不必砍了。”  看官一片哗然,众所周知的绝色赌坊只进不出,今儿个竟然倒搭了出去?!   撑死了才开了个头,接下来的才叫一众看客暗含着激情澎湃挪了心肝地开眼界!  先是色子叶子骰子,接着麻将牌九五木,就连斗鸡走马行酒令洛颜也都一一翻了个遍!  耍得几个当家光着膀子嚷着要翻盘,酒儿在阁楼看得直叫一群废物,一众看官佩服之余还不忘暗骂:特娘的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会?! 6.十万两黄金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姑娘好气魄,能让我绝色赌坊倒搭银子的,你可是开了头筹。”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微微抬首,便见一身着鲜红烈焰纱裙,上配一件素淡白纱衣,面容姣好的女子踩着檀木梯从阁楼走了下来。  “小女子绝色赌坊东家苏酒儿。”苏酒儿掠过人群径直坐在了洛颜的对面,落座后才道:“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几个当家的随即上前几步颔首道,“酒儿姐!”  瞧着眼前的女子不过双十年华的模样,竟是这赌坊的东家,想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在下姓洛,单名一个颜。”洛颜爽快地报出了姓名!  知情/人士瞬间哗然!就说这怎么看怎么眼熟!敢情是轻弦阁大名鼎鼎的花魁洛颜!?   昨儿个那悍妇形象在众人心里一扭转瞬间变得光芒四射所向披靡!  有道是看客两三八卦若干!众人早就将唯恐天下不乱当成了亘古不变的座右铭!将市井谣言以讹传讹作责!把流言蜚语发扬光大为任!这等让小道消息飞满街头巷尾的事儿又岂能错过?!  “你就是洛颜……?”  洛颜挑了挑唇角,“是又如何?”  “洛姑娘深藏不露,可知让我们赌坊搭了三万两银子?”苏酒儿笑得眉目婉转之余不妨有几分咬牙切齿!  洛颜眉心一跳:道上来的黑吃黑难不成你特娘的现在还不让走了?!“苏姑娘请直言。”小爷就看不惯你那拐弯抹角唧唧歪歪的调儿!  苏酒儿微微一笑很倾城,“洛姑娘赌术超群,酒儿想讨教一二,姑娘可敢?”  原来是美人不服气儿啊……洛颜眉眼弯弯,眨了眨眸子,咬着食指勾唇一笑:“如何讨教?”  *  七重天  紫衣男子难得清闲片刻,悠然坐于三楼珠帘之内,观看酒楼大堂莺歌燕舞,好不惬意!  安陵泽抿了口茶悠悠开口道,“听南宫说,你前几日拾到了一根萤石手链,明日准备在宴会上卖了?”  紫衣男子淡淡一笑,将眼前的锦盒向他移了去,“喏。”见他打开了锦盒,才又道,“昨日我在望月台上时,这东西发着幽光从天而降。”  锦盒精致华美,在暗阁之中,一根银链节节锁扣相连,串满莹石,萤石参差小巧,偶尔比邻轻颤出清脆悦耳之声,细闻还有极淡的清香。  “我是没看出哪里像会发光。”安陵泽将手链放回锦盒,“为何要卖了?”  紫衣男子轻笑,“于我实在无用……我可是实打实地一心想让你拿到手的。”   安陵泽淡淡看着楼下大堂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不乏有钱之人。”  “与谁的出价高无关。”紫衣男子看着安陵泽,笑得戏谑,“你桃花将至,不如买下它赠与心仪之人?”  安陵泽眉间微蹙,看着大堂内苏酒儿的贴身婢女正欲上楼的身影,“方才赌坊的小厮让你回去,怎么不去?”   紫衣男子似乎并未注意到那疾步上来的身影,颇有几分惬意地说道,“不必我露面,酒儿办事,我放心。”  话音刚落,便见安陵泽嘴角微微一个弧度,那婢女慌张就跑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紫衣男子脚边!  紫衣男子拿茶的手一顿,还不妨撒了几滴……!  那婢女深埋下头,皱眉怯声道,“主子,酒儿小姐让我先来请两罪……”   安陵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着楼下轻歌曼舞,却听着两人的对话,戏谑地笑着。  “一罪是……风姑又不见了……”婢女咬着下唇道。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意料之中,“还有呢?”  婢女将头埋得更深,“另一罪是……酒儿小姐和一位姑娘玩骰子,让赌坊输、输了……输了十、十万两……”  紫衣男子长眉一挑,敛下情绪,这才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嘴边,茶刚抿入一口……  那婢女接着道:“黄金……”   “噗――!”  安陵泽一脸幸灾乐祸绷不住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挑眉笑得恣意,“酒儿办事,你放心?”  正欲下楼,回眸又是一笑,下巴指了指那锦盒,戏谑道:“的确是该卖了,本王一定出高价。” 7.喜欢往残的长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也不是傻子,十万两黄金自个儿决计是兜不回去的,于是果断全数兑换成了银票!  揣兜儿里大摇大摆地走时苏酒儿那副娇弱的身子就差一阵风了,一群看客也是对其服的五体投地,当场就众星拱月得跟狗似的就把洛颜送了出去,对此后者表示十分满意。  揣着银票这一转悠,便是霞光披满了街道,洛颜可是从早上一战到现在一口也没顾得上吃,袖子一撸还是决定先去七重天凑个热闹!  正赶往赌坊的紫衣男子身边恭敬拿着锦盒的小厮与其擦肩而过,那手链在暗阁之中嗡嗡作响,发出刹那间的幽幽荧光……   七重天  洛颜到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狼藉,与她昨儿个一脚撩翻栏杆的架势有过之无不及,向莲碧一打听才知道是哪个脑子有毛病的小少爷在这儿找不着人便开始闹腾了起来。  站在中间那男子眉目骄横,一身杏黄色长衫,手执长剑,长发合抱黄玉束之,清秀的脸庞,水灵的眼眸,粉嫩的唇瓣……  洛颜不禁扶额,其实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她许多年,特娘的女扮男装这个梗为什么就是过不去?  老娘就没明白这些不束发裹胸就好意思出来充汉子的,低头一看那么大块儿不是胸难不成是胸肌吗?!  那男子,不,那女子长剑一挥,抓着小二的衣服就甩到了一边,“说!我泽哥哥在哪儿?”  “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小二满眼委屈,捂着被打肿的脸道。  女子眼看又要扬手打人,洛颜袖子一撸,莲碧只觉眼前一阵风过,女子的脸就被甩到了一边!  “你敢打我?!”女子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缥色衣裙的洛颜,挥剑就要上来,“我杀了你!”  洛颜自然不会跌份儿到让她砍,妖娆一勾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了右手——落在那女子的胸上。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周遭一片沉寂,一干看客不禁哽咽着倒吸了几口凉气:这年头女流/氓都这么冲?  只听她说,她妖娆妩媚地说,她说,她风轻云淡地说,她说,她气定神闲地说,她说,“不曾想,公子看着文文弱弱,还是个练家子儿,这胸肌真是羡煞旁人。”  “啊————!”女子大叫一声,抽身挥剑又要上前。  洛颜眉心一沉,侧过身子扯了她束发的玉带,青丝散落美人肩,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妞儿啊!  “无耻之徒!报上名来!我南宫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一干看客哗然:南宫世家四小姐南宫黛?!  “南宫黛?那是什么玩意儿啊?”洛颜笑倜道。  莲碧映荷心里一咯噔只觉一口老血瞬间封喉:别问为何一副人世间无留恋的模样……  前者上前紧紧拽了拽洛颜的衣角,“小姐……南宫家惹不起……”  惹不起?!她洛颜要惹的人哪个不是惹不起?!  洛颜笑得人瘆的慌,“洛颜。”  众人瞬间就兴奋了,轻弦阁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魁洛颜?!本以为那一脚踹翻栏杆砸了花楼赢了赌坊的传言不可尽信,今日一见,果然是条不怕死的汉子!  “洛颜?!哼!还以为是什么沉鱼落雁之姿,也不过是平平而已!!”挥剑腾身而起,南宫黛直逼洛颜而去!  后者随手抓起一边的椅子向空中抛去!南宫黛旋身躲过之际,洛颜已然飞身而起在自己的面前!  速度太快!速度太快!速度太快!  南宫黛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已被甩了出去!  “嘭咔砰——!”木桌不禁被南宫黛压得稀碎!  洛颜扭着脖子逼近,低头看她:“你管我?我从小就喜欢往残的长,再敢搭话颜爷我铲平你的胸!”撩了撩身后青丝,“映荷莲碧,你们说怎么处置?”  莲碧声泪俱下地抖,扶着额头深埋下头,抓起洛颜的衣袖,悲痛欲绝,“小、小姐……莲碧还想多活几年……”  洛颜踹她:你丫个没出息的! 8.记忆与梦境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你父亲母亲都死于那狗皇帝手中!泽儿!慕知矜并非好人!”  …… ……   “泽儿,慕知矜灭了七重天后定会将你斩草除根!”  …… ……  “逃出宫!一定要逃出去!能逃多远逃多远!”  …… ……  “泽儿……答应杨伯父……幻、幻山三千…………噗!”  …… ……  “我杨惑尸骨在此等你!有朝一日权势滔天!卷土重来!替你父母――报仇!!”  响彻云霄的,终究是那最后两字。   红衣男子迎风而立,俯瞰召阳,仿佛能闻到当年七重天覆灭的血腥之气……他目光浓烈而淡然,深邃如夜空,漆黑如曜石。  脑海挥之不去的那些话语,反复斟酌其味,竟还是悲伤多一些。  “安陵?”  安陵泽眉间微蹙,“我想不出,杨伯父当年未说完的幻山三千,究竟是何意……”  轻弦阁  *   “杨大哥你去哪儿?!”  “安陵兄膝下有一子尚在皇宫,我岂能不管?”  “安陵珏的儿子你要管,那咱们的女儿呢?你就不管了吗?”  “息颖,七重天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多谢你相救,我才苟延残喘到现在,可慕知矜,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安陵兄的儿子……”  “既然你要去,我也去!”  “你疯了?!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 ……  “多谢月儿姐。”  “这孩子怎得这般命苦……可有取名字?”  “还没有……你给取吧,莫要姓杨……”  …… ……  “息颖你干什么?!”  “我不管!谁也不能阻拦我和你在一起!!”  “你……!幻息颖!你怎如此自私?!那可是三千……”  “杨大哥,我也是将死之人了。”  梦境来回穿梭,支离破碎的片段妄图拼凑起过去,那指缝间悄然而逝的砂砾,将要被拾起。     “小姐!小姐!快醒醒!”  洛颜四肢瘫软,这感觉与以前浸浴在毒池中试毒那般,额上冷汗沿着轮廓没入发间,煞白的唇微颤。   艰难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洛颜被阳光刺了刺眼,不由得伸出手遮了遮。  “怎么了?”  映荷见她眼睛刺得慌,便去将木窗关上,莲碧则是打湿了帕子递与洛颜擦拭道,“轻弦阁收到七重天的邀请,参加今晚的烟火盛会。”  洛颜看她俩的神情就觉得没对,抿了抿唇道,“……不会是想让我去弹琴吧?”  “不是。”莲碧一副小姐你说什么傻话的表情,递与洛颜一杯清茶润喉,刚喝进去一口在听到映荷接下来的话时又生生地吐了出来!  “跳舞?!”洛颜抹了抹下巴渗出来的茶水,“我跳他大爷!”  “小姐,要端庄得体……!”莲碧声泪俱下,沉痛地拉着洛颜的袖口,“月娘让小姐早作准备,去街上购置些东西。”  “跟她娘的说我病了不去。”洛颜耷拉下眸子正色道。  “小姐……”  映荷则是递上了银耳羹,“小姐,用早膳。”  洛颜瞪着映荷手中那半碗银耳羹,半晌,扶额……娘的,心好塞啊!!! 9.连心锁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待到傍晚之时,轻弦阁大门外停了几辆马车,马夫坐在马车边沿叼着草根,夕阳西下,天边红霞作衬,竟是十分宁静的。  洛颜由莲碧、映荷一人一只手扶着走出来。以璎珞烟雨珠钗束起青丝,芙蓉扣作饰,及腰细带摇曳,水色望仙裙曳地,嫣色轻纱飘五里,淡上铅华,眉心缀以一点妍。  七重天  古琴潺潺婉转,如飞瀑如涓流过人心梢,荡漾着灵山秀水一般。几个粉衣女子浓妆淡抹,轻歌曼舞犹如婷婷雨荷随风摇曳。然而琴声舞姿却出奇地与此番热闹繁盛相合,宾客如椽。   七重天的外景最是盛极,四方高楼似有拔地而起之势,朱楼悬挂着火红明亮的灯笼映衬夜色,檀木香窗纹饰典雅复杂却能道出其中规律来,门匾金刻七重天三个大字,笔落惊风雨之势尽显。  “洛姑娘到――”  小厮吆喝一声,看客也都纷纷转头而望,屏住了呼吸看这几天闹得风风雨雨的花魁是个什么角儿。  洛颜拿眼珠子戳死一干三八看客,刚坐上三楼雅座,楼下便已然开场。  “首先,诸位应邀前来,老夫不胜感激。”舞台上一群莺莺燕燕被挥散,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摸着黑胡子笑道,“近日,老夫偶获一灵物,也想趁此时机,寻得有缘之人……”  “然而七重天向来不会做亏本儿的买卖,若是有意者,可出高价竞得!”话音微抬,中年男子身后的小厮便呈上了锦盒,一众看客皆瞪大了眼珠子。  洛颜磕着瓜子儿的手一顿,吐了嘴里的瓜子儿皮,不禁嗤笑,若真是灵物,你丫的能卖的出去就鬼了!  红衣男子凭栏而望,大堂内已经是沸腾了起来,焦急就焦急在这掌柜的成心吊人胃口,过了好半晌还没打开那锦盒,众人不由得起身探看。  莲碧嘴角微抽,瞪着洛颜那一脚踏在椅子上,袖子撸到了手腕儿,裙子撩到了膝盖不说还在那儿打了个结?!  扶额:谁说的自家小姐端庄娴静婉约淑女温柔似水小家碧玉?!她抽死他丫的!  楼下舞台布景却突然一换,红色丝绸滚下,一群红衣女子手提醉红灯笼,步子轻盈仿佛是翩跹到了台上,眼花缭乱的丝绸之中又见一身着水红之色的女子正在飘摇的绸幔内抚琴。  琴声婉转动听,扣人心弦之余还有淡淡地花香,细腻地溢在空中,沁人心脾。  忽而有萧声和鸣,看客打眼儿一望,那三楼雅间竟传出了悠扬的萧音,而那随风摇摆的珠帘后隐隐约约可见是一紫衣男子温润如玉,手执玉箫。  看客不禁赞叹这一萧一琴颇有知音相遇的意味,竟能如此契合?  洛颜吐了嘴边的瓜子儿皮,撩起眼帘睨了睨那传出箫声的雅间,颇有指点江山的意思:“映荷,对面是什么人?”  映荷打望了几眼,一边将洛颜的裙子放下,一边道,“不知道,但三楼皆是贵客,该是什么大人物吧。”  就在看客沉醉于箫声琴音之中时,天籁骤然而止,红色绸幔纷纷散去,再定睛一看却只有那中年男子与手执锦盒的小厮站于正央。  中年男子笑着一扬手,那锦盒便被打开,“起价,三百两!”  “连心锁!”洛颜蹭地站起身,瞪着那锦盒大叫出声,身前的桌子也被带翻。 10.安陵王爷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这番架势自然是惊动了同在三楼的红衣男子和紫衣男子,两人相觑一眼,看向这边轻纱为帘的雅阁。  映荷瞧了一眼对面的珠帘,“小姐,你要竞价?可是咱们没有……”银子……  “十万两!”  莲碧映荷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小姐就是小姐,买东西果然不用看价格!  一根手链如此天价,众人一片哗然暗叹了声同人不同命后也都纷纷摇了摇头禁了声。  紫衣男子嘴角难得跃上一抹弧度,“看来,有人出手比你还阔绰啊安陵?”  红衣男子蹙了蹙眉,竟然出乎意料地起身走到了珠帘前,“二十万两。”  紫衣男子挑眉:还真当他未来媳妇儿的定情信物了?!  “三十万两!”洛颜瞪着那头珠帘后的人影吼道。  “四十万两。”  洛颜撸开袖子撩起裙子,一脚踩在板凳上,“一百万两!”  “一千万两。”  紫衣男子不禁翘起唇,风轻云淡道,“你们这要喊到什么时候?不如我来帮帮你们。”顿了顿,抿了口茶戏谑道,“十万两黄金。”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看向三楼两间雅座:哪位土豪?!  紫衣男子当然是看准了他会跟价,不过是把本儿给赚回来之余顺带坑安陵泽一笔!  红衣男子睨了他一眼,眯了眯眸子,咬牙道,“好兄弟。”  紫衣男子一面倒茶,一面笑得有几分嘚瑟,“不客气。”  洛颜咬唇,你娘的!小爷现在手里要是有把刀一定第一个冲上去劈了你!  “十万两黄金,加一两!”洛颜扬眉道。  红衣男子淡淡勾唇,“十一万两黄金。”  擦!居然真的敢跟?!  洛颜裙角一甩就掀开了帘子,瞪着对面的珠帘,“小爷今儿个势在必得,开条件!”  莲碧映荷只感觉膝盖深深中了一箭!  月娘在另一方已然要被气晕过去!都说人在绝望的时候一切都释然看淡了,可是为何她现在还有一巴掌抽死洛颜的冲动?!!  红衣男子轻笑出声,一手在背,一手掀开了珠帘,轻挑眉宇惊鸿一瞥,“本王也势在必得,姑娘说,该怎么办?”  “安陵王爷?!”  洛颜水眸淡扫,落到了未曾见过面的男子身上。  君子猗猗风华天成。似寒光月神,红衣袭身,仿佛可以看见那勾月上倚息的男子,衣角微扬。嘴边噙着似有似无的浅笑,淡时置身事外,浓时沉/沦其中。眉宇微蹙,不明是妖亦或是仙。轮廓分明,妖娆不羁之意融于风华。他若再近一些,萦绕他的沉木之香,便能穿透灵魂。  深吸一口气的同时顺带摸了摸鼻子,如果自己血液再旺盛一点,说不定能喷出来!  “泽哥哥!”一声娇嗔把洛颜拽回了现实,打眼望去,果然就是南宫黛那小妮子?!  南宫黛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烟水裙,长裙曳地,青丝由一根玉簪束起,耳坠杏花扣,鼻腻鹅脂,腮凝新荔,左手拿了一把青色宝剑,正向上兴冲冲地跑来。  安陵泽蹙了蹙眉头,“南宫姑娘,你怎么来了?”  “是三哥带我来的。泽哥哥……你怎么老管别人叫南宫姑娘啊……叫黛儿不就好了嘛?”南宫黛红着脸埋头见半天没人应她,不禁随着安陵泽的目光看去,“又是你?!”  洛颜挑了挑眉,勾唇妖娆一笑,十分给脸的柔声道:“哟,黛儿今日好生娇艳啊!”  南宫黛向前了几步,羞愤地咬紧下唇,“你……!谁让你这么叫的?!无耻之徒!”  洛颜不禁舔唇,这小妮子果真还没忘自个儿摸她胸那事儿呢!  “黛儿,不得无礼。”犹如清风过处,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明,“在下南宫晔,小妹不识礼数,冲撞了姑娘。”  洛颜上下打量了番眼前的男子,锦衣在身,剑眉星目,五官俊朗,眉宇之间浩然正气,可是……“看来毒入骨髓没得救了?”  安陵泽与紫衣男子纷纷一愣,这个女子……竟能一眼看出南宫中了剧毒?! 11.你能拿我怎么样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众人正看楼上这出戏看得津津有味,哪知大堂之内何时窜进来了一个疯子,身着破破烂烂的青衣,来回游荡在人群之中,“飞呀……游呀……我逃出来啦……飞呀……”  除开洛颜正咬着手指,研究着用坑蒙拐骗偷抢诓之中哪一种来把那锦盒弄到手以外,众人的目光皆放在了那疯子身上。  洛颜低头略微一思衬,伸手就扒了头上一堆碍事的珠钗,脱了外面能飘出去五里的轻纱,一头青丝散下,单手拂了拂:还是抢吧!  主意刚一敲定,眨眼之间三楼飞身下来的白影就绕花了一干看客的眼球!  莲碧、映荷愣是连她的衣角都没来得及抓住就瞅清了楼下那看客们眼中满满的鸡血,仿佛在说:瞧,快看啊,那就是你家小姐,多有男子气概。  接着另一头竟也有一红衣女子迅速俯冲而下,“风姑!”  那被唤作风姑的青衣女人看着飞身下来的红衣女人竟是兴奋地满堂蹿了起来,洛颜落地才看了眼,那红衣女子分明就是方才在舞台之上抚琴的苏酒儿。  顾不得那么多,洛颜足尖点地向舞台腾身而去,还没踏上舞台,一把青光剑便从眼前掠过,洛颜旋身站定后才抬眸,南宫黛正笑意盈盈悠扬而落,看出了自己要抢锦盒的意图。  于是大堂形势迅速转换,看客不光没打算走,还将桌子板凳拉开了架势,腾了地儿给这四人,一脸要看好戏的模样!  苏酒儿追着风姑围绕舞台一前一后地腾身飞起又落下,洛颜则是打出手中银铃缠上了南宫黛的青光剑。  安陵泽凭栏而望,紫衣男子也站在一边观摩那青丝披散的女子,淡淡勾唇,“没有气韵。”速度竟能快到这个地步。  南宫黛被她的速度吊着玩儿了好一阵,心有不甘,扔了手中的长剑,想要以气韵相搏。  洛颜看她弃剑之时就猜出了她的意图,自己没有气韵,可也自然不会跌份儿到让她占了便宜。  衣角渐渐翻飞,南宫黛周身有白色气旋打过,美目圆睁,只一瞬,洛颜瞳中便倒映着一匹冲自己飞奔而来的白马!  “是白泽一阶!”有看客呼道。  “洛姑娘怎么还不入阶?”  “……”  洛颜蹙了蹙眉,白泽,不低的阶位。手中银铃一响,腾身而起时银线缠住南宫黛的手腕。既然是用双手运气,如若双手被缚,气韵自然会减弱。  果不其然,洛颜死命一拉银线,南宫黛便无法稳住兽形!  而每每南宫黛想要利用白泽逼开洛颜的束缚,洛颜便会以极快的速度移动至不一样的位置让气韵无处可击!  南宫黛气急,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入阶?!”非要这样吊着她好玩儿吗?  “你要是胸再大点儿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可惜你胸太小我就是不想随你愿!”洛颜笑得恣意,那模样分明就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男客抱胸了然:原来还有这茬儿?  女客低头叹气:胸大才有优势!  话音一落,南宫黛与洛颜同时变换了身形!南宫黛身后气墙跃起!挣断了手中束缚的银线!洛颜早知她有此一招,便及早腾身在上打出另一只手的银铃! 12.强人所难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而苏酒儿与风姑也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风姑疯言疯语围着舞台精力还很是旺盛,可苏酒儿却有些恼,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看了眼南宫黛身后的白泽已出,顿住了脚步,手中气流绕过掌间,青丝飞扬,红衣飘摇,一声尖锐清脆的嘶吼声划破周遭空气,身后火红的巨鸟飞出!  竟是重明鸟!  风姑疯疯颠颠一笑,转身欲往回逃,苏酒儿扬唇看了眼楼上的紫衣男子,又看向往自己这边跑来的风姑,总算是要抓到了。  然而始料不及的是,风姑突然驻了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与南宫黛打斗的那抹白色身影,重明鸟尖啸一声——  “风姑!”苏酒儿皱眉大喝,向前飞身欲救她!  却在离她不过两里之时与南宫黛同时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弹开!七重天明如白昼!再定睛一看,竟是风姑!  安陵泽与紫衣男子一愣,风姑……竟然使出了气韵?!  再看风姑,眸中怒火全数冲着洛颜而去,“息颖……是你!……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身后麒麟拔地而起,气韵破开空气的声音似乎要震碎耳膜!  “小姐!”  “小姐!”  洛颜紧蹙眉宇,息颖息颖……在哪里听过?这一顿,风姑便已经抄起南宫黛掉落地上的青光剑朝她劈来!  洛颜看着那挥舞的剑法,一招一式竟然如此熟悉,仿佛能够从那气韵与剑势之中看到……一座青山!  “幻消烟!”脑中灵光闪过,脱口而出。  这一喊,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同时自己周身也散去了压迫之感,众看客再睁眼看时,风姑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细细呢喃,“不要杀我……息、息颖……别杀我……!不要把我关起来!我不回去!不回去!”  洛颜缓缓走向风姑,拾起她脚边的青光剑,又看向她,“为什么叫我息颖?”  风姑瑟瑟发抖,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苏酒儿赶忙过来扶起她,将目光投向三楼上的几人。  *  众看客不欢而散之后,洛颜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安陵泽的对面,瞪着他面前锦盒的同时还稍微侧目了一下身着紫衣的男子,娘的,又是个祸害。  君子翩翩容止似玉。紫衣檀香,如若他挑眉一笑,便分不清是愉悦,亦或是苦涩。明眸罥烟,总带有几分不想抹去的邪气,却又似仙气缭绕。眉间若有秀水灵山,淡去喜怒悲欢。颜如水玉,分明透着几分凉薄,却笑得这般扣人心弦愿与之共鸣。  南宫晔身着锦衣坐在一旁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的是什么。   安陵泽倒是淡定的多,一只手缓缓地错着茶盖,任由锦盒在桌子上,一脸反正你也拿不走的模样。  洛颜瞪着他那无可挑剔的脸有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除开对其美色嫉妒后垂涎了一把,垂涎后觊觎了一把,觊觎后肖想了一把以外,还抽空将其与紫衣少年的芙蓉帐事粗略地描了个大概,尽管是子虚乌有,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啧啧,真是绝配。”  众人拿眼珠子戳着她那意味不明的笑意,怎么看都有几丝猥琐。  “洛姑娘,本王想同你做个交易。”安陵泽抿了口茶,淡淡道。  洛颜捻起一块糕点,撩起眼皮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透,“看起来起码有六块腹肌的样子……你说说看我有没有兴趣。”  众人内伤:敢情这女人是觉得身材好才有说话的权利?!  安陵泽却是笑得妖娆,“锦盒赠你。但你要为我做三件事。”  洛颜拿眼珠子戳死他,“锦盒里的东西对我很重要。但这个交易我不划算。”  “哦?锦盒里的东西对姑娘来说很重要?”安陵泽玩味一笑,接着毫无逻辑慢条斯理一脸得逞风轻云淡,“姑娘若不愿交易,本王从来不强人所难。”  洛颜吐血:你丫的分明就是瞅准了自己一定会同意之后横竖只给了一个选择这他妈叫不强人所难?! 13.你开心就好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压下一巴掌撩翻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哪三件事你且先说来听听?”  安陵泽放下茶盏,凝视着她道,“一,为南宫解毒。”  洛颜将视线移向了那个身着锦衣皱着眉的俊逸男子身上,周游了一会儿,收眼时又嚼了一块糕点,痛快点头:“好。”  “明日一早,本王就会派人来接你到王府。”顿了顿,又道,“第二,风姑与你似有渊源,本王需要你协助。”  这个的确他不说自己也会去查,倒不如互助互易,衣袖一扫,“好。第三件事是什么?”  安陵泽垂着眸子倒茶,看不清那眼底的神情,却听他格外认真道,“你回去自然就知道了。”  紫衣男子看了眼安陵泽,戏谑一笑,绕来绕去自己还是没捞到他一分钱。  洛颜深吸一口气,似有千军万马在心底咆哮,就差着上去捅他几刀了,水眸眯了眯,摁住拔起菜刀砍死他的冲动,咬牙扯开嘴角一笑,“没了吧?”  安陵泽嘴角微翘,“洛姑娘,需要本王送你回去吗?”  “不用。现在把锦盒给我。”洛颜揉了揉鼻尖,起身欲拿起那桌子上的锦盒走人,却被安陵泽擒住了手腕。  电光火石之间四目相对炸开了无数危险因子,若是气氛再融洽一点说不定整个过程就是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就好比现在。  安陵泽看着她道,“三件事办完后,本王再把它交予你。”  “王爷,我还从没感觉到这个世界对我满满的恶意。”  安陵泽妖娆勾唇,抿着清茶,“哦?现在感觉到了?”  洛颜咬牙而笑,“多亏你。”  安陵泽淡然,“不客气。”  安陵泽与紫衣男子凭窗而望,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前者低笑后微微敛了敛唇,转身回到位置上,刚欲尝尝茶点,才思及方才那丫头已经全部吃完了。  待到南宫晔与南宫黛相继离去,紫衣男子才淡然坐回位置,颇有调侃的意味,“哟,安陵王爷何时要同女子开玩笑了?”  “有吗?”安陵泽抿唇,笑得妖气横生。  “没有吗?”紫衣男子抬了抬音挑眉反问道。  轻弦阁  洛颜平生做过的最大的错事恐怕就是没有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找准时机一刀捅死安陵泽。  以至于坐在床上时眼前又是一干丝毫不脸熟的小厮点头哈腰摸着算盘将七重天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的帐扣到了她的头上。  “洛姑娘,正好十一万两黄金。”带头而来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道。  洛颜嗑瓜子儿的手一顿,如果说安陵泽不是故意的那么问题来了……为毛和连心锁的竞价一毛一样?!弄了半天小爷倒搭了银子不说还得给那腹黑办事?!  深吸一口气,一脚踹了过去!  安陵王府  “王爷。”黑衣男子俯首。  安陵泽并未抬头,狼毫笔在画卷上挥毫自如,淡淡勾唇,“她可有说什么?”  黑衣男子抿唇,“洛姑娘说……王爷开心就好。” 14.直接废了她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春寒料峭,洛颜着了缥色滚雪细纱曳地望仙裙,灵气逼人,双手以银线束着三圈银铃,比邻清脆作响,几缕青丝缠着细细的银链坠了银铃,未系未束披散于后。  次日一早王府的马车便如约来接人,月娘知道是安陵王爷,自然是满心欢喜地让自己去了。  不光如此,轻弦阁小厮明里暗里还透着要自己无所不用其极使出浑身解数把安陵王爷拿下。  至于说到了拿下,洛颜自然就左右连赏了他两耳光。开什么玩笑,她对那坑了她一大笔银子的死腹黑可没有半个铜板的兴趣!  安陵王府  不得不说,安陵泽是个会享受的主儿,府外看上去气势恢宏,富丽堂皇,朱漆大门边两个石狮子望天而吼,府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游廊屋舍错落有致,佳木葱茏,奇花闪灼。  隐约闻到了沉木与檀木的淡香,转过眼就看见了安陵泽正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坐在刚抽芽的杏花树下沏着茶。  一袭红衣如火,衣襟半开,青丝微束,颇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另一边坐着的正是昨日那紫衣男子,只不过今日着了一身近乎白色的浅青锦衣,青丝合抱灵玉束之。  “洛姑娘请坐。”浅青锦衣的男子递与洛颜一杯清茶,微微一笑,邪气与仙气俱现。  洛颜接过清茶,银铃轻颤脆响,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茶杯,“南宫晔呢?”  安陵泽抬眸看她,风轻云淡,“快到了。”  话音刚刚一落,娇俏的女声便在院落中扬起,“泽哥哥!”  洛颜不禁揉了揉耳朵,抬眸看着头上的杏树,真是阴魂不散!  “你怎么又跟过来了。”不是反问,是红果果赤条条的陈述,安陵泽低着眸子看玉桌上的茶杯。  洛颜撑着下巴望着杏树抽出的一根根枝条,云淡风轻笑得百花儿谢,一边嚼着茶点一边戏谑地娇滴滴道:“听闻三哥所中之毒有解,黛儿就跟过来了,况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黛儿很想泽哥哥。”  几乎同一时间,南宫黛果然道:“听闻三哥所中之毒有解,黛儿就跟着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黛儿也很想泽哥哥啊。”  “噗……”浅青锦衣的男子轻呛了口茶,抿茶的动作正好遮住了那饶有兴趣的笑意,看着洛颜顿了顿。  安陵泽亦是抿唇弯上了弧度,抬眸看了洛颜一眼。  南宫黛却是一下敛住了笑意,抬头瞪着洛颜,自己说的话被她戳着耳根子一齐说出来就是神不舒服,“你……!”  “别问怎么又是我。”  “怎么又是你?!”  对于洛颜的神同步,南宫晔也不禁握拳在唇边轻笑,却道,“黛儿,不得无礼。”  南宫黛哼了一声,瞪着洛颜道,“对我好的我自然就会对她好,对我不好的我南宫黛也不会对她好的!”  洛颜嚼了嚼茶点,风轻云淡望苍天,“那真是巧了,不过谁要是对我不好我比较喜欢直接废了她省得以后看着碍眼。”  众人吐血:有你这么糟蹋人的嘛?!  “你!你以为南宫家是……”  “南宫少爷请坐,我这就帮你解毒。”洛颜扭脸儿笑得星光灿烂,直接打断道。  南宫晔扬唇点头,坐于洛颜对面的位置,才启唇道,“需要我做什么?”  洛颜抢过安陵泽手中的茶杯,倒了一杯清茶,在手腕处扯下一个银铃,投入茶杯后递与他,“喝了就行。”  “这么简单?”南宫晔显然有些不信,你就是吹也不能照死里吹啊!  “你中的毒比起我银铃中的毒来说,”洛颜抿唇撩起眼皮睨他,“根本就不能算是毒。”  四人纷纷一愣,看着洛颜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所以说最毒妇人心也不是没有根据,就好比洛颜,谁要是摊上这主儿,下场也是很醉人的。 15.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南宫晔眼中感激不言而喻,仰头喝下那过了毒的清茶,淡淡一笑,“姑娘救命之恩,南宫定会铭记于心。”  一般这个时候,平常人都会意思意思说不必客气小事一桩举手之劳而已,然而洛颜又岂是平常人,于是――  “那你可得记好了,以后除开随传随到以外,爷要有什么爱吃的爱玩儿的好喝的好看的你都得差人给我捎过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没事儿就来轻弦阁给我打下手,另,每天写上一千遍感恩戴德有恩必报,洛姑娘洪福齐天寿与天齐……差不多就这样,不够我想到再加。”  众人跳脚:你还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  南宫黛气得要吐血,“你让我三哥给你当牛做马?”  饶是南宫晔此时也有些尴尬了,抿了抿唇,“洛姑娘,这好像有些……”  “姑娘救命之恩,南宫定会铭记于心?”洛颜摩挲着茶杯抬头看天。  南宫晔抬眸求助于安陵泽,却见后者正笑得事不关己,顿了顿,“南宫尽量做到。”  南宫黛怕是最想当场捅死洛颜的人了,什么叫做恬不知耻,从摸她胸那出她就看出来了,这女的根本就是个下三滥,然而还偏偏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洛姑娘,临近晌午,不如留于王府用午膳?”安陵泽抬起眸对上她的,“风姑一事急不来。”  洛颜不禁在心中暗叫这句话真是应景,自己身无二两银子不仅正有此意还寻思着怎么瞎掰个关系留这儿蹭顿饭,腆着脸皮谄媚奉承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幸福就来得如此突然!  *  南宫晔称家中还要筹办锦焱国风云榜重排之事,不做多留,因此拽着南宫黛走了。  “风云榜是什么?”洛颜吃得嘴角流油,灌了口酒后才道。  安陵泽手一顿,看了她一眼,“锦焱国特有的武林排行,半月之后锦焱国上下看台比武,三大家族及江湖人士重排风云榜。”  “现今江湖榜首是谁?”  “东华家三公子东华辰。”安陵泽眸中狭光敛了敛,“不过,要看那黑衣男子是否出手了。”  洛颜啃烧鸡的手一滞,“什么黑衣男子?”  浅青锦衣的男子接过话来笑着道,“传闻他只与值得出手之人比武,从未败过,只要他出手,便定是榜首无疑,三年前风云榜时他并未现身。”  洛颜不禁嗤之以鼻,这等故弄玄虚之人要一脚撩翻他又有何难,让他飞!抬起头正准备正儿八经吐槽几句,眼前人影一过。  “王爷!”  “王爷!”  移天与易日同时俯首在安陵泽的面前,前者恭敬道,“王爷,皇后明日寿辰,皇帝邀您入皇宫参加寿宴,圣旨傍晚才到。”  安陵泽与浅青锦衣的男子相觑了一眼,后者笑着道,“慕知矜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碾碎你的机会。”  洛颜扒着饭,头也没抬,“这不是废话,你当着皇帝舒舒服服的,半路杀出个多年前没亲手了断现今回来篡权夺位的侄儿来,你也会想一刀捅死他。”  移天与易日同时抬头瞟了一眼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女子,又默默低下了头。  安陵泽淡淡抿茶,“不知这回他又有什么花样……”顿了顿,嘴角一勾,那双桃花眼中狭光暗敛,“皇后寿宴,得准备一份大礼。”  “带上我!我也要去!”洛颜顿时双眸一亮,看安陵泽那腹黑笑得如此妖娆就知道准是出好戏!这等好事儿她洛颜怎会错过?!  安陵泽瞥她一眼,竟笑得比方才还要妖娆,“哦?”  PS:评论多跑跑哈! 16.欲罢不能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次日一早,天朗气清,和风送闲。  马车哒哒哒的声音让洛颜不禁撩起内帘往外看去,而空气中似乎也弥漫了一股匪夷所思的味道,至于为何会匪夷所思,自然就是昨日安陵泽那一转三个调后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自己上皇宫凑这个热闹。  今日安陵泽依旧着了一身绯衣,纯白袖口作底衬了玄纹,衣襟微开,青丝由绯色锦绸半束于脑后,妖娆不羁融于淡淡沉木之香中。  洛颜一身缥色曳地望仙裙,青丝不系不束缠了细小的银铃坠于发间,于昨日不同的是腰间细绸束着一对拇指大小的银铃,手腕也束了银铃,轻颤出灵动清脆的声音。  皇宫  气势恢宏,庄严壮阔的外观,雍容华贵,移步换景的内观,赤红长门高墙耸立,安陵泽步入之时,洛颜仿佛有一瞬错觉是那风肆虐地袭卷过召阳大殿。  “安陵王爷到――”  传话的公公尖细的声音一扬,正在院内赏花的众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将目光在缓缓步入御花园的两人身上来回窜。  皇帝慕知矜的脸色骤黑,阴沉的面容扯出一个笑,眸底却是杀意尽显,“赐座!”  移天上前一步道:“十八年前,三百火骑兵欲谋反夺权,今日其尸首奉上,安陵王爷一贺皇后娘娘寿辰!”  众人了然,十八年前慕知矜用来追杀安陵泽的三百火骑兵竟被他挖出来杀个干干净净……  移天刚落了音,易日又道,“两月前,二十名皇家暗影欲夺王爷性命,今日其头颅奉上,安陵王爷二贺皇后娘娘寿辰!”  这下众人也都懂了,两月前朝中势力倒戈,皇帝欲除安陵泽,派出二十名暗卫,无一人归还,原来已经被……  “至于第三贺,明早晚些送到,皇叔不妨期待期待。”安陵泽抿着茶,抬眸而笑,眸中狭光暗敛。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安陵泽的的确确是过于猖狂了些,可现今朝中大臣倒戈,慕知矜就是现场被气死了狂吐三十斤血又能怎么着?!  这等挑衅,明眼人都知道,分明还是那经典的七个字儿:你能拿我怎么样?  饶是一向端庄娴雅的皇后也变了脸色,的确,安陵珏与慕韵怀之死,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慕知矜沉下一口气,“皇侄费心,不过皇后恐怕见不得这血光……来人,抬下去!”  安陵泽带着妖娆的笑,转过眉眼看向跟着一起来的洛颜,后者俨然就是来凑个热闹的,好戏看得一本满足,眸底划过一丝笑意,这女人,是当真不懂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慕知矜随着他的目光而去,落到了一边嚼着茶点的洛颜身上,眸光一跳,又敛下神色道,“两月来,朕头一回见皇侄身边伴有女子。”  洛颜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躺枪,这皇帝玩儿不动安陵泽,就把矛头对准自个儿了!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倒是先开口了,嘴角揣着那几不可见的三分笑意。  “回皇后娘娘的话,民女轻弦阁花魁洛颜。”顿了顿,又道,“恭贺皇后娘娘寿辰。”  皇帝微微扬唇,看向安陵泽道,“花魁?不知这花魁有何出众之处,使得皇侄将其带在身边?”  安陵泽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除开舞姿卓越万千,歌声婉约动听,棋艺出类拔萃,琴技绝世无双,才情无人可比,还温柔似水端庄雅静……”抬眸似有似无挑了挑长眉,笑得戏谑,“颜儿,你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  洛颜咆哮:我欲罢你大爷!你丫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算了,腹里墨水儿尽用来坑小爷呢?! 17.你找抽呢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摁下一鞭子抽的他体无完肤的冲动,盈盈一笑简直万千风情小家碧玉,徐徐柔声道,“王爷说什么傻话,这玩笑开大发了。皇上,切莫当真。”  安陵泽笑意更深,执起茶杯抿了一口,“颜儿,要本王说你什么好,又在谦虚了,这与世无争的个性真该改改。”  洛颜掩唇一声娇笑,那劲儿头一干看客深感微醺,只听她说,她娇声细语的说,她说,她腼腆羞涩的说,她说,她温柔可人的说,她说,“王爷,你找抽呢?”  “噗!”第一个绷不住的是坐在皇帝左手边的清风公主慕世灵,当即就喷了出来,随即又稍感难堪地抿了抿唇,“大胆洛颜!竟敢当着群臣的面在母后寿宴上说这么不雅的话?”  洛颜转眸睨着她,一身蓝衣灵动娇俏,面若桃瓣,粉黛微施,青丝挽成髻,留了几束披散于肩,发中一根水蓝色的簪花束起细小的鞭子,模样俏皮。  “公主恕罪,民女生得粗鄙,向来这般口无遮拦。”洛颜轻挑灵眉,朗声道。  皇帝沉了沉心,看了安陵泽一眼,皇后却是端庄得体地笑了笑,“洛姑娘若真如泽儿说得这般出众,不如任择一样为本宫祝寿如何?”  洛颜含着浅笑看向了安陵泽,而安陵泽正以一种乍一看温柔似水含情脉脉的表情看向她,仿佛在说:你行的。  安陵泽对上她的眸子时,也真切感受到了那半含辛酸的眸中正以一种春风几渡深情款款的意味看向他,仿佛在说:你妹的。  洛颜又再一次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  装晕,向来是屡试不爽的经典桥段,洛颜颔首一笑,盈盈上前几步,还没倒下去耳边便传来了慕世灵宛如天籁的声音。  “父皇母后,锦焱国向来以武为尊,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有什么好看的?儿臣这几日鞭法又精进不少,不如儿臣为你耍一段鞭子?”  洛颜嘴角一勾,应景二字不言而喻,颜爷心里正堵得慌你就送上门儿来给我抽,不抽不行。  “既然灵儿这么说……洛姑娘可会武功?”话锋一转,皇帝将目光投在了洛颜身上。  洛颜拂了拂青丝,笑得猖獗,扭着脖子捏着手指咯咯作响,“不会,公主,来吧!”  众人愕然:这架势叫不会?!  慕世灵就地一蹬便飞身上前,腰间的红鞭也在一瞬间被抽了出来,当空劈下,洛颜背过身凌空翻身,一鞭子落到了她的脚边。  还没落地,慕世灵反身横抡过长鞭,洛颜仰头躲过,鞭影重重又当面缠来,目光一凛,洛颜向后飞身,手中银铃打出,绕上鞭梢。  洛颜嘴角一勾,脚踩飞来落花借力上前,银铃清脆悦耳,带着银线逆风破出尖锐的啸声。  慕世灵飞身与洛颜对视,手中红鞭忽然一摆,如游龙般挣开银线的束缚,落地再抡过去时,面前的人影已经不在,“人呢?”  “你后面。”洛颜在她身后忽然呵气,笑得妖娆。  众人一瞪:这速度叫不会?!  慕世灵转身挥鞭,洛颜退开五步反手接住,“就等着你送鞭子了。”嘴角一勾,蹬地腾身而起,拽着力迫使慕世灵放开了手。  在手中绕了个鞭花,松开手后调转鞭子,趁势握住鞭头,慕世灵还未反应,一鞭便已然甩到了她的手臂上!  鲜红的鞭痕骤现,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再度咆哮:这狠劲儿叫不会?!  慕世灵捂住手臂怒目圆睁,看了看四周的目光,拧眉忽的左脚向后踏开一步,双臂一张便要运气!  洛颜沉了眉,毫不犹豫飞身抡过红鞭缠向慕世灵的双臂,只要缚住双臂,运气便会困难得多!  然而慕世灵向后一退,背后气韵斗现,火红的重明鸟振翅弹开长鞭的同时洛颜也向后被逼退了几步……! 18.本王惯的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泽眉间微蹙,淡扫了眼慕知矜,后者正含着笑,显然他也看出了,洛颜不是不入阶,而是……根本没有气韵!  慕世灵眸中带了不浅的笑意,飞身上前之时背后重明鸟的尖啸也跟着充斥洛颜的双耳,骤然的压迫感如同灌了铅一般不得动弹。  重明鸟火红的气流扫尾,扑面而来如同一团愈烧愈旺的火,洛颜被气墙一推,力道震得她口中血腥味散了开。  一手俯地,一手捂住胸口,冷目对上慕世灵时,后者不禁一怔。  洛颜抿唇咽下口中的血,若是没有气韵,难道就真的无法瓦解了吗?弱点,气韵的弱点在哪儿?  眉目一凛,仿佛就是眨眼间,洛颜蹬地起身,扯下腰间银铃抛向空中,手中红鞭同一时间挥舞起来,抡向银铃发出清脆却沉重的响声。  银铃急速旋转打向慕世灵,力道足以穿透那气墙!  “啊!”慕世灵被正中眉心,向后一倒,身后兽形不稳,再趁势一鞭,重明鸟全碎!  “果然是刚完成升阶。”气韵还太弱,若是再强一些,应该无法近身才对。  慕世灵脸被丢完,愤恨地瞪着洛颜,“区区一个妓子胆敢如此猖獗?!”  “啪——”素手一挥,面无表情道,“堂堂一个公主用词如此不雅。”  一干看客瞬间看向安陵泽:端庄雅静?!  “你敢打我?!”慕世灵几乎是崩溃的,“贱命一条十个脑袋都不够你砍!”  “啪——”素手再一挥,撩起眼帘道,“再嘴贱十个巴掌也不够你挨。”  众人再看安陵泽:温柔似水?!  洛颜白袖掩唇一声娇笑,眉目婉转,声音柔得人骨头发酥,“不好意思,方才手滑。”  皇帝怒火中烧,斜睨着安陵泽,“皇侄,你带来这女人也未免太不安分!胆敢在皇宫如此嚣张?!”  安陵泽嘴角噙笑,抿着清茶看向院中那一抹青,风轻云淡,“本王惯的。”  *  皇帝动不了安陵泽,本想让慕世灵借着拳脚无眼收拾了洛颜,没想到却反让洛颜钻了拳脚无眼这个空子,就算慕世灵挨了打也只好忍气吞声,而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百宴阁·晚宴  夜幕降临,洛颜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打量着周围的人,这一桌是太子慕世祤与安陵泽,那慕世祤看上去样貌也十分出众,输就输在位置没选对,离那腹黑坐得太近,给比了下去。  接着就是二皇子慕世铭与清风公主慕世灵,慕世灵的蛮横娇俏自然不用说,相反慕世铭看上去就要沉稳得多。  仿佛是感应到了洛颜的目光,慕世祤抬眸笑道,“洛姑娘好像很无聊?”  “吃饱了所以没事儿干。”洛颜望着天花板凉凉道。  安陵泽闻声回头,凝视着洛颜道,“想玩什么?”  洛颜心里一喜,还没来得及说,慕世祤就掐过了话,“不如加上二弟与灵儿,咱们一起来行酒令如何?”  “好啊!”慕世灵第一个叫好,将目光落到了洛颜身上,似有挑衅,“不过,输了的要有惩罚才行。”  “输了,自罚三杯就好。”慕世铭保持着端庄的微笑,“洛姑娘,如何?”  “没问题。”洛颜勾唇一笑,身边丫鬟便上前欲斟酒。  安陵泽蹙了蹙眉,将洛颜的杯子拿到自己面前,不咸不淡道,“颜儿的,本王代喝。” 19.犯规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一个眼珠子戳过去:颜爷我被你坑得身陷囹圄的时候你尚且气定神闲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风度翩翩?  “不必王爷费心,三杯小酒还难不倒我,况且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洛颜将杯子拿回递与了丫鬟。  安陵泽看了眼洛颜那半掺匪气的笑颜,心下失笑,自己何必担心她?  慕世祤深深看了安陵泽一眼,敛下眸中狭光,“那就由本太子先来。”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一杯浊酒但求囊括五国!”  “四海归心意在平定乱世。”安陵泽喝下玉杯中的酒,微微勾唇。  慕世铭别有意味地饮尽烈酒,“十面埋伏只为包举宇内。”  “百花齐放才道谁与争锋!”慕世灵喝下一杯酒,展颜而笑挑眉看向洛颜。  洛颜吐了口中瓜子皮儿,仰头喝下烈酒,待到酒味在口中散开,才道,“千军来犯唯有杀尽天下。”  同一时间,慕世祤和慕世铭凌厉的眸子射向神情疏散的洛颜,能说出这句话的女子,基本上不能归为普通女子了……或者,不能归为女子了……  安陵泽未等慕世祤开口,嘴角一勾接下酒令,“万马奔腾势要并吞八荒。”  慕世祤眯了眯眸子,看向安陵泽,眸中阴霾可见,几乎是咬牙滚出了几个字,“安陵,你犯规了。”  声儿虽不大,恰好能让一群三八看客听个清清楚楚!  这几人行酒令的话外音自然是群臣都听得明明白白,更何况安陵泽本就有弑君篡位的野心,“犯规”二字的别意众人又岂会不知?  安陵泽笑得深不可测,眸中尽是妖娆,执起桌上玉杯,“可要本王自罚三杯?”  “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慕世祤加重了代价二字的重音,冷冷勾起唇,然而手中玉杯却几度欲碎。  两人气氛正闹得僵,看客八卦正说得欢,洛颜好戏也正看得爽,忽而从人群中急急忙忙走出来一个公公,身着紫红色官服,白发白眉,手中握有拂尘,目光晦明晦暗。  “安陵王爷,皇上让咱家来请您与洛姑娘一同去书香殿。”公公微微颔首道。  安陵泽与洛颜相觑一眼,又看向了那公公。  书香殿  书香殿书香四溢,慕知矜立于一副画前,目光炙热浓烈,画中女子青衣着身,不染纤尘,立于一座山前浅笑盈盈,“幻息颖,你别怪朕狠心。”  窗外寂寥,稀星散在夜幕之上,火光忽闪,偶尔可以听见风吹瑟瑟的声音。  洛颜与安陵泽步入殿中,前者脚步忽顿,“有毒!”然而话音刚落,身后的门便紧紧关上!  “慕知矜,出来吧。”安陵泽向前走了几步,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浅笑。  火光忽然一熄,殿内如同黑夜一般!  洛颜蹙眉,几乎同时,安陵泽眼前闪过一个人影,星光打在白花花的刀上,洛颜迅速将手中银铃打出!  “叮——”银铃撞击刀片发出脆响!  安陵泽勾唇,飞身而起,漆黑的大殿内人影散乱,几处尖叫声后,殿中便带了浓浓地血腥味儿。  洛颜挑眉,再将手中的银铃打出,凡有何处清脆的声音响起,安陵泽便能在短时间内将其击毙!  慕知矜也想不到洛颜与安陵泽不需沟通便能如此默契,殿中血腥之味已经十分浓烈,抿了抿唇,手中磨盘轻转。  洛颜与安陵泽同时脚下一空! 20.深不见底的醉人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暗室密不透风,深不可测,如若没有安陵泽搂住自己,洛颜说不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轻盈落地后,安陵泽便拿出了一颗用以照明的夜明珠,洛颜望向上面,“我好像以前来过书香阁。”  安陵泽一滞,回眸凝视着她的侧颜,“你长得像我印象中一个人。”顿了顿,一边向深处走去,一边道,“慕知矜要杀你绝对不止因为我的关系。”  移天来书香阁打探时便回报说了那挂于内阁的画,画中女子与洛颜的眉目竟有七八分相似,风姑也曾错将她认成了那画上女子,看来此事与她的身世也脱不了干系。  “他看到我的样貌时眼神惊了一下。”洛颜跟在后面,不禁蹙眉道,“现在怎么办?”  安陵泽回眸,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似的,语气半真半假,“和我死在一起是你的荣幸。”  洛颜眼皮一耷拉,“别笑了。”这妖孽那深邃的眸子一笑起来就是深不见底的醉人,“安陵泽,身陷囹圄……你为何如此风轻云淡?”  “我要找一个人,找到了再出去。”安陵泽敛了敛戏谑的神色,接着挑眉浅笑道。  洛颜这才看明白这腹黑敢情是故意掉下来的?!不禁扶额:腹黑就是腹黑,太特娘的任性了!  两人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密室前方仿佛没有尽头,但一路走过却总能碰到不少尸体,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竟然没有被腐蚀。  安陵泽忽然驻足蹲下了身子,仔细地打量着脚边一具尸体,洛颜跟着蹲下身子,脑中似有什么东西来回闪现,不由自主地伸手将那具男尸的袖子挽起。  “火骑兵之首……”男子手臂上被印上了云火的图案,洛颜不禁喃喃道。  “果然死在这里。”安陵泽又将男子胸口的匕首拔了下来,仔细观察匕首上的玄纹,嘴角微翘,“看来是被慕知矜杀人灭口的。”  洛颜瞥了安陵泽一眼,“你认识这个男的?”  安陵泽眯了眯眸子,“杀父仇人。”语气冷若冰霜,透着杀气与森寒。  洛颜抿了抿唇,其实这么安静煽情的时候她本不想打断,但是秉着自己是个好人的信条,她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道,“要不再插上几刀?”  安陵泽对于洛颜这种煽风点火还津津有味颇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意思很是鄙夷,但是两人眼神交流过后,安陵泽果不其然还是面无表情的将匕首插了回去。  洛颜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安陵泽在尸体旁做了记号才起身道,“我们上去。”话音刚落,洛颜便被拦腰抱起,安陵泽环住她的纤腰如乘奔御风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处。  再回神时,已经到了另一方的密室暗间,安陵泽蹙了蹙眉,凝视着她,那撩人的模样格外认真,“做好心理准备。”  洛颜还没来得及体会他话中的意思再睁眼时就知道自己被坑了,早知道这场面如此惊心动魄亢奋人心,就该在密室里一刀先把安陵泽捅死……自己怎么就没捅?!  眼前约莫百余人,全部黑衣蒙面,手执长刀相向,那别样犀利的眼神中皆是透着一股“正等着你”的意思…… 21.先奸后杀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好奇心能害死猫,对于洛颜这种作茧自缚了数回还不长记性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至理名言。  “后悔跟本王来皇宫了?”安陵泽漫不经心打量着四周伺机而动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  洛颜撩了撩身后青丝,气定神闲道,“后悔没把你先奸后杀。”  安陵泽朗声而笑,“本王竟不知道你对我还有如此企图?”顿了顿,旁若无人地戏谑道,“重点在奸?”  洛颜剜了他一眼,凉凉道,“不好意思重点在杀。”  一干黑衣人完美的充当了八卦看客,眼前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敢情前前后后聊得这么投入就没把他们搁眼里?!  领头的黑衣人蹙眉呵道,“上!”  身后百余人一同涌来,打头阵的人皆手执长刀,后有执鹰钩的补上,左右执铁锁包抄!  安陵泽递了个眼神给洛颜,后者就地起身,手中银铃全数打出,银丝破空尖啸,宛若三千白发成魔,漫天飞舞缠住包抄之人,力道之大足以绞断铁锁!  安陵泽空手而搏,主攻手执长刀之人,错身之际将其长刀绕手折断,反手旋刀化作己刃顺势便斩了自空中飞下的鹰钩!  洛颜与安陵泽相觑一眼,又换打法,安陵泽飞身以长刀攻上已经手无寸铁的黑衣人,洛颜勾上房柱挥出绞来的铁锁,意在摧毁上空接连不断的鹰钩。  血水铺了冷宫前殿,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正欲飞出长门,却闻有逆风疾走的脚步声逼近。  两人相视一眼,安陵泽蹲下身子玩味一笑,“火骑兵可难收拾多了,要不要玩够了再走?”  洛颜勾唇一笑,“那就玩儿个大的。”  话音刚落,火骑兵便已赶到,分成两队左右包围,手中火把明亮异常。  洛颜与安陵泽相觑一眼,几乎同一时间手执铁锁闪身而动,如鬼魅一般脚底生风穿梭在火骑兵之间,火把跟着人影的风连成一片,晃得人眼花缭乱。  “人呢?!”  火骑兵手中长矛骤出,两队分出一队来,周身气韵流转,十人背后皆是重明鸟飞出!  两人同时飞身踏上长门躲过气韵,站于长门之上,洛颜手中一颗银铃带着火苗打出,落击在没有气韵笼罩的一人身上。  “啊――!”  那人在一眨眼间便被点燃,由于铁锁相连,跟着火烧连营一般燃成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声交织在夜空之下。  安陵泽与洛颜飞出长门,向宫外而去!  *  等到了街市的时候,只剩下寥寥几个小贩在收拾着摊子,几盏灯笼摇曳。  安陵泽一直隐藏气韵阶位,洛颜也想得明白,慕知矜此举只是想试探安陵泽现处于哪个阶位,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  然而今日自己所见,安陵泽没有使出气韵便可毫不费力徒手杀上百暗影,绝对不简单。  “安陵泽,既然今时今日咱们如此和谐……”洛颜话锋一转,笑得花儿这样红,“能不能把连心锁还给我?”  安陵泽轻挑眉宇,睨了她一眼,抿了抿薄唇,“风姑的事情还未办完。”  “风姑的事情与我有关,我自然会帮你的,但是连心锁对我很重要,你得先还我。”  “很重要?”安陵泽微微蹙眉,眯了眯眸子,“莫不是哪个男人给你的定情信物?”  洛颜扶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问得颇有技术含量,一下就戳了她杀手生涯这么多年连半个男人都没沾过的痛。  不过思及自己向来对风花雪月不感兴趣,也就释然了,“颜爷我向来只勾/搭不盈一握的女子。” 22.难怪没裆!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对于昨晚那句话没了下文一事洛颜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第二日早上也没想明白那腹黑笑得那么灿烂是个什么意思。  房门一开总能看见几个客官走窗户,跟着就有几个泼妇架着两把菜刀来这儿寻男人,洛颜对此本来毫不关心,但由于昨晚那腹黑死活没把连心锁还她以至于颜爷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裙子一撩,嗑着瓜子儿顺脚就把那男的从窗户踹了出去。  折回屋子里换了身男装,寻思着还是得出门溜达溜达。  带上莲碧与映荷,翩翩白衣,温润无暇,手执折扇,素靴冠玉,这架势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二世祖。  “公子,今儿个一早我听月娘说九方郡主回召阳了,好像是要赶在武林大会之前比武猎药呢!”莲碧拍手笑得格外撩人,不禁让洛颜侧目了一把。  “你干嘛这么激动?”  映荷掩唇笑了笑,“她是想凑个热闹,听说就是过几天,九方郡主亲自打擂台,场面可精彩着呢!”  莲碧使劲儿点头,“听说九方郡主也是女中豪杰,不爱红妆爱武装,可厉害了!”  洛颜白目:哪儿那么多听说?  稍微一回眸,洛颜才知道什么叫做冤家路窄,前方不远最多五里处,南宫黛正扭着一青衫男子走走看看,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  心道这厮不是对她那个泽哥哥爱得死去活来一往情深永不回头至死不渝的吗?女人就是女人,果然猜不透。  青衫男子眉清目秀,青丝高束,手中一把折扇泼着墨还提了字,青衫白绸,有几分轻云出岫的意味。  南宫黛似乎是看到了莲碧与映荷,紧了紧手中的剑,阴阳怪气儿地笑道,“哟,换主子了?”  莲碧与映荷纷纷看了洛颜一眼,后者掩唇一声娇笑,要多浪/荡有多浪/荡,手中折扇戳上了她的胸,挑眉道,“哎哟,换裹布了?”  青衫男子蹙眉欲推开那戳在南宫黛身上的折扇,洛颜顺势收手让她打了个空,掩唇又是一笑,“哟,口味也换了?!”  “是你?无耻之徒……!”南宫黛皱眉大喝,转头对青衫男子道,“沁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你帮我教训她!撕烂她的嘴砍断她的手!”  莲碧与映荷相觑一眼:沁儿?难道是……?  青衫男子勾唇一笑,“人贱自等天收,而我就是你的天!”拔出南宫黛腰间的长剑腾身跃起,当头劈下,洛颜折扇一合侧身躲过,向后凌空翻身又闪过一记横剑。  长剑在青衫男子手中挽了个剑花,飞身上前之际长剑竟然脱手旋向洛颜,后者折扇一开以扇心为轴旋转白扇,长剑被弹开后青衫男子又迅速腾身来接,洛颜伸出右手两指轻弹竖立的剑身……!  长剑调转方向时洛颜迅速接住向前刺去,青衫男子慌忙错身,南宫黛眼见形势不利,顺手抄起摊上一根长鞭向洛颜背后抡去。  “小姐小心啊!”莲碧与映荷同时喊出声。  洛颜勾唇侧身,那鞭子就稳当当地落在了青衫男子的身上,后者惨叫一声不妨退了几步,洛颜如鬼魅一般顺势上前拎住青衫男子的衣服!  左抡一耳光,“啪!”人贱?!  右抡一耳光,“啪!”天收?!  左右再连抡两耳光,“啪啪!”你就是天?!  膝盖一顶踹上男子的裆,“爽不爽?!”  “啊……!!”九方沁,愣了!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南宫黛还没来得及上前就再也不敢上前……!  “颜爷我现在高兴了传授你们两句行走江湖至理名言,”洛颜回眸看向傻掉的莲碧映荷,笑得花儿一样红,“左右先开两耳光,找准时机再踹裆。对付这种男人,这两句够了。”  莲碧映荷一口老血呛在喉咙,僵硬笔直地跪了下来,“郡、郡主……”  洛颜掏瓜子儿的手一顿,想了想方才那一脚:难怪没裆……! 23.胸小也怨我?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如果莲碧与映荷现在要是再知道洛颜心里想的还是有没有裆这回事儿的话,把不准儿那口老血能喷出来。  一个女人被踹裆的感受无异于被强/奸,若是九方沁还能淡定地搁这儿和她吆五喝六,洛颜才是佩服,不过按照古代这种发展趋势来看显然不可能。  “啊……!!”九方沁羞愤大叫一声,泪珠子一掉捂着脸便跑了。  南宫黛顾不得那么多慌忙去追,洛颜磕着瓜子儿朝着一前一后消失的身影打望一眼,又睨了睨地上吓傻得腿都软了的两人。  说到底这事儿还是洛颜判断失误,于是三人坐上面摊儿的时候,莲碧叉着腰就开始喊了,“小姐,你不是上次一眼就能看出南宫小姐是个姑娘家吗?怎么这回九方郡主你就看不出?”  “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还在大街上踹了她的……”映荷说着面色一红,“总之这回可闯了大祸了!”  九方沁既然能和南宫黛走得那么近,想必也是臭味相投不会善罢甘休之人,而南宫黛恰好又知道洛颜是轻弦阁的人,这回非得闹得拆店不可……!  洛颜对此倒是丝毫不关心,吸了口面才气定神闲道,“她胸太小也怨我?平成那样跟灶台似的谁看得出来?”  莲碧与映荷一噎,好有道理竟然无言以对。  *  七重天  三楼雅阁檀木窗前,安陵泽与紫衣男子将这一幕收于眼底,抿唇轻笑。  “上一次见九方沁是刚入阶的重明鸟,今日没有用气韵,显然是为了在武林大会前掩人耳目,看来她的阶位又精进不少,不知是否已到麒麟……”  紫衣男子望着小摊上正吃着面条的白衣公子,嘴角扬了扬道。  安陵泽摩挲着袖中的连心锁,接过话道,“她再厉害也成不了威胁,倒是九方家的另一位,过几日也快回召阳了吧。”  “应该会在比武猎药的那日回来。”  “风姑怎么样了?”安陵泽视线跟着那头向七重天而来的洛颜,问道。  紫衣男子执起玉杯抿了口茶,“已经醒了,酒儿在照顾。”顿了顿,“听闻九方家比武猎药所猎两药,一是起死回生百病俱除的神药,一是助以升阶提高内力的圣药。”  “不如让酒儿去猎药,那神药或许可以治好风姑的疯病。”安陵泽转眸看向他道。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我会和她说的。”  洛颜到底还是没吃饱,于是又领着莲碧与映荷上了七重天,在大堂找了个位置便喊道,“小二,二两小酒一碟蒜瓣儿,再要一斤牛肉。”  莲碧自带忧郁的眼神一直戳着洛颜,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儿怎么就能那么大,南宫小姐和九方郡主被她得罪了个干净,现今还这么悠闲得来这儿喝酒吃肉?  最过分的是一盏茶之前才吃了五碗阳春面!  “公子,要不咱们买些东西上九方家去赔罪吧?”映荷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  洛颜睨了她一眼,嚼了块牛肉才望着天花板凉凉道,“九方郡主莫怪罪,你胸太小以至于在下有眼无珠情不自禁就踹了你的裆?”这一不小心戳了痛的事儿不是自己找抽呢吗?  评论王道撒~~ 24.上一个嘴贱的女人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转过头去想再正儿八经教训她们几句,余光便扫到了七重天那镶金的门槛儿跨进来几个熟悉的面孔。  走在最前方的是依旧一身水蓝的慕世灵,两手死乞白赖地挽着身着锦衣华服的南宫晔,笑得颇有些娇嗔的味道,后面还跟着一身水绿浅衫,徐徐摇着白扇的慕世铭。  “南宫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都是灵儿一个人在说,难道你不喜欢灵儿吗?可是灵儿很喜欢南宫哥哥啊……”慕世灵摇着南宫晔的手,微微埋下头,一脸羞涩。  洛颜一边对着门口磕蒜瓣儿,一边脚踩在长椅上脚丫子晃荡起来,好整以暇的模样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寻思着前两天打架的时候瞅着慕世灵这妮子脑子还挺好使的,今儿个怎么一扭脸就跟南宫黛对她那泽哥哥死去活来一往情深永不回头至死不渝的劲儿头掐上号了?  所以说女人在恋爱中的智商为负也不是没有根据,就好比慕世灵,乍一看笑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  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慕世铭还能如此淡定自如地杵在那儿凹着风靡万千少女的造型也不知是作何感想。  “洛姑娘?”南宫晔一眼望过去就认出了一副二世祖模样的洛颜,颔首一笑,“真是好巧。”  洛颜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慕世灵撒开挽着南宫晔的手,指着洛颜瞪大了眼睛呵道:“是你这个妓子?!”  “啪!”众人再回神时,慕世灵的脸已被抡了一扇子,只见洛颜起身撩了撩束起的青丝,掩唇巧笑,“你知道上一个嘴贱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一提这档子事儿莲碧与映荷就觉得大脑缺血,不光缺血,还缺氧:小姐,这事儿很值得你嘚瑟吗?!  慕世灵微微一错愕,看着洛颜那叫一个丧心病狂的笑意,鬼使神差地就抓紧了慕世铭的袖子,“二、二哥……”  “洛姑娘未免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仅凭你方才那一巴掌,便可治你藐视皇威之罪,赐你一死。”慕世铭眉宇间并无半分愠色,淡淡地看着洛颜道。  莲碧捂着半含辛酸的眸子声泪俱下,曾经一直不懂生无可恋是得要有多绝望才会萌发的念头……现下全明白了!  洛颜抓起桌上的牛肉啃在嘴里,抹了嘴角的油才傻兮兮地笑道,“如果企图毒杀皇室呢?”  “噗——”映荷一口老血喷了个天女散花!  “你还想给我们下毒?!”慕世灵咬唇瞪她。  洛颜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企图。”顿了顿,“公主,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以解。”  “你你你你说什么?!”瞧给这姑娘吓得,话都捋不直了。  洛颜合起折扇撇开她的手指,笑得眉眼弯弯,“出门左拐一公里有个药铺,右拐一公里有条湖,要么解毒,要么跳湖,如果快马加鞭,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安陵泽一手在背站在阁楼,嘴角噙着妖娆的笑意,眸中是满满的兴趣。紫衣男子看着那白衣翩翩的少年,轻笑出了声。  慕世灵一个激灵,慌忙调头要往门外跑,慕世铭不动声色地抓住了慕世灵的手,迅速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接着打开折扇后退了几步。  洛颜笑意渐敛,眯了眯水眸,看了眼不露锋芒的慕世铭,刚刚收眼,只见慕世灵得意一笑,身后气韵便拔地而起……!  PS:记得评论撒~ 25.逼入气墙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重明鸟鸣啸声分明比上一次来得醇厚,而气墙也明显比上次磅礴,想不到短短几日慕世灵便能稳住兽形。  在重明鸟飞出的一瞬间洛颜也早已闪身离开了气韵囊括范围,前世学的姑且都用不上了,气韵一出自己连近身攻击的机会都没有,然而此时最大的优势便是――速度!  洛颜双眸一眯,袖中匕首顺着里衣滑出,反手接住,如果有一个机会,只要有这一个机会……!  慕世灵双臂微张,气韵在手心流转,身后重明鸟原地振翅扫尾,“洛颜,你果真入不了阶……”顿了顿,转而得意地笑,“你这妓子,还有什么资本在本公主面前张狂啊?”  一干看客未免殃及池鱼拉开了木桌,本着不明真相添了二两小酒磕着瓜子儿要看好戏!  洛颜微微勾唇,一转三个调,“是吗?”将匕首反过背咬在嘴里,十指轻动,九十九颗银铃全数打出,恍若白发成魔,清脆的铃声撞击气墙,声音竟比重明鸟的尖啸更加浑厚……!  慕世灵眉心一跳,看她周身微微翻飞的衣角,讶然抬眸,“你、你有内力?”  安陵泽与紫衣男子觑了一眼,的确是有一股力附着在银线上,但是这力绝不是内力,更不是修炼气韵的力。慕世铭也皱起了眉头,这女子周身为何会有气流?南宫晔抿唇不言,好生奇怪的力。  就是这一岔神,洛颜笑意更深,机会来了……!  仿佛就是分身一般,众看客再睁眼时,那气墙之内除了慕世灵竟还有一个人?!  “怎么可能?!”慕世铭折扇一合,皱眉紧盯着洛颜,她此刻的匕首,正抵着慕世灵的喉咙……!  偌大的气墙罩住两人,洛颜抿紧煞白的唇,匕首顶着慕世灵的脖子,后者齿颤,“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进得了气墙?”  气韵之所以能凝聚兽形,无非就是气墙浑厚,就算是有气韵的人也恐被气墙震碎五脏六腑,她毫无气韵……怎么可能进得来?!  南宫晔不禁咂舌,这女子,好强的心性……!可惜了,并非气韵修为者。  洛颜嘴角溢出鲜红的血,笑得妖艳,“怎么,还不收手?”将口中的血咽了回去,才又笑睇道,“想知道是你用气韵碾碎我快,还是我一刀划下去快?”  话音一落手中的匕首又向里嵌了几分,鲜血从白皙的颈部渗了出来。  慕世灵眼圈一红,看来是吓得不轻,将周身气韵瞬间散去,身体一软,扑在了地上,带着哭腔看向不动分毫的慕世铭,“二、二哥!她要杀了我……!”  洛颜收回匕首细细打量着上面的血,饶有兴趣道,“公主,我怎么敢杀你?”顿了顿,拿匕首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她的脸蛋,“我可舍不得你死,我只会让你后悔为什么还活着。”  “怎么样?期不期待?”洛颜俯身看她,掩唇娇笑跟朵太阳花儿似的……俨然就是个丧心病狂!  慕世铭静静地看了眼洛颜,将慕世灵扶了起来,静若无痕道,“灵儿,跟我回宫,别再惹事了。”  一干磕着蒜瓣儿的看客顿时一盆凉水浇熄了热情,正看得兴头上,老子小酒都热好了你告诉我你就要打道回府了?!  记得评论哈~ 26.谜之脸红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接下来的几天,洛颜顺其自然的被月娘扣留在轻弦阁,美名其曰大家闺秀应该足不出户,说白了就是禁了她的足,然而祸不单行一向是洛颜崇尚的真理,她不找茬不代表别人不想找她茬。  正睡得香,耳边便传来急促的踹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洛颜深吸一口气,趴起来冲到房门口,撩起裤腿儿一脚从房内撩翻木门,“哐咚——!!”带翻了外头一干小厮!  “大清早的踹你大爷!小爷让你蹦跶两下就给你面子了你还踹个没完了?!”洛颜抬脚踏出房门,拽的一脸二五八万!  “大胆妓子!”第一个站出来叫嚣的是一身着藏蓝锦衣,五官硬朗的年轻男子,“王爷在此你也敢如此放肆?!”  “天王老子在这儿小爷今儿个都揍定你了!”手比脑子快,撩起袖子抬脚就朝男子飞踢了过去!还愣是没把一边儿的安陵泽放在眼里!  男子眉目一沉,一手缚住她踢来的脚,另一手倒肘欲打向她的腹部,然而洛颜就势起跳,另一只脚踢在男子的胸口,整个人在空中横了过来!  僵持了几秒后,男子猛然发现洛颜没有穿鞋,白嫩的脚被自己缚在掌心,另一只赤足也踩在自己的胸口,顺着向上还可以看到白皙修长的小腿,顿时——面色一红!  男子瞬间放开了手将目光瞥向了别处,洛颜翻身落地,心下疑惑这打得好好的突然来个谜之脸红是什么意思?  男子这尴尬正绷得紧,又见洛颜向自己打来,慌忙单手作挡,却没想到整个人还是被她生生打飞了出去……!  栏杆一挡,男子捂着被打的脸拿眼珠子戳着她:这女人吃什么手劲大成这样?!  这时,月娘带着几个姑娘丫鬟就冲这头来了,慌忙就上前去扶那男子,“哎哟,东华公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哪儿?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洛颜,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给王爷和东华公子赔不是?!”  洛颜这才看见在一边一身绯衣噙着浅笑的安陵泽,后者冲她似有似无地挑了挑眉,微微垂眸看向她那双白皙的脚,“几日不见,颜儿还是这般不拘小节。”  “几日不见,王爷也是这般妖气纵横。”洛颜撩了撩还未来得及梳洗的青丝,笑得恣意。  安陵泽那双醉人的眸子笑得更加妖娆,“颜儿还是这般肆无忌惮。”  洛颜挑了挑眉,嘴脸一换就是破罐子破摔的颓废相,“王爷你有事说事,没事别在我这儿凹什么风情万种的造型!”  四周倒吸一口凉气:不识好歹?!  安陵泽倒是丝毫不介意,向她走近几步,微微俯身看她,那神情简直绝了,错过她的侧脸在她的耳边哑声,语气一转三个调:“本王想你了。”  四周又吸一口凉气:鹣鲽情深?!  洛颜干笑几声,素手一挥就要诓他一耳光,安陵泽稍一后倾化过之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风轻云淡,“颜儿,咱们好歹还有一段曾经,有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么?”  四周再吸一口凉气:痴男怨女?!  东华远不禁扶额:王爷,你冤我过来的时候可没提还有这茬儿!  评论收藏推荐哈O(∩_∩)O!! 27.蜜里调油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泽以他超凡脱俗的演技游荡于一干八卦人士的强烈抨击之下,洛颜被毫不留情地冠上了不解风情的名号!  众看客一度相信洛颜与安陵泽之间存在什么不可磨灭的往事,安陵泽一往情深永不回头至死不渝,洛颜抛夫弃子始乱终弃薄情寡义!  当众人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时,洛颜早已被安陵泽带进了房间,房门一关,内部解决……!  洛颜坐在床边一脚踩在榻上,“安陵泽,你闹这么一出到底想说什么?”一大早上的找肖的吧?!  安陵泽那眸子似笑非笑,走近她的身边,洛颜正处于戒备之时,就见他突然蹲下身拾起她的鞋子,掌心握住她白嫩的脚,“本王是真的……想颜儿了。”  洛颜全身一个激灵,连忙要缩回脚,却无法动弹,拿一双清亮的水眸戳着她,“安陵泽你脑子有毛病吧?!”  安陵泽并未言语,而是细致地将鞋袜给她穿上,格外认真,洛颜垂下眸子打量着他,鼻尖还有他身上淡淡地沉木香。  神情就像……就像一双人白衣红袖相错,决定一辈子走下去那样。  然而洛颜又岂是会任人摆布着蜜里调油的主儿,这风花雪月的王爷你开心就好了管她屁事啊?!  于是扫出另一只脚就向安陵泽脑门儿上拍去!  安陵泽反应也不是一般的快,俯身化开她这一脚后迅速起身,一只手握住她两只脚,居高临下地笑睇着看她,“看来月娘教导得挺不错啊……”他的颜儿这么快就会对他欲擒故纵了?!  洛颜瞪着他,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上一秒还深情款款蹲自个儿面前油腔滑调的人了,“王爷,咱们还没熟到给你摸的境地吧?”下巴点了点他缚住自己的那双手。  安陵泽轻声一笑,放开手坐在她的身边才道,“颜儿,本王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做好了后,连心锁就还你。”  “一言为定!”洛颜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右手,“击掌为誓!”  安陵泽好整以暇地抱起臂,淡淡地瞥了眼洛颜伸出的手,“你不问是什么事?”  还问你大爷,颜爷我都不磨叽了你还在这儿装什么大蒜?  “不论什么事,你说我就做。”洛颜拉起他的手强制击下一掌。  安陵泽狭长的桃花眼中兴起了一丝狡黠,笑得风情万种,一转三个调地撩着她,“是吗,颜儿……”  “那些猥琐龌龊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说不定小爷我一玩得兴起就拿把钝的菜刀给你阉了……”洛颜笑得格外清甜,柔情不忘缱绻,余音还绕了三个调。  安陵泽朗声而笑,接着抿了抿唇凝视着她道,“明日比武猎药,我已让酒儿夺圣药,你就夺另一颗神药。”  圣药可医百病,神药提升内力,安陵泽取圣药欲医治风姑还说得过去,取神药是想要干什么?按照安陵泽的身手来看也不像是还需要提升内力的人,更何况瞧他那嘚瑟的模样,根本就不屑依靠神药……  “你要夺神药干什么?”洛颜目光看向窗外,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陵泽微微一笑,起身离屋,待到走到了门口才悠悠撂下一句话,“助你入阶。”  大家评论跑跑啊~~ 28.意味深长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当东华远看到安陵泽噙着满面春风的浅笑走出来的时候,便更加笃定这两人是有一腿的,但听南宫说安陵泽向来不近女色又是怎么回事?  洛颜从门内走出来正好对上了东华远的眸子,后者那眼神,简直……意味深长。  东华远轻哼一声,穿得如此衣不蔽体,天下女人一样趋名逐利攀龙附凤,何况是这烟花巷口的风尘女子?顺带着看向洛颜的眼神就变了,“不知羞耻的女人!”  洛颜莞尔一笑,俯身上前靠上他的胸,故意凑近了他,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洛颜朝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我掩饰得这么好,都被你发现了,你说,你是不是……注意人家很久了?”  说着,洛颜纤纤玉指在他脸上轻轻地滑来滑去,轻柔酥麻,颇有挑逗之势……!  月娘不禁腹诽:瞧瞧这专业程度,何年何月,洛颜竟是有如此前途了?!  东华远瞪大了眼睛看她,那抹血色瞬间就到了耳根,滞了呼吸愣在原地,再回神时,洛颜早就仰天长笑甩门而去!  这……这就被她耍了?!  咬了咬唇,看向了一边的安陵泽,后者抿唇浅笑,风轻云淡,“移天,把镜子拿来。”  东华远本来不明所以,但当镜子拿到了面前,那么不经意的一瞥过后,咬紧牙关,“那个死女人……!!”  *  待到安陵泽一行人走了过后,洛颜便坐在木窗上思考着那日的梦境,莲碧和映荷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壶姜汤,两人抿唇偷笑,莲碧先上来了,“小姐,这是给你熬的姜汤。”  洛颜看了眼那紫砂壶,又看了眼莲碧那集聚暧、昧的眼神,一片茫然,“喝这个做什么?”  “安陵王爷说,怕你赤足踩在地上着凉。”映荷连忙上前补了一句,眼神中的暧、昧不比莲碧少,看得洛颜直起鸡皮疙瘩。  “他让人熬的啊?”洛颜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是。”莲碧掩唇一笑,笑得更灿烂,洛颜不禁腹诽这丫头今儿个莫不是疯了吧?  映荷将姜汤盛好递给洛颜,才道,“是安陵王爷亲手熬的!”  手中的动作稍作一滞,洛颜想了想,接着看向窗外又琢磨起了梦境,“他想干什么,说吧!”  映荷与莲碧相觑一眼,果然如同安陵王爷所说,“小姐,你和安陵王爷真是心有灵犀,他说你会问,你还当真问了!”  洛颜不禁嗤笑,这不能算是心有灵犀,这算是仇人之间的一点儿小九九,谁特娘的没事儿愿意和他想一堆了?只不过若是有什么事情,方才为何不说,现在走了才叫人来说?  “不过安陵王爷说,虽然你会问,不过他没有吩咐的,只有一点,要你把这碗姜汤趁热喝下去。”莲碧忽而笑得愈发灿烂起来,“小姐,王爷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安陵泽喜欢她?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己长得这般衣冠禽。兽,他恰好又重口,这事儿也就对上了,不过不好意思,小爷我对男人没兴趣!  “别三八了,明天九方家比武猎药,你们跟我一起去。”洛颜一手敲打着木窗,一手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道。  “九方家?!”  “九方家?!”  莲碧与映荷异口同声,完了,九方郡主一定会出席,想想那一脚,现在还臊得慌……! 29.有何企图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次日清晨,天朗日清,惠风和畅。  洛颜起了个大早,先是悠然自得地梳洗了一番,而后又不疾不徐地吃了早点,最后换上了一件男装,白衣翩翩随风微微扬起,青丝缠玉冠合抱而束。  这身行头自然而然地衬出了洛颜那满身的贵气,就连月娘也是赞不绝口,这气派,这架势,这阵仗,这风姿……看了老半天,才发觉没对,“洛颜?!你一大早又要上哪儿给我捅娄子去?!”  洛颜折扇一开,风度翩翩,这附庸风雅的嘚瑟劲儿不禁让莲碧与映荷狂然捏了把汗,都说自家小姐是坐怀不乱的主儿,那方才打开折扇后秒速跳窗的又是哪位?  大街上的人全冲着九方家的擂台跑,倒是给洛颜三人腾了个清净,慢悠悠地走到了擂台处。  擂台布置得火红,四方的场地,中间四根参天木桩,有铁锁将四根木桩一层层完全圈住,构成了可向上攀爬的软梯,四根木桩中间最上方便放着置有一粒药的锦盒,另一颗药便不得而知。  而擂台上已然有两人开始了比试。  安陵泽坐于上座,正抿着茶,一双桃花眸轻扫过台下,人群攒动,跃跃欲试的场景令其微微上扬了唇角,而他的一左一右,正坐着那日的紫衣男子以及九方郡主九方沁。  九方沁自打有了洛颜那么一出后,便打定了这辈子再也不会穿男装,因此今日着了一身淡紫色的滚雪裙,青丝披在双肩,由珠钗在上面简单挽了个髻,有大家闺秀的味道。  洛颜上下打量了好几眼身着女装的九方沁,憋着唇角向身后两人吊儿郎当道,“那不是九方沁吗?你说她今儿个怎么不穿男装了?”  莲碧与映荷早已看淡生死,双双扶额:小姐,你想笑就笑吧……  这几句话的功夫,擂台上的锣响几声,又有不少人被甩下了擂台,往台上定睛一看,竟是苏酒儿在打擂台,到底还是安陵泽的人,除开美色必备赌术超群,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手还如此了得,古代杀手简直十项全能啊!  安陵泽早已说过让苏酒儿拿圣药救风姑,那么台上四方柱中间的必是圣药无疑,自己且等着神药一出再上也不迟。  这么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抬脚向另一头的小面摊儿走去,莲碧与映荷自然跟了上去,点了三碗阳春面还没沾口,台上便宣布了圣药已由苏酒儿获得的消息。  洛颜瞧了眼自个儿面前的三碗阳春面,操起筷子吸了几口,不慌不忙道,“映荷,打听清楚了吗?”  映荷左顾右盼,最后点了点头,低声道,“打听清楚了,所有打擂的人都说,圣药并非百病俱除,而是提升阶位,神药才是百病俱除的药!”  莲碧来了兴趣,也压低了声儿忙道,“安陵王爷为什么要告诉你圣药才是百病俱除的呢?难不成是记错了?”  洛颜又吸了几口热腾腾的面条,那腹黑记错的几率为零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到了眼下这个坎儿,不论他有何企图也顾不得了。  三碗阳春面一扫而空,“走,夺药。” 30.到底怎么回事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让洛颜没想到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不是冤家果然不聚头,这回打阵的竟然是九方沁!  九方沁右手执软鞭,左手叉腰,杵在正中间儿凹着风情万种的造型,一脸看谁都是傻叉其实自个儿才是傻叉的模样。  “与上一轮规矩相同,神药置于四方木桩最高处,谁拿到就是谁的!”九方沁扬着唇说完,借着打量台下的幌子瞟了眼紫衣男子,脸色微微一红,急忙又看向了台下。  这一幕称之为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毫无疑问地被洛颜纳入了眼皮子底下,饶有兴趣地看了几眼无动于衷且正在抿茶的紫衣男子,啧啧,真是个泱泱祸害!  九方沁正朝紫衣男子看得起劲,嘴角微微抿着笑,脸色泛出了粉红,紫衣男子有察觉后微微抬了抬眸,九方沁正暗喜马上要与其来个眼神的交流――  “我说,”眼前一道白影缓缓映入眼帘,洛颜一边掏着耳朵,噙着吊儿郎当的浅笑,好死不死地挡住了紫衣男子,“大庭广众的脸红卖羞给谁看呐?”  九方沁咬唇险些就要破功,“又是你?!”  洛颜折扇一开,递了她一个撩人的眼神,笑得淫秽,“郡主真是好记性!”  “厚颜无耻!”九方沁咬了咬下唇,手中软鞭一紧,杀气骤现,横过鞭子向洛颜就抡去!  洛颜借势起身,踏上了争夺神药的第一层铁链,九方沁也腾身一跃,举鞭要抽过去,却见洛颜又向上纵身起跳,飞上了第二层铁链!  九方沁暗称不妙,这样打下去一定是她先打顶,接着也飞身攀上了第一层铁链,洛颜岂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当机立断,一脚欲盖上她迎面而来的俏脸!  九方沁当空错身,再向上看去时,才知道自己被诈了――洛颜已到第三层铁链!  手中长鞭一缠,勾住了洛颜的脚,洛颜双脚踏在第三层铁链上不得抽身,微起跳反手握紧第四层铁链。  九方沁正好奇她要干什么,却见她借势将软鞭又在脚上缠了几圈,双手使力托起自己身体,竟然想要徒手挣脱软鞭的束缚!  “你要干什么?!”九方沁手中的软鞭被她的脚拽动,自己双脚腾空踩在第一层铁链上,双手又握着软鞭,不好稳住身形。  洛颜勾唇一笑,双手紧紧上托,这就好比在做引体向上,她的目的仅仅在于拽掉九方沁的软鞭以及让她身形不稳掉下去。  果不其然,九方沁被迫松开软鞭,自己跌了出去,洛颜就势向上一翻身,如同荡秋千一般,双脚勾住第五层铁链,身体倒了过来,这时又像猴子捞月将软鞭迅速拉起后站直身子。  九方沁兵器被夺,神色一凛,双手一张腾身而上,火红的重明鸟尖啸一声从身后飞出,气韵乍现!  安陵泽微微蹙起了眉,半眯了眯眸子,紫衣男子亦将目光落在了那翩翩白衣的身上。  洛颜不能近身,一打铁链勾住顶层铁链借力飞身而起,伸手要去夺神药,然而九方沁迅速逼近!  就在这时,九方沁身上气韵愈来愈强,洛颜不禁惊诧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和那日风姑的气韵所带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九方沁越来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气韵流转的风向,声音,味道,招式……脑海回荡的又是那座高耸入云的青山!  青山、风姑、安陵泽、幻息颖、九方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31.幻字诀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九方沁身形一动,重明鸟逼向洛颜,振翅旋舞,赤光笼罩整个擂台,一时间风动树摇,震慑人心!  凭心而论,九方沁的确是重明鸟一阶的高手,将此阶的力量已然发挥到了极致,洛颜虽战胜了南宫黛与慕世灵,有一半原因也是她们兽形不稳,然而九方沁则完全不同……  暗自思衬,面对如此劲敌,洛颜……你到底该怎么办?!  重明鸟划过长空,状似雉,鸣似凤,天火扫尾,在空中盘旋急转,陡然向洛颜俯冲而去!  一干看客屏住了呼吸,狂然为此时任然未打算入阶的洛颜倒吸了几口凉气!安陵泽的目光晦暗晦明,手心隐约有点点红光聚拢,思量再三,转而又散了去。紫衣男子抿了抿唇,目光紧追那抹白影,眸色淡然。  洛颜清瞳骤紧,眸中漾着那俯冲而来的重明鸟,沉下一口气,微微合眼……冷静!冷静!要冷静!!  字!有好多字!大脑中零零散散像跳珠一般!东来西去!南过北往!上起下落!一时间纵横交错!  就在众人深信洛颜必死无疑的时候;就在九方沁得意懈怠的时候;就在一干武林人士惋惜哀悼的时候;就在莲碧与映荷急得眸中泛出了泪光的时候;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时候――  “啊……!噗――”九方沁哀痛破天一吼,仿佛就是眨眼间的事,众看客再度回神,重明鸟俱散,火光烧身自焚,九方沁被打出擂台十里远!  狂风呼啸大作,张扬袭过!参天巨树摇摇欲坠!天色骤然沉了下来,乌云遮日,尘埃漫天!  再度仰止那铁链上屹立的白衣少年,衣角翻飞,内力流窜,青丝张扬成魔,眸光清冷,双手拇指与小指相扣在胸前,周身九股白色气流围绕旋转!  流光幻影,双手结印。  这、这分明是――  “幻字诀……”安陵泽与紫衣男子异口同声呢喃道。  “是幻字诀!”有武林人士陡然大喝!  “二十二年前幻门秘术幻字诀?!”  “幻门不是销声匿迹了吗?!”  “二十二年了……当年不知多少人争夺的东西!”  “这少年竟会……幻字诀……!”  安陵泽微微蹙眉,与紫衣男子相觑了一眼,后者微微翘起唇,“这个女子身上的秘密,不比你少。”  幻字诀,幻门秘术,相传幻字诀只传与幻门门主,是武林人士争夺的至上心法,流光幻影,双手结印,不需要入阶便可封印一切事物,或实或虚。  若是实物,便永久封印不得解;若是虚物,如气韵,则会借以封印之力将其瓦解,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所说的反弹。  九方沁之所以被打出擂台,也就是这么个理儿了,她的阶位有多厉害,幻字诀便有多厉害,她多用一分力,幻字诀便多用一分力。  其实说白了洛颜自个儿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不过是有人找死,她就顺手捎上一程!  洛颜将气流散去,飞身打顶拿下锦盒,清冷的眸光掠过台下,很好,都没胆子有意见,效果已经达到,撩了撩身后青丝,扬长而去。  记得评论哈~ 32.本王不想点破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在一干沸腾看客灼热的关注之下,洛颜大摇大摆地走向了上座的安陵泽与紫衣男子。  撇开众人对皇室八卦的关注程度不谈,就昨日轻弦阁两人火烧火燎那一出之后,召阳小老百姓就已经自带脑补了不止一下。不仅将两人子虚乌有的芙蓉帐事用春、宫图描述得绘声绘色,还堪称眉目传神,韵味独到!  更何况那儿还杵着个紫衣男子,容貌也是上乘,看来春、宫图还有待改进,不是断背山,而是三角恋。  众看客没关道不说,还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就想看看这事儿要怎么闹!  洛颜携着莲碧与映荷,拿着神药准备来换连心锁,一脸二世祖,开口就扬唇道,“该履行承诺了吧?”  众看客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涌:承诺?!什么承诺?!  安陵泽抿了口茶,双眸淡淡地扫过人群,约莫片刻,冲她递了个似有似无暧、昧不清的眼神,接着妖娆一笑,“本王答应娶你,一定会做到,颜儿何必如此心急?”  一干八卦人士再度沸腾:娶你?!什么娶你?!  洛颜瞪大了眼珠子就知道自个儿被他算计了!他俩什么时候说过这码子事儿?!更可恨的是――心急?谁特娘的跟你心急?!  “怎么不急,”洛颜神色一婉转,面不改色心不跳,来了个满目柔情的笑,“王爷本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现今侍妾都暗着纳了十八个了,如何叫我不急?”  三八们满腔的热血就差着没蹦出来了:侍妾?!什么侍妾?!  安陵泽别说侍妾,府上就连个女的都没有,紫衣男子轻笑一声,端着茶盏装作不经意扫过洛颜,却是微微上翘了唇角。  安陵泽似笑非笑,抿了抿清茶,才不紧不慢道,“现在来急我?你背着本王和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这里人多,本王不想点破。”  看官早已激情荡漾双目来回穿梭在两人之间:男人?!什么男人?!  洛颜嘴角微微一抽过后,瞬间进入角色,那颔首欲垂泪的神情简直绝了,“你流连花丛本就对我不管不顾……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不愿你为难吗?”  爽了爽了众人在心底狂然呐喊:着想?!什么着想?!  紫衣男子到底还是绷不住了,微微握拳置于唇边,就笑了出声,看着洛颜的神色之中不免探究起来。  安陵泽轻轻落下茶盏,眸色也不知是明是暗,随即不管一众看客八卦的眼神,将洛颜打横抱了起来,嘴角微微上翘,“本王以后不会了,只宠你一人可好?”  可好你个毛线球啊!小爷跟你意思意思一来二去顺着说几句就是给你面子了你还得寸进尺?!  “放开我!”洛颜用力地扳着身子,奈何安陵泽扣得太紧,根本就未留余地,只好瞪着他叫道。  安陵泽并未说话,只噙着浅笑很快将她甩上马车,远离了人群。  两人坐在马车内,安陵泽一脸柔情,洛颜一脸怨怼,如此对视僵持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还是洛颜破了功,“我为你夺了药,你把连心锁还我。” 33.生气了吗?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这句话是生生掐准了气氛,安陵泽眸光微敛,凝视着她半晌,忽而就笑得妖气横生,他说,他气定神闲地说,他说,他风轻云淡地说,他说,他事不关己地说,他说,“颜儿,本王向来不守信。”  几、几个意思?  洛颜一瞪眼:那语气里颇为讥讽的调儿是个什么意思?!笑她傻缺?!她能拿他怎么样?!你特娘的不守信还堂而皇之说得这么嘚瑟?!你妈五行欠抽的吧?!  不得不说安陵泽真是步步为营,故意将神药与圣药混淆,让自己夺取了医治百病的神药,苏酒儿夺取了助以升阶的圣药。  也就是说,自己不光为他夺了神药,治了风姑,现今要是自个儿想入阶还得死乞白赖地求他?!  不仅如此,还掐准了自己与风姑也有关系,所以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把神药给他,而他风轻云淡来了一句自己本就不守信用,特娘的连心锁就不用还了?!  对于这种站在至黑之巅,俯瞰众生的妖孽,洛颜正襟危坐审视良久……  “颜儿,别这般看我。”安陵泽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风轻云淡道。  然而就在下一秒,洛颜一扫眸中阴霾,神色一婉转,冲他来了个柔情缱绻的笑,“王爷,神药给你,放我下车。”  安陵泽见她还真就毫不犹豫地将药放在了自己身边,不禁蹙了蹙眉宇,沉吟片刻后,稍稍偏头微勾起嘴角,挑眉道:“生气了?”  洛颜笑得风情万种,“生气有用吗?”  “没有。”安陵泽回眸,整理着袖口淡淡道。  没有你问个毛啊?!小爷没现场打爆你的头你就偷着乐去吧!  “移天,停马车。”安陵泽思量片刻后,不急不缓的喊道。  安陵泽撩起车帘,目光追随着洛颜离去,紫衣男子已不知何时坐了进来,手中把玩着放置神药的锦盒,笑得戏谑,“一向言而有信的安陵王爷失信于一个女子,亏得是我,换做别人一定猜不透你。”  安陵泽放下车帘,淡淡地瞥他一眼,嘴角抿出一抹笑,“怎么说?”  “神药给你,连心锁还她,你们就两清了,”紫衣男子打开手中的锦盒,将神药取出,拿在手中摩挲着,“可你……就是不想和她了无干系。”  安陵泽轻笑,接着道,“观星术,果然很准。”  *  轻弦阁  洛颜揣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坐在窗框上凹了足足一盏茶的造型,饶是莲碧与映荷看着那笑都觉得瘆的慌。  莲碧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低声皱眉道:“小姐,你、你别笑了成吗?”  洛颜若无其事地撩了撩身后的青丝,扯了扯身上素白的男装,声音格外轻快,“映荷,莲碧,带上我的首饰,跟我出门。”  “小姐不是才回来吗?又出门干什么啊?”映荷不禁问道,而莲碧已经蹦着去装首饰了。  洛颜站在门口回眸笑得百媚生花,素掌往橱柜上一拍,一字一顿道,“你、们、猜!”  “哐嘭咚——!!”话音刚落,橱柜应声而碎!!  PS:记得评论和推荐哈! 34.一切尽在不言中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次日,不论是繁华闹市还是无名小道,街头巷尾无一不传颂着这样一段刻骨铭心九曲回肠的爱情佳话――  安陵王爷与一风尘男子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为其守身如玉洁身自好多年,奈何风尘男子始乱终弃薄情寡义,安陵王爷伤心欲绝,暗纳十八小妾夜夜笙歌日日买醉不求其回心转意只求能聊以慰藉!  赶巧的是,这花边儿一出,就有一身着紫衣不知其名的翩翩少年作客至安陵王府!!  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安陵王爷竟然亲自大开府门迎接,两人谈笑自如举步进府,小老百姓再那么稍一脑补,两人那对视的眼神当即就成了含情脉脉深情款款!  各路三八互通眉眼当堂拍案化流言为真相:风尘男子自知辜负情意上门请罪,安陵王爷大摆筵席不计前嫌,两人进府数时,至于做了何事,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哈……!”洛颜坐在七重天大堂内,这流言蜚语听得是津津有味,所以说,乞丐就是乞丐,雷厉风行不怕死,她只不过打发了几两银子稍稍点拨了一下,竟然就传出了这么劲、爆的版本!  莲碧一边替洛颜倒着酒,一边也跟着笑了起来,“公子,你居然连安陵王爷都敢戏弄?!”  “公子,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毕竟安陵王爷不是好惹的主儿,映荷不禁握了握茶杯,满脸愁容。  莲碧后肘撞了撞她,笑道,“我都不怕了你还担心什么?!安陵王爷又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满大街都在说,众人有罪即无罪,不会怎么样的!”  洛颜不禁轻笑,想必是自个儿反正将三大家都得罪了个干净,莲碧也是看淡生死了才这般无所畏惧。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上门去找寻安陵泽的紫衣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会和安陵泽走的那么近?他常出没于七重天,莫不是与七重天有关?  “莲碧,映荷,你们知道安陵泽身边的那个紫衣男子是谁吗?”洛颜浅酌了口酒,淡淡道。  莲碧与映荷相觑了一眼,后者先道,“虽说不是流言说得那般,但是他与安陵王爷走得的确是蛮近的,安陵王爷回朝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七重天。”  前者点了点头,接着道,“他的身份不光神秘,就连姓名也没有几人知道,爱慕他的人多不胜数,包括九方郡主在内,也没有一个知道他的名字。”  洛颜抿了抿唇,思绪回到了半月前初次踏入七重天时心中萌生的那个问题,都说七重天楼七重,可为什么只有六层楼?当时未曾细想,现在再思索起来,倒觉得这是在明目张胆却又刻意收敛得说明着什么。  这最后一层楼在哪儿?或者说,七重天根本就不止是酒楼的名字,那么七重天到底又是什么呢?  “幻字诀……幻字诀……是息颖……是息颖来了!……息颖用了幻字诀……?不!不要!不要!!快跑啊……!”  狂乱无措的话语打断了洛颜的思考,紧接着,便看到风姑蓬头垢面,破烂的青衣摇摇曳曳,双手乱舞着跑进了七重天,大声喊道,“息颖……!不要……不要……!不能用幻字诀……不要……!”  再一抬眸,便对上了安陵泽的双眸,目光扫过身后一起的紫衣男子,两人脸上皆是愁容,苏酒儿更是直接上前欲抓风姑。  刚回神,风姑便已经到了自己身边,不可置信地摇头,“息颖……息颖……不要、不要!幻字诀……我不要……不回去!我不回去……不要用幻字诀……”  ps:推荐哈,记得评论多跑跑喔~ 35.不愿记起的过去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风姑,你先别激动。”洛颜水眸微微眯了眯,“告诉我,幻字诀封印了什么?是我幻息颖,用幻字诀封印的?”  风姑缩手,瞪大了眼睛看她,“息颖……不是,我不是风姑……不……我是幻消烟……不是风姑……”  “息颖……我是消烟……”风姑说完便突然捂着头蹲在地上痛哭,似是哀伤,似是心痛,沉重到绝望,“你……好狠……”  苏酒儿趁机便上前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扶到怀中,把目光投向了安陵泽与紫衣男子等待指示。  大堂内人多眼杂,又闹了方才那么一出,很快一干不明真相的看客就把视线落在了洛颜等人的身上。  你以为大家是为了寻求真相?  不!一干看客任沉浸在安陵王爷龙阳之好的事件上不得自拔,不要怪小老百姓思想龌龊,只怪这紫衣男子出现得太及时,再一次坐实了谣言中风尘男子这一角色!  众人打了鸡血似的眼神来回穿梭在紫衣男子与安陵泽之间,不论是文人墨客还是贩夫走卒,拿着纸笔瞬间扩大了事态发展:安陵王爷与风尘男子和好如初执手相携,红衣女子夺爱未遂伤心欲绝,无奈只好成人之美,至此两人举案齐眉仗剑走天涯!  嘿呦!还真有个不怕死的!  只见一醉酒大汉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安陵王爷和他那相好的嘛?!”  不明真相的群众齐刷刷的拿眼珠子戳上了正主,安陵泽那张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这会儿紫衣男子可以说是无辜躺了枪,两人同时将目光刺向了还在一边儿喝着小酒的肇事者。  洛颜在接收了两人火光冲天的眼神之后,风轻云淡地望了望苍穹,“今儿个天挺蓝的。”  *  于是场景迅速转换,从七重天大堂到了三楼雅间。月娘派人来找,莲碧与映荷便先回了轻弦阁。  安陵泽噙着淡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洛颜,薄唇轻启,“这满大街的谣言,颜儿莫不是在跟本王置气?”  “我倒不觉得是谣言,”洛颜笑得眉眼弯弯,抿了一口浊酒,气定神闲道,“说不定你就好这一口。”  紫衣男子浅浅一勾唇,眸光淡扫两人,瞳清如水,“你俩死去活来的冤家,把我拉进去干什么?”  “患难见真情啊,你俩不是同甘共苦生死与共?”洛颜冲他笑了笑,酒窝漾漾,“别跟我客气,以后还有这种茬儿,我都顺手捎上你!”  紫衣男子一顿,浅笑着未言:什么破德性?!  “王爷,风姑安顿好了。”苏酒儿恰好走进了雅间,向安陵泽颔首道。  安陵泽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吧。”  待到苏酒儿出了房门,洛颜才蹙着眉头开口问道,“为什么风姑还是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难不成神药无用?”  “对于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来说,就算让他起死回生也是徒劳。”安陵泽摩挲着茶杯道,“风姑她自己痛恨过去那段记忆,宁愿这么疯癫下去。”  痛恨过去……不知是怎么一段过去,会让一个人甘愿颓废,会让一个人沉痛到绝望?  PS:大家评论给力撒~ 36.要活下去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思绪不禁翻飞……  痛恨过去,刀尖枪口舔血过活,怎不绝望;痛恨过去,泯灭人性杀人如麻,怎不绝望;痛恨过去,尸池试药满身毒疮,怎不绝望;痛恨过去,禁锢光明束缚自由,怎不绝望……?  十八年以来,若因绝望而颓废,摆在眼前的就只有死,可是,我想活下去……  十八年以来,因为试毒导致毒疮遍布全身溃烂流脓,若挨不过去就只有死,可是,我想活下去……  十八年以来,不论万丈悬崖还是死亡绝谷,倘若言弃就只有死,可是,我想活下去……  曾经死里逃生的对手,曾经同甘共苦的朋友,曾经朝夕训练的队员,当他们尽数躺在修罗刀下,沸腾的血液埋葬了我良心的最后一滴泪水,“对不起,我想活下去……”  然而风吹雨打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不枉费自己与千尘等待了十年只为一朝脱离组织,绝望是什么,早就不记得了。  *  那些与千尘苦中作乐的日子……  “颜儿,你维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凹什么造型需要裹四层床单?”墨千尘从浴室走出来,见洛颜眼神中尽是沧桑,不禁好笑道。  “我琢磨着给你个惊喜的同时顺带思考了一下人生。”洛颜想了想,将脸上的床单拿了下来,气定神闲地挑了挑眉,“怎么样,惊喜不?”  墨千尘眉心跳了跳,扫视着洛颜满脸溃烂的毒疮,“够惊吓。”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蹙眉道:“明天你不是还要进毒池吗?这么下去要等什么时候才会消?”  洛颜将身上的床单扒了下来,满身的毒疮流着脓水,发出刺鼻的膻味,“等我自己配出解药的时候……”稍作一顿,“你干什么?”  “拍下来啊!”  “去你的墨千尘!”  那些与千尘死里逃生的日子……  “你觉得我们会死吗?”  “我还想看到蓝天白云,看到孩子脸上的天真笑颜,看到碧海苍穹,看到白鸽起飞,看到嫩芽抽枝,看到花开遍野……看到我们自由的那一天……所以……”  “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  那些与千尘迫不得已沾满鲜血的日子……  “对手三千,无仇无怨……”  “对不起,只能留下最出色的两名杀手,我们也要活下去……”  *  眸光微闪,洛颜望着窗外蓝天愣愣出神,摸着空荡荡的手腕,喃喃出声:“千尘,你在哪儿……”不知不觉,形影不离的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  安陵泽抿茶的手一滞,目光落在她空荡的手腕处,还有那抹失落与苦涩,也一并纳入眼底,看来,连心锁对她真的很重要。  “洛姑娘,你怎么了?”紫衣男子深锁住洛颜的眸子,淡淡道。  洛颜回神正欲搪塞几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楼下便是一阵哄闹,“彭咔砰――!!”随即三楼栏杆便被一人生生撞翻!那人直接摔进了雅间嚎啕大叫!  “哎哟!我的胳膊……!”  “臭小子你今儿个再不还钱!大爷我带的十几号人当场打死你……!”  评论啊!!! 37.多情公子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对于洛颜这种侠骨柔情见义勇为之人,此刻当然是揣着一脸事不关己磕着蒜瓣儿喝着小酒坐看好戏!!  “臭小子!你给老子滚下来!”领头的大汉络腮胡子一抖,破口大叫道。  地上的男子迅速爬起来向楼下啐了几口,仰天大笑一脸夸张道,“啊呸!爷爷我就不下去你能怎么着?!有种你上来!你神气你上来啊?!爷爷我还怕你不成?!”  这嚣张劲儿倒是嘚瑟得可以!不过洛颜对看这种僵持不下的拉锯战可没有半个铜板的兴趣!眼见着男子正站在三楼蹦跶得起劲,洛颜长腿一伸,一脚就将他踹了下去!  “啊……!”杀猪般的嚎叫瞬间响彻云霄!  安陵泽长眉一挑,顺着洛颜那双璀璨的眸子朝下看去,抿唇浅笑。紫衣男子则是用茶水浇着茶盏,若无其事的模样。  地上的男子好死不死的压碎了一张檀木桌,痛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捂着鼻子转过头,“哪个兔崽子伸的狗腿?!”  洛颜饶有兴趣地起身撩了撩身后束起的长发,捻起一块桂花糕嚼道,“小爷腿长没处搁,顺带着捎你一程。”  我擦!男子半含辛酸泪,指着洛颜牙缝里蹦出个个字儿,“你个……!”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破天荒的惨叫,“啊……!!”  领头的大汉一刀砍上男子的臀部,血花迸溅!反正都是死,男子索性一个巴掌拍上大汉的脸,“你特娘就不能等爷爷我说完话嘛?!”搞你妹的偷袭?!  大汉冷嗤几声又是一刀要落下,男子眼疾手快翻过身子出腿夹住了那柄大刀,“啊……!”流血的臀部一个激灵冷不防又是一声豪迈的杀猪叫!  看得大堂内的小老百姓是趣味盎然兴致勃勃,就差着再见义勇为地帮着踹上几脚以示我们很兴奋!!  大汉手中大刀被其双脚缚住不得动弹,向后使了个眼神,十几来号人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拥而上!手执大刀的架势怕是不能砍死他也得踏平他!  男子保持着夹住大刀的动作,双眼一瞪圆,“停——!!”咽了口唾沫方才赶忙破口叫道,“虽、虽虽虽、虽说咱们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可这规矩也不能坏了!好歹也是单挑才叫公平吧?!”  一干刀客果真停住了手,“大哥,这小子说要单挑?!”  就在男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接下来一句话让其一口老血呛死在喉咙——  “甭跟他废话!他一个单挑我们一群!兄弟们!照死里砍!上!”  男子险些岔了气!脑子一转,朗声大叫,“等等——!!”  “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还!我立马还!!”  男子见周围风声稍停,赶忙举头三尺望向正三楼看好戏的洛颜,一秒进入角色,不疾不徐温文儒雅,“公子,相逢即是有缘,在下岳阁,人称多情公子,你看,此时良辰佳景,正是广结良缘之时,在下愿交下公子这个朋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38.你懂我在说什么吧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脚下踩着板凳,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撑着大腿,戏谑地用舌尖顶了顶嘴角,慵懒地改换右手托住下巴,左手撑着大腿,嵌着笑意好整以暇的俯身,挑眉去看他。  岳阁见洛颜丝毫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保持着四脚朝天夹着大刀的动作,又顺着知书达理一笑,莞尔道:“公子与在下心照不宣,不必多言,公子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楼上楼下风过无痕,虽说整个过程只有那小子一人在那儿蹦跶,不过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一干看客眼见局势扭转,赶忙又兴致昂扬招徕小二加了几碟花生!  “公子,”岳阁轻轻一笑,眉目也跟着生动起来,声音柔得能掐出水,“常言道,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  顿了顿,将周围凶神恶煞的刀客深情款款地环视了一遍,接着酥着嗓子笑道,“此情此景,公子,你懂我在说什么吧?”  洛颜绷住笑意,缓缓将二大爷似的脚放了下来,捻起一粒花生米喂进嘴里,这才开口含情脉脉的挑眉笑道,“既然知心,我又岂会不懂兄台之意?”  岳阁咬牙闭眼抿紧唇,使劲点了点头,眼神飘忽似有泪光,谢字呛在喉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虽说我爱莫能助,不过贤弟,你且安心去,为兄自会处理后事。”顿了顿,撩起身后长发,笑得温柔似水,“大恩不必言谢。”  岳阁咻地瞪大了眼睛,情急之下破嗓大叫:“好汉留步……!”  身边的刀客不耐烦地抹着大刀,皱眉打断道,“我说臭小子!你浪费老子的时间活得不耐烦了吧?!老子再数十个数,交不出钱就地剁了!”  “十……!”  “公子……!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有难一起扛,扛不动你也不能看着我去死吧?!”  “九……!”  “别垂死挣扎了,留点儿力气安乐死有什么不好?”洛颜撑着下巴,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笑得没心没肺。  “八……!”  “兄台你给个几吊银子意思意思成不成?!”  “七……!”  “可我也是穷人啊!”洛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翻出口袋示意她只兜了一袋瓜子儿。  “六……!”  我擦!三楼雅座锦衣白缎素靴冠玉丹青折扇!“同样是穷人,凭什么你穷得这么流油?!”  “五……!”  “嗯……有句话叫做同人不同命,哪本儿书上说的来着……等我想想。”洛颜有一搭没一搭地揣着闲情逸致和他谈笑风生,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  “四……!”  “兄台!你待会儿再想行不行?!时间不等人你先救我行不行?!!”  “三……!”  “别急别急……他们人多,上去也是被群殴的份儿……”洛颜点了点头,食指敲着桌子,正儿八经道,“我们要智取。”  “二……!”  “公子……!!机智如你能不能快点儿取?!大恩不言谢我连人带命都是你的!!”  “一……!” 39.武力解决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一干看客跟打了鸡血似的生生咬碎一口银牙,个个脸上乐得开花,满脸期待心心念念就是要看血肉横飞碎尸万段的惊爆场面:下手砍!下手砍!!下手砍!!!  岳阁瞪着周围观众居然比刀客还兴奋的场景不禁菊花一紧,恨只恨英雄向来气短,也怨不得天地苍茫命运无常!  “兄弟们,砍……!!”  一群丧心病狂说是迟那是快一拥而上!  其中一人舞着大刀拍在岳阁的背上,刚拍了一半,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自打三楼雅座与七重天门口传来几乎同时的一声急促且响亮的声音――  “且慢……!”  “且慢……!”  “啊……!”岳阁一声惨叫贯穿苍天,煞白的脸瞬间生机,两行清泪险些没绔住,顿时有了饱经风霜,历尽沧桑,劫后逢生之感!  撑起脖子抬眼看了看门口一身杏黄水烟裙,手执青光宝剑的女子,来人正是南宫黛,身后还尾随了一身青衫的南宫晔与藏蓝锦衣的东华远。  插刀那人闻言,又利索将带了血丝儿的大刀抽了回去――  “啊……!”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差一口气,能升天了!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磨叽?!”大汉抬眼瞪着三楼雅座的洛颜,方才那一声且慢,也有她一份儿,“老子砍着一半你喊停又是几个意思?!”  洛颜睨了眼楼下吓蹑了半条命的岳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杯茶,侧着身子翘起腿,不疾不徐地搓了搓茶盖,“我只想说,先给人家留口气儿,万一有什么遗言,得赶紧交代了。”  “噗……!”岳阁听此,一口老血生生喷了出来!  各路三八看客齐齐望向洛颜,瞬间有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南宫黛这才抬头看向了三楼雅座上的洛颜,顿时轻蔑一笑,“呵!上回救下店小二,还当你是什么侠义之人,不过也是做给人看罢了!”  洛颜淡定放下茶盏飞身下了三楼,言语轻快,“既然南宫小姐对我有偏见,我就不得不澄清一下我是个好人的事实了……”话锋一转,水眸看向大汉,笑得眉眼弯弯,“他欠你多少?”  大汉冷嗤一声,松开大刀的手摊在洛颜面前,朗声叫嚣,“五万两黄金!!”  “这么多啊……”洛颜恍然大悟拉长了语调,神色一顿,撩起袖子,“还是用武力解决吧,简单粗暴。”话音刚落,大汉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被整个人打横托起甩了出去!  东华远在一边不禁再次感叹这女人的手劲……大成这样?!  安陵泽自始至终没有将目光移开过那白衣翩翩惊才绝艳的女子,嘴角的笑意也从未减少,仿佛在欣赏星辰浩瀚,然而明月夺目,星河灿烂,我眼中熠熠生光的也只有你而已。  紫衣男子淡然的眸中渐渐起了涟漪,微翘起唇,这女子天性如此洒脱,确实叫人移不开眼。  一旁的刀客相互觑了几眼,整齐划一地抡起大刀向洛颜砍来,后者冷眸一沉,翻空拔起南宫黛腰间的宝剑,南宫黛还没来及怒喝出声,便被剑招晃花了眼!  洛颜左手掌心箍住剑柄画圆,带着三分力道卷起所有大刀一齐随着剑身作圆,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且不说是左手执剑,就凭丝毫不依靠内力带起十多把刀狂卷的力道就足以让人折服!  “嘭……!”洛颜左手搂空一抛,青光宝剑插回南宫黛腰间剑鞘的同时,十多把刀被全数绞断!  一干刀客屁滚尿流的爬出了七重天,还不忘拖走那络腮胡子的大汉,省的碍了洛颜的眼! 40.大起大落之感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南宫黛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剑被她碰了,当即站了出来怒呵道,“本小姐的宝剑也是你这粗鄙的妓、子可以碰的吗?!一双手不知道摸过多少男人!”  “黛儿,不得无礼!”南宫晔皱了眉头,低声呵斥道。  哪知洛颜好死不死压根儿就没搭理她,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随即走到岳阁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喂,死没死啊?”  “洛颜,你别不识好歹!本小姐在和你说话!”南宫黛对于洛颜的无视接近暴走,大喝真名,这让一干不明真相的群众恍然大悟:难怪生性如此剽悍!  洛颜撩起衣摆撸起袖子蹲在岳阁面前,笑得风光无限,不免激动地指指点点,颇有为祸江湖后幸灾乐祸的意味,“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人生大起大落之感?!”  岳阁只觉喉咙管儿一闷,险些一口老血纵横全身,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尽数拜她所赐,现今她还好意思打了鸡血似的蹲他跟前揣着嬉皮笑脸,游刃有余的唠嗑?!  “……”  “嘭!”双眼一黑就势晕了过去!  洛颜头稍稍后仰,挑了挑秀眉,轻叹一口气后,将岳阁扶坐了起来,接下来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禁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了几口凉气!!  只见洛颜起身掸了掸长衫,将折扇插进后脑勺的领口处,撩起袖子单手抓着岳阁往天上一抛,趁其下落之际肩膀就势一抗!请注意!是扛!是扛!!是扛!!!  安陵泽不经意的一瞥,正要喝的茶生生呛了出来!紫衣男子的嘴角微微一抽,东华远依旧不明觉厉,这特娘是个女的?!  南宫黛直接傻在原地,就在洛颜扛着半死不活的岳阁要踏出七重天门槛儿时,忽觉颜面受损,向前几步后不禁大喝,“洛颜!你竟敢无视本小姐?!本小姐要你好看……!”  洛颜脚步一顿,扛着岳阁向后微微倾倒,双脚还站在原地,上半身却探出七重天大门,向上抬头打眼一望苍穹,“南宫小姐,我本来就好看,不过天色不早了,再好看也要明天再看了。”  说完,脚底生风一般扬长而去。  “你……!”南宫黛气结,咬唇看了几眼周遭八卦兴奋的目光,顾及面子转身就将宝剑扔给随身而来的丫鬟,“那女人浑身上下都不干不净!你给我拿去洗了!”  “是、是!”丫鬟吓得连忙附和。  *  轻弦阁  岳阁醒来之时已经是夜间,由于背上与臀上的两处刀伤,只能趴着睡。洛颜就坐在窗框上磕着瓜子儿,思绪又回到了前世与千尘一起的时光。  岳阁抬眼望向夜空下的洛颜,微张了张嘴,“喂……”  “嘎吱――”莲碧端着一盆干净的热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映荷,手中一瓶外敷的伤药,一碗内服的中药。  “小姐,药拿来了。”莲碧将热水放在桌上,打湿了一根干净的帕子,映荷则将药递给了洛颜。  洛颜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儿,起身走向正趴地铺上的岳阁,开玩笑,洛颜还没有好心到让他小子睡她床上的份儿!  “你是……女的?”岳阁微微挑眉,刚刚听莲碧叫她小姐,想必是个女子了,接着想起身,却感觉背后一疼,不禁吸了口凉气,“嘶……”  “岳公子,你的刀伤不浅,别乱动啊!”莲碧赶忙关切地喊道,接着将打湿的帕子递给洛颜,“小姐,给。”  洛颜接过帕子,面不改色心不跳,作势就要扒了岳阁的衣服,后者一惊,“你要干什么?!” 41.玩儿开心点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手中一滞,秀眉轻轻一挑,语调半衰半带,凉凉道,“你还怕我强了你不成?”  这个问题总算是问对了,瞪着洛颜那人面畜生萎靡不振还外带吊儿郎当的模样,岳阁此刻竟只敢半掺心酸地抿紧了唇:我就是觉得有这种可能……!  洛颜左手扣在岳阁的腰间,就这么不温不火地耷拉下眸子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岳阁被盯得头皮发麻,喉结轻动,“你还是……脱吧……”  洛颜这才收眼,顺溜儿地扒了他的上衣,直到露出了光洁却硬实的背,向来雷厉风行的她一沓抹布对着伤口就搓了下去――是搓!是搓!!是搓!!!  “啊……!”这嚎的架势不是杀猪,倒像是被猪杀!!  洛颜听着这架势立马滞了手,眉间一蹙,一抹布拍在他的臀上,匪气十足:“叫什么叫?!”  岳阁将埋在枕头上的脑袋支了起来,目含秋波欲垂泪,挤出一丝柔情笑意,“你……能不能……轻点……”谁家泼妇他妈的洗伤口是用搓的?!  “小爷我救你这条贱命你就偷着乐吧,还敢嫌弃?!”洛颜扯着嗓子一脸夸张瞪着他道。  岳阁心里一咯噔,舔了舔干涩的唇,满眼世态炎凉人间沧桑,哑着嗓子道,“我乐着,不嫌弃,你继续……你高兴就好。”  洛颜咂了咂嘴,将抹布在水里荡了荡,映荷接过抹布在水里洗了起来,莲碧赶忙给洛颜递上桌子上的二两花雕。  洛颜仰头喝了一大口,“噗――”全数喷在了岳阁的背上――  “啊……!!”撕心裂肺的哭嚎瞬间穿透云层!  “你、你……”岳阁瘫软无力,老血瞬间逆袭全身,鼻涕眼泪一把抓,“干什么……?”  洛颜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正儿八经道,“不过酒的话,你伤口很容易化脓的。”  岳阁扑朔迷离的眸子噙着泪花儿含情脉脉看了她半晌,哼哼唧唧扯出几抹苦笑,无力感顿由心生,“……玩儿开心点。”  洛颜看了看手中整坛子花雕,再看了看岳阁。  岳阁瞬间领悟,泪水交错之际,趴下头,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  “哗啦――”整坛子花雕倾盆而下……!  等到这撕心裂肺的痛劲儿过了,岳阁才松开咬住手臂的牙,活了二十一年,今夕何夕,头回认认真真地见识了一番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耳边又传来洛颜不急不缓半掺匪气吊儿郎当的声音,“我帮你看看,下一个节目是什么。”  “等等――!”岳阁猛然抬起深埋在臂弯里的头,撞上洛颜的眸子,“姑娘,求你赐一个机会,我自己来可好?”  洛颜心底暗骂不识好歹,小爷我充一回好人你还不领情?!  话才刚说完,映荷便掐好了时间呈上来一只药碗,稍感歉意的解释道,“岳公子,喝药而已,不疼的。”  岳阁将目光深深锁定在纤纤玉手中的那碗药上,脑海中闪过无数惊心动魄的画面,有洛颜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这碗药,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姑娘,我觉得……咕噜咕噜!!”话还没说完,洛颜就着他张嘴的姿势把药灌了进去,凉凉道:“食不言。”右手往他臀部伤口那么一拍――  “啊……!!!”一声惨叫贯穿苍穹! 42.欲加之罪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日上三竿,太阳愈发的毒辣了起来,洛颜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原本一顿好梦,就在急促的敲门声中破碎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好几声后未果,莲碧与映荷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破门而入,映荷扑到床边摇着洛颜,“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快起来!公主和南宫小姐来了!”  “小姐!你快别睡了!南宫小姐还带了好多人!!”  洛颜不疾不徐地睁开双眸,悠哉悠哉地坐了起来,爬下床倒了杯凉茶,慢慢品完后又爬上了床,“不急,我养会儿神,你们慢慢说。”  莲碧与映荷眼看楼下火烧火燎要跳脚砸墙的架势,不禁腹诽:小姐,你为何如此风轻云淡?!  两人还没来得及解释情况,只听门外陡然之间叫嚣声此起彼伏,接着门面儿就被撞飞了!岳阁本来昏睡着,此刻也免不了被惊醒。  南宫黛一脚踹开门面,风风火火冲进房间,刻不容缓一剑凌厉地刺上/床榻,“洛颜!你给本小姐起来!”  洛颜侧身闪过,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撩起眼皮慵懒玩味,“南宫黛,胆子跟着脾气一起涨的啊?”  言毕,徒手握住再次迅速袭来剑身,一脚反踢,南宫黛飞扑出去之际青光宝剑也应声而碎……!  慕世灵与南宫黛心头一紧,岳阁也睁大了眼睛:洛颜竟能徒手震碎青光宝剑?!  莲碧与映荷这才走了上去,前者扶起在地上近乎挺尸的南宫黛,后者迅速取来衣衫为洛颜穿上,忍不住低声着急道:“小姐,南宫家和东华家都找上门儿了……!”  慕世灵忽的从震撼中回神,赶忙拧眉大喝道,“洛颜!你下毒谋害南宫、东华两大世家!该当何罪?!”  “下毒?!”岳阁不禁抬眸诧异之余还颇感欣慰:“死女人,看来昨晚你对我还算好的了……?”  洛颜缓缓落座,捻起茶点送入口中,气定神闲道,“真是可喜可贺,不过……”顿了顿,“南宫黛怎么还跟小爷面前起了劲儿的蹦跶?”  言外之意,下毒之人也未免太不长眼,可惜了潜入南宫家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连着南宫黛一起给药死。  “放肆!”一声暴喝,从门外走进一中年男子,锦衣华服,鬓发微白,眸中精光不减,便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南宫耀,“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我南宫家与你有何恩仇让你不惜毒杀晔儿?!”  洛颜蹙了蹙眉,疑惑道,“南宫晔的毒不是解了吗?”  “你还敢说?!”南宫黛见到南宫耀,顿觉有靠山后瞬间来了气势,“若非你上次为三哥解毒,现今他也不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慕世灵站出一步接过话道,“不仅如此,远哥哥也身中剧毒,若不是入毒不深,早就晕过去不省人事了!”  “昨日他们两人才见过了你,这毒不是你下的还是谁下的?!”南宫黛站定在洛颜面前,瞪着她道。  你以为这个情况下,洛颜会死乞白赖解释一堆,哭天喊娘三叩九拜求放过,最后收押入狱等待秋后问斩?!  不!剧情完全不是这么发展!  只见洛颜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寻了个阳光普照的位置,风轻云淡望了望天,“这罪名我已经坐实了?”  慕世灵冷哼一声,勾唇道,“就算你想抵死不认,本公主也多得是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公主,你总是这么天真,我都不忍心反驳你。”洛颜啧啧叹了两声,放下茶盏,笑意盈盈颇有兴趣道,“然后呢?还有没有什么灵光一现的欲加之罪?”  两人被哄得一愣一愣的,就看着洛颜漫不经心的抚弄着她那指甲,一脸“今儿个这指甲怎么这么美”的表情。  南宫黛看她那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来气,绷不住怒意又上前几步,大喝道,“洛颜!你谋害南宫世家,此罪当诛!你最好束手就擒,这罪名你不坐也得坐!”  “谋害南宫世家……嗯?”洛颜细细品味这几个字,语调抑扬顿挫,一转三个调。  “啊……!”众人还未反应,眨眼之间,只听“咔嚓”一声,南宫黛抱着胳膊跪倒在地上,分筋错骨之痛引来哀叫连天!  洛颜又缓缓坐落,翘起腿,一手托着下巴,睨着脚底的人,气定神闲道,“这下罪名才是坐实了嘛。” 43.同道中人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大胆狂徒!竟敢当着老夫的面如此嚣张?!”南宫耀爆呵出声,手心集聚气流,忽而又收了手,握紧了拳,“若是救不了晔儿,老夫为你是问!”  一干丫鬟嬷嬷赶忙将南宫黛扶进了马车,直接跟着御医抬回了南宫家。洛颜倒也极想看看南宫晔与东华远所中何毒,也就动身跟着进了马车。  *  南宫府  饶是再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装潢也无暇去欣赏了,洛颜由南宫耀与慕世灵带着到了大堂。  中间在地上躺着的就是南宫晔与东华远,由于中毒后御医不敢轻举妄动,便一直任其躺在大堂。  洛颜打量了周围的人,安陵泽正坐于上位,恰好与其眸光相撞,安陵泽浅浅一笑,妖气横生;而后便是慕世铭,正抿着清茶,并无多余表情;东华家的家主东华域。一群御医及丫鬟嬷嬷若干。  洛颜今日着了一身缥色曳地望仙裙,青丝如瀑散开,未系未束,嘴里嚼着胡乱塞的茶点,蹲下身子去看意识还算清醒的东华远,笑得人模狗样:“哟,你也有今天啊。”  “如何,要毒发身亡的感觉是不是特别消魂?”洛颜说着还用虚无飘渺的眼神描绘了一下那种欲/仙/欲死的劲头。  东华远气得半身不遂,这个女人平日里吊儿郎当插科打诨也就罢了,这个节骨眼儿人命关天危在旦夕,她还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  东华域碍于是在南宫府上,只背过手握紧了拳,生硬地开口,“洛姑娘,可以开始了?”  洛颜斜睨了他一眼,不温不火,“去,给你儿子拿个碗。”  东华域险些破功,强摁下一记掌风掀翻她的冲动,扬起头指挥了南宫府的丫鬟道,“去拿碗。”  南宫耀虽然急于想救自己的儿子,不过眼见洛颜先去了东华远那头,也就抵死没吭声,这会儿见他还指挥起自己府上的丫鬟,火气又扑腾了两转。  慕世铭放下茶盏有些紧张地打量着洛颜,安陵泽侧目淡淡瞥了他一眼,接着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  “碗来了!”不一会儿,丫鬟便带来了盛有清水的两只碗,递给洛颜道,“洛姑娘,给。”  洛颜蹙了蹙眉,“装水干什么?”  丫鬟不解地看向了一边得白胡子御医,解释道:“张御医说,姑娘此举是要以清水试毒,特意让奴婢去装了清水端来的。”  的确,解毒的第一步便是要以清水试毒,研究所中何毒。  洛颜瞥了眼甚是疑惑的张御医,将清水泼在了地上,接着在腰间拿出了匕首,正反两面反复琢磨打量,笑得柔情缱绻:“小爷向来不走寻常路……东华公子,咱们还有笔陈年旧账你可还记得?”  “你、你别趁机打什么小心思,我东华远可是有仇必报……!”  洛颜掩唇一声娇笑,一脸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的模样,拔出锃亮的匕首,笑得丧心病狂,“有仇必报?嗨哟咱们还是同道中人!”话音还没落下――  “啊……!!”东华远龙吟一声虚汗狂下,低头一看险些没被气炸,右手臂被洛颜一捅到底,鲜血直流,“洛颜!!你公报私仇……!”  洛颜风轻云淡地拿过碗放在手臂下,美名其曰之接血,对其温柔似水一笑,“嘘,远远不哭,这么多人看着呢。” 44.天杀的待遇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东华域站在一旁差点没拿眼珠子戳死洛颜,“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怎生得这般心狠手辣?!”  慕世灵一逮着机会,迅速跳了出来骂道:“妓就是妓!污秽粗鄙下手还不知轻重!”  “啊……!”东华远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破天荒的惨叫,右手血肉模糊,只见洛颜眼皮都没舍得撩,气定神闲地舔了舔匕首上的血,“不好意思东华公子,本妓污秽粗鄙,下手不知轻重。”  众人恶寒:本妓……  东华远不禁躺枪:这茬儿也能算他头上?!殃及鱼池也不带这么狠的吧?!  瞪着东华远自手臂处喷出来的沸血,洛颜那青丝张狂嗜血的神情,慕世灵讪讪地闭上了嘴,退到了慕世铭的身边……  东华远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现今毫无血色,可唇上依旧是红润得出奇,洛颜端起那碗血,仔细闻了闻,随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坐在安陵泽身旁的慕世铭。  慕世铭眉心一沉,这个洛颜……留不得。  洛颜微微勾起唇,她说呢,上次慕世灵明明被自己哄了,为何慕世铭说了几句她便知道自己没有中毒,想不到堂堂铭王爷,竟然懂毒。  南宫耀见洛颜向这边走来,赶忙腾出位置,又吩咐人去拿碗,南宫耀还没来得及心疼他儿子,只见天朗气清众目睽睽之下――  洛颜气定神闲地撇开碗,正儿八经的点了点头,一片风轻云淡,最后一副做了重大决定的模样,“嗯,行,南宫晔吃点药就没事了。”  天杀的待遇!这个女的脑子有毛病吧?!踹了她几脚门记仇能记到现在?!  东华远强摁下一巴掌扇碎她的冲动,改为怒瞪,众人生怕他一个急火攻心,赶忙把洛颜拉到了偏厅开药。  偏厅  洛颜翘着脚,嚼着茶点,嘴中含糊不清地念着方子,御医在一边奋笔疾书,其中不乏有弥足罕见的药物,但对于南宫、东华这样两大世家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令人诧异的是,洛颜不仅将解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配了出来,竟然还把原毒的配方也抖罗了出来!  慕世铭显然有些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淡然笑道,“洛姑娘,不知师承何人,毒术竟如此高超?”  “高超不敢当,”洛颜别有深意地睨了他一眼,接着巧笑道,“不如与铭王爷切磋切磋?”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变了脸色,慕世铭贵为王爷,竟然会毒?慕世铭向来与安陵王爷不合,而今南宫世家倒戈安陵王爷,洛颜在此时说出来,难道是在暗示……晔儿的毒,是慕世铭下的?!  “洛颜!你不要出言不逊!我二哥怎会学那等三教九流的招数?!”慕世灵见众人不语,一时间怒上心来,拍案而起,大喝道!  洛颜就这么一边托着下巴,一边吹着指甲,摆弄摆弄茶点,“我好像有点饿了,就这么着吧。”话音一落,洛颜便起身撩了撩身后青丝,在众人面前扬长而去。  安陵泽淡淡翘起唇角,睨着慕世铭,微作一顿,接着便向门外走去。  不需要多的语言,就这么一顿,南宫、东华两家毫无疑问确信了这毒乃是慕世铭下的。  安陵泽要的不是东华家现在这么快就倾向于他,他要的,只是东华家与慕世铭从此结下这个梁子。 45.我很豁达的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前脚刚走出南宫府,安陵泽后脚就揣着意味不明跟了上来。  一大早的派人找她消遣,弯弯心思绕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她当着众人的面儿把慕世铭会毒一事给抖罗个干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街市繁华,人群算不得熙攘,却是十分热闹的,两人一前一后,面无表情,淡定自如,秉着沉默是金的原则,气氛生生僵持了八条街……临了临了,还是洛颜沉不住气破了功。  “安陵泽……”洛颜脚步一顿,转过身子正儿八经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咱们找个地儿边吃边聊如何?”你一天到晚闲的胃疼就算了,小爷不信都过了这个点儿了你当真不饿?!  安陵泽抿出一丝浅笑,瞬间妖气纵横,“七重天就在前面。”  安陵泽暗自松了口气,以洛颜的聪明绝对在猜得到自己是在利用她,自己赶忙跟出来,无非是怕她生自己气,不过……看来自己是想太多了。  七重天  “……我利用了你,你不生气?”安陵泽看她埋头吃得如此欢脱甚至整个过程眼皮都没舍得撩一下,不禁抿茶挑眉,自己何时已经连一只红烧猪蹄都比不上了。  洛颜濯了口酒,侧目睨着他,半挑眉道,“怎么气?不共戴天死去活来?你敢坐下来我就一刀砍死你?”不好意思,小爷压根儿没搁心上。  安陵泽不禁一愣。  她向来随性自如,想计较的时候,不想计较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她都没有放在眼里,在乎就是在乎,不在乎就是不在乎,没有爱恨情仇,没有矫揉造作。  柔弱的女子,想到自己被利用,掩面而泣;心善的女子,想到自己被利用,一笑泯之;恶毒的女子,想到自己被利用,加倍奉还……  而她根本不会去想自己被利用了要对这事儿做出任何反应,不想认真就是不想认真。  突然想起昨夜派移天给她送了圣药,她却叫人还了回来,当时不知为何,现在倒是明白了,入阶对她来说根本不难,只不过她还不想入阶而已。  “还有几日,锦焱国便要重排风云榜,武林世家、江湖人士这几天纷纷涌入召阳。”安陵泽忽而道,“你准备何时入阶?”  洛颜舔了舔嘴角的酒渍,砸了咂嘴,若有所思道,“嗯……或许是风云榜观武台上,不急,到时候再说吧!”  安陵泽险些没一口茶水呛死,不急?火烧眉毛要跳脚的事儿了她还不急?!  “那么短的时间,若是入不了呢?”安陵泽抿了抿茶,微微蹙眉道。  “那就打空手好了,大不了就认输,我这人很豁达的!”洛颜摆了摆手,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那抑扬顿挫的语调,好像今儿个他们聊的不是风云榜,而是过家家……  安陵泽不禁担忧她的前途,她那副随时随地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的德性,怎么就那么嘚瑟?  两人静默无言半晌,洛颜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突然问道,“安陵泽,你知道杨惑是谁吗?”  求评论!! 46.失散多年亲兄妹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泽眸光微澜,“我三岁那年,是杨伯父潜入皇宫,告诉我慕知矜派人杀了我的父母,让我逃出皇宫。”  “你说的这些,我好像都知道……你的父亲是安陵珏,你的母亲是韵怀公主,”洛颜抿了抿唇,似笑非笑的夸张道,“咱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  安陵泽一滞,瞬间咬牙蹙眉,凝视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我是独子,你怎么可能……是我妹妹?!”  不说还好,一说两人还真较上劲儿了,洛颜语不惊人死不休,若有所思后正儿八经道,“把不准是姐姐?”  安陵泽抿了抿清茶,耐着性子再一次强调,“我是独子。”  “轻弦阁二十年前就有了……”洛颜一拍桌板儿,恍然大悟状,“咱爹莫不是水性杨花?!”  咱爹……水性杨花你还兴奋得跟朵太阳花儿似的?!  安陵泽闭眼深吸一口气,生硬道,“我再说一遍,我是独子。”缓了缓,“你还记得,我曾说你长得像我记忆中一个人吗?”  “难道是幻息颖?”洛颜喂了颗花生,嚼着道,“风姑每次见到我,都会将我错认成她。”  安陵泽想了想,“我不确定她叫什么名字,那时候我才三岁,杨伯父与她潜入皇宫,我知道她是杨伯父的发妻。如果她就是幻息颖,那你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女儿。”  洛颜若有所思,回忆不久前那个梦境……  “安陵珏的儿子你要管,那咱们的女儿呢?你就不管了吗?”  “息颖,七重天死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多谢你相救,我才苟延残喘到现在,可慕知矜,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安陵兄的儿子……”  “既然你要去,我也去!”  眸光微抬,“没错了,的确是杨惑和幻息颖一同潜入皇宫去救你的。”  只不过奇怪的是,那时自己刚出生不久,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  还有幻字诀,自己为什么会幻门秘术?  为什么幻门就此销声匿迹只余幻消烟一人?  幻消烟又是怎么疯的呢?  还有九方沁,为什么她身上的气韵也如此熟悉?  幻门……幻门又在哪里呢?  遥遥沧桑二十二年,从幻息颖遇见杨惑开始,从两人结为夫妻举案齐眉开始,从幻门销声匿迹开始,从幻息颖跟随入宫开始,还是从……我被丢楚馆,她潸然落泪,转身离去开始?  “逃出宫!一定要逃出去!能逃多远逃多远!”  “我杨惑尸骨在此等你!有朝一日权势滔天!卷土重来!替你父母――报仇!!”  “泽儿……答应杨伯父……幻、幻山三千…………”  安陵泽抿了抿唇,杨伯父刚潜入皇宫时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死?  还有幻息颖,为什么杨伯父死时,她不在身边?  杨伯父的夙愿,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幻山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到底是三千什么?  风姑又为什么那么怕颜儿使出幻字诀?  幻门……幻门又在哪里呢?  遥遥沧桑二十二年,从父亲打下这江山开始,从慕世矜为了皇位杀了父亲开始,从七重天覆灭开始,从杨伯父潜入皇宫开始,还是从……我逃出皇宫,他朗声而笑,倒在血泊开始?  两人目光相对,静默无言,此刻记忆穿梭,将两人命运交织一线,却成了解不开的结。 47.有贵客临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轻弦阁  “岳公子,你背上还有伤,不好好在屋里休息,怎么下来了?”莲碧收拾桌子时被客官揩油的手总算找着理由挣脱了出来,赶忙跑去扶岳阁。  岳阁任由莲碧搀着下楼,看了眼那个客官,低声挑眉问道,“你们小姐每日也被人这么摸来摸去?”  莲碧抬起头笑盈盈道,“若是小姐在,早把他手给剁了!”  “呵……”岳阁嘴角抿出一丝弧度,接着深情款款地低下头,酥着嗓子逗趣她道,“叫声岳哥哥,我帮你报仇……嗯?”  那桃花眸中瞬间迸射了两道情光,眼神堪称迷离,入戏那是一个深,尤其是那个“嗯?”,一转三个调儿!  莲碧看着他那双撩人的眸子,那叫一个春/心荡漾,双颊一红,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咬住下唇糯糯道,“岳哥哥……”  岳阁颇为享受地闭眼深吸一口气,握住莲碧的手放在心坎儿,“诶。”这声儿,心都麻了!  莲碧娇羞地低下头,语调抑扬顿挫,嗔怪道,“岳哥哥……”  “莲儿妹妹,我……”  “我说,”洛颜掏着耳朵,也不知打哪儿就这么揣着闲情逸致窜了出来,撩起眼皮凉凉道,“挖墙脚啊?”  两人吓得——赶、忙、撒、手!  岳阁一口唾沫星子呛了出来,“洛、洛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颜眉目一婉转,冲他来了个温柔似水的笑,“在你说——‘叫声岳哥哥,我帮你报仇’的时候。”  整个过程其实是这样的,原本洛颜面无表情双手还胸,好整以暇地倚着轻弦阁门框,一双眸子戳着楼梯口的两人,大抵看到的就是一幅“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的情景。  琢磨着莲碧平时那风风火火欢脱蹦跶的架势,怎么一扭脸儿就跟岳阁笑得这么柔情缱绻?暗叹了一声女大不由娘后,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莲碧眼见形势不对,赶忙扯开话题,“对了小姐,月娘说今晚有皇室的人请了轻弦阁所有的姑娘去陪酒,好像是要招待什么远方而来的贵客。”  “皇室的人?”洛颜心下疑惑,刚刚才和安陵泽分别,应该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  “月娘是这么说的,而且地方定在盈江上,租了好大一艘船,可热闹了!”莲碧笑着说道,“月娘还说,东华、九方、南宫三大世家也会来!”  洛颜还没来得及插话,莲碧眉目又是一个婉转,脸红道,“听说九方家的小王爷前几天回了召阳,传闻他长得……可好看了……”  洛颜耷拉下眸子,斜睨着她那一抹娇羞遮不住的神情:你当着你岳哥哥的面儿这么水性杨花真的好吗?  不过话说回来,皇室与三大世家本就有密切关系,宴请他们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为何会宴请轻弦阁所有伶人?七重天烟火盛宴也不曾这么大手笔。  若这贵客是邻国使者,自然是在皇宫接待,而且绝不会宴请轻弦阁,这么看来,这个皇室的人应该是哪个王爷,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贵客,要如此劳师动众?  评论!评论! 48.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轻弦阁窗边红帐被风微微扬起,满楼灯火通明,却略显寂寥。  洛颜身着一袭水青轻纱曳地望仙裙,颜色极淡,青丝不系不束,捋出几束缠了细小的银铃,腰间挽着三根细长绸带,与水青色相映成趣,手腕脚腕系着小银铃,比邻而响。  今日是盛宴,自然淡上铅华,眉心缀以银色杏瓣。  坐于第一辆马车,身边带着莲碧与映荷,以及美名其曰为保护,实则打了鸡血死乞白赖要凑个热闹的岳阁。  盈江  一干伶人上了船,洛颜才在人堆中找到了月娘,月娘将她拉到最前方,接着细心叮嘱道,“一会儿你领着十二璧人进去,她们知道该做什么。”  洛颜想了想,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月娘可知道今日宴请轻弦阁的是谁?”  “是二王爷,你好生伺候着就行,快去吧。”月娘说完便带着一群伶人转头走了。  洛颜心里不禁蹙眉疑惑,竟然会是慕世铭,今早才将他会毒一事曝于人前,今晚便有此一出,想来也是非比寻常。  思及此,洛颜已走到了一干伶人之前,看了眼传话的公公,后者心领神会,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轻弦阁花魁携十二璧人到――”  船舱内,安陵泽抬眸,嘴角微微抿出弧度,眸光微澜;九方沁与南宫黛皱起眉,目光凌厉;而慕世铭却摇着白扇,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了眼身边一位被素绸遮住双眸的白衣男子。  奇怪的是,三大世家家主并不在场,有的只是少爷小姐,以及一些江湖人士。  洛颜缓缓走入船舱,打量着周围的人,最惹眼的毫无疑问便是那位双眼被遮的白衣公子了。  洛颜见众姐妹落入男人的怀抱后,正欲去船后找月娘,却听慕世铭喝了一声,“洛姑娘留步。”  “还有事?”洛颜轻挑秀眉,凉凉道。  慕世铭打开折扇徐徐摇了起来,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洛姑娘可还记得早晨对本王说的话?”顿了顿,并不等洛颜回答,接着道,“你说,要与本王切磋切磋毒术。”  洛颜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敢情在这儿等着她呢!轻笑一声后,径直走到了慕世铭的茶桌前,眸子对上他的,“如何切磋?”  慕世铭用折扇指了指身边被素绸遮住双眸的白衣男子,道,“本王自是比不过洛姑娘,但这位白衣公子却可与洛姑娘切磋一二,如何切磋,你们二人决定。”  洛颜将目光落在了那温润如玉的白衣公子的身上,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道,“公子想要怎么切磋?”  “赌命。”白衣男子淡淡一笑道,“姑娘与在下制毒,让对方喝下去,猜出毒中的药材,并配出解药保住自己性命,活下来的是赢,死了的便是输,若是平局,便再比,直到有一人死了为止。”  洛颜笑意更深,一拍桌板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饮鸩猜药,这不就是她从小到大泡在毒池里一天到晚闲的蛋疼干的嘛?  自解奇毒,这不就是她那疯子师父天天和她玩儿的丧心病狂的游戏嘛?  小爷正郁闷这十八年来的仇没地儿报――你死定了! 49.完犊子了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说动就动,这边儿洛颜桌板儿还没拍完,那边儿就窜出二十多个侍卫,身着火红盔甲手执赤色长矛,昂首阔步风姿绰约……抬着几箩筐药材就跨了进来。  整齐划一的阵仗,“二爷!!”  等会儿……!送个药材需要请动皇宫锦衣卫下云火骑兵?!  洛颜耷拉下脸皮捞起船舱的帘子一瞪那叫一个傻眼,船里船外包括江边儿上一层一层杵着的全是云火骑兵!!敢情他觉着自己老爹窝皇宫里养着的火骑兵就活该拿来消遣?  慕世铭嘴角淡笑,摇着白扇还甚为得意地点了点头,“搁那儿吧。”  大喝一声的架势,“是!二爷!!”  洛颜挑开眉,瞧着他那傻样儿兀自扯出一抹嗤笑:恭喜二爷,你装逼成功。  慕世铭命人将药材分为两部分,中间放了一张紫檀木雕了花儿的长桌,两头各自摆了一张奢华的椅子,就近着众人的座位,这对于一干爱看戚头的富家少爷小姐来说,甚为合意。  待到两个小厮将那翩翩白衣的公子扶到椅子上,洛颜这才坐了过去。  时间为一炷香,檀香一点上,白衣男子便开始循着气味捣起了药材来,洛颜不紧不慢地打量着桌上的药材,却未动作。  一干三八嫌坐得太远,干脆就直接围观了过来,洛颜撩起眼帘兜了一圈,看向对面的白衣男子,妖娆一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寒玉。”白衣男子神色淡淡,气质清冷,嘴角却抿着淡笑,温润如玉,人如其名,果然不假。  洛颜蹙了蹙眉,这名儿颇为耳熟啊……谁跟她说过来着?  “寒玉公子的双目何故已渺?”洛颜拿起一株紫色的草,置于鼻尖轻嗅,不咸不淡道。  寒玉手中捣药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淡淡道,“寒玉自小医毒双修,我若知道何故,便不是这般模样了。”  洛颜听及此,心中难免一喜,“公子是否常年周游五国寻找可医治双目的高人?”  “嗯,可惜……”  寒玉话还未说完,洛颜便直接打断道,“寒玉公子,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治你双目。”  寒玉依旧淡笑,并未说话,两人的声音骤然而止,洛颜期盼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斟旋,他却没有再给予回应……前者蹙了蹙眉,敛了心神。  一炷香的时间渐渐过去,众人暗含着八卦的心情瞪大了眼睛看着寒玉手中的毒药!  南宫黛激动,那衣角几乎要被两只手揉烂;九方沁更激动,那笑憋得洛颜一阵肉疼!  还有更狠的,“单是比毒实在太过乏味,不如……咱们来加点儿注如何?”慕世铭摇着白扇,那笑容几看几欠扁,折扇一合,只听他款款笑道,“本王以黄金百两,赌寒玉公子赢!”  嚯?!  这魄力?!  拼气场啊?!  洛颜暗自翻了个白眼,“二爷你装逼又成功了”九个字儿还没蹦出口,只见南宫黛拿出一捆玉笺往桌上一拍,挑眉看向洛颜道,“本小姐以上古秘籍,赌寒玉公子赢!”  有一就有二,九方沁与南宫黛生不能一起生,就情愿死一块儿,洛颜没来得及骂娘,九方沁掏出怀中物件押上堂,笑得眉眼都要飞起来了,“本郡主以绝世古玉,赌寒玉公子赢!”  只能说这三儿和得一手稀泥巴,这么一唱一和,一干三八看客想要插一脚凑热闹的激/情完全被带动了起来!  “我以汗血宝马十匹,赌寒玉公子赢!”  “本少爷以南海夜明珠,赌寒玉公子赢!”  “我以十弦古琴,赌寒玉公子赢!”  “……”  一时间,叫嚣声此起彼伏,以慕世铭为中心,一干三八为半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画圆,他娘的全是给寒玉撑场子的?!  整个儿一看――  完犊子了。  气场这东西……压倒性的! 50.九方小侯爷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直着眼珠子戳死此刻笑得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慕世铭,只见他缓缓摇了摇白扇,青丝被扇风那么一撩,小爷深知二爷你装逼又成功了!  “召阳花魁裙下之臣不是向来多如过江之鲫?”九方沁环视了一周,笑得有些张扬,“怎么今儿个没人念及芙蓉帐内之情,出手撑撑场子?”  “念及芙蓉帐内之情的……那不都给你撑场子去了?”洛颜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  “你知道就好!”九方沁扬了扬唇,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被她不带脏字儿的骂了,怒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洛颜那戏谑的眼神儿在她身上蔓延开来,最后落在了她的胸上,眉一挑,“嚯哟,见长啊!”  九方沁侧身瞪她,“你……!”  无耻二字还没蹦跶出来,洛颜又紧接着笑说,“你说咱俩初次见面那会儿,你要是这尺寸,我也不至于看走眼踹你裆啊?!”  九方沁脸一臊,想起那档子事儿,瞬间气红了脸,“你个……”  “二爷!郡主!”  众人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侍卫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将手中的匣子呈给慕世铭后才低头解释道,“船后有个小厮送来了这个,说他家主子……赌洛姑娘赢!”  洛颜挑起眉,暗叹稀奇,这年头装逼的奇葩一个赶着一个,拦都拦不住。  “他主子是什么人?”  几乎与慕世铭同一时间,九方沁已经和南宫黛打开了匣子,前者直接傻眼,“怎会是哥哥的东西?!”  此言一出,一干看客倒抽了一口凉气:九方家的小侯爷?!  “那个小厮呢?”  “回郡主,他已经走了!”  九方沁将匣子里散着灵气的流光玉佩拿了出来,她实在想不通,哥哥……不是飞鸽传书说不来召阳了吗?  如今不仅人在召阳,还悄无声息地上了船舫,而爹爹却一点儿风声也没收到,不露面也就罢了,却偏偏叫人送来他打小随身携带的流光玉佩,最可恨的是……竟然不帮自己,去帮那个洛颜?!  洛颜面无表情地瞪着那玉佩,头脑高速流转,弄死也没想出来自个儿跟那个小侯爷有过什么磨灭不了的往事,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这还没见面呢,就殷勤上了?!  “王爷,东西拿来了。”移天声儿不大,却成功的吸引了一干八卦看客的注意力。  慕世铭头一个合了折扇,看向正在不疾不徐抿着清茶的安陵泽,又将目光落在了移天手中的锦盒之中,眸中狭光微敛。  安陵泽抿完一口茶,才将玉杯缓缓放下,起身迎向了迸射出两道八卦光芒的人墙,嘴角微微噙了笑意,眸中恍若星星点点的光芒在跳动。  “本王也赌我的颜儿会赢。”淡淡开口后,看了眼身后的移天,后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将锦盒奉上,安陵泽用他那只尊贵无比的手撩开锦盒,将其轻轻落于檀木桌上——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51.玩儿的就是心跳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泽用白皙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那页薄纸,柔情给予洛颜,眸光却紧锁慕世铭,唇角抿出一个致命的弧度,“颜儿,可够?”  洛颜缓缓勾唇,此刻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就着星河灿烂,欣赏慕世铭生生抖白了的脸,一个想法记之曰:小爷让你瞎嘚瑟,装逼终于他娘的失败了吧?!  慕世铭攥紧双手,指节发白连着咯咯作响,双目赤红瞪着那页薄纸,咬牙切齿道,“安陵泽!”  安陵泽笑容邪气纵横,一根手指挑起洛颜一缕青丝,在鼻尖轻嗅,“本王闲来无事,就喜欢纵容我的女人任性,她要玩儿,本王就陪她玩儿,如何?”  九方沁任然沉浸在自家哥哥为洛颜送来流光玉佩一事上不能自拔,而南宫黛瞬间嫉妒得红了眼,给气的!  “玩儿?”慕世铭生生咬碎一口银牙,那页薄纸,完全是在挑衅,可恨的是,朝廷居然没有半点风声!  洛颜轻笑,挑眉款款道,“大把银票太庸俗,千亩田地太肤浅,绝世灵玉那又如何,黄金万两不甚满意,武林秘籍不过皮毛,金银珠宝入不了眼,锦衣玉帛有个屁用,至于古玩字画嘛……”  安陵泽似是低笑了一声,俯身凑近洛颜的耳畔,接过话道,“我的颜儿,好像看不懂。”   终上所述,小爷玩儿的就是心跳!  一干纨绔子弟拿眼珠子直戳眼前两个人一唱一和,一来一去,有一搭没一搭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愣是把慕世铭哄得一愣一愣的!  在这堪称诡异之极的气氛之下,洛颜完全不介意再添三把火,“二爷,你要天下皆在你手,还怕逆不了这小小乾坤?”下巴指了指那页薄纸,轻挑冷眉,“赢了,不就是你的咯?”  移天听及此,有些担忧地看向安陵泽,“王爷……”  安陵泽缓缓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看向慕世铭,两根手指捻起那页薄纸,勾唇笑道,“我的颜儿若想施舍给他,只管输了便是。”  安陵泽那妖气纵横的眸中,分明写着六个字儿——随我女人任性。  这句话,是生生给足了洛颜面子,那意思就是,就算他的颜儿输了,也不过是看慕世铭可怜,将那玩意儿施舍给他罢了!  姑且不谈是何物能让慕世铭还没开赌就气成这样,也不谈这小小花魁洛颜与医毒双修寒玉究竟谁技高一筹,更不谈向来不近女色的安陵王爷为何纵容风尘女子到如斯地步——  就凭着安陵王爷这玩儿转乾坤眼也不带眨一下的气魄,一干三八看客只好狠狠倒抽几口凉气以表二爷装逼失败!  “洛姑娘,请吧。”  寒玉不温不火,淡然自若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划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身边得小厮受命将那碗毒端了过来,与此同时,另一小厮也将洛颜的毒碗端了过去。  洛颜悠然低头,却见那毒药澄澈透明,当时没有注意的那似曾相识的名字,见到这碗药才恍然想起她那疯子师父要她背的《毒宗野史》,第三百七十二页五十六行最后一个人——  医毒双修寒玉! 52.你的毒解了吗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毒宗野史》记载了五千年来所有用毒圣手,就连她那疯子师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详尽,详尽到连历史没有的架空大陆用毒高手也有所记载。  不过仔细想想,老大连时光机都能研究出来,也算不得稀奇。  《毒宗野史》上不仅记载了寒玉,还记载了他最拿手的毒,眼前这碗清澈如水的毒药,便是第五百七十三页第一行所记载的“花神泪”。  寒玉将毒药置于鼻尖轻嗅,展颜淡笑,“水半夏、天南星、马钱子、白附子、红粉……”将成分一一念完后,寒玉才将那碗毒药仰头饮尽。  洛颜微勾唇角,并未言语,仰头饮尽花神泪,接着蹲在地上寻起了药,一边闻着草药,一边凉凉道,“二爷,还不点香?”  慕世铭这才命人迅速点上檀香,可那香明显比制毒时用的檀香生生短了一大截!  我擦!玩儿阴的?!  寒玉等了许久,一直到研出解药服下后,也未听见洛颜的声音,便启唇淡淡问道,“洛姑娘,为何不道出此毒材料?”  洛颜没有回答他,却道,“寒玉公子,你的毒解了吗?”  “……洛姑娘。”寒玉抿唇,依旧是温润如玉,“你制的毒,寒某虽未曾见过,却并不难解。”  南宫黛与九方沁相觑一眼,笑得跟朵儿狗尾巴花儿似的。  半柱香的时间飞逝,寒玉静静地等待着洛颜制出花神泪的解药,一干看客也将目光放在了洛颜的身上。  “姑娘好强的心性……”寒玉蹙了蹙眉,有些不忍,“洛姑娘,花神泪虽是寒某所创,可寒玉初次饮下花神泪时尚且痛至癫狂,肝肠寸断、毒疮溃烂,每日沐浴在药池中才得以护住心脉,用了一年才制出解药,你……放弃吧。”  洛颜依旧没有回答他,又道,“寒玉公子,你的毒解了吗?”  寒玉一愣,抿了抿唇,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你制的毒,并不难解。”  没过半晌,寒玉有些惴惴不安,他是的的确确从未见过有人服下花神泪,竟然如此淡然,看了眼那三分之一的火光,“……洛姑娘,时间快到了。”  洛颜任然未回答他,又问道,“寒玉公子,你确定,你的毒解了吗?”  寒玉蹙起眉,看向碗中的毒,他不明白洛颜为何一次又一次的问他,任是道,“你的毒,不难解。”  那檀香点点燃尽,香灰被江上清风吹散,一轮勾月皎洁明亮,薄雾横江,周遭寂静。  众人的目光不再落在洛颜的身上,转而看向那仅剩星星之火的檀香,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火光微弱如同腐草之萤,最后一刻,那点点星火连着香灰被风带起,众人的视线骤然回转洛颜――  “噗……!”  慕世铭还没来得及笑,寒玉竟猛地吐出了一口黑血,白皙的额上一根黑色的细线就着纹路蔓延开来,如同藤蔓一般蜿蜒盘旋,竟然在脸上开出一朵妖魅的彼岸花!  洛颜缓缓站起身,笑的妖娆,“寒玉公子,你确定,你的毒解了吗?” 53.螳雀之毒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抵说的就是这个情景了,一干看客们大眼瞪小眼,为寻求真相,纷纷拿眼珠子戳向了正主儿。不要怪小老百姓三八,实在是局势陡然转换太快,节奏生生慢了一条街!  寒玉此时紧蹙眉宇,死死撑着胸口,嘴角的黑血越涌越多,神韵妖魅的彼岸花仿佛在夜风中摇曳,“洛姑娘……你、你的毒?”  “寒玉公子!”九方沁与南宫黛同时大呵一声,瞪大了眼睛真真儿的见那彼岸花开满了那张脸!  “寒玉?!”慕世铭此刻也慌了,“你方才不是已经……”  “已经解毒了?”洛颜嘴角噙着吊儿郎当的笑,神色散漫的也不知是对谁在说,“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小爷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神色一婉转,洛颜先来了个柔情缱绻的笑,“螳雀之毒,寒玉公子可有听过?”  “螳雀?”寒玉皱眉,嘴角的黑血被白袖拭去,“愿闻其详。”  洛颜微微勾唇,将方才一柱香时间内配好的三碗药中最左边那碗端了起来,缓缓起身走向寒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毒分……”  “洛颜,别人被你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本小姐可不吃你这套!”南宫黛见机插话,挑着两弯柳叶眉嗤笑道,“一个千人睡万人压的妓子,会几句成语还真当自己了不得了?”  洛颜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挑唇道,“为螳毒与雀毒。”  “我解的……是螳毒?”寒玉顺着洛颜的话稍一琢磨,疑惑地问道。  洛颜正儿八经地递了南宫黛一个“装逼不成反被操”的表情,挑起沁眉点了点头,语调轻快,“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儿!”  南宫黛见一干看客纷纷投来明里暗里戏谑嘲讽的眼神儿,只好憋下一股火气咬牙瞪向洛颜。  “此毒正如螳螂与黄雀,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螳毒在前,雀毒在后。”洛颜顿了顿,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身边的小厮,“给他喝下去。”  身边的小厮看了眼火气正盛的慕世铭,后者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这才服侍着寒玉去喝那碗药。  寒玉犹豫片刻,仍是喝了下去,见他把药喂了进去,洛颜又接着道,“其实你本只中了螳毒,只是你解了螳毒,所以才引来了雀毒。”  “怎么说?”寒玉将以白袖拭去药渍,问道。  “雀毒只需十种药材,可十种药材有不同组合,就有不同的毒。”  “螳毒便是其中几味药材配成,你解了螳毒,那么剩下的药材便配成了另一种毒,再解此毒,余下的毒和药材又配成另一种毒,以此反复,十味药材就囊括了成千上万种毒。”  “所以,要么这成千上万的毒一起解,要么,就永远解不了。”  话音刚落,寒玉脸上的花纹便已全然退却,“洛姑娘毒术超群,寒玉认输。”顿了顿,“只不过,姑娘身中花神泪,没有解药,为何无事?”  “这个?”洛颜勾唇牵出一抹浅笑,将三碗药中第二碗端了过去,置于寒玉面前让他闻,“寒玉公子,你用十年配出的解药,我九岁那年,只用了半个月。” 54.世风日下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这话一出,不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上,又好死不死来了一个挫骨扬灰到连毛都不剩的打击。  纨绔子弟富家小姐皆是唏嘘不已,此时屏气凝神,再看向南宫黛的眼神儿瞬间就变了:傻×,叫你刚才嘴欠!  “……最后还剩的那碗,是花神泪?”寒玉沉默片刻,无喜无怒。花神泪自出世以来,从未将配方公之于众,洛颜没有将成分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想必是要留他一个招牌。  “没错。”洛颜并不否认,将最后那碗也端到了他的面前,笑吟吟道,“寒玉公子,可是我赢了?”  能在偷工减料的一炷香之内配出花神泪、花神泪的解药、螳雀的解药,“自然是了,”稍作一顿,“只是寒玉不明白,洛姑娘为何要救我?”  洛颜转了个身子,裙摆跟着一扫,翘起腿坐下的同时抓起桌上的上古秘籍,随手翻了翻,沉吟片刻后笑得花儿这样红,“我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好人!”  “呵,你是好人?”九方沁白了她一眼,“母猪都能上树!”  洛颜将手中的书转了起来,噙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语调半衰半带,“真是世风日下,你说你能上树我都信了,你就不能信我是个好人?”  “你!”九方沁一噎,气急败坏的模样明显取悦了洛颜,见她笑得人模狗样,不禁大喝道,“洛颜!就算是你赢了,又能如何?!”  洛颜掩唇一声娇笑,那模样分明在说:问得好。  那“今儿个月亮真圆”的语气好死不死的带上了五行欠抽的一转三个调儿,吐字归音甚是清晰,“本妓似乎仿佛好像也许可能大概恍恍惚惚……记得一炷香前,郡主曾豪爽地撩起袖子曰过――”  “本郡主以绝世古玉,赌寒玉公子赢。”  见九方沁面色陡然一青,洛颜又一声巧笑,把玩着那玉佩,忽然低头一看手里还有本书,那神色要多不经意,有多不经意,“哟,上古秘籍啊……南宫四小姐,这怎么好意思?”  南宫黛咬住下唇瞪她,“不好意思就别……”要……字还没说出口――  “不过既然是四小姐一番好意,本妓不要的话好像有些不识抬举,”顿了顿,洛颜又自叹一口气,“毕竟我一个千人睡万人压的妓子,开罪了南宫家可怎么了得?”  南宫黛小脚一跺,那叫一个委屈!  洛颜似笑非笑地睨了眼两人,这才将眸光落回寒玉身上,“寒玉公子,今日救你并非无所企图。你说你周游五国遍访名医,可至今无人能治好你的眼睛?”  寒玉微微一愣,在配毒时她就曾提过,难道……“姑娘想治好我的眼睛?”  “没错,不过治好你眼睛的那个人不是我。”稍作一顿,“我是想让你找一个人,她可以为你治好双目,但我有条件。”  沉吟片刻,寒玉郑重地点了点头,“姑娘请说。”  “你得帮我带一句话,就说……”洛颜眸色微亮,浅笑道,“我一切安好。等这边的事落下,就会去找她。” 55.一切都是算计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聪明人和聪明人讲话,就是意外地轻松,洛颜交代了寒玉诸多事宜,寒玉一一铭记后便告辞了。  洛颜走的时候,又特意向慕世铭反复强调了他当初满面春/光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的时候给他自己下的坑――本王以黄金百两,赌寒玉公子赢。  走出船舱,洛颜托着下巴斟酌再三,还是折回来再次正儿八经地强调了一下,慕世铭喝了一口茶才强缓了下来,压下一口气,“快滚。”  洛颜撩了撩身后青丝,气定神闲地甩头走人:叫你丫的强行装逼!  见慕世铭在洛颜这儿吃了瘪,一干看客那眼神就差着语重心长地坐下来和慕世铭来个彻夜畅谈:怪就怪你还太小,年少轻狂不懂事,装逼不成反被操虽是情理之外,却也还意料之中!  *  夜风轻吹,洛颜哼着小调儿,步子格外轻快,安陵泽遣散了移天和易日,与她并肩而行,嘴角噙着淡淡地笑。  “安陵泽,今儿个小爷心情好,请你喝酒!”洛颜豪爽地一撩袖子,走到一处酒摊儿坐了下来,“小二,来两坛女儿红!”  安陵泽跟着她坐了下来,眸光微亮,“颜儿喜欢喝酒?”  “喜欢!”洛颜接过小二递来的酒,顺道给他推过去了一坛,仰头喝尽一口酒,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才挑眉笑道,“安陵泽,为什么要帮我?”  安陵泽顿了顿,放下手中的酒坛,微微偏头,眸中有淡淡地期许,“颜儿觉得是为什么?”  “猜不出来。”稍作一顿,洛颜悠然道,“我只是没料到,和你不过交情平平,你居然会用十多年的心血来押上这一赌?!六十九座……”  等会儿,“我和你不过交情平平?”安陵泽打断她,微微蹙起了眉,“你……”  “难……道不是?”洛颜当真有些诧异,轻挑起眉:你个腹黑平时坑得小爷一愣一愣的,这个梗要算人情了你就装出一副天地良心的样子?  安陵泽对于她那带着轻挑眼神儿的反问有些恼,这个女人……他拿六十九座城池的半壁江山给她撑场面,如此信任,若不是因为喜欢她,当真以为他一天到晚吃饱了没事儿干?  现在还风轻云淡倒过来说“咱俩不过交情平平,你居然会用十多年心血来押上这一赌”?她还敢用“居然”?!  安陵泽没来得及开口,洛颜又接着正儿八经言之凿凿,“先甭管交情如何,一码事归一码事,纵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回也算我欠你的。”  上下睨了安陵泽一眼,那深明大义的模样要多慷慨,有多慷慨,“有什么条件,开吧!”言毕,抱起酒坛仰头灌酒。  安陵泽咬牙,这个女人……!  什么叫做“不管交情如何”?!什么叫“一码事归一码事”?!什么又叫做“老死不相往来”?!最可恨的是那揣着三分痞气的语调,还“开条件”?!  安陵泽如何气,洛颜并非浑然不觉,怪只怪她向来无心风月,压根儿不乐意往那方面想。  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经过她巧妙的打量:这一切都是算计! 56.一啃作罢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夜色渐渐深了,风也渐渐转凉。  安陵泽缄默不语地盯着她,洛颜揣着一脸颓废相,独自喝着小酒磕着蒜瓣儿,时不时撩起眼皮睨他几眼,待到街上只来来往往几人之时,两人才离开了酒摊儿。  “颜儿,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觉得,我与你交情不过平平而已?”看来这个问题萦绕安陵泽心头给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也不是,”洛颜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一番,打了个响指,语不惊人死不休,“咱俩八竿子打不着可能连交情都谈不上,算……利益关系吧!”  安陵泽深吸一口气……他运筹帷幄十多年倒是生生算漏了会遇见洛颜这一条,左右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倒头来她觉得自个儿在算计她?!  上前几步迅速将洛颜双手反剪在她背后,就着姿势将她禁锢在怀里,低头――  覆上她的唇!  他快!洛颜也快!一张口竟在他贴上自己唇时咬住了他的嘴角,血腥味就这么在两人口中散开,安陵泽眉宇微蹙,却浅浅勾起唇――让她啃!  夜黑风高花前月下,安陵泽就这么垂眸半眯起眼,近距离欣赏着洛颜的唇线紧贴着自己的,怎么看都是浪漫中带了那么点儿猥/琐!  一吻作罢,不,一啃作罢,洛颜挑起眉扬着下巴看他。  安陵泽悠悠放开了她,伸出拇指轻拂上嘴角的血渍,笑得祸害苍生,“颜儿何必如此心急,本王为你守身如玉了二十年,你就这么对我?”  洛颜耷拉下眸子:腹黑就是腹黑,他丫的一切都是算计!  “小姐!”洛颜还没开口,耳畔便传来映荷的声音。  洛颜转过头见映荷正一路小跑,不禁微蹙起眉,“发生什么事了?”  “参见王爷!”映荷眼尖,先请了安,这才急忙对洛颜道,“岳公子被人打了……月娘说,左右他是你的人,叫你快回去看看!”  “我的人?”  “她的人?”  这默契的梗,几乎同一时间,洛颜与安陵泽异口同声,将晦暗晦明的目光落在了映荷身上。  映荷神情一顿,差点吓哭: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先回去看看岳公子?王爷小姐为何你们关注的重点与我不在一条线上……  *  轻弦阁  洛颜坐于窗台,一边儿晃悠着脚丫子,一边儿磕着瓜子儿,惬意地睨着躺在地铺上憋痛憋得内出血的岳阁。  莲碧正小心翼翼地为岳阁上着药,“岳公子,要是疼的话,你就叫出来吧?”  岳阁摇了摇头,满目柔情,“没事儿,莲儿妹妹手脚轻着呢。”  “嗤!”洛颜暗自翻了个白眼,“被砍成这怂样儿了还当自个儿风度翩翩呢?”  岳阁咻地抬头拿眼珠子戳她,“死女人,我为了你都这样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良心这东西讲究缘分。”洛颜好整以暇地吐了嘴里的瓜子皮,接着戏谑笑道,“我只听过女人被劫色,还是实打实的头回听说男人被劫色……你还来个宁死不从?”  “死女人我再说一遍,那是劫财!”岳阁激动地唾沫星子满天飞,“要不是你那流光玉佩,我会被褥进麻袋连砍三刀?!” 57.若时光倒回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也很奇怪,流光玉佩是九方小侯爷的东西,那些劫匪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玉佩到了自己的手里,而且还清楚的知道自己把玉佩交给了岳阁带回来,实在匪夷所思。  最令洛颜咂舌的是,这些身手不凡的劫匪竟然是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夜半三更,窗外锣响。  洛颜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轻叹一口气,望着天花板……  “睡不着啊?”  洛颜循声看去,岳阁此时在地铺上平躺着,窗外月光打在他的脸上,那双桃花眸闪烁着光芒,青丝耷在身侧,唇角微勾着。  “你不也睡不着。”洛颜收回眼,闭目养神道。  “我那是痛的。”岳阁缓缓道,“今日才知道,安陵王爷居然有六十九座城池……”  “锦焱国半壁江山呢……”洛颜接过话道,“想想也不稀奇。”  岳阁翘了翘唇角,“自然不稀奇,皇帝狠心杀了韵怀公主和开国将军……那可是他妹妹和妹夫,他都能下手,还有比这更稀奇的吗?”  顿了顿,岳阁又道,“安陵王爷三岁逃出皇宫的事情家喻户晓,十多年的时间,若没有打下锦焱国半壁江山,怎会回来报这双亲之仇?……皇帝不敢动他,不就是因为他不动声色拿下了那六十九座城。”  洛颜过了好半晌,静谧得只有风声时,才开口道,“自古皇帝薄情。”  岳阁轻笑,低声呢喃,“开国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  如果时光倒回二十二年前,或许能看见,那片残阳是如何被杀戮染红,开国之路是如何被鲜血铺满,军队大获全胜的嘶吼是如何贯穿云霄,最后一座城是如何被攻破,亡国葬歌是如何在城中响彻,血流成河,满地尸骸……  夕阳火红,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些人没有沉浸在喜悦中,而是再仔细一点,仔细到能看见,被藏在灶台下的那个三岁的小孩子,这定会是……最彻底的一次屠城,最后一座城。  当然,这是后话了。  洛颜将枕头下的流光玉佩摸了出来,在手中把玩着,“我与这玉佩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和幻息……我娘有关,但是这玉佩是九方小侯爷的东西,我与他并没有交集。”  岳阁一愣,侧过头来看她。  “为什么又是九方家呢……”洛颜仔细打量着玉佩,蹙起了眉,“九方沁的气韵,也是这般熟悉。”  “你对九方郡主的气韵似曾相识?”岳阁急忙反问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洛颜放下玉佩转头看他。  岳阁滞了滞,继而补充道,“九方沁的气韵是她娘教的。”  “她娘……叫什么名字?”洛颜眯了眯眸子,“你怎么知道她的气韵是她娘教的?”  岳阁微微合上眸子,“名字,没有名字……”顿了顿,似要睡了过去,呢喃道,“九方小侯爷也是个游手好闲的,我和他交情还不错……”  洛颜瞥了他一眼,“臭味相投。” 58.古有君子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由于一宿没合眼,洛颜睡过去的时候天泛起了鱼肚白,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  今日着了一身男装,白衣素靴,折扇在手,吃了几口早点,洛颜将流光玉佩拿在手中把玩着,倚着二楼窗口,不经意瞥见从正门不请自来的南宫黛和南宫晔等人,顺手将玉佩兜进了口袋。  前脚南宫黛从大门口踏了进来,后脚洛颜就从二楼窗台翻了下去,转过头睨了眼南宫黛搔首弄姿的背影,磕着瓜子儿没入了人群。  七重天  摊开折扇阔步走上三楼,如果所料不差,安陵泽一准儿在这儿。  洛颜一身白衣自诩是风韵倜傥,潇洒不羁,然而因为没有银子而被小二挡在三楼的楼梯口的时候还是窘了一把,撩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爷找人,要不你进去给个信儿?”洛颜挑起眉尾,匪气十足。  “公子,掌柜的吩咐过了,今日谁也不许踏入三楼半步,上头发的话,公子还请体谅小的!”小二跟着赔笑道。  “不能进去?”洛颜一脸恍然大悟,紧接着自觉向后退开三步,双手叉腰,清了清嗓子――  “安陵泽!你给小爷滚出来……!”  “哎哟我的祖宗喂!”小二赶忙拽了她一把,“公子,王爷的名讳可不能直呼!您要找的人肯定不在这儿!您上别处找行不行?!”  “啪!”洛颜折扇一合!  “哐咚――!”七重天大堂瞬间飞出来一个人影给一众人墙吓了个满堂彩!  洛颜拂了拂身后高束的青丝,抬脚就跨进了最内里的雅间,摊开折扇不疾不徐地摇了起来,却发现里头还真空无一人,敲了几下雅间的茶桌,洛颜挑眉探道,“安陵泽?”  蹙了蹙眉,洛颜朝一道紫玉珠帘走去,压下心中的疑惑,伸手撩起了珠帘,“安陵泽?!”  晃动的珠帘清脆比邻而响,洛颜的衣角扫过珠帘,拿折扇敲着手心,四周环视了一圈,“难不成真不在?”  那……岂不是踹错人了?  挑了挑眉心,洛颜拉开内室的门,见桌上还有几块儿热腾腾的糕点,不禁腹中馋虫一动,悠悠地坐了下来,先品了一口玉壶中的美酒,这才抓起桌上的茶点吃了起来。  一口茶点没下肚,耳畔便传来了轻灵的水声,循声看去,不远处又有一道珠帘,卷着薄薄的水雾轻晃,珠帘后是一处上绣红梅的屏风,透着窗外打进来的光隐约可见――  美男沐浴啊我擦!  “咳噗!”洛颜一口茶点险些没呛死在喉咙管儿,省略掉对其美好身材无线遐想思绪飘飞后潇洒一抹鼻血的片段,洛颜秉着不看白不看的信条,淡定起身。  顺手还抱了一碟桂花糕。  洛颜一边儿琢磨一边儿喂进了一块桂花糕,透过屏风间隙看去:男子侧身对着屏风,温润如玉的侧颜,青丝随意散在一边,露出白皙的颈,下颚线简直完美,临近锁骨处还有一颗极小的痣,光滑结实的肌理……  古有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举手投足间那舀水的动作,那雪白锦缎拭过颈处的魅/惑,那低头时嘴角微微翘起的唇,他说,“洛姑娘,看的可够?” 59.美丽的意外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他说,“洛姑娘,看的可够?”  “咳!”洛颜一口桂花糕掐在喉咙,话音未落,屏风后的人影伴着哗哗地水声,屏风上纤薄的白衣仿佛翩跹掠过,洛颜再挑眉侧目,那男子正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系着腰间的绸带。  洛颜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勾勾地看着男子襟口轮廓分明的锁骨,缓退几步坐上了身后的椅子,又喂了一块桂花糕,眼神依旧停留在那展露的胸膛处。  如果血液再充沛一点,说不定能喷出来。  那男子也丝毫不介意自己襟口略开被她这么带有艺术形式的观赏着,嘴角笑意更深,悠悠走到茶桌前,到了一杯水,轻抬手递与洛颜,“玉涎露,酒中珍品。”  洛颜这才将视线上抬,不禁微微诧异,“……是你啊。”安陵泽身边时常晃荡的那个紫衣男子。  见她接过玉涎露,紫衣男子这才勾唇点头,“洛姑娘是来找安陵的?”  “嗯……”平日里瞧着你俩这么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的恩爱劲儿,“今儿个怎么没在一块儿?”  紫衣男子缓缓落座在她身边,看着她仰头饮尽杯中酒,不禁将视线落在了她唇边的酒渍上,“你找他有什么事?”目光微微潋滟,“与我说也一样。”  洛颜眉梢一挑,恩爱秀的如此婉转,倒叫她不好意思开口了,抿了抿唇才道,“那便与你说了。昨日我将流光玉佩交给岳阁带回阁内,却在半路遭抢。”  稍作一顿,洛颜又道,“我确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让我重视这个玉佩,继而知道关于这个玉佩背后的故事。”  紫衣男子轻蹙了蹙眉,“流光玉佩是九方小侯爷的东西,你怀疑的人……”  “就是小侯爷。”洛颜点了点头,她从未见过九方家的公子,他却无缘无故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必有所图,又多此一举地半路抢劫玉佩引起她的注意,很显然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不过,一群风姿绰约风情万种的女劫匪,一不图财二不图色,千里迢迢不辞艰辛只为把岳阁褥进麻袋连砍三刀,这个梗,可能是个美丽的意外……  紫衣男子稍一沉吟,对上洛颜的眸子道,“既然是想引起你的注意,那定然与你有关,或许是二十二年前的事?”  “所以我才来找安陵泽。”洛颜红唇一勾,笑道,“七重天隐匿了那么多暗卫,随便拎几个去九方府,怕也不是难事。”  紫衣男子执玉杯的手一滞,即刻又低头浅酌了一口,温润而笑,“洛姑娘真是聪明。”  洛颜轻笑,方才她故意踹小厮下楼,引起暗卫躲在暗处现身察看,那股天生杀手的气息绝对不会错,七重天里藏着不少高手。  这样一来,她总算明白为何传闻“七重天楼七重”,外观却只有六重楼了,这最后一重楼,便是安陵泽的暗卫。  综上所述:小爷何止是聪明,简直就是机智!  洛颜正暗自嘚瑟,紫衣男子却抬眸问道,“洛姑娘,你可知风云榜延后之事?” 60.谁他妈跟你说笑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风云榜向来由三大世家一起操办,江湖人士夜以继日风餐露宿聚集了召阳,可偏偏南宫、东华两家完成升阶者都受了伤,自然要顶着被武林豪杰群砍的形势也要延后。  托着下巴略微思考了一下,这南宫晔养寒毒即可,他东华远还得养刀伤……啧,洛颜似笑非笑地举起玉杯浅酌一口,这酒,真甜。  紫衣男子将她那颇为嘚瑟的笑意纳入眼帘,不禁轻笑一声,似是看破她心思,轻抿茶道,“洛姑娘,东华家实力颇厚,风云榜时东华远必寻你报仇,你还是尽早入阶为好。”  “东华家实力浑厚,南宫家亦然,寻我报仇的那可多了去了……”洛颜笑作一沉吟,抬眸正儿八经挑眉道,“九方家还有一人,不如我顺手凑齐?”  “咳、咳咳。”紫衣男子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洛姑娘说笑了。”  今儿个话都撂这儿了,三大世家不凑齐一桌大三元,怎么能体现出风云榜延后的价值?  把不准儿九方沁那妮子一瘫痪在床,小老百姓立马能杜撰一本三大家辛酸血泪史,武林豪杰争相传阅,贩夫走卒人手一本。  综上所述,谁他妈在跟你说笑。  洛颜嘴角一勾,笑得妖娆,适时错开了话题,“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紫衣男子略微一滞,手中玉杯的茶水撒了两滴,缓放下玉杯,眸底的墨韵转瞬消散,“洛姑娘很想知道?”  洛颜点了点头,若说这其中没有故事是不可能的,安陵泽从未在人前唤过他的名字,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提过,好似要刻意逃避一段过往,说是要逃避过往,不如说是要抛却记忆。  紫衣男子的目光锁住洛颜的眸,良久,浅笑如三月春水,道,“若洛姑娘真想知道,明日清晨,来幻山上找我。”  *  从七重天走的时候,洛颜顺手捎了一壶玉涎露,打一开始,洛颜就揣着死乞白赖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点儿要留下来蹭饭的意思,可显然,还是被情绪不佳的正主儿给赶了出来。  兜着一袋瓜子儿,洛颜坐在茶楼里磕着,那酒也没落下,刚要仰头一饮,耳畔便传来了一女子娇横的声音。  “二哥,同是武林世家,凭什么要我们去拜访他们?”  洛颜手中饮酒的动作稍稍一顿,回头打眼儿一望,那女子生得极是灵气逼人,及腰青丝由几缕结了红羽的长绳系着,一身红色水烟裙,带着不同于召阳女子的气质。  “赤叶,和你说了多少次,不得这般口无遮拦。”她身边的男子抿了一口茶,语气稍沉却并未责怪,“还有,收起你的性子。”  “当!”名唤赤叶的女子茶杯一个狠落,茶水不妨撒了一大杯,“哼,本来就是!风云榜时本小姐绝不会手下留情!”  洛颜撩起眼皮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旁桌,心思一转,悠悠起身捞起桌上的酒壶,吊儿郎当地甩了起来,嘴角妖艳一勾,与赤叶错身之际,顺势向前一倒!  “啊!哪个不长眼的?!”赤叶蹭地起身怒喝一声,瞪向洛颜斥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身边的一干侍卫仆从随即站了出来,“哪里来的毛小子,连我古武世家也敢冲撞?!”  洛颜挑眉妖娆一笑:又是世家?!  来来来,今儿个小爷心情好,索性顺手给你凑上一桌麻将! 61.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古武世家啊……”洛颜翘起兰花指掩唇一声娇笑,“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出言不逊!”赤叶眉间狠蹙,双手后扬拔出了背上的双剑,“本小姐今日就让你长个教训!”  话音未落,赤叶双刀起落间逼向了洛颜,后者错身之际银铃一打双剑,“叮――”  一声脆响后又是好几声连绵不绝的罄音。  “叮――”  “叮――”  赤叶抡过右刀欲抽身,却发现右手剑已经被银铃缚住!  洛颜十指轻颤,向后飞身勾住身后的柱梁,赤叶亦向后飞身,银线就在上空绷得笔直。  一干三八看客说时迟那时快,顷刻间拉开了架势,温上酒水等着两人再次出招。那与赤叶一同而来的男子却无动于衷,依旧品着他手中的清茶。  赤叶蹙眉瞪她,“你放开!”  “你猜我放不放?”洛颜嘴角妖娆一勾,蹬着柱梁飞身疾掠向赤叶,袖中飞出的银铃直向赤叶面门而去,后者一惊,赶忙以左手剑攻上,洛颜在空中翻身踢向她的左手手腕,赤叶跟着翻身错开攻势。  两人一齐翻空落在了两张木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洛颜舔着嘴角轻挑地笑,“赤叶姑娘,我觉得你的里衣该换个色儿。”  赤叶一滞,瞬间就地而起,手中双剑浮上一层气流,“你这无耻之徒!”  洛颜向上起跳勾住横梁,一脚踢起木桌挡住赤叶抡过来的双剑,赤叶甩了双剑,眉目一沉,手中气韵极速聚拢!  “赤叶!”男子微微蹙眉,起身握住赤叶运气的手,“适可而止。”刚踏入召阳,虽说不能任人欺了去,可三大世家的面儿还没见上就先在别人的地方生了事端,自然也说不过去。  “二哥!她羞辱我!”赤叶猩红的眸子瞪向洛颜,愤懑道。  男子向她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风云榜之前,不可显露阶位。”随即转身又向刚落座的洛颜略一拱手,“公子的武功路数颇为精奇,不知师承何人?”  那十指掌弦控铃的力道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挥霍自如的,况且她还如此年轻,恐怕也是需要天分的。只不过,这样奇怪的招式,江湖上竟然未曾听过风声?  “无师自通!”洛颜甩手落座,翻开一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朗声道。  “管她是谁教的!二哥,是她先来招惹我的,这笔账就这么算了吗?那我们古武世家的颜面何在?”赤叶抿紧双唇,瞪着洛颜那副心无旁骛吊儿郎当我自归然不动到一种境界的模样。  男子沉吟了片刻,又看向洛颜道,“在下古武世家君席,公子不妨留下姓名,待到风云榜时再与舍妹一较高下如何?”  洛颜在心底狂笑:小爷我拉了半天仇恨等的就是这句话!  绷住笑意,慢悠悠地举起桌上的酒杯,低头浅酌一口,再缓缓放下杯盏,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拍桌板儿――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她说,她一本正经的说,她说,她爽朗豪气的说,她说,她一字一顿的说,她说,“九方沁是也!” 62.又到了用你的时候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回轻弦阁的路上,洛颜哼着小调儿步子异常轻快,那叫个一步三回头的风姿绰约!  没错,整个过程完全是在掌控之中,小爷与其挨个儿去收拾,不如放她们狗咬狗,来,不是喜欢飞嘛,小爷到时候抬个板凳磕着瓜子儿看你们飞个够。  轻弦阁  “回来了回来了!”  “月娘!小姐回来了!”  洛颜前脚踏进去,后脚又倒回来看了眼朱砂匾,确信自个儿没走错地儿后才挑眉道,“这什么玩意儿,阁里哪个姑娘出嫁了?”这么朝阳似火的表情跟朵太阳花儿似的。  骚红色的箱子把道儿堵得是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小爷寒掺得连只脚都不能下!  月娘迈过人群,兰花指下一张锦帕掩唇一声娇笑,今儿早抹得一盒脂粉又掉了两层,“哎哟,颜儿啊,你说说,哪个姑娘能有你这等福气?”  洛颜嘴角抽笑,“月娘,你被人上了,高兴成这样?”  “去,瞎说什么呢,就会寻我开心。”月娘眉目一婉转,来了个柔情缱绻的慈母笑,“颜儿啊,虽说你孑然一身,可毕竟是出身楚馆,难得南宫家不嫌弃!”  等会儿……!“不嫌弃?!”  “哎哟,月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就快告诉颜儿妹妹吧,好让她也高兴高兴!”翠英掩唇巧笑,那语调神态也是暧/昧不清。  月娘又含糊不清地笑了笑,拉了洛颜的手越过一干三八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才笑道,“颜儿,南宫家今日上门提亲,指了名要娶你做少夫人!”  “什么?!”一干三八看客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一众莺莺燕燕眉目一婉转!  “什么?!”洛颜眉心一跳,“南宫晔要娶我?”眼瞎了吧他!  牡丹被洛颜这反应逗得愣生生地笑了,“月娘你看看,瞧把颜儿妹妹给乐的!”  洛颜心里咆哮:我乐你大爷!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是乐得了?!  “月娘,我不会嫁的。”洛颜抿了抿唇,今早上是亲眼看见南宫黛进了轻弦阁,那妮子怎么着也不会肯自己当她大嫂的,这事儿定有蹊跷。  “颜儿,听话,这几日别再上街荡悠,你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着嫁吧!”月娘眉眼俱笑地起了身,随即又向几个小厮笑道,“还杵在这儿呢,赶紧把聘礼搬到后院儿去啊!”  “是!”几个小厮手脚麻利的抬起箱子往后院儿走了去。  *  房内,洛颜手指颇有节奏地敲着茶杯,岳阁趴在地铺上撩起眼皮瞧她,“还想着怎么悔婚呢?要我说,南宫家好歹也是武林世家,让你当少夫人,亏不着你的!”  映荷屈着手指敲了敲岳阁的头,颇有些撒娇的意思,“就你话多!”  洛颜眸子一耷拉:这小子什么时候又把映荷给勾/搭上了?!果然,这妖孽一日不除举国上下凡有妻室女眷者心头都瘆的慌。  “岳阁,你流连花丛的时候不是熟识那九方家的小侯爷吗?”洛颜抬眸勾唇,妖娆一笑,“小爷思量再三,觉得……又到了用得到你的时候了。” 63.插不上话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九方府  次日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身着白衣,青丝冠玉的男子轻抿薄唇,噙着淡淡地浅笑,不疾不徐地摊开丹青折扇,踱着步子走了进去。  “参见小侯爷!”  “参见小侯爷!”  “……”  “嗯。”白衣男子自喉咙里滚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意,桃花眸轻转,向后院走去。  九方沁一鞭横抡过树梢,杏花落了满地,忽而抬眸,这才看见那缓缓踱步而来的白衣男子,不禁面色一喜,“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是惦记你呢么?”白衣男子随手将手上的红玉簪花插上她的发梢,微微一笑后才道,“爹和娘在哪儿呢?”  九方沁抬手摸了摸发梢的红玉簪,扔了手中的鞭子,一边拉起白衣男子的手一边笑道,“在书房,一起去!”  白衣男子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拉着一路飞奔抵达书房,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酝酿老久后,抬手刚要正儿八经地敲回门,只见九方沁一掌劈下去,“爹!娘!哥回来了!”  “混帐东西!你还知道回来?!”还没插上话,那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又抬了三个音,“在外面花天酒地玩儿够了,连门都不会敲了?!”  白衣男子不禁扶额:所以说,哥哥我永远是错的,妹妹你永远是对的。  “听你妹妹说,你几日前已到了召阳,也不知让人来报个信,好让我们安心些?”九方夫人着了一身浅色的锦衣,正坐于茶桌边,手中拿着针线,抬眸道。  坐于书桌前的中年男子便是九方侯爷九方征,白了几丝鬓发,一身黑色蟒袍,沉稳大气中透着些许威严,“哼,成了家才知道收心,我看,是时候给你娶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了。”  “给哥哥娶妻?!那我岂不是要有嫂子了?!哈!好啊好啊!”  九方夫人含着笑沉吟片刻,“这倒是个事儿,的确也该娶得了。”  白衣男子只觉站一边儿完全插不上话……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了弧度,“儿子恰好有了中意的人选,就是……怕爹娘不答应。”  “哦?是哪家的姑娘?长得如何?贤惠不贤惠?”九方夫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欣喜道。  “当然贤惠!”白衣男子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瞬间就来了兴趣,“不光是温柔贤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这姑娘武艺超群,聪明过人,样貌还绝色出众!”  九方征一顿,“有这等女子,是哪家的姑娘?”眼下风云榜在即,若是这女子当真武艺超群……  “轻弦阁,花魁洛颜。”顿了顿,白衣男子轻抿唇,“我要娶她!”  “混帐!”九方征深吸一口气,颤着手指瞪向白衣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那等烟花巷柳搬不上台面的女子能歌善舞有何稀奇?我九方家绝不容许这等女子进门!”  白衣男子浅浅抿了口茶,笑着道,“不管,我就是要娶她。”  九方征拍了几拍桌板儿,茶水跟着洒了几滴,看向九方夫人道,“幻冷然,你看看,这就是你纵容出来的好儿子!” 64.往事迷离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嚷嚷什么?”幻冷然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针线,端起一盏茶浅尝了一口,“我也没说会答应这门亲事。”  “哥,你还当真认识那个洛颜?”九方沁瞪大了眼睛,上次为她赠出流光玉佩一事本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是误会,没想到……“亏得你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翩翩公子,怎么如今眼光差成这样了?!”  白衣男子眼一瞪:什么破孩子,会不会说话?  九方征顿了顿,“沁儿,你也认识那个什么洛颜?”  “何止是认识?那女人就是个无耻之徒,”温柔似水端庄雅静,这八个字压根儿没一个能和她沾边儿的,“比武猎药之时就是她打伤得我!”  九方征默了默,这么看来,这女子确实是武艺超群了,只不过沁儿已是重名鸟一阶的高手,那女子竟然能将她打伤,“她莫非已到麒麟一阶?”  “麒麟?嘁,她不过是个入不了阶的废物!”九方沁不禁嗤笑。  九方征与幻冷然相觑了几眼,后者诧异道,“不能入阶,那她是如何能伤得了你?”理应连身都不能近才对。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状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幻冷然,缓缓道,“沁儿,她用的,是叫幻字诀……对吧?”  “嘭呲……!”  幻冷然手中的茶杯当即打翻,应声而落,茶水洒了满地,幻冷然眸光闪灼,“你、你说她……?!”  九方征皱了皱眉,“夫人,幻字诀不是那个妖女的……幻门不是在十多年前销声匿迹了吗?”  白衣男子一双桃花眸微微眯起,“娘,故人给你的流光玉佩,我转赠给她了,可有要紧?”  “呵……故人,辗转多时,本该是她的东西。”幻冷然眸色渐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夫君,这门亲事我准了。有了幻字诀,莫说风云榜,几月后五国共举的武林大会也不在话下。”  九方沁一愣,不甘心道,“娘!为何非要哥哥娶她才可?你也会幻字诀的对不对?自小我和哥哥的武功都是你教的,你再教我幻字诀,我也可以用幻字诀让九方家闻名天下!”  “我不会幻字诀,那等秘术,只有幻门门主才会。”幻冷然淡淡道,“南宫家会提亲,怕也是为了幻字诀。”  白衣男子嘴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弧度……还真叫那女人猜对了。  “既然如此,绝不能叫南宫家得逞,就算那个洛颜不答应,我们提亲,也能牵制住南宫家。”九方征紧蹙眉头,沉声道。  *  “息颖,我怀了九方征的孩子……我,要离开幻门了。”  “你走吧,还有消烟帮我打理幻门,女人嘛,幸福最重要了。若我有一天遇上对的人,哪怕逆天而行,也要和他在一起!”  那时的我,佩服你一句逆天而行,我看到你眼中漾漾的光芒,从未想过,有一天,你的逆天而行,会毁了幻门三千多条人命,一朝一夕。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站在幻山脚下,等了你很久……  “息颖……幻门呢……幻门哪里去了……?!息颖……!”  你就这么一去不复返,我等了三天,雨过天晴,风轻云散。  你追逐了你的爱情,你遇见了一个对的人,你为他逆天而行。  脑海回荡的,仍是那时你天真无邪,怀着少女纯真,站在杏花树下,那回眸一笑,“若我有一天遇上对的人,哪怕逆天而行,也要和他在一起。”  *  评论哈! 65.明骚?暗骚?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九方家采取了无所不用其极地方式对南宫世家正式施压,一群三八看客磕着蒜瓣儿一大早就在轻弦阁拉开了架势。  地点很清晰,人物很明确,事件很惊爆!  小老百姓的确想不通为何在南宫世家脑抽地向一个风尘女子重金下聘上门提亲之后,九方府也如此积极草率争着抢着地搀和上一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你跳,我也跳?  据说,当九方府的聘礼被准确无误抬到了轻弦阁外的消息一传到南宫家,南宫耀正拿起的茶杯竟然被捏的连渣都没剩:挑衅?!  世事无常,作为一个出身秦楼楚馆还破罐子破摔企图强上过各色美男的烟柳女子,有个不怕死的要娶,就已经够小老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上几个月,现在居然还能蹦出来个情敌?!  然而,此次事件的女主角也并非完全不知情,这也是岳阁的价值体现,姑且不去想他是如何说动九方小侯爷娶她的,就这办事效率来说,洛颜甚为满意之余还颇感欣慰。  话又说回来,世事不光无常,还艰难,洛颜已经记不得是多少次感叹锦炎国大好山河,自打五更天上了幻山,她不止一次仰天长叹……真是人逢蠢事精神爽。  累死累活三个时辰之后,洛颜的手攀上了山顶,秉着笑对沧桑的信念,在抬头的那一刹那,她再一次感觉到了人世间对她满满的恶意。  “洛姑娘真是好腕力。”紫衣男子蹲下身子,对她微微一笑道,“如此险峻的山峰,姑娘不借助内力徒手翻越,也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洛颜对眼前陡然转换的形势简直措手不及,等会儿,“你……你一直站在这儿?!”  紫衣男子点头,瞳清如水,嘴角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一直在这里,看着洛姑娘你,爬到山顶。”  压下一口老血,洛颜道,“小爷今儿个才看出来你骨子里还有和安陵泽一样美名其曰为闷/骚的东西。”  紫衣男子将她拉了起来,接着才笑道,“我与他总还有许多不同之处吧。”  “自然是有的。”他是明骚,你丫的是暗骚!  紫衣男子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吗,跟我来。”说完,含着淡淡地笑意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洛颜自然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紫衣男子放缓了脚步,边走边道,“我遇见安陵的那日,也是他逃出皇宫,被云火骑兵追杀的那日,我那时也无家可归,于是与他结伴而行。”  “你为何无家可归?那时候,慕知矜不是已经坐稳了皇帝,锦炎国上下不是都该安定了吗?”洛颜蹙了蹙眉,不禁打断道。  紫衣男子抿了抿薄唇,“当时,父母在一年前战乱之时便去世了。我是孤儿。”  洛颜见他眸色渐深,不禁内心咆哮,这就煽情上了?小爷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丫的就开始先渲染气氛了?!  记得评论哈! 66.洛姑娘,我叫——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与我结伴而行的途中,遇见了一位白发老者,他将我们带回他的竹屋,将他毕生所学教予我和安陵。过去的十多年里,我和安陵重组了七重天暗卫。”  “七重天本是你父亲杨惑所创,如你所料,七重天不只是一座酒楼,也是暗卫的代号,慕知矜亲手覆灭七重天所有暗卫,怎么也不会想到七重天又被重组。”  洛颜随着他向前走,不知为何,大脑渐渐有些沉,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后才问道,“安陵泽回到召阳当了王爷后,你就做了七重天暗卫的主子?”  “没错,还有绝色赌坊,酒儿在那里做东家,打探到的消息更多。”紫衣男子偶然回眸,见她眼神有些迷离,不禁眉间蹙了蹙,“洛姑娘,你怎么了?”  洛颜四下望了望,花草树木并无异常,摇了摇头,“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与我共鸣。”  紫衣男子见她有些摇摇欲坠,抬了抬手,思量片刻又将手轻握落下,“我们站的这里,离当年坐落此地的幻门很近……不知是什么缘故,十多年前的一天,幻山上就再也找不到幻门了。”  “什么都没留下?”  紫衣男子侧过脸,垂眸看向她,凝视片刻,轻启唇道,“你知道海市蜃楼吗?幻门的消失,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至今没人明白为何片刻之间,偌大的幻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颜抬头看向他那清水般的眸子,沉思起来,风姑之所以会疯,恐怕不止是受了幻门朝夕之间不见踪影的打击,她口中念念有词的是……  “息颖……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让我回去。”洛颜嘴边呢喃着,“风姑常说的,是这句话吧。回去……”  “你是想说,风姑并非有幸没有和幻门一同消失,而是她消失后,奇迹般地出来了?”紫衣男子沉吟片刻,回答道。  洛颜轻合上眸子,微风拂过――  “不要过来……不……别过来……不要过来!”  “别怨我……是息颖……全都怪她……不怪我……”  “谁?!”洛颜猛地一睁眼!  紫衣男子倒是被她惊了一下,“你……怎么了?”  “你没听到什么声音吗?”洛颜猛地站起了身,她的感觉不会错,刚刚是有人在说话,伴随着那阵山风吹来的声音,“有人在这里,不止一个!”  “没有,这里理应不会有人来的。”紫衣男子蹙了蹙眉,“你听见了什么?”  洛颜抿了抿唇,模仿道,“不要过来……别过来……!”稍作一顿,又模仿另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别怨我……是息颖……全都怪她……不怪我。”  紫衣男子一怔,“我,未曾听到。”  一阵沉默,两人站在幻山顶上俯瞰召阳,微风徐徐,好半晌,紫衣男子才错开了话题。  望着东边升起的火红,他道,“洛姑娘,你见过屠城吗?”  “或许见过。”洛颜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天边的朝霞,火红如血。  “那你该听过亡国葬歌……”紫衣男子双眸专注看向那朝霞,就像很多年前,看向那片残阳。  洛颜一顿,轻笑道,“怎么这么感伤?喂,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紫衣男子苦涩一笑,低头凝视着她,神情如此地……也不知过了多久。  很多年后,洛颜再想起那次凝视,有多久呢,久到那片霞红,被阳光拂去,久到山涧鸟鸣,被风惊起,久到他静默无言,从回忆挣脱,他说――  “洛姑娘,我叫言城歌。”  再看看57章,你会恍然大悟哒~么么哒,评论哈! 67.有能耐你飞下去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言城歌……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悲凉油然而生。你问是否见过屠城,你问是否听过葬歌,所以,你的名字是――  哪座城,哪首歌?  山风携着东方升起的朝阳,缕缕温暖透过山涧,言城歌在这一片灵山秀水中眺望远方,洛颜凝视着他神情中那抹淡淡地忧伤良久后……  她说,她轻声细语地说,她说,她柔情缱绻地说,她说,她暖如春水地说,她说――  “言城歌,我饿了。”  “……”  实在不能怪洛颜坏了气氛,说穿了小爷五更天翻山越岭就为跟你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你竟跟我杠些有的没的,要不是锦焱国这大好河山小爷我翻不下去,谁没事儿跟你杵在这儿凹造型?!  言城歌抿唇,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挑起眉梢一本正经道,“哦?那洛姑娘先下山吧,我还想再站会儿。”  洛颜拿眼珠子一戳:五行欠抽呢吧?!你那好死不死地透着‘有能耐你飞下去’的眼神儿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见她那瞪大了眼睛活要把自个儿给吃了的模样,言城歌不禁抿唇浅笑,“呵,我也饿了,走吧。”  洛颜这才从岩石上起身,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耳边猛地嗡嗡作响,大脑一阵眩晕,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在脑海翻涌――  “幻息颖!你怎得如此自私?!”  “为什么要这么做……幻息颖……为什么?!”  “……息颖!你好狠!”  “妖女,把幻字诀交出来!”  “只要你陪在朕的身边,颖儿,朕答应你,朕绝不会为难他!”  “息颖……你把幻门弄到哪儿去了?……”  “这孩子怎生得这般命苦……可有取名?”  “……”  “啊……!”  “洛姑娘?!醒醒!洛姑娘?!……颜儿!”  *  七重天  三楼雅间内,一缕缕薄雾袅袅升起,依稀可见,言城歌坐于茶桌前,抿着清茶,分不清是何情绪。安陵泽眉尖轻蹙,坐在床榻边,伸手为洛颜掩了掩锦被。  “轻弦阁我已派人去通知了,不如你亲自送她回去?”言城歌将手中的茶盏轻晃了晃,微微侧了侧眸。  安陵泽淡淡看了他一眼,“和月娘说,这几日,颜儿住我王府中。”  言城歌手中一顿,接着将茶盏落下,才道,“也好。”  不知是过了多久,安陵泽才转头看他,眸中略有愠色,挑眉勾唇,“你昨晚在院中与我说的,我可否理解为别有深意?”  “你这人还真是……”言城歌故作一顿,接着抬眸看了眼在床榻上冷汗淋漓的洛颜,不禁微微蹙了蹙眉,接着才道,“……看不得别人觊觎她。”  “你方才想说的不是这句。”安陵泽抿了抿唇,低头为洛颜拭去额角的汗水。  “……安陵,我先问你。”稍作了一顿,言城歌凝视着杯中茶水道,“如果有一日我与你反目成仇,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安陵泽微微勾唇,“我未曾设想过,最好也不要让我设想。” 68.腹黑,我们不约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王府  洛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隐约可见皎洁的月光打进窗内,乌云被悠悠拨散,似乎是起风了。  安陵泽就这么倚着床框,双眸轻合,嘴角微抿。  洛颜微微眯了眯眸子,挑眉睨着他那倾国倾城祸害人的睡颜,不禁心念一动,蹑手蹑脚地起了身,屏住呼吸缓缓扒了过去,凑近他的脸……  一词记之曰:妖气纵横。  再记曰: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气场强大不露锋芒风姿绰约绝色倾城人神共愤腹黑深沉眉眼如丝人面桃花妍姿艳质楚楚衣衫丹铅其面点染曲眉……  我擦!真是个泱泱祸害!  洛颜深情款款含情脉脉瞪着那腹黑完美无瑕的脸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小爷积压了那么多天的大仇得报……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说动就动,洛颜袖子一撸,反手就要给他挂个彩,岂料,连边儿都没擦着――  那腹黑忽然睁眸后倾,语气甚是欢快,“颜儿真是一如既往地阴险。”这话,怎么听那抑扬顿挫的一转三个调,都有股子在夸她的意思。  洛颜瞪着那落空的手就知道又被丫的算计了,盯着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耷拉下眸子,“你能不能不要一脸什么都看穿了的表情?”  安陵泽敛了敛神色,揣着一副“我很失望”的样子,嘴角还啜着一缕浅笑,漫不经心地理着压根儿没乱的袖口,“还以为颜儿要吻我……”  我擦!吻你?!  洛颜咆哮:小爷没一稀泥巴给你拍嘴上你就跟着乐吧!  对不起,小爷是想扇你。  “几日不见颜儿,本王心里念得慌,还以为颜儿也会念我……”  我擦!念你?!  洛颜吐血:小爷没断你筋骨碎你节操你就偷着笑吧!  对不起,腹黑,我们不约。  “别跟我净瞎扯些有的没的……”洛颜抿了抿干涩的唇,揣着不明的意味拿眼珠子戳他,“先说,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颜儿真是不解风情,”安陵泽轻笑一声,随即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予她后才笑道,“咱们方才那你来我往的爱意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怎么话题变得这么快。”  洛颜,“……”  腹黑,你赢了,你全家都赢了。  “你晕倒后,城歌将你安置在七重天,我又将你带了回来。”安陵泽坐回到床沿,接着道,“你在幻山上的事情,他都和我说了。”  洛颜蹙了蹙眉,“安陵泽,你确信幻山你已经翻了个遍,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安陵泽一顿,接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杨伯父未说完的话中提到过,于是我回召阳的第二日就派人去了幻山,真的什么都没有。”  “可我明明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甚至她们的哭声、哀求,一清二楚。”洛颜笃定自己没有听错,就在幻山上,那声音十分真切。  安陵泽叹了口气,“按你所说,风姑是唯一一个从消失的幻门逃出来的人,翻开二十二年前血史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这个痴傻了十多年的疯子身上。” 69.情路多舛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说你爷的废话,要有别的途径,小爷还用得着跟你坐这儿插科打诨风轻云淡地聊着天?  话说回来,幻消烟的事情至今没个由头,可是,“安陵泽,我的连心锁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连心锁?”安陵泽微微挑起眉梢,怔了片刻,才端的是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看着洛颜,“本王以为,颜儿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你以为?!  小爷还以为刚刚那一巴掌铁定撩翻你呢什么都是你以为?!  小爷今儿个才发现这腹黑还卖的一手好萌,一派天真无邪要多像,有多像,要不是眼珠子戳着了他嘴角似笑非笑微微翘起的唇角,洛颜险些不能压制住一掌抽碎他的冲动,“少来,还我。”  安陵泽嘴角微翘,似真似假道,“如此贴身的东西,代表了颜儿一片心意,既然你我二人情分至此,难道颜儿就不想……”  “不想。”洛颜挑起眉尾凉凉打断道。  安陵泽不禁轻笑一声,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时候,看她会觉得极有趣,还是因为她有趣,所以才喜欢?  半晌,洛颜见他不搭话,随即就越过他翻身下了床,走至茶桌前,随意拿起一块糕点,“还有吃的没啊,我饿了。”  “待会儿我会让人送来。”安陵泽淡淡看了眼窗外,这才看向她道,“武林人士早已涌入了召阳,南宫的毒也清了,只等东华远伤好,风云榜便能举行。”  “我记得,你向我提起过武林榜首东华辰这个人。”洛颜嚼着茶点故作一顿,“他现今可在东华家?”  安陵泽摇了摇头,“你与我想的一样,东华家恐怕不是在让东华远养刀伤,而是在等东华辰回召阳。”  待到洛颜又翻上了床坐好,才正儿八经地看着他道,“好了,我要躺会儿,你出去。”  忽而微风拂过树梢,月色朦胧,烛光轻跳,安陵泽敛了敛笑意,眸光若星辰浩瀚,那点点墨色染过清瞳,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很安静,许久。  安陵泽稍稍向前倾身,洛颜拿眼珠子愣是戳着他,前者对上洛颜那一剪水眸,轻抿了抿唇……咱们不妨先来设想一下,若是在这个梗上来一段儿九曲回肠情意缱绻的风花雪月――  脑都不用烧,洛颜铁定一巴掌扇碎他的脸!  想毕,安陵泽风轻云淡地坐直了身子,一脸好笑道,“颜儿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啊……”拖着尾音,洛颜话锋一转,眉梢一挑,拽得一脸二五八万,神情夸张道,“怎么,方才还想揍我啊?!”  那眼里满满地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让安陵泽不禁一愣,“……”  扶额: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设想过。  洛颜是什么人?!  说她不知花前月下,有事没事又爱勾/搭几个不盈一握的姑娘,说她不晓人情世故,涎皮赖脸又爱荼毒几个涉世未深的小倌,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小孩儿,带坏一个是一个,撂倒一双是一双!  说白了――风花雪月的就没有,挑衅造势的就有!  有那么一瞬,安陵泽只觉这世事艰难,情路多舛。  评论哈~ 70.换种方式说话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次日,洛颜起了个大早,开玩笑,她对和那腹黑共处一个屋檐下可没半个铜板的兴趣,匆匆吃了几口早点,趁着安陵泽不在,正打算回轻弦阁。  门都还没摸着,眼前迅速闪过了两道人影――  “洛姑娘!”  “洛姑娘!”  移天、易日将手中未出鞘的宝剑交错拦在洛颜的身前,俩人一本正经地微微俯首,前者一脸从容不迫,“洛姑娘,王爷吩咐过了,这几日还请洛姑娘住在王府!”  洛颜挑了挑眉梢睨着两把交错在眼前的剑,笑得恣意,“嚯,他请?”不好意思,不要说是他请,就算是他求,小爷我也不住!  “没错。”移天蹙了蹙眉峰,“还请洛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真是世风日下,我这儿不还什么都没做呢嘛……”洛颜吊儿郎当地掏了掏耳朵,接着舔了舔唇,冲两人挑了挑眉,抬眸笑得眉眼弯弯,“要不这样,咱们来打个商量?”  移天与易日相互觑了一眼,接着收眼颔首道,“洛姑娘,不要为难小的。”  哟,还忠仆呢?!当着小爷的面儿秀恩爱啊?!  洛颜笑意一滞,接着耷拉下眸子,操起袖子正儿八经道,“那咱们还是换种方式说话吧。”  *  从安陵王府破门而出的时候,洛颜面无表情地扔下了手中还剩的半截儿绳子,拍了拍双手,撩了撩身后青丝,扬长而去。  越过集市,一干三八看客无一不在八卦昨儿个一早九方家也上门提亲的事儿,南宫家与九方家两相僵持不下,洛颜自然也就轻松了,甩着腰间的一兜瓜子儿,哼着小调儿一路悠闲自在。  说白了那晚让岳阁请九方小侯爷帮的忙,也就是为了造就现下她谁也不用嫁的局面,可是话又说回来,岳阁与九方小侯爷的交情着实不浅,这样的忙竟也能说动小侯爷来帮。  岳阁,也不是寻常之人。  “听说前面有人掉江里了?!”  “掉?!那可不是是掉下去的!你不知道,那是南宫家的四小姐带着一堆人,给推下去的!”  “哪个不要命的,连南宫四小姐都敢得罪?!”  “还不就是那个疯子!”  洛颜脚步一滞:风姑?!  “除了她疯疯癫癫的什么都不知道,谁还敢去招惹南宫家?”  “走,咱看看去!”  “……”  盈江  “救命!不要……不要!别打我……别打我……咕噜咕噜……别过来!”  “疯女人!”南宫黛站在岸边,瞪着水下脸色惨白的女人,不停地拿锦帕擦拭着袖口,“你们几个给我摁紧了!别让她给跑了!”  “是!四小姐!”一干小厮撑住风姑的头,用力向水下压去,满脸狰狞。  “不要……咕噜咕噜……我才是左护法……你们……你们都反了!”风姑摇着头在水中扑腾挣扎,水花四溅,面色惶恐。  南宫黛不耐丢了手中的锦帕,上前一脚踹在了风姑的头上,“疯女人!不许叫了!”  “别……别打我!不要……不要过来……咳咳、咳……!”风姑呛了几口水,十指紧扣两岸,指甲也不知何时磨出了血,伸出手牢牢抓住南宫黛的裙角,抬头无措地看着她,“……不要……息颖会回来的……不要……”  “别抓我!你个疯子!”南宫黛扯住裙子,一脚踩在风姑的十指上,朝一干小厮嚷道,“你们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开?!”  “不要……!”风姑十指紧紧挖进了岸边的泥地,任由鲜血沿着指缝淌出,眼中血丝满布,泪水滑落两颊,“息颖……会回来的……” 71.乐呵个没完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啊————!”  “噗通——!”  一时间水花四溅!  南宫黛一声惨叫划破长空,一干看客纷纷堵耳闭眼倒抽了几口凉气,还没搞清楚情况,再睁眼时,也只能感叹一声——局势转换实在他妈的太快,又没跟上啊我擦!  只见一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好死不死的蹲在江岸凹着造型,一边儿吊儿郎当磕着瓜子儿,一边儿揣着谈笑风生指指点点,“南宫小姐扑腾得这么起劲儿,莫不是八百辈子没下过水吧?”  刚好,小爷今儿个心情不错,满足你长期以来迫切的愿望。  洛颜那好死不死的一脸“南宫小姐你真有活力”的表情,不禁让两岸的一干八卦看客们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南宫黛卯足劲儿地拍打水面,“唔……救、救命啊!咕噜咕噜……我、我不会水……!”  “南宫四小姐不会水?”洛颜漫不经心地吐了一个瓜子皮儿进水里,“我看你玩儿的挺开心的嘛。”  “洛……洛颜!你……咕噜咕噜……我……咕噜……”  看了眼在泥地里被自己捞起来的风姑,洛颜改蹲为坐,一边儿磕着瓜子儿,一边儿颇有闲情逸致地等着她把一句话给抖罗清楚。  “噗咳、咳咳!救、救命啊……!”  洛颜轻叹了一口气, 斜睨着一边儿大气也不敢出的几个小厮,嘴角微勾,“还不下去就你们小姐?”  “小、小的也不会水……”一小厮哭丧着脸道。  洛颜灵眉一挑,瞬间就笑出了声,那丧心病狂的模样,要多兴奋有多兴奋,“你不会水?!”  “是、是……”  洛颜手臂一伸,拎起小厮往水里一扔,“那就是你了!”话音一落,水花四溅!  “噗通——!”  顺带着把南宫黛刚浮上水面的头又给压了下去!  一干八卦看客再吸一口凉气:这小子莫不是疯的吧?!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有你这么糟蹋人的吗?!  起身掸了掸长衫,一手叉腰,一手摊开折扇,打眼儿望着水里扑腾得两人,洛颜得意轻笑:好一出鸳鸯戏水。  “南宫府的人来了!”  也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嗓子,本来沉浸在这出好戏的一干看客纷纷让了道,洛颜回头看去,接着就见着一群侍卫、家丁从正中间儿走了出来。  再回过头,南宫黛已被一锦衣华服的男子抱上了岸,男子转过头正要怒斥,却神色一滞,“……洛姑娘?!”  洛颜轻挑了挑眉,拽得一脸二五八万,“南宫晔,带这么多人来,想打架啊?”  南宫晔抿了抿唇,接着蹙眉道,“洛姑娘误会了,南宫没有这个意思。”  “就是打你又如何?!哥!她推我入水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吗?!”南宫黛一边坐在地上咳着水,一边儿嚷嚷道。  “推?”洛颜掩唇一声娇笑,随即面无表情凉凉道,“不好意思南宫小姐,我是用踹的。”  “你……!”南宫黛瞪大了眼睛,冲身边一干侍卫吼道,“养你们吃白饭吗?还不给我上?!”  洛颜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周围当即拔剑欲上的侍卫,嘴角微勾:傻叉女人,不过是一头畜生做了一群畜生的主子,让你嘚瑟几把你还乐呵个没完了?! 72.系的还是死扣?!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一干侍卫拔出腰间的长刀,南宫晔却适时喝止,“都给我站住!”若是像父亲所说,洛颜很可能就是当年那妖女的孩子,这么冲上去,挨打的,也只有自己人而已。  “哥!你怎么这么偏袒她?!难道就因为爹爹说她会幻字……”  “黛儿!”南宫晔低声呵斥,止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接着又轻声言道,“黛儿,别闹了,快向洛姑娘赔罪。”  洛颜微眯了眯眸子,幻字诀……南宫家果然是为了幻字诀而上门提亲的,不过不好意思,想拉拢小爷,此路不通!  “我才不要和一个低贱的妓子赔罪!”南宫黛起身,将脸上的水拭干,向前几步呵道,“洛颜,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风云榜上,你就等着被本小姐碎尸万段吧!”  洛颜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地瞥她一眼,忽而一个嗤笑,风轻云淡道,“想把我挫骨扬灰的都有,还怕你个碎尸万段?……恨我的多着呢,那可能轮不到你了。”  “洛颜……!”南宫黛咬唇,回头看向南宫晔,拧着眉道,“哥,你看她!这种女人,你真要听爹的话娶她?!”  南宫晔蹙了蹙眉峰,“黛儿!”  洛颜妖娆一笑,不等南宫黛开口回驳,直接打断道,“不光要娶,还要在武林大会之前娶,南宫少爷,九方家也等着我过门儿呢,你说这可怎么是好?”  那抑扬顿挫的语调,颇有一副为祸江湖后幸灾乐祸的意思。  听闻南宫耀在知道九方征也要自己儿子娶她的时候,生生咬碎了一口银牙,很显然,洛颜这是吃定了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端的就是没事儿找抽!  南宫晔眉峰紧蹙,接着缓了缓神色,抿唇道,“洛姑娘,今日之事是舍妹不对,南宫替她赔罪,还请洛姑娘不要介怀。”  “既然南宫少爷都诚心诚意地赔罪了,我怎么好意思涎皮赖脸的揪着不放?”洛颜双手叉腰,端的是一副“我很豁达”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  南宫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南宫便告辞了。”  话音落下,南宫黛也跟着被一道拽走,侍卫家丁随着两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一干三八看客眼见着没戚头可看,也跟着走了个干净!  得,洛颜看着脚下晕过去的风姑,轻叹一口气,还得自个儿扛回去。  *  安陵王府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蝉声有些聒噪,殊不知……院儿里的人更聒噪!  易日颔首绷住笑,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幸好自个儿没去招惹那女人。  移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在安陵泽面前控诉洛颜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扒光了他的衣服裤子看得眼都没眨一下不说,还在他背后留了几行字?!  还留的那么丑?!  更可恨的是,那女人把他绑在房梁上让一干下人观望了整整一天!  娘的,系的居然还是死扣?!  他的一世英名!  安陵泽嘴角噙着笑意,抿着新春的清茶,淡淡地听着移天在他面前咬牙切齿的叫嚣,他的颜儿,怎么就这么可爱?  “再转过来我看看。”安陵泽放下茶盏,嘴角微翘。  移天俊逸的脸瞬间一滞:王爷,你为何笑得如此灿烂?!  不情不愿地转过背,只见那结实的背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儿:这手下小爷看不顺眼,给你收拾了,不必言谢。 73.王爷的心思你别猜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接下来的几日里,风姑都处于昏迷状态,洛颜将其送回了七重天后,也日夜关在房门里琢磨着风姑在水下对南宫黛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别有玄机。  七重天  三楼雅座,言城歌正执起玉涎露向玉杯中倒着酒水,时不时面无表情地看几眼安陵泽……今儿个不知又是抽了什么疯,那杯茶,玩儿了至少三个钟头。  只见安陵泽今日一身绯红,青丝随意用锦绳系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叩打着玉杯,时而笑意微噙,时而面露愠色,时而举杯,时而放下,这神情,移天在一边儿看着也是醉了……  自打王爷对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上了心之后,揣测安陵泽的心思成了一干暗卫每天茶余饭后必备娱乐项目,并且互通眉眼,乐此不疲!  安陵泽也是头一回知道,自个儿培养出来的暗卫,一个比一个三八。  当然,其后果就得完全看安陵泽的心情了,今儿个要是见到了他的颜儿,也就罢了,今儿个他的颜儿要是没理他,那不好意思,自个儿先利索着脱了裤子领罚。  所以说,综上所述:王爷的心思你别猜。  “安陵,那杯茶……”言城歌面无表情地放下手中的玉涎露,搓了搓杯盖,轻声问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喝?”  安陵泽这才微微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蹙了蹙眉,抬眸看向他道,“城歌,你说……我要怎样,才能看透一个女人的心?”  我擦!女人的心?!  移天眉梢一挑暗自腹诽道:王爷,你问的问题最近越发地有技术含量了,已经到了作为手下的我们思维完全跟不上的程度……  “女人的心?”言城歌手中的玉杯一滞,带着一丝浅笑,“……洛姑娘可不是寻常女子。”  移天耷拉下眸子:她丫的根本就不是女子好吗?  稍作一顿,言城歌将目光落在了玉涎露之上,忆起几日前她闯入七重天的时候,狂妄不羁、嚣张洒脱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她的心思,似乎很难琢磨。”  “可我偏偏喜欢去琢磨。”安陵泽嘴角微扬。  言城歌未言,茶雾缭绕良久,才转了话题道,“探子来报,慕知矜重建了书香阁的密室。”  安陵泽微微眯了眯眸子,“是我与颜儿去的那间?”  言城歌点了点头,“十八年前追杀你的所有火骑兵尸身一夜之间凭空消失,还有……”顿了顿,待安陵泽抬眸看向他,才蹙眉说道,“前去打探密室的几人,至今没有回来。”  安陵泽波澜不惊的眸子敛了敛,缓缓倾杯将酒水洒在地上,狭光划过眸底,“风云榜之后,再与他相会。”  “风云榜……算算日子,也就后天。”稍作一顿,言城歌微噙笑意,“洛姑娘还未入阶?”  “没有,而且看起来尚且比我还风轻云淡,她丝毫不急,我有什么办法?”安陵泽抿茶,眸中的笑意化开,半晌,才顿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74.离奇失踪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转眼间,两日匆匆而过,风云榜延后之期已到,各界武林人士纷纷而至,然而,自那日洛颜将风姑扛着送回了七重天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当然,这是后话。  春末夏初,阳光格外灼眼,万里晴空,蓝天白云,碧水辽阔。  锦焱国风云榜三年一度,不论是武林世家,还是江湖剑客,无一不期许在风云榜上能有一席之地。锦焱国上百座城池,天赋异禀之人实在太多,隐士高人又专收这等能人,倘若榜上有名,前途自然不可估量。  风云榜向来由南宫、九方、东华这三大世家筹办,今年也不例外,比武分为三场,三大世家各自提供一个迥然不同的场地与规则,来公平较量。  而每年的风云榜,除了比武为热门,各家别出心裁的筹办也不失为一大看点。  今日是南宫家筹办的第一场,在人群阵阵喧嚣与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中拉开了帷幕,据说,这第一场的奢华程度就已经达到了惨不忍睹的境地。  什么?你问为什么?  要论别出心裁,南宫世家的确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盈江之上,约莫半丈高处,有七根细如青丝般纤细的银线交错纵横,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别有玄机,紧紧地绷在盈江两岸之间,而谁又能想到,这七根银线,就是第一场的比武场地!  据说那根银线是南宫耀一位相交甚好的琴师所赠,坚固无比,韧性十足,南宫耀年轻时与那琴师四处游走,后来不得不回召阳娶亲,那琴师耗费了三日三夜,打造此弦赠与他,之后漂泊江湖,不知所踪。  此弦名为七别,一是因为此弦有七根,每根七丈长;二是因为七与凄谐音,以表琴师与南宫耀当时的离别哀伤之意。  至于那琴师究竟是攻是受,是男是女,与南宫耀是否还能够牵扯出一段不为人知九曲回肠的戏码,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既然是不得而知,思想向来跳跃的小老百姓们也就自动将其归为南宫耀年轻时的风/流成性四处留情——  那些个什么爱恨情仇也顺带着脑补了不止一下,乃至其披靡程度已经达到了贩夫走卒还能人手杜撰出一本《风月心经》,茶余饭后翻阅一二。  当然,这也是题外话。  盈江上漂浮着成千上万的船舫,围着盈江的江边生生铺成了一条水路,看上去也是够壮观了。  此时的瞭望楼中,安陵泽与言城歌并排而立,看向水面,前者蹙眉抿了抿唇道,“颜儿还没找到?”  “没有,整个召阳都翻遍了,今日是风云榜重排之日,全城都知道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她也不会故意不来。”言城歌一顿,脑海中灵光一闪,除非……  “慕知矜?!”  “慕知矜?!”  “铛铛——”锣鼓一响,将二人的思绪迅速拉回,长九丈、宽三丈的风云榜顺着风向,以气壮山河之势迅速展开,铺在了盈江水面之上!  “开场——!” 75.隔太远没看清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七别弦上,两道人影一黑一青交织相错,气韵已成,错身相过数十招,黑衣男子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来,微一拱手之后便飞下了边弦,算是认输。  青衣男子朝着远去的背影略微拱手以表敬意,随即武官书下行云流水几个大字,朗声喊道,“召阳,叶开胜!”  叶开转身,却并未散去兽形,字字铿锵,“谁再与战?!”  一干看客议论纷纷,如此一场尚且消耗内力,这男子还要坚持再战?!  “召阳南宫世家,南宫黛!”  清脆如黄莺般的话音未落,临近瞭望楼边的巨舫中掠出一抹娇黄,众人视线瞬间集聚,那女子体态轻盈,气韵稳转,湖面被展开双翼疾奔而来的白泽神兽划出巨幅涟漪!  一干看客的目光也跟随其上,只见那黄衣女子落于七别弦,张开双臂稳住身形,婉转的眸子扫过众人,嘴角带着倨傲的笑意,“我与你来战!”  叶开稳住兽形攻上,南宫黛以女子之灵巧穿梭于七弦之间,叶开每每失手于她的灵便,懊恼不已,见她兽形不过白泽,略一咬牙,身后与其同一阶位的白泽带着飓风冲击着水面而去!  南宫黛立马稳住兽形相抵,两道气墙在水面处相撞,风云榜被盈江之水涌起。  叶开略显吃力,已知是不可强行连续应战,只得当即收回气流划弦退开十余步!  “噗……!”一口血雾吐出,“姑娘气韵深厚,叶开认输!”拭去嘴角的血渍,叶开飞下七别弦,同样隐没人群!  南宫黛轻扬下巴,“谁来?!”  “让我来会会你!”一声娇喝拉回众人视线,只见一红衣女子飞身夺出,气流渐渐拟为一道赤色高墙,俯过红衣女子——竟是重明鸟!  “沽岳城,古武世家,赤叶!”  七别弦一个轻晃,赤叶稳落后顿住,看了眼南宫黛身后嘶啼的白泽,废话不多说,带着兽形直攻而上!  南宫黛眉心一跳,慌忙腾身躲开,奈何赤叶紧追不放,飞身掠向她的同时手心聚集气流,急切喊道,“南宫四小姐,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赤叶挥臂前倾,南宫黛亦点弦打头,两人正面对上!  错身相交,再一回身过了约莫数十招,南宫黛后退划弦,稳住兽形强行攻去,赤叶身后的重明鸟冲天尖啸,似乎要破人耳膜才肯罢休,白泽嘶啼,马踏盈江溅起十寸高的水花!  一红一白的气墙在水面对峙,压迫之感绷紧了心弦,使人松懈不得!  饶是内力深厚,不同阶位也自是不可匹敌,约莫对峙了半刻钟,南宫黛显然落了下风!  赤叶似乎是稍稍收了气流,南宫黛趁势以气韵紧紧相逼,岂料赤叶突然一个蓄力相击,重明鸟尖啸刺耳之声骤大,南宫黛向后一倒就要落入水中!  “啊……!”  南宫晔还未来得及飞身跃出,只见那盈江之央一白衣翩翩的公子从天而降,稳稳接住了南宫黛!  南宫晔心头一口气还没舒下去,和着一干三八看客又瞪大了眼珠子——  只见那白衣公子回身浅笑低头,待看清楚怀中人儿时,眸子一耷拉,面无表情将其又推了下去!  而后还风轻云淡地掏着耳朵,揣上一脸颓废相,望了望湛蓝的天儿,“不好意思,方才隔了太远没看清。”早知道她丫的是南宫黛,小爷该再撂上几脚送她下去! 76.入我罗帐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此话一出,一干看客打了鸡血似的频频回头:就喜欢看这种明目张胆拆台砸墙的戏码!  南宫耀此时眼鼻子都被气歪了,生生咬碎一口银牙,他可是瞪大了眼珠子明明白白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那白衣小子救下后——再一巴掌给抽下去的!  是抽!是抽!!是抽!!!  完事儿了她还嫌抽的自个儿手疼?!  南宫晔虽说早已领教过洛颜那恬不知耻半掺匪气吊儿郎当插科打诨,还自带三分嘚瑟的德行,本以为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绷了那么久的世界观,今儿个愣是又被刷新了一遍!  “召阳城,洛颜!”  自报完家门,洛颜转过头阴测测地看向了赤叶,嘴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赤叶姑娘,不知今日里衣何色?”  “你叫洛颜?”赤叶心中暗自庆幸没有上门儿找九方家的茬儿,还以为她真是九方沁,险些就上了当!  洛颜眉梢一挑,恍然大悟道,“这年头搭讪都兴反问别人姓名了啊……”稍作一顿,语调轻挑,“姑娘放心,在下孤身一人,年方十八,并未婚配。”  赤叶眼珠子一瞪,还没开口又被洛颜堵了回去,后者挑眉翘唇,怎么看都有几分猥琐,“我看姑娘如花似玉,温婉大方,不如给你个机会入我罗帐,上我锦床……?”  众人顶着一脸一本正经,心底再次亢奋起来:就喜欢看这种芙蓉暖帐郎情妾意的戏码!  “无耻之徒!”赤叶羞愤地红了双颊,咬了咬下唇,再次抬眸之时,恰好可见那九方沁一身浅紫,带着长鞭飞身掠上七别弦!  “废话说了那么多,本郡主可没心思看!”站定于宫弦之上后侧身看向站于商弦的洛颜,沉着眸子呵道,“洛颜,与我一战!”  此刻赤叶位于角弦,稳住身形飞落在羽弦上,瞪向九方沁道,“就算要教训她,也该是我!”  洛颜沉吟片刻,真是桃花来了挡都挡不住,今夕何夕,她也有这么抢手了,顿了顿,轻咳一声后,才建议性地挑眉道,“不如你俩一起?”  “口出狂言!”话音不落,九方沁早已跃上商弦,三寸金莲踩着步子向洛颜攻去,赤叶不甘示弱,随即从侧方跟上。  红鞭宛若长龙,抡向洛颜之时,后者站定于弦上并未闪身移开,而是紧盯着那根长鞭的动向,速度,是她此时唯一的优势!  长鞭扫风袭来,九方沁腾身而起,挥鞭抡向洛颜,赤叶此时从旁俯冲而来,飞身跨过两弦,眼看就要触到洛颜——机会来了!  洛颜迅速打出银铃绕上红鞭的鞭尾,一个起落之间伸手钳住长鞭,与九方沁错身之际反手将鞭子挥向赤叶!  后者一惊,翻身落在角弦之上,九方沁见武器被夺,沉了沉眉心,双手一张,身后气韵便拔岸而起,几乎在同一时间,赤叶展开双手,气韵流转于指缝,重明鸟尖啸而出!  狂风呼啸,两人两兽,同时向洛颜飞身袭去! 77.两诈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整个形势陡然变得紧张起来,虽说九方沁与赤叶阶位在重明鸟,而且还是二打一,可九方沁仍是对洛颜那套出其不意的打法十分忌惮,且不说她还有幻字诀相佐……  若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胜了她,挨打的也是自己!  想到这里,九方沁一个狠劲儿上来,身后气墙压迫之力更胜,盈江之水随着重明鸟的飞啸生生划开了一条水道,犹如狂风过境,气魄万分!  眼观两人,九方沁的气韵深厚,且出自幻门心法,而赤叶的气韵自成一路,速度极快,两者皆不好应对。  重明鸟逼近,锋芒毕露,洛颜眉间微蹙,只沉吟片刻,便将目光锁定在了赤叶身上,随即勾唇一笑,纵身欲跳下盈江!  这一变故让众看客不禁紧了心弦,赤叶与九方沁也为这出其不意且摸不着头脑的动作顿了一下,然而就在两人错神的一刻,洛颜一只脚竟勾住了角弦,另一足尖再一打弦,借力翻身的同时也从下方向赤叶袭去!  “好快的身手……!”有人低呼!  “那人好生聪明。”南宫云由衷笑道,“这一诈,倒叫形势全变。”  南宫晔此刻已将南宫黛打捞上来,才从船舱内走出来,便顿道,“大姐何以见得?”  “白衣公子不与常人思维,方才她纵身跳下,速度极快,九方郡主与那红衣女子都未曾反应过来意图,她诈的就是这一错神,好让她有时机攻向那红衣女子。”  稍作一顿,南宫云又笑着道,“不过,这也要速度快过入阶之人和那短短的一错神才行,白衣公子还未入阶便有如此速度,不容小觑。”  南宫晔微一顿足,轻声向南宫云,似是叹息,道,“大姐,那便是洛颜了。”  “她就是洛颜?!”南宫云略有些吃惊,随即赞赏地看向了那抹白影,定下神来道,“二弟,不如下一场与她一战……”  赤叶心中暗叫不好,只见洛颜双手结印,身周九股流光化作幻影,越过角弦与徵弦向她攻去,那是――  “幻字诀!”  众人大喝一声,又见九方沁紧跟着从旁欲打散那九股流光,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都以为赤叶要挨上洛颜那一掌时,洛颜却陡然勾唇换了方向!  洛颜借势转身,手中结印转向九方沁封去,九方沁被这回马枪杀的措手不及,原来……原来她一早要攻击的目标就是她!  “又是一诈,呵……好狡猾的女子。”言城歌嘴角微扬,“想来慕知矜的确是拿她没办法的。”  安陵泽轻笑,目光随着那翩跹的白衣愈来愈灼烈,“除去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啊――!”众人再回神时,九方沁身后兽形俱散,跟着便被震出了七别弦!  一干三八看客还未从九方沁落水的瞬间回过神来,七别弦上又是一声惨叫响起,紧接着一道青影跟着一道黑影同时飞出,将赤叶与九方沁接过翻身回到了船舫。  除开一身黑衣的君席,那身着青衣的正是南宫晔,后者将九方沁送入船舫后飞身冲上七别弦,大喝道,“召阳城,南宫晔!”  评论哈~今天有三更~ 78.花仍此处开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南宫晔阶位在麒麟,然而以洛颜此时的内力,根本不能用幻字诀反弹麒麟及以上高手的气韵,也就是说,此时要以尚未入阶的修为,对战一个麒麟高手?!  等会儿,我心累,咱能缓一缓不?  “洛公子,开始吧。”南宫晔落于羽弦之上,朝着洛颜微一拱手,抬眸一笑后谦和道。  洛颜稍稍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抬眸时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南宫晔不再发一言,直接入阶,身后气墙为赤色麒麟,面露凶相,狰狞着冲天嘶吼一声,鳞片分明,泛着熊熊火光,麒鬃飘飞,盈江之上巨浪掀起一丈之高!  洛颜眉心一跳,双手迅速结印,九股流光疾风旋转之际飞身越过一丈高的江水,然而麒麟扫开盈江之水踏浪而奔,纵身向上起跳,跃向洛颜!  “嗷――!”火光勾勒出麒麟矫健挺拔的轮廓,仰天嘶吼,怒冲云霄,在这巨浪排空的气势之下,众人不禁为此时仍没有入阶的洛颜狂然捏了一把汗!  毫无疑问,此时的洛颜,就如同麒麟紧盯的猎物一般。  洛颜周身白色气流化为飓风向麒麟攻去,两者相抵,气墙相撞的一刻,南宫晔双目一睁,麒麟火光冲天,将洛颜没入了气墙之中!  “噗!”骤然紧促的压迫感,五脏六腑被撞得生疼,洛颜摇摇欲坠!  儿时谁人吟唱的歌谣,竟回荡在脑海之中,那女子浅笑盈盈,眸若星辰,面如桃瓣,不染纤尘,天真无邪的少女,轻轻吟唱着……  她唱,“流光似真,幻影似假,莫道无处寻,风萧萧落花,笑他,空等白了发……哪知花仍此处开,哪知花仍此处败。”  一道血色光芒砸破了周遭的沉寂,直穿洛颜而去!  “颜儿……!”  “噗……!”洛颜仰头又是一口血雾喷出,随着空气中淡淡地血腥味儿散开,洛颜似乎清醒了不少,却受不住心脉的痛处笔直下坠!  南宫晔正欲迅疾飞身而去接住她,哪知此时,洛颜却忽然睁眸,反手抓住了宫弦!  与此同时,一身着蓝衣的妙龄女子翻过长空,落定在了商弦之上,带着得逞的笑意,来人正是慕世灵,“南宫哥哥,这个女人我帮你收拾了!”  话音未落,身后尖啸欲出的重明鸟振翅翱于天际,向洛颜俯冲而去!  洛颜眸中倒映着重明鸟火红的轮廓,双手紧抓宫弦,任由细弦将其白皙的手划出鲜红夺目的血,抿了抿唇,手中借力翻身,再次站定在宫弦之上,而那重明鸟也已逼近!  正当众人为其倒吸一口凉气之时,正当慕世灵以为得逞之时,正当南宫晔蹙眉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正当这千钧一发之时!  白光流转,穿透云层!  飓风袭卷万物,重明鸟的尖啸渐渐埋于狂风的嘶吼!  白衣墨发一同张扬地飞舞在风中,幻字在风中立如城墙,而那火光满身的重明鸟,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幻字诀中!  “重明鸟……不见了?!”  “是幻字诀?”  “这、这与当年幻门的消失简直一模一样!”  幻门?!  洛颜被一语惊醒,不禁低声呢喃着那童谣,“花仍此处开,花仍此处败……”抬眸看向重明鸟消失的地方,眸色一亮,“难道……?”  大家猜出来没啊~记得评论哈~下午还有一更~ 79.知错就要改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重明鸟……重明鸟呢?!”慕世灵目眦欲裂,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丈余高的神兽就消失在眼前!  “慕世灵,受慕知矜之命将我打下密室,小爷姑且不与你计较。”洛颜站直身子,伸手拂去嘴角的血渍,嘴角勾起一抹肆无忌惮的笑意,“因为,咱们还有更大一笔帐要算……”  堂堂一国公主,当着各界武林人士,竟在背后偷袭穿她心脉,还真该夸她不是傻叉胜似傻叉。  洛颜回眸冲南宫晔勾唇,沉声道,“我这人最不喜欢记仇了,所以现在,南宫少爷可否容我先解了心头之恨?”  南宫晔微一顿,看了眼慕世灵,皇家本与风云榜毫无牵扯,若是在别处洛颜打伤了她,慕知矜还有理由将洛颜扣下,可偏偏是在风云榜上,就算慕世灵被打死,也只能怪拳脚无眼。  似是轻叹,南宫晔微微颔首,抬眸道,“请。”说完,纵身飞下七别弦。  “南宫哥哥……”慕世灵轻唤几声,咬紧下唇,入阶自己尚且打不过她,现在空有气韵,没有兽形,怎么敌得过?  “公主,准备好了吗?”洛颜微微勾唇,青丝披靡,杀伐嗜血之意尽显。  不等慕世灵回答,洛颜俯冲袭去,袖中匕首滑入手中,翻手便刺,冷光乍现。慕世灵与其错身躲过一击,然而匕首还是划破了衣袖,心下微骇,“你……!”  洛颜将匕首绕指而转,变顺手为反手,慕世灵稳住身形向后滑步,然而洛颜紧追不放,抬手间飞出匕首,径直穿过她的肩骨!  “啊――!!”慕世灵惨叫一声,向盈江落去,洛颜却紧跟步伐纵身跳下,拎起慕世灵抛向空中,“想这么快就结束?!”  慕世灵从空中落下,洛颜飞身一脚废她一脚!  “啊――!!”  接住慕世灵下坠的身体又向空中一抛,足尖点上宫弦,跃身之际匕首反手刺去,断她左手经脉!  “啊――!!”慕世灵下坠之际又被洛颜单手拎住,颤着双唇,慕世灵抬头看向寒气逼人的洛颜,哭道,“我、我错了……不要……”  “错了?”洛颜玩儿味一笑,将其抛向空中,极快的身手,慕世灵又废右手经脉,只听她笑意满满,语调极缓,“知错就要改!”  众人倒吸几口凉气!  这一击力道之大,不禁将慕世灵甩出十余里远,洛颜俯身冲上,然而始料未及的是,一道青光急速掠过,慕世灵竟被救下!  再一定神,洛颜微微眯眸,“东华远!”  东华远飞身而下,将慕世灵置于船舫,走到船边仰望洛颜,抿唇道,“洛姑娘,你若不入阶,是打不过我的!”  “打不打得过不是你说就是的。”洛颜瞳清如水,接着道,“你不是想报仇吗?给你机会。”  东华远眉峰一蹙,那日为放毒血穿他掌心,他根本没恨上她,哪来什么仇?  顿了片刻,轻叹一口气后飞身而上,“如你所愿!召阳城,东华远!”  三更齐了哈~下一章颜儿入阶啦~打赏、长评就加更哦~ 80.入阶!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东华远并无多余的话,手中携着一根拂尘,落于徵弦后便直接入了阶,意在用最短的时间打败洛颜。冰光泠泠的麒麟咆哮一声,须鬃飘摇,鳞片散着寒气,四爪并用,庞然大物奔驰而来。  洛颜腾身而起躲开一击,与东华远错身之时飞出匕首,趁着东华远躲闪之际,飞向商弦。  东华远又飞身落定在角弦之上,拂尘随风摇摆,双目一睁,麒麟又调转方向朝洛颜紧追而去。  洛颜被这骤然压迫的气墙一震,连忙勾住宫弦向后划开十里,心神涣散,身形略有不稳,强咽下一口血,流光幻影却被麒麟压制得再难聚集。  “洛姑娘!你认输吧!”东华远目光灼灼,又向前逼入三步,气墙压倒性地将洛颜没入其中,麒麟嘶吼过后,东华远已然逼近!  狠狠一掌,拂尘将其卷入上空,东华远再次呵道,“洛颜!认输!”  内力砸入流光,五脏六腑的压迫,灼热的血液再翻滚叫嚣,洛颜竟被束缚得说不出话来……!  “你打不过我的!洛颜,认输!”东华远朗声大喝,再逼入三步!  认输?  鲜血滴入盈江,顿时散成几缕魂丝,洛颜深吸几口气,喘息愈来愈沉重,然而麒麟身周的寒气透过她的气息扎入心肺,传来阵阵刺痛!  洛颜深知此时不可硬拼,且不说那麒麟来势凶猛,恐怕以她现在的体力,连躲开拂尘的攻击都没可能!  “安陵,你相信她可以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吗?”言城歌眉宇微蹙,目光落在那抹白影身上。  “我相信……一直相信。”  腹部传来冰火烧灼的痛楚,无力再支撑,洛颜双目紧锁东华远,双腿一软,洛颜就要倒向盈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争分夺秒的时刻,洛颜竟抓住了最下方的徵弦,“噗!”血液再也压不下,从口中喷涌而出,顺着颈部流下,沾湿了那随风翻飞的白衣。  东华远实在不想再出手攻击,只要她认输!只要她认输……!  “洛姑娘,到了这一步,你已经输了……!”东华远收掌,目光坚毅地俯瞰着吊在徵弦之上的洛颜。  周身的压迫感散去,洛颜这才急切地深吸了几口气,汗水划过侧颜,指间被纤细的弦丝割破,血液顺着指缝流入里衣,“我未落水,输从何来?”  盈江之水汹涌澎湃,风势渐大,四周,入耳的竟只剩风声。  “滴答――”  一滴,两滴,三滴……血水砸落风云榜上。  东华远咬牙,睨着洛颜那痛苦的模样,如同烈火中集香木自焚的凤……似乎就要在下一刻――浴火重生!  风,轻撩起她的发梢,融入她的气息之中,仿佛是被云托着,飘荡在空中。  东华远诧异她瞬间的变化,身后麒麟又起,作势要攻。  突而天地骤变!万里云层翻滚,红云笼罩天际!周围风动得厉害,树枝被拦腰折断!树叶御风起舞!盈江之水涌起三丈之高!  气流涌动之下,洛颜三千青丝宛然成魔!  洛颜双瞳一睁,血眸猩红,冷气逼人,背后一道红光拔水而起,托起盈江三丈水,重明鸟扫尾嘶鸣冲入云霄!  那是――入阶!  众武林人士还未来得及惊异于一个内力全无之人一入阶便是赤鸟,又听一声尖啸和鸣,再定睛一看,洛颜身后,竟又飞出一道红光,双鸟飞旋,一前一后,直冲天际!  “两只重明鸟……?!”  “这、这世上……竟有人兽形为双?!”  评论哈~打赏和长评会加更! 81.群殴?!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入阶!入阶!入阶!  双鸟相错盘旋,火光扫尾,尖锐的嘶鸣声声交织,此起彼伏,水浪跟随双鸟排空涌起,化为两根水柱直入云霄!  “啊……!”洛颜仰天长啸,衣角翻飞,青丝披靡,狂舞于空中!  劲风托着强大的气流形成漩涡,洛颜置身于涌动的气墙之中,双鸟从她身后两侧骤然振翅飞出,如凤般嘶鸣之音卷着狂风钻入人的耳膜,尖锐刺耳!  东华远瞳中倒映着双鸟袭来的轨迹,一时忘了抵挡怔愣在原地,饶是阶位比她高!内力比她深!气韵比她强!此刻也被这阵仗开了眼界!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个从未入过阶的人,翻手便是重明鸟?!谁又会相信一个从无内力的人,气墙来势竟是如此汹涌?!谁又敢不信,那双鸟是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武学造诣?!  双鸟冲至眼前,东华远方才回神,蹙着眉峰向后划开十里远,麒麟狂吼一声欲与双鸟对峙!  然而双鸟齐攻一同围剿,气流涌动时仿佛带了火光跳跃,将冰光翎翎的麒麟困于三丈高的水柱之中,只一瞬,庞然大物渺小至此!  “东华远,借你拂尘一用!”话音未落,洛颜踏风而行,手中一空,东华远抬眸便见洛颜早已手执拂尘退开十里之遥!  “好快的速度!”武林人士纷纷惊叹出声,抑住满腔的激动,那真真才叫一个眨眼之间!  入阶之后,洛颜明显感觉到了速度再次翻了翻,急速穿梭在风中,周遭一切都是转瞬即逝,御风而行!  众人正惊异于洛颜的意图,定眼便见她翻身俯冲向盈江,手中拂尘扫过三丈高的水柱,再旋身踏上铺在水面的风云榜,两步起落后倒着身子定格在了风云榜上方!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洒脱万分,沾了水的拂尘在风云榜上挥毫自如,抬手间,只见那风云榜上赫然两个大字,笔落惊风雨之势尽显――洛颜!!  “风云榜上,我洛颜留名!”飞身落在徵弦之上,洛颜朗声笑道!  “好!”盈江周围一阵欢呼鼓舞喝彩之声,几乎同一时间,武林人士压不住内心英雄惜英雄的激动,纷纷飞向七别弦,意在与其一战!  笑容瞬间僵住,等等等会儿……!  洛颜瞪大了眼珠子戳向跟打了鸡血般蜂拥而上的人群,我擦!群殴?!这么多人小爷打得赢个球啊?!  深吸一口气――跑!  *  七重天  夜凉如水,第一场比试落下了帷幕,而洛颜的大名也在一夕之间响彻锦焱国。  举国上下凡有妻室女眷者无一不想着将其碎尸万段,个中缘由就是,那狂妄不羁潇洒恣意,还外揣三分痞气的白衣翩翩佳公子一战成名,已经成功跃升为一干“如花似玉温婉大方”的女子心目中“入其罗帐上其锦床”的头号对象!  然而此次话题的主角,洛颜,是十分淡定的,这淡定就体现在她秉着我自归然不动,坐于七重天三楼雅阁之中,放开了吃。  我要评论……呜呜 82.求爱方式诗情画意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移天、易日保持着四十五度角俯瞰大地的姿势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整个气氛堪称诡异,尤其是自家王爷揣着那股子兴趣盎然的劲儿头面对一个已经吃了五碗饭的女人,还笑得无比端庄。  “颜儿在风云榜上,真是出尽了风头。”安陵泽嘴角轻勾,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洛颜扒着饭撩起眼皮看他一眼,挑眉道,“你想说什么?”  安陵泽笑意更深,起身走到了桌案旁,执起玉质的墨砚,缓缓地砚起墨来,“只不过颜儿在榜上落下的那两字,本王怎么看,都觉得不太符合你的气场。”  洛颜眸子一耷拉,戳着那腹黑高深莫测的笑意就看得出来他要表达的三点――  一,那字真是丑得本王防不胜防。  二,那字真是丑得本王防不胜防。  三,那字真是丑得本王防不胜防。  抬眸还没缓过神,安陵泽便抓起洛颜的手拉到了紫檀木桌前,将毛笔置于她的掌心,从后面将她禁锢在怀里,没等她反应,便迅速将她的右手握于手心,在她耳畔轻声笑道,“我教你写。”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过,洛颜瞬间红了耳根,鬼使神差的没推开他,右手传来的温热竟让她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想揍他?  移天易日不禁腹诽:王爷,咱能不能别这么旁若无人?!  安陵泽微微倾身,带着洛颜的手在雪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龙飞凤舞行云流水般挥洒自如,稍稍低头看向怀中人儿侧颜,嘴角勾起一抹偷了腥似的弧度。  电光火石之间,移天易日只觉被周围噼里啪啦炸开的无数暧/昧因子生生闪瞎了眼,暗卫六载,竟不知王爷段数已如此之高,求爱方式不光诗情画意还这般炉火纯青!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王爷,这个梗了您真的不打算叫他们先下去吗?!  “咳咳――”  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响起,移天易日只觉那片刻间王爷周身杀气陡然翻了十倍,再看过去,两人已经分开,未来主母正端详于那几个字儿,而王爷的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言城歌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安陵泽风轻云淡地剜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言城歌抿着笑意从容走至紫檀木桌前,微微扫了眼桌上的字,“探子来报,明日东华辰便能赶到召阳。”  “明日是哪一家筹办的?”洛颜微一沉吟,落下手中狼毫笔,问道。  “九方家。”言城歌的目光落在那张宣纸上并未移开,稍作一顿,又紧接着道,“风姑自上次落水被你救回后,一直昏迷不醒,口中却念念有词,我想,她似乎是觉得落水那一幕与之前的记忆有些许重合。”  洛颜微顿,忽而想起风云榜上慕世灵的重明鸟被封印一事,急忙道,“还有一事,若我所料不差,幻门并未消失,而且仍在幻山。”  “怎么说?”  “封印,幻字诀!”  评论评论评论!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83.敢长得这么俊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次日,一改昨日晴空万里,竟是从半夜下到天明还未停止的阴雨。  九方家的第二场无疑也是费尽了心思,若说那第一场是打水战,那么这第二场则是打火战。  既然要有连绵不绝的熊熊大火,定然需要有燃料,早闻九方府中有一酒窖,其中藏有天下远近驰名的好酒,还是当年打下这江山时慕知矜一个高兴给御赐的。  烧出这么一片大火,九方征也是忍痛割爱,将酒窖中御赐上等风曲全部拿出,洒了百余里,才有如今这入眼壮阔万分的茫茫火海,众看客不禁三八其奢华程度足以与南宫家相匹敌。  百里火海之上,是两根高出九寸的木桩,其间相隔十里有余,这,便是今日的比武之地了。  自打清晨九方家告示一出,擂台周围早早地就围满了观众,而召阳三大世家也一早赶到,坐上了上座,开始静待锣鼓声的敲响。  “铛――”  此时雨火皆盛,水火不相容的碰撞噼里啪啦炸响,酒香醇浓,人声鼎沸,风云榜沿着城墙拉开,锣鼓三响,“开场――”  武官话音刚落,只听得不知何处传来的马儿长嘶,马蹄声沉重有力,一抹蓝影眨眼之间掠过火海,飞上了木桩。  衣诀乱舞,青丝飘逸,风华绝代,蓝衫男子面无表情微微扬首,一手执剑,一手在背,一脚落桩,一脚成钩,睥睨之姿尽显。  洛颜从躺椅上坐起来打老远一望,啃在嘴里的梨子就此顿住:我擦,锦焱国果然是人杰地灵,随便飞一个都敢长得这么俊?!还打个毛啊,长成这样三五个男人魂儿都没了!  蓝衫男子立于雨中,睨着众人,疏冷道,“召阳,东华辰。”  声儿不大,然而此言一出却是满座皆惊,想要在风云榜上大展身手的众多武林人士纷纷望而却步,上任风云榜榜首东华辰都上了,又有哪个敢应战?  “何人应战?”东华辰专注地看着十里开外的木桩,轻启唇道。  “沽岳城,古武世家,君席!”  气墙乍现,金色麒麟四爪并用,卷起火浪,随着君席奔驰入茫茫火海之中,并无多言,君席踏桩借力,直冲东华辰而去。  洛颜这才稍稍坐起,这两人交锋大有看点,且不说君席是麒麟高手,还是罕见的金色麒麟,就单论古武世家之人的内力较之常人更为深厚,实在不知同是麒麟一阶的东华辰能做到哪一步。  “好!”一片喝彩声骤起,将洛颜拉回了神,只见两人已过了几招,各自站于木桩,身后皆是金色麒麟火海中展臂而啸。  两人对立无言,眼神相错,绷紧了弦以警惕对方突然出手,如此在雨中静默良久。  “吼――”怒兽嘶吼,两人应声而动,速如闪电,身后麒麟张牙舞爪在狂风火海中呼啸飞驰!眨眼间,两人手执两剑相悖,三寸火花飞溅,双剑交错向后拉出沉重破天的尖啸!  刀光火石之间,洛颜微微眯眸,东华辰不知何时出的手,君席竟被剑伤了!  评论~我要评论~! 84.顺手捎了个梨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出剑好快!  洛颜不禁惊叹,姑且不说君席当局者迷,饶是自己置身事外纵览全局,也是连东华辰出剑的影子都没看到。这是何等速度,竟然快到如斯地步!  君席闷哼一声,借着气墙后滑至木桩上,右手执剑在背,左手微微上抬,剑痕三寸,鲜血正顺着衣袖滑落,眉宇轻蹙。  东华辰仍是面无表情,却将右手中的剑举至胸前,伸出两指拭干剑上的血渍,淡然道,“再来。”  君席沉吟片刻,陡然抬眸之间,身后兽形随之狂啸而动,纵身而起将剑抛于上空,“锃――!”  东华辰不知何时出的剑,兵刃相接之际已将君席的长剑弹开,后者趁势飞身以左手接过剑,翻身执左手剑攻上。  左手剑……洛颜恍然大悟,方才君席抛剑来引东华辰出招,是为了在东华辰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换用左手剑趁势而攻,然而这样娴熟的一手左手剑,又是何等造诣!  左手剑御敌的好处就在于罕见,世人练剑皆以右手而攻,对左手剑的打法自然不熟悉,凭此优势,两人又过了几招。  东华辰显然对拉锯战没有本分兴趣――  “噌――”  一道鲜血飞溅,湮入火海,君席以气墙勉强稳住身形落向身后木桩,捂住被划伤的胸口,蹙眉看向东华辰仍在剑鞘中的宝剑……出剑实在太快了,若不是胸口这道伤,他当真以为东华辰压根儿没出剑!  “好快……!”  武林人士咂舌不已,若不是那道血弧飞出,他们也当真以为东华辰压根儿就没出剑!  洛颜啃了口梨,微微凝神,东华辰的剑法堪称诡异,看不到出剑,看不到收剑,就连剑过何处也不知道,整个过程自个儿眼都没眨,看到的也只是君席又被剑伤了。  君席拧眉锁住东华辰手中的剑,有些诧异他竟然也是右手执剑鞘,可是他出第一剑的时候分明是右手执剑,怎么可能……右手执剑鞘的同时,右手又出剑?!  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还有洛颜,按理来说,都是左手执剑鞘,右手拔剑,但是东华辰却是右手执剑鞘,同时右手出剑。  不仅如此,君席早在出第一剑时便弃了剑鞘,东华辰却一直将剑鞘拿在右手,不嫌碍事?  再出一剑,洛颜紧盯东华辰手中剑鞘,眸色渐深……再出一剑!  东华辰临风静立,“再来。”  君席此刻显然不敢轻举妄动,抿了抿唇才将目光上移看向东华辰……剑不可敌,不如弃之?  气韵,拼气韵!  想法一落,君席双眸一睁,身后麒麟金光粼粼,獠牙好似咬住那熊熊大火奔腾而去,咆哮声与掌落声此起彼伏。  东华辰面不改色,将目光对向他,右手将剑上抬至胸前,左手随意垂在身侧,双眸微睁,身后火色麒麟四爪并用,同样仰天咆哮向君席飞驰而去。  同是麒麟一阶,看来势均力敌?  几乎就是片刻之间,两方麒麟同时纵身起跃,麒麟掌挥舞之际带起火浪交错翻滚,然而就在下一刻,众人瞪大了眼睛――  “噗哇――!”  金色麒麟咆哮声后竟湮入火海,兽形俱散,君席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身上几处血液横飞,君席向熊熊大火中倒去!  “哥……!”  东华辰再出掌将其打出火海,赤叶赶忙集气将君席托住下坠,落地后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望向依旧面无表情的东华辰。  “哒!”  一打栏杆,洛颜飞身而落桩,待众武林人士看清,险些脚下一个趔趄:何谓嚣张?大概就是如此剑拔弩张正儿八经的气氛之下,这小子好死不死的还顺手捎了个梨。  评论,么么哒!长评和打赏加更! 85.跟不上她的速度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洛颜揣着三分吊儿郎当的颓废相,眉眼轻挑的笑,一边儿啃梨,一边儿不忘意味深长地打量东华辰。  东华辰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置于洛颜身上,眸色淡然,他不知对面这个白衣翩翩的公子是何目的,不知她是否打算出其不意,不知她身上是否藏有武器,不知她阶位如何……  他只知,作为习武之人的第一直觉,这个人不能轻视。  天生的洒脱气势,哪怕就这么看她笑着,也有一种……锋芒不露,却使乾坤微转之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  过了好半晌,洛颜才随手扔了吃剩下的半个梨,扬手拍了拍掌,“回神咯!”  话音还在火海中飘荡,东华辰凝眸再看向那木桩……人呢?!顾不得诧异,东华辰纵身而起,却见火风顺着一抹白影也荡了起来,人在那里,这速度……好快!  “至少在速度上,东华公子是遇上对手了。”南宫云凭栏而望,会心一笑。  “能快过东华辰的人很少,但能快过他手中的剑的人,几乎没有。”南宫晔拧眉,沉了沉心,不禁为洛颜担忧起来。  在另一方,东华远也稍乱了心神,大哥的剑法诡异至极,虽是出自东华家,却也自成一格,洛颜实在不该如此轻敌与他相战。  再压下情绪回神之际,两人已交缠相斗在一起,眼下形势就是,东华辰还未摸清洛颜究竟要干什么!  说东华辰的剑法诡异,可偏生的在洛颜这儿就无法施展,不是因为剑的速度及不上她,而是自己根本无法确定她在何处,说白了,就是东华辰跟不上洛颜的速度!  洛颜快不过他的剑,却能快过他,这倒让局势陷入了两难。  武林人士唏嘘不已,一个只闪不攻,一个欲攻却找不着儿人,一干看客纷纷屏气凝神,看的就是接下来这两人要怎么打。  在台下时,洛颜就在反复琢磨着东华辰的剑局该如何破解,显然不能光靠速度与剑速相比,那么破解这一局的关键,就在于必须先弄清楚他是如何出的剑。  此番以速度吊着他,等的就是一个时机,一个看清他出招的时机!  此刻,东华辰眸色渐深,似是捕捉到了洛颜的位置,踏着火浪转身扬手,洛颜眉心一跳暗叹不好,急忙翻过长空,侧身之际那柄长剑就着发梢擦身而过!  东华辰抬眸,微怔!  束带在火风中飘荡,一缕断发旋入火海化为灰烬,洛颜一头青丝散下之际落桩回眸……!  一干武林人士瞪大了眼珠子:连胜九方沁与赤叶的是个女子?!击败麒麟高手东华远的是个女子?!一日之内跳阶重明鸟的是个女子?!接踵上下千百年都不曾见兽形为双的……竟是个女子?!  “女的……”东华辰呢喃了声,轻轻蹙眉。  洛颜却悠然勾起嘴角,甩着腰间绸带,怪不得他右手执剑鞘右手出剑,怪不得他出剑快回剑也快:原来如此!  东华辰眸中似有涟漪,敛了敛神,“再来。”  两人同时纵身而起,东华辰长剑刚出,耳畔传来清脆急速的铃响,收剑抬眸――  火光后,只见洛颜闪过剑气滑步回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而她手中俨然多了一根弦,弦梢银铃毫无偏差地系在了自己右手拇指之上!  她……好生聪明!  “东华辰,你猜,这下我能否跟得上你出剑?”  PS:雪妞征集文中人物名字,评论区有详情(置顶第一条),大家积极参与喔~ 86.玉竟未碎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东华辰凝视她半晌,竟微勾起了嘴角。  洛颜漫不经心地拽了拽弦,银铃轻响,偏头斜睨着他,笑得颇为轻挑,“东华公子这么一笑更好看了。”  无疑,洛颜已知他是如何出的手,右手执剑鞘的目的便是为了出剑快,回剑也快,右手拇指跷起剑格便可出剑,只要力道控制的好,剑又能无误地回到剑鞘中。  很显然,他根本不需要左手拔剑,甚至剑柄都不用碰。  洛颜此时缚住他右手拇指,只要他出剑,牵动指上银铃声响,要找他的剑在何处就简单多了。  东华辰笑意更深,随即腾身跃起,身后赤色麒麟兽形渐起,咆哮一声,火浪跟着它的脚步涌来,银铃声响的下一刻,麒麟之气悉数汇入已在空中飞旋的长剑。  洛颜不明所以,只一瞬,在东华辰袭来之际飞身运气,身后双鸟起,嘶鸣划破长空,带起火柱双双向东华辰俯冲而去。  东华辰被这双兽惊得愣了片刻,接着扬手出剑,银铃声落,洛颜也早已闪至上空毫发无损,强劲的剑风却在火浪中劈开一条栈道。  抬头看向上空的洛颜,东华辰眸色一深……银铃再响,东华辰再次出剑!  “欺她。”安陵泽站在瞭望楼上轻喃。  “欺她?”苏酒儿轻蹙秀眉,似有不解,“欺她什么?”  言城歌抿了抿唇,顿道,“欺她手中无剑。”  现今自己手中无剑……洛颜沉了沉心,不攻击可赢不了。  洛颜听及银铃声响,随即打出腕上银铃,“叮——”银铃与剑身相撞的一瞬间,洛颜应声而动,也就在此刻,东华辰倾身而上,竟弃掉了一直紧握手中的剑鞘?!  右手准确握住剑身,带着火风横扫向洛颜!  “大哥!不要!”东华远几乎下意识从座上蹭地站起喝了一声。  强劲的剑风撞上胸口,洛颜仰头喷出一口血雾,青丝在火光中狂舞,眼看着向火海倒去!  这一变故,众武林人士倒抽一口凉气!  东华辰眉心一动,飞身就要去接,哪知下一刻,洛颜竟抓住了木桩,身下火势太旺,洛颜一鼓作气借力起身,再落木桩,强咽下喉咙里翻滚的血。  这个女子……好强的心性!  “还打?”东华辰轻声问。  洛颜眸光清澈,抬眸笑得不经意,“为何不打?”  话音落,东华辰执剑攻上,带起火墙,洛颜旋身翻过火浪,眼看那一剑就要挨上——  “洛姑娘,接剑!”  接剑?!  那声音好似自空中传出,武林人士循声陡然望向瞭望楼,来不及看清,再回神时,形势又变!  洛颜错身之际踩着火浪腾身接过空中带着劲风飞来的剑!  东华辰的剑反身又攻,洛颜以掌心旋剑向前一挡,剑气翻涌,东华辰竟然被震退七步……!  洛颜迅疾落桩后,低头欲观手中长剑——若不是方才真真儿以此剑抵过了东华辰的攻势,谁人敢相信:这把剑……竟是玉的?!  玉竟未碎?  玉竟未碎!  看官们,记得帮雪妞烧脑想名字呀!评论区第一条~今天收集到十个名字的话,雪妞加更! 87.跃阶!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那把剑……安陵泽淡淡的看了眼眉宇轻蹙的言城歌,敛了敛神色,微微抿唇,未言。  “主子,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苏酒儿怔愣之间呢喃出声,话还未问完,只见言城歌稍一侧眸,似是看了她一眼,其中意味显而易见。  气氛沉寂了半晌,仿佛是为了刻意回避这个话题,言城歌轻唤她道,“去看看风姑。”  苏酒儿看了眼安陵泽,再看向言城歌时,似乎明白了其中缘由,颔首点头后便离开了瞭望楼。  *  此时局势便是,洛颜以银铃缚住东华辰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回鞘剑,东华辰索性弃掉剑鞘改换其他招式,众人揣摩片刻便知,刚刚被洛颜以玉剑击退的那招,是东华家的剑法。  大雨滂沱,火势却愈来愈大,风曲酒下的木柴噼里啪啦地裂响,众人虚眼望着狂风骤雨中背手执剑立于木桩的白衣女子。  洛颜此时不动声色静立雨中,一边捉摸手中玉剑该如何用其之极,一边又警惕着东华辰突然出招。  东华辰吃了一剑后也不敢贸然进攻,一边思索该如何在银铃未响之前出剑,一边忆着方才洛颜抵剑时的招式出自何处。  天空忽然响起闷雷,两人视线同时交织,片刻之间,闪电划过长空,“霹——”  应声而动,速度远远快过那道闪电,苍穹下刀光剑影一晃即逝,狰狞地火浪一个猛起,似要吞噬两人缠斗的身影!  众人回过神来猛然抬头,狂风在滂沱大雨中挣扎着将火势推向最高,火墙外早已看不到两人打斗,只在骤雨声中依稀可辨双剑碰撞的铿锵之音!  约莫一刻之后,风中竟只剩骤雨如注,没人打了吗?  众人陡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死盯着湮没两人的火墙——死?!  绝无可能!  果然,又过了片刻,看不见人影的火墙中似有麒麟狂啸,赤鸟双鸣,众人眸中再次熠熠生光,还在打,还在打!  一时间,喧闹沸腾的人群鸦雀无声,雷雨声中只为听清那狂啸的麒麟与双鸣的赤鸟究竟谁更胜一筹!  随着时间的流逝,赤鸟双双齐鸣的声音也陡然消逝,只余麒麟在风中狂啸……!  “麒麟……胜了?”  猜测未定,但见火海之中又有了变故,局势——再次翻转!  “啊——!”骤雨落在半空便急速倾斜,大火被一股劲风强势打压,雷鸣声后,沉闷的火海中传来一声女子仰天长啸般地嘶吼!  嘶吼声尚未平息,两道金光便再次迷花了眼,不容人思索那金光出处,紧跟着又是两声怒吼此起彼伏!  双麒麟的怒吼……  双麒麟意味着什么——升阶!  不过一日,洛颜再跃麒麟?!  闪电倾斜炸破苍穹,众人再睁眼时,火墙竟被剑生生劈开了一条栈道!  火光后,骤雨中,女子青丝狂舞,白衣染血,踩着浅火从栈道走出……!  “颜儿……”安陵泽望着摇摇欲坠的洛颜,蹙眉呢喃一声,眸光轻闪。  此时要杀洛颜,简直易如反掌,九方沁闻风而动,飞身集气,一掌就要打下——  “王爷!主子!”苏酒儿冲进瞭望楼跪在地上焦急道,“风姑不见了!”  话音一落,瞭望楼外自空中传来一声高喝,那抹白影仰头倒下,九方沁似是被气韵震退,而此时洛颜身边,站了一人,将她扶住,“背后偷袭,九方沁,冷然平日就是这般教你的?!”  九方沁柳眉紧蹙,这世上无几人知娘亲名姓了,“你是何人?!”  “何人?”青衣女人悲极反笑,声音轻到似乎要消逝在风中,“你当幻门,还能余下何人……?”  PS:用于通知更新以及剧透的QQ:3273368283~! 1.王爷你诚不欺我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一月之后  正值初夏时节,正午,日光愈发毒辣了起来。   “公子,七重天到了。” 官道上,马车中,约莫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碧色衣裙,缀了些许莲花,笑意盈盈地撩起侧边的素色纱幔,颇为欣喜的嚷道。   白衣公子从另一粉衣缀荷的少女腿上坐了起来,顺着看了几眼车窗外繁盛的街道,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启朱唇,声音宛然动听,“那便下吧。”   “吁――”   驾车人是两名身着黑衣,腰间别着长剑的年轻男子,听及此,赶忙勒了马。   马儿长嘶一声后,便有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首先跃下了马车,一手撩开素白的锦绸纱幔,一手去扶那白衣公子,“公子,慢着点儿。”   洛颜举步下马车,白衣翩翩,素靴缀玉,手执一把题了字的丹青折扇,青丝以上等羊脂白玉高高束起,微风轻撩,三千青丝挽风柔,醉了心梢。   伴在其左右的青衣女人不用说,便知道是一月以前苏醒过来,恰好救了洛颜一命的幻消烟,而后洛颜半月未醒,幻消烟与安陵泽商量后,带着她去了幻息颖曾经治伤的清雅圣地。   又休养了半月,醒来后,洛颜便从幻消烟口中得知二十二年前的事,几番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携着一干人等先回一趟召阳。   至于赶车的两名黑衣男子,便是安陵泽随随便便一句,就差了过来任由洛颜使唤消遣,外加蹂躏的移天与易日。   当移天得知自个儿要跟着洛颜那恬不知耻的女人离开王府百里开外,并且安陵泽还贴心的吩咐了此行带薪,移天竟信了他的鬼话,王爷你诚不欺我。   为了驳回任务,上过梁,跳过江,戏演足了,再回头一看,安陵泽抿着开春新茶,就着月黑风高半分风声不露,睁眼时已将两人安置在马车里躺好了,王爷你诚不欺我。   最后,在移天几番控诉反对未果之下,安陵泽从容地将狼毫笔一落,总算是笑着给了个捅心窝的安慰:别挣扎了,不情愿归不情愿,终归还是要去的。   王爷,你再一次诚不欺我。   醒来后听及众人三八此事,洛颜懒腰一伸,给予的态度也是淡定的:傻孩子,不情愿归不情愿,你又能奈我何?   自此一别之后,移天与易日风里来雨里去,可谓是度日如年,每天杵着根树杈儿,蹲在墙角画着日子,其中辛酸不言而喻,好在,今儿个总算是活着熬到了。   “洛公子,王爷已等候您多时了。” 苏酒儿带着清浅的笑意款款而来,步履好似翩跹,红梅曳地裙不经意间掠过门槛儿。   洛颜点了点头,才听见大堂内喧哗一片,尽是女子娇嗔的声音,向内稍稍侧目探去,微挑起眉,自喉咙管儿滚出一丝笑意道,“怎么,你家主子转性子了?”   “洛公子说笑了,今日是花月节,这些姑娘们有的确实是为了主子而来,有的也是从安陵王府门口一路追着王爷而来,” 稍作一顿,苏酒儿抬眸意有所指道,“更何况,我家主子……似有倾心的女子了。”   三楼雅间内  书香气卷,檀木桌前,安陵泽着了一身绯衣,为作画,不经意间折挽起的袖子,翻出了白色的里袖,意外地与红色相衬,颇添几丝邪气不羁,红玉将青丝微系于后。   修长白皙的指腕提着墨,眸中泛着漾漾情深,噙着一抹浅笑,为画中女子着了神韵。   心字香烧,缕缕烟丝转入珠帘,如是这般悠悠扬扬,过了很久,似是有一声低笑,弄散了一缕烟――  “颜儿……若是看得不真切,许你今晚来我房中,本王脱了给你看个够?”   “……”   看,是看不够的,于是,洛颜杵在门口托着下巴沉吟多时,除开感叹了这腹黑又风姿绰约了一个新高度以外,还顺带着拿眼珠子将安陵泽全身上下强了个遍,可谓是撩尽风/骚翻云覆雨……  整个画面及过程视觉冲击感实在太强,暂不忍谈。   “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可是在遥遥四国之外,我以为,你已经动身了。” 洛颜神色一敛便转了话,摊开折扇,悠悠跨进了门槛儿。   安陵泽仍旧未落下手中笔墨,道,“看来,风姑将一切也都告诉你了。”   “我来时试过了,纵然有幻字诀,也解不开我娘封在幻门的结界。” 稍作一顿,眼神不经意间瞥向安陵泽笔下的女子墨画,不知是画的谁,也不打算上前一探究竟,不过是眉尾一挑,揣着调侃的笑意,“哟,难怪楼下美人巴着往你身上贴,就差脱光了身子都被你拒之千里,原来是心有所属啊?”   PS:感谢所有等待的读者们,雪妞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今天发两章。 并在下一章末郑重通知一件事。 各位,许久不见,留言否? 2.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安陵泽微抬眸瞧了她一眼,轻蹙了蹙眉,而后晕开漫不经心的笑意,“颜儿不想知道我画的是谁吗?” 似乎是那一眼惊艳,竟觉得再怎么也画不出她灵动的神韵,笑意中略带了有一丝懊恼。   “其实是……不大想的。”   说着,捻起了一粒晶莹的葡萄,和着籽儿嚼了一起咽下后,又慢吞吞地抿了口茶,愣是眼皮都没舍得往他那儿撩一下。 看这模样,是真不想。   “据说三日前那晚你与那个岳阁喝了个通宵?” 安陵泽仍然没有深感挫败而放下手中的狼毫笔,依旧从容自如地描着画,沉吟片刻,才略为别扭地开口道,“你和他近日来的关系,倒是越发近了。”   这近不近的先不谈,那日喝酒可是在小爷自个儿的闺房之中,你倒是先告诉小爷,你是怎么知道喝了个通宵的。   “我和他……” 话还呛在喉咙里,门就被人踹开了,紧接着,南宫黛便施施然一身明黄翩跹了进来,带着女子惯有的嗔怒,还有毫不遮掩的羞恼,“泽哥哥,你看楼下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竟然敢欺负我?要不是为了给你留面子,她们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洛颜识趣,赶忙抱了一碗花生转过了背去看楼底下说书的。 显然,是不是好欺负的不也被欺负了,有什么好强调的?   就没见过像南宫黛这般堪称越挫越勇的奇女子,纵然安陵泽挑明了说不喜欢她,她也会觉得是安陵泽口是心非,并且还能娇羞地回以“讨厌,谁要你喜欢了,就知道你不正经” 。 谁要说她两句,她还和你急,还是那种娇羞的急。   安陵泽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完全不想搭理她。 手中的笔倒是落了下来,紧接着就将画不动声色地放进了匣子。   正如洛颜所想,他曾一度挑明了自己不喜欢她,而南宫黛却不以为意,还四处扬言宣称,这是每个身居高位的政治风云人物惯用的一招,名曰欲擒故纵。 安陵泽知晓后,几经揣摩,觉得这一招倒是可以先存着到时候用到洛颜身上,于是欣然地在心里赦免了南宫黛的愚蠢。   据说,这般让家族蒙羞之事传到南宫家时,南宫耀正拿起的茶杯竟又被捏的连渣都不剩,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明显在下人面前淡定得多,从容地派人速去将小姐召了回来。   而后三日三夜,南宫黛竟被她爹吊起来打了个余音绕梁,南宫晔本想要意思意思替她求个饶,但看他老子打得这么尽兴,自己竟一时半会儿插不进话,便贴心地命人在一旁备了个座,并设了点心茶水,以防南宫耀打累了还得坐地上,岂不受凉?   “……你是谁?” 下一刻,就见南宫黛绕到了在一边嚼着花生米的洛颜前边,挑起的两弯秀美瞬间皱在了一起,“洛颜?!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没死?你、你怎么能没死?!”   武林大会第二场时,洛颜险胜东华辰,却因被九方沁偷袭成功而晕了过去,紧接着风姑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救走了当时体力完全透支的洛颜。 虽是出了些差池,武林大会却不得不继续,次日,东华辰好转,毫无疑问拿下了第三场比试魁首。   但是因为第三场时洛颜没有出现,第二场的比试东华辰又自认的确是输给了洛颜,况且第一场的魁首亦是洛颜,三局两胜来看,该是洛颜当这风云榜榜首。   只是,武林大会后至今一月有余,再没人见过这女子。 三大世家都派了人去寻,却没有任何消息。   东华辰更是每日都会去轻弦阁坐上个把时辰,只与人喝酒,却都是从月娘那儿得知的,洛颜喜爱的酒,有时也会听曲,也都是洛颜喜爱的曲儿,却从不招歌女作陪,但总会问,洛姑娘她……今日在不在?   当然,这些洛颜也都是不知道的。   放下手中的碗,洛颜抬眸深深看她,其实这么几月不见,真是瞧着南宫黛沧桑了,许是她爹下手恰到好处,还留了她半条命养着,思及此,一时之间竟不想与她计较……斟酌片刻,便揣摩出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调,道,“傻孩子,你被你爹吊起来打了三天都没死,我怎么好意思――死你前头?”   △PS:雪妞在此郑重通知1。 高三学业紧,更文很慢,但绝不弃文。 2。 虽然更新慢,但是雪妞承诺,每周会在QQ空间发布两条及以上的《听闻》段子,有剧透,有笑料,欢迎大家来评论交流。 也可以私Q雪妞,了解或一起品读文中人物。 雪妞QQ:3273368283。 3。 等待是最长情的告白,我在此逗留,希望你们也别走。 3.欺负 - 听闻毒妃很任性 - 晗雪轩   说完这话,洛颜就傻了,自以为这语调的抑扬顿挫轻重缓急都拿捏的叫一个恰到好处,但看南宫黛那双眸子里顿生的氤氲热气,她竟有一种“久不入红尘,竟不知世界已经变成了这样” 的感觉!   “小爷一时不知,你那磨人的一把好嗓子撕心裂肺的抽成这样儿……”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洛颜抿了口茶,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将茶吐回了杯中,挑眉诧异道,“――是我欺负你了?”   欺负,这个字眼倒是用得颇为恰当,不过细想一番又觉得未免太过俗气,不够书面化,归咎起来,至少也应该叫做虐待。   南宫黛恨恨地瞪了洛颜一眼,深吸一口气,“我、我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洛颜愣是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光速塞了个馒头,才将要脱口而出的“爱过” 二字生生憋了回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安……”   “哐咚砰――!”   “啊――!”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埋入了一片摔桌砸椅与楼下一干莺莺燕燕尖细的娇声之中。 洛颜挑了挑眉,撩起紫玉帘子向下探了一眼,接着就见南宫黛甩着茫然地步子走上了过道。   南宫黛还没来得及俯身去看楼下情况,便感觉后背一道黑色人影晃过,拿尖锐物似是抵住了她――是匕首!   冷汗还来不及冒,不过是转瞬之间,又感觉另有一人将她错身后踢掉了黑衣人抵住她的匕首,旋转间余光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衣角,与黑色的人影交织打斗,下一刻,竟被人簇拥着推下了楼……!   “啊……!” 这一切发生的着实太快,本就大伤未愈,南宫黛竟能攒足了气力惊叫如此响脆的一声,洛颜佩服她。   尚在恐惧之间,南宫黛顿时感觉抓住了谁的手,下意识的紧握,她猛然抬头,只见洛颜一只手被自己紧紧拽着,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抵在栏杆上,就这么悠然自得地笑得跟朵太阳花儿一样。   此时,大堂内的一干人等纷纷抬头,刚踏入七重天的东华辰、南宫晔等人一眼便瞧见了洛颜,一月不见,那一袭白衣,仍是很扎眼。   时间就这么不经意地流淌着,众人仍然保持着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的姿势,南宫黛也仍然挂着,安陵泽甚至连地儿都没挪,唯有洛颜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兜瓜子儿,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磕得甚好……  “你、你拉我上去啊……?” 南宫黛带着哭腔瞪她。   “黛儿啊,成大事者,要耐得住气,你当这么多人看着你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好奇你南宫四小姐被你老子吊了三天,今儿个还能在这儿挂多久么?” 顿了一顿,洛颜沉吟一番又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一个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   “洛颜!你欺负人!” 南宫黛瞬间红了眼眶,抽咽道,“那你、你要怎么样才、才肯拉我上去?!”   洛颜眺望远方淡淡一笑,声音听着竟有些缥缈,“黛儿啊,我听说你们南宫家富可敌国?” 顿了一顿,竟在眸子里生生婉转出一抹柔情,徐徐低头看向她,伸手为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声音且柔且端庄,“轻弦阁,倒是有些年头没翻修了。”   PS:中秋福利~大家中秋节快乐~~谢谢等待的朋友~! 多多留言,指不定雪妞哪天感动了心血来潮就更了呢是吧~~雪妞QQ:3273368283~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