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渣男毁一生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漆黑的地牢里阴森而诡秘,旁边牢房的犯人眼神不知看向何方,嘴里却不停的喊着‘冤’。时而哭,时而笑,状若疯癫。 身处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身上的华美的绸衣破烂到只能勉强遮住雪白的躯体,却遮不住裸露在外依旧白皙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萧晗看着自己身旁疯疯癫癫的‘狱友’,以及可以用‘脏’、‘乱’来形容的阴暗牢房。 娇纵了一辈子的平乐郡主,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打入到死牢。 而她之所以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变成死牢的阶下囚,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眼瞎心盲看上了一个‘衣冠禽兽’罢了。 萧晗正走着神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随后脚步声在距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下,耳中传来开门的声音。 萧晗被打入死牢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具体多久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除了时不时的鞭打造成了她身体无数的伤痕,还因为最初她过于悲痛以及无尽的懊悔,让她把眼睛哭坏了。 虽然不至于完全看不见,但在死牢这样昏暗的情况下,她也根本无法看清楚眼前来到的人究竟是谁。 “萧晗,你还不肯说吗?!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只要你愿意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京城,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声音低沉悦耳,显然是属于男子的声音,对于萧晗来说这个声音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虽然是以阶下囚的身份处在阴暗潮湿的大牢中,但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高傲让萧晗依旧忍痛挺起身板,不甘示弱的回击道:“谢龄之,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若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谢龄之沉默了,他显然并没有否认萧晗的话,只是平静的叙述道:“平乐郡主,若非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同样,萧晗也没有办法否认谢龄之的话,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孽缘! 偏偏这场‘孽缘’的起因正是她自己种下的,所以最后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怨不得旁人。 若非要怨的话,只能怨她自己。明知脑子不好使,还非要去招惹一个看似风光霁月,实则睚眦必报的狠毒小人。最后落得家破人亡,而自己也被下了死牢。 不过她萧晗也不是吃素的:“谢龄之,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稳操胜券了?!哦,对了,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再、次、大婚了,所以我特意派人去给你送了一份‘厚礼’。我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你灭了我全家,那怎么着我也得灭了你全家才显得公平一些,不是吗?!” 随后萧晗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还特意吩咐手底下的人,‘多多关照’你那娇媚可人的小表妹,算算时间,你现在回去的话,还能赶上给他们收尸。” 谢龄之闻言双目赤红,原本清新俊逸的姿态都不复存在,他直接冲到萧晗身边,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血肉:“萧晗!!!尔敢!!!” 相比较谢龄之的愤怒,萧晗则显得格外平静,与其说平静,不如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超脱。 “谢龄之,即便最开始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但在你的小表妹害的我小产之后,那我们之间也算是扯平了。” 即便心中愤怒不已,但谢龄之还不忘辩驳道:“蕊儿是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明明是你这毒妇想要嫁祸给蕊儿,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最终丢了孩子!” 虽然呆在死牢的这些日子,萧晗已经为自己的‘年少无知’做出了检讨。但是听到谢龄之的这一番话后,萧晗却笑了。 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轻蔑和嘲讽:“谢龄之啊谢龄之,我还以为这天下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没想到你也不过是寻常的凡夫俗子。她苏蕊是什么身份,而我萧晗又是什么身份?!我需要用自己腹中的骨肉去对付一个小小的贵女?!她苏蕊也配!” 谢龄之刚要发怒,却强忍住怒火,语气冰冷道:“孩子的事先不提,我只想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到底是否属实!” 还没等萧晗回答,就听到死牢内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很快谢龄之身边的贴身侍卫青云跪在谢龄之身边,颤抖着声音说道:“主...主子...府里来报...说是...说是...” 谢龄之怒声吼道:“说什么!!!” 青云咬牙说道:“说是府里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不由分说将府里上下全部屠杀殆尽,而后消失不见。有人看到他们的腰间都悬挂着一枚铁牌,上面刻着‘萧’字。” 谢龄之气急攻心,立刻吐了一口血,看向萧晗的眼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怒极反笑道:“萧晗啊萧晗,你不愧是是萧家人,都落到如此田地,最后还要反咬我一口,当真是我小瞧了你!” 萧晗却笑得格外轻松:“谢龄之,不是你小瞧了我,是你从来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我。若是我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又是如何随着阿爷在苦寒的西北待了十五年之久?!” 愤怒过后,谢龄之倒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你是如何联系到‘萧家军’的?!” 萧晗并没有回答谢龄之的问题,而是飘忽道:“谢龄之,你机关算尽,自以为自己笑到了最后。但你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在你对母亲下手以后,我就已经有所察觉!我之所以老老实实的呆在死牢里任你摆布,不过是想亲眼看到你绝望的样子,就如同曾经...曾经的我...” 说完萧晗的嘴角也逐渐开始溢出黑色的血,最后她只能听到谢龄之愤怒而又惊恐的声音:“萧晗,你怎么了,太医...快传太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谢龄之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哽咽?! 只是她到底是有些遗憾的,没能亲眼见到谢龄之最绝望的样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和谢龄之的孽缘,总算是可以画下句号了。 就是不知道在萧家军的帮助下,亓儿能否顺利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也不枉她这个做姐姐的,以身犯险... 第二章 新生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子映射在榻上熟睡中人儿的脸上,娇艳欲滴的脸蛋因压痕而显得红扑扑,十分诱人。 此时屋门被打开,身穿粉红色齐胸襦裙的少女快步走来:“郡主、群主、你快醒醒,公主府来人了,说让您快些收拾,晚上长公主殿下要带您入宫参加宫宴!” 萧晗一直昏昏沉沉的意识在耳边聒噪的声音下逐渐清醒过来,脑袋也开始逐步接收到外界的消息。 其中‘长公主’这三个字眼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首先看向身边聒噪的来源,眼前的少女不过花信之年,一边碎碎念,一边不停的开始拾掇她。 萧晗一开口,声音略带哽咽:“翠微,你还活着?!我怕不是在做梦吧...” 翠微疑惑道:“郡主莫不是生病了,奴婢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还能在伺候郡主很长时间呢!” 说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表情警惕的看向萧晗:“郡主,你莫不是又想装病吧?!这次长公主派来的人可说了,这是陛下专门给镇国公他老人家安排的接风宴,您是无论如何也要到场的!”一边说着,灵巧的双手还不忘记给她梳发。 萧晗也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 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看身姿以及翠微的容貌,在结合翠微话中之意,她有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推断。 她,平乐郡主萧晗重新活过来了,还重生在了自己十八岁刚刚回京之时! 很快她也想起来,正是在这场宫宴中,她看到了随延安侯一起参加宫宴的谢龄之。 彼时的她,因为常年生活在西北的军营中,见到的都是粗犷的汉子,基本不曾见过文质彬彬,容貌俊朗的男子。 她被谢龄之清雅矜贵的外貌所惑,芳心暗许,甚至不惜请求母亲向皇帝舅舅要了赐婚圣旨。 之后就是惨淡的一生,她因此没了母亲,没了孩子,也被镇国公府所不容,之后孤独的守在郡主府。 甚至到最后,谢龄之还不肯放过她,就连她最后的容身之处郡主府,也被一场大火给烧的干干净净。 只是恐怕到了最后,谢龄之都没有想到,她手中不仅有传国玉玺,还有母亲给的‘萧家军’,以及在大火中,‘丧生’的前太子——萧亓。 她前半生过的天真随性,到了生命的最后两年,在谢龄之的‘教导’下,她也学会了权谋之术以及心狠手辣。 所以才能在最后的时候,反将了他一军,让他所有的谋划都付诸东流。 其实她也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挂念舅舅的恩情,在他死后,派人救走了萧亓,顺带还拿走了传国玉玺。 为了麻痹谢龄之,还特意弄了具尸体冒充萧亓。让他以为萧亓死的一干二净,没了后顾之忧,才会带着庄亲王逼宫篡位。 之后,她先是吩咐几名萧家军去灭了延安侯府满门,之后就把‘萧家军’和传国玉玺全部给了萧亓。 她相信有‘萧家军’在,萧亓对付那个懦弱的庄亲王和拔了毛的谢龄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她也累了,旁边的疯疯癫癫的‘疯子’其实是萧家军的首领,他在旁边是为了保护她,而毒药也是她从他手里要的。 活着太累了,她想去地下向那些因为自己的天真无知而死去的亲人赎罪,从此之后,世上再无平乐郡主萧晗。 不知是上苍垂怜还是造化弄人,她居然又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开始之前! 现在她还没有见到谢龄之,一切都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萧晗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远离谢龄之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既然他那么喜欢苏蕊,就让他和苏蕊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去吧,她萧晗恕不奉陪! 此时,在翠微的一番忙碌下,萧晗被拾掇的十分妥帖。 马车也已经在府外候着,时辰不早了,萧晗带着翠微以及红岫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到了皇宫后,所有外臣和命妇的马车在朱雀门就停了下来,他们需要步行至永安宫。 但她萧晗不需要,她的马车一路畅通至内宫后才停下。翠微还来不及伸手搀扶,萧晗自己就跳下了马车,直接朝着永乐宫走去。 永乐宫是她的母亲福寿长公主未出嫁时的寝宫,即便她出嫁了,还是保留了下来。 先帝一生开疆扩土,功绩千秋,不知是否是因为杀戮之气过重,在子嗣问题上十分艰难。 到三十岁的时候,皇后怀孕,先帝大喜以为苍天开眼,后继有人。 但瓜熟蒂落后,却得知是个公主。先帝虽然失望,但到底有了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心里还是十分高兴,亲自取名箫长乐,赐封福寿公主。 两年后,皇后再次有孕,平安诞下皇嗣,先帝欣喜若狂,取名萧长安,立为太子。 先帝一直认为,是因为有了福寿公主,才引来了皇嗣,因此对福寿公主的宠爱不减反曾。 福寿公主的食邑等同于亲王等级,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十分少见的,足见先帝对其的宠爱。 待到福寿公主及笄后,风风光光下嫁给了镇国公嫡长子——齐子硕。 考虑到婆媳问题,先帝怕爱女受委屈,特意建了公主府。 福寿公主一直住在公主府中,唯有初一、十五的时候,作为驸马的齐子硕才在公主府留宿。 后来萧晗出生,因为纳妾一事,夫妻二人爆发了巨大的矛盾,此事捅到了先帝面前。 毕竟是家事,关乎皇家颜面,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后来不知福寿公主和先帝说了什么,萧晗一出生就被赐予了国姓,并同时赐了‘平乐郡主’的封号,被养在福寿公主的膝下。 三年后,萧晗三岁的时候,被镇国公带去了西北,而这一去就是十五年。 现因镇国公年老体衰,奉旨回京颐养天年,平乐也随着镇国公一起回了京城。 说起来,萧晗也有十五年的时间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亲了。前世母亲被谢龄之暗害,也早早的去了,她也许久未曾见过母亲了。 第三章 皇家母女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其实上一世的时候,萧晗回京后,对福寿公主并没有很深的印象。 自从她回到京城后,母女二人关系淡如饮水,远非别人认为的那样简单。 但是在外人看来,福寿公主对她这唯一的女儿还是十分‘宠爱’的。 一开始被娇纵着养大的萧晗,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不喜欢自己的。 和慈祥的阿爷不同,母亲看起来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对她也好像并不上心,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修佛念经上。 为了能和谢龄之在一起,她抱着渺茫的希望去求助自己的母亲,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向皇帝舅舅要一道赐婚圣旨。 一开始却遭到了母亲的严厉拒绝,许是当时母亲就已经看透了谢龄之的本质,才会那样激烈的反对。 但当时她根本听不进母亲说的任何话,一昧的认为母亲因为父亲的关系憎恨她,也不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却没想到一直以为憎恶自己的母亲却最终选择了成全她,当赐婚圣旨下达的一刻,她内心的复杂无法用语言诉说,但更多的是欣喜。 虽然她重新来过,但是想到母亲的心结,恐怕对待她的态度始终不可能变得和其他母女一样。 毕竟,她的身上还流着让她最憎恶之人的血液,那是骄傲如福寿公主一生中,唯一的耻辱。 在萧晗思索的过程中,永乐宫到了,在母亲身边的大宫女青柠的带领下,她来到了永乐宫的小佛堂。 那是今上登基后,专门为自己姐姐修建的,从那之后,福寿公主一入宫就会去小佛堂念佛。 小佛堂出人意料的朴实无华,和华美的永乐宫完全不同。 但萧晗明白,这个除了一尊玉佛外,什么都没有的小佛堂,才是此生母亲心灵最后的寄托之所。 在福寿公主心里,所有亲人中,只有自己唯一的弟弟,给了她最后的慰藉,让她还能在这个世间存活下去。 前世萧晗不明白,为什么在母亲心里,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还比不过一座冰冷的佛堂。 等到郡主府被燃烧殆尽的那一刻,她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母亲,所有对母亲的怨恨也在那一刻都释然了。 尤其现在看到母亲背影的这一刻,萧晗突然下定决心,既然已经重新来过,那么她萧晗绝不会重蹈覆辙! 将所有繁复的心绪收拾好,萧晗一板一眼的行完了礼节:“萧晗给母亲请安,母亲日安。” 一直在闭目念经的福寿长公主转动念珠的手依旧不曾停顿,只是语气淡然道:“此次宫宴虽是为了镇国公,但也是你作为郡主头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你要谨记,你姓‘萧’,不姓齐,你的一举一动关乎的是皇家颜面!” “谨记母亲教导,晗儿明白。”萧晗语气格外认真严肃。 大概福寿长公主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乖巧,但是这样来讲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次宫宴,你应该会碰到太子殿下。我听闻你在西北习了武艺,太子和你是姐弟,你要好好的照顾好太子殿下!” “晗儿明白。” “既然你都知道了,无事便退下吧,青柠会带你去宫宴的!”福寿长公主语气淡淡道。 萧晗行完礼后,就离开了永乐宫,在青柠的带领下前往宫宴所在的正阳殿。 在前往正阳殿的途中,经过了御花园,正在走神儿的萧晗并未发现一团杏黄色的身影正向她扑过来。 但她毕竟是在西北军营里呆了十五年的时间,这段时间让萧晗对危险的预判十分敏锐。 在她即将被扑倒的时候,她敏捷的避开了‘危险’。随后就听到‘哎呀’的一声,之后就是一声怒吼:“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居然敢摔着本宫,看本宫不砍了你狗头!” 一听到这略显熟悉的声音,萧晗有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回过神儿来:“臣萧晗,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有着郡主头衔又有着封地,加上她姓萧,她有自称为‘臣’的资本。 原本暴怒的声音也突然熄灭,尚显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是平乐郡主?!” “回太子殿下,臣的封号确实是平乐郡主无误。” “早听父皇说皇姑姑唯一的女儿要回京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看在皇姑姑的面子上,本宫可以叫你一声‘姐姐’,但是你要记得从此以后你只能是本宫一个人的姐姐!”少年用稚嫩而霸道的语气宣布着。 没想到还能再次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萧晗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好...我答应你...” 听到萧晗的回复,晋国的太子萧亓露出了本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笑容:“晗姐姐,宫里好无聊,你能不能和我说说西北的趣事?!” “好,那我就和你说说西北的那些有趣的事情...” 随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躲在暗处的人快速离开,他去了整个皇宫最中心的地方——永安宫,也是晋国皇帝萧长安的寝宫。 晋国现今的皇帝名号‘武安’,史称武安帝。如今已经三十有五,白面无须,即便已经是不惑之年,却依旧丰神俊朗。 尤其当他笑起来的时候,表情十分和善,但朝野上下谁也不希望见到皇帝的笑容。因为皇帝笑的越和善,就代表着他越生气,后果也就越惨烈。 此时武安帝正在御书房批阅着奏折,听到声音后头也不抬道:“如何,太子和平乐郡主相处的怎么样?!” 黑衣人,也是暗卫副统领萧二毕恭毕敬的回道:“启禀陛下,殿下和平乐郡主相处的还可以,看平乐郡主的态度,对殿下也颇有好感。” 一直批阅奏折的武安帝闻言停了下来,有些惊讶道:“这么顺利吗?!看来从西北调查来的情报也并非那么准确啊!既然如此,萧二你继续保护太子,之后平乐进宫以后,她的安全也交由你来负责!” “诺!” 武安帝喃喃道:“平乐,你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第四章 宫宴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此时的萧晗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亲舅舅,天下至尊给盯上了,而是十分耐心的给萧亓说着在西北遇到的一些趣事。 萧亓则十分好奇,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奉行‘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若非前世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遍这样的场景,依照她以往的脾气,还真不一定有这份耐心。 在一问一答的过程中,他们到了正阳殿。 此时正阳殿里已经到了不少的大臣,其中镇国公齐盛阳赫然在列,但他的嫡长子也是萧晗的亲爹,驸马齐子硕却并未到场。 自从十五年前那件事一出,齐子硕虽然依旧保留了驸马的头衔,但可以说是‘有名无实’,驸马应有的权利被剥夺殆尽。 若非当时镇国公掌握着西北二十万的兵权,先帝有所忌惮,恐怕早就让福寿长公主和他和离了。 但齐子硕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纳妾’的事情,原本已经在朝堂上崭露头角的他,直接被先帝找了个由头革了职。 而镇国公也找了个借口让他一直闭门思过,开始把府里的事情逐步移交给了嫡次子。 可以说齐子硕除了空有驸马头衔,什么都没有了。 对萧晗来说,齐子硕这个父亲除了给予了她一半的血脉外,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前世,她最后不是没有去找个这个父亲,但是这个父亲却沉浸在声色犬马的日子里,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当时阿爷已经去世了,镇国公府的其他人则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态度,将她拒之门外。 从那一刻起,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整个镇国公府,只有阿爷将她当做了亲人。 至于其他人,之所以会对她好,无非是因为她郡主的头衔,以及她所带来的各种好处。 能再次见到活着的阿爷,萧晗眼睛一酸,心里一直憋着的委屈突然涌现出来。 但是她明白,这种场合,她不能失态,她若一失态,蒙羞的不光是皇家还有自己的阿爷。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萧亓疑惑道:“晗姐姐,你怎么哭了?!” 萧晗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然后用指尖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臣没有哭,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罢了。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殿下也该去自己的位置上等陛下驾临。” 萧亓刚想发怒,一听到自己的父皇马上就要驾临,眼中闪过一抹惧怕,然后老老实实的带着人去了自己的位置。 想到自己的皇帝舅舅,萧晗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从先帝开始,皇家子嗣单薄,先帝膝下只有今上和福寿长公主,不过好歹还是生出了皇嗣。 但萧晗却知道,皇帝舅舅这辈子子嗣无望。这还是她小的时候,听太后娘娘和皇帝舅舅谈话的时候意外听到的。 似乎是当时外祖母在生皇帝舅舅的时候服用了密药,才有了皇帝舅舅。 后来皇帝舅舅平安无事的长大,十四岁的时候继承帝位,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 但皇帝舅舅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太医诊断出,身体有问题,这辈子后嗣无望。 得知此事后,外祖母就一病不起,一年后就过世了。 这个秘密现在除了皇帝本人,就只有母亲以及她知晓了。 因为身体有隐疾,皇帝舅舅不得不从宗室里选择合适的孩子过继。 当时先帝的堂兄,也就是皇帝舅舅的堂叔秦王的世子刚刚诞下子嗣,皇帝舅舅命人将孩子直接抱过来,取名萧亓,立为了太子。 这些是前世皇帝舅舅临终前告诉她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甚至把传国玉玺都交到了她手里,让她在关键的时刻交给萧亓。 现在想来,恐怕当时皇帝舅舅就已经预感到萧亓登基会出问题,才会留了这么一手。 “皇上驾到,太子驾到”尖利的声音响彻正阳殿。 所有大臣都伏地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安帝笑的一团和气:“众卿平身,今天是为了给镇国公接风洗尘,不必拘谨。” “谢陛下。”说完众人才起身落座。 皇帝端坐高位,右下边则是太子萧亓,再下面的左右两边依次是皇室宗亲。 福寿长公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坐在了太子的右下边第一个位置,而萧晗的座位紧挨着福寿长公主。 至于这次宴会的主角镇国公,则坐在了比他们还靠后的地方。 待酒菜上齐,武安帝先举杯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赞扬了镇国公为国奉献的精神,又赏赐了一些东西,最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随后舞姬和乐师们入场,琴瑟声响起。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都比较克制,之后气氛活跃起来,各位大臣之间推杯换盏,开始互相交谈,有的武将甚至已经开始灌酒。 武安帝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期间时不时的和萧亓交谈,似乎在询问些什么,而萧亓则拘谨的回答着。 在宴会开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福寿长公主就找了个借口离席了。武安帝对此见怪不怪,十分干脆的应允了。 福寿长公主一走,没过多久武安帝也离席了,留下太子萧亓继续坐镇。 萧亓在武安帝不在的时候,根本坐不住,没多久就跑到了萧晗的身边,开始继续缠着她。 对于萧亓的性子她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是在他实在过分的情况下提点他两句。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也都落入‘有心之人’的眼中。 这次宴会来的不光是诸位大臣,还有他们的家眷,只不过女眷是单独分开的。 女眷由皇后负责,在紧挨着正阳殿旁边的翠微阁中。 萧晗因为有郡主的名号,又姓‘萧’,再加上福寿长公主的原因,就留在了正阳殿。 席上跟随自家长辈一同来参加宴会的各家公子,目光或多或少的都会在萧晗身上停留一会儿,他们对这位一直长在西北的平乐郡主十分好奇。 在萧晗回京后没多久,关于她的各种流言甚嚣尘上,什么‘身高八尺’、‘面若夜叉’‘茹毛饮血’等等,就差没‘吃人’了。 因为重生的缘故,她并没有出去,所以对于外面的流言全然不知。 第五章 太子伴读?!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眼下萧晗的全部心神都用来应付萧亓,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其他人。 萧亓自然也感受到了那些人的视线,巧妙的用自己遮挡住了那些视线。 只是萧晗不知道的是,在这些人中,就有她前世的‘仇人’,大晋第一才子——谢龄之。 因为萧亓的纠缠,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发现天色已晚,宴会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此时,武安帝身边的大总管刘公公突然出现:“老奴给平乐郡主请安。” 对于这个从小照顾母亲以及皇帝舅舅的大总管,她还是十分敬重的,立刻起身回道:“公公快快免礼,不知公公出现在这里所谓何事?!” 刘公公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老奴前来是传达陛下的旨意,天色已晚,陛下担心您回去不安全,特意让老奴前来,安排您今夜在宫中宿下。” 闻言萧晗虽然惊讶,但还是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劳烦陛下如此惦念,臣女惶恐。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就劳烦公公了。” 说完给身边的翠微递了个眼神,翠微接到自家主子的眼神后立刻笑着上前,将一个荷包塞进了刘公公的手里。 萧晗微微一笑:“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公公收下。这么晚了,如此劳烦公公,着实让人过意不去,还望公公莫要推拒。” 刘公公原本推拒的手,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手腕一翻,就将荷包收进袖袍之中:“既然郡主都这样说了,老奴若是不收的话,倒有些说不过去了。” 之后,刘公公先吩咐手底下的小太监将太子送回东宫。 他则亲自为萧晗引路,来到了皇宫之中紧挨着东宫的一处小楼,小楼的名字为‘欢喜楼’。 刘公公笑道:“郡主恐有不知,当初陛下得知您出生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欢喜,也希望您能一世欢喜,所以特意为您在宫中建了这座‘欢喜楼’。” 说完这一番话后,刘公公就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欢喜楼的宫女、太监来到她的面前,伏跪在地:“奴婢(奴才)给长乐郡主请安。” “都起来吧,本郡主累了,除了翠微和红岫外都退下吧!”萧晗吩咐道。 在宫里做事的,自然是主子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萧晗主仆三人。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确实累了,在翠微以及红岫的伺候下更衣洗漱后,准备歇息了。 红岫在外间的小榻上替她守夜,本应该熟睡的萧晗,却怎么也睡不着。 等她沉寂下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仔细思索了一番,发现皇帝舅舅,对待她的态度和前世颇为不一样。 别的暂且不提,前世她就一直不知道皇帝舅舅专门在宫里为她建了这么一座楼! 或许是皇帝舅舅建了,但前世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却不曾告诉她! 那为何今日又告诉她?!是她做了什么,让皇帝舅舅改变了想法?! 仔细想了想,她发现上一辈子和这辈子的区别就在于,她并没有去纠缠谢龄之,反而一直陪在萧亓的身边! 上一世因着她对谢龄之一见钟情,满心满眼的都是谢龄之,压根没怎么注意萧亓,对萧亓的态度也颇为敷衍。 因为上辈子栽的跟头太狠,她自然不会在将注意力放在谢龄之身上,反而一直在和萧亓说话。 难道正因为她对萧亓态度不一样,才会让皇帝舅舅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这个想法在几日之后得到了证实。 这几日的时间,她一直被留在欢喜楼中,没有出宫。 不是她不想离开,而是欢喜楼的大宫女委婉的告诉她,没有陛下的谕令,她暂时无法出宫。 倒是萧亓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日日前来寻他,缠着她说一些西北的故事。 有一次萧晗终于忍耐不住问了一句:“殿下,您不用去太学学习吗?!” 萧亓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太学的老师也不管本宫,本宫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这番话让萧晗心里一沉,虽然萧亓并非皇帝舅舅的骨血,而是从旁系过继而来。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晋国的太子殿下,若是他一直这个态度,晋国的未来着实令人堪忧! 正是在这种忧虑之下,她等来了皇帝舅舅的圣旨。 圣旨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让她成为太子的伴读,督促太子学习。 萧晗浑浑噩噩的接了圣旨,谢了恩,但心里一片茫然。 晋国的世家子弟中有不少优秀的人才,皇帝舅舅谁都没有相中,却偏偏相中了一直呆在蛮荒之地,才刚刚回京的她?! 她有些怀疑皇帝舅舅神志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下达如此荒唐的旨意?! 前来宣旨的正是刘公公,许是不忍她如此惶惑,他凑到萧晗耳边低声道:“郡主放心,陛下是顾念血脉亲情,怕您日后受委屈,这是在为您铺路呢。”至于是铺什么路,他却只字不提。 在刘公公离开前,翠微不留痕迹的又塞给了刘公公一个荷包,刘公公倒也没有拒绝。 萧晗满腹心事,连午膳都没有胃口吃了,刘公公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让她心神不宁。 刘公公说的‘铺路’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帝舅舅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想到前世皇帝舅舅驾崩前秘密交到她手上的‘萧家军’,她心中越发的不安。 难不成在前世的时候,皇帝舅舅就已经在暗中盘算着什么,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并未实施?! 太子的伴读,不出意外都会变成太子最亲近的幕僚,等到太子登基后,也会变成太子在朝堂之上最为信任的人。 难不成皇帝舅舅打算让她进入朝堂?! 这个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又立刻否决了。 在晋国几百年的历史中,倒也不是没有皇家女子迈入朝堂。 毕竟晋国的公主虽然没有继承帝位的权利,但却有参政的权利。 其中有几位公主甚至在新帝尚不能亲政的情况下,代为摄政,她们都被封为‘镇国公主’。 但那些都是公主,而她不过是郡主罢了! 第六章 朝服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就在萧晗因为武安帝的旨意心烦意乱的时候,尚衣局的人突然到访。 来人是尚衣局的崔尚宫,她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为平乐郡主裁制新衣,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郡主的朝服。 按照规矩,原本尚衣局每年应当准备出四季八套郡主的朝服,送到所有的郡主手中。 但萧晗的情况比较特殊,她从小生活在西北,十多年不曾回京,因此尚衣局也一直不曾准备平乐郡主的朝服。 这次皇帝亲自下旨,尚衣局自然不敢怠慢,在接到圣旨后崔尚宫就带着四名宫女来拜访平乐郡主。 既是圣旨,萧晗自然拒绝不得,任由四名宫女为她量身。 而崔尚宫则拿出颜色、材质不同的布料供平乐郡主挑选。 既是朝服,除了衣裳外自然也包含配饰,这些由尚衣局的另外一位韩尚宫负责。 量身完毕后,韩尚宫同样也带着四名宫女前来拜访。 四名宫女手中各举着木质方形长盒,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配饰。 而韩尚宫手中还拿着一叠宣纸,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精美绝伦的饰品,但规制却是一样的。 宫女们带来的这些饰品,是皇上下旨赏赐的东西。 至于韩尚宫手中的图纸,则是在制作新朝服时,搭配的饰品。 也正因为这样的一道旨意,宫人们对这位平乐郡主的态度,也就更加恭敬了。 送走了尚衣局的人,萧晗面露疲惫,红岫贴心的开始给她按摩,让自己的主子更加舒适。 翠微则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郡主,太子殿下到访,吵着要见你。” 一听萧亓来了,萧晗顿觉头大。但是她即将成为太子侍读,总归不能避着以后的‘上司’。 起身整理好仪容,确定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她才去偏殿见已经等候多时的萧亓。 她到偏殿的时候,萧亓正在四处乱逛,似乎对这里的所有摆设都格外的好奇,就连萧晗站在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既然已经知道将来要在太子手底下讨生活,萧亓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晗姐姐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平等相处的吗?!”萧亓表情委屈道,似乎对萧晗转变态度格外不满。 萧晗解释道:“不知殿下是否知道,陛下刚刚已经下达了圣旨,从今以后,臣就是殿下的伴读了。往后的日子里,还请殿下不吝赐教!”萧晗依旧态度恭敬道。 萧亓的表情十分震惊,显然他对这个消息并不知情,也就是说这旨意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为此,萧晗心中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晋国几百年的建国史中,东宫储君到达一定的年龄后,可以选取两到四名伴读。 由储君拟定名单后交给皇帝审议,若是皇帝没有意见,伴读的名单就此订下。 毕竟伴读将来以后会是太子的肱骨之臣,自然是需要太子本人看中才是。 也不是说没有出现过例外的情况,有的帝王疑心病比较重,对于东宫上交的名单不满,自然不会同意,还会另外指派别人。 东宫太子只是储君,若是皇帝真要想废太子,也不是没有办法,更何况伴读人选?!若是皇帝真想打压的话,东宫自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据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舅舅虽然对太子不满已久,但那完全是因为太子不务正业,玩心太重,让他觉得太子不具备储君应有的品行。 萧亓对于这个消息倒是十分的高兴:“晗姐姐,那以后你是不是能一直陪着我玩儿了?!” 对于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萧亓,萧晗在内心深处深深的叹息着。 若非他打从一开始就被抱入宫中,立为了太子,加之皇室凋零,子嗣不丰,他的太子之位恐怕早就不稳了。 萧亓只比她小三岁,但行为却还像个稚子一般。 若是在一般的富贵之家也就算了。可是他却生在了皇家。他的身份还是一国储君,将来要掌管江山之人,也难怪皇帝舅舅对他头疼不已。 将萧亓哄好之后,萧晗决定去拜访一下皇帝舅舅,不解的事情太多,她根本理不清头绪。 也幸好她现在呆在宫中,不必等候召见可以直接前往永安宫。 到了永安宫的时候,刘公公正在殿外候着。 看到萧晗来到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武安帝现在不方便接见。 但是已经来到这里,就这么回去,她多少有些不甘心。 刘公公侧身和身边的小太监说了几句话后,就走到了她的身边:“郡主来的真是不凑巧,陛下正和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呢。” 眼见萧晗还有些犹疑,刘公公低声道:“不瞒郡主,之前西边闹了灾荒,本来已经派人去赈灾了,但是据说是出了纰漏,现在陛下正在里面发着火呢。老奴多嘴,劝郡主一句,郡主有什么事不妨先回去,等陛下消气了,郡主在过来。” 刘公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晗也明白今天估计是见不到皇帝舅舅了,只好悻悻的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刘公公倒是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从明日开始,她可以先回镇国公府暂住三日的时间,三日后入宫伴读。 回到欢喜楼,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红岫,准备明日一早宫门开启后,先回镇国公府。 对于镇国公府的其他人,她已经不在意了,但唯独最亲近的阿爷,她却始终放心不下。 第二日,天将蒙蒙亮,翠微就来唤她。 在翠微和红岫的服侍下,她沐浴更衣完毕后,就带着两名婢女,赶在宫门将将开启的时候,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的时候,正好和前来上周的大臣们打了个照面。萧晗目不斜视,对这些大臣们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其实能明白这些大臣们的探究之意,作为建国以来第一位女性太子侍读,她的出现,确实挺引人注目的! 虽然理解,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被人观赏!若是放到前世,被人这样肆意的打量,她早就动鞭子了! 第七章 镇国公府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镇国公府似乎也早已经接到了消息,马车已经在宫墙外候着。 她们到宫外的时候,镇国公府的下人立刻上前跪地行礼:“小人祈福见过郡主,国公大人吩咐小人接郡主回府。” 萧晗微微颔首:“起来吧。” 说完就踩着木凳上了马车,翠微和红岫也一同上了马车。马车辚辚,前往镇国公府。 镇国公的爵位很高,先帝赏赐的国公府就在青龙坊,距离皇宫很近,整个坊间住的全是达官显贵和老牌世家。 不过一刻钟左右,马车就停了下来。 萧晗下了马车,眼前除了镇国公外,国公府的其他人,从大房到三房的人全部在门口恭候着。 想到阿爷还要上朝,确实不会出现在这里。想要见到阿爷,怎么也要等到下朝后了。 “恭迎郡主。”国公府的人纷纷行礼。 “都起吧。”萧晗平静道。 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她进入了国公府。 在见到这些人的瞬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她对于国公府的人十分亲近,尤其是二房的主母陈氏。因为母亲对她冷淡,她几乎把陈氏当另外一个母亲一样亲近。 虽然她把陈氏当亲人,但陈氏却只是利用她,为自己的女儿谋取利益。 想起前世陈氏想借助她和萧亓的关系,打着把自己的女儿嫁入东宫算盘,最后却被萧亓拒绝。 之后陈氏将这一切全部怪罪给了她,觉得肯定是她在其中调拨。 最后,在庄亲王造反后,陈氏又献上了自己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萧晗看向陈氏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幸亏阿亓没有同意,不然那样爱慕虚荣的女子当了太子妃,阿亓这辈子的姻缘就都毁在了她手里了! 陈氏并没有察觉到萧晗对她的厌恶,依旧轻柔的询问着她关于西北以及回京的各种事情。 这中间她还特意介绍了她的三个女儿,其中已经十四岁的齐辛蕊更是重点介绍对象。 有了前世的教训,再看陈氏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和蔼可亲。除了一脸算计,让她心生厌恶,已经没了任何的感触。 萧晗的冷漠态度让三房的主母王氏暗自偷乐,看陈氏吃瘪是她最大的乐趣。 镇国公齐盛阳一辈子只娶了发妻闵氏,两个人恩爱十余载,生下了三个儿子。 闵氏在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血崩而亡,之后镇国公齐盛阳一生未娶。 如今三个儿子均已成年,嫡长子齐子硕,娶妻福寿长公主。 现在虽然有驸马头衔,但已经被废除了国公府世子头衔,将来无法继承国公府的爵位。 膝下只有萧晗一个女儿,但萧晗出生即姓‘萧’,两个人既是父女,又是君臣。 嫡次子齐子阳现在已经被封为了国公府世子,现今正在礼部担任五品官职。 齐子阳娶妻陈氏,陈氏出身百年世家陈家,是陈家三房嫡幼女,两人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两人成婚十余载,陈氏诞下一子三女,长女齐辛蕊,现年十四,正是含苞待放的年龄。 次女齐辛萱,现年十岁。 三子齐辛铭,现年八岁。 幼女齐辛钰,年仅五岁。 这几个孩子里,女孩都是由陈氏自己教导,养的性子都有些虚荣且爱面子。 唯有齐辛铭在三岁的时候,镇国公下令,将其交给了老国公最信任的副将,也是国公府的管家齐伯代为照顾。 三房嫡幼子齐子徽,对文武都没兴趣,却对经商一道十分有天赋,开办的酒楼在整个晋国都十分有名。 这也是她在这个家中除了阿爷外,最不讨厌的一个人,齐子徽除了贪财外没有其他的毛病。 在她前世最低落的时候,这位三叔虽然没有接纳她,但也派人给了她一笔钱,这份情她一直记着。 齐子徽娶妻闵氏,闵氏是江南第一首富的嫡女,闵家的米铺遍布天下。 据说闵氏嫁入国公府的时候,嫁妆一百零八抬,比起皇家女子出嫁也不遑多让。 闵氏一共诞下一子一女,原本还有一个孩子夭折了。 嫡长子齐辛惠,现今已经十二了,正在官学进学。 嫡女齐辛芳,年仅一岁,还不会走路。 自从闵氏嫁入国公府之后,就看陈氏不顺眼,两个人在京城贵妇圈里是出了名的不对付。 陈氏嫌闵氏俗气,闵氏嫌陈氏假清高,两个人见面必定冷嘲热讽一番。 第八章 七十周年快乐,我爱你祖国(和正文无关的标题)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此时,看到陈氏对萧晗一副热络的模样,闵氏不屑的哼了一声。 萧晗这次回来,本就是为了看望阿爷,对于国公府这两房之间的争斗,没有半分兴趣。 只是齐辛蕊一副天真无邪,亲亲密密的叫着她‘姐姐’的样子着实把她恶心的够呛。 最终,萧晗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齐辛蕊,语气冷然道:“本郡主姓萧,齐家娘子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怎么着,难不成齐家娘子也姓了萧不成?!” 萧晗的话一出口,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陈氏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拽着齐辛蕊上前赔礼道歉。 “郡主误会了,小女只是瞧着郡主面善,这才想着多亲近亲近郡主。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郡主海涵。” 不用想也知道陈氏说这番话有多违心,只是这里毕竟是镇国公府。 虽然看陈氏和齐辛蕊不顺眼,她多少还要顾虑到阿爷,不想让外人传了闲话。 “既然知道失礼,就要多加管教。日后若是在关键的场合失言,那丢的可是整个镇国公府的脸!” 语气冰冷的说完这番话后,萧晗就转身离开了,因此她并未看到齐辛蕊脸上嫉恨和不甘的表情。 不过依照她的性子,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镇国公在回京之后,就命令府里掌管中馈的陈氏,在他的院子旁单收拾出一个空院子给萧晗住。 陈氏不敢怠慢,很快就收拾出了一个院子,这次萧晗到镇国公府,正好住进去。 进了院子后,萧晗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倦了,让陈氏和闵氏带着孩子离开了。 等陈氏他们离开后,性格比较外向的翠微最先按捺不住问道:“郡主似乎不太喜欢齐二夫人和齐大姑娘,是他们得罪过郡主吗?!” 想起前世她上门求助的时候,陈氏一改往日的和蔼,语气尖酸刻薄道:“若非你郡主的身份,谁会去贴着你!让你给我们家蕊儿找个机会入宫,一直推三阻四,害我们家蕊儿当不成皇妃,还不都是你的错?!” 当时的她听到陈氏说出的这一番话后,震惊的无以复加,她没想到陈氏居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至于齐辛蕊入宫的事,明明是萧亓看不上她,陈氏却将这一切怪罪在了她的身上。 也正因为陈氏对她的态度,加上亲生父亲的冷眼旁观,让她对镇国公府心如死灰。 看到陈氏的那一刻,她说那一番话的表情就在眼前浮现,让她根本平静不下来。 只是这些她不能告诉翠微,她换了个说法:“大概本郡主和她们天生不对盘吧。” 在小院里休息一番,下人前来通报:“小人见过郡主,国公大人回府了,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萧晗大喜过望:“走走走,我们去出门迎接阿爷去。”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身穿朝服,头戴官帽的镇国公正打不走来。 萧晗也小跑了几步,直接扑向了镇国公的怀里,语气哽咽道:“阿爷,晗儿好想你!” 第九章 令牌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镇国公齐盛阳年过六旬,发须皆白,但身子骨依旧十分硬朗。 从军四十余年,造就了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和说一不二的性子。 即便面对自己的三个儿子,也都是以呵斥和训诫为主。 但只有面对萧晗这个从小养在膝下的孙女,才会露出温和宠溺的一面。 镇国公拍了拍她的头,宠溺而又无奈道:“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爱撒娇!回来的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人欺负?!” 萧晗闻言扑哧笑了一声:“阿爷,你又不是不知道,依照我的性格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又怎么会被人欺负呢!” 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笑逐颜开,镇国公也笑了笑:“这个院子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欢吗?!不喜欢也不要紧,吩咐下人按照你喜欢的来装扮就是了。现在回到京城了,想买什么就去买,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 萧晗失笑道:“阿爷放心,陛下赏赐了我很多东西,现在我也算是富有之人!” 镇国公有些不太高兴道:“难道有了陛下赏赐给你的东西,你就不要阿爷给的吗?!” 自从几年前开始,她开始发现,自己的阿爷在某些时候会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就像个老小孩儿一般。 两个人在小花园中的凉亭歇脚,下人们将茶点摆上后,就恭敬的退了下去,周围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阿晗,你对陛下让你当侍读一事有什么看法吗?!” 这次回来,她心里也清楚,阿爷肯定会问这个问题的。只不过,她对此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镇国公一看自家孙女的表情,就明白她根本不明白陛下的用意。 他虽然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圣意难测,他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最后还是镇国公出言安慰:“阿晗既然猜不透,就无需去猜,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 萧晗点点头:“阿爷,晗儿明白。只是以后要进宫伴读,恐无法陪在阿爷身边,这段时间阿爷自己要多多注意身体。马上要入秋了,天暖乍寒的,您的旧伤也要犯了,杜军医给您开的药不要忘了喝。” “我都这把年纪了,该怎么做我都知道。比起我这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来说,反倒是你进入皇宫更要多加注意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镇国公拿出了一枚令牌交给了她:“这枚令牌可以调动我训练出的一批暗卫,这批暗卫是为了保护你训练出来的,有了这枚令牌,你将成为他们的主人。” 看到这枚令牌后,她十分吃惊,在前世的时候阿爷并没有给她这只暗卫,她手里只有皇帝舅舅给的‘萧家军’。 难道说随着她的重生,所有的事情也已经逐渐发生了偏离?! 不过,她还是将这枚令牌收好,因为她知道,这是阿爷的一番心意。 在阿爷离开后,她静静的看着湖面,脑海中思绪纷乱。 前世的片段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已经获得了新生。 只是记忆却始终不曾放过她,即便轮转一世,她也无法摆脱。 请假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国庆放假,在外面的朋友们都回来了,因为聚会没时间更新,今天的更新不上了,断更一天,希望大家理解! 明天开始会正常的更新。《启晗》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章 回宫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在国公府呆的三天,她尽自己最大可能陪伴在阿爷身边,让他享受天伦之乐。 这三天中,她唯一烦心的就是齐辛蕊和陈氏。他们母女二人商量好了似的不停的接近她,试图用亲情打动她。 顾虑到阿爷,她尽可能的忍耐着不收拾她们,只是这笔账却已经记下了。 第四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萧晗就起身,在红岫和翠微的侍候下打扮妥当。 出府门的时候,正巧看到阿爷的马车出现在门口,还没等她出声询问。 镇国公向她招了招手,笑声爽朗道:“时间不早了,阿晗随我一道入宫吧。” 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前行,车内镇国公长叹一声:“这几日委屈你了,阿爷知道你是顾虑我,才忍气吞声。但是阿爷希望你一辈子开心快乐,若是有一天她们真的做了什么,无需顾虑我。” “阿爷应当知道我的性子,若是她们真的惹怒我了,那我肯定不会忍着,早就收拾她们了。”萧晗娇声道。 镇国公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了笑不在说话,他知道这个从小长在自己膝下的孙女,一直是这样嘴硬心软。 马车抵达皇宫后,爷孙二人下了马车。 此时,一部分朝臣已经开始陆续抵达。镇国公要上朝,跟着朝臣们一同离开。 萧晗则领着红岫和翠微回了‘欢喜楼’,这次离宫她也从阿爷哪里拿回了一些自己的东西。 她的身份特殊,既是太子侍读,又有皇家封号,可能和另外一位太子侍读有所不同。 原本她有自己的郡主府,虽然回来之后没有住进去过,但是有皇帝舅舅派去的管家打理,是只属于她的府邸。 在前世的时候,她回京之后,除了偶尔住在镇国公府陪伴阿爷,其他时间够住在自己的郡主府。 但她现在的身份又是太子侍读,按照规定太子侍读进宫之后需要宿在东宫,只有在太子休沐或者其他原因不能继续进学的时候,可以出宫。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根据太子脾性的不同,自然可以随机应变。 她在宫中有皇帝舅舅赏赐的‘欢喜楼’,自然不必宿在东宫,但是若说每日都出宫回郡主府在回宫,未免太过麻烦。 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决定先搬入欢喜楼,等太子休沐的时候再回郡主府看看。 考虑到以后可能常住宫中,她喜欢和常用的东西在这次出宫的时候,收拾了一部分带入了宫中。 回到欢喜楼的时候,正在打扫的宫人看到萧晗的身影,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奴婢(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吉祥。” “起吧,从今日起翠微和红岫升为欢喜楼的大宫女。至于其他两名大宫女的名额,将会从你们当中选出。至于人选,就由红岫和翠微代为考察。” 此话一出,让不少宫女都有些吃惊,宫中的大宫女一般是由主子最信任的人担任,就像是红岫和翠微一样。 而被他们都是普通的宫女,根本没想到会有晋级成大宫女的机会。 第十一章 伴读的第一天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自从萧亓被立为太子以来,一直在东宫学习。原本东宫内应设有六傅,也被称为三师三少,即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 武安帝除了为萧亓聘请了大儒云逸先生为太师,负责教导太子儒家经典、历史典籍为主的礼法和知识。 此外,又聘请了禁军统领赵海为太子太傅,负责教***武艺。 而担任太子太保的,则是武安帝最信任的羽林军左将军邱峰。 三师虽全,但三少却一直空置。 这些年一直由三师在东宫负责照看萧亓,但在半年前,武安帝下旨,让萧亓前往太学进学。 当然,这并不代表三师就无需教导太子。 根据武安帝的安排,萧亓辰时到太学进学,午时离开,回宫小憩一会。 在申时用完膳后,在东宫接受太师和太傅的教导,课程会在两个时辰内结束,之后昨晚太师留下的课业后,就可以休息了。 这些是萧晗托人打听到关于萧亓的日程安排,细细看下来日程十分紧凑,一日下来,休息的时间并不多。 但萧亓却依旧养成了现在这样,想到之前萧亓说的话,恐怕问题出在太学哪里,至于东宫这边的三师有没有问题,还有待观察。 作为侍读,萧晗不仅要随太子去太学进学,在回宫后,也要和太子一同接受太师和太傅的教导。 若说和太子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老师布置的课业不同,以及敦促太子完成老师布置的课业和代替太子挨板子。 毕竟太子贵体不可损伤,但师道也必须遵从,这时候就是侍读代表太子受戒了。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萧晗带着翠微前去东宫,准备和太子一起前往太学。 抵达东宫的时候,她发现东宫十分平静,根本不像是主子要出门的样子。 而另一名侍读也早早的到了,此时正在小花园的石凳上静静地坐着。 萧晗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发现他正是前世萧亓的侍读之一,张丞相的嫡幼子——张远清。 此人现年不过十四,比萧亓还小一岁。但他是晋国的才子之一,自小负有‘神童’之名。 张远清的性格文静,不爱说话。上一世却为了保护萧亓,而被乱党射杀。 对于这个人,萧晗还是很有好感的,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萧晗冷着一张脸问寝殿外的宫人:“太子殿下呢?!” 宫中之人消息都十分灵通,东宫的宫人也一样,对眼前这位深受‘恩宠’的平乐郡主,态度自然十分恭敬:“回郡主的话,太子殿下尚未起身。” 闻言,萧晗柳眉微蹙,语气低沉:“太子殿下大概什么时候起?!” 守门的宫人回道:“太子殿下一般是巳时起身,若是前一日睡的晚了,就要到午时了。” “太师和太傅不管吗?!”萧晗忍不住追问道。 “郡主恕罪,奴婢只是负责照顾太子殿下的起居,对于其他事情并不知晓。若是郡主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钱公公,他是东宫大总管,太子殿下的所有事情钱公公都一清二楚。” 这名宫人说完后,萧晗若有所思,她没有去找那所谓的‘钱公公’,而是直接下令:“打开殿门,本郡主亲自去叫太子殿下起身!” 宫人却有些为难:“郡主,这不合规矩!” 萧晗冷笑道:“规矩?!难道为了所谓的规矩就可以任由一国储君为所欲为,你们害怕这规矩,本郡主可不怕,给本郡主开门!” 这次她是真的动怒了,虽然她理解这些宫人,明白这些宫人明哲保身的态度,但是她还是生气! 眼见宫人还在犹豫不决,萧晗直接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宫门,趁着宫人尚未反应过来,直接进入了寝宫。 许是被她那威力巨大的一脚给吓着了,萧亓正穿着杏黄色的寝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因为尚未清醒,眼神惺忪,看到闯进来的身影,却依旧没有回过神儿来。 等到萧晗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他的时候,他这才清醒过来。 萧亓低头看了眼自己微乱的寝衣,脸色腾的一下变得红润无比,语气羞恼道:“晗姐姐,你怎么可以随意闯入本宫的寝殿!” 萧晗却懒得管萧亓怎么想,吩咐宫人:“还不快伺候太子殿下洗漱更衣,若是耽误了殿下进学的时辰,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此话一出,宫人们立刻麻利的开始侍候萧亓。确保萧亓彻底清醒过来后,萧晗转身出了寝宫,等待着萧亓收拾完毕。 看到坐在石凳旁正在看书的张远清,萧晗大步走过去准备歇一歇。 正在看书的张远清似乎察觉到有人,抬眼一看,立刻起身准备行礼,却被萧晗按住了。 “你我都是太子殿下的侍读,所以无须向我行礼!” 张远清却一板一眼道:“虽然同为殿下侍读,但您有郡主封号,位列从一品,臣官衔只有从五品,按礼应该向您行礼。” 她虽听说张远清这人不太懂得变通,等真正接触才发现,这根本就是死板! 这样的人将来真当萧亓的左膀右臂,估计在朝政的倾轧下根本活不下来。 萧晗记得,张丞相是一个处事圆滑,手腕了得之人,不然也不会稳坐相位十数年。 怎么生出的幼子,却是一副不知变通的样子,完全没有学到‘老狐狸’的手段! 不过这样的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一旦认定的人,就会誓死效忠。 一刻钟过后,收拾妥当的萧亓走了出来。 萧亓身穿白色常服,上有金线织成的龙形暗纹,头戴金丝冠,腰间配有九龙佩,因天气微凉,披着白色的披风。 在看到萧晗和张远清正说话的时候,萧亓面色不愉:“晗姐姐,你这么早把本宫叫起来就是为了看你和张远清闲聊?!” 看到萧亓终于收拾妥当,萧晗立刻吩咐下去:“太子殿下要启程前往太学,还不快点备好马车!” 谁知萧亓却闹起了脾气:“本宫不去太学,本宫要出宫‘微服私访’!” 第十二章 太学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原本已经有些不满的萧晗在听到萧亓的话后,一直按捺的怒火突然‘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不过,她好歹还记着眼前之人是国之储君。 再加上还有宫人在,她强压怒火,挤出一个微笑:“殿下,即便您要微服私访也要先上马车吧?!” 萧亓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原本正准备作天作地的他瞬间老实了下来:“本宫这就来!” 说完老老实实的上了马车,而萧晗原本有自己的马车,但她觉得有必要好好和萧亓沟通沟通。 因此,她选择上了萧亓的马车。 而张远清则上了自己的马车,在萧晗的示意下,车夫驾着马车前往了太学。 在马车前行的过程中,萧晗端坐在车中,看着眼前的少年,蹙眉问道:“说吧,有多久没去太学上课了?!” 萧亓佯装无辜道:“我没有,我就是今日不想去而已!” 闻言,萧晗冷笑道:“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一会儿到太学的时候,我去问问先生,看看先生说的和你说的是否一样!” 本以为萧亓会耍脾气,但她实在是低估了他。只见萧亓立刻变脸,可怜兮兮道:“晗姐姐我错了,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的上课,你不要告诉父皇好不好?!” 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萧亓居然被养成了这样一副性子!没有储君应有的样子不说,活像是个泼皮无赖。 就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她很怀疑将来他能不能做一个称职的帝王! 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在看看萧亓那无赖的笑容,萧晗有些头疼。 不过,对于萧亓的想法,她倒是多少能猜到一些。 因此,她并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准备继续观察观察。 太学距离皇宫并不远,莫约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抵达了太学。 此时,太学外几乎没有人了。萧亓的意思是他们坐着马车直接进去,但萧晗却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们下了马车后,准备进去的时候,却被守门的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哪个班的学子,知不知道已经过了时辰?!” 萧亓的护卫正准备上前回话,却被萧晗给拦了下来:“我是萧晗,这边的是张远清,至于我身后的这位是名讳萧亓,迟到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进去后自会向先生解释。所以,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门卫一听这三个名字,吓的一个激灵,立刻陪笑道:“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平乐郡主和张公子,是草民有眼无珠,不识几位贵人,快请进。” 看到门卫谄媚的表情,萧晗不由的蹙了蹙眉,对太学的印象降低了不少。 一行人进去后,萧晗转头问萧亓:“殿下,你之前分到了那个班?!” 萧亓茫然道:“本宫也不知道,这事本宫第一次来这里,谁知道在哪个班!” 说完之后,他立刻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想到前世时的自己,又觉得她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去说萧亓。 最起码,他没把整个晋国败没了。只是依照现在这个情况继续下去,以后可就说不准了。 最后,张远清带他们去找到了学院的院士,院士见到太子来访,连忙上前见礼:“太学院士薛常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免礼,本宫此次前来,是想问薛院士本宫在哪个班上课。”萧亓不太情愿的问道。 听到萧亓的话,薛常显然格外吃惊。 但当他看到太子背后的平乐郡主和张远清后,脑子一转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立刻回道:“殿下稍等片刻,臣就为您查!” 很快薛常回道:“殿下,您被分到了甲等班,臣这就带您前去。” 前世的时候,萧晗虽然没有上过太学,但对太学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 太学只收七品以上官员子弟,所有的官员子弟经过学院的考核后,成绩最优的三十名分到甲班,略次的三十名分到乙班,之后的人依次分到丙班和丁班。 任她怎么看都不觉得萧亓像是能考进甲班的人,所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皇帝舅舅给开的后门! 只是,眼下不是担心萧亓的时候。 萧晗不得不开口问道:“薛院士,不知我在哪个班上课?!” 太学之中也不是不收女子,而是因为女子较少,所以都是单独在一个班。 她虽是侍读,但也是女子之身,在太学之中,总不能和萧亓他们这些男子呆在一个班里! 萧亓不满的开口道:“晗姐姐既然是本宫的伴读,自是和本宫呆在一个班里,不在一个班里,又如何陪本宫读书?!” 这下薛院士也犯了难,自太学建立至今,不是没有皇子来太学读书,但没有一个伴读是女子。 更遑论平乐郡主也是皇亲国戚,是陛下唯一的亲外甥女,地位也非同一般。 按常理来讲,平乐郡主应当前往海棠班,哪里全部都是女子,于郡主的名声也无碍。 但平乐郡主又是以太子侍读的身份前来,历来皇子的陪读都是随皇子在同一班级,是为了随时了解皇子学业的进度。 毕竟,太学之中,不同的班级,进度也不一样。 最终,薛院士想了一个办法,吩咐手下的人去拿了两套男式学子服。 薛院士歉然道:“既然郡主以太子殿下伴读的身份前来,那就委屈郡主以男子的身份在书院读书了。” 萧晗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她刚刚回京,京城内这些世家子弟只在之前的宴会上远远的见过她一面,对她的面貌想必并不了解。 若她用男子的身份,不仅可以解决分班难的问题,还可以随时监督萧亓。 想的在远一些,她可以用男子的身份接触这些世家子弟,为萧亓建立人脉! 要知道,甲班这些子弟,将来基本都是要入朝为官的。若是能和他们打好关系,日后萧亓登基后,也不至于面临朝中无人可用的局面。 根据萧晗的猜测,这恐怕也是皇帝舅舅为什么会让他来太学读书的原因之一! 第十三章 老师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薛院士先领着萧亓和张远清先去了甲班,并吩咐杂役领着萧晗去一间空置的屋子里换好学子服。 此时的萧晗格外庆幸,她因为一直生活在西北,阿爷根本不记得给她打耳洞。 再加上从西北的时候,她常年身着男装,因此对于男装穿起来更为熟练,束发亦是如此。 麻利的收拾妥当后,在铜镜里确保自己没有任何问题后,她才出了屋子。 至于换下的衣服,她给了杂役一块儿碎银,让她将衣服交给在外守着的红岫。 杂役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敢贪墨她的东西,因此她并不担心。 出来之后,她一路寻到了甲班,而薛院士正在门口恭候。 她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和薛院士说道:“既然用男子的身份呆在这里,自然要有个恰当的身份,而且身份必须无懈可击,不能让人调查出来。不知薛院士可否有什么良策?!” 她压根没打算自己想,要知道现在的她刚从西北回来,对京城应当并不了解。 薛院士似乎早已经考虑好了这个问题,恭敬回道:“郡主放心,身份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下官有个子侄,姓薛,名昊,字郁芳,年方十六。副父母均已逝,现在从我府中暂住。若是郡主不嫌弃的话,可以暂用其身份行事。” 萧晗将信息记下后,笑了笑:“有劳薛院士了,之后恐多有劳烦,还望院士不要厌烦才是。” 薛院士连忙回道:“哪里哪里,郡主严重了,能帮的上郡主,是下官之幸。” 身份之事既已妥帖,薛院士就领着她进了甲班。 此时,班内正在上课,授课的老师看到薛院士,行了半礼,薛院士则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薛院士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学子,叫薛昊,以后你们都是同学,记得相互照应!” 然后,将她安排在了距萧亓不远的地方。 之后薛院士又和授课的老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正在授课的老师姓秦,主讲经义,也是太学里的博士。 秦老师虽然看起来十分年轻,但也有三十余岁。因出身寒门,在学子中声望不低。 太学里,学子们要学习的东西很多,经义、算学、礼乐、骑射这些都是必学的,其他的譬如天文,棋画等等可以根据个人爱好选修。 在太学的第一堂课,以萧亓在课堂睡觉而结束。 秦老师离开的时候,看着正趴在课桌上睡的香甜的太子殿下,长叹一声,最终离去。 萧晗因为现在的身份,不能轻易去和萧亓接触,避免引人怀疑。 也辛亏如此,不然依照她的性子早就上去将他拍醒了。 虽然她对这些经义也十分不耐烦,之前阿爷找人来教她的时候,她也曾气跑过不少先生。 但萧亓又不能和她比,她只是郡主,最终还是要嫁人的。 而他是国之储君,他的一切都和国家兴亡有着直接的关系,他和她不一样,没有任性的资格。 但显然萧亓并不这样想,整整一上午的时间,他除了睡觉,什么都没干。 而前来授课的老师们在看到萧亓的表现后,纷纷摇头叹气的离开,似乎对于国家未来十分担忧。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指责他,萧晗明白他们的想法,但对于他们的做法,却并不认同。 第十四章 破庙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为了不引人怀疑,萧晗特意在萧亓他们离开太学后,又过了一刻钟才离开。 出了太学后,她在不远处发现了萧亓的马车。 此时太学中的其他人还要准备接下来的课程,应当是不会有人注意,萧晗随即上了马车。 进入马车后,她就听到萧亓不满的抱怨道:“晗姐姐,你也看到了,太学一点也不好玩,我们去其他地方好不好?!” 萧晗皱了皱眉,语气十分平静:“殿下您来太学是学习的,不是来玩乐的,若是让陛下知道的话,您肯定会被训诫的。” 萧亓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平乐郡主,本宫是让你来陪本宫玩的,不是让你来训斥本宫的!这样的人在本宫周围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在多你一个了!” 萧晗着实没想到萧亓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这让萧晗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原本她想着循序渐进,慢慢的引导,但萧亓这副‘熊孩子’的模样,让她仅有的三分耐心消失殆尽。 虽然火冒三丈,但她好歹还记得萧亓的身份,因此她到没有动手,而是想了一个办法。 萧晗面无表情道:“太子殿下不是想出宫‘微服私访’吗?!正好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我就带您去看看!” 说着她吩咐车夫先去了一家成衣铺子,按照萧亓的尺寸买了一身麻布做的外衫,让萧亓换上。 萧亓一看衣服,立刻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晗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萧晗语气平淡:“这是麻布做的衣衫,殿下既然要‘微服私访’自然不能穿着这身华贵的衣服,这样的话大家都知道您的身份,就没有了‘微服’的意义。” 似乎被这番话说服了,虽然嫌恶,但萧亓还是换上了那件衣服。 换完之后,看着萧亓那依旧白嫩的小脸儿,怎么看怎么不像普通百姓。 稍微一琢磨,她想了一个办法,把萧亓的玉冠拿了下来,用布条束发。 这还不算完,下了马车之后,她又往他的脸上抹了两把灰,看起来总算没了那份贵气,反倒像是街边的小乞儿。 原本萧亓被这样一折腾,心中格外不满,但当她看到萧晗穿上一样的衣服后,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了下去。 两个人让车夫去通知张远清先回东宫,并告诉他在巷子里等他们回来,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马车。 经过最初的不满,现在更多的是新奇,萧亓兴奋道:“晗姐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是去‘闯荡江湖行侠仗义’,还是‘打劫贪官劫富济贫’?!” 萧晗心想,还好皇帝舅舅没有听到这一番话,不然非得气的吐血不可。 冷静下来的仔细想想,萧亓的性格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即便她再生气,打他也好,骂他也罢,也不可能立刻就能让他‘改邪归正’。 更何况,她也没有教训他的资格。 她领着萧亓去了一处庙宇,庙宇早已经残破不堪,甚至都无法遮风挡雨。 萧亓诧异道:“晗姐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一看就不好玩啊!” 她并没有理会萧亓的话,而是直接走进庙宇的正殿,正殿内有十几名衣衫褴褛之人,仔细观察发现他们的年岁都不大。 看到他们二人出现,这些人顿时戒备起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岁较大的站出来,一脸警惕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莫怕,我是来找陆壹的。”萧晗温和道。 一听萧晗说出‘陆壹’的名字,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这时候有一名五六岁的女童跑到他们身边,脆生生道:“陆壹哥哥出去乞讨了,还没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童跑过来的时候,萧亓不自觉的往萧晗身后躲了躲。 萧晗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这个时候,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拿着一个满是补丁的布袋走了进来,边走边喊道:“狗剩,快去烧水,我带了一些米回来,今天不用挨饿了。” 最开始说话的人开心的喊道:“陆壹哥哥我这就去!” 说完也不管他们,‘噔噔’的跑向了陆壹。 这时候,陆壹才注意到这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穿着,陆壹才出声询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一旁的女童意外道:“陆壹哥哥,你不认识他们吗?!可这位姐姐是来找你的呀!” 不等陆壹询问,萧晗说道:“我们是来找你们的,我想和你们一起乞讨!” 这话让陆壹大吃一惊:“看你们的穿着并不像是吃不上饭的样子,为何要来和我们一起乞讨?!” 萧晗没有说明原因,而是继续说道:“今日我们跟着你一起乞讨,若是能乞讨到银钱全部都归你们。只是今日我们腹中实在饥饿难耐,刚刚听闻你们有米...” 话虽没说完,但话中之意已经十分明白了。 陆壹犹豫了一下,许是不忍心,他还是答应了萧晗的请求。 他为难道:“我们可以分你们一些米粥,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里人数不少,所以能分给你们的米粥有限。” 萧亓刚要开口,萧晗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的嘴给捂住,笑眯眯道:“明白明白,你们肯分给我们,已经让我们感激不尽了。” 在那名叫‘狗剩’的小孩儿熬粥的时候,萧晗拉着萧亓和陆壹开始聊天。话题一直围绕着他们的生活,和最近京城中的难民。 在萧晗的记忆中,上一世在她回京后不久,因连降大雨,淮河水位暴涨,堤坝垮塌,大批难民涌入京城。 这次天灾不仅让百姓流离失所,还引发了疫病。当地官员害怕承担责任,隐瞒不报,导致数万名百姓死于疫病。 等最后疫病蔓延至京城,京兆府府尹不敢怠慢,立即上奏朝廷。 武安帝接到奏报后大为震怒,下令由御史台和刑部共同彻查涉事官员,同时安排户部筹集赈灾粮款,并下令受灾的州县开仓放粮,最后不忘命令太医院院首加紧研制治疗疫病的特效药。 第十五章 耳光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即便有皇帝亲自下令,但这场灾祸还是持续了一年的时间。 期间因为民怨,还引发了暴动,当时镇国公被派去前往镇压暴民,还因此受了点伤。 因为阿爷的关系,她对这件事才会记忆深刻。刚才被萧亓这一气,正好想起这件事。 她一方面想带萧亓见识和体验一下底层百姓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想从陆壹这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是否有其他地方的难民前来京城。 至于她为何会知道陆壹,自然是上一世的时候,陆壹曾经帮过她一次。 而她却蛮横的认为陆壹是为了贪图他的钱财,而命令下人打折了他的一只腿。 当她身陷囹圄的时候,每当回忆过往,陆壹当时那不敢置信和绝望的表情,就好似一幅画一样印刻在她的脑海中。 后来她曾调查过他,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情,因此才会找到这里来。 现在她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打算弥补上一世的过错。 不过,根据查到的事情,她多少也能猜到,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若是直接给银钱的话,估计会引起反效果。 加上有心让萧亓吃些苦头,和想要了解难民的事情,她毫不犹豫的来到了这里。 在她沉思的功夫,叫‘狗剩’的少年已经把米粥熬好了,在喊他们前去吃饭。 一听‘吃饭’,所有人呼啦呼啦的都围了过去,只有他们二人来不及反应,还正愣在原地。 倒是陆壹好脾气的开口:“饭好了,你们在不过来的话,恐怕就剩不下了。” 他们围上去后,发现锅里的米粥散发这一股怪异的味道,别说吃了,他们闻着这味道就已经食不下咽了。 萧亓更加干脆,直接扭过头开始干呕了起来。 萧晗也有些懊恼,她虽然知道他们过的不怎么样,但没想到已经差到这种地步。 这米明显是最差的糠米,别说吃了,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种米! 哪怕她被囚天牢,吃的也都是白面馒头,和清粥小菜,她还觉得谢龄之是故意苛待她。 现在看来,倒是她冤枉了谢龄之,最起码他没让她顿顿吃这种饭食。 两人的表现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萧晗也知道这都是她考虑不周。 经过上一世的牢狱之灾,她自认已经过的够苦了,却忘记一件事,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一脸歉然看向陆壹:“抱歉,我们家刚出了事,家弟和我都不曾吃过苦,并非是我们有意如此。” 陆壹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觉得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想必你们家没出事之前,应该十分富裕吧?!看你们说话文绉绉的样子,你们是不是上过私塾?!” “是上过一段时间。”萧晗并没有否认。 听到萧晗说他们上过学,不少人都露出了艳羡的表情,尤其是陆壹更是一脸向往:“你们真了不起,居然能认字!” 看到他们的样子,萧晗鬼使神差脱口而出:“你们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们!” “真的吗?!你们真的可以教我们识字吗?!”陆壹一脸惊喜。 想到上一世陆壹被打断腿的样子,萧晗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家弟和我都识字,我们可以免费教你们。不过,我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陆壹迫不及待道:“什么忙?!” 萧晗单独将陆壹叫到了一旁,拿出了一块儿碎银放在了他的手中:“实不相瞒,我也是替别人办事,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妹二人势单力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观察一下进京的难民。” 陆壹并不傻,相反他十分聪明,他猜到他们二人的身份不简单,但从小到大的生活经验告诉他,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 他收下了碎银子,并且答应了帮忙观察进城难民的数量。 之后,萧晗看时间差不多了,和陆壹约定好明天还会来此后,拎起安静的萧亓离开了破庙。 离开后,萧亓终于按耐不住,不满的说道:“晗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和这些贱民混在一起!你看看他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那根本就是猪食!” 原本正在想着水灾之事的萧晗一听这话,一直积攒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她直接给了萧亓一巴掌,眼神冷冽的看向眼前的少年:“萧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大晋的太子,他们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吃的穿的用的,全是他们供奉上来的。若是没有他们,你连那糠米都吃不上!” 不知是第一次被打太过震惊,还是萧晗的神情太过狠厉,一直发熊的萧亓这次却没敢闹腾。 他用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发红的脸颊,眼神畏惧的看向萧晗。 萧晗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萧亓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气氛格外寂静。 两个人上了马车后,萧晗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而萧亓则捂着脸颊‘嘶、嘶’的倒抽着凉气。 谁都不知道,此时的萧晗格外懊恼,在打完萧亓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郡主,而萧亓再不争气也是太子,这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以下犯上’这个罪名她是跑不了了。 再者,她也没资格教训萧亓,若非重活一世,她估计比萧亓还能惹是生非,上一世就是很好的例子! 再怎么懊恼也没有用,打都已经打了,现在萧亓肯定十分惧怕她,说不定还会躲着她。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想办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她不允许两个人之间产生嫌隙。 马车进入东宫后,萧亓也不说话,直接跳下马车,就跑回自己的寝殿了。 萧晗叹了口气,先回了欢喜楼,毕竟她现在的这一身装扮委实不太合适。 回欢喜楼换好宫装后,她让翠微找了一瓶上等金创药,准备去看看萧亓。 到寝宫后,果不其然,守门的宫人说道:“郡主恕罪,太子殿下有令,不接见任何人。”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萧晗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她在宫人惊恐的目光中,十分干脆的一脚踹开了寝殿的门。 第十六章 萧亓的心思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这一脚不光吓到了守门的宫人,正在寝殿里睡觉的萧亓也被踹门声给吓醒了。 醒来后就看到身着宫装的萧晗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在萧晗的示意下,红岫关上了寝殿大门。 这下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萧亓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生怕萧晗一言不合再给他一耳光。 萧晗走到萧亓的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颊,发现他的脸颊有些红肿,隐约还能看到掌印。 加之萧亓刚刚睡醒,凤眸中雾蒙蒙的还带着一丝水光,怎么看怎么见我尤怜。 本就心生愧疚,在一看他这样,萧晗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拿出金创药,用指尖蘸着药膏往他有些红肿的脸颊上涂,动作格外轻柔。 大概感受到了萧晗动作温柔,萧亓立刻撒娇卖乖道:“晗姐姐,我疼。” 萧晗似笑非笑道:“怎么,不生我气了?!” 闻言,萧亓嘟嚷道:“晗姐姐,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父皇都没打过我。不过,看在你是皇姑姑女儿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涂完药后,随手将金创药放在一旁,她对着眼前的少年耐心说道:“萧亓,你现在已经十五岁了,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你的人生要怎么渡过?!” 萧亓沉默许久,当她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又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等父皇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肯定就会被废掉的。到哪个时候,我能保住一条性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将来?!” 她万万没想到萧亓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想到母亲和她说过宫里的一些阴私手段,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按理来讲宫中之人,尤其是东宫的人,都应该被皇帝舅舅下令封了口,是没有那个胆子在萧亓面前议论他的身世。 若说前朝的话,萧亓又不上朝,基本见不到那些大臣们。 加上刚刚他说话的那语气,更像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仔细想了想,觉得问题还是出在东宫内。 她也懒得去猜,直接问萧亓:“这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萧亓撇撇嘴,不高兴道:“小钱子告诉我的,不过你也别怪他,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一听姓‘钱’,她反应极快:“东宫总管钱公公?!” 见萧亓点头,萧晗心下一沉,决定一会儿派人去查查这个钱公公,看看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不管钱公公背后之人是谁,目的是什么,眼下最重要的先解开萧亓的心结。 此时寝殿内除了他们二人外,没有其他人了,萧晗找了个凳子做了下来,顺手还给自己到了一盏茶。 她捧着茶盏,轻声道:“我不知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不管陛下日后是否诞下龙嗣,你都已经是太子了。只要你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陛下就没有废黜你的理由。 因为惧怕一个虚无缥缈的将来,就如此虚度光阴,你可曾想过陛下会怎么看你,朝廷的大臣们又会怎么看待你?!” 第十七章 开导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这个问题又抛了回去:“那晗姐姐,若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她会怎么做?! 若是前世的话,她才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只要自己开心快乐就好。 只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已经不是前世哪个天真无邪、骄纵跋扈的平乐郡主了。 萧晗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拢了拢袖袍,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一字一句道:“若是我的话,既然是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看眼前的少年似乎依旧不明白,她只能把话说的更加直白:“按照你的想法,其实问题也很简单,活路都是自己给的。当你问鼎天下的时候,你所担忧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萧亓十分吃惊,他想不到萧晗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要知道这番话被有心之人听去,告诉武安帝的话,别说萧晗是郡主,即便她是公主恐怕也会带来杀头之祸。 而她却肯将这话说给他听,萧亓莫名感动,觉得萧晗是真的在乎他,才会禅精竭虑的为他考虑。 但是萧亓依旧有所顾虑:“若我现在开始学习当一个太子,那要是父皇疑心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萧晗意识到,或许因为‘有心之人’的调拨,现在的萧亓因为血缘关系的缘故,对皇帝舅舅十分畏惧,而这点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改变的。 她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的。” 有了萧晗的保证,萧亓虽然还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萧晗。 因为他觉得萧晗的那句话很对,‘活路确实是自己给的’,他还不想死! 安抚住萧亓后,她喊宫人进来,给萧亓换好衣服后,拉着他去了上书房。 上书房是晋国皇子皇女们读书的地方,因皇室子嗣凋零,所以十分空旷。 先帝在的时候,上书房只有福寿长公主和还是太子的武安帝二人。 武安帝登基后,册封萧亓为太子后,就只有他一人在上书房就读。 不过,现在又多了萧晗和张远清二人。 他们到的时候,张远清已经在上书房等候着他们。 不光张远清到了,担任太子太师的云逸先生也已经到了,看到他们到来后,冷哼一声:“平乐郡主好大的架子,当伴读的第一天就敢公然带着太子殿下迟到!怎么,难道平乐郡主对老朽有意见不成?!” 萧晗看着眼前已经年过六十,发须皆白的老者,微微一笑:“太师教训的是,都是平乐的错,不应该带着太子殿下迟到。” 云逸怎么也没想到,外界传言的骄横跋扈的平乐郡主,居然这么好说话! 原本已经想好的训斥,因为她认错态度良好,不得不咽了回去。也正因此,云逸的表情并不好看。 云逸语气不太好的说道:“既然平乐郡主知错了,下次就多加注意一些!” 上书房中,最前面是先生的教案,面对面的第一排就是太子萧亓的位置。 现在后面又多了一排两个位置,这两个位置在萧亓的身后,一左一右。 萧晗选择了萧亓身后右手边的位置,而张远清自然就只能在左边的位置落座。 第十八章 气跑太师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所有人落座后,云逸真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今日我们讲论语《学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而后他们一起跟着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随后太师继续读道,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萧亓和张远清跟着读,但萧晗却停了下来,她突然开口道:“太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师解惑!” 云逸对她突然提问有些不悦,但他到底顾虑到萧晗皇亲国戚的身份,因此他强压着火气道:“不知平乐郡主有和疑问?!” 萧晗笑眯眯道:“疑问确实有,首先想请问太师教导太子已有多久?!” 云逸虽然不明白平乐郡主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回道:“老夫教导太子殿下已经十年有余!” 萧晗却突然变了脸色,似笑非笑道:“太师您教导了太子十年的时间,却依旧停留在论语的开篇,本郡主很怀疑您的教导能力!别的不说,本郡主人虽然在边关,但论语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学完了,太子殿下现在却依旧停留在论语的开篇,难道不是您的失职吗?!” 她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明晃晃的在打云逸的脸,不过萧晗却并不担心,因为她压根没想再让这个老头继续教导萧亓。 若是继续由云逸教导萧亓,她相信情况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她怀疑云逸是故意的! 成功将云逸气的拂袖离去后,她觉得她有必要去找自己的皇帝舅舅谈一谈了! 她让张远清将萧亓送回东宫后,自己独身前往御书房,准备去拜访皇帝舅舅。 当她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太监总管刘公公正在殿外候着。 看到她后,笑着上前说道:“陛下刚刚还说‘平乐闯了祸,肯定会来找朕,伴伴快去外面迎一迎’。看来陛下果真料事如神,您这不就来了吗!” 萧晗心里一突,她没想到皇帝舅舅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从她气走云逸那老儿到现在也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左右,而皇帝舅舅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只能说明皇帝舅舅肯定在东宫安排人了,那他不应该不知道东宫所发生的一切,但他却什么都没做,难不成真如萧亓猜测的那样?! 怀着一副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迈入了御书房之中。 武安帝身着玄色常服,头戴九龙白玉冠,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朱笔,显然正在批阅着奏折。 不知奏折上写了什么,武安帝的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有些难以决断。 刘公公低声道:“陛下,平乐郡主已经到了。” 这个时候武安帝才注意到跪在下方的萧晗,萧晗这才出声道:“臣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安帝立刻说道:“平乐来啦,快快平身。” 第十九章 噩梦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起身后并没有提及太师之事,而是先和武安帝说了说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引得武安帝大笑不止。 倒是武安帝先忍不住出声询问:“朕听说平乐刚刚把把云逸先生给气跑了,可有此事?!” 萧晗没有否认,而是一脸不解和愤慨道:“陛下有所不知,太师现在还在教授殿下《学而》。因为臣女第一次去上书房有些不明白,就问了太师几句,没想到太师就转身说走就走,简直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太师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对于云逸,萧晗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打算让他继续教萧亓,自然毫不犹豫的在皇帝舅舅面前给他上眼药。 武安帝大概也没想到萧晗居然敢‘恶人先告状’,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问下去。 随即他换了一个问题:“那平乐觉得谁比较适合当这个太师?!” 没想到皇帝舅舅会将问她这个问题,但她也没有慌乱,而是一脸无辜道:“陛下又不是不知,平乐一直待在西北,这才回京没多久,自然对京城的人事物都不太了解。” 武安帝摸了摸下巴,突然拍板决定:“既是平乐你把太师气跑了,那你就负责给太子在找个老师吧,正好也借这个机会熟悉熟悉京城的环境。以后要一直待在京城,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怕她应付了事,武安帝又补充道:“还有,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太师的人选,必须让朕和太子都满意才行,给你十日的时间,十日之后,朕要知道你的人选是谁!” 闻言,萧晗顿时苦着一张脸说道:“平乐接旨。” 武安帝自然看到了萧晗苦哈哈的小脸,开怀笑道:“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朕,这件事你若是办的好了,想要什么赏赐,朕都可以满足你。” 萧晗只得谢恩:“那臣女就多谢陛下了。” 武安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太子应当还在等你,快去吧。” “臣女告退!” 离开御书房后,萧晗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了。 即便皇帝舅舅在怎么疼爱她,首先他们是君臣,其次才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 带着一身冷汗,她回到了欢喜楼,她吩咐宫人沐浴更衣。 舒舒服服的泡着澡,一旁红岫手法轻巧的替她按捏着,萧晗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整个人就好似一根弦一样,紧紧的绷着。 不过,有些一直惦念的事情也都有些眉目,也算是有所收获。 换好寝衣之后,她派红岫去东宫传消息,将云逸和选太师的事情都通知萧亓,然后也不用晚膳,直接倒头就睡。 在睡梦之中,她又想起了前世在天牢时的日子。 日复一日的呆在阴冷昏暗的牢中,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所有的尊严都被那个男人踩在了脚下。 那人轻蔑和不屑的眼光就像是一把剑,刺向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内心。 可是他还不满足,他还没有榨干她的价值,所以他连死都不让她死,她恨啊! 她既恨自己有眼无珠,又恨他的狼心狗肺,若是可以的话,她是多么想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一直不停的围绕着她,带着哭泣的声音不停地喊着‘母亲’、‘母亲’,最后变成了一滩血水。 她大叫一声醒了过来,醒来后就听到红岫焦急的声音:“郡主,郡主你没事吧,是做噩梦了吗?!要不要奴婢叫太医来看看?!” 她声音有些虚弱:“红岫,我没事,给我拿一身干净的寝衣过来。” “诺。” 彻底清醒后,萧晗不由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以为随着重生一世,前尘往事她已不会在意。现在看来,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想到今日皇帝舅舅的旨意,她有些头疼,若说找到让萧亓满意的老师,她自觉不难。 但又同时让皇帝舅舅满意,这就不太容易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需要知道京城之中到底有哪些人有资格教导储君,然后从其中进行筛选。 这时候,她想到了阿爷给她的那支暗卫。 现在她人在皇宫,暗卫自然不可能跟在她身边,不然就是擅闯皇宫,严重一些还会被误以为刺杀皇上。 所以,没有皇帝舅舅的谕令,那批暗卫就被安排在了郡主府。 想到自打回来后,就一日也没住过的郡主府,萧晗觉得是时候回郡主府看看了。 第二日,萧晗就收到了消息,云逸被免去了太师一职。 圣旨上阐述的理由是渎职,这意味着云逸先生名声扫地,日后估计也没有官宦子弟敢拜他为师了。 也正因如此,在新太师上任前,东宫的课程暂停。 萧晗让宫人去东宫告假,准备回郡主府。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一听说她要出宫,萧亓眼巴巴的凑了上来,说什么也要和她一起去。 看着脸上红肿未消的萧亓,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她到底没忍心拒绝,同意带他出宫。 郡主府同样位于青龙坊内,紧邻福寿长公主的公主府。但距离镇国公府却差不多有两条街的距离,同时离着皇宫也更近一些。 因福寿长公主近日一直待在宫中,不在公主府内,她也就没去公主府请安,而是直接回了郡主府。 福寿长公主喜好风雅,所以公主府在最初建造的时候,就是精致典雅的风格,引得不少文人墨客心生向往。 萧晗长期在西北,郡主府的建造都是皇帝下旨,所以建造的华美大气。 郡主府中亭台楼阁林立,中心有一个圆形湖泊,可容人在上泛舟。湖中各色荷花盛开,景色怡人。 湖边有个小花园,花园中各种奇花异草生机勃勃,引来蝴蝶翩翩飞舞。 而府内的主院建造更是富丽堂皇,数十名仆役在院中伏地而跪,高声喊道:“恭迎郡主回府,郡主万安。” 此时郡主府内的大总管刘兴上前见礼:“奴才刘兴见过郡主,给太子殿下请安。” 第二十章 暗卫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对此并不意外,刘兴本就是刘公公在宫内收的养子,被刘公公安排来伺候她的。 前世刘兴一直十分称职,同样也十分忠心,郡主府被大火付之一炬的时候,刘兴也被大火烧死了。 萧晗吩咐道:“刘兴你先带太子殿下去逛一逛郡主府,本郡主先回屋一趟。” 第一次来郡主府,萧亓对这里十分好奇,任由刘兴带着他离开。 萧晗熟门熟路的回到了主院,虽然她这是第一次来,但前世她已经在这里住了近十年的时间,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已经熟记于心。 回到住院后,她朝着屋顶喊了一声:“暗卫呢?!给本郡主出来!” 随后十名暗卫尽数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中领头的男子恭敬道:“暗卫统领暗一见过主子。” 萧晗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暗一,你们当中有负责情报方面的人吗?!” 暗一很快回道:“回主子,暗二一直在外负责情报方面,若是主子想要查什么问题,属下可以叫暗二回来见主子。” 萧晗罢了罢手:“不必了,你帮我传信给暗二,让他查一下京城有资格做太师的名儒。记得顺便查一下这些人的品行和德行,越快越好!” “属下明白。”说完暗一就离开了,看样子是准备给暗二传信。 看着其他九个人,她想了想吩咐道:“你们当中谁武功比较好,出两个人去保护太子殿下。其余人照看好郡主府,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混进来。” 得到命令后,所有暗卫都消失不见。 事情已经吩咐下去,她只需要等暗二传递回来的消息即可。 想到昨日她答应陆壹教他们识字的事,她不打算毁约,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思来想去,她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她负责出钱办一个私塾,请好教书先生,帮他们读书识字。 若是他们当中有谁真的能借此机会一飞冲天,那他不介意帮一把,这样日后对萧亓也是一件好事。 她先将红岫叫了过来,给了她一个小木匣。红岫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银票。 红岫不解道:“郡主您这是...” 萧晗将昨日在破庙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吩咐道:“这里面是三百两银票,红岫你拿着这些银票去置办个院子,不需要太大,一次容纳二三十人即可。日后他们肯定要呆在里面吃住,所以也不能太小了。” 红岫却忧虑道:“郡主,若是真这样做的话,一旦此事被有心之人知晓,恐怕对郡主的名声造成影响。” 她自是明白红岫的担忧,只是这件事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红岫你不必在劝我,这件事本郡主心里自有盘算。” 想到京城物价不低,萧晗又补充道:“院子找好之后,将里面都布置成书院的样子,若是银钱不够的话从我私库里出。” 红岫应下之后,拿着木匣就出府办差了。 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她就在下人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在湖边闹着要泛舟的萧亓。 她轻咳一声,萧亓扭头看到她后,立刻跑到她身边。 “晗姐姐,我想泛舟,可是你府里的下人说什么都不让!”萧亓委屈道。 萧晗想了想说道:“你若是想要泛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亓警惕道:“什么条件?!” “今日我已经派人去太学告假了,但从明日开始,你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一起去太学读书!” 萧亓一听就想拒绝,萧晗又接着补充道:“你若是答应的话,日后你想要出宫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出宫,还不会被皇帝舅舅训斥。” 这个条件对他来说十分有诱惑力,萧亓果断同意。 让下人确保小船没有问题后,两个人一同坐在小船上。 小船中间有木桌,木桌上是下人备好的瓜果,还有刚刚采摘的新鲜莲子。 湖面波光粼粼,有鱼儿围绕着船边,时不时甩下尾巴,溅起朵朵水花。 萧晗随手撒下一把饵食,养在湖中的各色锦鲤争相而来,湖面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贪玩的萧亓看到这幅场景,也学着萧晗一般,开始不停的撒饵。 眼见越撒越多,怕自己养的锦鲤撑死,她不得不出声制止:“太子殿下在撒的话,我这养的鱼儿恐怕都要撑死了。还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它们。” 萧晗都这样说了,萧亓只得一脸遗憾的放下手中的饵食。 四下无人,萧亓突然开口问道:“之前一直在说我,那孤想问平乐郡主日后打算过什么样的日子?!” 此时此刻,萧亓的表情十分认真,和平时的样子大相径庭。就好像,平时贪玩任性的太子不过是他的一个伪装。 但很快萧亓又笑嘻嘻道:“晗姐姐,你表情不要那么严肃嘛,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 她摸不准萧亓的性子,但她还是态度认真的回道:“我只想江山稳固,做一个称职的郡主。若是能有三五美男相伴左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萧晗说的是真心话,因为她清楚,从她成为太子伴读的那一刻,她就和萧亓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旦萧亓出了任何事,那么身为‘太子党’的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大概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萧亓既意外又觉得好笑,他也就真的笑出了声。 之后,他主动换了个话题,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 泛舟有些乏累,萧晗朝着岸边做了一个手势,一名暗卫出现在船头,将船划向岸边。 两个人下了船后,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萧晗吩咐刘兴传膳,两个人在湖边的凉亭内等待下人上菜。 她将太师的事情又向萧亓提了提,顺便问问他对太师有没有什么要求。 萧亓不太感兴趣道:“那些个名儒不都是一群老古板吗,换谁来没有什么差别吧?!” 从他这里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不过这个结果她早已经料到了。 这个时候,府中下人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 这是郡主府的主子第一次回府用膳,还有太子殿下这位贵客,府里的厨子可谓使劲浑身解数,做的饭菜格外丰盛。 第二十一章 难民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萧亓似乎十分喜欢,现在也并非在宫中,萧亓就多用了一些。 若是在宫中,因为有嬷嬷一直盯着,即便他再喜欢,也不能多吃。 萧亓一直有午睡的习惯,萧晗让府中下人将他安排在了东厢房休息。 而她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离开郡主府,去了破庙。 到破庙的时候,正好陆壹也在,看到她来后十分高兴:“昨日也忘记问了,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怎地没见你弟弟。” 萧晗面不改色的扯着谎:“我叫阿晗,我弟弟叫阿亓,我弟弟他有些不舒服,在家里休息呢。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昨日拜托你的事情如何了?!” 她知道她有些心急了,但是想到昨日皇帝舅舅那难看的脸色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问一问。 陆壹倒是一副理解的表情,他将这一天来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一一告知。 “昨日开始我们就注意进城的难民,发现难民的数量似乎在不断的增加。而且,有一些人身体似乎不太舒服,守城的将领一直不让他们进来,所以他们都聚集在城外!” 沉思片刻,她沉声道:“你能不能带我去他们聚集的地方看一眼?!” 陆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这些难民感兴趣,但想到昨天那块儿碎银,还有眼前的人答应他会教他们习字。 他觉得带她出城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只是出城是需要路引的,而萧晗并没有。 她是郡主,是上了玉碟的皇室宗亲,自有皇家令牌供她自由出入城门,根本用不着路引。 只是,她现在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也不能用令牌,所以如何出城变成了一个难题。 萧晗将自己的没有路引的事告诉陆壹,陆壹也有些为难,不过很快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陆壹有一个朋友,他有路引,而且他的岁数和萧晗差不多大。 只要萧晗打扮打扮,在赶上人多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混出去。 萧晗本就是穿的男子服饰,因此她也没有换衣服的必要。 直接将袖子束起来,整个人立刻变得干练起来,也多了一丝英气。 陆壹也从朋友那里拿来了路引,两个人匆匆前往城门的方向。 他们运气不错,这时候正好有商队进来,他们相视一眼,立刻向城门走去。 守城官兵的注意力都在商队上,因此只是粗粗的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就放他们出城了。 事情太过顺利,让她对守城官兵的懈怠有了一个认知。 也正因如此,才能让她顺利的混出城去。 出城后,陆壹带着她又走了一刻钟左右,路边开始出现穿着褴褛之人。 他们的表情死气沉沉,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有的人正在挖路上的野草,还有的在啃食树叶树皮。 最让萧晗难受的是,一个莫约两岁的孩童正躺在母亲的怀中,因为饥饿,枯瘦如柴,连哭声都十分细弱。 突然间,只见那名母亲拿起一块儿尖锐的石头划向自己的手腕,血液瞬间喷溅出来,她将手腕放到了孩童的嘴边。 许是饿狠了,那孩童抱着母亲的手腕开始吸食着母亲的血液。 这一幕太过震撼,萧晗和陆壹怔怔的望着那对母子,久久无法回神。 倒是陆壹最先回过神儿来,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太多了,昨日还有易子而食的,现在这群人已经被饿疯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们也要快些离开,不然保不齐我们都会遇到危险!” 萧晗虽然会些武艺,但是若是这群人真的发起疯来,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制得住他们,因此她听从了陆壹的建议。 回城的时候依旧十分顺利,萧晗让陆壹继续留意难民的事,重点关注有没有生病的难民进入京城。 她也没有忘记告诉陆壹,关于读书的事情,她正在想办法,过不久她有办法让他们都去读书。 离开前,她又给了陆壹几块儿碎银。 她之所以不给他们太多银两,就是他们引起别人的注意,引来危险。 等她匆匆赶回到郡主府的时候,已经邻近傍晚。 她一入府,就看到了正在发脾气的萧亓。 而萧亓也很快发现了她,看到她身上的服饰,萧亓不满道:“晗姐姐,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些小乞儿了?!” 萧晗心里清楚,她不可能让萧亓立刻变得勤奋好学,爱民如子。但她可以慢慢的教导他,让他一点一点的改变。 她点点头:“没错,昨天托他办的事情,我去问了问结果。”想到刚刚那一幕还有陆壹说的话,她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萧亓敏感的察觉到了萧晗的情绪变化:“怎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萧晗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想要萧亓承担起一个储君的职责,有些事情就不能瞒着他。 若是他依旧这副不知民间疾苦的样子,那他始终不会成长。 她将自己刚刚遇到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重点阐述了那对儿母子的事情。 萧亓不解道:“晗姐姐,你若是同情他们,给他们一点儿银钱不就好了。” 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萧晗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我给他们银钱的话,那其他拥有同样遭遇的人呢?!我不可能管的了所有人。再者,这事本应该由京城府衙出面,而不是由我一个郡主站出来解决,这样是在打京城官员的脸。” 她有意引导他,因此不得不说的更加全面一些。 “不仅如此,当时我身边只有陆壹,那母子也都孱弱不堪。但难民中也不乏青壮年,若是我真的给了他们银钱,不但会给那对母子带来危险,就连我们恐怕也会同样面临危险。” 看着萧亓开始沉思,她想了想问萧亓:“若是你的话,面临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萧亓皱了皱眉头:“既然本应是官府管辖的事,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就是他们的问题。若是我知道的话,就直接告诉父皇,父皇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第二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旨意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叹了口气,深深的觉得自己的将来,任重而道远。 看了看天色,她拍了拍萧亓的肩膀:“我希望你能更仔细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去。” 萧亓表情有些不太开心:“晗姐姐,我们不能在郡主府过夜吗,这可是你的府邸啊。” 轻轻的敲了敲他的头,萧晗无奈道:“我自是没有问题,但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身为太子,没有手谕是不可以随意宿在宫外的,若是皇帝舅舅知道了,你可是要挨罚的。到时候收留你的我,也要一同承贷连带责任的。” 萧亓自然是明白宫规的,他垂头丧气的和萧晗一同回了宫。 在回宫前,暗一将一个匣子交给了她,想来应当是她让暗一查的事情有了结果。 坐着马车回宫后,萧晗将他送回东宫后,先回欢喜楼换了一身湖蓝色的宫装,然后带着红岫去了御书房。 眼下难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其实根本没底,但是今天看到的那一幕太过震撼,让她做不到视若无睹。 在路上她一边打着腹稿,一边想着皇帝舅舅对她提到这件事有可能产生的各种反应。 这次前来刘公公并不在,而是另外一位有些阴柔的年轻太监。看到她后,立刻上前见礼:“奴才福贵见过平乐郡主,不知郡主这个时辰前来...” 萧晗莫名不喜这个太监,态度也冷淡了不少:“本郡主这次前来有事禀明陛下,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叫福贵的年轻太监倒也没在说什么,而是匆匆进了殿内,没过一会儿,他就出来了:“平乐郡主,陛下让您进去。” 进入御书房后,看到武安帝正在批阅奏折,她弯腰行礼:“臣女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安帝佯装不悦道:“平乐你这丫头,不是说好了吗,没人的时候喊朕舅舅即可。” 萧晗起身笑道:“平乐哪里敢忘,只是该有的礼节始终不能少的。” 武安帝笑了笑:“你这个小滑头,说吧,这次来找朕是什么事,难不成朕让你办的事已经办好了?!” “皇舅舅说笑了,那么多的名儒雅士,我都快挑花眼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可挑选不出来。” 既然不是这件事,那自然就是别的事了,不等武安帝出声询问,萧晗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向武安帝。 武安帝挑眉道:“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是,朕又不会怪罪你。” 萧晗半真半假的说道:“今日平乐带着太子殿下一同出宫,听说有一位黄姓的名儒在城郊,正想前往拜访,在途中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些事情,导致平乐并没有成功拜访到这位黄老先生。” “哦?!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平乐你把拜访名儒的事情都放下了?!” 萧晗这才将城外有流民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也没忘记说自己看到的关于那一对儿母子的事情。 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皇舅舅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母亲手腕上的血啊都喷溅出来了!” 武安帝的表情随着她的叙述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平乐,你所说的是否属实?!” 萧晗拍着胸脯保证:“平乐哪敢骗您啊,别的不说,就那些流民看起来有好几百号人呢,我见到他们的时候,都在啃树叶树皮呢!” 武安帝一听立刻朝着殿门口喊道:“福贵,传召丞相、御史大夫和京兆尹还有负责守城的右将军连夜入宫,半个时辰内,朕要见到他们!” 她的目的已然达到,接下来的事情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小心翼翼道:“既然皇舅舅有事,那平乐就先行告退,改日在给皇舅舅请安。” “先别急着走,等他们来了以后,还需要平乐你出面。来人,先将平乐郡主带到屏风后歇息。”武安帝吩咐道。 无奈之下,她只得跟着宫人去了屏风后。 落座后,有宫人奉上茶点。但她想着难民的事情,以及皇帝舅舅将她留下的用意,自然无心于这些茶点。 此时的御书房内格外平静,伺候的宫人们敏锐的察觉到了上位者的怒气,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就在这风雨欲来的气氛中,福贵推门而入,轻声细语道:“陛下,大臣们都在殿外候着,是否传他们入殿?!” 武安帝冷声道:“让他们都进来吧。” 很快丞相等人入殿,伏地行礼:“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安帝却并没有让他们平身:“之前淮河决堤,朕下旨赈灾,上报的奏折说灾祸已经平息,百姓也已经全部都安置好了。那为何今日有人告诉朕,京城外出现了数百难民,有没有人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丞相十分吃惊:“陛下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臣并没有收到京城有难民的消息。若是真是如此,那是臣失职。” 武安帝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人:“林将军,你是负责看守城门的将领,对于难民一事就真的毫不知情吗?!还有京兆尹,朕不信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若真是如此的话,朕看你们这官也趁早别当了!” 右将军林伟和京兆尹章放连连磕头:“臣有罪,是臣等失职。” 武安帝对张丞相说道:“着令大理寺会同御史台彻查难民之事,若发现有官员贪污受贿或渎职者依法查办。” “臣谨遵谕令。” 此时武安帝突然开口道:“平乐出来吧。” 被突然点名,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发声,降低存在的萧晗格外吃惊。 她从屏风后走出,站在了一侧等待着皇帝舅舅指令。 “若非平乐郡主,此次难民之事恐成大碍。既由平乐郡主发现,朕决定将此事交由平乐郡主来督办。”武安帝投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张丞相率先站出来反对:“陛下万万不可,平乐郡主没有任何参政经验,恐无法圆满的解决此事。” 而御史大夫更是言辞激烈:“臣恳请陛下收回旨意,平乐郡主乃是女子,成为太子伴读已是坏了规矩。插手朝政,更是万万不可。” 第二十三章 受封钦差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明白,这个时候该是她站出来表明态度的时候了。 “自打建国以来,我晋国也不是没有出过女将军,皇室也有公主代为摄政的先例。平乐虽不是公主,但也是皇家血脉,愿意为陛下分忧。” 之后她更是有些不屑道:“更何况淮河决堤,致使无数难民流离失所不说,还让难民涌入京城,这么大的事,朝中上下竟无人知晓,平乐很怀疑各位大人的办事能力。平乐不才,愿意为这些百姓出一份力。” 御史大夫一听这话,气的火冒三丈,开口就要呵斥。 一旁的武安帝却突然开口道:“平乐这番话虽然说的不怎么好听,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数百名难民都已经到京城外了,朝中上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上书,还是让平乐这个刚刚回京的丫头来通知朕! 你们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大臣,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 是不是等难民暴乱了,朕的江山危已,你们才肯告诉朕?!” 说到最后,武安帝怒火中烧,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在了张丞相他们面前。 即便划破了脸皮,张丞相他们大气也不敢喘:“臣等有罪,陛下恕罪。” 武安帝冷冰冰道:“朕意已决,命平乐郡主为钦差,专管淮河决堤和难民一事。若发现有官员牵涉其中,不管官职大小一律交由刑部审问,御史台和大理寺协同。” 萧晗立刻跪下:“臣领旨。” 之后张丞相和御史大夫等人离开,她却被留了下来。 武安帝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意味深长道:“平乐,你刚刚不该那样说话,若朝臣们联合起来,日后对你十分不利。” 萧晗心中一惊,脑子飞快的转动,想弄清楚皇帝舅舅这番话中代表的含义。 但她嘴里却说道:“不管平乐说不说那一番话,都不会改变他们对平乐的态度。”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 武安帝突然问道:“淮河决堤引发的这一系列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平乐对淮河的事情不大清楚,但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能继续任由难民涌入京城。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城外安置这些难民,并且需要户部调粮,以及太医院出人,探查一下这些人身上是否有感染疫病的情况。 至于受灾的州城极附近的地方,平乐建议先开仓放粮,避免这些受灾的百姓引发暴乱。只是平乐知识有限,还需一些专业的人员协同处理。” 武安帝大概没想到萧晗能想到这些,吃惊的同时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不错,你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好了。你若是需要人的话,可以从六部中抽调人手。” 萧晗想了想,壮着胆子向武安帝请求:“皇舅舅,平乐想带着太子殿下一起去。” 对于她这番大胆的言论,武安帝十分吃惊:“平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若是太子出了什么意外,你是知道后果的。” 她自然知道后果,皇室下一代只有太子一人,若是太子出了什么意外,再选出新的太子难上加难。 这个时候,太子一旦出事,最先受到责罚的肯定会是她。 即便是知道,萧晗依旧坚定道:“皇舅舅,你也看到太子的性格,若是不多加磨炼,日后恐难当大任!” 这一番话已经是僭越了,她在赌,想着上一世皇帝舅舅既然能将萧家军交给她,就不会在意她现在说的话。 “平乐,你胆子果真很大,这话都能说出来,你就不怕朕降罪于你?!”武安帝语气模辩。 “平乐自是害怕,但皇舅舅既然让平乐做太子殿下的伴读,即便出于职责,平乐自然也要为殿下考虑。” 看着下方略微颤抖的身影,想来也应是害怕极了。 本就对这个自幼离京的外甥女有些心疼,武安帝表情缓和了下来:“既然是为了太子,那就让太子跟着吧。” 没想到目的这么容易达成,让她有些恍惚,不过她很快谢恩:“多谢陛下。” 离开御书房后,萧晗后怕不已,她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她哪里来的勇气。 待到萧晗离开后,武安帝轻声道:“派人去保护平乐郡主和太子,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诺。” 已经离开的萧晗并不知道武安帝暗中派人保护他们,而是开始纠结要怎么和萧亓说这件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作为太子伴读,她本应该陪太子读书。 现在倒好,萧亓学没上几天,就要陪着她东跑西跑的。 虽然,她觉得相比较四书五经,现在的萧亓更应该懂得体察民情。 第二天一早,萧晗就去了东宫,东宫内一片静谧,显然主子还尚未起身。 这次她并没有踹门,而是和守在一旁的钱公公说道:“时辰不早了,去喊太子殿下起身。” 谁知钱公公却谄笑着说道:“郡主莫要为难奴才,太子殿下不起身,奴才哪敢去喊。” 对于这个钱公公,她还没有查出他背后之人,但她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萧亓身边。 只是,眼下还并非解决他的时候,萧晗耐着性子说道:“那就进去通传,就说本郡主在外候着,让太子殿下快快起身。” 对于眼前这位倍受恩宠的平乐郡主,钱公公也不敢得罪,只得进去通传。 没多久,钱公公就让在外候着的宫人进去伺候太子起身。 萧晗被钱公公领去偏殿等候,在偏殿坐了半个时辰,收拾妥当的萧亓姗姗来迟。 挥退宫人后,她直接开门见山道:“昨夜皇帝舅舅任命我为钦差,解决淮河决堤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而太子殿下则需要和臣一同处理。” 萧亓吃惊道:“父皇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萧晗自然没打算告诉他,这是她特意向皇帝舅舅请求而来。 她语重心长道:“不管怎么说,这对殿下而言也算一件好事。这件事做的好了,您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不说,也能让皇帝舅舅对您另眼相看。” 大概之前被萧晗教育的多了,萧亓对于这件事到没她想象中的那样排斥。 第二十四章 户部侍郎来找茬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想到前世京城爆发的大规模的疫病,为了防止传入皇宫,皇室宗亲不得不离开京城,到行宫躲避疫情。 眼下虽然没有疫病发生,但并不代表没有。 她回到欢喜楼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将满头珠翠都取了下来,用绸带将乌发简单的挽起。 一身华贵之气尽退,却多了几分英气。 红岫被她派出去寻找合适的院子,所以她带着翠微去了东宫,准备带着萧亓一道先去太医院。 她到东宫的时候,萧亓正吩咐宫人准备太子仪仗,看着身穿太子朝服的萧亓,她一时有些无言。 反倒是萧亓看到她后,笑的十分开心:“晗姐姐,我这边马上就准备好。出宫后,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绝不会让那些老顽固看低你的!” 萧晗心想:若真是按照你的想法来,那不光你这个太子被参奏,到时候参她的折子,还不得向雪花一样飘向皇帝舅舅的御案?! 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萧亓的提议,换了一个说法:“太子殿下不是总想着微服私访吗,这次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说着立刻吩咐宫人:“快去给太子殿下准备一套最普通的衣服,所有代表殿下身份的东西全部都不能佩戴。若是殿下遇到什么危险,那就是你们的责任!” 宫人们已经习惯平乐郡主发号施令了,毕竟太子殿下从来都不曾计较过。 在宫人的伺候下,萧亓很快换好了衣服。 萧晗直接带着他去了太医院,这个时候太医院院首正当值,看到萧亓后立刻行礼:“臣太医院院首王启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亓让他起身后,王启看到一旁的萧晗,有些迟疑道:“敢问太子殿下,这位姑娘是?!” 不怪王启不认识她,现在萧晗穿着一身轻便的骑装,身上同样没有佩戴代表皇室身份的配饰。 再加上她入宫这么久,从来没有传召过太医,太医院的人自然是不认得她的。 萧亓介绍道:“这位是平乐郡主萧晗。” 王启再度行礼:“臣见过平乐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萧晗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直接说明来意:“想必王院首已经收到消息,陛下命本郡主为钦差,负责淮河一案。” 王启这个太医院的院首,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连忙点头:“臣已经听闻此事,就是不知郡主来太医院所谓何事?!” 萧晗神情肃然:“想必王院首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天灾过后,多有疫病发生。现在难民既已涌入京城,本郡主担心到万一他们感染了疫病,恐对京城造成不小的威胁。所以,特意前来,想请王院首调派几名太医,随本郡主去看看那些难民。” 王院首一听难民进京,就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他自是不敢怠慢,连忙说道:“郡主放心,臣这就派太医随同郡主一同前往。只是,不知郡主打算带几名太医?!” 萧晗也没客气:“我也不难为您,您看您这边能调多少名,全都调给我。若是没有发现疫病的话,我让他们立刻回来,您看行不?!” 王院首咬咬牙,点了点头:“行,就按照郡主说的办吧。” 之后王院首调了三名太医给她,还配备了五名学徒,和一名医女。 他们不敢耽搁,匆匆出了宫。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城外的难民控制住,不让他们继续进入城内。 至于已经混入城内的难民,有陆壹盯着,可以先暂时放下心来。 太医有了,再有就是去户部调粮了。 她怕户部官员推诿,只好先命翠微带着太医们先去城外看病,等她调好粮后,在从城外会合。 到了户部后,她直接拿出了皇帝舅舅给她的令牌。 户部尚书此时正在御书房,只有户部侍郎在,看到令牌后所有人立刻跪地行礼:“臣等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晗板着一张俏脸:“想必各位也知道陛下下达的旨意,我也不废话了,仓部主事可在?!” 其中三人出列:“臣等在,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萧晗简要扼要:“城外有数百名难民,具体人数不知,本郡主要从户部调粮,供给城外的百姓。” 户部侍郎站出来问道:“不知郡主打算调多少?!”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先调一部分过去,然后户部派一个人跟随本郡主一同前往城外,统计一下具体人数。然后,在调出够那些百姓三日所需的粮食。” 户部侍郎一脸为难:“郡主,户部粮仓里,恐怕没有那么多的粮食,您这是强人所难。” 萧晗眯了眯眼,问道:“那依照侍郎的话,户部能调给本郡主多少粮食?!” 户部侍郎道:“户部最多能调给郡主五十石粮,而且后边恐怕无法继续支出。” 听到现在,她基本已经确定,眼前这位户部侍郎是专门来找茬的。 她前世的时候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她嫁给谢龄之后,宫中的教养嬷嬷教过她如何掌管府中中馈。 最开始的时候,迫于她的身份,谢龄之也曾好生待过她,府中的中馈之权自然也在她手中。 所以,对于这些简单的算筹,她还是能算的清。 依照这位户部侍郎的说法,只能调给她五十石粮。 那这些粮食,勉强够城外那些难民一顿,之后恐怕就剩不下什么了。 看他的意思是,想让她想办法自己去筹粮。 她明白之前已经将朝中的大臣给得罪了,他们虽然迫于皇帝舅舅的威严,明面上不敢说什么,但背地里肯定会想办法妨碍她。 而眼前这位户部侍郎,恐怕就是其中之一了。 她并没有继续打理这位户部侍郎,而是转头问那三位仓部主事:“你们来告我,是否就如户部侍郎说的那样,户部真的没有余粮?!”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们最好想好在说话,若是之后本郡主查出事实和你们所言不符的话,那你们可就是欺君之罪!” 说着,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令牌,威胁之意,格外明显。 第二十五章 发现疫情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其中一位稍显年轻的主事站了出来:“回禀郡主,户部的粮仓中还有数万石粮,除了预留的军粮外,还有数千石粮可以调用。” 此话一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户部侍郎大声呵斥道:“秦川,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那名叫做秦川的仓部主事对户部侍郎的话置之不理,语气果决:“下官所言句句属实,郡主可以派人调取账目,足以证明下官所言非虚!” 萧晗冷笑连连:“户部侍郎是吧?今日之事,本郡主会如实禀报圣上!” 说完不在理会面如死灰的户部侍郎,而是对之前站出来的秦川说道:“一会儿你跟本郡主出城,然后按照本郡主刚才说的那样,计算出需要多少石粮,运到城外。” “诺。” 随后,她让秦川先从户部调取五十石粮,她押送着这些粮食一同运到了城外。 此时,大锅已经架好,只待粮食运来,就可以煮粥。 而翠微带着太医院的人已经开始四处问诊,看到她到来后,翠微和太医院的人表情都有些难看。 还是翠微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郡主,这些百姓之中,已经有人发病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心里一沉。 一旁安静许久的萧亓,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晗姐姐,有人生病了吗?!” 萧晗沉声道:“是疫病,这些难民恐怕只能暂时安置在这里了。” 其中一位太医则站出来说道:“郡主,这些人必须隔离开来。若是一旦有感染疫病的人进入京城,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自然知晓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前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然她不会先带着太医前来。 想到陆壹说的,有些难民已经混进京城之中,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不知几位太医对这疫病,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几位太医相视一眼,其中一位年长的太医站了出来:“回禀郡主,这些难民身上只有初期症状,臣等不敢妄下断言。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臣等先开出一些防治疫病的药,给没有显露病症的人服下。若是三日之内,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病症,就说明还未感染。至于已经患病的人,则需要臣等密切观察后,才能得出结论。” 萧晗不懂医术,只能听从几位太医的安排,只是这么多难民,需要的草药自然不少。 粮食可以从户部调取,但草药只能由户部拨款,去药铺采买了。 她没想到,即便她提前将事情告诉皇帝舅舅,还是出现了这样糟糕的局面。 说到底她还是迟了一步,若是她能早点想到这些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她陷入深深自责的时候,一旁的萧亓却突然开口道:“晗姐姐,若是太棘手的话,不如进宫告诉父皇,想必父皇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经他这么一说,萧晗顿时醒悟过来。 现在的她,不是前世哪个一无所有的平乐郡主。 现在她有皇帝舅舅,有公主娘亲,还有阿爷可以依靠。 她不需要事事都依靠自己解决,若是实在解决不了,她还可以向这些亲人求助! 尤其是难民一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好就会造成江山不稳。 这种事情,不是她逞强就可以解决的。 她笑着拍了拍萧亓的肩膀:“你说的对,这样大的事情,确实应该进宫向皇帝舅舅请教。不过,在进宫之前,我们还需去一个地方!” 她吩咐翠微和太医继续在此处盯着,又吩咐秦川负责管理食物,之后就带着萧亓一起去了破庙。 进入破庙后,陆壹并没有在,但破庙之中还有其他的孩童。 她给了他们一小块儿碎银,让他们去将陆壹找来。 其中一个小孩儿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和陆壹一起回来。 看到和之前装扮完全不同的二人,陆壹犹豫着不敢上前。 还是萧晗主动上前:“陆壹,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两个人去了破庙的一个角落,萧晗先行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前隐瞒身份,实属无奈。实不相瞒,我是平乐郡主萧晗。至于旁边的这位,是当朝太子。” 闻言陆壹呆若木鸡,久久无法回神。 萧晗理解他的反应,只是现在不是顾虑他心情的时候。 她有些急切的询问道:“之前让你盯着进城的难民,你知道他们都去哪里了吗?!” 问完后,见陆壹一副警惕的表情看着她,她脑筋一转,就明白陆壹在想些什么。 她不得不把话说开:“难民之中已经有人感染了疫病,我怀疑进城的那些难民中也有人已经感染。所以,我需要立即找到他们,将他们隔离起来。不然,将会有更多的人染上疫病!” 陆壹一听‘疫病’脸色立刻就变了,他肃然道:“若真如郡主所言,那这件事,我义不容辞。之前按照您的吩咐一直派人盯着混进来的那些难民。” “只不过,之前混进来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陆壹为难道。 萧晗也明白他的意思:“无碍,你先想办法将盯着那些难民。一会儿我会派人前来,需要你带领他们找到那些难民。” 陆壹犹犹豫豫:“不知郡主打算将他们带到哪里去?!” “我打算将他们带到城外,所有的难民都被安置在一起,哪里有太医也有粮食。”萧晗认真道。 听萧晗这样一说,陆壹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放松了下来。 离开破庙后,萧晗带着萧亓直奔皇宫。 到御书房的时候,听到殿内传来武安帝震怒的声音:“都是一群饭桶,朕要你们何用?!” 随后就听到一群人高呼:“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武安帝冷笑道:“你们确实有罪,朕拨的赈灾款,发到百姓手中才不到三成!剩下的那些银钱,难不成都进了你们自己的腰包里去了?!” “臣等不敢,还请陛下明察。” “好好好,你们不是让朕明察吗?!到时候,一旦查出,谁贪墨了赈灾银,别怪朕心狠!都给朕退下!” 第二十六章 情况紧急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等到所有大臣都离开后,经太监的通传,萧晗走进了御书房。 看到萧晗后,武安帝语气也放松了不少:“是平乐来了啊,朕听闻你一大早就领着太子出宫了,怎样,事情处理的还顺利吗?!” 萧晗直奔主题:“启禀陛下,经过太医院太医的诊断,难民之中,发现疫情。” “什么?!”这个消息太过震惊,武安帝直接从御座中站了起来。 “平乐,太医真的这么说?!那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有多少人感染?!”武安帝追问道。 “回陛下,太医们虽然确定是疫病,只是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但是不管多少人被感染,这些人必然是要被隔离起来的。”萧晗忧心道。 武安帝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他沉声道:“朕知道了,朕会派人辅助你一同处理此事。” 听到这话,萧晗略微松了一口气,她继续说道:“禀陛下,据可靠消息,难民之中已经有人混入京城之中,这才是最危险的。但眼下,这些难民都被人盯着,京城内暂时是安全的。只是,还是不能将他们留在城内。” 她这样一说,武安帝就明白了她的想法,点点头:“你的担心并无道理,朕会派给你一支羽林军,负责将那些难民带到城外。草药之事,朕也会派人去筹备,你无须担心。” 萧晗放下心来:“多谢陛下。” 武安帝突然说道:“既然出现了疫病,你和太子就不要去城外了,城外的难民朕自有安排。你不妨将重点放在那些个官员之上,朕更想知道,到底是那些人造成了眼下这样的局面!” 她还想在说些什么,武安帝好像知道她准备说什么,直言道:“朕知道你放心不下那些难民,但是你和太子都是金枝玉叶,你若出了什么事,朕也不好向皇姐交代。” 萧晗明白,武安帝这是已经做了决定,她只能接受。 “平乐接旨。” 离开御书房后,看到在外等候的萧亓,她说道:“走吧,至少先吧城内的难民解决掉。”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萧亓明智的没有开口,跟在萧晗背后,一起离开。 她出宫的时候,那一支羽林军已经列队等候,人数三十二人,已经不算少了,可见武安帝对这件事十分重视。 萧晗他们上了马车,带着羽林军前往破庙。 到破庙的时候,陆壹看到她带着威风赫赫的羽林军,露出了一丝惧意。 萧晗温声道:“你不必害怕,他们只是来将那些难民带到城外,不会伤害任何人。” 陆壹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在萧晗的吩咐下,羽林军跟着陆壹开始四处寻找潜入进京的难民。 她还特意叮嘱这支羽林军的将军,对待百姓的态度一定要温和,不能随意打骂。 萧晗这样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羽林军基本是由贵族子弟组成的。 和经过层层筛选,军纪严明的禁军相比,羽林军多数承担着‘仪仗队’的角色。 当着所有羽林军的面,萧晗认真道:“等这件事办完后,你可以去郡主府找总管刘兴,让他暂时安排你们的住处。既然本郡主答应教你们习字,就一定会做到!” 陆壹感激涕零,正准备下跪,却被萧晗阻止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算是谢礼,你无须谢我。” 目送陆壹和羽林军离开,萧晗带着萧亓先回宫休息。 将萧亓送回东宫后,萧晗就回了欢喜楼,洗去一身疲乏后,她开始想着眼前的事情。 首先,给萧亓找新太师的事情不能落下。 其次,完成皇帝舅舅给的任务,查出此次到底有多少官员牵涉进来。 最后,难民的事情也不能放下。 虽然不能去城外,但粮食、草药等等最好还是由她亲自过目,避免其中在产生新的贪墨案。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不过皇帝舅舅已经答应派人协助她,也就是说,她肩上的担子多少会轻一些。 刚想唤翠微,才发现翠微还在城外,忘记带她回来了。 她立刻派了个宫人出城,将翠微换回来。 想到在户部遇到的那位找茬的户部侍郎,和勇于站出来的仓部主事,心思开始活泛了起来。 她原本就没打算将那位户部侍郎的事情告诉皇帝舅舅,他再怎么说也是正三品官员,背后还指不定牵涉多少势力。 即便是皇帝舅舅在处理这些朝臣的时候,也要考虑其背后复杂的人脉关系,不能随意妄动。 她之所以会那样说,也不过是看他过于嚣张,威胁他一下罢了。 也提醒他,她再怎么说也是郡主,是皇室宗亲,不是他一个臣子可以随意指摘的。 她随时可以进宫面圣,给他‘穿小鞋’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要他不傻,日后见到她,不说夹紧尾巴做人,但态度多少会收敛一些,这才是她的目的。 起身在宫人的伺候下换好了尚衣局准备好的朝服,这个时候翠微也已经回宫,看着风尘仆仆,面色疲惫的翠微,她有些不忍,让她不用当值,回屋歇息。 她带着翠微和红岫举荐的两名大宫女澄碧和紫萝,以及刚上任的总管太监小德子,匆匆出宫。 此时的她,也已经顾不上萧亓了。 当萧亓起来,在宫中找不到她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火,已经离宫的萧晗对此毫不知情。 她先去了郡主府,想让暗卫查一查淮河一案的始末。 到郡主府的时候,管家刘兴将府中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其中就有陆壹等人前来投靠郡主府,已经被他安排住下。 萧晗迟疑:“你将他们安置在了那里?!” 刘兴回道:“奴在城中一处小院,暂且将他们安置在了小院之中。” 她赞许道:“你做的很好,他们的花销都从府中的公账走。本郡主已经派人去找地方了,很快就能安置好他们,只是在这期间,还要劳烦你了。” 刘兴诚惶诚恐道:“郡主折煞奴了,为主子分忧本就是奴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她笑了笑:“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就说是本郡主打赏的。” “奴谢过郡主。” 第二十七章 赶赴通州,彻查贪墨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陆壹那边暂且不用担心,想必刘兴会照顾好他们。 而她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淮河一案牵涉的官员,以及要怎样获取他们贪赃枉法的证据。 她招来暗卫,让负责情报的暗二负责搜集有关于这方面的情报,要求越详尽越好。 暗二领命离开,在离开前又呈上了一本小册子。 她打开小册子一看,发现这里面详细记载着关于京城所居这些名儒的各种事迹以及传闻。 其中不少逸闻趣事,让她有些兴趣。 正当她仔细查看着小册子的时候,总管刘兴敲了敲门,轻声道:“主子,外面有一批官员求见,说是奉命前来。” 萧晗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官员的速度还挺快。她吩咐道:“去,把他们带到前厅,我这就过去。” 刘兴领命离去,她将小册子收好,整理好仪容后,带着两名侍女直接去了前厅。 萧晗抵达前厅的时候,这些官员正端坐着,下人们已经奉上茶水招待。 看到她进来,这些官员纷纷行礼:“下官见过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萧晗虚扶了一把:“各位大人无需多礼,都坐下说话吧。” 谢过之后,所有官员坐回原来的位置,等待着坐在高位的萧晗开口。 萧晗端起手边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才开口说道:“各位大人不妨先介绍一下自己,譬如姓名、官职以及擅长哪方面,也好让本郡主做到心中有数。” 几位官员面面相觑,坐在她右下手边,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官员先行起身,自行介绍道:“下官姓张,名望,乃是刑部主事,善律令。” 旁边的壮汉也起身介绍道:“下官刘彪,是禁军教头,负责保护郡主您的安全。” 左边下首的官员,看起来是他们之中最大的,莫约四十岁,眼冒精光,笑着行礼道:“下官姓崔,名光熙,乃是监察御史,负责监察百官。” 最后一位,萧晗倒是认识,正是之前在户部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川,他也是这些人中最年轻的官员。 他似乎有些腼腆,低头道:“下官姓秦,名川,是户部仓部主事,擅算筹。” 所有人都介绍过一遍,她对这几个人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她先问崔光熙:“崔御史既是监察御史,想必应该明白,淮河一案,需要从哪里着手吧?!” 崔光熙眯眼笑道:“郡主问下官可算问对了人,既然事情起源于淮河,自然要从淮河附近的州城查起,尤其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 她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既然崔光熙都这样说了,她也顺水推舟道:“既然崔御史都这样说了,那各位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们一起启程。至于护卫的事情,就拜托刘彪教头了。” 刘彪抱拳回道:“郡主放心,这件事抱在下官身上!” 等到这些官员都离开后,刘兴神色担忧道:“郡主,您真要趟这趟浑水吗?!” 萧晗淡淡道:“在这件事中,本郡主的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舅舅对这些贪官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他需要有人将这些人揪出来,送到他面前。而这个人选就是我,不论我是否愿意,都只能遵从。”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皇帝舅舅手底下有不少人适合的人选,为何偏要冒着巨大的风险,选择由她来办这件事?!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索性放弃了,而是想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依照她前世的记忆,淮河决堤的地方是通州,所以通州也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地方,赈灾银和粮食多数也都拨给了通州。 只是通州地方不小,若是直接去州府衙门的话,恐怕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想到了前世阿爷被派去镇压‘暴民’的地方,好像是隶属通州,一个叫做安宁县的地方。 沉思片刻,她还是决定先去安宁县看看。 通州的受灾面积不小,却只有这一个县起了暴乱,她怀疑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知道萧晗要出远门后,刘兴开始忙碌起来,吩咐府中的下人们,开始准备各种东西。 萧晗听到他准备的名单,头疼的扶额:“刘兴,本郡主是出去查案,不是去郊游踏青。像是狐衾啊,暖炉,还有香炉这些东西,带着只是拖累!” 刘兴却肃然道:“郡主出行,自然不能让下面的官员看轻了您,该带的东西自然都要佩戴齐全。” 萧晗直接打断刘兴的滔滔不绝,吩咐道:“给本郡主准备好两身朝服,和配饰以及几套轻便的衣物,在多带一些放的住的干粮即可。” 刘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直接被萧晗堵了回去:“还不快去!” 很快将她要的东西准备好,用完晚膳,萧晗早早的歇下。 第二天一早,四名官员加上十几名身穿便装的禁军就出现在了郡主府前。 以防万一,萧晗还是下令,除了调查消息和负责传信的人留下,其余暗卫全部跟随。 当然,为了怕萧亓闹腾,她写了一封信。并吩咐下人等她走后,再将信送到东宫。 天刚蒙蒙亮,两辆马车和十几名护卫,匆匆离开了京城,朝着通州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武安帝的寝宫。 正更衣的武安帝挥退宫人,开口道:“平乐出城了?!” 黑影单膝跪地,恭敬回道:“回主子的话,属下亲眼看到郡主出城。因郡主身边多了不少暗卫,属下怕被发现,只得先行回来禀报。” “暗卫啊,想必是镇国公给的,看起来他倒是挺疼爱平乐的。既然有他训练出的暗卫在,平乐的安全应当无虞。你把你手下的人都撤回来的,吩咐在通州的人,将平乐在通州的举动一一向朕汇报。朕倒是想看看,平乐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诺。” 已经离京的萧晗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皇帝的手中。 此时的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如何才能完成皇帝舅舅交给她的任务,阻止百姓暴乱,将贪官绳之以法! 第二十八章 安宁县令谢德才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这次出行,除了暗卫外,她将红岫和翠微也一同带了出来。 红岫心思细腻,擅观察,在账目方面十分在行。 翠微虽然大大咧咧的样子,但她办事利落,还有武艺傍身,承担着贴身保护她的职责。 通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快马加鞭的话,日落之前便可赶到。 但他们坐着马车,速度就慢了下来,大约要到第二天才能抵达。 临近傍晚的时候,途径一个镇子,他们决定找个客栈,在此过夜。 这个镇子距离通州也不算远,整个镇子人烟稀少,店铺之中几乎不见客人。 她们直接去了最大的客栈,掌柜一看见他们,立刻满面笑容的招呼着:“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萧晗看着只有两层,且装潢一般的客栈,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但她也清楚,这已经是这个镇上最好的客栈了,既然出来就不能在要求和在京城一样。 “给我们五间上房,还有这些护卫,也麻烦掌柜的给安排一下。”说着,她直接拿出一锭五十两的纹银。 看到银子的那一刻,掌柜的笑的合不拢嘴,但随后他一脸歉然:“诸位贵客,实在抱歉,小店只有三间上房。至于这些护卫,倒是好安排。” 这时,在一旁的崔光熙笑着开口道:“小姐,三间上房足以,我们可以两个人住一间的。” 其他人则纷纷点头,既然他们都不介意,萧晗就更加无所谓了。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她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到屋里后,她吩咐红岫:“红岫,你去点菜,安排好所有人的饭食。顺便向掌柜的打听一下,这镇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以及和通州有关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红岫领命离开,翠微则除去她的披肩,手法熟练的帮她按捏。 突然,窗外传来暗卫的声音:“主子,有信件。” 萧晗懒洋洋道:“拿进来吧。” 打开信封后,上面都是一串官员的名字,其中也包括职位,以及背后所牵涉的各种势力,十分详尽。 对于阿爷给自己的这支暗卫,武功方面先不说,在情报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也辛亏有这支暗卫在,省却了她不少的麻烦。 除了这些官员,也有一些关于通州的其他消息,都一一罗列清楚。 将所有消息看完,对于通州的现状,和赈灾粮款的去向,她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其中,最引他注意的是,通州下属安宁县的县令,名叫谢德才,是延安侯的远房亲戚。 从名单中来看,他算是所有官员中,贪的最狠的了。 其他地方的官员,层层剥削下来,到百姓手中的还有十之三四。 唯有谢德才,除了发给百姓一些腐烂的糠米外,其余的全都进了自己的腰包。 所以,安宁县也是整个通州最不安宁的地方。 安宁县的百姓,一部分背井离乡,留下的人中也都是老弱病残,所有人都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安宁县都不具有发生前世‘暴乱’的条件。 阿爷之所以会奉命前来镇压,就是因为安宁县的暴民已经成了气候,当地军队已经没办法镇压,才会上书请求增兵。 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安宁县已经没有多少青壮劳动力。 剩下的老弱病残连饭都吃不饱,拿来的力气发生暴乱?! 尤其这个安宁县县令又是谢家的远亲,她总觉得‘安宁县暴乱’这件事的背后,恐没有那么简单。 也可能是她因为前世的事,对谢家抱有偏见。 不管是什么原因,为了阿爷,她也要查一查! 她又写了一封密信,交给了暗卫。 暗卫离开不久,红岫就走了进来,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进行了汇报。 这个镇子叫来乌镇,地处淮河边上,之前淮河大水,来乌镇也受了灾。 这个镇子比较富裕,因此还有不少人在赈灾粮到来之前,扛了下来。 本以为赈灾粮到了,日子就能变得好一些,谁承想发到手里的粮食,只够勉强维持,连基本的温饱都达不到。 至于不远处的安宁县更为严重,据说那里已经饿死了不少人,有的百姓逃了出来,但也饿死在了途中。 毕竟其他地方发放的赈灾粮也都不够,自然没有余粮分给别人。 原本安宁县有些人受不了,想要进京告御状,但后来那些人都消失了,不知是死是活。 安宁县的县令肯定是有问题,但问题是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若说他背后没有人,萧晗是决计不相信的。他既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就说明他有人罩着,不怕别人查到他头上。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整装出发,在临近晌午的时候赶到了安宁县。 等到了安宁县的时候,发现整个县城除了白帆和纸钱外,一片寂静,就好似一座死城。 萧晗带着人直奔县衙,到县衙的时候,发现县衙也是一片静悄悄的。 她直接下令,让刘彪带着十几名护卫将县衙围住,并下令搜寻县令。 最终,护卫在后院,将正和美妾戏耍的谢德才找到,连带着两名美妾一同带到了她的面前。 谢德才莫约三十多岁,肥头大耳,被扔到萧晗面前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半开的寝衣。 来的途中,一直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语气十分嚣张。 萧晗厌弃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谢县令好兴致,整个县的百姓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唯独你的日子倒是过的有声有色!” 谢德才舔着脸笑道:“不知您是?!” 萧晗懒得和他废话,出示了皇帝舅舅给的令牌。 看到令牌的一刹那,谢德才面如死灰,整个人瘫软在地。 “张主事,崔御史,这位谢县令就交由你们处置了,务必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东西!”萧晗吩咐道。 “诺。”张望和崔光熙领命后,让两名护卫架着谢德才就去了大牢,看样子准备好好审讯一番。 至于那两名女子,萧晗则命人带去后院,和谢德才其他的妻妾关在一起。 解决完谢德才后,她就带人直接去了谢德才的书房,准备查账。 第二十九章 神秘内鬼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去书房查账,自然不是查公账。不用想也知道,谢德才既然敢贪得这么狠,公账上肯定已经做好了文章。 所以,查公账的话,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要查的,是谢德才自己做的私账。 她手中的暗卫,之所以能将款项调查的那么清楚,自然是获取了不少官员的私账。 在这其中,就有谢德才的私账以及他藏匿私账的地方。 根据暗卫的记载,她先命人在谢德才的书房里四处翻找,然后自己则装作不经意碰触到机关。 然后整个书架被移动,露出背后的暗门,命令护卫将暗门打开,后面则是一间密室。 在进入密室后,所有人都被密室内的景象给惊住了。 密室之中,摆放着两大箱子雪花银,规制都是五十两一锭,整整齐齐的码放着。 拿起其中一锭,露出下面的官印,表明这些银子都是官银。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就是拨下的赈灾银。 除了这两箱白银外,还有一些黄金和各种古玩字画,看的所有人眼花缭乱。 眼前这些,虽然让她感到震惊,但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记录着谢德才收受贿赂的账册! 她命人继续在暗室之中寻找,其中一位护卫,在摸索油灯的时候,触摸到了一个机关。 尝试着一扭,地下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坑洞,还有阶梯延伸到下面。 一旁的刘彪瞠目结舌道:“这县令家里是藏了什么,怎么整出这么多道道?!” 刘彪领着两名护卫打头先行下去,萧晗带着红岫和翠微跟在后面,秦川紧随其后,最后还有四名护卫断后。 其余护卫则留在上面,负责看守那些金银。 所有人到了下面的暗室,点燃烛火一看,都沉默不语。 原因无他,下面的这个暗室中,藏着无数兵器,还有粮食。 刘彪震惊的说话都有些结巴:“他...他...他这是要...造反...?!” 无怪乎他会这样想,眼前的场景,不管是谁看到,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晗冷下了一张脸,命人仔细搜索这件暗室,务必找到账册和书信之类的东西。 还是秦川在一个小暗格中找到了一个木匣,打开木匣后,里面有三本账册,和十几封书信。 萧晗打开一看,全部都是和通州知州的书信往来。 这十几封书信之中,并没有和延安侯府有关的消息。 不过,萧晗心里也明白,即便这其中真的有延安侯府的事,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别人查到。 但凭借这些书信,通州知州是跑不了了。 她将这些财物和兵器的统计工作全部交给秦川来负责,让他将所有东西罗列出来后交给她。 而刘彪则负责在一旁协助秦川清点这些东西,之后她又将账册交给红岫,让她从其中统计出所有官员以及收受贿赂的金额。 从暗室出来后,她派人将暗室的消息告诉正在审讯谢德才的张望和崔光熙。 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自然知道该怎样才能撬开谢德才的嘴。 果然,一个时辰后,两个人出现在她面前,将谢德才签字画押的口供呈到她面前。 她问张望:“张主事觉得谢德才此人,我们该如何处理?!” 张望回道:“禀郡主,依照当朝律令,谢德才所犯之罪可诛九族。只是,这件事情牵涉甚广,下官建议可以将其亲属暂压大牢,查封其财产。等所有人到案后,可将所有参与其中的主要官员押解进京,交由陛下处置。”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问题是她担心谢德才这些人在被押解的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若是有人想着除掉他们,这一路是最好的机会,而她很难保证他们是否能活着进入京城。 只是这点,她却没有说出来。 她点点头:“张主事的主意不错,先暂且这样办吧!”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她吩咐道:“暗一,派两个暗卫,去大牢盯着谢德才,务必保证他的安危!” “诺。” 确定好一切后,她开始书写奏疏,这是她第一次上奏,所以她写的格外认真。 将安宁县的事情,事无巨细交代清楚,随后将从谢德才哪里搜出的部分书信,和一些账册上的名字,以及贪污钱数都写在了上面。 她表明现在通州情势严峻,不少官员牵涉其中。护卫人数不足,希望皇帝舅舅给她便宜行事之权。 最后,她请求皇帝舅舅向通州增兵,因为她怀疑通州的驻军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随后她让两名暗卫一同护送奏疏和信件入城,想办法将这些东西交到刘兴手中。 作为大内总管刘公公的养子,他自然渠道将这些东西送到刘公公手中,到时候刘公公自会将这些呈到皇帝舅舅面前。 暗卫离开前,她再三叮嘱:“你们这趟恐有可能遭遇拦截,记住,以护住这些奏疏为首要目的!” 目送暗卫离开后,萧晗却始终安心不下来。 她到底错估了通州的形势,根据秦川上报来的数据,这些兵器和粮食,够五百人用。 即便算上通州知州的府兵,也不过才一百余人,远远达不到人数。 想到前世,阿爷之所以会来,也正是因为当地驻军没有反抗之力。 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为何训练有素的军队却毫无反抗之力?! 想到账册上的那几个名字,其中就有通州驻军将领的名字,也就是说附近的驻军和通州这些官员早有沆瀣一气。 而她现在已经动了谢德才,若是消息传出去,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她将刘彪叫来,命他派人想办法将整个县衙保护起来,防止有人入侵。 一旦有心怀不轨之人闯入,直接杀无赦。 深夜,所有人都睡下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书房之中,四处翻找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间,灯火明亮,萧晗带着所有人出现在了书房之中。 那人瞬间惊慌无比,想着从一旁的窗户爬出,却被护卫一掌推了进去,整个人跌倒在地。 萧晗似笑非笑道:“本郡主还以为你能忍耐一阵在动手,却没想到你如此心急,这么快就下手,倒是帮了本郡主的忙。” 第三十章 秦川自缢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那人勉强一笑:“郡主明鉴,下官只是想着手头的事情还没完成,想着今天将您吩咐的事情做完,才会来此。” 萧晗却问道:“既然依照你的话来说,你是来做事的,那为何不点烛火,反而要在黑夜中摸索?!” 看到他说不出话来,萧晗笑了笑:“秦主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在火把的照应下,秦川的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 或许明白自己已经彻底暴露,秦川反而平静了下来:“不知郡主何时开始怀疑下官?!” 萧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一脸不甘的秦川,好心解释道:“最初调粮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确实不错。你被皇帝舅舅调给我的时候,我虽然惊讶,但也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选。” 随即她话锋一转:“但是我调查过你,你当初能进户部,全是依靠户部侍郎的关系,基于这层关系,你当时那样不给户部侍郎面子,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秦川冷哼道:“这恐怕不足以让郡主怀疑我吧?!” 对此,萧晗倒是没有否认:“没错,只是当你成功找到那些信件的时候,我就开始对你产生怀疑了。 因为这里面少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信物。 据谢德才自己说,他和京城的某位高官有往来,那位大官还给了他一枚证明自己身份的玉佩作为信物。 但那木匣之中,却并没有玉佩,这说明玉佩是被人拿走了。 而最有可能拿走玉佩的人,就是最先发现木匣的你,才有可能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将玉佩偷走。 最重要的,就是你现在出现在这里。这么多事情加起来,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你有问题吗?! 说吧,玉佩在哪里,你若是交出玉佩的话,本郡主倒是可以向皇帝舅舅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对她提出的条件,秦川显得不屑一顾,他突然笑道:“郡主是不是以为抓到了我就能找到玉佩的下落,您真的是太天真了!” 说完,秦川的嘴角溢出了黑血,眼神开始涣散。 当她走到秦川面前的时候,秦川已经没了气息。 一旁的刘彪则捏着他的下巴,看向秦川的口中,随后向萧晗禀报:“回禀郡主,是服毒自尽,毒药藏在牙中,是见血封喉之毒。” 萧晗没想到秦川会这么决绝,只是他死了,玉佩的下落就更没有人知道了! 一旁的刘彪却奇怪道:“咦,郡主,这秦川身上好像有个刺青。” 萧晗凑上前一看,发现果真是,刺青就在他的右臂上,好像是一个蛇鹰纠缠在一起的图案。 她问刘彪:“刘彪,你见没见过这种图案?!” 刘彪摇头道:“回郡主,下官没见过,不过这图案更像是西域那边的。” 若真是像刘彪说的那样,这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只是,这毕竟只是一个猜测。 只有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了什么,才能知道秦川背后,到底还有这怎样的势力。 她命张望将图案拓印下来,并仔细验尸,看是否还能从秦川身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之后带着刘彪去了秦川的房间,看看在他的房间内能否发现那枚被他藏起来的玉佩。 到县衙后,秦川自己住一间屋,把玉佩藏在屋内也不是不可能。 她带着刘彪和两名护卫到了后,让他们仔仔细细的搜索,不能放过任何角落,以及可能有暗门的地方。 但很可惜的是,将整个房间搜了一遍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屋内太过整洁,除了文件和换洗衣物,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这让她对秦川的身份有了更多的猜测。 一夜过后,张望带着县衙的仵作前来禀报。 县衙的仵作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翁,知道自己要见的是郡主后,惶恐不安的跟在张望身后。 见到萧晗后,立刻跪地行礼:“草民李三海给郡主请安。” “仵作不必多礼,昨日验尸的结果如何?!”萧晗直奔主题。 李三海开始汇报验尸结果:“回郡主的话,验尸结果显示,死者身体无明显外伤,嘴唇发黑,指甲发紫,可以断定此人死于毒。毒药藏在后面的槽牙中,而毒则是由断肠草提炼而成,见血封喉,几息之间即可毙命。” “根据您的验尸经验,是否有觉得可疑的地方?!” 见李三海有些迟疑和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立刻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即便是错了,也没有关系。” 李三海说道:“回郡主的话,从死者手上茧子的位置和硬度,以及身上的陈年旧伤来看,死者应当是从小习武,惯用的兵器应当是匕首一类。再加上其特有的藏毒方式,草民斗胆猜测,死者有可能是死士或者暗卫。” 这时候,萧晗立刻就想起了秦川身上的刺青。若是秦川的身份真如仵作说的那样,那个图案,很有可能就是他隶属于某个组织的特有标志! 仵作离开前,将从秦川身上拓印下来的图纸呈了上来。 萧晗唤道:“暗一,出来。” 很快,一道身穿黑衣的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在。” 萧晗将图纸交给了他并询问道:“暗一,你见没见过这种图案?!” 暗一接过图纸后仔细查看后,摇了摇头:“回郡主,属下不曾见过。不过若是郡主想查的话,可以交给暗二,他或许知道。” 原本她也有这个打算,让暗一派人将图纸交由暗二调查,她只需等待结果即可。 秦川已死,玉佩不知所踪,谢德才虽然有玉佩,也知道那人是京城的大官,但具体身份他并不知晓。 至于相貌,就更不知道了,因为他也只见过一次,还是隔着厚厚的屏风,根本没有见到真容。 也就说到目前为止,除了秦川身上那个意义不明的刺青,所有线索全部都断了。 虽然关于京城那位神秘人的消息基本都断了,但是通州这些官员却都查的差不多了。 等到皇帝舅舅派来的军队一到,这边就可以收网了! 第三十一章 暗夜刺杀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只是等到傍晚,她都没有等到京城派来的军队,这让萧晗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深夜时分,几名黑衣人偷偷潜入县衙,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几名护卫。 他们目标明确,直奔县衙后院,而护卫们却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等到了后院找到一间屋子,其中一人在同伴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撬开门栓,来到了床边,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向床上躺着的人。 即将要得手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用力向后一扭,另一只手便要治住他。 黑影的反应也很快,身形一转,脚一踢,挣脱出来。 他手握匕首,带着杀意,寻找眼前之人的命脉,招招要命,显然是不打算留活口。 几招过后,他惊怒道:“你不是平乐郡主?!” 说完就想撤退,却被人缠着,始终无法顺利逃脱。 这时候,院内燃起数个火把,其他黑影也被围困了起来,萧晗的在众人的保护下,高声道:“务必将这些刺客拿下,若是留不下活口,就地格杀!” 这时一个武功高强的刺客,摆脱了护卫,带着杀意冲向萧晗。 萧晗想着要躲开,身体却僵硬着无法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刺客举着匕首刺向她。 在刺客即将冲到她面前的时候,暗一突然现身,和刺客缠斗到了一起。 死里逃生的萧晗,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变得虚软无力,后背出了不少的冷汗。 有了暗卫的加入,刺客很快全部伏诛。 经过清点,这次一共来了五名刺客,没有任何活口。 她命暗一查看这些人的手臂,却没有在上面发现和秦川一样的刺青。 也就是说,这些人可能和秦川并不属同一个组织,亦或者这些人是受雇于人。 不管怎么样,这一波的袭击总算平安渡过,只是刘彪带来的十五名护卫,折损了六人,现在只剩下九人。 而刘彪也在和刺客交手的时候,也受了轻伤。 萧晗心里清楚,若是皇帝舅舅的增援还不到,他们未必能躲得过下一次的刺杀! 这一夜,萧晗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 等到天亮,她刚起身洗漱完毕,就听到刘彪兴冲冲的走了进来,高声道:“郡主,陛下派来的军队到了!” 乍一听这消息,她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后就是欣喜若狂。 有皇帝舅舅的军队在,她的安全系数就大大提高了。 收拾妥当后,她就去了县衙门口,发现领头的人,身着的月白色服饰上,绣着龙纹,看起来格外眼熟。 她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随后这个猜测得到了印证。 “晗姐姐,我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破灭了,她无奈道:“太子殿下,您不老老实实的呆在东宫,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萧亓不满道:“晗姐姐你一声不吭就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东宫。我听说你来这里了,正好父皇要派兵前来,我央求父皇派我来的。” 萧晗难以置信道:“皇帝舅舅同意了?!” 萧亓傲然道:“这是当然,没有父皇的同意,我如何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 她万万没想到,皇帝舅舅居然会同意萧亓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过,现在他人已经来了,她总不能赶他走,只得想办法保护他的安危了。 两个人说完话,一旁领兵的将领向她行礼:“下官禁军统领赵海,给郡主请安。” 她没想到皇帝舅舅居然会直接将禁军统领派了过来,十分吃惊,看样子这次的事情,皇帝舅舅也十分重视! 赵海行完礼后,就拿出了一封密信,交给了萧晗:“这是临行前,陛下吩咐下官交给您的。” 萧晗接过之后,直接打开,上面的字迹确实是皇帝舅舅的亲笔手书无误。 上面的内容是说通州的事情,除了主要的涉事官员必须押解进京,交由刑部。 至于其他官员和家眷等事情,就交给她自行处理。 至于收缴的财产,做好登记后,等回京一并呈上即可。 最后,武安帝也说明了这次答应派萧亓出来的缘由。 原因很简单,就是让萧亓出来见见世面,毕竟他的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学着处理一些政务。 这次的事情,武安帝也觉得让萧亓跟着他历练一下,对日后的入朝会大有裨益。 至于萧亓个人安全问题,自有赵海负责,无需她担心。 事情已成定局,即便萧晗在不乐意,也只能接受现实。 眼下安宁县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但难民的问题却始终没有解决。 她将张望和崔光熙一同召来商议,萧亓和赵海自然也在其中。 “现在官府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外面的百姓还是在忍受着饥荒,不知两位大人有什么妙招,可以尽快让这些难民饱餐一顿?!” 张望似乎已经思考过这件事,所以他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郡主可还记得在暗室发现的那些粮食?!” 他这么一说,萧晗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大人的意思,是让本郡主将那些粮食先拿出来救济安宁县的百姓?!” 张望点头:“反正那些粮食,原本就是谢德才克扣下来的赈灾粮。 有了那些粮食,最起码足够安宁县百姓维持一段时间的温饱。 在这时间内,吏部自会派新的官员来接任,到时候后续事情可以由接任官员,代为管理。” 崔光熙却不赞同:“张主事身为刑部主事,难道不清楚这些粮食要作为谢德才谋逆的证据所保留的吗?!” 张望却回道:“这些东西已经被登记在册,到时候将册子作为证据提交即可。 再者说,谢德才被抓,吏部不可能立即派人前来,选取合适的官员是需要时间的。 而郡主也不可能一直在安宁县逗留,这段时间安宁县的百姓则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一旦发生什么事,后果难以想象。 将粮食先行分发给百姓,在目前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 第三十二章 知州之死,案件结束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觉得张望的话十分有道理,安宁县的百姓已经随时处在饿死的边缘,实在是没有时间继续等待新官员到任了。 虽然皇帝舅舅赐予了她便宜行事的权利,她也可以动用这个权利认命代理县令。 只是现在的安宁县,委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师爷已经随同谢德才一同下狱了。 县衙的捕快走的走,留下的也是为虎作伥的狗腿子。 而她带来的人中就更没有合适人选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张望说的做法办。 既然张望提出的这个想法,她便将此事交给张望去办,然后派了红岫从一旁负责做账。 她还命刘彪派人去问问县城之中可还有医者,将医者召集起来,免费给百姓看病。 至于草药,有谢德才的账本在,其中有县里几位开药铺的人向他行贿的记录。 有了这个,他们自然不敢哄抬价格,相反还用了比较低的价格将草药卖给他们。 等将安宁县的事情都有处理的差不多,已经是三日后了。 至于通州的事情,萧晗已经派刘彪、崔光熙以及一支禁军赶到通州,先行将那些官员全部控制起来。 确定安宁县的百姓安顿的差不多,疫情也被控制住,之前外出的那些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风声,已经陆续赶回来重建家园。 所有事情都步上正轨后,萧晗一行人才离开安宁县,准备赶赴通州。 离开的那一日,安宁县的百姓全都自发的出来送行,在萧晗马车经过的地方,所有百姓跪地高呼:“恭送太子殿下,恭送郡主!” 这是萧晗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感慨万千。 前世因为她的种种作风,不被百姓厌恶就已经是好的了,更别提受人爱戴了。 而这一世她做出改变后,也有了更多的收获! 一旁的萧亓似乎也被震撼到了:“晗姐姐,他们...” 似乎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他难得迟疑了... 萧晗似乎明白他的感受,她笑着说道:“你是太子,是储君,日后你的决定将会和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一旦因为你的任性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那么受苦的不会是你,也不会是皇室,而是这些普通的平民百姓。” 萧亓不解道:“晗姐姐,你为什么会这样在意这些百姓的生死?!” 在他看来,萧晗是父皇唯一的外甥女,从出生起就赐予了‘萧’姓。 自从她回来后,父皇的赏赐不断,甚至比他这个过继而来的东宫储君还要受宠。 再加上她的外祖父是镇国公,手握军权,可以说她有足够任性的资本。 “因为想要赎罪吧?!”萧晗回道。 ‘赎罪’?!赎什么罪?! 原本他是想要问的,但当他看到萧晗那悲伤的眼神后,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启程第二日就抵达了通州,他们入了城直奔府衙。 提前出发的崔光熙和刘彪已经将涉事官员全部羁押起来,刘彪命手下禁军接管了府衙和大牢,防止有人劫狱。 崔光熙已经开始挨个审讯,拿到了部分口供,一切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她到了之后,让张望协助崔光熙完成剩余的口供,主要是通州知府等几个比较重要官员的口供。 在安宁县的时候,那枚玉佩始终没有找到。 所以,只能想办法从这些人口中获取消息了。 只是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其他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位神秘大官的身份。 唯一知道的通州知州也咬死不开口,事情陷入了僵局。 直到事情即将结束,通州知州都没有开口。 在萧晗下决定带着他们回京的前一夜,通州知州死在了狱中。 所有人都觉得他并非畏罪自尽,但仵作的验尸结果却显示他确实是自己上吊自尽,并不存在他杀的痕迹。 无奈之下,萧晗只得命张望留下调查通州知州的死,以及代理通州知州的事务,等到吏部派人前来交接为止。 为了防止万一,她还让刘彪带着自己的手下留下来,护卫张望的安全。 之后,她带着剩下的几个主犯启程回京。 至于通州附近驻军的问题,皇帝舅舅已经派其他人去解决了,无需她操心。 在途中的时候,她一直担心会有人派杀手前来,因此命看守囚车的禁军一定要提高警惕,务必以保护犯人的安危为首要责任。 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进入京城,这一路上都是风平浪静。 萧晗猜测,或许是通州知州的死,加之玉佩也已经消失,让幕后之人觉得这些人已经对他构不成威胁。 所以,才会放过这些人。 不管怎样,这趟差事总算是顺利的完成了。 依照皇帝舅舅的安排,她吩咐赵海将人交给刑部,自己和萧亓则带着所有的证据直接进宫面圣。 武安帝似乎早就接到了她进京的消息,已经派刘公公在御书房外等候着她。 两个人进入御书房后,先行行礼:“儿臣(平乐)给父皇(皇舅舅)请安。” 武安帝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都起吧,你们既然都回来了,就说明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吧?!” 因证据太多,所以这次入宫,她带的都是总账以及官员的口供。剩下的则交给了刑部,作为他们定罪的证据。 将带来的证据交给刘公公,刘公公呈到御案之上,让武安帝过目。 细细翻看后,武安帝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没有立刻发怒,而是让他们先行下去休息。 随后又命刘公公去传唤官员,看样子朝中又将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只是,这些和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关系。 让赵海将萧亓送回东宫后,萧晗自己则出宫,回了自己的郡主府。 这段时间太过劳累,让萧晗整个人都疲惫不堪,只有回到熟悉的郡主府才能安心的睡个踏实觉。 她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深夜。 许是睡的多了,她实在是睡不着了,就命守夜的翠微进来点燃了烛火。 察觉到腹中饥饿,她又命小厨房做些膳食。 第三十三章 闭门谢客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眼下通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后续的事情到底如何处理,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既然他们都已经回来了,那另外一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想到她自从当了太子伴读后,只带着萧亓去了太学上了一天课,然后还把太师气跑了。 仔细想想,好像自从她当上太子伴读后,萧亓就变得更加的‘不务正业’了。 既然决心帮着他成长,一个好的老师是十分必要的。 她开始拿出暗二调查的小册子,开始逐一筛选,将她认为合适的人选先行挑选出来。 之后,她在将这些人选交给皇帝舅舅过目,确定好人选好,就可以聘请了。 仔细翻了翻小册子,她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些‘名儒’身上的‘小毛病’还真的不算少。 就像之前被气跑的前太师云逸,他收的徒弟全是父母贿赂过他的。 只是他有个特点,不收真金白银,因为他觉得这是在用钱侮辱他。 但相反,只要送的是名人字画,古董藏品,他就会找个理由收下。 这个人性格有些狂妄自大,不然也不会敢用那种态度对待储君。 还有一些好色之徒,以及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的,都被她一一筛除了。 她是不可能放任这些人在萧亓的身边,万一萧亓没有学到什么知识,还被这些人‘带坏’,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在这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此人名唤方谦,年方二十六,官居翰林学士,还是辛丑年的状元郎! 他倒不是什么名儒,但却有‘才子’之称,能被暗二记录在册,说明学识肯定是不低的。 相比较那些年老资历深的,她却觉得或许这样年轻的老师,对萧亓来说更加有好处。 最主要的是,根据暗二的调查,这位方谦除了爱好画画外,并无其他不良嗜好,这点是最让她满意的。 她将方乾的名字和信息誊写下来,然后又选出了几位合适的人选,一起誊写在一张宣纸上,准备呈给武安帝过目。 等这些事情做完,天色破晓,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还没等她入宫,宫里的使者突然造访,来的人依旧是熟悉的刘公公。 这次刘公公是来宣读圣旨,所以她收拾妥当后,领着郡主府的人都伏跪在地,等候刘公公宣读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乐郡主萧晗,知书识理,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赏赐东珠一斛,白玉屏风一件,翡翠玉如意一对儿,云锦十匹,以及白银万两,钦此。” 将圣旨交到她手中后,刘公公将她扶起,低声说道:“皇上说了,这次通州的差事您做的很好,这些赏赐只是为了安抚朝臣,之后皇上他另有打算,希望您有的准备。这几天的时间,您就踏踏实实的在郡主府休息,等着宫里的消息即可。” 这一番话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七上八下,她不知道皇帝舅舅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即便心中忧虑,她还是面带笑容道:“平乐明白,不管皇舅舅做什么决定,平乐都会接受。” 说完将自己之前誊写好的名单交给了刘公公:“麻烦公公您跑一趟,将这个名单交给皇舅舅。”一同附上的还有一个荷包。 刘公公将她递过来的东西收下:“郡主折煞老奴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说完他也不多做逗留,直接起身回宫。 目送刘公公离去,她吩咐刘兴,将宫里的赏赐都搬到库房中收好,自己也转身回了郡主府。 她依照刘公公临走前的祝福,安安静静的呆在郡主府里,对于外界的纷纷扰扰,毫不以为意。 为了不让外界打扰自己的清净,她还命刘兴直接闭门谢客,除了宫里来的人外,一律不见客。 就这样过了三天平静的生活,郡主府的大门再次被敲开。 这次来的是一个不怎么眼熟的公公,他来的目的是因为武安帝宣召她入宫。 换好郡主朝服后,她随即入宫。 原本她以为到了皇宫之后,应该去上书房,这位公公却把她带到了乾宁宫,而乾宁宫正是皇后所居住的寝宫。 她虽然心中十分困惑,脑海中也闪过了无数猜测,但最后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在乾宁宫门口看到刘公公的时候,萧晗松了一口气。 加上刘公公朝着她笑了笑,这表明应该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想到自己从回京之后,好像一直没有觐见过皇后,这确实不太应该。 第三十四章 家宴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武安帝的皇后姓赵,闺名玟绣,和禁军统领赵海是嫡亲的兄妹。 娘家赵家只是一般的武将世家,官位并不是很高。 在她及笄礼过后,突然被先帝内定为东宫太子的太子妃。 一年后嫁入东宫,成为正式的太子妃。 赵皇后性格文雅娴静,一点不像是出自武将家的女儿。 而且赵皇后多才多艺,据说当年在宫宴上,一曲《高山流水》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才有了后来被封为太子妃。 不管事情是不是那样,萧晗对于这位舅母印象还是十分不错的。 别的不说,和皇帝舅舅成婚二十余载,因为没有为皇帝生儿育女,加上后宫空虚,前朝大臣没少上奏,建议皇帝舅舅废后。 所以,赵皇后着实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但她却一直没有退却,而是战战兢兢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从来没有给皇帝舅舅添过任何麻烦。 根据前世记忆中的样子,两个人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只是在对待萧亓上,赵皇后似乎格外的冷淡,她好像很不待见萧亓,除了必要的请安外,很少主动传召他。 所以,萧亓和赵皇后之间并不亲近,两个人相处甚至不如陌生人来的自在。 正琢磨着,她就到了乾宁宫,发现帝后二人已经坐在桌前,一旁的宫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 萧晗行礼:“臣女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安帝爽朗笑道:“平乐不必多礼,这次叫你前来,就是想着我们一大家子简单的吃个饭罢了。太子想必还在路上,一会儿应该就到了,平乐你先入座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宫人就拉开了椅子,她径直坐下。 似乎好像怕她误会一般,武安帝解释道:“皇姐最近去了国安寺为朕祈福,这次就不过来了。” 萧晗怔了怔,才回道:“母亲为陛下祈福是件好事,只有您身体安康,才能国泰平安。” 武安帝笑了笑,这时宫人低声道:“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在宫外候着了。” 武安帝说道:“既然太子来了,就进来吧。” 萧亓进来后,也是先行礼:“亓儿给父皇母后请安。” 让萧亓也入座后,武安帝宣布这顿‘家宴’正式开始。 皇家规矩‘食不言、寝不语’,所以这顿饭用的十分安静,等用膳结束后,赵皇后才开口说道:“许久未见平乐,发现平乐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就是不知平乐是否许了人家?!” 没想到赵皇后一开口就是这话,萧晗尴尬的笑了笑:“回皇后娘娘的话,还未曾许人家。” 赵皇后似乎十分吃惊:“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平乐今年已经十八,怎地还未许人家?!若是陛下不介意的话,臣妾作为平乐的长辈,自是愿意帮她寻找合适的良人。” 平乐还未来得及婉拒,武安帝面露不豫:“平乐的事朕自有安排,暂时还不需要皇后的操心。” 听到武安帝这样一说,赵皇后也不在多言,而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喝茶。 第三十五章 入朝为官?!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用完午膳后,武安帝就领着萧亓和萧晗一起去了御书房。 到御书房后,他先将之前萧晗让刘公公呈到御前的名单拿了出来:“平乐选出的这些人,朕都看过了,不知平乐心中最为合适的人选是谁?!” 萧晗回道:“平乐觉得,这名单当中,方谦最为合适。他年纪轻轻,学富五车,和太子殿下想必会有更多话题。而且方谦此人洁身自好,无不良嗜好。平乐觉得,此人是上上之选!” 武安帝抚掌大笑:“平乐的想法和朕不谋而合,太子呢,太子对这人选可有异议?!” 萧亓摇了摇头:“儿臣没有意义,一切听从父皇决断。” 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太师的人选就此订下,武安帝也写了诏书,让宫人前去宣旨。 太师的人选已经定下,武安帝让萧亓自己先行回东宫。 待到萧亓离开后,御书房之中就剩下了她和武安帝二人。 武安帝叹了口气:“通州之事,朕确实没想到你会解决的这么漂亮。虽然知州死了,玉佩丢了,无法得知幕后主使到底是谁,这算是遗憾个不小的憾事。不过安宁县的事情,平乐你也算是立了大功。” 萧晗诚惶诚恐道:“皇舅舅这话严重了,这是平乐应该做的,不敢居功。” “你呀,言不由衷!”武安帝说道。 她不明白为何皇帝舅舅会对她做出这样的评价,她自认这话也算是她的真心话了。 似乎明白她的茫然不解,武安帝却并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说道:“安宁县的事加上京城难民之事,平乐你功不可没。因为你提前发现,经过太医院的治疗,疫病已经被控制在了京城外,而且太医也已经找到了预防疫病的方法。” 这倒是个好消息,疫病不仅没在京城内蔓延开来,而是被有效的控制住了。 这说明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朕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就直说了,朕想让你入朝为官,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武安帝并没有直接下令,而是用了询问的语气,显然是让她自己拿主意。 她虽然有所猜测,但没想到皇帝舅舅会突然点明。 说实话,经历过前世,她对权力是有欲望的。 前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了,只有自己拥有足够的权势,才能保护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不是依靠别人来保护自己。 只是,她也明白若是想要开这个先河的话,朝中大臣对她的抨击会十分激烈,就连民间也会对她议论纷纷。 这些她是否能承受的住?!这点,她心中并没有底。 她犹豫了,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太难了,她根本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武安帝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他说道:“朕明白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是太过突然,这样吧,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这一个月中,你依旧做亓儿的伴读。在这期间,你若是考虑清楚了,可以随时来告诉朕!” 萧晗恭敬道:“平乐明白。” 离开御书房后,她整个人变得有些魂不守舍。 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太过巨大,让她有些回不过神儿来。 第三十六章 往事不堪回首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第二日,她收拾妥当后,径直去了东宫,让她意外的是,萧亓已经换好了衣服,张远清也早已经在东宫等候,三人准备前往太学。 在这期间,萧亓领着张远清倒是去过几次太学,反倒是萧晗因为忙于各种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去太学。 既然要去太学,她自然要换上学子服,幸好时辰尚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确定无不妥之处后,三人坐上马车,一同前往太学。 萧亓这几次去太学的时候,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和‘薛昊’关系十分要好。 不仅如此,就连张远清也被逼着承认和‘薛昊’关系娴熟。 按照他的话说,也正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让薛昊有了和太子殿下熟识的机会。 现在甲班之中,基本上所有同学都知道‘薛昊’和太子以及张远清的关系不错,甚至这个风声还传到了其他班,让‘薛昊’出了一次风头。 这些萧晗并不知情,只是觉得他们的这番作为,也并非没有好处。 最起码,她和他们一起出现,也就变得格外正常了,不会有人觉得意外了。 即便如此,马车抵达的时候,她还是刻意和他们分开进入太学之中。 毕竟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好到可以乘坐太子的马车一起上学,先不提顺不顺路的问题,也不像萧亓的作风。 进入太学之后,她佯装偶遇太子和张远清,惊喜道:“这不是太子殿下和远清兄吗?!” 萧亓矜持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而张远清则回道:“郁芳兄早。” 互相打过招呼后,三人顺理成章的走在了一起,一同去了甲班。 他们到甲班的时候,大部分学子都已经坐在座位上温习功课,三人各自落座后,也拿出书本准备温习。 张远清是真的温习,而萧晗和萧亓也就是装装样子,显得不是那么格格不入罢了。 萧亓是根本不会,而萧晗则是会点皮毛,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当初萧晗在西北的时候,镇国公觉得萧晗毕竟是个女娃娃,早晚要回京城的。到时候不能大字不识一个,这不让人笑话嘛。 所以特意在西北找了个教书先生来教授她四书五经,还花重金聘请了琴师教她学琴,想将她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 奈何萧晗天生就不是那块儿料,再加上她心眼又多,先是气跑了教书先生,后又打跑了琴师,之后就是在镇国公面前各种哭诉自己年幼。 镇国公一看自己乖外孙女哭的梨花带雨,心疼的不得了,将之前的打算都忘的一干二净。 等到十岁左右,还是镇国公请了自己的军师出马,才勉强往萧晗脑子里塞了点东西,让她不至于变成个草包。 至于萧晗为何不对军师下黑手?!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萧晗打又打不过,玩计谋却次次坑了自己,最后不得不认命。 所以,在整个西北,只有军师将萧晗治的死死的。 想到曾经的黑历史,萧晗顿感‘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托那老狐狸的福,最起码她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在太学之中不至于出丑。 第三十七章 整治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将准备好的书和笔墨纸砚摆放好,萧晗决定认真听课,低调做人。 但萧亓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老师来到的时候,萧亓已经爬在书案上,睡的格外香甜。 而老师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然后开始讲课。 萧晗没想到萧亓在太学没有任何的改变,若是他依旧是现在这个态度,那他来太学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老师授课完毕后,留下了课业,然后就转身离去,除了最初那一眼,之后根本就没有再看萧亓。 等到老师离开后,她走到萧亓身边,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的时候,一脚踢在了萧亓的臀部。 正在熟睡中的萧亓暴怒道:“那个混蛋敢踢本宫?!” 萧晗佯装吃惊道:“太子殿下是做了噩梦吗?!怎么会有人敢踢您,不过您睡的却是够久了,第一堂课都已经结束了。” 萧亓并不傻,他自然不会相信萧晗的话,只是他也不敢对她如何,只好忍下这口气,也不在继续睡了。 他深知,若是他在继续睡下去,萧晗还敢一脚踹醒他。 看到萧亓端正的坐了起来,对于他的识相,她还算满意,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第二堂课很快开始,而这堂课上萧晗的目光如有实质,紧紧的盯着萧亓的后背。 紧迫的视线让萧亓汗毛直竖,自然不敢有任何异动,竟老老实实的听了一堂课,让授课的老师吃惊不已。 离开的时候,表情都透着虚幻,大概是在怀疑是否在做梦。 一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他们就准备先行离开。 至于‘薛昊’为何会这样特殊,薛院长也给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那就是他‘体弱多病’。 所以,‘薛昊’早退,其他同班学子早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意。 等出了太学之后,他们就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道上,然后上了马车。 萧晗上了马车之后,萧亓就有些不太高兴:“晗姐姐,你做什么打扰我睡觉?!” 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萧晗恨铁不成钢:“你还说呢,我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深呼吸了几次后,她才再度开口:“先说好了,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课堂上睡觉,我就让赵统领每日拉着你去练武!” 萧亓虽然不喜上学,但更不喜每日在太阳底下暴晒。他有些洁癖,所以赵海找他的时候,他能躲就躲了。 奈何赵海为人认真,所以不管他怎么躲,赵海都能想办法抓住他。 被抓住之后,就是翻倍的训练。在某种程度上,萧亓拿赵海没办法。 这点,萧晗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用这个理由威胁他。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把柄意外的好用。 萧亓拉下了脸,苦哈哈道:“晗姐姐,你一定要如此吗?!” 看到萧晗严肃的表情,他就明白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萧亓无法,所以只得点头应下:“好吧,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听课的!” 看到他答应下来,萧晗原本板着的脸顿时冰雪消融,露出了笑容:“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第三十八章 新官上任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入宫后,萧亓带着张远清先行回了东宫,作为太子伴读,东宫自然有他的住处。 至于萧晗,她有皇帝舅舅赐的欢喜楼,在宫中有自己的住处,自是不用宿在东宫的。 回到欢喜楼后,翠微先是低声说道:“郡主,奴婢打听到,您选的那个方公子,现在已经正式接受了‘太子太师’一职。” 对此,萧晗并不意外:“方家并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家族,即便方谦不愿,他也没有抗旨的资本。更何况,对于这个官职,他还未必不愿。” 这时候,红岫端着粥走了进来:“听说郡主您回来了,奴婢就将小厨房一直温着的燕窝粥给您端了过来,您趁热赶紧吃。” 将粥放下之后,萧晗慢条斯理的用着。 虽说她长在西北,但三岁之前,福寿公主身边的教养嬷嬷就一直负责管教她。 所以,有些习惯也被保留了下来,这也是为何她在礼节方面挑不出错的原因。 用完燕窝粥后,用帕子轻拭了一下嘴角,她才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红岫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张房契,递到了她的面前:“郡主,您之前让奴婢添置的院子,奴婢已经选好了,至于您吩咐的其他事情,也都已经全部办妥了。” 萧晗将房契以及红岫做出的所有开支都一一过目,发现红岫不仅没有从账房支出,还剩余了一部分。 一并交出的自然还有剩下的散碎银两,算算也就还有十几两。 萧晗直接将放着散碎银两的荷包交给了红岫:“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剩下的银子都给你了,算是赏银。” 红岫喜不自胜道:“奴婢多谢郡主,郡主福寿安康。” 萧晗笑了笑:“好了,这是你应得的。既然院子已经置办好了,一会儿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宫,去一趟郡主府。到府里找刘兴,将陆壹他们都安排到你寻的那个院子里,让他们且先住着。告诉他们,关于读书的事,我自有决断。” “诺。” 红岫领命离开后,萧晗也觉得有些困倦,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醒来后,用了膳食,时间就过的差不多了,到了该去东宫陪读的时候。 萧晗整了整衣服,然后领着翠微匆匆去了东宫。 幸好赶在新太师到来前,抵达了上书房,避免给新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和震惊的是,萧亓已经到了,正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表情十分认真。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发现他正在读《大学》,这着实令她感到震惊。 正当她欣慰的觉得萧亓长大了,变得懂事了的时候,正举着书的萧亓翻了一页。 眼神特别好的萧晗,发现里面好像不是文字,而是图画。 这让她有些疑惑不解,《大学》的内容中,怎么可能会有图画?! 随着她的观察,她逐渐对里面的内容产生了怀疑。 她趁着萧亓沉迷其中的时候,一把将书抢了过来。 仔细翻看后发现,这哪里是《大学》,这根本是一本连环画。 她无奈道:“你这样就不怕新来的太师发现吗?!” 被发现后,萧亓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的,但他理不直气也壮:“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敢动手打本宫不成?!” 萧晗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是不是忘记了,我和张远清都是您的伴读。假若是太师真的计较的话,即便太师不打您,也可以动手打我们,这也算是惩罚您。” 萧亓语气不确定道:“他...他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那可未必,臣若是知道您会这样做的话,确实有可能会惩罚您。”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萧晗转身一看,发现来人身穿官服,官服上的飞鹤纹饰、身上佩戴的金鱼符无不证明着他的身份。 三人分别行礼,行的是后生礼,即便是身为太子的萧亓也不例外。 只是在他行完礼后,方谦又向萧亓行了礼。毕竟,萧亓虽然是学生,但他也是当朝太子。 之后,方谦又向萧晗行了个礼:“下官见过平乐郡主,郡主万福金安。” 太子太师是从二品官职,而萧晗是上了玉碟,且有正式封号的郡主。 虽然只是没有实权的郡主,但在官职上相当于从一品的官员。 这也是他为何会像萧晗行礼的原因,萧晗受了这一礼。 在方谦没有注意的时候,萧晗不动声色的想要将被伪装成《大学》的那本‘禁书’给藏起来。 方谦却笑着说道:“劳烦郡主把您手中的书交给臣,臣想知道,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爱不释手的书,到底是怎样的。” 原本方谦就长的眉清目秀,因为从小饱读诗书,气质卓然。 再加上他今日穿着一身官服,乌黑的墨发被一丝不苟的束在官帽之内,整个人平添了三分禁欲。 不管前世和今生,萧晗不得不承认,对于这种文质彬彬的男子,她是最没有办法的。 所以,她无视了一旁萧亓祈求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大学》交给了方谦。 方谦接过后,并没有立刻翻看,而是收了起来。 他拿出了一套试题,分给了三人,他们接过一看,是科举用的试卷。 除了张远清神色平静外,萧晗和萧亓拿到这套卷子后,表情都是茫然不解。 因为他们想不通,他们又不是准备考科举的考生,为何要让他们做考生们做的试题?! 似乎看出了他们的不解,方谦解释道:“太子殿下和郡主放心,这套题是童生试用的,难度并不大。臣的目的是为了测试一下,然后拟定出日后的教育方针。” 在得知这是‘童生试’的试卷后,两个人表情依旧没有松懈下来,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斤两,两个人心里都十分清楚。 硬着头皮做了几道后,萧亓开始变得困倦,不停的打着哈欠。 萧晗比他稍微好一点,会的就填,不会的就靠蒙。务必保证全部填满,这样才不会显得她没文化! 三人之中,大概也只有张远清下笔如有神,一炷香的功夫,就将试卷全部写完。 张远清并不傻,他并没有立即交卷,而是选择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借此来消磨时间。 在一个时辰过后,萧晗已经蒙不出任何东西,萧晗也已经昏昏欲睡。 方谦突然说道:“想必也都没有什么要写的东西了,那就交卷吧。” 说着,他就把三人的卷子收了起来。 之后,他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今日就先这样吧,臣先行告辞。” 说着就离开了东宫,留下绞尽脑汁的萧晗和自始至终什么也不懂的萧亓。 第三十九章 邀约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方谦离开后,萧亓立刻兴师问罪道:“晗姐姐,你刚刚为何要把那本书给他?!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本,还是钱公公派人从宫外给我买回来的呢!” 原本她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严重,但一听他说是钱公公派人买回来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她佯装不经意的问道:“钱公公还派人出宫给你买?!那除了给你买这书外,还给你买了什么?!” 萧亓虽然不高兴自己的书被上缴了,但他还是回道:“有啊,钱公公一直派人从宫外给我带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前两天还弄了两只蛐蛐给我,可有意思了。” 听到萧亓这样说,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怪不得她怎么管教萧亓都没有什么效果,他始终一副‘玩心重’的样子,原来竟是身边有这样的一个人! 虽然心中愤怒,但她还有理智在。 她心里明白,现在和萧亓说钱公公有问题,萧亓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再者说,钱公公好歹也是东宫的总管太监,不是她一个郡主说能动就可以动的。 这件事终归还需皇帝舅舅亲自出马,才能彻底的解决。 只是,若是捅到皇帝舅舅哪里,肯定需要充足的证据。 不然,一旦处理不好,她和萧亓之间的关系就很有可能闹僵。 她不想赌,也不愿意去赌这个可能性。 沉思片刻后,她问道:“那钱公公有没有带你出去玩过?!”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出去玩’是指出宫。 萧亓是打算找个理由蒙混过去,但他看到萧晗沉着一张脸到底没敢。 “钱公公让他手底下的小太监,带着我偷偷溜出去过几次。不过我有乔装打扮,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 看着极力辩解的萧亓,她顿时感到头痛不已。 萧亓他根本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若是钱公公是心怀不轨,有心要加害于他的话。 根本不需要派出多么厉害的刺客,在外面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将他弄死。 想也知道,萧亓偷偷的溜出宫,肯定是想方设法的避开了宫中的禁卫军以及太子卫率。 身边只有一个小太监,和孤身一人出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管怎么样,钱公公都不能继续留在萧亓的身边了。 最初,她还有些犹豫,怕两人之间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但现在看来,她宁愿冒着被他误会的风险,也要将这个钱公公给处理掉! 等到她回到欢喜楼的时候,将红岫交到了自己的身边:“红岫,关于钱公公的事你调查的如何了?!” 之前她就不放心,特意让红岫调查一下,这么长时间了,想来应该能查出一些东西。 “回禀郡主,东宫的钱公公似乎每个月初十,都会私下出宫一趟。奴婢碰巧跟上过一次,发现钱公公去的‘倚翠楼’。” “倚翠楼?!” 萧晗不解道:“哪里是做什么的,他为何要去哪里?!” 红岫则有些尴尬,但她还是解释道:“‘倚翠楼’就是那些风尘女子所在之地,在京城内十分有名。至于钱公公为何要去哪里,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红岫这么一说,萧晗就明白过来,随即她蹙眉道:“他去哪里许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距离下一次初十还有几日?!” “回郡主,还有七日。” “那这次本郡主就随他一起去看看,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萧晗冷声道。 红岫有些欲言又止,一看她的表情,萧晗就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她立刻安抚道:“红岫你放心,本郡主会乔装打扮的,肯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知道自己无法打消主子的决意,红岫无奈道:“那好吧,不过奴婢有言在先,您去哪里可以,但一定要带上翠微。她会功夫,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可以保护您的安全。” “这是自然!” 之后,红岫又将调查出来的消息一并说了出来。 除了每个月固定出宫一趟外,这位钱公公脾气暴虐,时不时的就会动手惩罚手下的宫人们。 而东宫内,也时常发生宫人消失的事情。 至于那些宫人的下落,迄今无人知晓。 萧晗甚至怀疑,这些消失的宫人们,是不是因为得罪了这位钱公公,被他暗中打杀了。 她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让红岫多加留意。 这个时候,她有些怀念郡主府的那些暗卫,尤其是暗二的情报网了。 对于钱公公,萧晗是打算一击必中,这样最大程度上避免了她和萧亓之间产生隔阂的可能。 所以,萧晗强迫自己沉得住气,同时也暗下决心,要加强对萧亓的约束。 第二日,依旧是先去太学上课。 许是昨日没收书籍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今天萧亓难得没有作妖,而是选择老老实实的听课。 这让授课的两位老师倍感欣慰,教起课来也就更加认真卖力了。 就好似他们多卖点力,萧亓就能听进去似的。 在萧晗要离开的时候,她身后的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警惕的转身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等看到那人的面容后,萧晗正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子身着太学统一的月牙白学子服,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 她木楞道:“你是?!” 潺潺湲湲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在下吴琊,字致远。本想和薛兄打个招呼,却不曾想吓到了薛兄,都是在下的错。” 萧晗连忙摆手示意:“吴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怎会是吴兄的错,是我神思不属,所以才没听见声响。” 吴琊浅浅一笑,语气温和:“总归是吓到薛兄了,作为赔礼,在下想请薛兄吃顿饭,不知薛兄是否愿意接受?!” 没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嘴快的应下:“有吴兄作伴,我自是愿意的。” 刚刚应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 她本没想答应,谁承想她被‘男色’所惑,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现在婉拒,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日后都是同学,她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闹僵。 吴琊并不知道她的心里活动,将时间和地点告知于她后就转身离开了。 一听在两日后的休沐,她松了一口气。 毕竟休沐的话,萧亓就不必来上课,到时候她也可以跟着休息。 第四十章 不一样的太子殿下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因为和吴琊说话,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出来的有些晚。 萧亓有些疑惑:“晗姐姐,你今日出来的这么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萧晗尴尬道:“没事,就是碰上了一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耽误了一会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听到她说遇到了人,萧亓追问道:“是谁?!难不成晗姐姐你在太学里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被他一直追问,萧晗也有些不太高兴:“算是认识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一听她这样说,萧亓就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毕竟自己对陌生的男子犯花痴什么的,根本说不出口啊! 她从前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些贪好美色,不然也不会对谢龄之一见钟情,此后就非他不嫁。 没想到重活一世,这个毛病依旧没能改掉。 在路上,萧晗得知,今日需先在上书房学习一个时辰,之后就要跟着赵统领学骑射。 之前没有上,是因为赵统领有要事在身,所以暂停了东宫的课程。 赵海的任务已经结束,东宫的课程自然也要恢复。 因为昨天关于‘大学’以及考试的事情,萧晗和萧亓都有些紧张,坐立不安的等待着方谦的到来。 唯一淡定自若的就属张远清,毕竟他自小有神童之名,也早已经考过了童生试,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压力。 在两人坐立不安之中,身穿官服的方谦漫步走来。 方谦进入大殿之后,两个人立刻规规矩矩的坐好,看起来格外乖巧懂事。 就连方谦都没想到他们会这样乖巧,但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批阅好的试题分发给了他们自己。 看到自己的试题,萧晗发现自己竟然对了三分之一左右,这让她有点小开心。 只是当她无意中看向萧亓的试题后,这点小开心顿时烟消云散。 她在萧亓背后低声道:“你怎么对了这么多?!” 不怪她惊讶,在她的印象中,萧亓就跟那些纨绔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测试的时候她就想着,最起码三个人中,萧亓肯定是垫底的。 现实却告诉她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根据方谦的话来说,萧亓答题的水平,考个童生是肯定没有问题了。 至于萧晗,只能说是水平着实一般,还需继续努力。 之后她就一直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就连方谦和萧亓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只是最后听方谦说了一句:“殿下既然答应臣了,臣希望殿下可以做到。”说着就告辞离开了。 她疑惑道:“你答应老师什么了?!” 自从方谦正式成为太子太师后,她就开始称呼方谦为老师,不仅如此她还要求萧亓一同喊。 对于她的提问,萧亓显然不愿多谈,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萧晗并不是一定要知道,见他不愿意多说,她也就没再多问。 想到今日让她备受打击的事情,她立刻肃然道:“你不是什么都不会吗?!是怎么做出哪些题的?!” 那些题她都不会做!当然这一句话,出于自尊心,她并没有说出来。 对于她的质问,萧亓显得格外的无辜:“虽然我不爱学习,但是父皇从小就派了那么多的老师来教我,加上这些都不算挺难的,偶尔听一听,也就记了下来,没想到还挺有用的。” 这番轻描淡写的话,让萧晗备受打击。 虽说她也并没有认真去学,但同样是‘边玩边学’,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得不说,在这一刻,她深深的嫉妒了。 想到接下来是骑射课,她决定要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别的不说从小生活在西北的她,对于骑射方面还是有极大的自信。 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便于行动的胡服,他们直径去了皇宫内的马场。 他们去的时候,赵海已经在哪里候着了。 看到他们后,赵海说道:“臣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想验收一下殿下的功课,至于两位伴读,也跟着一起吧。” 见萧晗和张远清点头应下,他才继续说道:“一会儿殿下和郡主,以及张伴读,分别骑马射出十箭。” 先上马的是张远清,从他上马的动作,萧晗就看出来张远清是个不善骑射的世家子弟。 最终结果也证实了她的猜测,张远清射出的十箭全部落空,途中还差点被马儿甩了出去。 狼狈下马后,张远清的翩翩佳公子的风范已经碎的一干二净。 继张远清之后,就是萧晗了,她利落的翻身上马,挥动马鞭,马儿快速的跑了起来。 萧晗身穿红色胡服,头发被简单的束在脑后,随风飘扬,脸上肆意的表情,让她整个人变得浓烈而炽热。 随着马儿快速的前行,手中的箭矢开始射向靶心,全部射完后,她勒紧了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赵海惊讶道:“十箭七中,郡主箭法不错。” 萧晗却笑了笑:“回京这段时间有些疏于练习,箭法生疏了不少,不然的话应该是十箭九中的。”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赵海明白,眼前的这位平乐郡主,对于自己的箭法是有极高的自信。 若是真像她说的‘十箭九中’的话,那她的箭法确实不得了。 在军中只有神机营的神箭手才能做到百发百中,十箭九中在军队里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了。 而且这位郡主射箭没有丝毫的犹疑,神情专注,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显然是经过特殊的训练。 虽然成绩没有预料之中的好,但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 最后,到了萧亓上马射箭,他上马的姿势也同样干净利落。 从姿势来看,他应该是接受过专业人士的指导,这个人选不用想也知道,就是站在一旁的赵海了。 原本她对自己的箭法是很有自信的,但当萧亓射出第一箭的时候,她就明白是她想的过于简单了。 要成为一个好的神箭手,首先要有敏锐的判断力和一击必中的决心,这是教她箭法的师父告诉她的。 显然这两点萧亓都具备了,只凭这一箭,她就明白了自己和萧亓之间的差距。 果然,到结束的时候,萧亓十箭全中靶心。 第四十一章 脆弱的萧亓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一旁的赵海对于他的成绩还算满意:“殿下的箭法并非生疏,看样子并没有忘记练习。” 萧亓的反应倒是十分平淡,显然对于赵海的夸奖并不以为意。 今日的两场测试的结果,都出乎了萧晗的意料,也让她彻底认清了现实。 一直以来,她都被表象所蒙蔽,压根没有认真的了解过萧亓。 只是单纯的凭借着他的表现,就认定了他是怎样的人。 但她却忘记了,萧亓长在深宫之中,能平安无事的活到这么大,肯定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 至于他表现出的懒散和贪玩,或许就是他给自己施加的保护色。 虽然庆幸他还是有些真才实学,但在某一方面,她也是格外寒心。 在回京这段时间,她扪心自问对萧亓并不差,然而萧亓却始终不曾真心相待。 理智上她认同他的做法,感情上她却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当她联想到上一世的时候,只会更觉得心寒齿冷。 上一世她之所以会被关进天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主动选择进去。 其中固然是为了报复谢龄之,想看他崩溃悔恨的样子。更多的却是为了拖住谢龄之,给萧亓攻入皇宫拖延时间。 若是上一世的萧亓,也一直在伪装利用她,那她不得不说,萧亓不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正当她猜测不已的时候,萧亓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走到萧晗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晗姐姐,我并非有意瞒你,而是这些对我而言着实无用。” 至于为何是‘无用’,他却不愿意多谈,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萧晗觉得这其中恐怕是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内情在。 萧亓也不管赵海怎么想,他直接拉着萧晗转身离开。 两个人直到回到东宫后,萧亓才放开了手,自己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一看他的表情,萧晗就明白这其中恐怕有很深的内情在。 萧亓让宫人都退下后,并没有找什么理由和借口,而是选择了坦白。 “五岁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了讨父皇母后的欢心,就一直很勤奋,努力的学习各种知识。 只是不管太师、太傅如何夸赞我,父皇永远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不仅如此,之后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不得不停止课业,休养生息。 后来有一次我养的猫儿偷吃了我的饭菜,不久就病死了,我开始怀疑饭菜有问题。 我和经常来给我诊治的太医说过这件事,后来那名太医将此事禀报给了父皇,整个东宫也被大清洗了一次。 从那之后,在太医的调养下,我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好,毒素也都被彻底清除。 而父皇也将赵海派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防止我被人谋害。 后来赵海无意间发现我对于骑射方面有天赋,而我则是为了保命,就拜他为师,学习骑射。” 萧晗没想到有人竟敢下毒毒害储君! 不过想来也是,一旦萧亓死了,有些人的目的就更加容易达成了。 萧亓继续说道:“后来钱公公将我的身世告诉我之后,我就明白父皇为何会对我那么冷淡,以及母后为何会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看着我。 从那之后,这个皇宫对我而言,不像一个家,反倒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我不知道是谁想害我,但我知道只要我变得平庸,或许就会保住我的性命。 时间久了,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既能活命,又能潇洒度日。” 她不觉得萧亓说这些话,是为了欺骗她才编造的。 若是真的话,萧亓在东宫的日子确实过的很艰难。 两世加起来,她一直认为皇帝舅舅很在意萧亓,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若是真的在意的话,就不会对他这样冷淡。 也许对于自己收养的这个孩子,皇帝舅舅的内心也是十分复杂的。 她安慰道:“皇帝舅舅虽然表面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在乎你的。” 萧亓却笑道:“你不必安慰我,父皇对我到底是什么态度,我比你更加清楚。” “那你为何突然决定将这些事情告诉我?!”萧晗不解道。 “或许是因为,你是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吧。” 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萧晗着实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少年。 抛开储君的身份,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虽然她的母亲对她十分冷淡,父亲不认她,可是她还有疼爱她的阿爷和皇帝舅舅。 可是萧亓,身边除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在乎他了。 她轻轻拍了拍眼前的少年,温声道:“你放心,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她神情认真,话语诚恳,萧亓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 她话锋一转:“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浑噩度日。你现在是太子,就应该承担起属于你自己的责任。当然,我也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的。” “我明白,晗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会变得强大起来。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萧亓说着,还用脆弱的眼神看着她,这让萧晗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我既然答应要辅佐你,肯定不会离开你的。” 事情已经说开了,萧晗也没了心结,为了让萧亓的情绪稳定下来,她还特意留在东宫,陪萧亓用了晚膳。 等到天色暗下来后,她才离开东宫,回到了欢喜楼。 回到欢喜楼后,天色已晚,在宫人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就早早的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红岫正在给她束发,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已经习惯穿太学的学子服,束起男子发饰。 红岫低声道:“郡主,您吩咐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宫外的那些人,已经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到了小院之中。只是,领头的陆壹说是想要见您一面。” 没想到陆壹会主动要见她,这让她颇感意外。 想着或许他有什么事找她商议,她想了想,觉得今天回宫之前,或许可以先去小院一趟,见见陆壹。 第四十二章 赴约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去过太学后,在回宫的途中,萧晗说要先回一趟郡主府,就先行离开。 她并没有去郡主府,而是跟着红岫一同去了小院。 小院之中有陆壹在内的二十三名少年和孩童,最大的是陆壹,已经十六了。 最小的只有三岁,由其他比较大的孩子看顾。 根据陆壹介绍,在这些孩子中,有些是生下来身体虚弱被家里人遗弃,还有因为是女孩子而被扔掉的。 其中还有几名身患重病,或者是先天残缺的。 红岫为了照顾这些患病的孩子,特意请了一位郎中住在这里,以便随时可以为他们诊治。 她的初衷是为了报答和弥补陆壹,即便这些孩子将来不一定能为她带来任何的利益,她也没打算不管他们。 陆壹有些忐忑的问道:“我知道您是郡主,是金枝玉叶。我不明白,您为何要和我们这些下等人搅合在一起?!” 她自是不会说出要报答他的话,所以她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没什么,就是突然大发善心,加上你们正好帮过我。现在这些,也算是你帮过我的‘回礼’了。” 萧晗的话半真半假,陆壹根本无法判断她的真实目的。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位平乐郡主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若是真的有的话,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她只需动动嘴,就能让他们这些人活不下去。 她既然屈尊降贵的和他们结交,还这样帮助他们,或许就真的只是因为好心?! 想明白后,陆壹也不在继续纠结了。 他直接跪下对萧晗磕了三个响头:“郡主恩情,我们所有人都记在心里。日后郡主若是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直接吩咐我们就是了。” 最初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壹已经说完了。 “你的话,本郡主收下了。你们就踏踏实实的呆在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容身之处。” “但是...” 她话锋一转:“这里只会安排郎中和老师,至于其他的人,则需要你们自己动手。 如何分配住处,也是你们自己看着来。以及,本郡主也不养闲人。 除了重病的,男子到了十八,女子到了十五就要离开这里。 至于你们想要学习什么谋生的手段,都可以想好交给红岫,本郡主会为你们安排的。” 她又补充道:“当然你的话除外,你可以选择留下来照顾他们。这件事还需要你通知其他人,至于如何去说,就是你的事了。” 陆壹自是点头应下,其实她能容留他们到成人,已经让他们十分感激,也不敢奢求太多了。 萧晗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本郡主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过段日子我会带着老师一同来,你们静候佳音就是。” 说着她就上了马车离开了院子,匆匆进宫。 之后的日子一成不变,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萧亓的改变。 最初他到太学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睡觉中渡过,碍于他的身份,授课的老师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现在他开始认真听课,不懂的还会去问张远清,态度端正了很多。 他的改变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仅老师们惊诧,就连太学内的学子们也都议论纷纷。 对于他的改变,太学的老师自然是欣慰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储君,不出意外未来将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若是他能振作起来,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 因为他的改变,薛院长还特意私下将她叫过去询问。 她很直白的告诉薛院长:“还请薛院长告诉这些老师们,日后认真教导太子殿下,他是决心要做出改变的。陛下既然让太子殿下在太学进学,就是相信各位的能力,希望各位老师们不要让陛下失望。” 她的一番话让薛院长诚惶诚恐,之后老师授课的时候就更加认真了。 不仅在太学,回到东宫的时候,萧亓还会把从太学中没有解决的疑问向方谦询问。 方谦虽然吃惊他的变化,但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为了教导太子,他能变得勤奋好学,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她仔细的观察了几日,发现虽然萧亓虽然还是有些贪玩,但和之前相比,确实已经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她也并没有打算逼迫的他太紧,‘物极必反’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很快就到了吴琊相约的日子,这一日是沐修,不仅不需要去太学上课,负责教导的太师和太傅也都在家休息。 萧晗特意吩咐翠微找出一件男式锦袍,托她要变装去太学的缘故,红岫给她置办了一些男子的服饰。 翠微和红岫两人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将衣物什么的换好。 萧晗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银边云纹底锦服,大片的银色云纹在紫衣上若影若现。 腰间用蝠纹银色腰带束着,佩有白玉貔貅玉佩,手持折扇。 身着男子打扮的萧晗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端的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风流雅致。 萧晗转身后发现翠微和红岫两个人呆呆的看着自己,调笑道:“两位姐姐如此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生看,可是心悦小生?! 说完还用折扇轻抬了红岫的下巴,眉眼间流露出三分邪气。 红岫很快反应过来,笑嗔道:“郡主若是生为男儿身,怕是不知要迷倒多少闺阁千金。” 萧晗笑了笑:“红岫所言甚是,本郡主也是这样觉得的。” 翠微在一旁抿唇偷笑,最后还是萧晗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出发。 在昨日去太学的时候,薛院士就将吴琊下到府中的请柬交给了她。 请柬上有具体的时间和地址,十分正式,看得出来吴琊诚意十足。 她后来也曾调查过吴琊,此人出生于官宦之家,家族中有三代人入朝为官。 虽比不上京城中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但也算是名流之家。 尤其他的父亲,吴彦玉,是晋国有名的画家。一手山水画卷价值千金,还曾得了皇帝舅舅的赞美。 除了当世名家的身份外,他的父亲还在朝中担任礼部侍郎一职。 这样的家世,加上吴琊为人和善,善于交际,在太学学子中,他的声望不低。 所以,对于他的主动结交,萧晗心中也是格外好奇。 除了被美色所惑外,她也想知道,吴琊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还有就是考虑到他和太学内其他学子的关系都不错,若是能和他结交上,对于萧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第四十三章 宴会相交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地点在城中的最大酒楼‘烟雨楼’,烟雨楼则坐落在护城河边。 一到夏日,河中无数荷花盛开,美不胜收。 所以,这里也成了无数文人骚客的聚集之地。 很多文人雅士举办的诗词会,也都选在烟雨楼中。 尤其到了科举考试的时候,烟雨楼内会聚集大批赴京赶考的学子,举办大型的诗歌会。 装扮成小厮的翠微小声提醒道:“公子,我们还是些快进去吧。” 经过翠微这一提点,她才发现,自己有些走神。 她跳下马车后,领着翠微直径走向烟雨楼。 大门旁的其中一位小二恭敬道:“欢迎贵客驾临本店,贵客可是在本店约了人?!” 她唰的一下打开了折扇,摇了摇扇子慢条斯理道:“没错,吴琊吴公子约了本公子在此处相谈,不知吴公子是否已经到了?!” 小二问道:“请问公子,您可有请帖?!” 萧晗一个眼神过去,翠微随即将请帖交给了店小二:“这是我家公子的请帖。” 确认过请帖后,店小二立刻做出个‘请’的姿势:“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说着将他们引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雅间里还传出了琴瑟之声。 打开门一看,除了坐在主位的吴琊外,还有其他三名男子,看穿着打扮,显然都是勋贵之家。 主位上的吴琊起身打招呼道:“薛兄来了,这三位也都是我的朋友,希望薛兄不要介意。” 他都这样说了,她肯定不能说介意,只能笑着回道:“无事,人多更热闹一些。” 吴琊开始介绍,他先介绍了萧晗:“这位是太学薛院士的侄儿薛昊,字郁芳。现在正在太学进学,和我是同窗。” 说着又开始介绍他的三位朋友:“身穿月白色衣服的是谢弼,字霖宇,现在太学乙班进学,也是我们的同窗。 旁边身穿青色布衫的是贾子国,字子贡,也是我们的同窗。 薛兄时常不在,所以对子贡兄可能不太熟悉。 子贡兄虽出身寒门,但成绩优异,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最后那位身穿绯色衣服的是我的好友,骠骑大将军之子秦昭。” 经过他的这一番介绍,萧晗对吴琊此人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不过她最在意的倒并非吴琊,而是另外一个人。 “谢兄不知和延安侯府有何关系?!”萧晗问道。 “没什么好值得说道的关系,就是延安侯是我堂叔,谢龄之是我堂兄,堂叔堂兄对我颇为佛照罢了。” 谢弼虽然面上看起来格外矜持,似乎并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多么特殊。 但他那得意的眼神,多少还是泄露了他的内心。 她笑了笑,恭维道:“原来是延安侯家的亲戚,失敬失敬。” 之后,所有人落座,吴琊示意在弹琴瑟的两名女子下去,然后举杯说道:“今日在此相聚皆是缘分,我先干为敬。”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眼前的酒杯,萧晗有些犯愁。 她的酒量并不好,只喝过一些果酒,今日又都是一些男子,万一酒醉暴露身份,那对她而言就得不偿失了。 她为难道:“吴兄你也知道,小弟身体一直不好,郎中曾说过不宜饮酒,所以今日恐怕只能以茶代酒了。” 谢弼闻言不悦的蹙了蹙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吴琊抢在他前面开口说道:“薛兄既然身体不适,那今日就以茶代酒吧。” 萧晗歉然道:“真是对不住,因为小弟身子不好,这才扰了大家的雅兴。为了赔罪,今日这顿饭,我请了。” 吴琊有些吃惊,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薛兄不必勉强,今日本就是我为了赔罪才请你的。再者,本就是兄弟几人相聚,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说完给谢弼递了一个眼色,谢弼似乎很听吴琊的话,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是啊,薛兄,保重身体才是第一要紧的大事。” 随后一旁的秦昭将话题岔开,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喝酒这个话题,围绕着太学以及明年将要举行的科举谈论起来。 虽然萧晗在太学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但对于科举这些还是不太了解。 可她又是薛院士加的子侄,对此不应该不清楚,为了怕暴露自己的无知,她只得在一旁装作不善言谈的样子。 到这里,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来是想知道吴琊请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可惜他们始终避开主题,而是在谈论一些有的没得。 等到宴席即将结束的时候,一旁的秦昭却兴味十足的问道:“听闻薛兄和太子殿下关系走的很近,在太学的时候,可谓关系密切,不知薛兄可愿为我等引荐?!” 一听到这话,萧晗立刻就打起了精神,明白重头戏来了。 她隐约猜到他们的目的是萧亓,没想到她猜的还挺准。 不过,她更想知道这些人接近萧亓的目的是什么。 别人且先不提,光是谢家人想要和太子结交,就足以引起她的警惕。 她为难道:“老实说大家应该都知道,太子殿下十分任性,即便是我邀请他来,他也未必会有兴趣。” 萧晗的理由,其他人都无法驳斥。 最近几日,太子殿下在太学中似乎收敛了许多。 但原来的太子殿下本就是个极其任性之人,他们的父辈都从朝中任职,自然也听说过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 吴琊连忙说道:“就是想麻烦薛兄穿针引线罢了,若是能引荐成功自然是好事,不成的话,大家就当交个朋友了。” 她微微一笑:“吴兄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在下自然是能帮就帮了,至于结果如何,还是要看太子殿下的意思。” 除了谢弼对于她的话有些不满外,其他人的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秦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贾子国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至于吴琊都是在不停地和稀泥打圆场。 对于他们这个组合,萧晗觉得十分有意思。 只是,此时她也差不多厌烦了,随后又客套了几句后,她找了个借口就先行离开了。 第四十四章 心怀不轨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当她离开后,谢弼不太高兴道:“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何我们要放下身段和他交好?!” 原本从头到尾沉默不语的贾子国,在萧晗离开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从最开始的沉默怯懦,变得阴郁冷漠。 他似笑非笑道:“别忘了龄之交给我们的任务,想尽一切办法和太子殿下搭上关系。而眼下,最好的突破口就是这个薛昊!难道,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这点委屈难道你都忍不了吗?!” 听到贾子国冷凝的语气,谢弼顿时不敢吭声了。 他们之中,看起来是最不好惹的就是他,实则不是。 最不好惹的人,是一直扮演着懦弱可欺的贾子国,他才是他们中最难对付的人。 正喝着酒的吴琊轻声笑道:“子贡莫要动怒,霖宇也不过是说说罢了。眼下并非生气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让薛昊尽快为我等引荐太子殿下才是正事。” 一旁的秦昭却突然开口说道:“我建议你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这个薛昊恐怕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对付。” 贾子国握住折扇的手不停的敲着自己的手心,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管如何,我们都不能将所有希望就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也要想办法,另谋他法。” 吴琊倒是对萧晗更加好奇一些,他问道:“秦兄为何会说薛兄不好对付?!我倒是觉得薛兄挺好相处的。” 秦昭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尔后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认识太子的,但他似乎对我们很防备,虽然嘴上答应,但眼神中全都是疑虑。他应该挺在意太子,所以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的。” 吴琊粹然一笑:“有意思,果然有意思,若真是像你说的这样,那这位薛兄,我还就真得好好结交一下!” 贾子国冷冷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不要误了正事就好,不然龄之哪里可就不好交代了!” 其余三人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表示他们绝对不会耽误正事的。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如何议论,已经离开的萧晗对此全然不知。 她只是在不停的思索着,这件事和谢家有没有关系,和谢龄之有没有关系。 等她回欢喜楼后,发现萧亓已经在欢喜楼等候多时了。 而等候多时的萧亓,迎接到的,是身穿男装,浑身酒气,神思不属的萧晗。 萧亓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沉声道:“晗姐姐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一身的酒气?!” 看到萧亓,萧晗就想到了刚刚那几个人。 不过她不想萧亓担忧,所以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朋友,和他聚了聚,吃了一顿饭而已。” 萧亓依旧不太高兴道:“到底是谁,还能让你陪着喝酒?!我都没有见过你喝酒时的样子!”说着说着,就越发的不满了起来。 她没想到萧亓会来找她,所以压根没有想什么借口。 再者她刚回京没多久,若说亲朋好友,也确实没有几个,只要他去打听,很容易就探听出来。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实情说了出来,并义正言辞的声明:“先说好,我都是以茶代酒,酒真的一点都没喝。” 听她说完后,萧亓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不管萧晗怎么喊他,都没回头。 萧晗一看就明白,他这是生气了,但她不明白她都已经老老实实的和他说了,他怎么还生气。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索性她也不去想了,直接回寝宫沐浴过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现在萧亓这边已经步上正轨了,接下来就是安排陆壹他们。 至于老师的人选,她有些头疼,大多数名师都心高气傲,会自行选择符合自己要求的学生。 而陆壹他们,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叫花子’。她不介意,并不代表着这些名师不介意。 越是名声显赫的大儒,就越在意自己的名声,想从这些人中寻找,恐怕并不容易。 但她的目的既然是培养寒门士子,那必然要请学问不俗的人来担任,此人还不会在意外界的议论。 所以,给他们寻找合适的老师,比给萧亓寻找太师都要难。 左思右想后,她觉得这事还是得去找方谦,他或许会有合适的人选。 午睡了一会儿,下午直奔方府而去。 原本在方谦上任后,皇帝舅舅就下旨赏赐他太师府,但因太师府尚未修缮完毕,暂时还无法迁居。 所以,方谦还是暂居方府,这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才没有直接去太师府。 方谦的父母都是小官小吏,方谦高中状元后,直接入了翰林。 家庭条件有所好转后,才在朱雀街买了这两进的小院。 想必皇帝舅舅也是考虑到了他的家庭条件,所以才会下旨赏赐太师府。 到了方府后,经过方家老仆的通传,他很快见到了穿着朴素的方谦。 褪去了太师的光环后,此时的方谦更加平易近人。 行过礼后,他神色平和道:“不知郡主来下官家中,所谓何事?!” 她也不啰嗦,直接将自己的收容陆壹,以及想要教授他们知识的想法全部告诉给方谦。 她同时也忧愁道:“现在其他事情都办妥了,就差给他们找一个合适的老师了。 太师也晓得,本郡主刚刚回京没多久,对京中的人事物都不太熟悉。 所以,思来想去,才想到拜托太师您。 您常在京中,想必心中应该有合适的人选。” 方谦沉默良久,看样子是在思索着,她也并没有打扰,安静的等待着。 许久,方谦才回道:“这件事下官没办法立刻给郡主回复,郡主若是能等几日的话,几日后下官自会给您准确的答复。” 没想到他真的同意帮忙,这已经让她十分欣喜了,自然不介意多等几日。 她连连点头:“别说几日,十几日也是等得的。” 事情已经商量完,她也不好继续呆下去。 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传出去名声肯定不好。 她到不在意名声,但作为读书人的方谦,不可能不在意。 离开方府后,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方谦没有明确答应,但她觉得依照方谦认真的态度,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 第四十五章 心有不甘、愤恨难平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在离开方府,回宫的途中,碰巧和对面的马车相遇。 因道路狭窄,只能容一辆马车先行通过。两辆马车中,必然有一辆马车要避让。 重生后,萧晗的脾性变了不少,这种小事也不愿意过多计较。 刚想着吩咐车夫避让的时候,一旁的翠微讶然道:“咦,郡主,这不是延安侯府的马车吗?!” 萧晗打开车窗一看,马车上印着的还真是谢家的家徽。 这时,马车上下来一位小厮,躬身行礼道:“给郡主请安,我家公子说了,请郡主您先行。” 说完,谢家的马车先行避让,主动把道让给了她们。 身边的翠微还赞许道:“郡主,这位谢公子果真像传闻那样,风度翩翩,主动将路让给了咱们。” 当她看到那名小厮的时候,就明白对面的马车内坐着的就是谢龄之,小厮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脸色瞬间冰封:“本郡主倒觉得,‘狼心狗肺’这个词才更配得上这位赫赫有名的谢大才子!” 一旁的翠微有些疑惑,听自家主子这话,似乎和这位晋国第一才子有过什么纠葛。 可是,她印象中,并不曾见到自己主子和这位谢公子相交过。 不过,作为下人,她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看自家主子的态度,谢龄之这个人,日后还是少在自家主子面前提为好。 等到她们的马车离开后,小厮回到马车上,疑惑道:“公子,您为何要跟着平乐郡主的马车,特意来此?!” 马车内的谢龄之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心不在焉道:“平乐郡主现在是太子伴读,我们既然想要接近太子,通过她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吩咐手下的人,密切注意平乐郡主的动向,一旦她出宫,立即禀报给我。” “诺。” 回到宫中后,整个欢喜楼的宫人都发现,自己的主子周身环绕着冷凝的气息。 她将所有人挥退后,把自己关在了寝宫之中。 红岫忧心忡忡的追问翠微:“郡主这是怎么了,外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翠微也是一脸茫然不解,不过想到自家主子对那位谢公子的评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红岫。 红岫听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立即吩咐下去,禁止在欢喜楼中谈论谢龄之和延安侯府。 此时,萧晗脑海中翻滚的全是前世的种种记忆.她以为她可以放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和谢龄之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不过是和他相遇,甚至都不曾见过他的面容,她就已经慌乱至此。 若是真等到和他相见的那一日,她无法确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也让她明白,她根本做不到把前世的种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所有的事情都发生过,她也切身经历过。 疼痛是真的,绝望也是真的。即便从头来过,又怎能当做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她从来就不是个大度的人,睚眦必报才是她的风格。 再者,重活这一世,安知不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让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萧晗寝宫的门再次打开,已经是临近日落时分,红岫和翠微一直在外面候着,生怕她在里面出什么变故。 萧亓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也一直待在欢喜楼等候着她出来。 听到萧亓在,简便的收拾了一番后,她赶忙就去见他。 看到她出现后,萧亓松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追问其中原委,而是轻声说道:“这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我吩咐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玫瑰酥和小汤圆,你先吃些垫垫肚子吧。” 萧晗重生后,有个隐秘的坏习惯,就是一旦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些甜的东西。 她没想到萧亓居然注意到了这点,不过她现在也确实需要些甜腻的食物来平复自己的心绪。 她也没有客气,开始慢条斯理的享用着,在温软又甜腻的食物的抚慰下,她糟糕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用完后,宫人就将碗碟撤走,上了清茶来解腻。 她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道:“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宫里的事?!” 别的不说,有红岫在,她可不相信这欢喜楼的消息还能传出去。 最大的可能,就是萧亓在她这里安插的有人,所以才能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 萧亓略显尴尬道:“晗姐姐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不过我先声明,我只是不放心你,才会出此下策,若是你不高兴的话,我立刻就把人撤走。” 她倒是没有生气,深宫之中,本就暗潮汹涌。这欢喜楼内,也不知被多少有心之人安插了眼线,着实不差萧亓这一个。 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让自己时时刻刻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相信,这话一出口,萧亓应该就明白了她的态度。 见萧晗神色如常,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那副纠结的表情,萧晗自然不可能没看到,她出声询问:“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直言便是。” 她的话似乎让萧亓下定了决心:“我听父皇说,想要让你入朝为官,但是你没答应。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萧晗没想到,他想问的居然会是这件事,也没想到皇帝舅舅会把这件事告诉他。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不可以说的事情。 “你也知道,我从小生活在西北,自由散漫惯了。皇舅舅突然说让我入朝为官,这让我有些震惊。再加上,我并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自然也没有做好关于这方面的准备。所以,除了拒绝,我想不出其他的选择。” 萧亓却认真道:“晗姐姐,我的看法和你不同,从通州的事情来看,我觉得你很适合当官。 我也知道女子为官,这条路必然十分艰难。朝中很多大臣怕是不会同意,你也会遇到很多阻碍。 只是,你不同意的话,恐怕不久之后父皇就会为你甄选郡马,让你风光出嫁。 晗姐姐,你真的甘心嫁给一个男子,然后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吗?!” 面对萧亓的质问,她突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第四十六章 心有不甘、愤恨难平(二)(加更)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扪心自问,她真的甘心吗?! 想到前世自己的最终结局,以及现在依旧风光的谢龄之,她心中突然涌现出强烈的不甘。 嫁给一个陌生之人,依附于他,靠着他的恩宠活着,这样的日子她不想在经历一遍! 前世的经历让她彻底的醒悟过来,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若是她真的入朝为官,走向权利的巅峰,将所有的权柄聚拢在手中,那么将会是别人将依附于她,靠着她的眼色生存。 那个时候,她将掌握着绝对的主动。而这样的关系,对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一想到这里,她才醒悟过来,原来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心中的那一丝不甘,却被萧亓察觉到了。 看到萧晗的神情,他就明白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她。 其实,武安帝将他叫过去,向他说明自己有意让萧晗入朝为官,却被她婉拒了。 一开始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萧晗不愿入朝为官,那就继续陪在他的身边,当他的伴读就好了。 但武安帝接下来的话,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武安帝说:“平乐既然不愿入朝为官,那依照她现在的岁数,也该许配人家了。 若是她真的不愿意入朝为官的话,那朕就为她择一良人,让她风光大嫁,也算是圆了皇姐一个心愿!” 得知萧晗要出嫁的时候,他突然十分害怕,害怕这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也要再次离开他。 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将萧晗留在他的身边!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这一番谈话。 他其实心中并没有底气来说服她,不过在他说完后,萧晗的表情告诉他,他赌对了。 将萧亓送走后,萧晗的心情已经不复之前的阴郁,现在整个人都豁然开朗了起来。 因为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样去走。 即便这条路十分艰难,还会面临种种危机,一个不好,还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终于找到了重生的意义,为此她将义无反顾! 欢喜楼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武安帝的耳中。 武安帝低声笑道:“朕的这一步果然没有走错,现在棋子差不多都已经就位,接下来的日子,可就有看头了。” 一旁的刘公公低头恭贺道:“恭喜陛下,得偿所愿。” 武安帝却说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接下来还需看平乐的表现。” 刘公公犹豫道:“那太子殿下那边,会不会脱离掌控?!” 武安帝对此并不担心:“放心,有平乐在,太子那边就像是给马儿套上了缰绳,逃脱不了朕的掌控。” 萧晗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朝堂的局势将会因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的萧晗更加庆幸,皇帝舅舅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她还有反悔的余地。 不过,距离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二十余天,她并不打算立即去找皇帝舅舅。 入朝为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对于朝中势力一窍不通的她,也需要时间来了解。 而这二十余天的时间,则是最好的机会! 不仅如此,她也考虑到萧亓已经十五了,早晚要参与朝政。 他同她一样,也迫切的需要了解朝堂上,各势力间复杂的关系网。 第二天,她出宫后,带着红岫直奔郡主府而去。 到郡主府后,她直接下令,让暗卫尽快搜集朝中各势力的情报,越详尽越好。 同时,她还让暗卫密切注意延安侯府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想办法传递消息。 为了让消息快速传递,她从暗卫中选取了两名女子。 命她们想办法混入宫中,到时候她自有办法将她们调到自己的身边。 欢喜楼本应有四名一等宫女,除红岫和翠微外,她又从皇帝舅舅派来的人中选取了两人。 只是根据翠微的观察,这两人背后总在搞一些‘小动作’。 说明她们都是其他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她早有心将她们换掉,但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任。 暗卫进宫,她也正好借此机会将她们全部替换掉,安插自己的人手。 阿爷给她的这支暗卫人数不多,尽是精锐。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一个郡主,在阿爷看来,这些人足以保护她一世无忧。 只是,若她真的入朝为官,迈入朝堂这潭浑水之中,那这些人可能就不太够用了。 既然她成了这支暗卫的主子,那么有些事情,她必然要透露给他们一些信息,好让他们做好准备。 “暗一。” “属下在。” “交给你一个任务,在未来三年的时间里,想办法把暗卫扩充到百人!当然,本郡主要的,全部都得是精锐!”萧晗沉声道。 “主子放心,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完成任务,不负主子所托!” 萧晗也明白,从她决定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她背负的就不光是自己的命运,还有无数在背后支持自己人的命运! 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坎坷,她都不能退缩! 她在属于自己的郡主府内静坐良久,直到天色开始昏暗,她才回过神儿来,起身匆匆离开。 明日沐修结束,她也要继续陪萧亓上学,所以她必须要赶在宫门落锁前,赶回宫中! 她吩咐车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宫中,不过还是迟了一步,此时宫门已经落锁,任何人都不得入宫。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命令车夫掉头,先行返回郡主府。等待第二天一早,宫门开启的时候,再度入宫。 在回府的途中,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她竟再度和谢府的马车相遇。 而这次,小厮则站在她的马车前,态度恭敬道:“给平乐郡主请安,我家公子久闻郡主大名,想请郡主过府一叙。”说完就将请柬递了过来。 她虽不知谢龄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比谁都清楚谢龄之的为人。他之所以会这样做,肯定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四十七章 再度相遇、出面相邀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现在,她已经不会傻傻的认为,这位久负盛名的‘晋国第一才子’,单独约见她,是对她有意思。 她现在在思考,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利益,值得他这样做?! 思来想去,除了她最近深受皇恩外,就只剩下‘太子伴读’这个身份了。 所以,他的目标是太子?!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谢龄之为何突然间会对萧亓感兴趣?! 前世的时候,谢龄之一直在暗中辅佐庄亲王,对萧亓可是没有半点兴趣! 若说他真的有什么兴趣的话,那就是想办法除掉萧亓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又多了三分警惕,她用眼神示意翠微出面,替她拒绝谢龄之的邀请。 翠微很快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高声道:“我们郡主最近事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去赴宴。所以,恐怕无法赴谢公子的邀约,还请谢公子见谅。” 很快,马车上下来一位翩翩少年郎,面带温雅随和的笑容:“臣谢龄之给郡主请安,郡主容禀,这次宴会乃是家母操持,地点选在梅花山庄,到时京中不少皇家贵女和闺阁千金都会参加。依臣看来,这次聚会对郡主有意而无害。” 前世的时候,她就听闻延安侯夫人擅交际,每年举办的‘梅花宴’吸引不少京中的闺阁千金和官夫人参加。 而这‘梅花宴’已经成为未婚男女,‘相夫选妻’的重要聚会。 不仅如此,同时也是官宦子弟相互结交的一个场所。 不得不说谢龄之这招为使巧妙,若是前世的她,恐怕就中了他的计谋,欣然赴约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前世她主动追求他,闹得人尽皆知,声誉尽毁,他却唯恐避之不及。 这一世她处处躲着他,恨不得永不相见,他却开始对她纠缠不休! 这样的差别待遇,让她更深刻的了解谢龄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也明白上一世的自己眼睛究竟有多瞎! 亲眼见到谢龄之后,她不得不拼尽全力,才能按耐住自己不会对他流露出杀意。 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宫宴,人多眼杂,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所以才隐忍下来。 现在他们在比较偏僻的路上,因为天色已晚,夜色昏暗,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 这样的黑夜,也滋生着她阴暗的情绪,将她心中的愤恨和不甘不停的放大。 她不断的提醒自己,现在她势单力薄,在京中除了阿爷外,没有任何依靠,根本比不过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的延安侯府! 若是现在动了谢龄之,只会给她,给皇室招来灾祸。 强行将杀意按下,她冷然道:“谢公子,本郡主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本郡主实在是没空!时辰不早了,本郡主也该告辞了。” 说完就吩咐马车夫立刻离开,根本不打算继续在和谢龄之耗下去。 她怕她继续呆下去,会忍不住冲下马车将谢龄之暴打一顿。 就冲着谢龄之那副文弱书生的样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但她若真的这样冲动行事,那她的名声就全毁了,等到入朝为官的时候,只会给反对的人平添把柄。 谢龄之已经毁了她一次,她绝不允许他在毁了她第二次! 一旁的翠微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主子,却不敢多问一句。 萧晗回郡主府后,将暗一叫了出来:“派人多注意我的周围,看是不是有人盯上本郡主了。” 若是一次偶遇是凑巧的话,那这么接连的偶遇,就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若说谢龄之没有派人盯着她,她是一千一万个不信。 经历过上一世,她对他的手段多少也有些了解,不难猜出他的想法和手段。 暗一离开不过一刻钟,很快就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回禀主子,在府外发现有人在盯梢,接下来是否要属下派人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外面有多少人?!依你之见,是否同属一拨?!”萧晗反问道。 暗一回答的毫不迟疑:“回主子,外面一共五个人,应该不是同一拨,属下觉得,他们倒像是两拨人。” 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知道这些人中肯定有谢龄之的人,那另外的那一拨又会是谁的人呢?! “既然如此的话,先吩咐下去,按兵不动,派几个功夫高的,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背后的主子都是谁!” 暗一领命退下,经历过今夜的事,萧晗也逐渐平静下来。 她明白,现在的谢龄之已经入朝为官了,虽然官职不高,但也可以上朝议事。 若是将来她入朝为官,必然是要碰到谢龄之的。所以,她必须在这段时间,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务必做到在面对谢龄之的时候,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踏实,各种噩梦接踵而来,让她时时在睡梦中惊醒。 好不容易熬到了五更天,宫门大开的时候,她匆匆入宫,准备陪着萧亓一同前往太学。 一想到太学,就想到了吴琊他们,萧晗顿感头疼。 不过萧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具体怎么做,就看他自己的想法了。 到学堂的时候,吴琊主动和她搭话,为了不拂了吴琊的面子,她不得不应付着。 一旁的萧亓不悦的蹙了蹙眉,起身来到她身边,声音冷淡道:“你是谁,为何一直缠着薛昊?!” 吴琊看到太子过来的时候,心中有些暗喜,觉得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但太子过来后,语气中的火药味却让他十分茫然,他左思右想,也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位太子殿下。 眼见同窗们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为了不让萧亓给其他同学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不得不打圆场道:“没事,吴兄有些事情要问我,这才多说了几句。是不是啊,吴兄?!” 吴琊忙不迭的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既然殿下有事找薛兄,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时候钟声响起,代表着老师马上要到了,萧亓则不情不愿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第四十八章 太学大考、宫闱秘事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这次授课的老师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十日后,太学内将举行大考。 这次的大考,会根据成绩的优劣从新排班。 成绩最优的前四十名将被分入甲班,中间的四十名进入乙班,其余末等的进入丙班。 太学内每一年都会举行这样的考试,目的就是为了激励学生,也是为了促进学生之间的竞争。 听到这个消息后,唯有萧晗顿感五雷轰顶,自己成绩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若是依照她的‘真才实学’,根本不可能留在甲班,说不准会是吊车尾,直接进入丙班! 先不说她是否还能继续陪读,据她了解,薛昊本人是考入甲班的,只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被送去江南静养。 薛昊的成绩,在太学中都是名列前茅。她十分清楚自己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两者之间根本没办法比较。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件事还需去找薛院长谈谈,说不准薛院长能有办法,可以让她继续留在甲班。 她避开别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院长所在的屋子。 恰巧院长正在屋内处理杂务,看到她后连忙起身行礼:“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前来,所谓何事?!” 萧晗笑如春风:“薛院长,想必你也知道近日太学内将举行‘大考’一事,本郡主正是为此事前来的。” 她这么一说,薛院长就明白过来,他神色颇为为难:“郡主,这件事不是下官不想帮忙,而是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下官即将卸职归家,下一任院长不久后,就会走马上任。” 薛院长的意思十分明确,他马上就要卸职了,下次大考属于新任院长所管,即便他有心帮忙,也没了那个能力。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运气如此‘好’,这种事都能碰巧赶上。 深吸一口气后,她才问道:“那薛院长可知新上任的院长是谁?!” 薛院长到没有隐瞒:“下一任的院长是陛下特意指派过来的,隐世大儒中山先生的关门弟子——汪含章。据说此人是陛下特意请来,任命为太学院长,” 对于汪含章此人,萧晗是有印象的。前世她曾经见过他两面,她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她第一次见汪含章的时候,他正和谢龄之在诗歌会针锋相对,两个人都是少年成名的才子,谢龄之清雅矜贵,汪含章则狂放不羁。 当时汪含章对谢龄之的评价是‘虚伪’,因此惹怒了一众以谢龄之为首的世家子弟。 那个时候,她已经和谢龄之定下婚约,听到汪含章的评论自然十分气愤。 只是,还未等她动手,汪含章就因为作了一首诗,而被认定不敬之罪,被吏部革职查办。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正是谢龄之伙同庄亲王窃国后,她尚未被压入死牢之前。 他的生活已经变得十分困苦,但生活并没有磨平他的菱角。 彼时他已不再年轻,佝偻着身子,漫步在路上。声音高亢的念着自己新作的诗词,内容是讽刺谢龄之他们谋逆窃国。 她亲眼目睹着他被官兵抓走,却无能为力,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自身难保了。 许是她的神色太过复杂,让薛院长产生了误会,他低声说道:“郡主放心,您和汪院士之间的关系,下官绝不会外传的!” “???”萧晗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薛院长在说些什么。 看着薛院士笑的一脸神秘,她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就对了。 她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她也来不及多说,匆匆离开。 果然,两日后,整个太学内都传遍了即将更换院士的事情。 薛院士选择辞官回乡,在家乡教书育人。 得知此事后,皇上则直接任命汪含章来当他们的新院士。 据说这位汪含章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且无任何官职在身,说白了就是个白身。 让这样的一个人来当院士,显然无法服众。 太学内又都是官宦子弟,所以,不少学子对这位新任院士,相当的不屑一顾。 萧晗此时的心思却根本不在汪含章身上,因为今日就是钱公公出宫,前往‘倚翠楼’的日子。 她已经提前向萧亓告了假,然后换了一身普通的男装。为了不被认出,她还多加了两撇小胡子。 在钱公公的马车出宫后,已经安排好的暗卫紧随其后,将他紧紧的盯住。 至于萧晗,已经提前到了倚翠楼,静候钱公公的到来。 暗卫已经调查出他常去的屋子,并且提前包下了隔壁的房间。在一幅画后,她还安装了专门用于窥视的孔洞。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了莫约半个时辰左右,钱公公如约而至,依旧去了他常去的那件屋子。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隔壁的门被再次打开,随后被关上。 只是外面声音嘈杂,加上隔音效果极好,根本无法听清楚隔壁说的是什么。 不过,还好之前装的孔洞排上了用场。 隔壁屋子和她所在的这间屋子差不多,只是两个都在屏风后,她根本看不清和钱公公见面之人长相如何。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特意派武功最好的暗一在暗中盯着隔壁。 她将暗一召来问道:“刚刚进入隔壁屋子的人,你可曾看清楚他的长相?!” 暗一沉声道:“回主子,看清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替她盯着的翠微低声道:“郡主,快看,那人已经起身、看样子准备要走了!” 她立刻凑上前去,正巧赶上那人从屏风后出来,带上帷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看到那人的面容后,萧晗大吃一惊。 因为和钱公公见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皇后! 直到隔壁房间的两个人全部离开后,她都没有回过神儿来。 脑海中充斥着各种疑问,譬如赵皇后为何要私下和钱公公见面?!以及她不惜出宫,也要和钱公公见面的目的又是什么?! 种种疑问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想到赵皇后一直对萧亓不冷不热的态度,再加上钱公公东宫总管的身份,她心中莫名的不安。 第四十九章 毒谋太子,畏罪自尽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带着种种疑问,她回了郡主府。 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暗卫仔细调查一下赵皇后和钱公公之间的关系。 即便如此,她心中的不安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也顾不了许多,匆匆赶回宫中,直奔东宫。 刚踏入萧亓的寝殿,她就听到钱公公哄劝道:“殿下,这血燕粥可是您最喜欢吃的,再不吃就凉了。” “好了,本宫知道了,本宫用就是了。”萧亓不耐烦道。 闻言萧晗脸色大变,立刻示意宫人通传,随后笑语嫣然道:“殿下这里有什么好东西,我在外面都闻到香味了!” 她边说着还特意观察钱公公的表情,但因为钱公公一直垂头的缘故,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一旁的萧亓看到她倒是格外高兴,将手中的血燕粥递到她的面前:“晗姐姐,这是血燕粥,你若喜欢的话,我就让给你了。” 看到这碗‘血燕粥’的时候,萧晗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但最终她还是接过了这碗粥,并且还吃了一口。 随后她将这碗粥放下,柳眉微蹙:“这粥太过甜腻,本郡主不大喜欢,撤了吧。” 东宫的宫人正要把这碗粥端下去,萧晗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寝殿之中。 喉咙格外干渴,她不得不喊道:“水、水...” 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微弱,并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为此,她不得不挣扎着起身,想要自己下床倒水。 结果,她错估了自己身体孱弱的程度,整个人瞬间栽倒床下。 巨大的闷响声引起了外面宫人的注意,宫人们匆匆赶了进来低声喊道:“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当看到她蜷缩地上的时候,进来的宫人们吓的不轻,连忙喊人,最后一名宫人去寻找太医,其余两名宫人合力将她搀扶上了床。 “水、水、我要水...” 一旁的宫人立即说道:“郡主稍等,奴婢这就给您倒水。” 喝了差不多有一壶水后,她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好受了很多,还没等她想要问明情况。 就听外面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之后就是武安帝领着萧亓还有一位太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武安帝连忙凑上前,一脸关切道:“平乐怎么样了,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太医,还不快给平乐郡主看诊!” 太医诚惶诚恐的上前给她把脉,此时她也逐渐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没过多久,太医起身回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郡主体内的余毒已经被清除干净了。但郡主的身体尚未恢复,还需静养一段时日。臣会开个方子,帮助郡主调养身体,避免留下后遗症。” 武安帝淡淡道:“还不快去,若是郡主有任何差池,唯你是问!” 太医开好房子,就领着红岫去太医院抓药,其他宫人也在皇帝的示意下,全都撤出了寝宫。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她才虚弱的开口:“皇舅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在武安帝的示意下,萧亓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她。 原来,在她昏迷过后,嘴角就溢出了黑血。 这让他产生了怀疑,他在命人去太医院寻找太医的同时,下令将整个东宫封锁了起来。 之后,武安帝得到了消息,迅速赶到东宫。 经过太医的诊治,她确实是中毒无误,而导致她中毒的原因就是那碗‘血燕粥’。 随即,武安帝下令,将在场的所有宫人全部羁押起来审问。 太医院也开始加紧研制解药,万幸的是因为那碗血燕粥她吃的不多,所以中毒并不深,这才给了太医足够的时间,来研制解药。 经过严刑拷打,其中一名宫人受不住招供了,说自己在钱公公的授意下,在那碗血燕粥里下了东西,只是她说自己并不知道那包东西是毒药。 根据这名宫人的口供,武安帝立即命禁军前去缉拿钱公公。 结果,当禁军赶到的时候,发现钱公公已经畏罪自杀了。在死前他还留下了一封信,上面承认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所以,线索到了钱公公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至于他背后是否有人,目的又是什么,这一些都随着钱公公的死,而被永远的埋葬了。 而她从那日起就一直在昏迷之中,不过好在她醒了过来。 因为太医曾言明,若是在七日内,她无法苏醒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苏醒过来。 好在,在第六日的时候,她苏醒了过来。 听完萧亓的话,萧晗心中五味杂陈。 她心里明白,钱公公背后之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赵皇后了。至于他是否真的是畏罪自杀,萧晗也持怀疑的态度。 毕竟钱公公死的太是时候了,而且依照她对钱公公的了解,他也并不像是会畏罪自杀之人。 不管她如何猜测,都已经没了任何的意义,因为钱公公死了,这一切都没了证据。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在赌。 当她在东宫看到钱公公的时候,她心中的不安感越发明显。 她隐约猜到那碗粥里应当是被下了东西,所以钱公公才会不停的劝萧亓服用。 但她并没有证据,再者也想彻底解决掉钱公公,所以她才会去吃那碗血燕粥。 若是这粥有毒,那么钱公公肯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就可以一劳永逸。再者因为她的中毒,还会引起皇舅舅对东宫的重视。 若是粥没有毒的话,那她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不过,她也考虑到是否会危及自身的安全,所以她才刻意的只吃了一小点,就将那碗粥放下了。 她最庆幸的是,这位钱公公下的毒并不是那种见血封喉之毒,这才能让她侥幸活了下来。 现在来看,她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没有了钱公公在,萧亓身边就少了一个威胁。 至于赵皇后,没了钱公公在,想必她也会消停一段时间。 再加上皇帝舅舅因为这件事,肯定要加强东宫的守备,所以短时间内想必萧亓应当是安全的。 第五十章 错综复杂的局势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因为这次中毒,皇帝舅舅准了她一个月的假,让她好好静养。 至于她最初醒过来的地方,则是东宫的偏殿。 当时,她的情况比较危急,太医不建议挪动,怕引发其他的问题。 所以,在太医的建议下,将她移到了最近的偏殿。 祛除毒素后,她询问过太医,在不受风寒的情况下,她是可以出去的。 思来想去,她选择回郡主府养病。在郡主府的话,做一些事情也比较方便。 得知她要出宫的消息,武安帝还特意来东宫见了她一面,两个人密谈了一个时辰左右。 至于谈论的内容,除了他们二人外,再无其他人知晓。 之后,她带着红岫、翠微就离开了皇宫,返回了郡主府。 至于欢喜楼内,有她安排的两个暗卫盯着,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回到郡主府后,她闭门谢客,开始根据暗卫搜集来的情报,潜心研究朝中局势。 细细看过后,她才发现现在朝中局势十分复杂。 朝中大臣们的关系盘根错节,尤其是重臣之间互有姻亲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拿谢龄之在的延安侯府举例,延安侯的夫人,谢龄之的母亲,是四大世家中苏家的嫡长女,也是苏家家主苏洵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苏家上一任家主官拜丞相,其妻是陈家女,也就是她二婶陈氏的亲姑奶奶。 苏陈氏生育两子两女,长子苏洵继承家业,成为家主。 现在朝中担任吏部尚书一职,其妻是淮安王的女儿汾阳郡主。两人成婚二十余载,育有一对儿龙凤胎。 长女苏敏嫁入延安侯府,成为侯夫人,生子谢龄之。 次子苏墨,进入军队历练,现在是官至都尉,尚未娶妻。 小女儿苏烟,在一年前嫁给庄亲王为侧妃,并在不久前诞下了庄亲王长子。 至于前世让谢龄之痴心不已的苏蕊,则是汾阳郡主所生龙凤胎中的女儿。 在苏蕊出生后不久,侯夫人就和汾阳郡主为自己的子女订下了婚约。 单单一个延安侯府,就和苏家成为了姻亲。不仅如此,谢龄之和苏蕊的关系,也让延安侯府和淮安王府搭上了关系。 除了姻亲之外还有师生关系,有了这两层关系在,朝中派系林立。 但眼下朝中基则划分为两派,以丞相张文俊为首的文官派系,和以大将军司马倡为首的武官派系。 两派系之间,相互制衡,彼此牵制,朝中暂时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 之所以会达成这样的平衡,恐怕是皇帝舅舅一手谋划的。 只是,从整体局面来看,皇家因为子嗣凋零的缘故,处于弱势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臣强君弱’的局面,恐怕是现在皇帝舅舅最为烦恼的事情。 可是,偏偏唯一的储君,当朝太子,却始终无法担当大任。 所以,她的出现,让皇帝舅舅看到了打破这种局面的希望。 倒不是说她的能力有多么强,而在于她的身份! 首先,只要阿爷还活着,她的背后有镇国公府的支持,而镇国公的手中则握有西北二十万的军队! 除了从小和阿爷长在西北的她还懂一些行军打仗之策外,阿爷的三个儿子,都没有任何行军打仗的天赋。 再加上她和阿爷十多年来一直待在西北,阿爷重新回朝中后,已经能和大将军司马倡分庭抗礼! 朝中原本平静的局势,已经有被打破之象。 除了她背后有镇国公这点外,就是她身为‘萧’家人的身份! 她是上了皇家玉碟的郡主,又被赐予了‘萧’姓,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宗亲。 虽然是郡主之身,但在血缘关系上来说,已经是和皇帝舅舅最亲的人了。 这点,就连萧亓都比不上她。 结合这些缘故来看,她恐怕是皇帝舅舅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了。 前世恐怕皇帝舅舅也有这方面的考量,但当时她被谢龄之迷了双眼,根本不将其余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时,她的所作所为必然让皇帝舅舅觉得她不堪重任,所以,就放任她嫁入延安侯府。 虽然这些皆是她的猜测,但她觉得她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一世,萧亓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说不准关于萧亓的事情,也要发生巨大的改变。 前世,皇帝舅舅突然猝死,萧亓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推上了那个位置。 即便萧亓善于隐藏,但他对朝政一窍不通,这点始终是无法改变的。 即便登基后他再怎么认真学习,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上手。 更何况当时朝中关系本就复杂,也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学习。 所以,谢龄之带着庄亲王逼宫造反,才会那么容易。 而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让前世的事情,在这一世重新上演! 她会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让他们没有逼宫造反的机会! 梳理朝中关系、以及认识并记住朝中重要的官员,这件事情相当耗费脑力。 再加上她身体因为中毒的缘故,有些虚弱,在回到郡主府的两天后她就感染了风寒。 红岫拿了她的令牌匆匆进宫,将太医找了过来,太医很快就开出了一张药方,命红岫去煎药。 因为风寒的缘故,她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只能感知到有人将她扶起,然后她靠在了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中。 这种冷香的气味,她好像十分熟悉,还没等她想明白是谁,随后苦涩的药味就在嘴里蔓延开来。 苦涩的药味刺激了她的味蕾,让她的神志略微有些清醒。 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杏黄锦袍上用金线织就的四爪龙纹。 看到这图案后,她就意识到了,正抱着她喂药之人的身份。 她倒没有多想,只是在想他为何会出现在郡主府。 将药喝完后,细白如玉的手指将一枚圆润的果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将原本苦涩的药味全部压下。 “晗姐姐,你有没有好一点?!”清雅纯净的声音中,是数不尽的担忧。 她挣扎着要从他的怀中起来,萧亓似乎也发现这个姿势不妥,搀扶着让她坐起来。 怕她坐着不舒服,还特意将软枕放在她的背后,让她可以靠着,这样还能舒服一些。 第五十一章 喂药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亓无奈道:“原本我得了父皇的旨意出宫来看你,却在宫门处碰到了你的婢女,正准备领着太医出宫。细问之下,才知道你突然感染了风寒。所以,我就跟着你的婢女一同过来了。” “喂药的事有下人在,你贵为太子,又怎能亲自劳烦?!”萧晗蹙眉训道。 对于这件事,萧亓倒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态度:“你都说了,你我是姐弟,姐姐生病了,弟弟照顾,又有什么不对的?!” “宫里教导礼仪的嬷嬷没有教导过你‘男女七岁不同席’吗?!即便是亲姐弟之间,七岁后也要避讳的。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将会成为中伤你的利器!”萧晗耐着性子,淳淳善诱。 她想让萧亓避开前世的结局,除了要更多的关注皇舅舅的身体外,萧亓这里自然也要抓紧了。 毕竟,若是皇舅舅的身体十分糟糕,无法避开前世的结局,那留给她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她需要做两手准备。 前世萧亓是十八岁登基为帝,距离他十八岁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内,他需要尽快成长。 他低声说道:“这里是郡主府,晗姐姐在自己的府中都放下不下吗?!”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反将一军,不过萧亓也不想继续谈论这件事,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太医说了,你是忧思过重,才会导致邪风入体,这才感染了风寒。我不知道晗姐姐你在担心什么,但你记住,万事还有孤在。” 这是萧亓为数不多的对她用‘孤’这个称号,这也足以证明他说这话时的认真。 她笑了笑:“我知道了。” 不管怎样,萧亓已经开始认清自己的身份,这是一件好事。 她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的昏暗了下来。 房中燃着烛火,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宫门落锁了吗?!” 看到她一副焦急的样子,萧亓倒是十分淡定:“无事,父皇已经同意我出来探望你了。所以,即便我不回宫,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他说这番话的意思也十分明显,今晚,他恐怕是要在郡主府留宿了。 看天色,他恐怕也来不及赶回东宫。 萧晗吩咐红岫和翠微带着府中的下人,立刻将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供太子暂居。 这次,萧亓出行只带了一个小太监,还有两名东宫侍卫,也都一并安排在了那个小院中。 顾虑到他的安危,她还特意拨过去了四名暗卫保护他的安全。 若是他在郡主府内出现任何闪失,她都担待不起。 她本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萧亓也该老老实实的去休息,但他却非要赖在她的屋里,美曰其名‘谈心’。 萧亓毕竟是太子,顾虑到他的身份,她到底没有赶他走。 她昏睡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没了困意,正好萧亓在,两个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谈。 谈起在太学学习的日子,萧亓有意无意间提起了吴琊这个名字,这引起了她的关注。 想到吴琊约自己见面后,想通过‘薛昊’来接触萧亓,她总觉得吴琊那帮人有些不对劲。 萧亓贵为太子,有人想要结交他,这并不稀奇。但直觉告诉她,吴琊那帮人似乎别有目的。 别的不说,就凭谢龄之的堂弟谢弼在其中,她就无法放心。 或许她对谢家人有偏见,但事关萧亓的安危,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她都不能让吴琊他们接近萧亓。 但是,怎么和萧亓解释就成了一个问题,萧亓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他更不知道谢龄之是谁。这一切对他而言,无从谈起。 思虑片刻后,她想了一个昏招:“萧亓,我建议你还是离吴琊他们远一点,他这个人似乎有‘断袖之癖’,之前还曾约过我!你也知道,我在太学的身份是男子,他主动约我是什么意思,想必也就不言而喻了。”说着还露出一脸晦气的样子。 萧亓的关注点却在别处:“吴琊他越你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额...就是在太学中偶然间碰到的时候。”萧晗难得卡壳。 “我明白了,日后我会离他们远一些的。” 见他答应,她松了一口气,至于吴琊,就委屈他背个‘断袖’的名声了。 屋内烛光跳动,两个人一边闲谈,一边下棋,时间慢慢流逝。 等到深夜时分,数道身影凭借夜色的遮掩,悄无声息的潜入进了郡主府中。 在深夜中,烛火则成了最明显的指引,其中的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分别拿出冷箭,对准映在窗户上的两道人影射去。 很快冷箭透过薄薄的窗户纸,在即将射中的时候,被人用暗器横空折断。 领头的黑衣人立刻低声喝道:“被发现了,快撤!” 说着就要领着其余人撤退,但周围出现十余名身穿黑衣的暗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屋门也被打开,暗一和暗三一同出现,暗一直接下令:“主子有令,抓活的!如遇反抗,就地格杀!” 得到命令的暗卫动了,而潜入进来的黑衣人也开始拼死反抗,两拨人很快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此时,不远处的小院里,黑暗中萧亓轻声道:“晗姐姐,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萧晗倒是十分淡定:“有暗卫在,没事的。不过,现在你还是先想想,是谁走漏了风声,把这些刺客引过来的吧。” 她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会郡主府已经有几日的时间了,府内一直风平浪静。 可偏偏萧亓一来,就有刺客潜入府中,欲行刺杀之事。若说这些刺客不是冲着萧亓来的,她是一万个不信。 更何况,她不过是郡主而已,恐还没有能力引来这些刺客。 而萧亓贵为太子,一直居住在东宫之中,东宫守备严密,恐怕很难得手。 这次,他难得在宫外留宿,在有心之人的眼中,确实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万幸的是,她提前吩咐暗卫提高警惕,这才在他们刚刚潜入府中的时候,就被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发现,直接来了一招‘请君入瓮’! 第五十二章 柳生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琅、琅”外面不断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声音才彻底的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暗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禀主子,这次刺客一共八名、只留下两名活口,其余六人全部就地格杀。” 能成功的留下两人,已经是出乎她的意料,这已经算是有所收获了。 “咳、咳...去、把那两名刺客扔去刑房。切记、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是谁!”许是夜里寒凉,加上风寒在身,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太子宫外遇刺,虽然没有受伤,但也不是一件小事,这件事必然是要上报的。 想到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萧亓接二连三的遇到危险,未免太过巧合,她觉得他很有可能是被人盯上了。 而她最先想到的就是勾结钱公公的赵皇后,毕竟投毒失败后,她很有可能心存不甘。 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因为前世记忆的缘故,她习惯性的把关注点集中在谢家人身上。 却忘记了,除了延安侯府和庄亲王他们,还有其他人也在盯着萧亓这条命。 和钱公公密谋的赵皇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和谢家和装亲王府没有关系,却出于某种原因,依旧想要萧亓的命。 是她思考问题太过狭隘,忘记现在朝中局势过于复杂,出于各自利益的考量,很多人都想要萧亓的命! 经过这两次生死存亡的考验,萧亓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晗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不打算放过孤了,哪怕孤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威胁?!”话中流露出的苍凉之意,让她很是心疼。 但她明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彻底认清楚眼下的情势! 只有这样做,他才会为了能活下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萧亓,从你成为太子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已经改变了! 即便你再怎么逃避,也无法改变这个既定的事实。 只要你还呆在这个位子上,就会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即便你选择放弃这个位子,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斩草除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她知道这番话过于残忍,但他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就必须要接受自己的命运,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萧亓就匆匆离开郡主府,返回宫中。 在郡主府门口,目送着他离开。她心里清楚,昨夜的话他是听进去了,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红岫有些困惑不解:“郡主,太子殿下为何会这样厌弃自己的身份?!能当上太子,不应当是人生一大乐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东方,太阳慢慢升起,天光破晓,这代表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对于红岫的疑问,萧晗长叹了一声“怪只能怪他出生的不是时候吧!” 若是他再晚两年出生,皇帝舅舅或许就不会选择他来当这个太子! 他出生的时间太凑巧了,巧到除了他之外,宗室之中还真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在她感叹的时候,暗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低声说道:“主子,那两个人招了,据他们交代,他们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无影阁’的杀手。 他们来郡主府行刺,不过是领命行事。因为有人找到了无影阁,出价一千两黄金,要求他们昨夜来郡主府刺杀当朝太子。 那人还承诺,事成之后,将再付一千两黄金作为尾款。但要求必须需拿到可以证明太子身份的东西,可以是贴身玉佩,也可以是项上人头。” 闻言,萧晗冷冷一笑:“好大的胆子,居然想要当朝太子的项上人头!去联系暗二,让他想办法,看能否查出那人的身份。能拿得出这么多黄金的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联系暗二!” 萧晗暗自低语:“起风了...” 之后的日子,萧亓并没有再来郡主府,萧晗把那夜发生的事情以奏折的形式,上奏给了武安帝。 对于这件事,武安帝却好似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不断的加强了东宫的护卫。 后面的日子,风平浪静,而她拜托方谦寻找的人也已经找到。 当方谦带着那人来到郡主府拜会的时候,她甚至怀疑方谦为了应付她,随便找了个人滥竽充数。 眼前这个人胡子拉碴的,衣衫褴褛不说,浑身盈满了浓郁的酒气,熏的她有些头晕。 她实在是忍不住,质问道:“方太师,你这是在和本郡主开玩笑吗?!” 方谦却解释道:“郡主息怒,此人名叫柳生,是下官同期的探花郎,也是下官的至交好友。殿试之时,他做的文章,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只是被家族所累,丢了官职,才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这个‘柳生’她倒是也有印象,柳生所在的柳家在数年前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其父官至吏部尚书,却因一场科举舞弊案,被斩首示众,家族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而据说柳家曾出了一个神童,三岁便能出口成章,五岁能作诗,七岁考取了童生,在十五岁的时候高中探花郎,可谓风头无二。 可惜世事无常,一场科举舞弊案,让曾经的神童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令人不胜唏嘘。 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答应让一个酒鬼去当陆壹他们的老师! 陆壹对她有恩情,她哪怕为陆壹考虑,都不会答应。 一直沉默不语,神志不清的柳生却突然睁开了双眸,眼神清澈无比,没有一丝醉意。 他挺起身子板,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褴褛的衣衫也遮挡不住他骨子里的清雅孤傲,这让她彻底明白,君子气度从不会因为外在而有所改变。 他对萧晗行了一礼,声音暗哑道:“郡主既然知道五年前的那件事,那在下有一事相求。只要郡主答应,日后任凭郡主差遣,在下都毫无怨言。” 萧晗双眸含笑,语气漠然:“本郡主不知柳公子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本郡主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恐无法帮到柳公子。” 大概没想到她会直接拒绝,柳生怔了怔,片刻后才开口道:“郡主不妨听过后在下决断。” 看到柳生一副认真的样子,倒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既然如此,柳公子不妨直言。” 第五十三章 选择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在柳生的口中,她听到了和传闻中完全不同的版本。 历届科举考试,皇帝会任命一位主考官和两名副考官,共同主持春闱。 五年前的那次科举舞弊案,正是由时任吏部尚书的柳嘉和,也就是柳生的父亲担任那一届的主考官。 至于两名副考官,则是由礼部侍郎吴彦玉和时任吏部侍郎的苏洵一同担任。 只是,在查阅试卷的过程中,主考官柳嘉和发现其中几名考生思路完全一致,内容也都大同小异。 这让他怀疑考题已遭泄露,只是考试的题目,除了亲自出题的圣上外,就只有身为主考官的他和两名副主考知晓。 经他调查后发现,那几名考生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根本没有本事做出那样德才兼备的文章。 还没等他彻底查清,就被两名副考官联名上告,说是身为主考官的柳嘉和暗中向考生泄露题目,说着还拿出了‘证据’。 即便柳嘉和誓死不认罪,在所谓的‘证据’面前,他还是被处以极刑。 不仅如此,独子柳生也受到牵连,被革去官职,此生无法再度入朝为官。至于其余的柳家人,全部被判了流放。 柳生苦笑道:“草民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查明当年事情的真相,还家父一个清白!” 萧晗冷冰冰的反问道:“那这和本郡主有何干系,难不成你想让本郡主帮你查清真相?!” 柳生直接跪了下来:“草民已经将他们二人的罪证搜集的差不多了,只是苦于无法上达天听,所以恳请郡主帮忙。” “你说你将证据搜集的差不多了,那就是说你已经知道是谁害了你的父亲?!”萧晗突然问道。 “是,在这几年中,小人已经暗中查明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是当年的两名副主考吴彦玉和苏洵,二人合伙将考题泄露给考生,以谋取巨大的利益。 后来,他们发觉家父在调查此事,所以将计就计,伪造证据,将这一切都按在了家父身上。” 萧晗端坐高位,静静的思索着,这件事或许是个契机,但同样也可能会让她引火烧身。 所以,到底要不要答应下来,萧晗有些拿不准。 她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坦言道:“柳公子,事关重大,本郡主需要考虑考虑。” 柳生听到这话后,神情难掩失望,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有求于人,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柳生离开后,方谦并没有立即离开,他明白,这位平乐郡主肯定有话要问他。 萧晗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方太师将柳生带到本郡主面前,打的是什么主意?!” 方谦态度十分恭敬:“郡主误会了,下官只是不忍好友一直颓唐下去,所以才将他引荐过来。只是没想到,他心中始终放不下之前的变故。”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萧晗是一个字都不信。 若说柳生谋划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的话,那她简直怀疑他的智商。 根据她的观察来看,方谦又不是一个蠢的,相反他很会审时度势,也能隐忍不发。 所以,他将柳生带到她面前的原因,就很值得深思了。 她也明白,从方谦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所以,她干脆放他离开。 她垂眸深思后,依旧拿不定主意,按理来说这件事她完全可以推拒。 但是这其中牵涉到的两个人,让她十分在意,之前吴琊约‘他’见面,目的是太子。 根据柳生的叙述,吴琊的父亲吴彦玉和苏家家主苏洵曾经一起泄题,这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 偏偏苏洵又是谢龄之的亲舅舅,而吴琊又想接近太子,种种巧合,不能不让她多想! 即便事情真的如同柳生说的那样,就算她把折子递到皇帝舅舅哪里,依照如今朝中的局势,想要让他们二人认罪伏法,也并非那么容易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掺和进去的原因,这件事牵涉太广。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苏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依照皇帝舅舅的性子,若无绝对把握,想必是绝不肯轻易动苏家的! 所以,柳生所求之事,眼下成功的几率并不大。 想到离宫前,皇帝舅舅的那一番话,她就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入朝为官。 若是在此之前,她被卷入这种危险的事件中,恐怕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也会影响皇帝舅舅的计划。 不管怎么考虑,这件事她都不应该参与其中。 等她回过神儿来后,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夜风拂过,她轻咳几声,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孱弱。 一旁的翠微忧心忡忡:“郡主,夜里寒凉,还是赶紧进屋歇息吧,不然您的风寒又该严重了。” 她面色苍白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是该休息一会儿了。” 萧晗修养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恢复的差不多,不过身体到底不比原来。 她倒不后悔,毕竟萧亓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恢复后,她先入宫给武安帝请安,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皇帝舅舅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还没等她细想,武安帝说道:“平乐,朕想问你,是打算现在就入朝为官?!还是等太子步入朝堂后,以侍读的身份一同入朝?!” 这个问题,让她僵硬了身子,她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皇帝舅舅用来试探她的。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凝固,良久萧晗低声道:“臣女愿意随同太子殿下一同入朝。” “既然如此,太子即将入朝,身边也不能没有几个幕僚。朕看太子也不像考虑这事的样子,平乐你就想办法替太子选几位合适的人选吧。”说这番话的时候,武安帝神色模辩。 不管皇帝舅舅的用意是什么,她只得答应下来:“平乐明白,谨遵圣谕。” “若无其他事,就先退下吧。哦,对了,这段时间太子茶饭不思,想来是担心你的身体,抽个空去东宫看看吧。”武安帝语气淡淡道。 第五十四章 改变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即便皇帝就就不说,她也打算去东宫看望萧亓,从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郡主府出现。 她不知道是那次行刺吓到他了,还是她说的那一番话刺痛了他,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此时,已是深秋,寒冷的温度让她打了个寒颤,脸色也变得更加雪白。 自从那次中毒后,她就变得格外畏寒。 若是尚未中毒前,常年习武的她,是根本不会畏惧这点寒风的。 一旁的红岫看到后,连忙上前将厚厚的狐毛披肩披在了她的身上,这才让她的脸色有所好转。 抵达东宫后,发现萧亓并没有在东宫。算算时日,此时他正应该从太学学习。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在东宫等待他回宫,然后她下午就可以直接随他去上书房进学。 东宫的前总管太监钱公公畏罪自尽后,萧亓又选出了一个新的总管太监,就是他去郡主府那日,一同前去的小太监。 小太监名锦和,今年十四岁,圆圆的小脸喜气洋洋,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再加上办事机灵,人也聪明,确实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 锦和得知平乐郡主到访后,连忙将人引入偏殿休息。 知道她身子不好,还命宫人点燃了银丝碳,生怕她再受寒。 不仅如此,知道她最近在服药,让宫人端上的都是特制的果茶。 这样细微的事情,才更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处事风格,对于萧亓选的这个人,萧晗十分满意。 心情好了,她给红岫递了个眼色,红岫在无人的时候,拿出一个荷包塞到了锦和手中。 锦和本想推拒,红岫却低声道:“锦公公拿着吧,这是我家郡主给的赏银。” 一听说是‘赏银’在加上又是郡主赐下的,而这位郡主和主子的关系十分要好。 想到这位郡主和自家主子间的种种关系,锦和最终没有推拒,将荷包收了下来。 在东宫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听到了太子回宫的声音。 萧晗将手中的书册放下,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点心渣,这才起身准备去迎接萧亓。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但萧亓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和原来的吊儿郎当、混不吝相比,整个人变得沉稳了不少。虽然眉眼间稚气未脱,但身上也逐渐显现出皇家气度。 她出去的时候,锦和已经在萧亓的身侧低声说着什么,随后萧亓抬头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二人视线相遇。 最终,他迈步朝着偏殿的方向走了过来,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垂眸不语。 还是萧晗忍不住开口说道:“外面风大,殿下不如进殿说话?!” 两个人进入殿内后,屏退左右,她无奈道:“殿下可是刻意避着我?!” “绝无此事,只是最近忙于学业,才极少探望。”萧亓忍不住辩解道。 这话她自是不信的,只是她也明白,有些话还是不要戳破为好。 她换了一个话题:“殿下可知,皇上有意让您涉足朝政?!” 一说正事,他的表情严谨了起来:“父皇已经和我说过此事,孤却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哦,不知殿下为何得出这样的结论?!什么时候才能算得上时机成熟。”她不由的反问道。 “孤现在势单力薄,在朝中没有任何的根基,贸然涉足朝政的话,说不准会摔的粉身碎骨。至于时机,怎么也要等到孤羽翼丰满之时。” 她倒是没想到他已经考虑到这么深了,这说明他已经想清楚,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既然这样,那么也到了她该要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语气格外认真:“殿下请放心,有臣在,您在朝中绝非孤立无援!” 萧亓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她搀扶起来,轻轻环抱住她:“晗姐姐,现在我能相信的,唯有你一人了。” 她的心骤然一痛,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轻柔:“阿亓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萧亓露出了满含深意的笑容,嘴里说的话却和他的表情格外不符:“真的吗?!晗姐姐可要说到做到啊!” 此时的萧晗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我们习武之人向来说话算数,‘一个吐沫一个钉’,绝无虚言!” 经过这次谈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恢复如初。 萧晗也并没有隐瞒,把武安帝让她替他寻找幕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原本依照她的想法,是她们二人共同选择,但萧亓对此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既然父皇将这件事交给了晗姐姐,那就由晗姐姐去办吧,最近学业上的事情很多,我也分不出精力。”萧亓找了个理由。 她也并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两个人在东宫用完膳,下午一同去了上书房。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来上书房,突然有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方谦按点赶到,开始授课,然后她发现方教的东西和原来不一样了。 之前方谦教的很多都是四书五经和历史典故,但现在却多了很多新的东西,比如策论和一些兵法书籍。 关于兵法方面,方谦并不精通,毕竟他是科举出身,兵法并不在起考试范围之内。 不过方谦也说的很明白,三日后,将会有朝中大臣,奉皇命来上书房教导太子。 方谦布置好功课后,就离开了,萧亓的功课中还加了练字,不仅是太子,就连身为伴读的他们同样也没有落下。 三人之中,最痛苦的莫过于她,张远清自是不必说,本就是神童,也写得一手端方的行楷。 就连萧亓写的小楷,方劲峻峭、俊逸豪迈,着实不像是他能写出的字迹。 三人之中,就她的字最为潦草,除了勉强可以认出写的是什么外,毫无任何美感可言。 勉强说的话,也只能算得上是狂放不羁了。 方谦走后,萧亓又拿出了几本书,书上的字迹她十分眼熟,仔细辨认后才发现是皇帝舅舅的字迹。 看到她在看他拿的书,萧亓解释道:“这是父皇御极后总结的经验,让我务必熟记于心。” 听他这样一说,她就明白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也就不在多问了。 第五十五章 拉拢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和萧亓告别后,她就回了欢喜楼,两个月不在,欢喜楼却好似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唯一改变的或许就是,她身边又多了两名大宫女,这是她回欢喜楼做的第一件事情。 新提拔的两名大宫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想办法混入宫中的暗卫。 有了这两名暗卫在,调动起宫外的暗卫更加便捷。 萧晗给她们起名‘紫萝’、‘兰若’,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她们已经相当适应宫女的身份,举手投足间也看不出任何异样。 用完晚膳后,她先将太师布置的功课完成,因为难度系数太高,一时让她格外为难。 最终,还是在两位新上任的大宫女的帮助下,才艰难的完成了功课。 在她的惊叹下,紫萝笑了笑:“这并非什么难事,我们从小为了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暗卫,需要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其中不仅要学习武艺、暗器和毒药,还要学习伪装术。 当然,若是主子有需求的话,我们还要学习经义、乐器和骑射、以及各种礼仪。 老主人为了能让我们更好的辅佐您,上述的那些知识,我们全都学习了。 并且,只有全部合格的人才能留下,成为您的暗卫。” 听到她的这番话,萧晗想到自己对暗一说的话,不仅有些后悔。 早知道阿爷的要求这么高,她就告诉暗一,放低要求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依照现在的要求,想也知道,她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不得不说,阿爷确有先见之明,若非他的要求那么高,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刻帮到她。 想到阿爷就想到自己答应萧亓的事情,她吩咐紫萝:“想办法传信给暗一,让他去找阿爷,就跟阿爷说我想见他了。” “奴婢明白。” 她其实知道,阿爷并不想回到京城的,若是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呆在边关,抵御外敌。 因为一旦回京,就意味着他将被迫卷入朝中的政治斗争中。 但他的年纪大了,也确实不适合继续呆在边关。 在他回京的这段时间里,除了上朝,几乎可以算的上是闭门不出。 问题是,阿爷想要避开朝中的政治斗争。但他的儿子,也就是她二叔,如今国公府的世子齐子阳却并不这么想。 若非生病的时间里梳理了朝中的关系,不然,她还不知道她的二叔已经和礼部侍郎吴彦玉交往密切! 她的这位二叔,已经和吴彦玉来往甚密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若是吴彦玉真的和谢家有关,那日后镇国公府说不准也会成为谢家的党派。 想起前世她去求二叔,结果遭受了那样的对待。 若是阿爷死后,二叔投靠了谢家,对她那番态度也就说得过去了。 当然这一切只是她的怀疑,即便如此,她也要尽可能的避免出现那样的局面。 既然镇国公府始终难逃政斗的漩涡,那么不如一开始就变成己方。 而这样做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阿爷还在世的时候,把镇国公府变成太子党! 当然,是否愿意,还是要看阿爷自己的意愿。 所以,她才要约阿爷见面,将这件事摊开来讲。 几日之后,她出现在了京城一家小茶铺内,在二楼的雅间内,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阿爷。 乳燕投林般扑了过去,白发苍苍的镇国公慈祥笑道:“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 萧晗却娇气道:“不管我多大,都是阿爷最疼爱的孩子。阿爷,你说我说的对吗?!” 镇国公无奈道:“对对对,不管阿晗说什么都是对的。” 许久未见的祖孙二人叙了会旧,还是镇国公最先开口,语气难掩忧虑:“动用暗卫约阿爷出来见面,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即将步入正题,她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实不相瞒,这次约阿爷见面,是因为太子殿下。”她开门见山道。 “太子殿下?!”镇国公疑惑道。 “不知阿爷是否知道皇帝舅舅有意让太子入朝,但阿爷应当清楚,太子现在在朝中并无任何根基...” 虽然话没说完,但镇国公已经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阿晗,你应当清楚,我手中的军权是陛下最为忌惮的,一旦牵涉朝政,镇国公府危已。”镇国公满心忧愁。 她对阿爷十分了解,自然也明白他的担忧,但是她并没有放弃。 “阿爷,这并不一样,皇帝舅舅的子嗣只有太子一人。”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朝中的局势您也清楚,与其提防太子,不如说皇帝舅舅更希望能看到太子起来,和世家抗衡!” “你的意思是,皇上打算对世家动手了?!” 她低声道:“现在朝中‘臣强君弱’,这种局面若继续维系下去,就会威胁到陛下的统治。陛下恐怕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子入朝,将会是打破现有局面的一个机会。” 刚才的一番话让镇国公的态度有所松动,但他还是难以下定决心,她明白是时候该下一剂猛药了。 她将暗卫调查的结果放在了他的面前,“您或许该看看这些,然后在作出决定。” “混账!”看过之后,他怒而拍桌,显然被气得不轻。 原因无他,这上面写的全是齐子阳暗中和吴府以及苏家的往来。 镇国公为官数十年,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边关,这并不代表他对朝政一窍不通,相反他对现在的朝政有着很清晰的认识。 所以,看到自己的儿子和这两家以及其他几家往来的情况后,立刻就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他铁青着一张脸:“他怎么敢!我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这不孝子全都当成了耳旁风!” 萧晗叹了口气:“阿爷莫要动怒,想必二叔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您应当也清楚,现在四大世家已经成为了陛下的心头大患,偏偏二叔又和苏家牵扯不清,这若是落在陛下眼中,还不知怎么想呢!” 镇国公又何尝不清楚?!不然他也不会严格要求自己的儿子们不要涉足党争,没想到还是疏忽了! 他一脸疲惫道:“阿晗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不妨说说你的意见吧。” 第五十六章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她明白阿爷的态度已经松动了,“阿爷,因为二叔的缘故,镇国公府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既然如此,不如彻底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阿晗的意思是,让我选择站在太子这一边?!” 萧晗叹了一口气:“阿爷,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但是太子殿下本就是皇家正统,将来迟早要克承大统的...” 虽然话没说完,但她觉得阿爷应该能听懂她的话中未尽之意。 “事关重大,我还需要考虑考虑。”镇国公依旧有所犹疑。 将阿爷送走后,萧晗也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若是可以的话,她是不想把阿爷卷进来的。 但偏偏二叔犯蠢,非要破坏国公府的中立地位! 他是国公府名正言顺的世子,他做出的选择,很难不会让皇帝舅舅怀疑到阿爷。 这才导致阿爷不得不做出选择,是选择站在世家那边,还是选择站在皇室这一边。 回到欢喜楼后,紫萝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低声道:“郡主,首领传信过来,请您过目。” 将手中的纸条打开后,记住上面的消息后,她就将手中的纸条烧的一干二净。 暗一传过来的消息,是关于吴琊的,自从怀疑吴彦玉和苏府的关系后,她就怀疑到了他。 然后,特意命暗卫盯紧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动随时向她汇报。 而刚刚暗卫传递过来的消息,就是吴琊和他的那帮朋友,在烟雨楼和谢龄之会面,一群人在雅间内商议有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派出的暗卫怕打草惊蛇,并没有听的很清楚。 事关萧亓,她不得不重视起来,回信让暗卫继续盯紧他们,顺便想办法探明他们的目的。 与此同时,她也害怕谢龄之他们此时已经有了加害萧亓的想法。 所以,暗中提点锦和多加注意。毕竟距离之前的刺杀,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难保不会再次出现之前的情况。 除此之外,她也开始加紧筛选适合的人选。 考虑朝中复杂的局势,她把目标放在了关系比较简单,在朝中属于中立派的官员身上。 在从这些人中进行筛选,最终她选出了五个人。 这五人之中,有两个人和她也算是‘熟人’了。 一位就是监察御史崔光熙,另外一位则是刑部主事张望。 之前一起办过通州案,对他们的能力也算是了解,加上他们在朝中关系简单。 所以,在名单中看到他们的名字后,她毫不犹豫的将这两人圈了起来。 在经过之前的通州案后,崔光熙从监察御史擢升为侍御史,张望则从刑部主事擢升为员外郎。 即便如此,两个人仍旧深居简出,十分低调。 这种荣辱不惊的作风,才是她相中他们二人的最大原因。 所以,五人之中,她最先拜访了他们二人。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们二人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 问及原因,崔光熙笑道:“我和张兄都是寒门士子出身,不比那些士族子弟,有家族的庇荫很轻易的就能往上爬,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他们有野心,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人有缺点,才更容易掌控。 和他们二人达成共识后,她乘胜追击,又去了其他三人家中拜访。 除了有一人明确拒绝外,其余二人都同意了她的要求。 这两个人,一位是兵部库部主事周春和,另一位则是翰林学士林正月。 征得他们的同意后,她很快就将人选上报给了武安帝。 看着这四名官员,“人选没有问题,但你确定只要这四人吗?!”武安帝问道。 萧晗回道:“殿下还未涉足朝政,不易太过张扬。平乐觉得,就连这四人,在殿下没有进入朝堂之前,也需暗中蛰伏才是。” 她的这番话倒是让武安帝十分赞同:“平乐说的有道理,不过朕还是觉得东宫的班底,就这四人,人数未免少了些。” “平乐也不瞒皇舅舅,其他的人选,平乐打算从明年的春闱中挑选合适的人。”她解释道。 对于她的提议,武安帝默认了。 这让萧晗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皇帝的默许,那明年春闱,她选择的余地将会多很多。 之后的日子变得十分平淡,赵皇后直接免了萧亓的晨安,对外称病,深居简出。 在太学中,吴琊那帮人试图接近萧亓,在她的授意下,他并没有拒绝。一来二去,双方也都算熟识了起来。 而她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她的考量,既然吴琊他们为接近萧亓不择手段,那不如就满足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打耍什么花样。 萧亓和‘薛昊’陪着他们出去了几次,发现只是单纯的玩乐。 他们有意介绍各种新鲜有趣的东西给太子,甚至有一次,谢弼还打算把一名歌姬送给萧亓,说让太子尝尝‘鲜’! 当时萧晗是跟着一起去的,闻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是动了怒。 好不容易太子在朝中的名声有所改善,他们却想着利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断送太子的声誉。 这事若是真的传出去,那太子好不容易积攒的声望,将会被毁的一干二净!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才明白他们的真正目的,他们是有意带坏萧亓,想让他变成一个只知道耽于享乐的储君! 送歌姬这件事,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几日后,整个京城都在传,太常寺寺丞谢大人家的嫡子对云中歌的花魁始乱终弃。对方挺着大肚子在谢府门前,闹着要让腹中的孩子认祖归宗。 因为是青天白日,不少人亲眼看到,所以这个消息越传越广,甚至就连周边的州县也都耳闻此事。 这件事一出,谢弼直接被太学开除,理由则是他‘德行有亏’,不配为太学学子。 被太学以‘德行有亏’这个理由除名,意味着他日后很难进入官场。 即便谢家势力再大,谢弼最多也就只能去小地方当个县令。 而这一切,全部是她一手策划,怪只怪谢弼不应该企图用‘污糟’的事情,来败坏太子的声誉。 她这么做,也不过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 第五十七章 暗疾复发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谢弼从太学退学后,也从吴琊他们身边消失了,甚至整个京城都没了他的踪迹。 据暗卫的调查,谢弼之所以消失,是被延安侯府的老太君,也就是谢龄之的祖母以‘反省’的名义,送到江南的一处别院中暂避风头。 至于那名身怀六甲的花魁,则被谢家抬进门,成为了谢弼的妾室。 谢弼他们这一辈的男嗣,都还没有成婚,自然也都没有子嗣。 所以,谢家人再厌恶那名花魁,但对于她腹中的胎儿还是十分重视。 谢弼离开了,吴琊他们伤心了一阵,虽然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但有好一阵没来打扰他们。 时间过的很快,即将到了年关,太学也已经休学,让学子们安心回家过年。 所以,他们上午不需要再去太学上课,改在御书房内,看着萧亓学着如何批阅奏折。 这都是武安帝的命令,他决定在明年春闱过后,安排太子正式入朝,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萧晗。 萧晗没有任何喜悦之情,相反她有些担忧。 自从入冬开始,皇帝舅舅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虚弱起来,偶尔还会出现罢朝的情况,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开始担忧,皇帝舅舅的身体是否出了什么问题! 不管她怎么问刘公公,刘公公除了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没有透露出半点口风。她明白,这是皇帝舅舅下了命令。 她开始仔细回忆前世,试图从中找出问题。但让她绝望的是,那个时候的记忆,全都是关于谢龄之的。 当时的她,对于除了谢龄之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如果,她能对其他亲人多关心一点,可能就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情。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她能从新来过已经是上苍最大的恩赐。 就在前朝也因为武安帝身体不济,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武安帝面色如常的出现在了早朝之上。 连着几日的早朝,端坐高位的皇帝没有任何的不适,顺利的完成早朝。朝中因为圣体欠安引发的动荡,暂时平息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天下至尊在下朝回到宫中后,便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刘公公在封锁宫中的消息的同时,连忙派人将已经暗中住进宫中,并伪装成小太监的神医传人——白苏子召进宫中,为皇帝诊治。 经过一个时辰的金针疗法,武安帝苍白的脸色恢复如常。 白苏子却精神萎靡,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刘公公说:“陛下若是在继续强撑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我之前已经说过,陛下的如今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陛下最应该做的是找个清幽的环境,安心静养才是。” 刘公公苦着一张脸:“白神医,你说的倒是简单,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这许多事情还需陛下拿主意,怎么可能什么说不管就不管?” 白苏子叹了一口气,想到病人的身份,也明白自己有些强人所难。 “若是依照现在这样的情况,朕还能支撑多久?!”此时武安帝已经醒来,有气无力的问道。 白苏子也有些头疼,但身为医者,他不能隐瞒患者的病情。 “陛下,草民之前和您说过,您的病是胎中带来的。若是生在富贵之家,做个富贵闲人,或许活到四五十岁不成问题。 但偏偏您坐在了这个位置,常年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即便有无数珍贵灵药调养着您的身体,这都只是暂时的。 若是您依旧不打算改变,按照现您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有草民用‘金针疗法’帮您,至多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 当然,若您现在愿意放弃一切,找个安静的地方避世而居,加上草民的在,至少能保您在五年内性命无虞。”白苏子认真说道。 武安帝笑了笑:“多谢白神医的好意,朕会考虑的。来人,送白神医回去休息。” 见白苏子离开后,刘公公忧心忡忡道:“陛下,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是否该让太子尽快进入朝堂?!” 闷声咳嗽了几声,武安帝才摇摇头道:“欲速则不达,白苏子不也说了,朕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朕会利用好这段时间,让平乐成长起来的!” 闻言,刘公公不敢在继续劝说了,安静的在一旁伺候着。 宫中发生的一切,萧晗全然不知。 此时,新年马上就要到了,武安帝下旨,让所有的皇室宗亲都留在宫中一起过年,萧晗自然也不例外。 更让她激动的是,她的母亲福寿长公主也从国安寺祈福回来,将会和他们一起过年。 在过年的前三天,福寿长公主的车驾赶回京中。萧晗立即请了假,在第一时间赶去了公主府迎接自己的母亲。 这次祈福,除了皇帝舅舅拨的一队禁军用以保护公主的安危,就只剩下常年贴身服饰她的四名大宫女。 抵达公主府的后,经过下人的通传,她才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和数月前相比,福寿长公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依旧是一身素色衣衫,秀发除了一只木簪固定外,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是常年拜佛所浸染的佛香。 若非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就是她的表情更加漠然了,更像庙宇中供奉的菩萨一般,无喜无悲。 在没见到自己的母亲前,她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和母亲诉说。 但当她见到本人后,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吞吐不得。 最终,她只是轻声道:“女儿给母亲请安。” 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福寿长公主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起吧,”她淡淡道。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一时间好像凝固住了一般。 萧晗觉得这样的气氛让她有些窒息,但她又舍不得离开。 说来可笑,她想见母亲一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这为数不多的机会,让她变得格外珍惜。哪怕是不说话,只和母亲坐在一起也好。 她绞尽脑汁,思索着母亲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 思来想去,所有人中,母亲最在乎的就是皇帝舅舅了。 第五十八章 皇帝的打算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担忧,正巧母亲回来,在她看来,这是个机会。 皇帝舅舅若是真的身体不适,对别人或许会隐瞒,但唯独对自己的母亲,是不可能隐瞒的。 她下定决心,便开口道:“母亲回来,想必还没来得及进宫看望皇舅舅。最近一段时间,皇舅舅已经罢了三次朝了,不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一听事关自己的皇弟,长公主整个人脸色都变了,眼神中藏不住的担忧:“真的吗?那宫中的御医可曾说是什么问题?!”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她是嫉妒皇舅舅的。因为母亲的反应证明了,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是皇舅舅,而并非她这个女儿。 心中即便嫉妒,她对皇帝舅舅的担忧也并非作假,她摇了摇头:“对外说是风寒,但我却觉得不大像,想来也是皇帝舅舅吩咐过,不让宫里人走露风声。” 长公主转动佛珠的手微微停顿:“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进宫去看看陛下的情况。” 她转而问道:“这段时间你和太子相处的如何?!” “回母亲,女儿和殿下形同姐弟。”萧晗回道。 她不知道母亲这么问,是想得到怎样的答案。但她觉得,这已经是最合适的回答了。 长公主点点头:“如此甚好。” 之后,母女二人之间再无任何交流,坐了一会儿后,萧晗就起身先行离开。 在她离开后,福寿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青檀忍不住说道:“公主,您明明担心郡主,为何不告诉郡主?” 看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长公主不停的转动手中的佛珠,“本宫与她十多年不曾相见,彼此间‘亲情淡薄’,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再者,本宫也无力改变什么。” 青檀有些着急:“您可以提点郡主几句,好歹让郡主心里有点底。” “青檀,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所能改变的!”福寿长公主肃然道。 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青檀心中再担忧,也不敢多言了。 随后,长公主带着四名宫女直接入宫。萧晗的话,还是引起了她的担忧。 她是极少数知道皇帝身体有问题的人,所以萧晗刚刚的那番话,才会让她那么紧张。 长公主入宫的时候,正好赶在皇帝下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在宫中,长公主不管想要去哪里,都是畅通无阻的,这是连皇后都没有的特权。 畅通无阻的进入御书房,正在批阅奏折的武安帝,看到突然出现的长公主后,一脸惊喜:“皇姐,你回来啦!” 刘公公十分有眼色的让宫人们都退下,让姐弟二人可以好好叙旧。 心里一直记挂他的身体,长公主也不废话,直奔主题:“我听说皇弟最近身体不适,你实话告诉我,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即便他可以瞒骗其他人,却始终瞒不过自己的姐姐,武安帝苦笑道:“皇姐,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长公主如遭雷劈:“怎么会,我离开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恶化?” 相比较难以接受的长公主,武安帝则平静的多:“皇姐,你知道的,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祖宗保佑了。至少,我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安排身后的事情,不至于太子他们手足无措。”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察觉到自己弟弟话中之意,长公主问道:“难不成太子转性了?不然你怎么会放心把朝政交到他手里。” 萧亓那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即便她再怎么深居简出,也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她每年都会在宫中住一段时间,宫人间的议论,多少都能听到些。 “皇姐,我打算让平乐入朝为官。”武安帝突然说道。 长公主有些吃惊:“不是说只是让平乐当太子的侍读,帮着太子改改性子吗?怎么还闹到入朝为官了,朝中百官怕是不会同意的!” 和满心忧虑的长公主不同,武安帝倒是很看好自己的外甥女:“皇姐,平乐在政治上很有天赋。” 福寿长公主很了解自己唯一的皇弟,她几乎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陛下是想把平乐打造成守护太子的利剑?”长公主忍不住拔高声音。 武安帝却摇了摇头:“皇姐,平乐是你的女儿,在她出生后的三年中,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在我心里,平乐和我自己的女儿无异。你觉得为了一个太子,我会让平乐搭进去吗?” 这番话让长公主心神大震,表情格外吃惊,她万万没想到在皇弟的心中,太子甚至都比不过平乐。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看到自己皇姐的表情,武安帝就明白自己的皇姐在想什么。 “你是想让平乐‘垂帘听政’?”长公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 “没错,我是有这个打算。太子的性格自卑怯弱,是有些小聪明没错,但到底难成大器。 平乐虽然性子骄横了一些,但做事果决,也懂得取舍,最重要的是在局势不利于她的情况下,懂得蛰伏。 依照朝中现有的局势来看,我觉得平乐更适合一些。”武安帝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但长公主显然难以接受:“平乐不过是个女孩子,按照她现在的岁数,理应找个合适的驸马,结婚生子才对。” 武安帝淡淡道:“若是平乐一开始没有通过考验,朕会给她寻找合适的驸马,让她一辈子富贵无虞。 可是,她通过了,做的还算不错。 皇姐,你知道吗,现在我们萧家就是人人待宰的羔羊,稍有差池,萧家的江山就会被葬送。 朕也不想让平乐卷进来,可是朕没有选择,平乐作为萧家人,同样也没有选择!” 似乎明白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武安帝又安抚道:“再者我们萧家本就有女子摄政的先例,虽然平乐不是朕名下嫡出的公主,但朕有办法让她变得名正言顺!” 第五十九章 过年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长公主到底还是担忧自己的女儿,不禁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武安帝沉默片刻:“朕还没想好要不要那么做,但若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让平乐嫁给太子,日后有了‘皇后’这层身份在,把持朝政也会更加容易一些。” 长公主喃喃道:“难怪陛下让平乐成为太子的伴读,打从一开始,陛下就已经算计好了!” 随即,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陛下,你忘了,平乐姓萧,出生就上了宗室玉碟,他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这点作为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朕明白,所以若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朕也不愿意走哪一步。只是,若是真到那个地步,只能让平乐‘认祖归宗’了。”武安帝无奈道。 “平乐是我的孩子,和齐家没有任何关系!”长公主面沉如水,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情。 武安帝安抚道:“皇姐,只是有那种可能,或许日后根本走不到哪一步。其实,有个更快的方法,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什么办法?”长公主不禁问道。 “皇姐想必也知道咱们萧家的传统,在新帝尚没能力亲政的情况下,公主是可以代为摄政的。现在皇室唯一嫡出的公主只有皇姐一人,到时候只需皇姐出面代理朝政即可。” 对武安帝提出的这个建议,长公主十分吃惊:“皇上应当知道,我对朝政是一窍不通的,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朕知道,所以朕选择了平乐,若是皇姐有这个能力的话,朕早把朝政大权交给皇姐了。” 看着自己弟弟左右为难的样子,长公主十分心疼,也明白他有多无奈,“罢了,一切全凭陛下决断吧。” 福寿长公主离开后,武安帝叹了一口气:“皇姐,对不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祖宗基业葬送在我的手里!” 一旁刘公公低声安慰道:“长公主会理解您的。” 宫中的事情萧晗全然不知,此时的她正在郡主府,安排刘兴给府中的人发放赏银,并且安排他们回家过年。 当然,被安排在别院的陆壹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都是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她让刘兴安排给他们准备一些过年用的东西,又给了一些银子,让他们自行安排。 在柳生的事情过去后,她托人找了一个家境贫寒,但很有才华的青年举子,去别院教授他们知识。 将他们安排妥当后,她就很少顾虑到他们了,因为她的事情越来越多。 等到除夕那一日,皇帝舅舅只召见了皇后、太子、长公主以及她,这几个最为亲近的人,一同吃了个年夜饭。 他们有守岁的传统,所以,大家在吃吃喝喝的同时,顺便聊一聊各种事情。 自己的母亲一直在和皇后娘娘聊天,皇帝舅舅则一直在和她以及太子殿下说着一些关于朝堂之上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的皇帝舅舅有意无意的向他们传授管理朝政的经验,不管心里再怎么疑惑,她还是将所有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相比较她的认真,萧亓听了一会儿,表情就开始放空,神志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看到太子这副样子,武安帝依旧心平气和,没有任何的不满。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母亲和皇后都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整个大殿之中,只有他们三人。 在武安帝的淳淳教导下,时间过的很快。 天光破晓的时候,元日到来了,武安帝让他们二人回去补觉。 因为元日要举行大朝会,所以武安帝不得不继续上朝,去接受百官的贺岁,一些邻国也会派使者前来。 傍晚时分,在正阳殿还会举行盛大的宴会,接待百官以及邻国使者。 到时候,如无特殊情况,身为皇族是肯定都要到场的。 不光他们,像是萧亓的生父,现在的秦王。以及前世造反的庄亲王等,这些原本在封地的皇室宗亲也都会入京朝贺。 回到欢喜楼睡了个回笼觉,到申时才起身。 在四名宫女的侍候下,她开始沐浴更衣,之后是梳发、上妆、描眉、贴花钿。 镜中的女子梳着朝天髻,肩披透明纱帛,上着鹅黄色窄袖短衫、下著淡绿色曳地长裙、腰垂浅红色腰带,双颊粉白,额间贴着梅花钿。 萧晗的长相随了镇国公一脉,不施粉黛的时候,眉眼间带着一丝英气。 但现在的她,身姿窈窕、明艳动人。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红岫从小厨房做了点吃的。毕竟,在那样盛大的场合,为了维持仪容,基本上不可能吃饱的。 用完膳后,离元日晚宴开始也没多少时间了,翠微又给自家主子补了点口脂,一行人才匆匆赶去正阳殿。 抵达正阳殿的时候,不少王公大臣已经抵达,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嫡出的子嗣,一同参宴。 萧晗的位置依旧是在福寿长公主下首的位置,对面则是‘老熟人’庄亲王! 庄亲王本名萧山,现年三十余岁,面白无须,身材微胖,常年端着一副和和气气的笑容。 他本是上一任庄亲王庶出的孩子,因为老庄亲王妃不能生育,侧妃徐氏生下他后,就被抱到王妃名下抚养,此后老庄亲王在无所出。 八年前,老庄亲王亡故后,萧山就继承了亲王之位。 依照辈分,庄亲王和自己一辈,她还该喊一声堂哥。 不过,想着前世他联合谢家密谋造反一事,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满着厌恶。 也幸亏两边隔得远,看不清彼此间的神情,不然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正当她在心里将庄亲王翻来覆去抽打的时候,帝后协同太子一同到来。 她随同百官一同跪下,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武安帝落座后,扬声道:“众卿免礼平身。” 皇帝发话,所有人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宫人们也开始陆续将吃食摆上案几。 除了美食之外,自然也少不了美酒,想到自己的酒量,她一时间有些发愁。 第六十章 醉酒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正为自己酒量担心不已的萧晗,完全没有听到皇帝舅舅的致词,只来得及听见最后一句“朕敬各位一杯!” 她连忙随着众人一起端起酒杯,跟着一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淡淡的果香味从嘴里蔓延开来,这也让她明白,自己桌上摆的是度数极低的果酒,这让她略微松了一口气。 之后就是拜年贺岁,从太子开始,按照座位的顺序,依次向皇帝拜年。 在帝后右手边第一位的萧亓,立即起身作揖:“儿臣恭祝父皇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有太子开头,后面就按照品级拜年,皇室宗亲并不多,也就寥寥十数人。 很快就到自己的母亲,长公主起身:“本宫祝愿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武安帝笑了笑:“皇姐的祝福,朕收下了。” 这是自太子开始拜年后,端坐高位的皇帝第一次开口,这足以证明在福寿长公主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 坐在下首的萧晗,都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但她依旧面色如常的起身行礼:“平乐恭祝陛下千秋圣寿、万寿无疆。” “平乐有心了。”出人意料的回复,让不少大臣有些惊讶,看向这位郡主的眼神也都有些不一样了。 萧晗不知道的是,武安帝的回复,让坐在上位的萧亓,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等到皇室宗亲拜完年后,后面就是诸位大臣,因为酒意上头,萧晗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坐在她身边的长公主最先发现了自己女儿的不对劲,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以及她迷蒙的眼神,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眼下的状况。 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出丑,她忙吩咐宫人将她搀扶走。当然,离开前她也没忘记派身边的宫女去向皇上禀报。 这边的动静不小,也引起了萧亓的注意,想到之前萧晗中毒的事情,他心中格外担忧。 但他毕竟是一国太子,不能随意离席,至少要等到皇帝离开后,他才能离开。 福寿长公主将自己的女儿带回了她的宫殿,嘱咐身边的宫人照顾好她,就转身离开了。 这次喝的不多,但还是有些醉意,她没有大吵大闹耍酒疯,而是安安静静的坐着,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傻笑不已。 等萧亓来到欢喜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坐在床边软塌上,吃吃笑着的人儿。 一旁的红岫站出来说道:“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我们家主子喝多了,现在不宜见客。” 听到这话,不知触碰到了那根敏感的神经,语气十分不好:“孤和你们主子情同姐弟,难不成也是外客?!” 红岫却并没有被吓唬住,依旧冷静应对:“即便殿下和我家主子情同姐弟,年纪多少也有些不大合适了,该避讳的也要避讳一些。您说对吗?!太子殿下。” 萧亓会来也只是不放心,怕她是因为之前中毒的原因,才会身体不舒服。 现在,已经知道事情和他猜测的不一样,按理来说他应该就此离开才是。 这名宫女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他和萧晗的年纪太过于敏感,这个时候进去,与他们的名声有碍。 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萧亓也就没在要去一定要见她,而是叮嘱道:“好好照顾好你家主子,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孤唯你是问!”说完就拂袖离开。 看着太子离去的身影,红岫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屋继续伺候自家主子。 第二天一早,刚一睁眼,萧晗觉得自己整个头都要炸了,她不停的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这剧烈的头疼感。 这个时候,紫萝正好端着碗进来,看到她起身后,快步走到她身边:“郡主,您醒了,正好醒酒汤已经熬好了,喝完后就舒服了。” 将醒酒汤喝完后,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头疼的症状也在逐渐消退。 彻底清醒后,她最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紫萝领着其余几名宫女给她穿戴,一边回道:“回郡主的话,现在已经是午时二刻了。” “这么晚了吗?”她有些吃惊。 紫萝有些无奈:“昨夜郡主喝多了,折腾了一晚上,大概是太累了,所以郡主今日才会起的这样迟!” 在得知自己起晚了第一反应就是去御书房要迟到了,随后又反应过了,现在正在休朝期。 皇帝舅舅给他们放了五日的假期,在这五日中,一切课程全部暂停,也就是时间可以自行支配。 想起这点,她安心的坐下,任由宫女继续为她梳妆。 想到昨夜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心底有些不安:“你说昨夜本郡主喝多了,那本郡主到底做了些什么,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将其余宫女挥退后,在紫萝的叙述中,她得知了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十分安静,老老实实的坐在软塌上,除了傻笑外,并没有其他异动。 当太子殿下走了没多久后,她突然开始翻东西,非要找‘玉玺’。找不到‘玉玺’,就开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到最后不知为什么,开始蹲在一个角落里不停的哭,她们几个都想出各种理由来劝,可惜自己的主子好似什么都听不进去。 等到最后哭累了,才靠在角落里陷入了沉睡之中。 四人之中力气最大的兰若,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避免了她早上起来会腰酸背痛。 听到昨夜发生的这些事情,萧晗不由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不过她还是不抱希望的问道:“昨夜发生的那些事情...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主子放心,当时红岫姐姐让所有人退下,寝殿中只留下了我和红袖姐姐二人,其余人半点也不知情。” 这个回答多少让她的心里好受了一点,毕竟两个人知道,和满宫殿的人都知道是有很大的区别。 “记住,昨晚的事情都给我烂在心里,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她语气十分严肃。 紫萝低头应道:“主子放心,属下都明白!” 第六十一章 发现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有了这五日的假期,除了随着自己的母亲去拜访了几位入京的藩王妃,又参加了两场赏花会,其余的时间都安安稳稳的呆在郡主府。 自从中毒后,她极度畏寒,在这样冷的时候,她都是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 再加上和宫中相比,到底还是郡主府更加自在一些。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身为主子的她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欢喜楼,她也留了兰若负责看着那些宫人,看他们之中是否有人在传递消息之类的。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假期结束的时候,她不得不离开郡主府,返回宫中。 等到了宫中后,刚刚稍做休息,就见翠微匆匆进来:“郡主,刘公公拿着圣旨前来宣旨,让您去接旨。” 完全猜不到,这个时候皇帝舅舅会下圣旨的原因,她只得带着所有的宫人先赶到前面接旨。 仔细听完刘公公宣读圣旨的内容,才明白这是例行赏赐,她松了一口气,谢过恩后,在翠微的搀扶下起身。 刘公公似乎十分忙碌,在宣读完圣旨,移交赏赐之物后,也顾不得叙话,他就匆匆离开,看样子是准备赶到下一家继续宣读。 不管怎样,这都是好事,吩咐红岫将御赐之物登记造册后,直接入库,自己则去了书房。 明天开始,一切课程将全部恢复,她才突然想起方太师布置的课业她似乎还没有完成。 为了明日不挨手板,她不得不去书房,将明日的课业给赶出来。 若非方太师已经熟悉了他们的字体,她早就让紫萝和兰若一起帮忙了,那样的话用不了多久,这些课业就全部完成了。 不过,方谦这样严厉,对她而言也不是没有好处。 最近,她的字有了很明显的改善。比起原来狗爬字,现在的字,最起码别人已经能看懂写的是什么了! 就连皇帝舅舅看了,也夸赞了几句,让她十分骄傲。 也幸好方谦留下的课业并不多,在书房待了一整天,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她终于将所有课业补齐。 想到明天不用被打手板,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太学每年只放一次大假,就是在过年的时候,所以这次假期有一个月的时间。 即便朝堂已经开始运转,但太学仍旧没有开学,距离开学还有十日的时间。 这十日中,依旧是上午去御书房,下午去上书房和演武场。 经过半个月左右的磨练,现在萧亓已经学会将奏折分类,并且帮助自己的父皇批阅一些简单的奏折。 武安帝有的时候,也会拿出一两本奏折,上面写的全是朝中分歧比较大的事情,来询问他和她的意见。 在他们说出自己的意见后,武安帝也不会夸奖或者批评谁,只是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当然,在这过程中,他也会解释、纠正一些事情。 在御书房待着的这段时日里,她也注意到皇帝舅舅似乎总是咳嗽,随身携带的手帕也从雪白色换成了深色。 偶尔皇帝舅舅也会消失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脸色看似正常,但整个人却透着一股虚弱。 种种迹象,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测,这让她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郁。 她根本不明白皇帝舅舅到底得了什么病,也没有那个胆量去询问,所以她除了在一旁干着急外,竟没有任何的办法。 既然皇帝舅舅不想透露,就说明他的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治好的,不然在前世的时候,皇帝舅舅也不会英年早逝。 正当她焦躁不已的时候,她被传召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永安宫。 一进寝宫,她就嗅到了浓郁的药味,越往前早,药味越浓。 走到寝殿深处的时候,发现除了熟悉的刘公公外,还有一名年轻的小太监在忙碌着。 等她走近的时候,却发现这名年轻的小太监正在给皇帝舅舅施针! 她格外惊讶,正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刘公公却悄悄的拦住了她,低声道:“那位是神医白苏子,现在正在给陛下施针治疗,还望郡主切莫打扰。” “那他身上的衣服...”她语气有些迟疑,毕竟一个堂堂的神医,却穿着太监服饰,其中必然有什么缘由才是。 果不其然,刘公公紧接着解释道:“那是因为陛下下令封锁自己的患病的消息,奴才不得已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这样一来,白神医出现在皇上身边,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白眼前的情况后,她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这位白神医结束治疗。 同时,心里也在不停的思考着,皇帝舅舅选择此时将她传召过来,其用意到底是什么。 治疗的时间并不短,等了莫约半个时辰左右,她才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 白苏子脸色苍白的走了出来:“治疗结束,还是依照老样子煎药就可以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刘公公忙笑着回道:“有劳白神医了,奴才这就派人送您回去!” 白苏子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永安宫。 而此时,里面也传来了武安帝有些虚弱的声音:“平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回过神儿来,她快步走到龙床前,行礼道:“平乐给皇舅舅请安。” “好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咳咳...”说着武安帝就咳嗽了起来,暗红色的血液顺着指间滴落在明黄色的锦被上。 “皇舅舅,您怎么了?需不需要叫白神医回来!”她神色焦急的询问道。 等到武安帝终于平复下来,他才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咳嗽完后就舒服多了,一会儿在喝完药就没事了。” 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武安帝露出了苍白的笑容:“朕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已经看出来了,朕索性也就不瞒你了。将你叫过来,也是打算告诉你实情。只是没想到朕身体扛不住,突然昏过去了。” 她惶惑道:“皇舅舅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的,是吗?!” 第六十二章 考官人选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武安帝在刘公公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刘公公放了两个靠垫,好让他坐的更舒服一些。 看着表情惶惑的外甥女,武安帝萧长安第一次露出了温和慈爱的神情:“放轻松,朕暂时没事。” ‘暂时’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十分清楚,也就是说皇帝舅舅的病,眼下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朕的病是出生就带来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苍保佑了。更何况,朕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对于自己的情况,武安帝倒是很看得开。 萧晗却肃然道:“平乐愿意去民间替皇舅舅寻找名医。” 既然宫中的太医治不好,那就不妨去民间寻找能人异士,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咳咳,朕知道你的心意,但朕有更重要的事要安排你做。”武安帝变相的否决了她的提议,“再者,白苏子就是民间最有名的神医,既然他都治不好,朕也就认命了。” 她还想继续劝解,但武安帝显然已经铁了心,“朕把这一切告诉你,是想让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还有,朕的时间不多了,日后太子还需你多加佛照。” 她不解的蹙了蹙眉:“平乐是殿下的伴读,自然会好好照顾好殿下的。” 武安帝不置可否,随后又换了一个话题:“再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春闱考试就要开始了,平乐觉得又谁担任主考官和副考官比较合适?!”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虽然脑袋有点发懵,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在脑海中思索合适的人选。 一提春闱考试,就不得不想起柳生说的那些话。所以,她最先将吴彦玉和苏洵剔除人选范围。 想到自己要替太子从这届春闱中选取合适的幕僚,这三个名额中,必然要有一个他们的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随时关注这些学子的德行和学问,从中选择合适人选。 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她还是做出了决定:“若是依照平乐的意见,可以选择礼部尚书文远山担任主考官,翰林学士林正月、吏部侍郎张秋月为副主考。” 除了林正月是太子一脉的人,文远山此人在朝中一直是保持中立的立场,关系也很单纯,由他担任主考官可以最大程度上保证科举选拔的公正性。 至于吏部侍郎张秋月,则是张丞相的亲侄儿,也是张远清的亲堂兄。 会选择他担任副主考,则是为了抵挡世家对这次人选的意见,毕竟文远山和林正月都和世家没有任何关系。 武安帝并没有询问她举荐这三人的原因,而是沉思良久,才说道:“朕明白了,这次春闱的人选,就依照你的意见,由他们三人担任吧。等到春闱前,朕就会下达旨意。” 她完全没有想到,皇帝舅舅会采纳她的意见,并没有没有任何的异议,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此事确定下来后,武安帝神情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等到离开永安宫的时候,她的表情还有一丝恍惚,她没想到皇帝舅舅真的这样重视她的意见!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她离开了永安宫,回到了欢喜楼。 几日后,在某次朝会中,武安帝宣布了这道旨意。 这道旨意自然引起了其他世家的不满,而中立派和保皇派却对这道旨意持赞成的态度,双方僵持不下。 下达圣旨的武安帝对此讳莫如深,任由大臣们在自己面前争辩。 几日后,争辩的最激烈的几名官员本武安帝找了个由头革职查办,大臣们这才惊醒,皇帝已经下达了圣旨,就说明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他们还在皇帝面前争辩,简直是在挑战皇权! 处置了几名官员后,朝堂上安静了不少,也没几个人赶在对此事提出异议。 春闱考官的人选,在皇帝的强权之下,就这样定了下来。 而太子也要开学了,萧晗久违的随着萧亓一同出现在太学中。经历过一个月左右的长假,大家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吴琊他们自然也没有忘记来萧亓的面前刷存在感,由吴琊发出邀请,说要在烟雨楼大办宴席,给家在远方的同窗举行‘接风宴’。 住在东宫的太子自然不需要‘接风’,请他前去是想让他去镇场子。 想到日后这些‘同窗’很大的可能会入朝为官,她示意萧亓答应下来。 毕竟,多和这些官宦子弟交往,也没有什么坏处。 至于吴琊他们这样心怀不轨之人例外,他们是不安好心! 萧晗虽然和吴琊的立场不同,但不得不佩服他的人脉关系。 太学内的学子,和他交好的基本都去了宴会,据她观察,这其中还不乏一些寒门士子。 太学内的寒门士子和这些官宦子弟不同,没有家族和父辈的官职庇荫。能进入太学求学的,都是由其他学院的院长举荐进入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佼佼者。因为他们的成绩,一旦达不到太学的要求,就会被退学。 当然,若是能一直保持成绩,太学内不仅免除一切费用,还会提供住宿和餐食,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只是,太学内的寒门学子并不多,只有寥寥数人。毕竟太学是官学,招收的学生还是以官宦人家的学生为主。 为萧亓考虑幕僚的时候,她自然也考虑到了太学内的这些学子。 除却那些整日只知道遛猫逗狗、喝花酒的纨绔子弟。 她把成绩不错的前二十名都记了下来,又根据自己的观察筛选出了七人。 然后,将选出的名单交给暗卫调查。不管是家世背景也好,还是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她都要知道。 七个人中,除了两个人没有到,其余五人全部都到了。 她心想这样也好,有了这个机会,更方便她仔细观察他们,看看他们的品行到底怎样。 不过,她还是先找到了这场宴会的举办人,也就是吴琊。 和他打过招呼后,在他的安排下,跟在萧亓身边找了个位置落座。 萧亓的身份是太子,吴琊自然不敢随意安排。 找了个位置极好,视野极佳的主位,让他落座。 至于‘他’,则跟着张远清一起坐在了萧亓的身边。 第六十三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等到他们落座后,她才发现,这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贾子国以及秦昭。 另外两个人中,有一个正巧是她想要观察的人。 至于其余四人,则分散在四下,想要全部观察着实不易。 不过,她并不急,即便今日不知道,等拿到暗卫调查的结果,也都会知晓。 等了大概两刻钟左右,吴琊宣布正式开宴。 身份最高的萧亓不得不站起来说两句开场白,因为若是他不动的话,其他人是不敢动筷子的。这个宴,自然也就无法开始。 萧亓本来就不想来,是被萧晗拽过来的,整个人板着一张脸,昭示着他的心情。 “开宴。”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他就直接坐了下来。 吴琊笑着打圆场:“太子殿下都说开宴了,大家都不必拘谨,今日是为了给大家接风,就由在下先敬大家三杯!” 说着他举起酒杯,将三杯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放下后,不少学子开始起哄,让他在多喝几杯。也正因为如此,宴会的气氛开始变得火热了起来。 推杯换盏间,也有不少学子凑到萧亓面前,企图在太子面前刷刷存在。 不管太子再怎么不成器,将来也是万人之上的帝王,若是能和他交好,日后在仕途上肯定会有所帮助。 在来烟雨楼前,她曾叮嘱过他,让他多些耐心和这些学子们周旋。 所以,即便他的神色不耐,但依旧还是好声好气的和他们闲谈。 太学上学的时候,太子出了名的脾气不好,现在太子主动和他们交谈,让这些学子有些受宠若惊。 作为太子身边的‘红人’,张远清和薛昊自然也没有被落下,有些抢不上的,就转过身来和他们攀谈,试图通过他们拉近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因为‘他’时常因为身体缘故请假,在加上现在是冬季看,脸色总是带着一抹苍白。 其他学子都明白‘他’的身体不好,也不敢劝酒。这让‘他’成为了宴会上少数几个以茶代酒的人之一。 这对她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她借着‘敬酒’的名义,也在暗中观察着那五名学子。 这当中,有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他叫寒瑜,出身并不算高,其父是五品京官,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在五年前从军。作为幼子,他选择读书,入朝为官。 她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这个人。寒瑜的长相并不算十分出众,但气质儒雅温和,说话又慢声细语,条理分明,很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在宴会上,不少学子都和他打招呼,尤其几名寒门学子,和他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他似乎格外有耐心,也善于倾听,总是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听着别人说,时不时的符合两句,或者用微笑来回应。 萧晗相中的正是他这份善于倾听、长袖善舞的处世的作风。 而且,他的家世不高,和其他世家又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将这个人记下后,她又分别观察了其他四人,除了各自有一些‘小毛病’,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就结果来说,她还算是满意。 就在她四处观察的时候,一旁的萧亓因为饮了不少酒,脸颊酡红,神色迷离,整个人变得醉醺醺的。 她一看也顾不得关心其他事情,连忙回到他的身边。 发现不仅是萧亓,就连一向清冷的张远清也都喝的醉醺醺的,还大着舌头说道:“来、来、再来...” 一看这情况,她顿感头疼,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她并没有带很多人,只带了装扮成小厮的紫萝一人。 而萧亓只带了他们两个人,没有带任何宫人出门。 至于张远清,那是一个人都没带。毕竟他独来独往惯了,她也确实没见过他带过小厮和书童。 人手不够的情况,就是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两个醉鬼给弄回宫去! 思来想去,她还是让店小二先去楼下把紫萝叫上来,再怎么说紫萝也是暗卫,力气肯定是不小的。 紫萝匆匆赶上来后,她把张远清交给了紫萝,自己则搀扶着喝的醉醺醺的萧亓和吴琊道别。 吴琊本想将他们留下,但‘他’一脸为难道:“吴兄也该知道,殿下现在已经喝多了,万一酒后失仪,传出去让陛下知道了,事情就难办了。所以,小弟不得不先带着殿下的张兄离开,还望吴兄见谅!” 见‘他’态度坚决,加上周围人多眼杂,吴琊不好再说什么:“既然这样的话,就劳烦薛兄将太子殿下和张兄送回去了。” “这是应该的,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说着她搀着萧亓,后面紫萝带着张远清就一同离开了烟雨楼。 她比较庆幸的是,萧亓喝多了也十分安静,不像张远清没喝多的时候整个冷冷清清的,一喝多就跟个话唠似的,叨叨起来没完没了。 她毫不怀疑,若是没她在这,紫萝早就一个手刀下去,让他彻底安静下来。 找到马车后,在车夫的帮助下,三人合力将两个醉鬼弄上了马车。 现在他们的样子,下午肯定是不能继续在上书房上课了。 至于张远清,她也不知道将这个样子的他送回府里,会不会挨揍。 毕竟,张丞相可是个老古板! 琢磨了半天,她还是命车夫直接将回宫,反正东宫有张远清的住处,大不了在安排两个宫人照顾他就是了。 车夫驾着马车直接赶回了东宫,正好锦和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她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郡主,您总算是回来了,陛下来东宫了,正问殿下去了那里。” 一听这话,她眉头皱了起来,皇帝舅舅很少来东宫,怎么偏偏正好赶在太子离宫喝酒的时候来?! 她先是吩咐锦和:“太子和张侍读都在马车里,他们都喝多了,派人将他们送回各自的屋子,派人好好的照顾他们。至于皇上哪里,本郡主这就去见驾。” 听到她的吩咐,锦和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按照她说的去做。 而她直接去了东宫的书房,见已经等候多时的皇帝舅舅。 第六十四章 隔阂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她一进屋,就看到了身穿常服的武安帝正端坐在案几前,翻看太子批阅的奏折。 “平乐给皇舅舅请安。”垂首行礼。 武安帝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太子呢,怎么没在宫里?” 她本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和盘托出:“今日太学的学子们设了‘接风宴’,殿下去了宴会,这才刚刚回来。” “哦?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朕?” 面对皇帝的追问,萧晗连忙跪下:“皇舅舅息怒,殿下去了宴会,多喝了几杯,现在人已经醉了。” “醉了?”武安帝有些吃惊。 太子虽然顽劣,但并不喜欢喝酒,所以乍一听太子喝醉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看自己外甥女的神色也不像是骗自己的,他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既然有宴会怎么不提前告诉太师,太师以为你们集体逃学,上报到朕这里来了。”结果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一脸懊恼:“都是平乐的不是,忘记给太师送信,告知太师此事了。” “行了,朕知道了,下次在遇到这种事记得提前递个信。”说完,武安帝就起身离开了东宫。 送走皇上后,萧晗松了一口气,连忙又赶去太子的寝宫,看看萧亓如何了。 和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完全不同,回到寝宫的萧亓开始了各种折腾,非要吵着闹着要见她,不见她就开始摔东西。 她进入寝殿的时候,一个青花瓷盏从她耳边擦过,“砰”的一声,摔到了后面的地上。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她不得不询问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锦和:“殿下这是怎么了?!” 看到她的到来,就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锦和苦着一张脸说道:“郡主,您可算来了,殿下吵着闹着要见您呢!” 果不其然,寝殿内传来萧亓嘟嘟囔囔的声音:“‘晗姐姐’、‘我要晗姐姐’、‘晗姐姐,你在哪儿’...” 她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为了不让他继续嚷嚷下去,她先是让其他宫人都离开,自己走到了他的身边:“好了,别闹了,我来了。” 看到她后,萧亓咧嘴露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晗姐姐,你终于来啦!”说完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彻底的晕了过去。 拜从小习武所赐,萧晗的力气比普通的女子要大很多,不然恐怕早就被他压倒了。 即便如此,她也是格外吃力的将他拖向床边,然后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抬上了床。 昨晚一切后,她汗如雨下,累的气喘吁吁。 看着他在睡梦中露出了微笑,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像他姐,更像是他娘亲! 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欢喜楼,洗刷过后,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的起来,直接去了东宫,想看看萧亓和张远清如何了。 两人都早早的起来了,正在用早膳,看起来还不错,没有宿醉过后的不适。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宗觉得萧亓看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好似在有意避开她一般。 想到昨日的事,她很给面子的没有提及,等到他们用完早膳后,她才说道:“殿下,你觉得寒瑜这个人怎么样?!” 萧亓一脸茫然:“寒瑜是谁?!” 她猜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她将寒瑜的调查资料递给了他:“关于殿下的幕僚人选严重不足,之前我也和您说过,我想从太学中选几名合适的人选。经过昨日的观察,我觉得寒瑜这个人不错。当然,最终是否选他,还要看殿下您的意见。” 萧亓起那份调查资料,仔细的翻看后,思索了片刻:“这个人我没有意见,只是万一他不答应怎么办?!” 萧晗回道:“不会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萧亓并没有意见,她想了想,还是问道:“不知殿下可曾有人选?!若是有的话,不妨说出来。” 她想要让萧亓变的有担当,若是一味由她做决定,那么他还是无法改变。 让她失望的是,萧亓摇了摇头:“孤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切交给你办吧。” 她说不清自己听到这个答案后内心的感受,想来还是失落比较多吧。 随后,她又将在昨日参加宴会的其余四人的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这四人也是候补人选,殿下您先看看,若是有意见的可以去掉。” 他只是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既然晗姐姐你都选出来了,就说明这四个人你是比较满意的,既然如此就都留下吧,孤没意见。”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她的心里格外憋屈。明明这一切应该由他来做决定的事情,可是他却都推给了她! 她的本意是想让他尽快成长起来,等到他继承大统的那一日,可以管理好整个国家。并非是想要从他的手中夺取权力!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和萧亓之间,并不像看起来那样要好,两个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她并不相信他没有野心,他一贯会隐藏心思,说不准这些不耐烦和与世无争,都是演给她看的?! 看着他对着她笑逐颜开的样子,她在心里又将这个想法给否决了。 他觉得,她现在不过是他的伴读,虽然皇帝舅舅很喜欢她,但不过是一个郡主而已。他却是国之储君,未来的君王,没有理由防着她才是。 “晗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出神?!”眼前多了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掌,在她的眼前挥舞。 将其一把抓住,压下去后才松开:“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萧亓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锦和走了进来:“殿下,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许是因为昨日宴会的事情,今日不少学子都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还有些学子干脆请假。 老师们看到学生们这样,都一脸不愉,其中一位岁数颇大,性格耿直的老师直言道:“这里是太学,是用来读书学习的,不是让你们来这里花天酒地的!”说完还冷哼一声。 下面的学子们一声不吭,任由老师唾沫星子满天飞。 第六十五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作为少数没有宿醉的人,萧晗心中无比庆幸。 挨过这一上午,萧亓带着张远清和‘薛昊’匆匆离开,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薛昊’和太子关系亲近,引起一起离开也都不觉的奇怪了。 她跟着萧亓一起回了东宫,低声说道:“关于那几位学子的事,你是想提前见见他们,还是等春闱过后在说?” 许是因为宿醉的关系,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神情也多了几丝不耐:“他们的话,等春闱过后再说吧。成为孤的幕僚,至少也要中举才是,不然的话岂不是丢了东宫的面子。” 虽然萧亓的语气不好,但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再怎么相中他们的能力,至少也要过了春闱这一关。 一说起春闱,她就想到了考官的人选:“殿下,林正月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会关注一下学子的情况,若是有合适的人选,他会多加留意的。” 萧亓点点头:“我知道了。” 之后,她一直安安静静的陪在萧亓的身边,只是时不时的会被皇帝舅舅叫过去,日子平淡如流水。 只是,在这期间,大批的学子进入京城,参加会试。 太学为了让学子能安心复习,好参与会试,早早的就停了课,让所有学子回家复习。 受此影响,萧亓他们也不必再去太学,而是依旧去御书房批阅奏折。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第一场在正月十九日,第二场在二十二日,第三场在二十五日。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为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 在会试开始前,她还特意拽着萧亓变装为普通的学子,去参与诗会。 会试前,最大的诗会都是在烟雨楼中举行,多数京城中的世勋子弟也都会聚集在哪里。 为了不被认出来,他们特意避开了烟雨楼,而是去了其他小型的诗会,那些都是由普通寒门子弟自发举行的。 两个人从中倒还真找出了几个合适的人选,至于张远清则被派去参加烟雨楼的诗会。 会试开始前,武安帝下了一道圣旨,震惊朝野。 那就是让太子正式进入朝堂,开始学习管理朝政的经验。 就在百官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又一道圣旨下达了。 圣旨是册封平乐郡主萧晗为詹事府詹事,掌统府、坊、局之政事,以辅导太子。 旨意一出,反倒盖过了太子入朝一事,大臣们的奏折入雪花般涌入御案。 这一切本就在武安帝的预料之中,女子入朝为官,乃是开创先河,自然会遭遇诸多阻碍。 但武安帝不动声色的贬了几位闹腾的最厉害的官员,然后又以‘春闱开始,事务繁多’为由,始终不肯收回旨意。 一开始朝中三分之二的朝臣都反对,后来开始有一部分武官选择了默不作声,渐渐的反对人数不足一半,最后朝中大臣竟也开始慢慢接受了。 这一些,自然少不了武安帝暗中操作,并且还有镇国公出手为萧晗保驾护航。 等到事情平息下来后,萧亓在萧晗的帮助下,不动声色的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之前她选择的几名人选,在原职位不变的情况下,兼任东宫属官。 在回过神儿来后,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开始攻讦太子。 在崔光熙和张望调查过后,将结果交给太子。 由太子将所有证据呈上后,武安帝大怒,撤职的撤职,严重的直接流放。 一时间朝中风声鹤唳,正值春闱,武安帝也不怕朝中出现空缺。 经过君臣的较量后,朝中才逐渐平静了下来,百官也不再和皇帝对着干了。 但在一旁暗中观察的萧晗却发现,趁着这个机会,皇帝舅舅不动声色的将一些官位不高的世家子弟撤了职。 许是察觉到了危险,四大世家开始纷纷蛰伏起来,在朝堂上也收敛了不少。 在武安帝的强势下,太子顺利进入朝堂,而她也成为了詹事府詹事。 之所以选择这个官职,想必皇帝舅舅也思考良多。 她是太子侍读,自然是妥妥的‘太子党’,在太子的庇护下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春闱开始前,林正月却私下找到了她。 林正月找她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有不少人私下想要贿赂他,在科举中舞弊。 这是林正月第一次参当考官,心里也清楚这种事情是不能干,一旦被检举出来,那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可是,那些送礼的人中,不乏朝中一二品的官员,若是拒绝了,对他前途有碍。 思来想去,他就想到了平乐郡主。在他看来,平乐郡主如今圣眷隆宠,加之他是东宫属官,现在平乐郡主又是他的上司,告诉她是最合适的。 林正月求见她的时候,她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他求见他的原因。又之前柳家的事在,林正月将要面对的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她先是安抚了林正月几句,等到他的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她才开口说道:“不管是谁来给你送礼,你照单全收就是了。但是,在收下之后,我要你把名字和东西都登记在册,一并交给我。” “这...”似乎没想到平乐郡主会这样说,他表情有些迟疑。 萧晗则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你放心,这些东西我是交给陛下过目的,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收,出了问题,还有本郡主呢!” 有了萧晗的保证,林正月也算是安心下来,依照她的吩咐去做。 在考试前夕,他派人把名单交给了刘兴,在由刘兴通过暗卫交给了在宫中的她。 打开名单一看,上面的人选可真是不少,小到城中富商,六七品的京官,大到朝中一品大员,密密麻麻,有数十人之多。 她不敢耽搁,在收到消息后的第二天就去永安宫面圣。 等到了永安宫后,守在殿外的刘公公,一脸忧虑:“郡主还请稍等片刻,圣上身体不适,白神医正在里面为圣上医治。郡主若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妨去偏殿休息片刻,等圣上醒过来后,老奴会向圣上通报。” 萧晗想了想,觉得刘公公的话很有道理,就依照刘公公的话,去了永安宫的偏殿。 第六十六章 会元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在偏殿坐立不安了一个时辰,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郡主,陛下有请。” 她紧随其后去了寝殿,殿内一股药味经久不散,武安帝面色依旧有些苍白,可见身子还是十分虚弱。 即便身患重症,身子虚弱,也丝毫不损他的威仪,“平乐来找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她将林正月写的那份名单,拿了出去,恭敬道:“翰林学士林正月有密奏呈上。” 一旁的刘公公连忙上前,从她的手中将奏折拿走,后呈给武安帝过目。 武安帝打开一看,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咳咳,这群人居然公然舞弊,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萧晗满含担忧:“陛下息怒,这些人胆大包天,死不足惜。但眼下最重要的是陛下应保重龙体,切莫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 武安帝平息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件事,平乐觉得朕应该怎么处理?” 萧晗自然不能回答:“平乐不敢妄言,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决断。” 武安帝好似非要她说出个一二三来,“你不用怕,真让你说,不管你说出话是什么,朕都不会降罪于你,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晗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在平乐看来,舞弊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就是科举舞弊,破坏了考试的公正性,蒙蔽圣听,说是抄家灭族之罪也不为过。但平乐觉得,他们舞弊是真,也并不值得同情,但罪不至死,可以根据情况的轻重程度,分别处理。” 听完她的想法,武安帝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也不对,‘仁政’是好的。但是,处罚的太轻,律法就没了威慑力。在这名单中,将送礼最重的几个人,‘仔细调查’一下,他们身后应该还有其他事情,然后依照律法处理吧...” 她本以为皇帝舅舅这番话既然是对着她说的,肯定是打算将这件事交给她办。谁知,紧接着武安帝又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既然是林正月上奏的,就由他领头,加上御史台和大理寺一起会审,至于送去的‘赃物’也一并上交,充入国库。” “喏。” 既然圣旨已经下达,即便心中有疑问,她也只能应下。 离开永安宫后,她直接回到了欢喜楼,然后命紫萝传信给暗卫,将官职比较大的人仔细调查一下,包括他们所属的阵营。 另一边,武安帝的圣旨也已经下达,林正月接到圣旨后,着实松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他也没有将平乐郡主说出来,而是将提前誊写的另一份名单拿了出来。 有皇帝盯着,加上名单和受贿的东西都在,名单上的人都被下狱。调查结果出来后,她写了一封信,联通结果一并交给了林正月。 经过这次的事情,等春闱结束后,想必林正月将会升迁。 春闱前的这一场风波,对朝堂又是一次振动,甚至隐隐波及到了学子当中。 名单上的所有学子,都被取消了考试资格,收监狱中,等待着最终判决。 名单上半数以上都是勋贵子弟,剩下的多数也都是富贵之家,经历过这件事,反倒是寒门学子受到了极大地鼓舞。 毕竟,他们来参与春闱就是为了拼一个官职,改变自己甚至一家人的出身。 直到春闱开始前,这场风波都没有彻底的平息下来,但这一切和东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对于这件事,东宫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在经过之前武安帝罢了不少官员,再加上这次‘科举受贿案’又罢免了一批官员,朝中出现了不少的空缺,因此这次春闱将会录取不少学子,来弥补空缺的官职。 不过在春闱结束前,武安帝对三品之内空缺的官职进行了调动,并且直接将圣旨下达到了吏部。至于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员,则由吏部按照政绩晋升。 几次动作下来,朝中的势力进行了一番洗牌,世家受到了不少冲击,张丞相一脉在朝中地位更加稳固,以镇国公为首的武官派系则没有遭受任何损失,朝中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官员处于各种目的,开始将目光投向了东宫的储君,当朝的太子。 负责管理东宫一切事务的萧晗最先发现了问题,各种求见的帖子如雪花般飞向了东宫。 拿到这些帖子后,她直接去找萧亓,询问他的看法。但萧亓看起来兴致不高,最终还是她挑选了五家,然后将名单交给萧亓,让他抽空自行拜访。 在成为詹事后,才发现各种事情都来询问他的意见,她变得十分忙碌。 即便她依旧担任伴读,一旦事务过于繁忙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先处理手头上的事情,这导致她有的时候会忽略掉萧亓的感受。 等时间一长,她才发现萧亓对她的态度不似原来那般亲近了。 也正是从她担任这个职位开始,他也开始有意的避开自己。 原本,她是想找个机会和他谈谈的,但萧亓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她,这导致她竟一直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春闱结束后,会试的名单公布,一共录取了二百余人,而这二百余人将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这次会试的会元,是京城老牌世家冯家的嫡长孙——冯千山,今年只有十六岁。 冯家是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家族出过三位丞相,五位皇后,以及无数当朝大员。 但因为子嗣不丰,后代中又多是庸碌之辈,导致近几十年开始走下坡路,已经跌出了四大世家之列,成为了二流世家。 冯千山,是冯家的嫡长孙,出生就被冯家寄予厚望。 而他也不负所望,八岁参加童生试,一举夺魁。 十岁参加院试,依旧高居榜首。 十三岁的时候参加乡试,据说因为身体不适,位列第三。 这次参加会试,再度重回榜首,足以证明他的实力! 在开考前,就有不少人预料冯千山将会拔得头筹,果然一语中的。 不过,冯千山能否高中状元,振兴冯家,还要看最后的殿试! 至于萧晗和萧亓选中的人,除了一两个落选外,大都有惊无险的进入了殿试。 这次殿试的时候,武安帝召了萧亓一起前去观摩。 而萧晗并没有出现在人前,而是在偏殿偷偷观看,她的目光首先放在了会试的会元冯千山上。 她距离有些远,看不清他的具体样貌,但挺拔的身姿和沉静的气质,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答题的时候,下笔如神,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其他学子格外不同。 原本萧晗是想着观察所有学子的状态,但不知不觉被冯千山吸引住了全部的精神。 等到回过神儿来后,才有些羞窘,重生以来,她是第一次盯着一个男子看了许久。 她不得不承认,对于她来说,冯千山格外有吸引力。 其余学子中,不是没有相貌清俊,文采斐然之辈,但在她眼中都比不上神情专注的冯千山。 “晗姐姐在看谁?!”毫无防备间,身后传来了萧亓不悦的声音。 萧晗连忙站好,清了清嗓子才说道:“殿下不陪着陛下,来偏殿作甚?” 萧亓自己也想知道他为何会过来,他早就知道萧晗正呆在一旁的偏殿。 因此,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变得无法集中,眼神时不时的就瞄向了偏殿的门。 正巧看到萧晗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边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一直盯着的人,是这次的会元——冯千山。 萧亓心中说不出的不高兴,看冯千山的眼神就格外挑剔了,觉得哪儿哪儿都没他好,完全不明白萧晗的眼神为什么会放在他的身上。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萧晗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他终于坐不住了,找个了个借口来到偏殿,想要提醒她注意一下,不要老是盯着冯千山看。 他一出现,萧晗的眼神果然从姓冯的身上移开了,这让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觉得萧晗最重视的果然还是他! 为了不继续让萧晗把注意力放在冯千山身上,他直接拉着萧晗离开了。反倒是萧晗有些抗拒:“殿下,殿试还没结束呢,你若是离开了花,陛下会不高兴的!”她不得不劝解道,试图让萧亓回心转意,继续回殿试哪里坐着,哪怕安安静静的当个‘吉祥物’也是好的。 只可惜,萧亓根本不停她的,拉着她往前走,直到到了御花园才停了下来。 萧晗无奈道:“殿下,您告诉我,您到底是怎么了?!您知不知道您这样突然离席,会让皇帝舅舅对你产生不好的印象!” 萧亓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正父皇根本不喜我,印象如何,孤也不在乎。” 听这一番话,似乎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这让萧晗十分惊讶。 虽然之前太子也十分消极,但在她的引导下,已经有所好转,怎么今日一看,好似又倒退回去一般! 联想到之前他莫名其妙的疏远,萧晗觉得眼下是个机会,让他说心里话的机会! 这次换她拉着他,到了御花园湖畔的一个凉亭中,语气肃然道:“殿下,您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您最近疏远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您到底在担心什么?!” 听到她的质问,他眼神忽闪忽闪的,语气也变得飘忽起来:“晗姐姐你在说什么,孤不明白。”这是打定主意装傻,不承认了。 但萧晗同样也铁了心,根本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神情严肃道:“殿下莫要装傻,您这段时间刻意躲着我,整个东宫的宫人都看在眼中。您态度转变的如此突然,作为詹事府詹事,我想要知道原因,这点并不过分吧?” 听到她拿官职来压自己,他神色一冷。萧晗本就在关注他,自然没有错过他神色的变化,隐约明白问题出在了那里。 她叹了口气说道:“殿下,陛下对我再好,那也是为了你,将来要继位的是您,这点始终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所以您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是啊,他在害怕什么呢?萧亓说不出来,但他却觉得,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他从来都明白,自己的父皇根本不爱他。 虽然,在皇家谈感情却是很难,但自己的父皇在乎的永远只有皇姑姑和她的女儿。若是皇姑姑是男子,他毫不怀疑自己的父皇会直接把帝位传给她。 对于皇姑姑的女儿,他能感觉到父皇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不然的话有些事情明明只有储君可以做,但父皇偏要带着皇姑姑的女儿。 他隐约已经猜到了父皇的想法,所以,对于萧晗,他的心情格外复杂。 只是,让他把她当成敌人的话,他却做不到,不光如此,光是想着她离开他的身边,他就觉得有些难以呼吸。 他不懂这是怎样的感情,但他知道他在乎她。更何况,他本就不在意皇位,萧晗又姓萧,他又有何不放心的?! 即便日后她大权总揽,对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想明白其中的问题,他脸色好转了不少,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我之前或许害怕,但现在我却并不怕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在乎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在意。所以,永远不要背叛我,好吗?”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想开,不过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至于他最后的问题,她本就没有背叛他的想法,她一脸认真的说道:“殿下,我不知道您在担心什么,但是这是臣最后一次告诉您,臣是永远不会背叛您的。” 这时候,其他宫人也匆匆赶到,领头的锦和看到太子后,一脸焦急道:“殿下,您怎么跑这里来了?殿试结束了,陛下正找您呢!” 看到一旁的萧晗后连忙行礼:“奴才给平乐郡主请安,郡主也一同过去吧,陛下也在找郡主您呢!” 明白这话题不适合继续下去,两个人相视一眼,匆匆往回赶。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六十七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抵达保和殿的时候,考试即将结束,武安帝看到他们出现后,起身离开,他们二人跟在武安帝身后,一起回了御书房。 到御书房的时候,武安帝身体似乎有些不适,闷闷的咳嗽了几声,才开口道:“殿试上,你们可曾看出什么?” 看萧亓一脸茫然的样子,就明白他并没有太关注那些考试的学子,萧晗挺身而出:“回皇舅舅话,平乐觉得,冯千山此子可堪大用。” 一听萧晗提到冯千山,萧亓的表情有些不太高兴,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也点了点头说道:“儿臣也觉得冯千山才学过人,又沉稳端庄。” 武安帝语气淡淡:“那你们二人均觉得冯千山可当状元?” 原本萧晗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但她听皇帝舅舅的语气,似乎对冯千山并不是那么中意,这让她不断的思索着。 想到冯千山的出身,她似乎有些明白了皇帝舅舅的想法。 冯千山是世家子弟出身,虽然家族现在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若是冯千山真的一跃而起,那他的家族必然也会随之而起,说不准还可以重回一流世家的位置,这恐怕是皇帝舅舅最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朝堂之中,世家林立,多数官职、尤其是重要的官职都掌握在世家手中,虽然有科举制度可以进行选拔,但寒门士子能成功进入朝堂的毕竟是少数,多数还是以世家勋贵子弟为主。 皇帝舅舅一直想要削弱世家的权势,壮大皇权,自然也不会在培养出一个有权势的世家。 所以,即便冯千山再有才华,他的家世摆在那里,就入不了皇帝舅舅的眼。别的不说,最起码状元郎这个位置,冯千山恐怕是坐不上了! 想明白皇帝舅舅话中的深意,萧晗自然不敢在替冯千山说话,而是说道:“平乐觉得,依照冯郎的样貌,或许‘探花郎’更加适合他。” 萧亓有些惊讶于她的回答,毕竟在殿试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她看冯千山看的目不转睛。如今却如此轻易的转变立场,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相比较萧亓心情复杂,武安帝的心情,因为萧晗的回答变的好了不少。他明白,自己的外甥女猜到了他的用意,才会这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态度,这样的性格只要精心打磨,日后在朝堂之上必将大放异彩。 此时,萧晗并不知道武安帝的想法,见皇帝舅舅一声不吭,她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朕觉得平乐说的话很有一番道理,冯千山年纪轻轻,又俊美无双,‘探花郎’这个位置确实很适合他。”武安帝说道。 听到这番话,萧晗明白自己赌对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问完这个问题,武安帝就放他们离开了,离开御书房后,萧晗和萧亓都松了一口气。 时间尚早,萧晗觉得自己该去给母亲请安了,虽然母亲对自己十分冷淡,但这并不妨碍她亲近她。 听到萧晗要去永乐宫给福寿长公主请安,萧亓立刻说道:“晗姐姐,我也去!孤也许久没有见到皇姑姑了,甚是想念,不如一起去见见皇姑姑!” 考虑到两人平时的相处,若是没有其他人在,确实比较尴尬,有萧亓在的话,气氛或许能缓和一些!处于这样的考虑,萧晗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两个人结伴去了永乐宫,福寿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青鸾进去通报后,将他们引到了小佛堂。 檀香缭绕,木鱼声一声一声的传到他们耳中,青鸾轻声说道:“还请太子殿下和郡主在此稍等片刻。” 青鸾进去说了几句话,木鱼声就停了,身穿素衣的长公主出现在他们面前。 萧晗连忙起身行礼:“给母亲请安。” 一旁的萧亓也跟着行礼:“萧亓给皇姑姑请安。” 长公主坐下后,宫人连忙奉茶,看到自己女儿和太子一同前来,长公主不留痕迹的蹙了蹙眉,但她并未多说什么,而是问道:“殿试举行完了?” 虽然有些惊讶自己的母亲会关注朝堂上的事情,萧晗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是的,殿试已经结束了。想着几日未见母亲,特意来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旁的萧亓却蹭了上前去,可怜兮兮的说道:“皇姑姑,父皇最近一直在逼着我学各种东西,你能不能和父皇说说,减少一些课业?!” 一听萧亓这样撒娇,长公主的脸色柔和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十分严厉:“亓儿,你身为国之储君,不能这么任性。再者你父皇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所以你答应姑姑,乖乖听你父皇的话,好不好?” 这是萧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和萧亓相处时的样子,她从来没有想到,母亲对自己如此冷淡,对‘非亲非故’的萧亓却如此疼爱,就连说话也是如此的柔声细语。 当她看到自己母亲对萧亓露出一脸慈爱的表情,心脏就好似从热水中滚过一样,疼痛不已。 她又是怯懦的,即便心中在难受,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似乎察觉到了一旁萧晗的沉默,萧亓连忙从长公主身边起来,对长公主说道:“晗姐姐这段时间一直念着您,不过因为父皇吩咐了不少事,导致现在才来见您,皇姑姑您莫要怪她。” 长公主叹了口气:“本宫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太子殿下多虑了。既然皇上吩咐她去做,说明是信的过她,自然是要先紧着重要的事先做。本宫这边,整日除了诵经念佛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要紧事。” 萧亓一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长公主继续说道:“这段时间本宫会留在宫里,陛下身体不好,本宫会在永乐宫为陛下祈福。若是你们有闲暇时间,只管过来便是。” 萧晗一听就明白了,自己的母亲是在委婉的示好,她也顺势而为:“这几日正好得了空闲,来个母亲请安。” 长公主不置可否,并没有拒绝,这让萧晗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他们离开永乐宫的时候,萧晗的脸色不错,看萧亓也顺眼了很多,没有之前的嫉妒了。心里想着的也都是自己母亲,已经缓和不少的态度。 萧亓笑嘻嘻的凑上前说道:“晗姐姐,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呀?!若非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你和还咕咕咕之间的关系恐怕没有那么顺利缓和吧?!” 萧晗心里也明白,他说的并没有错,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能缓和,他确实功不可没。 她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随即说道:“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就帮你办到!” 这下轮到萧亓有些为难了,想了半天,最后说道:“我现在也想不出,这样晗姐姐你欠我一个约定。日后我想出来后,你必须履行。当然我也不会白的便宜,这段时间你和皇姑姑间的关系,就由我来想办法!有我在的话,保管你和皇姑姑之间向寻常母女一般!” 看到萧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有些哭笑不得,其实重生归来,她只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安好。至于关系如何,她反倒不是特别在意了。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萧亓的提议,笑着点头应下。 萧亓似乎十分开心,笑着离开了,而萧晗则回了欢喜楼。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想到今日看到的冯千山,心中倍感可惜。 冯千山确有才华,若非世家出身,这个状元郎非他莫属。可偏偏他的身份摆在那里,而皇帝舅舅被世家所烦扰,对世家多有打压,反而是寒门士子最合他的心意。 不过,冯千山的才学摆在那里,皇帝舅舅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寒了世家的心。若是所有世家联合起来,反倒是棘手。 状元这个位置,皇帝舅舅肯定是不可能同意,那探花郎就合适冯千山了。 相比较默默无闻的榜眼,探花郎这个位置是除了状元外,最出风头的了。再加上他的那张脸,这个位置确实很适合他。而世家那边,也说不出什么不好。 萧晗确实是相中了冯千山,不光是他的才学,更是相中了他的那副样貌。 在看到冯千山时,产生的哪一点心动,被萧亓和皇帝舅舅这一折腾也就所剩无几了。 对于冯千山,她决定暂且放在一边,若是能替萧亓拉拢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若是不能的话,她也不强求,只能说立场不同。 除了冯千山外,还有一个人,她是看中的,也是最有可能进入三甲的人。 这个人名叫何生,寒门士子出身,今年已经三十余岁。虽然个性有些古板迂腐,但见解独到。 之所以前几次不中,是因为他的策论风格并不符合当今主流,所以才会屡次不中。 因为科举选取的多是世家子弟,辞藻华丽,却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像是何生这样的务实派,几乎不会有考官喜欢。 但她觉得,对于皇帝舅舅而言,眼下更需要何生这样的务实派。所以,这一次殿试,何生的希望很大。 殿试的结果在三日后公布,这三日中,她除了每日和萧亓一同前去永乐宫请安,和自己的母亲说说话,之后就是去御书房。 方谦不知适合缘故,向武安帝告假几日,所以她们无需在去上书房,一直待在御书房中。 现在他们两个人对于奏折已然上手,武安帝也开始将不同的奏折,分别交由他们批阅。最后,在由武安帝统一过目。 也正因为,武安帝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最近几日气色也好了不少,让萧晗略微松了一口气。 三日后,殿试结果出来了,何生被高中状元,榜眼名叫周鸿,和何生差不多的岁数,也是寒门出身。就如同之前说的那样,冯千山成为了探花郎。 名次宣布后的第二天,前三甲将会领着进士们游街,接受百姓的祝贺。在游街结束后,皇帝会亲自在琼林苑举行琼林宴,并亲自到场,向进士们祝贺。 太子自然也要一同前往,不仅如此,就连萧晗也跟在萧亓身边,一道去了琼林宴。 在琼林宴上,她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冯千山,这时的冯千山有些沉郁,一点也不像是在殿试时,大放异彩的才子。 不过这也并不难理解,冯千山对自己的才学很有自信,自认状元之位,入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如今,他却成了第三名。 虽然因着探花郎的名头,加上他的年纪、以及俊美无双的容貌,让他的风头都盖过了前两位。 但这显然名没有让他的心里好受多少,更何况还有其余进士在一旁奚落,心情要是好,大概才会奇怪。 萧晗到底不忍心,在一旁几位进士大声奚落他的时候,她站在了冯千山的身前,语气冷冽:“本郡主有些奇怪,想让几位帮忙解惑。” ‘平乐郡主’的名号,在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位郡主可是开创先河,足见今上对她多么疼爱。 因此,一见到郡主问话,自然陪着笑说道:“敢问郡主有何疑惑,但凡我等知晓的,定然为郡主解惑。” 她冷笑道:“那本郡主可就问了,本郡主想知道几位在这次考试中名次如何?!若是本郡主没记错的话,冯郎的是本届探花,而状元郎和榜眼似乎都不是几位,那几位拿来的资格嘲笑本届探花?!” 她的这一番话就像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他们脸上。他们也明白这位平乐郡主是来替冯千山出头的,自然不敢多言,灰溜溜的离开了。 其余人一走,这个凉亭就只剩下了她和冯千山二人。 一阵沉默过后,当她以为冯千山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起身作了一揖:“多谢郡主仗义执言,只是郡主金枝玉叶,何必为了草民和那等小人一般见识!” 此时,还未授予他们官职,所以冯千山自称草民,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妥。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六十八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笑了笑:“本郡主只是觉得,像冯郎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像他们那般的人,如此折辱。倒是冯郎不觉得本郡主多事就好!” 冯千山怔了怔:“怎么会,草民还要多谢郡主,若非郡主,还不知他们说出什么。” 这个回答,萧晗也算满意。她的身份特殊,为了彼此的名声着想,也不便久留。 见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知道他心情有所好转后,萧晗就转身离开了凉亭。 她离开凉亭后,转身就在琼林宴中寻找萧亓的身影。今日的‘琼林宴’对于太子一脉来说,是寻找幕僚的最佳时机,萧晗自是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只是,在琼林宴中,她根本没有找到萧亓的身影,这让她有些不悦,觉得萧亓肯定又是贪玩,躲到别处去了。 被萧晗认为‘贪玩’的萧亓,此时正在琼林宴最为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他的面前站着一位端庄肃穆的少年郎。 这位少年郎穿着一身骑服,和整个琼林宴格格不入。但他身上的贵气,却让人不敢轻视他。 萧亓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从小到大玩的最好的一个朋友,晋国的异姓王之子——傅函幽。 在萧亓年纪尚幼的时候,异姓王傅子韬领着二十万兵马在西南和夷狄开战。 当时傅子韬的唯一嫡子,王府世子傅函幽奉诏入京,成为‘质子’。 为了保护傅函幽,武安帝将三岁的傅子韬安了一个‘太子伴读’的名头放在东宫和太子作伴。 而傅子韬这一仗打了八年才彻底结束,等到第九年才带着夷狄之王班师回朝。 当时武安帝许诺,异姓王可以提出一个要求。 傅子韬选择将儿子接回王府,一家团圆。 ‘君无戏言’,武安帝自然答应下来。第二日,就将傅函幽放回了王府。从那之后,傅函幽很少入宫,自然也极少和太子见面。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在傅函幽回到王府后,他们之间一直秘密的保持着书信往来。 或许和从小入宫为质有关,傅函幽的个性一直比较沉稳,和调皮捣蛋的太子全然不同。 萧亓脸上的表情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一脸漠然,就好似换了一个人。 傅函幽对此见怪不怪,他和太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像张远清和那位郡主虽然都是太子的伴读,萧亓并没有全然的相信他们。 从小到大,萧亓看起来是个调皮捣蛋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但他并不是没有心眼,相反他心思深沉,不然也无法从深宫之中平安长大。 只是,偏偏对于这个太子之位,萧亓并不喜欢,说的直白点,甚至有些厌恶。 他觉得,若不是因为这个太子之位,他本应该有疼爱的爹娘,过着温馨和美的生活。 因为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就曾领着他一起偷偷去过秦王府,亲眼见到他的‘爹、娘’抱着一个比他小两三岁的男童,一脸宠溺。 后来他才得知,那是他被封太子后,亲生父母又再要的孩子,是他的嫡亲弟弟,也就是现在的秦王世子——萧瑞,今年十四岁,只比他小了两岁。 从那以后,萧亓的行为就变得越发过分了,似乎是在有意的激怒皇上,可惜皇帝的视线从来不曾落在这个‘养子’的身上。 时间一长,萧亓的性格就变得有些扭曲,而他本人却好像并不知情。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一副不上进的样子,只有很少的时候,他会变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傅函幽沉声道:“听闻圣上有意让平乐郡主参政?” 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在他回到王府后,就随自己的父亲一起镇守西南,直到年前才奉诏回京述职。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年后了。 所以这期间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也并不是很清楚。 萧亓反应十分冷淡:“这不是很正常吗?父皇本就重视皇姑姑,更何况萧晗又是皇姑姑唯一的女儿,是父皇的嫡亲外甥女,父皇如此看重,不足为奇。” “那你呢?!”傅函幽问道。 “我?”萧亓讥笑道:“我不过是父皇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一枚棋子罢了,在父皇的心里,孤恐怕还没萧晗地位高。不过,孤也并不在意,萧晗若是有这个心,那孤并不介意成全她。” 这个结果,傅函幽已经猜到了,他和萧亓一起长大,虽然有数年未见,但他的想法还是能猜个大概。 “那你私底下约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傅函幽不解道,他接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太子是因为平乐郡主入朝参政的事产生了‘危机感’,想找他密谋商议‘大事’。 现在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不过,既然他不在意,那冒着被皇上发现的风险叫来他的原因,就很值得深究了。 “放轻松,孤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孤一个忙罢了。当然也不全是如此,孤也许久未见你了,甚是想念,所以约你出来一见。”萧亓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纨绔子弟的样子。 傅函幽直白问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萧亓幽幽道:“帮我打探一个人。” “谁?” “冯千山!” 傅函幽一脸疑惑:“今天的探花郎?他怎么惹到你了?!” 萧亓眯了眯眼,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语气也有些不大高兴:“他确实是惹到我了,你不用管,只需要把他祖宗八代都查出来,然后送到我手里就行。至于做什么,你就不用管了!” 傅函幽无奈的叹了口气,若非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然的话,他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行吧,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到时候还是用‘老办法’把消息送到你手里!” 萧亓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傅函幽也懒得废话,转身就离开了,不然他怕自己不顾身份,忍不住动手揍他一顿。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却非要如此颓唐,让他有些怒其不争。 萧亓并不知道自己发小心中的想法,即便他知道,恐怕更多的也是不以为意。若他是轻易就能被别人影响的人,也不会萧晗守了他这么长时间,也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傅函幽离开后,萧亓确定没有其他看到,才从一旁找了个僻静的小道离开。 然后神色如常的出现在琼林宴上,就好似他一直没有离开。 找他找的已经有些焦急的萧亓看到他的身影后,更是直接冲了过来,怒气冲冲的问道:“你刚刚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有多担心你?” 大概没想到萧晗会这样激动,萧亓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随后才解释道:“刚刚发现一个地方风景不错,就从哪里多待了一会儿。之前看你和冯千山叙话,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萧晗没想到他看到了之前的那一幕,不过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还是解释道:“我看他被几个进士奚落,就说了两句,然后我就离开了。倒是你,知不知道你是当朝太子,自己一个人独处是集齐危险的,几个月前的事情难道你忘了吗?” 萧亓怎么可能忘记,想到当初还是眼前的少女帮了他,他的表情柔和了不少,语气也更加轻柔:“我知道错了,下次保证不会了,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 一听这话,萧晗有些气闷,觉得他根本没有在反省。 不过,眼下也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琼林宴即将进入尾声,他们来这里的正事却还没有做,萧晗一时间也有些着急。 “我的太子殿下,你知不知你是躲轻松了,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呢!”萧晗有些埋怨道。 不过,眼下时间倒也来得及,她连忙凑过去低声说道:“您现在已经入朝参政,但手下的幕僚却不多,这次‘琼林宴’就是我们的机会,我这里有几个人选,您看一看,挑几个合适的人选。他们还没进入朝堂,招揽过来并不用废多么大的功夫。” 萧亓边听边点头,只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对这件事并不是十分在意。不过,他到也没撂挑子不干,这对萧晗来说,就已经算是好事了。 毕竟是给太子找幕僚,若是太子都不出现的话,那未免有些寒人心。 一旦太子出来,那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对他们自然也就更加忠心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萧亓出场的原因,只有他出现,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萧亓虽然没什么兴趣,但看在萧晗的面子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全程陪着萧晗见完了那几个人,这其中就有当今状元郎——何生。 何生的性格十分古板,也不太擅长交际。即便他是今日的主角,身边也依旧没有围着多少人。 相反,冯千山这个探花郎身边却聚集着不少的人。 冯千山虽然是没有高中状元,但他身后还有冯家。冯家虽然没落了,但在朝中也不是一点影响力都没有。 更何况,冯千山的母亲的娘家兄弟,因为之前随着镇国公立了不少战功,现在已经被擢升为将军,成为崛起的新贵。 因着这一层关系,冯家的情况有所缓和,加上冯千山高中探花郎,日后是要进入翰林的,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 相比较寒门出身,一点底蕴都没有的状元郎和榜样,在朝中有关系的冯千山自然受到了欢迎。 再者冯千山年纪轻轻,又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尚未有婚约。 不少朝中大臣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想招他为东床快婿。因为这种种原因,三甲之中,冯千山出尽了风头。 这也方便了萧晗他们,当太子出现在何生和周鸿都一副惊喜的样子,听到太子有意结交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更是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什么相中他们,而非冯千山。 萧亓装模作样的夸赞了几句,两个人都一副遇到了‘知音’的表情,就差指天发誓了。看的一旁的萧晗莫名的有些想笑,也幸好有萧亓在前面挡着她,才不至于让她在人前失态。 ‘琼林宴’上的事情,意外的顺利,除了两个萧亓实在不喜的人,其余的人都差不多成功的被招揽在了东宫麾下,其中就有之前相中的那几人。 算算人数,已经有八个人,加上其余四名再朝的官员,勉强足够组成一个小班子。 萧晗心里也清楚,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她私下里也见过几个,只是因为成绩不好,日后只能外放。不过萧晗也答应过他们,一旦他们在地方上做出成绩,回到京城后,太子也一定会重用他们。 所以,那几个人未来说不准也能成为萧亓的助力。 等所有人都见完后,琼林宴也结束了,两个人先行返回了东宫。 抵达东宫后,萧晗犹豫了半响,才终于开口问道:“阿亓,你觉得冯千山这人怎么样?!” 一听到她嘴里说出‘冯千山’这个名字,萧亓原本还不错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语气也格外不愉快:“晗姐姐,你又提他作甚?难不成你真的看上他了,要招他做郡马?” 萧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冯千山到底是做了什么,导致萧亓如此不待见他。 不过,不得不说,萧亓的这一句话,让她心思一动。但一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原本有些懵懂的情愫顿时消失了。 前世她就栽在了‘男色’上,已经重活一世,她自然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冯千山再好,和她也不适合。 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萧晗语气淡淡:“你别胡思乱想,我和他并不合适。我之所以会向你提及他,是看中了他的才学和家世,这对你有很大的助益。你若是不喜欢他的话,那我们不谈论他就是了。” 大概是萧晗的脸色太冷,萧亓也不敢继续作下去了,但他还是冷声道:“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在东宫见到他。” 既然萧亓的态度已经如此明确,萧晗也不在多言:“我明白了,那就将他剔除就是了。”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六十九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从东宫离开后,她直接去了御书房,将人选名单交由武安帝过目。 原本萧晗是想拉着萧亓一起去的,但萧亓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这个提议。 萧晗不是很明白萧亓为什么对皇帝舅舅会那样的排斥,虽然一开始表现的并不是特别明显,但最近他对皇帝舅舅的态度似乎越发恶劣了。 不过,皇宫内院的事情,她也说不清,就像她和自己的母亲‘形同陌路’,太子和皇帝之间不对付似乎也不是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见实在是劝不动他,她只好自己拿着名单去御书房见皇帝舅舅了。 到御书房的时候,她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争执声,还没等她细听,刘公公随即出来:“郡主哟,您怎么这个时候来啦。” 她也拐外抹角,而是直接问道:“刘公公,里面是谁啊,我好像听到皇帝舅舅和人在争吵?” 刘公公小声说道:“里面的人是皇后娘娘,原本这段时间皇后娘娘都在佛堂祈福,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御书房外面,吵着闹着要见陛下。当时陛下正和朝臣们商议事情,因为娘娘的关系,也不得不先放下。这不,刚进去没一会儿,就吵起来了...” 听完刘公公的话后,萧晗有些吃惊,这段时间皇后一直很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宫里,连所有的请安都免了,她一直以为是皇后身体不适。 现在听刘公公话中的意思,皇后娘娘是被‘禁足’了。算算时间,正好是她中毒后不久! 难不成皇帝舅舅已经查到皇后的头上,为了保全皇室的名声,直接让皇后禁足,对外却称病? 若真是这样的话,皇后是怎么跑到御书房来,闹着要见皇帝舅舅? 越想越心惊,看来这个宫里也要开始不太平了! 刘公公看着她神情惶惑,也有些不忍,低声嘱咐道:“郡主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妨改日再求见陛下,免得惹祸上身!” 即便刘公公不说,她也没打算继续逗留下去,谢过刘公公后,她就匆匆离开,返回自己的宫殿。 回到自己宫殿后,她立即吩咐红岫,准备汤泉。刚刚在御书房外,她惊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浑身黏腻,恨不得立刻沐浴。 沐浴更衣过后,她身着寝衣坐在凳子上,身后翠微在给她绞发,有些担忧的看向她:“郡主...” 正在发呆的她立即回过神儿来,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无事,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刚刚在御书房外的时候,她才发觉到了帝王的心思深不可测。 虽然赵皇后谋害太子并不无辜,但武安帝并没有立即发落她,而是禁足,对外称病,还上缴了赵皇后的凤印。 没有了凤印,虽有‘皇后’的头衔,却已经没了实权。这对于赵皇后来说,恐怕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如今赵皇后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这样一闹,恐怕这个皇后之位也要不保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她刚刚起身洗漱完毕,翠微正服侍她穿着打扮,红岫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声细语:“郡主,现在整个宫里都传遍了,圣上下旨撤了皇后的后位,贬为才人。迁出乾宁宫,移居浅萃阁。就连赵才人的哥哥也受到了牵连,被贬出京了。” 这个结果她已经猜到了,但她没想到的是赵海也受到了牵连,被贬处境。要知道赵海还兼着东宫太傅的职位,他这一走,太子受到的冲击也不算小,加之也要换新的太子太傅,这让萧晗顿感头疼。 收拾妥当后,她正准备前往东宫和太子商议此事,却见一个十分眼熟的小太监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小太监是谁的人,对方主动开口:“郡主,陛下有请。” 一听是皇帝舅舅派人来找她,她只得跟着这个小太监前去见皇帝舅舅。 他们并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去了永安宫,也就是皇帝的寝宫。萧晗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想。 到了永安宫后,她才发现宫门紧闭,领着她来的小太监敲门后,才有宫人来把门打开。看到所有宫人都在忙碌着,里面还传来若有似无的药味,她心下一沉,直觉不好。 果然,刘公公匆匆出现,身边还领着神医白苏子,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焦急不已的样子。 看到她后,刘公公也顾不得行礼,先将白苏子领了进去,她紧随其后想要进去,却被身边的小太监拦了下来。正想发怒,小太监低声说道:“郡主您还是等白神医出来后在进去吧。” 想到自己尚未出阁,确实不宜随意闯入男性长辈的房中,尤其还是里面有医者的情况下。再者,她进去后,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容易让其余人分心。 这样一想,她就没在硬往里面闯,而是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这是萧晗自从回京后,第一次见到永安宫的宫人们如此慌乱,只能说明皇帝舅舅的情况大概真的有些不好。 但她明明记得皇帝舅舅曾经说过,他还有两年的时间,而这才不过过去了几个月,连半年都没有到。难不成是因为昨日赵才人在御书房闹事,让皇帝舅舅动了怒,导致皇帝舅舅的身体恶化了? 萧晗的杂乱无章的想着,神色也越发的焦虑起来,最后甚至坐不住,起身在周围不停的走动,可见十分有心。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萧晗开始对白苏子的医术产生了质疑,明明他和皇帝舅舅说过还有两年的时间,怎么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皇帝舅舅就病的如此重? 她甚至都想自己去民间寻找名医,说不定效果会比白苏子要好。 正当越来越焦躁的时候,寝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刘公公快步走了出来,来到了萧晗的面前:“郡主,陛下宣您进去。” 萧晗送了一口气,快步走进寝殿。此时白苏子正在收拾东西,他神色疲倦,显然这次救治耗费了他不少的精气。 刘公公神色恭敬的将白苏子送了出去,并找了一个小太监将白苏子送回住处。 等到白苏子离开后,萧晗几步迈到床边,神色忧虑:“皇帝舅舅,您身体可还好?” 此时的武安帝脸色苍白,神色憔悴,放佛苍老了十余岁。 武安帝苦笑道:“白苏子说了,朕的情况恶化的很快,恐怕根本撑不了两年...” 听到这个消息,萧晗整个人都懵了,她慌张道:“皇帝舅舅,肯定是白苏子的医术不行,平乐去民间找找,一定可以找到名医来治好你的!” 武安帝虚弱道:“平乐啊,你以为朕没找过吗?白苏子虽然年轻,但他的医术却是顶尖的。也多亏了他,朕才能强撑着处理国事。” 一听武安帝这样说,萧晗也明白,恐怕现如今白苏子也无能为力了,也就是说皇帝舅舅的身体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武安帝突然伸手示意她向前,萧晗又向前迈了几步,就听见武安帝低声说道:“朕实话和你说吧,太子心里埋怨朕,根本不愿意担起属于储君的责任。所而你又是朕最亲近的孩子,所以朕想日后由你代为打理朝政。” 萧晗吃惊道:“皇帝舅舅多虑了,太子最近的态度已经好转了很多,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再者平乐不才,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武安帝却长叹一声:“太子心里怎么想的,朕心里清楚,这并非太子之过,而是朕当初忽略了他。所以,太子会变成今日这般,朕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是太子心结一日不解,恐怕就不会履行自己的职责。而朕也赌不起,所以朕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这个令牌萧晗在熟悉不过了,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前世,皇帝舅舅依旧选择将令牌给她。不过这次,提出了一个更加艰难的要求,要她架空萧亓,垂帘听政。 虽然,她隐约察觉到了皇帝舅舅的想法,但她始终不敢往这方面想,如今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武安帝显然已经不打算给她考虑的时间,语气严厉道:“萧晗,你要谨记你姓‘萧’,身为萧家子弟,自是要以江山为重。萧亓随心所欲,过于任性,本就不适合作为天子。只是,朕也知道,不可能将帝位传给你,那样你将受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也会引起朝野暴乱。 所以,朕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朕百年之后,太子依旧会登基为帝,而你可以选择成为皇后,亦或者是朕收你为‘义女’,以镇国长公主身份摄政。” 听到这一番话,加之手中握着的令牌,萧晗整个人都懵了,全然反应不过来。 武安帝神色疲惫:“朕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无妨,朕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你考虑的了。不过,朕提醒你,还是要早做决断。至于太子哪里,他本就没有这个心思,他大概也猜到了朕的心思,不过他既然什么行动都没有,就说明他默认了。所以,对于太子,你无须有太大压力。” “皇帝舅舅,平乐能出宫呆几天吗?这事太过重大,平乐想冷静思考几日。”萧晗失魂落魄道。 “朕答应你,可以回郡主府呆几日。不过不能超过十天,回宫后,也要告诉朕,你的决定到底为何。”武安帝倦怠道。 萧晗将令牌收好,神色恍惚的离开了永安宫,连东宫都没去,直接坐着马车出宫,回了郡主府。 刘兴看到府里的主子回来了,自然十分高兴,但一见主子神思不属,十分有眼色的避开了,并且约束府里的下人们不得干涉和打扰的主子。 不仅刘兴小心翼翼,就连身边经常伺候的其余宫人,也都小心翼翼,关系最近的红岫和翠微相视一眼,神情满是担忧。 回到郡主府后,萧晗就将自己关在了寝室内,若无吩咐,谁也不能打搅。 府里的下人们也因此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做事都是轻手轻脚的。 第二天,萧亓就收到消息赶来郡主府,担心她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翠微隔着门询问:“郡主,太子殿下来访,是否请殿下进来?!” “告诉太子殿下,就说我最近几日身体不适,需要静养,等过几日身体大好了,就会回东宫,让他莫要着急。”暗哑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翠微虽然担忧,也只得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前面告知萧亓,自己的主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萧亓虽然担心,但也明白萧晗恐怕是不会见自己,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只是他离开后,并没有回东宫,而是去找傅函幽了。 萧晗在自己的屋里冷静了三日,才打开屋门,让红岫他们进来替她梳洗打扮。 在这三日的时间里,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若是真向皇帝舅舅说的那样,萧亓确实对皇位没有兴趣,那她选择以镇国公主的身份摄政。 萧亓对于萧晗来说,像弟弟一般,她自然不会选择以皇后的身份垂帘听政。其实两个身份相比,或许皇后的身份反倒更容易一些,朝中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但萧晗也顾虑到萧亓日后若是遇到真心喜欢之人,正妻之位肯定是要留给对方的,到时候极容易引发矛盾。 以公主的身份,虽然会遇到不少抨击之声,但她和萧亓之间,依旧是清清白白的。 皇帝舅舅说的没错,她姓‘萧’既然被冠以皇家姓氏,那她就要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更何况,若真像皇帝舅舅所言,萧亓对皇位没兴趣,到时候朝野动荡,有‘乱臣贼子’趁虚而入的话,那她和萧亓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是为了自己,她也要护住这属于萧家的江山! 想清楚后,萧晗就不在继续颓唐下去,而是重新振作起来,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难,她必须变得更加坚强,才能快速成长!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她先是去了一趟镇国公府,二人在书房谈了许久,无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直到三个时辰后,郡主府的马车才离开。 离开镇国公府后,她又回了皇宫,直奔永乐宫而去。 萧晗也没让宫人通报,态度强硬的直接闯入了小佛堂,福寿长公主见女儿如此,心里也有了猜测,直接吩咐宫人退下,并将宫门关闭。 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萧晗才沉声道:“我这次来找母亲,是想问问母亲,关于皇帝舅舅的想法,您了解多少?” “笃、笃...”福寿长公主敲木鱼的手顿了顿,将犍稚放下。 福寿长公主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才语气淡淡道:“本宫也是回京后不久才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本宫也帮不上什么,一切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是您的女儿,皇帝舅舅有这样的想法,您为何一点风声也不曾向女儿透露?女儿在您心里,是不是无足轻重?”萧晗有些失态的质问道。 相比较激动的萧晗,福寿长公主却神色平静:“即便本宫告诉你,你又待如何?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只要他想,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还有,若无陛下的吩咐,本宫是一直不打算告诉你的。” 萧晗心中一片冰凉,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甚至连伪装都不愿意伪装,就这样直白的把一切都摊开。 这段时间因为萧亓的关系,母女二人的关系有所好转,这让她对她们的关系产生了误解,以为她们可以像寻常的母女那般。 可眼前的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她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天真。 她不应该忘记,母亲对父亲的厌恶,更应该明白,对于拥有那个男人一半血液的自己,母亲心中也一样憎恶的。哪怕她被赐予皇姓,也依旧改不了她身上流有那个男人血液的事实。 萧晗神色冷冽的离开了永乐宫,却没看到,在她转身离开后,瘫软在地的母亲。 福寿长公主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了苦笑,皇弟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长公主可以干预的? 不过这些都无需让她知晓,让她误会自己,总比让她去质问皇弟要好,这样她日后的路还好走一些。 原本萧晗还想去一趟东宫,但她因为在永乐宫的事,心情郁郁,也顾不得去东宫,转身就离开了皇宫。 她的这番举动,自然被暗卫上报给了武安帝,武安帝叹了一口气:“朕的皇姐还是这么不懂变通,不过,平乐掌权之后,想必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母亲。不然,皇姐这个样子,朕担心朕百年之后,她过得不如意。” 一旁的刘公公连忙说道:“呸呸呸,陛下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依老奴看,您还能活很久。至于长公主,有郡主在,您大可放心。虽然她们现在关系不适,但郡主是个好孩子,日后想必郡主也会理解您和长公主的心意。” 武安帝声音疲惫道:“希望如此,太子那边可曾有什么动静?” 刘公公连忙回道:“回陛下,自打从孚王府回来后,太子就将自己关在东宫里,闭门不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他倒是沉得住气!”武安帝不辨喜怒的说道。 这话刘公公不敢接了,虽然他得了两代皇帝的信任,更加深刻的理解了一个道理,‘小事可以说几句,一旦涉及朝野大事,能不插嘴就插嘴’,避免到最后‘引火烧身’,前朝因为‘宦官专政’倒是国破家亡。 所以,晋国在建国的时候,历代皇帝都被教导不能太过依赖身边的宦官。 刘公公摆的正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才能侍奉两任帝王而荣宠不衰。 武安帝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指望身边的人回应,之后依旧照常处理政务。 萧晗在回到郡主府后,满心郁结,无处发泄。最后她换了一身男装,带着翠微就离开了郡主府,然后去了朱雀坊的一家酒肆,准备大醉一场!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而‘酒’就是最好的选择! 路上的时候,翠微一脸担忧,也曾劝解了几句,奈何萧晗这次是铁了心不醉不归,所以根本不把翠微的话放在心上。 萧晗去的这家酒肆名字叫‘朱家酒坊’,位于朱雀坊比较偏僻的地段,但他家的酒,味香醇厚,吸引了不少客人。 久而久之,名气打出去了,自然也有了不少客人,得以将生意维系下去。 萧晗在边境的时候,就学会了饮酒,而且酒量还不错。 在前世的时候,她为了能的谢龄之的青眼相加,不仅从不饮酒,还让自己成为了合格的皇家贵女。 只是到后来的时候,她看透了谢龄之虚伪的真面貌,加之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她开始借酒浇愁。 而某一次路过朱雀坊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酒香气,顺着酒香味,找到了朱家酒肆,喝过一次他家的酒后,她就成为了这间酒肆的常客。 不过,酒肆的老板知道她身份尊贵,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世,她本不应该知道这家酒肆,不过一想到‘酒’,她还是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提前了数年,但这家酒肆依旧还在。 酒肆的老板见萧晗一身男装,潇洒俊逸,身后还跟着一位清秀的小厮,怎么看都是世家子弟。这样的贵客突然出现在自己破落的小店内,让酒肆老板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相迎:“贵客驾临本小店,是想买些酒吗?” 萧晗点点头:“本公子是循着酒香找到您店里的,您店里有什么好酒?”后一句话是她刻意说给店老板听的。 酒肆老板连忙说道:“小店有女儿红、烧刀子、梨花酿、桂花酿以及本店独家秘制的‘一日醉’,就是不知公子您喜欢什么口味的?” 萧晗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他酒,本公子都喝够了,就给本公子上你这里的‘一日醉’吧,先来上两坛!” 她先是去了一趟镇国公府,二人在书房谈了许久,无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直到三个时辰后,郡主府的马车才离开。 离开镇国公府后,她又回了皇宫,直奔永乐宫而去。 萧晗也没让宫人通报,态度强硬的直接闯入了小佛堂,福寿长公主见女儿如此,心里也有了猜测,直接吩咐宫人退下,并将宫门关闭。 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萧晗才沉声道:“我这次来找母亲,是想问问母亲,关于皇帝舅舅的想法,您了解多少?” “笃、笃...”福寿长公主敲木鱼的手顿了顿,将犍稚放下。 福寿长公主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才语气淡淡道:“本宫也是回京后不久才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本宫也帮不上什么,一切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是您的女儿,皇帝舅舅有这样的想法,您为何一点风声也不曾向女儿透露?女儿在您心里,是不是无足轻重?”萧晗有些失态的质问道。 相比较激动的萧晗,福寿长公主却神色平静:“即便本宫告诉你,你又待如何?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只要他想,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还有,若无陛下的吩咐,本宫是一直不打算告诉你的。” 萧晗心中一片冰凉,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甚至连伪装都不愿意伪装,就这样直白的把一切都摊开。 这段时间因为萧亓的关系,母女二人的关系有所好转,这让她对她们的关系产生了误解,以为她们可以像寻常的母女那般。 可眼前的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她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天真。 她不应该忘记,母亲对父亲的厌恶,更应该明白,对于拥有那个男人一半血液的自己,母亲心中也一样憎恶的。哪怕她被赐予皇姓,也依旧改不了她身上流有那个男人血液的事实。 萧晗神色冷冽的离开了永乐宫,却没看到,在她转身离开后,瘫软在地的母亲。 福寿长公主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了苦笑,皇弟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长公主可以干预的? 不过这些都无需让她知晓,让她误会自己,总比让她去质问皇弟要好,这样她日后的路还好走一些。 原本萧晗还想去一趟东宫,但她因为在永乐宫的事,心情郁郁,也顾不得去东宫,转身就离开了皇宫。 她的这番举动,自然被暗卫上报给了武安帝,武安帝叹了一口气:“朕的皇姐还是这么不懂变通,不过,平乐掌权之后,想必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母亲。不然,皇姐这个样子,朕担心朕百年之后,她过得不如意。” 一旁的刘公公连忙说道:“呸呸呸,陛下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依老奴看,您还能活很久。至于长公主,有郡主在,您大可放心。虽然她们现在关系不适,但郡主是个好孩子,日后想必郡主也会理解您和长公主的心意。” 武安帝声音疲惫道:“希望如此,太子那边可曾有什么动静?” 刘公公连忙回道:“回陛下,自打从孚王府回来后,太子就将自己关在东宫里,闭门不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他倒是沉得住气!”武安帝不辨喜怒的说道。 这话刘公公不敢接了,虽然他得了两代皇帝的信任,更加深刻的理解了一个道理,‘小事可以说几句,一旦涉及朝野大事,能不插嘴就插嘴’,避免到最后‘引火烧身’,前朝因为‘宦官专政’倒是国破家亡。 所以,晋国在建国的时候,历代皇帝都被教导不能太过依赖身边的宦官。 刘公公摆的正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才能侍奉两任帝王而荣宠不衰。 武安帝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指望身边的人回应,之后依旧照常处理政务。 萧晗在回到郡主府后,满心郁结,无处发泄。最后她换了一身男装,带着翠微就离开了郡主府,然后去了朱雀坊的一家酒肆,准备大醉一场!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而‘酒’就是最好的选择! 路上的时候,翠微一脸担忧,也曾劝解了几句,奈何萧晗这次是铁了心不醉不归,所以根本不把翠微的话放在心上。 萧晗去的这家酒肆名字叫‘朱家酒坊’,位于朱雀坊比较偏僻的地段,但他家的酒,味香醇厚,吸引了不少客人。 久而久之,名气打出去了,自然也有了不少客人,得以将生意维系下去。 萧晗在边境的时候,就学会了饮酒,而且酒量还不错。 在前世的时候,她为了能的谢龄之的青眼相加,不仅从不饮酒,还让自己成为了合格的皇家贵女。 只是到后来的时候,她看透了谢龄之虚伪的真面貌,加之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她开始借酒浇愁。 而某一次路过朱雀坊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酒香气,顺着酒香味,找到了朱家酒肆,喝过一次他家的酒后,她就成为了这间酒肆的常客。 不过,酒肆的老板知道她身份尊贵,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世,她本不应该知道这家酒肆,不过一想到‘酒’,她还是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提前了数年,但这家酒肆依旧还在。 酒肆的老板见萧晗一身男装,潇洒俊逸,身后还跟着一位清秀的小厮,怎么看都是世家子弟。这样的贵客突然出现在自己破落的小店内,让酒肆老板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相迎:“贵客驾临本小店,是想买些酒吗?” 萧晗点点头:“本公子是循着酒香找到您店里的,您店里有什么好酒?”后一句话是她刻意说给店老板听的。 酒肆老板连忙说道:“小店有女儿红、烧刀子、梨花酿、桂花酿以及本店独家秘制的‘一日醉’,就是不知公子您喜欢什么口味的?” 萧晗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他酒,本公子都喝够了,就给本公子上你这里的‘一日醉’吧,先来上两坛!”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一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她先是去了一趟镇国公府,二人在书房谈了许久,无人知道他们谈的是什么,直到三个时辰后,郡主府的马车才离开。 离开镇国公府后,她又回了皇宫,直奔永乐宫而去。 萧晗也没让宫人通报,态度强硬的直接闯入了小佛堂,福寿长公主见女儿如此,心里也有了猜测,直接吩咐宫人退下,并将宫门关闭。 确定没有其他人在,萧晗才沉声道:“我这次来找母亲,是想问问母亲,关于皇帝舅舅的想法,您了解多少?” “笃、笃...”福寿长公主敲木鱼的手顿了顿,将犍稚放下。 福寿长公主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才语气淡淡道:“本宫也是回京后不久才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本宫也帮不上什么,一切端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我是您的女儿,皇帝舅舅有这样的想法,您为何一点风声也不曾向女儿透露?女儿在您心里,是不是无足轻重?”萧晗有些失态的质问道。 相比较激动的萧晗,福寿长公主却神色平静:“即便本宫告诉你,你又待如何?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只要他想,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还有,若无陛下的吩咐,本宫是一直不打算告诉你的。” 萧晗心中一片冰凉,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甚至连伪装都不愿意伪装,就这样直白的把一切都摊开。 这段时间因为萧亓的关系,母女二人的关系有所好转,这让她对她们的关系产生了误解,以为她们可以像寻常的母女那般。 可眼前的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她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天真。 她不应该忘记,母亲对父亲的厌恶,更应该明白,对于拥有那个男人一半血液的自己,母亲心中也一样憎恶的。哪怕她被赐予皇姓,也依旧改不了她身上流有那个男人血液的事实。 萧晗神色冷冽的离开了永乐宫,却没看到,在她转身离开后,瘫软在地的母亲。 福寿长公主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不禁露出了苦笑,皇弟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又岂是她一个长公主可以干预的? 不过这些都无需让她知晓,让她误会自己,总比让她去质问皇弟要好,这样她日后的路还好走一些。 原本萧晗还想去一趟东宫,但她因为在永乐宫的事,心情郁郁,也顾不得去东宫,转身就离开了皇宫。 她的这番举动,自然被暗卫上报给了武安帝,武安帝叹了一口气:“朕的皇姐还是这么不懂变通,不过,平乐掌权之后,想必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母亲。不然,皇姐这个样子,朕担心朕百年之后,她过得不如意。” 一旁的刘公公连忙说道:“呸呸呸,陛下可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依老奴看,您还能活很久。至于长公主,有郡主在,您大可放心。虽然她们现在关系不适,但郡主是个好孩子,日后想必郡主也会理解您和长公主的心意。” 武安帝声音疲惫道:“希望如此,太子那边可曾有什么动静?” 刘公公连忙回道:“回陛下,自打从孚王府回来后,太子就将自己关在东宫里,闭门不出,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他倒是沉得住气!”武安帝不辨喜怒的说道。 这话刘公公不敢接了,虽然他得了两代皇帝的信任,更加深刻的理解了一个道理,‘小事可以说几句,一旦涉及朝野大事,能不插嘴就插嘴’,避免到最后‘引火烧身’,前朝因为‘宦官专政’倒是国破家亡。 所以,晋国在建国的时候,历代皇帝都被教导不能太过依赖身边的宦官。 刘公公摆的正自己的位置,所以他才能侍奉两任帝王而荣宠不衰。 武安帝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指望身边的人回应,之后依旧照常处理政务。 萧晗在回到郡主府后,满心郁结,无处发泄。最后她换了一身男装,带着翠微就离开了郡主府,然后去了朱雀坊的一家酒肆,准备大醉一场!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而‘酒’就是最好的选择! 路上的时候,翠微一脸担忧,也曾劝解了几句,奈何萧晗这次是铁了心不醉不归,所以根本不把翠微的话放在心上。 萧晗去的这家酒肆名字叫‘朱家酒坊’,位于朱雀坊比较偏僻的地段,但他家的酒,味香醇厚,吸引了不少客人。 久而久之,名气打出去了,自然也有了不少客人,得以将生意维系下去。 萧晗在边境的时候,就学会了饮酒,而且酒量还不错。 在前世的时候,她为了能的谢龄之的青眼相加,不仅从不饮酒,还让自己成为了合格的皇家贵女。 只是到后来的时候,她看透了谢龄之虚伪的真面貌,加之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她开始借酒浇愁。 而某一次路过朱雀坊的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酒香气,顺着酒香味,找到了朱家酒肆,喝过一次他家的酒后,她就成为了这间酒肆的常客。 不过,酒肆的老板知道她身份尊贵,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一世,她本不应该知道这家酒肆,不过一想到‘酒’,她还是第一时间找了过来。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提前了数年,但这家酒肆依旧还在。 酒肆的老板见萧晗一身男装,潇洒俊逸,身后还跟着一位清秀的小厮,怎么看都是世家子弟。这样的贵客突然出现在自己破落的小店内,让酒肆老板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相迎:“贵客驾临本小店,是想买些酒吗?” 萧晗点点头:“本公子是循着酒香找到您店里的,您店里有什么好酒?”后一句话是她刻意说给店老板听的。 酒肆老板连忙说道:“小店有女儿红、烧刀子、梨花酿、桂花酿以及本店独家秘制的‘一日醉’,就是不知公子您喜欢什么口味的?” 萧晗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他酒,本公子都喝够了,就给本公子上你这里的‘一日醉’吧,先来上两坛!” “好叻。公子您是在店里喝,还是带回府中?”酒肆老板问道。 萧晗一撩衣摆,直接坐在了空座上:“自然是在店里喝,若是不够的话,本公子还要继续喝呢!” 一听这话,店老板似乎有些担忧,不过他既然是开门做生意,那自然来着是客,客人的要求,他不能不听。 将两坛酒拿上来后,酒肆老板就回到了柜台后,一直跟在身后的翠微声音格外焦虑:“郡主,您忘了您酒量不好了吗?您喝这么多,出了事可怎么办?” 萧晗明白翠微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她就是心理难受,想要大醉一场。 但她并非没有理智之人,现在她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之上,说不准还真有人想针对她。现在的她十分惜命,所以在出府的时候,特意带了四名暗卫,这也是为何她身边只有翠微一人的原因。 原本她不想说,但见翠微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到底不忍她担心,解释道:“你放心,有暗卫跟着,没事的。” 一听这话,翠微就知道,自家主子早已经想好了,也不在继续劝解,而是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萧晗一杯接一杯,但动作十分优雅,只是这一世的她并不像前世那样锻炼出酒量,不过一坛酒下肚,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迷离,整个人也变得昏昏欲睡。翠微一看这情况,自然也不敢继续给她开第二坛。 幸好萧晗喝醉后,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这时突然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她们身边,翠微正要拿出暗器,就被对方制住了手腕。黑衣男子低声说道:“不要慌,我是郡主的暗卫,郡主会由我送回府里。” 翠微半信半疑,但他拿出了一个令牌,翠微就明白眼前之人所言非虚,他拿的是代表着镇国公府图徽的令牌。 保护郡主的暗卫本就是出自镇国公府,有了这枚令牌在,翠微自是没有任何怀疑,但她依旧不放心:“这样,你去让车夫将马车牵过来,然后把郡主抬上去,我们一同回府。” 似乎觉得这个提议尚可,暗卫就依照翠微的吩咐,让车夫将马车驾过来,男子直接打横抱起,将自己的主子放在车里,等翠微也进去后,黑衣男子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 “翠微姑姑,这...”车夫是郡主府建立后找的,见到这副场景还有些吃惊。 翠微冷声道:“这件事你就当没看见,若是我听到任何一句话,小心你性命!” “小人明白,小人一个字也不会向外透露的。”车夫诚惶诚恐道。 “走吧,回郡主府!” 在翠微的吩咐下,车夫驾马车往郡主府方向驶去。 等到了郡主府的大门前,黑衣男子才再次出现在翠微的面前,将萧晗从马车中抱出,直接抱进了郡主府。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到郡主府外的萧亓看到。 一旁的锦和,看见自家主子神色冰冷的盯着郡主府的大门,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锦和打了个寒颤,却不得不开口问道:“殿下,我们还进去吗?” 萧亓冷冰冰的说道:“没看到郡主不想被人打扰吗?走,我们回宫!” 说完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锦和一看,连忙小跑着跟上了自家主子的步伐。 醉的晕乎乎的萧晗对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暗卫将萧晗抱入府中后,翠微连忙找了一名粗使婢女将自家主子抱回到主院休息。 等她回头想要感谢一下那名暗卫,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但翠微明白,他依旧呆在这个院子里,静静的守护这主子的安全。 第二天,萧晗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头都要炸了,一直守在一旁的红岫连忙端上了提前熬好的‘醒酒汤’,看着自家主子将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才吩咐下人进屋,伺候主子梳洗。 等头痛劲过去后,她才懒洋洋的开口说道:“昨天我离开府里后,府里可有大事发生?” 红岫一边帮她梳发,一边回道:“回主子的话,大事到没有什么,就是昨日太子殿下过府求见,别奴婢打发回去了。哦,还有陆公子听说郡主回府了,也要求见郡主一面,奴婢也是找个了由头,让他改日再来。” 萧晗有些惊讶:“陆壹?他来找我做什么?可曾说明原因?” 红岫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陆公子什么也没告诉奴婢。” 陆壹那边萧晗倒不是很担心,她转而问道:“太子是什么时候到府上的?” 红岫略一思索后,回道:“奴婢记得,太子殿下刚刚离开后不久,您就回府了。不过既然翠微没碰到,就说明太子殿下应当是已经离开了。” 一听红岫这样说,萧晗也没在意,想着这两天也要入宫,等见面的时候,说清楚就是了。 收拾妥当后,萧晗在府里用过早膳,就直接去了安顿陆壹他们的小院。她想知道,一直在小院安分守己的陆壹,为何想着要到郡主府寻她? 等到了小院后,里面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大大小小十余名孩子端坐着,跟着夫子一字一句的念着,大家的神情都十分认真。似乎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根本不敢懈怠。 夫子也明白他们底子不好,所以有些地方也会详细解读,不至于囫囵吞下,却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 萧晗面含微笑:“这位夫子性格不错,看样子陆壹他们也很喜欢!” 红岫笑着回道:“可不,这位夫子虽然出身不好,但胜在认真。有这位夫子在,想必陆公子他们也能早日博取一个功名。” 这自然也是萧晗所期望的,她总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等他们大了,若是想考取功名,她自会给他们一个机会。若是对官场没有兴趣,她手中还有十几个铺子,让他们在里面学一些东西,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端看他们的选择如何了。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二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和红岫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夫子授课结束。 等课业结束后,夫子走了出来,也自然看到了在一旁等候的萧晗,躬身向其行礼道:“草民见过郡主。” 萧晗温声道:“先生请起,不放坐下一叙。” 夫子人过中年,虽然打扮寒酸,但自有一身傲骨,即便面对萧晗这样的皇亲国戚,也是不卑不亢,这点也是当初萧晗最欣赏的一点。 “不知郡主想要问草民何事?”夫人问道。 萧晗轻轻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夫子,这段时间以来,这些孩子的学业怎么样。” 夫子一脸了然,尽职尽责的说道:“虽然这些学生大字不识,但都勤奋好学。只是,其中有一部分年纪已经大了,恐怕是没什么出息了。” 这个结果,也在萧晗的意料之中,她淡声道:“能否学到东西,看他们个人的本事,先生只管教就是了。” 夫子一听就明白了这位郡主的话中之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草民和郡主想法一样,草民很是佩服郡主,能有如此善心。” “先生过誉了,时间不早了,先生早点休息吧。”萧晗见陆壹出来,准备结束这次对话。 夫子也十分有眼力,自然不会继续呆下去,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位夫子被生活所困,而这处小院正好有地方居住,位置在京城中也算不错。 陆壹他们为表尊敬,更是让出了一个单独的小院供这位夫子居住。 再加上萧晗开出的月银不低,加之偶尔逢年过节还会有赏银,所以这位夫子看到萧晗的时候,还是比较平和的,没有摆出那副孤傲的样子。 陆壹其实早就出来了,不过他看到郡主在和夫子讲话,就找了个地方,安静的站着。 直到夫子离开后,他才迈步上前,恭敬的行礼道:“草民给郡主请安。” 萧晗连忙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多礼。我听红岫说,你昨天去府里找我了,想必应当是有事相商吧?” 陆壹闻言,神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萧晗语气温和道:“你不必担心,即便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也可以和我说。” 最终陆壹还是咬了咬牙,跪在了萧晗面前说道:“草民知道郡主收留我们这些人,已经是打发善心了。按理来说草民应该知足,只是这事草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想郡主求助。只要郡主肯帮忙,陆壹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答郡主的恩情。” 萧晗一听,感觉能让陆壹如此说,事情必然不小,她耐着性子安抚道:“你先别急,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到陆壹冷静下来,从他的讲述中,萧晗终于弄清楚了事发的经过。 前几日陆壹带着其中一位女孩子小霜去外面采买东西,小霜芳龄十四,原本因为吃不饱饭的原因十分瘦弱。 自从他们投靠了萧晗后,再也没挨过饿,吃的好了,小霜就像柳絮抽芽一样,变得亭亭玉立。加上开始懂得装扮自己,小霜虽然不至于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也正是小霜的容貌,给他们带来了麻烦。 他们正在米铺买米,出来的时候,小霜正巧装上了一位富家公子,那富家公子一开始只是破口大骂。陆壹见势不妙,连忙拉着小霜道歉。 谁承想,那富家公子一看到小霜年轻貌美,就起了色心。非说小霜撞伤了他,让他们赔他一百两纹银,这事才能过去。 陆壹他们手里虽然有了点银两傍身,但刨除日常开销,剩下的也攒不了多少。一百两纹银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那富家公子一听他们拿不出,就换了一个提议,说让小霜去当他的小妾,这样他就不再追究撞伤他的事,还会给他们五十两纹银,算是聘礼。 陆壹当然不会同意这样无理的要求,可惜当时对方人多势众,他并没有保护住小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霜被人带走。那个富家公子眼神轻蔑的扔下五十两纹银就走了。 这事一出,他就去了郡主府,想要向她求助,但却得知郡主不宜见客。 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后,萧晗看向红岫的眼神颇为责怪。虽然知道红岫是尽职尽责,但这涉及到一位女子的闺誉和贞洁。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一日有余,这位名叫小霜的姑娘,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红岫连忙跪下说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当初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原委,还请主子责罚。” 萧晗叹了口气:“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但还是罚俸三个月,以儆效尤。” “奴婢多谢郡主。”红岫磕头回道。 随即萧晗转身问陆壹:“那陆公子可知那个富家公子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一听这番话,陆壹就明白,这件事郡主是同意帮忙,神情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回郡主,他们走后,草民特意打听过,那个人姓苏,名字叫苏勇,家住青龙坊,小人知道在哪里,可以带郡主过去。” 听到这个名字和住址,萧晗若有所悟,不过她不确定她的猜测是否正确。 她对红岫说:“备马车,去陆公子说的地方。” 依照陆壹的指示,马车停在了青龙坊,一看上面的门匾写着——苏府,萧晗就露出了一丝冷笑。 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这个人就姓苏,感情还真和苏家沾亲带故。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苏家确实有个叫苏勇的,不过不是京城苏家的子嗣,而是苏家在老家的一支。 而这个苏勇,按照辈分还得叫现任苏家家主一声堂兄。据说家里遭了灾,从小被送到了京城苏府,一直养在苏老妇人膝下,备受宠爱。 萧晗是直接乘坐的郡主府的马车,马车上刻有代表皇室身份的图徽。苏府看门的下人一看,立刻迎上前来:“不是是哪位贵客驾临?” 红岫下了马车后,拿出一枚玉佩,那是萧晗出生后,上了宗室玉碟后,被先帝赐予的,只有皇室皇子和公主出生才有的待遇。 下人一看,不敢怠慢立刻进府通知主家。很快苏府的老太太领着女眷出来:“老身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萧晗下了马车后,冷着一张脸说道:“苏老夫人请起,本郡主可当不起您的大礼!” 这话一出,苏老妇人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怎么惹到这位风头正盛,备受皇恩的平乐郡主。 顾虑到苏家的地位,萧晗也没打算在外面给苏家难堪,一行人移步到客厅后,苏老夫人诚惶诚恐的问道:“敢问郡主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萧晗坐在主位,背后站着红岫和翠微,还跟着一个穿着寒酸的陆壹。 苏府的人自然看到了陆壹,只是想不明白身份高贵的郡主为何会带着这样的一个人,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萧晗冷笑道:“陆壹,你来给苏府的各位说说之前发生的事,你什么都不用怕,照实说,有什么事本郡主罩着!” 一听说‘昨天’,苏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陆壹一脸气愤的将之前的话又重新复述了一遍,还拿出了那五十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我只想带回小霜,你们的银子我们不稀罕要!”这话就像是一个巴掌,扇在了苏府所有主人的脸上。 萧晗冷冰冰道:“本郡主到不知,天子脚下,有人居然敢强抢民女,想必皇帝舅舅听了这件事后,也绕不了此人!” 一听这话苏老夫人诚惶诚恐道:“郡主息怒,不过是一介民女,这事那值得闹到陛下跟前。勇儿也说了,会纳那位姑娘为妾,想必不会亏待的。” 听苏老夫人这样说,陆壹双眸充血,眼神愤恨的盯着苏老夫人。苏老夫人权当看不见,这样卑微的贱民,对于根深蒂固的世家来讲,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 苏老夫人自然也不会将他的想法放在心上,就像她根本不在意苏勇带回的女子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对于苏老夫人这样的做派,萧晗显然也十分的看不上眼,她也不跟苏老夫人废话,直接问道:“小霜是我的人,我现在立刻就要见到她,不然本郡主可以直接告诉你们,后果自负!” 苏老夫人一听,也十分吃惊,还没等她回话,一个二十出头,身材肥硕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到端坐高位的萧晗,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刚想开口,就被苏老夫人打断:“勇儿,还快见过平乐郡主!” 一听眼前的美人儿居然是‘郡主’,苏勇也不敢继续盯着看,而是恭恭敬敬的行礼:“草民苏勇,见过平乐郡主,给郡主请安。” 萧晗冷冷道:“你来了正好,说吧,昨日带回来的女子在哪里?” 苏勇一听心里也是‘咯噔’一声,连忙看上一旁的苏老夫人,苏老夫人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苏勇一抬头看到陆壹,就明白自己怕是踢到铁板了,但有苏老夫人做后盾,他也不怎么怕。他理直气壮道:“既然是‘娶’回来当小妾的,自然是已经圆房了。” 一听这话,陆壹忍不住怒声道:“你个畜生,我要杀了你!”说着就要冲上去,打苏勇。 萧晗一脸冷漠,根本没有阻止,虽然这个结果她早已猜到,但听到苏勇亲口说出来,心里还是充斥着怒火。所以,她更加不会阻止陆壹。 萧晗不说话,苏府的主子自然不敢吩咐下人将其拉开,只能看着陆壹一拳一拳的将苏勇打成了猪头。 身材臃肿的苏勇,自然不是陆壹的对手,被打的惨叫连连,嘴里还大声喊道:“姑奶奶,您快救救我,快让下人把这贱民拉开!” 最终苏老夫人于心不忍道:“郡主您也看到了,勇儿已经被打成这样了,您也出气了。再说那个女子已经和勇儿圆房,自然也是勇儿的人了,大不了我们苏府多出点钱给那个女子的家里人,您看这样行吗?” 萧晗怒极反笑:“苏老夫人这话说的,难道‘强抢民女’这事,您三言两语就打算算了不成?先不管其他,我要先见到人!” 萧晗起身,然后看向苏老夫人:“走吧,还请苏老夫人带路!” 在苏勇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苏勇的院子。 苏府的下人正在打扫,就见棉被里裹着一位长发女子,露出的雪白胳膊上全是一道道血痕,而女子也垂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老夫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要遭,还不等她开口,萧晗怒火中烧,声音就像是寒冰一样冷冽:“暗卫可在?”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属下在。” 萧晗吩咐道:“去,把这名女子带回郡主府,请府里的郎中好好看看。若是郎中看不了,让刘管家去请太医!务必将其治好!” 一听平乐郡主要给这个平民女子请太医,苏府的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事恐不能善了了。 萧晗看向苏府众人的眼神都带着肃杀之气,她讥笑道:“苏府可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郎,强抢民女不说,还将人折磨的奄奄一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你们苏家百年的基业,恐怕将会毁于一旦了!” 苏老夫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也不敢摆谱了,连忙说道:“郡主您打算怎么办,老身都听您的。” “我想怎么办?苏勇触犯律法,一切自然由刑部处理,和本郡主何干?红岫,去京兆府将京兆尹大人请过来,就说本郡主这里有请,对了,别忘让他多带点人手。”萧晗吩咐道。 “诺。”红岫不敢耽搁,急匆匆的离开。 “这...”苏老夫人一脸焦急,连忙跪下为苏勇求情:“郡主,老身恳请您放过勇儿吧。日后老身一定会对他严加约束,绝不会出现今日之事。至于那位姑娘的事,您说个要求,老身一定会想办法。” 身后的苏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也顾不得身份,连忙说道:“母亲,您说什么呢,堂弟犯了错,自然要受罚的!”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三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苏陈氏作为现任家主的正妻,苏家的管家权自然也在她的手中,原本她顾及婆母身为长辈,不敢公然顶撞,怕被传出‘不孝’的名头。 结果没想到自己的婆母为了一个远方亲戚,居然把苏府置于危险的境地,为了自己的儿女着想,苏夫人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这时候,苏家的家主苏洵穿着官服匆匆赶到,想必是府里下人见势不妙,连忙赶去通知了主子。 苏洵赶到后,就看到自己的母亲一脸惶恐的跪在萧晗面前,而这位平乐郡主一脸冰冷。 虽然心中不满,但苏洵到底顾虑萧晗是皇亲国戚,先是低头行礼:“臣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因为什么事赶到府中?” 苏洵话中的不满,萧晗自然是听出来了,她冷笑道:“本郡主为何前来,去问问你们府上的人,对本郡主的人做了什么再说!”说罢,也就不在继续开口了。 一听这话,苏洵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对方来着不善。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转头问自己的妻子。 苏陈氏也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越听到后面苏洵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铁青,看向苏勇的眼神里也满是厌恶。 苏勇虽然好色,但也不傻,一见自己堂哥的眼神,似乎就明白了什么,连忙上前低声哀求:“堂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和郡主求求情,让她放了我!” 萧晗冷眼旁观,准备看苏洵到底打算怎么办。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太子殿下驾到。” 这下萧晗也不得不起身相迎,身穿玄色锦袍,头戴金冠的少年漫步走了进来,看到萧晗后也没说什么,而是坐在了萧晗旁边另外一个空位上,懒洋洋的说道:“孤听闻有人欺负郡主,特意来看看,你们继续说,当孤不存在就可以了。” 话虽这样说,但又有谁敢当一国储君不存在?尤其现在萧亓已经入朝参政,也开始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东宫班底,在朝堂之上也算是崭露头角,苏家人就更不敢小看他了。 苏洵忙说道:“太子殿下这事说的哪里话,郡主金枝玉叶,我等怎敢欺负郡主?再有,不过是一些家事,哪敢劳烦殿下您?” “这话说的,孤今天还就有兴趣了。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惹的郡主生了这么大的气?” 眼见太子是不打算走了,苏洵没办法,只是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不过,话里话外巧妙地把责任都推在了苏勇和那名女子身上,放佛苏家自始至终和这件事就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摊上了一个‘不懂事’的亲戚。 苏勇一听苏洵这话,心里就凉了半截,肥硕的身躯瘫软在地,一旁的苏老夫人一脸不忍,却在儿子的示意下,也不敢在说什么。 萧晗没想到苏洵竟然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此还不惜把责任推给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若是这件事被传出去,小霜日后也不必做人了,恐怕光是世人的眼光就能摧毁她。这也让萧晗明白了,这个世道里,女子多么的不易。 这个时候京兆尹也已经带着府兵赶到,看到不光平乐郡主在,甚至就连太子也来了,还有苏家的家主,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蒙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这些人凑在了一起,还非要把他给叫过来。 不过,虽然不了解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先行给萧晗和萧亓行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平乐郡主。不知郡主您派人去府上找下官,是因为何事?” 这次萧晗也不让苏家人来说了,而是让陆壹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出来。陆壹一看苏家人的态度,早已双眼充红,不过他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他力量薄弱,根本无法奈何他们。若非有郡主在,他怕是早被这家人乱棍打出了。 现在一听郡主这样说,将昨天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有些话还因为过于激动,说的有些断断续续,但大体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一听陆壹说完昨日发生的事情,京兆尹就已经猜到今天这样的场景所谓何事。一听苏勇抢的是郡主府的人,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苏勇这个人京兆尹也不是不知道,他是有名的好色浪荡子,今天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不过之前普通人家畏惧苏府的势力,多数选择息事宁人,拿钱走人。谁承想,今天苏勇到底是踢到了铁板。 平乐郡主的名号,最近一段时间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今上为了这位亲外甥女,甚至打破了‘女子不能为官’的传统。加之现在平乐郡主还当着太子侍读兼东宫詹事,掌管东宫一切事务。就冲着太子殿下在这里,就足以说明这位平乐郡主在东宫的地位了。 想到这些,京兆尹也不敢怠慢,连忙问道:“敢问郡主,那名女子可在?能否验伤?” 萧晗讥笑道:“京兆尹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且不说小霜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就单凭她是女子,而是您是男子,就应当避讳,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验伤?怎么,京兆尹是觉小霜被这恶人辱了清白,就可以随意代之了吗?” 京兆尹一听这话,汗都下来了,忙不迭的说道:“是下官考虑不周,还望郡主息怒。不过这件事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小霜到底是您府里的奴婢,还是?” 在晋国的法律中,‘奴籍’和‘良籍’女子之间的待遇天差地别。若小霜是奴籍,即便她的主子是郡主,苏勇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刑罚。但若是良籍,那就大不相同了,像苏勇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强抢良籍女子,情节严重,可判斩首。 萧晗笑道:“小霜自然是良籍,本郡主当初是看他们可怜,就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处,他们也不算是郡主府的奴婢,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本郡主的朋友。这个回答,京兆尹可曾满意?” 随后萧晗又补充道:“不管这件事京兆尹想怎么解决,我都会禀明皇帝舅舅,所以苏勇的结局如何,你我说了都不算,自会有圣上裁决!” 一听这话,苏家人脸上变得更加难看了,尤其是苏洵,眼神如刀的看着苏勇。若非是这个蠢货,苏家何须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甚至还要捅到圣上面前?若是真捅到圣上面前的话,对世家早已经不满的圣上肯定会借此机会来肃清他们,到时候苏家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简直难以想象! 再加上这件事已经闹到太子和京兆尹跟前,想要私下解决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最终,苏勇被京兆尹带走,投入大狱之中。而苏家的人将他们送走后,大门紧闭,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开门会客了。毕竟家族里面出了这么龌龊的事情,他们恐怕会成为京城上流社会的谈资,在众人面前,肯定是抬不起头的。 两个人离开苏府后,坐在了郡主府的马车上,萧晗最先开口问道:“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苏府?” 一听这话,萧亓就有些气闷:“孤若是不去苏府的话,恐怕还见不到你呢!你若这段时间以来,我去找了你几次,有哪次见到你了?”说着说着,声音里还都带着一丝幽怨。 此话一出,萧晗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真像萧亓说的那样,她似乎总在若有似无的避着他。这次若非他主动找到苏府,恐怕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主动去见他。 萧亓说道:“你现在是打算回府还是去东宫?你知不知道,东宫没了你,很多事情都乱成了一团?” 萧亓这话确实没有说错,自打她一声不吭的离开皇宫后,东宫没了她在,所有人都像是没了主心骨似的,乱做了一团。最后萧亓忍无可忍,让他们各自干各自的事,实在解决不了的,在禀报给他。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主子心情不好的缘故,整个东宫也比之前安静了不少。因此,所有人能不找主子就不找主子,生怕自己除了眉头。 这些萧晗全然不知,不过她也明白依照萧亓的性格,东宫会乱也不稀奇。想到皇帝舅舅的话,看向萧亓的眼神也颇为复杂。 萧晗叹了口气说道:“小霜被带到了郡主府,我想先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你若是没事,可以随我一同回府,等看完小霜后,我们谈谈。” 萧晗明白这件事托也托不了多久,若是托的久了,反而会更加麻烦,不如趁着眼下的机会将其解决。 尤其是当今日经历了小霜的事情,更是让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女子的地位有所改变! 马车抵达郡主府后,萧晗和萧亓下了马车后,领着陆壹一起回了她所在的主院,紫萝正在主院边的厢房守着,看到主子回来后连忙行礼:“郡主,您回来了,郎中说了,身上的伤太严重了,而是女大男防,建议咱去太医院请女医帮忙。” 萧晗一听也有些生气:“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快点派人去,就说是我让人请的,告诉太医院拿最好的伤药!” 紫萝连忙依照萧晗的吩咐去办,她刚想进去,却被红岫拦了下来。红岫低声说道:“郡主您尚未出阁,这种事情您还是不要进去了。您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奴婢进去看看,出来禀报您,您看行吗?” 一听红岫说的话,萧晗也明白红岫是为了她考虑,再者她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红岫的提议。 红岫进去后,萧晗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失魂落魄的陆壹。想到昨日,萧晗也叹了口气,这事虽然和她没有太大关系,但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若是昨日她没喝多,而是见到了陆壹,跟着陆壹去了苏府,小霜也许根本不会遭遇到这些。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完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能做的就是帮助小霜讨回一个公道! 犹豫半天,萧晗还是问道:“小霜的事已经发生了,后面你打算怎么办?”她会这样问,是因为她能察觉出来,陆壹对小霜有些不一样,不像是纯粹的哥哥对妹妹的关爱。 陆壹苦笑道:“草民现在只求小霜可以活下来,只要她活下来,草民可以不介意在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带她去个安静的村子一起生活。所以,草民恳请郡主救救小霜!”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派人去请医女了,一切等医女来了再说吧,本郡主也不能像你保证什么。”萧晗叹了口气说道。 之后就是安静的等待,莫约过了一个时辰,紫萝领着一名医女匆匆赶到,医女向她和萧亓行过礼后,就直接进了房间。 等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走了出来,脸上满是不忍。 陆壹本想上前询问,但一看到身边站着的萧晗和萧亓,硬是将这股冲动压了下来。 萧晗一看,主动上前问医女:“敢问医女,里面那位人,情况如何?” 医女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忍:“伤的太重了。” 一听这话,萧晗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医女说的下一句就是准备后事。 万幸是她多虑了,医女随后说道:“她身上的皮肉伤,虽然看起来惨烈,但只要用上好的药,恢复只是时间问题,甚至疤痕都不会留。只是她被弄的太狠了,恐怕这辈子子嗣缘稀薄了。” 一听这话,萧晗一怔,随后低声问道:“您是说,她怀不上了吗?” 医女摇了摇头:“我只是说受孕不易,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端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随后萧晗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让红岫拿了个荷包塞给了医女,将医女送出了府。 萧晗将情况和陆壹一说,然后说道:“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之后你们之间到底会如何,就看你是怎么想的了。” 说完就领着在一旁沉默良久的萧亓,转身去了书房。 事已至此,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后面如何,就看他们自己了。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四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等到了书房后,萧亓不解道:“晗姐姐,你作何要管这事,若是一个弄不好,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你自己。” 萧晗叹了一口气说道:“昨日陆壹来找过我,只是我当时身体不适,红岫也没问原委,就让他先回去了。若是昨日我能去苏府将小霜带回,她或许根本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想到昨日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萧亓到底忍不住出声问道:“昨日抱着你回府的那个男子是谁?”话语中难掩酸意。 萧晗却并没有听出,而是一脸茫然:“什么男子?我昨日喝多了,怎么回来的并没有印象。” 想了想又补充道:“昨日我只带了红岫一人,还有几名暗卫,若是没有别人的话,那应该就是其中一名暗卫了。” 听到萧晗的解释,萧亓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明白昨日或许是自己误会了。但想到这几日萧晗对自己避而不见,他心中依旧不快。 还没等他开口,萧晗就一脸歉然的解释道:“阿亓,对不住,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我心中很是烦乱。也并非故意避开你,而是我想独自一个人理清一下头绪。” 一见萧晗主动道歉,萧亓的话就更加问不出口了。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清楚了,还是没想清楚?” 萧晗笑了笑回道:“我既然叫你过来,就代表着我已经想清楚了。” 萧晗还想在说什么,萧亓却开口截断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既然你想清楚了,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办,你可以无需顾虑我。” 听到这番话,萧晗怔了怔,她觉得萧亓似乎已经知道她身边发生了什么,这番话大概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萧晗松了一口气,低声保证道:“阿亓放心,不管我做什么,都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有了这一番话,萧亓才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微笑,他回道:“我相信晗姐姐不会伤害我的。” 虽然和自己设想中的不太一样,不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恢复如初,萧晗特意吩咐府里的人坐了一桌萧亓爱吃的菜,两个人用完膳后,萧亓就离开了郡主府,赶回东宫,继续批阅奏折。 根据萧亓的话来说,这段时间自己的父皇身体似乎不太好,送到东宫的奏折也越来越多,而他也在方谦和张远清的帮助下,开始更多的接触朝中事务。 虽然武安帝依旧坚持上朝,但大臣们已经开始注意到帝王的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不少人想透过后宫来打探皇上的龙体问题,却被刘总管给挡住了,这才没有外泄。不过依照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大臣们知晓,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萧晗一听,也明白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在萧亓走了后,换了一身衣服,就匆匆的入了宫,直奔御书房。 此时武安帝正在御书房接见朝中大臣,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值守小太监的安排下,去了偏殿等候。 这次时间似乎格外长,等茶盏中的茶水都添了三次后,之前的小太监才总算进来禀告:“郡主,陛下宣您进殿。” 萧晗迈步走了进去,发现与书房内除了皇帝,已经没有了其他大臣的身影,看样子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武安帝正拿着笔批阅奏折,头也没抬的说道:“听说你今日去苏家大闹了一场?还把一个叫苏勇的人让京兆尹给下了大狱?这不,苏家的人带着一批人都找到朕这里了,说让朕治罪于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萧晗没想到刚刚在御书房的那些人,居然是冲着她来的,她止不住的冷笑。 没想到她还没得及告苏家的状,他们倒是会赶时间,提前先来皇帝舅舅面前倒打一耙! 既然他们这样做,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她也不着急反驳,而是沉着气,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还说到:“若是皇帝舅舅不信,那名女子还在平乐的府中,太医院的医女也给她看过了。平乐觉得,可以把那苏家人,以及那名医女以及和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都交到一起对峙,看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和谁说的一样!” 武安帝闷声咳嗽了几声,平息下来后才说道:“朕问你这事并非怀疑你,而是朕只是觉得这件事你完全可以换一种办法处理,不至于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苏家固然可恨,但其根深蒂固,远非一朝一夕所能撼动。你今日得罪了苏家,日后你想在朝中站稳脚跟将会变得更加艰难,这些你可曾想过?” 这些萧晗确实没想过,当时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尤其是看到小霜那遍体鳞伤的伤痕,联想到上一世的自己。尤其是苏家人的做派,和前世延安侯府极其相似,甚至做的比苏家还过,在联想到二者姻亲的身份,萧晗对苏家人是半点好感也无。所以说话做事方面,自然也没有任何面子。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图一时痛快罢了。 苏家既然能在京城立足,成为四世家之一,自有其底蕴。而她所依仗的不过是皇帝舅舅带来的宠爱以及背后的镇国公府,若无这两点傍身,苏府恐怕会更加轻视她。 想明白其中的关系,萧晗认真说道:“是平乐莽撞了,日后行事一定小心,绝不会出现今日之事!” 见她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武安帝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说道:“不过这件事苏家并不占理,他们来朕这里说是‘讨公道’,说白了就是想要把苏家摘出去,把一切事情都推到苏勇身上。朕也不能怎么着苏家,只能让以‘管教不严’罚俸苏洵一年俸禄,在家闭门思过一月。至于苏勇,刑部自会依照律法去判,这件事你就不要继续插手了!” 萧晗明白,皇帝舅舅之所以说了这名多,就怕她在脑子一热,为了那名女子和苏家对上。 不过,她确实不会了,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入朝参政,那日后和苏家还有的折腾,不在乎这一时片刻。 不光是苏家,其他世家在朝中势力甚至开始威胁到了皇权,这点是肯定不被允许的,日后萧晗也会想方设法对其进行打压! 萧晗福了福身:“平乐明白,这件事就此结束。” 武安帝换了一个问题:“既然你入宫见朕,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想好了?” 萧晗神色肃穆,语气坚定:“平乐已经想清楚了,愿意献出一切,保我萧家江山稳固!” 武安帝一脸欣慰:“朕就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明日开始就不必跟着太子了。还有,朕之前问的日后你想以什么身份摄政可曾想清楚?” 这点萧晗也早已经想明白了,她毫不犹豫的回道:“平乐想清楚了,以‘公主’身份。” 武安帝有些意外,他一直以为萧晗会选择另外一个,不过她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他也不好在说什么。所以武安帝只是点点头说道:“朕明白了,朕会安排好的,明日开始,你就跟在朕身边,学着处理政务。” “平乐明白” 从御书房离开后,萧晗直接去了永乐宫,之前她和母亲之间的事,也该需要一个了断。 到永乐宫的时候,却发现永乐宫的宫人少了不少,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红岫上前一问,永乐宫的宫人说,不久前长公主就离开皇宫,去了皇寺为陛下祈福去了,归期未定。 听到这番话,萧晗心中说不出的憋闷,虽然皇寺就在京城城郊,离着也并不是很远。可是她心里清楚,自己母亲选择一声不吭的离开皇宫,就是不打算和她说清楚,即便她赶去了皇寺,母亲依旧有着各种理由避而不见。 最终她还是回了郡主府,别的不说,小霜的事情还需解决,有些事情也还需要吩咐。 回到郡主府后,翠微上前低声说道:“郡主,那姑娘醒了,现在正闹着要自尽,怎么劝都劝不住,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将她暂时绑了起来。不过您放心,奴婢下手游分寸,不会伤着那位姑娘。” 萧晗点点头:“你做的对,我去看看。对了,顺便把陆公子叫过去,让他在门外等着。” 翠微领命离开,红岫不解道:“郡主您叫陆公子来做什么?” 萧晗低声解释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小霜和陆公子或许是彼此倾心,现在陆壹见到了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她自然受不住这个打击,恐怕也是觉得日后无颜面对陆壹,才会闹着要自尽,她是真的想要寻死,单凭别人劝的话,根本劝不住她的。所以,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后还是得由陆公子出面解决才是。” 翠微离开后,萧晗领着红岫就去了厢房,里面传来女子挣扎和低低的哭声,红岫将门推开,萧晗迈步走了进去。 小霜果然如同陆壹说的那样,容貌并不算是多么的倾国倾城,但也算是清秀佳人,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只是现在那张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也变得十分红肿。萧晗心中叹息,这件事摊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想到罪魁祸首,萧晗越发觉得厌恶。 她放缓声音说道:“是小霜姑娘吧?这里是郡主府,现在开始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呆在这里修养。至于那个畜生,已经下了大狱,会按律惩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再度遭受到他的伤害。” 小霜抬起头,惨然笑道:“多谢郡主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只是民女的名节已毁,活下去面对的也是所有人的议论,民女自觉承受不住,所以只能先走一步。只是还请郡主帮民女一个忙,陆壹哥哥那边,还望郡主替我隐瞒一二。” 话音刚落,门被用力打开,陆壹双目赤红的冲了进来,怒声说道:“小霜你在胡说些什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若是我能护住你的话,你就不会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是我没用才对,和你无关!” 见到陆壹闯了进来,萧晗也有些吃惊,不过听到陆壹这样说,她觉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让他们把一切摊开,都说清楚,说不定还能解开小霜的心结。 她用眼神示意红岫,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把地方留给了这对苦命鸳鸯。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屋外等候,怕里面在出什么问题。 过了许久,门终于在此打开,陆壹眼睛通红的走了出来。先是对着萧晗躬身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这件事多亏了郡主,不然我们之间还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更别提将小霜带回来,还给她请了太医院的医女瞧病。我和小霜已经决定要成婚了,我们无父无母,郡主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所以想请郡主做个见证。” 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喜,想到日后自己姻缘难定,能看到身边之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她笑着说道:“为何不可?虽然郡主府不太可能,但是你们可以在哪个小院里举行婚礼。你们就安心当新郎新娘,一切事情自然会有府上的人替你们操办。” 陆壹连忙摆手:“苏家的事已经算是劳烦郡主了,婚礼的事又怎敢劳烦于您?我们回去自己操持就是了,到时候您去观礼,就让我们心满意足了。” 萧晗无奈说道:“你们能知道结婚的流程吗?府里有嬷嬷,我派两个嬷嬷过去,告诉你们怎么办,一切都按照习俗来,不然的话委屈了小霜姑娘该怎么办?” 一听这话,陆壹憨笑了一下,也就不在继续推拒了,他表情认真道:“郡主对我们仿若再生父母,若郡主有任何吩咐,草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对于陆壹,萧晗心里其实隐约已经有了安排,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婚礼结束后,她亲自过问了他的意见后,再做决定!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五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因为小霜身上的伤需要时间治愈,再加上他们也没打算立即办,毕竟遇到了这样的事,小霜心里那道坎儿也需要时间跨过。 两人商议,等苏勇彻底收到惩罚后,小霜也放下心中的结,然后开开心心的成婚。所以,结婚这件事也就暂且搁置了下来。 不过,萧晗也让刘兴多加关注,若是他们有需要的话,可以从郡主府抽人帮助他们办理婚礼。 小霜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至于苏勇,已经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他身上涉及的不光小霜一个案件,这几年中,有不少良家女子被他强纳为妾,有的甚至还香消玉殒。 刑部迫于皇帝的命令不敢懈怠,加紧调查苏勇身上涉及的其他案件,不出意外的话,苏勇是难逃一死了。 萧晗心里清楚,她和苏家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不过想到苏家和谢家的关系,萧晗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她和苏家翻脸是早晚的事,她不相信,前世的事,苏家就没有掺一脚! 第二天,萧晗正吩咐刘兴一些事情,刘公公拿着圣旨赶到了郡主府。 圣旨上辞藻华丽,大意是皇家子嗣稀薄,加上圣体违和,经钦天监测算,平乐郡主萧晗命格兴旺,特意册封平乐郡主为平乐公主。 不过圣旨内,却并没有提及要将她收为养女之事,只是给了她公主的头衔。 平乐领旨谢恩后,刘公公笑容满面的说道:“老奴恭贺郡主、哦不,应该称呼您公主了。陛下已经命工部扩充郡主府,到时候这里也会改为公主府。” 萧晗笑了笑:“平乐明白,刘公公路途辛苦,不如坐下吃杯茶再走?” 刘公公连忙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低声说道:“陛下吩咐了,您接完旨后,就命老奴接入宫。一会儿大臣们得了消息,怕都会前往御书房,陛下的意思是让您也去,听听他们怎么说。” 萧晗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快快进宫吧,别让皇帝舅舅久等了。” 马车离开郡主府就直接去了皇宫,之后就去了御书房。 等他们到御书房的时候,里面已经等候了不少的大臣,这其中就有苏家的家主苏洵、延安侯也在以及礼部侍郎吴彦玉等等。 另一边应该就是她这一边的,比如太子萧亓以及东宫的属官,还有她的外祖父镇国公一行人。 剩下的像是张丞相,礼部尚书文远山等等,态度不明。 她先是伏身行礼:“臣萧晗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安帝淡声道:“起吧,平乐也已经来了,众爱卿有什么想说的,也都说出来吧。” 苏洵最先站了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臣觉得,平乐郡主并非天家血脉,‘公主’头衔恐不太合适。” 另一边礼部侍郎也站出来说道:“臣同意苏大人的意见,平乐郡主本应是齐家人,先帝疼爱福寿长公主,特意赐予了平乐郡主皇室身份,这已经算是格外恩典。若是在继续册封平乐郡主‘公主’尊荣,恐对太子殿下不利。” 吴彦玉的这一番话是在暗示武安帝,若是册封平乐郡主为‘公主’,日后对太子登基后,十分不利。 毕竟晋国是用‘公主摄政’的传统,在加上萧晗和太子年岁相差不多,就更容易引发危机。 这番话也不仅是说给皇帝听的,也是说给一旁的太子听。 严格意义上来说,萧亓和萧晗本属同一阵营,若是萧亓对萧晗心生忌惮,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分道扬镳。这对他们来说,到也不失为一个好事。 萧亓闻言只是不停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乎对他们说的话全然没有听到。 最后延安侯也站了出来:“臣也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望圣上明鉴。” 见他们都表明了态度,武安帝转而问萧晗:“平乐,你觉得呢?” 萧晗站出来说道:“平乐只觉得这几位大人怕是过的太过清闲,所以才会抓着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来劳烦您。” “哦?怎么说?”武安帝眼神略过一丝笑意,出声问道:“虽说‘天家无小事’,但历朝历代册封臣子的女儿为公主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更何况先帝在平乐出生后,就已经赐予了平乐皇室玉碟和‘萧’这一姓氏。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论出身都比的上那些一丝皇室血脉都没有的女子要强吧?” “这...”苏洵刚想反驳,萧晗紧接着说道:“再者,皇帝舅舅既然能册封官员,为何连册封一个公主的权利都没有?还需等你们来点头同意?” 一听这番话,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本来最近一段时间世家就遭受到了皇帝的打压,元气大伤。若是继续被皇帝打压的话,那他们的日子恐怕将更不好过。 尤其春闱刚结束,一批科举士子填补了空缺,若是真的逼急皇帝,那么世家将会蒙受更大的损失。 此时,萧亓也站了出来:“儿臣觉的,平乐郡主被封为公主一事,并无任何不妥。” 一看太子开头,东宫的属官也纷纷站了出来,最后镇国公也站出来说道:“这件事老臣觉得,一切皆可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办,我等身份臣子,不应干涉。” 文远山和张丞相等中立大臣也纷纷站出来表示,这是皇帝家事,他们赞同皇上的决定。 一看这情况,坚持反对的也不在继续说话,最终武安帝开口说道:“既然多数都赞同,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朕最近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了。”说罢就让刘公公让其他人都离开。 萧晗转身要走,武安帝又开口说道:“太子和平乐留下。” 等其他大臣离开后,武安帝看着两个人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说清楚了,朕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日后平乐和太子一同跟着朕处理国事,就明天开始吧。” 还不等他们回答,武安帝闷声咳嗦了一阵,刘公公回来后看到,立即从一个瓷瓶中拿出一粒药丸,试过毒后,才给皇帝服下。 武安帝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两人行了一礼,就退出了御书房。 离开后,萧晗发现,阿爷居然还在殿外等着她。想到许久未见阿爷,萧晗心中一酸,眼睛也有些湿润。 萧亓一看,也没多说,就转身离开了。 祖孙二人相视一眼,也并没有在皇宫说话,而是一起朝着宫外走去。 走到宫外,萧晗径直陪着阿爷一起上了国公府的马车,让自己的车夫直接回府。 上了马车,镇国公苍老的面容满是担忧:“阿晗,陛下这样做,日后为难的恐怕会是你啊!” 萧晗笑了笑安抚道:“皇帝舅舅已经都和我说清楚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阿爷切莫担忧。” “那太子那边?”镇国公依旧有所担忧。 萧晗也没有隐瞒:“太子那边也是,在宣读旨意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商量好了。阿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但是二叔那边,我还是希望您能看管一些。” 自己的二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镇国公自己心里也不是不清楚。 想到自己戎马一生,生出来的儿子一个争气的都没有,就让镇国公心里有些难受。不过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孙女,现在要一飞冲天,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 镇国公的心思,萧晗虽然不知道,但也能猜测一二。她低声安慰道:“阿爷放心,有我在的话,国公府不会没落的。我看辛铭被教养的不错,您在培养几年的话,说不准他能撑起来。”至于现在的国公府世子齐子阳,眼光狭隘,还好贪图小利,委实有些上不了台面。不然也不会和苏家那些人搅合在一起。 不过这些,作为晚辈的萧晗肯定是不能说的,只能告诉阿爷,将心思放在国公府的下一代身上。 齐辛铭作为齐子阳唯一的嫡子,日后也将是国公府的世子,若是将他培养好,日后重振国公府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听她说到齐辛铭,镇国公眼神中也带有一丝光亮,神色也慈祥了许多:“我也不求辛铭能像我一样征战沙场,但起码也要考取功名,最起码不至于让府里彻底没落下去。” 萧晗轻声安慰了几句,镇国公也缓过来了,马车抵达国公府,两个人下了马车后,直奔书房。 到了书房后,镇国公依旧问道:“看陛下的意思,是打算让你正式入朝参政了?” 萧晗点点头:“没错,若无意外的话,皇帝舅舅会安排我处理一些事情。” 镇国公问道:“你和苏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今日苏洵似乎是有意在针对你?” 萧晗有些意外:“阿爷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镇国公反问道。 萧晗将几日前在苏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以及事情发生后,苏洵入宫告状,倒打一耙。 镇国公征战沙场,最看不起的就是酒囊饭袋,而苏勇还偏好以折磨女子为乐,这就更让镇国公不喜,听完以后一脸厌恶道:“苏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了,怎么教出了这么个混账东西!这件事你做的不错,那苏勇被判斩首,也实属应当。” 但镇国公话锋一转:“不过因为这事,你就和苏家对上了,确实有些不太妥当,你二婶和苏家也算是‘沾亲带故’,这件事一出,你二叔哪里也确实难做。不过,苏家既然出了这件事,想必也会老实一阵,等风头过去了,这件事应当也差不多被忘了。” 萧晗明白,二婶既然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府中中馈也有她打理,出了这件事,不光是不是二叔为难,恐怕阿爷也闹心了不少。 但这件事她自始至终都不后悔,若是她不出头的话,事情不会闹的这么大,苏勇的那些陈年烂账也不会被翻出。现在别的不说,被苏勇糟蹋的那些两家女子也总算可以安心了。 和阿爷说了一会儿话,又陪着阿爷用了一顿饭,萧晗才起身离开。路上萧晗叹了口气,她发现阿爷是真的老了,不光是外表上的苍老,就连反应也开始逐渐变得迟钝起来,或许自己真的该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陪阿爷。 回到郡主府后,暗卫突然出现,将一封信交给了她,打开信件后她发现,信中写的是暗二发过来的情报,说庄亲王妃在一个月前‘病逝’,庄亲王打算递折子册封侧妃苏烟为正妃,并为苏烟生的儿子请封‘王府世子’。据说折子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不日即将抵达京城。 萧晗隐约记得,前世的时候庄亲王妃好像也是莫名其妙的病逝,最终苏烟成为了庄亲王妃。而苏烟所生的孩子,也成为庄亲王唯一的孩子,被宠成了‘宝贝疙瘩’。 不过,这是她后来发现后,才开始调查的。所以庄亲王妃到底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她也不太清楚。 已经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萧晗心里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不过现在看来,庄亲王立新妃和新世子,说不准已经和苏家联系上了。 为防止万一,萧晗还是吩咐暗卫,继续盯紧庄亲王府、苏府以及延安侯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延安侯府更要多加注意。 暗卫领命离开后,萧晗疲惫的揉了揉额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些疲惫。 在红岫和翠微的服侍下,萧晗沐浴更衣后,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萧晗收拾妥当后,就入了宫,直接去御书房。武安帝和萧亓都去了早朝,尚未回来,御书房的小太监得了吩咐,也不敢怠慢,将她先是领到偏殿,奉上茶水。 过了莫约半个时辰左右,在殿外候着的小太监推门而入,行礼道:“公主殿下,陛下和太子已经回来,正宣您过去。” 萧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后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里,武安帝正和大臣们商议着事情,萧晗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站着,等待他们商议完之后,才对着武安帝行了一礼,然后站在了萧亓的身后。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六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站着听了一会儿,萧晗才明白他们商议的是什么,科举已经结束了,录用的进士们也要根据情况选择留京任用,还是外派到地方。 如今吏部已经拟定出了一个章程,让武安帝过目,武安帝看过后,对几个人选提出异议外,其余的人就任由吏部安排。 至于武安帝提出异议的那几位人选,就是这次考试中排名靠前的寒门学子,但吏部的安排是外派。对于外派到地方,武安帝没有异议,他不同意的是外派的地方。 或许是考虑到皇帝有意提拔寒门士子,所以吏部给安排的地方虽不是什么富饶之地,但也都不算贫瘠。 出乎意料的是,武安帝对吏部侍郎说道:“朕点名的这些人,全部都外派到最贫瘠的县。” “陛下,这...”因为吏部尚书苏洵被罚闭门思过,身为侍郎的他本以为有了出头之日,却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眼下他浑身冒汗,生怕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被发落。 武安帝皱了皱眉,不悦道:“怎么,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没了”吏部侍郎一边擦汗,一边回道。说完就麻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低着头,一声不吭。 大概第一次见到这样胆小的大臣,萧晗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他几眼,因为他始终低着头,萧晗也没看清楚他的具体长相。不过,看他的身高,似乎不高,性格也十分怯弱,能做到侍郎这个位子,恐怕背后应该也有人脉。 吏部的事情安排完,接下来就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 在晋国,每一年将会举行一次‘祭天大典’,是皇帝祈求上苍保佑晋国在新的一年中,风调雨顺。 现在朝野上下都能看出最近皇帝的身子骨有些不太好,因此今年的‘祭天大典’到底是怎么个行程,负责此事的大臣们不得不问问皇帝的意思。 其实眼下太子已经入朝参政,在皇帝身子骨不好的情况下,完全可以由太子代理。 只是这话不能由大臣们来说,自然是先行上奏,问问皇帝的意见,再做定论。 这件事在前朝的时候已经说过,只是具体没有个定论,就等到来御书房的时候,一起商议一下,那个章程。 毕竟,距离‘祭天大典’还有月余的时间,加上礼部还需要操持,这件事也不能拖延下去,需要有个定论。 武安帝转过头问萧亓:“太子觉得呢?” 萧亓弯腰行礼:“儿臣愿意为父皇分忧解难。” 武安帝点点头说道:“既然太子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件事就由太子代朕去吧。” 一听这话,在御书房的大臣们心里都暗自盘算了起来。 萧晗则有些担忧的看向萧亓,‘祭天大典’她不是不知道,地方并不在京城,而是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望山,哪里有专门的祭坛。 在举行大典前,皇帝或者太子需要先沐浴斋戒七日,然后才能举行‘祭天大典’,祭天大典所有流程下来需要一日,然后要继续在望山呆上一夜,第二日才能启程回京,来来回回加起来,至少需要十日左右。 在十日之中,是刺客最容易出没的时候,晋国先祖中,就有一位在祭天的途中,遭遇了刺杀,而殒命途中的先例。 因此一听说萧亓去望山,萧晗心中自是担忧不已。只是,听皇帝舅舅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她一同前去。 萧晗沉默不语,在一旁暗自思索着,如何最大程度保护萧亓的安危。而萧亓却一脸淡然,显然对‘祭天大典’一事,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 ‘祭天大典’的人选也已经确定好,暂时没有什么大事可供商议,朝臣们纷纷告退离开。 而萧亓则离开御书房,萧晗正打算跟着他一同离开,却被武安帝叫住了:“平乐留下。” 萧晗挺住了脚步,转过身垂首问道:“平乐在,不知皇帝舅舅有何吩咐?” 武安帝叹道:“你是不是忘了,朕之前说的,让你留下学着处理政务。太子的日常还是不变,不过上午你不必跟着他一起去太学了,留在御书房学习批阅奏折。等到下午方谦去东宫授课的时候,你在去学习一些其他知识。” “平乐明白。”萧晗态度恭敬的回道。 不知是否是白苏子给皇帝舅舅换了药,最近几日萧晗到觉得皇帝舅舅的脸色好了很多,虽然还偶有咳嗽声,但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动不动就咳血了。这让萧晗心里稍微放轻松了一些,心神也不再向之前那样紧绷着了。 武安帝依旧是那了几个折子让萧晗批阅,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除了苏府外,装亲王府和延安侯府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事情吗?” 听到皇帝舅舅漫不经心的一问,萧晗心中一紧,拿起朱笔的手略微有些抖,不过好在她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没让朱批沾到奏折上。 她笑了笑说道:“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和苏家沾亲带故的关系,免不了就派人多关注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倒是朕多虑了。行了,继续批吧,批完拿给朕看。” “诺。” 知道这个话题过去了,萧晗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发现因为之前太过紧张,背后的都渗出了冷汗。 静下心神后,她才开始开始批阅奏折。武安帝给她的五本奏折,说的都是不同的事情,凭借前一段时间跟萧亓一同学习的知识,她勉强批阅了两本,剩下的三本涉及的部门太多,让她抓不住头绪。 武安帝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困惑,问道:“怎么,可有什么疑问?” 萧晗起身如是说道:“回皇舅舅的话,平乐只是觉得才疏学浅,很多事情只知皮毛,一旦遇到比较深的问题,似乎就全然不懂了。” “比如?”武安帝问道。 萧晗拿出其中一本:“这上面是关于收税一事,平乐不才,对这方面没有了解,所以也看不清楚着上面到底是否有何猫腻。只是平乐不明白的事,这事为何不交由户部处理?” 武安帝反问道:“你又怎知户部不会弄虚作假?不过若是能找到信得过的人去做这件事,大概会更加轻松一些。如何,你有了何事的人选吗?” 萧晗似乎明白武安帝的意思了,笑着说道:“若是皇舅舅应允的话,剩下的三本奏折,平乐想带走,待到下午在交由皇舅舅过目。” 武安帝回道:“可。” 一听这话,萧晗将三本奏折收好,转身离开了御书房,直接去了东宫。 既然她已经和萧亓达成了共识,那么这种事自然也就不会避讳,拿着奏折就去了东宫,并且让宫里的人,直接去传唤何生和崔光熙以及张望等人。 作为金科状元的何生正巧被分到了户部做事,而崔光熙常年呆在御史台,对账目一事想必也略懂一二。 东宫的宫人很快将他们传唤来,几人身穿官服,见到彼此后也略微有些吃惊,毕竟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彼此属于同一阵营。 所有人一同行礼:“臣等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晗摆摆手:“诸位不必多礼,这次将大家叫过来,也是让大家都彼此认识一下,日后都是幕僚,总归是要大好关系的。” 所有人回道:“臣等明白,谨遵公主旨意。” 其中一人站出来问道:“不知这次公主叫我等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一二?” 萧晗笑了笑:“崔大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没错,这次本宫叫各位前来,确实是有事向请各位帮忙,就是不知各位肯不肯了。” 话虽如此,但萧晗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根本不可能推拒,之所以会这样说,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果真如她所料,所有人都回道:“臣等愿为公主分忧解难。” 有了他们这一句话就好说了,萧晗先是拿出了之前问皇帝舅舅的那本奏疏,让里面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是定州知府发来的奏疏,大意是定州收成不好,希望能减税三年。这个奏疏被层层递到了户部,这么大的事,户部也不敢私自做主,就上奏给了皇帝。 最后却被皇帝拿给了萧晗,让她决定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如今萧晗又拿着这封奏疏找了他们头上,这让他们面面相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不过既然主子有了烦恼,作为臣子的,自然要为主子分忧解难,何生最先站了出来,说道:“定州位处南北交接之地,气候和地域都属于相对稳定的地区,一般不会轻易遭受灾害,尤其定州知府的奏疏中也并没有写明,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导致了灾害的发生。依臣所见,这其中恐有猫腻。” 何生说完,崔光熙就站了出来,说道:“臣对定州知府也算有所了解,我们算是同期,他为人性格耿直,说一不二,臣倒不觉得他的性格像是能做出贪污之事。所以,依臣之见,这事还是要派人调查清楚为妙!若是真的受灾,而无视了减免赋税的请求,到时候受苦难的还是普通百姓。” 张望也站出来说道:“臣觉得崔大人所言有理,这件事事关定州百姓,还是派人查实清楚为好。” 很快所有人就分成了三派,一派认为定州知府有贪墨税银嫌疑,另一边觉得定州确实遭了灾,可以同意减免税收,最后就是像崔光熙和张望,主张查清定州一事后,再做定论。三派人马争论不休,很快就吵吵起来。简直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肯让谁。 一看眼前的这情况,萧晗倍感头疼,总算理解了皇帝舅舅每天面对的是怎样的日子,这里不过是东宫小班地,就已经吵吵的像是个菜市场。若是每天朝会的时候,面对的可是几十名大臣,想想就让人头疼。 不得已,萧晗只得出声制止他们毫无意义的争吵:“好了好了,都先停一停!” 听到萧晗连着说了几句,争吵声才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垂首,等待她开口。 萧晗无奈说道:“这件事确实需要先了解一下定州那边到是不是真的出现了灾祸,也不能任由定州知府说了算,还是得让陛下派人去定州看看才是。这件事就这样办吧。再说说下一件事,是关于军粮的事情。” 一听说‘军粮’,其余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毕竟涉及军队,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文官,确实需要想好在说话。 一看大家十分严肃,萧晗连忙安抚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大家讨论一下。之前兵部发了两批军饷,但根据西北那边传来的消息,这两批军饷都存在克扣的情况,导致将士们过冬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出现了不少冻伤的情况。所以西北的将领上书,想要让陛下彻查此事。” 虽然萧晗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件事一说出来也并非什么小事,历代帝王对于贪污的官员都是十分厌恶的。尤其今上对于贪污一事的容忍度就更低,更别提贪污的还是将士们的军饷。若是一经查出,恐怕抄家灭族都不是没有可能。 崔光熙想了想说道:“若是臣没记错的话,这两次的押粮官都是康广福吧?” 折子里的内容却是是弹劾康广福的,毕竟由他担任了两次押粮官,两次军饷都被克扣,确实很值得怀疑。 见萧晗没有说话,崔光熙明白问题应当就出在康广福身上了。回想了一下关于康广福这个人的履历,发现自己竟然还弹劾过他。 康广福并非世家子弟,而是在军队里混了个五品武官,然后娶了一个厉害的正妻,才让他入京做了个京官。 但康广福性格狭隘,又狂妄自大,偏偏十分懂得看人眼色。因此虽然混不上什么大官,但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只是生的儿子委实不是个东西,仗着父母溺爱,成日里横行霸市。 他会弹劾康广福就和他的儿子有关,从那之后,两个人就算是结下了梁子。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七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听到押粮官是康广福,崔光熙本能的不喜,他之前调查过康广福一家的情况,自然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末了,还补充道:“依臣之见,康广福此人确实做得出克扣军饷一事。之前康广福在地方担任知府的时候,据说就有贪污受贿的习惯,只不过他账目做的漂亮,御史台这边也没查出什么问题。” 萧晗蹙眉说道:“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要的是实质性的证据。而且此时还要尽快解决,若是不然的话皇帝舅舅恐不会继续往西北补充军饷。” 毕竟西北天高皇帝远,皇帝对拥兵自重的西北军自然也心生忌惮。现在西北军的将领虽然不是镇国公府的人,却也是由阿爷一手提拔,对阿爷十分敬重,就连萧晗在西北的时候,也要喊一声叔叔。 所以,见到这个折子的时候,萧晗是最为在意,也是最难办的一个。 在场的官员,基本上都清楚萧晗和镇国公府以及西北军的关系,因此也明白这件事对她的重要性。 张望站出来说道:“依臣所见,既然大将军已经上奏,肯定会拿出一部分的证据,到时候可以先根据这些证据对康广福进行弹劾,陛下必然不会姑息这样的行为,三司会审是肯定的。到时候我们也可以趁搜查康府,看有没有密账存在。只是,这样做的话,肯定要事先小心谨慎,避免打草惊蛇。” 崔光熙也说道:“下官也觉得张主事的意见可行,康广福为人小心谨慎,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事先做好私账。万一到时候事发,也好有个保障。” 萧晗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本宫处理,本宫也着实有些为难,不知各位大人,有谁肯为本宫分忧?” 在座的官员中,能处理好这件事的,也就崔光熙和张望,这两位‘官场老人’,毕竟其他人大部分都是属于刚刚入朝为官,连朝廷的体系或许都还没有搞清楚,很容易得罪人。 张望和崔光熙当仁不让的领下了这个差事,最后一本,萧晗想了想,含笑说道:“至于最后一本,本宫已经想到了合适的人选来处理,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大人请回吧。” 等到所有大臣离开后,萧晗直接去了上书房,此时萧亓已经坐在了上书房,而太师方谦却还并没赶到。 萧晗笑了笑说道:“我给你带了一些点心过来,你看你喜不喜欢。” 说着让红岫将点心取出,摆在了书案上,然后小声说道:“算算时间,方太师也快赶到了,你若是想吃的话,那就尽快了。免得一会儿方太师看到后,连我一起训斥!” 萧亓露出个‘我懂’的眼神,细长的手指捻起一块儿雪白的糕点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味了一会儿,惊喜道:“这口味不像是御膳房做出来的,晗姐姐你从哪里弄到的?” 萧晗笑了笑说道:“这是红岫亲手做的,在外面可买不到。正好最近梅花开了,红岫摘了点梅花做的梅花糕,只做了三盘,还特意给你送过来了一盘。” 萧亓轻轻一笑:“晗姐姐身边的婢女都是能人倍出,让我都有些羡慕了。这么好的手艺,可惜不能经常品尝到了,着实有些可惜。” 萧晗却说道:“若是殿下真的喜欢,日后红岫在做的话,多做一些,匀给殿下。” “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晗姐姐了。晗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上书房了?”萧亓有些惊讶的问道。 闻言,萧晗一笑:“日后我还是会来上书房学习的,毕竟太子殿下也在这里,我身为太子伴读,又怎能不在这里?” 萧亓闻言也不知信没信,只是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而是专心致志的开始品尝着桂花糕。 等他吃完后,红岫将盘子收到食盒中,刚收拾妥当,方谦就漫步走了进来,看到萧晗的时候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一见太师到,红岫和锦和连忙退了出去,安静的在殿外守着。 两人分别想方谦行礼,方谦又回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问道:“不知公主突然出现,所谓何事?” 萧晗也明白,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上书房,乍一出现肯定会让人困惑。不过她有皇帝舅舅的命令,外加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倒也有的说法。 “陛下说了,让本宫继续和太子殿下一同学习,日后还要多多拜托太师了。”她福了福身说道。 一听她的这番话,方谦大概也能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能继续教导公主,是方某的荣幸。” 授课完成后,方谦正打算离开,萧晗却提前叫住了他。方谦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不知公主找下官,有何要事?” 萧晗倒也没有犹豫,直言不讳道:“本宫找太师确实是有事相商,不知太师可还记得柳生?” 见她主动提及‘柳生’这个人,方谦满是意外。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柳生是下官介绍给公主的,下官自然是记得。就是不知,公主再次提及柳生,所谓何事?” 萧晗拿出了最后一本奏折,上面所奏都是和柳家相关的事情,大致内容是柳家是无辜的,是被栽赃陷害的。而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礼部侍郎的吴彦玉等等。 萧晗不知皇帝舅舅是否知道她曾经见过柳生,才特意将这份奏疏交由她来处理。不过这件事确实是个麻烦事,她知道吴彦玉和苏洵是一派的,现在她已经将苏洵得罪了彻底,是否还要继续得罪苏洵背后之人? 方谦不明所以:“不知公主到底何意?” 萧晗沉默良久后,才开口说道:“本宫想再见柳公子一面,不知方太师能否安排?” “公主见柳生做什么,您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方谦冷淡的说道。 萧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就不容许本宫后悔了?你回去告诉柳生,就说本公主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还能让吴家永无翻身之日。若是他同意的话,那就去公主府找本公主。若是他已经放弃,那就当本公主没说过这话!” 方谦点点头:“公主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下官回去后会告诉柳生的。” “一切就交给方太师了,本宫希望能听到方太师的好消息!” 等萧晗说完后,方谦就转身离开了,一旁沉默良久的萧亓却开口说道:“晗姐姐觉得,方太师会同意吗?” 萧晗意味深长道:“方太师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赌柳生必定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柳家因为吴彦玉家破人亡,只是单纯的处理吴彦玉,肯定不会让柳生满意的。我给他一个可以让吴家家破人亡的机会,我想依照柳生的性格,他必然不愿意错过。” 萧亓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走吧,我们一起去御书房,想必皇舅舅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萧晗说道。 他们一起到御书房的时候,意外碰见了刚从御书房出来的谢龄之,此时的谢龄之已经调任吏部主事,算是年轻有为,一身官袍穿在他身上不仅不显老,反而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谢龄之看到他们后,垂首行礼:“臣谢龄之,见过太子殿下、平乐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大人免礼,平身。”萧亓开口说道。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谢龄之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在打量着身边的萧晗。仔细观察一会儿后,他发现这并非他的错觉,而是谢龄之确实在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萧晗。眼神中的神色还十分复杂,‘不解、恨意和轻蔑’?萧亓只分辨出了这几种。 但不得不说,谢龄之看向萧晗的眼神,让他格外的不舒服,他向前走了几步,用自己将萧晗遮挡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说道:“谢大人难不成找孤还有什么事?” 经过太子的一番提醒,谢龄之才发现,自己走神,差点殿前失仪,连忙赔罪:“臣见平乐公主颇像臣的一位故人,所以有些失态,还望两位殿下海涵。”谢龄之低声说道。 这一番话让萧晗和萧亓齐齐变了脸色,萧晗心中发冷,走觉得谢龄之的这番话似乎话里有话。而萧亓却满心疑问,从萧晗回京后,几乎和这位名满京城的谢公子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偏偏谢龄之却说她像他的一位‘故人’?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两个人还曾见过面? 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印象很深,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萧晗都刻意避开谢龄之。反倒是这位谢家公子,眼神一直放在萧晗的身上,让人格外讨厌。 细细分析后,萧亓对这位谢家大公子就更没有什么好印象,语气也更加冷冽了:“既然谢大人知道自己失态,还不速速离开?”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面,丝毫不顾及谢龄之身后的谢家。而萧晗自始自终,一个字也没说,她拼劲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拿刀捅死谢龄之。 等到谢龄之离开后,萧晗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萧亓看到这样的萧晗,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看萧晗的样子,不像是不认识他的样子。说不准两个人之间,还真的认识。 萧亓正打算开口询问,萧晗已经整理好情绪,神情漠然道:“我们已经耽误够久的了,别让皇帝舅舅久等。” 说着就率先走了进去,一听她这样说,萧亓也不能继续问下去,带着满心的疑惑跟着萧晗一同进了御书房。 二人先给武安帝行礼,武安帝放下朱笔,抬眼看向萧晗:“朕给你的三本奏折可曾想好如何解决了吗?” 萧晗回道:“回皇舅舅的话,这三本奏折,平乐已经想好要如何解决了。”说着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平乐斗胆,恳请皇帝舅舅宽限几日,倒是必定能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武安帝将奏折交给萧晗,本就有着锻炼她的打算,即便她不说,这些事他原本也是想要她去解决的。如今她既然自己说了出来,武安帝顺水推舟道:“既然平乐都这样说了,那朕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后你可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晗回道:“平乐谨遵旨意。” 之后武安帝又拿出两批奏折,让他们各自批阅,一时间御书房内变得格外静谧。 等到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奏疏上的字迹也看的不大清楚,刘公公立刻吩咐宫人点燃烛火。 这个时候,武安帝才开口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没批完的折子,你们各自带回去批完,朕也累了,要休息了。” 等到他们离开,刘公公连忙吩咐宫中的小太监将剩余的奏疏分别送到他们的宫中。 原本萧亓一直惦记着谢龄之的事,但萧晗显然并不像提及,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有给萧亓开口的机会,这让他心里更像猫抓挠一般。 萧亓回到自己宫里后,立刻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查查关于谢龄之的一切消息。 而萧晗回到欢喜楼后,满脑子都是谢龄之说的那句话,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让紫萝连系暗卫,将关于谢家的消息,尤其是谢龄之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她的手中。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宫禁的时间,暗卫再快,也要至少等到明天,她才能收到消息。 因为这件事,萧晗晚上连觉也没睡好,第二天趁着皇帝舅舅早朝的功夫,早早的出了宫,直奔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后,她连忙叫暗一出来:“关于谢龄之的消息可曾送到?” 暗一连忙将一封信件拿了出去:“回主子,信件已经到了,请主子过目。” 拿过信件后,萧晗立即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过,但一字一句都看的格外仔细,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信件里面的内容很厚,所以萧晗看完也废了不少的时间。等将所有信翻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八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亓轻轻一笑:“晗姐姐身边的婢女都是能人倍出,让我都有些羡慕了。这么好的手艺,可惜不能经常品尝到了,着实有些可惜。” 萧晗却说道:“若是殿下真的喜欢,日后红岫在做的话,多做一些,匀给殿下。” “既然如此,那就先谢过晗姐姐了。晗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上书房了?”萧亓有些惊讶的问道。 闻言,萧晗一笑:“日后我还是会来上书房学习的,毕竟太子殿下也在这里,我身为太子伴读,又怎能不在这里?” 萧亓闻言也不知信没信,只是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而是专心致志的开始品尝着桂花糕。 等他吃完后,红岫将盘子收到食盒中,刚收拾妥当,方谦就漫步走了进来,看到萧晗的时候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一见太师到,红岫和锦和连忙退了出去,安静的在殿外守着。 两人分别想方谦行礼,方谦又回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问道:“不知公主突然出现,所谓何事?” 萧晗也明白,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上书房,乍一出现肯定会让人困惑。不过她有皇帝舅舅的命令,外加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倒也有的说法。 “陛下说了,让本宫继续和太子殿下一同学习,日后还要多多拜托太师了。”她福了福身说道。 一听她的这番话,方谦大概也能明白过来,点点头说道:“能继续教导公主,是方某的荣幸。” 授课完成后,方谦正打算离开,萧晗却提前叫住了他。方谦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不知公主找下官,有何要事?” 萧晗倒也没有犹豫,直言不讳道:“本宫找太师确实是有事相商,不知太师可还记得柳生?” 见她主动提及‘柳生’这个人,方谦满是意外。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柳生是下官介绍给公主的,下官自然是记得。就是不知,公主再次提及柳生,所谓何事?” 萧晗拿出了最后一本奏折,上面所奏都是和柳家相关的事情,大致内容是柳家是无辜的,是被栽赃陷害的。而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现任礼部侍郎的吴彦玉等等。 萧晗不知皇帝舅舅是否知道她曾经见过柳生,才特意将这份奏疏交由她来处理。不过这件事确实是个麻烦事,她知道吴彦玉和苏洵是一派的,现在她已经将苏洵得罪了彻底,是否还要继续得罪苏洵背后之人? 方谦不明所以:“不知公主到底何意?” 萧晗沉默良久后,才开口说道:“本宫想再见柳公子一面,不知方太师能否安排?” “公主见柳生做什么,您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方谦冷淡的说道。 萧晗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就不容许本宫后悔了?你回去告诉柳生,就说本公主给他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还能让吴家永无翻身之日。若是他同意的话,那就去公主府找本公主。若是他已经放弃,那就当本公主没说过这话!” 方谦点点头:“公主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下官回去后会告诉柳生的。” “一切就交给方太师了,本宫希望能听到方太师的好消息!” 等萧晗说完后,方谦就转身离开了,一旁沉默良久的萧亓却开口说道:“晗姐姐觉得,方太师会同意吗?” 萧晗意味深长道:“方太师同不同意,我不知道。但我赌柳生必定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柳家因为吴彦玉家破人亡,只是单纯的处理吴彦玉,肯定不会让柳生满意的。我给他一个可以让吴家家破人亡的机会,我想依照柳生的性格,他必然不愿意错过。” 萧亓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走吧,我们一起去御书房,想必皇舅舅已经等候我们多时了。”萧晗说道。 他们一起到御书房的时候,意外碰见了刚从御书房出来的谢龄之,此时的谢龄之已经调任吏部主事,算是年轻有为,一身官袍穿在他身上不仅不显老,反而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谢龄之看到他们后,垂首行礼:“臣谢龄之,见过太子殿下、平乐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大人免礼,平身。”萧亓开口说道。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谢龄之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在打量着身边的萧晗。仔细观察一会儿后,他发现这并非他的错觉,而是谢龄之确实在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萧晗。眼神中的神色还十分复杂,‘不解、恨意和轻蔑’?萧亓只分辨出了这几种。 但不得不说,谢龄之看向萧晗的眼神,让他格外的不舒服,他向前走了几步,用自己将萧晗遮挡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说道:“谢大人难不成找孤还有什么事?” 经过太子的一番提醒,谢龄之才发现,自己走神,差点殿前失仪,连忙赔罪:“臣见平乐公主颇像臣的一位故人,所以有些失态,还望两位殿下海涵。”谢龄之低声说道。 这一番话让萧晗和萧亓齐齐变了脸色,萧晗心中发冷,走觉得谢龄之的这番话似乎话里有话。而萧亓却满心疑问,从萧晗回京后,几乎和这位名满京城的谢公子没有任何交集,为何偏偏谢龄之却说她像他的一位‘故人’?难不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两个人还曾见过面? 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印象很深,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萧晗都刻意避开谢龄之。反倒是这位谢家公子,眼神一直放在萧晗的身上,让人格外讨厌。 细细分析后,萧亓对这位谢家大公子就更没有什么好印象,语气也更加冷冽了:“既然谢大人知道自己失态,还不速速离开?”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面,丝毫不顾及谢龄之身后的谢家。而萧晗自始自终,一个字也没说,她拼劲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拿刀捅死谢龄之。 等到谢龄之离开后,萧晗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萧亓看到这样的萧晗,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看萧晗的样子,不像是不认识他的样子。说不准两个人之间,还真的认识。 萧亓正打算开口询问,萧晗已经整理好情绪,神情漠然道:“我们已经耽误够久的了,别让皇帝舅舅久等。” 说着就率先走了进去,一听她这样说,萧亓也不能继续问下去,带着满心的疑惑跟着萧晗一同进了御书房。 二人先给武安帝行礼,武安帝放下朱笔,抬眼看向萧晗:“朕给你的三本奏折可曾想好如何解决了吗?” 萧晗回道:“回皇舅舅的话,这三本奏折,平乐已经想好要如何解决了。”说着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然后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平乐斗胆,恳请皇帝舅舅宽限几日,倒是必定能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武安帝将奏折交给萧晗,本就有着锻炼她的打算,即便她不说,这些事他原本也是想要她去解决的。如今她既然自己说了出来,武安帝顺水推舟道:“既然平乐都这样说了,那朕给你五日的时间,五日后你可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萧晗回道:“平乐谨遵旨意。” 之后武安帝又拿出两批奏折,让他们各自批阅,一时间御书房内变得格外静谧。 等到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奏疏上的字迹也看的不大清楚,刘公公立刻吩咐宫人点燃烛火。 这个时候,武安帝才开口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没批完的折子,你们各自带回去批完,朕也累了,要休息了。” 等到他们离开,刘公公连忙吩咐宫中的小太监将剩余的奏疏分别送到他们的宫中。 原本萧亓一直惦记着谢龄之的事,但萧晗显然并不像提及,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有给萧亓开口的机会,这让他心里更像猫抓挠一般。 萧亓回到自己宫里后,立刻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查查关于谢龄之的一切消息。 而萧晗回到欢喜楼后,满脑子都是谢龄之说的那句话,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让紫萝连系暗卫,将关于谢家的消息,尤其是谢龄之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她的手中。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宫禁的时间,暗卫再快,也要至少等到明天,她才能收到消息。 因为这件事,萧晗晚上连觉也没睡好,第二天趁着皇帝舅舅早朝的功夫,早早的出了宫,直奔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后,她连忙叫暗一出来:“关于谢龄之的消息可曾送到?” 暗一连忙将一封信件拿了出去:“回主子,信件已经到了,请主子过目。” 拿过信件后,萧晗立即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扫过,但一字一句都看的格外仔细,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信件里面的内容很厚,所以萧晗看完也废了不少的时间。等将所有信翻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信上的内容虽然很多,但剔除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萧晗发现,谢龄之似乎有意无意的经常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在暗中打探关于她的消息,另一边他和苏蕊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格外微妙。 在半年前,有侯夫人做主,给谢龄之和苏蕊订下亲事,两个人之间也见过几次,但谢龄之显得有些冷淡,反倒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要知道这一世他们之间除了谢龄之故意安排或者偶遇的几次见面外,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 谢龄之的重重异动,让她新生不安,想到自己重活一世,那会不会谢龄之也获得了这个‘机会’?尤其是联想到之前谢龄之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萧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原本对她有利的局面,因为谢龄之的干预,也会变成不利的。 毕竟,她能知道前世所发生了什么事,谢龄之也能,到时候一旦他出手干预,那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萧晗冷着脸说道:“从暗卫中选出武功最好的两个人,密切的盯着谢龄之的一举一动。不管他见谁,和谁说话,做了什么,去了那里,都要原封不动的写下来。切记,莫要暴露身份!” 暗一回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见暗一离开,萧晗将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上,仍在了一旁的炭盆中,低声自语道:“谢龄之啊谢龄之,即便你和我一样,又能怎么样?我已经不是前世的萧晗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我之间,鹿死谁手!” 与此同时,延安侯谢家。 谢夫人领着外甥女苏蕊说话,见自己的儿子回来,谢夫人连忙招手:“龄之回来啦,正好蕊儿也在,你们是未婚夫妻,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说着就拍了拍自家外甥女的手,还给自己唯一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谢龄之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却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好在说什么。 苏蕊面色娇羞道:“表哥...” 想起前世苏蕊的温柔小意,谢龄之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喊道:“表妹,外面风大,不如我们去那边的凉亭歇息?” “全凭表哥做主。”苏蕊眉眼含春道。 两个人走到凉亭处,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苏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表哥,你我定亲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蕊儿也已经快十八了,母亲近日也在为蕊儿操心。” 话虽没说完,谢龄之也明白了苏蕊的话中之意,想到前世的萧晗,在想到今日见到已经被封为公主,一副‘高高再上’的萧晗,谢龄之的心里,满是不甘。 尤其是一想起前世萧晗对他百依百顺,和萧晗在一起后,仕途更加平坦。不像现在,他依旧还是个小小的五品官职。 看着眼前漂亮的表妹,谢龄之也提不起多少兴致了,苏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自身难保。苏家已经在他的仕途上起不到什么太大的帮助了,若非碍于母亲的面子,他已经不太想将苏蕊娶为正妻了,当个良妾的话,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只可惜苏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蕊是苏家嫡女,想必是不会答应的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七十九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信上的内容虽然很多,但剔除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萧晗发现,谢龄之似乎有意无意的经常出现在她出现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在暗中打探关于她的消息,另一边他和苏蕊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格外微妙。 在半年前,有侯夫人做主,给谢龄之和苏蕊订下亲事,两个人之间也见过几次,但谢龄之显得有些冷淡,反倒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要知道这一世他们之间除了谢龄之故意安排或者偶遇的几次见面外,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 谢龄之的重重异动,让她新生不安,想到自己重活一世,那会不会谢龄之也获得了这个‘机会’?尤其是联想到之前谢龄之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萧晗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原本对她有利的局面,因为谢龄之的干预,也会变成不利的。 毕竟,她能知道前世所发生了什么事,谢龄之也能,到时候一旦他出手干预,那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萧晗冷着脸说道:“从暗卫中选出武功最好的两个人,密切的盯着谢龄之的一举一动。不管他见谁,和谁说话,做了什么,去了那里,都要原封不动的写下来。切记,莫要暴露身份!” 暗一回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见暗一离开,萧晗将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上,仍在了一旁的炭盆中,低声自语道:“谢龄之啊谢龄之,即便你和我一样,又能怎么样?我已经不是前世的萧晗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我之间,鹿死谁手!” 与此同时,延安侯谢家。 谢夫人领着外甥女苏蕊说话,见自己的儿子回来,谢夫人连忙招手:“龄之回来啦,正好蕊儿也在,你们是未婚夫妻,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说着就拍了拍自家外甥女的手,还给自己唯一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谢龄之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却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好在说什么。 苏蕊面色娇羞道:“表哥...” 想起前世苏蕊的温柔小意,谢龄之到底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喊道:“表妹,外面风大,不如我们去那边的凉亭歇息?” “全凭表哥做主。”苏蕊眉眼含春道。 两个人走到凉亭处,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苏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表哥,你我定亲已经过去半年有余,蕊儿也已经快十八了,母亲近日也在为蕊儿操心。” 话虽没说完,谢龄之也明白了苏蕊的话中之意,想到前世的萧晗,在想到今日见到已经被封为公主,一副‘高高再上’的萧晗,谢龄之的心里,满是不甘。 尤其是一想起前世萧晗对他百依百顺,和萧晗在一起后,仕途更加平坦。不像现在,他依旧还是个小小的五品官职。 看着眼前漂亮的表妹,谢龄之也提不起多少兴致了。 苏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自身难保。苏家已经在他的仕途上起不到什么太大的帮助了,若非碍于母亲的面子,他已经不太想将苏蕊娶为正妻了,当个良妾的话,倒是个不错的注意。 只可惜苏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蕊是苏家嫡女,想必苏家是不会同意他的想法。尤其已经正式订下婚约,在降为‘妾’的话,无意是在破坏苏谢两家的关系。 就连表妹,恐怕再也不会搭理自己了,这样一想,谢龄之也觉得不可行。 只是,让他就这样迎娶苏蕊,他到底有些不甘心。他不喜欢萧晗,但是萧晗可以给他带来权势,而苏蕊相比而言就差了许多。 若是萧晗能变得和苏蕊一样,万事依赖他,体贴他,对他做出的选择都支持的话,那前世两个人也不至于闹到那种地步。 苏蕊全然不知自己心仪的表哥,心中在想些什么,而是满怀期待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她也不小了,一直拖着的话,很难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苏蕊个性要强,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也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和瑕疵。 可是在她说完后,表哥谢龄之眼神飘忽,半响都没说一句话,这让她心中一凉,她美眸含泪,低泣道:“表哥一直不说话,可是后悔和蕊儿订下婚约?若真是如此,那表哥不如尽快过府退亲,也好让蕊儿彻底死心。” 虽然谢龄之心里有这个想法,但当着苏蕊的面肯定不能说出来的,这样他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了。 更何况,谢龄之也一直把这个表妹当成自己人,自然也不能容忍别人娶了她。若是他真的退亲,日后苏蕊嫁娶,也和他无关了。 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还是自己初恋的表妹要嫁给别人为妻,谢龄之更是接受不了,在看苏蕊哭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更是不舍,连忙安抚道:“表妹放心,我会尽快和母亲商议婚期,绝不会去退婚的,我向你保证!” 听到谢龄之的这番话,苏蕊不留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说的坚决,其实她根本接受不了自己的表哥去退婚。 现在苏家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父亲的官职还在,但慢慢的已经不受重用了。 加上之前苏勇的事,让苏家蒙羞,很多世家都不愿意和苏家往来,这段时间发给苏家的帖子缪缪无几。 表哥是侯府世子,将来早晚要继承侯府的,到时候她就是侯夫人。若是表哥真的退婚,那她恐怕也找不到比表哥更好的人家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是让表哥退婚的,侯府世子妃的头衔是她的,谁都不能抢走! 在谢龄之看不见的地方,苏蕊眼中的冷芒一闪而逝。 谢龄之在看到的时候,苏蕊笑中带泪,娇嗔道:“蕊儿就知道表哥对蕊儿是真心的,蕊儿对表格的心意也是真的。所以表哥莫要辜负了蕊儿!” 谢龄之心里‘咯噔’一下,但他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蕊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蕊儿这么温柔体贴,表哥怎么会辜负呢!” 苏蕊像是相信了谢龄之的话,终于露出了笑容,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悄悄话,见天色要暗下来,一旁的侍女也在催促着。 苏蕊依依不舍道:“表哥,时间不早了,蕊儿先回去了。这段时间若是表哥有空的话,不妨到苏家坐坐,父亲母亲对表哥也甚是想念。” 谢龄之口头上答应的很好,等到苏蕊离开后,却露出了烦躁的神情,觉得苏蕊有些不懂事。 苏家现在什么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偏偏这个时候,她还让他去苏府,到时候其他人看到后,会怎么想他,想延安侯府? 越想越烦躁,谢龄之径直回了自己的院里,去了谢夫人给他安排的其中一名通房婢女的屋里。 萧晗这边,开始过上了每天上午等早朝过后,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下午去上书房学习,晚上继续批阅奏折的日子。 其余的三件事,在手底下的人帮助下,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唯独柳府的事,算是进展比较缓慢的,但柳生已经开始着手办,想必不日也会有好的消息,所以萧晗倒是并不怎么急迫。 这段时间,萧晗密切的关注着皇帝舅舅的身体,发现除了咳嗽,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逐渐让她放松下来,想到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糟糕。 关于奏折方面,萧晗处理的多了,也逐渐的摸清楚其中的门路,尤其方谦似乎得了授意,重点讲解朝堂之上各部门的职能,关于晋国的版图和周围邻国的关系也没有落下,一并讲给了他们听。 时间过的很快,快到萧亓已经启程前往行宫,萧晗却被武安帝留在了身边,只是日程依旧不变。 经过上次的事情,萧晗也看清楚了东宫的短板,将方谦也一并拉了进来。不仅如此,在武安帝的默许下,她开始有意的接触朝臣。 朝中的大臣们,也透过皇帝的一举一动,逐渐猜到了圣意,对待萧晗也越发的恭敬客气起来。 慢慢的,萧晗在朝中也开始站稳脚跟,尤其是镇国公背后的武将团体,对萧晗十分认可。 代表武将团体的另外一位则是异姓王,异姓王深居简出,很少过问朝中之事,他手底下的人也十分低调,对萧晗也是可客客气气,但也不会特别热络。 至于文官其中势力盘根错节,萧晗获得了一部分人的支持,主要是寒门士子,而世家之中也有一部分察觉到风声变了,开始让府上的千金给这个公主第帖子。 只是大部分世家还是明哲保身,并不着急站队,准备观察一下局势,在看看是押在哪一方。 整个朝廷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这个时候,京城接到了行宫密报,太子萧亓在祭天的过程中遇刺了,身负重伤,下落不明! 接到这封密报后,武安帝也吐了血,并且陷入了昏迷,刘公公着急忙慌的去找白苏子,而萧晗也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一次祭天,萧亓居然会遇上这么大的危险!尤其是看到奏折上的‘身负重伤,下落不明’这八个字,踉跄了几步,萧晗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一片空茫。尤其是现在皇帝舅舅因为急火攻心,也陷入了昏迷,眼前的局势太过棘手,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之感。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想到前世的时候,萧亓似乎也经历过这样一场劫难。不过等到她知道的时候,萧亓已经被皇帝舅舅秘密寻回。也就是说这次的刺杀,对于萧亓来讲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只要她现在快速赶到的话,她还是有可能在周围尽快搜寻到她的下落! 想到这里,她的心也慢慢的踏实下来,考虑到眼下皇帝舅舅的情况,她是不可能立即就动身的,但眼下萧亓那边也耽误不得。 想到皇帝舅舅给她的令牌,萧晗让刘公公他们专心救治皇帝舅舅,自己则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低声说道:“萧统领,别藏着了,快点出来吧。本宫有急事需要萧统领去办!”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年纪莫约三十多岁,样貌普通,放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他垂首行礼:“臣,萧家军统领萧一见过公主,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萧晗肃然道:“本宫明你带着一百名萧家军去太子失踪的地方秘密搜寻,一旦找到太子,务必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太子带回宫中。” 萧一有些犹豫:“公主殿下,将这么多人带离京城,您和陛下身边的守备将会空虚不少,万一有贼人趁虚而入...” 萧晗不耐烦道:“皇宫有羽林军和禁军在,本宫和陛下身边也不缺人保护。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子的安危,一旦太子出了什么问题,萧家日后的江山要怎么办?” 一听这番话,萧一只得领命离开,在离开前萧晗再次叮嘱,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现在刺杀萧亓的幕后之人,身份不明,为防止有人半路截杀,自然能隐瞒就隐瞒。 目送萧一离开后,刘公公也出来了,来到萧晗身边低声说道:“公主,陛下已经醒过来了,叫您过去呢!” 闻言,萧晗连忙进入宫中,看到虚弱不已的武安帝,此时的武安帝头发都生出白发,因为苍白的脸色,更显苍老。 “皇舅舅,您怎么样,没事吧?”萧晗焦急道。 武安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朕恐怕需要休养一阵,朕会下一道旨意让你代为监国,直至你找回太子。” 萧晗怔了怔,不明白皇帝舅舅为何会选在这个时候让她监国。她摇了摇头:“皇舅舅,你别急,平乐已经派人去找太子殿下了,相信过不了几日,就会传来好消息的。” 武安帝闷声咳嗽了几声才虚弱道:“之前为了能让你尽快接手国事,朕用了些虎狼之药,现在已经开始撑不住了。不管太子如何,你必须要替朕监国一段时日。不过你不必太过担忧,朕会选出几位大臣,辅助你一同监国。”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武安帝的话像是一记闷棍敲在了萧晗的头上,她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皇帝舅舅情况之所以好转竟然是因为这样! 她觉得,她的重生似乎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周围的人。若是前世的话,皇帝舅舅不曾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管怎么样,也该让太子监国。 可是她印象中,前世并没有出现太子监国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一世,皇帝舅舅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这极有可能导致他驾崩的时间比前世还要提前! 不管和前世有什么不一样,眼下监国一事,已经无法改变,她只能寄希望于萧一,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萧亓带回来。 第二日,大臣们发现皇帝并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只有前排的几位闭目养神,老神在在,似乎不受任何干扰。 过来没一会儿,刘公公手中捧着圣旨,身后跟着穿着朝服,打扮隆重的萧晗。 一看这样的组合,大臣们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刘公公宣布的是什么坏消息。 刘公公将圣旨宣读完,圣旨的大意是太子遇刺,朕心中哀痛,导致染上了大病,需要静心休养。但朝中一日不能无主,在朕养病期间,由平乐公主萧晗代为监国。另任命丞相张文俊,镇国公齐盛阳,大将军司马倡,以及御史大夫宋楷阳共为辅政大臣。 在刘公公念完圣旨后,朝中自然有大臣站出来表示反对,刘公公四两拨千斤道:“咱家不过就是个传信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大人和老奴说,老奴也做不了主啊!” 见刘公公这样说,反对的大臣们又开始质疑这道圣旨的真实性,刘公公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这道圣旨是陛下亲自书写,也是加盖了玉玺的,字迹还都是新的。不信可以由四位辅政大臣一同辨明字迹,看看老奴到底有没有‘假传圣旨’!” 说着,就将圣旨展开,给四位辅政大臣们看,只是脸上神色不豫。 等到四位辅政大臣鉴定完毕后,刘公公开口说道:“四位辅政大人可是亲自看过了,您们说说,这道圣旨到底是不是出自陛下之手?!” 其余大臣都盯着他们四人,最终还是张丞相最先开口说道:“依照吾等所见,这道旨意确实出自陛下之手,而且还是今早刚刚书写而成,笔墨尚未完全干透,不可能造假的。” 不仅是张丞相,其余三人也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这道旨意,应当是出自陛下之手。 刘公公冷笑道:“陛下只是身体不适,可还没怎么着呢,各位大臣现在是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质疑了吗?” 所有大臣,都纷纷说道:“臣等不敢。” 刘公公冷哼一声,也不在管他们,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萧晗留在大殿内,和大臣们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张丞相打破了这份沉寂:“既然陛下任命我等为辅政大臣,我等自当拼尽全力帮助殿下。” 直到此刻,萧晗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既然所有人对旨意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本宫也想说一句,对本宫还有意见或者怀疑的,现在可以提出。日后若是本宫在听到质疑的声音,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臣等不敢。” “既然如此,早朝就开始吧。”萧晗淡淡道。 萧晗虽然没有参与过早朝,但是在方谦的教导下,她已经十分熟悉朝中的运转,对各个部门以及职能也有所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而且帮助皇帝舅舅处理朝政的那段时日,也足够让她积攒下不少处理政务的经验。 所以,朝中大臣们,包括四位辅政大臣都能感受得到,这位平乐公主处理政务的手段虽然尚显稚嫩,但并非一窍不通。可见私底下陛下应当是有教导过的,这让他们心中越发看重这位公主殿下了。 萧晗现在也就是勉强能知道大臣们说的是什么事,也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做出判断,只是她做出的判断,很多大臣们都不认可。不仅仅是因为排斥她,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想法在他们看起来,有些接受不了。 不光是朝中大臣,就连辅政大臣有的事上,也持反对态度。 一个早朝下来,让萧晗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在处理朝政之上一无是处。 或许是看在她第一次上早朝的份上,大臣们也没有逼的太过,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宣布退朝了。也没有继续跟着萧晗。 因为欢喜楼距离上早朝的地方并不近,加之大臣们总不好直接去公主的寝殿。所以武安帝特意吩咐刘公公,将距离前朝最近的另外一处宫殿——长春宫,拨给萧晗,让她可以从哪里处理政务,也可以接见大臣。 毕竟现在皇帝还在,若是让萧晗去御书房,恐怕会对她的名声有碍。 刘公公安排的两名小太监将奏疏都抬去了长春宫,红岫和紫萝也一同跟着自己的主子移步到了长春宫。 等萧晗到长春宫的时候,发现四位辅政大臣都在,他们站在长春宫等待着她。 萧晗不明所以,镇国公说道:“从今日起,我等将会和殿下一同审阅奏疏。” 这话说的好听,萧晗心里明白,这是要看着她批阅奏折,一旦不如他们的意,恐怕她还得按照他们的意见去改。 经历过早朝,萧晗明白自己的不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被人指点着做事。可是,看到他们四人的表情,萧晗明白,他们是认真的。 想到眼下朝中形势,萧晗不得不忍气吞声:“既然如此,就麻烦诸位了!” 长春宫的气氛变得格外肃穆,只是所有的奏折被分批类,重要的事情都要先经过四位辅政大臣,才能到萧晗的手中。而奏疏上则有其他四位辅政大臣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样虽然心情不太愉快,但从四人的意见中,也能给她提供新的思路。批阅过基本奏折后,萧晗察觉到了自己依照他们四人的意见,总结出的结论,是比她自己想的要更简洁完善。 武安帝的话像是一记闷棍敲在了萧晗的头上,她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皇帝舅舅情况之所以好转竟然是因为这样! 她觉得,她的重生似乎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周围的人。若是前世的话,皇帝舅舅不曾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管怎么样,也该让太子监国。 可是她印象中,前世并没有出现太子监国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一世,皇帝舅舅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这极有可能导致他驾崩的时间比前世还要提前! 不管和前世有什么不一样,眼下监国一事,已经无法改变,她只能寄希望于萧一,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萧亓带回来。 第二日,大臣们发现皇帝并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只有前排的几位闭目养神,老神在在,似乎不受任何干扰。 过来没一会儿,刘公公手中捧着圣旨,身后跟着穿着朝服,打扮隆重的萧晗。 一看这样的组合,大臣们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刘公公宣布的是什么坏消息。 刘公公将圣旨宣读完,圣旨的大意是太子遇刺,朕心中哀痛,导致染上了大病,需要静心休养。但朝中一日不能无主,在朕养病期间,由平乐公主萧晗代为监国。另任命丞相张文俊,镇国公齐盛阳,大将军司马倡,以及御史大夫宋楷阳共为辅政大臣。 在刘公公念完圣旨后,朝中自然有大臣站出来表示反对,刘公公四两拨千斤道:“咱家不过就是个传信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大人和老奴说,老奴也做不了主啊!” 见刘公公这样说,反对的大臣们又开始质疑这道圣旨的真实性,刘公公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这道圣旨是陛下亲自书写,也是加盖了玉玺的,字迹还都是新的。不信可以由四位辅政大臣一同辨明字迹,看看老奴到底有没有‘假传圣旨’!” 说着,就将圣旨展开,给四位辅政大臣们看,只是脸上神色不豫。 等到四位辅政大臣鉴定完毕后,刘公公开口说道:“四位辅政大人可是亲自看过了,您们说说,这道圣旨到底是不是出自陛下之手?!” 其余大臣都盯着他们四人,最终还是张丞相最先开口说道:“依照吾等所见,这道旨意确实出自陛下之手,而且还是今早刚刚书写而成,笔墨尚未完全干透,不可能造假的。” 不仅是张丞相,其余三人也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这道旨意,应当是出自陛下之手。 刘公公冷笑道:“陛下只是身体不适,可还没怎么着呢,各位大臣现在是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质疑了吗?” 所有大臣,都纷纷说道:“臣等不敢。” 刘公公冷哼一声,也不在管他们,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萧晗留在大殿内,和大臣们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张丞相打破了这份沉寂:“既然陛下任命我等为辅政大臣,我等自当拼尽全力帮助殿下。” 直到此刻,萧晗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既然所有人对旨意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本宫也想说一句,对本宫还有意见或者怀疑的,现在可以提出。日后若是本宫在听到质疑的声音,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臣等不敢。” “既然如此,早朝就开始吧。”萧晗淡淡道。 萧晗虽然没有参与过早朝,但是在方谦的教导下,她已经十分熟悉朝中的运转,对各个部门以及职能也有所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而且帮助皇帝舅舅处理朝政的那段时日,也足够让她积攒下不少处理政务的经验。 所以,朝中大臣们,包括四位辅政大臣都能感受得到,这位平乐公主处理政务的手段虽然尚显稚嫩,但并非一窍不通。可见私底下陛下应当是有教导过的,这让他们心中越发看重这位公主殿下了。 萧晗现在也就是勉强能知道大臣们说的是什么事,也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做出判断,只是她做出的判断,很多大臣们都不认可。不仅仅是因为排斥她,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想法在他们看起来,有些接受不了。 不光是朝中大臣,就连辅政大臣有的事上,也持反对态度。 一个早朝下来,让萧晗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在处理朝政之上一无是处。 或许是看在她第一次上早朝的份上,大臣们也没有逼的太过,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宣布退朝了。也没有继续跟着萧晗。 因为欢喜楼距离上早朝的地方并不近,加之大臣们总不好直接去公主的寝殿。所以武安帝特意吩咐刘公公,将距离前朝最近的另外一处宫殿——长春宫,拨给萧晗,让她可以从哪里处理政务,也可以接见大臣。 毕竟现在皇帝还在,若是让萧晗去御书房,恐怕会对她的名声有碍。 刘公公安排的两名小太监将奏疏都抬去了长春宫,红岫和紫萝也一同跟着自己的主子移步到了长春宫。 等萧晗到长春宫的时候,发现四位辅政大臣都在,他们站在长春宫等待着她。 萧晗不明所以,镇国公说道:“从今日起,我等将会和殿下一同审阅奏疏。” 这话说的好听,萧晗心里明白,这是要看着她批阅奏折,一旦不如他们的意,恐怕她还得按照他们的意见去改。 经历过早朝,萧晗明白自己的不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被人指点着做事。可是,看到他们四人的表情,萧晗明白,他们是认真的。 想到眼下朝中形势,萧晗不得不忍气吞声:“既然如此,就麻烦诸位了!” 长春宫的气氛变得格外肃穆,只是所有的奏折被分批类,重要的事情都要先经过四位辅政大臣,才能到萧晗的手中。而奏疏上则有其他四位辅政大臣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样虽然心情不太愉快,但从四人的意见中,也能给她提供新的思路。批阅过基本奏折后,萧晗察觉到了自己依照他们四人的意见,总结出的结论,是比她自己想的要更简洁完善。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一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武安帝的话像是一记闷棍敲在了萧晗的头上,她万万没想到,这段时间皇帝舅舅情况之所以好转竟然是因为这样! 她觉得,她的重生似乎已经开始影响到了周围的人。若是前世的话,皇帝舅舅不曾出现这样的情况,若是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管怎么样,也该让太子监国。 可是她印象中,前世并没有出现太子监国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一世,皇帝舅舅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这极有可能导致他驾崩的时间比前世还要提前! 不管和前世有什么不一样,眼下监国一事,已经无法改变,她只能寄希望于萧一,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萧亓带回来。 第二日,大臣们发现皇帝并没有出现在大殿之上,大臣们议论纷纷,只有前排的几位闭目养神,老神在在,似乎不受任何干扰。 过来没一会儿,刘公公手中捧着圣旨,身后跟着穿着朝服,打扮隆重的萧晗。 一看这样的组合,大臣们心中‘咯噔’一下,生怕刘公公宣布的是什么坏消息。 刘公公将圣旨宣读完,圣旨的大意是太子遇刺,朕心中哀痛,导致染上了大病,需要静心休养。但朝中一日不能无主,在朕养病期间,由平乐公主萧晗代为监国。另任命丞相张文俊,镇国公齐盛阳,大将军司马倡,以及御史大夫宋楷阳共为辅政大臣。 在刘公公念完圣旨后,朝中自然有大臣站出来表示反对,刘公公四两拨千斤道:“咱家不过就是个传信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大人和老奴说,老奴也做不了主啊!” 见刘公公这样说,反对的大臣们又开始质疑这道圣旨的真实性,刘公公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这道圣旨是陛下亲自书写,也是加盖了玉玺的,字迹还都是新的。不信可以由四位辅政大臣一同辨明字迹,看看老奴到底有没有‘假传圣旨’!” 说着,就将圣旨展开,给四位辅政大臣们看,只是脸上神色不豫。 等到四位辅政大臣鉴定完毕后,刘公公开口说道:“四位辅政大人可是亲自看过了,您们说说,这道圣旨到底是不是出自陛下之手?!” 其余大臣都盯着他们四人,最终还是张丞相最先开口说道:“依照吾等所见,这道旨意确实出自陛下之手,而且还是今早刚刚书写而成,笔墨尚未完全干透,不可能造假的。” 不仅是张丞相,其余三人也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说这道旨意,应当是出自陛下之手。 刘公公冷笑道:“陛下只是身体不适,可还没怎么着呢,各位大臣现在是连陛下的旨意都敢质疑了吗?” 所有大臣,都纷纷说道:“臣等不敢。” 刘公公冷哼一声,也不在管他们,转身就离开了大殿。 萧晗留在大殿内,和大臣们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张丞相打破了这份沉寂:“既然陛下任命我等为辅政大臣,我等自当拼尽全力帮助殿下。” 直到此刻,萧晗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既然所有人对旨意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本宫也想说一句,对本宫还有意见或者怀疑的,现在可以提出。日后若是本宫在听到质疑的声音,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臣等不敢。” “既然如此,早朝就开始吧。”萧晗淡淡道。 萧晗虽然没有参与过早朝,但是在方谦的教导下,她已经十分熟悉朝中的运转,对各个部门以及职能也有所了解,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而且帮助皇帝舅舅处理朝政的那段时日,也足够让她积攒下不少处理政务的经验。 所以,朝中大臣们,包括四位辅政大臣都能感受得到,这位平乐公主处理政务的手段虽然尚显稚嫩,但并非一窍不通。可见私底下陛下应当是有教导过的,这让他们心中越发看重这位公主殿下了。 萧晗现在也就是勉强能知道大臣们说的是什么事,也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做出判断,只是她做出的判断,很多大臣们都不认可。不仅仅是因为排斥她,更多的是因为,她的想法在他们看起来,有些接受不了。 不光是朝中大臣,就连辅政大臣有的事上,也持反对态度。 一个早朝下来,让萧晗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在处理朝政之上一无是处。 或许是看在她第一次上早朝的份上,大臣们也没有逼的太过,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就宣布退朝了。也没有继续跟着萧晗。 因为欢喜楼距离上早朝的地方并不近,加之大臣们总不好直接去公主的寝殿。所以武安帝特意吩咐刘公公,将距离前朝最近的另外一处宫殿——长春宫,拨给萧晗,让她可以从哪里处理政务,也可以接见大臣。 毕竟现在皇帝还在,若是让萧晗去御书房,恐怕会对她的名声有碍。 刘公公安排的两名小太监将奏疏都抬去了长春宫,红岫和紫萝也一同跟着自己的主子移步到了长春宫。 等萧晗到长春宫的时候,发现四位辅政大臣都在,他们站在长春宫等待着她。 萧晗不明所以,镇国公说道:“从今日起,我等将会和殿下一同审阅奏疏。” 这话说的好听,萧晗心里明白,这是要看着她批阅奏折,一旦不如他们的意,恐怕她还得按照他们的意见去改。 经历过早朝,萧晗明白自己的不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喜欢被人指点着做事。可是,看到他们四人的表情,萧晗明白,他们是认真的。 想到眼下朝中形势,萧晗不得不忍气吞声:“既然如此,就麻烦诸位了!” 长春宫的气氛变得格外肃穆,只是所有的奏折被分批类,重要的事情都要先经过四位辅政大臣,才能到萧晗的手中。而奏疏上则有其他四位辅政大臣的意见。 不得不说,这样虽然心情不太愉快,但从四人的意见中,也能给她提供新的思路。 批阅过基本奏折后,萧晗察觉到了自己依照他们四人的意见,总结出的结论,是比她自己想的要更简洁完善。 这大概也是皇帝舅舅为何要给她找四位辅政大臣的原因吧,朝政一事,她想的到底还是简单了。 有了四位辅政大臣在,虽然萧晗处处受到制约,但效率却高了很多,小太监搬来的奏疏,经过四个人的梳理分类后,需要萧晗批阅的已经少了很多,加上有其余四人把关,萧晗处理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奏疏就被批阅的差不多了。 想到毕竟是第一天‘合作’,萧晗特意吩咐御膳房备好膳食,留了四位大臣在长春宫用膳。 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镇国公最先点头应下,其余四人一看,也没在推拒。 所有人落座后,萧晗吩咐红岫那了几瓶好酒,来招待他们。 张丞相婉拒道:“臣先谢过公主殿下,只是臣下午还有公事要办,这酒...恐怕是不能喝,万一耽误了公事,臣可吃罪不起。” 除了镇国公外,其余二人纷纷赞同张丞相的说法。 萧晗笑了笑,让红岫把酒收了起来,说道:“既然各位大人都这样说了,本宫自然不能耽误诸位大人的大事,酒不喝便不喝吧。” 宫人将菜上齐后,萧晗先动了筷子,然后示意四人可以用膳了。 之后除了碗筷相撞的声音,气氛格外安静,毕竟‘食不言,寝不语’这是用餐的礼仪。 等用完膳后,萧晗也没再继续留他们,让他们自行离开,只是最后镇国公却留了下来。 萧晗笑了笑:“阿爷找我,可是有话要说?” 镇国公叹了口气:“阿晗,你刚开始监国,朝中水太深,你还需隐忍。” 萧晗自然知道阿爷说这样一番话的寒意,知道阿爷是担心自己,她连忙安抚道:“阿爷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了!” 见萧晗一脸认真,镇国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该交代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看她怎么做了。 将自己的阿爷送走后,萧晗转身回到了长春宫,一旁的翠微不满道:“主子,他们也太过分了。” 红岫拽了拽翠微的袖子,低声说道:“慎言。” 翠微神色依旧不满,但也不再说什么了,萧晗笑了笑说道:“本宫刚刚开始接触朝政,他们包括皇帝舅舅不放心也是应当的。等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自然就见分晓了。眼下我们的精力不能全放在他们身上,最主要的是将太子殿下找回,确保他的安危,这才是最主要的!” 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萧一那边到现在没有传来消息,萧晗心中七上八上,各种不安齐齐涌上心头。 萧晗忍不住问道:“到现在还是没有收到关于太子的消息吗?” 红岫和翠微齐齐摇头:“回主子,到现在没有收到任何信件。您别担心,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准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 即便心中不安,远在京城的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静待佳音。 许是因为太子始终,各个地方也开始不安稳起来了,首先的表现就是宗室其他的王爷都开始递折子要求进京朝见天子。 之所以会递折子是因为‘无奏不能入京’这个祖训挡着,但他们借由探望陛下的名义,若是将折子全部打回,难保不会引起他们的猜忌,倒是藩王统一暴动的话,对京城会大大的不利。 若是同意他们入京的话,难保这些藩王不会包藏祸心。 尤其是眼下皇帝生病,太子下落不明,监国的又是一位公主,还不是皇帝的血脉,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引发动荡的。 对待这个问题,四位辅政大臣的态度都不尽相同,镇国公和大将军司马倡建议让他们进京,若是他们有异动直接调兵歼灭就是了。 可是张丞相和宋御史却不赞同,最后四个人吵作一团,谁也不让谁,朝堂之上的其他大臣们,就更是吵得不可开交。有的脾气暴躁的武官甚至准备上手打人,让端坐高位的萧晗倍感头疼。 最终,她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好了,都给本宫安静下了,吵吵什么,这里又不是菜市场!” 萧晗的一声怒喝有效的制止住了这种无意义的争执,萧晗揉了揉头疼的额角,叹了口气说道:“都是皇室中人,皇帝舅舅生病,他们想来探望也是应当。不过,各位叔伯们年纪都大了,路途辛劳不说,万一中途出什么事本宫也担待不起。传信给要求进京的那几位王爷所在地的太守,让他们状告各位王爷们,他们年岁大了,都不必劳动他们了,让各位世子进京探望吧。” 一听萧晗这话,大臣们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解决了这件事后,萧晗就宣布退朝了,和四位辅政大臣一道去了长春宫。 现在长春宫算是萧晗和四位辅政大臣一同处理政务的宫殿,周围都有羽林军把手,里面进进出出的有不少大臣,倒也穿不出什么‘闲话’。 等到政务处理完后,萧晗在领着宫女回到欢喜楼休息。 毕竟,欢喜楼是皇帝舅舅专门为她建造的宫殿,加之住的久了,到底是有感情了,萧晗也不愿意随意挪动。 回到欢喜楼后,萧晗沐浴完,翠微正在替主子绞发,红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语气也带着一丝喜意:“主子,主子,来信了,来信了!” 一听这个,萧晗就要起身,头发一疼,连忙坐了下来,翠微连忙跪下:“主子恕罪。” 萧晗摆摆手:“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是我太高兴了!红岫,快把信件拿给我看看!” 拿到信件后,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信件,信中的内容缪缪无几,但里面透露出来的消息让萧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信件里,萧一说,他们已经找到太子殿下了,而且太子殿下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外面似乎还有人在盯着,保险起见,他们没有立即带太子返京。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二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果然就像她猜测的那样,萧亓会遭遇刺杀,是有人暗中盯上了他。 哪怕在刺杀失败后,还这样锲而不舍的四处搜寻萧亓的下落,这足以说明,对方是不打算让萧亓活着回京了。 只是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却让她一时间猜测不出。若说是谢龄之他们,萧晗不太相信。 现在皇帝舅舅还在,禁军和羽林军都被皇帝舅舅握在手中,现在他们根本调动不了任何军队。 若真是谢龄之他们的话,未免太过冒险了,依照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行事作风并不太像谨慎的谢龄之所做。 如果不是谢龄之的话,萧晗只能想到赵才人,可眼下赵才人和被打入冷宫没有什么区别,她的哥哥也被贬出京,她是否还有能力策划这场刺杀? 不管怎么样,眼下萧亓已经被找到,这就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若是萧亓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过考虑到赵皇后有暗杀萧亓的前车之鉴,她还是吩咐红岫安排几个人好好盯紧赵才人,看看她和她手底下的人有没有偷偷出宫,或者私底下陌生人接触。 红岫领命离开后,萧晗坐下开始给萧一回信。 在摸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的情况下,她也不建议萧一冒着暴露的风险带着萧亓回京。依照她的想法,想让萧一带着太子在安全的地方躲避,她会找个信得过的人,带兵去哪里,将萧亓接应回京。 她就不相信,对方敢冒着暴露的风险,刺杀被层层军队保护的太子殿下! 将信写好后,由信鸽将信带回到萧一身边,等到红岫回来后,她低声吩咐道:“换身衣服,本宫要出宫一趟!”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后,萧晗带着红岫和翠微匆匆的出了宫,直奔镇国公府而去。 若说动用军队的话,萧晗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阿爷。 虽然阿爷执掌西北军,如今那边也已经有了新的主帅,但是萧晗知道。阿爷领着她回京的时候,还带回来了数百名伤老病残的老兵老将。 这些老兵老将,因为身体上的原因不能继续留在军队,但阿爷心有不忍,就将他们带回京城,让他们从京城谋一份生计。为此皇帝舅舅赏赐的金银,也多数让阿爷贴补了他们。而这些人,唯阿爷的命令是从。 在她看来,若是想要不惊动暗处之人,又可以将萧亓平安无事的带到京城,非阿爷莫属。 红岫敲响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守门人见到萧晗后,惊讶道:“公主殿下?” 萧晗低声道:“阿爷可曾回来了?” 守门人连忙说道:“回公主的话,老爷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正在书房!” “本宫知道了。”说着进了府里,直奔书房而去。 到书房的时候,发现管家齐伯也在,里面传来了清澈的童音,正在一字一句的背诵着文章。 齐伯一看到她,连忙行礼:“老奴给公主殿下请安。”齐伯的声音并没有压低,自然也传到了屋里,正在读书的声音立刻停止。 萧晗权当没看到,语气淡淡道:“起吧,本宫是来找阿爷的。” 她的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就被打开了,镇国公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笑着说道:“阿晗来啦,正好辛铭也在,你还没见过他吧。辛铭快过来,这是平乐公主。” 萧晗笑了笑说道:“这就是辛铭啊,初次见面也没什么礼物送你,这里有个玉印,算是我的私印,当做礼物赠与你吧。” 还没等镇国公开口,齐辛铭小手将玉印推了回去,一板一眼的说道:“‘无功不受禄’,这个礼物太珍贵了,铭儿不敢收。还请公主将此物收回。” 看到齐辛铭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萧晗笑了笑,虽然齐子阳和陈氏都让她心生不喜,但齐辛铭却意外的让她喜欢。 她也知道这份礼物对于年幼的齐辛铭来说太过珍贵,所以她顺势收了起来,笑着说道:“这份礼物你不收,等本宫回去后,在送你一份合适的礼物吧,到时候你切莫推拒。” 齐辛铭腼腆一笑,并没有说话,反倒是镇国公出声说道:“这么晚了,公主特意来此,想必是有事相商。齐伯,先将辛铭带回去温习功课吧,我和公主有话要说。” “是,老爷。孙少爷,跟老奴一起回院子吧。”齐伯说道。说完牵着齐辛铭的手转身离开了书房。 目送齐伯带着齐辛铭离开后,萧晗随着镇国公一同进了书房,将书房门关上后,红岫和翠微在门外守着。 镇国公疑惑道:“这么晚了,你匆匆赶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既然寻求阿爷的帮助,她自然不打算隐瞒,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最后说道:“事关储君,阿晗在京城中信得过的只有阿爷了。所以阿晗想要拜托阿爷,去京郊将太子殿下平安带回京城!” 镇国公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大的事,不过他戎马一生,见过的大场面不少,很快就镇静下来:“这件事,臣倒是可以去办,至少对方不是派出一支军队,臣也有把握将太子带回。” 萧晗笑了笑:“我就知道阿爷一定会帮我的,这件事就拜托给阿爷了。” 说着对镇国公福了福身,这让镇国公连忙将她搀起:“你现在是公主了,现在还是监国公主,我是臣子,自然会听命于君,所以不必对我行礼。” 这番话让萧晗一听,顿感心酸,但她心里也清楚,阿爷说的是对的。他们是亲人,也是君臣,亲人之间可以亲密无间,但君臣之间不可。哪怕是至亲之人,也要心存提防。 将和萧一联系的方法告诉阿爷后,萧晗就离开了镇国公府,转身回到了公主府。到公主府后,刘兴连忙上前,低声说道:“公主您可回来了,这段时间府上收了好多拜会的帖子,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萧晗蹙了蹙眉,想了想然后说道:“把帖子分分类,觉得最重要的留下,其余的全都替本宫回了,就说本宫忙于国事,抽不开身。” “奴才明白,还有年后所有的掌柜的将账本都报上来了,说请您过目。”刘兴连忙说道。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萧晗忙的晕头转向,也确实没太注意手底下这些铺子的事,但算一算时间,她皱眉说道:“怎么晚了这么久?” 刘兴叹了口气说道:“之前您一直忙着,各地的掌柜的来过一趟,可惜没能见到您。当时奴才看您似乎心情也不大好,就没敢让这事烦扰到您。这几日掌柜的们大概都听到您被封为公主的事,非要闹着要见见您。加上您现在正巧回来,奴才这不就来找您了吗。” 听到刘兴的这样一番话,她大概也明白了刘兴的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想借着本宫的名头当招牌?” 刘兴擦了擦汗,犹犹豫豫的说道:“这...奴才也并非这个意思,但这些掌柜的非要见您,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这不等着主子您回来,拿个主意!” 萧晗转身对红岫说道:“红岫你留下来,把账本核对一遍,然后看看这些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诺。”红岫应道。 回到书房后,萧晗低声喊道:“暗一,出来。” 见到暗一后,萧晗说道:“从即日起,让你手底下的暗卫随本宫一同进宫。还有,现在暗卫有多少人?本宫问的是合格的人选!” “回主子的话,现在合格的暗卫一共有二百一十八人,尚且有一百余人正在考核中。”暗一恭恭敬敬的回道。 萧晗指尖轻点桌面,沉思片刻后回道:“本宫身边留下十余人即可,其余的人依旧各司其职,至于正在接受训练的那批人,培养一批入朝为官,日后本宫或许用得着。” “属下明白,只是容属下多嘴问一句,进宫的这十余人,是像紫萝她们一样,还是作为暗卫入宫?” 萧晗似笑非笑道:“当然是作为暗卫了,本宫也不是不知道暗卫之中女子本就是极少数,本宫总不能让你们变成太监吧?” “属下明白!”暗一听完后,对于自己主子的调侃选择视而不见,直接消失在了萧晗面前,这让萧晗失笑不已。 将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后,萧晗带着翠微回了宫。 第二日,朝中就收到了镇国公‘告假’的奏疏。镇国公以自己‘年事已高,身体不适,需静养几日’为由,请了几日的假。具体什么时候回朝并没有提及。 萧晗见到奏疏,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一脸忧心忡忡道:“镇国公常年征战在外,加上年事已高,若是实在不适,可以休息几日,等身体好了在回朝就是了。” 其余三位辅政大臣,对带这件事倒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一个反对意见的人。四人之间本就属于不同的派系,他们之间互相制衡着。如今少了一个碍事的人,还是公主那一脉的人,他们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镇国公说话? 此时朝中无人知晓,‘称病告假’的镇国公,正带领着一队人马,偷偷混出了城,然后飞快的向京郊赶去。 确定阿爷已经出发,萧晗的心落下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只有在见到萧亓的时候,才能彻底的放下。 安安静静的过了两日,这日萧晗收到了萧一的传信,说他们已经和镇国公会合,两拨人马开始返京,大概在今日城门关闭前,就能回京。 看到这个消息后,萧晗大喜过望,她本想着立即去永安宫告诉皇帝舅舅这个好消息,但想着现在萧亓毕竟没有回京,等他回京后,带着他让皇帝舅舅亲眼看看,说不准皇帝舅舅的病就好了。 强忍住激动地心情,萧晗开始处理公务,只是今日的时光在萧晗看来过的格外缓慢,让她恨不得立即就到了萧亓回京的时候。 算算时间差不多,萧晗出了宫,乔庄打扮的到了京城的北门,根据萧一传来的消息,他们会选择从北门进入京城。 她找了一个能将北门一览无余的地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城门,想第一时间看到萧亓。 等了莫约半个时辰,萧晗看到了一个身形很像萧亓,但穿着十分朴素,头戴斗笠的男子走了进来。 萧晗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男子背后还跟着两个人,似乎在保护他,越看越像是萧亓,等到男子成功进城后,就在身后两人的保护下消失不见了。 萧晗起身离开了酒楼,直接回了公主府。她和萧一说了,一旦成功将太子带回京城,第一时间赶去公主府,公主府里有她安排的暗卫守着,算是除了皇宫外,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等她到了公主府的时候,刘兴已经在公主府前守着,看到自己主子出现,眼前一亮,立刻上前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 “起吧,怎么样,人到了吗?”萧晗压低声音问道。 等入了府里,刘兴才说道:“回主子的话,国公爷已经带着殿下到府里了,眼下正在客厅休息。” 一听这话,萧晗匆匆赶去了客厅,果然看到了打扮朴素,脸色有些苍白的萧亓。数日不见,对于萧晗来讲简直是如隔三秋,看到萧亓后,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萧亓先是闷声咳嗽了几声,然后声音沙哑的回道:“孤无事,若非你派的人去的快,孤恐怕没这么容易回京。” 一听这话,萧晗有些迟疑道:“阿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猜到幕后之人是谁?” 萧亓低声说道:“眼下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镇国公为了护送孤,受了不少累,也该让他老人家先回去休息休息了。不然孤这个做晚辈的,良心难安。” 一听这话,镇国公起身道:“太子殿下说的是,老夫这一把老骨头都要颠散了,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说罢,就起身告辞,离开了公主府。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三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等到镇国公离开后,萧亓才彻底的放松下来,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引起了萧晗的注意。 她忙将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发现萧亓额头发热的厉害,萧晗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府中的大夫过来。后来想了想,又担心府里的大夫看不好,打算让翠微直接入宫请太医过来。 却被因为发烧,烧的有些迷糊的萧亓给制止住了,他迷迷糊糊的说道:“晗姐姐,我没事...不要惊动太医...” 萧晗担忧萧亓有所顾虑,才不愿意去找太医,最终还是让府上的郎中给萧亓看诊。 不过,好在萧亓除了感染风寒引起的发烧外,身上只有一些细小的伤口,郎中给上完药后,还嘱咐一定要给他擦拭身体,不要让伤口感染。还要注意他体温变化,一旦温度有所升高,立刻想办法降温,然后再次通知他。 将郎中送走后,萧晗本想让府中的下人伺候她,但萧亓似乎是因为这次刺杀的缘故,受了不小的刺激,对于其他一旦接近他的身边,立刻起身,满是警惕的盯着对方,说什么也不让对方近身。 只有在面对萧晗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脆弱的那一面,这让萧晗既无奈,又心酸。 无奈之下,她只得吩咐下人将干净的水和锦帕留下,然后点上银丝碳,在她的哄劝下,把他的衣物除去,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着身子。 等擦拭的差不多后,用锦被将他团团裹住,确保他不会受凉。 为了照顾他,她一夜没有合眼,随时关注着他的情况,一旦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起身查探。 直到天降朦朦亮的时候,萧晗实在忍不住,趴在床边,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 萧亓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里,起身的时候,锦被滑落,露出大片肌肤,这让他有些茫然。 看到床边正趴着一女子,昨天的记忆回笼,他大概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不过想到萧晗居然照顾了自己一夜,这让他倍感温暖的同时,又有些羞窘。毕竟,他被子下面,可没穿着什么衣物,该看的不该看的,恐怕都被萧晗看了。 萧亓这一动作,自然把趴在床边小憩的萧晗给弄醒了,她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摸一摸他的额头是否还热,结果触手却是一片温热的肌肤。 她立刻就醒过来,看到眼前的萧亓,白嫩的脸庞瞬间布满红晕,她立即起身,边退边说道:“我去让下人给你那一身合适的衣服来!”说着转身就跑了出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在其中。 见萧晗离开,萧亓失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有种莫名的感情在萌发,他安静的等待着,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拿着托盘,上面都是崭新的衣物和配饰。 在小厮的伺候下,萧亓更换完衣物,就去了前面的客厅。经过萧晗一晚上的精心照料,他的烧已经退了下去,身上的伤口还需要时间,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自然可以下地随意走动。 等到了前面的时候,正巧碰到已经更换完衣服,梳洗打扮完的萧晗。此时萧晗已经整理好心情,见萧亓出来,对他说道:“本来还想差人去叫你,既然已经碰面了,那就随我一同回宫吧。皇帝舅舅若是看到你的话,想必也能放下心来。” 萧亓虽然有些不太情愿,到底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跟在萧晗的身后,准备回宫。 回宫后,萧晗直接宣布了罢朝,然后领着萧亓匆匆去了永安宫。 到永安宫的时候,白苏子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们后行了一礼,转身就想离开,她连忙将白苏子拦住。 将白苏子叫到一旁后,她才开口问道:“白神医,您能告诉我,皇帝舅舅的病情到底发展到哪一步,还有多长时间?” 白苏子叹了口气:“事关皇上,我也不好透露太多,草民能告诉公主的就是,这段时间少让陛下操心,这样陛下的寿命或许还能延长一点点。言尽于此,草民告退。”说着也不管萧晗还想说什么,转身就跟着小太监离开了。 目送白苏子离开后,萧晗忧愁的叹了口气,一旁的萧亓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就好似这件事对他来讲,无关紧要一般,让萧晗心情颇为复杂。 见白苏子离开后,萧晗和萧亓向守门的小太监说明要见陛下,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进入通报。不一会儿小太监就匆匆走了出来,行礼回道:“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说完,领着二人进了寝殿,一进入寝殿,萧晗就嗅到了浓郁的药味,等他们进去一看,发现武安帝正倚在靠枕上翻越书籍,看到他们进来后,随手将手中的书一放,说道:“你们来啦,太子能平安归来,确实是祖宗保佑。” 萧晗笑着说道:“可不是,是天不绝我萧氏山河,这次意外,也足见太子殿下福大命大。” 萧亓躬身行礼说道:“此次儿臣大难不死,多亏父皇庇佑,才让儿臣幸免于难。” 武安帝笑了笑:“行啦,你心里怎么想的,朕又不是不清楚,也不必整这套虚的。能平安回来朕自是高兴。” 传朕旨意,太子既然平安归京,那就由太子和平乐一同监国吧。 萧亓还想说什么,被萧晗拽了拽袖子,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虽然心有不悦,但既然萧晗都这样示意了,萧亓只好说道:“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好了,朕累了,你们退下吧。”武安帝倦怠的说道。 二人行礼后就离开了永安宫,出了宫殿后,四下无人的时候,萧亓终于皱了皱眉问道:“晗姐姐,你刚刚为何不让我说话?” “皇帝舅舅的身体不太好,他既然想要静养一段时间,那我们就多忙活一段时间就是了。再者你是太子,你既然已经回京了,还是由我一人监国的话,朝野上下难免会传出什么闲话,若是到时候引起动荡那就得不偿失了!”萧晗解释道。 萧亓表情有些不太情愿,萧晗的语气格外正经:“萧亓,你要时刻谨记你是太子,是国之储君,这点始终不会改变。所以,有些事情,即便你心里不情愿,但还是要去做。你享受了待遇,就该付出相应的义务,这是小孩子都懂得事情。” 萧晗叹了口气:“我也没打算逼你,但你总归是要接受现实的,不是吗?” 说完也不管他听没听进去,带着他先回了长春宫。到长春宫的时候,四位辅政大臣都在,见到萧亓的时候,除了镇国公外,都露出了一副吃惊的样子。不过三个人都是老狐狸了,很快就将神色隐去,面色如常的行礼道:“臣等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萧亓语气淡淡道:“诸位平身吧。” 然后萧晗才开口说道:“太子已经平安回京了,皇上也下达了旨意,从即日起,由本宫和太子殿下共同监国,直至陛下身体大好。” “这...”张丞相神色迟疑,想了想还是说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有旨意?” 萧晗似笑非笑道:“丞相的意思是,本宫假传圣旨?”见张丞相忙要请罪,萧晗说道:“好了,想必现在旨意正在路上,用不了多久,朝野上下都会知道了,丞相实在不信的话,也可以去永安宫找陛下。本宫和太子殿下刚从陛下的寝宫出来,现在丞相去的话,陛下若是身体不错的话,想必会见丞相的。” 一听这番话,张丞相连忙告罪:“公主殿下恕罪,是臣多虑了。既然陛下有旨意下达,那老臣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陛下身体不适,老臣还是不去打扰陛下了,一切以陛下的旨意为准。” 张丞相不敢提出异议,其他三人就更不会提出了,这件事就这让默认下来。 萧晗的意思很明确,今日就是带着太子殿下来熟悉熟悉,明日早朝开始才会正式监国。也凑巧今日朝中无大事,萧晗领着萧亓逛了一圈后,就直接去了太子所居的东宫。 毕竟太子出了意外,最担忧的莫过于东宫的宫人和属官,萧亓回东宫后,也能起到安稳人心的作用。 就如同萧晗想的那样,当她带着萧亓出现在东宫的时候,听到消息的东宫属官和宫人们,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锦和更是连滚带爬的上前,抹着眼泪说道:“主子,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做事都不踏实了。如今您回来了,我们也算是找回主心骨了。” 看着萧亓在安抚所有人,萧晗笑了笑,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转身离开了。她的想法很简单,这段时间萧亓想必过的不容易,东宫是他的寝宫,他能更自在些。而她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比如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手,试图暗杀太子! 离开东宫后,萧晗直接回了欢喜楼,暗一已经在欢喜楼等候,见到萧晗后,立刻行礼道:“属下见过主子。” “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萧晗问道。 “回主子的话,主子让属下查的事暂时还没有任何眉目,只知道刺杀殿下的杀手都是江湖组织,他们收钱办事,至于是谁联系的他们目前还没有消息。”暗一有些惭愧的说道。 这个结果,萧晗并没有想到,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对方能一直隐匿起来,找准机会才动手,足以说明对方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再者,暗杀太子本就是诛九族的死罪,一个不小心,全家都有可能赔进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动用自己手中的势力。万一不慎失败,江湖势力是最为保险,也是最为难以查到的。 更何况,真正和这些江湖组织交易的人,也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幕后主使。 这样一分析,依照暗二的情报网都查不出来,只能说明对方是十分小心谨慎之人,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 这样就更加引起了萧晗的重视,她表情严肃道:“进宫的这些人中,派几个人混到太子身边,务必想办法保护太子的安危!” 暗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回主子,太子身边似乎已经有人保护了。若是属下派人过去,会不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有人了?”萧晗吃惊道。 不过想想也是,萧亓之前刚刚被刺杀过,现在好不容易平安回京,即便皇帝舅舅在不喜欢这个太子,为了萧家的江山稳固,他也会派人保护太子的安全,不会让他再次遇到这样的危险。 思来想去,萧晗做出了决定:“人还是要派的,只是派两个人装作普通宫人入宫,然后小心守着太子就是,若非紧急情况,不要暴露身份。” “属下遵命。” 萧晗原本以为暗二怎么也会查到点消息,可眼下暗二的线索却中断了,这让萧晗对幕后主使更加在意,直觉告诉她,这次幕后策划人十分危险。 不过,这次恐怕不会轻易能查到有关于他的线索,萧晗也相信,萧亓平安无事,对方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考虑到明天萧亓就要共同监国,萧晗还是提前见了张望和崔光熙,提前告诉他们这件事,这样明天早朝,万一有什么意外出现,他们也好想办法帮衬萧亓。 张望和崔光熙在来之前已经得知了太子无事,心里松了一口气,眼下又得知太子即将和公主一同监国,这让他们一脸为难的看着萧晗,神情欲言又止,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萧晗自然看清了他们的表情,出声问道:“说吧,你们到底顾虑着什么?” 最终还是崔光熙站出来含蓄的问道:“若是太子和公主您一同监国,若是二人有异议,不知臣等该如何是好?” 萧晗一听这话,就明白他们到底在顾虑着什么,她笑了笑,说道:“若是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自然是以太子为先,毕竟尔等是东宫属官。既然食君之禄,自然也要忠君之事。这点,还希望尔等明白!” “臣等明白。”二人行礼回道。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四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听到萧晗这样说,崔光熙和张望相视一眼,垂首道:“公主之意,臣等明白。” 等到张望和崔光熙离开后,翠微犹豫半响,忍不住问道:“主子,您就真的这么信任太子殿下?万一日后,太子殿下对您不利...” 依照翠微的身份,这样说话明显逾越了,但萧晗知道翠微是为了她的安慰着想,才会如此冒犯。 她笑了笑,不辨喜怒道:“若是太子真有这份心,本宫说不定还要开宴庆祝呢。可惜到现在为止,本宫始终没有察觉到太子殿下有这份心。” 见翠微有些疑惑,她叹了一口气:“你们真觉得本宫愿意管这些事?若是可以,本宫只想呆在西北不回来。可眼下萧家的江山岌岌可危,本宫既然姓‘萧’,也享受了郡主的尊荣,又岂能不付出点代价?!身为皇室中人,原本就是身不由己。 若是哪一天,太子殿下开窍了,想着料理这些国事,那本宫自然毫不犹豫的把权力移交,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个府邸,然后和美男相伴,这样的日子岂不快哉、妙哉?” 大概没想到自己主子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翠微显然吃惊不已,萧晗吃吃笑道:“看吧你吓的,本宫也不过是说说罢了。不过,若是太子真的可以立起来的话,本宫倒是真的想要过上这样的日子!” 翠微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她松了一口气,自家主子既然无意权势,那想必也和太子殿下起不了冲突,这样的话最好。 第二天很快到来,朝野上下官居要职的基本上都已经得知‘太子平安回京’的消息,因此见到太子出现在早朝的时候,并不怎么吃惊,反倒是品阶不高的官员,看到太子出现,小声议论着。 随后刘公公站出来,宣读了武安帝的旨意,说明从今日起,太子要和公主一同临朝‘监国’,直到陛下龙体康健。 出乎意料,对于这道旨意,朝堂之上出人意料的平静,根本无人站出来反对。 或许他们都觉得,萧亓本就是一国太子,监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反倒是萧晗身为‘公主’,却监国,才是有违体统之事。 既然众大臣都无意义,早朝就这样平静的开始了,丞相首先站出来说道:“之前依照公主的意思,已经回复了众位藩王,藩王都各自派世子进京。但庄亲王膝下只有一名幼子,还尚在襁褓之中,不能前来。所以庄亲王上奏,请求由他代为入京。请奏的折子已经递了上来。” 一听到‘庄亲王’三个字,萧晗本能的皱了皱眉头,大臣们在下方看不见,但坐在一旁的萧亓却看了个清楚。 他虽然疑惑,但眼下并非合适的时机,只得将疑惑按下,准备找个机会派人去调查一番。 萧晗虽然对庄亲王心里膈应,那是因为她知道,日后庄亲王会谋反。可眼下庄亲王不过是一个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亲王。还是她的长辈,所以这件事就变得有些棘手了。 庄亲王想要入京并没有什么问题,事实也确实如同他说的那样,他膝下只有一位刚刚出生的幼子,根本无法让幼子代他前来。 所以,他想要自己入京,这个提议合情合理,若没有什么太大的由头,萧晗根本无法将这个折子驳回。 可是若是任由庄亲王进京的话,她又担心他心怀不轨,来京城可能有什么阴谋。 思来想去,萧晗最终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既然庄亲王都这样说了,那就给他回信,说本宫和太子殿下允了。” 既然庄亲王这么想进京,那她就让他来,她倒是要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至于等到他入京后,大不了派人多盯着他一些,正好还能看看他私底下到底和朝中那些人往来! 庄亲王的事也提醒了她,她蹙眉问道:“其他藩王世子什么时候到?” 张丞相回道:“回禀公主,大概这两日的时间,世子们将会陆续抵达京城!” 萧晗颔首点头:“世子们入京是件大事,将驿站收拾妥当,切莫怠慢了世子们,免得说本宫招待不周!” 之后这件事也算是暂时翻篇了,所有人都将精力放在了其他的事情上,祭天之事,虽然出了意外,但也不能避免,只得由礼部在选择吉日,再次举行。 这一次,在萧晗的‘提点’下,特意交代礼部,不要将时间选的太近。毕竟,这次太子受惊不小,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 之后朝中大事在四位辅政大臣以及萧晗的处理下,很快解决,一旁的小太监十分有眼色的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朝中大臣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萧晗也稍微得以放松下来,不仅是她,一旁的萧亓也了松垮着脸,不高兴的揉了揉自己的腰。毕竟一直保持一个挺直的姿势,也确实挺磨人的! 萧晗见此笑了笑说道:“刚开始可能会不习惯,时间一长慢慢的也就习惯了。你若是实在不舒服的话,回去找个手法得当的宫人,给好好按一按就好了。” 萧亓不免有些抱怨:“这么累,晗姐姐你怎么忍下来的?” 萧晗却似真非假的说道:“若是你能好好学习,将来当一个认真负责的君主,那我身上的担子就会轻很多了!” 一听这话,萧亓却不吭声了,见他不说话,萧晗叹了一口气,也不在多说,领着他去了长春宫。 萧亓见到这是去长春宫的方向,笑着说道:“晗姐姐,我就不必去长春宫了吧?不是有你在呢吗?” 萧晗挑眉说道:“我是我,你是你,我去了并不代表着你不需要去啊。” “这...”萧亓还要狡辩,却被萧晗拽着走向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或许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丢人,萧亓立即说道:“好了,晗姐姐,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真的,我绝不会偷偷溜走的!” 见萧亓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萧晗也不由的松了手,毕竟两个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这样行走确实不太雅观。 到了长春宫,四位辅政大臣不知何故,却尚未到达,但小太监却已经把折子都送了过来。 红岫和翠微熟门熟路的将折子分类,然后萧晗拿出一部分比较简单的折子放在了他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些折子属于比较简单的,你跟着皇帝舅舅批阅了那么长时间的奏折,这些想必难不倒你。” 最后的一句话,成功的把萧亓即将脱口而出的借口给顶了回去。萧亓怏怏不乐的拿起奏疏准备批阅,一旁的萧晗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嘱道:“阿亓,这些奏折虽然简单,但也是国家大事,切莫疏忽,一定要慎重!” 即便萧晗心里清楚,他们批阅的奏折还要经过四位辅政大臣的手,才会下发。即便萧亓真的出了什么纰漏,也有四位辅政大臣在,不会让朱批影响国事。 但她还是打从心眼里希望着,萧亓能够认真起来,能将国事重视起来,这样若是日后她除了什么意外,萧亓也能担起责任。 听见萧晗的殷殷叮嘱,萧亓不得端正自己的态度,若是换一个人对他说这番话,那他肯定是一脸不愉,但偏偏说这话的是他最喜欢的人,那不得不重视起来。 看着萧亓神色认真的批阅着奏折,萧晗一脸欣喜,不管怎么说,他能端正态度,就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两个人安静的批阅着奏折,微风吹来,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气氛颇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突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张丞相和宋御史二人结伴到来,见到他们后,先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给二位请安。” 萧亓难的正经回道:“二位大人不必多礼。” 两人惊讶的互看一眼,大概没想到能见到如此正经一面的太子殿下。不过他们虽然倍感意外,但也不敢直言。 在他们二人到后不久,镇国公和大将军司马倡也先后抵达,长春宫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时候,突然刘公公出现在了长春宫外,要求见萧晗,一听是刘公公前来,萧晗连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朱笔,起身匆匆出了宫殿。 见到刘公公后忙问道:“刘公公,可是皇舅舅身体有那里不适?” 见萧晗一脸焦急,似乎格外担忧,刘公公心中有些感慨万千,不过他很快解释道:“回公主的话,陛下身体并无大碍,老奴奉命来找公主殿下,是因为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萧晗一脸疑惑,按理说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引起皇帝舅舅的关注啊? 不过,既然皇帝舅舅差人来找自己,说明在皇帝舅舅心里,应当不是什么小事,不然完全不值当让刘公公专门跑这么一趟! 她跟在刘公公身后,一脸疑惑的进了永安宫,见皇帝舅舅起身正在书房下棋,这说明皇帝舅舅的身体似乎还没有那么糟糕?经过白苏子的那一番话,对于皇帝舅舅的身体状况,萧晗已经不敢随意判断了。 武安帝听到刘公公的通报,抬起头来,看到正走进来的萧晗,他对着萧晗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萧晗又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武安帝不远的距离停下,福了福身行礼:“平乐给皇舅舅请安。” 武安帝笑了笑:“好了,不必这样多礼,坐吧!”说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萧晗犹豫了一下,在武安帝的再三催促下,她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武安帝这才开口说道:“朕还不知,平乐你的棋艺如何?” 萧晗笑容颇为尴尬和不好意思:“让皇舅舅见笑了,平乐的棋艺委实登不上台面!所以,就不献丑了吧?!” 武安帝听后闷笑不已,他笑着说道:“原本朕还没兴趣,但听你这样一说,朕倒是想知道你的棋艺到底有多臭了!” 说着将棋子收回,重新开局。萧晗见皇帝舅舅兴致颇高,也不想扰了他的好兴致,只得硬着头皮开始下棋。 莫约一刻钟过后,萧晗输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告饶:“皇舅舅,别下了吧,我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萧晗已经输了十局,每局都输的特别惨,可见她棋艺臭还真不是谦虚,而是确实不怎么样。 十局过后,武安帝也差不多知道了自己外甥女的棋艺水平,他有些无奈道:“明明阿姐的棋艺不算差,怎么你的棋艺却臭成这样?!” 听到皇帝舅舅提及自己的母亲,在想到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萧晗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无措。 见到萧晗的反应,武安帝也颇为无奈,但是有些话他却不能不说:“虽然朕找你是因为别的事,但关于皇姐的事,朕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这件事并不怪皇姐,你若要怪的话,就怪朕,是朕要求皇姐不能告诉你的,因为朕并不确定是否能将萧家的江山托付于你。” 萧晗勉强笑了笑,就是脸色有些难看:“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武安帝能看出来,萧晗并未将他的话听进去,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没有出言顶撞。 “朕不管你信不信,此事确实于皇姐无关,一切都是朕的旨意。皇姐并非不爱你,只是你长大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罢了。朕言尽于此,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的选择,朕不会插手。”武安帝语气淡淡道。 萧晗沉声道:“皇舅舅说道,平乐都明白。之前皇舅舅说找平乐是因为别的事,不知是何事?” 知道萧晗不愿意谈及这个话题,武安帝长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朕听闻,你下旨允许藩王世子进京?”武安帝蹙眉问道。 没想到是因为这事,萧晗有些不明所以:“没错,是平乐下的命令,因为藩王们纷纷上奏,要求进京探望您。平乐觉得若是推拒的话,恐引起他们的不满,才改为让世子们进京探望您!”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五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武安帝叹道:“这件事你应该提前和朕说一下,藩王进京,哪怕是世子,也并非简单的事情。” 萧晗迟疑道:“可是平乐做错了?” 武安帝沉吟片刻后,说道:“做错也不至于,各地藩王本就蠢蠢欲动,朕'病重'也不过是一个契机,正好看出了他们的野心。既然你已经让各地世子进京了,那依朕看,这些世子也不必回去了,就照给朕‘祈福’的名义留在京城侍疾吧!” “这...藩王们会同意吗?”萧晗迟疑道。 武安帝却冷笑道:“他们不同意又如何?本就是他们先上奏的,说要来京探望朕。朕身体不适,想留这些子侄们多待一段时间,让他们尽尽义务为朕祈福,又何不可?即便他们心里不情愿,也奈何不了朕!” 萧晗也明白,武安帝是考虑到她和萧亓,才会做出了这个决定,一开始她也是想着让这些世子入京为‘质子’,这样藩王们在自己的封地也不敢随意动作,除非特别信任子嗣,不然也不会将兵权交给儿子,能相信自己儿子的毕竟是少数。 只是武安帝的想法更绝,是压根不打算再让这些世子们离开京城,再回封地了。 至于什么时候放他们离开,就随他们的心意了,觉得藩王没有威胁后,自可随时放他们离开! 想明白其中关窍,萧晗恭敬说道:“皇舅舅的意思,平乐明白了,一切都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你明白就好,朕相信这件事你一定会办好的!”武安帝淡淡道。 安排好这件事后,武安帝就让她退下了,出了永安宫后,萧晗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她就回到长春宫,将武安帝的意思委婉的告诉了萧亓和四位辅政大臣。 毕竟,这是长远打算,再加上世子入京后,既然打算让他们留下,自然不能不安排住处,若是一直安排在驿站的话,未免说不过去。 所以,萧晗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全部说出来。世子们还没到,万一有人‘通风报信’的话,那他们的算盘也算是落空了。 萧晗隐晦的提到了一点,目的是让他们想办法在世子们抵达京城后,尽快将他们‘安顿好’。 四位辅政大臣都是人精,即便萧晗只是透露了一点,他们多少也能猜的更多。四人均无异议,打算按照萧晗的吩咐去做。 平静无波的过了两日,藩王世子们开始陆续进京,其中既包括了庄亲王,也包括了萧亓的亲生父母所生的第二个孩子,他的弟弟,现任亲王世子。 萧晗一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是考虑到萧亓的心情,她一直不曾告诉他罢了。但萧晗知道,若是萧亓有心的话,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他。 可是这段时间,据她的观察,萧亓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是不是证明,萧亓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带着这样的疑问,迎来了藩王世子入京,先到的是封地距离京城比较进的两位世子,他们先入宫觐见。 萧亓和萧晗负责接待他们,毫不意外,他们提出了要见陛下的要求。 对于这个要求,萧晗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她笑着说道:“陛下最近身体不大好,两个世子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这样吧,等到所王爷和狮子都到齐后,本宫自然会带着诸位一同觐见陛下。至于在这之前,两个世子舟车劳顿,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本宫一定会派人,好好照顾二位世子的!” “这...”还不等他们说什么,萧晗就找了个借口,拉着萧亓一同抽身离开了。 两位世子面面相觑,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不知是否是他们的错觉,直觉告诉他们,这一次的行程,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并非什么好事! 将两位世子送出宫后,两个人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萧亓蹙眉问道:“晗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萧晗原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要将诸位世子留在京城一段时间,好牵制那些藩王们!毕竟皇舅舅身体不好,难保这些藩王不会起什么异心!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好,这样的话,我们还能掌握主动权!” 考虑到萧亓对皇帝舅舅的不喜,萧晗并没有说出这一切是皇帝舅舅的意见,而是当作自己的意见来告诉萧亓。 萧亓听后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淡声道:“既然是晗姐姐你的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意见来吧。我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才想着问一问。” 萧晗欲言又止的看向萧亓,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问,毕竟秦王世子尚未进京,现在即便是问萧亓也是徒增烦扰。 之后的数日中,其余藩王的世子也都陆续抵达京城,纷纷入宫拜会,萧晗和萧亓接见了他们。无一例外,他们都要求觐见皇上,但都被萧晗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不仅如此,在他们离开皇宫,回到住处的时候,萧晗派手下的暗卫盯紧他们所有人。 最终,几个藩王世子终于坐不住了,几个人私下秘密联系,找了个地方商谈。 萧晗收到消息后,换了一身男装,领着萧亓秘密出宫。根据暗卫传来的消息,他们来到了几名藩王世子私下见面的酒楼,并成功的订上了隔壁的包间。 萧亓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萧晗带出来了。 见她带着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酒楼,订了一个包间后,他们就进去了。 萧晗还点了几道菜,都是他爱吃的。所以,他也并没有多想,以为萧晗是单纯的想要带他出来享受美食。 等饭菜上来后,萧亓也没客气,安静的享用美食。反倒是一旁的萧晗,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都是他的错觉,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和隔壁包间门被打开的声音,就见萧晗突然站起身,靠向贴着隔壁的墙壁,似乎在‘偷听’? 萧亓放下筷子,忍不住一起贴到墙边,还凑在萧晗耳边低声问道:“晗姐姐,难不成你是来偷听的?” 萧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言,先听隔壁的声音。萧亓一看她的手势,就闭上嘴巴,不在多言,而是和萧晗一样,专心致志的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 那边先是低声吩咐了几声,然后就听到屋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诸位贤弟,你说我等到京城已经有几日的时间了,可是平乐公主和太子殿下始终不肯让我等继续面见陛下。你们说,陛下是不是已经...”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正是因为如此,话中未尽之意,才更引人猜测。 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也满是忧虑:“是啊,别说见不见得到陛下,就连我等也是被安顿好,能否离开京城,还尚未可知!” 中年男子叹气道:“贤弟担心的事,也是愚兄担忧之事,平乐公主至今一直在敷衍我等,却不肯放我等离开,想必也是存了将我们当成‘质子’的心思!这一次我等前来,恐怕是‘深入虎穴’了。” 另一边,声音略带慵懒的青年男子似笑非笑道:“各位既然已经入京了,后悔已经是无用之功。与其后悔来这一趟,不如想办法获取更多的情报传回去,这样也不枉我们来此一趟,各位觉得在下这一番话说的可对?” 隔壁一片静默,其余人都没有再度开口,似乎都在思索着这位青年的话。 没过多久,隔壁再次传来了中年男子的声音:“一直听父亲说,这一代庄亲王资质普通,胸无大志,现在看来,倒是家父看走了眼,居然没看出庄王您才是有勇有谋之人!” “世子过誉了,小王不过是才智平庸之辈,只想安心的在封地渡过一辈子,奈何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青年男子感叹道。 之后隔壁又传来了说话声,不过谈论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听着听着萧晗就没了兴致,转身坐回到桌子前。 桌上的美食已经凉了,萧晗和萧亓都没有了动筷的欲望,两个人守着一桌饭菜,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沉静,谁都没有打破此时的静谧。 等到再次听到隔壁传来的开门声,和他们离去的声音,萧晗才开口,语气淡淡道:“我们也走吧!” “哦,好的!”萧亓小心翼翼的回道,然后结完账后,跟着萧晗一起回到了皇宫。 等回到皇宫后,萧亓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晗姐姐,你是生气了吗?” 闻言萧晗倒是一脸惊讶:“你怎么会认为我生气了,我当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棘手罢了。不过,这种情况我心里也有准备,所以倒也谈不上多么惊讶。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意料之外的人,所以有点不爽罢了。” 萧亓没问‘意料之外’的人是谁,他本能的察觉到,这个问题如果问了,恐怕会引起不太好的后果。即便他多么好奇,也始终没有问下去。 将萧亓打发走后,萧晗先是将奏疏处理完毕,然后开始琢磨庄亲王这个人,前世她对这个庄亲王并不熟悉,也并未曾亲眼见过。 同为皇族,她对他还是有所耳闻,之前确实是个平庸之辈,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 十几岁的时候老庄亲王病故,身为唯一嫡子的他顺利继承王位。 不过前世根据她后面的调查,老庄亲王似乎有个很受宠爱的庶子,只比嫡子小半岁,很得老庄亲王喜爱。后来老庄亲王病故后,那名庶次子也死于意外。 眼下看来,萧晗很怀疑那并非是巧合。 今天她第一次听到这位庄亲王说话,十分出乎她的意料,直觉告诉她,这位庄亲王并不简单,在前世应当也不该是任由谢家掌控的人才是! 前世她醒悟的太晚,很多事都来不及反应,很多事情也都没有明了。所以,在前世那场逼宫反叛中,这位庄亲王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她不由自主的垂眸深思。 因为在意,她也将目光更多的放在了庄亲王身上,但出乎意料的是,从那次之后,庄亲王就老老实实的呆在住处,很少外出。即便出去,也是和几位文人士子在一起品茶论诗,似乎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但萧晗对此却越发的警惕起来,现在庄亲王在她心里,威胁程度仅次于谢龄之,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松了对他的监视。 等到所有世子都入京后,她始终也没有发现庄亲王的异动,这让萧晗心中更加警惕。 所有世子入京后,无一例外一致上书,要求见陛下,萧晗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先去了永安宫去见皇帝舅舅。 或许是安心静养的关系,武安帝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见到萧晗的时候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想必所有藩王世子都已经进京了吧,现在应当正闹着要见朕,朕说的没错吧?” 萧晗恭敬的回道:“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今日,所有藩王世子联合起来上奏,想要给您请安,还有带来了许多良药。” 武安帝把手中的书一合,露出了一丝冷笑:“不过是名头说的好听,说是来给朕请安,更多的还是想看朕是不是死了。不过朕也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千里迢迢的把人送过来,朕怎么能不见见这些世子们,好安定一下他们的心?!” “但也不是他们想见,就能立即见到。这次就依朕身体不适先行压下,等到将他们逼的差不多了,在带他们来见朕。之后的事,朕自有安排!”武安帝话锋一转,随后说道。 “平乐明白!”萧晗接到指示后就退下了。 在离开永安宫后,她就依照武安帝的吩咐,将世子们的折子压下,对外宣称‘陛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世子们无奈,只得回去,之后他们每隔两日就要上一次折子,在第三次世子们集体进宫要求觐见陛下的时候,萧晗终于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六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在萧晗同意的当天,所有世子包括庄亲王在内的其余两位没有子嗣的王爷,一同入宫,等待皇帝的召见。 武安帝将召见的地方定在了永安宫,他们抵达后,一同入宫跪拜:“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咳咳,平身吧...”上方传来了虚弱的声音。 王爷、世子们随即起身,暗自偷偷打量着上方,以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是武安帝本人。 武安帝自然注意到了下方的小动作,但他装作没看见,用虚弱的语气和他们交流。 三位王爷和各位世子纷纷上前表示关心,同时还献上了各自带来的各种名贵药材,祝福的话更是滔滔不绝,似乎都很关系武安帝的身体健康。 武安帝心如明镜,自然明白他们心里到底抱着怎样的想法,但他全盘接受,还不断的夸赞着他们。 最后武安帝脸色苍白的说道:“你们都有心了,也都是孝顺的,朕的身体你们也都看到了。钦天监算过了,说朕若想尽快恢复,需要皇族子弟一同为朕‘祈福’,既然你们都来了,也都如此关心朕,想必也不会反对吧?!” 此言一出,宫殿内一片静默,所有世子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是开口的话,就说明是‘自愿’留下来,成为‘质子’了。 这些世子们自然是不乐意的,毕竟他们也都有兄弟,若是他们长时间留在京城,谁知道回去之后,世子的位子还能不能坐稳? 还有,说不准自己的父王真的心存反意,那他们很有可能就成了‘弃子’,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武安帝似笑非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一个个不都说的听好听的吗?难不成你们不愿意为了朕的‘身体安康’去祈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伏跪在地,忙不迭的否认,这种事一个不留神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样的帽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扣上的! 此时,一直安静无比的庄亲王却突然开口了:“陛下的身体健康,臣一直忧虑在心,也想为陛下祈福。只是陛下应当知道,臣唯一的子嗣刚刚出生不久,此次委实是因为担忧陛下的身体安康,才特意入京。臣实在是担忧王妃和世子,若是陛下同意的话,臣肯定将王妃和世子接入京城和臣团聚,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之策!” 武安帝笑了笑:“太子已经大了,朕也许久未曾见过年幼的孩童,按理说本该同意。但庄亲王可曾想清楚了,世子是你唯一的孩子,你的封地距离京城虽然不远,但一路上舟车劳顿,孩子恐怕是受不住吧?!这事庄亲王还是考虑清楚为好,若是你执意如此的话,朕到不介意下道圣旨,将他们请过来。” 庄亲王沉默片刻后说道:“是臣思虑不周,世子确实太过年幼,还是留在封地比较合适。” 武安帝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才对嘛,再者尔等留在京城,也可以随时写信回家,以叙思念之情。” “臣等多谢陛下恩典!”所有人都行礼道。 武安帝又咳嗽了几声,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笑着说道:“朕的身体还没好,日后还要有劳你们为朕祈福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哦对了,你们所需的一切都可以告诉平乐,皆有内务府出!” “臣等多谢陛下恩典!” 目送所有人离开后,武安帝又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点点血液,脸色也变得无比苍白。刘公公一看,立刻拿丹药让武安帝冲服。 服完丹药后,武安帝的脸色有了明显的好转,也不在继续咳嗽了,这让刘公公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也不敢大意,还是立即吩咐手底下的小太监去将白苏子请过来。 永安宫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萧晗和萧亓耳中,她领着萧亓匆匆去了永安宫,却被刘公公阻挡在了宫门外,刘公公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但萧晗知道,此时里面恐怕是白苏子正在施针,她也没再多言,领着萧亓又回了长春宫。 之后,萧晗就命令内务府将所有人都安排去了京郊的行宫中,给武安帝祈福。不过,她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但是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一旦他们有异动,或者传回去的信中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传到萧晗哪里。 考虑到庄亲王和谢龄之之间的关系,她让人重点关注了一下他们,看他们二人私下是否在暗中联络。 本以为短时间内没有问题,但事实告诉萧晗,还是她太过天真了。 很快一场大雪飘洋而落,接连下了三天,导致不少地方的农作物被冻死。在以前的时候,很难想象在四月份的时候,会遭遇了这样大的雪灾。 这时候,百姓中也开始逐渐有流言传出,说是平乐公主以女子之身行监国之实,这种行为触犯了神明。若不立即停止这样的行为,恐怕晋国还会遭受到更大的灾害,这是触犯神明所带来的天罚! 原本上位者由谁来治理国家,和老百姓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遭受到了这么大的雪灾,地里的农作物都冻死了,这让百姓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位平乐公主身上。 民间还甚至有人组织起来,写‘万民书’,要求取消平了国公的‘监国公主’的身份,改由太子殿下一人监国,这样才是天地正统,老天爷也不会再怪罪他们。 这件事传到萧晗耳中的时候,流言已经在百姓中蔓延开来,想要彻底消除流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安抚百姓,将这股‘民怨’给彻底的平息下去。不过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恐怕对萧晗将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萧晗因为这件事,脸色阴沉如水,朝野上下对此又开始了新一波的动荡,之前持反对意见的人开始以‘民意’做幌子,闹着要让平乐公主放弃监国,将权利还给太子殿下,并且坚定不移的认为太子才是正统,未来的储君,国家事务只需交由太子殿下处理即可,根本不需劳烦公主。 若是可以,萧晗也想着撂挑子不干,不过她答应了皇帝舅舅也答应了萧亓,因此也并非那么容易就轻易抽身。 而萧亓态度明确的表明并不介意由平乐公主和他共同监国,更是公然对所谓的流言嗤之以鼻,这让萧晗心里好受了很多。 只是,朝中水太深,流言一旦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平息下去的。更甚者流言越传越离谱,连平乐公主是‘煞星转世’的流言都开始传出来了。 萧晗一开始命令户部开仓赈灾,并派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张望和崔光熙二人去监督,然后有下旨在受灾严重的地方免税一年。 种种措施布置下去,民间的反应其实已经开始逐渐平息,但不知是谁在幕后操纵,始终不肯让流言平息下去。、 这个时候,本应该在行宫的王爷和世子们也突然入宫,一致要求取消平乐的‘监国公主’的身份,更甚至由人直言平乐并非陛下骨血,就连公主的尊位怕也是配不上的,应当一并夺了去才是。 而这个说法,还引得不少人赞同,这让萧亓气愤不已,甚至还向和他们理论理论。 但到这个时候,萧晗反而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种种事情碰在一起未免太过巧合。她不相信这件事幕后没有人在操控,既然对方如此大费周折,她不如顺水推舟,看看对方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她对于这些王爷和世子的口诛笔伐,全然不理,直接命人‘送客’。将所有人送回行宫后,她立即命令手下的暗卫去彻查流言一事,务必要查出流言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 暗卫的速度很快,只是他们没有查到幕后主使,只查到了消息是从一个叫张仪的说书先生那里传出来的,后来就越传越广,而张仪也逐渐的开始不露面了。 萧晗拿到消息后,冷笑道:“看来,本宫倒要去会一会这个叫张仪的人了!” 暗卫传来的消息上,自然也附带张仪的住址,她换了一身男装,将萧亓留下处理剩下的公务,自己领着两名装扮成小厮的婢女转身出了宫,直奔张仪所在的地方。 只是到了地方后,萧晗发现张仪家的大门紧锁,门锁上也都落了不少灰尘,看样子已经许久未曾住人了,这让萧晗心下一沉。 正巧隔壁有一位上了岁数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们是谁?” 翠微正想回话,却被萧晗拦住,她站出来说道:“小生听闻有个叫张仪的说书先生十分有名气,家父就好这口,想请这位张仪先生去府上给老爷子说书。只是,在下看着门锁,似乎这里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居住。敢问您可知张先生的下落?若能告知,必有重谢!”说完还从荷包里拿出了银锭。 中年妇人在看见银锭的时候,双眼都要冒光了,这可是十两纹银,足够一家子两三年的开支,自然是让她心动不已! 她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妇人也不知道张仪是什么时候搬走的,不过倒是知道张仪的岳父的家在哪里,说不准他是去了他岳父家里!” 这也算是一个线索,萧晗面带微笑将纹银奉上:“多谢,这银子归您了,还望您将地址告知在下!” 随后老妇人将张悦岳父家里的地址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萧晗一听,发现距离京城并不远。正好天色尚早,若是现在赶过去的话,应当还能来得及在城门关闭前返回! 她领着翠微和紫萝直接租了三匹马,直奔张仪岳父家而去。 张仪的岳父家就在距离京郊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里,哪里靠着山,也有河流,倒也不算是穷乡僻壤。 萧晗他们抵达的时候,刚好晌午,他们按照老妇人给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张仪的岳父家。只是她敲了半天都无人应答,她示意紫萝翻墙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很快紫萝就翻了出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主子,出事了,里面的人都死了!属下看过了,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刚死不久,想来应当是被人灭口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结果,这让萧晗有些难以接受,她没想到她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这个时候,一个男子醉醺醺的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后,低声呵斥道:“你们是谁啊,为什么要站在我家门口?!都给我让开!” 一听这话,萧晗沉声问道:“敢问您可是‘张仪’?!” 喝得醉醺醺的仗义先是打了个酒嗝,然后满是酒气的开口说道:“对啊,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张仪!话说你们到底是谁!” 没想到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让萧晗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示意紫萝将张仪控制起来,然后说道:“张仪啊张仪,你编造了那么多本宫的流言,现在又不认识本宫,这倒是让本宫吃惊。瞧你之前编的活灵活现的样子,本宫还以为你是看着本宫长大的呢!” 一听‘本宫’,张仪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哆哆嗦嗦的问道:“您是...” 萧晗淡淡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你刚刚吵吵的声音那么大,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说着还侧开了身子,让翠微将门打开。 门一开,刺鼻的血腥味从里面飘散出来。里面躺着四人,一男两女,还有一名幼童,正是张仪的老岳父老岳母,还有他的妻儿,全部都死于非命了! 张仪一看,整个人瘫软在地,看向萧晗的目光满是仇恨,大声吼道:“我要杀了你!”说着就要冲向萧晗。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七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晗从小习武,虽然不能说武功有多么高强,但至少也算是身手敏捷,喝醉酒的张仪全靠怒火冲头的那一股子劲儿扑向萧晗,自然碰不到萧晗。 即便萧晗不会武,她的身边还有两名侍女在,她们也不会任由张仪对自己的主子造成威胁! 等张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按在了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萧晗冷冰冰道:“本宫可以告诉你,你的家人并非本宫所杀,本宫来到的时候她们已经死了。要知道,本宫想要对付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只凭着‘侮辱皇族’这一个罪名就够你抄家灭族了,何必脏了本宫的手!本宫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张仪闻言浑身颤抖,不知是气还是怒,萧晗示意紫萝放开他,张仪整个人瘫软在地,喃喃自语道:“那我妻儿老小到底是死于谁手?” 萧晗语气轻柔道:“本宫刚刚查到你这里,你的家人就全被杀了,若非你意外不在家中,恐怕现今也是死尸一具。该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招惹上了什么样的人,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见张仪一脸呆滞,萧晗也不兜圈子了,直接说道:“老实说吧,到底是谁收益你传出不利于本宫的流言?想必他们是担心本宫查到你身上后,会牵连到他们,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派人来‘杀人灭口’。你若是不说的话,他们想必还会再次来找你,直到见到你的尸体为止!” 张仪哆嗦着抬起头,惶恐道:“您的意思是,他们还不肯放过我?” 为了得到幕后之人的线索,萧晗耐着性子解释道:“本宫要找的是你,知道真相的也是你,你家里人不过是顺带的,他们的最主要目标还是你!你说这次没能杀掉你,让你躲过一劫,他们肯定会怕你恼羞成怒,直接和本宫和盘托出,就更不会允许你活着了,必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小人求求公主救小人一命,小人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仪跪在萧晗面前不停的磕头,只求她给自己一个活命的机会。 萧晗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只是张仪还有用,线索她还没问出,却是首先要将他安抚住才是。 “你放心,本宫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只要你告诉本宫是谁让你散播流言,本宫可以向你保证,会送你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并且给你一笔银子,让你可以活下去!”萧晗淳淳善诱道。 张仪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萧晗看到后继续说道:“张仪啊张仪,你现在除了相信本宫外,还有其他路可走吗?你若不信本宫,只有死路一条。若是相信本宫的话,还有一线生机。本宫这个人,说话一向算话,更何况本宫知道你是受人指使,自然不会怪罪于你!本宫劝你,你可要想好了在做决定啊!” 萧晗说完这一番话,张仪咬了咬牙,似乎也是下定了决心:“回公主,指示草民的是...”话音未落,一支箭穿透了张仪的胸膛,血液喷溅而出。 萧晗脸色一变,立即上前追问道:“快告诉本宫,倒是是谁!” “是...是朱...朱琦...”话还未说完,张仪就没了气息。 藏身在暗处的人见张仪咽气,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她冷着脸问道:“可曾发现那人?” 暗一单膝跪地:“是属下失职,还请主子责罚!” “那人武功这么高?连你们都发现不了他的踪迹?”萧晗蹙眉问道。 暗一解释道:“属下曾经发现过他的气息,不过只有一息之间,那人的武功很高,想必是宗师大家才能达到的水平,我等望尘莫及。” 萧晗起身眯着眼睛说道:“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连江湖高手都出动了,看样子京城这水是越发的深了。” 翠微上前,低声道:“那主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去查这个叫‘朱琦’的人吗?” “把叫朱琦或者名字里包括这两个字的人都给我彻底的调查一遍,务必一个都不能放过!知道找到张仪说的这个人为止!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也不知是否听到了张仪说的话,以防万一你们要尽快,一定要尽早在他们之前将那个人找到!”萧晗嘱咐道。 “属下(奴婢)知道,不负主子所托!” 既然张仪已死,她们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吩咐人留下善后,萧晗带着翠微和紫萝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在城门落锁前回到了城内。 回到京城后立即入宫,然后将张望和崔光熙密召入宫,将张仪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崔光熙沉声问道:“不知公主殿下召集我们入宫,可是有什么事吩咐我等?” 萧晗也不啰嗦,直奔主题:“本宫觉得,既然是冲着本宫来的,那很有可能是朝中之人,本宫想命你们调查一下,在京官员中,可曾有叫‘朱琦’或者是包括这两个字的官员?” 崔光熙沉思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禀公主,臣隐约记得听到过这个名字,但在那里听到的却一是记不清了,但臣可以肯定的是应该不是官职特别高的官员,若是官职高的话,臣早就铭记在心了。但臣有印象,说明应该是在京官员。臣斗胆,希望公主能给臣一点时间,好让臣去调查一下!” 萧晗虽然心中急切,但也明白这种事也不是急就可以解决的,她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崔大人了,希望崔大人能尽快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张大人也多注意一下刑部,看是否有莫名其妙死亡的人中,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以防万一,她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臣等明白!臣等先行告退。” 目送他们离开后,萧晗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变得放松了不少,今天这一天确实发生了不少事,让她心生疲惫。 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萧晗就觉得自己头晕晕沉沉的,身上也一阵冷一阵热,喉咙中也干燥的说不出话来。 红岫推门而入,正准备喊自己的主子起床早朝,却见自己主子软软的瘫在床边。 “主子,您怎么了,您没事吧?”红岫神色焦急,连忙上前查探,触及自己主子的皮肤,却发现触及的皮肤滚烫,在看自己主子脸色滚烫,红岫心中一凛,连忙叫人去请府上的郎中。 萧晗对外界的一切都感知不到,整个人陷入了一片浑噩当中。 此时,郎中赶到后,一诊脉脸色一变,对红岫肃然道:“红袖姑娘,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老夫建议尽快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公主这次风寒来势汹汹,单凭老夫一人,恐怕担待不起!” 红岫一听,不敢懈怠,立即拿着令牌去了太医院请太医过府,在出府前她还特意派人去通知太子,说公主身体不适。 萧亓在早朝上发现萧晗没再的时候,心中就有股不好的预感,直到下了早朝,他才接到来自萧晗那边的消息,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前往欢喜楼。 此时,太医也已经到了,太医院院首接到圣旨,对此格外重视,派了三名太医前来。 经过三位太医的共同诊治,确定萧晗的情况是因为风寒引发了旧疾,也就是之前中毒所留下的后遗症。这次风寒来势汹汹,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平乐公主熬不过这关。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武安帝哪里,武安帝脸色一变,立即吩咐刘公公去将白苏子带到欢喜楼,给平乐公主诊治。 刘公公不敢懈怠,立即带着白苏子去了欢喜楼,白苏子不愧神医之名,在他看来萧晗的病虽然凶险,但并非难治之疾。 利落的开完药方,叮嘱几句后,白苏子就离开了。红岫不敢懈怠,立即按照白苏子看的药方煎药,而萧亓始终守在萧晗的身边,不曾离开,他要确保萧晗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在经历过一天一夜的昏迷后,在第二天临近中午时分,萧晗终于睁开了眼睛,脑海中一片混沌,浑身僵硬。 艰难的让自己支撑起身子后,她才发现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此时屋门被打开,萧亓手中端着一碗白粥推门而入,见到她苏醒过来,眼神中满是惊喜之情。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后,他立即来到了她身边,满是焦急的问道:“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口渴吗,要不要喝水?”说着手忙脚乱的要去倒水。 倒了一杯水后,他立即将杯子凑在了她的唇边说道:“你睡了一天两夜了,相比已经是口干舌燥了,太医也说了,你苏醒过来后,要立刻喝水。” 萧晗确实口渴难耐,见他将水递过来后,立即大口大口的将水咽下。等她喝完后,萧亓又接着倒,如此三次后,萧晗才制止萧亓,让他不必在倒水了。 虽然不在口渴,但嗓子一时半刻还不能恢复,她声音暗哑道:“你刚刚说我睡了多久?” “一天两夜啊,你感染了风寒,红岫进来的时候发现你昏迷过去,将太医叫过来,不过最后还是父皇派来了白神医,才能让你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不然的话,单凭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恐怕你就危险了!”萧亓叹了一口气说道。 萧晗有些不解:“不就是个风寒而已,怎么会这么严重,会不会是太医院的太医危言耸听?” 她始终不觉得自己的身体会有那么差,毕竟她好歹也算是习武之人,虽然她之前中毒,导致体质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但也并不算孱弱才是。 萧亓表情严肃道:“当然,你最近操心的事情本来就比较多,忧思过重,再加上受了一点刺激,心绪起伏较大,后面风寒入体,引发了之前的旧疾。太医院的太医们说一个弄不好,你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过,还是父皇派来的白神医医术高绝,只是简单的开了一个药方,又叮嘱了几句,这不你就好起来了么!” 听到萧亓的解释,萧晗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她没有想到不过是奔波一天,她的身体就受不住了。果然那次中毒,对她的身体影响还是十分大的。虽然她并不觉得后悔,但是日后恐怕还是要多加注意,不然一个不留神,她可能自己就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 萧亓突然想起她已经有一天两夜未曾进食,怕白粥凉了,立即起身将白粥端过来,用勺子盛粥给她吃。她也确实感受到了腹中饥饿难耐,就着萧亓的手,慢慢的喝着白粥,气氛一时间温馨无比,两个人心中都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白粥很快喝完,萧亓低声问道:“吃饱了吗?若未吃饱的话,那边还有,我在去盛。” 萧晗摇了摇头:“我吃饱了,对了两天朝政都是由你在处理吗?可还曾习惯?” 萧亓笑了笑说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办好的,这几日你就安心养病,一切都交由我来出来。不要想着在去上朝,白神医说了,你这风寒牵引到了旧疾,需要好好的静养,至少要静养三天,才能下地行走,不然对你日后的恢复十分不利。” 萧晗对自己的这条命可谓十分爱惜,一听到是白苏子这样嘱咐,她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朝政就暂时交由你来处理吧。正好现在民间议论纷纷,这个时候暂时离开几日,也能将议论声减少一些。等再过几日的时候,我再出现,恐怕议论声也不会这么大了。” 萧亓拍了拍她:“好啦,这些事你都不必担心了,好好养病,一切有我呢!”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萧晗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中,萧亓也长大了,知道站出来保护她了,这让她心酸的同时又倍感欣慰。萧亓的改变足以说明他已经长大了,或许她的想法也未尝没有实现的哪一天,说不准用不了多久,那一日就会到来的!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八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虽然将朝政交由萧亓搭理,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段时间萧亓批阅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奏折,有些大事,他都是顺水推舟的交给她,没有半点表示。这很难让萧晗对他完全放心,因此她在暗中也派人观察着太子的决策。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没让萧亓察觉分毫。她不想萧亓因此误会,她只是担心,又不是想要夺权,有些事也不需要事事说明。 让萧晗没想到的是,在她养病的这几日中,萧亓处理国事上虽不能说多么英明决断,但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不仅她松了一口气,朝野上下也都颇感意外,似乎没能想到一向游手好闲的太子殿下,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确保没事后,萧晗就将人全都撤了回来,开始踏踏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寝殿内养病。两耳部分窗外事,一心过着自己悠哉的生活。 而坊间的传言,随着太子处理国事,逐渐消声觅迹。但奇怪的是,也不见民间有任何助长太子声望的声音出现。 萧晗虽然安静的呆在欢喜楼,却也不曾放松警惕,暗中还是在查有关于流言的事情。事关萧氏江山,幕后之人一日没有被查出,她就一日不能踏实下来。 这一养病,就养了三日的时间,过了这三天,萧晗的身子基本已经康复了,就是需要注意保暖,不能再度受凉。 三天后,萧亓拿着上等的好药来到了萧晗的宫殿,萧晗自然命人放萧亓进来。 结果萧亓一进来,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苦哈哈的脸,她还以为是朝堂之中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露出如此表情。 结果萧亓却开口说道:“晗姐姐,我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郁闷死了。”萧亓不停的抱怨着,似乎管理朝堂这三日的时间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尽了。 萧晗却温声道:“你是晋国太子,这朝政原本就应该有你来管理。之前皇帝舅舅会让我监国,完全是因为你当时处于‘失踪’的状态。回来后,大概也是怕你什么都不懂,不能适应朝政。这三日的时间,我也观察了,你做的已然很好了。想必皇帝舅舅看到后,也不能在说什么了。” 一听她的这番话,萧亓苦着脸说道:“晗姐姐,你该不会打算借此机会甩手不干了吧?这三日的时间,我还能勉力维持,但眼下我是真的要支撑不住了。晗姐姐,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监国。再者,你想抽身离开,父皇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要知道他为了让你坐上这个位置,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你现在离开,就是将父皇的心血毁于一旦!” 说到最后的时候,萧亓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格外激动,似乎是真的怕萧晗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他一般! 见他提到皇帝舅舅,萧晗也是一脸的忧愁,不得不说萧亓说的最后的几句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她是想着抽身,但恐怕皇帝舅舅未必应允,哪怕太子已经可以处理朝政。但皇帝舅舅对太子不满已久,即便太子已经可以简单的处理朝政,恐怕皇帝舅舅也会认为他做的依旧不够好。 这段时间,她也能出皇帝舅舅的想法,无非就是在意血缘关系,太子虽然从小抱养到皇宫,养在帝后的膝下,但帝后均没有将太子视为自己的儿子。 皇后打从心里排斥他,皇上则是觉得他是秦王的孩子,和他根本没有什么血脉关系,有也是极其稀薄了,根本不会让他重视。 而皇帝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皇姐——福寿公主,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外甥女的地位,可比太子重多了。若非她是女子,恐怕武安帝都能将她抱养到膝下,成为下一任储君。 即便她是女子之身,武安帝依旧不曾放弃,想让她将太子视作傀儡,将她培养成操控傀儡之人! 所以,在武安帝的心中,萧亓远没有她重要。从她回京后,萧亓恐怕也看出了这一点。 因此他如自己父皇所愿,对当一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任何兴趣,完全的放任自己。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会对萧晗那般在意,导致他屡屡破坏自己的底线,一步步的退让。 眼下萧晗又想将‘权利’还给他,萧亓当然不打算接受,所以他才特意前来,准备让萧晗再度回朝。不管是出于安抚自己的父皇,还是出自真心,他这次必须劝她回朝。 萧晗自然是察觉到了萧亓态度的坚决,明白这件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者监国的圣旨是陛下亲自所写,她也不能随意抗旨。 想到关于幕后散播流言的人,一直没有线索,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 萧晗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求,那明天早朝我就回去。不过先说好,还是像之前那样,我会去,你自然也不能落下。记得明日我要在早朝上看到你!” 见到萧晗终于肯答应,萧亓自然十分高兴,闻言更是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晗姐姐你放心,明日早朝的时候,我肯定会出现的,必然不会缺席!” 目送萧亓离开后,萧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如何,今天有消息了吗?” 暗一出现在她的面前,低声道:“回禀主子,我们查遍了所有叫朱琦或者名字里包括着两个字的人,有十余个,经过属下等人的排查,其中比较可疑且有时间的共有三人,只是不知着三人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 萧晗有些惊讶,不过能将人选范围缩小至三人,已经算是不错了。接下来只要从这三人当中,寻找出到底是谁联络的张仪,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了! 事情做的多了,不管多么厉害的人,都会留下破绽,萧晗一直是这么想的。联想到明日重归朝堂,萧晗心中盘算良久,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引蛇出洞’的号时机! 虽然将朝政交由萧亓搭理,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段时间萧亓批阅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奏折,有些大事,他都是顺水推舟的交给她,没有半点表示。这很难让萧晗对他完全放心,因此她在暗中也派人观察着太子的决策。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没让萧亓察觉分毫。她不想萧亓因此误会,她只是担心,又不是想要夺权,有些事也不需要事事说明。 让萧晗没想到的是,在她养病的这几日中,萧亓处理国事上虽不能说多么英明决断,但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不仅她松了一口气,朝野上下也都颇感意外,似乎没能想到一向游手好闲的太子殿下,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确保没事后,萧晗就将人全都撤了回来,开始踏踏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寝殿内养病。两耳部分窗外事,一心过着自己悠哉的生活。 而坊间的传言,随着太子处理国事,逐渐消声觅迹。但奇怪的是,也不见民间有任何助长太子声望的声音出现。 萧晗虽然安静的呆在欢喜楼,却也不曾放松警惕,暗中还是在查有关于流言的事情。事关萧氏江山,幕后之人一日没有被查出,她就一日不能踏实下来。 这一养病,就养了三日的时间,过了这三天,萧晗的身子基本已经康复了,就是需要注意保暖,不能再度受凉。 三天后,萧亓拿着上等的好药来到了萧晗的宫殿,萧晗自然命人放萧亓进来。 结果萧亓一进来,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苦哈哈的脸,她还以为是朝堂之中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露出如此表情。 结果萧亓却开口说道:“晗姐姐,我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郁闷死了。”萧亓不停的抱怨着,似乎管理朝堂这三日的时间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尽了。 萧晗却温声道:“你是晋国太子,这朝政原本就应该有你来管理。之前皇帝舅舅会让我监国,完全是因为你当时处于‘失踪’的状态。回来后,大概也是怕你什么都不懂,不能适应朝政。这三日的时间,我也观察了,你做的已然很好了。想必皇帝舅舅看到后,也不能在说什么了。” 一听她的这番话,萧亓苦着脸说道:“晗姐姐,你该不会打算借此机会甩手不干了吧?这三日的时间,我还能勉力维持,但眼下我是真的要支撑不住了。晗姐姐,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监国。再者,你想抽身离开,父皇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要知道他为了让你坐上这个位置,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你现在离开,就是将父皇的心血毁于一旦!” 说到最后的时候,萧亓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格外激动,似乎是真的怕萧晗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他一般! 见他提到皇帝舅舅,萧晗也是一脸的忧愁,不得不说萧亓说的最后的几句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她是想着抽身,但恐怕皇帝舅舅未必应允,哪怕太子已经可以处理朝政。但皇帝舅舅对太子不满已久,即便太子已经可以简单的处理朝政,恐怕皇帝舅舅也会认为他做的依旧不够好。 这段时间,她也能出皇帝舅舅的想法,无非就是在意血缘关系,太子虽然从小抱养到皇宫,养在帝后的膝下,但帝后均没有将太子视为自己的儿子。 皇后打从心里排斥他,皇上则是觉得他是秦王的孩子,和他根本没有什么血脉关系,有也是极其稀薄了,根本不会让他重视。 而皇帝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皇姐——福寿公主,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外甥女的地位,可比太子重多了。若非她是女子,恐怕武安帝都能将她抱养到膝下,成为下一任储君。 即便她是女子之身,武安帝依旧不曾放弃,想让她将太子视作傀儡,将她培养成操控傀儡之人! 所以,在武安帝的心中,萧亓远没有她重要。从她回京后,萧亓恐怕也看出了这一点。 因此他如自己父皇所愿,对当一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任何兴趣,完全的放任自己。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会对萧晗那般在意,导致他屡屡破坏自己的底线,一步步的退让。 眼下萧晗又想将‘权利’还给他,萧亓当然不打算接受,所以他才特意前来,准备让萧晗再度回朝。不管是出于安抚自己的父皇,还是出自真心,他这次必须劝她回朝。 萧晗自然是察觉到了萧亓态度的坚决,明白这件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者监国的圣旨是陛下亲自所写,她也不能随意抗旨。 想到关于幕后散播流言的人,一直没有线索,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 萧晗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求,那明天早朝我就回去。不过先说好,还是像之前那样,我会去,你自然也不能落下。记得明日我要在早朝上看到你!” 见到萧晗终于肯答应,萧亓自然十分高兴,闻言更是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晗姐姐你放心,明日早朝的时候,我肯定会出现的,必然不会缺席!” 目送萧亓离开后,萧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如何,今天有消息了吗?” 暗一出现在她的面前,低声道:“回禀主子,我们查遍了所有叫朱琦或者名字里包括着两个字的人,有十余个,经过属下等人的排查,其中比较可疑且有时间的共有三人,只是不知着三人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 萧晗有些惊讶,不过能将人选范围缩小至三人,已经算是不错了。接下来只要从这三人当中,寻找出到底是谁联络的张仪,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了! 事情做的多了,不管多么厉害的人,都会留下破绽,萧晗一直是这么想的。联想到明日重归朝堂,萧晗心中盘算良久,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引蛇出洞’的号时机!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八十九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虽然将朝政交由萧亓搭理,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段时间萧亓批阅的都是一些简单的奏折,有些大事,他都是顺水推舟的交给她,没有半点表示。这很难让萧晗对他完全放心,因此她在暗中也派人观察着太子的决策。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没让萧亓察觉分毫。她不想萧亓因此误会,她只是担心,又不是想要夺权,有些事也不需要事事说明。 让萧晗没想到的是,在她养病的这几日中,萧亓处理国事上虽不能说多么英明决断,但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不仅她松了一口气,朝野上下也都颇感意外,似乎没能想到一向游手好闲的太子殿下,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确保没事后,萧晗就将人全都撤了回来,开始踏踏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寝殿内养病。两耳部分窗外事,一心过着自己悠哉的生活。 而坊间的传言,随着太子处理国事,逐渐消声觅迹。但奇怪的是,也不见民间有任何助长太子声望的声音出现。 萧晗虽然安静的呆在欢喜楼,却也不曾放松警惕,暗中还是在查有关于流言的事情。事关萧氏江山,幕后之人一日没有被查出,她就一日不能踏实下来。 这一养病,就养了三日的时间,过了这三天,萧晗的身子基本已经康复了,就是需要注意保暖,不能再度受凉。 三天后,萧亓拿着上等的好药来到了萧晗的宫殿,萧晗自然命人放萧亓进来。 结果萧亓一进来,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苦哈哈的脸,她还以为是朝堂之中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露出如此表情。 结果萧亓却开口说道:“晗姐姐,我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郁闷死了。”萧亓不停的抱怨着,似乎管理朝堂这三日的时间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尽了。 萧晗却温声道:“你是晋国太子,这朝政原本就应该有你来管理。之前皇帝舅舅会让我监国,完全是因为你当时处于‘失踪’的状态。回来后,大概也是怕你什么都不懂,不能适应朝政。这三日的时间,我也观察了,你做的已然很好了。想必皇帝舅舅看到后,也不能在说什么了。” 一听她的这番话,萧亓苦着脸说道:“晗姐姐,你该不会打算借此机会甩手不干了吧?这三日的时间,我还能勉力维持,但眼下我是真的要支撑不住了。晗姐姐,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监国。再者,你想抽身离开,父皇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要知道他为了让你坐上这个位置,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你现在离开,就是将父皇的心血毁于一旦!” 说到最后的时候,萧亓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格外激动,似乎是真的怕萧晗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他一般! 见他提到皇帝舅舅,萧晗也是一脸的忧愁,不得不说萧亓说的最后的几句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她是想着抽身,但恐怕皇帝舅舅未必应允,哪怕太子已经可以处理朝政。但皇帝舅舅对太子不满已久,即便太子已经可以简单的处理朝政,恐怕皇帝舅舅也会认为他做的依旧不够好。 这段时间,她也能出皇帝舅舅的想法,无非就是在意血缘关系,太子虽然从小抱养到皇宫,养在帝后的膝下,但帝后均没有将太子视为自己的儿子。 皇后打从心里排斥他,皇上则是觉得他是秦王的孩子,和他根本没有什么血脉关系,有也是极其稀薄了,根本不会让他重视。 而皇帝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皇姐——福寿公主,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外甥女的地位,可比太子重多了。若非她是女子,恐怕武安帝都能将她抱养到膝下,成为下一任储君。 即便她是女子之身,武安帝依旧不曾放弃,想让她将太子视作傀儡,将她培养成操控傀儡之人! 所以,在武安帝的心中,萧亓远没有她重要。从她回京后,萧亓恐怕也看出了这一点。 因此他如自己父皇所愿,对当一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任何兴趣,完全的放任自己。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会对萧晗那般在意,导致他屡屡破坏自己的底线,一步步的退让。 眼下萧晗又想将‘权利’还给他,萧亓当然不打算接受,所以他才特意前来,准备让萧晗再度回朝。不管是出于安抚自己的父皇,还是出自真心,他这次必须劝她回朝。 萧晗自然是察觉到了萧亓态度的坚决,明白这件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者监国的圣旨是陛下亲自所写,她也不能随意抗旨。 想到关于幕后散播流言的人,一直没有线索,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 萧晗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求,那明天早朝我就回去。不过先说好,还是像之前那样,我会去,你自然也不能落下。记得明日我要在早朝上看到你!” 见到萧晗终于肯答应,萧亓自然十分高兴,闻言更是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晗姐姐你放心,明日早朝的时候,我肯定会出现的,必然不会缺席!” 目送萧亓离开后,萧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如何,今天有消息了吗?” 暗一出现在她的面前,低声道:“回禀主子,我们查遍了所有叫朱琦或者名字里包括着两个字的人,有十余个,经过属下等人的排查,其中比较可疑且有时间的共有三人,只是不知着三人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 萧晗有些惊讶,不过能将人选范围缩小至三人,已经算是不错了。接下来只要从这三人当中,寻找出到底是谁联络的张仪,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了! 事情做的多了,不管多么厉害的人,都会留下破绽,萧晗一直是这么想的。联想到明日重归朝堂,萧晗心中盘算良久,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引蛇出洞’的号时机!只要把握好的话,说不定就能从这三个人中,找出到底谁才是最有嫌疑的哪一个! “这三人分别是什么身份?”萧晗沉吟道。 暗一将三人的身份一一道出:“回禀主子,第一个叫朱琦琛,现年三十七岁,是京城一位六品小官,家中有一妻两妾,三子一女。第二个叫朱琦,现年二十有三,是京兆府衙门的一名衙役,家中有一妻,膝下未有子嗣。第三个叫朱琦鉴,现年四十出头,是京城一座酒楼的老板,家里有一妻七妾,三子五女。” “他们背后可有什么势力?” “回主子的话,朱琦琛官至甚微,平时深居简出,并非见他和朝中其他势力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他的夫人是谢家的远方表亲,但和谢家的关系并不亲近。 朱琦的话日常就更加单纯了,每天在府衙上班,只是不久前一向经济比较捉衿见肘的他突然变得大方起来,所以调查的暗卫觉得他有些可疑。 至于最后的朱琦鉴,他的酒楼背后有靠山,不少人在他哪里闹事,最后都落得下场凄惨,这绝不是一个商户可以做到的。据传言,他背后的人是礼部侍郎吴彦玉。但具体是不是还在查证中。” 听到暗一汇报完,萧晗心中也差不多有了底细,她吩咐暗一:“既然怀疑他们,就派人盯住他们三人,想必近期肯定会有异动!” “属下遵命!” 等到暗一离开后,萧晗悠悠一笑:“这件事真是越发的有意思了,真不知道下一个跳出来的又会是谁!” 一旁的红岫不解道:“主子的意思是,马上还会有人授意‘他’散播流言?” “谁知道呢,不过本宫倒是很期待他能再次出手,这样的话本宫才能抓住他的把柄啊!”萧晗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萧晗就出现在了早朝之上,见到萧晗后,下面传来了低声碎语的议论声。 萧亓的脸色一沉,刚想要开口,就被萧晗用眼神示意,不要出声。萧亓不敢在动,只是看向下面的眼神颇有些恶狠狠的意味! 萧晗对此视而不见,面含微笑的说道:“这几日本宫染了风寒,因此没能早朝,还望诸位大人莫怪。” “望公主殿下保重玉体。”大臣们跪下说道。 萧晗笑了笑,说道:“本宫再次谢过诸位大人了,诸位大人快快平身。” 接下来就是议论正事了,如今雪灾也已经停了,受灾的地方已经免去了税收,但还有房屋垮塌等等,这些自然也需要户部拨款修缮。 地方上已经统计好了受灾情况,将折子报了上来,等待着户部的拨款。 听到户部的奏报,萧晗心中隐约感到不对劲,关于雪灾一事,她自然也派暗卫去调查过,根本没有像户部报上来的这么严重。 也就是说,户部报上来的这份奏折,里面恐怕掺了不少水分,为的就是能中饱私囊。 眼下她并没有证据,自然也不能发难,她笑着说道:“按理来讲,户部既然奏报上来了,本宫自然应立即下旨发放赈灾银。但是,本宫对于这份奏疏里的内容还有一些不解,等本宫问过四位辅政大臣后,在做决定。” 户部侍郎还想站出来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人给制止住了,只能脸色难看的站在队伍当中。 萧晗才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一旦她真的下旨,那肯定有不少国库中的银两流入到这些官员的腰包里,她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次雪灾蔓延的范围很广,主要集中在北部地区,那里还有一部分朝廷驻扎在边关的军队。因为雪灾的缘故,导致一部分士兵出现了严重的冻伤,那边急需要军备物资。 兵部正好于昨日接到奏报,今日一同报了上来。对于兵部的这份奏报,萧晗和萧亓均觉得没有异议,就下令派户部着手采买棉衣加之粮食等。 只是后面的押粮官还需吏部选出合适的人选,押送这些军备物资去北部。 早朝结束后,二人就回了长春宫,等到长春宫的时候,发现不止四位辅政大臣到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兵部和户部的人,看样子还是关于赈灾银和军饷的事情。 萧晗语气淡淡道:“这件事本宫还需要考虑一下,诸位先行回去,明日本宫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见她都这样说了,户部和兵部的人自然不会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张丞相疑惑道:“敢问公主殿下,刚才户部递上来的折子可是有问题?”不然的话,他实在不明白刚刚回朝的公主为何要把这份折子压下。 萧亓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回长春宫的途中,让紫萝去吩咐暗卫将之前调查的消息一并调出来。 萧晗将大部分奏疏交给了萧亓批阅,萧亓苦着一张脸正想拒绝,但看到萧晗板着一张脸,他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好认命的开始批阅。 她手中的奏疏不多,只有二十余本,和萧亓手中的那一大摞想必,已经是少了不少的。只是,这二十余本中,有不少涉及到了关于雪灾的事宜。 根据各地知府的上报,萧晗进行了简单的计算,发现正好和户部计算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萧晗并没有因此而放心下来,相反这让她更觉得其中有问题。 她挑拣出其中几个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将知府上报的灾情又从头看了一遍,一时半刻到也没看出问题。 也就是说,她只能安心等待暗卫将真正的受灾情报传过来,才能知道这份奏折中,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问题。 等到四位辅政大臣们离开后,紫萝快步走了进来,将纸条交给了萧晗。 萧晗打开一看,在跟着各地知府传来的奏疏进行对比后,终于明白,奏疏有问题还真不是自己的错觉。 有三个地方的知府,将受灾的情况谎报了,算算加起来也有几万辆白银了,萧晗不由的冷笑连连,看他们的样子,胃口还真是不小!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只是,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没让萧亓察觉分毫。她不想萧亓因此误会,她只是担心,又不是想要夺权,有些事也不需要事事说明。 让萧晗没想到的是,在她养病的这几日中,萧亓处理国事上虽不能说多么英明决断,但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不仅她松了一口气,朝野上下也都颇感意外,似乎没能想到一向游手好闲的太子殿下,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确保没事后,萧晗就将人全都撤了回来,开始踏踏实实的窝在自己的寝殿内养病。两耳部分窗外事,一心过着自己悠哉的生活。 而坊间的传言,随着太子处理国事,逐渐消声觅迹。但奇怪的是,也不见民间有任何助长太子声望的声音出现。 萧晗虽然安静的呆在欢喜楼,却也不曾放松警惕,暗中还是在查有关于流言的事情。事关萧氏江山,幕后之人一日没有被查出,她就一日不能踏实下来。 这一养病,就养了三日的时间,过了这三天,萧晗的身子基本已经康复了,就是需要注意保暖,不能再度受凉。 三天后,萧亓拿着上等的好药来到了萧晗的宫殿,萧晗自然命人放萧亓进来。 结果萧亓一进来,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苦哈哈的脸,她还以为是朝堂之中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露出如此表情。 结果萧亓却开口说道:“晗姐姐,我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郁闷死了。”萧亓不停的抱怨着,似乎管理朝堂这三日的时间已经将他的耐心给耗尽了。 萧晗却温声道:“你是晋国太子,这朝政原本就应该有你来管理。之前皇帝舅舅会让我监国,完全是因为你当时处于‘失踪’的状态。回来后,大概也是怕你什么都不懂,不能适应朝政。这三日的时间,我也观察了,你做的已然很好了。想必皇帝舅舅看到后,也不能在说什么了。” 一听她的这番话,萧亓苦着脸说道:“晗姐姐,你该不会打算借此机会甩手不干了吧?这三日的时间,我还能勉力维持,但眼下我是真的要支撑不住了。晗姐姐,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一起监国。再者,你想抽身离开,父皇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要知道他为了让你坐上这个位置,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你现在离开,就是将父皇的心血毁于一旦!” 说到最后的时候,萧亓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格外激动,似乎是真的怕萧晗就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他一般! 见他提到皇帝舅舅,萧晗也是一脸的忧愁,不得不说萧亓说的最后的几句话还是颇有道理的。她是想着抽身,但恐怕皇帝舅舅未必应允,哪怕太子已经可以处理朝政。但皇帝舅舅对太子不满已久,即便太子已经可以简单的处理朝政,恐怕皇帝舅舅也会认为他做的依旧不够好。 这段时间,她也能出皇帝舅舅的想法,无非就是在意血缘关系,太子虽然从小抱养到皇宫,养在帝后的膝下,但帝后均没有将太子视为自己的儿子。 皇后打从心里排斥他,皇上则是觉得他是秦王的孩子,和他根本没有什么血脉关系,有也是极其稀薄了,根本不会让他重视。 而皇帝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皇姐——福寿公主,在他的心里,她这个外甥女的地位,可比太子重多了。若非她是女子,恐怕武安帝都能将她抱养到膝下,成为下一任储君。 即便她是女子之身,武安帝依旧不曾放弃,想让她将太子视作傀儡,将她培养成操控傀儡之人! 所以,在武安帝的心中,萧亓远没有她重要。从她回京后,萧亓恐怕也看出了这一点。 因此他如自己父皇所愿,对当一个合格的帝王没有任何兴趣,完全的放任自己。不过,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会对萧晗那般在意,导致他屡屡破坏自己的底线,一步步的退让。 眼下萧晗又想将‘权利’还给他,萧亓当然不打算接受,所以他才特意前来,准备让萧晗再度回朝。不管是出于安抚自己的父皇,还是出自真心,他这次必须劝她回朝。 萧晗自然是察觉到了萧亓态度的坚决,明白这件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者监国的圣旨是陛下亲自所写,她也不能随意抗旨。 想到关于幕后散播流言的人,一直没有线索,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 萧晗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求,那明天早朝我就回去。不过先说好,还是像之前那样,我会去,你自然也不能落下。记得明日我要在早朝上看到你!” 见到萧晗终于肯答应,萧亓自然十分高兴,闻言更是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晗姐姐你放心,明日早朝的时候,我肯定会出现的,必然不会缺席!” 目送萧亓离开后,萧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如何,今天有消息了吗?” 暗一出现在她的面前,低声道:“回禀主子,我们查遍了所有叫朱琦或者名字里包括着两个字的人,有十余个,经过属下等人的排查,其中比较可疑且有时间的共有三人,只是不知着三人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 萧晗有些惊讶,不过能将人选范围缩小至三人,已经算是不错了。接下来只要从这三人当中,寻找出到底是谁联络的张仪,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人了! 事情做的多了,不管多么厉害的人,都会留下破绽,萧晗一直是这么想的。联想到明日重归朝堂,萧晗心中盘算良久,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引蛇出洞’的号时机!只要把握好的话,说不定就能从这三个人中,找出到底谁才是最有嫌疑的哪一个! “这三人分别是什么身份?”萧晗沉吟道。 暗一将三人的身份一一道出:“回禀主子,第一个叫朱琦琛,现年三十七岁,是京城一位六品小官,家中有一妻两妾,三子一女。第二个叫朱琦,现年二十有三,是京兆府衙门的一名衙役,家中有一妻,膝下未有子嗣。第三个叫朱琦鉴,现年四十出头,是京城一座酒楼的老板,家里有一妻七妾,三子五女。” “他们背后可有什么势力?” “回主子的话,朱琦琛官至甚微,平时深居简出,并非见他和朝中其他势力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他的夫人是谢家的远方表亲,但和谢家的关系并不亲近。 朱琦的话日常就更加单纯了,每天在府衙上班,只是不久前一向经济比较捉衿见肘的他突然变得大方起来,所以调查的暗卫觉得他有些可疑。 至于最后的朱琦鉴,他的酒楼背后有靠山,不少人在他哪里闹事,最后都落得下场凄惨,这绝不是一个商户可以做到的。据传言,他背后的人是礼部侍郎吴彦玉。但具体是不是还在查证中。” 听到暗一汇报完,萧晗心中也差不多有了底细,她吩咐暗一:“既然怀疑他们,就派人盯住他们三人,想必近期肯定会有异动!” “属下遵命!” 等到暗一离开后,萧晗悠悠一笑:“这件事真是越发的有意思了,真不知道下一个跳出来的又会是谁!” 一旁的红岫不解道:“主子的意思是,马上还会有人授意‘他’散播流言?” “谁知道呢,不过本宫倒是很期待他能再次出手,这样的话本宫才能抓住他的把柄啊!”萧晗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萧晗就出现在了早朝之上,见到萧晗后,下面传来了低声碎语的议论声。 萧亓的脸色一沉,刚想要开口,就被萧晗用眼神示意,不要出声。萧亓不敢在动,只是看向下面的眼神颇有些恶狠狠的意味! 萧晗对此视而不见,面含微笑的说道:“这几日本宫染了风寒,因此没能早朝,还望诸位大人莫怪。” “望公主殿下保重玉体。”大臣们跪下说道。 萧晗笑了笑,说道:“本宫再次谢过诸位大人了,诸位大人快快平身。” 接下来就是议论正事了,如今雪灾也已经停了,受灾的地方已经免去了税收,但还有房屋垮塌等等,这些自然也需要户部拨款修缮。 地方上已经统计好了受灾情况,将折子报了上来,等待着户部的拨款。 听到户部的奏报,萧晗心中隐约感到不对劲,关于雪灾一事,她自然也派暗卫去调查过,根本没有像户部报上来的这么严重。 也就是说,户部报上来的这份奏折,里面恐怕掺了不少水分,为的就是能中饱私囊。 眼下她并没有证据,自然也不能发难,她笑着说道:“按理来讲,户部既然奏报上来了,本宫自然应立即下旨发放赈灾银。但是,本宫对于这份奏疏里的内容还有一些不解,等本宫问过四位辅政大臣后,在做决定。” 户部侍郎还想站出来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人给制止住了,只能脸色难看的站在队伍当中。 萧晗才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情,一旦她真的下旨,那肯定有不少国库中的银两流入到这些官员的腰包里,她才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次雪灾蔓延的范围很广,主要集中在北部地区,那里还有一部分朝廷驻扎在边关的军队。因为雪灾的缘故,导致一部分士兵出现了严重的冻伤,那边急需要军备物资。 兵部正好于昨日接到奏报,今日一同报了上来。对于兵部的这份奏报,萧晗和萧亓均觉得没有异议,就下令派户部着手采买棉衣加之粮食等。 只是后面的押粮官还需吏部选出合适的人选,押送这些军备物资去北部。 早朝结束后,二人就回了长春宫,等到长春宫的时候,发现不止四位辅政大臣到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兵部和户部的人,看样子还是关于赈灾银和军饷的事情。 萧晗语气淡淡道:“这件事本宫还需要考虑一下,诸位先行回去,明日本宫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见她都这样说了,户部和兵部的人自然不会多言,转身就离开了。 张丞相疑惑道:“敢问公主殿下,刚才户部递上来的折子可是有问题?”不然的话,他实在不明白刚刚回朝的公主为何要把这份折子压下。 萧亓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回长春宫的途中,让紫萝去吩咐暗卫将之前调查的消息一并调出来。 萧晗将大部分奏疏交给了萧亓批阅,萧亓苦着一张脸正想拒绝,但看到萧晗板着一张脸,他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好认命的开始批阅。 她手中的奏疏不多,只有二十余本,和萧亓手中的那一大摞想必,已经是少了不少的。只是,这二十余本中,有不少涉及到了关于雪灾的事宜。 根据各地知府的上报,萧晗进行了简单的计算,发现正好和户部计算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萧晗并没有因此而放心下来,相反这让她更觉得其中有问题。 她挑拣出其中几个受灾比较严重的地方,将知府上报的灾情又从头看了一遍,一时半刻到也没看出问题。 也就是说,她只能安心等待暗卫将真正的受灾情报传过来,才能知道这份奏折中,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问题。 等到四位辅政大臣们离开后,紫萝快步走了进来,将纸条交给了萧晗。 萧晗打开一看,在跟着各地知府传来的奏疏进行对比后,终于明白,奏疏有问题还真不是自己的错觉。 有三个地方的知府,将受灾的情况谎报了,算算加起来也有几万辆白银了,萧晗不由的冷笑连连,看他们的样子,胃口还真是不小! 萧亓疑惑道:“晗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萧晗把手中的纸条递给萧亓,萧亓扫过后,神色也颇为吃惊:“他们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闻言,萧晗冷笑道:“不止胆子不小,胃口同样也不小啊!”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一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亓疑惑道:“晗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萧晗把手中的纸条递给萧亓,萧亓扫过后,神色也颇为吃惊:“他们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闻言,萧晗冷笑道:“不止胆子不小,胃口同样也不小啊!” “晗姐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萧亓问道。 这件事既然被发现,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若是继续任由这些人担任官员,那么有这一次,自然还会出现下一次,萧晗没没那个耐心次次盯着他们! 所以,这件事必须是要想办法解决的!这些人倒是好处理,只是他们背后涉及的势力有些麻烦,现在朝中大臣本就对她‘监国’一事,心怀不满。若是她再度出手的话,必然会引起他们背后之人的报复! 虽然证据好找,但若是想要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寻找到合适的办法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点不管是萧亓还是萧晗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想到明日还要在朝堂上决定是否同意这个奏疏,萧晗眉心不自觉的皱起,神色中也带着一丝为难。 这个时候,萧亓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晗姐姐不方便出手的话,不如这件事就交由我来解决吧。若是有我出面的话,他们也没有理由再找晗姐姐你的麻烦!还能将这件事完美的解决。” 萧晗仔细的想了想,发现确实就像萧亓说的那样,若是由他出面的话,这件事确实就好解决了。 即便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想要找她麻烦,只要有萧亓在,她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这样他们也不能在说她什么。 “可是,这样做的话,对你恐怕十分不利,他们背后牵涉的势力不小,若是联合起来,恐对你造成不利的影响。你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萧晗忍不住问道。 萧亓笑了笑说道:“这一切本就是我的职责,却交给了晗姐姐你来承担。我知道晗姐姐你本对这些无意,只是为了萧家才会如此。那晗姐姐可觉得值当吗?你若是觉得值当,那我自然也觉得值了。” 萧晗闻言怔了怔,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意思来吧。若是他们想要针对你的话,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考虑到之前的事情,萧晗还是去了一趟永安宫,将这件事告诉了武安帝,并征求武安帝的意见。 明明已经是春天,萧晗也已经换上了轻薄一些的单衣,但武安帝的寝宫里还在烧着地龙,不时传来他闷声咳嗽的声音,显然身体状况依旧不怎么理想。 听到萧晗的奏报,武安帝眉头紧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不论是那一任帝王对此都是深恶痛绝。偏偏总有官员因为利益,屡屡试探君王的底线,武安帝‘啪’的一声将奏折合上,冷冷道:“查,一定要彻查,决不能让这样的官员继续留在朝中!” 见武安帝发怒,萧晗连忙跪下说道:“皇舅舅息怒,莫要因为这些人气坏了龙体。” 武安帝又闷声咳嗽了几声,还用手帕捂住了嘴,等咳嗽平息下来,气也顺了不少:“平乐,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务必把所有涉案的官员依照律法查处,决不可姑息养奸!” “皇舅舅,您放心,这件事平乐一定会办好的!”萧晗恭敬回道。 武安帝语气淡淡道:“朕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想办你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就依照你的意思办吧。若是有人敢质疑你,就说这一切是朕的意思,让他们有什么话来找朕说!” “有皇舅舅这番话,平乐就放心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好了,朕乏了,退下吧。” 离开永安宫后,萧晗直接去找了萧亓:“皇舅舅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件事皇帝舅舅绝不会姑息,让我们彻查到底。所以,明日的时候,你可以放手去做,若是大臣们反驳,你也可以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若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去见陛下。不过,依我之见,他们未必敢去。” “晗姐姐的意思,孤明白了,明日孤一定会将这件事摊开来将,并且下令彻查。只是,调查这件事的人选晗姐姐可曾想好派谁去办了吗?”萧亓问道。 关于人选的事情,萧晗早已经想好了:“之前张望和崔光熙他们二人曾随我一同调查过,‘通州贪墨案’两个人在这方面可谓有经验,再者他们一个是刑部,一个是御史台,官职上来说,也更加合适一些。这件事他们二人若是做的好了,正好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朝中高层里,还是要尽快安插我们的人手才是!” 萧晗一说完,萧亓就明白了她话中之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依照晗姐姐的想法去做吧。” 第二天早朝,户部侍郎再次提出关于赈灾银一事,萧晗坐在高位,一言不发,反倒是萧亓开口说道:“正巧孤今日也想说这件事,户部的上报,孤也看到了,只是这上面的款项,和孤调查的结果有极大的出入,这让孤的心中甚是疑惑。既然户部侍郎刚好提及这件事,那不妨解释一下吧!” 一听这话,户部侍郎普通跪倒在地高呼道:“殿下明鉴,臣的奏章可都是根据各地上报进行汇总的,其余的事情,臣可一概不知啊!” 萧亓冷笑道:“哦,他们上奏,你们就光统计一下,就准备让朝廷发放赈灾款?那若是有人蓄意贪的话,这事该怎么解决?难不成你们户部连核实都不核实,下面人报多少,你们给多少?那朕还不如去找个账房先生!” “太子殿下息怒,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户部侍郎战战兢兢的回道。 “误会?你的意思是孤冤枉了你们?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易揭过的,孤要彻查此事,若是参与进来的,一个都跑不了!孤全部都要问责,免得你们一个个的当孤真的好糊弄不成!”萧亓冷声道。 萧亓疑惑道:“晗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萧晗把手中的纸条递给萧亓,萧亓扫过后,神色也颇为吃惊:“他们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闻言,萧晗冷笑道:“不止胆子不小,胃口同样也不小啊!” “晗姐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萧亓问道。 这件事既然被发现,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若是继续任由这些人担任官员,那么有这一次,自然还会出现下一次,萧晗没没那个耐心次次盯着他们! 所以,这件事必须是要想办法解决的!这些人倒是好处理,只是他们背后涉及的势力有些麻烦,现在朝中大臣本就对她‘监国’一事,心怀不满。若是她再度出手的话,必然会引起他们背后之人的报复! 虽然证据好找,但若是想要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寻找到合适的办法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点不管是萧亓还是萧晗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想到明日还要在朝堂上决定是否同意这个奏疏,萧晗眉心不自觉的皱起,神色中也带着一丝为难。 这个时候,萧亓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晗姐姐不方便出手的话,不如这件事就交由我来解决吧。若是有我出面的话,他们也没有理由再找晗姐姐你的麻烦!还能将这件事完美的解决。” 萧晗仔细的想了想,发现确实就像萧亓说的那样,若是由他出面的话,这件事确实就好解决了。 即便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想要找她麻烦,只要有萧亓在,她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这样他们也不能在说她什么。 “可是,这样做的话,对你恐怕十分不利,他们背后牵涉的势力不小,若是联合起来,恐对你造成不利的影响。你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萧晗忍不住问道。 萧亓笑了笑说道:“这一切本就是我的职责,却交给了晗姐姐你来承担。我知道晗姐姐你本对这些无意,只是为了萧家才会如此。那晗姐姐可觉得值当吗?你若是觉得值当,那我自然也觉得值了。” 萧晗闻言怔了怔,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意思来吧。若是他们想要针对你的话,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考虑到之前的事情,萧晗还是去了一趟永安宫,将这件事告诉了武安帝,并征求武安帝的意见。 明明已经是春天,萧晗也已经换上了轻薄一些的单衣,但武安帝的寝宫里还在烧着地龙,不时传来他闷声咳嗽的声音,显然身体状况依旧不怎么理想。 听到萧晗的奏报,武安帝眉头紧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不论是那一任帝王对此都是深恶痛绝。偏偏总有官员因为利益,屡屡试探君王的底线,武安帝‘啪’的一声将奏折合上,冷冷道:“查,一定要彻查,决不能让这样的官员继续留在朝中!” 见武安帝发怒,萧晗连忙跪下说道:“皇舅舅息怒,莫要因为这些人气坏了龙体。” 武安帝又闷声咳嗽了几声,还用手帕捂住了嘴,等咳嗽平息下来,气也顺了不少:“平乐,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务必把所有涉案的官员依照律法查处,决不可姑息养奸!” “皇舅舅,您放心,这件事平乐一定会办好的!”萧晗恭敬回道。 武安帝语气淡淡道:“朕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想办你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就依照你的意思办吧。若是有人敢质疑你,就说这一切是朕的意思,让他们有什么话来找朕说!” “有皇舅舅这番话,平乐就放心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好了,朕乏了,退下吧。” 离开永安宫后,萧晗直接去找了萧亓:“皇舅舅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件事皇帝舅舅绝不会姑息,让我们彻查到底。所以,明日的时候,你可以放手去做,若是大臣们反驳,你也可以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若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去见陛下。不过,依我之见,他们未必敢去。” “晗姐姐的意思,孤明白了,明日孤一定会将这件事摊开来将,并且下令彻查。只是,调查这件事的人选晗姐姐可曾想好派谁去办了吗?”萧亓问道。 关于人选的事情,萧晗早已经想好了:“之前张望和崔光熙他们二人曾随我一同调查过,‘通州贪墨案’两个人在这方面可谓有经验,再者他们一个是刑部,一个是御史台,官职上来说,也更加合适一些。这件事他们二人若是做的好了,正好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朝中高层里,还是要尽快安插我们的人手才是!” 萧晗一说完,萧亓就明白了她话中之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依照晗姐姐的想法去做吧。” 第二天早朝,户部侍郎再次提出关于赈灾银一事,萧晗坐在高位,一言不发,反倒是萧亓开口说道:“正巧孤今日也想说这件事,户部的上报,孤也看到了,只是这上面的款项,和孤调查的结果有极大的出入,这让孤的心中甚是疑惑。既然户部侍郎刚好提及这件事,那不妨解释一下吧!” 一听这话,户部侍郎普通跪倒在地高呼道:“殿下明鉴,臣的奏章可都是根据各地上报进行汇总的,其余的事情,臣可一概不知啊!” 萧亓冷笑道:“哦,他们上奏,你们就光统计一下,就准备让朝廷发放赈灾款?那若是有人蓄意贪的话,这事该怎么解决?难不成你们户部连核实都不核实,下面人报多少,你们给多少?那朕还不如去找个账房先生!” “太子殿下息怒,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户部侍郎战战兢兢的回道。 “误会?你的意思是孤冤枉了你们?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易揭过的,孤要彻查此事,若是参与进来的,一个都跑不了!孤全部都要问责,免得你们一个个的当孤真的好糊弄不成!”萧亓冷声道。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二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萧亓疑惑道:“晗姐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萧晗把手中的纸条递给萧亓,萧亓扫过后,神色也颇为吃惊:“他们胆子倒是真的不小!” 闻言,萧晗冷笑道:“不止胆子不小,胃口同样也不小啊!” “晗姐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萧亓问道。 这件事既然被发现,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若是继续任由这些人担任官员,那么有这一次,自然还会出现下一次,萧晗没没那个耐心次次盯着他们! 所以,这件事必须是要想办法解决的!这些人倒是好处理,只是他们背后涉及的势力有些麻烦,现在朝中大臣本就对她‘监国’一事,心怀不满。若是她再度出手的话,必然会引起他们背后之人的报复! 虽然证据好找,但若是想要在不伤及自身的情况下,寻找到合适的办法却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点不管是萧亓还是萧晗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想到明日还要在朝堂上决定是否同意这个奏疏,萧晗眉心不自觉的皱起,神色中也带着一丝为难。 这个时候,萧亓突然开口说道:“既然晗姐姐不方便出手的话,不如这件事就交由我来解决吧。若是有我出面的话,他们也没有理由再找晗姐姐你的麻烦!还能将这件事完美的解决。” 萧晗仔细的想了想,发现确实就像萧亓说的那样,若是由他出面的话,这件事确实就好解决了。 即便朝中的那些大臣们想要找她麻烦,只要有萧亓在,她完全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这样他们也不能在说她什么。 “可是,这样做的话,对你恐怕十分不利,他们背后牵涉的势力不小,若是联合起来,恐对你造成不利的影响。你为了我这样做,值得吗?”萧晗忍不住问道。 萧亓笑了笑说道:“这一切本就是我的职责,却交给了晗姐姐你来承担。我知道晗姐姐你本对这些无意,只是为了萧家才会如此。那晗姐姐可觉得值当吗?你若是觉得值当,那我自然也觉得值了。” 萧晗闻言怔了怔,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那就按照你说的意思来吧。若是他们想要针对你的话,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考虑到之前的事情,萧晗还是去了一趟永安宫,将这件事告诉了武安帝,并征求武安帝的意见。 明明已经是春天,萧晗也已经换上了轻薄一些的单衣,但武安帝的寝宫里还在烧着地龙,不时传来他闷声咳嗽的声音,显然身体状况依旧不怎么理想。 听到萧晗的奏报,武安帝眉头紧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不论是那一任帝王对此都是深恶痛绝。偏偏总有官员因为利益,屡屡试探君王的底线,武安帝‘啪’的一声将奏折合上,冷冷道:“查,一定要彻查,决不能让这样的官员继续留在朝中!” 见武安帝发怒,萧晗连忙跪下说道:“皇舅舅息怒,莫要因为这些人气坏了龙体。” 武安帝又闷声咳嗽了几声,还用手帕捂住了嘴,等咳嗽平息下来,气也顺了不少:“平乐,这件事朕就交给你了,务必把所有涉案的官员依照律法查处,决不可姑息养奸!” “皇舅舅,您放心,这件事平乐一定会办好的!”萧晗恭敬回道。 武安帝语气淡淡道:“朕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这件事想办你心里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那就依照你的意思办吧。若是有人敢质疑你,就说这一切是朕的意思,让他们有什么话来找朕说!” “有皇舅舅这番话,平乐就放心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好了,朕乏了,退下吧。” 离开永安宫后,萧晗直接去找了萧亓:“皇舅舅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这件事皇帝舅舅绝不会姑息,让我们彻查到底。所以,明日的时候,你可以放手去做,若是大臣们反驳,你也可以说这是陛下的意思,若有什么疑虑可以直接去见陛下。不过,依我之见,他们未必敢去。” “晗姐姐的意思,孤明白了,明日孤一定会将这件事摊开来将,并且下令彻查。只是,调查这件事的人选晗姐姐可曾想好派谁去办了吗?”萧亓问道。 关于人选的事情,萧晗早已经想好了:“之前张望和崔光熙他们二人曾随我一同调查过,‘通州贪墨案’两个人在这方面可谓有经验,再者他们一个是刑部,一个是御史台,官职上来说,也更加合适一些。这件事他们二人若是做的好了,正好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朝中高层里,还是要尽快安插我们的人手才是!” 萧晗一说完,萧亓就明白了她话中之意:“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依照晗姐姐的想法去做吧。” 第二天早朝,户部侍郎再次提出关于赈灾银一事,萧晗坐在高位,一言不发,反倒是萧亓开口说道:“正巧孤今日也想说这件事,户部的上报,孤也看到了,只是这上面的款项,和孤调查的结果有极大的出入,这让孤的心中甚是疑惑。既然户部侍郎刚好提及这件事,那不妨解释一下吧!” 一听这话,户部侍郎普通跪倒在地高呼道:“殿下明鉴,臣的奏章可都是根据各地上报进行汇总的,其余的事情,臣可一概不知啊!” 萧亓冷笑道:“哦,他们上奏,你们就光统计一下,就准备让朝廷发放赈灾款?那若是有人蓄意贪的话,这事该怎么解决?难不成你们户部连核实都不核实,下面人报多少,你们给多少?那朕还不如去找个账房先生!” “太子殿下息怒,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户部侍郎战战兢兢的回道。 “误会?你的意思是孤冤枉了你们?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轻易揭过的,孤要彻查此事,若是参与进来的,一个都跑不了!孤全部都要问责,免得你们一个个的当孤真的好糊弄不成!”萧亓冷声道。 “张望、崔光熙可在?” “臣在。”张望和崔光熙分别出列,跪在前面等待萧亓的吩咐。 “孤封你们为钦差大臣,去调查此事,并且孤予你们便宜行事之权,若一旦查出问题,可以由尔等自行处置!” 旨意一出,朝堂之上自然有大臣们站出来反对,有的大臣认为他们的官职不够,应该派品阶更高的官员去。有的官员则觉得,给予他们的权利过大,朝堂之上一片嘈杂之声。 萧亓曼联不耐:“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尔等不必在多了!” 张望和崔光熙领命退下,萧亓为了不在听这些大臣继续吵吵下去,直接宣布了退朝,转身就离开了。 张望和崔光熙正准备离开,就被一个小太监叫住了,说是‘殿下有请’,两人互看一眼,一言不发的跟上。 两个人被带到了长春宫偏殿,毕竟正殿有四位辅政大臣在,有些话也不好当面和他们交代。 他们到殿不久,就见平乐公主和太子殿下一同出现在了偏殿。他们随即行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给二位请安。” 萧亓虚托了一把,嘴里说道:“两位不必多礼,这次叫二位前来,是有些事情要嘱咐一下。” “愿听二位殿下吩咐,臣等万死不辞!” 萧晗开口说道:“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也不至于如此。这次将你们叫来,是想让你们看些东西。” 说完,她就将暗卫调查来的情报和户部上奏的奏疏一并交给了崔光熙,崔光熙看完后,又交给了张望过目。两个人看完后都有些心惊,也隐约明白了平乐公主的意思。 “公主的意思是...” 萧晗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本宫可没有什么意思,至于这件事该怎么办,本宫相信二位大人心里应当有了决断才是!希望二位大人,莫要让本宫失望才是!” 听到这话,崔光熙和张望也不是愣头青,都明白自己的想法没错,表情肃然道:“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放心,这件差事臣等必会办的让殿下满意!” 知道他们二人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萧晗心情也好了不少:“此次前去,恐怕路途凶险,本宫会派赵虎带着一队精锐护送你们前去,以保证你们这一路上的安危。” “臣等多谢公主殿下。” “好了,没有什么其他事了,二位还是回家收拾收拾行囊,尽快出发吧。本宫希望能早日听到二位传来的‘好消息’,希望二位莫要让本宫和太子殿下失望才是!” “二位殿下放心,臣等一定会竭尽全力达成!” 之后,萧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二人行完礼,转身离开了偏殿。 萧亓这才开口问道:“晗姐姐就这么相信他们二人可以办好这个差事?万一他们办砸了呢?” 萧晗却笑着说道:“这有何难?办砸了的话,在重新派人不就好了吗?再者说,本宫相信他们二人有这份能力能办好这份差事。前提是,没有人‘阻碍’的话...” “晗姐姐的意思是,会有人出手妨碍他们调查这件事?” “这是自然,若是京城之中无人包庇的话,单凭地方知府,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戏’就可以了,说不准还会上演一出‘窝里斗’的好戏!”萧晗笑着说道。 “那他们二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萧亓问道。 萧晗倒是没有隐瞒:“‘危险’必然是会有的,不过你放心,除了赵虎带着的那一队羽林军明面上保护着他们,还有我派去的暗卫,也会在暗中保护他们,所以他们的安全,无须担忧!” “晗姐姐设想的果然周到,那接下来我们只要等到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便可了!” 人选已经选好了,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消息传来,二人离开了偏殿,回到了正殿继续处理政务,如今长春宫里只有三位辅政大臣。镇国公借口‘年老体衰’,已经有几日的时间没有到长春宫来了。 萧晗心里清楚,阿爷并非是放弃她不管了,而是想要放手,让她自行解决。一旦其余三人对她产生质疑的时候,阿爷还是会站在她身边的。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那位好‘二叔’,最近一段时间也告假在家,闭门不出,想必这也都是阿爷的手笔。看样子,阿爷也已经做出了选择,选择站在了她的这一边,为此不惜将自己的儿子关了起来。 这个消息让萧晗心情变得愉悦了不少,她决定,这两天找个时间去一趟镇国公府,看看阿爷,顺便在给辛铭带一些东西。 萧亓自然能感知到她的心情变得愉悦了很多,但她以为是雪灾的事情解决,才让她心情变好了,因此也没多问,不想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处理完今天的政务后,三位辅政大臣本应离开,张丞相却留了下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对于张丞相,两个人态度还是恭敬有加的,萧亓问道:“不知张丞相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和孤商议吗?” 犹豫再三,张丞相还是说道:“回禀殿下,是为了犬子的事情。之前犬子身为殿下的伴读,如今殿下似乎也不需要犬子,臣想问殿下,是否能让犬子参加下一次的春闱!” 关于张远清的安排两个人确实都没有考虑到,严格来说张远清算是太子和丞相一脉的联系,为了拉拢张丞相,也应该封一个官位,好留在太子身边才是,这样才能让张丞相和他背后的张家站在他们身后才是。 只是这件事却不是立即就能回应的,还需斟酌商议才是,趁着张丞相不注意的时候,萧晗给萧亓递了一个眼色。萧亓看到后清了清嗓子后说道:“今年刚刚结束春闱,这件事暂且不急,容孤考虑几日,到时候在给丞相和远清一个交代。” 张丞相一听,也点到为止,不在继续追问下去,起身告辞离去。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三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等到张丞相离开后,萧亓一脸愧疚:“远清跟了孤有几年了,孤却将他忘了,实在是不该。” 萧晗安慰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也不是有意的,相信张远清会理解的。不过,张丞相既然已经提出来了,确实不能让张远清继续等待来年春闱了。再加上你现在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张远清虽然是张丞相的儿子,但也并非不能用。” “晗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下一道旨意,先封张远清一个普通的官职,至于能否在不依靠张丞相的情况下爬上来,就看他自己了。机会我们会给,但也要看人是不是能用,用着顺不顺手。顺便也可以借此机会,看看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如何!”萧晗分析道。 萧亓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一切都依照晗姐姐的意思去办吧,至于官职,想必晗姐姐心里也有了打算。” 萧晗叹道:“我知道你和张远清的关系好,想着能多提拔提拔他,这点我也不是不理解。所以,我打算让他从吏部干起,这样也不算委屈了他。若是干的好了,一步步的爬上来,日后他的前途不可谓不限量。如何,我这样安排,你心里可曾好受一些?”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萧亓的神色略微有些尴尬,刚刚他心中确实是有些不满,没想到被晗姐姐察觉到了。 萧晗笑道:“这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若是有何不满,皆可告知于我,总归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的!” “那我想要求娶你呢,是否也能找到办法?”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只是出于各种顾虑,他到底没有问出来。 他害怕他一旦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非但回不去,反而会变得更加疏远,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事情! 有的时候,他心中也颇为郁郁,明明很多人都看出了他对她的心思,偏偏她本人始终察觉不到,就好似真的把他当成了亲弟弟一般,没有半分邪念。对于这样的萧晗来说,萧亓经常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萧晗自然察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低落,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明明关于张远清的事情她已然做出了让步,并且他似乎也接受了。 她一脸疑惑,萧亓却换了一个话题,萧晗也没在追究,只是感慨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第二天一早,丞相府就接到了太子的旨意,让张远清去吏部做员外郎,虽然官职不算高,但胜在是在吏部,张丞相对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让下人将张远清叫到了书房。 张远清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带着疑惑来到了书房:“孩儿给父亲请安,不知父亲叫孩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孩儿?” 对于自己的嫡幼子,张丞相满是慈爱,也寄予了厚望,张丞相一共三子四女,其中原配所出的孩子只有两子一女,其余皆是妾室所生。对于一向重视门第之见的张丞相来说,庶出的子女只要不堕了门风,对他,对张家就算是好事一见了。 日后能指望的,还是正妻所出的这两个嫡子,嫡长子被外派出京,仕途也还算顺利,并不需要他操心。 而嫡幼子一直由他亲自照看大,在他的教导下,自小负有‘神童’之名。他自然也对幼子寄予了厚望,原本以为将幼子送到了太子身边,有太子的帮衬,日后官途也能更加顺利一些。 结果没想到,自从太子监国后,幼子回到家中,就不见太子那边传来消息,这让张丞相心中日日焦虑,不然也不会贸然质问于太子。 不过,他的这一步倒也没有走错,从太子殿下的反应来看,心中还是有自己幼子的位置,不然吏部这么重要的位置,也不会让一个未曾涉足官场的人占了,可见太子对幼子还是十分看好的。只要幼子能争气,日后前途说不准更胜长子! 事情顺利,张丞相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带着一丝微笑:“清儿来了,这次为父叫你来,是因为太子殿下下了旨意,封你为吏部员外郎,明日你去吏部办好手续,就可就职了。” 闻言,张远清有些吃惊:“太子殿下怎么突然会想起儿子?可是父亲对殿下说了什么?” 张丞相也没有隐瞒,很痛快的就说了出来:“没错,为父担心你日后前途,所以在殿下跟前提了几句,没想到太子殿下就给了你这样一份差事,这足见太子殿下对你的重视!” 张远清对于自己父亲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眉头皱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愉,但想到父亲是为了自己考虑,才做出了这样的举措,他到底没有在说什么。 张丞相自然看到了幼子眼中的不满,他微微叹了口气,自己的幼子什么都好,才学,品德都是一等一的好,只是这个性格委实天真了一些,去官场里面,恐怕要吃些苦头了。 张远清不懂张丞相心中所想,他和自己父亲又商议了一下关于去吏部之前所需要走的一些章程,张丞相一一告知,说完后,张远清就起身告辞,回了自己的小院中。 张丞相又叹了一口气,觉得等他真的进入官场后,遇到一些挫折,自然能磨一磨这孩子的性格,虽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 丞相府的事情,萧晗自是不知,现在她正在处理奏疏,雪灾的事情,只待张望他们回来就可以解决了,但让她不安的是,本以为她回朝后,会有不少人像之前一样反对,甚至会放出流言,就像是之前的那般。但她现在回来已经有月余的时间,朝中包括民间一片风平浪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所以放甘愿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选择蛰伏起来。 只是,对方这样做的话,那她的计划也全都被打乱了,这次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了。若是想要抓住对方的‘尾巴’,只能等待幕后之人,下一次的出手了! 现在天气好转,依照以往的规矩,在春季的时候要举行‘春宴’,算是为新的一年‘祈福’,皇帝会举行大宴,宴请百官,包括朝中皇室宗亲,和命妇等。 礼部也上了折子,询问有关于‘春宴’的事情,萧晗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帝舅舅身体不好,但这件事也应该告知于他,当由他来做决定才是。 萧晗拿着折子就起身去了永乐宫,到永乐宫的时候,正巧见到皇帝舅舅难的出了宫殿,正坐在湖畔的凉亭中,望着远处平静的湖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站在一旁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打扰,毕竟皇帝舅舅难的有这个雅兴出来,想到皇帝舅舅时日无多,萧晗心中颇为沉郁。 还没等她考虑好是继续等下去,还是转身离开,武安帝就开口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一会儿,顺便说一下因为何事前来。” “平乐遵旨。”宫人将竹帘掀起,萧晗走了进去,先行了一礼,然后找了个位置做了下来,安静的等待着皇帝开口。 “说吧,来找朕是因为何事?”武安帝问道。 萧晗将奏疏拿出,一旁的刘公公将奏疏接过,然后打开奏疏看过内容后,向武安帝禀报:“启禀陛下,是礼部的奏报,内容是关于今年‘春宴’的事情,想询问一下,今年是怎么个章程。” 武安帝想了想说道:“朕身体不适,主持不了今年的春宴,这件事还是交由平乐和太子一手操办吧。” 萧晗犹豫半晌,还是开口说道:“皇舅舅不打算在‘春宴’上露一面吗?春宴本就是历代帝王犒劳文武百官所举办,若是由平乐和太子操办,恐怕朝野上下,将再次出现一番动荡。” 她会这样说,也是看着今日武安帝难的可以出来走动,看起来似乎身体好了许多。当然另一部分缘由也确实像她所说的那样。若是皇帝一直不露面的话,朝中百官难免会有各种各样的猜测,到时候朝中动荡绝非戏言! 武安帝笑了笑:“这也算是一个机会,一个看清所有人的机会。所以朕不出现,对于你们来讲,才更加有利。总比日后朕没了,在发现后,要来的更好一些,平乐你说朕说的对吗?” 萧晗连忙福身行礼:“皇帝舅舅所言甚是有理,平乐受教了!” “朕既然把朝政交给了你们,自然是由你们来看着办,若非大事,不必来叨扰朕。清闲的日子过久了,朕反倒是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和太子着手处理吧!”武安帝感叹道。 “平乐明白。” 陪着武安帝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武安帝身体似乎有所不适,她立即起身告退,想必皇帝舅舅也不愿意她继续呆下去,看待他虚弱的样子。帝王的软弱,不是谁都可以窥视的。 回到长春宫后,萧晗就下令召见礼部尚书文远山,等到文远山入宫后,萧晗将武安帝的意思都告诉了文远山。 文远山听后到没有反对,只是有些为难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两位殿下也应当知道,春宴不光是言情百官,其中还包括了命妇和一些贵女。眼下晋国无后,所以,必须要有人负责女眷那边才行。” 没想到文远山担心的是这个,萧晗倒是很快说道:“这点无需担忧,女眷那边由本宫负责便是,至于殿下就负责百官那边即可。” “这...”文远山还是有些欲言又止,在萧晗疑惑的目光中,哑然说道:“殿下,这于理不合啊!按理来说,即便无后,应当后陛下的后宫之中,选一德高望重的后妃才是!” 萧晗却笑着说道:“礼法本就是人制定的,先人制定的时候,自然没考虑的现今的情况,所以不断的完善才是最重要的,文大人您说,本宫说的话可对?” 文远山还想说些什么,萧晗继续说道:“再者晋国建国以来,又不是没有公主摄政的先例,自然也有公主代陛下准备春宴的前例,现今本宫不过是负责接待女眷而已,有何不妥之处吗?” “回殿下,并无不妥。”文远山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他明白,这件事平乐公主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既定的事实。 见文远山妥协,萧晗也就不在继续说下去了,文远山答应下来,这件事也就好办多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由钦天监选定吉日,将此时安排下去。春宴都是由皇帝安排,因此也并不需要告知百官,只需交由钦天监算好吉日,在着礼部办理就是了。 由太子和平乐公主亲自交代,钦天监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将算好的吉日呈上。萧晗和萧亓看过后,并无不妥,就将一切交由礼部着手去安排。然后通知百官举办春宴的日子。 不仅如此,呆在京城的庄亲王和藩王世子们自然也不能落下,一个不差的全都邀请。就连远在皇家寺庙祈福的福寿长公主,萧晗也派人递了消息。 钦天监的日期定在了本月十五,还有五日的时间,因此礼部官员们都变得十分繁忙。 反倒是萧晗和萧亓的日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该上朝的上朝,该处理政事的处理政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日子入流水,时光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春宴举行的日子,因为是‘春宴’是午宴,所以朝中特意罢朝一日,算是百官同乐。 在京任职的官员们都带着家眷一同入宫,而世子们自然也陆陆续续的从京郊行宫赶到宫中。因为这些世子的存在,萧晗还有些担心,毕竟将他们安排在行宫,说是‘祈福’,实则等同质子,他们心中肯定有很多的不满,她怕萧亓应付不来。 比起萧晗的忧虑,萧亓反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还有心情安抚萧晗,让她莫要多想。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四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依照之前的安排,萧亓负责前朝百官,萧晗则去了女眷那边,女眷那边有几位郡主还有县主,剩下的就是有诰命在身的命妇,还有五品之上在京官员家中的嫡女。 这次不知是不是萧晗的错觉,她总觉得很多贵女被打扮的十分艳丽,眼神中还带着点点羞涩。 萧晗落座后,就宣布开宴了,女眷这边不向百官那边那么拘谨,她面含微笑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端了端酒盏,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热烈。 各家之间也开始了互相交流,其中一位郡主笑着奉承了她几句,萧晗全盘接下。 说了一会儿话后,那名郡主总算是点到了主题,她面色捎带忧愁:“太子殿下现今也已经十七了,也不知陛下是作何考虑,至今未给太子殿下,订下正妃人选,也不知是不是太子殿下的眼光太高,还是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 萧晗颇感意外,在看着下面这些人比花娇的闺阁千金们,隐约明白了她们今天为何会作此打扮。她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想必陛下自有考量,本宫也不知其深意。” 见萧晗没有接茬,那位郡主笑了笑,也没再就继续说下去,也算是点到为止了。 不过,这件事在萧晗心中却掀起点点波澜,萧亓今年已经有十七了,即便没有迎娶正妃,也该订下合适的人选,让礼部开始筹措才是。 太子迎娶太子妃是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毕竟太子身为国之储君,而太子妃又是未来的国母,从选定人选到迎娶,三年的时间并不算多。 毕竟,太子妃也要接受一定的礼仪教育和一些知识,太子妃可不能是一个绣花枕头。 若是没有提及的话,她还想不到这方面,一被提醒,萧晗才觉得皇帝舅舅在对太子的事情上,确实十分的不上心。 她想着是否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皇帝舅舅,毕竟皇帝舅舅的身体不太好,这件事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才是。 心里想这事,自然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没听到有人的唤她。还是身边的红岫提醒,才让她回过神儿来,明白自己有些失态,她笑了笑说道:“本宫酒量不行,还望大家见谅。” 其余人等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笑着附和道:“无事,殿下还要操劳国事,身体最为重要。” 萧晗笑了笑:“本宫刚刚不适,也没听清,夫人不妨在说一遍?” 其中一位郡主起身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太子殿下‘风姿卓越’,小女儿家都满怀憧憬,想见见太子殿下罢了,也不知是否方便。”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萧晗颇感意外,不过她略思虑,发现这倒是一个让萧亓接触一下其余女子的机会,她笑着回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红岫,去唤太子殿下过来,就是本宫有请。” “这...那百官那边该如何是好?”红岫低声问道。 萧晗笑着说道:“不过是过来待一会儿,不打紧的。” 红岫见主子都这样说了,无奈之下,只得领命离开,去前面叫太子殿下了。 百官只见公主身边的宫女到太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太子就起身找了个推辞,离开了席位。 不过,太子殿下的去向,他们心中也大概能猜到,也没人说什么,而是继续推杯换盏。 萧亓听到红岫说萧晗找他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才会叫他过去,觉得萧晗十分依赖他,心中还颇为高兴。 等到了那里一看,发现萧晗好好的,并无任何异样,他心中颇为疑惑。 萧亓一来,她立即起身,她一起身,其余的女眷自然要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今日都不必多礼,都平身吧。”萧亓挥手说道。 萧亓低声问道:“晗姐姐叫孤前来,所谓何事?” 等到他真的来了,她才觉得就这样把萧亓叫来,似乎有写不太好,但是他都已经来了,在让他回去也就不太适宜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世家贵女之中,可曾有心仪的。你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该选太子妃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好的相看相看!” 听到她的一番话,萧亓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一声不吭,转身拂袖离去。 萧晗连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不明白好好的,为何他又生气了。 但眼下还有女眷需要招待,她只能派红岫去看着太子,看看他有没有继续去宴会。 没过多久,红岫就回来禀报:“启禀公主,太子殿下现在回了正阳殿,正在接待百官。就是殿下心情颇为不好,喝了许多的酒。” 她闻言,虽然心中担忧,但也不能立即前往,只好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招待着这些女眷。 这些女眷,见到刚刚一幕,各有心思,面对萧晗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表露。 宴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继续到了最后,萧晗陪的差不多了,就起身以‘身体不适’离开了宴席,回到了欢喜楼,不过她还是派人盯住了太子,怕他喝多了酒,出什么事情。 萧晗刚换好干净舒适的寝衣,正准备擦干头发后就寝,就见外面传来了红岫焦急的声音:“殿下,公主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在往前走了!” “让开!孤要见她,你们都给孤让开,不然的话孤砍了你们的头...”萧亓满是醉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晗满心无奈,但也不能任由他就这样在她的寝宫外闹下去,若是传到外面去的话,外面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议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得已她只得出声说道:“红岫,让太子进来吧。” “可是...”红岫显然有些不太情愿。 萧晗自然明白红岫的顾虑,她温声道:“无事,让殿下进来便是。” 主子既然吩咐了,红岫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无奈的侧让开身子,放太子进去。 依照之前的安排,萧亓负责前朝百官,萧晗则去了女眷那边,女眷那边有几位郡主还有县主,剩下的就是有诰命在身的命妇,还有五品之上在京官员家中的嫡女。 这次不知是不是萧晗的错觉,她总觉得很多贵女被打扮的十分艳丽,眼神中还带着点点羞涩。 萧晗落座后,就宣布开宴了,女眷这边不向百官那边那么拘谨,她面含微笑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端了端酒盏,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热烈。 各家之间也开始了互相交流,其中一位郡主笑着奉承了她几句,萧晗全盘接下。 说了一会儿话后,那名郡主总算是点到了主题,她面色捎带忧愁:“太子殿下现今也已经十七了,也不知陛下是作何考虑,至今未给太子殿下,订下正妃人选,也不知是不是太子殿下的眼光太高,还是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 萧晗颇感意外,在看着下面这些人比花娇的闺阁千金们,隐约明白了她们今天为何会作此打扮。她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想必陛下自有考量,本宫也不知其深意。” 见萧晗没有接茬,那位郡主笑了笑,也没再就继续说下去,也算是点到为止了。 不过,这件事在萧晗心中却掀起点点波澜,萧亓今年已经有十七了,即便没有迎娶正妃,也该订下合适的人选,让礼部开始筹措才是。 太子迎娶太子妃是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毕竟太子身为国之储君,而太子妃又是未来的国母,从选定人选到迎娶,三年的时间并不算多。 毕竟,太子妃也要接受一定的礼仪教育和一些知识,太子妃可不能是一个绣花枕头。 若是没有提及的话,她还想不到这方面,一被提醒,萧晗才觉得皇帝舅舅在对太子的事情上,确实十分的不上心。 她想着是否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皇帝舅舅,毕竟皇帝舅舅的身体不太好,这件事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才是。 心里想这事,自然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没听到有人的唤她。还是身边的红岫提醒,才让她回过神儿来,明白自己有些失态,她笑了笑说道:“本宫酒量不行,还望大家见谅。” 其余人等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笑着附和道:“无事,殿下还要操劳国事,身体最为重要。” 萧晗笑了笑:“本宫刚刚不适,也没听清,夫人不妨在说一遍?” 其中一位郡主起身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太子殿下‘风姿卓越’,小女儿家都满怀憧憬,想见见太子殿下罢了,也不知是否方便。”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萧晗颇感意外,不过她略思虑,发现这倒是一个让萧亓接触一下其余女子的机会,她笑着回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红岫,去唤太子殿下过来,就是本宫有请。” “这...那百官那边该如何是好?”红岫低声问道。 萧晗笑着说道:“不过是过来待一会儿,不打紧的。” 红岫见主子都这样说了,无奈之下,只得领命离开,去前面叫太子殿下了。 百官只见公主身边的宫女到太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太子就起身找了个推辞,离开了席位。 不过,太子殿下的去向,他们心中也大概能猜到,也没人说什么,而是继续推杯换盏。 萧亓听到红岫说萧晗找他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才会叫他过去,觉得萧晗十分依赖他,心中还颇为高兴。 等到了那里一看,发现萧晗好好的,并无任何异样,他心中颇为疑惑。 萧亓一来,她立即起身,她一起身,其余的女眷自然要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今日都不必多礼,都平身吧。”萧亓挥手说道。 萧亓低声问道:“晗姐姐叫孤前来,所谓何事?” 等到他真的来了,她才觉得就这样把萧亓叫来,似乎有写不太好,但是他都已经来了,在让他回去也就不太适宜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世家贵女之中,可曾有心仪的。你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该选太子妃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好的相看相看!” 听到她的一番话,萧亓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一声不吭,转身拂袖离去。 萧晗连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不明白好好的,为何他又生气了。 但眼下还有女眷需要招待,她只能派红岫去看着太子,看看他有没有继续去宴会。 没过多久,红岫就回来禀报:“启禀公主,太子殿下现在回了正阳殿,正在接待百官。就是殿下心情颇为不好,喝了许多的酒。” 她闻言,虽然心中担忧,但也不能立即前往,只好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招待着这些女眷。 这些女眷,见到刚刚一幕,各有心思,面对萧晗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表露。 宴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继续到了最后,萧晗陪的差不多了,就起身以‘身体不适’离开了宴席,回到了欢喜楼,不过她还是派人盯住了太子,怕他喝多了酒,出什么事情。 萧晗刚换好干净舒适的寝衣,正准备擦干头发后就寝,就见外面传来了红岫焦急的声音:“殿下,公主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在往前走了!” “让开!孤要见她,你们都给孤让开,不然的话孤砍了你们的头...”萧亓满是醉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晗满心无奈,但也不能任由他就这样在她的寝宫外闹下去,若是传到外面去的话,外面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议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得已她只得出声说道:“红岫,让太子进来吧。” “可是...”红岫显然有些不太情愿。 萧晗自然明白红岫的顾虑,她温声道:“无事,让殿下进来便是。” 主子既然吩咐了,红岫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无奈的侧让开身子,放太子进去。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五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依照之前的安排,萧亓负责前朝百官,萧晗则去了女眷那边,女眷那边有几位郡主还有县主,剩下的就是有诰命在身的命妇,还有五品之上在京官员家中的嫡女。 这次不知是不是萧晗的错觉,她总觉得很多贵女被打扮的十分艳丽,眼神中还带着点点羞涩。 萧晗落座后,就宣布开宴了,女眷这边不向百官那边那么拘谨,她面含微笑的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端了端酒盏,气氛一时间变得格外热烈。 各家之间也开始了互相交流,其中一位郡主笑着奉承了她几句,萧晗全盘接下。 说了一会儿话后,那名郡主总算是点到了主题,她面色捎带忧愁:“太子殿下现今也已经十七了,也不知陛下是作何考虑,至今未给太子殿下,订下正妃人选,也不知是不是太子殿下的眼光太高,还是没有遇到心仪的女子!” 萧晗颇感意外,在看着下面这些人比花娇的闺阁千金们,隐约明白了她们今天为何会作此打扮。她笑了笑说道:“这件事想必陛下自有考量,本宫也不知其深意。” 见萧晗没有接茬,那位郡主笑了笑,也没再就继续说下去,也算是点到为止了。 不过,这件事在萧晗心中却掀起点点波澜,萧亓今年已经有十七了,即便没有迎娶正妃,也该订下合适的人选,让礼部开始筹措才是。 太子迎娶太子妃是一件十分郑重的事情,毕竟太子身为国之储君,而太子妃又是未来的国母,从选定人选到迎娶,三年的时间并不算多。 毕竟,太子妃也要接受一定的礼仪教育和一些知识,太子妃可不能是一个绣花枕头。 若是没有提及的话,她还想不到这方面,一被提醒,萧晗才觉得皇帝舅舅在对太子的事情上,确实十分的不上心。 她想着是否要找个机会提醒一下皇帝舅舅,毕竟皇帝舅舅的身体不太好,这件事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才是。 心里想这事,自然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没听到有人的唤她。还是身边的红岫提醒,才让她回过神儿来,明白自己有些失态,她笑了笑说道:“本宫酒量不行,还望大家见谅。” 其余人等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笑着附和道:“无事,殿下还要操劳国事,身体最为重要。” 萧晗笑了笑:“本宫刚刚不适,也没听清,夫人不妨在说一遍?” 其中一位郡主起身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闻太子殿下‘风姿卓越’,小女儿家都满怀憧憬,想见见太子殿下罢了,也不知是否方便。”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萧晗颇感意外,不过她略思虑,发现这倒是一个让萧亓接触一下其余女子的机会,她笑着回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红岫,去唤太子殿下过来,就是本宫有请。” “这...那百官那边该如何是好?”红岫低声问道。 萧晗笑着说道:“不过是过来待一会儿,不打紧的。” 红岫见主子都这样说了,无奈之下,只得领命离开,去前面叫太子殿下了。 百官只见公主身边的宫女到太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太子就起身找了个推辞,离开了席位。 不过,太子殿下的去向,他们心中也大概能猜到,也没人说什么,而是继续推杯换盏。 萧亓听到红岫说萧晗找他的时候,还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才会叫他过去,觉得萧晗十分依赖他,心中还颇为高兴。 等到了那里一看,发现萧晗好好的,并无任何异样,他心中颇为疑惑。 萧亓一来,她立即起身,她一起身,其余的女眷自然要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今日都不必多礼,都平身吧。”萧亓挥手说道。 萧亓低声问道:“晗姐姐叫孤前来,所谓何事?” 等到他真的来了,她才觉得就这样把萧亓叫来,似乎有写不太好,但是他都已经来了,在让他回去也就不太适宜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叫你过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些世家贵女之中,可曾有心仪的。你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该选太子妃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好的相看相看!” 听到她的一番话,萧亓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一声不吭,转身拂袖离去。 萧晗连话都来不及说,只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不明白好好的,为何他又生气了。 但眼下还有女眷需要招待,她只能派红岫去看着太子,看看他有没有继续去宴会。 没过多久,红岫就回来禀报:“启禀公主,太子殿下现在回了正阳殿,正在接待百官。就是殿下心情颇为不好,喝了许多的酒。” 她闻言,虽然心中担忧,但也不能立即前往,只好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招待着这些女眷。 这些女眷,见到刚刚一幕,各有心思,面对萧晗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表露。 宴会就在这样的气氛下,继续到了最后,萧晗陪的差不多了,就起身以‘身体不适’离开了宴席,回到了欢喜楼,不过她还是派人盯住了太子,怕他喝多了酒,出什么事情。 萧晗刚换好干净舒适的寝衣,正准备擦干头发后就寝,就见外面传来了红岫焦急的声音:“殿下,公主休息了,您有什么事明日再来。太子殿下,您真的不能在往前走了!” “让开!孤要见她,你们都给孤让开,不然的话孤砍了你们的头...”萧亓满是醉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晗满心无奈,但也不能任由他就这样在她的寝宫外闹下去,若是传到外面去的话,外面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议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得已她只得出声说道:“红岫,让太子进来吧。” “可是...”红岫显然有些不太情愿。 萧晗自然明白红岫的顾虑,她温声道:“无事,让殿下进来便是。” 主子既然吩咐了,红岫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无奈的侧让开身子,放太子进去。 萧亓满是醉意的推开了寝殿大门,随手就将大门关闭,将所有的视线都阻挡在外。 萧晗看到一身酒气的萧亓,蹙着眉一脸不悦道:“太子今日怎么喝了这么多?” 听到她唤自己‘太子殿下’,萧亓心中怒火更炽,他不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做得十分明显了,可偏偏她就跟看不到似的,没有任何的回应。这也就算了,感情的事,他自知不能心急,也打算慢慢来。 可是,偏偏出了今日之事,她非要给他塞女人,这让他没有办法继续按捺下去了。他怕他在继续忍耐下去,萧晗会直接给他塞人! 再加上今日他确实喝了不少的酒,这才借着酒劲来找萧晗,想要将话都说明白。若是她不同意的话,他还能借着‘酒醉’为借口,还有后退一步的机会。 看着眼前身穿洁白寝衣,长发披肩,身材妙曼的萧晗,萧亓脑子一懵,加上酒意上头,险些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 萧晗疑惑道:“你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何事?” 萧亓突然说道:“晗姐姐,我心悦你...” 脱口而出后,萧亓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到他又不想收回,内心忐忑不安的盯着萧晗,想看看她到底是作何反应。 听到萧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萧晗脑子一懵,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但静下心来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萧亓并没有特别隐藏自己的感情,她多少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本能的在逃避而已。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时机下,突然挑明,这让她颇感棘手。但若说讨厌的话,却好似并没有,只是觉得他们的关系不该如此。 见她半天没有回应,萧亓坐不住了:“晗姐姐,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萧晗好似突然醒过来一般,没好气道:“你还想要我给你什么反应,我告诉你,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皇帝舅舅既然封我为公主,再加上我们同姓‘萧’,这本就不可能!” 萧亓闻言却不满道:“虽然父皇封你为‘公主’,但并没有说将你认在膝下,也就是你还是皇姑姑的孩子。至于姓氏,虽然我们同姓‘萧’,但血缘上已经相差甚远,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朝中百官有可能会反对,但我相信,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不能解决的矛盾。我只想知道,刨除这些东西,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的真实想法?现在还重要吗?”萧晗不由的苦笑道。 “为什么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萧亓神色严肃道。 萧晗无奈道:“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对你自然是没有别样的心思。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让你相看太子妃...” 这话可谓已经说的十分直白了,但萧亓却一脸倔强:“我不信,晗姐姐你是骗我的对吗?” 但萧晗的沉默却告诉他,她的那一番话是发自真心,萧亓虽然失望又伤心,但他却并没有放弃,若是如此轻易就可以放弃的话,那他的感情也就太廉价了。 他之所以会问萧晗,其实心中已经隐约猜到答案,只是他不死心想要将这一层窗户纸彻底捅破,只有这样做,他才可以改变彼此之间的关系! 萧亓几步上前,趁着萧晗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将她虚虚环抱住说道:“晗姐姐,终有一日,我会证明你对我之间的感情绝不是亲情!” 说完他大步离去,萧晗反应过来后,耳根都要红透了,他没想到萧亓居然如此的胆大妄为!在想到他刚刚话中之意,又有些无奈,总觉得孩子大了,也变得越发的叛逆起来。 带着复杂的心情入睡,这一夜萧晗做了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梦境之中,她居然真的和萧亓成婚,而且她还一副娇羞的样子看着萧亓,正待洞房花烛之时,她突然惊醒,环顾四周,依旧是熟悉的寝殿,这才让她彻底的回过神来,知道那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 反应过来后,萧晗既羞又恼,若非萧亓那一番突如其来的告白,她又怎会做这样羞耻的梦! 因为昨晚的梦,萧晗整个人都处在一种心不在焉的状态,连红岫说的话也都没有听到。她原本还想去长春宫,却被红岫提点道:“主子,春宴后休沐三日。” 经过红岫的提醒,萧晗才想起来有这个规矩,也托这个规矩的福,最起码这几日她可以不必看到萧亓,能安静的想一想,日后该怎么面对她。 想到既然是休沐,那正好可以回公主府一趟,毕竟暗卫多数还是呆在公主府内,有些事情去哪里办会更加合适一些! 萧晗离宫的消息,自然很快传到了萧亓的耳中,他微微一笑:“晗姐姐,想要孤放手,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他也深知不能将人逼的太紧,须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萧晗并非兔子,若是轻视的话,很容易被反噬的。 已经出宫的萧晗,并不知萧亓的心思,马车到了公主府后,她就下了马车入了公主府。 刘兴在接到公主回府的消息,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赶来迎接。见到萧晗后,立即行礼:“奴才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 萧晗摆了摆手:“好了,不必这么多礼,这段时间公主府内可曾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兴摇了摇头:“回主子,这段时间府内十分平静,并无任何异样。” 萧晗点点头:“这样最好,若是有拜帖的话,都给本宫回了,语气一定要婉转一些,切莫得罪人。” “诺,主子放心,奴才明白。”刘兴垂首回道。 对于刘兴的办事手腕,萧晗一向放心,不然也不会将偌大的公主府托付给刘兴打理。是因为相信他能处理的好,她才敢托付,不然的话即便在信任刘兴,她也不会做出如此选择。尤其是,现在她在朝中身份敏感的时候,下边的人也要更加懂事一些! 书客居阅读网址: 第九十六章 - 启晗 - 柠檬精成精 见主子回复,刘兴立即将账房叫了过来,把账本交由萧晗过目,上面一笔笔记载着萧晗不再府中这些日子里,公主府的一应开支。 萧晗接过后,仔细的翻阅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将账册交换给了刘兴,神色间颇为满意:“本宫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从账房里支一百两给刘管家,府里的其余人,每人都赏赐二两银子。” 刘兴率先跪拜:“奴才多谢主子赏赐。” “奴才(奴婢)多谢主子赏赐。”其余下人也跟着一同行礼。 萧晗淡声道:“都起吧,本宫有言在先,若是对本宫忠心且踏实做事的,该有的赏赐本宫都少不了你们。但是若是让本宫知道有人敢暗中出卖本宫的话,自己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奴才(奴婢)不敢。” “最好如此,好了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萧晗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到所有下人离开后,萧晗对刘兴问道:“府里最近可有可疑之人,或者有没有人试图混入府中?” 刘兴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低声回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已经暗中处理了几个,其余的人暂时还未曾发现异常。前一阵府里采买下人的时候,也发现了几个意图不轨之人,奴才权当不知道,并没有招入府中。” 萧晗蹙眉问道:“可有查清楚他们背后的人?” 刘兴回道:“有几个人是入京的那些世子里面安插的,还有几个是朝中一些和您不对付的人安插的,还有一些,奴才无能,没能查到他们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 萧晗倒是没有怪罪:“这件事也不怨你,你能查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不容易了。下一次若是在发现有人试图混入府中的话,就放他们进来,暗中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举动。” “您的意思是,想要放长线...” 萧晗笑了笑:“没错,有的时候一味的将人解决掉,并非最好的办法,让他们进来后,适当的给她们释放一些假消息,才更有利于我们查到他们背后之人的身份,也更加容易让心怀不轨之人上钩!” “主子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办!” “不急,还是按照平常的行程来,太过刻意,反而更加引人怀疑。”萧晗淡声道。刘兴接到指示后,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刘兴离开后,翠微不解道:“主子这样做,不怕‘引狼入室’吗?” 萧晗慢悠悠的回道:“怕,怎么不怕,不过既然想要获得些什么,自然也要付出些什么,这个道理本宫还是懂的。” 话音刚落,紫萝就出现在了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萧晗听完后,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她铁青着脸说道:“走,去京郊行宫!” 在离开前,她还没忘记派人去皇宫报信,就说行宫内出了‘大事’,让太子速速前往京郊行宫。 萧晗也没忘记让紫萝去差遣暗卫调查一下事情发生的原委,毕竟行宫内除了‘命案’,偏巧凶手和被害者都是藩王世子,这么大的事情,太子不到场根本说不过去。不仅如此,这事说不准还要惊动皇帝舅舅。 一想到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影响,萧晗顿觉头大如斗,他们本来把这些世子们扣下,是打着‘为陛下祈福’的名义,偏偏在这个时候人又死在了京城。到时候这两个藩王得知后,必然要向京城施压。所以,这个消息,必须压下,直到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在做决定。 这一路上萧晗脑海中闪过诸多想法,甚至还怀疑这件事情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皇室的局!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萧晗是直接骑马去的,用了近一个时辰,才快马加鞭的赶到京郊行宫。到了行宫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禁军团团包围住了,萧晗一问才知,这写禁军是奉了陛下的圣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行宫,将所有人看管了起来。 等到萧晗到了后,领头的是一位都头向她行礼:“臣张珂,参见公主殿下,陛下有旨,行宫命案交由殿下处理,我等将听从殿下的差遣!” “起吧,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禀公主殿下,现场已经被臣保护起来,凶手也已经被抓回,一切有待公主殿下定夺。” 萧晗快步走了进去,发现现场一片血腥,在一间宫殿内横着一具男尸,血液已经干涸,看来死去已经有几个时辰了。 而另外一边一个面容清秀,看起来年纪只有十四岁左右,身穿华服的少年被两名禁军看管着,整个人浑身颤抖,似乎颇为害怕。 看到他的相貌,萧晗似乎有些印象,毕竟藩王世子进京的时候,她也跟着见过,对这些人多少还有些记忆。 思考了一会儿,她不太确定道:“你是秦王世子?”她倒是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若是眼前的少年真的是秦王世子的话,那就说明他是萧亓的亲生弟弟,想到自己还派人通知萧亓来这里,心下颇为懊恼。但若是现在在派人去拦住他,显然也来不及了。算算时间,恐怕他距离这里没多远了! 那名少年见到她后,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平乐公主,这件事我是冤枉的,萧盛他真的不是我杀的!” 萧晗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淡声道:“这件事本宫自会调查清楚的,若是世子您干的,您也逃脱不了刑罚。若不是你的话,本宫也不会冤枉了你。事实究竟如何,还需等调查之后,才会有结论。” 示意一旁的禁军继续把人看住,萧晗捂着鼻子看向已经凉透的尸体,因为面目太过狰狞,萧晗一时没认出来死的到底是谁。想到刚刚秦王世子说的‘萧盛’,萧晗从记忆中搜索了出来。 萧盛是谦王世子,谦王今年已经年过五十,膝下有五子一女,其中只有一女是嫡妻所出,已经出嫁十余年了。而萧盛是庶长子,从小被抱养至谦王妃膝下,由谦王妃抚养长大。所以,算是谦王名义上的‘嫡长子’,在萧盛成年后,谦王就替他请封了世子之位。 至于萧盛此人,或许是因为谦王妃的宠溺,从小就颇为嚣张跋扈,在封地的时候,也没少惹出事端,本身就是个会得罪人的性子。若是有人找他寻仇的话,也不足为奇。 但出事的地点是行宫,那这问题可就大了。在行宫里死了人,还是王府世子,其余世子肯定会人心惶惶,若是各地藩王得知这个消息,只怕会纷纷上书,要求放这些世子回封地,那皇帝舅舅的策略,可就打了水漂了。 萧晗正想着差谁来调查这件案子的时候,萧亓也已经匆匆赶到了,见他衣衫凌乱,气喘吁吁的样子,应当也是快马加鞭赶到这里的。见到他一副慌乱的样子,萧晗又软下心来,声音带着一丝责备:“何必如此匆忙,你昨日醉酒,若是在沾染上风寒可怎么得了?” 萧亓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萧晗还会在意他,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他最怕的就是萧晗对他一点也不关心,将他当做‘透明人’,那样的结果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平乐公主可否告知孤?”顾虑到有其他人在,萧亓只能端着太子的架子,在外人面前,不能失了礼数,到时候会被大臣们诟病。 萧晗简单的把情况说了一下,语气满是担忧:“眼下行宫出了这么大的事,虽说我命人封锁了消息,但未必不会走漏风声。为防止各地藩王发难,这件事还是要尽快解决为好!” “那晗姐姐心中可有人选?”萧亓问道。 萧晗满是忧愁:“若是张望没有离京的话,这件事本可交由他来处理,即便他的官职担任不了主审官,也可以当个副审,这样我们也可以随时掌握进度。但偏偏凑巧张望正好离京,我们没有可用之人。眼下只能从大理寺或者刑部选出人来负责这个案子了,只是到时候我们恐怕插手不了太多。” 萧亓沉吟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由父皇出面解决比较好。若是我们出手的话,朝中百官暂且不提,恐怕这些藩王世子首先就不会服气。” 萧晗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道:“你说的也对,这件事是应该先去禀告皇帝舅舅。” 说完,她命令张珂继续留下来守护行宫,将现场保护好,然后将秦王世子暂且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步也不允许出。 听到‘秦王世子’,萧亓眼中闪过一抹冷然,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行宫,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个‘亲生弟弟’没有任何的兴趣。哪怕,他现在有杀人的嫌疑。 事情在回去的路上,基本上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等一到皇宫,他们就匆匆的去了永安宫。 到永安宫的时候,刘公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看到他们后忙不迭的上前说道:“二位殿下可算是回来了,今天谦王世子一事传到陛下耳中,陛下震怒,当场就吐了血,白神医已经诊治过了,现在正在修养。不过陛下有吩咐,两位殿下一旦回宫,立即前来见驾。二位请把...” 二人闻言心中一沉,神情也带着一抹沉重,等进入永安宫后,他们随即行礼:“儿臣(平乐)见过父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都起来吧,给朕说说谦王一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武安帝边咳嗽边说道。 萧晗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事情的起因是几日前数名世子相约去烟雨楼,在席间,秦王世子不胜酒力,将谦王世子也就是死的萧盛讽刺了几句,让萧盛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萧盛气不过,当场就把秦王世子给打了。 被打后,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秦王世子放下狠话,说定要谦王世子好看!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昨夜子时,有人可以证明看到了秦王世子从谦王世子府中出来了,结果今日辰时就有宫人发现谦王世子死在了自己的屋内。 禁军赶到的时候,秦王世子正打算出逃,却被擒获,现在被羁押在自己的住处,由禁军看守。 听完萧晗的话,武安帝叹道:“消息可都封锁了?” “回皇舅舅,平乐已经下令封锁了,但就怕‘有心之人’暗中传递,所以平乐觉得这件事还是做两手准备为好!”萧晗恭敬回道。 武安帝又咳嗽了几声,叹道:“好了,这件事你们不必插手了,一会儿朕会召集三司会审,剩下的就交由他们去查了。” 显然武安帝不打算让他们沾手这件事,毕竟这种事情一个闹不好的话,两个监国的都可能出事。这件事,逼迫的武安帝不得不出面来解决。 两个人领命退下,既然武安帝已经吩咐了,萧晗自然不打算在插手这件事了。既然皇帝舅舅由此安排,那就说明他已经考虑好了! 但萧晗却敏感的察觉到萧亓的心不在焉,她犹豫了一阵儿,才开口问道:“你是在担心秦王世子吗?” “晗姐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秦王世子犯了这样的重罪,有什么结果,合该他自己承担,孤有什么可担心的?”萧亓狡辩道。 但经过这一番试探,萧晗心中已经明白,萧亓看起来似乎不在意,但心里还是多少在意这件事的。毕竟是血脉至亲,哪能如此轻易的就割舍掉? 只是武安帝已经下令,不让他们插手这件事,在她看来,她是赞成皇帝舅舅的这个安排。 萧亓本就是从秦王哪里抱养到武安帝膝下的,还被册封为太子,若是和秦王那边牵扯上关系,对于他来说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可能引起皇帝舅舅或者其他大臣的猜忌,也会给秦王带来不必要的野心。所以,她才不想让萧亓和秦王有太多的联系。 书客居阅读网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