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吾名霍光,发光的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硫...” “二硝...” “三木炭...哎,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白糖!”霍光自言自语着,手里还摆弄着铜镜,准备向日取火。 这是秦汉时期最为普遍的取火方式,用金锡为镜,制成凹面,然后以艾、绒之类易燃物在热量汇聚点引火燃烧。 这种取火方式虽然简单,但却有一最大弊端,那就是阴天不行。 所以! 这个时期的人们都会“左配金燧,内配木燧”,只要有太阳就用金燧取火,没有太阳则用木燧取火。 霍光现在用的便是金燧取火。 当然。 他不是直接点燃自制的劣质火药,而是先使艾、绒之类容易起火的物件自燃,然后再去点燃干燥的木柴,用木柴去点燃火药。 “以后能不能发达,就看你了!”霍光取到火后,心中略带忐忑的将点燃的木柴靠近自制火药。 可还没等他点燃验证呢,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 没错! 是真的一盆冷水。 连带着他辛苦好些天,才制成的火药,就这么被浇没了。霍光当即气愤地抬头一看,发现是这副身体原主那怯懦又有些好色的老爹。 当即! 霍光来气了,起身略带稚气地说道:“哎呦,你干嘛!” “你说我干嘛?让你好好养猪,你个小兔崽子跑来玩火,不知道水火无情啊!”霍仲孺生气的用木盆在霍光脑袋上敲了一下。 这个时期的木盆可不比以后的塑料盆,敲一下那得疼死。 霍光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起来,同时说道:“养猪那是我这七尺男儿干的事情吗?你要有本事,去帮忙举荐一下你儿子我,上了朝堂当个官,那我们霍家直接平步青云,还用过这苦日子?” 在这个时代,当官是要举荐的,而不是科举。 平民百姓连读书识字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上朝堂当官了。能拥有举荐资格的,都是朝堂上那些三公九卿所在的世家大族。 很多人喜欢说寒门出贵子。 实际上。 寒门在古代指的,可不是那些未开化的平民百姓。 霍仲孺一听,当即没好气地说道:“做啥白日梦呢,你爹我就是一平阳县小吏,能养得活你娘跟你就不错了。我要是有那举荐的能力,早就给自己举荐了,轮得到你?” 嗐? 这话说的,什么叫还轮的到他?感情自己像不是他儿子似的! 诶... 好像还真不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副身体的原主才是。 想到这里,霍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望父成龙是指望不上了。以后要是想飞黄腾达的话,只能靠自己啊。 霍仲孺见其子不说话,便继续说道:“好了,不说了。河东太守派人邀我去他那一聚,为父要出去一趟,你在家好生待着,莫要玩火!” “噢!”霍光淡淡地哼了一声,没怎么在意。 硝很难收集的好吧! 就这点火药,都被老爹一盆水给浇没了,还玩个毛线。 不对! “什么叫玩,我这叫创业!”霍光翻起白眼,无奈地看着已经走远的霍仲孺。 这老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己一穷二白就算了,还腐儒。性格上颇为怯弱,怂的很,同时还有点好色。不过好色这点很正常,男人都色。要是不色的话,人类早都灭绝了。 “哎!” 霍光叹了一口气,将金燧取火的铜镜拿回家里。 原主的母亲正在做着衣服,见他进来,便说道:“光儿,又玩火被你爹凶了吧!” “噢。”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原主母亲这时候喊道:“光儿乖,去,帮我拿几块麻布来。” “好!”霍光轻轻点头。 虽然汉朝已经有绫罗绸缎这种好东西,但可惜的是原主的便宜老爹霍仲孺只是个平阳小吏,和寻常百姓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期平常百姓穿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呢? 无非是苎麻做成的麻布,再或者由葛藤纤维搓捻而成的葛布等等,最后便是由动物皮毛制成的那种最原始形式皮草衣服。 当然,丝织品也是有的。 可惜! 这种材质的衣物,很显然只能出现在社会上层。 霍光拿了几块麻布递给母亲后,便往外走。母亲这时候连忙问道:“光儿,你又出去作甚?” “蹲坑...额,如厕!”霍光淡淡说道。 如厕是古代上厕所蹲坑地说法,譬如司马迁就在描写鸿门宴时,写有“坐须臾,沛公起如厕”等文字。 一溜烟。 霍光已经来到厕所,开始正常生理活动。等上完厕所后,他拿起旁边的厕筹,也就是经过打磨后的竹片,皱着眉,一脸蛋疼地开始擦拭起来。 “啊呀,老子受不了,这古代的生活是真要命啊!” “夏天没空调就算了,上个厕所还得要用竹片擦屁屁,连卫生纸都没有。” “这日子没法过了。” 最要命的是,这厕筹还得重复利用,不能扔。等下霍光用完后,还得把这竹片拿去洗洗,不然后面就没得用了。 无语... 霍光略显嫌弃的拿着厕筹去小溪边洗刷着,忽然他怔住了,好似想到了什么。 厕筹? 厕纸? 不对啊,虽然汉朝没有这玩意,但是老子可以自己造啊... 火药都搞得出来,还怕搞不出来厕纸来? 呵呵! 尤其是像火药这种东西了,造出来可能还没有销路,可厕纸这玩意绝壁畅销。 想到这里,霍光的眼睛忍不住一亮,直接甩掉了手中的厕筹,开心地喊道:“我要发达了,哈哈哈,娘,别织麻布了,我想到了一个发财的好东西!” “......” 霍光发没发达不知道,不过他这副身体原主的便宜老爹霍仲孺,却是真的发达了。 傍晚。 霍仲孺红光满面的回来了,而且还是河东太守亲自送他回来。身后,跟着四五个奴婢,都是送给霍仲孺的。 除此之外。 一穷二白的霍仲孺,还有了新的田地和屋宅。 这不! 腰包一鼓起来,就有了男人的底气。回来后,二话不说就唆使着老婆孩子搬到新家去住。 这些难道都是河东太守送的? 当然不是! 只是霍光无论是怎么问霍仲孺,这便宜老爹愣是一个字不说。这不得让霍光一脸好奇起来,看着霍仲孺一身酒气,想着该不会失身某个富婆了吧? 毕竟。 老爹虽老,但颜值还是在线的,要不然也不会生的原主霍光一表人才。 正在霍光胡思乱想的时候,这便宜老爹霍仲孺忽然摸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似乎有些不舒服。 然后。 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厕所。 应该是中午酒肉吃多了,闹起了肚子。 只是... 没过一会儿,茅厕里便响起了霍仲孺的喊声:“哎,光儿,放在这里的厕筹呢?” 第002章 厕筹?厕纸!还有人要抢我家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等霍仲儒如厕完后,便是带着一家人和几个奴婢,一起搬到了新家。 在汉朝,奴为男,婢为女。 不过一般都称呼他们为奴婢,没人会过分纠结这点。 有点遗憾,霍仲孺带回来的这几个奴婢都是男的。可以干活,但不可以...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搬到了新家后,上厕所擦屁屁还是得用竹片。 没办法。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 而且! 不仅是汉朝,再往后的几个朝代,史书上都有记载用的竹片。比如南唐后主李煜就有过亲自动手削厕筹,甚至将厕筹放在脸上摩擦,用以检测厕筹上有没有小刺。 实话实说! 古代的生活并不美好,甚是艰苦。 所以! 霍光下定决心,自己的厕纸之路,决不能因为搬了新家就断了。 夜深。 几个奴婢因为搬家干了重活,早已困乏,深深睡去。但是身为主人家的霍仲孺和原主母亲却一直叽叽喳喳聊着,显然是因为搬入新家,有些兴奋地睡不着觉。 二人聊着聊着,忽然又吵了起来。 骂骂咧咧中,好像是提到什么私生子之类的事情。 很多人以为古代女人在家里的身份低下,以为夫人不敢跟丈夫顶嘴。 其实不然! 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为正妻,所以也是家里的主人,身份不低的。低下的是妾、家妓等等,甚至在古代有着妾不如妓的一说。 所以。 小说中宠妾灭妻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就好比你会为了几千块钱买的宠物狗,灭了三十万彩礼取回来的老婆吗? 肯定不会。 毕竟古代又没有人身保险这种好事。 再加上,正妻一般都是门当户对娶回来的,得罪了妻子,相当于得罪妻子娘家一脉。正常情况下,妻子的话语权是很大的。 霍光不知这原主的父母晚上吵了多久,反正他是很早就睡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 又归于平凡,枯燥且相当乏味。 索性! 他便直接开始了自己的手工造厕纸之路。 人嘛,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所以厕纸是必须要搞出来的,要不然每次上完厕所,都要用竹片这玩意,真的要命。 为了有人帮自己干活,他还据理力争,从霍仲孺那要来了一个奴婢给自己打下手,并为其取名“不三”。要是以后还有奴婢的话,他准备再取一个“不四”,嘿嘿。 有了打下手的奴婢,霍光厕纸生产计划也开始酝酿了。首先,让不三去砍树,砍竹、砍草,捆回来放入水塘里浸泡。 像竹子和树至少要浸泡三个月,草料则短一点时间。 时间够了。 就取出捶洗,脱掉青壳和树皮,让其材质软化。 最后放入锅里反复蒸煮,取出放入清水塘里漂洗,再继续蒸煮,如此反复,使其纤维彻底分解开来。 后面的步骤就是放进石臼里舂成泥面状,捣烂后再放入水中,成为纤维悬浮液,倒入事先准备好的工具里。用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纤维就会留在竹帘上形成纸膜。 后面就是将纸膜放在干净平整的板上,用重物挤压,排出纸张中的水分,最后透火焙干。 第一代厕纸就这样搞出来了。 当然。 在西汉时期搞出纸张来,它的意义可远远不止于厕纸。但问题是,现在的霍光,只想用它做厕纸。 “呜呜,终于可以不用竹片擦屁屁了。”霍光感叹了起来。 一想到之前用竹片擦屁屁的滋味,他就忍不住心疼自己一番。 穿越到古代,真的太惨了。 当然。 这生产的第一代厕纸,肯定跟未来真正的卫生纸那种柔软度是没办法比拟的,太糙了。 但不管如何。 总是比竹片要好的,二话不说,他就让人扔掉了厕所里的竹片,将第一代厕纸放了进去。 晚上。 身为平阳县小吏的霍仲孺回来了。 成年男人嘛,吃完晚饭后,第一件事就是如厕。 很快! 茅厕里就传出了霍仲孺的喊声:“光儿,厕筹呢,你又把它扔哪去了?” “要那玩意干嘛,我不是放厕纸在里面了嘛!”霍光回了一声。 “厕纸?这就是你前些天说要弄的东西?啥玩意啊,这哪有竹片好用!”霍仲孺抱怨的声音传了出来。 霍光听到后,本来想怼一句那你别用了。 但转念一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一逼兜不如少一逼兜,还是不说了。 这个时代。 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管你家这事... 不一会儿。 霍仲孺从厕所里畅快的走了出来,然后道:“这厕...纸还挺好用。光儿,多搞点,明天我带点送河东太守去!” 嘿? 刚还不是吐槽没竹片好用嘛! 现在就想着做人情啦? 呵呵... “没有,就这么多。就这,还是我花了三个多月时间才生产出来的。”霍光直接说道。 听到这话,霍仲孺也没了送礼作人情的想法,还开口吐槽道:“光儿啊,这种奇技淫巧,实属于无用功。男子汉大丈夫,应当习六艺,方为正道也!” 六艺! 分为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 可惜。 这些东西随着唐朝科举制的产生,逐渐消亡。 霍光听到老头这话,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说道:“好呀,那什么时候找人教我?我也想学六艺,但总不能让我无师自通吧?” 一听这话。 霍仲孺连忙咳嗽一声,然后便说道:“咳咳,那个,今天事务繁多,为父有些困了,明日再谈。” 在汉朝,君子学六艺,可不是谁都能学的,那都是社会上层才能接触到的。 像霍仲孺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平阳小吏! 早些年在平阳府做过事,当过差。 所以六艺方面的东西,他倒是接触过,可也仅仅是接触罢了! 让他侃侃而谈,装模作样还可以! 教? 真没那本事! 至于去请人教,一个平阳小吏,哪有那资格去请。汉朝朝廷是三公九卿制度,知识都掌握在世家大族那里,寻常人没有这个机会接触。 霍光看着老爹走进房间,也是忍不住摇摇头,叹气道:“这辈子望父成龙是不指望了,还是得靠自己呀!” 转眼又是过去了一个月。 天气渐渐转冷。 霍光依旧带着不三在制造着厕纸,之前的一代厕纸太糙了,他在尝试改进柔软度。 但在这日。 霍家新宅忽然来了一队朝廷的兵马,每个士兵身上都充满杀气,像是刚刚在战场上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厮杀一样。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霍光心中虽然有些紧张,但看着这些闯进来的兵马,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他这话问完。 这一队士兵忽然分成两边站开,独剩一器宇轩昂的青年站在中间,看向霍光,问道:“你说这是你家?” “对啊,我家!”霍光有点疑惑,不知道面前这青年想说什么。 但他明白一点。 民不与官斗,不是不该,而是斗不过。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个道理还是懂得。所以现在,最好是不要招惹到这些朝廷的官兵。 这时! 只见对面那青年缓缓开口说道:“我说,这是我家!” 第003章 这位竟然是我的冠军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嗯哼? 他家?什么鬼啊... 霍光听后,快速搜索了下原主的记忆,却发现哪怕是原主,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位亲戚啊! 难不成? 霍仲孺在外面的风流债?当初始乱终弃,现在私生子找上门来了? 一想到这里! 刹那间,霍光脑海里就上演了一场大型狗血古代私生子与嫡长子的争家产剧情。 “咳咳,这位军爷,难不成您也姓霍?”霍光尝试问了一句。 只见那青年男子淡淡笑道:“我姓卫!” 姓卫? 那没事了,跟自己争不了家产。诶,不对,这不是重点。 你他娘的也不姓霍,凭什么说这是他家! 擦! 当兵的了不起是吧,想鸠占鹊巢是吧? 一想到此,霍光肚子里就多了一股恼火,不过还没说话,就听那青年男子继续说道:“不过嘛,我现在也可以姓霍!” 啊? 这啥意思? 霍光心里想着,这人脑袋不会被驴踢了吧!还是说,打仗打傻了? 而正在霍光尴尬的时候,屋内原主的娘亲听到声音,便急忙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问道:“是光儿他大兄吧,快,都是一家人,进来说话!” 啥? 我大兄? 听到娘亲这么说话,霍光有那么一瞬间懵了,自己平白无故就多一大哥? 这事,你们问过原主了吗? 想到此处,霍光忍不住拉着原主他娘的胳膊,说道:“娘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兄长,不会认错人了吧?” “问你爹去!” 原主他娘瞪了霍光一眼,然后有面带笑容跟青年男子说道:“光儿他大兄啊,路上累了吧,来来来,进屋歇息歇息,都是一家人。” 青年男子微微皱眉,问道:“军队大捷,正班师回朝呢,不好耽搁,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是霍仲孺后来娶的妻子,去病啊,要是不见外就喊我声大娘,要是不行就喊我声霍夫人。”霍夫人如此说着。 去病? 难道是冠军侯霍去病? 在霍光听到“去病”二字时,当即眼睛瞪地大大的,询问道:“娘,你说他叫去病?是前两年被朝廷封赏冠军侯的那个霍去病将军?” 霍夫人还未开口,面前的青年男子便抢先说道:“没错,正是在下!” 这一刹那间。 霍光像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但同时脑海中自己前世的记忆也对接了起来。 按照史书记载。 19岁的冠军侯霍去病,在河东太守的迎接下,使霍去病与霍仲孺父子二人相见。 怪不得几个月前,一穷二白的霍仲孺为什么有人送他七八个奴婢和田宅地契。这些,都是霍去病一手置办的。 一想到这里,霍光的眼睛就彻底的明亮了起来。 刁了刁了。 我哥是冠军侯! 21岁封狼居胥,成为大司马骠骑大将军,这是多少热血男儿的梦想啊。 “冠军哥,抱抱!” 二话不说,霍光就要上前抱抱这位前世写在历史书上的真人。 可惜。 却被霍夫人一把拽住了,并且还斥责道:“光儿,你发什么疯呢!” 说完。 霍夫人还冲青年男子一笑,略带歉意地说道:“去病啊,这是光儿,也是你弟弟。可能从小就在山野里长大,野惯了,没在城里待过不懂礼节,你多包涵!” “无妨。”霍去病摆摆手,随后微笑着说道:“霍娘,我就回来看看父亲,马上就要走了。” “哎呀,走啥啊,今天就在这歇息一晚,起码留下来吃顿饭啊!”霍夫人一听要走,顿时急了。 虽然霍去病不是她生的! 但是! 不管如何,跟霍仲孺都有逃不掉的血缘关系。 现在霍去病红光满脸,一看就知道是霍家的贵人。霍夫人哪能这样随便就让其离去,当即一拍霍光后脑勺,说道:“光儿,快去把你爹喊回来,说你兄长回来了。” “哦!” 霍光听后便去找霍仲孺去了。很快,他就叫回来了霍仲孺。 但在进门前,霍仲孺还是停下了脚步,问道:“光儿啊,你喊兄长了吗?” “喊了啊,但大兄好像没认我!”霍光说道。 其实! 不能说是没认,而是他喊得有问题。之前,霍光喊的是“冠军哥”。 这霍去病哪能听懂? 哥! 在汉朝通的意思应该是歌曲,乐曲的意思,而不是兄长。 若是再往后几个朝代,倒是可以喊哥哥。比如元末明初的小说《三国演义》中就有写张飞称呼刘备为“俺家哥哥”的说法。 霍仲孺听完后皱了皱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光儿,不管他认不认,他都是你兄长。你只管喊兄长便是,其余的,交给为父!” “嗯。” 霍光点点头,他倒是不在意这些。 此时的他,在思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自己是谁?或者说,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到底是谁? 霍光? 霍去病同父异母的弟弟? 据史书上记载,这可是汉武帝死后的托孤大臣,一个真正意义上权倾朝野的权臣。 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地说,在权力上,霍光可比他哥霍去病更牛逼。 如何牛逼? 要知道,历史上的霍光,在后期可是独揽朝政,权力大到能直接废帝,然后重新选择皇帝,你说牛逼不?什么曹操、董卓、司马懿之流,跟霍光一比,那就弱爆了。 这位可是架空皇权的祖师爷! 一想到这里,霍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笑容,自语道:“看来我这穿越的金手指特性,应该就是在于我这身份上了。” “但问题是,好像穿的太早了。现在还是幼年时期,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啊!” “哎,可惜,可惜...” 一旁的霍仲孺没听到他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可惜”两个字,于是皱着眉头问道:“可惜?什么可惜?” “啊,没什么。我是好奇,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一位兄长,难道是父亲您?”霍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仲孺打断了。 “住口!”说着,此时的霍仲孺还一脸不悦的样子,瞪着霍光斥道:“为父的事情,你少管!” 额... 咋这么激动?霍光有点纳闷。 这便宜老爹,怎么一副被踩着尾巴炸了毛的样子?不过他也懒得问下去,不说就不说呗。 随后的时间,霍光便跟着霍仲孺一同进了霍宅。 要说起来。 霍家这新宅也是霍去病几个月前一手置办的呢,霍去病当真是霍家的贵人。包括历史上的霍光,其日后的发达,与霍去病不无关系。 想到此处。 霍光便决定,日后定要牢牢抱住冠军哥的大腿,绝不松开。 “咳咳,娘,大兄,我把爹喊回来了!” 第004章 不是?冠军哥你咋这样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虽然霍去病生为奴子,长于绮罗。但是他少年时期就担任皇帝近臣,过上了上流社会的生活。而且,他对于家人那种亲情的渴望,一直都很浓烈。 这不。 原先他还跟霍夫人说班师回朝耽搁不得,可当霍仲孺回来后,随口说了句“留下来吃顿饭吧”,霍去病便欣然点头同意了下来。 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了顿饭,颇为温馨。 看的出来。 霍去病很享受这短暂的一刻。 茶余饭后,霍去病拍拍肚子,吃的很饱很饱。可能之前一直赶路,未有解手,现在饱餐一顿后便有了生理问题要解决。于是转头跟霍光问道:“霍光,家中茅厕在哪?” “诺,在那!” 霍光给霍去病指了指方向。 等霍去病去了茅厕,霍光将目光投向霍仲孺,笑道:“我说爹啊,咱这兄长怎么跟你一个毛病,吃完饭就要蹲坑!” “找抽呢,小兔崽子!”霍仲孺没好气地瞪了霍光一眼。 但这个时候霍夫人却不给霍仲孺动手的机会,反而拿脚轻轻踢了霍仲孺一下。 同时! 她还给霍仲孺示意了一个眼神,但是霍仲孺却低下了头,装作没看到。 见状。 霍夫人便脚下用力,使劲踹了霍仲孺一下。 这下算是把霍仲孺弄的有点恼怒了,问道:“夫人,你想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让你跟去病说说,带我们光儿去长安啊。不然跟你一样,一辈子窝在这乡里旮旯的地方,没点出息!”说着霍夫人还很生气地掐了霍仲孺胳膊一下。 这下手可不留情,当场疼的霍仲孺直咧嘴。 可即便这样。 霍仲孺还是一把摆开自家夫人,然后说道:“我说夫人呐,你这叫我如何开口?去病出生之前我未敢相认,本就对不住他们娘俩。现在这孩子不怪我已经是上天垂怜,我哪好意思提这要求啊!” “你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上女人床你就好意思,你想咱们家光儿一辈子跟你一样没出息,窝在这平阳小县吗?”霍夫人脸气鼓鼓地,看着霍仲孺那是一百个不满意。 甚至不给霍仲孺辩解的机会,直接手指着他骂道:“行,你不说是吧,今晚我就带着光儿回娘家,你等着我改嫁吧!” 汉朝可以改嫁吗? 当然可以! 汉武帝时期,因为对匈奴作战,人口锐减。所以,为了促进出生率,官员对于女性改嫁的事情并不过问。 甚至! 人们对于“性”的包容度,都是比较大的。这点,从后世考古中发掘的那些大量汉代裸体男女塑像和画像上就能看出。 当然。 像霍夫人这种未有丧偶或者休书的情况下,是不行的。现在她说的明显是气话,主要是为了激一下霍仲孺。 没办法。 霍仲孺此时只好安抚自家夫人,说道:“夫人呐...” 霍夫人不理他,将身子一转,背对着霍仲孺,然后在那掩面装作哭哭啼啼的样子。 无奈! 霍仲孺只能叹气道:“我说,我去说总行了吧!” 听到这话,霍夫人顿时破涕为笑,道:“好,你说的,不许反悔!待会儿去病出来,你就跟他说去。” “哎,你总得给点时间,让我想想措辞吧!”霍仲孺现在很烦恼。 而霍夫人见他已经同意,自是不在逼他,便说道:“好,那你好好想想!” 过了会儿。 霍去病也从厕所里出来了,手里拿着霍光制造的厕纸,问道:“诶,父亲,此为何物?为何我以前从未见过!” 闻言。 三人将目光都投向霍去病。 霍光直接说道:“兄长,这个是我生产的厕纸,也就是厕筹啊!诶,你没有用吗?” “噢,用了用了,茅厕里找不到其他东西,只有这个。”霍去病赶忙说道。 霍光想着自家兄长是从小在长安长大,生活华贵,作为这厕纸的体验者最好不过,于是问道:“兄长,我这厕纸你用起来感觉如何,比之长安的厕筹如何?” 霍光还没去过长安,所以不清楚都城那边的人家都用什么擦屁股。 其实。 这个时代大家都一样,都是使用竹片做成的厕筹,包括霍去病在内。 除非是皇上、皇后这等雍容华贵身份的宫里人,才会将绸缎绢布作为一次性厕筹。当然,也有部分富庶人家,用的也是绸缎绢布,但绝对不是一次性的。 霍去病虽然因为外戚身份过的不错,但很显然,不可能享受皇上、皇后的待遇。 用的。 也只能是竹片。 听霍光这么一问,当即便说道:“此物甚好,哪怕是长安都城内也没有此等物件。除非是绸缎细绢做的厕筹,否则哪能比的过这个。霍光,此物是你做的吗?看来吾弟颇有班输之才!” “哈哈,兄长你谬赞了。之前咱们的老爹还说我这是奇技淫巧,还让我多学习六艺,说那才是男儿该学的东西!”霍光说道。 听到这话。 霍去病看了父亲一眼,于是立马改口说道:“父亲说的很对,好男儿,应以六艺为主。像厕筹这种东西,属实上不了台面,说它是奇技淫巧毫不为过!” 哈? 冠军哥你这人说话,怎么说变就变? 这弄得霍光着实有点懵了。 一旁的霍夫人见机便让霍仲孺上前说事,但霍仲孺脸上有点难堪,并没有立即开口。 霍夫人见状,有些急了,顿时也不管霍仲孺什么态度,自己上前说道:“去病啊,那个,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霍娘请说!”霍去病当即说道。 霍夫人随即便微笑着开口道:“虽然我们相聚很短,但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光儿和你身上一样,都是流淌着霍家的血,是你亲弟弟,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看,光儿总不能一辈子就待在这乡野里吧?” “这次能不能带着光儿一起回长安,好歹也是你弟弟,不能跟着我们一辈子窝在这里,没一点出息!” “这?”霍去病听到这话,脸上当即有些为难的样子,说道:“霍娘,虽然我现在是骠骑将军,但在长安并无府院居住。以往都是住在舅舅家,或者出入宫里侍从陛下。弟弟跟在我后面,怕是不行。” 这话。 已经很明了的拒绝了。 霍夫人听后,脸色顿时一变,同时推了推霍仲孺,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 不管是为了小儿子霍光的前途,还是夫人的意思,霍仲孺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病儿啊,为父以前未能陪伴在你身边,深感惭愧。但光儿也是你弟弟,你看能不能...” 霍仲孺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边霍去病便开口了。 “父亲大人不必多说,既然是您的意思,那我明白了。我会带着霍光回长安的,您放心,作为兄长,以后会好好教导并照顾他的!” 第005章 大将军幕府!拜见卫青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这个回答后,霍光脸颊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 不是! 我的冠军哥呀,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原则? 不能老爹说啥就是啥啊! 但此时已经不是霍光能做决定的,父母和兄长已经替他做好了抉择,他只能听从安排。当然,主要是霍光自己也想去长安,看看这大汉的都城究竟如何。 霍光想了想后,便开口问道:“那个兄长,我能带不三去吗,哦,不三就是我的仆人。” 听到这话。 霍去病脸上看不出表情,也没有开口回答行还是不行。 这时。 霍夫人在霍仲孺后面轻轻推了他一下,霍仲孺只好开口道:“光儿毕竟没去过长安,人生地不熟的。去病啊,你就让你弟带一个仆人上路吧!你现在好歹也是骠骑将军,总不能光儿的一些琐事都要你来照顾。” 听闻这话,霍去病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好,就按父亲的意思办!” 一番交谈过后。 霍去病便准备班师回朝,辞拒霍仲孺夫妇的挽留,告别后就直接带着霍光,踏上前往大汉都城长安的路上了。 因为霍光不会骑马。 所以。 两兄弟只能共乘一匹马,霍去病带着他。 路上,霍去病边骑马边跟霍光嘱咐道:“霍光,到时候入了长安后,行事不可鲁莽。长安不似青阳那小地方。这里是天子脚下,几乎人人都是达官显贵,惹上了麻烦不好脱身的。”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 长安城乃大汉国都,天子脚下,整个长安一带安家的居民过二十万。但其中,能真正居住进长安城内的不过数万。 这也就注定长安城里的那些人,身份非富即贵。 霍光当然听得懂这话里的意思,索性点点头,回道:“兄长放心,我在家一向很乖的!” “嗯!” 霍去病点点头,后面有事没事说两句话,大部分都是聊跟父亲霍仲孺有关的事情。 就这样,差不多赶了两天的路。 终于,军队是回到了长安。 霍去病作为大胜敌军的主将,班师回朝,加上骠骑将军的身份格外显贵,入城自是无人敢阻拦。 但不管身份多显贵,打了多大的胜仗。 身为臣子的他,入长安的第一件事,还是要规规矩矩地进宫面见陛下。可惜此刻霍光只是庶民,没得到允许,是进不了宫廷的。 于是。 骠骑将军霍去病只好派手下看着霍光,同时跟他交代道:“霍光,我要去面见陛下,你在这先等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霍光闻言后,点点头,道:“我知道,兄长你放心进去吧!” 听到回答后,霍去病这才放心地进了宫中。 而霍光看着冠军哥走了进去,心中也是无奈。古人的生活,可没有现代人自由,更没有那些文学上描述的诗情画意。 一切! 都要按照规矩来。 霍光站在宫门外等了很久很久,霍去病才堪堪从宫中出来。出宫门时,身边不乏有官员道贺之人。 显然。 这次的出征胜利归来后,自家这位冠军哥身份愈加显贵了。 霍去病跟这些道贺之人一一打过招呼后,这才带着霍光去往住的地方,也就是大将军卫青的府邸。 汉武帝时期,有两大将军。 一为冠军侯霍去病,另外一个便是卫青。 而卫青,也是霍去病的舅舅,因为其母亲卫少儿就是卫青的姐姐。所以,霍去病幼时便成为了显贵的皇室外戚,和卫家有着直接关系。 其中。 最重要的一环,便是霍去病母亲卫少儿的妹妹,也就是霍去病的姨母卫子夫,乃是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 这才是卫家以及霍去病外戚身份显贵的真正原因。 来到大将军幕府后。 霍光跟在霍去病的身后,见到了舅妈沈幼葭、舅舅卫青。巧的是,今天皇后卫子夫刚好也在将军府内。 “见过舅舅、舅母,皇后娘娘!”霍去病跟着三人打过招呼,然后便对霍光介绍道:“这是舅舅!” “舅舅好!” “这是舅母!” “舅母好...” “这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千岁!” 霍光在霍去病的介绍下,认识了卫将军府上的这些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跟霍去病是亲兄弟,霍去病怎么喊,他就跟着怎么喊。 不过! 大将军府上的这些人还不认识霍光。 只见沈幼葭看了眼霍光后,便问道:“去病,这是你弟?” “是的,舅妈。我这趟出征,路过平阳县,见到了父亲,也算了却一桩心事。父亲没有别的所托,希望我能将霍光带到长安来照顾一下!”霍去病直接说道。 他生于平阳侯府,自然也将舅妈视为家人,没什么好瞒的。 府上。 卫青和他夫人沈幼葭对这事没有什么看法,倒是一旁的皇后娘娘眼神有些不善,讥讽道:“你那父亲倒是打的好算盘,当初一个人跑了,留下我那二姐姐受人白眼。现在见你成了将军,却是又送了一个弟弟过来!” 皇后娘娘也是霍去病的姨娘,说这话自然不是针对霍去病的。 那么问题来了。 这话针对谁的?很明显,只能是霍光了。 霍去病面对姨娘的斥责,也没有办法反驳。一时间,客堂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大将军卫青见状,连忙说道:“好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干什么。卫伉,你带着他去玩,我跟去病有事情聊聊!” 说着,卫青便招呼个看上去跟霍光差不多大的卫伉过来。 卫伉就是卫青的大儿子。 在元朔五年,由于卫青挂帅奇袭高阙,大败敌军,八九岁左右的卫伉就获封宜春侯。他还有两个弟弟卫不疑和卫登,分别获封为阴安侯和发干侯,其封侯时间,比霍去病都要早上一年。 见舅舅卫青有话要说,霍去病这时候也对霍光说道:“出去玩吧,我跟舅舅有事情商谈!” “噢。” 霍光点了点头。 他现在一副被当成了小孩子对待的模样,让他感觉到有些无奈。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穿越的太早了呢? 这时候的原主才十一二岁,看起来确实只是个小屁孩。 “哎!” 从屋子里走出,来到院子中的霍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卫伉见状,问道:“你叹什么气,是觉得我家府邸不好?” 霍光扫了一眼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卫伉后,收回目光,说道:“跟你家好不好有何关系?我叹气,纯粹是因为我现在很烦、很忧愁!” “忧愁?你看起来不跟我差不多大么,有什么好忧愁的!”卫伉说道。 单从身体上的年龄来看,两人确实差不多。但两世为人,阅历上差的可太多了。 霍光现在也懒得跟个小屁孩说这么多,摇了摇头后,问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说了。问下,你们家茅厕在哪,我要去解个手!” “诺,一直往左边走便是!”卫伉手指着左边说道。 大将军府可是很大的。 毕竟。 大将军本就身份尊贵,再加上其姐是皇后卫子夫,这府邸那自是没得说。 至于厕所,在我国古代早有记载。 最早关于厕所的记载,是在西周的礼仪中记载的“隶人涅厕”。不过,最出名的一次,还是在《左传》里面。文献记述着春秋时期晋国的国君姬獳,吃多了麦粥想要上厕所,结果掉厕所坑洞里面淹死了。 不得不说,这晋景公也是实惨! 霍光按照卫伉指的路,一直往左,终于是找到了卫府的茅厕。只是现在他看着茅厕两个进出口,有些蒙了。 大将军不愧是大将军府,厕所都已经开始分男女了! 可问题是这两边出口上写的字,都是用小篆写的,霍光可认不得小篆。 其实,若是细细看,还是能看出男字的,毕竟小篆体的男字也是田子头在上。但之前霍光在宫门外等冠军哥等了好久,后面又直接来到卫府,中途没有上过厕所。 所以现在憋的有些着急,就没注意到这个。 当即! 他便朝着里面大声喊道:“喂,厕所里面有人吗?” 声音落下,却无人回应。 霍光便不再管那么多,当下就解开裤束直接往里冲。等他进去后,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两三道莺莺燕燕的尖叫声顿时响起。 “草!(一种植物)” “有妹子!” 第006章 糟了!一来就羞辱了皇亲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男人嘛,懂的都懂! 如果尿急憋得慌的话,在解开裤束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控制不了自己了。 出入口的门帘子上,是有两个小篆字体的男女写在上面,用来区分男女厕所。 问题是霍光看不懂啊。 他是穿越而来的,未曾学过这个时代的文字。 这个时代,是后人所称西汉时期,承秦制,文字为小篆。而且,大部分人一生都接触不到知识教育,文盲遍地都是。虽说他父亲霍仲孺倒是识的一些字,可平时也抽不出空教导。 偏偏刚才又尿急,在喊话后无人应答,便随意的选了一边进去如厕。 他赌右边的是男厕。 嗯! 赌狗不值得同情。 他进去后就发现,赌错了,里面有人正在如厕。首先说明,霍光进去的不是男厕! 不是男厕,那是什么人在里面方便,就不用多说了吧? 正处于开闸放洪的霍光,年轻气盛啊,迎风都能尿三丈。 何况厕所里哪来的风? 有的,只有尖叫声,和被惊到了后胡乱摆动的霍光。 “啊啊啊,你个混蛋,这里是女厕,你个男人进来干什么...啊啊,你转过去啊,都尿到我们身上来了。”其中一个比霍光还高的女子顿时尖叫道。 这尼玛声音大的。 要是把卫府的人给引来,就完蛋了。 当即。 个子不高的霍光就凶道:“别吵吵,再吵吵削你们噢!” 话语中,还带着一股恐吓的语气。 凶归凶,说话间霍光也将身子转了回来。毕竟还是要脸的,做不到“月下溜鸟”那么无耻的事情。 但就是这一转,那个子颇高的女孩,立即带着两个比霍光年纪还小的女孩跑了出去,同时还不忘大喊道:“来人呐,女厕有无赖之徒调戏女人,快来抓人啊!” “喂,你别乱喊啊,我不是坏人啊!”霍光一脸蛋疼,看着如同落汤鸡般模样跑出去的那几名女子,本想追上去解释一下,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叹气道:“算了,还是把水放完吧!” “诶,怎么刚来就惹了祸事。” “希望只是将军府的丫鬟吧,可别是府上的小姐千金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刚才那几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明显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华贵无比。在这个朝代,能穿上绫罗绸缎,那能是一般人? 就算是丫鬟,那也不是一般的丫鬟。 起码得是府上的歌姬吧! 放完水,从厕所里出来,便见到一群人远远的奔走过来。 为头带领的,正是刚刚从厕所里跑出来那几个小姑娘,特意来抓他。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卫青大将军和他的夫人沈幼葭,还有皇后娘娘卫子夫,以及自己的冠军哥。 “母后,就是他,滋了我和两个妹妹一身!”说话的是几个小姑娘中比较大的那个,甚至比霍光都要高半个头出来。 而当她跟皇后卫子夫说这话的时候,霍光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闯祸了。 他得罪的不是将军府上的千金小姐,也不是歌姬,而是... 皇亲国戚! 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公主啊! 毕竟除了公主、太子,谁还敢喊皇后娘娘为母后呢? 霍光此刻脑海中正快速盘算着自己该如何狡辩的时候,站在自己对面的霍去病却是先开口道:“霍光,到底怎么回事?你得罪这三位可是卫长公主,石邑公主、诸邑公主,侮辱皇亲国戚是重罪啊。” “若是有意,哪怕我也保不了你。” “你若是无意冒犯的,快向三位表妹道歉!” 说着,霍去病立马向皇后娘娘拱手说道:“姨母,我这弟弟从乡野小县过来,第一次入长安,不懂得这里的规矩,还请...” 然而。 冠军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娘娘打断了,道:“好了,你无需多说,这事与你无关。不管什么原因,羞辱皇亲都是死罪,何况还是将尿撒在公主身上。” 霍去病是皇后娘娘外甥,自然不会把账算在他头上。 何况! 就算她想,皇上也不肯。汉武帝对武将的偏爱那可是到达了极点,尤其是霍去病,那真就是当儿子一样养,完全地视如己出。 但霍光就不同了。 他与卫家毫无血缘关系,加上皇后娘娘本就对他不喜。 现在闯进了女厕,更是将尿撒在了自己女儿身上,这等羞辱皇家脸面的事情,她怎能忍得? 当即就要判了霍光的死刑! 可这种事情,即便是像皇后娘娘这种身份尊贵、有话语权的人,也还是没有直接的决定权力。 毕竟。 卫子夫既不是吕后,也不是窦太后,权力上无法相提并论。 但不管如何,即便没有权力,她那皇后娘娘的身份,依旧是极其尊贵的。普天之下,除了皇帝外,也只有皇后能独享这份尊贵。 所以! 这个时候,霍光知道,再不为自己辩解,就真完蛋了。 虽然自己已经闯了大祸,但好歹是两世为人,在心境上,比一般人那是稳的太多。 于是在心里稍稍组织了一下措辞后,便直接说道:“舅舅,舅母,还有皇后娘娘,此事真不能怪我啊!” “我入厕前,已经喊过了有没有人,是她...额,是公主殿下们没有回我,我以为没人才进去的。” “兄长,你是知道的。从入城后,我就一直没有解手过,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会这样冒冒失失跑了进去,并不是存心冒犯三位公主殿下!” 听到霍光的解释,霍去病顿时明了。 于是! 冠军哥转身便跟他的一家亲戚们解释道:“姨娘、舅母、舅舅,这事怪我。我带着霍光入城后,一直让他等着,倒是没顾这个。而且,吾弟虽生长在乡野之地,不懂城里的规矩。但是,人还是很老实的,不可能故意羞辱表妹们的。” 霍去病的话,在将军府里还是有着很大话语权的。 他不仅是外戚! 最重要,还是汉武帝亲自封的冠军侯,是刚打完胜仗班师回朝的挂帅将军啊! 所以。 这番话一出,即便是身份尊贵的皇后娘娘,都不得不皱起眉头。回头,又看了自己这三位女儿一眼,问道:“霍光说的可是真的?入厕前有喊过话,而你们没应答?” 三位公主一时语塞。 皇室的教育,让她们没有撒谎,只能点头道:“有的。” 但卫长公主明显不想就这样轻饶了霍光,当即说道:“母后,虽然这人入厕前喊了话,但是,这厕前门上,分明有写着男女字样的啊!” “就算他再急,那去另一边写着‘男’字的茅厕不行吗,为何要闯进写着‘女’字的这一边?” “我看,分明就是有坏心思!” 卫长公主,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年纪比霍光还要大上两岁,心思也不似两个妹妹那样简单。 加上皇后娘娘因为其父霍仲孺的原因,一开始就不喜霍光。 所以。 便直接顺着女儿的话,对霍光质问道:“好,羞辱一事暂且不提,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霍光一听这话,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 羞辱皇亲才是重罪,只要不提就好。至于为何闯入女厕,他倒是好解释。 稍稍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要说的话后,便赶忙开口道:“这个更不能怪我了,我又不识字,怎么能辨别男女?厕门帘子前写的两个字倒是认识我,可我不认识它们啊!” 对于这个解释。 皇后娘娘还没发话,一旁年纪最小的石邑公主却是抢先说道:“你胡说,母后教过我,男字下面三条腿,女字下面两条腿。这么简单的东西,怎么可能辨别不出来!” 霍光一听,顿时有点懵了。 啥? 三条腿? 第007章 竖子焉敢出此狂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承秦制,文字自然也是用的秦朝文字。而秦朝在完成大一统后,文字便被统一为小篆。 小篆体的“男”和“女”两个字,相对于现在文字而言,就非常抽象。其具体表现为不工整,包其形,却脱其躯体。 如果是大篆! 其文字就特别形象,甚至可以通过形体结构猜出其含义。 当然。 大篆体的文字也没有多好,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原始,像甲骨文。 至于石邑公主所说三条腿、两条腿之事? 这也是因为小篆体的“男”字,下面的那个“力”字多了一撇,看起来像个斜着写的“巾”字。 估摸着皇后娘娘为了让小女儿好识别这两个字,才说了那种什么几条腿的话吧。 但此刻被石邑公主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说了出来,身为皇后的卫子夫,随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呵斥道:“娆儿,还不住嘴,胡说些什么,本宫何时教你这样识字!” 石邑公主一看母后生气瞪着她,顿时低下了脑袋,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 这时候。 霍去病也及时开口道:“表妹还小,童言一番未曾多想就脱口乱说了,皇后娘娘也不必生气。至于吾弟此次惹怒三位表妹,实属初来长安,不懂这一方的规矩。加上人又老实憨厚,不知道说些好话,还请娘娘宽恕。” “哼!”皇后娘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霍光一眼,轻哼一声,随即便拽着石邑公主、卫长公主、诸邑公主等人说道:“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回宫!” “是,母后。” 话落。 皇后娘娘和公主们便转身离去,而她这话出口,即是代表暂时不追究此事了。 一旁霍光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下脑袋总算保住了。 “兄长,这次真的是给你添麻烦了。”霍光对着冠军哥说道。 而霍去病顿时笑笑,说道:“无妨,为兄知道你从小跟着父亲生活在乡野,为人老实。而且此事经过已经明了,不能怪你,无需自责。” “何况!” “吾为兄长,既受父亲所托,将你带来长安城里来,自然要护你安全的。” 此话一出,霍光顿时大为感动。 甚至! 他还想哭着上前抱住霍去病,大喊一声“冠军哥,有你做俺大腿真好”的话来。 有哥罩着,就是好! 而这事,也就成了霍光入长安后的一个小插曲。后面的日子,便也就这样,跟着霍去病住在了卫青的将军府上。 卫青和沈幼葭对于霍光倒是没有什么偏见。 霍光住进将军府,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添了双碗筷罢了。 就这样,霍光在大将军府上住了几日后。 霍去病便开始教导霍光六艺,但礼、乐、射、御、书、数这六个里,霍光只有射表现出了天赋,其余五项均学的不好。 然后... 因为霍光“太笨”,总学不会,这冠军哥脾气就上来了。逐渐有了现代人那种教导子女不成,结果反把自己气到了的样子。 好在后面霍去病频频被汉武帝传讯入宫,商量计策对付那些开始不安分的匈奴去了。 这样一来。 霍去病的事情变多,开始忙于国家大事,自然无法顾及到霍光的学习。于是和舅舅卫青一商量,便将霍光送到大儒董仲舒那里去。 大儒? 什么意思? 一般指有学问、品德高尚的知识分子。 而董仲舒的才识,令主父偃都心生嫉妒,称之为大儒毫不为过。 其一生中,最出名的事件,便是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被汉武帝采纳了。 不过也是因为才华出众,就会有点飘飘然,曾有几次事情,差点被汉武帝砍了脑袋。直到晚年,人老了,胆子变小了,这位大儒才不敢再说灾异之事。 于是现在干起了老本行,从事教学活动。 霍光现在就被安排在这位大儒后面学习了,首先就是拜师。 汉朝的拜师,是有拜师礼的。 自孔子说出了那句“自行束脩以上者,吾未尝无诲焉”后,拜师礼这玩意就诞生了,后世便逐渐演变为六礼束脩。 六礼! 也就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到汉代的时候,这些东西一般要上报朝廷,再由国家分配,最后拜师礼会在私下进行。 反正霍光是在进行了一系列古人繁文缛节后,终于是成了大儒董仲舒的学生。 当然。 来大儒这拜师的,肯定不止霍光一个人,还有卫青的几个儿子,以及朝廷上其他大臣的子嗣都在这里汇聚一堂。 像大将军府上的卫伉、卫不疑、卫登,还有飞将军李广的孙子李陵等等,都在这里。 当然,也不全是男生。 还有一个女子,也在这里一同听大儒讲解《公羊春秋》。至于此女的身份,倒也没什么特殊的,是大儒董仲舒的孙女董薰。 看起来很乖巧,其脸蛋长得也比较精致。 当然了。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 像美女这种东西,前世在短视频上看的多了,早没了什么感觉。 最吸引霍光的,是气质! 典雅质朴古典美人,就在眼前,搁谁谁不迷糊? 起先霍光还不想看她,心里一再告诫着自己是来学习的。不过听到后面,实在听不下去,自己连小篆都不认识,加上董老说的东西又过于封建迷信,不敢苟同。 就这,还学习? 学个屁! 索性霍光就直接将目光望向董薰儿,如同前世上学时看着班上的校花一样。 “啧啧啧,真美啊!”霍光叹了一口气。 但他不知道。 大儒董仲舒已经来到了他身边,直接开口道:“美?美在何处?” 一听到这声音。 霍光顿时蛋疼,没想到自己穿越后第一次开小差,就被董老给逮住了。 若是前世。 他上学时开小差给老师逮到,一定会脸红外加不好意思。但现在两世为人,深受厚黑精华所灌溉,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了,哪里会感到羞耻。等董老一开口,他就站了起来,回道:“美在书中!” “书中?”董老微微蹙眉道。 “对,书中!”霍光对着董薰微微一笑,然后才看向董老,继续道:“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车马多如簇,书中自有颜如玉。” 霍光所说的,乃是后世宋朝赵恒所作《劝学诗》里的四句,完整的应该是: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无车毋须恨,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无媒毋须恨,书中有女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诗是好诗,但话说回来,这首《劝学诗》应该也属于古代的一种鸡汤了吧? 董老听完霍光所言,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一丝愠怒,问道:“既然你知道书中有这些好处,为何老夫讲解的时候不专心听呢?” 为何不专心听? emmm... 霍光想了一下,决定如实说道:“因为您讲解的《公羊春秋》,我觉得里面的内容,过于虚假,有点故弄玄虚的感觉,没什么好学的!” 董老顿时瞪大了眼睛,骂道:“竖子焉敢出此狂论?” 第008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走便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董老现在非常生气,因为,有人要砸他吃饭的家伙。 而这个人,就是霍光。 《公羊春秋》这本书,虽说不是董老著作,却也是他讲解了一辈子的书。包括汉武帝在内,都听他讲解过这本书的内容,也未曾被人反驳。 现在好了。 一个啥也不懂的顽劣少年,竟敢把这本书说是故弄玄虚? 这能不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嘛! 霍光眼瞅着董老整个身体都气的在发抖,他生怕把这老人家给气坏了,只好开口解释道:“您别生气,狂言不狂言的,不如先听我细说一二!” 董老正在气头上,但修养还是有的,当即说道:“好,那就先听听你的高谈阔论,看能不能给老夫洗洗耳朵!” 现在。 全屋子的人,目光都投向霍光,包括起先对他没任何兴趣董薰,也在看着。 这时。 霍光装着样子,整了整衣服,故作姿态的咳嗽两声,当作清了下嗓子。 一旁的董老本就生气了,见他这样,当即拿着戒尺一敲桌子,说道:“要说赶紧说,少在老夫这搞装腔作势的这一套。” “老师,我知道您很急!”霍光微微一笑,继续道:“但请您先别急,听我徐徐道来!” 老师这个称呼,其实在汉朝之前就有了。 最初指的是年老资深的学者或传授学术的人,如《孟子荀卿列传》就写有“齐襄王时,而荀卿最为老师”这句话。 所以霍光喊董仲舒为老师,是没有错的。 当然。 儒家的话,这些大儒们应该最喜欢别人喊他们夫子了,毕竟那可是起源于儒家后代对孔夫子的尊称啊。 此时董老师眉头皱的很紧! 霍光见情况不对,赶紧作出了狡辩,道:“老师您刚才说了《公羊春秋》里的一统论,重点阐述了另一本著作《春秋》里第一条记载‘元年,春,王正月’这句话。” “还说什么元年就是国君开始一年,也是新朝焕发生命的开始。” “因为正月也是一年的开始,所以在这一天成为王就有“一统”的意味,代表一切事情都统一于王,也就是大一统。” 董老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听闻此话后,微微思考了一番,认为霍光所说与自己之前所讲内容的一部分内容大致意思上相同,没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那问题可大了! 见董老点头,霍光的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神采,开口道:“老师,那不对啊,您这是欺骗我啊!” “老夫何时欺骗你了?”董老一副纳闷的表情,有点不明所以。 霍光此时缓缓说道:“您这还不是欺骗吗?之前您说一统论正月是一年的开始,但是,按照大汉的算法,正月可以是孟冬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孟春一月。但这种情况下,明明连正月具体月份都不能确定的新年伊始,如何能称之为大一统?” “若是不确定月份的正月成王,都能说是大一统!” “那万一我大汉以后确定历法,只将一月算成正月,所谓的大一统又算什么?这样,是不是也变相地否定了老师您讲的《公羊春秋》一统论?” 这些话说完,董老顿时火更大了,也不管什么形象,直接破口大骂道:“胡说八道,历法若是确定正月月份,那年份一长,岂不与四季脱节?自秦历之前,便有黄帝历、颛顼历、夏历、殷历、周历、鲁历等等。” “它们之间,最重要的差别,就是因每年新年的起算点不同!” “这样才能确定孟冬十月夫妻怀上孩子,正好在来年仲秋八月左右生产,人丁才能兴旺。汝这黄口小儿,岂能懂先贤智慧。” 诶... 董老的话,不禁让霍光深深地叹了口气。 和古人辩论,还真是累。 哪怕他是这个时代的大儒,是这个朝代最有见识和知识的人。 没办法。 时代的鸿沟太大了。 想到这里,霍光便不在与董老计较,当即说道:“且算小子我胡说八道吧,那您之前还讲解了《公羊春秋》里的王命论,难道您不觉得这个有问题?” 董老一听,当即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又有什么问题?” “有问题啊!”霍光耸耸肩,很淡定地说道:“《公羊春秋》里所谓的王命论,其说法根据是在另一本书《春秋》中找的证据。说什么麒麟仁兽,什么‘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等等。” “我不讨论这麒麟保不保真,关键是,他这个书里的王命论的证据居然是来自另一本书里杜撰的异兽?” “这不可笑吗?” “若是我写一本书,里面杜撰些不存在的东西,取名为上帝啊、天使啊等等。” “难道后世人再写一本书,以我书之描绘为论点,就能证明我杜撰的这些东西是真的?” 霍光这一大段话说的是酣畅淋漓,根本不给董老打断的机会。 而董老听完后。 更是勃然大怒,啐骂道:“《春秋》乃孔圣所著,自然可以引经据典,竖子何才,焉能与圣人并论?” “我观书中记载鲁哀公十四年,猎得麒麟。这就表示,上天给了一个有王者出现的信息!同理,我朝高祖斩白蛇,正好与此相符。” “这些足以说明王命论,无任何问题。” 古人大儒说话就是这般文绉绉,要是换霍光被人砸了吃饭的家伙,那骂起人来,可就直接爆国粹了。 听完董老的解释,霍光没有反驳,反而一下子释然了。 当即点点头,说道:“噢,老师,您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能理解了。我说呢,这本《公羊春秋》的内容明明非常荒诞离奇、牵强附会,但是却能在我朝大行其道,原来是全靠溜须拍马的本事啊!” 董老听完前半句,还颇有欣慰,认为自己说服了一个不懂事的顽劣少年。 结果霍光后面话一出。 气的他差点当场昏了过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霍光骂道:“你这竖子,言不听,教不改,无知至极,无知至极!” “既然不愿听,便别来此处听讲!” “你给老夫出去!” 说着。 董老就要扬起戒尺,要给霍光打出去。 霍光心想,自己两世为人,两家父母都没有打过自己,岂能给这老夫子打了。 当即就躲了过去,嚷嚷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我走便是!” 第009章 让厕纸在飞一会儿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潇洒地从董老那里出来后,霍光便偷摸地回了趟将军府。 随后叫来了“不三”,带着他出了府上。 既然这书读不成了,那就老老实实的创业,搞点钱再说。都重生了,读书哪是他这穿越者干的事? “厕纸呢?我叫你带出来的,你忘了啊?”霍光看着不三两手空空,当即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不三这时连忙摇头,说道:“奴婢带着呢,郎君,这好东西我怕丢了,所以揣在怀里。” 说着。 他连忙从怀里将那一叠厕纸抽了出来。 郎君? 我还二郎真君呢! 霍光皱着眉,一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因为不三将厕纸揣在怀里,仅仅是他那句“郎君”! 西汉时期嘛! 哪有少爷小姐这种称呼,奴婢称呼主人家一般为阿郎,少主人的话就是郎君。 当然。 也有说这两个是反过来,主人才是郎君,少主人则是阿郎。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光现在听着别扭,你说你一个男奴,又不是女婢,叫啥郎君啊? 霍光接过那一沓厕纸,同时也开口说道:“三儿,以后别喊我郎君。你呢,要么喊我公子,要么喊光哥,随便你。反正不能喊刚才那个,我听着不喜,知道吗?” 虽然西汉时期颇为久远,但“公子”这一称呼还是有的,一般用于将相王侯家。 “是,郎...公子!”不三改口道。 霍光这时候点点头,然后继续伸手找他要厕纸。 但不三却愣住了,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问道:“公子,你这是要什么?” “厕纸啊,我不是叫你都带出来吗?”霍光瞪了不三一眼,心想着这小子办事一点都不机灵。 要是自己以后事业搞起来的话。 这大管家的名头要是落在他身上,那还不得给自己坑死。 可霍光还没来得及发牢骚,就听到不三说道:“公子,咱们从老家带来的厕纸本就不多,这也用了一段时间。后面又无新制,现在只剩这么多了。” 霍光一听。 顿时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什么,就剩这么点了?” “你个败家玩意!” “怎么不省着点用?” 不三被这一斥责,当即脸色就变得委屈起来,回道:“公子,您可得凭良心说话啊。” “奴婢天生贱命,哪敢用上这好东西如厕。” “这不都是您用掉的嘛!” 哦豁? 我用的? 霍光顿感尴尬,但样子上不能显露,于是继续训斥道:“你小子还敢发牢骚,小心我揍你!” 不三连忙低下了脑袋,说道:“不敢!” 霍光自然不会真的揍他,只是眼下,正处于用人之际,萝卜加大棒这种威逼利诱的操作少不了。 先训斥了一顿,后面自然要CPU手下人一番。 诶? 是CPU还是KDA哈?那个单词怎么念叨来着? 算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霍光后面要说的话。 “三儿啊,以后不许说自己贱命!”霍光一把揽住不三的胳膊,说道:“公子我呢,最讨厌人分三六九等这种说法。你以前的生活我不管,以后跟着我,只要本公子吃香的,你就得喝辣的。咱要活的好好的,活的比那宫里的皇...” 霍光正说着,不三吓得顿时身体一抖,道:“公子,这可说不得,大不敬的!” “咳咳,那就只论咱两。”霍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听好了啊,三儿,咱们从今天开始,要想办法搞钱。” “搞钱?”不三疑惑地看着他,很是不解。 霍光顿时显得很无奈,只得解释道:“就是挣钱的意思。” 不三这时“噢”了一声,点了点头后,却又摇了摇头,问道:“公子,我们不是已经跟着霍骠骑入住将军府了吗?这不愁吃,不愁穿,为何还要自己动手搞钱?” 霍光一听。 当即给不三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你小子是真的不思进取啊,咱俩现在是住进了将军府,但那是靠啥你知道吗?” “还不是靠我兄长余荫庇佑!” “要是万一哪天他不在了呢?咱们就这样寄人篱下的活着?呵,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不三挠了挠头,始终是听不明白霍光的意思。 骠骑将军天生显贵,是汉武帝独宠的小侄子,也是大汉王朝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将军! 怎么会不在了? 除非... 霍光见不三走神,于是上去便又在其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乱想什么呢,去,敲门去,把厕纸免费送给长安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一户就给几张纸,别太多。” 不三一听,又迷惑了,问道:“啊,公子,这么好的东西,不要钱送人?” “你个木头脑袋,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你知道个啥!”说完,霍光便催促着不三赶紧干活去了。 不三是个奴婢,按照西汉时期的说法,那就是个仓头,穿着上自然不会太好。这不,突然跑上门送东西,肯定不受主人家待见。 当然。 对方一听是免费送东西,又不求见他们办事,态度就变好了。 可当不三只是拿出几张厕纸后,对面态度明显又变了,问道:“这是什么?” “此为厕筹,新出来的东西,属于一次性用品,用完即可扔了。”不三按照霍光教他的话术给对方说了。 对方听完,顿时一脸不悦。 但因为不要钱,还是收了下来,然后很不礼貌地关闭了大门。 不三想再说上两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只好灰头土脸的跑回霍光身边,沮丧地说道:“公子,你看这家...” “无妨!”霍光摆摆手,示意道:“继续下一家。” “噢。” 没办法,身为奴婢的不三只能按照霍光的指令行事。 很快。 一家又一家如此拜访下去,本就为数不多厕纸,立马就被挥霍一空了。 不三那叫一个心疼啊,说道:“公子,石头扔水里还有个响声呢。你看长安城的这些人,送了好东西,连点水声都听不到。” 连点水声都听不到? 额... 霍光揉了揉额头,微微一笑,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你急什么啊,十几年我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会儿功夫?” “走吧,我们先回去。” “让这厕纸,再飞一会儿!” 第010章 投壶?这不女人玩的游戏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昙花一现的猪让,对线被爆的鼠王...” 回去的路上。 霍光心情不错,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心里想着后面的计划。 厕纸要是能流通起来,绝对是能挣钱的大项目。但问题是,霍光所处的是史学家们划分的西汉时期,不比未来! 21世纪有先进的机器,生产起来很轻松。 而古代哪有什么先进的机器,只能靠人工。这样,就会因为产量低下,让其不能在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流通起来。 所以要挣钱的对象,应该是那些长安城内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 尤其是霍光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进去过的皇宫!要是能推荐给宫里人用,那将使得厕纸的销路彻底打开! 这样一算,那厕纸这种商品的定位,就变成了奢侈品! 可若是奢侈品,起步阶段就不好卖了。 这是个问题。 霍光脑海中想着这些问题,人已经跟着不三走回大将军府邸。 进门的时候,正好跟出门的卫伉三人迎面撞上。霍光本想开口飙出国粹,可一看是这三位公子哥,还是决定闭嘴吧。 开玩笑! 大将军卫青的三个儿子啊。 在长安城所有的二代里,除了宫里的皇子们,谁身份能有这三货尊贵? 何况! 自己还寄居在人家家里。 霍光不想跟这三人起冲突,想避开,但他们三人却缠住了自己。 只见卫伉一把将他胳膊拉住,说道:“霍光,既然你住在我们大将军府,那自然也算我们卫家的人。” “走!” “跟我们一起,修理李家那几个出言不逊的东西。” 听到这话,霍光顿时一脸懵。 这是要干嘛? 两帮二代们要干架?李家是谁?好大的胆子啊,难不成长安城内还有人敢得罪大将军府上的这三位? 不是… 关键是你们这帮小屁孩,干架就干架,拉我干啥? 老子还要搞钱呢! 霍光正欲拒绝,只听卫伉说道:“咱们大将军府上人多,力量大。只要团结,那个李禹肯定害怕。” “怎么说,我卫伉也是陛下加封的宜春侯!” “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李家这几个小子欺负了。” 宜春侯? 这小子是个侯? 好家伙,没看出来啊。 霍光眼珠一转,立马说道:“好,卫伉说的对啊,咱们都住在大将军府,对外,就应该团结,患难与共。” 其实! 说这话的时候,霍光想的是,这小子身为宜春侯,那总该有点钱吧? 再加上以后生产厕纸方面,干活也需要人手!而卫伉身为宜春侯,让他叫点人来干活,总不是问题吧! 想到这里。 霍光的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因为他知道,厕纸项目的启动资金,有了。 现在他要做的。 就是帮卫家子弟干赢这一架,然后,顺着人情连哄带骗的将他们三兄弟拖下海。 “哎,我真是太坏了!”想到这里,霍光甚至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卫伉则是听到这一句话,问道:“什么坏了?” “啊,没什么,我说干死那几个坏小子。”霍光当即骗道。 “噢。” 卫伉点了点头,几人就冲着外面快步走了出去。 霍光跟在身后,看着他们,心里想着卫大将军一生勤勉,为人忠厚,怎么生出的三个儿子这么憨? 都说虎父无犬子! 但事实上,在人类世界里,虎父犬子的案例简直多不胜数。 这里就不一一举例。 霍光跟着卫家三子来到约架的地方,当场就懵逼了。他以为这几个小子约架,会跟某古惑仔电影一样拉帮结派真的打一架。 来的时候霍光还特意在路边捡了跟粗粗地木棍。 结果... 特么的,这帮倒霉孩子说的约架,居然是比投壶! 没错,就是起源于君子六艺中的射礼,给那些不会射箭的人玩耍的投壶。这也是一款能从先秦延续至清末的中国传统礼仪和宴饮游戏。 当霍光知晓他们所说的干架是投壶时。 傻眼了。 甚至很想上去给这几个小屁孩一人一个大逼兜,问问他们是不是看韩剧长大的。 说好的干架,结果人来了,变成了投壶? 这不跟韩剧里那种吵架吵着,突然背起《出师表》装杯一个尴尬路子? 尬不尬? “诶诶诶,我说你们几个,好歹也有十余岁了吧,还玩这女人才玩的东西?”霍光忍不住了,当场嘲讽道。 投壶最开始就是为了那些不会射箭,便用箭投壶代替射箭的活动。 这就好像后世学驾驶,手动档与自动档的区别。女的练自动档没人说什么,男的练自动档就... 咳咳! 反正霍光这一波嘲讽下来,就很到位。 一下就让对面那几个跟卫家子弟“干架”的纨绔少年翻脸,指着霍光鼻子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 “莫不是以为今天讲席没教训你,我们也不敢教训你?” “哼!” 霍光看了一眼说话的少年,眼睛微微一眯,好像是在董老那里见过,但又说不上名,便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卫伉兄弟,告诉他我是谁!” 毕竟霍光是站在卫家这边的,卫伉自然把他算成自己人了,于是便介绍道:“这位啊,是当今皇上赏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的亲弟弟霍光。” “李禹,我记得你季父李敢,就是在霍将军部下做事吧?” “你说我这位霍光表弟算什么东西?” 汉朝,不以官职称大人。 因为“大人”是对家中长辈的尊称,即便像身份最为显贵的大将军卫青,别人也只称呼他为卫大将军,而不是卫大人。 霍光听到卫伉介绍自己,老是跟什么东西扯上,顿时感觉无语。 他为什么不自我介绍,而是让卫伉说? 不就是为了避开“你是什么东西”这个纠缠不清的话术嘛! 真是醉了。 不然你以为是为了装杯? 搞笑! 两世为人,“杯”这种东西,霍光早就懒得装了。 这时候,对方那李家子弟,见卫伉如此嘲讽,当即便吵了起来,霍光听了头都疼。 自己这是犯了哪门子病,跟一帮十余岁的小屁孩瞎胡闹。 随即。 霍光转身便要离去。 可这时候,对面李家子弟中,有一个颇为桀骜不驯,甚至比李禹还要年幼许多的孩童站了出来,对霍光喊道:“霍光,谁让你走的?不是说投壶是娘们儿玩的游戏吗?” “那好!” “我们来比试一把真正的射箭,敢不敢?” 第011章 这“只因”是何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比试一场真正的射箭? 听到这话,霍光当即回头,盯着说话的那孩童一眼,目光中满是好奇。 这倒霉孩子是不是在哪见过? 怎么有点眼熟呢! 霍光皱了皱眉,从直观感觉上,这孩子年龄应该比自己还小。当然了,不排除还有身体发育晚的可能。 “你是谁啊,凭什么说要跟我比?”霍光饶有意思地看着这身高比自己稍矮半个头的倒霉孩子。 话落。 只见这倒霉孩子一脸高傲的仰起头,说道:“我乃名将李信的后人,匈奴人最怕的右北平郡太守,也就是飞将军李广,是我爷爷。” “而我,叫李陵!” 哈? 匈奴人怕李广? 匈奴人最怕的不是卫青大将军嘛?就算不是卫青,那也必须得是冠军哥才对! 什么时候成李广了? 呵! 这倒霉孩子,就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 听完李陵所讲的话后,霍光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道:“好啊,那就来比比!” 霍光没多想,直接应下了对方提出的比试。 这两方子弟的目光,瞬间就向着要比试的霍光和李陵看来。 之前比试投壶,属实无趣。 这一说用上弓箭,大家伙当即就兴奋了起来。 很快,李府和卫府的奴仆们,就取来了弓箭,递交于霍光和李陵手上。由于二人年龄尚小,力气上比不过成年人。 所以。 他们用的也并非是战场上能射穿铠甲的那种大张力弓箭,而是专门给他们这个年纪能拉开的小弓。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好比国内射击体验馆中,那些将弹药量减半的体验枪一样。 霍光拿着弓,在手里晃动了几下,然后淡淡地问道:“怎么比?” 李陵则是满脸自傲地样子说道:“弓有六材,射有五门,怎么,霍骠骑难道没有教给你这个亲弟弟嘛!” 听到李陵的话,霍光微微皱眉。 弓有六材,其实就是字面意思,六种制作弓箭的材料。 而射有五门怎么理解? 难不成是冠军哥教他时说的军事射箭技术的五射? 那怎么跑到李陵嘴里,就变成了五门? 霍光不懂,当即便说道:“你说错了吧,我只听过五射,没听过五门!” “一个意思。”李陵这倒霉孩子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既然你知道这个,那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因为襄尺是属于君臣之射,我们二人用不着。所以,就比试白矢、参连、剡注、井仪这四射吧!” “怎样,霍光你有胆跟我比吗?” 看着面前颇为中二且臭屁哄哄地倒霉孩子,霍光顿感蛋疼。 这帮熊孩子,谁碰上谁不烦啊? 但不知道为何,霍光突然想到了上午免费送厕纸的时候,有一个程府的老头凶他。 当即! 他就有了祸水东引的念头。 “咳咳,这传统五射有什么好比的,都是老掉牙的那套了,不如狩猎来的有意思。”霍光微笑着说道。 “狩猎?” 众人一听,纷纷摸不着头脑。 李陵更是质疑道:“这长安城附近,除了上林苑,哪来的狩猎场给我们狩猎?不说别的,我们这么多人,怕是出城都出不了!” 古代不比现代,有发达的交通工具可以到处乱跑。 像他们这帮孩子,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可出不了城的。 虽说这里是守卫森严的长安城,但周边也是危机四伏的。想想,哪怕是在现代那种到处都是监控的坏境下,不也经常发生那种,丢个人怎么都找不到的事件吗? 何况是这西汉时期。 霍光对此提问,只是微微一笑,道:“长安城内没有狩猎场,但心中有,那便有。” “呵呵,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胆子比吗?” “那好。” “我也来问问你,有没有胆子跟我去个地方,玩把大的?” 先前这倒霉孩子激他一回,这不,他便也激将一番回去。 果不其然。 李陵被一激,直接就上当了,说道:“哼,这长安城内,只要不是宫里,就没有我李陵不敢去的地方。” “你带路,走吧!” 看着对方这么不经激,霍光当场就笑道:“行,那我带路,我走前面。” 说着。 霍光便不顾身后众人,转身朝着那个程家府苑的方向走去。 李陵也没有多想,拿着弓箭跟了上去。卫府和李府上的其他子弟,看二人离去,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嚷嚷着跟在了二人身后。 很快。 一行人便到了霍光所说的狩猎场,也就是程府。 而等他们看到了这个地方,一众少年通通停下了脚步,其中李禹更是对李陵喊道:“弟,切不可妄动,此乃程老将军的府苑!” 程老将军? 就是程不识老将军,他和李陵的爷爷,飞将军李广是一辈人。 但与李广不同的是,程老将军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他治军严明,手底下的兵多讲究纪律。 而李广带兵则颇为散漫,战前也很少探知敌情。要不说,回回出兵攻打匈奴时,咋回回都迷路呢? 这就是原因! 所以。 两位老爷子因为性格不同,关系上也不算太好。 这霍光带着他们来这搞事情,后面怕是要给李府惹祸。心思细腻的李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于是便想着劝停李陵。 而李陵听到程老将军的名讳,当即也有了顾虑。 不过。 霍光可不怕这些,继续激将道:“怎么,不敢了?” “若是怂了,你们李府的人,直接离去就是,我不会嘲笑你们的。” “毕竟我不会跟一帮倒霉孩子计较。” 李陵一听,当即火上心头,怒道:“你得意什么,说,来这比什么。我李陵奉陪到底,岂会怕了你这山野里来的下乡人。” 霍光一听,当即拍掌道:“好,有魄力我喜欢。” “走,上墙头。” “比试很简单,这府苑里养了很多‘只因’,我们就坐墙头上速射。二十支箭矢内,谁射杀的多,算谁赢!” “若是数量相同,则以速...” 霍光正解释着比赛规则,李陵却皱着眉毛,直接打断道:“等下,这‘只因’是何物,我怎么从未听过?” 额... “就是鸡,‘只因’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叫法。”霍光直接一语带过这个话题,不作纠结。 随后又将比试的规则说了一遍,二人开始爬上墙头,准备比试。 因为射术,是古代将领的必修课。 所以在偏爱武将的汉武帝时期,射箭之术更是成了大汉男儿的必修课。其中,单论射箭,飞将军李广那是独领风骚,属于独一档的存在。 李陵从小和爷爷习武,一身本领自然不是霍光这种只靠天赋,就练了几天的人可以比的。 何况天赋上。 这倒霉孩子李陵,可不比任何人差。要知道他那一身本领,在长大后更是直追冠军侯霍去病。 这种情况下,霍光该怎么赢他呢? 第012章 我会怕?真是笑话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不得不说,李陵的射箭之术,在其爷爷李广的调教下,已经超越了大多数成年人。 比赛一开始,就遥遥领先于霍光。 “这是第九只了!”李陵看着霍光,嘴角微微上扬,那倨傲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 他一连速射十支箭,箭箭都命中府苑中圈养的鸡。 一时间。 程老将军的府宅里,鸡飞狗跳起来。 反观霍光这边,纵使天赋不错,但毕竟习练时间较短,不仅命中率不如李陵,甚至速度都慢于他好多。 这怎么办? 面对一个天赋比你强,平时练习还比你努力的人,该怎么打败他? 当然是...打他个鸡儿呦。 有病不是! 说了是祸水东引,那就祸水东引,谁有心情跟这帮倒霉孩子比试射箭。 霍光直接弯弓搭箭,将箭头瞄准院子里那只狂吠的细犬,一箭射出,击中在它的屁股上。 顿时。 狗叫声变得凄厉起来。 而一旁的李陵不明所以,甚至还讥笑道:“霍光,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箭射的这么偏,还敢这般狂妄!” “我劝你呀,还是直接认输吧!” “省的浪费我的时间。” 对于李陵的嘲讽,霍光并没有在意。 转头,看着李陵。 只是轻蔑一笑,开口道:“废话什么,继续比就是。” “我真觉得没有比的必要了。”李陵骄傲的拿起弓箭,准备瞄准他的第十个目标。 拉弓,蓄力,瞄准,然后射出! 一气呵成。 箭矢破空,直直地射向院子中的家禽。若无意外,这支箭必定射中。 然而。 一声铛啷的金属交击声响起,那支箭竟然被人凌空挑飞了。 “哪里来的娃娃,居然跑老夫的府邸上撒野,家里人是怎么教养的!”只见那老者一脸凶煞的样子骂道。 当即。 墙头上卫家和李家观看比试的少年,吓得连忙逃窜。 “快跑,是程老将军!” 卫伉一眼就认出了那拿着刀挑飞箭矢的老人,当即拽着自家两个弟弟跳下墙头,直接就跑路了。 另一边李家子弟也是如此,跳下来就便纷纷跑路。 本来。 霍光也是要跑路的,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想想后。 他又爬上了墙头,看着里面的程老将军带着人追了出来,便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仅光明正大地跳进院子里,还将那些被射杀的鸡提了两只出来。 “这么好的食材,可不能浪费了。” 虽然霍光现在住进了大将军府,吃的东西不少。但是说实话,西汉时期的“美食”,对于两世为人的霍光来说,真的是难吃至极。 健康确实是健康,毕竟没有那些科技与狠活。 但口感上吧,真的不行。 据霍光所知,汉朝百姓心目中认定的第一美食,就是烧烤,这是他们的大餐。 可问题是。 烧烤连个孜然都没有,那也叫烧烤? 充其量就是填饱肚子! 哪怕是有钱有势的权贵家庭里,在吃烧烤方面,顶多也就是蘸上点酱醋罢了。 这点! 在《曲礼》中可以得到证实,有记载着“凡进食之礼,脍炙初外,醯酱处内”这句话。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像烧烤类型的食物,都要搞点醋、酱蘸着才好吃。 想到这里,霍光都有些饿了。 手脚麻利地将鸡宰洗干净后,去荷塘边采摘了几片干净完整的荷叶,准备做两只叫花鸡吃吃。 至于为什么选择叫花鸡这道美食? 因为简单! 只需将鸡杀死后去掉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把涂好的鸡置于火中煨烤,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便露出了煨熟的鸡肉。 这是最原始的方法。 不过霍光为了吃起来有一股清香,特意包了一层荷叶。 点火,烧烤! 等熟了后,敲开泥壳,鸡肉的味道那叫一个香。 可等吃了后。 却又感觉不对,似是少了些什么? “是盐!”霍光微微皱着眉毛,感叹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没有盐的话,味道还真是差了不少。” 索性。 剩下的一只叫花鸡,就没有敲开,反而是“打包”带回了将军府,到时候给冠军哥也尝尝鲜。 然而。 等他回到大将军府的时候,却不由得在心里暗道一声遭了。 严于律己的程老将军,此刻正在大将军的府上,捉着卫伉在那大声斥责着其犯下的事情。 而身为大将军的卫青,也只能给程不识赔礼道歉。 倒是站在一旁的舅母沈幼葭,见自己的夫君这样卑躬屈膝地,顿时有点不悦。 霍光远远地瞧了一眼,便不敢从正门进了。 这程不识老将军肯定是为了那些被射杀的家禽一事而来,自己这时候拎着叫花鸡进去,那无疑是往枪口上撞啊! 所以只能绕道,从后门进。 由于后门对着厨房,霍光进来后,正好在厨房里拿了些酱料。这个时期的汉朝,酱的种类还是挺多的,有豆酱、肉酱、桑葚果酱、枸酱等等。 虽说是比不过后世的调味品鲜美,但好歹也是能吃下去的。 霍光取了酱后,准备去找冠军哥。 可经过大厅时,见到卫青已经将程不识老将军也邀请进来坐下,当即慌不择路的跑进一所房间内躲藏起来。 “好险,好险!”霍光拍拍自己的胸口,做了坏事的他,略显心慌。 这时候。 身后忽然传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好险什么?” 忽闻此声,霍光猛然一惊,没成想这屋子里居然有人。 之前。 这间屋子可是一直没人住的,也禁止任何人进入。这是大将军卫青亲自下达的命令,就连他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孩子都不敢有任何忤逆。 没成想。 原来有个陌生男人住在这里。 霍光回头,想看清男人的脸,可他却发现,一把锋利的长剑,已然搭在他的肩上。 “别动!”男人用着浑厚的声音说道:“你刚才说好险什么,还有,我以前可没见过你,是哪家的小毛贼,敢跑进大将军府里来?” “你丫才小毛贼呢,把剑给我拿开!”霍光瞪着面前这陌生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点都不害怕,继续道:“应该是我问你是谁才对吧?我在这大将军幕府住了都快一个月了,怎么没见过你!” 男人见到霍光并不怕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像是感到有些趣味,当即说道:“剑都搭在脖子上了,都不畏惧?小子,有点胆量!” 霍光则是吭哧一声,笑道:“我连我兄长都不怕,会怕你这个在大将军府上骗吃骗喝的游侠?” 游侠? 嗯! 就是一批不干正事却有着来历不明钱财可以花销的人。 他们跟后世的街溜子有着差不多的意思,和街溜子相比,无非是有着士族的出身,身上多了点功夫罢了。 西汉时期的长安城内,游侠本就很多。 像郭解、万章、楼护这等人,都可以归类于游侠。 拿着剑的中年男人被霍光说成是游侠,倒也没有在意,似是默认了这个身份。 只是轻轻挑动着手里的长剑,笑道:“你连你兄长都不怕?哼哼,怎么一副还很光荣的样子!行吧,听话里的意思,你兄长在长安城里应该也是个人物,说说看,是谁啊?” 霍光听到此话,心中一乐。 想着等下报出我冠军哥的名号来,岂不是要吓他一跳? 但转念一想! 又觉得自己这样直接说出来的话,会显得很没有逼格。 所以! 霍光便故作高深的样子,开口道:“我姓霍,你说,长安城内,我的兄长还能是谁?” “姓霍?”中年男人一下就想到某人,但又微微眯起了眼睛。 毕竟! 他从没听说过那姓霍之人,还有个兄弟在。 于是,中年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骠骑将军霍去病吧?” “是啊!”霍光见游侠知道自己兄长的名号,当即露出些许笑意,讥讽道:“你是不是怕了?” 中年男人听后,则是大笑一声,不仅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甚至还反问道:“我会怕?真是笑话!” “这个天下,还没有人能让我感到害怕!” “你可知我是何人?” 第013章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你...不就是个游侠吗?难不成还是个嫖客?”霍光忍不住咧了咧嘴。 众所周知! 汉朝是没有窑子可以逛的! 但是可以调教些歌姬,用来伺候到访的宾客们。 其中调教歌姬最出名的便是平阳公主了,为什么说是她呢?因为连当朝皇后卫子夫,都是出自平阳公主府上。 也因为这个原因。 某些屁股歪的文人墨客,还会把皇后娘娘带过去的那两张最强SSR描绘成是汉武帝的男妓。 当然了。 这些就有点扯远了。 至于“嫖客”一词,汉朝时期可未曾出现过。 所以。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霍光这话好坏,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是想讲什么,又忍了下去。 过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对,我是游侠!” 说着。 中年男子将手中长剑放下,收回剑鞘,然后继续说道:“像我们这帮失去了土地的武士,大都行事完全不轨于正义,为了利益,出卖良知道德。” “言必行行必果,也是打着江湖道义的幌子来给脸上贴金罢了!” “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会怕你兄长?” 听闻此话,霍光顿感奇怪。 倒不是因为对方不怕自己家那位冠军哥,而是因为他对游侠的描述,大都是贬低之词。 这种话? 别人说倒是不为怪,可他自己不就是游侠么?自己骂自己是什么操作? 难不成... 游侠里面也有类似于“愤青”一样的存在? 想到此处,霍光耸耸肩,问道:“那你这个游侠,来大将军府上干什么?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偷东西?”中年男人顿时怒不可遏,说道:“放屁,普天...” 霍光听到男子话音戛然而止,当即追问道:“普天什么?” 男子眼睛一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道:“蒲天是在下的姓名,我来大将军府上是受卫青邀请,正大光明的来,我为何要偷东西?” “额...”霍光看着自称蒲天的男子一脸严肃的样子,好像自己冒犯了他,便只好说道:“那就算我狗眼看人低了,这样,作为赔礼,我请你吃鸡!” 说着。 霍光就连忙将还有些热乎的泥团递向蒲天。 只是对方没接。 甚至还皱着眉,瞪了一眼霍光,怒道:“你管这叫鸡?” 霍光被问的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烤干的泥团,明白了对方为什么会误会自己了。 于是开口解释道:“这外面的泥团当然不是了,在里面包着的,才是我要请你吃的鸡呢!” 说完。 霍光便蹲下身子,将泥团重重地朝着地上砸了几下。 随着这几下砸击,包着叫花鸡的泥土块开始脱落,瞬间,从中飘散出鸡肉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屋子。 就连蒲天闻到这味,也不禁动了动鼻子,夸赞道:“真香!” 香? 香就对了。 霍光也不管自己的手干净不干净,直接掰下一只大鸡腿,递给蒲天。 游侠嘛,也是讲究个自由自在,不拘束,没有那么多狗屁的文士规矩,接过鸡腿就啃了起来。 入口酥烂肥嫩,风味独特。 只见蒲天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好吃,好吃,再给我来点!”蒲天说着,直接自己动手开始掰扯起叫花鸡来。 霍光顿时就急了,说道:“诶,你留点,我还准备带些给我兄长尝尝呢!” 而蒲天则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不是说,你兄长是大名鼎鼎的骠骑将军嘛!霍骠骑天生显贵,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在乎这些烤鸡?” “什么烤鸡,我这是叫花鸡!”说完,霍光还把叫花鸡制作流程大致讲了一遍,以此来区分跟平时那些难吃的烤鸡区别。 嗯! 汉朝的烤鸡,可不是后世那种美味的酥皮烤鸡。 难吃的很。 蒲天听完霍光的话,顿时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叫花鸡的做法,听起来倒是跟周八珍里面的‘炮豚’差不多。” 周八珍? 一种更早的古代宫廷宴菜单,霍光倒是也知道一点。 看着眼前的这个吃货,他心中开始暗暗开始打起了自己算盘来。 游侠可都是有钱人! 虽然他们的钱财大多行不轨于正义,也就是那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行为赚的钱。 但是毕竟有钱啊。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蒲天吃了自己的东西,不狠狠薅他一把羊毛,那霍光都不能原谅自己。 脑海中正盘算着这些事情。 旁边吃着鸡还堵不住嘴的蒲天,却是又开口问道:“对了,你刚才说我是嫖客,这嫖客作何解释啊?” 嫖? 额... 霍光顿时皱起了眉毛,这怎么跟蒲天解释呢? 若是明清之后,那妥妥地贬义啊!可现在是汉武帝时期,也就是史学家们自个儿起的“西汉时期”。 嫖只能是褒义。 比如汉文帝就给自己的女儿馆陶公主取名为刘嫖,有着身姿轻盈、行动敏捷的寓意。 只是不知为何,到了清朝,这“嫖”字就变了意味。 霍光也不是傻子,听到蒲天这么问,当然不会直接说出那两个字在后世的本意来。 “你不是游侠吗?我在夸你身体好,既敏捷又快呢!” 对于霍光的这个解释,蒲天没有任何怀疑。 只是皱着眉,又问道:“诶,小子,刚才我见你进我这房间时神色紧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霍光的顿时一翻白眼,说道:“我说你这大叔怎么回事,我请你吃鸡,你却说我做了亏心事。你这人,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你确定?”蒲天若有所指地说道:“外面刚才说话声很大的人,是程老将军吧。” “这位老将军一向严谨,平日里也是能简朴就简朴。听说府上,还养了一院子的家禽,今天被李府和卫青大将军的三个儿子给嚯嚯了。” “你这鸡的来历,想必也不清白吧?” 听完这话。 霍光一脸惊讶,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被眼前男子猜出来了。 离谱! 看来此人智慧,决不亚于朝堂之上的东方朔与主父偃。 他的身份,可能应该不止是个游侠这么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 既然蒲天已经猜出来了,霍光再狡辩也没有任何意义,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这鸡就是他们家养的,反正已经被我们这帮熊孩子嚯嚯死了。” “正所谓鸡死不能复生。” “我拿出来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拿,哼,我看用‘偷’和‘抢’来形容你的行为比较合适!”蒲天皱了皱眉,对于霍光的这种行为表示鄙夷。 然而霍光却摆摆手,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也吃了。真要细说,你也逃不了干系。” 蒲天一听自己也被扯进去了,当即怒了,斥责道:“你们这些少年,最好规矩点,不要年轻气盛就胆大妄为!” 霍光一听这种话语,忽然想起了前世某位劈瓜人的名言。 当即。 嘴一咧,回道:“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 第014章 老表!我出来了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什么?你敢跟我这样说话?”蒲天见状,顿时来了火气。 然而。 霍光却不以为然的抠了抠鼻子,淡定地说道:“你一个游侠而已,又不是达官贵人,我为何不敢这样跟你说话?” 蒲天直视了霍光三秒钟后,随即说道:“算了,你还年幼,我不跟你一个孩子计较。” 话落。 他便又开始吃食起叫花鸡来。 霍光耸耸肩,也没在意,就一直看他吃着叫花鸡,直至吃完。 “啧啧!”蒲天砸吧了两下嘴,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绣布擦擦,颇为满足地说道:“不错,这烤鸡配上酱料,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别有一番滋味? 呵! 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只见霍光这时嘴角微微翘起,一字一句地说道:“吃完啦?既然你也觉得我这叫花鸡味道不错,那给钱吧!” “给钱?” 蒲天顿感不悦,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问道:“你不是说请我吃鸡吗?怎么又要钱呢?” 话落,紧了紧手中长剑,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再次拔剑的意思, 要不是霍光看起来就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说不得就要抽出腰间宝剑,给他身上刺几个窟窿出来。 面对此番质问。 霍光则一脸奸商的样子显露无遗,淡定地回道:“对啊,我请客你付账呀!” “我霍光可只说了请你吃鸡,又没说不收你钱!” “不然咱两萍水相逢,又无交情可言,凭什么给你白吃白喝?” 看着霍光这副无赖相,蒲天真被气笑了,摇摇头,说道:“小兄弟,你这不是耍无赖嘛!” “你口口声声说霍骠骑是你兄长!”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哪有你那兄长半点贵气相。” 蒲天说这话的时候,就差一口唾沫吐在霍光脸上了。 语气中满满对霍光的鄙夷。 可霍光却毫不在意,说道:“大叔,你只是个游侠,你知道啥?我这叫深受厚黑精华之洗礼,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也就是我不姓刘,否则...” “可称之为颇具高祖皇帝风范。” 霍光此番只是玩笑话,然而却不想把蒲天惹火了。 只见蒲天这时双眼怒睁,大吼道:“放肆!” 其声之高亢! 甚至把胆大妄为的霍光都吓了一跳。 这使得霍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不给钱就不给钱嘛,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然而蒲天却训斥道:“这是钱的事情吗?” “高祖皇帝乃我大汉开国皇帝,你有几个脑袋敢乱说?” “别说你兄长是霍去病,就是卫大将军,也不敢容许你这般放肆!” “哈?”霍光愣了愣神,打量了蒲天一眼,疑惑道:“奇怪,你不是游侠嘛,按理说,你们这种自由惯了的人,应该最讨厌集权统治才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蒲天却是剑眉一挑,冷漠道:“关你何事!” 关我何事? 额... 好吧! 不关我事就不关我事呗。 想到这里,又悄悄地打量了一番蒲天的穿着起来,见其身上衣着华贵,认定对方绝对是个有钱人。 “咳咳,大叔啊,见你这身穿着打扮,绝对家里有钱啊!”霍光试探着说道。 而蒲天听完此话,以为他是要那烤鸡钱,当场就哼道:“有钱,是有钱,但是我有钱也不给你,那鸡是你自己说请我吃的。” 霍光听后,摸了摸鼻子。 感情这大叔还在计较着这个呢。 “算了算了,跟你说实话吧,我那叫花鸡就是请你吃的,说要钱,那是逗你玩呢!”霍光开口说道。 然而蒲天一听,却不乐意了。 将宝剑往身前一横,说道:“找死呢,这天下还没有人敢逗我玩!” 霍光当即双手一摊,说道:“诶诶诶,你们游侠别脾气这么火爆啊,动不动就舞刀弄剑的。” “大叔,其实我是想拉你下海...啊呸,是让你投资!” “能挣大钱的。” “下海?投资?”蒲天顿时疑惑起来,不解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听不懂!” 霍光赶忙解释道:“咳咳,就是我准备交易点东西,又没本钱。你放心,我卖的东西绝对能挣大钱,到时候咱们五五对分。” 一说钱。 这蒲天倒是来劲了,说道:“嗯,我倒是也想挣钱,但你说的这点钱,怕是不能满足我的胃口!” “不是一点钱,是很多,盐这东西你知道吧?”霍光为了拉投资,开始对蒲天蛊惑道。 蒲天一听跟盐有关,顿时皱起了眉头,道:“你想贩卖私盐?” 霍光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哪是私盐啊。我的意思是,要贩卖的东西,是跟盐一样的生活必需品,能大卖特卖的好东西。” “哦?”蒲天右眼眉毛高高挑起,看着霍光,问道:“什么好东西?” “厕筹!” 蒲天:“......” 一说是厕筹,蒲天顿时满脑子都是黑线。 厕筹那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拿根竹片,自己打磨光滑就行?人人都能自己制作,谁去买你做的厕筹啊! “吃饱了,该休息了!”蒲天拍了拍大肚子,淡淡地说道:“看在你请我吃了美味的烤鸡份上,刚才那些胡说八道的话,我就不跟你这年幼无知的少年计较了。” “你要是想骗我钱呢?” “得换个办法,这招太嫩了点!” 说着。 蒲天就将其拎了起来,其力气之大,竟让霍光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看来这古代游侠,还真有点功夫在身上。 被拎了出去后,霍光连忙说道:“诶,叔,我可是给过你发财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啊。” “去去去,一边去。”蒲天没好气地说道:“厕筹要是也能挣到钱,我喊你叔!” 话罢。 这蒲天便“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霍光眼瞧拉投资没戏,还搭进去一只叫花鸡,顿感忧伤。 “大人的钱,是真难骗啊!” 屋外,程老将军已经离去,霍光感叹了一声后,也就径直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屋。 大将军幕府,还是很气派的。 可惜。 再气派,也不是霍光的私人住处。要不是沾了他那位冠军哥的光,也住不了这等豪宅。 过了两天。 霍光为了自己的厕筹事业,痛定思痛,认为骗大人的钱来投资自己,这太难了。 索性。 他将目标打在了小孩身上。 卫伉! 大将军卫青的长子,幼年封侯,长安城著名的纨绔子弟,也是子不类父的典范。 简单地说,就是虎父犬子。 犬子还爱惹事。 这不,前两天因为跟李广孙子辈打架,还跑程老将军家里一顿嚯嚯,这让其父亲卫青一顿打的啊,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听说屁股都被打开了花。 作为始作俑者,啊不,作为火上添油的霍光,再次把主意打在了卫伉身上。 “老表啊,我来看你了哦!” 第015章 偷偷地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伉是霍去病的表弟,霍光虽然和卫家无血缘关系,但是也跟着霍去病喊卫青大将军为舅舅。 那么同理。 他喊卫伉一声老表,自然也是没问题的。 进了屋,见到卫伉躺在床上呻吟着,霍光假模假样地说道:“诶呦,老表你可真是受苦了。” 卫伉转过头。 满脸疑惑地看着霍光,道:“老表?” “对啊,咱们是表兄弟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喊声老表不为过。”霍光说着,还拍了卫伉屁股一下。 顿时。 这长安城的混世魔王顿时疼的大喊大叫起来。 “哎呦,你别拍我屁股啊,不知道我那受伤了啊!”卫伉气呼呼地说道。 霍光嘿嘿一笑,并不为所动。 甚至心里还在想着活该,让你平时仗着卫大将军的威名胡作非为。 当然,面子上还得装一下! 于是假装着感慨道:“诶呦呦,舅舅下手也太重了。老表你虽然是作儿子的,但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宜春侯啊,怎么能被这么打!” 卫伉则摆摆手,道:“嗐,啥侯不侯的,我这封的就是一关内侯,有封邑无封地,什么都做不了,就是听上去好听罢了。” 此话说完,霍光又想给他喵的屁股上来一下。 这杯让你装的。 拜将封侯啊,古时候多少男儿的梦想。 不说其他人,就是那善于骑射打老虎的飞将军李广,终其一生也难以封侯。 这卫伉,要不是他老子是卫青大将军,就他这德行,在外面不被人打个半死都是好的了。 还想封侯? 封个屁! 但谁让人家命好啊。 不管在哪个朝代,只要投胎投的好,都不需要赢在起跑线上。 人家一出生就在终点线等你,还需要跟你扯起跑线? 霍光心里暗暗鄙夷了一下,但还是挤出笑脸,说道:“老表这说的是什么话,封侯可是无上光荣的一件事!” “嘁,光荣个屁!”卫伉咂咂嘴,对霍光的话不置可否,挪了挪屁股后,咧着嘴说道:“诶,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 看笑话? 老子闲着慌,看你笑话。 我来? 那是为了骗你钱的好吧! 想到这里,霍光摇摇头,说道:“咋个可能是看你笑话的嘛,老表你被舅舅一顿打成这样,都不曾把我招供出来。这份仗义实属令我感动,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啊!” 听到恭维的话,哪怕是卫伉,也觉得挺舒服的。 于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哈哈,也没什么,愚兄别的没有,就是仗义!” “再者说了,是我拉着你去的,本来就没你事!” “受这点小惩罚,我一个人抗了就是,肯定不能把你给害了啊!” 看着这憨货两句话就被自己忽悠的找不到北,霍光心里对卫青大将军,忽然心生同情起来。 子不类父就算了。 这特么是一点优良基因都没继承下来啊。 现在有他父亲卫青在,还能活得很滋润。要是等卫大将军不在了,就这脑子,估摸着后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咳咳,老表这份仗义,实属男人之楷模也!”霍光违心的冲卫伉竖起了大拇指,在称赞一句后,又问道:“对了,老表你缺钱不?” “缺钱?倒是不缺吧,我住在大将军府里,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卫伉如实说道。 确实! 如他所言,在大将军府上,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不需要他花销。 自然,也就不缺钱了。 但是! 带着目的前来的霍光,可不能让他这么想。 转动了下脑筋后,开口说道:“老表怎么可能不缺钱呢,你看长安街上,哪样东西不要钱?饼店里的胡饼,烤肉店里各式各样的美味烤肉与酱料,窑子里...” 草!(一种植物) 霍光后面本来想说的是“窑子里的小妹,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明面上的那种窑子... 哎,真是无趣啊! 连勾栏听曲的乐趣都没了。 霍光的声音戛然而止,却引得卫伉心生好奇,问道:“窑子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额,不是吃的,是我老家那边一种花钱才可以进去玩的地方。”霍光随口说道。 但卫伉不知道他所言何物,只能疑惑地问道:“那窑子好玩吗?” “非常好玩!”霍光并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结,就这样简短地说了一句。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只见卫伉顿时来了兴趣,说道:“那等我屁股好了,你带愚兄去逛逛那所谓的窑子!” 额? 这是男人本性么? 咋什么都没说,就好像都懂了。 咳咳... 霍光轻轻地咳嗽两声后,便回到正题,说道:“没钱啊,老表,我不是说了么,花钱才可以玩,而且很费钱的!” “啊,这样?”卫伉顿时兴趣黯然。 见状。 霍光赶忙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很缺钱的,而缺钱就要挣钱。老表不要垂头丧气,这样,我手里有一个很挣钱的项目,咱们一起合作,挣大钱!” “啊?挣钱项目?这项目又是什么意思?”卫伉听不懂霍光的话术,便开口问了一句。 这让霍光顿感头疼。 和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聊天,还真是费劲。 想了一下后。 霍光这才挤出微笑,解释道:“项目就是我要挣钱的门路,你先听我说完嘛,我的挣钱门路就是...” “......” 将自己的厕筹计划跟卫伉说了一通后,对方这才缓缓点头,知道了他要做的事情。 当然。 他不可能全盘都跟卫伉说的,只透露了其中某些点。 而听完霍光所说的挣钱门路后,卫伉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道:“这厕筹也能挣钱,霍光表弟啊,你这不是闹着玩呢?” “能,我跟你说,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很多长安城内的大户都会要!”说着霍光拍了拍卫伉肩膀,道:“放心好了,老表,我绝对不会坑你。要不是见你这番如此仗义,没有供出我来。” “就这能挣钱的大买卖,说什么我也不告诉你啊。” 这话一出,卫伉的疑虑已经被打消了大半。 本来他还好奇? 能挣钱,为啥会找他,原来是见他仗义啊。 而且! 卫伉自己也觉得,自己那是真仗义,硬抗父亲那么多下毒打,都没有把霍光招供出来。 还有谁,能比他仗义? 绝对没有! 想到此处,卫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便向父亲说说,让他支持我们!” 听到此处,霍光连忙摇头拒绝道:“不可啊,这事绝不能告诉舅舅!” 卫伉有些纳闷,问道:“为何不能?” 还为何不能? 特么的,大人忽悠起来多费劲啊,哪有你这呆子好骗! 当然了。 这是霍光的心里话,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眼睛转了两圈后,他便想好了说辞,道:“老表啊,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在舅舅那受待见吗?你父亲是不是看谁家的孩子都觉得比你好,什么事都觉得你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而且大人们都是守旧的!” “咱们一次性厕筹这种新颖的东西,没成功前,他们会相信吗?” “说不得还会觉得,你这逆子又要作什么妖孽,到时候给你屁股上再来一顿毒打!” 被霍光这么一说,卫伉忍不住捂住屁股,似乎又想起了前两天被毒打的经历。 是啊。 他就没被老爹夸过,一直被贬低。 “你说的对,在父亲那,回回我都是听到他夸李家子弟。像李敢啊、李陵啊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而我却好像只能丢他卫大将军的脸!”卫伉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两句,有些抱怨。 看到卫伉这样,霍光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卫大将军嘛,只能说... 看人真准! 瞥了眼心情低落的卫伉,霍光觉得火候拱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不慌不忙地说道:“所以说嘛,这事咱不能告诉卫青舅舅!” “听我的,咱们要不声不响的把事业搞起来。” “要偷偷地努力,悄悄地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让舅舅对我们刮目相看!” 其实霍光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拿着现代毒鸡汤,忽悠古代小青年。 什么偷偷努力,悄悄拔尖惊艳所有人! 多么老掉牙的文字鸡汤啊。 但别说,还挺好用。 这话一出,卫伉两眼都放光了,甚至自顾自地嘀咕起来,道:“偷偷地努力,悄悄地拔尖,然后惊艳我爹?” “对!” “我要惊艳他,我要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说着,卫伉的目光就看向霍光,犹如看到了人生中的一盏明灯,说道:“霍光表弟,那我们还等什么呢,开始努力吧,一起惊艳所有人!” 其实一片厕纸,真惊艳不了所有人。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帝国的大将军! 但霍光可不会管这个! 不仅没有点破,甚至还朝着卫伉伸出了友谊之手,开口道:“行,老表,我们一起偷偷地惊艳所有人!” “不过嘛!” “做生意,前提得要有些本钱吧,我已经出主意了,你出本钱总行吧?” 卫伉一下子懵了,道:“我说了,我没钱啊!” “不!”霍光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道:“你有钱,而且是很多很多钱,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第016章 陛下!吾弟霍光可是个老实人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有钱,还有很多很多钱? 卫伉一听。 懵了。 有钱的话,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都说了吗,我没钱,你是没听到吗?我,没钱!”卫伉人躺在床上,脸上却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霍光却是笑道:“怎么可能没钱,你好歹是个关内侯,有税收的,好吧!” 其实。 不管是关内侯也好,列侯也罢。自景帝后,就已经不再给封国了,只有一点食邑租税而已。 至于食邑,也多寡不等,多者如长平侯、冠军侯等可达万户。 少者只有数百而已。 卫伉封为宜春侯,虽说这是汉武帝对他父亲卫青的赏赐连带,食邑很少,但好歹是个侯,底下能收到租税的。 而且! 最关键的,不是税,是名! 就凭卫伉本身是宜春侯,二十等爵位中的第十九爵位! 他想要钱? 那不是大把人舔着个脸过来送? 何况,他还是大将军卫青的儿子,卫家一门五侯,是这长安城内,除皇室外戚,最为尊贵的家族。 卫伉在听到霍光的说法后,胖脸上浮现出很大的疑惑,像是在问霍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道:“税收?什么税收,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 天天在长安城内欺男霸女,知道就有鬼了。 霍光摇摇头,暗暗鄙夷了一声后,就开口解释道:“税收就是陛下封的食邑,你没钱了,可从人头上收税。老表,快快起来,咱们一起把这么多年的租税收上来。” “哦哦!”卫伉一听有租税可收,一下就来了兴趣。 可他刚从床上站起来,一张脸突然就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疼啊! “嘶,不行,不行,今天去不了!”只见卫伉倒抽一口凉气,刚起床走两步,就又扶着腰往床上躺去。 霍光看着卫伉,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卫伉一脸忧伤地说道:“我的屁股被父亲打开花了,下不了地,老表,这事还是等两天吧,等我好了再去!” “好吧...” ...... ...... 汉都,未央宫内。 好战的汉武大帝,将大汉王朝的帝国双臂卫青和霍去病,统统叫了过来。 卫青是汉武帝的小舅子,皇亲国戚,身份尊贵自然不必多说。 至于霍去病? 卫青是他的舅舅,皇后是他的姨娘,皇上是他的姨夫,他的身份显贵程度,丝毫不亚于卫青大将军。 现在三人聚集一堂,说是商议国家大事。 那实际上,就是一家人开个家庭会议。 而汉武帝今天之所以将二人叫来,自然是为了商讨对付北边匈奴的事情。 前段时间,为了收复河西,放松了对北边匈奴的打击,使得伊稚斜有时间带着匈奴人远遁漠北。 但汉武帝势必要从根本上解决匈奴人对汉朝产生的威胁,所以准备再次发动一场规模庞大的军事行动。 也就是后世人所称的漠北之战! 但问题是! 发动战争对于国家而言,是非常烧钱的一种行为。像汉武帝前几次对匈奴发动的河南、漠南之战、两次河西之战,已经将文景二帝留下的“遗产”挥霍殆尽。 再发动一场更大的战争? 那将不仅仅是劳民伤财的事情了。 所以! 哪怕是大将军卫青,也不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陛下,匈奴人已经远遁漠北深处,中间还隔着一片沙漠。我军要出征漠北,则一名骑兵需要配备三匹马驮着辎重补给,这样,才有可能实现横跨沙漠作战!”卫青直言说道。 大将军不仅会打战,人也精明。 他知道,皇上是一定要打这一战的,如果直言劝谏,那么一定会被陛下不喜。 索性! 便将发动这场战争需要的钱财说了出来,让刘彻明白,发动这一场战争所需要的代价。 一名骑兵,配三匹马? 听起来不多,对吧? 那十万骑兵呢? 这算起来,就需要整整三十万匹马,三十万匹啊! 就是把大汉王朝翻个底朝天,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凑足这样庞大数量。何况,骑兵的武器,马鞍,和最为重要的粮食等后勤保障还没算在内呢。 汉武帝听到自己封赏的大将军这样一说,顿时也沉默了下来。 战争! 绝不是儿戏。 按照卫青所说,那么以汉朝现在的国情,是绝对不可能发动一场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片刻后,汉武帝将目光转向霍去病,问道:“骠骑将军,你认为呢?” 霍去病一听此话,当即回道:“陛下,我的八千骠骑,擅长纵横突袭,不需要携带辎重补给。只要轻装上阵,就能打到哪吃到哪。” “但此番匈奴大单于远遁漠北,隔着沙漠,几千里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也就无法从敌人那获取补给。” “如果要跨越大沙漠,就需要靠辎重部队提供补给才行。” 此话一出。 汉武帝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怒气。 霍去病,是他最喜爱的武将,八百骠骑就端了匈奴老窝,一战封侯。河西之战,更是一万骑兵横扫匈奴数十万。 此等战绩,就是放眼古今,也少有人做到。 可现在。 连勇冠三军的霍去病都说横跨沙漠很难,大汉的武将,还有谁能出此一战? “你们两个武将,怎么说话跟那帮子文臣倒是相近了。”汉武帝闻言,有些不悦,看了眼霍去病后,又瞥了眼卫青,道:“这一仗,朕是一定要打的!” “不然,等匈奴人养的兵强马壮了,就会反过来打我们!” “说来说去,不就是要钱嘛!” “大不了人马做墙,黄金铺路,这钱粮的事情,朕会让桑弘羊筹措,不需要你们这些武将考虑!” 汉武帝此话一说,卫青和霍去病已然明了皇上的决心。 当即。 错失河西之战的卫青,立即拱手道:“若陛下决心已定,臣愿请命出征!” 汉武帝看着卫青,没有说话,只是说道:“罢了,此等大事,明日朝会再议。说到现在,朕倒是有些饿了,有些想吃你大将军府上的叫花鸡了。” “叫花鸡?”卫青有些不明所以。 甚至。 他都没有听过这个东西。 这时候,汉武帝继续说道:“前几日在你大将军府上,是一个叫霍光的少年请我吃的。” 说着。 汉武帝又看向霍去病,问道:“骠骑将军,这霍光说你是他兄长,可是真的?” “是的陛下,吾弟霍光,刚随臣下从平阳县来。”霍去病拱手说道。 然而。 这时候,汉武帝却是说道:“霍光这孩子倒是机灵,就是顽皮的很,听说跟着宜春侯,把程将军家养的家禽都给嚯嚯了。” “去病啊,你该管管了。” 汉武帝这是责怪了? 霍去病可不管这些,立马拱手说道:“陛下,这事末将也有所耳闻,但吾弟甚是老实,未曾听说此事跟他有所关系。” “我想。” “多半是卫伉表弟顽皮,跑去闹的。” 第017章 大汉王朝的首个工业园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阿嚏~” “阿嚏~” “草(一种植物),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一大清早起来,霍光连着打了两个喷涕,便有口无心地啐骂了一句。 这时候。 他已经带着可以下地的卫伉,出了大将军府,去收取他那好几年未曾要过的食邑租税了。 所谓食邑租税,就是诸侯在封地具有征收地税的权利。 不过。 随着文帝时期的七国之乱开始,新封的列侯,亦或者是关内侯,都不在享有封地,只有食邑罢了。 卫伉是汉武帝封赏的宜春侯! 虽说只是名头,但好歹也有着二百户食邑。 文帝时期,每户均能分得六十亩地,但到了武帝即位初期,人口从1500万人暴涨到3800万人,约两倍有余。 所以在汉武帝初期,每户均只有30亩左右的样子。 这样一算。 卫伉这个宜春侯,一年能收总的食邑租税就下降到6.66万钱。自封侯开始的公元前124年,至现在121年,已有四年时间。 所以。 卫伉这次食邑租税,至少能收26.64万钱。 而作为宜春侯的卫伉,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多钱,当然显得很激动。 “原来我这个宜春侯,真的能收到租税啊。哈哈,好多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此时的卫伉,说话间都带着些许颤抖。 而霍光却是对他的这种行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好歹也是个侯吧? 秦汉二十等爵中,最高的两种爵位之一啊! 四年租税累加,才这点钱? 有啥好高兴的! 当然,这也是侯与侯之间,亦有区别的缘故。毕竟他这个宜春侯,不过是沾了他父亲卫青的光,本身没有任何军功,所以只封赏了最低的200食邑。 像冠军侯霍去病,其下可是封赏了足足万户! 实至名归的万户侯! 如果要收起食邑租税来,这得有多少小钱钱?若非霍光不想自己的事情给冠军哥知道,否则一定从他兄长那搞点钱来。 一旁。 卫伉见霍光不说话,便连忙凑过来勾肩搭背道:“走,老表,今天搞了这么多钱,咱们回城里买些好吃的!” 买吃的? 擦! 老子还指望这点钱当本钱发家呢,你跟我说买吃的? 想到这里,霍光当即给这不争气的卫伉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然后便听到卫伉那杀猪般的惨叫。 “哦嚯嚯...你干嘛,我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卫伉疼的一把推开霍光。 然而。 霍光却是直接说道:“难怪舅舅瞧不上你,这才收了点税,你就想着享受了?” “咱们说的事业呢?忘啦?” “不想让你的大将军父亲对你刮目相看了?” 然而卫伉却嘟囔着嘴,说道:“就花一点,咱们不是有这么多钱嘛,花一点不碍事。” “不行!”霍光却是直接瞪着他,说道:“你今天想着花一点,明天想着花一点,迟早把这点钱败光了,现在钱我来保管,一分不能动!” 一听这话。 卫伉就算再傻,也不乐意了,说道:“这是我的钱!” 霍光见卫伉急了,当即语气缓和下来,忽悠道:“老表啊,咱们是要干大事的人。所谓成大事者不惜小费。这点钱,还分你我的话,何以成功啊?” “你信我的!” “三个月后,我定会让这钱,翻上几番!那时候,想在长安城买啥就买啥!” 被霍光这样一说,那卫伉也只能同意下来。 古人爱钱吗? 爱啊! 古往今来,谁人不爱钱呢,就连皇帝老子都爱钱。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即便如霍光这般,两世为人,也还是喜欢小钱钱。 现在有了本钱后,霍光便带着卫伉出了城外,开始挑选一处好地方生产厕纸。 但卫伉不知道霍光要干什么,便问道:“老表,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去?” 霍光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不做什么,就是找个好地方,建立一个能钱生钱的工业园区!” “工业园区?你怎么说的我都听不明白呢!”卫伉忍不住挠头,作为一个西汉人,他自然是听不明白这种现代词汇。 霍光也微微头疼。 自己没事拽什么现代词汇,这下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决定不解释了,直言道:“跟你说不明白,你就跟着我做,时间长了便都懂了。” “噢!”卫伉点点头。 只是看样子,还有点犯迷糊。 但现在可不是犯迷糊的时候啊,后面的事情,可是很麻烦的。因为霍光准备圈地,有地才能建造厂房,有厂房才能大规模搞生产。 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不是说,有钱就能办好的。 得有关系才行! 虽说汉朝的土地是私有制,可自由买卖。但问题是,如何买卖? 谁都知道汉朝的土地制度是复杂的,有民屯制,假田制、赐田制和王田制等等一系列制度。 你想圈地,总得找个由头吧! 幸好! 有卫伉这位宜春侯牌面在,做事就比较方便了。 他本人一般般,重要的是卫伉的背景。 他可是卫大将军的儿子,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啊。皇室外戚的身份,若要想买田宅,只稍稍透露出一点风声,底下就会有大部分基层权力者舔着个碧脸过来献殷勤。 人情社会嘛,早就见怪不怪了。 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还是这样。 等霍光将圈地的事情落实下来后,已然过去了好多天。 而在这些天里。 大汉朝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呢? 那就是朝廷也要搞钱,开始重用桑弘羊这样的商人出身的官员,大肆改革农业、盐铁官营等等。 但这些,都跟霍光要做的事情搭不上关系。 现在他心中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厂房搭建与挑选工人干活。 招工嘛! 简单。 长安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别看长安城内只有三万人,要知道城外居民,可是足足超过了二十万。 霍光想招些人过来干活,只要报以酬劳,那还是很轻松就能招到人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他必须注意。 那就是造纸技术,绝对不能让这帮人传了出去。不管是厕筹,还是后面可以写字画画的纸张,那生产技术,霍光都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也就是所谓的垄断。 资本嘛! 人人都唾弃他们,可若真有那机会成为资本,谁又不愿意呢? 为此。 他特意喊来了不三,跟他特意交代了这些事情。凡是负责砍伐树木、竹子这类原材料的,则绝对不能负责浸泡和捶洗工作。 同理。 后面蒸煮、舂泥、虑取、挑膜、挤压、透火焙干等工作也不能相互涉及,保密工作必须做好。 技术嘛! 才是最值钱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霍光的“工业园区”也在他计划中按部就班的修建起来。 然而这天。 附近不知何时新建的马场里,传来马儿的嘶吼声,将他吸引了过去。 马场内。 一姑娘正骑着马,负责看守着还不算多的马匹。眼见霍光走近,姑娘立马警惕地说道:“你别过来!” 第018章 岳母大人!请听我狡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你是……董薰?” 霍光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董薰。 而且! 对方还在马场里看守着马群。 她不应该在董仲舒那,听他爷爷讲课才对吗? 霍光不知道董薰为什么在这里,但听到她呵斥自己停下,便也没往前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是那天跟董老提出不同观点的霍光,你应该还有点印象吧!”霍光看着董薰,很疑惑,但也很好奇。 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还会骑马! 连霍光都还不会骑马呢。 骑着马的董薰,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英姿飒爽的感觉。听闻霍光的话,便又多看了他一眼。 似乎是认出霍光来了。 于是,骑着马来到了霍光身边,翻身一跃,直接从马背上跳下,站在霍光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董薰看着霍光问道。 然而霍光皱着眉,说道:“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是被董老赶出来,听不了讲课,不就四处瞎晃咯。你又不像我,为何在这里骑着马玩啊?” 对于霍光的问话。 董薰摇了摇头,解释道:“是养马,能抵徭役和各种税收的。” 养马? 说白了,就是汉朝的马政! 汉朝鼓励民间养马,一匹马能抵三个人的徭役。养的多,还能减免各种各样的税收。到了汉武帝时期,为了跟匈奴强大的骑兵作战,马政更是给到了百姓大量好处。 当然。 再大的好处,也无法跟上层社会的世家大族相比的。 像霍光和卫伉他们几个,生于将相王侯家庭,根本不受徭役之苦。 自然也不需要养马了。 “噢!”霍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开口问道:“诶,我记得你不是董老孙女吗,怎么还需要养马?” 董薰牵着马,示意霍光往阴处走,然后说道:“我父亲只是阿公养子,并无血脉关系。加上阿公前些年谏言出了祸事,自己都贬为庶民,哪顾得上我们。” 汉朝还是很现实的。 哪怕像是李广那样的将军,打了败仗,被贬为庶民后,连个看门的霸陵卫都敢踩他一脚! 更何况这还是重武轻文的汉武帝时期呢。 即便你是主父偃那样的大才,在汉武帝眼里,关键时刻也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 “好吧。”霍光点点头,看着这新建的马场,问道:“这养马场是朝廷新建的?” “嗯!” 董薰点点头。 民间养马,不是说自己放在家里养。 放在家里养的,那是牛。 朝廷会建造养马场,然后想要养马的,自己选几匹马在马场里饲养,以此抵消徭役。 当然。 如果自己手头上有钱,又有点权力,自己养马当然可以。 问题是,平民百姓有钱吗?养的马能下田耕地吗?肯定都不能啊!若不是汉朝的马政带来好处,平民百姓谁会愿意养马呢? 话说回来! 民间养马抵税的方式也不止这一种。 还有一种! 就是自己去马场挑选种马、母马来养,专门负责培育问题。 像河西地区,甚至掀起过一股养马热潮,百姓们在闲暇时间也会凑到一起交换养马心得。后来朝廷上对这种现象极为重视,会定期举办马匹饲养的交流研讨会。 霍光此时见董薰只是点头,又不说话,略感尴尬。 说点什么好呢? 看着女孩清瘦的身影,霍光揉了揉额头,问道:“话说,你家里人为什么让你一个女孩子来养马啊,你家里人呢?” “要忙农活,我白天看,晚上换我母亲来守夜。”董薰低着头说道。 霍光微微皱眉,问道:“晚上还要来守着?” “嗯。”董薰先是点点头,然后才说道:“这是朝廷分配下来的马,我们负责饲养,如果出了事,要被追责的。” 养马! 能抵消徭役,减税等等。 那么同理。 一旦自己饲养的马出了问题,到时候那朝廷追究下来的责任,怕是一般的百姓家庭也承担不起。 “你们家在这马场,养了几匹马?”霍光问道。 “三匹!”董薰说道:“除了这一匹马外,还有两匹小马,等养大了,家里还能领到不少钱呢!” 说话间。 霍光看着董薰那清澈的眸子里,似乎还带着些许小雀跃。 那种感觉。 就像自己前世刚上班时,第一次领到工资一样。 兴奋之余带着些许期待。 只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没了感觉。更多的,是像动画里浪浪山的小妖怪一样。 日渐掉光的毛发,和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最后? 只剩下一双空洞的眼神,苟且的生活下去。 霍光看着董薰,问道:“诶,你会骑马对吧,能...” 他正说着,突然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将他的话打断了。 “女女女...” 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就像养猪的人家,把猪食的那种呼喊声。 声音响起后,二人同时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苎麻做成的老旧麻布衣服,沧桑的脸上带着点疲惫,如同汉子般跨着大步向他们俩走来。 霍光还在想着这妇人是谁。 身旁的董薰却是略带抱怨地说道:“娘啊,您怎么才来,我都快饿死了。” 娘? 这妇人原来是董薰母亲? 好吧... 只见董母黝黑的手,端着跟盘子一样的东西,递到董薰面前,啐骂道:“我还没睡好呢,就起来给你们一家老小做饭。你祖母也催,你也催。又不做事,就看个马还把你饿死了。” 董母是个农妇,说话间没有什么顾忌。 霍光听着董母说话,可目光全在她的手上。当然,不是因为那盘子里的食物,而是那手指甲里黑泥。 这很正常。 农妇的手指甲里,能有几个干净的? 而且,大部分农夫手上除了老茧,还有布满整个手掌的皴裂细纹,如同瓷器暴晒后细裂开的纹路一般。 董薰接过食物,就开始吃了起来。 一旁的董母,目光也扫了霍光一眼,然后跟董薰问道:“他谁啊?” “阿公的著录弟子,授业时在那听过两天,认识。”董薰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 霍光觉得这时候该给董母打声招呼了。 不然! 就在旁边干站着,有些尴尬。 想了想后,便开口说道:“伯母您好,我叫霍光,是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弟弟。” “霍光?”董母嘴里念叨了一句,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就是那个,在仲父讲东西时偷看我家女儿,被逮住后又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给仲父气的躺在床上两天的顽劣少年吧!” 完了! 上课偷看她姑娘这事,连董母都知道了。 霍光顿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很是尴尬地狡辩道:“这...这个,我...我没没...没偷看您女儿啊。” 第019章 你爹已经三天没打你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董薰好看吗?好看啊! 标准的瓜子脸,外加一双很好看的杏仁眼。细看之下,你会发现她那眸子里如一摊碧水般清澈。 哪怕现在的脸蛋晒的有点黑了,还是那么好看。 唯一可惜的是。 就是年纪有点小,否则定然是个出水芙蓉般的美人。 而且! 如果她不漂亮,就霍光那挑剔的眼光,也不能够偷看人家啊。 咳咳! 说起偷看... 现在霍光被董母当面说出来,还真有些难为情呢。 “你没什么没,怎么说话都不利索,就这,还能把董公气到了?”董母有些鄙夷的看了霍光一眼,然后警惕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开工厂...圈地,那边建造的房屋都是我占的土地。”霍光手指着自己和卫伉二人打造的工业园区说道。 之所以改口,不说是工厂。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若说是开工厂生产厕纸赚钱,董母必定听不懂。与其后面费劲巴拉的解释,不如直接说圈地简单明了。 毕竟。 汉朝的圈地行为,在民间早已见怪不怪。 大到朝堂上的三公九卿,小到乡土豪绅,哪个不在巧取豪夺的侵占百姓土地? 要知道汉武帝时期,这一现象尤其严重! 但为什么没有爆发土地的冲突出来?因为国家经常打仗,而战争会减少人口,同时胜利的一方也会占领失败方的土地。 朝廷再将这些没有土地的流民,迁徙到这些刚拿下的疆域上开垦,农民在土地的冲突自然就缓冲掉了。 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在霍光说完后,董母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见那么一大块土地都被圈了起来,当即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么多啊!” 董母笑着一拍手,再看向霍光,眼神都变得和蔼起来,道:“你刚才说,你是谁弟弟?” 好嘛! 刚才的自我介绍,董母根本就没听进去啊。 这时候正低头吃着饭的董薰,开口说道:“他刚才说,是霍骠骑将军的弟弟。” “霍骠骑?哪个霍骠骑?”董母不太清楚这些,毕竟一个农妇,每日就在田地里劳作,哪有心情关心某某将军。 顶多也就是听闻大汉朝跟匈奴的某某战役,又大胜了。 “我兄长是霍去病将军。”霍光挠挠头,心想着老哥这名声也不行啊,怎么连长安城附近的人都没听说过。 农妇这时候沉思起来,说道:“好像是听过,诶,不重要。我问你,你家住哪啊?” 哈? 问我家住在哪里?啥意思?怎么有一股查户口的感觉。 霍光想了想,还是说道:“我跟兄长暂时住在大将军幕府,卫大将军是我兄长舅舅。” “卫大将军,是卫青大将军吗?”董母的眼睛一下子就像是有了光芒,说道:“卫大将军我知道啊,那你跟你兄长,不就是住在城里咯?” 没想到。 冠军侯霍去病她不知道,倒是知道卫青大将军。 不过也对。 卫青成名比霍去病要早多了,而且汉匈对战,第一次胜利就是由卫青取得的。 想来董母知道卫青,也很正常。 看着董母期待的目光,霍光点了点头,道:“对,是住在城里。” “城里啊,那怎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董母好奇地问道,言语很是轻柔。 这让霍光顿感头大。他不是解释过了嘛! 不过想了想后。 霍光还是说道:“来这里圈地啊,先搭建些屋子看看。” “嗐!你看我这记性,老了老了...”董母拍了一下手,本想继续问霍光话的。 不过。 这时候董薰已经吃完了饭,将那盘子递回到董母手上。 “娘,我吃完了。” 董母接过盘子,白了自家女儿一眼,说道:“这孩子,吃这么快干什么。” “娘,你早点回去休息,晚上早点来换我回去啊。”董薰说道。 一说到这,董母瞬间没了好脾气,道:“休息?就你祖母那个样子,能让我休息,屋顶的茅草怕都是要给她掀了。” 说着。 董母又看向跟霍光,瞬间又换了副笑脸,问道:“那你...” 正说着。 忽然,卫伉在已经圈地的工厂屋子边喊道:“老表,回去了。” “噢,知道了。”霍光应了一声后,连忙转头对董母说道:“那个,我先回去,伯母再见。” “啊,好好。”董母点点头。 霍光顿时如蒙大赦,撒腿便溜了。 这时候。 董薰牵着马,走到董母旁边,有些抱怨地说道:“娘,你问人家那么多问题干嘛!” 董母却是掐了自己女儿胳膊一下,骂道:“我怕到时候让你看个马,马没丢,人先丢了。” “哎呦,娘,你说话就说话,掐我干什么啊。” “......” 另外一边,霍光跟着卫伉准备坐马车离开。 这时候。 卫伉盯着跑过来的霍光,问道:“那两人谁啊,干嘛的?” “董薰,董老的孙女,前面几天董老讲东西的时候你不见过么?”霍光瞪了卫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建了一个马场,她们家在这为朝廷养马呢!” “养马?”卫伉的声音顿时高亢起来,说道:“那不是庶民干的嘛!” “对啊,董薰一家就是庶民啊,现在连董老都是庶民!”霍光撇撇嘴说道。 这时候。 卫伉的眼中就出现了不屑的神色,说道:“老表啊,不是我说你。” “咱们是大汉朝身份尊贵的皇室外戚,我父亲是卫大将军,你兄长是骠骑霍将军,都是封了侯的。” “跟这帮庶民有什么好聊的,那不是自降身份嘛!” “以后别聊了啊!” 听到卫伉的话,霍光整个人都无语了。 自降身份? 好你个小胖墩,这么小就会狗眼看人低了啊! 庶民? 庶民怎么了,你爹以前不也是庶民,你姨娘以前还是平阳侯府上的歌姬呢! 现在反倒是瞧不上庶民了! 呵呵! 听没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啊。 真的是。 想到这里,霍光眉毛一挑,问道:“卫伉啊,你爹是不是已经有三天没打你了?” “啊,那都不止三天了,怎么了?”卫伉呆呆地回道。 霍光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就是问问。”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得找个机会,让卫大将军好好再揍他儿子一次了。 一路无话。 二人坐着马车回到了长安城内,在走到大将军府门口后,下了马车。 本来是准备直接回去休息的。 却没想,有一伙人围了上来,其中为首的男子上前问道:“你是霍光吗,我们家主请你过去一趟!” “你们家主是谁?”霍光皱着眉问道。 而为首的那人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去了便知是谁!” 啥玩意?问是谁都不说? 当即! 霍光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认错人了,我叫郭德光!” 第020章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为首的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问道:“你不是霍光?” “不是啊!”霍光连忙摇头。 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这突然跑出来一群人,问你叫不叫霍光,也不说家主是谁,就说要请他去一趟? 是你,你去吗? 傻子才去呢! 所以霍光当机立断,说自己叫郭德光。说完后,他还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庆幸! 但万万没想到啊! 不怕对手强大,就怕队友是头蠢猪啊! 霍光话一说完,旁边的卫伉就很纳闷地说道:“老表,你不就叫霍光么,什么时候改称郭德光了!” 艹! 卫伉这话一出,霍光就想打他了。 这特喵真是头猪队友啊。 霍光心想自己要是卫青大将军,一定打死这个逆子。 玛德! 二五仔当真要不得。 一旁问话的男子被搞的有些疑惑了,再次问道:“到底谁是霍光?” “就他啊!”卫伉抠了抠鼻子,指着霍光说道。 霍光是真忍不住了,上前一推卫伉,啐骂道:“不是,哥们儿你二笔吧?你没察觉出来,我不想透露出自己真名吗?” “察觉到了啊!” 卫伉理直气壮地说道。 霍光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问道:“察觉出来你还说?” “老表你怕什么啊?这是在长安城内,天子脚下,甚至还是在我们大将军府邸门口,谁敢造次啊!”卫伉说话的语气,甚是趾高气昂。 可说实话。 霍光看到这二五仔一副憨憨样,他脸颊上的肌肉,都开始忍不住地抽了起来。 这家伙! 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 他爹卫青大将军,当年在长安城都被人打了闷棍,差点给人拖到城外树林里弄死。 何况是他这个小胖墩。 不待霍光开口怒喷,那带人拦路的男子再次开口,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些命令的口吻,道:“霍光,我们家主要见你,请跟我去一趟!” 霍光皱眉,看着这伙身份不明的家伙,说道:“我要说不去呢?” 话落。 这群人身上瞬间散发出肃杀之气,看着霍光的眼神也变的凶戾起来。 甚至! 有人将手都按在腰间佩刀上。 只见为首的那男子淡淡说道:“你最好乖乖地去一趟,我不想等下伤着你!” 听到此话,霍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既然对方敢在大将军府邸门口拦人,甚至还敢说这样的话,那么就必定敢跟他们动手起来。 然而。 这边霍光还没有想好回答,旁边的二五仔卫伉就说道:“什么,你们还敢动手,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知道!”带头男子眼神冷漠地看了卫伉一眼,道:“你是朝廷封赏的宜春侯,卫青大将军的嫡长子!” “知道还不快滚!”卫伉怒道。 然而。 在他发火的时候,那些拦路人却是纷纷拔出了刀剑。 卫伉虽说在长安城“凶名赫赫”,但他哪里见过这大阵仗。当即脑袋一缩,有些怂了。 而这时候,只见说话的男子手一挥,身后那些人便纷纷收回了刀剑,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卫伉。 “宜春侯是不是忘记了前两天屁股上挨的那顿板子?还是先回将军府待着吧!” “家主和卫大将军的好友,要是惹得家主不悦,跟你父亲说上两句,怕是屁股上又得挨顿打!” 短短的几句话,看似是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完了。 但是。 却是把卫伉这家伙给吓到了,赶紧捂着屁股往将军府里跑,甚至还不忘跟霍光说道:“老表,他们家主是我父亲好友,那肯定不会害你的,你跟他们去吧!” “咳咳...” “我先回府问问父亲哈。” 说完,小胖墩就一溜烟跑回了府邸里。 这给霍光气的啊。 二五仔是靠不住了,无奈,霍光只能看向面前的男子,说道:“看来,我是没得选择了。” “你不必害怕!”为首男子微微一笑,道:“我家家主,你是见过的。” 见过的? 谁啊? 霍光带着疑惑,在这伙人的“邀请”下,上了他们马车。 然后。 对方护卫拿出些布料要给霍光眼睛蒙住。 “诶?你们想干嘛,咋还给我眼睛蒙上了?”霍光顿时抱怨起来。 然而。 抱怨无用,布料还是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后面的时间,霍光看不见路,但能感觉到马车在一路疾驰。 辗转几路后,好像是出了长安城?霍光也不清楚,反正过了好久,终于是见到了这伙人的家主。 只不过。 对方背对着自己,看不见长什么模样。 霍光试探着问道:“这位...家主,我要是哪里得罪过你,先给您赔不是。您看我还是个孩子的份上,您别跟我一般计较啊,能不能放过我?”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先开口先求个饶,到时候投降就只输一半嘛。 背对着霍光的那位家主,却是在这时转过身来,笑道:“怎么今天不年轻气盛了?这么没骨气?” “知道怕了?” “呵呵,我还是喜欢你上次那桀骜不驯的样子!” 在这个所谓的家主转过身来后,霍光才发现,原来这家伙是蒲天。 就是让他赔了一只叫花鸡的家伙。 虽然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有可能是他,但还是好奇,问道:“你不是游侠吗?怎么一下又成家主了?” “这又不矛盾。”蒲天哈哈一笑,道:“我是某些人的家主,同时也不妨碍我当游侠啊!” 霍光皱着眉,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了一会儿。 他开口问道:“那你把我喊到这里来干什么?” “嘴馋了,想吃你上次请我的烤鸡。哦,我记得你说过,应该是叫花鸡才对!”蒲天说道。 叫花鸡? 霍光有点无语,搞半天是想吃叫花鸡?吓都差点给他吓死了,还以为是有人想谋财害命呢。 “想吃,没门!”霍光直接拒绝道。 “呵呵,吃不到么,那真太遗憾了。”蒲天嘴上这般说着,但脸上并没有遗憾的样子,反而说道:“算了,不如我请你吃炮豚吧!” “炮豚?你是说周八珍?”霍光疑惑道。 蒲天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朝着奴婢们一拍手。 然后一道大盘子就被人端了上来,放在食案上。 霍光目光就盯着盘子中的那只炮豚。 由于汉朝没有桌椅这种东西,所以人们都是把芦、蒲之类的植物茎秆铺在地上,等用餐时跪坐在上面用餐。 不过这蒲天请霍光吃饭,铺在地上的,竟然是丝绸绢布。 有钱人的手笔啊! 很明显,这家伙富的流油。 “对,就是周八珍之一的炮豚。”蒲天一边说着话,一边命人用刀子切下一块肉给霍光,同时说道:“来尝尝我这个,有没有你的叫花鸡好吃!” 霍光也不做作,直接尝了一口。细细品味后,发现入口酥糯香甜,味道很是鲜美。 但他此刻的表情却是奇怪! 等细嚼几口将肉食吞下后,转头看向蒲天,那目光都变得有些鄙夷起来。 第021章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怎么,不合你胃口?”蒲天注意到了霍光的眼神变化,便开口问道:“若是不好吃,说出来便是!” 不好吃? 那倒不至于! 霍光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个味道很好!” 蒲天点了点头,随后收回目光,让人给自己也切了一块肉,开始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 等吃完后,一旁的奴婢从兜里掏出一块丝绸般材质的手帕,自觉地上前替他擦了擦嘴。 这家主的日子,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既然味道很好,为什么还用那种目光看我?”蒲天这时候看向霍光,目光中满满冷意。 好像... 刚才霍光那鄙视的眼神,已经触犯了他的威严一样。 然而对此,霍光却是满不在意地说道:“好吃是好吃,但你这不就是烤乳猪么?” “非要说是周代八珍,我还以为吃到啥好东西了。” 一听此话,蒲天顿时不悦,道:“烤乳猪?这是周八珍,什么烤乳猪!” 烤乳猪,其实汉朝也有。 比如南越王就喜欢用烤炉烧烤乳猪,这也是西汉时期的一大美食。当然,和现代的烤乳猪味道上相比,那就差远了。 至于炮豚? 它跟烤乳猪可不一样。 其中最大的差别,便体现在制作手法上。首先炮豚需要将一头小猪杀死,掏去内脏,以枣填满腹腔,再用芦苇把小猪缠裹起来,涂上一层带草的泥,放在猛火中烧熟。 之后,再将泥巴剥去,用手揉搓掉乳猪表面的皱皮,用稻米粉调至成糊糊状,涂遍全身。 这还不算完。 后面还要用盛满油水的小鼎装乳猪,再用盛满水的大鼎装小鼎。而大鼎中的水,决不能超过小鼎的边沿,不然水会进入其中,影响口感。 最后还要用火熬三天三夜,才能将小猪取出。 如此! 一道美味的炮豚,才能算是制作完成。 要知道,在周代是只有宫廷盛宴时才能享用到这种美食,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 但是现在! 这道美食却被霍光说跟烤乳猪差不多,这让蒲天如何不恼火? 可惜! 霍光却不知蒲天心中所想,只是想当然地说道:“反正我感觉差不多,你也别生气。上次我请你吃的叫花鸡,你不也说是烤鸡吗?” “你看!” “我也没生气啊。” 蒲天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道:“废话,你那叫花鸡能跟我请你的炮豚相提并论?” “好好好,你开心就好。”霍光一耸肩,无所谓他说什么。 这番表现,更是让蒲天眼神中平添了一抹怒火。 一旁。 负责切肉的奴婢,也手抖的不行,不敢有任何动作。 见此。 霍光直接跟那奴婢说道:“你切啊,我还没吃饱呢,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话落,那奴婢依旧没有动作。反而是将目光投向的蒲天,似乎在征求他的同意。 看来。 蒲天作为家主,在这个家中威严很大嘛。 等到他对奴婢轻轻挥了下手,那奴婢才敢继续给霍光切肉。 肉放在盘子里,霍光那是吃的喷香。随后他瞄了眼吃了两口就没吃的蒲天,问道:“你怎么不吃了?” 蒲天则淡淡地说道:“饱了,看着你吃就行!” 看着我吃? 霍光纳闷了,心想这家伙请我来,就是为了看我吃肉?那也不对啊,吃个东西谁会如此小题大做,派那么多人强行请他过来。 想到此处,霍光便直接问道:“我说蒲叔,你请我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吃一只烤乳猪吧?” “这是炮豚!”蒲天再次重申道。 “好好好,炮豚。”霍光无奈,只好问道:“真就只是为了请我吃顿肉?” “当然真的!”蒲天轻哼道:“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上次你请我吃一次烤鸡,我请你吃更好的炮豚。如此,两清了。” 还人情? 额... 这一顿炮豚,搞下来要花不少钱吧?真要是还人情,还不如给他钱呢! 霍光想到此处,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开口说道:“该不会是你作为家主,威严甚重!” “平日在家中,说一不二,无人敢反驳你!” “这样的日子久了,难免会觉得有些孤单。” “恰巧!” “上次在大将军府上遇到我,而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你说什么,我都敢回嘴。” “这行为虽然令你当时那一会儿生气,但也让你产生了欣赏的感觉,所以来找我聊聊天?” 蒲天听完,转头就瞪着他。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这比之前那些拦路的那些护卫,更重千倍万倍! 然而。 此刻的霍光,却依然不为所动,只顾埋头吃着盘子中的炮豚。 空旷的屋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过了好久。 蒲天才抽回目光,冷冷地说道:“你脸皮够厚!” “说说看!” “就你这样顽劣少年,长安城里到处都是,我为何要独独欣赏你?” 霍光耸耸肩,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以前看的网络文学里都是这么写的。” 蒲天皱着眉,问道:“网络文学是什么?” 额... 又说秃噜嘴了,这下怎么解释? 霍光想了一想,便开口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 “混账话!”蒲天突然一掌拍在桌上,啐骂道:“你不过舞勺之年,不知比我小多少去了,竟敢说让我到你这般年纪?” 桌子一拍,屋中的护卫,一齐拔刀就围了上来。看这阵仗,一般人怕不是早就怂了。 霍光不怕么? 也怕啊! 所以他只能用吃东西盖住心中的恐惧,边吃边说道:“那个,我的意思是,你永远也不会懂我说的是什么,就别问了。” “屁话!”蒲天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啐骂一句。 同时摆摆手,让那些护卫们撤下。 后面的时间,又是霍光一个人在表演“吃播”,蒲天就在上座看着。 等到霍光吃饱,用衣袖擦着嘴边的油污时,他这才说道:“你知道朝廷最近下达的盐铁私营改革么?” “知道啊!”吃的太饱,霍光说话时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继续说道:“叔,你提这个干嘛,难不成你的家族涉及私盐买卖。” “是!”蒲天毫不避讳的回道。 霍光顿时明了,说道:“哦?怪不得上次你会提到私盐,原来你家族就是干这行业的。” “那这下惨了。” “这下盐铁官营后,私自生产,可是要受釱左趾之刑的!” 蒲天横眉一挑,也没理会霍光的话。 一时间,屋内再次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蒲天才轻轻说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做生意赚些钱么,可赚到多少了?” 说到这。 霍光微微皱眉,看向蒲天,道:“没赚,尚在亏钱中...” 听到说“尚在亏钱中”的时候! 蒲天的脸上,竟破天荒的出现了笑容。 那表情好像是在说,老子就料定你那劳什子厕筹生意,赚不到钱。幸亏当初没投入本钱,不然也得跟着亏。 反正霍光觉得蒲天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蒲天的行为,着实令他没有料到。 只见蒲天缓缓开口,说道:“若你能将盐铁改革的事情分析得好,我便给你的生意投入些钱财!” “你说的,当真?” 第022章 我跟董老相见恨晚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蒲天暼了霍光一眼,对他的质疑,有了些许生气。 只见他仪态威严地说道:“废话,我向来一诺千金,你看我像是会说假话的人吗?” 霍光摸着下巴,缓缓道:“难说啊...” “你这家伙!”蒲天顿时大怒,瞪着霍光。 因为在人家的地盘,霍光不好太放肆。再加上为了他说的投入钱财进来,也就只好陪笑道:“哈哈,叔,别生气,那我分析分析便是了。” 没办法。 霍光现在确实缺钱! 城东那边的“工业园区”,到现在还只是个雏形呢。 甚至包括圈下来的土地,也只是赊账而已,并未跟那些买卖土地的官员结余。 不过这点不急! 凭着卫伉的宜春侯身份,想必对方也不敢直接来要钱。 那么,问题来了。 他的钱都哪去了呢?直说了,他拿去付工钱了。 为了快速招到工人干活,他拿出了每人一日一百钱的高薪,并且承诺日结。这工钱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 但招的工人多了! 那付的钱就多了。 十人一日就是一千,一月就是三万。霍光已经招了二十多个农夫过来帮忙,就卫伉收的那点租税,怕是支撑不到半个月。 “我想想啊,盐铁官营...”霍光揉了揉眉头,说道:“这东西,有利于国家财政,而且利益牵扯不到劳苦百姓。顶多,就是剥夺了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利益罢了。” 说完。 霍光还抬头瞧了一眼蒲天。 见他坐在上位,并没有说话,霍光便接着说道:“叔啊,你最好是不要跟朝廷对抗,跟朝廷对抗是没有好下场的。既然盐铁官营的改革已经下来了,那就放弃这条财路。” “趁着这时间,赶紧另谋财路吧!” “比如发点战争财啊,我估摸着,咱们大汉朝这两年内应该就要再次打匈奴人了,你可以多囤积点跟这有关的东西。” 两年内,汉朝跟匈奴又要打起来? 一听到这话。 蒲天顿时眼神凌厉起来,看着霍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朝要跟匈奴人开战了?是卫青,还是霍骠骑告诉你的?” “这还要他们告诉?猜都能猜出来好吧!”霍光忍不住撇撇嘴。 国家大事。 即便是卫青,或者冠军哥也不敢私底下跟霍光说出去啊。 但蒲天有点不相信,皱起眉头问道:“这怎么猜?” 霍光摊开手表示道:“你看城东那边新建的马场啊,连长安这边都开始修建马场了。那不是为了跟匈奴人展开骑兵对战,还能是为什么!” “仅凭这个?”蒲天有点不信。 “当然不止!”霍光头一昂,道:“你想,国家盐铁官营是为了财政对吧?那革新农具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粮食。” “粮政、财政、马政这三者同时展开,要说不是为了打仗,那我真想不出还能是为了什么!” 霍光一套说法行云流水,这使得蒲天倒是有点信了。 点了点头。 可后面又沉默了,好像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蒲天抬头看向霍光,问道:“那你觉得朝廷的盐铁官营政策如何,我听说有很多大臣都反对这次改革!” 反对这次改革? 很正常! 但凡改革,都会有反对的人。 可问题是,朝廷里的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想到此处,霍光不由得深深地看了蒲天一眼。 这大叔,不会自己就是朝廷里的大官吧? 嗯! 很有可能。 毕竟他说卫大将军和霍去病都是他的好友,除了同朝为官的人,还能有谁够这资格呢? 想到此处,霍光的回答也变得慎重起来,道:“那肯定是好的啊,盐铁官营,既能增加国家财政收入,抑制住商人势力,还可以改进、推广先进技术。” “只要不超过二十年就行!” “不能超过二十年?”蒲天皱着眉,问道:“为何不能?” 霍光淡淡说道:“因为会滋生蛀虫!” “就是贪官!” “谁都知道这里面油水大,谁都想进来捞钱,久而久之,就会使生产的铁器质量低劣下来,不符合规格,甚至还会价格虚高!” 蒲天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这...我还真没想到过。好吧,说回前面的,你说发战争财是什么意思?” “这么简单都不知道?”霍光咧咧嘴,忍不住摇头道:“真不知道你这个家主是怎么当的。” 话音未落。 一旁站着的护卫,也就是之前将霍光带来的男子,突然对他呵斥道:“住口,尔这顽劣少年,竟敢对我家家主不敬!” 哈? 不敬...不是你们家主让我说的么! 霍光一脸无奈。 而蒲天这时候却是说道:“退下,让他说下去!” “诺!” 护卫听到家主的话,只得退到一边。 蒲天则是说道:“霍光,你继续讲!” 霍光咳嗽一声后,继续说道:“咳咳,很简单啊。国家管了盐铁,又没说你不能打粮食的主意?国家屯粮,你也屯粮,外边的粮食少了,这粮价不就涨起来吗?” “还有打仗的话,伤亡是避免不了的。” “什么药石、皮革、布料、草料等等,只要没有良心,想发财真的太简单了。” 说着说着,霍光就发现。 这蒲天的脸色不对了,明显有暴怒的倾向,当即,他便不在说下去了。 等过了一会儿。 蒲天似乎是平复好了心情,才开口说道:“行了,送他回去。” 啥呀? 直接就说送霍光回去,好家伙,废了这么多口舌,居然一句话就给他打发了。 这霍光哪能忍,当即开口说道:“你答应好的钱呢?” “没有!”蒲天直接拒绝道。 这让霍光很是无语,当即怼道:“你不是说自己一诺千金吗?” “对,但是你说的,都是我不喜欢听到的!”蒲天回道。 好家伙。 不喜欢听到的?那怪我咯。 霍光随即说道:“大叔,做人呢,说话得算话。你们游侠不是最讲江湖义气吗,我给你分析了,你不给钱这像话吗?” “要钱?找你的兄长霍骠骑要去!”蒲天冷笑道:“他可是万户侯,食邑众多,应该不会缺钱的!” “嗐,别提了,我现在都躲着我兄长呢!”霍光叹气道。 躲着? 这小子为何要躲着骠骑将军霍去病? 对此,蒲天不禁产生了好奇心,问道:“冠军侯不是你兄长么,为什么要躲着?” 为啥? 董老授业解惑时偷看人家孙女,还把人家给怼了呗! 但霍光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所以稍稍给自己修饰了一下,道:“也没啥,就是他把我送到董仲舒老夫子那读书去了。我呢,跟董公相见恨晚,但因为某些观念不同,争执了一番。” “董老毕竟是年纪大了。” “他见吵不赢我,就把我赶出来了。” 第023章 那年!我手握扫帚,犹如天神下凡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董仲舒乃汉朝当代大儒,才慧过人。如汉武帝这般帝皇,也曾对其天人三策,由此执行了人尽皆知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 但越是聪慧的,越是能作! 建元六年,汉朝祭祖的长陵高园殿、辽东高庙相继发生大火。 这位当代大儒知道后,认为自己的巅峰时刻来临,便以汉武帝触怒上天,引发灾祸立意起草奏章,想以此达到儒学干涉皇权的目的。 可惜。 奏章未写完,其手稿就被做客的主父偃看到。 有人说,主父偃是嫉妒董仲舒的才能,所以将未加修饰的原稿偷走,交于汉武帝。 等汉武帝阅后,大怒。 本是要将董仲舒斩首的,但怜其才学,后面还是下诏赦免其罪,贬为庶民,让其继续从事教学活动。 现在。 蒲天听到霍光说起董仲舒,倒也来了点兴趣,左眼眉梢微微上挑,斜视着霍光,问道:“哦?你与董公相见恨晚,还起了争吵?” “有意思!” “说说看,你跟董公争吵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霍光的心思一下子活络的起来。 这蒲天有可能是朝堂上的大官,像他上次跟董老争论的东西,大多是反对汉朝某些封建迷信事情。 这要是说给他听了? 怕不是自己要倒霉,就连九族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 绝对不能将原本争吵的那些内容说出来。 于是,眉头紧锁的霍光,在思忖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没说什么,就讨论了下我朝生孩子的时间不对。” “生孩子?”蒲天顿时大惑不解,道:“董公会与你讨论这种问题?还为此起了争吵?” “是啊!”霍光点点头,开始胡扯道:“董老非说孟冬十月怀胎,来年八月产子人丁才兴旺。” “然后我就说八月临近秋收季节,这时产子不好。以匈奴人为例,他们之所以每回都是这个时间来掠夺我朝。是因为匈奴人的骑兵,经过夏天丰盛的水草补给休养后,马儿正是膘肥体壮的时候!” “而我朝子民又要忙着带孩子,又要抢着时间秋收,哪里还有余力去抵御匈奴人呢。” 听到霍光这番话,坐于上位的蒲天顿时眼睛一亮。 似乎在某个方面,说动了他。 只见蒲天正襟危坐起来,开口问道:“那你觉得,对于匈奴人的这种行为,该作何应对?” 作何应对? 不是吧,问他这种问题? 明明只是在胡扯个内容啊,咋个能知道怎么应对匈奴人嘛!自己又不是冠军哥,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很明显,题目超纲了。 霍光心中暗自吐槽一番后,又开始胡说道:“我觉得不应该说是应对,而是要我朝将士主动出击,朝匈奴人迎头杀去!” “迎头杀去?如何杀?”蒲天很认真地问道。 如何杀? 好吧! 霍光此刻思考的是,自己要不要闭着眼睛回答问题? 他实在是不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咳咳,我觉得吧,应该跟匈奴错开时间。比如在春天的时候,我们去攻打他们。春天,不管是匈奴人,还是他们的马,都是交配季节。怀孕养胎,会使得匈奴躲无可躲,被动挨打!” “而且,那时匈奴人的马匹牛羊经过了一个苦寒的冬天,正是瘦弱时期。” “我朝若是利用好这个机会,打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听完此话。 蒲天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激动,似遇知音一般。 于是,他又准备开口,问道:“那...” 然而! 霍光却不给他问的机会了,道:“别问了,大叔,我没跟董老讨论这么多!” 其实他想说的是。 以上全属胡扯,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而被打断问话的蒲天,脸上的那一抹激动,很快就褪去了,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后。 蒲天才又看向霍光,道:“行吧,你可以回去了。” 话落,就示意手下护卫给霍光送走。 霍光一听此话,顿时急忙问道:“那钱的事?” “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蒲天说着,便一挥手,让人给霍光蒙上眼睛,送了出去。 此时。 蒲天若有所思的低着头,在思考问题。良久,才抬起头来,对身边的人问道:“韩说,你来评评,霍骠骑的弟弟如何?” 被称为韩说的人,正是之前拦住霍光,邀他上马车的男子。 他先是观察了下蒲天的表情,才上前走了两步,对其躬身道:“陛下,此少年心智过人,远胜同龄,乃我大汉之幸呐!” 韩说是汉武帝的宠臣,也是刘彻儿童时候玩伴韩嫣的弟弟。 他称呼蒲天为陛下。 那么很明显了。 蒲天即是千古难出其二的大汉武皇帝刘彻。 “诶?不对,你这家伙,说话之前先观察我的神态,之后才会如此谄媚的说。”汉武帝瞪了韩说一眼,然后道:“朕要你如实评价。” 如此。 韩说才敢正常地说道:“臣认为,此子虽聪慧过人,但为人不老实。每每回答陛下之问,无不目光汇聚于一点,多半先构思一番,此后再欺骗于您,他的谎话多于真话。” 汉武帝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冠军侯上次不是说他弟是个老实人吗?在朕看来,跟老实人相差可太远了。” “但话说回来,此子的确是聪慧机智,非一般人所能及。若是加以培养,说不得使我汉朝又多一能臣。” “朕曾调查过他们兄弟二人的父亲,不过一平阳县吏,才智稀疏,在平常不过了。” “但是现在,连朕都有些羡慕不已。” “一个小小的平阳县吏,竟生得两个儿子,都如此聪慧。兄长能武,其弟能文,叹兮...” ...... ...... 另外一边,霍光在被蒙住眼睛后,就被送了出来。 等回到大将军府上,天色已然黯淡。 但霍光不管这些! 挑起一把扫帚,就要跟卫伉大战三百回合。 “卫胖子,你个没义气的家伙,见人拔刀就把我卖了,跑了都不打声招呼?”霍光恶狠狠地瞪着卫伉骂道。 而卫伉也是满脸委屈,说道:“老表,你听我说,那人真是我父亲好友,我问了父亲的!” “废话,要不是我还能回来吗?”霍光没好气地说道:“那你有没有问舅舅,这个人到底是谁?” 卫伉吭声道:“问了,父亲只说是少时好友。我想再问多点,父亲就恼怒了,要打我屁股。若不是我娘拉着,我可能又要在床上躺着了。” 少年好友? 什么人会是卫大将军的少年好友呢? 霍光正在猜测着蒲天的真实身份,旁边,一股臭味传来。转头看去,原来是奴婢们清理茅厕后,将污秽之物挑了出去。 二话不说! 他直接叫停那奴婢,将扫帚往污秽之物里弄了一下。 然后那年! 霍光手握扫帚,犹如天神下凡,撵的卫伉满院子逃窜。 “卫胖子,受死!” 第024章 这马不对劲,不给摸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个月后,霍光的“工业园区”濒临破产。而蒲天答应的钱,却迟迟没有送来。 无奈之下。 霍光只好说服卫伉,让他将其弟卫登,卫不疑统统拉“下海”。 三兄弟里。 就属卫登最小,卫不疑是二哥,大哥是卫伉。 霍光直接让卫伉替两位弟弟收了那几年没有收的食邑租税,毕竟,当初兄弟三人都是一起被朝廷封侯。 老大卫伉封宜春侯,老二卫不疑封阴安侯,老三卫登封发干侯。 不说别的! 就这份殊荣,除卫青大将军外,无一人获得。 只是此刻。 三人和霍光在一起,却是犯起了难。 卫伉看着代替两个弟弟收回来的食邑租税,说道:“这点钱也不够啊,现在咱们的园区已经招了三十来个农工,怕是光发工钱,半个月都支撑不下去了。” 霍光也是皱着眉毛,说道:“没办法,前面时间修建厂房,耽误久了。现在要是想生产厕筹,还得等两个月!” “什么?两个月?”一听到这话,卫伉顿时泄气。 一旁。 卫登和卫不疑还在追逐打闹着,二人尚且年幼,不懂兄长们在忧愁什么。 这时候。 卫伉忽然提议道:“老表,要不这样,这些农工的钱就先不发了。” “凭咱们大将军府的名声。” “我料定他们也不敢怎样!” 不发? 呵! “那绝对不行!”霍光当即火了,骂道:“要是连农工的钱都拖着不给,咱还是人吗?” 卫伉见自己的提议被拒,只好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 霍光也在想怎么办,所谓巧妇难煮无米之炊,这没钱真就是寸步难行啊。 连个小小的厕纸都给他难住了。 那他后面一系列计划该如何实施呢? 正在两人商量着计划时,忽然,将军府上,有一奴婢来报:“霍光公子,外面有几个人抬着箱子,说是受他们家主之命,给你送过来的。” 送东西? 还是受什么家主之命? 霍光现在急着搞钱解决园区工人的工钱,一时间没想到谁要送他东西。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 卫伉突然提醒道:“老表,会不会是上次拦着我们,把你强行带去他府上吃乳猪的家主?” “你是说蒲天?”被卫伉一提醒,霍光的眼睛瞬间亮了。 对噢! 这人答应要入股的,差点给忘记了。 霍光转头看向那前来禀报的奴婢,问道:“那些人呢?” “他们把箱子放在门口,人就走了。”奴婢说着,又问道:“要安排人,将木箱子抬到这里来吗?” “嗯!” 霍光点了点头,于是奴婢走了出去,喊人将木箱子抬了进来。 足足有四大箱子。 霍光将其打开,发现里面装着满满的钱。不过由于此时的货币还不是统一由朝廷铸造,所以箱子里的钱种类繁多。 有半两钱、荚钱、八铢半两钱、四铢半两钱、三铢钱等等。 离谱的是! 钱的种类不同,重量不同,但是其货币价值却是相同的。 这就使得某些人在里面钻空子,搞的大汉朝经常性的发生通货膨胀这种事情。 卫伉看着这些钱,有些呆了,问道:“老表,这么多钱哇,那家主出手真阔绰,咱们发财了。你说说,四个箱子加起来,能有多少呢?” “应该有五十万吧?”霍光微微皱眉,他也不清楚。 要是想搞清楚多少钱,那只能一枚一枚数,毕竟每枚货币价值一样,但重量不同。 有这种因素存在! 也就导致霍光无法使用“曹冲称象”的办法,去笼统计算。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霍光现在,可以不用为付不起农工们工钱的事情犯愁了。有了蒲天的这些钱流通,厕纸的量产,就能有条不紊的进行起来。 当然,光有钱也是不行的。 霍光必须常去工业园区看看,除了教农夫们干什么样的活,做什么样的事情,还同时负责监督他们干活的任务。 人嘛! 都是有懒惰心理的,不看着,有些人就会摸鱼偷懒。 现在,霍光的工业园区在发展,而旁边的马场也在扩建。随着养马的人越来越多,里面的马匹,加起来也快有上千头了。 这天! 霍光闲着无事,便来马场找董薰聊聊。 “董薰,哇,找你真不好找。这马场怎么修这么大了,还有这么多养马的人!”霍光笑道。 董薰一见是他,眼中露出一丝喜悦神采,回道:“嗯,马场修的是挺大的了。那个,你,来找我干嘛?” 干嘛? 聊天呗,不然还能干嘛? 自从住进了大将军幕府,天天就只能跟卫伉这三兄弟说话,枯燥到快自闭了。 当然。 霍光又不傻,自然不会直接说自己是无聊才来找她的。 “咳咳,我看你会骑马,我也想学学,能教教我吗?”霍光微微一笑,看着对方会不会拒绝。 董薰皱着眉,说道:“今天吗?我有点...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 不会是来例假了吧? 霍光也不清楚,微微笑道:“噢,不方便那就算了。” 但是董薰这时候又说道:“你可以先跟大黑亲近亲近,只有亲近了,才好骑它。” 大黑? 霍光看了董薰一眼,瞬间明了,大黑应该就是她们家看养的那匹大马吧! “大黑,过来!”这时,只听董薰一喊。 马场里某处,一匹黑马像是撒丫子般欢快的跑来。 然后。 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一幕。 这马本来是很欢快的一路跑来,可在看到霍光后,突然表现出一种敌视的样子。 就像... 自己抢了它主人一样,有些不安。 “大黑,不怕不怕,这是我好友,以后也是你的玩伴啦!”董薰安抚着大黑,示意它平静下来。 等大黑马被她安抚的不在抗拒后。 董薰连忙对霍光说道:“来,你也来摸摸它!” “噢噢!” 霍光起身,便准备去摸。 然而那大黑马,却是傲娇的一甩头,小跑着走进马群里去了。 霍光摸了个空气。 “额,这马...怎么回事?”霍光没摸到马,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董薰看着他那尴尬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道:“没事,可能大黑有点怕生,你以后常来就好了。” 常来? 霍光一听到这话,当即说道:“那意思,我可以经常过来找你玩咯?” “嗯,可以啊!” 第025章 正式开售!清风相印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去的很快,和董薰聊聊天,说说事,就到中午了。 目光远眺,看着很远很远的风景。 青山伴水,鸟语花香。 一个妇人,提着篮子形状的东西,在朝着这边走来。 霍光微微皱眉。 这农妇走路的姿势,咋那么像男人呢?看起来还有点熟悉。 这是?董薰她娘! 送饭来了。 于是霍光用胳膊轻轻碰了碰董薰,说道:“你娘送饭来了?” “啊?在哪呢,我怎么没有看到?”董薰垫着脚,望着远方,却并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在那呢!”霍光对她指了指,说道:“可能你现在能看到的,只是一个黑点。” “真的?你眼睛这么好吗,能看到那么远?”董薰看着霍光,有点好奇的问道。 “嗯。” 霍光点点头,轻哼了一声。 他的视力自是非常好的,不然六艺里面,为什么独独“射”这门手艺,他学的最好? 过了会儿。 董母便端着食物过来,由于马场修建的很大,除了人多了,还有大量的马匹。 所以一时间,便没有看到自己女儿。 于是。 董母那熟悉的喊女儿声音,就在马场响了起来。 “女女女...” 董薰连忙向母亲招手,喊道:“娘,我在这。” 霍光微微一笑,凑近跟董薰说道:“不瞒你说,我娘喂猪食的时候,也是这么喊的。” “去你的,你才是猪呢!”董薰没好气瞪了霍光一眼。 这时。 董母已经走了过来,自是看见了霍光,笑道:“诶,你又来找我们家董薰玩啊?” “嗯。”霍光点了点头,然后喊道:“伯母好。” “好好好,你也好。”董母笑着回了霍光一句,将食物递给她女儿后,又跟霍光说道:“你吃过了没啊,要不要一起吃?” 一起吃? 霍光瞥了眼董薰那只有一人份的食物,怎么看也怎么不像可以带他吃一个的样子啊。 而董薰这时候见霍光盯着自己的食物,当即身子一偏,把食物护住。 这... 小妮子还护食呢! “不了,伯母,我吃过了。”霍光知道董母那是客气话,当即说道:“那伯母,我先回去了。” “好。”董母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候。 霍光冲着董薰挥挥手,道:“董薰,我走咯。” “嗯。” 董薰闻声,抬头看向他,挥了挥手。 之后! 便又埋头只顾着专心干饭。 董母看着霍光离去的方向,说道:“这娃长得倒是挺俊俏的。” 董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嗯!” “他长得是挺好看...” ...... ...... 转眼的时间,又过去了两个月,已然来到了十月份。 因为汉朝承秦制! 所以汉朝前七十多年里,都是用的秦历。 而秦朝历法,是以孟冬十月为正月。所以现在,正是大汉朝新的一年。若在等个十几年,到年号太初的时候。 汉武帝便会将历法改动! 那时的正月,就是我们的传统新年了。 可惜。 现在还不是。 “呼,真冷啊!”霍光穿着长长的直裾,小手被冻得通红。 这古代的冬天,可不比现代,能有羽绒服棉袄穿。 尤其像是汉朝。 连棉花这种东西都没有大面积种植起来,还能有多少御寒的衣物穿呢? 多半是穿个裌子罢了。 至于裌子。 简单的说,就是两块丝绸之类的东西,中间包着兽毛做成的衣服。 这倒是跟羽绒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但丝绸绢布在这个时期,只有达官显贵才穿得起,穷人哪穿的上这个。所以穷人的裌子,都是用麻布、葛布缝合兽毛做成的。 而兽毛,多半也只能是狗毛这种低劣兽毛填充进去。像羊毛或者其他兽毛,都是好东西,穷人可搞不到。 哪怕如曾子这般的人物,在他贫穷时,也是这样穿的。 所以! 古代每每到了冬天,被冻死的人总是很多。 而霍光身旁的卫伉,也冷的直搓手,说道:“是啊,太冷了。” “哪天让我娘给我买个信期绣手套。” “手都冻僵了。” 霍光听完,笑道:“多大了,还让你娘给你买?也不害臊!” “等后面一批厕纸正式开卖,那钱多的都花不完!” “到时候自己买呗。” 卫伉听着霍光的话,回头又看了一眼运着厕纸进来的车队,脸上露出了些埋怨的表情。 思考了一会儿后。 他看向霍光,问道:“真的要将这些厕纸免费送出去吗?” “当然!”霍光笑着点点头,道:“要免费送他们用上七天,老表,我告诉你,这买卖吧,脑子一定要活络,不能死板。” “咱们免费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打开销路嘛!” “我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噢噢,我懂,我懂!”卫伉木讷的点了点头,说自己懂了。 但真的懂没懂? 霍光就不清楚了,不过也不需要他懂。 这事自己操作就行。 等厕纸进了城后,霍光让人挨家挨户给他们送去,免费不要钱,基本上大部分人家都收了。 同时。 他也安排卫伉,在长安城里,去盘下一个铺子。 到时候就作为零售店和批发签单处来运行,当然,这个没跟卫伉说,毕竟说了他也不懂。 七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一批运进来的厕纸,也基本送完了。 现在。 霍光和卫家三兄弟,都在盘下的铺子里大眼瞪着小眼。 “老表,这没人来没买纸啊?”卫伉看着货架上摆着的一堆堆厕纸,皱着眉说道:“还有,你这定价太高了,一张就要收一个三铢钱,谁买啊!” 霍光笑了笑,道:“会有人买的,你放心。我给它定位的是奢侈品,价格自然不能低了。” “奢侈品?什么意思?”卫伉皱着眉问道。 霍光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解释道:“就是像你我这样,生于达官显贵的家族,才能使用的高价东西。” 这么一解释后。 卫伉明白了。 原来奢侈品就是这个意思,那他家的奢侈品多着呢。 不过此时! 铺子外忽然传来不三的喊声。 “公子,您让我找城东木工李宏打的匾额,送过来了。” 听到不三喊他,霍光便走了出来。 卫伉就跟在他身后。 他有点不懂霍光的操作,便上前问道:“要匾额的干什么,咱们这么小的铺子,又不是府邸。” 霍光则淡淡一笑,道:“这叫品牌效应,来,你看看刻的怎么样。” 卫伉皱着眉,盯着上面的字,念叨了一遍。 “清风相印...” 第026章 你这颗猪脑!我另作他用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伉看着匾额,不太懂这四个字的含义。 清风? 相印? 跟厕纸有啥关系嘛! 反正他是感觉不出来,于是便问道:“老表,干嘛刻这四个字啊?” 霍光说道:“这叫品牌,就是我们这些厕纸,它都属于这个品牌下面的东西。” “品牌?” 卫伉更不懂了! 霍光也是无奈,道:“你难道不觉得,老是厕纸厕纸的叫着,搞的咱们这个东西好像多廉价似的。” “你看!” “现在叫清风相印,是不是瞬间就有高大上...尊贵的感觉了,不觉得这样更加符合我们这种世家大族子弟的身份?” 霍光一通解释后。 卫伉瞬间恍然大悟,道:“噢!有道理,有道理!” “诶,你还别说,真的诶。” “清风相印听起来,感觉是不一样了。” 霍光见卫伉这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随后再将目光转向不三,说道:“不三,这样,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家铺子的掌柜了,所有生意你来负责。” “掌柜的你知道啥意思吗?” “就是说,以后店里所有的生意,由你来接待。” 不三连忙点头,说:“知道了,公子。” 然而。 这边还在跟不三交代着注意事项,身旁的卫伉就将他拉了过去。 说是有事要说。 “干什么?”霍光顿时皱起了眉毛。 这家伙干嘛? 搞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事还需要拉到一边来说的? “老表,你把掌柜的位置给他一个奴婢干嘛啊?”卫伉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就收收钱的事情,我也行啊。不如让我来当,你看怎么样?” 哈? 堂堂一个宜春侯! 竟然想着,跟一个奴婢抢掌柜的位置...这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脸都给他丢光了。 霍光想了想后,决定还是先安抚下卫伉。 “老表啊,咱不当这个掌柜。你想想,我们是什么人啊,堂堂的将门子弟诶!” “相信我...” “你这颗猪脑,我另作他用!” 正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客人走了进来。 不三连忙上去招呼着。 只见那客人问道:“你们这个铺子,卖什么的啊?” 不三连忙说道:“客官,我们卖清风相印!” 那客人不懂,便问道:“清风相印?没听过啊,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一个铜钱一张。” 不三拿起货架子上的东西,递给这个客人观看。 但是。 在看了一番后,客人明显有些嫌弃,说道:“诶呦,这东西不是擦屁股的吗?虽说用着很舒服,但前些天都是别人免费送到我府上的呢,你还好意思卖这么贵?” 说着。 客人就气呼呼的走了。 这番情景。 说实话,在霍光的预料之内。 从免费转到付费模式,一开始那些吃了免费福利的人,一定会有部分嫌贵,然后开始抨击收费。 但同样。 有人不接受收费,就有人可以接受收费。甚至还希望它更贵一点,以此显示自己上流社会的优越感。 霍光第一批要赚的,就是这些人的钱。 等以后产量大了,厕纸在长安城内普及开来后,便再降价一些,方便“薄”利多销嘛。 后面时间。 霍光就没管铺子里的情况,全都交由不三去管。 正好。 锻炼一下他的个人能力。 毕竟是从平阳县那小地方跟着自己过来的,算是心腹手下了。不提升下他的能力,日后怎堪大用? 就这样。 后面的日子里,铺子的事情全部交给不三管理。霍光和卫伉几人,只是偶尔来看看。 主要还是怕某些不长眼的东西过来捣乱。 那时候。 只能让卫伉这长安城远近闻名的“二代”出手了。 而在这些日子内,长安城的那些达官显贵们,显然已经用习惯了前七天免费的厕纸。 等用完了。 后面又换回那硬邦邦的竹制厕筹,那叫一个难受啊。 当然。 有些大官家里,家产很多,如厕时用的都是丝绸锦缎等上好布料。但这玩意又不是一次性的,基本上是用了洗洗,晒干接着在用。 但这东西用起来,不好用啊! 过于光滑,还没厕纸擦的干净利落呢。而且厕纸用完就丢,多方便? 于是一时间。 厕纸成了长安城那些达官显贵们争相打听的对象,都开始寻找霍光开的那间清风相印店铺。 等找到后,即便发现价格昂贵,这些人也来抢着买。毕竟再不买,就买不着了。 因为店铺里的人说,货不好进,得限制着卖。 就这样又过了段时间。 这玩意不知不觉中,成为了现阶段上流层次的标配厕纸。如果别人去他家做客,客人去茅厕方便时,拿不出这东西来,是要被人笑话一整年的。 但这不是最离谱的。 最离谱的是。 听说。 长安城内,甚至连结婚嫁娶都扯上了这个。理由是男方下的聘礼,都必须要有足量的清风相印厕纸,来显示自己的家境,配得上女方等等。 这一下。 清风相印在长安城内,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至于那些没钱买纸,娶不到新娘的,霍光哪管得了这些。 他现在做的。 就是和卫伉他们,将工业园区内,一批又一批生产出来的厕纸,源源不断地运送进城里来。 同时。 还让人放出话,厕纸紧张,限量买云云。 饥饿营销嘛! 上辈子的时候,某品牌手机最爱干的事情了。没成想,这一世,霍光也能有机会上演一遍。 反正总结下来! 一句话。 霍光他们发达了,日进斗金都不能形容他们现在赚钱的速度。 而卫伉等人。 也从最开始赚第一桶金的兴奋,再到平静,最后变成了麻木状态。 “老表,你掐我一下。我怎么感觉,我对眼前的这些钱,已经不感兴趣了呢?”卫伉躺在钱堆里,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抑郁。 霍光微微一笑,道:“不用怀疑,这些不是钱,就是一堆废铁而已!” “废铁?” 卫伉转头看着霍光,眼神里露出疑惑。 他不懂霍光的意思。 若这些真是废铁的话?那么之前的大半年时光,费那老大劲是为了什么? 又是搞工厂,又是四处筹钱,到处招工等等。 就为了赚这些废铁? 霍光看着陷入自我怀疑中的卫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笑骂道:“你个二货,我的意思是,放在这里的钱,它就是废铁。” “花出去,那才是钱!” “走,老表。” “本公子今晚请客喝酒,咱们搞团建!” 第027章 大意了,这下倒了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桑府。 作为皇帝近臣的侍中桑弘羊,昨夜对盐铁官营的事情进行计算、言利,耗费的精力颇多,多少有点心力憔悴。 所以今日上午便多贪睡了一点,日上三竿还未醒来。 可哪知! 正睡的香甜,他那宝贝儿子桑迁就在屋院里闹得鸡飞狗跳,将他从与夫人的缠绵美梦中吵醒。 “湘儿,屋外发生什么事了?”桑弘羊从矮床上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呼喊道。 随后。 一个婢子就匆匆跑了进来。 “郎君,是阿郎要见您。我说郎君昨夜疲惫,不宜叫醒,然后阿郎就开始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听到婢子回答。 桑迁顿感无奈。 平时他要伺候陛下,少有时间教导桑迁,时间久了,这孩子的脾气就越来越坏。 “让他进来吧!”桑弘羊只好叹了一口气。 “诺。” 婢子应了一声,便退出去告知桑迁,他的父亲说要见他。 不一会儿。 他那宝贝儿子桑迁就走了进来。 桑弘羊看着他,问道:“你都十四的人了,还在屋院里闹腾,传出去像话吗?” “有事就不能等等?” “哼!” “说吧,有什么事情?” 桑迁噘着嘴,说道:“咱家府上清风用完了,没有清风,我怎么如厕?” 桑弘羊可能刚醒来,脑袋还有一点迷糊。 听到自家儿子说什么东西用完了,不明白其意,于是开口问道:“清风?什么清风?” “清风相印啊,就是那软软的厕纸。” 桑迁将脑袋偏向一边,不敢看自己的老爹,似乎能感觉到大人要发火了。 而桑弘羊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厕纸? 就为这个?呵! 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他叹了一口气。 心想着老子当年十三岁就因“精于心算”闻名洛阳,被汉廷诏书,特拔入宫陪伴武帝读书。 没成想,咋生出这么个东西?十四岁了,还在屋院里撒泼打滚要那所谓的厕纸! 子不类父啊! 摇了摇头后,桑弘羊说道:“以前没有那个什么清风的时候,竹子做的厕筹,你不也用的挺好!” “怎么...” “现在就不能用了?” 然而桑迁却是噘着嘴,不满地说道:“不舒服...” “不舒服?我看你是不舒服,要挨顿板子!”桑弘羊起身就装着要打他。 这把桑迁吓得,拔腿就跑了出去。 桑弘羊也没管他。 昨夜睡的晚,感觉还有点困乏,便又昏昏倒了下去,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婢子叫醒他的时候,已是正午。 “湘儿,现在什么时辰?”桑弘羊起身准备洗漱。 叫湘儿的婢子则是说道:“回郎君的话,现在是正午,灶房已经在准备饭菜,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噢!” 桑弘羊点点头,然后让婢子为他洗漱穿衣。 他是侍奉汉武帝的近臣! 在皇帝面前,和这些奴婢没有什么两样。 可当他不伺候皇上的时候,自己就是家主,也是要被奴婢们伺候着的。 没办法,封建社会就是这样。 人嘛,总是要一阶剥削一阶的,剩下最底层的默默承受,而最底层是谁?当然只能是那些劳苦大众了。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桑弘羊跪坐在食案前,却没看见儿子桑迁,于是便看向婢子,问道:“湘儿,阿郎去哪里了?” 婢子回道:“阿郎想要买那个清风,但您不同意。那么贵的东西,我们也不敢买,估计现在正在外面生着闷气呢!” “这个不成才的东西,去,把他叫进来吃饭!”桑弘羊直接说道。 “诺!” 婢子回了一声,便走出去将桑迁带了进来。 桑弘羊看了儿子一眼,只吐出两个字,道:“吃饭!” 然而。 桑迁跪坐在食案的一边,很不开心地说道:“不吃!” “吃了就容易睡着。” “等睡醒了就要如厕,如厕后又没有厕纸...” 桑弘羊皱着眉,但也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吃着饭。 过了会儿。 见桑迁还是不动筷子,便训道:“过几天你回一趟洛阳,将你娘,还有小妹接来。” “整天待在府里不是吃,就是睡。” “像什么话!” 然而! 桑迁却是没感觉到他爹在训斥自己,只顾着抱怨道:“家里连张厕纸都没有,接过来干嘛?” 桑弘羊握了握拳头,但还是忍住了。 吃饭的时候,他不想发火。 于是就没理会桑迁对于买厕纸的要求,只是说道:“现在陛下要大刀阔斧的对盐铁官营进行改革,我是皇上的近臣,又善于计算、言利,陛下现在重用于我。” “咱们家就不需要像刚来长安时提心吊胆的,怕得罪那朝堂上的衮衮诸公!” “趁此机会,将你娘,还有小妹接长安来享受享受,咱们一家也好团聚,不受那相思之苦。” 嗯! 相思之苦是真的,这作不得假。 上午的时候! 桑弘羊还在梦里,与他夫人缠绵悱恻着呢! 然而。 小孩子哪管自家大人苦不苦,直说道:“没有厕纸,如厕都不舒服,还享受什么享受!” “受罪还差不多。” “我看不如留在洛阳老家呢,那里待着多舒服。” 三句话不离厕纸。 这下。 真把桑弘羊惹怒了,当即手一拍食案,骂道:“吃饭呢,你个兔崽子就一直说如厕,如厕!”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你不吃就给我滚蛋!” 被父亲一骂,这任性的桑迁就直接跑出去了。 而桑弘羊也不管他,任他饿着。到时候饿的走不动道,看他还吃不吃饭! 看着食案上的食物。 他拿着碗筷就给自己夹上,自语道:“小兔崽子还反了天,以为不吃饭就能吓到我?” “真是给惯坏了。” “我自己吃!” 就这样,桑弘羊那看似瘦瘦的身体,竟然把这一食案地饭菜都吃了下去。 商人出身的他,也算是不浪费了。 吃完后。 他还跟婢子嘱咐道:“湘儿,别给那个逆子送饭,饿他两天就乖了。” “诺。” 婢子点头回道。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可能是午饭吃的实在太多了。 这桑弘羊有了如厕的需求。 可问题是。 他自十三岁时,便陪武帝伴读,久坐之下,内而有疮。 加上前一段时间一直用的厕纸,去秽的方式改变了。这不,突然用回了竹制的厕筹,有点不习惯。 一下力气大了,竟见了红。 “嘶...”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溢下。 此时此刻。 桑弘羊苦不堪言,直叹道:“大意了,大意了。” “这下倒了霉。” “早知如此,就听我儿的话,买上几捆厕纸又何妨呢!” 第028章 今晚全场的消费,由霍公子买单!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什么,你说团建还要请那些农工?就他们那卑微的身份,凭什么和我们这些名门贵族子弟坐一起喝酒啊!” 卫伉在得知霍光要请那些拿钱干活的农工一起进城喝酒,当下就不乐意了。 他是什么身份? 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别说请客喝酒了,甚至都觉得,这些人根本不配和自己说话。 霍光瞪了一眼卫伉,说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你知道团建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卫伉恬不知耻的摇摇头。 他要能知道,那就有鬼了。 霍光想了想后,说道:“团建,就是团队建设,用来激励团队干活更加卖力的行为。” “像工业园区的那些招过的农工,就是我们整个团队的一部分。” “你不要老是一副人上人的样子,他们是在为我们打工,你知道吗?” 说着,霍光瞄了卫伉一眼。 见他还是那副不爽的样子,心下暗叹一声,这家伙是没救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方式,是说不动他的。 对他,只能忽悠! 于是。 霍光就脑筋一转,换了个语气,说道:“老表啊,咱们这个团建,就像舅舅带兵打仗一样。” “你看舅舅带兵打仗,是不是也得跟士兵们同甘共苦啊!” “好了。” “团建的时候,咱们几个老表坐一起,又不是跟他们坐一起,你生个什么气嘛!” “你要是不愿意,到时候训话环节,我一个人说就是。” 听着听着,卫伉的眼睛突然就明亮了起来。 他看向霍光,问道:“什么,还能训话?” “啊,咋了。”霍光疑惑的看向卫伉,说道:“舅舅带兵打仗,不也要对士兵们训话嘛,一样的。” 卫伉这个时候就乐了。 当即咧着个嘴巴,就像狗闻到了米田共的气味一样,乐呵着说道:“行,那训话环节交给我吧,这个我行。” “称兄道弟的事情,你去就行了。” “我就不丢这个人了。” 嘿? 这呆子! 红脸不唱,唱白脸?行,卫大将军摊上他这么个儿子,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好好好,你训,你训!”霍光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喝酒的地方你去找,记得选个好点的地方。贵一点没事,钱不是问题。” “好!” 卫伉点点头,表示这件事包在他身上了。 后面。 霍光就去了自己打造的“工业园区”,准备将招收的农工全部喊到城里来,好请他们吃一顿。 毕竟大冬天的,还为自己干活呢。 当然。 这段时间因为一直忙城里厕纸销售的事情,有好长时间都没去看看董薰了。 怪想念的! 所以霍光过来时,先去了马场那边看看。 可当他见董薰后,忍不住有了几分心疼。 清瘦的身子,还是穿着之前那套葛布的衣服,很单薄。关键现在天气很冷,她还要在外面看着马,真不怕冻生病了。 霍光走了上去,看着冷着直跺脚的董薰,打了声招呼,道:“董薰,你怎么不穿裌子啊,这么大冷的天,人都冻坏了。” 说着。 他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兽皮袄子,给董薰套上。 而董薰却是推开,拒绝道:“不要你的,我娘说了,过两天就给我打个裌子。家里葛布不够用了,看能不能借到。” 还过两天? 这大冷天的,过两天怕是人都没了。 霍光不由分说的就给董薰套上自己的兽皮袄子,说道:“那等你两天后有裌子了再还我。” “这么冷的天,牛马都搭了棚子避寒。” “你一个大活人,还不如牛马吗?” 董薰的身体,冻得一直在发抖。听到霍光这话,她的情绪更低落了,只是喃喃自语道:“人本来就是不如牛马的,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有牛马值钱吗?” 霍光给她将袄子扣好,然后在其额头上,用手指弹了一下,道:“胡说八道,人为万物之长,最为尊贵。牛马怎么能跟人比呢,更何况是你。” 然而。 面对霍光的弹指,董薰没有躲,也没有说疼。 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那一刻。 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说道:“你好像长高了,霍光,你比我都高出半个头了。” “哈?” 霍光愣了愣,没想到这妮子注意的居然是这个。 好吧! 之前霍光是没有董薰高,因为男生的身体发育,跟同龄段的女生相比,是要晚很多的。 现在都过了大半年,他这副身体长高了,不是正常现象么? 这个时候。 因为把袄子给了董薰,霍光也冷的够呛,所以便不准备跟董薰继续聊下去。 “我要回城里一趟,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对董薰摆了摆手,霍光便朝着自己的工业园区走去。 董薰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这声音很小,霍光是听不到了。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董薰紧了紧身上的袄子,嗅着那袄子上残留下来的某人气息。 很温暖! ...... ...... 和董薰分别后,霍光便将干活的三十多个农工全部带入城里。说是今天停工一天,不用干活。 带到城里来,只是为了请他们吃一顿,喝喝酒。 但工钱是照结的! 有这等好事,哪个农工会不愿意去? 于是在霍光的带领下,都进了城,去了卫伉已经包下的地方。 一间酒舍。 嗯... 是酒舍不是酒楼,毕竟汉武帝时期,文明还没发展起来,哪里有酒楼这东西。 大家伙吃饭都是席地而坐,连个桌椅都没有,就别指望有酒楼这么高档的娱乐场所出现了。 就算有。 也没啥好环境的。 霍光皱着眉毛看着卫伉,问道:“这酒舍环境也太差了点吧,不是让你找个大点的地方吗?” 卫伉直接说道:“这已经是最大的酒舍了,没办法,像我们这些名门望族,作客都是去别人府上,谁来外面喝酒啊!” 霍光点点头,这家伙说的有理。 汉朝人,要是喝酒作乐,肯定是去别人府上的。 譬如卫伉的姑父汉武帝,当年不就是跑平阳侯府寻乐子,然后被卫子夫伺候的舒服了,才有了当今的皇后娘娘嘛! 在外聚众喝酒、寻欢作乐?这事反正在汉朝是没听说过。 勾栏听曲那是后面宋朝的事情。 霍光想了想,便也不介意这酒舍的环境差了,跟不三悄悄说了两句后,那不三便走到酒舍中间的高台上。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 “我宣布个事!” “各位今晚全场的费用,由霍公子买单...” 第029章 人家本来就傻,你还逗人家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酒过三巡,本来正是醉意浓的时候。 然而。 此刻的卫伉,却跪坐在食案前生着闷气。 好像... 谁得罪了他一样。 霍光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样子,便问道:“怎么,没让你喝酒,不开心了?” “你不也是以茶水代酒的么,这我能有什么不开心!”卫伉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再说,我还未行冠礼,本来就不能喝酒的。” 冠礼! 我族男性的成丁礼,到了现代,也称为成人礼。 不可否认。 很多人都没有成人礼的经历,因为...穷。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在,这些所谓的礼节,都是有权有钱的家庭才会注重。 劳苦大众,活着就不错了。 霍光听到卫伉的话,只微笑着点头,也没再问他为什么不开心。 管他呢! 他爱说不说... 手上拿着一块烤肉,撕下一块,放进嘴里嚼了两口。 说实话。 味道真难吃! 但是农工们吃的那叫一个开心,仿佛从来没吃过好东西一样。而且,还时不时有农工们过来向霍光敬酒。 霍光没办法。 只好以茶代酒,回敬一番。 他跟卫伉年龄差不了多少,卫伉没行冠礼,霍光自然也没行冠礼。 这酒。 没行冠礼之前,自然是不能喝的。 过了一会儿。 卫伉见无人理会他,有些受不了冷漠,便说道:“老表,我是不是被你坑骗了?” 哈? 这小胖子...怎么突然这么说呢? 霍光吓了一大跳,看向卫伉,狐疑道:“你别污人清白噢,什么叫我坑骗你啊,我骗你啥了?” 卫伉垮着脸,说道:“你让我去训农工,我训完了,然后就发现没有一个人理我。” “这?这好像是你自己抢着说你要训的吧!”霍光顿时无语。 要说他别的方面坑了卫伉。 或许能认。 可你自己抢着要训人,过过嘴瘾。然后把人训了,还说没人理你,不纯纯活该嘛! 能怪谁呢? 话是这么说,但卫伉却不这么想,只听他说道:“不,你从一进来就开始坑我了。尤其是让你的奴婢,喊那句什么费用,全场你买什么的。” “大家只为你欢呼!” “敬酒也只给你,你看看...” 卫伉正抱怨着,又一个农工上来给霍光敬酒。 霍光也给他回敬了,当然只是用茶水。 而这时候。 不知是喝酒上了头,还是由于这些农工不清楚卫伉的身份。竟然在敬完酒后,对着卫伉“呸”了一声。 “你...” 卫伉当即要站起来揍人,奈何自己年龄太小,跳起来还没人肩膀高。 这肯定打不过别人啊。 因为砍树,还有拖运货物等等,都是体力活。所以招来的农工,基本上都是那些身材高大,干活能出大力气的人。 霍光当即拉住卫伉,说道:“行了,你又打不过人家,比划什么。” “再说了!” “你是什么身份,还跟农工打架?要是打不过,回去后舅舅知道了,又要揍你屁股。” 卫伉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毕竟幼年封侯嘛! 怕是所有同龄人中! 无人能比了。 其尊贵程度,唯有皇子能压他一头了。 现在霍光这么一说,当即瞪着他,道:“喂,老表,你怎么帮着外人?” “什么外人啊,都是给我们干活的,明明是自己人好吧。”霍光知道他在意的是什么,笑道:“这样,下次团建,那句全场费用谁买单的话,喊你的名,行吧?” 卫伉一听,整个人突然就来了精神。 他看向霍光,问道:“真的,老表,我们还会搞下一次?这个什么什么团建?” “你这不废话么!”霍光瞥了卫伉一眼,道:“只要我们的厕纸一直大卖,工业园区一直不倒闭,以后都会搞团建。” 嗯! 确实会搞。 但那已经是下一年的事情了。 可卫伉不知道啊,冲着霍光笑道:“好,老表,下次那个全场费用什么单来着,必须报我的名!” “嗯,可以!” 霍光点了点头。 其实他自己就是一时心血来潮,才让不三喊了这么一嗓子。谁知道这卫伉,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坑他。 霍光也是无奈啊。 这时候,酒舍外走来两个游侠打扮的江湖人,扫了霍光他们一眼后,随即喊道:“店家,店家呢?” 于是酒舍的主人便出来了,招呼道:“二位,二位,不好意思,小店今天有人全包了,概不待客。” “全包?就这些穷鬼,还是说坐在那食案边上的小鬼啊!”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大声说道。 他的嗓门很大。 即便酒舍里农工们在喝酒聊天,声音很吵。 霍光依然听到了这话。 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霍光微微皱眉,他不想惹事,所以也就扫了一眼,便不再管那两个江湖游侠。 店家这时候手指着霍光和卫伉说道:“对对,就是他们两个少年付的钱,应该是城里的大户子弟,有钱人家的孩子。” “噢?” 另外一个游侠好奇的朝霍光这边看来,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那算了,既然你这已经被人包了,就不打扰了。” “赵调,我们走!” 满脸横肉的赵调,有些气恼,骂道:“什么破地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就学人喝酒,还包下整个酒舍...” 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对此。 霍光也并没有在意这两个游侠在背后说什么难听的话,毕竟只是喝酒时遇上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卫伉这时候问道:“老表,怎么刚才那俩人也说这是个破地方?” “确实破呗!”霍光扫视了下酒舍周围,忍不住耸耸肩。 若是前世! 就这种破旧的地方,绝对没有人来这里喝酒的。 卫伉想了想后,又问道:“不对吧?老表,这可是长安城啊,酒舍再怎么破旧,也比你平阳县好多了吧!” “噢?是吗?”平阳县确实差,但霍光无聊,想着逗傻子玩玩,于是忽悠道:“我们那里不叫酒舍,叫酒楼,比这可大太多了。” “还有唱歌的地方!” “甚至还可以逛窑子,啊不,文雅点,叫勾栏听曲。可惜了,长安城这里什么都没有,太单调了...” “......” 霍光吹着吹着。 那卫伉眼神中,就流露出强烈的向往,道:“老表,有时间一定带我去玩一下。” “听你描述的那些东西。” “想来,这长安城是不如平阳县好玩啊!” 看着卫伉这么亲切的喊他老表,霍光都不忍心再忽悠了。 人家本来就傻,他还逗人家! 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里,霍光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地说道:“咳咳,别去了,那么远的路有啥好玩的!” “你要真想玩?” “不如咱们自己在长安建一个呗!” 第030章 勾栏听曲!我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嗯... 这东西若是能在长安搞出来,想必一定会很火爆吧! 就算不火! 那霍光还能自己享受享受嘛,这也未尝不可哈。 只是当卫伉听到霍光的建议后,随即质疑道:“这个什么勾栏的,你也会?” “不会。”霍光直接摇头,然后说道:“所以我要建一座,比勾栏听曲更好玩的地方!” “更好玩的,是指什么?”卫伉一头雾水。 霍光看他这个样子,笑着摇头道:“结账吧,都下午了,先把这些农工送出城再说。后面事,以后有时间,慢慢跟你细讲便是。” “好。” 卫伉点点头,便去跟店家结了酒水和烤肉的钱。 出了酒舍。 霍光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弄这个勾栏听曲最关键的部分-妹子! 没有妹子,听个毛线曲儿? 而那卫伉结完账,就一路赶紧跑过来,问道:“老表,反正路上也没事,你先跟我说说计划,这东西到底怎么建造啊!” 怎么建造? 跟你说了,难道你会建造吗? 呵呵... 怕是把图纸画出来,就他这个脑子,估计看都看不懂。 还非要问! 霍光心里暗叹一声,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按原来的方式合作,你出钱,我出思路!” “什么啊,说半天又是我出钱?我可没钱啊!” 卫伉直接抗议起来。 但抗议对霍光有用吗? 没用! 甚至都不理睬他,直接说道:“咱们厕纸不是还能继续赚钱嘛,就从你的那份里扣除。” “那你的那份呢?”卫伉不满的问道。 “我出计划啊!”霍光瞄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要不,你出计划,我出钱?” “得...打住,我还是出钱吧!” ...... 过了几天。 按照跟卫伉说好的,霍光负责建造的事情。于是便开始在长安城内四处转悠,选择一处可以勾栏听曲的好地方。 可惜。 长安城真的太小了。 里面住的居民,只能容纳三万人。其中,还有二分之一的地,被刘家的三座宫殿给占据了。 真正能活动的空间,很小。 霍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一退再退,终于确定了那个原本不是他心目中可以搭建勾栏听曲的地方。 这就像找对象一样。 年轻时惊艳的人,终究只是人生过客。想找个能陪伴自己的人,只能眼光放低,放低,再放低... 哎! 等确定好选择建造勾栏的位置后,霍光就回到了铺子里。 这时候。 不三跟他说道:“公子,城东的那个李木工我去找了,他说等下来。” “嗯。”霍光点点头,道:“按照我之前说的去交谈就行,我不出面了。” 霍光为什么不出面? 一! 他现在年龄不大,有些事情,做起来没有信服力。 二! 能锻炼自己心腹手下的个人能力。 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霍光只想当幕后人。若是风紧扯呼的时候,他也好第一时间跑路。 过了好一会儿。 那城东的木工李宏终于是来了。 可能是住在城外郊区,隔得比较远。所以赶来的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只见这李宏走进清风相印的铺子里,第一句话就是说道:“诶?我说店家,你要打什么东西,直接在我铺子里说就好了嘛。” “非要我走这么远的路干嘛。” “你快点说啊,要打什么木工活,我城外还有活干呢!” 从城外他的木工铺子,再到这里,确实挺远的。 要不是给的钱多,李宏才不会来呢。 不三按照霍光的要求,先是给李宏泡了碗茶水,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在城东的那个铺子,太远了。” “李木工,您想不想在长安城内开个铺子?” “如果愿意。” “我们清风相印会为您结算工钱,比现在挣的还多几倍的钱!” 李宏喝着茶。 本来还挺享用的,可听到这个店家说结算工钱,当场就变脸色了。 将茶水往柜台上一放,顿时脸色不善的盯着店家。 哦!对了... 这个柜台。 也是他当初按照店家的要求,打出来后便送过来的。 当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只见李宏没啥好脸色的说道:“你给我结算工钱,还说是什么开铺子。说白了,你就是想让我给你打工呗?” “我俩什么身份?你心里没数吗?” “我是木工,你是商人!” “士农工商,你是最低的,让我给你打工?” 阶级,又是阶级! 一旦阶级的概念甩了出来,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也就产生了。 士农工商! 其实就是指大学士、农民、工人、商人这四民。 尤其像商人这一类! 不仅是四民里最低贱的,而且在汉武帝时期,还备受打压。毕竟商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搞钱,而汉武帝现在的各项财政改革,也是为了搞钱。 两者起了冲突,自然要打压。 不三听到木工李宏的话,当即笑道:“李木工莫急,你不是为我干活,我也是给人打工的。” “找你开铺子的,是我家主人。” “至于你说的士农工商,也不必介意。我家主人就是士,不会辱了你的名声。” 听到这话。 李木工的脸色暂时有所缓和,只是仍然皱着眉头,问道:“你家主人又是谁?” “麒麟财子!” 不三按照霍光的要求,一直保持着笑脸跟李木工交谈。 而李宏却是问道:“还有人叫这名字?” “这是名号!”不三摇了摇头。 于是李宏又问道:“那你家主人名字呢?” 不三想了想,然后才缓慢地回道:“我家主人叫,嗯...没说,你知道他名号就行。!” “麒麟才子?额,没听过!”李宏耸耸肩,然后摇头道:“算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给你们打工的,我自己干活,挺好。” 见状。 不三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柜台里,拿出一叠不同于厕纸那种柔软度的硬纸张,说道:“主人说了,如果你不同意,就让你看这个。” “说等你看完。” “自然就会同意了。” 李宏当然不信,于是轻笑着走了过来。 一边翻开纸张,还一边说道:“诶,你们铺子卖的这厕纸,怎么越来越硬了,东西越做越差了啊!” “嗯...” “这?这是?” 李木工的脸色,看着看着,突然就变得震惊起来。 看到李宏这个反应,其实不三也是有点疑惑。 这纸张上画的玩意? 有那么震惊嘛! 反正他看不懂,只是按照公子教他的东西,照着说就行了。 “我家主人说了,这些东西叫家具!” 第031章 让你找妹妹,你给我拔回颗老葱?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有家具吗?当然有。 像矮床、食案、屏风等等,都能算成是这个时期的家具。 只不过。 它们这个时候,还不被古人笼统的都称之为家具罢了。 而话说回来。 汉武帝时期,这些现有的家具,例如矮床、席子等等,都太简陋了。 贫穷的人们,晚上睡觉往地上铺个席子,就成了床。 至于椅子、凳子、桌子? 不好意思。 这个时期更是没有,至于霍光在那些纸张上画的东西,其实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华美的家具用品。 别人或许看不懂。 可作为木工的李宏,一下子便看出了这些东西有多么好! 然而。 当他想再看下去的时候。 不三却是直接一把按住,微笑着对他说道:“李木工,我家主人说了,后面的东西,可万万不能给你看完。” 李宏微微皱眉,道:“为什么不能看了?” 不三淡淡地解释道:“主人说,像您这么厉害的木工,怕是看了一眼,就能全部记在心里。” 听到这略显得恭维的话。 李宏脸上微微浮现出一抹自豪。 确实! 那些东西,他只要看一眼就能记住。 李宏有这个自信。 但他还是好奇地说道:“那我要还是不愿意跟你们合作呢?我在城外的铺子,可是开的好好地,也不缺生意。” 作为清风相印的掌柜,不三也是颇为自信地样子,回道:“主人说了,若是这样,您还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找长安城其他木工。” “虽然比您差是差一点。”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番话一出口,那李宏脸色就稍稍没那么自信了。 因为他知道。 对方不是不能接受其他木工,自己在他人的眼中,只是比其他人会好一点罢了。 想到这里。 李宏顿时改口道:“胡说,长安城这块,别的木工比我那是差一点吗,那可差太多了。” 说着。 他又低头看着那叠硬纸,思索再三后,说道:“行,不就是给你们清风相印打工吗?大不了打个两三年就是!” 听到李宏表示愿意后。 不三将这叠硬纸整了整,然后恭敬地递给李宏,说道:“那李木工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回去先研究着,等我们把城中的铺子盘下,再去找您。” 李宏从其手中接过纸,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不三,问道:“诶,我说店家,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些东西回去,到时候出尔反尔吗?” 对此提问。 不三只是摇摇头,道:“主人说了,找您来,就是相信您的人品。” “行,哈哈!”李宏爽朗地大笑了两声,然后道:“你家主人是懂我的,要是有机会,还真想见见这位麒麟才子呢!” 懂他? 不! 应该说,谁人不喜欢被恭维呢? 这李宏被不三几句话就哄得高兴极了,属实是那种没有城府的人。 谈妥后。 高高兴兴地就走了出去。 这时。 霍光从后方屏风处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行啊,三儿,做的不错。让你当这个铺子掌柜,还真当对了。” “公子,别说了,我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觉,就是为了背下您教我说的这些东西。”不三解释道。 “诶,辛苦辛苦。” 霍光哈哈一笑,表示到时候让他休息两天。 不过这时候。 他正跟不三说着话,忽然感觉到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很莫名其妙。那种感觉,像是... 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但这种感觉是很玄乎的,说不上来。 “三儿,最近店铺里,有没有人什么东西也不买,就光东问问,西问问的?”霍光问道。 “有啊,这种人一般都是嫌贵,问了半天也不买。”不三直接回道。 霍光皱了皱眉。 他想问的,不是这种人。 而是... 怀疑城里有人盯上了清风相印,毕竟现在这么火爆,很难说有没有打自己这家店铺的注意。 好在自己和卫伉是大将军府上的子弟。 想必? 那些家伙,在搞清楚这家店铺的底细后,应该也不敢太放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 霍光花钱找人,将前两天买下建造勾栏的地方,开始大肆拆除原有的建筑。 破旧的老屋子,翻新也没有用。不如多花点钱,自己重新搭建一个好点的建筑。 当然了。 这些问题都好说,花点钱就能解决。 最难的问题,就是妹子! 你说勾栏听曲,没有妹子,谁来听啊? 霍光将自己的想法给卫伉一说,没想到这小胖墩当场拍着胸口,就说这事包在他身上了。 这是霍光没想到的。 他啥时这么自信了? 然而。 过了两天后,卫伉这坑爹玩意,给他找来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 “不是,老表你咋想的?我都那么明确地说了,我是要年轻的。你他丫的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给我拔来了这颗老葱?”霍光此时想打死卫伉的心都有了。 就知道这家伙不靠谱。 然而! 卫伉却是说道:“老表,你别急啊。就算找到年轻的,你不是还要培养她们跳舞、吟歌、奏曲等等吗?” “这位曾经可是平阳侯府里,教导那些歌姬琴棋书画的人。” “我姑姑你知道吧?当今的皇后娘娘诶,当初就是她一把手教导出来的。” 草(一种植物)! 这下玩大了。 听卫伉的话,他才意识到这特么还是一尊“大神”,得罪不起啊。 真无语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请神容易送神难! 到时候怎么弄走啊... 霍光脸色极差地说道:“那我问你,咱们现在没有歌姬啊,让她教谁呢?还是说教你跳舞,然后教我奏曲?” “我不管啊!” “这老妪你怎么给我请过来的,你就给我怎么送回去。” 他姑姑请这老妪来长安城养老,主要是感谢当年在平阳侯府时,对卫家人的格外照顾。 简单的说,算是皇后娘娘的恩人吧! 反正! 霍光是不敢得罪的,哪怕他知道当今皇后娘娘是个贤后。可架不住自己的身份,在卫子夫眼中本就不讨喜啊。 这就好比自己的姐姐,交了个开鬼火的黄毛做男朋友。然后怀孕了,黄毛不负责任就跑了。 可等自己出息了,这个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外甥也前途无量时。 黄毛送来了他跟别人的孩子,来奔前程! 换谁? 谁能接受这事! 而在霍光和卫伉争吵的时候,老妪却是走了过来,一副慈祥地样子说道:“你们要找平阳侯府的歌姬来是吗,老媪子这里倒是可以去说说,只是...” 第032章 打劫的!卫伉跑啊,快跑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伉带来的这位老妪,既然是平阳侯府教导歌姬们琴棋书画的老人,那么人脉关系肯定是有的。 这点! 倒是霍光疏忽了。 现在听这么一说,便有了点想法,问道:“姏母,您这话没说完呢,只是,只是什么?” 姏母! 可不是喊她母亲的意思,而是对能说会道的老妇人一种尊称。 老妪笑着摇摇头,道:“当不得,当不得,这折煞老媪子我了。老身姓秦,你就叫我秦老妇便是。” “当年在平阳侯府做事,倒是有些人脉,能找到些歌姬。” “只是,她们现在的年纪都大了。” 大了? 额... 意思是跟她一样的年纪?咳咳,那要是找来,自己这就不是勾栏听曲了,应该叫老年人养老中心。 “这...那还是算了吧,年龄跟您一样大的话,我怕...” 霍光当场就要拒绝。 而秦老妇却是忙着说道:“不不不,像老身这般岁数,也是自知羞耻的,哪能请的过来呢!” “她们呐,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当年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可惜,学的差点。” “没有那个好命呐!” 平阳侯府养的歌姬是什么?说白点,就是一种趋炎附势用的陪送礼品。 若是有大人物来了! 白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晚上骑人说话好不快活。 若是服侍的舒服,说不得还能改变一家子人的命运。比如皇后娘娘卫子夫,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好命。 时运不济。 大好的青春便白白过去了,剩下的,要么孤独终老,要么为奴为妾。 嗯。 妾是不如妓的,被打死了也无人管。 霍光听到秦老妇的话,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来。 二十多岁? 那不正好嘛! 虽然在古代这年龄确实算大了,毕竟十五岁就能行笄礼嫁人。但是,对于霍光来说,这正是他要找的! “那太好了,姏母,您说的这些人,我要了!”霍光淡淡说道。 然而。 秦老妇却是疑惑的问道:“卫大将军和霍骠骑,真要这些人吗?” 哈? 为啥说舅舅和我冠军哥要这些人? 什么鬼啊!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霍光一脸疑惑,想开口问下,这时,卫伉赶紧打断霍光,直接将他拉到远处,说道:“老表,其实我是骗了这老人家的。我请她根本请不动,就说是父亲和霍表哥让来的。” 霍光:“......” 不是! 你个二货坑爹就算了,咋还把我冠军哥坑进去了呢? 你特么有毒吧! 那秦老妇见二人鬼鬼祟祟地说话,又不回她的问题,当即疑惑起来,道:“难道不是卫大将军和霍骠骑的意思?” 听到问话。 这坑爹的小胖墩卫伉,把霍光往前面一推。 没办法。 霍光只好点头,说道:“没有错,就是卫大将军和霍骠骑的意思。” 但刚才霍光和卫伉的行为,明显已经让秦老妇怀疑了。 于是! 秦老妇便又追问道:“那卫大将军和霍骠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 怎么解释? 霍光将目光投向卫伉,而卫伉则是将头偏了过去,在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真的无语。 没办法,他只能开动脑筋,临时瞎编道:“是这样的,姏母。” “我舅舅和兄长不想涉及这个事,但我姨娘,也就是卫伉姑姑,她心地善良您是知道的。” “念着往日的自己,感同身受。所以想将那些过的不好的姐妹接过来,能帮一把是一把。” “但姨娘的身份在那,这事不好出面说,我舅舅和兄长也不能直接去做这事。” “所以只能我们两个少年来做。” “我这话里的意思,您懂吗?” 说这话的时候,卫伉在秦老妇的身后,对着霍光伸出了大拇指。 但霍光只想着等下送走秦老妇后,再给他来一次天神下凡。 擦! 真特么坑啊。 秦老妇听到霍光的解释,当即说道:“老身懂了,懂了,这就替娘娘办事去。” “好好,姏母,我送送您。” 等送走了秦老妇后,霍光拖着一条扫帚回来... ...... ...... 日子过去的很快,转眼便已到了十一月。 这天。 霍光准备出城,去他的“工业园区”看看,同时也想见见董薰这丫头。 然而没成想,卫伉这家伙也跟着来了。 “诶,你今天又不去听董老夫子讲课啦?”霍光问道。 卫伉头发一甩,潇洒地回道:“那老夫子的课,听的我昏昏欲睡。哪是传道受业啊,完全在浪费我的大好年华罢了。” 霍光微微蹙眉,问道:“那你不带些护卫出门?” 卫伉则撇了撇嘴,回道:“我没去讲席那听他传道受业,我还带护卫出城?我是生怕我父亲不知道吗?” 好吧! 听到卫伉的回答后,霍光也懒得管他。 反正董老又不告知卫家大人,闲的慌管这事。 本想直接出城。 结果路上经过一家新开的饼店时,卫伉却跑去买饼了。 “你在家什么好东西没吃过,还吃这胡饼?”见他买饼回来后,霍光揶揄了一句。 然而卫伉却是给了他一个,说道:“尝尝!”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霍光有点不想吃,但还是接下了。 胡饼嘛! 其实就是馕,这东西,霍光觉得真没什么好吃的。 古代的饼? 能有多好吃呢,不过是果腹罢了。 但卫伉都递给了他一个,索性也就吃了,边吃还边跟卫伉说道:“诶呦,我这右眼今天一直在跳,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右眼跳?我娘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卫伉憨憨的说道。 霍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能说点好听的吗?” “真的,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闭嘴!” 霍光对这个二货已经不想说什么了,于是乎又咬了一口胡饼。 这口下去! 他好像吃到了胡桃、芝麻,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加在里面,反正味道不错。 “有点好吃啊,这个新开的饼店。等下,我再去买点。”于是霍光又回去买了两包出来。 卫伉看着他拿着两包胡饼,便问道:“你买这么多干嘛,吃的下吗?” “给董薰带的。”霍光哼哼着说道。 “就是看马场那个脏兮兮的姑娘?”卫伉有些不解,问道:“上次不是让你不要跟这些人扯在一起吗,真是自降身份。” 这种话。 霍光已经听得耳朵里都出茧子了,摇摇头,道:“我这叫投喂,你知道个啥?这是属于爸爸的快乐,你感受不到!” “爸爸?啥意思...” “......” 两人一边聊,一边吃着饼,人已经坐着马车出了城。 也不知走了多久。 路中间忽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赶马的车夫幸好眼疾手快,停下了马车,但也忍不住对那拦住马车的江湖人士骂了起来。 然而。 回应他的,却是一把利剑,笔直的刺在车夫身上。 随之长剑一划,血液飚起。 车夫竟然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卧槽,卧槽,打劫的,卫伉跑啊,快跑啊...” 第033章 逃不掉?那就先打卫伉一顿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看到那江湖人士一剑刺死了赶马的车夫后,霍光也愣了一下。 说实话。 长安城可是大汉的都城啊,按理说,周边一带应该很安全的。 没想到一出城,就遇到了这档子事。 看来自己对于古代的危险认知,还是不够。 见那人杀死车夫后! 霍光也终于是回过神来,大声喊着卫伉快跑。可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家伙,竟然直接被吓懵了,动都不敢动。 这一幕! 像极了电影《驴得水》中,那被一枪吓破胆的周铁男。 霍光眼见喊不动他,心下虽急,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自身都难保了,哪管得了他。 当下就从马车上跳下,往后方奔跑逃窜。 要知道! 这帮天杀的劫匪,那是比豺狼虎豹还要歹毒万分。若是落在他们手里,死亡不过是最舒服的一种结果。 “留得青山在,不怕...”霍光心想着赶紧逃回城里搬救兵去,可哪想到,还没跑几步,就发现后面还有体型更彪悍的家伙在等着他。 惨了! 霍光想也不想,直接身子一扭,朝着树丛中跑去。 可是。 那个看起来体型很彪悍的家伙,腿上一个发力,人便快速地朝着霍光追来。 在那一刻! 霍光终于明白,什么叫健步如飞。 对方甚至都还没有真正跑起来,就已追到霍光身后。只一个跳跃,便将霍光捉住,如同麒麟臂一般的粗壮胳膊,直接将霍光死死地按压在地上,使他动弹不得。 这一刻。 霍光心中恐惧万分,知道自己和卫伉怕是要遭了。 “跑?你再跑啊!”那人狠狠地将霍光的头按在腐烂的树叶堆中。 而远处的马车上,却传来他同伴的声音:“赵调,抓住了就把人带过来。别玩了,先找个地方逼他们交出秘方。” 秘方? 听到这话的霍光,脑子里在飞快转动着。 好像... 对方不是随机拦住路人打劫,反而像专门冲着他和卫伉来的! 可说的这秘方又是什么呢? 霍光还在想着问题。 那赵调竟一身蛮横劲,直接将霍光提了起来。等走回马车边上,就直接将他扔回马车。 不知是因为自信,还是觉得麻烦。 竟然都没用绳子把他俩捆住! 只见那赵调说道:“你来看着这俩娃娃,我去赶马车。” “好!” 赵调的同伴点点头,便跟他调换了位置。 霍光扫了一眼正在用葛布擦拭着剑上血液的男子,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又没想起来。 然后。 他又看了眼身体在发抖的卫伉,问道:“我喊你跑,你怎么不动?” “我腿软了,不敢动。”卫伉说着,又用手指了指擦剑的江湖人士,道:“他...他敢杀人,霍光,真的,他真的敢杀人。他把那车夫杀死了,我亲眼看着车夫倒下的。” 废话! 要不是看到那车夫倒下去了,他干嘛第一时间就喊快跑呢? 此时。 擦剑的男子,也擦好了手中利剑,瞥了一眼用手指着他的卫伉,冷漠地说道:“再用手指着我,就先把你的手砍了!” 这话一出。 卫伉快速抽回右手,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然而! 此时的霍光却蹙起了眉头,他听到这男子的声音,觉得熟悉。于是乎,便更仔细地观察起他的脸来。 相比于那满脸横肉的赵调,这人的长相明显阴柔许多,而且眼睛颇为...嗯? 等等!满脸横肉? 一瞬间! 霍光的记忆闪回上个月,请农工来城里喝酒的那天。 有两位游侠,因为自己把酒舍包场了,所以没有多余的喝酒位置,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没错,是他们俩! 霍光微微皱着眉问道:“你们是那天路过酒舍的游侠?” 长相阴柔的男子,微微挑眉,看了霍光一眼。 未做理会。 低头缓缓将利剑插回剑鞘中,过后,缓慢地抬头,看着霍光,道:“想起来了?” 霍光没有回他的话,反而目光直视着对方,问道:“你们是特意来抓我们的吧?可以说下,是为图什么吗,能给我都会给!” “当然,如果是为求财的话。” “我跟这个胖子,虽说年龄还小,但也还有点钱。你若是要的话,都给你便是,还请放过我和他的性命。” 放过? 不可能的,像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决不会放过霍光跟卫伉。 然而此刻。 那阴柔一些的男子,却是不理他,只是冷冷得嘲讽一笑。而他看霍光的眼神,完全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阴柔男子不说话,马车也随着时间越走越远。见状,霍光的心里,也不禁急了起来。 越是远离长安城,他们的处境就越加危险。 想到这里。 霍光就猛地一脚踹向卫伉身上,疼的卫伉惨叫一声。 身上吃痛的卫伉就问道:“你踹我干什么?” “都怪你非要买什么胡饼,要不是被你耽误了时间,也不会发生这事。”霍光骂道。 “你不也买了?还说我,你自己买了两包呢!” 一吵架。 这卫伉心里那极度害怕的感觉,瞬间便被打散不少。 但霍光此时可不惯着他,直接欺身而上,一拳又一拳的向他脑袋上揍去。同时,还恶狠狠地骂道:“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卫伉挨打吃痛,也就开始被动想挣脱掉他。 几下。 身上的衣服便被撕烂了。 而前面驾着马车,正在赶路的赵调,听着吵闹声感到心烦,便回头跟阴柔男子说道:“羽公子,叫他俩别吵了,再吵就先宰了一个。” 这话一出。 霍光和卫伉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 羽公子看着不敢说话的两人,轻声哼道:“听到了么,再吵,就先宰了你们其中一个。” “最好老实待着。” “而且!” “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已经在这条路上,盯你们好些天了。你们就算不买胡饼,也躲不开我们。” 被压在身下的卫伉,听到这话,立马跟霍光说道:“听到了吧,跟买饼没关系!” “哼!” 霍光吭了一声后,松开卫伉,顺便将手中从卫伉身上撕下的华贵布料随意地扔出马车。 然后。 他看向阴柔男子,开口问道:“你叫羽公子?” 羽公子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对比! 霍光却是不知害怕一样,继续说道:“赶马的人是赵调对吧,你们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这番恭维,对于混迹江湖的羽公子并没有效果。 只听羽公子淡淡说道:“怕是刚刚,从我跟赵调说话时,才听到的名字吧!呵呵,还久仰大名,一个毛头小子都虚伪成这样,看来你那兄长霍去病,也好不到哪去。” 第034章 插翅难飞!大侠郭解出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这话后,霍光心里一惊。 对方知道自己的兄长是冠军侯,看来事先已经有打探过,关于自己和卫伉的背景。 那么! 他们还敢这样,只能说明... 二人是亡命之徒! 霍光微微皱眉,心中也是多了一抹担忧。但嘴上却又是说道:“不不不,这个不是虚伪,我是真的了解你们游侠的事情。” “南阳赵调,东道羽公子!” “你们的威名,长安城这边,也早就有了。” 威名? 呵呵,凶名罢了。 《史记·游侠列传》中有记载,羽公子乃西汉暴徒,横行长安以东。 而南阳赵调,则是盗跖居民间者,横行乡里。 霍光在和那些农工们打交道时,就聊到过这个。只是不知道,这东道的羽公子,怎么和南阳的赵调扯在一起了。 羽公子听到霍光这么说后,当即便多看了霍光一眼,开口道:“还算有点见识,胆子也大,不愧是霍去病的弟弟。” “可惜了!” “落在我们手里,还是省省力气吧!套近乎,我们也不会放过你。” 霍光不知道这二位恶人究竟想干什么,但从羽公子那冷冷地眼神中,他知道,如果不挣扎一下,那自己的最后结果,一定是死。 恐惧弥漫在心上,霍光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但此刻可不是害怕的时候。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他挤出一丝笑意,说道:“羽公子,其实我很向往你们游侠的。” “听人说,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有一门功夫,可以通过打击人体穴道,用两根手指头就能定住人。” “好像叫点穴是吧?” “请问,真有这门功法吗?” 说着话,霍光偷偷将左手往马车边上移动。 羽公子只是淡淡地说道:“谣言罢了,哪里有通过手指就能点穴的功法。” 说着。 羽公子淡然一笑,将目光转向赶车的赵调,似乎有话要跟他交谈。 霍光见此机会。 赶紧将手往马车外伸出,可偏偏这个时候,羽公子突然回头,一脸戏谑的样子看着他。 “虽然没有点穴,但是有打穴的功夫!” 话落。 就见羽公子的右手五指合拢,呈蛇形刁手状,徒然对着霍光身上的某一处打来。 接触的刹那间。 霍光就感觉一股巨力传来,随之身体便软麻了下去,如同被电击了一般。 羽公子二话不说,从霍光左手中掰出那些碎布条。 “早就见你小子眼珠子直溜,像要做什么坏事一样。原来,是想留下这碎布条子,好让城里你们卫家的人来找到我们。”羽公子轻哼一声。 像他这种为非作歹的恶人,却依旧横行于世。 说明要比一般人聪明多了。 不然! 若没脑子,也活不了这么久。 羽公子说着话,又从霍光身上搜出一包胡饼来。拿出一块尝了尝,觉得味道还不错。 便也给了赶车的赵调一块,道:“掉个头,这小子刚才说不定在路上留下了什么标记。” “好。” 赵调听后,一甩马鞭,马车便偏离了原先的行驶方向。 霍光见到这一幕,也是没了办法。想坐起来,却又因为身体还麻着使不上劲。 一旁卫伉见状。 便将他扶着,说道:“老表,原来你打我是为了做这个事啊。真是的,干嘛不事先给个暗示呢,还下手这么重。” 看着现在才反应过来的卫伉,霍光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 现在身体这一麻,可是耽搁了好长时间。 等恢复了些力气,他又起身问道:“羽公子,你们劫持我们是为了钱吗?” “是。” 羽公子点了点头。 霍光便追问道:“我们有钱,可以全给你。” “你赚的那点钱,还不够。”羽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们也不会跟你兄长、还有卫大将军做交易。他们的钱,我们这些游侠可不敢拿。” 嫌他赚的钱少?又不跟兄长和卫大将军做交易。 那自己和卫伉身上,还有什么能吸引这两大恶徒盯了自己好几天,才决定下手的东西? 霍光记得,前面还说交出什么秘方? 他身上能有什么秘方? “难道是...” 想着想着,霍光就明白了。这俩个人,哪是要什么秘方,分明是要造纸的技术! 也只有这个能吸引他们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霍光说道:“我知道了,你们是为了清风相印的制造方法吧?” “聪明!” 羽公子拍了拍手,笑道:“早就听说长安城里,那些世家大族厉害啊。大人们会圈地收田,娃娃们几岁就会开始培养学六艺了。” “像我们这种人,从小就输给你们世家大族子弟太多。” “好比这厕纸,就是给我十个脑袋,我也想不出是怎么搞出来的。” 霍光盯着羽公子,从他那酸酸的语气中,能感受到对现状的不满。 但此刻,又不能反驳什么。 毕竟! 自己身家性命都握在别人手上,他只能虚与委蛇道:“羽公子,既然你已经盯着我那么多天了。” “想必。” “我在城外造纸的地方,你也知道。” “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想活命。只能你放过我跟卫伉,那造纸的方子和造纸的地方,都送给你。” “或者你只要方子,也行。” “......” ...... ...... 车夫倒下的地方,一众生活在长安城的游侠正好朝这走来。 谈笑间,已然临近。 为首的人,正是后世各种武侠小说主角原型人物郭解。他虽然身材矮小,但却精明强悍。 路上,原本正和一众小兄弟们说着话。 忽然有一人手指着前方大喊道:“郭兄,你看前面那人好像出事了。” 郭解一抬头,果然看见有人躺在那马道上。 当即。 他便挥手说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 一众跟随着郭解的江湖人士,纷纷前去查看。发现那倒在地上的人,胸口处被人刺出一道血窟窿。 还有一道深深地划痕。 “快,拿药,有谁身上带着止血的药!”郭解忙向众兄弟讨问药石。 而这时。 马夫也从昏迷中短暂地醒了过来,挣扎着身体就说道:“快,快去通报大将军府,宜春侯卫伉,和冠军侯弟霍光,被歹人抓去了。” “什么?卫伉贤侄被人抓了?”郭解与卫青交情匪浅,听到这话,当下便立马跟一个小弟说道:“兄弟,你即刻去长安城大将军府上,把这事通报一声。” “郭兄放心,我立马就去。” 话落。 小弟便翻身上马,利索的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跑去。 而郭解做完这些后,继续跟车夫问道:“那些歹人抓了卫伉贤侄后,朝着哪个方向跑了?” 车夫伸出带血的手,用尽力气指了一个方向后,便又昏倒过去。 第035章 卫伉贤侄,你快站起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下去!” 羽公子在身后一推,将霍光和卫伉二人,赶下了马车。 因为赶了半天的路。 霍光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见所到地方仅有破茅草屋一间,霍光和卫伉就被身后两位恶徒推了进去。 环顾四周。 也没发现什么家具,看样子,顶多算是二人临时的落脚点。 这时候。 羽公子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来了一堆竹简,直接丢到霍光面前。 “将秘方写出来,别耍花招。如若不然,则让你多受些皮肉之苦。”羽公子瞪了霍光一眼,然后将一把小小地锥刀递给他。 霍光看到这锥刀,傻眼了。 “不是?刀刻啊?”霍光问道。 自毛笔发明以来,竹简上写字便不是刻录了。而毛笔的发明,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的时候。 当然。 更多的一部分人,说毛笔是秦国大将蒙恬发明的。 但此时霍光可不关心这个问题,他现在只想问问面前二人,是没读过书吗? 刻字? 还特么是小篆! 要命了... 赵调比羽公子更为粗暴,看着霍光那一脸呀然的样子,直接说道:“不然呢?还给你弄只毛笔,找几个歌姬帮你研墨?” “不不不...”霍光连忙解释道:“我是想说,我有个问题。就是...我都不认识字啊,你让我怎么刻字?” 这点! 没得作假。 毕竟就在董老那上了几天的课,便被赶跑了,哪里知道小篆怎么刻? 可羽公子和赵调又不知道这个,瞪着他就骂道:“小子,叫你不要耍花招,没听到吗?” “你乃冠军侯弟,会不识得字?” “要是不识字的话,你又是怎么赚来的钱!” 赚钱跟识字有关系吗? 没有吧! 看着不讲理的凶恶二徒,霍光只好说道:“真的,我才来长安城没多久,而且兄长为我找的老师,我两天就把他气得生病不教我了。” “冠军侯虽是我兄长,但我之前并不知道...” 然后霍光就把自己家大概的事情,跟这恶徒说了一遍。 而赵调听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骂道:“汝父当真好不要脸,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九四九四...” 霍光可不想再挨顿打,于是赶紧点头。 然而。 赵调这暴徒却又是指着他骂道:“你不也一样,还九四九四,还不如你父亲呢!” “都十二、三岁的人了,连个字都不识得。” “你好意思吗?” “我要是你,顶着个二皮脸活在世上,我不如一头撞死...” 他是越说越带劲,一旁的羽公子却是皱起了眉头。 连忙抓起一把竹简,拍了下赵调,说道:“别说了,让这小子口述,你来刻录。” “啊?” 赵调迟疑了一声,手上也迟迟没有接过竹简。 羽公子皱眉,道:“你刻啊!” 赵调接过竹简,但却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识字...” 瞬间。 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赵调,原来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也不识字啊。 好家伙! 刚才说霍光倒是说的起劲。 然而赵调却是无耻的说道:“你俩看什么,我要是小时候像你们这样能有识字的机会,我会不识得字?” 一旁的羽公子不想听赵调唠叨,当即说道:“行了,我来刻!” 话落。 便从霍光手中拿回锥刀,让其口述关于造纸的流程,自己在刻录下来。 但问题是。 霍光故意往复杂了说,羽公子刻了半天还没刻完。 也是累了。 当即,便打断了霍光的口述,道:“等下!” “怎...么了?” 霍光看着羽公子,以为他发现自己故意说得复杂。 可哪知这家伙只是看向一旁听得昏昏沉沉的卫伉,一脚踢了上去,道:“你是卫青儿子,你也不识字吗?” 卫伉摇摇头。 羽公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跟赵调说道:“把这个废物拉出去宰了。” 当下。 赵调就一把拽住卫伉,吓得小胖墩当场说道:“没有没有,我识得几个字,能刻能刻!” 于是。 羽公子就将刻刀递给卫伉,让他来刻。 后面。 霍光看着卫伉刻的几个小篆歪歪曲曲,实在不忍直视,索性将内容简化一番,简单到只有自己能看懂的那种。 于是没一会儿。 卫伉就刻完了。 而这,也让羽公子顿生疑惑,道:“为何我刻的时候,那么啰嗦,让他刻的内容却如此简洁!” “额...咳咳,前面的都是最重要的,简洁不得。后面的都是次要的步骤,当然是能简洁就简洁了。”霍光尴尬地解释道。 虽然羽公子还是有些不信,但好在是造厕纸的方子已经刻完,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之后。 让两人把竹简按照顺序排好,用两三根编绳,将卡在上下两端和中间,缠绕两圈后打结。 如此往复,将所有的竹简连在一起。 一本简牍便出来了。 实际上。 这种简牍记录不了多少文字,所以古人说的学富五车,其实所涵盖的知识量很少很少。 弄好这些后,羽公子便要过来拿简牍。 可这时卫伉却突然发了癫,一把将简牍抱在怀里,说道:“等下!” “卫伉?” 霍光微微皱眉,不知道小胖子要干嘛。 然而卫伉却给了老表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努力壮着胆子看向两大恶徒,说道:“只要你们放了我跟老表,它就是你的了。” 听到这话。 霍光当即叹了一口气,他已经预感到歹徒要说什么话了。 果不其然。 只见赵调提起手中大刀,指着卫伉骂道:“蠢东西,那我先把你宰了,它也是我们的。” 卫伉:“......” 这话一出,卫伉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孟浪了。 当然。 事已如此无可奈何,他宜春侯卫伉,乃是卫青长子,也是好样的。 嗯...好死不如赖活着。 遥想当年,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他卫伉何德何能有机会跟韩信相提并论? 现在就是机会! 于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恭敬地将简牍放在地上,说道:“我错了。” 羽公子看着小胖子如此,也是忍不住讥讽道:“我没让你跪啊,你怎么跪下来了,还是站起来吧!” “不,这样舒服...” 羽公子和赵调相识一眼,当即哈哈大笑。 他们没想到! 大汉朝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卫青长子,居然生的这副怂样?这使得从小就身处低位的羽公子和赵调,极为满足。 然而就在二人大笑的时候,远处一声暴喝,忽然传来。 “卫伉贤侄,快站起来,别给这恶徒叩首,有辱你父亲卫大将军名声!” 第036章 霍骠骑英勇!真乃神人也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是郭叔叔!”卫伉听到这声音,当即就站了起来。 甚至! 他那小眼睛都明亮了许多,脸上浮现出喜悦之色。 没错。 来人正是郭解。 他发动江湖上的那些小兄弟们,一点点找寻踪迹跟了过来。 毕竟... 江湖上的风吹草动,能瞒得过朝廷,但肯定瞒不住江湖人士。 何况这羽公子、赵调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现在来长安城一带晃悠,早就被人察觉到了。 一番追查之下,郭解便顺藤摸瓜找来了这里。 而羽公子和赵调这等恶徒,显然也是听过郭解大名。但此二人作恶多端,凶名在外,即便面对郭解也不害怕。 尤其像是赵调,他上前指着郭解就大骂道:“这都能让你找到,你不做朝廷的鹰犬,真是屈才了。” “哼,朝堂上的事,与我无关!”郭解带着一帮兄弟,将这俩大恶徒围了起来,然后说道:“你羽公子在东道,你赵调在南阳,做什么坏事,我管不着。但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侄儿身上,那我不得不管!” 羽公子顿时大笑三声,然后质问道:“他卫青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侄儿?难不成,你也姓卫?” 对此。 郭解却是说道:“卫大将军拿我当朋友,常常请我去他府上喝酒。卫伉贤侄也喊过我几声郭叔,这般算来,说他是我侄儿有问题吗?” “即便不算!” “哪怕是个不认识的无辜人,我郭解今天撞见了,也不会让尔等恶徒,害了他们性命。” “我呸!”赵调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指着郭解的鼻子骂道:“姓郭的,你装什么大好人。你年轻的时候,比我们阴狠毒辣何止数倍。现在年龄大了,就装善人?” 赵调所说,也是事实。 毕竟,谁年轻时没血气方刚过?尤其像他们这种游侠的身份! 郭解轻哼一声,道:“你放屁,我年轻时杀的都是我的仇家。无仇无怨之人,谁见过我对他们出手了。” 然而赵调却早已不耐烦,不听他的解释,直接喊道:“动手吧,哪那么多废话。” 话落。 横练外家功夫的赵调,直接朝着郭解冲了过来,羽公子也紧随其后。 要说这俩大恶人,不但说话冲,打起架来更是凶狠残暴。郭解带来的一众小兄弟不仅没有震慑到他二人,反而激起了对方打斗欲望。 见状。 郭解也只能拔剑应对。 可惜... 毕竟是年纪大了,又岂是二人联手之敌,手下还未过五招,便已露败相。 好在是当下一众小弟也纷纷加入战场,才挽回颓势。 一时间,双方打作一团。 霍光看着两方人打起来,不禁皱眉。这羽公子、赵调二人以少敌多,竟然还能斗了个旗鼓相当。 可见! 赵、羽二贼的武力,当真强悍。但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车轮战。 二贼虽未受伤,可体力上的消耗过大。若是再打下去,怕是拼不过了。至于郭解一方,虽力气足够,但人员受伤情况严重,也不愿硬耗下去。 双方就这样默契地各自拉开空间,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郭解看着自己那些受伤的小兄弟,心中叹息一声。没办法,现在自己年纪大了,根本不是此二贼对手,唯有各退一步,才是正解。 “羽公子、赵调,我郭解佩服你们的武功。这样吧,我放你二人离开,但你不得再挟持我这位贤侄和冠军侯弟。”郭解说道。 而赵调这个五大三粗的人一听,当即骂道:“我放你娘的屁,我们二人需要你放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 双方立马又剑拔弩张起来,看样子又要干上一架。 好在羽公子不似那赵调一般无脑,开口劝说道:“算了,赵调。这里离长安太近,再给这帮家伙拖着,怕是等卫家的人来了,我们可就脱不了身了。” 赵调一想,觉得也对。 此时离长安城说远不远,若是卫家知道消息,说不得真会带着军队前来。 那时! 即便他的外家功夫练得再好,也不能跟帝国的军队抗衡啊。 想到这,赵调只能将大刀往肩上一背,说道:“哼,郭解,这次切磋不痛快。等下次遇见,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 二人便准备离开,可他的那些小兄弟还在拦着路。 没办法。 郭解只能摆摆手,开口说道:“给他们让路。” 一声令下,这些人方让出一条道路。 直到二贼远去,卫伉才敢来到郭解身前,询问道:“郭叔,为何要放这两大坏人离开?” “诶,卫伉贤侄,不是我要放他二人离开。是这二人武力奇高,拿不下啊!”郭解摇摇头道。 若是能拿下,他肯定不会放着恶人离去。 正在郭解跟卫伉解释着原因,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 是冠军侯霍去病到了。 霍去病一来,凌厉地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在霍光身上停留,问道:“霍光,你没受伤吧?” “没有。”霍光摇了摇头。 冠军后又问道:“那抓你的江湖游侠呢,让他们走了?” 霍光立马解释道:“兄长,不是放走,实在是那二人武功太高,留不住啊。” 霍去病微微挑了下眉毛,暼了眼众人后,又问道:“说一下,他们朝那个方向跑了?” “那条路跑的。” 霍光指了指羽公子、赵调的离开路线,冠军侯霍去病便点了点头,然后又冲郭解拱手道:“郭叔,麻烦照看吾弟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郭解一听。 当即便猜出霍去病是要上去追杀此二贼,于是劝解道:“不可啊,霍骠骑,此二人武功颇高,我等数十人一同联手,都尚未能拿下此二獠!” “无妨...” 然而霍去病只摆摆手,未等郭解的话说完,便朝着羽公子、赵调离去的方向追去。 片刻后。 仍未见冠军侯归来,郭解心中犹豫要不要追过去看看。可惜此次出行未曾骑马,不然也能帮霍骠骑拦下一人。 想了想后。 郭解又看向霍光,问道:“你兄长去追杀恶人,你心中担忧吗?” “不担忧!” 霍光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相信兄长,胜那恶贼万倍!” 万倍? 听到这话后,郭解撇撇嘴,心想着少年不懂事,才会说这般糊涂话。 而此刻。 天空中,却是突然飘起了雪。 远处。 一人骑着马,拎着两颗滴血的头颅,朝着这边赶来。 不多时,便能看清来人,正是刚才追过去的冠军侯霍去病。 只等近了,方才将两颗人头往地上一扔,淡然说道:“我已将此二贼诛杀,其武力平常,尚不如杀匈奴人痛快。” 此话一出,众江湖人士无不哑然失色。 他们尚且崇拜强者,何况是勇冠三军的冠军侯霍将军。 当即。 便有人高喊道:“霍骠骑英勇神武,真乃神人也。” 第037章 别说是夫人来说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回去路上,霍去病将霍光拉上马,二人共乘同一匹马回城。 没办法! 谁让霍光现在还没有学会骑马呢! 霍去病握着缰绳,问道:“霍光,我提着那俩人的头颅回来时,有没有吓着你?” 有没有吓着? 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任谁第一次见这血腥场面,都会忍不住恶心。 想到这些,霍光点点头,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一点恶心,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开心。” “可能是觉得这恶贼被兄长除掉了,也是为民除害。” “算是一件好事,所以开心吧!” 为民除害?对冠军侯霍去病而言,只是附带吧! 霍去病除去这俩恶徒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触及了骠骑将军的逆鳞。 ——家人! 在霍去病的眼中,谁伤害他家人,谁就得死。 哪怕他是朝堂上的三公九卿。 “见习惯了就好了。”霍去病开口说道:“若是有朝一日你也上了战场,就会发现,哪有那么多恐惧恶心的时间。战争,只有你死我活这一条路。” 霍光听后,连连点头。 他赞同冠军哥的看法。 然而说着说着,霍去病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那个董老怎么回事,听说你顶撞了董老,已经好久没去董老那听讲学术了。” 被冠军哥这么一问。 霍光顿时语塞,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这时候,本该他编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没想到,冠军哥却是主动给他想了一个理由。 只听霍去病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卫伉表弟把你带坏了。” “我还记得你刚来长安时,特别老实!” “诶!” “也怪为兄疏忽,这长安城异常繁荣,比平阳县那边热闹百倍。像你这般少年,自然是难以抵抗这等诱惑力。” 啊这... 本来自己还在想着编个什么理由好? 可没想到! 冠军哥就这么给他解释了,那还编啥? 默默的回头瞄了眼卫伉,心下一阵感叹。正所谓老表本是异窝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卫胖子啊,对不住了... “兄长,你说的没错,就是卫伉带我到处乱跑的!”霍光毅然决然的将责任推给了卫伉。 不知为何。 说完这话,他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副自己拿着棒棒糖问哥哥吃不吃的绿茶画面。 Geiger... 咳咳! 霍去病骑着马,并不清楚霍光心里想什么,只听他认真说道:“霍光,那你以后不要跟卫伉表弟玩了,免得耽误自己学业。” “是,兄长,以后我跟着你后面学六艺!”霍光拍了拍胸口,一副保证说到做到的样子。 之前。 他只知道冠军哥打仗厉害,却不知道武功是这般高强。那么多江湖人士都奈何不了的两大恶徒,转眼间便被老哥给宰了。 所以,从小就受武侠小说熏陶的霍光,突然就对学六艺的事情,也不那么抗拒了。 然而听到霍光的话,霍去病却是说道:“跟着我学?我后面不一定有时间啊。最近要陛下让我多操练新兵,忙不过来。” “这样!” “我到时候跟陛下说说,你还是跟着董老后面学吧。” 跟陛下说什么? 当然是为了获得口谕啊。 以董仲舒老先生在儒家的威望,霍光把他给顶撞了,若没有皇上调和,任何人说话都不好使。 一路交谈中。 众人进了城,来到大将军幕府门前,见到了焦急等待的卫青夫妇。 沈幼葭心疼的跑来一把抱住长子卫伉,看着他一脸青肿,顶着个熊猫眼,忍不住落泪问道:“儿啊,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了这样?” 卫伉偏头,看了霍光一眼。 霍光也察觉到了卫伉的目光,当即就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卫伉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仗义地说道:“是那些劫匪打的!” “娘,你身体不好,不要哭了。” “去病表哥已经把那两个杀千刀的劫匪除掉了。” 虽说卫青大将军的三个儿子,都是发妻生的,但是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关于发妻的资料。 而若干年后,他又娶了平阳公主为妻。不过那时候平阳公主都已经年老色衰,自是没有给他育下一儿半女。 这时。 原本被沈幼葭抱在怀中的好大儿,突然被卫青一把揪着耳朵,当着众人面就家教起来。 “我让你逃课,我让你到处惹是生非!” “还偷偷带着霍光跑出城外浪!” “天天给我不省心,嗯?若是你倒霉就算了,别害着别人。” 一顿暴打。 卫伉顿时哭爹喊娘起来,立马躲在沈幼葭身后。 没办法。 作为生母的沈幼葭心疼儿子,只能拦住丈夫卫青,说道:“你干什么,卫伯刚回,心魂未定你就打他,不能等两天再教训嘛!” 卫伯就是卫伉。 汉朝嘛,比较流行的还是伯、仲、叔、季这四个说法,譬如刘邦就被人叫为刘季。 而叔和季的叫法有点混合。 这里就不多说了。 卫大将军见妻子护着儿子,当下也很是无奈,说道:“夫人呐,你总是这样护着这逆子怎么行,慈母多败儿!” “哼,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当然不心疼。”沈幼葭不理会卫青,只管护着自己的好大儿回了府上。 卫青满脸无奈。 他的夫人近两年来身体不好,不敢气着。看着母子二人进了府宅,也只能叹气道:“子不类父啊!” “呵呵,卫大将军不必烦恼。卫伉贤侄尚且年幼,血气方刚的年龄段,闹腾一下也是正常。”郭解上前笑着劝解道。 卫青看着好友郭解,当即陪笑道:“忙着教训逆子,都怠慢了各位,这次多谢郭大侠和各位好汉们出手。” “来来来,都随我进府。” “我卫青已经命人备好酒菜,今日一定与诸公不醉不休。” 等一桌酒菜款待了今日出手搭救的江湖游侠后,卫青后面还是找来了霍光。想要了解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而霍光想着卫伉今日仗义,没有说出是自己揍的他鼻青脸肿。 当即! 霍光便为老表美言了好几句,道:“舅舅,今日之事都怪我不好,是我想出城玩玩,您别责怪卫伉。” “是我对外面的世界,危险认知不够。” “而且今日被歹人挟持,若不是卫伉机智下跪认怂,拖延时间,说不得今日霍光就见不到舅舅了。” 卫青听着霍光的话,心情好了不少。心想着去病和霍光都是懂事的孩子,自己怎么就没这好命,生出卫伉这个逆子来。 摇摇头。 他看着霍光说道:“霍光啊,你就别给舅舅说好听的了。我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的很。” “就他那脑子,还谈什么机智下......下跪认怂?” “什么?” “他还给那俩盗跖之徒下跪认怂了?” “哇呀呀呀,气死我了。今天别说是夫人来说情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揍他个狗娘养的!” 第038章 桑家有女初长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未央宫里。 侍中桑弘羊给汉武帝端完尿盆后,献上了一件好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汉武帝微微皱眉,拿起他献上的东西,轻轻一扯,便撕成两半。 当下。 刘彻顿感不悦,问道:“这是布吗?怎会如此劣质!” 桑弘羊吓得赶忙解释道:“不不不,陛下,此物不是布料,而是如厕后用的厕纸,是替代民间厕筹的单次用具。目前,在长安城里非常受王公大族喜爱。” “哦?”听到桑弘羊这般解释,刘彻微微有了点兴趣,道:“那如何使用?” “可对半折叠,增加厚度来使用。”桑弘羊谨慎地回道。 汉武帝微微皱眉,问道:“你今天献这个东西,是不是要说什么?” “陛下英明!”桑弘羊先是拍一手龙屁,然后微微颔首,道:“微臣认为,若是能把此物与盐铁官营政策算在一起,并向全国各大城镇推广,至少可增加一成财政收入。” “什么?一成?”汉武帝不禁又细看了这厕纸一番,然后问道:“你确定就这么个东西,能有这么多收入?” “陛下,微臣善于计算,昨夜,便已经细细摘算过,是一成!”桑弘羊躬身道。 汉武帝听后,对此物也有了些许兴趣。 而桑弘羊察觉到皇上的神态变化,当即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彻微微皱眉。 桑弘羊闻言,便说道:“此物乃大将军幕府所出,全城,乃至整个大汉都只有一家铺子出售,取名为清风相印。” “具体制作手法,无从得知。” “若想全面推广和官营,须先从大将军府上问出制作方法。” 这番话一出,让汉武帝刘彻整个眉头都紧蹙起来。毕竟能提高财政一成收入的东西,确实让其很是心动。 但问题是! 厕纸毕竟不等同于盐铁物件,如何开口跟卫青说呢? 正在刘彻思索这个事情的时候,宦官来报:“禀陛下,骠骑将军霍去病求见!” 霍去病?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求见自己! 刘彻微微皱眉,想着不好让骠骑将军知道自己正讨论关于他舅舅的事情,便让桑弘羊收起厕纸。 随后,才跟宦官说道:“让他进来吧。” “诺。” 宦官退下,霍去病便走了进来,行了个奇拜礼后,便说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骠骑将军有何事啊?”汉武帝微笑着问道。 说实话。 汉武帝每次看到霍去病,心情都会大好。相对于卫青,在君臣之外无非是多了份友情。 而霍去病则不同。 二人之间不仅是君臣,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父子情。 汉武帝为何独宠这位武将? 更多的可能,是汉武帝刘彻已然将其当作自己出征匈奴的那份化身。 他为皇帝,自不可随意御驾亲征。 于是。 只能将少年时那份激情,寄托在骠骑将军霍去病身上。因为他看着霍去病,就觉得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霍去病听到武帝问话,便回道:“臣有一愚弟霍光,因为观点与董公不同,无意间有所顶撞,致使董老将其赶出蒙学。臣想让霍光回去继续坚持学业,以待将来可为陛下效力。” 蒙学,就是后来的私塾。 其作用,相当于现在的小学教育。 “霍光...”汉武帝嘴里念叨了一边,脑海中浮现了那个聪明机智但又喜欢耍滑头的小鬼。 对了。 这个小家伙还坑了他不少钱财,说是去创业了。 也不知到底搞了什么名堂。 想到此处,汉武帝看向霍去病,疑惑道:“那骠骑将军的意思是?” “臣不敢有所要求,只希望陛下能调和矛盾。董公乃当朝大儒,威望很大,唯有陛下说话,愚弟才可继续蒙学听讲。”霍去病立即拱手说道。 汉武帝微微皱眉,看着霍去病说道:“也就是你霍去病,敢这么跟朕说话!” 霍去病一听,立马低头。 他虽受陛下恩宠,但也怕自己那一句话,得罪了陛下。 毕竟! 伴君如伴虎啊。 而汉武帝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说道:“罢了,谁让朕翻遍了整个大汉朝,就只有你这么一位二十岁的将军呢!” “传朕口谕,使董仲舒为霍光师,望调教成才,好为江山社稷做贡献。” 霍去病一听,大喜。 有了汉武帝这句话,那么霍光就是董仲舒名正言顺的弟子。 其身份,也不单只是将门子弟。 同时! 也是儒家弟子。 “谢陛下!”霍去病再次躬身行礼后,喜悦地说道:“臣这就将好消息告诉霍光去。” “去去去...”汉武帝连连摆手,让他离开。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 霍光就彻底的忙碌了起来,平日里没有一丝空余时间。 兄长要他学好武艺,得练!董老要他做好功课,得做!自己还有生意要忙,得忙! 外加勾栏听曲的开业,也迫在眉睫了。 时间...好像有点不够用。 当然! 相比于某个挨了父亲毒打的人,那他可幸福多了。 这天。 霍光出大将军府宅时,见到了那位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的卫伉了。于是立马上前打招呼,道:“诶,老表,终于看到你人了,今天也要去蒙学啊?” 然而卫伉却是在护卫的搀扶下,将头偏向另外一侧,带着点怨气的样子说道:“谁是你老表,走开!” 哈? 卫伉这是吃啥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对此! 霍光只好皱着眉头,问道:“老表,你咋了嘛?” “咋了?你还好意思说咋了,不是你那天在父亲面前,说了我给恶徒下跪的事情,我会挨这顿打?”卫伉很激动,要不是护卫搀扶着,说不得就要上来咬霍光一口。 但他会这般生气,实属正常。 那天! 本来在沈幼葭的保护下,他这个好大儿,是能够免于受父亲责罚的。 可没成想霍光提了一嘴下跪的事,让卫青这个威严的大将军顿感名誉扫地,当场就要打死卫伉。 作为将军,儿子却如此没有骨气! 他能不生气? 于是那天,大将军府上,一整夜都充斥着卫伉那惨烈的杀猪声。 而霍光一听是这事,连忙解释道:“诶呀,那我不是想为你说句好话嘛,谁知道弄巧成拙了。” “哼...” 卫伉再次将头偏转过去,不理会霍光。 霍光也无奈,只得耸耸肩,两人一起朝着董仲舒办的蒙学走去。 大雪还在下着,但城内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有人负责铲除了。这时,一队豪华的商人车队从二人身边经过。 马车内,有一少女掀起车帘,露出半边绝美的容颜。 “桑迁,这里就是长安城啊?看起来是要比洛阳老家那繁华多了。”少女有些雀跃地说道。 而坐在马车内的桑迁,却是斥责道:“妹,你要懂尊卑知道吗?跟我说话,要称呼为兄长,不可直呼其名!” 然而。 少女对此却是扮起了鬼脸。 “略略略...” 第039章 只要夫人你声音小点的就行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家的商队一直向前驱使,直到某一刻,在繁华的商街上遇到一流民乞讨钱财时,停了下来。 马车内。 少女突然将手伸向桑迁,道:“拿点钱给我!” 桑迁看了坐在中间的娘亲一眼,然后准备从随身的荷囊里拿出些钱来,同时还不忘跟少女问道:“你要钱干什么?” “你没看到那个流民好可怜啊,边上人都给他钱呢,我们也给点。”少女如是说道。 然而。 听到这话的桑迁,却是停下了手中动作,看着少女说道:“哦,那不给了!” “桑迁你...”少女急了。 然而。 桑迁却是瞪着自家妹妹,哼道:“嗯?你叫我什么?” 于是。 少女只好将目光看向娘亲,推着她的胳膊,说道:“娘,你看桑迁...” 可她的娘亲却是说道:“桑迁是你兄长,我们喊他名字没问题,但你不能,你要喊兄长。” 然而少女却是摆起了她娘亲的胳膊,娇气道:“娘...” 没办法。 她的娘亲被烦的只好自己掏了点钱递给少女,然后少女欢快的下了马车,将钱给了那乞讨的流民。 桑夫人掀起车帘子,看到女儿的善举,脸上也是浮起一丝笑意。 随之! 她又看向桑迁,问道:“迁儿啊,这长安城看着繁华,怎么也会有流民呢?” 桑迁却是眉毛一挑,说道:“那又不是流民,是骗钱的。” 听到这话。 桑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变成惊讶之色,说道:“不是流民?” “嗯。”桑迁点了点头,道:“长安城的城墙这么高,城门又有重兵把守,流民怎么可能放进来呢。” “这些人啊,就是专门骗心地善良的人。” “坏的很!” “听说他们一天,多者能赚上千的铜钱呢。” 听到儿子的话,桑夫人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后,又说道:“那要在城外,怎么分辨是不是流民呢?” 桑迁想了想后,说道:“父亲跟我说过,要想证明是不是流民,只要给他们买十几个不值钱的粉饼,或者馕也行。让他们吃,能狼吞虎咽吃下去的就是流民,不吃的一眼就能断定是不是骗钱的了。” 听到这话。 桑夫人脸上顿时对刚才那个乞讨的流民出现了厌恶的情绪,连忙将少女呼喊回来。 同时还对桑迁责怪道:“你刚才怎么不跟小妹说一下呢。” 桑迁却是耸耸肩,说道:“小妹太烦了,吵得我耳朵疼,还不如花点钱图个清静。” “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嘛!” 桑夫人没好气的打了自家儿子一下。 很快。 桑家的商队就到了桑弘羊在长安城置办的府宅,虽说不是陛下赐予,但是出身商人家庭的桑弘羊,在长安城置办的府宅还是很阔气的。 桑夫人对桑迁说道:“你去领着小妹玩吧,我赶路来有些疲惫,坐这歇歇。” “好。” 母子二人说话间。 俏皮的小妹已经将目光盯上了桑迁在府上养的那些小动物,待桑迁过来的时候,直接就心态蹦了。 小妹将他的那些小动物,全给放出了竹笼。 这种行为怎么说呢? 好比自己买的一系列手办,被亲戚带来的弟弟妹妹们给摔了个稀巴烂吧! “小妹,谁让你碰我东西的!”桑迁的眼睛中都快要冒火了。 然而。 他的小妹却是俏皮地说道:“哎呀桑迁,你把它们关在笼子里,会不开心的!” “你管它们开心不开心呢,我开心就行...哎哎,你放下我的兔子!”桑迁气得想动手打自己小妹。 然而。 小妹却根本不怕桑迁,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举着兔子跑到桑夫人身边。 “娘,你看兔子可不可爱!” 然而桑夫人还没回答,桑迁就跑过来指着小妹喊道:“你放下我的兔子。” “嘁!”小妹不理会桑迁,反而是跟母亲说道:“娘,你看兔子可不可爱嘛!” “可爱可爱。” 桑夫人被女儿缠的烦了,只好敷衍两句。 小妹听后,却是在此时说道:“娘,兔兔这么可爱的话,我们今晚烤兔肉吃吧?” 此话一出! 桑迁顿时急了,指着小妹呵斥道:“桑美人,你敢吃我兔子,我就把你送回洛阳去。” 然而。 听到桑迁喊她名字,小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然后跺着脚说道:“不许喊我名字,这个名字俗气死了。” “娘,爹爹怎么一点文化都没有,给我取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哼...” 一边。 桑迁见她这副模样,当即就连喊了好几遍“桑美人”故意气她。 而小妹也确实气到了,于是抱着兔子就要跟桑迁打起来。 好在这时候,婢子湘儿跑了过来,喊道:“夫人,郎君回来了。” 听到这话。 桑夫人也站了起来,招呼着桑迁和桑美人,说道:“迁儿,小妹,别闹了,你们父亲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桑弘羊已经走了过来。 一旁。 小妹看到爹回来了,当即将兔子塞到桑迁手里,然后说道:“拿去拿去,小气鬼。” 说着。 她就一把扑在桑弘羊怀里,说道:“爹,抱抱。” 桑弘羊本来是直奔着夫人来了,可是被女儿挡着路,只能先将她抱起来,说道:“小妹,你都十二了还要爹抱,羞不羞。” “不羞不羞,娘说了,小时候,爹爹最喜欢抱女儿了。”桑美人孩子气地说道。 “夫人路上...” 这时候。 桑弘羊抱着女儿走到夫人边上,本想说句话,可女儿不给他俩机会,闹着说道:“爹,我要改名字,我要改名字嘛!” “改名字,改什么名字?美人不挺好听的!”桑弘羊疑惑地问道。 然而桑美人却是嚷嚷着说道:“太土了,我要改个好听点的名字。“ 这惹得桑弘羊一顿呵斥,道:“胡闹,父母给你取的名字,是你想改就能改的?” “我不嘛,我就要改,女儿在洛阳的时候,那些表姐表妹们就一直笑话我。”小妹抱着桑弘羊的脖子一直摇。 “哎……抱不动了,女儿你太重了。” 桑弘羊也不惯着,直接就将女儿放下。 这给桑美人气得噘起了嘴吧,说道:“人家哪里重了,都还没有娘亲重呢。娘都能抱得起我,你会抱不动我?” 久别重逢,桑弘羊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夫人,哪里管的上这么可爱的女儿。 当即。 就对桑迁说道:“桑迁,快带你妹妹出去玩,我和你们娘亲有话要谈。” “哦。” 没办法! 父亲都发话了,桑迁只能不情不愿地哄着小妹离开。 而桑弘羊则是跟他夫人说道:“怎么样,这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事?” “还好,就是快到长安的时候,遇到两具无头尸体,挺吓人的。”桑夫人正说着,却被桑弘羊凑到身边蹭了一下,便连忙嗔道:“夫君,你干嘛呀。” “没干什么啊,就是,好久不见,感觉都有些生疏了。” 桑弘羊说着话,一把将其夫人抱起。 桑夫人挣扎不过,只好在其胳膊上轻轻打了一下,说道:“刚才抱女儿都说抱不动,还抱得动我么?” “诶,那能一样吗?抱女儿没力气,那是我把力气都留到后面,好抱夫人呐!”桑弘羊说完,哈哈一笑,便要抱着夫人往屋里走去。 而桑夫人却是红着脸摇头道:“夫君,这大白天的,不好...” 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哪能说不行? 只见桑弘羊板着个脸,说道:“这是我桑家府宅,别人又听不到的!” “怕什么?” “只要夫人你声音小点就行...” 第040章 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看着卫伉一路上不理会自己,索性也不上前跟他搭话,省的自找没趣。 等到了董老办的蒙学,二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至于那些护卫,只能在外面站着,董老是不许他们进来的,也不许他们偷听自己讲的东西。 不过! 由于二人进来的时候,董老还没有来。 那李府的孙子辈李禹,看见卫伉走路不方便,便大声笑道:“卫伉,听说你在家又被卫大将军打了屁股是吧?” 顿时。 屋内一片笑声。 而卫伉一下脸就红了,说道:“关你毛事!” 然而。 那李府的几个孙子辈却是越说越起劲,说道:“卫伉,那天晚上,我听说大将军府上有人嚎叫了一个晚上,真的惨啊。” 卫伉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可惜憋了半天,却也没憋出一个字来回怼他们。 索性。 只能装作没听见。 但李府的那几个孙子辈,见卫伉不反驳,更嘚瑟了。甚至开始阴阳怪气起来,道:“我听说,卫大将军有个儿子私自跑出城,给坏人逮住了。” “这卫大将军的儿子,被吓的直接跪下给人磕头。” “没骨气啊,真给卫大将军丢脸。” “诶,卫伉,不会是你吧?” 说完。 整个屋子里都是他们的嘲笑声,使得卫伉羞愧的从脖子红到了脸。 至于李家这些孙子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估计,跟那天在场的游侠们脱不了干系。 游侠嘛! 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游荡。 喝点逼酒,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能做到像大侠郭解那样的,只是少数。 卫伉因为不知道怎么反驳,所以,他只能将目光投向霍光,说道:“老表,你就任由着他们辱我们将军府不管?” 呦? 现在又认我这个老表了? 霍光看了眼卫伉那满脸通红的样子,摇摇头后,便说道:“行吧,看你又认我这个老表的份上,那就帮帮你!” 随即。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对面李府那群孙子辈,当即大声道:“诶,我听说你们爷爷飞将军李广喜欢吃屎,是真的吗?” 霍光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他深谙嘴臭之道,正所谓骂人不带妈,伤害如刮痧... 只要是正常人,基本上在心目中最尊敬的都是自己的母亲,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同理! 李广也是李府上下最尊敬的人! 霍光这么一骂,对面几个绝对要急了。至于他骂了李广后,后面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那就是后面的事情了! 反正霍光就一个态度,现在自己爽了就行。 果不其然。 霍光这么一说,对面几个李府的孙子辈,顿时气急败坏地朝着霍光口吐芬芳起来。 对于两世为人的霍光来说,已经可以做到自动屏蔽那些污言秽语。 然后。 他气质彬彬地回道:“哦?你们这是不承认?可我听人说飞将军喜欢出城打猎,其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他出去吃屎的行为!” 这话一出。 连一旁不掺和此事的李陵都忍不住了,当即一拍案板,指着霍光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有证据吗?” 霍光轻轻摇头,回道:“没有啊,我听人说的。” “没有证据你还在这信口雌黄?”李陵直接说道。 然而。 霍光却是微微一笑,李陵的射艺确实还行,但在“友好交流”方面,那可差了霍光不止一个档次。 当即。 只听霍光说道:“你说我信口雌黄?那你又何时见得,卫伉他给歹人跪了?难道你又有证据吗?” 李陵则是说道:“可我听到有人说...” 这话一出口,李陵就知道自己要被人钻了空子。 果不其然。 只见霍光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对啊,我也是听到有人说,你们爷爷敢...” 话音未落! 李府和大将军府上的人就要掐起架来。 可是也不知道谁在这时候吼了一嗓子:“董老来了。” 此声一出! 屋内顿时变得安安静静,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扑了草席的位子上等待着董老进来。 包括屁股上伤口还没完全好的卫伉,也是这样跪坐着的。 等董老进了屋子。 扫了霍光一眼,忍不住轻哼一声:“哼。” “呵...”霍光也轻咳一声。 若不是兄长求了皇上,他才不想来呢。当然董老也一样,若不是陛下答应了骠骑将军的请求,董老也不会允许霍光回来听课的。 进来后。 董老放下怀中抱着的几部简牍,说道:“今天,我们来学下六艺里面的数术吧!” 嗯... 数,也是六艺里面的一种。 都说汉代嘛,数能有多难,初中生知识罢了。但问题是,初中学起来简单,是因为有特定的公式,直接往里带就行。 而董老教的《九章算术》可没这些现代的公式。 它的算法,是偏向于古人的计算方式,而且,更抽象化。你不能说它不对,但就是比现代那种西方公式直接代入进去更麻烦。 这怎么解释呢! 好比勾股定理,霍光直接一套a²+b²=c²代入就完事了。 但古人一看。 懵了。 你这过程解的是什么勾把玩意?看不懂啊,直接给你下个结论,那就是结果对了,过程不对...蛋疼! 这不。 董老课堂上出了一题,让所有弟子尝试在简牍上解答。霍光直接公式一代,轻松得到答案。 然而被董老看了后,直摇头,说道:“你这又是抄了哪位的答案,怎么过程瞎写一通,也能得出正确答案?” 霍光挠头,说道:“没瞎写啊,我这是二元一次方程组啊!” “什么二元一次,胡说什么东西!”董老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的道:“回去将第八章方程的算数概要抄写十遍给我,明天我再检查!” “草!(一种植物。)” “糟老头子,等我以后掌权,非把你儒家给打压了。” “呵...” 霍光忍不住低声吐槽了一番。 可没想到。 董老却是听到了,回头瞪了霍光一眼,问道:“你说什么,你要把儒家怎么样?” 霍光顿时一惊,连忙谎称道:“我说以后我要是入仕当官,一定大肆鼓励人们学九章算术。” 董老轻轻哼了一声,嘲讽道:“就你学的这个样子,朝堂会要你,那也是三公九卿都瞎了眼。” “连个方程都不会消,还想着打压我儒家。” “哼...” 霍光:“......” 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明明听见了装作没听清,还要再问一遍。 行! 就冲这个糟老头子这番话,霍光决定,以后不打压了,还是直接给他掐没了好。 第041章 妹妹们来了!勾栏听曲就有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董老将《九章算术》中的第八章方程术讲完后,便结束了今天的蒙学内容。 霍光等人,自然也作猢狲散去。 不过按照董老的要求,他今天可是要抄写十遍算数概要。 无奈。 只得先去了一趟蒙学边的简牍铺子。 这个铺子,其实就跟学校旁边的那种专门做学生生意的文具店差不多。这个年代还没有书本这玩意,所以卖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竹简、刻刀、毛笔、墨汁等等。 当然。 也有各种简牍样式的书籍。 在霍光买竹简的时候时候,卫伉则是在一旁光顾着那种手工雕刻的小玩具,又或者是竹子等物品编制的虫子玩偶。 早上卫伉是不搭理霍光的,可今天老表帮着他骂了李府上的那几个孙子辈,气就消了。 这不,又哥俩好了。 “老表,走了。”霍光轻轻踢了一脚被那些小玩偶吸引住目光的卫伉。 “哦哦。” 卫伉吭了两声,便也跟着霍光走了出来。 外面。 大雪还在下着。 卫伉看了眼泥泞的街道,皱了皱眉,道:“今年这雪下的真大啊!” 霍光扫了眼天上,然后淡淡地回着:“大雪好啊,瑞雪兆丰年。” 说着。 他便突然转弯,朝另外一条街道走去。 这时候,卫伉在他身后大喊道:“老表,走错了,这边才是回府上的路。” “我知道。”霍光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去看看咱们的酒楼建造的怎么样了。” 卫伉一听。 也连忙扭着屁股追来。 主要是他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的动作看起来就一扭一扭的,有些怪异。 有点像鸭子走路。 后边的护卫看到这一幕,就跟着偷笑。 等到了酒楼后,霍光发现整个酒楼大体上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只是内里装饰还没搞。 如果霍光按照此时汉朝房屋的装饰,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 主要他准备自己设计,所以耽搁的时间就多了。 检查了一遍后,霍光让人把城西边的裁缝铺店家找来。上次,他让不三跟裁缝铺店主谈了些事情,做了一批现代风格的衣服样品。 按理说。 这么些天过去,也该做好样品了。 长安城不大,虽说下着雪,但裁缝铺的店家也很快就带着样品赶过来了。 不过。 当裁缝铺的店家,看到霍光后,顿时愣住了,道:“诶,怎么是个小孩,你家大人呢?” 霍光瞥了眼店家,没有接话。 那店家也见霍光没回他,微微皱眉。可当目光转向坐在霍光旁边的卫伉时,一时惊呆住了,道:“这...这不是宜春侯嘛!” 擦? 认识卫伉,不认识自己? 也对! 卫伉这家伙,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长安城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他。 然而卫伉这家伙一看店家认识自己,却不认识霍光,当即嘚瑟了,道:“看,老表,他认识我不认识你!” “哈哈。” 卫伉很高兴,嘚瑟一番后,又看向店家,问道:“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额,当然当然...” 裁缝铺的店家就开始跟着卫伉说起来了,反正大都是迎合的话术,把卫伉说的很是兴奋。 看得出来。 这店家情商很高。 霍光见他罗里吧嗦的说个没完,瞄了他一眼,打断道:“这些,就是所有的样品吗?” 店家未认出霍光来,于是便跟卫伉问道:“敢问宜春侯,这位是?” “噢,我表兄弟,也是冠军侯骠骑将军的弟弟,霍光!”卫伉想拍拍霍光,可惜却被躲了过去。 店家这时才明白,原来眼前的两个小孩都是长安城里的世家贵族子弟。 当即。 便也要对霍光也来上那么一套彩虹屁的流程。 “噢,我说怎么看到这位小兄弟就觉得如沐春风般舒服,原来...” 店家的话没说完,就再次被霍光打断了。 只见他一边检查着样品,一边像赶苍蝇一样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这批货我先试试。若是不错,后面再派人跟你合作。” “啊?好吧...” 士农工商。 这裁缝铺的店家,可以算商人,也可以算半个工人吧! 但不管怎么说,地位都不会太高,要不然也不会见到卫伉和霍光这两个不过十二出头的孩子都唯唯诺诺。 卫伉见霍光在检查那黑色丝带一样的玩意,也有点好奇,拿起一条在身上比划着。 “老表,这是蚕丝的嘛,摸着还挺光滑的。”卫伉问道。 霍光看了他一眼,当即皱起眉毛,没好气地说道:“这是给女人脚上套着的,你搁这比划什么?” “女人穿的?”卫伉悻悻放下,但还是有些好奇,问道:“这些奇奇怪怪地东西,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废话,我才设计的,你见过那就有鬼了!”霍光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 别人穿越抄诗抄词抄文章,我霍光抄点服装设计样式,这过分吗? 这不过分! 至于卫伉刚才搁在自己身上比划的东西,当然是不可描述的好东西。 两人正聊着天。 屋外,一个奴婢进来,跟霍光说秦老妇回来了,正在外面等着求见。 当即。 霍光眼睛一亮。 对方去了平阳侯府那么远的地方,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希望,带回来的那些姑娘们长得还可以,最少要能看得过去吧! 若是颜值不错。 说不得他这勾栏听曲,真的可以开业了。 “让姏母进来吧!” 话落。 奴婢便带着霍光的话出去了,不一会儿,秦老妇领着一众平阳侯府的歌姬走了进来。 说实话,人进来时,霍光都吓傻了。 “我擦?姏母,您这不会是把整个平阳侯府的歌姬都带过来了吧?”霍光吃惊地问道。 然后。 他居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只见秦老妇点点头,回道:“平阳公主心思细腻,老身虽然没说此事跟娘娘有关,但她猜出来了。于是便将府上的所有歌姬,全部让老身带来。” “还说...” “她年纪也大了,不想再做这勾当子事情。” 哈? 好吧... 虽说霍光觉得平阳公主是不是会错了意,以为宫里面不喜欢平阳府做这种事情,才将所有的培养的歌姬全部送出。 毕竟皇后娘娘卫子夫就是出自平安侯府,深知那里面的黑暗。 但霍光他可懒得管你是何缘由!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后面可以勾栏听曲就行。 于是。 他咳嗽一声,道:“行吧,姏母,你让她们把这些东西套在腿上,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秦老妇看着霍光指着桌子上的东西,不太认识。 于是便问道:“这是何物?” 霍光尽量保持着自己谦谦君子的样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嗨丝...” 第042章 李广带着人跟大将军府打起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霍光的授意下,秦老妇让平阳侯府来的这些歌姬们依次去屏风后面更换衣物。 说实话。 还好霍光现在才十二岁,没有生物上的那种欲望。 不然听到这淅淅索索褪去衣物的声音! 试问... 哪个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等歌姬们穿好那些丝绸衣物,秦老妇便让她们分别站成两队,接受霍光和卫伉的检验。 霍光很好奇,这秦老妇为何让姑娘们站成两排。 左边这一队,穿着这些衣物,明显勾人惹火一点。而右边这一队,则显得非常放不开,很青涩。 难不成? 平阳侯府的姑娘们也分派系?比如左边主动御姐范,右边主攻初恋感? 额... 霍光摇了摇头,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了出去。然后目光看向秦老妇,问道:“姏母,我问一下,你给这些姑娘们分队,是有根据什么东西来划分的吗?” 秦老妇点点头,解释道:“是的,你看这边女子,她们都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其原因,是那些来平阳侯府的贵客,在得到她们的身子后,又以家中主母凶悍,或是不敢带,或是没伺候舒服等等原因,让其留在了平阳侯府。” “时间留的久了,年龄上就稍大一些。一开始,老身就是准备带她们过来。” “至于另一边,则是平阳侯府后面招收的歌姬,她们还未曾替平阳侯府奉献自己,都是处子。” “......” 听着秦老妇的解释,霍光点点头,这和他的猜想差不多。 汉朝虽然在性方面比较开放,但并不是说所有的男人,都不在意女子不是完璧之身了。 那怎么可能呢? 你像汉武帝当年去平阳侯府玩乐时,那平阳公主敢将不是处子的歌姬送去伺候皇上吗? 当然不敢! 所以。 在这方面,平阳侯府对府中培养的歌姬,还是会特意区别开来的。 霍光眼神在这些有着处子幽香的歌姬身上扫过一眼,不禁皱眉道:“姏母,这些姑娘里面,是不是年幼于十八岁的?” “有的!” 秦老妇点头道。 霍光哼哧了一声,开口道:“行,让她们都出来。” “好。” 秦老妇应了一声,便将年幼的三位歌姬全部找了出来,随后便和霍光汇报道:“就这三个了,应该都是今年初,平阳侯府刚招的女子,都是十五的年岁,也不算小了。” 十五?还不算小? 呵呵! 或许对于汉朝来说,十五的女子已经能行笄礼嫁人。但对于霍光而言,那简直是犯罪。 所以。 他便跟秦老妇说道:“让她们三个回平阳侯府吧,太小了,我不收这么年轻的。” 然而。 秦老妇以为霍光是觉得这三人刚来平阳侯府,琴棋书画学的不好,才要赶着她们离开。 于是便上前求情道:“霍家阿郎,你大可不必这样。老身可以保证,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羌笛弹唱跳。只要经过老身的培训后,不比其他人差的。” 不比其他人差? 什么玩意! 自己又不做平阳侯府那勾当子事,差不差有关系嘛? 于是霍光瞪了秦老妇一眼,说道:“已经有这么多人了,不需要再多三个!” 此话一出。 秦老妇脸上有些犯愁,她将这些歌姬从平阳侯府带出容易,可再送回去? 那就有些难了啊。 毕竟,人家平阳公主都明确的说自己不再做这勾当子事情了。 于是。 秦老妇给这三个女孩示意了一个眼神,三女直接跪在霍光脚下,哭哭啼啼地说道:“霍郎请不要抛弃我们三个姐妹,若是被赶回去,怕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下我们了。” 这点也确实是... 若是她们家里有条件养,也不会刚满十五岁,就被平阳侯府招收成歌姬了。 汉朝的百姓,生活上还是很苦的。 别看长安城里一片繁荣景象,那是因为这里是大汉的都城,整个国家唯一的经济中心。 能在城内安家的人,非富即贵。 霍光自己以前便是生活在平阳县那小地方,像他爹霍仲孺是个平阳县吏,家里都一贫如洗。 何况贫苦百姓? 所以他知道汉朝的百姓,生活上到底有多难。 霍光正皱着眉,想着自己要不要铁了心将这三个女子赶走。 可是没成想。 一旁的卫伉却是也跟着说起了情,道:“老表,你就把她们三个留下来呗,大不了我的那份钱养她们!” 我擦? 这小子开窍了,知道装好人了? 以前不一副自己身份尊贵,说什么跟一般庶民说话那是自降身份云云。怎么,今天转性子了? 霍光斜眼瞄着卫伉,问道:“说个理由,我就留下。” “那中间的妹妹,我挺喜欢的。”卫伉红着脸说完这句话,似乎还有些害羞的样子。 玛德。 你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喊人家十五岁的姑娘叫妹妹? 真不害臊啊! 霍光在心里鄙视了卫伉一会儿,随即将目光看向他说的中间那位姑娘,上下打量一番。 脸蛋有些婴儿肥,身材也不算很好,就是看起来比较可爱。 果然。 像卫伉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对可爱的事物总是难以拒绝啊。 不过霍光认为。 等他到了十六七岁的年纪,应该就能明白,可爱在性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行吧,既然卫伉你都开口了,那就...留下吧!”霍光点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但你们三个,不要再去学平阳侯府教的那些东西了。从明天开始,跟着我和卫伉后面,学着从商吧!” 三女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喜悦的表情。 然后,便恭敬地应了一声。 “诺。” 处理好这些后,霍光走到其他歌姬面前,一副老成的样子,训斥道:“从今天起,你们记住,到了这里,自己便不再是平阳侯府的人了。” “所以也不需要为了取悦某一位男人,而奉献自己的身体。” “因为我提供给你的,是工作岗位,不是靠身体上位的买卖。至于工作岗位是什么,你们以后就会知道。” “当然了。” “如果你们是发自内心地想来取悦我,那没问题,我是例外。” “咳咳,开个玩笑,说回...” 这边。 霍光正要跟这些歌姬们聊聊勾栏听曲的事,大将军府上的护卫突然跑进来说道:“不好了!” “大郎,霍郎。” “李广老将军带着人,要跟我们大将军府打起来了,卫大将军正派人到处找你们呢!” 第043章 小孩说谎是大人教的,那大人说谎?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郎这一称谓,最早开始只是一种官职。只不过因为郎官大都由男性担任,久而久之,就成了对家中男儿的美称。 当然了,后世某位写书的,搞了个武大郎出来,致使“大郎”这一称呼成了贬义。 那不能算。 而刚才护卫喊的大郎,指的也只有卫伉了。毕竟,他家里人喊卫伉为卫伯,没什么问题。 但是奴婢和护卫肯定是不能这么喊。 你见哪个臣子敢当面喊刘邦为刘季的?没有对吧! 一般而言。 家中若只有独子,只需要呼唤为阿郎即刻。 如若像卫家这种有三个男孩的,则可以被称呼大郎、二郎、三郎等等。 当护卫进来通报李广带人砸大将军府这事的时候,霍光和卫伉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李家的人是疯了? 大将军府都敢砸! 两人面面相觑后,卫伉率先开口,道:“老表,这李广老将军为什么要砸我们大将军府啊,难道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 今天早上的事? 什么事? 噢! 他帮卫伉骂了李陵和李禹这些孙子辈的人,当时只顾着嘴上一时快活,没管后面死活。 其实! 主要是连他都没有想到。 就晚辈吵架,他李广一个老将军,也掺和进来干什么? 心眼这么小嘛! “大概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除此之外,我们又没有其他事情得罪李府。”霍光叹了口气,知道麻烦事来了。 但事情来都来了,慌也没用。 于是。 他便先将平阳侯府上的这些歌姬安排好住处,再将酒楼的装修布置重新调整了一下,这才跟卫伉回去。 不知道卫伉这家伙是因为屁股上的伤没好,还是他害怕回家挨打,这次回大将军府的路上,感觉走的格外的漫长... ...... ......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之前。 李陵和李禹等几个李家孙子辈的小孩,从蒙学回来后,便气呼呼的开始集合家中老幼,甚至连几个胞妹都喊了出来。 其中。 李敢之女李氏,不懂他们为何一副怒火的样子,便问道:“堂兄把我们聚集起来,又这般生气,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为了我们李府的脸面!”李禹此刻眼中尽是怒意,将今日早上,在蒙学时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们李家。 虽不如大将军府上一门五侯来的尊贵,但却是整个长安城人尽皆知的老牌大家族了。 不说先祖是秦朝名将李信,单论李广,也是三朝老将。对大汉不说功劳有多少,只论苦劳都足以受武帝尊敬。 而现在! 竟然被大将军府一少年造谣辱骂,这如何能忍? 于是李禹和李陵一合计,打算先回家摇人,半路把霍光这小子拦住,给他一个教训。 男孩子嘛。 血气方刚,做出这种事情不足为奇。 换到现代,那就是一句话——你放学后给我等着! 但李氏毕竟是女孩子,得知这个事情后,并没有跟着闹腾,而是将此事告知了父亲李敢。 于是。 李敢便拦下了他们。 “父亲,你为何要拦住我们?他们将军府是尊贵,可还轮不到一个霍光来造谣侮辱我阿公!”李禹大声说道。 李敢皱了皱眉,说道:“我不是拦住你们,而是这事,光打一个小孩有什么用?” “咱们直接去大将军府,找卫大将军问问!” “为何要如此纵容子嗣辱我父亲!” 卫青,打匈奴狠人一个,但对内却显得温文尔雅,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那种老好人。 所以。 久而久之,让一些不开眼的家伙,觉得这个大将军好欺负。 要知道霍光是冠军侯弟,为何不直接去找骠骑将军霍去病算账呢?因为霍去病为人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大多时候都是锋芒毕露。 你敢惹他,他真敢杀你! 这点。 身在冠军侯手底下做事的李敢本人,深有体会。 于是。 在李敢的掺和下,这场放学摇人的“霸凌”事件,就变成了上门讨说法。 只是众人出门后。 没成想,又遇到了去外面打猎回来的李家真正的顶梁柱,飞将军李广。 只见李广老当益壮,肩上扛着一只野狍子回来。见他们一起出门,样子也不对劲,便拦住去路,问道:“诶,你们这么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要干嘛去?” 这时。 李敢朝侄子李陵使了个眼色。 李陵作为李广最疼爱的孙子,便直接上前说道:“阿公,卫家欺人太甚。今日早晨,那冠军侯弟霍光,竟说您吃...” “吃什么?”李广脸上表情困惑,但也知道,估计没有什么好话。 否则。 李陵也不会这样吞吞吐吐。 在祖父的逼问下,李陵这才说道:“那家伙说,说您吃...吃....哎!” 憋了半天。 这李陵还是没有将那个“字”说出来。 没办法。 最后还是李禹凑到祖父面前,轻轻地将霍光羞辱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啊...黄口小儿敢这样辱我?欺人太甚!”李广顿时怒火中烧,扔下野狍子,直接说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敢如此造谣生事,侮辱老夫!” “你们还要什么说法!” “走,直接砸了他们大将军府,就是陛下来了,老夫也有说法。” 李广是何人呐?当年霸陵卫不过得罪于他,便被一直记恨在心。 等皇帝需要他时,便仗着此处,将霸陵卫直接杀害。 就连跟李家关系极好的司马迁,也在《史记》中记载着李广心胸和气量极小的事实。 于是。 一行人在李广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将军府门前。 护卫见来人众多,当即上前问道:“不知诸位,来大将军府上有什么事情?” 然而。 李广却没理他,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去,告诉卫青,说我李广来找他。若不出来,老夫砸了他的大将军府!” 话落。 那个挨了打的护卫便捂着脸,匆匆跑进府内禀报这件事去了。 很快,对内儒和的大将军卫青,只能满脸赔笑地走了出来,说道:“原来是李老将军,不知今日为何发火,还打了我府上的护卫?” “打你?我等下还要砸了你这将军府你信吗?哼!”李广满脸怒火的呵斥道,丝毫不给大将军一点情面。 卫青皱了皱眉,虽然疑惑李广今天的行为,但想着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才造成两方误会。 于是。 卫青便问道:“李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李广一声冷笑,然后说道:“这就得问问你家那几个小畜生了。” 听到这话。 卫青眼神骤然一冷,但还是忍住了,回头对身后的奴婢说道:“把卫伉、卫登、卫不疑叫出来,问问是不是得罪了李广老将军。” 然而此时。 对面李家众人中,传出了李禹的声音:“还有霍光!” 还有霍光? 卫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点头,说道:“把霍光也喊出来。” “诺。” 奴婢遵他命令后,进去将府上的几位阿郎喊了出来。 可惜。 只有卫登和卫不疑,不见霍光和逆子卫伉。 “卫伉和霍光呢?”卫青疑惑道。 那奴婢则是回道:“自今早蒙学去,大郎和霍郎还未回到府上。” 什么? 还没回来? 卫青微微眯着眼睛,心想着此时估计与他两是脱不了干系了,当即跟身后的护卫说道:“去,把这个逆子,还有霍光,给我找回来。” “诺。” 而一旁的李广就看着他们“假模假样”,不由得又哼了一声。 卫青脸上不好看,但还是挤出笑意,说道:“李老,可是幼子不懂事,冲撞了您?” 卫青作为大将军,虽然战功赫赫。 但是! 毕竟年轻,还有着汉武帝小舅子的身份。李广对他本就有些不服,现在更是生出这档子事。 当即。 便哼哧了一声,说道:“孩子造谣说谎,那是大人教的。可大人说谎,那是谁教的?” 卫青脸色愈加难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 偏偏在这时候! 远方传来一道少年的声音。 “无人教导,自学成才!” 第044章 要我道歉可以,先惩罚你家孙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这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向着说话之人看去。 没错。 说话的正是霍光。 在其身后,还有个鬼鬼祟祟地卫伉。 见到来人是霍光后,李陵便指着他大声喊道:“阿公,就是他造谣,侮辱的您!” 顿时。 整个李府上下所有的人,看向霍光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怒火。 一副恨不得撕碎了他的样子! 霍光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并不在意,回来之前他就已经猜想到了这种结果。 等走到卫青身边时,恭敬地喊了一声。 “舅舅。” 然而。 卫青却是瞪着他,说道:“霍光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来我府上的时候,我看你是个挺老实的孩子啊。” 挺老实的孩子?额... 好吧! 我不老实了。 霍光揉了揉鼻子,刚准备说话。 却听得卫青突然骂道:“你个逆子,还不过来,在那慢慢悠悠地晃什么?” 霍光抬头一看,原来是在说卫伉。 此番祸事。 本就因为他而起,所以心中害怕也是正常。现在被父亲呵斥,卫伉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然而。 一靠近,就被父亲一只手抓住胳膊,另一只手抬起就要打他屁股。 卫伉吓得赶紧双手捂住屁股,求饶道:“哎呦,父亲,不能打我呀,我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不能打我啊。” 卫青却是皱着眉毛说道:“那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有参与?” 卫伉看着老爹那沙包大的拳头,当即怂了,回道:“没,我没说任何话。” “父亲!” “是他们辱我大将军府,我一句话没说。” “霍光表弟气不过,才骂了一句他们爷爷敢吃屎。是霍光说的,我可一句没说,您不能打我啊!” 这话一出。 卫青更气了。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亲,都知道维护大将军府的荣誉,你作为长子,居然怂啦? 该打! 于是在场的众人,又听到了卫伉那杀猪般的惨叫声。好在是沈幼葭听到好大儿的惨叫声,连忙跑出来护住。 这才使得卫青没有继续教训长子。 至于霍光。 那就有点蛋疼了,老表这可真不靠谱啊。还没打呢,就把自己卖了,这要是打仗,岂不是叛徒一个? 无语。 一旁,李家众人听到卫伉所说,知道坐实了造谣辱骂一事,便集体开骂道:“卫青,你说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 卫青也有些为难,霍光毕竟是霍去病弟弟,不是他卫青的儿子。 这事他不好包庇,也不好处置。 一时间就不由得顾虑起来。 但在这时候,霍光却是抢先开口,大声道:“这事怎么办,好办啊,我可以道歉,但李老将军,你必须严惩自己孙子李陵、李禹等人!” 这话一出。 众人哗然,连李广都愣住了,道歉?然后自己还得严惩家人? 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呢! 想到这里,李广便眯着眼睛看向霍光,说道:“小娃娃,你爷爷我一生射杀的老虎多了去,什么事情没见过。” “可就是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皮的东西。” “你造谣的老夫,还要老夫严惩我李家的人?” “怎么?” “是以为这事,只要道个歉就能了的吗?”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李广,霍光微微皱眉。他知道眼前这老人一身本领高强,为人却有些心胸狭窄,气量小,不好得罪。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只好继续说道:“小子想问一声,老将军可曾带过兵?” “废话!”李广一脸傲气地说道:“老夫从文帝十四年,从军抗击匈奴,至今已有四十余载,为大汉江山社稷立下过汗马功劳。” “哼!” “你说老夫有没有带过兵?” 听到李广这话,霍光依旧只是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打了四十余年的仗,都没有封侯,那确实只能说是立下过汗马功劳了。 霍光想了一下后,又问道:“那老将军可还清楚我汉朝的军队编制?” 李广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这娃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说道:“这点要是不清楚,老夫还带什么兵?” “我汉军编制,大将军营五部,部下有二曲,曲中分两屯。在曲之下还有官、队、什伍等。” “要不要,再跟你说说,每个编制内各多少人啊?哼!” 霍光摇摇头,道:“那就不用了,我就拿队来举例吧,带兵打仗,人多,自然内部也会有摩擦。” “若是队与队之间起了摩擦,打了场群架。” “那我请问老将军,赢的那队该如何处置,输了的那队,又该如何处置呢?” 李广当场回道:“那不简单,赢的那队作出检讨,加餐。至于输的那队,算他活该,当兵的怎么能输,该加练!” 说着说着。 这老将军突然愣住,知道自己是被霍光套话了。 顿时瞪着霍光,怒道:“你小子跟我来这手?哼,按你的意思,你们几个小辈打架,是我们李府输了?” 霍光当即点头。 没想到! 这老头还挺上套,自己都没说什么,他自己就钻进来了。 “咳咳,是这个意思。而且还有一点,老将军,我们几个小辈打架吵闹,是我们小辈的事,您一个老将军插手进来,合适吗?” “再者说了,惹祸也是您那几个孙子先惹的!” “他们管不住嘴,那就别指望别人骂什么...” “还是那句话!” “要我道歉可以,先惩罚李陵、李禹等人,我就道歉!” 顿时。 李广一张老脸憋的通红,他英明一世,连汉武帝对他都很尊敬,怎能被一个小娃娃给欺负到了头上? 当即就大骂道:“汝这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就颠倒黑白,看老夫不教训你...” 说着。 这李广就要动手教训霍光。 然而偏偏在这时候。 一人骑马赶来,大声呵斥道:“李老将军,可别对吾弟动手!” “若是手痒?” “晚辈倒可奉陪到底!” 来将是谁?这自是不用问了,能称呼霍光为吾弟的,只能是冠军哥! 只见骠骑将军骑着马赶来,眼神凌厉的从一众李家子弟身上扫过,凡是对视者,无不低头以避锋芒。 整个李家。 也唯独有李广老将军敢对视之,并且说道:“好啊,老夫早就想试试骠骑将军的厉害了!” 话罢。 他便欲要动手。 然而。 骠骑将军霍去病却是淡淡回道:“可以奉陪,但现在,本侯是来宣读陛下敕书的。” “元狩三年十一月,汉皇帝敕曰:” “朕已有听闻今日之事,着大将军卫青、右北平郡太守李广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钦此!” 第045章 卫青有点懵,陛下这是要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的敕书,按照民间的说法,就相当于圣旨。 圣上的旨意嘛! 一般有策、制、诏、戒、敕等等类别,而戒和敕这种又有点重合。 如明朝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类,便属于诏书! 敕书一下。 哪怕是如同卫青、李广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敢逗留,立马起身去宫里面见皇上。 这不! 一入了宫,二人就被汉武帝“拷打”了一番。 “卫大将军,李老将军,说说吧,今日到底为何事闹得满城风雨?”汉武帝刘彻站在二人面前,一脸威严不怒自发。 二人不敢直视皇上,便也都没有率先开口。 汉武帝见二人不说话,当即怒道:“都不说是吧,那今天就都在这站着,朕给你们备食,看你们能站在这多久。” 于是。 一番威吓下。 年老的李广,先开口了,叫苦道:“陛下,老臣从文帝十四年,便为大汉朝赴汤蹈火,所杀匈奴更是不计其数。” “虽说无封侯之功,但总有些苦劳吧?” “是!” “今日之事,老臣是给陛下丢脸了。但老臣实在忍受不了,他卫府的一个小娃娃,都敢造谣辱骂老夫!” 汉武帝一听,便将目光转向卫青。 先是盯了他一会儿。 等卫青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汉武帝才开口问道:“李老将军所说可是事实?” 卫青老实地点点头,回道:“是事实,但李老将军没有说全。” “这件事的起因,是李老之孙李陵、李禹之辈,先是嘲笑我大将军府所起。吾子卫伉并未回应。” “至于李老所说的辱骂,其实是冠军侯弟霍光为了维护我大将军府的脸面才作出的反驳而已。” 汉武帝微微侧头,看了眼卫青,又看了眼李广。 有些疑惑。 这事怎么跟冠军侯弟霍光又扯上了关系? 而李广听到卫青所言,顿时骂道:“卫青,你胡说。我那几个孙子,不过是嘲笑了你儿卫伉挨了打而已,何时有辱你大将军府的话语?” 这话一出。 卫青顿时皱着眉问道:“哦,这么说,李老将军要比我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了。” “那为什么明知是你家后辈挑起的祸事,还如此兴师动众过来问罪?” “看来!” “李老将军一开始就是冲着我大将军府来的!” 卫青对内为人老实,但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相反! 他比任何人都聪明,只是更为内敛而已。 “你...”李老将军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是好,便朝着汉武帝打起了感情牌,说道:“陛下,老臣对大汉朝,那是肝脑涂地的忠心呐!” “可奈何时运不济,军功不足以封侯。” “看着后生们,一个个走在了老臣前面封了侯,心有不甘。又想着自己封侯无望,还被一娃娃欺负到了头上,实在是气不过...” 李广说的是声泪俱下。 其声可怜,听得汉武帝都不禁潸然泪下。 当即对他安抚道:“李老将军言重了,朕知道你对大汉朝的立下过汗马功劳,只是一时时运不济而已。” “放心,马上就会有机会了。” “这两年来,朕一心整顿财政,筹备粮食,为的就是明年跟匈奴人的决战。届时,定会让李老将军作为前锋,杀杀他匈奴人锐气。” 听到这话。 李广顿时眼睛一亮,抹了把鼻涕后,笑道:“陛下,如若明年跟匈奴人开战,老臣一定会为我大汉朝破阵杀敌,不负陛下皇恩!” “朕相信老将军有这个能力!”汉武帝顿了顿后,继续道:“这样,你先回去歇着,朕还有些话,要跟卫大将军说。” 李广也知趣,当即拱手道:“老臣告退!” 话落。 他便退了出去,宫殿内,只剩下汉武帝卫青二人。 说实话,汉武帝对于武将那是真的偏爱。历朝历代,也只有汉武帝这朝,武将打了败仗全军覆没,回来后还能饶恕他们。 看着李广离去的背影,汉武帝便对卫青说道:“我说卫青啊,就两家小孩子吵架这点事,卫府跟李府有必要闹成这般吗?成何体统!” 卫青拱手道:“陛下,臣也想息事宁人,可老将军他不愿意啊。” 汉武帝摇摇头,李广的脾气,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即说道:“算了算了,懒得管你们两府的那点恩怨。” “来!” “陪朕对弈一局。” 汉朝时,有三大供人们消遣的游戏,一为蹴鞠、二为围棋、三为投壶。 其中,围棋在古代名称颇多。 有说叫烂柯的,有说叫黑白的,还有手谈、坐隐等等。而在汉代,更多的叫法为弈。 下棋,便是对弈。 卫青听到汉武帝的邀请,自然不敢拒绝,于是应承下来,陪着武帝下了一局。 普普通通的走了十几手棋之后。 汉武帝突然叹息道:“卫青啊,刚才朕对李老将军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臣听到了。” 卫青不知道汉武帝要说什么,只得点头应答。 汉武帝慢悠悠地将棋子落下,随后说道:“其实,关于财政问题,朕有些说大了。以目前朝廷财政收入增加情况,是不足以支持明年对匈奴发动战争的。” 这意思是...钱粮不足? 卫青微微皱着眉毛,不懂皇上跟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道:“若是钱粮不足,可延缓一年,等次年在集齐大军出击!” 还等一年? 要是等一年,那跟你说这事干什么? 汉武帝听到卫青的话,顿时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听说,长安城内出现一物,名为清风相印,实则为替代厕筹的厕纸,你可有听闻?” 说完。 汉武帝刘彻死死的盯着卫青,想着自己都敲打到这份上了,这家伙应该有所表现了吧? 然而。 卫青依旧是那副啥也不懂的样子,说道:“微臣不仅听闻过此物,家中夫人更是吵着要买回来一些,以备宾客上门礼待之。” “不过,臣一打听,得知那厕纸价格昂贵无比,便没了买的兴趣。” “我家夫人想买,都被我呵斥了一顿,这才没了买纸的想法。” 你家夫人想买,然后被你呵斥了一顿? 嗯? 怎么说着,好像还挺得意的?可朕是来听这个的吗? 汉武帝眉毛一挑,不悦道:“卫青,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朕要的是那提高财政收入的方子!” 第046章 怎么又跟霍光有关系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青有些懵,不清楚皇上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当下想着,是不是自己回答错了什么,惹得陛下生气? 可问题是,那提高财政的方子? 问他卫青干嘛? 他卫青只会带兵打仗,何时做过大司农这类事情。 想到此处,卫青颇具委屈的样子,回道:“臣没有揣着明白装糊涂,陛下何故今日找臣要提高财政收入的方子?” “臣毕竟没有担任过大司农此类官职。” “财政问题属实不懂,还望陛下明示。” 卫青这边很委屈,但汉武帝却更火大。 在汉武帝眼中。 这卫青哪是听不懂,分明是油盐不进! 还明示? 呵! 想到这里,汉武帝刘彻索性直接说道:“前些日子,桑弘羊跟朕提过,若是把厕纸全面推广开来,一年可提升一成左右的财政收入!” 卫青听完,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皇帝早已有了提升财政收入的办法,故意来考问他的。 当即躬身说道:“陛下圣明。” 汉武帝奇怪的看了卫青一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朕允许长安城原来的那个清风相印继续售卖,而且向其余地方推广的政策,不会与长安城内已有的店铺起冲突。” 卫青则是恭敬地回道:“陛下思考问题多面,为百姓谋福,臣卫青佩服。” 不知道为什么。 汉武帝刘彻有点想打人,但还是忍住了,问道:“卫大将军,你不明白朕所说的意思?” “陛下心思,臣已明白。”卫青顿时点头说道。 可就这句话,偏偏是惹得汉武帝雷霆大怒。 当场。 一把将手中棋子扔在棋盘上,骂道:“你要是明白,朕这盘棋,还要继续下吗?” 看着喜怒无常的汉武帝。 卫青赶忙起身,跪在一旁,不再说话。 “行了,你退下吧!” 汉武帝瞪了他一会儿,便摆了摆手,将其打发了出去。 随后! 又派人叫来桑弘羊,开始在宫殿里大发怒火。 桑弘羊一来。 见到皇帝如此生气,索性闭上嘴巴,不说话,省的殃及池鱼。 等气消了点,他这才上前问道:“陛下,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汉武帝看着桑弘羊,然后指着大将军府所在的方向,说道:“卫青这家伙,朕跟他要厕纸方子,他就跟朕装糊涂。” “朕又不是不让他做这买卖。” “只是想将此生意推广到全国,像盐铁官营一样,以此增加财政收入。” “你猜他怎么说的?他说他明白朕的心思!” “明白,但就是不主动献给朕是吧?” 汉武帝将话彻底跟自己的近臣说了一遍,心中火气也算发泄出来了。 桑弘羊听后,便明白了皇上发火的原因。 于是劝解道:“陛下无需生气,这些当兵打仗的人,都是些粗人。脑袋一根筋,不懂得变通也能理解。” 汉武帝听后点点头,说道:“朕看他不是一根筋,是财迷心窍了!” 话落。 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桑弘羊想了想,知道皇上在这件事上颇为生气,便不再多提,免得引火烧身。 等过了许久后,才开口说道:“陛下,臣有一事禀报,关于冠军侯骠骑将军!” 汉武帝微微皱眉,问道:“朕的骠骑将军怎么了?” 桑弘羊拱手道:“据说前些天,骠骑将军在城外杀了两位游侠,随之将其抛尸荒野。” “现在人家家属找过来了。” “正在闹着呢!” 杀了人? 汉武帝听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问道:“霍骠骑为何杀人?” 桑弘羊回道:“听说,是因为冠军侯弟霍光,被二人抓起来,惹怒了骠骑将军。” 霍光? 怎么又是这个小家伙! 汉武帝脸上阴晴不定,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骠骑将军杀的那两人,都是何人?” 桑弘羊顿了顿,稍作思考后,才回道:“一位是南阳赵调,另一位是东道羽公子。二人皆是盗跖之徒,横行乡里。” 听完这话。 汉武帝顿时哼道:“既是恶徒,那朕的骠骑将军杀他们,算是替天行道,有何好说的!” “去,告诉办事的官员,将恶徒家属赶走。” “若是再来闹,便统统抓起来!” 恶徒家属会告状吗? 当然会!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要不然,也不会有恶人先告状一说。 相反! 倒是那些良善之辈,少有告状,因为真的告不出去。 聊了一会儿后。 汉武帝便也将桑弘羊支了出去,剩下他一人在宫里单独待着。 可能是今日已有两次提起冠军侯弟霍光,使得汉武帝此刻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霍光那小滑头的样子。 “倒是有些像小时候的骠骑将军,哼,就是太胆大妄为了,什么话都敢乱说!” “若是好好培养,说不定日后成就不亚于他兄长。” “但朕还是喜欢他那率性天真的样子,不像卫青这些大人,总是拎不清现状!” ...... ...... 几天后。 霍光在蒙学里,再次挨了董老的批评。没错,又是算数,他又一次给出了答案,没给过程。 但这次不是方程术。 而是《九章算术》第七章盈不足问题。 在算圆的面积时,霍光直接一个S=πr²公式代入,秀了董老一脸。 然后。 董老也秀了他一脸,让他抄写十遍第七章盈不足的算数概要。这不,从蒙学里出来,他就一头扎进蒙学边的竹简铺子,买了差不多十部简牍的份量。 走后。 那铺子店主还跟朋友谈起霍光,道:“这家阿郎长大后肯定有前途,每次来都是只买简牍,这些吃的,玩的,看都不看一眼。” “你看他旁边那个胖子就不行。” “来我铺子里,不是买饼,就是买玩的东西,长大后,八成是个败家玩意...” “......” 店铺老板说的胖子,自然就是卫伉。 当然。 这话他俩是不可能听到的,因为都是背后谈论。 从铺子里出来后,霍光准备去一趟酒楼,但卫伉却不敢去了。这段时间他被父亲卫青严看死守,不给他出去乱玩的机会。 于是。 两人在半路上分开。 只是分开后,霍光走到半路上,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因为上次被羽公子、赵调之徒抓住的教训。 他现在已经变得非常谨慎。 察觉不对后,连忙加快脚步,想借此甩开对方。 只是。 在他以为甩开跟踪自己的人时,一辆马车突然出现,拦住了霍光的去路。 车里的人掀开帘子,露出半个头来,跟他说道:“来,上车!” 第047章 勾栏听曲先行版!给叔眼睛都看直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突然出现的马车,将霍光吓了一跳。 还好邀他上车的人,认识,是那个自称是游侠的蒲天。 上了马车后。 霍光看着蒲天说道:“刚才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谁在跟踪我呢?” 蒲天看着霍光,没有作声。 就那样看着。 不知道为何,在蒲天的注视下,愣是如霍光这般脸皮厚如城墙的人,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叔,好久不见了哈,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霍光试探着问了一句。 终于。 冷漠地蒲天,还是开口回了一句:“你上次说的发战争财,发不了。朝廷已经下了条文,重点打击以哄抬粮食、药石、草料等等价格的商人。” 额? 有这事情吗? 霍光还真不太清楚,这段时间他要读书、练武、盯着生意上的事情。最可恨的,还要被董老罚着抄写各种东西。 时间安排的满满的。 哪有精力去管朝堂上的事情。 所以听到蒲天的话,小小地惊讶了一番,然后又狐疑看了他一眼,问道:“叔,该不会是你跟朝堂上的三公谏言的吧?” 他很怀疑。 蒲天自己就是一位大官,说不得还是三公九卿中的一位呢! 然而蒲天却是骂道:“我要是有那能耐,可以跟三公谏言,还搁这跟你谈论什么,有病不是?” “别多想!” “我就是个游侠,小小的一个家主罢了。” 说到这。 蒲天伸了个懒腰,看似不经意间将话锋一转,道:“听说,前些天,长安城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有俩盗跖之徒被冠军侯霍骠骑杀了,你可知这事?” 霍光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说道:“哎,我不但知道此事,而且,特么的这个事情,我还是当事人之一。” 这话说完。 蒲天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仿佛早已知晓一般。 不过。 他还是淡漠地说道:“哦?是吗?这样,先找个地方,慢慢细说,马车里还是太挤了。” 找个地方? 额... 霍光想着自己最近因为“勾栏听曲”的事情,花销巨大,厕纸赚的钱都快有点入不敷出了。 要不? 再薅一把金主羊毛? 想到这里,霍光脸上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微笑来,道:“咳咳,叔,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我带你去。” “好。” 蒲天点点头。 于是。 在霍光的指引下,马车便拉到了他那还没有开业的酒楼,也是未来长安城内可以勾栏听曲的地方。 “到了,叔,我来扶你下马车。”霍光殷勤地说道。 要是蒲天生在后世,肯定会知道一个俚语,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惜。 汉朝还没这句话。 蒲天从马车下来,看着眼前还没有完全修建好的房屋,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地方,可以饮酒作诗,勾栏听曲的好地方!”霍光淡淡一笑。 蒲天皱着眉,问道:“勾栏听曲?什么意思...” “咳咳,叔,这不是重点,我先带你进去开开眼,保证你从来没见过这种好地方。” 说着。 霍光已经带着蒲天进了酒楼。 虽然还在装修,但里面的大部分用具已经开始摆上,包括让城东木工李宏打造的桌椅,都在里面摆放好了。 由于西汉时期还没有桌椅这类东西。 所以蒲天进来的时候,很是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 “桌椅啊,我跟你说,以后这东西能改变我大汉朝饮食习惯。”霍光淡淡一笑。 现在的汉朝,还是原始的席地而食。 高脚的桌椅、床等等家具还非常陌生,所以蒲天很好奇也很正常。 进了酒楼后。 霍光直接将椅子抽出,坐在上面,再让人上两盘胡饼之类的吃食,倒上两杯热茶。 “叔,你看这样子的生活,可好?”霍光问道。 蒲天皱着眉,学着霍光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虽说第一次觉得怪怪的,但又觉得这种吃食方式挺新奇。 他就喜欢新奇的东西,老旧的东西反而不喜。 手上。 拿起一块胡饼看了看,并没有品尝,只是淡淡回道:“有点意思,不过你刚才说这是什么勾栏听曲的好地方,我看非也。” 说着。 蒲天还摇摇头,将手中的胡饼,放回盘子里。 对于蒲天的表现。 霍光笑了笑。 若他这勾栏听曲的地方,只有这桌椅作为卖点?那还说个毛线勾栏听曲! 于是。 霍光拍了拍手,喊道:“姏母,今天有贵客上门,快把姐姐们都喊上来。” “好的,霍公子。”秦老妇的声音随之响起。 至于公子。 自然是霍光让她跟着不三后面这样喊的,因为霍光实在不喜欢被人叫做阿郎。 不一会儿。 平阳侯府来的那些歌姬一个个粉墨登场。 嗯! 穿着霍光设计的那种黑丝,还有渔网袜等等... 大叔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奇装异服,加上国色天香的颜值,这两点,几乎是一下子击中了蒲天的软肋。 “叔,叔,别看了。”霍光拿着大饼在蒲天眼前晃了晃。 还是那句话!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不好色,哪怕是蒲天也不例外。 “咳咳。” 蒲天咳嗽两声,然后才问道:“你这哪来的那些漂亮女子,而且她们身上的衣服也奇奇怪怪,不似我大汉服装。” “难不成是大宛国的?” “亦或者是大月氏?康居?乌孙?” 霍光摇摇头,笑道:“叔叔,别瞎猜了。这衣服都是我设计出来的,怎么样,吸引人吧!” 嗯! 反正汉朝又没人知道这玩意,随他怎么扯。 蒲天喝了一杯茶,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道:“衣服是你做的,那这些女子从哪里来的呢?” 霍光回道:“平阳侯府那边,这点,多亏了姏母。” 说着。 他便向蒲天介绍了这位,曾经在平阳公主那教导歌姬琴棋书画等才艺的秦老妇。 等霍光介绍完后。 秦老妇便笑着跟蒲天打了声招呼,然后又问道:“这位郎君,老身不知道为何,总看您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 蒲天也扫了秦老妇一眼,然后回道:“应该没有。” 秦老妇只好笑道:“那可能是老身走眼了,人老了就这样,还望郎君莫怪。” 霍光看着蒲天脸上不太想搭理秦老妇的样子,当即便跟她说道:“姏母,你安排姐姐们跳一支舞吧。” “诺。” 在霍光的吩咐下。 那些平阳侯府来的歌姬,便登上酒楼中间位置特意打造的舞台,开始跳起舞来。 旁边。 还有乐器伴奏。 只是效果上,肯定是不如后世的那种大喇叭来的响亮。 但若能再添上美酒,这样的生活过的,也算是舒坦极了。 “你这生活,倒是过的比宫里的皇上都要惬意啊!”蒲天轻轻一哼,手指随着乐曲的节奏轻轻敲打着桌面。 “不不不,叔,你不能害我啊,这哪能跟皇上相比的,比不得比不得!”霍光赶忙摇头。 对于这话。 蒲天没有在意,只是开口问道:“前些日子,你舅舅,也就是卫大将军,在宫里挨了皇帝的骂,这事你知道了吗?” 第048章 叔,我想借你的家族势力见个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青舅舅在宫里挨了骂?这事霍光还真不清楚。 不过! 霍光现在更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蒲天是怎么知道的? “叔,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宫里的事情,一般人不会知道这事吧!”霍光盯着他,继续问道:“你要说你不是当官的,我不信?” 蒲天淡淡一笑,道:“你忘啦,我跟你舅舅卫青可是好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额... 好吧! 搞忘记了,他们俩人认识。 想到此处,霍光耸耸肩,道:“那陛下为什么突然骂我舅舅,不是说,陛下偏爱武将吗?” “谁告诉你陛下偏爱武将的!”蒲天瞪了霍光一眼,然后解释道:“皇上骂卫大将军,听说是因为那个叫清风相印的东西。” “清风相印?” 霍光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 这将正说着话的蒲天,吓了一跳,当即瞪着他,道:“干嘛!” “哦,不是...”霍光连忙摆手,说道:“我是想问,这东西跟我舅舅有什么关系?还有,一个厕纸而已,皇上至于骂大将军吗?” “一个厕纸而已?你可知这东西的价值?”蒲天轻哼一声后,接着说道:“你舅舅已经被这东西弄得财迷心窍了,皇上找他要造纸的方子,他还在那装糊涂。你说,能不挨骂吗?” 冤! 太冤了。 卫青舅舅简直比窦娥还冤呐! 这造纸的技术,舅舅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不献给皇上。 想到这里,霍光连忙摇头,道:“叔,皇上要这厕纸的制造方子干嘛?宫里需要的话,不能直接买吗?” “这清风相印,虽然贵。” “但是宫里不可能买不起啊!” 霍光以为是宫里也想要购买这种东西。 然而。 蒲天却是摇头,说道:“据说,是有人跟陛下提的吧。说这厕纸若是推广开来,和盐铁官营一样,至少能提升国家财政收入一成呢!” 提升一成? 这不纯纯扯犊子嘛! 霍光皱着眉头,直接问道:“这话谁说的?” “好像是皇帝的近臣,侍中桑弘羊吧!”蒲天回道。 桑弘羊? 是后期那个御史大夫桑弘羊吗? 霍光微微眯起了眼睛,想着按照史书上记载,这家伙可是自己后期的政敌啊! 得提防着点。 稍微思考了一会儿后,霍光又问道:“叔,你认识这个桑弘羊吗?” “认识,还算有点交情。”蒲天点点头。 然而。 霍光却在这时候说道:“那麻烦告诉他一下,不懂,就不要乱说啊。厕纸这东西,又不是盐铁,哪能提升一成啊!” 可对于霍光的说法。 蒲天却有了质疑,问道:“为什么不能?你可知道,桑弘羊此人,本就以计算出名。人家都已经算过了,说是可以达到提升财政一成的效果。” “呵...” 霍光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他知道厕纸怎么生产吗?他是否考虑过长安城比其他地方要富裕数倍都不止的问题呢?” “厕纸能在这里卖的好,不是因为它是人们生活上离不开的东西。” “而是因为长安城里住的都是权贵人家,没有穷人。” “你看长安城外,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农家,他们会在意屁股擦不擦的干净,擦不擦的舒服吗?” 霍光对于蒲天的说法,那是一顿驳斥! 要知道! 他为什么要在弄好了厕纸生意后,又继续马不停蹄的办起了“勾栏听曲”呢? 当然是为了赚钱! 长安城内的居民,只有三万人左右,而厕纸的生意已经达到了一个饱和度。 若想再赚更多的钱。 那么! 只有另辟蹊径了。 蒲天听完霍光的话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桑弘羊本是商人出身,又精于计算、言利。” “难不成,他一个大人,还不如你这个少年?” “你又凭什么就敢断定,厕纸不能推广开来呢?” 凭什么断定? 听到这话,霍光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身上的袄子。 随后。 他将声音压低,逼格很是到位的回道:“因为,这厕纸生意,就是我做的啊!” 坐在椅子上的蒲天,愣了两秒。 刹那间。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这小家伙好像是说过要做什么厕筹生意。 但很快。 蒲天表情就冷了下来,问道:“你做的?我看是卫青生产的这厕纸,然后让你负责的吧?“ “不不不!”霍光连忙解释道:“跟我舅舅没关系啊,对了,也跟我兄长没有关系,这生意就我一个人做的。” “噢!” “也不对,应该是三个人,还有宜春侯卫伉。” 跟卫青没关系?但却跟他儿子宜春侯有关系? 这话! 蒲天不太相信,但还是问道:“这不才两个人啊?还有一个呢?” “你不是人嘛!”霍光顿时脱口而出。 一时间。 蒲天没有反应过来,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说什么?” 话落。 那些唱着曲,跳着舞的歌姬们也停了下来。 霍光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后,这才解释道:“我是说,叔,你是我们厕纸生意的第三人啊。” “你忘啦?” “当初我可是从你那骗...啊不,是说服了叔投了本钱进来。” 听到霍光一顿解释。 蒲天这时才搞明白,原来兜这么一大圈,自己就是做这厕纸生意的商人之一。 他还把卫青给骂了一顿。 哎... 想到这里,他再次跟霍光确认道:“你舅舅卫青,真不知道这厕纸生意?你和宜春侯就没有跟他透露过?” “当然没有,要有的话,就我舅舅那性格,不早跟陛下招了嘛!”霍光耸耸肩。 暗地里也庆幸,没将这事告诉舅舅。 不然宫里知道了,朝廷一插手,他这生意就黄了。 然而。 霍光还没回过神,这蒲天就对他伸出了手,说道:“你这厕纸生意在长安挺红火啊,赚了不少钱吧!快点,把我的那份拿来。” 啊哈? 分钱... 霍光拉他来可是薅羊毛的,这金主羊毛还没薅下来,怎么可能自己吐钱呢! 当即。 他敞亮地张开双臂,说道:“没啦,全投入这酒楼了。叔,今天带你来这呢,其实就是想让你再投入点进来。” “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你要珍惜啊。” “叔!” 蒲天看着霍光那一脸奸商嘴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吊起来打他一顿。 很无语。 前些天,怎么就会觉得这小子,跟霍骠骑像了? 简直差远了好吧! 当即。 蒲天摇摇头,骂道:“你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不给我分钱,还想继续骗我的钱?呵,没有,毛都没有。” 不行是么? 听到这个回复,霍光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不投入钱也行,那换个方式。叔,我想借助你家族势力,见个人。” 蒲天这时端起茶水,浅浅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见谁啊?” “当今陛下。” “噗...” 第049章 见不到陛下?那见桑弘羊吧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一句话,直接把蒲天惊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见陛下? 陛下是谁,当今皇帝啊! 那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当即! 蒲天没好气的看着霍光,说道:“小家伙,是你脑袋坏了,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霍光摇摇头,说道:“都不是!” “呵...”蒲天轻哼一声,然后说道:“那你想见皇帝的事情,可别找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个游侠,哪怕朝堂上也认识一些人。但是我连三公九卿都见不到,更别说是皇帝了。” 蒲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对此,他也没有多在意。 想了一下后。 便又开口问道:“叔,你不是说,认识桑弘羊吗?” “对啊,认识。”蒲天狐疑地看了霍光一眼,问道:“你要见桑弘羊?刚才不是说要见皇帝吗,怎么这时候又改主意了。” 霍光只是笑笑,说道:“那不没办法嘛,见不到皇帝,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呗。” “桑弘羊不是侍中嘛。” “见到他,其实和见到皇帝也差不多了。” 这话,让蒲天微微皱眉。 什么叫见到桑弘羊,跟见到皇帝差不多? 差远了好吧! 本想着发火,但好在是忍住了,没有发作。瞪了霍光一眼后,蒲天开口问道:“那你怎么突然想着要见宫里的那位?” 为什么突然想着要见宫里的那位? 这还用问嘛! 霍光淡定的伸出手指,然后轻轻地敲击了下桌子,笑道:“自然是想给我这酒楼生意,开个绿灯!” “开个绿灯,什么意思?”蒲天越听越迷糊。 霍光知道他听不懂,就解释道:“不管是在哪经商,是做什么生意,都要经过朝廷的允许才可以经营下去,你觉得我这个说法对吗?” “嗯...这次你说的还算有点道理!”蒲天点点头。 霍光则继续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我能让宫里的那位同意酒楼存在,以后就无人敢扰乱我的生意。” 听到这话。 蒲天不由得嗤笑一声,嘲讽道:“那我可得给你点醒一下了,你又不是骠骑将军,宫里的那位为什么要见你?” “还有,就你这点破事,需要惊动上面?” “当今汉皇,可是最讨厌商人行业了,你不知道自己这生意也是陛下打击的目标吗?” 蒲天这不是点醒,这是笑话才对。 不过。 他说的也都是事实,一个皇帝谁在乎你这点鸡皮蒜毛的小事情。 当然。 面对这三个问题,霍光也不嫌麻烦,耐心说道:“不一定要见到,只需要将我的想法说给宫里那位听到就行。” “至于这个事情的重要性,看个人所处角度吧。你的视觉里,觉得它是小事,可我的视觉中,它是大事啊!” “皇帝是讨厌商人,国家的政策也是重农抑商。但谁让陛下这两年一心扑在提升财政方面,所以他又需要商人,更需要我这样能挣钱的商人。” “侍中桑弘羊就是最好的例子。” 桑弘羊这两年为什么会受到汉武帝刘彻的重用?难道只单纯因为对方善于计算、言利? 错了! 朝堂里善于计算、言利的人太多了,不缺桑弘羊一个。 但陛下还是选择了他! 原因就只有他一个,那就是看重了他的商人身份。到时候富商起势,再用他来打击富商,剪除豪强。 这手段多么完美! 蒲天瞪了霍光一眼,说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让我将你引荐给桑弘羊吗?我就奇怪了,这事你找骠骑将军不更简单?” “兄长?”霍光皱了皱眉,摇头道:“不不不,我这些生意,舅舅和兄长都不知道,我要保持住在他们心中乖孩子的形象!” 说完。 霍光冲着蒲天咧嘴一笑,这把大叔反而弄的有点无语了。 蒲天忍不住摇摇头,道:“想让我给你引荐桑弘羊...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得先把我当成宫里的那位,能说服我才行!” “要是连我都说服不了,我劝你啊,还是别费这力气了。” 把他当成宫里的那位... 哈? 这大叔真敢说啊! 霍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知道朝廷为了增加财政收入,不仅盐铁官营,甚至连酒水都一并归入官家酿造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你别忘了,我还有层家主的身份啊。这些生意,我的家族也有涉及其中,可惜现在都被朝廷占去。”蒲天淡淡地说道。 但他的样子? 好像... 对此事并不太在意。 霍光看着他的表情,虽然奇怪,但还是问道:“酒水这东西,又不是盐铁之物,酿造极其简单。所以像大叔这样的家族,即便被官家禁止,也依旧有着私酿的行为吧?” “你说呢?” 蒲天反问了一句,没有回答。 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霍光点点头,笑道:“不说贩卖,就是私酿自己饮用,官家也查不了。所以,朝廷将酒水官酿与盐铁官营放在一起,到头来还是没有营收。从这点可以证明,此政策是有问题的!” 蒲天顿时有些恼火,问道:“你是在说朝廷的政策错了?” 额... 这话可不能乱说! 霍光当即摇头,道:“不不不,我是想说,我有办法改进,让酒水官酿所得的财政收入得到极大的提升!” “提升?如何提升?”蒲天眯着眼睛,有些怀疑。 霍光则是说道:“开酒楼啊,设账簿,严查酒水。私人酿酒不好查处,但酒楼可好查了...” “而且!” “除去官酿的酒水可以直销给酒楼外,其酒楼的营收流水,也可以收税。” “这又能提升一波财政收入。” 蒲天微微皱眉,道:“你是说,就你这个酒楼,就能提升朝廷财政收入?” 不知道为何。 霍光感觉有点心累,这解释半天,大叔咋还没听懂呢! 心下叹了口气后。 只能继续阐述道:“我这个酒楼,只是典范。如若开的红火,到时候,酒楼这种行业便会遍地开花。” “商人最爱做的是什么?” “那便是抄袭复制别人的成功方式。” “像我这里,属于大汉朝第一个酒楼。只要朝廷给予优待,后面商人嗅到了商机,便会如同恶狗扑食一般涌入酒楼行业,届时就能遍地开花。朝廷在这个时期,想提高财政收入,可以直接多抽点酒楼税收就行。” “如此下来,国家财政收入,想不提升一番都难!”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后面那些跟风者,死就死了。 霍光要做的! 就是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至于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蒲天听后,大为震撼。 但想了片刻后,又提出一个问题,道:“那我这既给你引荐,你又拿着该分我的钱打造这酒楼。算下来,我是又出力又出钱,那这家酒楼,我占几成利润?” 占几成利润? 这个霍光还真没想过,毕竟一开始没考虑到蒲天。 细细思考一番后。 他试探性地伸出三根手指头,说道:“三成!” “三成?你占七成?”蒲天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见状。 霍光赶紧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不不不,我只占两成,宜春侯卫伉也是只占两成。” 蒲天听完,感觉自己占了三层,比他俩都多,还挺开心。 可转念一想。 又觉得少算了三成,于是乎,他便指着霍光骂道:“不对啊!你这是在欺骗我啊?” 第050章 在下冠军侯弟!有事拜见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看着蒲天,想着对方这话跟谁学的。 挠挠头,问道:“叔?我这哪里欺骗你了?” 蒲天顿时吹着胡子瞪着眼睛,不悦道:“你二成,我三成,卫青那傻儿子也是二成,这加起来一共才七成啊!” “还有三成呢?” “你吃啦?” 听到蒲天这话,霍光本想着回他一句这是七成制的。 但想想还是算了。 清了清嗓子,霍光解释道:“还有三成,是给麒麟财子分了!” 嗯。 挂个名字,吃空饷。五千年下来的传统美德,可不能到霍光这里丢了。 蒲天一听这话,又懵了,道:“这麒麟才子又是谁啊,前面你不是说只有三个人吗?怎么又来了第四个,还有他凭什么分三成?” 麒麟财子是谁? 这个... 他本想说郭德光的,可上次在蒲天那个护卫头头面前,用过郭德光的名号了。 继续用? 岂不是要暴露! 于是他只好重新想一个名字出来。 可是用谁好呢? 假名字,吃空饷......霍光细细的想了一下,有了! 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麒麟财子名叫驴得水,我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至于凭什么分三成?” “就凭厕纸、还有开酒楼的这些主意,都是他给的!” 蒲天听完,脸上出现了怀疑的样子,问道:“驴得水?还有驴姓?你不会又是在欺骗我吧!” “咳咳,没有欺骗,真的。”霍光打了个哈哈,接着道:“驴姓是有的,它源自嬴姓,出自战国时期秦国军伍专职特务,属于以官职称谓为氏。” 这话说完。 蒲天脸上依旧是抱着怀疑的面容,说道:“那你让他出来,我想见见!” “见不到,这高人神出鬼没,只有他想见谁,才会出来。”霍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然而。 蒲天听完这话,顿时没好气地瞥了霍光一眼,道:“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独吞那三成吗,别当所有人都跟宜春侯一样傻。” “咳咳...” 被人戳破谎言,纵使霍光脸皮厚,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许久后。 蒲天从怀中拿出一块长形四方体的玉制品递给霍光,说道:“你想见桑弘羊的话,拿着这件信物去他府上拜访就行。” “好!” 霍光也没有客套,当场就接下蒲天给的信物,细细打量起来。 这信物上面。 有孔可穿绳,四面皆刻有文字,但大都为驱鬼愕疫等言辞。 看着上面的字,霍光忍不住读了起来:“正月刚卯既央...刚卯?” 刚卯可是好东西啊,在西汉时期特别流行。 上至皇帝,下至士人,无不佩戴此物以作辟邪饰品。 其中! 更是有四个等级,分别为玉、犀、象牙、桃木等材质制成。 蒲天给他的刚卯可是玉制品。 简单的来说,这大叔的身份绝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诸侯王室之人。 霍光在心中暗暗猜想着对方身份。 这时候,蒲天又问道:“你这酒楼,除去歌姬的女色,就没有什么其他特点了吗?” 因为猜测着对方身份可能是诸侯王之类,所以霍光的态度一下子就恭敬地多了,说道:“不不不,女色不过俗物。短期尚可,绝不可长期眷恋,否则定会糜烂腐臭!” “所以,我还定制了些高雅之谈。” “当然。” “现在还没弄好,等日后开业会陆续呈现。蒲叔若是有空,可常来此间乐游玩。” “此间乐?”蒲天有些好奇。 “嗯,我给酒楼取得名字,意为此间乐,乐不思蜀。噢,乐不思蜀就是说,哪怕蜀地的人来此地游玩,都会不想回去了。”霍光突然想起,这时候还没有乐不思蜀的成语。 于是。 又一次赶忙瞎编一套解释出来。 蒲天点点头。 随后。 霍光后面跟这大叔聊了很多,想着能不能套出关于他身份的事情,可惜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等送走了蒲天。 霍光找来不三,跟他交代一些事情。 主要是让其负责酒楼的事务,清风相印那边生意,可以交给那位被卫伉请求留下来的歌姬刘玲玲去做。 还有木工铺子、裁缝铺子的对接工作,则由那天另外留下的两位歌姬负责。 至于霍光? 嗯! 他回去还要抄写董老罚他的那十遍算数概要去了。 ...... ...... 几天后。 长安城,桑府内。 桑弘羊一家人在府院内其乐融融。 桑美人抱着她父亲桑弘羊的胳膊甩来甩去,同时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爹,你在宫里是什么官职啊?” “为父在宫中担任侍中,是陛下的近臣。”桑弘羊颇为得意的说道。 而桑美人又不懂得近臣是什么,便接着问道:“那侍中平常在宫里,都是做什么事的呀?” “额...这?” 说到这个问题,桑弘羊的老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知说些什么好。 一旁,他的儿子桑迁却是抢着说道:“小妹,这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侍中就是正式官职外的加官。近臣嘛,顾名思义,就是给陛下端端尿盆,赶赶马车咯!” 听到桑迁这话。 桑弘羊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好在忍住了。 一旁。 桑美人却是甩开了老爹的手,嫌弃的说道:“爹,你好逊哦!” 桑弘羊顿时无语,看着面前的子女,斥责道:“我桑弘羊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生了一对你们这么不开窍的儿女!” “当近臣有什么不好的?” “陛下在讲什么,他有什么心思我都知道。换句话说,我是陛下最亲近的人,懂不懂啊?” 然而。 桑美人可不管他爹说什么,反正就是很嫌弃的将手放在她哥桑迁衣服上擦了擦,然后说道:“桑迁,走,我们出去玩嘛,待在家里闷死了。” 桑迁将目光转向桑弘羊,问道:“爹,可以带小妹出去吗?” 桑弘羊只得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说道:“去去去...” 于是。 在征得老爹的同意后,桑迁便带着小妹出了桑府大门。 两人的马车前脚刚走,后面便有一辆马车在桑府门前停下。 只是! 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人,却是被桑府的奴婢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奴婢问道。 “在下冠军侯弟,霍光,有事拜见你家郎君。这是信物,劳烦你送到家主面前,他看了,自会见我。” 第051章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冠军侯弟?还有信物? 那奴婢一听这话,便知道面前这是一位得罪不起的人。 于是! 他恭敬地回道:“请稍等片刻,我先去请示下我家郎君!” “好。”霍光笑着点头。 话落。 奴婢便飞快的跑回桑府,将那件玉制刚卯递给桑弘羊。 “郎君,府门前有一个人自称是冠军侯弟,说是特意来拜见您。他还拿出了这件刚卯,让我转交给您。” 桑弘羊此刻正在简牍上勾勾画画,听到奴婢的话,缓缓起身接过那块玉制的刚卯。 当下。 眼睛一亮,说道:“快快,去将冠军侯弟请来,切不可怠慢!” 话落。 他又是将婢子湘儿喊来,道:“湘儿,你去炊房,让人准备食物,今日有宾客到来。” “诺。” 婢子湘儿遵循家主的话,去做事了。 桑弘羊看着玉制刚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等了几天,终于是来了。” 说完后。 小心翼翼地将刚卯握在手里,等着奴婢将霍光迎了进来。 不一会儿。 他便看到奴婢带着霍光走来,于是上前恭维道:“早听骠骑将军有一弟,不仅天资聪慧异于常人,还生的一副徐公面相,令人羡慕!” “今日一见!” “果然如此...” 霍光看了一眼桑弘羊,心想着对方这也太能拍马屁了吧! 自己今年才十三岁呢! 诶... 不愧是以后能跟自己扳手腕的政敌,就凭这手马屁本事,武帝一朝,便无人能害他。 对此! 霍光只能微笑着回道:“不敢不敢,桑侍中此话,太羞煞小子了。” “今日拜访,实属有事相求!” “还希望桑侍中不吝相助。” 话落。 他还看了桑弘羊一眼,可惜对方并未答应,只是将刚卯还过来。 随后。 桑弘羊一脸笑呵呵的样子说道:“这个等下再谈,霍阿郎,请将蒲天好友的信物收好,可别弄掉了。” “咳咳。” “其实,你若是想来拜访桑某,只需要报出霍骠骑的名号即刻,哪用得着再添一信物呢!” 霍光收起桑弘羊递过来的刚卯,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跟他开口。 提一下,关于酒楼的事情。 桑弘羊官职不大。 但作为汉武帝的近臣,其权利可是不小的。 “桑大人,我有一妙计相赠,可助...”霍光想了想,尝试改一下说法看看。 然而。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桑弘羊打断道:“诶,不急不急。先坐下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说着。 桑弘羊就率先席地而坐,跪坐在食案旁边,并示意霍光也跟着落座。 对此,霍光却皱起了眉头。 实话实话,他不喜欢跪坐。虽说有坐具支撑,但这种姿势,跪久了膝盖还是会疼。 可现在不是有求于人嘛... 他只能客随主便,也一并跪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后。 婢子将食物热好,端了上来,桑弘羊又叫喊道:“酒呢,没看到有客人在!” 霍光连忙摆手拒绝道:“不不,桑侍中,我还未行冠礼,喝不得酒。” 然而。 桑弘羊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喝不了酒,放心,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果酿。” 果酿? 就是水果酿的酒,在古代,非常适合那些不胜酒力的人。听说喝起来就跟果汁一般,喝不醉人。 不得不说! 这商人出身的桑家就是有钱哈,居然能请的起客人喝果酿。 一般人家,饭都吃不饱呢! 等奴婢将果酿端上来后,霍光饮了两小碗。感觉上,有点像葡萄汁的味道。 这时。 桑弘羊却是在他品尝果酿的时候,突然问道:“小友,前面你说找桑某有事相求,是何事呢?” “也不算相求吧,应该说,是一件对你我都有利的美事!”霍光淡淡说道。 听到这话,桑弘羊依旧保持着那副微笑,道:“请说。” 于是。 霍光就将跟酒楼相关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大致上跟上次和蒲天描述的内容一致。 然而。 桑弘羊听完,却是皱起了眉毛,叹息道:“哎呀呀,这可不太妙啊!” 不太妙? 霍光轻轻一挑眉毛,问道:“桑侍中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只听桑弘羊解释道:“想必霍阿郎听过厕纸吧,陛下现在,一心只想着向全国推广厕纸,以此增加国家财政收入。” 厕纸? 霍光狐疑地看了桑弘羊一眼,然后问道:“可我听说,推广厕纸的建议,是您跟皇上的提的啊!” 桑弘羊摇了摇头。 然后。 又以肯定的语气回答道:“确实是我提出的建议,而且,陛下已经采纳了我的建议。” 采纳了? 霍光皱眉,看着桑弘羊说道:“可这跟我的酒楼有什么关系呢?” “我又没说有关系啊!”桑弘羊微微一笑,道:“推广厕纸的建议是我提的,问题是我搞不出来厕纸,不知道怎么制造厕纸。所以,现在陛下对我已经很不满了。” “你应该能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敢跟陛下再提什么建议的!” “说多了,会有祸事。” “当然,如果小友能将造厕纸的方子写下来,我再呈现给陛下,那就能成。说不得陛下一高兴,真准了你的建议。” 前面的话,霍光听着还好。可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他人都懵了。 桑弘羊怎么知道自己会造厕纸? 奇怪! 皱着眉,想了片刻钟后。 霍光突然开口,问道:“是蒲天告诉你的?” 桑弘羊微微一笑。 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只是端着果酿,细细品尝起来,然后道:“我这果酿还可以吧?” 果酿? 这个时候问什么果酿! 霍光看着他这样子,一时间觉得扫兴,便直接说道:“其实厕纸提升不了财政一成收入,你太高看它了。” 然而。 桑弘羊却是依旧那副笑脸,淡淡地说道:“如果以你的生产方式,一个农夫每日都能拿一百钱,那确实不行。” “而且!” “草料、树料和竹子,这些原材料,也不值钱!” “唯一的成本,只有时间。毕竟一次生产,需要三个月的周期,对么?” 这话一出! 刹那间。 霍光有种在大街上,被人扒光了衣服的感觉。怎么什么东西,都给对方摸清楚了。 当下。 霍光眉毛紧蹙起来,问道:“前些日子,是你派人跟踪我?还去了城东那边,调查了我生产厕纸的地方?” 桑弘羊收了收笑容,看着霍光,冷静地说道:“没办法啊,小友。你这厕纸,利润太大了。” “陛下需要。” “洛阳那边,我所出身的世家也想要。” “霍阿郎,你很聪明。为了防止别人套走方子,居然安排每个农夫都只参与一道步骤。” “但这种方法是防不住有心人的。” “其实,再给我桑家商人一点时间,也是能搞出厕纸来的。” 霍光听到这话。 微微皱眉! 他的目光,在此刻紧紧地盯着桑弘羊。但很快,就释然了。 过后。 还从怀里拿出一部简牍,对着桑弘羊扬了扬,笑道:“哈哈哈,桑侍中,我觉得聪明人交流,就应该直接点嘛!” “你想要啊?” “你想要就说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第052章 各取所需!卫胖子不好坑了呀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弘羊看着霍光从怀中将那简牍拿出来,原本运筹帷幄的他,心中忽然有了一股莫名被戏耍的感觉。 原来。 对面这个小子,已然将造纸的方子准备好了。 可为什么不来的时候直接给呢? 真是耽误事! 一般上门拜访,求人办事,不都是先将礼物送上嘛! 桑弘羊不解,刹那间的惊愕后,脸上又恢复了笑意,道:“原来小友已经将方子准备好了,看来是我自作聪明了。” “不不不!”霍光连连摆手,道:“桑侍中你这可不是自作聪明,其实最开始呢,我想的就是,要能说得动你,那踏玛德我就省下来了。要是说不动呢,我再拿出来。” 听话这话。 桑弘羊看了霍光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平缓了下心情,道:“小友,说话还是委婉点好,不然以后会招来祸事。” 霍光一挑眉,说道:“我学我兄长的!” 然而。 桑弘羊却是摇摇头,笑道:“骠骑将军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但可不是像你这样肆无忌惮。” “得得得...” 霍光摆摆手,然后将手中的简牍丢给对方。 实话实说。 他手中的造纸方子,已经没多少价值了。毕竟,对方已经暗中派人跟踪自己。 加上背后又有个洛阳的商人家世。 估计... 不出一年的时间,对方就能摸索出来造纸的原理。顶多,就是质量上比清风相印差一些。 桑弘羊拿起简牍,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赞叹,等看完后,忍不住拍手道:“小友当真厉害,原来造厕纸需要经过这些繁琐的步骤,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说有高人指点,你信吗?”霍光淡淡地嘬了一口果酿。 味道很不错。 他想着后面酒楼开业的话,要不要搞点这个? 这时! 桑弘羊点点头,道:“信!” 信? 听到这种回答,霍光有点无语。 看样子,这家伙多多少少,都有点看不起自己啊! 他咋就不觉得? 这厕纸就是他霍光发明的呢? 摇了下头,叹气道:“桑侍中,陛下采纳了你的建议,要推广这厕纸。那你们生产的时候,准备给干活的农夫多少钱?” “为什么要给钱呢?”桑弘羊依旧是保持着那副笑眯眯地样子,淡淡地说道:“如马政一样,抵消徭役即可。” 说实话!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霍光的意料。 古代封建社会,公家的活不可能有钱拿的,顶多是抵消徭役。 但话说回来。 朝廷要是大规模造纸,那么场地不用花钱,原材料也不用花钱,甚至连劳动力都不用花钱。 这厕纸一旦生产出来,哪怕是以超低廉的价格销售。 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所以这桑弘羊说能提升财政一成收入,还真有可能实现。 想到此处。 霍光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人口红利啊,啧,羡慕不来...” “红利?” 桑弘羊疑惑的念叨了一句。 霍光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说胡话呢。桑侍中,我已将你要的东西给你,记得帮我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桑弘羊还是那副不变地笑容。 后面没聊几句,霍光便告辞出了桑府。 而桑弘羊这家伙! 在霍光离去后没多久,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个人,在府里大喊道:“夫人,夫人,快去拿些竹简来,我要誊抄一份。” “湘儿,快快为我备衣,等下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终于是骗到手了!” ...... ...... 又是半个月时间过去。 霍光瞧着酒楼的东西都准备的妥当,便跟卫伉、不三、秦老妇等人商量着开业。 只是... 此间乐的名气不够! 以汉朝的风俗习惯,那些王公贵族们,大多喜欢去别人家中做客,少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饮酒作乐的。 霍光要怎样才能改变这种习惯? 或者说! 他得怎么做,才能把这些王公贵族变成此间乐的座上宾? 这是个问题! 当霍光提出这个问题后,像不三、卫伉他们见识少,根本提不上意见。而秦老妇提的建议霍光也觉得无用,于是一一否决。 这下。 几人就尬在了这里。 没办法。 最后还是霍光提议道:“反正也没办法,不如直接点,写份请简送去长安城那些权贵家里。” 嗯... 没有看错,就是请简! 汉朝时是这么个说法,到了后世,就会慢慢演变为请柬、请帖等等。 至于霍光的提议。 一向呆傻的卫伉,却是提出了异议,道:“老表,这行不通吧?我虽然是宜春侯,你也是冠军侯弟,可都还没有行冠礼。” “在那些大人眼中。” “我们还是个娃娃,那些王公贵族可不一定赏脸。” 卫伉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但是! 霍光听后却摇摇头,笑道:“谁说,我要用咱俩的名义了?” 卫伉不懂,问道:“不以咱俩的名义,那以谁的名义?不三?还是秦老妇?他俩能比得过我们嘛!” 咳咳... 这小胖墩还是看不起庶民呀! 没办法! 自幼便封侯的他,这种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改是改不过来了。 霍光摇摇头,笑道:“你傻了啊,咱们用舅舅的名义不就行了吗?舅舅可是大将军,以他的名义,发出请简谁会不来?” 提到卫青。 卫伉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恐惧。 这段时间! 他跟着霍光后面,挨打次数是更频繁了。 “不行不行,这要是让我爹发现,非打死我不可!”卫伉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随后又问道:“老表,你怎么不用,去病表兄的名义呢!” 呦呵,这小胖子学精了? 擦! 都不好骗了。 霍光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后,道:“我兄长现在又不是大将军,咱舅舅才是大将军啊。老表,你要知道,骠骑将军和大将军相比,地位还是差一点的。” 就目前来说,这话确实不假! 可要是再过两年? 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两年后,汉朝跟匈奴人开战,冠军哥把对方老家给抄了,军队凯旋而归。汉武帝一高兴,大行封赏,那时两人的地位就相当了。 都是大司马,谁也不差谁! 看着卫伉不同意,霍光只好改口道:”那就不以舅舅的名义,咱们以大将军府的名义发请简。” “我兄长也是住在大将军府上。” “老表!” “这下你看没有坑你了吧?” 卫伉撇撇嘴,道:“我也没说你坑我啊,你干嘛老是提‘坑’这个字?” 额... 小胖子有点飘了啊! 算了,不管那么多。 反正卫伉没再反对,霍光便将请简这事先敲定下来。而书写请简的工作,自然也是霍光进行。 一旁。 赵玲玲在为他研磨。 卫伉没事做,就在旁边看着霍光写字,赞道:“老表,你这字写的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然而。 对于他的赞美,霍光却是瞪了他一眼,骂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你试试每天抄个十遍算数概要看看,到时候你写你也行!” “好了。” “去把那些写好的请简送去,别在这站着了。” 第053章 初见派系之争!借刀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选定了日子后,酒楼开业这天,很热闹。 相比之下,李蔡的丞相府上,就冷清的多了。 今日! 他喜得一孙子,但府上只请了稀疏几个宾客。 不多时。 一辆马车在丞相府前停下,一大帮孩子从马车里鱼跃而出。 最后。 更是有一位年逾花甲,但却精神抖擞的老人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很难想象,这个小小的马车里,竟然坐下了这么多人。 而这帮人。 要是霍光和卫伉在这,定不会觉得陌生。 他们就是李广府上的人。 花甲老人,自然也就是所谓的飞将军李广了。 “哎,真是把人挤死了!” 从马车里下来后,李禹抱怨的说了一声。 然而这话,却被李广听到,当即就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挤死了还吵着要来?” “哎呀,爷爷饶命,我错了。” 李禹赶紧求饶。 李广没好气地对孙子头上轻轻敲打了一下,但也没计较什么。 随后。 带头向着丞相府上走去。 这时。 丞相府上的一个护院奴婢,却是准备上前拦住他们,道:“丞相在里面办酒宴,恕不见...” “客”字还没说完。 不开眼的护卫就被人一把推开,并呵斥道:“瞎了啊?这是李广老将军,丞相的堂兄!” 话落。 训斥的人就满脸讨笑的对着李广作出里面请的手势,道:“李老将军,您不要生气,这奴婢刚进丞相府做事,什么都不懂,还请您别见怪。” 李广瞪了那被推开的护卫一眼! 以他的脾气,若不是这里是他堂弟的丞相府,说不得也要给上他俩耳光,涨涨记性。 “哼!” 李广吭了一声后。 昂着头,带着一家老小朝着府内走去。 很快! 一家人就见到了堂弟李蔡,两人相互寒暄了一番。 要说起李蔡和李广这两位堂兄弟,他二人经历也是精彩。当年都是一起在文帝时期,从军抗击匈奴。 时光荏苒。 李蔡已经位列三公,而李广还是难封。 “李丞相,我恭喜你,府上添一人丁啊!”李广拱手贺喜道。 而李蔡却是摆摆手,道:“才一个孙子,有什么好说的。哪像兄长府上,人丁兴旺,不仅有李敢这样的好儿郎,还有李陵、李禹这样的聪明孙子,真是羡慕死老弟我了。” 这番话一出。 李广却是蓦然神伤,叹气道:“诶,哪里好哦,当户和椒儿先我而去,还得老夫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李蔡一听,顿时不开心了。 他喜得孙子。 你跑来说这话,多不吉利? 但李广毕竟是他堂兄,也不好抱怨,只能说道:“兄长这说的是什么话,来来来,今天老弟我备了好酒,咱们要一醉方休。” “好好好。” 李广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便没在继续感伤下去。 而这时。 一位跟李广差不多年纪的老叟,走到他身边问候道:“李广老将军近来安好否?” 李广看了他一眼。 一时间。 竟然没认得此人,问道:“恕老夫眼拙,你是...” “在下是丞相长史朱买臣!”老叟自我介绍道。 朱买臣? 丞相长史? 李广想了一下,终于是记起这个人来,道:“我知道了,你不就是那个辩论胜过公孙弘的中大夫吗?” “没想到转眼间!” “你都成了丞相长史了?” 不得不说。 李广这说话方式,着实有点看不起人。而朱买臣听到这话,心里或许有些不舒服,但脸上只能装作出不在意的样子。 毕竟。 现在他是丞相李蔡的下属。 李蔡听到二人交谈,便笑着说道:“兄长你是多久没关注朝堂上的事情了?前些年朱长史可是做了主爵都尉。要不是出了点事,现在他还是九卿之中呢。” 李广一听,摇头笑道:“我哪管这些事啊,朱长史见谅,老夫只是个会打仗的粗人。” 朱买臣也不在意,笑着问道:“前些天,我听说李老将军跟大将军府上的人,闹了矛盾,这事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 一提这个。 李广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瞪着一双老眼看着朱买臣,冷声道:“你问这事干什么?” “李老将军别误会,我没有取笑的意思。”朱买臣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份请简,然后说道:“听说大将军卫青,在长安城开了一家什么酒楼。今日,正宴请长安城的权贵呢!” “您看!” “这是送到我府上的请简。” 听到大将军卫青,李广的脸上,好一阵不爽。 李府跟大将军府的矛盾,向来已久。而这矛盾的源头,便是李广和卫青。 当然,主要是李广的原因。 瞥了一眼请简,李广淡淡哼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跟我有什么干系!” 朱买臣则是笑道:“李老将军此言差矣!” “大将军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代表朝廷门面。而他在高官俸禄之下,竟然还行这商人之事,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 “要知道,陛下可是最讨厌富商豪强的了。” 李广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在陛下那弹劾卫青?” 然而朱买臣却是摇头,说道:“这事哪用得着老将军亲自动手,我可效劳!” 好嘛! 说到底,就是想在李广这卖个人情,拉近关系。毕竟朱买臣现在可是在丞相李蔡手下做事。 然而李广却是皱起了眉毛。 他不想做这事。 虽然跟卫青有怨,但他李广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就算有仇,眦睚必报的他,还是有些不齿于这种行为。 就在李广想拒绝的时候。 一旁的李蔡却是笑道:“兄长,朱长史,这事还需要我们动手吗?杀人的买卖咱不要沾手,但可以借刀!” 借刀? 李广和朱买臣相视一眼,没有听懂李蔡的意思。 朱买臣便问道:“丞相的意思是?” “那个御史大夫不就好干这种事吗?朱长史,把你的那份请简洗了,改一改,再送到张汤府上去不就行了。”李蔡说道。 御史大夫张汤可是个酷吏。 尤其是对付那些贪官污吏们,下手毫不留情。而且,向来主张简朴,如酒楼这种铺张浪费的生活,定会被其视为眼中钉。 同时! 他也是西汉时期,为官清廉的代表。据说到死时,查抄的家产也不到五百金,皆是来自俸禄和汉武帝的赏赐。 朱买臣听到李蔡的话,当即拍马屁道:“妙,妙,妙啊!” “丞相,我懂了。” “您的意思是,张御史就是我们要借来杀人的刀...” 第054章 不学无术张安世!该打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就这样,三人一番商议后。 一张被洗过的请简,便被悄悄地送出了丞相府。甚至,连送请简的人,都选上一副陌生的面孔。 很快。 请简送到了一座破落的府苑里,而这破落的府宅,便是御史大夫张汤住的地方。 很难想象! 如此繁荣富贵的长安城里,竟然有一处如此破落的宅院。 当请简送过去的时候。 是御史大夫张汤的儿子接到的,也没看,就拿着请简走到他父亲小憩的房间门前停下。 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父亲!” 呼唤了两声后,里面传来了御史大夫张汤的声音,道:“是安世啊,什么事情?” “有人送了一张请简过来。”张安世恭敬地说道。 然而。 屋内却传来张汤那有些愠怒的声音,哼道:“请简?哼,恐怕又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家伙们送来的吧?把它丢了,老夫以后要一个一个的查办他们!” “噢!”张安世点了点头,但走之前还是念叨了一句:“但这次好像是卫大将军送来的请简,比较少见。” 然而。 屋内还是没有声音。 张安世耸耸肩。 他准备和往常一样,将请简丢了,可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张汤睡觉的房门,却是“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只见张汤伸出手,对他儿子说道:“是卫青大将军派人送的请简吗?安世,快把它拿给我看看。” 张安世闻言后,便乖巧地将请简递给老父亲。 同时。 他也有些不解的问道:“爹,您不会也要开始趋炎附势了吧?以前像这种请简,不是看都懒得看一眼嘛!” 对于这话。 张汤直接拿着请简对着儿子脑袋上敲去。 “混账话,卫大将军是那些大汉朝的蛀虫能比的吗?你公孙弘伯伯在世前,对卫大将军那可是给予了很大的赞赏。” 说完。 他还瞪了张安世一眼。 在张汤看来,好友公孙弘看好的人,那品性绝对没问题。 但可惜。 在此之前,他与卫青并不熟悉。虽说二人朝堂上也见过,但毕竟一个文臣,一个武将。 尿尿都尿不到一个虎子里,更别说交情了。 张汤拿过请简,看着上面书写的内容。 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奇怪,这卫大将军俸禄不低啊,还经常受陛下赏赐。怎么,也开始接触起这商人的生意了,开了个什么此间乐酒楼。” 张安世听着父亲在那念叨起此间乐。 当即兴奋说道:“爹,此间乐我知道啊,宜春侯卫伉开的。听说,这宜春侯还将平阳侯府好多漂亮的歌姬请来献艺,我与一些好友,已在私下讨论过。” 听到这话。 张汤再次拿着请简敲打在张安世头上,骂道:“你说你,上不读春秋,下不学六艺,天天就爱打听那些无趣消息。长期以此,你又怎成大器?” 张安世挨了打,只得缩着脑袋不敢多嘴。 过后。 张汤瞪了儿子两眼,便没管他。 只顾得背负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走了两步。稍稍片刻后,他跟儿子喊道:“安世啊,去市集上买点酒、肉回来。烹熟之后,我要带去大将军府上拜见卫青。” 听到这话。 张安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说道:“父亲,买酒买肉的钱呢?” 看到儿子要钱,张汤叹了一口气。 回屋子翻箱倒柜搜了一番后,才拿出一点钱来,放在张安世手上,嘱咐道:“安世啊,别乱花,看看有没有便宜的再买。” “哈,这点钱还别乱花...”张安世无奈摇头,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好久后,张安世不知想了什么办法,将酒、肉买了回来,然后按照父亲所说,给肉食烹熟了。 张汤便拎着这些东西,去了气派的大将军幕府。 此刻。 堂堂的汉朝大将军,正在院子里削着木剑。 他自语说是准备送给皇子刘据玩玩。 这时,一个奴婢却是过来禀报道:“郎君,外面有个自称叫张汤的人,带着酒肉说是要拜访您。” “带着酒肉拜访?” 卫青轻笑一声,这以往带着什么好东西来拜访的,他都见过。 唯独带着酒肉拜访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 摇了摇头,本想着吩咐奴婢将此人打发走。 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那人自称叫什么?” “禀郎君,那人自称是张汤。”奴婢回道。 “张汤...”卫青微微眯着眼睛,想着名字为何如此熟悉。忽然间,他两手一松,木剑掉落在地方,大声道:“嗐呀,我说怎么这么熟悉,是御史大夫张公!” “快快,去将张御史请进来。” “不不不,还是我去请,我去请。” “夫人呐,快快,为我换身衣服...” 卫青顿时急的满头大汗,跑回房间就找沈幼葭要更换衣服。 沈幼葭的脸色此刻并不是很好。 但还是起身为卫青换了身衣服,同时问道:“夫君,谁来了啊,居然让你这么郑重的接待。” “是御史大夫张汤,此人为官清廉,从不与贪官污吏同流合污。”卫青对于张汤还是很看重的。 沈幼葭一边为夫君换着衣服,一边问道:“张汤?可我怎么好像听人说过,此人乃狡诈之臣?” 听到这话。 卫青不高兴了,说道:“朝堂上的事,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但凡那些中伤张公为诈臣的人,本身都是些迂腐、贪婪之徒!” “他们那是诋毁。” “你不知道内幕,就别乱说。” 说话间,夫人已经替他换好了衣服,准备跟着一起出来见见这张公。 然而却被卫青推了回去。 “夫人,你身体不好,还是多歇歇,养好身体才是大事。” 说完。 卫青便已去了府外接见张汤,同时让炊房备好美食美酒。 然而进了大将军府上的张汤,却是笑着拒绝道:“算了,卫大将军,你府上的美食就不用做了。来此之前,我已经烹好肉食,带着美酒。” 卫青赶忙说道:“张公从不与他人做客,今日独来我府上,怎可让你吃自带的食物。” 然而。 张汤却是伸手拒绝道:“不用,你府上的饭菜,老夫是不会吃的。” 说着。 他将带来的肉食放在食案上,打开篮子,问道:“请问大将军,这肉香否?” 卫青不懂张汤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回道:“香。” 听到卫青回答。 张汤没做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打开酒坛,用手在坛口煽了煽风,再接着问道:“这酒香否?” 卫青还是看不懂张汤的意思,只能皱着眉头回道:“香气怡人!” 面对这个回答。 御史大夫张汤仍旧是一脸冷漠,只是动手将酒水倒入装着肉的盘子里,然后把盘子端了起来。 “这酒香,肉也香。可老朽奉告大将军一点,这些若是堆在一起,那就是酒肉臭了!” 第055章 大将军的自我怀疑!我儿出息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酒香,肉也香?然后再把酒倒入熟肉里面,跟他说这就是酒肉臭了? 御史大夫张汤的一波迷惑行为。 把卫青看得都有点懵。 要是换个飞扬跋扈的人,那估计就要骂他有病了。可大将军卫青是什么人?那可是把匈奴人都揍的哭爹喊娘的猛人。 若没有绝顶的智慧,能回回都打赢匈奴人? 于是。 看完御史大夫张汤表演完后,卫青皱着眉问道:“张公,若是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卫大将军真不知道?你家开的酒楼,可是将请简送到长安所有权贵家族里去了。”张汤轻轻哼了一声。 随即。 将那张被洗过的请简,丢到食案上。 “你自己看吧!” 卫青拿起请简,看完后,震惊地说道:“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长安城内冒用我这大将军幕府的名义下请简?” “冒用?呵...”张汤摇摇头,接着带有些警告意味地说道:“卫大将军,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过你。” “最好还是爱惜点羽毛。” “陛下命我打压富商,剪除豪强。若是哪天你落在老夫手里,我是不会留任何情面的。” 御史大夫张汤的话听着不舒服,但完全出于好意。 然而! 卫青却是满脸苦涩,说道:“张公啊,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让我爱惜什么羽毛呢?” “你真一点不知道?”张汤怀疑的盯着他。 卫青立马回道:“请张公明示,我真是一点不知。” 见此。 御史大夫张汤点了点头,道:“那就问问你这大将军府上的长子卫伉吧,可是生了个好大郎!” 这话一出,卫青顿时如同雷击一般。 瞬间! 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定又是那个逆子干的好事。 张汤见他这个样子,便也不再多说,放下手中装着酒肉的盘子,说道:“老夫良言已劝,大将军自己想想该怎么处理吧。” 说完! 御史大夫张汤便要离去。 卫青连忙上前说道:“张公,我送送你?” “呵,不必相送,老夫生来就是个讨人厌的鬼,一个人走的轻巧。”张汤摆摆手,拒绝了大将军的好意。 “张公...” 卫青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 张汤却不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看着瘦弱,走起路来,却显得格外有精气神。 等御史大夫离去后。 大将军卫青的脸色很难看,唤来婢子,在府院内寻来几根木棍。他一一掂量了下,挑选出最结实的那根棍子。 随后。 他和婢子嘱咐道:“红儿,夫人身子不好,你要照顾好夫人。记住,莫要让她出府,知道吗?” 被唤作红儿的婢子当即回道:“知道了,郎君。” “嗯。” 卫青点了下头,随即就拎着木棍出府。等坐上马车,跟车夫说了声话后,便直接奔向长安城最热闹的此间乐酒楼。 长安城不大,甚至说很小。 毕竟! 这是时隔两千多年的汉朝,一座城池再大又能大到哪去? 很快。 马车就到了目的地,赶马的车夫,转头对着马车内的人恭敬地说道:“大将军,到了。” “这就是我那个逆子开的酒楼?”卫青怒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个非常新颖的酒楼。 一旁的车夫不敢说话,只得暗暗点着头。 见车夫这个反应。 卫青脸颊上的肌肉如虬龙般抽动着,可以想象,此刻他在压抑着怎样的怒火。 不多说。 下了马车后,卫大将军便拎着一根看起来就很粗地木棍,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而此时。 卫伉正按照霍光的要求,学着大人的模样接待着每一位来寻欢作乐的权贵们。 平阳侯府的歌姬,换上了这个时代不曾有的蚕丝长袜,身上还穿着令人蠢蠢欲动的惹火服装。 酒楼内。 宾客们在叫好,权贵们交结关系,商人们也在讨论着各种利益往来。更有多位长相极好的歌姬,在酒楼中央舞台的位置,扭动着傲人的身姿。 一副糜烂的众生相! 此时的酒楼里,唯独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那就是拿着粗大木棍的卫青大将军! 旁边! 有一人认出卫青,连忙上前攀炎附势,恭贺道:“这不是卫大将军,令郎开的这酒楼真是妙啊,让人大开眼...” “滚开!” 那人话都没说完,就被卫青一把推开。 然后。 一声大喝道:“卫伉,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 这声暴喝。 直接让歌姬们吓得不敢扭动身躯,酒楼内所有贵客哗然。一转头,发现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卫大将军。 其中,胆小者莫不作声,胆大的权贵者欲上来劝说。 然而。 卫青直接无视了他们。 因为大将军已经发现了他的那个逆子卫伉,于是直接向着他跑来。而卫伉人已经被那一吼,吓傻了。 他哪里见过老爹这样动怒过。 等他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卫青直接冲了过来,一棍子打在小胖墩的腿上。 顿时! 酒楼里响起卫伉惨烈的哀嚎声。 “你个逆子,谁让你开这种藏污纳垢的酒楼?嗯?还敢用我大将军府的名义招摇撞骗,今天非打死你个逆子不可。”卫青非常愤怒。 而卫伉则再次表现出了他的神技! 他选择出卖队友! “是霍光表弟带,啊不,是他教我的,我跟他学,我跟他学的啊,爹,别打了,疼。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啊,啊!” 然而。 卫青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下。 卫伉受不了这种打,开始抱头鼠窜。他的老爹卫青就在后面撵,一时间酒楼闹成一团。 “还扯你表弟霍光,他一个乡野里来的孩子,能有你知道的花花东西多?”卫青边追边骂,怒道:“霍光才来几天,就被你这个逆子带坏了。” “你还好意思污蔑表弟。” “你个逆子!” “你说,你把霍光带坏成这样,你要我怎么跟去病交代。” 卫大将军这次下手,那是真的狠。 小胖墩被打的抗不住了,开始胡乱喊道:“老表,老表,你快出来解释啊,不是我带坏的你。” 也许是巧合。 也许是天意。 挨打的卫伉,正好一眼瞥到了准备开溜的霍光。于是撒丫子狂奔过来,一把抱住霍光大腿,喊道:“老表,你快说话啊,你说话啊!” 没办法。 霍光只好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对着一脸怒气走过来的卫青说道:“舅舅,卫伉真...” 然而。 卫青今天是真的打红了眼。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指着霍光就骂道:“霍光,我叫你不要学坏,你还天天跟着卫伉惹事。” “今天!” “我这个做舅舅的,不打你一顿不行了。” 说着。 卫青那大手就要向着霍光抓住。 好在霍光脑袋聪明,不像卫伉那般笨拙。明知道要挨打,还不跑,那不是傻子么? 于是霍光大叫一声,道:“老表本是异窝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舅舅连我都要打,兄弟,对不住了,我只能先跑了。” 由于前面一顿时间,天天跟着兄长习练武艺。 虽说他还打不过舅舅卫青,但是身体灵活度可比卫伉这个小胖墩高多了。 一个扭身下。 便让舅舅卫青抓了个空,然后如同脱缰野狗,快速跑了出去。 没办法。 霍光逃掉了,卫青只好揪着自家儿子,将其按在地上,一手扒着裤子就要打他屁股。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是真一点面子都不留。 一旁! 几个当朝权贵上来劝阻,想着拉一下卫青,道:“哎呀...卫大将军,这酒楼开的不挺好的吗,又没犯法,何必这么生气。” 卫青抬手,见劝说的几人都是朝堂上的大官,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说一些叫他们滚开的话。 于是只能拱手道:“诸位同僚,我这逆子今天擅自以大将军府的名义招摇撞骗,还带坏了一个老实孩子,实在是我卫青教子无方,给大伙们看了笑话。” “我卫青忠于陛下,从没想过用大将军幕府的名义,开这种污秽地方,圈各位的钱财。” “等我先教训了这逆子,到时候再把钱财退还给大家。” 然而! 听到这话,被按在地上的卫伉就不老实了,大吼道:“为什么要退还,那是我凭本事赚的!” 可这话一出。 卫青那是更气了,当即骂道:“你这个逆子,还敢顶嘴,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话罢! 卫大将军一手要扒开卫伉的衣服,一手高高地扬起木棍,要打他的屁股。 周围的权贵更是上前拦住卫大将军,不让他打。 两方一下子僵持住了。 而就在这时候,一位宦官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制书,喊道:“陛下有制,请宜春侯卫伉、冠军侯弟霍光出来听宣!” 宦官的声音,总是那么与众不同。 一下子。 酒楼里就安静了下来。 各位长安城内的权贵,也不阻拦卫青教训儿子了,纷纷散开。 只剩卫大将军,一手高举着木棍,一手扒着宜春侯卫伉的裤子,尴尬住了。 这是要继续打呢? 还是打呢... 宦官一看到这副场面,当即说道:“哎呦,长平侯,你这是做什么?快快松开宜春侯,让他出来接陛下制书啊!” 被压在身下的卫伉,听到宦官的话,也是见缝插针地说道:“爹,陛下有制书,让我听陛下旨意吧!” “噢噢...” 卫青也没有想到,他这个老父亲正欲教训儿子呢! 怎么? 皇帝会在这时,突然降下一道制书了?这到底什么意思啊,是这事捅到了陛下那里,要惩罚他们卫家? 卫青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次皇帝下的制书,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但不管如何。 他现在都要先松开卫伉! 卫青松手后,将他拎了起来,呵斥道:“还不快滚过去接陛下制书去,看你惹了什么样的天大祸事!” 得救的卫伉,当即一路小跑到宦官面前接旨。 小胖子已经决定了。 要是长平侯还要揍他,他就直接跑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被老爹打屁股,太丢人了。 宦官一看宜春侯过来,便问道:“哪个是霍光呢?让他也一同出来接陛下制书。” 听到要霍光一起接旨才行,卫伉便大声喊道:“老表,没事了,你快出来。” “哦!我在呢,在呢...” 人群里,霍光钻了过来。刚才卫青那凶神恶煞地样子,着实把他也吓得不轻。 倒不是怕被打的疼。 主要是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被脱了裤子打屁股那也忒丢脸了。 他宁愿找个地缝去钻。 宦官看到他来,为了确认是本人,便问了一遍:“你就是霍光?” “是的,就是他!” 霍光还没有回答,卫伉便抢先说了。 无奈。 他也只好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宦官得到确认的回复后,便打开锦帛材料的制书,念道:“元狩三年一月,汉皇帝制曰。” “朕听闻宜春侯卫伉,与冠军侯弟霍光开创酒楼,以增国家酒水税收,不甚欣慰。特此制作牌匾,以为天下第一楼,望此行兴旺。” “钦此!” 一份简简单单制书,惊呆了所有人。 这可是陛下的制书啊! 然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霍光淡然起身,接过陛下的制书,然后递给卫伉,说道:“去,给你父亲道个歉,让舅舅别生气了。” 毕竟对方是卫大将军! 不能让舅舅下不来台啊... 卫伉知道这制书在手,父亲是不会打他了。当即高高兴兴的拿着制书,来到卫青面前,说道:“爹,你不能打我了,我跟霍光首创酒楼行业,能提高酒水税收,陛下都支持我们。” “你要是打我,就是违背陛下的旨意。” “大不敬的!” 违背陛下的旨意,何止是大不敬,严重起来诛连三族都有可能。 毕竟宫里面的那位,可是汉武帝刘彻啊! 没办法。 卫青此刻只能丢下手中木棍,从卫伉手中拿过制书看了看。 那宣读陛下旨意的宦官,此时又开口说道:“宜春侯,冠军侯弟,跟杂家出来看看牌匾吧?” “好。” 卫伉憨憨地应了一声,然后还拉着霍光一起走出去。 那样子,别提多神气了。 卫青看着外面走出去的权贵们,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着卫伉跟霍光,又看了看手中制书。 强如卫青这等猛人,也不禁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我儿,出息啦?” 第056章 骑手霍光!骑大黑马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这陛下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被卫伉用将军府名义骗过来的那些权贵们,见状,也开始上前恭喜。这次,卫青没有理由推开这种恭喜。 只是周围恭贺的人越多,他老脸越红。 刚才! 他还扬言要揍他那个逆子呢。 现在倒好? 反而要替这个宝贝儿子招呼着上座的宾客,这叫个什么事? 因为陛下的制书一下。 所以酒楼发生的事情,便在长安城的权贵圈里传开了。 后面时间。 甚至连一向谨慎、严于律己的程不识老将军,都来凑了这个热闹。此番,特意过来恭贺卫青。 其实。 哪个当父母不喜欢听别人恭维,说自己的孩子多优秀呢? 即便是卫青也不例外。 “诶呀,程老将军言过了。我家卫伯顽劣的很,带坏了表弟不说,上次还跑老将军府宅里祸祸了好多只鸡。这事想来,我都羞愧啊,没教导孩子!”卫青看似满脸歉意的说道。 实际上。 那话里的意思都明白。 你上次是怎么到他大将军府上,数落他儿子的? 呵... 现在又来夸啥? 程不识老将军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被这么一说,也没有变脸色,反而是笑着开口说道:“诶,大将军,小孩子调皮捣蛋是天性,有什么不好,连陛下都喜欢这类孩子呢!” “我有一孙女,名为程仙儿。” “与你儿差不多年纪,你看,要不你我结为亲家?” 结为亲家? 卫青听着这话,有点犹豫,道:“这,程老将军,孩子还小,等长大些再谈这事吧!” “诶,不小了...” 程不识想继续劝说。 可这时候。 酒楼外,传来卫伉的喊声:“爹,这牌匾怎么挂不上,你出来看一下。” “好!”卫青应了一声,便跟程不识说道:“老将军,我事情太多了,招呼不周,您先找个地方坐。” “诶,大将军,大将军...” “......” 入夜,酒楼里宾客散去,与白天的热闹相比,有些冷落。 但此时此刻,卫家父子却高兴坏了。 他们正忙着数钱呢。 也许是第一天开业,又也许是陛下的制书起了作用。赚的钱实在是太多了,给卫青大将军都看呆了。 由此。 卫青大将军不由叹了一口气。 今天难得让父亲刮目相看的卫伉,听到父亲叹息,便问道:“爹,赚了这么多钱,你叹气什么?” 卫青摇摇头,说道:“为父感叹着,商人的吸金能力太过于厉害。” “这短短一天收入?” “怕是农夫一辈子都望尘莫及!” “怪不得陛下自登基以来,政策上会那般打击富商,剪除豪强。原来是因为这商人的财富,积累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 .......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 原本。 霍光以为,此间乐的生意会在首日的爆火后,日益下滑。 可没想到。 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谣言,说陛下为了增加财政税收,恩准长安城内的一家“此间乐”酒楼,特行管仲治齐,以置女闾之事。 管仲知道吧? 就是那个“管鲍之交”的管仲。 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此人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青楼鼻祖。后世花粉钱怎么来的,也是从这开始的。 反正不管如何。 以置女闾之事的谣言传开后,长安城里的男人们都疯了。 你说那些有钱的家族子弟来就算了,城外那些没钱的也都要想着法子凑一凑这热闹。 大有那种“骑车去酒吧,该省省该花花”的感觉。 这给霍光吓得,连夜给平阳侯府的歌姬们派了好多护卫。 不过好在后面没出啥事。 毕竟是长安城内,那些人顶多就是好奇凑个热闹,并没有闹啥事。当然,主要原因就是此间乐背景强大。 陛下御赐的牌匾就不说了。 单单一个大将军府在这,就没人敢触那霉头。 霍光瞧着酒楼生意已经成熟,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了,便决定出一趟城。 自上次遇羽公子、赵调这等歹徒挟持一事后,他已经好久都没出过长安城了。 平日里。 厕纸的生产和交接问题,都由不三去管理。 现在由于不三被调到酒楼照顾生意,这方面的事情,自然落到了刘玲玲的身上。 刘玲玲就是那个被卫伉求情,霍光才同意让她留下的婴儿肥歌姬。 论姿色... 还没董薰漂亮,顶多算是有点可爱吧。 就是不知道卫伉这家伙,怎么就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这不,霍光要带着刘玲玲去负责厕纸生产“工业园区”交接工作。 卫伉就跟那苍蝇一样,也跟着来了。 霍光瞧了卫伉一眼,揶揄道:“你不怕再遇到那些心怀叵测的游侠了?到时候又给你挟持了怎么办?” 然而。 卫伉却是一昂头,道:“怕什么,我这次带着一帮护卫出来。哼,这次别让我碰上那种人,否则定要他好看。” 霍光看着卫伉这样子,有些好笑。 因为酒楼的事情。 舅舅也不再对卫伉像之前那般严看死守的管教了,这导致小胖墩一度非常膨胀。 霍光也懒得管他。 等着吧。 在这样下去,后面估计有他苦头吃的... 出了城,一队人奔向厕纸的产地,霍光开始给刘玲玲交接相关事务。之后,又开始规划一下未来厕纸的生产方向。 毕竟已经将厕纸生产方子给了桑弘羊,到时候他上献陛下,开始大力生产。 以廉价劳动力方面相比。 自己这工业园区的雏形,是完全没有竞争力的。 所以。 只能抢占先机,走精品化路线。比如生产那种可以取代手帕的餐巾纸等等... 到时候,可以在他的酒楼里推广使用。 至于写字的书纸? 霍光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连厕纸这种小玩意都垄断不了,需要上交。那书纸的利益,能独享吗? 怕是怀璧其罪的事情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反正厕纸的方子已经给了桑弘羊,到时候生产后,凭大汉的人才,应该也能发展出书纸的。这些,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摇了摇头,霍光现在想要去看看董薰那个小妮子过的怎么样了。 两月没见,甚是想念。 来到马场。 霍光看到了董薰,身上还穿着他上次给的兽皮袄子。 只是。 不知道为什么,霍光一眼就看出来她眼中有些疲惫,神采也黯淡了很多。 “嘿,董薰?” 霍光上前跟她打招呼。 然而。 董薰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抱着草料去饲喂马儿去了。 “咦?咋不理我...” 霍光有些奇怪。 于是上前又跟她说了好多些话,只是对方依旧沉默不语。 顶多是吭一两声。 好像完全没有交谈的兴趣,霍光无奈,只得说道:“你再不说话,那把袄子脱了还我!” 话落。 那董薰就动手脱去身上的袄子。 虽然快到二月了,但这天气还是冷的。哪怕是霍光不穿袄子,怕都是要冻出病来,何况瘦弱的董薰。 “算了,算了,袄子都给你穿这么脏了,下次洗干净再还我吧!”霍光找了个理由,便又不让她脱了。 董薰没说话,抱起草料又继续去负责饲喂的活。 见此。 霍光纳闷了,直接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 董薰的头,埋地更低了。 “哎,女孩子的心思,是真难猜啊。”霍光叹了一口气。 既然她不想聊天,那就不勉强其开口了。毕竟,谁都有那么两天抑郁的时候嘛! 后面时间,霍光便尝试跟大黑亲近去了。 一两个月没见。 这大黑倒是愈发的壮实了,在马群里有股鹤立鸡群的感觉。这让霍光心生好奇,这匹马会不会是有匈奴马的血统? 不是霍光崇匈媚外! 而是... 事实就是如此。 汉朝的战马,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不如匈奴的。数量暂且不提,只说质量。 汉朝的战马体型小、耐力和速度更是差的太多。 你说数量你比都比不过,质量还不行。 这仗怎么打? 没办法! 汉武帝为了改变这一现状,曾花费大力气命人从外面寻找优质战马,比如让张骞从西域带回来了汗血宝马。 所以。 霍光很怀疑,这大黑马会不会有着匈奴马,或者汗血宝马的血统? 抱着试探的态度。 他和大黑亲近了一上午,这大黑马倒也不似上次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以在喂食时摸摸马头了。 这时。 霍光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董母来送饭的点了。 可等了好久。 霍光都没有发现董母过来,转头,看了眼董薰。只见对方坐在角落里,拿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不知道是饭团还是什么,在那啃着。 “这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应该也没有什么农活忙啊,董薰母亲怎么不送饭来?”霍光皱着眉头。 想着想着... 他便走上前,问道:“董薰,你娘今天不给你送饭吗?” 然而。 本来啃着那黑乎乎东西的董薰,听到这话,身体就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 一滴滴泪水。 从她那清秀的脸庞上落下,滴落在地上。 这样的情景。 刹那间让霍光心里有了一抹不好的猜想,但他真的是个不懂安慰女孩子的人。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就坐在董薰旁边,不说话了。 这时候。 大黑这头好像怎么喂都吃不饱的烈马,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到二人中间。 身子一扭,竟把霍光给挤到一边。 “我擦...” 刚想开骂,只见那大黑马低下头,一口夺走董薰手里那黑乎乎地食物。 看到这一幕。 霍光忽然想起前一世看得某些短视频,好像是羊还是什么,抢主人手里的干脆面或者其他的东西吃。 没想到。 这大黑马也是这样,一点都不怕人。 一旁。 董薰的食物被抢,就哭的更惨了。梨花带雨的推开马头,说道:“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呜...” 哎! 又哭了。 霍光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啊。 算了! 他放弃安慰,起身,走到董薰身边,一把将其董薰抱了起来。 原本董薰还在抽泣,突然被人抱着,一脸懵,柔柔弱弱地问道:“霍光,你干嘛啊?” “走,骑马出去散散心。” 话落。 他便将董薰托着放到马背上,说来也是奇怪,这大黑像是懂人话一样。 霍光刚将董薰托起来。 这黑马就自己低下了身子,省得霍光费力气了。 或许? 之前董薰骑它的时候,就是这样上去的吧。霍光也不清楚,反正趁着大黑马没反应过来,他一个跨步也跃在马身上。 这不是霍光第一次骑马,但却是第一次骑大黑马! 轻轻用脚夹了一下马肚子,大黑立马站了起来,开始朝着远方马场外跑去。 “霍光,你会骑马?” 哭红了双眼的董薰,在霍光怀中,仰着头看着他。 呦? 小妮子终于跟他说话了啊! 霍光点点头,说道:“之前是不会骑的,这不是过去两个月了吗,老哥教了我很多本事。” “老哥?” 董薰不明白他的意思。 霍光只好解释道:“就是兄长的意思,我兄长是骠骑将军你知道吧?他教会了我骑马!” “哦。” 董薰点点头,又不作声了。 霍光骑着马,先回到工业园区让人取来他出城携带的弓箭和刀具。自上次被歹徒挟持,他现在出城必会带着些防身的东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骑着马,拿着弓箭,霍光对董薰问道:“你对吃兔子、鹿这种野味不反感吧?” 董薰摇了摇头。 于是。 霍光便笑道:“那就好...” 他最怕那种公主病的女生了,什么吃这个好残忍,吃那个也不行。 太烦人了。 下午的时间,霍光就骑着马,带着董薰四处溜达。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霍光没看到附近有什么猎物。 只能骑着马瞎逛,来到一水塘边的时候。 本想下马洗洗手,却不想惊动了一处岸边上的一处枯草地。他斜眼一瞟,发现一只黑影蹿过。 “有兔子!” 见猎心喜的他,立马弯弓搭箭,向着那只兔子射去。 霍光现在的箭术,已经比初来长安时,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若是再跟李陵这倒霉孩子比较一番,应该能赢他一手。 一箭命中。 那兔子被射穿了身体,只能痛苦的在地上蹦跳着。 霍光心善,不忍它如此难受。于是掏出刀来,提前结束了它的痛苦。 “董薰,走走,烤兔子吃去...” 说着,霍光便领着董薰,去找了个地方烤兔子。 由于没带盐巴。 所以烤出来的兔子,味道也没有多么鲜美。但这些都无所谓,主要是带着董薰散散心。 他猜测董薰的母亲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毕竟刚过去的冬季,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而古代的冬天,御寒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劳苦大众,在冬天没能挨过去。 烤完了兔子后,下午的时间也过完了大半。 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霍光还在陪着董薰。而卫伉这时候带着刘玲玲,已然准备回城。 他在远处对着霍光招手。 “喂,老表,回去啦。再晚点城门关了,就不给进了。” 听到卫伉的喊声。 霍光想回答一声,又怕惊扰到了董薰,于是便摆摆手,示意让他自己先回去。 而另一边。 刘玲玲看到了霍光的手势,便跟卫伉说道:“霍公子好像示意让我们先走,他是不是在陪一个姑娘啊,不想我们打扰他?” 一听这话。 卫伉顿时来火。 拉着刘玲玲的手就往马车里钻,同时还气愤地说道:“哼,只有无能的乡野之人,才会跟庶民混在一起。” “玲玲!” “我们走...” 第057章 霍光不惹事!但卫伉不怕事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后面几天,霍光时常来看董薰,慢慢地,这妮子也会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本想问问董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每一提到这事,董薰的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霍光也不好多问什么。 不过。 后面的时间,随着霍光来马场看她的次数多了,跟这里的其他养马人,也就都熟悉起来。 从那些人嘴里得知。 前两个月,因为暴雪下的太大,有一天晚上,很多马棚都塌了。养马的人,想拦住四散惊逃的马儿,结果反而被马踩踏受伤。 那一夜死了很多养马的人。 当然。 对于这些养马人来说,不能说“死”字,他们说的是进城了。 就好像现在说的上天堂一样。 反正那一晚过后,马没有丢失多少,但是走了很多养马的人。 董薰的母亲,便是其中的一位。 她好像是骑着马,帮忙拦住那些受到惊吓的马儿。可大黑马性子太烈了,董母一个不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然后被马群踩踏... 知道这些事情后。 霍光就再也没提董母的事情,并且每天都会带着食物过来,默默地照顾着董薰。 如果有事来不了,也会派人来送些食物。 时间久了。 董薰也就不在抗拒霍光对他的善意。 这天。 他本来想继续给董薰送些食物去的,可卫不疑却是一脸气愤填膺的样子跑来,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撒手。 “霍表兄,快跟我来,大兄跟人干起来了。” 大兄? 卫不疑的大兄,那不就卫伉吗?咋的,安生了两天又开始闯祸了? 真不让人省心呐! 霍光摆摆手,说道:“别别,不疑表弟,你看啊,你兄长他那么胖,又是宜春侯,就算跟人干起来又吃不了亏!” “表兄我呢?” “还有事,就不掺和你大兄跟人干架了啊!” 然而。 卫不疑却是拉着霍光的胳膊,死不撒开,道:“不是啊表兄,这次跟我哥干起来的,是丞相长史朱买臣!” 丞相长史朱买臣? 嗯? 那人不是个老头吗?好像记得,这朱长史都有六十岁了吧! 想到这里。 霍光当即眉毛一挑! 人家朱买臣可是丞相长史啊,顾名思义,也就是丞相的左右手。卫伉跟他干架,他想干嘛? “你大兄为什么要跟朱长史干架啊?”霍光疑惑地瞥了眼卫不疑。 只见卫不疑嘟着嘴说道:“他们打了我弟弟卫登,我大兄知道了这事,才冲上去找人家的!” 啥? 大将军的小儿子卫登被人打了?那个朱买臣这么大胆? 别忘了。 卫家三子都有封侯的啊! 这卫登可还有一个发干侯的身份。 但看着卫伉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于是便只好继续问道:“这朱买臣是疯了吗?都六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要欺负个孩子啊?” 面对霍光的质疑,卫不疑当即解释道:“欺负卫登的,不是丞相长史,而是朱山拊。” 额... 这特喵地朱山拊又是谁? 霍光被绕的有点懵,不过听着都是姓朱。想来,应该跟朱买臣脱不了关系。 莫不是他的孙子? 霍光想了想,便重新问道:“这个朱山拊是不是跟我们一样,都在董老的蒙学里吗?” 卫伉点了点头,道:“是在一个蒙学里面,不过在另一个屋的。跟我弟弟一样,今年年初才入得蒙学。” 年初? 好吧! 霍光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既然是一个蒙学,那就好说了。明天董老授业解惑后,咱们放学拦他!” “好了,卫不疑表弟,我现在要出趟城,给我妹子送些吃食。” “就这样啊...” 然而。 卫不疑却是依旧抓着霍光不放,说道:“霍光表兄,你这叫什么话?咱们是一个府上的,卫登是我弟,难道就不是你弟吗?” “不行,不能等明天,今天就去!” “你就忍心看着我兄长一个人冲上去吗?” 实话实说,这种情况下。 霍光有点为难! 对方是丞相长史朱买臣啊,不仅手里有着实权,而且人老头都六十岁的人了。 就算以大将军府的实力,不怕得罪这帮文臣吧! 但怎么好意思跟一老头动手呢? 没办法! 架不住卫不疑的生拉硬拽,霍光只得跟着去了。不过路上他还是问道:“不疑表弟啊,你为什么不喊舅舅或者舅母去呢?” “你说这事...” “如果是家里大人开口,会不会好一些?” 此时。 卫不疑则是回道:“不行,我娘病了,身体不好,不能让娘亲为这事操心劳累!” 霍光皱了皱眉,道:“不是,我说舅舅。” “我爹?哼,我爹就只有本事教训我们。别人欺负了我们三个,他啥也不敢说。”卫不疑对老爹,好像颇有微词。 可霍光听着却有点想笑。 长安城内...真有敢欺负你们三个的吗? 好比那个卫伉吧! 连丞相长史他都敢干,还有什么不敢欺负的?你们三不去欺负别人,就谢天谢地了。 “行吧!”霍光叹了口气后,看着卫不疑,问道:“你确定不带些护卫,就咱俩去,也没什么作用啊?” 马车内。 只有霍光、卫不疑二人。 当然! 车夫也是人,不过他不能算。 卫不疑则是说道:“不能带护卫去的,表兄。我爹是大将军,我们三人是大将军的子嗣。如果带着护卫去找别人麻烦,那么性质就变了。” 呦呵? 有说法的? 看来卫不疑还是稍稍比卫伉懂点规矩的哈。 霍光斜眼瞟了这小家伙一眼,也没多问。等马车到了地方,他就跟着卫不疑下车。 然后。 他就发现自己被坑了。 “朱府?怎么跑人家府上来了?”霍光惊声叹道。 当初,他为了推销厕纸。 可是免费为长安城的大部分权贵人家,赠送了许多天厕纸。不说别的,起码一半长安城府宅里面住的是谁,他都知道。 比如眼前这个朱府,他就很清楚是谁的府宅。 虽然没有大将军幕府看起气派。 但是论豪华,在长安城内也算可以了。反正比御史大夫张汤那小破院子,要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听到霍光的疑问,卫不疑说道:“我大兄说了,自己的弟弟只能自己欺负。别人欺负,那是一定要上门来讨要个说法的!” 霍光一听,人又懵了。 讨要说法? 不是说好干架的嘛,咋又变了! 而且! 对方那可是朱买臣啊。 一个能把活人说成死人的主,如今朝堂上,最能说会道的辩臣了。 想当初! 汉武帝要修建朔方郡城,丞相公孙弘不同意此举,便上书进谏。汉武帝很不爽,就派出朱买臣跟公孙弘打口水战。 一顿论战下来。 大名鼎鼎的公孙弘被论的一点脾气没有,直接服了。这样的一个能说会道的诡辩之臣,你跟人家讨要说法? 呵呵... 怕不是前脚进去叫嚣着道歉,后脚出来就得说您教训的真对。 然而卫不疑不知道霍光心里所想,只是说道:“表兄,我们进去吧。以你的口才,董老都说不过你,还怕他一个小小的丞相长史?” 一个小小的丞相长史? 他小吗? 拜托! 那可是丞相左右手,这样的官职,能小的了嘛! 此时的霍光,看向卫不疑,真想对他来一句“你装逼可别带上我”这种话语。 不过想想。 还是算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吧。 于是。 两人趁着朱府的大门未关,看门奴婢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便趁机溜了进去。 很快。 霍光就见到了,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朱买臣,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卫伉,正隔空对骂! 卫伉涨的满脸通红,很明显,说不过人家。 只见那丞相长史朱买臣摸着一把胡须,说道:“宜春侯,你且年幼,闯我府里来,我不与你计较。” “我这奴婢说,你来是为了给你弟弟讨个说法。” “说说看,你要讨个什么说法?” 宜春侯卫伉当即便回道:“还看我年幼,不跟我计较?我呸!要不是看你年老体弱,那我来这里,就不光是讨要说法了。” “哼!” “你说,你儿子把我弟弟打成这样?你不管教吗?” 儿子? 朱山拊原来是朱买臣的儿子! 霍光原本以为,这朱长史都六十岁的人了,那朱山拊却才入蒙学,怎么说也只能是个孙子吧! 没想到是老年得子! 那不宠溺就怪了... 朱长史听到卫伉的骂声,一点不为所动,淡淡回道:“那请问,宜春侯有问过汝弟,是谁先动的手呢?” 卫伉一愣,他还真没问过这事。 当即! 便拉着卫登问道:“弟,是你先动的手吗?” 面对这个问题,年幼的卫登呆萌地点了点头。这一下子,不光给卫伉看傻了,就连霍光都看的哭笑不得。 这傻孩子... 撒谎都不会,直接摇头说不是不就行了。这下好,当面承认,后面还怎么讨要说法? 于是。 朱买臣看到这一幕后,当即打了个哈哈,笑道:“宜春侯,还是回去吧。今日闯入我府宅,我就不跟你父亲说了。免得又像当日酒楼里发生的事情,给大将军打你屁股!” 虽然那天,朱买臣作为丞相派系一方,并没有去此间乐喝酒寻乐, 但是! 当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在长安城成为笑谈。 很多人都知道! 宜春侯又被他老爹撵着打了。 朱买臣现在又提此话,自然是为了嘲笑宜春侯一番。 卫伉被这句话气的不行! 可他又说不过朱买臣这老头,当即气得学起他老爹来,给卫登屁股上打了两下,骂道:“你先出手还打不过人家?” 然而卫登却是哭着用奶音回道:“兄长,是那朱山拊先骂父亲的。我们那天说谁家爹爹厉害,我就说了我爹是大将军。” “那朱山拊上来就指着我,说爹靠着皇后娘娘裙带关系上位的。” “我才出的手!” 卫伉一听,当即火了。 虽然他爹打他,但那是他爹!他觉得自己能说他爹不好,外人那是绝对不能说的。 于是。 卫伉当即怒瞪着朱买臣,说道:“这下听到了吧,是朱山拊先说我父亲坏话。” 然而朱买臣却是耸肩,对儿子说道:“山拊,来,重复一下你是怎么说的?” 话罢。 那朱山拊便指着发干侯说道:“卫登,你姑姑是皇后娘娘,怎么不先介绍一下?没有皇后娘娘,哪来的你爹这个大将军!” 朱山拊说完。 那朱买臣又接着开口道:“听清楚了吧?我儿子说的是事实啊,什么时候骂了大将军?” “不是!” “你们几个娃娃,跑来跟老夫讨什么说法?小孩子打架还讨说法,哼,回去喊卫大将军来吧,我倒是可以给他个说法。” 朱买臣不怕卫青么? 不! 不是不怕! 而是他不认为卫青大将军,会因为小孩子打架事情大发雷霆的。加上卫青对内儒和,不嚣张,不跟人起冲突。 这就给人一种老好人的感觉! 况且朱买臣是文官,又是丞相李蔡的左右手,有丞相和李家的人保着。可以说,只要不犯汉武帝刘彻的忌讳,一般来说,是不会出事的。 而卫青看似身为大将军,风光无限。 但现在的处境却有点尴尬,汉武帝更喜欢冠军侯霍去病,想将权利分给骠骑将军。 但权利这东西是不能共享的,越分越小! 幸亏卫青是个中立派,对于朝堂那点争权夺势的破事,不感兴趣。同时霍去病是他的侄儿,就也不太在意了。 这边,卫伉被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巧! 瞥见霍光走来,便大声说道:“老表,你快说说话啊,这个老匹夫儿子把卫登打成这样,还强词夺理!来,你帮我骂他几句。” 霍光瞅了眼那卫伉嘴中的老匹夫,又瞅了瞅挨了揍的卫登。 随即。 摇了摇头,道:“算了,回去吧老表,说理是说不过的。前任丞相公孙弘都说不过这人,你找我说什么。” “还有,我要是一开口,那准又发生上次将军府和李府冲突的事件,然后闹得满城风雨。” “你也不想舅舅为难吧?” 卫伉一听。 急了! 当即开口道:“老表啊,你怂他干什么?” “咱们大将军府的,不能丢这个人!” “大不了出了事,我扛着便是!” 出了事他扛着?呵呵,怕不是卫大将军一提棍子,他就又要躲在舅母身后缩着了吧! 霍光摇了摇头,不想掺和此事。 这段时间,酒楼生意搞起来了,也结交起了长安城许多权贵人家。 他想着要稳一点,不想惹事。 于是,便不理会卫伉,直接拉着卫登说道:“小卫登,走吧,我们回去。丞相长史一家不讲理,咱们以后不跟他玩了。” 说完。 霍光拉着卫登便想着出去。 可没想到。 他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偏偏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只听朱长史突然就骂道:“你就是造谣中伤李广老将军的那个小王八蛋吧?你给我站住!” “听说你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吗?跑什么啊!” “来!” “说说老夫如何不讲理了。” 第058章 你儿子不像你啊?很多人这么说吧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对于朱买臣这人,霍光了解的不多。不过前世,倒是知道一个跟他有关的成语典故。 ——覆水难收! 说的是年轻时他老婆催氏嫌他穷,偷偷找媒婆给她物色一干木工活的男子提亲。等后面事情差不多成了,崔氏就逼着朱买臣写休书。 有时候吧! 离婚真不是一件坏事。 这不,一贫如洗的朱买臣,被逼着写下休书后,没过两年,就遇见贵人。很快得到机会,然后被汉武帝赏识,开始飞黄腾达。 然而! 他一成为会稽太守,事情就被崔氏知道了。心想着现在的木工丈夫又怎能比得了太守呢? 于是崔氏又做起了太守夫人的美梦,便回去找朱买臣。 当日。 骑在高大马上的朱买臣看着蓬头垢面,赤着双足的崔氏,自然毫无兴趣。随即让人端着一盆水泼在地上,告知崔氏,若是能将泼在地上的水收回来,他就允许崔氏回来。 水泼在地上能收回来吗? 肯定是不能的! 崔氏闻言,顿感羞愧,随即便精神失常了。 这个事情吧?若是放在网文里,也算是爽文一件。不过现在对于霍光而言,有点蛋疼。 现在的心态,是不想惹麻烦的。 但有时候吧? 麻烦不是说自己不惹,就不会缠着自己的! 霍光也是无语! 明明卫伉骂的他老匹夫,这老头干嘛骂自己小王八蛋? 好歹是一丞相长史诶! 当年也是位居九卿之位,说话能不能素质点? 算了! 既然是你自找的,那就不怪我用祖安人打招呼的方式了。 回头! 他瞄了一眼朱山拊和朱买臣父子俩。 眼珠子一动,霍光便想到了某件有意思的事情。 只见他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清了下嗓子后,喊道:“朱长史,你边上的这位阿郎,应该就是你儿子朱山拊是吧?” “废话!”朱买臣轻轻哼了一声。 本以为面前这把李广老将军气得不轻的少年,能蹦出什么难堪的话来。 结果没想到。 就这?呵... 太一般了,哪有以前他穷苦潦倒时,跟乡野里那些村妇骂的酣畅。 然而不容朱买臣多想。 霍光这边又接着问道:“令郎朱山拊,面相清秀,长得倒是好看极了。” 这边。 朱买臣还没说话,倒是卫伉先开口了,问道:“老表,这老家伙为老不尊,开口骂你,你咋还说上好听的话呢?” “去去去,别废话,你看我表演就完事了。”霍光不耐其烦地呵斥了猪队友一声。 而此时! 丞相长史朱买臣则是哈哈一笑,道:“你应该就是冠军侯弟霍光是吧?这是在恭维老夫么?” “呵呵...”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老夫不喜欢被人恭维。说实话,像朝堂上那些文人雅士那种谈吐,说多了,我都恶寒。还是当年上山砍柴火时,被那些村野农妇骂着舒服。” “你若想用不堪的言语骂老夫,尽管来便是了。” “老夫可不会被你的只言片语气得失态!” 这是?求骂么... 他以为自己的心态很好是吧? 行! 霍光还从没见过这么犯贱的要求,当即摇摇头,笑道:“朱长史多心了,小子我既不是恭维,也不是想着去骂您。” “我说令郎好看,就像您说大将军的姐姐是皇后娘娘一样,这是事实啊!” “但您有没有想过,一个关键的问题...” “令郎长得好看是好看,但他不像您啊!” 此话一出。 那边年迈的朱买臣,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一时间。 他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又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随即。 看了看自家儿子朱山拊,又看了看卫家的这四个娃娃,当即说道:“你们来不是讨要说法的吗?说这...” 话还未说完。 霍光便又来了一句,道:“朱长史,不会有很多人,都说不像吧?” 刹那间。 朱买臣那干巴皱皮的脖子,都红了起来。 明显的气血上涌啊! 只见朱买臣颤颤巍巍地说道:“你这泼皮小无赖,也就会造谣生事罢了,老夫不理你的鬼话。” 说着。 一挥直裾长袖,带着儿子往屋内走去。 可霍光既然开口,就没打算放过,自然是继续加大声音喊道:“尊夫人在家吗?是不是常常不待在府上啊!” “来人,叉出去,给这泼皮小无赖叉出去!”朱买臣再也保持不了心态了,立马呼喊护卫奴婢,要将卫家四个娃娃赶出去。 这时。 霍光立马伸手说道:“诶,不用送了,我们自己会走!” “朱长史,您的人啊,还是派去找夫人比较合适,否则到时候事情传开了,就不好听了哦!” “来,小卫登,我们回去。” 说完。 霍光便牵起卫登表弟的手,开始朝着外面走去。 眼见卫家这四个娃娃离去,身为丞相长史的朱买臣,根本就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人家三个是侯,还有一个是冠军侯弟。 他能怎么办? 身下。 他那面相清秀的儿子,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红了双眼,便拉了拉老爹的衣服,问道:“爹,你怎么哭了?” “哭你娘!”一向宠溺幼子的朱长史,再也忍不住了,朝着儿子吼了一句,给其吓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然而。 朱买臣却没有哄这幼子,只是将奴婢喊来,问道:“夫人呢,死哪去了?” “郎君,夫人她...好像说是受李夫人邀请,去她府上品茶去了。”奴婢回复道。 听到这话。 朱买臣更气了,当即骂道:“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往别人府上窜门干什么?去,给我把夫人喊回来,气死老夫了!” 另一边。 霍光和卫府上的三兄弟,出了朱府后,便上了马车。 四人都挤在马车里面。 其中。 卫伉更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老表,你也没骂朱老头啊,怎么说了两句他就气急败坏了呢?” 霍光眉毛一挑,淡淡地答道:“破防了呗!” “破防?啥意思?” 卫伉很是好奇,不明白意思。 不过霍光懒得回答这憨货了,说道:“哎呀,等你长大了就懂,你还小,现在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跟我差不多大么!”卫伉撇了撇嘴。 霍光没理他,闭上双眼开始养神。很快,马车经过此间乐的时候,霍光就喊着车夫停下。 他要去酒楼看看,有没有出啥乱子。 而卫伉见他下车,便也跟着下车,同时还对马车内的两兄弟说道:“大兄我要下车跟你们霍光表兄看生意去了,你俩回府吧!” 然而。 卫不疑和卫登却是说道:“兄长,我们也想跟着霍光表兄一起看生意。” “哎呀?你们还小,哪里懂生意。这些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所以你们要快快长大,到时候我们兄弟三人加上霍光老表一起做生意!”卫伉模仿着刚才霍光的语气说道。 说完后。 他便追着霍光,跟在后面有模有样地学着他做事。 可惜。 过了两天后,卫伉又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懒得学霍光的那套。直接跑到清风相印的铺子,找刘玲玲玩去了。 而在这两天里。 关于丞相长史朱买臣的儿子朱山拊不像他爹的事情,经过他们四个人一闹,在长安城算是彻底传了出来。 所谓人言可畏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着传着,别说这些了。甚至连朱买臣夫人经常去哪几家府上喝茶的事情,都被扒了出来。 离谱! 当然。 这些跟霍光没关系,他也懒得管这些。 依照惯例。 每天都会抽空检查一下酒楼的事情,顺便筹措下新节目。总不能酒楼内,每天都是歌姬跳舞吧? 那也太单调了。 然而就在霍光准备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三却是跟他说道:“公子,有两件事情,我想跟您述说一下。” 霍光点点头,道:“说吧!” 不三见状,开始不紧不慢地的开口说道:“第一件事,我发现近臣桑侍中,经常来我们酒楼,还不惜花重金,跟一些姿色好,名气大的歌姬们聊天。” “嗯。” 霍光点点头,没怎么在意。 男人嘛。 都好色! 这桑弘羊即便城府很深,可有些花花肠子藏不住,也是正常的。 不三见自家公子没什么反应,便又开始说道:“第二件事呢,就是有部分歌姬不愿意上台表演歌舞了。我问了下为什么,他们跟我说好像是蚕丝长袜有点问题。” 蚕丝长袜有问题? 霍光听后,微微皱眉道:“什么问题你没问吗?” “问了,那些姐姐们说,最新一批蚕丝长袜有刺好像。穿上去会扎腿,刺挠,久了还会瘙痒难耐。”不三回道。 刺挠? 蚕丝做的丝绸布料,应该是丝滑无比啊! 怎么会扎腿呢? 又不是麻布、葛布这种最差劲的布料做的衣服。 霍光有些好奇,想着莫不是那裁缝铺的店家,故意把自己定的高价丝绸给换了料子吧!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于是。 他便跟不三说道:“去,将那一批蚕丝长袜拿来,我看看什么原因!” “诺!” 不三回应一声,便听从着他的话,将那一批货全部拿来。 随后。 霍光将其全部堆积在桌子上,一一查看着。 从手感上来说,挺丝滑的,没什么感觉啊?怎么穿在腿上会刺挠呢? 想到这里。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总不能亲自穿着试一下吧? 那太变态了! 霍光立马摇头,打消了这个念想。 不过。 他想起了关于南唐后主李煜,用脸试厕筹是否光滑的事情。 这李煜用脸试擦屁屁的厕筹都行。 霍光想着自己用脸挨一下蚕丝长袜看看是否光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 便闭起眼睛,拿起丝绸贴在脸上,看看是不是真跟那些歌姬们说的一样,有刺扎腿? 然后不试不知道! 这完全蚕丝的丝织品,挨着皮肤那是真舒服。绝对不是葛布、麻布这种最劣质的布料能比的。 可试着试着。 忽然! 他右眼狂跳,好像有什么大凶之兆袭来。不强烈,但却跳厉害,好像灾祸就在眼前了一样。 于是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只见。 一个巴掌已然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 “擦...” 霍光顿时怒了,这在外面耀武扬威,回到自家酒楼,莫名其妙被人打了,这叫什么回事。 于是。 立马瞪向那打他一巴掌的人。 然而。 却没想到,打人者竟然是个玲珑精致的绝色姑娘。其样貌,甚至比董薰都要好上一些。 “是她?” 霍光心中不免一惊,是那天下雪去董老蒙学的路上,遇见的桑家车队下马车的女子。 那天。 他亲眼看见这个小美女,递给那乞讨要饭的一些钱财。 心地应该是善良的。 至于霍光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那还不是因为长得漂亮。 就好比初中或者高中时期的同学,很多年后,见了面都不认识是哪位。但绝大多数人,都还记得班上最好看的女生是谁... “你这个泼皮无赖,居然把女人的衣物放在脸上摩擦,咦,真恶心!”那小姑娘瞪着霍光,还欲再打! 擦! 霍光忍不住了。 他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 但是。 就在他想要还回去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个更好的法子教训这心地有点善良,但不多的小姑娘。 于是借势,往地上一倒,两手胡乱抓着空气想要起身。 同时眼睛微微上翻。 总而言之,就是装作一副盲人的样子。现在他被女孩打了一巴掌倒在地上,因为要扮作盲人,自然要装成很艰难地样子起身。 这一幕! 让这小姑娘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打了一个盲人大嘴巴子! 任她在家中如何刁蛮任性,此刻,也忍不住有些俏脸通红,羞愧难当。于是便想着上前扶起霍光,欲要道歉道:“啊,我不知道你是看不见的,我,不好意思...” 正说着。 霍光却一把推开了她,然后不管不顾,摸着桌椅朝着门外走去。 恰巧在这时候! 那个在清风相印铺子耍完了的卫伉,刚好回来,碰见了这一幕。 当场就指着那漂亮的小姑娘骂道:“你谁啊,敢在我宜春侯卫伉的酒楼,打我的老表?看我不教...” 卫伉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冲过来就要替霍光出手。 好在是经过霍光身边时,被霍光死死拽住。 然后以别人看不出来的方式,硬推着他出去,同时小声说道:“你个二傻子,看不到我在演啊。快快快,扶我走出去...” 第059章 有才无德!霍光是也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未央宫内。 汉武帝刘彻正在对着桑弘羊十天前上献的简牍啧啧称奇,而这简牍上的内容,便是关于厕纸的制作步骤和原料。 虽说武帝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联想到那么柔软的厕纸居然是从那么坚硬的竹子和树木里得来。 这太有意思了。 与文、景二帝不同。 武帝更喜欢新奇的玩意,比如这厕纸的制作步骤。 “弘羊啊,厕纸官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武帝卷起简牍,看向一边微微躬身的桑弘羊问道。 桑弘羊回道:“厕纸官营的事情,因为此前只有冠军侯弟霍光独有,不像盐铁私营那般普遍。所以,此事办起来,还是颇为简单的。” “嗯。” 汉武帝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还是少年行事富有创造力,也不知霍光这小家伙是怎么想出用树木、竹子这等材料,生产出厕纸来的。” “诶?” “桑弘羊,你觉得冠军侯弟如何,评价一下。” 桑弘羊听后一愣,让他评价霍光? 这位可是冠军侯弟啊! 若是说的太坏,那得罪可是骠骑将军霍去病啊;若是说的太好,可前两天,霍光干的那事情可太缺德了。 想了一下后。 桑弘羊拱手跟汉武帝说道:“陛下,评价霍光之前,臣想说一下最近长安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件事。” “此事,关于朱长史家的私事!” “不知陛下可曾听闻?” 汉武帝微微皱眉,说道:“让你说一下霍光,你提朱长史家的私事干什么?” 桑弘羊回道:“此事正和霍光有关。” “哦?”汉武帝刘彻一听此事和霍光有干系,便来了兴趣,道:“那你说说看吧!” 听到陛下准许。 这桑弘羊当即说道:“朱长史晚年得一子,名为朱山拊,极为宠溺。朱山拊倒是丰衣足食,生的俊俏清秀,与其长史娇妻更像,不似那朱长史长的老态龙钟。” “前日,朱山拊因入蒙学和发干侯卫登...” “......” 桑弘羊将前天卫家三子,以及霍光跟朱长史起的冲突说了一遍。内容包括霍光那些话,和这两天是怎么在长安城权贵圈内,疯狂谣传起来的传闻。 汉武帝听完。 也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个霍光,就会胡说八道!噢,对了,那朱山拊真的一点不像朱长史吗?” 桑弘羊一听,顿时尴尬住了。 陛下的这个问题! 他没法回答啊... 要说不像,那就得罪丞相长史,与朱买臣交恶。要是说像,岂不成了欺君罔上? 一番权衡利弊下。 桑弘羊决定折中处理,道:“陛下,应该是有点不像吧,更多的是像朱买臣的夫人。” “哎,朱买臣啊朱买臣,啧...”汉武帝听后直摇头,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事就说到这里,现在可以评价下冠军侯弟霍光了。” 听闻陛下还是让他评价霍光。 桑弘羊已然意识到,皇帝应该是看重了霍光的才干! 这让桑弘羊不免有了一些危机感,若是陛下起了爱才之心,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将其招为侍中,伺候陛下左右? 想到这里。 桑弘羊不免心下又升起一抹无奈的情绪,若陛下真有此意,谁也无法阻止! 索性! 他放弃脑海中这片乱七八糟的想法,直接说道:“回陛下,臣对冠军侯弟霍光的评价,只有四个字。” 汉武帝心生好奇,问道:“哪四个字?” 只听桑弘羊缓缓开口,说道:“有才无德!” “有才无德?” 汉武帝微微皱了下眉,没想到桑弘羊居然给的是这种评价。 不过。 结合下这小子做出来的一系列事情来,倒是也符合这四个字。 汉武帝刘彻沉思片刻后,便说道:“说实话,朕倒是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就是太能折腾。” “桑弘羊,依你之见。” “如何能将他的‘德’立起来呢?” 此话一出。 桑弘羊便已明白陛下的心思了,稍稍思考片刻后,说道:“臣建议,从军!” 汉武帝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神采,问道:“从军?” “对!从军!”桑弘羊点点头,道:“臣听闻,骠骑将军霍去病年少时也是闹腾,爱打架生是非。后随其舅卫大将军从军,两战两胜,勇冠全军!” “从此,再无人议论骠骑将军之前!” 听到桑弘羊如此诉说。 汉武帝眉头皱的很深。 很明显。 这番话刘彻听得不喜,于是轻轻念叨着:“朕已有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武将足矣!” “这从军的事...罢了。” “今日困乏,此事以后再议,你先退下吧!” 桑弘羊随即行大礼,道:“诺。” 退出未央宫后,桑弘羊便回了自己的府宅。 而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桑迁。 此刻。 正抱着兔子在玩,看见桑弘羊回来,赶紧将兔子放回笼子。 可惜。 还是被桑弘羊看见,当即便喊过来训斥一顿,道:“你都多大的人了?十四、十五的年纪,还天天抱着兔子、鸟雀玩乐,有点出息吗?” 十四岁的年纪,正值青春年少。 但也是叛逆的时期。 被父亲训斥两句,桑迁也忍不住噘嘴,怼道:“我不就在院子里养些兔子、鸟雀玩吗?至于一回来就说我!”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犯大汉律的事情。” “难道要像那大将军府里的几个子嗣一样,天天在长安城闯祸,惹事生非你就开心了?” 本来桑弘羊还不太生气。 一见儿子回怼自己,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即骂道:“皮痒了是吧?还敢回嘴?” “那卫家卫伉,冠军侯弟霍光,比你都要小,却建立了一个‘此间乐’酒楼,连陛下都赐下匾额!” “你好意思和人家比?” 如此一说。 桑迁更加不服,说道:“那谁让人住在大将军府,身负皇恩,是我能比的吗?” 桑弘羊皱眉,骂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比?就算不说卫家,那张汤之子张安世,品德兼优,常常受人夸奖,你怎么没有?” “我桑府的生活,可比张公那破宅子过的富裕吧!” “还有李广老将军之孙,李陵,一手射艺惊人,连陛下都常有夸赞!” “你呢?” 桑迁自知理亏,扭过头,不看老爹。 身体上服了。 但是嘴上还是不服,硬是说道:“那张安世,我们同龄人都说他不学无术,就你们这些大人说好。” “李广老将军孙子李陵再好,那也是他有个好爷爷,我有啥?” “就一个会给陛下端屎尿盆子的侍中爹罢了!” 这怼老爹的本事。 要是给卫伉见到,估计都得竖起大拇指。 太强了。 这下可是把桑弘羊真个气坏了,当即吩咐奴婢拿来棍子要教训一顿。 而这桑迁倒也是硬气,说道:“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到时候死的是你儿子,又不是别人儿子。” “天天拿我跟别人家的儿子比?” “有意思吗?” 桑弘羊现在确实是气到不行,可若真让他打?又舍不得。 都说慈母多败儿。 实际上。 慈父也是一样。 桑迁如今这般叛逆,多多少少,有一半原因归咎于他身上,太放纵了。 不过。 舍不得打儿子?还舍不得拿儿子养的那些小动物出气吗? 当即桑弘羊便将教训对象,换成了桑迁养的那些小动物身上。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打那些小动物,这桑迁顿时嘴不硬了。 “爹,别打了,这些小东西不经打的。你要打,还是打儿子好了,儿子经得住打!”桑迁一副马上要嚎啕大哭的样子,上前护住那些小动物。 见到这一幕。 桑弘羊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算是废了。 一旁。 看戏好久的桑美人,上前拽着桑弘羊手中的棍子,说道:“爹,让我来打,我要打那只兔子,今晚吃烧烤兔肉!” “桑美人,你敢?”桑迁瞪着自家小妹,扮作一副凶样。 然而。 却是先被桑弘羊凶了,骂道:“你再凶你妹妹?” 然而此时。 桑美人已经夺下老爹手中的棍子,然后还轻轻推搡着老爹,说道:“爹,您都伺候皇帝一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这里交给我,我来处理这些小动物。” 桑弘羊一听。 心中顿时一暖,摸了摸桑美人的脑袋,说道:“还是小妹知道心疼老爹!” 话落。 又恶狠狠地瞪着桑迁,骂道:“你看看,你连小妹都不如!” “哎呀,行了,爹,交给我,我来对付桑迁!”桑美人此刻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催着她爹离开。 然而。 身为老爹的桑弘羊,并没有多想,只是说道:“行,我们家小妹最能干了。桑迁,不许欺负小妹。” “呵,她都不喊我兄长,直呼其名你怎么不说?”桑迁很是不爽这种区别对待。 不过比较高兴的是,小妹已经将桑迁推走了。 而他也不是老爹。 自己这小妹在想什么,他当然看得出来。 于是! 他便对小妹说道:“桑美人,说吧,又想让我陪你去哪里玩?” “听说城里开了一间此间乐酒楼,里面有好玩的,我也想去玩。走,桑迁你陪我一起!” 然而。 桑迁却是皱着眉说道:“那地方我早就想去了,可惜没钱啊。以前是爹管钱,我还能有点,现在娘管着,我一点钱都没了。” “我有!”桑美人当即笑道。 桑迁皱眉问道:“你有钱?哪来的?” “我找娘要的!”桑美人神秘一笑。 桑迁一听,顿时更不开心了,说道:“娘也太偏心了。” “哎呀,快走吧,桑迁,晚了人家酒楼都关门了。”桑美人说着话,就拉着她兄长出了府门。 兄妹俩乘坐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此间乐的酒楼。 俩人一进去。 桑美人便拉着桑迁说道:“你看你看,那些姐姐跳舞好好看!她们身上穿的那些丝绸衣物也好不错的样子。” “桑迁,诺,钱都给你。” “你去买位子,我先进去看看。” 此间乐的酒楼,按照霍光的规矩。 进去前,先要买桌椅位置的。好位置价格贵,离着那些跳舞的歌姬近。 这种模式。 一开始宾客们还不习惯,可后来时间久了,不仅习惯,反而还喜欢上了这种模式。 可能是觉得? 能凸显身为长安城内权贵家族的优越感? 桑迁付钱去后,桑美人独自朝里面走。不过,以他们这个时间点来,和身上带的钱,肯定不是什么好位置,只能是偏角落的一方。 走着走着。 桑美人突然看到一个门户大开的偏房,有个跟她一般大的少年,正拿着她刚说不错的蚕丝长袜在脸上来回摩擦。 还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有些刁蛮任性地桑美人,当即忍不了。 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这种动作来? 于是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后,直接就一巴掌,打了过去! “你这个泼皮无赖,居然把女人的衣物放在脸上摩擦,咦,真恶心!”说完,她就准备扬手再打。 可这时却发现。 那被她辱骂的泼皮无赖少年,竟然是个盲人。 当下羞愧难当,想着上前扶起,结果却被少年一把推开。然后,对方摸着桌椅走了出去。 同时。 还有一个认识他的胖子朋友,似乎看到了她欺负盲人的事情,冲过来要教训自己。 然而。 反被那盲人少年拦住了,似乎是劝说了一下,两人一起离开了酒楼。 这一幕。 更是让桑美人紧咬嘴唇,心中愧疚万分。一时之间,再也没有玩下去的兴致。 甚至,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这时,桑迁已经买好了位置,手上拿着竹简牌子,一顿吐槽:“这破地方也太贵了,简直就是抢钱!” “诶,小妹,你怎么出来了?” “我已经订好了。” 然而。 桑美人却是很失落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看了,我想回家休息。” “什么啊?你知道这很贵...” 桑迁的话还没说完,桑美人就打断道:“兄长,我们回家吧,不想待在这里了。” “哦,好...” 桑迁挠了挠头,不知道小妹这是咋了。居然不叫他桑迁,改称呼他为兄长了? 无奈。 刚买的位置,连屁股都还没挨着呢,就又陪小妹回去了。 当然了。 桑迁可不是一个浪费的主,他把小妹送回来后,自个儿又偷偷去了一趟此间乐。 那玩的叫一个爽。 等回来后,天都快黑了,桑府一家人准备吃饭。 “又跑哪鬼混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桑弘羊瞪着儿子说道。 桑迁却是不管老爹说什么,大口大口地吃着肉,道:“娘,这肉好吃,嘿嘿,真香。” “你少吃点,特意叫炊房给你妹妹做的。娘看到小妹下午好像不太高兴,跟她说话也没兴致,不知是怎么了。”桑夫人瞪了儿子桑迁一眼,随后又跟婢子湘儿问道:“小妹呢,怎么还不来吃饭。” 湘儿则是说道:“回夫人,婢子刚去喊了。但小娘子说,今日玩的累了,吃不下,想早点休息。” 无奈。 桑夫人只能摇头,然后看向桑迁,说道:“迁儿,既然小妹不吃,那这兔肉你全吃了吧!” “啊,那太好了!”桑迁听后,先是一脸高兴。 可随之。 脸色巨变! 兔肉? 这是兔肉? 刹那间,桑迁便意识到了什么,起身跑到院子里,看着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兔笼,一脸绝望的哀嚎起来。 “兔子呀,啊,兔子啊!” “啊~” 与此同时。 桑府的一间闺房内。 桑美人正躺在矮床上闭眼休息,可她脑海中却一直浮现白天被自己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的盲人少年。 这副景象怎么都挥之不去。 良久。 桑美人蓦然起身,泪眼婆娑地说道:“呜呜呜,我真该死!” 第060章 入仕考核!霍光成议郎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自上次经历羽公子、赵调等人挟持一事后,霍光每天跟随兄长霍去病勤练武艺已经有三月时间。 说实话! 只要勤练,再笨的人都有长进。 何况。 他霍光是冠军侯霍去病的弟弟,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霍家血液,练武的天赋,又怎会差太多? 这不。 今日的表现就受到了兄长的表扬。 “霍光,你今日武艺较三月前,已有很大长进,只要勤加练习,日后遇上那游侠歹徒,也有自保能力。”霍去病夸赞道。 要是被别人夸。 说实话。 霍光都懒得听,可这是冠军哥夸他诶! 那能一样吗? 于是。 霍光听后就开心地问道:“兄长,刚才我们比试的时候,你用了几成实力?” 冠军侯一听,不禁皱起了眉毛,道:“几成实力?还有这说法嘛!” “嗯,我想想...” “算是勉强用了一成实力吧!” 霍光一听,嘴角忍不住一抽。 一成? 还是勉强... “请尊重你弟一下,比试就应该用全部实力,再来!”霍光提起木剑,大喝一声后朝着霍去病刺去,并说道:“兄长,看剑!” 然而...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 霍光就开始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后悔了。 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完全被虐。 “兄长你说得对,还是用一成力来跟我比试吧...” 霍去病听后,哈哈一笑,道:“好,那我收着点。” 两人就这样又练了半个时辰的样子,虽然春风凉爽,但也出了不少汗水。 良久。 二人背靠着大树休息。 冠军哥对霍光神秘一笑,道:“霍光,兄长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你想听吗?” “兄长请说!” 霍光点点头,起初他还有没有在意冠军哥的这句话,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聊天。 直到冠军哥一开口。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宛如晴天霹雳。 只听霍去病此时说道:“我已向陛下请示,以我的功绩得保任授你为郎官。” 嗯! 这是武帝时期,另一种进入仕途的方式,而且,还是在董仲舒提出的保荐孝廉为郎中的当官方式之前! 也就是所谓的任子、赀选。 霍光看着此时一脸慈父般笑容地兄长,不禁有些暗暗神伤。 前世九九六的生活已经过够了,这个阶段,他还想浪一浪,体验下富家公子哥的快活感。 哎... 可惜被兄长这么一保荐后,没机会了。 想了想,霍光只好苦笑道:“兄长,可否解释下,这郎官是做什么的啊?” 霍去病见他这副哭笑不得的模样,便安慰道:“吾弟不用紧张,这郎官平时也无大事。大部分以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为主要职责,亦随时备帝王顾问差遣,隶属郎中令。” 紧张? 霍光可不紧张。 他现在主要是烦躁,这要成了郎官,别说自己生意不好做大做强。 特么的。 还要天天给人看门,赶马车? 那谁受得了啊! “兄长,我今年才十三啊,这么早就让我去担任郎官。会不会惹人非议?”霍光想用提醒的方式婉拒兄长的好意。 然而。 兄长却是摇头道:“放心,每年宫中郎官多达五千余人,多你一个也无人在意。” “何况!”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霍光听完,心中顿时凉了大半。他知道自己这官是当定了,怕是耶稣也留不住他。 于是。 便只好叹了口气,道:“兄长,郎官的话,每天都要负责守卫宫里门户,出充车骑吧?那也太苦了,而且时间一长,估计我会疏练武艺,六艺不精。” 霍去病听到这话,当即哈哈一笑,道:“霍光,你觉得兄长会害你吗?” “放心!” “兄长既是有心让你入仕途,又怎会考虑不周全。我已向陛下恳请,将你提为议郎!” 议郎? 顾名思义,就是充当顾问的。根本不需要轮流当值,充当守卫门户的工作。 听到这里。 霍光心下一松,说道:“那就,多谢兄长了!” 听到感谢,冠军侯霍去病反而不高兴了,道:“我为兄长,带你来长安时,便已答应父亲会照顾好你。此为分内事,又有何好说感谢的?” “噢噢。” 霍光只得连连点头。 晨练结束后。 兄长霍去病还需处理他自己的事务去了,便没有和霍光久聊。而霍光洗了个澡后,依照日常生活那样,去董老那蒙学,结束后再到酒楼查查生意如何。 原本以为酒楼已然正常运行,本该平安无事。 可没想到。 有几个歌姬却是闹起了幺蛾子,不是嫌弃丝绸长袜刺挠,就是说饭菜怎么怎么不好。又或者经常身体出毛病,拒不登台表演。 而且! 还都是那几个最漂亮的歌姬,在长安城也传出了名气。 起先。 霍光并没有在意这些,以为只是这些歌姬娇气了一些罢了。 直到前些日子,长安城内又新开了一家为名“长安乐”的酒楼,论规模,比霍光这家还要大了许多。然后这些不肯登台跳舞的歌姬,居然不告而别,偷偷去了长安乐酒楼生活。 对此。 秦老妇只好让不三来请示霍光。 霍光得到消息后,直接就将所有剩下的歌姬聚集起来,问道:“长安城内新开了一家酒楼,有几位姐姐偷偷去了他们那,也没说声。这事,你们知道吗?” 剩下的歌姬们互相看看,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霍光见状,只淡然说道:“好了,没关系,你们不用害怕,她们去就去了。若是你们也想去,我不拦着姐姐们,不过希望走之前能告诉我一声,好歹给你们把钱结了吧!” 说着。 他给了秦老妇一个眼光。 秦老妇便拿出一大袋钱,说道:“上来领月钱吧,这是你们应得的。” 歌姬们一听有钱拿,纷纷雀跃着上来领钱。 看到这一幕后。 霍光淡淡一笑,道:“当然,我也各位姐姐们记住一件事情,在我这里,我能保护各位不受欺负。出了此间乐,在外面受到欺负,我也爱莫能助。噢,对了,也别来找我求助!” 长安城的权贵圈里,能有几个好东西。 越是上流的社会,玩的越是下流。 当然! 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比如御史大夫张汤就不一样。身为大汉朝堂的三公之一,家里穷的,抄家都抄不出五百金来。 霍光处理这些事,便派人去专门打探了一下关于另一家酒楼的背景。 这不查不知道。 原来跟风他开酒楼的,竟然是一个联合体。其中,有从商的桑家,有从军立足的李家,更有朝廷的丞相李蔡、丞相长史朱买臣、御史中丞李文等人。 貌似。 就是冲着干倒霍光此间乐来的。 样样都学此间乐酒楼的摆设,规模还比此间乐大。 霍光看后也是蛋疼。 然而。 此时的霍光也无心过问酒楼的诸多事宜了,只能告知不三下一步酒楼的营业方案,让他先这样继续营业着。 毕竟。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进宫面见陛下。 作为议郎。 按照《后汉书》中记载,掌顾问应对,无常事,唯诏令所使。 没错! 他已经接受到了诏令,需要进宫面见陛下。换了身衣服,穿着妥当后接受各个门户负责看守的侍郎检查,才得以进未央宫面见陛下。 只是不知为何? 看着未央宫的建筑风格,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熟悉感。 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正在他胡思乱想地时候,身边领着他进宫的宦官突然呵斥道:“别四处乱看,进了宫里来,要规矩些。” “噢噢。” 霍光点点头,对于宦官的呵斥,也没生气。 人家说的没错。 进了宫里,是要讲些规矩。 在外面,他可以仗着自己兄长是冠军侯霍去病的身份肆意妄为。但在这宫里,没人会惯着他。况且等下要见的是大汉皇帝刘彻,真不能放肆。 毕竟。 兄长再厉害,他那一身荣耀也是汉武帝给的。 要是惹得汉武帝不喜,那就完蛋了。 未央宫很大。 兜兜转转,宦官终于是将他带到正殿门口。此时,宦官说道:“霍议郎,请在这稍等,我先进去禀告陛下。” “好。”霍光回道。 不一会儿。 这宦官便出来了,对他说道:“我已通报陛下,请进入吧!” 霍光点点头后,便进去了。 入殿。 见陛下,行大礼后躬身道:“议郎霍光拜见陛下。” “你就是冠军侯弟霍光?长得确实有几分神似骠骑将军。”汉武帝刘彻坐居高位,淡淡地俯视着霍光,说道:“霍骠骑向朕保任授你为议郎,朕虽然同意了。” “但议郎远在中郎、侍郎、郎中之上。” “不可草率。” “朕要出一题考考你,看你是否有能力胜任此位置!” 霍光一听,不禁脖子微微往前一伸。 他有些怀疑。 当个郎官,还要出题考究? 兄长没给他说过这事啊,莫非是陛下临时决定加题? 好嘛! 果然想当议郎没那么容易的。 这时汉武帝给了侍中桑弘羊一个眼神,桑弘羊便站出来跟霍光问道:“霍议郎可准备好了?” “额,桑侍中请说。”霍光点点头。 桑弘羊作为陛下的侍中,他在这里,霍光不奇怪。 只听桑弘羊此时说道:“去年冬,大寒,各地暴雪连降数天,以致灾祸人间。仅南越国一地,便死亡人数过万,其他地方更是多不胜数。” “陛下垂怜子民,望从今年起,想出法子可庇护我大汉百姓平安熬过往后每年冬天。” “霍议郎,请说下你的想法。” 这问题?是不是有些难了点啊! 大汉朝三千多万人口,都没想出解决方案! 你让我来?我能怎么办? 没办法。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霍光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只能现编了,道:“吾有一计,可使我朝百姓来年不受严寒之苦。但需两到三年时间才可见成效,若成,则可方兴我大汉百年!” 桑弘羊则伸手示意道:“霍议郎请说。” 霍光没管桑弘羊,反而用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下当今汉皇刘彻。 见陛下也一副期待的样子。 他这才缓缓说道:“西域有一物,名为白叠子。此物先开花后结果,果再开,可吐出白棉。摘此白棉用做御寒之物,效果更胜野兽皮毛数倍。” “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白叠子也是一样。” “需要大农令着人在全国培育优良种子,年年甄选,三年后可看成效。” 霍光的话说完。 正殿里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许久过后。 坐居高位的汉武帝刘彻才开口道:“议郎霍光方案,可做参考否?桑侍中?” “回陛下,臣不知白叠子为何物,无法判定。”桑弘羊说着,突然话锋一转,道:“此事可唤来大农令颜异来!” 不得不说。 桑弘羊这一手帽子甩的很好。 颜异为大农令,但性格老实敦厚,即便得罪,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人嘛! 都是这样,不惹小人,就会欺负老实人。 汉武帝听闻后,便说道:“好,那就传大农令颜异前来。至于霍议郎,你可先回去了。” 霍光顿时一愣,这不还没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吗? 怎么就要赶他离开了! 虽然奇怪。 但是也不敢腹诽什么,只能行大礼后答道:“臣霍光告退。” 等霍光退出正殿后。 那坐居高位的汉皇刘彻突然起身,恭敬地退到一边,让屏风后面走出的人坐下。 若是霍光在此。 定会认出此人便是那位自称游侠的蒲天。 而蒲天的坐姿,明显与之前假扮他的人不同,看起来就霸气多了。 此时。 他心情甚好,跟桑弘羊说道:“怎么样?朕就说这小子脑瓜子机灵,你这问题根本难不倒他!” 桑弘羊只得低头应承着汉武帝的话,道:“霍议郎聪慧,臣不如他。” “哈哈哈!” 汉武帝开怀大笑起来。 不多时。 传唤的大农令颜异,前来宫殿拜见。 汉武帝随即将目光投向来者,冷声质问道:“颜异?西域可有名为白叠子一物,果开吐白棉,摘取后可用作御寒衣物?” 颜异为大农令,为人老实厚道。 但此刻听到陛下之言,顿时惶恐,道:“确有此物。” 听到颜艺的回答。 刘彻不喜,微微有些恼火的样子,说道:“既然西域有此物,那为何你之前不提?” 颜异终究是个老实人啊。 虽然同为清廉官吏,但不如张汤那般懂得顺应陛下心意。 面对汉武帝的提问,只会老实回答道:“臣惭愧,未曾想起来...” 第061章 吏民江充,奏劾赵国太子刘丹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出了宫门后,心中满是疑惑。以他前世对汉朝历史的认知,这个时期的汉武帝刘彻,应该人到中年了才对。 可正殿里那位? 怎会如此年轻... 莫不是宫里的伙食好,保养的得当? 咳咳。 也说不定,毕竟汉武帝刘彻在位时间可是很久的。 霍光摇摇头,甩掉这些想法,准备回此间乐看看。只是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他。 “霍议郎,等等!” 霍光眉毛一皱,继续往前走。 那人见霍光走地飞快,于是喊得更急切了。 “霍议郎,等等我啊!” 然而霍光走路的速度更快了,直到对方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追了上来,他才停下。 来人正是桑弘羊。 霍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正大口喘着气的他,说道:“桑侍中,你有点虚啊?” “这才几步路啊。” “怎么就喘成这样了...” 桑弘羊大喘了几口气后,这才看向霍光,问道:“霍议郎刚才没听到桑某在后面喊你么?” “听到了啊!”霍光笑道。 而桑弘羊则愣了下,问道:“听到了为何不停下?” “噢,我以为是我出现幻听了呢!”霍光耸耸肩,满脸无所谓地样子。 桑弘羊顿时不开心了。 这霍光编理由都懒得编了,直接说幻听了? 幻听了你不会回头看一下? 于是。 桑弘羊瞪着他说道:“你故意的!” 霍光点点头,说道:“桑侍中,算我是故意的吧!” “那请问桑侍中能否解释下?” “为何把我那酒楼里的歌姬,骗去了阁下长安乐酒楼去了?” 桑弘羊一听这事。 顿时哈哈一笑,道:“霍议郎,瞧你这话说的,我这顶多算是窃玉。窃玉这种事情...哎呀,商人的事,怎么能叫骗呢?” 霍光微微抬头,看着桑弘羊,声音逐渐提高起来。道:“噢?不能算骗,那就是偷。” “那更不能算了啊!”桑弘羊顿时直摇头。 不能算? 呵呵。 霍光当即骂道:“这还不算,你们那长安乐,里面的装饰跟我这此间乐一模一样。不是你天天来我这此间乐偷师,你会这些摆设,你知道找木工制作桌椅?” “我搞厕纸,你派人跟踪调查就算了。” “弄个酒楼你也偷。” “桑侍中,你挺会玩啊!” 桑弘羊听后,不仅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反而是颇有得意样子! 只见他摸着唏嘘的几根胡须,笑道:“商人牟利嘛,不寒碜!” “呵...”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往前走去。 桑弘羊笑道:“霍议郎是为了酒楼的事情生气呢?其实大可不必!” “若有本事,再多花点钱,请回去便可。” “这没什么好生气的。” 听着这强盗逻辑,霍光顿时翻了个白眼。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我偷了你东西,你有本事再偷回去呗! 还挺理直气壮是吧? 想到这里,霍光摇摇头,说道:“桑侍中找我,就为聊这事?” “噢,当然不是!”桑弘羊笑笑,这时候连忙问道:“霍议郎,你刚才在陛下面前所提的白叠子,是从哪里得知的?” “呵...” 霍光不理他。 而桑弘羊却是继续说道:“今日在殿堂之上,还是我第一次听闻白叠子这种东西,是我见识浅薄了。只是桑某很是好奇,霍议郎为什么这般年纪,懂得东西却如此广泛?” “若不是行事过于轻浮,孩子气。” “桑某都怀疑,阁下身体里面住着一位老者的灵魂。” 住着一位老者的灵魂? 一听这话。 霍光顿时挑眉,看向桑弘羊,笑道:“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秦始皇转世,你,打钱!” 桑弘羊顿感无奈,说道:“霍议郎莫开玩笑。” “是你先开玩笑的。”霍光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桑弘羊忍不住笑笑,摇摇头,此刻他觉得自己是高看了这冠军侯弟。 为人不知收敛,锋芒毕露。 甚至还有点孩子气! 这样的人,日后怎么可能成为他的对手呢? 算是他多虑了。 想到这里,他也没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念头,于是拱手道:“霍议郎既然没有聊下去的兴趣,那桑某就先离去了。” “噢!” 霍光挥了挥手,连拱手都免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脸上那股玩世不恭的表情逐渐消失,嘴角微微翘起,自语道:“这个笑面虎,有点阴啊。” “就是不知道他那厕纸生产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来求我呢?” “哼哼...” 和桑弘羊分别后,霍光便去了酒楼。 之前此间乐在长安城内仅此一家酒楼,属于垄断生意,当然不用去管。 现在不成了。 这出现一个长安乐,日后必定还有更多的酒楼出现。 所以。 霍光必须抢占先机,将酒楼的雅弄出来。 首先,他将汉赋乐曲者请来表演,同时又给他们添加的新的元素进去,其中包括后世的相声、小品、京剧、越剧、黄梅戏、评据、豫剧等等一一用上。 看观众更喜欢那种舞台表演。 当然。 里面的内容肯定要改,改成符合汉代风格的才行。 这就要考验汉赋乐曲者的能力了。 霍光虽然做不到改编,但是他可以督促别人进行改编,自己只要给个范本就行。 而为了不让那桑弘羊有再偷自己的东西过去。 他直接派人为这些汉赋乐曲者进行看护,防止别人花重金挖他的墙角。 这个时代没有录音设备。 霍光不信。 不给桑弘羊挖人的机会,他还能有听一听,就学会的本事。 而为了拉客。 霍光专门找来石匠打出不倒翁的半圆体,弄成前世他去见过的不倒翁小姐姐一样... 酒楼里。 一切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开始重新筹划起来。 ...... ...... “终于到了。” 长安城外,一身材魁梧伟岸的男子,看着高大的城门,心中甚是激动。 从燕赵之地一路赶来。 他受到那郡国官差一路缉捕,终于是逃到长安来,见到一线生机。 收拾好心情后,男子一脸希冀的朝着城内走去。 但很快。 他就被长安城中的繁华景象所吸引住了。 “长安城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程度,绝非邯郸可比。”男子心下忍不住感叹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一条繁华街道上。而前面的街道上,有一堆人围在那里。 于是他也凑个热闹走了上去。 原来。 有一家类似酒舍的屋楼,在做着活动。门前,还挂着两个匾额,一个为“天下第一楼”,另一个为“此间乐”。 当然。 吸引路人围观的,绝不是那匾额。 而是楼前门口,有两位身着华贵长裙的女子,踩在一半圆石球上,前后左右来回摆动妙曼身姿,如那仙子下凡尘世一般。 着实令人新奇又觉得好玩。 而此时。 众多男宾客伸出手来,女子伸手轻轻拂过,似有挑逗之意。 不久,那些人便被请入楼中。 男子不懂其意,也伸出手来。 被其拂过后,正好又四目相对。刹那间,宛如雷电击中一般,目光都渐渐痴了。 等醒过神时,发现手中已然多了一块竹片牌号。 男子看着手中的竹片,不知道什么意思。拿起来,凑到鼻子处闻了闻,还带着一点点女子的幽香。 而这时候。 楼里便出来一些人,请他进去,道:“郎君,是否需要吃食?若需要,可凭竹片进去。若不需要或无钱享受,可将牌号退回柜台处。” 男子自燕赵之地逃窜而来,自是饥饿难耐。 想着有食物可吃,肚子更是饥饿三分。可摸摸已空的荷囊,又难掩几分惆怅。 没钱啊! 但他想了想后,还是点头道:“当然需要。” “郎君请随我进来。”奴婢闻言,便迎着他进来。 落座后,男子在小厮的指导下,开始点菜,一顿大吃特吃,美酒更是要多少上了多少。 酒楼中央舞台。 有人唱着他从未听过的戏曲,别人拍手叫一声好。 他便也跟着拍手叫一声好。 因为吃的急,很快就酒足饭饱了。于是拍拍肚子,想着离开。 然而。 出酒楼前,有奴婢上前跟他问道:“郎君,可是已经吃饱?” “饱了。” 男子点点头。 那奴婢便说道:“郎君,请跟我这边来结账!” “结账?结什么账,不是你们请我吃的吗?哼,牌子还你,今日享受的不错,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男子此时将牌子丢给奴婢,直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但随着奴婢一声大喊有人吃白食。 瞬间。 便有无数护卫前来拦住他,直到叫来店家。 店家一看到这个情况,就皱着眉毛问道:“为什么吃白食?” “是你们把我拖进去请我吃的,什么叫我吃白食!”那男子丝毫不畏惧,仿佛已经做好挨一顿打的准备了。 这时候。 店家却是说道:“难道带你入店的奴婢没有问你是否需要吃食吗?” “不知道,忘记了!”男子毫无愧色的说道。 这下。 店家明白了他就是要吃霸王餐,于是说道:“别在我们此间乐耍浑,把钱付了,我们不动你,否则,你要遭一顿打!” 身材魁梧伟岸的男子则是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打一顿,反正我身上没钱?” “没钱?那你背上的行李里都是什么?”一个护卫看着火大,就想着动手上去抢他包裹。 这一幕! 店家也没有制止的意思。 男人眼见要抢他行李,顿时大喊大叫起来:“光天化日就抢东西啦,没有王法啦!” 一时间。 门口闹成一团。 这时。 两个少年从此经过,看到这一幕,便唤来店家,问道:“不三,这怎么回事。” “公子,这人吃白食呢,我们拦着找他要账,他也不给,就在那乱喊。”店家回道。 然而。 这话一出! 旁边少年中比较胖的那位,顿时来火,骂道:“敢在本侯的酒楼吃白食,来人,给我打!” 众护卫听胖子少年发话,便欲动手。 而这时那容貌清秀俊朗的少年,则是呵斥住了动手的护卫,看向店家问道:“这家伙吃了多少?” 闻言。 店家则恭敬地回道:“差不多万钱,全是挑贵的吃。” 听后。 俊朗少年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身材魁梧伟岸的男子,淡淡地说道:“人都有难处的时候,你在我这吃白食一两次,我都可以原谅。但我希望你不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偷奸耍滑。” “不然,我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行了。” “不三,放他走吧!” 听到俊朗少年的话,店家便让那些护卫散开,不在拦着男子。 而胖少年还在跟俊朗少年抱怨道:“放他走干嘛,这种人就该打一顿长长记性。” “还有。” “老表,咱们这个收钱方式还是要改之前那种。你看,像前面那种先付钱的方式虽然麻烦,但是不会有人吃白食...” 两位少年说着话,人已经走入楼中。 剩下身材魁梧伟岸的男子,在捡着从他包裹里掉落下来的简牍,和一套有着妇人意味的织丝禅衣。 周围的人看在他笑话,对他指指点点。 然而男子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收拾完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等出了酒楼。 他开始一路打听,朝着丞相府走去。 丞相府兵拦住男子,呵斥道:“干什么的?” 男子不慌不忙掏出一份简牍,双手递上,道:“吾有一书,需送于词曹评讼!” 府兵未接简牍,只是对其一番搜身后,便让其进去。 魁梧伟岸的男子当即昂首挺胸进府,找到府中词曹办事的地方,喊道:“吏民有一书,需上词曹评讼!” “拿来。” 词槽头也不抬地说道。 于是。 男子将手中简牍递交过去,词曹接过,先是扫了男子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的查看着。 逐渐的。 脸上的表情不在轻蔑,等再看向男子时,已一脸严肃地样子,问道:“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 于是词曹皱着眉说道:“我无法评讼你这事情,请随我见丞相司直!” “诺”男子拱手道。 话落。 满脸严肃地词曹将简牍还给男子,并带着他去往丞相司直的办公场所。 进来后。 词曹先是汇报道:“李司直,我这有一人,呈一讼书。因我无法作评判,所以特地请您来定夺。” 丞相司直依旧在批改着事务,没废话,只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来:“念!” 词曹便对身材魁梧伟岸的男子示意性的点了下头。 于是! 男子毫不胆怯地双手高举简牍,大声说道:“吏民江充,诣阙上书,奏劾赵国太子刘丹,奸其同胞姐妹,淫及父王妃嫔,交通郡国豪猾,狼狈为奸,恣意为害民间!” 第062章 震惊朝野!蒲天又来问事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老表,老表!”酒楼内,卫伉大喊大叫着找了过来。 而霍光此时,正与花重金请来的汉赋乐曲者探讨,如何用他前世所知道的五大剧为蓝本,进而改成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 因为卫伉找来,霍光只好先跟乐曲者们说道:“各位先作商议,我去去就回。” 话罢。 他便出了偏房,喊来卫伉问道:“一进来就老表老表的,这么激动干什么?是那长安乐抗不住价格战了,还是又偷学了我们这新东西?” 卫伉则是回道:“长安乐的事情我才不关心呢,我关心的是国家大事!” “噶?”霍光忍不住嘴角一抽。 胖子说他关心国家大事?不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感觉那么别扭呢! 挑眉。 斜眼。 霍光看着胖子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 卫伉见霍光作出这副表情,当即一拍胸口,道:“真的,老表,你都当上郎官了,我堂堂一个宜春侯,还能不上进嘛!” “我来找你,就是想问一下!” “那个赵国太子刘丹怎么回事啊?” 赵国太子? 什么丹? 霍光一脸懵,不明白卫伉说的是什么,便摇头道:“没听明白,你仔细说下?” 卫伉一听,道:“老表你不知道啊?这都传遍整个长安城了,就前两天,有个从燕赵之地来的人,上书陛下。告其赵国太子刘丹禽兽行径,震惊朝野啊!” “不是!” “你一个郎官,咋这点事都不知道?” “本来我还想从你这打听到更多内幕呢,嘁...” 没想到,自己还有被这胖子鄙夷的一天。 当即无奈摇头,说道:“你知道议郎是干嘛的吗?” “不知道啊!”卫伉直接回道。 见此。 霍光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连议郎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是对牛弹琴。 随即也懒得解释了。 至于他说的那什么赵国太子,又是什么案子? 没听过啊。 于是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不会是民间以讹传讹吧?” 卫伉一听。 当场不高兴了,说道:“我表兄公孙敬声跟我说的啊,这还能有假不成!” “公孙敬声?”霍光微微皱着眉,看着卫伉鄙夷道:“这家伙名声多臭啊,你咋跟他玩起来了。” 公孙敬声可不是啥好鸟。 像卫伉,虽然有些纨绔,但因为有个严厉地大将军父亲,所以行为还是收敛的。 但公孙敬声不同,他被全家宠着。 又仗着皇后卫子夫是他姨娘的缘故,可以说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和他这个表兄一比? 卫伉那可真能算上是纯真傻白甜的可爱小胖子了。 话说回来。 小胖子卫伉此时还不知道霍光在想什么,只是耸耸肩说道:“臭是臭了点,没办法啊。他母亲是我姨娘,今日一家都来我们将军府上,我总不能不理他吧!” 霍光本来还想劝说卫伉,以后离公孙敬声这货远一点。 毕竟这货可是把公孙一族全坑死了,然后还成了巫蛊之祸的源头。 谁要跟他沾亲带故地,那真是倒了大霉! 不过一想! 人家两个是亲戚... 自己一个没血缘关系的老表,说这种话怕是会惹人嫌弃,于是便也懒得说了。 “哎!”霍光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刚才说赵国太子刘丹,他被谁告了啊?” “那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一个燕赵之地的人跑来长安告发的!而这奏劾一出,整个朝野为之震惊。据说我姑夫被气的不轻,差点准备发兵去赵王封国,将那太子刘丹拿下问斩!”卫伉说道。 发兵? 不至于吧! 霍光有点怀疑卫伉说的这句话真实性,但毕竟自己没有听说此事,只能继续问道:“再讲详细点,还有没有其他内容?” “老表,我是来问你内幕的,怎么成你问我了?”卫伉当时就忍不住抱怨起来。 霍光则是讪讪一笑,说道:“我哪知道什么内幕,宫里又没给我下诏令,我这个议郎也进不了宫。” 卫伉一听,顿时乐了,优越感爆棚的样子,说道:“那老表,你这就不如我了。” 对于卫伉的这种揶揄,霍光也没有在意,继续道:“不如就不如吧,来,细说一下这个事情。” “.......” 二人一番交谈后。 霍光差不多知道了这个震惊朝野的大案。 那个赵国太子刘丹,可真畜生的。不仅连自己同胞姐妹都不放过,甚至连女儿都有下手。这般禽兽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不过! 跟他霍光倒是无关。 自己现在当上议郎了,行事就不能像以前那般放肆。 唯一等的。 就是时间吧! 慢慢熬资历,等着年龄再大一点,走上原主的那条路,把持朝政,到时候就能撸起袖子进行大改革了。 只是... 有些东西已经被他这个后来者改变了,他还能走上那条路吗? 霍光也不清楚。 后面时间,跟卫伉短短聊了几句,这小胖子觉得无聊了,便又回去将军府上。 酒楼无事。 本来是准备出城,看看董薰。 哪知这时酒楼来了一行人,将他拦了下来。 为首的。 正是蒲天的那个护卫头头,霍光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你们干嘛?不会又想把我绑到你们家主那吧?蒲天叔呢?”霍光疑惑地问道。 而护卫头领则是说道:“不需要那么麻烦,将你酒楼的客人全部赶出去就行了。” “诶?别这么霸道啊,我这酒楼蒲天叔也有份的,生意要是黄了可没钱分他啊!”霍光想阻止这群护卫。 然而。 无用! 霍光只能让不三跟着那些被劝走的贵客们赔礼道歉,并且免了他们今天的酒水钱。 等酒楼里没人了。 蒲天这时候才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似乎很不高兴地样子。 “叔,你这干嘛呢?”霍光抱怨道。 而蒲天也直接,直接冷声回复道:“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你赶我客人干嘛,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霍光一度无语。 不过看着他带来的那些护卫一个个冷冽的目光盯着自己,霍光只好对台上那些跳着舞蹈的歌姬说道:“你们先撤,先撤。” 然而蒲天这个时候却是说道:“让他们撤了干嘛,朕就不能享受享受?” “朕?”霍光顿时瞪大了眼睛。 而蒲天则面色不变,说道:“正准备要享受享受,不是‘朕’,是‘正’!” “你那什么耳朵?” “这都能听错...” 被蒲天一顿怼,霍光也开始自我怀疑了起来。 难道? 真的是自己听错啦... 好吧,都怪于老师! 摇摇头,霍光便又将那些表演者喊了回来,给大叔表演着。 可能确实是心情不好,舞台上的表演也听不进去,蒲天就不厌其烦地吐槽了一句,道:“这表演的什么玩意,真难听!” “那我让他们换一个?”霍光微微皱眉。 这蒲大叔脾气可真差,卫青舅舅是怎么跟他成为的朋友呢? 有点好奇。 此时的蒲天本就没心情听,换不换对他无所谓,于是摆摆手,道:“算了算了,让她们接着奏乐吧!” “真是无趣...对了。” “我听卫青说,你已经成了郎官?” 霍光木讷的点了两下头,吭声道:“嗯。” 闻言! 蒲天似乎对这个话题起了点兴趣,说道:“那你进过宫里见过皇帝吗?” “见过...”霍光点点头。 蒲天又接着追问道:“你感觉咱们大汉朝的皇帝怎么样?” 哈? 这是能说的吗?皇帝诶! 霍光顿时摇头,道:“不行不行,这背后议论皇帝,是大罪,我可不想没事找事。” 蒲天顿时又不高兴了,说道:“都帮你把客人赶出去了,你怕什么,这里就我的人和你酒楼的人,又没外人!” “没事,说吧!” “陛下听不到的。” 霍光瞅了蒲天一眼,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往笼子里钻的感觉。 这大叔? 该不会再给他挖坑吧! “我那天没敢直视陛下,就余光扫了一眼。真没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就是觉得陛下太年轻了。”霍光说道。 蒲天一听,顿时皱眉道:“太年轻?” 霍光立马解释道:“哦,我是说看上去年轻,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年纪。” 蒲天这时候也扫了霍光一眼。 手搭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想着什么。 良久! 他才开口说道:“那你觉得,陛下应该看上去多大才对!” 多大? 额... 这个霍光还真没想过,于是思考一番后,霍光才说道:“应该中年了才对吧,就像我舅舅卫大将军,又或者...跟大叔你一般大!” “其实吧!” “没见到陛下之前,我还有那么一丝怀疑,觉得你就...” “诶,算了,反正现在没可能了,不乱说了。” 说完这些。 霍光便牢牢闭上嘴巴,感觉再说下去,自己都不知道又要胡说些什么了。 而蒲天听到这话。 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起来,问道:“怎么不说了,你怀疑我就什么?就是陛下?” “嘘嘘嘘,叔,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别说了,都是错觉,错觉!”霍光赶紧想制止住蒲天继续说下去。 毕竟。 背后议论皇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然而。 蒲天却是像打开了话匣子,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势,道:“哼,你怎么成郎官之后,胆小成这样?” “这方面你要多学学你兄长霍骠骑!” “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宫里的那位?” 霍光无奈。 他不想说,可这大叔非要问。 行! 到时候传出去,一起死吧! “第一次在我舅舅的大将军府里,那时见到你就怀疑了。”霍光没好气地说道。 蒲天听后,满脸的不可相信,质疑道:“第一次见面你就怀疑了?你扯什么犊子呢!我记得你第一次见面,不是说我像游侠吗?” 霍光点点头,道:“噢,那时候就是更觉得你像游侠,所以才只有一点点怀疑你可能是宫里的那位。” “主要还是上次见面,你给了我这个。” 说话间。 霍光从怀中掏出玉质刚卯,顿了下后,继续说道:“当时我去拜访侍中桑弘羊时,他看这刚卯时明显表情不太对。” “大部分怀疑都是因为这个产生。” “然后陛下又给我这酒楼赐下匾额,我那个时候就感觉你可能就是。” “不过,啧...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毕竟,哎,我都见过陛下本尊了。” 说到这里,霍光耸了耸肩膀。 同时还摆出一副猜错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蒲天听他说完,当场便收回了刚卯,道:“呵!你小子要是真怀疑我是宫里的那位,为什么后面跟我说话语气没变的尊重点?” “不尊重?”霍光皱了皱眉,道:“有吗?我后面态度还不好?你看,我都喊你叔了啊!要是不尊重的话,应该像董老、朱长史那样,被我几句话就气得在床上躺好几天才对。” 蒲天:“......” 一阵无语后。 两人歇了一会儿没有说话,酒楼内,只有舞台上表演者的轮番演出声音。 过了好久。 这蒲天才又淡淡地问道:“最近几天,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那件震惊朝野的赵国太子刘丹案,你怎么看?” 霍光耸耸肩,道:“这有啥好看的,以陛下的脾气,那肯定会下令包围赵王宫啊。然后收监赵国太子刘丹,直接判死刑。” 听到这话。 蒲天微微皱眉,眯起眼睛盯着霍光问道:“哦,你就这么确定宫里的那位会这样做?” 被蒲天这么一盯。 霍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后背升起丝丝凉意。 难不成? 这蒲天是赵王刘彭祖? 我擦! 霍光心里暗暗一惊吓,当即改口道:“不不,我就随口一胡说八道的。叔,我哪知道这些啊,你看你又要问,我说了你又不开心!” 然而。 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的蒲天大叔是真的生气了。 当即站起来哼了一声,直接朝着楼外走去。 而他带来的那些护卫,就在身后跟着。很快,一行人动作整齐划一的离开了酒楼。 等回到了未央宫之后。 汉武帝刘彻更是大发雷霆,一股无名业火发了出来。 一旁。 在外扮演护卫首领的韩说此时问道:“陛下,是因为霍议郎胡言,生的气吗?” “胡言?哼!”汉武帝瞪了一眼韩说,大骂道:“他要是胡说八道那就好了。” “朕本来就是打算这样处理赵国太子丹这个畜生的。” “霍光这臭小子,猜的还真准!” 第063章 知错就好!老夫给你看个好东西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陛下的话,韩说若有所思。 他很清楚,自己面前这位大汉皇帝,是非常欣赏霍光的。 于是。 便循着汉武帝的话锋,说道:“这霍议郎确实聪慧,差点都猜出您的身份来了。幸好那天,您让胶仓代替,这才使得霍议郎没了怀疑!” “不过话说回来。” “这霍议郎虽然天资聪慧,但是有些顽劣过头,连董老、朱长史这样的人物,都降不住他!” 汉武帝听到这话,当即哼哧道:“这点像他兄长,更有些像朕。” “少年嘛,顽劣就顽劣点,没什么不好的。” “等再过了两三年,长大些就好了。” 和韩说一聊。 汉武帝心情就顺畅了,这两日,主要被那赵国太子刘丹的事情给气到上头。 因为刘家的脸,都给这东西丢光了。 一旁。 韩说见皇帝脸色好上很多,便谄媚的说道:“陛下,您刚才说,霍议郎猜的真准。但我觉得,这霍议郎并没有猜中您的心思!” 汉武帝刘彻闻言,顿时眉毛一挑,道:“这话什么意思?” 韩说笑着解释道:“陛下前面说了,霍议郎猜中了您的心思,但那是之前的。可您现在的心情和昨天已经不一样了,您现在是怎么想的处理赵国太子的事情呢?” 汉武帝一听。 随即! 他便明白了韩说的意思,当即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 “臭小子料定朕会下令围住赵王宫,先将人处置了再说。” “那我就反其道而行。” “昨日李丞相等人不是谏言先调查取证,再对赵王太子丹判决吗?行,明日朝会,我就下令让这小子去调查。哼哼,我那王兄为人巧佞,善以诡辩伤人,正好拿来磨磨这小子!” “哈哈哈...” 此刻,汉武帝顿时心情大好。 本来赵王太子丹的事情,让他很烦躁。现在好了,他有了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案。 等到次日一早。 朝会开始。 因为是常朝,召公卿议,所以来朝会的,都是汉朝的三公九卿这些大人物。 汉武帝位居高位,俯视着下面群臣,说道:“鉴昨日丞相谏言,赵国太子丹一案,朕已有方案。” “御史大夫张汤?” “臣在!”张汤从三公九卿中站了出来。 而这时候。 汉武帝则是说道:“朕命你今日启程,随同议郎霍光,前往赵国调查吏民江充所告之事是否属实。” “但此举前去,不以赵国太子案为名。” “朕听闻赵国两千石级别官者至相国,屡屡上位不足两年,便已换人。大者死,小者刑。” “你便以此事为名,去往赵国调查太子丹一事!” 御史大夫张汤闻言,立即拱手道:“诺!” 随即。 汉武帝看向在场的众人,问道:“此案,众卿家可还有异议?” 对此。 丞相李蔡先是回道:“陛下圣明,臣无异议。” 身为丞相的李蔡都这样说了。 朝堂上的三公九卿自然也不会有任何说法,当即异口同声回道:“臣等亦无异议!” 见状。 汉武帝刘彻点点头,挥了挥手,道:“诸位,今日朝会,便到此结束吧!” 闻言。 三公九卿同行大礼,道:“臣等告退。” 话落。 诸位大臣们便纷纷准备离开。 而这时候。 汉武帝刘彻却是又突然开口道:“张御史,你且留下,朕还有事与你交代。” 闻此言。 张汤便留在了宫殿里,不与群臣一同退出。 一边。 丞相李蔡用余光扫了张汤一下,目光中,暗暗带着些许冷意。 只不过。 这一幕并无人察觉罢了。 等群臣出去后,汉武帝便跟御史大夫张汤问道:“张御史,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派霍议郎跟随你一同前往调查此案吗?” 张汤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回道:“老臣以为,这霍议郎是冠军侯弟,颇有才识。陛下怜惜,想让霍议郎多经历经历事情,获取些经验,好早日为我大汉朝效力。” 有时候,说话确实是一门技术活。 御史大夫张汤的话,简单概况,就是说陛下让霍光跟随就是给他长资历的。 然而。 汉武帝却是听出了御史大夫话中的意思,笑道:“错了,朕让他去,是因为这小子机灵,脸皮又厚。” “到时候去了赵国,有些你张汤这个御史大夫不好处理的事情,就让他去做。” “当然。” “还有一点,这小子做人处事都没个正形。张御史,到时候你可以教教...” ...... ...... 当诏令下达到霍光那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陛下要他去赵国查赵太子刘丹的案子? 自己不是议郎嘛! 按理说,只负责掌顾问应对之事,不需要负责其他的啊。 怎么现在被派出去查赵国太子刘丹的事情来了。 虽然很不情愿。 但没办法。 陛下的诏令都下达了,他不走都不行,只能和舅舅他们暂别一声。 说是好行李后。 舅舅卫青和大将军一众人站在门口,其中,宜春侯卫伉更是说道:“老表,你放心好了,酒楼的生意,我会照看好的。” 卫伉说他要照看好酒楼生意? 霍光当即转头就和卫青说道:“舅舅,我这些天离去,卫伉表兄一定无人相陪,冷落了。” “说不得要犯错。” “不如让他在家多多抄写文章,正好练练他那潦草的字迹!” 卫青点点头,道:“好。” 一旁。 卫伉人傻眼了,愣着道:“老表你为何害我?” “谁害你了,我在家时,不也天天被董老罚着抄写文章嘛,你做不到?”霍光鄙夷地看了卫伉一眼。 “我...” 卫伉这时候想骂人,可瞄了卫青一眼,就歇火了。 而这时候。 卫青也跟霍光语重心长地说道:“霍光啊,路上别跟张公顶嘴,要跟着他多多学习,知道吗?” “哦,好的好的,舅舅。” 霍光应了一声后,便坐上了马车,朝着御史大夫张汤的家里驶去。 按照诏令所说。 自己只是随同御史大夫前去,所以自己要先去张汤家里,与车队汇合。 只是当他来到御史大夫的那个小破院子前,霍光忍不住皱了下眉毛。出发的车队已经准备好了,御史大夫的车队,怎么看起来那么寒酸呢? 霍光摇了摇头,从自家马车上下来,便走进破落院子里。 入眼看见一老者,上前问道:“请问您是御史大夫张公吗?” “你是?”老者疑惑地皱了下眉毛。 上次。 霍光进宫殿见陛下,属于内朝。 内朝是有些私密性的朝会,而陛下召三公九卿一起上朝的朝会,属于常朝。 见老者问自己,霍光便自我介绍道:“小子霍光,乃冠军侯弟,司职议郎,隶属于郎中令下。” 老者听后,点点头,缓声说道:“老夫即是御史大夫张汤,你等下随我上车。” 霍光这时候连忙说道:“不了,我有马车过来。去往赵国,我坐我自己的...” 话没说完。 张汤便打断了霍光的话,说道:“坐我的,这是陛下的命令!” 陛下的命令? 下达给他的诏令上,没有说这个事情啊! 不过。 霍光想着人家一个御史大夫,也没有必要诓自己,就没有多想了。 这时候。 屋内。 御史大夫张汤的儿子,张安世从屋内走出来,已为他的父亲收拾好了行囊。 “父亲,给!” 张汤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包裹,叮嘱道:“安世,为父这两个月可能不在长安,你定要用功读书,切勿懒惰。” “是,父亲。” 张安世点点头。 霍光看着张安世,目光微微眯起。 不知道为何。 他看着这个长相上温润如玉,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少年,只觉得对方身上散发这一股贵不可言的气质。 如同三国演义里对周郎的描述一般。 霍光想了想,上前说道:“你叫张安世是吗?在下霍光,可否认识一下?” “你是霍光?我听说过你,那个长安城最出名的酒楼‘此间乐’就是你开的。”张安世脸色露出一些激动的神色来。 那样子。 就仿佛是迷弟遇见了偶像一样。 这把霍光弄的有些迷惑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后,只好客套的来了一句,道:“下次来此间乐玩,我请客。” “真的?我一定来!” 张安世听后,激动的快要跳起来。 “咳!” 一旁御史大夫张汤听见了,当即重重地咳嗽一声。 张安世一下就乖张了起来。 不敢放肆。 随后! 张汤更是教训道:“酒楼那等腌臜之地,有什么好去的,浪费时间。” “逝者如斯夫。” “安世,好好在家读书。人的时间只有短短数十年,莫负了光阴!” 张安世被训斥了一顿,只能老老实实地答道:“是,父亲。” 话落。 便走进了那破落的屋宅里。 霍光看着这对父子两,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在平阳县的那个便宜老爹霍仲孺。 不知道。 这个好色的小老头,现在过的咋样。 张汤在训斥完自己儿子后,便对着霍光说道:“霍议郎,请随老夫上车吧!” 话落。 霍光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当即点了下头,道:“哦,好。” 之后。 他便上了张汤的车。 只是看着跟随的车队,霍光忍不住吐槽道:“张公啊,咱们这一车队人看起来也太寒酸了点?” 然而。 张汤却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大汉朝这几年来,一直和匈奴人打仗。经济凋零,民生凋敝。” “我等作为臣子的。” “还是节省点,不给大汉朝添加负担的好。” 听到这话。 霍光微微皱了下眉毛,恍惚间,感叹这御史大夫的身形高大了几分。 很快。 马车在颠簸中,出了长安城。 这时候。 张汤突然对他问道:“听说,长安那家‘此间乐’酒楼是你开的?” “是的。”霍光点点头,道:“张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张汤摇摇头,道:“你住在大将军府上,根本无需担忧衣食问题。为何要搞这种商贾人士干的勾当?” 勾当? 这个词用得... 有点刺耳啊! 自己明明是做的正当生意,怎么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呢? “张公误会了,我这是为大汉恢复经济呢。即是赚取钱财,又是为官营酒水提供了一个买卖地方,岂不美哉?”霍光解释道。 然而。 对于他这番话,张汤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只是闭上了眼睛,淡淡说道:“老夫身为陛下刀笔吏,可以告诉你,等陛下需要钱的时候,一定先拿商贾开刀!” “你最好还是将那酒楼关了。” “不然老夫日后替陛下操刀的时候,你会是第一个被老夫解决的。” 听到这话。 霍光愣了,这老头咋一直说他的酒楼呢? 那边。 不还有一个长安乐的酒楼在内嘛! 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霍光便直接问道:“张公,你为何就一直针对我的酒楼呢?那桑家商人不也在城内开了一间长安乐呢,他们还有朝中各个大臣的关系!” 然而。 张汤却是说道:“老夫跟你说,这是为你好!” 这句话,好像经常听啊? 霍光有点纳闷? 心想着,自己好像并不需要他为我好啊?思考片刻后,他就问道:“张公,您讲的东西确实在理,但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张公回道:“问!” 霍光耸耸肩,道:“朝堂之上,百官之首是谁?” 张汤听闻此话,当即睁开了眼,看着霍光。 对峙了两秒后。 这御史大夫张汤便说道:“百官之首,自当是丞相。” “噢,是丞相...”霍光哈哈一笑,又问道:“既然丞相才是百官之首,那您为什么还要常常越俎代庖,行那丞相事呢?” 这话一出。 张汤脸色就变了。 当即瞪着霍光说道:“你这什么意思?” 霍光微微一笑,道:“张公,你前面劝我关掉酒楼,说是为我好。那我这也是忠言逆耳啊,劝您不要总是以御史大夫官职,行丞相之事。” 然而。 这话一出。 张汤当即面色愠怒地的呵斥道:“老夫什么时候越俎代庖了?所行之事,全是按照陛下的意思。” “难道你敢说?” “这是陛下错了?” 额... 这话霍光还真不敢说,毕竟那是汉武帝。 没办法。 只能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公说的极是,小子受教了。” “你现在知道是自己错了?”张汤看着霍光问道。 此时。 霍光哪知道这张汤在想什么,只想着敷衍两句,便回道:“啊,对对对,小子已经知道是自己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来,你把右手伸出,老夫给你看个好东西。”御史大夫说着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戒尺来。 第064章 突然发难!脾气古怪的赵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随着车队从长安城出发后,一连赶了五天的马路。 这日下午,终于是到了赵国边境。 相信傍晚时分,应该就能抵达邯郸郡。 而霍光自上次被御史大夫张汤套路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跟他共乘一辆马车了。 怪不得出发时,这张公不让他自己坐马车出城呢! 呵呵... “没想到吧,我会骑马!”霍光瞥了眼张汤那破落的马车,忍不住无声爆了几句国粹。 车队继续向前赶路。 过了一会儿。 张汤忽然掀起马车的帘子,伸手朝着霍光招了招,说道:“霍议郎,上马车里来,老夫跟你说个事!” “哈...”霍光轻哼一声,道:“张公,我又不傻,咱就别来这套了行吗?还想把我骗进去,然后教我做事?”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是说道:“教你,那是陛下的意思!” “哦...” 霍光声音拉长,然后突然说道:“那我就不听,大不了回去被责罚,我也不要在你这马车里挨戒尺打!” 张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骑马靠近点,老夫真有事说。” 真有事? 霍光瞅了这老家伙两眼,然后将信将疑地靠了过去,问道:“张公请说吧,什么事?” 御史大夫张汤此时说道:“你了解过赵王吗?” 霍光当即摇头。 他对赵王刘彭祖了解,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 毕竟。 谁有心思了解一个封王啊! 当然了,你要说中山靖王,那他很了解。谁让这货特能生,然后还成了某位自称皇叔的先祖。 不过话说回来? 武帝时期的封王,好像都比较能生... 御史大夫张汤见他摇头,当即就说道:“赵王为人巧诈奸佞、卑下奉承,常用诡辩伤人。” “到时候入了赵王的封国,千万记住一点。” “别乱说话!” 霍光微微皱眉,看着御史大夫张汤,问道:“您怎么知道这些?噢,不对,我应该问,您怎么敢这样说赵王?不怕陛下以后知道您说过这些,会责罚...” 话未说完。 就被张汤打断道:“这些,就是陛下告诉我的!” 陛下说的? 霍光更纳闷了,问道:“既然陛下知道赵王为人,为何不治他?” 听到这话。 御史大夫顿时直摇头,道:“霍议郎,你太年轻了。” “陛下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一锅肉,它煮烂了,也还是一锅肉!” “只要里面没掉进去一只死老鼠,就还能吃。谁会将一锅煮烂了的肉,倒掉呢?” 这番话说完。 霍光也若有所思起来。 确实! 只要底下地这些藩王们没那个造反的心思,武帝一般而言不会管他们所作所为。 毕竟。 有千古第一阳谋的推恩令在。 这些有封国的王,其属下的封地,会随着子嗣生的越来越多,封地越封越小。 而刘家的封王又特别能生... 两项加成之下。 越是拖到后期,越是没那个造反的能力了。 之所以这次会下定决心要处置赵国太子刘丹,主要还是对方犯下的事情,太有违人伦,坏了皇家的名声。 跟御史大夫聊了两句要注意的事情后,便又安心赶路去往赵国。 傍晚时分。 霍光这一行人也终于是赶到了赵国所在邯郸郡城。 只是没想到! 在他们进城的时候,遇上了一伙巡察卫队,包围了他们。 这伙卫队走卒中,领头的那人穿着黑色布衣,手中拿着火把走来,傲慢且无礼地问道:“说,你们这伙人从哪来的?” “还有!” “来邯郸城是要做什么事情?” 车队被问的仆人这时候便解释道:“我们从长安来,在邯郸这边有事要办!” 然而。 身着黑色布衣的中年男子,却是怒道:“长安来的?放屁!” “就你们这些人穿的穷酸样,能是长安来的?” “我看!” “一定是王国内的盗贼,来人,给我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黑色布衣的中年男子话音一落,他身后那些走卒齐齐准备动手。 牵着马的霍光,也被这一幕弄懵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虎的巡察吏人,问都不问清楚了,就要把他们当盗贼抓起来? 眼看两方就要发生冲突。 这时候。 坐在马车内的御史大夫张汤就走了出来,笑呵呵地说道:“赵王啊,您这是干什么呢?” “我奉了陛下旨意前来调查李相国一事!” “怎么刚进城,您就要带着人来把老夫抓起来呢?” 赵王?这人是赵王刘彭祖吗?那他怎么穿着衣服黑色布衣大晚上带着人巡察啊! 这不都是吏人所干的事情吗? 霍光很是不解,但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听着张公跟赵王对话。 此时。 身着黑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顿时皱起眉毛,问道:“你是哪位,我怎么不记得长安有你这号人物?” 张汤哈哈一笑,道:“您当然不记得我,上次来长安时,我张汤还只是陛下手底下的一个小小刀笔吏而已。” “至于现在嘛!” “幸得皇恩,已任御史大夫一职。” 听到此话后。 被叫做赵的王黑衣中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带的那帮走卒散开,同时脸带笑意地说道:“原来是张御史,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 “诶?不对呀!” “陛下派你来调查李相国的事情,怎么没有事前通知本王?” 御史大夫张汤哈哈一笑,道:“要是提前通知了,我还怎么调查李相国的事情呢?” 赵王眉毛一挑,不悦地说道:“张御史这话什么意思?” “这得看您是什么意思?”张汤面不改色的回道:“我这一来,您就带人把我抓了,可是有什么说法?” 赵王则是直接摆手,道:“嗨,纯属于是误会了。最近王国内盗贼猖狂,我这不带着走卒督讨嘛!” “哪知道几天连个蚊子都没抓住,偏偏今天把你们给抓住了。” “误会,都是误会!” 御史大夫张汤一听,也不介意赵王所说是真是假,只是淡淡笑道:“赵王既然知道是误会,何不现在解除呢?” “正好我这把老骨头赶了好些天的路,也累了。” “还希望赵王能给我们安排个休息的场所。” 赵王一听。 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好说,好说,你们跟着本王的卫队走就是。” “今晚先给你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明日,本王将大摆宴席,为你们接风洗尘。” 御史大夫张汤一听,当即说道:“好,那就多谢赵王美意了。” 之后。 一行人便跟着赵王刘彭祖的巡察队伍,去了一处偏殿里休息。 邯郸城毕竟不是长安,住宿的条件,自然也就那样了。 霍光倒是不在意条件差。 只是。 看着分配到他的那张矮床,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从小便有换了张床就睡不着觉的习惯。 当初来长安的时候,便是这样。 现在。 他又是这样。 一直熬到凌晨左右,才有昏昏睡意。只是感觉自己还没有睡一小会儿,就被敲门的声音给吵醒了。 霍光迷迷糊糊的开了门,见是随行的奴仆,便不开心问道:“何事?” “是张御史让我来叫醒您的,他让您马上去他房间一趟,说有要事相商!”那个奴仆说道。 有要事相商? 这张公又搞什么鬼! 真有要事,昨天晚上咋不喊他去呢?正好睡不着觉! 没办法。 霍光只好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跟张公说,我洗把脸后就去。” “诺!” 奴仆应了一声后,便退了下去。 霍光强忍着困意洗了把脸,随后才去了御史大夫张汤的房间。 咚咚咚~ 敲了下门后,里面传来张汤的声音,道:“进来吧!” 于是。 霍光推门而入,见面就抱怨道:“张公,有事昨晚怎么不说啊,非要一大早上的,把我叫起来说事!” 张汤哼了一声,道:“晚上我怕隔墙有耳!” 晚上怕人偷听? 额... 这让霍光不由得好奇起来,道:“那早上您就不怕隔墙有耳啦?”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是笑道:“早起的雀儿有虫吃...” 霍光几乎是脱口而出道:“起早的虫儿被雀吃!” “嗯?”张汤顿时一愣。 反应过来后,瞪了霍光一眼,呵斥道:“老夫喊你来,不是跟你来辨先秦时期名家那套无赖东西!” “说正事。” “我准备让你独自去调查太子刘丹一案。” 霍光一听。 人傻了。 让他去独自调查?自己这个议郎,不是随同御史大夫查案吗? 我擦! 霍光当即问道:“我去查案,那张公您去做什么?” “老夫负责拖住赵王,表面上去查李相国的事情,实则为你转移耳目!”张汤如此说道。 霍光揉了揉眉心,说道:“我能说,自己并不想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事呢?” 张汤摸着山羊胡子,淡定地说道:“这可不是老夫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又特么的是陛下的意思? 他咋就那么不信呢! 于是霍光盯着御史大夫,试探着问道:“张公可否将陛下原话再叙述一遍?” “自是不可!”张汤摇着头,说道:“陛下贵为天子,他的话,岂是我等为臣者能说的?” 不能说? 好吧! 那就当作没有。 于是霍光此刻扮出无奈的样子,耸肩道:“可惜小子不会查案啊,你让我怎么去调查那太子刘丹?” 御史大夫张汤摆摆手,说道:“无妨,今日中午赵王设宴,我会想办法让你与太子丹认识。届时你只要想办法取得信任,然后逐一记录他曾犯下的事情即可。” 简单吗? 不! 并不简单,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太子丹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霍光带着些疑惑,又问道:“张公,你为何确定,我就能取得太子丹的信任呢?” 张汤微微挑眉,哼了一声,道:“因为你俩臭味...” 话未说完。 御史大夫张汤便突然闭上了嘴巴,并对霍光示意了一个眼神。 顺着御史大夫的眼神,霍光向外看去。 只见一群素布衣的奴仆,正在外面打扫卫生。 霍光微微皱眉,说道:“只是一群奴仆罢了,你声音说的那么小,他们在外面估计也听不见。” 然而。 张汤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再细看!” 细看? 再怎么看也只是一群奴仆啊,难不成还能变成主人? 心中这般想着。 霍光便打开房门,细细观察了一遍。 结果还真让他被打脸了。 “这...赵王他怎么也穿着一身素灰色的布衣,混在奴仆里面打扫?” 面对霍光的询问。 张汤只是示意他小声点,让他不要作声。 而这时。 有个奴仆见张汤的房门打开,便走过来问道:“张御史需要我们打扫下房间吗?” “当然!” 随着张御的点头。 那问话的奴仆便招呼着外面的人一起进来,不仅为张汤打扫房间,还将粗布制作的被单、衣物等等整理好。 期间。 那些打扫的奴仆,还时不时地问上两句话。 但凡有应答的地方,都会被扮作奴仆的赵王暗自记录下来。 这一幕。 惹得霍光很是奇怪。 这刘彭祖是有什么怪癖吗? 若是为了抓人把柄,那就派个奴仆来做这些事好了,何必亲自扮成奴仆呢? 霍光不理解。 但也没揭穿赵王的行为,随着房间打扫干净后,那些人便也退了出去。 霍光便问道:“张公,这赵王是何意?” “不用管他,你按照我前面说的话去做即好。对了,你不说昨晚没睡吗,现在便可去睡觉了。”御史大夫张汤说道。 霍光点点头,随后回去准备睡个回笼觉。 可惜。 躺在矮床上的他,翻来覆去,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直到正午时分。 赵王刘彭祖为御史大夫的到来设接风宴,霍光也被叫了过去。 宴会上。 赵王刘彭祖独坐高位,下方,除去霍光、张公之外,还有众多赵国的官员,以及太子刘丹。 在这赵王宫中。 此刻。 似乎只有霍光年龄最小,哪怕是那太子刘丹,都比他大上一轮。 这时,刘彭祖的目光恰巧也注意到了霍光,便向张汤问道:“张御史,你身边的那少年是谁?为何你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张汤呵呵一笑,道:“此少年乃冠军侯弟,司职议郎,是陛下特意派来协同我办案的。” 赵王一听。 顿时眼睛亮了起来,问道:“冠军侯弟?是去年河西之战,击溃十万匈奴兵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吗?” “正是!”张汤说道。 话落。 那赵王刘彭祖竟然起身,端着酒杯走到霍光面前细细端详起来。 这搞的霍光都有些不好意思。 良久。 赵王刘彭祖说道:“果然是少年俊才,来,霍议郎,本王敬你一杯。” 敬酒? 霍光尴尬地说道:“赵王,我还未行冠礼,不能饮酒!”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了,赵王就不会再为难他。 可没想到。 赵王却是突然向他发难,道:“本王提杯敬酒,尔敢不喝?” 第065章 此城中,可有歌姬?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古人未行冠礼,就还是孺子,喝不得酒的。 当然! 要是偷偷喝点,肯定没问题。 只是这种王宫宴上,光明正大地喝酒,那是行不通的。 问题是。 赵王敬酒,能不喝吗? 若是不喝,便是对赵王的不敬,也是不行的。 简单来说这算是一个阳谋。 以赵王刘彭祖的秉性,不管霍光作何抉择,他都会将此事记录下来。日后,若有冲突,霍光敢不从,便会以此上书天子。 赵国的前几任相国、和那先二千石级别官员都是被他抓住把柄后,用这种方式弄掉的。 霍光看着面前微微带着些怒气的赵王,眼珠一转后,便说道:“赵王,不是我不敬畏您,只是我在替您着想。” “哦?替本王着想,何解?”赵王问道。 霍光便解释道:“小子还未行冠礼,便还是孺子。若赵王逼孺子喝酒,传出去,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对您的名声不好听。” “再者。” “我兄长骠骑将军是个暴脾气,若是因为这事,在陛下那边说您几句,也不太好吧?” 名声? 呵! 刘彭祖的名声,在外面早就臭了。 史书记载。 往来使者以及过路旅客,因为刘彭祖险诈邪恶,皆不敢留宿邯郸。 赵王听到这话,心中满是不屑,冷笑道:“霍议郎这是在拿兄长恐吓我?” 所谓山高皇帝远。 拿冠军侯霍去病压他,怕是不行。 霍光此时摇摇头,说道:“没有,是赵王多虑了!” 赵王刘彭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不过这时候,御史大夫张汤终于是站了起来,说道:“赵王何必难为霍议郎呢?陛下虽然让他协同老夫来办案,但毕竟不过十二、三岁的孺子。” “若有闲情?” “我张汤陪赵王喝上几杯如何?” 御史大夫一番话后,赵王脸上的寒意突然消失。 取而代替的。 是一副老实憨厚地笑容,道:“诶,我怎么会逼一个孺子喝酒呢,哈哈,不过是与霍议郎开开玩笑罢了。” “刚才霍议郎提及兄长。” “不知可从骠骑将军那,学了几分本事啊...” 问他学了几分本事? 这赵王又是打了什么坏主意来? 霍光微微皱眉,说道:“小子资质愚钝,没学到兄长几分本事,倒是一手射艺还行!” “射艺?”赵王刘彭祖笑了一声,挥手让奴婢拿了箭矢和投壶过来,道:“既然霍议郎喝不得酒,那便以投壶代替,中了几支就当是喝了几杯酒吧,当个乐子。” 古代士大夫宴饮时确实有这游戏,但主打的是从容安详、讲究礼节。 赵王这却有挑衅之意。 最重要的! 霍光基本上没练过投壶,兄长教的,大都是射箭。 射箭与投壶,区别还是很大的。 要是不中? 丢脸是小,怕是这赵王刘彭祖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想了一下后,霍光拱手说道:“赵王,这投壶本就是给不会射箭的人准备的。我会射箭,却玩投壶,那像话吗?“ “本来赵王敬酒,我孺子身份喝不得,属实无奈。” “若再以投壶为游戏,那就不礼貌了。不如复古春秋礼仪,来一场射箭游戏如何?” 投壶游戏出现之前。 诸侯宴请宾客时的礼仪之一,便是请客人射箭。 所以。 霍光说这话,倒也不冒犯人。 赵王刘彭祖听后,大笑道:“好,那就改为射箭为乐。来人,取我大弓来!” 话罢。 奴婢便端着一把两石铁胎弓上来。 这弓一上。 霍光便傻眼了, 他确实说了要射箭不假,但没说要用成人才能拉动的弓箭啊? 何况... 还是武将标配的两石铁胎弓! 御史大夫看到这弓后,随即也说道:“赵王这弓是否过了,怕是要冠军侯来,才能拉开。” 刘彭祖哈哈一笑,道:“那可怪不得本王了,是霍议郎自己提要射箭的。” 御史大夫张汤看了一眼霍光后,也是忍不住叹气。 心想着,自己来之前就交代过,让你不要乱说话,这下好了吧? 逞能! 看你怎么收场呢? 而霍光此时不知张汤所想,只是从席位上站起,走到拿着两石铁胎弓的奴婢那儿,用手轻轻抚摸着弓身。 随后! 更是一把将弓拿起,感受着弓的重量。 这弓很重! 但霍光却是说道:“不错,是把好弓,那就这把了!” 听到他这句话后。 那赵王刘彭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弓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拉动,身为拥有者的刘彭祖,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 霍光能拉得动弓,可力气全用在了拉弓上,那射箭还能有准星吗? “英雄出少年啊,霍议郎。那就以这投壶为靶,你准备将其放在多少步外?五十步可行?”赵王刘彭祖问道。 放多远? 书上说吕布辕门射戟,一百五十步外命中方天画戟上的枝尖。 霍光心想自己不比那吕布厉害,就取个折中算了! “一百步外可以。” 听闻此话, 刘彭祖脸上笑意更浓,问道:“事不过三,那就取三支箭矢如何?” 三支箭矢? 高看他霍光了。 凭这弓箭的拉力,只此一箭,便能将他全身力气用尽。 再射两支,怕是要现世宝了。 与其出洋相,不如装个杯算了,于是霍光说道:“何须三支箭矢,我取一支来足以!” 这次。 赵王刘彭祖没有说话。 相反。 倒是御史大夫开口对他轻声道:“莫要逞强,你太意气用事了!” 然而。 霍光却是摆手道:“张公无须担心,小子自有把握!” 这话一出。 连赵王刘彭祖都忍不住对霍光刮目相看,于是说道:“好小子,有种!” “若你真能拉开此弓,只用一箭,便将一百步外的投壶射中。” “此弓便赠予你了。” 两石铁胎弓,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他又是武将的标配。 何况。 这把还是赵王刘彭祖的宝弓,自是比寻常的弓箭更好。 霍光听后。 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先谢过赵王了。” 话落。 霍光拿过箭矢,准备搭弓射箭。 而刘彭祖却又在这时后阻止道:“等一下,霍议郎,你还没说,要是射不中又该怎样了?” 好家伙! 终于是图穷见匕了? “我不知道怎样,得看赵王想怎样?”霍光反问道。 赵王刘彭祖却是笑道:“简单,你若是射不中,按照本王这里的玩法,就学三声犬吠如何?” 狗叫? 霍光微微皱眉,不知这刘彭祖今日就是要羞辱他,还是他们这赵王宫内真是这种玩法。 但不管怎样,霍光都要应下。 不然。 那就成自己怕了。 于是霍光点头说道:“好!” 两人一问一答间。 倒是给御史大夫张汤急坏了。 他见霍光轻易就答应下来,不禁摇了摇头。看样子,并不看好霍光。 这时。 奴婢已然按照赵王的命令,将投壶拿到一百步外。 霍光便开始尝试拉动弓弦。 可他才刚十三岁的年纪,又如何能单臂拉动两石铁胎弓? 前两次尝试,并未成功。 赵王宫里,身为赵王的刘彭祖更是来到御史大夫张汤面前,忍不住的笑道:“霍议郎终究是不如他兄长啊,不知张御史作何感想?” 羞辱一个小孩。 当然没意思,而赵王也根本不屑对付霍光。 他真正要对付的,是张汤。 “哼,我能有什么感想,年少轻狂罢了,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也好,赵王能亲自出面教训,我想骠骑将军也一定会感谢你的。”张汤冷哼一声。 “冠军侯,呵...” 赵王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这时,他那属下官员们,却是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 此时的霍光,以单足撑地,另一足放在弓身上。 双手。 更是死死地勒住弓弦,猛的一声轻喝,便将这把两石铁胎弓拉开。 抬腿,提箭,瞄准,松弦。 四个动作一气呵成。 虽说弓开未有秋月行天之美,但箭去却仍似流星落地,笔直地命中百米开外摆放的投壶。 “好箭术!” “准!” “这少年郎厉害啊~” “不愧是是冠军侯弟...” “......” 正殿之上,一些官员也忍不住为霍光刚才的箭术拍手称赞。 “嗯?” 赵王刘彭祖一声冷哼,冷冽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这些官员,就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至于此时的霍光? 他正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箭射出,他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有点虚了。 “赵王,这弓,我就收下了啊!” 喘了两口气后,他举着弓箭,对着刘彭祖摆摆手,然后一屁股跪坐回自己的席位上休息。 此刻。 再看赵王的脸色,已然有些不太自然。 而一旁原先面无表情的张汤,此刻脸上已然出现笑意,朝着霍光说道:“霍议郎,你这样怎么行呢?” “此弓一看就不是凡物,你若拿去,岂不是夺赵王所爱?” “快快将弓还于原主!” 这番话。 当然是在反讽赵王,刘彭祖哪能听不出,于是哼了一声,笑道:“罢了,一把破弓而已,本王愿赌服输。” 随着赵王这番话说出口,霍光自然也成了这把宝弓的主人。 后面时间过得很快! 赵王宫的接风宴也就要结束了。 此时。 赵国封地的官员们陆续退出宫殿,正殿里,只剩下赵王、太子刘丹和张汤、霍光四人。 张汤看了眼霍光,又看了眼太子后,便说道:“赵王,霍议郎早上说,对于不熟悉的地方,睡不着觉。” “不如让太子带他去熟悉下邯郸城的环境。” “本御史单独与您聊聊李相国的事情即可,您看呢?” 这话里的意思,看似是在有意支走霍光。好像他在,就有些话不能对刘彭祖说一样。 赵王微微皱眉。 扫了眼霍光,又扫了眼自家太子。 随即。 便一挥手,示意太子刘丹领着霍光出去。 于是。 看到父亲示意的刘丹,便起身走到霍光这边,说道:“霍议郎,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 按照事前和张公商量好的,霍光应声答下。 这时候。 太子刘丹看着霍光手里拿着两石铁胎弓,便问道:“一般的铁胎弓由金属和竹木筋角混合压层做成,背面为铁器。而我父王这把,则是全铁打造,应该不轻吧?” 铁胎弓,全称应该叫做铜胎铁背弓。 赵王这把! 更是全铁打造,自是不轻。 霍光点了点头,说道:“是有点重量,不过它现在可不是你父王的弓了。” “那是自然。”然后喊来一个奴婢,吩咐道:“你将此弓送回到霍议郎的住处。” “诺。” 奴婢走到霍光身边,伸手说道:“霍议郎,将弓给奴婢吧,奴婢为您送回住处。” “嗯。” 霍光吭了一声,随后,便将此弓递给奴婢。 然后。 看了看手中勒弓弦留下的血痕,心里忍不住啐骂了一声刘彭祖。 这弔人让他拉两石弓,却连个铁扳指都不给,差点没给他手指头勒断。 真够坏的! “不知太子带我去哪里转转呢?”霍光问道。 太子看向他,问道:“张御史不是说,带你熟悉熟悉周边坏境吗?” 霍光轻笑一声,道:“太子难道听不出来,张御史是有话要与你父王说,才将你我二人支开的吗?” 听闻此话。 太子丹哼了一声,回道:“当然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要带霍议郎去哪转转?” 太子刘丹的年龄,要比霍光大上一轮。 毕竟他父王刘彭祖,年龄比汉武帝都要大上不少。 见太子刘丹说不知道去哪,霍光便说道:“可能昨晚未睡好,不太想到处走动。想着,能在哪里听听小曲,休憩一下!” “不知...” “此邯郸城中,可有歌姬?” 听到霍光此话。 “歌姬?”那太子刘丹则是问道:“若只是听曲的话,那不如,去本宫的太子殿里休憩,如何?” 赵国为侯国,赵王宫便是模拟未央宫建造的,自然这诸侯太子的也是有自己的东宫。 霍光本来就是要调查太子刘丹的犯下的事情。 能去他的东宫,当然求之不得。 可表面上依旧装着怀疑的样子,说道:“去太子你的东宫么?” 看着霍光疑惑的样子,太子刘丹解释道:“本宫曾娶有一女,名为江琴,擅操琴弄舞,可为霍议郎演奏一曲。” “您的妃、妾?那我可不敢听,无福消受。”霍光瞪大了眼睛。 然而太子刘丹却是毫不在意说道:“不不不,只是一孺人罢了,连良娣都算不上,无妨。” 第066章 挨打的江琴!残暴的赵国太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跟随着太子刘丹,霍光一路走到他的东宫。 此刻。 他在打量着赵国的建筑。 相比于未央宫而言,刘丹这个诸侯太子的宫殿,实在是太寒酸了。 当然。 与邯郸城内其他建筑相比,还是可以的。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东宫之后,霍光发现,这个太子刘丹的宫殿里,女婢倒是颇多。 “去,把江琴喊来,有长安来的贵客,让她准备准备,为我的贵客跳一支舞。”太子刘丹说道。 “诺。” 婢子退下去后。 不多时,一个婀娜多姿的美妇出现。 霍光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刘丹说的那个会操琴弄舞的江琴了。 身材倒是不错,只是脸蛋差点。 “今儿本宫有贵客来,你来跳支舞!”太子刘丹如此说道。 江琴看着太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稍显颤抖地说道:“诺。” 于是。 这美女便开始跳起舞蹈来,一支舞结束,又为二人鼓起了琴。 霍光正听着,太子刘丹突然看向他,问道:“如何,霍议郎,我这孺人,舞姿和鼓琴都还不错吧?” 然而。 对面太子刘丹的询问,霍光只是摇了摇头。 这不由得让刘丹皱起了眉,问道:“为何摇头,难道还入不得眼?” “殿下要听实话吗?”霍光问道。 太子刘丹皱了皱眉,说道:“这是自然!” 于是霍光点点头,说道:“确实入不得我眼。” 话一出口。 那鼓琴的女子,也将目光投向霍光。 虽然害怕太子刘丹,但也很好奇他为什么说入不得眼。 毕竟。 这两样可是江琴最擅长的东西了。 太子刘丹闻言,先是疑惑,后又突然不由得笑出声来,道:“也对,霍议郎年龄尚小,不懂得欣赏女人也能理解。” “要不?” “霍议郎过两年后,要是能有机会来一次,不妨再听听,就能懂其中美妙了。” 好家伙。 自己开勾栏听曲的,居然被太子刘丹鄙视了。 霍光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太子可知平阳侯府上的歌姬?” 太子刘丹耸耸肩,说道:“知道,平阳侯府上的歌姬确实一绝。不过,你不会不知道平阳公主是我皇姑吧?” 霍光点点头,说道:“这我当然知道!” “那你还问这个?”太子刘丹满脸不解,说道:“那些歌姬都是我的皇姑培养的,上次本宫想要讨一个过来玩玩。结果没成想,人没要到,还被姑姑训斥了一顿。” 说话间。 这太子刘丹满脸遗憾地样子。 霍光摇摇头,说道:“现在平阳侯府上,已经没有歌姬了!” “因为歌姬,全部被送到我在长安开的酒楼。” “噢,酒楼你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就是类似于酒舍一样的场所,不过比他那个要舒服多了。” 太子刘丹一听。 有点不太相信,问道:“霍议郎不会是在骗我吧?” “骗你作甚,我那酒楼长安城都知道,名为此间乐。到时候你来长安,我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勾栏听曲。”霍光淡淡笑道。 这时。 太子刘丹摇摇头,说道:“我应该去不了长安。” “噢,去不了?”霍光装作沉思的样子,又说道:“那等以后有机会,我在邯郸城再开一个酒楼,到时候带些歌姬过来让太子看看,什么才叫跳舞。” 看着霍光这个样子。 太子刘丹却是忽然笑道:“霍议郎,你这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霍光皱了皱眉。 只听那太子刘丹说道:“江齐!” “上次!” “他也跟本宫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介绍的不是歌姬罢了。” 当太子刘丹说出“江齐”二字的时候,那江琴明显身体一抖,露出些许痛苦的身材。 而这一幕。 也被霍光敏锐的捕捉到了。 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是笑着问道:“江齐是谁?是你们赵国的人么,我不认识啊!” 太子刘丹点点头,说道:“是这邯郸城的人。” 邯郸城人? 霍光疑惑的问道:“既然是这邯郸城的人,那你下次也将他喊来,我认识认识。” 这时。 婢子过来,给太子刘丹斟上。 太子刘丹随即将婢子揽入怀中,一边喝酒,一边摸索着那不可描述的东西,道:“不用见了,给他跑了。” “就是你面前,在鼓琴的这个贱人兄长。” “本宫把他推荐给我父王,以座上宾礼待之。江齐这狗东西,居然在我父王那颠倒是非黑白,我岂能留他!” 听完这话。 霍光心里已经隐隐猜到是谁了。 但他没有挑明。 毕竟,自己本就是因为那个人,才来调查关于太子刘丹的事情。 霍光这时候本准备说些什么,可偏偏又听到那鼓琴的女子在一旁低声抽泣。 于是。 他的目光不由得转头看了过去。 见那江琴正在掩面落泪。 而那太子刘丹一听到哭声,坏脾气就发作了。 竟然当着霍光的面,毫无顾忌地拿起酒杯向着江琴砸去。 刘丹喝酒的杯子,名为羽觞。 又称作耳杯。 由于这时候的工艺水平还不高。 所以。 看起来是方块的感觉,挺重。 一杯子砸在江琴身上,只见对方应声倒在地上扭曲着身子,低声地惨叫着。 甚至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霍光微微皱眉,说道:“殿下不是说请我来听曲,消减下疲惫的吗?怎么又把人给打伤了,这下没得听咯!” 然而。 太子刘丹却是笑道:“放心,这贱人身子骨扎实的很,碍不了事。” 说着。 他便对着那江琴呵斥道:“还躺在地上装什么,非要我下去给你几脚?快起来鼓琴,霍议郎要听!” 于是。 那江琴又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此时。 霍光才注意到,这女人的身上,已经满是淤青。 看来没少挨毒打。 摇摇头,霍光起身说道:“还是算了吧,殿下,我的雅兴已经没了。” “今日就这样吧!” “我先回去休息,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好!”太子点了点头,然后又拍了拍怀中婢子的屁股,说道:“去,替本宫送送霍议郎。” “诺。” 婢子从太子怀中起来,走到霍光身边,说道:“霍议郎,请跟我走这边,我送您离开这里。” 霍光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只是刚走出正殿,身后,便传来那江琴凄惨的哀嚎声。 估计。 那戾气的太子刘丹,又在对其大打出手了。 霍光摇摇头。 这事情他管不了。 等回到住处后,本想着找御史大夫张汤,说说赵国太子在东宫里发生的事。 结果这老头告知他困乏了,要其明日再来商谈。 霍光无奈。 只能先回自己的住处,把玩了下今天从赵王那赢来的两石铁胎弓。 很快,夜幕降临。 霍光也有了睡意,毕竟昨晚没睡好。 今夜的觉,睡的格外的香。 只是。 早上天还没亮,御史大夫又派人来敲门了。 “咚咚咚~” 霍光揉着眼睛,起床打开了门,睡眼惺忪地看着奴仆问道:“何事?” “霍议郎,张御史喊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商!”奴仆说道。 又是要事相商。, 诶... 无奈,霍光只能洗了把脸后,然后去张汤那了。 敲了门进去后。 霍光便和御史大夫张汤聊起了关于太子刘丹,只听张汤问道:“霍光,昨日可从赵国太子那查到了什么?” 霍光摇摇头,道:“倒是查到了一点东西,但不太多。” “说说看。” 张汤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布片擦了下手。 用完后将其挂在支架上。 霍光则是在这时说道:“我发现赵太子刘丹,在赵王面前,倒是一副乖巧地样子。可一旦回了他的东宫,脾气就变得凶戾起来。” 然而。 张汤却摇了摇头,笑道:“你要说查到的是这个,那确实查到的东西不多。” 嘿? 这干巴巴的小老头! 怎么说话的呢! 霍光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然后缓缓说道:“这个当然不算,我要说的,是关于他的孺人江琴!” 说着。 他不自觉地开始考究起,关于昨日赵太子刘丹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张汤见他话音停下,便催促道:“怎么不说了,后面呢?” 霍光听后,说道:“按照邯郸城的水平来说,这个江琴的舞姿和鼓琴,倒是可以算上一绝。看得出来,赵国太子刘丹很喜欢!” “但太子刘丹却当着我的面,直接打了那江琴一顿。” “我看那江琴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应该不止被殴打过一次。” 御史大夫张汤听到这里,一边摸着山羊胡子,一边说道:“这点东西,看不出来有什么。” “不,后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霍光回忆着赵太子的话,说道:“这江琴有一个兄长,名为江齐。” “刘丹说,因为江琴的关系,才将江齐推荐给赵王成为座上宾的。” “可后面又说江齐在赵王那颠倒是非说他的不是,就要把他抓起来,可惜,给他跑了。” “对了。” “张公,我想问问那上书天子,劾告赵太子刘丹的人,他叫什么?” 听到霍光的问话。 御史大夫张汤想了一下,然后才慢吞吞地说道:“那人好像是叫...江充吧?你是认为,江齐就是江充?” 江充? 这个名字好熟悉的感觉! 想了一小会儿后,又没想起来是谁,便不再想了,说道:“应该就是了,不是怀疑。” “只是不知道...” “到底是江充在撒谎,还是赵太子刘丹在撒谎。” 张汤听完霍光所述,点了下头后,说道:“那你后面调查的方向,可以从江琴这边下手!” “哈?” 霍光听完,直接摇头道:“张公说笑了,人家身份再差,也是太子刘丹的孺人。住在东宫,我怎么查?” “你可以查她的家室,或者认识她的人。当然,最直接的,就是去找太子刘丹。可以想办法讨好一下,关系近了,不就好打听了!”张汤侃侃而谈。 听完这些话,霍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调查起事情,还真麻烦。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羡慕汉武帝了。若是按照汉武帝的性子,听到有人举报告发,管你真不真,先吊起来打一顿再说。 诶? 对了,这回汉武帝刘彻怎么不直接派人围了赵王宫,把太子抓起来? 霍光很疑惑。 这不像武帝的性格啊! 在他又胡思乱想地时候,御史大夫张汤却是又问道:“昨日,霍议郎百步穿杨的本事,倒是令老夫大开眼见。不知霍议郎对自己的昨日那一箭,是有必中的把握吗?” 把握肯定是有的。 六艺中。 霍光的天赋最强的,便是射艺了。 想了想后,便道:“算是有把握吧,但必中这种话不敢说!” 御史大夫张汤点了点头,说道:“霍议郎,日后若是没有必赢的把握,还是要谨慎点为好。” “知道了。”霍光点点头道。 后面的时间,也没有怎么细聊。等打扫房间的奴仆来了后,霍光便退了出去。 而这一次。 他没有在奴仆中看到赵王的身影。 估计是觉得,昨日在赵王宫里大家都熟悉了,容易认出来。便不伪装在奴仆中,偷听自己跟张公的交谈。 离开房间后。 上午的时间,霍光一直邯郸城内乱逛。 按照他的目测,这座城池是比长安城要小很多的。但因为赵王宫、东宫以及一些其他偏殿建筑,没有未央宫、建章宫、长乐宫那样宏伟。 所以邯郸城实际面积,还是不小的。 像未央宫、建章宫、长乐宫这三座庞然大物,一占就占了整个长安城一半的地方。 剩下的,还能有多少空地方呢? 等霍光差不多将邯郸城逛熟悉后,他就开始打听起关于江琴家的事情。 昨日太子丹跟他说过。 江琴和江齐都是出身在邯郸城,那么兄妹俩,家应该就是在邯郸城内。 当然。 也有可能在城外,就像长安一样,有二十多万人住在长安城外,但是对外都说自己是住在长安。 所以霍光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就这样,一路打听下去。 大部分人对于太子孺人江琴的事情表示不知道,或者不理睬霍光。 直到一个卖竹篾箩筐的老汉,听到霍光问江家事情,这才心慌慌地东看看,西看看,确定周边没有巡逻的走卒后,才说道:“少年,这事岂是你能问得?” “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不像苦人家。” “还是赶紧回家里去,别给家里招惹祸端。不然,被太子结交的那些豪猾逮到,要剥掉你一层皮。” 听到这句话,霍光顿时眼睛一亮。 这意思? 卖竹箩筐的老汉是知道关于江琴老家的事情的? 可霍光不懂。 老汉又怕些什么?江琴不是太子的孺人么,为何说“被太子结交的豪猾逮到,要剥掉你一层皮”这种话来? 看了看老汉身边摆着的那些箩筐,像是叠罗汉一样高高地叠在一起。 霍光沉思片刻,从兜里掏出些许钱来,道:“老人家,我这些钱,你看,够买你这些箩筐吗?” 老汉一听霍光要买他全部的箩筐,原本一副严肃带着凶样的面容,当即就换成了一副笑脸,说道:“够了够了,你这都多了。要是需要更多箩筐,我可以回去再编织一些。” 箩筐? 他要箩筐干啥! 霍光顿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人家,我不要你的箩筐,只要您告诉我关于江家的事情,钱就给你!” 第067章 看来,他不是那个万中无一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确实经典。 刚才还在呵斥霍光打听关于江家的事情,现在,看着少年手里的钱财,老汉明显是心动了。 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这位阿郎,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方便,可否随老头我回趟家,详谈。” 霍光皱了皱眉,道:“您家不会在城外吧?” “不不不,就在城内。”老汉连忙摆手。 霍光想了想,便说道:“好,那我就随你去一趟。” 交流完。 老头收起满地的箩筐,然后堆积在前后绑在一起,用一个类似于扁担的东西将其挑了起来。 然后。 霍光就看不到老汉了,只能看见一堆行走的箩筐。 当然了。 还能听到老汉呼喊霍光的声音。 “少年郎,请跟我走,我家不远,很快就到了。” “好的。” 霍光看不到老汉,听到声音后,便连忙应声一声。 绕了几条街,转了几条巷,霍光终于是在邯郸郡城的一个犄角旮旯里到了老汉的家。 就是不知道。 这老汉在一堆箩筐中,是怎么找到的路。 霍光打量着这处地方,感觉上有点类似于电影里猪龙城寨的感觉、人杂的很。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 汉朝的时候。 邯郸繁华是远远不如长安的,因为长安城里可容不下这样的地方。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坐,老头我这屋子比较寒酸,莫要见笑。”老汉说道。 霍光听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又不介意这些。 当初跟着便宜老爹霍仲孺的时候,那乡野下的坏境,也不比这里好多少。 打个比方! 在兄长冠军侯还没有给老爹置办屋子的时候,老家是养了猪的,而养猪的那个猪圈,叫做“溷”。 同时! 溷又能指代厕所。 为什么“溷”既能指代的猪圈,又能指代厕所呢? 因为溷是两个部分构成,分别是厕所和猪圈,厕所在上,猪圈在下。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今天都是说上厕所,而不是下厕所的原因。 至于厕所和猪圈为什么要搞成这样? 那主要原因还是食物不足的原因,人都吃不饱的年代,哪有东西喂猪?只能被迫让猪猪成为生态循环的一部分。 老汉将箩筐摆放在门口旁边位置后,又唤来老伴,泡了一碗茶水给霍光。 霍光接过茶水,道了声谢。 只是。 看着那茶水黑乎乎,还冒着泡泡,心里不由地产生了一丝害怕的感觉。 他是怎么都喝不下这碗茶水的。 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跟老汉问道:“那个,您可以说一下江家的事情了吗?那太子孺人江琴的家人,难道不住在邯郸城?” 一听到这话。 老汉皱了皱眉,起身将屋门全部关上,由于光线不好,虽然是白天,却也是暗了下来。 做完这些后,他才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少年郎,听你口音,应该是邯郸本地人吧?”老汉开口先是这样问道。 霍光点点头,回道:“确实不是,这两天才来。” “那也就难怪你不知道了,这江家人一家老小全部被太子杀光了。尤其以江琴、江齐这两孩子的父兄,死的最惨!”老汉叹了口气。 霍光听完,顿时大为惊吓。 全部杀光了? 我的天! 这太子刘丹也目无王法了吧? 霍光微微皱眉,问道:“老人家,这是真的还是谣言?” 老汉听完,顿时摇头道:“当然是真的,要不都说今年的雪,为什么下的这么大么?” “因为冤呐!” “嗐...” 老汉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让霍光微微皱眉,雪下得大,跟冤不冤有什么关系。 难道。 下得小就不冤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老汉所说属实,那这赵国太子刘丹,手段还真是毒辣啊! 人江琴好歹是你娶回去的孺人对吧? 你不对她好点就算了,还派官吏逮捕杀害,真够丧尽天良的。 怪不得江齐要跑呢... 这不,都要灭种了。 霍光虽然还不太相信老汉所说皆是事实,但也先听着,便问道:“那赵王不知道吗?他没管自己太子?” 可老汉却是哼了一声,道:“赵王?大雁飞过都要拔根毛,使来玩旅客莫不绕行邯郸。” “堂堂一个诸侯王,不喜欢营建宫室,反而迷信鬼神,还喜欢做吏人做的事,以督讨王国内的盗贼为名,乱收钱财。” “这样的赵王,哪会管我们生死!” “何况太子是赵王的儿子,赵王知道又怎么,难道处理自己家的太子?而且这太子会如此,和赵王怎脱得的了关系。” 老汉说到这,有些怨恨。 赵国这种封国,诸侯王为了搜刮钱财,各种税收是应有尽有。 汉朝赋税本来还好,结果内诸侯王各种巧立名目。食邑税收完收人丁税,人丁税收完,又开始收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 如同《捕蛇者说》中一样,赋税大于毒蛇! 霍光听着老者的话,心中暗暗将其一五一十地记住。 等回去后。 还有誊抄在简牍上,方便日后将调查得知的事情诉于陛下听。 老汉这边正在说着。 忽然。 门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嗓音,大吼道:“赵老幺,你个死篾匠,谁让你把箩筐全部堆在我家门前!” “你出不出来?” “我数到三,看不到人一把火给你的箩筐全点了!” 听到这声大吼。 老汉急忙说道:“这个催命的欧阳治,自从不能私人打铁了,天天发酒疯,找我的麻烦。” “少年郎你先待着,我出去看看。” 话落。 老汉便起身打开了门,出去后便和那欧阳治大吵起来。 周围的人。 似乎对两人的吵架已经见怪不怪的了。 霍光自然是待不住的,也走了出去。看着一张脸红如猴屁股的欧阳治,微微蹙了下眉毛。 好家伙。 这人要是活在现代,不去演关公,真的可惜了。 一番争吵下。 赵老幺本就是箩筐挡住了人家的屋门,自知理亏,吵输了后,便移开了箩筐。 如此。 欧阳治才回到家中,但还是不忘骂那赵老幺几句脏话。 霍光看着吵架吵输了的老汉,问道:“那位是铁匠吗?如今盐铁官营,岂不是失去了谋生的手段!” 盐铁官营政策出后,其实被打击了利益的,不只是商人,也有工匠行业。 譬如这铁匠,他就不能私自开炉打铁了。 尤其是朝廷对铁的管控,比盐的控制更紧。盐好歹还是民制官收,官运官销。铁则是全部由官府直接组织人力进行开矿冶炼,包裹后期地铸造与销售,一把控制的死死的。 这也就是盐铁官营的政策,会导致汉朝后期铁器质量低劣的根本原因。 因为根本没有好的铁匠再去钻研打铁的技术了。 赵老幺听到霍光的问话,便说道:“诶,不管他,一个不入流的铁匠。天天对外说自己是什么大师欧冶子第多少代的传人,其实屁都不是。” 嗯。 吵不过欧阳治,赵老幺便在霍光这,对其一顿吐槽。 霍光没有在意老汉对邻居的诋毁,只是笑笑,后面听完其说的关于江琴一家人被杀的事情,便给了钱离开了。 那茶水他都没喝。 只是! 霍光从赵老幺那离开后不久,又去而复返。 但返的不是篾匠赵老幺家中,而是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地欧阳治的家里。 欧阳治喝完了酒,正在家中酣睡。 霍光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进去,看着铁匠家各种打铁用的工具,已经堆尘久已。 心中。 不由得感叹起来。 这盐铁官营的大汉财政得改进啊,不然长久以往下去,汉朝的铁器冶炼水平,又要降回原来了。 正在霍光查看着欧阳治那些打铁的工具时。 这边。 躺在地席上酣睡的欧阳治,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屋内走来走去,便睁开眼睛。 然后就发现之前在赵老幺家中的那个少年郎! “喂,你干什么呢?” 欧阳治的嗓门很大,突然一声大吼,把霍光都吓了一哆嗦。 霍光正想解释。 然而。 欧阳治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爬起来就指着鼻子凶道:“你是赵老幺家的亲戚吧?跑我这来偷东西,找骂是吧!” 这个欧阳治,脾气还真暴躁。 不过霍光倒是没在意,反而是从兜里将荷囊掏了出来,说道:“我可不是赵老幺家的亲戚,我是买主。他家的箩筐,我买了,听说你以前是铁匠,我看看可能买点啥趁手的武器!” 霍光为什么要赚钱? 因为钱能解决很大一部分的烦恼。 越是底层的人员,就越是容易拿钱解决事情,这不是抨击什么,而是从古至今都未曾变过的事实。 不然。 为什么哪朝哪代都会有那么多的贪官呢? 只是! 霍光没想到,自己的钱,对欧阳治失去了效果。 “小子,趁着我没发火,赶紧拿着你的钱,滚蛋!”欧阳治哼了一声,并不为霍光掏出来的钱财心动。 被人骂了一句,生气吗? 换他前世,或许会生气,然后对喷回去。可不知道为何,跟着御史大夫张汤身边才几天,自己心性都开始变了。 果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见钱财打不动欧阳治,霍光便收回荷囊,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霍光,乃冠军侯弟,司职议郎。” “我有一本秘籍,乃是大师欧冶子晚年所著作,堪称集齐一生经验。据说,若是有匠人学会,不出两年,便能成为新的大师。” “可惜啊!” “能看懂欧冶子大师锻造秘法的人,那是万中无一炼铁天才!” “千里迢迢从长安赶来,就是为了找到这个能看懂欧冶子大师炼铁秘法的人。” “可结果逛遍了邯郸,都没有见到这样的人!” “真遗憾啊...” 话落。 霍光就背对着欧阳治,朝着外面走去。 然而。 一根肠子的欧阳治哪里知道霍光的那些花花套路,当即拍手就喊道:“嗐!少年郎,等下!” 霍光闻声回头。 只见那欧阳治在一堆打铁工具里好一顿捣鼓,找到打铁的工具,然后脱去外衣,露出那一身九九归一地腱子肉,开始扮作以前打铁的样子。 一套动作行云不流水的打铁动作摆完后。 欧阳治一脸认真地说道:“少年郎,若你不是说笑,不妨将欧冶子的秘籍给我看看!” “说不定?” “本铁匠就是你口中那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呢?” 好家伙! 空抡个锤子都气喘吁吁。 这得虚成啥样? 霍光斜眼瞄了欧阳治一眼,皱眉道:“是吗?那得先确定你有没有资格,去看欧冶子大师著作的秘籍。” “我可是知道,你们这些铁匠,若是打出一件完美的武器出来,一定不会卖出去换钱。” “而是自己收着,对吧!” 要看他的藏品? 欧冶子这时候皱了皱眉,突然智商在线的说道:“我凭什么信你?” “不需要信,你给我看你的锻造水平,我就给你看欧冶子大师的秘籍,就这么简单!”霍光淡淡说道。 真要有秘籍,能随便给人看吗? 肯定不能啊! 但这个欧阳治明显起贪心了,他微微的算了一笔账。 自己把得意之作拿出来给少年郎看,无论他是不是在忽悠自己,只要东西不被抢,那就没有损失。 可那少年郎的秘籍,要是被自己看了后,那就不值钱了!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血赚! 于是。 欧阳治当即点头答应道:“好,我去拿几把宝剑出来,少年郎,你就在此地,不要走!” “好。” 霍光点点头,应了一声。 于是。 这欧阳治便又回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拾起来,过了好久,他才满脸兴奋的抱着两把长剑出来。 “此二剑乃我五年前所锻造,分别取名为小龙渊剑和大龙渊剑!” 龙渊剑?还分小大? 好吧! 这欧阳治是欧冶子铁粉无疑了。 随后。 霍光只见到这欧阳治拔下自己一根头发,只轻轻一吹,那发丝竟断了。 看来古人说的吹毛利刃并不是夸张。 “好剑!” 不多说,霍光直接鼓起了掌。 这人锻剑,确实有点水平! 然而。 欧阳治确实对他的鼓掌不感冒,只是淡淡地说道:“剑我已经给你看了,欧冶子大师的秘籍呢?” “不在身上。”霍光耸耸肩说道。 当下。 那欧阳治大怒,瞪着他说道:“你在耍我?” “不,我的意思是秘籍在我脑子里。欧阳铁匠,家里可有煤炭,我可写出来给你看!” “有!” 不一会儿。 欧阳治就端着煤炭出来,而霍光说是写,实际上是画画。 还是立体的那种。 一把古老的燧发枪的各个零件步骤,全部被霍光画在了墙壁上。 等画完这些。 他再看向欧阳治,问道:“这便是秘籍上的一处内容,看得懂吗?” “额...”欧冶子顿时尴尬了。 这肯定看不懂啊! 公元前120年的人,看不懂,那就对了。 随即。 霍光深表遗憾地说道:“看来,你不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天才。” 第068章 美人淖姬!这也能拖住吗?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身为2000年前普普通通的一个炼铁匠,哪里知道霍光那一个接着一个套路。 反正。 听到他说自己不是那块料后。 当即就面子上觉得挂不住了,质疑道:“你这画的啥呀,武器不是武器,农具又不是农具,你是不是在唬我呢?” 是的。 就是在唬他,不过是用16世纪中叶的燧发枪! 看不懂的东西,才是最神秘的。 霍光见欧阳治一脸不服的样子,淡淡笑道:“看不懂就说看不懂嘛,为什么要说我这不是武器?” 欧阳治当即狡辩道:“你这是哪门子武器,刀不是刀,剑不是剑的,你要说是钝器,他也得有厚重感吧!” 然而。 霍光却摇了摇头,说道:“这玩意可不是钝器,非要给他划分类,那也得是利器才对!” 本来。 他是想说这是热兵器的。 可想着自己要是这么说,那还得跟一个铁匠解释什么叫冷兵器和热兵器。 跟两千多年前的人解释? 那解释的清楚嘛! 索性不如自己瞎扯一下,给燧发枪归类于利器得了。 而霍光的话一说出。 这欧阳治当即就指出霍光话语中的毛病,道:“利器,那开锋了吗?有没有像刀刃和剑刃一样的锋刃处?” 锋刃? 对于这个问题,霍光沉思片刻。想了一下后,才缓缓吐出七个字来。 “我这是无形之刃!” “无形?”欧阳治不懂其中含义,只是依旧保持怀疑的态度,问道:“我还真没有听过,什么利器是无形的。不如这样,你就直接说,它与我的大小龙渊剑比,谁更厉害?” 燧火枪和剑比? 额... 这有得比么,两个都不是一种武器类型了啊。 想了想后。 霍光还是决定说出那句惊世名言! “我也不好贬低你铸造的宝剑,这么说吧,七步之外,它比剑快;七步之内,它是又准又快。” 然而。 欧阳治还是不服,问道:“这是什么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以距离比谁更厉害的,难不成是弩箭?” 弩箭? 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 毕竟都是远程武器! 可若是这么说,那也太掉燧发枪的格调了。 随即。 霍光就皱眉道:“我哪知道是什么,这都是欧冶子大师留下的著作中,有着描述的。” “我要是看得懂,还到处找什么万中无一的天才干什么?” “这样!” “看你骨骼惊奇,天庭饱满,说不定真是个有缘之人。我便将欧冶子大师秘籍内容全部告诉你。” “价格的话,你只要给两把宝剑来换就行了。” 欧阳治一听。 当即双手抱紧了怀中长剑,蹙眉呵斥道:“好小子,说这么半天,原来是冲着我的宝剑来的!” 看着欧阳治这个红脸大汉满脸警惕的样子。 霍光不由地一笑。 摇摇头,心中想着这人可真不禁逗啊! “咳咳,开玩笑的。欧阳铁匠,别那么紧张,你要知道,我乃霍议郎,冠军侯弟也,会贪图那你两把没有名气的剑嘛!” “行了。” “接下来跟你说认真的。” 话罢,他又在墙上画起了长长的黑色枪管图案来。 等画完后。 霍光看向依旧一脸懵逼的欧阳治,忽悠道:“这东西叫黑管,中间有圆孔,大小一样。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没有竹节的东西,你要做的事,就是锻造成无缝的。” “说实话,这种东西很难用传统的打铁方法做到。” “所以得靠你自己去创新。” “欧冶子大师曾经说过,第一眼看不懂他遗留的著作不要紧。只要能把这个黑管弄出来,那么就能继续学习下去!”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是欧冶子大师对传人的试炼。” 像御史大夫张汤这种朝堂上的老狐狸不好忽悠,那他忽悠一个铁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毕竟。 自己这也不是瞎编的,顶多算是以今论古而已。 欧阳治看着墙壁上那黑管,皱眉道:“欧冶子大师真有这个试炼?为何我不知道,偏偏让你个少年郎知晓了。” 对于这种疑惑。 霍光头也不抬就开始解释道:“我是议郎啊,掌顾问职责。陛下有事都要诏令我进宫想办法,你觉得你不知道的东西我知道,很奇怪吗?” 闻此言后。 欧阳治重新打量了霍光一眼,道:“你这般年轻,真的是议郎?” “不信?”霍光呵呵一笑,道:“不信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到赵王宫附近偏殿去找我,本议郎现在就住在那里。” “铁匠大叔,好好努力吧。” “好了。” “言尽于此,我要回去了。” 一番话说完,霍光也没管那欧阳治信不信,反正自己是离开了这个比猪龙城寨还要脏乱差的地方。 你说小孩蹲在地上随便如厕就算了,怎么还有大人也蹲在地上干这事? 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霍光离开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吐槽。 至于为什么要和欧阳治说这番话,其实只是临时起意、心血来潮而言罢了。 但同样。 也是他蓄谋已久的想法,他准备将那些因为盐铁官营没了私活可干的铁匠都聚集起来。 日后若有机会掌权,说不得真能搞出一些土墙土炮的热武器出来,然后尝试成立一支神机营玩玩。 想象嘛! 总是美好的,现实是如何,就要看后面发展了。 霍光一路走回自己在赵王宫旁边的偏殿住处,准备进屋子先休息一番。 反正。 以他对御史大夫张汤的了解,就算又要商议事情,也得是等到凌晨把他叫醒。 那时正是他睡的最香甜的时刻。 早睡早醒。 这样张公就打扰不到自己睡觉了,完美! 可他没想到,刚走到屋子旁边,就发现自己的门被人打开,里面有个小毛贼正在翻他的东西。 好家伙! 偷东西都偷到他霍光头上来了。 这下霍光哪里能忍,当即一声大吼道:“呔!哪里来的贼子,竟敢跑本议郎的屋子里偷东西!” 此刻。 那小毛贼正在把玩着霍光的那把两石铁胎弓。 一声怒喝。 将其吓了一跳! 可等小毛贼回过神后,竟然丝毫不害怕地瞪着霍光,说道:“你才是贼子呢,哪知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芽儿呦! 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孩子,胆子这么大。 偷东西被发现了,都还丝毫不慌张的样子。 甚至... 理直气壮! 霍光顿时不高兴了,说道:“你个小毛贼,手里拿着我的弓,经过我允许了吗?” “我没允许,你就拿在手中。” “不问自取还不是偷!” 然而。 这边霍光还没有发火,这个小屁孩就一脸被宠坏的样子,说道:“呸,你说谁是小毛贼呢。” “我拿这把弓,还需你同意?” “在邯郸城,只要我刘湈看上的,那就是我刘湈的东西!” 话落。 这小屁孩拖着他的两石铁胎弓,就要往外走。 那霍光肯定是不会让其拿走自己从赵王那赢下的宝弓啊。 当即! 伸手便抓住小屁孩的衣服,骂道:“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偷别人的东西还理直气壮?” 然而霍光没想到的是,这小家伙被自己抓住,当即就拽着他的弓向自己砸来。 可惜。 他砸不动。 这是全铁打造的两石铁胎弓! 连霍光拎久了都嫌累,何况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孩子! 不过! 小孩的这种行为让霍光看着很生气,当即便决定让他度过一个完整的童年! 于是一把将其拎起,脱去裤子就开始打他的屁股。可惜了,这个时代没有叫“七匹狼”的皮带。 “放肆,你敢打我!” 刘湈被打,想要挣脱开霍光的束缚。 可他比霍光要小两岁,力气哪里有霍光大呢? 几番挣扎都以失败告终。 霍光则是说道:“你这小毛贼,跑我屋子里偷东西,你还敢说放肆?看我不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险恶!” 声音落下。 霍光的巴掌也就打了下来。 这个刘湈一下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喊:“娘啊,有人打我,救命啊娘!” 哭声越传越大。 霍光也愣住了... 好家伙? 自己才打两下,就开始哭爹喊娘了! 果不其然,是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于是霍光便决定多打几下,给他涨涨记性。 “喊娘?喊娘也没用,你个小毛贼,还偷不偷东西了?” 然而。 就在霍光扬手准备继续教训的时候,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为首的那妇人更是大喊道:“住手,别打我的湈儿!” 霍光闻声回头。 惊呆了。 他居然看到了一位,和某位叫“杨老板”的大明星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妇。 而在这发呆时间。 美妇一把推过霍光,想将其手中压下的小屁孩抢过去。 而这刚才还哭爹喊娘的小屁孩,在没了霍光的压制后,顿时蛮横地又对霍光胡乱的挥舞着拳头。 这把陷于“故人”容貌的霍光,一下子拉了回来。 顿时。 脸色就阴沉下来。 一把抓住刘湈的拳头,然后怒瞪着眼前的美妇,说道:“夫人,你也不想孩子受伤吧?” “带回去可得要好好教育。” “我霍光是陛下派来的议郎,你儿子跑我住的地方偷拿我东西,我也只是教训。可您若跟着胡搅蛮缠,那我若是真要动了怒,下手可就没轻没重了。” 听到这话。 那长得像杨老板的美女,虽是生气,但此刻也只能柔声说道:“你快点放开我儿,我儿是赵王之子。你若伤了他,赵王也必定不会放过你。” 刘彭祖的儿子? 我擦! 自己咋把赵王儿子给打了。 无语。 但这次还真不能怪自己啊,谁能知道赵王的儿子会跑自己房间偷东西。 难不成... 老子输的东西,让儿子来偷? 霍光皱了皱眉,说道:“赵王,你说这是他孩子?那夫人你是谁?” 这时。 只听美妇哀求道:“我是赵王的妻妾,名为淖姬,还请求霍议郎不要伤我孩子。” 淖姬? 额... 不认识! 毕竟来邯郸才两三天,霍光可不知道淖姬是谁。 但想着对方既然是赵王的妻妾。 索性。 还是见好就收吧! 于是霍光放开淖姬之子,说道:“夫人带回去可得让赵王严加管教。” “这知道的,是小孩子贪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赵王输了不认账,叫儿子来偷回输给我的这张弓呢!” 话落。 霍光捡起被淖子砸落在地上的两石铁胎弓,其意思是告知对方,自己打淖子,完全是因为他自己闯进来偷我东西。 可不是自己想打赵王的颜面。 淖姬检查完孩子没事后,当即说道:“霍议郎,我会将此事告知赵王。至于怎么教孩子,赵王说了算。” “湈儿!” “我们走...” 话落。 淖姬便带着淖子和一群奴仆离开了这里,并没有纠缠霍光。 倒也比一般的妇人好说话。 只是... 对方那句告知赵王,明显是在威胁自己啊。 诶。 这下又有得烦了,后面时间赵王肯定要借题发挥,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只是。 霍光躺在软塌上,想着想着便昏昏睡了过去。 直到四更天的时候。 又被张公随从的仆人敲门喊醒,然后叫了过去。来到张汤的房间后,张汤第一句话便是问他调查的怎么样了。 于是。 霍光就将从竹篾匠老汉那里得知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这位御史大夫。 可张汤听完。 并没有霍光想象中的那种惊讶。 似乎。 江家发生的这种相当于灭门的惨案,对于朝堂上的御史大夫张汤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见张汤思索了一会儿后。 这才说道:“既然江家的人都没了,那就别从这方面查了。你要记住,陛下派我们来,只是让我们查那江充所告之事是否属实。” “其余的事情,只要没有陛下的授意。” “你就别管了...” 御史大夫张汤正说着,见霍光没有反应,便向他看了一眼。 好家伙。 居然在发呆,怕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于是。 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发什么呆呢?” 霍光当即掩饰道:“没有没有,我在听着呢。主要是,我在想有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您!” “有事就说!”张汤说道。 然而。 霍光却挠了挠脑袋,慢吞吞地说道:“我在想后面怎么应对赵王!” 御史大夫却是哼了一声,道:“赵王那我自会拖着,不需要你去应对!” “这也能拖住吗?”霍光顿时脸上露出喜悦地神采来,看着张公,一脸感激地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把赵王儿子打了一顿,会倒大霉呢!” 张汤:“嗯?” 第069章 投石问路!差点被人戳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御史大夫脸上,很罕见地出现一副错愕的表情。 似乎。 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你把赵王儿子打了?”张汤看着霍光,一脸的目瞪口呆。 然而。 这位陛下派来随同他一起查案的霍议郎,就在自己凌厉的目光直视下,很“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这让张汤很是无语! 但是。 霍光可不知道御史大夫张公在想什么,便问道:“张公,您刚才说了,可以拖住赵王,那我是不是就不用管这事了?” “老夫说的是以李相国之案为由拖住赵王,让他不对你私自调查太子刘丹的事情产生怀疑,什么时候说你可以打赵王之子啊!”张汤顿时破口大骂道。 这位御史大夫,本来脾气就是有些火爆的! 之所以还能忍霍光这么些天,完全是因为陛下的意思。陛下让其多教教霍光,他就便将自己当成霍议郎的良师。 但是现在。 即便是他,也有些忍不住了。 看见御史大夫如此生气,霍光也知道自己这事可能做得有些过分,当即说道:“张公您别生气,这事是我不对。但咱们还是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隔墙有耳!” 御史大夫张汤见霍光这副模样,气虽未消,但也没在发作,问道:“为什么打赵王之子,把事情经过说与老夫听!” 听张汤此问。 霍光便皱着眉头抱怨道:“张公,此事真不怪我,我今日查案回来,本准备先会住处休息。” “可哪知有一小孩在我房间内偷我东西!” “然后还对我出言不逊...” “......” 霍光把事情经过大概和御史大夫张汤说了一遍,听过后,这张汤便也不再生气了。 只是。 嘴上还是忍不住叨唠了两句,道:“太鲁莽了,碰上小孩子这种事情,只需赶出去即可。你又不是其父母,哪需你去教训。” “嗯,对滴对滴。”霍光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然后问道:“那张公,此事该如何解决?” 张汤皱了皱眉,说道:“以赵王的为人,此事怕是不好解决。不过也看你打的是哪个王子,赵王子嗣众多,有的他自己都不喜欢,倒是也能了事话。” 打的是赵王哪个儿子? 这霍光哪里知道,又没问那小屁孩。 哎! 不对。 好像那小子说了自己叫刘湈,其母也自称为淖姬? 当即! 霍光就跟张汤说道:“禀张公,那个夫人好像跟我说了,她叫淖姬,其淖子名为刘湈。” “是淖姬?”张汤的眉头一下蹙的更深了。 霍光看到御史大夫这个样子,顿时深感不妙,试探着问道:“这个赵王的妻妾淖姬,有什么问题?” 张汤看了霍光一眼,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过! 那眼神,完全就像在对他说,你死的时候要离他远点。 好像是怕溅了自己一身血的模样。 霍光心生疑惑,又见他不说话,便问道:“张公,还请明示。毕竟陛下派本议郎来协同您查案,发生任何事,您都要拿主意的。” 其实。 他想说的是,老子真要倒霉,你张公也跑不了。 不过这种话太放肆了。 霍光只能说的委婉一点,毕竟出了长安城,兄长冠军侯不在,那么张汤就是自己的大腿了。 得抱紧点。 张汤听后,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淖姬者,乃江都易王刘非宠妾,后刘非病故,其子刘建成为第二任江都王。” “但刘建为人极为荒淫,不但玷污了其妹刘征臣,甚至通奸了父王的姬妾,淖姬便是其中一位。” “后刘建谋反事发,遂畏罪自裁。” “如今赵王刘彭祖的这位淖姬,即是前两任江都易王宠妾。” 好家伙? 原本以为赵国太子刘丹所为仅是个例,没想到还是他老刘家的传统文化了。 霍光听完张汤所述,大为震撼。 以前他只听过贵圈真乱,没想到,这汉朝的皇圈... 更离谱! “啧啧,这淖姬也是个可怜之人啊,怪不得我一看她就觉得比一般妇人好说话些。”霍光叹声道。 然而。 这番话一出。 却是被张汤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说道:“霍议郎,凡事不能看表面。你觉得这淖姬可怜,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淖姬历经三王,都能成为宠妾。你认为,她会是个简单的女人么?” 霍光微微皱眉,道:“难道不是因为长相好,身材高挑的原因?” “呵,肤浅!”御史大夫摸着胡子,说道:“天下美人何其多,论身材,论长相上佳者,又岂止一个淖姬。” “好吧,张公所言极是。” 霍光不与张公辩驳,毕竟此刻还要抱住大腿。 想到此处。 便又是问道:“那我现在得罪赵王的这位宠妾了,后面该如何做?” 张汤细细一想后,说道:“事已至此,只有两个选择了。其一,以此事向太子刘丹投石问路,许以好处拉近关系,从而更方便查清江充所告之事是否属实。” “其二,告知淖姬,自己为太子而来。若扳倒太子,赵王需重拟东宫之位,你向淖姬许诺向陛下提议立淖子的好处,抛出橄榄。” “看你怎么选了?” 御史大夫不愧是三公之一,一下就想出了解决办法。 只是。 这二选一... 好像怎么选,自己都是个工具人啊! 陛下让他这个霍议郎随同御史大夫查案,怎么现在只有自己深陷淤泥中了? 想了想后。 霍光便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就不选了,全都做了便是!” 听完霍光的话,张汤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全选的话,也行,只不过,不要让双方察觉到意图。” “小子明白了。” 霍光开心得说道。 张汤此时又说道:“既然都说到这里了,老夫准备让你今日再去接触一个人。” 霍光问道:“谁?” “赵王之子,武始侯刘昌!”张汤说道。 又是刘彭祖的儿子... 这张汤让自己接触刘昌干什么?难道,他也跟太子刘丹犯下的事情有关? 霍光不清楚其中缘由,便问道:“张公,接触武始侯刘昌的目的也是为了太子的案子对吧?” “不!” 御史大夫张汤连忙摇头道:“老夫观察了武始侯几日,此人不类其父王刘彭祖,为人无咎无誉,倒也仁厚。若太子倒了,日后可以推他为赵国太子。” 无咎无誉? 这不是既没有功劳,也没有过错的意思么? 属于能力表现一般的人。 好家伙。 这样的平庸者,倒是成了最佳人选。像极了说当今的富二代们,只要不自己作死,想着出去创业,必定一生吃穿不愁。 霍光皱着眉说道:“张公,这太子丹的案子才开始查,您就想着后面赵国重立太子的事情了?” “会不会...” “过早了点!” “不早了,走一步,看十步。”张汤说着,却是瞅了他一眼,道:“霍议郎可时常有与人对弈?” “少有。” 霍光摇头道。 别的都好说,要是棋艺不佳,成了别人口中的臭棋篓子。 那不丢脸丢大发了嘛! 张汤听闻霍光此话,便说道:“可以多学学,人生之理,也在黑白中。” “好了。” “今日就说到这里,你先回去吧。” 于是霍光便退出了张公的住处,准备去见那武始侯刘昌。 这人。 因为性情仁厚,为人乖巧,与赵王刘彭祖可以说是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也最为赵王不喜。 上午。 霍光去拜见了武始侯刘昌,只见这家伙就就跟一伙小朋友玩的正开心。 和他聊天时。 总聊不到一块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三国时期的,蜀国的阿斗一样。 不对。 阿斗好歹又有个乐不思蜀的欲望在呢。 这家伙,平常就是该吃吃,该过过,一点欲望都没有。 霍光实在聊不下去。 便说声告辞后,去了东宫,也就是太子刘丹那里。 太子刘丹看着他,问道:“霍议郎前两天才刚见过本宫,今日为何又来拜见啊?” 霍光当即扮作一副衰样,说道:“殿下,实不相瞒,我是因为闯了祸事,才来向您求助的。” 太子刘丹顿时好奇的问道:“祸事?霍议郎是陛下派来的人,能闯什么祸事?” 然而。 霍光则是叹着气说道:“殿下可知自己有一王弟,乃是淖子刘湈!” “淖子?淖姬的儿子吧!”太子刘丹微微皱眉。 听到刘丹所问。 他点了点头后,便将昨天发生地事情,又添油加醋的跟太子说了一遍。 可这太子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把淖子打了一顿。 反而是在霍光说淖姬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那种不加掩饰地淫荡目光来。 霍光心里那叫一个万马奔腾啊! 擦! 这太子刘丹不会也对他父王的淖姬有想法吧? 那可真令人作呕啊... 看着陷于幻想春天事情的刘丹,霍光轻轻咳嗽一声,唤道:“太子殿下,若是赵王知道此事后,可否为我说说好话?” 然而。 太子刘丹却是说道:“这个嘛...我父王的脾气,你也知道的。要是为你说好话,说不得会挨骂呢。” “但也不是说不行。” “只是本宫,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讨要好处? 作为赵国太子,会要什么好处呢?荣华富贵与生俱来,除了女人,这家伙应该没什么所求了。 想到此处。 霍光微微皱眉,道:“殿下上次和我说,抓捕江齐时,让江齐跑了,可曾有想过此人会去哪里?” “哪里?”刘丹一听这个,有些好奇。 若不是不能出赵国。 他势必要一路追杀这个将自己所作所为全部告知父王的狗东西。 可惜。 给他逃出赵国了。 哪怕是太子刘丹,也无可奈何。 霍光点点头,说道:“自然只有长安了,如果我是江齐,肯定要去长安,碰碰运气。要是见到陛下,说不定可以再次颠弄是非,以至让追杀自己的仇人死于陛下之手。” 听完霍光所述。 太子刘丹大惊失色,道:“霍议郎说这话,是为何意?” “我想说的是,在下为陛下议郎,还是有些权利的。那江齐若真去了长安,亦或是有类似于江齐这种人,我自会为殿下拦着点,哪怕是让其一辈子都开不了口,也是能做到的。”霍光侃侃而谈。 反正。 做不做到又没关系。 自己只是在投石问路而已,他要同意,那就拉近自己跟太子刘丹的关系。 太子一听。 顿时心中就乐开了花。 日后。 若连长安那边都有自己的人,他在这赵国,岂不是为所欲为? 当即! 太子刘丹便站了起来,说道:“霍议郎放心,我这便去见父王,探探口风。若是父王已经动怒,我也会为你多说些好话的。” “那就多谢殿下了!”霍光拱手说道。 太子刘丹却是摆摆手,说道:“诶,谢什么,都是自己人。霍议郎,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父王那看看。” “好。”霍光点头道。 而太子刘丹还怕霍光等着无聊,还特意跟正在鼓琴的江琴说道:“你,好好服侍霍议郎,若有怠慢,本宫定饶不了你!” “诺。” 于是。 在刘丹走后。 这偌大的东宫殿中,江琴开始为霍光一人跳舞,奏乐。 好不惬意。 只是。 万万没想到,正跳着舞的江琴,慢慢地向霍光靠近,等距离几步时,突然摘下发簪,向着霍光奔来。 “去死吧,你这小恶贼,休想阻拦我兄长去长安!”江琴娇喝一声。 没错。 刚才霍光与太子刘丹交谈之事,正鼓琴的江琴,在底下听得是一清二楚。 她能苟活到今天。 就是知道自家兄长去了长安,上告那荒淫无道的太子刘丹犯下的事情。她要亲眼见到太子刘丹的下场... 可霍光刚才的一番话。 让她再度看不见希望。 对于她一个弱女子而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舍命杀了这跟太子刘丹同流合污的小恶贼。 可惜。 江琴低估了霍光的实力。 只一个扫腿,便被很不温柔地绊倒在地上。想再起身行刺,却发现被霍光拿捏住了胳膊,动弹不得。 而霍光此时压着江琴,冷冷问道:“太子殿下是不是经常动手打你?” “是!”江琴说道。 霍光又问:“那我有打过你么?” 江琴哼道:“没有!” 霍光当即说道:“那你敢拿簪子杀我,不戳他?” 第070章 容颜易老,为子筹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为何?你说为何!” “刘丹这个禽兽,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失去所有的一切,看着他死。可你这个小恶贼的出现,竟然想要阻止我兄长入长安奏劾他!” “你让我看不到希望!” “我不杀你,那我杀谁?” 江琴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不是此刻被霍光压制在身下,不能动弹。 说不得也要扑上来咬掉他一块肉。 霍光看着身下不断挣扎的江琴,微微皱眉,哼道:“杀我,你就别想了。除非...” 说着。 他忽然俯下身子,凑到江琴耳边密不可闻地说了一句话。 这江琴的身体,居然立刻就没了挣扎,软了下来。 见状。 霍光松开了她。 而江琴站起来身子来,只是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便也没了反扑过来的用簪子继续扎他的意图。 这使得霍光心下松了一口气。 冷眼扫了下大殿内的婢女,淡淡地问道:“太子孺人欲要杀我,尔等为何不前来阻拦?” “回霍议郎,我们看您已经制服了江孺人,方才没有出手。”婢子们回道。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指着这些婢子道:“也就是太子殿下心善,才留你们这帮蠢货。要搁在我府上,早给你们乱棍打死。”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毕竟已经向太子刘丹这种人投诚了嘛,自然要脾气坏一点。 不过说实话。 还是演坏人爽,要是演好人,那可就太憋屈了。 后面的时间。 霍光就一直在等待太子回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赵太子刘丹才从赵王宫回来。 一回来。 那赵太子刘丹装作一脸不幸地样子,叹声道:“哎呀,霍议郎,不好了啊!” “淖姬已然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跟我父王说了一遍,现在,父王正在赵王宫发着火呢。” “这事不好办了。“ 赵王发火了? 也对! 淖姬是他的宠妾,要是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 发火也是正常。 霍光听后,当即扮出一副紧张地样子,说道:“那太子殿下,这事可如何是好啊?” 太子看着霍光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很是满意。 当下。 重重地咳嗽一声,说道:“霍议郎不要怕,你是陛下派来的人,我父王不会拿你怎样的。” “而且,本宫为你说尽了好话,使得我父王火气消了。” “勿要担心!” 赵王不生气了?这可不太像刘彭祖的脾气啊! 霍光虽有些质疑,但还是扮作感激涕零地样子,说道:“啊,那可真难为太子殿下了。” “日后若有需要。” “本议郎定为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丹听后,顿时放声大笑起来,一副很得意的样子。 随即。 拍了拍霍光的肩膀,说道:“诶...霍议郎干嘛说话如此客气,我们都是自己人嘛,这点事算不得什么。” “日后。” “霍议郎在长安当了大官,可得照顾着点我们赵国这边。” 霍光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两人心照不宣地扯了好一会儿犊子后,霍光才跟太子告辞,离开东宫。 太子刘丹看着霍光离开。 脸色立即就冷了下来,一旁的婢女走上前,将江琴拿簪子刺杀霍光的事情说了一边。 不过。 婢子还将霍光附在江琴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的事情,改成了轻轻吹了一口气,想以此加害霍光。 至于为什么想加害? 可能是霍光凶了她们一句吧。 然而! 这些婢子们没有想到,太子刘丹的关注点竟然如此不同。 只见刘丹听后,大惊道:“什么,在耳边吹一口气身子就软了下来?你过来,让本宫试试!” 太子指着那个婢子,让其过来后,在其耳边吹了一口气。 然后。 这婢子就装作浑身软了的样子,向太子倒去。 可惜。 演技不行,当下就将其推开,说道:“你这也太假了!” 瞪了一眼身体梆硬地婢子后,又扫了一眼下方的江琴,冷冷哼了一声。 “你,过来!” 他将江琴呼唤而来尝试此事。 可惜。 也失败了。 “贱人!”太子说话间又将江琴打了一顿。 随后那婢子说道:“殿下,那霍议郎如此冒犯您的孺人,不知规矩。奴婢给您去找胡宪巫师来,拿射偶人给他诅死。” 巫蛊之术,是在汉朝开始禁止的。 那未禁止前呢? 几乎遍地都是,上到长安皇宫,下到黎民百姓,都有巫蛊的影子。 太子刘丹将婢子揽入怀中,上下其手。 惹得婢子眼神迷离。 这时候。 太子刘丹才说道:“你个婢子懂什么,不知规矩才好。有欲望,方才好控制。若那霍议郎是个正经人,那才麻烦呢。” 受到宠幸的婢子,在太子刘丹怀中不断呻吟着,问道:“那殿下,您打算如何控制...嗯...霍议郎呢?” “当然是用...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太子刘丹手中略一用力。 那婢子顿时娇喘起来,气息都变重了。 随后。 太子刘丹突然松手,见那婢子眼中满是幽怨,笑道:“行了,晚上再来奖励你。去,将胡宪巫师喊来,我与他商议事情。” ...... ...... 霍光从太子宫殿中走出来后,便准备再去淖姬那拜访一下。 淖姬虽然是赵王妻妾,但是与江琴这种失宠的太子孺人不同。她是有着一定自由的,而且也不住在赵王宫中。 不然自己那天,也不会在偏殿见到淖姬。 路上。 他在想着见到淖姬后,如何开口交谈要说的事情。 走着走着。 在快到赵王宫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群小孩围着一颗果树,在唧唧喳喳地说着话。 霍光抬手一看。 有个和自己同龄的人已经爬上了树,正摘着果子。 这人霍光也认识! 于是便打了一声招呼。 “呦,武始侯这爬树功夫了得啊!” 没错,树上的人是武始侯刘昌。只是霍光不清楚,这个憨憨为什么要自己爬树上去摘果子。 这种事。 交给奴仆去做不就行了。 又或者? 拿根杆子打果子不就行咯... 此时,树上的武始侯听到霍光的话,冲他憨憨的一笑,道:“霍议郎,你等下,我也给你摘几颗果子尝尝。” 霍光没理会这个憨憨,直接就走了。 可能。 这是没有什么欲望的人,唯一的乐趣吧? 记得前世,他有一个富二代朋友,从家里拿钱创业失败几次后,便索性躺平了,找个打桩机的工作。 就那种修路时哒哒哒吵死人的东西。 他觉得听起来有乐子。 这一世看到的武始侯刘昌,估计也是这种人吧? 打了一个招呼后,摆摆手,霍光也就没有在意这位在树上摘果子的憨憨,直接朝着赵王宫的方向走去。 因为这赵王刘彭祖非常宠爱淖姬。 所以。 便在赵王宫附近地方,专门单独盖了一座宫殿,只给淖姬一人居住。 这也是霍光能见到淖姬的原因。 若是在赵王宫里,怕是不好见了。 “在下霍议郎,前些日子不知淖子身份,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赔礼,可烦姐姐行个方便,通报淖王姬一声?”说话间,霍光便塞了点钱给了看门的婢子。 俗话说。 收钱好办事。 婢子见霍光这么上路,当即笑道:“你且等着,我去禀报下王姬。不过,王姬见不见你,那我就不清楚了。” 霍光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卷简牍出来,说道:“劳驾,将这个也一并交于淖王姬,等王姬看了,自会见我。” “好!” 婢子接过简牍,于是便带去了淖姬那里。 不一会儿。 婢子便回来了,说道:“霍议郎,我们王姬说,可以见一面。请您跟我来吧,我带您进去。” “多谢。” 霍光冲着婢子笑了笑,后面便跟着进去了。 这座宫殿,是赵王刘彭祖为了淖姬建造的,以此来显示自己对她的宠爱。 除此之外。 建这个宫殿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淖姬乃两任江都易王宠妾,子继父姬,本就是有违伦理。等刘建死后,赵王刘彭祖还要迎娶淖姬。 这被人埋汰的厉害,不好将其接入赵王宫中。 于是。 只能另建偏殿。 此时,霍光在婢子的带领下,已经是见到了淖姬。 同样。 淖子刘湈也在。 淖姬见到霍光没有什么反应,而淖子反应就大了。 只见淖子在他母亲的怀中就开始闹腾了,说道:“我不喜欢这个人,娘,你让他出去!” 然而。 淖姬却是说道:“别闹,湈儿,你要听话。” 可淖子从小被宠坏了,哪里会听淖姬的话,直接挣脱开淖姬的怀抱,然后冲着霍光大喊:“我讨厌你!” 可霍光蓦然抬头,瞪了一眼淖子。 这小子当即吓了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便害怕地捂着屁股跑了出去。 果然。 小孩子不听话还是要打疼一点。 第二次就有肌肉记忆了。 淖姬连忙使唤着婢子们去追着淖子去,大殿内,就留下霍光与淖姬二人。 淖姬看着霍光问道:“霍议郎当真好文采啊,一卷简牍,就写了八个字。” 一卷简牍能记载的文字并不多。 但绝对不止能写八个字。 不过。 霍光是个懒人,他觉得八个字足以让淖姬见自己,就不需要写那么多废话。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至于他写的八个字是什么呢? 只见淖姬打开后,缓缓念道:“容颜易老,为子筹谋!” “呵呵...” “霍议郎,你写这八个字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霍光耸耸肩,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字不在多,有用就行。淖王姬,我这八个字就是表面意思。如此简单,您还要问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张公说过,淖姬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历经三位王,却使着三位都对他宠爱有加,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能有的手段。 淖姬微微点头,说道:“霍议郎是否想的太多了,赵王对我宠爱有加,我儿更是为赵王喜爱。” “我不觉得,需要为子筹谋什么!” 看着淖姬淡漠的样子。 霍光微微一笑,道:“王姬不必否认了,若是您真不觉得需要,就不会见我了。” 被霍光一语中的。 淖姬面子上稍显挂不住了,说道:“若是霍议郎今天来,只是为说这种废话,那本王姬是不是可以逐客了?” “可以!”霍光微微一笑,道:“只要淖王姬不怕日后,赵太子刘丹再行那刘建之事就行。” “你什么意思?”淖姬目光中出现厌恶的情绪。 她的名声。 毁就毁在了第二任江都易王刘建身上。 而现在。 霍光又提这事,还拿赵太子刘丹说事?此人淖姬哪里不知道,所行之事,比之刘建有过之而不及。 毕竟。 刘建是在他父王已故后,才敢如此放肆。 而赵太子刘丹,现在便已经开始放肆了。 “王姬不需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本议郎只是给王姬提个醒。若是等太子刘丹继承赵王之位,他怎么对你都是小事。就是不知道,会如何对淖子呢?”霍光微微一笑。 很显然。 淖子便是淖姬的软肋。 刘丹那般残暴之人,会对淖子如何? 不用想也知道! 随即。 淖姬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霍议郎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到重点。” 霍光微微一笑,摇头道:“重点就是,你我联手,扳倒太子刘丹。没了他继承赵王之位,以赵王对你的宠爱,可多向其诉求,上书汉皇,立淖子为赵国太子!” 当说到立淖子为赵国太子时。 那淖姬的胸口处便不断的上下起伏,即便隔着衣服,都晃得霍光险些眼花缭乱。 而淖姬似乎是注意到了霍光的目光。 随即。 便用手按在胸前,说道:“霍议郎为何要帮我儿,我看的出来,你不喜欢湈儿。” 不喜? 不! 是讨厌! 一个宠坏了的孩子,除了他父母,谁会喜欢? 当然。 这些话霍光不会说出来,只是淡淡说道:“王姬想多了,我只是出于个别原因,必须扳倒太子刘丹。至于谁成为赵国太子,与我何关?” “当然了。” “我知道王姬在赵王那说了我打淖子之事,惹得赵王很生气。” “如果王姬能将此事揭过,那自然是...” 正说着话,却突然被淖姬打断了。 只见淖姬一脸疑惑地说道:“谁和你说了,本王姬将此事告诉了赵王?赵王现在还不知道此事呢!” “没有,怎么可能,那太子刘丹不是说...”霍光顿时一愣,惊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擦! 好你个刘丹,真不是东西! 霍光眉头蹙的很深,眼中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只冷冷地说道:“如此甚好!” “那太子刘丹,死定了!” “我说的!” 第071章 巫蛊之术!张公,快收网吧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和淖姬商讨一番过后,霍光便从这座宫殿里面走了出来。 今天要做的事情。 基本上都完成了,接下来,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回去的路上。 霍光又看到了武始侯刘昌,不过并非在树上摘果子,而是坐在树下捂着嘴巴,一脸从的泥巴和血迹。 “呦,武始侯这是咋啦?”霍光皱眉问道。 武始侯刘昌看见来人是霍光,当即嘿嘿憨笑道:“从树上摘果子,一不小心掉下来了。” “诺,给你。” “这果子很甜的,小孩子都喜欢吃。” 武始侯从兜里掏出果子,然后递了过来。可能因为门牙磕掉了,说话间,有些关不住风的感觉。 霍光接过果子,冲着武始侯刘昌微微一笑。 看着对方憨憨的样子。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武始侯,你摘果子不必亲自上树。你是赵王的子嗣,又是武始侯,身份尊贵,让你的这些奴仆爬上树去摘不就行了。” 然而。 憨憨的武始侯刘昌,却是给出了不同的看法。 “那不行的,霍议郎,我是武始侯,就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也有人照顾。要是我这些奴仆从树上掉下来,摔坏了身子,谁照顾他们呢?” 这句话一出口。 霍光直接被干沉默了。 只能伸出大拇指,心里赞叹怎一个“6”了得! 怪不得御史大夫张汤会说,刘昌适合做赵国太子呢!就冲他这种宅心仁厚,若是成了赵国的王,那么赵国封地百姓的日子,估计会好过上不少。 霍光本想问为啥不拿杆子打。 不过想了想,还是不问了。 他怕刘昌的回答过于逆天,又把自己给震惊了。 对此。 拍了拍刘昌的肩膀,说道:“那你身体没啥事吧?” “没事,扎实着呢!”刘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性的在霍光面前走了几步。 可惜。 还没走几步,突然就身体僵硬,朝着地上晕倒过去。 还好霍光眼疾手快,给他接住了,然后对他的那些个奴仆呵斥道:“你们几个愣着干嘛,快点把武始侯扶回去休息。” “诺。” 霍光看着这一群人离去,叹气一声。 也是命好,生在赵王家里。不然,就这样的人,要是搁在他那县里,都找不到老婆。 摇摇头。 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屋子,感觉有些困乏,便睡了过去。 可哪知半夜时分,门被人敲响了。 他以为是张公派人来叫他过去商谈事情,于是起身开门时,忍不住抱怨道:“张公该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之前四更天过来敲们,昨天三更天就敲门,今天好了,半夜就来敲...诶,怎么是你?” 屋门一开。 来者穿着一身类似于黑色斗篷的素衣,面带丝绸布料遮掩。 等摘下面纱后。 霍光发现,竟是太子宫里的孺人江琴。 “白天你不是在我耳边问,杀你,除非我不想替江家报仇了吗?”江琴目光看着霍光,道:“我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霍光看着报仇心切而江琴,又看了下四周无人盯着,便说道:“进来说话,我这屋里有油灯,你把火把熄了。” “好。” 江孺人熄了火把,进了屋子后。 没有二话,直接就问道:“白天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光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才能告诉你想要知道的。” “好,你问!”江琴点点头。 霍光想了一下,问道:“你从太子东宫怎么跑出来的,没人看守你么?” 江琴摇摇头,道:“没人看守我,我在刘丹的眼中,没那么重要。若是出不来,我上次又是如何替我兄长通风报信,让他提前逃脱刘丹的追捕呢?” 听到这。 霍光愣了一下,说道:“能出来,你为什么不逃?” “逃?呵呵!” 江琴一声冷笑,如凛冬的落雪,凄美而又动人。 霍光皱着眉毛,问道:“你笑什么?” 江琴摇了摇头,道:“霍议郎大概从小就生活优越,出生在权贵家庭吧?” “额?不算吧,我父亲只是平阳县里一个小吏罢了!”霍光说道。 只听江琴说道:“我娘家人,已经被太子杀光了。现在仅剩一兄长,说要去长安奏劾,也了无音讯。” “现在。” “江家仅剩我一个女子,你让我往哪里逃?” “出了邯郸,我就是一流、氓,连贫民都算不上。你觉得,我能在外面虎豹豺狼的坏境下,生存下来吗?” 无房者为流! 无田者为氓! 其实放在现在,很多人都是流、氓之徒。 但古代的社会风情与现代肯定是不能比的,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听完江琴的回答,霍光点了点头头,道:“好,那该我回答你的问题了。” “我白天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有人去长安上书天子,奏劾了赵国太子刘丹。” “而上书天子之人,名叫江充。” “我猜测,这江充就应该是你的兄长江齐取得化名。” “至于我?” “就是陛下派来,专门调查事情是否属实的议郎霍光。” 听到霍光这话。 那江琴满是绝望的眼神中,终是流露出一丝喜色。 只见她手捂着心口,像是怂了一口气,说道:“兄长能平安到了长安就说,说明他已经解开蛊毒,无性命之忧了。” 蛊毒? 看着江琴自言自语。 霍光满是疑惑,可不待他问话,那江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霍议郎,你要小心了。” “今日你走后,刘丹这歹人,将巫师胡宪请回宫中。” “可能要对你下蛊。” 这怎么又扯到下蛊了? 霍光顿时头疼道:“你是说,太子刘丹准备害我性命?” 江琴则是摇头,道:“不不,刘丹要害人性命,以他的脾气向来都是直接抓起来杀了。下蛊,是为了控制你,让你对他唯命是从。” 用下蛊来控制自己? 霍光微微皱眉,不置可否的摇头道:“可能你不太了解我,巫师这种东西,我是不太相信的,还下蛊,呵!” 江琴见他不信,也没有着急,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不信?” “不信!” 闻言。 江孺人直接脱掉类似斗篷的外衣,然后敞开里面的直裾衣物。 其内里的真材实料,霍光一览无遗。 出于男性的本能,他还是瞥了一眼,然后转过头说道:“江孺人,你这是干甚?我对你没有兴趣,你快把衣服穿上。” “而且!” “有点黑了...” 江琴听到霍光的话,黛眉紧蹙,略有些恼怒地说道:“骂你是小恶贼还真没有骂错,我不是让你看我身体,而是看这里。” 话落。 她手指着心口处地方,里面微微隆起,似婴儿手掌向外探出一般,一动一动的。 霍光回头。 愣是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寄生虫?”霍光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然后心有余悸的收了回来。 怪不得。 这江琴刚才一直用手捂着心口处呢。 原来。 是有这么个东西。 江琴不知道何为寄生虫,于是便以她的理解纠正道:“这是蛊虫,那个巫师胡宪下的蛊。” “这也是太子并不派人看守我的原因之一。” “只要逃离了邯郸城,离母虫远了。我身上的这只子虫,就会疯狂撕咬我的五脏六腑。” 霍光看了一眼表情略显痛苦的江琴,微微皱眉。 蛊虫? 不。 他还是不信,只有愚昧的人才会信这封建迷信的玩意。 这顶多就是某种古代的寄生虫罢了。 但霍光又不是医学家,自然认不出来这种虫子。 而且霍光知道,华夏文明中,巫术一词最开始只是指代巫咸国的巫人,用卤土制盐的方法。 后来。 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曲意理解,结合鬼怪一说使用。 这就出了不少以装神弄鬼的巫师出来。 想到这些后。 他好奇的追问道:“这个巫师胡宪又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 江琴穿好衣物,随后说道:“巫师胡宪是我兄长的师傅,也是太子的座上宾。就是通过他,我和兄长才结识的太子。” 说起胡宪。 她的眼中恨意更浓。 然而霍光却不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行,这种装神弄鬼之徒,到时候扳倒太子,给他也一并抓了。” 话落。 他拿出了一捆还未用过的竹简,并取出墨笔砚来,对江琴说道:“你将太子刘丹所犯之事,全部告知于我,我为你写下来。” “到时候,我要上呈陛下。” “记住,不要漏掉一些事,也不要自己编造一些事情。” 江琴听后,点点头,道:“好。” 于是。 这后半夜里,霍光就在一直笔录着太子刘丹犯下的每一件事。 只是没想到,一直写到御史大夫派人来敲门的时候,都还在录完。 旁边的简牍,已经多了好几卷了。 霍光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要是早点把可以书写的纸张弄出来就好了。 想到这里。 他忽然想到远在长安的桑弘羊,不知道他有没有开始造纸。 算算时间。 应该也快了。 “好了,江孺人,就说到这里吧。后面的事,等扳倒了太子后,有专门的人查他,那时候你再说便是。”霍光说道。 江琴点了点头,道:“好。” 于是。 趁着天色未亮,霍光便送走了江琴。 之后。 来到张汤屋内,将记着太子刘丹所犯之事简牍,全部交于张公查阅。 霍光注视着正一丝不苟察阅简牍的御史大夫,不禁开口道:“张公,现在可以动用陛下诏令,调兵包围赵王宫,捉拿赵国太子刘丹了吧?” 张汤摸了摸山羊胡子,道:“不行,你这所记录事情,全是出自江孺人。而江孺人又是江充妹妹,一家之言,难以作证啊。” 见张御史还说不行。 霍光顿时皱眉,道:“可是再不抓,我就惨了。那太子刘丹,乃心肠歹毒之人,他已经暗中勾结巫师胡宪,准备对我下蛊!” “什么,你听谁说的?”张汤微微皱眉。 霍光则是说道:“自是江孺人所说。” 御史大夫一下子两边眉毛都蹙成一团,这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贸然动手,令他很是为难。 但临行前,陛下特意嘱咐,让他好好教导霍光。 这说明什么? 说明皇帝很看重霍光,可若是霍光出了事,那么自己绝对是要担责的。 想到此处! 张汤便看着霍光,谨慎地说道:“现在抓赵国太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有一个理由,令赵王无法为其开脱。“ 霍光指着那些简牍,说道:“这里面记录下的事情,还不够吗?” “这些只是你记录的事情,自是不够!” 御史大夫张汤随即摇头。 霍光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如若是这样的话,小子倒是有一计,希望张御史听后,不要斥责。” “说!” 于是。 霍光就轻声跟张汤诉说起他的计划来。 御史大夫张汤听完后,先是一惊,看着霍光倒是也没有斥责,只是淡淡点头,道:“此计倒是可以一试。” 霍光见张汤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当场也不禁问道:“张公,我这个做法,说实话,我都觉得自己太坏了。” “您...” “不说我两句?” 然而。 这位在朝堂上,经常被人骂作酷吏,狡诈之臣的张汤,却是说道:“非常时期,用非常人之手段。老夫又不是迂腐之人,该褒扬你才对。” 听闻张公所言。 霍光此刻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小老头突然还不错,不是迂腐之人! 好说话,不错不错。 当即。 霍光拱手道:“那张公,小子便去着手准备后面的事情了。” “好!”张汤点了点头。 随即。 霍光便离开了这里。 次日中午。 如江琴所言,太子刘丹派人过来,准备好宴席邀他赴宴。 宴会上。 他也是见到了江琴所说的那个巫师胡宪,看起来比赵王刘彭祖要年轻,但比太子刘丹要大上一些。 其打扮穿着,更是有着一副胡人的感觉。 当然。 我国古代宫廷的盛宴,不是一大堆人围在一个大桌子上,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食案。 分食而吃。 此刻。 霍光跪坐在自己的那个小食案边,看着那盏与众不同的玉制羽觞杯,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杯子里的酒? 不太对劲啊! 而坐居高位地太子刘丹,见他迟迟未饮用,则笑着说道:“霍议郎莫要担心,本宫知道你还未行冠礼,不可饮酒。” “所以。” “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果酿,请品尝看看!” 第072章 你真让我兴奋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闻太子刘丹的话,霍光将羽觞杯拿起,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气味。 这是果酿? 什么果酿会是这个气味! 随即。 霍光便将目光瞥向另外一边的胡宪巫师,只见胡宪立马将目光看向别处。 “哼。” 见状,霍光已然明了。 高位上的太子刘丹不清楚霍光已经察觉出了他的意图,还在解释道:“霍议郎不必担心,这果酿闻起来是差了些,但味道还是极好的。” 可他这话刚说完。 两眼顿时睁大起来。 因为。 霍光竟然当着他的面,将羽觞杯里的果酿就倒在了地上。 “霍议郎,本宫好意请你特制果酿,你这是何意?”太子刘丹大声呵斥道。 宫殿中的众人,也齐齐向着霍光开来。 然而。 霍光却是人畜无害地说道:“无他,有虫而已!” 这话说完。 太子刘丹暗暗吃了一惊,随即将目光看向另一边的巫师胡宪。 然而胡宪却是对他摇了摇头。 无奈。 太子刘丹只能是说道:“无妨,来人,再给霍议郎倒上一杯!” 于是。 奴婢们又换了一个新的羽觞杯过来。 这时,太子刘丹又准备开口,让霍光喝这所谓的果酿。 可是! 还没来得及说话。 霍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它给倒在地上,并说道:“还是有虫!” 见到这一幕。 太子刘丹想要发火,可巫师胡宪却是先站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我这杯还未喝过,也没有虫子,可让霍议郎品尝。” 说完。 巫师胡宪便起身走了过来,端着羽觞杯,放在霍光的身前的食案上。 霍光见状,微微皱眉道:“你这杯也是果酿?” “当然是...” 巫师胡宪正说着话,却没想到,霍光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端起他递过来的那杯果酿,直接泼在巫师胡宪脸上。 这下。 巫师胡宪愣住了,太子也愣住了。 好半会儿后。 太子刘丹才瞪着霍光质问道:“霍议郎,你这是何意,本宫好意让你品尝果酿,你倒地上便算了。” “胡巫师将自己那份给你,你可以不要!” “为何要将果酿泼人脸上?” 面对太子刘丹的质问,霍光只是淡定的笑了笑,说道:“这就是要问胡宪巫师了,为何要害我?” “你这是什么话,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害你?”胡宪巫师面带紧张地擦掉了脸上的果酿。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道:“胡宪巫师,你怕是不知道我是大儒董仲舒的弟子吧!在果酿里下蛊,我能看不出来?” 提到这个名字。 胡宪的顿时表情就微妙起来,有些惶恐。 而太子不清楚董仲舒跟下蛊有什么关系,当即说道:“霍议郎,即便你是大儒弟子,也不能如此放肆吧!” “我放肆?殿下,您要不要问下胡宪巫师,关于我这位大儒师傅的事情!”霍光顿时一笑。 众所周知,董仲舒是汉武帝一朝的大儒。 但是。 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历史上最出名的求雨“神棍”。 最出名的事件,莫过于在江都国当相国时,以身体阴阳二气释放理论,求雨或者止雨百试百灵。 这事! 在巫师一圈广为流传。 制盐一术,都能当成巫术,那求雨更是巫术中的大巫才能实现的。 太子刘丹不知道此事。 巫师胡宪不可能不知道,于是他附身在太子刘丹面前,将此事一说。 顿时。 太子刘丹脸上阴晴不定。 过了好久。 这位赵国太子才换上一副笑脸,说道:“误会了,误会了。霍议郎,你所看到的虫子,应该就是吃果子的虫子而已。” “这哪是什么蛊啊。” “要是还担心,那就不喝酒了,吃菜,吃菜...” 看着太子刘丹如此好说话,霍光也不想此刻就撕破脸皮,于是拱了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我刚才泼在巫师胡宪脸上的酒,也当是误会!” “不知...” “胡宪巫师,意下如何?” 胡宪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阴狠的神采,但此刻,他面对霍光,也只能说道:“当是如此!” 宴席继续。 但被霍光这么一闹,众人都没了兴致。 不过。 等太子请的这些人散去后,霍光还留在宫殿中。 此刻。 刘丹看向他,声音冷冷地问道:“霍议郎为何还不回去,留在本宫这里,可不管你晚上吃食。” 然而。 霍光听后,却是哈哈大笑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晚上这顿,您是非请不可了。” 闻言。 赵国太子刘丹皱眉,忍不住问道:“方才,你当着我那么多宾客的面,扫了本宫颜面,我还要请你吃食?” “嗯嗯,是的。”霍光说着,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小木盒,献给太子刘丹,道:“这是我向殿下投诚,送的礼物。” “礼物?” 刘丹目露好奇之色,准备接下。 然而。 霍光却是又说道:“殿下,人多口杂。我这礼物是随您所好送的,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说完。 他便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周围还未离去的人,包括巫师胡宪和众多婢子。 刘丹闻言,便挥手示意了一下。 见状。 大殿中的剩下的人,包括婢子们也一一离开。 唯独胡宪巫师还站在旁边,轻轻呼唤了一声:“殿下?” “无妨,你也退下吧!” 今日下蛊,竟被霍光发现,这使得太子刘丹对胡宪巫师稍显不满。 现在。 此番霍光在被冒犯后,不仅没有生气,还向他送礼。 这两相比较下。 太子刘丹反而颇为更倾向于霍光了。 无奈。 胡宪巫师也只能退出宫殿,见殿内无人,霍光这才将木盒递到太子刘丹手中。 刘丹结过木盒,高兴地打开一开。 结果却发现,木盒里面装着的,竟然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钥匙。 “霍议郎,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刘丹似乎要被气到了。 搞那么隆重,支走其他人? 就为了送一把钥匙! 有没有搞错! 可霍光却是说道:“太子殿下先不必生气,这钥匙不是普通钥匙,而是一把三簧锁的钥匙,乃出自名匠之手!” “三簧锁又如何?你说的投其所好,难道本宫的爱好是用钥匙捅锁不成!”太子刘丹瞪着霍光说道。 然而。 霍光却是摆了摆手,道:“殿下,开锁当然不是您的爱好。但如果开的是,关着淖王姬房门的锁,您会不会感兴趣呢?” 听到霍光这话。 太子刘丹明显眼神中流露出本性来。 张口准备问在哪。 可一想。 事情又不对劲。 他是赵国太子,淖姬乃父王宠妾,他岂能当外人面交谈这种事情! 当即。 刘丹便呵斥道:“霍议郎,你言语中伤我赵国王室,触及纲常伦理。信不信我告知父王,治你个亵渎之罪。” “啊?这样,那看来我是马屁拍错位置了。”霍光淡淡一笑,丝毫不怕太子刘丹的威胁,只是用略显可惜的语气说道:“哎呀,早知道太子原来对肤白貌美的淖姬没有想法,就不花费那么大的功夫,将王姬骗出来咯。” “那太子殿下。” “本议郎就先行告退,回去跟淖王姬陪个不是!” 说完。 霍光便拿回木盒,准备离开。 同时。 他也暗暗疑惑起来,本以为这太子刘丹色胆包天,没想到这厮竟然怂了。 难不成? 江充所告之事并非事实? 然而。 就在霍光即将迈出宫殿大门之时,那刘丹终是喊住了他,道:“霍议郎,请稍等一下。” “嗯?殿下还有何事?”霍光心中一喜,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这时候。 太子刘丹搓着手,说道:“本宫很好奇,上次你来我这,就是因为得罪了淖王姬。” “为何短短几日。” “霍议郎胆子变大数倍,竟然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霍光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别多想,本议郎行事,自是出于私心。” “私心?” 太子刘丹微微皱眉,表示不解。 霍光则是说道:“对,私心!我既然已经得罪淖姬,不如就彻底得罪到底。” “殿下若是和淖姬有染。” “那么,我也就有了她的把柄。她就不敢在赵王面前,说我的不是。” 听闻此话。 太子刘丹顿时大怒,骂道:“大胆,你这意思,岂不是也要抓住本宫的把柄?” “殿下何出此言?淖王姬是我诱骗关起来的,此事因我而起。若是真要论起来,也是您抓住了我的把柄!”霍光淡淡一笑。 话音落下。 太子刘丹面上的怒色瞬间消退,只是仍就不太信霍光的话,问道:“霍议郎饱读春秋,何故为本宫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霍光如是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所为,正出于春秋时期楚国之事!” “昔日,费无极巧施计谋,让楚平王娶太子建未过门的妻子孟赢。今日,霍某也是如此。” “一切,皆是投主所好罢了。” 太子刘丹不学无术,自是不知春秋时期的事情。 听闻此言。 当即一乐,道:“春秋中还有此等苟且之事?哈哈,看来,先人也不过如此嘛!” 说着。 这荒淫无道地太子刘丹,又是蹙眉,道:“可淖姬毕竟父王宠妾,这事要是给我父王知道,不得打死我?” 好家伙? 你现在还怕赵王起来了? 就你所做之事,哪一件不骇人听闻! 霍光心里一阵鄙夷,但脸上却一副淡然地样子,说道:“太子无需担心,淖姬者,江都国尚在时,便一姬侍父子,早已名声败坏。” “若此事被赵王知晓,大不了推给淖王姬,说是她引诱的你便是!” “我这里,有模仿淖姬字迹的简牍一卷。” “太子殿下可以看看,若是真出了事,将此事当证据,说是那淖姬赠予你的!” 说完。 霍光便将一份小巧的简牍拿了出来,也一并递给太子刘丹。 这家伙。 看完后,顿时面色潮红。 当即就有些安奈不住性子了,说道:“霍议郎有心了,这样,若是以后我成了赵王,你又在长安不顺,来信于我。” “本宫必定上书天子,拜霍议郎为相国!” “对了,还未问霍议郎,淖王姬现在关在哪里,本宫要去看看!” 霍光听后。 却是摇了摇头,道:“还未骗王姬出来!” “什么?”太子刘丹顿时不悦,道:“那你说这些干什么,霍议郎这是在戏耍本宫?” “非也!淖姬乃赵王宠妾,若是早骗出来,赵王看不见踪影,岂不是会怀疑?”霍光淡淡一笑,继续道:“请太子稍安勿躁,明日此时,请来北方小殿,即刻见到美貌动人的淖王姬。” 此时。 太子刘丹已然被下半身支配,哪怕知道霍光给他在前面路上挖的是坑,他也要往里面跳。 就像那些上当受骗的人一样。 难道潜意识里,就一点点都不觉得别人在骗他们么? 不! 只是此刻欲望已经被人勾了出来,欲罢不能了而已。 至于霍光为什么不今日动手,挖个坑趁早给这太子埋了? 免得夜长梦多! 原因是御史大夫张公的调兵速度没有那么快,还得等上一日。 而这一晚。 霍光,也失眠了。他知道,从明日开始,邯郸郡城将发生一件骇人听闻地大事出来。 而他霍光! 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次日。 太子刘丹拿着霍光给的钥匙,去了北方小殿。门上,拴着一把锁,用手中钥匙一试果然打开了。 屋内。 也果真如霍光所说,关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仅从背影来看。 刘丹便知道,这是他心心念念地的淖姬。此刻的太子,已然一脸病态,无可救药的模样。 而淖王姬听到开门声,以为是霍光来了。 当即恼怒地转过身来,说道:“霍议郎,你好大的胆,敢把本王姬骗至此地关......咦,太子,怎么会是你?” 说着。 淖姬面色疑惑。 而此刻刘丹已然兽性大发,上前一把搂住淖姬,欲要行不轨之事。 对此。 淖姬只能拼命抵抗,并且斥责道:“放肆,刘丹,你怎敢如此对我?我是你父王宠妾,按理说,你该叫我一声...” 可她的抵抗,不仅没有起到效果。 反而更加激起太子刘丹的变态心理。 此刻的刘丹,竟然都不害怕外人听见,开始癫狂地大喊道:“淖姬,你真让我兴奋呐!” 第073章 落幕!逮住现形的大戏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这一日,赵王刘彭祖刚刚起床,他的某个姬妾正在为其更衣。 生在王族,生活就是这么惬意。 可以什么都不会,照样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因为他姓刘,刘邦的刘! 姬妾为他更衣,他伸手抚弄了一会儿,惹得对方连连嗔怪,一时兴起,便又忍不住了。 直到觉得一切索然无味。 他才开口,向着一旁的婢子问道:“今日,是个什么天?” “王,今日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哩。”婢子恭敬的回道。 刘彭祖伸了个懒腰,自语道:“本王就喜欢艳阳高照,看来,今天又是令人愉悦的一天呐!” 出了寝宫后。 刘彭祖便让人准备马匹,同时让巡察的走卒们也都起床干活。 他的一个手下问道:“王,平常不都晚上巡察么,今日为何白天巡察?” 赵王刘彭祖是个表面谦卑,内心刻薄阴毒的人。 巡察邯郸郡城、督讨盗贼这类事情,那是他关心的吗?他只是很享受别人仰慕自己生活和畏惧自己身份的目光罢了。 听到手下的问话。 刘彭祖当即没好气地说道:“让你跟着本王巡察,你就跟着,哪有那么多废话!” 手下立刻颤颤巍巍地回道:“诺!” 那些走卒被叫过来后,便跟着赵王刘彭祖,在邯郸郡城内开始巡察起来。 他不喜好迷信鬼神一说,倒是喜欢做这种吏人做的事情。 正优哉游哉地巡逻着邯郸城。 可没想到。 一伙不属于邯郸郡城的官兵,竟然大白天冲破城门,不仅将守卫的士兵控制住了。 就连他赵王刘彭祖,也被围了起来。 “你们是何人,胆敢闯入邯郸郡城里来。我乃大汉王族,赵王刘彭祖是也,你们胆敢冒犯我?”刘彭祖大声呵斥道。 然而。 围着他的这些官兵并不理会。 直到一声熟悉的笑声响起,官兵们才让出一条道来。 “赵王别激动,我们不是冒犯你。只是奉了陛下旨意,必须来此调查事情的。” 刘彭祖看着来人,顿时一惊。 原来是御史大夫张汤! “呵,我当是谁呢!”赵王看着张汤,不屑地嘲讽道:“怎么,李相国的案子,你有进展了?” “哪怕你查到了本王头上,就是本王做的。” “你张汤也没有资格,敢抓我办案吧!” 汉朝从武帝开始,各个封王的权利基本上就不行了。但其尊贵程度,依旧不是百官能比的。 刘彭祖敢如此陷害每一任赵国的相国,不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有恃无恐嘛! 然而。 即便赵王刘彭祖如此嘲讽,张汤仍旧不为所动,只是继续笑呵呵地说道:“本御史确实不敢动赵王,不过,还是解释一下吧!” “陛下派我来,其实不是查李相国的案子。” “而是查赵王您的太子,刘丹!” 听到这话。 赵王刘彭祖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 李相国不查了,查他刘彭祖的太子干嘛! 愣了一下神后,赵王便皱着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汤笑道:“请赵王跟我来吧!” 于是。 赵王刘彭祖,便在不情愿地情况下,被带入张汤住的地方。 然后命人将霍光记录江琴口述的太子所犯案件简牍,给赵王看。 赵王看完。 表情虽有惊讶,但并没有多大变化。 所谓知子莫若父! 太子刘丹所犯下的各类事情,你说他这个赵王,敢说一点点都不知情? 又不是瞎子! 看了一卷简牍后,刘彭祖就懒得看了,淡淡说道:“张汤,你这酷吏真是越当越回去了。” “这些都是文字,由人杜撰出来的。” “能当真吗?” 张汤面不改色的笑道:“这作不得真,那要是现场逮住呢?呵呵,赵王不妨问问太子现在,人在哪里?” 闻言。 刘彭祖微微皱眉,道:“太子当然在他的东宫了!” “哦?”张汤故作疑惑,问道:“那就奇怪了,这太子若是在东宫,为何我派去盯着太子的人,回报说他把淖王姬骗去北方小殿了呢?” “什么?” 顿时。 赵王刘彭祖大惊失色。 淖姬可是他的宠妾啊,这逆子平时如何也就算了,怎能将手伸到他刘彭祖这里来? 当下。 刘彭祖便嚷嚷着踹开那些拦着他的官兵,骑上骏马,朝着北方小殿赶去。 只是。 当他到了北方小殿的时候。 又停下了脚步。 太子刘丹在小殿中,他的淖姬也在里面,若是此刻进去发了怒火,可后面如何是好? 大汉刘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然而。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屋内。 突然太子刘丹那宛如失心智般的喊声传了出来,刘彭祖就知道是他了。 后面赶来地张汤,看着刘彭祖问道:“赵王这是在等什么呢,若是碍于情面,那我们进去秉公执法!” 刘彭祖冷冷一哼,道:“本王的家事,不劳你费心!” 说着。 赵王刘彭祖就冲了进去,一脚将太子刘丹从床上踹了下来。 太子刘丹一看是他父王。 顿时眼前的欲望像是被大水冲洗了一般,顿时烟消云散。 此刻。 剩下的只有惶恐,还有不安。 “父王,您怎么会来...不,我是淖王姬先勾引我的...不,不对,我是被人陷害的!” 啪~ 太子刘丹想要辩解。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个愤怒的巴掌扇了过来。 “你这个逆子,本王打死你!” 赵王刘彭祖,此刻满是怒火,可这第二个巴掌,却是怎么都打不下去了。 毕竟。 是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一旁张汤见状,便挥手示意手下的人,说道:“来人,将赵国太子刘丹,抓起来。” 赵王刘彭祖一听。 这还了得? 当即就不顾颜面骂道:“张汤,这是本王家事,与你何干!” “家事?哼,都告到陛下那去了,震惊朝野,赵王,这可不是你的家事了,连陛下都发了好大的火!”说着,张汤一挥手,就要带走刘丹。 而这个时候。 刘丹赶忙从怀中拿出那卷令人脸红的简牍,说道:“父王,你要信我,您看,这是淖姬送我的!” 太子手中拿着的简牍,正是霍光送他的。 可惜。 这家伙怎么都没有算到。 此份简牍,并不是霍光仿照淖姬写的,而是赵王刘彭祖自己亲手写的下流文章。 当初就是以这个,从江都国娶得淖姬。 于是。 刘彭祖只看一眼,便赶紧合上,又是一巴掌甩了出去,呵斥道:“你个逆子,这是我写的,你连父王的字迹都认不得了吗?” 顿时。 太子刘丹大惊! 恍惚间。 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上了霍光的当! 不然? 为什么这么巧,自己刚来,父王就来抓他现行? 顿时! 刘丹大声叫唤道:“父王,是霍议郎害我,他与淖姬二人串通,不,应该还有张御史。” “他们三人,是串通好了来陷害本太子!” “父王,你要相信我啊!” 恰巧此时。 霍光赶着马车,也来到这里,看着狼狈的刘丹说自己陷害他。 当即哈哈一笑,道:“太子殿下,您这话可不对了,我何时陷害您的呢?难不成,是本议郎绑着您到这里来的?” 刘丹一看到霍光驾着马车前来,顿时怒目相对,说道:“霍光,你好毒的心思!居然跟淖姬暗中联合,陷害于我!” 霍光耸耸肩,道:“诶,行行行,太子殿下,你非要说我是陷害于你,又拿不出证据,那你就说吧!” “反正我又管不住你的嘴!” “不过!” “请问太子,那你连同胞姐妹都不放过,也是别人陷害于你?” 说着。 霍光便让人将马车内的几名女子扶了出来,一个个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赵王刘彭祖一看其中两个女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当即愣住了,问道:“霍光,这是怎么回事?” “赵王,这可就要问太子殿下了,我在太子东宫中,救出来的这些女子。”霍光说着,还转头朝着刘丹说道:“那个,太子殿下,我已经派人将你的东宫给控制起来了,包括胡宪巫师在内。” “那个巫师已经什么都招了。” “太子殿下你确定还要硬抗么?” 听完霍光的话。 赵国太子刘丹顿时心里一沉,知道大事不妙。 而赵王刘彭祖哪里还装的下糊涂,当即一脚踹倒刘丹,大骂道:“你这个畜生!” “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跟我说,宠着你那两个姐妹住在你东宫舒服,舍不得出来吗?” “怎么,你就这样宠你的同胞姐妹的!” 太子刘丹这下彻底慌了。 他被踹倒在地上后,顿时满脸涕泪的爬过来,抱住父王刘彭祖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叫惨着。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不是故意想伤害她们的,父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父王!!!我控制不住啊!!我是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啊啊...” 然而此时此刻。 不管太子刘丹是不是真的懊悔害怕了,一切都已为时已晚。 张汤挥手,便要让官兵抓走他。 而太子刘丹则是死死的抱住了刘彭祖的小腿,一边凄惨地喊着,一边说自己错了。 还说恳求父王给他一次机会。 而他的父王。 显然还是心软了,对着御史大夫张汤抱拳道:“张御史,此事能高抬贵手吗?” 然而。 “不能!”张汤直接摆手拒绝道:“老夫想来秉公办理,执行的是陛下命令!” 刘彭祖则是继续说道:“张公,若是放我儿刘丹一马,本王必将重谢!” 听到此话。 张汤直接冷哼一声,道:“笑话,我张汤历来吃的都是朝廷的俸禄,接受的也是陛下赏赐。” “你只不过是个赵王,凭什么敢说对我重谢?” “来人!” “给我把赵国太子刘丹叉下去。他若抱着赵王不松,就打断他的手!” 御史大夫张汤一发话。 那些官吏走卒们,就不在害怕得罪赵王和太子了,直接动硬的将二人分开,然后拖了下去。 刘彭祖见到这一幕后。 目眦欲裂! 当即瞪着张汤恶狠狠地说道:“姓张的,你、你...哼,从今日起,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话落。 竟然一甩长袖,愤怒离去。 完全也不管这遭受凌辱的两个女儿,还有自己的宠妾淖姬。 古代帝王将相。 本就是性子凉薄,哪有后世文学中多情多义的感情。 霍光看着人都离开,便走到张汤面前,说道:“张公,那胡宪妖人不肯招供,如何?” 张汤微微蹙眉,道:“你不是说已经什么都招了么?” 霍光摇摇头,道:“那是说给太子刘丹和赵王听得,这个胡宪,嘴巴硬的很,怕是不吃些苦头,是不会说了。” 张汤点点头,道:“审问一事,老夫可以去做。这样,届时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也好教导你如何审问。” 霍光一听。 顿时蒙了。 这老头咋什么东西都想要教给自己?就算有陛下口谕,也不该这么尽心尽力吧! 霍光顿时尴尬笑道:“咳咳,那个...张公,我想起自己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我去一趟。” 说完。 不待御史大夫张汤同意,他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然而,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这不! 张汤审问妖人胡宪的时候,便特意将霍光带了过来。 按照大汉律法审问犯人的过程,御史大夫张汤先是立案拷掠审讯,然后传布文书二审。 最后。 根据审问出来的东西彻底追查,要证据确凿,才能确定罪名。 当然。 其中各种严刑是少不了的。 霍光看得目光只皱,忍不住说道:“张公,这刑审太过于吓人了吧!” “这还好!”张汤瞥了眼霍光,淡漠地说道:“霍议郎,你知道有一种刑罚,叫做磔刑吗?” 霍光摇摇头,他哪知道这个! 张汤则是摸着山羊胡,笑道:“这个刑罚那才叫吓人,先把罪人绑住,然后用刀一片一片地剔除其肉。从手足开始,再到胸腹,枭首,去其五脏六腑。” “要求是,割多少刀之内,这个罪人不能死,必须还有口气在!” “以前,老夫就酷爱此刑惩罚罪犯!” 这不就是凌迟吗?千刀万剐的刑罚啊! 听完张公的话。 霍光的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摇摇头。 走到被绑着地妖人胡宪身边,问道:“听到了吧,还有什么事情,赶紧一并招了。” “要不然?” “磔刑可不好受。” 而此时的胡宪,不知是受到的刑罚过重,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双眼中竟然流出血来。 只见胡宪慢慢抬起头,瞪着霍光,用诡异的语气诉说道: “我已经用了厌胜之术,诅咒你不得好死。哪怕你命再硬,能抗住诅咒,身边的人也会一个个离你而去,最终只能落得个孤寡之人的下场!” 第074章 男女之间!就不能有正常的友谊吗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赵国太子刘丹一案,牵涉人员过多。所以,不仅刘丹被抓,就连那些太子的门客,以及结识的那些豪猾们也被一一抓捕归案。 其中! 以巫师胡宪为例。 审出的事件多不甚数,不仅以蛊术迷惑心,还多涉及利用豪猾作奸犯法,以图私利。 于是。 在确定罪名后,霍光便带着吏民走卒将胡宪在邯郸郡城的宅子给查抄了。 除了那些牟利的财产之外。 胡宪的豪宅中,最多的便是那些跟巫蛊有关的东西。 比如蛊虫、木偶人等等... 这边,一个小吏查抄出一堆木偶,便过来跟霍光汇报道:“霍议郎,您看这个木偶上有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霍光走过来,捡起一片木偶。 然后发现。 上面还真有自己的名字,还扎着许多东西。 好家伙! 原来那个妖人说的厌胜之术,就是扎小人啊? “无妨,给他烧了便是!”霍光挥挥手,不太在意地说道。 而那个小吏却是说道:“霍议郎,这可烧不得,木偶上刻着您的名字呢!” “若是我没猜错,这是巫师的诅咒术!” “必须找专门白巫才能解开。” 霍光听完,不禁嗤笑一声,道:“什么巫师之术,骗人的玩意罢了,本议郎从来不信这类东西。” “别说了,直接烧了。” “你们继续搜查,我有事去一趟武始侯那里。” 话落。 霍光便去找武始侯刘昌去了。 自上次从树上掉落下来,这小子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不过好在无大碍。 看到霍光前来找他。 他还拿出一块类似糕点的东西,道:“霍议郎,你看,这是我娘给我的饼糕,很好吃的,诺,给你!” 霍光笑着接下糕点,转头就将其放在一旁。 他来找武始侯刘昌,自然是有要事的。 于是。 霍光想都不想,直接就问道:“武始侯,你知道太子刘丹的事情了吗?” 武始侯点了点头,道:“知道啊,我娘说了,太子刘丹那个家伙荒淫无道,倒了对我赵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霍光十指交叉,两只大拇指不断来回转动。 斟酌了一会儿后。 他才慎重地看向武始侯,问道:“既然太子已经倒了,那么,后面肯定要重新拟定赵国太子人选。” “那么!”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去当太子?” “啊!我么?”武始侯刘昌大惊,说道:“哪有的事,太子以后可是要继承赵国王位的,我哪里懂得治理封国之道。” 霍光听后,却是摇头道:“不,什么都不会才是最好的。日后你若是成了赵国的王,只要不乱想,什么都不做,邯郸郡城的百姓,就会过得很好,赵国封地内的百姓,也会过得极好!” “这样吗?”武始侯有些心猿意马。 而霍光则继续趁热打铁道:“成为赵国的王,你还会有相应的臣子。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他们会想尽办法替你解决。” 武始侯刘昌点点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问题是,我不被父王喜爱!” “即便太子刘丹被废,那我也没有希望。父王喜爱的是我那其他几位兄弟,尤其是淖子最受父王喜爱。” “我平平无奇。” “怎会被立为赵国太子。” 有一说一,武始侯刘昌的性子,确实是不受人喜爱。 属于那种典型的中庸性格。 好也行,坏也讲究,能过就行。既对太子之位,没有那么大的渴望,但让他去当太子,他也可以去当。 霍光笑了笑,道:“武始侯,赵国现在立谁为太子,已经不是你父王说了算的!” “那谁说了算?”武始侯好奇地问道。 然而。 霍光却是笑道:“自然是当今大汉朝的皇帝陛下了。” 一听到此处,刘昌更是叹了一口气,道:“那更没希望了,谁头知道,陛下喜欢的,是如你兄长冠军侯那般人。” “我这文不成,武不就的。” “估计陛下都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侄儿,哪里争得过其他兄弟们呢!” 赵国要是重新拟定太子之位的话。 首先。 肯定是赵王提名自己的那个子嗣,然后将其名上书天子。 陛下若是阅览后同意。 那么赵国太子的位置就是敲定下来了。 若是不同意? 那就有待甄选! 所以。 霍光听到武始侯刘昌的话后,直接摇头道:“哈哈,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了?” “你不是议郎吗?没忘啊!”武始侯刘昌摸摸脑袋,下一刻恍然大悟道:“你是说,要在陛下面前提议我赵国太子?” “有此意,但不会直接提,需要等待一个机会方能说出来。”霍光点点头。 确实需要等待机会。 浅着说,那就是他是议郎,不可随意出入宫中,需要等陛下诏令才可。 往深了说! 那就是汉武帝刘彻的性格,是属于极度的“刚愎自用”那种。 你若直接提议? 怕是会起到反作用,还不如等待一个机会,让陛下自己来问。 于是。 在他的一片好意下,刘昌起身谢道:“那就,先谢过霍议郎了。” 霍光摆摆手,道:“等你成了太子再说吧,此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谢早了你要是没成太子,我不尴尬嘛!” 武始侯刘昌笑笑,道:“没得事,不成就不成。” 两人说说笑笑,后面没多聊几句。 霍光就以不打扰他休息为由,离开了武始侯刘昌的府宅。 现在太子刘丹已经被抓了起来,案情基本也审核地差不多了。那些太子结识的豪猾,说实话,属实没骨气的东西。 御史大夫甚至连刑具都还没有搬出,这些家伙都抢着将太子刘丹所犯之事,一五一十地招供出来。 如此。 太子刘丹再想要翻身,怕是难了。 当其罪名确定,上达天听后。这位赵国太子,也被移入魏郡诏狱严治,判以死刑。 如此。 赵国的事情,算是要告落一段时间。 几日后。 御史大夫张汤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后,准备出发回长安复命。 然而临行前。 霍光被一辆马车拦住了。 马车内。 走出来的是淖姬宫殿里的那个婢子,就是收了霍光钱的人。 霍光一看到她,就知道来者何意了,于是说道:“你们王姬要找我商议事情,可对?” “霍议郎聪慧!”婢子说道。 霍光却摇了摇头,揶揄道:“可我不想去王姬的宫殿了,要是遇到赵王,打起来怎么办?” 然而。 此刻马车的帘子却是被掀了起来。 “霍议郎不想见我,那我便来见你。”淖姬从马车内探出头来说道。 没办法。 霍光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淖王姬,其实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为好。” 淖姬却是说道:“你怕什么,反正马上就要走了,又不用你担责任。” 嘿? 这话说的,怎么像自己提了裤子不认人一样。 一旁。 淖姬见他沉默不说话,便道:“霍议郎,上马车说话吧?” 霍光则是摇头,道:“那可不行,男女有别,有事你就直说吧!” 听闻此言。 淖姬却是风情万种的嫣然笑道:“好啊,那就说说我为何会被骗去北方小殿的事情。” “你...” 霍光无奈。 好看的女人,就是麻烦。 上了马车后。 淖姬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的说道:“霍议郎,回长安后,我希望你能向陛下提提,让我儿刘湈成为赵国太子。” “不行。” 霍光直接拒绝道。 刘湈贪欲过强,和刘彭祖有几分相似。 若是他当上了太子。 怕又是第二个刘丹。 淖姬一见他不同意,当即黛眉微蹙,道:“这可是你当日答应我的。” “王姬,本议郎何时答应你,跟陛下提议拟淖子为赵国太子了?”霍光淡淡地一笑,道:“我说的明明是,扳倒太子,你自己去跟赵王争取,让其拟定。” 淖姬听后。 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道:“可我跟赵王说了,他告诉我,赵国立太子一事,现在他说了不算,得由陛下决定才行。” “是这样啊!” 霍光直接点头,表示知道这点。 这下。 淖姬怒了,说道:“你这不是在玩我么?霍议郎,我儿若是成不了太子,你就不怕那天你我二人的密谋,被人说出去?” 这番话语中。 俨然已经有了威胁的意味。 只是! 霍光听后,并没有多大感觉,淡淡的掏出了一样香囊般的东西。 “这是我在太子东宫中搜出来的东西,有淡淡余香,闻久了,可使人头晕目眩,易犯淫欲。” “我一开始没在意这个东西。” “后来,在巫师胡宪那发现了跟这个有关的虫子,说是对人种下后,可以使两个不想干的人走在一起。” “哪怕是有违人伦!” “噢,对了。” “这玩意按照你们巫师的话语来说,应该叫做情蛊吧?” 此话一出。 那淖姬脸色顿时大变,急忙说道:“本王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霍光看见她突变的脸色,当下一乐。 不过。 也并未理会,只自顾自地说道:“也对,女人三十,便已如昨日黄花一般。若不拿出些手段来,怎么能比的过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呢?” “王姬,你说对吧?” “不说了,我得走了,不然张公他们该等的急了,又要说我。” “告辞!” 话落。 霍光便拱了拱手,下了淖姬的马车,与张公他们会合。 回头看了眼淖姬的马车离去,心中稍作安宁。 幸好! 自己不是那曹贼,欣赏不来这有夫之妇。不然以淖姬之色,那不得被人家妥妥拿捏住了。 这时。 车队准备起行。 可还没走多远,又远远听见一人呼喊自己。回头看去,竟是那太子宫中孺人江琴。 不是? 她来干什么? 淖姬者。 自是为子来,这江孺人又无子,和他霍光又无什么情感,呼唤自己作甚! 但听着呼喊。 霍光还是停了下来,等江琴近了,便问道:“江孺人寻我来,是送行吗?” “呼呼~” 江琴喘着粗气,说道:“你可以这么想,不过我来,只是想让你给我兄长江齐带句话。” “让他在长安照顾好自己,别在说人是非了。” “嗯...” “就这些了。” 霍光微微皱眉,淡漠地扫了这太子孺人一眼。 让自己给她兄长带话? 他兄长有极大地可能就是江充啊! 未来巫蛊之祸的罪魁祸首,这类人,霍光并不想与之有什么瓜葛牵扯。 但看着江琴这个样子。 他只能敷衍地点了下头,道:“若是有机会遇上,可以说一下!” 话落。 他就要骑马离去,可江琴又是问道:“太子刘丹被判死刑了是吗?” “是!”霍光点点头,道:“但不一定会死,还是有机会出来。” “为什么?不是罪名已经确定了吗?”江琴听闻此言,顿时又气又怒。 所谓的死刑。 其实不管在哪朝哪代,都不一定会死! 说不定... 就赦免了呢? 但此时霍光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只淡淡说道:“因为他姓刘,这点够了吗?” 话落。 霍光便转身上马,不再回头,只顾着跟随着车队往前走着。 离开邯郸城后。 御史大夫坐在他那破马车内,对霍光挥手道:“霍议郎,骑马骑久了,对传宗接代不好。来来,上老夫马车里一叙。” 霍光瞥御史大夫一眼,很笃定地说道:“别了,张公,上去后您准要对我说教。” 可张御史却是说道:“怎么,堂堂冠军侯弟,女人的马车说上就上,老夫的马车就怕了?” 诶? 这叫什么话! 霍光听后,刚张嘴准备反驳。 可张汤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笑道:“行了,不用板子打你,你且上来吧!” “哼,我又不是怕被打!”霍光轻哼一声。 于是下马后,让车队里的人领着,自己则是上了张公的马车。 一上马车后。 这御史大夫张汤果真便对他说教起来。 “霍议郎,你现在年纪轻轻,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这女人呢!” “并没有多好,反而会摧毁你的意志。如那淖姬者,看似光鲜漂亮,实则内里早已腐臭糜烂,只剩一副皮囊包裹而已。” “等你到了老夫这般年纪,就会知晓,一切命数已定,再后悔过往,已为时晚矣。” 看着御史大夫一种过来人的样子,对自己进行说教。 不知为什么。 霍光一脸无奈,以他的性子,哪是能听得进别人对自己说教的啊。 当即! 霍光就忍不住怼道:“您好歹也是朝堂上的三公之一,怎么思想这么龌龊、狭隘呢!” “男女之间,就不能有正常的友谊吗?” “诶...” “张公,您翻来覆去地,是要找什么东西呢?” 第075章 返回长安!救郭解之难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车队继续往长安的方向行驶,差不多赶了两天路,行程才走一小半。 突然遇上瓢泼大雨,只得停下歇歇。 虽说附近一带没有人家,但好在不远处有一座破落的民建庙宇可以提供歇脚的地方。 说起庙宇。 很多人第一反应是和尚的寺庙。 其实这是不对的。 武帝时期,汉朝哪来的和尚。 历史文献中最早有记载的,佛教传入汉朝时,已经是东汉时期了。 所以。 霍光一行人遇上的庙,其实就是类似于我们今天所说的祠堂。 在汉朝时。 应该叫做祠庙。 这类祠庙,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为前朝先贤建立,以供祭祀使用。 如屈原庙、老子庙等等... 还有一种。 则是将汉朝这一代人立庙祭祀,作用与第一种差不多。 但不管是那种方式,其作用大都是为了将著名的历史人物神话的表现。 这些祠庙之间,区别也是很大的。 因为有的是皇帝下诏修建的,有的是民间自发修建的。 前者属于褒奖,后者则出于缅怀之情。 像霍光这行人躲雨的荒废祠庙,则完全是民间自发修建的庙宇,早已看不出来是为谁修建的。 进来躲雨后。 一行人开始架火,烘烤湿透的衣物,也为了取暖。 而霍光一边烤火,一边忍不住抱怨道:“张公,你那破马车该翻新翻新了,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你看!” “我衣服都湿透了。” 然而。 张公却是继续拿着戒尺,继续说教道:“先贤孟子曾说,故天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 话还没说完。 霍光就打断道:“不是‘斯人’吗?” 一句话,把张公弄懵了,顿时皱眉,又要对霍光进行基础知识的说教。 然而。 这时候,破庙里,又是躲进了一伙人,而且看起来不太好惹。 不是当地游侠,就是豪猾之类。 御史大夫张汤,看到这伙人进来,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脸上满是厌恶之情。 侠者。 不光是说以武犯禁让朝廷不喜。 而是这个时期的游侠,大多数都是游手好闲的败类罢了。 真正的侠者,能有几人? 不讲律法,目无天子,仅凭喜好意气便去杀人。这种人,无论搁在哪朝哪代都是毒瘤祸害。 霍光在打量着他们。 这伙人进来后,也在打量着霍光这边。 只见有人轻轻低沉说道:“好像是官府的人!” 而带头的人则是一摆手,说道:“不管,都是来躲雨。他们躲他们的,我们避我们的。” “架火架火...” 于是。 这伙人在另外一边也架起了火堆。 不过。 他们那边的柴火明显湿透了。根本就点不起来火。 于是便有一人过来跟御史大夫张汤说道:“老汉,借个火可行?” 粗犷的声音响起。 但张汤不仅没理会他,连哼都懒得哼一声。还是霍光拿起几根烧着的木棍,递了过去。 “好了,谢谢小兄弟了。” 粗犷的汉子瞅了张汤一眼,随后便拿着烧着的木棍开始给他的柴火堆生起火来。 自此。 两边人各烤各的火,没有交流。 只是游侠那边,全都是无拘无束的游手好闲之徒。人不多,但是聊起来,可是吵闹的很。 霍光听着也觉得吵闹,等身上烘干了,便准备出去。 一旁还在烤火的张汤,见他起身,便问道:“你做什么去?” “小解。” 听到霍光的回答,张汤便摆了摆手,不去管它。 外面的磅礴大雨还在下着。 霍光叹了一口气,要是这雨一直下到晚上,怕是要在而荒废的庙里过夜了。 “奇怪,这个庙是民间自发建的吗?怎么感觉还挺大的!” 一般而言。 民间自发见的祠庙,规模都不会太大。 毕竟。 徭役加各种赋税下来,古代的百姓已经穷的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哪里有钱给人修建很大的祠庙? 如果不是民建的,那么这庙宇就是上一个朝代遗留下来的建筑了。可若是汉朝修建的,那边,官府的人不可能不派人来维持修缮啊? 这就很奇怪。 霍光摇摇头,想不清所以然来。 可能心里有些好奇,便朝着内庙走去。一踏入内庙。便发现有个露天的院子,然后还有两个青铜的大香炉摆在院子中间。 “咦?这跟外庙的布置不是一样的吗?” 紧皱着眉头,霍光掉头便外回走。 可走着走着。 又发现回到了这里。 “什么情况?大白天的,我不会还迷路了吧?”想到这里,霍光便开始呼喊起来。 然而。 可能是雨下的太大了,盖住了他的声音。 外庙的人,也听不见。 于是。 霍光只好继续外走,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又进了一处相同的场景。 相同的古铜色大香炉,相同的石像,相同的场景。 “擦,我还真迷路了?” 虽说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在一座破落的庙宇里迷了路,感觉上还是挺怪怪的。 只不过。 此刻的霍光,出来就是为了小解。 憋得慌。 就先解手一番。 前世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过,上山采茶,会遇见山上的精怪迷惑人类的脑袋。 明明就那么几步路,却一直在山里打转,走不出来。 然而。 解开裤子,尿了一泡后,那山里的精怪便会走了。人自然也就不迷惑了,从山里走出来。 好像。 老人们把这个称为白日障。 “呼~舒服!” 霍光哆嗦地提好衣服,然后便继续朝着外面走着。 说巧也不巧。 穿过了一个相同场景的内庙后,霍光终于是听到那些游侠说话的声音了。 于是便加快脚步,走了回来。 张汤见他回来,便问道:“怎么这么久?” “张公,你平时说教我也就算了,这人有三急,你也管?”霍光顿感不满。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是说道:“他们那边有个游侠,也去小解了,好像到现在都没回来。” 霍光一听。 心想着,难不成也迷了路? 于是。 竖起听着那边游侠吵闹的声音,好像有人是要去看看那小解的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别怕是出了事。 然而。 正商量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便窜了出来。 便是游侠那边跟霍光一样,在内庙里乱走绕了半天路的家伙。 之前找霍光讨要火把的粗犷声音男子,一见他回来,便怒斥道:“赵季,你小子撒泡尿,怎么这么长时间!” “别提了,费蟹,这个小破庙看着不大,里面怪的很。我在里面院子去撒尿,结果迷路了,差点没走出来。”赵季如此说道。 然而。 费蟹却是不屑说道:“你就是纵欲过度了,身体虚的很。这小破庙,巴掌大的的地方,有什么怪的?呵!” 然而。 赵季却是说道:“诶,费蟹你可别不信啊,这小庙可是有故事的。” “哦?有什么故事,说说看!”费蟹明显不信。 然而。 赵季却是说道:“我也记不太清楚,只能说个大概,好像是长安城里有个大官,他年轻时生活穷困潦倒,天天被老婆羞辱。” “后面时来运转,遇上贵人,成了大官。” “那长安城的大官有了底气,于是也羞辱了一顿糟糠之妻。妻子羞愤不过,就在这破庙里上吊自杀了。” “嗯...” “好像是这么说的。” 说到这。 刚好一阵阴风吹来,即便那些游侠也不禁胆寒。 费蟹则是瞪了那赵季一眼,骂道:“阴雨天在这庙里说这话,找死呢!” 赵季却是毫无顾忌地说道:“你不是不信吗?还有,费蟹你要是胆子这么小,干脆别跟着我去长安救郭解兄弟了。” 费蟹却是怒道:“我胆子小?笑话,老子杀人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呢!” 然而。 赵季却是耸耸肩,道:“费兄,别吹了。你以前杀的是什么人,也能一直拿来说事?” “这次。” “我们去杀的是狗官杨季主,能跟你以前杀的一样嘛!“ 然而。 费蟹却是皱了皱眉,对赵季的张狂略感不满,说道:“嘘,小声点,那伙人好像就是官府的!” “怕什么,有本事就干一架!”赵季虽在说着这样的话,但是声音却明显小了一点。 看样子。 估计也就是嘴上敢吹罢了! 也对。 毕竟赵季这种自称游侠的渣滓,打扮的花枝招展,也就骗骗无知的乡野女人身子罢了。 真与官府对抗? 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一旁。 霍光竖着耳朵将游侠们的话听完后,不禁微微蹙眉。这郭解,看样子是犯了啥大事啊! 若是换成别的游侠。 霍光倒是懒得管其死活,毕竟游侠在他眼中,与毒瘤无异。 可牵扯到郭解就不一样了。 上次被赵调、羽公子等歹人挟持,多亏有郭解和他的门客出手。 想到此处。 霍光便站了起来,朝着那伙人走去。 身后。 御史大夫张汤微微皱眉,道:“霍议郎,在外不可鲁莽,任由他们说什么,我们管好自己便是。” 霍光一听。 便知道御史大夫是误以为自己的要跟对方干起来。 当即笑道:“张公别误会,那郭解大侠曾经救过我一回,出于感激,我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状。 张汤便点了点头。 于是。 霍光便来到那伙儿游侠所在的地方,拱手问道:“诸位好汉,问下,你们刚才所说的郭解,可是郭翁伯?” 众游侠一看问话的是个少年,便很不礼貌地说道:“你管是谁?郭兄的字,也是你这少年能提的!” 游侠嘛! 杀人仅凭意气,除此之外,与地痞流氓无任何区别。 说话能有好听的? 倒是先前从霍光手里接过火把的粗犷声音男子,这时候皱眉道:“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 霍光此时便自我介绍道:“在下霍议郎,乃冠军侯弟。” “去年冬季,大将军之子宜春侯,被歹人所劫持。多亏有郭叔相救,不然怕是遭了毒手。” “刚才听到你们闲聊,说什么要救郭解云云。” “所以特地来确认一下,是我听错了,还是郭叔真出了啥事情!” 听完霍光的自我介绍,当即又换了一副嘴脸。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何况霍光还是冠军侯弟,又是卫青侄子。要知道,武将可不像那些孺人,跟游侠关系可是很好的。 像大将军卫青,就经常请那郭解到府上一叙。 这在游侠圈子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所以。 这些游侠便笑着说道:“原来是冠军侯弟,我等刚才无礼,冒昧冒昧!” 霍光当即摆手,说着好听的话,道:“诶,咱们都是练武之人,不讲这些规规矩矩的东西。” “我只是想知道,我郭叔犯了什么事情?” “我这些日子不在长安,还望各位侠士告知一下!” 众游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大嘴巴的赵季,将此事一一告知了霍光。 霍光听完后,这才明白。 郭解被轵人杨季主之子陷害,房屋被强拆,沦为流民。而汉朝的流民,是会被朝廷强制性往关中等少人之地迁徙的。 郭解侄子见不得叔伯受此侮辱,便在混乱中,砍下了县掾的头颅。 而这县掾。 恰恰又是轵人杨季主的儿子。 这不。 杨季主便要来告郭解的状,而朝廷也逮捕了郭解。 现在这帮游侠,就是要去杀了杨季主,把事情闹大。如果后面还有敢告状的杨季主家人,他们还要继续杀! 听到这话。 霍光眉头皱的更紧了。 心里不由得暗骂一声,这帮猪队友! 以汉武帝刘彻的脾气,岂是会受制于刁民闹事? 你越是闹! 这郭解就越是难逃一死,甚至要武力强行镇压闹事行凶者。 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个别人的事情了。 想到此处。 霍光觉得自己必须先把这帮傻帽忽悠住了,不能让其肆意杀人。 于是。 霍光拍了拍胸口,说道:“诸位,郭叔乃是我恩人,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希望各位不要插手这件事情里来。” “就算是看在我兄长冠军侯的面子,让我去报了这恩情可好?” 这话说完。 那大嘴巴地赵季便说道:“霍光小兄弟真义气也,你乃冠军侯弟,本来前途不可限量。却仍要为此,杀那杨季主去报答郭解恩情,我赵季佩服。” 话落。 身后一众游侠也跟着说道:“我等亦是佩服。” 现场余音缭绕,众人一同躬身。 只有霍光懵了。 不是? 你们这群猪队友,听不懂人话了是吧!劳资什么时候说要杀人了? 第076章 信息落后!郭解之事难办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非也,非也!”霍光看着众人这副样貌,吓得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杀杨季主? 他都觉得那是猪队友才会做的事情了。 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动手呢! 众游侠见他摇头,便都疑惑地相互看看,最终,还是费蟹问道:“小兄弟这是何意?不让我们去杀,又自己不去,难不成就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死于非命嘛!” 死于非命? 呵呵! 有你们帮倒忙,那可不止死于非命,而是死无葬身之地。 霍光心里一阵吐槽,脸上还是露着笑容,道:“不不,各位误会我的意思了。” “我想问问各位。” “你们是认为救我郭叔重要,还是不管死活,先为郭叔报仇重要?” 听闻此话。 众游侠纷纷附和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当然是救郭兄重要!” 霍光听后。 点点头,道:“既然各位都觉得救郭叔重要,为何还要去杀那杨季主,把此事闹大?莫不是图那一时痛快,完全不顾我郭叔死活!” 此话一出。 没有脑子的游侠们纷纷暴怒,呵斥道:“小子,你说什么?” “说我们是图一时痛快?那你怎么不图?” “我呸!胆小鬼...” “别以为你是冠军侯弟就了不起!” “小子,你是不是自己不敢出手啊?” “怂货!” 一时间。 刚刚还被众游侠赞叹的霍光,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没办法。 这帮自甘堕落成游侠的人,能有什么脑子呢? 就像街边上,那些辍学不念书的人。 天天染着黄毛绿毛,学着古惑仔的二流子,他们能是聪明人? 眼见众人暴怒。 还是费蟹一把拦住暴怒的众人。 稍稍皱眉,问道:“小兄弟的意思是,有办法去救人?” 霍光点头,道:“当然,只要你们不去将事情闹的太大,我就有办法。若是那杨季主被你杀了,此事会越闹越大,我后面的也没办法在陛下那说情了。” 众游侠一听,顿时怀疑地问道:“你能见到陛下,在汉皇面前为郭兄说情?” “当然,我先前不和你们自我介绍了一遍吗,我是霍议郎,议郎!”霍光微微一笑,似乎对救郭解一事胸有成竹的样子。 然而实际上。 他这个议郎,只能被动的去进宫面圣。若无诏令,他也是见不到陛下的。 何况! 他只是议郎啊! 即便是有诏令进宫,那也只能给陛下出谋划策而已。 其他的事情? 一个年俸600石的郎官,能瞎提么? 不过。 眼下先拿出来忽悠这帮二货,倒是没什么问题。 听完霍光的话。 众多游侠气也消了,便开始追问道:“那你准备如何解救你的救命恩人呢?霍议郎请说说,我等也为郭兄抱不平,看看可有出力的地方!” 解救? 还没想好! 但霍光依旧装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这点就不要问了,只要各位不把此事闹大,我自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现在说出来,反而不好。” 见霍光这副笃定的表情。 众多游侠也是心中一安。 那个大嘴巴的赵季更是率先说道:“好,霍小兄弟,我知道你住在大将军府。就凭这点,自是不会害了郭兄,我信你!” 有了赵季带头。 后面说服这帮游侠也变得轻松多了,好让他们不要跟着别人去长安那边瞎胡闹。 外面的暴风雨,来得急,去的也快。 御史大夫一行人,接着赶路。 看看前面,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省的在这破庙里凑合着过上一晚。 而那群游侠被霍光说服了后,自然也没有立刻动身的意思,于是双方便在此处告辞。 差不多又是一连赶了三天的路。 终于。 一行人回到了长安。 御史大夫这种朝堂三公,自然回来后便去与汉皇复命了。霍光身为议郎,没有陛下的诏令是入不了宫的,索性便先回了大将军府上。 这一次去赵国,查那太子刘丹的案子,加上来回赶路,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大将军府内,倒是有了些许变故。 舅母沈幼葭的病情,似乎更重了,经常卧床不起。 连没心没肺的小胖子卫伉,都能看出脸上有些担忧。 不过今天看到老表回来,脸上还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问道:“怎么样,赵国那边好玩吗,比之长安如何?” 霍光摇摇头,说道:“赵国贫瘠,自是比不过长安繁华。幸好我从小就生长在乡野,倒是吃的了苦,卫伉,要是你去了,怕是两天就要吵着回来。” 卫伉则是一脸不信,说道:“别老是瞧不起我,告诉你,你不在的这个月,我已经让此间乐收入翻了一倍!” “哈?”霍光一楞。 临走时。 不是说了,不让这家伙碰他的酒楼吗? 诶! 算了。 碰都碰了,再说也没啥意思,只是希望,没出啥事就行。 摇摇头,霍光问道:“舅舅呢,怎么都不见他人?” 一说此话。 卫伉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老表,你不问此话,我都差点忘记跟你说件事情。” “嗯?啥事?”霍光皱眉瞅了小胖子一眼。 这时候。 卫伉也不故作神秘,连忙说道:“上次咱俩被赵调、羽公子挟持,那个救我们的郭大侠你还记得不?” “他出事了!” “因为其侄子杀了一个姓杨的轵人儿子,郭杨两家结怨,然后郭解的门客,便将杨季主杀了。” “朝廷得知此事后,已经派人将郭大侠逮捕起来。” “我父亲此时被郭解的那些好友们喊去,好像是要商量,怎么才能把郭大侠救出来吧!” 霍光听完,一时间难以相信,问道:“什么,这杨季主已经被杀了?” “老表,你都知道此事了?”卫伉疑惑地看了霍光一眼,然后点点头,道:“嗯,是杀了。现在杨家的人,告状的告到长安这边来了。” 听闻此言。 霍光脸色瞬间一变。 完犊子了。 此事闹大,惊动汉武帝刘彻,怕是很难了却啊! 三天前。 他在外面那些游侠那听到的消息,还只是要去对付杨季主,现在都轮到杨季主家人来告状了。 诶! 没办法咯。 古代的信息传递,太落后了。 而且! 郭解的猪队友太多,难蚌... 霍光摇摇头,冷静地思考了一下,道:“等舅舅回来,得说一声。让他保护好上长安这边告状的杨家人,可不能再让那些没脑子的游侠们杀了?” 卫伉一听,有点懵,问道:“为什么要保护告状的杨家人啊,咱们不应该站在郭大侠这边吗?” 看着小胖子提出的问题。 霍光只得叹气一声,道:“老表,不是做兄弟的我嘲讽你。这件事,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说得清啊!” “哼!” 小胖子吭哧了一声,转过头,有些生气的样子。 霍光也懒得管他,便想着到住的地方先躺一会儿。 一路舟车劳顿,颠簸地很。 刚回来还是很累的。 只是没想到,霍光进了房间,这卫伉也跟着进来。 “我要休息,你进来干嘛?”霍光没好气地说道。 然而卫伉却是说道:“咱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吗?” 无奈。 “那随便你咯!”霍光只好耸耸肩,然后往软榻一躺,道:“还是长安这边舒服,赵国那边的睡的太难受了。” 霍光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旁边。 卫伉也在说话。 “老表,你是议郎,要不你跟陛下提提,放了郭大侠。毕竟我们俩上次遇事,可是他救地你我二人!” 说着话,这小胖子居然还在霍光的软榻边上坐了下来。 霍光顿时皱眉,说道:“我只是个议郎,别以为多厉害。干嘛让我去和陛下提,你咋不让舅舅去说呢?” 卫青可是大将军。 不管怎么说,他说话的分量,总比霍光说要有用的多。 这时。 卫伉叹了一口气,道:“我父亲早就提了,没用。上次,那些人要拆郭大侠的房屋,把他迁往茂陵,父亲为这事去请求了皇帝。” “可陛下说...一个百姓却能让身份尊贵的大将军为他说话,可见这权势就不是一般人!” “所以。” “哪怕让我父亲再去求情,也是没用的。” 霍光听完后,不在意的笑了笑,道:“这次你还真说对了,让舅舅去说没用。那么同理,舅舅这个大将军说都没用,我这个年俸600石的小小议郎,就更没有用了。” 卫伉听后,说道:“老表,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出办法救郭大侠的,对吧?你想想办法嘛!” 霍光顿时摆摆手,道:“哎呀,我想我想,行吧!” “好了好了。” “你快出去,我要睡一觉。我跟你说,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了,老表,可别让我讨厌你了。” 卫伉:“......” 次日。 霍光的生活又步入正常轨道,习练六艺,听董老讲《公羊春秋》,然后抽时间发展自己的生意。 长安城内。 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不在,居然多出了两家酒楼。 之前仅仅只有一家长安乐抢生意,现在整个长安居然有了四家! 这些商人,简直过分! 而霍光现在也知道卫伉这小胖子是怎么提高酒楼收入近乎翻倍的增长的,因为他们所有的单价都提升了一倍。 这收入能不提高吗? 但问题是。 酒楼越开越多,你还提价?长此以往下去,那还了得? 估摸着可以等着关门了。 于是。 霍光又恢复了原先的价格,而这还惹得卫伉一阵不满。 处理完酒楼的事情后,他便回到了大将军幕府。一回来,便有奴婢说道:“霍议郎,有一些游侠们找你!” “哈?游侠...”霍光眉头微微皱起,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事情,道:“他们现在在哪,我去见见!” “就在府里呢,人还挺多。”奴婢们说道。 霍光点了点头,于是便跟卫伉一起走进大将军府。 果不其然! 一进来,他便见到了上次在破庙里遇见的那一伙游侠,只不过,没今天人多。 估计。 要么是路上遇见了,要么就是把长安这边的游侠聚集了一下。 一看到霍光走来。 那费蟹和赵季便热情的打招呼,道:“小兄弟,我们本来是不打算来的,可后面又听到消息,说是杨季主已经被兄弟们宰了,我就知道郭兄弟的事情又出变故了。” “所以,这次便多邀上了几个兄弟。” “过来问问,你还有没有办法?” 霍光看着这伙人,微微皱眉。 现在要说没办法? 那这伙人估摸着,怕是要在长安闹事了。毕竟是游侠,野惯了,要是遇上那来长安告状的杨家人,说不得头脑一热,直接给杨家灭门了。 不要怀疑,这些事情游侠们真干的出来。 所以! 得先稳住他们。 “别急别急,这办法就像洗脸布里的水,只要肯挤,总还是有的。”霍光抬手挥了挥,示意大家安静。 随后。 他又说道:“各位都是为郭叔而来的侠义好汉,这样,我做东,大家伙都来我此间乐酒楼。” “咱们,边喝酒吃肉,边说事!” “如何?” 一听有酒喝,有肉吃。 那些原先见霍光是个少年,还有些不怎么信服的中年人,一下子就畅快了。 游侠嘛! 都是些游手好闲之徒。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酒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于是。 这群有些浩浩荡荡便朝着霍光的此间乐出发,霍光也准备动身返回酒楼。这时候,大将军卫青叫住了他,说道:“霍光,你且先等一下。” 霍光便停下脚步,道:“舅舅有事请说!” 卫青先没开口,等那些游侠都出了府,他才点了点头,道:“游侠大都意气之徒,你说话要过过脑子,不能得罪,知道吗?” “否则!” “若是惹了这些人生气,他们可不会管你兄长是不是冠军侯!” 大将军与游侠接触很多,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所谓鱼龙混杂。 这些游侠里,很多都是不讲道理的,若是说了什么他们不喜的话,说不得就把人宰了,先出了气再说。 后面做个亡命之徒到处流窜,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类事情。 在汉朝可是经常见到的。 霍光知道卫青大将军的话,是好意提醒自己。当即,拱手谢道:“舅舅好意提醒,霍光自是知晓。” “也请舅舅放心。” “我一向很乖的,不会失了分寸。” 第077章 以锦衣之名,行正义之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因为霍光不想让游侠的事情闹大,所以,这次的事情,便把他们都请到了酒楼。 而在酒楼的那些客人。 没办法,霍光只能让不三好言好语请他们离开,算是清了下场。 虽说是得罪了客人。 但是! 若是能将这些游侠忽悠住,那就不算亏了。 而此时! 酒楼外,一辆马车停下,从马车内下来的人,则是蒲天和他的护卫头子韩说。 蒲天看着那些客人被一一请了出来,而那些粗鲁蛮横游侠,则被当成贵客请了进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韩说,你说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韩说摇了摇头,道:“这商人的事情,我也不懂啊。家主,要不,把霍议郎喊出来问问?” 喊出来问问? 蒲天微微皱眉,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先别作声,进去看看这小子在弄什么东西。” “诺。” 于是。 韩说便跟着蒲天准备往里走。 因为酒楼生意不错,所以最近招了一批新人过来干活。 一个小厮刚来不久,不认识蒲天,便拦住了他,说道:“我们店家说了,今日不待客,请回吧!” 旁边的韩说当即就骂道:“让我们回去,哼,把你们店家喊出来,看看他有没有胆子,对我家主说这种话!”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小厮哪管是谁,直接说道:“我们酒楼不待客,店家就更不见客了。” “嗐,你?” 韩说指着小厮刚要发火,却反被蒲天呵斥了一声。 于是。 只好低头退下。 此时。 蒲天上前问道:“你们店家说,不接待客人,为何前面那些人能进去呢!” 小厮则回道:“那些是游侠,今天我们酒楼专门请他们来喝酒吃肉的。” “噢,这样,那就行了啊,我们也是游侠!”蒲天顿时说道。 一番话出。 给这个小厮整不会了,挠了挠头,问道:“你们是游侠?” “不像么?”韩说拔出剑,瞪着小厮。 若不是陛下不许。 说不得真要一剑劈了对方。 而小厮看着两人的打扮,感觉跟那些进去的游侠区别太大了。但又没有理由不让进去,只好放其进去。 “那...你们进去吧,可别想着闹事。” 于是。 没了小厮的阻拦,这蒲天跟韩说两人,终于是走进了酒楼。 而酒楼内。 中央舞台上,此刻表演的不是舞女戏子,而是霍光。 至于所“表演”的内容。 当然是用来安抚游侠们那颗随即要闹事的躁动之心。 只见霍光抱拳,冲所有来到此间乐的游侠们说道:“各位,可能你们有些人还不认识我,所以本人自我介绍一下。” “吾乃霍光,司职议郎,兄长为冠军侯霍骠骑。” “今日,大家聚于此地,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那我就不废话了。” “救郭大侠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情。我们游侠,是不是最讲义气的人?” 一番话出。 台下,那些游侠们个个大喊道: “那是自然。” “这不废话吗,游侠不讲义气,那还是游侠嘛!” “不讲义气就不会来这了。” “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宰了杨家那群小人,把郭兄害的这么惨...“ “......” 众人七嘴八舌,吵个没完没了。 有那么片刻! 霍光理解了,什么叫做乌合之众。 没错! 说的就是这帮没有头脑的家伙。 霍光摇摇头,伸手示意道:“别吵了,大家静一静。” “听我说!” “既然你们都说自己是最讲义气的人,那么,我想问问,是不是只要能救郭大侠,你们什么事情都能做?” 于是。 这帮人便在底下大声喊道:“当然了,霍议郎,你说吧,要杀谁?” 诶。 动不动就是杀谁... 这帮猪队友。 霍光摇了摇头,道:“不杀任何人,我只需要你们做三件事!” 其实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底下。 便有游侠开始又在嚷嚷着说道:“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我们这么多人,一人办一件,还怕做不完么?” 三十件? 呵呵! 吹水还行,这些游侠除了杀人,真让他们去做事? 怕是很难完成一件事啊。 否则。 也不会去当游侠了。 霍光挑了挑眉,没管下面的人如何嚷嚷,只自顾自地说道:“听好了,我要你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上长安来告状的人,绝对不能让人害了他们性命!” 这话一出。 整个酒楼里一下子安静起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当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时候。 这些游侠一下子就闹腾起来了,一个个吼道:“让我们保护那杨家的畜生?你凭什么让我们做这事?” “喂,小子?你在搞笑呢?” “你是想让我们以德报怨吗?我问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哼,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给我下来。” “......” 一群游侠顿时发火,大有拔剑砍人的意味。 霍光见到这一幕,并不慌张。 已经。 他说这话之前,便已经猜到了这帮人会有这样的反应,随即说道:“我以为诸位是侠义之士,怎么,为救郭大侠,这点都办不到?” 然而。 后面便有人在骂了:“笑话,你这是狗屁的再救郭兄弟?那杨家人,就是来长安告状,不杀他们,给他们告状,岂不是让郭解兄弟等死!” 此话一出。 霍光当即不屑,盯着这说话的中年人,道:“说得好,来,那就你来说说,把杨家人杀了,这罪名谁来承担?” 那个中年游侠则是毫不在意的说道:“杀了人,逃个十年八年的,谁还记得。” 逃个十年八年? 也对。 汉朝哪有那么多追踪的手段,杀了人,隐姓埋名过个几年,换个地方生活就行。 谁也不知道你干过什么。 于是霍光拍拍手,说道:“好,你说的实在太好了。那你就去杀人,逃个十年八年,没问题,完全没问题。那我问你,要是官府找不到罪人,就把这罪落在郭大侠头上。” “怎么办?” “我郭叔怎么被抓的,你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 “官府拆了我郭叔房屋,你们就杀官府的人,然后跑路了,害郭叔被问责。后面又杀杨季主,逼的官府把郭叔抓了。” “怎么,现在又要杀那杨家告状之人,是巴不得郭大侠立刻被斩首示众是吗?” “你们若是想让郭大侠立刻被斩首,那就尽管杀那杨家告状之人好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杨家那些告状的人,什么时候遇害,郭大侠,什么时候就被官府处理!” 一番话。 说的是掷地有声。 而酒楼内,顿时雅雀无声,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这时候。 霍光赶紧趁热打铁,道:“若是诸位,真想救郭大侠,就按照我说的做。” 台下。 顿时就有人问了:“那你要是救不了郭解呢?” 霍光微微皱眉。 这个问题。 是他最不想回应的,但此刻不得不回应,道:“这不简单,若是救不了郭解,本议郎的脑袋,你们取下便是!” “好,既然霍议郎都这么说了,那我信你,请说第二件事吧!” 有了保证。 游侠们的质疑声便少了很多。 霍光这时候微微皱眉,继续说道:“要是没有人反驳,那我就要说第二件事了。” 说着。 他环顾四周,见无人在站起来反对自己。 于是。 便张口缓缓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请那杀害杨季主的好汉,自己站出来。若是不在这里,还请你们找出这人。” “这位好汉的行为,值得称颂!” “但他这种行为的结果,却是直接导致郭大侠被打入诏狱的原因!” “所以。” “当务之急,便是...” 话音未落。 一人。 便站了出来,打断道:“是我杀的!” 刹那间。 在场的众人,目光皆是齐刷刷地向那承认的游侠看去,也包括霍光在内。 是一个年纪轻轻,稍显瘦弱的汉子。 见到此人。 霍光眉头稍微一皱,他没想到,杀人者,竟然真在现场。 自己就是随口问一句,后面好唬住这些游侠。 现在尴尬了。 心里稍稍叹了下后,脸上仍然强壮着镇定,说道:“好,侠士,我霍议郎佩服你。郭叔曾救我一命,我自当敬你三杯酒,不三,上酒。” 话落。 不三便上前,倒酒三杯。 “这第一杯,我敬侠士仗义,杀了杨季主那种阴人鼠辈!” “这第二杯,我敬侠士勇气,既敢杀人,又敢承认!” “这第三杯,则是出于感激,郭大侠曾救我一命,你既杀了杨季主,也算是做了我想做而未能做的事情。” 三杯过后。 酒楼里的游侠们,纷纷叫好。 但霍光眼中却是精光一闪,开始大骂起来。 “你仗义,你勇气,你多牛逼啊。可你这竖子,无缘无故杀了杨季主,却又不肯去投案。怎么,是想嫁祸给我郭叔吗?” 话音一落。 那些游侠纷纷像是炸开了锅,表示霍光怎么能这样说好汉。 而被霍光大骂的那人,也是直接拔出长剑对着霍光,道:“什么,竟敢如此辱我,汝是想尝尝我剑锋利吗?” 刹那间。 霍光的手就摸到了腰间别着的长剑。 不过。 他还是没有拔出来,与其针锋相对。毕竟,即便他拔出来了,又能说什么呢? 索性! 霍光便目光凌厉地瞪着那人,说道:“并非我辱你,而是汝等行事不顾后果,把郭大侠害惨了。怎么,现在想把我也杀了,好让无人在救郭大侠吗?” 此话一落。 那人环顾四周,发现众游侠对他的看法,似乎也不再是称赞了。 于是。 他便问道:“那我该如何做?” 霍光眉毛一挑,淡淡说道:“投案自首!” “什么...你这不是要我死?”那人顿时眉毛皱起,一脸不悦。 霍光明白。 此时必须要加大嘴遁输出,不然后果难料。 当即。 他便继续说道:“不是要你死,要是希望你救郭大侠,也唯有你,才能救。这不是去送死,这是慷慨赴义,游侠者,义气为先。若能救郭大侠,便是为义气献身者,虽九死,其犹未悔!” 话落。 众游侠们更是爆发出掌声,以此表明赞同霍光所言。 于是。 整个屋子里,只有霍光是游侠。 只有那杀杨季主的游侠,此刻觉得有些悲凉。 但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 他若不去? 那便是对不起自己游侠这个身份,于是收回宝剑,猛灌了自己一口酒,道:“好一个义气为先,我现在就去投案。小子,你给我记住,本侠士名为吴万森!” 说完。 他便将酒坛子砸碎,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霍光当即大喊道:“吴侠士走好。” 随着吴万森的离开。 此刻酒楼内的众多游侠,情绪直接把拉到了一个高点,纷纷和声道:“壮士走好!” 霍光见自己已经开始忽悠住了他们,心里稍稍怂了一口气。 接着! 又扫视了一眼下方众人,淡淡皱眉道:“接下是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更是关乎我们所有游侠的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要保证行动的一致性!” “因为如果环节出了纰漏,或是有人心里憋着气,还是去杀了杨家人,会导致咱们这次营救郭大侠失败。又或者没来此次商议的游侠,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此事越闹越大。” “那就完了。” “所以!” “我们要消除内部错误认知,让怀有正义心的游侠,都加入我们这些人中来。” “本议郎建议!” “凡是参与此次营救郭大侠的所有人,都统称为锦衣。” “.......” ...... ...... 为了这顿忽悠,霍光可是煞费苦心。 但不管怎样。 总算是忽悠住了。 一顿好吃好喝的招待后,终于是送走了这些要杀人放火闹事的游侠们。 可等这些人离开后。 他便发现,酒楼里竟然还有俩人没走。 此刻! 正一脸冷笑的盯着自己。 霍光微微皱眉,问道:“诶,叔,你们俩咋混进来的?” 蒲天则是淡淡地说道:“以前不就告诉过你了么,我虽是家主,也是游侠!” “噢,原来大叔也是想救郭大侠啊?” 霍光憨憨一笑。 可惜。 蒲天却是冷冷地说道:“他是什么东西,配让我出手去救么?哼...倒是你该解释解释了,为什么要招揽这帮游手好闲的东西?” “可别说你没有招揽的想法...” “你这心思,我一眼便能看出来!” 第078章 二度入宫!书纸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被蒲天给看出来了。 看来,自己的做法隐藏的不太好。 好在事先已经将所有的客人请走了,酒楼里清场后只留下那些游侠。 所以! 就算意图被人看出来,目前也就只有蒲天知晓。 想到这里。 心下顿时放松不少。 不过! 该忽悠还是得忽悠啊! 霍光看着蒲天,俩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很快他便想好了理由,说道:「是,我是有想着招揽这些游侠的打算。」 「主要不是我们开酒楼的嘛。」 「你看。」 「现在长安城内,已经有四家酒楼了,竞争激烈啊。不说主动派人去搞黄别人家的生意吧,起码也得自己有点预防别人来捣乱不是。」 然而。 这个说法并没有忽悠住蒲天。 甚至见他说是为了照顾酒楼生意上来,顿时冷哼一声。 然后! 更是不屑地说道:「从你的表情,我就看出来你在撒谎!」 「表情?」 霍光有些疑惑。 为什么说从自己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 难不成... 他刚才表情没控制好? 这时。 站在蒲天身后的护卫韩说,此时却是开口提醒道:「霍议郎,你每次信口开河的时候,眼神总是会飘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是在为自己找说辞呢!」 擦? 还有这事... 霍光有些懵,不过,还是瞪了一眼韩说,道:「去去去,我在跟你家家主说话呢,你个护卫插什么嘴!」 「你!」 韩说被霍光这句话给气到了。 自己可是陛下的宠臣啊! 那些王公贵族见到自己,不说尊敬吧,起码也得给三份薄面。 现在被一少年怼了,这哪能不气? 但是! 此刻家主就在眼前,他也不能发火,只好忍了下来。 蒲天瞅了一眼韩说,又瞅了一眼霍光,便敲了敲桌子,骂道:「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蛮横了,都快追上你兄长当年在长安城的样子了。」 霍光一听他说兄长,赶忙问道:「我兄长...当年什么样?你知道?」 「去病啊,他当年在长安...」蒲天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当即话音一改,说道:「少转移话题,给我老实交代,你聚集这些游侠,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说来说去。 又回到这个话题,霍光有些烦了。 随即。 他便说道:「大叔,你这样子就没劲了啊。我要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对吧?」 「你又不是我那便宜老爹,管我做什么!」 见霍光态度强硬,蒲天微微皱眉,哼哼道:「不说是吧?行,我这就告知李丞相,说你此间乐故意窝藏罪犯,聚众游侠,意图谋反!」 聚众游侠? 意图谋反? 霍光听后,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你别乱说话啊,这个说法,真的会害死人的。而且这酒楼,也有你的份。我要是出事,大叔,你觉得自己能脱得了身么?」 他想以此番带有威胁口吻的话,吓吓蒲天。 可惜,不仅没有吓到蒲天,反而让蒲天面色逐渐冷了起来,道:「那倒是真可以用试试,我也想看自己能不能脱得了身!」 这大叔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无语... 霍光只得叹了口气,道:「行吧,我说就是了。这么做还能是为了什么呀,自然是为了陛下啊!」 蒲天皱着眉头,盯着霍光问道:「为了陛下?哼,你难道不知道私自用皇帝的名义办事,是死罪吗?」. 霍光当即摇头,解释道:「以皇帝名义办事?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聚集这些游侠是为了让陛下能赦免郭解的罪责。按理说,郭解本应无罪,这都是他的门客坑的!」 此时。 蒲天眼中满是不屑,缓缓说道:「赦免郭解,跟你聚集游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是想将这些游侠聚集起来,凝固成力量对抗皇帝,是吗?」 「对抗?叔,你觉得我是那种,没事找死的人吗?」霍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然后说道:「其实简单的说,我是想把这些游侠,为我所用,让陛下也看到这些人有多大用处。」 「你看,杀一个郭解,反而使得游侠更加无法无天。」 「但放一个游侠,手里却能多了个锦衣卫,监控天下,何乐而不为?」 以霍光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那这比买卖,他要是皇帝肯定做了。 可事实上。 每个人考虑问题的角度都不同。 尤其是在蒲天都不懂锦衣卫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最能体现出来。 「锦衣卫?这是什么东西?」蒲天好奇地问了一句。 霍光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一种专门针对特别事务的机构,初期的话,可以只用来搜集军政情报,直接由陛下掌管。像朝堂里哪些官员徇私枉法了,哪些官员慵懒惰政了,哪些官员既清廉又能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像这蜘蛛网一样。」 「若是发展起来,延伸到整个大汉朝的各个角落里。所有的风吹草动,都将逃不过皇帝的眼睛。」 「这就是锦衣卫!」 作为当权者,听完霍光的这番描述,当下立马就明白锦衣卫这机构的好处了。 只是自七国之乱开始。 游侠的名声,早已在皇家那臭了。更何况,是一股完全由游侠组成的锦衣卫! 想到这里。 蒲天略微挑眉,道:「前面你在那些游侠面前夸下海口,说以项上人头作为担保能救郭解。那若是陛下采取了你的建议,但并不想放过郭解,你该如何是好?」 「你是说,陛下自己组建锦衣卫,但不用游侠?」霍光皱眉问道。 此刻。 蒲天斜眼扫视了霍光一下,点了点头,道:「对,是这个意思!」 「那不可能!」 霍光笃定的说道。 蒲天有些好奇霍光怎么如此肯定,便问道:「为何不可能?」 霍光说道:「因为汉朝现在缺钱又缺粮食啊,陛下想打匈奴,盐铁官营的财政都搞出来了,哪里还有那些钱去搞什么锦衣卫!」 「我之所以用游侠,因为他们本来就游手好闲,又饿不死。」 「顶多就费些口舌,忽悠忽悠就是。」 蒲天听后,心中略微叹气。没办法,又被这小子说中了啊。 摇了摇头后。 不禁又紧锁着眉头,赞叹道:「锦衣卫...啧啧,你这个提议还算不错。这样,我再想想。」 这话一出。 霍光直接哼了一声,笑道:「不是,大叔,要你想什么啊?」 「我这是为陛下准备的说辞!」 「你不会...真把自己代入进去了吧?」 蒲天倒是没在意霍光的笑话,只是站起来敲了敲桌子,说道:「行吧,那就不想了。来,你这酒楼都开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该分我点钱了。」 霍光一听。 顿时摆上了苦瓜脸,道:「没钱...」 ..... 说归说! 但钱还是给大叔分了。 看着对方一下抽走自己近乎三成的资产,霍光那叫一个心疼啊。 这个时候。 霍光还是感觉卫伉比较好了,从来没想过要拿走自己的钱。 忙碌了一天后。 天色已晚。 到了第二天,本来想着继续去忽悠那些游侠去。 可霍光没想到,陛下的诏令来了。 这个诏令下来后。 他原本以为,陛下诏自己进宫,是因为随从御史大夫张汤调查赵国太子的事情,要褒奖自己。 结果入了宫才发现。 是厕纸的事情。 此刻。 未央宫里,高位上正坐着的,还是那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汉武帝。 而侍中桑弘羊,则颤颤巍巍地在大殿里跪伏着。 见到此种景象后。 霍光虽然好奇,却没敢乱说话,只是行大礼道:「议郎霍光,拜见陛下。」 然而。 高位之上的汉武帝刘彻,却是瞥了他一眼,冷哼道:「霍光,你好大的胆,竟敢欺骗朕?」 欺骗? 这声一出,把霍光吓了一跳。 想了想后。 他便又说道:「陛下,臣跟随御史大夫张汤查案,才从赵国回来,何来欺骗一说?」 高位上。 那年轻面孔的汉武帝却是说道:「还敢狡辩,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 他就将一堆硬壳子般的纸张砸向霍光。 霍光皱着眉毛,弯腰捡起这些质量上不怎么好的纸张看了看。当即,他就明白了陛下为什么说自己欺骗的事情。 包括那侍中桑弘羊为什么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原因。 他也知晓了。 想了想后。 霍光便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继续说道:「陛下,这是什么东西,臣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桑弘羊都说了,这厕纸的方子可是你给的!」汉武帝刘彻说道。 原来已经说了。 还以为这桑弘羊,只是自己去邀功,并没有没提他霍光呢! 好吧! 既然都摊开了。 霍光心下也不那么紧张,于是淡淡说道:「陛下,看来是我把桑侍中看的太聪明了。其实我给他的方子,是比厕纸更宝贵的东西,只是他没看出来,外加这纸张的质量没做好罢了。」 汉武帝一听,顿时疑惑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回陛下,臣的意思是,我给桑侍中的方子,是书纸,而不是厕纸。」霍光吞了下口水,见汉武帝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便接着说道:「书纸,顾名思义,就是用来书写文字的纸张!」 「厕纸,乃除秽之物,上不得门面。」 「书纸,可记载文字,为国之重器。」 「故此,臣才将书纸方子交于桑侍中,本以为桑侍中的才智,能看出来其中门道,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厕纸跟正常写字的纸张,肯定不一样。 一来厕纸偏软,二来不光滑。 书纸就不同了。 要有一定的硬度 ,同时,要光滑才行。这样,用毛笔写字,字迹才不会发散模糊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方面的不同。 所以。 导致后续制作纸张的步骤,就不一样了。 然而。 汉武帝却是皱眉道:「记载文字,不是简牍就可以了吗?」 霍光则拱手道:「陛下,简牍所能记录的文字,不足书纸千分之一。古人常说学富五车,可实际上,五车简牍加起来也没多少文字内容。」 「若以书纸,一页一页装订起来,可成书籍。」 「一车书籍,足以顶五车简牍!」 「财政上,可推广书纸,完全替代简牍。其经济效益和对汉朝发展,都远远胜过厕纸数倍,乃至数十倍!」 高位上。 汉武帝犹豫不决。 但其身后,似乎是传来了什么声音后,他才说道:「那好,既然霍议郎说书纸有如此作用,就给你七天时间,在长安城推广一下看看!」 「七天?」 跪伏在地上的桑弘羊顿时一愣。 时间太短了啊! 即便霍光将书纸的作用,说的天花乱坠。但是,一个新行业的产生,势必会对旧行业的产生冲击,然后遭到打压。 之前。 书写文字,用的都是简牍。 那制作简牍的行业,肯定会带头抵制这种东西。然后发现抵制不了,最后便索性一咬牙,打不过就加入这一行。 但这一来一回。 推广肯定来不及,毕竟只有七天时间。 太匆忙了。 而且霍光刚才可是说了,这一批书纸生产的质量不行。虽然有纸浆原料立刻生产,但毫无疑问,新生产的书纸,即便质量够了,又得浪费几天。 台上。 汉武帝刘彻哼哼道:「桑侍中是觉得七天有问题?」 「臣无问题!」 桑弘羊此刻哪敢说什么问题,厕纸的生产出了纰漏,不被问责已是万幸。 可偏偏就在此刻。 一旁的霍光却是说道:「陛下,臣有问题!」 「说!」 汉武帝淡淡说道。 霍光则是想了想,道:「七天时间未免太久了,臣认为,仅在长安城内推广,三天足以!」 这话说出。 一旁的桑弘羊被吓了个激灵,这七天他都觉得时间不够! 还三天? 重新生产纸张都来不及吧! 然而。 话已出口,自是更改不了。 汉武帝听后,甚是开心,道:「那好,就按照霍议郎说的办。三天时间内,你与桑弘羊将此事办好。若是再出问题,朕就治你们个欺君之罪!」 「行了。」 「你们二人退下吧!」 于是。 桑、霍二人一同行礼,道了声「诺」后,便退出正殿。 等出了宫门后。 桑弘羊便跟霍光抱怨道:「霍议郎,你为何将方子交于我时不明说这是书纸,故意坑害我的吧?」 霍光则是耸耸肩,道:「你骗我一回,我坑你一次,公平。」 「哼...」桑弘羊轻哼一声,但想了想后,还是说道:「那就算是两清了吧,但我还得说你两句,霍议郎,你太自负了。」 「这七天时间,我都觉得不够,何况三天!」 「由于时间实在过于紧迫,这样,你先跟随我,来我府上一趟。我们商讨下关于书纸的推广事宜,如何?」 霍光点点头,道:「可以!」 其实! 三日时间用来推广,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但问题是! 他还要带个桑弘羊? 要是不说清楚了,真怕他脱自己后腿。毕竟老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以防万一,只能事先跟桑弘羊说清楚推广书纸的准备工作。 所以后面时间。 二人路上一边走,一边聊。直到霍光踏入桑府,和桑美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人傻了。 自己咋把这茬忘记了。 于是乎! 霍光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府外跑去。 同时! 头也不回地大喊道:「桑侍中,我忽然想起,舅舅家的房子着火了,咱们改日再聊。」 第079章 相聚桑府!喜获迷弟一枚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桑府。 桑夫人见女儿最近性子变了很多,已经能静的下来,便教她针黹活。 针黹。 也就是今天俗称的刺绣。 「娘,这个茱萸花怎么绣的啊?怎么娘亲绣的这么好看,我绣的就这么丑哩?」桑美人拿着针线和布,有些不解。 汉朝人以茱萸花为吉祥花,寓意消灾避难,长命百岁。 所以。 大部分刺绣都会用上茱萸花为背景,然后配上卷草纹和云纹等。 桑夫人看着自家女儿,一脸笑意地说道:「以后多学学,就能跟娘绣的一样好看了呀!」 说完。 便指导着女儿如何刺绣起来。 只是过了一会儿后。 桑美人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抱怨道:「太难了,娘,我不想绣了。」 「那就搁这吧,歇歇。」桑夫人笑着摸了摸自家女儿的脑袋,问道:「小妹啊,这一个月来,你怎么回事啊?天天都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哪家的少年郎勾去魂了呢!」 不提还好。 桑夫人一说,她女儿顿时就撅起来嘴巴,有点快要哭了的样子。 当即,桑夫人又开始哄女儿了。 这时候。 桑迁抱着小猪仔走了过来,说道:「娘,您给她哭,不理她自然就好了。您越哄,她越哭地大声!」 听完这话。 桑美人顿时抬头,瞪着他说道:「桑迁,还不都是你上个月带我去此间乐,我被人欺负了都不管!」 桑迁则是耸耸肩,道:「鬼知道你被人欺负了,问你什么情况你也不说。我还纳闷了,怎么突然就喊我兄长了呢,原来是碰上厉害的家伙被欺负了,活儿该!」 两兄妹斗嘴间。 可把为娘的桑夫人吓了一跳,当即就问道:「什么,小妹被谁欺负了?人家怎么欺负你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说着。 桑夫人又拍了一下桑迁,斥责道:「迁儿,你怎么能把妹妹往那种腌臜地方带去呢!」 桑迁则是委屈的回道:「是她自己要去的。」 「她要去你就带?」 桑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桑迁,然后又对女儿嘘长问短起来。 主要是怕发生什么。 汉朝时期,因为服装的原因,导致女儿家吃亏的很多。 桑美人聪明的很,自然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 当即便说道:「没呀,我能发生什么事。就是遇到一个不喜的人,发生了点小问题,争吵了下。」 听到女儿如此诉说。 桑夫人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这时候。 府外传来桑弘羊与人说话的声音。 虽然听不出另外一人是谁,但桑弘羊作为桑府男主人的声音,他们还是能听出来的。 「是爹回来了!」 桑美人就站起来说道:「哼,桑迁,等下我就跟爹说,把你怀里这头猪猪烤了吃。」 桑迁则是威胁道:「你要敢说,我以后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然而。 桑美人却是蹭了蹭可爱的小琼鼻,说道:「我才不要你带呢,哼。」 说完,她便向着府门小跑着过去。 而此时。 桑弘羊已经带着一少年回了桑府,二人边走,还在边商讨着事情。 起先桑美人没注意到霍光。 只是冲着桑弘羊跑来,同时还喊道:「爹,我想吃烤猪了...」 话未说完。 桑美人便注意到父亲带着一少年回来,最重要的是这少年她还很眼熟。 于是脚步便停了下来,目光与少年视线对上。 刹那间! 她那好看的黛眉紧蹙起来,心生一抹疑惑。 这长相俊朗的少年? 怎么那般像上次酒楼里遇见的盲人,就是那个让她愧疚自责的下流胚子! 不对!他不是瞎子? 此时。 在桑美人还没回过神来。 对面那个相貌俊朗的少年,却是猛地转身往府外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桑侍中,我忽然想起,舅舅家的房子着火了,咱们改日再聊。」 少年的这般行为,已然让桑美人逐渐理解了一切! 于是。 她开始急躁地大喊道:「你给我站住!」 「爹,娘,桑迁!」 「你们快来抓人啊,就是这人欺负的你们女儿。」 听到桑美人那歇斯底里的喊声后,少年此刻,哪里还会停下脚步。 当即! 就要一路狂奔出去。 桑美人眼瞅着追不上他,便对着护卫们大喊道:「诶,你们俩个,快快把府门关上,给我抓住这家伙!」 桑府的护卫,肯定是要听小娘子的话。 相识一眼后。 当即就在少年要冲出去之前,将大门给关上了。.五 于是。 少年便无了退路,只好尴尬地朝着追来的桑美人笑了笑。 桑美人此时喘着气,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说道:「你不是跑的挺快嘛,跑呀?」 「哦,门关上跑不了?是吧!」 「来!」 「继续扮演盲人,继续扮演给我看看。」 此时。 桑弘羊和他夫人已经姗姗赶来,包括桑迁在内,桑府一家人都在盯着少年。 最终还是桑弘羊这个一家之主先开的口,对桑美人呵斥道:「小妹,你一个女孩子家,当着外人面这样冒冒失失地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然而。 桑美人却是娇气地说道:「爹,是这家伙先欺负的我,就在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什么?自己女儿居然在长安被欺负了?还是在陛下那,坑了他一回的冠军侯弟霍光! 当即! 桑弘羊忍不了了,问道:「霍议郎,你欺负我女儿了?」 霍光尴尬地点了点头,道:「算...是吧,关键上次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是你女儿啊。」 桑弘羊顿时大为恼火,瞪了眼被堵住退路的少年,不禁蹙眉问道:「霍光,虽然你与我女儿一般年纪,但好歹你是陛下提任的议郎,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 「老实说,你是怎么欺负我女儿的?」 「我等听完后。」 「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去陛下那,奏劾你一本。」 此时霍光已经被桑家人围堵在角落里,正尴尬着呢! 毕竟这事? 他干的确实不厚道。 可听桑弘羊说,还要为这事在陛下那奏劾自己?就为这点小事? 值得奏劾自己一本嘛! 霍光无奈地摇摇头,想了下后,只能叹气道:「桑侍中,其实我没怎么欺负你女儿,就是用脸接了她甩过来的一巴掌而已。」 桑弘羊还没听完,就开始骂道:「这还说没怎么欺负,你都用上脸来接我女儿的巴...嗯?你再说一遍,用脸接的?」 「啊!」霍光木讷地点了点头。 这下。 轮到桑弘羊尴尬了。 因为怎么听,都觉得是他女儿在欺负人啊。 当即。 重重地咳嗽两声,缓解了下窘迫的表情后,说道:「那个...霍议郎,我家女儿年纪还小,不太懂事,你别计较。」 「额...不计较,不计较...」 说这话的时候,霍光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可清楚着呢! 当即他便又说道:「桑侍中放心好了,上个月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然而。 这话说出来,旁边的桑美人可接受不了,当即大声说道:「爹,不是这样的。是,没错,女儿打了他一巴掌,但您不知道他...」 话未说完。 桑美人便遭到了其父桑弘羊的呵斥,道:「住口,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跑酒楼里干什么。」 「以后这刁蛮劲必须给为父改了。」 「幸亏是遇上霍议郎,要是遇上陛下,你这一巴掌怕是要把我桑家九族都搭上。」 听到桑弘羊所言,霍光心中不禁好笑。 这陛下? 没事跑酒楼去干什么? 后宫佳丽三千人,岂不比他酒楼那些歌姬高级多了。 想到这里,心中多少有点汗颜。 随即霍光便说道:「桑侍中言重了,令女甚是可爱,我看着就欢喜的很。」 「这样,上次是我招待不周,下次若来,绝不收钱。」 「不过!」 「现在还是谈谈书纸推广的事情吧,这是你我二人的当务之急。」 「对对对!」桑弘羊当即点头,同时对霍光作出邀请地手势,道:「霍议郎,先进屋子里坐下,我们促膝长谈吧!」 「好。」霍光点了点头。 随后! 他就朝着上次被骗了厕纸方子的屋子走去。 而桑美人却是拉着他爹隔壁,说道:「爹,这人坏死了,你别信他!」 「坏?呵呵,如今,坏也是一种本事!」桑弘羊却指着桑美人和桑迁两兄妹,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人家,跟你们一般的年纪,甚至比桑迁还小两岁。现在人家多厉害,都开始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你再看看你们兄妹俩。」 「让为父少操点心,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话后,桑弘羊便不理兄妹二人,一甩衣袖,朝着屋内走去。 这更是气的桑美人直跺脚! 但她又无可奈何! 至于桑弘羊和霍光先后进了屋子后,便一同跪坐下来,等婢子端上茶水后,桑弘羊问道:「霍议郎,先前我们说到哪里了?」 霍光淡淡一笑,开口道:「用钱财铺路,开展书画、诗词歌赋的综合性的比赛,请儒家人来作为评判,设置奖金等等。以此打开书纸在长安城的名气,从而替代简牍。」 桑弘羊听后,点点头,问道:「那这钱财何来?」 霍光则是笑道:「羊毛出在羊身上,陛下让你我二人推广,自然只能你我二人出了。」 「那要多少?」桑弘羊皱眉道。 霍光没有直接说,只是慢慢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桑弘羊看后,微微眯着眼睛问道:「一千钱?」 一千钱能干什么事! 怕是只能请几个农工过来干活,还得是在没有农忙的时候。 至于那群儒家子弟?怕是更难了! 所以霍光直接摇头, 否定了他的猜测。 桑弘羊则继续猜道:「那就是一万钱?」 一万钱,多么?其实也不过是一千的十倍,何以算多。 霍光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商人出身的桑弘羊,竟是如此小气,当即便不打哑语,直接说道:「是一百万钱起!」 听到霍光的报价,桑弘羊顿时大吃一惊。 一百万钱! 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桑弘羊顿时皱眉道:「霍议郎是不是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啊。一百万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你拿得出来,我可拿不出来!」 这钱虽多。 但是说桑家拿不出来,霍光是不信的。 商人出身的桑弘羊。 说别的没有,霍光会信,可说没钱? 抱歉了。 真不能信! 于是霍光想了想后,解释道:「以钱财铺路,自然是为搞噱头。噱头钱越多,趋之若鹜的人也更多,如此推广开来,书纸的名气便会大了。届时,想不在长安流行起来都难。」 「而且!」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出,我也出啊!你出一半,就是五十万钱起而已。」 「对你身后的桑族商人而言,这很多么?」 桑弘羊听到霍光的话,也只能点点头。毕竟对半开来,那感觉却是少了很多,于是不再计较这些。 现今! 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陛下交代的事情才对。 桑弘羊思考一番后,开口道:「霍议郎,那就这样说好了,你我二人,各出一半。不过那儒家子弟,要如何请来呢?这帮人可不是有钱就能请来的,还请霍议郎给点提示!」 听到桑弘羊的提问。 霍光微微一笑,道:「这个我自有方法,请桑侍中放心好了。」 「......」 二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去。 聊着聊着。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霍光本来准备告辞离去。 可架不住桑家人盛情难却,被留下吃了晚宴。 家宴和宫廷宴不同。 宫廷宴席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食案。而桑家的晚宴,则是只有一张长方形的大食案,桑家人,包括霍光在内,也一同跪坐在周边吃食着东西。 此时。 桑美人看着霍光,一脸不悦。 随即猛地拍了下正在干饭的桑迁,道:「桑迁,就是这人在酒楼欺负你妹的,你不说说话?」 桑迁却是昂着头,淡漠地问道:「你称呼我什么?」 「兄长,有人欺负你妹妹...」桑美人摇了摇桑迁胳膊,不情愿地喊了一声。 听到桑美人喊话。 桑迁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 他思索了一会儿,才看向霍光,沉声问道:「霍议郎,听说此间乐酒楼是你开的,对吧?可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讨教一下,你看可以么?」 「可以。」 霍光虽然能感受到桑迁目光不善,但还是点了点头。 桑迁见他说可以,便说道:「吾妹说,那天之所以在酒楼里,扇了你一巴掌,是因为看到你拿女人的衣物在脸上摩擦,觉得恶心。」 「这事虽然说已经过去了。」 「但我还是想问问,霍议郎掌顾问职责,为何会有如此怪癖?」 好家伙... 这是来替妹妹说话了嘛! 若是换做其他地方,霍光都懒得搭理他。 可现在 ,毕竟是在人家屋里吃食。若是不解释清楚,传了出去,还真让人误会自己是个变态。 那就不好了。 当即! 霍光便厚着脸皮,开口说道:「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我发明设计出来的啊,像蚕丝长袜,不倒翁石块,清风相印的厕纸等等!」 「这些东西生产和制造,出了问题。」 「我难道不应该,自己第一个去亲自体验么...」 他正解释着! 却见那桑迁,突然就站了起来。 一脸震惊的样子,问道:「什么,清风相印是你制造的?」 第080章 先骗公羊!再忽悠谷梁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迁没想到,那清风相印的厕纸,居然是霍光制造的。 这东西他非常喜欢! 尤其是那清风相印上面的淡淡幽香。 听说现在还出了更高档的货,可以用来擦嘴、擦汗和擦手等等。若不是桑弘羊有点古板,说那擦屁股的东西怎么能用来擦嘴。 不然。 他桑迁怎么都要买上一些回来。 可惜啊。 家里的钱财不归他管! 而霍光此时看着桑迁一脸激动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明所以,心想着这娃有什么怪癖么? 厕纸这东西在这个时代虽说不错! 可这... 有什么值得好激动的? 霍光不理解桑迁的思维,但明面上还是点了下头,道:「啊啊,是我生产的。现在还有新出的一些高档餐巾纸,你要喜欢,我到时候让人送你一些。」 「真的?那太好了。」 桑迁听完。 整个人的眼睛都显得明亮了一些。 而桑美人则是拉了拉桑迁的胳膊,小声说道:「他欺负我的事情,你不管了嘛?」 然而。 桑迁这时候开始义愤填膺地对妹妹说道:「欺负?何来欺负一说,不是你打的人家一巴掌了嘛?算了算了,这事都过去一个月了,还说什么说!」 一听此话。 桑美人顿时被气的站起来踹了他一脚,骂道:「没骨头的桑迁,哼!」 话落。 这明眸皓齿地桑美人还瞪了一眼霍光,然后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直接离开席位。 桑弘羊不禁摇了摇头,然后对霍光说道:「小孩子耍脾气,不用管她。」 霍光点点头,没怎么在意。 只是面带笑容地跟桑弘羊随口问了一句,道:「这位,是您长子么?怎么以前都没听您提起过啊!」 其实这是一句客套话。 然而。 桑弘羊却是无奈的摇摇头,道:「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懒得提他。天天就在府里养些小动物,什么兔子、猫、狗等等,你看,现在还养起猪来了。「 「嘁!」见老爹这么贬低自己,桑迁也是哼唧了一声。 霍光此时则笑道:「养猪...挺好的,说不定可以搞个养殖行业呢?毕竟畜牧业也算农,仅排在士后面。」 听到霍光这么说。 那桑迁立即冲他竖起大拇指,说道:「霍议郎,你说的就比我老爹好,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霍光点点头,朝着桑迁微微一笑。 仅仅表示下礼貌。 如果自己是桑弘羊,要是有这傻儿子,估计会被气死吧? 老爹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若是入仕的话,前途将是一片坦荡啊! 可惜... 越是有这种优越条件的人? 就越是不会把握住机会。 在桑家这吃完饭后,霍光便告辞众人,回了大将军府上休息。 翌日。 他便早早地来到酒楼,查看了下酒楼营业情况后,便叫来了不三,吩咐道:「三儿,去安排人收集下我写在简牍上的这些东西。」 不三接过简牍,粗略的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有朱砂、红土、雄黄、孔雀绿、藤黄、靛青、滑石粉、鱼鳞粉... 还有一些他都不知道是啥的东西。 比如什么重质碳酸钙、硅灰石、云母粉等等。 不三看着有些疑惑,便问道:「公子,您收集这些有颜色的东西 ,是要开染坊吗?」 染坊? 暂时没那个兴趣! 霍光摇了摇头,笑道:「染坊的话,那需要的是染料,我这上面的东西,有一样是染料吗?」 「行了。」 「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行了。」 话落,他又冲着不三摆摆手,催促他赶紧去做事。 后面时间。 他又叫来费蟹、赵季二人,让其将近期加入营救郭解行动的游侠们,都统统召集起来,说是有计划要宣布。 于是! 费蟹和赵季二人,便去联系加入锦衣的所有游侠。 这次。 依然是在酒楼里商量事情,不过没有请他们喝酒吃肉。要是顿顿给这帮家伙祸祸,那他这酒楼还开不开了? 将游侠们召集起来后。 霍光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今天我把大家召集起来,就说两件事。先说第一件事,我需要挑选几个联络人,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好通知你们,也不用以后次次都来酒楼说事。」 「第二件,就是接下来我要安排你们做的事情。」 「先说第一件吧,我挑几个可以方便联络所有人的壮士出来,费蟹、赵季、刘毛...」 这些人都是游侠,不喜拘束的生活。 所以! 明面上,他说的只是联络。 可实际中,他挑的这些游侠,俨然已经成了下面那些憨憨们的上线。 做完这些后。 霍光这才继续说起第二件事,道:「至于我要让你们做的事情呢,也很简单。」 「就是替我宣传一件事!」 「朝堂上,准备拿一百万钱出来推广一种叫书纸的东西,也就是说要办一场比试。」 「比试什么呢?」 「其实就是比试画画、诗词、歌赋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哪怕是小篆写的好,也可以参加,不限人数,只要在长安城一带即可。」 「你们把这事到处传传,记住,不要夸张,也不要造谣,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他说着这些话后,底下那些游侠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的似乎是对那一百万钱感兴趣,有的则是好奇让他们宣传这事跟营救郭解大侠有什么关系。 于是。 当下便有游侠问道:「喂,小子,我问你!」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还有你让我们做的这些事情,跟营救郭解兄弟,有什么关系吗?」 霍光早有预料到,这帮游侠中会有人这么说。 因为这次来的游侠里面,有很多人并没有参与上一次的聚会。 所以。 当这些游侠提出异议的时候,霍光并不慌张,只是淡淡地解释道:「不是听我安排,而是为了营救大侠郭解。若你有本事,可以稳稳救出郭大侠,那么我也可以听你的。」 「至于你问,宣传书纸的事情,跟营救郭大侠有什么关系?」 「那我只能告诉你。」 「这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可以了么?」 话落。 霍光扫视众人,见无人再提出异议,便说道:「既然没人再说什么了,那么今天就商量到这。后面有什么新的计划,我会让刚才挑选的那些锦衣使通知你们。」 「就这样!」 「大家先散了吧!」. 一番话后,这帮游侠便纷纷化作鱼鸟散去。 霍光见时间还早,便去找了桑弘羊,准备去见识下官办的纸张生产厂房。毕竟推广书纸的首先条件 ,就是要有实物! 要是连东西都没有,那推广个毛线。 就先前桑弘羊生产出的那种劣质纸张,还不如用传统竹片简牍书写文字呢。 可霍光没想到! 当他亲自来到所谓的官营造纸厂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不是因为造纸厂房内,那恶臭的气味。 而是因为这官府置办生产纸张的厂房,条件也太简陋了吧? 随即! 霍光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桑侍中,不是我说你啊,这造纸厂好歹是朝廷官营的机构吧,怎么看上去如此不堪呢?莫非你们把大农令拨下来的钱,都给私吞了?」 桑弘羊听后,当即解释道:「霍议郎看来不太懂得朝堂上的行事。先前,陛下已经对盐铁官营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国家的钱,都用在那上面去了。」 「现在!」 「大农令那边,哪有什么钱拨下来给造纸厂呢?」 「陛下本来就是想要这不要本钱的生意,去赚取那商人的钱财。自然不会在这里面拨下多少钱财,就这,我桑家商人还垫付不少进去了呢!」 听完桑弘羊所说的话后,霍光不禁摇摇头。看来书纸的重要性,还是没有引起皇帝的重视啊。 不过也对! 在这个年代,盐铁才是重头戏,其余的都是次要的。 但实话实说! 这官营机构的厂房,比他那「工业园区」差太多了! 甚至连一半水准都没达到... 怪不得上回在未央宫,见到桑弘羊监督生产的书纸质量会那么差,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这生产地都不重视,又怎么生产出好的书纸来? 没办法! 霍光叹了一口气后,只能跟桑弘羊细细沟通一番,重点讲述了关于纸张制作的那最后两个步骤——重物压挤水分和透火焙干。 前面生产纸浆的工作环节倒是关系不大,唯独最后这两个步骤必须要处理好。 等解决完这些问题后,天色已然黯淡下来。 古代的晚上,是做不了太多事情的。于是三天的时间,便已经算是过去了一天。 一下子少去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还都花在书纸的生产上,这是霍光没有想到的。 虽然时间紧迫。 但是在第二天,霍光还是正常的去了董老那里听讲。即便《公羊春秋》里面很多封建思想,并不受霍光认同,可不听又不行。 汉朝人就信这个。 连同御史大夫张汤在内,每每到了断决重大案件时,都要附会古人之议。譬如董老讲的《公羊春秋》,他也会时不时拿来用上一用。 没办法,谁让汉武帝刘彻除了偏爱武将,还爱那些有文学才识的人。 若非如此。 就以董仲舒当年欲图谋以天人感应之说,达到神权控制君权目的一事,早就该被拉出去砍了。哪还轮得到现在开办蒙学,继续从事教学活动? 听着董老在上面叭叭着。 他倦意愈加沉重。 可想着等下有事求董老帮忙,只能强打着十二分精神,听完了董仲舒讲解的《公羊春秋》部分内容。 讲课结束后。 那些蒙学子弟散去,唯有霍光找上了董仲舒。 「董老,我有一事要与您说下,您看可以吗?」霍光扮出一副谦卑的态度前来问事。 董仲舒闻言,不由得皱眉上下打量了霍光一番。 虽然他脸上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但 是那种「老夫与你很熟吗」的感觉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不管怎么说! 毕竟还是要为人师表的嘛! 弟子有事来问,身为讲席的董仲舒,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开口道:「今日见你听课还算专心,就不罚你抄誊文章了。」 「你可别来找事!」 「说吧,有何事找老夫?」 霍光则是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陛下前日诏令我入宫,命弟子推广书纸。噢,董老您可能不知道,书纸就是用来书写文字的纸张,比简牍更方便小巧,记载文字的内容也更多。」 董老听完。 摸了摸胡子,淡淡地说道:「哦?有这好东西,那你推广便是了,与老夫说什么。」 霍光则是继续说道:「但陛下只给了弟子三天时间,现已经过去一半。弟子无他法,只能想借用董老在儒家的声望,召集我儒家子弟来帮忙一下。」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人人书写一幅作品即刻。」 「可以是诗经、歌赋、书法、画画都行,不限内容!」 「为了推广!」 「弟子还与桑弘羊拿出一百万钱,作为最佳者的奖品。您看,若是我儒家子弟参与,这钱不还是得落入我儒家子弟的口袋。」 然而霍光的话,不仅没有打动董仲舒。 甚至! 还起了相反的效果。 只见董仲舒老目怒睁,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我儒家子弟岂是如你这种贪图钱财之辈,还妄图利用老夫在儒家的声望,为你推广劳什子书纸?」 「哼!」 「若不是有陛下口谕,就你这顽劣少年,老夫早就将你打出蒙学了。」 其实霍光在董老这边一直都是不讨喜的。 没办法! 谁让他给董老的初次印象太差了。 但好在霍光的脸皮厚过城墙,即便被董老如此批评了一顿,心里也没有任何低落的感觉。 毕竟说此事之前,他已经预料到董老会这样说自己。 所以。 接下来这番话,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只见霍光顿时抱拳,说道:「原来老师是这般看我,诶,算了算了。既然您不愿意,那我只能与瑕丘江公商议此事了。」 「对了!」 「作为您的弟子,我不得不告知您一声啊,瑕丘江公这次可谓是野心勃勃。」 「他很看重书纸的发展,已经决心带着他谷梁派的弟子,参与此次书纸推广事项。打算通过此次活动,扩大《谷梁春秋》影响力,一举超过《公羊春秋》呢!」 原本董仲舒对于书纸的事情,并不上心。 可现在。 一听霍光说到瑕丘江公,便不能淡定了。 虽说公羊派如今在儒家那是一派独大,可谷梁派也不遑多让。若是真让瑕丘江公通过书纸,把谷梁派的影响力扩大,甚至超过了他的公羊派? 那他和公孙弘多年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一旦? 想到这里。 董老当即就喊住了已经转身离去的霍光,道:「霍光,你且等下。既然你是我公羊派的弟子,与那谷梁派商议作甚?」 「这样!」 「推广书纸的事情,就由我儒家公羊派的弟子出面就行了。」 「.......」 ...... ...... 从董老蒙学那出来后,霍光便让人备好马车,来到一处不算豪华的府邸。 他先整理了下着装,然后才上前敲 了敲门。 可过了很久,都未见有人开门。 奇怪? 莫非这家主人不在?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随即! 霍光无奈摇头,失望地准备离去。可哪知他刚转身,准备离去,这府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白衣,面容姣好的少女。 她探出个脑袋,疑惑地看着霍光,问道:「是你敲的门么?可有什么事情?」 霍光见她问话,便露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说道:「是我敲的门,来这是找江公商议儒家学派大事。」 「由于这事,关乎我谷梁派存亡!」 「还劳驾小娘子,速速跟江公通报一声。」 第081章 万人空巷!何人作得好文章?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白衣少女看了霍光一眼,觉得眼生,便没让他进来。 「你是何人?」 见到对方问话,霍光便立马拱手回道:「我乃冠军侯弟,议郎霍光是也。」 听闻少年自报家门,白衣少女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两眼。 这冠军侯她倒是听过。 可冠军侯弟还真不认识,当即便说道:「那霍议郎请稍等下,我去和太公说一声。」 太公? 原来这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的女子是瑕丘江公的孙女。 该不会和董薰一样! 也是义孙女吧? 霍光没想太多,听完后连忙谢道:「那就有劳小娘子了。」 少女点头,随即关好府门,回去将霍光求见的事情,禀报给正在小憩的瑕丘江公。 老人家年龄大了,起床有些慢。 等了好久后。 霍光才见得少女返身回来开门,问道:「江公可愿见我?」 白衣少女回道:「霍议郎请进吧,我太公已在正堂等着。」 「多谢,让小娘子受累了。」霍光道了声谢。 随即! 他便跨入这府邸中,在白衣女子的引领下,见得瑕丘江公。 作为儒家各派系中,唯一一支能和公羊派叫板的谷梁派!其领头人江公,在穿着打扮上,倒是朴素的很。 霍光见其人后,当即恭维道:「小子霍光,司职议郎。今日因有大事,冒昧前来拜见江公,还望海涵。」 江公见霍光还算乖巧,便说道:「老夫刚...刚为弟子蒙学,尚有疲惫,冠...冠冠军侯弟若有事,速速讲来便是。」 话一出口,霍光便惊了。 这瑕丘江公的脾气倒是还好,没有董公火爆。只是说话... 咋有点口齿不利的感觉? 要知道! 这位可是谷梁学派的领头人,其在儒家的地位,应与董仲舒相当。这样的人,说话竟然会有些口吃? 霍光不敢相信! 毕竟儒家都是靠口舌之利吃饭的,你口舌不利还吃啥? 这也难怪谷梁学派虽说性子温和,明明和公羊学派都属于尊王学说,但是武帝时期却屡屡被公羊学派压制。 原来是领头的出了问题。 只是这些与霍光没有干系,他来自是为了推广书纸的比试,把瑕丘江公骗出山来。 于是。 霍光扮作急切的样子,说道:「江公啊,您可知,谷梁学派危矣!」 此话一出。 本还有些倦意的瑕丘江公,当即瞪大了眼睛,说道:「胡说八道,我...我我谷梁学派人才济济,何来危...危危矣一说?」 见瑕丘江公情绪起来。 霍光心下一乐,随即说道:「是的真,小子司职议郎,身负皇恩。陛下安排我与侍中桑弘羊,共同推广用以记载文字的书纸。」 「为此!」 「特出百万之财作为噱头,办一场关于使用书纸创作比试来。」 「书纸?」瑕丘江公皱了皱眉,疑惑地说道:「陛下想推...推推广书纸,你...你你与那桑侍中去做事便好,何故来说我...我我谷梁学派危矣?」 听瑕丘江公说话,真的能急死个人。 但问题是。 再急! 他都得忍着,毕竟还得忽悠一番。 于是乎。 霍光在短暂思考过后,便回复道:「江公难道不知陛下当年推崇董仲舒等公羊学说派系,使得儒家其他学派黯 然失色,唯谷梁派尚能苟延的事情?「 瑕丘江公当即哼了一身,愤懑地说道:「当年,若不是公孙弘这...这这个公羊派的丞相,在陛下耳畔吹...吹吹风,我谷梁派岂能让他公羊派压了下去!」 见到瑕丘江公这副表现。 霍光知道。 对方已经被自己忽悠到了,当即立马扮作焦急地样子说道:「瑕丘江公有所不知啊,那董仲舒已与桑侍中商议好,带领他公羊派的儒家弟子参与此次比试。」 「一方利用背后商人,一方利用儒家弟子名声,互助互利。」 「势必要在此次比试中,互相扩大影响。」 「届时记录文字的书纸推广开来,全是公羊派的儒家子弟使用。」 「谷梁派若是失去此次机会,怕是在未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番危言耸听,着实把老人家吓得不轻。 这些年,在瑕丘江公的勤勉办学下,谷梁学说还是硬扛着公羊派的挤压蓬勃发展了起来。 可这毕竟是表面的。 若是再被公羊派打击一次? 就凭他这身子骨,还能有机会带领一蹶不振的谷梁派重新起势吗? 怕是难了。 所以此时瑕丘江公听完后,也面露难色,问道:「这样么,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见状。 霍光随即说道:「江公,请听小子一言。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方可。那董仲舒不是带领公羊派弟子参与么,您也带着谷梁派弟子,跟他斗上一斗!」 「钱财方面不用担心,小子颇有家资。」 「只要江公不嫌弃,哪怕那董桑二人是豺狼虎豹,也敢斗上一斗。」 听完霍光的话。 瑕丘江公顿时明了,道:「嚯,怪不得你...你你如此着急,想必是与桑侍中有所冲突吧?哼,倒...倒倒是打的一手好算计,拉我谷梁派为盟,为你出力!」 霍光见对方上当,当即顺从着老人家的猜测,搬出一副尴尬地样子,说道:「江公别介意啊,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无利益相关,小子又何须来找您呢?」 「但前面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请江公再三考虑。」 这番话后,瑕丘江公便陷入了沉思。 这公羊派本就在汉朝发展的活跃,远比谷梁学说更为得意。若此次董仲舒再借助东风起,儒家各学派里,怕不是公羊学派一家独大,而是只他一家了。 于是。 瑕丘江公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便当机立断的说道:「好,那老夫就带...带带着谷梁派弟子,与那董仲舒再斗上一斗!」 「霍议郎,你...你你且详细说说。」 「这劳什子书纸推广,到底是怎么回事。」 「......」 于是后面的时间,霍光都是为瑕丘江公介绍起书纸的作用和比试的内容来。 瑕丘江公听着霍光的话,也明白了书纸的重要性。 随即。 也坚定了他要带着谷梁派弟子加入此次比试的决心。 因为这确实是个,弘扬谷梁学说的大好机会! 等霍光说完后,瑕丘江公对霍光的态度已经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转。 「原来如此,哈哈,还得多谢霍议...议议郎提醒。若不是小友此番前来,说不定谷梁派真...真真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瑕丘江公对霍光拱手称谢。 而霍光则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江公言重了,此番前来,小子心思也不单纯。 您老不计较已是万幸,哪敢受您这番谢意呢。」 「由于后面还有事情。」 「江公,容我失礼,得先回去了!」 瑕丘江公连忙点头,道:「好好好,那...那那你先回去忙吧,正好老夫也有些倦意,需要歇歇。」 「婉秋啊!」 「来来,替太公送送霍议郎。」 在瑕丘江公的呼唤下,先前那个白衣女子应了一声后,便走了过来。 霍光冲她笑笑,道:「原来小娘子名为江婉秋,真是个好名字。」 「好在哪里?」江婉秋突然问他。 霍光为之一愣,道:「额...」 好在哪里? 他怎么知道好在哪里,自己明明只是客套一句。 「霍议郎请!」江婉秋见状,嫣然一笑,然后对霍光做了个请的手势。 霍光此时也只能点点头。 随即便对屋内的瑕丘江公拱手道:「江公,告辞。」 「慢走。」 瑕丘江公也冲着霍光轻轻挥挥手。 等霍光走出江公的府邸后,他便扒拉着手指开始盘算起来,轻声念叨着:「儒家的那些末流学说小派系就懒得去费口舌了,现在主要就公羊、谷梁和左传三家。」 「后面我再忽悠下左传派的领头人,差不多就完事了。」 「诶?」 「左传派的领头人是谁来着...」 霍光想着想着,人已经坐上了马车,很快就回到了酒楼。 酒楼内。 掌柜不三见霍光回来,便拿着简牍上前说道:「公子,您要的那些东西,已经收集的差不多的,剩下没能收集的,估计长安这边也真的弄不到。」 霍光点点头。 本来他就没指望能在长安全部弄到。 清点了下已经收集到的材料,霍光问道:「那啥,让李木工打的榨油工具,打好了没有?」 「打好了,李木工都已经将东西送到酒楼了。」不三回道。 听到此话。 霍光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把胡麻子、胡桃都拿来,敲碎,然后用压油工具将其榨出油来?」 不三一听。 顿时皱了皱眉,问道:「公子,用胡麻子榨油我能理解,这胡桃也能榨油?」 「嗯。」 霍光轻轻点了点头后,随即便开始了榨油工程。 除此之外。 他还让人将不三寻来的那些材料,如藤黄、朱砂、红土、雄黄等全部碾碎均匀,细小如粉末状。 正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桑弘羊却找了过来。 毕竟马上就要到第三天了。 这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开始团团转了起来。见霍光还在弄那些不着调的东西,当即说道:「霍议郎,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明天就是陛下给的期限最后一天了,这书纸推广的事情,还没个着落。」 「你不着急吗?」 「陛下交代的事情,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霍光见他如此失态,不由得一笑,道:「急有什么用?这事,是急的来得吗?」 然而。 桑弘羊却是怒斥道:「那总比你什么都不做好!」 霍光见这桑弘羊如此沉不住性子,当即哈哈一笑。 桑弘羊便问道:「你笑什么?」 霍光摇摇头,道:「我没笑啊,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高兴的事情。今天我已将公羊派董老,谷梁派的瑕丘江公说服了,他们会帮我宣传 书纸,同时带着弟子们参加比试。」 「哦,对了。」 「桑弘羊,你明天入趟宫,帮我跟陛下说说,要个匾额过来。」 霍光是议郎,无陛下诏令,是入不了宫的。 但桑弘羊不同。 他是陛下身边的近臣,武帝时期,可以随时入宫侍奉陛下。 此时。 桑弘羊皱着眉,问道:「原来霍议郎已经将儒家的人说动了,也不早说,害我担心一场。对了,那比试的事情,你有何打算,我这边已经与家族商人合计过了,愿出五十万钱!」 霍光淡淡一笑,道:「比试我来安排就行,桑侍中记得,找家族商人把现钱要来。到时候一百万钱往地上一堆,给长安城的人一点小小的奖赏震撼!」 「好。」 桑弘羊点点头。 见霍光如此胸有成竹,于是便不在过问了。 可到了第三天。 比试即将开始的时候,他和霍光一番沟通后,顿时吓到了。 「什么,你说这场比试要为期一个月?」桑弘羊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说道:「霍议郎,你不会忘记了吧?陛下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来推广书纸啊!」 霍光则是拍拍桑弘羊的肩膀,说道:「陛下只是说三天时间推广书纸,又没说比试也要三天内完成。咱们这不是已经推广开来了么,你看那么多人围着,谁还不知道书纸!」 桑弘羊则是没好气地说道:「那些都是冲着百万钱财来的。」 霍光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是冲着钱财来的,但最终这些钱财跟他们又无关系。」 「桑侍中可要放好心态啊。」 「对了,我让你跟陛下要的匾额呢?」 桑弘羊瞪了霍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陛下说看你今天推广的如何,才会给你!」 这副样子。 看来是在陛下那挨了骂。 霍光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了桑弘羊一眼。 他没想到这汉武帝这么小气。 推广书纸一毛不拔就算了,居然要个匾额还不给。 诶! 叹了声气后,霍光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小篆的纸张,跟桑弘羊说道:「那就开始吧,这是流程,你等下派个说话利索的人,让他照着念就行。」 桑弘羊看着纸张上已经写好的比试规则,不禁微微皱眉。 这规则上写着... 首先!参加者创作过程不需要监督,在哪完成都行,不过需要在一个月内将作品投入琅琊阁内。 其次!参加者必须花费一个铜钱买他们的一张书纸来进行创作,这比清风相印的厕纸还便宜。 最后!参加者创作的展品,就放入琅琊阁一楼就好,由《公羊》《谷梁》《左传》三大儒家学说派系的领头者,又或者是朝堂上贰仟石俸禄的官员,只要落笔推荐,就能通过初次筛选。 桑弘羊看的一脸蛋疼,问道:「霍议郎,这也太随便了吧?」 霍光顿时无奈摇头,叹气道:「你管他随不随便呢,我们只是推广书纸,比试又不重要,哪怕他找人作弊写篇文章都行。」 桑弘羊一听,也是这个理,便去安排人专门去介绍此次比试。 于是。 轰动长安城的书纸作品比试,开始了。 因为早已安排那些游侠到处宣传,所以等第一天比试刚开始的时候,可谓是万人空巷。 一下子。 连原先准备卖的纸张都不够了。 只是可惜! 第一天的琅琊阁,出现的 作品很少。毕竟大家第一次拿到书纸,还不太明白用来做什么。 直到某位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出现。 他在与董公说说笑笑后,便当场挥墨做了一篇好文章出来。 这引得现场一阵轰动! 甚至... 有不少人还在现场大声念起他这篇佳作: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 「......」(此处省略xx字) 「......」(同上) 「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 「......」(同上) 「......」(同上) 「故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第082章 子长与少卿!必要时霍光会出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琅琊阁大门前,因为一众人游侠的口头宣传,再加上百万钱财的噱头。 此刻长安城! 无论城内居民,还是城外落户,都有人慕名而来。 只要是人,就会做那种一夜暴富的美梦。有人会问,现代人会幻想这白日梦,那古代人也会做这美梦吗? 当然也会! 不然... 怎么会有黄粱一梦的成语出现。 因为霍光有说过,让游侠们到处宣传时要特别注重声明一点。此次关于书纸的创作比试,所有人都可以,无论身份贵贱。 所以。 此刻的琅琊阁门前,聚集的都是各行各业的人才。 有贩夫走卒,有文人墨客,更有那些被霍光安排传播消息的游侠们。 毕竟他当时说了。 谁都可以参加! 那么... 自然也就包括游侠在内。 只是此刻的人群,吵得有些不可开交。因为琅琊阁在说好的时间内,迟迟还没有开门卖纸,给所有做着一夜暴富美梦的人参与比试的机会。 于是乎! 便有些胆子大的,开始质疑起那些游侠们,宣传的消息是否准确。 「喂,你们游侠说的消息到底有准没啊?」 「就是,怎么还不开门?」 「果然,这帮游手好闲地人,嘴里冒出来的话最不可靠了!」 「对,一点都不可信...」 「嗯?你他娘的怎么跟本大爷说话的,找砍呐...」 「卖胡饼咯!」 「去去去,谁买你的胡饼。」 「......」 琅琊阁门前,一片喧嚣吵闹。就在这时,琅琊阁的屋门忽然打开。一筐筐的钱财,被人挑着进来,就那样动作粗鲁且随意地倒在阁中已经打好的大木箱里。 看那样子! 似乎。 他们倒进去的不是铜钱,而是一堆废铁。 据史书记载。 汉朝对各郡国豪富的划分标准,为三百万家产。要知道,这只是家产,包括土地房屋等等一系列资产算在内。 按照这个标准内的富豪来算。 怕是给他们老家祖宅都查抄了,也抄不出一百万的现钱来。 也正因如此。 琅琊阁直接把一百万钱堆起来,这一幕出现,还是很有视觉冲击的。 与此同时! 琅琊阁内,有人开始念起了关于此次比试的规则起来。 因为有游侠提前宣传,所以大部分的人对比试规则并不陌生。 等那人念完,书纸便开卖了。 一群人开始争先恐后的买起了书纸,连琅琊阁的人都没想到,因为定价比厕纸还便宜,一个铜钱便能买到书纸。 所以! 原先准备的书纸,一下就全都卖完了。 以至于来晚了的人,都没有买到书纸,怕是暂时是没有办法创造作品了。 人群里。 已经买到纸张的任安,正挥舞着手臂,对着姗姗来迟的司马迁说道:「子长,这,这!」 司马迁见是任安,当即笑着走了过来。 「少卿,你们来的这么早么?」 然而任安却是抱怨说道:「还早?哼,子长啊,是你来的太晚了,书纸都抢完了。诶,你身边这位是?」 「噢,李陵,乃李广老将军之孙。」司马迁为任安介绍道。 任安当即笑道:「原来是李老将军之孙李陵,幸会 幸会。我叫任安,你跟子长一样喊我少卿就行。」 李陵点头回道:「不敢不敢,任安兄比我年长几岁,还是叫声兄长吧!」 这时候。 任安笑了笑,便也为司马迁、李陵介绍其身边的同伴,道:「给你们介绍下我的好友,田仁,鲁相田叔之子。」 田仁便和司马迁、李陵打了个招呼。 互相认识了过后。 这时,司马迁问道:「少卿,这书纸已经抢完了吗?那岂不是说,比试我参与不了?」 任安摇摇头,说道:「不不,我听那阁里的人说,只是今天没有了。想要参与的,明天可以继续来买纸,对了,这个比试好像说要办一个月,所有后面有的是机会。」 一旁。 田仁见司马迁也要参与比试,便开始恭维了起来,说道:「人都说,司马长卿的赋,司马迁的文,皆是绝顶。子长兄若是写篇文章,参与此次比试,那这百万之财,岂不轻松收入囊中。」 然而。 司马迁却是摇头道:「田兄谬赞了,我哪敢用自己的文章,跟长卿前辈作的赋相提并论。」 这时候。 任安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司马迁说道:「此次比试,儒家三派都有弟子参与。其中,像董老、瑕丘江公这等儒学大家,都被邀请来,作为比试的评选人。」 「子长,我记得你不就是董老弟子么?」 「要不去问问董老,能不能弄到纸张?」 司马迁当即眯起了眼睛,说道:「讲席也在么?那我真要去问候一下了,自我外出游学后,便再没见过讲席。」 说完。 他拱了拱手,然后跟几人分开,去见了董仲舒。 「子长见过讲席!」 司马迁礼貌的问候道。 董仲舒看到是他来了,顿时一喜,说道:「是子长啊,不是说外出游学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讲席,昨天才回的长安。听父亲说,这里有个什么书纸的比试,便好奇过来看看。」司马迁回道。 董仲舒淡淡一笑,说道:「也是为了那百万钱财来的?」 司马迁面露尴尬,道:「额...有点想法。」 董仲舒见他这副模样,当即哈哈一笑,道:「害臊什么,来这都是为百万奖赏的,既不偷,又不抢,有能力就争取下呗!」 无怪董仲舒会这么说。 先前。 左传和谷梁派,人才济济,都拿出了不错的文章。 而他公羊派,就比较惨了。 目前还没有看到几篇惊艳的文章,又或者诗词歌赋出来。 「讲席,今天可能不行了。我这来得晚了,纸张已经卖完。而比试又不接受简牍书写,唉,暂时做不的文章。」司马迁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中的目光,却是紧紧地看着董仲舒。 那眼神。 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是在问董老他这还有没有纸张。 董老多聪明的人,自然会意,道:「老夫这里倒还是留了几张书纸,子长,你且跟我过来。」 随即。 司马迁便跟着董公一路走入阁中。 然后从桌子上的一叠纸中抽出一张,说道:「子长啊,你拿着书纸,回去好好想想再下笔。这次比试,陛下也有关注,若是写的好,对你以后仕途会有所帮助。」 正说着话。 旁边有些没买到纸的人,看到董老给司马迁拿了纸。 当即便说道:「董公,我们也要!」 然而。 董仲舒却是直接 摆了摆手,道:「没了没了,你们明天再来买吧!」 随后便不理会那些人。 司马迁接过书纸,当即一笑道:「讲席,我心中已有文章,不需要再构思了。」 随即便借助琅琊阁提供的笔墨,开始书写起文章来。 很快! 一篇慷慨激昂,又带着些少年意气风发的文章做了出来。 挥墨完毕。 司马迁恭敬的将其递给董仲舒,说道:「讲席,您帮我来掌掌眼!」 董仲舒拿过观看,瞬间眼睛一亮,脸上笑意不止地说道:「好好好,怪不得子长信心满满,原来是早已有好文章。」 说着。 董老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对司马迁说道:「你这篇,比左传、谷梁派那些弟子作得文章都好!」 「多谢讲席夸奖。」司马迁听后,脸带笑意。 能得到董仲舒夸奖的可不多,他司马迁能算上一个。 而董老在阅完司马迁的作品后,便将其递回司马迁手中,说道:「你在这署名,然后去那边跟琅琊阁的人说下投入比试就行,到时候所有人都能观摩你的作品了。」 「好,子长谢过讲席。」 司马迁拜谢过后,随即便按照董仲舒所说,将所做文章投入比试中。 其实。 只要有董老保荐。 这文章便已能通过初次筛选,但儒家这三大学说派系的领头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这么做。 一是为了显示公平。 二是为了显摆自己的弟子压你一头。 随着司马迁将这篇文章投入比试中后,很快便在人群中引起了轰动。 「士为知己者用,女因为悦己者容,这句...妙啊~」 「不不,还是最后一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更好!」 「好文章,好文章啊!」 「这就是儒家弟子所作吗?谁人写的好文章...」 「署名司马迁?司马迁是谁?」 「司马迁你都不知道,太史令司马谈之子,子长啊,他的文章可是和司马相如前辈作的赋能相提并论的!」 「......」 ...... ...... 几天后。 书纸推广的事情,算是通过了皇帝的考验。 而且! 霍光让桑弘羊跟陛下要的匾额,也下来了,至于要它干嘛? 自然是为了琅琊阁要的,自己取名琅琊阁,并无大用。 但若是陛下赐匾,那就意义非凡了。 这些天里,关于书纸作品的比试,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但大部分都是文章作品,其余跟书纸有关的发展方向,并无太多。 这就和霍光的预想有些偏差了。 如果书纸。 仅仅只有文章创作,那可远远发挥不出全部的作用来。 当然了。 现在才进行几天,比试可是要进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呢。 霍光连着忙了好些天,有些疲惫,觉得是时候给自己放两天假休息了。毕竟不是铁打的身体,除了吃饭外,最重要的就是身心愉悦得休息一番。 所以。 这天他便带着先前让不三准备好的材料,与用胡麻子和胡桃榨出来的油,准备坐马车去城外游玩。 比如?见见董薰! 小妮子一个月没见,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本来霍光是准备一个人出城的。 可不知道卫 伉这家伙,怎么得知自己的动作,就闻着味赶了过来,拉着刘玲玲非要跟他挤同一辆马车去玩。 「老表,你该早点办书纸作品活动的。你看,董老有事做,讲不了东西,我们就不用听老夫子讲那些枯燥的东西了。」卫伉哈哈大笑着说道。 霍光微微挑眉,没有在意。 有的人啊! 他想读书,却没机会读。有的人,明明有机会好好读书,却偏偏不想读。 嗯... 霍光说的是自己,当然也包括小胖子卫伉。 卫伉见霍光没理会自己,以为他心情不好,于是便拿出一张纸条,说道:「老表啊,我给你读个好笑的文章,都是让人从那琅琊阁作品里摘抄下来的东西。」 「咳咳,你听这个。」 「两只烤鸭往北挂,一行蒸雁向南炊,哈哈哈,这文章作得,可逗死我了。」 「还有还有...」 「你听这个,一瓣两瓣三四瓣,五瓣六瓣七八瓣,九瓣十瓣十一瓣,瓣瓣都是花中灿。」 「诶呦,我不行了,太乐了。」 「这些贩夫走卒,还有游侠,怎么好意思将这样的狗屁文章拿出来啊!」 「我要是认真作一篇文章,说不定都比他们的要好。老表,你来评价一下呀,哈哈哈...」 卫伉的笑声很大,又是挤在狭隘的马车里,吵得霍光脑壳疼。 当即。 便没好气地怼了一句,道:「评价你大爷,你是属屎壳郎的吗?」 卫伉听不懂霍光的意思,问道:「屎壳郎是什么东西?还有,老表你啥意思啊,评价我大爷?」 霍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笑容,道:「没啥,就是说让你不要老是看这种贻笑大方的东西。这次比试,不是有很多好文章出来吗,你多看看那些!」 话音刚落。 卫伉顿时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哼哼,老表,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看!」 「我已经让人将司马迁的文章誊抄下来,正在背着呢!」 「他这篇文章,甚至我父亲阅后,都说写的极好,可流传后世。」 「真羡慕啊...」 说着话,卫伉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霍光。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有看过好文章的。 霍光接过纸张,看了看后,笑道:「这文章确实作得很好,可惜,书生意气太多,说些不好听的,文章的情绪还不够。」 作为看过完整版的报任安书,他自然有资格这么评价。 至于现在司马迁所作这篇? e.. 目前只能算是青春阉割版吧! 不过! 他这么一说。 卫伉听完可就不服了,说道:「这还不好吗?我怎么不觉得,你说说哪里不好?」 霍光也没想太多,当即回答道:「写的过于轻狂,没有悲愤交加,励志,令人动容的感觉。若是阅后,能令人涕泪不自觉,感同身受,那样才算是流传千古的佳作。」 「当然,我也相信司马迁以后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不过...」 「可能需要经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方能有此感悟。」 见霍光说的老神在在。 卫伉当即也回怼道:「老表,你说的好听,那你怎么不作一篇文章出来,压压这司马迁的风头?」 「正好!」 「夺回咱们出的那五十万,省得落入别人的口袋里去了。」 听卫伉所说,霍光当即尴尬地咳嗽两嗓子。 以古人的方式,跟古人比做文章? 有病不是! 写点抒情散文倒是凑合,但拿出来一比,怕不是被司马迁这类文学大家秒成渣渣。 想到这里。 霍光瞄了一眼正回怼自己的卫伉,问道:「卫伉啊,是不是自上次酒楼开业后,舅舅就再也没有打过你了?」 卫伉不知霍光意思,点头道:「是啊,没有打过了!」 真没打过了? 怪不得敢上房揭瓦! 于是霍光便淡淡地说道:「看来,是时候找个理由,让舅舅再揍你一次。」 卫伉:「......」 看着小胖子那逐渐埋怨起来的眼神,霍光哈哈一笑,道:「嘿嘿,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好了,说点认真的。」 「你觉得...」 「老表我是那种能给别人挣我钱的主?哼哼,放宽心,我会出手!」 第083章 骑马少女!连同那片天地都复刻进去的画作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番话后,宜春侯卫伉的目光,顿时有了精神。 老表那话什么意思? 太明显了。 是个人都应该能听出来! 他说这话,不就是指自己也要参加书纸的创作比试,与司马迁一较高低啊! 宜春侯此刻显得格外激动,问道:“老表,那你想好要写什么样的文章了吗?” “写文章?不不不!”霍光直接摇头,解释道:“司马迁这篇文章,虽然没有悲愤交加、令人动容的情绪引动读者。但其句式一气呵成,还有各种对偶句、引用等等夸张的修辞手法贯穿全文,气势恢宏。” “总体来讲,已是一篇极好的文章。” “若非董老这般儒家大能出手,同辈中怕是无人能在文章上超过他了。” 不解释还好。 这一解释,卫伉更懵了,问道:“什么啊?你这意思是” “文章上,你也写不过他?” “那伱刚才说什么你会出手,都干不过人家,你说什么你会出手?” 霍光见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随即笑道:“文章上,我肯定压不住他。甚至我们这一代人中,都没几人能在文章上超过他!” “但是!” “我们可以换个维度,对他进行降维打击嘛!” “听不懂!”卫伉摇了摇头,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这个,不怪卫伉。 毕竟是个实打实的汉朝人。 跟古代人,说降维打击?那谁能理解这个词语! 所以霍光也没有生气,想了想后,试着用卫伉能理解的话术解释道:“简单地说,就是他司马迁不是文章写得好吗?我们不跟他在这方面比,比点其他的东西。” “比如说作诗、作赋、作画、作曲等等。” “他司马迁在文章这一方面独领风骚,那我就在诗词歌赋其他内容上屹立不倒!” “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卫伉点点头,道:“噢,懂了,你要作诗词歌赋!” “啊?”霍光嘴一抽,差点气歪了过去。 自己这只是打个比方啊,又不是真的要去作诗词歌赋。 算了。 随他怎么想吧! 霍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准备的是作画,不是诗词歌赋。主要我跟你说,我在比试规则上,额外加了一条。” “本次比试皆为书纸推广服务,最终解释权归琅琊阁所有!” “琅琊阁谁管?” “我呀!” “那最后,嘿嘿,不是我说了算。” 正所谓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别的不说! 卫伉听到霍光所说,当即也跟着坏笑起来,道:“老表,咱们这样不好吧!” 嗯。 嘴上说着不好,但小胖墩脸上的坏笑却很诚实。 想了想后。 卫伉又问道:“那要是他们觉得被你坑了,会不会闹起来,然后对书纸的买卖产生问题?这毕竟是为朝堂的财政弄得买卖,要是出了问题,会被陛下问责吧!” 问责? 霍光做事,自然想好了万全之计。 否则他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思考片刻后。 霍光拍了拍身边的瓶瓶罐罐,说道:“不怕,我有这些!” 卫伉见他拍着那些瓶瓶罐罐,便好奇的打开看了。 这些罐子里装着的,不是前些天刚榨出的油,就是各种如同朱砂、红土、雄黄、孔雀绿、藤黄、靛青、滑石粉、鱼鳞粉等材料碾碎出来的粉末。 当即。 小胖墩卫伉就好奇地问道:“老表,这罐子里怎么都是油啊,难不成你也要搞两只烤鸭往北挂?” “去去去,一边玩去.” 霍光顿时翻了个白眼,本来还准备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后面要做些什么。 可听他这么说,便懒得费那口舌去对牛弹琴了。 马车在颠簸中! 慢慢地驶达了城外养马场所在的地方。 霍光下了马车后,便安排护卫们,将马车内的瓶瓶罐罐,以及让李木工按照自己的设计打造出来的木架工具拿了出来。 至于霍光自己? 则是抱着一件白色的丝绸衣物,去马场附近找了董薰。 只是这次见到董薰。 霍光直接皱起了眉毛,自语道:“糟了,这怎么还胖了啊,也不知道衣服不知道能不能穿的下啊。” 可能是因为自己有吩咐人,每天在中午的时候,专门送饭给她。 所以吃的好了,感觉上就比之前胖了一丢丢。 其实也不算胖! 主要是这丝绸衣物是按照原先的身材做的,现在不知道能不能穿下。 但董薰不知道霍光所想。 听到霍光所言。 随即便低下头,声音娇小地说道:“那我以后少吃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光不知道怎么解释,当即转移话题道:“你先把衣服试试,看看能不能穿上。穿不上的话,我得回城里,让裁缝铺的人改改!” 然而。 董薰却是把头一扭,说道:“我不要你送的东西,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去,把你的袄子拿来还你。” 看着董薰要走。 霍光下意识地便拽住董薰的胳膊,说道:“谁跟你说送你的?你想太多了。” “袄子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还。” “我现在是有事情求你,董薰,你说,就凭咱俩这么好的关系,我现在遇到困难了,你难道不肯帮帮我么?” 董薰当即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要我帮忙,你.认真的?可我能帮上什么忙?” 霍光一脸恳切的样子,说道:“不要问嘛,等下你就知道了。真的,没骗你,是需要你帮忙,你就说帮不帮吧!” “那好吧,只要不太过分,我一定帮你。”董薰狐疑地看了霍光一眼。 随即。 霍光便扬了扬手中的衣服,说道:“你先把衣服换上嘛!” “好!” 董薰点了点头。 随即。 她便去换衣服了。 而霍光则是安排人将木板画架支撑好,同时抽出一张很厚的书纸贴在这画板上面。后面又开始研墨,顺便往那些瓶瓶罐罐的粉末里,倒入了胡麻子油,开始调制起来。 等董薰换好衣服出来。 这边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 “霍光,我衣服换好了。”董薰微微脸红着走了过来。 霍光由衷地叹道:“真好看!” “这样。” “你先骑着大黑,就在那待着,不动,我看看。” 董薰听后,微微一愣,道:“这衣服不好骑马吧?而且,会弄的很脏!” “没事,你就骑在马身上,不动就好。” 说完,他便将大黑牵了过来。 本来霍光是让护卫去牵着这大黑马的,可它性子太烈了。那个护卫看着眼生,差点一脚没给那护卫干废了。也就是霍光经常来,熟悉了才牵得动它。 等董薰上了马。 霍光观摩了一会儿后,拿出毛笔,开始在画纸上,勾勒出个大概轮廓来。 算是做一个粗略的素描稿。 等大体完成后,便使用那瓶瓶罐罐里配置好的颜料,开始给素描稿上色。 这时。 卫伉走了过来,看着刚开始上色的画,便说道:“哦,原来这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是这么用的啊。我还以为,你是要拿来烤肉时涮油的呢!” 涮油 霍光心想,这玩意能吃吗? 怕是不想活了。 哎? 不对! 自己现在应该专心画作才对,想这些乱七八糟地干嘛。于是,霍光为了不被卫伉打扰自己,便说道:“卫伉,你去喂那大黑马一些草料,不然它老是动,我不好画!” 卫伉一听,顿时愣住了,道:“大黑那么凶,你让我去喂?它要是尥蹶子,我不废了!” 霍光摇了摇头,道:“只是让你喂东西,又不是让你牵它。放心,它比你可聪明多了,有的吃就不会踢你的!” “真的?” 卫伉还是有点不信。 霍光顿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真的,老表我什么时候坑过你,快去快去!” 于是。 在霍光的催促下。 这卫伉就被忽悠着去喂大黑草料了,而董薰则依旧骑在马背上不动。 此时! 只剩下刘玲玲一人,站在霍光身后。 随着霍光上色逐渐完成,这刘玲玲就开始忍不住尖叫起来,道:“啊,这太惊奇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正在喂马的卫伉。 听到刘玲玲的话,当即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刘玲玲随即回答道:“卫伯,你快来看啊,霍阿郎这画,宛如神迹。他将你们所在的场景,完完全全地复刻在了纸上。” “真的吗?那我也来看看。” 说着,这卫伉就要过来。 霍光的画还未作完,当即大吼道:“别动啊,你等下再看不行啊,我画还没做完。” 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 使得卫伉被吓了一跳,吭哧了两声道:“哦哦。” 随即。 他便又退了回去继续喂马。 而霍光觉得刘玲玲在自己身上叽叽喳喳的有些吵闹,于是将目光转向刘玲玲,对她说道:“你也过去,陪宜春侯一起去喂马。” “诺。” 刘玲玲随即也陪同着卫伉去饲喂大黑马去了。 只不过。 两人一边喂,还一边说着话。 只听卫伉问道:“你刚才说,老表把场景复刻下来,是什么样的?” “卫伯,是真的,非常神奇。霍阿郎把这片天地所有东西都画在纸上,比如这背后的大山,草木,黑马,还有马上的姑娘。其样貌,神态,甚至连颜色都全部一丝不差。”刘玲玲说道。 听到这样的描述。 卫伉顿时更想过去看看了。 可惜。 刚才老表就吼过他了,还没有画完,要他再等一会儿。 想到此处! 卫伉突然有了个疑惑,便问道:“都画上去了么?哈哈,那我这在喂马,岂不也画上去咯?” “噢,那倒没有。”刘玲玲直接摇头。 毕竟。 一开始起草的素描水墨稿中,就没有他,后面上颜色怎么可能会多出来一个卫胖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 画作即将完成。 但马上的人儿却是有些坐不住了,于是董薰便小声问道:“霍光,我还要骑多久啊?” “快了快了,你再忍忍。”霍光淡淡地说了两句。 “哦。” 董薰只得轻声的回了一句。 只是这一忍,又是过去了好久。 终于! 在霍光放下画笔,双手合拍的那一刻,众人如释重负。 画作完成了。 “好了好了,你们可以过来看看了。” 霍光起身不再管画架上的作品,而是走到大黑旁边,将董薰抱了下来。 这时候。 连董薰都说道:“你还说不过分,这样一动不动的,太累了。早知道,就不答应帮你的忙了,哼。” “我也累啊,算了,都累,以后不画了。”霍光笑道。 然而董薰却又是嫣然笑道:“那你画的怎么样?” “还算可以吧” 两人正聊着,那边卫伉跑过去看了画,顿时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道:“我的老天啊,这画的,也太美了吧,这真是人能画出来的?” 一旁。 本来心里就有些好奇的董薰,听到卫伉的惊叹后,当即说道:“我也去看看。” “去吧!”霍光笑了笑。 等董薰走了过去,这一看,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作为画中的主人公! 她首先看到的肯定也是自己,见画中的人儿穿着白色的丝绸衣服,竟然如此美丽,当即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真的,好美的画。” 众人也都陷入了对这副画作的惊奇中。 这时候,那大黑马见所有人都过去围着画发呆,不知是它也产生了好奇,还是因为董薰在那边的原因。 随即,它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可惜 毕竟是马,没有人的那种对美好事物的欣赏感觉。只是看到了画中的自己,仿佛像是又看到了一个雄性黑马一样,在耀武扬威地挑衅着自己的地位。 当即! 大黑就开始嘶鸣起来。 然后蹄子就在地上摩擦,似乎下一刻就要朝着画作中的自己冲撞过去。 这一幕把众人吓了一跳。 还是霍光反应快,赶紧跑过来,将画作收了起来。 不然。 就凭大黑这野性,怕是不撞个人仰马翻,是不能罢休的。 “呼吓老子一跳。” “这大黑!” 霍光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除了怕它把人撞了,也怕它把画给毁了,那样的话,今天一天可就白忙活了。 因为作这幅画的缘故,时间不早了。 所以后面时间,也没陪董薰聊几句,就只能坐着马车回去了。 天色一晚,长安城可是会关城门的。 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死活就是不给你进去。 这一点。 想必李广老将军最深有体会。 返回的路上,霍光、卫伉、刘玲玲三人一同坐马车内。 这时,卫伉双手捧着霍光的画作,口中忍不住啧啧称奇,问道:“老表,你这是什么作画手法啊,怎么像是把那片天地都复刻了进去,我从来都没见过还有人是这样作画的!” “这叫油画!”霍光耸耸肩,当即无耻地说道:“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在梦中想出来的画法!” 做梦? 还能创新出画法? 卫伉听后,当即皱着眉毛,说道:“为啥我做梦,只能梦到鸡腿呢?” “那问你自己咯!”霍光怕他把自己的画作弄坏了,便将画拿回来收好,同时还笑着说道:“也有可能是体质的原因吧,人与人之间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听闻此话。 卫伉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良久后! 他突然一惊一乍地说道:“老表,我想清楚了,我要跟你学作画!” “哈?” 几天后,长安城的琅琊阁内。 关于书纸作品的创作比试,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只是不知何时。 阁中供人观赏的作品,忽然多了一幅画作,就那样平平无奇地摆放在众多作品中间。 画上,命名为骑马少女。 画下,署名为麒麟财子。 (本章完) 第084章 一场噩梦!凶兆初现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子长兄的作品,当真是旷古绝伦啊。这琅琊阁内的作品,无一能与你那篇文章相提并论的。」 田仁、任安、司马迁今日相邀来琅琊阁,看看有没有横空出世的好作品来。 可惜,看了半天。 也未发现有更好的文章出现。 于是! 田仁才这般恭维的跟司马迁说道。 比试的最后,作品会呈现给皇帝观阅。而武帝又喜好有文采的人,以司马迁的文章,自然会引起陛下的注意。 未来前途也就不可限量。 再加上! 其父司马谈是太史令,田仁这才恭维司马迁,搞好关系。 司马迁听到田仁的话后,淡淡一笑,道:「仁兄过奖了,我曾游览天下,深知山外还有山,旷古绝伦自是不敢当的。」 一旁任安却是笑着说道:「子长太谦虚了,你这篇文章,就算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种,也是能轻松拿下此次比试头名。到时候,夺得那百万大赏,别忘记请我们去长安最好的酒楼喝酒啊!」 田仁也顺势说道:「对,要最好的酒楼。你这可是百万大赏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拿了后,可不能小气!」 司马迁哈哈一笑,道:「要是真能拿到,我肯定会请诸位去最好的酒楼。就去长安乐如何,听说是李家和桑家商人合开的,应该是长安城里最好的酒楼了。」 司马家一向跟李家交好,有些类似于世家相交的感觉。 你说西汉没有世家吗? 对!也不对! 从战国时期开始,那些所谓的层层贵族阶级,在秦统一战争、反秦战争和楚汉战争中被接连打垮,社会的中层出现严重空白! 于是! 新崛起的士人阶级和汉朝功勋迅速填补了这一空白期。 前有皇亲国戚,后有功臣勋贵。 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杨喜,从分尸项羽封侯开始,杨家四世三公。 当然。 这个四世三公跟《三国志》中说的又是另一回事,那个说的是袁绍先辈。 不过已经是属于后来者了。 说到底! 世家大族的萌芽,便是从两汉时期开始的。 任安听到好友司马迁说的话,当即摇摇头,道:「长安乐怎么可能是最好的酒楼呢,它不过是模仿人家此间乐酒楼的。」 「要我说!」 「还是此间乐最好。」 只是,司马迁还是固执地认为长安乐更好。 毕竟! 那是跟司马家交好地李家开的酒楼,以他的立场,很难不推荐李家的长安乐! 于是后面,任安和司马迁便对两家酒楼谁更好展开了辩论。 田仁倒是对此无所谓。 反正他父亲田叔是鲁相,与哪家都没有关系,倒也乐得清闲,不得罪人。 这时候。 他发现前面有好多人围着一副作品观看,人群中有不少人在啧啧称奇,于是便打断二人的争吵,说道:「子长、少卿,你们看前面好多人围着,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作品。」 闻言。 司马迁和田仁这才停下辩论。 看着前面许多人围着一副作品评头论足。 这样子。 他们自然不陌生,前些天司马迁那篇文章出来,也是这样的情况。 于是乎! 任安一拍手,说道:「嗐,我们争论哪家酒楼好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们开的。走,子长、仁兄,我们去观看又有什么好文章出来。 」 「少卿说的对!」司马迁也是哈哈一笑。 随后。 三人便一同挤入人群里观看,这才发现,原来引起围观的,不是文章,而是一幅画! 其画之细腻,甚至能看清每一处背景树木,包括那头马儿的鬃毛。 栩栩如生! 最为震惊的,便是骑在马上的少女了! 似乎换在哪个角度去看。 那少女的视角,都依然在盯着你看一般。 一瞬间。 三人仿佛都陷入了画中场景,齐齐痴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这是用了什么手法作画,竟然将所在地方画的如此逼真,厉害!子长兄,这下,你的那篇文章,怕是要遇上对手了。」任安震惊地说道。 而这边所发生的事情。 在不远处的二楼,霍光和卫伉尽收眼里。 这时候。 卫伉兴奋地说道:「老表的画果然出众,这才摆出去多久,就已经引得这么多人停步驻足了,等再过些时日,怕是名气比司马迁前些日子所作文章更出名。」 然而。 相比于卫伉的高兴。 霍光却紧紧皱着眉毛,没有说话。 因为! 他觉得还不够。 所以一番思考后,便安排护卫喊来游侠费蟹和赵季。二话不说,直接就赏赐了二人一大笔钱。 费蟹和赵季收到钱后,互相看看,有些不解地问道:「霍议郎这是干什么?」 「活动经费,毕竟接下来为了营救郭大侠,有一揽子计划要做。我还有点钱,总不能让侠士们自己掏腰包或者饿肚子吧?」霍光淡淡地说道。 游侠们的秉性,霍光很了解。 一顿酒肉过后,便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求点钱财! 又能再插兄弟两刀。 霍光上次请酒肉,这次又给钱财,无形间已经逐渐收买了这些游侠。 反正别的不说。 他这个所谓的霍议郎,其名声,在游侠圈里已经起来了。 费蟹接过钱财后,有些疑惑地问道:「霍议郎,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宣传那幅画,我要让你们做到,长安城内外,人尽皆知。并且,为其造势,说画作更胜司马迁的文。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山人自有妙计!」霍光轻轻地说道。 见此。 费县便点点头,道:「好,我联系其余游侠,照办就是。」 随即。 赵季和费蟹二人冲霍光拱了拱手,便离开了这里。 这时,霍光的目光再次投向自己的那副画,不经意间露出些许笑容来。 造势是什么意思? 其实很好懂,可以当成「刷」来理解。 比如写网文的刷订阅,淘宝上的刷单等等,反正,就是利用自己一些特殊的手段,为自己博取最大的流量。 于是。 在霍光这种操作下。 一时间。 他的那幅油画,很快便在长安城内传的人尽皆知,于是很多人慕名前来观看。 几天后,连带着琅琊阁里的人,都拥挤起来。 搞的霍光都害怕发生踩踏事件,当即令人限制进出人数,保持一定的数量,确保不会发生事故。 而随着霍光这幅油画出现。 琅琊阁内,也逐渐开始有了其他各种各样的画作,其中大部分都是水墨画。 不过。 论出名,大都比不上司 马迁的那篇文章。除此之外,其他类别书纸作品,诸如词歌赋也逐渐多了起来。 毕竟文章有司马迁那篇,就令很多人望而生畏,自是不会在纠结在上面多浪费时间。 而汉朝的赋,发展的也不比文章差很多,比试中,当然也出现了很多汉赋。 问题是! 珠玉在前,不管后面出了多少跟书纸有关系的好作品! 大体上来说。 头名的争论,已经落在霍光的油画和司马迁的文章上。虽说经常还有人为此争论不休,但在霍光的运作下,大部分人都支持他的那幅画。 只有小部分人,还在支持司马迁那篇文章。 这时。 公羊派的董仲舒、谷梁派的瑕丘江公以及左传派的一个皮肤很黑的小老头。 三人齐聚在那张「骑马少女」的油画前。 因为派别不同,意见有分歧,三人聚集在一起多半时间会吵得面红耳赤。 很多人都知道公羊派主张的教义中有十世之仇犹可报,然后说公羊派的儒生敢执剑杀人,所以不可辱。 这样的说法可不准确。 什么叫做仇? 譬如家国之仇,譬如杀害父母之仇,譬如夺妻之仇等等... 发生口角杀人,那不叫仇。 那叫行凶。 就只谈公羊派、谷梁派、左传派这三大儒家学说派系! 若说口角问题? 那在儒家,发生的可真太多了。 几乎是天天都在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其派系的教义狗屁不通。 以公羊派来说。 他的教义最激进,但也被骂的狠。甚至谷梁派的弟子能把公羊派各种言论的每一个细节都挑出了问题,其前后矛盾,连董仲舒这种大儒都无法作出解释。 但很明显。 公羊派最硬,换做现代,那就是鹰派思维,符合汉武帝的性子。 汉武帝一走。 他的后代没那么好战,便亲近谷梁派了,儒家也渐渐步入所谓的「腐儒」思想。 此刻。 三大学说派系领头人,看着那幅油画,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左传派的老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谷梁派的瑕丘江公,则是看着油画,扶着胡须两眼笑眯眯地说道:「哈哈哈,董讲席,虽然我...我我谷梁的弟子,这次没出极佳的作品来。但是,比试头名,怕也落不到你...你你们公羊头上了。」 董仲舒闻言。 随即一哼,道:「那也不关你们谷梁的事情!」 瑕丘江公则是背负着双手,说道:「是跟我...我我们谷梁没有关系,但老夫乐...乐乐意这么说!」 话落。 他便转身离去。 同离去的,还有左传派那个皮肤很黑的小老头。 唯独剩下董仲舒还在观看油画,看着画中少女,他眉头微微紧蹙。 原因无他! 只因她太......像董薰了。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这画中少女,莫不是...」 ....... ....... 一晃又是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关于书纸创作的比试已经结束,琅琊阁不再接受新的作品创作。 而大赛结束后。 董仲舒、瑕丘江公等人,也是将本次比试中,最好的十个作品挑选出来,由侍中桑弘羊呈现陛下。 侍中是陛下的近臣! 在汉武 帝时期,甚至直接进出宫殿,无需所谓的诏令。 此时。 桑侍中拿着那十个作品,跟汉武帝说道:「陛下,这便是此次书纸比试挑选出来的十部作品了。以文学造诣来说,当属太史令之子,司马迁的文章最佳!」 司马家与李家交好。 而李家多与桑家商人有些关系,自然,身为桑家人的桑弘羊,首先便为司马迁抛砖引玉地介绍起来。 汉武帝看完司马迁的文章后,淡淡地说道:「司马谈的儿子吗?嗯,文采还不错。」 「对了!」 「此次比试,卖了多少书纸出去?」 桑弘羊拱手说道:「回陛下,差不多五十万张书纸!」 「五十万张?一张纸按一钱算,那也才五十万钱啊!据我所知,你们此次比试头名,可是足足百万钱,那岂不是说,朕还亏五十万?」汉武帝顿时皱起了眉毛。 看那样子。 似乎这一百万是他出的。 不过也对。 在汉武帝的视角里,天地万物,尽归于他。臣子出的钱,那就是他出的钱。 此时桑弘羊连忙擦着额头豆大的汗珠,说道:「陛下,这都是霍议郎定的主意。以他的说法,是为了方便以后在其余各郡国内普及书纸。」 「若是在长安这边贵,其余的地方便宜,就会有利可图。」 「届时商人掺和进来,怕是会出乱子。」 然而。 面对桑弘羊说的这句话,汉武帝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继续翻阅着后面的作品。 原先。 他以为司马迁的文章,虽说很好,但其他人也不会差太多。 可哪知看着看着。 后面人所作文章,是越写越差, 至于汉赋之类。 对于早已看惯了司马相如所作汉赋的汉武帝来说,其余人所作汉赋,哪能入得了他眼。 当即。 汉武帝便叹气道:「这小一辈的人,文采上似乎是越来越不行了,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也能称作赋?」 「咦?」 「这幅画...倒是极好,给人栩栩如生的感觉。桑弘羊,你为何不先介绍?」 桑弘羊当即紧张地说道:「这幅画臣也不知是谁画的,就署名个麒麟财子,实在不知如何介绍啊!」 麒麟才子? 汉武帝目光往下看去,果然,画下有这四个字的署名。 只是。 汉武帝看着这四个字,不禁哑然失笑,道:「呵呵,这么个财啊...诶,不对,朕好像在哪听过!」 汉武帝想着想着。 忽然。 霍光那幅面孔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顿时,汉武帝就猜到是谁作的画了。 这般新奇的画作,除了那个臭小子能作出。 还能有谁? 想到此处,汉武帝便看向桑弘羊,问道:「这百万钱财的噱头,你们桑家的商人,是不是为此出了五十万钱?」 「是的,陛下,臣可是为此尽心尽力啊...」 桑弘羊开始叭啦叭啦地说着自己多么出力,自己对皇帝有多么忠心云云。 然而。 汉武帝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摆摆手,说道:「那就定了,头名就选这幅画!」 「行了!」 「你退下吧,今日事就到这里,朕有些困乏,需要小憩一会儿。」 「诺!」桑弘羊随即便退出宫殿。 见桑弘羊退出后,汉武帝又拿起 那幅画看了起来。骑马少女,多么青春洋溢的感觉。 看着画。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和卫子夫嬉戏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 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只是岁月催人老啊,人到中年,很多事已经力不从心。皇子刘据也在渐渐长大,已经快到了要为自己皇儿寻一位太傅的年龄了。 想着想着... 汉武帝便这样睡了过去。 只是。 梦中的刘彻,可不算太好。他梦见有一游侠,竟然混进宫中刺杀自己。 一剑封喉的时候。 吓得惊醒了过来。 此刻,刘彻脸色苍白,浑身更是大汗淋漓。即便如他这般的人物,也免不了噩梦袭来。 但是古代人不会说噩梦是因为身体虚了。 他们认为。 梦中所见,皆为预兆吉凶。 所以汉武帝醒来后,微微眯着眼睛,一丝丝杀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口中轻轻念叨着:「游侠……」 第085章 多事之秋!长安城开始不太平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书纸比试全部结束以后,琅琊阁就成了长安城内专门卖书纸的地方。 所以! 也没了什么要处理的事情。 现在他手底下,在长安城内经营着的有酒楼、裁缝铺、木工铺、以及为女性打造各种首饰的店铺。 赚钱嘛! 无非三种,男人的钱,女人的钱,以及小孩的钱。 这个时代。 小孩的钱就不用考虑了。 说回生意,汉朝人其实也是要置业的,不过大部分的思维都局限在圈地。 其中! 像汉初时期的著名人物,萧何,他在汉朝一统天下后,手中有了权力,也有着疯狂圈地的行为。 这很正常。 地为农之本。 古代重农轻商,所以更看重土地。 但无论怎么说,商人在历朝历代,都是最能赚钱的一类人。就连大名鼎鼎的管仲,曾经也从商维持生计过。 现在霍光的生意蒸蒸日上。 倒是不用他太盯着。 唯一需要担心的,可能就是那帮游侠了。 这些家伙,若是控制不好,就是个定时炸弹。但若是控制好了,就是一把双刃剑。 会使用。 就对自己有利。 若不会用? 则对自己有害。 霍光操控他们的方法也用的是最有效直接,无非是酒肉钱财和满嘴的仁义道德。 游侠不就吃这套嘛! 所以。 琅琊阁内的事情忙完后,他便停下此间乐一天营业,专门来招待这些游侠。 「诸位,前些日子,为了琅琊阁的事情,忙前忙后,辛苦了。本议郎特地设宴在此,犒劳各位一番。」霍光冲着眼前的所有人拱手说道。 正大口饮酒吃肉的游侠们,自是也一同回应道:「霍议郎太客气了,有酒有肉吃,我们能辛苦什么,哈哈哈...」 说这些话的。 大部分都是远地赶来的游侠。 他们只听过郭解的事情,接触甚少。 尤其像费蟹、赵季这类实际获益者,自是支持声音更大。 但是。 还是有那么一小措游侠,不满足于现状。 他们原本是郭解的门客。 喝了点酒,便喊道:「霍议郎,我问你,你说要救郭解大侠,为何一个月过去了,也没看你把郭解救下来?」 「天天尽让我们做些不着调的事情。」 「先是宣传比试,后又替别人宣传一幅画。你到底是为自己牟利呢,还是真在救郭兄?」 「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你让我们做的事情,跟救人有什么关系。」 霍光淡淡地扫了此人一眼,便已知道对方是郭解原来的门客许康。 这帮门客。 也是霍光最担心的地方。 若不是他们,历史上的郭解,也不会处死。毕竟官员调查郭解所犯下的罪责,大都在大赦之前。 后面郭解年纪大了,老实的很,查起来根本无事。 想了想后,霍光冷静地说道:「我要你们做的事情,自然是为了救人。何况,这才一个月,你急什么。一把好剑,尚且需要打磨十年时间,怎么,这点时间你等不得?」 然而。 那个郭解的门客许康则是说道:「什么为了救人,我看你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说完。 他便又看向几个关系好的游侠,都同为郭解的门客,说道:「我们自己去救郭兄, 别指望这小子了。」 「好!」 于是。 在他这番话后,那几人便直接离去。 霍光眼中微微一冷,招手将费蟹喊了过来,说道:「费兄,将许康盯死,决不能让这种没脑子的家伙,破坏我们营救郭大侠的计划。他退出锦衣不要紧,就怕这蠢货真把郭大侠害死了。」 听到霍光的话,费蟹点点头,道:「知道了,到时候我和赵季,会专门盯着他的。」 「好。」 霍光点点头,随即为了安抚在场的游侠,开始安排上歌姬们跳上舞蹈。 照顾好这些游侠的情绪后。 后面。 他又带着奴仆们,去了一趟琅琊阁。既然,陛下已经钦点自己的油画为比试头名,那么自己拿走百万大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霍光没有想到。 去了琅琊阁,居然跟桑家兄妹碰上。 实话实说。 霍光并不太想碰上这俩人。 一个把自己当成知己,见面就逼逼叨叨不停,一个把自己当成仇人,遇上就骂骂咧咧。 这不。 看到霍光来了。 桑美人直接就蹙眉骂道:「长安真小,到哪都能遇见你这个泼皮无赖!」 得! 一来就被骂... 霍光的性子,自是不会惯着,直接扮作一副凶样,顿时皱眉,道:「泼皮无赖骂谁?」 「当然是骂你呢!」桑美人哼哼着说道。 霍光听后,脸上凶样消失,然后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道:「噢,原来是泼皮无赖在骂我,那没事了。」 很老套的套路了,用在古代气气人,还不错。 只见! 这桑美人察觉出自己被人套路了,当即气的牙痒痒。 但这问题还不大。 关键是她还看见自己的兄长桑迁,竟然在一旁偷笑? 当即! 就忍不住推了她兄长桑迁一下,道:「桑迁,你还笑的出来,就看着你妹被外人欺负?」 没办法。 在家打成球,在外毕竟还是自己的妹妹。 桑迁只好对霍光说道:「霍议郎,我毕竟是小妹兄长,这在外,还是不要...」 话未说完。 霍光直接打断道:「桑迁兄弟,我准备在城外花钱圈一片地,专门养殖动物。只要你来,养什么你说了算。」 圈一片地? 养什么还他桑迁说了算? 当即! 桑迁眼睛一亮,看向桑美人,直接就选择大义灭亲,道:「不是你先得罪霍兄弟的吗?我都听见了,明明就是你先说人家泼皮无赖的!」 说着。 他还朝着霍光道歉:「见谅,吾妹尚且年幼,不知礼数。」 霍光微微一笑,道:「无事,孔圣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自是不会计较。」 桑美人算是被这软骨头的桑迁气到了。 不过! 后面又听到霍光说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话。 瞬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嘲讽道:「哼,果然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夫子说这句话的对象是用于君主,说的是注意防范和驾驭身边的女子与小人。」 呦呵? 这刁蛮的桑美人,懂得还挺多。 当即霍光一乐,道:「那我就不能用这句话来说你么?」 「当然不能,你又不是君主,而我也不可能是你的臣妾,怎么能用 于我身上?」桑美人高傲地挺起那微微耸起的胸膛,嘲讽道:「用你创造出来的书纸写字,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我宁愿一辈子用简牍写字。」 说着。 她便将手中买来的书纸,尽数扣在桑迁怀中。 然而这个时候。 他又发现霍光的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当即俏脸一红,骂道:「你这登徒浪子,盯着我看什么!」 霍光则是耸耸肩,说道:「你这头上的凤簪,是在城西首饰铺子买的吧?」 「哦,没啥恶意!」 「就是提醒你一下,那是我开的铺子,样式都是我设计的。据我所知,目前长安城内还没有这个样式的簪子,仅我一家!」 桑美人一听。 当即便摘下簪子,说道:「那还你,退我钱!」 退钱? 不存在的! 霍光直接摇头,说道:「不好意思,一经售出,概不退货。」 桑美人顿时气的将簪子往桑迁那一丢,然后说道:「不退钱拉倒,桑家也不缺这点钱,不要了。」 说完这句话。 她发现霍光还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当即脸更红了,怒道:「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还看!」 霍光则是伸出手,指了指她身上穿的衣服,道:「你这衣服,是在城北裁缝铺买的吧?那也是我设计的衣裙,嗯,不得不说,小娘子穿着还挺好看的。」 一旁! 得了霍光许诺好处的桑迁,甚至不嫌事大的问道:「小妹,那这样的话,衣服也要不得!」 「桑迁你...」 「哼!」 随即。 桑美人气呼呼的跑进琅琊阁内,喊道:「爹,兄长帮着外人欺负我。」 呦... 原来桑弘羊也在。 看着桑美人把她爹都喊出来了,霍光也只好不再逗她。 桑弘羊一出来,看着自家女儿说的外人原来是霍光,当即皱眉道:「霍议郎,莫要欺负我家女儿了。你们一般年纪,过些年,都能行冠礼、笄礼了,还是不要如此轻浮的好。」 额... 明明是你家女儿先碎碎念的。 算了。 好男不跟女斗! 霍光也不想过多扯这方面的事情,只得淡淡笑道:「这不还没到冠礼的年纪嘛,等到了再说!」 「桑侍中。」 「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这长安城,怎么今天突然戒严了,路上到处都是羽林军和兵马?」 这事。 从今天一早就开始了。 尤其以他那酒楼此间乐情况最严重,派了大量士兵在外边驻守,导致客流量严重下滑,都没了什么生意。 这也是霍光为什么今天不营业,将游侠聚集起来吃喝一顿的缘故。 只是! 一番操作后。 他明显感觉戒严的更厉害了。 所以当下便怀疑其中可能出了什么事,可能与酒楼有什么关系。 这是霍光的初步猜想。 而被霍光一问,桑弘羊则是摇摇头,道:「不清楚啊,我自前天那晚,见了陛下后,就进不了宫了,宫中被戒严了起来。」 「反正是听说。」 「好像是陛下做了一场噩梦吧?嘘,宫里的事情,还是少打听的为好。」 一场噩梦? 做个梦而已,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不知道的。 还以为发生了宫变了呢! 霍 光摇摇头,觉得这宫里的皇帝,也太小题大做了。 这时候。 他抬头看向桑弘羊,问道:「今日琅琊阁又无什么事情,桑侍中不在家歇着,怎么拖儿带女的,跑这里来?」 听到这话。 桑弘羊叹了口气,说道:「实属无奈啊,霍议郎别见笑,我来此,自是躲开那蔡、汤之争!」 「菜汤之争?」霍光眼中满是疑惑。 一开始。 他以为这帮家伙是闲的慌。后来才发现,是自己空耳了。 只听桑弘羊说道:「霍议郎是一点都不关心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吗,这丞相李蔡和御史大夫张汤二公之争,由来久矣。现在矛盾激化,丞相李蔡已经准备对御史大夫张汤出手了,这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好吧! 原来是这事。 霍光当即点头,的:「听说过一点,但没太在意。我一个六百石俸禄的小小议郎,三公九卿的争斗,自是波及不到我身上来,管他呢?」 然而。 桑弘羊却是说道:「霍议郎糊涂啊!」 「啊?我糊涂?」霍光一脸疑惑。 这时候,桑弘羊对自己儿女挥挥手,让他们去别处,然后小声跟霍光说道:「议郎的俸禄确实不高,可你忘了,你乃冠军侯弟,名声在外,怎么可能波及不到。」 「哪怕是如同我这种,连正式官职都没有的侍中,都要躲着点。」 「毕竟!」 「我可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背后又有着洛阳桑家商人,是朝堂争斗的拉拢对象。可我不想被牵涉其中,只能有多远,躲多远了。」 听完这话。 霍光心中也微微紧张起来,道:「桑侍中都这样说了,那看来,我也该躲着点!」 然而。 桑侍中却摇了摇头,道:「你躲没用,你已经是汤派一派的人了。」 听到这话。 霍光还以为对方是在揶揄自己,便问道:「此话作何解释?」 桑弘羊却是说道:「没办法啊,谁让你上次跟着御史大夫张汤去了趟赵国,一起解决了太子刘丹的事情。现在朝廷上下,基本上都把你当成张汤一方的。」 我擦! 随同张汤去一趟赵国办案,那不是陛下的命令么! 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来? 霍光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这不能算吧?桑侍中!」 桑弘羊却是摇摇头,道:「若只是这样,确实不能算。可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得罪过李广老将军?」 「啊,有过小冲突,咋了?」霍光疑惑的问道。 「还咋了?那李广跟李丞相,二人可是兄弟。你得罪李广老将军,你就算不是,也得把你打成张汤一派的人。」桑弘羊如此说道。 霍光听后,顿时一惊。 这李广和丞相李蔡,竟然是兄弟? 好吧! 他还真不太清楚这点。 此时再看着桑弘羊这副表情,感觉就像是在说,你得罪了谁不好,偏偏得罪李广! 这下跑不掉了吧? 不过。 其实霍光心里并不是很担忧,他现在住在大将军府,兄长是冠军侯骠骑将军。 就算丞相李蔡将御史大夫张汤扳倒,对其影响也不是很大。 随即。 霍光便摆摆手,道:「那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掉,那就让暴风雨来地更猛烈些呗。」 「桑侍中,先不聊了。」 「我来这搬点东西 ,你忙你的去吧!」 说完。 霍光就指挥着人,将那些百万钱财一筐一筐的搬回自己的小金库中。 而当桑弘羊得知此事后,当即追了过来,问道:「霍议郎这是要把钱搬哪去,这些钱财,不是归属头名作品得主,麒麟财子所得吗?」 「啊!」霍光点了点头,吭声道:「忘记说了,我就是麒麟财子,那幅画就是我画的!」 他就是麒麟财子? 桑弘羊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立马喜上眉梢,道:「原来那幅画为霍议郎所作!」 「哈哈哈,如此甚好。」 「既然这头名得主归你所有,那我桑家商人出的五十万钱财...」 第086章 完了!我成反贼头子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五十万?什么五十万,都是我的!」霍光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钱好不容易进了他的小金库,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桑弘羊满脸愕然,说道:「霍议郎,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各出一半,怎么临了,这钱全进了你的口袋。要是让我家族那些长者知道,非得训我一顿不可!」 然而。 霍光却是回道:「桑侍中,我们当初说好,这钱是各出一半。但也说了,归头名获得者所有。」 「怎么了,比试先前又没说举办方不能参加啊!」 「哼!」 「我凭本事拿的头名,钱就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桑弘羊被气的一脸怒气,指着霍光就说道:「你,你...」 霍光见他这个样子,叹气道:「桑侍中,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桑家世代从商,该当明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得,亏五十万,以后能挣的更多呢?」 「那你怎么不亏五十万呢?」桑侍中反问道。 霍光却是耸耸肩,回道:「我亏了啊,先亏五十万,这不,立马就挣了一百万回来。」 桑弘羊一听,顿时气血上涌,一张老脸红如猪肝。 好家伙。 感情是亏的钱,全从他桑家挣回来是吧! 哪怕桑弘羊再好的心性,此刻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霍光,你这家伙,真是有才无德,有才无德!」 「啊对对对,你有德,你有德行吧!」 霍光打了个哈哈,随后便不再管暴跳如雷的桑弘羊,直接带人运着百万巨款火速离开。 因为钱财的再一次暴涨。 此时的霍光,心思也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他的目光,不在局限于商业方面。 没钱的时候,就想着挣钱。 有钱了? 就想用钱财再搞点对自己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 编著一本《母羊定理》,里面大都阐述下现代的物理化学等知识,去给大汉子民一点小小的科学震撼? 正好推翻董老引以为傲的《公羊春秋》? 想着想着,霍光还是摇了摇头,叹道:「算了,跟这个时代的人讲化学,我怕他们把我当成哥白尼,绑在石柱上活活烧死就不好了。」 胡乱想了一通后。 霍光便叫上卫伉,让他跟着自己,去城外圈了一块土地。 卫伉以为霍光又要搞什么新鲜玩意,便问道:「老表,你这是又要做什么大生意吗,圈这么一大块地?」 霍光摇头,回道:「做生意?不,只是养些畜牧罢了!」 卫伉一听,顿时觉得没劲,说道:「以咱们的身份养这些东西,太丢脸了。」 丢人? 现在汉朝哪个官员不圈地种些瓜果蔬菜,也没见他们说丢人啊! 想当初丞相田蚡和窦婴的矛盾,便是由索要土地不成而起的。他们要土地,不也是种植农作物吗?也没见这些人说丢人啊! 就你个小小宜春侯,说丢人! 霍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别乱说话,我有大用!」 卫伉疑惑道:「这有何大用?」 霍光说道:「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你等以后就知道了。」 然而卫伉却不服气了,说道:「老表,你不说我怎么会懂?你要是说了,我自然就懂了。」 「哈?」霍光一咧嘴,说道:「我说要用土法制硝,你懂嘛?」 话落。 只见卫伉摇晃着他那肥头大耳,直接说道:「听不懂。」 「这不就是咯,你都听不懂,还要问!」霍光顺口吐槽了一句。 其实。 他是懒得解释。 土法制硝,还是很好说清楚的。 过程很简单,先用泥土筑墙,宽一尺有余,高一丈足以。 然后再给土墙搭个棚子,防止雨水给他表面冲洗干净。 最后! 再用粪水淋在土墙上,时间一久,土墙内的硝化细菌就会生出硝碱析出,后面将这些硝碱刮下就可以用来提炼土硝了。. 嗯... 好像又是一个有味道的制作法。 不过不要紧。 又不需要霍光去做,他可以吩咐下去,雇人去做这些事情。 外面的土地圈好后,霍光便和卫伉回了长安城。 卫伉一回来! 他便去清风相印的铺子里面,找刘玲玲玩闹去了。 霍光则是回了酒楼,筹备生意。而这时候,费蟹找了过来,跟他汇报道:「霍议郎,我跟赵季等人轮流盯着许康,发现,这人居然跟丞相府的人有着牵连,想着来禀报一下。」 「丞相府?」 霍光眉头一皱,这郭解的门客许康,为何与丞相府的人有着牵连。 这事。 倒是有些蹊跷。 像郭解那般出名的游侠,与他有关的,多半也是县掾一类。上次能在大将军府做客,完全是因为救了卫伉和霍光的缘故。 说句不客气的话,属实是高攀了。 而丞相贵为百官之首! 这许康不过是郭解这类人的门客,怎么会与丞相府的人牵扯在一起?难不成,有啥不可告人的关系? 想不通缘由。 于是霍光便摇头说道:「管他呢,继续盯着就好。若有事情再来说说,辛苦费兄和诸位兄弟了。」 「无妨,反正平日里也没事情做。这次因为救郭兄弟,大家难得齐心协力一回,以后老了,也能跟人边喝酒边吹嘘两句!」费蟹笑着说道。 似乎。 他还挺喜欢锦衣这类事情。 一是自由自在。 二是能管着其他游侠,变相地拥有了一些权力。 三是还有霍光这个财主在,有钱拿。 多美的事啊。 他巴不得锦衣能一直存在下去呢。 霍光跟费蟹说着事,这时候,不三走来,小声说道:「公子,蒲天来了。」 「蒲天?」 霍光微微眯起眼看,脑海中微微闪过那位大叔的模样。 上次。 之前以为他是陛下,后来见了陛下,知道自己弄错了,便再猜测对方可能是刘彭祖。然而等他去了赵国后,发现自己又猜错了。 那这位身份到底是谁? 霍光心中有点小小的疑惑。 摇摇头后,跟费蟹说道:「你先继续盯着吧,我这边有客人过来说事。」 费蟹点了点头,拱手说了声「好」字,便已离去。 出去时。 蒲天正好进来,俩人擦肩而过。 蒲天瞅了那费蟹一眼,见不是自己梦中的游侠模样,便没有再管,而是对霍光说道:「哼,你这冠军侯弟,越来越不像话了啊。我这见你一面,还得让人通报你一声才行。」 霍光则是摆摆手,道:「禀报一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蒲天没有在意霍光的话,而是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道:「听说,你坑了人桑弘羊五十万钱?」 「咦?你怎么知道这事?」霍 光顿时皱眉。 然而。 蒲天却是说道:「废话,我跟桑弘羊是多年老友。你头次见他,还是我给的信物引见的呢,忘啦!」 「噢,是的是的!」霍光点点头。 这事。 他给忘记了。 蒲天见他点头,这才说道:「那幅画真是你所作?上次我去琅琊阁看了,倒是画的可以。」 霍光随即笑道:「应该不是可以,是很可以才对吧。据我知道的,我大汉朝,还没出现过,如此栩栩如真的画作吧?」 然而。 蒲天却是摇摇头,说道:「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书纸呢?再说,你这彩绘,早就有了!」 彩绘? 霍光心中一乐,想着自己油画可比汉朝的彩绘好看多了。 不过。 也懒得去辩驳这个,就随他说去了。 蒲天此时又是说道:「这样,既然你此次头名赢得百万钱财,按照咱们以前约定的,我分三成,你拿三十万给我。」 霍光一定。 当即声音高亢起来,说道:「你说什么呢,我凭什么给你三十万?咱们以前说的分三成,那是生意。这钱又不是生意赚的,凭什么分你三十万,你想的不要太美噢!」 听到霍光这样讲话。 蒲天身后的护卫,当即眼中一冷,就要拔剑。 然而。 却被蒲天制止下来,说道:「哎,没办法,我这家主已经没钱了嘛!如今钱财贬值的厉害,挣钱速度,还没有花钱快,我有什么办法!」 然而。 霍光却是皱眉道:「叔,上次不是给你分过钱了?」 蒲天却是摇头一笑,道:「你那点钱,对我的家族而言,还不到九牛一毛,能有什么用!」 那点? 明明很多了好吧! 霍光心想着,这个蒲天身后的家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难不成是杨家?那个分尸项羽得以封侯的杨喜后人... 蒲天这时候,自顾自地说道:「你说这朝廷,要使用什么办法,才能使钱值钱呢?现在这钱财不值钱,对我这家族冲击太大了。」 霍光则是随口回道:「这不简单,首先就是统一货币制度,比如说,只通行五铢钱。同时收回各郡国私自铸钱的权力。这钱啊,只有朝廷自己铸的,才值钱。」 「你看现在,什么秦朝半两钱、五铢钱,三铢钱、八铢半两钱等等,乱七八糟的货币太多了。」 「一枚铜钱,我重铸一下,它就变成两枚。自己有私铸的权力,这钱能值钱,那就有鬼了。」 五铢钱,这个时期也是有的。 不过。 并非汉武帝下令铸的,而是当年吕后发现有人将秦朝半两钱一枚变两枚的操作,才创造出五铢钱! 可惜。 只重新铸造五铢钱,又不收回其他郡国铸钱权利。 有啥用... 「收回各郡国铸钱权利么?」蒲天口中轻轻念叨了一会儿,随后又说道:「恐怕这事情也没什么用吧,在此之前,陛下可是重新铸过三铢钱的!」 霍光随即微微一笑,道:「那是方法没用对!」 「方法?」蒲天微微皱眉,问道:「什么方法没用对?」 霍光则是笑道:「朝廷若要重铸五铢钱,其目的是为了树立信誉,稳定国家经济,使私铸者无利可图,从而自行放弃犯法的勾当。」 「但各郡国官吏,永远都是一副山高皇帝远的心态。」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 「朝廷之前行三铢钱,那些郡国官吏上下联手,旧习难改,使得盗铸行为昌盛,最后逼不得已,废三铢钱,又通行半两钱,这反而使得信誉问题出了危机。」 「所以!」 「朝廷若要重铸五铢钱,首先就要收回各郡国铢钱权利,严厉打击私铸问题。同时,朝廷铸钱,一定要有规范的流程,边阔工整,制作精美,重量更是要精准到位!」 「新的五铢钱,要做到钱中楷模。」 「......」 霍光一下子,就将汉武帝刘彻上位这些年里,一直没有治理好的铸钱问题给分析的清清楚楚。 说完后。 连蒲天都忍不住拍了手,说道:「你讲的有些道理!」 霍光则是摆摆手,道:「胡乱讲的,叔啊,你听听罢了,可别乱说啊。免得到时候,那些有着铸造钱币权利的郡国知道是我说的,不得弄死我!」 「呵呵,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还怕这些?」蒲天哈哈一笑。 霍光则是说道:「废话,谁人不怕死!」 正说着话。 忽然。 一游侠闯了进来,对着霍光说道:「不好了,霍议郎,朝廷要围剿我们锦衣,说我们是聚众谋反!」 「什么!」霍光顿时站了起来,大骂道:「聚众谋反?这特么是谁在造我的谣?」 此时此刻,霍光有些慌了。 谋反。 那必定是死罪啊,要知道,这个帽子一旦扣上,别说自己是冠军侯弟了。哪怕你是汉武帝的太子,人汉武帝照样给你一刀噶了。 这时候。 那闯进来的游侠说道:「是丞相府,估计是许康污蔑的,那个畜生,心毒的很。郭大侠的事情,少不了他在里面挑拨离间!」 「许康?」 霍光微微皱眉。 早知道这小子这般祸害,就先给他宰了。 而在这时。 不三也走了进来,说道:「公子,出事了。丞相长史李文,带着兵马,把我们酒楼包围起来,说是要捉拿谋反贼子!」 「怎么动作这么快?完了!」霍光随即对先前闯进来的游侠说道:「你还不快跑,要是给逮住了,我也完蛋。」 「霍议郎放心,我们不是贪生怕死的人。现在,已经联系了所有锦衣的游侠,朝着此间乐赶来。那朝廷狗官敢动你,我们就跟他拼了!」此刻,这个闯进来的游侠似乎有着万丈豪迈的侠义之气。 然而。 霍光听后,两眼一红,就快哭了出来。 嗯! 他忽然有点想念平阳县的父母了。 他妈的,这帮游侠真是害人不浅呐...逃了不就行了?老子身为冠军侯弟,有兄长护着,要你们管? 本来死不了的,你这公然过来抵抗? 我这怎么狡辩! 霍光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凉了半截,但表面上还是只能逞强道:「诸位游侠们仗义,但是,还是听我的吧,兄弟你快回去联系他们,让锦衣们散开,我自有办法化解危机。」 但那个侠士却是说道:「费蟹他们已经对上了,散不了啊。」 对上了? 霍光心中更是凉凉。 当即。 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希望还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等出去后。 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锦衣们万幸是没和官府的人干起来。 霍光走向那领头的人,直接开口问道:「在下议郎霍光,乃冠军侯弟。敢问,李文长史, 你捉拿谋反贼子,怎么捉到我这里来了?」 李文! 原先乃御史大夫下属官吏,可随着和张汤不合,便投了丞相李蔡,成为丞相长史。 属于三长史之一。 乃丞相李蔡的马前卒! 他这般行事,很难不想象,此事是受丞相李蔡指使。 然而。 面对霍光的问话,李文却是说道:「你就是冠军侯弟霍光,哼,我不是捉到你这来了,而是抓的就是你这个反贼头子。来人,给我抓住霍光!」 一众走卒就要上前抓人。 费蟹则是带着游侠们上前,大吼一句,道:「我看谁敢!」 这时。 李文则是不屑地说道:「要抵抗吗?霍光,你想清楚,若是不乖乖跟我们走一趟,下一次来的,可就是羽林军了!」 「反贼,我反贼头子?呵,你这帽子扣的可真好啊,有证据吗?」霍光怒道。 李文听后,哈哈一笑,说道:「我敢带人抓你,自然有证据!霍光,你还是自己...」 话未说完。 李文脸色突然一变,盯着霍光身后出现的人。 随即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甚至还命令身后众人,也跪了下去。 一时间。 正跟李文对抗的霍光,也愣神了一下。这人好好地,怎么朝自己跪下? 若不是发神经...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自己背后有人。 随即回头一看。 「蒲天叔?不对,你不是大叔!」 「草(一种植物)...」 第087章 大汉癫佬!东方朔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饶是平时能说会道的霍光,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地胡乱说着话。 尤其在转头看向身后蒲天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震惊。 蒲天见他这个样子,便淡淡地问道:「哦?我不是蒲天,那我是谁?」 霍光张着嘴,有些失神地回道:「你是我大汉朝的...」 话未说完。 刹那间,霍光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怎可如此无礼? 当即正了正着装,行大礼道:「议郎霍光,拜见陛下!」 周围的游侠哪里见过这副场景。 尤其是见到霍光拜下后,所有游侠也自当有样学样。 汉武帝见到这一幕后,微微蹙眉,问道:「霍议郎,你不是去过未央宫,见过皇帝了么,怎么还说我是皇帝?」 「臣愚钝,先前未看出那是陛下为了考验臣眼力,而设置的问题。」霍光恭敬地说道。 汉武帝听后,心中颇为喜悦。 其实。 他并没有想考验霍光眼力的想法,但霍光这么一说,无形中,是将自己形象抬高了一层。 为君者,皆喜人臣拍其马屁。 其中。 以汉武帝尤为甚者。 所以此番操作下,汉武帝已然不计较先前霍光的种种冒犯,只淡淡笑道:「还算聪明,来,随朕一同上车入宫,有些事情问你。」 「诺。」 听闻陛下要他入宫,霍光当即同意。 然而在上车之前,汉武帝刘彻又偏偏对丞相长史李文说道:「传朕命令,将羽林军调来,你这些走卒,能顶什么用!」 李文当即回应了一声,便拿着汉武帝给的虎符,去调兵过来。 这一幕。 看的霍光顿时心中一颤。 汉武帝没说要放了游侠们,反而还要将羽林军调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丞相长史李文的行为,不止是丞相李蔡的意思,甚至,也是陛下的意思? 霍光紧锁着眉头。 别的他都不怕,可就怕自己被武帝刘彻猜忌啊。 历朝历代。 任何臣子被当朝皇帝猜忌,其结果都是难逃一死。 但问题是。 现在的霍光,根本无力改变这一现状,只能陪同陛下一起上了马车,去往宫中。 马车内。 汉武帝刘彻说道:「继续讲之前关于铸造五铢钱的问题,朕问你,若是采取了你的建议,收回各郡国私自铸钱权力,由朝廷统一铸钱。那么,是否要开设更多的铸钱机构?」 霍光心中苦想良久,可是因为紧张,一时间念头竟不能通达,只能恭维道:「陛下圣明,是该开设更多的铸钱机构。」 汉武帝听后,直接摇头道:「朕是要你说说,开设什么机构,如何开设?你跟朕提出铸钱事宜,难道不说说过程?」 额... 霍光此刻好想解释,前面都是自己为了显摆自己,扯着玩的。 陛下您别信啊! 可若是真要这么说了,怕是小命不保了啊。 于是。 霍光只能心中暗暗叫苦,嘴上继续临时编着话,说道:「陛下可设三官,分钟官、辨铜、技巧三官,再设置水衡都尉掌管三官。鉴于铜出山林,可让水衡都尉于上林苑办公!」 「上林苑?」 汉武帝微微一笑,那里是大汉朝的皇家园林,有离宫七十多座,占地面积又大。 若是将水衡都尉机构设在那,倒是省了朝廷不少事情。 想到此处。 汉武帝点点头,说道:「此方法可行,好了,霍光,现在该说说你的那些游侠的问题了。」 「朕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招揽这些游侠,是为了方便监控天下各地心怀叵测之人。」 「还说是为了朕?」 霍光一听汉武帝提及此事,头皮微微发麻,但还是很认真地说道:「回陛下,臣没有撒谎,一切都是了陛下。」 此时。 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汉武帝刘彻听后,便问道:「那朕问你,若是长安城内,亦或者是从外地来的游侠中,有人想入宫行刺,此事可否在发生之前,你那所谓的锦衣卫有能力预防住吗?」 「别急着回答,想清楚了再说。」 「若是说的不好,不仅郭解得死,就连你那此间乐酒楼里的所有游侠,都得死!」 刘彻的话中,杀气很重。 所谓伴君如伴虎啊! 若是霍光没回答的满意,他知道,以汉武帝的脾气,杀这些游侠,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 霍光在好一番思考后,才一字一句地回道:「锦衣目前还无法做到这点,需等锦衣数量发展开来,并且要有陛下您的支持。未来若是发展起来,倒是可以做到预防。」 「比如长安城内的官员,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勾结朋党,收买游侠行刺等等,锦衣卫都可按照调查清楚。」 「但还请陛下放了郭解。」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桑弘羊说过,这些日子长安城之所以严控,大概可能是因为陛下做了噩梦所起。 当时。 霍光心里还在嘲笑汉朝皇帝封建迷信,一场噩梦而已,大惊小怪。 现在见汉武帝刘彻本人。 他忽然就想通了。 这怕是做的噩梦,就是跟游侠有关。而且,事实上,汉武帝也屡遭人入宫行刺,噩梦由来许久。 汉武帝刘彻本人听完霍光所说,也是仅仅蹙着眉头。 一时之间。 也未有想好定量。 直到车马行驶到未央宫后,汉武帝换了身衣服,便对霍光说道:「随朕去一趟犬台宫,见见上次那个敢劾奏赵国太子刘丹的江充!」 而此刻。 霍光心中满是担忧着自己的此间乐,便问道:「陛下,那锦衣的事情?」 「先去犬台宫,锦衣的事情,朕还在思量着。」汉武帝轻声哼了一句。 随即。 霍光便不敢过多言语了,跟随着陛下来到犬台宫内,一同见到了这位来自赵国的吏民江充。 在汉武帝的宣见下。 只见江充身穿有些妇人意味的织丝禅衣,头戴鸟羽作缨的丝帽,走动时摇冠飞缨。 说句实际话。 有些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感觉。 但此时看在汉武帝眼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或许是见江充身材魁梧伟岸,容貌又气派不凡,随即便跟霍光问道:「燕赵之地真是多奇人,霍议郎,你曾和御史大夫共去赵国,可觉得如何?」 霍光当即回道:「如陛下所言,奇人异事确实很多。」 其实。 霍光想说的是,奇葩也挺多。 譬如这个江充。 但不得不说一点,这个江充倒是很会巧言令色,后面与汉武帝短短交谈几句,便将武帝说的龙颜大悦。 霍光心想与自己无瓜葛,他江充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呗! 可没曾想。 转眼! 这 江充就将矛头指向了自己,说道:「陛下身边这位,可是冠军侯弟,议郎霍光是也?」 「你们认识?」 汉武帝将目光看向霍光,随即问道。 霍光则是摇了摇头。 而那江充则是继续说道:「看来霍议郎贵人多忘事,我刚来长安时,不知这边消费奢靡,去了霍议郎开的酒楼,饱餐一顿。身上倒是带着些许钱财,能付得起燕赵之地半月酒水钱,却付不起他这酒楼一餐费用。」 「于是。」 「便遭到了霍议郎酒楼的人一顿毒打!」 话落。 汉武帝便将目光投向霍光。 此时霍光也是终于想起此事来,当即说道:「陛下明鉴,此间乐都是明码标价,若有吃白食者,教训一顿也未尝不可。何况,当日之事,我有在现场制止了此事,放其离去,并未有所说遭到所谓毒打。」 「倒是臣有些疑惑!」 「此人本名江齐,为何要改名江充?」 这时候。 江充解释道:「若非改名,小民怕是都来不了长安了,又何以上书天子,奏劾那赵国刘丹呢?」 霍光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承认自己是江齐就好,汝妹托我给你带句话。来长安后,勿要在像以前作为赵王宾客那般,挑拨离间,拨弄是非。好好过日子,不舒坦吗?」 听到这话后。 那江充顿时气急败坏,诉说的:「陛下,霍议郎胡说,吾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 霍光却是淡淡一笑,道:「此事,御史大夫张汤可作证!」 霍光把御史大夫张汤抬出来。 那江充一时便没了说辞。 倒是汉武帝,此时根本不关心此事,淡然说道:「行了,你们二人的矛盾,朕懒得理会,不必说下去。」 「江充,你刚才请求出使匈奴。」 「朕听后,甚为感动,这样,任命你为谒者,名为出使匈奴,实则为观察匈奴人的情况!」 江充听后,当即跪拜,回复道:「诺。」 如此。 犬台宫召见江充一事完毕。 霍光当即又跟随着汉武帝回未央宫。 此时。 汉武帝问道:「关于锦衣的事情,朕已经想好了。若是准许你成立锦衣卫的建议,你可有能力管好那些游侠,不让其肆意妄为?」 「有!」 霍光坦然回道。 随即。 汉武帝又说道:「那朕便准你此事,但锦衣卫的那些游侠,朝廷不会拨下一钱付于他们。若是有花销,只能你去想办法,明白吗?」 好家伙。 这是既不想掏钱,又想要拿货。 霍光随即皱眉,道:「钱财的事情,臣可替陛下分忧。只是,那郭解可否释放,毕竟,臣要是救不了郭解,那日在游侠面前夸下海口就无法做到了。」 听到此话。 汉武帝当即怒哼一句,道:「那日你不是信心满满吗,怎么还来求朕?」 霍光随即叹了口气,说道:「都怪臣有眼无珠,竟然没能识辨出陛下来!」 看着霍光吃瘪的样子。 汉武帝一时间心情大好,于是笑了两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为郭解求情,可见其并不简单,所以,朕就更要杀了他,杀一而儆百!」 果然! 这汉武帝的脾气就是怪! 越是劝说,他就越是要杀此人。 霍光微微思考片刻后,当即说道:「陛下说的对,那郭解确 实该杀!」 「哦?刚才不还劝朕放人么,怎么此刻又说该杀了?」刘彻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盯着霍光。 此时。 霍光微微一笑,解释道:「郭解确实该死,理由有三!」 「其一,他让陛下只因要杀一儆百而杀人,便已是该死的理由。」 「其二,他让所有人都清楚了,陛下是因为劝放者太多,所以才要杀他,这是该死的第二个理由。」 「其三,陛下励精图治,准备明年攻打匈奴人,他却使得陛下分心于此等小事来,实在该死,这是第三个理由。」 此话一出。 汉武帝顿时瞪了霍光一眼。 也没说话,直接挥手让韩说送霍光出宫。 路上。 韩说冷冷地对霍光说道:「霍议郎,仅凭你刚才的话语,陛下已可杀你,你知道吗?」. 霍光随即说道:「陛下若要杀我,还需凭我说了什么话语?陛下若不想杀我,纵使我说了什么,也不会死。所以,你这小小护卫,莫要在这吓唬人了。」 顿时。 韩说气急,大骂道:「霍光,本侯乃陛下封赏的龙喦侯,不是你口中的小小护卫!」 「啊啊,您开心就好!」霍光摆摆手,直接就朝着此间乐走了回去。 龙喦侯咋了? 一个侯而已! 他住的大将军府里,一共五个侯呢! 长平侯卫青、冠军侯霍去病、宜春侯卫伉、发干侯卫登、阴安侯卫不疑! 何况。 你这个龙喦侯,当初也只是跟着卫青后面混来的。 随即,霍光没理会气急败坏的韩说,直接就回了此间乐。 此时。 那李文还带着羽林军包围着游侠们。 这帮羽林军可比那些走卒有气势多了,然而霍光却直接走到众人前,跟李文说道:「李长史辛苦了啊,替我守着此间乐,可惜,我不能请你进去喝一盏,真是无奈啊!」 「呵!」 丞相长史李文轻轻吭哧一声,也没作回答。 而霍光自回了酒楼后,那些游侠纷纷围了上来,问其情况。 此刻。 霍光当即狂飙演技,痛苦流涕道:「诸位壮士,方才我冒死谏言,想劝说陛下放了恩公郭解。」 「可惜啊,差一点点,差一点就成功了。」 「陛下说,如若我能成立锦衣卫,招揽诸位壮士,为朝廷效力,便考虑放了郭大侠。我想,以诸位壮士崇尚自由的心态,怎会答应接受招揽...」 随即。 便有游侠叹声道:「霍小兄弟糊涂啊,不就是入个锦衣卫嘛,我等不早已是锦衣了,答应就好!」 霍光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我一时间糊涂了啊!」 几日后。 包围着此间乐的羽林军,在接受到陛下旨意后,也全部撤走。而锦衣卫,也正式成立起来。 只是这天。 此间乐里。 来了一不速之客,他宛若疯癫,搬走西王母像,贴上一张所谓东王公的画像。 顺带着。 还将原先供奉西王母像的桃子偷去。 只是此番举动,早已被酒楼掌柜盯着,然后立即着人逮住,并将此事告知霍光,询问如何处理。 霍光听后微微皱眉,想着还有人做这疯癫事情? 可过来一看! 发现原来是他后,就不奇怪了。此人乃大汉朝第一癫佬,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到,他却想着如何摸陛下 的... 随即! 霍光笑着说道:「不三啊,不三,你闯下大祸了。这位,可是比我这议郎俸禄还要多四百石的太中大夫东方朔啊!」 第088章 桑弘羊!鈤逆嫲,退钱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东方朔是谁,是大汉朝最为疯癫的一个人,放浪形骸之外。 虽说大汉朝对于嫁娶之事管控没有后世几个朝代那般苛刻,但好歹也是终身大事吧? 这东方朔倒是好。 岁岁更妻。 每年都要娶一个漂亮又年轻的女子做老婆,简直过分。 还有。 喝多了,跑皇帝的宫殿里撒尿... 这般行为,别说霍光了,就是他兄长霍去病,也不敢乱来啊! 但即便这样。 陛下为何还没有处死他? 只有一个原因,他太聪明了。连汉武帝都说,若不是行事过于疯狂,自己身边的郎官,没有一人能比得上东方朔。 而在霍光道出东方朔的身份后,不三吓得魂都散了,说道:「公子,这,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是东方大夫啊!」 霍光一挑眉,问道:「那现在知道了?」 「现在知道了,公子。」不三有些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 霍光随即点头,说道:「既然知道了,那给人松绑啊!」 「噢噢。」 不三连连点头,随即给东方朔松绑。 而松绑过后的东方朔,拿起供奉的桃子,用衣服擦了擦,就直接吃了起来,也不说话。 只是偶尔用戏谑的眼神扫了一两眼霍光。 他不说话? 那霍光也不急着开口,只是将那幅东王公的画像拿起来看了看。 实话实说。 汉朝时,东王公这个神话人物,貌似没几个人知道。 唯有渺渺几人,如东方朔这般人会祭拜。 不知,是不是东方朔家的先人。 毕竟汉朝之前的很多所谓神灵,大都是先朝或者当朝那些名声很大的人去世后,然后立庙称颂,口口相传下来。 后面就慢慢的神话了。 看着东王公的画像,霍光摇摇头,随即对不三说道:「去,取纸张和笔墨来。」 「是,公子。」 不三见东方朔在那吃着桃,没理会自己先前的冒犯,随即便安心下来。 不一会儿。 他取来了笔墨纸张,然后为公子研墨。 霍光则是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便拿起毛笔,在纸张上勾勾画画起来。 很快。 一副水墨画便成了。 然后又觉得光是画,可能很多人看不出其意,于是在画上,添入几个大大的小篆体字。 做完这些。 他将图画交于不三,说道:「去,给它贴在墙上,以后咱们酒楼里,就供奉这个。什么东王公,西王母的,就不供奉了。」 不三接过图画,看后。 人愣住了。 这玩意要是贴在墙上,岂不是故意得罪人。 随即。 偷瞄了一眼东方朔,然后说道:「公子,这么做不好吧,人还活着呢!」 霍光却是说道:「那你的意思,神仙都是死的是吧?」 「没有,公子,我...」 不三想要解释,霍光却是打断道:「让你贴就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知道了,公子。」不三回道。 于是。 在霍光的催促下,不三弄了一碗粉糊糊过来,弄些到那张画像背面上去,随之贴在墙上。 东方朔吃完桃,将桃核放回原先供奉的位置。 正好。 也凑过来,看看霍光那画的是什么。 第一眼看后,先是一愣。 随后! 抚了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东方朔偷桃」图,霍议郎,我还未自报家门,你便能认出我来。莫非你见过我?」 霍光摇摇头,道:「没有见过。」 「没见过?」东方朔随即蹙眉,道:「那你如何认出我来?」 霍光笑了笑,道:「虽说未曾见过,但好歹东方先生也是隶属于郎中令下。本议郎就算再没见识,也不至于连身高九尺三寸,为人放浪不羁的太中大夫东方朔都不认识吧?」 面对这番话。 东方朔倒是少见惆怅的摇了摇头,道:「你说我疯癫就疯癫嘛,放浪不羁多难听。」 啥? 疯癫比放浪不羁好听? 霍光皱眉看了看这位大汉朝的传奇人物,想了想,还是算了。 对于这家伙。 不能以正常人思维去理解,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东方朔是既在左,又在右。 霍光想了想,便问道:「东方大夫若是有事寻我,何不直接求见?为何要弄出这种动静!」 「非也,我已被陛下贬为庶人,哪还是什么太中大夫!」 东方朔说着,又自叹自唉了起来。 这幅样子。 好像自己多么失意的感觉。 霍光却是淡淡说道:「活儿该!」 东方朔听到此话,顿时大为恼火,质问道:「我被贬为庶人,霍议郎何故幸灾乐祸?」 霍光则是耸耸肩,回道:「谁让你喝多了在宫殿里小解,这种犯忌讳之事,别说是你东方朔了,就是少不更事的太子,也未曾做过。」 「陛下不杀你,已经格外开恩。」 「何况只是贬为庶人。」 「我说你活儿该,有错么?」 东方朔因为喝多了,在宫里随地小解,被百官弹劾贬为庶人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那个时候。 在长安城还传播出了各个不同的版本。 不过! 那时正值霍光在赵国,随同张汤办案呢! 还是回来听卫伉这个好事者说的。 东方朔听闻霍光所言,随即也连连点头,道:「是呀,陛下对我算是格外开恩,但对某些人却是格外放纵!」 「这迟早要毁了我大汉朝的根基啊!」 「霍议郎是个聪明人,一眼便能看出我是有事来寻你。「 「可能猜出,我是为何事而来?」 说对别人是格外放纵?这是羡慕嫉妒恨了嘛! 还什么要毁了大汉根基! 有点扯了。 于是霍光摇摇头,说道:「东方先生有话请直说吧,我又不会你那手射覆占卜的本事。」 这时。 只听东方朔淡淡地问道:「霍议郎可知道有关馆陶公主的主人翁董偃?」 「董偃?」霍光皱了皱眉。 他听过这人,但无瓜葛。 而且! 对方后台来头可不小,实话实说,霍光不会轻易得罪这种人,也不会去结交这类人。 毕竟还要开门做生意呢。 至于东方朔为何要着重强调主人翁三个字? 原因就在于,汉朝时期,很多有权势的孤寡女人,都会养些好看的小白脸,以当儿子养为理由,实则为自己找男宠。 这董偃便是馆陶公主的男宠。 甚至! 后世史学家们追溯公主多与男人 私通之始,最终都定在馆陶公主身上。 不过话说回来。 汉朝虽说这方面的事情比较开放,但奇葩的是,私通之事,在汉朝律法上非常严重,尤其是对于那些王公贵族而言。 若是私通被皇帝知道,都不用皇帝下令,自己都能被吓到自尽。 霍光想了一下后,看着东方朔问道:「我与董偃并无关系,为何提他?」 东方朔收起脸上的笑容,以少有严肃的样子回道:「陛下正值壮盛之年,需将心思放在六经上,留心于国家大事才对。这董偃竟然每日缠于陛下斗鸡走狗,游猎踢鞠,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路,辟***之道,实乃国家大贼,社稷之大害也!」 「仅此一条。」 「便足以诛杀他千百次矣!」 东方朔的意思很简单。 你董偃以前跟馆陶公主那点破事,碍不着他。但现在,竟然带坏汉皇,那他这个人臣就不能忍了。 他要弹劾此人。 话说到这,一切问题就都清晰了。 前不久。 东方朔在宫殿里喝多了,随意尿尿,自己就被官员弹劾,贬为庶人。 一个庶人,还想弹劾别人? 做梦去吧! 既然弹劾不了,那只能找人去弹劾,譬如现在,他就盯上了霍光。这也是唯一一个他能见到的人,别人大都知道这个家伙行事疯癫,根本不待见他。 加上东方朔一把年纪,仕途最高也不过是太中大夫而已。 官位不高,更是拜访不了那些朝堂上的三公九卿。说句不好听的话,在三公九卿眼中,这家伙就是一个俳优。 俳优啥意思? 换句话来说,就是跳梁小丑,古代专门从事逗人欢乐事业的侏儒罢了。 嗯。 东方朔不是侏儒,他个子很高。 但行为上过于疯癫,使得别人都将其当成俳优,包括汉武帝也怒骂过他的进谏都是俳优之言。 于是。 种种情况下,东方朔这才找上了霍光。 只是此刻的霍光,并没有多高兴,甚至脸色很难看地说道:「东方朔,你想让本议郎去劾奏董偃?你疯我可不疯,没事干嘛去触这霉头。人家背后是馆陶公主,当今天子的皇姑,我有病不是!」 霍光所言尤为慎重。 得罪人的事情。 还是少干比较好,虽然他已经得罪不少人了,但那些又不是皇亲国戚。 东方朔闻言,淡然叹息道:「我观霍议郎行事,颇为潇洒,以为与我一样!没想到,原来也是一胆小之人,连奏劾都不敢?」 霍光一听! 随即摇头,驳斥道:「屁话,东方朔,不是本议郎说你。只是这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干?」 「功名利禄,除「名」之外我都求!」 「你一个都不给,就想我为你办事,你挺会空手套白狼啊!」 东方朔闻言,仅仅锁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 他俯身过来,轻声说道:「霍议郎,那我跟你说个事情。若是你觉得可以,那就帮我,若是不行,我再另寻他法!」 霍光微微皱眉,道:「什么事情?」 东方朔随即叹气道:「此事乃我占卜所得,公然说之有违天道。霍议郎,你且凑近些,我私语耳下。」 霍光有些好奇。 但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听他言语。 等他说出来后,霍光的表情顿时大为吃惊,看着霍光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噢, 占卜...不对,这是能占卜到的?」 然而。 东方朔则是微微笑道:「占卜乃玄妙之术,复杂奥妙,霍议郎不能理解也为正常。只是,还请相信于我,在这方面,还从未失准过。」 霍光倒不是说不信他刚才在耳边诉说的事情。 相反! 正是因为太信了,才有有如此惊讶。 随即,霍光告诉东方朔道:「好,东方先生,那董偃的事,本议郎替你办了。」 「但有个问题!」 「我乃议郎,唯陛下诏令才可入宫。这种情况,你让我如何替你劾奏?」 听到这个问题后。 东方朔哈哈大笑起来,看的霍光一阵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见状。 东方朔这才开口说道:「没笑什么,只是觉得霍议郎还是不够癫。否则以你之狡黠,怎会为此困惑?」 狡黠... 霍光听着东方朔的话,总感觉在骂人。 正常来说,不应该说聪慧吗? 算了。 不管这些,霍光直接问道:「东方先生给个提示吧!」 于是东方朔便提到了一个人,淡淡说道:「此事简单,找侍中桑弘羊即可。」 侍中,在汉武帝时期可直接入宫面圣,比霍光这种议郎可方便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正式的官职编制。 霍光想了想后,便点头说道:「明白了,此事我会去做,东方先生可安心回去。对了,还有一点,我本来就不癫,谢谢。」 逐客令下。 东方朔随即拱手拜别。 看着东方朔离开,霍光渐渐陷入沉思,寻摸着如何奏劾,又如何找桑弘羊去说。 这时候。 不三问道:「公子,真要去奏劾那董偃?虽然我地位卑下,但也知道这长安城里,哪些人不能惹,这董偃便是其中一人,公子慎重啊。」 霍光随即点点头,道:「放心,吃亏的事,本公子会做吗?」. 「何况!」 「一个男宠罢了,这种人我都不屑正眼看之,害不了我!」 「好了,不三,你且安心照顾酒楼生意。」 「我要去一趟桑侍中那里。」 话罢,霍光便出了酒楼,坐着马车前往桑府。 和桑府的那些看门奴仆们说了要求见郎君后,他们便跑去禀报桑弘羊了。 只是。 桑弘羊听见是霍光要来后,当即想起了自己家族被坑了五十万钱的事情,当即怒火道:「不见,这有才无德的东西,坑了我整整五十万,不还回来,我就是不见!」 于是。 奴仆便将这话传递回来,道:「霍议郎,我们家郎君说了,不把那五十万退还回来,就不见您!」 五十万? 吃进嘴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嘛! 反正霍光是不可能还的。 随即。 霍光便笑着开口说道:「那再麻烦你告知下府上阿郎桑迁,我已在城外圈好一片土地,可随便他养些什么鱼虫鸟兽。」 「噢,你放心。」 「我不会走,就在这桑府外等着。」 第089章 傲娇的桑美人!我才不跟他一起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因为先前已经来过桑府两次,所以奴仆也知道这位是霍议郎,乃冠军侯弟。 于是。 便没敢得罪,只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替霍议郎禀报一声。」 随即。 看门的奴仆,便去将此事告诉桑迁。 「阿郎,冠军侯弟霍光求见!」 听到奴仆的话,桑迁微微皱着眉毛,道:「前段时间,霍光不是得罪我父亲了吗?这来求见我父亲,我父亲还会见他?」 「不不不,霍议郎说求见的是您。」奴仆摇摇头,继续道:「他说,在城外圈了一块土地,可以给您在那养任何鱼虫鸟兽。」 真给他圈了一块土地? 还可以养任何鱼虫鸟兽! 作为桑侍中不成器的儿子,他一听到霍光说在城外圈了一片土地,说是给他养任何东西,当即开心极了。 也不跟桑小妹对弈了,直接站起来说道:「霍光他人呢?」 奴仆则是回道:「霍议郎还在门外候着呢,说是等您!」 桑迁一听奴仆说还让人在门口站着,当即骂道:「你这怎么搞的,怎么能把人晾在门口,懂不懂待客之道啊。你快去...算了,还是我把人迎接进来吧!」 然而。 奴仆这个时候却是问道:「那郎君问起来怎么应对?」 这桑迁则是没好气地说道:「我父亲到时候发火,我来应对就好了,用不着你管。」 说着话。 他就高高兴兴地准备去见霍光,这时候,桑美人在其身后,很不开心地说道:「桑迁,对弈还没结束呢!」 「诶呀,你第17手落子就已经输了大半,还下什么。」 桑迁头也不回地说道。 所谓虎父无犬子,这桑弘羊看着不成器,但是脑子还是很聪明的。 只不过,平时懒惯了,不愿意动脑子罢了。 譬如下棋。 他妹妹桑美人,怎么都下不过他的兄长桑迁。 很快。 桑迁出门见了霍光,当即将其迎接进来,说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霍议郎,我桑府奴仆不懂规矩,让你在门外等了这么久!」 「无妨!」 霍光笑着摇了摇头。 毕竟自己赚了桑府五十万现钱,人家待客之道差了点,也很正常。 他能接受的! 就是不知,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桑侍中能不能接受啊。 正在霍光心里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 桑迁很是期待地问道:「刚才看门的奴仆说,霍议郎在城外圈了一块土地,可以供我养很多很多小动物?」 霍光则是摇头,否认了这一说法。 这搞的桑迁有些尴尬,道:「那就是被我那奴仆欺骗了,诶,这些家伙胆子怎么这样大,连我都敢骗了。」 然而。 霍光却是笑道:「不不不,我的意思可不是说奴仆骗了您,而是他的说法不准确。我不是圈了一块地,而是很大一块地才对。」 「桑迁兄,你以后可尽情在那养殖任何东西。」 「放心养,没人说你。」 桑迁一听,脸上消失的笑容瞬间出现。 当即! 他便说道:「那太好了,霍光,相信我,养猪也很赚钱的。」 「猪」这个说法。 其实在战国之后就有了,而且,自秦国统一文字后,猪便写作「豬」。与刘彘的「彘」不同,彘,更多的是代表野猪。 像有些人说彘代表的意思是母猪, 这是严重错误的。 毕竟。 汉武帝小时候就算再落魄,那也是一个皇子,怎么都不可能取名刘母猪啊! 而这个时代。 要避讳汉武帝以前的名字,所以也无人敢把家养的豬说是彘。 这点。 与明朝时和皇帝姓氏起避讳差不多。 明朝不叫猪,更多是把它称作豕! 霍光听到桑迁所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赚不赚钱的问题。 他所圈养的土地,只是为了堆硝而已。 无关其他。 「桑迁兄何必谈钱呢,谈钱多伤感情。养什么东西,自己开心不就好了。」霍光淡淡一笑。 而桑迁听闻此话,更是眼前一亮,说道:「哈哈,霍议郎真是个豪爽之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 一下就吵到了在屋内的桑弘羊。 这不。 桑弘羊听到霍光的声音,心里不痛快,于是就跑了出来,蹙眉问道:「霍议郎,我这个家主还没请你进来,你怎敢私自闯我府上来?」 霍光还未应答。 前面桑迁便已经替他说道:「爹,是我让他进来的。」 「霍议郎很大方,在城外圈了一片土地。」 「说是给我养那些您看不上的东西。」 听完桑迁所说的话,桑弘羊气地想揍儿子一顿,但那也是后面的事情了。 此刻。 他瞪着霍光说道:「是好大方,他拿着我桑家的五十万,圈一片地借你玩玩,能不大方嘛!」 桑迁顿时气急,说道:「爹,你怎么这样说,那幅画拿比试头名是实至名归,比试奖赏归霍议郎没有问题啊!即便没有霍光,也还有子长兄长拿头名啊,您也要说司马家拿了我桑家五十万嘛?」 话落。 桑迁还对着霍光说道:「霍议郎,我爹就是这样,你别计较!」 话一出口。 那桑弘羊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棍子,要揍桑迁。 「你这逆子,说什么呢?敢说你爹的不是,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没人管这事。」 眼看一出闹剧又要上演。 霍光随即打断桑弘羊施法前奏,说道:「桑侍中,你教训儿子的事情,可以缓缓,我今天来完全是出于好意,给你提个醒!」 桑弘羊停下追赶已经跑远了的桑迁,将棍子竖着支撑在地上,如同耄耋老人握着拐杖那般。 他疑惑的看着霍光,问道:「提醒?笑话,我桑弘羊一生行事谨小慎微,需要你给我提醒什么?」 霍光摇摇头,叹气般地说道:「看来桑侍中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快大祸临头了啊!」 「我大祸临头?霍议郎,你莫搞笑。」桑弘羊哼了一声,道:「我桑弘羊一不男盗女娼,二不是正式官职,三不趋炎附势,何来大祸临头?」 见桑弘羊这个态度。 霍光没有在意,反而是问了他一个看似不相干地问题,道:「桑弘羊,陛下第一次诏令我的时候,用别人假装自己来试探我,你也在场。而且,陛下化名蒲天,你还说是你好友,对吧?」 桑弘羊当即点头,道:「那又如何,这是陛下要我这么做的。难不成,因为这,你要告我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责来?」 霍光当即笑笑,道:「告你干什么?你桑家给我带来了五十万钱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哼!」 桑弘羊听到这,重重地哼了一声。 看来。 这老狐狸对 于自己被坑五十万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想到这里,霍光笑了笑,又摇头说道:「那时,我还不知道陛下就是蒲天的时候。陛下就曾说过,桑弘羊这个人,既不能种地耕田,又不能上阵杀敌,仅仅会些皮毛算计之术。等着哪天心情不好,就杀了罢了!」 桑弘羊一听,顿时大笑起来,道:「哈哈哈,霍议郎,你这谎话说的,怕是三岁小儿都不信吧?」 「桑侍中不信?」霍光微微皱眉。 「不信!」 桑弘羊直接摇头,表示自己不信他的鬼话。 随即。 霍光点了点头,继续自顾自地道:「陛下最恨商人行业,而桑侍中却又出身于洛阳商人家族。原本,陛下是想用你对商人的了解来对付商人。」 「可是此次,只是因为一场小小的书纸比试,就能说动家族拨出五十万巨款来。」 「陛下当即就明白了,你桑弘羊看似跟商人划分界限,实则只是为自己家族清除障碍罢了。」 桑弘羊一听到这,脸色随即变得不那么淡定了。 但这时候。 他还在嘴硬道:「哼,霍议郎,你一定是在骗我对吧?陛下用我对付商人,从来就没有表示说是对付我桑家商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就怪罪于我!」 见他还是不信。 霍光则是淡定地伸出食指,对他摇了摇,道:「仅仅这些还不足为惧,最主要的是!」 「长安乐酒楼的出现。」 「酒楼背后有你洛阳桑商的背景,又有李丞相撑腰,很难说清你们有没有朋党的嫌疑。哦,应该说是官商勾结更为准确一点。」 「官商勾结,是陛下最为痛恨的一点。」 「虽然陛下还不清楚你有没有牵扯在里面,但我想告诉桑侍中一句话。」 「当陛下开始怀疑你的时候,罪名,其实就已经成立了。」 一番侃侃而谈后,桑弘羊再也不能保持原本的心态了。 自打入宫开始,陪同陛下读书,兢兢业业的已经度过了二十多年。不求加官进爵,只单单为了就是换取陛下那份信任。 现在若真没了那份信任? 哪怕陛下饶他不死,自己也跟死了差不多。 见状。 霍光已然明白,这桑弘羊是被自己骗到了。不过,这只是一时的,以桑弘羊的聪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识透自己的骗术。 索性,霍光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桑侍中不是有着随意出入宫中的权力吗,若是不信,自可先入宫请罪。我就在你府上等着,若是用陛下骗了你,那倒霉的自然是我咯。」 一番话,直接将桑弘羊的思路打偏。 这下。 他就更难识破霍光的意图了。 甚至还连忙附和着说道:「对对对,我这就入宫面见陛下,若是陛下真怀疑我有过错,我还是早些请罪的好。」 话落。 他便呼唤着夫人更衣备车,连忙去了宫中。 而霍光就留在桑府等着。 这时候。 桑迁见父亲走了,于是乎不知从哪个拐角处冒了出来,说道:「霍议郎别见怪,我爹太不懂事了。」 太不懂事了? 额... 这是你一个当儿子的可以说的吗? 饶是霍光这个穿越者,也不敢跟霍仲孺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呀。 「咳咳,桑迁兄还是慎言为好。」霍光说道。 然而。 桑迁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诶,霍议郎你也太胆小了,这有 什么好慎言的。来来,咱两如此投缘,不如对弈一局。」 对弈。 霍光微微皱眉,这玩意他不会啊。 当初张汤就劝说他学学,可围棋这玩意,对他而言太枯燥了。 学不进去。 霍光随机摇头,说道:「桑迁兄莫要邀我,我这对弈能力,臭的很,要是输个2/16,岂不是给人笑掉大牙?不了不了,还是不下为好。」 「啊?」桑迁一脸疑惑,问道:「霍议郎棋艺,难道还不如吾妹?」 听到这话。 一旁不喜霍光的桑美人,也悄悄竖起耳朵听着。 霍光当即说道:「那我说实话吧,桑迁,我其实,不会下这个。」 「霍议郎居然不会对弈?长安贵族,皆以此消遣,连陛下都会时常找人对弈。霍议郎,这你可比吾妹都差远了。」桑迁感慨地说道。 这时候。 桑美人顿时就不乐意了,说道:「桑迁,你什么意思,说得像我很差似的。」 「你不差么?那你赢过兄长我?」桑迁淡然说道。 桑美人也是最近才学,当然比不过桑迁。 随即。 便轻哼了一声,不做言语。 然而此刻,桑迁似乎是在桑美人和霍光这产生了优越感,顿时来了兴趣,说道:「霍议郎莫怕,既然你不会对弈,那若是不嫌弃,我教你如何?」 让桑迁教自己? 霍光想着以后传出去,自己被桑迁教下围棋。 以他的名声。 自己不得落个笑话! 当即。 霍光就说道:「不了不了,我不学不是因为学不会,只是觉得无聊。若要消遣,我倒是可以教你们兄妹俩玩个更好玩的纸牌游戏。」 「纸牌游戏?什么?」桑迁有些不解的问道。 「取些书纸笔墨来,我再告诉与你。」霍光淡淡一笑道。 于是。 桑迁便在强烈的好奇心下,对府上某个婢子喊道:「湘儿,取些纸墨笔砚过来。」 「好的,阿郎。」婢子湘儿应声后,便取来纸墨交于霍光。 霍光接过后,将其纸张折叠裁剪成相同大小的纸张。此后,在其小纸张上,依次写下小篆体的一到十字,完后又再写上甲乙丙三字。 每个字写四张。 分别标注红心、黑桃、方块、梅花。 最后。 又写出两张大小王来。 桑迁看不懂霍光这是要干什么,于是便问道:「霍议郎,这就是你所说好玩的东西?」 霍光摇摇头,解释道:「这只是在制作游戏工具,就像对弈一样,你得先有黑白子和棋盘才能对弈吧?」 闻言。 桑迁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是这个理。」 这时候。 霍光已经做好了纸牌,但想着斗地主要三个人才能玩。 于是,他便对桑迁说道:「我要说的游戏,要三个人才能玩,要不,把你妹妹喊来?」 桑迁闻言,便喊道:「小妹,要不要来玩这个,霍议郎说了,他发明的这个游戏很好玩的。」 额... 说他发明的? 霍光心想着自己没想着把扑克牌占为己有啊。 不过也懒得解释了。 爱咋说咋说吧! 然而桑美人听到霍光的话,当即把头一偏,傲娇的说道:「哼,我才不跟讨厌的人一起玩,何况是还是玩他发明的东西!」 第090章 吓出一身冷汗!平阳公主来访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见此,桑迁只好对霍光摇摇头,道:「她不玩,那没办法咯,咱两玩呗。」 不玩? 那斗地主也不能两个人玩啊! 霍光想到这里,当即笑笑,说道:「桑迁兄,你应该不在意庶人啊,主仆有别这种说法吧?」 桑迁顿时摇摇头,说道:「霍议郎这是哪里的话,我桑迁也是个庶人啊,有什么好在意的。主仆有别的话,倒是也没你们大将军府那么看重。」 霍光一听,当即点头道:「既然桑迁兄不在意这些,那就好。我看,不如让刚才研墨的那个婢子过来吧,我看她挺聪明伶俐的,应该很快就能理解这游戏怎么玩。」 「你说...湘儿?」 桑迁皱了皱眉,便喊道:「湘儿,你快过来。」 「诺。」 于是。 婢子湘儿便走了过来。 这时,桑迁示意湘儿跪坐在一旁,并说道:「来,湘儿,陪我跟霍议郎玩这些纸牌游戏。霍议郎夸你聪明,想必你很快就能玩会这个。」.五 湘儿随即皱眉道:「奴婢还有事情要做,怕是没时间...」 桑迁则是大手一挥,表示道:「诶,没事,待会儿我跟娘亲说说,你事情先搁在那,没人责怪你的。」 「诺...」 湘儿便只能应下。 这时候,霍光开始跟二人介绍起斗地主的规则起来。 但此时有个问题。 他该怎么跟这俩位介绍农民和地主呢? 想了下后。 发现,这很难解释的通。 霍光便决定直接改下名字,把斗地主说成是俩小儿斗大人。 「呐,咱们先从纸牌里随机抽三张出来,剩下纸牌一人一张发放,直到发完为止,各十七张。前面那随即抽取的三张牌,为大人牌,咱们现在抢大人,以我做东,我先抢,你们抢不抢...」 霍光一边发牌,一边跟二人介绍起玩法来。 由于两人还是第一次玩。 所以。 都不太懂,便直接摇起了头,表示不抢地主。 于是。 三张牌便落入霍光手中,此时霍光便跟桑迁和湘儿说道:「现在你们俩就是一个阵营的,我属于敌对阵营。你俩要想赢我,就得其中一人先将牌打完。」 「湘儿,你是属于防守位置,要不惜代价看住我的出牌。」 「呐,现在我告诉你们出牌规则和大小。单牌三最小,大王最大,双牌对2最大,对三最小,三张同数字牌可以带单和带双...」 后面时间,就是霍光一边下,一边教二人。 两人其实都是聪明者。 尤其以湘儿表现最好,很快就摸透了游戏规则,甚至都会看住霍光这个大地主的出牌了。 但毕竟二人是初学者。 开始几局都没能赢过霍光,等到后面换地主了,霍光跟湘儿一个阵营。 这湘儿就故意给桑迁放水,每次可以看住的牌都给桑迁过了。 于是霍光当即喊道:「诶,湘儿你这可不太对啊,都给地主放跑了,啊不,这都给大人跑了,故意放水啊。」 湘儿则是娇羞一笑,道:「奴婢刚玩,还不会嘛!」 「呵...」霍光当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刚才看守我的时候,可太会了。」 湘儿闻言,只是在一旁捂着嘴,笑而不语。 很快。 几轮牌打完,斗地主这种简单又容易上手的纸牌游戏,就差不多学会了。 后面再玩,不免多了些 欢声笑语。 只是这时,宫里派人过来下了诏令,请议郎霍光入宫一趟。 想必。 是桑弘羊入宫请罪,闹了个乌龙,便把霍光今天所为说了出来。 所以这个诏令。 不用猜霍光都知道,请他这个议郎进去,不是问事,而是问责。 但这正是霍光要达到的目的。 于是。 霍光起身,跟桑迁告别道:「桑迁兄,陛下诏令在身,我得先入宫了,改日咱们再玩这纸牌游戏。」 桑迁也是起身相送,说道:「霍议郎慢走。」 目睹着霍光离去。 这桑迁扫兴般的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正玩到兴起时,怎么就要入宫见陛下去了。这下好,三缺一,没得玩咯。」 然而。 听着兄长遗憾地声音响起时,桑美人却是放下手中的黑白子,笑着说道:「不缺啊,走了一个讨厌鬼,我来顶着他的位置呗。」 「小妹你?」桑迁略显嫌弃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说道:「会玩吗?还要给你讲规则,麻烦死了。」 然而。 桑美人却是说道:「桑迁,我才不要你讲规则嘞。刚才那个讨厌鬼说的玩法,我都听着呢!」 「快来玩,别磨磨唧唧的!」 「湘儿,来来来,发牌...」 于是。 过了一会儿,由于才开始接触这游戏,桑美人几次拿到农民牌的她都输了。 顿时就不满地抱怨道:「凭什么大人比我们多三张还先出牌啊,这不公平?」 湘儿顿时说道:「要不,小娘子下一把抢大人牌?」 「好!」桑美人说了一声后,当即又冲着桑迁说道:「桑迁,你不许跟我抢大人牌。」 「啊,不抢不抢...」 于是她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大人牌,可惜还是输给了桑迁和湘儿。 当即。 桑美人就又说起了霍光毛病来,道:「这讨厌鬼设计的纸牌游戏有问题,一点都不合理。凭什么大人只多拿三张牌,就要被两个小儿联手对付,这不公平。」 这时。 桑迁扣了扣鼻子,说道:「小妹啊,咱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不会玩呢?」 桑美人:「......」 ...... ...... 入宫后。 霍光在殿门外站着,等着入宫的宦官向他通报陛下准许他进入。 此时。 看着这些建筑,霍光方才焕然大悟。 怪不得前两次来看着宫殿如此眼熟呢,原来,这里不就是蒲天头回请他吃炮豚的地方嘛! 「唉...」 霍光叹了一口气。 过了会儿。 宦官出来,对霍光说道:「霍议郎,你可以进去了。」 「好。」 霍光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踏入宫殿中。 霍光终于是看到头戴十二旒黑色冕冠,身穿玄黄色冕服,朱色下裳的汉武帝刘彻。 嗯... 蒲天大叔! 但此刻霍光可不敢称呼他为大叔,只得先行大礼,拜道:「议郎霍光,拜见陛下。」 此刻。 汉武帝刘彻身居高位,目光中带着些疑惑,责问道:「霍光,你为何要以朕的名义,来恐吓桑弘羊?还说什么朕要治他死罪?」 对于汉武帝的这个责问。 霍光早就想好了应对法 子,当即回道:「禀告陛下,臣霍光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汉武帝随即皱眉,问道:「逼不得已?」 「是的,逼不得已!」霍光点点头,继续说道:「臣等官员,俸禄皆出民脂民膏。所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陛下既为君父,我等亦为臣子。」 「若有人想欺瞒上天,臣身为议郎,却无诏令,见不得陛下,实在苦恼。」 「如此,才出此下策,愿陛下见谅。」 一番话出。 汉武帝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 甚至。 嘴里还开始念叨着霍光刚才说的话,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朕为君父,尔为臣子...」 「此话朕听得欢喜。」 「好了。」 「可以说说,为什么要来见朕!」 霍光一听,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卷简牍,说道:「陛下,臣要奏劾那馆陶公主的主人翁董偃,此子乃大贼,玷污皇家清白,***宫室,其罪当诛。」 「更为甚者!」 「这董偃竟然每日缠于陛下斗鸡走狗,游猎踢鞠,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路,辟***之道!」 「此乃危害我大汉江山社稷之举,罪责更在前者之上!」 由于纸张是搞出来不久,虽然已经在长安城内流通起来,但是公家大部分用的都还是简牍。 没办法。 这些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才能慢慢的改变起来。 而汉武帝刘彻听完霍光的话,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神采中更是有些困惑,想着霍光怎么会无缘无故奏劾起董偃来? 要知道。 他与董偃井水不犯河水啊。 噢,不对。 还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汉武帝刘彻眼睛一亮,当即对一旁的桑弘羊挥挥手,道:「桑侍中,你先退下吧,朕要跟霍议郎好好聊聊。」 「诺。」 桑弘羊行礼后便退出宫殿。 当然。 退出前也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霍光,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你小子真不是东西。 你想见陛下,你早说啊。 干什么害我? 当然。 这些也只是霍光在猜测此时的桑弘羊心中所想罢了! 等桑弘羊退出后,汉武帝刘彻这才问道:「霍光,你与董偃都互相不认识吧?为何要奏劾一个不认识的人。朕刚才想了下,发现,唯一的可能,就是丞相李蔡和御史大夫张汤的不合。」 「因为董偃与李丞相家交好,所以你就奏劾于他,是也不是?」 「你不要以为,朕派你随同张汤去一趟赵国,你就是张汤的人了。」 「朕不喜这样,知道吗?」 听到这话时候。 霍光先是不明所以,后是吓出一身冷汗。 派系之争? 好家伙。 这陛下怎么会想到派系之争?张汤位居三公之一,而丞相李蔡更是百官之手。这两个大人物的对抗,跟自己这个六百石俸禄的小议郎有什么关系? 况且他又不知道,董偃与丞相李蔡交好。若是知道这个,打死也不答应东方朔了。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 陛下对他产生怀疑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想到这里。 霍光二话不说,直接选择把东方朔卖了,道:「回陛下,臣之所以奏劾陛下,其原因,应该归咎于被贬为庶人的东方朔身上。」 「东方朔?」 提到这个上次竟敢在他宫殿中,随地小解的东方朔后。 汉武帝的脸上,平添了一抹怒气。 这个家伙! 哪都好。 就是太疯癫,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敢做出来。 汉武帝刘彻此时看向霍光,问道:「东方朔?这事与东方朔有何干系?」 霍光则是说道:「是东方朔与臣说,那董偃每日缠于陛下斗鸡走狗,游猎踢鞠,尽狗马之乐,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路,辟***之道。」 「臣听闻后。」 「惧怕我大汉朝英明神武的汉皇,会从此受妖人蛊惑,祸害天下,所以特来冒死进谏...」 而汉武帝此时已经听得不耐烦了,顿时没好气地骂道:「霍光,没事不要跟东方朔这等疯癫之人牵扯。不然,你就算再有才识,也会跟他一个样。」 「这个叫什么来着...」 汉武帝揉着额头,一时间,似乎忘记怎么形容。 霍光便恭敬地补充道:「陛下是不是想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对!」汉武帝刘彻点头,道:「就是这个,你...算了,来人,把那疯疯癫癫地东方朔召入宫。」 「诺。」 于是。 过了很久后。 那东方朔便也被汉武帝刘彻诏令入宫,然后被汉武帝好一顿臭骂。 然而。 东方朔却开始声泪俱下地一一阐述着董偃的罪责起来,比之霍光先前列的还要具体。 令汉武帝刘彻也无法反驳。 但最终。 汉武帝还是没有要处理董偃的意思,只是给霍光和东方朔一人赏赐三十斤黄金,打发了出去。 是真的黄金。 而不是地摊文学上说什么汉朝皇帝赏赐的黄金都是青铜铁器云云。 汉朝的黄金,还是很多的。 当然,其纯度肯定是比不过后世的黄金纯度。 出了宫门后。 霍光看着手中的这些马蹄金,略有些好奇的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这时候。 东方朔就笑道:「霍议郎为何要放入口中咬这东西?」 霍光闻言,随即放回盘子里,淡淡的说道:「啊,我们那里的习俗,看到黄金都要咬一口看看。」 「哦?还有这习俗!」东方朔好奇的说了一句,随即,便又叹气道:「可惜,陛下今日不听你我二人劝谏,不愿处理了那个董偃,实在可惜啊!」 然而。 霍光却淡淡一笑,道:「东方朔啊东方朔,虽然你比我年龄大,但是有些事情总拎不清啊!」 东方朔不解,问道:「霍议郎说出此话,是什么意思?」 霍光摇头,哼唧道:「没啥意思,就是提醒你,不要把陛下当傻子。之所以不处理董偃,还是不为了堵住馆陶公主的嘴吗?」 「堵住馆陶公主的嘴?」聪明如东方朔,一时间也没有想清楚其中逻辑。 自己要奏劾这董偃,不就是因为董偃和馆陶公主的破事,败坏的大汉朝的皇家风气嘛! 有此先例,若是往后皇家公主,皆都用之,岂不是要遗臭万年。 然而。 霍光此刻却是继续解释道:「很简单,东方先生,你想一下,陛下当初是如何成功登上皇位的?又是如何待馆陶公主的女儿?当初为这事,馆陶公主可是闹得不消停。」 「你猜...」 「后面馆陶公主为何闭口不言了?」 其实霍光先前也 没想通这些,只是在诏令东方朔时,这位大汉皇帝随口提了一下馆陶公主的女儿。 也就是在卫皇后之前的那一任。 由此! 才联想到了这些。 说完。 霍光拍拍东方朔的那高高的肩膀,笑道:「东方先生,看来你这射覆的本事,还不太行啊。本议郎还有事,先回去了。」 笑了两声后。 霍光便和东方朔告别,坐上马车直接回了酒楼。 而他刚一回来。 不三和秦老妇就一同朝着霍光走来,不三更是惊恐地说的:「公子,咱们此间乐来了位大人物!」 「大人物?谁啊?」霍光皱眉问道。 这时。 不三将目光投向秦老妇,道:「还是姏母说吧!」 于是。 秦老妇便回道:「是平阳公主,她来我们此间乐了,看看那些被老身带来的歌姬们。」 第091章 棉花无法种植?诏霍光入宫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平阳公主?这不汝阴侯夏侯颇的妻子吗? 她跑来此间乐做什么? 霍光心中甚是疑惑。 按理说,此时平阳公主还是二婚状态,夏侯颇还活着,就应该待在平阳侯府才对。 怎么现在跑他这来了... 心中胡乱想了会儿后,便去见了平阳公主。 虽说此时的平阳公主已经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但依旧能从面貌上看出,其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长相姣好的美人。 「霍光拜见公主!」霍光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平阳公主倒也和善,看着霍光后,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去病的弟弟,霍光?嗯,倒是生的俊俏,有几分像你兄长的模样。」 额... 不应该说更像霍仲孺才对嘛! 毕竟平阳公主可是认识霍仲孺的。 现在看来。 当年这便宜老爹在平阳侯府做的事情,是真不讨喜啊。 提都没人提他! 霍光心里叹了一口气后,问道:「不知公主来此,是来酒楼摆宴席,还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平阳公主点点头,笑道:「是来找你的,看看你把我培养的这些歌姬弄来,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公主放心,我对这些歌姬保护的很好,平常也只是跳舞奏乐之类的事情罢了,没逼迫她们做其他的事情。」霍光淡淡地说道。 其实。 在酒楼内,霍光确实从来不让这些歌姬做委屈自己的事情。 相比之前。 他们这些歌姬,培养起来,本就是为了献给那些大人物的。 比如现今的皇后卫子夫! 当年,不就是平阳公主献给汉武帝刘彻的礼物嘛。当时,因为第一任皇后怀不上孩子,众人都认定汉武帝那方面的功能不行。 好在卫子夫坏上了,杜绝了那些宵小之辈的议论。 这也是卫子夫能真正上位的原因。 古代。 母凭子贵的说法,倒是不假。 此时平阳公主手中拿着霍光让裁缝铺制作出来的蚕丝长袜,淡淡说道:「你这酒楼弄得倒是还行,听说一些歌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你设计,譬如这蚕丝长袜?」 「嗯。」 霍光点了点头。 平阳公主顿时摇摇头,道:「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何故拘泥于这琐屑之事。」 「这点。」 「可比你兄长差远了。」 听完这顿颇有说教意味的话语,霍光微微有些无奈。 有个非常出色的兄长,也是件很苦恼的事情。因为无论做什么,都会拿来作为比较! 幸好。 霍光脸皮厚,像是没听懂平阳公主的话一样,直接附和道:「对呀对呀,我也觉得我兄长厉害,我比他差远了,所以我就不比了。」 听到这话。 平阳公主稍稍一楞。 她能想象到一个少年听到自己被训斥,或许因为血气方刚会反驳自己两句。 可却想不到这霍光竟然如此坦然的接受了。 奇了怪了。 她记得来之前,赵王曾与她书信说过,这小子牙尖嘴利,遇事便直接怼回去,连同赵王都不放在眼中。 今个是怎么了? 平阳公主心中虽然好奇,但还是淡淡说道:「你倒是豁达,一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听说!」 「乐雅、贾本霞这些歌姬,偷偷跑去长安乐酒楼了!」 「要不要,我派人把他们捉回来?」 派人把那些歌姬捉回来?这平阳公主是向自己示好么... 可完全不需要啊! 霍光摇摇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公主好意,霍光心领了,那几位歌姬,去就去了,碍不得事。」 此时平阳公主忽然起身,走到霍光身边。 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停顿住了。 转过身。 背对着霍光,走了几步,再次停住,这时她才说道:「听说前些日子,你随同御史大夫前去赵国查案,把我那位侄儿给关进了魏郡诏狱里?」 赵国查案,平阳公主的侄子? 那不就是... 刘丹! 好家伙,图穷匕见这是。 怪不得来此间乐酒楼呢,原来是找自己算账的? 霍光随即微微眯起眼睛,说道:「公主,这事本议郎只是按照陛下要求依据事实查案而已,最终将您侄儿打入魏郡诏狱里的,是您的弟弟,也就是当今汉皇。」 「哼,你紧张个什么!」平阳公主轻轻一哼,然后说道:「我不是来找你问责的,只是磨不过赵王要求,帮他向陛下求情,放了我那侄子。」 放?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 人的本性,不会因为被打入诏狱就会被改变的。 若是放他回去。 说不得又有多少女人遭了他的毒手,而入过诏狱的刘丹,以后则会更加小心,不会让犯法之事露出马脚来。 想到这里。 霍光心里又忍不住叹气一声。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姓刘,刘邦的刘。 「不知平阳公主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此事由御史大夫张公一手督办,我可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也不想帮这个忙!」霍光淡淡回道。 然而。 平阳公主却是笑笑,道:「若要找人帮忙,那也是要找你兄长,或者卫青,怎么可能会来找你。」 「放心好了。」 「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赵王刘彭祖准备奏劾张汤,不仅要以赵国盐铁一事奏劾张汤弄虚作假,中饱私囊。还和丞相长史王朝密谋好,欲设计陷害于他。」 听到这些话,霍光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别人要设计陷害张汤。 而是好奇。 为什么平阳公主要跟他说这些话。 没道理啊。 赵王和平阳公主是皇亲关系,就算平阳公主不愿参与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但没必要将此事告知自己。 毕竟。 自打从赵国那回来,霍光身上就多了一个御史大夫阵营的标签。 难道是... 人格魅力? 拜托! 霍光才十三岁的年纪,这平阳公主都四十岁了吧? 那会是什么,导致平阳公主会跟自己说这些呢? 仔细一想后。 豁然明了。 原因只能是他住在大将军府! 卫青、霍去病,以及当朝皇后都是出自她平阳侯府。严格来说,他们这些人,才是最大的派系——皇亲国戚。 那什么御史大夫张汤、还有丞相李蔡等等。 与其一比。 反而都是末流了。 霍光本身是霍去病的弟弟,自然能算成是平阳公主这一派系的人。 所以。 平阳公主才会告知自己。 霍光心中想明白这些后,方才说道: 「公主与我说这些作甚,我可不认为自己和那御史大夫张汤是一派的人,更没兴趣理会张汤和丞相李蔡的官场争斗。」 「还有。」 「您想向陛下求情,放了赵国太子刘丹这事,也与我无任何关系。」 「我只知道,我的兄长是冠军侯骠骑将军,我现在住在大将军幕府里。」 一番话出,只为了撇清自己和御史大夫一派的所有关系。. 不过。 说实话,平阳公主不在乎这些。 见状。 平阳公主便是笑笑,道:「你是个聪明人,罢了,不聊此事。听你说起大将军府,我倒是有些想念卫青了。」 「听说他夫人病重。」 「我这做主人的,该找个时间去看望看望了。」 说完。 平阳公主便道了声告辞,随后带着护卫们转身离去,只剩下霍光微微皱眉。 不知道为何。 听到平阳公主说「做主人」的话后,他听着格外刺耳。这可是大将军啊,居然被她这么说? 没办法。 谁让曾经的卫青,确实是平阳公主的「骑奴」。 这点,反驳不了。 算了! 自己一个小小议郎,哪管得了刘氏这些。 处理完酒楼的事情后,他便准备坐上马车离去。只是,身子还没趟进去,就有贼眉鼠目的男子喊道:「霍议郎请等等,在下乃御史大夫麾下掾史鲁谒居弟,鲁宇。」 「今个前来。」 「特地是来向您说个好事情。」 掾史... 不算是什么大官,俸禄好像就四百的样子吧。 比自己这个议郎都少了两百。 何况。 这人还是那个什么掾史的弟弟。 更没啥地位了。 霍光只是瞟对方一眼,没入马车,只是用手扶着车把,淡淡问道:「御史大夫张公我认识,掾史鲁谒居我可不知道是谁,所以你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鲁宇听后,接着一脸谄媚地表情说道:「没关系,霍议郎只要知道张公就行了,其余得不知道也不碍事。」 霍光微微皱眉,道:「那就别废话了,你刚才说好事,什么好事?」 此时他还有以为是御史大夫张汤要给他带什么话。 可没想到。 这个掾史鲁谒居的弟弟鲁宇,却是一脸骄傲地样子说道:「前些日子,那个李文不是有冒犯霍议郎吗?」 「正好!」 「这人不知死活,也有冒犯过张公。」 「我家兄长,便略施小计,将李文这个祸害解决了。」 「霍议郎,这不是好消息吗?」 解决了?是指杀害了嘛! 霍光顿时皱了皱眉,没想到前些天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说没就没了。 果然。 官场上的斗争,还是很残酷的呀。 所以霍光就更不能趟这个洪水了,喊来不三,吩咐道:「三儿,把护卫叫来,将这人赶走。还有,以后像这种特么的货色,绝对不能当成客人,放进我们此间乐酒楼里来。」 不三虽然疑惑。 但是也还是照着霍光的命令,呼唤着几个护卫过来,将鲁宇赶走了。 而那个鲁宇被赶走的时候,还在大喊着:「霍议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兄长是鲁谒居,乃御史大夫最心爱的属吏。咱们都是御史大夫的一派的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可此时。 霍光已经上了马车,在赶回大将军府的路上了。 不三也在马车内。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何要把人赶走,这人对您的态度还挺恭敬的啊!」 还挺恭敬? 不! 是太恭维了。 若霍光继续跟他说话,被别人看见了,岂不是坐实了自己是御史大夫一派的吗! 想了想后。 霍光这才说道:「那个鲁宇,我见他当众说出其兄长略施小计将李文解决的话后,就知道这是个蠢货了。」 「这种踏马的事儿,怎么能公开说呢?」 「三儿。」 「你要记住,对于蠢货,千万不要拿来当自己人。」 不三虽然没听懂,但还是点点头,说道:「知道了,公子。」 几日后。 霍光跟着兄长霍去病在习练武艺,同时带上了从赵王那赢下的两石铁胎弓。 「兄长,我这弓,是从赵王那赢来的,你看如何?」 随即。 霍光将弓递给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铁胎弓,在手中掂量了下重量,淡淡地说道:「重量尚可,我再看看拉力如何。」 话罢。 他又便拉动铁胎弓试了试手,略有嫌弃的样子,说道:「两石之力,于你来说正好,于我而言,小了点。」 话落。 便又将两石铁胎弓还给霍光。 而这。 也引起了霍光的震惊,这两石之力还小么?要知道,一个成年战士,能拉动两石弓,已经算有一名优秀的弓箭手了。 何况。 它还是全铁打造。 不过一想,自己的兄长是霍去病啊,这是寻常士兵可以比的? 霍光此时叹了一口气,道:「兄长,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的射箭之术再提升下呢?我感觉我的射箭已经到达瓶颈了,再怎么练也就这样。」 然而。 霍去病却是拍了拍霍光的肩膀,说道:「吾弟无须为此事烦恼,练习武艺都是这样,越到后面越是感觉不到精进。」 「其实只要保持每天练习,极尽升华便可以了。」 「若是好高骛远,可是会得不偿失的!」 听闻兄长的话,霍光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道理。 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要想武艺高强,就得每日坚持下来。 只是。 此时霍光想到另一种练习方式,问道:「兄长,那我可不可以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什么意思!」霍去病有些疑惑。 霍光便解释道:「比如说,调一下箭羽的位置,练习下会转弯的弓箭?又或者一次射八支箭矢,增多命中目标!」 听到霍光的话,作为兄长的冠军侯霍去病,顿时就摇头道:「霍光,你莫要想这些东西,八支箭矢还不如一支箭矢有用,至于转弯的箭矢,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额...」 霍光顿时脸露尴尬。 其实! 他说的这些,以前在短视频上看过。记得是某外国博主就尝试过射出会转弯的箭矢来,还有一次好几支箭矢射出全部命中目标。 当然。 这种可能是尝试无数遍才有几率做到,实用性并不大。 「那...好吧!」 「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兄长所言!」 「.......」 ...... ...... 未央宫,群臣朝会上,大农令颜异正在跟汉皇刘彻汇报着事情。 「禀告陛下,臣已派人从西域之地引来白叠子种子。同时,从他们那请来了种植白叠子的老农。」 「只是...」 「他们那边种植白叠子的老农说,这边的土地,并不适合种植这一农物。」 汉武帝闻言后,微微皱眉道:「白叠子是何物?」 显然。 日理万机的大汉皇帝,已经忘记了上次霍光说的东西。 这时颜异赶忙说道:「回陛下,白叠子,就是上次您考问霍议郎如何解决我朝百姓冬季御寒问题时所说的农物。」 汉武帝刘彻这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 他便追问道:「大汉地大物博,为何种植不了白叠子这种东西?」 颜异为人比较直接。 所以。 当汉武帝问出这话的时候,颜异直接回道:「臣也不知原因,还请陛下,将霍议郎请来一问,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第092章 赵王奏劾!张汤定有大阴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和兄长霍去病习练了武艺,出了一身汗后,霍光便回到大将军府上洗了一个澡。 洗完后。 那叫一个舒坦。 换上干净的衣服出来,看着大将军府上比往日热闹,他便知道又来人了。 一打听。 原来是平阳公主来到大将军府上。 看着舅舅卫青那忙前忙后对平阳公主献殷勤的样子,霍光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 没办法。 这毕竟是大将军年轻时可望而不可及的女人啊。 见状。 身边的卫伉便嘟囔着嘴说道:「父亲也太丢人了,好歹是个大将军,怎么面对个公主就如此卑躬屈膝的。」 这小胖子自从他娘生病后,倒是没以前那么闹腾了。 当然。 你要是以为他懂事了,那是不可能的。 霍光听后,淡淡一笑,道:「这话可不敢说呦,咱舅舅还有你那姑姑,也就是皇后娘娘,当年可多亏了这位贵人,才有如今的地位。」 「说是卑躬屈膝,不太对。」 「应该说是感激吧...」 其实霍光想说是舔狗,但他怕卫伉跟自己拼命。 毕竟是人家老爹。 因为汉代重孝,所以你骂人不要紧,但是别侮辱人家父母。侮辱人父母,那是真会不顾一切跟你玩命。 甚至杀人后,官府知道原因,都不会管这事。 辱人父母者,该死! 卫伉顿时摆摆手,说道:「嘁,真感激的话,送点钱不就行了,用的着卑躬屈膝嘛!」 「额...」霍光揉了揉额头后,耸肩道:「人家是公主,应该不缺钱。」 然而。 卫伉此时却是对霍光神秘一笑,说道:「不不不,公主现在很缺钱。你知道吗,老表,公主这次是被他夫君夏侯颇给气的跑出来的!」 气的跑出来的? 这话怎么说... 霍光想了想,问道:「怎么个气法?」 卫伉没有回答,反而对他问道:「老表,你知道酒楼那些歌姬,平阳公主为什么那么大方,全部送给你吗?」 霍光摇摇头,道:「你就直接说,别问我啊,我要知道,还用听你说。」 卫伉这才说道:「也是,那我就直接说啦。」 「这平阳公主调教的那些讴者,本来是为了结交贵人,送于他们的。结果没想到,其中一大半都被夏侯颇这家伙给强行霸占了。」 「公主那时气不过,才将讴者全部送给了你。」 「当然,其中多多少少也有看在我父亲的份上。」 讴者,就是歌女的意思。 嗯。 也就是指此间乐酒楼的那些歌姬。 霍光此时皱了皱眉,问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到过。诶,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不会是一个人在这胡说八道吧?」 卫伉此时满脸不悦的拍了拍胸口,道:「我宜春侯是胡说八道的人吗?」 「告诉你。」 「这些都是平阳公主跟我父亲哭哭唧唧时,我靠在墙角偷听到的。老表,你可别出去乱说啊,我只对你一人说了。」 哭哭唧唧?偷听? 好家伙。 隔墙有耳,说的就是你卫伉啊。 霍光顿时皱了皱眉,道:「那平阳公主就是因为这个,气的跑出来的?」 卫伉又是神秘一笑,摇摇头,否决了霍光这一说法。 随即。 他臭 屁一番后,得意地开口说道:「公主跑出来的原因,你肯定猜不到。」 「我告诉你!」 「完全是因为她发现了夏侯颇与前任汝阴侯,也就是夏侯颇的父亲夏侯赐的妻妾通女干的事情,实在气不过,这才跑了出来。」 我擦! 又是这事... 汉朝怎么老是会有这种事情! 霍光顿时摇摇头,有些无语。像汝阴侯这类人,以他们的贵族身份,就算欲望过剩,也完全可以娶更多的妻妾啊。 汉朝可是很鼓励生育的。 但他却选择搞自己的父亲的妻妾,真是脑子有病。 这边霍光跟卫伉聊着话,忽然一个奴婢就跑了过来,说道:「霍议郎,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给了诏令,让你入宫参与朝会。」 朝会? 汉武帝的朝会,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中朝,一种是外朝。 中朝朝会,很简单,就是尚书令、侍中、议郎等等,与皇帝亲近的人商讨一些国家大事问题,更偏属于皇帝私人一点。 而外朝朝会,就多了。 有三公九卿朝会,还有群臣朝会等等。 霍光想着,陛下这次诏令自己入宫,应该就是中朝。 于是也没多想,便跟着宫里来的人一同入宫。 只是。 这次去的宫殿,和以前去的宫殿明显不是一个地方。 看上去,更大,更正规一些。 像第一次成为议郎时,接受陛下考核去的宫殿,明显更小,位置更偏僻一些。 宦官进去通报不久后,便出来跟霍光说可以进去了。 于是。 他这才走入正殿中。 只是这一进去。 霍光傻眼了。 怎么这么多不认识的人在里面?陛下的侍中,有这么多吗? 诶! 不对! 怎么赵王刘彭祖也在这里。 霍光见到赵王刘彭祖的时候,顿时脸上多了一份惊讶之色。若不是自己视力极佳,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按理说。 刘彭祖乃赵国封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陛下的朝会,怎么会请他来。 可当他又看到了御史大夫张汤后,霍光顿时明了。原来这是三公九卿朝会,又或者是群臣朝会。 可问题是,这样的朝会,他一个600石俸禄的议郎,还不够资格吧? 当霍光进来后。 宫殿里。 百官同时看向霍光。 而霍光则是走到中间,行大礼后,道:「臣霍光,拜见陛下。」 此刻。 汉武帝刘彻位居高位,看着霍光淡淡说道:「霍议郎,朕之前曾策问你,每逢冬季,我大汉子民便多有挨不过寒冷冻死,这事该如何解决。」 「你说,以西域白叠子可解决御寒一事。」 「现在朕派人取回来了。」 「但是西域那些种植白叠子的农夫却说,我汉朝土地不宜种植这种农物。」 「你说,该如何是好?」 棉花籽取回来了吗?这么快! 霍光有点小惊讶,原本他以为还要过上一两个月来,没想到比自己的预想提前了。 看来。 前两年兄长出兵攻打河西,打通去往西域的道路后,交通上就方便了很多。 不过汉武帝为什么会问他,汉朝的土地不宜种植棉花? 前世他可是记 得,到处都能种棉花啊。 难不成,是种子的原因? 或者说.... 那个老农也是个砖家! 霍光不清楚,但思索一番后,便开口回道:「陛下,请问白叠子可否已经种下?」 汉武帝听后,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大农令颜异,示意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于是。 颜异便走到霍光面前,自我介绍道:「霍议郎,本官乃大农令颜异,白叠子的事情,全权由本官负责,所以,我可以作答。」 好家伙。 随便出来一个,就是大农令,位居九卿的大官啊。 霍光顿时不敢怠慢,说道:「您请说。」 颜异点了点头,道:「白叠子刚运回来,虽说还未种植,但是,一同请回来的那些西域人说,我朝土地,并不适合这种作物。」 「而此事关乎以后,百姓冬季御寒,兹事体大。」 「所以。」 「我便先向陛下奏明此事。」 好家伙。 原来都没种下试试。 霍光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都还没有种植,就担忧土地问题了,大农令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 「国之大事,不谨慎不行。」大农令颜异说道。 「也对!」霍光点点头,随即向汉武帝刘彻拱手道:「陛下,大农令言之有理,鉴于此,臣想出一法,可破解此番担忧。」 汉武帝微微皱眉,道:「说吧!」 霍光便直接说道:「既然那农夫说汉朝的土地不行,那就从西域运土回来,进行栽培。」 「运土?」 此话一出。 朝堂上,百官纷纷质疑起来。 其中。 更有官员站出来直接指着霍光骂道:「真年幼无知,胡口乱言。陛下是为天下黎民百姓,度过那凛冬苦寒,方才要种那白叠子。可天下百姓何其多,仅是运土栽培,怕不是比愚公移山还蠢。」 突然被官员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霍光略有不爽。 随即瞪了对方一眼,淡淡问道:「恕我眼拙,敢问同僚如何称呼?」 「吾乃丞相长史边通!」说话的官员略带傲慢地样子说道。 边通? 还有姓边的长史?霍光记得,丞相长史不是李文、朱买臣、王朝三人吗? 什么时候来了个边通! 噢! 对了,那李文已经被张汤噶了。 好吧... 霍光随即转头看向汉武帝刘彻,问道:「陛下,臣可否为自己提的意见据理力争?」 「当然可以。」 汉武帝微微颔首,虽然他听到霍光刚才的言论大为不解,但出于对霍光的了解,相信自有说法。 于是。 便没有阻止。 而霍光得到汉武帝刘彻的同意后,当即看向丞相长史边通,说道:「边长史,本议郎问你,你确定听懂了我刚才提出的法子吗?」 「哼,不就是说把西域的土地运过来种植白叠子吗?真是笑话,这等人力物力极其耗费的愚蠢办法,亏你这个议郎也提的出来!」边通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对霍光大声呵斥道。 然而。 霍光听完后,没有半点生气,只是淡淡笑道:「果然,越是无知的人,就越犟的厉害。」 边通一听。 顿时更为恼火,问道:「我无知,再无知也不会提这种蠢办法。」 「蠢?哈哈,边长史,敢问一句,你种过白叠 子吗,你懂白叠子的种植吗?」霍光问道。 边通所学,乃是战国时期纵横家的说人之术,身份尊贵,曾任济南王国相。 不过后期因故失官,现在只给屈尊于丞相长史的位置。 但也不算低了。 这样身份尊贵的一个人,不说白叠子还没普及到汉朝来。就连大汉朝现在最普通常见的农作物,估计都没有碰过。 一个从小生活在贵族圈子里的人,有几个人种过地? 就像后世,某些千金大小姐生活优越,连「土」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种地? 哼! 你还不如让他们问何不食肉糜呢。 边通被霍光一问,当即皱着眉,说道:「霍议郎,本长史跟你讨论的是你的提议,你不要把事情矛头转移到本官身上。提出建议的是你,不是我边通。」 霍光听完哈哈一笑,道:「没有没有,边长史勿要误会。」 「我问你这个事情!」 「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真无知,还是假无知。」 「现在确定了,你是真无知。」 边通一听,当即就要开骂道:「你...」 好在这时位居高位上的汉武帝刘彻及时打断,哼道:「好了,不要吵了,霍光,直接解释你的办法。」 「诺!」 霍光对汉武帝一拱手,随即说道:「我说的办法很简单,运土,是因为大农令说西域的农夫说我们这里的土地不适宜种白叠子。」 「那很简单,用他们的土,打模具。」 「模具不需要多少土,只要一手握住即可。每个模具里,放上一粒种子,幼时悉心照料,等模具里的西域土壤不能提供足够养分时,便可直接带着模具移植栽培到我朝的土地里。」 「这就好像我们人哺乳小孩,那小孩刚出生,谁不是悉心照料?」 「等五六岁时,谁还会那么费心管着在?」 「只要大人们给口饭吃,孩子就能活下去。同理,这种植白叠子也是如此。」 一通话说完。 朝堂上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虽说拿哺乳小孩来类比种植白叠子有些滑稽,但却不无道理。 一时间。 那些反对的官员中,声音便小了下去。 其实。 霍光的这个方法,是根据前世记忆,在老家的时候,看到那些老人们都是这样种植棉花的。 甚至很多东西都可以这样种植。 比如西瓜,水稻等等... 霍光见朝堂中反对自己的声音少了很多,随即又拱手说道:「陛下,这只是臣第一条建议罢了。」 「其实臣并不认为,我大汉朝土地真不能种植白叠子。」 「所以!」 「臣霍光还有第二条建议,抽样调查各郡各县肥沃土地,取土来,用第一条建议说的办法,打造模具,进行栽培,看其白叠子长势如何,后期再分别进行断定何地更适合种植白叠子。」 汉武帝刘彻听后,顿时眼睛一亮,看向颜异,问道:「大农令认为此二条建议如何?」 颜异随即回道:「臣惭愧,未曾发现不妥之处。」 汉武帝听颜异此话后,又看向百官,道:「各位呢,可同意霍议郎所言?」 群臣立即回道:「臣等亦未发现不妥之处。」 汉武帝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允了霍议郎所言。此事,交予大农令颜异去办,霍光协同。」 「诺。」 霍光和大农令颜异同时回道。 至 此。 有关白叠子的事情,在朝会上便算结束了,汉武帝看向百官,顿时说道:「今日有些匮乏,若无事,诸位便散了吧!」 然而。 这时候。 赵王刘彭祖却站了出来,拿着笏板说道:「陛下,本王有事奏。」 汉武帝微微皱眉,虽然猜到他所为何事,不愿听奏。但在百官面前,只能说道:「王兄有何事奏?」 只见赵王刘彭祖顿时老泪纵横地说道:「本王要为吾太子刘丹讼冤,那江充只是阴险小人,完全是在诬陷小儿。本王愿意从赵国境内,挑选勇士抗击匈奴,愿以此赎刘丹罪。」 听到这话。 汉武帝顿时大怒,挥臂一摆,喝道:「不允!」 见状。 赵王刘彭祖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既然陛下不准此事,本王就奏劾御史大夫张汤。」 「张汤身为御史大夫,乃朝中重臣。」 「其掾史鲁谒居不过区区四百石俸禄,这张汤竟然不顾朝廷颜面,为其按摩双足。」 「本王怀疑,张汤与这鲁谒居之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阴谋!」 第093章 颜家有女!名颜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赵王刘彭祖一告,朝堂上的大小官员,纷纷哗然。 好像! 身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是做了件让同僚们丢脸的事情一样。 坐居高位上的汉武帝刘彻听闻此话后,将目光投向张汤,问道:「张御史,确有此事么?」 张汤随即点头道:「陛下,是有此事,但并非如赵王所言。」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汉武帝当即问道。 其实。 汉武帝刘彻对这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现在,他不想听到自己这位丢人的王兄,说那刘丹之事。 皇家的颜面,都给他丢尽了。 张汤见皇帝都问话了,于是便开口道:「事情这样的,臣有一掾史,名鲁谒居,脾气秉性都与臣很合得来。」 「只是这些日子里,那掾史鲁谒居身染重病,下不来床。」 「陛下是知道的,臣虽是御史大夫,但身后并未置业,也无圈买良田土地,自是无钱去救济我那属下掾史。」 「所以。」 「只能不顾这所谓颜面,亲自替鲁谒居洗足按摩,疏通下筋脉。」 张汤话一出口,朝堂上的部分官员们,开始又赞叹起张汤的高风亮节起来。 当然。 还有一部分人,依旧在说御史大夫的坏话。 其中以丞相三长史最能作为代表,譬如长史王朝就站了出来,说道:「张御史,你府上有钱没钱谁能信?赵国的盐铁改革是你一手主导的,赵王屡屡上奏铁官之事,却都被你私自阻拦了下来。」 「你敢说!」 「这里面你就没有夹着一点私心?」 张汤扫了王朝一眼,满是不屑的轻轻哼道:「老夫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私心,只知道秉公办事。希望某些官员,不要自己肮脏不堪就把别人也想得跟自己一样。」 「张汤你...」 丞相长史王朝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这模样。 正巧符合那句话,往鸡圈里丢块石头,只有被砸中的那只鸡会一直叫。 此刻。 霍光宛如一个吃瓜群众,就看着这些大人物们互相口诛笔伐。 以目前形式来看。 御史大夫略显孤单了点,帮他说话的人很少。 不过这也正常,谁让他是御史大夫呢! 这官的职责是需要执法和纠察朝堂上的诸位大臣,还要劾奏犯法的文武百官,甚至需要去收缚或者审讯有罪的官吏。 简而言之。 就是替皇帝干那些得罪人的活。 久而久之,就成了孤臣。 但这不干霍光的事,他只顾看着张汤「舌战群儒」的大戏。 却没想到! 一位老臣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霍议郎,你的事情已经完毕了,还是退边上来吧!」 「噢噢!」 霍光点了点头,连忙退到边上来,问道:「小子刚成议郎不久,之前也未曾参与过这样的朝会,见识浅薄,不知您是?」 那老臣随即笑呵呵地说道:「老夫庄青翟,司职御史中丞。霍议郎这般年轻,不认识老夫也很正常。」 庄青翟? 不! 这老头他知道啊,前前前...前任御史大夫,比之张汤资格都要老得多,算上去,应该是和田蚡窦婴差不多同一时期的老人。 那时窦太后去世,汉武帝为了粉碎老太后的旧势力,便给这庄青翟按上了个治丧不力的罪名,罢了他御史大夫的官职,然后换上自己心 腹。 这里。 就得再提一个人了,那就是馆陶公主。 窦太后去世后,旧的势力又想扶持一个新的领头者出来,于是馆陶公主便出现了。 她成了汉武帝刘彻掌握政权阻碍石。 女儿是当朝皇后,母亲是刚去世的窦太后,这样的人,对于重新掌握政权的汉武帝来说,可是极其忌惮的存在。 但毕竟是公主!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这馆陶公主对于汉朝皇室而言,已经是个外人。 她想跟窦太后一样,压制汉武帝刘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久后。 如庄青翟这类官员,统统被汉武帝以莫须有的罪名罢免,甚至连馆陶公主的女儿,也就是陈皇后,都一并被废了。 而废掉陈皇后一事中。 为汉武帝出力最大的,便是当今的御史大夫,也就是现在正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张公。 霍光心里想到这些,脸上随即也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不不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庄老呢,只不过小子以前没见过您,所以才不知道您是谁?」 「对了。」 「您说自己是御史中丞,那您不应该是张公属下。」 「现在张公被人口诛笔伐,您不上前说说话?」 对于霍光的问话,庄青翟只是淡淡一笑,道:「霍议郎刚成为议郎,属实是不懂官场上的事。这类事情,老夫认为,不知情、不相干的就不要插嘴了。」 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是吧? 霍光心里暗暗鄙夷了一下庄青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候。 坐居高位的汉武帝却是突然吼道:「吵什么,这里是朕的未央宫,不是小孩子打嘴仗的地方!」 话音落下。.五 无论是张汤,还是赵王,亦或是那三位丞相长史,都不敢再互相指责。 一时间。 朝堂中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时。 汉武帝刘彻眼睛从一众官员身上扫过,最后直到丞相李蔡的身上停下,用带着一丝敲打意味的口吻说道:「大汉要你们这些官员,不是为了结党对抗,相互勾结用的。」 「要的是对朕管理江山社稷的帮助。」 「李丞相。」 「你是百官之首,你说,朕说的可有道理?」 丞相李蔡当即点头说道:「陛下说的对。」 「嗯。」汉武帝这才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轻轻诉说道:「赵王所讼御史大夫一事,交由廷尉审理。期间,张汤仍为三公,任何人不得抓捕审问。」 赵王讼御史大夫,汉武帝说交由廷尉审理,却又规定不可抓捕审问张汤。 这话里给人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但不管如何。 既然皇帝都发话了,眼下自然没有人敢议论陛下的决策。 这时。 汉武帝见群臣再无话说,便道:「行了行了,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吧!」 「诺。」 群臣纷纷行大礼拜别告退。 出了宫门,三长史与丞相李蔡走在一起,边走边说着事情。 其中。 长史朱买臣先是说道:「丞相,今日我等三人联合赵王,劾奏那御史大夫张汤,已初见成效。虽说陛下还是保着他,但从下令廷尉调查而言,说明陛下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对他信任。」 此番话出,丞相李蔡并没有反应。 似乎是没听见一样。 三位长史互相对视一眼,不明白丞相李蔡为何没有理会他们。 随即。 长史边通开口问道:「李丞相,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对付那御史大夫张汤,还请丞相明示。」 话音落下。 丞相李蔡悠悠地将头转过来,看了三长史一眼,哼道:「明示,明示什么?刚才朝会上,陛下那明里暗里对本丞相的敲打,你们是没有听见吗?」 李蔡的话语中带着些许愠怒。 一时间。 三长史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长史王朝见气氛不对,当即开口说道:「既然没有下一步计划,那,丞相,我们陪您去长安乐消遣一番?」 另外两位长史见状,也是跟着附和道:「对对对,去长安乐酒楼,消除下心中苦闷。」 「消遣?哼...」丞相李蔡随即摇摇头,道:「罢了,你们去吧。本相老了,还是回府抱抱孙子,安生点好。也省的给人看到,说成结党营私。」 话落。 丞相李蔡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长史王朝还想劝说道:「丞相,我们本来就是您的长史啊...」 然而。 边通却是拉住王朝,说道:「行了,王长史,这李丞相的态度,你还不明白啊?他已经不打算对付张汤了,你说再多也没有。」 丞相长史王朝只能叹气一声,道:「诶!」 此时。 边通见他哀愁的样子,开口道:「叹气干什么?李丞相不去,我们去呗!走,一起去长安乐快活。」 「呵,我可没那快活的心思。」王朝摇头说道。 这时候。 一直没怎么说话朱买臣却是开口了,道:「两位同僚,长安乐人多眼杂,还是不去为好。我看,不如来我府中作客,咱们一边饮酒,一边商议下后面对付张汤的计策,岂不美哉?」 王朝和边通一听朱买臣说要商议对付张汤,当即来了兴趣,道:「仁兄如此盛情,我二人若是拒绝不去,那倒是不像话了。」 朱买臣听后,哈哈大笑了两声,随后一抚胡须,对着二人做了手势,道:「请。」 「请。」 二人也是客气的回了一句。 随即。 王朝和边通就跟随着朱买臣去了他的朱府。 一番好酒、好菜外加朱买臣养的私人小妾为三人跳舞助兴下,终于是敞开了心扉交谈起来。 聊着聊着。 又将问题说回到对付张汤的事情上来。 其中。 王朝先是开口骂道:「哼,那个张汤算什么东西,当初我贵为右内史的时候,这家伙不过是一区区长安吏,他狂妄什么啊!」 话音未落。 长史边通也跟着说道:「就是,本长史自小学战国纵横的说人之术,当初任官济南王国相。怎么都比张汤这个审死老鼠的臭丘八强吧,他凭什么踩在我头上?」 所谓审死老鼠,来自于张汤幼时发生的轶事。 说是他父亲作为长安丞外出时,让儿子张汤看好家舍。可等父亲回来后,却发现家中的肉被老鼠偷吃了,于是便鞭笞了张汤一顿。 然而这幼时的张汤也是不服气。 就把家中老鼠洞都给刨开,不仅抓住老鼠,还将老鼠拖回洞里吃剩下的肉都找出来。 随后。 学着他父亲的样子,立案拷掠审讯这只老鼠。 其审问老鼠的文辞,如那办案多年的老狱吏一样,连同他父亲看后都觉得惊奇。 自此之后。 张汤便开始为父亲书写治狱的文书。 朱买臣听着二人对张汤的贬低,当即摇摇头,道:「你们二人都未与张汤共同处事过,经历的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想老夫当年是会稽太守的时候,那张汤不过区区一个小吏。」 「每每做事,他得跪拜着请老夫上前才行。」 「后来老夫升任为主爵都尉,位居九卿,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可数年后,因为一件事被免去官职,成为守长史。待老夫再去拜见这狗东西时,哼,他竟然高傲的坐在床上不待见,连他的府丞和掾史都对老夫极其失礼!」 「自那以后。」 「老夫就暗暗发誓,定要将这张汤置于死地,方可解心头之恨。」 三位长史谈话间,可谓是臭味相投。 大都是一样的情况! 以前身份比张汤尊贵,然后因为犯了法令被贬官,被张汤所瞧不起。 于是。 就都记恨上了张汤。 殊不知。 他们当初对待别人,也是这个态度,然而,御史大夫张汤只是用了相同的态度对他们,就不行了。 王朝听完朱买臣所说,便皱着眉头叹气道:「诶,现在也只能说说了,陛下保着张汤,连李丞相都不愿再出手对付。我等长史,又如何是他御史大夫的对手呢!」 朱买臣听后,脸上露出狠毒地笑容,缓缓说道:「丞相老了,是该退位让贤,好好歇歇了。」 「二位贤弟,为兄有一计策!」 「可让那李蔡人头落地,又可嫁祸于张汤身上。」 「不知,可愿听否?」 ...... ...... 自朝会过后,霍光难得清闲一次。和卫伉等人出了城,带着董薰四处游玩。 至于大黑马? 嗯! 它已经是一匹成熟的马了,正被霍光骑在身下。 当然。 这天霍光除了游山玩水外,还去了先前生产厕纸的工业园区,让他们改动了下部分工艺,开始生产卡牌。 这个时代。 虽说没有电子游戏可以挣小孩子的钱,但是,他可以制造各种各样的卡牌啊。 遥想前世,吃那干脆面不就是为了凑集那几张闪闪发光的「稀有」卡吗? 嗯... 前世的经验,这一世的财富。 霍光不信这个时代的小孩子,不被那些所谓的集卡吸引。 等他把小孩的钱也赚了,自己麾下的生意,就囊括女人的钱(衣服与首饰),男人的钱(勾栏听曲)和小孩子钱(游戏),那自己商业帝国也算是有了个雏形。 至于科技路线... 现在汉武帝牢牢把控着盐铁官营,铁器方面实在入不了手。 得等以后找个机会,把铁器经营权从汉武帝刘彻那儿骗来再说吧。 布置好这些后,霍光便坐着马车回到城里大将军幕府。 刚跨入府门,便有一婢子找来,跟霍光说道:「霍阿郎,今日有一小娘子找你,自称是大农令颜异女儿,颜玉。」 第094章 天下粮仓!京师仓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大农令颜异的女儿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白叠子的事情吧! 除此之外。 霍光也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了。 摇摇头,他看向大将军府上和他说话的婢子,问道:「那颜玉人呢?」 婢子回道:「她等了很久,没等到您,便走了。」 「好,我知道了。」 霍光点点头,然后摆摆手示意婢子可以做她的事情去了。 旁边卫伉也听到婢子的汇报,于是说道:「谁啊老表,来找你干嘛?」 霍光则是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道:「应该是大农令的女儿吧,陛下让我随同大农令做事,她找我估计是喊我去种地的。要不,明天你替我去一趟?」 卫伉当即缩了缩脖子,说道:「种地,开玩笑,我堂堂宜春侯哪能干那事!不去不去...」 霍光也只是开玩笑逗逗他。 这事哪能真让他去啊。 再说了。 也不可能会真的种地,而是去商谈如何种植棉花的问题。 想着现在天色已晚,再去颜异那也说不了什么事情。要去,也得等着明天去,有什么事情是明天不能说的。 于是。 就这样,霍光洗漱完便休息了。 西汉的晚上,是没有任何娱乐的,所以,霍光一睡就直接到了第二天天亮。 本想着去练习武艺。 可没想到。 一大早上的,婢子就来喊他,说是大农令家的女儿颜玉找过来了。 霍光心里有些奇怪,但还是去见了大农令的女儿。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很朴素的衣服,一点也不像官宦家庭的儿女着装。 「你是颜玉,昨天不是来找过我么,怎么今天这么早又来?」霍光过来后,跟颜玉打了个招呼。 说话间。 他暗暗地打量了下对方,看样子对方已经十五六岁的年龄。 这般年龄,已然可以行笄礼了。 当然。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颜玉的身材后,霍光脑海中莫名的就想起了明代袁可立的那句「受益惟谦,有容乃大」的话。 嗯。 最后两个字比较重要。 颜玉见霍光说话,当即便说道:「父亲让我来带你过去商量白叠子的事情,昨日未等到霍议郎,自然今日要早些过来。」 「噢...」 霍光顿了顿后,又道:「要不你先回去,等下我还要去练下武艺,出了汗后,回来还要沐浴一番。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会去拜访大农令的。」 然而。 颜玉却是摇了摇头,道:「那我还是等霍议郎吧,若是霍议郎不想让我留在大将军府,我可在府外等候。」 「额...我可没那个意思。」霍光皱了皱眉,随后耸耸肩道:「那就随便你吧。」 这颜玉,是怕自己跑了吗? 摇摇头。 霍光不再管她,如同往常一样,和兄长习练六艺,出了一身汗后,便回来沐浴。 等换好衣服后。 出来一看,发现颜玉果然还在等着自己。 见霍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颜玉这个时候便问道:「霍议郎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了吧?」 霍光则是叹气道:「我要忙的事情多着呢,当然,现在倒是可以先跟你去大农令那看看。」 颜玉听后点点头,道:「那请霍议郎跟我走吧!」 「走?」 霍光皱了皱眉,问道:「没有马车吗?」 「没有。」颜玉淡淡地说道:「又不远,走快点,马上就到了。」 走快点? 一听就知道路程并不是很近。 霍光皱了皱眉,道:「要是你不嫌弃的话,跟我挤一下马车。我们大将军府的马车,里面还是很宽敞的。」 颜玉一听。 稍稍红了脸,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随后。 两人便挤在同一辆马车内。 这时候霍光问道:「颜府没有马车吗,小娘子身为大农令之女,出行怎么都得配个马车吧?」 听闻此话。 颜玉则是说道:「父亲经常直言顶撞陛下,自然不像霍骠骑和大将军那样,受陛下恩宠。虽然位居九卿,但家中并无置业,没有马车很正常。」 连马车都没有嘛! 好吧... 霍光皱了皱眉,感情这又是一个廉吏啊。 先前他以为像御史大夫张汤这样的廉洁的官员,已经是够廉洁的了。 可没想到。 还有一个更拮据的颜异,好家伙,官居九卿,府上却连个马车都没有。 人张公家里穷是穷了点。 好歹还有一辆马车可供驱使呢! 后面的时间,霍光便没再与颜玉说话。直到马车出了城,来到一片有大量官兵驻扎的地方。 「这里是,京师仓?」霍光看着马车抵达的目的地,微微皱起眉来。 仓者,储粮也。 所谓京师仓,便是长安城储存粮食的地方。 同时。 他也是长安城一带最大的粮食加工场所,有着很多能将稻谷碾出米来的碾子。 因为这里是京师仓,所以有着大量的守仓士兵操练,由此可以在这里听到类似民间艺术的素鼓声。 又因为这里能听到运船的号子,故而能听到后世独有的老腔剧种类似的声音。 霍光没想到。 这颜异居然把他叫到这地方来。 不过也对。 棉花的种子,虽然不算食物,但这样重要的东西,放在粮仓看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光和颜玉从马车里下来,接受守卫士兵的盘查后,便被放了进去。 此刻。 大农令颜异正在带领着属下官员们,在管理着粮食的问题。 颜玉走上前,说道:「爹,霍议郎来了。」 「嗯。」颜异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霍光,不苟言笑道:「霍议郎还请稍等片刻,我和几位同僚还需要先处理粮食堆积问题。」 「好的。」霍光拱了下手。 大农令掌天下财政经济,管仓廪调配同时也劝课农桑。 武帝时期。 还需要处理盐铁官营的事情,实属大忙人一个。 而且! 刘彻为了来年和匈奴单于的大决战,疯狂积累粮食,这样的结果,也无疑增加了粮仓的工作量。 可能是因为颜异的性子太直了。 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好,导致了大农令脾气上来,直接对手底下的属官吼了起来:「真不知道朝廷养你们这些家伙干什么,推陈出新都不知道,粮仓前后各开一个门啊。」 「前门将新谷堆进去,后门负责将旧粮拿出来。」 「这样不就可以预防粮食发霉浪费了嘛!」 于是。 在颜异的一顿批评下,属官就开始催促着吏民、工匠们开始更改粮仓的进出口。 时间匆匆过去。 京师仓的工作很繁 忙,颜异抽着时间出来,跟霍光说道:「抱歉,让霍议郎久等了。」 「不久,又没等多长时间!」霍光微微一笑,问道:「大农令,这个京师仓倒是挺大的,管理起来不容易吧?」 「这个只是长安的小粮仓,不算大,荥阳的那个敖仓才是真的大!」颜异说道。 荥阳敖仓是天下粮食的中转站,自先秦时期,就已经是如此了。 后经西汉时期重新修建与扩大,更是规模超前。眼前的京师仓虽然不小,但与荥阳的敖仓那是没办法比的。 霍光点点头,不想在这方面废话。 于是! 便直入主题地说道:「您找我来肯定是为了白叠子的事情吧?怎么说?」 颜异这才回道:「霍议郎请跟我来。」 随即。 霍光便被带出京师仓,来到旁边的一处农地。 这时候,人们正有序的活着泥巴。 「霍议郎,你看这些人捏的样子,可符合你那日在朝堂上说的模具?」颜异问道。 模具用手捏? 额... 霍光这是没想到的,古人的智慧,看来不见得多好啊。 随即。 他便摇了摇头,道:「大农令,何须用手去做这模具啊,你直接砍一节竹子来,插入活好的泥巴里,倒出来,便是一个模具。」 「模具的制作,并不关键。」 「关键的是它对于后天的栽植,和土壤选择方面很重要。」 颜异一听,豁然明白了过来。 当即拍手说道:「诶,忙糊涂了,霍议郎说的在理。」 随即。 颜异便喊人去砍了几节竹子过来,按照霍光所说办法打造模具,一下子工作效果就得到了显著提升。 当然。 如同霍光所说,这些模具的制作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后期的培养和模具土壤的选择,霍光看着这些活好的泥巴,问道:「大农令,这些土壤便是西域运来的嘛?」 大农令摇摇头,道:「西域那边的土运过来,哪有那么快?」 「这些啊!」 「都是从长安附近肥沃的农地里挑选出来的土。」 霍光闻言,随即点点头。 后面。 又讲述了一些关于培育优良棉花种苗的事情。 一番讨论结束,霍光准备离去。 走出京师仓后。 大农令忽然提起了张汤,问道:「霍议郎,听说你跟御史大夫关系斐然?不过,我还是劝你,少与那等女干诈之臣深交。」 霍光皱着眉,道:「大农令为何这样说?」 颜异便笑道:「朝堂上都说,霍议郎与御史大夫是一派的。」 霍光摇摇头,道:「我一个小小议郎,是不是一派的,重要吗?」 颜异却是说道:「你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兄长骠骑将军,还有你背后的大将军卫青,他们才最为重要。」 其实这点。 霍光早就想到了。 只不过他懒得解释,淡淡说道:「大农令可去过张汤府上?」 「我与他性格不合,未曾去过。」 颜异也不掩饰,直接表示出自己的对御史大夫张汤的厌恶。 这时。 霍光听到大农令的回答,当即说道:「难怪您会这样贬低张公,我去过张公家里。虽然位居三公,却未圈地置业,仅凭俸禄和陛下的赏赐养活一家老小。」 「可以说!」 「张公 算是少有的廉吏。」 张汤过的清廉,那颜异就好吗?他这九卿大官,过的也很拮据的好吧! 只从廉洁方面来说。 张汤和颜异,本质上都是清廉的官员。 可惜! 双方互相看不惯对方。 于是当霍光称颂张汤的时候,颜异就直接回怼道:「廉吏可不一定就是好官啊,霍议郎!」 「前些年,这御史大夫抢丞相权力,使得国家大事都听他的意见。」 「偏偏又不懂装懂,搞的民不聊生。」 「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不就是执天子意么?可一个好官,若是只顾天子意,而罔顾天下苍生,不心系黎民百姓。」 「这样的廉吏,霍议郎,你觉得还是好官吗?」 听着颜异的侃侃而谈。 霍光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只是不知为何,他感觉颜异给他的感受,很像是后世影视作品中的大明于谦。 可想到这里。 霍光又是蓦然笑了。 只听过儿子像爸爸的,哪有说爸爸像儿子的。 要像,也该是于少保像颜异才对。 颜异不知霍光心里所想,见他突然发笑,有些不明所以,问道:「霍议郎为何发笑,是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霍光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想着,大农令多虑了。」 「我与张公可扯不上什么关系。」 「别人认为我与张公是一派的,那可能是因为上回赵国太子刘丹的案子。话说回来,我也代表不了兄长,更代表不了大将军。」 「好了。」 「大农令,我该回去了,您忙,我也不闲着。日后这白叠子还有事情,我再来为您出谋划策。」 话落。 他便坐入自己的马车,回了长安城。 倒是没回大将军府,而是去了趟此间乐酒楼。让炊房将面食切成细丝状态,放入锅中煮熟,像面条一样。 这时候。 汉朝是没有面条的说法的。 倒是有诸如此类的蒸煮面食,不过按照汉朝人的叫法,这个应该叫做汤饼。 待细丝面食煮熟,再让人捞起来,放入油锅中煎炸。 直至金黄色。 才让人将其捞起来,于是,自制地干脆面便成了。只是色泽上,与前世小卖铺里那种卖的干脆面差距太多。 霍光微微皱眉,想着是不是应该在面粉里加一些东西进去? 看来还是缺少一些科技与狠活啊。 色泽上不行。 霍光便试试味道上如何,吃了一口,倒是觉得不错。再加上一点事先准备好的酱料,味道更是鲜美。 「干脆面有了,接下来就是包装和卡片了。」 「虽然没有塑料袋,但是可以用干净的纸张代替。只是卡片我要用什么呢,总不能用水浒传或者三国之类的吧?」 「那些都是后来的东西。」 「对了。」 「可以用战国时代的名将,诸如白起、王翦、李牧、廉颇之类,到时候还可以用这套卡片来玩个战国杀什么的。」 第095章 认识啊!从小便认识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之后的时间,霍光就一直在研究干脆面的改进,同时也让工业园区开始尝试制作卡牌。 慢慢地。 他把干脆面改进地一次比一次好,不管是口感还是色泽都愈加像极了前世吃过的那种。 至此! 他方才将精力开始转移在销售上面,而这款食品很明显与厕纸的定位是不同的。起初他针对于孩童,打算将其投放在各个开办蒙学的地方。 简单地说,就是零售。 但由于制作干脆面成本不低,光是包装的纸就很贵了,所以起初的售价很是昂贵。 要知道,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主食是粟米,吃得起面食的,肯定只能是长安城里的这些住户。 种种原因下来,导致干脆面的销售量并不太好。 但凭着味道鲜美,吃食方便简单又新颖,倒是吸引不少权贵追捧。索性,霍光就将干脆面暂先定位此间乐特供食物,唯独在他的酒楼可以购买。 而这来来回回的改进和变动,不知不觉又是过去一个多月。 现在。 已是盛夏来临,天气酷热的很。 两千年前的夏天,日子可不好过。不仅热的要命,没有啥避暑的东西,还得每天夜晚遭受蚊虫的叮咬。 真是难蚌 然而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今日的大将军幕府却是热闹的很。 原因无他,大将军卫青要为自己的夫人庆祝诞辰。 秦汉之前。 古人是没有过寿的说法的,但自汉朝刘邦开国伊始,便有了过寿一说。自此,渐渐也在贵族圈中流传下来。 但也仅限于贵族圈! 穷人可没这资格。 大将军夫人沈幼葭的年纪不过四十,听上去应该很年轻。但四十岁对于汉朝人而言,基本上意味着开始步入老年生活状态了。 卫青觉得夫人身体近来不好,便想着宴请下宾客让府上热闹热闹。 或许也带着些类似“冲喜”的感觉吧! 但毕竟自己这个大将军名声在外,怕陛下猜忌,便没请朝堂上的诸公,只是将卫氏亲戚请来。 算是家宴。 霍光此时拎着几包干脆面就回了大将军府,相比平日的冷清,突然的一下热闹起来,这让他有点不适应的恍惚感。 “舅母的诞辰我该送些什么呢?虽说我本来就住在大将军府,身为一份子可以不送。” “但连卫伉都说他要送东西给他娘亲,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靠着兄长天天在卫家蹭吃蹭喝的表侄,若是不送点礼品,似乎说不过去啊!” 想到此处,他兀自叹了一口气。 大将军卫青说了。 给舅母办的诞辰要隆重,但又不失俭朴。 隆重好说,以霍光现在的财力啥办不到? 但问题是俭朴 正在霍光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卫伉听奴婢说霍光回来了,便火速来到他的住处,喊道:“老表,你在这窝着干嘛呢?” “等下就是送礼的环节了,礼品可准备好了?” “这可是我娘亲头一次办寿辰,你可不能送差咯!” 霍光本就为这事发愁,现在听卫胖子一说,心中更是烦闷。 想了想后。 他便将那几包干脆面递了过来,说道:“老表,你看我送这个可行?” “啊,伱要送这个?”卫伉顿时一脸鄙夷接过,然后二话不说就拆了一包直接吃了,并且吐槽道:“别逗了,送这个,你觉得我娘身体那么差,能吃的下这个?你还不如送些汤食呢!” 看着卫伉津津有味的将他带回来的干脆面吃了。 随即。 便皱起眉毛,问道:“那你送的什么,我参考参考。” 卫伉听到这话,当即哼哼了两声,道:“诶嘿,奇了怪了,你那么聪明还找我参考?” “哈哈,有意思。” “不过,我可不能告诉你,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届时送礼环节,本侯要出手震惊全场,嘿嘿。” 震惊全场 不就请了些卫家的亲戚吗,有什么好震惊的。 霍光心中好笑,但也没说出来。 等卫伉离去后。 他微微皱起了眉毛,刚才卫伉说的一句话,倒是让他知道自己要送什么礼才符合隆重又不失俭朴了。 于是。 便火速起身,准备出府门去一趟此间乐。 在那里。 有他要的东西。 只是出门的时候,好巧不巧,碰上了卫伉和他的表兄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这个人? 说实话,霍光非常不喜。为人不但骄纵淫奢,仗着姨娘是卫皇后,就敢在长安城中不守法令。 卫伉看到霍光出来,便对他喊道:“老表,你想好送什么了嘛?” “噢,想好了。” 霍光摆摆手,算是回应。 而这一过程中。 霍光眼中,始终未曾正眼瞧过公孙敬声,这让从小养尊处优的他,非常不爽。 随即。 公孙敬声便对卫伉问道:“这家伙就是那个寄居在你们府上的冠军侯弟,霍光吧?” 卫伉点了点头,道:“昂” 公孙敬声这时候说道:“表弟,若我是你,一定想办法将这人从府上赶出去。一个跟我母族卫氏无任何血缘的贱种,凭什么享受我们卫家的尊荣?” “表兄,你怎能这样说?有点过了,霍光跟我玩的挺好的。”卫伉随即说道。 然而。 公孙敬声听后,却是骂道:“表弟你真是自甘堕落,怎么能跟这种人关系好呢?他父亲不过是一区区平阳县吏,能与我们这种天生显贵的人相提并论吗?” “何况。” “当年还抛弃二姨娘与去病表兄,和其他女人生下野种。” “现在还把野种送来大将军府上,享我卫氏尊荣,真是无耻。” 无论是公孙敬声还是卫伉。 他俩都算是二代,不过生长环境不同,导致秉性差的很多。 这公孙敬声,属于性格暴戾嚣张跋扈的二代,卫伉则是属于那种人傻钱多但秉性不坏的二代。 卫伉见公孙敬声喋喋不休,心里虽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发作。 于是。 只好搬出冠军侯的名号来,道:“别说了,到时候去病表兄听到了,要是生气起来,可是会打人的。当初你小时候骂了去病表兄一句,被打的满头是包,忘记啦?” “你说这个作甚!” 公孙敬声顿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后面时间过的也很快。 等到卫氏的亲戚都来得差不多了,便到了送礼环节。 礼品。 既是礼节,也是仪式,更是显示晚辈对长辈的忠孝道德。 汉朝又重孝廉。 自然这送礼品环节少不了。 卫伉身为大将军卫青的长子,又有着宜春侯的名号,自然要第一个献上礼物。 只见他双手托着木板,木板上的东西被锦缎遮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 此时。 卫伉走到沈幼葭身前,一脸骄傲的说道:“娘亲,这是我送您的礼物,您看喜欢么?” 说话的同时,一把扯掉锦缎,露出里面那金光灿灿的礼品。 ——一只金猪。 猪! 在汉朝可是褒义。 既代表着风度、富贵、野性,同时又寓意着多子多福,甚至还有财富的象征。 譬如汉朝有一物件,就叫做猪玉握。 用玉雕刻成猪模样的手握件,说是去世后让人握着这东西,代表掌握着财富和权力。 沈幼葭脸色虽然苍白,但看着儿子送这么一件大礼,依旧是开心地说道:“好好好,为娘很喜欢。对了,打造这金猪的钱,都是你们那酒楼挣的吗?” 卫伉当即点头,道:“是的,娘,我跟霍光置业挣了好多钱!” 沈幼葭看着儿子这样神气,自然很开心地夸赞道:“我儿有出息,都能自己置业了。” “诶?” “对了,你说霍光,霍光呢?” 此时,客堂里不见霍光的身影,这使得大将军夫人很是奇怪。 还是卫伉回道:“娘亲,霍光表弟说要给你准备一份大礼去了,还是等着吧。” “好。” 沈幼葭冲着儿子慈祥的笑笑。 卫伉之后。 还有卫登和卫不疑,不过他们俩年纪尚小,自然是说了声好听的话,便草草过去。 后面送礼的,大部分也都是跟卫家有血缘关系的晚辈。 当然。 也有没血缘关系的,比如任安和田仁。 这二人前不久成了卫青的舍人,大将军夫人过寿辰,自然是要来的。 只是二人实在穷的很。 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好东西,只能卖弄下文采,说些好听的话。 直到最后。 公孙敬声见无人再上前送礼,便高调的说道:“舅母,这是侄儿托了好大的关系,才让人买来的一颗神奇珠子。白天可吸收日月精华,夜晚吐露柔光,带在身边久了,据说还可延年益寿。” “卖珠的人说此乃夜明珠,千金难买,极为罕见。” “侄儿现在将其送给舅母,祝舅母长命百岁,福如东海。” 沈幼葭接过夜明珠,此等奇珍异宝,哪怕是大将军夫人,也觉得新奇,笑道:“好好,敬声侄儿,有心了。” 此后。 便再无人献礼,见状,沈幼葭就对身边的卫青说道:“夫君,应该没人送礼了,要不,这送礼的环节结束了吧!” 卫青听后点了下头,准备后面摆宴了。 这时。 卫伉却是说道:“娘亲,霍光还没回来,他还有礼物要送呢!“ 听闻此话。 沈幼葭便对大将军卫青说道:“夫君,等等吧!” “好。” 卫青点点头回道。 许久后。 霍光终于是姗姗来迟。 而他这趟回来,手中自然也是拎着礼物的。 因为来的晚,自然是先向舅母沈幼葭表达歉意,道:“舅母勿见怪,这趟我去为您准备礼物,耽误了些许时间。” “无事,有这心意就好。”沈幼葭笑着说道。 霍光这时候便将自己的礼物送上,道:“舅母,这是长寿面,乃一根制成,是侄儿为您送上的礼物。” 说着。 他便将一碗面送了上去。 沈幼葭看着霍光送的一碗面,一时间,脸上的表情很是疑惑。 哪有人送礼,是送汤食的! 见状! 公孙敬声便出声指责道:“霍光,你入我舅舅府上生活,受我卫氏照料,怎么能送这样的东西?都知道你和卫伉置业生了财,送舅母礼物不说贵重,起码也得心意足够。” “你这送碗面是什么意思?” “是在羞辱舅母,还是侮辱我卫氏?” 听闻这话,霍光挑了下眉毛。 但他依旧不拿正眼瞧那公孙敬声,只淡淡地说道:“我刚说了,这碗叫长寿面。” “面,有脸的意思。古有《相书》云,人中长者,则寿命长也。然大部分都是脸长则人中长,故此,面长者长寿。” “长寿面亦是取此用意。” “我思舅舅所说,此次舅母寿辰,要隆重而不失俭朴。” “这才苦思冥想,创造出这长寿面来。” “我这心意,满满当当,不知舅母可曾感受到我这孝心?” 听闻此话,沈幼葭当即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孝心。好吧,面拿来,舅母来尝尝。” 于是。 奴婢便端着面,给舅母沈幼葭品尝,仅仅吃了一口。 沈幼葭便胃口好了许多,当即将此碗面吃完。 等放下碗筷后。 沈幼葭也是好奇地说道:“我已许久没有胃口吃食,你这汤食,为何让我食欲大开。” 霍光则是说道:“侄儿考虑到舅母食欲不好,便加了些开胃的佐料在里面,无食欲之人品尝后,自是想要多吃一些。” “呵呵,侄儿确实有心了。”沈幼葭笑道。 吃完了这碗长寿面。 沈幼葭那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一丝血气。 而一旁的公孙敬声,却是气的牙痒痒。他费尽心思寻来一颗夜明珠,竟然被一碗汤食比下去了,这让他难以接受。 而在此时! 让人没想到的是,陛下和皇后卫子夫竟然也来了。 当然! 他们没直接出现在宴席上,而是由韩说过来传话。卫青知晓后,当即过去陪同陛下去了。 随即。 送礼环节结束。 宴席开始。 霍光未行冠礼,不能饮酒,自当坐小孩那桌。 几个和他同龄的少年,坐在一起,能吃能闹,很快就将食物吃完,随即来到院子中玩耍。 卫伉、卫登和卫不疑三兄弟倒是能吃的很。 霍光都下了桌子,他们三还在吃着。 “呼~” “好饱。” 霍光叹了口气,随即准备离席。 这时候,卫伉说道:“老表,别走啊,后面食物还没上完呢。” 霍光摇摇头,道:“吃不下了,你自己吃吧。” 话罢。 他便也离开席位,来到大将军府上的院子。 说巧不巧。 在院子里还遇到了几位熟人,分别为卫长公主,石邑公主、诸邑公主。 而几位公主身后。 还跟着一脸讨好样子的公孙敬声,这小子刚才怼自己的时候不是挺狂妄吗? 怎么见到三位公主就露出如此姿态! 舔狗? 不对吧! 这三位虽然贵为公主,但也是公孙敬声的表妹。 难不成他对自己表妹还有什么想法吗? 想到这里,霍光心中对公孙敬声又多了几分鄙夷与不屑。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卫长公主却是发现了他,当即怒瞪着霍光,道:“是你!” “啊,是我,呵呵。三位公主,好久不见。”霍光尴尬一笑。 公孙敬声虽然对霍光没好感,但想着和三位公主搭话,便开口问道:“你们认识?” 然而。 卫长公主还没来及说什么。 霍光就抢先开口道:“认识啊,从小便认识咯!” (本章完) 第096章 廷尉减宣!表兄你得拿出当年高祖的魄力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三位公主乃卫子夫所生,其母之姿色,可算是极美。 身为卫子夫和汉武帝的女儿,. 这三位公主的颜值,又岂能差了?毕竟基因摆在那里呢。 此刻。 卫长公主听到霍光所言,先是一愣,没明白其意思。但看他那表情,忽然就想起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顿时脸色一黑,骂道:「不要脸。」 说完。 便拉着两个妹妹们离开。 场上,就剩下霍光和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此时皱着眉,问道:「从小便认识?你不是去年才从乡野来的么,怎么会从小就认识三位公主?」 「呵...」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懒得回复这个家伙。 这时,田仁和任安二人正巧向着他们走来,并说道:「公孙敬声,霍光,久仰你们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久仰大名? 霍光微微皱眉,道:「你们是?」 这时。 任安便自我介绍起来,道:「我是任安,身边这位是田仁,我们二人目前都已投入大将军门下,是他的舍人。」 舍人。 乃汉朝前期王公贵族的私人官员。 说是官员,其实啥权力也没有。说白了,就是来投奔卫青大将军的。 毕竟。 二人可不比司马迁,有个太史令的老爹。生活上,二人都过的极苦,尤其以任安为例,最为清贫。 这时公孙敬声突然问道:「怎么,你俩听过我的名字?」 仅仅从年龄上来说。 任安和田仁都已经快二十岁的样子了,比霍光这个少年可大的多。而公孙敬声才十五左右,还是小很多的。 但毕竟出身好。 田任和任安都要恭维着他。 只听田仁说道:「认识,当然认识,公孙兄花十万钱请芙香姑娘饮酒的事情,可是美谈!」 这时。 霍光皱了皱眉,道:「芙香?」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原先便是来自平阳公主那的歌姬,后来偷偷去了长安乐酒楼,算是那批歌姬里面,容貌最为漂亮的了。 然而。 这个时候,公孙敬声却是哼哼着说道:「美谈?呵呵,我想外面的人,都在笑我傻才对吧,花十万钱,请一个歌姬吃酒。」 听闻此话。 霍光顿时多看公孙敬声一眼。 一个人知道自己傻,那还有的救! 可他正这样想着,那公孙敬声却又在此刻说道:「告诉你们,本公子可不傻,那十万钱,我花出去值得很。」 「那个傻女人,没几天便将身子给了我。」 「本来我以为她们这样的女人,从事这种勾当,必定身子不干净。没想到,那晚还有落红。」 「可惜啊。」 「像这种女人,自是配不上本公子的家世。所以玩完,直接就丢了。」 好家伙,始乱终弃说的还一脸自豪。 霍光微微皱眉,若是此间乐的歌姬发生了这种事,他定会惩戒公孙敬声一番。可芙香早已离开此间乐,与他无关。 于是。 他便准备离去。 可此时任安却是开口跟霍光说道:「霍议郎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少卿那是相当佩服。不知霍议郎何时会举行琅琊阁第二次比试,我可是很期待呢。」 第二次比试? 这个霍光可没想过,上次比试,纯粹是为了推行书纸 ,放弃简牍。 现在书纸已经逐渐流行于长安,自然不需要再举办那个比试了。 想到此处,霍光微微皱眉,问道:「任安兄,上次的比试,难道你没参与吗?」 这话一出。 任安随即摇头苦笑道:「参与了,也写了一篇文章,可惜,和子长的那篇文章一比,差的远了,自是不好意思拿出来。」 霍光淡淡一笑,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任安兄不必妄自菲薄。」 文无第一。 但文章的差距还是有的。 上次比试,就无一人所作文章,可与司马迁的文章可比。 霍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韩说却是从远处走来,对霍光喊道:「霍议郎,我家家主喊你。」 家主? 不就是汉武帝刘彻嘛。 好家伙,又想继续装蒲天了? 霍光略有不满,但碍于汉武帝威严,只得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马上来。」 随后。 便又对任安抱拳,道:「任兄,我还有事情,后面若有机会,再聊。」 「好。」 任安也朝霍光拱了拱手。 随即,霍光便去见了陛下。而汉武帝此番出来,用的是平阳侯的名号,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知道汉武帝此刻正在大将军府里。 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譬如公孙敬声,卫青、霍光这些人。 进屋。 见到汉武帝刘彻后,霍光正要行大礼拜道:「臣霍光拜见陛下。」 然而。 汉武帝刘彻却是一伸手,打断道:「诶,朕这又不是在宫里,你就别来这套东西了。」 「是,陛下。」 随即霍光也停下了拜见陛下的动作,问道:「陛下,您这喊我来,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有的。」汉武帝点了点头,的:「朕已经给据儿找了一位太子太傅,乃是御史中丞庄青翟。上次朝会,朕见你与庄青翟有偷偷说话,你觉得这人如何?」 听到刘彻此话。 霍光顿时心神为之一震。 好家伙。 那日朝会,自己和庄青翟说话,居然被汉武帝看见了,并且记在心上。 这真令霍光感到有些后怕。 不知是天热,还是紧张,霍光的额头已然溢出了些许汗水,当即用衣袖擦了一番,道:「陛下,可是要我直言不讳?」 「当然。」 汉武帝刘彻点了点头。 于是。 霍光这才说道:「庄青翟作为皇子的太傅,自是可以。只是其背景不够,若是只论教学,倒也不差。」 「背景?」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眉。 若论背景。 汉武帝才应该是皇子刘据最大的背景。 所以。 他很不解霍光的话。 于是。 在汉武帝怀疑的目光下,霍光解释道:「所谓背景,自然是儒家一派。陛下当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使得百家之学,尽归儒学。这儒家,便成了一股看不见的势力。」 「自高祖开始,我朝便一直是以儒家思想为根本。」 「所以臣建议,皇子应该再拜一师,可为大儒来教习。这样,既掌握了儒家,又使得儒家更能听命于皇室。」 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眉。 他没想到霍光会说这个,虽然自己也时常有考虑过让儒家的大儒来教导皇子。 但问题是。 儒家 也不算安分。 就拿那个董仲舒为例,当初可是想通过所谓的天人感应,以神权来限制皇权。 可惜。 董仲舒虽然厉害,但他遇上的是汉武帝。 那种忽悠套路。 自然是骗不了刘彻的。 但皇子刘据可比不得汉武帝,若是让其教习,说不得有朝一日被儒家给忽悠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刹那间。 汉武帝刘彻思考良多,随即便说道:「霍光,那你觉得,朕找谁来教据儿?朕记得,儒家有几大学说派系吧?你认为是让公羊派的董仲舒来教据儿,还是让谷梁派的瑕丘江公来?」 无论是董仲舒,还是瑕丘江公。 对于皇室而言,都不重要。 唯一有用的,便是用来稳固他们刘家的大汉江山。 霍光想了想后,便说道:「陛下何须自己决断,这样说不得有失偏颇,使得儒家子弟私下议论您。」 「我看!」 「不如让瑕丘江公和董老两人比试一番,谁说的好,就让谁成为皇子讲席即可。」 此番画出。 汉武帝刘彻顿时眼睛一亮。 对啊。 皇子择选讲席,又不是普通儒家子弟,理应由各个学派的领军人物去角逐这一身份。 于是! 汉武帝刘彻便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便交于你去做,如何?」 霍光一听。 顿时傻眼了。 这事可算是费力不讨好,毕竟是给皇子找师傅,又不是给自己找老师。 但陛下的命令下来了。 此刻的霍光,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和陛下商议过此事后,霍光便从屋子里退了出来。 今日是大将军夫人寿辰,虽说请的都是卫氏族人。但旁系太多,所以大将军府内院子到处都是饭后闲聊的人们。 霍光正思考着如何安排给自己的老师和瑕丘江公来场公平的比试。 可这时。 大将军府外,却是来了一批廷尉的人。 这些人未进大将军府,只是对看门的奴婢说道:「去,将你们府上的霍光叫出来。」 于是。 那看门的奴婢便去通知霍光了。 所谓廷尉,就是专门负责那些朝野大臣的犯罪之事,包括将其抓捕诏狱。 霍光听到奴婢的回报后,便出了府,见到这些个廷尉。 毕竟陛下就在大将军府上。 霍光料定,就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这廷尉也奈何不了自己。何况,自己又没犯错。 可等他与廷尉一交谈。 却发现原来廷尉找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调查张汤所犯之事。 「廷尉的人,找我作甚?」霍光皱着眉问道。 然而。 廷尉这时候却说道:「你之前跟御史大夫张汤有接触,现在我们负责调查三长史奏劾的事情。」 这事。 也是那日朝会上发生的事情。 几位丞相长史,联合赵王一同弹劾御史大夫张汤,使的陛下诏令廷尉的人去,调查张公。 本以为汉武帝是以借此来挡住那三长史和朝廷百官的嘴。 没想到居然是来真的。 霍光只好将自己和张汤所当初在赵国所为之事说了一遍,这廷尉适才不再纠缠。 只见带头的人跟霍光说道:「霍议郎,在下减宣,因为陛下不让我等抓捕张汤,所以只能找你追问一下。对了,大将军府今日 为何这般热闹?」 霍光便用手对府内指了指,道:「今日我舅母寿辰,你要进去喝一杯吗?」 减宣知道霍光说的客气话,随即摇头,道:「不了,在下还有要事再身,就不打扰了。」 等廷尉走了后。 霍光便又陷入了沉思,他继续思考着如何安排儒家几位领头人比试的事情。 而霍光不知道。 自己刚才与廷尉交谈,完全被小胖墩卫伉看在眼中。 尤其刚才还用手朝着府内指了指,恰巧那时公孙敬声就在旁边,从卫伉那个角度看,霍光指的就是公孙表兄! 加上二人向来不合,当即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于是。 便自作聪明的跑到表兄公孙敬声旁边,说道:「不好了,表兄,你要倒霉了。」 公孙敬声不明白卫伉所言,便问道:「我要倒霉?什么意思!」 卫伉这时指了指还站在府门外沉思的霍光,说道:「霍光老表刚才喊来了廷尉,还用手指了指你,好像是要抓你。对了,老表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 「得罪人?」公孙敬声一脸迷茫。 他是想骂霍光几句来的。 但一直没有机会开口,何况是在舅母的寿辰上,也不想闹的太过。 顿时。 公孙敬声皱起眉毛,说道:「除了寿辰上质问了下他为什么只送碗汤食外,并无得罪一说,像刚才也只是跟任安和田仁说自己怎么花十万钱玩了那芙香一顿。」 「芙香,长安乐酒楼那个?」卫伉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那就是这个了,芙香以前便是出自我和老表开的此间乐酒楼。虽然那歌姬跑了,但老表为人仗义,说不得真是为那歌姬报的廷尉。」 公孙敬声一听。 当即傻眼。 为歌姬报仇?区区一个歌姬而已,自己只是玩了一顿罢了,又无伤害别人性命。 随即。 公孙敬声哼哼着说道:「那就给他报好了,我不过玩了个歌姬,难不成还因为这个就把我给抓了。」 然而。 卫伉却是摇头道:「不不不,以我对老表的了解,他若是要对付你,绝不会用这个原因。对了,你那十万钱哪里来的,姨夫一年的俸禄,都没这么高吧?」 公孙敬声一时不好说话。 那钱! 肯定不是老爹俸禄里来的。 随即。 便招手将卫伉叫过来,凑近在耳边将自己那十万钱的来历说了个明白。 当即卫伉瞪大了眼睛,说道:「这钱你都敢贪,表兄你这是找死啊。」 然而。 公孙敬声却是说道:「表弟你不懂,当官的哪个不贪呢,也就咱舅舅傻,顾忌什么名声。」 卫伉顿时不乐意了,说道:「你舅舅才傻!」 「哼!」 「现在霍光要是将这事给你捅了出去,你就等死吧!」 此话一出。 公孙敬声也是着急万分,当即对卫伉说道:「要是真被那小子告密了,我以后定不会饶他。不过现在必须得先走了,省的被廷尉抓住。」 说完。 他就要朝着府门外跑去。 这时候。 卫伉一把拉住他,说道:「表兄你糊涂啊,那廷尉就在府门外,你怎么敢直接从大门走出。」 公孙敬声当即皱眉,道:「不走府门,那我走后门么?」 然而。 卫伉却是再次摇头,说道:「若霍光老表确实报了廷尉,你走哪个 门都逃不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出口,就看表兄你能不能拿出当年我朝高祖的魄力了。」 第097章 请君入厕?给霍光干不会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我朝高祖的魄力?卫伉,你这什么意思?」公孙敬声很是不解的问道。 然而。 此刻的卫伉,犹如文曲星下凡,智叟附身般蜜汁自信,跟公孙敬声说道:「表兄勿问,请跟我来便是。」 于是。 在公孙敬声怀疑地目光中,他被带入到大将军府上的茅厕。 一时间。 公孙敬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卫伉,很是纳闷地问道:「你这是,要我如厕?你觉得以此能躲避廷尉的搜捕?」 卫伉听后,摇了摇头,道:「躲在厕所里那哪行,以廷尉的能力,只要在长安城内,挖地三尺都会把你给找出来。」 说着话! 卫伉又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道:「表兄,这茅厕都是能通向外边的。想当初,那西楚霸王项羽以鸿门宴邀请高祖入席。」 「你知道高祖怎么逃脱的嘛?」 「便是以如厕为借口,从茅厕中逃脱出去的。能忍受腌臜之味,这种魄力,本侯是相当佩服的。」 「就是不知道表兄有没有了。」 听完卫伉这番话,愣是以表兄相称的公孙敬声,脸色也不禁黑成煤炭。 让他从茅厕逃出去? 那传出去要不要做人啦... 当即,就见公孙敬声十分抗拒地说道:「不不不,我是绝对接受不了这种方式的,大不了被廷尉抓入大牢。反正姨娘是当今皇后,我怕什么?」. 然而。 卫伉见他要走,随即便跟在身后嘀咕了起来:「那行吧,表兄你不要生气,我也是好心出个主意。」 「毕竟我朝法律继秦朝而成,虽说相对宽松了一些,但还是很严厉的。」 「你这盗用了军队招丁入伙的费用,以当今皇帝对军队的重视,不知道姑姑能不能护得了表兄啊。」 说到这。 原本要摔帘而去的公孙敬声,一下又停住了脚步。 是啊。 他搞的那些,可是拨给军队的钱。以当今皇帝的脾气,要是被查出来,绝对以死刑论处,姨娘真不一定能护得住自己。 想到此番,公孙敬声顿时一头黑线的抱怨道:「可是表弟你出的这个主意也太馊了吧,哪有从...污秽之物中出逃的,这谁能忍的了啊!」 然而。 卫伉却是憨憨一笑,道:「有啊,刚才我不是说了么,我朝高祖啊!」 公孙敬声听到这话。 更是气地直跺脚,说道:「高祖是高祖,他老人家是常人能比的吗?反正我做不到!」 「那我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卫伉耸耸肩,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来。 公孙敬声急了。 想了很久后,他才作下决心,说道:「表弟,你记住,今天这事绝不能跟任何人说。还有,替我看好出口,不要让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进来。」 听闻这话。 卫伉顿时眼睛一亮,问道:「公孙表兄,你这是作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了吗?」 「嗯。」 公孙敬声只得点了点头。 此时。 憨憨地卫伉,当即双手一拍,说道:「表兄当真是有魄力,若此番逃出去后,定大有作为。」 「闭嘴,替我看门去。」 公孙敬声当即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声。 于是。 卫伉在道了一声「好嘞」后,便乖巧的去替他这位表兄看门去了。 然而外面没人来。 茅厕内倒是传出了公孙敬 声的呼喊,只听他骂骂咧咧地喊道:「卫伯,你说的出口呢,我怎么找不到?」 卫伉闻言。 便急忙走了进来,看着那公孙表兄满身污秽之物,顿时胃里一阵恶心翻滚。 「怎么可能找不到呢,若是没有出口,当年高祖怎么逃出西楚霸王的鸿门宴?」卫伉也是有些好奇。 然而。 对于小胖墩的不信,公孙敬声本就心情极差,当下就骂道:「不信你下来找找看?」 「额...那还是算了。」卫伉反正是打死也不会下去的。 而这时。 公孙敬声则是问道:「高祖从鸿门宴逃离的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卫伉没多想,直接回道:「霍光老表啊,他跟我说的。他还说最佩服的人,就是汉高祖刘邦了,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还能想出从溷厕里逃命的办法,非常人所能及也!」 「又是霍光...」公孙敬声念叨了一句,突然眼睛大睁,怒道:「溷厕?」 「对,溷厕!」 此时的卫伉还有些不明所以。 但公孙敬声已经目眦欲裂,瞪着小胖墩就大骂道:「卫伉,你个不学无术的蠢货。溷厕是养猪的厕所,你们大将军府上又不养猪,哪里来的出口!」 听到公孙敬声的话。 卫伉此刻也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念叨着:「啊这...」 然而。 此刻的公孙敬声已经怒火攻心,当即也不顾形象,就冲着卫伉扑上来,嘴里还大骂道:「啊啊啊,气死我了,你个蠢货,我要宰了你!」 见状。 卫伉当即吓得怪叫着逃出这里,生怕自己身上干净的衣物被公孙表兄碰上。 同时边跑还边喊道:「表兄你信我,我真的是出于好心啊...」 「......」 在这出闹剧上演之前。 霍光这边,刚与廷尉谈完关于御史大夫张汤的事情,后边立马就被大将军卫青给喊了过去。 来到大将军卫青身边后,霍光恭敬的喊道:「舅舅。」 「嗯。」卫青应了一声,随后说道:「你舅母说今日送的那碗面不错,吃下去非常顺滑舒服,味道也是极为鲜美。所以舅舅想问一下,这长寿面的方子可以讨要一下吗?」 霍光随即便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了,不仅方子可以给,若是府上的厨子做的不好,我还可以让此间乐那边炊房给舅母做。诶,对了,舅母呢?」 卫青则是儒雅地笑道:「吃了面后,觉得又有些困倦,我便让你舅母去小憩一番。」 「噢。」霍光点了点头, 这时候。 卫青则是感叹道:「近日不见你兄长,倒是让你有些冷落。」 霍光闻言,则是拱手说道:「兄长前些日子被陛下安排去练兵了,今日无法赶回为舅母贺寿,还请舅舅不要见怪。」 大将军随即摇头,摆了摆手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去病练兵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 可卫青的眼中,还是闪过一丝落寞。 陛下现在是越来越喜爱骠骑将军了,使得他这位大将军独守长安好多年,没能上战场带兵打仗了。 虽说冠军侯霍去病是他的侄儿。 但主要的问题是,他已经好久没有上战场带兵打仗了。尤其,是对于他这种名声在外大将军而言,屡屡看到自家外甥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不是嫉妒。 而是痒,一种如同跗骨之虫的痒。但他却无可奈何,就像大树遭受白 蚁啃食一样,上天给予了大树成长,却没给他拂去瘙痒的手。 如果卫青是那颗大树。 那么汉武帝刘彻就是高高在上的天。 霍光看得出来此时他这无血缘关系舅舅心中的失落,随即开口道:「大将军放心,来年是我汉朝与匈奴人决一死战的时候,陛下定然不会将您闲置于长安的。」 听到霍光的话。 卫青淡淡一笑,骂道:「你个小小议郎,本大将军何时还要你来说好听的了。」 「罢了!」 「生于贫苦早持家,你确实比我府上那几个孩子要懂事的多,让卫伉跟着你后面,看来没错,能学点好的。」 霍光听到卫青这么说,当即老脸一红。他自己可不敢保证,这卫伉跟自己后面能学啥好的。 古人云。 近朱者近墨者黑。 以霍光的行事准则,在这帮两千年前的老旧人类看来,怕不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然而此时。 大将军府上的院子,倒是闹腾了起来。 太仆公孙贺和他的夫人卫孺,更是在大将军府里大喊大叫道:「卫青,你看看你家这小王八蛋,把我儿子祸害成什么样了。」 「卫大将军,你再不出来,老夫可就要去陛下那告状了。」 「到时候给你这宝贝儿子爵位弄没了,别来怪我这个姐夫不留情面啊!」 一时间。 大将军府里喧闹异常,同时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异味。 卫青自然听到了太仆公孙贺的咆哮声,顿时不悦地皱着眉。若不是卫孺是他姐,说不得真要闹翻脸了。 没多想。 他便走了出来,与之随同的,还有霍光。 「公孙太仆,内人刚睡过去,不要大声喧嚣可好?」卫青尽量忍着心中的那股脾气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 自然没有时间多待在大将军府,和霍光短暂聊了一会儿后,便已回宫了。 若不是公孙贺也知道这点。 想必。 他也不敢在这里大喊大叫。 然而听到卫青所说,公孙贺夫妻两个,更是一顿恼火。 于是完全不管这个大将军是他的小舅子,直接就骂道:「你还不高兴了?你看看你那好大儿,把我儿敬声给骗到粪坑里,弄得一身污秽之物。」 卫孺声音软和些,但也是附和道:「弟,不是做姐的说你,你怎么管教卫伯的,你看把我儿欺负成啥样了。」 然而此刻的卫青一脸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 他便开口问道:「公孙太仆,这是怎么回事?」 「还怎么回事,不都是你家那个卫伉,说什么厕所能通向外面,把我儿骗到跳进粪坑里。」公孙贺此时极度愤怒地的述说着事情的经过和发展。 公孙贺虽然只是位居九卿,但他跟随当今皇帝的时间很早。 在汉武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这公孙贺便是太子的舍人了。 论资历。 公孙贺比卫青要老,论尊贵,他夫人是卫青姐姐,也是当今皇后姐姐,不比卫青差。 等卫青听完公孙贺所说,也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 随即。 便疑惑地问道:「敬声侄儿不是很聪慧吗,怎么会被我儿卫伉骗了?」 顿时。 全场的视线,开始聚焦于这位又脏又臭的公孙敬声身上。 这时候。 只见公孙敬声手指着霍光,说道:「是他,卫伉说他向廷尉举报了我 ,我才会失了分寸,信了卫伉的话。」 刹那间。 霍光就懵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事情? 好家伙! 随即,顶着众人目光与公孙家的怒火,霍光淡淡地冷哼道:「笑话,我什么时候跟廷尉举报了你,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卫伉说是你举报!」此刻公孙敬声就像一条毒蛇,死死的咬住了霍光。 这使得霍光也是无奈。 倒是卫青比较深明大义一点,当下便让人将卫伉寻来。 只是此刻卫伉知道自己闯了祸事,也怕的要紧。 听闻众人问他为何说霍光跟廷尉举报,当即辩解道:「我是见到老表在府门外跟廷尉减宣说话,同时还手指着敬声表兄,才会觉得他跟廷尉举报了此事。」 这时。 身为母亲的卫孺,却是在此时瞪着霍光说道:「你这乡野来的家伙,我卫氏对你不薄,为何要跟廷尉举报!」 「大姨娘,廷尉我今天确实有接触,但那是因为人家减宣调查关于御史大夫张汤的案子。这事,大姨夫也知道啊,那天朝会陛下让廷尉调查的。」霍光说着,突然一顿。 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所在。 于是。 便又开口说道:「不对啊,我跟廷尉举报什么?是敬声表兄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一时间。 目光便再次回到恶臭的公孙敬声身上。 可能是怕小胖墩卫伉说错话,他便抢先开口道:「娘,父亲,舅舅,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和长安乐的一名歌姬有那么回事,怕你们反对,便又断了关系。」 听闻此话。 众人一下豁然开朗。 原来。 是这家伙做了恶事,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公孙敬声难怪会有此恶报。 一时间。 公孙贺与卫孺这夫妻二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当即又对卫伉呵斥道:「卫伉侄儿,就算我儿不对,那你为什么害他,把他往厕所里带。」 只见卫伉这时怯生生地盯了霍光一眼,然后说道:「我这不是听霍光老表讲过,高祖当年从溷厕逃出项羽的鸿门宴吗,我是好心想让表兄逃出去...」 然而。 在卫伉说话的时候,他的大将军父亲,早已一脚踹了过去。 大将军府上。 随之也响起了卫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杀猪声。 ...... ...... 几天后,长安城内并没有流传出关于公孙敬声的笑话。 因为大将军卫青和公孙家发动了能量,将此事封锁起来,没给更多的人知道。 此事也就遗忘在了某个历史长河的角落里。 而这天。 霍光按照陛下所托,要从儒家各学说派系中,以比试对论的方式,挑出一位大儒来,作为大汉朝未来太子的老师。 于是。 他先来到了瑕丘江公的府上,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 便见到了皮肤雪白的江婉秋探出头来,看到是霍光后,惊疑了一声,道:「诶,怎么是你?上次骗了我太公,居然还敢来啊!」 第098章 儒家论战!公羊派没董公难挑大旗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看着皮肤白皙的江婉秋,霍光淡淡一笑道:「这是什么话嘛!」 「敢问江小娘子!」 「我何时骗了你太公?又为何不敢来呢?」 此话一出。 那江婉秋则是回道:「你上次来劝说我太公带着谷梁派的儒家弟子去参与那比试,全然没有说过你自己就是公羊派董老的弟子。」 闻言。 霍光皱了皱眉,道:「我只是没说罢了,难道没说就算骗么?」 「当然算!」江婉秋气呼呼地说道。 上次推广书纸的比试中,无论是司马迁的文章,还是霍光的画作,都出自公羊派,二者公认最佳作品。 儒家其他学派的弟子作品,在这俩作品前,几乎是一败涂地,无地自容。 这就使得原本大行其道的公羊学派,更是名声大振。而谷梁学派一时间,被打击的萎靡不振。 江婉秋的太公,也就是瑕丘江公。 自书纸比试回来后,更是一日比一日愁的清瘦。 江婉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当下将其原因都记在霍光头上。 这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 以霍光的性格,可从来不会惯着女生。 他目光紧紧盯着江婉秋,淡淡地说道:「呵呵,小娘子所言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我只是没介绍自己是董公弟子,就说我骗了。」 「可你们事先都没问啊。」 「是你们没问清楚,怎么能说是我骗呢?再者,我只是负责知会江公一声关于比试的事情,难不成,还要我自报家底?」 「我是有病,还是咋地?」 江婉秋见霍光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反驳不了,便转移话语,问道:「好,上次的事情不说了。」 「你这次来拜访,又是要做什么?」 终于回到正题了。 霍光淡淡一笑,说道:「这次自然有着关乎我谷梁派生死存亡的大事,要与江公商量。小娘子可行个方便,让我见见你家太公?」 然而。 江婉秋听后,却是撅着小嘴,说道:「还你谷梁派?你一个公羊派的弟子,说这话也不觉得臊得慌!」 对于这个毫无杀伤力的嘲讽。 霍光不屑地摇了摇头,道:「儒家儒家,本为一家。什么你谷梁派,我公羊派,他左传派,不过是学说区分罢了。难不成,我读公羊,就不能看谷梁、左传了?」 事实上。 儒家弟子都读过三本书,甚至研读不下数遍乃至数十遍。 为何? 若不懂他派之说内容,又何以借此反驳他派之论点? 所以真要说起来,谷梁派的弟子,也许比公羊派还懂公羊呢。 江婉秋知道自己说不过霍光,当即直接拒绝道:「任你能说会道,今天也绝对拜访不了太公。因为,我不会替你通报的。」 然而, 霍光却是笑道:「这次你不通报不行了。」 「为何?」 江婉秋顿时皱眉,有些疑惑。 霍光只是笑笑,道:「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着我来通知儒家各大学说派系领头者,论战比试一番。」 江婉秋听到霍光所言,也是楞了一会儿。 之后便又朝着霍光伸出手,问道:「圣旨呢?」 「没有圣旨,这是陛下口谕。」霍光淡淡一笑,以一副稳操胜券地口吻说道:「怎么样,江小娘子,你若不通报的话,莫不是想让你太公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吧!」 他也没撒谎,这本来就是陛下 的意思。 而且! 他为议郎,说出这样的话来,其真实性还是很高的。 于是。 原先还不想给霍光的拜访进行通报的江婉秋,此刻也只能妥协道:「好,那你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太公一声。」 「那就有劳江小娘子了。」 霍光略一拱手,脸上则是浮现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来。 不一会儿。 江婉秋便出来了,跟霍光说道:「太公说了,请你进去。」 「有劳了。」 霍光拱了拱手,随即便在江婉秋的带领下,走了进去,见到瑕丘江公。 只是与上次相比。 瑕丘江公的脸上,没了啥好脸色。 毕竟! 自己是公羊派董仲舒弟子的事情,已经在上次书纸比试的结果出来后被众人知晓了。 「霍议郎说...说说是陛下旨意,让儒家各学说论战,老夫闻言,甚...甚甚是激动啊。」 「可惜,江某年事已高,怕...怕怕是和人对论不起来了,只能先说声抱歉了。」 「霍议郎要不,还是找其他人吧?」 此时的霍光刚张嘴想说些客套话,可话还没说,就被瑕丘江公无情的回绝了。 有些无奈呀! 人家说自己年事已高,这点真要讨论起来,霍光也没有办法。 你总不能强制性的要老人家出去,跟其他大儒唇枪舌战吧? 到时候说出去也不好听! 指不定会使得儒家子弟腹诽陛下,久而久之,结果就成霍光的不是了。 想到这里。 霍光眉头微微一皱,叹息道:「这样啊,江公若是不能参与,那真是太遗憾了。本来我还想说,这次参与对论获胜者,可为皇子刘据讲解儒家学说呢。」 「啧啧。」 「江公不参与,那最后这好处,又得落在公羊派了。」 「诶...」 「公羊派日后成为儒家正统,果真是天命不可违也!」 话说的很轻。 但其中包含的分量可是相当重的。 皇子刘据,乃是皇后娘娘卫子夫所生,其舅舅是卫大将军,其表兄是冠军侯霍去病,其姨夫是位居九卿的太仆公孙贺! 一个毫无疑惑,将会成为大汉朝太子的人。 若太子从小对教导的儒家学说耳濡目染,那么其所在学派,未来必将成为大汉儒家的正统学说啊。 所以在霍光说出那些话后。 瑕丘江公的表情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当即说道:「呵呵,霍议郎莫...莫莫不是以为我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那庄青翟已然被陛任命为太傅,又有老夫何事?」 霍光则是摆了摆手,道:「所以,我说的是,胜者有机会教导皇子儒家学说,没说是当太傅啊。」 见状。 瑕丘江公随即皱起了眉毛。 他一把老骨头,对于当官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真正吸引他的,是教导未来汉朝的皇帝刘据。若无意外的话,汉武帝驾崩之后,刘据成为下一任皇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下一任皇帝从小耳濡目染谷梁学说,那么对谷梁的发展有多大的好处,这点就无需多言了。 想到此处。 瑕丘江公顿时喜笑颜开,说道:「霍议郎今日,可否愿...愿愿留在老夫府上吃食?婉秋做的菜,可是一绝,听说霍议郎是...是是经营酒楼的,想必对品尝美食有着独特的见解。」 「不...不 不妨留下来尝尝!」 「如何?」 自古以来,请客人留下吃饭便是华夏儿女们最高规格的礼仪。 当然。 大多数属于客套话。 霍光自然懂得这些,于是当场便对瑕丘江公说道:「江公,小子还有要事在身,今天真没时间。下次,下次一定!」 瑕丘江公随即略带遗憾地说道:「这样,那真是太遗憾了。」 随后。 霍光便拱手跟瑕丘江公告辞。 江婉秋也在她太公的嘱咐下,送霍光出府。 实际上。 瑕丘江公的府苑并不大,甚至说很小,但这是礼节上的问题。 若是瑕丘江公自己送,那不合适,毕竟江公年龄上比霍光大太多了。 所以。 也只能让江婉秋送霍光出来。 出了江府后,霍光本想直接离开,可是江婉秋却是突然喊住自己,说道:「诶,霍议郎,上次还只是让弟子们比试,怎么这次都让我太公亲自比试了。」 「你不会又在这次儒家各派学说的比试中,藏了什么猫腻吧?」 霍光则摇摇头,道:「放心,这次比试乃儒家学说正常论述,我想参与都还不够格呢,能藏什么猫腻。」 江婉秋一听他不能参与其中,当下就放心多了。 随即。 柔声说道:「那就好。」 霍光也没有在意江婉秋的话,只是摆了摆手,便离开了江府,朝着董老府宅所在的方向走去。 嗯... 和上次相反,这次霍光先去见的瑕丘江公,后面再忽悠董仲舒。 等见了董仲舒后。 霍光直接就哭丧着脸,嚷嚷道:「老师,大事不好了啊,陛下要儒家各派学说大儒们论战一番。」 听到这话。 董公眉毛一挑,脸上也看不出喜悦来,只是淡淡问道:「哦?你的意思是要我公羊派要跟其他儒家学派论战吗?这有什么不好的,论战,老夫还从来没有输过谁呢!」 这点确实! 瑕丘江公结巴,左传那黑乎乎的老头又不太会说话。 公羊之外,能打的学派就这两个。 他当然没输过。 虽然霍光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是继续说道:「老师如此有信心吗?」 「哈哈,弟子刚才还担心呢!」 「毕竟谷梁派的瑕丘江公已经说要参与论战了,还说谷梁派才是儒家正统,其余学派都是末流。」 「放屁!」董仲舒闻言,直接啐骂了一句。 而霍光也跟着说道:「嗯嗯,那瑕丘江公说话跟放屁似的!」 但董仲舒却是又骂道:「老夫说你这竖子放屁,怎么着,上次欺瞒老夫那招,还想再施展一次?」 好吧! 原来上次自己骗董公说瑕丘江公参与书纸比试的事情,他已然知道。 想了想后。 霍光神色不变,只是憨憨笑道:「这次真没有欺瞒,瑕丘江公真参与此次比试。老师,这次论战,最后胜者将被选为教导皇子儒家学说的人。」 虽然他这样说了! 倒是狼来了的故事告诉霍光,董公根本不信。 只见董公淡淡笑道:「既然是儒家的比试,那也不一定非要老夫上。这样,你也学了公羊,你就替老夫与那江公比试呗,就如同上次不声不响赢下了书纸比试头名一样。」 好吧。 看来董公还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计较。 霍光本来还是 想解释一下,可突然有些不爽起来! 不都说人性最大的恶,就是以最小的权力去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 嗯... 霍光不敢苟同! 恰如此时此刻,自己权力都这么大了,咋还要哭爹爹告奶奶地求着别人参与呢? 不应该是自己刁难别人才对嘛? 当即! 霍光心一横,打算告诉这老头不去算了。 于是霍光便拱手说道:「老师,您若是真不愿参与,学生也不强求。不过,小子事先可说明了,此次论战胜者,将会为皇子讲解儒家知识。」 董老闻言,不置可否地摇头道:「呵,谁知道你这竖子又打着什么歪主意。」 本来。 霍光在董老眼中就不讨喜。 上次书纸比试,虽说那幅画也算是他公羊派,但明里暗里可把董仲舒坑惨了。 很多人都说公羊派的弟子作弊。 哪有自己既是举办方,自己又是参选者的呢?好家伙,主办方自己给出作品然后自己拿第一? 这不妥妥拿其他人当猴耍呢! 然而。 霍光身为冠军侯弟,住在大将军里,就算他把别人当猴耍了,别人也不敢找他的麻烦。 于是! 那些失败者,便把坏名声都按在董仲舒身上,说是他教坏了弟子云云。 因此在霍光故技重施时。 好名声的董仲舒,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拒绝了。 「霍光,你在算计什么,老夫管不着。不过,这次想要骗公羊派为你所作所为打掩护,是不可能的事情!」董老摸着胡子说道。 霍光对此也不再多言,只耸耸肩说道:「好吧,董老要是不愿意参加,弟子绝不勉强,告辞!」 随后。 霍光还是恭敬地对董仲舒拜了一礼。 忠孝悌礼义廉耻,前面四样还是要做到的。 后面三样?再说吧! 几日后。 在没有把董仲舒说服参加儒家各派学说论战的情况下,霍光便已然开启了儒家学说论战。 各派儒家子弟纷纷起而论之。 本来儒家不同派系的弟子就时有争执,现在霍光让他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而公羊派再没有董仲舒这位领头人的情况下,基本上难以和谷梁派、左传派相提并论的,甚至连其他体系的儒家学说都难以赢下。 公羊派在汉武帝时期大行其道,其原因不仅是因为公羊春秋说的多好。 而是在于董仲舒这个人! 很多人只知道他跟汉武帝刘彻提出了「罢黜百家」的谏言,但却不知,在罢黜百家后,董仲舒又为儒家吸收了百家之长。 否则。 仅以儒家一门,怎可支撑蓬勃发展的大汉文化呢? 当然。 这些是题外话了。 在儒家各个学说派系开始论战的时候,司马迁知道董公没有带领公羊派参与其中,便急忙赶来拜见劝说。 「讲席,此次儒家学说派系论战,公羊派没您参与,真的难以挑起大旗啊。若是公羊败了,往后百年乃至数百年,都将是谷梁学说大行其道。」 第099章 霍光解春秋!张三杀了李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董仲舒眯着眼睛,看了司马迁一眼,对他此番话不以为意。 公羊学说,怎会因为一个小小论战就沦为末流呢!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司马迁并不知道董公心中所想,见老人家不说话,随即便又劝道:「讲席,此次擂台战,春秋五家学说来了四家。连那沦为末流的邹氏、夹氏都来了,唯独缺我公羊派。」 《汉志》曾有记载。 春秋分五传,谓左氏、公羊、谷梁、邹氏、夹氏也! 只是后二者在汉朝时期已经沦为末流。 所以。 上次的书纸比试,霍光都没有联系这所谓的皱氏和夹氏。 毕竟推广书纸要的就是儒家的影响力,而邹氏和夹氏并没有这所谓的影响力,所以就没有联系他们。 但此番论战不同。 陛下要的是儒家对未来太子成长上有所帮助,所以论战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 至于怎么个公平呢? 简单! 五传都来,公平竞争,谁能论战到最后,谁就是最好的学说派系。 董仲舒听到司马迁所言,并没有在乎那两个已经沦为末流的学说派系,而是皱眉问道:「擂台战,是什么意思?」 司马迁则是解释道:「讲席,擂台战就是一个论战的比试方法。比如您站在擂台上,提出公羊传里的一个论点,其余四家轮流上台驳斥,赢下四轮,便是一胜局。」 「因为有五家,所以擂台论战有五局,每局各换一个学派提出论点。」 「坚持四轮,或者驳斥方胜则为胜局。」 「五局结束后,胜局多的学派,就是最后赢者。若有两者相同,则剔除少数,相同胜局者继续论战,直至角逐出最后一家来。」 「对了。」 「讲席,这个擂台比试方式,还是您的蒙学弟子霍光提议出来的呢!」 一听到「霍光」二字,董仲舒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 毕竟。 霍光在董仲舒的眼中,可是一直不讨喜的存在。 现在听司马迁这么一提,当即就垮着脸说道:「子长啊,你难道忘记了这竖子上次书纸比试,坑我公羊派的事情了吗?」 「本来你稳稳当当拿下头名就好。」 「结果这竖子自说自演,还打着我公羊派的名号,坏了我儒家名声。」 「此次。」 「指不定又要借用我公羊派的名号干什么坏事呢!」 说起这事。 司马迁也是满脸愤懑,如若不是霍光横插一脚进来,那头名的百万之赏必定要被自己收入囊中。 要知道! 他那时候,都提前在长安乐订好了酒席。 结果却没了头名大赏,还得找老父亲司马谈要了些钱财,付了长安乐的酒水钱。 为此。 还遭到时任太史令的司马谈一顿臭骂。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司马迁正了正神色,说道:「讲席,此一时非彼一时也。此番擂台论战,乃是各派学说成为官学时机。我父亲透露,这是陛下的意思。」 「官学?」听到这两个字后,即便是董仲舒,也不再淡定了。 什么叫官学啊! 那就是官家认定的学说,必定要在汉朝大行其道。 可问题是。. 即便此刻的董仲舒已经动心了,但他前面明确的拒绝了霍光,现在怎么参与此次论战? 于是。 董老只好说道:「问题是我已经 与你师弟说了,要放弃此次论战啊!难不成,现在还要老夫求他?」 董老曾为司马迁讲解公羊,算得上是他师父,而现在又为霍光蒙学。 这不是师弟,又是什么? 司马迁为人精明聪慧,一听董仲舒所说,便知道是何意了,淡淡说道:「讲席勿要多虑,大汉以忠孝为本,师者如父。您要参与,师弟必定不会阻拦。若您拉不下面子,子长愿替讲席出面与霍议郎说说。」 闻言。 董仲舒叹了一口气,道:「罢了,为公羊派学未来发展,老夫这点面子算得了什么。」 「走吧,子长...」 「你带老夫去那擂台看看!」 「......」 ...... ..... 犬台宫中,陛下召集三公九卿,大小官员百余名,以及近臣若干陪同大汉未来的太子的刘据,观看这场儒家五大学说派系的擂台论战。 自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谏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 整个大汉朝。 儒家可谓是发展到了一个鼎盛规模。 朝廷上的百官,大部分都与儒家有着多多少少的关联。 而霍光身为此次事情的负责人,自然忙的不可开交。刚刚匆匆出了一趟宫门,这又匆匆赶了回来,站在陛下身边。 七月的天气,甚是燥热。 汉武帝看着额角溢出汗珠的霍光,淡淡地问道:「霍议郎刚才去做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忙慌的样子?」 霍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说道:「回陛下,臣刚才去宫门外接董公进来。」 「先前。」 「董公并不愿意参与这样的论战,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愿意来了。」 「太史令之子司马迁,刚才知会我带董老入宫。」 汉武帝听到这话,眉毛微微上挑,看着霍光的眼神中,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片刻之后。 他便对霍光问道:「你一直听着董仲舒讲解公羊学说,心里觉得公羊如何?朕想听你说说看!」 听霍光说说看? 额... 这咋开口呢! 霍光一时间有些恍惚,当初在董老面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自是不能在汉武帝面前叙述出来。 酝酿了下后。 这才开口说道:「陛下,臣认为,公羊学说的内容,好坏参半。譬如好处,学公羊儒家子弟,若遇匈奴来犯,定会支持汉朝出兵诛之,君主也有勇气对抗外敌,我汉朝子民人人都能挺直脊梁。」 「譬如坏处,稍显激进,谋略不足。」 「像大复仇之论,臣子报君父之仇,可他国之力强于本国,如何报之?未说,只让报仇,乃至九世之仇犹可报!」 「如同一莽夫拿着竹篮打水,就知道打,却从不思考为何篮子装不了水。」 「复仇之论,其实大部分学说都是支持的。譬如谷梁学说也支持这个论点,只是,在支持上它又附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本国强于他国,那就复仇,若弱于敌国,就算了。」 「两相比较下来,虽然公羊派的教义偏为激进,但臣还是比较喜欢公羊学说的。」 一番侃侃而谈后。 武帝颇为好奇地回道:「董仲舒不是教你公羊的么,你什么时候也读了谷梁?」 「臣惭愧,其实儒家弟子春秋五传都要读的。只是臣平日里较为懒惰,所以公羊之外,只读了两三遍谷梁和一遍左传。」霍光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个尴尬是真的。 儒家弟子,不管是哪一学说派系,基本上五传都是要读的。 熟读公羊,而不知谷梁? 如那井底之蛙,眼中也就知道个井口大小的天地。 在霍光和汉武帝的交流中,擂台式的论战已经开始了。 《左传》派的那个黑乎乎的小老头,正与《邹氏春秋传》学说的领头人激烈论述着彼此的观点。 从目前情景上来看,左传论点颇占上风! 此时汉武帝看着场上二人论战,私下却又对霍光问道:「既然你读了谷梁,公羊还有左传,那你说说三者有何区别?」 霍光拱手道:「左传的话,应该区别是最大的。它以史实为主,甚至还补充了一些《春秋》中没有记录的大事。而谷梁传和公羊传则是讲的微言大义,用著作者的理解去阐释孔圣的意思。」 「如果将区别细致化来说,可以用齐国灭纪国为例,阐述大复仇论点。」 「公羊派的说法是,纪国谗言害死齐哀公,齐国隔九世之仇灭纪国。」 「谷梁派的说法是,纪侯大去其国,何谈九世之仇犹可报?」 「左传派的说法是,齐国以齐哀公之死为名攻纪国,纪国灭,纪侯逃。」 「说的不错,可见你下过一番功夫。」听闻霍光的话,汉武帝点点头,随即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皇子刘据,问道:「皇儿,可听懂了。」 然而。 年幼的刘据不过七八岁,听着父皇刘彻的话,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使得汉武帝大感不悦,骂道:「怎么笨成这样,霍议郎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还怎么学?」 被父皇一训。 身为皇子的刘据,只好惭愧的低下头来。 这时汉武帝又看向霍光,问道:「霍议郎,可有更简单的解释?」 霍光当即点头,说道:「有!」 「嗯,那就请霍议郎为皇儿说说。」汉武帝看向霍光,眼中露出欣慰的表情来。 那样子。 仿佛一个老父亲看着光宗耀祖回来的娃一样,而皇子刘据就成了山上捡来的。 霍光虽有些汗颜,但还是认认真真为皇子刘据解释道:「殿下,如果听不懂纪、齐之事,臣便以张三、李四举例。」 「公羊传的说法是,张三杀了李四,李四后人必须要报复张三或者张三的后人。」 「谷梁传的说法是,李四被杀了,我都没提张三,你李四后人复什么仇。」 「左传的说法是,某一天内,某某地方发生了一件凶案,歹徒张三因为什么事,动手杀了李四。」 在这番叙述下,皇子刘据当即拍手说道:「这样说的话,那我就懂了。」 懂了就好! 霍光看着皇子刘据,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还不懂,那霍光也没有办法了。 一番交谈过后。 擂台上。 董公登场,开始与左传派那个皮肤黑乎乎的小老头对论起来。 他们所提出的论点,可不像霍光说的如此简单,大都是些复杂深奥的问题。 当然。 如果要霍光来形容他们的论点,那就是全部是牵强附会的瞎扯淡。 孔子作春秋,明明是记录春秋时期各国发生的事情,没成想被后人扯出这么多主观的大道理出来了。 就像一本名著,被人过度解读的样子。 汉武帝听着场上争论的二人,属实是听不下去,便又对霍光问道:「霍议郎认为,五传最后,谁能胜出?」 霍光淡淡一笑道:「当然是臣的 老师董公了。」 「哦?就因为他是你的老师,所以你才这么认为?」汉武帝刘彻眼中露出一抹疑惑。 霍光微微摇头,说道:「不,陛下,臣认为董公会赢,是有一番考究的。」 「夹氏传,邹氏传,已然属于末流,根本不足以和公羊传叫板。左传,乃记述事件起因经过结果,无主观含义。」 「唯有谷梁传可与公羊传比拟,但问题是...」 说到这里,霍光微微皱眉,似乎有些难言的样子。 而汉武帝正听的上头,怎能在这时候断了。 随即! 汉武帝刘彻便问道:「怎么说着说着,还吞吞吐吐的了,有话直说,无需担忧什么!」 于是。 霍光便继续说道:「那臣便接着说说。」 「谷梁传和公羊传都是微言大义,二者很多地方都有相近的意思,所以能比的只有谷梁。」 「但问题是,谷梁派的大儒瑕丘江公,他老人家说话有点结巴,这和我老师董公争论,自是要吃嘴笨的亏。」 汉武帝一听,更是乐了。 等到后面。 谷梁派的大儒瑕丘江公上场,一听,发现他果然有些嘴笨。 汉武帝当即摇摇头,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也没了,开口说道:「这说话都不利索,怎么能跟董生争论?呵呵,霍议郎果然没有说错,据儿的儒家讲席,应该是董仲舒了!」 公羊学派能大行其道,必然与当权者脱不了关系。 毕竟公羊学说里一些强硬霸道的理念,很符合汉武帝刘彻的脾气。 若不合武帝之意。 哪怕董仲舒赢了,汉武帝也会让他输个明明白白。 然而。 汉武帝正乐着呢,一旁的刘据,看着场中争论不败的董仲舒,眼神中却突显一丝厌恶的神采。 只是这一抹厌恶的神采很快就一闪而过,未曾有人察觉到,包括霍光在内。 擂台论战结束后。 董公毫无悬念的赢了所有学派大儒,于是被汉武帝留下,为皇子刘据举行拜师之礼。 其余学派大儒,则纷纷黯然离去犬台宫。 如那瑕丘江公者,出了宫门后,更是老泪纵横,涕泪不止的叹气道:「完了,谷梁学说要...要要沦为末流,老夫实属罪人矣!」 一旁来接太公的江婉秋,见老人这样,当即说道:「太公,是不是那霍光又偷女干耍滑,使得您落败了?哼,我找他要说法去!」 说着。 江婉秋便要朝着正与司马迁交谈霍光走去。 「回来!」瑕丘江公一听,顿时脸色变了,呵斥道:「要...要要什么说法,都是太公我...我我吃了口舌的亏,否则岂能让那...那那董仲舒胜我。」 「噢。」 第100章 西北大旱!匪徒抢了一车土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啊啾,啊啾...特么的,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后,霍光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子。 这时候。 和他站在一起的司马迁则是笑着说道:「你这应该是受凉了,或者风寒引起,和别人在背后说你坏话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 「有什么特殊说法?」 霍光当即摆摆手,道:「诶,我随口来这么一句,哪有什么说法。」 「好吧!」司马迁笑了笑后,继续说道:「讲席在犬台宫中,赢下了其他四家学说大儒么?」 霍光点点头,回道:「赢了,现在被陛下留下来,为皇子刘据举行拜师礼呢。」 刘据之前,汉武帝刘彻一直无子嗣。 而储君向来是国之大事,甚至在七八年前,汉武帝都还很年轻的时候,他的舅舅田蚡,就勾搭上了淮南王刘安。说等汉武帝去世后,那么刘安便是最有希望做天子的人。 毕竟。 淮南王刘安是高祖的亲孙子。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卫霍两家真正的贵人,卫子夫就那么突然地为汉武帝生下了第一位皇子。 恰好。 原先的陈皇后在宫里作妖被废,汉武帝,包括朝廷上下文武百官都要为大汉武帝时期的第一位皇子的未来铺路。 名不正则言不顺。 于是。 在没有任何反对声音下,卫子夫这位真正令卫霍两家崛起的贵人,在众人拥护中,踏入未央中宫椒房殿,册为皇后。 陛下现在让董仲舒这种文士辅佐皇子刘据识读《公羊春秋》,意味着公羊学说将会成朝堂的官学。 官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往后春秋五传中的其余四家,就算联合起来,也不够公羊的体量了。 当然这些只是目前能感知到的前景。 故事的发展总是扑朔迷离的,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反正司马迁在听到霍光说董公已经成了辅导皇子刘据的文士,当下心情大好,大笑道:「董生之学识、口才、见识非常人能比。能赢其余四位,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董生,一种赞誉的称呼。 这点在司马迁后期做史记中便是这般书写过。 「啊,是哈...」 霍光不知道司马迁为何如此兴奋,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便随口应了两声。 这时。 司马迁又看向霍光,问道:「对了,霍议郎,自上次书纸比试输于你之后,我就一直很疑惑。你那画作如此栩栩如生,色彩鲜明,到底是如何创作的呢?」 「你是说我那幅骑马少女的油画?」霍光皱眉说道。 司马迁当即点了点头,可看着霍光不苟言笑地样子,当即改口道:「霍议郎请放心,子长绝对没有觊觎你画作手法的意思!」 没有? 没有你还问! 霍光想了想,随即摇头,道:「无妨,子长兄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额...」 司马迁闻言,略显尴尬。 他倒是想了解那幅画的创作手法,可霍光后面,又加了个「教」进去。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得拜霍光为老师? 这可不行。 自己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能跟这一少年后面叫老师呢。 于是! 司马迁当即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霍光无所谓的耸耸肩。 后面闲聊了一会儿后,霍光便将这位便宜师兄司马迁请入此间乐中喝酒。 同时。 各种节目也给司马迁一条龙安排上。 等这位未来的太史公享受一番后,霍光问道:「子长兄觉得我这酒楼如何?」 司马迁笑着与霍光推杯换盏后,回复道:「霍议郎的此间乐,节目是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确实精彩。相比于长安乐酒楼,除了歌姬的姿色差了一些,便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长安乐? 霍光眉毛一皱,顿时摇头道:「子长兄难道不知,长安乐酒楼的讴者,都是那桑弘羊从我这挖过去的么?连他们的经营模式,都是学我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司马迁面露疑惑。 可能因为他与李府那些人关系匪浅,所以也不愿谈些不好的事情,当即又说起其他事情,道:「听讲席说,霍议郎曾对《公羊春秋传》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不一样的理解? 在这个时代,应该说是离经叛道才对吧! 霍光想了想后,道:「没有没有,只是初读《公羊》,不懂其意罢了。」 「子长兄。」 「其实我觉得孔圣作《春秋》时,应该没有那么多微言大义吧,你觉得呢?」 司马迁一听,当即笑道:「这么说,讲席的蒙学弟子霍光,心里支持的竟然是《春秋左传》了?」 霍光摆摆手,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随口一说。对了。以子长兄之才,有没有想过写一本类似于《春秋》的书来?」 其实。 霍光想说的,就是那无韵之离骚的《史记》! 但司马迁明显这个时候还没有编著《史记》的想法,直接摇头道:「家父倒是在弄,我暂时还没想这个东西。毕竟年轻,还需多多学习,多多读书。」 霍光随即点头,道:「年轻是该多玩玩!」 玩? 司马迁淡淡一笑,也没多说什么。一边吃着酒,一边又拆了两包干脆面。 看着里面那色泽鲜艳的人物卡片,不禁感叹道:「霍议郎这卡片,倒是和那幅画作上的东西如出一辙啊!」 「还是有些差别的。」霍光摇摇头道。 这时候。 只听司马迁说道:「我有一堂弟,名为司马亮,年龄比霍议郎还小,倒是在他那看过这种卡片。」 「没想到,这卡片原来是出自霍议郎的此间乐这里。」 「只是这卡片上的武将,不太符合战国时期的历史人物啊!」 霍光顿时哈哈一笑,道:「就是一卡片而已,子长兄无须在乎这些,来,喝酒喝酒...」 「......」 与此同时。 皇宫内,汉武帝之子刘据,在行拜师礼后。文士董仲舒便开始为这汉朝的储君讲解起《公羊春秋传》的微言大义起来。 只是。 以太子刘据的性格。 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这种由口述相传编纂出来的文学? 何况还是听第二遍! 若非先前他的父皇刘彻叮嘱,要好生学习。否则此刻,怕是早就呼呼大睡了。 大部分影视剧中,戾太子刘据的性格都是那种温和懦弱的样子。 实则不然! 正史中记载的刘据,虽然很怕他父皇汉武帝,但也常常私下里「阳奉阴违」地干些与汉武帝吩咐相反的事情。 打个比方。 汉武帝让他往西走,刘据 就会懦弱的往西走。 等汉武帝一转身。 这戾太子刘据,就会一溜烟往东边跑去。 这不。 董老在辅导着刘据关于如何理解《公羊春秋》里所说的微言大义的时候,戾太子刘据忽然就捂着头,说道:「董公呀,今日头昏,可否过些日子再来读这《公羊》?」 刘据是汉武帝目前唯一的皇子,亦是整个大汉朝未来储君。 即便是恢复文士身份的董仲舒,也不敢强逼着太子去读书。 随即。 董仲舒拱手道:「殿下既然头昏,那就好好休息。老朽便先离去了,过些日子,再来为殿下辅导!」 「多谢董公理解。」 皇子刘据随即对董仲舒拱了下手。 待董仲舒离去后。 刚才还说头昏眼花的刘据,顿时一下人就精神了,同时,还对他的伴读侍中说道:「走吧,我们出宫去玩。」 那个伴读侍中当即面露苦涩地说道:「殿下,这样不好吧?您的父皇是让我们在这里读书,听说陛下向来尊崇《公羊春秋传》,若是没读好,到时候陛下亲自抽查,殿下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然而。 这年幼地太子刘据却是笑道:「读死书是没用的,何况,这《公羊》一书,前太傅石庆早些年便教了,我已通读过一遍,无须再读。」 「算了。」 「你不愿走,那本殿一人出宫即可。」 伴读侍中闻言,当即说道:「不不不,殿下,我还是跟您一块走吧。」 「为了安全起见。」 「咱多带点侍郎,您看行么?」 然而。 刘据却是摇头说道:「我们这是私下出宫去玩,你还要多带点侍郎,是嫌我父皇发现不了我偷偷出宫吗?什么脑子!」 说着话。 随即刘据便对他这位伴读侍中额头上敲了一下。 挨了一脑瓜子后。 这位伴读侍中也不敢多言了。 后面时间。 刘据熟练地偷摸出了宫,让侍中弄来马车,来到一处人家府门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 一个皮肤雪白的少女,便开了门,见来人是个两个年幼的小孩,当即皱眉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跑来敲门干什么?你家大人呢?」 刘据却是笑着说道:「姐姐长得真好看,像那天上的仙子。」 面对此话,少女蹙着眉毛,上前揪了下刘据的小脸蛋,说道:「小小年纪,就学着大人的腔调调戏女子了。看来家里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这一幕的突然发生。 使得刘据身边的伴读侍中,顿时目眦欲裂,当即呵斥道:「大胆,你这妖妇,快放开你的脏手。」 「你说什么?」 少女随即对那伴读侍中偷去一个死亡般的眼神。 伴读侍中随即便不敢说话了。 而刘据此时却是丝毫不害怕,笑着打掉少女的纤纤玉手,淡然说道:「请问这是瑕丘江公的府宅吗,我闻江公研究《谷梁春秋传》多年,特来拜访请教,还望姐姐行个方便。」 ...... ...... 又是一月过去。 炎热的高温,持续了整整两个月。 一些地方上,旱情严重。 大汉朝西北方向的官道上,一伙儿「绿林好汉」正埋伏在道路上的两边,准备劫持今日过往的粮押官。 「诶,那个谁谁谁,你确定今天有押送官粮的车队经过这里吗?」 一个满脸匪气的人,瞪着另一边稍显斯文的青年喝道。 稍显斯文的青年人,则是一副懦弱的样子,回道:「今日,打听过了,有一队押送粮食的车队要经过。听说,还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 满脸匪气的中年人,对这个回复,依旧很是不满,骂道:「既然有一队押送粮食的车队经过,那怎么还不来?」 「他娘的,这么热的天气,躲在这鬼地方候着,还有蚊虫叮咬。」 「要是没有车队经过?」 「哼哼!」 「我非活剥了你的皮,给你下锅蒸了不可。」 青年男子听后,吓得浑身发抖,只得低声呢喃道:「会有车队经过的,一定会有押粮车队经过的!」 这话说着,像是在祷告,又像是对那满身匪气的中年人的回复。 只是中年人此刻被蚊虫叮咬的很是不耐烦,当即骂道:「你小子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在骂我?」 「不,不是...」 青年人张嘴,刚想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解释。 就听到有人喊道:「看,有车队来了,是押粮食的车队!」 「嘘,都小声点。」 「等那押送官进了,我们再冲出去宰了他们。」 一时间。 这帮匪徒声音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边丛林中,那夏虫幽冥般的叫声。 近了。 更近了。 远远看去押粮的车队上,一包压着一包的麻袋,都装的鼓鼓囊囊的! 这不是粮食,还能是什么?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其实不然。 因为人也为食亡,尤其是在这个物资极为匮乏古代。 两边丛林里埋伏的匪徒们,在看着那粮食的时候,顿时眼红了起来,精神上也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完全没有先前被蚊虫叮咬的烦躁。 直到某一刻。 这帮领头的家伙,站起来振臂一呼,喊道:「兄弟们,不想挨饿,就跟我冲啊!」 「把这些***官吏都宰了,粮食统统拖回去。」 「哈哈哈!」 「抢他狗皇帝的粮食。」 一时间。 无数人影持着乱七八糟的武器,从两侧跑了出去,把这伙官吏屠戮殆尽。 鲜血。 如同颜料一般,染红了这片道路。 这帮匪徒带头的人,名为朱浅,乃是东道上著名盗跖之徒,为非作歹无数年。 此刻。 他贪婪地看着劫下的押粮车队,完全不考虑此举会带来何种后果。 然而就在这时。 有一小弟上前,一把划开麻袋,看从中流出的,竟然是一大捧黑乎乎的泥土后,顿时惊慌喊道:「头,这不是粮食,这...我们劫的,是土啊!」 「什么?土?」 朱浅瞳孔微微一缩,满脸的不敢相信。 当即上前用刀子划开其他装的鼓鼓囊囊的麻袋,发现也都是黑土后,顿时傻眼了。 「土?怎么会是土呢?」 「别的地方旱灾吃不上粮了,这帮天杀的长安权贵,没事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土运回长安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方清,你个该死的狗东西!」 「还不快给我滚过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朱浅是匪徒,不是土匪!你说,我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抢这些土干什么?」 第101章 官员的钱如数奉还!富商的钱三七分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未央宫内。 汉武帝刘彻诏三公九卿入朝,因为西北旱情商量着解决方法。 旱情嘛! 说白了就是缺水,干旱的土地农作物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面对这种情况。 一般而言。 古代的当权者都会做两件事,一件是祭祀求雨,另一件是拨钱集粮赈灾。 此事若是发生在文、景二帝时期,解决起来倒是容易。 可现在的当权者是汉武帝。 这两年,汉武帝拼了老命去搞盐铁官营,提高经济,征收粮食等等,就是为了来年与漠北的匈奴决一死战! 现在要让他把好不容易存的国家财政,用于治理旱情上? 汉武帝那是打心里一百个不愿意。 而在这时。 大农令颜异上书奏章道:「陛下,西北官道上,已发生一起盗跖之徒劫杀押粮车队官吏一事。此事影响巨大,如若处理不好,往后会有更多流民争先效仿此举。」 「哦?流民发动暴乱,抢劫押粮车么?」 高位之上,汉武帝看着颜异,眼中略显不耐烦的样子。 但颜异却并未察觉出来,只顾着上报道:「陛下,并非流民暴乱,那抢劫押粮车队的,乃是一伙儿匪徒!」 「匪徒?呵,这么小的事情,也劳烦你大农令关心?」汉武帝微微一哼,随后不满地说道:「难道是丢了很多粮食?」 然而。 颜异却是回复道:「并非是粮食,那押粮车队运的是土!」 「土,土是什么?」 一时间。 汉武帝懵了,他没理解颜异说的东西。 若是用文字书写给汉武帝看,那肯定懂。只是嘴上述说,又结合着押粮车队,汉武帝怎么都不会想到,就是平常脚踩的土! 见状。 颜异当即回道:「就是土地,种菜种植物的土。」 日理万机的汉武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接着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土?押粮车队为什么会押着土,粮食呢?」 颜异这时候赶忙解释道:「回陛下,这就是上次霍议郎提的方案,以西域之土运回,打模种植的一个方案。」 汉武帝这才回想起是有这么一件事。 不过。 那都好几个月前的事情。 「朕知道了,原来就丢了些土,大农令何必在乎?传下去,着地方太守督办此事,务必抓住那伙匪徒,打入诏狱!」汉武帝一句话,轻描淡写地就将此事揭过。 而颜异退下后。 一旁。 位居三公的御史大夫张汤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认为,西北旱情更为重要。」 「而解决旱情问题,一要祭祀求雨,二是拨钱赈灾。」 「虽说盐铁改革后,国库充裕,但那是陛下为了明年与匈奴单于打仗的军饷,动不得。」 「所以!」 「臣建议,陛下能下令,颁布白金币,借民之财,于民消灾。」 白金币,指的是一种由银锡合金铸造而成的货币。 相当于在现有的货币基础上,朝廷再颁发一款大额面值的货币。如圆形且由龙形状花纹的白金币,规定的价格是值三千钱;方形且重量轻,有着马图案的白金币,值钱五百;最后椭圆形重量最小,且有乌龟花纹的白金币,值钱三百。 这些! 便是传说中的白金三品。 三种货币,分别以上中下三种来进行区分。 其实! 张汤说 是建议,可实际上,不过是代表汉武帝把这句话说出来罢了。 毕竟。 白金币原先就是汉武帝要弄得,只是群臣一直反对,便一再搁置。 论起驭人之术,汉武帝玩的可不比任何人差。 见张汤此时提起白金币的策略,汉武帝目光扫过未央正宫内站着的所有朝臣,然后淡淡说道:「张御史所言...」 可这边汉武帝刚张口。 底下颜异就站出来反对道:「陛下慎重,张御史所言白金币,说的好听叫借民之才,于民消灾。说的难听点,就是对我汉朝百姓的钱财的又一次变相掠夺。」 「陛下文治武功,连续十多年对匈奴进行打击扫除。」 「虽说是开疆扩土,成效斐然。但代价是耗光了文帝、景帝时期的财政积累,使得大汉朝一些地方百姓衣不裹体,经济衰退。」 「如若再铸造这白金币,掠夺民间财富。」 「最后必将使得天怒人怨,届时,我大汉朝社稷危矣!」 此话一出。 汉武帝眼神中的杀意大盛。 自己最大的成就,便是对付北方的匈奴,将其驱散至漠北深处。然而,这颜异竟敢将自己的功绩贬的一文不值。 这谁能忍的? 何况是汉武帝! 一个杀伐不留情面的主,怎能忍得臣子如此说他。 而当颜异提出此意见后,张汤则是站出来指着颜异鼻子大骂道:「颜大农令,你这个迂腐之臣,少在这里危言耸听!白金币说到底,算是价值更高一点的货币罢了,何来危及江山社稷一说?」 张汤正说着。 一旁丞相李蔡则是罕见的发言道:「臣赞同颜异之言。」 丞相为百官之首。 权力之大,相当于大汉朝的二皇帝一样。 他这一开口。 使得群臣纷纷上前附和道:「我等亦赞同颜异之言。」 这下。 张汤要面对的,不仅是他的对头颜异了,还有丞相李蔡和朝堂上的所有群臣。 没办法。 御史大夫所履行的职责,本就容易得罪朝堂上的官员,再加上有丞相李蔡带头,一时间,群臣更是对这个御史大夫展开了口诛笔伐。 但好在汉武帝护着他。 所以。 张汤并不担心众人的口头攻击,只淡淡地说道:「诸位都说白金币不好,那可曾想过,不重铸钱财,如何解西北旱情?」 一时间。 群臣不在言语。 唯有颜异继续说道:「陛下盐铁改革,国家财政收入巨多。不如暂停明年募兵计划,将这钱财用于旱情更好。」 动来年军饷钱? 汉武帝更是大为不悦,可此刻也没有打算立刻解决颜异,只是淡淡说道:「盐铁改革的钱,朕是用来为来年与匈奴作战的军队铺路的,动不得。至于白金币,既然诸位如此说,那边先搁置着吧。」 「今日朝会,若无其他事,便散了吧!」 「张汤留下。」 外朝会议结束后,汉武帝又马不停蹄地召开了一场内朝会议。 所谓内朝会议。 就是汉武帝身边亲近之人,凑在一起开个会议。 而这次内朝会议,,来的人有霍光、韩说、侍中桑弘羊、郎中东方朔等等...他们聚集在一起,宛如汉武帝一个能行走的智囊团。 而内朝会主要谈的。 便是白金币的推行。. 外朝会上,汉武帝虽然嘴上说着暂时停止推行,可实际 上,却不会这样。 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拦下来。 汉武帝看向善于言利计算的桑弘羊,问道:「桑侍中,你来说说,白金币如何推行?」 桑弘羊知道这个问题,是个烫手山芋,不能乱答,便连忙说道:「臣愚钝,张公提出的白金币行为,臣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这先前五铢钱刚推行。」 「臣怕这再推行白金币,会对五铢钱产生巨大影响。」 桑弘羊只是个侍中,手头上没有任何权力。 虽然。 他知道白金币一无是处,但问题这是陛下要推行的事情,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若陛下还是不听。 自己完全就当是说了一通废话,也不打紧。 汉武帝闻言,顿时皱了皱眉毛,骂道:「哼,就这些?桑侍中,朕真是高看你了。」 「东方朔,你呢?」 「平时你话不是最多,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然而。 东方朔却是摇了摇头。 陛下要做的事情,他也不敢忤逆。 无奈。 近臣都不敢直言,这下,除了张汤外,还能有谁支持汉武帝推行白金币这种东西? 最后,汉武帝只能将目光放在霍光身上,问道:「霍议郎可有话说?」 「有!」 霍光淡淡点头。 闻言。 汉武帝刘彻顿时眼前一亮,心想着年轻人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敢说。 于是汉武帝夸赞道:「很好,那便请霍议郎说说白金币吧!」 霍光此时便说道:「虽然我不太清楚白金币的铸造过程,但有一点,臣很清楚,那就是这玩意,陛下定的价格非常值钱。」 「上品白金币值三千钱,中品也值个五百钱,就连最差的也值三百钱。」 「陛下有没有想过。」 「当初连三铢钱这么低廉的东西,都有人私自铸造,甚至用上了一枚变两枚铜钱的虚假手法。」 「这白金币如此值钱,陛下若是推广开来,会不会使得那些人私自铸造呢?这样一来,可是极其容易破坏大汉朝现有的货币五铢钱发行。」 听完这话。 汉武帝顿时皱眉,道:「感情你这也是要阻拦朕推行白金币是么?哼,私人铸造,若有人真敢行此事,朕必将严治,砍他的脑袋,无论是谁!」 霍光此时却是提醒道:「陛下,所谓人为财死,怕是砍脑袋不足以吓住那些投机取巧的家伙。」 「人为财死?哼,那就夷三族,朕不信有人还敢私自铸造白金币。」汉武帝冷冷地很扫了一眼众人,随后又说道:「霍光,朕是让你对推行白金币提出建议,不是让你阻挠。」 推行白金币提建议? 霍光顿时微微皱眉,道:「陛下,臣可否先问下,这白金币是为了什么?现在五铢钱刚刚发行,货币制度表现颇为良好,若是在以白金币横插一脚,很难保证五铢钱运行。」 汉武帝则是回道:「还不是为了西北旱情?朕搞盐铁改革,更改农具提升经济,就是为了跨越整个草原与逃到漠北匈奴大决战进行铺路!」 「西北旱情,三公九卿们建议先要祭祀祈雨,然后要国库拨钱赈灾。」 「国库的钱要是花在这里,来年对匈奴的战争便不能发动。到时候,又要给了那些逃到漠北的匈奴们喘息的机会。」 为了钱? 原来白金币的发行,是陛下为了敛财。 起初。 他还以为只是 简简单单的发行大额货币呢,看来事情还是自己想简单了。 沉思片刻后。 霍光淡淡地说道:「陛下既然说是了西北旱情,那臣倒是有一法子,比白金币更好使,不知陛下可愿意听听?」 「说来看看?」汉武帝斜眼看着霍光说道。 霍光此时回道:「先说祭祀祈雨,臣认为,这天下,没有哪个人比董公更合适了。当初董公在江都王那为相国的时候,江都旱情,便是董公祈雨,有求必来雨,可谓是灵验至极!」 汉武帝一听,道:「还有这回事?」 「有,陛下可派人去江都那边查查。」霍光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至于拨钱赈灾,陛下既然说国库的钱动不得,那就动富商权贵们的钱。天下之财,大部分都集中在这一小部分人手里,不动他们,说不过去啊!」 然而。 霍光想过的事情,身为汉武帝的刘彻何尝没想过? 他早就想对那些商人磨刀霍霍了! 只是没有理由动手啊! 于是! 汉武帝刘彻叹气一声后,表示道:「富商的钱,朕早就想过了,可理由呢?总不能让朕派骠骑将军,直接带兵去抢吧!」 原来汉武帝早有这种想法,不过他想的是动手抢! 抢? 那多蛮横不讲理啊。 霍光当即摇头,直言道:「陛下,何须派我兄长去抢,派我不就好了?」 汉武帝一听,顿时愣住了,问道:「你?你能做什么?」 能做什么? 好家伙。 自己这是被汉武帝看扁了啊! 于是,霍光直接就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西北如今旱情,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那些富商们平时赚的盆满钵满,现在,该让他们吐吐血了,让其捐钱捐物捐粮食!」 汉武帝一听霍光说的方法,原来是让商人自主捐钱。 顿时就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只听汉武帝说道:「你还指望让那帮富商自己捐?哼哼,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霍光耸耸肩,说道:「陛下,我这个捐,是有说法的。」 汉武帝追问道:「什么说法?」 霍光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先让百官捐钱,其中更是要朝堂上的那些三公九卿作为表率,其后命令那些富商们也跟随捐款。」 「富商必有官!」 「没有官方背景,它富不起来。」 「陛下,您看,这作为背景的官都捐钱了,那富商还不捐钱,说得过去吗?」 「事后。」 「我们再把官员的钱如数奉还,富商的钱,三七分账...」 「啊,不是,用于赈灾!」 第102章 陛下赏赐?霍光的房地产计划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武帝一听这话,顿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就非常夸张起来。 众所周知。 汉武帝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宰」这些富商了。 但这些富商一个个狡猾的跟那啥似的,每每汉武帝有啥新政策要出台,这边还没宣布,那边女干商们就得知了。 然后。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除非汉武帝拉下脸面不要,否则,真拿这些女干商们没有办法。 如今。 霍光提出的官员带头捐款的办法。 令汉武帝有了些许想法。 只听刘彻淡淡呢喃道:「你是说,官员的钱,要如数奉还?」 霍光随即点头,回道:「是的,陛下,官员带头捐款,后面富商们才会跟着捐出钱财。我们可以拿着富商捐款赈灾,也没有人敢对此说三道四,毕竟是用来赈灾的!」 然而。 汉武帝却是微微一笑,道:「官员的钱,依朕看,也别如数奉还了,都一起拿去赈灾!」 「这帮官员,今日在朝会上,竟然敢联合阻拦朕的白金币政策!」 「没得说!」 「朕不仅要他们捐钱,还要他们叫好。」 霍光一听,顿时有些傻眼。心中感叹着面前的这位大汉皇帝,心比自己还黑啊! 钱不如数奉还给那些官员就算了,还要人叫好? 好吧! 或许,这就是古代的皇帝。 心中略微感叹了一下后,霍光便跟汉武帝分析道:「陛下,如果官员的钱,不如数奉还,那以后再想行此类事情,怕是难了。」 汉武帝却丝毫不介意,直接一摆手,道:「那再另想其他办法便是!」 「诺。」 霍光也只好遵循陛下的意思。 这时候。 汉武帝看着霍光,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目光满是欣慰,当着众位近臣直接夸赞道:「还是霍议郎聪慧!」 「看看你们这些郎官,一个个平时小聪明耍的很厉害,到需要你们想办法的时候,就都哑巴了!」 「为人臣子,却不解君惑!」 「要你们还有何用?」 一时间。 像桑弘羊、韩说、胶仓等等近臣,只好低下脑袋,略显尴尬。 这时。 唯有东方朔这老油条,完全不觉得皇帝再说他似的,还开口附和道:「是呀,霍议郎年纪虽小,可聪慧程度异于常人。此次提出这种妙计,不知陛下要不要奖赏霍议郎呢?」 汉武帝此刻心情大好,听到东方朔的话,当即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平常不疯癫,其才智也不比别人差!」 「至于奖赏的事情,朕自是知道,就不用你来提了。」 话落。 汉武帝随即看向霍光,问道:「霍光,此次你的建议,朕觉得甚好!」 「说吧!」 「想要什么奖赏,朕都会赏赐予你。」 听到刘彻的话,霍光心中顿时一惊。 陛下说的。 是想要什么奖赏,都会赏赐给自己? 还是在询问自己想要什么奖赏?. 若是前者! 那岂不爽的飞起。 随即! 霍光就直接说道:「陛下,我想要在长安城外圈四块特别大,特别大的土地。 如果陛下觉得臣索要太多,那臣就不要这块土地的拥有,您给我开发权就行了。」 汉武帝一听霍光要的赏赐,有些不明所以。 汉朝天子,一般给予臣下的赏赐,都是金子这种上等货币。 如卫青、霍去病前些年打了胜仗归来,他赐予下去的奖励除了封侯之外,便是赏万金、五千金这种。 要地的? 倒是少见! 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眉,思索一番后,道:「霍光,你要地干什么,哪怕连卫青、霍去病等人,朕给他们封侯赏赐,都没有给过他们封地!」 封地? 霍光一见汉武帝误会了,当即解释道:「陛下,臣是要在长安外圈地,并不是跟您讨要封地。」 「而且!」 「臣之所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陛下啊!」 所谓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 没办法。 要想在汉武帝身边混的开,没有点演技是不行的。 汉武帝见霍光说话间隐隐流露出一股真情的感觉,顿时大感奇怪,问道:「你不是索要土地么,怎么又说是为了朕?」 霍光当即回道:「陛下,如今长安城内,三公九卿,文武大臣皆已有住宅府苑。」 「但长安就那么大。」 「后面的人再想住进来,已经没有余地。除非有官员落马,抄家罚没,否则,就不会有空余的地方搭建新宅。」 「陛下。」 「您想想,若是三公九卿中谁人犯了点小过错,仅仅被革职下去,又不至于罚没家产。后面的人上任,总不能在长安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 汉武帝一听,觉得这个理没说错,便点了点头。 可这时候。 一旁的侍中桑弘羊却是听出了问题,说道:「依照霍议郎所说,问题还是在啊,长安城就那么大,你要的是外面的土地,总不能,城墙扩建出去吧?那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地事情。」 听到这话后。 汉武帝又点了点头,赞同桑弘羊所言,附和道:「桑侍中所言也在理,霍议郎,你要外面的地,没用啊!」 然而。 霍光却是回道:「陛下请给我纸墨笔砚,这事,光靠嘴说,是说不清的,我可以给陛下画出来。」 汉武帝虽然疑惑霍光的说法。 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让人拿来纸墨笔砚,甚至还让宫女为其研好了墨。 霍光闭眼思索一番后,随即在纸张上画作起来,一个迷你的长安地图便出现在纸张上。 一旁汉武帝看后,连连赞叹道:「你这画技倒是不错,可这长安样貌,与你所说之事有何关联?」 霍光便说道:「请陛下稍安勿躁,我这只是才画出中心地带而已,后面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画作出来呢。」 汉武帝一听。 顿时大为惊奇,这长安城他都待了多少年了。 不说一草一木都清楚。 起码大概得轮廓,自己的是知道的。 长安城,不就这么点大吗? 还有什么没画出来的? 正在汉武帝这般想着的时候,霍光又在继续画作了。 这次。 他分别在长安城东边、西边、南边和北边四个地方,画作出一个从未见过城池出来。 然后又画作出一条圆圈形状的马路,将这东南西北四个地方全部连接起来。 而画作完这些。 还仅仅是开始,霍光并未停歇下来。 在这四座城池之外,又以东、东南、南、东北、北、西南、西、西北等八个方向各画作了一个城池。 然后以此类推,这一圈外,又是画了十六座同样的城 池。 画到这,那偌大的一张纸,也是不够霍光尽情施展了。 霍光这才停顿了下来,当即为汉武帝解释道:「陛下请看,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连接起来的一圈,叫一环路。再外一圈,叫二环,更外面的叫三环...」 「一环建好,以后陛下若是赏赐新上任的三公九卿房屋住处,或者封侯武将等等,让他们住在这里就行。」 「二环建好,那些为陛下,为大汉江山征战沙场的将士,暮年也能落个好住处。」 「三环建好,凡是官吏,走卒,亦或者是士农工商等等阶层,都可以凭本事在这里买房居住!」 「等这三环建好的时候。」 「长安便不再是城池了,而是一个超级城市。届时,无论是繁华、富丽、人口都要跳跃一个台阶上去。」 霍光说着说着,那桑弘羊听不下去了,打断道:「霍议郎所言夸张了吧?不免有些异想天开,在长安城附近,再建造城池的意义在哪?其房屋的木材、城墙的石料、建造这些东西需要的工匠等等,其数量又岂是嘴上说说就能满足?」 确实! 还从来没见过在一座城池旁边,再建造一座新的城池。 何况霍光说的,还是数十座。 当下。 连同汉武帝在内,都觉得霍光所言过于天真。 然而。 霍光却说道:「我又没说一下建好,这是个漫长的工程。再者,谁说我要修建城墙了?」 「我可没说这个吧!「 「至于木料问题...」 「我所建造的房屋,将会跟传统建筑分开,木料会用,但绝对不需要太多。」 然而,这番回答后,桑侍中继续挑刺道:「那所需要的钱财呢,陛下现在要赈灾都得从富商那弄钱,难不成还要给你拨款?」 霍光淡淡一笑,道:「我建房屋,自然是我出钱了。」 桑弘羊又道:「几座城池都能修建,霍议郎是真敢说啊,你哪里来这么多钱承担?」 霍光则是回道:「我说了,慢慢来。」 桑弘羊继续追问道:「既是慢慢来,那你一下找陛下圈那么多地干什么!」 「桑侍中,你是在故意找事么?」霍光冷冷瞪了桑弘羊一眼。 可没想到。 对方依旧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两人还欲再吵。 这时汉武帝刘彻却是不耐烦了,开口道:「吵什么,叫你们来议事,不是让你们跟个妇人一样,整天吵吵闹闹。」 皇帝都发话了。 桑弘羊自然不敢再多语一句。 这时。 汉武帝刘彻将目光看向霍光,好奇地问道:「你这图上画的,什么一环二环三环,加起来都二十八个城池了,你不是只要说只要圈四个地方么?」 四个地方! 东南西北行不行? 咳咳。 霍光当然不会这么跟汉武帝刘彻说话的。 想了下后,才开口说道:「回陛下,我只负责一环,相当于开个好头。后面人看我把一环搞好了,自然有人要抢着去弄二环三环。」 「就像我那此间乐酒楼一样。」 「我没开业之前,长安就没有酒楼的说法。我开了,那些富商权贵们,就像狗闻到了X一样,什么长安乐,这个乐,那个乐的酒楼一座座开了起来。」 「桑侍中,你说对吧。」 闻言。 桑弘羊随即目光躲闪了起来,道:「你...你跟我说这个干 嘛,桑某又不涉及商人行当。」 嗯! 他确实不涉及。 但是他背后在洛阳的商人家族会。 汉武帝瞥了一眼桑弘羊,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然后又对霍光问道:「霍议郎所说的是,不需要朝廷拨款,所占土地也仅仅是使用,自己并不占有?」 汉武帝问的话,其实前者不重要。 不管霍光需不需要拨款,汉武帝刘彻都没钱拨给他。 所以。 重要的,就是后者。土地圈起来仅仅是使用,而并非给霍光占有。 这要是答应了。 对于汉武帝来说,他想收回来就收回来,有百利而无一害,完全不怕霍光另有图谋。 而面对汉武帝的问话,霍光利落的点点头,道:「是这样的,陛下!」 「臣不求其他,不要土地,也不需要朝廷拨钱。」 「只要那房屋建好后,没有给其他人居住前,那名义上归我,就行。」 名义上归霍光? 若是修建出了那些城池,都由霍光修建,那本就该归霍光! 汉武帝想了想,觉得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便也不再迟疑,直接说道:「好,朕可以答应,但前提是,你得把官员带领富商捐钱的事情,给朕办好了。」 「啊?」霍光微微蹙眉,问道:「陛下是说,捐钱的事,由臣去做?」 汉武帝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废话,你提的建议,不你做,谁去做?换其他人去做,朕不放心!」 「这样,朕把东方朔、桑弘羊二人派给你打下手,龙喦侯韩说也随你调配,若有不从者,你可直接替朕教训。」 「行了。」 「朕今天商议了一天的朝会,也累了。」 「你们也都回去吧!」 「诺!」 霍光与一众郎官共同行大礼,拜退离去。 出了宫殿后,霍光对着东方朔、桑弘羊、韩说三人邀请道:「诸君今晚随我来此间乐聚之,边饮酒边谈谈那捐钱之事,如何?」 上次霍光帮了东方朔的忙。 这次,东方朔自然不会拂了霍光的面子,笑呵呵地说道:「甚好,我也想尝尝此间乐的酒水,观赏下歌姬的舞蹈。」 韩说拱了拱手,道:「陛下让本侯听你调遣,你说去,那本侯便去了。」 「好!」 霍光点点头。 随后。 目光便朝着三人中,没做回应的桑弘羊看去。 而此时的桑弘羊,感受到霍光的目光,当即哼了一声,脸黑的很。 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只是一甩长袖后,直接上了马车,回了桑府。 看样子。 似乎对于霍光两次坑他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啊。 第103章 有请大将军!卫青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和东方朔、韩说等人暂别后,便来到了瑕丘江公的府门前。 这次要让官员带头捐款,迫使那些富商们跟着把钱财捐出来。可若没这些儒家的人掺和,是行不通的。 没办法。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 儒家的能量太大了。 连像御史大夫张汤这样的三公,每每行事前,都要想方设法地跟儒家某某思想牵连一下,不然事情就办不利索。 而霍光自从赵国一行后。 不得不说。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多多少少是有点被张汤给影响到了。这不,潜移默化地就想出了这招,想把瑕丘江公拉入这趟浑水中来。 浑水可不是贬义! 尤其是对霍光这样的人来说。 水浑了。 方可好摸鱼。 可问题是,霍光来到瑕丘江公的府门前,重重地敲了两下,却发现里面人,并未有给他开门。 奇怪? 难不成老爷子不在府上。 正在霍光疑惑的时候,一道妙龄少女的声音在霍光身后响起。 「怎么又是你啊!」 霍光闻声,便已然知道是那江公的孙女江婉秋了。 转过身来,看着江婉秋,淡淡地问道:「是江小娘子啊,请问,令太公在府上吗?在下找老人家有个急事,还望小娘子行个方便。」 然而。 这江小娘子此刻对霍光正抱有怨气呢,当即说道:「什么急事,你前两次来,都没好事,这次又能有什么好事情!」 「哼。」 「上个月,公羊与谷梁之论,你害我太公输了。回来后,我太公便茶不思饭不想,天天想着如何赢那董大儒!」 「人都清瘦了好多。」 「我告诉你霍议郎,事不过三,你别欺人太甚了。」 「走开走开。」 说着话,江小娘子便想着把霍光推到一遍。 可惜。 霍光自从跟兄长每天习练武艺后,站定的时候,就跟个木桩一样,直直地定在那里。 这江婉秋一个女娃,她推不动。 无奈,只好放弃。 而在她经过霍光身边的时候,霍光也朝着她身边看去。 看着篮子里买回来的瓜果蔬菜、肉类鱼类等等,不禁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江小娘子是开玩笑吧?这茶饭不思,还买这么多菜?前几次来,我也没发现府上有多少人啊!」 「难不成...」 「小娘子一个人都这么能吃?」 其实霍光想说江婉秋难不成是头猪吗?这么能吃? 但想想。 这话要是说出去,那也太不礼貌了。 自己可是读《春秋》的人呢,怎么能如此口出污秽直言。 当即便改口了。 江婉秋则是将篮子往身后一收,瞪了霍光一眼,说道:「你才能吃,我们江府最近有贵客上门,太公才吩咐我,多做些好吃的招待贵客,不行啊!」 霍光皱了皱眉,问道:「贵客?谁啊?」 虽说自己来这长安城时间不算久,但好歹也有一年了。 加上自己已经成了议郎! 这长安城内权贵圈的人物,多多少少也认识了不少。 能被瑕丘江公当贵客招待的,想必他也认识。 只是这时,江婉秋却是直接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 那就算了呗。 反正霍光也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这句话中包含的信息。 当即。 霍光用手揉了揉鼻梁,说道:「你刚才说,太公吩咐你多做些美食招待贵客是吧?那我可不可以认为,这句话表明,江公现在就在府上呢!」 面对这种猜测。 江婉秋则是淡淡说道:「在也跟你没关系,我是不会为你通报的。你要么离开,要么就一直府门外等着呗。」 看着这小丫头片子。 霍光才发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间,已经得罪她了。 嗯... 霍光想着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计较。 看着江婉秋踏入府中,即将把门关上,便赶忙说了一句,道:「江小娘子,不见就不见呗,你替我传句话吧!」 「今晚我将设宴请瑕丘江公过来,商讨关于西北灾情的事情。若是办好了,这可是大功德一件!」 「同时...」 「也当小子为前两次害的江公输给公羊派这种事情,道个歉吧!」 话音落下。 原本关上的江府大门,又突然打开。 只见那江婉秋从中探出头来,说道:「我太公没有输给董大儒,他是输给了自己的口齿不利。」 然而霍光却是淡定地说道:「诶,小娘子,你这话就不对了啊! 「输就是输了。」 「哪来的那么多借口?」 江婉秋一听,顿时瞠目结舌,望着霍光,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最终。 还是霍光先开了口,道:「小娘子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我说的在理?」 「默认你个头!」江婉秋瞪了霍光一眼,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啐骂道:「你刚才不还说要向我太公道歉吗,怎么转口就说这种话了?说话不算话,枉你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哼。」 「君子食言而肥懂不懂,再好看也是白瞎。」 霍光却摇了摇头,道:「不懂,我又没答应你什么,怎么能说食言而肥呢?」 「况且。」 「输了就是输了,这是事实啊。」 江婉秋顿时跺着脚,说道:「可是你刚才还说了,要摆什么宴席向我太公道歉啊!」 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同岁的姑娘,被自己逗得眼睛都快红了。 当即。 便不再逗她,说道:「好好好,小娘子还是不生气了。帮我向江公带句话吧,今晚此间乐设宴,商谈赈灾一事,若事成,以后对江公亦或者是谷梁学派都大有好处。」 然而。 江婉秋却是狐疑地看了霍光一眼,问道:「又想坑我太公是吧?若真有好处,为何不让你那公羊派的董大儒去?」 「我可是知道,董大儒是你的蒙学讲席。」 「没理由好事让着给我太公吧?」 霍光微微一笑,说道:「董公马上就会被陛下派去西北举行祭祀求雨去了,自然没这空闲功夫。」 「噢,原来是这样。」 江婉秋顿时哼唧了一声,那样子,似乎是有些不悦。 然而。 霍光却也是没时间跟这小丫头片子闲扯淡了,等下还要回大将军府上一趟,找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帮忙呢。 随即。 便对着江婉秋抱拳道:「江小娘子,还麻烦你告知江公一声,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我才不告知呢!」江婉秋哼哼着说道。 不告知? 不告知拉倒! 霍光对她淡淡一笑后,便上了马车,朝着大将军府赶回去。 一回府上。 霍光便见到了卫伉跟两个弟弟在玩,于是上前问道:「老表,舅舅呢?」 「我爹啊,在屋内照顾着我娘呢!怎么,你突然找我爹干嘛?」卫伉此时已经乖巧很多了。 没办法。 前段时间又挨了他老爹,也就是卫青大将军的一顿毒打。 而每当挨了打后。 这卫伉总能乖上一段时间。 之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霍光见到卫伉问自己,便随口解释了一句,道:「哦,就是在此间乐搞了个宴席,请了些大人物过来。我年龄小,怕镇不住场子,来请舅舅帮我压一下。」 没办法。 他的冠军哥被皇帝安排练新兵,天天忙地很,哪有时间帮他压下场子。 也只有卫青这样的大人物,现阶段被皇帝闲赋在家,才给了霍光「可乘之机」! 然而。 一连被禁足在大将军府上的卫伉一听霍光此话,顿时就来了精神,说道:「压场子还需要我爹?我宜春侯不就够了,老表,你想办法带我出去,我替你压场子!」 霍光闻言,略带鄙视的目光看了一眼卫胖子,道:「你可得了吧!」 「溷厕和茅厕你都分不清。」 「你去了,岂不是要闹笑话。」 被霍光这么一戳痛点,这卫伉顿时就急了,说道:「老表,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当初你刚来我们大将军府上,什么都不懂,我可有嘲笑过你!」 霍光就扣了扣鼻子,说道:「有,你说我是乡野之人。」 卫伉顿时一愣。 这话? 他还真说过,不过啥时候说的,都已经忘记了。 随即。 卫伉蹙起眉头,直接说道:「那这个不算!」 「你看。」. 「除了这个外,你要能再找一个我嘲笑过你的地方,我都跟你姓!」 霍光随即挠了挠额头,直接就说道:「我刚来时,闹了个乌龙,男女厕没分清楚,我记得这个你笑话了我很久!」 卫伉顿时脸一红,随即便尴尬地笑了起来,说道:「老表,我跟你闹着玩呢,你记这么清楚干嘛!」 「咳咳...」 「那啥,我爹正在屋里照顾娘亲呢,你要有急事,赶紧找我爹去商量吧。」 霍光随即点了点头,拍了拍卫伉的肩膀,淡淡说道:「好的,霍伉!」 卫伉:「......」 聊了几句后。 霍光便没理会在原地满脑子黑线的卫胖子,直接就去找卫青大将军去了。 卫青听完霍光所述,晚上的宴席是为了西北赈灾的事情。 当即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 此间乐的宴席摆开后,霍光请卫青大将军正居上位,自己就在大将军旁边。而大将军另外一旁坐着的,自然是龙喦侯韩说。 韩说这个龙喦侯。 最初,便是以校尉的身份,跟随大将军卫青出征匈奴有功,才得以受封的。 所以卫青大将军坐在这里,这龙喦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霍光今晚要说些什么,龙喦侯绝对不敢唱反调。 而坐在霍光另一边的,是瑕丘江公的孙女江婉秋。这江小娘子嘴上虽然说着不把此事告知太公,但还是说了,不然瑕丘江公也不可能会来此间乐一聚。 除此五人外! 还有一个完全不把周边人当回事的癫佬。 ——东方朔! 此人有些智慧,虽不说是恃才傲物吧,但却真真实实的癫狂无比。 一个能在皇宫内尿尿的人? 能正常的了? 霍光看着喝酒吃食并不时间与台上歌姬们调情打趣的东方朔,淡淡地说了一声,道:「东方郎中,可别喝多了,当着众人面月下小解啊。」 然而东方朔却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道:「汝地岂曰宫内?吾不溺乎!」 话落。 众人哈哈一阵大笑。 等笑声过后。 霍光将一张写着字的纸张,隔着江婉秋递给江公。 瑕丘江公接过一看,顿时皱起眉毛,说道:「这是...」 「赈灾事宜,刻不容缓。明日便要开始把捐款的事情落实了,这是我赶时间写出来的开场文章,江公照着念就是了。」霍光淡淡说道。 开场文章? 瑕丘江公看着这张纸上的字,淡淡说道:「你这文章开头就引用高祖的东西,不会出事吧?」 霍光笑着说道:「不会,咱们陛下开明着呢!」 只是... 江公依旧皱着眉,有些忧虑的样子,说道:「那老夫能自己写一篇文章念吗?」 霍光顿时连连摆手,道:「江公还是听小子我的吧,就这个,挺好的。」 「哎!」 江公只好叹气一声。 也就是在此刻,此间乐酒楼外,传来一阵骚动。 不一会儿。 那骚动的人群,竟然走进了此间乐酒楼里。护卫想阻拦,可对方却说是霍光请他来的,这护卫倒是想阻拦都阻拦不了。 于是。 护卫找到掌柜不三,不三再将此事告知给霍光。 「公子,桑侍中带着一家老小,还有婢子奴仆什么的,都来了。」 霍光一听。 有些微微不解,带着一家老小来就算了,咋还连婢子奴仆都带来了? 真是个怪人。 随即。 摇摇头,跟不三说道:「算了,就让桑弘羊过来吧,有舅舅在,这桑弘羊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诺。」 于是不三便将桑弘羊那一家老小和婢子奴仆都给请了过来。 本来桑弘羊还挺趾高气昂的。 可看到大将军卫青也在这里,顿时就没那么气盛了。 而坐于正位的大将军卫青,看到桑弘羊拖家带口的样子,顿时也忍不住皱眉道:「桑侍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侄儿告诉本将军,说是陛下要你们协助他办好赈灾钱款的事情,没说要你们拖家带口的帮吧!」 桑弘羊是个聪明人。 当即手一挥,将那些奴仆往后面按了按,然后笑着说道:「大将军误会了,我这是体恤奴婢们啊,带他们来吃些好的。他们的吃食另算一桌,我掏钱就是。」 其实。 他本来是想带着府上的奴婢们在此间乐这蹭吃蹭喝,气不到霍光也恶心他一下。 可没想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 霍光竟然把这位很少出大将军府的大将军卫青,都请了出来。 于是。 他也只能打碎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可没想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霍光朝着他丢出一张纸条子,淡淡说道:「桑侍中你怎么才来啊,快看看,这是我的初步计划。等官员捐款过后,商人 中,我再带头捐款,就以此间乐的名义,捐二百万钱。」 「你们开的那长安乐,生意不比此间乐差。」 「也捐个二百万钱吧!」 第104章 骗百官捐钱!大风起兮云飞扬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原本,霍光和江婉秋的之间的座位间,就空着两个位置。 桑弘羊带着女儿桑美人和儿子桑迁过来。 正好就坐在这两个位置上,而桑弘羊则和瑕丘江公在另一边并排而坐。 刚坐下的时候。 桑迁还和霍光说这桌椅坐着,比他们家那种跪坐的小凳子舒服多了。 桑弘羊入座后,也乐呵着跟瑕丘江公和韩说打着招呼。 可当霍光那张纸条甩出去,并说让他的长安乐捐款200万钱的时候,这桑弘羊一下就脸色垮了下来。 「霍议郎莫不是开玩笑,两百万,有必要捐这么多吗?」桑弘羊虽然不是商人,但他身后洛阳家族是商人世家。 无女干不商,再加上世家精于算计。 两者buff一叠加。 这桑弘羊就算不做商人的勾当,那商人逐利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现在霍光让他无缘无故就捐两百万钱! 这怎么可能忍受的了! 即便,这长安乐于桑弘羊而言,关系不是很大。 霍光淡淡地说道:「桑侍中,你莫要急嘛,我又不是只让长安乐捐,我的此间乐酒楼,不也带头捐两百万啊!」 然而。 桑弘羊却是说道:「呵,霍议郎,你上次书纸比试,也是说你我两家各拿五十万钱出来。」 「可最后呢?」 「我桑家拿出来的五十万去了哪里?还不是被你给吃下去了!」 「现在又让长安乐出两百万,莫不是又要故技重施。」 对于桑侍中的这个说法,霍光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道:「此番为赈灾捐款,乃陛下之意。桑侍中今日上午明明与我一同听命于陛下所言,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桑弘羊则说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霍议郎!」 「不是桑某不信任你,实在是找不到信服你的理由啊。」 找不到信服的理由? 呵! 霍光可不管你信不信服,淡淡说道:「本议郎草拟的这份捐款名单,是要上交陛下查阅的。难不成,桑侍中是连陛下都信不过吗?」 这话一出。 桑弘羊眉头微微蹙起,他可不敢说自己信不过陛下。 那是要惹祸事的。 当即。 桑弘羊就开口说道:「如果这份名单会呈交于陛下观看,那桑某无话可说。」 「只是...」 「酒水的税收本来就高,桑某不知道你此间乐是如何经营的,反正让长安乐拿一百万钱出来。」 「都怕是很困难。」 「这两百万?」 「哼,不可能的事情。」 长安乐拿一百万钱出来,都很困难?什么情况... 那边的生意,不比此间乐差啊,怎么会利润如此之低? 霍光微微皱眉。 不过很快。 他就想明白事情了。 高价挖歌姬、厨子,还有拉拢那些官员背景,等等,无一不需要钱财支撑。 长安乐的生意。 就算再怎么火爆,这条条框框一多,付出去的流水,也就大了。 不像此间乐,上有皇帝照顾,下有大将军卫青的背景衬托。 名气虽大。 但所需要额外的花销却很小,自然利润就高。更重要的一点,是此间乐的全部收入,基本上都由霍光管着,那合伙人卫伉以及陛下根本少有来分账的时候。 而长安乐不 同。 什么李家、桑家等等。 每月赚取的钱,刨去各种花销流水,最后再这么一刮分,钱再多也没多少了。 想通了这点后,霍光淡淡笑道:「桑侍中,你们那长安乐如何经营的我管不着,最后收入由谁平分我也不管,但捐款的钱,总是要拿出来的。」 「若是不捐?」 「哼哼...」 「以陛下对商人的整治力度,你懂得!」 桑弘羊被霍光这一「危言耸听」下,耳根子也忍不住抽动了下。 汉武帝历来打击豪商,哪怕你是光明正大的行商人之事,也是被汉武帝所不喜的。 作为陛下身边的近臣,桑弘羊当然懂得这个。 想了想后。 他便咬咬牙,对霍光说道:「那长安乐酒楼方面,最多只能出一百万钱!」 然而霍光却摇摇头,道:「少了。」 桑弘羊却黑着脸说道:「不少了,霍议郎,你再逼我也是无用。一百万,是我能说服长安乐背后经营者的底线,你要的太多,人家也不会给你!」 见此。 霍光只能耸耸肩,说道:「那随你便吧!」 「反正这份草拟的名单,到时候是要给陛下检阅的。」 「若是陛下不满意。」 「那就不能怪我了。」 桑弘羊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只有一百万,哪怕是给陛下查阅,也是只有一百万!」 见状。 霍光也不再管他。 桌面上。 他和桑弘羊、瑕丘江公等人商议着明日捐款大事。 而桌椅下。 桑弘羊的一双儿女,却是拿出来上次霍光教他们的斗地主纸牌,轻声问道:「霍光,吃完后,玩两把这个不,都好久没玩了!」 「哎,没时间,你找...江婉秋吧,诺,就你妹妹旁边的女子。我在和你父亲商议着赈灾的大事呢,哪有时间啊!」霍光摆摆手,直接将邀请踢给瑕丘江公的孙女身上。 还打牌? 他可是要做大事的! 哪有那个时间。 桑迁闻言,便用胳膊肘怼了桑美人一下,道:「快,小妹,问问你旁边的女子,要不要玩?」 「哎呀,桑迁,你天天在家玩这个,还没玩够?」桑美人顿时不满地说道。 然而。 桑迁却是说道:「在家里湘儿天天都让着我们,玩起来没意思,还是和外人玩起来有意思。」 「算了。」 「还是我自己来问。」 于是。 桑迁便隔着她妹妹,跟江婉秋说起话来,道:「诶,你要不要玩纸牌游戏?」 「什么?」江婉秋顿时皱起眉。 她本来是不想来这里的。 可太公年事已高,此趟宴席,如果不跟着过来,又觉得不放心。 面对着桑迁的邀请,江婉秋本能的就想拒绝。 然而。 一旁的桑迁却是跟她自来熟地介绍起来,道:「很好玩的,放心,就算你这个女人不太聪明,纸牌游戏也能一下子就玩明白了。」 「你看!」 「连我妹妹这么笨的人,都能上手,你总不能比我妹还笨吧!」 一句话。 得罪两个女人。 一旁的霍光都看傻了。 江婉秋顿时额头冒着黑线,本想张口拒绝,可她身边的太公却是说道:「婉秋啊,你就跟桑家阿郎去玩吧。我看你在旁边听着也是无聊,又 不怎么吃东西。」 江婉秋却是说道:「是这里的饭菜做的不好吃!」 话音一出。 霍光就忍不住皱起了眉毛,他当然听到了这句吐槽。 当场就有些不乐意了。 一个酒楼。 怎么可能饭菜不可口呢。 当然。 霍光也没计较这小妮子的话,还要顾着跟桑弘羊讨论着捐款名单的事情。 这时。 桑迁却是突然跟他父亲嚷嚷道:「爹,我带小妹去玩纸牌去哈,你们聊你们的事情。」 和瑕丘江公对待孙女的方式不同。 桑弘羊瞪了他的儿子一眼,直接就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带你来上桌就是让你成熟点,学学大人怎么做事谈话的。」 「你还玩什么纸牌。」 「丢不丢人!」 被桑弘羊一顿呵斥,桑迁顿时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还是瑕丘江公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桑侍中何必生气,小孩子就该玩玩。婉秋,去和桑家阿郎玩吧,我们大...大大人在旁边商议事情,你们在旁边出声打扰也不好。」 「嗯。」 太公都这么说了,江婉秋也只能同意。 倒是桑迁坐在那没动弹了,目光悻悻地看着自家老爹。 没办法。 桑弘羊看着儿子这副没出息地样子,最终也只能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 于是。 桑迁便拉着小妹和江婉秋在一旁无人的桌子上,玩起了斗地主的纸牌游戏。 而大人们则是继续谈论着事情。 桑弘羊这时略带尴尬的样子,说道:「诶,真是子不类父啊。抱歉,让诸君见了笑话。」 东方朔却是说道:「桑侍中何必伤感,等过两年,行了冠礼便好。现在孩子还小,都这样。所谓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像霍议郎这般天资聪颖者,毕竟是少数。」 话落。 众人纷纷的目光,纷纷投向霍光,倒是给霍光都整的不好意思起来。 还好脸皮够厚! 他举着装着果酿的酒杯,淡淡说道:「东方郎中谬赞了,我也闹腾。想当初,还被董公赶出了蒙学,说来甚是惭愧。」 说者无心。 听者有意。 一旁。 瑕丘江公听闻此话,当即说道:「董公?你是说董仲舒吗?呵呵,霍议郎,若是那董仲舒不教你公羊,可来老夫这学习谷梁嘛。」 好家伙。 这是要挖人墙角了! 霍光当即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还是继续商讨关于捐款的事宜吧,江公、桑侍中,可否把在长安一带的豪商名单列举一下,我也好宰...咳咳,好写个捐款额度!」 「......」 ...... ...... 翌日。 未央宫内。 汉武帝刘彻,又将三公九卿们诏入宫中,商议关于西北旱情的相关事宜。 只不过。 此时和昨日不同。 汉武帝把这些大汉朝的官员叫来上,只有一个目的。 让官员们带头捐钱。 只见汉武帝罕见地从高位上走下来,在群臣中慢慢走动着,背负着双手淡然说道:「昨日让你们这些朝廷大员们给出个解决西北旱情的方法,你们给不出办法,还反对朕推行白金币。」 「朕不怪你们。」 「因为已经有人给出了解决办法。」 「至于那个给出办法的人,朕就不说是谁了。不过,他说的一句话,朕听着觉得非常舒服,也念给你们听听。」 「他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他还说,一方有难,当八方支援。」 话说到这里。 汉武帝的目光,从群臣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丞相李蔡身上,淡淡问道:「李相觉得如何?」 话落。 丞相李蔡当即微微躬身,说道:「虽然字意简洁,但却意图明了,清晰,很好理解。老臣大胆猜想,这人给出的解决方案,就在这两句话中!」 李蔡的资历还是很高的。 从景帝时期戍边抗击匈奴开始,到后来弃武从政,可谓是一路走来,官运亨通。 比他那个倒霉蛋堂兄李广要强上不知道多少。 汉武帝刘彻见李蔡猜中,便点头说道:「哼,看来李丞相还没有老糊涂,方法确实就在这两句话中。」 「朕今日诏你们来!」 「只要求你们做一件事情,带头捐钱。」 「你们捐钱的目的,是为了引导那些豪商们也跟着捐钱。」 「好了。」 「话就说到这,说多了反而不好。今日朝会散后,你们这些朝堂大臣,就都去琅琊阁外面等候着吧。捐多少,看你们能力,捐的多,朕不会问你们钱从哪来。捐的少,哼...」 话落。 汉武帝刘彻便一挥手,径直离开了未央宫,只留给群臣们一个背影。 这一情景。 把朝堂上的众多大臣看到为之一楞,可又不敢触怒陛下威严。 最后。 只能朝着那个背影行大礼,喊道:「臣等告退。」 ...... ...... 另外一边,琅琊阁门前,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其中绝大一部分,还是朝堂上的大臣。 一帮大臣,围在长安城的某处街道前,还得等着捐钱? 自汉朝开国以来,都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面对汉武帝刘彻下达的命令,群臣哪敢不听? 无奈! 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也只能一边抱怨,一边等着。 而琅琊阁内。 身为谷梁派的倡导者瑕丘江公,此刻竟然显得有些紧张。看着外面原本只会出现在宫中朝会聚集的三公九卿,他感觉自己现在又上贼船了。 面前这些,可是大汉朝的三公九卿们啊。 九卿。 不是说只有九个部门的官员。 在古代。 九为数之极,寓意完整。三公九卿的意思,代表着当权者表达出自己的官员制度已经非常完善了。 这时。 霍光来到瑕丘江公身边,淡淡地说道:「江公,您别慌,照着稿子念就行。」 「老夫不慌...」 不慌? 手怎么在抖呢? 霍光微微挑眉,虽然心中有些好笑,但还是扶着瑕丘江公说道:「江公,走,我们该登台了,不然这大热天里,那些三公九卿们等的久了,可要骂人了。」 「好好。」 瑕丘江公点点头。 随后。 霍光对着阁中其他几人一挥手,便走了出去。 与霍光和瑕丘江公一同登场的还有韩说、东方朔、桑弘羊三人,五人一起登台,面对着三公九卿也早已通知过来的豪商们。 这时。 霍光对瑕丘江公提示道:「江公 ,您要是慌的话,不如这稿子我来念!」 「老夫说了,不慌。」 瑕丘江公瞪了一眼霍光,随即,颤颤巍巍地拿出霍光给他的手稿。 从五人中向前走出一步。 随后。 拿着稿子,对着台下众人大声念叨起来:「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105章 尝到甜头的汉武帝!霍光与丞相李蔡的直接冲突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盛夏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无论两千年前,还是两千年后。 炎热。 似乎永远都是夏季的代名词。 而这天! 大汉朝的百官们,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吏民走卒,无一不在长安城的一处街道上等候着。 丞相长史朱买臣擦拭着额头溢出的汗珠,稍稍解开下身上的衣物,抱怨道:「这么热的天,让我们在这干站着,是人干的事吗?」 丞相长史边通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另一长史王朝更是说道:「陛下倒是舒服,住在建章宫内,避开暑气,把咱们这些臣子们抛在外面晒太阳。」 三位长史你一言我一语,顿时把站在前面的丞相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回头。 瞪了三位长史一眼,呵斥道:「住口,陛下乃大汉天子,是尔等能腹诽的?」 三位长史立马低下头,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见状。 丞相李蔡这才收回目光。 毕竟是自己的下属官僚,李蔡也不可能为这么个事,把他们三个给奏劾了。 口头呵斥一番足矣。 这时。 边通用胳膊怼了怼王朝,对王朝示意了一下。 王朝明白其意后,便又跟朱买臣肩膀拍了拍,然后向他眼神示意下站在三人前面的丞相李蔡。 朱买臣当官的晚,所以年纪要比二人都大。 见两人的眼神示意,当下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上前迈出一步,跟丞相李蔡说道:「李相,陛下让我们这些朝廷官员带头捐钱,以此给那些豪商做个样子。」 「可又没说,让我们捐多少。」 「所以买臣这里不禁想问一下,丞相准备捐多少钱?」 李蔡斜瞟了朱买臣一眼。 对于这个跟自己年纪一般大的下属官僚,明显和对另外两位长史不同。 只见他伸出右手,比划出一个类似于「九」的手势出来,说道:「不准备捐太多,就这个数就行了。」 朱买臣顿时皱着眉头,问道:「丞相是说,准备捐九十万钱!」 「铜钱?」丞相李蔡当即摇摇头,说道:「本相什么身份,能捐那些东西么,我要捐的,是九千金上等币,马蹄金!」 朱买臣一听。 脸上浮现出既是惊讶,又是疑惑的表情。 惊讶的是。 他没想到丞相居然舍得大出血,捐这么多出来。疑惑的是,为何是捐九千金? 随即。 朱买臣不解地问道:「李相,这九千金您都捐了,为何不凑个整,达到万金呢?」 「万金?你给我凑个一千金出来?」丞相李蔡轻轻哼了一声。 要说。 这朱买臣倒是识时务,当即便说道:「李相若是需要,买臣这就去替丞相想办法凑齐一千金来。」 说著 朱买臣转身便要离去,准备去凑齐剩下的一千金。 然而李蔡却是一把将他拉住,微微摇头道:「诶,朱长史,要你凑这一千金干什么,你且等着吧,马上就知道老夫的用意了。」 于是。 朱买臣只要点头说道:「是,丞相。」 而这时。 丞相李蔡又是扫了一眼另外两位长史,问道:「你们三人准备捐多少?」 三位长史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尴尬地回道:「我等府上拮据,拿不出那么多钱财来,准备一两万钱便好。」 「一两万?哼!」丞相李蔡轻轻哼了一声,道:「 那本相可得「恭贺」三位了,尽快辞了这官职,别等陛下回过头来收拾你们。」 三位长史顿时大惊。 捐的少会被收拾? 这符合汉武帝刘彻的脾气、什么治丧不力,筹金失措等等理由将官员贬为庶民的案例,太多了。 当即。 王朝便说道:「也倒不是那么拮据,家里族人还有些关系,可以捐个一两百万!」 丞相李蔡又继续说道:「也别捐那么多,捐的太多,就会被盯上!」 长史朱买臣顿时皱眉问道:「可陛下不是说,捐的多,不问我们钱财来路吗?」 「呵,买臣啊,你是第一天当官吗?」丞相李蔡轻轻哼了一声。 这边。 朱买臣当即拱手道:「是买臣糊涂了。」 几人正说着话,琅琊阁内的那些人,终于是走了出来,站在台上。 其中。 在冠军侯弟霍光和瑕丘江公交头接耳聊了几句后,众人便见到瑕丘江公拿出张纸,念道:「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我朝,自高祖皇帝立国以来,受天子庇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现在天灾旱情,西北地区农作物颗粒无收,我等官员应当带头捐助,集结豪商出财,百姓出粮,共与西北的汉朝子民度过难关。」 「下面。」 「由侍中桑弘羊负责计算捐钱数目,龙喦侯韩说负责调配羽林军看守赈灾钱款。」 一通念叨后。 终于是到了捐款的时候。 场下的百官们已经被烈阳烤的口干舌燥,巴不得赶紧捐了钱后回府上歇息着。 而这时。 龙喦侯韩说,也是带着一众羽林军,推着木车就走了出来。 这时。 韩说对瑕丘江公点了点头侯,江公便继续说道:「此次赈灾筹款,乃陛下发起。陛下是大汉天子,亦是所有子民君父,西北的旱灾,君父自当带头捐款。」 「桑侍中,念念陛下捐钱的数目。」 话落。 一旁的桑弘羊便嘹亮地喊了出来,说道:「陛下捐钱,一万金!」 随后。 瑕丘江公点了点,说道:「丞相为百官之首,亦是三公之首。下面,请李相捐钱,给百官开个好头。」. 场下的李蔡听到后,当下便示意几个奴仆,将早已准备好的马蹄金端了上去。 等桑弘羊一阵清点后,便高声念叨着:「丞相李蔡,捐九千金!」 九千金! 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要知道。 马蹄金在汉朝是最上等的货币,其购买力,绝对不是铜钱这种玩意能比拟的。 而在李蔡捐钱过后。 瑕丘江公又继续说道:「御史大夫为三公之一,地位仅次于丞相与太尉。因我朝太尉一官空闲已久,所以,下面直接请张御史捐钱。」 话落。 御史大夫张汤,便提着几吊子铜钱,走上台去。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钱递给桑弘羊。 桑弘羊接过钱! 又是一阵清点过后,便高声喊道:「御史大夫张汤,捐三千钱!」 三千钱? 这个数目报出来后,底下地官员们,一阵哗然。 堂堂朝廷上的三公。 居然就捐三千钱! 但这又并不出众人所料,毕竟御史大夫张汤向来以 清廉自居,家中又无置业。他若是拿出媲美丞相李蔡的钱财来,那才是有问题了呢! 而在张汤下去好。 瑕丘江公又是喊道:「太常为九卿之首,下面,请...」 「.......」 等所有贰仟石俸禄的官员们都报过名字,上来捐钱后。 后面。 便就是此次捐钱的真正目标——豪商们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 但再怎么重利,此时此刻,都必须得大出血一番。为了引那些商人捐钱,霍光更是直接站出来,大声说道:「此间乐酒楼,此次为西北灾情出钱二百万!」 话落。 桑弘羊也跟着喊道:「长安乐酒楼,此番为西北灾情,出钱一百万。」 二人说完。 长安城内,还剩下的另外两家酒楼,也纷纷吆喝着要出钱五十万。 不捐。 不行啊! 除非这些商人的生意不想做了。 但此刻瑕丘江公却在台上说道:「商人与朝廷官员不同,我们不强求商人捐钱,一切,仅凭个人意愿。」 嗯。 话是这么说。 但凡被霍光私下里点到过的商人,敢试试不捐钱的下场? 除非他整个家族都不想做生意了。 而此番捐钱事项,从上午一直忙碌到了傍晚时分,钱由简单打造出来的小木车拖走。 至于安保工作? 周边有韩说带领的羽林军防备着,没人敢在长安城内乱来。 晚上。 桑弘羊和霍光等人,开始统计这一日所收到捐款数目。 直到后半夜才理清大概数额。 ——两千三百万钱! 嗯。 这是包含将那些上等货币的马蹄金换算成钱后的大概数目。 等到了第二日。 霍光和桑弘羊等人,忙活完这事,便被陛下急忙的诏入宫中询问情况。 汉武帝刘彻见二人进来,赶忙询问道:「昨日捐钱,共筹集多少钱财?」 闻言。 善于计算言利的桑弘羊连忙开口说道:「回陛下,钱财共计两千三百万余!」 汉武帝听后,顿时也大为震惊地说道:「居然能筹集到如此多钱?」 「诶!」 「若不是要用于赈灾西北,朕真想拿着这两千三百余万充当军饷,厉兵秣马即刻去攻打那龟缩在漠北深处的匈奴单于!」 「这些黑心的商人,还是有钱啊!」 「罢了。」 「等以后打匈奴没钱了,再来从这些商人身上征收钱财来吧!」 汉武帝刘彻,此刻宛如尝到了甜头一样。 昨日刚从富商那征收一笔巨款来,这边,居然就又想着以后再征收豪商的钱财了。 不过也对。 谁让商人有钱呢? 汉武帝好大喜功,爱打仗。 可打仗又巨耗钱。 汉武帝缺钱,可不就把注意打在这些为富不仁地商人身上嘛。 但此时此刻。 霍光也不敢出声扰了汉武帝刘彻的兴致,等将此事交代完,便退出了宫中。 后面时间。 他去了趟城外,开始着人搭建一座座泥土堆积而成的火炉。身边的跟随的奴仆问道:「霍阿郎,您搭建这么多土炉子干什么呢?是要烧制那些陶罐嘛!」 「多?我还觉得少哩!」霍光哼唧一声。 搭建土炉子 ,自然是为了烧制一些特别的东西。 至于陶罐? 他可不需要这玩意。 等火炉搭建地差不多了,便着人去搜寻足够的麦草、松枝等方便燃烧的物品,同时还弄了海量的黏土过来。 首先。 霍光让人将黏土进行手工粉碎、过筛,留下细密的纯土。 然后。 对这些纯土进行塑形,弄成很简单的长方体,也就是砖块的形状。 最后投入火炉中慢慢煅烧。 等火炉中的火逐渐熄灭,烧出来的,便是熟悉的红砖,也就是霍光需要的东西。 古代的房屋府邸,大都由木头搭建而成。 这不是霍光追求的房屋。 因为古代的房屋,极其怕火。最出名的,莫过于当年的阿房宫,传说被项羽一把火点燃,烧个精光。 基建方面! 霍光想的肯定是用红砖搭建房屋。 这能省下不少木料,同时也简单省事。如果继续用古代的方式修建房屋,太耗费时间了。 他已经帮助汉武帝完成西北灾情的钱财捐收事项。 所以后面时间,则是在长安城周边四个方向圈地。 圈地的目的便是为了修建房屋,房屋修建需要用砖头,能省事不少。 等砖头烧制出来后。 霍光为其检测着质量,觉得还行,其硬度够了。 于是。 便着人开始大量烧制。 砖头有了。 那么修建房屋还需要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便是水泥。 其实。 明清时期,我国便有自己的「水泥」,是用糯米水浆配合草灰等等东西弄成的,其作用并不比现代水泥差多少。 但问题是。 现在这个时代,哪里弄那么多糯米水浆呢? 还不如正儿八经的自己烧制下普通水泥。 当然。 霍光也可以选择不用水泥,直接用黏土搭建。早期的农村,甚至连红砖都没有,用稻草制作城的土砖,配合着泥土一点一点堆砌出土房子。 这其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用黏土配合砖块修建房屋,多简单省事?可若是把水泥烧制出来,那作用可大了去了。 只是水泥不好烧制啊! 尤其是其中的铁矿。 汉武帝盐铁官营,铁矿石方面,就算给霍光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私自开采。 倒是可以尝试用下炼铁后产生的铁矿渣。 这是没人要的东西。 就在霍光思索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安排在长安城北部圈土地奴仆匆匆找过来,一个个鼻青脸肿了,说是被人打了。 自己的奴仆被人打了。 这还了得。 当即。 霍光便问道:「行凶者是谁,你没报我的名字?」 那些奴仆们便说道:「报了,可是不顶用啊!」 不顶用? 霍光微微眯起眼睛,问道:「对方什么来头,这么狂妄?我这圈地可是陛下应允的事情,哪怕是朝廷上的大官,也不敢跟本议郎作!」 只见那些挨了打的奴仆,支支吾吾地说道:「霍阿郎,对方自称是丞相的人!」 第106章 阳陵边的田地!卫伉又遭殃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带着仆从圈个地,仆从居然被人打了? 这打的是仆从嘛! 那是打他霍光的脸面啊 但问题是,自己这边挨打的仆从们说,动手打人的,是丞相的人。大汉朝的丞相还能有谁,不就是飞将军李广的堂弟李蔡咯! 是丞相李蔡的仆人动的手? 这事可不好解决了。 李蔡不像李广,当年某诸侯国准备造反的时候,李蔡并没有站队过去,加上身上战功赫赫。 于是! 顺理成章的被陛下封为乐安侯。 这是李广梦寐以求却一生都未能做到的事情。 后来李蔡弃武从政,一路加官进爵到现在丞相的官职,可谓是深受陛下恩宠! 上次! 因为李蔡和张汤的党派之争,使得陛下对丞相一阵敲打。 按理说。 这李相犯不着在这节骨眼上惹事啊。 所以。 霍光心里估摸着,要么是那些打人的奴婢仗着丞相的名声飞扬跋扈。要么,就是李蔡这人根本就没把他霍光这个议郎放在眼中。 毕竟。 一个议郎。 六百石俸禄的官职。 无异于大象眼中的一只蚂蚁,何况打的还只是霍光带来的奴仆。 但不管如何。 霍光得先把原因弄清楚,于是在对那些奴仆们一顿询问后,便上了马车,前去看自己本来要圈的长安城外北部区域土地。 奴仆按照霍光的话,指着前方的一片区域土地说道:“霍阿郎,就是这几十亩地,按照您说的要求,我们给他圈起来,若有人家居住在此,垫付钱迁走便是。” “可您看!” “那个膀大腰圆的家伙,他硬说这片土地有主了,自称是李相的土地。说完,还给了我们一人一巴掌!” 一人给一个巴掌? 好家伙。 知道的是李相的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丞相李蔡亲临呢。 霍光随即皱眉问道:“这边土地怎么成为丞相李蔡的了,之前没人说啊!” “霍阿郎,我,我,我也不清楚啊。” 那几个被打的仆人随即捂着脸,支支吾吾地说道。 霍光闻言。 心中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 还是得凶横一点,没有恶名在外,连丞相府一个区区仆人,都敢找自己的麻烦。 随即。 霍光带着人,走了上去。 那人见霍光等人围起来,也丝毫不慌张,直接就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哼!”霍光轻轻一声冷笑,然后指着那些挨了打的奴婢问道:“本议郎的这些人,可是被你打了?” 那丞相恶仆丝毫不畏惧的说道:“是又怎样?” 霍光见其嚣张的样子,当即脸色上浮现出一抹戾气,淡淡问道:“你可知本议郎是何人?” “知道,伱不就是冠军侯弟霍光么,区区一个俸禄六百石的议郎罢了。我家丞相府上的掾史拿的俸禄都比你高,嘚瑟什么!”那奴仆竟然当场报出霍光的身份来。 好家伙。 真就是冲着霍光来的。 只是他不清楚,是不是丞相李蔡授意为之? 霍光微微挑眉,轻轻哼笑一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敢挑衅本议郎,但你既然都挑衅了,那就不能怪本议郎动手了。” “刚才挨了巴掌的!” “去。” “都上去给他两耳光,给这人长长记性。” 话落。 丞相府那边的奴仆们,一下与霍光这边对立起来,顿时有种要干群架的感觉。 而霍光这边的奴仆。 一看就是没见过大场面的胆小鬼。 霍光让他们上去给那人两耳光,居然没人敢上前报复回来。 看来。 公羊派的文化宣传,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哦,对了。 他们接触不到儒家的学说。 霍光心里叹了口气后,只能自己走到这群恶仆的面前。 对方一见霍光走近,以为要开打了,顿时先前那气势凶悍的恶仆掏出腰间长剑,说道:“霍议郎,别往前走了。我手中剑不长眼,它可不知道你是不是冠军侯弟!” 然而。 霍光却冷冷地盯着那人,脚步未曾停下。 直到临近。 霍光才开口说道:“我汉朝自开国以来,便承袭春秋礼仪,上至君子,下至百官,无一不佩戴宝剑。” “可什么时候说了。” “你这狗一样的东西,也能佩戴宝剑了?” 话落。 他便一巴掌打了过去,愣是让对方虎背熊腰的恶仆,也是被打了一个趔趄。 而这时。 那恶仆似乎是被激怒了一番,拿着剑就要砍霍光。 可霍光却不为所动。 他是议郎,官职虽小,年俸禄只有六百石而已。但再怎么说,都是隶属郎中令下的官员,可不像桑弘羊这种不在正式编制内的侍中。 若对方真伤着霍光一点。 事后霍光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所以。 对方拿着宝剑,即使很愤怒,但却迟迟不敢对霍光下手。 而霍光正是拿捏住了他这一点,当即一脚将其踹到在地,骂道:“不敢动手你瞎拔剑干什么!” “我问你!” “这块空地,长满了荒草,什么时候成了丞相的了?” 那被打的人,捂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本来就是丞相的地,虽然是近期才圈的,但就是丞相府的地。” 刚圈的? 霍光微微皱眉,自己刚在北部圈一片土地出来,就碰上丞相李蔡也在这圈地? 要说不是故意针对。 霍光都不敢相信! 想了想后,他顿时对这些恶仆说道:“行了,你们可以滚了。” 然而那恶仆还是说道:“这里可是丞相圈的地!” “啊,我又没说不是,丞相的地,我不会动。叫你滚,只是单纯看你们不顺眼,怎么,要我专门派人来,把你们这帮好事之徒打成残废,你才会滚远点吗?”霍光冷哼一声。 那些恶仆当即也不敢在继续在这里逗留了。 提起长剑,灰溜溜地就走了。 离开时。 还不忘对霍光说道:“哼,冠军侯弟,那你等着,我会将此事上报给丞相的。我不敢动你,丞相自会动你。” 对此。 霍光当然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这些恶仆先下的手,霍光不过是打回去罢了。 丞相就算真要为这点小事跟他算账,霍光也敢掰扯掰扯。 只是等这些人离开后。 霍光的目光微微严肃起来,顺着这几十亩地往北边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陵墓。 想了想后。 霍光心中若有所思,叫来一个熟悉这片区域的奴仆,问道:“前方的那个陵墓,是汉景帝的阳陵吧?” 那奴仆当即回道:“回霍阿郎,是汉景帝的阳陵。” 霍光闻言后,点了点头。 果真是汉景帝的阳陵。 心中也是略感诧异,汉景帝的阳陵居然离这片土地这么近,那说什么,这块地都不能要了。 当即。 他就跟手底下的奴仆们说了:“先前圈下的土地,要作废,往南边重新圈。” 奴仆一听,当即问道:“啊,这也行么?” 霍光哼了一声,道:“当然行了,先前圈的地,又没上报土地官员。就算上报了,我也能跟陛下说说话,怕什么。” 于是。 奴仆们只能回道:“诺。” 而先前,被霍光赶走的那些丞相的奴仆,回到丞相府上后,当然是添油加醋的找丞相李蔡叫委屈去了。 只见那挨了打的恶奴跟丞相李蔡叫冤道:“家主,那姓霍的小子完全没有把您放在眼里,我都说了自己是您的仆人,可他还是把我痛打了一顿。” 这时。 李蔡闻言,目光中甚是疑惑,问道:“他去城外圈地的事,是经过陛下同意的,你跑那去捣乱什么?” 然而恶奴此刻却是委屈地说道:“陛下同意他圈地,但有没说同意圈咱们相府的土地啊。我听说那霍光圈的城外土地,把您的田地都圈起来了,这才过去讨要说法的。” “本相的地?本相在那边也有土地么?”丞相李蔡微微皱眉。 汉朝官员时常有圈地的行为。 毕竟。 家大业大,若是不置业,不圈地,那手中的权力不白白浪费了嘛! 所以,丞相李蔡也圈地。 只不过。 丞相为百官之首,在汉朝就相当于二皇帝一样的人。虽说武帝时期丞相的权力被削弱了很多,但依旧是属于高不可攀的那种。 众所周知,汉武帝时期武将的地位很高吧? 但哪怕是两年后被封为大司马的霍去病和卫青,在地位上,依旧比不过丞相。 因为丞相是三公之首。 而大司马是汉武帝为了顶替太尉一职换出来的,所以武帝时期真正的三公是丞相、大司马、御史大夫。 当然了。 地位比不上,但权力往往都是大司马压丞相一头,毕竟手里握着军权呢。 而丞相李蔡因为地位过高,其家大业也大。 他自己都不知道圈了有哪些地,甚至很多已经圈下来的土地都忘记了,哪怕常年长满荒草也无人打理。 毕竟汉朝土地多,人少。 恶奴听到李蔡的问话,当即说道:“有,家主您不知道,那边的田地是您最肥沃的土地之一。小的去那里冒死和冠军侯弟霍光争论,就是怕您的地被人圈并了,吃了暗亏。” “可这霍议郎为人跋扈啊,不仅不听劝,还踹小的屁股!” “当然了。” “他踹小的屁股不要紧,可这相当于打了您的脸面!” “嗯?”李蔡一听,当即怒目圆睁,骂道:“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 恶奴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不用力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说道:“哎呦,您看小的这张嘴,都怪那霍光,害的小的语无伦次了。” 好家伙。 要是霍光在这,都得感叹一句,真是什么屁事都能扯在他身上呗。 丞相李蔡喝了口茶水后,淡淡说道:“你没跟那霍光说,有主的地,不能私自圈并吗?” 然而恶奴却是叫苦道:“说了呀,家主,小的甚至都把您的名讳都抬了出来。” “可冠军侯弟不怕啊!” “他说您的地,不会动,但您这个丞相,在他冠军侯弟的眼中,又算什么东西?” 听闻此言。 丞相李蔡当即一把将茶水杯子砸在地上,怒骂道:“欺本相太甚,一个小小议郎居然敢不把本相放在眼里。走,去大将军府,找那卫青去!” “我倒是要问问他。” “平日里,是怎么教导这个侄儿的。” 霍光住在大将军府,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尤其在前些天里,为陛下筹集钱财赈灾一举成功,小小年纪便在皇帝面前成了红人,可谓是前途无量。 假以时日。 皇帝肯定会重用他。 若不是有今日一事,哪怕是丞相李蔡,也不想跟霍光闹的不可开交。 但听闻自己奴仆所言,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自己堂堂丞相,百官之首啊! 怎能受那小小议郎的欺辱? 于是。 便匆匆坐上了马车,去往大将军府上,找那被汉武帝冷落了好几年的大将军卫青讨要说法。 来到大将军府前。 李蔡没有硬闯进去,而是让人通报一声。 很快。 得知丞相李蔡前来探望,卫青大将军一脸高兴的走了过来,恭敬的说道:“李相好久没来我这府上叙叙旧了,自四年前战场的并肩作战过后,李相弃武从政,我二人倒是生分的多。” 李蔡就是四年前封侯的。 嗯,没错。 他这永安侯,也是跟着卫青大将军后面混的,当年那一场战斗,好多人跟着卫青都封侯了。 譬如龙喦侯韩说,譬如眼前的这个李蔡,真都是沾了大将军的光。 都知道汉朝以军功封侯。 而汉朝军功获得有多难?怕是很多人都不知道。 简单来说。 就是所在部队要取得大胜,才能有机会封爵。什么叫大胜?譬如斩杀敌军数量远远大于自己一方的部队,同时还得保证己方部队伤亡不能超过三分之一。 所以知道李广为什么难封了吧? 特么的。 他带兵要么是迷路,要么是全军覆灭。这样的结果还封侯,不拉出去砍了,就已经是汉武帝的仁慈了。 李蔡听闻卫青的话语,刚想拱手说些叙旧的话。 可突然一想起仆人说的霍光贬低他的言语,当即脸色就又变了一变,蹙着眉头将拱手的姿势变成甩衣袖的样子,骂道:“是啊,卫大将军,才几年没叙旧就生分成了这个样子。” “说不得那天,我这丞相不当了。” “你大将军府上的子侄辈,还不得骑在我头上屙屎啊!” 大将军卫青一听,顿时楞住了。 这李蔡丞相来拜访自己,怎么会说这些话? 不对! 这不像是拜访,更像是问责。可为什么说大将军府上的子侄辈要骑在他头上屙屎呢 疑惑中。 大将军卫青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卫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骑在李蔡头上憨笑的模样。 刹那间。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当即眉头蹙起,对府门边上的奴婢大喊道:“去,把卫伉喊来,这个逆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是生非,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一顿!” (本章完) 第107章 霍光大骂丞相!官场上的构陷开始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李蔡听闻大将军卫青说要把卫伉叫来,不由得轻轻哼了一声。 他要找的是霍光! 干卫伉何事? 当即。 丞相李蔡便盯着卫青说道:「大将军,不必惺惺作态了,我说的,不是你的好大儿宜春侯。」 大将军闻言,顿时皱起了眉毛,问道:「不是我儿卫伉?」 「那...」 「你是说霍光!」 卫青不是傻子,听丞相李蔡所言,当即便猜到了李蔡说的人,正是霍光。 子侄一辈。 他大将军府上,除了三个子嗣外,便是霍家两兄弟了。 霍去病现在贵为骠骑将军,又天天忙着练新兵,哪有那些事情给他惹是生非了。而且,就算真惹事了,以霍去病的能力,还需要他大将军为其擦屁股? 根本就不需要好吧。 所以! 丞相李蔡说的,也就只能是霍光了。 可就算知道是说霍光,可卫青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惊讶地,问道:「霍光怎么会得罪李相呢,按理说,他现在已经是陛下身边的议郎了,比我家那卫伉要懂事的多,该是明事理的才对。」 然而。 听到这话后,丞相李蔡脸色一变,说道:「哦?大将军这话是在说,本相不明事理么?」 卫青一听。 赶忙摇头为自己辩解道:「不不不,李相,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不过现在霍光侄儿还没回来。」 「这样,您先跟我回府上,我卫青自当要好酒好菜招待您的。正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好先向您赔礼道歉,事后定好好训斥我那侄儿。」 卫青的形象其实倒不像传统的武将。 更像是儒将。 懂大义,知小节,也会做人。性格上儒和,喜欢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蔡见卫青这样子请他入府,当下心中怒气也消了一些,但形态上却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地样子,哼了一声后,傲慢地走进了大将军府里。 那个姿态! 似乎是忘记了。 当初若不是跟在卫青大将军身后混的军功封了侯,哪有他现在的成就? 在大将军卫青将丞相李蔡迎入府中后。 过了很久。 霍光终于从城外回来,忙碌了一天,准备先歇息歇息。 可刚踏入府中。 卫伉便神神秘秘地朝他招了招手,说道:「诶,老表你是不是闯大祸了?快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看着卫伉这个样子。 霍光顿时眉毛紧蹙,问道:「你说什么呢,这么小声,跟蚊子哼一样,我哪听到你说的是啥?」 说着话。 人已经朝着卫伉走了过去。 这时。 却听见卫伉在对他说道:「霍光,你还是走吧,要不躲在此间乐先避避风头,省得挨打!」 躲在此间乐避风头? 还省得挨一顿打... 啥意思? 霍光前面没听清,所以后面很难理解卫伉的话,便问道:「我能挨谁的打?兄长?我兄长在外练兵呢,忙的很,哪有时间打我。在者,我兄长的脾气秉性,要打也是打外人,怎么可能打我呢!」 卫伉当即解释道:「是我父亲要揍你!」 大将军? 霍光当即摇头,道:「你是不是上次被舅舅打糊涂了,舅舅打我作甚!」 这时。 只见卫伉小声说道:「你说打你作甚?是 不是把李丞相得罪了?人家都找到我们大将军府上来了,我见他与我父亲聊后,父亲脸臭的比以往任何一次打我的时候还要黑!」 李丞相? 汉武帝时期,这一任期内的丞相位置上只有一个。 那就是李蔡! 现在听卫伉这么说,霍光随即便明白了,那丞相李蔡估计是告状来了。 这动作还真是快啊。 想到此处,霍光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来就来呗,我躲什么?正好,我也去看看,这李丞相,要怎么对付我!」 话落。 他便转身去找舅舅卫青去了。 「诶,老表,老表?」卫伉咬咬牙,见拉不动霍光,便也跟着过去。 来到堂中。 果然见到这位所谓的李丞相,正在跟舅舅卫青聊着天。 两人此时正聊着过往,脸上也散发出一些老友相逢的喜色。只可惜,在霍光来后,这喜色顿时消失不见。 和舅舅卫青问好后。 霍光便将目光转向一旁黑着脸的丞相李蔡,淡淡问道:「听说,李蔡丞相找我?」 李蔡此时也在注视着他。 见霍光问话,这位大汉朝的丞相李蔡,直接就说道:「你就是那个牙尖嘴利的霍光?」 「呵,牙尖嘴利不敢当,倒是李丞相,我们在朝会上,不是见过面么,何必再这样问。」霍光轻轻哼了一声。 然而。 丞相李蔡却是说道:「是你见过老夫,老夫可不曾对一个区区六百石的议郎,有任何记忆。」 这个李蔡倒是没有装。 一个六百石俸禄的议郎,能让多少人留下记忆? 宫中如霍光这样的郎中令下属官员,数量多达五千余名。若不是自己有着一层冠军侯弟的身份,真的要泯然众人矣。 见对方说对自己没有记忆,霍光也不生气。不管对方是不是嘲讽,只淡淡说道:「丞相找我舅舅说三道四,可别忘记了过来是要干什么的!」 李蔡当即呵斥道:「你说呢?哼!」 「霍议郎,我在城北有块土地,你若想强行占有,拿去便是!」 「我那家奴,不过执行看守的职责,你为何要殴打羞辱?」 李蔡丞相开口便是斥责霍光的对他殴打羞辱的话语,这使得霍光隐隐有些不爽。 是自己故意要修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仆人? 呵呵! 明明是对方先打的人啊! 当即霍光便与李丞相四目相对,毫不畏惧地说道:「李丞相此话说的跟放屁一样,什么我殴打你府上家奴?难道丞相没问问,你家奴仆为何先动手打我的人!」 丞相李蔡当即蹙眉,微微眯着眼睛瞪着霍光。 他还不知道自己那家奴先做了这些事。 看样子。 几个恶奴似乎是捡重避轻的和他汇报此事,想到此处,虽然霍光有些生气。 但是李蔡依旧是瞪着霍光,道:「仆人若是起了冲突,仆人自己解决就好,要你插手什么?」 「你插手管这事也就罢了。」 「哪怕你要强行占有本相的地也不要紧,为何还要辱我名声,说什么我这个丞相在你霍议郎眼中,又算什么东西的话。」 霍光听闻,不禁皱起了眉毛。 他在想着。 自己有说过这话么? 霍光有点不太记得了,但嘴上却是说道:「这就算辱丞相名声了么?呵呵,我还有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呢,丞相要不要听听。」 话一出口。 霍光便遭到了大将军卫青的呵斥,道:「霍光,不可无礼!」 然而。 一旁的丞相,却是自己开口说道:「卫青,你让他说。我倒要听听,这黄口小儿,还有什么更难听的话。」 闻言。 霍光微微耸肩,对着丞相李蔡说道:「你身为丞相,本该忠于陛下,忠于国家。却私下里,将汉景帝阳陵边的土地圈了起来。」 「景帝生前,也是我朝天子,本为君父,父上父,你圈阳陵边的土地为己用,为人臣子的孝又何在?」 「封侯之前,你与我舅舅卫大将军曾一同抗击匈奴,出生入死,这份情谊本该比兄弟情更深,如今却为家奴来质问我舅舅,兄弟间的悌敬全无。」 「忠孝悌信礼义廉耻。」 「挂在嘴上,踩在脚下。」 「哼。」 「让你这样的人,当我汉朝丞相,简直是祸害我大汉朝的江山社稷。」 被霍光一顿臭骂。 那丞相一时之间,瞠目结舌,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毕竟。 骂的有理有据。 最后。 一时气急,不知如何回怼,只好看向一旁的卫青大将军,说道:「好好好,卫青,你就这么教导子侄的?」 「哼。」 「以下犯上,不知礼节。」 「下次朝会,我非要在陛下面前,奏劾你们大将军府上不可。」 话罢。 这丞相李蔡竟然甩袖离去。 这让卫青顿时很是无奈,指着霍光斥责了一句,道:「霍光,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样侮辱李相!」 话落。 大将军卫青便追了过去。 一旁。 躲着看戏的卫伉,见父亲离去,立马窜了出来,对霍光竖起大拇指,说道:「老表威武,这些话都敢说,你不怕后面被丞相报复么?」 「我可是知道。」 「丞相是本朝最大的官职了。」 「要是给你定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可不好搞呀!」 然而。 霍光却是淡淡一笑,道:「若我是他,就该忍了,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绝对是不敢将此事闹大。」 一旁卫伉听完,顿时皱起眉毛,很疑惑地问道:「老表这是何意,为何不敢闹大啊!」 霍光则是淡淡地说道:「因为闹大了,他这个所谓的丞相,得死!」 「.......」 ...... ...... 几日后,长安城外,御史大夫张汤的掾史鲁谒居家中。 此刻。 侍御史倪宽受邀,来到掾史鲁谒居这里。不过,因为鲁谒居病重,一时间还不能下地,只能躺在床上和侍御史倪宽交谈。 至于招待。 掾史本来生活就拮据,更没好东西招待了。 为此。 鲁谒居只好歉意地说道:「倪侍,病重未好,下不来地,所以今日把你邀来,又不能好生招待,还望海涵。」 倪宽拍了拍鲁谒居的肩膀,说道:「鲁掾史这是什么话,我倪宽知道你大病未痊愈,又怎会在意这些。」 「诶。」 「你弟通知我说有重要事情与我商谈,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掾史鲁谒居这才说道:「倪侍,你可知道前些天,那丞相跑去大将军府上,为家中恶奴讨要说法,却被卫青小侄霍议郎辱骂一事?」 「自是听闻一些。」倪宽皱了皱眉,不知道鲁谒居 为何与他说这些。 这时。 鲁谒居突然重重地咳嗽起来,看样子病情确实不轻。 这让倪宽赶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 等咳嗽好了一些,鲁谒居这才开口说道:「我听闻,这李蔡丞相与霍议郎的争执起因,便是因为丞相在阳陵边圈了一块地,两人有了一些冲突。」 倪宽微微皱眉,说道:「是吧,我对这些东西,倒是不怎么感兴趣。」 然而。 鲁谒居此刻却是激动起来,说道:「倪侍,这可是个机会啊,一个扳倒丞相的好机会。」 「只要你在朝会上,以此事奏劾陛下,说他李蔡在阳陵圈了一块地,说其行为,是对先皇极其不敬。」 「我朝历来重孝,陛下定会惩治于他!」 「而丞相一倒。」 「将来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丞相之选的,便是张公!」 此话一出,倪宽顿时吓到推脱道:「不不不,鲁掾史,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参与构陷他人之事,何况还是李丞相呢!」 倪宽这话,倒不是故作姿态。 而是他确实这样! 为人温良清廉,擅长文学,不善于官场上的勾心斗角,相互构陷一事。 见倪宽推脱,不愿帮忙奏劾。 鲁谒居只好拖着重病的身子起来,向倪宽跪拜下去,说道:「倪侍啊,御史大夫张公可是对你有举贤之恩。而张公与丞相李蔡为政敌,你怎么就不愿意出手帮帮张公呢?」 「何况。」 「奏劾之事本为事实,那丞相李蔡在阳陵圈地,又不是你诬告他。」 「这岂能说是构陷?」 倪宽顿时大急,他心里是极其抵抗参与这种官场上勾心斗角,相互构陷的事情。 可见掾史鲁谒居拖着重病的身子,如此拜求。 最终。 只能无奈答应下来,一边扶着鲁谒居上卧榻休息,一边说道:「鲁掾史这又是何苦,我向来不愿意参与官场上的权谋斗争。」 「今日你这帮拜求于我。」 「倪某又欠张公一份知遇之恩。」 「罢了罢了!」 「诶,倪某答应便是。」 说到此处,倪宽更是叹气一声。 身在官场,想脱离那些官员们的勾心斗角的事情,怎么可能呢? 鲁谒居见倪宽答应,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气。 恰巧。 就是这一松,心气顿时回落,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然就这样病死在床上... 而鲁谒居的拜求。 一时间,竟然成了他的临终所求,倪宽这下就算再不愿参与这勾心斗角的官场权谋争斗事情,也推脱不掉了。 于是。 在下一次的朝会上。 侍御史倪宽,破天荒的行使了他的官宦生涯中首次奏劾权力。 只见他从百官中站了出来,手中捧着笏板,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 「臣倪宽。」 「有事要奏劾!」 第108章 相互构陷!官场的尔虞我诈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未央宫大殿内,百官被震惊到了。 侍御史倪宽有事奏劾? 他可是个老好人啊,御史府和廷尉府中少有的良心官吏。通俗易懂的用某部电影中的台词形容一下,这位可是资本界的良心! 御史府的官吏,哪个不喜欢奏劾朝堂大臣? 哪个廷尉当差的,不喜欢抓那些跟自己对头的小辫子? 唯有倪宽不干正事! 顶多给人写写奏章,毕竟他能写得一手好文章,连陛下看后都赞叹好文采。 现在! 老好人倪宽,居然有事要奏劾? 这下。 连坐居高位的汉武帝刘彻,都有了些许兴趣,问道:「哦?朕听闻倪侍御史向来不喜奏劾之事,今日倒是少见。说说吧,有何事要奏劾?」 倪宽当即双手捧着笏板,说道:「回陛下。」 「臣要奏劾的是,丞相李蔡!」 「他利用丞相权力,私自圈并侵占先帝阳陵边上的土地数十亩,扰先帝沉眠地下,陷陛下于不孝之名,此乃大不敬。」 话一出口。 朝堂上瞬间炸了锅。 利用丞相权力侵占先帝阳陵的土地,这可不是小事! 哪怕是汉武帝刘彻听后,都紧紧蹙起眉头。 而作为当事人的丞相李蔡,听后更是心中一哆嗦。 当下! 李蔡立马就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老臣冤枉。倪宽侍御史无凭无据,仅凭红口白牙就要陷老臣于不义之中,这是妥妥的构陷啊!」 然而。 倪宽此刻目光坚定地说道:「构陷?哼,李丞相,我倪宽向来不喜朝堂上奏劾之事。」 「今日。」 「无非你做的太过了。」 「若说我是构陷,那么请问李丞相,那日发生在大将军府上的争吵,是为何故?」 丞相李蔡想都没想,当即就喊道:「胡说八道,长安城内那些长舌造谣,岂能当真?我与卫青大将军关系匪浅,当日何来的争吵一说,无非是聊天时候说话声大了一些罢了。」 此刻。 丞相可不想将阳陵的事情再度提起。 毕竟那要是真追究起来。 其中文章可大有来头,他丞相虽说位高权重,乃百官之首,但朝堂上的政敌还是有的。 远的不说。 就说近的,那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张汤,便是他李蔡的死对头。 这不。 张汤见丞相李蔡想要避重就轻地将话题扯开,便站了出来,拿着笏板跟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此事臣也有听闻。而且,和陛下还有些关系!」 汉武帝刘彻目光如炬地盯着张汤,有些疑惑不解。 从来不见奏劾的侍御史倪宽,今天居然奏劾朝堂上的官员同僚?甚至他奏劾的,还是百官之首的丞相李蔡! 更离谱的是! 御史大夫张汤说跟他刘彻也有关系? 一时间,饶是聪明过人的汉武帝刘彻,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质问道:「胡说八道,这跟朕有何关系?」 话落。 御史大夫张汤连忙回道:「陛下难道忘记了,您曾答应霍议郎,若是他能完成西北灾情筹金赈灾的事情,就允许他在长安城外四周圈地!」 汉武帝刘彻想了一会儿后,才开口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朕记得,许诺霍议郎的是使用,并没有说给他占有啊!」 「何况。」 「倪宽奏劾的事情,跟霍光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这小子侵占阳陵的 土地?」 御史大夫赶忙摇头,说道:「并非是霍议郎侵占,而是霍议郎在长安城外北部圈地的时候,正好要圈的那块地,与丞相侵占阳陵的地有交接,两者发生了争吵。」 「于是。」 「李丞相便带着人去大将军府问责去了。」 汉武帝刘彻一听。 目光中顿时流露些森冷的寒意来,斜瞟了眼丞相李蔡,问道:「李丞相,有这回事?」 然而丞相李蔡却是在这时一口咬死道:「张汤所言并非事实,那片土地并非在阳陵内,而且,也并非我李蔡的土地。」 「只是那日。」 「老臣正好去大将军府上做客,并无所谓的冲突一说。」 「若有冲突。」 「老臣为大汉丞相,霍议郎驳斥于我,岂不是以下犯上,乱了礼数!」 「霍议郎是个懂礼数的人,我想陛下应该明白,他是绝对不会跟老臣起冲突的,所以便也没了张汤所言的争吵一说。」 丞相李蔡知道,此时如果承认他侵占了先帝阳陵的土地。 那么他这个丞相估计是做到家了!.五 但他就是一口咬死说没有,倒还有一线生气。 何况。 阳陵的那块土地,本来就有蹊跷。是不是他的,还不一定呢。 李蔡也是个老狐狸。 他最后一句话,可不是在夸霍光,而是为了把霍光绑在一条麻绳上。 如果证实霍光和他这个当朝丞相争吵,那么就是以下犯上! 这在汉朝也是大罪。 毕竟古人还是很重礼数的。 只是有时候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李蔡越是这么说,汉武帝就越能感觉到其中有问题了。 别人不清楚。 霍光这个小家伙,他汉武帝还不清楚吗? 懂礼数... 呵呵! 想到这里,汉武帝随即开口道:「既然说来说去,都说跟霍议郎有关,那就宣霍议郎进宫面议吧!」 「诺。」 宦官听闻汉武帝的话,便着急忙慌的去寻霍光去了。 等霍光来时,已然过去了好久。 幸亏长安城不大。 一来一回,也没耽误太多时间。 虽然霍光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自己被诏入宫中,但进来后,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汉武帝行李道:「臣霍光,拜见陛下。」 汉武帝刘彻,此时黑着脸,跟霍光问道:「霍议郎,张御史和倪宽侍御史说你与丞相前些日子有争吵,是也不是?」 嚯? 自己这事被张公给弹劾了么? 不对吧! 张汤不是和丞相李蔡是政敌吗?为什么弹劾自己! 一瞬间。 霍光脑海中思绪万千,他觉得汉武帝话中的意思,是御史大夫张汤奏劾了自己。 可一番思考后,又觉得不对! 霍光试探着问道:「回陛下,那日臣并没有与李相发生争吵,只不过是平缓地述说了下事实而已。」 再傻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把丞相怼了啊! 汉武帝刘彻听到霍光这么说。 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但刘彻的脸上不仅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反而眉头蹙地更紧了,继续追问道:「霍光,朕现在没工夫跟你绕圈子。你直接说,与丞相争吵,是不是因为丞相李蔡圈的土地占据了阳陵,而你刚好也在圈那片土地?」 原来陛下要问的,是丞相 土地侵占阳陵的事情? 诶? 怎么事情发展地这么快? 霍光心中骇然,以他预估,这件事起码还要过个一年半载才会爆发出来呢。 当然。 如果从他口出说出来,倒是能加快此事进程。 说不得。 还能一举把李蔡从丞相位置上踢下去。 但问题是,他不能这么干。 如果是他把李蔡踢下去的,那岂不是相当于直接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到时候。 自己身上便多了个张汤朋党的标签,这对日后自己的仕途发展,是极其不好的。 念及此处。 霍光便摇摇头,说道:「陛下,那日臣与李相所争论的事情,确实跟土地有关。但事有蹊跷,那块土地似乎...」 话没说完。 汉武帝刘彻直接就打断道:「有没有蹊跷不用你说,朕自会派人去查。」 「诺。」 霍光闻言,也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巴。 一时间。 原本还有些喧嚣的未央宫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汉武帝沉思片刻后,才又打破了这份沉闷,说道:「李相侵占阳陵一事,交由廷尉府督查。期间,若无查实,任何廷尉府上的官吏,不得私自羁押扣留丞相。」 说完后。 汉武帝的眼神又在张汤与倪宽身上来回审视着。 似乎在想着,这个张汤是如何把侍御史倪宽这个老好人都拉下水的? 想到此处,汉武帝摇了摇头,问道:「诸位可还有事要奏劾?」 然而大臣们互相对视一眼,便一同摇头道:「我等无事再议。」 见状。 汉武帝便大手一挥,说道:「那便散了吧!」 「诺。」 于是朝会结束,百官纷纷退出宫殿。 而本不想在与御史大夫张汤相互构陷的丞相李蔡,回了丞相府后,眼神多了些许戾气。 他已为丞相! 乃百官之首,地位荣誉已然到达顶峰。 因为有上次皇帝的敲打,所以平常也能容忍张汤的那些小动作。 可如今他忍不下去了! 原因无他,皆是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差点害的自己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即! 李蔡便让人叫来了他的马前卒。 也就是丞相府的朱买臣、边通、王朝这三位长史。 只见李蔡说道:「今日在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你们也是亲眼所见,那佞臣张汤欲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本相若是不反击,倒是显得怕了他。」 「三位同僚。」 「你们身为我丞相府上的长史,与本相该是一荣俱荣。所以,还请多动动脑筋,想想如何对付这位佞臣?」 三位长史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喜悦的神色出来。 丞相终于又下定决心,要对付这个张汤了。 这不正是他们三人想要的么? 于是。 年龄最大的丞相长史朱买臣便开口说道:「李相何须担心,吾有一计,可诛张汤!」 丞相李蔡闻言。 顿时眼睛一亮,说道:「买臣快快说与我听听!」 朱买臣当即拱手道:「丞相可知廷尉府减宣?」 「减宣?」丞相李蔡点点头,淡淡说道:「我自是听说过他,但廷尉府那边,与御史府更为亲近,怎么会帮本相呢!」 朱买臣闻言,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笑的开心。 丞相李蔡的眉毛顿时蹙成一团,问道:「朱买臣,你有什么好笑的?是本相哪里说错了么!」 朱买臣这才伸出手摆了摆,解释道:「丞相误会了,这张汤以前虽然也在廷尉府里任职,与廷尉府关系不错。但是,人与人处事,总是会有那么些个关系不好的。」 「这减宣便是那关系不好的!」 「他俩是对头。」 「听说,陛下此前对张汤的调查,也是交由减宣处理。」 「可惜啊。」 「就是此人才能不行,斗不过张汤。」 听闻长史朱买臣的话,李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让减宣去对付张汤?可我与减宣又不熟,该如何安排?」 其实。 这个时候李蔡还是有些疑惑的。 都说减宣的才干不行了,为何还要让他对付张汤? 疑惑归疑惑。 丞相李蔡还是忍住没问这个。 长史朱买臣听闻丞相的问话,当即笑着回道:「丞相何必担忧,您虽然不熟悉,但有人跟减宣熟悉呀。不然,我们养那些门客干什么?」 「哦?你有认识减宣的人?」李蔡好奇的瞅了一眼朱买臣。 朱买臣随即点点头,说道:「自是有的。」 闻言。 丞相李蔡心情好上不少,甚至连原先黑着的老脸,都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哈哈哈,如此甚好。」丞相李蔡连笑了几声后,说道:「三位同僚,今晚留下,本相要请你们在长安乐不醉不归,正好商议商议此事。」 「好!」 三人异口同声的答复道。 汉朝的朝会并不是每日都会召开的,只会在特定的时期,又或者有什么大事,陛下主动诏令群臣进谏才会开启朝会。 所以。 丞相宴请三人,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明日赶不上朝会的事情。 夜晚,长安乐的生活好不快活。 朱买臣等三位丞相长史,与丞相李蔡痛饮几盏过后,纷纷扛不住出来小解。 毕竟不像丞相李蔡这种武将出身的人物。 饮酒方面,三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李蔡。 这时。 三人放着水,其中的长史边通有些害怕地说道:「朱长史,那件事情,丞相不会发现是我们害他的吧?」 「闭嘴!」朱买臣顿时呵斥了一声,道:「此事休要再提,只要你守口如瓶,便无事发生。」 「噢,我知道。」 「......」 ...... ...... 两日后,霍光伸着懒腰,从自家酒楼里走了出来。 自从上次因为丞相李蔡的事情,害得霍光被舅舅卫青训斥了一顿,便再也没有回过大将军府了。 毕竟他又不是卫伉,才不受气呢。 这时。 霍光边打着哈欠,边跟不三问道:「让你准备的新马车,你准备了吗?」 因为不住在大将军府了。 那平时骑乘的马车,自然也用不着了,只能自己花钱打造个新的马车出来。马车好办,就是马不好办,得花点心思才能搞到手。 不过这些都难不住霍光。 谁让他是冠军侯弟呢! 不三听到霍光的问话,连忙回道:「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因为是新马车,还没坐过,不知道里面待着舒不舒服。」 霍光摆了摆手,道:「无所谓,能当个出行工具就行。」 「行了,你快点把马车牵来吧。」 「我要去大农令那办点事情,要用上新马车。」 不三闻言,便立即去牵马车了。 霍光本想转身回酒楼里休息等着,然而,他刚往回走,身后就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回头一看。 发现拍他肩膀的人,是个温蕴如玉少年。 「诶,你不是...」 第109章 再遇张安世!张府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将不三喊去准备马车后,霍光本想着是返回酒楼里歇息一会儿。 而在返回的途中。 他脑海中还在想着,等下去炼铁厂见大农令颜异,该说些什么。 水泥的炼制,脱离不了铁矿石。 但汉武帝时期。 私人去搞铁矿石,那绝对是嫌弃自己寿命长了。 所以。 霍光的目标不是铁矿石,而是炼铁后产生的那些没用矿渣。但问题是,就算去要炼铁后剩下的矿渣,也要是有理由的。 毕竟古人又不是傻子。 没有动机为什么会要这东西呢? 于是。 霍光就思考起关于忽悠大农令颜异地事情来,所以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等对方拍了下自己的肩膀,这才下意识的回过身看去,发现对方是个和自己一般年岁的少年。 但不知为何。 总觉得对方身上散发着一种贵不可言的气息,扑面而来。当即皱着眉毛,多看了对方两眼,道:「诶,你不是张公家二郎,张安世吗?」 温润如玉的少年随即笑了笑,道:「难得霍兄还认得安世!」 「二郎身上贵气逼人,霍某怎么会不认得呢?」霍光哈哈笑了两声后,随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特来找我,是为什么事情么?噢,是不是上次我曾答应请你来畅玩此间乐酒楼的?嗐,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 然而张安世却是摇了摇头,道:「霍兄莫要取笑我,家父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若是我游玩酒楼,不学无术。」 「这要是给我父亲知道,怕是要被狠狠地责罚了。」 游玩酒楼就是不学无术? 这是什么话! 霍光心中略微吐槽了一下,随后眉毛上挑,问道:「二郎既然不是来酒楼寻乐,那是来做什么?该不会是张公有什么事情,让你来告知我吧?」 「霍兄果然如家父说的那般聪明,一下就猜中了。」张安世眼中,流露出了惊诧地神色来。 对此。 霍光倒是不以为意。 这张家老二说是怕他老子,又承认不是来此间乐游玩? 那还能找自己干嘛呢? 做学问? 不好意思,张安世才学比自己还好,长安城有名的小才子,犯得上找自己这半吊子水平么。 况且二人只有一面之缘。 关系上也一般。 那么来找自己,只有一个可能了。 张公让他来的。 霍光看着对方惊诧的表情,淡淡一笑,没怎么在意的说道:「张公托你带个话给我,是什么话呢?」 张安世则是回道:「家父有一个掾史鲁谒居,最近生了场大病,没挺过来,去世了。」 「鲁叔有一位弟弟,名为鲁宇。」 「不知霍兄可认识此人?」 掾史鲁谒居去世的事情,在长安城这个唯有权贵豪富才能入住进来的地方,并没有人在意。 毕竟。 一个年俸禄四百石的掾史,比霍光这个六百石俸禄还要少两百的御史属官。 这样的人去世了,有谁会在意呢? 也就御史大夫张汤会在意吧! 所以。 霍光只是淡漠地回了一句,道:「掾史鲁谒居我不知道,没见过。倒是他的弟弟我见过一次,有些阿谀奉承,我不喜欢这样的人,上次见面,我就给他赶走了。」 其实! 他不是讨厌阿谀奉承! 而是怕鲁宇这个蠢人,跟他结交,会坑了自己! 但张安世并不知道霍光心里真实想法! 一听这般说辞后,顿时脸上出现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道:「啊?怎么会这样,我还本想求霍兄,将鲁宇的家人安置在此间乐照顾一二呢。」 将人放在此间乐? 有病不是。 霍光闻言后,直接就摇起了头,说道:「我这酒楼营业,是收钱的,哪有那个功夫去收留别人呢!」 「还有。」 「二郎是不是说错了,安置鲁宇的家人干什么?」 「去世的人,不是鲁谒居么?」 张安世听后,顿时苦笑道:「去世的是鲁叔,但霍兄有所不知。巨叔胞弟鲁宇已经被廷尉府的减宣给带走了,关押在导官那里。」 「我来问事。」 「主要是希望你这酒楼可以收留下鲁宇的家人,家父说了,后面他会想办法救出鲁宇。」 「但鲁宇的家人,可照顾不了。」 听完此番话后,霍光心中满是疑惑,这鲁宇怎么也被抓了? 是因为鲁谒居死后。 廷尉那边,找不到突破口,便将目光转向鲁宇么?: 霍光心中也甚是好奇,虽说有些同情鲁家的遭遇,但还是拒绝道:「二郎若是为此事前来,还是算了吧。我开酒楼,是为了盈利,而不是做善事的。」 「再者。」 「酒楼为交流场所,来往客人复杂,素质高低也不同。」 「这样的情况。」 「鲁宇的家人,怎么能交给我这酒楼里照看呢!」 张安世闻言,只能尴尬地笑道:「若是不行,那便算了。对了,霍兄,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求你。」 还有一件事? 霍光微微皱眉,问道:「何事?」 此时。 只见张安世脸上有些不太好意思,唯唯诺诺地伸出手来,道:「霍兄,可否借些钱财来?我们张府,有些揭不开锅了,实属无奈,才只能向你求些帮助。」 张汤的府上,怎么会揭不开锅呢? 他知道张公很穷。 但再怎么穷。 年俸禄贰仟石朝上,四十个农夫家庭一年的收入,也不过如此啊! 会揭不开锅? 想到此处,霍光便直接问道:「安世不会是来逗乐我的吧,张公为人清廉我是知道的。可再怎么清廉拮据,年俸禄贰仟石,怎么会穷的揭不开锅。」 然而。 张安世却是叹了口气,说道:「霍兄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你让百官捐钱,为西北地区的子民赈灾所用。」 「家父虽然捐的少,但也拿出了足足三千钱。」 「那是我张家留着买粮食的钱,现在钱没了,家中又无置业。等来年俸禄下来,怕是要饿死了。」 听到张安世的解释,霍光还是不敢苟同地说道:「安世,你难道不知贰仟石以上朝廷俸禄具体有多少钱么?张公就算再拮据,他这个御史大夫,怎么都不该三千钱捐出去,府上连买粮食的钱都没有了。」 张安世见霍光不信,便淡淡说道:「家父很多时候,拿着俸禄还要照顾外面的人。比如此次掾史鲁谒居去世,他的身后事,便是我张府操办的。」 「乐善好施。」 「当然没钱了。」 说到「乐善好施」这四个字的时候,张安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明显有些埋怨他父亲。 好好地一个御史大夫,大汉朝堂的三公之一啊,搞得这般穷困潦倒干什么?结果还要他这个二子出来借钱度 日子! 借钱,岂不丢人? 丢人啊! 看着张安世这个样子,霍光随即便拱手说道:「钱财其实对我而言,只是小事一件。霍某向来佩服像张公这样清廉的官员,以前若不是怕辱没了张公的名声,何须二郎来说呢,早就送过去了。」 这话说假,也不假。 他确实佩服像张公这样清廉的官员。 位极三公,权利到达顶峰! 这样的人,若是还过的穷苦,那清廉程度,可不是一般廉吏能比! 在古代。 一个当官的要想名传千古,需要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好。 嗯,没错。 就是这么简单。 但可惜的是,古往今来,当官的人,这分内事就没几个人能做到。 说起来也是好笑。 一旁。 张安世见霍光愿意借钱,当即说道:「能借么?那太好了!霍兄,我不要借太多,只需三千钱买粮即可。」 三千钱买粮,能买很多。 但这些钱在霍光眼中,无异于数字而已! 还是个极其小的数字。 霍光看着焦急地张安世,笑道:「别急嘛,安世,我只说了愿意借,但还没有说条件呢!」 张安世顿时皱眉,道:「霍议郎,此话怎么讲?」 「放心,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霍光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主要是我怕借钱给你,被别人知道了,以为是塞钱贿赂呢!」 「这样。」 「要是给人举报了,有辱张公的名声。」 「所以。」 「我想列个借据,到时候也好有说法不是。」 铁公鸡拔毛,不立字据怎么行。 哪怕张公名声再好。 借钱的先河,是绝对不能乱开的。 这玩意别人知道了,一个个都跑来借钱,那怎么行? 张安世一听只是立下字据,心里也放松不少,当即开口道:「好,既然是借钱,立下字据,也是应该的。」 于是。 霍光便在张安世立了字据后,取来三千钱递给对方。 说三千钱! 那就是三千,绝不多给一个。 这时候,不三也将霍光的新马车牵引过来,样式上颇为新颖,好看。 「霍兄,既然我已经拿到钱了,那,容我先说声告辞,我要回府买粮食去了。」张安世拱手欲回去。 霍光淡淡笑道:「要回去了么?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张安世连忙摇头道:「这哪行,我已经借你三千钱了,哪好意思再坐你马车。」 借钱就不好意思坐马车? 霍光看着张安世,顿时觉得这个家伙心思单纯,倒是可以交识。 随即! 不由分说地一把拉住对方胳膊,说道:「借钱你都好意思,坐个马车你倒不好意思了,这是什么话?呵,既然你喊我一声霍兄,那我就偏让你坐了。」 于是。 就这样生拉硬拽地将张安世拽上了马车。 张公没有马车吗? 有啊。 不是有辆破破烂烂地马车吗,霍光还坐过呢。 不过,就算那马车破破烂烂,张安世都不能随意乘驾,毕竟那是他父亲的马车。 汉朝。 子不能驾父车吗? 没这规矩。 张安世不能驾父亲马车,只单单是他 父亲张汤不给。 上了马车后。 张安世呆呆看着崭新的马车,略有好奇,问道:「霍兄,你这马车是新打造的吗?」 「嗯。」 霍光点了点头。 张安世说道:「我要是什么时候,也能有辆属于自己的马车就好了。」 霍光微微一笑,道:「等你行了冠礼,当了官,马车这东西就不稀罕了。我老家那边,有句话叫做,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张安世听后,若有所思的问道:「霍兄老家哪里人?」 「平阳县人,离长安说远,也不算太远。像我这新马车的话,不出几天就能赶回去了。」霍光笑道。 二人在马车内说着话。 车夫已经驾着马车,抵达了御史大夫张公的家里。 于是。 张安世便下了马车,向霍光告别道:「多谢霍兄载我回来,日后若有需要,安世必将回报于你。」 霍光微笑着摇头,道:「载你回来,只是觉得你我投缘。你要说回报的话,不是埋汰我么?」 张安世连忙摆手,道:「没有,安世不是这个意思。」 霍光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好了,你回去买粮食吧!本议郎后面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告辞。」 「慢走!」 两人微微一拱手,作了辞别。 和车夫交代一声后,马车向着炼铁厂疾驰而去。霍光虽然早已放下车帘,但心中还在想着张安世的事情。 这小子... 怎么每次看到他,总觉得有一股贵气扑面而来? 不就是御史大夫张公的小儿子么! 难不成比太子刘据还尊贵? 太子刘据身上,他都感觉不到这种贵气可言... 霍光想不通,心想着可能是长相的原因吧? 新马车跑的很快,车夫很快就驾驶着马车,来到长安城外炼铁的地方。 古代的炼铁厂! 其实跟小作坊没什么区别。 尤其像是汉朝,两千多年前的时代,炼铁技术尤为落后,霍光看着炼铁厂里的一切,顿时颇感暴殄天物。 多好的铁矿石啊。 炼出来的铁却杂质过多,质量良莠不齐。 不过。 这些不关霍光的事情,他现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找颜异去。颜异身为大农令,这个时间点,也是在炼铁厂里看着的。 盐铁官营嘛! 说白了就是为了朝廷的财政税收,属于国家经济。 而大农令本就是掌管国家经济的部门,所以身为大农令的颜异,既管着粮仓谷物,又管着炼铁制造,这很正常。 只是。 他来拜见颜异,却发现,桑弘羊也在这里。 顿时。 霍光就皱起了眉毛,问道:「诶,桑侍中,你为何会在炼铁厂这里?」 桑弘羊淡淡说道:「陛下盐铁官营改革政策,本侍中就是背后推动者之一。同时,陛下着令我管理着盐铁事项,我在这里,不是正常情况么?」 擦! 倒是忘记这茬了。 一旁。 颜异在忙完手头事情,便跟霍光说道:「霍议郎不去京师仓,反而邀我来炼铁厂看什么?」 「对了。」 「用你的方法,培育出来的棉花长势还不错。」 他的棉花种植方法,全部来自以前村里老人的耕种经验。 老人的种植经验,自然不会有错。 当然。 是他前世的那个村! 不过此次前来,霍光可不是讨论棉花问题的,略一思考后,霍光直接开口说道:「大农令,我看这边炼铁厂里,炼铁后产生的矿渣很多。不知这矿渣炼铁厂可还有用,若是无用,我以后时来取些可好?」 第110章 商人田甲!武帝身边有内奸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朝廷炼铁的地方,其实也比较简陋。毕竟汉朝,炼铁的技术还不太行。 加上又是官营机构。 种种情况累加起来,这些炼铁的东西,其实也就那样了。 当霍光一提出想要那些炼铁产生的矿渣时,大农令颜异也不免有些好奇,问道:「霍议郎,你要这些矿渣干什么?」 「咳咳,填路呗,最近挖了些黏土,又起了高炉烧制一些东西。给一些土地挖出个大洞,总不能不填吧!」霍光如是说道。 只不过。 这不解释还好。 一解释起来,颜异就更迷惑了。 他很不能理解的问道:「挖黏土?这挖就挖了,留下的坑洞,需要填补么?」 「难道不需要么?」 霍光耸耸肩,装着不明白的样子问道。 然而颜异却说道:「当然不需要了,若你挖的土坑较小,随着时间流逝,在雨水的冲刷下,泥流会自然给它充补起来。」 「若你挖的是大坑。」 「老天爷下的雨水,也会将其填充成一个水塘。时间久了,水塘里也会有鱼、泥鳅等物生长起来。」 「若是存不住水,也不过是行程一片低洼罢了!」 「所以。」 「为何要人为填补?」 「额...」霍光被颜异这个老实人给弄得有些不知如何解释,只好转移话题道:「我就这么一说,没您想的多。对了,大农令,炼铁场这里,平常炼制铁后产生的矿渣,都是这么随意丢在一边么?」 「会不会太多了?」 「我看你们都好像没人清理运走啊!」 听霍光这么问,颜异也点头回道:「是啊,矿渣太多了,每天生产的铁定量有要求的,都忙着生产铁,哪有时间管这些矿渣。」 汉朝的炼铁技术还不行。 而朝廷对每天生产出铁的重量又有要求。 这就导致炼铁场出现一个问题。 为了铁的生产量达标,就必须每天加大铁矿的开采,以更大量的铁矿去炼制要求的数量。 而当权者一看。 呦? 这不很轻松完成目标了吗? 行! 下个月加大生产量! 于是乎... 恶性循环就开始了。 朝廷给出生产重量要求,炼铁场为了完成目标,懒得去提升炼铁技术,直接粗暴地加大铁矿的开采,以更多的量去生产既定的目标。 当权者看着已完成的生产重量,于是又继续加大铁的生产。 一来二去。 自盐铁官营开始,矿渣的量是与日剧增。 这对于炼铁场而言。 别说是清理了,只要这些矿渣不挡着路,随便丢哪里都行。 时间久了。 上面总会派人来清理。 而这所谓的上面,便是大农令颜异了。 只不过。 他对这些铁矿渣也很头疼,如果他有办法清理,不早就给它清理了吗? 还留在这干嘛! 于是。 听见霍光问他话,颜异当即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也在想办法呢!本来就准备过些天清理,可这么大量的铁矿渣,哪有那么好清理的。」 颜异这般苦恼的模样,霍光见后,很是满意。 但他的脸上,却摆出了一副替大农令担忧地模样,道:「这样啊,那不管需不需要填坑吧,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替您分担一部分矿渣的清理工作便是了。」 颜异顿时不再怀疑霍光,笑道:「那真太感激不过了!」 不过说着。 这大农令颜异忽然话锋一转,警示道:「霍议郎,感谢归感谢,但我可警告你,千万别想着用这些铁矿渣再重新炼铁。」 「这要是给陛下知道了。」 「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炼铁? 霍光之前倒是有过这想法,但自盐铁官营后,他就没有想过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于这些矿渣? 呵! 虽然里面还能炼出不少铁来,但谁在乎这些人家用剩下的东西? 随即。 霍光便笑道:「大农令莫说笑了,我要私自炼铁干什么?以这种矿渣炼铁,纯属是没事找事,您莫不是以为我闲得慌么?」 「抱歉抱歉。」颜异一听,觉得霍光没说错,当即惭愧地说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霍光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大农令谨慎点是对的。」 「这样吧!」 「几日后,我便差遣人来替大农令清理一部分矿渣,也算帮大农令减少些负担,能专心处理关于白叠子的事情。」 这番话一出。 颜异更加「明白」了霍光的真实意图。 他觉得。 霍光是误以为自己因为盐铁官营的事情分心,使得对白叠子种植事情疏忽大意。 正是有了这种担心,他才来帮自己减轻分担。 一想到这。 颜异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便笑着说道:「霍议郎放心好了,虽然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陛下既然安排我和你一起种植白叠子的事情,我就不会耽误的。」 「如此甚好。」 霍光见颜异已经相信自己的话语,当即便笑着点头。 既然目的已然达到。 后面时间。 他与大农令颜异没聊多久,便告辞离去。 只是。 他虽然走了,但是桑弘羊还在这里。 见霍光离开,桑弘羊便立马走到颜异身边,问道:「敢问大农令,这霍议郎前来炼铁厂干什么?」 颜异摆了摆手,笑道:「霍议郎是个好人啊,他见炼铁厂矿渣太多,决定派人,帮我清理掉一部分矿渣。」 清理矿渣? 桑弘羊不信,便直接说道:「大农令可要小心了,我事前查看过这些矿渣,要是细心炼铁的话,里面还能提炼出不少铁来!」 大农令却是说道:「私自炼铁是多大的罪名,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放心!」 「这霍议郎是聪明人,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至于为什么帮我清理矿渣?」 「我看。」 「估计是不知道听什么人说了,最近我大部分时间都专注于盐铁官营上面。」 「他怕我因为这事,耽误了白叠子种植的事情!」 「人嘛,都是有些许私心的。」 桑弘羊见颜异如此诉说,当即也不再说什么,只好微微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只是。 目光依旧盯着霍光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另一边。 霍光自从在大农令那说服了运走铁矿渣的事情后,回来便开始招呼仆人,大量招收干活的农夫与西北方向逃亡的而来的灾民。 也就是招工嘛! 临近秋收季节,农夫不太好招,但是流民还是很好招 的。 有了工人。 霍光着手勘测有石灰石的地方,并开始大量挖掘黏土、石膏石等物质。 等铁矿渣运回来后。 便命人将铁矿渣、黏土、石灰石这三样材料均匀碾碎,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形成所谓的生料。 之后。 投入土炉中煅烧,等烧的差不多了,就有了熟料。 后面的事情。 便是加石膏石,磨碎成细粉,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 这便是水泥的制作。 看着简单。 但尝试过程异常艰难,其中步骤里,煅烧的温度要至少达到一千四百多度,以最开始霍光设计的小土炉,根本难以烧到如此高的温度。 没办法。 煅烧温度不够,霍光只能先更改土炉。 渐渐地。 原先低矮的土炉,随着一次次修改,越修越高,成了高炉。 煅烧的温度够了。 后面便是尝试水泥的几种材料混合比例,这一点也是很重要的。比例不对,等后面使用的时候,凝固起来就不结实。 像霍光第一批生产出来水泥。 凝固后! 他甚至能用手直接像掰硬土块一样随意掰开,有的甚至凝固不起来,脚一踢就成了粉末。 这样的水泥? 还不如糯米汁水加草灰这种东西,要之何用? 于是。 在不知混合比例的情况下,霍光只能带领工人们开始摸瞎尝试。但一次次试验,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转眼间便过去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时间内,对于水泥混合比例,也逐渐摸索出一些眉头来。等后面再炼制水泥出来,他便用其修建成一道墙壁。 看着用水泥砌出的墙体,霍光愣是安排工人们轮流去踹,也没将墙体踹倒塌下去。 霍光这才满意下来。 当然。 搞出了水泥的配方后,霍光第一时间并没有着急忙慌地去修建房屋,而是带着工人,将水泥厂、烧砖的窑厂和长安城外北边圈的土地三者之间,修建出一条水泥路来。 目的嘛! 首先自然是让工人们熟练地学会使用水泥。 同时。 有了通行地道路,也能减轻日后的工作量。 有了路。 他就不愁以后修建的房屋卖不出去,哪怕是在城外,霍光坚信水泥与红砖搭建的新式房屋,一定会惹人注目。 毕竟有这房屋。 那御寒效果,可比简简单单的棉衣棉被来的更直接。来年就算寒潮再冷,住在这屋子里的人,也能抗的过去冬天。 等这些一打通。 霍光要赚的钱,可就不仅仅是卖个房子那么简单了。 商人重利。 他们见霍光如此挣钱,会不学么? 肯定会! 但他们要修建跟霍光一样的房屋,首先就需要材料。 比如水泥,红砖等等! 有欲望就会有需求,有需求霍光就能赚钱,赚那些商人的钱。 只要是别人需要的,霍光都能卖给他们。 当然。 配方不卖! 他们若能偷到,那算他们本事。 不过这一切,还仅仅是存在霍光脑海中的一个萌芽,后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谁能知道? 都还早着呢! 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一个月后,路修建成了。 踩踏在两米宽,十几厘米厚的水泥路上,霍光心中颇为激动。 也不管工人们诧异地目光! 他直接躺在这水泥路上,感受到这久违的亲切感后,忍不住放声大喊道:「哈哈,大汉朝的第一条水泥路,老子搞出来了!」 周围的那些花钱请来的工人,听到声音后纷纷看向他,眼中露出好奇的目光。 似乎。 在这些古人眼中。 霍光就是个怪人,一个言行举止都非常奇怪的人。 在工人们的眼中,霍光明明是王侯将相家族的公子,却显得与周边的事务那么格格不入。 在他躺在水泥地上的时候。 不知是谁,忽然拍着手掌,称赞道:「霍议郎果然是奇人,居然能制作出如此神奇的东西铺路,使路面平整光滑,与无风的湖面一样。」 「只是...」 「霍议郎不觉得,这样神奇的好东西,用于修路,有点浪费了吗?」 突然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的说话,不禁产生了一抹好奇,微微抬头,见来者竟然是长安城的一位豪富商人,便又懒得站起来,继续躺在水泥路上,淡然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张公的门客,田甲啊!」 这人霍光倒是不陌生。 上次赈灾筹金时,田甲是商人里少数几个主动带头捐钱的商人。 曾经也是张汤还未当上御史大夫前的门客之一。 可惜后面。 随着张汤开始对商人行当重拳出击后,二人便有了矛盾。道不同,不相为谋,算是分道扬镳了。 现在。 田甲听到霍光故意这么说,一时间脸色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态,笑道:「田某又没有什么恶意,霍议郎何必这样挤兑人呢?」 「挤兑人?哼哼!」霍光一声冷笑,似乎透露着你还不配我挤兑的含义,但想了想后,还是开口说道:「你刚才指责我用这东西修路浪费,那依照你的意思,我该修什么呢?」 田甲当即说道:「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常常有水患发生。河岸一旦决堤,两岸的大汉子民,身家性命便会受到威胁。」 「霍议郎何不将此神奇之物,用于两河防范固堤上呢?」 「若是成了。」 「也不免算是大功德一件!」 听着田甲侃侃而谈,霍光轻蔑一笑,道:「大功德一件?呵呵,田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自己啥事不做,却指挥着我去修建水患固堤的工程,倒是说的轻松惬意啊!」 田甲微微皱眉,道:「霍议郎何出此言?」 霍光笑笑,也不说话。 头枕着臂膀,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舒适惬意。 田甲见状,随即也笑道:「看来霍议郎是不满田某刚才所说啊,那就当是胡说八道了。」 「不过。」 「都传霍议郎要在长安城附近在修建四个城池,拱卫长安。」 「田某很好奇。」 「霍议郎弄出这种神奇之物,是准备用在修建的那四个城池上吗?」 当田甲说出这话的时候来,霍光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目光直视着这位忠正刚烈风范的富商,好奇地问道:「圈地修建四座城池的事情,是我与陛下诉说的计划,并未在外人面前提过。」 「田甲!」 「朝廷上的事情,你这样的人是怎么知道?」 第111章 再见颜玉!该采摘棉花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凛冽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名叫田甲的商人,心想着,要不要将这商人逮起来审问一番? 要知道! 士农工商这四民中,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况且! 田甲与御史大夫张汤的关系已经闹掰。 霍光就算真抓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抓了之后,要是能从中拷问出那泄露朝廷机密事情的人,说不定还能在汉武帝那领到一功呢! 当然。 这些,也就想想罢了。 古代行商的人,大多聪慧狡黠。若没点头脑,那怎么能在茹毛饮血的封建社会中赚到钱财呢? 看着霍光的样子! 田甲已然察觉到些许不妙,当即装作无事人,神态自若地大笑道:「霍议郎这有什么好在意的,您要在长安城周边建造四座新城池的事情,城内的那些豪商们都知道啊。」 「我也是个商人,听他们说了这事,并不奇怪吧!」 「而且。」 「您在这边又是圈地,又是挖土,烧火建炉子,净做些奇怪的事情。」 「早已在长安城那豪商圈子里,沦为笑谈了!」 长安城内,豪富圈子那些个家伙,都知道这事啦? 好家伙! 谁特么散播的消息。 霍光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些疑惑的神采看着田甲。 虽然不太确定他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但也打消了就地给对方抓起来的想法。 只多瞄了田甲两眼后。 他便无所谓的回复道:「笑就笑呗,马上就有他们哭的事情了。」 田甲微微皱眉,问道:「哭?霍议郎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霍光冲着田甲摆了摆食指,最后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随后! 更是招呼工人过来,将这田甲给轰走了。 既然整个长安的商人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那抓着田甲问他话也没有什么用了。 毕竟。 他都说了自己是从长安城豪商圈子里听来的消息。 当然了! 霍光大可剥丝抽茧的去调查这事,但其过程,太过浪费时间了,而且没有意义。 本来圈地建房就是肉眼可见的事情。 纸都包不住火。 哪能在这方面堵住众人的嘴呢? 何况他后期还要想办法,将那些富人和捞到钱的贪官们都忽悠过去买房呢。.五 现在有豪商圈子免费给他传播这事,不也挺好? 而这田甲,在被霍光轰走后。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霍光那林立如山峰般杂多的高炉,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 最终。 还是露出一副没想明白的样子的,叹气一声后,回了长安城他田家的府宅。 先是沐浴一番,洗漱干净。 随后。 田甲便坐上马车,去了桑府,敲了敲桑府的大门。 桑府的人见是他后,便很熟络地说道:「我家郎君已经在屋内备好酒食,正等您过来一聚呢!」 「嗯,请引路。」 田甲当然知道桑府的路,毕竟不是第一次来了。 但让主人家仆人引路,这是出于礼节问题。 客随主便,自是要仆人带路的。 哪有上人家府中作客,直接往里闯的,那不反客为主了么! 桑家的仆人闻言后,也随即点头道:「好,请您跟我这边来。」 于是。 在桑家仆人的引路下,田甲终于是见到了桑府的主人桑弘羊。 桑弘羊见田甲后,客套的说道:「哎呀呀,田兄,你可终于来了。为弟可在这等了好久,怕你再不来,都要派人去你府上接你了。」 「桑侍中有心了。」田甲随即拱手回道。 桑弘羊点了点头,伸手对一旁的桌椅示意着说道:「田兄这边入座。」 田甲看着这桌椅的高度,微微皱眉道:「诶,桑侍中,你府上,怎么也用上这种桌椅了?这不是你们那酒楼的风格么?」 这时。 桑弘羊笑哈哈地说道:「田兄前段时间在外行商,近期才回来,当然不知这长安乐习俗的变化。」 「因为酒楼桌椅风格的出现。」 「如今。」 「长安乐好些个富贵人家的府上,都用了这种桌椅。」 「名其曰雅...」 田甲坐上这长脚桌椅,虽然有些略感不适应,但还是问道:「既然长安有此风气,桑侍中可有意愿与我共同出钱,办一个铺子,专门去售卖这种桌椅,说不得可以牟取不菲的利益呢!」 说一千道一万! 商人永远都是逐利至上,他们看见任何事物的兴起,都会首先考虑是否有利可图。 当然了。 追逐利益的人,都会将这种事情叫做商机。 而在田甲说这句话的时候。 桑弘羊正跟婢子吩咐道:「湘儿,去将夫人、小妹和迁儿叫出来吃食。」 「诺。」 婢子应了一声后,便退出去喊桑夫人去了。 这时。 桑弘羊才回过头来与田甲说道:「田兄有所不知,长脚桌椅这种用具,已有木匠开了铺子在城中售卖。最早那此间乐酒楼的桌椅,便是在木匠铺子里买的。」 「那木匠名为李宏,乃是长安城一带最好的木工师傅。」 「你我二人要是现在还开这铺子,怕是赔地连本钱都要打了水漂。」 「木工李宏?」田甲微微皱眉,问道:「这一个木工,哪来的钱在长安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铺子?而且,就凭他们工匠的榆木脑袋,居然能把握住如此商机?」 桑弘羊见田甲露出怀疑的神采,当即便笑道:「田兄可别不信,你可知道,这木工李宏的铺子,受雇于何人?」 田甲疑惑的问道:「何人?」 桑弘羊随即说道:「是那提出让百官带头捐钱赈灾筹金的少年,骠骑将军的弟弟,议郎霍光!」 听闻此话。 「哦...」田甲当即释然了,说道:「原来是他,那就不怪了。这霍议郎倒是一奇才,开创酒楼,又搞这桌椅售卖,还有那什么厕纸,都在长安城内风靡一时啊。」 「当然。」 「我觉得这少年最厉害的,是将厕纸变成了书纸。」 「别的不说。」 「书纸用来记账,可太方便了。」 桑弘羊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不太愿意承认,但说实话,这小子的确聪明,就是有时候可太气人了!」 说到气人。 田甲便想到今天被霍光派人从那城郊一带给轰走的事情,当即也是点了点头,同意桑弘羊的看法。 而在两人后面的交谈中。 婢子也终于将夫人、桑迁和桑美人喊了过来。 三人入座时,还在叽叽喳喳聊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使得桑弘羊皱起了眉毛,说道:「夫人,有客人在呢!你这两天,怎么跟迁儿和小妹一样了。」 桑夫人被夫君一顿呵斥。 当下也不禁红了脸,连忙歉意地说道:「夫君勿怪,我与迁儿、小妹玩那卡牌游戏太着迷了,乱了分寸。」 「两小儿斗大人?」桑弘羊左眼微微挑眉,扫了一眼自己的夫人。 这边。 桑夫人还没有说话,桑美人就抢着替她娘亲说话了:「爹,不是那个,我们这两天玩的是战国杀,可好玩了。」 「战国杀,这又是什么?」桑弘羊顿时皱着眉。 顷刻间。 他觉得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沟通出了问题,都听不明白说什么了。 于是。 还得靠桑迁解释道:「就是我上次从此间乐酒楼临走时,找霍光死磨硬要来的一组卡牌!」 「啊?那个?」 桑弘羊想起那晚,自家儿子找霍光要卡片的丢人事情,差点没气的当场给桑迁打一顿。 当即。 脸上便没了好脸色。 而他的夫人此时还说道:「是啊,夫君,可好玩了,等下我们吃完后,一起玩吧?」 「夫人,你也不懂事么!」 桑弘羊当即凶了自己夫人,一家人看似有了分歧一样。 这时。 田甲皱着眉毛,问道:「桑侍中是在说霍议郎?」 「还有什么战国杀,卡牌...」 「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是谈生意么?」 桑弘羊这才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没谈什么,家常而已。内子不懂事,还望田兄见谅。」 说着。 桑弘羊瞪了自己夫人一眼后,便对桑迁和桑美人说道:「迁儿、小妹,你田伯伯来了,怎么都不喊一声。」 然而。 桑迁闻言,直接将目光斜着看向远方。 一副我才不喊的样子。 而一向不喊人的桑美人,这时候却对着田甲乖巧地喊道:「田伯伯好!」 「你好你好。」田甲呵呵笑道。 桑弘羊当即骂道:「迁儿,你怎么不喊?」 「我为什么要喊?」桑迁一副跟老爹有仇的样子。 这模样。 气的桑弘羊站起来就想揍他,还是田甲赶忙拦着,说道:「桑侍中你这是干什么,令郎这般年纪,有些脾气也是正常,无妨无妨。」 「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前些日子,你怎么突然让我盯着霍议郎?是有什么原因么?」 桑弘羊当即点了点头,说道:「霍光这小子,最近一直从炼铁厂拉走一些没用的矿渣,还越拉越多,我猜他肯定又是在搞什么名堂了!」 霍光确实在弄一些神奇的东西。 这点。 田甲是亲眼见过的。 所以,当他听到桑弘羊这般说辞的说时候,当即便露出一副讶然地模样,说道:「今日我跟着霍议郎后面去偷看了几眼,确实发现了一些不错的东西。但我更好奇,桑侍中仅凭霍议郎拉走一些没用的矿渣,便猜到这些东西么?」 对此。 「当然!」桑弘羊神秘一笑,道:「桑某出身于洛阳商人家族,从小就听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想在陌生的地方找茅厕,跟着苍蝇跑便好了;如果你想采花,观察蜜蜂动向就行;如果你想赚取百万钱财,你只要照着赚千万的人学习便可以做到;当然,如果只想讨碗饭吃,那么就跟着流民队伍走吧!」 「田兄觉得呢?」 田甲闻言,随即点头道:「先人总结出来的东西,总是有道理的。」 「但是。」 「田某还有些不懂,桑侍中为何要让我去暗中调查。你跟霍议郎更为熟悉,你去,不比我更好问出东西来么?」 听到这番问话。 桑弘羊没有作答,只是微笑着举起手中酒杯,先与田甲对饮一杯。 汉朝的美酒,乃是粗粮所酿,而非现代工艺的酒精兑水。 所以! 喝起来也并不伤身体,人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头。 三杯酒吃下肚后。 桑弘羊这才说道:「忘了和田兄说最重要一点,上面我说的话,还有一句,就是不能让前面的人知道你跟着他。」 「否则。」 「别说赚钱了,说不定前面的人还要害你,你还得赔钱进去。」 田甲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桑侍中所在家族,生意做的是蒸蒸日上呢!」 「代代从商,总得要经营有方吧。」桑弘羊笑了笑。 这时。 正吃食着东西的桑美人,听桑弘羊与田甲的聊天中,提及霍议郎什么的,便好奇地出声问道:「爹,你们是在聊霍光吗?这坏家伙有什么好的,学他做什么?」 听闻自家女儿所言。 桑弘羊与田甲相互对视一眼,顿时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 桑弘羊便瞪了女儿一眼,说道:「小妹,大人说话,不要插嘴。」 「哦。」桑美人随即拽着桑迁胳膊,说道:「走,爹爹不让我们说话,我们玩卡牌去!」 看着一对儿女离去。 桑弘羊便又对田甲说道:「田兄,可否将今日看到的事情,说与我听听?」 田甲当即回道:「好,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修路」行么,这小子他带着人,修了一条神奇的路。」 桑弘羊目光中露出疑惑的神采,道:「修路?他不是要建房子么!」 「修什么路...」 「......」 ...... ...... 几天后。 霍光正常从此间乐酒楼出发,准备去往城外,看看房屋的地基修建的如何了。 可还没上马车,便被一女子拦了下来。 回眸一看。 好家伙! 霍光的眼珠子都快被对方傲人的身材给勾出来了。 少年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某些事物的抵抗力,会逐渐下降。 这并不可耻。 因为这是生物本能,传宗接代的本能。 只是。 不知道为何,每次看见这姑娘,霍光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蹦出四个字来。 有容,乃大! 「是颜玉姑娘啊,不知有何事找我?」霍光拱手礼貌性的问道。 颜玉随即点头,道:「霍议郎,白叠子的果子开了,已经吐出棉来。我父亲不知此时该不该摘,特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第112章 落日余晖!匈奴骑兵的到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棉花都可以摘了么?知道这个消息后,霍光心中小小的惊讶了一会儿。 总感觉还是前些天才跟汉武帝提的建议要种棉花! 没想到。 转眼间就到了采摘棉花的时候了。 看着眼前身材傲人的颜玉,霍光点点头,笑道:「既然已经吐棉了,自然是可以采摘的。嗯...算了,今日无事,去看看也无妨。」 「那...路还挺远的。」颜玉有些尴尬地用目光瞥了眼霍光新的马车。 这眼神。 似乎是在询问,可不可以用马车搭载她一同过去。 大农令颜异乃清廉之官,一般通行工具就靠两条腿,连马车都没有。 比之御史大夫张汤,还犹为过之。 御史大夫家里,好歹还有一辆破破烂烂地马车呢! 看到颜玉姑娘这个样子。 心里也是不免一阵吐槽,好歹是三公九卿中的大官吧,怎么都不配个马车呢? 想到这里。 霍光摇了摇头,对着比自己还要大上三四岁的颜玉说道:「你要是不嫌弃,忍受一下,坐我马车过去可行?」 颜玉当即说道:「若能乘坐霍议郎的马车,自是再好不过了。」 见此。 霍光便笑着说道:「好,那我扶着你上去。我这马车底盘要比其他马车高些,你踩稳了。」 「嗯。」 颜玉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后,随即便在霍光的帮扶下,上了马车。 随后。 霍光也一同上了马车。 在汉朝能有一辆自己的马车,除了钱财之外,还需要一定的身份地位。 尤其像是在长安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 马车内。 霍光与颜玉对向而坐,看着颜玉那凹凸过致的身材,真忍不住想问问这大农令颜异家里平常都是吃什么的。 不过话说回来。 颜玉的身材虽好,但是论颜值,是要差董薰与桑美人一些的。 瑕丘江公家的江婉秋,也比颜玉要美上一些。 但总体上来说。 也还是个美人,只不过没有那般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罢了。 「霍议郎一直盯着我脸上看,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颜玉发现霍光一直盯着自己脸上看,心中微微有些愠怒,便故意这般出声问道。 可霍光是个脸皮够厚的主。 加上对方坐在自己马车内,他不觉得自己这叫偷看。 对向而坐! 那叫正常视线,没理由自己坐个马车,还得转过脖子扭着,让自己难受吧? 当然。 心中想是这般想,嘴上肯定不会这帮说的。 当下。 霍光便直接转移话题道:「颜小娘子的脸上纯洁无瑕,自是没什么脏东西。本议郎也并非是故意盯着你看,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酒楼这边,还来这里找我?」 颜玉当即回道:「我先是去了一趟大将军府,打听到你已经好久没有回大将军上住了。」 「那个,大将军的公子,宜春侯卫伯说你在这里。」 「我才过来这边看看的。」 原来是卫伉说的,怪不得这大妮子知道自己住在此间乐呢! 霍光点了点头。 随即。 他又接着问道:「大农令平时要照看着盐铁官营的事情,分心不暇。有一次他跟我说,棉花大部分都是你在养着。」 「噢!」 「对了,棉花就是白叠子 。」 「这育种田的棉花,你养着可有什么心得?」 与桑美人这样有着商人家族背景的大小姐不同。 颜异身为大农令,为官清廉,事必躬亲去做。 听说! 其原配夫人过世后,颜异便无再娶一位的想法。 毕竟清廉官吏,家中无油水可说。况且年纪还一大把了,哪个女人会愿意跟这样的人生活呢? 人都是很现实的。 所以,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颜玉。 虽说出身于官宦世家! 但是实际上也与普通庶民家的子女一样,很小就开始做着家务活,甚至替颜异分担了不少他这个大农令需要承担的事情。 简而言之。 颜玉是个很能干活的女人。 没办法。 清廉官吏,对朝事认真负责,对百姓也好。 但事不能顾两头。 对自己家人,就会差了很多。 颜玉听到霍光的问话,便直言不讳地说道:「霍议郎,我觉得你说的打模具种植方式,我觉得会不会有些繁琐了。汉朝的土地没什么区别,能直接种植。」 「你的所谓模具,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当然,这话说的有些冒昧,还希望霍议郎不要介意。」 看着如此直接了当说自己种植棉花方式有问题,霍光也是无奈耸肩。 后世人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方式,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随即。 霍光便为颜玉解释道:「棉花这东西,幼时像人一样,娇气的很,直接种植不易于萌芽阶段生长。」 「颜玉姑娘若是不信。」 「来年可用棉花种子尝试一下,一方直接种植地里,一方打模具种植即可。」 颜玉听后,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娇气?像人?霍议郎说话的方式,可真有意思,哪有把农作物比喻成人的,它们又没有生命!」 「没有生命?那为何会开花结果,生长凋零呢?」霍光淡淡地反问了一句。 而这一句话问下。 颜玉也是皱着眉毛半天,最终只能是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霍议郎说的对吧!」 霍光自是老神在在地说道:「不是我说的对,而是天地万物,皆有生命!」 「......」 「......」 两人在马车中说说笑笑,后面逐渐熟络了起来,便没原先那般拘谨了。 而谈笑间,马车已经抵达棉花种植的育种田里。 看着一大片棉花果子都已经干裂,吐出了白白的棉絮,霍光心情大好。 若是来年将种植规模扩展到整个大汉朝,届时收获地棉花会帮助汉朝子民度过严寒的冬天,人口数量也会大幅度上涨起来。 颜玉这时走到霍光身边,手指着这些棉花问道:「霍议郎,你看现在这田地里的白叠子已经是这个情况了,能采摘了么?」 「当然可以采摘!」霍光点点头后,又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颜异的身影,当即便跟颜玉问道:「大农令呢,你父亲他人去哪了?不是说喊我过来么!」 颜玉闻言,便歉意地说道:「父亲说晚些时间过来,现在盐铁官营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加上遇上秋收,各种稻谷粟米小麦等等问题又多,一时间抽不出身来。」 好吧! 大忙人一个。 霍光心里正感叹着,这时颜玉塞给他一个篮子状竹编筐,说道:「霍议郎,时间还早,我们先采摘些白棉吧!」 「哈?要 我采摘?」霍光对着颜玉一阵打量,然后低声吐槽道:「你要本议郎采花可以,采棉还是算了。」 颜玉不懂采花的含义,见霍光拒绝,便也不再要求霍光陪她采摘棉花。 只自顾自地下了棉花地里,开始采摘起来。 霍光就蹲在旁边看着。 这采摘棉花,可是个简单而又辛苦的事情。 没必要去做。 而这颜玉的确很能干活,两个竹筐,很快就装满了,费力的拎到霍光身边,说道:「霍议郎看看,这白棉成么?」 「成,当然成!」 霍光淡淡一笑,从竹筐里拿过一个团棉花,叹气道:「采棉还好,问题是如何把里面的种子从白棉里剥出来,不好办啊!」 颜玉顿时皱眉,问道:「霍议郎也没有办法么?」 「没有!」 霍光叹气一声。 这个。 他确实没有好的办法,毕竟前世,种植的棉花都是直接送机器里碾出子来的好像。 见霍光这般,颜玉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啊,原来还有霍议郎解决不了的事情,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能解决呢!」 「我解决不了的事情多着呢!」霍光瞥了颜玉一眼,却见对方耳廓边有一只虫子在往耳洞的方向爬去,想必是采摘棉花时爬上身子的虫子。 当即。 霍光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只是颜玉见霍光伸手过来,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当即有些抗拒地想往后躲。 见此情景。 霍光便厉声呵斥道:「别动,你身上有个虫子,我给你捉了。」 「喔喔...」 一声呵斥下。 颜玉倒也真的不动了。 于是霍光很轻松地替颜玉摘下了这个虫子,同时也为了自证清白,放在颜玉眼前晃了晃,说道:「诺,差点爬你耳孔里了。」 「噢噢。」 颜玉似乎被霍光刚才那厉声呵斥给吓到了,有些呆呆地吭了一声。 不过。 她倒是也不怕虫子。 毕竟是大农令颜异的女儿,怎么可能怕虫子呢。 说来也巧。 大农令颜异刚好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而刚才! 他听到霍光对自己女儿厉声呵斥别动,现在又发现对方捏着个小虫子展示给颜玉看,顿时皱起眉毛,吭哧一声道:「咳!霍议郎干什么要拿着个虫子,吓唬我女儿呢?」 「啊?」 大农令说他拿着虫子吓唬颜玉? 什么鬼! 霍光随即扔掉了手中的虫子,动了动喉咙,想着解释一下。 这边。 颜玉却先替他解释道:「没有,父亲,霍议郎不是吓唬我,而是刚才我采摘棉花,有个虫子跑我身上,霍议郎替我拿下来的。」 「身上?」 大农令颜异的眉头,明显蹙地更紧了。 颜玉见父亲想到一些不该想的地方,连忙辩解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然而。 秋收季节的大农令,哪有时间管这个,便摆了摆手,道:「为父又不是没有少年时期,你们想什么我能不知道?罢了,总之,不要逾越规矩就好。」 「霍议郎,该说正事了。」 「这白叠子从种植到采摘,已然可以适应大汉的土壤。」 「这是不是说!」 「明年可以全国推行种植?」 推行全国种植?明年? 可以倒 是可以! 但还需要谨慎一点,随即霍光开口道:「明年的话,进行全国试点吧,包括那些郡国也不例外。试点方案,就跟长安这区域的棉花,采用同样的方式。」 「我们现在知道长安城温度,和各地的土壤是适合种植棉花的。」 「但温度条件还不知道。」 「我汉朝疆域辽阔,各地温差不同。想必大农令也很清楚,温差对于农作物种植,也有很大的影响。」 一开始。 霍光对于棉花的培育种植便是三年。 第一年! 长安城小范围种植,尝试。 第二年! 整个大汉朝全国试点。 第三年! 摸清各地种植环境差异对棉花的影响后,再因地制宜,对棉花进行不同方面的种植方式改进。 大农令听完霍光的话,顿时皱着眉头,疑惑道:「你刚才说,棉花?」 「噢,棉花就是白叠子,我取的。我觉得棉花比白叠子听起来,更好听一些。」霍光很是厚颜无耻地说道。 但颜异毕竟不是现代人啊。 听霍光这一忽悠。 他便也信了,甚至还点了点头,说道:「棉花听起来,确实比白叠子好听。」 「而且。」 「刚刚霍议郎分析的,也很在理。」 「这样,白天事忙,晚上霍议郎来我府上作客,我们边饮酒边谈论此事,如何?」 晚上么?他倒是没什么事! 索性。 霍光便拱手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颜异点了点头,后面开始派遣着大农令下属吏民们,开始采摘棉花作物。 虽说是试验田。 但汉朝地广人稀,这片棉花地又离得长安城很远,所以圈地很大,种植的棉花很多。 而且。 像这样的实验田地,一共圈了三处。 秋收季节。 大农令手下调配的吏民本就不多,这采摘棉花方面自然缺了不少人手。 三处田地! 只采摘了两处,天色便已然黯淡了下来。 而在彼时彼岸的西北边境区域,汉朝子民们也在忙着秋收。 虽然今年旱灾严重。 但不代表所有西北区域都颗粒无收,甚至有些旱情不严重的地区,在阳光充足条件下,谷物的生长还较往年更为饱满一些。 一些老农们,带着自家娃娃、妇人在田地里忙着秋收或者耕种。 秋季的天。 残留着夏日的灼热,所以一些聪明的老农,会等到傍晚时分,趁着灼热褪去,天色未黯抢着秋收。 按理说! 作为大汉朝边境区域最大的隐患——匈奴人,已经被英明神武的大汉皇帝刘彻,派遣军队赶到了漠北深处。 漠南已无匈奴人的王庭。 所以。 他们丝毫不担心,会有匈奴人的骑兵抢他们的粮食。 只是? 真的是这样吗? 这些忙着抢秋收的大汉子民们,并没有人注意到。 那落日的余晖下。 一队队腰间挎着弯刀的匈奴骑兵,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毫无顾忌地向着秋收的汉朝百姓,劫掠而来。 第113章 霍光讲生物学!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白天采摘完棉花,夜晚,霍光扛不住大农令颜异的盛情相邀,去了他家中作客。 颜异是清廉官吏。 清官嘛,基本上家里都很穷。自然,也请不了霍光吃什么好酒。 倒是颜玉做的两道下酒小菜,还挺合霍光胃口。 此时! 颜异举杯,与霍光对饮。 两人皆是浅酌一小口,倒不是为了细细品尝美酒,而是怕一下把酒喝完了。 「啧...」 大农令砸吧了下嘴,一副像是喝到了绝世佳酿的感觉。放下酒杯后,他对霍光问道:「霍议郎,我记得,你师从儒家董生吧?」 霍光点点头,道:「对,其实也不算师从,只是如今还在董老那蒙学。」 其实! 他打心底还是有些抗拒,让董仲舒的名气跟自己打上挂钩的。 然而大农令颜异却是笑道:「既是蒙学,那便是弟子了,怎能说不算师从呢。」 霍光耸耸肩,笑道:「大农令说是,那便是吧!」 身上多个儒家弟子的标签,在汉朝也不算坏事。 别人要说。 那便说去呗! 然而。 此刻老实人颜异却是憨憨一笑道:「既然你师从董生,那么,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师公!」 「哈?」霍光顿时皱起了眉毛,疑惑道:「大农令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跟董老有什么关系?」 关系? 有个屁关系! 仅自己所知道的。 董老一生,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师傅,所研习的儒家知识,多半是属于自学成才的那种。 但没有老师,说出去不好听! 于是! 大名鼎鼎的董仲舒,对外,一般称公羊寿为师。 公羊寿是谁呢? 据说是写《春秋公羊传》的人,可究竟有没有这个人,无从探知。 所以颜异说他是自己师公? 霍光是一百个不信的。 然而! 大农令见他不信,便笑着说道:「你可知道春秋时期,大名鼎鼎的子渊是谁?」 「子渊?」 霍光脑海中疯狂运转,奈何真就没想起有这号人物。 当即。 他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大农令,我见识短,真不知是谁?」 「颜子啊!」颜异当即开口提醒道。 然而。 霍光还没听太明白,淡淡的重复一遍,道:「啊,燕子?」 「什么燕子,我说的是孔夫子最得意的弟子,孔门十哲之一,七十二贤之首的颜回,我如今颜家的十世祖!」颜异没好气地说道:「怎么,那董生自称儒家大能,能曲解春秋之意,居然不给你介绍介绍这些事情?」 看大农令这样子,似乎还有点生气了。 霍光顿时皱着眉头,心中有些无奈。 心想着。 你直接说颜回不就行了么! 说什么子渊啊? 至于颜回是谁? 他便是后世尊称的复圣,也是儒家所谓的五大圣人之一。 可惜。 这里是汉朝,颜回还没被列入圣人呢。 说来也是可笑。 有些圣人,生前不显威名,死后倒是成了圣人。也就是,后世人封的古人为圣! 霍光挑眉,看着大农令颜异,好奇地问道:「原来您说的是颜渊啊,这我当然知道,没想到这位儒家前辈是您的 十世祖,失敬失敬。可这,与我师从董公有何关联?」 颜异当即说道:「怎么没有关联,董生自称学的是公羊学派,师从公羊寿。」 「而公羊学说,所有理论都出自《春秋》!」 「夫子著作《春秋》,吾祖亦有参与。董生所学,又出于《公羊》,而《公羊》则依靠《春秋》成立。」 「换算下来。」 「你喊我一声师公,不过分!」 嚯~ 老实人也学会占人便宜了吗? 还是说。 儒家就喜欢干这种牵强附会的事情?把什么东西都解释成相互关联的! 见颜异这般模样,霍光也不惯着,当即怼道:「大农令这话,怕不是喝多了才说的出口。否则传出去,定会叫人笑掉大牙!」 「为何这样说?」颜异明知故问道。 「为何?呵呵...」霍光脸上流出一些鄙夷的样子,拱手道:「真是听君一席话,如白听一席话!」 「若以您的意思!」 「那可不可以作出如下推断?」 「我等于男人,汝父等于男人。男人等于男人,是不是我就等于汝父了?」 颜异一听。 当即就炸了,站起来就要揍霍光,大骂道:「竖子,你敢侮辱我父亲,找打!」 「是你先侮辱我智商的!」 霍光当即躲闪过去,他的身手,可比颜异这个老家伙敏捷地多。 而正做着菜的颜玉听闻争吵,便跑了出来,问道:「父亲,你不是请霍议郎作客么,怎么跟客人打起来了?」 此刻。 身为大农令的颜异,也不追霍光了,和颜玉说道:「玉儿啊,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这叫饮酒作乐,文人雅致。不说了,来替为父和霍议郎倒酒。」 「好。」 颜玉点点头,随即听着父亲的话,上前为父亲和霍光倒酒。 这时。 大农令招呼着要跑路的霍光,说道:「霍议郎,你还站在那作甚,过来饮酒啊。」 「对了。」 「关于白叠子...额,棉花育种的事情,还没请教。」 「这棉子该如何挑选?」 颜异在说这话的时候,霍光也一脸谨慎地走了回来。 这时候。 巧在颜玉在为霍光倒酒,两人挨着有些近,跪坐在席位上的霍光,一抬头,便又多望了两眼她那傲人的身姿。 「真大啊!」霍光轻声感慨了一番。 然而。 不巧的是。 这话被颜异听到了,顿时问道:「真...真什么,霍议郎可否重述一遍,」 霍光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事态,当即说道:「我是说,棉花育种的话,甄选出大颗粒,出棉量高的种子。还有棉株生长时期要强壮的那种,病秧子可不能要!」 颜异一听,当下点点头,道:「哦,霍议郎天资聪慧,没想到连培育种子的事情也清楚?」 霍光随即摆了摆手,道:「我从小出身于乡野之家,这些,当然懂得一些。」 「就像我那娘亲做的事情。」 「她喜欢将农作物大的,丰收的植株优先吃食,剩下那些小的,病秧子留作种子。」 「时间一长,岁季更迭。」 「往后几年我们家就吃不上多少好菜了,甚至要找周边邻居借些种子,才得以继续种植。」 听到霍光的介绍。 颜异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尊母倒是有些意思,霍议郎如此聪明,为何 ,不劝说下呢?」 霍光随即摇头,道:「说不得的,哪有作儿子的去说教母亲,这不是有违孝道嘛?再者,我也不敢说,说多了,怕是要被母亲拿着扫帚打。」 一旁。 颜玉听着霍光的话,也在那咯咯咯地掩嘴笑着。 霍光瞥了颜玉一眼,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儿女挨父母的打,不是正常么?」 颜玉随即脸色一变,没再笑了。 看样子。 心情似乎变得不好起来。 霍光也没在意这个细节,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大农令可曾听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句话?」 颜异随即摇头,说道:「没有。」 这句话他当然没听过,毕竟是十八个世纪后的某个生物科学家所说的话。 虽然颜异没听过! 但是这并不妨碍霍光把它拿出来装杯! 「咳咳!」霍光清了下嗓子,以一副说教的模样,对颜异解释道:「这物竞天择,就是说天地万物想要生存下来,就是要相互竞争才行。优胜劣汰嘛,只有胜利者,或者说适应者才能活下去。」 「对于棉花,谷物等等农作物而言。」 「我们这些播种的人,就是它们的天!」 「我们要选择种子中最好的,留给后代播种。那些不好的,则是沦为我们的食物,或者淘汰掉它们。」 颜异听后,淡淡的笑道:「真是听君一席话,如白听一席话!」 好家伙! 这颜异搁这学自己呢? 呵... 所谓的老实人,一点也不老实嘛。 霍光看着颜异,无奈地举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后,说道:「大农令,其实我还不能饮酒,今日作客府上,已经算是落下坏名声。」 「若是聊的话不投机?」 「我看,本议郎还是先回去吧!」 听闻此话。 颜玉直接就站了起来,说道:「不是聊的挺好的么,刚才我父亲还说什么饮酒作乐,文人雅致,怎么霍议郎突然就要走啊?」 看颜玉这个样子。 霍光似乎心中有些明白,颜异对自己的态度,怎么感觉有些不太对了。 原来。 出自他女儿身上啊。 这时候。 颜异忽然对颜玉说道:「玉儿,我怎么闻到一股焦味?」 颜玉闻言,这才想起了什么。 当即惊讶一声,快速跑去炊房查看去了。 见自己女儿离开。 大农令颜异这才对霍光问道:「霍议郎觉得息女如何?」 息女。 其实就是汉朝时,在别人面前对自己女儿的一个称呼。 霍光闻言,不由得皱起眉头,好奇地反问道:「大农令为何问我这话,本议郎年且十三周岁,尚未行冠礼。您这话问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 颜异却是摇了摇头,道:「霍议郎想多了,我可没想把女儿许配给你。」 「哦?」霍光挑了挑眉毛,追问道:「那您这是什么意思?」 颜异淡淡一笑,道:「霍议郎乃冠军侯弟,骠骑将军年纪轻轻便已超越当年卫大将军功绩,日后你们兄弟二人,在朝廷上前途不可限量。」 这话说的,是有意巴结? 不太对啊! 若是换做其他人来巴结霍光,那还说得过去。 可颜异是谁啊! 那是一个连汉武帝都敢怼的直臣,同时又是九卿中的 大农令,掌握着全国经济地大官。 他能巴结自己? 这说出去谁信! 霍光随即摇了摇头,皱眉说道:「大农令若是有事,请直说吧!」 听到霍光的话,颜异随即笑了笑,道:「霍议郎果然聪慧,那我就直说了。」 「这两日,颜某夜观天象,忽感心头悸动,隐隐有一股危机感由心而生。」 「于是。」 「便请人给我卜了一卦,六爻阴相,此乃灾厄之兆啊。」 「霍议郎。」 「若是颜某哪一天出了事,可否照顾下我颜家后人?」 夜观天象? 还六爻灾厄什么的? 好家伙,怎么扯这上面来了! 霍光生来就不信这套,当即说道:「大农令,你所说的这些,其实我是不信的。真能占卜灾厄,为何不躲?」 颜异则是回道:「这是命数,躲不掉的。」 呵! 命数?还躲不掉? 封建迷信罢了! 霍光当即摇头,感叹道:「若是真有此灾难,大农令身为朝臣,亲朋好友怕是地位也不低。为何,独独托孤于我这个外人?」 然而。 颜异却在此时拱手说道:「错了,霍议郎,颜某不是独独拜托于你。」 「之后。」 「还是要跟其他亲朋好友说这事的。」 这不就是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的渣男套路吗? 呵呵! 幸亏颜异不是生在现代,否则,妥妥地又是一个渣男。 霍光想了想后,随即拱手道:「若真有那一天,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会照顾玉儿姐的。」 「不过。」 「卜术而已,当不得真。」 「小子我还是觉得,大农令有些杞人忧天了。」 「那就先谢过霍议郎了。」颜异没有反驳霍光的话,只是晃了晃已经空了的酒坛子,叹气道:「颜某这一辈子,自觉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无愧于大汉朝的黎民百姓。」 「唯独没照顾好玉儿。」 「有愧于她的娘亲啊...」 ...... ...... 两日后,大汉朝边境遭到匈奴骑兵劫掠的消息传到了汉武帝耳朵里。 当即。 这位近日来一直精神萎靡不振的大汉皇帝,听到「匈奴」二字,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充满干劲。 不多说。 直接连着开了三天群臣朝会。这在大汉朝廷,可是少有的事情。 当然。 这等会议。 像霍光这个六百石俸禄的议郎,在没有诏令的情况下,自是参与不得。 此刻。 未央宫正殿内。 汉武帝刘彻大发怒火,看着下方百官,忍不住怒斥道:「前两年,朕要兴兵北上,打那远遁漠北的匈奴人。」 「你们说。」 「匈奴人已经被赶到漠北了,成不了气候。」 「还要朕收敛好战之心,什么止戈养息,与民更始的一大堆屁话!」 「现在呢?」 「说啊!」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嗯?」 「匈奴人的骑兵,都打到河套地区来了,烧杀抢掠朕的子民,你们这些贪图安逸的三公九卿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啊?」 「一个个都哑巴啦!」 第114章 大骂昏君!大农令颜异之死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朝会一连开了三天,正值陛下盛怒之际,底下官员也无人敢反驳什么。 因为汉武帝最信任御史大夫张汤。 所以。 在这三天的会议中,大多是由张汤和陛下商议对策,其余的官员只能在一旁看着。 哪怕他们出声,想参与进来,也会被陛下呵斥下去。 至于汉武帝与御史大夫张汤商议了些什么事情? 无非是搞钱,募兵,然后攻打匈奴! 历朝历代! 冠以「武」字的皇帝,那绝对都是性格刚强,说一不二的存在。 匈奴人敢侵犯边境? 对于汉武帝来说,唯一的回应,只有打过去。 但想打过去,得花钱啊,而且是一个天文数字般的钱... 所以。 汉武帝得先搞钱。 于是,各种财政措施下达。 这次汉武帝不仅要搞白金币,甚至还弄出一种非常奇葩的白鹿皮币。 一张皮币! 定价为四十万钱,这样的价格,简直是在变相的勒索。 但汉朝人又不是傻子。 白鹿皮币不值这个钱,他们能看不出来? 所以。 汉武帝为了能将这皮币卖出去,便让这白鹿皮币成了进出长安城的「通行证」,凡是持有白鹿皮币者,才允许进出长安。 这种政策一出! 瞬间如一颗炸弹爆开,长安城上下,骂声一片。 当然。 他们可不敢骂皇帝,毕竟那是大汉朝的天子。 皇帝不敢骂,这些人还能骂谁呢? 那只有在陛下面前献策的「诈臣」张汤了,无论白鹿皮币,还有白金币,都有张汤在其中推波助澜的作用。 以至于现在。 搞得霍光都有些想骂这个御史大夫张汤。 为什么他想骂? 因为此时此刻,霍光正被拦在城门外,不给进来。 同行的大农令颜异,带着属官还有女儿,对着看守城门的将士说道:「本官是朝廷的大农令,位居九卿,你们居然敢不放行我进去?」 听着颜异的呵斥。 那守门的走卒说道:「颜大农,您消消火,这不是我们不放您进去啊。」 「上面下达的规定。」 「进出长安者,需持有白鹿皮币一张。」 「您这没有白鹿皮币,不符合规矩啊。」 颜异当即抓着走卒的衣服,怒骂道:「混蛋,一张白鹿皮币四十万钱,你这是哪门子规矩。」 见颜异动手。 看守城门的走卒们一同拥挤上来,大有要刀剑相向的意味。 「怎么,你们还要对本官动手?」颜异瞪了眼那些摩拳擦掌的走卒。 而被颜异拽着衣服的那名城官,随即摆脱了颜异,然后说道:「颜大农,兄弟们没有想动您的意思,只是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霍光也皱着眉问道:「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令?」 「那当然是陛下的命令了。」 城官对着城内皇宫的方向拱手说道。 见状。 霍光不禁微微皱眉,心想着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条命令? 早上出城的时候还没有呢! 想了想后。 霍光又看向那名城官,问道:「既然是陛下的命令,那遵循便是。只是,我们现在身上没带钱,钱都在城内,怎么买这白鹿皮币?」 那城官想了想后。 便皱着眉说道:「你是何人?」 「冠军侯弟霍光!」霍光直接回道。 那城官思索了一会儿,便问道:「城内此间乐酒楼可是你开的?还有清风相印的铺子、首饰铺子、木工铺子等等!」 「正是!」 霍光点了点头。 于是。 那城官说道:「那你可以让仆人进去,记得进去后买上一张白鹿皮币,到时候出来接你,这便不受影响。」 推行白鹿皮币。 本就是为了「勒索」豪富们的钱财。 城官自然要懂得变通。 于是。 百般无奈之下,霍光只好让随行的车夫先进去。让他将此事告知管着酒楼的不三,让其取钱在城内购置两张白鹿皮币。 为什么要买两张? 因为还要带颜异和颜玉进去,而颜玉是颜异的女儿,一家人自然只需要一张白鹿皮币。 剩下的大农令的那些属官。 霍光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车夫被放行进去后,颜异满脸愤慨地对霍光说道:「看,这些都是御史大夫张汤搞的好事。他是清廉不假,但却只知道按照陛下的吩咐做事,天下有了他这个御史大夫,不弄的民不聊生才怪!」 「霍议郎。」 「听说你跟张汤关系还不错,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别到时候成了他的爪牙,遗臭万年!」 霍光瞥了眼颜异,摇了摇头,说道:「我跟张公没啥关系,更不是什么爪牙。御史大夫的爪牙,是那廷尉史杜周,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提到杜周。 颜异顿时更为恼火,骂道:「杜周这种小人,也就是张汤会用!」 杜周是小人? 霍光不清楚,反正御史大夫张汤的爪牙,众所周知的便是这位廷尉史! 看着颜异生气的样子。 霍光略感好奇,问道:「大农令,你们那几天朝政都是议论什么啊。不是说前几天就在讨论白鹿皮币了么,怎么,您当时没有反对?」 听到这话。 颜异老脸一红,说道:「那时候没有说持白鹿皮币者方可入城的规矩,原先还以为只是发行,便没太在意。」 说着话。 很快。 车夫将不三带来,手中还拿着两张白鹿皮币,一张霍光自己留着用,一张给了颜异。 两张。 一下就坑了他八十万钱! 饶是霍光。 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八十万钱财,对于此时的汉朝而言,算是一笔很大的钱财了。Z.br> 百官之首的丞相,一年俸禄也不过如此。 颜异有了白鹿皮币,便可以带着颜玉进城。但他的那些属官们,可没有钱买白鹿皮币,只能对颜异喊道:「大农令,那我等该如何入城呢?」 闻言。 颜异皱了皱眉。 这些是他颜异的属官,国家经济上的各种事务,少不了他们。 此刻。 却被拦在城门外,不得进城。 这哪能行? 于是。 颜异对着属官们微微拱手,说道:「诸位放心,进不了城的,就先在外面休息。此事,我会在朝会上,跟陛下奏劾一番!」 话落。 颜异便带着颜玉入城。 既然他说了要奏劾,那就绝对会上奏的。 只不过。 此次上奏,颜异知道和以往不同。 陛下决心要打匈奴,已 经下令在全国各地招募勇士,厉兵秣马准备大干一场。 他现在上书奏劾! 那就是在打陛下的脸面,何其危险? 霍光听到颜异说要奏劾,随即便劝说道:「大农令,你此番真要奏劾?陛下此次搞白鹿皮币,目的就为了筹金募兵,你要是唱反调,怕是九死一生啊。」 「不如...」 「等这段时间过去,陛下募兵结束,自然就会废除白鹿皮币这种东西。」 然而。 颜异却是淡然一笑,道:「霍议郎,可还记得前些天,我和你说的事情么?」 「啊,前些天,什么事?」 霍光皱眉,一时间没想起来。 于是。 颜异便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霍议郎不记得也好,就此告别吧!」 「本官回去得好好想想。」 「明天的朝会,该如何去奏劾。」 「好。」霍光对着颜异微微一拱手,二人作别后,便各自回了住处。 等到了第二天,朝会开始。 未央宫正殿内。 一帮大臣们,纷纷闭嘴,不言任何事情。 唯有张汤推荐的廷尉史杜周,此刻化身为马屁精,一个劲的吹捧着皇帝,谄媚道:「陛下乃大汉天子,德才两全,自尧舜后无第二人。如今白鹿皮币大卖,国家财政大收,实乃千年万载难得圣主。」 杜周乃张汤举荐出来的廷尉史。 其行为举止。 大都在模仿张汤,但张汤行事,好歹还有个度。 这杜周可不管那些。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把陛下哄高兴了,就行。 然而。 就在杜周拍着汉武帝刘彻马屁的时候,那九卿中的大农令颜异,突然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臣有一事,想要问问。」 「陛下推行白鹿皮币,使得财政收入大为提升。」 「这点不假。」 「但臣不知,陛下是想要做明主,还是想做昏君呐?」 此话一出。 汉武帝刘彻,和大殿里的群臣,一下全都傻眼了。 这颜异是不是犯病了? 胆敢在大殿之上,如此口出狂言嘲讽陛下! 于是。 刚还在拍着汉武帝马屁的杜周,转头就对着颜异破口大骂了起来,道:「颜异,你狂妄至极,胆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言。」 然而。 颜异却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等待着陛下开口。 而汉武帝刘彻。 现在也是被颜异那一问给弄的异常生气,当即便开口质问道:「大农令,你这话何解?」 见陛下开口。 颜异这才沉声说道:「以臣之见,凡当朝天子被朝廷谄媚之人蛊吹,而洋洋得意。」 「或者!」 「天子一言,百官一片称颂。」 「发一号令。」 「而四海内唯有讴歌,美颜银耳歌声震天!」 「可百年之后呢?」 汉武帝刘彻微微眯着眼睛,哼道:「百年之后?又当如何?」 颜异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无非是半个昏君罢了!」 「你说什么...」 汉武帝刘彻,顿时想活刮了颜异的心都有了。 这话。 真是把这位当朝天子给气到了。 「昏君?哼...」汉武帝咬着牙槽,说道:「朕不就是推行白鹿皮币,这就要被骂为昏君?」 颜异这时候,便继续说道:「陛下推行白鹿皮币,价值四十万钱,而白鹿皮不过是王侯朝贺苍璧的垫子。王侯朝贺苍璧不过数千钱,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倒行逆施之举?」 颜异此番话出。 汉武帝刘彻虽气,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反驳。 杜周见状,连忙帮腔道:「陛下,这颜异貌似忠职,实则满嘴荒唐。我圣主至诚先觉,体元立极夫文分母,清明孝慈英明宽仁,精表万世...」 他这谄媚的话还未说完。 颜异便直接厉声打断道:「陛下您听,这就叫阿谀奉承!」 杜周一听,当即解释道:「颜异你休得胡说。」 「我等臣子,对待天子应该感恩戴德,出于心发乎情,如婴儿笑声纯属天成。」 「他颜异这等乱臣,重伤臣等对陛下一片赤城,此番事小。」 「可他辱及陛下,污蔑为昏君事大!」 「陛下。」 「臣谏言,以大不敬之罪,论死!」 然而。 面对杜周的指责,颜异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地说道:「陛下若是明主,你杜周却挑唆陛下杀害直谏大臣,怎么,你是真想让陛下背负昏君的骂名吗?」 然而。 杜周却是继续对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颜异该当死罪!」 此刻的汉武帝。 怒气已然达到了顶点,额头的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但此刻。 汉武帝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心情。但很显然,有杜周和颜异在这里互相对骂,他的心情是平复不下来的。 于是。 实在气不过的汉武帝刘彻,未发一言,直接从争吵的二人身边走过,不再理会身后诸位大臣。 而今日的朝会。 也在天子的离开后,结束了。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显然没有这么容易算了。 事后。 汉武帝刘彻,派宦官诏令御史大夫张汤入宫。 张汤收到陛下诏令后。 当即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入宫面见陛下。其中,陛下秘密诏令张汤说了什么事情,无从得知。 但毫无疑问的是! 这位御史大夫得见陛下后,得到允许,带着廷尉人马,去查抄了大农令颜异的家。 只是... 大农令颜异的住处,很破很破。 除非是栽赃陷害,否则查不出什么贪赃枉法的证据来。 所以。 即便被廷尉抄家,颜异依旧镇定自若,淡然说道:「张御史,都说你为官清廉,可本官比你更清廉。你今天带着廷尉的人来查,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然而。 张汤却并不在意地说道:「老夫不需要查出什么东西来,自可定你的罪!」 「定罪?哦,那本官真想听听,张御史要定我什么罪?」大农令颜异笑道。 张汤缓缓开口道:「腹诽罪!」 「腹诽罪?」 颜异一听,顿时为之一愣。 随即。 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笑话,我大汉法令,何时有腹诽罪一说?」 「若是有!」 「为何,此前本官从未听过!」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是一边抚着胡须,一边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你现在听过了!」 第115章 为颜异料理身后事!刀笔吏的无情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此间乐酒楼内,霍光设宴为河东太守接风洗尘。 当初。 就是河东太守的引见,骠骑将军霍去病才得以见到霍仲孺,夫子相认。 若无此人。 霍光也没有机会来这长安城发展。 当然。 关系不算太大,因为霍去病想与霍仲孺夫子相认,有没有这个河东太守,都是能见到的。 主要的是。 这河东太守,在其中有个「引导人」的作用。 因为许久未见河东那边的人士。 霍光也有些想念,便举起酒杯,跟河东太守说道:「不知我父母在平阳可还安好?」 「霍议郎放心,令尊一切安好。」河东太守也举起酒杯,笑着回应道。 不过。 他酒杯中的酒水,是实打实的酒水。而霍光杯子中的酒杯,则是果酿。 对此。 霍光只好歉意地说道:「还请太守恕罪,小子未行冠礼,尚不能饮酒,只能以果酿代替,并无不敬之意。」 河东太守比霍仲孺还要大一辈。 霍光在他面前谦称小子,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河东太守当即笑呵呵地回道:「无妨,霍议郎如今年岁多少,老朽看霍议郎身高,应该也快行那成人之礼了吧?」 霍光随即摇头,道:「尚且还早,小子今年才十三岁周岁,最早也要后年才可行冠礼。」 汉朝行冠礼还是比较早的,一般十五岁就可以了。 要是先秦时期? 礼乐未崩,得拖到二十岁的时候,才能行那冠礼! 着实麻烦的很。 霍光陪同着河东太守喝酒,这边不三走到霍光身边,悄悄地跟着说了些话。 听闻话后。 霍光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微微蹙气,连忙起身对河东太守说道:「非常抱歉,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失陪于太守了。」 河东太守也不生气,当即问道:「哦?何事这么着急,可有老朽帮的上忙的地方?」 这是客套话。 但也不外呼包含着他的好意。 霍光自是明白这些人情世故的说辞,当即笑道:「招呼不周便要离去,已是怠慢,岂敢有求于太守呢。」 说着。 他便向太守告辞,随后来到后院,见到了两眼通红的颜玉。 「玉儿姐,这是怎么了?」霍光打量了颜玉两眼,忍不住微微蹙眉,道:「怎么浑身脏兮兮的,这是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吗?」 之前霍光见到颜玉。 对方身上的穿着,不算华丽,甚至是朴素至极。 但却干干净净地,没一点脏乱。 而现在颜异,不仅容态焦急,身上更是有着不少泥土,尤其是膝盖和手肘的地方最为明显。 看样子。 就像在哪个臭水沟里摔了一跤差不多。 颜玉一见霍光,当即跑到霍光面前,满眼泪光地说道:「霍议郎,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救救我父亲吧!」 「你父亲?哈,大农令怎么了,他官居九卿,要我救什么?」霍光此时还不知道颜异已经被张汤率领廷尉的人给抓起来,所以初闻此言,有些微微疑惑。 颜玉这时候立马解释道:「我父亲,我父亲他今天早上被御史大夫给抓起来了。」 「霍议郎。」 「他们都说你和御史大夫张汤有关系,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霍光一听。 顿时傻眼。 颜异这个大农令 ,被御史大夫张汤给抓起来了? 虽说御史大夫乃朝廷三公。 但是! 人家颜异好歹也是九卿官位,怎么能说抓就抓呢? 所以,初听颜玉所言,霍光显得极为诧异,当即开口问道:「玉儿姐,你别急,先慢慢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公虽然严苛,但他办事都会找个由头。」 「颜大农被抓。」 「张公给的罪名是什么?」 颜玉当即开口说道:「说是腹诽罪,他说我父亲,在外人面前腹诽陛下,就给抓起来了。」 「腹诽罪?」霍光闻言,顿时傻眼,说道:「虽然我知道腹诽陛下,乃大不敬。但汉朝的诸多律法我大致了解过,未曾知晓过有这罪例啊!」 汉朝的法律,其实相比较而言。 不算严苛的。 与秦朝律法相比,算是仁慈的了。 后世动不动就诛九族的朝代,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哪怕是汉武帝这样杀心过重的帝王。 诛杀起来,最严重也不过是夷三族而已。 而这个夷三族对象。 便是卫伉的堂兄,他姑姑家的儿子公孙敬声! 因为招惹巫蛊,还被人告密说是与某某公主私通,这才被夷了三族。 当然。 夷三族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都还是后话,现在汉武帝刘彻,杀心还没有晚年那般严重。 主要的是。 颜玉所说的腹诽罪,这在秦朝律法中倒是有所提及。 汉朝继承秦朝大部分制度。 但律法上却一直相对宽仁,并没有传说中腹诽罪。御史大夫张汤以此罪为大农令颜异定责,有些说不过去啊! 颜玉一听霍光所说,当即点头道:「是,我父亲也说汉朝法令中,从未有人提过腹诽罪。」 「但御史大夫不理会我父亲说什么!」 「直接就让廷尉里的人,将我父亲抓起来,走时还留了一句,说是以前没听过腹诽罪,那现在听过了。」 好家伙! 张公这是当面故意安排罪名,丝毫不加掩饰啊。 霍光想了想,说道:「玉儿姐,恕我直言,我去求张公也于事无补。」 「外人都说我跟张公关系匪浅。」 「可实际上。」 「只不过是上次陛下让张公办案,我跟随去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平时这么说还好。 可现在颜异犯了事。 作为儿女的颜玉,当即有些不信,说道:「霍议郎,求你帮帮忙。你若是不管,我真的不知道找谁帮忙了,求你试试,真的求你了。」 此刻。 颜玉此刻唯一能尝试救父亲法子,也只有跪于地上,哀求着霍光。 霍光被说的无奈,当即拍了拍颜玉的肩膀,说道:「好吧,那我便试试看!」 「但我事先声明。」 「这事我不敢打包票,不一定能救下你父亲。只能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听完霍光所言。 颜玉随即点头道:「知道,麻烦霍议郎了。」 于是。 受人所托,霍光便只好坐上马车,去了御史大夫张汤的家中。 张汤的府上。 说是府宅,其实很破落,破落到什么程度? 与大农令颜异一样,屋子已经长时间未找人修理,连府门都很是老旧。 霍光来到张府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 门开了,里面露张安世的脑袋来。 对方一见是霍光来了。 随即。 这位御史大夫张汤的二儿子,便高兴地说道:「是霍议郎啊,今日怎么想着来我家中?」 「噢!」 「不会是要我还钱吧,霍议郎,我先说一下啊,」 「那个钱,暂时我怕是还不起了。」 霍光随即拱手说道:「钱财是小,此番来,是有求于张公。具体的事情,我便不和你说了。」 「现在唯一想的。」 「就是见见张公,也就是你的父亲,我有要紧事和张公说说。」 张安世一听,霍光是来找他父亲的。 眼中不免有些失望。 但随即,他便跟霍光说道:「好,我父亲在与兄长说些事情,你且安心稍等片刻就好。」 话落。 他便打开府门,将霍光迎了进去。 张安世是张汤的小儿子,而张安世的兄长,名为张贺。 张贺! 在未来,倒是与司马迁有着某些相同的经历。 当张贺与他的父亲御史大夫张汤谈完,霍光便得和张公言论此事。 「张公,大农令颜异的事情,您能不能缓缓。颜异为国为民,清廉的很,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啊。」霍光说着,又叹气道:「您查抄颜异府上的时候,想必这点也是清楚的吧?」 颜异清廉与否? 张公自是清楚的很。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冤枉你的人,你比自己都清楚,自己有多无辜。 所以。 当听到霍光为那颜异求情的时候,御史大夫张汤直接冷声回应道:「霍议郎莫要为这颜异求情,他清廉不清廉,这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抓捕他,乃是陛下的意思。」 「这颜异在朝廷之上,大骂了陛下昏君。」 「你觉得。」 「就算老夫放了那颜异,陛下就不会,找其他人来处决他?」 听到这话。 霍光心中嘎嘣一声响,当即惊讶地说道:「什么,大农令他在朝会上,骂了陛下昏君?那这样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此刻的霍光。 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本来伴君如伴虎,何况颜异还有着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 朝堂上说陛下是昏君? 那不就是找死吗? 但想了想好,霍光心想着是受人之托才来,当即又说道:「张公,那你看能不想想办法。颜异之言,虽然也有些大逆不道,但实话实说,这是忠言逆耳啊!」 然而。 御史大夫张汤却说摇摇头,说道:「忠言逆耳可不是这么用的。」 「陛下乃大汉天子。」 「侮辱皇帝,本该满门抄斩。」 「陛下未曾追究起来,算是对得住这个大农令了。」 「还有。」 「老夫向来只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霍议郎,你还是别指望着求老夫了。」 御史大夫张汤行事,向来都说是陛下的意思。 事实上。 也是如此! 霍光眼见说不动张公,便道:「张公,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心情么?大农令与您一样,都是清流,今日你如此对他,就不怕日后,您也落得个相同的下场?」 听闻此话。 御史大夫没有丝毫担忧,反而轻哼一声,有些不屑地说道:「老夫自刀笔吏出身,幸 得陛下垂怜,才有如今的地位。」 「既是刀笔吏,现在又坐着御史大夫的位置。」 「有你所说的下场,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张汤此言,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以后结果一样。 至于霍光? 他听到御史大夫张公这一句话后,便知道再无求情的可能,随即,朝着张汤微微拱手,说道:「明白了,即是如此,小子,便先行告退。」 张汤自是说道:「霍议郎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闻言。 霍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张府。 回到此间乐酒楼后院,霍光将事情告诉颜玉,略显不自然地说道:「玉儿姐,此事我已试过,但实在说不动御史大夫张公,着实抱歉。」 闻言。 颜玉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一切显得那么突然。 至于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怕是再也无人能为其说情了。.五 霍光看着颜玉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哗啦啦地直下。 当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古以来。 顶撞皇上的臣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像唐朝魏征,实属于个例,而且多亏那唐朝皇帝有个能说得上话的皇后。 不然。 哪怕是魏征,也得死。 汉武帝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独断专行,说难听点,就是刚愎自用。 属下臣子若有顶撞,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呢? 颜玉大哭一场后,便回去了,整个人宛如失去了朝气。 霍光看着也是心疼,但又无可奈何。 然而没过多少天。 霍光便听闻到关于大农令颜异死讯的传来,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使得霍光都有一种惘若隔世的感觉。 按照惯例。 廷尉查案,正常流程是绝对没有那么快的。 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两年。 但颜异案子却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然传来死讯,这其中,毫无疑问,是陛下的意思。 而颜异死后。 朝堂上下。 自是再无一人,敢阻拦白鹿皮币的推行。 一张皮币,价值四十万,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也就只能在封建时代可以发生了。 至于先前! 陛下为什么要将身家财富超过三百万的富人,都迁往同一个地方居住? 目的! 自然是为了这「勒索」行为来的方便。 汉朝的财政,在汉武帝几乎用「榨取」的方式揽收着,自然而然的就飞速充裕起来。 于是。 有了钱财的汉武帝,自然要厉兵秣马,势必要将匈奴人赶尽杀绝,为大汉朝未来永绝后患。 也正是因为如此。 连带着闲散在府上许久未有活动的大将军卫青,在这段时间,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毕竟。 战事一起,那便是武将舞台了。 但这些事,与霍光无关。 大农令颜异死后。 只留下一女颜玉,因为生前清廉,自是无人为其料理身后事。 霍光实在看不下这种情景。 便只好找了些人来,为颜异料理了身后事情。 而从料理颜异身后事,霍光得知了这位清廉官吏,生前官居九卿,亲戚各个攀附关系,想以此图利,但被正直的颜异统统呵斥了回去。 以至于后来都无亲戚朋友往来。 霍光想着颜异生前嘱托,便与颜玉说道:「玉儿姐,颜叔生前对我有过嘱托,要我对你照顾一二。若你愿意,可来我这。」 然而。 颜玉此刻心情异常低落,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 听到霍光的话后! 她缓缓开口道:「我想出城去,不想在这长安待着了。」 第116章 霍光只用三句话!唬住汉武帝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五千年的历史,光是史书便已浩瀚如烟。 观望宇宙之大。 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也不过是沧海一粟般的渺小。 区区一个大农令死去,搅不动大汉风云,甚至连在长安城中,都惊不起一点波澜。 城内的达官贵人们继续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城外的百姓们依旧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活着。 秋去冬来。 一年中,大汉朝的劳苦大众们,最难熬的季节又要开始了。 霍光带着一帮劳工,出了城,要去做一件特殊的事情。 卫伉最近闲的无事,便也跟着霍光一同坐着马车出了城,路上,他还跟霍光问道:「老表,你带着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大事情?」 「大事?不,我只是要挖个大坑!」霍光淡淡回道。 「大坑?」卫伉有些不解,上下扫了霍光一眼,道:「老表,你不会是闲得慌吧?」 「你才是闲得慌吧!怎么,舅舅这段时间又不管你了?」霍光揉了揉鼻子笑道。 卫伉则耸耸肩,说道:「我爹他忙着带兵呢,哪有空理我!」 这两年盐铁官营的政策施行,加上从富商那「敲诈勒索,强取豪夺」来的钱,国家财政已经富的流油,足以支撑好战的汉武帝跟匈奴打一场大战役了。 打仗! 除了钱,就是人。 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招募兵员,征买马匹。 但不管步兵,还是骑兵,都是要经过训练的。否则上了战场,别说跟骑术精湛的匈奴人作战了,怕是仗还没打,自己这边就先乱了阵脚。 于是。 闲赋在家多年的卫大将军,终于领到了陛下的旨意,开始操练新兵。 预计明年! 大将军卫青就要带着这些新兵上战场跟匈奴人决一死战了。 也正是因为忙着操练新兵,导致近段时间,卫青根本就抽不出空子管那卫伉,使得小胖墩又跟着霍光出城了。 等来到长安城西边圈好的土地上。 霍光就命令那些劳工们在这里开始大肆掘土,尽可能得挖深一点。 卫伉此时看着荒凉的城郊外,顿时忍不住皱眉道:「不是,你真挖坑啊!」 「昂,不然你当我跟你开玩笑的么?」霍光回道。 既然说了来这是挖坑。 那就真挖坑! 他没必要说谎,但这使得卫伉很是不满,顿时就皱着眉毛说道:「我说老表,别做这么无聊的事情好吧!」 「我听说你在北边不是在搭建房屋么?」 「走,你带我去那玩玩!」 霍光顿时皱着眉毛,鄙夷地看了卫伉一眼,道:「玩?谁跟你玩,我做正事呢!」 这话。 使得卫伉更不能理解了,问道:「正事,你这莫名其妙挖个坑算什么正事?那你说,你这所谓的正事,能有什么用!」 霍光叹了一口气后,摇头道:「挖个坑,到时候天冷了,积攒些冰块,拿着这些冰块可以做冰镇果酿什么的,多好。」 霍光解释的很笼统。 这就使得大脑并不是很聪明的卫伉,一时间懵逼了。 他看着霍光问道:「冰镇果酿?我说老表啊,你犯迷糊了吧,这大冷天的,人都冷死了,谁要遭受这罪,喝这冷的东西!」 「哎!」霍光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我说的是留给明年夏天喝,不是现在!今年夏天,都快给我热死了,我肯定要搞一个明年能解暑的东西!」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 霍光也不知道,明年的夏天会不会这样。 所以。 未雨绸缪一下。 霍光准备挖个冰窖,在里面多多存放些冰块。 等到明年夏天。 就能取些碎冰出来,搞些冰镇果酿喝喝了。 西汉有冰窖吗? 当然有! 不过。 那些都是专供给陛下和宫里的那些娘娘、贵人们享用的。 霍光一个议郎,可落不到这个好事。 官办的不给享用,那霍光还不能自己挖一个冰窖么! 然而卫伉哪知道这些东西,听完霍光所说,随即皱眉道:「老表,这冰能存到夏天?那不早化了么!」 霍光则是笑道:「不会存自然化了,我有存着的办法啊,要不然怎么叫冰窖呢?」 「对了。」 「我记得夏天你吃的那西瓜,不是说好吃么?」 「等到了明年夏天,我让你尝尝冰镇西瓜,吃起来更爽!」 西瓜,又或者说是西域之瓜! 原本是非洲的瓜果,不过,经过丝绸之路从西域传入汉朝,在汉朝的权贵圈中已然可以吃到。 当然。 这个时期的西瓜,普遍性的偏小,籽多。 没有后世那种杂交,又或者几倍子培育的无籽西瓜那般大。 霍光一提到西瓜,那卫伉嘴角不自觉就溢出些口水,当即一抹嘴,说道:「西域之瓜,水多,要是等明年夏天你这冰没化的话,放冰里镇一镇,估计很不错!」 看着卫伉这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样,霍光不自觉一笑。 一个冰镇西瓜就流口水了! 那要是后世,各种各样的美食摆弄出来,岂不是要吓傻眼! 「咳咳,别打扰我了,我要指挥工人们干活了。」霍光淡淡说道。 然而。 卫伉心中想着明年夏天的冰镇果酿和冰镇西瓜,当即就一拍胸脯,说道:「老表,我也想出力,你看我能做些什么?」 霍光顿时斜着眼瞟了一眼卫伉,心中叹了口气。 他能做什么? 只要不添乱,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随即。 霍光给了这卫伉一张纸,指着旁边的角落,说道:「诺,你拿着这张纸,去坐在那里!」 卫伉此时还不理解霍光的意思,问道:「老表,你拿一张纸给***什么?」中文網 「去坐在那里撕着玩呗!」霍光耸肩说道。 撕着玩? 这下卫伉就算再不聪明,也感觉到了霍光那满满地「恶意」! 于是。 宜春侯卫伉气的将纸张往地上一扔,说道:「老表,你太过分了!」 霍光瞄了一眼卫伉,问道:「你真想干活?」 「嗯!」卫伉当即点点头。 他觉得自己若是参与了冰窖建设,到时候明年夏天的冰块,不也得有自己一份? 当然。 最主要的,还是他很想知道,霍光凭什么说能把冬天的冰存到明年的夏天。 众所周知! 井水一般都是冬暖夏凉。 这是由于井挖的深,土地深处于一种恒温环境。 夏天倒是低于地表温度! 但是冬天可就高于地面温度了,要是冰块放在坑里面,那不化了才怪。 就像有些农村的妇人不懂其中原因。 冬天的时候,把肉放在井里吊着,以为能保温。可哪知道第二天拿出来一 看,肉都臭了! 霍光不清楚卫伉心中的那些小心思,见他说想要参与干活,于是便皱眉说道:「既然你真想干活,那好,我给你个轻松的差事吧。你带着一部分劳工,将北边区域,我新建的水泥工厂生产的水泥搬运过来。」 搬运工作。 自然不需要卫伉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将军之子的帮忙,他负责一下监督工作就好。 霍光让他参与。 主要就是图一个耳根清净,无其他理由。 前些时间。 卫伉没跟着霍光做事,所以,一时间还没听懂霍光所说,便问道:「老表,这水泥是什么东西?」 「哎,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我说给你听,你没见过,不还是不知道。」 霍光摆了摆手,便谴派着一些劳工,带着宜春侯去见那所谓的「水泥」去了。 北部区域圈的土地,距离西边这里,还是有不少距离的。 随着卫伉的离开后。 霍光的耳根子终于是清净多了,于是后面时间,便专心致志教导着工人们挖掘那些地方出来。 然而。 没过一会儿,霍光发现不三带着陛下身边的宦官过来,气喘吁吁嘚说道:「霍议郎,你可真让人好找,这边距离长安城那么远,你来这人烟罕见的地方,是要做什么?」 「陛下有诏令。」 「着你即刻入宫,路上耽误不得。」 陛下诏令自己入宫? 好吧!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霍光也是无语了。 但汉武帝刘彻的诏令已然下达,霍光也只好坐上马车,朝着长安赶回去。 入了宫,见到陛下。 他发现。 此刻汉武帝刘彻,正跟桑弘羊下着围棋呢。 当然。 这个时候的围棋,还不是现在的名字。要么叫对弈,要么叫方圆,黑白等等,都行。 霍光本来想上前行礼,然而却被韩说一把拦了下来,对他摇头,并且小声说道:「嘘,霍议郎,陛下正与桑侍中下棋,不要打扰到陛下的雅兴。」 打扰雅兴? 下个围棋,自己说句话就打扰雅兴了? 霍光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看着桑弘羊和汉武帝二人对弈。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 眼看着桑弘羊克制着自己与汉武帝刘彻斗的旗鼓相当,他心中虽然顿时明了。 桑弘羊的围棋水平,明显是高于陛下很多的。 毕竟。 围棋讲究的就是心算能力,而桑弘羊恰恰就是强在这一方面。 真要下的话。 桑弘羊怕是要把汉武帝刘彻给虐的怀疑人生。 等一盘下完。 汉武帝刘彻毫无疑问地赢下对弈后,心情大好。看到霍光来了,便与霍光说道:「霍光,你会对弈么?要不,你与桑弘羊来一把游戏,朕在旁边看着你们下!」 和桑弘羊对弈? 自己又不是陛下,再者,凭自己的对弈水平,与桑弘羊比,那不是纯属找虐吗? 随即。 霍光便老实地开口道:「桑侍中对弈水平之高,我不是对手,」 闻言,汉武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霍光,随后笑道:「呦,你这样谦虚的样子,倒是不常见啊。」 然而。 霍光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旁的侍中桑弘羊便跟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霍议郎可能是怕了,他怕输给我!」 霍光闻言,顿时一翻白眼。 好家伙! 不是说古人以谦虚为美么? 咋回事这家伙。 当即! 霍光便开口说道:「兵书上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小小对弈,我怎么可能会怕输呢?」 「哦?那要不你二人下一场?」汉武帝刘彻说道。 要下棋么? 不可能下的! 要是输了,指不定这桑弘羊要嘲讽自己什么。 随即。 霍光思考良久,说道:「陛下,对弈太耽误时间了,我的性格,您也清楚。我喜欢闹腾,不喜欢一直跪坐着与人对弈。」 「这样!」 「我出一道题,桑弘羊若是能解出来,就算他赢了。」 「若是不能,便是我赢了。」 汉武帝一听,觉得有意思,便说道:「好,那你出题吧,桑弘羊,你看看可能解答的出来。」 话落。 只见桑弘羊对汉武帝一拱身,同时嘴里还说道:「诺!」 桑弘羊说着,转头便对霍光开口道:「既然陛下说了,那霍议郎,你还不快出题,我倒要看看,你出的题目,有何难的地方。」 然而。 霍光却是笑道:「没什么难处,就一判断题,你就判断我说的对,还是不对便行。」 说着。 霍光便从棋罐里抓了一把白子,同时对桑弘羊说道:「桑侍中,你也抓一把棋子!」 桑弘羊不知道霍光在卖弄什么关子,见他这么说,便也抓了一把棋子。 这时。 霍光便说道:「桑侍中,我就说三句话,你看对还是不对!」 「第一句,我手中的棋子,与你手中的棋子一样多。」 「第二句,我手中的棋子,比你手中的棋子要多两颗!」 「第三句,除去上述棋子,我把剩余的棋子全部给你,你就有十二颗棋子了。」 这话说完,桑弘羊顿时就哼哼着说道:「胡说八道,你这三句话就有问题。既然一样多,为什么又多两颗?两颗之外,怎么还有剩余的棋子?」 霍光耸耸肩,问道:「桑侍中这是不信,认为我说的有错误?」 「你这话都说的有问题,自然有错误!」桑弘羊轻蔑地说道。 然而。 霍光没有在乎桑弘羊地话,只看向汉武帝刘彻,问道:「陛下觉得呢?」 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着眉,他也不知道霍光再卖弄什么关子,摇摇头,道:「朕没理解你的意思,但既然桑侍中说你的错的,那朕就选你是对的吧!」 见状。 霍光当即奉承道:「陛下不愧是圣明之主,您选的是对的。」 此刻。 桑弘羊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三句话自相矛盾,怎么可能是对的?」 「哦?桑侍中,你这是在说陛下是错的?」霍光淡淡一瞥桑弘羊,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嘲笑。 此刻。 桑弘羊一时语塞。 陛下选了对的。 他怎么能说是错的,那不就是表明自己在说皇帝不对了么? 当即。 桑弘羊便与汉武帝说道:「陛下,这霍议郎强词夺理,我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说您是错的啊!」 见状。 汉武帝也是微微面色一沉,道:「霍光,别抖机灵,是对是错,你赶紧说出原因来。朕也想知道,为什么朕选的就是对的。」 见汉武帝发话。 霍光也 不卖弄了,当即将自己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说道:「陛下,您看,我这里有十四颗棋子,桑侍中,你那有多少棋子?」 桑弘羊顿时哈哈一笑,道:「陛下,我说他那三句话是错误的吧,第一句就错了,我这明明只有七颗棋子!」 话落! 桑弘羊也就将手中棋子放下。 果然只有七颗棋子。 可随着霍光将自己的棋子摆放成三份,分别为七颗、两颗、五颗的时候。 桑弘羊的笑声,戛然而止。 第117章 大农令人选!霍光举贤不避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善于计算,言利的桑弘羊,已经看出霍光这问题中的巧妙之处。 但汉武帝刘彻的算术,明显没桑弘羊厉害,一时间没看出两人手中棋子的问题。 所以。 只听汉武帝刘彻继续问道:「霍光,你这棋子十四颗,桑弘羊只有七颗,怎么能说一样呢?」 霍光闻言,便对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您别急,听我跟您解释一番。」 「我第一句,是说我的棋子和他手中棋子一样多!」 「您看,我这分出七个棋子来,数量不就一样了。」 「第二句,我的棋子比他还多两颗,您看,我这再拿出两颗,不就对应了吗?」 「最后,剩余的棋子,全部给桑侍中。他的棋子,是七颗,加上我给的五颗,不就刚好是十二颗么。这与我最后一句话,正好对应上了。」 霍光说话的同时,手中也没闲着,将棋盘上自己多出来的那五颗棋子,轻轻推到桑弘羊棋子那边。 汉武帝皱眉,虽然他已经知道对方棋子数量现在已经十二颗了。 但还是忍不住数了一遍。 然后发现。 桑弘羊那边的棋子,真的变成了十二颗! 这下汉武帝脸上露出好奇又惊叹地表情,拍手说道:「果然是十二颗棋子,秒啊!」 「霍光,你不是不知道桑弘羊手中是几颗棋子嘛!」 「快,说说这是怎么做到的?」 汉武帝刘彻从小便喜欢新奇的玩意,现在霍光给他来这么一手,当下便来了兴趣。 霍光随即解释道:「陛下,其实说白了,就是算术的运算罢了。」 「算术?」汉武帝刘彻眯眼看了一下桑弘羊。 要说算术。 桑弘羊就很厉害啊。怎么,他都没看出来? 此刻的汉武帝很是好奇。 而霍光也在这时候解释道:「陛下,您看,其实,这就是两边数量对等差问题。我这手里有十四颗棋子,而桑侍中手中,无论他抓多少颗棋子,只要少于十二,我都能让他最后的结果变成十二!」 「大概意思就是十四减二等于十二。」 「十二减去他手中剩余的数,就是我多余的棋子数。」 「数的总额对等,差在剩余的数上。」 「若陛下还不能理解,可以将中间一步,多那两颗棋子去掉。」 「总数来到十二。」 「我手里十二颗棋子,桑侍中只要小于十二,我两数量相互一减,多出来的棋子数,再给他,还是我原先的十二颗数量。」 霍光这一顿解释后。 汉武帝顿时如醍醐灌顶,摇摇头道:「哎,就这么个简单的算术问题,桑弘羊,你居然没看出来。」 听着陛下的责备。 桑弘羊脸色显得很是难堪,说道:「陛下,臣是着了霍议郎的道了。他故意使用那些文字迷惑于我,否则,臣岂能看不出这其中问题。」 好家伙。 桑弘羊的嘴是真硬啊! 霍光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桑侍中,这输了便是输了,哪来的那么多借口啊!」 「哼。」 桑弘羊哼唧了一声,表示不想理会霍光。 这时候。 汉武帝看着闹得不愉快的两人,当即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今天朕让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听你们斗嘴的。」 「九卿之中,大农令的位置,尚有空缺!」 「你们二人说说看,朕安排谁来补上这个官职比较合适呢?」 侍中、郎中、议郎、中郎等等,都是陛下身边的近臣,是皇帝的身边的智囊团。 有时候陛下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会开内朝会议商议解决方法。 而内朝会议。 便是这些近臣参与,出谋划策。 所以。 汉武帝现在对于提拔人选的问题,询问于霍光与桑弘羊二人,这很正常。 听到陛下的问话,桑弘羊当即说道:「陛下,臣以为,庄青翟可行。此人现在担任御史中丞,又担任太子太傅,足以胜任!」 汉武帝一听庄青翟,顿时直摇头道:「庄青翟还是让他专门教导太子吧,大农令是个很忙的职务,别分了心!」 见陛下否定了这个提议。 桑弘羊当即说道:「那臣再推前太子太傅,石庆,陛下看可以吗?」 前太子太傅? 汉武帝一听,还是摇摇头。 石家名声太大,在景帝一朝时,便被汉景帝说成是万石君家庭。 原因无他。 石家从父辈到四个儿郎,基本上都是两千石俸禄的官员,全是当大官的。 若是搁景帝一朝时,当然没有问题。 可现在是汉武帝刘彻执政,以他那好猜忌的心思,自然不可能将大农令这么重要的职位,交于石家父子手中。 桑弘羊眼见自己推荐连着被否定了两个,当下也不敢说了。 怕再说个陛下听着不喜的人,反倒是让汉武帝生气。 于是。 他将矛头转向了霍光,说道:「陛下,臣暂时想不出什么好的人选了。」 「不过!」 「看霍议郎这般模样,应该是心里早有推荐人选。」 「陛下,不妨先听听霍议郎的建议?」 好家伙。 你自己推荐不出来合适的人选,就把矛头扯到我身上来干嘛? 霍光顿时心生无奈。 一旁的汉武帝刘彻,听见桑弘羊所说,便将目光投向霍光,说道:「霍光,你也说说看啊,觉得谁合适去填补大农令这个空缺!」 霍光顿时皱着眉,问道:「陛下,那我就说一个,您听着要是觉得不好,可别生气啊!」 汉武帝刘彻当即说道:「但说无妨,真要是听着不喜,不采纳你的建议便罢了,怎会生气呢!」 听到这话。 霍光顿时心中的紧张一松,连忙说道:「陛下,大农令掌握国家钱谷财货等财政收支。这样的官职,应该找那种善于玩弄算术问题的人!」 「而这样的人?」 「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汉武帝和桑弘羊一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霍光看了起来。 而桑弘羊更是出言阻拦道:「陛下不可啊,霍议郎这般年幼,连冠礼都还未行。若是让他当大农令,传出去,岂不是笑我朝无人?」 汉武帝闻言。 也是连连点头,说道:「桑弘羊说的不无道理,霍光,你年纪还太小了。钱谷财货收支问题,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玩弄算术。」 被汉武帝这么一说。 霍光顿时略感蛋疼,心中稍稍叹了一口气后,说道:「陛下,我没有说是我自己啊!」 「我说的是...」 「您的侍中,桑弘羊!」 此刻。 汉武帝刘彻和桑弘羊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霍光说了什么? 他说! 推荐桑弘羊当大农令? 他两人不是对头么? 汉武帝刘彻很是不解,于是便问道:「霍光,你说下推荐桑侍中的理由!」 霍光淡然说道:「都知道桑侍中善于计算,言利,大农令掌天下钱谷财货,这些正适合不过了。再者,陛下先前的盐铁官营政策,桑侍中更是辅助过大农令颜异实施这项措施。」 「两相比较下来。」 「整个朝廷中,怕是没有人比桑侍中更适合大农令的官职了。」 听闻这话。 汉武帝又多瞅了桑弘羊一眼,心想着自己咋把他漏掉了! 为什么汉武帝对于庄青翟、石庆等人不满意? 因为这两人并不是他的心腹,若自己再有什么举措,难保不会像之前那个颜异一样反对。 可若是桑弘羊上任大农令。 别的不说。 自己要有什么财政举措,绝对不会反对。 况且。 桑弘羊的才能,也足够上任大农令一职。 一番思考过后。 汉武帝刘彻脸上终于是露出笑容,说道:「霍光啊,其实,朕也有这个意思,你倒是和朕想一块去了。」 「只是朕有些好奇,你俩不是对头么?」 「怎么你会提桑弘羊呢?」 霍光当即说道:「陛下,有一种说法,叫做举贤不避亲。臣就想着,这亲都能不避,怨就要避么。」 「所以臣推举桑侍中,完全是推他的才干!」 「同时,这也能很好的表明,臣这次推举桑侍中,没有私心。」 汉武帝刘彻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一个没有私心,弘羊啊,你看看,霍光年龄不大,但是他的胸襟可比你大多了,这点你要好好学学。」 桑弘羊随即点头,道:「微臣惭愧。」 此后。 汉武帝刘彻微微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等过了好一会儿后。 汉武帝刘彻没有睁开眼睛,但却缓缓开口问道:「弘羊啊,你跟朕身边,也有二十年的光阴了吧?」 桑弘羊连忙回道:「陛下,臣自十三岁起,便陪伴与陛下读书,至今的确有二十个年头了。」 「二十年了啊!」汉武帝刘彻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感叹时光过去快,还是感叹桑弘羊二十年来一直都埋没在自己身边,随即开口说道:「也是该给你升官了,即日起,你便先接管着大农令的位置吧!」 「臣桑弘羊,谢陛下恩宠!」 桑弘羊闻言,顿时涕泪交加,五体伏地。 没办法啊! 位居三公九卿,这是多少大汉男儿的毕生追求? 前些天。 桑弘羊还在家感叹着自己的时间大都陪伴着陛下,一天天老去,仕途恐再无望。 可没想到。 今天就一步登天,位居三公九卿了。 这太令人激动了。.z.br> 一顿感激过后,汉武帝刘彻与霍光、桑弘羊又聊了些话后,便让两人退去。 二人自当拜别皇帝后,退出皇宫。 霍光先一步出的大殿,所以走在前面。然而还没出宫门,桑弘羊便追了上来。 只见桑弘羊此时客客气气地说道:「霍议郎今日步伐,倒是走的比平时慢了许多,这是故意在等我么?」 「桑侍中,啊不,桑大农何必明知故问呢!」霍光说着话,随即对桑弘羊拱手道:「我先在这给桑大农道贺了,恭喜高升了啊!」 桑弘羊当即哈哈一笑,说道:「多亏有 霍议郎提议,不然,陛下怕是又要忽视桑某的存在。」 论资历,桑弘羊跟着汉武帝身后有二十多年。 论才智,桑弘羊善于计算言利! 论经验,桑弘羊本来就经常协助上一任大农令颜异施展陛下的政策。 他来当大农令,本就合适。 只是! 霍光提议桑弘羊来当大农令,真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当然不是。 否则。 他就不会故意放慢脚步,等桑弘羊追上来了。 看着高升之后红光满脸的桑弘羊,霍光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诶,桑大农,既然你也说了,多亏有我的提议,才当上大农令的。鉴于此,那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些东西?」 「回报?」桑弘羊微微皱眉,说道:「我可拿不出第二个五十万钱财来!」 感情这老哥还纠结那过去的五十万钱财呢! 霍光随即无奈摇头,说道:「不不不,我要你钱干什么。我说的回报,是指那些炼铁厂那些矿渣,你当上大农令后,可不要阻止我运这东西回去。」 桑弘羊当然知道这事,当即皱着眉头问道:「哦,说起这事,桑某倒也是好奇,霍议郎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诶!」霍光叹气一声后,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桑大农啊,咱们都是聪明人,何必装糊涂呢!我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别的不说,就你派来的那个商人田甲,怕是已经将水泥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当霍光说出这话的时候。 桑弘羊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惊讶的表情来。 很显然。 他完全没有想到,连自己派遣田甲打探他的事情都知晓了。 下意识的。 桑弘羊就忍不住蹙眉,眯着眼睛盯着霍光问道:「霍议郎怎么知道田甲和我有关系的?噢,是那些游侠吧!」 自问自答间。 桑弘羊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 如今的游侠。 已经被霍光弄成了一个名叫锦衣组织,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有这股人脉关系。 霍光能轻而易举的掌握住长安一带任何的风吹草动。 豪商田甲那几天跑桑弘羊家中做客的事情,又怎能逃避锦衣的盯梢呢? 见桑弘羊已经猜中。 霍光淡淡一笑,道:「桑大农厉害啊,居然猜对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说回铁矿渣的事情吧。」 「按照原先的样子,」 「炼铁厂每日产生的铁矿渣,继续由我运走。」 「这不碍事吧,桑大农?」 然而面对霍光给出的请求,桑弘羊却是不置可否的摇头,说道:「这可不行!」 第118章 你一个侍中!敢这么跟我说话?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炼铁厂的矿渣,原先有颜异在时,基本上都是由霍光负责运走。 现在颜异「光荣退休」后! 霍光再想运走这些矿渣,就有些难了。 毕竟没个话事人在里面,不好做事,哪怕这些矿渣都是炼铁厂不要的东西。 按照官场的话来说。 就是他们给你的,你才能拿,他们不给你的,你就不能拿! 所以。 霍光这才将桑弘羊提议为大农令,心想着自己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总不能这点小忙都不帮吧? 可他哪里知道。 这家伙忘恩负义啊! 自己话都没说完,他就一口回绝掉了。 霍光当下忍不住开口骂道:「我说桑大农,这做人做事不说知恩图报,起码不能忘恩负义吧?本议郎刚帮你成为九卿中的大农令,这找你帮点小忙,要些没人要还嫌累赘的矿渣,都不行?」 桑弘羊一听,连忙解释道:「哈哈哈,霍议郎别急嘛!」 「桑某又没说不给。」 「不过...」 「有些事情,是会变的。当初颜异做大农令,他如何处理炼铁厂的事情我管不着,现在是我桑弘羊在管,有些事情总得跟前一任不一样,你说对吧?」 「不如这样。」 「霍议郎来我府上作客,这事,我们重新商议一番。」 去他府上? 还重新商议! 看着这桑弘羊脸上的那女干商的丑恶嘴脸,霍光瞥了一眼后,便嫌弃地说道:「我说桑大农,这需要重新商议什么?都是些不要的废铁矿渣罢了,给我拉走就是!」 然而桑弘羊却是笑道:「矿渣虽然是废料,但不代表它没有价值啊!」 霍光听闻此话,忍不住蹙眉道:「价值?哼!我说桑大农,你这还没上任,就想敲本议郎竹杠了?」 「要钱?没有!」 「要命?」 「老子也不给!」 想从霍光身上敲竹杠,不可能的事情。 很明显。 桑弘羊也懂这点,于是他笑着开口道:「霍议郎,我找你要钱干嘛?桑某的意思,是合作,互惠互利。」 「互惠互利?」霍光斜眼瞟了下桑弘羊,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原来是打我水泥的主意,我说桑弘羊,你也太贪了吧,当初造纸,开酒楼,都是偷学本议郎。现在,又将目光瞄着我这还没开始盈利的水泥上来了!」 对于霍光的嘲讽。 桑弘羊并没有生气,淡淡说道:「哈哈哈,霍议郎放心,这次水泥我不要你配方。你负责生产,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推广。」 「但收入,桑某要两成。」 「这不过分吧!」 两成,还不过分? 你他娘的一毛不拔,就分我两成收入,还舔着个脸说自己不过分。 念及此处! 霍光脸部的肌肉忍不住抽了一抽。 可此时他再不乐意,也要答应桑弘羊。 毕竟! 铁矿渣还需要从他那进货呢,不然如何生产水泥? 思考了一番后。 霍光觉得,既然是合作,不能全部任由这桑弘羊啥也不干就白拿两成收入,当即便说道:「行,两成就两成。但是,桑大农,我要你保证,以后水泥只我一家能买卖。」 「同时。」 「以后若有啥事,你得给我兜着...」 霍光正说着。 桑弘羊却突然伸手打断,道:「霍议郎,这里哪是说事的地方 。」 「不如...」 「去长安乐酒楼,我们边玩乐,边商议事情,如何?」 去他那长安乐酒楼! 好家伙! 你抄袭我酒楼的事情,我都不说了。 竟然还光明正大地邀请正主去他那酒楼? 你这不相当于跳脸嘲讽嘛! 霍光当即就骂道:「不是说去你府上么?怎么又成去长安乐了?还有,我说桑大农,你那长安乐酒楼都是学我此间乐的,你邀我去那干嘛?若要商议事情,应该去我那此间乐酒楼才对吧!」 听到这话。 桑弘羊淡然说道:「霍议郎应该还从未来过长安乐酒楼吧?」 「哈哈!」 「既然现在说了合作,要互惠互利。可你我二人心存芥蒂,又如何互惠互利呢!」 听闻这话。 霍光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虽然说去长安乐酒楼,霍光心里会非常膈应。 但是桑弘羊说的不假。 如若心存芥蒂,那就别谈合作的事情了。 想通这些后! 霍光也只能释然了,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去吧,正好看看你们长安乐酒楼开的如何!」 「如此甚好!」 桑弘羊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 两人便一同去往长安乐酒楼,只不过途中,桑弘羊忽然说要回一趟家,换身衣服出来。 无奈。 霍光只能跟着他去了一趟桑府。 不过霍光就在他府门外候着,懒得进去了。 等待的时间不长。 但等的时候会觉得很漫长,毕竟这个世界有没有手机打发时间。 这时候。 一辆马车在桑府门口停下。 从里面出来的,正是桑弘羊的那对儿女。二人看到霍光在这,脸上同一时间彰显出不同的表情来。 桑美人的表情有点厌恶,但厌恶里面,似乎又包含着些好奇。 而桑迁脸上却是一脸惊喜,说道:「诶,霍议郎,你来我家干什么?是来找我么?这帮***仆从,是不是又拦着不让你进去了?」 霍光顿时皱着眉毛,说道:「桑迁兄,可能让你失望了。我在这是等你爹的,要商议些事情。」 听到这话。 桑迁也没觉得尴尬,只是听着霍光的话,有些好奇。 甚至。 他心里还想着。 这霍议郎不会是求见他爹,吃了闭门羹吧? 然后不好意思说出来? 于是! 便撒了这个谎? 一想到这,桑迁连忙说道:「霍议郎,我爹这人,平时还行,就是对你可能有些误解。」 「他老是跟我说!」 「不要跟你后面学,说你不是东西,后面学不到什么好的。」 哦豁? 桑弘羊就这么在子女面前,说人坏话的? 好家伙! 怪不得桑美人回回看自己都格外嫌弃呢。 原来都是桑弘羊说教的原因! 嗯。 一定是这样的。 霍光耸耸肩,道:「无所谓了,桑迁兄,你们兄妹俩从哪里来?」 桑迁这时候点头道:「我们从你在城外圈的那片畜牧地来啊,就是上次你说能给我养小动物的地方!」 「噢!」 「对了。」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 起一事问你。霍议郎,你在畜牧地弄那么多土墙干什么,怪占地方的。」 土墙? 听到桑迁的话。 霍光顿时想起了当初圈地,修建土墙,然后在墙面上泼洒粪水的事情。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人为的制造硝石。 现在想想。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墙面上应该能收集到不少硝石,等今天和桑弘羊将矿渣的事情敲定后,回去便将硝石收集一下。 当然。 这事霍光还不能明着说出去,再者,就算说了,桑迁也不能理解。 到时候还要费口舌解释,不麻烦么? 于是。 霍光便胡诌说道:「桑迁,你这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你不会养小动物。城外,那么大热的天,又或者刮风下雨的时候,不修建些土墙棚子出来,那些小动物往哪里躲呢?」 听到这话。 桑迁顿时眼睛一亮,说道:「哦,原来如此,我说霍议郎修建那么多土墙干什么,原来有此大用。」 「怪不得你这般年轻,就能成为陛下身边的议郎。」 「比我爹这个侍中都厉害,果然心思缜密啊,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心思缜密? 咋听着有些像骂人的话。 霍光瞄了眼桑迁,本想说些什么,这时候,刚好桑弘羊走了出来,看着两人交谈,便开口问道:「霍议郎在跟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Z.br> 桑迁一看是他老爹出来。 当即就改口说道:「霍光,我爹说了,你不学无术,跟你后面,学不到东西!所以我以后,都不会跟你玩的!」 说话间。 还特地向霍光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 似乎是表示他说这些,都是为了应付自己老爹而已。 然而。 这边霍光还没开口。 那边桑弘羊却是抢先一步骂道:「混账,你爹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真是胡扯,以后要多跟霍议郎后面学学,别看霍议郎比你年纪小,但是人家见识,学识都比你渊博的多,你要好好跟霍议郎后面学学。」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 桑弘羊那叫一副「为人师表」的正派模样啊! 好家伙。 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本事,把桑迁都看傻了。 心想着。 自己老爹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咋今天突然就变了卦! 这使得桑迁忍不住问道:「爹,你不会吃菇子了吧,这像是您嘴里能吐出来的话?」 「没大没小的,我踹你我!」 桑弘羊抬起脚,就佯装着要踹儿子。 桑迁当即怪叫一声,跑进了府门内。 同时。 还不忘对霍光喊道:「霍议郎,我爹今天可能吃菇子了,很不正常。你离他远点,小心挨揍!」 看着桑迁飞一般的跑回桑府内。 霍光也是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然后跟桑弘羊说道:「令郎真是有趣。」 然而。 桑弘羊却是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霍议郎,让你见笑了。」 此时。 桑迁虽然跑进了府内。 但是桑美人还没有进去,看着老爹跟霍光正常聊天,当即不开心地问道:「爹,您怎么跟这坏家伙聊上了啊,不会真吃菇子产生错觉了吧?」 见女儿说话。 桑弘羊倒是没有训斥, 而是淡淡说道:「小妹,不可无礼。」 「霍议郎是爹爹同僚。」 「我们要商议一些国家大事,你不可乱说啊!」 话落。 桑弘羊转头便对霍光笑眯眯地说道:「霍议郎,吾女尚且年幼,童言无忌,你别生气。」 生气? 霍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令女甚是可爱,本议郎还不至于跟她生气。」 听到霍光说她可爱? 这桑美人当即一哼,高傲地昂着头说道:「坏人,要你夸?哼!」 说完。 桑美人便走进了屋子里。 见一双儿女都走了进去,霍光也是无奈摇头。这古代的女孩,不应该是知书达礼才对嘛! 咋霍光看不到呢! 诶... 霍光心中叹了一口气后,便对桑弘羊说道:「桑大农,我们还是去长安乐说事吧。我后面还有事情忙,时间不多。」 「好,那现在便去吧!」 桑弘羊点点头,两人便一同去往长安乐酒楼。 等马车到了酒楼门前。 霍光看着这长安乐酒楼的样子,就宛如回到了此间乐一样,顿感蛋疼。 除了名字不同,和没有陛下赐下的匾额外,几乎是找不到什么不同的地方了。 此间乐有的。 它都有! 完全就是一个翻版,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家人开了两家店呢! 霍光知道它在模仿。 但没想到,它能模仿的这么彻底。 也是牛的! 进去酒楼里面后,倒是遇见一些熟人,有李广之孙李陵,还有太史令司马谈之子司马迁也在。 至于二人边上的那些家伙,霍光就不清楚他们是谁了! 不过。 看着司马迁和李陵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倒是相信了历史上说的,司马家与李家交好的事情。 只是。 不知道这司马迁,能不能接受以后因为这李陵而遭受宫刑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 霍光微微摇头,不管司马迁与李陵以后的事情如何。 反正他来这里。 只是为了与桑弘羊商议事情的,别的他可懒得去管。然而,就当他从李陵旁边走过的时候,这李陵却是发现了他,然后站了起来,大喊道:「霍光,谁让你来长安乐的?」 「这是我李家出资修建的酒楼。」 「不是你那此间乐。」 「你给我出去,我不允许你进来我李家酒楼。」 李陵这一吼,酒楼内所有客人统统看向霍光。 这些客人中。 很多也曾去过此间乐,但最后却多数留在了长安乐中。无他,因为这边的尺度够大,只要花的钱多,那些歌姬,就真的是个姬! 当然。 这里的经营模式,与霍光无任何瓜葛。 倒是李陵的吼声,使得霍光停下了脚步。 但他并没有理会李陵这个毛头小子,只是将目光看向桑弘羊,说道:「桑大农,好像有人不许我在长安乐出现哈,你说这怎么办?」 桑弘羊随即伸手示意霍光放心,然后看向李陵,说道:「噢,是李广老将军的孙子啊。」 「霍光是我桑某人带进来的。」 「不知,你有何问题?」 听到这话后,李陵顿时为之一愣,说道:「什么,桑弘羊,你一个侍中,敢这么跟我说话!」 第119章 用钱生钱!霍光提议干一票大的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时,侍中是皇帝身边的近臣,相当于陛下的亲信。 这样的人。 不管到哪,都是会受人巴结的。 就像那馆陶公主养的男宠主人翁一样,仅凭汉武帝的关照,便敢在长安一带横行霸道。 可现在! 一个李家的毛头小子,为何敢这样说他桑弘羊? 很简单。 因为李家的势力太大了,像李陵的爷爷李广,是三朝老将,他二大爷,更是弃武从政,如今更是成了百官之首的丞相。 再者。 他三叔李敢,更是陛下亲封的关内侯。 这份殊荣,在长安城内,除了一门五侯的卫家外,谁能和李家比? 一个商人出身的桑弘羊? 不好意思。 李陵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过,若不是有些事情,需要通过他身后的桑家商人,李陵都不会拿正眼瞧他。 这是独属于李家的傲气。 当然。 如果用盛气凌人来形容,就更对了。 毕竟侍中嘛。 一个在汉朝时期,都不算朝廷正规编制内的官职,仅仅口头名义的说法罢了。 甚至连霍光这种一年俸禄仅六百石的议郎都比不上。 议郎虽小! 可它是真正的官职,隶属于郎中令下属。 此刻。 桑弘羊看着盛气凌人的李陵,嘴角顿时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淡淡说道:「李阿郎生什么气呢,我不是很正常的和你说话么?」 「倒是你!」 「年纪不大,怎么说话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 「莫非忘记了,这长安乐,有我桑家商人三成的投入呢!」 见此刻桑弘羊如此跟他说话,李陵顿时一愣。 往日的桑弘羊。 可绝对不敢这样与他李家人说话的? 转眼。 又瞧了一旁的霍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说道:「哼,桑弘羊,你以为搭上了霍光这小子,就跟卫家扯上了关系是吧?」qs 然而。 桑弘羊瞧了霍光一眼,然后傲然说道:「桑某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卫家搭上关系。」 「况且。」 「本大农就算是和卫家有关系,要你这毛头小子说三道四么?」 「再怎么说。」 「我都是你和父亲一个辈的,我的事,需要你管么?」 李陵听到这话,顿时皱着眉毛,骂道:「大农?你狗屁的大农,想位居九卿想疯了吧,你一个小小侍中,枉称大农令,真是可笑!」 「......」 看着桑弘羊和李陵的争执。 霍光顿时一乐。 他没想到,来到长安乐,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这李陵和桑弘羊,不应该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才对吗?咋还吵起来了! 是为了他霍光? 那不像啊... 听着李陵说话的口气,看来桑弘羊跟他们合作开这酒楼,并不是很愉快啊! 不过也对。 李家势力那么大,能愉快就有鬼了。 听到李陵依旧称呼桑弘羊为侍中,霍光想了想,便出声提示道:「那个,李陵啊,这里,我可得提醒你一下。」 「站在你面前的这位是!」 「大汉朝九卿之大农令桑弘羊!」 「此事。」 「这可是陛下任命的,过不了几天,朝廷上的百官都会 知道!。」 听到霍光的话,李陵顿时语塞。 他从霍光的语气中,能感觉到没有说谎。 同时。 对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如若桑弘羊没升任大农令,那他撒这个谎,到头来不是自取其辱嘛! 想到这里。 李陵顿时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桑弘羊问道:「陛下真让你上任大农令了?」 桑弘羊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吭哧了一声,以作回应。 见状。 哪怕是盛气凌人的李陵,也只得拱手抱拳,道:「那恭喜……」 「免了,你们李家威风,我可受不起。」桑弘羊顿时心情无比愉悦,便不在理会李陵,反而是跟霍光说道:「霍议郎,走,我们进包厢聊事。」 说完。 桑弘羊带着霍光,便朝着安静的包厢房内走去。 虽然说包厢房内,看不到舞台上戏子地歌舞了。 但胜在安静。 而此时。 李陵顿时脸色变的铁青,目光阴沉地看着桑弘羊和霍光走入包厢内,似乎有些暴脾气,但又不敢发作。 没办法。 三公九卿,就是大汉朝官员中,最顶端的存在。 你说这是汉朝,重武轻文? 不好意思。 武将的顶端,也是当官,要不然,太尉这一职是干什么的? 只不过汉武一朝。 太尉的官职一直空着,往后,更是改名为大司马,换了一种名称罢了。 而李陵现在。 充其量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连官位都没有,也不是武将。 自然不敢冒犯身为九卿的桑弘羊,只得悻悻离开。 他准备回去后将此事告知他爷爷李广。 「子长兄,抱歉,今日之事,让你看了笑话。再往后饮酒,也没了乐子。我先回去,将桑弘羊的事情,与我家里人说说。」李陵当即抱拳与司马迁告别。 得知桑弘羊成了九卿中的大农令后。 这李陵不仅不能生气,还得想着如何跟桑弘羊搞好关系。 司马迁随即也拱手说道:「好,那少卿慢走!」 李陵离开后。 酒楼里依旧热闹,客人多,声音嘈杂的很。 霍光在包厢内,不知道外面的动静,只顾着跟桑弘羊商议着矿渣合作的事情。 一番商谈过后。 大部分需要合作的项目都谈下来了。 但在霍光饮了一口茶水后,突然看着桑弘羊问道:「桑大农,既然你已经成了大农令,如此身份,若是今日来,只为了商谈水泥的合作,是不是乏味了些?」 听着霍光的话。 桑弘羊微微皱眉,道:「乏味,什么意思?」 霍光笑道:「我就是想说,咱们玩票大的,不知道桑大农敢不敢!」 玩票大的? 听着霍光说话新奇,桑弘羊已经见怪不怪了,当即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玩票大的,莫非,霍议郎还有更好的合作事宜?」 「当然有!」 霍光轻蔑一笑。 原先他倒是不太愿意跟桑弘羊这样的人合作。 可刚才他看到桑弘羊,与李家的人,并不是很合得来。 这才有了想法。 见桑弘羊疑惑不解,霍光则是继续说道:「桑大农,你上次也在旁边,知道我给陛下讲的,在长安城外边,要了四处空地圈着,准备修建些房子的事情吧? 」 「不是说修四座城池吗?」 桑弘羊似乎感到有些奇怪,但看着霍光所言,又不像说着玩的。 而霍光则是摇头道:「不不,是房子,我修城池干什么。修城池,是你们这些人主观上的臆想,我从始至终,都是在说要修建房子的。」 说是这样说。 但桑弘羊依旧不太理解,问道:「那你说的,干票大的,什么意思?」 霍光淡淡一笑,道:「你猜我修建房子,是做什么用?」 「房子当然是用来住人的,但你又不是陛下,要建造那么多的房子,自然是为了卖钱!」桑弘羊分析道。 霍光顿时一笑,道:「那钱从哪里来?」 桑弘羊皱了皱眉,回道:「是买你房子的那些人身上来的。」 霍光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有些人,穷啊,哪里来得钱买房子呢!」 这话一出。 桑弘羊是真的懵逼了,当即问道:「我说霍议郎啊,你就直接说吧,别打哑谜了。」 「这没钱的人!」 「还买房子?」 霍光随即点点头,道:「当然了,谁规定穷人没钱就不能买房子了?桑大农,你对钱财的定义,太片面了!」 桑弘羊听到这话,当即就不服了,说道:「霍议郎,桑某出身于商贾之家,你要是说别的,我还不好反驳,你说钱财...呵!」 看着桑弘羊满是不服气的样子,霍光为之一乐。 这还有啥不服气的。 想了想后。 霍光说道:「你还真别不服,钱财方面,你的理解只是看得见的,也就是现在的。」 「你有没有想过。」 「还有未来的呢?」 桑弘羊摇了摇头,道:「未来的?什么意思?」 见这位即将上任的大农令被自己勾起了兴趣,霍光便声情并茂地说道:「这么说吧,穷人没钱买房子,但可以借钱给他们买房子啊!」 「哈,借钱?」 桑弘羊对此表示不能理解。 霍光当即说道:「当然,不是借我们的钱!」 桑弘羊更迷惑了,说道:「那借谁的钱?」 霍光笑道:「自然是国库的钱。」 听到这话,桑弘羊顿时如遭雷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说道:「霍议郎,可别开玩笑了,国库的钱,都是陛下盐铁官营后攒下的,是要留着为军队对付匈奴人。」 「这要是私自动用的话。」 「桑某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呐!」 确实! 私自动用国库的钱,怕是一家都得被汉武帝满门抄斩。 汉武帝的杀性。 这点毋庸置疑。 只是霍光摇了摇头,笑道:「桑大农想哪去了,我又不是让你私自挪用国库的钱。本议郎的意思是,你找个机会,跟陛下谏言,国库的钱一直堆积着不流动,只能生灰。」 「不如。」 「让这钱流通起来,达到钱生钱的效果!」 「我举个例子,就是国库把钱借给那些买不起房子的人,去买房!」 「至于如何生钱?」 「自然是借钱出去后,那些人每月上交的部分本金与利息。」 「本金我就不多说,这是个傻子都能理解。利息呢,则是借出去的钱,生的钱!」 「这要是成了。」 「日后,比盐铁官营还挣钱呢!」 桑弘羊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纵使霍光吹的天花乱坠,他也没 有直接答应下来。 所以此刻。 他也没有选择相信霍光的话,只是继续追问道:「霍议郎这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百姓的房子,又不需要皇宫那般奢华,搭建起来,容易的很。为何,他们要买你修建的房子?」 「再者。」 「我只听过国库的钱用来赈灾拨款,哪有用出去赚百姓钱财的!」 「这好说不好听啊!」 桑弘羊的说法,不无道理。 百姓为何要花钱买他霍光修建的房子?本来自己搭建就容易。 毕竟这是汉朝。 可身为过来人的霍光,对此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笑道:「桑大农,想卖房子还不简单嘛,把嫁娶之事连在房子上面,不就行了。无房者,女不嫁,有房者,男犹可娶,简单啊。」 「若嫁娶还不行。」 「那就把育子、养老、教育,甚至什么忠孝信悌礼义廉耻等等,都扯上。」 「这不就卖出去了么?」 「还有你说的,国库要名声是吧?那简单,再向陛下谏言,成立一个下属机构,就叫钱行。」 「穷人买不起房,就找钱行借!」 「到时候买了房子。」 「百姓还能念着我们好,岂不美哉!」 听着霍光的提议,桑弘羊顿时一亮。 这个谏言。 如果让他去说,到时候陛下同意了,国家施行,财政大涨,那绝对属于他的功劳啊。 顿时。 桑弘羊脸上的表情从惊疑转换成惊喜,道:「这个倒是可行,霍议郎是怎么想到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的?桑某听后,着实佩服地很。 「如此设计,让钱生钱,太有智慧了。」 然而。 对于桑弘羊的夸赞。 霍光只是不屑一笑,道:「桑大农,你以为,这些就是最精妙的地方了?」 「呵!」 「若仅限于此,值得我费尽口舌,与你说这事吗?」 桑弘羊听完,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还有?那好,桑某愿洗耳恭听。」 霍光见状,顿了顿后,继续说道:「这最精妙的地方,在于钱行借钱之后,那些买房者的还款问题。」 「打个比方。」 「原本十万钱就能买下的房子,找钱行借钱,后续等完全还清,差不多要二十万。」 「而对于买房者而言。」 「这房子的价格就变成了二十万。」 「后来者想要买房,就得花费二十万去买。」 「二十万等他还清钱行借的钱,这房价就变成了四十万。」 「没有房子但想买房的人,自然希望房子降价。」 「可有了房子的那些人,则希望继续涨价,涨价越高越好。」 「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 「甚至什么都没做,原本只值十万的房子,就变成了百万,千万巨额利润。一栋房,价值千万,这是什么概念,桑大农,你都没敢想过吧!」 价值千万的房子? 桑弘羊想都不敢想! 这样的房子? 怕不是只有汉朝的天子才住的起吧! 在心里一番计算过后,桑弘羊看着霍光问道:「如若霍议郎说的这样,那汉朝的百姓,岂不是一辈子,都要为房子还钱?」 「这所谓的钱生钱,听起来不太好啊!」 「要是长此以往下去。」 「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请假,咕一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咕一天,休息休息,今日无更《吾兄冠军侯》请假,咕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0章 制作火药!硝好搞,硫磺难办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看着桑弘羊有些不愿的样子,霍光淡淡一笑,道:「桑大农真是大汉官场上的清流啊,想必日后,也会是一廉洁的好官吧?」 「哈哈,说实话吧!。」 「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挣穷鬼的钱。」 桑弘羊皱了皱眉,问道:「你刚才不是说,给那些穷人借钱么?钱生钱什么的?不挣穷鬼的钱,你挣谁的?」 霍光闻言,微微耸肩道:「谁有钱,就赚谁的呗!」 「那钱生钱又是怎么一回事?」桑弘羊连忙追问道。 霍光当即笑道:「这是为了抛砖引玉啊,先给大汉朝的百姓一个先买房,后还钱的习惯。后面,在诱导那些富人也跟着借钱,买更贵的房子。」 「至于价格上去了。」 「那么房地生意的暴利,势必会引起更多的商人入局,届时,建造的房子多了,那些商人想将房子卖出时,总得要降价的。」 「再者说。」 「房子的价格,也会因地区的优劣而异。」 「我挑选的地方,都已经把靠近长安东南西北四个好地方全部占据了。」 「所以我修建的房子。」 「一开始就是瞄着有钱的富人,或者朝堂上的官员做的。」 一番侃侃而谈后,桑弘羊也明白了霍光的意图。 只是。 口中依旧在喃喃自语地念叨着:「霍议郎,地区不同,价格也会不同么?」 「这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 「那霍议郎,准备让我何时跟陛下谏言?」 霍光却在此时摇头道:「这个得稍稍往后,现在陛下一心要挥师北上,与那远遁漠北的匈奴打仗、」 「国库的只能用来在军队消耗上面。」 「其余的事情,不建议在这个时候提。按照我所想的话,起码要等到大战结束,国库的钱财耗空,陛下不打仗,增加税收的想法就没有那么明显。到时候,会放权给你这个大农令的。」 「那时,你再去谏言,便是效果最好的事情。」 听着霍光分析的头头是道,桑弘羊脸上也禁多了一丝讶然。 二人边饮酒,边谈论着事情。 可能是果酿喝得多了,一时间有了些许尿意。 于是霍光便拱手对桑弘羊说道:「桑大农,喝得多了,我需要去下茅厕,你们长安乐的茅厕在哪?」 桑弘羊还在想着霍光先前说的事情,于是不漫不经心地指着酒楼后方小院子说道:「出了包厢,往左,在那个小院子里,就是茅厕。」 「噢噢,好的。」 霍光点了点头后,便离开包厢,去了茅厕。 要说这长安乐里,唯一与他的此间乐不同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地方了。 腌臜,脏乱。 甚至没有溷厕干净,就完全是个坑。 要在这里大号的话,说是蹲坑,还真是半点没错。 像他的此间乐里的厕所。 自从搞出水泥这玩意后,霍光就找人重新翻修了一遍,类似修成前世学校那种公共厕所的冲水式马桶。 这可比长安乐的茅厕,干净多了。 霍光解开衣物束缚,正舒舒服服地放水的时候。 忽然。 一道身影溜了进来,怔怔的盯着霍光,有些哽咽的样子说道:「公子,乐雅想回此间乐去,您看行么?」 「我擦!」突然而来的声音,吓得霍光赶紧提溜了两下,然后系上衣服的束缚。 回头。 他看着说话的歌姬,顿时有些恼火。 这里是男厕啊! 是你个女子能进来的地方吗? 霍光很生气,可能是因为刚才被吓了一跳。 而那自称乐雅的歌姬,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公子,若是不让奴婢回此间乐,那送乐雅回平阳府可好?」 乐雅便是之前从此间乐出逃到长安乐的几位歌姬中的一位,由于长相姣好,起初霍光便是捧她成为此间乐的「头牌」歌姬。 就像影视剧里所谓的花魁一样。 可惜啊! 这几个长得漂亮的歌姬,初来长安乐,禁不住这繁荣奢华的诱惑。 于是。 便在桑弘羊唆使下,跟着几个姐妹逃到了长安乐来。 不过霍光心地善良。 没想着追究这几位歌姬的事情,哪怕是平阳公主上次来时,问要不要帮忙给这几位歌姬「捉拿」回来,霍光都算了。 现在? 怎么又求着自己,说要回去了? 难不成。 是看到他和桑弘羊的关系,怕是来找麻烦的,于是便先求饶了? 霍光不太清楚原因,随即皱了皱眉,说道:「这里是男厕,你跑进来干什么?我不喜欢在这里说事,至于你想回此间乐和平阳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间乐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这里来去自由。」 「但离开了,就不可能让你回来的。」 「至于你想回平阳府,呵,现在连平阳公主都不在那里住了,你凭什么回去?」 虽然不知道这乐雅在长安乐遭遇了什么事情,致使她想着回此间乐去。 但是。 有些时候,步子跨出去了,就没法回头的。 所以。 霍光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这乐雅想回此间乐的请求。 然而他这一拒绝,乐雅却「噗通」一声直接跪在腌臜地茅厕地上,说道:「公子,求求你带乐雅回去吧!」 「以前在平阳侯府,只需要伺候侯爷。」 「现在在这,每天要伺候无数的男人,若是伺候不好,还要挨打。」 「那些下流的朝廷官员,还会要求我们私下去他们的府上跳舞。」 「而实际上去做什么。」 「公子,您应该懂得,霞儿姐不愿,就被他们凌辱殴打了一顿。这长安乐里,乐雅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霍光瞥了不嫌脏直接跪在地上的乐雅一眼,只淡淡哼了一声,道:「关我屁事!」 话落。 便从她身边跨过,径直走出了茅厕。 心地善良和老实人还是有区分的! 对待自己人好,那叫心地善良。见路人可怜,给点买馕吃的钱,那叫心地善良。 可若是曾经背刺过自己的歌姬? 那要是有一丁点可怜,都是老实人,活该背刺。 回到包厢后。 霍光用着清风相印新出的纸巾擦了下手,然后笑着对桑弘羊说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想问问桑大农。」 桑弘羊也笑着说道:「霍议郎有何事,请问!」 霍光见状,便问道:「当初桑大农,是如何把我此间乐那几位当红的歌姬给骗来这长安乐中来的?」 桑弘羊听后,哈哈大笑道:「霍议郎还为这事生气呢?」 生气? 要不是遇见乐雅。 他都忘了此事,还生气个鬼哦! 所以! 对于桑弘羊说的话,霍光不屑地摇了摇头,道:「我生哪门子气,就是好奇,你是给了多少钱 ,才把我那几个头牌歌姬骗了过来?以我此间乐对那些歌姬的尊敬,和能拿得出手的钱财,没道理来你这更差的长安乐啊!」 「更差?」桑弘羊似乎对这两个字有些敏感,但想着以后两人还有合作,便只好说道:「算了,不纠结这个,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 「霍议郎觉得尊重和钱,就够了么?」 「人心永远是贪婪的。」 「贪婪,无非是钱、名、利、权、色等等!」 「底层百姓,永远想着的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吃得饱,穿得暖。」 「你给那些歌姬的钱财和尊重,无非是相当于让身处底层的人吃饱饭,穿好衣服。」 「而这。」 「顶多只能换来一时的感激。」 「底层的人温饱有了,他们就会有各种欲望。」 「当初我把你长安乐几个头牌挖过来,自然是跟他们说了一些能勾起她们欲望的事情。甚至,我不怕告诉你,她们来这,我都没说给钱,她们就自愿跑来了。」 连钱都没说要给,就跑来了? 这可能吗? 霍光顿时不信,问道:「桑大农请直说,本议郎洗耳恭听。」 见状。 这位几次屡在霍光面前没占到便宜的桑弘羊,当即得意地说道:「我就说了,陛下会来我们长安乐饮酒,除此之外,还有王侯将相,朝廷上的衮衮诸公,都经常来捧场。」 说到这。 桑弘羊的话音戛然而止,不再多说。 这使得霍光颇为好奇,问道:「这就没了?」 「没了。」 桑弘羊点点头。 霍光顿时大为不解,问道:「这句话能勾起什么欲望?桑大农,你别逗我!」 然而。 桑弘羊却是笑哈哈地回道:「你是男人,又是冠军侯弟,现在更受陛下青睐,自然对这句话没有感觉。」 「你要想想,你请来的这些歌姬,他们是出自哪里的?」 「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当今皇后娘娘,雏凤于林的场所。」 「而你的这歌姬,都是从那里来的。」 「这其中意味,呵呵,霍议郎,你品,你细细品...」 好家伙,果然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 桑弘羊几句话。 就把他当初那些长相姣好的歌姬们给骗过去了,这让霍光能说什么好? 霍光甚至都想着给自己的酒楼弄几个防诈骗标语,用来警示自己的人,别再被桑弘羊这类家伙给骗了。 不过! 也就是想想罢了。 别说是桑弘羊这种高明的方式,就是搁在现代,在那种信息透明,套路都已经烂大街的骗术,不都照样骗了很多人么? 「哎!」 想到这里,霍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桑弘羊见他叹气,便问道:「霍议郎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没有没有!」霍光摇摇头,随即拱手对桑弘羊说道:「今日,也算是受教了。」 后面。 二人又小聊了一会儿。 本来还要继续聊下去的,不知什么原因,长安乐酒楼突然失火了,烟起的很大。 古时候。 这种木质材料架构为主体的房屋,失火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可想而知。 所以霍光便只能和桑弘羊道别,回了酒楼。 同时。 也吩咐下不三, 注意此间乐防火的事情。毕竟,他的此间乐酒楼房屋架构,也是以木材为主体。 这要是烧起来。 怕是大火跟长安乐一样,难以扑灭了。 趁着天色还早,霍光便叫来一些奴仆,拎着木桶,去了当初给桑迁养小动物的园子。 这里。 原先是一片荒漠的土地,现在已经被经营的像个动物园一样。 其中多亏了桑迁的功劳。 但是。 对于霍光而言,这个园子里那些小动物并不重要。 他要的。 是那些支撑着棚子,被他两面都泼过粪水的土墙壁。 霍光使唤着那些仆人,用铲子刮着土墙的两面生起白白的似霉状物体,同时连带着泥土一并刮下。 就这样。 整整收集了十桶泥土回来,霍光便让仆人将这些泥土全部倒入各个大小不一的缸中,注水,浸泡,将浮在水面上的秽物去掉。 后面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一晚上的时间过去。 到了第二天。 霍光再将此物取出,入锅中熬煮,等水干了,便会发现硝化的现象。 《天工开物》有说,上浮者为芒硝,芒长者为马牙硝,其下者为朴硝,再提纯,倒入盆中,经宿结晶成白雪,则呼盆硝。 凡制火药,牙硝、盆硝功能皆同。 这便是古时候的土法制硝。 当然。 这技术在汉朝绝对没有出现,甚至连硝这种概念都还没有呢! 所以。 霍光这制硝的技术,绝对是大汉朝的第一人! 现在硝有了。 唯独差的就是硫磺,而制作硫磺,以《天工开物》中述说的制取方式,便是取黄铁矿作为原材料,用煤饼包裹矿石并垒堆起来放入熔炉中煅烧。. 熔炉好搞。 煤饼也好弄。 就是这黄铁矿?不好弄啊! 只要跟「铁」搭上关系的矿石,在盐铁官营政策下,还是要尽量避而远之。 否则。 说不定哪天被陛下噶了,都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 霍光正想着这些事情。 哪想到卫伉这小子跑来,一副极度不满地样子盯着霍光。 这让霍光有些纳闷,摸了摸脸蛋,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 卫伉大声说道。 「没有就没有,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霍光皱了皱眉后,又骂道:「别盯着我看了,去去去,一边待着,我忙着呢。」 话落。 他一把将卫伉推开。 对此。 小胖墩更不满了,气呼呼地说道:「昨日你咋一个人跑回来了,都不叫上我一起回来是吧?」 霍光淡淡地说道:「陛下诏我入宫,人宦官都找来了,我总不能抗旨不遵吧?」 「噢,对了。」 「老表,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搞些黄铁矿来?」 第121章 蒙学典礼!董大儒您快收了神通吧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伉两眼一翻,并不是很理解霍光的意思,呆呆地问道:「黄铁矿是什么?我都没听过!」 黄铁矿都没听过? 霍光想了想,便理清了思路。 黄铁矿这名称,应该是近代才开始的,与古时候名称差的太多。 略一沉思后,霍光对卫伉说道:「黄铁矿啊,就是涅石,噢,不对不对,按照你们的说法,应该把它称呼为愚人金,嗯,应该是这么称呼的。」 为什么把黄铁矿说成是愚人金? 很简单。 意思表明,愚蠢的人会把这种矿当成金矿。 因为形态色泽上,跟黄金实在太像了。 「涅石?愚人金?」卫伉在嘴里跟着念叨了一遍,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还是没听过,这东西很难搞吗?」 看着卫伉啥也不懂。 霍光明白,自己就多余这一问。 当即! 霍光摆了摆手,叹气道:「不是难不难搞的问题,是不给搞啊!」 「算了。」 「看来要组建一支商队,想办法从西域之地,买些硫磺回来了。」 听到这话,小胖子卫伉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说道:「去西域?好啊好啊,老表我们一起去,听说西域那边风情不错,我也心生向往已久。」 心生向往? 呵! 西域之地虽然有一些好东西,但那边的条件,可不比汉朝强多少。 甚至繁华程度上,也远远不及此时的长安城。 毕竟。 长安城是大汉帝国的都城,怎么可能比西域那蛮夷之地差呢。 而且,在去往西域的道路上,危险重重。 就卫伉这小子平时好吃懒做,身体少有锻炼,要是遇到歹徒拦路打劫,到时候出了事,他可没办法和舅舅卫青交代。 随即。 霍光便直接呵斥道:「不行,西域哪有那么好,你给我安生点,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上,舅舅能护得住你,去了西域,那里的歹人可不管你宜春侯的身份。」 然而。 面对着霍光的警示。 卫伉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啊啊,老表,你怎么跟我父亲一样,罗里吧嗦的。」 罗里吧嗦? 听到卫伉这么说自己。 霍光顿时皱了皱眉,也懒得管他。 后面时间。 他吩咐不三,准备招募人手,准备一支去往西域地带的商队。到时候以物换物,多搞些硫磺回来。 汉朝的货币,在西域诸国并不流通。 但汉朝的丝绸,去了那里,却是畅销货,很容易就能卖出个好的价钱。 至于硫磺。 虽然没有黄铁矿去炼制,但自然界中,还有很多天然的硫磺矿。 只是可惜。 中原地带,向来缺少这种天然的硫磺矿。 否则。 以华夏炼丹术的流行,火药这种东西,只会出现的更早。 因为组建商队的事情,霍光又忙忙碌碌的过了一天。 翌日。 霍光早早起来,准备去蒙学听最后一课。恍惚间,霍光有种去参加前世学校的毕业典礼的感觉。 又或许。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个时代的轮回? 只不过时代在发展。 所处环境不同罢了。 初冬的天,已经有了些寒意。但今天却并没有那么冷,或许,阴天多云的天气,使得大气压产生变化,令温 度都有了些上升。 霍光松了松衣服,便入了蒙学。 见到了这一大屋子熟悉的当朝权贵子嗣,不用想,霍光就知道,若以后没有出现变数,这屋子里一大半的人,都将成为他未来的同僚。. 细看历史。 你会发现,权贵的子嗣,永远都是权贵。 或许。 能看见寥寥几位寒门出身的士子飞黄腾达,但一翻看族谱,豁然发现,人家先前只是家道中落罢了。 若真要举个例子。 好像也只有重八哥一只破碗开局,翻起了人生的新篇章。 只可惜。 后世子孙的结局并不是多好,以一根绳子结束辉煌的家族史。 霍光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闭目养神。今早起的稍稍偏早了一些,还有些困意。 周围的莘莘学子,不以学业为精,反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长安城最近的各种奇闻轶事。 其中。 最热门的,莫过于长安乐酒楼起火事件。 一把大火。 将几个家族的生意,化为灰烬。 这倒让此间乐近两天的生意,比以往好上不少。 身旁。 小胖墩卫伉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话痨一样,甚至时不时还跟霍光问两句关于去西域商队的事情筹办的怎么样了。 似乎。 他对去西域的事情,还是贼心不死。 但见霍光不理会他,便也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直到董仲舒到来,这间蒙学的屋子里,那喧闹声才停止了下来。 董仲舒此时,一改往日的严厉,颇为慈眉善目地说道:「好了,虽然今日是我为你们蒙学的最后一日,但往后的日子里,诸位还要刻苦学习。唯有努力,才能更上一层楼。」 「好了。」 「其实,大多数该教的东西,老夫都已经教导给你们了。」 「所以今日这最后一课。」 「本讲席,不讲《公羊》,也不要求你们学习六艺,只和你们浅浅讲一下阴阳五行与祈雨之术吧!」 一听董仲舒说要讲阴阳五行与祈雨之术。 屋子里这些蒙学学子,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若是往日。 向来严肃的董大儒定会拿着戒尺,敲着案板让学子们肃静下来。 但今日不同。 董仲舒没有管吵闹的孩子们,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地笑意,自顾自地说道:「阴阳五行,说的是一切事物都具有两种相互对立又相互联系的感应,而这种感应,能化作木、火、土、金、水五行运转。」 「五行因阴阳而生,同时也相互克制。」 「人,便是五行调和后产生,故而五行汇聚于人体,可释放阴阳二气。」 「祈雨时,闭诸阳,纵诸阴,感应上苍,得其雨水灌溉大地。」 「止雨时反之即可。」 听着董仲舒的话,底下有一学子不懂,问道:「讲席,何为闭诸阳,何为纵诸阴?」 听到这话。 董仲舒脸上的笑意不改,解释道:「闭诸阳是一种手段,除了关闭人体内的阳气,释放阴气外,还可以是外在的。如烧化公猪、公鸡,替亡者埋骨。」 「纵诸阴则可以挖水沟,开山泉,诸如此类!」 「同时要注意,闭诸阳时,男子要禁止外出上街,饮酒聚会。女子则要满面春风,热热闹闹,满街乱跑...」 董仲舒站在台上讲的头头是道。 霍光在底下听得一脸懵逼。 前面也就算了,为啥祈雨还要禁止男子外出上街,饮酒聚会? 女子满面潮红在街道上乱跑? 脑海中尝试着去幻想了下这样的一幅画面,霍光整个人不好了。 怪不得古人会把「云雨」一词作为男欢女爱的动作形容呢,原来是从你这出来的。 当即。 霍光就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您这话我可不认同。我儒家先辈,讲究的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吗?您这种祈雨术,倒是有些像方术之流了。」 先秦时期的儒家,有一说一,比之公羊学说更值得令人深究。 因为。 它的思想上非常先进。 只是到了汉朝,所谓儒家思想,已经被某些人篡改了教义。 说是儒家。 不如说是儒教,让人安分守己,一味遵从的儒学教义。 譬如。 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仅要求君像君,臣像臣,父像父,子像子,要有顺序外,还要君尽君道,臣尽臣道,责任和义务都是双向的。 而孟子说的就更干脆了。 他说。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简单翻译。 那就是以民为本,这种说法,哪怕是放在现在也不过时。 而到了汉代。 董仲舒的对儒学的教义,便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此为三纲。 自此以后,三纲五常得以被统治者确立,不管君主做的事情是否正确,是否合理,其臣子只能无条件服从;儿子也必须无条件听从父亲的话,哪怕父亲是在故意害你;做妻子的则全面服从夫君,有半点不听话,便是有违夫纲。 或许。 古代女子地位日渐低下,就是从夫纲这条开始的吧! 也因为这个原因。 致使霍光对这位董大儒所讲的所有东西,都会带着一种有色眼镜去看待。 而且不光是霍光。 就连古人王安石,对于这位汉朝的先辈都嗤之以鼻。 当然。 他俩不是一个时代的,这里不做深究。 而台上正讲的酣畅淋漓的董仲舒,被霍光打断了说话,自是有些不满。此刻,他看着自己这位弟子,眼中甚是恼怒,但顷刻间,还是收了脾气,说道:「吾行之一国,未尝不得所欲也!」 说话间。 满满的得意之色。 今年夏天,西北地区大旱,朝廷中有人让董仲舒去西北那为百姓祈雨。 董仲舒去了。 还真求来了雨水。 这与他在江都之地求雨时的表现一模一样,也是神奇。 霍光顿时皱眉道:「老师,您的祈雨之术,虽然神奇,可这不该是儒家所为啊!」 面对霍光的质问。 董仲舒则是淡淡说道:「汝不学,自当有人学。先秦儒家,只是百家之一,经由吾手,吸收百家之长,独留其一。」 「国无百家之学,仅儒家一门,尚有短缺。」 「此时与先秦时期不同,我儒家自当吸收百家学说为其所用。」 「既然这百家学说都能引入,方术之说,只要可行者,何故不能为我所用焉?」 这话说的,好像罢黜百家的事,不是他提出来的一样。 说百家学说不行,把百家灭了。 又说独留儒家难以支撑,所以要吸收百家之长。 好家伙。 横竖都是你有理呗。 霍光想了想,还是罢了,便拱手说道:「您说的对,小子受教了。」 听到此话。 董仲舒颇为受用,当即笑着说道:「既然有人不信,今日,老夫便为你们施展一下祈雨之术。」 话落。 顿时屋子里更加热闹非凡。 有什么能比当场表演祈雨更为令人激动的呢? 只是霍光并没有那么激动! 看着屋外的阴沉沉的天,他心中不由得感叹了几句:「这个天气,不用祈雨也会下雨的吧?」 「莫非。」 「糟老头子每每祈雨,都要选择这种水日进行?」 虽然霍光兴趣不高,但毕竟是蒙学最后一日,便也跟着出去。 看看那董老如何「跳大神」祈雨降临。 只是。 预想中董老「跳大神」的场景没有出现,只是让人捉了一头公猪,几只公鸡过来焚烧。 同时。 不知哪里寻来的一些妇人,围着董仲舒跳着令人脸红的舞蹈。 至于董仲舒本人? 他则是盘坐于中央,闭幕养神,似乎是道家入定了一样。 按照先前闭诸阳所说,祈雨时,男子应该躲避在家中,不宜出行。但董公刚才说了,今日是阴天,祈雨时方便,便不需要躲避。 其实。 霍光是觉得,若让男的都回避。 那这帮弟子可没一个是女的,都避开了怎么看你祈雨呢? 因为这个。 才说的不需要躲避吧? 反正一通类似于方士之术的操作后,雨水也果真下了起来。 只是。 没想到的是,这雨水越下越大。到最后,也不得不暂停了祈雨行为。 老人家也要避雨啊。 霍光见状。 连忙当着众人的面喊着:「老师,这雨下的太大了。您快收了神通,止雨吧?」 然而。 被淋成落汤鸡的董仲舒,此刻却是回道:「今日本该有雨,老夫祈雨时,已经感应到上苍有些怒意,所以不能再强行止雨了。」 「否则,会触怒上苍,降下难以想象的惩罚。」 「就让这雨下吧。」 「等上苍的怒意消去,这雨水自当停了。」 话罢。 这位大儒便匆匆忙忙地去换衣服去了,蒙学最后一日,便在这种荒诞离奇地情况下结束了。 看着董仲舒离去后的背影。 霍光无奈一笑。 所谓大儒,怎么看起来,有着一股神棍的感觉? 至于这祈雨行为,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摇摇头,霍光便也淋了些雨,坐上马车回到此间乐酒楼。 今日雨大。 但是这此间乐的生意,倒是热闹的很。 只是霍光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回到此间乐,那李家的一众子嗣,也跟着进来。 或许。 长安乐发生火灾后,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营业,他们过来,也是为了庆祝蒙学结束吧? 好比一些学生毕业后,要吃散伙饭一样。 只是! 那李陵等人本就是李家子弟,仗着家中权势,在长安城内嚣张跋扈惯了。 此间乐中。 李陵等人没有丝毫收敛,大拍着桌子,吼叫道:「酒水呢,我们来酒楼是要喝酒的,怎么,你们开酒楼的,难道不知道要备好酒水 吗?」 第122章 败军之相!你丫放火都不会看看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酒楼后台,歌姬们一边着装打扮,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聊着天。 其中一个正化着眼妆的歌姬,本来就因为最近的新戏没学好有些烦躁,听着酒楼内的吵声,当即抱怨道:「翠儿,今天这外面的是客人都是谁,这么吵?」 旁边的一个歌姬回道:「芙香姐,好像是一群少年,大儒董仲舒的蒙学弟子,今天好像是从蒙学那结业了。」 芙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道:「董大儒的蒙学弟子?那不是咱们公子的同窗么?」 边上的歌姬附和道:「是啊。」 「那我倒是要好好唱了,不能让他们在公子那说我唱的不好。」芙香笑着说道。 然而。 翠儿却是说道:「芙香姐,我听不三掌柜的说,外面这些,带头的几个好像是李家的子嗣,与公子相处的不好。」 「李家的子嗣?」歌姬芙香歪着脑袋,有些迷惑的样子。 翠儿便继续说道:「就是李广老将军的子嗣,去年跟我们公子发生争执的那位。对了,抄我们酒楼模式的长安乐,也是他们李家开的。」 长安乐酒楼是几家商人合资开的,但这里面的情况,对于翠儿这样的外人而言,并不知晓。 大部分人都知晓长安乐有李家参与其中。 所以。 他们便以为长安乐是李家开的。 芙香此时已经化好了眼妆,淡淡说道:「就是乐雅,贾本霞她们去的酒楼吧?呵,也不怎么样嘛,听说前两天不是被一把火烧了!」 翠儿一听这话,当即心情低沉了下来,说道:「是啊,也不知道乐雅姐和霞儿姐他们怎么样了。」 「管她们呢,翠儿,你可别想着跟他们一样!」芙香顿了顿,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我告诉你,公子待我们不薄,我们要是跟那乐雅和贾本霞一样,那可是要遭到天打雷劈的!」 「别以为外面有多好。」 「我可听说了,去了长安乐的歌姬们,过的可苦了。」 「比在平阳侯府的时候还要惨。」 正说着话,这时候,有个奴仆伸着个脑袋进来问道:「准备好了没有啊,今晚的节目要开始了。」 一听这话。 那芙香当即抱怨起来,道:「啊,这么快,我还没练熟呢...」 「......」 ...... 此时,酒楼内。 李陵等人正带头闹事,起因仅仅是没给他们这一桌上酒水。 倒不是此间乐故意针对李家子弟。 而是霍光定下的规矩,但凡来者都是未行冠礼的少年,一律不准上酒水。 除非。 同行人中有家中长辈陪同。 其实古代和现代一个样,总有那么些个小年轻,学生时代就年轻叛逆,对任何新鲜事都想尝尝。 什么纹身、喝酒、抽烟啊! 等等。 都想尝试一遍,可这些其实都是不允许的。 古代也一样,未行冠礼,就是古代的未成年。 同样也不能饮酒。 但总有人要来尝试,无奈之下,霍光不想惹这麻烦,便一律拒绝给未行冠礼的人上酒。 于是,酒楼按照霍光定下来的规矩。 这李陵等人未行冠礼,自然也不能给他们上酒了。 而李陵向来在自家开的酒楼长安乐内飞扬跋扈惯了,他自家开的酒楼,自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只是。 现在的酒楼是此间乐,不是他家的长安乐。 一顿嚷嚷下,掌柜不三便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假笑,走到这些人跟前,问道:「诸位年龄尚小,身体不适应喝酒水的,还是别要了。」 「再者。」 「按照本店规矩,未行冠礼者,禁酒!」 李陵一听,顿时暴跳如雷,说道:「什么,你开酒楼的禁酒?那你开什么酒楼!」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开酒楼的禁酒水的呢!」 李陵的话,很大声,丝毫没有在乎酒楼内的客人。 这种情况。 不三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这当掌柜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 他自然懂得如何应对。 先是一挥手,召集来一些壮汉,给他们围住。 其后。 依旧摆着一张笑脸,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本酒楼的规定,您要是真想喝酒,我可以给您上一些果酿。」 果酿。 实际上,可比酒水贵多了。 但对于要喝酒的人,两者怎可同日而语。 「哼,仆从都这么没规矩。」看着那几个大汉,李陵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只能吐槽一声不三。 虽然被李陵等人吐槽了一遍。 但不三见对方不再惹事,便也随他去了。 而随着李陵坐下,他身边的人却起哄道:「李陵,你别怂,这掌柜的看着就气人,不如咱们一起上去,揍他一遍。」 然而。 李陵却是哼唧一声,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会跟个仆从计较?」 很快,桌上便上了些果酿给他们。 以此替代酒水。 李陵这边,有一人却是说道:「今天这雨下的真大吗,董讲席也不把止雨的祈祷来一遍,省的麻烦!」 听到同行人中,有人竟然这样说道。 当即! 李陵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求雨?狗屁,你当董仲舒是神仙么,说求雨就求雨,说止雨就止雨?」 「不过是天本来就要下雨罢了。」 「你难道不知道,讲席每每求雨,都是选在阴雨天的时候。」 「若不是阴雨天,他才不会祈雨呢!」 听到这话。 周围几个少年明白了其中的虚假,顿时大声嚷嚷起来,说董讲席真是枉为人师表,竟然弄出这样的怪事出来。 众人说话声很大,一时间。 吵闹得很。 不久,歌姬的们纷纷登台亮相,准备开始今晚的节目。 由于是新编写的戏曲,使得客人们大多被戏曲所迷倒。 直到下一刻。 一个长相好看的歌姬,开始唱着戏曲,步子跨着戏曲的内容,来回走动着。 可惜。 她对新戏曲有些生疏,一个不小心,竟然扭到了脚,当即摔倒在舞台上。 这一幕。 惹得一些好事之人哄堂大笑。 而李陵则是趁机用一些不堪入目的话嘲讽道:「哈哈,这姐儿晚上陪几个男人啊,怎么脚都软了,站都站不稳。」 一时间。 周边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台上的歌姬想继续表演,可奈何自己唱一句,那李陵等人便跟着说一句污秽不堪的言语。 搞到最后。 这歌姬也表演不下去了,当即就跑回后台歇着。 而这。 也使得李陵等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似乎是要拆了这此间乐一样。 毕竟这不是他们的长安乐。 影不影响以后的生意,李陵才不管呢! 甚至巴不得放一把火,把这此间乐烧了,正好他家的长安乐已经烧了,两者这样,倒是平衡了。 不三本来是不想将事情禀报给霍光的。 可现在。 李陵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酒楼的继续营业。 说不得。 还会影响以后得生意。 于是。 为了不影响以后的生意,作为掌柜的不三,只能将此事告知霍光。 霍光得知此事后。 二话不说。 直接带着人,将李陵他们围了起来。 见这架势,李陵微微皱眉,道:「霍光,你想干什么?」 霍光却是轻轻一哼,道:「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当然是把你丢出去!」 话落。 他便使唤着人,要上前拿住李陵。 虽然李陵的身手不错,从小跟着飞将军李广习练武艺,但现在面对一众身强体壮的成年人,又不能动刀舞剑的,最终只能被狠狠拿下。 而被拿住的李陵,也不害怕,大声冲着霍光吼道:「混蛋,霍光你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 「顾客?你算是我的顾客么?」霍光淡淡一笑。 李陵当即吼道:「当然算,我们花钱进来买酒看戏,要酒你不给,怎么,还要把我们扔出去。霍光,你好大的威风。」 然而。 霍光却是问道:「乱叫什么?我问你,你们这些人,可行冠礼了?」 李陵等人,还未满十五岁。 自然行不得冠礼。 要是按照传统,甚至要等到二十岁才能行冠礼。 汉武帝时期,因为汉匈战争的缘故,使得人丁稀少,所以行冠礼的年龄下调到十五岁左右便可。. 听闻霍光的问话。 李陵当即嘴硬的说道:「怎么,你们酒楼还规定冠礼后才能来么?我怎么之前没听说有这规定!」 霍光当即咧嘴一笑,说道:「规定是行了冠礼后,才会卖酒水给你。」 「至于给你扔出去?」 「呵呵!」 「那是我刚刚作得决定。」 说完。 霍光也不管自己的行为将会带来多大的麻烦,当即便着人将这小子狼狈的扔了出去。 当即。 那些李家子嗣也只能灰溜溜得跟着出去,剩下那些不是李家的子弟,一时间有些傻眼,站在这,不知进退是好。 霍光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太过于在意,只是淡淡说道:「咱们毕竟都在董老那蒙学,同窗读书过。你们只要不闹事,今日的费用,便算我霍光请了。」 「当然了。」 「如果继续闹,我也会让你们尝尝,被丢出去的滋味如何!」 话罢! 这些不知深浅的年轻人一个个悻悻地闭上了嘴巴,生怕因为说错了话,被丢了出去。 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而另一边。 李陵被扔出去后,愤怒地盯着此间乐。 李家另外几个子嗣,譬如李禹此时就说道:「这霍光,简直欺人太甚。不行,这口恶气我们李家不能忍,回去后,我就要告诉祖父,到陛下面前,狠狠奏劾这霍光。」 然而。 李陵却是大吼道:「你们这几个家伙,现在还说个屁啊,刚才怎么不说话?」 李禹则是说道:「没办法,陵弟,这霍光是在自己的酒楼里,人多势众。我们才几个人,还都是少年,斗不 过他们的。」 听到这话。 李陵想刀了自家兄弟的心都有了。 但毕竟是自家兄弟。 李陵不可能真把狠劲用来窝里斗,只是低沉地吼道:「这种事,绝对不能告诉家里,太丢人了。」 「此仇。」 「我要自己来报!」 李禹皱着眉毛,问道:「陵弟,不告诉家里人,那我们势单力薄的,如何报仇?」 李陵严重闪过一丝狠辣,说道:「咱们长安乐酒楼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让这此间乐,也发生什么事。既然我长安乐能被烧掉,那他此间乐凭什么不会失火?」 听闻这话。 李禹当即吓了一跳,说道:「不可胡来啊,弟弟,纵火可是大罪!」 汉朝的宫殿,房屋,多为木质框架。 简单地说。 就是由一根根被木工处理后的木头相互榫卯建造而成的,不像现代房屋都是水泥浇灌出来的。 古代的房屋,好处就是哪怕七八级地震来了。 榫卯结构的房屋也不会倒塌,反而会因为特殊的卸力,使得房屋不受地震影响。 但主材料是木头。 那最怕的肯定就是起火了。 这一起火。 十有八九,是灭不掉火了。 故此。 纵火在汉朝,会有非常严重的罪罚。李禹在听到弟弟这样说话,被吓了一跳,也是正常。 然而。 李陵此时却是告诉李禹道:「哼,你以为我们长安乐那火怎么凭空烧起来的?我早就怀疑是霍光干的了!」 「怎么早不起火,晚不起火?」 「偏偏他来了的那天,就起火了?」 「哼!」 「肯定就是这家伙干的。」 李禹听到李陵的话,大为震惊,不过,他想了一下后,又摇头道:「那天桑弘羊在啊,他不是说,跟霍光没有关系吗?」 然而。 对于此话。 李陵嗤之以鼻,说道:「这俩人早就穿一条裤子了,你还信他?」 「你要是胆小!」 「就离我远点,别妨碍我做事。」 说话间,李陵一把推开李禹。 李禹无奈。 最后只得悻悻离开。 然而不久后,李陵的报复并没有成功。 所以此间乐酒楼的大火,也没有烧起来,反倒是李陵被人给抓到了。 于是。 被霍光赶出去的李陵,再次被捉到霍光面前。 这一来一回。 给霍光都逗乐了,轻蔑地扫了一眼李陵,淡淡地嘲讽道:「你可真是一副败军之相,就算放火,你丫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烧地起来么!」 雨天放火! 也就这小子能做得出来了。 怪不得。 以后五千步兵敢对匈奴数万骑兵呢,感情也是个憨憨。 李陵此刻落在霍光手里,当即说道:「哼,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要杀要剐? 呵! 霍光只是个议郎,可不敢动用私刑。 摇摇头后。 他便对不三等人淡淡地吩咐道:「把这小子先关起来,咱们等着李家那几位上门,捞点好处再说!」 第123章 要点好处!兄长带嫂子回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李陵是飞将军李广的孙子,生在将门,自是尊贵显赫。 再加上前几年公孙弘自然老死离世后,丞相的位置有了空缺,陛下便让他的二大爷李蔡担任汉朝丞相一职后。 这李陵待人待物更是傲慢无比。 有钱。 有名。 外加一手射艺惊人,这惹起祸来,隐隐有骠骑将军霍去病少时模样。 假以时日。 给李陵成长起来,不失为大汉朝的一员虎将。 可惜了。 有的人能力强,但天生一副败相。 步兵对骑兵,还能连斩杀数倍敌人,绝对算得上一名能力不错的将军。 偏偏可惜了。 汉武末年,大汉朝在失去帝国双璧后,汉匈对战都以汉朝落败而告终。 从这里。 也可以看出,汉匈之战。 卫青和霍去病那是完全凭个人的军事能力胜那匈奴的,换个人上,还真不行。 对于李陵,只能说他的模板是霍去病。 而他并非是霍去病本人! 其实说回来,这李陵要是败了,也无妨。偏偏气节不行,跟匈奴人投降了。 他投降不要紧。 关键是,投降带来的影响太恶劣了。使得武帝一朝对匈奴人的硬气,完全化为了灰飞烟灭。 诸如此种原因。 所以霍光对于李陵的态度,也并没有多好,用了一种颇为羞辱的方式给他赶出了酒楼。 毕竟。 是这家伙先招自己的。 李陵虽然出身将门,祖父李广,二祖父李蔡丞相。 但霍光也是冠军侯弟,骠骑将军是他兄长,大将军卫青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最重要的。 是霍光相信,陛下肯定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所以。 霍光对于将李陵赶出去的后果,完全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那么,又是如何发现李陵这家伙要纵火烧此间乐的呢? 这就多亏不三了。 在霍光将李陵赶出去后,掌柜不三发现那李陵眼中明显有着恶毒的眼神,只稍稍一想,便觉得对方可能会做出什么报复的事情。 当下便派人盯着对方。 果不其然。 没多久,派出去的人便汇报说对方形迹可疑,去而复返。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木燧,艾绒和木炭屑。 恰逢前些天。 霍光叮嘱此间乐要搞好防火措施,这使得不三立马就联想到对方可能要纵火烧了此间乐。 当即! 为了以防万一,不三甚至都没与霍光通报,直接就派人去将这小子给拿下来。 要是等着通报给公子霍光。 他怕来不及抓人,这此间乐酒楼就被火给烧没了。 像这种事情。 毫无疑问要当机立断的作下决定。 至于李陵?这小子虽然武艺还行,可惜,年纪小,吃了力气上的亏,在几个大汉的包围下,没抵抗多久,就被拿下了。 于是乎。 就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被丢出去的李陵,再次被霍光的人给捉了回来。 而且! 这次是人赃俱获。 只是如何处理这李陵的事情,霍光也是犯了难。不严重处理吧,人家都要烧自己的酒楼了,说出去,别人还当此间乐是软柿子呢! 开酒楼的。 必须镇得住场子,不能软。 不然什么三教九流的阿猫阿狗都要来踩一脚。 若是真严肃处理吧? 这纵火可是大罪,说不得要掉脑袋,或者剁掉身上的某一个部位。 譬如宫刑、跺脚指、挖眼睛、剃去鼻子、割掉耳朵等等! 古代的酷刑可是很多的。 但霍光只想教训一下李陵,并没有想对这小子施展如此惨烈的酷刑,尤其是宫刑,太特么惨了。 念及此处。 霍光便让不三取来书纸,修书两封,分别着人派去李府和丞相李蔡的府上。 书信中的内容也很简单。 就是问问他们李家,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若是要! 那就私了。 若是不要? 那就公了,按照汉朝律法处决。 汉朝承秦朝的制度,律法自然也是承秦朝的律法。而秦朝律法严苛,汉朝虽说稍作宽松,可那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的。 而事情触及大汉朝的丞相,还有飞将军李广。 仅仅凭他这个议郎的身份,明显是镇不住场子的。 所以。 为了不出乱子。 霍光特意写了一份书信送于兄长冠军侯那里,说明意思,希望兄长能过来一趟。 今日大雨。 他的这位冠军哥可不需要操练新兵了,自然有时间过来。 只是霍光没有想到的是。 自己的书信还没有送出去多久。 那老将军李广,和丞相李蔡这俩位老兄弟居然先到了。 李广不说。 霍光对他知之甚少,倒是丞相李蔡,这家伙处理朝廷上的事务,向来缓慢。一下说这也不行,一下说那也不行,说什么事情都要考虑考虑。 好家伙。 救自家侄孙的事情,倒是来得挺快哈。 霍光心中稍稍有一点担忧,自家冠军哥还没来,不知道要如何压住这二位。 只见李家二老,带着家仆,气势汹汹地来到此间乐,不等霍光开口,直接一拍桌子就冲着霍光吼道:「霍氏小儿,谁给你的权力,敢私自扣留我孙儿的!」 这李家二老,当年都是戍边从武的军人。 手下杀过的匈奴,不计其数。 久经战场的老将,尤其是像李广这样,一生都在征战的路上,其身上那股煞气,岂是寻常人能比? 只这一声呵斥。 酒楼内,霍光招来看护酒楼的壮汉们,一个个被吓得肝胆俱寒,纷纷倒退几步。 这种煞气! 看似无形,实则却真实存在。这点,可以拿老虎来做比喻。 譬如动物园里的老虎,看着就不会害怕。而野生的老虎,那看的可是令人胆战心惊。 李广比之老虎煞气更重。 如果史料没有吹捧李广,胡编乱造的话,那么,李广可是一生射杀无数老虎的猛人。 古代的老虎。 那可都是野生的。 这样的人,连老虎都射杀无数,其身上煞气,该有多可怕啊! 李广一拍桌子。 霍光的眉头就忍不住蹙起,他作为主事者,就算怕,也不能流露出来惧怕的样子。 稍稍抬头,盯着李广看了一会儿。 随即。 霍光收回目光,这才说道:「李老将军,如果我说是大汉律法,赐我这样的权力,你信吗?」 「大汉律法?哼,哪条律法说你霍家人能抓我李家子嗣!」李广极为暴怒,说话间给人一种随 时要一巴掌抽过来的气势。 对此。 霍光背负着双手,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同时。 为了不显得自己的这个后退不是害怕,他特意用手指了指身后桌子上摆放的木燧、艾绒和木碳粉。 「这是我们抓住你孙子纵火时身上带的东西,可谓是人赃俱获。怎么,你孙子纵火,犯了大汉律法,我不能捉么?」霍光淡淡笑道。 汉朝的法律! 可不是那种别人打我一拳,我不能还击,还击就是互殴的性质。 汉武帝独尊儒术,此时儒家又以公羊为主。 你要打我一下。 我必定打到你母亲都认不出你来。 这就是武帝时期的汉朝。 哪怕是闹到官差那里,也有理。当然,这种说法得有个前提,那就是身份对等,个人武力要能打得过。 李陵在此间乐纵火,欲要烧了霍光的酒楼。 霍光捉他,这很合理。 李广瞄了一眼桌子上那些「作案工具」,当即皱着眉毛,哼唧道:「胡说八道,你怎么证明,这些东西是出自我孙儿身上,而不是你强加的说辞!」 嚯! 开始抵赖了是吧! 霍光懒得跟这飞将军李广多做解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说道:「看来,二老,是不准备将此事私了。」 「那便是算了。」 「待会儿,我就将李陵移交给廷尉府的人去办。」 「既省时,又省事。」 「如此甚好。」 「就是不知道啊,廷尉府办事,对放了纵火案的歹人,是挖眼呢,还是割舌,亦或者宫刑。」 「要是宫刑,啧啧...」 听到这话。 李广的当即怒目一睁,看着霍光说道:「威胁我?哼,小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年本将军跟匈奴人作战被俘,也未曾皱一下眼皮,跟那匈奴人低头。」 「现在。」 「你以为拿孙儿就能威胁老夫?」 「哼!」 「告诉你,就算你当面杀了我的好孙子,老夫也不会皱一下眉。」 「还威胁我...」 「哼。」 李广老将军好像对于别人的威胁,非常气愤。 见状。 霍光也懒得多说,直言道:「既然二老不愿意私了,那请回吧。人,我是不会放的,待会儿就会去联系廷尉府将其带走。」 「对了。」 「李丞相,你可别想着暗箱操作。」 「御史大夫张汤,可是一直在盯着你。」 听到这话,李广当然又要怒骂霍光,不过他的二弟却是阻止了下来,然后上前跟霍光说道:「霍议郎,本相想知道,你所谓的私了,指的是什么?」 见李蔡说话。 霍光脸上终于是有了笑意,说道:「私了嘛,简单。」 「你的侄孙在本议郎的此间乐酒楼纵火,造成了损失,当然要赔偿给我。」 「我也不要多。」 「把你们李家的长安乐酒楼,转让给我,这事便消了。」 一听此话。 李蔡丞相当即双眼怒睁,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侄孙烧你酒楼,你这酒楼哪里烧了?」 「还要我把长安乐补偿给你,呵!」 「就算真有损失,有那么大么?」 霍光一听,顿时摇摇头,说道:「损失是不大,但是您侄孙犯下的是纵火案,这事就大了。」 「再者!」 「本议郎要的补偿很小啊,仅仅一个长安乐酒楼罢了。」 不说还好。 越说。 李蔡丞相越是火大,他也像李广一样瞪着霍光,问道:「什么叫仅仅一座长安乐酒楼罢了?我长安乐的体量,可不比你这此间乐酒楼小,生意上,更是远超你此间乐。」 「凭什么,要我把长安乐补偿给你?」 若不是身为丞相,身份尊贵。 这李蔡就差点忍不住,要揍霍光一顿了。 对此。 霍光只是淡然一笑,道:「所以我要的,是你烧掉后的长安乐啊。一个已经被大火烧掉的长安乐,本就没什么价值,用来补偿,算是要的多么?」 「你...」丞相李蔡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确实。 发生火灾之前的长安乐,是一个销金窟。 可现在。 只有一地狼藉。 哪怕有人想接手,还得头疼周边被连带着烧毁的房屋该如何赔偿呢。 再加上。 火灾的案情还在处理,尾掉不大。 也就是霍光这个开酒楼的才会接手,如若换成别人,谁敢要呢? 嫌自己钱多,没地方画? 至此。 霍光看着丞相李蔡,微微耸肩道:「我什么?怎么指着我,又说不出话来了,李丞相!」 李蔡是武将出身。 虽然政绩上还行,但是论口舌之利,斗不过儒家那帮子卖弄文墨的人。qs 良久后,李蔡终于是说道:「虽然,我那长安乐酒楼已经被烧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凭长安乐这三个字的招牌,就值钱!」 霍光点点头,表示赞同李蔡的说法,笑道:「是呀是呀,总得要有点价值吧,不然真一文不值,你说我那是要赔偿,还是要做慈善?」 这番话出。 李蔡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 霍光要的是就是他酒楼的那块招牌。 不过话说回来。 长安乐虽然是一处赚钱的好地方,但他身为丞相,身边缺什么都不会缺钱。 招牌没了。 可以重新打一个,但侄孙若是出了点事,那就不好了。 想通这点后。 丞相李蔡一甩手,说道:「行,长安乐给你,不过,还有另外两家,你要是想要,自己去说服,本相可不给你当说客。」 「李陵呢?」 「人我要带走!」 见丞相李蔡一口应诺下来,霍光便拍了拍手,让人将李陵带了过来。 李陵一见到祖父和二祖父。 当即红了眼睛,轻声说道:「爷,二爷,孙儿李陵,给你们二老添麻烦了。」 李广虽然喜欢这个孙儿,但今天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也有些怒意,当即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喊什么喊,有本事以后自己找补回来,不是躲在这红着眼睛喊爷爷。」 「知道了,孙儿一定会找补回来的。」 话罢! 李陵还狠狠地瞪了一眼霍光。 那目光如狼。 看着似乎是要吃人。 随后。 李家的这些人,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带着李陵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 霍光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这丞相李蔡,加上武将李广,两人站在一起就仿佛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好 在是给他们弄走了。 霍光这时候让不三继续去管着酒楼运营,自己则是准备出一趟城,去城外造纸的园区办些事,同时见见董薰。 可偏偏这时候,他的兄长,骠骑将军霍去病回来了。 兄弟二人一见面,霍去病便说道:「霍光,为兄是不是来晚了?」 没晚! 是来早了。 不来这么早,你弟我都出城办事了。 霍光心中暗暗吐槽一句,不过目光却看向霍去病身边的女子,问道:「啊,不晚不晚...诶,兄长,你边上这位是?」 「你嫂嫂!」 第124章 先上车后买票?冠军侯的婚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嫂嫂?」说话间,霍光懵了一下。 其实他能猜到的,但不知道为何,还是楞了一下。 骠骑将军霍去病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有女人,这很正常。古代婚嫁都早,哪像现代这么晚成家立业的。 但大部分人普遍印象中,认为二十岁的霍骠骑还是单身状态。主要原因是司马迁作《史记》里面有提到冠军侯那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也」的话! 这话听起来, 有些歧义! 大部分人都把这个「家」字当场成家立业去了。 事实上。 他是冠军侯霍去病为了拒绝陛下赏赐给他豪华府宅所说出的推辞,意思是,匈奴之祸还没解决掉,暂时不考虑屋舍住所。 而不是说。 匈奴还没杀光,霍去病就不成家了。 如果霍去病没成家? 再过四年,就要驾鹤西去了,那他哪来的四岁儿子霍嬗呢? 霍光此时从惊讶中缓缓醒过神来,笑着对那腹部微微隆起的女子说道:「原来是嫂嫂啊,快快,里面坐。」 「不三。」 「快快,给我准备点饺子,今天吃饺子。」 霍去病带回来的女子顿时咯咯一笑,听到霍光的话,当即问道:「饺子是什么?」 「我制作的一种面食,跟北方的馄饨有点像。」霍光毫无羞愧的说道。 西汉并没有饺子这一说法。 最早! 也要追溯到东汉时期的张仲景用来治疗病人药用的东西,说是为了避免耳朵上生冻疮。 三国时期。 饺子才开始流行起来,被人们称之为月牙馄饨。 至于馄饨? 这个在西汉时期的北方诸地就有,说是因为北方人痛恨匈奴的两个部落,便以他们的名字为食。 回答完嫂嫂的话后。 霍光将目光转向冠军哥,说道:「兄长,嫂嫂地事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跟我说过啊?」 听到这话。 霍去病脸上带着微笑,揶揄道:「兄长需要将这事告诉你么?就像你在长安城,和哪家的小娘子关系玩的很好,你可告诉兄长了?」 听到这话。 霍光老脸一红,当即说道:「没有,兄长,我向来学业为重。女人于我而言,多属于累赘,心中无女人,方可成大事!」 「哦?」霍去病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说道:「陛下和我说,前任大农令之女,在你这,怎么回事?」 「啊...」 啷个可能嘛! 兄长怎么会说的是她,虽然是挺大的,但是轮也轮不上颜玉啊。 还有。 陛下怎么也造谣哩! 自己明明只是按照颜玉的意愿,将她接出城外,正好负责北边建造房屋的事情。 咋就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了嘛! 随即。 霍光摇了摇头,解释道:「兄长误会了,我是受前任大农令颜异所托,照顾一下他的家人。颜异死后,身后事也是我给他办的,并没有其他想法。」 冠军侯霍去病听后,点点头,笑道:「那便好,本来为兄还准备说你两句,这么小的年纪不要荒废在女人身上,现在看我,是为兄想多了。」 其实。 霍光真想回兄长一句! 我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就废在女人身上啊! 这时。 冠军侯霍去病,扶着他的内人走入屋中。 行为举止上异常小心谨慎。 加上嫂嫂那隆起的肚子,霍光自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嫂嫂这是有身孕了吗?」 「有了,应该有七个月。」霍去病淡淡说道。 七个月? 那怎么看上去,没有想象中孕妇的肚子大呢? 难不成是没吃好! 想到这里,霍光便问道:「兄长,咱们是一家兄弟,不说两家话。这次将嫂嫂带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闻言。 冠军侯霍去病点点头,道:「怪不得陛下总跟我夸你聪明,看来吾弟确实聪慧。」 「你嫂嫂孙英以前都是负责照顾为兄生活起居的。」 「现在她身怀六甲,我又要按照陛下的命令,操练新兵,自是无暇分身照顾。」 「所以。」 「这便想将孙英带到你这这来,帮忙照顾一二。」 「听说你这酒楼里,有不少平阳府上来的歌姬吧,都是女人,也好陪你嫂嫂说说话。加上你这里有些戏曲,可以解解闷。」 听完冠军哥的话,霍光有些懵逼。 这啥意思? 让我照顾嫂嫂? 可我这里,是酒楼啊,冠军哥咋会想到这里来? 当即。 霍光便疑惑地问道:「兄长,你有要求,作为弟弟,霍光自当办到。」 「只是。」 「我不明白,舅舅的大将军府不好么?嫂嫂为何不去那居住养胎!」 听到霍光的话,霍去病摇摇头,叹气一声后,回道:「舅舅的大将军府固然不错,可惜舅舅事情也多,加上舅母病情严重,不好麻烦舅舅。」 「况且。」 「舅舅府上那三个表弟毛毛躁躁,要是玩闹时,不小心碰到你嫂嫂,就不好了。」 好吧。 原来冠军哥是出于这番顾虑。 舅母的病情确实严重,不好麻烦。 卫家三兄弟也都差不多,毛毛躁躁的,将嫂嫂送到那居住养胎,的确要担心。 而自己身为霍去病弟弟。 一个人在长安打拼出这么大的家业来,兄长将嫂嫂放到他这个弟弟的酒楼来,确实能安心不少。 最起码。 陛下若是突然下令霍去病率兵出征,嫂嫂有自己这个弟弟照顾,那他外出带兵打仗,也不会顾虑家里的事情。 古人可不像现代人思想这么龌龊,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长兄为父。 长嫂为母。 身份尊卑和伦理道德,可是很看重的。 于是。 霍光便同意了兄长的请求,酒楼多个人,也不过是多一副碗筷。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未来的嫂嫂! 「兄长放心好了,弟会照顾好嫂嫂的。」霍光说道。 这时。 霍去病又说道:「为兄还有一事,便是与你嫂嫂的婚事,需要邀二老前来。」 「其实去年,便想着把婚事办了。」 「可军中事务繁多,一拖再拖,如今孙英已有身孕,自是拖不得了。」 按照传统来说,古代应该是先办婚事,再生子。 但这只是现代人一厢情愿的想法,古代多的是先上车后买票的案例。 这还算好的。 甚至有的人,上了车便跑了,都不买票呢! 由于汉朝对于性的开放,致使此类事情常有发生。 霍去病还想着把婚事办了,仅从这点上来看,就比他的生父霍仲孺强多了。 霍光听到此话,当即也是点 头附和道:「是该如此,这样,兄长回平阳老家,将咱们父亲接来,婚事筹措方面,我来办了。」 「对了。」 「嫂嫂家是哪里的?」 话落。 霍光的目光便看向孙英,向她询问着娘家所在。 汉代的女子,取名上常常用上「英」字。 譬如诸葛亮的老婆黄月英,又譬如司马迁的女儿司马英等等。 孙英听到霍光话后,有些落寞,说道:「我自小孤苦,与兄长相依为命在河西区域讨些饭食。早年兵荒马乱,兄长死于匈奴人的刀下,便一直跟着将军了。」 噢... 怪不得这孙英姿色上并没有多美,却能俘获老哥的心呢。 原来是日久生情。 嗯。 两种意思都有! 见嫂嫂情绪落寞,霍光赶紧赔罪道:「嫂嫂,是我问的唐突了,勿要伤心。你与我兄长结为连理后,我们自是一家人,以后也会有新的生活。」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婚事为嫁娶,我兄长娶,嫂嫂自是为嫁。这酒楼算娘家,就在这嫁。」 「兄长暂居于大将军府,到时候,便在大将军府上成婚,如何?」 说完话。 霍光的目光却是看向兄长,毕竟这事,他才是主角。 只见霍去病点了点头,道:「自是可以,孙英你觉得如何?」 「嗯,将军觉得行,那便行!」孙英点点头。 这两人。 说话间,倒是干脆的很,一点也不显肉麻腻乎。 三人正聊着。 掌柜不三上前,说道:「公子,霍骠骑,骠骑夫人,饺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食用!」 听到这话。 一旁的霍去病皱眉道:「什么食物,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掌柜不三当即躬身道:「是汤食,用事先准备好的饺子皮包些肉馅,便可直接下锅,方便的很,味道也鲜美,在此间乐酒楼客人们都爱吃呢!」 《史记》上有记载。 冠军侯霍去病可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甚至连行军打仗上,都要带上手艺上佳的厨子才行。 当然。 这点是史学家故意摸黑,还是确有其事,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 太史公司马迁在后来所作的《史记》一书上,对于卫霍二人描述上,多有讽刺意味。而对飞将军李广,颇为赞赏。 等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后。 霍去病一碗,霍光一碗,孙英一碗,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后。 冠军侯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这饺子倒是美味的很,霍光,你这如何做的,这里面是猪肉馅么,怎么吃起来,又有些鸡肉味道!」 霍光随即笑道:「肉馅里是有些鸡汁汤料在里面的,所以才会如此鲜美。」 听后。 冠军侯霍去病连连点头,道:「原来如此,好吃,好吃!」 一旁。 孙英听到霍骠骑说好吃,她虽然有些害喜,但还是说道:「将军,若你觉得好吃,我以后学会,常常做于你吃。」 想必。 孙英的厨艺也是极好,不然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要想拴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拴住男人的胃。 这点。 不是没有道理的。 霍骠骑当即一扬手,说道:「孙英,你好好养胎,这些事 就不要想了。」 孙英点点头,道:「诺。」 看着二人这般对话,霍光忍不了了啊! 好家伙。 当面虐狗是吧? 「咳咳,兄长,我先把嫂嫂房间准备了,有行李带来吗?」霍光及时打断二人的对话。 再多待一秒。 霍光怕是被喂撑了。 休息一日过后,兄长霍去病便于皇宫面圣,请求准他回平阳老家接二老来。 汉朝看重孝道。 霍去病的要求,汉武帝没道理不允许,当即便准了他回河东老家。 而霍光自然也在为兄长的婚事张罗了起来。 当然。 除了张罗婚事外,他还要处理自己的事,譬如长安乐酒楼的事情。 虽然此时的长安乐在一场大火下,已经变成废墟,但它的名气还是有的。霍光此时想接手这个盘子,除了李家之外,还得通过另外两家的说法。 这两家就是桑弘羊代表的桑家商族,和赤泉侯杨胤代表的杨家! 桑弘羊不必多做介绍,他现在能坐上大农令的位置,要多亏有霍光的帮助。 至于赤泉侯杨胤? 这个人,霍光倒是没有见过。 不过。 他身后的杨家,霍光倒是很了解。 祖父杨喜嘛! 分尸项羽封侯,赐予赤泉严侯,自此建立杨家,在汉朝逐渐开枝散叶,形成一个偌大的世家大族。 抄此间乐经营模式开办的长安乐酒楼,便是这三家投钱出力修建起来的。 因为李陵的事情。 霍光已经要来李家的那一部分关于长安乐的拥有权,所以,现在他又着人将杨胤和桑弘羊邀请过来。 当然。 此番来谈的是合作,而非侵吞这两位的在长安乐的投入部分。 桑弘羊见此间乐筹办的喜气洋洋,便好奇地问道:「霍议郎,今天怎么突然暂停营业,搞成这样,是有什么好事么?」 「当然有好事,不过是家事,现在不便与你说明白。」霍光顿了顿后,又接着问道:「赤泉侯杨胤呢?」 杨家是大族,子嗣众多。 而杨胤继承了祖父杨喜的爵位,被陛下封为赤泉侯,自然也是这一届杨家的家主。 加上年纪大了。 对于霍光这样的晚辈要求,他即便不来,也是正常。 不过桑弘羊却是说道:「杨胤家主忙得很,估计得等上不少时间?关于长安乐的事,霍议郎不如先跟我交下底。」 「长安乐酒楼因为火灾,已经烧成一片焦炭。」 「你为何要执意收这长安乐酒楼呢?」 「是因为那三个字「牌子」的名气?」 桑弘羊当然不理解霍光的操作,以他的商人思维来说,这比买卖亏大发了。 完全没有必要收一片废墟啊! 何况。 霍光还有自己的酒楼,就算想开第二家,还不如换个地方开呢! 对于这个问题。 霍光只是淡淡一笑,解释道:「你以为我收购的是酒楼,是那「长安乐」三个字?」 「呵呵。」 「错了,我真正想要的,是你们两家!」 第125章 娘啊!你看爹在偷瞄那些女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的话,把桑弘羊吓了一跳。 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他以为是要吃下他桑、杨两家的家业呢! 不过转念一想。 桑、杨两家的底蕴,即便霍光的兄长是冠军侯,也吃不下。 所以。 霍光不可能会是这个意思。 那他刚才说什么,要的是他桑、杨两家,会是什么意思呢? 桑弘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霍光思考了一会儿后,方才试探着问道:「霍议郎,你的意思是,想得到我桑家还有他杨家在长安乐酒楼的份额?」 说完这话。 桑弘羊的表情都变的不悦了起来。 霍光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桑大农误会了,本议郎的意思是,长安乐这个酒楼与我作用不大。我的目的是,与你背后家族,还有赤泉侯背后的杨家合作。」 「这才是我得目的。」 「你这长安乐,原本就是模仿我那酒楼开的。」 「说句不好听的。」 「你觉得我会对一个拙劣的模仿品上心吗?」 霍光一顿解释后,桑弘羊顿时表现出变脸绝技,只见他原本有些愠怒的神色,刹那间就喜笑颜开,说道:「合作啊,这是好事啊!」 合作当然是好事。 可是! 人还没来齐呢... 霍光点点头,开口说道:「桑大农,这杨家家主赤泉侯杨胤会来吗?」 桑弘羊点点头,道:「会的,会的。」 于是。 后面二人又闲聊了小一会儿,终于是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赤泉侯杨胤。 这杨胤是杨家家主。 年纪上已经不小了,比桑弘羊看上去大的多,也比汉武帝刘彻年纪大。但感觉上,应该比张汤、李蔡两人年纪要小一些。 杨胤一来,便歉意地拱手说道:「恕罪恕罪,实在是家中事务繁多,处理不开。霍光小友,桑大农,可别怪罪于老夫啊!」 听到杨胤的话。 桑弘羊当即也拱手回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受霍议郎邀请来的。要说恕罪,可轮不上我来。」 俩人一来一去,直接将话题和矛盾转移到霍光身上来。 霍光也不计较,只淡淡地开口说道:「赤泉侯这是哪里的话,小子邀请二位来我此间乐酒楼议事,二位肯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岂有怪罪一说。」 古人的生活就是麻烦。 坐下之前,还得叽里咕噜的客套一大堆话。 这时。 杨胤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又接着说道:「霍光小友说要议论长安乐酒楼的事,可为何要长安乐酒楼的事,在此间乐议论呢?」 「因为此间乐就是我开啊!」霍光淡淡地说道。 闻言。 杨胤故意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姿态,说道:「原来此间乐酒楼是霍光小友开的啊,这倒是奇怪了,霍光小友已经有此间乐了,为何还要这长安乐呢?」 这话问的。 谁会嫌钱多啊! 霍光动了动脑筋,想了一下后,说道:「因为要赚更多的钱!」 杨胤听后,点了点头,说道:「霍光小友真是率直啊,既然如此,烦请简单讲下此行目的。老朽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等下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见杨胤一副很急的模样,霍光便也不啰嗦了,直接说道:「我们三方现在共同持有长安乐的份额,虽然此时的长安乐已经化为废墟。」 「但它还是有用的。」 「譬如。」 「它让我们现在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商议关于长安乐未来开发的事情。」 杨胤微微眯着眼睛,问道:「霍议郎,请挑选简单明了的话来说,不要绕弯子了,你这次喊老朽过来,是什么意思?」 霍光哈哈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想要关了长安乐,在原地址上,修建一座高楼出来。」 此话一出。 杨胤顿时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是什么意思,霍议郎为了防止长安乐重新修复后,抢你此间乐的生意,故此,便想先毁了长安乐,是么?」 确实。 霍光说要关了长安乐,然后修建高楼。 怎么听,都像是在故意打压长安乐一样。 不过。 此时已不是过往。 酒楼的生意流水,已经不能满足于霍光的野心了。 当即他摇摇头,对桑弘羊说道:「桑大农应该知道我在城外修建新型材料房屋的事情吧?而这个新材料,就是水泥!」 桑弘羊闻言,便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但桑某也不清楚你的意思啊。」 对此。 霍光神秘一笑,道:「建造房子,再卖房子,卖完再造,造完在卖,这种即将出现的买卖行当,叫做房地产生意。」 「与房地产相比,酒楼这种日进斗金的小生意,便不值一提了。」 「所以!」 「今日让二位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拉拢你们入伙。」 「这么大的生意。」 「我一个人可吃不消,需要俩三个人才行。」 霍光说完之后,桑弘羊已经明白了霍光的意思。 然而。 杨胤还不知道霍光的事情,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好在是桑弘羊给他解释了一番,这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一些东西。 但杨胤还是有些不解,问道:「我们二人又没有得到陛下的许可,在长安外面圈到土地,霍议郎拉我二人入伙,是要分一些土地么?」 好家伙。 我给你们机会挣钱。 你们还没挣钱,就想着分我钱是吧? 呵呵! 霍光顿时摇头,道:「凭二位的本事,以及家中财力,圈些地不难。」 「我圈下的土地,二位就别想了。」 「我会分享二位关于房屋修建技巧和水泥的使用权。」 「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二位,对么?」 杨胤听完霍光的话,当即又接着问道:「就算要拉我二人进入你说的什么房地产生意,可为什么要关闭长安乐?」 「因为,我需要一个卖房子的门面,或者说,一个标志性的建筑!」霍光淡淡一笑,继续道:「长安乐所在的区域,就是最好的地方!」 其实霍光现在所作的。 就是尽量画饼给二人看,一个合格的企业家,是必须要会画饼的。 不会画饼。 底下员工拿什么去拼命工作? 不拼命工作。 企业家们哪里来的钱换车换房换老婆? 为此。 霍光淡淡说道:「桑大农,之前我跟你分析过了,房地产行业,只要我搞起来,将会是汉朝的暴利行业。」 「凭我这冠军侯弟的关系,赤泉侯的家世,桑大农背后的商人家族。」 「未来。」 「我三人必将是大汉朝最富有的三个人!」 一顿侃侃而谈后。 世袭赤泉侯爵位的杨胤有些疑惑了,好奇的问道:「霍 议郎,你说的房地产,有那么暴利吗?若是真如同你所说那样,那陛下岂会同意!」 对此。 霍光摇摇头,笑道:「赤泉侯可知道陛下前两年,大刀阔斧搞那盐铁官营的政策是为了什么?」 杨胤顿时皱了皱眉,说道:「陛下盐铁改革,自是为了提高国家税收,充足国库!」 听到这话。 霍光嘴角微微上扬,说道:「陛下为了提高税收,充足国库,甚至要盐铁官营的政策。」 「而我们房地产挣的钱,其中一大半,都将要流入陛下的国库中。」 「你说。」 「陛下会不会同意?」 「我们挣的越多,陛下的国库就越充实。」 「反之。」 「挣得少,陛下还会不高兴呢!」 听到霍光的话,桑弘羊露出一些疑惑,他倒不是听出来霍光再画饼。 只是觉得有些好奇,问道:「这房屋修建的事情,陛下没说也要官营啊,这如何税收,能达到其中一半以上?」 霍光一听 顿时没好气地说道:「桑大农,你这什么记性,忘记我跟你说的钱生钱的事情了么?」 「钱生钱?」桑弘羊顿时露出疑惑,问道:「你是说,钱行?」 霍光当即点点头,道:「是的,钱行。借国库的钱,归还,自当也是朝廷的。如此,一来二去,房价越高,钱行的钱就越多,陛下甚至都可以不再需要盐铁官营的政策来提高税收了。」 听闻此话。 桑弘羊如同醍醐灌顶,终于是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而杨胤此时还是一头雾水,问道:「钱行又是什么?老朽这把岁数,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故此。 桑弘羊便又为杨胤解释了一遍。 身为世袭爵位的赤泉侯杨胤,能掌管那么大的一个家族,人自然是也顶级聪明的。 听懂了桑弘羊地解释。 他明白了,这行业于他和桑弘羊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 最大的风险,可是霍光在扛着。 若是真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也是他才对。 当即。 杨胤便笑着说道:「好好好,怪不得霍议郎那般年幼,便能想出造纸,开酒楼的挣钱生意。」 「原来是从商的天才啊!」 「可惜。」 「士农工商,四民中商人地位最轻。」 「不然,老朽还真建议霍光小友就专心从商好了。」 霍光见杨胤脸上浮现出笑容来,便明白自己画的饼已经让他信了,当即问道:「但长安乐改修楼房的事情,还要慢慢详谈的。」 「哎呀!」 「我忘记了。」 「赤泉侯刚才还说家中事务繁忙,没有时间了,这怎么办?」 听到霍光的话。 赤泉侯杨胤当即一拍桌子,说道:「无妨无妨,那就是些家中琐屑小事,老朽明天处理也是一样。」.五 「小友。」 「我们继续谈谈房地产的事情。」 「.......」 后面三人,就长安乐原地址位置,如何修建楼房,修多高进行了详细讨论。 事情洽谈过后。 霍光准备送二人离开,可这赤泉侯杨胤,一把年纪了,却还惦记上霍光这此间乐里那些跳舞唱戏的平阳府歌姬。 甚至还开口向霍光讨要玩玩,说这在长安乐时,他经常带歌姬回家云云。 于是。 霍光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这个过分要求。 此间乐的歌姬。 只卖艺,不卖... 临了。 杨胤这家伙,离去时后忍不住叹息道:「多好的歌姬啊,哎,可惜了。」 嗯。 他的可惜,是可惜自己不能带回去。 而不是可惜歌姬的出身。 待送走二人离去后,此间乐接下来的几天,也开始歇业了。 目的。 自然是为了兄长的婚事。 几日过后。 兄长从平阳小地方过来,接来了二老,也就是那个好色的小老头霍仲孺与霍夫人。 等兄长的婚礼过后。 霍家。 又要多出一个霍夫人了,那就是霍光的嫂嫂孙英。 两年不见。 小老头霍仲孺的两鬓,居然添了几根白发。 眼角的褶子也多了起来。 岁月催人老啊。 古代的生活条件差,人也会老地更快。 所以古人才会说,三十而立,四十知天命。 四十岁开始,差不多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爹、娘,这两年来,平阳老家那边可还安好?」霍光也不知道说什么,便随便扯了一句。 霍仲孺一听,当即说道:「好着呢,诶,光儿,为父听河东太守说,你在长安不好好学六艺,怎么做起生意来了?」 霍光瞧着兄长去接嫂嫂去了,随即便开口说道:「爹啊,儿子在长安那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大儒董仲舒知道吧?那可是我弟子,啊不,我是他关门弟子!」 「这生意。」 「无非是学六艺、诗经、春秋、还有儒学上的东西时,累了,当作散散心玩的。」 「嗐!」 「您说这怪不怪,随手弄了几个生意,就赚了大钱。」 霍仲孺一听,当即说道:「还大才子呢,别的不知道,你吹牛的本事我看更厉害了。」 霍光不乐意了,说道:「您这啥意思啊,儿子这赚到钱了,还能有假?」 然而。 霍仲孺却是瞄向别处,心不在焉地说道:「看来长安确实是个好地方,连你小子都能赚到钱。若是为父早些年能有这际遇,来长安多好。」 好家伙。 这便宜老爹居然瞧不起自己这个儿子。 霍光很不高兴。 当即! 他便跟霍夫人说道:「娘啊,你看爹,他在偷瞄那些女的!」 听到这话。 原本第一次来长安,还有些拘束的霍夫人,当即气的上前揪住霍仲孺的耳朵,骂道:「好啊,霍仲孺,你个老东西,才来长安第一天,你就敢偷看别的女人了。」 「哎呦,夫人,你别揪为夫耳朵啊,这么多外人呢,何况咱儿子就在跟前。」霍仲孺摆脱掉夫人的手,然后辩解道:「为夫哪里是看别的女人啊,我是觉得那些女子身上衣服好看。」 「回去的时候。」 「准备给夫人买几件衣服带回去。」 霍夫人一听,当即嘲讽道:「少来,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有钱吗?」 霍仲孺当即恬不知耻地说道:「咱们光儿不是有钱吗?刚才不还说做生意赚了大钱!」 第126章 霍去病大婚!驸马都尉金日磾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见老爹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霍光当即说道:「不,老爹,刚才你说对了,我所说的都是在吹嘘自己,其实我没有钱,也没有做成功什么生意,这些都是我的幻想而已。」 「嗯。」 「对,就是这样。」 给自己夫人买衣服,当然得花自己的钱! 霍光一个当儿子的,干嘛要吃这个亏? 霍仲孺见自家儿子这个样子,当即就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个小白眼狼,为父含辛茹苦将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报答的?」 对于老爹的咆哮。 霍光一边背负着双手,一边吹着口哨,完全不予理会。 这时候。 兄长霍去病将孙英叫了过来,向二老介绍道:「爹,霍娘,这位便是我要结婚的妻子,孙英。」 话落。 他赶忙又跟孙英说道:「这是我爹,这位是霍娘,喊人啊。」 孙英便在霍去病的要求下,喊了爹娘。 霍夫人见孙英如此乖巧,便笑着说道:「好好,等婚礼过后,你便是去病的夫人,也是我们霍光的嫂嫂,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嗯。」 孙英如蚊子般哼了一声,霎时间脸红到了脖子深处。 二老初来长安,霍光便为二老简简单单的摆了一席接风宴。 宴上。 自然也只有霍光一家人。 因为这些天告假回家接父母来长安,耽搁了霍去病不少时间。没在军中操练新兵,所以,饭后又急着回军中看看情况,便提前先回了军中,让霍光和孙英陪陪父母逛逛长安。 长安不大。 甚至说有点小。 毕竟。 城内接近一半的面积都被陛下的那三座庞然大物般的宫殿给占据了。 也正是因为小。 所以霍光此刻实在不知道陪同二老在哪里逛。 这时候。 霍光只好先问道:「娘,爹,你们想去哪里看看啊,长安就这么大,繁华的地方,其实也不过是这一条街道罢了。」 长安不繁华吗? 繁华啊! 相比于平阳县那又小又破的地方。 长安城简直是繁华到了顶点,可霍光毕竟是穿越者,以他「过来人」的眼见,这里的所有繁华都不过如此。 霍夫人听到儿子霍光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霍光,反而是先询问孙英,道:「你想去哪里呢?」. 孙英摇摇头,尴尬地说道:「我不经常住在长安,以前都是在外陪着将军练兵,照顾生活起居的。」 「霍娘。」 「这个,您还是找霍光,他比我要熟的多。」 见此。 霍夫人这才将目光转向霍光,说道:「光儿,那就你来安排我们去哪吧!」 好家伙。 皮球踢来踢去,最后又回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过。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见状,霍光也只能带着二位霍夫人,这个铺子看看,然后又那个铺子看看。 最后。 更是逛街到一首饰铺子旁边,霍光领着二位霍夫人,在这首饰铺子里面看了起来。 女人嘛。 天生对首饰感兴趣。 而且。 霍夫人有意要送孙英一个东西作为见面礼,想着能拉近关系云云。 于是。 她便开始挑起那些昂贵却很好看的发簪起来。 只是... 长安城的消费水准,很明显,超出了霍夫人的认解。 等她挑选好了首饰物品,孙英也说喜欢的时候,结账的时候,却被告知了一万八千八百钱。 这使得霍夫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长安城的一件首饰,居然能抵得过霍仲孺一年的俸禄了。 这她哪里能拿的出手呢? 孙英很聪明,看出了霍夫人脸上的尴尬,当即就说道:「算了,霍娘,其实这件簪子我也不是很喜欢,没必要买这么贵的东西。」 霍夫人见孙英如此说话,脸上尴尬的神色顿时消失了很多。 随即。 便要将这支簪子递还给首饰铺子的人。 可霍光这时候突然拦了下来,说道:「娘,想要就直接拿下,这里的东西,都不需要您付钱!」 这话一出。 霍夫人惊讶了,说道:「光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哪有买东西不给钱的!」 孙英也是很不理解。 但她知道的比霍夫人明显多一些,于是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霍光要说什么。 可惜... 店铺的人很明显,不太认识这位冠军侯弟。 听闻霍光的话,当即说道:「哎,这可不行啊,铺子里的东西,都是要给钱的!」 霍光轻轻扫了一眼这个收拾铺子的打杂,当即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干活的?」 「这个月!」打杂的当即说道。 霍光点了点头,道:「那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不过,刘玲玲知道吧?」 「啊,知道,负责清风相印铺子的掌柜,但她不负责我们首饰铺子啊。」打杂的呆呆地说道。 霍光淡淡摇头,道:「我知道刘玲玲不负责这边,提她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本议郎实在想不起来,她的另外两个姐妹叫什么名字了。」 霍光能记得刘玲玲的名字,主要还是因为卫伉这家伙经常带着她玩的缘故。 时间久了。 自然也就知道了名字。 那时。 年龄太小的三姐妹,霍光本打算是送回到平阳公主身边的。 后来因为卫伉求情,才留了下来。 不过年龄上太小。 霍光就没打算让她们干歌姬这类对名声不太好的活,也是看在卫伉面子上,让其分别负责纸巾,首饰品,衣物等等霍光开起来的铺子。 此间乐酒楼很赚钱。 但城外圈地修建房屋,制造水泥等这些,光是请的工人所花费的钱,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且。 霍光对雇工们出手很是大方。 虽然说商人都是无女干不富,但霍光实在干不出那种自己吃的肥头大耳,还对外说什么不给工人提高工资,是怕自己太强势压倒其他商人的狗屁话来。 所以。 一系列原因叠加之下。 只靠此间乐酒楼赚取的钱财,远远支撑不了霍光在金钱上的消耗。 于是。 私底下里。 长安城街道上,这两年里突然冒出来那些火爆的商业铺子,其实都是出自霍光的手笔。 那照看首饰铺子的员工,一听到霍光自称议郎,加上之前述说的事情,一下子便联想到什么,当即眼睛一亮,小声问道:「您是冠军侯弟霍光?」 「嗯。」 霍光点点头。 那员工当即说道:「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这铺子里的首饰,您的家人拿走,自然不要钱。」 「但...」 「小人实在不知道,晚上对账的时候,该怎么和掌柜交代?」 霍光皱了皱眉,说道:「你就说是我拿走了不就行了?」 可这员工当即苦笑着说道:「这店铺的规矩是,账要走公,每件饰品卖出去前,都有编号的,今日售卖晚上对账,怕是走不了私账啊!」 一听这话。 霍光头疼不已,因为这可是他定下来的规矩。 所以。 也不能完全怪这员工。 所谓走公,便是他要求的,不管白天卖出去多少,晚上对账时,钱财总额要对得上。丢了、漏了、缺了亦或者是掌柜的做人情送人也好,反正总得该收到的钱是不能少的。 若少了。 就得掌柜的给其补上。 无奈。 霍光只能叹气道:「算了,还是给钱吧!」 饶了一大圈。 霍光还是只能选择「现金」支付。 没办法,规矩害人啊。 可若是没有规矩,又不能立方圆。 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而霍光的一系列举动,可算是把霍夫人和孙英给看蒙了。 拿到了簪子,出了店铺。 霍夫人此时却皱着眉,疑惑不解地问道:「光儿,刚才我听你意思,这家店铺是你开的,可为什么还要付钱呢?」 「哎呀,娘,因为我不是完全拥有这家店铺,上头还有人呢。」霍光不想解释,便胡乱扯了一通。 霍夫人平常只跟霍仲孺生活在平阳那个小地方,不懂其中道道,但好奇的心思还是有的,于是便又追问道:「这什么意思,怎么开一家铺子还上头有人,你上头是谁啊?」 「娘,听清楚了啊,我小声说。」 霍光便凑到霍夫人耳边,轻声说道:「是陛下。」 「陛下?」霍夫人顿时惊疑一声。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的上头,居然是当今皇帝。 当即。 这霍夫人便喜笑颜看,认为自家儿子这是在长安混的好了。 能与陛下扯上关系的。 岂是一般人? 而霍光却顿时嘘声道:「娘啊,小声点。」 可此刻的霍夫人,却是有了些小得意,道:「儿子,你不都是议郎了么,怕什么!」 「诶,娘,你不知道,议郎只是最底层的小官,没权利的,和兄长相比,我啥也不是。你没听刚才那店铺的人问的我是不是冠军侯弟,而不是霍议郎么!」霍光摇摇头道。 确实。 不管此时在长安混的多好。 对外。 霍光的大名,永远是冠军侯弟。 若无这个名声。 他的这些店铺,包括此间乐酒楼,都不可能在长安经营下去。 更不可能得到陛下的特殊照顾。 若是换做其他人。 能想在长安城外圈地就圈地,长安城内想开酒楼就开酒楼,想开铺子就开铺子么? 何况。 还给霍光谋了个议郎的身份呢。 只能说! 陛下对于冠军侯骠骑将军的偏爱,得天独厚。甚是,爱屋及乌,都扩散到自己的这个冠军侯弟的身上来了。 霍夫人一听,觉得也是这个理,当场说道:「嗯嗯,光儿,以后与你兄长要好好相处。在外面,长兄如父,可莫要惹你兄长生气。」 「啊啊,知道知道。」 「.......」 ...... 两日后,未央宫内。 汉武帝刘彻检验了一下太子刘据的功课后,便满脸不悦的走了回来。 可能是因为谷梁传的影响。 又或者是对强势的汉武帝产生的叛逆心思,刘据竟然在今天跟他讨论起关于大农令颜异的事情。 太子刘据认为。 御史大夫张汤为人女干佞,大农令颜异为人耿直。 虽然未直接说汉武帝信女干佞,害忠良的话语。 但自古皇帝多疑心,尤其是对自己的储君。要知道,自古以来,因为一些弄臣的挑唆,皇帝甚至都会将自己的太子储君当成假想中的敌人。 「这个董仲舒怎么教导太子的,让其学习公羊,就是想让太子的性子,跟朕一样强硬。什么忠良女干佞,那是他该管的事吗,他还没当皇帝呢!」汉武帝在宫中发着怒火。 颜异被诛,一切经由张汤之手。 但其所为,乃是汉武帝授意。 太子那些话。 无疑是给汉武帝脸上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时。 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的韩说则是说道:「陛下请消消火,太子年幼,只道听途说,哪能辨别忠女干。依末将来看,定是那董仲舒胡言乱语,迷惑了太子。」 董仲舒已经恢复了士人的身份。 但毫无疑问。 此刻的他,是最好拿捏的对象。 再加上。 姓董的有前车之鉴,当年不过皇陵起火,这董仲舒居然想上书责斥陛下,还妄图以天人感应来企图控制皇权。 诸如此类。 只是汉武帝听后,微微眯起眼睛,道:「董仲舒,他应该不敢再乱说话的!」 话罢。 刘彻又摇了摇头,道:「你帮朕盯着太子,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韩说一听,立马点头说道:「诺。」 于是。 大殿中,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片刻后。 坐于高位的汉武帝刘彻,手衬着额头,跟韩说问道:「差点气糊涂了,今天,是不是朕的骠骑将军,大婚的日子?」 「是!」韩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骠骑将军的婚礼,陛下已经送上一对鸳鸯玉,以示祝贺。」 「噢...」 汉武帝呆呆地沉思了半刻钟。 久居宫中,早已难耐。 少时好玩的心态又被调动起来,说道:「骠骑将军大婚,应该是在卫青府里举办吧?听说连霍骠骑那远在平阳的生父都被请来了,应该挺热闹的,你说,朕要不要也凑个热闹?」 「骠骑将军、卫大将军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前去参与,那是他们莫大的荣耀。」韩说拍马屁道。 只是。 汉武帝却是说道:「不不,朕此次前去,不想兴师动众,朕要用平阳侯的名号去。」 韩说一听此话,当即表态道:「陛下,骠骑将军此次大婚,宴请人员众多、鱼龙混在,陛下前去有很大危险,不如带臣一同前去,也好有个护应。」 听到韩说这番忠心耿耿的发言后。 汉武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当即感动的说道:「韩说啊,朕知道你忠心,但这次就算了吧?」 「朕有骠骑将军和卫大将军,还需要你保护?」 「再者。」 「认识你的人太多了,你跟在朕后面,傻子都能认出朕来,那就没意思了。」 「所以此番,朕准备带驸马都尉金日磾去。」 第127章 我爹出息啦?连陛下都敢骂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大将军幕府门前,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 府内。 更是挤满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朝中权贵,三公九卿等等。 不为别的。 只因今天是汉武帝最爱的武将,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大婚之日,他们前来是为了祝贺。 炊房中,更是各种美味佳肴都在准备着。 可现在是汉朝。 关于美食,顶多是蒸、煮、炖、油炸、烹等等方面的,绝不可能会有炒这一制作美食的方式。 因为。 炒菜锅是宋朝发明出来的。 汉朝,可还没有炒菜锅这种东西。 但今天在霍去病的婚宴上,却出现了各种炒菜。以及炊房中,也用上了炒菜锅这种东西。 为何? 因为霍光! 早先开酒楼的时候,他就已经以酒楼的名义,和管铁器具打造的官吏那,弄好关系,制定出了炒菜锅来。 并且还为其,花了不少钱进去。 虽然汉代没有炒菜锅,但霍光给的钱足够多,并与制作铁器的工匠说明了炒菜锅的形状后,便有了炒菜锅这种东西出来。 算是私人订制。 因为骠骑将军霍去病如今是汉武帝面前的大红人,受陛下宠爱。 霍议郎的权力不大,但冠军侯弟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 弄个炒菜锅,还是很简简单单的事情。 当然了。 自来到长安乐,今日,发生了一件霍光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那就是,今日大将军府上,来恭贺的宾客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像那馆陶公主养的小白脸主人翁董偃,因为跟陛下搭上了一层关系,平日里宾客便多的门庭若市。 这冠军侯又岂是董偃这种男宠主人翁可比? 骠骑将军的婚礼,要祝贺的客人,快要挤爆了偌大的大将军幕府。 没办法。 霍光和老爹一商议,最后只能将那些不是「很重要」的客人,引到此间乐酒楼去,由霍光和霍夫人招待他们。 剩下那些贵客。 如朝廷上的三公九卿,又或者是卫家的人,皇室或者外戚等等,则留在大将军府。 而大将军府上的宾客。 自然由霍仲孺和卫大将军来接待了。 只是。 比较尴尬的是,宾客来者,基本上没人认识霍仲孺。若不是卫青介绍,那些人甚至把他当成大将军府上的卫家人呢。 没办法。 谁让霍仲孺这好色又胆小怕事的家伙,终其一生,其职位也不过在平阳那小地方当个县吏。 长安是什么地方? 那是大汉的京都! 这里面,就是看个城门的杂鱼,都不是霍仲孺能招惹的起。 当然了。 这里不是故意贬低霍仲孺,而是,贬低所有长安城外跟霍仲孺差不多的人。 随着一位又一位的宾客来访。 终于是。 霍仲孺见到了一位,最不想见,却又在今天避免不开的人。 ——卫少儿! 她是詹事陈掌的妻子,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姐姐,更是今天的主角,新郎官的生母。 还是当年,霍仲孺敢做不敢担的女主角。 只是时光荏苒。 二十年前的事情,已经物是人非。此番相见,卫少儿看他的眼神中甚是淡漠,如同路人一般。 而霍仲孺面对着她,却满脸愧疚之色。 「 姐姐,姐夫,这边请。」卫青自然看出霍仲孺的难堪,于是便上前迎接卫少儿和他的夫君。 卫少儿点点头,便向前走去。 而陈掌可不认识霍仲孺,指着他跟卫青问道:「大将军,你身边这人脸色怎么这般难看,他谁啊,我儿去病大喜之日,他怎么挂着一张难看的脸!」 按道理来说。 陈掌娶了卫少儿,便是霍去病的继父。 他称呼骠骑将军为「我儿」,这说的过去。 可惜的。 他还不知道霍仲孺呢! 于是。 卫青只好尴尬一笑,道:「还是别问了,说出来,我怕你接受不了。」 话落。 大将军拍了拍自己这位老实人姐夫,示意其赶紧进去。 「诶,大将军,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儿去病今日大喜,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陈掌砸吧了下嘴巴,有些不满意自家这位妹夫说话。 然而,陈掌这有些抱怨的话还没说完。 前方。 便传来卫少儿的喊声。 「夫君,你在外面磨蹭什么呢,快过来。」 「噢,来了来了。」 听到前方传来卫少儿喊他,这陈掌便没再说什么,便跑了进去。 没办法。 虽然说陈掌是曲逆侯陈恢之子,但由于他并非嫡支子嗣,所以过的并没有大户人家子弟那般美好。 后来。 因为和卫少儿的关系,皇后娘娘美言两句。 这陈掌才得以被汉武帝召见,身份自此显贵,成为詹事。 所以。 陈掌才对夫人卫少儿的话,言听计从。若无卫少儿,也无他今日的陈掌。 而因卫氏一族显贵的人,又何止一个陈掌。 可惜了。 若不是霍仲孺当年胆小怕事,而是勇敢担责面对的话。 今日的他。 成就也绝不仅仅是个县吏小官。 这边。 儒雅随和的大将军卫青,见到霍仲孺脸色不好,当即说道:「仲孺兄脸色不好,是否要歇息一下?迎接宾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劳了,我一人足以。」 可霍仲孺此时怎么也不乐意了,说道:「没有没有,今日我儿大喜之日,再累也是值得的。」 话罢。 便主动去迎接宾客去,生怕自己连为儿子唯一能做点事的权力,也被人剥夺了过去。 见霍仲孺这个样子。 大将军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摇摇头。 这时。 平阳公主到访,卫青赶忙抢着上去迎接。 曾经何时。 卫青也不过是平阳公主身边的一骑奴而已,而那时年轻貌美的平阳公主,则是他高不可攀的梧桐树上凤凰一般。 平阳公主扫了一眼旁边的霍仲孺,淡淡一笑,道:「你也来了?」 霍仲孺面露羞愧,但还是说道:「吾子喜事,自当要来。」 说来也是巧了。: 霍仲孺当年也是在平阳府上做事,卫青也是平阳公主的骑奴。 甚至于。 卫青当年混的还不如霍仲孺,可时过境迁,一个是威慑四方的大将军,一个只是某不知名的平阳小吏。 平阳公主哼了一声,道:「你若是当初有那陈掌一半的胆量,也不会今日这般尴尬。算了,毕竟你是去病生父,今日冠军侯大喜之日,我就不说你了。」 话落。 平阳公主朝着正堂内走去。 而卫青则是负责照顾平阳公主去了。 此后。 接待宾客的地方,只留下霍仲孺一人。他哪里认识来者宾客都是什么人,好在是快到正午,后面姗姗来迟的宾客不多,也不用霍仲孺忙的焦头烂额。 末了。 有两位宾客急忙赶来。 霍仲孺上前与其搭话,道:「两位,今日是吾子大喜之日,本应来者是客,不该阻拦。但实在是因为客人太多,需要分两处办理酒席,还望多多包涵。」 「所以。」 「可否给我看下两位的请柬呢?」 若是卫青在,自然不需要看这所谓的请柬。 长安的那些权贵,他这个大将军岂有不认识之理? 但霍仲孺不认识啊。 两人中,为首的男子看着霍仲孺,皱眉道:「你儿子大喜?噢,你就是骠骑将军的父亲,霍仲孺吧!」 此话一出。 霍仲孺先是一惊,然后脸上露出喜色。 没想到。 在这长安城中,居然还有人认识他这个平阳县吏。 随即。 霍仲孺连忙点头,生怕晚了一样,说道:「对对对,我就是去病的父亲,今日接了一上午的宾客,你还是第二个认出我的人。」 「我能问一下...」 「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面对霍仲孺的说法。 对面那为首的男子不仅没有回答,反而好奇的对霍仲孺问道:「我是第二个认出你的人,那第一个是谁呢?」 霍仲孺当即说道:「自当是平阳公主。」 男子一听平阳公主也来了,当即笑道:「那不难怪,好,那你先看着门,我去见见她。」 话语中。 这为首的男子不免有些自大与狂妄的口气。 霍仲孺微微有些反感,又见他带着剑就往里面闯入,当即就上前拦住,说道:「贵客,贵客,可否让我看看请柬?」 霍仲孺伸手欲要拦住这为首的男子。 可男子身边,那护卫模样打扮的家伙,直接动手就将霍仲孺推开。 这使得霍仲孺才将目光打量了这位护卫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看着这年轻护卫模样,当即说道:「胡人!」 然而。 被叫做胡人的护卫,当即回怼道:「胡人怎么了,大汉朝廷都说了,只要归顺大汉,都是大汉的子民!」 胡人护卫的年纪,看起来比霍去病要小。 但是比霍光要大四五岁。 但声音,却像中年人一般厚重。 在这胡人的目光下,霍仲孺不得已退了两步,但还是说道:「我没有说胡人如何,只是惊讶而已。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儿大喜之日,二位贵客,总得看看请柬吧?」 听闻这话。 为首男子皱了皱眉,搜了一下全身,发现没带所谓的请柬。 其次。 又问道护卫:「你带没带?」 胡人护卫连忙摇头,说道:「我本来就没有啊!」 二人的交流。 霍仲孺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毕竟就站在面前。 当下。 他重新审视着二人,心中笃定,他们是来喜筵上蹭吃蹭喝的。 毕竟。 这类事情,他可是见过不少。 不过。 霍仲孺向来胆小,见那胡人护卫凶恶,也不敢呵斥,便说道:「二位若没请柬也无妨,来者是客。」 「这样。」 「你们告诉我身份,我带你们去此间乐酒楼吃喜筵。」 「倒不是故意怠慢二位。」 「实在是因为来人太多,大将军府上,里面坐着的宾客,都是三公九卿,皇亲国戚,没有位子坐下了。」 为首的男子一听这话。 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只见他盯着霍仲孺骂骂咧咧地说道:「三公九卿,皇亲国戚怎么了,没有位子,那就让他们自觉挪个位置出来。」 此话简直狂妄至极。 起码! 在霍仲孺耳朵里听起来,是这样的。 但长安城的人,都身份尊贵,他也不敢得罪,便问道:「敢问,贵客的身份是?」 对面的那男子想也不想地报上名来,道:「平阳侯!」 「原来是平阳...嗯?」霍仲孺刚想恭维,可突然音调拔高,道:「平阳侯曹寿已经去世多年,现在继承侯爵之位的是他儿子曹襄啊!」 「.......」 ...... ...... 此时此刻。 霍光和他的母亲,正在此间乐接待那些在大将军府上,坐不下的贵宾。 骠骑将军何许人也? 他的婚礼,就算不刻意去举办,来往祝贺之人,都能把大将军府的门槛踩烂。 这时。 霍光看着桑弘羊和杨胤拖家带口,面带微笑的向着他走来。 顿时心生疑惑,问道:「诶,你们俩位怎么也来了?桑大农为九卿之一,杨叔贵为赤泉侯,以二位的身份,自当能留在我舅舅府上的!」 听闻这话。 桑弘羊和杨胤忽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道:「我们身份尊贵,可说到底,与大将军、骠骑将军不算熟络。」 「何况。」 「这拖家带口的过来蹭吃蹭喝,也不好意思占那么多位子啊!」 霍光看了一眼两人都带着家人,笑道:「也好,来此间乐,美食美酒可比我舅舅那好上不少。」 这时。 杨胤身边有着一姿色艳丽的女子,一笑一颦间都散发出勾引男人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 如果给文人墨客去形容,应该会用上「风情万种」这个词语吧? 可惜。 霍光没文化。 他看到这女子第一眼,就只想到一个字。 ——骚! 女子看着霍光,对杨胤问道:「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聪明的霍家小子?」 杨胤顿时呵斥道:「什么小子,是小友。」 其实霍光更相信,这老家伙回去后,肯定是说小子,而不是小友。 不过。 霍光也不介意别人背后说什么,装作没听见,淡淡说道:「赤泉侯,您身边这位是?」 「新娶的一房妾室!」杨胤颇为自豪的用手拍了一下女子,然后说道:「跟霍议郎认识一下。」 也是。 这种年纪,还能保持初心不改,确实值得骄傲。 而女子得到杨胤的话,当即行礼道:「贱妾冯伊雪,见过霍议郎。」 「噢噢!」 看着冯伊雪那勾人的眼神,霍光忍不住揉揉额头。 这样的女子。 真不知道杨胤这老身子骨,是怎么吃得消的。 不多说。 他便领着众人走进此间乐酒楼内,给他们安排好席位。 因为有着一层合作伙伴的关系,霍光 本想着亲自招待杨胤和桑弘羊这桌。可这时,大将军府上那边却来了仆人,焦急地跟霍光说道: 「不好了,霍阿郎。」 「令尊。」 「把陛下给骂了!」 第128章 桑弘羊!没错,又是我霍光出卖得你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我爹,把汉武帝给骂了? 听到大将军府上的仆人如此告知消息,霍光被惊吓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九五之尊啊! 那是一个小小平阳县吏能骂的吗?怕不是想要个九族消消乐套餐吧? 可转念一想。 又觉得哪里不对。 自己的便宜老爹霍仲孺是什么性子? 胆小怕事外加一些好色,唯独此尔,甚至都不贪财。这样的一个人,敢骂陛下? 霍光不信,当即对那大将军府上来的仆人问道:「胡说八道,吾父向来严谨甚微,岂会辱骂陛下?」 仆人见他不信,赶忙说道:「是真的,霍阿郎,陛下以平阳侯的名义入府恭贺,令尊并不知道他就是陛下。而令尊又认识已故的平阳侯,认为陛下是来府上骗吃骗喝的。」 这话一出。 霍光有点信了。 汉武帝确实喜欢以平阳侯的身份私自出宫游玩。 甚至。 还骗过霍光,说他是个游侠,又是个什么家主呢。 人家可不是什么家主。 而是... 一国之君呐! 他这个便宜老爹霍仲孺当年又在平阳侯府干过活,自然认识平阳侯。 方方面面的事情一想。 霍光便意识到,这大将军府上来的仆人没有骗自己,对方也没有必要撒这个谎言。 当下。 便再也顾不得其他,飞速向着酒楼外跑去。 出门时。 霍夫人见他跑的匆忙,连忙问道:「诶,光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嘛!」 霍光不想母亲担心,便说道:「没事没事,我去大将军府上拿点东西就回来。」 话落。 他人已经坐上了马车,赶回大将军府上。 只是这一过程中。 霍光没有注意到,在他母亲身边站着的,赫然是桑弘羊家中那个刁蛮的小妹桑美人。 只见桑美人扒拉着霍夫人的胳膊,问道:「霍夫人,您继续说说啊,您家儿子生了一场大病后,怎么个性情大变的?」 「.......」 ...... 古代辱骂皇帝的罪名,即便他兄长是冠军侯霍去病,也扛不起啊。 都说不知者无罪。 可汉武帝若是生气了,砍谁的头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而霍光也实在没有想到! 自己老爹会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加上长安城不大,等抵达大将军幕府,一共也没用多长时间。 霍光下了马车,沉静了自己的心态后。 便直接大步踏入大将军府,入眼,随处可见的酒席,宾客们还在吃吃喝喝着,谈笑声不绝入耳。 见状。 霍光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既然宾客们还在吃食,那就说明事情没有发生到霍光都没有预想到的那一种地步。 可进了屋子,见到卫家人都黑着脸时。 霍光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看着老爹羞愧的低着头,霍光知道,他是真闯祸了。 但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又不能说老爹什么,只能缓步走到老爹面前,问道:「父亲,怎么回事?」 霍仲孺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小儿子,当即便摇了摇头,说道:「为父这次闯下大祸了,诶。」 此话一出。 一旁已然得知霍仲孺身份的詹事陈掌当即说道: 「哼,你这大祸若是自己倒霉也就罢了,今儿是去病大婚,你可别连累到去病身上。」 听闻这话。 便宜老爹霍仲孺脸上惭愧的表情更甚。 霍光斜眼看了一眼陈掌。 实话实话。 霍光也不认识陈掌,毕竟,对方虽然是卫少儿的夫君,可这两年并未来过大将军府上。 霍光自是不认识。 当然。 卫少儿这位姨娘他还是知道的,只是碍于身份,霍光也并未与其说过话。 瞅了陈掌一眼后。 霍光微微眯着眼睛,不悦地说道:「你是何人,吾父吾兄的事,碍得着你说?」 陈掌被霍光一呛,当即就要发火道:「你这小...」 不过。 话未说完,就被卫少儿打断,道:「夫君,不可乱说话。」 「夫人,我...」陈掌面对卫少儿,半点气也不敢表现出来,顿时显得有些无奈。 卫少儿让陈掌闭嘴之后。 霍仲孺也是对霍光说道:「儿啊,他说的对,为父自己倒霉不要紧,希望不要连累到你兄长啊。」 霍光顿时皱皱眉,道:「对了,兄长呢?」 再过一会儿。 兄长霍去病,就要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流程,从大将军府上出发,然后去此间乐迎娶孙英。 这时候。 他应该在大将军府上才对。 可霍光没有见到冠军哥的身影,所以觉得很是奇怪。 霍仲孺这时候才说道:「为父触怒陛下,你兄长为我求情,被陛下单独召进房屋里了。还有卫青大将军,也在那间房屋里。」 听到这话。 霍光皱了皱眉,便又问道:「爹,您真的辱骂了陛下?就因为识破了陛下装平阳侯,您就把陛下骂了?可真不像您的性子啊!」 霍仲孺的人生污点,便是与卫少儿私通后,没有承担事后的责任,反而胆小的跑路了。 为人上,也有些小小的油腔滑调。 但性格还是不错的,待人处事上,不会因为真有人骗吃骗喝,就大发雷霆。 霍仲孺听儿子问话,当即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想到对方是陛下啊,本意,我是要带着他去此间乐酒楼...」 话未说完。 这时候。 胡人长相的驸马都尉金日磾从房间里出来,说道:「霍议郎叫回来了没有?」 「我在!」霍光当即说道。 这时候。 金日磾打量了霍光两眼,回道:「进去吧,陛下要见你。」 「噢。」 霍光点了点头,看了便宜老爹一眼后,便走进屋子里,见到了汉武帝刘彻。 而刘彻身边。 站着的两个人,正是舅舅卫青和兄长霍去病。 三人站在一起的样子。 完全像是在商讨打仗的事情,一点都感觉不到是在怎么论罪霍仲孺的口无遮拦。 霍光进来后,便对陛下行礼道:「议郎霍光,拜见陛下。」 「免了,霍议郎,朕要找你说件事!」汉武帝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语中。 不像有生气的样子。 这就使得霍光很是奇怪,这陛下被霍仲孺辱骂,怎么看不出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于是。 霍光便提前开口,道:「陛下,臣霍光的父亲,并非有意得罪。倘若事先知道陛下身份,断然不敢说出那些话来。」 然而。 汉武帝刘彻却是一摆手,说道:「诶,行了。朕又没说要治你父亲的罪,别一个个的都来求情。」 「朕叫来你。」 「是关于盐铁官营的事情。」 陛下不打算追究自己那便宜老爹的罪责? 甚至! 还突然问起了盐铁官营的事情,真是奇怪。 这个时候。 提什么盐铁官营啊。 霍光皱了皱眉,对于汉武帝的话,此时也只能回道:「陛下请言,若臣知道,定会毫无保留的讲述出来。」 这番话一出。 汉武帝当即说道:「你当然知道,前年你就这么跟朕预测过这事情。」 前年? 盐铁官营的事? 额... 自己这事预测过什么了,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随即。 霍光向汉武帝刘彻弓腰说道:「陛下,这盐铁官营是怎么了,臣一时愚钝,想不起曾经的话,还请陛下明示。」 「怎么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汉武帝摇摇头后,开口说道:「那时你的此间乐酒楼才刚开业,朕与你讨论盐铁官营的问题,你曾经跟朕列出了盐铁官营的弊端。」 盐铁官营的弊端? 霍光微微侧目,经过陛下提醒后,他似乎对这事也有了一点印象。 那时候。 自己是说了盐铁官营过了多少年后,会随着蛀虫的增多,使得某些方面,铁器的铸造不行。 但这应该是很多年后的事情。 不应该是盐铁官营才施展两年,就冒出这种情况啊! 霍光不懂,于是便问道:「陛下为何会这样说?臣记得,当初自己说盐铁官营的弊端,是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后,才会发生的,这盐铁官营才两年时间,不至于吧!」 然而。 汉武帝此时却轻轻哼了一声,颇为不满地说道:「十年,呵,哪需要十年二十年!」 「你父亲今日与朕说了。」 「自盐铁官营后,铁匠没有私营生意,关于铁器农具打造的质量是越来越差。」 「有关系,能买到好农具。」 「没关系,只能买那质量上差的。」 「甚至,为了能买到好农具,还得动用拿钱贿赂负责此事的官吏才行。」 「长此已久下去,这盐铁官营,岂不是要养一大堆蛀虫出来。」 盐铁官营,乃是汉武帝刘彻提高税收,充实国库的手段。既是为了来年与匈奴人征战的本钱,也是扩军的必备条件。 其中。 盐倒是没问题。 这铁的打造,可是很看重工匠手艺的。 铁匠不能私自打铁挣钱?百姓只能买官府的农具! 这样下去。 没有竞争,用铁制造农具的技术,又怎么能得到提升? 都是为公家干活。 谁还不是抱着混一天是一天的日子过了。 这样。 铁器的质量,自然也差了。 而质量差的农具不好从事农耕,百姓们为了生产,又不得已去追求质量好的铁器,这就使得官营的铁器价格上涨。 当然。 盐铁官营的弊端,远远不止这点。 这些仅仅是表面上能看到的现象罢了。 但不管如何。 依照霍光原先设想的那样,这种问题暴露出来,起码也是十年以后的事情。那成想,两年就有这类情况出现。 所以。 十 年乃至于二十年后爆出来问题。 那估计就已经相当于白天看到蟑螂出行了,看不见的角落里,已经满是蟑螂。 霍光沉思良久后,说道:「陛下,臣以为,可额外授于铁匠们私自开铁匠铺打铁制作农具的权力。有了竞争,才能有提升。」 然而。 话一出口。 就遭到了汉武帝的强烈反对,道:「胡说什么,若是给他们私自铸铁的权力,那还叫官营吗?」 「依朕看。」 「不如将原铁给那些铁匠去打造农具,打好后,由朝廷派人收回、分配和售卖。」 听完汉武帝的话,霍光微微皱眉。 所谓将原铁给铁匠打造,然后再收回打好的农具。 这过程。 不就与制盐一样了么。 食盐的官营方式,也是让百姓去煮,等获得盐后,再由朝廷去收缴、分配和售卖。 制盐与打铁不同。 铸造铁器农具,是需要铁匠的技术的。 而制盐,只需要掌握过程便可。 很明显,汉武帝刘彻的权谋、军事等能力很强,但治理国家的经济与民生的能力,着实差了很多。 于是。 霍光细细考究一番后,开口说道:「陛下,您说的办好很好。但臣认为,应当适量给与铁匠一些利益,让其拥有竞争性。唯独有竞争,质量才能有所提升。」 「良器驱逐劣器。」 「而不是劣器驱良器。」 这个道理,汉武帝刘彻又何尝不懂。但身为帝王的他,考虑的是这个吗? 盐铁官营政策,本就是为了提高国家税收方才设计的。 所以。 汉武帝刘彻,真正在意的是盐铁官营的税收问题。 不管霍光的建议有多好,汉武帝刘彻都是摇头道:「不行,朝廷的钱,其中一半来自盐铁官营。」 「若是动了这个。」 「朕日后,从哪里弄钱,去对付每年南下掠夺我大汉子民的匈奴骑兵呢!」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即便是大名鼎鼎地汉武帝,也有为钱发愁的时候。 而汉武帝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也让霍光明白了刘彻纠结的原因所在。 当即! 霍光便拱手说道:「陛下息怒,臣站得不高,自然看的没您远。」 「不过。」 「弄钱这方面,臣倒是有有一妙计,不知陛下,可愿听听。」 汉武帝刘彻斜着眼睛瞄着霍光,好奇地说道:「你想说开酒楼、造纸、还是你私下开的那些首饰、衣服的铺子?」 「哼。」 「朕告诉你,就这些,不及盐铁官营分毫。」 不及分毫? 不对。 霍光所做那些,若真正铺开,其税后所得绝对不低。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成本去向全国各地去推广,收效甚慢。 而盐铁官营就不一样了。 这是民之所需,搞出来,就能拿钱。 只不过。 此刻的霍光并不是说这个,他淡淡开口道:「陛下,臣想说的并不是以上这些,而是用钱生钱。」 「简单来讲,就是成立钱行。」 「这方面东西,还是桑弘羊告知我的,陛下如有不懂,可传召桑大农来此询问一二。」 第129章 啥?我有轻薄桑美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弘羊?怎么,最近你和他走的很近?」汉武帝微微皱眉。 古代的帝王,非常不喜欢底下的臣子们结党营私。 为什么? 因为大臣们走的近了,权力集结起来,会影响到皇权。如汉武帝刘彻、朱元璋这类朝代帝王,底下的臣子,那是一片忠心,但该杀还是得杀啊! 霍光听到汉武帝的问话,并没有害怕,而是淡然地说道:「不是臣想与桑弘羊走的很近,而是臣喜欢挣钱,一旦想出什么挣钱的路子,这桑大农闻着味就过来了。」 「生产纸张的时候,是这样。」 「开酒楼的时候,也是这样。」 听到霍光的说法,汉武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当初。 霍光愿意交出造纸之术,便是他与桑弘羊联手哄骗霍光的。 不过。 一想到这个造纸,汉武帝脸上立马就不开心了,骂道:「桑弘羊这家伙,净出馊主意。说什么纸张能达到全国税收的一成左右,可现在一年时间过去了,靠纸张增加的国家钱财,不足盐铁官营的皮毛!」 确实! 自从霍光将造纸的方法告诉桑弘羊后。 这纸张的生产量,倒是跟得上,可销售量,始终不行。 别看长安城内卖的很好。 可出了长安后,纸张的价格不管多便宜,都卖不出多少。 无他。 仅仅是这个时代读书写字的人太少了,大部分都是劳苦民众,能接触到六艺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 面对汉武帝的抱怨,霍光淡淡说道:「陛下,臣认为,纸张的销售,主要还是推广原因,与桑大农关系不大。」 然而。 汉武帝却是摆摆手,道:「既然你这么推举桑弘羊,那就喊他过来瞧瞧。」 于是。 在此间乐,正享受着酒宴的桑弘羊,便被陛下一道口谕召见了过来。 说来也奇怪。 桑弘羊突然被召见,竟然还像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样,陛下提问的问题,这老狐狸竟然统统对答上来。 最后。 汉武帝刘彻都被他说动了,开始盘问起关于钱行的事情,道:「弘羊啊,你说这钱行,钱借出去,若是那些人不归还,如何?」 现代有老赖。 古代,就没有这种卑劣者么? 答案很明显,有的。 而且。 大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就是这类人。 桑弘羊当即说道:「陛下放心,钱行借钱,肯定要先审核一番,看对方以后有没有归还的能力,才会下拨!」 可汉武帝刘彻还是皱眉道:「那怎么保证,别人会找钱行借钱呢?」 桑弘羊则是继续说道:「这点,需要与霍议郎修建的房屋有关。」 「房屋?什么房屋?」汉武帝此刻一脸懵。 于是。 霍光则出声提示道:「陛下,您忘记啦,前段时间我找您在城外圈了四个地方,就是用来集中修建房屋的。」 汉武帝皱眉,问道:「那房屋修建的如何了?」 霍光回道:「目前在修北边的房屋,才刚开始,规模上还小,没弄好。」 汉武帝挑了挑眉,问道:「那这钱行,与房屋有何关系。」 桑弘羊此时回道:「陛下,房屋偏贵,一般百姓可买不起,所以,钱行便能让这些百姓提前买上屋子。代价就是,日后要按时还一部分钱。」 汉武帝还是不懂,便又问道:「百姓买不起霍议 郎建造的房屋,为何还要买?」 「这...」桑弘羊略显语塞,瞥了眼霍光后,便对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这个事情,还是问霍议郎比较好,毕竟,房屋建造臣不懂,这些是霍议郎搞出来的。」 于是。 汉武帝的目光,转向霍光。 霍光只好将上次忽悠桑弘羊的话术,再次忽悠给汉武帝听。 汉武帝听后,还是不解,问道:「如此一来,朕开设钱行,那些钱借出去,岂不都到了你的手里?」 好家伙。 感情前面桑弘羊的话,全白讲了。 霍光当即解释道:「陛下,钱并非是到臣这,而是在等买房者还款。臣挣的钱,只是臣卖出去的房子钱,毕竟,臣雇了一批农工干活,也是要付钱的嘛!」 「至于钱行赚钱,那就是等买房者还款。」 「通常来说,扣除借出去的本金外,钱行赚的钱,和臣卖房子赚的钱,一样多。」 想忽悠陛下,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汉武帝说的没错。 钱行借出去的钱,就是到了霍光的腰包里。 只不过关系稍稍有了些变化。 商人是什么意思?简单来说,就是个二道贩子,中间商! 所有人都讨厌中间商,为什么? 因为赚的差价太多了。 钱行在其中充当的,就是中间商,不过,他是一个可以提供钱的中间商。 而霍光这类,在其中则变成了生产商。 汉武帝听完霍光的解释后,微微皱眉,道:「霍光,你说的很好,但问题是,钱行与房子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吧?朕怎么觉得,怕是比推广纸张还要难,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对于汉武帝刘彻的疑惑。 霍光当即回答道:「陛下圣明,此事确实并非一朝一夕就可完成。」 「但不要紧。」 「可慢慢推广,正好,盐铁官营的政策不是有弊端吗?」 「可以慢慢由盐铁官营向钱行政策过渡,这样,陛下既不用担心国库缺钱,又不用怕蛀虫们凿空了盐铁!」 此刻, 汉武帝脸上阴晴不定,霍光也捉摸不透这位帝王的心思。 和桑弘羊互相对视一眼后,两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骠骑将军开口了,说道:「陛下,吉时已到,末将要去迎娶妻子了,您看?」 汉武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着霍去病挥挥手,说道:「噢噢,去吧去吧!」 话落。 他又对霍光和桑弘羊说道:「你们也出去吧,朕一个人思考思考。」 这个时候。 汉武帝又有些怀念前任大农令颜异了,若是他在,定会对钱行的事情一顿分析。 哪怕汉武帝听着不喜。 但颜异说的,总是有些道理的。 可刀子已经砍下去了,后悔也没有用呀! 霍光等人看不出汉武帝在思考什么,见陛下发话,众人都只好行礼道:「诺。」 话罢。 便纷纷退出了这间房屋。 而退出来后,桑弘羊拍了拍霍光的肩膀,说道:「霍议郎稍等,桑某想问一下,你上次不是说,要等我大汉军队与匈奴骑兵开战后,再与陛下提及钱行的事情么?怎么又提前提出来了!」 听到桑弘羊的问话,霍光摇摇头,叹气道:「桑大农啊,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陛下身边老老实实当了二十多年的侍中,才成为大农令 的吗?」 桑弘羊不懂,当即摇了摇头。 霍光继续说道:「因为你不知变通啊,此一时彼一时嘛。」 「之前盐铁官营,没爆出问题来,朝廷的财政很充足,没有出现问题,当然不能提了。」 「可现在盐铁官营有些问题出来。」 「自然又能提了。」 「桑大农,以你的才智,应该能听懂本议郎说的话吧?」 桑弘羊闻言,连忙点头回道:「原来如此,霍议郎果然是聪慧过人,桑某自愧不如啊。」 霍光淡淡一笑,道:「桑大农谬赞了,我等下要陪同兄长接亲去,就不陪您了。」 桑弘羊当即摊手道:「好,接亲事大,霍议郎请便吧!」 「嗯。」 霍光点了点头。 和桑弘羊分开后,他先来到大厅,见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霍仲孺。 此时的霍仲孺,还是一副耷拉着脸的表情,似乎很懊恼自己为什么乱说话,得罪了陛下。 这下。 两个儿子的前途,都被他毁了。 霍光过来后。 霍仲孺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样,光儿,陛下是不是要治我们霍家的罪?要是治为父一个人的罪倒不要紧,就怕连累你们兄弟二人啊!」 看着霍仲孺如此害怕的样子。 霍光也不兜圈子,直接摆手道:「放心,父亲,陛下没打算治罪。」 「喊我进去,是商议一些事情。」 「当然,什么事情,儿不能跟您说,毕竟这些东西,不好透露出去。」 霍仲孺一听陛下不打算治罪,当下便放下心来。 然后还一个劲夸赞陛下是圣明之君云云。 可惜啊。 他的夸赞,陛下又听不着。 其实! 霍仲孺本来就没有得罪汉武帝,虽说陛下假装平阳侯被他揭穿,但又没说什么坏话,甚至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陛下去此间乐酒楼赴宴。 至于后面汉武帝发火。 那纯粹是霍仲孺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在陛下面前提起了盐铁官营起来。 长安城的生活富丽堂皇,所以盐铁官营的问题,并不影响上面的人。 而平阳县那种底下百姓生活,可就被盐铁官营给害惨了。买农具要花大价钱,还不一定买到好货,买盐会受到各种限制。 霍仲孺这种,好歹还是个平阳县的小吏呢! 依旧为其烦恼不堪。 何况其他无权无势的百姓。 霍仲孺抨击盐铁官营,还是当着汉武帝这个始作俑者面前喷! 陛下能不生气嘛! 好在是不知者无罪,陛下没有想着治理霍仲孺的什么罪。 安慰了两句便宜老爹后,霍光便说道:「爹,我不跟你说了啊,兄长催着我去陪他接亲去呢!」 「嗯,去吧去吧。」 霍仲孺声音中带着些颤抖。 似乎。 劫后余生的他,还是有些不安的感觉。 出了大将军府,霍光找到兄长,同时,让人抬来私人订制地八抬大轿,准备去此间乐,将孙英迎接回来。 汉朝的婚礼? 并没有八抬大轿的硬性要求,甚至连轿子这种东西都没有。 直到宋朝,才有了轿子这一说法。 不过。 轿子的雏形还是有的,最早可以追溯到遥远的夏朝。 《尚书》有说,予承四载,随山刊木。 四载 什么意思呢? 太史公司马迁曾在《史记》中作过解释,说是「水行乘舟、陆行乘车、泥行乘橇、山行乘欙」,而这个欙,就是轿子的雏形。 霍光准备的八抬大轿,自然是为了给未过门的嫂子准备的。 他和兄长冠军侯霍去病,去往此间乐自然是骑在马上。霍光六艺虽然不算样样都擅长,但骑个马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曾陪同御史大夫去往赵国的时候,霍光就骑着马去的。 何况现在。 兄弟两人各骑着一匹马,二人的容貌俊朗,自是赢得了长安街道上一片少女的瞩目。 汉朝。 女孩子与其他朝代的女子不同,很开放的。 胆子自然也大。 霍去病倒是没在意这些目光,而是偏头对霍光问道:「这轿子是怎么回事,霍光,我们又不走山路,干嘛弄它?大汉朝嫁娶,有这规定吗?」 霍光则是解释道:「兄长,虽然以前没有规定,但自我们以后,不就有了。」 「嘿嘿。」 「别的不说,兄长,我跟你说,我发明的这个交通工具,以后在长安,甚至其他地方,都会流行起来。」 轿子这种靠人力的交通工具,为什么会流行? 因为古代的城池太小了。 哪怕像长安这种帝国都城,也不过只住着两三万人在里面。 权贵出行,包括陛下在内,用的都是马车。 马车这种东西,用于长途尚可,像城内出行,有时拥挤,甚至还不如步行来得快。 轿子这东西,自然就运用而生了。 霍光想要贩卖轿子的这种交通工具,那么首先就是宣传。毫无疑问,骠骑将军霍去病的婚礼,那无疑是对轿子最好的宣传。 而且! 八抬大轿这种事情,一听,就倍有面子。 一行人到了此间乐。 按照预先设计的那样,兄长下马,进入酒楼,先和一众在此间乐酒楼赴宴的宾客们说些话。 然后。 接出孙英,将其送入霍光准备好的八抬大轿中。 只是。 这一过程中? 霍光没想到,自己的老娘哭的稀里哗啦。 这给霍光看傻眼了,问道:「娘啊,兄长结婚,你哭什么?」 然而。 霍夫人却是解释道:「都要哭的,新娘子结婚,娘家人哪有不哭的。虽然孙英自小孤苦伶仃,但是从我们这里嫁出去,那我这个霍夫人,自然替她娘哭下。」 额??? 有这说法? 霍光不清楚,随即摇摇头,道:「娘啊,那你慢慢哭,儿子要跟兄长回大将军府上去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霍夫人一把拉住他,说道:「你等下!」 霍光回头,微微皱眉道:「娘,您,还有什么事情?」 霍夫人此时一脸愠怒,说道:「娘问你,那桑大农的女儿桑美人怎么回事?她跟娘说,你有轻薄于她!」 「啥?我轻薄她?」 第130章 杨老师!杨老师!您别这样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美人说,自己有轻薄于她?好家伙! 霍光一整个大无语了。 自己何时何地有轻薄于她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好不学,学起扯谎来了! 在霍光愤懑的时候。 身为娘亲的霍夫人,见他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了,当即抬手就打他,并且斥责道:「光儿,你这孩子,来长安怎么还学坏了呢?你才多大啊,就知道轻薄女子了!」 虽说被打。 不过并不吃痛。 但霍光还是赶忙解释道:「娘啊,您听我说,儿并没有轻薄任何女子。」 「那个桑美人精灵古怪的很。」 「她的话,您可千万别信啊!」 霍夫人一听,连忙质问道:「你没有么?」 霍光连忙说道:「没有!」 但霍夫人这时候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道:「那颜玉是怎么回事?」 颜玉? 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难不成也是桑美人说的? 想到此处,霍光皱眉说道:「娘,颜玉是前任大农令颜异的女儿,之前儿与颜异共事,算是同僚。现在颜异身死,生前儿子曾答应会照料一下他的后人,这没什么问题吧!」 然而。 霍夫人此时却是骂道:「照料,你一个十三岁的娃儿,还照料别人?」 霍光则是耸耸肩,说道:「力所能及之内,帮别人一下而已。」 霍夫人听后,摇摇头,说道:「光儿,你可千万不要学你那没有本事的老爹。若你真做了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要勇于承担责任。」 「不然...」 「就像你爹那样,一辈子挺不直腰杆来。」 见娘亲提起老爹,霍光当即想着把火力转移到父亲身上,于是果断说道:「娘啊,你知道我今天在大将军府上,遇见谁了么?」 「娘跟你说话呢,你别打断!」霍夫人很是生气。 可霍光依旧是说道:「娘,我看到了兄长的母亲卫氏了。这姨娘长得可真漂亮,怪不得老爹年轻的时候会沦陷呢!」 一听这话。 霍夫人的脸一子就黑了下来。 然后用力的掐了霍光一下,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提她干什么,娘就不好看了么?」 「哎呦,疼疼疼...」 霍光赶紧求饶,毕竟是自己穿越到霍光身上,不像那些天生无父无母的孤儿主角。 被娘打,也只能受着。 见儿子吃痛,霍夫人赶紧松手,然后说道:「光儿,那个卫氏出现后,你爹没跟她眉来眼去吧?」 女人嘛。 争风吃醋是天性。 女人不为其争风吃醋,那只能说明男的是个十足的老实人。 霍光见自己娘亲如此在意,当即便又为老爹解释起来,道:「放心吧,娘,那卫姨娘已经有夫君了,是曲逆侯庶出陈掌,怎么可能还与老爹眉来眼去呢!」 「而且。」 「老爹在大将军府上出了一件祸事,得罪了皇帝,差点命连都没了,哪有闲情逸致跟人眉来眼去呢!」 本来霍夫人还在气头上。 可突然听到自家夫君出了事,脸色一下就煞白起来,说道:「什么,你爹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还得罪陛下了!」 霍光见娘亲这个样子,当即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娘,有儿子在呢,能出什么大事?就父亲说了下老家那边盐铁购买问题,给陛下听到了。生气是生下面那帮刁难百姓官吏的气!」 听闻这番解释后。 霍夫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拍着胸口叹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而霍夫人没察觉到。 自己原先本来想训斥霍光不要在长安行为轻佻,可现在却被转移了话题,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这事。 霍光也是机灵。 见母亲不再提那桑美人扯谎的事情,当即就摆手说道:「娘,不跟您多说了啊,我要陪同兄长一起回去了,错过了吉时可不好。」 一听这话。 霍夫人也是连忙摆手,说道:「噢,那你快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 霍夫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为何? 可能是因为霍光刚才说霍仲孺出事,让霍夫人心中有些担忧吧! 看到这一幕,霍光心中也隐隐愧疚起来。 想着老爹今晚回来,怕是要遭老罪了。 一番胡思乱想过后,又摇摇头,清空脑海中那些东西,随之翻身上马,跟母亲告别后,便快速追上前方已经接到新娘子的队伍去了。 后面的时间。 倒也没了什么其他大事,结婚嘛,重要的就是喜气。 喜在何处? 当然是吃吃喝喝,聊聊天,打打牌云云...嗯,霍光搞出来的汉化版斗地主的牌,还有战国杀云云。 本来霍光是想找桑美人问问,为何造谣自己。 可后面玩着玩着,一天时间就过去了,然后他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翌日。 已经忙完了兄长的婚事后,霍光就开始物色起出往西域诸国的商人队伍去了。 古代不比现代。 商人车队,必须要有护卫才行。 不然。 那就是在狼群里扭动着屁股的大肥羊,即便霍光这支商队出行目的是为了淘换硫磺回来,可别人又不知道干嘛! 就像当初那伙劫了一车西域土壤的匪徒一样。 人家管你运的是什么,先打劫了再说。 为此! 商队组成第一件事,便是找来一些忠诚可靠的护卫。其次,还要找有经验向导。 本来。 霍光是想找张骞的,因为这位最远可是去过西域诸国的大月氏。 可他又不认识张骞。 自己冒昧前去,怕是惹得别人嫌弃。于是乎,便只好放弃了寻求张骞的想法。 等不三将商队的人员车马等都凑齐后,霍光便为自己的第一支商队送行了。 出发之前。 霍光还额外注意了一下,大将军家的傻儿子卫伉有没有混在其中。 这小子前段时间,一直嚷嚷着要加入商队。 霍光生怕他哪根脑筋想不开,混进了商队成员里。 这要是给卫伉跑出去了,那霍光真不知道如何跟舅舅卫青解释。 好在是一番搜查过来,没有发现卫伉这小子混在其中,霍光才放心让商队出发,正式前往西域。 组建商队出行的事情,可是笔大动作,霍光为此花费不少钱进去。 当然。 主要还是城外圈地建造房屋的事情,耗费了他大量钱财,否则组建一支商队,以霍光现有的财力,那是绰绰有余。 没办法。 步子一下跨的太大了,财富消耗超过了累积的速度。霍光不得不再想着点新花样,去拯救一下自己捉襟见肘地财力。 而眼下。 最能挣钱的新花样是什么? 当然是轿子了! 昨天他冠军哥大婚 ,在长安城可谓是万众瞩目。其中,那八抬大轿接新娘的画面,更是令长安城的居民耳目一新。 一种新的出行方式。 该是粉墨登场的时候了。 当然。 八抬大轿这种,属于结婚时才有。但长安城内就几万人,总不可能,天天都有人结婚吧? 所以... 霍光的想法,是搞二人小轿和四人中轿! 预想中的方案是,二人小轿专门为女子抬轿,四人中轿则为成年男子抬轿子。 毕竟女子一般身体轻盈,男子偏重一些。 于是。 霍光这边连忙找到自己的木匠铺子,也就是李宏那里,跟木工一合计,画出来二人小轿、四人中轿的设计图来。 因为先前便是让李宏打的那个八抬大轿出来,现在再弄二人小轿和四人中轿,他已经有些得心应手了。 后面。 就是关于轿子推销问题。 对于商人而言。 最基本的技巧,便是推销,不会推销,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那么轿子如何推销呢? 霍光思考了两三天后,便有了主意。他要重开琅琊阁,准备来一场盛大营销活动。 自他搞出琅琊阁这东西后,一共就举行过两次活动。 一次是为了推销纸张的比试。 一次是为了西北赈灾的筹款捐钱活动。 两次,都算是为了陛下。 这第三次! 怎么说,都该是为了自己一回。 话说回来。 能居住在长安城的居民,基本上非富即贵,而轿子这东西,可比马车便宜多了。 再加上方便灵巧。 未来在长安肯定会比马车更为流行,而这也是经过历史验证的。 霍光的初步预计,是让长安城内,每户人家至少要买一辆轿子回去。 那么。 营销的问题,就要下好功夫了。 为了这个,霍光甚至拉来了赤泉侯杨胤。这老家伙既然跟自己合作,那么,没理由不坑他一把? 于是。 巧言令色下,霍光将杨胤从家中骗到了琅琊阁。 赤泉侯杨胤还不知道霍光的目的,下了马车,便跟霍光问道:「霍议郎将老夫喊来这琅琊阁干嘛,老夫可不买纸张啊!」 琅琊阁平常情况下。 大都是为了出售长安城的纸张,于是,潜移默化之下,它就成了卖纸的代名词。 霍光不管这个,只看着杨胤说道:「赤泉侯,我有一事,想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杨胤顿时皱着眉,问道:「老夫又没有什么权力,霍议郎,你的兄长不是冠军侯骠骑将军么,找他,不比找老夫好?」 这点确实。 兄长冠军侯,找他自然比找杨胤这小老头好的多。 可这事。 干起来有毁形象啊。 霍光怎么舍得毁坏自家老哥的光辉形象?最重要的是,兄长也断然不会配合自己。 所以。 也只能把主意打在杨胤身上了。 「咳咳,赤泉侯,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虽然霍骠骑是我兄长,但身为其弟,总不能事事都要依靠兄长吧?」霍光淡然地说道。 杨胤听后,顿时就疑惑的问道:「那霍议郎不依靠兄长,为何找我呢?」 霍光顿时哈哈笑了两声,这才说道:「赤泉侯,您难道忘记了么,咱们是合作的啊。既然合作,那么就要齐力一心。放心,到时候您有 什么事,本议郎也会倾囊相助的。」 这话说出来后,杨胤细细一想,觉得也对。 于是便跟霍光说道:「那霍议郎说说看吧,今日,要老夫帮什么忙?」 霍光当即回道:「就是卖轿子的事情,噢,轿子是一种新型的出行工具,赤泉侯不必怀疑,您只要照着我设计好的思路去演一遍就行了。」 杨胤身为赤泉侯,但手下并无权力,也不在朝廷上为官。 全靠着祖上的余荫庇佑。 没办法! 有的人出生就是好,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像杨胤这种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承接他祖上杨喜的爵位,成为赤泉侯。 又或者是卫家的三兄弟。 自幼便被封侯,一门五个侯,真是羡煞盘人。 这边。 霍光说完话,便递给杨胤一张写满字迹地纸张,同时,还跟这位比汉武帝年纪都大的赤泉侯讲解起如何表演。 可是。 在知道这是一种怎样表演方式后,杨胤顿时一张老脸就垮了下来。 当即连忙摆手,气愤地说道:「霍议郎,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自扇巴掌,我可不做这种事情。」 见杨胤不愿意。 霍光当即抛出橄榄枝利诱道:「赤泉侯,虽然您杨家依旧富贵,但在朝中无权无势,您就不怕后辈衰落下去?」 听霍光这么一问。 杨胤的眼神中露出疑惑的表情来,问道:「霍议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霍光哈哈一笑,道:「很简单,今日你帮我,往后,我让你杨家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 赤泉侯不解,但这个说法,对于他的诱惑太大了。 于是。 杨胤便说道:「霍议郎,可否细说?」 霍光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你可否愿意帮我?」 顿时。 杨胤就开始沉思起来,左顾右盼地的思量着帮与不帮。 一番挣扎过后。 赤泉侯杨胤,终究是咬紧牙关,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吧,霍议郎,若你真能帮我杨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老夫就是豁出去这老脸不要,也要帮你这回。」 见对方答应后,霍光终于是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来,说道:「哈哈,赤泉侯大义,本议郎定会说到做到。」 于是。 琅琊阁大开其门,同时霍光和杨胤动用各种关系,请来长安城中无数权贵后。 一场朴实无华的表演开始了。 只见赤泉侯杨胤,当着众多长安城权贵的面,展示着如何在琅琊阁内,买下一辆四人抬的中轿。 「我要买那个中轿!」 「额,赤泉侯,您说的这个,是大轿。我们这里是中轿,大轿和八抬大轿!」 第131章 李氏见霍光!买个教训!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这一日,琅琊阁再次放出活动,吸引了长安城权贵圈的人前来。 当然。 其中大部分,都是霍光和赤泉侯杨胤凭关系拉过来充数的。 甚至! 连向来与卫霍两家不合的李家,都有人来。当然,他们来不是因为霍光,而是看在赤泉侯杨胤的面子上。 杨胤的祖上是杨喜,分尸项羽而封侯的那位。 这份荣誉,一直延续到杨胤身上。并且,若无意外的话,赤泉侯的爵位,还将继续封赏给他的后人身上。 为什么说汉朝已经有了世家大族的雏形? 这就原因。 赤泉侯的爵位在,不会被陛下取消,那么,杨家就会一直繁荣富华下去。 而李家与杨家交好,这点,从长安乐酒楼合作就能看出。 可惜的是。 李家那些大人们都没有来,而是让其子孙小辈们前来。 比如李陵、李禹、李氏等堂兄弟姐妹等。 以此,也算是没有拂了赤泉侯杨胤的面子。 这不。 李家的三位小一辈子弟们,在琅琊阁的大厅内走来走去,观赏着上次书纸比试那些被琅琊阁留下的作品。 直到看到司马迁那篇文章时。 三人一同才停下脚步来。 这时候。 李陵感慨地说道:「子长兄的文章,真是每每阅读,都会令人振聋发聩啊!」 一旁,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李禹也是点头道:「司马家为史官出身,文笔向来就比我等普通人好的太多。司马迁能写出这等佳作来,不足为怪。」 李禹三人是普通人? 那可一点不普通好吧! 若他们是普通人,这天底下的劳苦大众,还算人么? 三人中。 唯一的女子李氏,听着两位兄长的话,微微侧头,说道:「你们说的是司马家的那位司马迁兄长么?这是什么时候写的,我都不知道呢!」 李氏! 氏非名,而是史书上对某一位女子的指代。 以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说,提起汉朝,就会想到「脏唐臭汉」这个词语。 但偏偏这样的朝代。 又有着许多规矩,尤其在女子的称呼上,不胜其烦。 李禹听到妹妹的话,当即笑着说道:「这是琅琊阁上次举办书纸作品比试时,司马迁随笔创作的文章,虽然未能拿下头名,但我觉得,比那什么破画可好的太多。」 说话间。 还不忘狠狠鄙夷一下霍光的画。 可惜。 李禹不知道,自家这个妹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上次什么书纸比试,也听不明白说什么。 于是。 李氏听完兄长的话,便立马摇头说道:「上次?书纸比试?」 一旁的李陵笑道:「就是今年入夏之前举办的书纸比试,妹,你常常在家待着,自是不知道这些。」 李氏只好叹气道:「两位兄长,不是我不想出来,实在是父母看的太紧。这次能出来,还是有你们的缘故。这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禹则是哈哈大笑,道:「也是,不过你可不要怪父亲,实在是你太年幼,等你长大便好了。」 长大。 意味着自由,不受父母的约束。 可等长大后? 真的就有自由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是古代。而且,李氏的命运可不算太好... 三人谈论了一会儿司马迁的文 章后,继续往前走。 这时候。 李陵还感叹着说道:「时间过的真是快啊,记得琅琊阁第一次开门,举办书纸比试的时候,里面人都挤满了。现在比起上次,倒是有些冷清了。」 李氏则是皱眉道:「冷清?不觉得啊,这人不挺多的吗,为什么会觉得冷清呢!」 李禹也笑着回道:「今天人是不少,可你没见过第一次琅琊阁开门的场景,那时候百万钱财的大赏,太吸引人目光了。」 「百万大赏?」 李氏还是不懂,不过想着估计又是上次书纸比试的事情,便没再追问。 只是。 她悄然间瞥到最里面的一副画作,顿时惊呆了。 一个美貌的少女,正骑着黑马,面带着笑意,一种向她走来的样子。 如此翔翔如生的画面,被印在书纸上。 这太令李氏吃惊了。 于是。 她当即唤来二位兄长,说道:「你们快来看,这画,作的太像真人了,怎么做到的?」 李陵、李禹过来一看。 见到是霍光那幅《骑马少女》的画,当即就批判道:「噢,你说霍光那家伙创作的画啊,呵,没一点意义的东西,不过是画的有点逼真而已,呵呵!」 作品的好坏,常常是因人而异,而不是其作品内容不行。 有的人活着,名不见经传,甚至不受待见。但死了,却成为经典。 又有些人,作品不是那个时代最好的东西,但却流芳百世,传颂后代。 就像某一位书法家,因为字写的好看,就流传于世。 但就没有比他写的更好看的么? 有! 但可惜人品不如他,作品就受了贬低。 再者。 某一位国外的科学家,发表研究成果说黄肤比白肤聪明,而白肤又比黑肤聪明。 然后就被打上了某某不正确的帽子。 然而事实就是黄肤的最聪明,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人们要的,是事实吗? 很可惜。 不是! 如同霍光的画,在这个时代出现,明明是那么惊艳。 可在李家兄弟面前,被批判狗屁不是。 原因! 只是在于,它是霍光创作的而已。 李氏听着两位兄长的话,微微蹙着脑袋,问道:「霍光?就是去年,骂我们爷爷,差点引发我们李家和大将军府上打起来的那位?」 李陵顿时不悦地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这么无聊呢!」 两位兄长对这幅画作的贬低,李氏不敢苟同。 但李氏对于霍光这个人,感官上也非常差劲。 甚至! 她都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就格外讨厌。 主要原因是环境所使。 因为李家的人,都讨厌霍光,她李氏身为李家的一份子,自然也跟着讨厌。 于是。 李氏便忍不住出声问道:「俩位兄长,这霍光如此卑劣,我们为何要来他开办的琅琊阁处参观?」 李禹随即便说道:「因为赤泉侯啊,我们李、杨两家向来交好,赤泉侯他老人家邀我们来,总不能拂了面子吧!」 李、杨两家交好,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 就像司马家与李家交好一样。 而不是向桑弘羊这种商人家族,先前桑弘羊为侍中,无权无势,连正式官职都没有。 所以。 桑弘 羊与李家合作开酒楼时,无论表现的多么好说话,可看在李家众人眼中,都是在卑微的讨好罢了。 但这种情况,自桑弘羊当上大农令后,就变了一副模样。 所以说。 两个家族交好,是要从实力和背景出发的。 没有这个实力和某一方面的背景,那就不是交好,而是单方面的讨好! 三人正说着话。 忽然,从琅琊阁招待客人的那边,听到了熟悉的争吵声。 李陵一听便知道是赤泉侯的,当即说道:「好像是赤泉侯杨叔的声音,走,我们去看看。」 「嗯。」 李禹和李氏同时应答,随后,便来到了杨胤与琅琊阁的招待人员起冲突的地方。 而此刻。 杨胤正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不管你这什么大轿、中轿,我就要这三种轿子中间那个中等轿子!」 然而。 接待他的琅琊阁员工用手先指了指四人抬轿子,说道:「是这样的,赤泉侯,我们这个是大轿!」 话落。 他又用手指了指二人抬轿子,说道:「这个才是中轿!」 杨胤顿时无语的立在原地,看着招待自己定制轿子的员工,愣神了几秒钟后,随即,开始猛抽自己好几巴掌起来。 这一幕。 使得刚来的三人惊呆了。 年纪大一些的李禹,当即上前拉着杨胤,说道:「杨叔,您这是干嘛!」 杨胤见是李禹,顿时老脸更红。 心中暗骂一句某某家伙不是东西后,继续用气愤的语气表演道:「来,李禹贤侄,你去跟这人沟通,我沟通不了。」 听到赤泉侯的要求,李禹脸上犯难,目光也转向那招待人员。 只是。 待他看见招待人员脸上那职业式人畜无害的微笑时,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凉意。 可杨叔的要求。 他又不能无视。 于是。 只好也上前说道:「你听不明白赤泉侯的要求吗?他要定制这个中间的轿子,就中间的。」 招待人员一听,当即说道:「您是说,要大轿是么?」 「嗯。」 三个轿子模具摆放在展厅内。 大中小一眼便能分清。 本来李禹的沟通已经无事,可偏偏李氏多嘴,来了一句道:「这是大轿?那旁边的小轿是什么?」 「旁边的是中轿!」 中轿? 李氏看不理解,问道:「那这是中轿,小轿呢?」 可对于李氏的问题,招待人员只是简单的重复道:「这是八抬大轿,这是大轿,这是中轿,您是要订中轿?」 「不是,我们不订,我兄长刚才替赤泉侯说了啊,订中间的那个,我只是好奇,你们的小轿呢?」李氏说道。 可偏偏招待人员又来一遍大中八抬的说法。 搞的李氏也无语了。 而一旁李陵,见到这种情况,当即便说道:「霍光霍议郎呢?什么大中小,让霍议郎出来说话,不是说轿子是他发明的么?」 「你要见霍议郎?那你稍等,我去喊他过来!」招待人员随即跟同伴说了两句,便转身离去。 不久后。 霍光便走了过来。 而在霍光来得时候,招待处已经挤满了好事者。 毕竟。 看热闹,可是一种古老的传统了。 鲁先生不就写过一篇文章嘲讽过这一行为么,说哪怕是看行刑,人们都会 拥挤着去看热闹,像鸭子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伸地长长的。 此次琅琊阁推销轿子,因为没有那什么百万大赏的噱头,使得来访的人流少了很多。 可这次的热闹一出。 怕是又要被长安权贵圈里的那些人,津津乐道了。 此时。 招待处已经被围着水泄不通,不过等霍光过来的时候,又自觉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霍光此时的感觉。 大有一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滋味。 不过。 他可没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惺惺作态,只是看着李家子嗣,淡淡地说道:「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李陵则是哼了一声,然后骂道:「你这女干诈之徒,弄什么轿子,明明是大中小三种,为什么故意成是中,中说成是大。怎么,就为了多赚一些钱是么?」 霍光没有接着李陵的话说,而是反问道:「你们李家要定制轿子吗?」 「哼,你这轿子还要人抬,如此累赘的东西,傻子才买。我李家的人,又不傻,自是不会买的。」李陵当即哼道。 说这话时。 这李陵完全没有发觉身后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的赤泉侯。 对此。 霍光耸耸肩,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既然你们不买,那我就没必要解释了。」 「你...」 李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 要买才有资格解释,不买就不解释。 这话说的没毛病! 一旁的李氏看着比自己大上几岁的霍光,心中暗暗一惊原来他就是那个不受自家人待见的霍光。 原本。 李氏受自家人影响,对霍光有着些许厌恶。 可今日一见容颜。 似乎。 又没那么不待见了。 只是见兄长李陵被霍光的话噎住,想着为自家人说话,当即便动了下脑筋,从口袋里掏出类似荷包的东西,说道:「谁说不买了,我们买啊!」 「不过!」 「既然你有大中小,那我这也有钱多和钱少。」 「钱多,可以买八抬大轿,钱少,那就买个小轿。」 「都说霍兄聪慧。」 「小妹今日也想出题考考看。」 「你说,我这里钱多还是钱少啊?要是猜错了,明明钱多,你说钱少,又或者钱少,你说钱多,那我就拿走轿子不付钱。」 「如果猜对了。」 「我就以荷嚢里的钱买下,如何?」 霍光盯着这女娃娃,看着对方十岁左右的年纪,心中亦是好笑。 古代的小娃娃,这么早熟的么? 前世的自己,这个年纪,还在跟一帮沙雕同龄人玩过家家的游戏呢! 不过。 看这女娃娃给出的问题,霍光淡淡一笑,道:「想考我?呵呵,有点意思!行吧,这次本议郎就让你买个教训。看你这荷嚢里干瘪,也不像有钱的样子,我猜钱少!」 然而。 李氏却是劝道:「不再想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里装着的,是枚马蹄金呢?」 然而。 霍光却摇了摇头,道:「懒得想那么多,就猜钱少!」 李氏当即一拍手掌,说道:「猜对了,可惜只有一个铜板!」 「愿赌服输。」 「霍光兄长,一文钱,买你个小轿!」 第132章 卜你杨家四世三公!今日方知霍议郎乃大汉奇人也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文钱,就想从霍光这里买走轿子? 呵! 还不如直接空手套白狼呢! 霍光看着小姑娘从荷嚢里拿出来的一文钱,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异常淡定的问道:“一文钱?呵呵,玩文字游戏是么?” 然而。 小姑娘却不知霍光在想什么,开心的咧着个嘴巴,说道:“确实是文字游戏,不过,都说霍光兄长聪慧过人,小妹不才,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把你骗到了。” “当然。” “因为是文字游戏,兄长也不必当真,毕竟我们李家,也不需要轿子这种人力去抬的工具。” 好家伙。 一口一个霍光兄长,然后埋汰人起来却是不留后手。 古代喊兄长。 就跟现代喊哥哥一样。 试想一下,一个小妹嘴上喊着你哥哥,然后话里话外却说细狗行不行啊,这哪能忍? 随即。 霍光便伸出手来,对李氏说道:“愿赌服输,一文就一文,你把钱拿来!” 李氏微微皱眉,道:“霍光兄长这般言而有信?那看来是小妹无礼了。” “诺。” “荷嚢给伱,里面只装着一文钱。” 话罢。 李氏便将荷嚢递给霍光,霍光解开袋口,往手掌上倒了倒,确实只有一枚铜钱。 其实想想也对。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身上会带什么钱? 这一个铜板,估计也就是家里大人给她玩玩的。 霍光将这一文钱收下,随后把荷嚢还给李氏,同时还不忘说道:“行吧,这一文钱我就收下了,这下,钱货两清!” 钱货两清? 听到这话后,李氏侧目看着霍光,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不还没拿到轿子么? 怎么就钱货两清了! 于是。 带着这种疑惑,李氏开口问道:“那霍光兄长,什么时候将打好的轿子,送于我们李府?” 然而。 霍光却是淡淡地说道:“轿子,什么轿子?我有跟你说轿子么?” 此话一出。 旁边的李陵可就不干了。 当即指着霍光骂道:“喂,吾妹本来都不打算计较了,你自己说愿赌服输。怎么,又不给了?” 听着堂兄李陵替她开口骂了霍光。 李氏便也干脆不说了,就盯着霍光,似乎在等霍光给个回答。 对此。 霍光耸耸肩,说道:“我自始至终就没说过愿赌服输是给轿子啊?之前我说的是,就当给你买个教训。教训已经给了啊,这一文钱的教训,买的还不够明显?” 此话一出。 李陵、李禹顿时大声呵斥霍光不要脸。 说什么连小女孩的钱都骗! 可惜。 这两人的战斗力属实有限,骂人的感觉如刮痧一样,不痛不痒。 于是。 霍光很不雅观地用手指扣了扣鼻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我说小妹妹啊,你也承认了,自己前面是跟我在玩文字游戏。怎么,现在轮到我跟你玩文字游戏,就接受不了了。” 双标? 古代女子可不搞这套! 像李氏这么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自当没有表示不能接受。 只不过刚才还因为唬到霍光而感到高兴的样子,一下子就变的有些沮丧起来。 于是。 她没有选择正面回答霍光的问题,只是对霍光伸出手来,道:“还我一文钱!” “还你一文钱?呵呵。”霍光淡淡一笑,道:“教训已经给了,一经出售,概不退换,这是规矩!” 话罢。 霍光便悠扬地哼着曲儿离开这里。 玩文字游戏,这个李氏怎么可能是霍光的对手呢! 只不过。 一枚铜钱而已,李家的人,也不会在意。 只见李氏盯着霍光离开的方向,噘着嘴巴哼了一声后,便也离开了这里。她的两位兄长,自当跟随其后离开。 场中? 只剩下杨侯与招待人员面面相视,干瞪着眼!至于今日杨胤发生的事情,必将成为长安权贵圈的笑谈。 众所周知。 商人给人的感觉都是贼精贼精的,而琅琊阁此番操作,却显得很蠢。毕竟得罪谁不好,得罪一个侯爷? 但他们并不知道。 大中小的问题,其实都是霍光与杨胤设计好的讨论罢了。 而霍光之所以这么搞? 原因很简单。 一件新奇的事,总会引来人们的关注。 就像一个孩子,你左手握着百元大钞,右手握着五块小钱,让其选,孩子每次都选五块小钱,就会被说傻孩子。 然而传出去后,引来一批亲戚尝试。 百元不要,选五块,那确实是傻。 可超过二十次。 那就不是傻,而是精明了。 当然,这种话题太幼稚了。霍光所为,可不是这五块与百元的取舍问题。 他要的,是一个关注度。 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人又不是狗,哪能闻出这酒香从哪里飘出来的。 所以。 让长安权贵圈的人知道琅琊阁能定制轿子,这点也很重要。 因为要做的事情很多。 所以。 霍光没有一直待在琅琊阁这边,还要忙着长安乐旧址重建楼房的事情。 原先的长安乐酒楼,采用的房屋建造,是古代传统的榫卯结构。意思是说,用了大量的木材搭建而成的。 这样的房屋,注定不能防火。 霍光要在长安乐的旧址上修建房屋,目的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售房计划。 所以。 他这楼房,起码要有个样板房的感觉。 作为样板! 那毫无疑问,也要和城外那些已经打好地基的楼房一样,使用他自制的水泥和砖块这等材料。 于是。 水泥和窑厂烧制的那些砖块,便在霍光的安排下,成堆成堆的送入长安城中来。 只要等地基打好,便可以开始搭建房屋了。 霍光看着工人们在打着地基,心中的思绪,也在越飘越远。 古代的城外郊区,那可真是郊区啊! 到处都是山林树木和数之不尽的坟墓土包,就比如北边那块地,隔着不远就是汉朝皇帝陵园。 这样的地方。 搭建房屋在这样的地方,相对于古代而言,岂不可怕? 别说外人了。 就是霍光这个一力促成圈地搭建房屋的人,到了晚上看到这空空如也,无人居住的房屋都会感到莫名害怕。 像特么的鬼城一样。 鬼才住呢! 这种情况下。 哪个傻子会买如此陌生的房屋? 所以。 长安乐旧址处的修建,便是为了让长安乐那些有钱人,提前适应此类新颖的房屋出现。 按照他的计划。 长安乐旧址上新建的房屋,起码要搭建个九层楼那么高。 但这又涉及到一个大问题。 在长安城中,修一座九层楼高的房屋出来,那绝对是鹤立鸡群的效应。 可比未央宫还高,这会不会跟刘家人起冲突? 若是有跟霍光不对头的人,在陛下面前告状,那他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 霍光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汉武帝刘彻也拖进这里面来。只要陛下也在里面,他霍光就安全,别人说什么,也都是屁话了。 但怎么把汉武帝骗进来。 他还没有想好 而正在他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赤泉侯杨胤过来寻找自己。他看着已经被拆除干净的长安乐旧址,如今雇工们正在打着地基,杨胤十分不解,问道:“霍议郎,这是在做什么?” “打个地基,使楼房更稳固!”霍光淡淡回道。 汉朝的房屋,并不需要打什么地基,因为他是榫卯结构的。 像这样的木头房子,虽说怕火。 但同时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不怕地震。至于说为什么不怕?很简单,你把一个木箱子倒扣在地上,你会怕他散架吗? 杨胤身为杨家的家主,承袭赤泉侯的封爵,自然也不是傻子,听到霍光所言,当即笑道:“看来好东西就是麻烦,霍议郎创造的新式房屋,还需要这样的一个复杂过程,真是辛苦。” 霍光瞥了一眼杨胤,见他说话似夸非夸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问道:“杨侯来找我是有事吧?” “是有事。”杨胤点点头,随即便说道:“你让我这个赤泉侯,在众人面前自扇耳光,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做了。霍议郎,该说说你要如何保证我杨家后辈四世三公了吧?” 四世三公? 嗯! 没错,这是霍光跟杨胤提的条件。 没有这个条件。 堂堂一个赤泉侯,会做出那种当众自扇耳光的丢人事情来嘛! 当然。 也不要嘲笑杨胤,搁在古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四世三公”这个排名第二的诱人条件来。 至于第一? 那自然是手握玉玺,嘴上喊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而霍光敢承诺杨胤这个条件。 自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后来的杨家,便是第一个达成四世三公成就的家族。 所以。 他才无所畏忌的开出这个条件来。 看着杨胤一脸急切的样子,霍光淡淡一笑,以胸有成竹的姿态说道:“杨侯莫急,我敢说出这个条件来,自是有这个能力。” “这样。” “你先把你家一个叫杨敞的孩子叫来,我替他算算。” 然而。 杨胤一听,迷惑了,问道:“杨敞?我杨家子嗣中,无这一名字啊!” 无这子嗣? 怎么可能,杨家四世三公第一个开头的,便是杨敞啊! 于是霍光便问道:“你杨家子嗣众多,支系、嫡出、庶出的子嗣,你都能记得名字?” 杨胤顿时脸色大变,觉得自己可能受骗了,但还是忍着没翻脸,说道:“本侯乃是杨家家主,子嗣起名,无一不经过我来斟酌,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好家伙。 那么多子嗣起名,都要家主去想。 真不嫌麻烦。 霍光顿感头疼,心中暗叹一声糟了,没想到,杨家子嗣里,居然没有一个叫杨敞的家伙。 这样的话, 后面怎么圆下去呢? 想到这里,霍光忽然灵机一动。 有句话说得好啊,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没有杨敞,那就创造个杨敞来! 随即。 霍光淡淡说道:“杨侯,府上可以新添人丁之象?” 杨胤微微皱眉,道:“霍议郎是说女子怀有身孕么?这倒是有一位,就是你上次见到本侯新讨的妾室,冯伊雪!” 冯伊雪? 霍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兄长婚礼,杨胤带过来的那个搔首弄姿的女子。 没想到已有身孕。 霍光顿时皱眉,从怀中掏出一个龟壳,里面再放入三枚小铜钱,嘴里念念有词胡乱扯呼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吾尊天敬地,妄窥天机,日后定当行善积德,无量天尊勿要怪罪!” 说话间。 一副神棍的样子。 话落。 里面的小铜钱也落下。 汉朝的铜钱有两种区别。 一种是活人用的,那就是正常市面上流通的铜钱。 一种是死人用的,通常用于墓葬里面,也就是霍光塞入龟壳里面的小铜钱了。 这种小铜钱,在现代就等于冥钞。 汉朝重迷信,有鬼神之说。儒家大行其道,加上先贤孔圣那句“敬鬼神而远之”的话,更加令汉朝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 所以。 霍光的这番操作。 不仅没有令杨胤怀疑,反而更相信了。 见那三个小铜钱落下,杨胤这才问道:“没想到霍议郎还是个奇人,竟然懂得六爻之术。不知,可算出什么来了?” 霍议郎当即说道:“杨侯啊,从卦象上来看,你这妾室所怀之人,异常尊贵,日后若是成长起来,定当是四世三公中的杨家第一公!” “但前提是。” “你需要给孩子取名为杨敞!” “敞为宽阔,通达之意,唯有此名,能开辟你杨家四世三公之盛举。” 说完。 霍光就收起小铜钱和乌龟壳,不再多言一语,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样子。 如果杨胤要接着追问下去。 他便胡扯是天机不可泄露太多,不然遭到反噬云云。 反正历史上的神棍都是这么干的。 而这杨胤也是老实人,听完霍光前面胡扯的话后,竟然真信了,也不再追问两句,直接就拱手道:“好,依照霍议郎所说,等孩子出生,便取名为杨敞。” 霍光微微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对了。” “杨侯可还有其他事情?” 此刻的杨胤还沉静在四世三公的喜悦中,哪里想到过,就他这年纪,后面若杨家真有四世三公,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杨家后世的四世三公,便又算是自立一门了。 就像后世人只知道唐朝李世民父子,谁会去追溯他们到底是不是汉朝李广老将军一脉的后人? 而李广这一脉的荣誉,又与先秦时期的李信何干? 话是这样说。 但眼水总是往下流,长辈总是会在意后生的。 杨胤只要知道自己的子孙能有四世三公的成就,顿时就喜笑颜开起来,笑道:“没了没了,今日方知霍议郎乃奇人也。若吾之杨家后辈有入公者,定当尊敬霍议郎。” (本章完) 第133章 东方朔精怪之论!霍光躺着背锅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承诺,是最不值钱却又是最能骗人信任的东西了。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如司马懿活到那般高龄,依旧是夺了曹氏的江山。再如刘备借荆州,好借不归还。 至于现代? 我就蹭蹭不进去... 「咳咳!」霍光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满脸兴奋的杨胤,他淡淡笑道:「杨侯,此事尚且还早,还是勿要多说,给人听去了,不好!」 杨胤一听,当即说道:「也是,也是!」 「既然如此,那本侯就不打扰霍议郎做事了。」 「告辞!」 霍光朝着杨胤拱了拱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话。 对于杨胤刚才所言,什么后世子孙成为三公,就尊敬他什么的,霍光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先不说杨胤如今这般年纪,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暂且不提。 就论他的这个承诺。 他杨家子孙会遵守么? 怕是很难。 现代人都喜欢歌颂古人多高风亮节,多以礼为先。可茹毛饮血的年代,哪有那么多礼仪可讲? 现代文明如此发达的情况下。 噶腰子的事情都屡见不鲜。 古人... 若真遵守承诺,也就不会是刘邦取了天下,司马家替代了曹氏,孙武写出《孙兵》一书。 等那杨胤离去后。 霍光安排了会儿长安乐旧址建房的地基打造,忙完这些后,回酒楼换了身正装,准备入宫去面见汉武帝刘彻。 自上次和东方朔一闹,入宫见了陛下后。 他这个议郎,得到陛下许诺。 若有事情,可以主动入宫求见陛下。 这种权利,已经与先前身为侍中的桑弘羊没有两样。可现在,桑弘羊虽然提拔为大农令,地位高涨,但限制也多。想见皇帝,怕是没有先前那么容易了。 人嘛! 一生都是活在得与失的选择中。 但往往。 失去不可挽回,得到的又并非想要。 而此刻,汉武帝正在长安城北隅的宫殿中,享受着馆陶公主和她的男宠董偃安排好的酒宴。 因为这座宫殿位于长安的北隅,所以便被称为北宫。 此刻。 汉武帝刘彻在其皇姑馆陶公主和男宠董偃的吹捧下,便多喝了几杯美酒,正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底下。 宫里的舞女,歌姬们跳着艳丽舞蹈,好令人赏心夺目。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 汉武帝刘彻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恍惚间,似乎见到宫殿柱子旁,有一不足一尺高的小老头面带愤怒与惶恐的表情,正在控告着自己什么。 汉武帝好奇地偏头去仔细听了下。 只听那小老头极度愤怒的说道:「老叟冒死控告陛下,欲要说明自己冤情!」 迷迷糊糊地汉武帝,感到十分奇怪,便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居住何地?可是有什么困难?为何要状告于朕呢?」 汉武帝一连四问。 不知是不是把老叟问懵了,这一尺高的小老头竟然不敢再直面陛下威严,没能说出自己的冤情,只是在对陛下行礼一番后,先是抬头看了看屋顶,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汉武帝的脚。 汉武帝为小老头的这番行为感到不解。 正欲再开口过问。 却突然听到耳畔传来馆陶公主的声音,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呓语起来,是这黍臛做的不好么?」 黍臛 。 汉朝时的一种在肉羹里杂以粗粮的食物,味道非常鲜美。 也算是这个时代比较好吃的美食了。 汉武帝转头瞥了眼馆陶公主和董偃那关心的模样,淡淡地哼了一声,道:「这里有个老人家控诉于朕,朕刚才,是在问他话呢!」 「老人?」 馆陶公主和董偃相互对视一眼,俩人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迷惑。 这里。 哪来的老人? 于是。 身为皇姑的馆陶公主,便开口问道:「陛下请不要吓唬我们了,这里哪来的什么老叟?」 汉武帝见自己姑姑不信,便指着一旁柱子处说道:「诺,就在那,一尺不到的...」 说着。 汉武帝同时转头向那小老头看去。 可话音却戛然而止。 那一尺多高的小老头原先所在的地方,此刻空空荡荡,并无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诶,刚才控告朕的老叟,明明就在这啊?」汉武帝刘彻顿时大为不解。 这一刻。 馆陶公主和他的男宠也同样感到不解。 甚至。 都听不明白陛下所言。 于是。 馆陶公主便上前询问:「陛下,您这是在说什么呢,为何我一句都听不懂?」 然而。 此刻的汉武帝也为这事烦恼,便说道:「你们又没看见刚才景象,自是听不懂朕之所言。」 虽然没有直接发火。 但语气中,已经显示出这位大汉的皇帝刘彻,已经有些许愠怒。 于是。 馆陶公主和他的男宠董偃,自是不敢再多嘴了。 后面。 汉武帝刘彻便坐在那静静地思考了很久,但依旧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于是便自言自语道:「怪诞之象,看来只能由奇人来解。」 「来人。」 「诏令东方朔速来北宫!」 话落。 汉武帝的侍从宦官便匆匆替他传唤东方朔去了。 只是,说巧不巧的是。 东方朔前来路上,正好就遇上了霍光。知晓是同赴北宫,便结伴而行,一起来到北宫面见陛下。 很快。 出去传唤东方朔的宦官回来了,进来问道:「陛下,庶人东方朔到了。」 汉武帝哼哼了一声,道:「让他进来。」 可宦官这时候又说道:「陛下,议郎霍光也一同前来,正在殿门外候着呢!」 霍光? 一听到这两个字。 汉武帝顿时就浮现出那日霍仲孺说他盐铁官营弊端的表情。 当时霍去病大婚之日,这身为父亲的霍仲孺,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还是喜悦过了头,居然在他这个汉朝皇帝面前,大肆讨论盐铁官营的不对。 当然。 那时的汉武帝故意隐瞒身份,霍仲孺并不知晓他是陛下。 但即便这样。 说的话汉武帝听着还是不爽啊。 若不是看在骠骑将军霍去病大婚的面子上,汉武帝说不得真要惩治一下这平阳县的小吏。 迟疑了片刻后。 汉武帝刘彻点了点头,说道:「朕上次说过,若有事,可直接来找我。你去告诉一声,让他也进来吧!」 宦官应声道:「诺!」 一旁,馆陶公主见上次告自己男宠董偃一事的两位都一同过来,不由得微微皱起眉。 上次二人 告状。 陛下虽未理睬,但无形中,也使得董偃被汉武帝有意无意的冷落了许多。 今日。 馆陶公主特地于宫中设宴,便是想继续捧红董偃。 可哪想,这俩人似阴魂不散一样。 也跟着来了? 当即,馆陶公主轻声对董偃说道:「偃儿,你去一边先躲起来,不要给这疯汉子和小人看着了。」 「是,公主。」 董偃也不愿面对二人,于是便听馆陶公主的话,躲到了一旁。 这时候,东方朔和霍光已然在宦官的带引下,一同走了进来。 「庶民东方朔。」 「议郎霍光!」 「拜见陛下。」 二人一同行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拜见汉朝皇帝刘彻。 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便先对霍光说道:「霍议郎,你来见朕是要说什么事情的吧?先搁置一下,朕有事要问东方朔。」 「是,陛下。」 霍光拱手,于是便退到一边,静静候着。 而这时。 汉武帝目光已然看向庶民东方朔,淡淡问道:「东方啊,你为庶民这么久,可有想过,要回朕身边当官?」 然而对于汉武帝见面就抛出的橄榄枝! 东方朔自是不卑不亢地回道:「陛下,臣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陛下若是朕让臣继续成为郎官,臣也不会拒绝。」 这话说出来。 汉武帝是什么想法,霍光不清楚,唯独清楚的,是确认东方朔这个家伙,妥妥的渣男了。 那话什么意思? 翻译成现代话,不就是不主动,不拒绝嘛! 如果再加上个不负责! 嚯... 坐居上位的汉武帝刘彻,倒是没在意东方朔的话,只是淡淡问道:「东方啊,朕刚才饮酒之余,恍惚间,似乎是见到一个不足一尺,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老者。」 「他就站在那里,控诉着有什么冤情。」 「可当朕转念间,又看不见这老叟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不足一尺?满脸皱眉头发花白的老人? 这是侏儒的意思么? 还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难不成汉朝还有土行孙这号人物? 想到此处。 霍光忍不住摇头,心中一顿冷笑。 古人就是愚昧啊,这种事情还用问别人么,肯定是瞌睡上头,恍惚间脑海中出现的精神画面吧。 简单的说。 就是白日做梦。 对此。 霍光并没有选择插嘴,毕竟陛下问的是东方朔,而不是他这个议郎霍光。 于是。 东方朔听完陛下所言,便若有所思地在地上兜兜转转两个圈子后,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庶民东方朔,听陛下所言,已经猜出陛下见到的是什么了。」 汉武帝一听东方朔说猜到了,当即高兴地问道:「东方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告诉朕,那是什么?」 于是, 东方朔便说道:「回陛下,名为「藻兼」,是成长于水木当中的精怪。夏天的时候,在森林中居住;等到了冬天的时候,就会住在河水底下。」 藻兼? 精怪? 好家伙,还能再扯一点嘛! 霍光此时已经一整个大无语了,就算扯犊子,也不能这么扯啊! 可不信鬼神的汉武帝,偏偏又不怀疑东方朔的话,只是好奇地 问道:「朕以前从未与这藻兼精怪有过交集,为什么,它们会来与朕控诉?」 东方朔一听,当即说道:「藻兼为生活在水木山林中的精怪,今日来与陛下控诉,想必是有人大兴土木,建造宫室,破坏了本属于它们的生存地方。」 这话一出。 霍光心中咯噔一下,直接凉了半截。 若非是碍于陛下在场,霍光定要揪着这大高个的衣服,问问他为何要这般说话? 什么精怪! 分明是你想陷害人啊... 至于汉武帝刘彻,听闻东方朔所言,当即皱眉自语道:「朕这两年来,一直琢磨着如何提高国家财政与粮食收成,没有营造宫室的事情啊!」 「奇怪。」 「这藻兼为何与朕控诉冤情?」 陛下在上面喃喃自语。 霍光在底下瑟瑟发抖。 玛德! 这东方朔说什么不好,偏偏扯什么大兴土木,建造宫室有关。 这不把火引到他霍光身上来了么。 古代的皇帝,哪怕如同汉武帝这种,都是非常相信这种奇怪现象的解释。 无奈。 现在的霍光,除了心里怒骂东方朔之外,也只能掩耳盗铃般的在心不断祈祷道:「不要提到我,不要提到我,你想不到我,你想不到我...」 不知是不是心中祈祷过于忠诚。 这汉武帝刘彻,竟然真的没再想这事了。 只见他坐于上位,摇晃了下脑袋,说道:「算了,想不通。这精怪之说,过于离奇,朕也想不通其所然来。」 「此事先搁置一边。」 「霍光,你说说,来此见朕,是为何事?」 见汉武帝刘彻问话,霍光自然也不敢再提房子一事。 可陛下问了,总要说些什么? 转念一想。 霍光便毫不犹豫地把老爹卖了,说道:「陛下,吾兄婚礼已过,家父家母在长安城已经待了不少时间,由于实在惦记着老家那边,便准备明日回去。」 「不过。」 「家父一直跟臣念叨着,让臣向陛下请罪,说是当日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陛下,有大不敬之嫌。」 「还请陛下恕罪。」 听到霍光这么说,汉武帝也是淡淡一笑,道:「不知者无罪,朕早已说过,无须重复提这件事情。」 「至于你父亲霍仲孺嘛?」 「你替朕转告他,盐铁官营的事情,朕一定会彻查清楚。」 霍光当即行大礼,道:「谢陛下宽恕,陛下实乃圣明之君。」 趁着陛下没联想到精怪一事,霍光想着赶紧能多拍几下龙屁是几下,晚了,可就拍不着了。 而坐居上位的汉武帝刘彻,听完霍光的话后也是露出放荡的笑容来。 显然。 霍光拍的龙屁,让汉武帝刘彻很为受用。 可就在这时。 这馆陶公主却是突然与汉武帝说道:「陛下,刚才东方朔所言「藻兼」精怪之言,说是与大兴土木,营建宫室方面有关。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个有关的人来了。」 话落。 馆陶公主的目光,便转到了霍光身上。 第134章 女人、玩乐?这是陛下的真实意思?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武帝顺着馆陶公主的眼神,转而看向霍光。 身为大汉皇帝的刘彻! 他一下子就联想起霍光不就在城外大肆圈地,说是为了修建房屋嘛! 哦! 对了,还说要在长安城外动工,修建四座城池,拱卫长安。 当下。 汉武帝刘彻就蹙眉骂道:「霍光,朕记得你提过,要在外面修建宫室,还找朕圈了四块地!」 「朕就说最近没有营建宫室,为何会被这「藻兼」精怪找上。」 「原来...」 「都是因为你!」 被汉武帝一呵斥,霍光顿时心里一慌。古代皇帝,因梦杀人的不在少数。何况,是这位晚年杀性愈重的汉武帝刘彻呢? 明明就是喝多了产生的幻觉而已。 非要说是什么「藻兼」精怪,扯什么犊子! 想到这里。 霍光心中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句东方朔,这家伙说什么不好,非说是跟营建宫室有关,有个锤子关系哦! 此刻霍光,不得不为自己解释两句了。 「陛下,您以前不也说过东方朔的话,都是俳优之言么?您就如此相信东方朔的精怪之论?臣不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而且,也不赞同东方朔刚才说的话语。」霍光如是道。 俳优。 意思是指古代的戏子。 当年东方朔跟汉武帝提出以农战强国的思想,与汉武帝武斗匈奴人的强军思想背驰。 于是。 汉武帝便呵斥东方朔提出的言论是俳优之言。 这就像某部电视剧里演的明朝历史剧一样,于谦与朱棣说「愿陛下收敛好战之心,与民更始,施恩于天下」,而朱棣却骂他腐酸臭的书生啥也不懂。 为何说和这一幕相像? 因为两者帝王都爱惜人才,嘴上说着俳优之言,私下又将其圈在身边培养。 唯一不同的是。 于谦的事,只是影视剧拍出来的虚假历史。而汉武帝骂东方朔俳优之言,却是真实存在的历史。 此刻。 刘彻听完霍光言论,当即一怒,说道:「朕,确实有呵斥过东方朔的言论是俳优之言,但与这事无关系!」 「哼!」 「现在提这个,是何居心?」 被汉武帝一顿呵斥,哪怕是百官之首的丞相李蔡,心里也得抖上一抖。 何况霍光。 但此刻不是害怕的时候,霍光只能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臣没有什么居心,只是,不赞同东方朔的言论。」 「若有精怪,为何,北方匈奴每年南下,掠夺粮食,女干***人,杀害百姓它们怎么不出声说话?」 「若非是陛下圣明,拒绝与北方那些匈奴人和亲,采用强军策略,将匈奴之祸击退。我大汉朝由高祖创下的基业,怕是早就被毁于一旦了。」 「臣霍光,不过是动了几块小小土地,修建房屋而已。」 「精怪便出来说三道四。」 「那臣认为,这种精怪,就算有冤情,也不该给它控诉。」 你东方朔能扯,将陛下喝酒喝多了出的幻觉都能扯到精怪身上。那我霍光就不能也跟着扯,扯到匈奴人身上去? 肯定能啊! 甚至。 霍光明扯暗夸。 汉武帝一生最大的成就便是前期强军,打匈奴人抱头鼠窜。现在这一夸,那汉武帝心里自然美滋滋啊! 于是。 在汉武帝刘彻听完霍光所言后,当下 心情便好转了一些,加上酒劲褪去,此刻的他,自当也不太信东方朔的精怪之论了。 但若不信东方朔的精怪之论,刚才那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小老头事件又解释不清。 于是。 汉武帝刘彻便问道:「霍议郎,你说自己不敢苟同东方朔的言论,说说看,为何不敢苟同?」 听闻汉武帝的话。 霍光当即就回道:「陛下,东方朔刚才所言,意思是「藻兼」这种精怪,是因为大动土木,营造宫室的原因。」 「臣是动了土地,但树木一说,臣不敢苟同。」 「因为臣修建的房屋,是一种全新的方式,其中,压根用不了多少木头。那些精怪,怎么能说是我动了他们的生存地方呢?」 「若只是动了土的话,精怪就控诉陛下。」 「那臣就更不解了。」 「精怪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人也是生活在土地上的。天下土地那么大,我只是建造人居住的地方,又不故意破坏「藻兼」的生存家园。」 「莫非。」 「是这天下土地,精怪住的,人住不的?」 一旁提出精怪言论的东方朔,对于霍光的反驳,他也并没有驳斥的想法。 毕竟。 这只是他提出的解释,并无心想要迫害霍光。 可坐在一旁的馆陶公主可就待不住了,当即呵斥道:「胡说八道,建造房屋用不上木头?呵,你简直是在愚弄陛下!」 「精怪乃生活在山林河流之间,人则生活在平原阔地之上。」 「二者本不该有所关联,但现在精怪找上陛下,唯有营建宫室的原因才会缠上。」 「这长安一带。」 「营建宫室的,也就只有你霍光在做。不是你的原因,还能是谁?」 好家伙。 馆陶公主这半老徐娘就真要置霍光于死地的态度啊,人东方朔都没说话,你总是把矛头指向自己干嘛? 于是。 思忖一番后。 霍光微微一笑,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说道:「陛下,公主所言,过于犀利,令臣惶恐不安啊。」 「臣从未说过建造房屋不用木头。」 「只是用的极少极少,就这些木头的用量,还不足以招来那所谓的精怪。」 「再者。」 「臣也不认为世上有精怪的存在,臣认为,一定是陛下这些日子,忙于国家事务,操劳过度,有些累了的幻觉。」 「至于陛下为何会有这样的幻觉呢?」 「还是因为陛下乃大汉天子,不仅关心天下黎民,甚至还爱着大汉的一草一木。」 「所以。」 「出现此幻觉,也是因为陛下圣明的原因。圣主多劳累,陛下由此而已。」 这一顿龙屁拍的。 霍光都忍不住有些闻到石楠花的感觉了。 一个字! ye!!! 但身为汉朝皇帝的刘彻,对于霍光此番石楠话术,却显得颇为受用。 不过。 千万不要因为这,就以为古代皇帝都是傻子。 实际上! 一个正常的朝代里,最精明的人,就是皇帝了! 能成为皇帝,并且不是傀儡,尤其是汉武帝这种对王朝权力的掌握向来很紧的人来说,他自是能分的清底下官员的好坏。 只不过。 皇帝们却依旧喜欢着会拍龙屁的官员,甚至能允许他们肆意妄为。 原因很简单。 因为, 这样的官员,不会明面上悖逆自己。 汉武帝听着霍光的话,脸上终于是出现了笑容,不仅夸赞了霍光一番,同时还不忘对馆陶公主呵斥道:「长公主所言,有些过了,朕也不认为那精怪控诉,与霍议郎有关。」 「对了。」 「霍议郎,朕记得你上次提过,你那新建造房屋,抵御冬季严寒有奇效么?朕倒是有点想出城去看看,你修建的是什么样的宫室房屋了。」 汉武帝想出城,就为看他的房屋? 霍光心中顿时一乐。 这对于霍光而言,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 自己本来就打算在陛下这骗些钱财来,修建房屋呢! 自己好歹是在帮着汉武帝建设大汉不是,总不能所有的钱财都要自己出吧?你一个皇帝,也该出出钱财了。 想到这里。 霍光当即说道:「陛下,何须出城呢?」 「长安城内,有一个地方,臣已经开始建造新式房屋。」 「所以。」 「陛下不如今日就看看?」 霍光所说的,自然就是长安乐旧址上建造的售楼中心了。 同时。 它也将是霍光所建造的房屋的样板房,并且还将成为大汉朝都城长安的一个地标式建筑。 但汉武帝刘彻一听是今日,顿时略有遗憾的样子,说道:「今日啊?今日朕处理国事操劳,稍有困乏,又喝了些酒,还是改日再说吧!」 「诺。」 霍光也只能拱手遵从。 不过。 虽然今日目的没有达到,但来日方长,陛下既然说了想看看霍光新建造的房屋。 那说明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事毕。 汉武帝出了北宫,霍光和被叫来的东方朔,自然也离开这里。 只是走在路上。 霍光的步伐很快,使得人高马大的东方朔,反而走在了他的身后。 只听东方朔此时说道:「霍议郎?」 然而。 霍光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候东方朔也只好加快了步伐,起身追上,问道:「霍议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呢?我其实并没有引罪于你身上的意思,只是被长公主曲解了。」 曲解! 呵呵... 你特么瞎鸡儿扯一句话,老子差点出大事! 知不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啊! 想到这里。 霍光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东方朔先生,其实,我想问你,你见过精怪「藻兼」么?」 东方朔当即摇头。 他怎么可能见过精怪! 看到这一幕,霍光心中更是无语,说道:「既然你都没有见过,那为何敢信口开河的说什么陛下恍惚间看到的东西,就是精怪「藻兼」呢?」 然而。 东方朔对霍光的质疑则是解释道:「我幼时曾在一本古老的黄皮子书中看过。」 古老的黄皮子书? 呵呵。 霍光不用想了,只要自己问这书何在,东方朔必定回答书已不见。 于是。 霍光懒得问了,淡淡说道:「不提这个了,东方先生,你叫我有什么事情?」 东方朔则是问道:「霍议郎,你知道,本来陛下兴致勃勃,想去看看你那所谓房屋。可为什么你说今日,就又推脱掉了?」 霍光不解,问道:「陛下不是说自己困乏,累了么?」 东方朔当即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 霍光微微皱眉,道:「那是哪个原因?」 东方朔神秘一笑,道:「自是因为你,理解错了陛下的意思。」 「哈?」霍光微微皱眉,道:「东方朔,我怎么看你一副要过度曲解陛下的意图呢?」 对于霍光的话。 东方朔也不生气,淡定的说道:「我东方朔过度曲解?呵,霍议郎,你可知道平阳公主和馆陶公主?」 平阳公主? 和馆陶公主? 不是! 这俩差着一代人的辈分呢! 东方朔提她俩干什么? 霍光不解,于是停下脚步,问道:「平阳公主我自是见过,而馆陶公主,刚才不还在北宫针对我么!」 东方朔摇摇头,说道:「不不不,霍议郎,我的意思是,她俩分别曾经为汉朝先帝、当今陛下做过一些事,你可知道?」 平阳公主和馆陶长公主,曾经为景帝和汉武帝做过什么? 难道是对登基的贡献? 这点馆陶公主倒是对汉武帝登上王位有着莫大的贡献,可对景帝有个屁的贡献啊。 再看看东方朔对他那挤眉弄眼,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模样。 霍光心下便有了答案,说道:「你是说,玩乐?」 玩乐! 可以是替陛下找女人,也可以是游山玩水等等。 当然。 这里完全没有不尊重女性的意思,而是历史上记载的便是如此。 甚至。 古代社会,迫害女人的,一般都是女人。 像馆陶公主,曾经为景帝就找了不少美女,而平阳公主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 那卫子夫,就是平阳公主塞给汉武帝玩弄的。 只是卫子夫命中带有贵人之相。 所谓天命难违啊! 她注定就是要成为皇后的人,就没有任何人力能够阻挡。即便是陈阿娇这种厉害人物,依旧是要挡不住天命。 所以。 古人会说,一命二运三风水。 命,排第一! 听到东方朔此番言论,霍光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本意其实并不是要看我建造的新式房屋什么样子,而是出于想出来玩乐的想法?」 「之所以跟我说!」 「是想我能做好接待陛下的工作?」 东方朔当即点头,回道:「霍议郎,猜到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就好,不必说出来的。」 好家伙。 东方朔这么一解释,霍光顿时明白汉武帝为何从兴致勃勃的样子,一下就意兴阑珊了。 原来如此! 不过。 东方朔猜测的,就一定是对的么? 这很难说。 霍光摇摇头,当即笑道:「哈哈,东方先生说了什么,本议郎可全没听到。」 「今日。」 「我明白你那精怪之说,并非是出于针对我霍光,先生也无须担心本议郎记恨。」 「告辞。」 第135章 我大黑呢?被征召进兵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和东方朔告别之后,霍光便往此间乐酒楼赶了回去。 至于他的话。 霍光不敢完全苟同,汉武帝堂堂大汉皇帝,也不一定就会像东方朔说的那样? 当然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自从平阳公主第二任夫君出事后,这汉武帝刘彻,便再也没有人给他提供一个让他安心玩乐的地方了。 这也是为什么,卫子夫能稳坐皇后位置这么多年。 都说一代新人胜旧人。 可没有新人,那不就永远没有对手? 连对手都没有,要是还不能稳坐皇后位置,那就只能说德行有问题,如陈阿娇那样。 当然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对手,其中,钩弋夫人便是。 不过... 这得等汉武帝成了老头,卫子夫成了老奶奶,太子都快长大成年了,那个时候钩弋夫人才冒出头来。 想到这里。 霍光不由得又想吐槽一句,这汉武帝晚年时期,居然还娶了那么年轻的钩弋夫人? 临了还给人一把带走了。 真是过分啊! 只不过这里是古代,以现代人的道德标准去评判古人的行为好坏,那是纯纯有病。 想到这里,霍光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五千年是非功过,不该由我评说。算了,想这些干嘛,庸人自扰之。」 回到长安乐后。 霍光与父母以及兄长的夫人,也就是他嫂子孙英,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顿晚饭。 翌日。 霍光早早起来,因为要送霍仲孺夫妇回平阳老家。 只是送别二老时,并未看见霍去病身影。包括昨晚一家人吃饭,也没有兄长霍去病的身影。 这倒不是霍去病不来。 而是军务繁忙。 眼瞅着来年就要跟北方的匈奴打仗了,哪怕是霍去病这样的神人,也要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入带兵训练,和作战计划演练中。 那些成功的人。 大多都是专心一意的去做一件事情。 三心二意,很难成事。 像从无败绩的冠军侯霍去病,他做事就极为专心。 至于有多专心? 史料记载,骠骑将军经常因为一心研究军事,处理军务等等而忘记吃饭。 当然。 史料上记载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譬如司马迁就在《史记》说,骠骑将军好吃食,自己的食物众多,却又不给手下将士,把那些跟随他打仗的兵饿的面黄肌瘦的。 当然。 这是太史公司马迁对卫霍两家故意贬低,还是真有其事? 无人知晓。 作为后世之人,着实很难分清。 而今日就要回老家的霍仲孺夫妇,左顾右盼也没见骠骑将军过来送行,当即问道:「光儿,你兄长不来送送我们么?」 霍光摇摇头,道:「爹,兄长他忙于军务,消息都传不到他军营里,怎么来啊!」 「要不?」 「您再多待两天,说不得兄长就会回来看望您嘞!」 霍仲孺当然想留下来。 长安城酒好、菜好、人也好,到处都是姿色不错的美人。加上这里待着也是异常令人享受的一件事,比他那平阳老家那旮旯小地方不知好上多少倍。 他霍仲孺真想待在这里。 可霍夫人一听自家儿子要留她二人,当即就回绝道:「不行不行,光儿啊,娘那养的鸡和猪, 还有一地的菜都要人去照料着呢,不回去哪能行!」 汉朝的猪,就叫猪。 文字上。 一般写作「豬」这类小篆体形式。 霍光听到霍夫人这种说辞,当即皱着眉说道:「娘,家里不是有奴婢么,有他们照料,您怕什么?」 然而。 霍夫人却是一把揪着霍仲孺的耳朵,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爹,我怕他留在长安,一张嘴没个把缝的,到时候又给你兄弟俩惹出什么祸事来!」 霍仲孺顿时脸一红,一把打掉夫人的手,说道:「夫人,你干什么,光儿和儿媳在呢!」 然而。 挺着个大肚子的孙英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话。 可霍光却是半点没给老爹留面子,说道:「娘,你哪是怕这个啊。分明是这长安街上形形***的妇人,把老爹的眼睛都迷住了。您是怕到时候,再不带我爹回去,到时候魂都被勾走了吧!」 有句话怎么说的? 饱暖思Yin欲。 富庶之地的人,吃的太饱了,精力发泄不掉,就会在性这方面下手。 尤其大汉朝,关于性方面的事情又不是很避讳。 你看。 像馆陶公主这样的皇家大人物,都堂而皇之的养男宠董偃。 那些长安城的权贵,玩法上又岂会差了。 总之! 越富裕的地方,生活越是糜烂不堪。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也是生物特性的驱使。 霍仲孺听自家儿子如此说自己,当即骂道:「臭小子,你这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小心我揍你!」 霍光当即跑开,不给老爹下手的机会。 这老爹。 下手可没轻没重。 又不像老娘,打儿子时,总是怕打疼了。 霍夫人倒是也没在意霍光的话,只是瞪了霍仲孺和儿子一眼,说道:「光儿还小,没个正形,你也没正形啊?哼!」 话落。 她又看向孙英,柔声说道:「你有身孕在身,要好生养着。但也不可久坐久卧,要走动一些,对自己和肚子里的娃娃,都好。」 「嗯,知道了,霍娘!」孙英笑着回道。 至于她为什么喊霍夫人不直接喊娘,而是喊成霍娘? 原因很简单。 因为霍去病就是这么喊的,孙英当然是夫唱妇随,也跟着这么喊了。 一方告别后。 霍光将二老送上马车,直到出了城门,才停下脚步,目送二老离开。 离别时。 霍光明显能感觉到父亲霍仲孺眼中的那抹失望。 不知是对于自己没有再三挽留的原因,还是没能见到霍去病前来送他的原因。 不管如何! 总之! 霍仲孺夫妇已经在今日离去了。 霍光也照料着嫂子孙英,回到了此间乐。 而送走二老后。 此间乐的酒楼便能再次开业了,先前因为兄长霍去病的婚事,酒楼停业了几天。 如今又能歌舞升平,客人们自然流连于长安乐中。 霍光的钱袋,又开始日进斗金了。 孙英看着那些歌姬们身上穿的类似***的东西,便好奇的问道:「诶,酒楼这些讴者腿上那些东西,是蚕***么?蚕丝材质本就透明不遮体,为何还要做这么薄呢?」 蚕丝这种材料做成的衣服,穿在身上会特别舒服。 但有个特性不太好。 就是过于透光了。 对于孙英的话,霍光淡淡说道:「嫂嫂这就不懂了吧,因为,男人就好这口!」 孙英顿时摇头,道:「胡说,你兄长就不好这个!」 对此。 霍光也只能耸耸肩,笑道:「那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兄长呢!」 霍去病。 武帝一朝的冠军侯,一个天生显贵的长安大人物。 这样的男人。 那是要被人在提亲一事上,踩烂门槛的啊。 可偏偏霍去病在女人方面,并不是很感兴趣。若非如此,也不会临了,也只留下一个后人。 结果这后人? 还在十岁那年,暴毙而亡了。 你看长安城权贵圈的那些家伙,哪个不是儿孙满堂,妻妾成群? 就算是卫青这样清高的大将军。 也有着三个儿子。 并且。 原配死后,也还娶了平阳公主。只是那时平阳公主年岁已高,没有为他生儿育女罢了。 酒楼继续开业后。 生活又似乎回到了原先的轨道上。 不同的是,现在霍光,已经不需要去董老开的蒙学上,听他董仲舒的讲课了。 所以。 平日里时间也多,这不,忙活了一下酒楼的事情,便带着宜春侯卫伉和他的最爱刘玲玲一同出城,去了一趟好久没关注过的「工业园区」。 也就是清风相印造厕纸的地方。 至于霍光为什么带刘玲玲,很简单,清风相印铺子和工业园区对接工作,平日都是让她去做的。 今日来处理这方面的事情,自然要带她过来。 巡视了一遍造纸厂,里面一切依旧。 检查完没有什么问题后,霍光便主动对工厂里那些雇工中领头的人吩咐道:「你们这一年来活干的都挺好,过些天,有空了,本议郎请厂里所有雇工去城里吃顿好的。」 「还有,从今日起,你就是这厂里的厂长了,一切大小事务归你管!」 「当然。」 「只是给你一个名头,你可别借着由头,欺压这些为***活的人。」 刚被霍光任命为造纸厂的厂长,一听霍光这话,当即笑道:「哪、哪能呢,我陈广不会干这种欺压人的事情,霍议郎放心好了吧!」 「嗯。」霍光点点头,随即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道:「陈厂长,造了一年多的纸,想必手艺已经非常熟练了吧?」 陈广一听,便拍着胸脯保证道:「霍议郎放心,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造出清风相印的高级纸张呢!」 高级纸张。 自然指的是后来出的餐巾纸。 之前那些。 都是厕纸罢了。 不过霍光说的可不是这个,他摇摇头,说道:「谁说那高级纸张了,陈厂长,我这次来,是要你用纸浆,生产些新的东西来。」 话罢。 霍光便拿出一张大大地书纸,递给陈广。 陈广是个粗人,原先也不过是个农夫而已。虽然在这工业区待得久了,也会些拍马屁的本事。但脑子还是直,有些转不过弯来。 看到霍光手中拿出的纸张,他当即问道:「霍议郎,您这是要我们生产书纸,跟朝廷抢生意吗?」 跟朝廷抢生意? 怕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霍光当即摇头,说道:「想什么呢,还跟朝廷抢生意?我是让你看这纸张上画的东西。」 一顿呵斥下! 陈广这才看向纸张上霍光所画的东西,只见上面有一长 一短两根类似于圆棍似的图形。 只是。 圆棍是实心的,画上的东西,分明是空心的。 陈广不解,便问道:「霍议郎,这是什么?」 霍光解释道:「纸做的圆筒,长圆筒要比短圆筒宽一点,不能太薄,也不能太粗,更不能太宽。要刚好能将短圆筒塞进去不拥挤,倒过来不会掉下。」 陈广听完霍光的介绍,顿时摸着脑袋,很不能理解的问道:「霍议郎要造这个干什么?有什么用处么?」 霍光也懒得与陈广解释,直接说道:「你不用管造出来干什么,你只要负责制作就行。刚才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闭着眼睛都能制造高级纸张来了么?」 「来。」 「后面就给我生产这个,不需要太多,有一批货就行。」 陈广此时也只能抹着额头汗珠,尴尬地说道:「那霍议郎,我试试吧!」 「嗯。」 霍光点点头,然后拍了拍陈广的肩膀,说道:「跟你说下,厂长的话,你的工钱会提高很多,比普通雇工要多出不少来。」 陈广是个粗人,很多事情不懂。 但一说钱! 那就懂了,当即就开心地与霍光保证道:「霍议郎放心,我陈广一定会造出这些纸筒来。」 霍光微微一笑。 对于陈广的表现,他很满意。 果然。 一切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事。 后面时间,霍光察看完工厂里的事情后,便来到他这造纸厂旁边的马场,准备见见董薰。 近段时间。 天气又冷了。 不知道小妮子过的怎么样。 等来到养马的地方,霍光见到了董薰,她还是那样的清瘦,个子也高挑了一点,但增长的高度显然比霍光少的多。 尤其是霍光现在这个年龄段。 身高的增长,已经逐渐发力。 估计再过两三年,霍光身高都能追上他的兄长霍去病了。 毕竟冠军哥已经二十岁有余,孩子都有了。 又不可能再长个。 霍光身高追上自家兄长,不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见到董薰后。 霍光挠挠头,问道:「这去年给你的袄子,是不是有点小了,明日给你送一身新兽皮袄子来吧!」 董薰却是摇摇头,道:「没有,没有,去年穿还有些大了,今年穿正合适。」 「霍光,你在城里挣钱也不容易。」 「别在我身上乱花了。」 挣钱,确实不容易。 主要是挣的太多,容易被朝廷里的人惦记啊。尤其是陛下,霍光现在就生怕哪天被汉武帝当成存钱罐给砸了。 不过话说回来。 古代的女孩子就是好,知道心疼男人花钱。 霍光笑着摸了下董薰的额头,说道:「兽皮袄子而已,要不了多少钱的。」 「走。」 「把大黑叫出来,我们骑马去。」 然而董薰此时却是低下了脑袋,有些失落地说道:「大黑它,被马场官吏征召,入兵营了。」 第136章 嫂嫂这是作何?我擦!大黑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怪不得今日一来,就看到董薰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失落。 霍光还以为! 是因为自己长时间不来,冷落了她呢? 现在看来。 是因为大黑被负责马场的那些官吏,给挑中征召进军营去了。 就是不知道。 以大黑马那桀骜不驯的脾气。 兵营里的那些兵勇,不知有没有人能驯服它。 「毕竟要打仗了,大黑养的这么彪壮,那肯定是要被挑出去的。」霍光安慰着说道。 这时候。 董薰却是问道:「那你有没有办法,把大黑弄下来,我不想让它上战场!」 女孩子嘛! 养个猫猫狗狗这种小动物都会有感情,何况养了这么大的一只黑马呢。 虽然话语中多少显得有些不成熟。 但可以理解。 只见霍光摇了摇头,说道:「军队现在缺的就是马匹,那些被征召去兵营的,大部分都会成为战马,很难弄的。」 听完这话。 董薰难过的低下了脑袋,她也知道这事很为难。 而一旁卫伉则是不嫌事大,砸吧着嘴巴说道:「还弄下来?你这乡野丫头真敢说!告诉你,别说让我老表去了,就是我父亲卫大将军去了都不好使。」 「如今军队马匹征集不够。」 「陛下都授意我父亲,去各地征买马匹去了。」 卫青舅舅去买马了么? 这个霍光不太清楚! 自从搬出大将军府,在此间乐住下后,舅舅那边情况,霍光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从刚才卫伉说的话中推测,漠北决战,估计快了。 而听到卫伉的话,董薰当即低下了脑袋,羞愧地说道:「我不知道情况,霍光,我没想为难你。」 「没事,没事,我知道。」霍光摆摆手,同时瞪了一眼卫伉。 然而。 卫伉却对霍光的瞪眼视若无睹。 然后一脸高傲的样子,牵着刘玲玲看马场里其他的马匹去了。 霍光这时候对董薰说道:「不还有两匹小马么,牵出来呗!」 董薰却是摇头道:「那两匹马还小,不能骑的。要是压伤了,就不长个了。」 哦? 压伤了就不长个? 没想到,养马还有这种说法,以往他只听人是这样。 霍光当即摇摇头,笑道:「谁说骑了,小马有什么好骑的?我是说牵出来,走走呗,我们边放马,边聊天。」 「噢噢。」 董薰一下子脸就红了起来。 随后。 她便跑去马场,在马圈里将那两匹小马牵了出来。 说实话。 这两匹小马,也不算小了。 只不过。 比不得大黑那么壮硕,而且看起来血统也不好,应该就是大汉朝本土的矮脚马。 陪同董薰聊了一下午后,霍光便回到了城内。 其实。 以霍光现在的财力,将董薰接到城内好生养着,那不是小事一件? 但为何霍光提都不跟董薰提一下? 很简单。 人家母亲虽然不幸去世了。 可董薰家里还有人啊。 一个祖母,还有两个兄长,就算董薰同意霍光把她接入长安城入住,可她家里方面怎么办? 汉朝开放归开放。 但名声还是要的,尤其像霍光这种有着冠军侯弟身 份的人。 要是真把董薰接到城里住。 那后面,将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 这点,从霍光照料了下颜玉就可以得知。自己只是按照颜异的嘱托,照料了一下颜玉,就已经被长安城那些人说三道四了。 若是再弄一个董薰进来。 头都得大! 都说脏唐臭汉是吧?可还别忘记了一点! 那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皇室玩的再臭,再乱,都行,但别人不行。就像汉武帝知道姑姑馆陶公主,不顾皇家名声养着男宠董偃,却并没有追责的事情。 可你若是馆陶公主的夫君,又或者是平阳公主的夫君等等。 你要是这么玩? 怕是死罪难逃。 因为这些原因,霍光暂时没打算,将董薰接进城里来住。 当然了。 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清呢? 过了几天。 本在此间乐酒楼后房中呼呼大睡的霍光,被敲门声叫醒了。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霍光没好气地喊道:「谁啊,大早上的敲什么!」 人嘛。 有点起床气,很正常。 霍光一呵斥后。 门外边立马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回道:「是我,烹饪了些食物,准备带到兵营里,给你兄长吃。」 哈? 兄长? 听到声音刹那间,霍光就已经反应过来。 敲他房门的,是嫂嫂孙英。 当即霍光利索的起床,穿好衣服,同时还不忘说道:「嫂嫂你且等下,别见怪,我刚才吼声大了点,实在是不知道是你。」 孙英则是回道:「没事,是嫂嫂问题,来早了点,饶了你的好梦。」 「嫂嫂这叫什么话。」说话间,霍光已经穿好了衣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对孙英问道:「嫂嫂如今怀有身孕,干嘛要亲自下厨呢?我兄长身为将军,在军营里应该吃的不差...」 然而。 孙英却是说道:「霍光,你不知道,夫君他身体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从小多病,是要吃些好的才行。」 「就军营里的那些伙食。」 「怎么能保证你兄长的身体健康呢?」 霍去病的身体从小不好,这点霍光倒也清楚。 但是说现在身体不好? 怎么听,都不信啊! 匈奴人那么彪悍,都给兄长打趴下了,怎么可能还跟小时候一样。 霍光微微挑眉,笑道:「嫂嫂,我看是你心疼我兄长才对吧?也是,嫂嫂本来就是兄长的夫人,心疼自己的夫君,也是人之常情。」 「哎。」 「我要是以后,能娶个跟嫂嫂一样好的女人为妻,那该多好。」 听到这话。 孙英的脸微微一红,顿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霍光,说道:「你打笑嫂嫂是不是?到时候我让你兄长揍你!」 霍光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 「哼!」孙英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正了正神色,说道:「霍光,帮嫂嫂备下马车吧,你兄长所在的军营,离长安挺远的。时间耽搁地久,这些食物会冷的。」 「哈?」 霍光扫了眼嫂嫂那日渐隆起的肚子,顿时为难地揉了下额头,说道:「嫂嫂啊,你这怀有身孕,不好坐马车啊!」 「要不?」 「我替嫂嫂送去?」 然而一听这话,孙英却是倔强的一摇 头,说道:「不行!」 不行? 霍光皱着眉头看着孙英,片刻后,顿时明了,笑道:「看来嫂嫂这不光是送食物,更主要的,是想见见我兄长,以解思念之情吧!」 毕竟刚举行婚礼,二人便已分开。 都说小别胜新婚。 作为霍去病的夫人,想念自己的丈夫,也是人之常情。 汉朝关于性的方面,比较开放,对于婚嫁方面的限制也不大。 但在情感方面,还是比现代好多了。不是爱情这东西虚假,而是我们这一代人,玷污了爱情。 孙英见霍光点破后,也没有继续害羞下去,只是微微点头,轻轻哼了一声。 「嗯。」 见状。 霍光也是无奈。 这嫂嫂怀着身孕,她说要去,霍光不能拦着。要是不让,到时候情绪上来,也不好,就容易出乱子。 可若是让去,马车这东西,颠簸的很。 想了想后。 霍光最终还是同意了,说道:「那就去见见兄长,不过,这天冷,就算到了,食物也冷了啊。」 「那就在军营里热热,那边有做饭的地方。」孙英说道。 没办法。 霍光也只好点头,说道:「那行吧,反正也不在意食物冷了,那就去的时候慢点,省得路上颠簸。」 「嗯!」 孙英同意霍光的说法。 于是。 霍光便让不三准备好马车,备好绫罗绸缎细软等等,铺好垫子。 马车颠簸。 那就在马车内多放些可以减轻颠簸感的东西。 上车后,马车很快就出了长安城,一路向北行使。 虽然为了减轻颠簸,马车开的很慢很慢,可霍光还是觉得军营离得长安太远了。 早上出发。 下午到。 晚上怕是回不来长安了,要在军营里留宿一夜。但这还不是霍光目前需要考虑的事情,最重要的问题是,霍光他们被军营的人给扣留了,进不去。 原因很简单。 当兵地说前面在排兵布阵,进行演练。 霍光哪怕是报上自己是冠军侯弟的名讳都没用,这些哨兵并不理会自己。 无奈。 霍光只好走回马车旁,叹气道:「嫂嫂,进不去啊。兄长下了命令,非军队兵员,不得入营。」 孙英听到霍光的话,当即下车,挺着个大肚子,说道:「让我去说吧!」 没办法。 现在也只能让嫂嫂去试试。 可惜。 那哨兵似乎是个新兵,不认识孙英,依旧不让放行。 霍光顿时没了好气,说道:「我是你们骠骑将军的弟弟,霍光;这位有身孕的,是你们骠骑将军的夫人,这么冷的天,你敢让骠骑将军的夫人在外站着?」 哨兵听到这话,才微微松口,说道:「那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通报一声,问问看。」 「赶紧赶紧,快点。」霍光连忙摆摆手,话语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虽然他不怪哨兵,知道站岗不让陌生人接近,是他们的职责。 但霍光的脾气,确实有些忍不住了。 大早上的,被嫂嫂吵醒,接着又赶了快一天的路程,来到军营还被「罚站」不给进。 这给谁都得有些怨气。 过了会儿。 军营里面方才有人走出来,朝孙英拱手道:「啊,不知骠骑将军夫人前来,恕罪恕罪。」 同时 。 这人又对那哨兵呵斥道:「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人都说是骠骑将军夫人了,你们怎么还敢拦着?」 然而。 孙英对此却是开口道:「李敢将军不必骂他们,哨兵们也是职责所在。要怪就怪我,未得到允许,就擅自过来了。」 李敢将军? 噢! 这人就是李敢? 霍光微微皱眉,看着这位比兄长霍去病年纪上要大上不少的人,当即皱了皱眉毛。 若史书上记载没有错位。 这位。 便是漠北决战过后,因为李广之死,便出气打伤卫青的那个李广子嗣中唯一的关内侯了。 可惜啊。 因为打伤舅舅卫青,自然也得到了霍去病的报复。 一箭直接射杀了他! 不过此刻嘛,漠北大决战还没有开始,那些事情自然还没有发生。 所以。 被封爵为关内侯的李敢,目前还是跟着霍光的兄长,冠军侯后面做事的。 虽然他的年纪比冠军侯霍去病大。 但没办法! 谁让人功绩上比不过霍去病,也不受汉武帝刘彻恩宠,加上又是李广的儿子,自是没有统领军队的权力。 此时的大汉朝。 有统帅权力的人,只有俩人。 一个是卫青。 另一个就是霍去病。 但卫青已然老矣,虽然战功显赫,可谁都能看出来,武将统帅的权力,已经逐渐在往霍去病身上转移了。 若无意外。 这一仗过后,霍去病将会是大汉朝武将里唯一的统帅人物。 于此。 即便卫、李两家不和睦,但李敢这位二百户封侯的人,也只能在万户侯霍去病的统领下,兢兢业业的做好事情。 也正是由于李敢的出现。 孙英和霍光才得以走进军营里面。 这时候。 李敢和孙英说道:「二位还须稍等,骠骑将军正在里面操练新兵,待我去通报一声。」 一听这话。 孙英立即就皱着眉,说道:「操练新兵?夫君以前都是正午之前操练新兵,午饭后演练兵法,排兵布阵。怎么,今日变了?」 孙英以前就负责霍去病的生活起居。 对于骠骑将军的习惯。 自然知晓。 而李敢听后,淡淡笑道:「平日里倒是这样,今日不同,军营里来了一匹罕见的烈马,骠骑将军想看看,有没有哪位兵勇能够驯服此马!」 烈马? 听到李敢所言。 霍光顿时微微挑眉,想起了董薰养的那头大黑马。 大黑的性子也够烈的。 不知李敢所说,是不是就是霍光认识的大黑! 「稍等,我去通报一声。」李敢这时候便走进校场上通报去了。 霍光这时候,若有所思地看着校场上,那些骑兵们骑着马匹拿着刀劈砍木耙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跃跃欲试。 男子汉,大丈夫。 穿越后。 要么自立为王造反打天下,要么封侯拜相衣锦归乡。 这是何等的气魄。 可惜。 这些还是想想就好,战场上刀剑无眼,伤着了可不太妙。 何况还是跟凶悍的匈奴人作战。 还是算了吧! 过了会儿,李敢从校场上下来,跟二人说道:「骠骑将军已经知晓二位前 来,命我带你们进去。」 「有劳。」 霍光拱了拱手。 随即。 便扶着嫂嫂进去。 然而。 等入了校场内,见到了兄长霍去病后。 下一幕。 他却看呆了。 骠骑将军身边,站着不少士兵,看着还似乎是那种亲信兵! 而这些亲信兵。 正围着一匹烈马,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去驯服。可惜,黔驴技穷,他们显然没有那个本事。 最讽刺的是。 这匹烈马的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人性的傲慢,很是不屑于这些人类的驯服手段。 「我擦,大黑?」 第137章 上马上马!又到了霍光的装杯时刻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校场中,霍去病正跪坐于蒲席之上,目光直视着那匹黑马。 而他的身边。 还围着不少亲信士兵,这些人,都是当年他17岁时挑选出来的八百骠骑,一直跟随着霍去病到现在。 看着一个又一个亲信试着驯服黑马,结果却都以失败告终。 霍去病淡淡一笑,道:「此马,乃是一匹绝世仅有的好马,非常人可以驯服。」 「当然。」 「在你们所有人尝试过之前,本将军绝不会与你们抢夺。所谓能者居之,谁若能驯服,这马,便是他的坐骑了。」 那些亲信中便有人说道:「不行啊,此马太烈了,我们几个兄弟,尝试好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刚才,我还差点被这马尥蹶子,给一下踢废了。」 骠骑将军霍去病当即哈哈一笑,道:「那没办法,只能怪你们自己没有本事了。」 「本将军说了。」 「能者居之,不行,就别想了。」 然而。 跟随霍去病的这八百骠骑老兵,能经历数次大战还活到现在,哪个没点自己的看家本事? 虽然他们服骠骑将军。 可听到这话。 顿时一个个就又不甘心了,男人哪能说不行? 对吧! 于是这些亲信又要尝试,去驯服这匹烈性十足的马儿! 可惜啊。 此马之烈,非寻常马匹可比。 哪怕是匈奴人的战马,也不及这黑马一半彪悍。 骠骑将军看着自己的亲信兵们,一次又一次失败,于是也不由得对这匹黑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来。 好马! 谁不想试试? 身为骠骑将军的霍去病,也想试试自己出手,看能不能将此黑马驯服。 可就在这时。 他的下属副将,就是李广之子李敢,走了过来。 「将军,尊夫人和令弟来了。」 李敢其实很不喜欢霍光,但没办法,此刻在霍去病手底下做事,再怎么不喜欢,也只能忍着。 霍去病闻言,微微皱眉。 显然。 孙英的到来,让他有些不开心。 毕竟怀着身孕,长安城距离这么远,要是路上出了点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但现在,人都来了。 霍去病说什么也晚了,只得点点头,道:「让我夫人他们过来吧。」 「诺。」 李敢点头,随后便去将孙英和霍光带了过来。 孙英过来后。 发现夫君霍去病有些生气地瞪着她,顿时见面的喜悦变成羞愧,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夫君。」 霍去病没回应她,只是淡淡地问道:「不是让你留在长安城里,安心养胎么,跑来军营里做什么?」 孙英刚想张口回答。 这时。 走在后面的霍光,突然嚎了一嗓子,道:「我擦!大黑?」 骠骑将军微微皱着眉毛,向霍光看去,道:「霍光,你过来!」 由于霍光还沉浸在见到大黑的喜悦中,还没意识到兄长话语中的语气不对,直接走了过去,说道:「兄长,这马...」 他本来是想直接找兄长讨要大黑的。 毕竟。 这边的军营,由兄长掌管,自己找兄长要匹马? 那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惜。 冠军哥此时心情不是很好,他没给霍光说出后面的话,直接就打断道:「 我不是让你在长安,好生照料你嫂嫂孙英么。你知道她有身孕,居然还带到军营这边来?」 哈... 这? 我也不想啊! 那还不是嫂子偏要... 霍光此时正想着如何解释,只见孙英当即开口解释道:「夫君,不关霍光的事,是我想念夫君了,才叨扰的他答应带我过来。」 这话一出。 骠骑将军霍去病自然知道怪不得霍光,便开口说道:「兄长错怪你了。」 霍光摆了摆手,道:「兄长,此话说的有些过了。你我二人是霍家的亲兄弟,有何错怪不错怪的。」 见此。 霍去病点了点头。 随即。 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夫人,说道:「夫人呐,你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吗,还到处乱跑?」 孙英有些脸红的说道:「夫君,这不是怕你在军营里吃的不好,带了些亲手烹饪的食物过来嘛!」 说着。 孙英就打开一路拎着的食物,一摸罐子,发现冷了,当即说道:「啊,马车行驶的太慢了,这些食物都冷了下来。」 霍去病一听此话,便笑着说道:「无妨,我让陛下专门赐我的厨子去热热便可。」 可一听此话? 孙英却是撅着嘴巴,拿起食物,说道:「干嘛要别人热,我去热就行。」 霍去病无奈。 只好让人带着孙英,去军营做饭的地方去。 人嘛! 哪怕是行军打仗,也是要吃饭的。 这行军中,自然也得有负责做饭的。不过以霍去病带兵打仗的习惯,他的那些厨子,只能在战前用用。 战时? 厨子们可跟不上他的行军速度。 要知道! 霍去病的打仗方式,一直以来,都是打到哪,吃到哪。 行军速度若是慢了,那是要砍头的! 等孙英走后。 霍光看着那些骠骑将士,围着大黑一个个按压、拽头的样子,顿时心生不满,问道:「兄长,他们在干什么呢?」 霍去病则是解释道:「噢,军营里来了一匹烈马,这些人尝试着将其驯服呢!」 说完。 霍去病又对着他的这些亲信喊道:「你们一起合作将烈马放倒,这可不算数啊,只准单人尝试。」 此话一出。 那些骠骑们当即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不行啊,将军,这烈马非人力可以驯服。」 「将军,要不,您来试试?」 「这马感觉比匈奴人的战马,还要桀骜,性子刚烈,这哪是人能驯服的?」 「骠骑将军,您来试试吧!」 「.......」 众骠骑纷纷诉苦,看样子,他们心里已经放弃单人驯服这匹烈马的可能性了。 霍去病看着众骠骑拿一匹马无可奈何,顿时摇头,准备起身亲自尝试。 其实。 他也早就跃跃欲试了。 古代的英雄豪杰都爱马,越是好马,就越爱。 只是。 在霍去病准备站起来的时候。 霍光却是见不得那些将士们对大黑生拉硬拽,当即大声呵止道:「诶,不是,你们这些兵勇,懂不懂马啊?」 「好马有好马的脾气,不是它认可的人,自是不可以骑它。而且,哪有你们这样驯马的?」 这话一出。 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 若是霍去病说他们,那没问题。毕竟,霍去病是带他们这八百骠骑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说什么,他们都服气。 霍光是谁? 一个乳臭未干地黄毛小子,也敢说这样呵斥他们? 即便身为冠军侯弟也不行。 于是。 当即就有人骂道:「你说什么,我们不懂马?老子骑的马,比你吃的盐还多,你跟我们说懂不懂马?」 「你小子谁啊?」 「哪来的的黄毛小子。」 「将军,这小子是谁?」 「怎敢如此口出狂言?」 骠骑将军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李敢开口说道:「诸位将士,这位便是咱们骠骑将军的弟弟,议郎霍光!」 众人面面相觑。 这帮骠骑,知道霍光是冠军侯弟后,说话也放干净的很多。 但还是在叫嚣道:「喂,小子,你是咱们将军的弟弟,看来也很厉害了?有本事,你上,把这野马给驯服了!」 「若是不行。」 「就别站在那说话不腰疼。」 嚯? 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意思不就是古代版的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么? 好家伙。 你这不撞枪口上来了么! 霍光当即嘴角邪性的扬起,意气风发地说道:「嘿,我上就我上,我让你们好好看看,骠骑将军的弟弟,是什么样的!」 这骠骑,都是冠军侯霍去病17岁时亲自挑选的勇士。 上战场后,不仅勇敢杀敌。 甚至只听从骠骑将军霍去病的话,此刻哪怕是汉武帝在他们的面前,也不会理会。 因为他们,只对骠骑将军,是绝对的忠心。 不是有人说过么! 也就是骠骑将军霍去病生在汉代,并且去世的早。 否则。 他就是明代的蓝玉。 骄兵悍将呐! 古代帝王最害怕的,同时也最为厌烦的存在。可霍去病不是蓝玉,汉武帝也不是朱元璋。 一番话后。 霍光便朝着大黑马走去。 而霍去病此时却紧张的站了起来,对霍光劝说道:「霍光,勿要斗气。」 「此马乃烈马中的烈马,非同一般。」 「你还年幼,以你的骑马之术,很难驾驭的了它。」 「若有不慎。」 「说不定还会伤着你。」 然而。 霍光却是头也没回的摆摆手,道:「兄长放心,别的马我没有把握,这大黑马,我手到擒来。」 话落。 他已然靠近大黑身边。 不知是不是那些将士们强行用武力想着驯服它原因,让它刺激到了。 见霍光靠近。 二话不说,一个后蹬腿就向着霍光踹来。 马的后撩踢又多猛? 这么说吧,哪怕是一头成年的老虎,挨上一脚,怕是都得半天缓不过来劲。: 要是人挨着? 估计不死也得废了。 何况。 这还是比一般烈马性子还要彪悍的大黑呢? 看到那马尥蹶子,众骠骑都被吓了一跳。而骠骑将军霍去病更是忍不住呼喊道:「吾弟小心啊!」 然而。 面对这大黑尥蹶子,霍光则是熟练的避开。 去年这时,大黑没有现在这般壮硕,霍光 都已经习惯了大黑的这种攻击方式。 哪会有躲不开的可能。 只见在大黑尥蹶子前,霍光提前预判到了这一行为,当即扭开身子躲了过去。 同时还不忘一拍马屁股,翻身借力,几个蹬脚间便爬上了马背。 一套动作形容流水。 不过。 徒手爬上马背,不算本事。 霍去病这八百亲信骠骑,其中一大部分都能做到。 但问题是。 爬上马背,如何能让这烈马不挣扎着将人从背上摔下来,这才是真本事。 就在众将士疑惑霍光后面要如何做的时候。 只见霍光俯下身来,对这马儿说道:「喂,大黑,是我啊,装不认识人了,是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 只见大黑一扬起脖子,斜着马头,用一侧的眼睛,回头好奇的盯了霍光几秒。 确认是霍光后。 当即一扬前蹄,高兴的嘶鸣一声,就要在校场中乱跑起来。 霍光当即便轻轻拍了它一下,这众将士都驯服不了的大黑马,便载着霍光,在校场里撒丫子狂奔起来。 而周围经过的马匹,无一不躲闪开来。 就像人类社会中的王一样! 「吁!大黑,好了,逛了两三圈就够了,走,回去。」霍光轻轻拍了下大黑的脖子。 于是! 大黑便迈着高傲地步伐,极其目中无人的态度,走回众多骠骑中间。 霍光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 同时。 还不忘拍了拍大黑的脑袋。 可大黑却在咬着霍光的衣服,一副找他要吃的样子。 霍光没理会这些,只是对诸骠骑说道:「怎么样,我说了,我上我就行吧?」 话落。 一些骠骑羞愧低下脑袋,一些骠骑则是对霍光竖起了大拇指。 唯有霍去病,绕有所思地问道:「霍光,你这不像驯服,倒是像本来就很熟络的感觉。你看,它还在舔你的衣物。」 听闻此话。 霍光也只好尴尬笑道:「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兄长眼睛。确实,这大黑马,我本来就在马场里经常骑,不知什么时候,被征召入军营里来了,前些天,我还在想办法找它呢!」 「诶?」 「对了,兄长,哪里有草料啊,我去喂喂。你看,它都饿地咬我衣服了。」 对战匈奴,本就是要靠骑兵。 所以。 汉军所在的军营里,自然不缺喂养马匹的草料。 但此刻霍去病还没有说话,有一骠骑却是发话道:「不能喂食啊,将军。此马饿了三天,都如此难以驯服,要是喂饱了,谁还能驯服它?」 好家伙。 饿了三天? 怪不得一见面,这大黑就咬自己衣服要吃的。 你们这些骠骑,可真行啊。 然而! 对于骠骑的话,霍去病则是淡淡说道:「我说了,能者居之。吾弟霍光已然驯服了这马,你们还有不服气的么?可以站出来,找我说说!」 话落。 众亲信骠骑自然不敢再多说。 身为将军。 除了要让手下们信服,威严也很重要。 不过。 亲信骠骑们虽然不说话了,可李敢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异议,道:「骠骑将军,虽然霍议郎是您的弟弟,但这毕竟是征招入兵营里的战马。要是私自给非兵营里的人拿去,传出去, 会不会不太好?」 听到着李敢之言。 霍光当即想骂娘。 尼玛! 兵营里那么多马,就少这一匹是吧? 但很显然。 李敢的问题,也让霍去病为难了。 一时间! 骠骑将军紧蹙起眉毛,向霍光问道:「吾弟,这次剿灭匈奴人的战争,可敢来?」 第138章 嫂嫂,你信弟弟我么?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兄长的问话,把霍光弄懵了一会儿,这意思是邀请他上战场杀敌? 可漠北大决战! 跟霍光有什么关系? 他才十三岁啊! 到了明年,也不过十四岁,未及冠礼,哪有这么小就上战场厮杀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 就是冠军哥也是到了十七岁才跟着舅舅卫青上了战场。 自己十四岁上战场,太那啥了吧? 想到这里。 霍光当即便与霍去病说道:「兄长,并非我不想上战场,与你一起杀匈奴人。可问题是,我才十三,军队若是明年出发,我也不过十四,这般年纪上战场,能做什么?」 然而。 霍去病却是说道:「不一定要你出手,你就是跟在我后面,见见战场上的残酷也好。」 「这场大战过后。」 「日后未必就有仗可打了,霍光,你要清楚,大汉向来以军功封侯!」 霍光一听,顿时忍不住多看了冠军侯两眼。 兄长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提到封侯去了? 不经意间。 霍光眼角的余光忽然瞄到了站在霍去病身后的关内侯李敢,忽然就想通了兄长的意思。 这是要自己蹭军功啊! 冠军侯霍去病,已经是万户侯了,身份尊贵之极。所以,此战过后,无论他立下多大的功劳,朝廷也赏赐不了他更高的封爵。 毕竟! 他不姓刘,姓霍。 西汉。 外姓封王的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开国时期的事情。 所以。 冠军侯的爵位,不可能有所提升。 但这不妨碍,将他溢出来功劳,赏赐给别人啊? 譬如给霍光封侯! 你像大将军卫青。 他的军功,不也溢出来,被汉武帝封赏给他那三个儿子了么。 老大宜春侯卫伉,老二阴安侯卫不疑,老三发干侯卫登! 冠军哥话里的意思。 似乎是在说,要给自己谋一个侯爵出来。 这倒不是不可能。 像李敢这家伙,跟着霍去病身后,都能得到一个关内侯的封爵。霍光身为冠军侯弟,本身又受陛下青睐。 如果这次随军回来,陛下封侯给霍光,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 汉武帝封的侯,太多了。 两百户的封侯,比比皆是,以至于到了后面一段时间,封侯太多的汉武帝,又想着办法,找个理由把那些一时兴起封的侯给罢免了一大半。 其中。 卫家三兄弟便赫然在列。 没办法。 两百户的侯,封你是荣耀,罚掉也是活该。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人,自是没有人会说闲话。 想到这里。 霍光便对封侯的事情意兴阑珊了,淡淡说道:「兄长的好意,为弟心领了。可目前上战场,只能成为兄长的累赘,弟又不甘如此。」 「兄长为骠骑将军,冠军侯。」 「乃是弟之骄傲。」 「可身为冠军侯弟,光不似那浑噩之人。若有机会,自当凭一身本事封爵,不愿贪兄长之功!」 「望兄长海涵。」 有句话怎么讲的? 叫! 说的比唱的好听! 华夏的语言,本就是一门艺术啊。自己要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了兄长的邀请,那不仅会显得不给兄长面子,造成兄弟不和的样子,还会 显得自己怯懦。 但现在这么大义凛然的一讲。 那就不一样。 兄长乃冠军侯,是他霍家的骄傲。可作为弟弟的霍光,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绝不贪图兄长立下的军功。 可惜。 自己这么一说,那站在骠骑将军身后的李敢,脸色当场一变。 虽然他立下的军功不小。 但封爵,还是靠着霍去病的功劳才拿下的。 若他李敢的军功足以封爵,怎么会偏偏只封个二百户的关内侯呢? 二百户,什么意思? 好比卫伉他们三兄弟,这种没上过战场的,未曾立下尺寸之功,仅仅靠大将军卫青的军功庇佑,就能襁褓中封爵人。 这种,都是二百户。 李敢便是如此。 所以。 他的爵位,名不副实。 于是在听到霍光这种并非是冲着他嘲讽的话后,当即就怒道:「将军,若霍议郎不愿随军,那这马,绝对不能让其骑走。」 「这么好的一匹战马。」 「就是死,也当死在我大汉与匈奴铁骑的战场上。」 李敢的话咄咄逼人。 可听到这话,霍去病颇为不悦,当即就其呵斥道:「本将军自有决断,需要你教我做事?」 李敢随即抱拳认怂道:「末将不敢!」 「哼!」 霍去病轻轻哼了一声。 随后! 他又对霍光说道:「你无需立刻就回复为兄,今晚就先在军营中住下,明日再给兄长说说。」 霍光也没说话,就点了点头,嗓子里轻轻地吭哧了一声。 入夜。 霍光牵着大黑,在喂饱了它后,便在军营周边溜达起来。 他倒是不在意漠北之战后,会没有仗打。 因为他知道! 虽然汉朝这边将其称之为大决战,可事实上,并没有消灭掉匈奴人。 漠北以上,多么广阔的地区啊。 大汉朝的军队想要彻底消灭掉他们,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自漠北之战过后,不出十五年,就会有新一轮的战事发生,而且,那个时候卫、霍这两位帝国双璧不再,汉朝对匈奴作战,基本上就现回原型。 打不赢,根本打不赢! 到了那个时候。 霍光再立下军功也不迟,所以霍光并不担忧自己不能封爵的事情。 毕竟现在还小。 而霍光真正担忧的,是兄长的事情,大黑反而还次之。 按照《史记》这类正史记载,冠军侯死于暴疾。 但一些野史上。 说的是漠北决战,匈奴人察觉了霍去病的打法,便下蛊毒瘟疫于漠北的河流中。 霍去病是喝了那边的水,才染上重疾。 最后慢慢耗光的一身精气,这才去世了。 虽然霍光更相信正史记载,但野史也未必没有可能。 自己若是跟随兄长此次作战,倒是有机会避免开这一类的事情。可不跟随行军的话,自己是爽了,但无疑是让兄长多了一层危险。 这才是霍光目前纠结的原因。 脑海中正思考着这些事情。 孙英却端着食物走了过来,拍了一下霍光肩膀,笑意盈盈地说道:「霍光,想什么呢,怎么嫂嫂我走到你身边来了,你都没有发觉?」 听闻孙英说话。 霍光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啊,是嫂嫂啊,抱歉 ,我刚才想事情去了,没注意到你走了过来。」 孙英顿时白了霍光一眼,说道:「拿我当外人了不是,没注意就没注意呗,这说什么抱歉。」 霍光尴尬一下,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嫂嫂待我如同亲人,我又怎会视嫂嫂为外人呢?」 孙英当即咯咯一笑,说道:「瞧给你吓得,哈哈,不逗你了,来,喝汤,暖和暖和!」 霍光当即说道:「不了,嫂嫂,这么远带来给兄长补身体的,我喝了,这算什么事!」 然而孙英却是说道:「你兄长已经喝了一大碗,喝不下了。这汤要是留到明日,我怕又馊了。肉汤,不好过夜,你要是不喝,那也只能浪费,倒掉。」 见状。 霍光只能接下孙英递过来的肉汤,开始喝上了。 这时孙英问道:「嫂嫂的手艺如何?」 霍光其实刚将碗碰到嘴,听到孙英这么问,当即囫囵地说道:「好喝好喝!」 然而。 孙英却是突兀地笑出声来。 霍光不解,问道:「嫂嫂这是在笑什么?」 孙英便说道:「你刚才都还没把碗碰到嘴呢,就好喝好喝,怎么,你还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未卜先知? 那倒是没有。 不过霍光前世读过一些历史,自是知道未来的一些发展。 所以,也算是未卜先知吧! 只是听到孙英说这话,霍光突然想起了刚才脑海中的事情,当即说道:「嫂嫂,你可信弟弟的话?」 「你跟嫂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孙英疑惑地看着霍光,有些不解。 霍光便继续说道:「老家那边,我曾遇到一位仙师,可观人面相,预知未来吉兆。又可观天象,知灾祸走向。」 「他见我聪明伶俐,便传授于我一些本领。」 「就在刚刚,我用那些本领看了下兄长面相,乃天命尊贵之人。」 「但贵相之中!」 「又多了一丝秽土之气,似乎是有水米之灾!」 孙英身为霍去病的将军夫人,自然关心着自家夫君。 霍光胡扯的什么水米之灾。 这孙英一听,就吓呆住了,当即说道:「什么水米之灾,这是什么意思啊,霍光,你可不要吓唬嫂嫂?」 霍光自然不想着真吓到了孙英。 毕竟。 还怀着身孕呢。 要是给吓出了什么事情,怕是兄长不惩罚自己,自己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当即。 霍光便说道:「嫂嫂勿慌,这观相啊,信者不疑,疑者不信。如果你要是信了,也有办法躲开这一劫难,如果不信,那就不需要管它。」 孙英这时候有些焦躁,说道:「那你不说不就好了,你现在都说了,还跟我来信者不疑什么的。你快点说啊,怎么帮夫君躲过这一灾难,毕竟是你兄长。」 见状。 霍光当即说道:「咳咳,嫂嫂啊,这水米之灾,自然是在水与粮食上。」 「水是什么,比如冷水、野外的河流中的水等等,不可饮之。」 「食物的话,比如病羊、病畜以及来历不明的食物,不能乱吃。」 「兄长的秽土之气,游离在额角之外,我看,并非是本土上的水米之灾。多半会发生在漠北这种地方,引用冷水,或者吃食匈奴人的食物造成。」 一开始。 孙英还不太相信,可听完后,却已经信了大半! 甚至。 还非常认真地说道:「漠北?对 ,对对,霍光,你兄长打仗方式,向来是打到哪吃到哪,身上从来不给自己带补给。」 「那这次漠北之战?他不能去啊!」 「去了,岂不是有危险?」 「不行!」 「我得去劝说夫君,放弃此次出征。」 放弃? 我擦! 打仗是陛下的意思。 别说霍去病不会放弃作战资格了,就算他愿意,汉武帝刘彻也不会同意啊。 这样一来。 自己的这番骚操作,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嘛! 当即! 霍光便拉住嫂子,开口跟她说道:「嫂嫂,你急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这个所谓的水米之灾,可以躲过去的么?」 「再一个。」 「兄长向来不喜欢这种占卜六爻有关的东西,也不信它们。」 「他的脾气,嫂嫂你还不了解么!」 「就算是死。」 「兄长也不会放弃这次作战。」 一听这话,孙英当即都急的快哭了出来,问道:「那你快说怎么办啊,你不要吓嫂嫂啊!」 霍光便说道:「嫂嫂听我说,你就这样跟兄长说嘛。」 「你说匈奴人那边的水流,阴性寒冷,吃了后不容易生儿子。」 「漠北的牲畜要少吃,就算生出来的孩子也呆傻。」 霍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英打断道:「你是要我拿孩子要挟夫君?这怎么行,我不干!」 见嫂嫂这样。 霍光当即开口劝说道:「嫂嫂啊,哪是拿孩子要挟啊,我这是实话。」 「漠北之地寒冷,水呈阴性,喝多了本就伤身体,不容易生儿子正常。那边的牲畜喝多了这水,人在吃牲畜,不也是一个道理嘛。」 「不然。」 「嫂嫂你说,这匈奴人怎么人丁稀少,那么大的土地,子嗣却比我们汉朝人少了数倍呢!」 孙英只不过是一个汉朝女子,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 哪能在霍光给出的这个问题上理清真假。 于是。 半推半就间,也就信了霍光的鬼话。 在经过一番思想挣扎过后,孙英对霍光说道:「那你快把肉汤喝了,我等下与夫君说说。」 「嫂嫂信了就好,记得不要与兄长说是我提出来的。不然,我怕兄长不当回事,直接不听嫂嫂劝告!」霍光说着话,同时也在大口吞食着肉汤。 没一会儿。 这多余的肉汤,就被霍光囫囵吞枣般的吃完了。 之后。 将碗递还给嫂嫂,说了声客套话后,便牵着大黑在周边瞎溜达了两圈,算是帮助消化一下。 大汉的夜晚,天空中满是繁星。 只可惜,无人陪同霍光欣赏这良辰夜景。 于是。 没过多久,霍光将大黑系好缰绳,便去睡了。 昨夜本就没睡好,便被嫂嫂吵醒。 今晚自然睡得格外香甜。 可惜。 早上依旧没有睡好觉,便被兄长霍去病给弄醒,说是两兄弟好久没一起练习六艺了。现在正好在军营里,工具齐全,便让霍光陪同他一起练练。 练习六艺的时候。 霍光看兄长脸色不太好,像是带着些脾气一样。 于是便问道:「兄长怎么一副火气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 一问。 便见这位身份尊贵的骠骑将军霍去病破 口大骂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被你嫂嫂给气的!」 「也不知道从哪个王八犊子方士那听得胡言。」 「竟然让我不要再用以前对匈奴人作战的方式,还说漠北的水喝不得。」 「这水喝得喝不得?」 「我还不清楚么!」 第139章 哪里来的黑厮!黑丝?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咳咳咳...」 冠军哥的话,让霍光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轻轻手握着拳头,虎口对着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咳嗽了两声。 然而。 霍去病显然没有注意到霍光的这抹异样神态,自顾自地说道:「对了,霍光,你嫂嫂在长安城这些天,是不是跟那些巫蛊方士有什么接触?」 巫蛊方士? 嫂嫂跟他们能有什么接触... 霍光当即摇头,道:「没有没有,兄长何故这样说嫂嫂?」 霍去病便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就好,近来,我听人说长安城来了很多欺世盗名的巫蛊之人。」 「说来也是好笑。」 「那些长安城的权贵人家,向来以精明自居,结果却被这些巫术蛊毒之人三言两语就给蛊惑了心智。」 「哼...」 说着。 霍去病还颇为不屑的啐了一口唾沫。 不过霍光听着却一脸懵。 长安城内有巫蛊术师在招摇撞骗么?霍光怎么没察觉到,真是怪了。 当然。 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霍光见兄长跟他说这些,想必是因为嫂嫂叨扰到他的原因,当即说道:「兄长,嫂嫂跟你说的那些话,想必也是关心你。毕竟,兄长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兄长是孑身一人,自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 「现在不同。」 「兄长娶了夫人,还有了后人,是该要注意一点。」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霍去病听完这番话,随即也点点头,叹气道:「是啊,为兄现在已经不是孑然一身了。」 「这场仗打完,是该要考虑后人的事情。」 「算了!」 「还是等打完仗再说吧,霍光,你呢,考虑好没有,跟为兄上战场的事情?」 好吧! 终于提到关键的地方来了。 只是... 实话实说,霍光可没想过要现在这个年纪段就跟着兄长上阵杀敌。 没那意思。 按照他的预想,就老老实实地在长安待着,跟在汉武帝身后混混资历。按照历史的轨迹,若干年后,时机到了。 这整个大汉朝。 不由他霍光一个人说了算?届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岂不痛快! 上战场? 刀剑无情,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命搭在里面了,可不划算。 所以。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霍光斩钉截铁地说道:「兄长,弟志不在此,大汉朝有兄长和舅舅二人,足以。」 见霍光拒绝。 身为骠骑将军的霍去病,也没有呵斥他什么。 虽然脸上写着不开心。 但还是说道:「人各有志,为兄也不为难你。但那匹马,兄长就不能让你牵走了。这是战马,需要留在战场杀敌用的。」 大黑不能带走? 说实话。 听到这话后,霍光多多少少心中感到有些遗憾。 但这! 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果能将大黑带走自然好,毕竟也是有感情的,但可惜进了军营,那就不是霍光能左右的了。 所以。 等霍去病说完后,霍光一抱拳,说道:「多谢兄长谅解,大黑既然不能带走,还望兄长多多派人照料,它是一匹很好的马。」 「嗯。」 霍去病点了点头。 早晨的时间,两兄弟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练习武艺中,过去了。 等孙英醒来。 霍光便与嫂嫂一起,坐着马车回了长安。 将嫂嫂安置好后。 霍光便又坐着马车,出了城,去他在北边圈的那块地看看。 这块土地上,霍光修建起来的房屋已经有两三层高了,规模已经有了。不过,按照霍光的设想,后面还要搭建五层才行。 一幢房子! 起码得有七层,才算不浪费他在这地方的圈地。 不过。 这事,还有一个难题要解决。 古时候的人们,大都一家一户。虽说一家里面好多个人丁,但是那都是一家人。 而霍光要售卖的是楼房。 楼房肯定不是只卖给一家,要好多人住的。 这就是个问题了。 要怎么样,才能让人们改变传统,能和谐地住进来楼房里来? 这是个问题。 为此,霍光来到工地的临时样板房旁,伸手,敲响了其中一间临时板房的门。 然后。 里面就传出一道熟悉的女人声音。 「谁啊」 霍光吭哧了一声,说道:「我啊,你说我是谁呢?」 「霍光?」屋中的女子,声音略带开心的样子,替霍光开了门窗。 很快。 便见到屋中女子,脸部不算特别出众,最吸引人目光的,是那引以为傲的身材了。 嗯。 没错。 此女正是颜玉。 送她出城前,颜玉曾问霍光,有没有办法能忘记悲伤。于是,霍光就提出了让自己忙起来,无暇抽出时间去想伤感的事情就好了。 随后! 这颜玉便找霍光要了最苦最累的活——工地搬砖。 咳咳。 霍光真没想让她过来的,可是这颜玉偏要,霍光也没有办法。 当然了。 霍光也不可能真让她干那些糙活。 而是让她在这房屋里,负责学习楼房设计,屋内装修设计等等基于现代概念的东西。 可惜。 由于时间太少,霍光不能一直讲解给她听,只能让她一个人摸索。 同时。 也让她负责干些监工的活。 毕竟自己又不能天天把时间都花在这边监督雇工,而那些雇工没人盯着,又会偷懒。 没办法。 摸鱼是人类的天性。 只能找人盯着。 霍光走进屋子,看着颜玉,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这工地带着不习惯吧?当初让你换一个,你非要选这个地方!」 然而。 颜玉却是说道:「还行,不觉得多累。」 不觉得累? 霍光在颜玉身上打量了一会儿,目光不自觉的,在颜玉那最凸出的身体部位上停留了一段时间。 而颜玉察觉霍光目光中的异样。 当即脸一红,双手交叉挡在身前,同时身子也微微一偏,转了过去。 见到颜玉这个样子。 霍光猜到这比自己还要大上两三岁的颜玉是误会了,当即说道:「颜玉姐,别误会,我没有什么坏想法,只是觉得你身材太好了,在这工地里容易遇上歹徒。」 「要不?」 「我给你多配一些护卫?」 听到这话,颜玉没回答,却是轻轻哼了一声,道:「哼,没坏 想法,为什么每次见面,都对我这儿盯着。」 额... 颜玉这话里的意思。 是自己以前看她那儿,其实她都是知道的? 好吧! 霍光一直都以为自己掩藏地很好呢! 「咳咳,诗经说过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颜玉姐生的美丽动人,我霍光也很难不被吸引嘛!」霍光想着掩饰自己的尴尬,便胡诌出一些东西来。 然而。 这段本来是夸赞颜玉的话语。 不知怎的。 听在对方耳中,像是点着了火药桶一样,当即回呛道:「哼,那你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嘛!」 「是不是我父亲不再了。」 「你就想着要欺负我了?」 颜玉一番话,直接把霍光干沉默了。 这都哪跟哪啊? 无奈。 霍光就只好说道:「玉儿姐放心,我霍光保证,以后目光绝对不在你身上胡乱打量,绝对规规矩矩的,你看如何?」 然而颜玉却是哼了一声,道:「哼!」 见状。 霍光颇为尴尬地扣了扣鼻子,他知道,对付女孩子,此时只能转移话题,道:「玉儿姐,我有个事情,你能帮我想想解决的办法么?」 颜玉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问道:「什么事情?」 霍光便直接问道:「你也知道,我这楼房建造起来,以后是为了售卖赚钱的。但是,传统意义的屋宅,基本上都是一家一户,除了流民,没人会挤在一起。你看,我要怎么做才能改变汉朝百姓的思想,让他们买房住进来呢?」 一听霍光的问话。 颜玉当即便说道:「这个问题我早就发现了,本来想跟你提下的,可你后来好长时间都没来这边,我就没提出来。」 「不过。」 「目前我也没有办法,原本还以为你是要一整栋一整栋的卖给那些豪商呢!」 一整栋? 那怕是没几个大汉豪商会舍得花这钱了。 霍光淡淡摇头,道:「没事,玉儿姐后面帮我想想,反正距离正式售卖,还早呢!」 话落。 霍光就准备告辞离去。 这时。 颜玉顿时皱眉,道:「霍光,你这就要回去了?」 霍光点点头,道:「噢,是要回去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挤在一个小屋子里了。」 「不然。」 「我要是一不小心,没控制好目光,不就食言而肥了么?」 「我可不想当胖子啊!」 对于要离去的霍光,颜玉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说道:「好,那你回去吧,我帮你想想这个问题。不过,我不一定能想到好的办法。」 「没事,我自己也想,总会有办法的。」霍光摆摆手,人已经走了出去。 其实。 一开始来。 霍光是想看看颜玉在这工地上是否干的习惯,如果不习惯,就帮她换个住处。 可没想到。 这位前任大农令颜异的女儿,吃苦耐劳的能力,比他还强。 居然不觉得工地上有多累。 那便算了。 霍光对于颜玉,只有欣赏,并没有其他想法。 坐上马车后,回了城内。 第一时间,便让不三找了些老实本分的护卫,专门派去到颜玉那边保护着颜玉。 毕竟城外不安全。 自己答应过颜异,帮 他照顾颜玉一二。 要是颜玉遇害。 那自己岂不是负人所托? 只不过。 这里刚安排好不三去挑护卫后,那边卫伉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找到霍光说道:「霍光,从今天开始,你搬回我们大将军府上住吧?」 霍光一脸迷惑的问道:「搬回去?我搬出来,舅舅都没说什么,干嘛要听你的搬回去住!」 主观中。 霍光当然不想搬回大将军府中居住。 大将军府哪里都好。 但有一个问题,永远逃避不了,那就是自己跟大将军一家并没有血缘关系。舅舅一家对自己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家。 霍光住着不舒服。 别人的家,哪有自己的狗窝住的舒服? 何况。 此间乐酒楼又不是狗窝,不比大将军府上差的。 卫伉见霍光不愿,当即便生气地说道:「霍光,我娘危在旦夕,太常说,也许就这两天的事情了。我们大将军府上都已经为我娘准备身后事了,你不回去?」 「你扪心自问!」 「自你第一次来大将军府,我娘待你不薄吧?」 舅母危在旦夕? 怎么病情又严重了! 前端时间不是好转了么,莫非是天气冷了的缘故? 天冷! 人难熬啊! 而卫伉说的,也没错。 自打来长安后,卫青一家待他很好。纵使舅舅偶尔也会小批评于他,但就事论事,也是对的。 想到此处。 霍光便直接点头道:「好,我今晚就回去住,与你一同照顾舅母。」 卫伉没说话,不过怒火也算是消了,点点头,哼了一声,道:「那就好。」 于是。 霍光又让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当晚便回到了大将军府上居住。 其实说是回来照顾舅母。 可照顾的事情,根本用不上霍光与卫伉,毕竟,大将军家奴婢多,凡事都有他们去做。 霍光与卫伉能做的,就是陪伴。 说来也巧。 几日陪伴后。 舅母的身体倒是有所好转,但霍光总觉得不太对。因为他直觉上,感觉舅母这次好转,倒是更像回光返照那种感觉。 只不过。 跟正常的回光返照相比,时间要更久一点。 「舅舅呢?怎么这几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霍光皱眉问着卫伉。 卫伉则是一副漠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样子,回道:「我爹他替陛下,去各地买马去了,估计是真要打仗了吧!」 话语中。 似乎还带着些许怨气。 也对。 毕竟舅母这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舅舅都没有回来。 卫伉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有些怨气了。 霍光拍了拍卫伉的肩膀,也没说什么。之后的时间,便一直在大将军府上住了下来。 而舅母的身体,并未有恶化的现象。 霍光想着。 估计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这一日,霍光回到了此间乐酒楼。当然,不是搬回此间乐酒楼居住,而是正常处理事情。 而卫伉见母亲身体有所康复的样子,心情甚好,也一同跟随着霍光来到此间乐,还吵闹着要酒喝。 卫伉比自己大不到哪去,霍光自然是不会让酒楼的人给他酒水喝的,顶多就是上一个果酿。 虽然卫伉也是酒楼合伙人之一。 不过! 此间乐的众人,只听霍光的话。 这一度让卫伉很是不满。 霍光也不理他,继续跟不三说着一些事情。 只是不久后! 忽然就听到卫胖子惊恐的大喊一声,道:「我的娘呀,哪里来的黑厮!」 霍光顿时心声疑惑,自语道:「黑丝?」 第140章 呜呼!这下种棉花不缺人手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心想着是哪个歌姬穿着蚕丝长袜,在外面摸鱼偷懒给卫伉看到了? 其实! 相比于黑丝,霍光还是更喜欢白丝一点。 咳咳... 话说回来! 不知道天气这么冷,那个歌姬为什么要穿着***在外面溜达? 也不怕冻坏了。 等下进来定要好好拷打一番! 想到这里,霍光突然一笑,感觉自己也挺无聊的,一天天的在乱想什么东西呢。 摇摇头,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后。 霍光继续跟不三聊起事情,问道:「诶,三儿啊,我刚才看了下账本,发现木工铺子那边订做轿子的单子暴增,怎么回事啊?琅琊阁上次宣传,不是失败了么,没什么人订啊?」 上次。 他让杨家家主杨胤跟他一同演戏。 本打算着以热度出名的方式,使得轿子在长安城流行起来。 可霍光没想到。 自己把轿子的市场前景想的太好了。 在有马车的情况下,压根就没有多少权贵和富商们愿意买这轿子。 你想,置办一辆马车,只要搞匹马拉就行。 弄一辆轿子,还得四个人抬! 甚至轿子里坐不了三个人? 既麻烦,又不省事! 虽然霍光不愿意承认,但此次营销方案,确实是失败了。 没办法。 身为穿越者的霍光,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都能成功。 轿子的生意,长安城的权贵们不买账,霍光便也只能作废。本不打算赚这方面的钱了,可他今天一看账本,发现关于木匠铺子的收入,以一种离谱的方式急速上升! 而且! 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这使得霍光感到奇怪,于是便去查了一下原因,发现是轿子的订单,这两天暴增起来。 这就很奇怪。 明明已经被霍光放弃的生意,怎么就又突然活了过来。 酒店掌柜不三听到霍光的问话,当即开口说道:「公子,您不知道吗?长安城内现在不给坐马车了,那些权贵们又不想用脚走路,他们只能花钱来我们这订做轿子!」 长安城内不给坐马车? 这不胡说八道嘛! 自己过来,还是坐马车过来的。 想到这里,霍光瞪了不三一眼,啐骂道:「三儿,你小子怎么也学会造谣起来了?本公子可是最讨厌胡编乱造的人,你别把我惹得不高兴了。」 不三一听,便连忙解释道:「公子,您别不信啊,这事千真万确,您听我说嘛。」 「这不前两天,陛下封的谒者江充,从漠北回来了!」 「被陛下召见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高兴,就拜为绣衣使者。不仅督查逮捕三辅境内的盗贼,同时还担任着监察权贵们是否有逾越朝廷礼数的行为!」 「然后这江充就定下了一条规矩,长安城内,不准马车行驶。」 「如有违者,马车充公,还要把人抓起来,送到北军营待命抗击匈奴!」 一听到这些,霍光顿时无语。 这江充? 胆子这么大?他以为自己谁啊,一个绣衣使者,还敢在长安城立下起规矩来。 随即。 霍光不爽地问道:「长安城中,骄奢越僭的贵戚近臣那么多,能忍得了他江充?」 不三一听,连忙说道:「忍不了也得忍啊,公子,您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一件大事么?」 「哈? 大事?啥大事?」霍光一脸懵,还真不知道长安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于是不三连忙说道:「就昨天,馆陶长公主在驰道上坐车行走,被江充撞见了。人江充直接带人将馆陶公主赶下马车,马骑充公,随从全部抓起来送到北军营!」 馆陶公主? 我擦! 这江充已经牛逼到这种程度了么? 连馆陶公主都敢得罪! 听到这里,霍光顿时皱起眉毛,问道:「这个江充有点离谱,这么肆意妄为陛下居然不惩罚他?不怕被人搞吗?」 霍光里话的意思是别人背后里搞他。 然而。 不三听成了告他。 于是。 不三立马说道:「告啊,那些被他得罪的权贵们,包括馆陶公主在内,全部向朝廷奏劾了江充。而陛下知道这事后,不仅没有惩罚,反而还夸赞江充为人忠正呢!」 「哈?」霍光嘴角不由得一抽,心想着这叫哪门子忠正。 像前任大农令颜异,心系黎民百姓,敢与陛下据理力争,那才叫忠正! 江充? 呵呵。 一小人罢了。 霍光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事情,道:「不管他,只要不得惹到我头上来就行。诶,那咱们的轿子他不管么?」 不三连忙说道:「轿子是人抬的,不走驰道,那个江充他管不着啊!」 「噢...」 霍光点点头,没想到这江充在长安城中胡作非为,倒是给自己的轿子生意打开了活路。 所以! 他霍光白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心中正美滋滋地想着这些,忽然,有一人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霍公子!」 「咱们的商队,被绣衣使者江充给扣了。」 「不仅马车要充公,连随同车队的那些护卫,商人,全部都被抓起来,怕是再晚一点,就要送到北军营去了。」 霍光一愣,说道:「商队,什么商队?」 「噢~」 「你说我派去西域购买硫磺的商队回来了?我擦,江充这狗东西,敢扣留我的商队!」 「三儿,叫上人,咱们找他去!」 话音落下。 霍光怒气冲冲的就要往外冲,然后就跟往酒楼内房跑的卫伉撞在了一起。 两人头捂着头,痛苦极了。 「嘶,卫伉,你小子要不是我老表,我真特么想揍你!」霍光捂着脑袋揉了揉。 卫伉也是同样的动作,在揉着脑袋。 不过。 他此刻却是跟霍光说道:「老表,你看,有黑厮!」 「黑丝没看过啊,要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霍光忍不住啐骂了一句,随后就带着人往外走。 他没时间跟霍光闲扯。 商队被江充给搞了,他要搞事去。 可往外走几步,忽然就发现了一队上身赤裸,下身着羊皮短裤,卷发,浑身黑不溜秋的奴婢。 刹那间。 他就知道卫伉这小子说的黑厮是什么意思了。 好家伙! 这不唐朝才有的么,怎么汉朝就跑过来了! 霍光不敢相信,当即问道:「这些黑厮谁弄来的?」 于是。 一个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护卫被黑厮们抬了过来,说道:「霍家阿郎,这是商队在西域那边,有一自称来自南洋的商人卖于我们的。」 霍光这才看清被抬过来的人。 那是 自己给商队找的护卫,怎么伤成这样? 霍光没时间管这些黑厮,对那商队护卫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怎么,进城前还遇到劫匪了吗?」 「不,霍家阿郎,是商队在入城后,被一个什么绣衣使者的家伙拦住了路,要没收我们的商队的马匹和货物。商队领头见对方是朝廷的人,就叫我先来通知你。」 「可没想到,那个绣衣使者见我离开,拔刀就砍了过来。」 「要不是这些这些从西域买来的黑厮跑得快,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听完这些,霍光顿时咬紧牙齿,一副要暴怒的样子。 毫无疑问,那个自称绣衣使者的家伙,只能是江充这小人了。 长安城中,只有他这么飞扬跋扈。 于是。 霍光想也不想,就带人找了过去,临走前还对此间乐酒楼的人说道:「找个太常给刘护卫治下伤,还有,给这些黑厮一些衣物穿穿。」.br> 话落。 他便去找绣衣使者江充去了。 等霍光找到绣衣使者江充的时候,这家伙正在拿着硫磺,逼问自己商队的人这是什么东西! 霍光当即一声大吼,道:「江充,这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来问我啊!」 「我告诉你,这叫硫磺。」 「好,现在该本议郎问你了!」 「光天化日之下,谁给你的权力,劫持本议郎的商队?」 听到江充所言。 绣衣使者江充回头,瞄了一眼来人,见领头的是霍光后,不仅丝毫不怕,反而轻蔑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霍议郎?」 「你刚才说,这是你的商队?」 「那就好办了。」 「来人,把霍议郎抓起来,送到北军营待命。」 江充话落,身后那些朝廷的吏卒便冲出来要捉拿霍光。 可刹那间。 他们就不敢动了。 为何? 因为这些朝廷的吏卒发现,一伙身穿飞鱼服的人,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没错! 正是锦衣组织的游侠们,杀了过来。 为首的两人分别是费蟹和赵季,二人皆手持大刀,一脸狰狞的表情吼道:「我看谁敢动?动一下,老子就把他大卸八块,然后老子直接逃命去,我看你这些刁吏敢不敢跟我们游侠拼命!」 汉律承袭秦朝律法! 秦朝律法虽严,但有前车之鉴,所以汉朝律法就宽松了很多。 吏卒们,多半也只是混口饭吃,一个月就拿那么些饷钱。 谁愿意真正的去拼命? 而游侠们则不一样。 他们是真敢杀人,这点,在郭解案中就已经让长安这边的人都见识过了。 平时以「义气」傍身,杀人时,也不过凭意气用事。 霍光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每个月还拿出海量的钱财给他们作为饷钱,一副慷慨的样子。 此番,正是需要他们的时候。 霍光打个招呼,这些自愿加入「锦衣」的游侠们,便纷纷前来。 而此时霍光,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看着刚才还傲气使然的家伙,霍光淡淡说道:「我说绣衣使者江充,你就这么点能耐?抓我送去北军营?」 「你不知道!」 「北军营是我兄长骠骑将军在掌管么?」 「你把我送那,有用?」 说着,霍光径直走到绣衣使者江充 面前,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直视着他。 这家伙。 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 别人怕他,霍光可不怕他。 此刻。 江充也目光狠毒的盯着霍光,说道:「霍议郎,好说,好说,你商队的东西,你搬走就是,但有一点,不可用马车搬运,只能双手。」 只能双手? 呵呵! 霍光不屑摇头,道:「那我偏要用马车呢?江充,有本事,你阻止一下试试?你看我这些游侠兄弟,会不会把你大卸八块!」 话落。 霍光便一摆手,示意自己商队的成员,用马车将硫磺等东西运回去。 而江充见商队开动,当即吼道:「霍光,你敢用马车在城内行驶?你敢动,我就有权缉捕你!」 「缉捕我?」霍光顿时一笑,走到江充旁边,直接举起双手,说道:「来,你来抓我,本议郎就在你面前。你碰我一下,我的这些游侠兄弟,就会把你大卸八块,可以试试?」 然而。 江充此刻却不敢动了。 他虽然肆意妄为,但那也是仗着自己能跟皇帝打小报告啊。 汉朝的游侠,随时都可能成为亡命之徒。 江充再横,他也怕这些不要命的家伙。 于是。 等霍光的商队都走了,那江充还是僵持在原地不敢动霍光一下。 这使得霍光更看不起他。 如果此刻。 站在面前的是前任大农令颜异,又或者御史大夫张汤,这两人,毫无意外敢直接把自己抓拿起来。 但可惜不是啊。 江充? 一个卑鄙小人罢了,哪有那么大的魄力。 霍光见他绣衣使者不敢动,便抬手轻轻拍打着江充的脸,嘲讽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缉捕我?呵,江充,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一顿嘲讽完。 霍光便要带着游侠们离开。 而此刻。 似乎感到颜面尽失的江充,顿时就指着霍光的背影,眼神恶毒的吼道:「霍光,你让马车行驶在驰道上,那是对朝廷礼数的僭越,对陛下的不敬。本使者,到时候定要在朝会上奏劾你一本!」 奏劾自己一本? 呵! 霍光直接无视。 就你会奏劾? 我霍光不会奏劾?哼,到时候,看看陛下信谁就是! 不管身后无能咆哮的江充,霍光直接跟随着商队,与锦衣中的游侠们一同回到此间乐。 这时。 他对游侠们大喊道:「诸位锦衣,今日,都来此间乐喝酒,我霍光请客,不醉不归!」 话落。 那些好酒之徒当即欢呼雀跃地喊道:「霍议郎大气!」 等将这些游侠迎入此间乐后。 霍光赶忙跟商队领头的人问道:「对了,赵领队,这些黑厮,你是从哪弄的?西域那边,像这样的奴婢,多么,哦,还有,价格贵不贵?」 商队领头的人叫赵乾,听到霍光的话,赶忙回道:「公子,黑厮是在西域,遇到一个贩子,从他那买来的。」 「因为西域那边的食物比较贵,黑厮吃的也多。」 「他们急着出手,便很便宜卖给我们。」 「噢,对了。」 「我听他们说,这些黑厮,干活是把好手,但脑子不灵光。」 「好像是说,再往比西域诸国更西南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说是动之以千万!在一些海岛上 ,用点食物就能诱出擒住!」 第141章 霍议郎何故大笑?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几日后,长安城未央宫正殿内,汉朝的群臣正在朝会上,向着汉武帝汇报朝事。 像廷尉官员,一般在朝会上都是奏报刑案决狱相关事情。 像大农令一方官员,则是奏报钱谷收支之事! 而身为绣衣使者的江充,自然是向陛下汇报关于这些日子里巡视督查发现的不法问题。 何为绣衣使者? 就是一批身穿绣衣、手持节杖、虎杖,奉命讨女干、治狱、督查官员、贵戚的中央使臣。 有些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 但绣衣使者的地位,明显更高,可官位,却要比锦衣卫低得多。 他们一度能代天子行事。 不然。 前些天,馆陶长公主的随行马车行走于驰道上,这江充凭什么敢把馆陶公主都拉于马下? 不就是靠着绣衣使者的这层身份吗? 此刻。 江充正汇报着事情,完了后,忽然又说道:「陛下,使者还要奏劾一人!」 江充被封为绣衣使者,可惜,却并未设官位。 所以! 他只能自称使者,不能称臣。 今日能上朝会,乃汉武帝刘彻特许,否则,他连进入未央宫的资格都没有。 汉武帝刘彻一听江充要奏劾人,起先并没有感觉多惊讶,毕竟,汉武帝设立这个使者,就是要他来奏劾违法的官员贵戚的。 于是。 只见汉武帝轻轻动了下嘴皮子,念叨道:「说吧,你要奏劾谁?」 江充则是一副正义凛然地模样说道:「我要奏劾的人,乃是冠军侯弟,议郎霍光。」 冠军侯弟,霍光? 听到这话后,汉武帝脸色一变,忽然瞪向江充,说道:「你要奏劾他什么?」 江充则是手持玉笏板说道:「陛下,前些日子,霍议郎所开酒楼中,有一商队,不知从何地运回不知名商物,十几辆马车行走于驰道之上,此举有违朝廷礼制!」 「驰道乃天子驾座所行,唯有陛下的马车可以行驶。」 「馆陶长公主尚不能占用,这霍议郎的马车行驶在驰道上,岂不是在冒犯陛下?」 汉武帝刘彻一听,微微皱眉道:「哦?有这事么?来人,诏令议郎霍光,入宫觐见!」 「诺!」 于是。 在汉武帝的命令下,宫中便有宦官去寻霍光了。 汉朝的宦官,与其他朝代不同。 他这里面有真太监,也有不是太监的。所以,汉朝的宦官,也没有什么特别指代阉人的意思。 而此时的霍光,正在此间乐酒楼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卫伉聊着天。 当然! 大部分话题,都是卫伉这家伙先提出来的。 只见卫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昆仑奴,说道:「老表,这些奴婢怎么能长得这么黑啊,我就是暑气时节,在外面天天暴晒,也晒不成这样!」 霍光微微挑眉,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你往西域走,过了西域诸国,来到南洋诸岛,那边黑厮更多。」 「若是往北走,过了漠北极冷之地,甚至还能见到皮肤雪白之人,与我们这些汉人肤色亦有不同。」 卫伉一听,则是满脸怀疑地说道:「老表,你是不是又在骗我?那漠北之地寒冷无比,再过漠北,能有人居住?」 霍光耸耸肩,说道:「当然有人,而且还有不少人。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那边没我们汉朝人文明,都是些外夷土著。按照你的话来说,就是乡野之 人。」 「哦,不对。」 「他们可能连乡都没有,只有野!」 卫伉一听,连忙摇头道:「那还是算了,不去了。听你说的,估计都未开智,与野兽无异。」 霍光见状,淡淡一笑道:「你还想去那边?呵!」 说着说着。 忽然就有一名宦官进来通报道:「请问,冠军侯弟霍议郎在么?」 霍光刚才在酒楼正厅,听到宦官提及自己,当即回了一声,道:「我在这呢。」 随后。 便向着宦官走来。 宦官见是霍光后,便说道:「陛下诏令,让霍议郎你......哎呦,我的娘呀,这...这这什么玩意,这么黑!」 说话间。 刚好有几个黑厮从旁边经过。 没成想。 把宦官吓了一跳。 于是霍光赶忙上前解释道:「这是我酒楼从西域诸国商人那买回来的仓头,皮肤黑了点而已,与正常的奴婢没有什么区别!」 听到霍光所言。 这宦官方才放心下来,随后拍拍胸口,对霍光说道:「陛下诏令,让你即刻入宫。」 「哦!」 霍光应了一声,随后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道:「敢问,是不是那绣衣使者江充,在今日朝会上奏劾了我?」 宦官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道:「霍议郎,这事我也不好说。等你入了宫,见了陛下与诸位大臣,不就都知道了么!」 能在陛下身边混的,自然知道不会乱说话。 但霍光知道。 这不会乱说话的人,不代表嘴巴很严。 霍光从荷嚢中掏出一些钱财来,往宦官手中一塞,淡淡说道:「请笑纳。」 宦官皱着眉,问道:「霍议郎,这是什么意思?」 霍光则是说道:「走了这么远的路,总得有些喝茶吃酒的钱吧!」 宦官一听这话,当即喜笑颜开了,说道:「诶呦,霍议郎真是有心了。不过,今日朝会,你可得小心,那江充奏劾你商队在驰道上行驶,说你是对陛下不敬呢!」 「咳咳。」 「好了,霍议郎,有什么事情还是路上问吧,陛下和群臣,在宫里等着呢!」 霍光随即也点点头,说了声「好」后,便与这名宦官一同上路。 路上。 他也知道了陛下此次诏令他入宫,所为何事。 同时。 也在苦思冥想着解决此事的对策。 很快。 在宦官的带领下,霍光便入了未央宫,进入大殿,见到了朝会上的众臣。 身为议郎。 霍光的官位不高,所以像这种大型群臣朝会,也不过是第二次参与。 以往。 都是内朝会议,就陛下最亲近的几个人,并没有这些所谓的三公九卿,文武大臣。 「议郎霍光,拜见陛下。」 一如既往,见到汉武帝刘彻,霍光不得不行大礼拜见。 汉武帝见霍光到来,便哼了一声,质问道:「霍光,朕的绣衣使者,奏劾你组建商队,马车在驰道上肆无忌惮行驰,可有这回事?」 霍光一听。 当即说道:「陛下,此乃诬告!」 「诬告?」汉武帝微微侧目。 而一旁的绣衣使者江充,一听霍光说他诬告,当即急了,说道:「霍光,本使者问你,你的商队有没有在驰道上,驱使马车碾压过去?」 霍光当即拱手道:「请问,是陛 下问我话,还是你绣衣使者问我话?江充,你抢陛下的话语,是不是有大不敬之嫌?」 「你...陛下,我...」江充一时语塞。 他确实急了。 然而汉武帝却是轻轻一挥手,说道:「无妨,江充是朕任命的绣衣使者,可持节杖、虎杖代行朕言,自是可以替朕问话。」 此话一出。 霍光傻眼了。 汉武帝刘彻的这个态度,有点不太对啊。 对江充? 会不会过好了一点。 想到这里,霍光又多打量了眼江充。 江充,燕赵之地出身,身材魁梧,面相也不错。而相传汉武帝,对于俊秀且身材高大的男子,颇为善待。 可这... 也太善待了吧? 而此时江充,一听汉武帝之言,当即就面色一喜,狗仗人势的说道:「霍议郎,听到了吧?陛下容许我向你问话。」 「啊,啊,听到了!」霍光轻轻哼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问呗!」 江充见他这般,虽有火气,但也只能忍住,问道:「霍议郎,你是不承认前些天,你酒楼下的商队,驱使多辆马车,从驰道上行驰过去么?」 霍光淡淡皱眉,问道:「驰道?驰道是什么?」 江充一听,顿时惊讶道:「霍光,你少跟我装,驰道是什么,你会不知道?」 霍光随即摇头,说道:「不知道啊,愿洗耳恭听!」 此时。 江充脸上写满了愤懑的情绪,转头就对汉武帝说道:「陛下,这霍光故意装傻充弄,说不知道驰道是什么?」 汉武帝刘彻此时是比较看重江充的。 这点。 从他封江充为绣衣使者,并且在惩治馆陶公主这里就能看出。 但这不代表汉武帝刘彻看重江充,就要轻视霍光。 相反。 身为冠军侯弟的霍光,汉武帝也是很看重的。毕竟,对匈奴的漠北大决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算汉武帝刘彻非常讨厌霍光,也不会在这时候,治罪于他。 于是。 汉武帝刘彻只淡淡说道:「朕知道了,江充,既然霍议郎不清楚,那你就说与他听听嘛!」 「怎么?」 「你也不知道驰道是什么?」 江充一听,当即笑着脸说道:「知道知道,我这就对霍议郎解释一番。」 说话间。 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显露无疑。 和陛下说完。 这江充转过头来,又换回那满脸愤懑的表情,对霍光说道:「霍议郎,既然你不知,那本使者就告诉你。驰道是大汉国道,道宽五十步,隔三丈栽树一颗。」 「道路两边,以金属锥夯实,自秦朝开始,便已有九条驰道。」 「而这九条驰道,唯有陛下方可出巡车行。」 话落。 江充冷冷地看向霍光,一副看你怎么狡辩的样子! 霍光不为所动,见他不说话,便揉了揉眉毛,问道:「说完啦?」 「完了!」江充冷冷一哼,道:「霍光,驰道我已解释清楚,你认罪否?」 认罪? 呵呵! 这霍光要是认罪了,那他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只见霍光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那一脸得意的江充,他淡淡地吐出了四个字来:「胡说八道!」 江充一听,当即脸色一变,说道:「你说本使者胡说八道?哪里有胡说八道, 我看,八成是你心虚,不敢不认罪!」 「陛下,可将霍光打入长安诏狱中,让廷尉审问。」 然而。 毕竟是冠军侯弟。 秉承着爱屋及乌习惯的汉武帝刘彻,自当不会这样轻易处罚霍光,只是摆摆手,说道:「朕都不急,江充,你急什么,听霍光说说便是!」 汉武帝发话。 此刻。 急着把霍光打入大牢的江充,也只能等着。 其实。 若不是汉武帝善待,就江充这个样子,已然有失礼之嫌。 毕竟。 朝堂之上,岂容他一个连官位都没有使者聒噪。 待汉武帝和江充说完,又看向霍光,说道:「霍光,你来解释一下,这江充所言,你为何说是胡说八道?若是说的有理,朕便不治你的罪,若是无理,那朕就要治你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汉武帝刘彻此言,看似说的语气很凶。 但实际上。 这是在故意给霍光生路。 毕竟。 刚才那般自信的说江充胡说八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肯定是有理由反驳的。 现在汉武帝又说,只要霍光说的好,就不治罪。 那到底有没有理,不都汉武帝一个人说了算吗? 领悟到这层意思的霍光,当下也不故作扭捏,直言道:「陛下,臣刚才为何说绣衣使者江充是胡说八道,是因为他刚才说九条驰道,唯陛下驰车出行可用。」 「这简直一派胡言。」 「驰道宽五十步,通天下,自暴秦开始,便是为民通行所利。」 「我汉朝天子,历来比暴秦仁善。」 「暴秦尚不独占民利之路,他江充此言,岂不是在污蔑陛下您,还不如前朝始皇帝么?」 本来汉武帝还无心因此事治罪任何人。 但霍光提到始皇帝,还拿他作比较,当即有些气恼,说道:「大胆,江充,你竟敢拿前朝暴君,与朕相比!」 此话一出。 江充顿时腿脚一软,生怕汉武帝突然喊侍郎侍卫进来将他拿下。 当即。 便跪地说道:「陛下,使者江充绝无此意,此乃霍光诽谤之言。况且,自前朝开始,驰道本就是唯独皇帝可以驾车驰行,何故有民利之说?」 霍光一听,当即大笑三声。 汉武帝此时心情不好,看着霍光,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霍议郎何故大笑?」 霍光这时方才收起笑意,道:「臣笑这江充胸无点墨,胡言乱语!」 「朝廷的礼制,大汉的律法,说的都是驰道宽五十步,唯独中间是陛下驰车出行专用,其他人等不可占用。」 「怎么在江充口中,就变成了整条驰道只能皇帝驰行?」 「陛下若是不信。」 「可问御史、廷尉等熟悉我朝历法官员!」 第142章 百官奏劾!霍光被打入诏狱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的话,掷地有声,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江充身上。 如果他说的话被证实! 那么... 江充此前所有行为,都是违背朝廷礼数,犯了大汉律法。 所以。 此刻的江充大急,直接张口想阻拦陛下过问,道:「陛下,这霍光胡搅蛮缠,无的放矢...」 话未说完。 汉武帝直接就呵斥道:「你给朕闭嘴,还没问你话呢!」 匹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当横尸遍野! 此刻的汉武帝发火,那江充饶是想说霍光什么坏话,也不敢开口了。 而呵斥完江充后,汉武帝方才将目光转向一直未曾开口的御史大夫张汤,问道:「张御史,朕问你,霍议郎刚才所说,可有依据。」 见陛下问话。 这个以酷吏出身的张汤,这才从文臣队伍中走了出来,手中举着笏板说道:「回禀陛下,霍议郎此言,无理但有据!」 无理但有据? 张汤此话一出,朝会上的诸位大臣都懵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其意思。 大臣们不懂。 就更别指望汉武帝刘彻能弄懂其中道理了。 只听汉武帝疑惑不解地问道:「张御史,你这是什么话?」 「有理就有理,无理就无理。」 「无理但有据?难不成朕这大汉朝,律法中还有这种无理但有据的说法么?」 听到汉武帝刘彻的话,张汤自然知道不好继续卖关子,于是便直接说道:「陛下,驰道是国道,自秦朝开始建造!」 「秦朝的驰道,规定是道路中间归于皇帝出行,任何人不得占用。但道路两边,可利民通行。」 「这就是臣说有据的原因。」 「至于无理?」 「这个么,那是因为我汉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人拿驰道说事,也从未有人走上驰道就被说是犯了律法,有违背朝廷礼数。」 「秦法不等于汉律!」 「所以,无论是霍议郎说的,还是绣衣使者所言,都是不对的。」 好家伙。 张汤这老狐狸,一口便都否定了两人的争辩。刹那间,使得霍光和江充二人的矛盾没了意义。 典型的谁也不帮! 霍光看着张汤,微微皱眉,心想着早知道这张公如此靠不住,上次就不该借他家小儿子三千钱,给他一家饥荒着算了。 还秦法不等于汉律? 汉朝哪样东西不是继承秦朝的东西? 无非是管理上宽松了一点罢了。 霍光叹了口气,看来,想在今天的朝会上,把江充这个祸害搬倒是不可能了。 至于汉武帝刘彻。 听闻御史大夫张汤所言,顿时满意的点点头。 刘彻要的就是这个。 他之所以把江充封为绣衣使者,自然是想让其成为自己的一把利剑。权臣贵戚的行事,汉武帝早已看不惯,但身为天子,这等得罪人的事,他自然不会亲手去做。 让江充去做? 得罪的人,只会去恨江充。 等怨气累积到一个程度,大伙想要发泄的时候。 再把江充拿出来作为挡箭牌,砍了,便能平息众怒。 这! 便是帝王的驭人之术。 汉武帝这招,那用的叫一个得心应手。多少年之前,他就是这样拿捏窦婴和田蚡这两人和其背后的家族势力。 之后。 他又故技重施,让主父堰对付齐王,齐王自杀,汉武帝又不能不管这事。于是,主父堰当了替死鬼,族灭。 现如今。 更是又要推出江充,来对付权臣贵戚。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这些类似馆陶公主的权臣贵戚,他一个无官无职的人,怎会有机会手持节杖、虎杖,代陛下言呢? 所以说。 不要把汉武帝这种古代皇帝当傻子。 论心计! 整个大汉朝,都找不到一个能有汉武帝这般厉害的人来了。 「听到了么,霍光,还有江充,你二人所言,都是废话,还是别吵了,让朕耳根子清净一些吧!」汉武帝此刻淡淡说道。 毕竟。 霍光是冠军侯骠骑将军的弟弟。 还指望着骠骑将军接下来打匈奴人呢,汉武帝自然也不想因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治霍光的罪责。 所以此番话出。 便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 可江充这二愣子听不懂人话,依旧说道:「陛下,霍议郎的商队马车行驶于驰道上一事,暂且不提。」 「但我还是要奏劾他一件事。」 「此獠私下勾结游侠,以此间乐酒楼为据点,成立了一个叫什么锦衣的组织。」 「那日。」 「我持陛下节杖,督查长安城可有违法之事,可霍光占着游侠多,恃强凌弱,完全无视于陛下威严。」 「不得不怀疑。」 「假以时日,这霍议郎有没有谋反嫌疑!」 此话一出,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谋反? 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而且不是一颗,是全族的脑袋。 但此刻。 最先翻脸的不是霍光,而是汉武帝刘彻。 为什么? 因为游侠的事情,汉武帝清清楚楚。 甚至说,锦衣的成立,是得了汉武帝默许的。如果没有汉武帝的默许,霍光这个游侠组织,还能成立起来吗? 见状。 只见汉武帝重重地哼道:「够了,江充,你再胡说,朕定不轻饶你。」 江充闻言。 当即跪伏在地上,说道:「陛下明察啊,使者江充乃肺腑之言,绝无掺杂半点个人恩怨!」 呵呵! 绝无掺杂半点私人恩怨? 这说出去谁信呢。 但汉武帝明显不会惩罚霍光,毕竟还指望着他兄长霍去病打仗呢! 可没想到。 这边江充刚说完,那边丞相李蔡就站了出来,双手捧着笏板就说道:「陛下,老臣也要奏劾霍光霍议郎!」 此话一出。 汉武帝为之一楞! 近段时间,丞相李蔡老实的很呐。怎么今儿,也蹦出来说话?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汉武帝刘彻还是开口问道:「哦,你也要奏劾霍光?哼,说吧,李相,你要奏劾他什么?」 丞相李蔡则是继续说道:「老臣奏劾霍议郎,使用卑鄙手段,巧取豪夺,侵占臣与几位好友长安乐酒楼!」 「同时。」 「还要奏劾霍议郎,在长安乐酒楼上,修建房屋过高,已经超过了陛下的宫殿高度!」 「这是对陛下的极为不敬啊!」 「望陛下明鉴。」 说完这番言语,李蔡便跪伏下来。 与此同时。 站在李相身后的三长史之一的朱买臣,也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 :「陛下,臣也要奏劾霍议郎。」 「他中伤污蔑老臣之妻儿乃他人通女干所生,语言之污秽,令人发指!」 「若陛下不治霍光之罪!」 「老臣就是算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也要跟这小子决斗!」 话落。 朱买臣也朝着汉武帝跪伏下去。 而这话一出。 又有一大臣站出来,斥责霍光曾经言语诋毁儒家,诽谤高祖等等。 甚至。 还有人直接开始诬陷起霍光,譬如长安乐的大火是霍光放的,又有说霍光跟巫蛊方士接触,上次的作画,还有长安乐旧址上的建筑都是使用妖法弄出来的。 反正。 自丞相李蔡开始,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便一一奏劾起霍光来了。 不管是有的没得。 就是诬陷也要诬陷霍光一句! 不说汉武帝,就连霍光本人,也看傻眼了。虽然之前是有得罪权臣贵戚,但不至于得罪满朝文武大臣吧? 怎么都开始要奏劾自己? 明明霍光只是一个议郎而已! 不得已! 霍光只好站出来说道:「陛下,丞相李蔡带头诬陷,臣从未做过这些事情,他们这是要牵强附会算在我身上。」 然而。 此刻的霍光,说起话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本事,他没有哇! 原先状告霍光无门的江充,见众大臣纷纷奏劾霍光,顿时喜溢于表,开口道:「若陛下此时难辨忠女干,可先将霍议郎打入长安诏狱,听由廷尉审察!」 打入长安诏狱,听由廷尉审察? 这话从江充口中说出来,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那些廷尉,可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主,要是落在他们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霍光偏偏又说不了什么。 大汉朝廷的三公九卿,文武百官近乎一同奏劾自己! 陛下就算知道他是冤枉的,又能如何? 当大部分人是错误的时候,那么个人的正确也无济于事。 位居高位的汉武帝刘彻,看着丞相李蔡带头,百官附和一同奏劾霍光,他的眉头也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 「既然诸位大臣都说霍光有罪,那么,就按照绣衣使者所言,将霍光打入长安诏狱,慢慢审察。」 「御史大夫张汤,此事交由你去办理,不得有闪失!」汉武帝也只能如此宣布。 而霍光本人,自是被廷尉的人,押进了长安诏狱中。 这一切反转的太突然。 使得霍光连为自己的喊冤的机会都没有,人就被扣押进长安诏狱。 他有点懵。 牢房中,嗅着那潮湿腐烂的味道,霍光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样的环境,比他在平阳老家那还要差上十倍。 今晚。 不知如何入睡了。 而这个时候,和他关押在同一个牢房的犯人,像是认出了他来,当即兴奋地说道:「这不是霍议郎么,你怎么也被关押进来,难道是骠骑将军落难了?」 「不对啊!」 「骠骑将军落难,还有大将军保着,大将军又有皇后保着,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霍光看着这位脏兮兮地狱友,一时间有些疑惑。 由于对方长发披散着,霍光实在认不出对方是谁,便捂着鼻子,问道:「你是何人?又为何认识我霍光?」 披头散发的男子当即将两边长发往后一摆,然后说道:「霍议郎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认识 我了么?我是鲁宇啊,鲁谒居的弟弟!」 鲁宇? 鲁谒居的弟弟? 关键是,这特么鲁谒居又谁啊! 霍光没啥印象,只得摇摇头,说道:「咳咳,啥贵人,咱俩都一样,阶下囚而已!」 鲁宇不知道霍光根本不记得他,当即追着问道:「诶,你是犯了什么事,也进了牢房?」 犯了什么事? 霍光哪知道犯了什么事! 今儿本来是对付江充来的,莫名其妙的就被百官奏劾了。都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他就被打入诏狱。 看着身边的鲁宇喋喋不休地追问着,霍光只好敷衍道:「没犯什么事,就修建了一座房屋,便被抓进来了。」 鲁宇一听,当即皱眉道:「啊,修建房屋也会被抓进长安诏狱中来么?你是不是上下没有打点好?」 霍光耸耸肩,没有说话。 其实! 他是懒得说话,而是在想到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百官莫名其妙就弹劾起自己来? 有些官员,他确实有得罪过,譬如朱买臣之流。 这些暂且不提! 可那些没得罪的官员,为何要诬陷自己? 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丞相李蔡在里面作怪的原因了。自己上次,抓住他侄孙李陵,换了被烧毁的长安乐牌子。 虽说无意,但却相当于羞辱了对方一波。 而后! 李家并没有因为此事出来闹过。 霍光原本还以为对方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没想到是这李蔡丞相,一直在憋着坏呢! 霍光正想着这些东西,鲁宇却是自来熟的往他旁边一靠,说道:「霍议郎为冠军侯弟,应该机会出去吧?若是有机会,能否帮我向御史大夫张公问问,将我救出去!」 「兄长鲁谒居,生前曾是张公属臣。」 「我进牢狱,便是因为廷尉府的减宣在调查张公枉法之事,我兄长也是为张公而死,他不应该对我见死不救啊!」 御史大夫张公?那不就是张汤么! 鲁谒居是张汤的下属官员?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见此。 霍光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鲁宇! 顿时。 他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张汤属下小吏,一个掾史的弟弟! 这家伙! 在长安城这种地方,那是属于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了。 曾经。 他倒是也有来拜访过霍光,但霍光根本不待见此人。 因为那时的霍光觉得,此人肥头大耳,说话间不过过脑子,实在是猪队友一个。所以,这样的人,霍光根本就懒得理会。 没想到。 今日居然在同一间牢房里相遇,成了狱友。 还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这里。 霍光淡淡提了一嘴,说道:「你叫鲁宇是吧?想见张公?其实不用等我出去,不久你就会见到。」 「因为负责审我案子的,便是张公本人。」 「噢!」 「对了,你刚才说你被抓是因为廷尉府要查张公的事情?」 「那我建议,你还是别找张公说话了。」 「不然你自己出不去,还把张公搭进去了。」 第143章 犯人要优待!是霍议郎更要优待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陛下为什么要派张汤来调查霍光的案子?很简单,就是表明了不打算处理霍光。 把他打入诏狱,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朝会上那些奏劾霍光的大臣们而已。 之前! 霍光身上,被扣上了张汤一派的嫌疑。 所有人都知道,霍光与御史大夫有关系。 这种情况下。 如果真去审察官员们奏劾霍光的那些事情是否属实,就更应该避嫌,调用廷尉的人去查。而不是说,让御史大夫张汤本人亲自去查! 毫无疑问。 陛下是根本就不打算处置霍光的。 正是看透了这点,所以对于自己被打入长安诏狱后,霍光并没有感到一丝慌张。 至于他身边的鲁宇,听了自己的话后,得知张公要来,顿时一脸兴奋地说道:「什么,张公要来?那太好了,我鲁宇有救了。兄长是为张公而死的,张公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此刻的鲁宇。 就像是溺水的人,在水中但凡能抓到一根漂浮的稻草,都会死死抓住不放。 因此,他不会顾忌自己的行为,会不会把实施救援的人,也拖入水中溺水而死。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 霍光后面说的,让他不要纠缠御史大夫张汤的话,这家伙完全没有听进去。 这样的人!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个猪队友了。要是跟他走的近,到头来绝对会坑了自己。 那句话怎么说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见状,霍光也只能摇摇头。 不自觉的,挪动了下身子,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霍光微微皱眉。 虽然能猜到陛下并不打算治自己的罪,但问题是,今晚在这腐臭味很浓的诏狱里,该怎么度过? 古代诏狱可不跟你讲人权的。 在这里待一晚上,寿命怕是都要缩短好些天。 「哎,惨喽,本来睡觉就认床,这里我该怎么睡啊!」霍光摇摇头,叹气一声后,找个相对于其他地方更干净一些的墙壁,靠了过去,闭目养神。 这样的姿势,睡觉是不可能睡的着的。 勉勉强强,度过了诏狱的一夜。 次日。 狱卒送来了果腹的食物,霍光一份,鲁宇一份。 诏狱中,犯人并不多。 像霍光所在的牢房,只有他和鲁宇俩人。 因为古代的刑罚,和现代不同。古代羁押在诏狱中的,只有两种! 一种是还再审问的犯人,另一种便是即将等待处死的家伙。 没有要关押几年牢这种概念。 毕竟。 人是要吃饭的,犯人也是要吃饭的。古代的食物本就是少,哪里有那么多的食物养犯人呢? 这时。 鲁宇接过食物后。 那狱卒对霍光喊道:「霍议郎,这是你的食物。」 可惜。 霍光依旧靠在墙边,懒得理会。 鲁宇见状,赶忙接下霍光的食物,说道:「诶诶,我替霍议郎拿过去,我拿,我拿!」 话落,便笑着接下霍光的食物。 可转眼间。 鲁宇就笑不出来了,对那转身离去的狱卒喊道:「喂喂,你们这些狱卒什么意思?我鲁宇在这吃了这么久的牢饭,每回都跟猪食一样。为什么霍光一来,他居然有汤饼可食?」 在这汉朝时期。 莫说是监狱了 ,哪怕在外面,穷苦人家一年到头都未必有汤饼可食。 只有权贵们,尚可有这待遇。 鲁宇对于这番天差地别的待遇,自然心生不满。 然而。 闻言的狱卒,可不惯着他挑肥拣瘦的毛病,直接掏出棍子来,吼道:「你喊什么,你再喊,信不信以后都没得吃了!」 鲁宇一听,当即脖子往里一缩,跟狱卒谄媚地笑道:「没喊,没喊,我就问一下嘛!」 「看霍议郎吃这么好的,我也嘴馋的很。」 「你看,我被关押进诏狱这么久,可从来都没吃过汤食呢!」 一听此话,狱卒当即吼道:「你是什么东西,能跟霍议郎比?人是冠军侯弟,你是啥?汤食是减廷尉专门吩咐伺候霍议郎的,凭你,也配吃汤食!」 一通鄙视过后。 这狱卒还狠狠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走人。 鲁宇虽然生气,但也只能忍下。 见那狱卒离开后,这才暗暗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呸,一个小小的狱卒,什么玩意!」 啐骂完。 他将食物端到霍光面前,阿谀奉承地说道:「霍议郎,吃食了!」 霍光略显嫌弃地看了一眼鲁宇,无语地说道:「你进食就进食,说吃食干什么,真糟心。」 鲁宇憨憨一笑,不作辩解。 霍光此时看了看他身上被狱卒吐的唾沫星子还在,很难不怀疑刚才狱卒有没有将口水吐到汤食里面。 这食物。 他是吃不下的。 索性。 便作个人情,看向鲁宇,说道:「刚才听你说,你被关押在这诏狱中有一段时间没吃过汤食了?」 鲁宇顿时面露尴尬,说道:「霍议郎,我哪吃过汤食啊,就算在外面,都没有几顿汤饼可食。」 鲁宇的兄长鲁谒居! 也不过是御史大夫张汤府下的一个掾史,一年的俸禄不过四百石。 像霍光这种宫中数量多达五千之众的郎官! 一年的俸禄都有六百石! 鲁宇和霍光的地位,可想而知,那是天差地别。 而造成这种差距的,仅仅只是因为双方的兄长地位不同而已。 不过。 此刻的霍光可没有想抨击什么不公,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你没吃过,行吧,那我的这汤食,你吃了吧!」 霍光的汤食,那自然是比鲁宇的那份猪食好。 只见鲁宇抿了下嘴巴,咽下口水后,说道:「霍议郎,你不知道,这监狱里饥荒的很。你这顿不吃,明日就饿的睁不开眼睛了,我刚进来也是这样。到了后来,哪怕是猪食我也吃了!」 霍光皱眉,哼道:「我能跟你一样?呵,我的那份,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放一边,别打扰我休息。」 话落。 霍光就又闭上了眼睛。 昨夜未曾睡着,今日怕是依旧难眠。 而鲁宇此时已然开始扒拉着霍光的汤食开始吃了起来。 边吃,还边说着话! 「霍议郎,呐,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吃了啊!」 「嗯,吃吧吃吧!」霍光虽然开口说话,但依旧闭着眼睛,并未看他。 此刻的霍光。 心中再想那廷尉减宣,为什么要特殊优待自己? 没道理啊! 自己与减宣又不熟。 按照朝廷上的那些党派官员给自己的划分,他应该是归于御史大夫张汤一派。 而减宣。 虽然不为丞相李蔡做事,但和御史大夫张汤可是对头啊。 甚至说... 这减宣时刻都想着置张汤于死地,没有理由优待自己。 莫非是? 想从自己这套出什么对张汤不利的消息? 若霍光猜的不错,那这减宣可真要失望了,他可没有张汤的把柄。 除非诬陷。 否则以张汤做事严厉地态度,哪有会给人抓住把柄的机会呢! 想着想着。 很快。 这一日又要过去了,正如那鲁宇所说,这长安诏狱里,饥荒的很。 狱卒送饭。 一日,竟然只送一次。 其余时间,就得在挨饿中度过,怪不得从诏狱中出来的人,都会清瘦一大截呢。 等到了傍晚时分。 诏狱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带着几名狱卒,走到霍光所在的那个牢房口停下。 「把牢房打开。」中年男子对狱卒说道。 「诺。」 狱卒听到男人说的话,当即便打开了牢房上的枷锁。 随后。 中年男子便走了进去,同时还让身后端着席子和类似被褥物品的狱卒也一同进来。 这时。 那中年男子看向霍光,轻轻呼喊道:「霍议郎,可还安好否?」 霍光其实刚才就已经听到动静,只是没去在意罢了。 现在听到人喊自己名字,这才睁眼瞧了对方一下,见是个陌生的面孔,便问道:「你是谁?来审问我案子的?」 「可陛下不是说!」 「我的案子归御史大夫张公审理么?」 听到霍光的话,那人哈哈一笑,连忙摆手道:「霍议郎莫要误会,我不是审你案子的人。」 「因为诏狱条件差,晚上冷,所以来送你席子和一些御寒衣物。」 「哦!」 「对了。」 「差点忘了自我介绍,在下杜周,乃廷尉正监察!」 三公九卿,这九卿的九,不指代九人的意思。 而「卿」字,自然也不只是说一个官。 廷尉属于九卿, 自然也不只有一位官员,除去廷尉减宣之外,还有正监、左、右史各一人。 如何理解廷尉和正监察的关系? 很简单! 就像皇帝和太子,汉武帝和刘据一样。 如果皇帝突然驾崩,那么按照正常逻辑顺序来说,一定是太子上位。 同理。 减宣要是出了什么事,犯了什么法被革职等等,又或者立了什么功升职了,导致廷尉的位置空出来。那么后面,在没出意外的情况下,一定是杜周这个正监上位。 霍光看了眼杜周,微微皱眉,问道:「送席子?衣物?谁的意思?张公?」 杜周摇摇头,笑道:「非也,只是我听闻霍议郎入诏狱的事情,便自作主张罢了!」 「霍议郎如若不需要。」 「本监察,自当命人拿去。」 不需要?霍光可太需要了,昨夜一晚上靠墙眯着眼睛度过的。 今日有席子可躺,还有防寒的衣物。 哪能不要? 随即。 霍光便笑着说道:「咳咳,要的要的,多谢杜监察。对了,还不知杜监察,为何要待我如此善意,你我二人,此前未曾相识吧?」 听闻霍光之言。 杜周哈哈一笑,道:「霍 议郎此话不对。」 「我们都相承于张公一派,是自己人就行了,相识与否,并不重要!」 「好了。」 「我该离去了,就不打扰霍议郎休息了。」 话落。 杜周这中年汉子对霍光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留下霍光在牢房里有些微微不爽。 要是杜周不提张公还好,可偏偏他把自己打成张公一派,加上自己要了他送来的席子和衣物。 这种感觉。 仿佛就像吃了那啥一样,难受!ap. 而一旁的鲁宇,还拎不清现状,对霍议郎恭维地说道:「霍议郎果然厉害,入了长安诏狱,廷尉和正监察轮流送吃的穿的,真是令人羡慕啊!」 令人羡慕? 呵! 也就鲁宇这傻子会说出这等话,聪明人都知道,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 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男人对女人好,无非是图身子而已。 男人对男人好? 那肯定是图利益... 霍光身上有什么好图的?自然是背后的兄长,以及大将军卫青的关系网了。 减宣什么情况,他无从得知。 但这杜周。 霍光是真不想跟这人,沾上一点关系。 此人乃张汤手下最为著名的走狗爪牙,以张汤风格行事,却没有张汤的清廉。 其贪腐程度! 甚至能比上后世朝代的和珅。 这种人,说实话,为霍光所不耻。他为官一任,那就是祸害一方。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旁的鲁宇,已经很「懂事」地替他铺好席子。 见到此情此景。 霍光二话不说,便对其说道:「诶诶诶,鲁宇,谁让你帮我的。我告诉你啊,食物可以给你吃,但睡觉的地方,你给我离远一点。我没那龙阳癖好,知道吗?」 鲁宇当即尴尬一笑,说道:「瞧霍议郎说的,鲁某也没有那癖好啊,只是给您铺下席子。」 「如果以后能有机会出去。」 「霍议郎能记得我的好,就行了。」 听到鲁宇的说法,霍光这才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嗯,这还差不多。」 「行了!」 「我自己来铺...」 「......」 就这样,霍光又在诏狱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夜。虽然过的比前天夜里靠在墙上舒服,但霍光依旧没有睡着。 一来是饿的慌。 二来还是那个毛病,认床。 等到了次日,霍光已经顶着个熊猫眼了,眼圈发黑的厉害。 不过好消息是。 那个并没有什么交情的廷尉减宣,依旧是派狱卒送来了一份汤食。 这次。 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霍光,当下也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开吃。 刹那间。 宛如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 有个梗怎么说的来着?人饿着的时候,只有一种欲望,那就是吃饭! 霍光现在大脑空空,就想着干饭! 这边。 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汤食,那边诏狱走廊的尽头,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老人,在众狱卒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等这些人临近后。 霍光发现,被众多狱卒簇拥而来的老者,正是朝堂上那位居三公的御史大夫张汤。 「霍议郎,别来无恙否? 」张汤笑着问道。 然而。 霍光并没理会,自己是自顾自地干饭。 倒是一旁的鲁宇,见到张汤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大喊道:「张公,张公,您终于来了!」 「是我,是我啊,我是鲁谒居的弟弟,鲁宇!」 「张公,您什么时候能救我出去?」 鲁宇一脸激动。 可惜。 张汤却未曾拿正眼看他一下。 依旧在笑呵呵地看着霍光,说道:「霍议郎不急,慢慢吃,慢慢吃!」 第144章汉武帝的妙计!冠军侯暴揍江充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急?霍光当然不急,他急什么! 真正急的,是旁边的鲁宇。 见自己几次呼喊,这张公都没有回应。鲁宇自然有些心急如焚,当即声音也大了一些,说道:「张公,那廷尉可是要调查你的案子,才把我给抓起来的!」 「您不能不管我啊!」 「再怎么说,我兄长也是为您的事情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才身亡的。」 只是鲁宇的这些话,张汤依旧是充耳未闻。 甚至脸上还带着微微笑容,看着霍光,根本不为所动。 好像。 旁边一直说话的鲁宇,就是空气一样。 其实御史大夫张汤心里也苦啊,他看到鲁宇的遭遇,何尝不想伸手拉一把呢? 但现在。 减宣是廷尉的主吏官,在这里,所有的廷尉属官、吏卒都要听他减宣的话。 这种情况下。 即便张汤本身就是从廷尉出来的,也没有分毫话语权。 甚至都不敢多看鲁宇一眼。 为什么? 因为减宣本就是要从鲁宇身上,找到他张汤的罪证。所以,要想救鲁宇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减宣知道,自己与鲁宇没有半点关系! 那样,鲁宇自然能够被放出去。 政斗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说来说去就是各自利益与权力的抢夺与陷害。 唯一难的。 其实看谁更能先悟透对方的套路了。 有些事,他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口,那就是不是事,而是罪证了。 出身于刀笔吏,现任为御史大夫的张汤,这些东西当然能玩的很溜。 可鲁宇呢?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又没人带他,他自然不能理解! 于是! 才会有这般很不懂事的哀求着张公救他出去的画面,甚至还一连几度提起他兄长鲁谒居的事情。 这无疑是对御史大夫张汤释放出了危险信号。 见状! 张汤只能皱着眉头,对身边的狱卒说道:「把这个聒噪的人,弄到一边去,别打扰老夫与霍议郎谈话!」 「诺!」 狱卒们听着张汤的话,打开牢门,将鲁宇押到一边。 虽然。 身为御史大夫的张汤,已经不在廷尉里工作。 但是还有个他培养起来的杜周,在这里担任正监察。狱卒们只要听杜周的话,自然也不敢违背张汤的吩咐。 当然,只限于将犯人暂时看押在一边。 如果让他们私自把犯人放跑,那是给十个胆子也不够的。 待狱卒将鲁宇押到一边后,霍光这才抬起头,抹了下嘴巴,说道:「终于是耳根子清净了,张公,早该把这人拉开!」 张汤淡淡一笑,道:「霍议郎应该是头一次入诏狱吧?怎么,心里不害怕么?」 怕? 你要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刚被打入牢狱中的时候。 霍光心里不仅怕,还「情不自禁」地在心里骂了几句汉武帝呢。 但后来一想。 自己的背后是骠骑将军霍去病,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卫青。大汉朝身份最为显赫的两人,都是自己强大的的背景关系。 这害怕,当然就好了很多。 这时。 霍光抬头看了张汤一眼,说道:「张公,陛下不是让你来审察我的案子么,怎么,这些也是关于案子的问题?」 张汤摇摇 头,说道:「不算,这些只是出于老夫对于霍议郎的关心之举。」 霍光一听,当即乐了,问道:「关心?呵!」 「张公啊,若是要关心晚辈,朝堂之上,我与那江充斗论的时候,你为何不相助我一把?」 「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弄了个什么无理有据的说法出来。」 「你要是帮我说话,哪怕是稍稍偏袒那么一下,这江充,也死定了。」 「哪有现在这么一档子事。」 霍光还是认为,如果当时在朝堂之上,张汤不是两不帮的态度,结果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啊。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就像后悔做错事,也没有后悔药吃一样。 御史大夫张汤听到霍光所言,只是翻动一下眼睛,道:「霍议郎,那不是偏袒不偏袒的问题,我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说话罢了!」 「陛下的意思?」霍光虽有惊讶,但知道他在说什么,便不满的说道:「陛下有直观地表达什么意思出来么?呵呵,张公,这些一切都是你在揣测陛下的心思罢了!」 自古以来。 揣测皇帝心思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尤其是那些喜欢自作聪明,卖弄自己才干的人。比如三国时期侍奉曹操的杨修,又比如明朝时期的胡惟庸等等... 所以。 像御史大夫张汤最后下场,到底汉武帝有意想杀他,还是说纯粹被三长史诬陷而死。 这很难说得清。 张汤听闻霍光的话后,笑着又摇了下头,说道:「霍议郎,还是说说你的案子吧,你侵吞李家长安乐酒楼是怎么一回事?」 「呵,侵吞,一个被烧毁的酒楼,我侵吞这玩意干嘛!」 霍光看张汤摇头,便也跟着摇头。 而张汤却是又说道:「但他们说,那火,是你放的?」 霍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张公,这你也信么?」 御史大夫张汤继续摇头,道:「不信...」 「......」 ...... 两人就这样,在被问与反问中,结束了关于霍光所有被奏劾事情的大概问话。 而问完话的张汤,也没有在诏狱中多待,转了一圈后便急忙离去。 至于被扣押在一旁的鲁宇,自然也是被狱卒放了下来。 获得身体自由的鲁宇,当即嚎啕大哭起来,委屈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一样,坐在牢房的地上。 只是。 孩子哭可能还有人哄,成年人哭,谁会哄呢? 何况! 还是一个被打入长安诏狱的犯人。 哭着哭着,这鲁宇后面竟然就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怒道:「好你个张汤,竟然见死不救,枉我兄长当年掏心掏肺,拿命替你做事!」 「既然你不仁义,那我也不管那么多了。」 「快来人呐!」 「我鲁宇有事要禀报廷尉长史,带我去见减廷尉。」 鲁宇在这牢房里大喊大叫,很快就引来牢狱中的狱卒过来查看。二话不说,先是打开牢房将其拖出来一顿打,然后才问道:「你想见减廷尉?廷尉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 然而。 鲁宇却是说道:「减廷尉不是想问我关于张汤的事情么,我要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知减廷尉,你们快去通报!」 听到鲁宇这么说话。 那些狱卒们皱了一下眉目,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 等商量好了,才押着鲁宇出去。 鲁宇以为又要打他,当即挣扎道:「你们要带我去哪?快放下我!」 狱卒们开口说道:「你不是说要见减宣廷尉么,走,我们带你去见减宣廷尉去。」 闻言。 鲁宇这才不挣扎了,在几个狱卒的羁押下,出了这诏狱。 等他们离去。 诏狱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霍光微微皱眉,看着鲁宇离去的方向,顿时摇了摇头,叹气道:「果然是猪队友,还怪张御史不救他,呵,这样蠢的人,谁敢救呢!」 「本来无事。」 「这一说,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张公。」 霍光此时很想提醒张公注意下的,可惜,自己身在诏狱中,对此也是无能为力了。 毕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哪里顾得了别人呢? 而另外一边,远在北大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得知自己的弟弟霍光被抓,当即从北大营只身回到长安,入宫见了陛下。 此刻。 正在未央宫外求见呢。 汉武帝知道骠骑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所以并不想在此时见他。 于是便让江充出来替他挡住,让其离去。 「我说霍骠骑啊,陛下并不想见你。你呢,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北大营好好带兵就行,别误了国家大事!」江充带着阴阳怪气的口气说道。 骠骑将军是谁? 那可是霍去病啊,打的匈奴人都找不到北的存在。 时间往前面翻个五六年。 霍去病年轻的时候,更是长安城一带著名的小霸王。 能给这江充欺负了? 当然。 他也没有直接动手,只是略微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对本将军说话?」 江充一听,当即无知者无畏地说道:「吾乃绣衣使者江充是也!」 「督察百官,是我的职责,连馆陶公主我都这样说话。」 「何况是你...」 正说着话,忽然,骠骑将军那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在江充的左眼上,同时,还不忘说道:「哼,原来你就是那个江充,果然是个挑拨是非的东西。」 「我家兄弟那般老实的人,看来是被你欺负惨了。」 「哼!」 「看我不教训你这个祸害。」 江充,乃燕赵之地的人,长得自然是人高马大,身上也会些武艺。要不然,当初他一路逃亡到长安时,是怎么从那些官吏的手中死里逃生跑出来的。 只是可惜... 面对一般的闲杂人等,江充尚且能招架一二。 但面对的可是骠骑将军霍去病啊。 凶横的匈奴人都不是霍去病的对手,又何况是这些鼠辈? 没两下就落败下来。 就在冠军侯霍去病要痛打这卑鄙小人的时候,汉武帝刘彻终于是走了出来,哼道:「骠骑将军,你要干什么?」 汉武帝一出面。 霍去病自当是停下了手,说道:「陛下,末将是想来求见于你,可这恶人却要阻拦于我。」 汉武帝刘彻一听,当即说道:「这不怪江充,是朕不想见你。」 而一旁的江充,则是顶着个被打的淤青的左眼,很是自信地说道:「陛下,我刚才只是一时失手,请准许我继续跟骠骑将军决斗!」 然而。 闻言后的汉武帝却是不屑的说道:「还决斗,你能打得过他?那你就不是绣衣使者,而是朕的骠骑将军了。」 说完。 便不耐烦地将江充支走,同时对骠骑将军说道:「行了,进来吧,有什么事,跟朕殿里说。」 「是,陛下。」 霍去病一拱手,便随同汉武帝刘彻一同走入宫殿中。 未等骠骑将军开口。 汉武帝刘彻就先问道:「是为了霍光的事情来的吧?」 霍去病随即点点头,说道:「陛下,末将确实为此事前来。吾弟向来乖巧,从不做忤逆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汉武帝刘彻听到这话,轻轻哼了一声。 心想着! 他这骠骑将军,恐怕对自己的弟弟不够了解啊。 当然。 汉武帝也不会在这时候,说霍光什么不好的话,只是淡淡说道:「骠骑将军,你放心练兵就行,朕不会处罚霍光的。」 然而。 霍去病此番前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给霍光求情。 他当然还有其他目的。 只听霍去病继续说道:「陛下,既然你不准备惩治末将的兄弟,不如由我将霍光带去北大营历练一番如何?」 「这老关在阴暗潮湿的诏狱牢房里,也不好。」 「要是让家父知道了,怕是会责怪我没有尽到作为兄长的责任。」 本来汉武帝刘彻表情还正常,一听霍去病要将霍光带入北大营历练,当即怒道:「胡闹,他一个少年,你把他带入军营干什么?」 「你的任务,就是给朕好好练兵。」 「接下来跟匈奴人的大战,你是绝对主力!」 「朕会让你先挑选精兵悍将,优质的战马,也供你先挑选。反正最好的东西都优先供给你,你只要保证,给朕打赢这一场仗就行。」 看得出来。 汉武帝对于霍去病,非常看重。 这种程度。 比之当年他破格任用大将军卫青,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霍去病此时却是说道:「可是陛下,臣弟还在牢房中,有这事情牵挂着,不管是带兵,还是打仗,臣怕是都会受到影响!」 影响肯定是有。 但是对于霍去病这类猛人来说,并不存在多大关系。 可这番话。 却牵动了汉武帝的心,毕竟此次战争,是他图谋两年多时间才筹备好一切的。 又是搞盐铁官营,又是搞土地农具改革! 到了这关键时刻。 汉武帝自是一丝大意、马虎都不想犯,于是思考一番后,断然说道:「朕不可能将霍光放在你身边,此次作战,你的任务最为艰难,朕绝对不会让你身边带着累赘。」.z.br> 「但话说回来,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霍光这小子居然得罪了朝廷上很多官员,那么多人奏劾他,长安城这里怕是不好继续待下去。」 「所以。」 「朕准备把霍光放在你舅舅卫青身边!」 「一来,南军营作为佯攻,相对安全,也能历练历练霍光;二来,有你卫青舅舅照料着,你也不用担心朝廷的文官敢奏劾大将军,朕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第145章 带兵打仗!全是新兵蛋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自打鲁宇被带出去后,这一晚便再也没有回来。 霍光所在的牢房,只剩下他一人独守。 长安诏狱的夜! 是那么昏暗、潮湿、孤独和腐臭... 霍光第一次对于「煎熬」这两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 以往。 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而被关押在诏狱中后,他却感叹着时光走的那么慢。 带着疲惫与困倦,躺在席子上的他,终于是习惯了这牢狱的环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的到了被关押在诏狱中的第四日。 诏狱的大门打开,给这阴暗潮湿还腐臭难闻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曙光。 门开后。 只听狱卒谄媚地跟来人说道:「大将军,您请。」 「大将军?」 躺在席子上的霍光,有那么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能竖起来了一样。 而这。 只是因为他听到狱卒说的「大将军」三个字。 汉武帝时期。 能被称之为大将军的有几人?不就只有一个卫青么! 那狱卒能称呼别人为大将军么? 肯定不能啊! 所以霍光当即便意识到,是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卫青,来了。 霍光当即起身,看向诏狱走廊的尽头。 他的眼神向来就好,如同老鹰一般。 一眼。 便能认出舅舅的模样来。 但霍光没有喊,而是在猜测舅舅此行来的目的?是探望自己,还是教训批评? 又或者是... 霍光也琢磨不透! 武帝时期的大汉朝,一切都是由汉武帝说了算。 哪怕卫青这个大将军,也不敢肆意妄为。 直到大将军卫青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霍光所在的牢房处,霍光这才喊了一声,道:「舅舅,您从外地征集马匹回来了?」 「嗯。」卫青点了点头,随即示意了下狱卒,说道:「把门打开。」 「诺。」 狱卒听话的将牢门打开。 卫青这才对着牢房里的霍光招了招手,说道:「霍光,出来啊,我们回府了。」 「哦哦!」 霍光连忙点头,这才意识到舅舅可能向陛下求了情。 毕竟是大将军嘛。 只要御史大夫调查清楚,自己本就没有犯下什么大错,汉武帝刘彻还是会给卫青几分薄面的。 出了诏狱大牢。 看着长安城上,满大街的交通工具已经变成人抬人的轿子,已经很难看见马车了,霍光叹了一口气。 看来。 江充这家伙借着「驰道」问题,大题小做,真把长安城权贵圈的那些贵戚家族给吓到了。 就连大将军,在长安城内也不坐马车,而是靠两条腿走路。 幸亏长安城不大。 不然怕是要遭老罪咯。 霍光跟在舅舅身后,边走边问道:「舅舅,抱歉,我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 卫青走在前面,淡淡说道:「霍光啊,不必自责。这事我已经了解,是那江充搞鬼,驰道上马车经过,搁在以前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说过。就连我也时常坐马车经过,哪有人说什么!」 见卫青没有怪罪自己,霍光心中一松,但还是歉意满满地说道:「舅舅,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打扰到您了。」 话落。 卫青稍稍放缓脚 步,与霍光并行,然后拍了拍霍光的肩膀,说道:「我倒是没被叨扰,是你兄长去陛下那求的情。」 「别想太多了。」 「这几日被关押在诏狱中,受苦了吧,眼睛都黑了一圈。」 霍光一听,当即回道:「多谢舅舅关心,吃点苦,长点教训也好。」 听到此话。 卫青脸上露出一些笑容,说道:「霍光,你能这么想就好。从这可以看出,你比卫伉要懂事的多。」 「走吧。」 「我们快些回府,一家人都等着呢!」 不知为何,听到舅舅卫青说一家人都等着的时候,霍光忽然心中多出了一抹温馨的情感。 这是自离开平阳后,一直不曾有过的感觉。 想到这里。 霍光脸上也是露出灿烂地笑容,说道:「好。」 穿过几条街道的时候。 路过的人,但凡认出大将军的,总会打声招呼。从这里可以看出,大将军在长安的人缘还是挺好的。 很快。 两人已经步行走回大将军的府宅,大将军幕府中的一大家子人,包括奴婢们,都在府门外候着。 当然。 舅母不在。 毕竟舅母身体不好,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 小胖墩卫伉让一个婢子端着火盆,放在霍光面前,说道:「老表,来,跨过这个火盆,去去你在诏狱里沾上的晦气。」 以火盆去晦气? 怎么? 汉朝也有这玩意... 霍光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卫伉你怎么还搞起那些巫蛊人士的东西来了?」 卫伉当即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去去晦气,很好的寓意!」 霍光无奈。 只得从火盆上跨过。 然而。 这还没完,进了府门后,卫伉还催促着霍光沐浴更衣,说是火烧水浸,晦气去的更干净。 于是霍光便在婢子的服侍下,很快就洗完澡。 之后。 这卫伉不知从哪弄来一根红绳,不有分说地就要给霍光的左手腕上系住。 霍光不胜其烦地推开他,说道:「我说卫伉,你从哪弄得这些巫蛊人士的东西?」 「哦!」 「是不是上次给舅母看病的那个巫?我告诉你,那就是个女骗子!」 然而卫伉却是说道:「别胡说,老表,钟大巫很灵的,长安城的人都知道!」 霍光不由得皱起眉来,说道:「灵?你见到啦?」 霍光从来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 但卫伉却是点点头,说道:「当然灵了,她能让石像从土中自己出来!」 「还能从热油中赤手拿出铜钱。」 「最重要的,她上次说,我娘亲本来命数已尽。若不是她耗费心神为我娘亲命灯中添油,怕是早已油尽灯枯了。」 听着卫伉的介绍,霍光怎么觉得更像骗子了? 算了! 要不是懒得跟这些旁门左道扯犊子,霍光肯定要给他们来一次盛大的打假行动。 不过现在... 刚出诏狱,不想搞事! 中午在大将军府上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饭后,霍光便想着回到此间乐酒楼看看生意,并且搞搞火药。 毕竟硫磺已经从西域诸国那边弄回来。 可霍光却没想到,大将军府上的护卫却是拦住了他,说道:「霍阿郎,大将军吩咐,你不能私自外出!」 「啥?」 霍光一愣,舅舅卫青居然不让他外出? 是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么? 那这跟关押在牢房里,没什么区别啊! 霍光自然接受不了这种限制自己人身自由的行为,当即便去找了大将军卫青。 而此刻。 大将军正守在舅母身边,见霍光找他,这才从房中出来。 霍光见到卫青后,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道:「舅舅,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卫青拍了拍霍光,说道:「陛下吩咐的,让我把你带在身边,说你现在已经惹了朝廷上诸多大臣的怒气,要是在长安城里乱逛,怕是又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嗐?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自己成了惹事精一样! 霍光不由得皱起了眉毛,问道:「陛下让我跟在舅舅身边?可眼下不是要打仗了么,舅舅不去南大营带兵吗?」 汉朝崇武! 可即便这样,若非需要打仗的时候,国家正常储备的兵力,不会太多。 因为兵马。 是要靠钱粮养着的,你军队越大,所需要的物资就越多。 最终。 会把国力给消耗一空。 所以哪怕是汉武帝刘彻,也只是会在需要打仗时,才会在汉朝各地募兵。 算是临时抱佛脚的行为。 很显然,招募到的都是一些新兵蛋子。 这样的兵。 很大一部分骑马都不会,是不能直接上战场的。 需要大将军卫青带着手下将士们去操练,等训练地差不多了,才能带着他们去漠北与匈奴厮杀。 听到霍光所问。 卫青这才说道:「所以,陛下还说了,让我带你去南大营,历练历练。」 这话一出。 霍光就差两眼一黑,倒地不起了。 好家伙。 饶了一大圈,自己还是要从军? 那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在兄长霍去病的北大营留下来? 没办法。 霍光知道舅舅卫青不可能在这事情上诓骗自己,也就没多过问了。毕竟,舅舅从来不强求别人什么。 哪怕是对他的孩子卫伉! 也从来没有强迫让他们从军的事情。 只见舅舅卫青摸了摸霍光的额头,说道:「今天下午就要出发去南大营了,霍光啊,你去准备准备,收拾下东西!」 「噢!」 霍光也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等到了下午。 霍光就跟着舅舅,坐着马车,出了城。 城内! 有轿子这种交通工具可以通行,但城外用轿子,那是又慢,又磨人,还是用马车这种代步工具来得好。 毕竟。 南大营距离长安,也是有些路程的。 而且城外,江充这个祸害又管不了他们! 等下了马车。 进入南大营后,霍光对这里的感觉,第一眼便是肃穆。 与兄长带兵的北大营极度不同。 这里的军队纪律,被大将军卫青整理的很严格,将士们哪怕是走路,都带着一股纪律严明的风。 怪不得卫青的军队总是能打胜仗呢! 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哪怕面对来犯数倍的强敌,也能战无不胜。 当然。 这里也不是贬低兄长所带的北大营,那边的将士们,似乎更追求一种能者居之的感觉。 霍光 跟着大将军卫青来到军帐处后,军士给他弄了一套盔甲。 这是一套玄甲。 还配有一柄环首刀。 汉朝将士的标准搭配,也是汉朝能与匈奴作战的利器。 可惜。 环首刀好弄,但玄甲不好搞。 只有像霍光这样有关系的,又或者一些百人以上的将领,才能拥有一套玄甲。 玄甲。 顾名思义,就是铁做的铠甲! 由几千片密密麻麻的铁片,镶嵌而成,也是这个时代汉朝军士最好的铠甲。 故而... 玄甲又称鱼鳞铠! 但可惜。 数量有限,普通的士兵可配备不上这种好东西。 大部分士兵,都是熟牛皮制作的,能简单护住前胸背部的皮甲而已。 霍光将这玄甲穿在身上,感受着重量,心中微微皱眉。 怪不得逃跑的时候,要说「丢盔弃甲」呢! 就这玄甲的重量。 不脱,能跑的掉? 不过话说回来,穿上铠甲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逃跑。估计放眼整个大汉,也唯有霍光敢这般想了。 所幸大将军卫青猜不到霍光心中在想什么,看着他穿上玄甲,当即夸赞道:「嗯,有你兄长当年的感觉了。」 听到这话,霍光皱了皱眉,说道:「舅舅,这铠甲大了一点,有没有小的?还有头盔,也大了,穿着松松垮垮的。」 听到霍光叫他舅舅。 卫青脸色当即变了,说道:「霍光,这里是军营,在这里,你不能喊我舅舅了,要喊我大将军,知道吗?」 「至于铠甲?」 「大就大了点,能穿就行,当兵打仗,哪有那么多合适的。」 「噢噢!」霍光只好点点头。 不能在军营里喊卫青为舅舅,这点他自然也懂。 军队里。 要讲纪律,而纪律,最怕的就是裙带关系的影响。 霍光肯定是不能在军营里喊卫青舅舅的。 这点。 想必当初兄长霍去病在卫青手下当票姚校尉时,也是如此。 一想到这里。 霍光当即对卫青说道:「舅...啊不,大将军,我兄长当年刚来军营的时候,便是票姚校尉吧,那我呢,能带多少兵?」 卫青顿时皱眉,道:「陛下是让你来跟着我身边历练的,没说让你带兵!」 不带兵? 那来这军营有什么意思! 霍光当即便不干了,说道:「大将军,您这话不对,历练,带兵也是历练啊?」 「你看!」 「我穿着一身铠甲,难不成还要去当个小兵?」 「那不是明显告诉别人我是裙带关系进来的么!」 「要不先给我一批新兵试试?」 「带的不行,您再将我撤了便是!」 卫青听完霍光的话,当即便皱了皱眉,问道:「你真想带兵?」 「嗯。」 霍光点了点头。 于是。 卫青这才说道:「那就让你,当个都伯试试吧!」 霍光皱了皱眉,问道:「都伯?这都伯能管多少人啊!」 卫青当即说道:「一百人左右!」 「啊?才一百人啊?我兄长当初第一次带兵,可是票姚校尉,手底下有八百骠骑呢!」霍光略微嫌弃地说道。 在大将军府,卫青是个好舅舅! 可在军营里 ? 那他可一点也不惯着霍光了,直接说道:「你这一百也是骑兵,要是嫌少,就别带了。」 霍光赶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带,我带我带!」 一百骑兵虽少。 可好歹也是个带兵的,总比自己当个小兵强。 于是。 在大将军的吩咐下,霍光终于是被人带到了自己即将管的那一百名骑兵面前... 第146章 骑兵三件套!长安城里贵人多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其实对于带兵的事情,霍光只是觉得好玩。 但他也深知,跟匈奴人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 还是准备尽心尽力训练这百人骑兵一下。即便他知道,自己这百人骑兵就算训练出来了,大将军卫青也未必会给自己机会上战场。 大概率留在身边当个看客! 自己过来。 说是历练,实际上,无非是蹭一下舅舅的军功。 「咳咳,我是你们这百人队伍的都伯,是你们的指挥史。把队列好,等下发铠甲和武器,穿戴好后,就准备练习下骑兵冲砍!」霍光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在这百人面前淡淡地说道。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副都伯,是舅舅卫青怕这一百新兵不听霍光的话,特意派来辅佐霍光的。 所以。 在霍光说完话后,这副都伯林耀青便扯着嗓子开始吼道:「把队伍排好排好,没听到话呢?」 有着副手林耀青上前训斥,这一百人很快便将队伍排好了。 霍光便示意着新兵们上前来领武器和铠甲。 汉朝的普通士兵,所能领到的铠甲,无非是熟牛皮制作的皮甲。 这点不算太好。 但武器妥妥是这个时代的顶配了,用的是大汉朝的环首刀。 它采用汉朝最先进的百炼钢技术,锻炼而成。 这也是真正意义上的汉刀。 像后世唐朝最著名的唐刀,便是以汉刀为雏形演化而来。 不过说实话。 唐刀相比于汉刀,有些华而不实。 汉刀是所有的设计都是用在和匈奴的厮杀上,而唐刀设计却开始偏向于美观了。 当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唐朝奢华,刀的意义,也跟着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话说回来。 除去铠甲和环首刀,汉朝的普通士兵,还有最重要的一样防御武器,它叫做钩镶! 这是一种钩和盾结合的复合武器,上下有钩,中间是有后把手的小型铁盾牌。 盾牌上。 还有一根突出的尖刺。 汉朝兵怎么跟匈奴人打仗?自然是左手持着钩镶,扣住别人武器,右手拿着环首刀砍杀敌人! 可以说。 汉军能将匈奴人赶出漠北,让他们不得不迁移到西方,主要靠的就是这一攻一防两种武器。 等新兵们换上皮甲,拿好武器后。 霍光颇为满意地说道:「好,很有精神!」 「行了!」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上马吧!」 霍光心中正憧憬着自己如何带这一百号骑兵练习冲杀呢,可万万没想到啊。 这一百穿戴好皮甲,佩戴好武器的骑兵。 特么的上个炕都费劲,还上马? 一个个吭哧了半天,都跨不上去。还有的,好不容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了,还没两下就掉了下来。 好家伙。 舅舅给他的这所谓一百骑兵,连个会骑马的都没有,全是新兵蛋子。 这怎么带? 见此情况,霍光不禁皱起了眉毛,说道:「都干什么呢,不会骑马么?」 士兵们听到霍光说话,当即停了下来,互相看看,然后又都摇摇头。 这可把霍光弄郁闷了。 骑马都不会? 还冲杀... 「行了行了,都别试了,我先教你们怎么骑马!」霍光叹了一口气后,现在也只能耐下心来,教导这些新 兵们,从最基础的开始学习! 比如,如何上马。 当然。 大部分也都是当初兄长教导他的东西。 不过说实话。 这帮子新兵,天赋真不行。 一个上马,学起来都笨手笨脚的。 这让霍光很是头疼。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于是便在教导他们几次后,让他们自己摸索去了。 而霍光此时,却是围绕着自己的战马来回转了两圈,目光中满是疑惑。 副手林耀青知道霍光的真实身份乃是冠军侯弟,所以便跑来搭话道:「霍都伯,这马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围绕着它转了好几圈,要是有问题,我去帮你换一匹战马来!」 霍光抬头看了林耀青一眼,然后摇摇头。 他的战马,当然没有问题。 只是。 刚才教导新兵们如何上马时,忽然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汉朝的战马,有马鞍,但却不是高桥马鞍;有单边上马的布套,却没有两边都有的马镫;最重要的,是没有对马蹄有保护作用的马蹄铁! 这三件。 可是骑兵的神装啊! 尤其是马镫,最为重要。 这东西搞出来,战士们骑在马上,就能解放出双手,与匈奴人更好的厮杀了。 至于高桥马鞍。 汉朝之前,马鞍这种东西,便有存在。 不过。 汉朝之前都是非传统意义上的马鞍,作用不大,起不到固定作用。 战士们骑在马上,依旧是很溜滑。而高桥马鞍不同,这东西一出来,哪怕是新兵蛋子,也很难在马上掉落下来。 林耀青见他不说话,便也不自讨没趣,准备离开。 霍光这时候却是突然喊道:「耀青啊,你知道南大营这,哪里可以弄些纸和笔来?我准备画些东西!」 「画些东西?」林耀青听到霍光的话,顿时一愣,说道:「霍都伯,这在南大营里,我哪里给你弄来纸和笔,又不是在长安!」 也是! 军队里,没有纸和笔,很正常。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两人的级别太低了。 像大将军卫青的帅营里,肯定会有纸张和笔。所以,想到这里,霍光便对林耀青说道:「那这样,你先替我盯着这些士兵练着,我去大将军那一趟!」 「诺!」 林耀青听从霍光的话,应答了一声。 而霍光也翻身上马,转而向着大将军的帅营狂奔而去。 策马奔腾,自是比马车跑的要快。何况还是在南大营里面,地方本来就不大,没一会儿,霍光便风驰电掣地赶到了大将军的营帐。 「吁!」 停下马,系好缰绳后,霍光便大步踏入营帐内。 此时的大将军,正与手下几位大将探讨作战的方案。而他们正在观看的,赫然是一张画着漠北轮廓的地图。 当然。 只有个轮廓大概,地图不是很清晰。 至于这地图也不是纸张,而是一块很大的锦缎布。 「舅舅,我有重要事情跟您说!」霍光走到大将军卫青旁边,轻轻诉说道。 卫青眯眼瞥了一下霍光,哼道:「叫我什么?」 霍光吭哧了一声,重新喊道:「大将军,都伯霍光,有事禀告!」 见状。 卫青这才停下与几位大将讨论关于作战战略,转头看向霍光,问道:「什么事情?」 「舅舅,我发现新兵们 几乎都没有学过骑马,上马都不会。所以我准备改一下马鞍,还有设计一些东西,能快速帮助不会骑马的新兵适应骑马,这对不久后与匈奴骑兵大战,有绝对好处!」霍光跟卫青诉说道。 然而。 大将军卫青又不知道霍光说的是那骑兵三件套。 就算说清楚了。 但卫青作为一个古代人,他能意识骑兵三件套的高桥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三样的作用有多大么? 很显然不能。 何况... 霍光还没有把情况说清楚。 只见卫青当场就说道:「新兵本来就要严格训练,不然为何要带兵操练?」 「你别想着在这里面投机取巧!」 「要是连一百兵勇都带不好,那就回来,我立马给你换一个能带兵的上去!」 好家伙。 霍光怕是再说下去,这位军营里铁面无私地大将军卫青,怕是要给他这个百人的都伯撤职了。 想到此处。 霍光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就是想快些把新兵教会骑马,不是说带不了。大将军既然不喜我提的建议,那就算了。」 闻言。 「嗯。」卫青挑了下眉毛,说道:「你还有事情么?」 「没了。」 霍光摇摇头。 卫青这边立马说道:「既然无事,那回去继续带新兵吧。我们在商量出兵漠北的作战方案,这不是你能听到的!」 话语间,严肃异常。 在长安城的时候,卫青的性子固然温和儒雅! 可现在是在军队里,身为大将军,汉军最高的统帅,本就是要有足够的威严才行。 所以! 哪怕是他家人,也要一视同仁。 于是。 霍光只能拱手说道:「诺。」 不过嘴上老实,霍光身体上可老实。 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大将军营帐里的纸笔离去。 书纸写起字来,自是要比竹简方便的多。现在书纸在长安已经很普遍了,作为大将军卫青的营帐,不可能不配备书纸这种东西的。 而霍光拿到书纸后。 第一件事。 自然是开始设计起高桥马鞍、马蹄铁和马镫的结构来。由于笔是毛笔,只能画出个大概轮廓,不能把细节描绘清楚。 所以画的不算太好! 不过倒也够了。 关键是设计好这骑兵三件套后,后面如何将其改革出来,很重要。 大将军卫青那是不能再去了。 刚挨了顿骂。 霍光可不想触那霉头! 可若没有舅舅支持,那这骑兵三件套,霍光找谁搞去? 南大营里。 一切都是大将军卫青说了算,若没他首肯,别说骑兵三件套了,就是饭都吃不上热乎的。 所以。 霍光必须找个能治的住大将军卫青的人! 等得到他的首肯,这骑兵三件套方就能生产配备起来。 而能管住卫青大将军的人有几个? 怕是翻遍整个大汉朝,也只有汉武帝刘彻能管住卫青。 可霍光现在人在军营,舅舅又不准他出去,那他本人自是找不了汉武帝刘彻的。 只能让别人去找。 而且! 这一过程中,还得先找人替自己送信件。 毕竟,想要汉武帝刘彻同意自己的改革,先得托人把信件从南大营中带出去,然 后去长安找那种可以求见到陛下的人。 一番思考过后。 霍光已经在心中拟好了这两个人选。 第一个,便是霍光的副手,副都伯林耀青。 南大营中。 唯一与自己有交集的,又能听自己话的,也就只有他了。 故此。 霍光写好书信后,首先便找到林耀青,说道:「副都伯,我想让你去办个事情,你看可有时间。」 听到问话。 副都伯林耀青当即拱手说道:「霍都伯有事请说,属下自当办到。」 霍光点点头,很满意林耀青的态度,笑道:「我这有封书信,你帮我送到城内桑家,找大农令桑弘羊说是我写给他的,便可。」 「啊?」 林耀青迟疑了一会儿。 霍光当即皱眉,道:「怎么,有问题?」 若不是大将军卫青下了命令,不许他擅自出南大营,霍光哪里需要这林耀青做事。 他自己去办不更好么? 林耀青此时拱手说道:「霍都伯,这不好吧?我要是离开了,给大将军知道了怎么办?还有这新兵的操练...」 霍光轻轻哼道:「这有什么不好的!」 「大将军知道了,那也是我对你下达的命令,你只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事。又不是逃兵,你怕什么。」 「至于操练新兵,难道我这个都伯比你差么?」 林耀青此时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霍光见他犹犹豫豫,于是便许以好处,说道:「放心,不让你白跑一趟。长安城中此间乐酒楼知道吧,那是我开的!」 「届时你抵达长安,可以去找那里的掌柜要些赏钱,顺便欣赏下歌姬舞姿与美酒。」 「当然。」 「前提是不能误了我的事情。」 萝卜加大棒的招式,真是屡试不爽! 一番威逼利诱下来。 这林耀青便听从了霍光的话,带上霍光的信件的,骑着马出了军营,一路奔向长安城。 此间乐酒楼的名气,在长安乐倒下之后,便再无任何酒楼可以比拟。 林耀青自然也听说过这家酒楼。 可惜。 由于家境贫寒,他和很多人一样,未曾去过此间乐这种消金窟享受过。 所以这次来到长安,便迫不及待得想进来坐坐。 毕竟。 有着霍光的关系,又不花钱不是。 进来后。 他便主动找上了这里的掌柜不三,道:「我来长安,是替霍都伯办事的,他说,来这里可以领钱,真的么?」 「霍都伯?」不三心中有些困惑的盯着来人,不知何意。 这时候。 林耀青便拿出一块玉佩,给不三说道:「霍都伯说,给你看了这个便知分晓。」 不三一看到玉佩,当即便惊讶说道:「这是我们公子的最喜欢的玉佩,你是从大营里来的?」 林耀青点点头,但并没有说话。 关于军营里的事情,他不会乱讲任何事情。 知道来人是自家公子让来的,不三当即便客客气气地说道:「客官,请上雅座!」 林耀青点点头,说道:「好,不用太麻烦,我就坐下来歇息歇息,拿了钱就走。」 两人正往里面走。 忽然。 酒楼内发生了一点小骚乱,一酒徒多喝了些酒水,居然拦住一小娘子调戏起来。 然而。 那个小娘子性格也刚烈,直接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一刹那间。 酒楼里的事情就闹大了起来。 而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背景不一般的人! 不三瞧见两方人都是不好得罪的主,当即对着店里雇工说道:「快快快,去大将军府里请卫伯前来,桑家的小娘子,跟贵戚李季起了冲突,这不是我们能得罪的!」 第147章 英雄登场!一个大逼兜的伤害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此间乐酒楼内,一片纸醉金迷的景象。 有钱的在这里肆意挥霍金钱,只是一大部分人家里既不从商,也不置业,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些钱财。 当然,这些对于酒楼的掌柜不三来说,他可管不着这些。 他要做的! 仅仅是将公子交到他手上的酒楼,好好地经营下去便行。 只是! 此时的不三,面色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一男一女,说道:「关于我家公子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二位与其问我,不如去大将军府上问问,比我这个奴仆肯定知道的多!」 这句话。 不三并没有说假,他确实不太清楚霍光去向,只知道卫霍俩家的人,已经将公子从诏狱中救了出来。 就这,还是宜春侯卫伉告诉他的。 不然。 不三连霍光是生是死,都不清楚呢。 面前的一男一女听闻掌柜的说不知道,当即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来。 其中。 那相貌可爱中,带着些许俏皮的少女,顿时不满地对男子抱怨道:「你看吧,我说在这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你还不信。现在好了吧,白跑一趟!」 然而。 男子却是毫不怜惜地回怼道:「我又没让你来,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你说什么?」少女闻言,当即就要上去和男子厮打一番,同时嘴中还念念有词地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你跟那个叫芙香的歌姬眉来眼去的,我要是不来盯着,怕是我们家的脸面都要给你丢光了!」 听到这话。 男子顿时脸色一红,当即狡辩道:「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呦,你看你这眼神,躲躲闪闪的,还说没事?一诈就诈出来了...」 这一对男女就这样拌起嘴来,听得不三有些头疼。 但碍于对方的家世,也不敢得罪。 直到他俩不吵了,这才笑脸问道:「二位,可要订下桌子?」 「当然!」 男子说话时,已经把钱付好。 这边不三也从柜台中抽出一张木头牌子,递了过去,并说道:「这上面写着你们订下桌子的号,二位可凭木牌号就坐!」 「知道,你们这我熟!」男子微微一笑,接过酒楼掌柜的递来的木牌。 随后。 他便带着女子往酒楼里面走去。 二人循着号牌,看着桌子上已有的编号,开始往前走着。 自从长安乐酒楼大火过后,此间乐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基本上天天都是满座的样子。 这时。 一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青年人,在前面桌子旁喝着酒,忽然被旁边的同伴用胳膊怼了怼,当即不开心的问道:「你小子干什么呢,皮痒了是吧?」 「不是,季兄,你看这姑娘长的多俏丽,过两年后绝对是一大美人,要不想想办法搞回家?」用胳膊怼人的男子形态猥琐的说道。 这话一出。 青年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把目光看向同伴眼神示意的地方。 这一转头之下。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说道:「什么特么还要过两年,现在就是个小美人了!」 古代女子,十五行笄礼。 而男子一般要等到二十才行冠礼! 所以。 女子出嫁是很早的,这点,可能跟女性发育比男子要早的缘故。 当然了。 汉朝男子行冠礼会早一些,尤其是武帝时期! 毕竟常年要跟匈奴人打仗嘛! 青年男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当即站了起来,准备向那少女走去。 旁边的人见状,赶忙拉住他,说道:「季兄,可不能鲁莽啊。这家酒楼,是霍议郎开的,霍议郎兄长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在这里闹事,不好收场!」 然而。 被称为季兄的男子当即一把打掉同伴的手,嚣张跋扈地说道:「去你阿母,吾李季岂是那霍光能比的,他是什么身份,吾是什么身份?」 「吾家阿姐,乃是陛下最宠的李夫人。」 「别说在这里弄个女人,就是在宫里的女人,也照玩不误!」 说完。 这嚣张跋扈的李季,便端起酒杯,一脸醉醺醺的样子,朝着长相俏丽的少女走去。 而这少女此时刚找到桌子坐下,李季便已端着酒杯过来,先是瞄了一眼和少女同行的男子,然后才对少女说道:「这位小娘子生的真是俏丽啊,为兄看你颇为舒服,特来敬你一杯酒!」 「噢,你这还没上酒啊!」 「没事。」 「小志啊,端杯酒过来。」 然而。 酒水还没端过来,就听到少女皱着眉瞪着他,道:「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和你喝酒?」 李季当即哈哈一笑,道:「我是谁你都不知道?」 「如今陛下最宠爱的李夫人,便是我阿姐!」 「我叫李季。」 「这该清楚我是谁了吧,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听到这种话后,少女当即呵斥道:「你这人有病吧,我管你是谁呢!」 「我们又不熟悉,凭什么要我和你喝酒?你滚远点,别碍眼!」 和少女同行的男子,见到这种情况,当即说道:「这位兄台,我们确实不相识,你这样不好,有伤大雅。若真要饮酒,那我来陪你如何?」 然而。 对于男子的话,李季并没有理会。 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反而是将手往少女背上放去,同时嘴里还威胁道:「不熟?来跟李兄我亲热亲热,不就熟了么!哈哈哈,你这小娘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可李季没有想到。 这少女长相俏丽可爱,但人也泼辣的很。 自己的手还没有挨到少女背上,他的脸却是先挨上了女子的一个大耳光。 「啪!」 这耳光声是多么的响亮。 一下子。 原本吵闹的酒楼,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舞台上的歌姬们,也纷纷停下曼妙的身姿,目光和客人们一起,朝着这边看来。 李季是何人啊? 他是李夫人的弟弟,也是汉武帝的小舅子。其身份,就如同卫青一般,都是外戚。 这样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卫青大将军那般品格。 自他阿姐成为了汉武帝的李夫人后,便仗着汉武帝对他李家爱屋及乌的恩宠,可谓是在长安城内无法无天。 即便是那些长安城中的权贵,遇见这位主,也不得不绕道走,能躲开就躲开。 现在。 在长安城内飞扬跋扈横着走的李季,居然被一少女打了巴掌,还如此响亮! 他能忍下这口气么? 当然不能,甚至其暴怒的脾气一下上来,就要发作。 和少女同行,年龄稍微大几岁的男子,当即站了出来,说道:「抱歉,兄台,我这位...」 话未说完。 李季 的脚就踹在男子身上,直接将其踹倒在地上。 少女一看,当即急了,骂道:「是我打的你,你干嘛踹他!」 然而。 此时颜面被扫的李季,自然也是不会放过少女。 端起椅子,就要向少女砸去。 以少女的体格,要是挨上一下,怕是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眼见椅子即将砸下,少女终于是怕了,吓得惊叫一声,花容失措的样子。 奇怪的是! 李季这高举的椅子,迟迟没有砸下来。 少女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便听到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说道:「打女人?你也配算是男人!」 声音响起,少女这才睁开眼睛。 她看到那李季迟迟没有动手用椅子砸向自己,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的手腕被一身材高大,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死死擒住,根本动弹不得。 李季尝试了几波都抽拿不出手,当即抬腿想踹向高大男子。 可惜。 这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眼疾腿也快。 明明李季先抬的腿,结果他却先一脚踹出,将其踢了回去,然后手上一用力,往自己这边猛地一拉,这李季当即趴倒在地上,双手高举的椅子也重重地摔落在地。 不巧的是。 李季的鼻子刚好磕在椅子上,当即血流不止。 「啊,血?混账,你敢打我,小志,涛子,马兄,给我上,打死这家伙,出了事,我来担着!」 李季见打不过面前的高大男子,当即叫上同行而来三人。 四人欲要一同动手。 高大男子见这情况,微微皱眉。在以一敌四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点。 只见那小志先扑上来,抡起一拳先揍向高大男子,其出拳方式无任何招式可言,完全如疯狗一样。 高大男子当即身体微微一侧扭开,一拳重击咽喉。 刹那间。 便见到那叫小志的男子,面红耳赤地捂着喉咙,跪倒在地上。 另外两男子一声惊讶过后,当即也扑了上来。 很明显。 被称为马兄、涛子的两人倒是学过些武艺,拳风攻向高大男子间留有防守,不给对方一击就打中脖子这种软肋处。 只是可惜。 虽然两人习练过武艺,但很可惜,他二人沉迷于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哪是面前高大男子的对手? 一番交手过后。 叫马兄地被踹倒在地上,叫涛子的则是被狠狠摔飞出去,落在一桌子上,连带着桌子都被砸坏了一张。 而趁着这伙功夫。 李季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举起凳子就要从后面突袭高大男子。 「侠士小心后面!」 被救的少女连忙大喊一声,怕这高大男子吃了暗亏。 而高大男子已早在李季动手前,便拔出身上所佩戴的环首刀,一个闪身躲过李季偷袭,并一脚揣向其肚子,使其倒在地上。 同时。 刀也架在李季脖子上。 「别动,再动我就割下你的头颅!」说话间,高大男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煞气来。 酒楼里的众人。 一见动了刀,则纷纷四散开来,生怕殃及到了自己。 但偏偏这些人又不离去,留在这里等着看好戏。 李季被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动弹了,只恶狠狠地盯着他,很不服气地说道:「我们没带武器,你却先动了刀,算什么英雄好汉!」 脸上有着刀 疤的高大男子,听到此话后不禁冷笑一声,道:「我又没说自己是英雄好汉,你叨叨什么?」 话落。 更是一脚踢在李季背上,啐骂道:「你们四个给我滚,杀你们,简直脏了我的刀!」 李季挨了这一脚后,当即摔了个狗吃屎,引得周围人一顿哄堂大笑。 四人没带武器。 又见不是高大男子的对手,当即窜逃离去。 只是。 离去时。 这李季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道:「你有种给我在这里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闻言。 脸上有着刀疤的高大男子皱了皱眉。 他之所以放四人离去,自是因为听到了李季自报家门,说是李夫人弟弟的话。 所以便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没成想! 这四人记吃不记打,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说要报复自己,真是麻烦。 这趟来长安城,还有要事处理。 要是再耽搁,怕麻烦上身,走不掉了。于是一番短暂的思索下,便准备离去。 这时。 被救的一男一女当即出声喊道:「这位游侠,请等一下!」 高大男子随即转身,问道:「二位还有何事?」 「承蒙游侠相助,我们兄妹二人还未道谢,不知恩公如何称呼?」少年男子拱手说道。 高大男子微微皱眉,不想跟这耽搁时间,只淡淡说道:「在下林耀青,不是什么游侠,「恩公」一词言之过重,不敢当!」 此时。 少女开口道:「林兄救了我们,一声「恩公」自当称得上!」 林耀青见少女开口,便瞧了她一眼。 见其面容俏丽可爱,随即呆了会儿,当然也仅仅是刹那间,就恢复了神态,柔声说道:「随你们怎么说吧,二位还是赶紧离开此处是非之地,我看刚才那四人不是善茬,定会带人回来报复你们!」 然而。 兄妹二人闻言,却是不害怕地说道:「报复的事情,我们桑家倒也不怕。实不相瞒,家父乃是大农令桑弘羊,饶是那李季身份尊贵,也不能拿我们如何!」 「况且,是他惹事在先,欺负我们的!」 林耀青当即脸色一变,问道:「桑家?那你们二位怎么称呼?」 「在下桑迁!」 「小妹桑美人!」 桑家兄妹向林耀青自我介绍道。 这时。 林耀青脸露喜色,说道:「二位真是桑大农的子女?那太好了,我这里有封书信,需要带给令尊大人。既然遇见你们,那就由你们带回去吧,我还有急事,就不和二位耽搁了。」 说着话。 林耀青便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来。 幸好一直放在贴身衣物里,方才打斗,没有使得书信损坏。 桑迁接过书信,一看上面落款,当即惊喜道:「这是霍议郎的书信,小妹你看!」 第148章 长安小混球!委屈的桑美人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美人一听书信上有霍光的落款,当即跑过来一看,发现真有霍光后,却又不得不低头哼了一声:「这个讨厌鬼有事没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哼!」 「还以为他出啥事了呢!」 「结果又是啥事没有,真令人失望。」 一旁的桑迁听后,当即不满地说道:「小妹,你怎么能盼着别人出事呢?霍议郎多好的一个人,应该长命百岁才对!」 然而桑美人却是偏过头去,噘着小嘴说道:「还长命百岁,又不是爹娘,说的那么离谱干嘛!」 这时! 那林耀青拱手问道:「二位,可以将这份书信带回去,给令尊大人么?这样,霍都伯的所托,我也算是完成了。」 「霍都伯?」桑迁听到林耀青的话,皱着眉问道:「林兄可知道霍议郎现在在哪,做些什么?」 桑迁的话,使得这位霍光的副手,一下子就沉思了很久。 最终! 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抱歉,这个不能和你们透露,我需要保密!」 军队的事情,肯定不能乱说! 这点!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样,也很好理解。 桑迁听到这话,只好无奈地说道:「那行吧,林兄回去后,不知能不能代我向霍议郎问声好?」 林耀青点点头,说道:「这点自然是没有问题。」 随后。 桑迁又看向桑美人,问道:「小妹,你没有什么要跟霍议郎说的话么?」 只见桑美人傲娇地说道:「我管那坏家伙干什么,就算要带话,那也希望恩公帮我跟那坏家伙说声,最好别回来,省的碍眼!」 见状。 桑迁只好歉意地对林耀青说道:「林兄,我家小妹就是这样,刁蛮惯了,你不要见怪!」 林耀青也没说什么,只对二人拱了拱手,说道:「好,我该走了。刚才揍的那四个家伙,背景不一般。你们是大农令子女不怕,我可没那家族背景,得先走一步了。」 「好,林兄注意安全!」 「恩公路上小心。」 「二位,有缘再见,在下先走一步。」 一番道别之后。 林耀青便出了此间乐酒楼,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桑迁也对妹妹桑美人说道:「我们也走吧,纵使不怕那李季,但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 桑美人也点点头。 刚才发生的事情,算是吓了她一跳。 来长安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李季这样,狂妄且无礼之徒! 二人离开此间乐后,分别乘坐着各自的轿子,朝着桑府赶回去。没办法,自江充这人出现后,长安城内,便再无人敢坐着马车驰行了。 否则。 被打上一顶目无尊上,对陛下不敬的帽子。 那就惨咯。 有霍光的例子在前,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桑迁和桑美人各自坐着一顶轿子,这时,桑美人打开轿子一侧的帘子,对着桑迁喊道:「诶,桑迁,你说,这个林恩公是干什么的?」 然而。 桑迁坐在轿子里面,却没有回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 桑美人见没有回应自己,气的开口说道:「桑迁,你说不说话,不然我可要下轿子,去你那打你了噢!」 没办法。 桑迁只好掀开轿子一侧的帘子,说道:「小妹,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你兄长,你不能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哼,你 不是不理我么,不理我我就一直这么喊你,桑迁桑迁桑迁...」 桑美人似乎是在报复刚才兄长故意不理她! 所以。 这才叫的特别欢乐。 桑迁听得头疼,当即说道:「打住打住,我也不指望让你改口喊我兄长了。这样,我若是回了你问题,你能不能憋说话!」 桑美人听后,这才昂着头,嬉笑道:「那行吧,我考虑考虑!」 「哎呀,你快点说。」 「你要不说,那我就直接不考虑了,烦死你!」 桑迁顿时一个头有人两个大,无奈道:「行行行,我说我说!」 「这个林兄,他用的刀做工非常好,乃是最新锻铁技术百炼钢而成的环首刀。这种刀,据我所知道的,大部分只有军队里的人才可以使用。这也是我大汉朝,能与匈奴人厮杀的致胜武器!」 「而且!」 「我听林兄刚才对霍议郎的称谓,是霍都伯。」 「我大汉军队,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为屯,百人便为都伯。」 「我想,这个林兄,应该是军队里的人。」 「也只有这样,他才会说不能把具体信息透露出来,毕竟这些都是要保密的。」 「像我汉朝的军队,有京师军,地方军。那林兄出现在长安,说明是京师军的人。不过京师军有南军和北军,林兄是哪个军的,我就搞不清了。」 听完桑迁一顿分析后。 桑美人点点头,轻轻地的自语一声,道:「噢,原来这样,那坏家伙原来是跑军队里去了,还是个都伯呢,手下管着一百多人。」 两人轿子隔着不远。 但由于桑美人自言自语,声音不大。 外加长安街上的吵闹,所以桑迁并没有听清自家妹妹说什么, 只听到隐隐约约说了「坏家伙」三个字,还以为是在骂他。 于是! 桑迁便瞪着自己妹妹一眼,说道:「小妹,你说什么?骂我是坏家伙?」 「哎呀,没说你!」 桑美人顿时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帘子放下。 一段时间过后。 轿子在前后两个轿夫的抬动下,晃悠晃悠的就回到了桑家府苑。 下了轿子后。 桑美人立马来到桑迁面前,对他伸出了手。 桑迁皱眉,问道:「干嘛?」 「那封书信呢,我看看!」桑美人说道。 桑迁很是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不关心霍议郎的事情么,要他的书信干嘛?」 桑美人哼了一声,道:「我拿给爹爹,你去,肯定又要惹着爹爹生气!」 于是。 桑迁皱着眉,将书信从怀中拿出来,递给小妹。 桑美人接过书信,当即二话不说,就要直接拆开,吓得桑迁赶紧过来抢夺。 「诶,小妹,那是霍议郎写给爹的,你拆开干嘛?」 而在桑迁过来抢夺的时候。 桑美人已经拿着信件往家门里跑了,边拆还边说道:「我看看嘛,能给爹看的,我自然也能看。」 「正好看看那个霍光,有没有在书信里面写什么不好的东西。」 「要是有,就直接撕了。」 「免得惹得爹生气,给气坏了身子。」 桑迁赶忙说道:「那也不行,君子不看他人书信,非礼勿视!」 可惜,桑美人不吃这套! 这时候桑美人已经拆开了霍光的书信开始看了,同时还无所谓地说道:「那你当君 子咯,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孔子不是说了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孔子的话,不是那意思。」桑迁一边追赶,一边说着。 桑家府苑里。 很快就鸡飞狗跳起来。 而看到了霍光写的书信后,桑美人一张脸瞬间不好了,当即垮了下来,颇有怨气地说道:「哎呀,这个霍光怎么回事,他写给爹的书信怎么能这么亲昵肉麻呢?」 「看的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桑迁,你看看!」 桑迁顺势夺回书信,然后准备将其叠好,并说道:「这是霍议郎写给咱爹的,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偷看别人的信件。」 然而。 这时候,桑弘羊正好从屋子里出来。 看见将满院子弄得鸡飞狗跳的二人,顿时不满地说道:「桑迁,你追着你妹妹乱跑什么,不知道自己当兄长的么,该让着你妹妹!」 一听到这话。 桑迁顿时就不高兴了,当即哼道:「呵,天天就知道说我。」 「拿去。」 「这是霍议郎给你的书信!」 「书信?」桑弘羊接过桑迁递过来的书信,扫了眼桑迁,厉声呵道:「既然是霍光写给为父的,你为何偷看?」 桑迁这下更气了。 顿时鼓起了嘴巴,说道:「是小妹看的,我又没看。刚才我是为了不让小妹偷看,才追赶的小妹,撵回来的!」 桑弘羊闻言,目光扫向桑美人,问道:「小妹,你看了?」 桑美人顿时低着头,两只小手伸出食指互相戳了戳,说道:「嗯,看了前面一点,写的太肉麻了,没看下去。」 桑弘羊这时才收回目光,微微笑道:「看了就看了,这又没什么大事,干嘛低着脑袋说话,去玩吧!」 「哼!」桑迁一见到老爹的区别对待,当即生气的吭哧了一声,便离开这里。 而桑弘羊也没有管他。 顺着霍光写的书信,一目十行的往下快速阅览了一遍。 其书信里,写给他的内容,也大致了解一遍。 一旁没有离开的桑美人,看着老爹读完书信后,没有半点反应,便上前问道:「爹,这霍光给您写的书信,对您的称谓那么亲昵肉麻,您看完不觉得恶心么?」 桑弘羊却是一挑眉,说道:「这恶心什么,求人办事,本来就该是这个低声下气的态度。」 「你现在还小,不需要求人什么。」 「女儿啊,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求人办事有多难了。」 说完此话。 桑弘羊忽而又摸着胡子哈哈一笑,道:「呵呵,霍议郎啊,原来也有你求我的一天,有意思有意思!」 说完。 这桑弘羊便转身要往屋子里走去。 这时候。 桑美人却是上前拉住桑弘羊的衣服,说道:「爹,有一件事情女儿要告诉你。今天在此间乐酒楼内,女儿跟兄长被人欺负了。」 桑弘羊闻言大惊,回过头来,问道:「什么,还有人敢欺负我桑弘羊的女儿,说,是谁,爹带人教训他去!」 桑美人委屈巴巴的说道:「那个人自称是李季,我也不认识他,上来就说要跟我喝酒。可女儿还未行笄礼,怎么能喝酒呢,所以被女儿拒绝了,那家伙就恼羞成怒要打我,并且踹了桑迁一脚。」 桑弘羊一听! 先是非常生气,居然有人强迫他女儿陪酒,还踹了他儿子一脚? 现在的桑弘羊,已经是大农令了,乃是朝廷上的九卿大官,比那丞相三长史的官位都要 高得多。 自是有着不小的权势。 可忽然。 他又觉得不对劲,问道:「你刚才说这个欺负你的人,叫什么来着?」 桑美人说道:「李季!」 「李季?」桑弘羊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耳熟,念叨了一遍后,忽然眼睛一瞪,自语道:「我的天啦,该不会是李夫人家的那个小混球吧?」 桑美人见父亲这么说,当即也点点头,说道:「对!」 「爹爹,那个叫李季的小混球欺负我们的时候,就是说自己是什么李夫人的弟弟,可狂妄着呢!」 「您知道这个小混球吗?」 「那太好了。」 「我们去教训这个小混球一顿吧!」 桑弘羊一听,当即气道:「还教训人家,人家是李夫人的弟弟,不教训我们桑家就不错了。」 「知道为什么叫他小混球吗?」 「据说!」 「这人混起来,连宫里的女人都敢玩弄,陛下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 「你怎么就惹上他了呢!」 宫里的女人,不管是宫女,还是李夫人,张夫人,卫皇后等等。 这些。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 都是皇帝的女人,除皇帝外,任何人不可碰之,调戏之! 否则。 该以***宫室的罪名斩首示众。 李季连宫里的女人都敢玩弄,这足以说明,其色胆包天。 不然。 也不会有小混球的称号。 桑美人当即说道:「我只是跟着兄长去酒楼解闷,哪知道会遇上这档子事情!」 桑弘羊却摇摇头,说道:「小妹啊,你要知道,酒楼这种地方,去那里玩的女人,不一定都是坏人。但好女孩,是一定不会去那玩的!」 桑美人却是说道:「可爹您以前,还跟人合伙开过酒楼呢?」 桑弘羊摇了摇头,道:「正是因为爹开过酒楼,所以才更清楚这里面鱼龙混在,去那里的,没几个好东西!」 听到桑弘羊的话,桑美人当即红了眼睛,说道:「爹,是他欺负我和跟桑迁的,强迫女儿跟他亲热,桑迁还挨了他一脚呢,我跟桑迁都没有还手!」 桑弘羊顿时皱着眉,问道:「什么?亲热?那这混球欺负你了么?」 「没有没有!」桑美人的小脑袋想拨浪鼓一样摇晃着,同时说道:「当时有一个姓林的恩公出现,救了我与桑迁。不过,也因此得罪了小混球。所以恩公为了避免麻烦,便离开了长安。」 听到这里。 桑弘羊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是可忍孰不可忍,欺负到自家儿子身上也就算了,欺负到女儿身上,那还得了? 即便小混球是李夫人的亲弟弟。 桑弘羊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当即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真是欺人太甚,夫人呐,替为夫更衣,本大农等下要进宫面见陛下,奏劾那小混球去!」 第149章 人到中年不得已!汉武帝也要泡枸己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未央中宫,椒房殿内。 汉武帝难得一次来了这里,与太子刘据的生母,也就是当今的卫皇后随意聊了两句,期间并未有云雨。 主要原因。 还是此时的皇后卫子夫,已有年老色衰之相。 而新的宠姬李夫人姿色婀娜,年轻貌美,早已将汉武帝的库存榨的一干二净。要知道,此时的汉武帝已经年近四十,哪有当初一夜七次郎的精力去挥霍呢! 此时。 一个宦官前来禀报道:“陛下,宫门外,大农令桑弘羊求见!” 汉武帝闻言,淡然起身,说道:“诏其入正殿!” “诺!” 宦官闻言,当即便去将消息禀报给正在宫门外等候的大农令桑弘羊了。 而皇后卫子夫见状,颇为不满地说道:“陛下这才来,就要急着离开么?” 汉武帝拍拍皇后卫子夫的手,说道:“国事繁忙,汝为皇后,当体谅朕一下。” 说完。 这位将西汉王朝实际控制疆域扩张一倍有余的大汉皇帝,便似逃离般离开了椒房殿中。 自陛下走后。 椒房殿中。 仅剩下曾经宠极一时皇后卫子夫,目光幽怨地看着汉武帝离去的方向,兀自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本宫虽为皇后,可世上谁又来体谅我呢?” 卫皇后的这番自叹自唉,对于早已离开椒房宫的汉武帝来说,自当是听不到的。 等他更换完衣服来到正殿时。 大农令桑弘羊,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见到汉武帝过来,便行大礼,拜见道:“臣桑弘羊,拜见陛下!” “行了行了,你与朕相识二十多年,哪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汉武帝摆摆手,直接问道:“说吧,什么事急着来找朕?” 桑弘羊一听,便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件,说道:“陛下,这是霍议郎从南大营托人带给我的信件,上面诉说了他对我朝骑兵的一些看法和建议!” 汉武帝微微皱眉,看着桑弘羊问道:“这霍议郎写书信,让你上谏言?” 桑弘羊则是回道:“可能是因为霍议郎身在大营,出不来,又联系不到陛下,只好托人将书信带给我,让我来向陛下奏明!” 听到这里。 汉武帝摇了摇头,说道:“让这臭小子出不来,是朕下令卫青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改改他那肆无忌惮地性子。” “朕记得,这还是你曾经给的建议呢!” “怎么,忘记了?” “还给这小子带书信,伱是想干嘛!” 闻言。 桑弘羊赶忙解释道:“陛下,臣一开始也不想将此书信带到您面前来,可霍议郎书信中,对于我朝骑兵的建议,改善后优势太大,利于我朝军队对匈奴骑兵的冲锋!” “所以陛下!” “臣不能视若无睹,只能冒死进谏!”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汉武帝,一听到桑弘羊这话,当即也来了兴趣,说道:“噢,桑弘羊也能有冒死进谏的一天?呵呵,那倒是有意思了,上呈过来,朕要瞧瞧,霍光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建议!” “朕还不信了。” “他一个才进军营几天的毛头小子,真有什么好的建议。” 汉武帝当然不信霍光能有什么好的建议! 虽然他未曾主动去过战场上与匈奴人骑兵交战,但年轻时候,也是非常酷爱在上林苑中骑马打猎! 他的骑马之术,并不差卫青多少。但论改革骑兵?那可真就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汉武帝刘彻唯一懂得操作。 就是让朝廷主动引进别国马匹的血统,甚至是匈奴人战马的血统,用以改善汉朝马匹的羸弱! 不说汉武帝刘彻了! 就汉朝军队中,还有大将军卫青,甚至包括霍光的兄长骠骑将军,哪个不是骑马打仗的好手? 这俩人。 就差把骑兵玩出花来了,也没见得他们说过改变骑兵的建议。 霍光去军营不过两三天。 难道就能给大汉骑兵想到什么好建议? 汉武帝反正是不信的! 其实刘彻不信也很正常。 因为就连大将军卫青看了,都不信霍光的话,何况其他不懂马匹的人! 桑弘羊下意识的就想走到汉武帝身边将书信递交给陛下,可忽然又想到自己已经不是皇帝身边的侍中了,便轻轻说道:“陛下,这书信.臣能亲自送到您手里么?” “来,来!” 汉武帝招招手,对于曾经身为侍中的桑弘羊,并没有什么戒备心理。同理,刘彻对身边的那些人,也是如此。 作为侍中的那些人。 基本上出入宫中都是随意的,无须召见。直到晚年时期的刺杀事件后,才突然变了。 桑弘羊见到陛下同意,便亲自拿着书信走到汉武帝身边,递交过去。 “陛下您请看,这边是霍议郎请臣办事的书信,这张便是他对骑兵改革的建议!”桑弘羊对陛下说道。 汉武帝跳过前面一张书纸,直接看向后面霍光的建议。 一张书纸上。 有图画,有文字说明,图画的很清晰,文字也述说的非常清楚。 汉武帝微微皱着眉,顺着纸张上的字迹念叨着:“高桥马鞍,可以使得骑兵稳坐马上,不容易摔落下来,与匈奴人厮杀更占据优势!” “马镫,可以套住双脚,用以固定骑马姿势,从而解放双手,使得我大汉骑兵能与匈奴骑兵更好的厮杀!” “马蹄铁,可以.” 汉武帝读完霍光对于骑兵三件套的解释,先是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番。 过了会儿后。 汉武帝又将书信递给桑弘羊,没有说什么话语。 桑弘羊很奇怪汉武帝刘彻的这种反应,于是便小声问道:“陛下,您觉得,霍议郎对骑兵马具的改革建议,如何呢?” 汉武帝刘彻先是看了桑弘羊一眼,眉头依然紧皱,淡淡说道:“霍光这小子想出来的这些骑兵马具,倒是新奇的很,连朕都闻所未闻!” “而这些马具的作用和信心,也介绍的很清楚。” “可朕比较怀疑的是.” “这小子说,若我汉朝给全军战马都配备上这三件套,对上匈奴骑兵,就能以碾压姿态取得胜利。” “哼。” “他是当朕三岁小儿吗?” “区区三件马具,怎么可能使得骑兵军队变强这么多!还以碾压姿势击败匈奴骑兵,朕看这小子是没上过战场,不知匈奴人的凶残!” 匈奴人,这三个字在汉朝人的心中就是凶残的代名词。 早到春秋战国时期的赵国,再历经大一统的秦朝,再到此时的汉朝,无一不被匈奴人摧残。 尤其是汉朝武帝正式对匈奴作战开始之前。 汉朝对于匈奴的害怕,可谓谈之色变的程度。若无汉武帝出现,汉朝人面对匈奴,怕是只能跪着求生存。 为什么说跪着求生存? 因为要嫁公主和亲,因为你打不过人匈奴。 只有打输了的,才会有这样的举措。 武帝一朝,出了卫青、霍去病二位神人! 二人都是打匈奴人的神将,对上匈奴人就没输过。等战争打赢了,汉朝面对匈奴,自然硬气,不怕。 可惜。 武帝晚年,没了卫青、霍去病这样的神将,跟匈奴人打一场输一场。 最后。 不得不又陷入和亲的国策中。 时也命也 桑弘羊听到汉武帝刘彻所说的话,想了想后,回道:“臣与陛下一样,也有这样的担心。若是大费周章的生产出这种玩意来,又没实际作用,岂不白费功夫?” “所以!” “臣苦思冥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们先找工匠来生产几套这种马具,然后在上林苑中举办一次狩猎活动。” “届时。” “一群马装上这样的马具,另一群马不装,看看两边将士们比试结果如何。” “那时,我们不就清楚霍议郎建议的这三种马具有没有效果了。” 听完桑弘羊的建议,汉武帝顿时眼睛一亮,说道:“这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可以试试。那就传朕旨意,寻找大汉最厉害的工匠来,打造这马鞍、马镫和马蹄铁。朕倒是要看看,这霍议郎说的可是真的!” “行了。” “桑弘羊,你按照朕的旨意去办事吧!” “嗯?” “桑弘羊,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汉武帝刘彻一转头,发现桑弘羊正在偷偷抹眼泪,感觉好像是自己这个皇帝平时待他不好一样,当即来了火气,道:“你身为大农令,这大殿之上,岂容你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然而桑弘羊却是噗通一声跪伏在汉武帝脚边,说道:“陛下,臣自知有损形象,可臣实在被人欺负的难受啊。” “自臣十三岁陪读于陛下开始,至今已有二十三个年头,还从未被人欺辱的这般厉害!” “还烦请陛下,看在臣这二十三年来,兢兢业业为您做事的份上,为臣做主啊!” 桑弘羊一句话,直接把汉武帝弄懵了。 一下说什么霍光对骑兵的马具改革,一会儿哭哭啼啼不成体统,一会儿又说有人欺辱他! 还让自己这个大汉皇帝为他做主? 什么情况这事! 汉武帝刘彻皱着眉毛说道:“桑弘羊,你现在已经是大农令了,位居九卿,谁敢欺辱你?即便是丞相也没这个权力!” 听到汉武帝的问话。 桑弘羊当即说道:“陛下,欺辱臣的,是李季,乃宫廷乐师李延年的亲弟弟!” 此时的桑弘羊,虽然贵为九卿,可也不敢直接报出李夫人的名讳来。 毕竟。 这位可是陛下目前最为宠爱的姬妾! 汉武帝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桑弘羊这个服侍二十三年的人最为清楚不过了。 在汉武帝这。 那只要是谁受宠,谁娘家人就能上位。 当初皇后卫子夫受宠,卫青上位。 现在李夫人宠极一时,李家隐隐有上位征兆。当然,这个李家不是李广那个李家,而是宫廷乐师李延年这一脉。 可惜。 李延年与李季都是不争气的主,难堪大任。 唯有他们的大兄李广利稍稍好那么一点,可惜,还是年轻,能力也差的很。不然,凭李夫人现在受宠程度,这李广利早该弄个将军当当了。 汉武帝虽然对李季这个名字稍稍有那么一些陌生,但一听到桑弘羊提到宫廷乐师李延年的时候,当即便明白过来,说道:“李延年不是朕的李夫人兄长么,这个李季,是李夫人弟弟吧?” “正是!” 桑弘羊点点头,此刻既然已经提出问题,那么自然不可能退缩了,所以便直接说道:“陛下,臣自问无愧于天地,不负于您所托。” “可这李季欺人太甚。” “臣有一小女,今年才十三岁尔!” “这李季见我小女,生的伶俐可爱,竟然想强行灌酒,行不轨之事。” “臣的儿子,想要阻止他们保护小妹。然而却受到李季同党四人的毒打,甚至于在臣来面见陛下的时候,还派人前来阻拦,若非家中尚有些护卫,说不得就给他们拆了臣这把老骨头。” “陛下。” “臣自洛阳出生,而来京都长安三十余载,从未受过奇耻大辱啊!”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这桑弘羊一把年纪,说着说着,居然掩面大哭起来,看的人那叫一个涕泪满面啊。 要是将这些古代人弄来现代演戏。 那都没有所谓的老戏骨什么事情了。 但此时的汉武帝,一听桑弘羊说的是李夫人的弟弟,顿时便开始打起了马虎眼,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弘羊啊,这李季应该岁数不大,不懂事,哪里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 “我看,也就是瞎胡闹,” “这样,朕下令,让这李季亲自去你那登门道歉,哈!” “行了,你回去记得将马具的事情办好。” “朕也累了,该去休息休息了。” 话落,汉武帝刘彻便站起来,直接离开了大殿。 桑弘羊连忙喊了两声:“陛下,陛下” 可汉武帝却未曾回头,直接离去。 无奈。 桑弘羊只好挥了一下衣袖,摇摇头后叹气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未央宫大殿。 而另一边,李夫人的寝宫中。 李家排行老二的李仲,也就是宫廷乐师李延年,和排行老幺的李季,正一脸委屈的看着面前汉武帝此时最为宠爱的姬妾李夫人。 李夫人顿时没好气的瞪着自己的这俩位好兄弟,怒道:“你给我跪下!” “阿姐,是我被打了,不是他们桑家”李季一副委屈的像受害人的模样说道。 但膝盖还是不争气的跪了下来。 毕竟。 这位可是他的阿姐。 他们李家的所有荣华富贵都拜这位阿姐所赐,李季最怕的就是这位阿姐。 此刻。 容貌极为好看的李夫人眼睛瞪着圆圆的,怒视着自己这不争气地弟弟,啐骂道:“你狡辩什么,你就应该站在那,让桑大农打一顿。那样,我还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说说情!” “你倒好,调戏人家女儿,还带人要打桑大农,你几个胆子?” “他服侍陛下的时间,比阿姐我活的岁数都大!” 听到这话,旁边站着的李仲,没忍住,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出来。 顿时。 李夫人的目光便瞪向自己这不争气的兄长,骂道:“你笑什么,上次你们兄弟俩侵犯宫女的事情,是我给你兜着,陛下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还有脸笑!” “我们李家就算一人长十颗脑袋,也不够你们兄弟俩祸祸的!” “亏你还笑的出来,哼,你也给我跪下!” 前面批评他的话,李延年倒是无所谓。 可后面要他跪下,这位宫廷乐师当即不干了,说道:“诶,阿妹,我可是你兄长” “跪下!” (本章完) 第150章 李夫人的好手段!上林苑狩猎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李延年作为兄长,若他向自己妹妹下跪,那可是有违尊卑的问题。 但问题是! 谁让他这个妹妹,是汉武帝的李夫人? 李家的所有荣华富贵,都是李夫人给的。若无李夫人,他们李家,哪有现在蹦跶的资本? 所以。 即便李延年再怎么不愿意,被李夫人一呵斥,他这位兄长,最终还是对着妹妹跪了下来,与李季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而李夫人此时说道:“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弟兄,你看人家卫青大将军,不也跟你们差不多的身份,怎么他就能建功立业,你们却一点不学好呢?” 对于这话。 李季却是说道:“阿姐,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卫青又怎么样,不就是借助皇后的力量一步登天嘛!” 李夫人当即大惊失色的喊道:“住口,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然而。 李季却是年少轻狂地很,毫无畏惧地说道:“阿姐,你怕什么嘛?” “现在大兄正在研习兵法,假以时日,成就不比那卫青差,只要阿姐你在陛下面前,多说说好话。” “迟早,我们大兄也能成为卫青那样的大将军。” “到时候。” “有了我们的支持,卫子夫能踢掉陈阿娇当上皇后,难道阿姐就不能踢掉这卫子夫当上皇后?” 啪~ 李季正说在兴头上,李夫人当即一巴掌打了过来。 这一巴掌,那打的叫一个结实。 若是旁人打的。 李季定要跳起来打回去了,可面前的,是他的阿姐,可不敢反抗。最后,只得委委屈屈地说道:“阿姐,你打我作甚,我都被外人打了,还要被家人打么!” 然而。 李夫人却是不惯着他,说道:“皇后的话,也是你能乱说的?你这是在找死!” “打你!” “是让你清醒一点,别把我们李家都害死了。” “我李氏得以从微贱地位获得宠爱,皆是因为容貌美好。可美色事人,色衰则无爱意,乃至恩断义绝。” “今日陛下宠爱,我还能护得了你们。” “来日呢?” “待我容颜不在,或者容貌毁坏,陛下就会厌恶抛弃掉我。那时,陛下还会怜悯护着你们吗?” 李夫人说的是色厉俱下。 可李季这等顽劣之徒哪里听进去半句,只哼了哼声,目光却看向远处。 而这时候。 有一宫女进来通报道:“夫人,陛下来了。” 一听这话。 李延年和李季二人,纷纷准备站起来,却又遭到了李夫人的呵斥,骂道:“谁让你们站起来的,给我继续跪着!” “阿姐,陛下来了,你还.”李季说道。 然而。 李夫人直接吼道:“闭嘴!” “闭嘴?你这是让谁闭嘴啊!”汉武帝此时已经带着笑意,走进了李夫人居住的宫殿中。 入眼。 便瞧见了李延年和那个惹事的李季都在这里。 汉武帝刘彻指了指他们俩,说道:“诶,这俩位不是你家弟兄么,怎么都跪在这里?” “陛下恕罪,我这兄弟俩人做了错事,贱妾正在训斥他们呢。望陛下开恩,能饶了我家幺弟一命。”李夫人说着,也要给汉武帝跪下。 不过。 此刻的汉武帝,极度宠爱李夫人,舍不得她跪下。 当即扶住李夫人,说道:“无妨,你幺弟的事情,我已经跟桑弘羊说好了。” “只要他去桑府登门道歉,就不追究其行为过失了。” “还有!” “你以后不可称呼自己为贱妾,要称呼为臣妾,听到了么?” “是,陛下。”李夫人对汉武帝服了服身子,随后便对那边跪着的两位弟、兄说道:“李季,你还不过来谢陛下。” 李季得知自己不用跪了,当即高兴的站了起来。 但这小子嘴上没个正形,李夫人让他来谢恩,他却是对汉武帝拱手说道:“多谢姐夫,还是姐夫好!” “李季,你怎可如此无礼,要说谢陛下!”李夫人大急,连忙呵斥道。 然而。 汉武帝却是一把环腰拦住李夫人的身子,笑呵呵地说道:“无事无事,这又没有外人,他喊的也没错。” 可李夫人生怕这不靠谱的弟弟又蹦出什么话来,当即说道:“陛下,让他俩出去,臣妾有话要与您说说!” “嗯。” 汉武帝于是便对二位小舅子挥了挥手。 等二人告退后。 汉武帝刘彻挽着李夫人问道:“有何话要说?” “陛下,我这俩位兄弟不懂礼数,还望陛下恕罪!”李夫人说道。 汉武帝刘彻当即回道:“怎么又提这个,朕不是说了,喊的没错么?自然不会怪罪他们!” “不怪罪他们,那陛下就是在怪罪臣妾咯?”李夫人含情脉脉地看着汉武帝。 汉武帝一时间没有理解李夫人的话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朕说了,没有怪罪,怎么还会怪罪你呢!” 然而。 李夫人却是调皮地挽着刘彻的手,说道:“臣妾的意思是说,陛下今晚,是不是该惩罚下臣妾了?” 说完。 李夫人脸色顿时一红,跟个小女生似的。 古代不比现代。 李夫人这个年纪,要是搁在现代,汉武帝刘彻那妥妥是犯法了。 但是谁让这是西汉,人刘彻又是西汉的皇帝呢! 汉武帝听懂了李夫人话语中的意思,当即脸色一变,说道:“这这这,朕没那个精” “哎,陛下.”李夫人娇嗔一声,道:“既然是惩罚,那自然是臣妾主动呀,怎么能让陛下辛苦呢!” “好好好” “.” 京师,南大营。 霍光对自己这百人骑兵展开一对一骑马教学工作,累得够呛。 没办法。 这帮新招募入军营的士卒兵勇,根本不会骑马。招募之前,甚至连马都没碰过。 若非徭役。 他们也不会过来当兵。 而这样的人,多半都是穷苦出身,就更不指望他们学过六艺这种只有汉朝大家族子弟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了。 此刻的霍光,有些庆幸舅舅卫青给他担任的只是一个率领百人小队的都伯。 要是像他兄长一样,来个八百到一千人的票姚校尉. 那绝对吃不消! “诺,就这样,牵着缰绳,双腿轻轻夹一下马肚子。记住,不要用太大力,马就会往前面跑了!”霍光对着一个刚爬上马背的士兵说道。 一开始。 霍光对这帮新兵蛋子的教导,不是让他们会骑马冲杀,而是先学会保证自己坐在马背上不掉落下来。 毕竟高桥马鞍还没有搞出来,又没有马镫,骑手很容易就从马背上摔落。 正在霍光教导的同时。 一人骑着马,朝着他们这边飞驰过来。 霍光抬头瞄了一眼,发现是自己派出去“通风报信”的林耀青回来了。 等对方到了眼前,霍光开口说道:“事情办好了?” 林耀青随即下马,说道:“回都伯,已经按照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信件交由桑家那对子女,由他们转交给大农令桑弘羊!” “桑家的子女,你是说桑迁、桑美人?”霍光皱着眉问道。 林耀青当即点头,说道:“是的,就是他们。” 林耀青将书信交给了桑家兄妹? 霍光顿时一阵头大。 桑迁他倒是信得过,这桑美人,要是知道是他写的信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到桑弘羊手中啊! 想到这里。 霍光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摇了摇头后,瞄了身边的林耀青一眼,问道:“怎么让你送趟信,又没刮风,又没下雨。” “你这身衣服咋还弄的破破烂烂?” “路上遇到劫匪歹徒,还是跟什么人干起来了?” 听到霍光的话,林耀青便解释道:“属下不是没去过酒楼嘛,到了长安,就先去都伯你开的那家酒楼里坐了一坐。” “正好遇见那桑家的兄妹,被人欺负。” “于是便出手救了他们,因为这,才跟他们认识了一番,知道是桑大农子女后,便将书信交给他们带回去。” 霍光听后,当即问道:“你是说有人闹事?奇怪,我那此间乐酒楼里有黑厮,有护卫,安全的很,为什么要你出手?” 林耀青摇了摇头,道:“是有几个很黑的人,但护卫们没看到,也没有人上来救那桑家兄妹,属下这才出手的!” 护卫没出手? 那不三这个掌柜干什么吃的,怎么不安排人过去! 霍光心中很是疑惑,然后问道:“在我酒楼里闹事的是谁?是李家的人么?” “对,带头闹事的,是姓李!”林耀青对于长安的情况也不甚了解,听到霍光说李家的人,当即点头附和。 其实。 霍光说的李家,是指李广,李蔡他们这一支李家的人。 而不是李夫人、李季这个先前在长安城藉藉无名的小家族。 他们这一支李家,也就是近段时间,宫廷乐师李延年将自己的妹妹引荐与陛下后,才开始有了名气。 而这其中。 平阳公主又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没有她。 李延年的妹妹,也不可能被汉武帝纳入宫中,成为李夫人。 所以说。 平阳公主的这手牌,打的确实是好。 无论卫皇后还是李夫人,谁受宠,谁失利,对于她而言,都有莫大的好处。 这可能。 就是传说中的对冲吧! 在霍光听到林耀青向他确定惹事的就是李家后,霍光当即便气愤地说道:“好你个李相,之前带着百官奏劾我。我落难了,还跑我的酒楼搞事!” “行” “有机会,看我不整死你!” 心里的火,从嘴里发泄出来一点后,霍光随即看着林耀青,对他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辛苦你了,去休息吧,明天过来练兵!” “喏!” 林耀青拱手回了一句,便牵着马离去休息了。 几天后。 霍光见新兵们都能保证自己骑在马背上不会摔落下来,便来到大将军的营帐中,跟卫青说道:“大将军,我想申请带着我这一百骑兵出军营外练练。这校场太小,土地又过于平整,很难锻炼骑兵在战场上对于临时状况的反应能力!” 听到这话。 大将军卫青不苟言笑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真的?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带兵出去练练!”霍光说完,便兴高采烈地准备跑出去了。 然而。 大将军却是在此时喊住了他,说道:“站住,本将军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那一百号骑兵可以出军营外练练,此事交由你的副手林耀青便可。” “至于你?” “就留在军营里,不许出去!” 霍光一听,这哪里很忍得了,当即说道:“舅舅,你这不是变相的圈禁我么!” 大将军卫青却是眉毛一挑,面容严肃地说道:“喊我什么?” 霍光只好低着脑袋,说道:“大将军!” “嗯。”卫青这才点点头,说道:“把你留在我身边,不要你到处乱跑闯祸,这是陛下的意思。而且这也不是圈禁,这是陛下对你的保护?” 保护? 霍光一听,当即摇头道:“这我真没看出来!” 卫青却是哼了一声,道:“那你自己想一下,那日朝堂上,百官为什么纷纷奏劾你,只有寥寥几个官员没有说你的事情!” 霍光皱着眉,道:“那不是李丞相带的头么,丞相是百官之首,他带头奏劾侄儿,侄儿就算没错,下面的那些百官也会凑上来奏劾一本。” 卫青却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岂是李蔡丞相一人之力!” “自陛下独尊儒术后,诸子百家只留有儒家,使得天下文人尽出自孔孟。” “现在的儒家,只有五大学说派系。” “公羊、谷梁、左氏,邹氏、夹氏,这五传你是各个都得罪了遍,儒家子弟,岂能容你?” 听到大将军的话,霍光用手擦了擦鬓角的汗珠,小声道:“没吧,最多就坑了谷梁学说派系,其他四家什么时候有过得罪?像公羊学说,我还是该派系大儒董仲舒的蒙学弟子呢!” 卫青听后,淡淡摇头道:“是么,我怎么听说,你曾经当着董公的面,直接说公羊的不对?” “还有左氏、邹氏、夹氏这三传!” “上回举办的擂台赛,你是牵头的人,结果让他们落败于董公,而你又是董公的蒙学弟子。” “这帮人不敢说陛下的不是,你觉得,他们会把矛头对准谁呢?” 霍光听着卫青的话,心中为之一愣。 这大将军怎么知道他在蒙学时,说了《公羊》一些不好的话? 该不会是卫伉这个家伙吧! 霍光心中暗骂了一句“死胖子不讲义气”后,当即说道:“知道了,大将军,那我就不出军营了!” 话落。 便准备离开营帐。 可这时大将军却又是喊道:“你等下跟我出营,陛下准备在上林苑来一场狩猎活动,让我带上你一同前去!” (本章完) 第151章 南海神山!霍光认错人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上林苑,狩猎? 听到这话,原本要走出营帐的霍光,又退了回来。 这上林苑。 本就是秦朝时候建立,汉初为了经济将其给百姓耕地用了。然后到了汉武帝手里,上林苑不仅恢复如初,甚至规模一度扩大至三百多平方公里的面积,成了汉朝最为壮阔的皇家宫苑。 霍光想到这里,便开口问道:“大将军怎么知道陛下要我也一同去上林苑狩猎,是来书信了么?” 其实他想问的,是关于骑兵三件套的事情。 但问题是这事,是背着舅舅偷偷禀报上去的。当面直接问舅舅,总觉得不太好。 于是。 只能旁敲侧击的问问。 大将军卫青点了点头,道:“是来了书信,不然,本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带你到上林苑去狩猎!” 霍光揉了揉鼻子,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大将军,陛下有没有问我带领的骑兵怎么样,或者说给我一套新的骑兵装备?” “新的骑兵装备?你在说什么!”卫青疑惑不解地看了眼霍光,随手从一边的案上拿出一份简牍,向着霍光递了出来,说道:“你要想看陛下来的书信,你就自己看吧,反正这也不算什么机密!” 见舅舅将陛下的来信都递给自己。 霍光也不扭捏,直接拿来陛下的书信看了看。 随后! 霍光露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汉武帝的书信,不是纸制的,依旧用的是简牍。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书信上,完全没有回复关于骑兵三件套的事情。也就是说,高桥马鞍、马蹄铁、马镫这三个东西,汉武帝完全没有提及。 这三件东西,在这个时代弄出来,可是完全能够改写国运的东西啊! 毫不夸张的说。 骑兵有了这三件套,大汉朝的军队,便不再畏惧匈奴人的骑兵。 当然。 前提是这三件套没有被那些商人给贩卖到匈奴人那边,就像明朝的火器明明很领先,但是挡不住商人们将火器贩卖给明朝的敌人一样。 商人只会追逐利益,不会考虑太多。 不说这些。 霍光正在查看着陛下的书信,而大将军卫青却在盯着霍光,见他一副诧异的模样,当即便问道:“你怎么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霍光闻言,这才吞了下口水,说道:“没有,我在想,陛下要在上林苑举行狩猎活动,为何会叮嘱大将军,特意带上我呢?” 卫青却是皱着眉,说道:“我也很好奇,不过,我猜测,陛下可能是怕我把你留在军营,又闯出什么祸事来吧!” “是这个原因么?”霍光皱着眉毛,心里忍不住暗暗吐槽了一声。 自己这是在军营里,能闯出什么祸事来? 呵. 卫青此时对霍光挥挥手,说道:“行了,你去准备准备,等下我们就出发前往上林苑。” “此次狩猎活动。” “陛下说了,是为了战前,给全军将领们一次动员。” “按理说,像你这样的都伯,本该是没有资格参与狩猎活动的,不知道此次陛下叫上你为何。” “但你要记住,跟本将军去上林苑参与狩猎活动,不可惹是生非。” “若是遇上那李家的人,即便他们开口说了什么,你也不要回嘴,任由他们说就是。” 先前霍光刚来长安的时候,卫青大将军可能不了解霍光的性子,就由着他闹去了! 但现在这位大将军算是清楚了。 这霍家的两兄弟,都是属于能惹事的主,还都有着眦睚必报的性格。 李家的人。 天生傲慢,以往李广遇见他卫青,总喜欢冷嘲热讽地说些什么话,霍去病就曾对此气愤不已。 好在是成为大将军后,李广才不敢再冒犯。 但李家的那些晚辈呵呵。 他们没学到李广的武艺,倒是把李广的傲慢给学会了。 这也是李家和卫家晚辈总起冲突的缘故,在霍光来长安之前,便有此种现象。 听到大将军的话语,霍光当即拱手道:“知道了,大将军!” 随后将简牍留下,人就直接出了营帐。 因为要离开军营,随同舅舅去上林苑面见陛下参与狩猎活动。 所以。 霍光便先与属下林耀青说了一遍自己离开的事情,让他好好训练这一百号新兵蛋子。 从前两天与林耀青的接触中。 霍光已经知道,这家伙是参与过河西之战的老兵了。 他脸上的刀疤,便是上次的战斗中,留下的辉煌战绩。 这样的老兵,当个都伯管理一百号新兵绰绰有余。若不是自己空降的缘故,想必自己这个都伯的位置,都是人家的。 “耀青啊,我要跟着大将军外出有事,帮我好好训练一下这些新兵。你放心,日后你的功劳我绝对不会抢。”霍光拍了拍林耀青的肩膀。 林耀青则是说道:“霍都伯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请放心好了,属下会带好这些新兵的。” “嗯。” 霍光点了点头,随即,便牵着马与舅舅卫青等一干将领汇合。 众人上马后。 便一同出了大营,向着上林苑方向疾驰而去。 上林苑很大。 横跨长安、鄠邑、咸阳、周至、蓝田等地。这么大的地方,如果不知道陛下在哪,怕是找人都找不到。 所以。 霍光与卫青等人,要先去东海神山那边等。 至于这个东海神山,其实就是上林苑中的一个人造山而已。因为用的是从太液池中挖土堆积的,所以就在太液池边上,在这等待就可以了。 等霍光与卫青赶到太液池的时候。 那些被邀请参与此次狩猎的人,早早便已来到。 而此次狩猎活动规模,空前盛大。 不仅有即将出征的将领,甚至连皇室有关的一干外戚都来了,包括汉武帝的那些妃嫔和皇子公主等等。 众所周知! 汉武帝很贪图美色,所以他的后宫很多。 那些什么夫人霍光不认识,那些皇子公主什么的霍光也认不全,但有几个身影,霍光还是认出来了。 其中。 像皇后卫子夫和他的四个孩子——卫长公主、石邑公主、诸邑公主。 以及太子刘据。 这一大家子人都来了。 而霍光不知道的,比如目前尚未有交集的李夫人,也带着他们的几个弟兄,一同前来。 如李季和李延年都一同前来。 当然。 站在这两人前面,与李夫人并列的,自然是他们李家的大兄,也就是尚未出名的李广利。 李广利是谁? 未来那个坑害太子,准备在匈奴那边打下领地自立为王,却被匈奴人打败投降的贰师将军! 当然。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北大营那边也来人了。 为首的,自然霍去病这个骠骑将军,他带着手下诸多将军前来,一近太液池附近,就被人群关注到了。 卫皇后的三个公主远远地看见霍去病表兄前来,一个个兴奋地说个不停。 “快看,是去病表兄!” “啊,表兄的一双眼睛真是俊朗有神。” “诶,表兄怎么不来找我们玩,反而找边上一男的说话去了?” “那个男的,是他?” “那个霍光!” 嗯,没错,是霍光! 当骠骑将军来到太液池后,第一眼,便看到南大营的将领们,于是就找了过来。 除了与大将军舅舅说话,主要还是来找霍光的。他知道,霍光早已被陛下给送到舅舅身边。 因为这。 当初也是他的主意,只不过与最初的请求有了些偏差罢了。 霍去病来到南大营这边后,先与卫青问候道:“舅舅!” “嗯。” 这里不是军营,霍去病喊他舅舅,卫青也没有介意。 二人短暂交流一番后。 霍去病方才将目光看向霍光,问道:“霍光,在舅舅的军营里,可还适应?” “适应倒还好,就是没什么自由!”霍光直言不讳地说道。 话落。 霍去病摸了摸霍光的脑袋,说道:“吾弟勿要说这样的话,从军之人,本就是放弃自由之身。若要自由,你手底下那一百骑兵,他们也要自由,你怎么带?” “嗯?兄长知道我现在是都伯了?”霍光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 霍去病淡然一笑,道:“当然,这是我为你求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包括你那副手林耀青,也是为兄安排过去的。” 听到这些话。 霍光顿时傻眼,原先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大将军卫青的安排呢。 没想到。 都是兄长的主意。 好吧! 原来如此。 怪不得林耀青那小子,说自己参与过河西之战。要知道,河西之战可是他冠军哥打的,活下来的老兵,应该跟随着兄长在北大营才对。 怎么会跑来南大营这边? 当然。 这些也不能怪兄长,毕竟,安排这么多,都是出于对自己的保护。 所以霍光只能拱手道:“多谢兄长!” 霍去病哈哈一笑,轻轻地对霍光身上锤了一拳,道:“谢什么,我们本就是兄弟,不言这个!” “是,兄长!”霍光点点头回道。 这时,一人前来说道:“霍议郎、骠骑将军、大将军,陛下让我带诸位过去一趟。” 霍光闻言。 转过头来,看着来人惊讶说道:“是你?” 来人一见霍光惊讶模样,当即疑惑的说道:“霍议郎认得我?” 听到对方反问,霍光又迷惑了,仔细看了下来人,当即摇了摇头,道:“噢,不是你!” 一来一去。 反而把对方给弄迷糊了,问道:“霍议郎这是什么意思,一下是我,一下又不是我?那我该是谁?” 霍光轻轻咳嗽一声,然后淡淡说道:“没有没有,我一好友名为张安世,乃御史大夫张汤之子,我把你当成他去了。” “刚才又仔细观察一遍,这才发现是我认错了。” “你要比我那好友个子高一些,但样貌上还是有些差距的。最重要的是,你身上并没有那股贵气。” “贵气?”来人挠了挠头,转而笑道:“霍议郎说的,原来是吾弟啊。御史大夫正是家父,吾名张贺,贺喜的贺!” 张贺? 霍光顿时皱眉,怪不得自己认错,原来是张安世的兄长。 不过。 既然都是张汤的孩子,为何霍光在张安世身上能感受到一股贵气,在这张贺身上却并没有感觉到? 甚至隐隐觉得对方一副衰样? 奇怪! “原来是张安世的兄长,恕罪恕罪,怪我没有眼力,认错了人。”霍光笑着拱了拱手。 张贺也不多言,淡淡说道:“无妨无妨,诸位,请与我一同过来吧,陛下要见你们。” “好。” 霍光点点头,同骠骑将军与卫青大将军,在张贺的引领下,一同来到汉武帝所在的地方。 此时。 汉武帝正身穿盔甲,骑着一匹有着特殊装备的马匹,正策马奔腾着。 见霍光等人来了。 才从马匹上下来,将身上的玄甲卸下,先是看着卫青和霍去病这两位将军,淡淡一笑,问道:“南大营,和北大营训练的如何,几时能向漠北发兵?” 陛下发话。 身为骠骑将军的霍去病,当即站了出来,自信满满地说道:“陛下,北大营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向漠北进军!” 汉武帝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不愧是朕最看好的将军,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 话落。 汉武帝刘彻转头又看向卫青,说道:“大将军,你的南大营怎么样了?” 身为大将军的卫青,当即拱手说道:“陛下,可能还要等些时日。那些新兵基础太差,如若不再练练,就算到了漠北之地,也不过是给匈奴骑兵送上头颅罢了!” 一听到这话。 汉武帝脸色马上不高兴起来。 身为帝王者,有几个不好大喜功的? 哪怕是大明战神,虽说没啥军事上的本事,但他不也想着进军北上,对付瓦剌么? 只是可惜。 没啥本事,丢了祖宗的脸而已。 汉武帝虽然晚年刚愎自用,但是此刻的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见卫青如此说话,也没有发火,只是淡淡说道:“这也不怪大将军,南大营的募兵本就比北大营晚的多,操练的自然也晚,是需要些时间。” “好了。” “朕今日让你们来,倒不是跟你们谈论练兵的事情。” “而是给你们看一个好东西。” 说完,汉武帝便对旁边的金日磾挥了挥手,让对方将自己刚才骑的马牵了过来。 只是。 这金日磾在经过骠骑将军霍去病身边的时候,明显的紧张了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过汉武帝没有在意这个,而是指着这匹马身上奇特的装备,道:“你们来看看,朕这战马上的新马具,如何?” 骠骑将军当即上前,观察起马匹身上的马具起来。 等粗略观察一番后!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陛下,这些马具非常奇特,末将从未见过,不知有何作用?” 汉武帝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骠骑将军,这点,还是让你的兄弟来说说吧!” “兄弟?陛下是说,霍光?” (本章完) 第152章 狩猎开始!偷奸耍滑的李广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其实霍光见到那匹马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该马身上的三件马具。 高桥马鞍、马蹄铁、马镫! 或许与他最初的设计稿有着些许不同,但这种划时代意义的马具,霍光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而正在他盯着那三件套的时候。 汉武帝一句话,更是让霍去病与卫青二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自己。 霍光尴尬一笑,然后走到这匹马旁边,指着高桥马鞍跟舅舅和兄长介绍起来:“这个叫马鞍,可以帮助我们的骑兵以更稳定的姿态坐在马身上!” “至于下边这两个铁套子,叫做马镫,与匈奴人套在马身上的布套子功能相似,主要就是在骑兵冲杀的时候,可以借力,同时解放双手,与匈奴骑兵更好的厮杀。” “最后马蹄上的这个叫做马蹄铁” 霍光将这三件马具的好处,简单的与兄长和舅舅卫青说了一遍。身为兄长的霍去病,自然一脸宠溺的说道:“听着还不错,霍光,是你想出来的么?” “嗯!” 霍光点点头。 这时候。 大将军卫青好奇地问道:“好像有些熟悉,该不会就是你上次与我说的东西吧?” “额” 霍光这时候有些尴尬,如果说是? 那岂不是在打大将军的脸,说他有眼无珠? 如果说不是. 总感觉自己有些想撇清关系的感觉? 这时候。 汉武帝听到卫青讲话,也开口问道:“霍光,朕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在南大营里想出这好东西来,为何不直接通过大将军与朕联系,偏偏要经过桑弘羊之手,与我联系?” 好家伙! 汉武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自己不想与舅舅产生正面冲突,这汉武帝刘彻偏偏问这个问题。 这让霍光如何说才好? 然而。 正在霍光为此绞尽脑汁地想着措辞的时候。 大将军卫青此时站了出来,对汉武帝说道:“陛下,此事怪不得霍光,是末将的问题。上次霍光侄儿将此想法告诉于我,但却被我否决了。” “可能是事出无奈。” “霍光才自己想办法,将书信递交于桑大农,然后上呈陛下。” 汉武帝闻言,目光轻轻扫过霍光,淡淡问道:“是这样吗?” 霍光心中稍稍紧张,但舅舅都如此说了,霍光也只能点头道:“是这样的,陛下。” 他倒是不想将矛头对准大将军卫青。 毕竟! 这可是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啊,以后还指望着靠舅舅的关系,继续狐假虎威地过自己的潇洒日子呢! 但舅舅自己都这么说。 霍光不承认也不行了,如果他说不是,那舅舅刚才那番话,就有了欺君之嫌! 欺君罔上。 那可是死罪! 但现在的问题是,霍光承认了,矛头就指向了大将军卫青身上。 汉武帝刘彻见霍光点头,目光当即转向大将军卫青,哼道:“这么好的东西,差点就因为你被扼杀在摇篮里。” 卫青低着脑袋,回复道:“末将有罪!” 汉武帝刘彻摇摇头,道:“卫青啊,别人是越老越妖,你是越老越墨守成规,不知道变通了。” “真要是老了,就把位置让给年轻人。” “年轻人不像你,做事畏手畏脚!” 退位,让给年轻人?汉武帝这是什么意思,想拿卫青开刀吗? 要知道。 大将军的宝座,可是无数人垂涎欲滴的看着呢! 霍光当即一拱手,说道:“陛下,这怪不得大将军,是我当初没有跟舅舅说清楚。若是说得清楚了,舅舅必不可能会拒绝我的建议。” 与此同时。 身为骠骑将军的霍去病,也是上前说道:“陛下,我舅舅并不算老,那李广、程不识尚且能征战,舅舅的岁数还年轻着呢!” 不老? 也不年轻了! 古人三十六岁便能自称老夫,卫青的年纪,自然比不过青年的霍去病。 汉武帝见霍光和霍去病两兄弟上前为卫青求情,当即皱着眉说道:“干什么,干什么?朕又没说,要革职大将军,你们在这求什么情!” 此话一出。 想必汉武帝是不会对卫青下手了。 霍光与兄长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拱手道:“陛下,那是我们兄弟二人孟浪了,还请陛下恕罪。” “行了行了,演给谁看呢?明知道朕不会处罚你们,还来这一套。你们这兄弟俩啊,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汉武帝说完,若无其事的笑了两声。 笑声过后。 汉武帝淡淡说道:“今日把你们这些南大营,北大营的将军们叫过来,目的呢,就是为了检验霍光设计的这些马具!” “朕要看看。” “有马具,与无马具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到时候,你们就分为两拨人吧!一波选择有马具的,一波选择无马具的。” “选择上,朕不为难你们,你们爱怎么选怎么选。” “但狩猎的时候,都要认真点,别让,知道么!” 听到这话。 霍光明白,其实汉武帝还是很倾向于这马具的! 哪怕比试输了,汉武帝也会想着法子给战马装备上这些东西。 不过? 装备上骑兵三件套的马匹,会输给没有装备的马匹么? 不可能! 要是真输了,那也是骑马的人不行,而非这三件套马具的原因。 这时,骠骑将军霍去病潇洒地说道:“既然是吾弟弄出来的马具,那我这个当兄长的,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了。” “舅舅?” “你要选装备这三件马具的战马比试狩猎么?” 卫青淡淡一笑,道:“嗯,我也想试试这三件马具究竟如何。” 骠骑将军霍去病当即哈哈一笑,说道:“好,那舅舅可得在狩猎的时候认真点了,我可不会让着您!” 霍光微微皱眉。 怎么听着兄长的意思,是要与舅舅比比谁狩猎的多? 可陛下的意思,不是说有马具的与无马具的比试么,骠骑将军这是没整明白,还是单纯的要与舅舅卫青比一比? 正在霍光想着要不要提醒下兄长的时候。 汉武帝却是先开口了,说道:“行了,去挑选马匹吧!” 霍去病当即手指着面前的这匹马,说道:“那陛下,末将斗胆,就要您的这匹马了!” 汉武帝一听,目光转向自己先前骑的这匹马,说道:“呵,你倒是会挑!行吧,拿去拿去,谁让你是朕看上的将军呢!” 霍去病当即脸上露出笑容来,说道:“多谢陛下。” 当然。 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很快。 在汉武帝的催促下,狩猎比赛正式开始了,两大军营的将领们,纷纷开始挑选起战马来。 而参与比试的人。 不仅仅只有将领,还有一些外人。比如目前身无官职的李夫人兄长,李广利。 还有先前把长安城搞的鸡犬不宁的绣衣使者江充。 同时! 连同李家的李陵,也不知道这李广使用了什么办法,把他也弄进来参与比试了。 至于狩猎比试的规则? 很简单! 因为上林苑非常大,所以参与比试的所有人,规定是在两个时辰内将猎物带回来,其猎物数量算入比试中。 古代的两个时辰。 实际上,相当于现在的四个小时。 当然。 因为考虑到很多人要空手而归,甚至上林苑中都没有猎物的踪迹。 当初年轻的汉武帝射杀马匹,被未受到重用的卫青痛骂。 不就是因为上林苑中没有动物踪迹,那马屁精韩嫣私自放了朝廷豢养的马匹给陛下当野马射杀么! 考虑到这点! 汉武帝特地命人买了很多动物进来,到时候会安排人去放上林苑中,让其四散逃窜,供比试的人去狩猎,也不至于双方啥也狩猎到,互相尴尬。 这边。 霍光挑选了一匹战马后,便拿好弓箭,策马奔腾的去狩猎了。 同时。 他也在感受着三件套对骑兵战力有着多大提升。 虽然这三件马具与他最初的设计有些不符,但功能还是可以的。霍光骑在马背上,就算再怎么扭动,也不会从马背上掉下来。 这是高桥马鞍和马镫的功劳。 正在想着这些事情,恍惚间,他忽然瞥见前方有动静,当即将注意力集中,视野也开始专注的盯着前方! 豁然间! 他发现前面路上,有着一些掖庭的人,正在“放生”着类似竹笼里的动物。 掖庭。 在秦朝的时候被称之为永巷。 汉武帝给它改名为掖庭,属于少府管辖。其下驱使的人员,大部分都是被阉了的宦官。 霍光微微皱眉,看着这些人“放生”动物,心中开始明了。 原来这些才是自己的狩猎目标。 若是自己去找真正的野生动物,怕是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了。 想清楚这点后。 霍光当即从背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矢来,弯弓搭箭,盯着一只猎物,便追了上去。 身后。 参与此次比试的那些人们,也纷纷有了自己盯上的猎物。 当然。 也有一些人,盯上了同一个目标。 这就要看谁出手更稳准狠了。 而在这些人最后,身为李夫人的兄长李广利,却是阴阴一笑。他并未随众人一起追赶猎物。 跑着跑着,忽然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方向策马奔腾而去。 等与那些参与狩猎的人彻底分开之后。 这李广利竟然直接跳下马,将其缰绳系在树干上。人呢,则是往地上一躺,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背靠石头,享受着冬日里的暖阳。 似乎。 他并不在乎这场由陛下亲自举办的狩猎活动! 还在太液池等着的李夫人一家,可不知道这种情况。 只见李夫人对着李延年和李季问道:“大兄平常在家中可曾有辛苦练好武艺?以前娘就说大兄喜欢偷懒,不知道性子改了没!” 李延年和李季互相对视一眼,当即说道:“放心,大兄已经不是曾前的大兄了!” “大兄在家日日研读兵法,加倍用功。” “其鸿鹄之志,不是我等燕雀可比的!” 一旁李季也是开口说道:“对啊,阿姐,你要相信大兄。我想,这次大兄狩猎结果,绝对不比那卫青大将军差。只要阿姐肯为大兄在陛下那说说好话,我们李家自然能平步青云!” 李夫人听他的这两位兄弟这么一说。 当即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大兄只要改了性子,哪怕狩猎不到猎物,我也会为他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的。” “还有你们也是。” “不要再按照以前的性子胡来了,我护得了你们一时,可护不了你们一世!” 李季和李延年当即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不过! 看样子。 李夫人的话,他们俩兄弟是一句没有听进去。 这时候。 汉武帝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你们兄弟姐妹三人,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呢?说来也让朕听听!” 三人见汉武帝刘彻过来。 当即就行大礼道:“臣等(妾)拜见陛下。” 汉武帝一挥手,说道:“免了,免了。” 话落。 李季和李延年自觉地身子往后退了几步,空出位子来让他们的阿姐和汉武帝刘彻好聊天。 这时候。 李夫人说道:“陛下,臣妾和家里兄弟们聊我们的大兄李广利,猜测他这次狩猎,与众多将军们比试结果会拉开多少?” “哦?那你们猜测李广利能狩猎多少?”汉武帝淡淡问道。 李夫人摇摇头,说道:“这个臣妾不敢乱说!” 汉武帝摆摆手,笑道:“哈哈,这有什么乱说不乱说的,猜猜看嘛,朕又不会怪罪你什么!” 听到此话。 李夫人这才说道:“我听家中兄弟们说,大兄在家刻苦钻研兵法,习练武艺,想必此次狩猎应该不会差!” “幺弟说,甚至能与卫青大将军比比锋芒。” “但我觉得有些夸张了!” “不过想来,即便比不过大将军,也应该比其余将领,差不了多少!” 听到这话,汉武帝顿时龙颜大悦,笑道:“要是你家大兄真不逊色于卫青的话,朕定要封他个将军当当!” 李夫人一听这话,脸上当即露出喜色,问道:“陛下,此话当真?” “朕何时说过假话!”汉武帝淡淡说道。 闻言。 李夫人随即俯身说道:“那臣妾就代兄长,先谢过陛下了。” 汉武帝却是摆摆手,说道:“糊涂话,你与朕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与不谢的!” 听到此话。 李夫人脸上的喜色更甚了。 而有人欢喜,就有人惆怅。太子刘据的生母,也就是皇后卫子夫,此刻正和她的孩子们远远地隔着太液池看着这一边的情况,脸色不是很好。 (本章完) 第153章 上林苑中有老虎?这是谁的部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母后,你看那个狐狸精又在缠着咱们父皇了!”年纪最小的石邑公主刘娆说道。 而刘娆这番话,却是惹来了卫皇后的斥责。 只见卫子夫黛眉中夹杂着些许怨气的说道:“娆儿,谁教你说的这种话来?” 被母后一凶。 刘娆当即吓得往后一退,不敢抬头看着自己的母后。 卫子夫见自己女儿闭嘴不说话,当即将目光瞪向自己另外两个女儿,说道:“是不是你们俩教的?” 卫长公主和诸邑公主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是我们教的,我们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于是。 卫子夫只好将目光继续投向刘娆,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作势就要打她,同时还不忘问道:“娆儿,说,谁教的你这么说话,你要是告诉母后,母后就不打你了。” 听到这话。 刘娆先是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姐姐,又将目光投向身后那些宫女和掖廷宦官,最后奶声奶气地说道:“母后,没人教娆儿,是娆儿听椒房殿干活的那些宫女宦官们说的,就学了过来。” 听到这样的话! 卫子夫当即瞪了刘娆一眼,说道:“娆儿,这种难听的话不能学,知道吗?” “你是公主,身份尊贵。” “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很多事做不得,也错不得!” 被卫子夫一顿训斥。 石邑公主也低下了脑袋,略显低沉地说道:“知道了,母后。” 听到这话后。 卫子夫当即摸了摸刘娆的脑袋,说道:“知道就好!” 随后。 卫子夫起身,跟卫长公主说道:“婵儿,照看好两位妹妹,母后要回椒房殿处理些事情。” 卫长公主当即回道:“母后放心,婵儿会照顾好两位妹妹的。” “嗯。” 卫子夫点了点头,当即就带着两位公主离开了这里。 剩下三位公主就在这太液池一侧远远地看着热闹的狩猎活动。 可能是她们的母后卫子夫离去,使得三位公主没了约束,开始随意的交谈起来。 只见卫长公主先是开口说道:“两位妹妹,你们觉得父皇举办的这次狩猎,谁能带回来最多的猎物?” 诸邑公主还没来得及开口。 就见刚才被卫子夫训了话的石邑公主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 “那肯定是舅舅!” “舅舅身为大将军,是我们大汉朝最强的男人,谁能有舅舅厉害?” 卫长公主听后,淡淡一笑,道:“舅舅虽然厉害,但毕竟年龄摆在那儿,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年轻翘楚!” 听到这话。 石邑公主目光呆了呆,说道:“啊,舅舅还不是最厉害么?那谁能比舅舅狩猎的更多?” 一旁的诸邑公主听后,揶揄道:“啊呀,小妹,谁最厉害还用想吗,在我们皇姐心里,那肯定是霍表兄最厉害!” 卫长公主一听,当即脸色一红,说道:“刘霜,你取笑皇姐是吧,看我不打你!” 说完。 卫长公主和诸邑公主便闹起来。 等闹腾了一会儿后。 诸邑公主却是叹气道:“其实不瞒皇姐,妹妹也喜欢霍表兄。表兄人又高,脸蛋也俊俏,尤其是眼睛,炯炯有神,试问天下女子,谁看了表兄不会心动呢?” “可惜。” “表兄已经有了婚事,你我姐妹这种身份,也不可能与表兄有什么关系!” 古代的婚姻嫁娶,说实话,不能以现代的目光去看待。 环境不同。 人文伦理自然也不同。 像汉武帝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不就是馆陶公主的女儿么。 汉武帝与陈阿娇,那可是有着血缘关系。 可谁让这是古代. 卫长公主和诸邑公主聊天,倒是把年龄最小的石邑公主给搁在一边了,搞得小公主急地不行,当即大声插话进来,道:“你们说的去病表兄结婚了,他不还有个弟弟霍光么?” 一听到霍光二字。 卫长公主和诸邑公主当即想到了两年前在大将军府上被尿了一身的事情。 当即脸色就不好了,异口同声地对霍光进行贬低道:“得了,就那个霍光,能与他兄长比么?不仅长得不如霍表兄,德行也不行,想想我就恶心,呸!” 听着两位皇姐对霍光的贬低。 这刘娆当即挠头道:“德行的话,那个霍光确实不行,但长相上,我觉得不比霍表兄差啊!” 卫长公主:“.” 诸邑公主:“.” 此时,正在上林苑中骑马狩猎的霍光,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于是乎。 他揉了揉有些瘙痒的鼻子,感叹道:“军营里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我这么强壮的身体,在军营里面都待的生病了。” “诶” “算了,还是先把前面那只猎物给打了吧!” 叹了口气后。 霍光再次弯弓搭箭,瞄准前面一只由汉武帝安排人放出来的獐子。 獐子并不大。 但跑动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加上霍光又骑在马上,准心当然不比站在地面上准。 所以。 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击命中。 就在他瞄准獐子的时候,忽然心头一悸。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从心中生出,似乎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霍光顿时疑惑,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偏偏时间不容他多想,一支箭矢破空声音从一侧响起,直直地对着他的脑袋上招呼而来。 毫无疑问。 若是霍光不稍加改变身体的姿势,这支箭矢,势必会像江东小霸王那样,被一箭穿头而过。 古代箭矢的杀伤力,可是不比子弹弱的。 这一箭矢射穿脑袋。 那怕是死定了。 危急时刻,霍光猛地身子往后一平仰,借助双马镫的踩力,猛地一甩长弓,将这支从一侧飞来的箭矢给打偏离了原先预定的轨道,直直的插入在另一侧的树木上。 这一幕的发生。 也是让霍光心有余悸,万幸是躲了过去。 之后霍光骑马,在周围四处寻找,却没发现有人的踪迹。当即心烦意乱地大吼道:“谁放的冷箭,这么没胆子,不敢出来正面交手吗?” 然而。 无人回答他的话语。 这就怪了。 找不到人,难不成还有鬼了不成。 来来回回在周边寻了三四趟功夫,都没发现人后,霍光只好返回之前差点出事的地方,将那支射在树上的弓箭,废了点力气,才拔下来。 箭矢入木三分。 可想! 那射箭之人用的弓,绝非很差的弓箭。 可惜啊。 他失手了,没能伤害到霍光。 当然。。 不提这个。 霍光返回来,自然是为了看这箭矢的主人是谁。像这种狩猎比试,用来防止两人互相纠缠猎物是谁射杀的情况,每支箭矢上,都会刻有某某的姓名。 可惜。 霍光拔下来的这支箭矢,在原先刻有名字的地方,居然被人刻意刮花了名字。 这真是一件离谱的事情。 看来。 这绝非流箭,而是有人故意朝他射了一箭。 顿时。 霍光目光如炬,连比试都懒得管了,直接朝着射箭过来的那一侧赶去,看看能碰到什么人。 因为是骑着马,所以霍光也不嫌弃往这边走路有多绕。 穿过几条密林小路后。 豁然见到一块比较空阔的地方,阳光照射进来,使得冬季里还有着暖洋洋的感觉。 要是在这里架着一张木床。 霍光怕是能直接在这里睡着,不过即便是骑在马上,他也忍不住开始打起了哈欠。 忽然。 霍光发现前面有一匹马,缰绳就系在不远的树干上。 马的使用者,此刻正躺在一侧的大石头上,呼呼大睡着,看着人好想上去给他一耳光,然后直接跑路! 霍光微微皱眉,骑马经过这人身边,对方竟然都没有一丝察觉到的样子,一直在睡着美美的觉。 “应该不是这家伙,他身边的那铁胎弓,估计只有一石的拉力,射不出刚才那一箭的威力。”霍光摇摇头,一拉缰绳,便改变胯下马儿的方向,往来时的路返回了。 至于这人是谁? 霍光懒得去想。 此次狩猎,又不止两大军营的将军们。 还有着一些跟汉武帝关系不错的人,比如江充、李陵之流。霍光严重怀疑,刚才那一箭就是江充这家伙干的。毕竟江充生的人高马大,力气也不是一般人可言。 别看上次冠军侯霍去病教训江充就跟捏蚂蚁一样简单。 要知道。 那可是霍去病。 一个在匈奴人领地里,带领着部下,来去自由的人,岂是一般人可以比得过的。 而与霍光有着直接冲突的,就是江充。 所以。 霍光很难不怀疑是江充动的手脚。 从那一处地方赶回来后,霍光没发现江充的踪迹,只好继续开始狩猎,同时也在提防着有人故技重施,对他突施冷箭。 好在后面平安无事! 可能是有了先前的失败。 这有着歹心的人,后面便再也没有对他出手了。 霍光手里握着长弓,一路骑射,直到箭矢差不多都耗光了,这才拖着猎物骑马赶回太液池旁边。 而此时。 距离汉武帝刘彻给出的两个时辰,基本上也过去的差不多了。 所以这趟霍光回来,就将猎物交由负责验收的人。 只听验收的人一边用毛笔在简牍上记录着信息,一边大声说道:“霍议郎狩猎到五只兔子,一只獐子,一只野鸡!猎物归有马具一方。” 这样的狩猎成绩,在同龄人中,绝对不算差的了。 毕竟。 一共只有两个时辰。 何况汉武帝派人放的那些野物,大部分都是兔子。 没办法。 谁让兔子最能繁殖,一窝生一窝,所以也最不值钱。 而獐子这种东西体积大,所以便少之又少了。 随着霍光狩猎到的猎物被清理数量后,紧跟着,又有一人从上林苑中归来,手中拎着满满的猎物,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 先前记录信息的小吏清点完猎物后,继续一边记录一边喊道:“程不识将军狩猎到三只兔子,三只獐子,一头野猪!猎物归无马具一方。” 程不识老将军历经三朝,是大汉的老臣了。 其经历,与飞将军李广相差无几。只不过,两人关系不算融洽,原因是带兵理念不同。 程不识老将军带兵,向来以严谨治军出名,与匈奴人打起战斗来,很少出现自乱阵脚的情况。 而李广不同。 他带兵? 手下将士特别快活,该喝酒喝酒,该吃鸡吃鸡。 嗯! 吃鸡! 汉朝军队里,是有营妓这种东西的。 这种情况下。 使得李广带的兵,多数一跟匈奴打起来,就自乱阵脚。但如果让他的兵守城,那也是一个个都敢拿命豁出去守城。 所以。 李广带兵守城还行。 主动出击对付匈奴,基本上没有胜绩,全败。要么迷路,要么被匈奴人全部歼灭,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而说巧不巧。 程不识老将军回来没一会儿,这李广后面也就跟来了。 老将军身上没带回几只猎物,甚至还落了一身伤口。 只是。 李广此刻。 却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包括在一旁和李夫人你侬我侬的汉武帝刘彻。 无他! 这李广身上,竟然背着一只老虎! 虽说着老虎不算大,估计还处于没有长大的幼年状态,但这毕竟是一只老虎啊, 老虎! 为百兽之王,一吼,能令小儿止啼。 竟然就被李广老将军给射杀了,这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李广老将军狩猎到吊睛白额大虫一只!猎物归无马具一方。”清点猎物数量的小吏此刻说道。 然而。 李广却来了脾气,质问着小吏,说道:“混账,我这狩猎到的可是虎,岂能只算一只之理?” 被吼的小吏,眼神朝着汉武帝那边看了看,示意道:“老将军,你这不能怪我啊,这您得找陛下啊,我只是按照上面交代的话,记录数量的!” 无奈。 李广此刻只能叹了口气,道:“罢了,跟你这厮说个什么劲,哼!” 待李广愤愤不平离开。 后面参与狩猎的将军们,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 其中。 以骠骑将军霍去病狩猎所得数量最多,大将军卫青次之,总体数量加起来,数量上有马具一方捕猎,要比无马具一方捕猎的数量,多的多了。 但再也没看到狩猎到老虎的事情发生。 就在大家以为有马具一方要获胜的时候,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叹声:“我的天,你们看那人?” “怎么打了那么多猎物,拖都拖不动了吧!” “这是谁的部将,这么勇猛!” (本章完) 第154章 冲突爆发!不知死活的李家三兄弟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武帝一生中,爱过的女人很多,但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哪一个。像从前的卫子夫,此时的李夫人,还有往后的钩弋夫人,皆是如此! 哪一个,不是凭自身美貌宠极一时? 这场狩猎活动,汉武帝几乎没有跟其他人交流过,一直在与李夫人“谈情说爱”! 当李广扛着老虎回来的时候。 这李夫人一脸娇嗔的说道:“陛下,这老将军好可怕,连老虎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汉武帝笑着将李夫人揽入怀中,说道:“李广乃三朝老将,一手射艺,冠绝整个大汉王朝。死在他手下的老虎,多不甚数,朕都已经习惯啦!” 说完。 汉武帝还拍拍李夫人的背,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可李夫人顺着汉武帝的话,问道:“陛下,李广老将军固然勇猛,可臣妾还是有一事不明!” 汉武帝笑着说道:“何事?” 李夫人当即回道:“臣妾不明白,这上林苑乃皇家园林,应该说是相对安全的。可为何李广老将军,能在上林苑中猎杀到老虎这种猛兽?” 汉武帝一听,顿时微微眯起眼睛。 他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若是万一有一天,自己心血来潮,来上林苑狩猎。 要是遇到老虎? 他刘彻可不是李广,凭什么能与老虎搏斗呢? 想到这里,他挥手召来最近一直跟随自己的侍卫金日磾,说道:“去,查一查上林苑中,为何会有老虎出没!” “诺!” 金日磾应声后,便按照陛下的旨意去查了。 而在汉武帝与李夫人交谈间,卫青与霍去病一干人等也纷纷狩猎回来。 宦官将他们统计的结果,纷纷禀告给汉武帝刘彻。 得知霍去病所狩猎数量第一后,汉武帝摇摇头,哈哈一笑,道:“早知道就不准卫青和霍去病这两个家伙参加狩猎了。朕的本意是想看看那配备上三套马具的战马,与没有配备马具的战马差距有多大。” “结果这俩人加入!” “一下就使得狩猎没了比试的意义!” 听到汉武帝这么说话,李夫人将身子贴在汉武帝的身前,小声说道:“陛下把他二人狩猎所得去掉,不就相当于没有参与了么?” 汉武帝当即一笑,道:“那有什么用?若没有直接参与,别人狩猎目标会变多,而参与后,其余人狩猎目标就会变少了很多。” “这样下来。” “马具的检测效果,也会受到影响。” 李夫人听完,当即埋汰一声,道:“陛下,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嘛,您就这样凶我!” 汉武帝轻轻掐了李夫人小巧的琼鼻,说道:“胡说,朕何时凶过你。” 两人谈笑间。 时间转瞬即逝,距离汉武帝刘彻规定两个时辰的狩猎时间,差不多也到了。 这时候。 只顾着讨好刘彻的李夫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家大兄李广利也参与了此次狩猎,却迟迟没有回来的事情。 虽然她不记得此事。 但是! 身后的两个兄弟,可一直惦记着呢! 李夫人虽然是宠姬,但是并无实权。这对于李延年和李季二人来说,直接性的好处并不大。 如若他们的大兄,也就是李广利成了以后的大将军,那将是实权性的人物,会给李季和李延年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 所以一向懒散傲慢的李季,对于此事都格外上心。 见狩猎时间已过,大兄李广利还未出现,这李季简直心急如焚,说道:“二兄,你到底怎么安排的啊?这狩猎时间都过去了,大兄为何还没出现?” 李延年此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焦急地说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啊,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出现了!” “幺弟,你说” “大兄不会没事做,跑哪棵树底下睡觉去了吧?一下睡过了头,忘记了时间!” 听到李延年的猜测,李季当即皱眉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慌啊。大兄平日里,确实有嗜睡的习惯!” 正在两兄弟交流的时候。 远处那些狩猎归来的将领们,突然爆发出一片惊讶声。 只见一人,费力的拖着一只又一只猎物归来,其数量之多,就连马儿都快拉不动了。 而在场的所有人。 几乎都被这一幕给惊住了。 只从肉眼看去。 便能清晰地看到,这人狩猎所得,比之卫青和霍去病二人狩猎总和还多。 简直离谱。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季和李延年的大兄,李广利。 也就是原来正史上! 那个在汉武帝晚期时,极为坑队友的贰师将军! “看,是大兄?终于回来了!”李季当即心虚的擦了下额头的汗水。 宫廷乐师李延年也随即点点头,说道:“出现就好,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 于是。 这俩兄弟便朝着统计猎物数量的人群中走去。 而等他们到了这边的时候,却见得这李广利正与那统计数量的小吏发生了争吵。 只见那小吏吩咐着手下的人,淡淡说道:“不用数了,这些猎物,不入数!” 李广利一听,当即上前揪住那小吏的衣服,说道:“你说什么,不算数?大爷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这些猎物拖回来,你居然说不算数!” 小吏被揪住衣服,几次尝试都未能挣脱开束缚,当即紧张地说道:“这事,你找我麻烦没用啊!” “时间是陛下规定的,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 “你已经超出时间那么多了,我自然不能把你狩猎的猎物算入其中。” “你小子还敢回嘴?”李广利瞪了一眼这个小吏。 本就在火头上,现在还见这小吏搬出皇帝来吓唬自己。 当即! 他便扬起拳头,要教训一下这个“无知”的小吏。 可惜。 这拳头始终无法落下,原因无他,只因为其胳膊被卫青大将军死死地拽住。 李广利回头一看。 发现是大将军,当即脸色一改,像个二皮脸一样,谄媚地说道:“哦?是大将军啊!我正要教训这不识好歹的小吏,大将军这是不让我动手么?” 只见卫青儒雅随和的笑道:“英雄何必在乎一场比试的输赢,你今日狩猎所得,远胜我两倍之多!” “可见本领不在本将军之下。” “有这般本领,何必与一小吏计较?如此一来,岂不显得心胸狭隘,哪有英雄气概!” 听到这话,那李广利也皱眉半天。 刚张口准备说些什么,不巧,这时他的两个兄弟正好过来看到了这一幕。 当即像个护主的狗一样! 冲过来就将卫青的手打掉,一度开始狺狺狂吠起来。 “卫青,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就能目中无人。我大兄未来成就,绝对不比你低。” “对,虽说你卫家是有皇后照料,但也别看扁了我们,我家阿姐也是陛下的人!” “我看,大将军莫不是见我大兄狩猎比你多,故意找茬吧?” “.” 两人嘴巴就像那站街叉腰的泼妇一样,哔哔叨叨个不停。 听得卫青都有些烦躁。 相比于他二人,还是李广利稍稍知道些进退。 见卫青旁边的骠骑将军手已经按在佩剑上了,当即开口打断道:“住口,你们俩冲进来干什么,卫大将军并没有对我如何!” 然而。 李季却是说道:“可我都看到这卫青对大兄你动手了啊!” 然而李广利却是说道:“胡说八道,大将军是在劝我不要对这小吏动手。你们看,就是这小吏,说我狩猎到的猎物,算不得数,不划入本次比试!” 一听此话。 李季和李延年大急。 之前。 汉武帝可是亲口跟李夫人说了,若是狩猎所得比卫青还多,就封他个将军当当! 可现在? 因为小吏一句不算数,就要让这事成为泡影! 这李季和李延年哪里能忍,当即开口质问小吏道:“为什么不算数?” 只见小吏颤颤巍巍地说道:“他已经超过陛下给出的两个时辰,这自然不算数!” 一听这话。 李季就想上前踹小吏一脚。 但是却被李延年给拦了下来,并且对李季说道:“幺弟,揍这小吏没用,大兄回来时间,确实晚了。” 李季当场说道:“那怎么办,陛下可是亲口答应阿姐,只要狩猎能比卫青还多,就封赏咱们大兄一个将军!” 闻言。 李延年却是认真地说道:“走,这事情咱们只能找陛下谈,同时也让阿妹说说好听的话。” 李季一听,当即点头道:“好,我们去找陛下。” 随即。 二人便拉着李广利,去了汉武帝这边。 而留在现场的霍去病,手也松开了腰间的佩剑。 汉朝的佩剑,那可不只是装饰品,是真能当街杀人的凶器。文官尚且如此,何况是武将呢? 刚才霍去病。 见那两兄弟一副对自己舅舅咄咄逼人的样子,真个就起了杀心。 说不得下一刻。 他就会拔剑,宰了这三个家伙。毕竟以霍去病的脾气,真若是上头了,管你是谁,先杀了再说。 此时的霍光没注意到兄长的表情变化,只是很奇怪地看着李广利拖回来的一地猎物。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奇怪,这家伙不是先前靠在石头上睡觉的人么?” “他哪来的时间,狩猎到如此多的猎物?” “而且,就连我走到他边上都没有发现,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霍光正在自言自语,不巧被卫青听到了,便走来问道:“这个叫李广利的,有什么问题么?” “有点吧!”霍光先是看了卫青一眼,然后才说道:“我在狩猎的时候,遇到过这人。不过这家伙当时就靠在石头上睡觉,一只猎物也没看到他狩猎到,不清楚后面怎么狩猎到这么多猎物的。” 听到这话。 卫青只是皱了皱眉,短暂的思考了片刻,才开口继续说:“是有些奇怪,不过说过来,与我们关系不大。” “嗯。” 霍光点点头,然后从身后箭筒里拿出一支箭矢来,说道:“舅舅,还有一件事。” “今日狩猎。” “不知道是何人对我突施冷箭,若不是侄儿反应快躲了过去,说不得这一箭,就见不到舅舅了。” 卫青一听此话,当即拿过箭矢,看着箭矢上已经划去名讳的地方,微微皱眉。 似乎也想不到这箭矢的主人是谁? 于是。 又将霍去病喊来,将此事告知于他。 可卫青大将军似乎忘记了骠骑将军的火爆脾气,得知自家弟弟差点被人袭击杀害,二话不说就拉着霍光,去找汉武帝刘彻去了。 然而。 一支被抹去名讳的箭矢,加上霍光又没看到袭击他的人。 这如何能找到凶手? 哪怕霍去病去找了汉武帝,也查不到幕后黑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而霍光和兄长来到汉武帝面前时,这李夫人的三个兄弟都正好在这,见到霍光等人,也是趾高气昂起来,不似之前样子。 其得意嘴脸? 好像是再说,他们的大兄李广利成为将军已经是榜上钉钉的事情了,能与骠骑将军平起平坐! 当霍去病想让陛下调查这箭矢来历时。 因为在此间乐酒楼发生过不愉快事情的李季,当即便阴阳怪气地说道:“呦,骠骑将军,你这拿一支破箭就来找陛下兴师问罪,你可真威风啊!何况还没有名讳,又没看清楚射箭之人,你这让陛下怎么查?” “你说什么!”霍去病冷冷地扫了一眼李季。 但这么个小人物。 身为冠军侯的霍去病,实在难把他放在眼里。 而刚才还对大将军卫青毕恭毕敬的李广利,因为得到陛下承诺的将军之位后,顿时底气十足地回道:“骠骑将军,吾弟说的没错啊,一支箭矢,就要求陛下大做文章,那也太不像话了。” 霍去病找陛下调查,那是因为冠军侯非常在意亲情。 李季出言嘲讽,只是因为曾经在此间乐受辱,而该酒楼却选择帮桑家没顺从他李季为非作歹。 至于李广利? 仅仅只是因为先前地位底下卑躬屈膝,在地位提升后,快速地想要弥补那份虚荣感。 这就好像一个穷人突然成了暴发户! 那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炫耀,放纵,而不是想着继续提升能力。 见到李广利回嘴,霍去病眼神微微一冷,说道:“你” 霍光见兄长要为自己的事情大发怒火,当即也不再隐身,直接拉住兄长,开口说道:“陛下,臣霍光有一事向您奏报?” “说!”汉武帝淡淡回道。 霍光于是说道:“臣想问问,狩猎途中,我见到这李广利一直躺在石头上酣畅大睡,未曾有行动。后面时间,他是如何捕猎到这么多猎物的?” (本章完) 第155章 对决李广利!草包将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哦?还有这事?”汉武帝将目光从李夫人的身上,转而投向李广利。 方才李广利带回那么多猎物! 使得汉武帝刘彻大为惊喜,以为上天又赐给他一员不亚于卫青、霍去病的猛将呢! 然而现在. 被告知这李广利在狩猎过程中,躺在石头上睡觉? 这他哪来的时间,去狩猎的! 汉武帝当即皱着眉头,对李广利问道:“刚才霍光所言,你可有话说?” 李广利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汉武帝说道:“陛下,他诽谤我啊,他诽谤我啊!” 霍光见李广利这样子,哼哼一声道:“亲眼所见的事实,也能叫做诽谤?” 然而。 宫廷乐师李延年却是开口为他大兄说话道:“霍议郎,你不是来说有人在你狩猎的时候,突施冷箭袭击你么?” “怎么突然说起我大兄来了?”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么?还是说找不到放冷箭的人,就往我大兄身上撒气!” 李延年说到这,明显有些心虚,想转移话题了。 但霍光却不惯着他。 轻轻地哼了一声,冷声道:“有什么关系?呵呵,那我兄长刚才向陛下诉说有人在上林苑对我放冷箭,和你们李家几个,又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 对面李家几人顿时语塞。 李季一见兄长们哑火,于是在这个时候,对霍光喊道:“霍光,不管有没有关系,你都说了我大兄没去狩猎反而躺在石头上睡觉的事情?我就问你,此事你可有证据?” 证据? 这个时代又没有可以拍照的东西。 霍光哪里弄证据去! 当即便皱了皱眉,说道:“我亲眼所见,你还要什么证据?” 然而。 李季却是哈哈一笑,道:“亲眼所见?那我大兄还亲眼所见你躺在石头上睡觉呢,张口就来谁不会啊!” 说完这句话。 李季又转头对汉武帝说道:“陛下,我看这霍光,分明是见我大兄狩猎比他兄长骠骑将军还多,眼红了,故意向我大兄身上泼脏水呢!” 汉武帝本就因为李夫人的原因,偏袒李家。 现在听到李季所言,自然是点点头,对霍光说道:“霍光啊,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你没有证据证明李广利在狩猎过程中偷懒睡觉,就不可以说什么亲眼所见!” “除非.” “你再找一个亲眼所见之人出来。” 再找一个? 这怎么找? 那李广利故意挑选了上林苑中一个异常偏僻的地方睡觉,正常参与狩猎的人,根本不会到那个地方去。 也就是霍光为了追踪对他突施冷箭的人,否则,他也不可能看到李广利在那个地方,靠着石头睡大觉! 想到这里。 霍光也只好摇摇头,说道:“陛下,这样说的话,那确实是臣孟浪了。” “既然李广利今日射杀猎物如此之多,臣想,他的射艺一定很强吧?” “以后若有机会,定要找李广利切磋一下!” 霍光说这句话,本来属于放狠话的环节,同时也为了吓唬吓唬李广利。 然而他实在没想到。 这汉武帝刘彻也是个极度爱看热闹的主,当霍光说完“切磋”二字的时候,汉武帝刘彻就说道:“不用等以后,朕觉得,现在就可以。” “刚刚不是狩猎吗?你觉得有猫腻!” “行!” “朕就来一场没有猫腻的比试,所有将士都可直接挑选对手,允许你们在马上打!” “谁先掉下马来,谁便输了!” “可还有疑议?” 霍光一听这话,当即眼睛一亮。 他知道! 汉武帝所说的直接对打,首先目的,自然是为了测试马具。毕竟高桥马鞍、马蹄铁、马镫这三件东西,弄出来就是为了骑兵间的相互厮杀! 所以。 能检验出这三套马具真实效果,就是来场马上比斗最为简单。 实话实说! 汉朝人对付匈奴人,往往用的都是精兵强将加上人海战术。 而匈奴人因为草原环境的地理原因,出生率一直以来都不高。所以,人丁也很稀少。面对大汉的人海战术,他们也只能全民皆兵才能抵抗。 但这种情况。 注定杂兵就多,比不得汉朝精心操练后的强兵! 都说匈奴人高马大? 其实不然! 匈奴人身高,并不比汉朝这边的人个子高,这是环境因素影响的。 但好在他们草原上的人,基本上是从小就开始骑马! 马术比汉朝人强太多,有充足的条件组成骑兵阵容,才使得先前汉朝屡次作战失败。 要知道! 冷兵器时代,骑兵对步兵作战,那永远都是碾压的。 此时的骑兵,还没到达真正意义上的巅峰。 骑兵的巅峰,正是在马镫、马蹄铁和高桥马鞍相继出现后才形成的。 但霍光不管这些。 他一听汉武帝刘彻说的话,当即将目光看向李广利,说道:“既然陛下说了可以挑战,那行,我就直接挑你吧!” “我倒要看看,你这人,有几分实力!” “可千万别是个草包啊!” “那样,我会失望的。” 听到霍光所言,李家几人气的牙痒痒,可又拿霍光没办法。 这是陛下刚才准许的事情。 然而! 此时的李广利先是面容尴尬,然后忽然一笑,对汉武帝说道:“陛下,我要拒绝霍议郎的挑战!” “大兄,你.” 李家李延年和李季两兄弟同时开口说话! 然而。 却被他们的大兄伸手打断,安抚道:“二位弟弟放心,兄长我自有打算!” 汉武帝刘彻见状,异常不解,问道:“李广利,你为何不敢接下比试?你能狩猎到如此多的猎物,实力自当不比卫、霍两位将军差的,怎么连霍光的挑战都不敢接下?” “难不成!” “真像霍光所说那样,你并没有狩猎,那些猎物,是你作弊弄来的?” 面对汉武帝的质问,李广利自然不敢轻怠! 只见他略带有自大的口气,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想要挑战的是,卫青大将军,也唯有卫青大将军才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霍光一个少年!” “他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此话一出。 李家两位兄弟顿时眉头紧皱,不明白兄长为何会有这种决定。 要知道。 卫青驰骋沙场这么多年,能从战场上活下来,这就说明自身的本事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挑战卫青? 那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们不懂李广利的想法,但是霍光却有些懂了。 这家伙! 心思不简单啊。 他为何要避开自己,反而去挑战更难的卫青大将军? 很简单! 要是挑战上败给自己,那就完了。 他若是挑战的是卫青,能不能赢下暂且不说。就是输了,那也是输给大将军卫青啊。 输给卫青? 不丢人! 到时候就算落败,也算有个说法。 看破了这一点后,霍光当即跟汉武帝说道:“陛下,臣还是要,请求挑战李广利。因为大将军,乃是我汉朝最高的作战统帅!” “这李广利不过一庶民!” “若是这样的人,都能直接挑战大将军了,于理不通!” 汉武帝刘彻此时也放开了怀中的李夫人,同时摸着下巴,仔细斟酌了下霍光话语中的意思。 心想着。 这小子并没有说的不对的地方。 大将军的威严,若在平时,他刘彻不仅不会维护,甚至还会亲自打压。 但是现在不同。 眼下马上就要跟匈奴大决战了,这时候统帅的威严必须给予维护。 所以。 即便汉武帝刘彻非常宠爱李夫人,此刻也还是说道:“朕认为霍光说的有理,不论是卫青,还是朕的骠骑将军,威严都不许任何人随意挑战!” “所以!” “李广利,你要想挑战大将军,就得先从霍光开始!” “当然了。” “先前你在狩猎中射杀了那么多猎物,朕觉得,你的实力定然在霍光之上。” “若是连霍光都赢不了。” “朕就真有些怀疑,你那些射杀的猎物,是你舞弊弄来的!” 汉武帝此话一出,谁人敢不听从? 要知道! 晚年的汉武帝,可是因为有些人为那叛逃匈奴的李陵说了几句好话,就被安排上了宫刑。 自古无情帝王家! 汉武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现在他这样发话,谁还敢违背汉武帝的意愿? 自是没有人反驳! 李广利心中叫苦不迭,但此刻已经没有了办法。 于是! 李广利只能恭敬的说道:“既然陛下想看我与这霍光一决雌雄,那便顺从天意,我接受霍议郎的挑战!” 在这样的一番话结束后。 霍光便与李广利开始了对决。 因为要用上马具。 霍光身为马具的发明者,自然是要选择带有马具的战马。而李广利不喜欢有马具的战马,他喜欢原本没有什么装备的马儿,好轻装上阵。 所以便挑选了没有马具的马儿。 二人就这样。 在上林苑中,直接骑上大马开打。 不过。 汉武帝怕将领们的互相比试出了人命,到时候杀红了眼,一不小心下了死手就不好了。 所以。 汉武帝特意命令,马背上的比试,只能用木棍代替武器! 于是霍光和李广利,便也只能拿着相同长度的木棍,在马背上来回对打。 照面! 一个冲击,霍光借着骑马冲过来的惯力,向着那李广利凶横的横扫过去。 这李广利倒是手疾眼快,拿出木棍竖着挡下。 他原本以为。 这霍光比他年幼多了,一个少年,能有多大力气? 可实在是没有想到啊。 仅仅一个横扫,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硬挡下来。其木棍上传来的力气之大,差点令他身子从马背上打飞出去。 当下不由得气血翻涌。 这李广利骑得战马,并没有那三件套马具! 坐在马背上,本就不好控制身体姿势,同时也没有马镫可以供他身体借力。 这样的情况。 他没被霍光一木棍打飞出去,就已经说明自身实力不算太差。 起码! 比一般的士兵身体素质要强太多了。 汉朝对决匈奴之前,并没有将骑兵作为一支专门的兵种,包括在先秦的时候就是这样。 像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 那也只是骑射,而不是真正独立的兵种。 骑兵,在汉武帝之前,顶多算是一个功能性的兵种罢了。 而也正是这个原因,使得这李广利轻视了三件套的威力。 一回合交锋,他便吃了个暗亏。 木棍振的更是令他虎口发麻,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这后面要是再来几棍子,哪怕我一一挡下,怕不是手也要麻了。到时候连棍子都拿不起,还怎么打?” “不行。” “绝对不能硬抗,得躲过这小子的攻击!” 李广利想好这些,见霍光再次一棍扫来,直接往马背上一趴,堪堪躲了过去。 而往后的画面。 就很滑稽了。 这李广利一直避而不战,妄图消耗掉霍光的力气。 然而霍光也不是傻子。 往后两次对方不迎接他的攻击后,当即改横扫为竖劈,从上至下猛地挥打下去。 这一击! 那李广利只有两个选择。 继续躲避? 或者. 让马挨打! 毫无疑问,以李广利的性子,肯定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让马挨打,自己身子往后一腾,堪堪躲了过去。 然而。 这可就苦了被李广利骑在身下的马匹了。 只见木棍打在马身上,顿时将马背砸了个凹陷下去,然后便传来马匹的嘶鸣之声。 刹那间! 便见到马匹胡乱蹦跳,欲要将李广利摔下去。 而李广利。 此刻也只能把全部的精力投放在控制马的缰绳上,因为在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的,所以,不管是谁都很有可能被马匹甩下去。 哪怕是霍光也一样! 而甩下去的结果,自然是输了! 这不是李广利能承担起的后果,他绝对不能掉下马来。 可霍光却不给他控制马匹的机会了,当即拿着木棍,不再用横扫或者竖劈的方式,而是用最为简单的戳,向着李广利刺去。 戳! 一般用于枪这种武器。 但没有人规定,木棍不能用。 如果是枪的话。 则应该连续不断地戳向敌人,以此达到最大的杀伤力。 可惜霍光手上握着的是木棍,没有长枪的杀伤力。所以只能借用势大力沉的一击,去戳向李广利。 这一戳! 按理说,李广利只要反应快些,便能躲过去。 可问题是 谁让对方现在注意力都集中在控制马匹的缰绳上。 等发现霍光一木棍戳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腾空倒飞出去! (本章完) 第156章 表演射艺!霍光的高光时刻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果然,骑兵冲锋起来,还是刺比较好借力!”霍光看着被自己一木棍怼得倒飞出去的李广利,心中也是讶然不已。 这力道? 要是杵在李广利头上,怕是能一下直接打死他吧! 不过话说回来。 霍光还是实战少了,若是一个习惯骑兵对战的人,第一下就应该借用马匹冲起来的速度去刺对方。 当然。 这点也跟汉军装备里,没有长枪这种武器有关。 汉军的装备是左手钩镶,右手环首刀。从来没有人提过长枪这种武器,汉朝也没有长枪这种武器。那时候有的武器,是枪的先祖——长矛! 长枪的出现,应该是在宋朝之后。 到了明朝,才变得极为流行。 像《三国演义》里面写的那些人物,很多兵器都是错误的。 譬如关羽用的青龙偃月刀,实际上并没有,他真正的武器应该是长矛。 当然。 如果将《三国演义》当成古代的爽文来看,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这种兵器名称,听起来就觉得非常霸气。 将那李广利打飞出去后。 场上一片哗然,没想到捕猎那么多的人,结果却被一鲜衣少年打败! 其过程,更是完全碾压。 这使得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开始相信霍光的话。可能,他能狩猎到如此多的猎物,真是耍了某些小手段吧? 不然。 怎么可能比骠骑将军和卫青大将军更多? 而看到这一幕的汉武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连一个少年都打不过? 这还能是上天恩赐他的又一员猛将吗?呵! 想到这里。 汉武帝刘彻横眉冷对着李季、李延年二人,哼道:“说,到底动用了什么手段,让你们大兄狩猎到如此多的猎物?” 李季和李延年当即跪了下来,连忙低着脑袋摇头道:“陛下,我们也不知道大兄这是怎么了,但狩猎一事,绝无弄虚作假!” 此时。 李季和李延年只能咬紧牙关。 若是招了。 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汉武帝刘彻见两人还说这话,于是直接骂道:“哼,还想糊弄朕,来人,将那废物一样的李广利,带过来!” “陛下,那李广利和霍议郎交手后,受了重伤?”一个宦官小声跟汉武帝说道。 汉武帝此刻哪里管他受不受伤,直接就说道:“重伤?死都要给朕拖过来,朕现在还有心情,管他重伤不重伤的吗?” “诺!” 宦官应了一声,很快,便按照汉武帝的要求,将这李广利带了过来。 只见李广利嘴角挂着血丝,脚步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到了汉武帝面前,他直接跪伏在地,说道:“陛下,我输的冤枉啊!” “哦?你输的冤枉,你有什么可冤枉的!” 汉武帝刘彻瞪了一眼李广利,若不是看在李夫人的面子上,他都想一脚把这家伙踹死。 然而。 李广利却是以为汉武帝刘彻在问他话,于是说道:“陛下,我输的冤枉,其原因有三!” “第一,我见对手是少年,过于年幼,所以在心中便认定不厉害,没有把他当成卫青、霍去病这样的厉害人物去对待!” “第二,先前狩猎,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猎物。那小子力气不错,但很明显马上经验不行。若不是我因为狩猎力气耗光,又怎会被他钻了空子!” “第三,我更擅长射艺,一手箭术不输李广老将军,若是比箭术.” 说到这里,汉武帝刘彻已经不再想听他鬼扯了,当即吼道:“够了够了,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子吗?” “输了就是输了。” “你给朕老实交代,狩猎中,你是如何舞弊的?” 听到这话,李广利不像他那两个兄弟那样害怕,只是淡淡说道:“陛下,我李广利绝对没有舞弊,那些猎物,就是我凭真本事狩猎来的!” 见到此情此景。 汉武帝刘彻当即也不惯着,直接说道:“看来今天,朕是不动用一些刑罚,你是不会招供了,来人” 就在汉武帝暴怒的时候。 李夫人赶紧上前劝慰道:“陛下,请求您不要对我大兄动用刑罚。” “霍光乃是冠军侯弟!” “骠骑将军何等猛将,这霍光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又岂能差了。” “我家大兄已经被那霍光打成重伤,若是此刻,再接受刑罚,怕是要命不久矣。” “狩猎本是马上弓箭之术,而与人对战那又是另一回事。我家大兄擅长弓箭,陛下质疑,何不等到我大兄痊愈后,再来展示一下箭术呢?” 说话间。 李夫人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而话语中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先是说霍光是霍去病的弟弟,同样的血脉,来抬高霍光。 这样! 败给霍光也就有了借口。 借着,说重伤不能刑罚,又说狩猎和与人比试又是另外一回事。 似乎是把李广利输给霍光,变成了一件很合理的事情。与李广利说法的不同之处在于,李广利是完全为自己输给霍光再找借口。 而她却是把霍光先抬到一个高度,然后再去说其他原因,明里暗里地去表明霍光胜之不武。 最后。 还给李广利留下了个找回面子的射箭比试。 总结一下。 就是说,输给霍光,不丢人,等大兄痊愈后,再比就是! 果然,能成为汉武帝的宠姬,这就说明李夫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而汉武帝看着自己的宠姬跪在脚边,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汉武帝刘彻顿时心都碎了一地。 当即也顾不上惩罚李广利了。 随即拉起李夫人,说道:“勿哭,朕不惩罚你家大兄便是了。” “真的?” 李夫人顿时脸色大喜,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汉武帝随即打趣道:“朕说的话,何时有假?你看看你,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 李夫人随即擦掉脸上的泪痕,身子悄悄贴近汉武帝身边,轻轻说道:“臣妾想到了一个好玩的姿势,晚上想与陛下好好探讨一番。” “莫要乱说话!”汉武帝轻轻瞪了李夫人一眼,随即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对李家这跪在地上三位兄弟说道:“你等三人起来吧,朕暂且不追究那狩猎之事了。” 话落。 跪伏在地上的三人,顿时大喜,连忙起身道:“谢陛下!” 这时。 汉武帝又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去把骠骑将军、霍议郎诏来!” “诺!” 于是。 侍卫在汉武帝的命令下,便将霍光与霍去病一起请了过来。 “拜见陛下!”霍光与兄长一同向陛下行大礼道。 此时。 汉武帝脸上带着淡淡笑意,说道:“霍光啊,朕一直以为,你只是会些小聪明,没想到也像你兄长一样,如此能战!” “不错,不错!” “说老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记恨着朕当初将你打入诏狱的事情?” 霍光连忙拱手道:“臣明白,陛下将臣打入诏狱,明则罚,实则保护。陛下一片善意,臣又岂敢记恨陛下。” 听到此话。 汉武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嗯,不错,你能明白这点就好。” “至于先前你们提到的,有人在你狩猎时,突施冷箭的事情,朕一定会替你查个水落石出。” “好了,接下来,陪朕一同看看其他将军马上对战吧!” 听到汉武帝的话,霍光微微皱眉。 这一通话下来! 好像丝毫没有惩罚那李家三兄弟的意思,先前对方如此开口怼自己,以霍光的性格,哪能这么算了? 于是! 霍光就直接开口问道:“陛下,臣能否问问,这李广利狩猎中舞弊的事情,不查查吗?” 汉武帝一听这话,当即皱起了眉毛。 而旁边一直低头不语的李家三兄弟,目光齐齐扫向霍光。 那眼神。 像是要吃了霍光一样。 甚至! 连同汉武帝身边那位向来温柔可怜样貌的李夫人,看向霍光的眼中也都多了一丝戾气。 当然。 这点也可以理解。 毕竟李广利是她的大兄,有人找她大兄麻烦,这李夫人当然不高兴了。 见霍光再提此事。 李夫人连忙用手捏着汉武帝的衣袖摆了摆,轻轻地娇嗔了一句:“陛下.” 汉武帝刘彻拍了拍李夫人的手,示意她放心,同时还不忘对霍光说道:“李广利的事情,朕相信他应该没有作假!” 相信? 不! 只是汉武帝此时过分宠爱李夫人的表现罢了。 这句话说出来。 霍光自然是不能再追究这个事情了,毕竟他也不蠢,听得出来,汉武帝这是要保李广利。 想了一下后。 霍光拱手道:“既然陛下相信李广利,那么身为臣子,自然也相信李广利是凭真本事狩猎的。” 话落。 他又转头看向李广利本人,淡淡说道:“今日与李兄切磋,实在是过快了一点,不够尽兴。” “以后若有机会。” “我定要找李兄,好好切磋一番。” 李广利闻言,没回他的话,只是将目光转向一边,轻轻哼了一句。 本来说到这,此事也算罢了。 但那旁边的李季,却是说道:“霍光,你嘚瑟什么?我大兄不过是一时大意,让你钻了空子!” “有本事等我大兄痊愈!” “到时候,你再与我大兄比比弓箭之术,看谁射的更准!” 还要比射箭? 霍光微微皱眉,别的都好说,比射箭,还是算了。 跟李广利这种草包,比弓箭! 那不是再侮辱自己的射艺么! 呵! 想到这里,霍光转头看向汉武帝刘彻,恭敬的说道:“臣与这李广利交战,时间实在过短,想必您也看的不尽兴。” “如此。” “不如臣再给您献上一样东西,以供陛下愉悦。” 听到此话,汉武帝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哦,你要献上什么东西?” “当然是臣的射艺!”霍光淡淡一笑。 射艺为六艺之一。 能说为艺,自然也能表演出来。当然,不要想歪,射艺,不是手艺活的意思。 汉武帝一听,当即说道:“既然霍议郎要表演,那想必定有过人之处。那好,朕今日无事,便来看看你表演吧!” 听到汉武帝的准许。 霍光自然也得到了他需要表演的东西。 弓箭和靶子! 除此之外,霍光还要了些特殊的箭矢。这些箭矢与正常箭矢不太一样,它的箭羽位置不对。 还有箭靶。 正常人表演射艺,一两个便已足够,霍光一下就要了四个! 本来霍光只是想在汉武帝刘彻面前,显摆一下自己射艺,给李家一个下马威。 可今天这上林苑中,来了许多南北大营的将领。一听说冠军侯弟要表演射艺给汉武帝观看,当即纷涌而至。 人嘛! 都有个从众和猎奇心理。 一听说此事,哪能不来。 包括向来以稳著称的大将军卫青,得知是自家侄儿的事情,也来凑了这个热闹。 并且仗着自己是霍光舅舅,还占了个黄金位置。 也就是霍光的身边。 卫青皱眉看着霍光,问道:“霍光,你这些箭矢的箭羽不太对吧,怎么会弄在这个地方,还歪歪曲曲的?” 说完话,卫青就要吩咐人将这些箭矢换了。 这一幕。 看的霍光顿时心态大崩,连忙抢下箭矢,说道:“舅舅勿要乱动,这些箭矢,我自由妙用!” “啊?” 卫青实在不能理解此事。 而一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作为兄长,他也是好心的对霍光提醒道:“霍光,你现在是表演给陛下看的,不敢出啥错误。丢人显眼事小,在陛下面前坏了形象可不好!” 形象? 这话不由得让霍光想到两年前的自己,拿着荷叶包的叫花鸡,第一次见到汉武帝就准备坑他钱财的场景。 自己在汉武帝心中,还有啥好形象吗? 霍光耸耸肩,当即说道:“兄长,你放心好了,这个你不在长安的时间,我时常自己练习,成功率很高!” 话落。 他就拿起四支正常的箭矢,弯弓搭箭,略微调整了下角度,便射了出去。 一发四箭! 纷纷命中箭靶,当场便迎来场上各位将军的叫好声。 就连冠军侯霍去病看了霍光的表现,都拍手叫绝道:“不错,不错,看来你这些日子,射艺进步很大!” 霍光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人搬来一些障碍物,挡在箭靶前面。 做完这些。 霍光便拿起那些箭羽位置不对,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箭矢,像刚才一样,弯弓搭箭,同时回头看向冠军侯,淡淡说道:“兄长,这算不得什么。还记得当初我问过你,会转弯的箭吗?” “嘿嘿!” “兄长,舅舅,你二人退后一点!” (本章完) 第157章 惊喜过度!汉武帝才是装糊涂的高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和兄长、舅舅交代完话后,霍光已然抬起弓箭,开始瞄准障碍物后面的箭靶。 有障碍物在前面,该如何射中后面箭靶? 这需要利用空气阻力改变箭矢在空中的前进方向,其中关键点便在于箭羽的位置。 正常的箭羽,一般都在箭矢的尾部! 而霍光现在,却把这些箭羽调在了箭矢的中部。 这样,就能有效的使箭矢在空中拐弯,从而命中障碍物后面的箭靶。其实这还不算啥,如果将箭羽调在箭头附近,箭矢甚至能在空中走出一个s形状轨迹,连续绕过两处障碍物,从而命中其后的目标。 说起来,这甚至比某些“奇侠”电视剧里面的情节还离谱。 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里都不敢写的东西,人家现实里面就做到了。甚至还拍出视频,并试图跟观看视频的人讲解其中空气学的原理。 最重要的! 还不止一个人完成了这种操作。 有很多射箭爱好者都有成功过,甚至有一大部分都拍了视频留了下来。 话说回来。 既然连s行轨迹,滑过两处障碍物后命中目标的操作都有人做出来。 为何霍光只选择了一处,而不是两处障碍物? 原因很简单。 霍光试过,滑过两处障碍物后的箭矢,再去命中箭靶,难度太高,致使成功率太低! 尤其是像他这种,一次性射出四支箭矢。 成功率基本上为零! 别说s弯,就是霍光现在要射的这种半弯,霍光都不敢保证,自己这四支箭矢每次都能命中箭靶! 嗯! 是命中箭靶,不是说命中箭靶的红心中间处。 霍光对自己的要求不高,命中就行。 此刻,他已经将大弓拉满,目光在不断地扫视着每一支箭矢,在做着最后一次调整。 等心态完全平和下来后。 霍光手中的弦终是松开,箭矢离弦而去,带着奇怪的破空声,撞向障碍物。可就在要撞上去的时候,忽然猛地改变飞行轨迹,转了一个弯。 它们避开了障碍物。 箭矢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后,分别命中四个箭靶。 刹那间。 霍光耳畔似乎听到了“卧槽”二字。 可惜。 古人是不会说这两个字的。 所以只能是霍光幻听了。 古人虽然没有“卧槽”二字可以说,但古人有自己叫好的方式。 这种叫好的方式是什么呢? 那就是拍案叫绝! 当然,非要纠结拍案叫绝这四个字最早是出现在唐朝诗句中,那也无可厚非。 毕竟可查的文献中。 也就只有唐朝田颖的诗句中有,而且那也不叫拍案叫绝,而是拍案呼奇! 不管如何。 文字记载肯定是没有传统习俗早的,而“案”这种矮脚的工具,也是汉朝用的最多,有食案,书案等等。 当然。 此次上林苑中狩猎,汉武帝将南北营的诸位将军全部聚集起来,名义上说的是狩猎活动。 狩猎。 不是筵席!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汉武帝身前有一案板,摆了些美酒美食外,其余人可没有这待遇,自然也无法拍案叫绝。 拍不了案? 那还可以拍什么?那就只剩双手了。 《战国策》有这样一句话,叫做“郑同见赵王,因抚手仰天而笑”,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有个叫朕同的人,为了说服赵王,便先拍掌赞赏,然后又仰天大笑来吸引赵王的注意 而《战国策》一书出自西汉。 这可以很好的解释为,西汉时期,鼓掌可以作为赞叹的意思。 所以。 当霍光那四箭命中箭靶后。 场上无论是身经百仗的将军,还是凭着关系走后门进来参与狩猎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鼓起了手掌。 甚至包括看到霍光表演的宫女、宦官、侍卫郎中等等。甚至包括那位“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汉武帝刘彻在内,都不由自主的拍着手掌,发出赞叹之声。 “妙!妙!妙!太妙了”汉武帝当即拍案不止,然后还问向身边的李夫人,道:“你刚才看到了没,这箭法真是精彩绝伦!” 脸色本来有些阴晴不定的李夫人。 听到汉武帝的问话后,当即挤出笑容,说道:“看到了,陛下,这箭竟然能拐弯,真是厉害。” 话落。 李夫人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大兄在箭术的造诣上,又输了。 而霍光之所以这么高调的表演箭术! 自然也是故意为了打他们李家的脸,其原因便是刚才李季说的,有本事等他大兄身体痊愈了再比 现在来看? 这还有比的必要嘛! 人家射的箭都能拐弯命中目标,自己家大兄,可没这本事。 另一边,诸位将领中,李广带着李敢、李陵三人站在一块。 这李陵原本是没资格参与上林苑狩猎比试的,可谁让李广是三朝老将。资格老,当然好说话。 何况只是参与上林苑的狩猎活动,又不是什么过分要求,汉武帝便同意了。 此刻。 他们爷儿孙三人,看了霍光的表演后,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李陵是震惊外加恼怒,两年前,这霍光的射艺明明不如自己的,可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一下子,让他自傲的心备受打击,有些难以接受! 李敢的话,就完全是震惊了。 他没想到。 竟然有人能一发四箭,箭还能拐弯命中障碍物后的靶子?最重要的是,做出这操作的人,竟然还是骠骑将军的弟弟? 对于霍光的箭术,李敢也无法做出评价,只好向他的父亲李广问道:“阿父,这霍光的箭术,如何?” 李广先是紧紧地皱着眉,随后又微微地眯着眼睛盯着霍光,然后淡淡地哼了一声道:“射艺,自当以快准稳为主,越能直接有效地杀死敌人越好。此子却反其道而行,玩的花里胡哨,不可取,不可取!” “.” 太液池旁。 众人都在讨论着霍光的箭术,除了少数像李广这样批评的。 大部分,都是持着夸赞的态度。 就连站在霍光本人身后的冠军侯霍去病,也忍不住夸赞道:“霍光,你这箭术看来又有精进了。为兄都没有想到,射艺还能这样玩!” 霍光连忙呵呵一笑,道:“兄长谬赞了。” 箭术上。 霍光倒不觉得自己有精进,之所以玩这种东西,完全是因为霍光感觉到自己箭术已经到达了一个瓶颈。 射箭嘛! 无非就是瞄地稳,射地准,再怎么练习也就是那个样子。 于是! 霍光便抽出平常练习射艺的时间,转而开始尝试这种方式。 这时,身为大将军的卫青拍了拍霍光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小子,没给舅舅丢人。行了,你该去向陛下那请功了。” “好,舅舅!” 霍光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开这里,走向陛下所在的小亭子,上前行礼道:“陛下,臣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汉武帝此时眼中满是欣赏之色,说道:“好,霍议郎,你真是让朕大开眼见!” “来人呐!” “为霍议郎赐座,接下来霍议郎就坐在我身边,好好欣赏诸位将士的比试。” 因为今日上林苑狩猎,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测试霍光设计出来的马具。所以后面南北大营的比试,自然以马具和无马具为关键点。 汉武帝将霍光请到身旁。 其真实目的,除了刚才那手拐弯箭让其惊讶外,主要是想问些关于马具的事情。 可此时的霍光却犯难起来。 能在皇帝身边坐着的,素来都是那些后宫之人。 像宫女、宦官之流。 最多只能在旁边站着,是完全没有资格坐在皇帝身边的。 这就搞得霍光很是为难! 他又不是汉武帝的后宫,哪能侍皇帝左右? 但要是拒绝吧 那就跟抗旨没有两样,抗旨不尊可是死罪,霍光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最主要的,就是一些野史上记载,汉朝有龙阳之风气。其中,最为野史津津乐道的,就是汉武帝了! 一想到这里。 霍光不禁大汗淋漓,额头满是大汗。 而这奇怪模样,自然是引起汉武帝的注意,当即问道:“霍议郎这是如何,怎么出了一头汗水?” 霍光闻言,连忙狡辩道:“陛下对臣如此恩宠,霍光愧不敢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臣高兴地有些头晕” 算了。 还是装死好了! 只见霍光话没说完,头一扭,便摔倒在地。 “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霍光,霍光?”汉武帝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当即起身大喊道:“快快,去请太常来!算了算了,还是让少常来,快点!” 太常! 少常! 都是汉朝时期医生的官职。 只不过太常为百官治病,少常为宫廷治病。包括汉武帝在内,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少常来治。 所以。 少常的医术,大部分都是在太常之上的。 至于诸侯王国,他们那里不叫少常,而是叫医工长! 等宫里的少常来后,先是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然后为霍光把脉,翻看了下眼皮,又查看了下呼吸。 此时的少常一脸懵逼。 以他行医多年的经验来看,霍议郎的身体很健康,脉搏也正常,连同呼吸都很顺畅。 刚才他翻动霍光眼皮的时候! 甚至还能感觉到这霍议郎的眼睛在动,这完全不似昏倒之人的状态。 那是什么情况呢? 少常在心中得出一个结论,这霍议郎是装的。 可先前问过原因。 陛下是要奖赏他,又不是罚他,为何要装晕? 身为宫廷里面的少常,早已见惯了里面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霍光身为冠军侯弟,又是卫青大将军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 这位少常自然不会把自己卷入政治斗争中的舆论漩涡中。 于是。 在为霍光检查完身体后,少常站了起来,对汉武帝说道:“陛下,臣已经为霍议郎号过脉相了。” “霍议郎身体正常,基本无大碍。” “这次晕倒,只是先前的狩猎,加上后来马上比试,最后又处于高度紧张射艺表演。事毕后,一下放松过头,外加陛下给予的赏赐太高,霍议郎情绪过于激动,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情绪变化,便晕倒了。” “这就像人,忽冷忽热的天气,非常容易生病咳嗽的症状一样。” “至于治疗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将霍议郎多放在通风的地方,等待自然苏醒便可。” 汉武帝一听。 当即点了点头,认为少常说的有道理。 于是。 他便对侍卫们吩咐道:“来人呐,将霍议郎先送回南大营去,注意要通风。” “诺~” 于是。 霍光便在侍卫们的背扶下,“毫不自知”地离开了上林苑,最后坐着宫廷的马车,一路畅行的在驰道上通行,直到被送回了南大营中。 待陛下的侍卫都走后。 霍光忽然睁开眼睛,随即从卧榻之上跳起,拍了拍胸口,心惊胆颤的说道:“呼~” “那个少常好像是看出了我是装的晕倒在地。” “也不知为何没有揭发我,哎,以后有机会再感谢他吧!” “.” “.” 上林苑这边,诸位将士在马上的比试结束之后,纷纷表示有高桥马鞍、马镫、马蹄铁这三件马具后,骑马作战明显好用多了。 于是纷纷请示陛下为军队战马都配上这三件马具。 汉武帝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便在交代将士们放心后,方才放他们离开。 至于刘彻本人,自然也坐着马车,往宫里赶回。 驾驶马车的人,是霍去病从匈奴草原上活抓的匈奴王子金日磾。此刻,他带着无比的忠心,为汉武帝驾车! 听说,此人有汉族的血统! “哎” 这时。 马车内传出汉武帝的一声叹息来。 金日磾随即问道:“陛下为何叹息,今日上林苑中活动,您不是得到想要的结果了么?” 汉武帝在马车内说道:“结果是得到了,不过,一开始以为这李广利乃是上天赐给朕的一员不亚于卫、霍二人的猛将。” “谁知道!” “是个庸才,哼!” 金日磾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说道:“陛下何必难受,虽然李广利不行,但您不是已经获得另外一员猛将了吗?” “你是说霍光?可他现在太年幼了,还需要等几年时间。”汉武帝叹了口气,然后又以金日磾听不到的声音感叹道:“卫霍的权势,已经够大了” 金日磾没听到汉武帝后一句话。 由于只听了前一句,所以便说道:“陛下说的对,这霍光是有些年幼。今日赏赐,居然激动的晕了过去。这点可以看出,比他兄长差的远了。” 听到这话。 汉武帝微微一笑,道:“你真以为他晕倒了?” 金日磾是个匈奴人,虽然被抓到大汉朝已经有些时日,但朝廷上那些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他难以理解。 于是。 便好奇的问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听不懂。霍议郎不是倒在地上了么?那少常也是这样说的啊。” 汉武帝顿时摇摇头,笑道:“哪里是惊喜过度晕倒,不过是霍光这小子学聪明罢了,不想把自己再次弄到漩涡中心去而已。” “至于吴少常?” “这人精着呢.” (本章完) 第158章 大黑马来咯!送舅舅一份大礼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自打回了军营后,霍光感觉日子一下又趋于平静。每天就是带着这些新兵骑马,训练他们在马上砍杀。 按理说! 骑兵冲锋,应该是借着马匹冲起来的惯力,用着类似于长矛的武器冲刺才对。 但卫青军营的装备里,并没有看到长矛。 他们的武器,是清一色的钩镶和环首刀。 这些。 都不是长距离的武器,攻击范围实在有限。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随着霍光训练这百来号骑兵时间变长后,慢慢地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汉军骑兵为什么放弃长矛? 很简单。 因为有钩镶这件武器。 钩镶,上下有勾,能卡住敌人的武器,中间有盾牌,能挡住敌人的攻击。前面有突刺,挨近了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这是一件攻防一体的好武器。 而汉朝的骑兵,是没有发展出马镫、高桥马鞍、马蹄铁的。 骑兵要想骑好马,则必须将缰绳握紧。 这样! 一只手就被占用了,而另一只手则还要握着钩镶,空不出来地方。 这种情况下! 如果要用长矛,就得放弃钩镶这件攻防一体的好武器。 长矛很长,但它缺点也很明显! 像环首刀,它能挂在腰间携带。等两军近距离交战的时候,可以随时拔出腰间的环首刀。 而长矛因为太长,在没有高桥马鞍、马镫的情况下。 作战时,除了刺,根本无法挥舞起来。 如果是对面使用长武器的话,汉军的钩镶,也可以很好的卡住敌人的长武器。 因为使用长武器,那么注定是没有防御武器的。 这时。 便可以拔出腰间的环首刀,骑马欺身而上,一刀砍下敌人的头颅。 如此一来! 汉军淘汰长矛,使用环首刀作为攻击的武器,也就再合理不过了。 当然,这些只是霍光的猜想! 又是几天过去。 霍光带领的一百号新兵蛋子,也逐渐适应了军营里的日常生活。而且,汉武帝准许量产的骑兵三件套,也开始陆续发了下来。 当然。 起初三件套不多,只有军队里的将领才能用上,普通皮甲的士兵,是没有装备上的。 除此之外。 汉武帝为了方便给战马按上马蹄铁,甚至于直接在南北军营内各自建造了一个很大的打铁厂,弄了很多铁匠过来,让他们在里面专门负责生产马蹄铁这种东西。 霍光每次训练完新兵,就跑去这“铁匠铺子”里跟那些铁匠工人聊天。 目的。 就是看看能不能唆使这些铁匠师傅打出一根铁管来。 可惜。 这些铁匠师傅打铁都不让霍光看,属于国家机密。 汉武帝时期制作环首刀用的,是百炼钢技术。 但这种技术,受朝廷极度保护,绝对禁止外传,属于谁传出一点风声谁就死系列。 同时。 汉朝的士兵退伍时。 武器也必须上交,绝对不允许偷偷带走。 为什么说自汉武帝时期开始,便有着一汉当五胡的说法? 那是因为汉朝技术同时代里最先进,很多东西保护的好。 但可惜的是。 自宣帝开始,百炼钢的技术外传,各种汉朝核心的东西被胡人偷学去了。 渐渐地。 汉朝与胡人的差距就被拉小了很多,一汉当三胡都有问题,别说当五胡了。 霍光此时正与一铁匠师傅攀谈着,这边,有一士兵来报:“报!” “霍都伯!” “骠骑将军来找您,让我来通报一声。” 骠骑将军? 这个时期的骠骑将军,不就只有他的兄长冠军侯霍去病么? 可兄长是在北大营啊! 来回隔着不少路呢! 这时候兄长来找自己干什么,莫不是想让自己到他的北大营去? 想到这里。 霍光对过来通报的士兵问道:“骠骑将军有没有跟你说,来找我是做什么的?” “这个骠骑将军并没有说,只是让我来找您!” 士兵摇了摇头道。 霍光微微皱眉,然后对士兵摆了摆手,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话落。 霍光便与铁匠师傅告别,回到自己的营帐前,与冠军侯霍去病见了面。 “兄长,你来找我是做什么?”霍光见面后,便好奇的问道。 霍去病神秘一笑,说道:“给你送个好东西过来啊!” 话落。 霍去病便拍了拍手,一些将士们便把大黑拉了进来。 看到大黑的一刹那,霍光眼中满是惊喜,问道:“兄长把大黑马拉来,这是要作甚?” 霍去病淡淡一笑,道:“明知故问,当然是给你送坐骑来的!” “反正!” “这马在我那,谁也驯服不了它,留着也没用。于是为兄心想着你既然已经在南大营跟着舅舅了,索性过来,将马匹送你。” 听到这话。 霍光微微皱眉,道:“这大黑虽然凶悍,但以兄长的能力,驯服它应该不难吧!” 霍去病淡淡一笑,道:“没试过,为兄也不清楚能不能驯服它。” “不过!” “我的驯服马匹手段比较凶狠,加上自己已有不差于这大黑的坐骑,没必要再多一匹,所以便给你送来了。” 话是这样说的不假。 但是霍光明白,兄长这么说,主要原因还是在照顾自己。 这就像平常吃饭的时候,父母总会把好的东西留给孩子先吃一样。出门在外,长兄如父,这在古代不是说着玩的。 虽然看破了这点,但他也没有扭捏,直接说道:“好,那就多谢兄长了!” “一家人,不言谢!”霍去病拍了拍霍光肩膀说道。 随后。 霍去病又跟霍光问道:“跟在舅舅后面,怎么样,觉得辛苦吗?” 霍光摇摇头,道:“不辛苦,就是我来到军营后,不知道嫂嫂在此间乐待着可还习惯。” 霍去病淡淡一笑,道:“你担心这个干什么,放心,为兄已经派人将她带回大将军府上了,在那里不会有任何事情,你无需操心这个。” 听到此话后,霍光点点头,接着问道:“兄长可曾想过买一座府邸?” “毕竟嫂嫂也有身孕。” “日后总不能也一直生活在大将军府上吧?” 听到此话,霍去病的脸上的笑容消失,淡淡说道:“没曾想过此事,匈奴未灭,置办府宅的事情,为兄懒得去想!” 好家伙。 冠军侯的唯一爱好,似乎就是打匈奴。 怪不得司马迁会在《史记》上留下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也”的话来。 霍光当即点头,道:“明白了,兄长之志向,确实高于我!” 霍去病听完哈哈大笑一声,道:“志向哪有高低之分,莫要胡乱夸赞。” 听到兄长的话。 霍光微微耸肩,一笑了之。 随后。 陪着兄长在校场内外走了几圈,期间谈到了一个奇怪现象。 “兄长,我想问一下,军营里,怎么感觉有好多大家族的子弟在里面。这种人平时也不注重训练,舅舅也不管,这是怎么回事?”霍光问道。 听到霍光的问话。 霍去病淡淡回道:“混军功的,我北大营那边也有。这些人不上战场,等战争结束后,这些人要么蹭着军功入朝廷为官,要么就回去后继承家业。” 汉朝的军功,可是个好东西。 但获得方式也非常难! 难到像李广这种老将军,都难以封爵为侯。 但随着卫青、霍去病二人的战绩太离谱,这来蹭下军功的人,也变得多了。 主要原因。 还是汉武帝给卫青的三个儿子襁褓封侯开始,那一次,封了太多人,导致不少人都跟着卫霍后面开始蹭军功。 听到兄长的解释。 霍光也明了那些家族为什么让子弟过来。感情,过来是为了蹭军功而已,先前霍光还担忧这些人,平常不训练,到时候上了战场反而起到猪队友的作用。 不过现在一听,对方根本不上战场! 他也就明白了。 这边,霍去病跟霍光聊道:“霍光,到时候上了战场,你也别乱冲!” “战场上刀剑无情。” “你到时候就站在舅舅身边便行,不要觉得有羞耻感,你还小,不必介意这个。” 霍光淡淡一笑:“知道了,兄长!” 等聊得差不多后。 霍光便亲自送着兄长离去,由于陛下的命令还没有解除,所以霍光还不能离开军营。 自己只能待在军营里面。 等兄长离开之后,霍光便与大黑玩闹起来。 原本霍光是想着利用的自己的关系,给大黑先配备上骑兵三套。可马鞍与马镫好弄,等到了给弄上马蹄铁的时候。 这大黑马就像是“叛逆期”到了,怎么也不按上这种东西。 霍光本来是想着强行让人将大黑按住,可霍光又怕这样伤到大黑,于是便暂且停下。 停下归停下。 但这不代表霍光放弃给大黑按上马蹄铁。 就在刚刚,他想了一个好办法。 首先是命令手下,安排人将其送到已经按上马蹄铁的马圈中。 让它感受一下。 什么叫做别的马都有,就它没有的失落感。 当然。 霍光也不能保证这种方法行得通,毕竟人与马又不同,除非这马真的通人性。 下午的时候。 霍光吩咐林耀青带人去河边捞了几大车细沙回来,同时还找大将军卫青要了一些曾经在匈奴征战过的老兵过来。 不仅如此。 他还吩咐人去长安城的木匠铺子,让那木工李宏打了一个可以折叠并且可以方便移动的大木盒。 为什么叫木盒? 因为很长,很宽,但不高。 除此之外,还让裁缝铺的人,做了有红蓝两种颜色,非常小巧玲珑的三角小旗帜。 等一准备就绪后。 霍光便让林耀青等人将河边捞来的那种极其细软的沙子倒入木盒中,同时开始询问那些老兵关于漠北的情况。 等问完话后。 霍光就开始在这沙盘上鼓捣起来。 一旁林耀青不懂霍光的想法,便问道:“霍都伯,这是在做什么?” “绘制沙盘啊,一种比地图更为直观的立体图纸。哎,你那个脑子,还是别问了,说了你也不明白。”霍光淡淡说道。 林耀青当即不乐意了,说道:“霍都伯,这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地图么!” “哦?”霍光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这家伙,笑着问道:“你要是懂得话,那你说说,比传统地图好在哪?” 听到霍光的话。 林耀青顿时哑然,他一个粗人,哪知道这些。 可想着霍光刚才说过的话,便直接说道:“比传统地图更直观嘛!” 霍光点了点头,道:“嗯,这个是我刚才说的,还有呢?” 林耀青顿时就摇摇头,尴尬笑道:“这我哪里知道,霍都伯你要说一遍,我才能知晓!” “你呀你,说你不懂,你还要装!”霍光顿时笑了了出来,然后便跟他解释道:“我这种军事沙盘最大的意义,除了能显示作战区域的地形外,还能表示敌我阵地的组成,兵力部署和兵器配置等情况。” “你看!” “这红色小旗帜,我把它代表匈奴骑兵一方,插在这里就行。” “这蓝色小旗帜,我把它代表汉军骑兵一方,插在这边就行。” “这样下来。” “你看,双方的兵力部署,是不是一下子就一目了然了!” 林耀青看着这沙盘上被霍光插满了的小旗帜,顿时疑惑的问道:“诶,霍都伯,你怎么知道匈奴骑兵一定会这么部署?” 霍光一听,顿时无奈摇头,道:“我打个比方啊,到时候真上了战场,肯定会派遣斥候探明敌人的情况!” 林耀青还是不太明白这个东西的意义。 他觉得这沙盘很笨重! 和匈奴人打仗,那些骑兵打不过就往草原中乱跑,追都追不上,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这里。 便可以看出,一个士兵和将军的思维,差距太大了。 霍光继续捏着沙盘里的地形,而一旁林耀青却是问道:“霍都伯,虽然你这沙盘,说的很好。可我们一共不就带着一百新兵么?你要这个有什么人?” 一百人个弄沙盘? 那确实没用! 可谁说霍光是要自己用的? 只见霍光淡淡一笑,道:“我一个都伯,肯定不需要用这个。明天,便是我舅舅生日,因为军中事务忙碌,大将军不想搞什么东西,一切从简照旧。” “外人可以不送东西!” “但我这个两年来一直吃人家喝人家的侄儿,不送礼多不像话!” “但要是正常送礼,怕不是要挨一顿骂回来!” “所以.” 林耀青听到这里,当即抢着说道:“所以霍都伯便将这个作为礼物?嗯,霍都伯送的这礼倒是有心了,我想,应该很对大将军的胃口!” (本章完) 第159章 突骑骑兵与骑射骑兵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很对大将军的胃口?这谁知道. 自家这便宜舅舅! 在长安城和在军营里,那完全是两个人,霍光都怀疑是不是有点精分。 长安城内,大将军那叫一个儒雅,对城门那几个看城门的小兵都客客气气地。可在这南大营,卫青就是说一不二的统帅,手下将士犯一点点小错,都会遭到严厉的呵斥! 霍光上次说那骑兵三件套,不就被大将军卫青给斥责了一顿。 不然。 他也不用费劲巴拉地找桑弘羊办事。 “希望吧,只要不是被臭骂一顿赶出来就好!”霍光淡淡一笑,然后转头看向林耀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道:“诶,你今天怎么找我说这么多话,有事?” “没事啊!”林耀青摇摇头。 “哦!” 霍光闻言哼了一声,耸耸肩后,继续开始忙着建造自己的沙盘。 林耀青见他忙碌起来,便开口说道:“李校尉把咱们这一百人的弓箭安排下来了,还说,让我们今日就开始训练骑射。过些天,大将军要操练全军排兵布阵!” 霍光顿时一皱眉头,说道:“你不是说没事么?” 林耀青当即解释道:“没我事啊!” “没你事?怎么没你事,平常训练不都你带的么,难不成你要走?”霍光盯着林耀青问道。 这林耀青被调到霍光这,不仅是大将军卫青的安排,其中还有着兄长霍去病的意思。 原本林耀青是跟着霍去病的,前两年还参与过河西之战。 属于是汉军中的老兵了。 既然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把他调来给霍光做帮手,没理由再将这人调走啊! 而林耀青此时也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属下的意思是,士兵们听说您在上林苑中的事迹后,纷纷要求您去教导他们射艺!” 啥? 自己去教? 关键是这帮新兵怎么知道的? 霍光大为不解,于是问道:“你告诉他们的?” 林耀青当即摇头,道:“军中都传遍了啊,说您那手射艺,把陛下都震惊到了。还说,您将会是未来的车骑将军,现在不过是来南大营历练的。而且,属下一开始也不知道此事啊,还是士兵们告诉我的呢!” 也对。 自己那天是跟着南大营里面将领级别的人去的,以林耀青的资格,自然去不了。 所以事情不是他传出来的。 有可能是那些一同前去的南大营将领,至于舅舅卫青,他没那闲工夫说这事。 还有什么车骑将军。 大将军卫青会造这种谣?纯纯想多了。 霍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算了,让他们瞎说去吧!你刚才说,什么几天后全军操练排兵布阵,真的假的?具体时间呢?” 全军! 指的自然是南大营这五万精兵了。 而所谓的操练全军排兵布阵。 说白了,就是古代的军事演习呗! 听到霍光的话,这林耀青当即回道:“是真的,李校尉不可能拿这事诳我,除非他脑袋不想要了。” “只是这具体时间!” “霍都伯,属下也无从得知啊,这完全看大将军安排,要不,您问问大将军?” 操练排兵布阵,属于机密。 霍光问这事。 那不纯纯没事找事,自找没趣吗? 霍光连忙摇摇头,说道:“不去问了,省的挨骂。走,教这帮新兵练习射箭!” “诺。” 林耀青应允了一声,便跟着霍光后面,一同前去校场练习射艺去了。 南、北大营的校场都非常巨大。 想想。 要同时容纳五万兵马的校场,便知道多吓人了。 当然。 也因为面积过大,这校场就非常简陋,连同那些练习射箭的箭靶,都破破烂烂,如同朽木一样。 难怪总有人说,军营里的人能一箭将箭靶直接穿透。 换霍光上,他也行啊! 等走到自己那一百人边上时,原先散漫坐在地上的新兵蛋子们,被林耀青一吼,纷纷站了起来。 然后按照霍光先前教导他们方式,列成了一个方阵。 这在“萝卜汇聚”的校场上,一下就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霍光瞅了这些新兵一眼,问道:“马呢?怎么光人来了!” “不是说只练习箭术吗,还要骑马?”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新兵说道。 霍光当即瞪了他一眼,说道:“废话,你们是骑兵,不管练习什么都要在马上!” “去!” “跑步前进,把马牵过来。” 霍光一声令下,这百来人纷纷跑回去牵马了。此时霍光将目光投向身边林耀青,问道:“诶,耀青我问你,咱们先前练环首刀和钩镶配合使用,现在又练弓箭。” “那到时候上了战场。” “这又拿环首刀,又拿钩镶的,弓箭怎么用呢?” 林耀青摇摇头,道:“除了环首刀要带,钩镶不用的,那是步兵用的。我们是骑射骑兵,负责射箭就好。” “啊?步兵?那我们这些骑兵学它干嘛?”霍光不解地问道。 一个骑兵。 学他们步兵武器用法干什么! 到时候上了战场又不用,不浪费时间么。 然而。 林耀青却是说道:“霍都伯可能没有参与过战争,不了解这些东西。” “我们虽然是骑兵。” “但是因为一些地形因素或者其他原因,需要下马近战同时兼任骑马步兵的角色。” 林耀青的话,不是无的放矢! 《言兵事疏》中有记载,汉军必要时,会“下马地斗,剑戟相接,去就相薄”的话。 所谓下马地斗! 就是骑兵当步兵用,这也就是后世为什么说,汉朝的骑兵是马上步兵,地上骑兵的意思了。至于剑戟相接,意思则是短兵器对另一方的长戟。 当然。 短兵器只是相对意义上的短,而不是真正的短。 譬如环首刀,就足足有一米长有余! 虽说依旧连长戟一半都不到,但要是配合钩镶的话,就能在敌人刺来时,卡住敌人的武器,然后一剑给他武器砍断。 没了武器的骑兵。 其功能作用,还不如一条细犬顶用呢! 霍光听完林耀青的解释,当即点点头道:“好吧,我还以为是要拿着钩镶战斗呢,搞半天是让我们既当骑兵,又当步兵用啊!” 说话间。 新兵们已经牵着马,回到了这里。 霍光正了正神色,让他们在马背上弯弓搭箭,对着箭靶骑射。 由于目前第一批次生产出来的高桥马鞍和马镫还少,暂时还分配不到霍光这一百新兵里面来。 所以这些骑兵在初次尝试骑射时。 只要马一动,就吓得赶紧用大腿紧紧夹住马的肚子,以防止自己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但这也导致了他们初次骑射,全部失败! 一百个骑兵! 哪怕说全是新兵蛋子,就是蒙着眼睛乱射,也该给他射中一支箭矢吧! 所以霍光对眼前这一百新兵的表现,是相当失望。 抬手! 呵斥了他们一顿。 “行了,你们这射的是什么玩意,都给我停下。你们不是要看我表演射艺么,行,就看我教你们怎么射箭。”话不多说,霍光上马,同时取来那两石铁胎弓,直接弯弓搭箭。 和上林苑的表演一样。 霍光直接取来四支箭矢,同时弯弓搭箭,瞄准箭靶后,稍稍调了下位置,便松手射出。 箭矢不仅命中箭靶! 甚至还把其中两个箭靶直接射穿,留下一个空洞在上面。 这倒不是说霍光有多厉害,而是说这些箭靶确实烂! 一发四箭,坐在马背上同时命中目标,惹得新兵一众欢呼声。 然而霍光对这些欢呼声并不在意,目光从这些新兵身上一一掠过,说道:“行了,你们也见到了我射箭的样子。” “我不要求你们一发四箭,都能命中目标!” “只要一箭能击中目标物就可以。” 话训完了。 霍光便将弓箭丢给林耀青,直言不讳地说道:“行了,你来盯着这些新兵练习射箭吧!” “诺!” 林耀青点头说道。 话说完后。 霍光便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主要目的。 自然还是为了去完成沙盘,好将其送给卫青。 等回去将沙盘完成后,第二天,霍光便命人抬着它,去往了舅舅卫青所在的大将军营帐中。 沙盘里面,装的都是沙子,自然很重。 好在霍光在制作沙盘时,特意嘱咐要李木工完成他给的木盒设计时,提醒了下要注意方便移动。 不然还真不好搬运! 到了舅舅的营帐中时。 霍光当即说道:“舅舅,听说今日是您生日,侄儿特意带来了一件礼物,孝敬于您!” 然而卫青却板着脸,说道:“说了多少遍,在军营里,要称军职!” “是,大将军!”霍光连忙改口。 然而。 卫青却依旧满脸不高兴,说道:“霍都伯,我是不是说过,本将军的生辰从简,一切照旧。说了不收贺礼,你为何还送这所谓的礼物!” 大将军坐镇南大营,变得非常具有威严。 哪怕霍光是他的侄儿! 只要破坏规矩,照样毫不留情的要惩罚一番。 见卫青脸色不善,霍光赶紧说道:“舅舅,您先别生气,我送的这种东西,其实跟上次三件马具一样,都是有利于军队的。” “所以,不属于私人礼物。” “说是送您!” “不如说是送给南大营的全体将士。” 一听到霍光的话,大将军卫青也收了脾气,轻声说道:“是这样么,那好,你打开这个木盒看看!” 于是。 霍光便吩咐着手下士兵将木盒打开,然后便出现了缩小版的山脉沙土,上面还插满两种颜色的三角形迷你旗帜。 卫青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顿时大为惊叹。 多年征战的经验,使他看一眼,便猜出这是当初匈奴人的地形。 不过。 现在这块区域,已经归属汉朝。 “这不是祁连山区域么,你这怎么做的,居然帷妙唯俏的弄出来了,莫非去过?”大将军问道。 霍光见卫青舅舅不再生气,当即上前说道:“大将军,您忘记了上次我找您要的几位熟知匈奴人地形的老兵么?我根据他们的描述,捏出来的!” 卫青点点头,走近观摩起这块沙盘起来。 随手! 将插在沙盘上的迷你三角小旗帜拔下一个来,然后对霍光问道:“我若没猜错的话,这些旗帜,代表的应该就是我汉军与匈奴人的兵力部署吧?” “大将军果然料事如神!”霍光当即拱手说道。 可惜。 这一马屁拍在了马蹄上。 只见大将军当即说道:“少来这套,本将军不需要你的恭维。说说,你这沙盘还有什么作用?” 听到卫青问起,霍光便详细地解释道:“沙盘的作用,是为了很好的了解战争区域全貌,并且让指挥作战的将领更好的掌握自己与敌方的兵力部署。” “除此之外。” “沙盘还可以将用以研究地形、敌情、作战方案、研究战例和总结先前的作战经验等等,包括接下来大将军要着手全军进行排兵布阵的操练,也可以用到!” 听完霍光的解释。 卫青脸上难得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听着还不错,这礼物我喜欢!” “舅舅.啊不,大将军喜欢就好,看来.”霍光淡淡一笑,可话还没说完,几个士兵就抬着长矛、戟这种武器进来。 然后。 这些兵卒对大将军说道:“报,大将军,这一批次长矛、戟的成品,我们拿来了。” 长矛?戟? 诶! 先前霍光并没有发现南大营装备这个啊!最起码,他那一百新兵蛋子没有领到这一武器。 还是说! 难不成跟弓箭一样,要等到后面才开始练? 想到这里。 霍光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将军,我先前都没看到军营里有将士用这些长武器啊,难不成是后面要练的?” 卫青正检查着这些武器。 听到霍光的话,便淡淡说道:“哦,这些是突骑骑兵用的武器,与你所在的骑射骑兵无关,你们用不着练这个!” 突骑骑兵? 骑射骑兵? 南大营还有这两个分类? 霍光不清楚这类事情,可就算有这分类,军营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霍光不可能不知道啊! 霍光想不通,于是便问道:“大将军,这突骑骑兵,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啊?” 大将军卫青则是继续检查着这些样品武器,同时也不忘回答霍光的话,说道:“你没见过正常,突骑骑兵需要克服各种严峻的环境,所以一般都在军营外面的山林中训练。” “而且兵力也不多,原先只有五千人,不是骑射骑兵这种主力!” “这段时间。” “我发现你设计的那些马具,对突骑骑兵帮助非常大,让其马上作战能力大大增强。” “于是便又加了三千兵马进去。” “这一批次武器,就是为那三千突骑骑兵弄来的。” (本章完) 第160章 跨越时代的建议!再遇飞将军李广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与匈奴人的战争,潜意识中,都以为是那种装备精良的骑兵,手上操着长矛,戟等武器,两军相互对冲。 可惜。 事实上并非如此。 游牧民族擅骑射,与汉军对上,大部分都是骑马射箭对付汉军。 他们没有其他武器吗? 当然有,除了刀剑之外,还有从汉人手里夺去的长矛、戈、戟等武器。 没错。 他们还在用着“戈”这种早已被汉朝淘汰的武器。 这样的军队,就不要指望有重骑兵出现了。 而汉朝地处中原。 在中原这块战场上,早先所有的兵种大都是木战车配备步兵的方式。 但这种作战方式,过于笨重。 于是。 在汉朝建立初期,汉匈之战,汉人打匈奴,总是会陷入一种空有力气而使不上劲的感觉。 汉朝集结军队,往草原一开。 人家匈奴骑兵直接化作鸟兽散,汉朝的步兵怎么追啊? 追不了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你要选择撤退,人家骑兵就回身用弓箭骚扰。到时候,跑又跑不掉,活活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尽,最后被人家在草原上慢慢地耗死了。 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文景两朝,大力发展养马行业。 以至于到了汉武帝时期。 这才厚积薄发,使得汉军在对付匈奴上,有了自己的骑兵部队。 汉武帝前半生功绩,可以说是花费了整整三代人的努力换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 虽然汉军骑兵发展起来,但大部分都是学着匈奴组建的。 匈奴人的骑兵,主力就是骑射骑兵。 于是。 汉朝的骑兵军队,也有样学样,组建主力也是骑射骑兵。至于突骑骑兵,在这个时候,完全属于辅助作用。 主要原因! 还是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马上近距离作战,根本打不了。 像《三国演义》中三英战吕布的情节,如果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那完全就是扯淡! 力是相互的。 骑着马,脚下没有可以借力的马镫,不管你用多大的力气打出去,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力气打回来。 同样的力气,你把别人打落地,自己难道不会摔落马下? 这就是汉武帝时期,大部分骑兵不配备长矛类武器的原因! 话说回来! 没有高桥马鞍、马镫,那要不要牵着马缰绳呢? 牵? 那怎么解放双手跟敌人厮杀?战场上都是玩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敢单手托大! 不牵? 那交手的时候,马怎么控制,一个不小心,就得落马! 这也是为什么突骑骑兵在汉朝骑兵组建时。开始就不受待见的原因。 不过。 随着骑兵三件套逐渐发展起来。 突骑骑兵撕裂敌军战场阵形的恐怖战力,使得他们后来又完全取代了骑射骑兵。 大将军卫青发现霍光走神,便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说道:“想什么呢?” 霍光回过神来,连忙摇头狡辩道:“没有没有,军营里睡觉的地方太硬,昨晚没睡好!” 听到这话。 卫青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瞥了霍光一眼,说道:“来军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适应?” “也不是说没适应,就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霍光尴尬一笑。 而大将军也没有在这个问题多过纠结,用手指了指那沙盘,说道:“行了,回去把沙盘带走,心意我收到了。” 带走? 霍光顿时一愣,说道:“大将军,你不是说,这沙盘你喜欢么,怎么还要我带回去?” 大将军摇摇头,说道:“这祁连山的地形我要它干嘛?而且还挺大,放我这里占着地方!” 听到这话,霍光愣了一会儿! 祁连山区域地形,确实对大将军而言,无用。 但这是沙盘啊! 可以重新塑形的,又不是那种泡沫定形的模具。 想了想后,霍光便对卫青说道:“大将军,不是说后面要安排全军排兵布阵演练么?” “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大将军卫青狐疑的看了霍光一眼。 霍光淡定地说道:“如果要排兵布阵演练的话,我可以将这沙盘,重新捏一下,堆出我们现在所在军营的周边的轮廓来,到时候大将军可以用的到!” 卫青则是摇了摇头,说道:“练习下排兵布阵而已,用不上地图!” 排兵布阵! 确实用不上地图,可霍光心想着,自己花费几天时间弄的沙盘,就这么带回去了? 那不白费劲了! 霍光扫了眼自己送来的沙盘,看着它与大将军营帐的比例。 确实占据着不小的地方! 但如果它在大将军眼中变得重要,那么,放在这营帐里,又显得刚刚好。 那么问题来了! 怎样才能使得自己辛辛苦苦制作的沙盘,在大将军卫青眼中变得重要起来呢? 这是个问题。 霍光一边想着这个问题,目光则是注视着沙盘上那红蓝色的俩种小旗帜。 红蓝 忽然,霍光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咳咳,大将军,关于排兵布阵演练,我有个很重要的建议,您要不要听听?”霍光认认真真地说道。 大将军卫青微微挑动了下眉毛,点头道:“说来听听!” 霍光这才说道:“传统的排兵布阵方式,过于落后,而且与实战相差甚远。这也使得军队一到真正的战场上,就会自乱阵脚。” “所以我的建议是!” “大将军不妨组建一支目标军队,打个比方,叫他蓝军,作为演练对手。” “排兵布阵,肯定是要用来对付敌人的。” “我们把这支蓝军,作为我们的敌人,有了敌人,大将军也能更清楚的了解我们这支军队哪里有问题!” 霍光的一番话,直接让大将军卫青醍醐灌顶。 以往练兵时,排兵布阵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被霍光一说,他觉得缺少的东西找到了。 但在思索一番后,又觉得不对,问道:“可是,我上哪弄这么一支蓝军去?总不能让我拆一半军队,去做你所谓的蓝军吧!” 主帅拆权,那可是大忌。 这是绝对拆不得一半出去作为对抗用的蓝军。 蓝军! 顾名思义就是一支假想中的敌军。 既然是假想,那就不需要考虑军队兵力了。 霍光想到这里,淡淡一笑,回道:“大将军,蓝军哪里需要那么多兵力,作为假想中敌人,只要分出五千人来就行。” “到时候,蓝军五千,我方军四万五千。” “把蓝军一人算作十人即可。” “比如对抗的时候,发生对抗,直接以战损比计算,蓝军亡一人,我方军亡十人,这样就行了。” 霍光的话,对于卫青来说。 宛如是打开了新世界的一扇门,他没想到,门外的世界居然还能这么玩! 只见大将军面容激动地说道:“霍光,这种新奇的办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额. 卫青提问的这个问题,霍光怎么回答? 总不能告诉他。 未来世界的军事对抗演习,就是这么来的吧! 霍光眼珠子一转,当即开口扯道:“噢,上次我家兄长骠骑将军来这边送我坐骑的时候,给我带了本《孙子兵法》兵书过来,我是看上面内容的。” 这话一出口。 霍光就后悔这么说了。 《孙子兵法》这么出名的兵书,他那年轻有为的兄长,也就是骠骑将军,都看了好几遍,大将军卫青会没看过? 说不定都能背的滚瓜烂熟呢! 果不其然。 只见大将军卫青当即皱着眉毛说道:“《孙子兵法》这兵法书上,本将军不说能倒背如流,起码也看了数十遍有余。我怎么,不记得该兵法书上有记载你说的这些东西!” 霍光脸上顿时流露出苦涩的表情来。 论起古兵法,大将军卫青可是比冠军侯霍去病还精通。 但话已出口。 霍光只能现编了,说道:“大将军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不是兵书上记载的内容,而是我在看兵书时,忽然灵感爆发,联想到的这些!” 这句话。 霍光不信大将军还能找到破绽了。 当然。 不管大将军能不能找到破绽,霍光都不想对方深究自己的话,于是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大将军,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如果您采用我说的演练方法,进行红蓝军对抗演练,那这沙盘可就又能派上用场了。” “到时候。” “我把这沙盘照着军营周边的地形,重新捏一遍即可。” “对了。” “还有这旗帜,您看,到时候红蓝军对抗,红色就是我方军,蓝色就是假想敌蓝军,您可以在沙盘上,就看清所有的演练局势变化。” “拔掉一小旗就代表一方军队被消灭掉,在某处插上旗帜,就代表某一地点被该军占领。” 说着说着,霍光还直接上手,将这沙盘上的小旗帜摆动起来。 卫青可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霍光说来说去,就是为了这个沙盘! 既然如此! 他便开口说道:“既然你如此推崇这个沙盘用法,那我就留下了。噢,你先把它改成军营周边的地形吧,过不了几天,就要操练全军,进行排兵布阵了。” “不过我倒是很欣赏你刚才推荐红蓝军对抗演练的建议!” “我准备将此事禀报给陛下,你觉得呢?” 霍光当即说道:“要是能获得陛下的同意,更好不过。” 汉武帝刘彻,别看他是汉朝的皇帝。 其军事上的才干,也是不差的。当初若不是国家事务繁忙,汉武帝本来还说要亲自教导年幼的霍去病学习兵法呢! 而霍光与大将军卫青一番交流过后。 沙盘最终还是被霍光拖了回来,然后准备重新捏成军营周边的地形。 因为时间关系,这边霍光回来后,他便开始着手重新捏造沙盘,同时喊来了平时负责带兵训练的林耀青过来。 至于那一百新兵。 霍光就让他们自由练习射箭去了。 林耀青被喊了过来,问道:“霍都伯,你找我?” “老林啊,过来帮我捏一下关于咱们军营周边的地形,急用呢!”霍光嘴上说等着急用,可语气上给人的感觉却很平淡。 林耀青的年龄,比霍光不知道大哪里去了,甚至比兄长霍去病都大。 喊他老林不为过。 只是霍光的年龄太小,感觉上总有那么一抹滑稽的感觉。 不过林耀青本人到不觉得,当年那八百骠骑,他跟着还是票姚校尉霍去病的时候,对方也很年轻,比他年龄小。 林耀青见霍光说话,便也蹲了下来。 看着这熟悉的沙盘,林耀青问道:“霍都伯送的礼物,咱们大将军不收么?” “收了,但要重新弄一下,要搞成军营周边的地形。到时候,操练全军排兵布阵的时候,能用的上!”霍光简短的说了一句,含糊其辞地掩盖掉其中发生的事情。 林耀青也没有多问,便也蹲了下来,帮助霍光一同完成关于军营周边地形在沙盘上的堆积。 由于霍光出不去军营,所以周边的一些山脉树林情况,林耀青比霍光更熟悉。 可他是第一次捏造,所以这手艺活还不熟练,一边捏一边对霍光问道:“霍都伯,你看我这捏的还行么?” “行吧?哎,不用那么仔细,有山脉的样子就可以了。”霍光回了林耀青的话后,又开口问道:“我说老林啊,咱们汉军这些骑兵,有骑射骑兵和突骑骑兵,你知道么?” 林耀青当即点头,说道:“知道啊,不过突骑骑兵,在南大营数量很少,多半是辅助我们骑射骑兵战时用的。而北大营不同,骠骑将军更喜欢用突骑骑兵战斗,所以北大营突骑骑兵数量要多很多。” 说话间。 林耀青脸上露出一抹自豪的表情,似乎是再说,他就是北大营突骑骑兵过来的。 不过霍光可不问这个。 他停下手中动作,看向林耀青,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军骑兵有突骑和骑射的分别,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林耀青当即郁闷地说道:“霍都伯,我说过啊!” “不过每次说的时候,您都没在意。” “而且!” “这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以为您知道呢。” 说过? 好吧! 霍光还真没注意林耀青提过,当即便摇摇头,说道:“算了,还是专心把新的地形捏好,到时候讨好了舅舅,让陛下也开心,说不得我就能随时离开军营了。”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不然闲得慌整这玩意? 等霍光整好了新的沙盘地形,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距离汉军骑兵北伐匈奴出征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这日。 霍光再次带人将沙盘拖进大将军的帅营时,赫然发现,大将军的营帐中,多了几位老家伙。 飞将军李广。 不败将军程不识! 还有一些霍光不太认识的老将军。 霍光很疑惑,这些人跑来南大营干嘛,都这把年纪了,不该在家颐养天年么? (本章完) 第161章 霍光成了蓝军主帅?红蓝对抗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程不识,李广二人有多老? 二人从文景两朝开始,一直征战到现在,历经西汉三代皇帝。 可以说。 这几个老家伙,已经成了军中活化石。 就这样的年纪,还来南大营,霍光很是想不通! 他们来干嘛? 无非是为了参与这场汉匈大决战,获得足够的军功好让陛下封侯。在汉朝有二十等爵,其最后两等才是关内侯与列候! 这种荣誉身份谁不想要? 但他们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啊,要知道,古人三十六岁,便可自称老夫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古代条件差,大部分人寿命都很短么! 程不识、李广这样的老将,年龄已经在那了,谁知道还能活个几年? 这次汉匈之间的战役。 将会是他们最后封侯的希望,尤其是飞将军李广,他对于封侯的执念最为强烈。为此,甚至一度向汉武帝请求,此次战役作为先锋大将,要亲自带兵向匈奴人迎头杀去。 先锋大将啊! 可以说。 只要战争赢了,那就是稳立头功,活下来就会被封侯。 当然。 前提是别迷路。 对于李广的请求,汉武帝同意倒是同意了。 只是有个问题! 汉朝的军队目前分别集中南、北两个大营,骠骑将军掌管的北大营那边,骠骑将军霍去病基本上只要精兵将强,军队中的老弱病残全部剔除。 对于李广这种老将。 他是绝对不会收的。 于是。 汉武帝只能将李广安排在南大营,也就是卫青这里。 而卫青和李广,这俩人即便没有霍光的出现,也是有些矛盾的,只不过陛下已经下达了命令,身为大将军的卫青,也只能接受。 于是,程不识和李广这类想要参与北伐匈奴的老将,便统统来了南大营。 在这些老将面前。 已经中年的大将军卫青,仿佛成了晚辈。 霍光瞄了众人一眼,便不去在意这些,只对大将军说道:“周边地形已经捏好了,大将军,您看,可以将沙盘放在这么?” “可以。” 卫青淡淡地说道。 得到卫青的同意,霍光对下属招了招手,指挥着他们将沙盘放在营帐的中间。 沙盘很大。 抬进来的那一刻,便使得营帐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它。 主要是这么新奇的玩意,谁都是第一次见,不免产生了好奇的心思。 “大将军,这是什么?”程不识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虽然年纪也大,但是与大将军卫青关系倒也还好,没什么大的矛盾。 不像李广。 在卫青的戎马生涯中,第一次带兵出征匈奴,还被这李广阴阳怪气地嘲讽过一顿。 听到程不识问话。 大将军卫青赶忙说道:“这个叫沙盘,是霍都伯发明的,能通过它分析战争走向。你们看,这上面两种颜色的三角小旗帜,便可以代表敌我双方各自兵力。” 虽然比起战功,十个像程不识这样的老将也比不过一个卫青。 但卫青还是很尊敬这些老将军的,觉得自己解释的还不够好,便对霍光说道:“霍都伯,你来解释给各位老将军听听!” 霍光本来就与李广矛盾很大。 他倒是想上来解说! 可刚往前走了一步,这李广便哼哼着说道:“大将军,老夫对这种新奇玩意不感兴趣,还是别耽搁时间了吧。” “来之前。” “听陛下说,大将军向陛下推荐了什么红蓝军操练,不妨先说说这个!” 听到李广的话,大将军微微皱眉。 但也没有太生气。 这李广的脾气向来如此,大将军先前与李广共事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的。 听到李广将军这么说! 卫青只好缓缓说道:“既然老将军不想听这沙盘的事情,霍光啊,那就不讲了,来,说说红蓝军什么意思。” 话落。 大将军的目光又看向众位老将军,说道:“诸位老将军,这红蓝军对抗演习的办法,也是我这侄儿提出来的,诸位不妨听听!” 此话一出。 号称飞将军的李广顿时目瞪口呆。 他刚才说那话,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与霍光这小子矛盾深,所以不想听到他说话。 结果没想到. 还是逃不掉听霍光絮叨。 霍光也没理会李广此时的样貌,既然大将军让他讲,那他便直言不讳地说道:“红蓝军对抗演习,正如其名,就是在军营里分化出一支蓝军来。” “这支蓝军,便是我们的假想敌,是我们要对抗的敌人。” “作为假想敌,不需要太多的兵力,五千人足以。” “因为人少!” “所以蓝军拥有高杀伤力,他们杀我方军一人,便要有十人退出战斗结构。” 听到这话。 这飞将军李广当即说道:“对抗演练的蓝军,因为人少,所以杀一人相当于杀十人,是这意思么?那好,本将军,便做这蓝军的主帅,” “大将军!” “你看此事如何?” 听到李广的话,大将军卫青当即点头道:“有李广老将军作为蓝军主帅,那自然再好不过。” “不过!” “霍都伯的话还没有说完,还请先听完再说!” “霍都伯,请继续讲吧!” 卫青是比李广年轻,但他的功绩比李广更大,目前还活着的将军里面,也只有骠骑将军霍去病,能与卫青比肩。 身为大将军! 即便李广再怎么不服,此刻来了这南大营,也还是得听大将军话的。 这时。 见舅舅卫青让他继续讲解,霍光便直接说道:“是,大将军。” “刚才讲到蓝军战力猛,击杀一人,便有我军十名将士要退出演习的事情。” “现在再讲讲蓝军的要求。” “首先!” “与匈奴人在漠北的大战即将开始,所以,本次演习,蓝军绝对不能取得最终胜利,胜利必须让给我方军队!” “同时.” “也不能让我方军赢得太轻松,要让他们知道,战役并不好打,” “总而言之,就是要蓝方军与我方军打的难解难分,然后在关键时候输给我方军!” 听到这话。 李广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抗演习,作为目标对手蓝军! 不能赢? 这也就罢了。 还要蓝色军必须与我方军鏖战在一块,打的难解难分,然后找个理由输给我方军。 这什么话! 作为将军,谁喜欢听到输这个字。 当即。 飞将军李广便生气地说道:“这不是有病么,要打的难解难分,还要在最后关头认输,就是为了不伤军队的士气?” “要是这样!” “蓝色军的主帅,谁爱当谁当,反正老夫不当!” 听到这话后,大将军卫青不由得皱着眉毛,说道:“既然李广老将军不愿意担任蓝军的主帅,那么诸位,还有谁愿意?” 剩下的诸位老将军,互相伱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也都不愿意当任蓝军的主帅,原因很简单,他们这种年纪的老将军,输了脸上挂不住啊! 以李广为例! 他可是指望此次漠北大战,立下战功封侯呢! 霍光倒是好。 直接让他输,这种不吉利的事情,他可不去做。 士兵的士气很重要。 那将领的心态,就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李广当即开口说了一声:“谁提出这种红蓝军对抗演练的,谁去呗,他自己提的,他肯定熟啊!” 听到这话。 众人的目光,纷纷瞥向霍光。 而身为当事人的霍光,只是耸耸肩,说道:“这建议是我提出来的,当目前我只是军营中小小的都伯,手下也只有一百人?五千人的队伍,我还没有带过!” 听到这话。 众人也是纷纷作罢。 此时。 李广哈哈大笑了两声,道:“看吧,连提出这建议的人,都不愿意担任蓝军主帅,还说什么废话?” “依老夫所见!” “这所谓的红蓝军对抗,直接取消,还是像以前一样,操练下排兵布阵就行了。” 光操练排兵布阵? 那有个屁用! 这时候,霍光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只见大将军卫青说道:“不行,红蓝军对抗演练一事,我已经禀报于陛下。陛下回信说,这是个大胆且富有新意的建议。” “到时候,红蓝军演练对抗的时候,陛下也会观看。” “所以!” “这种对抗演练,不能废除,必须要举行下去。” “你们要是都不愿意,那就让本将军去担任蓝军主帅好了。” 这话一出。 在场的诸位将军都没有反对,甚至巴不得让卫青去担任蓝军主帅。 这些老将! 本就从心里不服卫青大将军。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正好可以借用红蓝军对抗演练的时机教训卫青一顿。 这该是多美的一件事啊! 然而。 在诸位将军没有反对的情况下,霍光却是开口反对道:“大将军,谁都可以成为蓝军主帅,但唯独您不可以。” “您是大将军!” “只能担任我方军主帅,不然,红蓝军对抗演练,就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霍光的话。 大将军卫青顿时皱着眉,说道:“霍都伯,你难道不知道,如果蓝军没有一个厉害的主帅,这种对抗演练,也是没有效果的!” 大将军的话。 不无道理。 霍光微微皱眉,叹气说道:“如若不然,希望大将军信任,让我试试吧?” 话落。 众人纷纷挑眉看向霍光。 尤其是李广,淡淡说道:“你连五千人马的兵力都没有带过,你试什么?” 先前。 李广让霍光去当蓝军主帅,当然不是希望真的让他去当。 只是调侃而已。 而与李广有些不对付的程不识,也是在这时候开口说道:“大将军,我也觉得霍光不行。这次我们是骑兵作战,五千兵马,不是五千步兵那么简单的事情。” “这可不是儿戏啊!” “还请大将军三思!” 话落,军营里,不管是这些后来的老将军,还是原本就在军营里的卫青部下,纷纷上前附和着这种话。 因为骑兵本就比步兵难训练。 谁会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去担任五千人的主帅? 见众人反对,大将军陷入沉思,霍光知道这些人是不信自己。 于是! 霍光灵机一动,直接开口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担任蓝军主帅,也不信我,那简单。” “大将军,请您立即书信一封于陛下。” “蓝军主帅的人选,由陛下来挑,你们看如何?” 话落! 那程不识当即点头道:“这个主意可以,陛下来挑选蓝军主帅,我想,没有人会有异议了!” 闻言。 众多将领也纷纷点头。 甚至连李广老将军都没有出言反对,看来也是默许了这个方案。 见众人主意已敲定,大将军卫青也不反对,便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将军便写份书信,上呈陛下,让陛下来做决断!” 话落。 大将军便取了简牍,用毛笔在上面点点画画,一副书信很快便写好了。 至于为什么还在用简牍而不是用纸张? 主要原因呢! 还是在于宫里关于书纸的事情,还没有彻底放开。毕竟这种改变传统习惯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需要长年累月的浸润才行。 书信写好后。 大将军便唤来传令兵,让其带着书信送往长安。 而后的时间。 便是漫长的等待。 南大营距离长安城,说远不算远,说近不算近。 等那传令兵入了长安,已经是一盏茶地时间过去了,期间加上长安城内的耽搁。使得这么简单的事情,硬是从上午拖到下午,才拿到了汉武帝刘彻的回复。 南大营内。 大将军卫青的地位最高,陛下的回信一来,自然他先观看。 只是。 看到汉武帝的书信内容后,卫青的脸色稍稍一变。 刘彻的回信。 毫无疑问,开头便骂了卫青一顿,说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怎么当这个大将军的。 简牍不是纸张。 从背后看不到字迹,所以众多将军便凑到大将军面前,好奇地问道:“大将军,陛下举荐谁来担任蓝军的主帅?” 听到有人问话,卫青便说道:“陛下说准备让霍光担任蓝军主帅,基于我们这些将领的忧虑,陛下说,会专门派人来协同霍光处理蓝军问题!” “诸位要是不信,便自己看吧!” “内容都在这简牍上!” 说完。 卫青便将简牍递给这些将领,李广更是不由分说,直接抢过来观看。 一看后。 发现陛下确实是点了霍光来当蓝军的主帅,当即没了反对的话可说。 这可是汉武帝刘彻的决定。 谁敢反对? 而且陛下还说了,会派遣一个懂得兵法的人协同霍光指挥作战。这下,即便飞将军李广,也没了理由说霍光什么。 等一众将士阅览过后。 汉武帝刘彻回的这份简牍,最后才轮到大将军营帐中职位最低的霍光来观看。 看着刘彻下达的命令。 霍光微微皱眉,不太高兴。若是当蓝军主帅,霍光独自一人倒还不担心什么。 可这还加个人进来。 那就相当于给他上了把枷锁,不好处理事情了。也不知道,这汉武帝刘彻,究竟会派谁来协同自己? (本章完) 第162章 演习开始!汉武帝下派的军事顾问?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陛下的书信里说了,安排一个懂得兵法军事的人前来协同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 懂得兵法的人,会是谁? 金日磾? 这家伙是匈奴王子,虽说对汉武帝很忠心,但有赵信背叛在前,汉武帝会信任他么? 李广利? 这家伙懂不懂兵法的问题,先放在一边。仅凭他妹妹李夫人受到的恩宠,说不得陛下真会将其安排过来。 毕竟。 安排人蹭个军功,这是陛下对外戚常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 会不会是他的兄长,骠骑将军霍去病? 这个可能性较小,霍光宁愿相信汉武帝把整个北大营全部拉来做蓝军,都比这个靠谱。 骠骑将军可是汉武帝最爱的武将! 怎么可能安排给自己这个不出名的弟弟做参谋呢? 想来想去,霍光也猜不到谁会来。 只能慢慢等着。 不过! 他现在成了蓝军的主帅,那么一系列麻烦事情就来了。 首先要选择兵马! 五千兵马,霍光二话不说,就先将装备上骑兵三件套的突骑骑兵要了三千过来。 这突骑骑兵有了高桥马鞍、马镫、马蹄铁等骑兵三宝后。 其战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这点。 可能要等上了匈奴战场上,大将军卫青才能发现。但此刻是演习,双方兵力都是对冲的,真正的战斗力是不能展现出来的。 要了三千突骑骑兵后。 霍光只剩下两千兵马的人选了,考虑到这次为蓝军,作为卫青军团的假想敌,所以霍光还是要了两千骑射骑兵。 如果不是出于演习这点。 霍光直接就把五千兵马全部选择突骑骑兵! 毕竟比骑射骑兵猛太多了。 选完兵马之后。 霍光回到自己那一百人的队伍,目光扫视着自己这一百人的“嫡系”,准备将他们分散打入五千蓝军兵马阵营中,以图达到令行禁止的作用。 以往霍光总是搞不清,所谓的嫡系到底有什么用。 这下霍光明白嫡系部队的好处了。 不过话说回来。 嫡系部队好是好,可惜他这一百人是新兵蛋子,能力上,与他挑选的那五千精兵强将差的很多。 也不知道能不能服众。 对此。 霍光在将这一百人插入五千兵马中之前,先给他们加油打气一遍。 “弟兄们不要紧张,这次上面安排下来的红蓝军对抗,我作为蓝军主帅,已经挑好了五千兵马!” “而你们作为我霍光教导出的将士,也就是我真正的嫡系部队!” “都自信点。” “我会将你们分批次打入这五千兵马中,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管着他们,就像我平时管着你们一样,要达到令行禁止的水准。” “都听到了吗?” 在霍光的问候下,自己这一百骑兵,顿时大声回复道:“听到了!” “嗯,很好,很有精神!”霍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喊来林耀青这个家伙,让他去长安此间乐酒楼办点事情。 虽然陛下说了。 会派一个懂得兵法的人过来协助自己。 但是。 对于霍光来说,自己最好的副手,便是林耀青。 其余人。 谁知道会不会是累赘?比如汉武帝把李广利这个草包弄来,那特么就有得头疼了。 “老林啊,去酒楼找不三,跟他说,把工业园区生产的纸质圆筒拿来。还有,我弄得那些容易着火的粉末,也给我带过来,记住,别碰水,碰水就没用了。”霍光对林耀青叮嘱着。 林耀青当即拱手回道:“卑职定不辜负霍帅所托!” 霍帅? 听到这种称呼,霍光忍不住嘴角一咧,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没想到。 平时这林耀青看似匹夫一个,结果拍起马屁来,倒是比平常人厉害多了。 “噢,还有一些颜料,也给我带过来,我有用!”霍光想了想,然后说道:“行了,应该就这些,你可以动身了。” 林耀青随即说道:“诺。” 话落。 这家伙便扬起马鞭,一路扬长而去。 看着林耀青离去的背影,霍光耸了耸肩,回到自己住的营帐中,开始写一些关于红蓝对抗演练的注意项目。 而书写用的纸张,自然是上次从大将军卫青那顺过来的。 上次草草写了关于马鞍马蹄铁和马镫的事情,还有很多都没用完,不能浪费。 而关于这红蓝对抗演练的注意项目。 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蓝军各种好处。 譬如! 俩军对冲,其消耗兵力,比例要等于一比十! 比如卫青军团要想换掉一个蓝军士兵,则需要损耗掉十位数兵马! 这样! 才能达到真正的平衡,不然,对方快五万人的队伍,自己五千兵马的蓝军,拿什么抵抗。 除此之外。 蓝军还要附加上各种优越条件。 比如。 蓝军的武器,在名义上,要高于卫青军团的。 譬如射程。 霍光给蓝军的骑射骑兵规定射程是一百米,而卫青军团只有五十米! 这种! 便是蓝军的装备优势。 反正最后都是要输给卫青军队,不管如何,霍光先让蓝军爽了再说。 将这些条条款款的东西,全部写到纸上后,霍光又誊抄一遍。 随后。 便将誊抄好的这份,送到大将军的帅营中。 “大将军,这些便是我给蓝军列下的优选条件,您看看?”霍光将书纸呈现上去。 卫青接过纸张,随意的扫了两眼后,没有太多在意,便将其放在书案上,然后对霍光说道:“霍光啊,好好表现,虽然蓝军只是个陪练作用。” “但你要知道一点。” “陛下也在关注着这次演练,所以,你要好好表现,这对你以后,有着莫大好处。” “记住。” “不可再像以前那样偷懒了。” 霍光闻言,当即点头说道:“知道了,大将军。” “对了。” “我还有一件事情跟您说,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大将军当即摆手,说道:“有话直接说吧!” 闻言。 霍光当即拱手,说道:“那个,陛下让我跟在您身边,让我不能私自出大营,我明白这是为了保护我而作出的决定。” “但现在,我是蓝军主帅。” “作为咱们军队的假想敌,不知道可不可以,将这五千人的兵马自己带出去?” “不走远。” “就是在附近活动一下,好达到统领兵马的效果。” 听到霍光的话,大将军卫青眉毛皱了起来。 显然。 这事让卫青感到了一些麻烦,但还是顶着压力说道:“好吧,虽然陛下让我看着你,但现在你作为蓝军统帅,是该有自己的行动权了。” “行吧!” “你可以带着五千兵马出去,但是记住,不可乱来。” 见卫青同意,霍光脸上当即平添一些喜气。 有了自由行动的权利。 霍光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玩了,同时,也可以离开军营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想到这里。 霍光的脸上当即乐开了花,随即便拱手说道:“多谢大将军成全。” “若没别的事?” “那末将,便先退下了。” 大将军卫青当即点了点头,道:“嗯,你先退下吧。” “诺。” 霍光拱了拱手,人便已经退出了大将军的帅营。 出了帅营后。 霍光直奔自己的五千蓝军兵马,带着他们出了军队营地。 第一天。 也不干啥事,就是在外面山林中闲逛。 主要是为了锻炼一下,自己在五千兵马的指挥能力,以及这五千兵马听不听话。 好在这五千兵马都是经过大将军卫青操练过的,就目前而言,纪律性很好,霍光对他们下达的命令,没有不去完成的。 也没有所谓的刺头。 毕竟这是古代,军队里不听上级的命令,那是找死。 第一天,霍光带着五千兵马在山林中转了一天后,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军营中。 第二天。 霍光直接就带着五千兵马,去了更远的山林,并且在那里安营扎寨,没打算回来。 当然。 这种行为。 如果引得大将军不满,霍光也想好理由了。 就说。 演习马上就要开始,自己这蓝军需要提前布置下自己的主场才对。不然军队没有落脚的地方,演习就无法正常的推进下去。 说归说。 但霍光真正这样做的原因,则是因为去了长安城的林耀青,拉了一大马车的东西回来。 其中。 有纸筒,有硫磺,有木碳粉,又有硝石等等、 部队需要锻炼这点不假。 实则是为了搞那火药,车队从西域诸国弄回硫磺,他却在当日,和那江充发生冲突。 这导致后面的时间,一直没有机会去研究关于火药的问题。 火药可是个好东西啊! 眼看着马上就要与匈奴人作战了,霍光想着,能不能快些将这种东西弄出来,到时候说不定,在与匈奴人决战的地方,用得上这种东西! 不然。 霍光先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一硝二硫三木炭,是这个配比吧?坏了,时间长了都快记不清了。”霍光一边按照脑中对黑火药的记忆,将木碳粉、硫磺、硝石三样东西研磨成细粉,一边按照比例将他们混在一起。 这些东西! 看似很简单,但真要弄,也是很麻烦的。 等配备好了少量黑火药后。 霍光将其装填进入那种短小的圆纸筒中,这种纸筒,本就是霍光为了装填火药而专门设计的。 其样貌,与礼花中的“炮弹”一样。 上下以泥土封盖,中间装填火药,留一个引线,可以通过燃烧引线,点燃这种炮竹。 至于燃烧引线的问题。 也非常简单。 霍光拿一张如同薄膜的纸张,将些许火药粉包裹卷起来。 这样。 一根引线便做好了,相当容易。 等炮竹上下两端的泥土都干了后,霍光便开始实验爆炸威力。 将引线点燃,霍光快速将炮竹丢了出去。 人则是跺在石头后面。 不久后。 只听沉闷的一声爆炸响起后,霍光和林耀青才从石头后钻了出来。 “霍帅,您做的那个东西炸了!”林耀青略带着好奇的说道。 霍光点了点头,哼了一声。 爆竹炸是炸了。 可这声音不够清脆响亮,爆炸的感觉不对,就像是火药被打湿了一样。 这不是霍光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他的火药粉末,明明都很干燥的啊! 怎么就没想象中爆炸的声音来的强烈干脆呢? 霍光不理解这事。 无奈。 他只好重新开始为火药配比,可能是自己的先前的火药成分比例没弄好,才导致炸裂声音不够纯粹。 后面的时间。 大都陷入这种关于火药配比的研究中。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时间过去的太快了。 霍光在这里,还没研究个透彻,红蓝军对抗演习便开始了。 五千兵马,对阵卫青军团快五万人的部队。 这将近十倍的差距! 只从实际兵力上来看,军队对于战胜假想敌蓝军,将会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击败。 毕竟。 兵力相差太玄虚了。 而也正是因为先天条件所致,使得那些老将军们,都没仔细去看霍光给他们关于蓝军特殊条件的说明。 所谓十倍兵力的优势。 其实在十比一战损比的条件下,双方已经不差了。 由于霍光身为蓝军的主帅。 与他矛盾最大的李广老将军,便想给霍光一个教训。二话不说,就找卫青要了八千兵力,以先锋大将的名义对着蓝军所在的阵地发起了冲锋。 而正是这轮冲锋。 也让霍光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李广领兵出击匈奴,总是会以全军覆灭的姿态逃回。 添油战术知道吧? 本来在十比一的战损比上,这八千兵马实际上已经不占据优势。 这李广还要硬拼,那就没有办法了。 只能是等着被霍光的蓝军乖乖吃掉。 此时! 霍光正站在临时捏好的沙盘上,与林耀青分析着演习战场上的局势。 这个沙盘。 自然不是霍光送与舅舅那个可以随时移动的沙盘。 而是霍光简单捏造的一个,连边框都没有,很多都是泥土堆积,沙子偏少。 “李广的部队,冲到哪了?”霍光问道。 林耀青闻言。 用手指了指沙盘上的一处地方,霍光随即便将一旗帜拔下,然后插在林耀青手指的地方。 看着沙盘上的局势。 霍光淡淡说道:“差不多了,都放他冲到这里,已经形成包围圈了。” “没得说,吃掉他!” “诺!” 林耀青听从霍光的话,开始给人下属士兵发布命令。 这时。 外面又一兵员前来报道:“报!” “主帅!” “陛下派来协助您的那位懂得兵法的人,到了。” “噢,知道了,让他待着,我等会儿再去见他。”霍光淡淡说着,头也不抬,就专心研究着沙盘上的局势变化。 而他没想到的是。 那个由汉武帝刘彻派来的“军事顾问”,人已经走了进来。 其傲慢地态度中,夹杂一丝玩味的笑容,说道:“还等会儿再见?霍议郎,你官职不高,架子还挺大的啊!” (本章完) 第163章 汉武帝刘彻的到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虽然红蓝军对抗的演习开始了,但是大将军卫青,并不打算直接进攻霍光所在的蓝军。 他按照原先的设想,先把军队的排兵布阵过一遍再说。 要不说,卫青大将军稳呢! 等过完了排兵布阵,底下的几位老将军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尤其是李广。 他知道蓝军主帅霍光不过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娃娃! 同时。 双方也有矛盾,以李广这种眦睚必报的性格,肯定要报复回来,这点没什么好说的。 李广主动请缨去打蓝军! “大将军,一个十四岁的娃娃带着五千兵马而已,怕什么?给我八千兵马,我立马打败这所谓的蓝军!”李广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广一开口。 剩下那些如程不识之类的老将,也开始纷纷附和着说道。 没办法。 身为大将军的卫青,也有无奈的时候,说道:“李老将军,用兵之道,该小心谨慎,不可大意。” “蓝军虽然只有五千兵马,但所拥有的前提优势非常巨大。” “若是一不小心,着了道,到时候怕是局势不稳啊!” “这边有霍光写的关于蓝军优势问题,李老将军,你要不要看看?” 卫青好言相劝,然而李广却并不以为然。 单手一伸,并不是想接过那纸张,而是呈拒绝的样子,说道:“大将军,我意已决,请给我八千兵马即可,无须多说!” 有句话怎么说的?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尽管大将军好言相劝,这李广就是不听。 完全没有办法。 好在这是演习,见李广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卫青也只好说道:“既然李广老将军这么有信心,那好!就由李老将军率领八千骑兵,作为先锋。” “程老将军,你率领八千精兵,作为右翼军.” “.” 一顿委命后。 大将军的带兵权利,基本上也被分割的稀碎。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时。 见程不识也被分配八千精兵,作为前锋大将的李广,当即不服气地说道:“大将军,什么右翼军,左翼军的,多麻烦。” “我不要侧护!” “对付个娃娃,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好了。” “不多说了,我上了。” 话落,李广就带着他那八千精兵朝着霍光所在的蓝军进发。 任凭卫青怎么劝阻,都于事无补。 最后。 也只能随他去打了。 等八千精兵被李广拉到红蓝军对抗的前线上后,这李广便直接下令道:“听好了,分四路军进攻,前路军三千人,后路军三千人,左右护翼各一千人!” “依据有力地形!” “给本将军向着那霍光小儿,迎头杀去!” 李广看似在做着战前动员一样,誓要活捉霍光。 话落! 他这八千精兵,一路进攻,势如破局,加上蓝军兵力有限,三千人开路一下子就将蓝军打的节节败退! 而这这一过程中。 李广老将军甚为得意! 看着自己带着这八千骑兵,就已经将霍光的蓝军扫荡的丢盔弃甲,当即得意的说道:“哼,这卫青打个娃娃都畏手畏脚!” “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到时候!” “漠北大战,我可要离这卫青远远的,免得被他拖累。” 李广说到这,当即大笑起来。 表情中。 甚为得意。 这时。 他旁边一个副官说道:“祖父,您怎么突然大笑起来?” 副官喊李广为祖父? 没错了! 这位副官,便是李广靠关系带进军营里面历练的李陵。虽然李陵的骑射很好,可惜,军队里的经验太低,李陵此刻完全是懵的。 而大将军听到李陵这样问话。 当即又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祖父今天心情好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并且名正言顺的教训霍光这个不尊老的臭小子了。” “好孙子!” “你看着,今天祖父是怎么用兵的,你要记下来。” “我们李家的希望,以后可就靠你了。” “诺!”李陵当即拱手说道。 李广笑着摸了摸自家好孙子的头发,两人交流间,他这个先锋大将的军队,已经步入霍光蓝军的深处。 也就是这时候。 变故开始突然生起。 用于左右侧翼的护卫军,突然受到了蓝军的攻击,各一千人的情况下,直接被霍光一百人给互换了。 一比十! 一百可不就是一千么? 李广老将军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有说过蓝军的比例问题,这点李广自己都在场,能说什么好呢? 随着左右侧翼的护卫军被秒了。 这李广也只能加快进攻的步伐,不再想给霍光秒人的机会。 然而。 偏偏这个时候,原本进攻一向顺利的前军三千兵马,这时候如同遭遇到重创,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出来。 只要听见类似爆竹似的炸声。 就会被对方告知! 他们所在的小部队已经完了,刚才响声便是蓝军的进攻手段。 闻声者死! 而遭遇了这种情况,李广还不知情,顿时大声说道:“不是,怎么回事,你们都坐在地说自己阵亡了,是什么原因?” 躺在地上的士兵说道:“李广老将军,我们被告知已经阵亡了!” “阵亡了?”李广满脸的不可思议。 首先。 他将那说话的人拉到跟前,问道:“阵亡什么,要是阵亡,我怎么没见到蓝军的300兵马在这,就算一比十,也该留下敌方的人马吧?” 然而。 这“阵亡”的士兵却是说道:“人家丢了个类似爆竹的玩意,丢到我身边爆炸。” “当时震得我的耳朵到现在都疼。” “老将军,我们也无奈啊,反正他们就是说,我们已经阵亡了,不可以再上战场了。” 可惜。 李广老将军顿时脾气就上来了,说道:“胡说八道,少在这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但这士兵就是坐在地上不动。 李广也没有办法。 而他现在所拥有能动的兵力,似乎就只有三千不到的兵力了。 于是。 便将整个三千兵马聚集在一起,集中于一点,向着即将唾手可夺的蓝军阵地杀去。 可惜啊。 偏偏这个时候,霍光直接选择三百人互换,一比十的概念,很快让这三千士兵们纷纷阵亡了。 其实说实话。 两边士兵最爱的便是阵亡了。 这是演习,不是打仗。 阵亡后,无非是躺在路边休息。这一度让李广老将军生气极了,因为现在只剩下光杆司令的他自己了。 输的很彻底。 但这还不是最蛋疼的,最蛋疼的,是他被活捉了。 嗯。 霍光故意不选择击杀他,而是留着羞辱一番。 然而。 这卫青军团的先锋大将李广,却是骂道:“霍光,你这演习不是扯淡么?怎么兵力说互换就互换,还有莫名的武器优势。” 然而。 此时的霍光却不再这里。 任凭李广老将军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这时。 一人走出来,对李广说道:“李老将军,别喊了。您现在是俘虏,按照条件,我现在要将您拘押起来。” 拘押? 身为飞将军李广,匈奴人都未曾将他俘虏! 一个小小霍光,也想俘虏他? 当即! 这李广就闹了起来。 “拘押我,开玩笑,你凭什么?快,带我去见霍光小儿,我要跟他理论理论。” 老将军的话语,很是强势。 站在他对面的传令兵,也只好在请示霍光的情况下,将这李广带入了蓝军作战室内。 一进入霍光的作战室内。 这老将军李广就破口大骂道:“你这小儿,真是卑鄙无耻。明明是演习,怎么能直接拿人头互换。” “要是这种战术?” “那你直接不用演习了,直接五千人互换卫青的五万人,岂不美哉!” 李广老将军说的也不算错误,直接互换,那还演练什么? 不如直接五千互换五万! 然而。 此刻的蓝军作战室,没有人在乎这个问题。那霍光,甚至在与一人谈笑着关于桌子上黑乎乎的粉末事情。 李广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即走上前,要将和霍光说话的人扒拉开。然而,即将在李广手搭在那不认识的人肩膀前,这人蓦然回首。 李广刹那间。 吓得身体僵直,嘴里也在哆哆嗦嗦地说道:“陛陛陛陛下!” 时间拨回李广发动进攻前,这时,霍光正拔出一个小旗,插在李广先锋军,即将进攻的场所。 那个地方。 他会让给李广进攻,自己要做的,就是用爆竹去解决李广的部队。 然而。 此刻正趴在简易沙盘前的霍光,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他好大的架子,声音还有些熟悉,当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 那可真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了。 汉武帝说要安排人给霍光做军事上面的讲解,协同。但没有想到,这所谓懂得兵法的人,竟然就是汉武帝刘彻自己。 “陛下,臣霍光不知道是您前来,有怠慢之罪,望责罚!”霍光说着,当即跪拜行礼。 没办法。 这面前的人,可是汉武帝刘彻啊。 霍光只能为自己先前傲慢的态度,赔礼道歉。 而汉武帝刘彻也没有多计较此事,只是对霍光说道:“站起来吧,所谓不知者不罪,朕是不会怪你的。” 听到此话。 霍光心中的大石头,才算落下。 这时。 他看向汉武帝刘彻,好奇的问道:“真没想到,陛下说派懂得兵法的人助我一臂之力。没想到,竟然是您自己亲自前来,真是令我吓得不轻。” 汉武帝闻言,当即哈哈大笑道:“怎么,霍光,你是觉得朕作为协助你兵法的人,不够格?” 不够格? 就算是真不够格,霍光也不能这么说啊! 毕竟是皇帝。 何况,汉武帝的军事谋略,本就是强项,远在霍光之上。 怎么可能不够格。 想到这里。 霍光当即说道:“陛下说笑了,大汉朝懂得兵法之人很多,但其中佼佼者,唯独陛下而已。” “这怎么可能不够格!” “但臣很好奇,陛下为何会亲自助我,这令臣非常不解!” 对于霍光的话。 汉武帝刘彻哈哈一笑,说道:“这有什么迷惑不解的,朕也是人,久在宫廷中,早已经闷了。” “若非有着这一层皇帝的身份。” “朕真想与你们一起,朝着漠北的匈奴杀去。” 听到这话。 霍光心中也大概有了个猜测,这汉武帝,莫非是觉得好玩,所以才跑来给自己当军事顾问? 不得不说。 真有这个可能。 古来帝王,大部分都有玩性,汉武帝也不例外。他经常游山玩水,同时伴随美人作乐。 但刘彻毕竟是汉武帝啊! 这等帝王,应该也挺希望,能亲自御驾亲征一回吧? 可惜。 不能够,他为皇帝,乃京师之本。 他若出了啥事,大汉朝便危在旦夕之间。 所以汉武帝,每次发生战斗,都只能久居深宫,看着匈奴草原的地图,心中猜测着作战结果。 卫青是什么? 那是他的小舅子,被他最早派入战场作战。可惜,卫青打仗偏于传统,与汉武帝想法偏差很大,不能有代入感。 骠骑将军霍去病就不同了。 这家伙跟他有一样的气质,汉武帝每次看见霍去病,都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年轻时候。 驰骋沙场,多少男儿的幻想啊。 可惜汉武帝没这机会。 然而。 就在前些日子,卫青一份书信上来,说霍光推举了一个建议,在军队里举行类似实战的演习。汉武帝一听,当即便来了兴趣。 但苦于没有理由插手。 只能一直想着办法,怎么参与进来。 可没想到。 又过两天。 卫青这家伙又来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内容是说,老将们和霍光意见不同,假想敌蓝军主帅未能确定下来。 这个问题很大。 但是对于汉武帝来说,这个主帅明明就是他的位置啊! 可刘彻知道不能这么说。 那样的话,也太不像话了。 最后转念一想。 便以派遣人相助的办法,让霍光当主帅。到时候自己前来,这主帅的名头,不还落在自己身上了么? 而且! 最重要的是,谅那小霍光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 汉武帝没有想到,这霍光看着虽然小,但是,作战谋略上却很成功! 一番操作下。 竟然将李广老将军率领的八千精兵,全部挡住了不说,还将其引入陷阱中,然后活捉? 这等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谋略! 虽说取巧,但确实做的了这一步,那是实打实的计谋啊! 汉武帝从这里便看出了霍光日后成就,如若放在战场上,必当不亚于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之流! 三岁看老! 汉武帝坚信这点。 (本章完) 第164章 铁桶大炮!李广老将军被吓到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武帝站在沙盘旁边,听完霍光对李广布置的所有圈套后,顿时疑惑的问道:“朕想知道,你如何会这般确定,李老将军会一定上你的圈套?” 对于汉武帝的突然问话。 霍光微微蹙眉片刻,然后才说道:“陛下,其实这是源自臣对李广老将军的了解。” “李广老将军射艺了得,但是为人骄狂,往往有些成就,就会把人不放在眼中。” “当年我舅舅,卫青大将军便是如此。” “更何况是我这十四岁的少年,自然更不会被李广老将军放在眼中。” 这番话,对于一般人来说,足以应付了事。 可汉武帝刘彻何等人也? 硬生生将汉朝的疆域扩大一倍有余的牛人啊! 南至越国中部地区、北到高句丽、西到大宛国等地,比秦朝一统六国时的疆域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 能完成此番成就的人,必定是个人精。 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会被霍光的三言两语唬到?只见汉武帝此时默不作声,脸上却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霍光! 对此。 霍光也只好叹气道:“好吧,臣说实话,虽然有以上对李广老将军的了解,但臣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掉入陷阱。” “此番操作!” “说实话,就是先走一步看看,这李广要是掉入我给他布置的陷阱,那就抓他。如果不入,那我就再想办法对付他。” “毕竟臣一直都相信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到这话,汉武帝才微微点了下头。 随后又对这沙盘问道:“这东西你怎么想出来的,以泥土来堆积附近一带山势地图,以旗帜颜色区分两军兵马。” 对于这个问题,霍光自打开始弄沙盘时,便想出了回答的方式。 当即。 霍光便说道:“陛下,这东西名为沙盘,是我有次在山边想事情,想出来的。” “其实一开始,臣也只是捏着一些山景捏着好玩。” “可玩着玩着,臣就突然想到,用这种东西,来绘画地形岂不更形象?于是,便开始做这东西。等臣弄出这玩意后,发现这种沙盘作为战争模拟,再合适不过了。” 霍光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一旁的汉武帝,听着都觉得头疼,当即转移话题问道:“原来如此,哦,那你这桌上的黑色粉末是什么?” 霍光见汉武帝刘彻指着那些黑火药,当即说道:“陛下小心,这些,可都是极其危险的物品。” 极其危险的物品? 这话说的,汉武帝刘彻很是不信。 一团黑色粉末,有什么危险的? 想到这里! 汉武帝刘彻便说道:“霍光,莫要以为朕非常好受欺骗?” “这黑色粉末,无非就是碳粉罢了?” “还危险!” “这有什么好危险的。” 见汉武帝不信,霍光当即将一个空的圆纸筒取来,然后当着汉武帝的面,开始装填黑火药。 等装填完之后。 他将两侧用泥土之类的东西的封好,配上引线,点燃后,霍光直接丢了出去。 “boom!”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把众人都吓了一跳,连同汉武帝在内。 先前。 汉武帝刘彻说这火药能有什么危险,现在却是不敢说了。 只是。 汉武帝还是有些嘴硬地说道:“响亮是挺响亮的,但威力似乎不行。只有响声,没有伤害。” 只有炸响声,没有伤害? 霍光心中愕然,说道:“陛下,若想要真实的杀伤力,那太简单不过了。取一些铁砂放入这炮仗里面,等点燃后,往敌人密集处一扔,爆炸后铁砂四溅,那伤害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铁砂? 汉武帝微微皱眉,依照霍光说的事情,他侧目想了一会儿。 确实。 如果在那“炮仗”里面,加入铁砂,那爆炸物说不定真能产生很大的伤害! 所以。 汉武帝刘彻随即便点点头,说道:“若真能在战场上起到作用,朕便决定大量生产你这种东西!” 然而。 霍光却是淡淡一笑,道:“陛下,为何要生产这种小威力的东西?” 小威力的东西? 汉武帝不解,心想着不是你自己说这东西往人群里扔,有奇效嘛! 怎么突然又说是小威力的玩意了。 于是。 汉武帝脸色一变,哼道:“霍光,你若是有话,不直说的话,朕可要治你罪了!” 霍光当即嘿嘿一笑,道:“陛下,臣知罪!” “您先别急,听臣慢慢说来。” “这铁砂放入炮仗中,杀敌固然有效果,但威力说大,也不算大。” “相比较而言。” “臣想出了真正杀敌武器,那就是把这个炮仗啊,用铁皮打造,中间空的,可以填入火药,到时候不需要装填什么铁砂在里面。” “爆炸时,凭火药的威力,将外壳炸裂的铁块,就能将人击杀!” “其威力,比里面填入铁砂更大!” 顺着霍光的思维,汉武帝刘彻再次幻想出铁皮做出的手榴弹,当即脸上出现笑容,道:“纸制的炮仗都有此威力,那铁皮做的炮仗,其威力还不把天都炸出个窟窿来?” “好好好。” “等这红蓝对抗演习结束,朕便让铁匠们去生产这种东西来。” 听到汉武帝刘彻的话。 霍光微微一笑,道:“陛下圣明!” 汉武帝刘彻被恭维了一声后,更是喜上眉梢,哈哈大笑起来。而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李广骂街的声音。 “霍光小儿,你给老夫出来!” “三百兵马,直接就换掉老夫三千骑兵,这是什么狗屁的红蓝对抗演练?” “我看,这是你的个人癔想吧!” 李广老将军的声音,很有特色地在外面大声乱吼。无论是汉武帝,还是霍光,都听出了他的声音。 霍光当即皱眉。 可碍于汉武帝刘彻就在身边,也不好说什么话。 只是。 外面的士兵进来通报道:“主帅,李广老将军在外面求见!” 霍光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进来通报的士兵,而是将目光看向汉武帝刘彻,轻声示意道:“陛下,您看?” 汉武帝刘彻对于李广倒是没有任何疑虑,哼道:“让他进来吧!” 霍光随即点头,跟通报的士兵说道:“好了,让那李广进来!” “诺!” 于是。 士兵便将骂骂咧咧的李广带了进来。 只是。 这李广对于现场的情况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一进来后,就见到霍光与一男子背对着他,没有理会自己。二人反倒是对桌子上一团黑色粉末状的东西,饶有兴趣地品头论足。 当即! 便以为是故意在羞辱自己。 二话不说! 李广上前便想抓住那陌生男人的肩膀,将其推到一边。 然后自己再跟这霍光小儿,好好理论理论。即便是演习,战争也不该是这样的打的! 可在李广手即将触碰到那“陌生男子”肩膀的时候,对方竟然回头了。 看到对方的样貌时。 李广赶紧第一时间抽回自己的手,心中暗暗庆幸,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肩膀。 否则! 他李广一家上下的脑袋,也不够汉武帝刘彻一人砍的啊! 只见李广嘴皮子忍不住抽了抽,说道:“陛陛陛陛下,您怎么会在这?” 汉武帝刘彻哼了一声,道:“我若是不在这,怎么知道,还有将军会如此小肚鸡肠,一股脑冲被擒了不说,还要像个泼妇一样,撒泼打滚般的在军营里闹事起来。” “哼!” “朕都替你感到丢人,你好歹也是三朝的老将了,怎么连这点度量都没有!” 听到汉武帝刘彻的责备。 李广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匍匐着说道:“陛下,末将这不是撒泼打滚啊!” “末将只是觉得,输的冤枉!” “那霍光明明只有五千兵马,结果非要弄个什么十比一的东西来。” “这也就算了。” “偏偏还直接把人弄到战场,直接就说换了,都不兵戎相向就没了。” “这让臣输的好不甘心!” 然而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汉武帝刘彻就来气。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李广,骂道:“李广,你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还兵戎相向?” “怎么,你是要朕的兵马,还没上战场去砍杀匈奴,就自相残杀了?” “你是这个意思吧?” 李广老将军当即颤抖着说道:“陛下,臣不敢!” 然而。 汉武帝却是继续怒斥道:“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呐!” “告诉你。” “霍光的计谋,朕是看在眼里的,你输的不冤枉。至于兵力,本就5000兵马,如果不换算十倍,那蓝军怎么成为卫青军团的敌人?” “好了。” “你自己说说,朕该如何治你的罪?” 一听到治罪,这李广当即怂了,说道:“陛下,老臣只是一时糊涂,望陛下恕罪。” 然而。 听到李广的求饶,汉武帝只是哼了一声。 同时。 汉武帝的目光,也看向霍光,问道:“小霍光,你觉得,朕应该怎么治这李广的罪比较好?” 听到汉武帝的询问。 霍光一愣。 这陛下要治罪就治罪好了,干嘛询问自己? 霍光有些迷惑不解,低头,看了一眼李广,见对方也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陛下问自己话,是有其他的意思。 李广乃三朝老将了! 对大汉王朝来说,忠心耿耿,其斩杀的匈奴人,更是不计其数。 但霍光听说。 这家伙曾经站错队,所以在汉武帝刘彻这里,不受欢迎,不然早就封侯了。 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但别的不说,就凭他三朝老将的身份,想必汉武帝刘彻,也不好直接责罚。 因为! 对于这种老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寒了其他为陛下效力的大臣或者将领的心。 所以。 霍光此刻也不敢乱说话。 再加上! 霍光也不是真的想让这李广老将军如何如何,当即便说道:“陛下,既然李广老将军是输了对抗演习,嘴上却不服。那就让他写封忏悔书吧,让其说下自己过失的原因。” “至于要求?” “那就是写到陛下满意为止。” “您看这个处罚如何?” 汉武帝一听,当即拍手说道:“不错,那就这个决定了。李广,朕放你回卫青军营,写份忏悔书!” “写的不好,就重新写!” “时间不限,但反省要深刻,知道吗?” 李广一听,当即跪谢道:“谢陛下不治老臣冒失之罪!” “嗯,你回去吧!”汉武帝淡淡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赶走李广。 “诺。” 李广也只能吭哧了一声后,便退了出去。 见李广灰溜溜的退走,汉武帝再也忍俊不禁,直接就笑出了声,对着霍光说道:“霍光啊霍光,你小子也忒坏了吧,让李广老将军写忏悔书,那是人干的事吗?” 古人,重名声。 让李广写这玩意,好比如让他当众抽打自己的脸。 这是人干的事情? 但霍光不以为意,心中甚至还暗自吐槽了汉武帝刘彻一句,等你老了,也得写一份“忏悔书”出来呢! 不过。 霍光也仅仅是心里吐槽两句而已,嘴上可是不敢说这种话的。 “咳咳,陛下,我哪知道怎么治罪,这不只是提个建议嘛!最终决定的,还是您呀!”霍光嘿嘿一笑。 然而。 汉武帝刘彻却是瞪了霍光一眼,说道:“你小子这是在说朕的不是?” “臣不敢!”霍光当即摇头道。 汉武帝刘彻哼道:“谅你也不敢,算了,不提此事,继续讨论刚才我们说的东西。诶,刚才说到哪了?” “炸药包和大炮!”霍光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般的笑容。 汉武帝连忙点头,道:“对对对,炸药包和大炮。你刚才说,这玩意威力,不仅能攻城拔寨,对付匈奴也好使,怎么个用法?” 霍光淡淡说道:“炸药包威力巨大,但是因为相比如铁皮制作的炮仗,体积大,也重。” “所以投掷这玩意,光靠人力并不好使。” “我们需要生产一个巨大的铁桶,将其埋在地里,铁桶底部放些火药,外面连接引线,然后将炸药包塞进去。” “等匈奴骑兵冲过来之前,我们点燃铁桶。” “第一轮火药爆炸的威力,会将炸药包送出去。” “炸药包差不多能飞个两百步左右的距离,然后在落在匈奴骑兵冲锋的阵容里爆炸开来。” “届时!” “仅仅是爆炸的冲击波,都能将匈奴人五脏六腑震坏而死。” (本章完) 第165章 狭路相逢!霍光来一招回手掏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用炸药包做炮弹的炮,这种东西,经常出现在抗战影视剧中。 没错! 它就是没良心炮! 一般都是由汽油桶为炮管,埋在地下,桶外捆着钢丝以防炸膛。其最大射程,甚至有二百米之远。 对这种炮没有了解的人,会把它当成神剧来看。 然而历史上,却是真有这样的记录。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时候的条件过于艰苦,没有什么好武器。 霍光现在和汉武帝刘彻提起的大炮,便就是受此启发。只是可惜,汉武帝并不能理解什么叫炮! 只是看着霍光,有些好奇的问道:“炮?炮是什么东西?” “额”霍光顿显尴尬,想了想后,解释道:“陛下,刚才我说的这个,诺,就是能爆炸,声音响亮的炮仗,纸做的这个。” 听到霍光的解释,汉武帝点点头道:“哦,你的意思,就是说这炮仗就是炮?” 炮仗就是炮? 霍光顿时尬住了,挠头道:“不是,陛下,炮仗是炮仗,炮是炮!怎么说呢?就像这炮仗,在炮的整体构成中,不过是其中弹药而已。” “陛下,弓箭您知道吧?” “箭矢就相当于炮仗,弓则是炮身,两者合在一起,就是炮!” 听完霍光的解释,汉武帝刘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说道:“原来这就是炮啊,不过这听起来太难听了,有什么好听的名字么?” 好听的名字? 不就是叫没良心炮么! 这不更难听! 霍光想了想后,忽然脑瓜子里灵光一闪,说道:“陛下,我说的这炮,确实有一个响亮且好听的名字。” 汉武帝一听,当即问道:“快说来听听,别卖关子!” 见汉武帝催促,霍光这才说道:“陛下,它那好听的名字,就叫飞雷!” 汉武帝则皱着眉,问道:“飞雷,这名字有何解释?” 霍光则是笑道:“陛下,飞雷炮正如其名,向天而飞,落地惊雷,故取名飞雷。” “噢!” 听到此话,汉武帝刘彻点点头,摆了摆手,说道:“既然你所谓的飞雷炮,在你口中如此厉害,那朕倒是想看看可是真有如此威力了。” “来人,传朕口谕,让全国各地的铁匠铺子,都开始生产这飞雷炮!” “诶,人呢?” 汉武帝呼喊了好一会儿,都未曾见到有人进来。 霍光也是无奈,只好说道:“陛下,这是在军营里呢,不是宫里,知道您身份的人也少,谁去传您的口谕?” 汉武帝当即脸色一变,瞪了霍光一眼。 可随后想想! 觉得霍光说的也对,这里毕竟是军营,不是皇宫。加上汉武帝此次前来,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故而只能作罢。 这时。 斥候突然来报:“主帅,大将军那边,程不识老将军已经带着八千兵马攻打过来!” 程不识带着八千兵马攻打过来? 又是一个八千人! 这不得令霍光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相对于李广而言,程不识老将军更为难对付。 不败将军的称号,并非虚名。 其一。 他治军严谨,属于他管理的队伍纪律严明。 其二。 程不识为人谨慎,若是那些简单的陷阱,很难诱使对方上当。 想到这里。 霍光便并不打算用困住李广的套路去对付程不识,而是给他来一招虚的。 “传我命令,所有队伍集结,退出已有阵地,让那程老将军进来!”霍光淡淡说道。 听完这话。 汉武帝当即皱眉道:“霍光,你这是干什么?” 虽然汉武帝刘彻熟读兵法,但很明显,这种作战方式还真没见过。 将人集结。 已有阵地拱手相送? 这不都是那些投降的人,才会干出的事情么! 见汉武帝惊愕中带着些许怒意,霍光明白,汉武帝这是误会了,当下就辩解道:“陛下请不要误会,这是微臣的计谋!” 汉武帝当即问道:“计谋,什么计谋,兵法书上有这计谋?” 霍光当即笑道:“兵法书上的东西都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所以死的东西要活着用。” “陛下!” “臣这计谋有二,一为空城计,另一为釜底抽薪。” 听到霍光的话,汉武帝依旧是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东西,空城计?我怎么没听过这个!” 空城计要是汉武帝刘彻听说过,那就有鬼了。 不过汉武帝没听过不要紧,只要他能理解便行。 霍光思考片刻后,解释道:“空城计,就是说我把阵地空出来,门户大开,不对敌人设防。” “这招对付生性多疑,又谨小慎微的人有奇效。” “他们见到门户大开不设防,一定会认为其中有诈,不敢进来。” “而程老将军,就是这样的人。” 听完霍光的解释,汉武帝顿时紧紧地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点点头道:“懂了,利用对方谨慎的性格,让对方自我怀疑。” “可这釜底抽薪是什么意思?” “对方不入套,你还要集结军队跟程老将军硬拼?” 硬拼? 那可不是霍光的风格。 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霍光可不想做。 见汉武帝刘彻怀疑,霍光便说道:“陛下,臣集结军队,自然是要进攻。” “总不能主动挨打不是?” “当然。” “我要进攻的,不是有准备的程不识将军。” “而是他背后更强大的军团,也就是我的舅舅卫青所率部队。” 程不识所率部队,仅仅只有八千人。 按照十比一的规定。 霍光只要派出八百人,就能跟对方互换掉。 但问题是。 互换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然那还演习个屁,直接不上战场互换掉就是。 为此,霍光给演习定下的规则是。 互换,必须要两军士兵处于五步之内才行,超过五步,便不能互换。 像飞将军李广? 他那所率八千精兵,其实都是在被霍光骗入陷阱中,才互换掉的。 否则! 哪有那么容易取得胜利。 而霍光这番话,也深深震惊到了汉武帝刘彻,他深深地看了霍光一眼,心中暗道一声此子厉害。 其军事谋略上的本事。 绝不低于他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想到这里。 汉武帝当即看向霍光,问道:“以前也不见你有多爱看书,怎么今日朕发现你谋略尚可。怎么,什么时候偷偷看了兵法书么?” 兵法书? 霍光皱了皱眉,道:“倒是看过一些吧,譬如兄长上次留给我的《孙武兵书》,诶,可惜每次看一眼就想睡觉,导致到今日都未能看完。” 汉武帝听完。 心中不由得感叹起来,有些人,天生就是打仗的料。 兵法书都没看,谋略就这么强! 比那些死读书的,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这时。 有一人进了营帐里上报道:“报!” “主帅,部队已经按照您的命令,撤出原有作战地点。” “目前有四千五百余战士,已经集结完成,正等待您命令。” 四千五百余名战士。 原本五千兵马,一下少了五百,都是对付李广用掉的,其中大部分都是互换,被消耗掉的兵力很少。 听到传令兵的报告。 霍光当即点点头,说道:“好,传我命令,部队从南边出发,绕过程老将军的八千精兵,朝着大将军所在地方迎头杀去!” “诺!” 当即。 传令兵便按照霍光的说法,去下达作战命令去了。 这时,霍光看向汉武帝,说道:“陛下,您要不要准备体验下,御驾亲征的感觉?” 汉武帝刘彻当即说道:“哈哈,有意思,那朕就体验一下。” 两人短暂交流后,便离开了这个临时的扎营地点。 部队也开始悄悄向南边转移,绕过程不识老将军的八千精兵,开始朝着军营方向杀去。 汉武帝骑在马上。 看着行军的四千五百余骑兵,心中不自然地生出了一抹激情澎湃的感觉。 年少时。 刘彻曾经是多么想亲自领着大汉士兵,朝着匈奴人的头上砍去啊。 可惜。 他是大汉朝的皇帝,即便他想,也不被上面的人允许。 曾经的汉武帝。 上面有着窦太后管着,年轻的时候,除了玩,没有一点权利。 虎符都不再自己手中。 还想领兵? 做梦! 而等他掌握了实权后,汉武帝刘彻,已经不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了。 驰骋沙场的事情。 他交给了卫青,年轻时的心愿,则是寄托在骠骑将军霍去病的身上。 饶是没有想到。 能有一天,如同今日这般,还能骑在马上,完成少年时不曾试过的梦想。 只是 终不似少年游啊! 由于四千五百兵马都是骑兵,所以部队行动速度很快很快,即便是从南边绕行,也能很快就抵达卫青大营驻扎的地方。 由于沙盘不能带走。 所以霍光骑在马上,手中只能拿着一张纸绘的地图,说道:“陛下,臣经过勘察后,发现舅舅在西边防御薄弱,所以臣决定,从这里展开进攻。” 汉武帝闻言,当即说道:“可以。” 等到汉武帝的允许后,霍光便传令下去,四千五百精兵开始朝着卫青军团防御最弱的西边开始了进攻。 由于是发动突袭。 所以西边很快就被攻破下来,一时间卫青军团的帅营大有被攻克下的可能。 只是可惜。 随着卫青将兵力补调回来。 进攻便缓慢了下来。 卫青手里可是还有两万九精兵强将,即便身为蓝军的霍光有着巨大优势,但兵力上的缺陷,还是难以弥补的。 简单的说。 两万九的骑射骑兵,一人射一支箭,都能在天空中下起箭雨来。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不过很奇怪的是。 卫青军团方面,对于霍光的突袭,也只是防守状态,并没有在稳定局势后,选择反攻。 这时。 已经下了战马的汉武帝,与霍光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问道:“霍光啊,你猜,你舅舅卫青这个时候,为什么不选择反攻,而是稳在防御?” 为什么? 这还为什么,傻子也看的出来,卫青大将军是在等待程不识的八千精兵赶回来。 到时候对霍光进行两面夹击。 一个实际上只有四千五百兵力的骑兵,怎么对付两万九千兵力和八千兵力的夹击呢! 但霍光身为聪明人。 自然不会明着说出这一情况,而是面露疑色的对汉武帝问道:“对啊,陛下,舅舅为什么还不进攻,这是在纠结什么呢?” 汉武帝刘彻此时无奈摇头,道:“诶,说你聪明,怎么又觉得你这么笨呢!” “卫青这家伙,当然是在等程老将军的八千精兵调头回来。” “你这都进攻这么久了,程不识自然知道你给他唱了一出那什么城计,明白被耍了。估计现在已经在调头回来的路上,要和你舅舅夹击你!” “你还不想想办法?” 做人嘛,有时候是要装傻充愣的,尤其是面对汉武帝这般雄主。 在雄主面前。 不可过于展示自己多聪慧,尤其是那种喜欢猜测陛下心思的人。 这种“聪明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譬如往后三百年,那个聪明绝顶的杨修,不就爱显摆自己,最后被曹操一刀咔了么! 于是。 霍光在听到汉武帝的话后,当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情况,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 “陛下圣明!” “来人呐,传我命令,军队前行军变后行军,后行军变前行军,调头回去,给那程老将军来个将军抽车!” “将军抽车?”汉武帝闻言,当即脸色一变,说道:“你不是说,程老将军部下纪律严明,不好直接打么?” 将军抽车这种话! 汉武帝还是听得懂的,毕竟象棋这种东西已经出现,刘彻怎么可能不懂这个。 而对于汉武帝的疑惑,霍光淡淡一笑,道:“陛下,程老将军的部队,确实向来一纪律严明著称。” “只是。” “此刻他着急回调,这种情况下,再纪律严明也会有所懈怠!” “这个时候,我们调头回去,给对方一个回手掏!” “我相信,程老将军,一定会很懵逼!” 其实霍光想说回马枪的,可惜,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枪这是武器。 有的。 只是枪的前身,长矛! 但这并不碍事,反正回马枪和回手掏都是一个意思,汉武帝听得懂就行。 实在听不懂。 霍光再解释一遍就是了。 而部队调头撤回,程不识的八千骑兵则是朝着这边赶来,两军相向而行,距离极速缩短。 很快。 四千五百骑兵的蓝军,与程不识的八千骑兵,就这样狭路相逢,对上了。 (本章完) 第166章 陛下!是他辱骂臣的,臣可一句没还嘴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报!” “将军,前方探子回报,蓝军见我军压境,已经陆续从前方战场撤离,其蓝军帅营,已经门户大开。” “我军可轻而易举地杀进去。” 程不识老将军一听这个消息,当即笑道:“霍光这个小娃娃真不经事,老夫一来就撤走,害怕了这是!” 说着。 程不识老将军就要带领着军队杀入前方蓝军大营。 他觉得。 蓝军仅有四千余人,这小家伙听到自己来了,定是心生害怕,将人抽调集中起来,拱卫帅营。 这样。 才能勉强与他程不识的八千精兵有一战之力。 可走着走着。 程不识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霍光这小子刚将李广这家伙给坑了一顿,士气正盛。 怎么可能怕自己? 所以。 程不识当即喊道:“听我命令,全军停止前进,探子再去查探前方情况,看对方兵马究竟埋伏在哪里?” 当命令下达后。 程不识所率领这支纪律严明的队伍,立即停止前进。 探子们也纷纷被派出探查前方情况。 然而等回来的探子回报信息,都是前方无任何蓝军兵马设防的情况。 甚至有胆大的探子,摸上了蓝军原先所在的大本营里,依旧没有见到任何蓝军的兵马。 好像。 蓝军所有人都凭空蒸发掉了一样。 得知这一消息后,程不识心中的疑虑更甚,前方本该是蓝军的大本营,怎么会没人? 所以。 程不识更不敢让军队前进,生怕犯了跟李广一样的错误。 要知道。 他们这种老将,要是打不过个少年,可是很丢脸的。 这时。 程不识的副官说道:“程将军,既然前方蓝军大营没任何蓝军的人,我们先派人过去,将其占领了再说。” “至于蓝军去哪了。” “后面我们再专门去查,不就行了。” 然而。 对于副官的话,程不识只是淡淡呵斥道:“糊涂,这蓝军大营,明明就是那小子故意给我挖的坑!” “想当年,我打匈奴的时候,就遇过一支喜欢埋伏在地下的匈奴士兵。” “表面上看去没人。” “等你放松戒备上,直接就出来干你。” “这小子说不得也是采用了这种办法。” 听到程不识的解释,副官当即溜须拍马道:“原来如此,程将军果然慧眼如炬,智慧非凡!” “哼!” 程不识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和李广不一样。 治军严明的程将军,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 军队不敢前进,那么只好在原地停留下来。 虽然队伍纪律严明,但也要吃喝拉撒的,到了饭点,就要搭锅做饭。 这一过程中。 程不识如临大敌,一直提醒着队伍要保持着高强的戒备心,严防蓝军这个时候突然从丛林中杀出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过事后证明。 一切都是程将军想多了。 蓝军并未有任何行动,好像完全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一样。 “奇怪,霍光这小子,到底带着蓝军去了哪里?”程不识喃喃自语,派出去的探子,并未查明任何蓝军的兵马动向。 这明显不合常理。 面对一座空了的蓝军大营。 程不识的八千兵马,就算将其占领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正在他揣摩着这些信息的时候,忽然有传令兵前来通报消息,道:“程将军,不好了,我方军大本营来报,蓝军全部出现在我军大营西边,正全力进攻!” “大将军命令我方迅速回援,旨在内外夹击。” “好方便堵住退路,内外夹击,彻底歼灭蓝军!” 听到这个消息后,身为这八千骑兵的统帅,立即便明白了为何蓝军丢弃大本营不顾,直接玩起了消失。 一开始。 程不识还以是怕了自己带领的八千骑兵。 可现在才知道。 蓝军哪是怕了自己,完全就是无视了自己这八千骑兵,不知什么时候越过自己的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穿插到了他们的大本营那儿。 区区四千余人。 竟然敢攻打大将军所率领的两万九千兵马! 真是离谱的很。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的霍光,又怎么可能怕了他这区区八千骑兵呢? 程不识暗自叹气一声,随后下令道:“传我命令,队伍集结,调转方向,回援大部队去。” “诺。” 这支纪律严明的队伍,在程不识的命令下达后,立即调转行军方向,迅速回援卫青大将军所在的大本营。 回援的路上。 副官好奇的跟程不识问道:“程将军,你说大将军为何不直接在演练开始的时候,就全军出击,灭了蓝军啊?” 听到这话。 程不识挑了挑眉毛,道:“这还能为什么,无非是想着留点机会,给他这外甥一点发挥空间呗!” “卫青已经拜为大将军了,武将官衔上,这已经做到了最高。” “这就意味着,后面陛下给不了他更大的奖励。如此一来,卫青便想着通过演习,给他这侄儿一个发挥能力的舞台。” “毕竟汉皇也在注视着这场演习呢!” 副官闻言,连忙点头道:“噢噢,原来如此。我说呢,以大将军的实力,早就可以灭了区区四千人的蓝军,却硬是要拖到现在。” 大将军的军事能力,众人有所目睹。 就连程不识老将军都很佩服。 当然。 李广不算,李广天生傲气,向来是看不上任何人,除了他自家孙子。 八千骑兵,在快速的往回大本营的路上赶去。 可就在这时候。 前方乌压压地出现一片黑云,挡住了视线。 程不识正困惑着晴天万里的天气,哪里来的黑云。 等近了才发现,黑色的云朵,是因为对方穿着和他们一样玄铁甲的蓝军,朝着他们迎头杀了过来。 “敌袭,是敌袭,做好防护,应对敌人的突袭,快!” 程不识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立马让部队进入防御状态。 从这点。 就可以看出部队纪律严明的好处。 主将发话,队伍立马就排兵列阵好,开始迎接蓝军的冲击。 八千对四千五。 怎么看,优势都在程不识这边。 只是。 蓝军拥有一比十的特殊优势,看似四千五的蓝军,实则是带着近乎四万五千骑兵的巨大数量优势冲击过来。 这让匆忙迎战的八千骑兵,如何应对? 除此之外。 蓝军还拥有武器优势,在霍光给出的条列上,写明了拥有先进武器的权利。 比如程不识这边用的还是弩箭。 而霍光这里,已经在用上的还没造出来的手榴弹了。 只要拿着木柄,在人力能及的地方丢出去,那一块附近的人,都得被计入淘汰行列。 条条框框累加在一起后! 别看蓝军人少。 但是设定上,就是拥有巨大优势的军队。 程不识八千骑兵,看似兵力多。 但是在对上蓝军部队后,就像纸糊的一样,一次冲击就被消耗完了。 武器优势淘汰,加上互换原则,蓝军一个骑兵换掉十个程不识的骑兵,这种一面倒的方式,把程不识都弄的心生怒火。 气都气死了。 “可恶!”程不识老将因为知晓蓝军条例,所以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后,嘴上又连忙招呼着骑兵往后撤,并且散开,不给互换的机会。 互换是能按照比例一换十! 但范围内没有十人,就换不掉了。 同理。 那些蓝军莫名其妙的武器丢过来,只要范围内人少,也造成不了那么大的杀伤力,这样对骑兵的损耗,自然也就降到了最低。 有一说一。 老将军不愧是老将军。 凭借着多年的作战经验,愣是找到了可以利用的点。 于是。 最早期,最传统的骑兵作战方式开始了。 这种方式就是。 骑射! 没错,这一时期的骑兵,作战方式可不是冲锋,而是骑射。 故而,也称为骑射骑兵。 在程不识老将军的故意拉开距离的情况下,双方你追我赶,互相用箭矢射击。 但对于霍光来说。 最大的坏消息,莫过于程不识所率领的骑兵人数多于霍光这边,双方往来互射的箭矢,也多。 虽然是没有箭头的。 但霍光还是赶忙拉着汉武帝刘彻东躲西藏,避免被箭矢淘汰。 汉武帝刘彻对于这种现状有些厌烦,说道:“霍光,这就是你的进攻,不是说要釜底抽薪么,怎么打成这样?” 霍光此刻也是心中苦涩。 没办法。 这程不识老将军,还是厉害啊。 怪不得被说成是不败将军。 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蓝军优势的方法。 霍光心中叹气一声后,便对汉武帝说道:“陛下放心,臣还有一妙计,就是,等下您替我作证!” “什么?作证?”汉武帝此时有些懵,不明白霍光在说什么。 而这个时候。 霍光已经跑开,下令军队砍伐树木,砍成几截,然后大半埋在地里。 等做好这一些事情。 他便下令部队开始往后撤,不再去与程不识的骑兵进行迂回作战。 而程不识那边见到蓝军后撤,当即便认定对方是要逃跑,于是立即下令部队乘胜追击蓝军。 兵法书上有说。 乘胜追击不可取,因为容易遭到埋伏。 这点可是有着大量的历史经验教训。 可惜。 人类最大的失败,就是往往不能在教训中吸取教训,一件事错一遍,还会错两遍,错三遍。 蓝军后撤。 程不识就连忙派出骑兵追击,很快,便来到霍光埋下树干的地方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 对于骑兵来说,几秒钟便能冲锋过来。 可霍光这时候下令部队停止后撤,而程不识老将军也同时下令部队停止追击。 反正。 就是要跟霍光打消耗战。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时期,骑射骑兵成为主流兵种的原因。 你逃我追,你追我走。 主打的就是一个骚扰战术。 但是此刻,程不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霍光估算着对方骑射骑兵已经到位,于是便安排人点上火把,让手下骑兵点燃树干。 同时还不忘配合的说了一个字,道:“飞雷准备,放!” 飞雷? 没有。 而且树干是刚砍的,都是活树,怎么可能点得着。 霍光所做这些,都是走一个过程。 他用树干代替飞雷,也就是还没有造出来的没良心炮。 此刻。 霍光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在飞雷炮的狂轰乱炸下,程不识的骑兵部队,已然葬身火海的画面。 片刻后。 他蓦然睁开眼睛,找来一直跟着自己的林耀青,说道:“去,跟程老将军说,战斗结束,他的兵马已经全部牺牲了。” “哈?” 本就因为拿火把点活树干行为而感到迷惑的林耀青,此刻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人家军队不打的好好的吗? 怎么就突然全部阵亡了? 霍光见他不动,当即瞪了林耀青一眼,说道:“去啊,在这发什么呆?” 没办法。 对于林耀青而言。 霍光的命令,他只能听从。 于是! 林耀青只好拱手说道:“诺。” 话音落下。 林耀青便骑着马,转身朝着程不识老将军所在的地方赶去。 此时此刻。 他已经做好了被抽的准备。 这边。 霍光让手下的骑兵停止放箭,那边在林耀青骑马过去后,也停止了放箭。 双方骑射骑兵没有再继续作战。 只是过了片刻后。 脸上明显多了个巴掌印的林耀青,带着气势汹汹地程老将军骑马过来,一上来就质问道:“霍光小儿,你说说,老夫这剩下六千骑兵,怎么就突然阵亡了!” 程不识现在的怒火。 比之先前被“活捉”的李广老将军,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霍光此刻。 倒是没怎么在意程老将军的话,只是盯着林耀青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蹙眉说道:“我说程老将军啊,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咋还动手打我的人呢?” 程不识老将军本就在气头上。 听到霍光此言。 当即大骂道:“泼皮小儿,无赖至极。你懂什么叫战争吗,就这点肮脏手段,什么对抗演练,就显得你能一样。到了草原战场,你这种人,就是害群之马,输了战争,罪全在你!” 程老将军此刻居然都顾不上面子了,直接对霍光破口大骂! 可惜! 霍光倒是不怎么在意。 毕竟输了不开心,也是很正常的嘛! 他就静静地等待着程老将军骂完。 舒畅了,气也顺了。 霍光这才回头,对着后方喊道:“陛下,您听到了,是老将军辱骂臣的,臣可没还一句嘴啊!” (本章完) 第167章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程不识老将军正想说自己骂的过瘾呢!可没想到,刹那间,就如坠深渊。 汉武帝刘彻为什么会在这? 身边还没有跟随宫廷侍卫,就他一个人! 刹那间。 程老将军忽然想到,陛下之前先有旨意,会派遣一个懂得兵法的人到霍光这里来。 难道! 那个人就是皇上自己? 想到这里,程不识身上冷汗直流。要知道,先前自己骂霍光的话,可能都被汉武帝刘彻听了进去。 那汉武帝刘彻,自己这般失态,会作何感想? 程不识此刻很是担心! 然而,想象中陛下对自己的破口大骂,并没有发生。 汉武帝刘彻反而是对霍光轻声呵斥道:“骂你有不对的地方?朕觉得骂的很好,你说你这个演习,怎么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对方阵亡就你一句话的事?” 霍光本意,是想拉汉武帝帮自己说话。 没想到汉武帝刘彻也是对自己有些不满。 无奈! 霍光只好开口解释道:“陛下,您忘记了,先前臣可是为您讲解过飞雷的威力!” “飞雷?”汉武帝刘彻没有看懂霍光的操作,所以不满。 不过! 一说到飞雷,他就懂了。 怪不得点火那些树干,还说差不多两军骑射距离两百米的样子。 实则在一百五十米左右! 正好,就在飞雷的距离内。这距离,先前霍光与他说过,怪不得,霍光还说要自己给他作证呢! 原来如此。 汉武帝刘彻此时脸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看向老将军程不识说道:“程老将军啊,你年事已高,朕不怪你。但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别落下为老不尊的说法,就不好了。” 然而。 程不识老将军却是在这个时候叫苦道:“陛下,臣冤枉啊!” “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就说末将的兵马全部阵亡了。” “老臣实在是气不过,这才骂了他两句。” 对于程不识将军的话,汉武帝刘彻只是看在眼中,没有在意,道:“蓝军条列上,有过说明,会用一些东西,代替还没有制作出来的先进武器。” “怎么?” “你没看霍光写的那些东西?” 面对汉武帝刘彻的问话。 程不识将军有些慌了,当即说道:“陛下,老臣看倒是看了,只是.” “这天底下,哪有那种威力的武器啊!” “我的六千骑兵,说阵亡就阵亡了?要是真有这种武器,那也太可怕了。” 其实汉武帝刘彻没有说程不识老将军,反而批评了霍光一两句话,本意是想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可没想到程不识一直纠缠着。 当即也有些恼怒,说道:“既然说了是先进的武器,你又怎么知道没有这等威力呢?行了,按照霍光说的,你已经败了,就别废话了,老老实实接受现实!” 汉武帝刘彻这番话语中。 带着些许怒气。 程不识老将军当然听出来了,当即也只好作罢,说道:“好吧,那老臣算是败了,就看后面卫青大将军的了。” 说完。 程老将军沮丧的背着手,不再言语。 霍光此时见程不识老将军这个模样,也没想着出言嘲讽,毕竟自己先前对程不识的观感还不错。 就是对方输急眼了。 这才开口辱骂自己. “咳咳,老将军已经做的很好了,是小子取巧了,望老将军莫怪!”霍光也上前赔罪道。 程不识看着霍光赔罪,又看了看一旁的汉武帝刘彻。 原本。 他是想揍霍光一顿的,可现在对方已经给自己赔礼道歉,也就只好借坡下驴,认了。 “呵呵,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霍议郎,是老夫迂腐了。但愿你说的武器,能真的出现吧,那样,即便我输了,也将是我大汉朝廷的兴事!”程不识老将军跟霍光说道。 霍光随即也笑着回道:“程老将军,你不骂人的样子,还是挺慈眉善目的嘛!” 程不识:“.” 霍光这时打了个哈哈,说道:“放心吧,程老将军,我说的武器飞雷,后面自然会有。可以明确的告诉您,这种情况下,威力只比现实更大!” 这点,霍光没有说谎。 飞雷就是没良心炮! 为什么叫没良心炮呢? 很简单,它是炸药包为弹药,进行投射的。 炸药包啊! 多大的炮弹能有炸药包的口径? 飞出去后,别说落地,就算在空中炸了,那爆炸的余波,都能将一众将士的五脏六腑震坏,使得敌人无法活下去。 这等威力的武器。 别的不说。 没见过的人,自然不敢相信。 一旁,汉武帝刘彻见霍光还在贫嘴,当即呵斥道:“嘚瑟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准备,等下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恶仗! 自然指的是卫青将军率领的南大营里剩下的两万九千余人。 相比较而言。 自身这边,和程不识老将军的骑射骑兵一番互射箭矢后,就只剩下三千多人了。 三千。 就算按照一比十的比例来说,三千骑兵,充其量也就是三万人。 这和卫青大将军身边留下的两万九千人,相比,已经没有了所谓的优势。 最最重要的。 是飞雷已经用了! 众所周知,没良心炮都是一次性用物,打完这一仗,还想再用,就得重新去弄一些复杂的东西来。 不过话说回来。 对于汉武帝形容的这场恶仗。 其实霍光并没有放在眼中,他本来就是要让蓝军在最后输给卫青舅舅的军队。 毕竟现在,距离讨伐匈奴的时间节点,快到了。 要是蓝军再赢下去,那可真是大大的打击了友军的士气。 这不是霍光想要达到的效果。 正在霍光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前方探子来报:“报告主帅,前方发现大量兵马行动,应该是大将军带着兵马杀过来了。” 卫青舅舅终于动手了? 闻言。 霍光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 虽然知道蓝军最终都是要输给卫青军团的,但一想到能与大将军卫青交手,霍光的心思,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好,知道了。”霍光淡淡点头,随即对蓝军将士们说道:“传我命令,前行军变后行军,后行军变前行军。先撤离此地,寻找一处有利地形,狙击大将军!” “诺!” 这番命令下达后,蓝军开始如同潮水般退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其实此刻的蓝军。 因为接连战胜飞将军李广和不败将军程不识,战意高昂,士气正旺。这就是赢了的好处,士气旺盛,如果输了,就没有这士气了。 所以。 即便霍光有战胜卫青军团的可能,他也不能让蓝军赢下去。 因为这对即将出征的大汉军队来说,影响不好。 当然。 这只是霍光自己所想的,真想赢下卫青,何其难?匈奴单于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想赢下卫青想了多少年了,也没有赢过一次。 要说真正的不败将军,还得是舅舅卫青啊。 等蓝军寻到一个不错的地势时,差不多就停留下来,开始伏击卫青军团。 其实这个时候。 蓝军的士气高,但战斗力却不强了。 接连作战,心力交瘁啊。 毕竟自己一开始只有五千兵马,接连与李广、程不识作战。加上又东奔西跑,别说人了,就是马匹也受不住这种折腾。 而舅舅卫青的两万九千兵马 可是一直未曾动过,属于养精蓄锐状态,战斗力比自己这边不知道好了多少。 想赢战场经验丰富的卫青大将军?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 在山谷中,霍光寻找了一处优势地形,与舅舅卫青展开了红蓝对抗演练。 对方两万九千兵马,自己这边只有三千。 尽管有着十比一的条例,加上汉武帝刘彻一直在旁边给自己出谋划策。 但各种方面原因综合下来。 蓝军颓势尽显。 而舅舅卫青对付自己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起来,异常有耐心。就慢慢磨,消耗霍光的兵力,不仅用骑射骑兵点射,还有突骑骑兵在侧翼迂回包抄追赶。 这是卫青在漠北战场上,最常用的招数了。 骑射骑兵的特点,是敌追我逃,敌逃我追。 卫青利用这一特点,便利用突骑骑兵作为辅助,从侧翼追出去,骑射骑兵一看突骑骑兵过来,立刻骑马开逃。 于是这一逃? 便入了卫青给骑射骑兵设下的陷阱。 要是不逃? 近战方面,骑射骑兵哪是突骑骑兵的对手。让突骑骑兵咬住了,那就是狼入羊群,死定了。 红蓝对抗。 卫青打的很有耐心,一点点磨损蓝军兵力,瓦解掉士气,最终,在拥有先进武器条例下的蓝军,还是败给了卫青兵团。 而身为主帅的霍光,自然逃不过被卫青军团旗下小将活抓的命运。 太惨了. 大将军卫青看着被活捉的霍光,顿时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怎么,活捉了飞将军李广,不败将军程不识的蓝军主帅,今天也被一小将活捉了?” 霍光一听卫青大将军的话,顿时没好气地说道:“舅舅,你们咋回事,对抗演练就演练吗,咋还上绳索抓人了呢!” 对于被绳索捆绑的艺术。 霍光很是不满! 然而大将军卫青却是揶揄道:“你说的要力求真实啊,舅舅满足你要的真实感,这还不好?” 力求真实? 霍光顿时无语,心想自己说的是对抗时真实,没说对抗结束后的俘虏也要这么真实。 像逮住李广时候,基本上都没管他,爱去哪去哪。 想到这里。 霍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舅舅,别怪侄儿没跟你透露消息啊,您这回,可真闯了大祸。” “大祸?” 卫青皱眉,对于霍光的话很是不解。 然而霍光却是点点头,说道:“嗯,不信你看,后面被绑的人是谁!” 话落。 眼神还对着后面被绑的人示意了一下。 卫青的目光也循着霍光示意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后面有一人,竟然长得和汉武帝刘彻极其相似。 不对。 那不是相似,那就是汉武帝刘彻啊! 顿时大将军卫青如五雷轰顶,如坐针垫。当即着急忙慌地跑了过去,一边说着“臣罪该万死”,一边替汉武帝刘彻解开绳索。 而汉武帝刘彻被解开了绳索后,依旧黑着脸,瞪着他的大将军。 二者之间。 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霍光没去在意舅舅,跟押着他的小将说道:“快快,给我解开,你没看到我舅舅已经替后面那黑着脸的中年男子解开绳索了么!” 小将刚才没有听到霍光的话,自然不知道黑着脸的男子就是陛下的事情。 但这不妨碍他替霍光解开绳索! 解开绳索后。 小将好奇的问道:“先前我俩交手,明明是你赢了,为何却又要故意败给我?” “哦,看出来了?”霍光瞄了这小将一眼。 那小将当即点头。 霍光随即笑笑,说道:“其实,此次红蓝对抗,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再对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本来我是打算直接投降的,可我这边有人不喜欢投降,也不许我投降。” “没办法。” “只好弄了这么一出。” “主帅被俘,蓝军自然也就败了。” 红蓝对抗结束之后,按照霍光原本的设想,回到南大营后可以随时离开军营了。 然后也开始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啊! 汉武帝刘彻记仇的很,回到宫廷后,一道旨意就降了下来,直接把卫青大将军在南大营的指挥权给下放了。 而卫青本人。 则是被汉武帝刘彻调回长安,也不知干什么事情去了。 南大营的指挥权,自当落在成程不识、李广这类老将身上。 偏偏霍光与这些老将又有些过节。 这就导致后面一段时间,霍光在军营里过得极为不顺心。这不,他的副都伯林耀青刚刚又给他带来了一条不好的消息。 “霍都伯,帅营里的那些老将军下了条指示,说骑兵所配战马,在南大营里,一骑兵只能拥有一匹,无论军中是何种身份。” “同时。” “还要求战马必须按上最新的马具,没有马鞍,马蹄铁、马镫的马,一律视为脏马,被发现直接带走!” 听到林耀青带来的这个消息。 霍光一时间无语。 这番命令。 也太冲着他来了吧? 大部分骑兵都是一兵一骑的状态,唯有霍光,有两匹马。一匹是他来军营后就被分配的马匹,另一匹自然是兄长霍去病带来的大黑了。 大黑没有上马具,也异常抗拒马蹄铁等东西。 这一度让霍光很是头疼! 加上他原本就有坐骑,给大黑上马具的事情,也就算了。 如今李广、程不识等老将军又搞出这事,霍光又要想着办法给大黑马按上这骑兵三件套了。 可关键的问题是。 大黑马性子太烈,在不伤到它的情况下,这马具该如何按上? (本章完) 第168章 给大黑上马具!出击,北上伐匈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快快,按住按住!”霍光指着林耀青大喊道。 之前一直拖着,没给大黑上马鞍、马蹄铁等马具。 现在被逼得没办法了。 只好牵到打马蹄铁的师傅这里,给它上马具。 可这大黑性子之烈,不带上几个人,是按不住的! 林耀青听着霍光的话,上前和众人一起将大黑按住。 这时候! 他稍显吃力的说道:“霍都伯,之前不是说怕强行按住会伤到它么,怎么,今天又让我们来按住这大黑马?” 霍光正按着前蹄,听到话后,也不忘解释道:“那没办法嘛,谁让现在我舅舅被撸了,南大营是那些老将军当家。以程老将军的严律性,今天要是还不把马蹄铁给大黑按上,肯定给我当成脏马牵走了。” 这边两人说着话。 那专门负责安装马蹄铁的工匠,则是笑嘻嘻地说道:“你们这些吏卒,怎么这么搞笑,上个马蹄铁要这么多人干嘛!” “走开走开。” “这马蹄铁我一个人就能给它按上。” 安装马蹄铁的工匠,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就能负责安装好。 其过程一般是双腿夹住马蹄,让马蹄后抬,然后用铁钉钉在角质层里。 当然。 其中还有将烧红马蹄铁放在马蹄上磨合的过程等等,因为比较繁琐,就不多说了。 霍光此刻看着自信满满的工匠,并没有选择走开,而是告诫道:“之前你们这里,有个刘师傅,你知道吧?” 工匠闻言,点头道:“知道啊,他还带过我两天,不过出了点事,回家养着了。” 霍光听到那刘师傅回家养着,脸上不觉得多了一些愧疚之色。 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刘师傅当初也是像你这样的想法,结果就被我这大黑尥蹶子了。” “幸好刘师傅身体健壮,没事。” “你这样,要挨住一蹄子,怕是够呛啊!” 够呛! 指的是挨上大黑马一脚,能不能活下来是个关键问题。 工匠师傅闻言,当即说道:“你唬我吧,我怎么没听刘师傅说回家养着是因为这事?” 对于这个疑问! 霍光不置可否一笑,虽有有愧疚,但他确实知道原因。 因为刘师傅爱面子。 安装马蹄的人,被马尥蹶子,那是要被同业的嘲笑的。 以刘师傅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把真实原因说出去呢! 就好像终日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 这不妥妥行业耻辱? 霍光也不想嘲讽一个工匠,于是淡淡地说道:“不一样的,别的马性子温和,你当然一个人可以。我这马性子烈,一个人真不行!” “师傅。” “你就这样来试试嘛!” 听闻此言,工匠只好点头,道:“行吧,那我就先这样试试!” 说着。 他便将烧红的马蹄铁,对着黑马马蹄上磨合着,浓烟滚滚升起。虽然烧的只是马蹄的角质层,但大黑依旧惊恐。 几次都差点把霍光给摔飞了出去。 这时候。 因为大黑剧烈的动作,导致安装马蹄铁的工匠师傅都不好给大黑钉上铁钉了。 而这。 也导致了工匠的脾气爆发。 “哎,行了行了,哪有那么烈的马,都是你们弄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行了,别搞!” 话语中! 充满了工匠对霍光之言表示不信,同时,一把打掉霍光正扶着的马蹄的手。 “诶,别” 霍光很无奈,这工匠师傅脾气也太执拗了。 自己好言相劝,怎么就是不信呢? 此时! 工匠师傅拿起马蹄,准备用胯下两腿的力量,夹紧马蹄的时候。大黑突然一个尥蹶子,这装马蹄铁的师傅,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被马踢了。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真就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霍光无奈摇头,随即对边上的士兵命令道:“你们这些人别愣着啊,去,把人抬进去休息。” “诺。” 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便将那工匠师傅抬着休息去了。 这时。 霍光只好亲自拿着马蹄铁,开始给大黑上安装起来。 烧红的马蹄铁,放在马蹄的角质层处,很快一阵白烟升起。随后,又拿工具刀搓了搓,差不多磨平了后,霍光开始给大黑上马蹄铁。 铁钉在锤子的敲击下。 直接穿透那角质层。 马蹄的角质层,就像人类的指甲一样,剪掉都不疼,又何况钉上几颗钉子。 虽然霍光对于上马蹄铁的业务不太熟练,但这过程并不算什么难事。 很快。 四只马蹄都上好了马蹄铁。 “好了好了,诸位,可以放开我这大黑马了!”霍光跟那些士兵说道。 “诺。” 林耀青等人带头放开了大黑。 起先。 刚松手获得自由的大黑,突然情绪焦躁的将前蹄高高抬起,一声嘶鸣出来。 宛如出了笼子的老虎,在咆哮着自己的不满,宣泄着怒火一般。 “霍都伯,快牵住缰绳,小心大黑马跑了。”林耀青好心提醒道。 然而霍光却是摇摇头,说道:“不用!” 刚才众人按住大黑,给这家伙委屈的。 现在肯定得宣泄下情绪。 见身为大黑马主人的霍光都不在意这个问题,林耀青自然也不管了,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霍都伯,既然你要留这大黑马,那现在的那匹坐骑呢?” 霍光现在的坐骑。 是一匹性格温驯的枣红色马。 虽然性格温驯,但也不失为一匹良驹。 其血统。 可能是来自西域诸国的大宛马混种,大宛马主要特点就是马比较高大,全身都是枣红色的皮毛。 比之汉朝本土的矮脚马,要好上不少。 这点。 不是吹的,后来汉武帝刘彻见大宛一个小国,马匹却如此好。 当即动了心思。 于是出兵将大宛国给灭了,将大宛归为己有。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霍光见林耀青这么问,便说道:“上交呗,还能怎样,军营里现在由那几个老一辈的将军把管着,规定一人只能拥有一匹马,我也没有办法。” 等大黑马撒完了欢,霍光又带着它去装上了高桥马鞍和马镫。 这两样东西非常简单,不像马蹄铁那样又是磨又是钉钉子之类的麻烦事情,所以很快就弄好了。 后面没花费太长时间! 大黑马的三件套便安装好了。 “行了,林副都伯,你带着这几个一同前来的手下们,休息一天,算我给你们放的假吧!” 南大营内外没有啥吃食的地方,霍光对于几人帮忙的感谢,也只能是放两天假了。 要是在长安城。 霍光高低得请他们去此间乐吃喝一顿。 看着大黑马已经装好骑兵三件套后,霍光迫不及待地上马,在校场上骑行几圈。 由于马蹄铁的缘故。 大黑走路时会发出“嘚”的那种清脆声音。 这和先前骑行大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不过在军营里,霍光每天骑马都快骑吐了。所以也就骑行了几圈后,便下了马,没再去多试试。 几天后。 当霍光准备骑着它,训练自己手下这一百来号骑兵的时候。 大黑地左前蹄却突然像崴脚了一样,走路都一拐一拐的。 霍光十分担忧的检查了下大黑的前蹄,以为是马蹄铁上的钉子钉的太深了,刺到了肉的问题。 可一检查发现不是这个原因。 马蹄铁上的钉子,是外侧突出的,绝对戳不到肉。 那这大黑马怎么会一只脚一拐一拐的?霍光百思不得其解,后面训练,霍光只好拜托林耀青带着手下们进行,自己原来的那匹枣红色的坐骑,早已经让人带走了。 现在大黑受伤。 霍光无马可骑了,于是便先养着马。 可养着养着。 有一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发现自己走远,大黑与其他马匹玩闹时,就很正常。自己走近,就瘸了起来。 并且。 在自己一次突击检查下。 这货立马从正常模样,转换成瘸腿的样子。可惜,这家伙抬错了脚。 平时都是左腿瘸,这次居然抬右腿瘸。 “好家伙,还装,成精了你还!”霍光当即上前呵斥一顿。 可惜。 大黑听不懂人话,继续装瘸,气的霍光踢了它的左脚,说道:“不是左腿瘸了吗,今天怎么装右脚?呵,还是说左脚好了,右脚就受伤了!” 霍光的语气非常难听。 大黑听不懂人话,但动物们都有一个特点,能从语气中感受到主人现在心情。 加上霍光踢了一下它的左脚。 这家伙立马明白露馅了,当即便也不装了,看着很难为情的样子在霍光身边蹭了蹭。 “跟谁学的,还知道讨好主人了!”霍光忍不住哼一声,当即便不再心疼大黑,直接骑上它去训练骑兵去了。 而这。 也只是一个小插曲。 军营里的生活日复一日,枯燥且无味。 这天。 霍光像往常一样,骑着大黑带着士兵们准备演习。 忽然传令兵跑来跟他说道:“霍都伯,大将军有令,让你跟随使者回一趟长安。” 大将军? 此时汉朝的大将军,不就一个卫青么! 除此之外,还能有谁? 霍光不解,但也没问传令兵这些,只是点点头,道:“那使者在哪?” “在军营门外,霍都伯拿着这令牌,便可出军营。”说着,传令兵给了霍光一张刻着“令”字的铁牌。 这铁牌作用很小。 只能用于随意进出军营。 霍光拿着铁牌,出了军营后,便见到了使者。 这使者是个生面孔,霍光不认识。 不过霍光也没有在意,跟随着他回了长安后,便被带入一羽林军严密守卫的超大铁匠铺子。 在这里。 他不仅见到了被撸了南大营主帅职位的卫青,还见到了汉武帝刘彻。 “臣霍光,拜见陛下!”霍光当即行大礼道。 汉武帝刘彻连忙拉起他,不管太多,直接说道:“你看,朕按照你说的,集中全国各地优秀铁匠,打造的这些飞雷,你看可行否?” 刚才进来的匆忙。 霍光都没有注意看,现在一看,顿时惊呆了,说道:“陛下,这些管子大小倒是够了,厚度看似也可以,不过,这内壁太粗糙了,臣建议,把内壁弄得光滑一点!” “光滑?” 汉武帝刘彻顿时点点头,让铁匠们去改进。 见此情况。 霍光趁机问道:“舅舅,你怎么在这里啊?” “离开了军营,我就一直在这里。”卫青淡淡地说道。 汉武帝似乎听到了霍光与卫青窃窃私语,当即说道:“怎么,你以为朕把他贬低了,是惩罚吗?” 难道不是? 霍光皱着眉,吞吞吐吐道:“这个.臣哪敢猜测陛下的心思啊!” 汉武帝刘彻听完,顿时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怕是背地里没少猜朕的心思吧,哼!” “好了。” “告诉你,朕调卫青离开,是因为察觉到有内贼将消息透露给漠北的匈奴人。” “主帅被贬,这样就意味着匈奴人以为我们近期不准备进攻他们。” “实则不然。” “朕决定,这几日时间,便要向漠北进军,灭了那些匈奴!” 进攻漠北? 霍光顿时大惊,问道:“陛下,确定要这个时候出击么?虽说寒冬已过,万物开始复苏,可漠北之地冷啊!” 汉武帝刘彻当即瞄了霍光一眼,说道:“怎么换说法了?你以前不是跟朕说,在这个季节,匈奴人,亦或者是他们的马匹,都在交配养胎么!” “还说什么.” “经历了一个苦寒的冬天,他们的战马正是瘦弱时期,这个时候,进攻他们再合适不过。” “怎么?” “自己以前说的,都不记得了?” 霍光闻言,微微一愣。 自己有说过这话? 啥时说的? 自己咋没多少印象,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啊! “咳咳,陛下,现在进攻,确实是好机会。但是,可能那时候我考虑不周,这个时机进攻,天气寒冷,漠北之地不比中原,将士们的保暖也是个问题啊!”霍光认真分析道。 然而汉武帝确实微微一笑,道:“这个问题,朕自然考虑到了。” “自前两年盐铁官营后,朕便令大农令下属官员们开始收集兽皮制作兽皮袄子,同时塞了兽毛的裌子也制作了不少。” “数量上!” “足以支撑将士们进攻漠北了。” 说句实话。 霍光属实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言,给汉武帝听了进去。尤其是趁着匈奴人的牛羊马匹怀孕养胎的时候进攻他们的意见,居然真被采纳了。 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计谋绝对有用,但属实歹毒,非霍光所愿啊。 可这古代。 本就是茹毛饮血的时期,强者生存,弱者淘汰。 老虎捕食的时候,你能说它恶毒么? 不能吧! 它也只是为了活下去。 大汉朝不驱逐匈奴,就会被匈奴人驱逐,文景时期就是最好的例子。 霍光明白这个道理,随即也不再多想什么,便说道:“既然陛下决心已定,那不如即刻让军队出发,北上伐匈!” (本章完) 第169章 交出火药配方!霍光要的赏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即刻出发?北上伐匈? 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眉,他虽然想着尽快出兵,但并没有想着这么早就出兵,于是说道:“恐怕还得等一等。” “起码得先把你说的‘飞雷’弄出来,看看威力再说。” “把你叫来,也正是为了这个火药,和那什么炸药包的方子呢?” 听到汉武帝刘彻话,霍光心中稍稍安定下来。看来自己果然没有想错,这汉武帝是找他要火药来了。 飞雷炮想要成功。 可以说离不开火药和炸药包这两样关键的东西。 光造个炮身,有什么用? 霍光微微皱眉,说道:“陛下,伐匈之事拖不得啊。先前您说大将军之事,有内贼泄密于匈奴人,那么,就更耽搁不得了。” “匈奴那边知道您要对付他们!” “他们自然也会做好防御措施,时间越久,他们的防御措施就会做的越好。” 霍光如此积极地推动对匈作战,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他对战争的狂热,而是想着如何给自己脱身。 原先对于参与汉匈之战,也没太大抵触。 因为他知道卫青军队会赢,而且是大胜利,正面战场的那种。 这时候要是跟着卫青去,想必能领到军功。 但问题是! 天太冷了。 虽然春季到来,中原地带的温度,已经开始上升,趋向于温暖。 但这是中原地带。 北上匈奴的地方,大多是草原,天气冷的很,远不是中原地带可以比拟的。 这种情况。 让霍光跟随军队出征? 那岂不是要冻死人? 这下正好陛下要弄飞雷炮,霍光自然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给自己找个留下来的原因。 于是。 霍光便想着催促陛下发兵,然后自己借着搞飞雷炮的名义留下来,两全其美。 只可惜!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汉武帝只找他要火药,和制作炸药包的方法,并没有打算让他留下来生产飞雷。 这一行为! 让霍光也感到奇怪,于是便问道:“陛下,这飞雷炮制作过程困难,您不如把臣从军营中调过来,专门负责生产这个?” 调过来生产飞雷? 汉武帝看了看霍光,又看了看卫青。 顿时摇摇头,没必要将两人都留在这里,当即说道:“这个啊,朕看就不用了。” “你把火药的方子说下,还有怎么做弹药问题解释清楚就好。” “若真想参与,那就给朕画上一副飞雷炮的设计图。朕这里的工匠,都是全国最好的,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东西!” 听着汉武帝的话,霍光不由得打量了一眼屋内的工匠们。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被汉武帝留下来的原因,心中生气,所以对这些工匠们鄙夷了一下。 至于鄙夷什么? 霍光想着,陛下说就没他们做不出来的东西,那有本事做个电灯、手机、光刻机试试? 当然。 也就心里吐槽下罢了。 让古代的工匠做现代的东西,那不是强人所难嘛! “陛下,其实火药配方很简单,硝石、硫磺,木炭粉,就这三样。不过,比例要把控好,不然效果可能不尽人意。”霍光淡淡说道。 火药。 很重要,但也看使用的人如何。 明朝火药不发达么? 一些火药枪都弄出来了,但还是走到了国破山河在的这一步。 汉武帝刘彻听完,略有小小吃惊的样子,说道:“原来火药配方这么简单,怎么以前没人发现,霍光伱是如何发现的?” 霍光当即说道:“陛下,以前有人发现的,不过都是一些炼金术师。他们多半将这种东西用来生火炼药。臣也是在在一些奇人那偶尔学到的这种东西。” “至于作为飞雷炮弹药的炸药包” “请问陛下这里有纸墨笔砚么,臣可以给您画上一张设计图。” 工匠身上有墨斗,但是还真没有纸墨笔砚这种东西。 不过。 这里是长安,工匠身上没有,皇帝还不能让人去买么? 当即。 汉武帝就对霍光说道:“你且稍等片刻。” 话落。 汉武帝就安排人给霍光弄来他要的纸墨笔砚,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霍光拿到手后,将纸张在桌子上铺开,然后研磨,作画。 传统的炸药包。 大部分都是影视作品中那样,四四方方,像捆豆腐块那样。 这是因为起初为了生产量跟的上,部队让所有战士们都学习制作。但那时候有一个问题,就是战士们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叫他们制作炸药包,如果要做的漂漂亮亮,那有些为难他们。 于是。 就有人提议,像捆被褥一样捆炸药包就行了。 行军被褥,基本上都是捆的四四方方的。 于是。 这炸药包在影视作品中的形象,也都大多是这种四四方方的东西。 但实际上。 这只是普通的炸药包。 像没良心炮,用的弹药的确是炸药包,但他可不是捆的四四方方的。 而是捆成一个球形! 不然。 四四方方的炸药包,怎么从汽油桶中被打出去? 霍光将炸药包的设计图画好,然后递给汉武帝,上面还附带着火药的制作过程,以及详细地解释了硝石和硫磺是什么东西。 中原大地缺少硫磺。 但不代表完全没有硫磺,霍光甚至向汉武帝标记了某些地方拥有硫磺的可能性。 实在不行。 那就只能在西域诸国进货了。 汉武帝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顿时哈哈大笑道:“好,霍光,朕果然没有看错你,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霍光顿时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事居然还有赏赐! 于是他开口问道:“陛下,就赏赐臣自由之身吧,让臣从军营里离开,回到长安如何?” 汉武帝一听这话,顿时紧绷着眉毛,说道:“这种算不得赏赐!” “而且,在南大营有什么不好的么?” “还是说,你怕打仗流血,不敢跟随军队出征漠北?” “放心!” “这次出征你兄长骠骑将军那边,才是主力,他面临的敌人,非常危险。” “实话跟你说了,南大营出征,其实只是幌子,为了迷惑对手的!” 汉武帝的这番话,看似在劝慰霍光。 可霍光听后,满脸无奈。 这汉武帝能知道个啥,还佯攻,迷惑对手? 别人不知道事情,他霍光这个未来人还不清楚吗?卫青这个军团作为佯攻,一出发,就遇到了匈奴主力,打的可惨烈了。 倒是兄长骠骑将军那边精兵强将多,又没碰到匈奴主力。 相对而言。 反而安全地很多。 但霍光总不能将这个也告诉汉武帝刘彻吧?要是一说,汉武帝问自己怎么知道的,那不就露馅了吗? 想到这里。 霍光微微摇头,很是厚颜无耻地说道:“陛下,臣不怕危险,实在不行,派臣去北大营吧。天这么冷,跑去做佯攻,臣不甘心呐!” 然而。 汉武帝刘彻对于霍光的这个请求,直接就拒绝道:“不行,朕答应过你兄长,让你留在南大营,安全为主。” “你兄长此次出征,有着重要战略目标,绝不可分心。” “好了。” “朕替你想好了赏赐。” “当初你兄长首次出征,便是以票姚校尉身份建功立业。如今,朕也给你这番荣耀,让你从都伯提升到校尉!” 这也叫赏赐? 霍光顿时傻眼了! 好家伙! 感情都是硬塞,为何先前还要问一遍自己要什么. 一旁卫青舅舅见霍光不说话,赶紧出声提示道:“霍光,还不向陛下谢恩。” 无奈。 拿了个不想要的赏赐,霍光还得笑脸相迎,说道:“臣霍光,谢陛下隆恩。” 汉武帝顿时点头,道:“嗯,今日关于这里的事情,不可乱说。此处,乃是国之重地,你懂朕的意思吧?” 霍光开口回道:“臣懂!” 这里看起来只是个大型铁匠铺,但确实如同汉武帝所说,属于汉朝的国之重地。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百炼钢技术就是在这弄出来的,像军队用的环首刀、玄铁甲都是出自这里。 如今。 因为霍光的原因,这里更是开始生产没良心炮这种跨时代的武器。 可想而知。 这个地方的保密性和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乱说,可是会掉脑袋的。 汉武帝见霍光回话,当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今日的话就谈到此为止,以后有时间,朕再找你好好谈谈,你且退下吧!” “诺。” 霍光拱了下手,拜别汉武帝后,跟随着先前领他来的使臣,退离了这里。 看了眼繁华的长安城。 霍光心中叹了口气,来去匆匆,他竟然不能在长安城停留一下,就又要回军营里去了。 这边。 跟随着使者,霍光就要出长安城门的时候。 忽然。 他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表,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老表? 长安城里,能这么称呼自己的,不用说,也知道只能是宜春侯卫伉了。 霍光随即停下脚步。 看着卫伉哭丧着脸,顿时疑惑道:“卫伯你这是怎么了,莫非长安城中,还有人胆敢欺负你?” 欺负卫伉? 开玩笑。 他自身不仅是宜春侯,还是大将军卫青的长子,只要卫青活着一天,谁敢欺负卫伉啊! 就是百官之首的丞相李蔡来了,也不敢啊! 卫伉闻言,顿时摇头道:“老表,长安城没人敢欺负我,只是,我母亲他” 说着。 卫伉声音中顿时有些哭音。 霍光见状,皱眉道:“舅母怎么了?” 卫伉这才说道:“我娘的身体,可能撑不住了。霍光,你可知道我父亲去了哪里,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娘说想见见父亲。” 话语中。 卫伉一下子就蹦不住,哭了出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向在长安城中有着小霸王称号的宜春侯卫伉,此时也不禁泪流满脸。 霍光当即安抚道:“好了,卫伉,别哭了,舅舅在” “咳咳!” 话还未说完,就突然被汉武帝派的使者咳嗽声打断了。 霍光疑惑的看向使者。 这时。 只见使者警惕地盯着霍光说道:“霍校尉,别忘了临走时,陛下对你交代的事情!” 陛下交代的事情? 噢! 保密。 现在卫青大将军陪同汉武帝在弄那个飞雷炮,那个地方重要性不言而喻,不可乱说出去的。 闻言。 霍光又深深地看了使者一眼。 原先他以为这个使者就是给自己领路的人的罢了,现在想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还有监视自己的意思。 果然。 汉武帝刘彻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别说霍光这个外人,甚至就连他自己的皇太子刘据,都没有信任过。 不然。 也就不会发生晚年丧子的事情。 身为帝王,何况又是汉武帝刘彻这样的雄主,刻薄寡恩再正常不过了。 要知道卫、霍两家,在卫青和霍去病健在时,那是多么的声名显赫存在啊! 可卫、霍二人不再后。 卫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霍去病甚至连个香火都传承不下来。 虽说霍去病香火断绝的事情与汉武帝无关。 但卫家被收拾确有其事。 霍光不由得皱起了眉毛,在使者的注视下,改口道:“舅舅在哪,我也不清楚。我在南大营那边,好久没见过舅舅了。听说是因为什么事情,被调离了南大营。” 听闻霍光的话,卫伉满脸失望。 而霍光念着初来长安时,舅母对自己颇有照料。 再怎么样的。 也该尽尽孝心,于是说道:“卫伯,走,我陪你去见见舅母。” 话落。 那个讨人厌的使者又是出言叮嘱道:“霍校尉,陛下让你尽快回大营,不可耽误!” 然而。 霍光却是回头瞪了一眼使者,哼道:“别一口一个霍校尉,跟你不熟。我朝以孝为本,你若是有意见,可去陛下那说我去!” “卫伯。” “走,我们回大将军府!” 说着话,霍光便拉着卫伉朝着大将军府上走回去。 自绣衣使者江充在长安城搞出驰道一事后,达官显贵、外戚等人,皆不敢在长安城中驱使马车行路。 其城内代步工具,也只剩下轿子了。 霍光和卫伉一同坐着轿子,不由那使者劝说,就回到了大将军府上。 等见到了舅母时。 只见舅母躺在床上,手中空无一物,却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衣被、床沿,时而伸手向空,手指时分时合,如捻线一般。 (本章完) 第170章 霍光升官!上任校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撮空理线,循衣摸床,人之将死征兆也。 看见舅母这个样子。 霍光心中顿时五味成杂,或许出于人对于死亡的本能畏惧、害怕,又或许前两年受舅母照顾,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太常属官太医丞看完这种病情后,只能无奈摇头道:“准备后事吧,生死乃天定,老朽亦无力回天也。” 话落。 太医丞便直接离去。 论医术。 太医丞理当是汉朝最好的那一批人了,他都这样说了,表明舅母的病情,确实没了办法。 将军府上下的人,都在太医丞离去后,开始哭哭啼啼的。 家中的女主人即将离去,自是如此。 这是正妻,在家中的地位与男主人相同现象。 若是姬妾,可不敢有这待遇。 霍光选择留下来,陪同卫家三兄弟,一起留守在舅母身边,直至傍晚时分。 炊房那边。 婢女为霍光和卫家三兄弟端来可口的食物,霍光本来想食用,却听旁边阴安侯对卫伉说道:“兄长,母上三天未能进食一粟,我等人子,岂可在母亲面前进食?” 其实卫不疑这句话可以翻译为“你要吃请滚出去吃”来理解。 但毕竟卫伉为兄长! 弟不可冒犯兄长,自然说的如此委婉。 卫伉原本想将不好的心情发泄在进食上,可听了二弟话,最终只能将碗筷放下,挥手示意婢女等人退下。 之后。 继续默默在他们母亲房间内守候着。 这时,一婢女进来。 卫不疑顿时吼道:“为何又进来了,不是叫你们出去候着?一天未进食而已,饿不死!” 阴安侯以为婢女们是劝说他们这些卫家阿郎进食的。 实则不然。 婢女进来是为霍光而来。 但被卫仲吼了一声,有些心生恐意,怯懦地说道:“二郎,是.是是外面有使者要见霍阿郎!” 卫不疑随即将目光看向霍光一眼,知道是找自己这位表兄的,与自己一家无关,便也不再说话了。 一旁! 霍光听到“使者”二字。 便知道是之前引他见陛下的那人,当即点头对婢女说道:“知道了,我去见他。” 起身后。 霍光拍拍卫伯肩膀,算是慰藉一下。 之后走了出去。 见到汉武帝派来的使者后,霍光皱着眉,问道:“何事?” 使者笑着说道:“自当是护送霍校尉回军营。” “护送?”霍光冷声一笑,说道:“这词用的不准确吧,就你这身板,真出了事,可护送不了本校尉!再者说了,回军营的路,本校尉很熟悉,无需伱护送!” 然而。 使者却是说道:“但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霍光疑惑的看了一眼使者,有些不解。 这时候使者则是说道:“陛下说了,卫家的白事,朝廷会替他们办好。小钱万贯,马蹄金数千,随葬品也准备好了,请霍校尉不要操心此事。” 小钱,指的是比市场上流通的铜钱小一号的迷你铜钱。 在汉代。 这种小钱,相当于后世的冥币。 如白纸铜钱,黄纸等等。 闻言。 霍光眼神一冷,对于这种,人还没死,却说身后事的话,略带反感,于是说道:“知道了,但今晚我想要留在大将军府上!” 然而。 使者却是说道:“霍校尉,别为难我,也别为难你自己。” “让你即刻回军营,这是陛下的意思。” “你与卫家,并无直接的亲属关系,尽孝的事,自然有卫家的后人在做!” 霍光顿时皱眉,想了想后,又问道:“舅母这样的情况,卫大将军知道吗?” 面对霍光的提问。 使者却没再言语,保持了沉默。 这说明卫青大将军也不清楚情况,汉武帝刘彻隐瞒了大将军。 看来。 这卫青所在的南大营,也并非完全佯攻。 在汉武帝眼中,这是他的两手准备。若霍去病兵败,那卫青部所率的五万骑兵,将会继续征讨匈奴骑兵。 相当于为刘彻出兵讨伐的行为做出了一个兜底的保障。 舅母的情况。 不告诉卫青,是怕知道后乱了心思,影响出征。 而之所以将卫青从南大营里撸下,留在那生产什么飞雷炮,怕不是为了杜绝大将军卫青与外界的交流而做出的决定。 所以。 内贼泄露消息,根本就是汉武帝刘彻敷衍的借口? 一瞬间。 霍光想了很多,愈发察觉到了汉武帝刘彻的不简单。 最终。 一番沉思过后,霍光吐出一口气,说道:“好,我回去和大将军府上的人说声,便回军营!” 使者听后,则是笑着说道:“霍校尉请快点,天色,不早了。” “呵” 霍光瞄了一眼使者,轻轻哼了一声。 说是护送。 实则是监视。 等他和卫家人告别后,便离开了大将军幕府,使者在路上跟霍光暗示道:“霍校尉,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行军打仗时,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干扰主帅判断吧?” 霍光微微皱眉,道:“什么意思?” 使者这时候为汉武帝刘彻辩解起来,道:“陛下做这么多,就是不希望卫青大将军不被家中事务缠绕。” “你知道,咱们的陛下,为这次战役准备了多久么?” “整整两年!” “你也不希望陛下两年的心血付之一旦吧?” 对于这话。 霍光淡淡吭哧了一声:“哼。” 之后,便再无言语! 等到了军营后,那使者对霍光伸出手,说道:“霍校尉,东西该给我了!” “东西,什么东西?”霍光微微皱眉,刹那间后恍然大悟,从兜里掏出一张令牌,说道:“你是说这个?呵,没想到成为校尉后,还是不能随意离开军营!” 说着。 他便将令牌放在使者手上。 使者则是说道:“霍校尉与一般人不一样嘛,陛下说了,你是奇才,自当小心看护着。” “呵,奇才?我看,都快成花瓶了。” 说完,霍光便摆摆手,身朝着军营内走去。 军营内。 士兵们早早结束了这一日的操练,正值休息时间,进食着那算不得太好的食物。 按理说。 以汉武帝此次即将发起对匈奴战争的重视程度,这批招募的士兵,在食物方面不可能差的。 和匈奴人大决战。 那是要拿命去拼啊! 古代那些砍头的人,行刑前都要吃顿好的,何况这些即将踏上漠北战场的士兵。 那为什么,南大营里,士兵吃的食物依旧并不太好? 很简单。 这里面有人吃拿卡要。 军营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事情,但没有人敢提半点意见,全部选择忽视。 因为吃拿卡要的那人,不是一般人得罪的起的。 “呸,草他娘的,真难吃!”身为副都伯的林耀青,在军营里职位很低,所以能领到的食物和普通骑兵一样。 这时。 一碗肉份很足,还有两个鸡蛋的食物突然放到他面前。 并且。 林耀青耳边,还传来拿着饭碗的男子戏谑的声音,说道:“难吃,不啊,我的这碗饭就挺好吃的啊!” “哦!” “我忘记了你现在是副都伯,吃不到我这位置上的人,才能吃到的食物!” 听闻这话。 林耀青抬头,见到来人,不由得皱着眉毛,冷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初巴结霍骠骑不成,反遭羞辱晏小啊!” 晏小被提及伤疤,当即怒道:“大胆,晏小是你能叫的么?叫我晏副校尉!” 别人或许怕了晏小。 但林耀青明显不害怕,甚至反口嘲讽道:“副校尉,你不自称,我还以为在我面前的人,是校尉呢,呵呵!” 话落。 这位自称副校尉的人,大为恼火,甚至要动手打人。 然而。 林耀青却是说道:“晏小,你知道自己是打不过我的吧?可别动手,不然我以下犯上,揍了你,丢脸的可就是你,不是我了!” 虽然林耀青在南大营里面只是个小小的副都伯。 但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性。 即便真揍了晏小,也没有大事。 因为北军营的霍骠骑会保他! 什么? 你说北军营的主帅管不到南军营的事?不好意思,北军营主帅和南军营主帅是一家人。 卫霍不分家。 一门出五侯。 这是何等的荣耀,军营里的人,谁又不知道此事? 而林耀青是北军营那边安排进来照顾霍光的,这事别人不知道,身为林耀青曾经战友的晏小还能不知情么? 想到这些。 晏小忽然转怒为笑,但嘴上依旧在嘲讽地说道:“副校尉怎么了,那也是管着一千骑兵的军吏。” “你不过一小小副都伯,也好意思说我?” “要知道!” “你我之间,可还隔都伯,副军侯,军侯三个等级呢!” “军侯之上,才是我这副校尉,” “你有什么资格笑话我是个副的呢?” 晏小这话,虽说猖狂,却也句句属实。林耀青虽然是骠骑将军派过来的,可在南大营这里,他只是个小小副都伯。 自当没有资格说副校尉什么。 这点。 从二人吃食上面,就能很好地说明了一切问题。 对此。 副都伯林耀青只好转过头去,继续吃着自己那难以下咽的糙食。 而晏小看到林耀青这副模样,当即像是胜利了一样,大笑道:“还笑话我阿谀奉承,怪不得混的这么惨。看来孔圣人说的不错啊,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哈哈哈!” 随后这晏小便占了口头的胜利,欢快离去。 本来。 咽着难吃的饭菜,林耀青的心情本就不好,现在听到晏小的这一顿嘲讽,当即把嘴中的饭菜都吐了出来, “呸,腌臜的东西!” “.” “.” 霍光在被汉武帝刘彻提拔为校尉后,已经与当初第一次出征匈奴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差不多了。 唯一不同的,是霍光手下目前还没有挑好骠骑。 要知道。 大名鼎鼎的冠军侯,成名战的基础,也是要有八百骠骑呢! 而霍光的手下。 目前就只有一个百人的骑兵,不过一伯的兵力。连一曲都不到,这哪能匹配上自己校尉的身份。 所以霍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调兵。 嗯。 调兵,而不是募兵。 募兵是从汉朝全国招募勇士,而调兵就简单多了,直接在南大营里其他将领手下抽调。 比如霍光看中了李广、程不识等老将军带的5000骑兵军里的某个兵,就从他们哪儿调过来为己用。 当然。 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调不调是霍光的事。 老将军们大可以卡着人不给霍光,霍光也可以用一切办法将兵哄骗到自己的帐营下。 当然,会不会起冲突,那又是另一话了! 身为校尉。 霍光在这南大营中,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小营帐了。 这个营帐,就像大将军卫青的帅营一样,可以喊些手下进来商讨一些事情。 这不。 回来军营没几天,霍光便喊来自己曾前的副都伯林耀青和上面给他安排的新的副官,也就是副校尉晏小。 霍光看着两人,此时还不清楚二人相识,便说道:“你们俩还不认识吧?以后都在我手下做事,相互介绍一下吧,了解了解。” 然而。 林耀青却是说道:“相互介绍就不必了,我们了解的够彻底了。” 霍光微微挑眉,心想着原来两人认识,可却又觉得林耀青的语气不太对,便问道:“你们二人有过什么矛盾吗?” 晏小这时候说道:“霍校尉放心,没什么矛盾,顶多是吃的饭不一样,有些抱怨罢了。” “吃的饭不一样?这什么意思?”霍光顿时皱眉,不明白其意思。 这时候。 晏小接着说道:“霍校尉之前做都伯时,没有吃过军粮么?就是普通士兵吃的那种!” 霍光当即摇摇头,说道:“我自来军营里算起,吃饭便是去舅大将军那儿,倒是没有吃过普通士兵的军粮。” 听闻此话,晏小便笑着说道:“没吃过更好,也是,看我糊涂的。以霍校尉这种身份,那种猪食您怎么能吃呢!” “猪食?”霍光顿时皱起了眉毛,说道:“应该也就难吃了一点吧,用‘猪食’来形容,是不是太过了!” 晏小闻言,当即用手轻轻抽着自己脸,像是在赔罪一样,说道:“是是是,看我这嘴,不会说话,该闭嘴,该闭嘴。” 这时候。 一旁的林耀青见不得这幅画面,淡淡笑道:“霍校尉,属下认为,晏副校尉说的没错。” “普通士兵们吃的,就是猪食。” “霍校尉不信,可以叫人送一份普通士兵的食物过来,您品尝一下不就清楚了么?” (本章完) 第171章 卫家丑闻?霍光要刨根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将军的用餐标准,肯定是与普通士兵不同的。 这点毋庸置疑! 霍光自来到军营后,一直去大将军卫青那儿吃食,倒是还没吃过普通士兵的饭菜。 现在听林耀青这么建议。 霍光便也来了兴趣,说道:“好,那就叫人给我来一份寻常军吏士兵们吃的饭菜。” 闻言。 晏小连忙摇头,道:“霍校尉,不可.” “不可?不可什么?” 霍光皱眉盯着晏小,他知道晏小越是这样,这里面就越是有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 简单! 给他捅破了不就清楚了。 此刻,被霍光追问的晏小,只得淡淡摇头,道:“霍校尉,您是校尉,本该吃的就是千人级别将领该吃的食物,没必要尝下普通兵吏的军粮滋味啊!” 闻言。 霍光当即说道:“身为校尉,自当要有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决心,不过与士兵吃一样的食物罢了,有何不可!” 话说到这份上。 晏小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小营帐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直到下属士兵将他们平常在军营中吃到的饭菜端来,霍光这才开口,对林耀青询问道:“林都伯,是这饭菜没错吧?” 林耀青上前,看着摆在桌案上的那碗饭菜,确定没有以好充次后,这才点头道:“是的,霍校尉,就是这饭菜,您可以尝尝有多难吃!” 霍光瞥了一眼这普通士兵的饭菜。 随后。 便拿起筷子准备吃食,可晏小这时候又出声道:“霍校尉,您想与士兵们同甘共苦的心是好的,但这食物是真不好吃。您含着嘴里咀嚼两下便算了,可千万不能吞下去。” “不好消化的,容易积食!” “像我们这类贵人,天生就不是受这份苦的命,别难为自己不是!” 贵人?呵呵,自命不凡的人还差不多。 霍光微微摇头,没有理会晏小的这番话,目光看着眼前的这碗杂粮饭,心里也在思索着一些事情。 何为杂粮? 五谷便是。 但面前这碗饭中,却不是那种杂粮,而是有着杂技杂八的食物。 譬如糙米。 这是一种水稻里面,吃起来不怎么好吃的米。 但若全是糙米,那也就算了,毕竟糙米在这个时代,也是很好的粮食了。 汉朝。 水稻的养殖还不算主要粮食作物,其中为主流的,还是先秦时期为主食的粟米。 但粟米也是这个时代人吃的粮食,说不上难吃。 只是其中又混杂着含有麦麸的麦子。 没错! 就是能制作出面粉的麦子! 而且说明一点,古代的面粉,颜色是灰白色的,而不是现在的纯白色。 这是米饭类。 至于菜,则是煮熟的大豆,甚至有些发黑。 大豆也是汉朝的主要食物。 这点全世界都认定了,大豆的起源便是来自中原地带。 看着这样的食物,霍光总算理解林耀青晏小他们为什么说普通士兵吃的食物为猪食了。 这样的食物。 自他来长安后,是再也没有吃到过。 微微皱了下眉头。 霍光便碗筷端起,扒拉了一口细细的咀嚼起来。同时,他还闭着眼睛,像是在品味一般。 其实说实话。 这碗饭菜中,若是没有麦麸还在的麦子,吃起来还行。 霍光细细的咀嚼了几下后,便将饭菜一口吞下,同时又接着大口大口的扒拉起饭菜来,然后继续细细的咀嚼,直至将这碗饭菜吃完。 脸上并未浮现出难以下咽之色。 吃完这碗饭后。 霍光看向林耀青和晏小,淡淡说道:“还行,只要这军粮内,以后不要放那麦子就好!” “哪怕用麻籽替代,也比麦子好一些。” “当然了。” “若是去掉麦麸,也不能说不行!” 说到这里,霍光顿了顿,心想着其实麦麸也是古代的食物之一。同时它也是一味很有价值的药材,于是便又接着说道:“麦麸若是大火烧的熟烂,倒也不怕,可惜它偏偏没做好。” “这才导致了难吃。” “只是我不太理解,你们为何把这称之为猪食?” “你们知道,我家小时候养的猪,一般吃什么?” “呵呵。” “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感兴趣。” 霍光说完,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而此刻的晏小和林耀青,则是一言不发。 见二人沉默。 霍光便又问道:“我很好奇,伱们从小吃的都是啥,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面?” 这时候。 晏道:“霍校尉,我从小就生活在长安,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晏家,我家祖上可是春秋时期齐国的晏婴!” 晏婴? 就是那个二桃杀三士的齐国上大夫么! 那确实是个历史著名人物。 不过这晏小一家有没有故意攀附,霍光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晏小确实从小吃的好,这点毋庸置疑。 生在长安,自然不会过得差了。 像霍光小时候,在平阳县那种小地方,吃糠咽菜那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这军中粮食虽差,但是他接受的下。 当晏完后,林耀青则是说道:“我家祖上没出生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显赫人家。我的父亲活着的时候,就是一游侠,也吃不上什么好的!” 吃不上什么好的? 吃不上什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这粮食说成是猪食! 只能说,游侠家的情况,比长安城的贵族生活要差,但绝对比贫困的百姓生活要好。 毕竟游侠说白了,干的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勾当。 所获报酬也不低,不然为何那么多人会加入游侠的行列。 真当他们是为了行侠仗义吗? 呵呵! 平常百姓。 一年四季,莫过于粟米、大豆、糙米这些了。麦粥倒是有,但他们吃不上。 等二人自报完家底后。 霍光这才淡淡点头,道:“明白了,你们这样的家庭,吃不了这类食物也正常。” “话说回来。” “这饭菜能吃是能吃,但不符合军队规定。按理说,朝廷上用于军队的钱,不至于买这最劣等食物才对!” “当兵打仗,不说别的,谁不图吃口好的?” “但食物这么差,士兵们有怨言,本校尉也理解。” “那么问题来了。” “这食物为什么会这么差?是给军队里庖厨们吞了,还是朝廷里层层剥削,到了军队里,就只能买的起这样的食物了?” 听到这话,林耀青淡淡摇头,道:“跟庖厨有什么关系,谁不知道,这事.” 林耀青话没说完。 晏小就呵斥道:“林都伯,小心祸从口出!” 被晏小一顿呵斥,林耀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才闭上嘴巴,噤口不言了。 但这对于霍光来说。 无疑是更加激起了兴趣,便问道:“哦,你们还知道内情?怎么不敢说,直接说啊?说不定,我还能为你们们解决这件事情。” 然而。 此番话后,林耀青并不选择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晏小则在一旁打着哈哈。 霍光见状,心里淡淡一笑,道:“好,既然你们俩不说,那我便也不问。不过,我告诉你们,我会动用一切关系,取消掉校尉以上美酒美食,到时候全部给我吃这种普通战士的食物。” “包括像程不识老将军,李广老将军一样。” “都得给我吃这种食物,与将士们一起同甘共苦嘛!” “我想,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对吧?” 校尉以上的食物,并没有酒,但是肉食和蛋类不会少。 甚至越是往上,吃的越好。 像程不识、李广这类老将军,管一军之兵,部下足有五千骑兵,吃的又怎会差了? 所以听闻此言后! 林耀青的眼睛首先就亮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满是期待。 而晏小则是脸色难看,走到霍光身边,问道:“霍校尉,这种事闹大了,不好看。您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附耳小声跟您说说!” 小声说说? 霍光好奇的扫了晏小一眼,心中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于是。 晏小便凑了过来,手捂着嘴小声将事情跟霍光简短说了一遍。 然而。 刹那间。 霍光便啐骂道:“卫家,你是说我舅舅的家族,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刚才晏小的轻声诉说,可把他给气到了。 好家伙。 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查案子查到自家头上了! 自己虽然没有卫家的血缘,但因为兄长的原因,一衣带水。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怎能容忍对方这么说? 何况! 卫家是大汉朝最尊贵的外戚,乃是卫皇后的家族,岂会做出这等勾当。 晏小听到霍光的啐骂,当即紧张的说道:“霍校尉,您可得小声点,这给外面的人听到了,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造谣就是好事了? 说什么,霍光也不会相信卫家会贪图这种小便宜,克扣军队的粮饷! 于是。 霍光当即说道:“你少在这胡说,我相信大将军的品行,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还有,这种说法,你们又是从何得知?” “说,不说,本校尉就先把你们俩给治罪了。” 一见霍光发怒,这晏小此刻方才后悔多嘴。 他没想到。 一个霍校尉,一个霍骠骑,兄弟俩都是一个脾气。 不听人拍马屁的! 自己明明是好意提醒,怎么反而都要治自己的罪? 想到这里,晏小当即不敢说话了,所谓说的多错的多,此刻不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反正他又没有参与这事。 就算出了啥事,自己的家族也能保住自己。 此刻,已经被霍光提升为都伯的林耀青,见晏小不敢说话,当即笑了一声,道:“霍校尉,他不说,我说!” “这克扣粮饷的事,在军队普通士兵中,传言都说是卫家弄的。” “毕竟北大营一个霍骠骑,南大营一个卫大将军。” “军队就是卫家的一言堂,出了这种事,怎么可能与卫家脱得了关系!” “当然!” “我也相信大将军和霍骠骑的人品,是干不出这些事情的。” “因为并没有证据,所以这些都是军队里流传的谣言。” 听闻此番言论后,霍光又是扫了那晏小一眼。 而晏小则是低下头不语。 霍光收回目光,随后便是直接说道:“军队中,有这样的言论,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这随时就要对匈奴开战的时节,更是不能大意。” “所以我决定了。” “明日,一定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将军们,也尝尝这普通士兵的食物。” 一旁原本不说话晏小,一听到这话,连忙开口劝阻道:“霍校尉,不可啊,你这样乱搞,会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就收不了场了。” 霍光哼哼一声,笑道:“我要的就是事情闹大,收不了场。” “我倒是要看看!” “是何方宵小,在克扣军粮,栽赃卫家!” 说到这,霍光起身,走到晏小与林耀青身边,绕着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最终。 本准备说什么,思考后还是决定不说了。摆摆手,道:“行了,叫你们来本意是想让你们互相了解一下,既然你们都是老相识,那就没事了,出去吧!” “诺!” “诺!” 二人相继拱手走出了霍光的这个校尉营帐。 只是不久后。 林耀青去而复返,走回了营帐中。 这使得霍光有些疑惑地皱着眉毛,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耀青则是拱手说道:“霍校尉,我觉得,与其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不如等大将军回来,将此事告知大将军。” “你我都相信大将军的品行!” “为何不相信大将军能将此事解决呢?” 听闻林耀青的忠言相告,霍光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但依旧不为所动。 首先。 大将军卫青被汉武帝刘彻扣下,啥时候回来,都没个数。这事等他解决,怕也是个未知数。 其次。 霍光又不是圣人,他只是个校尉,本就不该管这军粮的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谁知道这是军队里有人克扣军饷,还是朝廷拨款的时候,就已经在层层剥削了? 要知道! 上下五千年。 科技在进步,但人性从来就没有变化过。 从上到下的层层扣除,太正常不过了。 可以把这当成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长安城的京师仓一样,平时粮食看着堆积满满,一到战时里面空空如也,朝廷派人来查,就遇火灾,烧个精光。 多么经典的一件事情啊! 脉络如此清晰。 清晰到令人发指的可怕。 但一切又那么的冠冕堂皇,不是么? 所以,霍光拍了拍林耀青肩膀,笑道:“其实我并没有想着去较真这件事,如果本校尉较真这个,就不会当着你们的面,把那碗食物咽下去。” “林都伯,我这个校尉呢,你知道的,手底下还是那原先大将军调给我的一百人。” “名不符实啊!” “现在南大营里,所有事务都是那些老将军们把持着,我要的兵,一个都不调给我。” “这总要找个由头嘛!” (本章完) 第172章 将军的用餐标准!霍光找李广的麻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营帐中,李广老将军刚从校场上操练完他那五千人的骑兵军队回来,便一屁股坐在原本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的高脚椅上。 汉朝都是席地而坐。 有条件的会铺上一些东西,垫着软和一些。当然,如果是需要长时间席地而坐,比如商议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有便于跪坐的矮小凳子。 至于高脚椅? 这本该是东汉末才开始出现的东西。 结果因为霍光的原因,提前出来了。 此刻的李广,因为在家中就坐惯了高脚椅,这不,连营帐里他都要弄来一把这种椅子过来。 “啧啧,这高脚椅坐着就是比跪坐舒服哈。”李广随口感叹了一句。 他的副官则是笑着问道:“这种椅子确实坐着舒服,我家中今年也置办了好些类似东西。那木工李宏,看样子是有些厉害,能造出这些东西。” 长安城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些新颖的家具,其设计来自霍光。 他们只知道。 这些东西,都是木匠铺的李木工打出来的。 李广听闻副官的话,当即点头道:“是有些本事,可惜,这个李木工也是个拎不清现状的人。” “有这本事,居然还给霍光那小子做雇工。” “真是蠢死了。” “诶,对了,说到霍光,这小子前两天想从我军中调兵组出一校的兵力,我让你卡着不给他兵,你没给吧?” 汉朝的千人军队,被称为部。 而与部相当的,便是营与校。 一营、一部、一校都是一千人。如果数量达到五千,则为军,其指挥使就像此刻的李广一样,是个将军。 所以。 身为校尉的霍光,在汉朝军队里的官职,要比李广低一级。 副将听到李广的话,当即说道:“将军请放心,没有您的命令,我不会放人的!” 闻言。 李广的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道:“做的不错。” “就不给那小子调兵!” “我看那小子,在哪弄一千骑兵去。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给这么个毛头小子当上校尉,难不成,他还能跟他那兄长一样?” 副将闻言,便也附和着笑了笑,没有过多言语什么。 他只是李广的副将而已,像冠军侯这种汉皇面前的大红人,他可不敢评头论足。 两人聊了些许时间。 这时候。 副将的肚子咕咕叫起。 李广听到后,哈哈一笑道:“也是到了用餐时间,伍副将,陪老夫一同吃食如何?” 被称为伍副将的男人,自当点头道:“好,谨听将军所言。” 不久。 饭菜被端了上来,放在食案上。 只是伍副将和李广老将军二人,目光紧紧地盯着食物,良久都未曾动过筷子食用。 最后。 还是李广老将军先开口道:“伍副将,老夫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是大豆?” 伍副将也连连点头,道:“是的,将军,末将看这里面,怎么好像还有带着麦麸的麦子?” 李广闻言。 顿时大怒,道:“麦麸,那不是给猪吃的食物吗?” “是这样的。” 伍副将点点头回道。 这下。 李广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喊人把军营里面做饭的庖厨兵叫了出来。 庖厨一进营帐。 李广便将那碗饭菜砸了过去,并且大声质问道:“汝这饭菜,是给人吃的,还是喂猪的,啊?” 慑于老将军的威严,庖厨此刻不敢说话,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而李广老将军则是继续说道:“将军用餐制度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要四菜一汤,四菜得两荤两素。你给老夫说说,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被老将军质问。 那名庖厨则是颤颤巍巍地回复道:“老将军,本来今日的饭菜与往常照旧,但是霍校尉告知我们,说李老将军向来主张与士兵同甘共苦,于是特意让我们来给您准备普通士兵的食物。” 李广一听,顿时皱起眉头,道:“霍校尉,哪个霍校尉?” “就是冠军侯弟霍光啊!”庖厨们说道。 李广老将军本就在气头上,一听到“霍光”二字,当即就忍不住了。 自己没找这小东西麻烦就不错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反而找到了自己头上来。 要知道,现在卫青大将军不在军营,使得南大营内所有军务,都由李广这样的老将军们把持着。 一时间。 南大营中,所有人都要看这些个老将军的脸色。 但苦于没有理由,李广也不好直接去整治霍光。 这下倒好! 终于有了修理这小东西的由头,哪能放过? 当即便对副官说道:“伍副将,去将霍校尉给我带来。” 伍副将当即拱手道:“末将遵命!” 随后。 这伍副将便出了营帐。 虽说南大营很大,但把同在军营内的霍光喊来,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等霍光走进营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李广老将军。 此刻李广,眼中满是怒火,见霍光进来,便直接了当的问道:“霍校尉,你为何要擅自更改本将军的伙食!” 霍光微微皱眉,道:“老将军,与士兵同甘共苦,不是你一直主张的么?” “我向来很尊重老将军的!” “近日听闻将军所食,与士兵不一样,深感痛心。心想以老将军的为人,断不能做出双重标榜之事,嘴上说着要同甘共苦,私下却独享优待。” “既然李老将军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那只有一种情况了。” “定是这庖厨小贼,故意毁坏老将军在士兵们心中那和蔼的形象。” “否则以老将军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霍光此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有理有据,毕竟李广在军队里的形象,主打的就是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并且! 对于手底下的士兵,也很少加以约束。导致他的士兵,大多松散懈怠,最后一上战场,不是迷路就是全军覆没。 这种情况。 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而不是霍光胡编乱造出来的。 李广闻言,顿时呵斥道:“与将士们同甘共苦,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此刻的李广! 别提多生气了。 然而霍光却是哼哼着说道:“确实与我没有关系,是小子做错了,老将军本该愿意吃什么就是什么!” 霍光这话一出。 顿时李广瞪大了眼睛,心想着这小子转了性子? 居然还没说两句,就开始道歉了! 这可太奇怪了。 正在李广好奇的时候,霍光却是在停顿一会儿后,又继续道:“老将军吃食与我没有关系,同理,我的调兵也与老将军没有关系才对。” “小子想问一下。” “老将军要为何卡我的兵呢?” 听到霍光所言,李广瞬间明了,淡淡说道:“原来是为这事?” “哼!” “你调兵,是从我管理的左前军中调兵,怎么不关老夫的事?” “得罪了老夫,还想调兵?” “告诉你,门都没有!” 李广的态度很坚决,毕竟霍光得罪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正是李广的这份坚决态度,使得霍光更要把军粮的事情搞大! 于是! 霍光对着李广老将军微微一笑,道:“那请老将军做好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决心,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所有将帅都要跟士兵们同吃不同住!” 听闻此话。 李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娃娃啊,你可真要笑掉老夫大牙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 “区区校尉罢了,能命令全军?” 霍光对于李广老将军的嘲讽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我一个校尉当然命令不了全军,所以,我准备把此事上报陛下!” 李广一听,顿时疑惑道:“上报陛下?哼,将军用餐制度,本就是陛下所定,你上报这事有什么用!” 然而霍光却摇摇头,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先前被李广老将军丢在地上的食物,说道:“老将军只知道自己身份的用餐标准,难道不知,普通兵吏,也有吃食的规定么!” 李广顿时皱眉道:“老夫只知道校尉以上,陛下规定的便是四菜一汤,还真没听过,普通士兵也有用餐制度。” “如若真有。” “那么第一个要找的,也应该是你那在北大营的兄长才对!” 李广为什么说第一个要找的是北大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因为冠军侯对部下士兵实行的奖励制度,勇猛杀敌者,海量奖励。贪生怕死,碌碌无为的将士,连饭菜都没得吃! 霍光的副校尉晏小,为什么被骠骑将军踢出了北大营? 很明显! 这种阿谀奉承的家伙,自是在北大营军,属于连饭都吃不上的人。 还指望他奋勇杀敌呢? 呵! 至于李广所言,霍光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兄长带兵,讲究的是善罚分明,这点陛下也知道,无需老将军提醒。” “但南大营与北大营不同!” “大将军带兵,宽仁厚道,士兵吃食则要求饭菜里有荤有素。” “不说荤素,起码米饭得正常点吧!” “这是什么?” “发了霉的大豆,没去麦麸的麦子,少量的糙米和这不知道搁置了多久的粟米!” 闻言,李广顿时皱眉道:“你要上报陛下,就去上报好了,这又不关老夫的事情!” “这点确实不关李老将军的事情。”霍光莞尔一笑,咽了下口水后,随即又是说道:“可老将军,你不是在陛下面前,向来主张要与士兵同甘共苦吗?怎么,你吃得四菜一汤,却吃不下一口普通士兵的饭菜,这就是你说的‘同甘共苦’?” 霍光的话,如同巴掌一样啪啪打在李广的脸上。 莫名的。 李广老将军觉得脸上有些疼,只是伍副将在李广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后,他的目光当即一亮。 随即。 便看向霍光,说道:“哼,霍校尉,你说老夫的不是,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可据我所知。” “你从进军营后,便是受着大将军的照料,吃的都是跟大将军一个标准。” “你怎么不跟将士们一起同甘共苦呢?” 李广提到的这点不假,霍光作为大将军卫青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受到特殊照顾,其实很合情合理。 但此刻提出来。 那就有点变味了,如同霍光说李广不跟将士们同甘共苦一样,都是一个意思。 双标! 不过不同的是,李广无理可辩,而霍光则是有话可说。 只见霍光淡淡说道:“首先一点,李老将军,你怕是搞错了,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话,可不是本校尉说的。” “其次,这食物我从昨日就开始吃了!” “最后,你不调兵给本校尉,这本就是违背了陛下意思!” 说完。 霍光便将手中抓起的那一把腌臜食物,放进口中咀嚼起来,样貌很是平静。 李广被霍光这顿操作,弄的没办法。 最后只能对旁边瑟瑟发抖的庖厨说道:“去,给本将军再弄碗普通士兵的食物回来。” “诺!” 庖厨兵如蒙大赦,就要蹬腿跑出去。 这时。 伍副将却是劝说道:“老将军别意气用事,这普通士兵吃的饭菜,不是我们能咽的下去的食物!” “就算能咽下去。” “老将军您年事已高,凭您的身体,杂粮吃多了,怕是会得积食啊!” 积食,在古代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如若积食,不消化,怕是离死不远了。 汉朝的很多王,最后都是积食而死。不过这也是一种报应,底层百姓饥肠辘辘还要劳作,高层权贵却连挪动下身子都嫌累,还享受着山珍海味。 他们不积食,谁得积食? 李广闻言,当即伸手对庖厨兵说道:“慢,我还有话要说!” 庖厨兵停下脚步,好奇的回过身来,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小的照做便是!” 李广则是说道:“去给老夫弄两碗食物来,我要与伍副将一同食用!” “诺!” 见李广吩咐完后,庖厨兵撒腿便跑出了营帐,一点不带停留的。 而一旁伍副将,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 庖厨便将两碗普通士兵的食物端了进来,放在桌案上,惹得李广和伍副将一阵嫌弃。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 怎可食言而肥? 于是! 李广对伍副将说道:“你先吃一口看看。” “啊?”伍副将满脸尴尬,不得已,只得先吃了一口。可咀嚼了两下后,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一旁李广则是皱眉问道:“伍副将,这普通士兵的饭菜味道如何?” 然而。 伍副将嘴里包着食物,自是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用模糊不清地声音哼道:“吃不了,太难吃了。” 李广老将军听不出这家伙在说什么,没好气地哼道:“你在哼哼什么玩意!” 话落。 李广便也动起碗筷,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食物。 随即。 一股又苦又麻,刺鼻难闻的哈喇子味道充斥着李广老将军的鼻腔咽喉之中。 当即李广便将食物全部吐了出来,然后起身一把揪住那庖厨兵,说道:“好你个狗东西,敢拿这种东西给本将军吃,这是人吃的吗?猪都不吃!” (本章完) 第173章 军队开拔!前往定襄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古代军队里,被安排到庖厨的兵,能是好兵? 基本上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徒,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这不! 眼前的庖厨兵,被李广一拎,当即吓的瑟瑟发抖起来,惶恐地说道:“老将军,这我哪敢欺骗您啊,普通士兵吃的食物,真的就是这些!” 然而李广却是怒道:“胡说八道,来军营前,那个大农令桑弘羊就跟老夫说了,这次陛下为了漠北之战,拨了海量钱粮下来。别说这一刻,就是一年时间,仅凭十万骑兵也吃不完那些粮食。” “那可是我大汉这两年来,整整一成的钱粮税收啊!” “说,是不是给你们这些狗东西私吞了?” 要不是此刻庖厨兵被李广拎着,怕是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喊冤枉了。 钱就不说了。 这与他们这些庖厨兵一点关系没有。 至于粮食? 他一个庖厨兵,能吞地下那么多粮食么?吞不下! 何况。 这还是在北大营里,庖厨兵的一举一动,基本上都是被将士们看的清清楚楚。 想贪粮食? 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这不,满脸委屈的庖厨兵,此刻只能抱怨道:“李老将军,我只是一个庖厨兵啊,上面发什么样的粮食,我只能跟着做饭罢了!” “您若是不信!” “可以到我们庖厨兵那儿看看,都是些什么发霉食材做成的!” 李广见状,本想着继续质问。 可一旁的霍光,见庖厨兵都快被老将军屈打成招了,当即吭了一声,说道:“李老将军何必刁难庖厨呢?” “普通士兵的食物就是如此。” “若是您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要不,就一同与我向陛下谏言?” 谏言? 身为飞将军的李广,杀杀匈奴人还行。 谏言的事情,他是不会去做的。 因为谏言。 不管好坏,都会惹得皇帝陛下极度不满生气。万一忍不住,就将怒火发在自己的身上,岂不因小失大? 所以。 李广闻言后,松开手中庖厨,又偷偷瞄了一眼霍光。 此番神态过后。 他默默地抽回目光,感叹道:“看来这里面必有蹊跷,可怜我南大营五万骑兵,竟然吃这些腌臜食物,真是令人恼火。” 话落。 李广便不着痕迹地将那“腌臜食物”推到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这幅姿态,摆明了是不想吃这碗普通士兵的食物。 但霍光又怎会让飞将军如愿? 当即走上前,将那碗食物推至李广面前,咳嗽一声,说道:“李老将军,不管这碗食物有多腌臜,士兵们吃的,就是这粮食。既然您一直主张将帅要与手下士兵同甘共苦,那么,还请用食吧!” 被霍光一说,李广稍稍有些挂不住面子。 这类食物? 还不如他在郊外打猎的野味,怎能吃的下? 随即! 飞将军李广再次将食物推开,一脸严肃地说道:“共苦不如同甘,士兵们吃这种发了霉的食物,实在令人痛心。” “老夫决定了。” “定要亲自向陛下说说,改善改善我们战士的伙食。” 然而。 对于老将军的说辞,霍光是听不进去的。 他只顾着将推到一旁的食物,再次放在李广面前,说道:“还热乎着,趁热吃了吧,李老将军,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霍光如此不讲道理。 李老将军顿时话题一转,说道:“霍校尉,你身为部级军吏,当有体恤下属的心。这食物,老夫吃与不吃又如何,难道吃了,就能改变现状么?” 霍光见逼得差不多了。 当即将食物拿开,然后笑眯眯地说道:“李老将军说的对极了,那调兵的事?” 一提调兵。 李老将军顿时哼道:“没门!” 眼见李广拒绝,霍光二话不说,便又将食物端来,说道:“要是连共苦都做不到,同甘更是扯淡。所以,还是先请老将军干了这碗‘美食’吧!” 李广:“.” “.” 两人僵持了良久,也没见谁妥协。霍光没有得到调来的兵,李广也没有吃食普通士兵的饭菜。 只是。 二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自然不能在吃饭问题上耽搁太久。 这不! 在僵持了好一段时间后,李广离开了营帐,霍光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霍光刚一出来。 在营帐外等候的林耀青和晏小二人便凑了上来,问道:“霍校尉,李广老将军答应调兵了没有?” “答应个屁!” 霍光没好气地说道。 这李广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指望从他前行军里面调出些兵力来,怕是痴人说梦。 林耀青和晏小二人,见霍光心情不好,便也没有说话,可能是怕霍光迁怒于他们吧? 这时。 霍光稍稍思考片刻后,知道在李广这里调兵希望不大,当即便问道:“林都伯,可还有其他将军叫我去他们营帐坐坐?” 林耀青一听,便点头道:“多着呢霍校尉,那个右将军赵食其、后将军曹襄、后将军程不识、校尉公孙敖” 林耀青话没说完。 霍光就直接伸手打断道:“行行行,说一个就够了,说多了我也懒得去记。” “先去找那个右将军赵食其吧!” “看看他怎么说?” 做好决定后,三人便朝着赵食其这个右将军的营地走去。 等进了营帐后。 他见到这右将军赵食其脸上,和李广一样的满脸怒意,当即微微一笑,说道:“右将军,我向来都很尊敬你的” “.” “.” 一套同样的话术,在赵食其将军这里用上,和李广那边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毕竟。 霍光以前可没有得罪过赵食其。 两人可谓是连交集都没有! 当然。 这其中可能还是看在卫青大将军的面子上,使得赵食其没有和霍光过不去。 等出了这右将军的营帐后。 晏小与林耀青二人走上前,问道:“霍校尉,这赵将军答应没有?” 霍光点点头,说道:“应了,说是同意调两百精兵于我,让我先且等着。” 晏小闻言,当即上前拍马屁道:“还是霍校尉有办法,厉害!” 林耀青见不得晏小这副小人嘴脸,当即说道:“就你会阿谀奉承,事后吹嘘!” 晏小服霍光,那是因为霍光军职比晏小高半级。 林耀青可是比晏小还要低上半级的。 当即! 晏小就回怼道:“怎么,林都伯这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说,你觉得霍校尉的办法有问题!” 林耀青当即说道:“我可没有说霍校尉的办法有问题,只是,对于你阿谀奉承的样子,感到恶心!” 晏小见自己被羞辱,也忍不了了,说道:“放肆,林耀青,本副校尉是你的上级,你敢顶撞我?” 林耀青便又要回嘴。 这时。 霍光被二人吵到了,当即哼道:“都给我住嘴,吵什么?要不程老将军那边,你们来?” 二人闻言。 随即双双低下头来。 他们可没有霍光的背景与关系,在军队里敢对那些将军级别的大人物说那些话,怕不是想死。 见二人不说话。 霍光这才点头道:“不吵了是吧?好,继续做事。这次,我们去程老将军那去!” “诺!” 随后霍光又来到程老将军这开始如法炮制。 就这样。 一来二去,霍光在各将军面前怒提普通士兵伙食问题的事情,逐渐在军中传了出来。 以前是有卫青大将军坐镇南大营,没有人敢说闲话。 现在不同。 大将军不在,南大营由各个将军级别的人物把持。 将军之间,也有不合的。 这也就导致了其手下的士兵们,有了派别。 但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大将军卫青走后,南大营里各种谣言传的飞起,主要原因就是这派别的原因。 人嘛! 皆有八卦之心,男的女的都一样。 于是。 谣言一起,霍光在军中为士兵伙食鸣不平的说法,就开始传了起来。 当然。 这其中不乏有林耀青和晏小的功劳。 等这说法起来后。 霍光在军中拉来很大一波好感,唯独可惜的是,好感的作用并不大。 将军们不放人,士兵们也不敢私自跳槽到霍光这里。 为此。 霍光决定将事情再弄大一点。 这不! 他让林耀青去一趟长安,让其找酒楼的掌柜不三,拉了几马车新鲜食材过来,其中不乏肉类。 等新鲜食材一到。 霍光便令庖厨兵开始做饭,将可口的饭菜弄到校场上,专门趁着校场上人多的时候,拉着自己那一百号人上去训练。 训练中。 优异成绩吃肉,良好者喝汤,差者也有新鲜饭菜可食用。 训练常见,可美食奖励不常见。 校场上别人军中的士兵凑热闹过来,看着霍光这一百人吃肉喝汤还吧唧出声音的样字,顿时忍不住的咽起口水来。 其中。 一些胆大的士兵就问道:“霍光校尉,我箭射的可准了,能来喝口汤吗?” 霍光当即一笑,说道:“射的准?射的准那该吃肉啊,喝啥汤!” 那些士兵当即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真不真的问题,霍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是谁的部下?” 那些士兵便回道:“我们是前行军的!” “前行军?飞将军李广的部下,噢,那可惜了。老将军态度可坚决了,我提出改善士兵伙食,他不同意啊!”霍光笑着摆了摆手,算是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 这群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霍光这一百来人吃肉喝汤,好不快活。 要知道!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就是财富不均。 士兵与士兵之间的矛盾,也大差不差,就是待遇不同。 都一样的士兵。 明明老子更优秀,凭什么伙食被克扣?明明他们训练的不咋地,凭什么吃肉喝汤? 这不。 霍光一顿操作下。 矛盾出来了。 关键矛盾出来后,士兵们又不能说是见不得人家霍校尉的兵吃肉,自己吃不到眼红。 于是。 他们就将这矛盾的突破点,放在了伙食问题上。 现阶段的伙食,明显是不符合募集勇士入营中说的那般好,一天到晚,都是发了霉的大豆和乱七八糟的主食,甚至比他们在家中吃的还差? 荤菜更是见都没见过。 这谁受得了! 于是! 不知不觉间,南大营里就闹起了支持霍光去调查军粮问题的说法。 一闹之下。 事情就大发了,隐隐有脱离霍光掌控的迹象发展。 而就在这天! 一直神龙不见尾的大将军的卫青,居然被汉武帝刘彻放了回来。卫青一回来后,使得群龙无首的南大营一下有了主心骨。 至于伙食的问题? 没有什么是一顿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卫青处理问题的手段很简单,将士们有吃肉的需求,那就给肉吃。钱粮问题先不过问,重要的是军队里不能产生哗变。 一旦哗变。 那可是要死人的,而且是血流成河的那种。 安抚好了士兵们的情绪后,大将军并没用去着手调查军粮克扣的问题。 普通士兵的食物,为什么是发霉发烂的? 他也没有过问。 而是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军队开拔,直接朝着代郡出发。 与此同时。 另一支由冠军侯率领的北大营,也同样出动,向定襄出发。 两军同时出动。 很明显。 这是汉武帝刘彻,要向漠北的匈奴,开战了。 于是! 一顿好吃好喝过后,南大营的将士们开始动身,向着代郡前进。 其实此刻的霍光,很想去北大营,与兄长知会一声,让其攻打匈奴的时候,不要饮用漠北的溪流水。那里面已经被匈奴的巫师们投放了瘟疫死的牛羊,水质已经被侮辱,喝不得。 但可惜的是。 北大营的将士们是直接去往定襄。 南大营的将士们是去往代郡。 双方都从长安出发,若是直达原先的目的地,将不会有遇见的可能性。 霍光的提醒,也就落空了。 而在行军的路上。 大将军卫青特意将霍光喊来,对其之前放大普通士兵伙食矛盾的事情,好一顿批评道:“霍校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可能致使军队产生哗变?” 霍光当即摇摇头,说道:“大将军,我没想到这么多。只是见不得有人造谣污蔑,说是卫家克扣了军粮,所以便将矛盾放大。” 然而卫青却是哼道:“就只是这个原因?” 霍光则是摇摇头,道:“还有一个原因,陛下封我为校尉,可手底下至今只有一百骑兵。我想在军队里调些兵过来,可那些将军们都不肯放人!” 对于此话。 大将军卫青又是一顿批评,道:“糊涂,将军们不放兵给你,你也不能乱来!” 此刻霍光只得听从舅舅的话,不敢反驳。 军队行了半天的路程后,忽然,后方一封加急密报传来。 是汉武帝刘彻的诏令。 这使得正批评霍光的大将军卫青,不得不停了下来,开始细看起刘彻加急送来的密报。 等看完后。 卫青的眉毛已经促成一团,一番思索后,便对霍光说道:“霍校尉,我命令你,去通知前行军李广将军,军队改变路线,向定襄出发!” 向定襄出发? 闻言。 霍光微微皱眉道:“大将军,定襄郡不是我兄长所在的北大营该去入驻的地方么?为什么突然去那?” (本章完) 第174章 抵达定襄!和兄长霍去病交谈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两大军营同时开拔,其动身的,可不仅仅只是那十万骑兵。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十多万步兵与民夫,他们的责任,是负责保障后勤运输工作。 一场打向匈奴人主战场的漠北之战,其消耗的人力物力,对于此时的汉王朝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十万骑兵分别入驻代郡,定襄! 首先要解决的,肯定是吃饭问题。 军粮、药石、战马饲料、甚至武器等等,都是需要人力去运输的,你不能指望骑兵去运输这些东西。 总结下来,就是说,漠北之战打的就是国力对拼。 大汉地处中原,无论是生产还是经济方面,都不是那些放牧的匈奴人可比。 当然了。 汉武帝时期,西汉人口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万人,这放在现代来比,顶多算是个小国家罢了。 但这是西汉时期啊。 公元前119年,距离现在有两千多年的茹毛饮血时代! 两千多万人口,那妥妥的超级大国! 要知道,除了匈奴之外,汉朝周边的国家,像样点的,如大宛、大月氏、高句丽、乌丸等等,撑死不过才40万人口。 没错。 汉朝周边的国家,一国也才40万人口。 汉朝体量是他的五十倍! 何其可怕! 西汉时期,唯一能与其抗衡地,也只有匈奴了。 此番汉武帝大动刀戈,目的,就是为了汉朝以后十几年的和平发展。 很多人都说汉武帝穷兵黩武,把文景二朝积累的财富挥霍一空。 但问题是! 说这些话的人根本就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再怎么富裕,守不住的话,那就是豺狼眼中的肥羊罢了。 自匈奴新任大单于伊稚斜上任以来,汉朝边境一直受到匈奴骑兵的侵扰。 你以为侵扰就是劫掠女人和粮食这么简单的事? 侵扰,就是试探! 这点,从元朝灭宋、满人入明,乃至鬼子占据东三省之前,都是一样的动作。 像元、满已经是好几百年的事情了,太远,说不清。 就说的近代史! 鬼子占据东三省之前,是不是天天搞演习,甚至一度都快演练到大帅门口来了。 但就是没人重视啊。 都认为对方演习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可问题是。 时机一旦成熟,这到嘴的肥肉,人家会不吃? 再说回汉朝! 如果汉人不敢反抗,匈奴人就会知道你是绵羊,任他们宰割。 等到了后期! 时机成熟,匈奴骑兵就会长驱直下,掠夺汉人的土地。 伱说骑牧民族不需要土地? 放屁! 土地是万物生长之根本,没有人不是靠着土地生长。前期匈奴骑兵不掠夺土地,根本原因是他们清楚,没有平原作战的能力,哪怕是夺下了也守不住。 毕竟平原作战。 汉朝的战车和步兵可不是开玩笑的。 还有人说,就算没有汉武帝,也会有后来者。比如东汉时期就不乏佼佼者,将匈奴彻底打跑。 这更是放屁! 没有汉武帝刘彻的第一次打跑匈奴,何来第二次? 明朝第一次没有打跑满清,第二次南明连气候都成不了,还反抗? 反抗个der! 漠北之战! 可以说是让汉人面对匈奴,彻底站起来的一次战役。 能站起来民族。 就一个特点,那就是够硬! 好比现代,要不是教员挥师入高句丽,打跑了多国联军,我们的民族能有今日的辉煌吗? 要知道! 那一战,可是连101都直接害怕怂了,不敢打的啊。 但教员打了。 不仅打了,还赢了。 民族的脊梁骨,从那个时候,彻底的立起来了。 你要知道! 哪怕是现在,都有无数的人站不起来,跪在地上舔着洋人呢?什么冰淇淋事件等等 这还是我们赢了那一战! 若是没打那一战? 现在什么情况,可敢想? 所以说,伟人就是伟人,高瞻远瞩,非同鼠目寸光的世人可以比拟的。 而汉武帝就是这样的伟人! 虽然晚年汉武帝刚愎自用,倒行逆施,但不可否认之前的功绩。因为有汉武帝,汉朝才有后面三百年的历史。若无汉武帝,文景之治再富裕,也不过是匈奴眼中的肥羊罢了! 晚明不富么? 晚清不富么? 富啊,民穷,可他国富啊! 但再富又怎样? 到时候鸠占鹊巢了,再富,这家也不是你的家了! 汉武帝刘彻虽然是两千年前的古人,但此刻他看的比任何现代人都清楚。 匈奴人,必须打掉! 不然。 汉朝迟早有一天,会被匈奴人夺下,届时永无宁日。 所以! 才有今日汉武帝宁背负着万世之骂名,不顾大臣反对,在劳民伤财的情况下,也要打这场漠北之战。 而霍光所在的卫青军团,按照汉武帝刘彻的规划,是要前往代郡,抵达那里后休整一晚,再北上伐匈。 可走了半天路后。 汉武帝刘彻突然又来了一份加急密报,让卫青军团改变行军路线,前往定襄。 这不。 大将军卫青接到汉武帝的命令后,便立马让霍光去通知前行军,也就是李广所率领的那个军队,改变行军路线。 “老将军,大将军有令,让你指挥前行军,改变行军路线,去往定襄!”霍光骑在大黑马身上,追上在前面行军的李广说道。 李广闻言,微微皱眉,道:“为什么要突然改变路线?不是说要去代郡么?” 霍光微微耸肩,说道:“这是大将军的命令,也是陛下的意思。” 说完。 霍光便调转马头,懒得与李广说什么。 毕竟。 话他已经带到了,听不听令,那就是看他自己的。 李广虽然傲气,但面对大将军的命令,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听从,于是对他率领的前行军命令道:“听本将军命令,军队调转方向,去往代郡。” “诺!” 此次出征漠北,汉武帝组建十万骑兵,分为两个阵营。 一便是霍光所在的卫青军团。 另外一个,则是霍光兄长率领的北大营。 双方从长安先后出发,分别去往代郡和定襄郡,两个地方方向不同,按理说这两支军队本不该有交集才对。 但朝廷方面。 忽然下达了关于汉武帝的诏令,让行进中的两军互相调换目的地,这就使得碰不到一块的两支军队在前进路线上有了交集。 于是当天夜里。 急行军的卫青军团,便有探子来报:“报,大将军,前方军队是骠骑将军带领的北大营,正从前方过去。” 霍去病打仗,不喜欢有约束,所以底下没有一个像李广、程不识这样的从将。 故而也就没有分前行军、后卫军,左军、右军等等出来。 整支北大营的士兵,都由霍去病一人率领。 大将军卫青一听是自家外甥经过,便挥手对传令兵说道:“通知全军,停止前进,让骠骑将军先过。” “诺!” 话音落下,传令兵便去传达大将军的命令去了。 这时。 霍光骑着大黑,走到大将军卫青边上,说道:“大将军,我想追上去看看兄长,有话与他说,您看可以么?” 卫青念着霍家这兄弟俩是好久未见,于是便点头同意道:“去吧,别耽搁太久。” “是!” 霍光闻言,当即快马加鞭的朝着前方行军赶去。 来到北大营后。 霍光稍稍一打听,便知道了骠骑将军霍去病的位置。 于是便上前找去,老远看到霍去病的身影,霍光就扬着手大喊道:“诶,兄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 正带兵前行的霍去病当即回头,发现是霍光追来,露出笑容,道:“霍光,你怎么来了?” 霍光当即说道:“我们两军不是被陛下调换了行军路线吗?舅舅的兵马,就在后面,得知前方是兄长后,便勒令停下,让你的军队先过。” “我趁着这伙功夫,便追了上来。” “不为别的,就为提醒兄长,此番与匈奴的决战,极其危险,望兄长小心谨慎。路边溪流之水,能不用,则尽量不饮用。” 霍去病一听又是这事,当即皱起眉头,说道:“弟好意,做兄长的我心领了,但怎么老是提起这个,上次你嫂嫂来军营,也跟我这么说!” 霍光当即咳嗽两声。 他心里清楚。 自己这冠军哥估计还不知道,其实嫂嫂说的话,是他教的。 想了想后。 霍光只好尴尬说道:“兄长莫要生气,若听着不喜,我便不提了就是。” 此话一出。 霍去病顿时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弟之善意,为兄岂有生气之理?只是听多了,容易生些厌倦罢了。” “行了。” “你提的事情,为兄记下了就是。” “回去吧,帮我跟舅舅问声好,我们就不在这耽搁时间了。” 说完,霍去病便驾驶着战马继续赶路。 这倒不是霍去病冷酷,不愿意与霍光多待片刻。仅仅是因为,他的行军时间已经耽搁了,现在急着去往代郡呢! 古代行军。 非常讲究时间,行军耽搁了时间,晚到了,那可是大罪。 要是遇见一个厉害的皇帝,可以直接以此罪问斩主帅。 先前北大营前往的预定地点是定襄,可路上汉武帝突然给两军互换了目的地,而行军时间又没延长。 所以此刻的骠骑将军,只能催促着军队急行军。 这时候。 自然也顾不得与霍光叙说什么话了。 看着兄长渐行渐远的背影,霍光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关于冠军哥的死亡原因,历史上的给出的答案没有一个准确的。 有人说,是匈奴人在溪水中下了蛊毒瘟疫。 有人说,是死于暴疾。 也有人说,是霍去病杀了李敢,遭到了李家的报复。 但真实原因,谁知道呢? 甚至还有更玄学的说法,说是“冠军侯”的名号太大了,凡人的身躯抗不住。 这一点的论证。 便是后世几位被封为冠军侯的人,最后都死的很突然。 而霍去病,更是第一代冠军侯! 当然。 玄学的话,过于扯淡,顶多笑谈一下罢了,深究的话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 等北大营军队彻底过去后。 霍光也回到了大将军卫青的身边,随着南大营的将士们一同出发。 由于互换行军路线,耽搁了不少时间。 所以,南大营这边也在急行军,向着定襄出发。 两天后。 军队抵达定襄的时候,众士兵已经困的不行。天虽然冷,但这些将士们依旧是倒地就睡。 没办法! 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太累了。 按照原计划部署,卫青军队入驻定襄,将在这里歇息一夜,以供兵员休整。 等休整结束后,便是真正踏上漠北的土地,在这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草原上,与匈奴人厮杀。 军队入了定襄城,霍光却盯着城门发呆,甚至不解的跟卫青问道:“大将军,这边的城池,为什么要在城门外,又建造一个城门?” 对面霍光的提问,大将军卫青淡淡问道:“这个叫瓮城,一般都是与他国领近的边缘地方会这样建造城池。” “定襄与匈奴人交界,自然要防止匈奴人攻打进来。” “瓮城,就是早好的防御手段!” 听完大将军的解释,霍光顿时明了,点点头。 这个瓮城,乃是请君入瓮的瓮! 匈奴人的骑兵,都是些草原上的战士,天生没有营建大城池的概念。同理,他们也没有攻城机械,自当无法攻破这小小的定襄郡城。 所以。 看似一道简单的瓮城,却能挡住匈奴人的进攻。 等上面给自己安排的住处已经妥善解决后,霍光便对晏小何林耀青说道:“行了,看你们困得要死,就别管我了,睡觉去吧!” “诺!” 霍光让两人退下后,自己便也沉沉睡了过去。 他身为校尉,又是大将军的侄儿,所分配到的住处,在这定襄郡,应该还算好的。 所以这一觉睡地很香。 待次日醒来。 霍光看着外面的队伍经过一夜休整后,大部分士兵已经恢复的精神抖擞了。 所以。 霍光也很清楚,今日军队还得继续动身,去漠北之地查找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军队。 但这些都是后话。 霍光此刻走在定襄城中,看着城中普通百姓穿着有些乱七八糟的,什么式样的衣服都有。 当然,相比于这些还好。 主要是,有些巫师混杂在其中。定襄城属于汉朝与前期匈奴的交界处,有些胡人巫师在里面也正常。 越是蛮荒地带的人们,越是容易信任巫蛊这类东西。 所以。 这也导致了定襄城中,出现不少假扮巫师的骗子。 可霍光万万没想到。 自己手下一向聪明的副校尉晏小,竟然也被骗了。他买了一截绳子回来,绳子上还裹着三个绳结。 (本章完) 第175章 再次开拔!飞将军李广的不甘心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绳结,在不同人手中,有不同的作用。 在远古时期。 绳结可以用来计数。 但随着文字的创造,绳结计数的作用几乎就消失不见了。 而在巫蛊人士手中。 据说可以将风困于绳结中,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将它释放出来,从而达到使唤风的能力。 关于这点。 《金枝》中便有记载。 不过霍光可从来不信这个,原先霍光也不想过问此事。 上当受骗的是晏小。 以霍光的性格。 他向来是“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的做法。 但这晏小偏偏拿着绳结跟霍光献殷勤,说道:“霍校尉,我得到了一个好东西,特来献给您。到时候与匈奴交战时,定能用上此等宝物。” 此时的霍光,已经通过林耀青等人的诉说,早已知道晏副校尉受骗的事情。 底下的人,都说他被骗了。 可晏小不信他们的话。 没办法。 历史永远都是这样惊奇的相似,骗子太少,傻子太多,都骗不过来了。 晏副校尉的情况,就像极了给骗子汇钱的傻子。 无论怎么劝说,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霍光知道,假如自己此时说他被人骗子,这家伙也不会信的。当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说道:“哦?什么宝贝,拿来看看?” 晏副校尉当即拿出他花高价买下的绳结,递到霍光手中,兴奋地说道:“就是这个!” “霍校尉,您可别瞧不上它?” “我跟您说,这绳结里面,封着风呢!” 封着风呢? 我看你才疯! 霍光心中好笑,但却又忍着笑意,继续说道:“哦,是不是这三个绳结里面,还分别捆着微风,大风、飓风?” 晏副校尉当即一脸见了鬼的样子,问道:“霍校尉,你怎么知道?” 霍光怎么知道? 因为骗子骗人,永远都是那一套东西。 用小的利益,勾动傻子们的欲望。 这大风难搞,飓风更难。 微风,还不容易? 套根绳子在树下,到给人表演的时候,让同伙轻轻拉下绳子,周边的树梢抖动了,不就可以说是把风释放出来了? 当然。 这是霍光的猜测。 至于那骗子用何种方式骗的晏小,霍光就无从得知了。 霍光淡淡摇头,道:“没有,我瞎说的,你接着说你的,不用在意这些。” 此时。 晏小还并未注意到霍光嘴角上的那抹笑意,继续说道:“霍校尉,正如您所说,这三个绳结里面,分别被巫师们封印着微风,狂风和飓风。” “现在我把他献给霍校尉。” “到时候,霍校尉可在作战时,打开此绳结,利用狂风,对付那些匈奴人!” 晏小其实一直都是属于那种狡黠的人。 这种人。 被骗也正常,因为看着聪明,实则属于那种爱占小便宜的人。 贪小便宜吃大亏。 太正常不过了。 霍光看着晏小这模样,也不忍揭露他,便淡淡说道:“晏副校尉,你倒是有心了。” 然而。 这晏小属实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霍光随口的一句话,使得这晏小把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来,只听他说道:“霍校尉,您看,我买的这绳结,花费了不少钱.” 这是想让自己买单? 霍光微微皱眉,心中稍作思考后,问道:“晏小,这绳结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晏小笑道:“不多,也就小的我半年饷钱罢了!” 半年的饷银还不多? 不得不说声服气,一根破绳子,也能骗到这么多钱。 霍光眉头微微皱起,说道:“你既然说,这绳结里面,封着风。那好,趁着今天寂静无风,你正好展示一遍给我看看吧!” 然而。 晏小却是拒绝道:“不行的,那卖绳结给我的巫师说了,一旦使用,三种风都将跑掉,绳结困不住的。” 有一种行为,叫做被卖了还替人数钱。 看到晏小这副模样。 霍光当即摆手,说道:“无妨无妨,跑掉就让它跑掉吧,相比如这个,我还是更希望能看到亲眼看到,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没事,你就放吧!” “若真能在这无风天,刮起风来,你这半年的饷银,我替你出了。” 晏小皱了皱眉,想着霍光会替他付账,便说道:“好,那我便听霍校尉的话,不过,屋内不好使用这东西。” “霍校尉。” “可否跟我去一趟城外。” 嫌屋内太小,要去城外? 霍光挑了下眉毛,说道:“好,那就去城外。” 定襄城乃是大汉边境城。 早年期间,由于匈奴人的关系,使得定襄这里特别危险。 哪怕像林耀青这种成年男子,一个人孤单在城外,都要小心才行。 可现在不同了。 自从汉武帝派冠军侯收复河套地区,建立四郡后,这定襄城,已经安全很多了。 不过。 为了预防万一。 霍光还是带着一行人出来,其中,包括跟晏小关系不太好的林耀青。 到了城外开阔的地方。 霍光停下脚步,说道:“这地方够宽阔了,晏副校尉,开始你的表演吧?” 晏小闻言,当即说道:“好,霍校尉请稍等。” 话落。 他便拿出先前给霍光查看的绳结,在那费劲扒拉地解开了第一个绳结。 按照晏小自己说的。 第一个绳结,应该是微风。 可在解开绳结过后,等了半天,也没来风。 而这种情况。 早在霍光的预料之中。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作为一个穿越者,霍光可不信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当即佯装着愠怒的样子,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风呢?” “霍校尉,我” 晏校尉此时语塞,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霍光轻轻哼了一句,道:“我什么我,把剩下两个绳结都解了吧,看看到底有没有风。” 有没有风? 那肯定没风啊! 这还用说? 霍光只是想用结果,打晏小的脸,这样也省的自己费劲巴拉的去劝说了。 这不。 听闻霍光的话后,晏小连忙打开后面两个绳结,但后面依旧没有什么风吹来的迹象。 霍光淡淡一哼,道:“晏副校尉,你上当了!” 晏小这时还在幻想着来风,便说道:“可我看到那巫师当着我的面,解开了绳结,确实来了风啊!” “哦,那你在这慢慢等着吧!”霍光轻轻一哼。 随即便又带着人走回城中。 这一事,其实霍光并不怎么关心。反正,被骗的是晏小,又不是自己。 回到城里后。 军队还在休整,还没下达第二次开拔的命令,于是霍光便登上城门楼子,眺望着远方的景色。 按照推算,这定襄以前应该是属于战国时期赵国的领地。 赵国领近胡人。 所以。 秦朝的边境便也是到这为止了,而汉朝继承的就是秦朝遗产,所以汉初时,秦朝多大,汉就有多大。 甚至说只小不大。 但到了汉武帝时期就不一样了。 兵锋所指,皆为汉地。 汉初时。 匈奴人占领的土地,甚至比汉朝都大,可汉武帝当上皇帝后,汉朝便已经将匈奴人土地最肥沃的漠南夺了过来。 他们不是有句诗吗?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这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当然,千万不要觉得残忍。 因为茹毛饮血的时代,就是这样。 你要么强大无比,去占领别人的国家,要么弱小,被周边强国吞噬。 汉朝不打匈奴,等匈奴做大了。 那么反过来,一定是被匈奴人拿下。 这点毋庸置疑! 霍光用手摸着城墙,看着城墙的制作用料,微微皱了皱眉。 这城墙堆砌,完全是用黄泥土,碎石夹杂着些稻草之类的东西弄出来的。 说实话,并不坚固。 若非匈奴人没有强大的攻城利器,怕是也挡不住敌人。 如果霍光将水泥弄到这里来。 以水泥加上砖石修建城墙,那定襄一定会变成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吧? 正在霍光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 已经明白自己被骗的晏小,也走了上来,道:“霍校尉,我被骗了!” “嗯。” 霍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而恰巧此时,林耀青就在霍光身边。 霍光看向林耀青,问道:“林都伯对晏副校尉的事情,可有看法?” 林耀青却是摇头道:“没什么看法,要说看法,属下倒是也想当当这副校尉。半年饷银说拿就拿,我可没这么阔气。” 副校尉的军饷,肯定是比他一个都伯高的。 不过这点钱。 霍光可看不上,在长安的酒楼,光是一天的流水,就堪比校尉一年的军饷了。 而林耀青这话。 说出来,其实也是在故意挖苦晏小。 晏小当然听得出林耀青的挖苦,当即不屑一顾地嘲讽回去,道:“哈,你来当副校尉,那我怎么办?干脆,我给你当都伯好了!” 然而。 当晏出这句话的时候。 霍光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来,道:“你真的想当都伯?” 晏小闻言,当即脸色紧张地回道:“不不不,霍校尉,我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 霍光却像是没听懂一样,说道:“那好,既然晏副校尉知道自己能力不足,自愿降低身份,那本校尉就满足你的想法。” “林耀青,从今天开始。” “你就接替晏小的副校尉位置吧!” 闻言。 这林耀青顿时喜出望外,不过脸上还有着一抹担忧,说道:“霍校尉,这副校尉一职不低,私自任命,会不会” 然而。 林耀青的话没说完,霍光就笑道:“这有什么关系,我去跟大将军说声就好了。” “相信以你的智商。” “应该不会发生被巫蛊人士随便拿根绳结就骗光钱财的事情。” 林耀青闻言,当即挺起胸膛,说道:“霍校尉放心,属下定然不会跟某人一样愚蠢!” 一旁的晏小,被这般嘲讽,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林耀青,你敢辱我?本副校尉,定要你知道教训!” 然而。 林耀青则是耸耸肩,回道:“诶,晏小,请搞清楚你的身份,我现在是副校尉,你只是个都伯而已。” “晏都伯!” “你敢对本副校尉如此无礼,看来,本副校尉,是该给你个教训了。” 说完,林耀青就按压着拳头,拳骨上发出咔咔的响声,然后向着晏小走去。 不久。 城墙上,就传来晏小凄惨的哀嚎。 而在他们打闹时。 传令兵过来跟霍光通报道:“霍校尉,大将军有令,命令军队动身,准备前往漠北之地。” 军队又要继续开拔了么? 霍光微微皱眉,随即便对传令兵说道:“好,知道了。” 等传令兵走后。 霍光对着城墙上的林耀青和晏道:“行了,你们俩别打了,去通知底下士兵,准备出发前往漠北。” “诺。” 晏小和林耀青异口同声的回道。 于是乎。 在定襄城中歇了一夜的卫青军团,再次踏上了前往漠北的道路。 两天后。 行走在大漠边缘的卫青军团,一直未碰到敌人的踪影。 为了军队不胡乱行军导致疲惫,遭受不住敌人的突然袭击,大将军卫青便派出大量的探马去搜寻周边的情况。 不久后。 这些派出的探马回来禀报道:“大将军,匈奴单于部队,已经迁徙漠北扎营,此地无匈奴骑兵的踪迹!” 闻言。 大将军方才下令军队再向漠北直驱百里路程。 同时也喊来前将军李广,右将军赵食其,吩咐道:“二位将军,本将听闻这匈奴单于并未东出,所以准备领精兵疾行漠北。” “你二人则领着各自部下骑兵,从东路迂回策应。” “如何?” 对于大将军卫青的命令,右将军赵食其微微皱眉,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而李广则是怒道:“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东道迂远,水草丛生,这让人如何策应?” “广既受命为前将军,自当为国捐躯,当先杀敌。” “如今大将军令出东道,实在让老夫失望,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东道迂回!” “赵将军,你觉得呢?” 话落,李广甚至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右将军赵食其身上。 赵食其虽然也不愿意东道迂回,但他与卫青关系不差,知道这时候不是抢军功的时候,于是对于李广的发问,只是摇首不作回答。 前锋大将,在汉朝论其军功来,可是很大的。 李广这般请愿,自然是想着在自己年迈之年,能有望封侯。 甚至一度为此在陛下面前都拉下老脸来请愿过。 当时汉武帝刘彻碍不过情面,应予了老将军的请求。这才有了后来,李广成了卫青军团前行军将军的事情。 现如今。 大将军卫青居然让其东道迂回策应,这不是赤裸裸地要剥夺他前锋大将的名额么? 这让李广哪里愿意! 可偏偏这时候,和他同一受命的右将军赵食其,偏偏没有任何怨言,接受了大将军卫青的安排。 这使得李广很是愤怒,随即甩手离去,率领前行军怏怏启程。 (本章完) 第176章 汉武帝的算计!第一次试放飞雷炮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未央宫中,汉武帝正坐在殿内,看着一张绘画着漠北位置的布制地图。 虽说地图很大,却依旧不够详细。 但在这个两千年前的古老时代,也够用了。 汉武帝在地图的边缘,标出代郡和定襄郡,嘴里喃喃自语道:“朕命他们交换行军方向,现在两支骑兵军队,按照时间,此刻应该到了这两处郡城才对。” 一旁的李夫人拿出剥皮后的水果,喂给汉武帝吃,同时还不忘问道:“两郡距离长安路途遥远,陛下您在宫中,又怎会知道两位将军的行踪?” 汉武帝顿时一乐,一边吃着李夫人处理好的水果,一边说道:“你不信?” 李夫人赶紧低下头,惶恐地说道:“陛下恕罪,臣妾没有质疑陛下的意思。” 汉武帝见后,哈哈一笑,道:“你紧张什么,朕又没有生你的气。” 听到这话。 李夫人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而这时。 一羽林军将士打扮的人匆匆跑了进来,跪伏在地,道:“禀陛下,卫青军团已于昨夜入驻定襄郡,骠骑将军也带着兵马抵达代郡。” 李夫人顿时惊呼一声,道:“陛下说的真准,二位将军都已经到了。” 看着李夫人那崇拜佩服的模样,此时的汉武帝心中稍显愉悦,笑道:“正常时间抵达罢了,他二人要是没按照规定时间抵达,朕会治他们的罪,他们不敢拖延!” 言语间,汉武帝又在地图上研究起来。 同时嘴上还不忘记喃喃自语道:“这在大汉境内还好说,可若是入了漠北,朕也摸不准那匈奴人躲在哪,不知卫青他们能不能找到啊!” 李夫人这时候说道:“陛下洪福齐天,两位将军用兵如神,一定会找到的。” 事实证明,长得漂亮又会说话的女人,最讨男人欢心。 汉武帝也不例外。 那前来禀报消息的羽林军走卒退出去后不久,又有一侍卫走了进来,向汉武帝禀报道:“陛下,锻铁殿那边,铁匠们已经将第一批飞雷炮造出来了,正准备试用,还望得到陛下同意。” “哦?造出来了?好,那就去看看吧!”汉武帝微微点头。 随后。 便拉着李夫人一同前去。 马车行驶在驰道上,无人敢阻拦。 毕竟这是汉武帝乘坐的马车! 至于驰道,因为江充这等绣衣使者的缘故,早已让长安城的居民不敢乘坐马车。 连同身为储君的太子刘据在内,都被江充拉下马车过。 可想而知。 长安城居民谁还敢乘坐马车行驶于驰道之上? 也就只有汉武帝乘坐的马车了。 至于汉武帝本人,对于江充这类操作,不仅没有批评,甚至还颇有赞赏。 这也就是江充为何连太子刘据都敢得罪的原因。 毕竟。 这是汉武帝支持他做的事情。 马车虽慢。 但是古人可没有堵车的说法,即便长安城非常繁华,但驰道之上只有汉武帝一辆马车行驶。 所以汉武帝刘彻和他的宠姬李夫人,很快就抵达了铁匠殿这边。 入殿后。 第一批次生产出来的十门飞雷炮,就摆在殿中。 黑黝黝的炮口,莫名的令人感到心惊胆颤。 李夫人伴随着汉武帝,一同观看着这些飞雷炮,好奇地问道:“陛下,这些,该不会就是冠军侯弟设计的炮吧?” “听说上次南大营操练。” “那冠军侯弟可是随便拿截树干,就说是什么武器,蛮横地就说李老将军,程不识老将军战败了。” “这让南大营的将士们,对此番儿戏行为,颇有微词呢!” “确有此事!”汉武帝曾亲自经历那事,自然比谁都清楚事件过程,但还是很好奇地看向李夫人,问道:“此事乃是南大营操练之事,虽不说保密,却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你身在宫中,久不出来。” “此事,又是如何知晓?” 听到此话。 李夫人连忙解释道:“陛下,臣妾从长兄那听说来的,最近长兄习练兵法,想尽快学有所成,好为陛下效力。所以,这才与李老将军家有些交识,然后聊到了这件事情。” 汉武帝微微蹙眉,顿时想起上回,在上林苑中狩猎被人质疑后,嚷嚷着与小霍光比试的李广利。 这家伙名字比李广老将军多一个字。 武艺却是稀疏很多。 两三个回合下下来,就被霍光给一棍子挑下马来,摔的那叫一个狼狈。 这种表现。 在汉武帝眼中,可以说是非常的丢人现眼了。 不过碍于是自己宠姬李夫人的兄长,汉武帝也就没有说他什么,淡淡地哼了声,道:“南大营操练的事情,确有此事。朕不仅知道,还特意去了一趟,让那小霍光有恃无恐的去做。” 李夫人闻言,当即惊讶道:“陛下对冠军侯弟如此宠爱,臣妾听闻后,怕是都会心生妒忌了。” 汉武帝闻言,哑然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妒忌的,朕让那小子狂妄骄纵做这事,并非恩宠,而是方便日后好以此敲打下大将军!” 汉武帝时期的大将军,只有一人。 那就是卫青!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哪怕是受陛下青睐有加的冠军侯霍去病,也仅仅是骠骑将军。 虽然漠北之战后。 舅、甥二人地位相当,但大将军的称呼,依旧只专属于卫青一人。 毕竟。 这可是为汉武帝对抗匈奴,取得首胜的人啊。 李夫人闻言,当即有些迷惑汉武帝的操作。让霍光骄纵行事,还说是为了敲打卫青,这两者,关联不大吧? 带着这番怀疑,李夫人便试问道:“陛下,臣妾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但也很好奇,卫青大将军不是陛下的爱将么?况且又是皇后娘娘的胞弟,陛下为何敲打他?” “再者。” “这与冠军侯弟有什么关系么?” 汉武帝用手轻轻抚摸着飞雷炮的炮口,感受着上面那冰凉的触感。一会儿功夫后,缓缓抽回手,背负在身后,淡淡说道:“卫青稳重,做事很难有错,朕不好直接敲打!” “骠骑将军性格冲,错事倒是多。但朕对他寄予厚望,所以不愿敲打。” “至于霍光这小子,毛毛躁躁,还喜欢从事一些商人勾当,朕有些不喜。用他的错误,来敲打卫青,再合适不过了。” 历史上的霍光,以稳重出名。 可以说。 在汉武帝身边当官,直到汉武帝驾崩闭眼前,霍光每一天走的路,用了多少步,都能保持完全一致。 在所有人眼中。 那都是个极度恪守规矩的人。 但问题是。 此刻的霍光,早已经不是历史原型上的那个人了。 稳重? 跟他霍光有关系么! 没有,完全没有! 汉武帝在说完这些,忽而将目光又投向李夫人,继续说道:“五年前,卫青收服的匈奴降将赵信,突然叛逃,并带兵入飞鹰涧,准备突袭朕当时入驻的甘泉宫。” “大将军为护甘泉宫安全,竟然擅自调动虎贲羽林军前行。” “朕倒是不怪罪卫青此举。” “只是。” “朕那一刻突然发现,这以往依靠朕的大将军,居然都能不需要朕的旨意,就能调动非军队编制中的虎贲羽林军了。” “这让朕,如何安心?” 所有封建王朝的皇帝,历来都有一个通病。 那就是疑心病! 汉武帝身为一代雄主,相对于历史上的其他皇帝而言,他的疑心病只会更强。 羽林军乃是汉武帝的近侍兵。 这种兵。 只能汉武帝一人调动,任何人调动,那都是死罪。 卫青能调动汉武帝的近侍兵,换句话说,如果卫青想造反,杀了汉武帝刘彻,那岂不是易如反掌? 帝王一旦起了疑心。 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好在卫青还是汉武帝的小舅子,有着卫皇后的这层关系,汉武帝才没有处死卫青的想法。 只是自那以后,卫青就一直受到汉武帝的打压。 正好这时骠骑将军霍去病又崭露头角,于是,在汉武帝明里暗里的操作下,关于军队权利与威望的转移,便开始了。 而当汉武帝与李夫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 汉武帝那帝王的气势非常摄人,使得娇滴滴的李夫人都不敢言语。 汉武帝则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爱姬,你知道朕当初为何会立卫子夫为皇后,立卫青为大将军?” 李夫人张口想说是因为卫皇后第一个为陛下生了皇子,可觉得这样说不好,便又摇摇头,道:“臣妾不知,也不敢妄加猜测!” 对于李夫人的回答,汉武帝没有在意。 只是。 眼眸中爆发出一抹痛深恶绝的眼光来,冷冷说道:“自吕后开始,汉朝宫廷的女人,就一直想着有样学样。” “朕当初刚上位,窦太后牢牢地掌握着权利,让朕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窦太后去世,朕的母后,朕的皇姑馆陶公主,她们又上来想干同样的事情。” “究其原因。” “都是因为他们身份不简单,有着背后家族依靠。” “朕想通了这点后。” “便下定决心,无论是生儿育女,治国御敌,都绝不重用那些有着自己势力背景的人。不管是卫子夫,还是卫青,都是当时朕物色的对象。” “因为这样出身低微的人,他所能依靠的,只有朕!” “若没了朕,他们什么也不是!” “可惜啊,朕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因为朕回过头来发现,当初那些只依靠朕的新人们,其声望和势力,成长起来后,已经不输于朕所忌惮的那些过去的老人们了。” 话落。 汉武帝又看向李夫人,问道:“爱姬可知道,朕为何要与你诉说这些事情?” 听到汉武帝的话后。 李夫人思考了一会儿后,才说道:“陛下是想让臣妾明白,臣妾,和臣妾的家中兄弟,不要去攀附别家关系。” “因为臣妾一家,唯一能依靠的!” “就是陛下。” “你倒是聪明!”汉武帝用手勾了勾李夫人的琼鼻,然后极度自负的说道:“但还不够聪明,朕的意思,是要告诉你,朕既然能让卫青成为万众瞩目的大将军,自然也能让你那兄长拥有同样殊荣。” “但你若干涉朝廷的事。” “朕也会剥夺你李家的一切殊荣,明白么?” 所谓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李夫人当即跪伏在地,说道:“陛下,臣妾知错了,不该过问那些朝廷的事情。” 汉武帝刘彻还是非常疼爱这位貌美如花的姬妾的,当即拉起李夫人身子,说道:“爱姬,朕不会对你如何,你记住今天的话就行。” “好了。” “该试试这飞雷炮的威力如何,来人,试炮!” 汉武帝一声令下,羽林军们纷纷进来,将那十门飞雷炮推了出去。 因为这个时候的炼铁工业不行,所以,在霍光的设计中,飞雷炮炮管要足够的厚! 炮管外。 还有用一些坚固如铁丝般的东西一圈圈捆住。 一套流程下来。 怎么说,也应该比那种汽油桶当炮管的东西坚固多了。 飞雷炮被推出去后。 十门排齐对好,按照霍光给出的说明方法,填充好推发火药和炸药包。 至于火药? 自然也是霍光贡献出的,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汉武帝刘彻就算再厉害也弄不出这些火药来。 当引线什么的东西弄好后。 那造炮的铁匠便上前请求道:“陛下,请后退一些,据霍议郎留下的设计图阐释,此武器威力巨大。不仅对敌人如此,若是使用不慎,也会对己方造成难以想象的危害。” 汉武帝闻言,便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 然而这铁匠依旧是说道:“请陛下再后退一些。” 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拉着李夫人又后退了两步。 然而。 即便这样。 铁匠依旧是张嘴说道:“陛下,为了您的安全,请” 然而这次铁匠的话还没有说完,汉武帝刘彻就已经恼怒了,不给他说话的时间,道:“来人,把这个铁匠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换羽林军士兵上来试放飞雷炮!” “哼!” “这世上,还没人能够让朕一退再退。” “朕倒是不信了,这飞雷真有小霍光吹嘘的那么厉害!” 一番命令下达。 那满口求饶的铁匠直接被羽林军拖了下去。 随之。 换上了羽林军士兵上前点燃引线。 这帮士兵,非常听令与汉武帝刘彻的话,而且他们也没有意识这有没有危险。皇帝下令让他们点燃那黑不溜秋的绳子,他们便直接拿着火把点燃了。 黑不溜秋的绳子,遇到火后,蹭的一下就燃烧起来。 明明预留很长。 但很快,就见它烧到了炮管里。 随后一声巨响,炮管中的火药向着远方的天空喷出火舌,那被做成圆形的炸药包就被“喷吐”了出去。 “轰” “轰” “轰” (本章完) 第177章 新式武器!传说中的边区造手榴弹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炸药包弹药被轰出去后,一股恐怖的气浪从这十门飞雷炮上传来。 一时间。 大有飞沙走石的感觉。 汉武帝倒是站直了身子,没有被这气浪卷跑,但也顾不得身边的美人了。 细小的飞沙灰尘拍打在脸上! 疼倒是小事,关键是令人睁不开眼睛。 此时! 一旁的李夫人,可遭了殃。 她身子娇弱,气浪袭来,吹的踉踉跄跄,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可还来得及说话。 一道道天雷落地般的轰鸣声,犹如在耳边炸响,令她一时失聪。 但这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天雷声停下后,那爆炸产生的第二道气浪,比之先前更加凶猛,直接将李夫人掀倒在地,不复之前的高贵气息。 待这股气浪过去,灰尘消散,汉武帝看着身边的美人被吹倒在地上,当即将其一把拉起,说道:“爱姬为何躺在地上了?” 对于汉武帝的问话。 此时此刻的李夫人耳朵里正轰鸣着,根本听不到汉武帝说什么,在被汉武帝拉起来后,当即摇摇头,说道:“陛下恕罪,刚才白日打雷,声音巨大,弄得臣妾耳朵听不见了,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汉武帝倒是没有暂时性失聪,听到李夫人的话,当即说道:“哪是什么打雷,刚才响声就是这飞雷炮的威力,真大啊!” “哈哈哈。” “霍光这小子,倒是没骗朕,总是能给朕搞点新花样出来!” 作为一代雄主的汉武帝,不仅没有被刚才的爆炸吓到。 反而因为飞雷炮的威势,感到兴奋。 一旁的李夫人见陛下喜笑颜开,嘴巴说个不停,可又听不见说什么,心中稍稍有些急躁,便大声说道:“陛下你说什么,臣妾听不到啊!” 原先美艳的李夫人,经过气浪卷起的风沙一吹,顿时有了些许蓬头垢面的感觉。 此刻。 汉武帝见她听不见自己说话,当即便命令羽林军,将李夫人带下去找医工问问怎么回事。 而刘彻本人,则是留下来查看那飞雷炮。 手掌轻轻触碰了下飞雷炮的炮身,上面还残留着开炮后的余温。 幸亏每门炮都只打了一发。 不然此刻手摸炮管,怕是要烫起泡来。 “好东西,来人,传我命令,让步兵还有民夫,火速将这十门飞雷炮运往前线,务必在大将军卫青找到匈奴骑兵前抵达,不得延误!”汉武帝直接下令道。 那些羽林军的士兵听到陛下的命令后,当即按照吩咐做事去了。 很快。 这十门飞雷炮便被运走了。 看着飞雷炮轰炸过的痕迹,汉武帝对其威力赞不绝口。 这时,汉武帝刘彻对身边跟随的侍卫金日磾说道:“你去一趟太史令司马谈家中,告知他今晚上观星台看星象如何!” 前身的匈奴王子的金日磾,当即对汉武帝说道:“诺。” 应答一声后。 金日磾便去找太史令司马谈去了。 到了夜晚,汉武帝于观星台上,等太史令司马谈夜观天象结果。 至于这司马谈何许人也? 他乃是司马迁之父,有着渊博的学问,号称是“学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杨何,习道论于黄子”,其才学,远在他儿子司马迁之上。 但为何没有司马迁出名? 因为司马迁著作出了“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 可司马迁著作《史记》的缘由,仅仅只是继承他父亲的遗愿。 司马谈于《史记》的关系,就像高鹗于《红楼梦》一样。世人只知《红楼梦》出于曹雪芹之手,却不知后四十回为高鹗续上。 但与高鹗不同的是。 高鹗是续写曹雪芹的《红楼梦》,而司马谈是先著作《史记》,后由其子司马迁完成。 此刻的司马谈,坐于观星台之上,仰望星空。 刹那间。 他忽然大喜道:“陛下,大吉之象,大吉之象啊。” “您看!” “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者利。五星皆从辰星而聚于一舍,其舍之国可以法致天下。” 五星,乃是先秦所谓的太白、岁星、辰星、荧惑、镇星。 不理解? 那就当成常说的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土星。 而司马谈所说的话。 其实与后世口口相传的一句话很相似,叫“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但这句话不完整。 完整的是!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讨南羌,四夷服,单于降,与天无极! 把它用在汉武帝时期,并不合适,因为这是汉宣帝弄出来提升军队士气的话术。 汉武帝时期,则是司马谈刚才说的那句话才对。 而且! 那句话也被司马迁记录在《史记》一书中。 所以出处是毫无疑问的。 至于“中国”一词,也不是我们现在广泛意义上的认知,而是指代为中原之国,即是说现在的汉朝! 此时。 听司马谈大言吉兆,汉武帝当即也激动万分。 虽然他看不懂天象,但联想到今日那飞雷炮的威力,便相信司马谈的话。 于是。 也忍不住感叹道:“五星聚于一舍,代表朕出兵伐匈乃天意,必胜!” “天意不可违。” “哈哈哈!” 漠北荒原上,卫青所率领的军队正在艰难的前进。 大汉朝与匈奴人的这一仗,乃汉武帝筹划已久。 身为大将军的卫青,自然知道自己这一仗绝不能有闪失,也绝不能无功而返。 只是。 自来到匈奴人生存的漠北之地后。 一行人,压根就没有见到匈奴人的影子,连户牧民都见不到,就更别说匈奴骑兵了。 没办法。 此时汉朝出兵声势浩荡,若仅仅只有分成两队的十万骑兵。 匈奴人可能还不害怕。 最主要是。 十万骑兵身后,还跟着十多万步兵,以及数之不尽帮忙运送物资的民夫。 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步兵自然比不过骑兵。 但毫无疑问的是,步兵的战斗力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尤其这还是汉朝的步兵。 放在任何时期。 步兵遇到骑兵,那就是单方面的被屠杀。 但汉朝的步兵不同。 汉朝的步兵,那是能与强悍的匈奴骑兵硬碰硬干架的存在。 匈奴人的骑兵,本就是不会配合,不会战术。只遇上卫青率领的精锐骑兵都打不过,这再加上身后跟着十多万步兵与民夫。 那不跑的远远地才怪! 路上,霍光与大大将军一道骑马前行。 不知道是出于无聊,还是为了打发时间。两人在骑行的路上,大将军卫青突然出言问道:“霍校尉,你对本将军将李广支走,有何看法?” 霍光本不想提这事情。 见卫青都问了。 霍光便说道:“以我对大将军的了解,应该不会做出此事。所以斗胆猜测一下,这应该是陛下的命令,出于对李广老将军的年迈考虑,怕他误事?” 卫青瞟了霍光一眼,随即点头道:“伱倒是聪明,不过,这只是其一,还有另外两种原因的考虑!” 霍光微微侧首,说道:“愿闻其详。” 卫青方才说道:“其一便是如你所说,李广老将军年事已高,此次对匈奴人的战争又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其二,老将军历经三朝,为抗击匈奴流过很多血,陛下不想看到耄耋之年的老将军死于匈奴人的刀下。” “其三,我军舟车劳顿前往漠北,一路艰辛,将士们疲惫不堪。而匈奴人的骑兵以逸待劳,如若他们在前方埋伏我军,会使得局面很被动。这时候,若老将军能从侧翼迂回杀出,将比他成为前锋大将更有用!” 听完大将军所说的三个原因,霍光心中微微一动。 这前面两个原因? 怕不是是汉武帝的意思,后面的一个原因,估摸着才是大将军的想法。 汉武帝刘彻说是对李广老将军的关怀,其实不然。 早年间李广曾站错队,难道陛下真的忘了此事? 其实不然! 否则,连卫家三兄弟都能襁褓封侯,陛下想给李广封侯,那岂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汉朝虽说是以军功封侯,但这是汉武帝啊。他封侯,可是能破例给没有军功的文臣的。 更何况李广! 军队在漠北直驱前行了两天两夜,已经能看到这边溪流中有很多被匈奴人投放病死的牛羊尸体在里面。 看到这些。 霍光连忙对卫青说道:“大将军,您看,这边溪流中已经有匈奴人将得了瘟疫的牛羊扔在溪流中了,幸好先前士兵们没有饮用路上的溪流,否则怕是要生病啊!” 卫青点了点头,随后下马,走到溪流边观看起来。 这腐烂的尸体,带着一股难闻的臭味,飘散在空气中。 说实话。 若不是大将军过去,霍光都不愿靠近一点,只想着离它远远地。 但卫青此时却对霍光招手道:“霍校尉,你过来一下。” “诺!” 霍光此刻也只能捏着鼻子走了过去。 等靠近后。 霍光问道:“大将军这是发现了什么吗?” “是有些发现!”卫青点点头后,用捡来的树枝挑动了下那牛羊的尸体,道:“你看这只死去的羊,其腐烂程度,并不严重,说明也就是前些日子才被匈奴人故意投放在这里的!” 听到卫青的话,霍光紧皱着眉头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说,我们再往前行走几日,有可能会碰到这些匈奴骑兵么?” 大将军却是摇头道:“双方军队都在前进,匈奴骑兵只顾逃窜,而我汉军又不知方向,几日内,怕是不会碰到。” “怕就怕万一,舟车劳顿的情况下。” “匈奴人在前方故意设伏,我军要是毫不知情,一头扎入匈奴人的埋伏,怕是会损失惨重呐!” 对于大将军的话,霍光也是点头同意。 兵者,诡道也! 匈奴人虽然用兵不如汉人,但对方又不是傻子,难保不会故意在前方设伏。 行军打仗。 可不是儿戏。 若不警惕一些,怕是真要阴沟里翻船了。 霍光想了想后,说道:“大将军说的极是,可属下才疏学浅,不知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还望大将军指示?” 卫青则是淡定地说道:“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军队还是要继续前进,只能加大前方探马士兵数量,同时,略微放低行军速度!” 霍光点头道:“知道了,大将军,我这就去吩咐人做去。” “嗯。” 卫青点了点头,哼了一声。 见大将军卫青同意后。 霍光二话不说,直接飞快地逃离这里。 尸体腐烂的臭味,实在太难闻了。被那股味道熏得,霍光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停止思考了。 也不知卫青舅舅怎么视若无睹正常待在那研究问题的。 整了整盔甲,霍光再次翻身上马,对着行军的士兵们说道:“大将军有令,放缓行军速度,加大探子数量,去前方探索情报!” “你们把我的话,逐传下去。” “别传错了。” “.” 于是,卫青军团的行军速度,又再次放缓了下来。 而在这放缓的两天内。 后方用以保证物资供应步兵和民夫的队伍,加急运送上来一批好东西。 按理说。 这批物资上来后,应该首先通知大将军卫青才对。 可偏偏这批运货的步兵将其事情先告知了霍光,道:“霍校尉,这是陛下加急从长安那运过来的货物,为此已经累瘫了无数马匹,终于在今日送到您手上!” 霍光皱着眉头,问道:“为何先通知我,而不是大将军?” 那人连忙挠着头,不知如何回道,便道:“上面只说了交于您,没说交于大将军啊!” 霍光此时还不知道木箱里装的是啥,听闻此话,只得皱眉道:“那这里装的都是什么?食物还是兵器?又或是盔甲?你打开给我看看!” “诺。” 步兵只负责听从上面的安排,自然也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 听到霍光的话后。 他便打开了木箱,入眼望去,满满一箱子的铁疙瘩,全部绑在一根短小的木棍上面。 负责运输的人哪里见过这个,当即问道:“您看,都是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然而此刻。 霍光的眼神中已经迸发出一道精光来。 这玩意别人不认识! 但他肯定认识啊。 这是类似于边区造的手榴弹,非常原始简陋,其设计图当初也是霍光一并交于汉武帝刘彻手上的。 此刻! 终于是造好,并且运过来了。 (本章完) 第178章 两军交战!大将军卫青的失策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根木棍子,上面绑个铁疙瘩,只要把引线点燃,投掷出去,就能对敌人造成杀伤力。 这样的热武器! 应该没有比它更容易生产出来了吧? 霍光稍稍检验了一番后,又忍不住叹气道:“可惜,需要用火先点燃引线,不能直接拉火,有些麻烦!” 这个时代,人们生火做饭,都是要靠凹面的金锡镜取火,或者木燧取火。 手榴弹那种拉开引线就能点火的方式,怕是想太多了。 霍光是不指望他们能搞出来的。 若是以后有时间,自己倒是可以研究研究。 不过那也是后话了。 霍光将手榴弹放回箱子,然后对运送的步兵领头人问道:“就这些么?” 这步兵屯长便憨憨一笑,回道:“霍校尉,后面还有十个更大的东西,全铁打造,好像叫什么炮的,我也不太清楚。” “因为太重了,运送上没这个方便。” “可能还要等上两天,才能将那些东西运送过来。” 听到步兵屯长的话,霍光微微一笑,他知道说的是飞雷炮,于是回了一声,道:“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步兵屯长连忙摇头,将东西与霍光的本部骑兵交接后,便回去继续负责运送物资的事情去了。 对于汉朝而言。 不管多么简陋的热武器,那都是个新鲜玩意。 霍光掂量了下手中的运来的数量,便决定下放到自己管的这一校骑兵手中。 没办法。 新武器,汉朝的士兵肯定不会用。 霍光只有先将自己这一校骑兵教会,后面才能推广到全军使用。 心中有了决断后。 霍光便喊来了晏小和林耀青,说道:“你们两把人都喊过来,我要教导一下你们如何使用新武器!” “诺。” 晏小和林耀青便去将部下骠骑都喊了过来。 等人齐了后。 霍光将运来的手榴弹都派发下去。 想来汉武帝将这批武器运来,只通知自己,而未知会大将军,应该也是有怕士兵不会用的考虑吧! 毕竟。 大将军也不会使用这类新式武器。 等派发下去后。 霍光这才说道:“现在,给你们介绍一下新式武器,介绍之前,先跟伱们说一声,这武器上的引线不要乱拉。” “这些东西,只是暂时发给你看的,等会还要回收上来。” “为防止战争突然开始,本校尉怕到时候你们不会使用,便决定先教导你们一下。” “看着!” “只要把这个武器,置于火把上点燃引线,然后朝着敌人密集的地方丢出去,就能造成杀伤了,很简单。” 说完。 霍光便做了一个示范,将引线用火点燃。 只听引线烧的呲呲作响。 霍光直接将其朝着无人的空地上扔去,不久,便听到一声爆炸声传来。 这手榴弹虽说制作简单粗糙,不过火药用量充足,加上其弹片用的是铁,所以威力还是不错的。 甚至比之后世艰苦时期的边区造手榴弹威力都要大上很多。 手榴弹的爆炸声很大! 虽不说宛如天雷轰顶,但其响声,也足以惊吓到马儿。 一时间。 行军队伍里的骑兵,赶忙安抚好各自的战马。 霍光这时候又对自己的属下们说道:“这是我们扔出新式武器时的使用方法。” “再说说如何防御这武器的方式,比如说,这武器被匈奴人抢了,然后被他们用来对付我们。” “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虽然很小。” “但不代表没有!” “这时候,若他们朝我们扔武器,第一点,一定要找到石头,树干等坚硬的障碍物后面躲避。” “如果是空旷地。” “那就以最快的速度卧倒,就像我这样。” 话落。 霍光还示范地做出了一个卧倒的姿势来。 此时。 这些骑兵们虽然已经见识了手榴弹爆炸的威力,但明显,对于其杀伤力还没有个充分了解。 毕竟。 它不是炮弹! 没有那种视觉上,都能令人闻风丧胆的爆炸威力。 因为手榴弹是完全靠弹片的杀伤力,没有在汉军实战过。所以对于这两千年前的古人而言,自然难以理解其中可怕的杀伤力。 甚至有些骑兵跃跃欲试,想要亲自投掷一颗手榴弹看看。 不过,在被林耀青副校尉一顿呵斥后。 就没人再敢这样了。 等士兵们差不多都把玩了手榴弹过后,霍光这才下令,说道:“晏都伯,去带人将这新式武器手榴弹重新收回。” “诺。” 晏小回应了一声后,便带着人将武器全部收了回来。 这种武器。 可不能让士兵们随身携带,万一没弄好,到时候给他们全弄成哑弹了。 毕竟。 他这手榴弹制作粗糙,可不防水。 而在回收手榴弹期间。 大将军卫青,突然带着一队人马赶到。身为校尉的霍光,只能先去迎接。 此刻。 卫青目光横扫了一下这些由霍光带领的骠骑,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还都说是你霍校尉搞出来的?” 霍光当即回道:“禀告大将军,是朝廷那边,加急送来的一批新武器到了。” “您看。” “就是这些,由属下向陛下献出的火药方子制作而成的武器。” 说完,他便让人将重新收回的一箱手榴弹放在大将军面前。 大将军微微皱眉,道:“是这个么,那些工匠们已经造出来了?嗯,怎么不见那飞雷炮?” 汉武帝曾经将大将军卫青留在锻造飞雷炮的工匠们那儿,对此种新武器,自然不陌生。 但由于大将军急着回来掌控南大营局势! 等成品出来后,卫青早已离开那些铁匠们聚集的地方,自然也未曾见过其爆炸威力,不知道其厉害之处。 所以。 对于此新武器也没有太过于在意。 霍光听闻舅舅问话,便回道:“那飞雷炮有点重,就算是加急送来,也需要些时间。” “况且。” “我们一直在行军赶路,距离长安越来越远,步兵和民夫们运送物资、粮草的代价,也更大了。” “自然先挑这些重量轻的送过来。” 闻言后。 卫青下马,开始查看这些新式武器。 随后。 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道:“怎么这些长安运来的东西,我都不知道呢?” 霍光当即回道:“大将军别误会,就这些新式武器而已。” “可能是我向陛下献出的制作方法。” “所以陛下才安排人送来的时候,特意交代了一声,交由我手上。” 卫青闻言,当即点了点头,毕竟也不是很大的事情,所以便没放在心上,说道:“行吧,那你继续,别耽误行军。” “诺。”霍光拱手回道。 随后大将军便又带着他那一队人马离开。 霍光倒是没有再继续教导属下们使用手榴弹,只是让他们自己捡一根棍子,去尝试扔手榴弹的感觉。 这手榴弹是第一批问世。 属于稀缺物资,霍光怎么可能会让手下士兵们直接拿着练手。 之后的时间。 霍光便是一边教导部下关于手榴弹的注意事项,一边继续行军赶路。军队在放缓了行军速度的情况下,继续向着漠北行军。 一路上,气温也逐渐降低,比之中原大地要冷的多。 这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也是够狠的。 带着那么多的匈奴骑兵,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其实。 如若他们不南下劫掠汉人,朝廷也不至于大动干戈讨伐他们。 所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你不能说。 你匈奴劫掠了汉人,侵扰边关,汉人就得忍气吞声吧? 肯定得打回去啊! 就这样,又是几天过去。 卫青率领的南大营军队,已经深入漠北之地,这里草木皆无,万籁俱寂,俨然一副还未开春化冻的样子。 甚至。 天气变化时,偶然还能看到落雪飘下。 也就这几天的时间内。 从长安方向运来的十门飞雷炮,紧赶慢赶,终于是送来了南大营军队这边。 听说。 一路上为了运送不延误,不知累死了多少匹拉货的马呢! 当然。 这些负责拉货的马,毫无疑惑,都是从战马中筛选下来的。所以对于汉军而言,重视度并没有那么高,死了便就死了。 沿途负责运送物资的民夫和步兵士卒,都不知道累死了多少。 又何况几匹运货的马儿! 飞雷炮到了后。 霍光第一时间想着的,自然是教导属下骑兵将飞雷炮使用方式教会。 但可惜的是。 已经没那个时间,让自己旗下的骠骑慢慢学习了。 探马回报,前方出现大量可疑人影,怀疑是匈奴人的骑兵军队。 其实。 都到了漠北深处,“怀疑”这二字用的不准确。 在这么极端的条件下,还有大量人口迁徙过来,不就是被汉军吓的逃窜的匈奴人么? 此刻的他们,不准备继续往更荒漠的地方跑了。 因为他们的战略部署已经达到。 先是穿越沙漠,自己在这里以逸待劳,等汉人的军队过来,还是行军赶路的劳累状态,他们好趁机会直接大军杀过来。 趁着汉军疲惫,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大将军卫青知晓匈奴骑兵出没的消息后,当即下令道:“听我命令,调动武刚车环绕周边,以此扎住阵脚为营。” “之后骑射骑兵出动,与匈奴骑兵周旋。” “待战之酣时,派遣六千突骑骑兵,迂回包抄他们,截断匈奴人的退路,将他们赶入困阵!” 大将军话音落下,众将纷纷行动,以大将军下达的命令,开始调动其各自的部下来。 首先。 武刚车调动起来,开始原地扎营驻寨式的圈起一片营地。 这武刚车,原本就属于步兵的作战工具。 车身蒙着牛皮犀甲,捆上长矛,立有坚固的盾牌。作战时,只要将几辆武刚车环扣在一起,就能成为坚固堡垒。 有此作用。 所以大将军才好下令让武刚车环绕周边,临时搭建起一片营地起来。 可骑兵用武刚车,本就是对自身机动性的一种拖累。 问题是汉军早已习惯了步兵作战方式,若是了没了武刚车,怕是一半的汉朝将领都不知道怎么打仗了。 毕竟。 不是谁都有骠骑将军霍去病的本事,来去自由。 武刚车位置摆好后,临时的营寨就搭建好了。 此时。 外面汉军与匈奴骑兵第一轮交兵已经开始,骑射骑兵之间箭雨纷飞,不时就有人中箭身亡。 以往的汉匈交战。 因为汉军以步兵为主,所以大部分情况都是汉军步兵追击,匈奴骑兵边退边射箭,导致汉军死伤惨重。 但这次汉军不一样了。 不是主力换为骑兵,而是全部作战兵种换成了骑兵。 双方第一轮交兵,两方骑兵直接就冲到了一起,骑射骑兵就成了马上步兵,开始用短兵器交战。由于都不是佩戴长兵器的突骑骑兵,汉军的环首刀一下子就占据了上风。 因为,环首刀很长。 再加上本就是为了对付匈奴人做出来的武器! 比之唐刀! 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唐刀就是从汉朝环首刀发展而来,但它的发展方向,却是以美观为主流,造型上更好看。 毕竟唐朝经济富裕。 唐刀会朝着美观发展,不足为奇。 汉朝则一直跟匈奴人打仗,环首刀做工方面,永远只为两个字服务——杀敌! 把环首刀朝着美观发展? 你看汉武帝噶你九族的速度快不快就行了。 第一轮交手后。 匈奴骑兵吃了大亏,开始撤兵,而汉军则乘胜追击。但双方这时候只是第一波试探交手,小股军队作战,还没有全面对上。 这时匈奴骑兵见前方败退,便急忙加派兵力上前顶住。 战术上。 这种行为叫做添油战术,乃兵家大忌。 大将军卫青熟读兵法,自然不会犯这等错误,于是下令让第一轮骑射骑兵退回原先部署的前线战场。 等敌军袭来,再战不迟。 于是,等匈奴骑兵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波交战了。 汉军这边,仍以五千骑兵出战,匈奴骑兵则已添加到万骑出动。双方战至黄昏,天地黯淡,直至大风突起,砂砾突面,两军首尾不接。 大将军卫青见状,当即下令道:“快,传我命令,派遣全部突骑骑兵,从左右两侧包抄,将匈奴骑兵围困阵中!” “诺!” 传令兵领命,当即去传达大将军的命令。 然而这时。 一探马回报道:“大将军,不好了,我军左右侧翼,忽然出现大量匈奴骑兵,已然向我军主力杀来!” 此消息以传来。 众将军大惊失色,没想到匈奴人居然更早一步进行迂回包抄战术。 这在大将军卫青对匈奴人作战生涯中,倒是第一次见。 这时。 程不识大将军当即拍手骂道:“定是赵信那个叛逃教的,否则以匈奴人那点智商,怎么会我汉军兵马战术!” (本章完) 第179章 局势危急!自有霍光献计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看着底下众将军议论纷纷,都在骂那个在汉匈之间反复横跳叛徒赵信。 大将军卫青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不好了。 这赵信是从他这叛变,跑到匈奴那去的。汉军的很多机密,都让匈奴人知道了。 若不是这个原因。 近几年来,汉武帝刘彻也不会疏远大将军,甚至把他的权力都直接架空。 实话实说。 在这件事上,卫青难逃其咎。 现在众将军又提此事,卫青脸色自然不太好,不过,还是沉稳地咳嗽一声,道:“慌什么,匈奴人骑兵又不是没打过,派出两军将士,分别与左右侧翼的匈奴骑兵对上便是。” “至于突骑骑兵,计划不变!” “依旧从侧翼迂回,抄匈奴人的后路。” “记住,到时候要留匈奴骑兵一条后路,给他们逃生的希望。防止他们鱼死网破,作困兽之斗!” 大将军卫青的作战计划很好,以前在对付匈奴骑兵时,这招几乎是百试百灵。 毕竟。 这是《孙子兵法》上记载的东西。 它是对敌人心理的一种揣摩,敌军一旦觉得自己还有能逃生的可能,便会下意识忘记战斗的本能。 因为大部分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有求生欲望。 但在卫青说出这句话后。 后将军曹襄却是开口说道:“大将军,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兵马,去抵抗突然出现在我们左右侧翼的匈奴骑兵了!” 卫青闻言,当即大惊道:“曹将军,为何说没有兵力了?我麾下五万骑兵,怎么可能就没了兵力?” 这时。 曹襄见大将军不信,便如数说道:“前方战场,因为匈奴骑兵将兵力加到一万骑,我方原本派出的五千将士,难以抵挡攻击,便又加派五千兵力上去,这就一万了。” “这武刚车环绕的营地,守卫的将士加起来,又是一万。” “大将军专门训练的突骑骑兵,又占去八千兵力!” “我后卫军将士,只留有三千骑兵。” “除非大将军让中卫军出击,但这里的兵力抽走,匈奴人若是杀来,凭我三千后卫军,怕是护不住啊!” 卫青一听,当即皱眉道:“那还有两万骑兵呢?” 曹襄这才说道:“大将军,您该不会忘了吧?前将军李广,右将军赵食其按照您的命令,东道迂回,至今未有消息传回呢!” 大将军卫青皱眉道:“什么,这两人去了哪,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对于这个问题。 曹襄只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情况。 此刻的大将军卫青,脸上冒出了一些懊恼地神色来。 他还想着右将军赵食其和前将军李广能东道迂回,好给匈奴骑兵打个措手不急呢。 可现在倒好。 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无奈。 一番思索后,大将军此刻也只能说道:“罢了,少了这两万人,那就不打迂回战术了。” “派六千突骑骑兵,去对付左侧翼突袭的匈奴骑兵。” “剩下的,从中卫军调五千骑兵出来,用来对右侧翼匈奴骑兵。” “后将军曹襄,这五千骑兵,交由你来管,可否?” 曹襄一听,当即点头道:“末将遵命!” 话落。 后将军曹襄,便领着大将军命令去调动中卫军骑兵了。 他原本后卫军有三千骑兵,加上这从中卫军里调来的五千骑兵,加起来就有八千骑兵的样子。 这个兵力。 足以挡住匈奴人在右侧翼袭击而来的万人骑兵。 见后将军曹襄都有了八千人骑兵队伍去与匈奴人作战,一直未曾获得作战机会的程不识老将军,当即看不下去了,拱手问道:“大将军,现在各个军的将领,都有作战任务,那我这个老家伙呢?” “程老将军你”大将军卫青此时面露难色,对于老将军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得说道:“老将军,现在敌我形势不容乐观,兵力也拙荆见肘,真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力让你上战场!” 汉武帝把这些老将调于他,反而使得卫青处处受累。 没办法。 谁让汉武帝刘彻,一开始就是让卫青军队出佯攻任务,而骠骑将军霍去病才是对抗匈奴大单于的主力。 前面行军的时候。 骠骑将军原先要去的是定襄城,后面改为代郡,就是因为听说匈奴单于主力东去,这才让两军交换了行军方向。 可惜了。 汉武帝刘彻得到的消息是错误的。 匈奴大单于主力并未东去,并且还与卫青军团正面碰上了,双方于漠北之地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按照原先的历史发展。 匈奴大单于主力战败,伊稚斜只率领残部逃了出去。 卫青军团获胜,但也只是惨胜。 其人员减损情况,达到了恐怖的七成! 汉朝的军功获得要求,是杀敌要多,战损要小。如此,才能获得朝廷赏赐的军功。 而卫青军团这一仗损失惨重,自然没有获得任何军功赏赐。 老将军程不识可不知道这些,他见卫青拒绝,当即说道:“大将军不调兵于我也罢,这样,派老夫去率领那六千突骑骑兵如何?” 大将军卫青顿时皱眉,道:“这突骑骑兵乃是冲锋陷阵之用,与敌人交手,基本上就是直接冲入敌人阵中,这与骑射骑兵的打法有很大的不同。” “老将军一把年纪了。” “还是留在中卫军,负责这里安全吧!也免得流血受伤,如何?” 大将军这话,本是好意。 就像他不愿李广老将军去当前锋大将,与敌人在最前线厮杀一样。 两位老将军都是历经三朝的老人,本该颐养天年的岁数。 若是折在这里,传出去不好听,卫青也见不得如此。 然而。 像李广、程不识这些老将军,手上沾的血非常多,脾气也非常犟。他们若是怕流血,就不会参与此次漠北之战了。 只见程不识老将军大声说道:“大将军,这流血受伤怕什么,从戎的士卒不流血,那像什么话。中卫军的将领,您还是另找他人吧,请让老夫去上阵杀敌,哪怕去当个普通兵卒也好过于在这里苟延残喘!” 对于程不识老将军的请求,大将军明显有些为难。 而在这时。 一直在旁边捏着沙盘地形的霍光过来说道:“禀报大将军,沙盘地形已经弄好了,伱看是否要检阅一下?” 大将军此时正心烦意乱,当即便说道:“这还看什么沙盘,平原作战,兵力又不足。现在对于这些匈奴骑兵,没有什么好的作战方式,只能拼命放手一搏了。” 巧妇难煮无米之炊! 任他卫青熟读兵书古籍,此刻,也想不出任何制敌妙计。 卫青统帅的骑兵没匈奴人的骑兵多,又在这荒漠平原之上! 匈奴人的主力部队甚至还没有完全出动,这使得卫青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克敌计谋。 此刻。 狭路相逢,也只能看谁更勇了。 霍光听到舅舅这番言辞,知道其身上压力很大,当即说道:“大将军,我倒是有一计谋,可帮助我军解决现阶段困境,同时重挫敌军!” 一旁的程老将军,见霍光打断自己对大将军的请求,顿时心生不满。 加上先前军演的事情。 霍光以什么树干乱七八糟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就说他程不识率领的队伍阵亡了,使得本就对霍光有怨言的程老将军,更加没了好脾气。 上回是陛下在旁边,他不好发作。 现在天高皇帝远,程老将军哪里管的了其他,直接就嘲讽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你懂行军打仗么?手上都沾过血的黄口小儿,也敢妄言计谋!” 霍光当即冷哼一声,道:“我为何就不懂行军打仗之事?老将军莫要把人看低了。” “所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城!” “老将军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啊!” 自己明明只是想着向大将军献出自己的计谋而已! 大不了,不采纳便是。 这大将军还没说什么呢! 程不识却来贬低自己,霍光又不是泥捏的,当即就回怼了过去。 而老将军一听,连个小小的校尉都敢对他这将军出言不逊,当即吼道:“黄口小儿,你说什么,你教我?” 霍光耸耸肩,本想着继续说两句。 这时大将军开口了,道:“霍校尉,不可胡言乱语,对老将军要尊重些!” 霍光顿时无奈说道:“大将军,我是真有计谋要献上,并非说笑。这老将军不听便罢了,不知道他嘲讽个什么劲,难不成嘲讽自己人就能打败匈奴骑兵?” “你” 程老将军顿时气的面目赤红。 若不是大将军在这里,他定要对霍光动手了。 而此时大将军也立即伸手制止程不识大动干戈,说道:“程老将军莫要生气,不妨先听听霍校尉的计谋。” 话落。 卫青便转头看向霍光,说道:“说吧,若是真是有用的计谋,我会采纳的!” 闻言。 霍光便笑着说道:“我这计谋,需要大将军为诱饵,率领一队骑兵杀出匈奴骑兵的包围圈,向后方逃去。以此骗出匈奴骑兵还未展现出的隐藏兵力,然后” 话未说完。 一边的程不识老将军便大声笑道:“哈哈,老夫当什么妙计呢,就这?呵!” “匈奴人正苦于不能找到咱们得大将军,你倒好,让大将军去当诱饵!” “以主帅当诱饵,哼,你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可能上次军演的是,的确给程不识老将军记恨上了。 霍光还未说完,就被老将军又一次给嘲讽上了。 身为校尉。 霍光自然也是有脾气的,当即说道:“我还未说完,你打断我干什么?就不能耐心听完?” “大将军身为我军主帅,同时也是我霍光的舅舅,虽无血缘,但比亲舅舅还亲!” “我自然不会害大将军。” 一旁,卫青也是开口说道:“老将军请耐心点,听我侄儿说完,如何?” 这里。 卫青特意强调了下侄儿,就是故意说给程不识老将军听的。 对于老将军屡屡开口打断。 想必即便是好脾气的卫青,也心生不满。 于是。 程不识只好开口说道:“既然大将军都发话了,那你小子,就继续说吧,老夫不打断便是!” 见程不识表态。 卫青方才点了点头,对霍光开口示意道:“霍校尉,你可以继续说了。” 由于思绪被打断,所有霍光先是思索了一番后,这才继续开口道:“大将军身为主帅,自然不可以身犯险。” “但为了引诱匈奴骑兵全部出动。” “所以!” “我需要借用大将军的盔甲一用,让部下扮成大将军的模样,率领一队骑兵,用突围逃命姿势,去突破匈奴骑兵的包围!” “届时,那些匈奴骑兵见大将军都要逃了,定会毫不犹豫的派出全部兵力追来!” 一旁,正背着身子,竖着耳朵听着的程不识老将军,当即便好奇地问道:“即便你将全部匈奴骑兵骗出,又有何用?我方兵员少于匈奴人,你怎么消灭这全员出动的匈奴骑兵?” 霍光顿时皱起眉头,道:“老将军怎么食言而肥,说了不打断我讲话,又来这样搞!” 然而。 程不识却是哼道:“你小子说的计谋里漏洞百出,老夫现在提出来,是为你好!” “哼!”霍光轻轻吭哧一声,没理会程不识,只淡淡说道:“等匈奴骑兵全部出动,我会安排我的部下们,将陛下从长安运来的新式武器投掷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了。” “还有那十门飞雷炮也到了。” “到时候,我会让部下骠骑,将飞雷炮准备好。等十门飞雷落地,定会炸的那匈奴骑兵人仰马翻。” “这时。” “大将军就不要吝啬兵力了,八千突骑骑兵,全部出动,趁着匈奴人未稳定阵脚,冲上去收割战场便是!” 霍光的建议,是基于他那十门飞雷炮和一批手榴弹的前提下。 但其威力如何? 身为大将军的卫青,并不清楚。 一旁的程不识听到霍光的计谋,借着上回军演的事,继续嘲讽道:“飞雷炮,就是你上次拿树干做武器的事?呵,怎么,你当这回匈奴人也会乖乖听你话,你说他们阵亡了,他们就阵亡了?” 对于程不识老将军的聒噪。 霍光并未理睬,只是看向卫青舅舅,问道:“大将军可要采纳侄儿这番建议?” 对此。 大将军只是紧紧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有几成把握?” 霍光稍加思索后,便毅然决然地开口回道:“十成!” (本章完) 第180章 飞雷炮出!刹那间,天地变色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霍光说有十成把握后,大将军脸上一喜,但仅仅也只维持了片刻时间。 卫青的眉头就再次紧促起来,说道:“霍校尉,这可不是儿戏,你怎么确定自己有十成把握?” 对于这番质疑。 霍光也是理解,可若他不说十成,怕大将军又不采纳。 于是。 在一番短暂的思考后,开口回道:“大将军放心,侄儿说十成,就是十成!” “此信心,不光是那新式武器的原因,还有我对匈奴人的了解。” “前些年,大将军对匈奴人连战连捷,其威名早已让匈奴大单于记恨。匈奴人最大的梦想,就是活捉汉朝的大将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此番将您的大将军盔甲,借与士兵穿,鱼目混珠,造成出逃现象。” “这对于一心想活捉汉朝大将军的匈奴人而言,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他们定不会放弃。” “飞雷炮声势浩大,想必大将军也有所了解。” “骑兵战马最怕受到惊吓,往匈奴骑兵密集的地方打上两发,便能使得对面匈奴骑兵的战马受到惊吓。光是自乱阵脚发生踩踏事件,就能让他们喝上一壶了。” “这时,我军再派上突骑骑兵去收割战场,就犹如狼入羊群。” “况且大将军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要与匈奴骑兵放手一搏么,何不采纳我这计谋试试看呢?” 听到霍光的详细解释后,大将军也不再优柔寡断,直接就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霍校尉说的,试一试。” 此话一出。 一旁的程不识老将军坐不住了,说道:“大将军,你不能因为霍校尉是你外甥,就采纳他的建议了啊!” “这匈奴骑兵剽悍,哪是那般容易对付。” “若真如他所说那样,老夫这几十年来,与匈奴人交手,岂不是白打了!” 程不识老将军对霍光的偏见很大,这股偏见的由来,可能不止于上一回的军演操练。 真要追溯起来,可能源自两年前霍光与卫、李俩家的娃娃们,把他院子里的家禽霍霍一空。 记得那时。 还是与那李陵比试射艺。 然而两年时间转瞬飞逝,现在的霍光,已经走上了兄长冠军侯当年的路,成为校尉,即将对抗匈奴主力。 大将军卫青此时皱眉问道:“程老将军,可有克敌良策?” 程不识闻言,当即说道:“老夫的良策就是,直接与匈奴人厮杀便是。此番我军兵力虽少,却与数年前相比,武器盔甲,亦或者是战马都提高了很大,无须畏惧于匈奴人。” 程不识老将军治军严谨,恪守规矩。 这点没得说! 但往往治军严谨的将帅,很难会想出克敌奇招。 所以程不识的话,大将军卫青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道:“直接与敌军厮杀?那就是说,老将军也想不出什么良策咯!” 程不识顿时老脸一红,略显尴尬地说道:“诶,大将军伱怎么这么说话?” 卫青却是轻轻哼了一声,见程不识还要反驳,便淡淡说道:“这样,既然霍校尉说了要用到突骑骑兵,那这八千突骑骑兵,全部交由老将军来率领吧,如何?” 军中。 大将军要有绝对的权威,但同时也要服众。 如若大将军卫青只采纳霍光的计谋,而不重用程不识老将军。 这怕是会让老将军很是不服。 待大将军此话一出,程不识老将军顿时喜上眉梢,说道:“既然大将军决定将八千突骑骑兵全部交由老夫统领,那老夫没话说了。这霍校尉,爱怎么弄怎么弄吧,反正碍不到老夫的事情!” 卫青此时将目光转向其他将领,问道:“你们可还有意见?” 听大将军问话。 以后将军曹襄为代表的诸多将领,当即拱手道:“我等(末将)服从大将军命令!” 见此。 卫青脸上方才露出笑意,说道:“好,既然如此,那霍校尉,现在就按照你献出的计策,对匈奴人开始反攻吧!” “诺!” 霍光拱手,随即便与众将领一同出了临时营地。 后面时间自然开始着手此事。 喊来林耀青和晏小,将手榴弹分发下去,同时也将那十门飞雷炮拖了出来。 其实这造出来的飞雷炮,和用油桶当成炮身的没良心炮有着很大的不同。 它由汉朝最优秀的铁匠们集齐毕生本事打造而成,虽然不如未来的真正的炮管好用,但也不至于出现炸膛现象。 甚至可以直接摆在路面上当臼炮使用。 当然。 炮弹依旧用的是炸药包,毕竟真正的炮弹,在这个时代可搞不出来。 虽然炮身已经足够坚固。 但是霍光依旧命令手下士兵,将其填埋在土里。这样做的目的倒不是怕它炸膛,而是为了隐蔽性。 虽然此时的匈奴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热武器! 哪怕把即将开炮的炮口,顶在匈奴骑兵的脑门上,对方都不带害怕的。 无知者无畏嘛! 但为了谨慎起见,霍光还是觉得隐蔽点好。 而在埋飞雷炮炮管的时候,程不识老将军正好对八千突骑骑兵训完话,按照他的统帅调配好阵型后,走到霍光这边,用略带轻视的语气说道:“我说小霍校尉,你还真打算用这几根破铁杆子,来对付匈奴人?” 霍光微微皱眉,道:“霍校尉就霍校尉,加个小字干什么!” 程不识因为如愿统帅了八千突骑骑兵,当下心情大好,也懒得与霍光计较什么,便说道:“那你就赶紧实施你的计划,等匈奴骑兵冲上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你这破杆子,是挡不了匈奴人的。” 要说谁最不信飞雷炮的威力。 那么! 当属程不识老将军为首了。 上回军演,霍光拿两截树干,就说给他的士兵阵亡了。 这件事令老将军耿耿于怀。 如今一旦有机会,程不识老将军便会嘲讽一波。 而对于老将军的嘲讽,霍光都听得快耳朵出茧子了,早已对其有了免疫能力,当作没听见他说的话便好了。 等飞雷炮安置好后。 霍光对身边的副校尉林耀青问道:“手榴弹都分发下去了么?” 林耀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啊,霍校尉你说的是什么?” “就是刚才让你和晏小分发给士兵的新式武器啊!”霍光没好气地说道。 这时。 林耀青才反应过来,回道:“噢噢,都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将其派发给本校的所有骑兵了。” “嗯。” 霍光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挑选五十位骠骑出来,让其为首的屯长,换上这件大将军的盔甲。届时让他们从左侧翼,往后侧突围出去,要扮出一副逃命的样子来。” 说着。 霍光将他从大将军那要来的盔甲,递给林耀青。 而林耀青看着这幅盔甲,却是愣在原地失神半天。 这时。 霍光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林耀青,说道:“诶诶,发什么呆呢?” 被霍光这一推,林耀青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说道:“霍校尉,这个人选交给我吧,我来完成佯装突围的任务!” “哈?”霍光微微一愣,扫了一眼林耀青,淡淡说道:“你是想穿大将军的盔甲过把瘾吧?呵!” “要是平常,本校尉就如你愿了。” “这次不行!” “诱敌任务,危险很大,何况是佯装匈奴人首要目标的大将军,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别乱来。” 说到这,霍光摇了摇头。 对于林耀青这个部下,霍光觉得还是不错的。 用着顺手! 若是派他前去,牺牲了,对于霍光而言,这就相当于卸掉了自己在军中的一条左膀右臂! 与其让他去,还不如派那个晏小呢。 不过晏小这种贪生怕死,只会阿谀奉承的人,霍光要是真派他去,反而还害怕他把自己的计划给误了。 那样。 反而得不偿失。 被霍光拒绝后,副校尉林耀青只好失望地说道:“好吧,霍校尉,我去物色个合适人选,去执行这项命令去。” “嗯。” 霍光点了点头后,便挥手示意林耀青去做事了。 战场上。 前方已经与匈奴骑兵在短兵交接的战士们,正在浴血奋战着。每时每刻都有士兵倒下,然后又有新的士兵补上。 冷兵器战争。 打的比热武器要慢的很多,伤亡情况,短时间内,不会太大。 就算打的再怎么激烈,也不会像现代战争一样,一枚温压弹下去,成百上千的战士顷刻间灰飞烟灭。 何况这还是骑兵对战。 且战且退,边退边战,没有像中原王朝那种两军步兵直接交锋一面倒场景发生。 汉王朝自建国以来,直至灭亡,都无法做到真正消灭掉匈奴之祸。 根本原因! 便是骑兵在大草原上,太能跑了! 骑兵要是不想打了,直接逃,在这个时代,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 原本的历史,卫青军队以惨重的代价,赢得匈奴人单于主力后,为何没有将大单于伊稚斜所在的残部力量彻底消灭,反而让他们跑了呢? 追其原因。 还是冷兵器时代的杀伤力不够。 骑兵要逃跑,那是真难灭掉。 霍光极目远眺,看着前方战场的士兵厮杀,心中微微有些不适。 倒不是对于死亡的哀痛,而是看着那群拼杀的士兵后面,还有一群骑兵,拿着弓箭、环首刀对着自己人。 这群骑兵,称之为督军。 其作用,就是让士兵们不得逃窜,只能面对敌人杀去。 面对死亡,大部分人都会害怕。 士兵也不例外。 一个怂了,后退,逃窜,就能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一百个卷走一千,最后就形成了溃逃局面。 这种情况。 在战场上屡见不鲜。 举个例子,就拿近代史与小鬼子爆发首次冲突的淞沪会战来说,就有出现过此事。 当初正面战场上。 国军一开始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抗住了,能跟小鬼子打下去。 牺牲大。 但不至于凄惨败逃。 可出于某些人害怕自己的嫡系打光了,就没了权力,于是一纸撤退文书下来,所有军队开始逃窜,不打了。 这一逃。 就出了真正地大问题。 军队无心抵抗,战士们士气涣散,自乱阵脚,导致撤退所造成的牺牲,远远超过了正面对抗时产生的伤亡数字。 撤退其实并没有问题。 问题是。 不能在激战时撤退,双方士气,杀性都打上来了,你这个时候撤退,那就是自寻死路。 要么早撤,保存战斗力。 要么晚撤,打的双方都没有再战下去的勇气。 就像教员让军队进入高句丽那样,面对强大的敌人,就是打,打到双方都无力再战。 那么。 和平谈判就来了,此时撤军,没有任何危险。 看了一会儿前方战场情况后,霍光便不再看了,揉了揉眼睛,收回目光,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去看看林副校尉那边,事情安排好没有。没有的话赶紧去催,现在情况紧急,耽搁不得。” “诺。” 那骠骑听到霍光的命令,便去催促林副校尉了。 但很快,那名骠骑就跑回来说道:“霍校尉,林副校尉说他要亲自穿着大将军的盔甲,去完成您交代的事情!” “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让他去么?快,把他给我叫过来!”霍光怒道。 这时候,那骠骑支支吾吾地说道:“可可是林副校尉他.他已经带人冲出去了。” 霍光闻言。 顿时一惊。 不解这个林耀青为何这样,当即跑到视线良好的位置,寻找他的踪迹。 霍光的视力极其好。 很远的地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一会儿。 他便找到了林耀青带队冲锋的五十人骠骑。此时的林副校尉,穿着大将军的盔甲,马上杀敌,好不潇洒。 霍光看到这副场景,顿时忍不住啐骂一声,道:“玛德,这林疯子,不要命了。” “去,传我命令,本校所有骑兵出动,掩护林副校.哦,不,掩护咱们的大将军突围,手榴弹全部给我用上。记住,要不计一切代价阻止敌人围困住他们。” “至于飞雷炮小队,继续等待,听候命令。” 传令兵听到霍光的话后,当即将其命令传达下去,其所率的骠骑顷刻间全部出动,负责掩护林耀青的突围行动。 而于此同时。 霍光也赶忙让晏小把程不识老将军喊来,连带着大将军卫青交于他的八千装备精良的突骑骑兵。 这时。 战场的局势也正朝着霍光计划中的发展。 林耀青率领的小队在匈奴人防御看似最薄弱的左侧翼突围不成,只能向后侧翼逃窜。 用来掩护的手榴弹,将追来的匈奴骑兵炸得阵脚大乱。 而越是拼命阻挡匈奴人的追击,匈奴人的骑兵就出现的越多。 很快。 那些一直隐而不发的匈奴骑兵,全部现身,带着浩浩荡荡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霍光所处的后侧翼杀来。 霍光瞅准时机,对传令兵说道:“去,传我命令,飞雷炮小队,立刻点火引线,释放飞雷!” “诺。” 传令兵当即传达霍光的命令去了。 而这时。 霍光则是对着身后枕戈待旦的八千骑兵将军程不识说道:“老将军,你可要让骑兵们坐稳了,别炮声一响,敌人还没杀,自己却被炮声吓到了,掉下马来乱了阵脚。” 对于此话。 程不识以为霍光是在嘲讽自己,当即怒道:“胡说八道,老夫的八千骑兵训练有素,怎么会被你那破玩意吓” 正说着话,声音却戛然而止! 与之代替的,是那飞雷炮的巨大爆炸声响。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本章完) 第181章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时间拨回片刻之前。 这时的匈奴骑兵,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将卫青军团直接围困起来。 汉朝军队此次北上伐匈,虽然动用了十万骑兵大将军。但兵分两路,导致兵力分弱,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各领兵五万,这就给了匈奴大单于可乘之机。 像卫青军队。 其麾下原本有五万骑兵,从定襄出发。但因为李广东道迂回,再次不知所踪,使得大将军这边兵马,一下子就只剩下三万多将士。 这样的兵力,面对数量众多的匈奴骑兵,兵力上一下子就不占据优势了。 而卫青军团一路从长安出发,赶到漠北之地,路途遥远,将士们也非常疲惫。 匈奴骑兵却在这以逸待劳,埋伏着汉军。 这点算下来。 匈奴大单于这边的优势,更加明显。 但这些都还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匈奴骑兵这边,大单于伊稚斜亲自率领军队,对于他的部下,拥有无可比拟权威。 基本上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而卫青军团这边, 大将军虽为统帅,但手底下全是些老将。 老将嘛! 经验虽多,可人也犟的很。 像李广、程不识之流。 这种历经三朝的老将,对于大将军卫青,说实话,并没有那么信服。 甚至能从老将们身上感觉到一股“听调不听宣”的错觉。 像李广,一直嚷嚷着要当前锋大将,程不识也亦是如此。 这种情况。 也就致使了卫青军队初步对上匈奴单于主力时,无法占据优势,隐隐被压了一头。 问题是。 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三样俱全,易遭天妒。 若不小心谨慎,可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惜。 匈奴大单与并没有这种忧患意识,只觉得稳操胜券,正得意洋洋着呢。 “战场上情况如何,可有什么情况发生?”匈奴军队的后方,大单于伊稚斜正漫不经心地跟手下问道。 那奴隶自当回道:“大单于,战场上的情况,并没有多大变化。我族将士,正奋勇杀敌。” “只是刚刚有一汉军小队非常奇怪,只带着五十兵马,就想着冲破我军包围,向左侧方向逃窜。” “不过。” “左侧翼的战士们,已经将那汉军小队打跑了。” 听到这话,大将军顿时一楞,问道:“可知这汉军一屯兵力,是何人部下?” 那匈奴奴隶却是说道:“不太清楚,不过听部下说,那一屯汉人兵力,其领头之人,穿着盔甲,倒是与汉人的大将军相似。” 原本不在意这些的大单于。 一听到大将军卫青,当即骂道:“混蛋,谁让你们这些人不上报情况;的!” 可那手下却说道:“只是盔甲相似罢了,大单于放心,应该不是汉人的大将军卫青。” 然而匈奴单于伊稚斜却是骂道:“混账,你们懂什么!” “汉人向来诡计多端!” “说不定这次那卫青觉得败局已定,寻机逃跑呢?” 那匈奴奴隶当即说道:“大单于,那我即刻安排人去围捕那汉人小队。” 大单于闻言,微微蹙眉道:“为了以防万一,这样,先派少量骑兵抓捕这支汉军小队。” “是!” 于是在大单于的命令下,匈奴人也派出了骑兵小队,数量上比那汉人小队要多,并且对其围追堵截。 但这些人每次一围上来。 就有更多的汉军骑兵,拼了命的阻挡。 并且! 汉军还拿出一种木棍上包裹着铁疙瘩的奇怪东西,扔出来发出巨大响声。不仅有杀伤力惊人,其声响还能把匈奴人的战马惊吓到。 这种情况发生后。 匈奴骑兵立马将其禀报给大单于伊稚斜。 伊稚斜此刻听到消息,当即激动万分,道:“汉军骑兵,如此保护那想突围出去的骑兵队伍,说明正是那大将军卫青。” 闻言。 匈奴人骑兵又追问道:“可是,大单于,那汉军用的武器很是奇怪。阻挡我军的时候,扔出一根木棍,便能产生剧烈声响,既能杀敌,又将我族战马,吓的差点暴走!” 说完。 这匈奴骑兵还献上一根汉军投掷过来,却并未爆炸的哑弹。 “大单于请看,这东西就是汉军扔出的法宝,奇怪的是,这一根东西,并没有发挥作用,所以被我族战士带了回来。” 手榴弹看似制作粗糙,很是简陋。 但它毕竟是热武器,在冷兵器时代,那就是划时代的意义。 即便是匈奴大单于,也不知这是何物,查看一遍后,便大言不惭地胡说八道起来,道:“哼,应该是巫蛊之物,那些巫师帮助了汉朝!” 闻言。 其部下异非常疑惑,说道:“巫蛊,汉人不是不信这些么?” 汉人不是不信,是朝廷明面上禁止这些。 因为汉武帝从小便不喜这些东西,加上汉朝的文明比匈奴人发达多了,于是,越靠近长安之地,有识之士便越多。 于是。 相信巫蛊的便越少。 久而久之,就给人一种汉朝人不信巫蛊的样子。 若真是不信。 那也就不会在汉武帝晚年,爆发两次巫蛊之祸的事情。 怎么说呢? 巫蛊之术,越是蛮荒地带,信的人越多。 像匈奴人的文明落后,不发达,所以其中出现了非常多的胡人巫师。 听到手下的疑惑,伊稚斜却是大笑道:“正是因为汉朝人不信巫蛊,我才更相信,那支小队伍,正是汉人的大将军卫青。” “哼!” “看来,这卫青也是没辙了,连巫蛊之术都动用了。” “既然如此。” “我可不会放弃此刻机会,听我命令,所有骑兵出动,目标,活捉汉人大将军卫青,要活的。” 一番命令下达后。 匈奴人部队,正式出动了。 之前隐藏的兵力,加起来绝对超过四万人。 这些兵力隐而不发,可知匈奴这次对上卫青军团,原本打算便是直接吃掉卫青所属的汉人军队。 可以说。 匈奴人所图谋的东西,甚多。 如今。 四万骑兵全部出动,使得汉匈两支军队原本胶着情况,一下子出现逆转,匈奴骑兵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直接撕破汉人军队的防御。 其中。 大部分匈奴骑兵,更是朝着那支有着“大将军”的小分队围杀而去。 嘴中还念念有词地说道:“杀啊,弟兄们,活捉汉人大将军卫青。” 汉人有自己的语言,同样,匈奴人,也有自己的语言。 他们的匈奴语,汉人这边自然听不懂。 但依稀间,依然能听到大将军卫青这类的说法。 不过这些都这不重要。 行军打仗,谁有功夫去管对方军队喊什么? 匈奴主力全部出动,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战场上已经出现一面倒的情况了。 然而。 这一面倒的情况,随着密密麻麻的匈奴骑兵,杀到左侧翼汉军的阵地时。 突然几道天雷巨响。 像是劈开了天穹一般! 紧接着,天雷落地,如同灭世之火,眨眼便将方圆二十米内的所有匈奴骑兵,轰炸的不成人样,当场暴毙。 而在二十米外。 匈奴人的骑兵,虽然身上无事, 但一个个肝胆剧烈,五脏受损,耳鼻喉中鲜血控制不住的翻涌出来,同时人也失去了对战马的控制,直接跌落马下,身体痛苦的蜷缩起来,不一会儿,便停止了抽动。 这些。 都是直接刚才那灭世天雷的直接伤害。 最恐怖的。 是匈奴骑兵的战马,被吓的狂躁起来。 剧烈的响声,恐怖的爆炸,使得匈奴骑兵,阵脚大乱。 加上这些人先前急着抓住汉人的大将军卫青,抢着立功,使得冲锋的路上兵力过于拥挤。 这下好了。 战马失控,踩踏事件,层出不穷。 要知道。 骑马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不管你多么骁勇善战,都有落马被践踏的危险。 有史料记载。 清朝的摄政王多尔衮,其死亡原因,就是外出狩猎时,落于马下,被马匹践踏而死。 而不是像电视剧中那样美化。 说是什么为了大玉儿,拖着带病之躯,与敌将战死马上。 此时匈奴人自乱阵脚,另一边的汉朝军队,却是突然有如神助,也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八千突骑骑兵,宛如杀神一般,涌入战场,如狼入羊群。 匈奴骑兵。 基本上清一色的骑射骑兵,没有什么防御武器。 汉军这边的突骑骑兵,每一次挥动长矛,便有一匈奴兵落于马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突骑骑兵手中的长矛渐渐地不堪重用,有些卡在匈奴人的尸体上拔不出来。 最后只能用上随身携带的环首刀。 匈奴人太多。 汉军偏少,几乎每一个突骑骑兵,都要宰杀四个以上的匈奴骑兵才行。 所以。 这八千突骑骑兵,不一会儿,身上便沾满了匈奴骑兵的鲜血。 其样貌狰狞,宛若魔神。 此情此景。 愣是野蛮的匈奴骑兵,也被吓到了,纷纷后撤。 彼时地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不敢相信眼前的局势突变,只得愤愤不满的骂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帮汉人,不帮我大匈奴?” “天雷滚滚,只击我匈奴,不灭汉军。” “我伊稚斜,不服!” 头戴金冠,冠上金鸟,鸟有蓝毛的伊稚斜,愤懑的仰天长叹起来。 然而战场上的局势变化莫测。 哪里会给他这种感叹,其部下更是谏言道:“大单于,快逃,我们都被这狡猾的汉人骗了。” “他们藏有一支杀不死的魔神军。” “这些魔神,身上沾满了我们同胞的血,他们是我们的天敌。” “快走啊。” “再不走,就真没有机会了。” 听闻部下所言,匈奴大单于当即怒道:“走,往哪走,天要亡我大匈奴,岂非人力可为!” 此时此刻。 伊稚斜依旧认定,刚才的爆炸,乃天雷落地,非人力可为。 一时间。 面对天威,这位匈奴人大单于,被击溃心理防线了。 看着失魂落魄的大单于,这匈奴部下也忠心地很,当即说了一声,道:“大单于,为了我族未来,得罪了。” 话落。 这位部下,便不由分说的扛起伊稚斜,将其绑于马上。 然后命令部下说道:“快,伱们带着大单于往漠北王庭逃去,那里有我们神护佑着,汉人不敢来。” “只要大单于活着,我们匈奴就永远不灭。” “汉人的军队,我去负责引开。” 说完,这位部下便毅然决然的带着剩余的兵力,与杀到红眼的汉军做起最后的抵抗。 有句话。 叫做兵败如山倒,非人力可挽回。 匈奴的这位部将固然勇猛异常,可也挡不住士气高涨的汉军。 眼见匈奴士兵愈来愈少,最后这位匈奴人,只得带着剩余人马,朝着距离此地最近的赵信城逃去。 而汉军的主力,也追随着这支匈奴骑兵,杀到了赵信城下。 如此大捷! 汉军怎么会放他们离开? 此刻。 汉军要攻城,城破,便是剿灭匈奴骑兵的时刻。 另一边。 因为被吸引火力后,没人关注到的大单于伊稚斜,已经拖带寥寥数十个匈奴骑兵,正往漠北更深处赶去。 那里。 有他们迁徙后的新王庭,也是他伊稚斜最后的希望。 然而。 不知何时,他们这支逃出生天的匈奴人,被一支百人骠骑追上了。 已经落败的伊稚斜大单于,早已被吓破了胆,当即仓皇逃窜。 可汉军骠骑可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其中。 这百人骠骑中,竟有一懂得匈奴语言的骑兵大喊道:“前方头戴金冠的是匈奴大单于,别让他跑了。” 闻言。 那大单于顿时吓得将金冠丢掉。 平时,这王冠是他匈奴大单于身份的象征,可此刻成了他的催命符,只得丢掉。 然而。 丢掉王冠的大单于,又听到后方汉军骑兵喊道:“那长须者是匈奴大单于,别让匈奴大单于跑了?” 闻言。 大单于更是吓得连忙拔剑,将长须割断。 但他殊不知,汉军骠骑中,有一白袍小将,射艺惊人。只见他骑在马上,弯弓搭箭,箭矢破空袭杀而来,精准的命中大单于伊稚斜跨下战马。 这大单于,顿时跌落马下。 不一会儿。 就被汉军骠骑们追上。 随之。 一场血腥的厮杀开始,那些匈奴骑兵,很快便被解决。 然而唯独留下受伤落马的伊稚斜没有击杀。 很明显。 他们已经看出了大单于的身份,故意留着不杀,抓着请军功用的。 大单于抬头,看着那一脸稚嫩的白袍小将,满眼的不甘。 “你是谁?” (本章完) 第182章 白袍小将!乃冠军侯弟,霍光是也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十门飞雷炮,同时开火的炮声振聋发聩。 几秒钟的时间。 二百米开外,已然化为火海,将先前气势凶恶的匈奴骑兵吞噬殆尽。 炸药包落地后恐怖的爆炸声,令后方未曾受到波及的战马都狂躁不已,好些战士一时间差点被躁动不安地战马摔于马下。 辛亏有骑兵三件套搭配,使得他们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而前方战场爆炸声传来! 使得正在嘲讽的程不识老将军陡然一惊,看着面前吞噬了无数匈奴骑兵的火海,连表情都控制不好了。 完全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此刻程老将军的样子。 转瞬间。 恐怖的气浪袭来,若是瘦小的人,说不定都要被这股气浪直接给掀翻在地。 而霍光这时候连忙大声对程老将军吼道:“程将军,为何还不出战?” “此时乃是本校尉为你创造的最佳时机!” “再不出兵,要是贻误了战机,我霍光回去后,一定要在陛下面前,狠狠参你一本!” 霍光的大声呵斥,惊醒了失神地程老将军。 此刻。 他只对霍光微微拱了下手,随即,便朝着身后八千突骑骑兵喊道:“八千突骑,随同本将马踏匈奴!” 刹那间。 八千突骑骑兵顿时齐声大喝道:“杀!” 喊杀声震天撼地。 八千突骑骑兵,已向着被炸的晕头转向,阵脚大乱的匈奴骑兵迎头杀去。 骑兵冲锋,速度非常快。 两百米的距离,可以说是眨眼间就冲到了眼前。 那些没被飞雷炮炸死的匈奴骑兵,因为爆炸的余威,又或者是受到爆炸的惊吓,正懵着呢! 哪知道下一刻,汉军骑兵就已经冲到面前。待长矛一刺,便被夺去了性命。 等匈奴人后续部队反应过来,准备重新组织兵力反抗的时候。 汉军铁骑已然杀红了眼,根本不留一点时间给匈奴骑兵重新组织阵列。 真就宛如狼入羊群一样。 转眼间,匈奴骑兵就不知道死了多少。 匈奴骑兵几乎都是骑射骑兵,突骑骑兵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要知道。 骑射骑兵被突骑骑兵近身,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长矛刺坏,汉军骑兵们便拔出腰间佩刀的环首刀,继续厮杀匈奴骑兵。 战场。 它不是一个严肃、嬉闹等词汇能形容的地方。 这事关着每个参与战争的士兵生死之事,只要上了战场,就不能有任何一点怜悯。 怜悯是最害人的东西。 匈奴骑兵一个个倒下,甚至开始害怕,溃逃,但汉军依旧要追击兵歼灭他们。 一开始。 这支由大单于伊稚斜率领的匈奴骑兵,想的便是全歼汉军卫青军团。 但卫青军团,何尝又不是想着全歼这支由大单于伊稚斜率领的匈奴骑兵呢? 风越刮越大,汉军的刀,也越砍越卷。 与之相伴的! 便是敌人,也就是匈奴骑兵,越来越少! 当匈奴人已经溃不成军的时候,对方已然察觉到败局已定,开始往漠北方向逃窜。 可能受影视作品影响。 潜移默化的,人们觉得匈奴人只住在类似帐篷的蒙古包中。 实则不然。 两千多年前的匈奴人,也是有城池的。 而距离卫青军团与大单于伊稚斜打仗地点最近的匈奴人城池,便是赵信城。 那些被汉军杀的丢盔卸甲的匈奴骑兵,其残部便开始朝着赵信城中跑去,妄图以城墙阻挡住汉军的步伐。 可他们不知道。 汉军不擅长对付平原作战的骑兵,但攻城拔寨,那不是拿手好戏? 这赵信城! 便是赵信当年投降匈奴时所建造居住的城池。 毕竟赵信这反复横跳的小人,本名阿胡儿,以匈奴小王的身份投降汉朝,受封翕侯。后又因兵败,再次复降于匈奴单于伊稚斜。 这与三姓家奴的性质都快差不多了。 完全没有气节可言。 也正是因为有了投降于汉人的经历,生活作息上,难免沾染上了汉人的习惯。 而汉人中! 权贵者大多居住城中,这赵信复降匈奴后,已然住不惯匈奴人的那种居住方式了。 于是。 他便于漠北之地,兴建起一座城池来。 正是如今匈奴大单于所率骑兵残部所龟缩的赵信城! 此刻。 卫青军团已经解决了原先战场上的匈奴骑兵,一路追击匈奴残余兵力来到这里。 大将军卫青,正领着几位将领,商量着攻城计谋。 而霍光却并不在意着这些。 血腥的厮杀场面,让他的身体在稍稍不适后,隐隐有些血脉喷张的感觉。 似乎。 一些嗜杀的冲动要从心里冒出来。 此时的霍光,正极力压制着这股冲动。目光远眺,看着远方的风景,想让自己放松下怪异的欲望。 因为战场的事情已经结束,所以担任诱使匈奴人主力出动任务的副校尉林耀青,也主动来到霍光这边请罪。 只见林耀青手捧着大将军的铠甲,脸色稍显尴尬地说道:“霍校尉,副校尉林耀青,前来请罪!” 霍光微微挑眉,说道:“为何请罪?” 林耀青当即回道:“因为属下做错了事情。” 霍光则继续问道:“做错了事情?呵,好一句做错了事情,说说看,错哪了?” 只听林耀青说道:“属下不该在没获得霍校尉同意下,就擅自穿了大将军的盔甲,冒领了这次任务!” 然而。 霍光对这种回答,嗤之以鼻,淡淡说道:“你错的地方,不是这。而是,伱不该做本不属于你的该做的事情。” “士兵,就该在战场拿着武器往前冲。” “将军,则该在后方想着,如何克敌制胜!” “只有匹夫,才会在阵前冲锋陷阵!” “你死,不足惜!” “但你死,于我用人而言,尚且可惜,懂么?” 林耀青微微皱眉,他不明白霍光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但依旧是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明白? 怕是不明白。 霍光也没有在这方面多做口舌,只见他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匈奴这边,是不是金器较多?我刚才看到,有一位匈奴人头戴着雕刻着蓝头鸟的金冠,甚是奇怪!” 头戴雕刻着蓝头鸟的金冠? 闻言! 那林耀青大惊,道:“霍校尉,匈奴人的金器并不多。您看到的人,该不会是匈奴单于吧,因为按照您刚才形容的蓝头鸟,那是只有匈奴王大单于才能佩戴的单于王冠!” “单于王冠?” 霍光嘴中轻轻呢喃了一遍,没有过于在意。 想了想后。 他便又继续问道:“算了,管他呢,这一仗打赢了,想必军功应该很大,无所谓这些了。” 闻言。 只见那林耀青却是苦笑着摇头道:“霍校尉,这一仗我们死伤过多,怕是回去后,也没有军功可领。” 闻言。 霍光当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说道:“对哦,我忘记了,我朝军功赏赐是有要求的!” 想要有军功。 首先得大胜,大胜之后,还得要求战损不高。 像此番卫青军团前期与匈奴人对抗,部下死伤过多。 这种情况下。 汉武帝刘彻是不会封赏军功的,按照原来历史的进展,卫青军团虽然与匈奴兵惨胜,但自己的部下也死伤惨重。 这个原因, 使得大将军卫青在漠北之战后,并未能获得汉武帝刘彻的封赏。 而冠军侯霍去病就不同了。 因为歼灭匈奴左贤王,封狼居胥,部下伤亡不高,使得汉武帝刘彻又对他冠军侯的封邑追加了五千多口。 属实是独一份了。 想到这些后,霍光顿时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娘的,明明打赢了匈奴主力骑兵,结果累死累活的,还没有军功!” 正伤心着。 霍光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之前看到一小股匈奴骑兵向着另外一个方向逃窜出去的事情。 其中,有一个人,头上戴着蓝头鸟的金冠。 想起刚刚林耀青说看到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匈奴人的大单于伊稚斜,霍光顿时眼睛一亮,问道:“林副校尉,我问你,如果将匈奴大单于活捉回长安,会获得军功么?” “活捉匈奴人的大单于?”林耀青微微皱眉,道:“属下对此并不了解,但匈奴大单于是汉朝的头号敌人,更是陛下最想抓到的匈奴人。” “如若真能抓到他回长安的话!” “那真是头一份了。” “我想,这种情况下,陛下给的封赏和军功,一定不少!” 听到林耀青的这番言论,霍光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当即说道:“那好,你快去挑选一百坐骑,本校尉,有大事可干!” “那这大将军的铠甲?”林耀青用双头托起大将军的铠甲示意道。 然而此番行径,直接被霍光无视。 只见他接过大将军那笨重的铠甲,随后丢起到一旁不知名小兵手上,开口便问道:“哎,管这铠甲干什么,快去寻找一百骠骑来,我要追击匈奴单于去了。” 原先的霍光,第一时间没想明白那头戴蓝鸟金冠的男人是谁! 于是。 便也没有产生追击的想法。 区区十来个匈奴兵逃窜,霍光闲着没事,抓他们干什么! 等他从林耀青口中得知,对方可能是匈奴大单于的时候。 霍光再想追,对方已经跑远了。 现在要不是军功吸引,霍光才不会在这时候组织百人骠骑,准备追击那已经看不见踪迹的人。 匈奴单于啊! 这可是一条大鱼,绝不能漏了。 于是! 当林耀青以最快的速度,组好百人骠骑后,霍光直接就带着他们,追捕匈奴单于伊稚斜去了。 追击路上。 霍光对林耀青问道:“可有懂得匈奴人语言的骠骑?” 然而此时,这一百骠骑中,并无人敢应答霍光的话。 闻言。 霍光淡淡说道:“百人中,没有一人懂得匈奴语言?” 于是。 百人相继摇头。 霍光想了想后,只得叹气一声。 而这时候,林耀青却是开口说道:“如果霍校尉要求没有那么高的话,我倒是会些匈奴人的语言,虽不标准,但也能说个大概!” 霍光顿时不敢置信地说道:“林副校尉,你怎么会匈奴人的语言?” 只见那林耀青边骑马边赶路说道:“霍校尉,我以前跟随骠骑将军,出征漠北,学了一点点。” “骠骑将军旗下,有很多匈奴人。” “为了与他们方便沟通,便也学了一些匈奴人的语言,目的是为了方便交流。” 听到林耀青的话。 霍光微微点头,不再言语,继续专心赶路。 等追击了一段时间后。 霍光赫然发现,前方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先前那批匈奴人的踪迹。 这意味着霍光没有追错方向。 当下立马对带来的这百人骠骑喊道:“各位,加快速度,马上就能带你们立下不世之功了。” “是,霍校尉!” 众骠骑应了一声,随后这百人队伍,又开始提速。 直至所有骠骑,都看见前方那跑了好远路程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同样。 对方也发现了他们,便也开始加速逃窜。 霍光想了下,当即对林耀青说道:“跟他们翻译翻译,说前方头戴金冠的是匈奴大单于,别让他跑了。” “啊?” 林耀青微微一愣。 霍光当即说道:“愣着干什么,快翻译啊!” “喔喔。” 林耀青吭哧了一声后,便按照霍光话,开始给前方逃窜的士兵翻译道:“前方头戴金冠的是匈奴大单于,别让他跑了。” 匈奴单于闻言。 当即摘下了王冠,扔在一边。 霍光见对方这样,忽然来了恶趣味,道:“快,在翻译下,那长须者是匈奴人大单于,便让他们跑了。” 闻言。 这林耀青便又开始翻译起来。 此时已经吓破胆子的伊稚斜,此刻只想着逃命,哪里想到霍光已经盯死了他,于是便拔刀割断胡子! 几番逗弄之后。 霍光便也懒得玩弄对方,而是从背后取出一支箭,拿着那两石铁胎弓,弯弓搭箭,拉的圆满,直接一箭射在那匈奴单于胯下坐骑。 一个趔趄。 那匈奴大单于便跌落马下。 几个匈奴骑兵也很是忠心,见大单于落地,转身便与霍光的百人骠骑厮杀起来。 霍光皱眉,冷声道:“此地过于接近匈奴王庭,你们几个,快快把这些杂兵解决了。” “诺。” 一番话后。 那些匈奴骑兵便被霍光带来的骠骑们解决掉了。 而霍光本人,则是来到了匈奴大单于面前,见对方龇牙咧嘴问着一些话,霍光不明白什么意思,转头便对林耀青问道:“他再说什么,你听得懂么?” 林耀青点了点头,说道:“他在问,你是何人?” 问自己是谁? 霍光将两石铁胎弓帅气地往背后一挥,说道:“跟他翻译翻译,抓他的,乃冠军侯弟,校尉霍光是也!” (本章完) 第183章 回来了!霍校尉抓着匈奴大单于回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此番汉军与匈奴人的战争,历经整整三天时间。 第一天。 汉军被匈奴骑兵以逸待劳,仓促应战,受困于漠北之地。 第二天。 汉军祭出新式武器,打的匈奴人措手不及。 第三天。 便是局势逆转之后,汉军围困住匈奴人残余兵力,开始攻打赵信城。 而在霍光捉到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 两天的长途追撵,百来名骠骑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早已疲惫不堪。 霍光没想着立即回城,而是找了个能过夜的地方,生火,让他们凑合着歇息一下,恢复些体力再说。 这时候。 霍光手中正把玩着蓝鸟金冠的单于王冠,看着眼前的匈奴大单于,霍光转头对身边的林耀青问道:“副校尉,这家伙嘴巴哇啦哇啦的,又在说些什么?” 林耀青则是说道:“霍校尉,这匈奴大单于说,您刚才自称冠军侯弟霍光,他怎么从没听说过你的名讳!” 霍光瞪了林耀青一眼,淡淡说道:“不对吧,这家伙眼神不善,说话间颇有村妇骂人的气势,怎么可能就这句话,你给我如实翻译。” 被霍光点破的林耀青,只好尴尬解释道:“霍校尉,还是别了吧!这狗东西说的话里面,都是些难听的话,对您家阿母有所侮辱!” 侮辱双亲? 就是含妈量极高的意思呗! 二话不说。 霍光当即就是一拳打在大单于肚子上,后者吃痛,又开始哇哇大叫起来。 霍光这时候对林耀青说道:“告诉大单于,被本校尉抓住了,就是汉朝的阶下囚,别不知好歹!” “至于我的名讳他没听过?” “很简单,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就像前两天,我们用来打败匈奴人的新武器,他们不也是没有见过么?” “他们没见过,难道威力就不行么?” “不还是一个照面,就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 霍光一口气说了一堆话,听得林耀青满头大汗,他虽然会些匈奴语言,但估计也不怎么精通,顶多是个二把刀的水平。 于是。 最后只能捡有的没得去翻译。 估计也没翻译的太齐全,能不能听懂,就看伊稚斜的悟性了。 反正伊稚斜听完,情绪激动地又乌拉乌拉地说了一大堆。 霍光看向林耀青,问道:“这匈奴大单于又说了什么?” 林耀青回道:“霍校尉,他好像在说嘲讽,说你们卫、霍两将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打仗不是靠偷袭,就是靠武器装备,有什么好吹的。若不是汉军装备精良,他匈奴骑兵又怎会败?” “哈?”霍光顿时一脸懵,问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有没有好好翻译我的话给他听?” 林耀青老脸一红,但还是点头道:“霍校尉放心,我刚才翻译的,都是最纯正的匈奴语言,这匈奴大单于,不可能听错的。” 不可能听错? 要是没错的话,怎么突然从不知自己名讳的话题,突然就跳到嘲讽卫霍打仗事情上去了。 霍光很无奈。 心想着对方可能就是不甘心被抓,故意嘲讽吧! 于是。 霍光便说道:“副校尉,翻译给他听,说他讲的很对,我卫霍两将军,就是不会打仗,但只要会打匈奴人就行了。” “打的他们匈奴人越狠,我们这种汉朝将领,获得陛下的奖励就越丰富。” “还有。” “让他别急,老子马上就要抓他回去,拿去请功劳用了。” 听完霍光的话,林耀青挠了下头,很是疑惑地问道:“那个,属下有个问题,你是说几百年前的老子,还是说你自己?” 霍光:“.” 另一边,赵信城已经被擅长攻城拔寨的汉军拿下。 虽然没有强大的攻城利器。 但这种土块堆累出来的赵信城,肯定是挡不住强大的汉朝军队。 两千年前,封建王朝与奴隶社会并存的时代。 在这样的世界生存。 用“茹毛饮血”四个字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这个时代的城墙,看上去高大,但是坚固程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离谱。尤其是这赵信城,还是匈奴人建造的。 匈奴人建造城池,哪里有汉人精通,自然没两天便被汉军找到破绽攻入城中了。 城一破! 里面的匈奴残部便被直接歼灭,若是主动投降成为俘虏,汉军便留他们一条性命。 等汉军入城后。 军人们发现,这赵信城与他们汉人心中料想的城池并不一样,这里没有所谓的普通匈奴子民居住。 或者说。 “住”在这里的,全部是粟粮。 不知是不是因为匈奴人提前得知战争即将发生的关系,将粮食全部囤积于此处。 与其说赵信城是个城池! 不如说它是个粮仓! 怪不得那些匈奴骑兵军队的残部,会一致性的涌入赵信城中。 原来。 是因为城中囤了足够的粮食,可以保证他们一直与汉军周旋下去,直至汉军物资匮乏,被迫撤走。 可惜。 匈奴人忽略了汉军的攻城能力。 不然也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卫青军团在拿下赵信城后,一下子就得到了这些粟粮,迅速为军队补给一番。 因为大将军知道。 匈奴人的这些粮食,其中有一部分是从汉朝边境劫掠过去的。 所以! 卫青拿的是毫无愧疚。 此时,校尉公叔敖走来,对卫青说道:“禀报大将军,此城囤积了大量粟粮,已经让军队以最大限度补给,可依旧余下不少,带不走啊!” 大将军微微皱眉,道:“带不走也不能留给匈奴人,等到时撤军,一把火烧了!” 公叔敖连忙说道:“诺。” 这时。 卫青又问道:“诶,对了,霍光校尉呢,怎么入城这么久了,没见到他身影?” 公孙敖连忙摇头,道:“属下不知啊!” 公孙敖这家伙,可以说是无一点带兵之才,而且迷路体质与李广一般。 多次延误军机,然后被朝廷判处死刑。 可西汉的制度,就是武将可以缴纳赎金免去罪行,然后贬为庶民。 这样平庸无才的一个人。 为什么每每有战事,或者说可以获取军功的时候,他就能成为校尉了? 家族背景显赫? 不! 而是他人际关系搞得好。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交识卫青,两人年轻时,关系好到能穿同一条裤子。 有这层关系。 可以说,卫家不倒,他公孙敖永远显赫! 卫青听到公孙敖的话后,当即也只能摇摇头,说道:“诶,这孩子,怎么跟他兄长一样,一到漠北战场,就玩起消失来了。” 公孙敖听到这话,不禁笑道:“大将军,像骠骑将军也没什么不好的。” “骠骑将军当年十七岁,率领八百骠骑,可算是将匈奴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回朝后,更是获得了陛下的赏识啊!” 大将军卫青则是摇摇头,叹道:“你也知道去病那时候都十七岁了,我这小外甥才多大,能跟去病比么!” “要是遇到点不测!” “我这做舅舅的,怎么跟去病交代.” 两人正交谈着,忽然有传令兵通报道:“大将军,李广老将军有消息了,正在漠北偏西一带,往这里赶来。” 一听到李广老将军的消息。 大将军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但是大将军身旁的公叔敖却是没有卫青的好脾气。 想当年。 公叔敖、卫青这两异姓兄弟,初次出征匈奴,被汉武帝刘彻各自封命为将军。 同为将军的李广,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出征前就一直挖苦嘲讽他们。 大将军卫青人好,能不计较此事,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计较此事! 公孙敖对此怨恨颇深,说道:“哼,这个老将军,咱们跟匈奴人打的水深火热时,看不到他的身影。这如今解决了匈奴骑兵主力后,他倒是现身了。” 说这话时。 公孙敖是一点没在意,他自己曾经也犯过迷失道路延误战机的事情。 大将军闻言,当即说道:“公孙校尉,不可乱说。” 公孙敖随即拱手,道:“是,大将军。” 此后! 大将军卫青派出一队骑兵,将李广与赵食其部共计一万七千骑兵全部迎入赵信城中。 漠北地界,乃是匈奴人的地盘。 汉军在这城里,还是集结在一起比较安全,可以防止敌人夜袭。 待将李广、赵食其等人接引至城内。 卫大将军便让人将其喊来,问道:“你二人失道,延误战机,我要问下其中缘由,好方便上书天子。” “二位!” “可有什么要说的?” 卫青此话意思,是给二人时间,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好不让他难做。 可李广此时却没好脾气,说道:“大将军,你要上书便上书好了,老夫能有什么办法。若不是你让我率领军队东道迂回,老夫岂会失道延误战机!” “嗯?”大将军闻言,也是惊疑一声,说道:“这么说,老将军是在怪罪于我了?可我不是让熟悉漠北的中郎将副使与你一路么,你们怎么还会迷路?” 提到此事。 李广罕见的低头不语。 而后。 大将军便喊来了中郎将副使,问道:“副使,本大将军问你,因你熟悉漠北地形,本大将军才让你为赵、李二位将军引路,为何还会迷失其道?” 闻言。 中郎将副使跪地痛哭道:“大将军,非我之过啊!” “漠北之地虽然蛮荒,但却也广阔无边!” “属下虽说了解漠北地形,却也只知一条道路。老将军不听,说常走之路容易被敌军埋伏,改羊肠小道走之。” “这陌生之路,水草横生,又无地形特殊之点,连我也是第一次走,自然要迷失其道啊。” 被一副使如此说自己,年纪一大把的李广,当即不满地辩驳道:“你这副使,在这胡言乱语什么?明明是你不识路,却将事情推脱于老夫!” “哼!” “那常走之路,天上鸦雀乱飞,定有敌军埋伏,走过去,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说着话。 这李广还非常不满的推了一把副使。 见状。 大将军卫青却是说道:“老将军何必动怒,我只要你能说出实情便是!” 然而。 李广这个时候,已然到了气头上,哪里忍得了这些。 当即就对大将军说道:“实情?还要什么实情,实情不就是你卫大将军做的好事。” “陛下都答应老夫,让老夫去做前将军,打这匈奴人好获得头功。” “可你卫青,偏偏让老夫去做什么东道迂回的事情!” “你明明知道老夫经常迷失在漠北之处,却还让老夫做这等丑事,你自己什么心思,你能不知道?” 任何人,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遭,脸色都不会好看。 卫青身为大将军,更是如此。 不过! 大将军依旧没有怪责李广什么,倒是一旁的校尉公孙敖看不下去了,对其李广骂道:“李广,你敢辱骂大将军,找死吗?” 大将军一职,经常是战时设,战后毕! 但卫青这个大将军职位,可从来没有正式被汉武帝撤销过,甚至再往后,还要与朝中文职挂钩。 当然。 这是后话。 但无论如何,大将军在西汉时期,其地位非常之高。 就连西汉皇帝任命大将军之前,都需事先择良辰吉日,斋戒沐浴,设坛场、具礼等一系列繁琐事项才可任命。 所以当李广对喷大将军卫青,公孙敖说他是找死,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李广此时确有寻死之心,但还不为重,只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大将军,好一个大将军,权威并重,我李广怎敢辱骂大将军呢?” “军队都是大将军一家之言!” “十七岁的霍去病担任票姚校尉,老夫不说什么!” “这十四岁的黄口小儿,也能担任校尉一职?” “你卫青不解释解释什么?” 被直呼其名的卫青,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瞪了一眼李广,道:“老将军,我看你是糊涂了,军队怎么可能是我卫青一家之言。霍光是我外甥不错,但实际上并没有血缘关系。” “他十四岁能成为校尉的事情,乃是陛下所准。” “这有何好说的?” 然而。 李广对此解释并不满意,直说道:“陛下所准,谁信呐!陛下还让老夫担任前将军,怎么到你这,就让老夫与右将军东道迂回去了?” “霍光一个黄口小儿,就能成为校尉,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哼” “难不成,也能像他兄长一样,斩杀匈奴单于祖父籍若侯产,俘虏单于叔父罗姑比回来么?” 李广话音刚落。 忽然。 屋外有人传令兵进来,兴奋地大声喊道:“禀报大将军,霍校尉回来了,霍校尉抓着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回来了!” (本章完) 第184章 李广之死!乃天意为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传令兵在众多将士面前兴奋地大喊着霍校尉抓着匈奴大单于回来的时候,一瞬间,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匈奴大单于那是什么? 是匈奴人的最高集权者,相当于汉军这边的皇帝。 人家打仗,顶多两边军队干架。 你倒好,给人家皇帝抓回来了! 那可真是把匈奴人钉在耻辱柱子上,往后几百年都要被世人嘲笑了。 卫青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微微皱眉,对传令兵问道:“霍校尉现在在哪?” “回大将军,霍校尉刚进城,手下骠骑们都在说抓住了匈奴大单于,一时间士兵们都在围着观看!”传令兵回道。 大将军一听自己这小外甥真将匈奴大单于抓住了,脸上顿时一喜。 本想着让传令兵叫霍校尉将人押过来见他,可心里实在忍耐不住,想看看自己打了快十年的匈奴大单于到底长什么样子,于是便直接走了出去。 见大将军动身。 那些聚集于此屋内的将领校尉们,也纷纷跟着离开。 这可是匈奴大单于啊! 谁不想看看长啥样? 于是众人一股脑的离开,完全忘记了先前正讨论着关于李广、赵食其二位将军失道延误战机的事情。 等众人来到城门处,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将士们围的水泄不通。 校尉公叔敖顿时喝道:“大将军来了,你们还不让开?” 话落。 众士兵就纷纷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 论威望,大将军在军营里那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等大将军走过来后,看了看被押着地匈奴人,又看了看一头黄沙,脸上的皮肤也有些皲裂的霍光,问道:“好小子,果然跟你兄长很像,上了战场后,果然人就不一样了。” “这押着的人,就是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吗?” “你怎么确定他身份的?” 古代行军打仗,生活本就艰苦,不比在长安时候舒坦。 这可不像那些什么偶像剧演的,打个仗还能谈什么情啊,爱啊,尤其一场战争下来,主角还是小白脸什么的。 打仗是玩命的活! 哪怕出征前脸蛋再怎么白净,行军路上风餐露宿,连个洗澡的条件都没有,几天下来,身体、衣服还有脸都要包浆了。 这种情况下。 任谁回来,都会变得跟个野人一样。 霍光点了点头,道:“应该错不了,我抓这家伙的时候,他把这金冠给扔掉了,生怕我察觉到他的身份。” 话落。 霍光便将那有着蓝头鸟的金冠递给大将军观看。 卫青一看,顿时惊呼道:“这是,单于王冠?” 霍光此时好奇的问道:“舅舅也认识这个?侄儿原本都不认识这东西,要不是林副校尉提醒,我都不知道这是啥呢!” 林耀青都认识这个,大将军卫青自然不可能不认识。 而在看到金冠后。 大将军卫青自然也确定了对方就是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于是便说道:“此人应该是匈奴的大单于没错了。” “先前我只以为碰到了单于主力,没想到,连大单于自己都参与进来。” “这样!” “霍校尉,我来问这大单于几句话,看看这家伙怎么说!” 听到大将军卫青的请求,霍光当即回应道:“大将军直接问好了,喔,对了,这家伙听不懂汉语,我让林副校尉过来帮您翻译一下吧?” 然而大将军此时却是微微摇头,道:“不用了。” 话落! 他在霍光诧异的目光中,直接说出了匈奴人的语言,与大单于伊稚斜交流。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大将军一生都在研究着怎么对付匈奴人,这匈奴人的语言,又怎能没有接触过? 甚至。 说的比林耀青那坑坑巴巴的感觉要流畅多了。 但问题是。 霍光他又没接触过,自己来到汉朝世界,好不容易才把小篆和汉朝流行的文化学了些皮毛,哪有时间去学匈奴人的语言。 自然。 也就听不懂大将军与匈奴人在交流什么。 无奈! 霍光只得将林耀青叫过来,命令道:“林副校尉,来,翻译一下,大将军与匈奴大单于说的话,都是在讨论什么内容。” 先前说过了。 林耀青的匈奴语言水平,也就是个二把刀的样子。 谈不上精通。 大将军卫青和匈奴大单于交流的过快,林耀青也只能一边挠头,一边痛苦的翻译道:“大将军好像在问,他究竟是不是匈奴大单于?” 霍光眉毛一挑,说道:“问这个干嘛,不是有金冠证明了么!” “哎,算了算了。” “你快说说,这大单于回了大将军什么话?” 林耀青继续挠头道:“好像是在反问大将军,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汉军卫青么?” “还说,以为汉人的大将军有什么三头六臂。” “原来,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汉朝人罢了。” 霍光闻言,顿时挑了挑眉,心里忍不住吐槽着大将军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 直到大将军问完话后。 霍光才开口对大将军说道:“大将军,您刚才都跟这匈奴人聊了些什么啊?” 大将军应道:“没说什么,就是问问他为何会知道我军作战计划,比如之前换路线,比如在这个行军路线上,被他们准确埋伏到等等!” 问的是这个? 霍光顿时皱起眉毛,转头看向林耀青。 林耀青当即将头扭开,装作跟他无关的样子。 霍光本想教训下林耀青瞎翻译,这时候,周边的将军校尉们,却纷纷向霍光道贺起来。 都知道,大将军公正无私。 如今霍光抓住大单于,这份天大功劳,卫青身为大将军,又是霍光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自然不会吞没。 而汉朝的军队。 从来都没有抓到过匈奴人大单于的事情,霍光亲手抓到大单于,等回到长安后,想必会被汉武帝刘彻重重的嘉奖。 这点。 从当初汉武帝嘉奖首次出征,就抓获单于祖父籍若侯产,俘虏单于叔父罗姑比的冠军侯霍去病,就能得知。 冠军侯! 勇冠三军呐! 何况这次还是匈奴大单于本人。 对于周边将军、校尉的恭维,霍光也不好不理会,只能一一客套的回应过去。 而大将军也问完了想要问的话,虽然没得到想要的回答,但也结束了目前要问的事情,于是便对霍光说道:“对了,霍校尉,前些天对付匈奴主力时,你找我借用的盔甲呢?” 盔甲? 什么盔甲? 霍光微微一愣,然后想起之前诱使匈奴主力出动的事情。 那时,他是找大将军借了盔甲过来。 不过,被林耀青给穿了,对方还擅自冒领了他的下达的任务,对此,霍光还批评了他一顿。 想到这些后。 霍光便对林耀青问道:“林副校尉,大将军盔甲,我记得是你穿去的,盔甲呢?” 林耀青看了看霍光,又看了看正朝着他看着的大将军卫青,顿时尴尬地说道:“可霍校尉,大将军盔甲不在属下这,我执行完任务,就还您了啊!” “还了?还了吗,舅舅?”霍光挠挠头,有点懵。 大将军轻轻哼了一声:“嗯?你问我?” “.” “.” 此刻,因为霍光将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给抓了回来,众将士显得非常兴奋,一时间聊得很欢乐。 但此时,唯独只有一个人,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非常难看。 这个人。 自然就是号称“飞将军”的李广了。 李老将军从军多年,戍边的话,的确有功劳。但自从文景帝过后,汉武帝上位,汉军对匈奴的大战略,便是转守为攻,攻守易型了。 自此。 李广老将军在出征漠北的军事行动上,便再无立下尺寸之功。 立不了功。 自然也无侯可封! 这点。 还不如他的小儿子李敢,好歹李敢跟在冠军侯霍去病身后,还捞了不小的军功封侯了。 “哎” 看着风光无量的少年郎,此刻的李广垂垂老矣,只得叹息一声黯然离去。 原先。 军队本打算还在赵信城驻扎两天。 谁知道霍光竟然抓着匈奴大单于回来了。 大将军卫青考虑到此事传出去,可能会引起匈奴人的反扑,所以便早早动身,先回漠南地区再说。 以前。 漠南也是匈奴人的地盘。 不过。 经过汉武帝多次派兵出征,漠南已无匈奴人,就算有,也已经归化于汉朝。 汉武帝还遣派了大量汉朝的人口过来。 所以军队回到漠南,就相当于回到了大本营,就不用担心那匈奴人了。 其实汉武帝这个时期,汉朝国内的土地兼并问题非常严重。 不过!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汉武帝对匈奴战争,一来削减了汉朝的人口,二来,又获得了大量匈奴人肥沃的土地。 两者相互叠加。 使得已经很严重的土地兼并情况,反而在汉武帝时期,并没有爆出什么雷来。 卫青军团回到漠南之后。 大将军考虑到士兵们连夜赶路疲惫,便先决定在漠南休整一下,再班师回朝。 这时。 他在临时营帐中,喊来校尉公孙敖,对他说道:“公孙校尉,素闻李广老将军爱美酒,我这有两坛陛下赏赐的美酒,送于老将军吧!” 陛下赏赐的酒,那绝对是美酒。 行军打仗,也是会带有酒水的。 这点。 在霍去病行军中,就有记载在《史记》中。 说是冠军侯为了鼓舞士气,将汉武帝赏赐的美酒,倒在溪水中,与将士们共饮一湖水。 汉武帝既然会赐予冠军侯霍去病美酒。 那大将军卫青,自然也不例外。 而公孙敖听到这话,当即很不理解地说道:“大将军,这美酒,还不如赏赐给你的小外甥霍校尉呢,毕竟抓了匈奴人大单于回来。” “赏赐给李广干什么,他又未曾立下尺寸之功。” “还对您出言不逊.” 大将军卫青顿时摇头,道:“前天是我问的有问题,老将军急于立功,可我却调他东道迂回,于情于理,也该向老将军赔罪的!” 公孙敖当即说道:“可这是陛下的命令啊,让您伺机调走李广,以免他年迈误了大事。” 皇帝嘛! 好事自己做,坏名留给别人承担。 无论是汉武帝刘彻,还是后来的后来的明朝朱元璋,都干过类似的事情。 刘彻前脚答应李广让他当前将军,后脚就让卫青给李广调离,以防误事,自己从始至终都不出面。 最后。 这李广就算知道真相,也只能把怨气对着大将军发泄了。 大将军卫青听到公孙敖的话,当即皱眉道:“不可乱言,此事我只与你说过,绝不可在与其他人乱说。否则,传出去,你我都要倒霉!” 公孙敖点点头,道:“明白。” “嗯。”卫青轻轻哼了一声,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算了,我派两个士兵送过去吧!” 说着。 大将军卫青,便招来两位兵吏,将两坛美酒,命他们送于老将军李广的营帐。 等李广这边收到美酒时。 顿时性情大变,明明自己未立下尺寸之功,大将军却送他美酒! 在他看来。 这是对他的侮辱。 “老将军,大将军送的美酒,我们就放这啦?”士兵见李广神经兮兮,便主动将美酒放于他营帐之中。 而此时的飞将军李广。 因为执着于立功封侯,却因失道无立尺寸之功,心魔慎重。 加上受到霍光抓到大单于伊稚斜回来的事情,刺激太重,此刻竟然听成了两士兵这样说道:“哼,连尺寸之功都未立下的老头,也配有美酒,真不嫌丢人!” 刹那间。 李广顿时暴起,骂道:“尔等杂兵,竟然敢当面说本将军坏话,看老夫不砍了你们。” 被大将军卫青派来的两位士兵,被李广这一番胡言乱语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将军,我们只是说把酒放这里,没对您出言不逊啊!” 然而。 两位士兵的解释,在执念太深而疯了的李广眼中,说的话,则是变了味道。 李广只听那两士兵贱笑道:“赶紧喝了这酒水,洗洗睡吧。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上战场抢军功,真不觉得羞愧害臊!” 顿时。 飞将军李广拔出腰间环首刀,想着面前嘲讽他的俩士兵砍去。 然而。 现实情况中。 李广砍的是那两坛美酒,而活着的士兵,则是被李广的行为吓的跑了出去,同时不忘喊道:“不好了,李广老将军疯了!” 此消息一出。 军中很多将士闻讯赶来,其中,便包括了大将军卫青。 此时。 众将钳制住老将军后,这才使得他恢复了些许清明。 大将军卫青问道:“李老将军可好些了么?” 李广点了点头,当即说道:“好些了,诸位将士,可放开老夫了。” 于是。 李广这才得到自由。 这时。 李广从营帐中拿起一卷写好的简牍,说道:“大将军先前与我对质审问关于失道一事,老夫已将详细经过写在上面,大将军可以此向陛下汇报军情。” “失道之事,乃是老夫过错,与部下众校尉无关!” “我自少年起,便与匈奴人作战七十余次,如今有幸与大将军出征,同单于军队交战。” “可大将军调我东道迂回,偏偏迷了路,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老夫已经快七十岁了。” “大将军,诸位将领,有幸与你们共事,恕老夫年迈,不能再忍受那些刀笔吏的侮辱。” 话落,老将军便拔刀自刎,众多将士飞身上前,却始终晚了一步。 (本章完) 第185章 卫家第六侯!霍光获封博陆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班师回朝的路上,霍光骑着马,心中在思虑关于李广的死。 实话实说。 作为一个后来者,霍光自然知道李广会在这时候因为自尊心的缘故,不堪受刀笔吏的侮辱,自寻短见。 甚至汉朝很多官员,都是自刎而死,不愿受刀笔吏的侮辱。 这点说明。 刀笔吏,在汉朝名声其实不太好。 这也是为什么,张汤身为御史大夫,乃朝廷三公之一,为何与他一派的官员很少的缘故。 因为张汤便是出身于刀笔吏。 至于李广的死。 霍光思忖了一下,自己要是出手,可能有几率能救下对方。 但对于自己而言。 两家人并不对头,没那个必要救人。 人若与我交好,出手救人乃情有可原;人不尊我,何故劳心费力去拯救别人? 这时候。 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 李广死后,有一件事,霍光不得不注意。 因为李广之死。 他的小儿子李敢,会将所有罪责归咎在大将军身上。按照原先历史上发生的事情,这李敢会大闹大将军幕府,刺伤大将军。 这一伤,就不得了了! 大将军宅心仁厚,自然不会追究下去。 但霍光的兄长冠军侯,那可是一个暴脾气! 李敢是骠骑将军的手下。 自己的手下,刺伤了大将军。一来,给人一种骠骑将军御下无方的感觉,二来则是伤了他的家人。 以冠军侯的脾气,一定会杀死李敢! 李家的仇,与卫、霍两家的仇,彻底结下。 现在卫、霍显赫,自然不怕。但很难说清,日后自己兄长的死,与十年后,侄子的暴毙,究竟有没有关联? 霍光不得不考虑这些。 而正在霍光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与他一起同行的林耀青开口说道:“霍校尉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对此。 霍光只是微微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这一个月长途奔袭作战,有些累!” 行军打仗! 累,是肯定的。 眼看着马上就要回到长安了,霍光只好提了提精神。 因为先前大将军卫青早已把军情上书给长安这边,所以霍光俘虏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消息,也早已传回长安。 故而。 长安城门这边,早已有民众夹道欢迎汉军凯旋而归。 当然。 长安城作为皇都,自然不可能让整支军队都进来的。南大营的军队骑兵,大部分都回了南大营驻守,北大营的回北大营。 等再过些日子。 两大营的骑兵数量会大幅度减少,有些士兵来此是为了抵消徭役,这漠北战争都结束了,自当是要回家的。 城门外都是些民众。 等进了城。 霍光骑在马上,扫视着周边的人。他发现长安城街道两边,围观他们凯旋而归的人,都是长安城中的权贵! 说实话。 即便霍光的兄长是冠军侯! 即便霍光住在大将军府内! 但以他父亲霍仲孺这河东县吏的低微身份? 这些长安城的权贵,依旧是他高不可攀的对象。 虽然说霍光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这些贪图玩乐的权贵,但是同样的,这些人也瞧不上霍光。 很简单。 冠军侯是冠军侯,冠军侯弟始终是冠军侯弟。 多了一个字。 差别可是天翻地覆。 但此时此刻的霍光,不一样了。 他抓获匈奴单于伊稚斜的事情,长安城内已经传遍了。 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开始,霍光的身份,将不再是因为卫霍而显赫,仅仅是因为他霍光两个字开始! 目光扫视过后。 他从这些权贵们看他的眼神中,分别看到了羡慕、嫉妒、巴结、期待等等不同情绪的目光。 这些人中。 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看多了后。 霍光便也懒得在意别人的眼光了,随着大将军卫青等人,继续向前骑行。 众将领骑着马,一同来到宫门外,纷纷下马,准备入宫拜见陛下。 霍光和大将军一样,同样下马入宫。 这时候。 宦官却是拦住了他们,并且拿出绸缎做的诏书,念道:“诏命,朕听闻大将军于漠北大破匈奴单于主力,霍光生擒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此乃大汉兴事!” “特此,准许大将军卫青,校尉霍光,宫中乘马佩剑行走,以示威风!” “钦此!” 话落。 众人哗然。 宫中乘马佩剑行走,这等待遇,除却大汉皇帝,应该无人能配得上了吧? 获得此番殊荣的大将军卫青,却有些不适。 即便。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获得此番殊荣了。 但一旁的霍光还是第一次。 对于此事。 霍光并不觉得有什么,便与卫青提醒说道:“大将军,谢恩否?” 大将军瞥了霍光一眼,随后,只得伏地叩谢道:“卫青叩谢陛下隆恩。” 见舅舅如此。 霍光当即也跪地叩谢道:“霍光叩谢陛下隆恩。” 于是。 原先已经下马的两人,在领了陛下的诏书后,再次上马。 当然。 宫中规矩甚严,即便汉武帝准许他们骑马佩剑入宫行走,但也不能随他们驾驶,而是由着宦官牵着缰绳漫步进去。 骑马代步,本来是一件很自由自在且非常潇洒的事情。 但此刻,缰绳由宦官牵引,走路的速度还贼慢。 这让坐在马上的霍光,反而好不自在。时间长了,还有点如坐针垫的感觉。 还不如自己下马走入宫中呢。 怪不得刚才宦官念出诏书的时候,大将军卫青反而呆楞了一下。 看着牵着缰绳引领众将军入宫的宦官,霍光微微挑眉,问道:“这位常侍,我看你有些面熟啊!本校尉第一次入宫,是不是也由你带的路?” 那宦官连连点头道:“霍校尉好记性,当初小的是带过您入宫,没想到您还记得小的!” 记得! 霍光当然记得。 当初这家伙第一次带自己入未央宫,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可太令人记忆深刻了。 不过霍光懒得与这家伙计较。 所谓将军有剑不斩苍蝇,欲成大树,莫与草争。 想了想后。 霍光便对牵着马儿缰绳的宦官说道:“既然第一次是你引来我入宫的,这样吧,你来坐在马上,我牵着马走。反正宫中的路,我也认识。” 闻言。 那牵着缰绳的宦官顿时惶恐地说道:“诶呦,霍校尉可不敢胡言。” “小的哪敢在宫中骑马佩剑行走。” “这份造化,也只有霍校尉和大将军能配得上!” 宦官这话不假。 除了汉朝皇帝外,能拥有在宫中骑马佩剑行这份殊荣的,卫青是第一个,霍光则是第二个。 见状。 霍光只得笑着摇摇头,也不再揶揄对方了。 等到入了宫殿门口,霍光和大将军卫青,这才得以下马,入宫殿内拜见汉武帝刘彻。 随同他们一同进来的,还有南大营的诸多将领。 此刻。 坐于高位之上的汉武帝刘彻,看着跪拜在地上的诸位将领,静静地说了一声道:“起来吧!” “谢陛下。” 众将领同时起身。 这时。 汉武帝刘彻开口询问道:“大将军,此次战役你歼灭单于主力甚多,朕本来是要嘉奖于你的。可为何你部,损失如此之多?” 漠北之战是打赢了,卫青军团赢了单于主力骑兵。 但其损失不小。 尽管霍光献出了计谋,弄出了飞雷炮等新式武器。但也仅仅只是将原先历史上的伤亡数字,降低了一些而已。 匈奴人,天生就是骑马的好手。 汉军骑兵。 不过是后期临时训练,天赋上与生俱来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听到汉武帝的问责,卫青连忙说道:“部下损失之大,臣难辞其咎。” “但臣很好奇。” “匈奴人像是知道我军动向一样,两支军队行军,早已被那匈奴单于伊稚斜获知,对方就是故意在那里埋伏我军!” 然而汉武帝刘彻却是一挥手,怒道:“够了,你卫青为大将军,就别找这些借口了。” “两军路线,是朕规划的!” “怎么,你是在责怪朕的指挥不当?还是在炫耀,要不是你卫青指挥地好,这仗还有可能被朕弄输了?” 卫青连忙摇头,说道:“臣不敢有此想法,此战损失之大,乃臣之过错,愿受陛下刑罚!” 闻言。 汉武帝刘彻对卫青的鞭笞这才停下,同时不忘说道:“罢了罢了,这一战,南大营损失虽大,但却也歼灭了单于主力,朕就不责罚,也不追加你长平侯的封邑了。” 闻言。 卫青依旧伏地叩谢道:“谢陛下隆恩。” 行礼之后。 卫青双手将一把长剑捧起,对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李广老将军在臣的命令下,东道迂回迷失道路,延误战机,又不愿受那刀笔吏侮辱,于前些日子,自刎于漠南。” “这是老将军的佩剑。” “臣斗胆带入宫中,以此代老将军向陛下复命。” 对于李广老将军自刎于漠南一事,汉武帝早在大将军卫青的上书中知晓。 汉武帝对李广并没有什么感情。 不过。 对方毕竟是三朝老将,对大汉也算是忠心耿耿。 若不是曾经站错队。 说不得汉武帝还真会重用他! 见卫青此时捧着剑,汉武帝只好对宦官挥了挥手,随后,由宦官将剑递到他手中。 这时。 只见汉武帝紧紧地握着长剑,悲怜万分地说道:“天地广阔兮,竟容不下朕的李将军!” “传诏! “将李广长孙,李陵,调入羽林。” “老将军的李氏家门,不能后继无人。” 大将军便喊道:“陛下圣明。” 诸位将军也跟着喊道:“陛下圣明。” 此事过后。 汉武帝才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霍光,问道:“小霍光,朕原本只是想让你去军中历练而已。没想到,你却接二连三地给朕带来惊喜。” “先是骑兵三件套,然后又是火药,飞雷炮等,最后还把匈奴大单于给朕待回来了。” “不愧是冠军侯弟,其勇可嘉!” “噢不!” “你比朕的骠骑将军当年首次出征时还小,应该是更甚之!” 听到汉武帝刘彻咔咔一顿夸,霍光当即起了一肘子鸡皮疙瘩,只好摇头说道:“陛下,兄长是臣除了您与家父外,最为尊敬的人了,不敢说胜过兄长分毫。” “哦?”汉武帝见霍光如此,当即笑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小霍光!” 霍光当即回道:“臣以前年少不懂事,长安中得罪人很多,多有语言冒犯,请陛下恕罪!” 汉武帝当即一摆手,道:“以往的事,朕已经罚你入过诏狱,那自然既往不咎。” “现在你都抓回匈奴大单于了,这等功劳,可算巨大!” “朕不仅不会责怪你,还要嘉奖你呢!” “说说看,小霍光,你想要什么嘉奖?” 听闻汉武帝的问话,霍光微微一笑,道:“陛下,臣哪敢向您讨要嘉奖啊!” “陛下赏赐臣的,臣自然拿着。” “陛下不给臣的,臣不敢去拿!” 统治者最想要是什么?那就是手下人不管多么大才,都要听他的话才行。 若非如此。 汉武帝刘彻,又怎么会费心费力地将百家罢黜,独尊儒术呢? 于是。 当霍光此话一出,汉武帝刘彻当即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霍光,你说的很好。”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 “诸位,可得与霍校尉好好学学。” 闻言。 诸位将领一下子纷纷低下脑袋,他们此时此刻,还等着被陛下嘉奖呢! 汉武帝刘彻想了想,又对霍光问道:“霍光,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臣今年周岁十四,论虚岁,应该也有十五、十六了。”霍光回道。 听闻此话。 汉武帝点点头,道:“年纪是小了点,无妨,朕就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 “对了。” “霍光,你从军之前,在朕身边任何职啊?” 霍光闻言,当即乖巧地回道:“回陛下,臣之前是您的议郎!” 闻言。 汉武帝刘彻点点头,似乎想起了霍光是这个身份。 等一番思索过后。 汉武帝刘彻这才说道:“朕本想赏赐你为光禄大夫,但你年纪稍小,不合适。” “所以。” “朕便新设置奉车都尉一官,由你来担任,如何?” 新置官职,对于朝廷上的那些百官来说,他们都不了解这官是干什么的,说不得只是一个空名头的职位,自然无人会反驳。 而霍光知道。 这个新设置的官职,将会是他在朝廷上立足之点。 所以。 霍光当即叩谢道:“谢陛下隆恩!” 然而,叩谢礼还未做完,汉武帝便制止道:“诶,朕还没嘉奖完了,你急着叩谢干什么。” “听着。” “此次你抓住匈奴大单于,功劳甚大!” “朕!” “还要封你为列侯,取博大而平之意,就封你博陆侯吧!” (本章完) 第186章 情愫已生?完了,我哥他疯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瑕丘江公府上,江婉秋正在厨房里洗刷着碗筷。 这时候! 瑕丘江公人还没有走进来,便先听到了老人家的声音传了过来。 “婉秋啊,明日多买些肉食,那少年郎正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吃些好的!” 听到瑕丘江公的话,江婉秋顿时抱怨地说道:“阿公,那少年郎到底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受您待见?我们自己都很少吃肉食呢!” “听您讲解《谷梁》,不收分毫钱财就算了。” “为何还要我们精心为他备上食物?他自己不会带食物吗?” 汉朝,肉食可是大餐。 尤其像烤肉一类! 寻常人家,一个月也未必能吃着一回。 只有那些长安城的权贵,才能天天大鱼大肉。 瑕丘江公虽然是儒家谷梁派的代表人物,但很明显,瑕丘江公并不算权贵。因为教习谷梁,才能在长安城内有个小小的府邸,这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到孙女对自己的问话,瑕丘江公便回道:“这少年郎家里,都是贵人,绝不可怠慢。婉秋啊,你可不要乱说话,到时候给我谷梁派造成不好的影响!” 听完自家阿公的话。 江婉秋更怀疑那少年郎的身份了。 不过。 她没有直接问! 因为问了,阿公也不会告知她。 瑕丘江公见孙女闷闷不乐的,便说道:“厨房的事,先歇歇吧。走,婉秋,去外面看看。” “听说!” “朝廷的军队在漠北大胜,还抓住了匈奴大单于,今日是凯旋而归的日子!”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前两日,朝廷公布了汉军校尉以上的将领,会在今日入城面见陛下。 还发布榜文,说了匈奴大单于被霍光校尉抓回的事情。 说今日能看到匈奴大单于的样子,要押着游走长安一圈。 就像当年抓住匈奴王子金日磾一样! 长安城附近一带的居民,知道此事后,都涌入长安城,想看一看汉军将领风貌。 也有人想看看匈奴人大单于长什么鬼样子! 然而。 江婉秋却是不高兴地说道:“阿公,听说那匈奴大单于是冠军侯弟霍光抓住的,这小子上次害我们谷梁一派输给公羊!” “我们干嘛要去看他啊?” “我不去!” 然而。 瑕丘江公却是说道:“婉秋,你要分清国家大事与个人恩怨。我们与那公羊一派,只是嘴上功夫差了,输给董仲舒,算不得什么大事。” “此次汉军大捷,活捉匈奴大单于,使得匈奴人元气大伤,没个十几年休养,再无南下侵扰我汉人的能力!” “此乃盛事,岂能因个人利益而不参与?” 听到阿公说话,江婉秋便点了点头,哼了一声道:“噢,那好吧!” 随后。 便搀扶着瑕丘江公,一同离开了府上。 西汉长安,作为汉朝时期的国都,其规模在这一时期是相当宏大。 长安围城面积,差不多在36平方公里,城内有九个区域,六十多个巷子。最为特殊的,便是它的街道了。 古时,人少。 但排场要求很大! 毕竟这是汉朝的国都。 长安城的街道,排场大到能同时并行十二辆马车。 而这十二辆。 也遥相对应着长安城每面墙上的三个城门! 长安城是四方墙,每面墙上三个城门,总共就是十二个城门。而这十二个城门,分别为宣平门、清明门、霸城门、覆盎门、安门、西安门、横门、厨城门、洛城门、雍门、直城门、章城门。 此番汉军校尉级别以上的将领入城,便走霸城门而入。 霸城门! 因门青色又被居民称之为青城门。 乃长安城东出南头第一门! 即便长安城的街道很宽,但是此刻,已经围满了长安城的民众,甚至连长安城门外都有夹道欢迎的百姓。 历史记载,西汉长安可是有三十万居民的! 当然。 其中可能有夸大吹嘘嫌疑,但毫无疑问,同一时间,长安就是第一大城。 一城百姓,可比之此时周边小国人口数量。 要不然。 也不会有东长安,西罗马的称呼。 此刻。 长安城内外,到处都是百姓居民。他们竟然将偌大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唯有中间驰道还能供车马通行。 江婉秋搀扶着阿公来到长安城街道上,这一刻,老人与孙女怕是明白了“人满为患”是什么意思。 “阿公,今天街道上的人怎么这么多啊?”江婉秋用手抚去额头的汗珠。 长安这边的天气本来还不算太热。 但人挤人的长安城街道上,江婉秋已经热的有些汗流浃背了。 瑕丘江公却是乐呵呵地说道:“人多好事啊,人丁兴旺,乃国之根本!” “当年匈奴骑兵南下,汉人成天担惊受怕。” “我们就算是打赢了,朝廷都要接受匈奴人提出的和亲政策,所有汉人都憋着一口气在心里。” “此刻。” “汉人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说话间。 瑕丘江公脸上,竟然浮现出一脸自豪的神色来。 这时。 路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喊道:“是瑕丘江公么?” 闻言。 江婉秋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是大农令桑弘羊一家人。 于是。 江婉秋便搀扶着瑕丘江公走了过去。 而桑弘羊一家,也朝着他们这里走来。 这时,只听瑕丘江公说道:“江公之名,老夫愧不敢当啊!” 大农令桑弘羊却哈哈一笑,道:“呵呵,老人家乃谷梁派代表人物,一声江公,还是担的起的!” 瑕丘江公呵呵一笑,也同时说了两句好听的话。 上面长辈们在交谈,底下小辈们也跟着交流起来,只听桑美人对江婉秋夸赞道:“婉秋姐,今日真是美艳动人了,是有擦花粉么?” 汉朝的女人,也是有化妆的。 不过。 那个时候的化妆技术,还称不上邪术! 顶多就是脸上擦些胭脂水粉罢了。 听到桑美人的话,江婉秋淡淡一笑,道:“今日出门前,还在家里做着些庖厨的事情,哪里来得及添粉呢!” “倒是妹妹脸上好看的很!” “这妆容定是用了些心思的吧?” 听到江婉秋的话,桑美人惊讶说道:“姐姐还需要做庖厨的活么,我在家可从来没做过,娘说庖厨的事做久了,容易成黄脸婆的!” 对此。 江婉秋只能无奈的摇头道:“你们桑家背后是桑家商人,桑叔又是朝廷里的大农令,条件优渥,自然不需要你这小娘子去做了!” 任何时代,都要贫富差距。 然而古代,更为严重。 这种差距,可以说是真正的阶级差距! 一旁。 桑迁手上提溜着装有红隼的笼子,听到那江婉秋与桑美人对话,当即便打笑道:“江小娘子,这是要与我家妹妹吵架么?” 桑美人当即说道:“桑迁,不要乱说话,江家姐姐何时要与我吵架了?我们只是正常聊事而已!” “哦!” 桑迁顿时点点头,不想理会,便继续逗笼子里的红隼去了。 这红隼是他花了大价钱才弄到手的。 如今喜爱的很,晚上睡觉前都要看一眼才能安心入睡。 而他刚才说话。 也是引得了一旁的江婉秋的注意,于是便看了桑迁一眼。对于桑家这位纨绔阿郎,她早已听过其大名。 现在一看对方还拿着鸟笼逗弄红隼,更觉得这家伙不入眼了。 甚至。 连那个不学无术的冠军侯弟霍光,都比他强的多。 人家霍光虽年龄小,做的事情也失格调。但好歹有点成绩出来,比如弄了个酒楼,还为朝廷赈灾募款。 甚至 还为太子选儒家讲师! 虽然最终是公羊派获胜,坑了谷梁一派和她的阿公。 但毫无疑问。 霍光确实有才,能搅动长安城的风云。 以至于最后被百官弹劾入狱,最终从军。可即便从军了,却又令人不敢相信地抓住了匈奴大单于,立下大功重回长安。 想到这里。 江婉秋忽然就愣住了,暗自叹道:“诶,这么一想,霍光好像是比长安城那些权贵子弟强太多了。哪怕是那个被阿公称赞过的张御史之子,张安世,好像都比不过他。” “奇怪了。” “以前我怎么觉得这霍家阿郎这么不堪呢?” 想到这里。 江婉秋又多看了桑迁一眼,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明了。 人,都是比出来的。 对比的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在桑迁面前,哪家阿郎不显得格外优秀? 想到这里,江婉秋开始自我安慰道:“对,一定就是桑迁太差的原因,不然,我怎么会突然觉得这坑我阿公的人优秀呢!” 正在江婉秋胡思乱想的时候。 人群中。 声音忽然嘈杂起来,只听有人大喊道:“征战漠北的汉军将领们回来了,快看,是大将军卫青!” “诶,旁边还有校尉霍光,听说,匈奴的大单于就是他奔袭两百里路抓到的!” “霍校尉?哪呢哪呢?” “就卫大将军旁边那少年郎啊!” “此子英俊不凡,未来可期啊!” “诶,你们看,将领们身后怎么还押着一人进城了?不是凯旋回城么,难不成还有叛徒!” “你在胡说什么,那是匈奴大单于!” “这就是匈奴大单于啊?” “嘁,还以为这匈奴大单于是什么怪物呢,看起来不跟我一样,有鼻子有眼的!” “.” 听着人群中嘈杂的吵闹声,江婉秋微微皱眉。 待到她看着那骑在马上,面色坚毅又冷漠的霍光,一时间,微微有些失神。 这少年。 此刻是如此耀眼,竟让人产生自己一种配不上对方的幻觉。 然而下一刻。 对方的眼神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向她扫来。 江婉秋顿时脸红,连忙将头低了下去,不敢与其对视。 同时。 她也很奇怪,明明以前觉得这霍光很讨厌。 怎么今日,竟然看了一眼,就心跳的很快? 甚至连脸都有些微微发烫? 江婉秋不解。 同时。 她也非常讨厌这种感觉,明明霍光的为人令她不喜。 但不知为何。 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期待,想与其亲近的感觉。 想到这里。 江婉秋又泛起一些恶心。 这时候,忽然又听到了身边桑美人气急败坏地声音,道:“啊,气死我了,霍光这家伙怎么这般讨厌。我朝他挥手,他却给了我一个白眼,什么意思嘛!” 此时的江婉秋,脸上的泛红已经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 转头。 她便对桑美人问道:“桑妹妹,刚才那霍校尉突然朝着这边看,是因为你挥手的缘故么?” “是啊!”桑美人撅着小嘴,很不高兴地说道:“当着这么多人面,他竟然给了我一个白眼,丢死人了。” 桑美人此时没注意到江婉秋眼中的那抹失落。 只顾着生着闷气。 然而。 像她二人这般姿态的女孩子,长安城还有很多。 甚至还有更多大胆的女孩子,向着霍光明目张胆的示爱。 汉朝。 性方面的事情,是很开放的。 女孩子对这方面的事情,也异常主动。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私通的事情发生。 想必不久。 霍光家的门槛,怕是要被说媒的人踩烂了。 然而。 在看完汉军将领们凯旋而归后,影响最大的,并不是桑美人和江婉秋二人。 最受影响的。 是桑迁! 他看着霍光骑在高大的黑马上,周围的民众都在为他欢呼喝彩。 此刻的霍光。 已然是天上那泛着光芒的星星,触不可及的存在。 一时间。 桑迁百感交集。 他的年纪,可是要比霍光还要大上两三岁的。 然而自己? 在别人眼中,却顶多算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 这一刻的桑迁,莫名的羞耻了起来。 人嘛。 知耻而后勇。 桑迁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即打开了鸟笼的红隼,将其放飞出去。 这一幕。 被身边的小妹桑美人看到,当即问道:“诶,桑迁,你不是最爱这只红隼么?当初我要玩两天,你都不给!” “现在竟然将它放飞了?” “你怎么想的?” 这只红隼,是桑迁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弄到手的。 对于他这种喜欢小动物的人而言,属于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每晚入睡前,都要看一眼,方可安心入眠。 今日人挤人的大街上,都要带着它一起出行,可见桑迁对着红隼的喜爱程度。 然而。 此刻的桑迁却将它放飞了,这不得不引起桑美人的惊叹。 桑迁却对此淡然一笑,略带雅气地作了一首汉赋道:“扶桑树上日高兮,凡尘万事琐事兮。” “日月山河永在兮,身名俱灭垂暮兮!” “小妹!” “为兄想好了,从今往后,不再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我要像霍兄弟一样,做一个,能搅动长安,乃至大汉风云的人物!” “哈哈哈” 桑迁的话,说的很是激动,且慷慨激昂。 话落。 他便不在留在此处,转身大笑着离去。 见得此情景! 桑美人却是连忙拉着桑弘羊说道:“完了,爹,桑迁他疯了!” (本章完) 第187章 与霍光联姻?桑迁废寝忘食想出的主意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桑府。 桑迁自打受了霍光的刺激后,回来便像发了神经一样,将他之前养的猫猫狗狗,统统让府上的奴仆处理掉了。 要知道! 这些,原先可都是桑迁的命啊。 处理这些,那就像要杀了他一样。 谁碰! 他就跟谁急。 现在倒好,还主动让人将其处理掉了,同时一反常态,将自己的关在书房里面就是三天,也不要仆人端进来的食物。 桑迁这个样子。 自然把身为父母的桑弘羊夫妇吓到了。 这不。 夫妇俩连忙将桑美人拉了过去,问道:“小妹啊,你兄长他又在造什么孽?把那些牲畜处理掉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呢?” “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还说什么要替桑家光宗耀祖,搅动长安风云?” 相比于二老的担心,桑美人没心没肺,可不管他兄长怎么样。 听着父母的问话。 桑美人微微耸肩,用那可爱的朱唇以一副无所谓态度的说道:“都跟你们说了,桑迁疯了,你们不信啊!” 说完。 桑美人把手上拎着的肥兔子摆了摆,说道:“爹,娘,我们今晚烤兔子吃吧?” 桑夫人则是一把夺过女儿手中的兔子,说道:“小妹,又动你兄长兔子,到时候他跟你急,撵着你满院子跑,你就高兴了。” 桑美人却是说道:“娘,桑迁都不要它们了,我好心收养它们的好吧!” “收养?你刚才不还是在说烤着吃吗?”桑夫人皱着眉毛说道。 然而。 桑美人却是不在意的说道:“先前是准备收养,可今天发现,这肥兔子的脚受伤了。养着麻烦,不如就” “诶呀,爹,你看娘亲!” “我就想吃烤兔子肉,都不让。” 然而桑弘羊此刻正担心着自家儿子呢,便说道:“小妹,这烤兔子肉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你先去看看桑迁,他都三天没吃饭了。” 听到桑弘羊的话。 桑美人却是嗤之以鼻地说道:“嘁,哪里没吃饭啊,昨晚我还看到桑迁他偷偷溜进炊房啃香瓜来着!” 桑弘羊夫妇一听女儿这么说,当即相互对视一眼,从各自眼神中看出了放心。 既然还知道偷偷跑炊房啃香瓜吃。 那就没事。 于是桑弘羊拍了拍夫人的肩膀,说道:“夫人呐,放心好了,咱家阿郎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主。” 桑夫人此时也放宽了心,同时还不忘嘱咐道:“夫君,晚上告知下炊房的人,让他们在炊房里多留些食物。” 然而。 此话却被桑弘羊呵斥道:“夫人呐,你总是要护着这小兔崽子干嘛?他要胡闹,就给他胡闹?” 桑夫人只好露出无奈的表情。 儿子是从她这个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护着,谁护着? 这时。 婢子湘儿走了出来,说道:“家主,阿郎说,他废寝忘食读书三天,终于想出了让桑家光宗耀祖的主意来,请您过去一趟!” 桑弘羊听着自家儿子让婢女传的话,顿时皱起眉毛。 废寝忘食? 不是说夜里偷偷吃了香瓜嘛! 等等! 他要说事,居然让自己府上的婢子,喊自己这一家之主过去? 当即! 桑弘羊忍不了,直接就破口大骂道:“混账,子议事,竟敢让父过去?” “还反了天了他!” “去!” “去,告诉桑迁这个不肖子孙,我桑家光宗耀祖的事情,还轮不着他来。要说事,就自己滚过来!” 自知道桑迁晚上还偷偷吃香瓜后。 这桑弘羊,立马就不心疼自家的傻儿子了。 然而。 婢子湘儿却是说道:“家主,您还是过去吧!阿郎说,您要是不过去,就把紫玉佩的事情,告诉家母!” 家母,指的自然只有桑夫人了。 听到这话。 桑弘羊顿时心虚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夫人。 桑夫人不解婢子的话,便问道:“紫玉佩,是什么意思?” 桑弘羊一听,顿时解释道:“没什么,夫人,就是桑迁喜欢的一块玉佩,我没给他买,这小子要闹的意思。” “咱们这宝贝儿子,你还不了解?” “要是看上什么东西不给买,哪次不是会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 说完。 桑弘羊便心虚地往桑迁屋子里走去。 等进了桑迁的房间后,他发现这屋内地板上,果然有香瓜皮和一些香瓜籽。 看来。 小妹没有说谎,这小子三天不吃饭,到了晚上真去了炊房弄食物吃了。 桑迁见到桑弘羊进来,连忙起身说道:“父亲,我经过三天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条可以让咱们桑家光宗耀祖办法来了!” 然而。 桑弘羊此刻却是完全没有在意这事,只脸色严肃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紫玉佩的事情?” 桑迁却对此摇摇头,说道:“父亲,孩儿并不知道什么紫玉佩的东西。” 闻言。 桑弘羊顿时惊诧地说道:“你不知道,那你说要告诉你娘?” 桑迁听后,这才淡然地解释道:“父亲做了什么,孩儿当然不知。不过,这不代表孩儿不会主动猜测些什么。 “那紫玉佩自从父亲买时,便从未佩戴,也未见父亲送给母亲。” “而父亲那段时间,常去三长史朱买臣府上作客。“ “我想,” “这朱买臣府上,最出名的,不是那歌姬么?父亲的紫玉佩.” 说着说着,桑弘羊听不下去,当即吼道:“胡说八道什么,再乱编造,小心为父打断你的腿!” “好了。” “说你的事,把为父叫过来,是要做什么?” 桑迁一听,便先指了指书案上的书籍。 这些书籍。 大部分都是用纸张书手写出来的书籍,毕竟,这个时代还有没有活字印刷术这种东西出现。 桑弘羊微微皱眉,道:“你指着它们干什么?” 桑迁回道:“父亲,我这三天来,阅览群书,颇有些心得。” 自家这傻儿子,竟然有一天真能耐得起性子看书? 桑弘羊都有些不信。 随即! 便拿起一本书籍,有意无意的翻看着,同时,还不忘哼声道:“哦,是吗?那你倒是说给为父听听!” 桑迁淡淡一笑,道:“我从书中得知,人,要想改变命运,改变的自己的阶层,一生中,只有三次机会?” 桑弘羊微微挑眉,道:“哪三次?” 桑迁接着说道:“第一次,父氏和母氏,就像我桑家商人和母亲的家族一样!” “但可惜的是。” “桑家商人挣钱不少,可陛下不喜商人,这条路走不远!” 桑弘羊听儿子这么一说,觉得有点道理。 于是! 他便点点头,又接着问道:“那还有两次机会呢?” 桑迁便又说道:“还有两次,分别是娶妻和子女联姻!” “书中说!” “取妻,要门当户对。” “因为只有门当户对的妻子,才能凭借妻子的娘家背景,让自己更进一步!” “要是不门当户对,那娶的就不是妻子。而是棋子,或者,成为棋子!” “最后一个!” “便是子女联姻,联姻之事,说到底,也还是娶妻生子。” “只不过!” “最后一个说法,更纯粹是为了两个家族的联合。作用,也更直接点!” 桑迁在侃侃而谈,身为父亲的桑弘羊,却越听越不对味! 这小子是想干嘛? 娶妻生子? 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吧! 然后桑弘羊联想到自己当初看上夫人时,也是这般,性情上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更笃定如此。 于是。 桑弘羊便放下手中书籍,往书案上一扔,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道:“有话你就直说,不必弯弯绕绕!” “也对!” “你现在这个年纪,是可以考虑这种事情了。” “说吧!” “是谁家的姑娘?” 桑迁顿时自信满满地说道:“什么哪家的姑娘啊,咱家不就只有小妹啊!” “小妹?”桑弘羊先是一愣,随后直接抬起就是一脚,给桑迁踹倒在地上,大声骂道:“畜生,你怎么能对自己妹妹有非分之想?” 桑迁倒在地上,顿时哀嚎起来。 但见父亲欺身上来就要揍他,顿时管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解释道:“爹,别打我啊!” “你打我干什么!” “你要是不想让小妹嫁给霍光,那我就不提这事好了。” “我只是为家族发展着想。” 听闻桑迁的解释,身为父亲的桑弘羊,顿时明白自己会错了意思。 拳头。 也就落不下来啊。 “哦,你说博陆侯啊,噢.咳咳,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桑弘羊当即将宝贝儿子扶起,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汉朝的时候。 父亲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所以。 父子俩在这事上,也没有什么隔阂。 听父亲问话,桑迁立马解释道:“父亲,我观察了霍光很久,调查了他的背景!” “此子是平阳县吏霍仲孺的儿子,与卫大将军、皇后其实并无血脉关系。” “卫家势大,未来就算对陛下没有影响,陛下也会担忧!” “所以。” “朝廷必定会将卫霍两家拆开。” “陛下讨厌外戚权势过大,但同时又不得不需要强大的势力来管理国家。” “而霍光与卫家无血缘关系!” “这就与外戚没了关联,不会被陛下猜疑。加上兄长是冠军侯骠骑将军,又与大将军卫青亲近。” “最重要的是!” “霍光现在是博陆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小妹嫁于霍光,我们桑霍两家联姻,父亲此时是大农令,可来日,就有可能凭借霍氏兄弟的支持,坐上三公之位!” “届时!” “我们背后桑氏商族,都要为我们家马首是瞻!” “这不就光宗耀祖了么?” 说起光宗耀祖,桑弘羊倒是无所谓。 毕竟。 他现在担任上大农令,就已经令桑族极力拉拢了自己一家了。 大农令。 可不是小官,乃九卿之一,属于位高权重的存在。 所有从事买卖的商人,都得在大农令面前毕恭毕敬,自己又何须去想着光宗耀祖? 只是。 权力是一种能腐蚀人心的东西。 这东西,一旦沾染上了。 就会不顾一切的往上爬,此时的桑弘羊是大农令,位高权重是不错,但在他之上,还有三公呢! 三公的地位。 远远高于九卿,属于超然的存在。 若有机会成为三公! 桑弘羊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听到桑迁这番话后,桑弘羊此刻确实是心动了,淡淡说道:“博陆侯除了性子顽劣了一些,其余的都还不错,倒也配得上小妹。” “嗯” “此事,可有待商议!” 然而桑迁却是说道:“父亲若真认同孩儿所说,那可要下手快点了。” 桑弘羊顿时一愣,道:“下手快点?什么意思?” 桑迁则是耸耸肩,笑道:“霍光兄弟如今身份显赫,人又年轻。再加上有个兄长是冠军侯骠骑将军,与卫家关系匪浅。” “这般麒麟子,岂止我们一家盯上?” “长安城权贵圈里,聪明人可多着呢.” “阿嚏,阿嚏~” 马车上,霍光一连打了四五个喷涕。 等喷涕打完。 霍光就忍不住啐骂一句道:“又是哪个该死的鬼,在背后议论我呢,可别让本侯抓到了!” 自从被陛下封为博陆侯后。 霍光的自称,一下就变成本侯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尊贵。 可惜。 尊贵的身体,历经漠北的摧残后,回来长安倒是有点水土不服的样子,怕不是感染风寒了。 汉朝。 两千年前的封建社会,感染风寒,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但霍光现在顾不得这些。 坐上马车,便急着去了一趟北大营。 嫂嫂孙英的临产期近了,有可能就是这两天。 兄长像个没事人一样,天天还待在北大营里面,也不回来。而嫂嫂天天就在自己耳边说想念兄长的话,霍光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这不! 来了趟北大营,把兄长接回去。 当然。 除此之外。 霍光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要与兄长说的。 看着马车内巍然不动的骠骑将军,霍光试探着问道:“兄长,我可能要去惹一个麻烦,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坐在马车内的冠军侯,因为马车的颠簸,脑袋也一晃一晃的。 听着霍光开口。 骠骑将军霍去病顿时疑惑问道:“霍光,你现在又不是刚来长安那时候了,已经被陛下封了侯,有什么事还需要我这个兄长帮忙么?” 霍光随即点头,道:“有!” 霍去病饶有所思地盯着霍光,想了想后,还是点头道:“说说,什么事情?” 霍光当即说道:“我想打一个人,但我怕自己的武力,打不过这个人!” “所以.” “想请兄长出手教训对方一下。” 骠骑将军顿时皱起了眉毛,也没立马答应下来,只是问道:“谁?” “李敢!” 霍光直接回道。 然而没想到的是,自己一爆出这个名字来,就遭到了兄长的呵斥。 只听骠骑将军呵斥道:“胡闹,李敢是我的部下,又是陛下亲封的关内侯!” “你怎可与他动手?” “此事莫要再说!” 见冠军侯不仅拒绝自己的请求,还呵斥了自己一顿。 霍光顿时有些委屈地说道:“可他要伤舅舅!” 话音未落。 马车内已经杀气冲天。 只听冠军侯大声喝道:“什么?他敢如此,本将军定宰了他!” (本章完) 第188章 平阳公主等不及?霍光提议让陛下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感受到兄长身上散发出的冲天杀气,霍光也不禁汗毛竖起,虽然他知道,那股杀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同时。 霍光也很无奈,他并不想兄长杀了李敢。 原本的历史中,就是李敢伤了大将军,然后被霍去病在狩猎时,一箭射杀! 如果要兄长杀了李敢,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到这里。 霍光皱了皱眉,说道:“兄长,这李敢现在还没伤到舅舅,同时又是陛下封的关内侯,不能杀的!” 霍去病却剑眉一挑,反问道:“那你的意思,要等他伤了舅舅才行?” “额”霍光一时语塞。 这时。 霍去病又问道:“霍光,你又怎么知道,这李敢要伤舅舅?” 听闻兄长的问话。 霍光便说道:“这李老将军,在漠南饮恨自刎,追究其原因,便是大将军让其东道迂回,结果他又迷路了。” “李广老将军渴望得到军功封侯!” “前军却被安排东道迂回,虽然其中有陛下的意思,但李家的人,定会有怨气。” “李敢身为李广之子!” “兄长,你觉得这李敢,会不会将怨气撒在舅舅身上?” 霍去病听后,稍稍思索了片刻,说道:“所以,你说李敢会伤舅舅,都是你的猜测?” 霍光点点头:“是猜测,但很有可能发生。” 这时候。 霍去病则淡淡地说道:“猜测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如若这李敢当真伤了舅舅,我会杀了他的!” 看着兄长冷酷的模样,霍光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并不关心李敢伤舅舅的事情,他担心的,正是兄长因为李敢袭伤大将军的事情,从而愤怒出手射杀了李敢。 这事闹大了。 对骠骑将军不好,说不定,会成为霍去病的真正死因。 霍光现在要做的! 就是尽可能的改变历史,让兄长可能在两年后突然死亡的结局,更改过来。 霍去病的死因,并不一定是射杀李敢。 但难保不是诱因。 霍光原本的想法,是设计让霍去病改射杀为教训,蒙着面提前把李敢毒打一顿,让其没有机会去大将军幕府上“寻衅滋事”。 这样。 自然就杜绝了后面发生的冠军侯射杀李敢的事情。 可惜啊。 兄长的脾气,霍光也是了解的。既然都这样说了,就表明了他绝对不会出手教训李敢。除非对方真伤了舅舅,那时才会出手。 而且是必定杀了对方的那种! 不得不说,这很符合冠军侯的行事风格。 “哎” 霍光心中叹了一口气,随后只得抿着嘴说道:“好吧,兄长,可能是我孟浪了,不该乱加猜测!” 霍去病听后,点了点头,道:“霍光,你现在是奉车都尉,也是陛下亲封的博陆侯。” “行事要有威严!” “何为威严?” “佩剑在身,无事不拔剑,拔剑,必杀人。” “如此,别人才会敬畏于你!” 听着冠军侯的大道理,霍光也只能尴尬地说声知道了。 作为将军,是要威严。 可他一个奉车都尉,陛下临时现编出来的一个官,就相当于空口嘉奖一样。 毛用没有。 马车一路颠簸,回到了大将军府上。 原先长安城的居民,已经不敢在长安街道上驾驶马车了,因为有那绣衣使者江充的缘故。 可霍去病是谁? 乃是陛下最信任的骠骑将军,是在狼居胥山祭天、姑衍山祭地的冠军侯! 这样的人物,又怎会怕那个小小的绣衣使者? 于是。 入城后并未换乘轿子,直接驾乘马车,回到大将军幕府。 现在的大将军幕府,很压抑。 完全没有大将军凯旋而归后的喜气,甚至还有些死气沉沉。 原因很简单。 在大将军率领军队出征漠北的时候,大将军夫人去世了。等大将军回来的时候,大将军夫人已然在汉武帝的操办下,入土为安。 此番下来。 大将军卫青连夫人的面都没见到。 汉武帝之所以这么做,其原因,就是不想卫青在漠北战场上,因为家事分心。 回到院子中。 兄长与嫂嫂二人甜蜜地在屋子里说着话,霍光在旁边也不好耽误他俩你侬我侬,便走了出来。 大将军幕府,还是很气派的。 在长安城中,这座建筑,除却皇室的那些宫殿外,可以算是最豪华的住宅了。 霍光漫步在院子中,正巧看到了卫家三兄弟从身边怒气冲冲走过,便喊道:“卫伉,你怎么这副表情啊,舅舅呢?” 卫伉则是一副冷冷地态度,说道:“不知道!” 说完。 便转身离去。 这一幕让霍光很是意外,连忙拉过年纪最小的卫登问道:“小老表,卫伯这是怎么了?” 卫登听后,说道:“大兄刚跟父亲吵了一架,说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忙着另寻新欢,然后就被父亲打了一巴掌!” “表兄,你没看到我大兄脸上那巴掌印吗?” “都肿半边脸了?” 听到卫登的话,霍光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搞什么? 卫伉指责他的父亲,也就是大将军卫青另寻新欢? 古代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现象嘛! 做儿子的能指责? 何况! 就论大将军人品。 霍光是非常相信的,自然不会认为对方做出这等事情来。 当即。 霍光便对卫登说道:“小老表,你虽然年纪还小,但要记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大将军为人向来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另寻新欢呢?” “你大兄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别听他乱讲!” 卫登却是说道:“是真的,那新欢都搬进我们大将军幕府里住上了。” “表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带你去看看!” “走” 说着话,卫登就要拉着霍光去见大将军所谓的新欢。 这弄的霍光异常尴尬。 心想着,难不成舅舅,真有了新欢? 霍光很是疑惑,不过略微一想后,觉得也很正常。古人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实属正常行为。 除非是个耙耳朵,一句老子蜀道山就怂了的男人。 否则。 谁不想在妻子年老色衰的时候,弄个娇滴滴的小妾抱在怀中呢? 当然。 这种说法在现代是要被唾骂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又何况是两千年的古代人。 然而等霍光被拉去一看。 整个人都傻了,这所谓的新欢,原来是平阳公主。 这哪是新欢? 明明是老欢好吧! 比人家卫青都要大,毕竟卫青年纪与汉武帝相仿,而平阳公主可是汉武帝的姐姐! 当年这卫青还是平阳侯府的骑奴,平阳公主可待他不薄,是他的女主人。 平阳公主在卫青心里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以现代的思维来说。 平阳公主就是卫青的神仙姐姐! 从小养成的习惯,使得现在已成为大将军的卫青,站在平阳公主面前,依旧自卑不已。 这时! 卫登拉着霍光来到平阳公主面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指着平阳公主就说道:“表兄,你看,这就是我父亲的新欢!” 话落。 原先一脸平静的平阳公主,脸上有些愠怒。 身为公主的她,在哪不是受人尊重? 即便是她那前两次有着侯爵身份的夫君,都不敢对她出言不逊,只因她是平阳公主,是汉武帝的姐姐。 别看她比卫青大,还嫁过两次人。 她只要现在再嫁卫青,依旧是属于下嫁。 哪怕卫青现在功成名就,是大将军! 这就是皇室在汉朝的超然地位! 很奇怪吗? 这不奇怪! 两三百年后,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贩履织席后辈,打着中山靖王后裔名号,都能封为皇叔,三分天下。 何况平阳公主这位正儿八经的汉武帝亲姐姐。 最要紧的。 平阳公主和汉武帝关系还非常好! 霍光连忙将卫登的嘴巴捂住,然后说道:“童言无忌,小孩子乱说乱话,平阳公主不要在意!” 平阳公主闻言,轻轻哼笑一声,道:“小孩子童言无忌不要紧,但我可是听人说过,你博陆侯有句名言!” “怎么说来着?” “小孩子说话,是大人教的。什么大人说话,无人教导,自学成才!” 平阳公主的话,使得霍光微微皱眉。 自己啥时说过这话? 噢! 不对,是说过。 好像是当初和李家起冲突时,跟李广老将军对峙时说的。不过自己当时说的是小孩子说谎吧? 诶,不重要了! 两年时间,说过去就过去了。 连李广老将军都饮恨漠南了,再提这个有什么意思。 思考了这些话后。 霍光淡淡一笑,道:“平阳公主放心,小孩子说谎是大人教的,但我还我没有行冠礼,算不得大人。卫登的话,肯定不是我教的!” 听到霍光的解释,平阳公主哑然一笑。 也是。 可能因为霍光年少出名,长安城的人,已经不把他当小孩来看待了。 包括平阳公主在内。 毕竟博陆侯啊,抓获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回来。 这是多么大的军功啊! “你倒是说的在理,行,我就不与你们两个小孩计较!”平阳公主顿了顿后,思索片刻,又对霍光说道:“你让卫青那小儿子自己去玩吧,你随我进房间,我有话问你!” 有话问他? 跟自己有啥好话问的? 虽然之前开酒楼的缘故,与平阳公主倒是有些交集。 但关系上,并不算太好。 利益? 似乎也没有什么关联在一起的吧! 但此时此刻,平阳公主已经走入了府内的一间屋子,霍光也只能走了进去。 “公主殿下,请问,有何事与本侯相谈?”霍光进去后,率先开口说道。 平阳公主看着霍光,笑道:“这封了侯,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了。敢在本宫面前,称本侯?” 霍光皱了皱眉,道:“公主觉得‘本侯’自称不行?那我便不在您面前自称‘本侯’便是了。“ 见霍光没与她起脾气,平阳公主倒是乐了,说道:“去了一趟漠北,你倒是没以前那般牙尖嘴利了。” “算了,你爱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吧,本宫不介意这些!” “知你聪明,不会再外面乱传闲话。” “喊你进来,便是想问问你,如何能快点让本宫嫁到这大将军府上来?” 这话说出来,可真是把霍光吓了一大跳。 平阳公主这么急着将自己嫁给大将军府上,给卫青续弦? 说好的皇室尊贵呢? 霍光不由得怀疑了一会儿,然后淡淡问道:“公主殿下乃皇家儿女,非一般人所能配得上。” “我舅舅卫青,乃当朝大将军!” “与公主倒是般配!” “只是!” “公主殿下可否说说,为何要入大将军府呢?” 平阳公主淡淡一笑,道:“这不简单,大将军府就在长安,而本宫出生于长安,自然也想着留在长安!” “卫青人不错,对我有爱慕之情。” “本宫向来欣赏卫青的才学,你也说了,大将军与本宫般配。选他,不是很正常么,哪里需要什么原因!” 平阳公主的话,可以说是毫不避讳。 其实。 汉朝的公主,向来都是言直口快。 像汉武帝的皇姑,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馆陶公主,当初第一次见少年时的董堰,便是直接表明“包养”他的意思。 这不是什么心地善良,所以心直口快。 而是地位的超然,使得她们无所顾忌! 听完平阳公主的话,霍光淡淡一笑,道:“那多嘴一句,公主可与大将军有过什么逾越礼仪的事情?” 闻言。 平阳公主脸色顿时一冷,哼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霍光耸耸肩,笑道:“公主恕罪,本侯无心探听这些无聊性事。只是建议公主,如果有,可用这点,让大将军做出决定!” “如果没有?” “那公主您,就该下点功夫了。我那舅舅带兵打仗厉害,可不代表谈情说爱也会!” 平阳公主如果嫁入大将军幕府,那么,对于卫家而言,肯定是个好事。 甚至连被汉武帝的猜忌概率,都会小了很多。 毕竟二人互为小舅子! 平阳公主对于自己的魅力还是很自信的,于是便回道:“卫青那不难,他对本宫的想法,本宫十几年前就看出来了。” “只是!” “他的夫人刚去世不久,此时逼他,会让世人说些闲话!” 听闻平阳公主的话,霍光这才明白,原来高傲的平阳公主,是在替大将军着想。 只是。 这十几年情感的忍耐,使得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对大将军下手了。 可鱼与熊掌不可同时兼顾,除非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了想后。 霍光便说道:“公主殿下,这我就没办法了,您要是两者都想要的话,除非,让陛下下旨。” “下旨降婚的话?” “我想,应该就没人敢说什么闲话了。” 闻言,平阳公主眉毛一挑,她还不清楚自己这位皇弟怎样看待二人情感,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于是。 便又问了一些关于汉武帝的事情。 毕竟,霍光曾经作为汉武帝的议郎,对此最有发言权。 等说完了事。 霍光就退出了房间,让那平阳公主自个思考去了。 同时。 心里也忍不住吐槽起来,这汉朝的女性,思想也太奔放了。 就平阳公主这个年纪。 都快当奶奶的人了,还想着嫁人的事情。 这不是说着玩的,平阳公主现在是真快当奶奶了。古人结婚早,平阳公主第一次嫁人,便有了儿子。 现在再嫁大将军卫青,她孙子真快出世了。 当然。 吐槽是吐槽,这些话也只能烂在心里,霍光是不敢正面说出来的。 然而霍光没想到的事。 自己这里还在吐槽平阳公主想嫁人想疯了,下一刻,那桑大农就带着小女桑美人,拜访了大将军卫青。 (本章完) 第189章 桑美人盛装!你怎么穿的跟只因一样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这就是大将军的府苑吗?看起来,比咱们家那小院子,要气派多了!” 桑美人跟随着他爹桑弘羊,站在大将军府门前,惊叹着大将军幕府的宏伟。 小丫头可能没入过皇宫。 等他入了皇宫,见识过建章宫、未央宫、长乐宫这三大宫殿,就不会惊叹这大将军府邸了。 然而一旁的桑迁却是对他妹妹呵斥道:“别乱说话,这里是大将军府宅,里面的人我们桑家可得罪不起!” 然而。 桑美人却不理会桑迁,牵着他父亲的手,说道:“爹,你看桑迁,他又凶我!” 桑弘羊却是说道:“小妹啊,你兄长说的对。” “大将军地位崇高,如今又是一门六侯,不是我们桑家可比的,可不能乱说话。” “还有,你也该收收性子了。” “不然以后,怎么嫁人?” 听到桑弘羊的话后,桑美人高傲的挺着小琼鼻,哼道:“我才不要嫁人哩,谁要嫁给那些臭男人。” “要嫁人的话,让桑迁去嫁!” “哼” 然而这话一出,却被桑弘羊训斥道:“又说胡话了,自古只有女的嫁人,男的怎么能嫁人!” “哼,反正我不管!”桑美人道。 桑弘羊还要说说桑美人,而这时候大将军府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女婢的脑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大将军府作甚?” 闻言。 桑迁便上前拱手说道:“我们是城南桑家,我身后这位是我的父亲,乃是朝堂的大农令。今日特意前来大将军府上,拜见大将军。” “同时。” “也为拜贺下霍光兄弟得封博陆侯!” “来之前,与大将军府已有约帖,劳驾去通信大将军一下可好?” 婢子听完桑迁的话,这才开口说道:“好,诸位稍等,我这就去问问我家家主!” 话落。 婢子便去通知大将军去了。 等过了好一会儿。 婢子才过来开门,说道:“诸位请进吧,我来为你们带路。” “有劳了。” 桑迁对婢子拱了拱手,随即,便在对方的带领下,入了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的院子很大。 桑家人正在往院子里走,说巧不巧,刚好碰到了往外面走的卫伉。 因为卫伉与霍光平时走得近。 所以。 桑美人倒是远远的就看到他了,临近后便喊道:“卫伉!” 卫伉闻言。 先是抬头疑惑的看了桑美人一眼,一时间有些迷惑,这妮子是谁? 然而。 他又看到了桑迁。 这才发现,原来是桑家那刁蛮丫头,当年还无缘无故给了老表一巴掌的人。 怎么今天跑来他家府上了? 卫伉不懂,也不想过问,只是淡淡哼道:“你这么小的年纪,脸上抹胭脂水粉干嘛?还穿着这些衣服!” 桑美人却是说道:“好看啊!” 卫伉轻轻吭哧一声,道:“呵。” 这时候。 桑迁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声音徒然高亢起来,说道:“诶,卫伉,你这边脸咋肿了?” 卫伉摸了摸自己的脸。 顿时怒气上来,瞪了桑迁一眼,怒哼一声后,理也不理众人,甩袖直接朝着府外离去。 这极度无礼的一幕。 使得桑家人非常生气。 但这是在大将军府上,桑弘羊不敢发作,桑迁也只好忍住。 只是。 桑美人可不管这些,看着卫伉离去的背影,当即嘟囔了起来,道:“这卫伉真没礼貌。” 桑弘羊倒是不在意,笑道:“大将军子嗣嘛,脾气大点,正常!” 说罢! 便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绕过那些亭水楼台,桑家几人,终于是走到了大将军府上的住宅区。 此刻。 大将军早已命人摆好了茶水点心,在这里静候着桑大农的到来。 等对方到了后。 大将军以汉朝礼仪起身接待桑弘羊一家,说道:“桑大农来我府上,还是头一次,真是贵客!” 桑弘羊连忙笑着说道:“大将军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哪里算是贵客。大将军接见我们,那是我们桑家的荣耀!” 大农令。 乃九卿之一,这等身份自然不低。 可之前桑弘羊只是小小的侍中,哪里好意思来拜见大将军。 双方互相寒暄几句后,便纷纷入座。 西汉作客方式,自然是席地而坐。 普通人家,屁股底下,放张席子,下面塞点芦花之类的软物,就算不错了。 可大将军家又不是寻常人家。 自当有跪坐的椅子,哪怕就这样跪坐着很久,也不会累着,膝盖也不酸疼。 大将军举杯请桑大农喝了杯酒水后,这才问道:“不知桑大农,来本将军府上拜见,是为何事?” 听到大将军问话。 桑弘羊当即放下酒杯,客客气气地说道:“大将军,我此次来,自当是特意来祝贺大将军漠北之战大胜,为我汉朝大地迎来数十年的和平!” “没了匈奴人的骚扰,我汉朝经济必将腾飞!” “而我身为大农令,肩头的担子,可算是轻了好多,自当要感谢大将军。” 人都爱听好话,大将军也不例外,当即挥挥手,笑道:“桑大农言重了,将军为国家打仗,乃是义不容辞之事,无须多谢!” “真要谢,那应该谢陛下。” “唯有陛下圣明,才有漠北之战胜利凯旋。” 闻言。 桑弘羊当即举杯说道:“对,此乃陛下之恩。” 话落。 又炫了一杯酒水下肚。 汉朝的酒,乃是粮食酿造的酒水,真正意义的好酒。 非现代酒精勾兑的那种工业垃圾产物。 而且古酒就算喝多了,也没那么容易吃醉,对身体更没有什么损害。 等喝完酒。 桑弘羊将杯子轻轻放下,然后对大将军说道:“此次前来,除了拜访大将军外,还特别拜贺下大将军的外甥霍光。听说此次漠北之战,霍光大放异彩,活捉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押送回长安,最终,受陛下封为博陆侯。” “我与博陆侯以前也有些交情。” “怎么,今日府上,不见博陆侯身影,是外出了么?” 大将军一听此话,当即摇头笑道:“若是往日,真有可能不在。” “最近我这侄儿获得陛下亲封的博陆侯后,那要拜见他的人,多到都能排到霸城门外去了。” “迫不得已!” “他便只能吃穿住行都住在我大将军府上,躲避那些繁琐的人们。” “毕竟,我这大将军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听到大将军的话,桑弘羊当即笑道:“哎呀,看来我也是个繁琐之人,叨扰大将军了。” 卫青哈哈一笑,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桑大农乃朝廷九卿之一,本将军的话,并未针对你。” 说着。 卫青招来一婢子,说道:“去将博陆侯喊来。” “诺。” 婢子闻言,便去通知霍光去了。 这时。 桑弘羊又问道:“大将军,博陆侯今年多大?” 卫青听着话,思索了片刻,随即又摇摇头,道:“好像不大,只有十四岁的样子。诶,现在的孩子,比我这大将军当年可厉害多了。” 桑弘羊当即也附和着说道:“十四岁凭自己的立下的军功封侯,这绝对是旷古烁今的一件事。” “想必未来,定是前途璀璨啊!” “岁月不饶人啊,当年这博陆侯刚入长安的时候,还稚嫩地很。” “如今,却也是独当一面的列侯了。” “您看我这孩儿,都十六七岁的年纪,啥也不会。子不类父啊,真是愁坏我了。” 一旁的桑迁,赶忙将脑袋一低。 仿佛这样,说的就不是他了。 大将军卫青则是说道:“桑大农何必难过,我看,贤侄比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孩子可要好多了。” “我府上那三个调皮鬼,才叫一个子不类父!” “从小到大,这三人都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还差点把我那小外甥霍光给带坏了。” “幸好陛下圣明,让本将军将其带在身边,这才有了如今的博陆侯!” 几杯酒水下肚,大将军对于自家小外甥取得的成就,也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看来。 他是真把霍光当成了自家孩子。 就像大外甥霍去病一样。 陛下让其分走的了自己的兵权,作为舅舅的卫青,认为霍去病就是自己的外甥,是一家人。 所以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些。 桑弘羊见酒水喝的也差不多了,于是便趁此开始说起要说的话来,道:“哈哈,大将军府上的孩子,哪个不优秀,三兄弟襁褓封侯,一出生已经是我等可望不及的地位了。” “诶,我家这大儿子不懂事,算了,到时给他选上一门媳妇,平平安安过了这辈子也算一件幸事。” “就是我还有一小女,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再过个两年,就要行笄礼,准备婚嫁的事情。” “男孩子我倒无所谓,女孩子要嫁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一户好人家嫁出去!” 听到这话,大将军当即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桑大农,女娃你急什么,这自古以来都是男不好娶,女好嫁。” “等你家女娃过个两年,行了笄礼后!” “那上你家提亲的人,怕不是踩烂了门槛呢!” “大将军说的也对。”桑弘羊表面上是顺从了大将军的话,随后又漫不经心地冒出来一句,问道:“大将军,冒昧问一句,这博陆侯从小可有婚约在身?” 突然提到霍光。 使得大将军心生疑惑,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后,便微微摇头,道:“倒是没听我那侄儿说过。” “但此事,我也不清楚。” “等下我那侄儿来了,你问问他便是!” 古代的酒,不容易吃醉。 身为大将军的卫青,自然更不会醉酒。 所以。 他的头脑还是很清晰的,手指略轻地在食案上敲击了两下,目光逐渐清朗起来。 自桑弘羊问博陆侯有无婚约在身。 大将军就明白了,这位大农令,是为联姻而来。 卫青虽然对霍光视如己出,但毕竟自己不是对方父母。 平阳县的那两位才是。 所以。 霍光的婚事,卫青是不会插手管的,也不会主动安排。除非霍光的父母将此事托付于自己。 但那不可能。 如果霍光籍籍无名,或许还会让他这个舅舅管一下这个事情。 可霍光已经是博陆侯了。 娶妻一事,又怎么会经过他手呢? 所以。 对于后面桑弘羊说的事情,大将军全部不接话,只等到霍光前来。 不多时。 婢子便喊来了霍光。 “舅舅。”只见霍光拱手,先是对卫青喊了一声,然后又道:“喊我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卫青当即说道:“大事倒是没有,不过桑大农想见见你这位,亲手抓到匈奴大单于的博陆侯。” 霍光这才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桑弘羊,开口说道:“哦,是桑大农啊,刚才没注意,见谅见谅。” 没注意? 肯定注意到了。 只是。 霍光目前被人拜见的头疼,整个长安城权贵圈子的人,都想拜见自己。 一次两次还好。 多了就很烦。 有句话怎么说的?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霍光获封博陆侯,这可不是“富”这么浅显的字能形容的。列侯,乃二十等爵中的第一位,乃是大汉朝非皇室宗亲中最高荣誉。 它是集荣誉、权利、名望、钱财等诸多因素于一身的象征! 毫不客气的说。 只要你不姓刘,封侯就是汉朝男人的最高追求。 桑弘羊这边也立马站起来,说道:“哈哈,博陆侯好久不见,听闻此次封侯,便来拜贺一番。” “不知!” “博陆侯哪天有时间,可来我府上作客?” 霍光皱了皱眉,说道:“作客的事情,可能要拖一拖了,毕竟当了陛下的奉车都尉,事情还是蛮多的。” “噢。” 桑弘羊便没再说话,坐了下来。 二人的关系,很微妙。 以前的时候,时而敌对,时而联合。 而这一切。 都是利益所在。 如今霍光封侯,乃陛下亲封的博陆侯。这使得霍光在桑弘羊这边,已经获得不了足够的利益了,自然关系就变了。 这时。 大将军看着二人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尴尬,便说道:“桑大农,刚才不是还在问我这侄儿身上有无婚约么?” “怎么?” “现在不问问?” 桑弘羊则是淡淡笑道:“我见博陆侯双目之中,似有疲惫之意,想必是日夜操劳所累,不好过问太多。” 日夜操劳? 操谁了? 霍光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淡淡说道:“本侯没有婚约在身,不过,婚姻之事,我更想自己做主。” 这时。 桑弘羊当即笑着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桑弘羊虽然受过霍光的恩惠,从侍中转为大农令。 但也回馈了霍光很多。 二人之间。 倒是谁也不欠谁的,毕竟都是为了利益所在。 只是如今的一方,突然身份显赫了起来,以往的利益关系,就不存在。 作为一个有一定野心的人。 桑弘羊也不愿意在霍光这种晚辈面前阿谀谄媚起来,于是,双方气场一碰撞,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丝尴尬。 大将军见状,只好说道:“霍光,你跟大农令的儿女应该也认识吧?带他们在府上转转,你们年轻人,能聊的来,我来陪同大农令喝酒便好。” “好。” 霍光淡淡回道。 话落。 他便带着桑美人,桑迁兄妹俩,在大将军的院子里逛了起来。 作为在大将军府上生活了两年半的男人,对于这里的一切,自然了如指掌。 因为太熟了,所以霍光觉得很枯燥。 尤其是带着两个桑家的小辈。 逛了一会儿后,桑迁突然说道:“霍光兄弟,请问大将军府上的茅厕在哪,我需要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霍光用手指了指右边,说道:“诺,那边就是。” “多谢。” 说着,桑迁便跑走了。 于是。 场地上,便剩下霍光与桑美人。 这时的桑美人,脸上擦了很多胭脂水粉。 这些东西,本是年老色衰之人才用,像她这样青春靓丽的少女用了,反而遮盖住了原本的美丽。 但桑美人却不知,笑着对霍光问道:“博陆侯,你觉得小娘子我今天妆容和打扮可美?” 可美?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问他可美? 呵! 虽说是古代,但霍光那正直的三观不容许自己对这白幼瘦的审美有任何企图! 所以在桑美人问出这句话后,当即便回道:“可美?美在哪?” “出门照镜子了吗?” “怎么弄的跟鸡似的!” (本章完) 第190章 离谱的桑迁!吾妹可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现代说鸡,会有两种隐含寓意。 一种是背带裤,梳中分那种。 另一种则是对皮肉从业者的代称。 而霍光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两千年前的汉朝,还是历史学家们口中的西汉时期。 霍光一句“怎么弄的跟鸡似的”,直接把桑美人听懵了。 思考良久后。 她才用疑惑的语气,说道:“你说的鸡,是那嘴巴尖尖的,头顶大红冠子的家禽?” “噢。” 霍光淡淡吭了一声,也没有多作解释。 这可把桑美人气坏了,紧紧地闭着眼睛,小拳头攒的很紧很紧。 从其身体微微发抖的样子,可以感受到,这小妮子估计是想扑到霍光身上咬人了。 但是过了好久。 并没有见到小美人冲动,只是继续握紧小拳头,转身,气呼呼地就朝着府外走去。 霍光见到她往外走,赶忙问道:“喂,你要干嘛去!” “回家!” 桑美人气呼呼地说道。 然而。 霍光并不打算追她,只是在后面淡淡地说道:“诶,刚才不还玩的挺开心的嘛,怎么就吵着要回家啊?” “呵!” “女人.” 此话一出,更是把桑美人气得不轻,当即便停下脚步,指着霍光破口大骂道:“你浑蛋!” 霍光耸耸肩,道:“哈哈,你第一次认识我吗?” 桑美人闻言,顿时气的直跺脚,然后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见对方离开。 霍光便唤来一位婢子,吩咐道:“你去跟着桑家小娘子,见她平安回了桑府,就行了。” “诺。” 婢子应了霍光的话,随即便跟上前面出门的桑美人步伐。 而霍光本人。 则继续站在原地,若无其事的看着风景。 一直等到桑迁回来。 霍光看着桑迁这么久才回来,当即说道:“你上个茅厕咋需要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掉入茅坑里了呢,都准备派人去捞你了。” 桑迁哈哈一笑,道:“博陆侯说笑了,上个茅厕而已,正常人怎么还会掉茅坑里去呢?” 霍光耸耸肩,说道:“那可不一定,公孙家的阿郎知道么?这家伙,上回便掉入了我们大将军府上的茅坑里。” “哦,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传说还是他自愿跳进去的。”桑迁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发现自家小妹身影不见了。 当即产生了一丝疑惑。 自己故意找借口离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机会。 怎么一回来? 小妹人又不见了呢? 想到这里,桑迁便问道:“博陆侯,我家小妹呢?” “你妹?”霍光挠了挠头,毫不脸红地说道:“好像是有点啥事回家了。” “回家?她有什么事要回家?”桑迁顿时莫名生气。 然而。 霍光却是说道:“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回就回了呗,又不耽误你玩耍。” 然而桑迁却是急了,说道:“不是,她回家,那我跟父亲今天不白来了么?” “白来?什么意思?” 霍光若有所思的盯着桑迁,看到对方心里发毛。 但他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向一边,惆怅地说道:“桑迁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养那些小动物么,现在还养么?” 桑迁闻言,当即羞愧的摇摇头,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早就不养小动物了。” 其实。 这话说的,桑迁自己都觉得脸红。 要不是受霍光骑着大黑马凯旋而归的影响,这桑迁说不定,还在养着那些小动物呢! 而且 这还就是前两天的事情。 但这些霍光都漠不关心,只是淡淡问道:“桑兄弟既然以后都不养小动物了,那可想好以后做什么?” 桑迁回道:“当官!” 霍光点点头,笑道:“可以,你父亲桑弘羊,乃朝廷九卿之一的大农令,给你弄个小官当当,并不为过!” 然而。 桑迁却是笑道:“那种小官当着有什么意思,要当就当大官,能搅动长安风云的大官!“ 闻言,霍光当即将桑迁推到一个地方站住。 然后自己离他几十步距离! 做好这些后。 霍光这才说道:“桑迁兄弟,你记住,请务必保持你我的距离这么远。” 桑迁不懂,便问道:“博陆侯这是什么意思?” 霍光摇摇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纯粹的害怕,哪天要是雷落下来劈你,连着我跟着倒霉,那就不好了。” 桑迁却是笑道:“博陆侯,这话说的可不像你的风格!” “不像我的风格?我什么风格?”霍光疑惑问道。 桑迁回道:“你的风格,不是不畏风险,胆大妄为么?”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道:”放屁,你才胆大妄为!“ “对了。” “桑迁兄弟,我问你,你们桑家今日来拜访大将军府,该不会是想让你家小妹与我联姻吧?” 桑迁当即一笑,道:“博陆侯看出来了?” 这还需要看出来? 当桑弘羊问他身上有无婚约的时候,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桑家的来意。 更何况。 霍光不仅不瞎,眼神还好的很。 对于桑府的行为,霍光倒是没有不喜,只是觉得现在年纪,若是娶妻生子,太小了。 这个小。 不仅仅是指年龄上的。 想了想后。 霍光这才开口继续说道:“这么明显的事情,当然看出来了。” “说实话!” “本侯不喜欢被人包办婚姻,我若喜欢谁,会自己去提的。你们这样,只会令我反感。” 听到霍光的说法后,桑迁却是解释道:“博陆侯,你我两家联姻,成为连理,对手日后官场上的事情,都是很有益处的。” 霍光却淡淡摇头道:“是对你们桑家有利吧?” “卫家一门六侯,已经尊贵无比,这时候,最好的发展,就是保持原样不动。” “若是再进一步!” “随时都有可能杀头的危险。” “官场上的险恶,可不是你现在能体会到的。” “桑迁啊,你若真想进入仕途,就凭这两下子,怕是会尸骨无存呐!” 一个封建王朝,最大的集权者,只能是陛下。 如果手下的人,权力大了,会怎么样? 肯定会影响到皇权统治! 自古以来。 丞相与皇帝的冲突,就一直不断。 为什么? 就是因为丞相的权力太大了,甚至在汉朝,丞相就是名副其实的二皇帝。 二皇帝啊! 这哪个真正皇帝能忍? 尤其是像汉武帝这样雄主,自当不能容忍手下大臣势力,有压住的皇权的存在。 所以。 在汉武帝时期。 丞相是个高危职业,死于汉武帝之手文官可太多了。 大将军不是丞相。 但其手下经常掌握着兵权,更受汉武帝的忌惮。 若有一个不慎重。 死的将会比丞相还惨。 好在卫青一生行事,都规规矩矩,从不逾越礼仪。 这才使得大将军活着的时候,卫家一直没有出过事情。 霍光后面给桑迁又分析了很多官场上的事情,然而,这并没有吓到桑迁。 只听桑迁说道:“博陆侯,这官场上险恶,我当然知晓。但有险恶,就害怕怯怯懦懦不敢向前,那这人必定成不了大器!” “就像你在漠北战场上,随同大将军与匈奴人作战。” “难道就没有危险么?” “若你当时怕了,没去,又如何有今日的机会,得以被陛下封侯呢?” 闻言,霍光只能摇头道:“你小子,是真油盐不进呐!” “算了,随你。” “本侯也不想过多干涉你的事情。” 桑迁听后,哈哈一笑,道:“博陆侯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也有自己的抱负吗?” 霍光微微挑眉,道:“桑迁兄弟,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自己的抱负就是圈一片地方,养上一大堆小动物吗?” 闻言。 桑迁尴尬一笑,道:“博陆侯为何老是提我过去,这多没意思!” 霍光点点头,道:“好,那就不提了。” 见状。 两人对视一笑,走在大将军府苑里欣赏那些花草树木。 过了片刻后。 桑迁突然问道:“博陆侯,吾妹之相貌,在长安城内,算是极为好看的。虽然你贵为博陆侯,但是吾妹也是大农令之女,两家联姻,不算辱没了你的名声吧?” 见桑迁又提这个问题。 霍光本想说太小了,再等等。 可桑迁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不放,于是说道:“因为我有心仪之人,是谁我就不告诉你了。” 桑迁闻言,当即说道:“原来如此,是我桑家孟浪了。” 之后。 桑迁一直沉默不语。 似乎在想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见状。 霍光便好奇的问道:“桑迁兄弟,你又在想什么?” 桑迁沉吟了片刻,终于像是拿定了注意,说道:“很遗憾听到博陆侯说自己有了心仪之人,想必日后定会娶她吧?” “虽然不太好!” “但好在,吾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 你妹是个非常传统的女孩? 哈?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于是霍光便开口问道:“桑迁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桑迁却是坦然说道:“吾妹可以做小!” 如果霍光此时正在喝水,或者吃东西,听到桑迁这番话,定会喷他一脸。 好家伙。 只听过坑爹坑儿子的。 没想到有一天。 霍光能亲眼遇见坑妹妹的,当即便拍了拍桑迁的肩膀,说道:“桑迁兄弟啊,听我说,你还是老实养猪比较合适。” “真的!” “月老的身份,不适合你.” “月老?”桑迁疑惑地皱着眉头。 霍光便解释道:“就是像你这样,想着撮合两个人姻缘的人。” 桑迁却是郑重其事的说道:“博陆侯,我是说真的,不开玩笑。” 霍光却是无奈摇头道:“强扭的瓜,不甜,兄弟,这道理,你怎么不懂呢?” 桑迁疑惑道:“不甜?” 霍光点了点头,以非常肯定的姿态说道:“不甜!” 闻言。 桑迁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怎么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只见桑迁又开口道:“博陆侯,甜不甜,得吃了才知道啊。要不,博陆侯先试试看?” 霍光顿时火大,骂道:“你这不胡闹吗?” “瓜能试吃,人能么?” “你可别开口了,再开口,我可要扁你了!” 对于牛皮糖一样的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说不通的。 唯有武力方可使对方听得进去。 果然。 被霍光一顿凶横的威胁后,桑迁就没再提这事了。 等到后面。 桑弘羊与大将军卫青说完了后,桑家父子俩站在大将军府门前,与大将军告别。 对方既然说了此番来也是为了拜贺他获封博陆侯,自当也站在大将军卫青身旁,为客人送别。 这时候。 桑弘羊发现一同来时的小妹不在,便问道:“桑迁,你妹妹呢?” 桑迁先是瞥了霍光一眼,然后才说道:“爹,小妹他身体抱恙,先回府上歇着了。” 桑弘羊却是说道:“小妹怎么回事,在大将军府上作客,不告而别,一点礼貌都没有。” 对于父亲的苛责,桑迁只是摊了摊手,并未在意。 反正说的又不是他! 而桑弘羊说完了小妹后,顿时脸上浮现出笑容,对卫青和霍光说道:“大将军,还有博陆侯,多谢今日款待。” “还盼来日二位来我府上作客。” “桑某将要好好招待二位一番。” 大将军卫青则是客套的回道:“好好好,下次一定去,下次一定。” 话落。 桑弘羊便带着桑迁,各自乘坐着四人抬轿子回去了。 因为江充的缘故。 马车禁行,城内的交通工具,自然变成了轿子。 桑家乃商人出身背景,不缺钱,又是当朝大农令,做个轿子出行,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光看着桑家人离去,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桑家人,都把注意打到他头上来了,这是霍光从未想过的事情。 这时。 又有一辆轿子,在大将军门口停下。 从轿子里出来的人,是不三。 只见不三来的府门前,先是对大将军喊道:“见过大将军。” “嗯。” 大将军点了点头。 对于这位跟随着霍光一同来到长安的家奴,大将军也有些面熟,便没有说什么话。 霍光却是直接问道:“三儿啊,你不好好在酒楼照看生意,来将军府干什么?” 不三则是贴近霍光耳边,说道:“公子,您让锦衣监督李府的那个李敢,他今日提着剑出门了,正往大将军府这边赶来。” “什么?他来了?” (本章完) 第191章 今日,你们不杀了我,还想走?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飞将军李广府上。 此刻。 依旧是哀嚎一片,众多老将军的后人与他手下士兵为其悼亡! 李广后半生的战绩,虽然拿不出手,也没有获得像样的军功。 但他带兵的理念,便是与士兵们同甘共苦,不作约束。 简单来说。 就是把手下士兵当作哥们来相处。 这就是使得士兵们非常敬爱这位将军,即便没有什么显赫战绩,却依旧来此祭奠。 作为李广小儿子,也是唯一尚且在世的儿子李敢。 虽然此次跟随骠骑将军大破敌军,一身荣誉在身。 但父亲之死,岂能让他善罢甘休。 问题是。 他的父亲李广,乃自杀身亡。 李敢能找谁呢? 思来想去,也只有大将军卫青了。 “啪!” 李敢一把将酒坛砸在地上,大吼道:“若无大将军卫青,胡乱下令,让吾老父亲东道迂回,使其失道,岂能有今天之事!” “本侯父亡之仇,与卫青脱不了干系。” “哼!” “我这去杀了卫青,替吾父解恨。” 说着,一身酒气的李敢,就拿着剑要去大将军府上砍人。 一旁李敢的女儿李氏,当即上前劝说道:“父亲,不可闹事啊!” “这卫青乃大将军,哪怕是陛下也要给三分薄面!” “您若是要杀了他,陛下必定不会饶了你的。” 李禹见妹妹说话,当即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父亲,您是骠骑将军的部下,而大将军卫青是骠骑将军的舅舅。” “到时候别说杀了卫青,就是伤了他一点皮毛。” “以骠骑将军的性子,怕是要与您不死不休!” 李氏的话还好。 可李禹的话一出,李敢顿时脾气就上来了,对着自己的儿女就骂道:“混账,为父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他骠骑将军再厉害,我李敢也不怕他!” “做儿女的,若是不能为父报仇,又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话落。 李敢带着怒意,就要冲出去。 李禹和李氏赶忙上前拉住李敢,说道:“父亲,三思啊!” “滚开,本侯没有你们这帮胆小如鼠的子女。”李敢挥臂一振,直接将李氏与李禹二人,掀翻在地。 没了二人的阻拦。 李敢直接出了门,朝大将军府上动身。 然而。 在李家府内做事的小工,一直盯着此番情景。眼睛一动,便立马脱下外衣,出了李府的们,快速赶到此间乐酒楼。 “快快,去.去通知博陆侯,李敢要动手了。” 酒楼里的人,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当即叫来了掌柜。 酒楼的掌柜,便是不三。 不三看着这人,问道:“敢问阁下是谁?” “我是锦衣的人,按照博陆侯的吩咐打探李家消息的。”那人话语间没有停留,急着说道:“别问这么多了,快去大将军府上通知博陆侯,我等身份低微,进不了大将军府上。” 不三闻言,连忙吭了一声。 锦衣的人,向来都是要好酒好菜招呼的。 毕竟前身是游侠,游手好闲惯了。 于是! 不三安排人给这家伙准备一桌酒菜后,便乘坐上轿子,火速前往大将军府。 虽然他的身份也同样低微。 但与那些游侠不同,他本身就是霍光从老家带来的仆人,住在大将军府上,自然能够出入。 何况。 宰相门前七品官,不三虽然是霍光的仆人不假。 但霍光如今已是博陆侯! 所谓水涨船高,连带着不三的身份也不同了。 不三坐着轿子,一路催促着轿夫们跑快一点。 等到了大将军府后。 刚好看见自家主子博陆侯与大将军卫青送别桑家人离去,他便连忙跑到霍光身边,先是与大将军问好,再连忙将事情跟霍光小声说出来。 锦衣的事,一直都是他命令去监视李家的。 所以。 不三囫囵一说,霍光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他忘记了,作为“受害人”的舅舅就在身边。 一时声音大了,引得卫青好奇,问道:“霍光,你这仆人脸色焦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舅舅的问话,霍光稍微有些迟疑。 他并不太想提前告知舅舅。 主要原因! 是因为卫青性格属于老好人,被李敢砍了一刀,也不会怪罪对方。 甚至,还会觉得自己内心有愧。 如果卫青是那种狠人。 当场给这李敢解决了,那便没有后来冠军侯犯事杀了李敢,更不需要霍光想这些东西。 以卫青的性格。 要他知道了,说不得还会主动伸出胳膊,给对方砍一刀了,以此减轻心中的负罪感。 虽然李广之死,罪不在他。 但东道迂回的命令是他下达的,老好人就是这样,容易心中有愧。 所以。 有了这番考虑后,霍光便说道:“诶,此间乐酒楼那边,来了几个闹事的地痞流氓,事情不大,无需舅舅担心,我去解决了就好。” 大将军对于自家小外甥的话,没有怀疑,只淡淡说道:“好,别伤人性命,地痞流氓而已,教训一顿就够了。” “大将军仁厚,霍光知道了。” 霍光拱了拱手,便与不三一同离去。 当然。 他的去地方,也不是酒楼,而是从李家到大将军府上的必经之路。 目的? 当然是为了拦截李敢。 路上,霍光对不三说道:“林耀青呢?我让他这几日留在此间乐酒楼,没闹什么事吧?” 不三连忙说道:“公子,林耀青校尉,倒是没惹什么事情,只不过,今日与酒楼的一歌姬似乎关系不太正常。” “男女之情罢了,有什么不太正常。”霍光哼了一句,淡淡说道:“行了,接下来要跟李敢这家伙斗一斗了。” “你又没有什么干架的本事,留在这里只能添加麻烦。” “赶紧回酒楼去,将林耀青给我喊来,提醒他,带好准备的武器。” 不三闻言,便点头,说道:“是,公子。” 话落。 他便调转方向,朝着此间乐酒楼赶去。 不三离去后。 霍光身边,自然只剩下一个人。由于出来的急,不仅没带人,甚至连佩剑都没带。 但秉承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原则。 于是霍光便独自一人,拦住了李敢的去路。 街上。 李敢一身酒气,怒气冲冲的往大将军府上赶去,对周边路人视若无睹。 然而此时面前出现一矮他几寸男人,挡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 他才发现,这人便是长安城近日来,风头无量的少年霍光。 十四岁在战场上逮住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得以被汉武帝分为博陆侯的那个男人。 虽说矮他几寸。 但对方多年轻啊,后面身体还会长高,以后在身高上超过他,又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李敢见对方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便大声骂道:“博陆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我在拦你路,不让你往前走啊!”霍光淡定的说道。 然而。 只听李敢说道:“我有事,没心思与你纠缠,请不要拦着我!” 说完。 这李敢便往旁边迈出脚步,不与霍光纠缠。 然而。 霍光却也是向旁边伸出脚,继续挡住他的路,并说道:“你有事?什么事,说来听听。” 李敢本就喝了酒,加上真处于气头上,见霍光再三挡住去路,当即二话不说就拔下宝剑,对着霍光一顿劈砍。 幸好霍光眼疾手快。 在对方拔剑瞬间,一个后退躲了过去。 见霍光退开,这李敢才将佩剑插回剑鞘中,然后说道:“哼,我李敢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完。 就要继续往前走。 然而。 霍光一句话,却令其停下了脚步。 只听霍光淡淡说道:“你不告诉本侯,本侯也知道。你不就是把李广老将军的死,怪罪在我舅舅身上?你想去杀我舅舅?” “呵呵!” “真是愚蠢的行为。” 被霍光一语中的,又加上冷眼嘲讽,这李敢不淡定了。 他十分震惊地看着霍光,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来杀卫青的?” “杀我舅舅?哼,就你那功夫,你认为会是大将军的对手?”霍光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冷冷嘲讽道。 卫青能成为大将军,只是因为会带兵打仗? 难道就没有一点武艺? 错了。 大将军的武力,也是很强大的,好吧! 汉朝崇武,身为大将军,手上若没有一点本事,怎么可能服众?陛下又怎会让其担任大将军的职位? 只是这李敢又没与大将军卫青交过手,一直是跟着骠骑将军做事,自是不知大将军武力如何。 见霍光如此说话,顿时恼怒道:“我此番要杀卫青,以报着必死的决心。” “哼,博陆侯。” “你若再挡我,那连你一块杀了。” 话罢。 这李敢便直接拔剑,对着挡路的霍光砍去。 大街上行凶。 这李敢真是喝了点酒,就没点逼数了。 不过有一点是好的。 大街上动起手来,街道上的人,早已跑开,为二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霍光见对方拔剑,当即闪身躲了过去,同时不忘说道:“李敢,我可没带武器,又年小于你,你就这样对手无寸铁的人出手?” 然而李敢此时杀意已现,当即不管这么多,直说道:“那就不关我事了,你若不想死,就别挡路。” 话落。 又是一剑对着霍光劈来。 然而这一剑。 却被一战锤挡住,让对方没了攻势。 而挡住李敢攻势的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衣物,遮盖着面容,让人看不清面貌。 李敢见攻势受阻,便问:“你是何人?” 然而。 对方却没回他的话,又是一锤子敲来。 战锤,是古代的武器。 这种武器,大部分人对它的认知,都是来自影视剧中的古装片。 比如那什么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 还说什么重达八百斤! 简单说一点,但凡战锤能超过拳头大小,都是扯淡。 战场上的生命,转瞬即逝。 战锤这种武器,绝对不会超过普通人拳头大小。太大了,抡不动,也抡不久。 你两下抡完了没力气。 人家车轮战都不用上,就把你耗死了。 别看战锤那大的一头,没有人拳头大,但毕竟是铁器打造,一锤头能给马的骨头都给打碎了。 黑衣人用这武器,那李敢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虽说李敢不认识对方。 但霍光认识。 此人正是霍光叫来的林耀青,见对方一招逼退了对方,于是连忙说道:“给我武器!” 说罢! 林耀青便将战锤丢给了霍光,自己则是掏出背上的环首刀来。 作为汉军战士。 他用着最熟练的,自然是环首刀了。 “要揍这家伙么?”林耀青故意沙哑着嗓子,跟霍光问道。 霍光身为博陆侯,打关内侯李敢,问题不大。 但林耀青一个副校尉,又没封爵,自然不能直接对李敢出手。 但对面李敢不知道是他。 那就没问题了。 拿到武器的霍光,自然跟这李敢打在了一起,二对一,这李敢就算武艺高强,也不敢托大。 三人持械相斗。 渐渐的,李敢就处于下风。 霍光趁着李敢分神之际,突然暴喝一声:“偷袭!” 话落。 就见他上前把持着战锤,“咣咣”给了对方额头两下。 战锤的威力,可是连马骨头都能敲碎的。 霍光并不想背负上杀害李敢的名头,所以这两下挥出去时已经卸去了七八分力气。 但打在李敢的头上,依旧很重。 因为惯力使然。 挨了打的李敢,当即后退一步,面容狰狞的揉着额头,很是痛苦。 霍光见状,便对一旁的黑衣蒙面的林耀青伸手示意停下,同时说道:“李敢,你要是聪明,就知道我这两下已经留手了。“ “否则,就凭我这武器,真用了全力?” “你现在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霍光有意劝说对方罢手,然而,已经打红了眼的李敢,哪里会停手? 只见他揉了两下额头,大喝一声道:“少来,今日,你们不杀了我,还想走?没门!” 话落。 他又持剑杀向二人。 然而。 就在对方武器砍向霍光的时候,一人骑着棕红色的战马赶到,一记长矛,直接挑掉了李敢手中的长剑。 随后。 长矛指着李敢,轻声呵斥道:“李敢,听说你要杀我舅舅?” 只见李敢目光有些害怕的仰望着来人,轻声道:“骠骑将军,我.” (本章完) 第192章 汉武帝设宴!此乃头顶峥嵘之相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与霍光的一番打斗,这李敢的酒劲早已醒了几分。 人都说,醉酒的人,头脑是清醒的。 这点不假。 确实有很多人,喝多了酒水后,看似醉了,头脑却也依旧清醒,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醉酒。 不过是一个给他们合理放肆的借口。 就像有些人,带个马头、牛头面具,又或者是那些青蛙外套,一下子性格就变得张扬起来? 是不是差不多的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句话叫做,酒壮怂人胆。 何况李敢又不是个怂人,杀匈奴敌军时,他可是霍去病部下中,最为骁勇的战将。 只是他再怎么骁勇善战,也只是霍去病的部下。 此刻面对骠骑将军长矛所指,他连说话都开始吞吞吐吐了。 骠骑将军见状,心中更是不屑,怒道:“看来,你确实是有着去大将军府上,杀我舅舅的想法?” “哼!” “就凭你也配杀我汉朝大将军!” 话落! 霍去病便长矛一甩,当即就要挑了这关内侯李敢。 生死攸关之际。 李敢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而在这时,还是霍光及时喊话道:“兄长,不可啊,李敢被酒水之劲迷惑心智,才有此想法。” “况且我等已经阻拦下来,他并未伤害舅舅。” “这种情况下。” “兄长你若挑了他,岂不是陷害大将军于不义之中?” 霍光此刻大急,连忙上前阻拦。 李敢死不死,他不在乎。 可若是被冠军侯杀死,自己可不仅白忙活了一场,反而还加重了冠军侯的罪行。 原先的历史。 是关内侯李敢伤了大将军卫青,霍去病才愤而出手,对着李敢痛下杀招。 这罪在汉武帝刘彻眼中,属于情有可原的存在。 要是李敢没伤大将军,霍去病直接给李敢噶了,那怕是连汉武帝都找不出什么理由护着他的骠骑将军了。 见霍光阻拦。 霍去病挥动着的长矛忽而止住,随后怒瞪着李敢说道:“李敢,你要多谢吾弟博陆侯。” “若不是他阻拦了你!” “让你真去了大将军府上,哪怕只是伤了我舅舅一根毫毛,本将军定不会饶恕了你!” 闻言,李敢脸色铁青,但面对于骠骑将军,此刻也只能低头。 他不敢直视冠军侯的锋芒。 但越是这模样,霍去病就越是厌恶,直接就吼道:“你还在这干什么,大街上像个匹夫一样打斗,简直丢了北大营的脸面,还不滚回去。” “诺。” 李敢微微抱拳,便转身拿起地上的武器,随后狼狈的往回李府的路上走去。 他李敢再敖,也不敢在霍去病面前放肆。 毕竟。 骠骑将军可是他的直属上司。 这一片道路上,因为霍光与李敢的持械打斗,依旧无人敢上前,唯独只有霍光、霍去病和蒙着面的林耀青。 霍去病见李敢走远,便对霍光问道:“这位是谁,为何他的招式,我看着很是熟悉?” 霍光还未回答。 只见林耀青连忙摘下遮盖面容的布料,说道:“将军,是我!” 霍去病一看是林耀青,当即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哈哈,我说呢,挥刀方式我看着这般熟悉。” “啊,对了。” “现在漠北战事已无,要不要我把你从南大营调回来?” 此时,霍光手下唯一能打的人,就是这林耀青了。 这可是霍光的一个得力干将。 怎么让他人调走? 即便是兄长也不行。 当即! 霍光便跳了出来,说道:“诶,兄长,这可不行啊。送人礼物,且无收回之说,送我部下,哪能有要回去的道理。” “不行不行!” “兄长要把林耀青调回北大营,我可不答应。” 见霍光一副护食的样子,霍去病也是无奈,道:“为兄何时答应,将部下送于你了?” 当初林耀青,其实派到南大营呢,是兄长为了保护自己。 说到底。 真不算是送他的部下。 闻言,霍光赶紧转移话题,道:“诶,兄长先别说这些了,我其实更好奇,兄长怎么会来这,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碰巧吗?” 霍去病淡淡一笑,道:“近几日,你嫂子不是快临产了么,我特意留在大将军府上照料。” “今日在府苑内散步,遇到舅舅,闲聊了几句。” “聊着聊着,舅舅就说到了你,什么桑大农一家想与把小女儿许配于你,又说你像遇到什么事情,急忙离开,还念叨着‘他来了’的话语。” “为兄当即就想起了你接为兄回来时说的,要揍李敢一顿的话。” “好奇之下,便前来一看。” “没想到真让本侯猜对了。” 冠军侯霍去病说的照料,可以理解为“陪同”的意思。 以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懂得照料人呢。 这可是古代。 封侯拜相的人,哪个不是大男子主义。 像冠军侯这样肯留下来陪同夫人的人,已经是少数。何况古代三妻四妾都是正常之举,而骠骑将军也只娶了这么一位妻子。 没办法。 英年早逝,真正意义上的英年早逝。 霍光听到兄长的解释,当即说道:“多亏兄长前来相助,不然还真拿那个李敢没有办法。” 然而霍去病却摇摇头,道:“少来,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再加上一个林耀青,他李敢一人,岂是你的对手。” 武艺方面,霍光的本事,可都是冠军侯教他的。 霍去病又怎会不清楚霍光的实力? 而林耀青又是霍去病派给霍光的老部下了,其实力如何,也相当清楚。 所以霍去病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 三人简短交流了一会儿,见大街上人越聚越多,霍光主动开口道:“兄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酒楼畅饮一方!” “畅饮?”霍去病打量了一眼霍光,然后质问道:“你行冠礼了么?” 未行冠礼,算不得成人,自然不得喝酒。 哪怕霍光现在是博陆侯也不行。 如果行的话? 那卫家三兄弟,襁褓封侯,是不是从小就能明目张胆的喝酒了? 当然不行。 给大将军发现,会直接揍的他们屁股开花。 当然。 私下里,那三兄弟还是会偷着喝点酒,只是大将军不知道罢了。 霍光见兄长问话,当即笑道:“兄长放心,我喝果酿便好!” 霍去病一听是果酿,当即摇摇头,道:“算了,霍光,等你行冠礼后,兄长陪你好好喝一顿便是!” “好了。” “不多说,兄长就先回大将军府了。” 话落。 冠军侯甩起马鞭,扬长而去。 后面则是霍光带着林耀青,回到此间乐酒楼,好吃好喝了一顿。 一天后。 朝廷上传来话,说是汉皇陛下将空置多年的太尉废除,设置大司马一职,以代其用。 其实大司马,并不是汉武帝首创。 真正追溯,能到西周时的三有司,分别为大司马、大司空、大司徒三等官职。 官如其名。 大司马,便是掌控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意思。 汉武帝新设大司马一职,那肯定得有人上任,于是第二则来自朝廷的“通告”来了。 以长平侯、冠军侯在漠北之战和以往功劳,分别封为大将军大司马和骠骑将军大司马一职。 两者官职等同,不分大小。 这是来自汉武帝的直接任命,哪怕是汉朝的“二皇帝”丞相,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当然。 说到丞相,就不得不提汉朝武将问题。 几乎所有不懂历史的人,都会说汉朝的武将地位,高于文官。 这点,是绝对错误的。 首先,汉朝文武不分官,历史上文官武将正式分开,是在宋朝! 其次,武将地位,哪怕是在汉武帝这种崇武时期,都未曾高过于那些传统官员,甚至连压那些玩弄笔杆子的官员一头都做不到。 为何这么说? 因为武将设官,最高最高,也就是大司空、大司马或者先前的太尉这等位列三公的存在。 那么。 这里就有一点问题了。 武将设官,那么他是官啊。 是官。 就得尊百官之首的丞相,丞相永远是官里面最大的那头。 那么汉朝就没有以武将身份,压百官一头的么? 有! 东汉末年,某个乱臣贼子仗着手里有兵,直接把大司空改回大司马,并且以他的要求,凌驾于丞相之上,位居三公之首。 这是武将第一次明面上,地位超过所有官员! 也就是我们口头上常说的文官! 如果这么说。 那么肯定就会有人质疑,那武将就不能直接当丞相吗? 汉朝四百年历史,当然有过这样的例子。 但是。 武将大都是粗鲁匹夫,如卫青这般懂礼数的,是少之又少。 这样的人,当丞相。 最终结果,就是死路一条。 换句话说,如果皇帝看哪个武将不顺眼,没有借口的情况下,要变着法杀他,直接让他当丞相便好了。 当然! 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霍光而言,关系并不大。 唯一有点关系的消息。 便是来自漠北匈奴人的情况。 朝廷上传来消息,说是北方的匈奴人,有一位,位居左右贤王之下,右什么王的,开始在漠北自立为大单于,替代先前伊稚斜的作用。 这样。 汉军抓住伊稚斜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汉武帝刘彻,为此找来大量人才商议,关于如何处理这事。 当然。 商议此事之前。 汉武帝刘彻摆了一次宫廷宴席,邀请百官前来,其中大多数,都是参与漠北之战的武将。 其中包括博陆侯霍光、冠军侯霍去病、长平侯卫青、关内侯李敢等等,纷纷在内。 当然。 李敢的关内侯不是封号,只是那等侯爵的统称。 霍光虽然喜欢自由自在。 但汉武帝刘彻摆宫廷宴,点名邀请了他,就不得不参与其中。 毕竟自己还是汉武帝的奉车都尉呢。 汉朝饮食,尤其是宫廷宴这种,是有自己的礼仪的。众所周知,汉朝所有东西,大都承袭于先秦。 而先秦又遵从于周礼。 所以。 汉朝的饮食习惯,与周朝有着极大的渊源。 周朝宫廷宴,有周八珍之说。 那汉朝,最低的要求,便是要有八珍肉食在内。同时,饭菜上食案,要汤食居于右边,米饭类居于左边。 周朝是钟鸣鼎食之说。 那汉朝就以乐侑食,简单说,就是吃饭得有歌姬伴舞奏乐才行。 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身为博陆侯的霍光,入了宫后,在宫里人引领下,按照礼仪和顺序,入了座位。 之后的退场也要讲究同样的礼仪和顺序。 这种行为,在汉朝,叫做明君臣之义,严等级尊卑。 所以。 宫廷的宴请,它不是让你白吃白喝一趟,而是有自己的一套目的。 这种行为怎么来介绍呢? 简单来说! 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教化,用看不见的礼仪框架来束缚住躁动的心。 好比你在家里,什么天皇老子,秦始皇汉武帝,洪武大帝朱元璋,康熙乾隆等等古代牛人,键盘敲起来,你可以说他们连个屁都不是。 这就是不尊。 古代没有键盘,那怎么算? 心里想呗! 但这种不尊,没人能管到你。 因为别人也不知道,没有把柄,对吧! 汉朝设这种宴席礼仪,就是对这种不尊说不。 在封建王朝,必须让你时刻都意识到,自己是在别人手底下干活的,这就必须尊重统治者。 时而久之,久而习之。 耳濡目染后,不尊也得尊重了。 反正霍光是在经过那些繁琐的礼仪后,也终于是入座了。 汉武帝的宫廷宴席,自是豪华无比。 所请之人,颇有过量,后面还在繁琐的进行着。 要知道。 汉武帝可是非常讲究排场的人,我们都知道酒池肉林出自商朝,但汉武帝也是弄出过酒池肉林事件来的。 当然。 汉武帝此举,不是铺张浪费,而是向周边列国使者,展示汉朝的强大经济能力! 目的。 是为了让周边各国俯首称臣。 霍光入座不久后,受到邀请的李敢也入座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李敢居然和霍光离着很近,汉武帝朝这一瞥,就见到了二人。 不过也是奇怪。 这么多人中,汉武帝刘彻偏偏就注意到了李敢。 尤其是他头上那两个大包。 于是汉武帝好奇问道:“校尉李敢,你头上这怎么肿了两处,难不成有人敢殴打你?” 李敢先是瞄了眼前排座位的冠军侯霍去病,对方稳坐席位上,未曾回头看他。 随后。 他又瞄了眼霍光。 只见霍光此时嘴角咧着笑意,忍都忍不住,当即便怒了,向皇帝说道:“陛下,这个,就要问博陆侯怎么回事了!” “哦?博陆侯?”汉武帝将目光投向霍光。 霍光脸上笑意戛然而止,情急之下,他便开口胡扯了一句,道:“陛下,李敢校尉头上并非青肿,而是异象所现。” “此乃.” “头顶峥嵘之相!” (本章完) 第193章 百官武将不敢言!唯有霍光献良策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头顶峥嵘?”汉武帝喃喃自语念叨了一遍,随后看到霍光,问道:“这峥嵘一词,何解?” 峥嵘,一般是形容山的高俊突兀,或者建筑物的高大耸立。 这种词汇。 若是用在人身上,多半是面相上有关。 不过。 那不叫头顶峥嵘,而是叫头角峥嵘。 结合这些,霍光淡淡说道:“陛下,峥嵘一词,乃是形容山势高俊突兀所有,如果用在人身上,则叫做头角峥嵘,头顶峥嵘是不对的。” 听到霍光的解释,汉武帝刘彻疑惑的很,问道:“不对?那意思,是你刚才说快了,口误!” 见此。 霍光当即摇了摇头,道:“陛下,臣并非口误。” 汉武帝刘彻皱眉,疑惑道:“并没有口误,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光则立即起身解释道:“陛下,头角峥嵘,乃面相之语,以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此人天庭饱满,乃天生富贵之人,终生如此。” 汉武帝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霍光问道:“天生富贵,终生如此?哼,谁啊?” 霍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自然是历朝历代的君王,如陛下这样!” 汉武帝疑惑了一会儿,随后说道:“噢,原来如此。” “诶” “那你说校尉李敢乃头顶峥嵘,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汉武帝心想,既然自己是天生富贵之人,那李敢总不能与自己一样吧? 闻言。 霍光当即回道:“头角峥嵘,和头顶峥嵘,都是异象。只不过,前者是天生富贵命,后者人为所致,有取缔之心。” “什么,取缔之心?” 汉武帝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对于皇帝而言。 取缔自己,那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而李敢见霍光胡说八道,当即站了起来,拱手道:“陛下,不可听信谗言啊!” “臣乃李广之子,受父亲教导,对大汉朝和陛下,那是忠心耿耿,绝无取缔一说!” “博陆侯这是在满口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我这额头伤肿,便是他动手打的。” “他是在欺骗陛下!” 李敢身为关内侯,论封爵,他自然没有霍光爵位高的。 但此刻被霍光造谣,这李敢自然忍不了。 他手指着霍光,当即就怒喷起来。 只是。 霍光不理会李敢的污言秽语,淡然自若地便说道:“陛下,校尉李敢这行为,真是让人奇怪。“ “您问他问题,他自己不回答您,偏偏让我来回答。” “这也就罢了!” “关键是,臣老实回答了,这家伙又说我污蔑与他。” “若我是污蔑?” “那这家伙,为何自己知道答案,偏偏让我来解释?“ “难道,这就不是故意推脱责任?还是说不想理会陛下!” 闻言。 李敢大惊,当即解释道:“陛下,臣真没有故意推脱,只是臣乃关内侯,不好当面指责博陆侯。” “臣这额头肿块,一切都是拜博陆侯殴打所赐!” “望陛下,替臣做主啊!” 汉武帝顿时眯起眼睛,盯着霍光,说道:“哦,霍光,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于这事,霍光也头疼。要是直接说对方要杀卫青大将军? 拜托! 对方可没动手啊。 霍光这么说,对方等下再反咬一口,可就百口莫辩了。 想到这里。 霍光当即以其人之道回怼道:“陛下明鉴,这李敢口口声声说是我揍的他,可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揍他?” “这等理由,根本站不住根脚!” “李敢,你能给出个我要揍你的理由么?” 见霍光抵赖,李敢当即一声冷笑:“陛下,这博陆侯故意搅和,想将此事搪塞过去。” “臣哪知道他为什么也揍我?” “陛下如若不信,臣到时候,可以将那日在街道上看到事实真相的人,全都抓回来!” 然而。 李敢殊不知此话一出,又给霍光逮着把柄了。 当即站起来说道:“陛下,这普天之下的汉人,皆是您的子民。子民没犯错,李敢校尉却说到抓,仅仅是目睹事情经过的人,他却用对犯人一样的态度对待,可见其为人蛮横!” “霍光,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李敢大怒,恨不得立马扑倒霍光咬他一口。 汉武帝此时也是开口道:“霍光,你不要在这些字眼里找李敢的问题,直接说,到底是不是你将李敢打成这样?” 面对汉武帝的直接问话,霍光当然不敢有所隐瞒,说道:“是臣动的手!” 李敢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说道:“陛下,您听到了吧,这家伙他承认了。” 闻言。 汉武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而就在这时候。 坐在最前排的冠军侯,也就是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说道:“陛下,此事,不光霍光一个人的事,臣也有参与!” 听到霍去病说他也有参与。 汉武帝脸色更不好看了,问道:“你也参与了,说说,怎么回事。” 冠军侯则不卑不亢的说道:“那日,臣知晓吾弟遇事,便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过去时,便见到一脸醉汹汹的李敢,他面带杀气,与吾弟动手。” “那时!” “吾弟正好言相劝这李敢回到府上,对方却提着剑要杀他!” “臣看不过去。” “于是。” “便直接用长矛挑了李敢的剑,这才制止了冲突。” 汉武帝皱眉,道:“李敢是你打成这样的?” 霍去病摇摇头,道:“臣只是挑飞了对方长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那些都是与吾弟交手所致。” “不过臣认为。” “作为武将,哪怕是被人揍成猪头,也只能怪自己武艺不精,岂可怪罪他人?” “难道?” “在匈奴人战场上,被匈奴人杀了,也要怪匈奴人野蛮吗?” 霍去病一发言,汉武帝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当即质问李敢,道:“可有此事,李敢,你休得胡言,朕会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如若发现你有谎话,不仅你,连你的家族,朕都也一同惩罚!” 李敢闻言,当即吓得心里一慌,说道:“臣那日确实喝多了酒,言语是有失风范,还请陛下原谅。” 汉武帝一听,当即哼道:“你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哼,都坐下吧!” “诺。” 汉武帝一发声,三人纷纷落座。 可以看得出来。 汉武帝不想在此事上,有多作追究。 毕竟。 他的爱将,骠骑将军霍去病也涉及此事了。 于是众人对此时都保持了沉默,无人过问,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此时官员武将们入场落座的也差不多了。 汉武帝一挥手,那些歌姬们便纷纷起舞,乐师们也开始奏乐。 汉朝嘛。 以乐侑食,视为大雅。 其乐师中,有一人年轻时犯事受过宫刑,后因妹妹李夫人受宠得以显贵。 此乐师便是李广利的弟弟,李延年。 只见此刻他在宫殿中央击鼓奏乐,用他那特有的嗓音开始吟唱起来: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随着乐师李延年的演唱,李夫人登场,一时间,其曼妙身姿,将所有歌姬宫女压制下去,使她们失去光彩。 怪不得汉武帝如此宠爱李夫人,这谁看着不迷糊啊! 至于李延年所演唱的东西,乃是他的成名作《佳人曲》。据说,这首曲子,日后还成了五言诗的开端。 所以。 你要把往后朝代的诗词往汉朝搬运,是行的通的。 只不过。 它不会在儒家引起多大的轰动,因为,在这里,再好的五言诗也只能作为侑食的曲乐罢了。 待得曲乐过后。 汉武帝刘彻挥了挥手,靡靡之音停下,宫殿中安静下来。 此时。 汉武帝淡淡说道:“朕,今日宴请诸位,一来,是为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共同升任大司马一职位贺喜。” “二来,则是向诸位说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个不好的消息,来自北方的匈奴。” “诸位也都知道了。” “漠北之战,汉军所向披靡,杀的匈奴敌军溃不成军。连他们的大单于,也被博陆侯抓住,带回长安来。” “但问题是,漠北方面传来消息,他们的左谷蠡王要自立为匈奴大单于,重新集结匈奴人。” “虽说匈奴人此时已经不足为惧,但是朕可不想看着北方的匈奴人就这样做大。若干年后,待我们老了,走不动路了,儿郎们又将再次受到匈奴人的威胁。” “你们说说,有什么办法?” 此次宴请,来了很多武将。 武将嘛。 那肯定是主战的,几杯酒水下肚,当即就嚷嚷着说道:“陛下何故忧患此事,让骠骑将军带着我们杀过去,管他们什么左谷蠡王,右谷蠡王,都给他杀的干干净净。” 毫无疑问。 说话的这个武将,来自于北大营,属于兄长麾下。 汉武帝听后,只微微一笑,未作言语! 一场漠北之战,汉武帝都准备了两年时间存钱搞经济。 若要再战。 此时的汉朝,哪有那个经济实力呢? 武将们说战,很明显,都没有思考过这后面的事情。 而在武将们发言后,大农令桑弘羊就站起来了,说道:“陛下,若要来一场像漠北之战那样的规模,起码还需要两年时间准备!” 汉武帝闻言,微微不满地说道:“两年?两年时间,匈奴左谷蠡王已经控制了残部,怕不是又形成对抗力量了。” 桑弘羊无奈,只得乖乖坐下。 这所谓的左谷蠡王,其实在匈奴王中的地位不算高的。 其上。 还有左右贤王。 左右贤王之上,才是大单于。 为何左谷蠡王能直接越居在左右贤王之上,自立为大单于? 很简单。 匈奴人的大单于被活捉了,左右贤王被霍去病双双打没了。 匈奴王都没人了呗。 这左谷蠡王一看,机会来了,他不上,谁上? 丞相李蔡见汉武帝有想打仗之意,微微蹙眉,想说什么,又怕到时候惹怒了陛下,便不言语。 可他身为三公之首。 他不说话。 汉武帝难道就不过问他了? 于是汉武帝便问道:“李丞相,朕见你眉头紧锁,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蔡是武将出身。 他能成为丞相,可以看出,汉朝是文武不分官的。 但不分官归不分官。 他也是从百官系统中慢慢提升上来的,而不是说,直接就从将军当上丞相。 那不可能! 而且李蔡任官职后,基本上就没摸过兵权了。所以,别说什么弃笔从武,弃武从文就怎么怎么样。 你都弃了。 你还是个屁武将啊。 顶多有个武将的出身罢了。 汉朝的丞相,并不掌军权。 什么文帝时期,太尉归属于丞相制度内。 何止太尉啊! 明面上。 三公中的御史大夫、太尉都是辅佐丞相的啊。 但实际上呢? 武帝之前,太尉可是跟丞相对着干的! 汉武帝时,太尉被汉武帝空置了,权利下放到御史大夫,于是御史大夫就与丞相对着干了! 而且! 那时候太尉有权利调动兵马的啊,丞相敢调动兵马一下吗? 他敢染指兵权一下吗? 唯一以丞相身份真正掌握军权,并且能调动兵马的,放眼整个汉朝,也只有东汉末年的曹操做到了。 哪怕是诸葛亮都不算,因为那时候都是三国时期了。 当然。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此刻面对汉武帝问话,丞相李蔡站了起来,说道:“臣认为,此事不算大事,匈奴左谷蠡王不过是个小王,暂时对我朝构不成威胁。” 汉武帝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说道:“废话,若是大事,对朕的大汉构成威胁,朕现在还有心情,跟你们以乐侑食?” “朕问的是!” “如何防范匈奴人做大做强,朕问的是,未来!” 被汉武帝一顿训斥,李蔡满脸通红,不好说什么,只能黯然坐下。 连百官之首的丞相都被训斥了。 一时间。 宫廷宴席上,竟然有些冷淡起来。 汉武帝扫视众人,淡淡问道:“诸位中,就没有一人,能为朕献出一条计策,对付这自立为匈奴大单于的左谷蠡王吗?” 闻言。 群臣和武将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汉武帝的目光。 他们生怕被汉武帝挑出来问话,一个没说好,莫名其妙被训斥一顿,可就惨了。 连丞相都被训斥。 何况他们? 然而这时。 一少年主动站起,对汉武帝刘彻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臣有一计!” (本章完) 第194章 御史大夫相邀?诶,张安世不该你做饭么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少年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时间,齐齐看了过来。 说这话的少年,除了霍光,还能有谁? 汉武帝此刻面露微笑,说道:“呵呵,博陆侯有主意了么,说来听听!” 见陛下发话,霍光当即说道:“这左谷蠡王,不过是匈奴人的一个小王。凭他的身份,目前能在漠北那块地方上聚集起来的人,也有限的很。” “若是再来一场漠北战争,消灭这波人,轻而易举!” “只是有些得不偿失!” “与其放任他们自己发展,不如直接让朝廷下达旨意,册封这个左谷蠡王,让他成为真正的匈奴单于!” “这样一来,他接受,就等于匈奴方面已经向我大汉投诚!” “他若不接受,日后朝廷发兵打他,也师出有名!” “除此之外,等那左谷蠡王站稳跟脚后,我们再将已经抓到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送回漠北!” “届时,二位单于相争,内斗开始。管他谁赢了,最后都要元气大伤。” 霍光正侃侃而谈着,那丞相李蔡直接就站了起来,说道:“陛下,博陆侯所言,不可信啊!” 丞相的声音,此时显得异常刺耳! 汉武帝微微一挑眉,问道:“不可信,为何不可信?” 丞相李蔡回道:“汉军与匈奴人前前后后交战多少年,才将这伊稚斜大单于抓住。如今我朝有了这层筹码在手上,匈奴人就不敢贸然劫掠我汉朝边境。” “如若将伊稚斜放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灭吴国夫差的例子,难道还不够深刻吗?” 听到这等话后。 汉武帝也微微迟疑起来。 最后。 刘彻将目光又投向霍光,道:“博陆侯,丞相的话,你可有要反驳的?” 霍光当即点头说道:“回陛下,臣确实有要反驳的!” 汉武帝一听,当即来了兴趣,道:“既然有反驳的,那就说来听听。朕很想知道,你要怎么反驳丞相的观点。” 霍光闻言,思索一番后,说道:“首先,李丞相说的是,勾践卧薪尝胆灭吴国夫差!” “这个古典举得就有问题。” “吴国是什么东西,它才屁点大的地方,能与陛下的大汉比么?” “还有!” “陛下乃当今雄主,令我大汉疆域扩大一倍有余。” “这是那后期昏庸荒淫无道的夫差能比的?” “其次!” “勾践是卧薪尝胆,但我们不给伊稚斜卧薪尝胆啊。就算它是老虎又如何,我们是放它出去,不是放虎归山,而是要坐山观虎斗。” “这是本质上的区别!” “再说,虎算什么,陛下是真龙天子啊!” “难不成,在李丞相眼中,陛下还怕这个所谓的手下败将不成?” 霍光的话说完,汉武帝顿时龙颜大悦。 人都喜欢被夸。 像汉武帝这样的人,更喜欢。 当然。 对于皇帝而言,臣子的那不叫夸,而叫颂扬! 反正在霍光的一顿吹捧下,刘彻很是受用,当即就说道:“看看,博陆侯年纪虽小,说的却比诸位都好!” “那伊稚斜,不过是朕的手下败将,放他回去,怕什么!” “哼。” “朕既然能打败他一次,就能打败他第二次,第三次!” “有大将军大司马卫青,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在,朕还会怕了小小的匈奴不成?” “真是笑话。” “李丞相,你说呢?” 汉武帝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丞相李蔡,言语中满是嘲讽。 李蔡丞相近来,在陛下眼中,是越来越不得宠了。 这倒不是他做的不好。 而是汉武帝这个人,喜欢新鲜的东西。李蔡年事已高,做事就偏于传统,有些迂腐。 迂腐其实也不碍事。 但问题出在,李蔡不能审时度势察觉到陛下的心意。 那就有问题了。 此刻汉武帝问他话,李蔡依旧是说道:“陛下,老臣并非是博陆侯那个意思,只是想以卧薪尝胆的例子来劝告陛下。” 然而汉武帝刘彻却是一挥手,说道:“伱就说你认不认同博陆侯的主意吧?” 李蔡丞相继续说道:“老臣反对博陆侯的主意!” 刹那间。 汉武帝的脸色,便黑了一些。 索性。 他便不在管这李丞相,而是看向与丞相并排而坐的御史大夫张汤,大将军大司马卫青,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三人,问道:“张汤、卫青,霍去病,你们三人意见呢?” 三公,按理说只有三人。 但多了个骠骑将军大司马,所以就变成了四人位列三公。 此时汉武帝问话。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由张汤率先说道:“陛下,老臣张汤,对军事问题不甚了解。” “但霍议郎.博陆侯所言,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一来,我汉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削弱匈奴人的力量。” “二来,漠北之战后,我朝经济也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 “三来,这左谷蠡王要是聪明,向我大汉投诚,我汉朝便又多了一个附属国。” 漠北之战,打的就是经济对拼。 汉朝赢是赢了。 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没个一年两年,怕是恢复不了元气。 此时如果再大动干戈,反而使得汉朝自己元气大伤。 张汤的话过后。 汉武帝思考了一番,点点头,道:“张御史先坐下吧,长平侯、冠军侯,你们二人呢?” 卫青面露难色,皱着眉毛说道:“现在匈奴人无力南下,如果要对付他们,以博陆侯的建议,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霍去病则不像张汤与卫青那般扭扭捏捏,直接就说道:“博陆侯所言,我这个做兄长的,也觉得很有道理。” “陛下!” “不妨就让博陆侯试试,出了事,臣一力承当!” 此时。 位列三公中的四人,已有三人支持了霍光意见。 丞相哪怕是百官之首,此时他的话也起不了作用。 因为真正能做决定的,只有汉武帝刘彻。 汉武帝此刻微微一笑,道:“骠骑将军,汝倒是疼爱自家小弟。呵呵,行吧,朕也觉得博陆侯说的不错。” “明日,便以朝廷的名义,向匈奴左谷蠡王下一封诏书,封他为匈奴大单于。” “至于这伊稚斜嘛!” “就交由博陆侯来办吧,反正人是他抓回来的,放,就该他放回去。” 闻言。 霍光当即说道:“陛下圣明!” 宫廷宴上的百官和武将们纷纷也跟着附和道:“陛下圣明。” 汉武帝刘彻顿时喜笑颜开,乐呵着说道:“行了行了,今日非朝会,请诸位来,便只管吃喝就行。” 话落。 汉武帝一摆手,宫廷乐师们又开始奏乐击鼓起来。 宫女歌姬们也开始纷纷以舞助兴。 只是。 后面时间,再也没看到李夫人那曼妙的身姿了。 等宫廷宴结束后,众人吃饱喝足,慢腾腾地退场又开始了。 前面说了。 这古代统治者所开的宫廷宴,乃是明君臣之义,严等级尊卑。 所以。 连退场都要遵循宫里的礼仪。 霍光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看着前排冠军侯退场,心里满是羡慕。 汉朝的三公,前期一直都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 到了汉武帝时期。 太尉被空置,以大司马来代替太尉一职。 故而。 大司马便成了三公之一的官职,又因为骠骑将军与大将军共享大司马职位,两者等同官职。 所以! 他的冠军哥,在二十一岁时,不仅做到了封狼居胥,还位列三公了。 二十一岁,位列三公! 哪怕以霍光这等穿越者的目光来看,都会觉得这绝壁开了。 开了就是挂? “啧啧,真羡慕啊!” 霍光砸吧了一下嘴,等到后面轮到他退场后,赶紧起身离开。 出了皇宫后。 霍光本想直接回大将军府上的,却没想被张汤拦了下来。 只见张汤笑呵呵地说道:“博陆侯怎么出来这么慢,可让老夫等了好久!” 霍光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张御史莫非在说笑,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您身为御史大夫,当然在前面走的快了。” “我一个奉车都尉,不得排老久!” “我倒是想快些出来啊,但本侯不能不遵从尊卑吧!“ 对于霍光的话,张汤没有介意,只淡淡笑道:“霍议郎脾气莫要这么大,老夫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霍光眉毛一挑,道:“咳咳,本侯是奉车都尉,不是议郎。” 张汤顿时打了个哈哈,笑道:“人老了,就是这样,改不过来嘴,博陆侯勿怪。” 霍光耸耸肩,说道:“无妨,张公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晚辈不介意。” 张汤则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开口说道:“听说,长安城有不少权贵,天天拜访大将军,要将自家女娃介绍于你,但博陆侯却无一个中意的?” 霍光点了点头,道:“噢,是有这么回事,张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莫非也想与我卫霍联姻?” 张汤淡淡一笑,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霍光一听,乐了,问道:“张公这是拿我说笑呢,您家不就两个儿子,这怎么联姻?本侯可没有龙阳之癖啊!” 张汤家中的两个儿子。 一个是张安世,另一个则是张安世的兄长张贺。 张汤摆摆手,道:“博陆侯怎么说到龙阳去了,老夫没有女儿,但老夫胞弟家有侄女啊,也是可以与你联姻的。” “呵呵,张公说笑了,本侯年岁尚小,真不考虑嫁娶一事。”霍光闻言,赶忙拒绝张汤的好意。 好家伙。 这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 连张汤这般廉洁的酷吏,都想着让侄女与他联姻! 真是令人头大啊。 眼见被霍光拒绝,张汤也只是淡淡一笑,道:“老夫只是提一下,博陆侯不同意,那便算了。” “不过。” “有两件事,倒是真要与你探讨一下。” 两件事? 霍光微微挑起眉毛,好奇的问道:“张公乃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有什么事还需要与本侯商讨?” 张汤哈哈一笑,道:“自然是与你有些关联,否则,老夫找你商讨什么。” 与自己有关? 霍光微微皱眉,不懂张汤这位御史大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问道:“既然张公都说与我有关,那本侯倒是想听听了。” 张汤摇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霍光思索一番后,说道:“那去此间乐酒楼如何,那是我开的酒楼,绝不会让他人知道我二人所聊内容。” 然而。 张汤却是摇了摇头,道:“老夫才不会去那等污秽之地!” 嘿? 你个老家伙怎么说话的! 本侯的酒楼,怎么就污秽之地了? 霍光此刻很想骂人。 但张汤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再次开口说道:“这样吧,晚上去我家中商谈。到时候,我让安世做两个小菜,我们边吃边聊。” 张安世做菜? 好家伙。 好歹也是御史大夫的儿子,没想到还得亲自下厨。 不是说好了,君子远庖厨么! 想到这里,霍光耸耸肩,道:“既然张公相邀,那本侯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 霍光就上了轿子。 可这时候。 他却发现,张公却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 好奇之下,霍光便掀开轿帘,问道:“张公这是要走回去么?怎么不弄辆轿子?” 张汤叹了口气,说道:“博陆侯说笑了。” “你这轿子,要四个轿夫抬。” “老夫府上那马车二十多年了,都舍不换新的,哪里有钱请得起四位轿夫抬轿子呢!” 闻言。 霍光也是无奈叹气一声。 轿子。 相比于马车而言,其人工成本更高。 这对于像张汤这样的廉洁的官吏而言,自然不堪重负, 若不是江充在长安城里胡闹,这张汤还能有马车可乘坐。 可惜现在马车不给在城里跑了! 想了想后。 霍光便下了轿子,对张汤说道:“这样,张公,你先乘坐本侯轿子回去,我随后就到?” 张公顿时拒绝道:“这怎么行?这不行,不行,老夫怎么能坐你博陆侯的轿子。” 嗯。 说是这么说。 张汤却丝毫不客气的坐上了霍光的轿子。 好家伙。 这一幕,给霍光都看傻了。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冤大头的样子? 无奈。 待轿子抬走了张汤后,霍光先是走回到大将军府,挨到傍晚后,才骑着大黑马出府,直接快马加鞭赶去张汤府上。 等到了张汤那府苑门前,霍光已经闻到了香味。 这张安世做菜还挺香? 难得啊! 给大黑系上缰绳后,霍光径直走入张汤府上,却看见张安世这家伙,正在院子里摇头晃脑的读着书。 “诶?张兄弟,你怎么在这,里面不是你在做菜么?” (本章完) 第195章 这就是你说的秀色可餐?张公要扳倒丞相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进入御史大夫张汤的府上后,与张安世四目相对。 说实话。 此刻的霍光,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他刚才问人家怎么不在里面做菜,基本上是脱口而出的。 君子远庖厨啊! 这就好比人家要读书,你非要问他为什么不养猪? 一个道理! “咳咳,安世兄别来无恙,本侯可没有故意贬低你的意思。只是来之前,令尊说是让你做两个小菜,我没想到,原来是张公自己动手做饭菜。”霍光尴尬说道。 此时是西汉时期。 油炸、煮、烧烤、烹等等都行。 炒菜? 没听说过。 当然! 霍光的此间乐酒楼里有,但外面普通人家还不流行这样的吃食。 闻言。 张安世淡淡摇头,将简牍式的书籍放于背后,说道:“博陆侯误会了,里面做菜的并不是家父,而是我伯父家的堂姐在做菜。” 伯父家的堂姐? 这张安世的堂姐怎么跑这来了! 刚好自己还来张汤府上拜访,巧合?还是这张汤想将对方介绍于自己? 霍光不由得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自己明明跟张汤说了,年龄尚小,不考虑婚嫁的事情啊。 要不? 自己还是跑吧? 想到这里,霍光看着张安世,问道:“安世兄,本侯能稍微问句不太礼貌的话么?” “不太礼貌的话?” 张安世挠了挠头,不太理解霍光的意思。 霍光见他没拒绝,便直接问道:“呐,你没拒绝,就是答应了,我就直接问了啊。” “你伯父家的这位堂姐,姿色如何?” “靓丽否?” 张安世皱了皱眉,说道:“博陆侯干嘛问这种话?” 霍光想了想,道:“你回答便是了,回答我的问题,上回你借我钱的事,我就不要了。” 借钱的事。 霍光可没忘记呢。 然而张安世却皱着眉说道:“家父没把上次我借你的钱还上么?我以为家父已经还了。” 好嘛! 搞半天。 这张安世还以为自己不欠霍光的钱的。 没待霍光开口,张安世便接着说道:“博陆侯,我伯父家的这位表姐,论姿色当真绝美,秀色可餐!” 姿色绝美? 秀色可餐? 额. 两世为人的霍光,还从没见过一个美女,能达到秀色可餐的地步。 他只知道。 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是。 便也来了点兴趣,说道:“那我倒是想见见你这位表姐了。” “咳咳。” “噢噢,不对不对,我这趟来,是见令尊张公来的。” 张安世一手拿着简牍,一手对着屋子里作出请的手势,说道:“博陆侯请进,家父正在里面等候着。” 虽然霍光弄的书纸是发行了。 但前期情况下。 书纸热度虽高,但产量低迷,这就造成了书纸一度价格超过了简牍。 于是。 像张汤这样廉洁官员家中,一般还是用着原来的简牍。 霍光对张安世道了声谢,随后走进屋内,见到了等候的张汤。 只见张汤此刻正坐在桌旁,见霍光进来,便说道:“博陆侯请坐吧,府上简陋,你不嫌弃就好。” 霍光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 确实。 如同张汤所说,简陋的很。 但那摆放着食物的桌子,却不简单! 是他那木工铺子生产的高脚桌。 其木材用料,也是较好的那种。 价格应该不便宜。 若是正常的三公九卿官员,用上这样的桌子,倒还说的过去。 可张汤号称廉洁官员中最酷吏的,酷吏中最廉洁的人,连四个轿夫都雇佣不上,怎么可能舍得换这么好的高脚桌? 想了下这个问题后。 霍光便坐了下来,说道:“张公,这吃饭的桌子,价值不菲吧?” 张汤微微摇头,道:“老夫不清楚这桌子的价值,只是府上食案坏了,找自家兄弟借用的。” 借用? 好吧! 霍光也没在意这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张公说有两件事与我商量,还请速速说吧!” 张公淡淡一笑,道:“博陆侯急什么,是家中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么?” 霍光摇摇头,道:“那倒没有。” 张公闻言,继续说道:“既然无事,那就不着急嘛,老夫慢慢与你说来便是。” “这第一件事,是关于老夫的二郎安世的。” “安世年龄,与你相仿。” “老夫准备,将其安排到陛下身边,做个郎官。” “博陆侯觉得如何?” 把张安世丢到陛下身边做个郎官? 这是好事啊! 汉武帝时期,虽说有举孝廉的说法,但真要想有远大的前程,就必须先在陛下身边伺候。 因为天下是汉武帝的天下。 所有的官员任职,只有经过汉武帝同意,你才能升。 换句话来讲。 郎官就是镀金时期,这一层金镀的好,日后前程无忧。 当然。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汉朝的当官制度了。 很多人都说。 汉朝当官,得有军功,也就是要有二十等爵位才行。爵位不够,官位升不上去。 这就是典型的不了解汉朝历史。 要是全靠军功,那汉朝的官员,不全成了五大三粗的将领在当官了么? 总有那么一些,体能不行,但很有才华的人当官吧? 那这些人,杀鸡都无力,你让他们怎么搞军功升官呢? 难不成不给他们升官了? 这样的话,汉朝岂不是比先秦时期还要迂腐? 肯定不是这样的。 汉朝当官,除了军功爵位的要求外,还有一种,叫做记劳。具体的就不介绍了,反正记劳记得够多,就有资格升官了。 要不然怎么有功劳一词呢! 当然了。 这些都是汉武帝之前的事。 汉武帝之后。 这些都不算事了,为什么,因为汉武帝想让谁当官,谁就能当官。 哪怕是丞相这等百官之首的位置。 汉武帝也是一语封之。 你说丞相要有侯爵的身份,你说侯爵得有很大的军功才能封,是吧? 这些对于汉武帝而言,都是屁话。 非要说军功是吧? 汉武帝偏说这个人没有军功,但我就是给他封侯? 你有什么意见? 你没有意见,有意见也不能说。 当丞相不是要侯爵么,呐,我已经给他封侯了,现在再给他当丞相,还有问题么? 没有! 这里就不得不怜悯一下飞将军李广了。 一直到死都没有封侯。 汉武帝要是强行给李广封侯,谁有意见? 但他就是不封啊! 没办法。 谁让你以前站错队来着。 当然。 汉武帝也不是说,随随便便一个人,就给他弄到丞相位置上去的。一般都是才华横溢的人,汉武帝才会让其做丞相。 就像李蔡。 从御史大夫刚升任丞相一职后,那几年也是有政绩的。 只可惜后面,越弄越差,有些飘飘然。 自然就出了问题。 话说回来! 现在张汤要把他儿子张安世安排在皇帝身边做个侍郎,这绝对是最为正确的决策了。 霍光思索了一下后,说道:“这是好事,对于张二郎日后的仕途大有益处。” “不过.” “张公,这是与我有什么关系么?” 御史大夫张汤呵呵一笑,道:“先前你不是陛下身边的议郎么,我来问问你,取些经验!” 霍光微微挑眉,心想着自己一个议郎,都不在汉武帝身边侍奉,能取啥经验? 正疑惑的时候。 一小娘子,端着做好的食物上来,放在桌子上面。 这些食物。 大部分都是肉食,烤肉类。 烤肉。 于西汉时期而言,可是大餐中的大餐啊。 霍光微微皱眉,道:“张公这是收人礼了?怎么今日吃这么好!” 一听这话。 张汤顿时脸色一黑,说道:“博陆侯莫要乱讲,你看老夫门前这般清静,像是会做出收礼的事情来么?” “那可难说哦!”霍光耸耸肩说道。 这一番模样,可把张汤气得不轻, 然而。 此番面前的少年,早已不是当初与他一同前往赵国的霍议郎了。 他是陛下的奉车都尉,军职校尉。 最重要的。 还被陛下封为博陆侯。 这等身份,就是霍光将手伸出,张汤也不能掏出戒尺去打。 于是。 张汤只好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两人间,好不尴尬。 这时,一旁摆放好食物的小娘子开口说道:“博陆侯说笑了,这食物是我爹爹命我带到仲父家中的。” 听到小娘子银铃般的话语声,霍光瞥了对方一眼,问道:“你是张安世那伯父家的堂姐?” 这小娘子当即微微颔首,说道:“小女子名为张文君,是安世的堂姐。” “噢!” 霍光点点头,上下扫视了张文君一眼,表面上看似没有过多在意。 实则心底里狠狠地鄙夷了张安世起来。 说好的秀色可餐呢? 说好的姿色动人呢? 身材比不上颜玉、面容比不了董薰与桑家的那位姑娘。 气质上。 更比不了江婉秋身上带有的那股书卷气。 哪里来的秀色可餐哦! 这张安世,真是没吃过好猪肉。 想到这里,霍光淡淡一笑,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时。 张文君见他笑了,便问道:“博陆侯,是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张公身为御史大夫,乃汉朝三公之一。如此身份,居然这般拮据,真是令人叹息啊!”霍光淡淡说道。 张文君微微皱眉,不解的说道:“叹息?为何叹息?廉洁不应该是好事么?” 霍光微微一笑,没有多作言语。 而张文君本想继续追问些什么,可这时候,张汤却是开口了,说道:“文君啊,你先出去,老夫与博陆侯有话商谈。” “是,仲父。” 张文君听从张汤的话,当即便走出了屋子。 等她离开之后。 张汤才对霍光说道:“博陆侯,接下来我要跟你讲的第二件事,你可不要吓着!” “吓着?呵”霍光不屑地扬起眉毛,说道:“张公,你不要拿两年前的眼光看待我了。” “本侯曾与大将军一同出征,在那凶险的漠北战场上,与野蛮的匈奴人都有厮杀过。” “血流了一地,也未曾皱眉。” “你说本侯会被吓着?” 张汤一听,点点头道:“也是,博陆侯有这般胆量,老夫就直接说了。” “上次带着百官,一同状告你罪责,让你入诏狱的丞相李蔡,还记得吗?” “老夫准备近些日子,便要把他扳倒下来!” 扳倒丞相李蔡? 霍光闻言,顿时大为惊叹。 御史大夫张汤与丞相李蔡之间,多有不和,朝廷上谁人不知? 至于二人不合原因。 还不是因为张汤受陛下亲信,经常以陛下的命令,去做一些逾越丞相权利的事情。 这使得丞相李蔡,对他的行为,极为看不过眼。 所以两人的磨擦,很大。 但陛下屡屡告诫过丞相李蔡,使得这位百官之首的李蔡丞相,一直都没有对张汤下过手。 太尉能与丞相对着干。 那是因为太尉手里握着兵权,所有武将要听太尉的话。 御史大夫手里只有监察的权利,实权很小,他拿什么跟丞相对着干? 还扳倒丞相? 霍光有些怀疑地看着御史大夫张汤,问道:“张公,难道你手里,有扳倒丞相李蔡的证据了?” 张汤点点头,说道:“有啊,老夫已经掌握了他坐侵孝景帝园阳陵神道土地铁证。” 听到张汤所言。 霍光更迷惑了,问道:“他侵吞土地一事,去年不就在朝廷上闹过了么?而且也证据确凿啊,现在故事重提,还有用?” 张汤闻言,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用手抚了下胡须,这才继续说道:“博陆侯不了解朝堂上的局势。”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 “前两年,漠北之战还未开始,陛下需要他来运武徙民,治吏改币,统筹盐铁等等。” “而这些事情,李蔡做的也颇为出色。” “只是漠北之战打完,你觉得,陛下还需要他么?” 听着张汤的话,霍光微微皱起眉毛来。 这话的意思。 不就是在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么? 可李蔡是丞相啊! 霍光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摇摇头,的:“张公,恕本侯不敢苟同。这李蔡乃一朝丞相,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又不是那些武将,怎么可能会在漠北之战后,把他当作弃子!” 然而张汤却是笑了,说道:“老夫向来只以陛下的意思办事,如若陛下没这想法,老夫又怎会贸然出手!” “博陆侯!” “你可知,前段时间,陛下要封你这列候爵位时,就准备给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封大司马的事情?” 霍光微微皱眉,道:“听到过一点消息。” 张汤又说道:“那你可知,为何一直拖到今日,才对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下达诏令,令二人共同担任大司马一职?”(本章完) 第196章 生了生了!霍光当舅舅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为何拖到今日,才将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上任大司马的事情落定下来? 如果没来御史大夫这里一趟,霍光肯定联想不到丞相这里。 可现在。 张汤先说扳倒丞相一事,再提这点。 那么。 对方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大将军和骠骑将军被封大司马的事情,肯定是遭到了丞相李蔡的反对。 思索一番后。 霍光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两下桌面,随后说道:“张公的意思是,丞相李蔡在陛下那,阻扰了我兄长和舅舅高升是么?” 张汤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见对方点头! 霍光依旧无所谓地说道:“那李蔡阻挠是他的事,陛下要给谁升官,谁也阻挡不了。” “现在,舅舅和兄长已经高升为大司马。”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您所说的这些,与我而言,关系并不大。” 汉朝的丞相,权力是大。 但也要看是哪个皇帝的丞相了。 你在汉武帝手下做事,还想着闹出点花样来? 这不是找死嘛! 张汤见霍光对扳倒丞相一事,持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当即又开口说道:“博陆侯,你确定这些与你没关系么?” “那伱可知晓,大军从漠北回来,这李蔡便一天一份奏章,向陛下状告大将军!” “他可不是阻扰大将军高升大司马,而是想让大将军死啊!” 这番话一出。 霍光顿时脸色就变了。 虽说他与卫青并无血缘上的关系,但卫霍两家,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无卫青,就无霍去病。后面,就更没他这个霍光了。 霍光当即皱着眉毛说道:“张公,说话可得谨慎点,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此事?” 张汤抚了下胡须,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三公之事,你又怎会知晓?” “那时,卫大将军和你兄长骠骑将军,还不是大司马呢!” “所有知道此事的,也就老夫与陛下,还有那个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 这说的肯定是李蔡了。 霍光想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问道:“丞相为什么要奏劾大将军?大将军劳苦功高,做事也妥当,难不成李蔡敢凭空污人清白?” 见状。 张汤先是哈哈一笑,随即又摇摇头。 这时,他倒不急着说话了。 霍光皱着眉毛问道:“张公这番姿态,故意摆样子给本侯看的么?” 御史大夫张汤闻言,随即开口说道:“博陆侯,你年纪尚小,不知这官场上的险恶。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欲加之罪?”霍光轻轻哼了一声,道:“那本侯还真想听听,这欲加之罪,是用的什么辞!” 张汤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又准备给霍光倒上。 霍光赶忙将酒杯拿到一边,对张汤说道:“不了,张公,本侯未行冠礼,不能饮酒。” 张汤闻言。 便也不坚持给霍光倒酒了。 只是! 这老人家一边饮酒,一边砸吧着嘴,说道:“那就不能怪老夫失礼了,我这可没有那果酿招待你!” “呵,我是缺那一口果酿的人么?”霍光轻轻哼了一声,道:“张公,若要说些什么,请尽快说,别卖关子。” “本侯虽然没有什么重要职位在身上。” “但还是有些事情要做的,明日得起个早,不能跟您这耽搁太晚了。” 听到霍光的催促。 御史大夫张汤这才开口道:“博陆侯,李广的死,你是真没放在心上?他与丞相李蔡可是兄弟,就像你与骠骑将军一样!” “你当然不认为李广的死与卫大将军有关。” “但丞相李蔡会怎么想呢?” “还是你觉得,陛下就真不知道,前些日子,李敢在大街上和你打斗的事情,不是为父报仇而起?” 听到这话。 霍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陛下知道李敢的事? 那就是说明。 那日。 汉武帝故意点出李敢,并不是随口一提,而是有意敲打! 甚至。 不单单只是在敲打李敢,还有他博陆侯霍光也在内。 只是。 霍光却没意识到这层意思。 思索良久后。 霍光只得点点头,对御史大夫说道:“张公,多谢你的提醒。只是,我还是不想牵扯到您与丞相之间的党争中来。” 党派之分。 只要有官场这个东西存在,就会永远无休止存在下去。 旧的势力被拆分,新的势力又上位,如此往复。 如果霍光真参与到这种斗争漩涡中。 日后有的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 他没必要参与到御史大夫与丞相的斗争里来啊! 大将军大司马是他舅舅,骠骑将军大司马是他兄长,自己又是博陆侯。 只要平平稳稳的往前走,仕途就是一片光明。 这时候的霍光,就像那些富二代一样,啥也不做就是最好的。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亿万家产,也顶不住那些富二代的败家式的创业啊。 虽然霍光已经明确地表明了态度,但是张汤却是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开口道:“这可不是党争,老夫与丞相李蔡,并无恩怨。” “至于为何要扳倒他?” “仅仅是因为,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汉武帝刘彻难不成授权张汤干掉丞相李蔡啦? 就像当初张汤对付大农令颜异一样? 霍光皱了皱,问道:“张公,敢问一句,陛下有明确对你表态,让你对付丞相么?” 张汤却是毫无顾忌地说道:“为人臣者,当应为陛下分忧,知陛下心思,解陛下困惑。老夫知陛下心思,又何须再等陛下表态,那样,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好家伙。 揣测圣意就揣测圣意么,找这些借口干什么。 霍光想了想后。 最终。 还是语重心长地与御史大夫张汤劝诫道:“张公,本侯好言相劝一句,您切莫要什么都说是陛下的意思,这样只会害了您自己!” 说着。 他就站了起来,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晚辈就不在您这耽搁时间了,告辞!” 话落。 霍光转身离去,张汤想留也留不住。 离开了张汤府上。 霍光骑着大黑马,便直接回去了。 因为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高升为大司马,来大将军府上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虽然卫青与霍去病有意谢客,但顶不住权贵们来的多。 比如朝廷上的九卿、又比如一些皇亲国戚,还有他们卫家自己的亲戚,这些人来,你总不能都拒绝吧? 所以。 接下来的几天。 大将军府上拜访的客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不过好消息是。 这与霍光关系不大,不需要他出面。 这天。 霍光陪着嫂嫂,走在后院里,短短的晒一下上午的阳光。 孕妇嘛。 也是要多走走,多锻炼的,这样有利于胎儿。 也因为怀着孕,使得孙英近期一个人吃着两个人饭量,身体比之前胖了好多。 婢女扶着她走着路。 她却是手拖着孕肚,对霍光说道:“诶,小叔,头一回在你那酒楼吃的食物,叫什么来着,怪好吃的。” 小叔,可以理解为小舅子的意思。 而不是伯仲叔季这长辈的叔。 霍光听着孙英的问话,脸上露出好奇之色,说道:“头一回?嫂嫂,这我哪记得住啊!” 孙英想了想,又说道:“就是那汤食,用麦食做成的东西,还包着肉馅。” 汤食? 麦? 还包着肉馅? 联合着这些东西,霍光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知道嫂嫂说的是什么了。 于是笑着开口说的:“原来嫂嫂是想吃饺子,行,我等下与人吩咐声,去酒楼取回些饺子来。” 汉朝的汤食,顶多就发展到面疙瘩这种。 哪里有饺子这种好吃的东西。 目前。 长安城中,也就他此间乐酒楼中能买到饺子吃。 只是,目前不对外供应。 孙英听到霍光的话,当即点了点,说道:“好,好,有劳小叔了。” 霍光听到孙英这话,说道:“嫂嫂这么客气,倒是显得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说一声,又碍不得什么事情。” “是是,小叔说的在理。” 孙英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春季快过去了。 百花已然盛开,枝头的鸟雀沐浴在阳光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霍光叫来一个婢子,正与她说着去此间乐酒楼取些饺子回来。 这时。 孙英却捂着肚子,面容上显得有些痛苦起来。 “小叔,小叔,快帮我叫些人来,我好像要生了。”头一回经历这事情的孙英,也是慌张地很,说话间显得有气无力。 霍光闻言,当即就叫回婢女,说道:“你先别去酒楼了,去,把我兄长喊来,记得多叫些婢女们过来。” “诺。” 婢女闻言,也是慌忙跑去。 至于霍光,则让那些跟随着嫂嫂的婢女们,扶着孙英回了房间,准备接产。 古代不比现代。 生第一胎孩子,宛如鬼门关里走一遭。 多少女人,都是死在了生孩子这一难上。 等兄长被叫来时,嫂嫂已经在屋子里躺下,准备生产了。 霍光和兄长霍去病,自然留在外面等待着。 霍去病此刻的样子,颇为焦急,有些手足无措。 真没想到。 在漠北战场上,杀的匈奴人首尾不能相顾的骠骑将军,此刻,竟然也有这番模样。 “兄长,无须焦急,嫂嫂和侄儿定会平安无事的。”霍光劝慰道。 霍去病顿时说道:“霍光啊,为兄哪能不急啊,等你到了这一天,你就知道,有多急了。” 闻言。 霍光也只好点了点头。 只是屋内。 作为头一胎,孩子生产并没有那么顺利。 时间。 自然拖得很久。 霍去病背负着双手,在屋门外走来走去,几次都有忍不住想冲进去的想法。 可惜。 古代对于女子生产,有着很大的忌讳。 男的可不能进去。 骠骑将军只好在外面等着,似乎是为了打发时间,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霍去病对霍光开口道:“霍光,你刚才怎么会说,为兄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 “啊?我有说么?”霍光愣了愣。 霍光则是点了点头,道:“有说啊,你刚才说侄儿和嫂嫂将会平安无事,不就是男孩么?” 好家伙。 就那么随口一句安慰话而已,在这么紧张情况下,兄长还是注意到了这话里的东西。 看来! 即便是身为骠骑将军大司马的兄长,也不能抛弃古代封建社会那重男轻女的思想。 没办法。 将军嘛! 哪个将军不想先要个儿子。 万一在战场上出了事,也有个后人不是? 听到兄长的问话,霍光想了想自己该如何对兄长解释。 作为穿越者。 霍光当然清楚霍去病这个独子是个男孩! 可他怎么解释呢? 要不,干脆说自己就随口胡说一句? 好像也不太好。 嫂嫂在屋子里生孩子,自己这个小叔要是说自己在胡说八道,那多不像话? 想了想后。 霍光一本正经的说道:“噢,这个啊,我当初在平阳县的时候,听娘和那些乡村妇人说过。他们说,肚子大,像簸箕一样的,生下来肯定是男孩。” “肚子小,看不出来什么情况的,生下来是女孩。” “如果那些妇人们没有乱说,我想以嫂嫂的情况,生下来的应该是个男孩。” 听到霍光的话,霍去病眼中露出喜色来。 男孩好啊。 他身为冠军侯,当然想要个男孩了。 这时。 霍光看着兄长欣喜的样子,便又多了一句嘴,说道:“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 然而霍去病却说道:“不不不,还是男孩好,男孩好啊!” 霍光皱眉,问道:“兄长,你咋还重男轻女了呢?” 对于霍光的问话,霍去病却不承认,直接就说道:“第一胎,当然要个男孩,往后生女孩也有人照顾不是,省的受人欺负。” 受人欺负? 谁敢欺负冠军侯的孩子啊! 要知道。 按照历史上记载,两年后冠军侯去世,汉武帝想念冠军侯,便将其子带在身边养育,如同皇子一般。 甚至要让他继承冠军侯的爵位。 只是可惜。 十岁时,霍去病之子突然暴毙,夭折了。 自此。 冠军侯霍去病一脉,再无后人。 霍光和兄长在外面说着话,使得霍去病心中的焦急舒缓了不少。 就在这时。 屋内忽然传出了一声孩子的哭啼声,格外清脆。 众人脸上一下就欣喜起来。 尤其是冠军侯霍去病,欣喜若狂地大声喊道:“生了生了,霍光,你听听,是孩子的哭声,为兄当父亲了。” 标题取错了,应该是霍光有侄儿了 舅舅是错误的,应该叫仲父 写卫青舅舅写顺手了,一时没想太多,就写个舅舅的标题上去了 (本章完) 第197章 以《谷梁》为儒家中心思想?凭什么要我霍光联姻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木匠李宏的铺子中,霍光拿着一张自己设计的图纸,让木匠打造起木头的婴儿推车来。 李宏一边用刨子削着木头,一边问道:“博陆侯,那这轮子怎么打?” 霍光摆了摆手,说道:“轮子你就不用管了,我找铁匠去弄,你先把这推车整体弄好。” “好。” 木匠听着霍光的话,继续刨着木头。 等弄好了这些,霍光将婴儿车带回大将军府,却并没有看见舅舅和兄长二人。 于是。 只得先来到嫂嫂月子房旁边,问道:“嫂嫂,兄长,我可以来看看侄儿么?” 作为霍去病的兄弟。 那他就是霍嬗的仲父了。 仲父看看自己的侄儿,有何不可的。 孙英却是在里面说道:“小叔来晚了,夫君已经抱着嬗儿入宫,面见陛下去了。” “哦,这样,那先算了。我让婢子将推车放嫂嫂房间里,等嫂嫂身体好些,可以推着小霍嬗走走。”霍光轻声说道。 孙英则是说道:“小叔有心了。” 交谈了几句后,霍光便离开了这里。 虽然没见到小霍嬗,但往后的日子还长,不差这一两面。 后面的时间,他本来是打算去一趟诏狱,看看那被抓起来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漠北那边,关于左谷蠡王自立为单于的事情,朝廷已经下达了策书,告诉他们,汉朝这边已经承认他单于的位置。 但有一个前提,他必须要向汉朝投诚。 投诚什么意思? 就是俯首陈臣,匈奴人所在的国度,顶多算是汉朝的一个附属。 要知道。 自汉高祖刘邦建立汉朝政权以来。 匈奴人,可是一直压着汉朝打的,无论是疆域还是兵力。 汉朝初期。 疆域并不大。 汉高祖刘邦所统一之地,无非是将秦始皇打下的来的中原几国再次统一了而已。 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都有很大的土地不属于汉朝。 不懂历史的人,就喜欢喷汉武帝把文景两朝积累什么经济,全给打没了。 明朝经济好不好呢? 清朝经济好不好呢? 清朝灭明朝前期才多少士兵?外人蚕食清朝土地时,外人才多少兵力? 一个被人当软柿子捏的王朝,要经济有屁用。 再多的钱,也只能用来割地赔款! 汉武帝就不一样了,他把周边的国家,近乎全部攻打下来。 连年战争,经济是没了,但汉朝的疆域却广阔起来。 至于拿明清晚期与武帝时期的汉朝相比? 明清是王朝末期,无力回天。 可汉武帝上位之前,汉朝也是内忧外患。诸侯国造反的要造反,外围匈奴人也要打,而且汉朝对匈作战,还从未赢过呢! 常常有人说,守天下比打天下还难。 但汉武帝不仅把天下守住了。 甚至还把这个天下开疆扩土了两倍不止。 当然。 这些都是题外话,匈奴人收到了汉朝的策书,虽然并没有接受汉朝的册封,但也不敢明面上拒绝。 无他,仅仅是怕汉朝大军再次杀过来。 而霍光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放了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 放伊稚斜回去,就是要坐山观虎斗。 伊稚斜这个前任匈奴大单于,知道左谷蠡王自立为匈奴单于后,一定会跟他干起来。 但由于左谷蠡王只是匈奴的一个小王。 如果伊稚斜放的太早,对方怕是没那个资本跟伊稚斜斗起来。 所以。 霍光一直在拖着,等有个合适的时机,在去放伊稚斜。 不过还没动身去往诏狱,府上就有婢子通知他,说是瑕丘江公邀请他去作客。 被瑕丘江公请,这很少见。 但身为博陆侯的霍光,并不在乎这些。 只是让婢女将其婉拒就行。 但他没想到,自己在出门时,却被瑕丘江公给拦住了。 “原来博陆侯在府上,老夫以.以以为你不在府上呢,看.看看来是那个婢女在说谎呢!”瑕丘江公故意讽刺了一句。 霍光扫了这老头一眼,心想这老头真不识趣,自己不愿见他,不就表明态度了么! 还来堵路? 呵呵! “江公啊,不是我不想见你,实在有事在身,脱不开啊!”霍光嘴上还是这样恭敬地说道。 作为谷梁派的代表,地位还有的。 只是。 比不上董仲舒这种公羊派大家。 倒不是《谷梁》学说比不上《公羊》学说,而是当权者更喜爱公羊。 等汉武帝去世。 后面的当权者亲近谷梁,那时候,公羊派就不行了。 瑕丘江公闻言,当即说道:“博陆侯现在身份水涨船高,忙忙忙碌也是正常。” “但老夫还是是是劝你来一趟。” “这不是老夫想见你,而是某位大人物要要要见见你。” 瑕丘江公还是那个老样子,说话间带点口吃。 至于他的话。 霍光听后,深深表示怀疑。 大人物? 汉朝最大的人物,就是汉武帝。 可汉武帝现在正在宫里召见他兄长和兄长的儿子霍嬗呢,哪有空见自己。 如今在长安城的。 谁能称得上大人物,连自己这个博陆侯都要给面子见他?。 莫非是外戚? 呵呵! 卫家,就是汉朝最显贵的外戚。 其余的外戚,算个屁啊! 也正是因为这些,使得霍光对于瑕丘江公的话非常不屑,淡漠地说道:“大人物?江公啊,你所谓的大人物,我若是不想见呢?” 瑕丘江公却是轻声哼道:“博陆侯,还是随老夫见一下好。” “这人,你得罪不起。” “而且,与你们大将军府,也有很大的渊源。” 瑕丘江公这话,算是把霍光弄懵了。 他得罪不起? 难不成是朝廷的百官之首丞相李蔡?要是他的话,正常情况,是得罪不起。 但问题是,已经得罪过了啊。 而且李蔡与他有什么渊源? 不是李蔡,那长安城中的大人物,只有那些公主了。 什么平阳公主,馆陶公主之流。 但平阳公主就在府上,没理由叫外人喊他过去。 至于馆陶公主? 这位与瑕丘江公有什么联系么? 霍光就不清楚了。 思来想去霍光也没猜到瑕丘江公背后的人是谁,于是便直接说道:“江公还是直接告诉我是谁吧,否则,本侯就去办事了,后面没得时间去见您说的大人物。” 见霍光态度坚决。 瑕丘江公先是皱眉思索了一会儿。 等想清楚问题。 他才开口说道:“好把,博陆侯,老夫直.直直说了,是太子殿下要见你。” “太子殿下?” 霍光闻言,当即愣了一会儿。 这太子什么时候,与瑕丘江公扯到一起了。 他不应该是听董仲舒讲解公羊春秋的么? 按理说。 就算太子要见自己,那也应该是让董仲舒来啊。 想到这里。 霍光便问道:“江公为何会听太子差遣?莫非,您把谷梁春秋教了他?” 见状。 江公只是淡淡一笑,道:“博陆侯问这些做什么,去.去去老夫府上不就都清楚了么?” “只是让你作客。” “又不求你.你你做什么事情,那么抗拒干嘛。” 太子刘据,乃卫皇后所生。 可以说与卫家同脉同源,和霍去病一样,要喊卫青舅舅的。 太子喊霍去病要喊表兄。 按照自己与霍去病的兄弟关系,在考虑自己的年龄大于刘据。 这刘据喊自己一声表兄都不过分。 当然。 这刘据是不可能喊自己表兄的,毕竟有着太子的身份。 霍光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说道:“好,既然太子要见我,那我就去一趟吧,江公,请。” “请!” 话落,霍光便叫了两辆轿子,一辆是为自己乘坐,另外一辆是为瑕丘江公叫的。 等到了江公府上。 霍光首先见到的,不是太子,而是端着食物从炊房里出来的江婉秋。 想当初。 自己来瑕丘江公府上,请瑕丘江公帮忙,可是很低声下气的。 加上那时候因为略施小计,稍稍坑了一下瑕丘江公。 这江婉秋便好一顿说教自己。 所以。 霍光对于江婉秋的好感度并不高,只是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便走了进去。 等入了会客的房间。 霍光这才见到了太子刘据。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相见,曾经在为太子选择儒家讲师的时候,二人便有过见面。 只是那时,没有作什么交流罢了。 而且那时候的太子刘据,还很小。 霍光进门后,弯腰拱手说道:“博陆侯霍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刘据少年英气,摆手说道:“博陆侯,本宫只是请你来说说事情,何须这么客套,来,坐下。” 太子的寝宫名为东宫。 所以。 自称本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其实太子刘据的年龄,比霍光还小,可从对方说话的口吻上来说,感觉非常稳重。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点绝对是错误的。 穷人的孩子,当的是什么家?当的是那一日三餐罢了! 像那些王侯将相乃至于士大夫的家庭,他们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受到极其良好的教育。 但凡稍微努点力。 那就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能比得了。 不是赢在起跑线上,而是他们的起跑线,就已经是穷人家孩子触不可及的终点了。 从古至今。 除了朱元璋这个例外,你看哪个出名的人,不是从小就有着良好的家室? 甚至连这些名人身边的那些亲戚,大都是很出名很有才华的人。 此时。 霍光已经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刘据那满面春分的笑容,霍光好奇的地问道:“不知太子请我来瑕丘江公这里,是为何事?” 听到霍光的问话。 太子刘据姿态优雅地说道:“倒没什么事,只是近日来,习谷梁春秋颇有感触摸,对于公羊春秋反倒是有些说不上来的不适。” “又听江公说,你曾在董仲舒手下为蒙学弟子时,曾提出过很多反对公羊的观点。” “如今便是邀你来听听高见,看与本宫所想,是否一致!” 听闻刘据的话,霍光皱眉,看向教习谷梁春秋的瑕丘江公,问道:“上次比试,董公不是赢了么,应该他为太子讲解公羊春秋,怎么来你这听谷梁来了。” 霍光话中的语气,非常不好。 这使得瑕丘江公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见气氛不对! 太子刘据先开了口,说道:“博陆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儒家弟子,哪个没有研习这几门学派?” “本宫身为太子,将来治理天下,该多劳多学才是。” “听董公讲解公羊的同时,来听听谷梁,又有何问题?” 太子的这番话,说的没有毛病。 霍光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只好回应道:“殿下,其实我并不反对公羊的论点,所谓《春秋》,以公羊派和谷梁派而言,都是用微言大义作为出发点,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公,可否拿一卷简牍过来?” “我给殿下举个例子。” 然而此刻瑕丘江公黑着脸,并没有理会霍光。 还是一旁站着的江婉秋及时说道:“要什么内容的简牍,我给你拿!” 霍光看向江婉秋,说道:“什么内容不重要,只要是简牍就行。” “好。” 江婉秋应了一声后,便去拿了一卷简牍过来递给霍光。 霍光接过简牍,随即将其卷好。 然后将其竖着放在窗口有阳光地方,说道:“殿下看,这简牍挡住阳光后的阴影,是什么形状?” “什么形状?圆的啊!”太子刘据疑惑的说道。 霍光点点头,道:“是圆的,但是,殿下现在看呢?” 话落。 霍光将简牍一翻,横着过来。 而阳光下的阴影,自然也变成了一个长方形。 “矩形?”太子刘据盯着这阴影,顿时悟透了什么一样,道:“有意思,博陆侯是想告诉本宫,微言大义都是从片面出发,看的面不同,其教义自然也不同。” 霍光随即拍手说道:“殿下聪慧。” 于此。 太子刘据,又陷入了沉思中,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考究着什么一样。 一时间。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太子刘据忽而开口,对着霍光说道:“其实只看片面,也不见得是坏事。像有的片面很糟糕,有的片面很好,我们只看好的那面,不就行了!” “啊?” 太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的,把霍光搞的有些懵。 只看好的那面?报喜不报忧的意思么?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太子刘据话锋一转,对着霍光问道:“博陆侯可愿意与江公的孙女联姻?江公为谷梁学派执牛耳者,你与江小娘子联姻,日后可得谷梁派的儒家弟子支持。” “哈?” 霍光此时更懵了。 怎么扯到联姻上去了! 然而不等霍光拒绝,太子刘据再次打断了他,说道:“待本宫日后治理天下,要以谷梁为儒家基本思想,公羊学派,可以弃了。” (ps:上一章标题错了,应该是仲父,不是舅舅。该死的点娘,章节标题作者没有权限更改,一发布,错了也改不了,呜呜呜呜) (本章完) 第198章 太子被整!霍光不给太子面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太子刘据这一顿话术,差点没给霍光干懵了。 尊谷梁,弃公羊? 还有什么联姻,要他娶江公的女儿? 不是! 你一个小屁孩,要这么早熟吗? 当然。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等汉武帝驾崩之后,汉朝大权可是落在我霍光手上,有你刘据啥事? 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这种想法,在霍光的心中一闪而逝。 不过! 面容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屑的表情,反而故意扮作严肃的样子,说道:“太子殿下,慎言!” “如今陛下正值盛年,一切事务,自当由陛下做主。” “陛下尊儒,虽说对公羊学说有好感,可也没有独说哪家学派不好,就直接弃了。” “殿下这番言论,怕是会激起儒家子弟心中怒火。” “至于联姻之事。” “本侯定是要寻个两情相悦之人才行,他人做媒,如草木嫁接一般,恕难接受!” 太子见霍光反应激烈,当即呵呵一笑,道:“博陆侯勿要急躁,这只是随口一说,莫要放在心上。” “要是不愿意,那便罢了。” “对了。” “本宫最近听闻,这朝堂,那李蔡丞相又与御史大夫张汤斗起来了。” “都说博陆侯是御史大夫一派的。” “你觉得,是张公能赢,还是李蔡能笑到最后?” 听闻太子的话,霍光当即起身,直接拱手道:“殿下,本侯只是一个小小的奉车都尉,实在不敢私下里妄言朝政。” “恕本侯胆小甚微。” “告辞。” 话落,霍光便转头就朝着府外走去。 太子刘据见状,连忙跟着起身说道:“博陆侯何故生气啊?” 然而。 霍光却是不理他,直直地走出江府,随后乘坐轿子坦然离去。 太子刘据见霍光已然离开,当即脸也黑了起来。 而瑕丘江公则站在江府大门外,看着霍光乘坐着的轿子远去,当下就没好气地说道:“殿下,老夫真没没没想到,这博陆侯也是.是是不识抬举的人!” 不识抬举? 黑着脸的太子刘据,见瑕丘江公说话,顿时轻轻哼了一句,道:“好一个博陆侯,居然不给本宫面子。” “哼!”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看他能走多远。” 话落。 瑕丘江公直接就招呼着身边一直跟随他的小厮,叫来马车,直接离去。 连与瑕丘江公离开的招呼都没有打。 最后还是瑕丘江公在后面招手喊道:“殿下,慢走啊!” 然而。 回应他的只有城里刮着的徐徐微风。 这时候。 瑕丘江公的孙女江婉秋,踏着莲步走到老人身边,细声问道:“阿公,这家阿郎竟然是太子,我怎么从来没听您对我说起过。” 瑕丘江公摇摇头,道:“诶,告诉你,不不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了不好。” 然而江婉秋却是说道:“您要是早一点告诉孙女,孙女先前对他的态度,就不会那么差了。” 瑕丘江公却是说道:“殿下没有那么小气,他.他他不会跟你一个女娃计较的。若真这么小气,日后,又怎能掌握大汉这样一个偌大的国家。” “.” “.” 这边,太子刘据,带着糟糕的心情,乘坐马车,准备回东宫去。 长安城内。 因为江充的缘故,已经很少能见到马车在城内驰行了。 可以说。 禁止马车驰行,这已经相当于是半个大汉官方规定。 然而太子刘据,乃是皇储。 这江充不过是一个绣衣使者,狗一样的人物,自然不放在眼中。所以太子出行,依旧驾着马车,光明正大的行走于驰道之上。 然而说巧不巧。 前几回从宫里出来,亦或者回宫里去,坐着马车的太子刘据,都没有遇到江充。 偏偏今日。 在他心情最不好的时候。 驰道上,直接被人给强行拦了下来。 原本驰行的马车,短时间内停下,那股惯力,使得马车内的太子,猝不及防间,差点给摔了出来。 “混账,你怎么赶的马车!” 太子一边整理仪容,一边怒吼斥责着车夫。 这时候。 然后就听到车夫哆哆嗦嗦地辩解道:“殿、殿殿下,有人拦小的马车,这才被截停了下来。” 截停马车? 有人敢拦他太子的马车? 刘据当即火大,骂道:“混账,本宫的马车,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阻拦?” “是我!” 外面,传来了一道青年男人的声音。 太子刘据本就因为霍光不卖他面子,脾气不好。 现在有人撞他枪口上来了,当即便掀开车帘,冒出头来,对着拦住马车的一众人,直接破口大骂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本宫的马车也敢拦?知道本宫是什么人么?” 青年男人对于太子刘据的苛斥,并不在意,只淡淡说道:“他们是使者,我呢,则是陛下亲封的绣衣使者江充。” “你是什么人,本使者不管。” “但你乘坐着马车,行驰在只有陛下能够行驰的驰道上!” “这便是不尊大汉的礼法。” “所以,我要将你们的车辆马匹扣押下来,还有涉事人员,全部送到军营中去。” 自漠北之战后。 两大军营里,日常驻扎的兵力,并没有解散。 汉武帝。 为什么有个“武”字在内? 毫无疑问。 因为打仗啊,以武治天下。 打完匈奴,还有东南西北方向各个小国要攻打。像那大宛国,汗血宝马多,以汉武帝的性子,怎么可能放着这等宝贝不要? 除此之外! 南下两国经常叛乱汉朝,汉武帝要打。 再往东边,有着日后的高句丽,对大汉使臣出言不逊,也要打。 西边就不说了好吧! 最大一块版图就在那,虽然可用土地不多,但打还是要打的! 因为汉匈之战比较出名。 所以众人只知道汉朝与匈奴交战,却不知,汉武帝一生,国家都在打战,从未停歇过。 不然。 你以为仅仅打个匈奴,就会民生凋敝了? 汉朝这时期可是有两千万往上的人口,漠北之战骑兵十万,步兵十几万,光打个匈奴,真不至于把人口打的锐减。 至于绣衣使者说要把太子这些人送到军营,也不是说笑的,他是真敢。 先前。 就有馆陶公主的人,被送到军营的先例。 太子刘据闻言,当即大怒,道:“你就是江充?哼!” “你好大的胆子啊!” “居然当着本宫的面,说要把我的人和马车扣押到军营里去?” “你简直无法无天!” 太子以为这些话能镇到江充,可江充就是一个出名的滚刀肉,搅屎棍,根本就不理会。 想当初。 他在赵国的时候,手里并没有权力,都搞得赵王与赵国太子父子反目成仇。 更何况现在有着节杖在手! 只见此时的江充,冷冷一笑,道:“本使者说的是,所有人都扣押到军营里,以充兵力。不是说,只有你的手下!” 话落。 太子当场目眦欲裂,骂道:“混账,本宫乃当朝太子刘据,你区区一个绣衣使者,敢扣押本太子,找死是吗?” 闻言。 江充这才不再装糊涂,说道:“哦,原来是太子殿下,多有得罪,望包涵。” 太子刘据见江充这般姿态,当即冷笑一声。 可他还没得及说些打脸江充的话。 只见江充又开口道:“来人,将陛下节杖抬出来。” “诺。” 江充的那些手下,听从他的命令,将汉武帝的节杖抬了出来。 随后。 亮在太子刘据的面前。 太子刘据见这节杖,当即脸色一变,问道:“江充,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充耸耸肩,很是嚣张地说道:“面节杖者,如陛下亲临。” “太子刘据!” “还不速速下马车,向节杖行跪拜之礼。” 这话一出,如同一颗天雷,炸在太子刘据的脑海中。 从出生到现在。 太子刘据,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被人威吓着跪下的说法。 于是。 太子刘据怒瞪着江充,说道:“汝胆敢再说一遍?本宫定要面见父皇,杀了你这仗势欺人的东西。” 然而。 江充此刻拿着节杖,完全不怕太子,直接说道:“太子无视陛下节杖,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 “来人。” “将太子从马车上拖下来。” 太子刘据当即对那些人呵斥道:“你们敢!” 江充身后的那些手下,顿时面面相觑。 虽然。 他们一向跟着江充后面为非作歹惯了。 甚至连馆陶公主这样的皇亲国戚的不放在眼里。 但是面对太子。 他们还真不敢。 一朝太子啊,那是什么身份?那是大汉的储君呀! 百年之后。 汉武帝驾崩,大汉的皇位自当由太子接手。到了那时,别说江充庇护他们,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这批人也定会遭到清算。 甚至都不用刘据亲口命令。 毕竟太子的身份与馆陶公主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 江充见这些手下不敢动,当即呵斥一声,道:“都是些废物,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本宫如何做事!” 话落。 这江充借着高大且伟岸的身材,上前直接一把将太子刘据拉了下来,道:“殿下可要看清楚了,这是陛下的节杖,即便殿下是太子,也不能无视陛下存在!” 威吓一番后。 江充将太子刘据放在地下,然后对众手下说道:“你们还看着干什么,快将这些目无王法,胆敢在陛下独行的驰道上驾驶马车的歹人,还有这车辆马匹,全部扣押起来,送到军营,以充军力。” “诺。” 太子被江充拉下马车后,江充手下的那些人,自然就敢动手扣押太子随从的这些人了。 这一幕。 使得年幼的太子,极为生气,大吼道:“江充,你这个奸佞之徒,本宫定要在父皇那,奏劾你一本,将你所行之恶事,告知父皇。” 然而太子刘据没想到,自己这番威胁根本没有吓到江充。 甚至! 在听完太子的话后,江充直接就说道:“太子既然说要奏劾,依本使者看,不如就现在吧!” “正好。” “等下我也要去陛下那里一趟,将殿下今日与驰道上驾着马车行驶,还有无视陛下节杖一事,说与陛下听听。” 话落。 江充就不再管太子,直接对手下说道:“尔等慢慢吞吞地拖延什么,快点将马车和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扣押到军营去。” “诺。” 听到江充的话。 他的那些手下,连忙加快了速度。 太子刘据对此格外愤怒,然而面对手持着汉武帝节杖的绣衣使者江充,即便他身为太子,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随从和车夫眼见自己要被押走的时候,连忙向刘据恳求道:“殿下,殿下救救我们啊!” 太子刘据不想救他们么? 他当然想啊。 可惜! 以往身为太子的威严,在江充这里完全失效。 对方手持节杖,他能怎么办。 不跪下! 已经是他最大的傲气。 见自己的人就要被江充扣押走,太子也是无奈,只好说道:“江充,本宫只是有事,才让马车驰行与驰道之上。” “与他们无关。” “你把他们放了,有什么罪责,本宫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 太子乃大汉储君,他怎么会承担! 作为滚刀肉的江充,当然明白,太子不会受惩罚。对于这等皇亲国戚,最好的办法,就是扣押他们的随从与马车。 这样。 不仅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面。 他们也拿自己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是秉公办事。 所以。 江充没有理会太子,只是冷冷地看着手下将马车和太子的随从扣押下去。 等人都带走了。 江充这时候才对太子刘据说道:“好了,殿下,咱们该去面见陛下了,好好说说这事。” 太子以为江充还在威吓自己。 当即怒哼一声,转头步行入了宫中。 等二人到了汉武帝面前,不待太子说话,江充直接就扑倒在地,大声诉苦道:“陛下,使者江充,今日犯下大事了。” “太子殿下今日驾乘着马车,驰行于驰道之上。” “依照规定。” “驰道乃是陛下独行道路,太子虽然贵为储君,也是不合礼仪的。” “所以。” “臣扣押了太子的马车,将车夫和随行的人,统统打入军营。” “望陛下治罪。” 所谓恶人先告状,这江充就是如此。 年幼的太子,虽然懂得东西很多,可哪里知道人性险恶。 一番话术下来。 江充使得太子没有插嘴的机会,自己还得到汉武帝的褒奖。 汉武帝刘彻听完江充的话后,当即说道:“绣衣使者,这事你做的很对,依照法规办事,朕非昏庸,自是不会治你的罪。” 话罢! 作为太子刘据的老爹,汉武帝刘彻目光中寒芒一闪,转而看了过来,质问道:“据儿,太子少傅庄青翟前些日子还夸你最近稳重了多,为何今日行事又如此冒失?” (本章完) 第199章 丞相倒了!霍光也要连带着遭殃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大将军府上。 霍光推着自己让木工打造的婴儿推车,在院子逛逛,带着小家伙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时。 院子里刮起了一点风,初夏的时节,夹着微微燥热。 霍光俯身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还好,并没有溢出汗珠,也不热。 古代的医疗设施差,加上婴儿本身免疫力就不行,要是生病发烧,那可真是个很麻烦的事。 “膻儿啊,快快长大,长大了,仲父我带你勾栏听曲去!” 看着侄儿那可爱的模样,霍光忍不住逗弄了一下。 不知道为啥。 一说到勾栏听曲,这娃娃当即发出了婴儿的笑声。 像是能懂什么意思一样。 “嘿,怎么听到勾栏听曲就笑了。”霍光打趣了一句。 婴儿肯定是听不懂霍光的话! 刚才的笑,也不过是霍光在逗弄他而已。 这时候。 从宫中刚回来的冠军侯,走到宝宝面前,将其抱起。 霍光看向冠军侯,问道:“兄长,太子的事情怎么处理了?” 那日。 他从瑕丘江公的府上回来后,当天便听说太子刘据与绣衣使者江充起了冲突。 还是驰道的事。 按理说,太子乃一国储君,未来继承皇位的人。 与太子作对,基本上都没有好下场。 但实际上。 几乎所有的朝代,都存在一个问题。 太子与皇帝,会有着非常大的冲突。而冲突的原因,便是权力的掌控。 老皇帝不死。 太子很难直接上位。 而帝王都是有着严重疑心病的群体,明明是他自己立下的皇储,却总担心太子会夺了他的位置。 也正是这种原因。 使得历史上奸佞之臣,利用这点,故意构陷太子,最终兵戈相向。 汉武帝时期,江充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例子。 不过。 也正是因为有了江充,霍光日后才能受益。 刘据不死。 哪有刘弗陵上位的机会? 幼帝不上位,他霍光又如何独揽大权,把控朝政? 如果是刘据正常上位,以太子的能力和在朝廷的威望,即便霍光再利害,也很难翻天。 所以说! 做人呐,机会很重要。 用粗俗的话讲,就是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 文雅点,那就是时势造英雄! 霍去病听到霍光的话,淡淡说道:“没什么事,太子与陛下,毕竟是父子,禁足一个月而已。” “为兄为太子殿下求了情。” “陛下又松了口,最后让其待在东宫三天好好反省。” 禁足一个月? 这惩罚说轻不算轻,毕竟太子受惩罚,影响很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 兄长的面子也够大的,居然能让陛下把一个月的惩罚变成三天。 霍光想了想,又问道:“太子被禁足了,那江充这个小人呢?” 霍去病一边逗弄着宝宝,一边说道:“陛下对江充好像是褒奖了一顿,说他行事公正,没有因为是太子就乱了礼法。” “哈?” 霍光嘴巴一咧,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是这个结果。 可听着还是觉得不舒服。 本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候,冠军侯怀抱的婴儿开始啼哭起来。 身为将军的霍去病,初为人父,哪里懂得这些。 当即便焦急的对霍光问道:“膻儿怎么哭了,哭的还挺厉害?” 霍光想了想,说道:“兄长,你看下是不是排便了,要是没有,那可能就是饿了吧,该嫂嫂喂下了。” 闻言。 霍去病将膻儿放在推车里,然后仔细检查起来。 发现并未有排泄便便,于是说道:“应该是饿了,走,为父带膻儿吃饭去。” 说完。 霍去病就推着婴儿车,走向嫂嫂坐月子的屋内。 至于兄长说的吃饭。 这么小的婴儿,肯定是吃不了大人的食物。 能吃的,只能是奶水了。 古人的话。 如果奶水不足,一般会调一些米糊糊,麦粉糊糊给小家伙吃的。 在没有奶粉的古代,米糊糊是很好的替代品! 霍光看着兄长走进嫂嫂坐月子的房间,嫂嫂要喂养孩子,他自然是不能跟着进去的。 趁着空闲时间。 霍光换了身衣服,去了趟黄门署。 黄门署是干嘛的? 这是汉朝官方养马的地方,里面大部分都是抓来的匈奴俘虏在这里干活。 没错。 伟大的匈奴人大单于伊稚斜,现在已经成了汉朝官方的养马奴。 这点没有什么好说的! 古代诏狱,没有那种坐牢几年的说法,大部分只是待几天,然后就被押出去干活了。 出去干活的,还是好事。 如果押出去不是干活,那要么是流放,要么就是砍头了。 霍光入了黄门署后,先是找到负责这里事务的官吏,告知自己的身份。然后便让官吏带他去见养马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为了方便与伊稚斜交流。 霍光还特意带了一个精通匈奴人语言的人过来,为他做好两边翻译。 这可不是林耀青那个二把刀货色。 两边的语言,说的非常流利,能让霍光与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无障碍的沟通起来。 官吏带着霍光,终于是见到了正在喂马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 说实话。 此刻他的样子非常狼狈。 霍光看着他,问道:“哎呀呀,曾经威名显赫的匈奴大单于,没想到,喂马也是一个好手!” 声音落下。 身边带来的那人,便将霍光的汉人语言翻译给伊稚斜听。 同样。 伊稚斜说完后,他也翻译给霍光听。 只见伊稚斜此时恶狠狠地说道:“我真恨不得宰了你,还有你们这些可恶的汉人。” 对此。 霍光却不屑说道:“都成阶下囚了,就不要放狠话了,没用!” 此刻的伊稚斜手脚上都带着铐子,行动非常不便,更别说对付霍光了。 于是。 他只能用口角上的一些脏话,来骂霍光,试图激怒对方。 可惜。 完全没用。 霍光掏了掏耳朵,见对方终于停下说话,这才开口说道:“骂完了?哼,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行了。” “本侯此次来,是告诉你一件事。” “自你被抓后,你的那些子民,准备另起炉灶,立左谷蠡王为他们的大单于!” “噢!” “不对,是已经立了。” 匈奴大单于伊稚斜听完霍光的话,当即大笑道:“哈哈,立了好啊,我大匈奴潺潺不休,倒下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等着吧。” “我大匈奴的铁骑,迟早会再次踏临你们汉人的土地。” 匈奴大单于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 只是。 霍光却不在意这些,淡淡一笑道:“大单于说笑了,何须千千万万个你,一个不就够了。” “朝廷决定。” “准备让我放你回漠北,以此向新任匈奴单于展现最大的诚意,希望他能向汉朝投诚。”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匈奴大单于伊稚斜,一听到霍光说汉朝朝廷这边要放他回去。 那一刻。 眼睛都感觉有了神采一样。 似乎是生怕汉朝的朝廷反悔,当即说道:“好,你们汉朝的诚意,我收到了,我回去后,会带给左谷蠡王那小子的。” 话落。 他的神色中,似乎带着一抹阴狠,还有一点奸笑。 见这个样子。 霍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使得伊稚斜非常奇怪,便好奇的问道:“你在笑什么,不是说放了我么?” 霍光却是说道:“我说,前任匈奴人的大单于啊,你怎么连表情都不控制一下呢。” “你刚才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想着等你回去后,就将左谷蠡王干掉,自己重登大单于之位。” “然后要联合草原上的各个部族,继续与汉朝开战?” “我很好奇,在我说,要放你的时候。” “你难道就不想一下,为何要放你?就是要借你手,干掉匈奴人的新王,让你们内斗,自损啊!” 听完霍光的话。 大单于伊稚斜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 最终。 他阴沉着脸,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们朝廷的目的告诉了我,不就达不到了!” “哼哼。”霍光轻蔑的摇了摇头。 权力是什么东西? 那是能让父子相残,兄弟反目的毒物。 任何掌权者,手上都沾满了同类的鲜血。 见此。 霍光以一副笃定的样子,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选择现在才放你回漠北么?因为就是在等左谷蠡王站稳脚跟。” “把你放早了。” “他不是你的对手。” “而你回去,想重夺单于的位置,就必须杀了所有阻碍你的人。” “这就是我提出来的阳谋。” “放你,也是我的意思。” “至于为何将全盘计划都说出来,很简单,我要你杀都杀不痛快。每当你杀你族人的时候,你就会想到,这是本侯的计划,目的,就是让你们匈奴人自相残杀。” “但你又不得不自相残杀下去,因为你们匈奴人生存的法则,就是这样。” 霍光一番话说完,那翻译人员额头都溢出了许多汗珠。 不知是霍光的话讲的太多,给他造成了翻译上的压力。还是因为,霍光的话,过于瘆人。 等话术翻译完后。 那伊稚斜眼神中,流露出怨毒之色,盯着霍光说道:“你这个汉人,好狠毒的心。” “呵呵,多谢夸奖。”霍光淡淡一笑。 话落,便朝着远处的官吏挥了挥手。 让黄门署的人,将伊稚斜押送到南大营。 然后从南大营中,将自己那已经发展到七百号人的校尉带了出来。 虽然漠北之战结束。 但活下来的军队士兵,并没有原地解散。 自己这一校尉的兵力,平常都是由副校尉林耀青带队。 今日。 他亲自率队,带着人去押到代郡,最后由伊稚斜的残部带走。 原本来的人是左谷蠡王。 不过霍光看着左谷蠡王的人,眼中杀意明显,霍光就拒绝了左谷蠡王的部下。 他怕对方半路给这伊稚斜宰了,到时候再栽赃汉朝。 最后。 只能等伊稚斜信任的旧部下带走。 不过这一来一回。 花费的时间可就多了,差不多又耽搁了一个月时间,霍光才折返回长安。 然而。 霍光没想到的是,一个月时间内。 长安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府遭殃了。 这个李府,不是飞将军李广的李,也不是陛下宠姬李夫人的娘家,而是丞相李蔡的李! 为什么说李府遭了殃? 因为李蔡丞相被奏劾了,有人整整列了他一百多条罪状。 汉武帝下令。 查抄了丞相李府,结果真的从李家搜了很多超出他俸禄的家产。 实话实说。 作为丞相,汉朝明面上的“二皇帝”! 家中钱财多,很正常。 他就是什么都不干,都会有人挤破脑袋也要把钱塞进丞相家里。 以这片土地上的风土人情来说。 哪怕像是刘邦早期这样的亭长,只要他想,就都能捞的一嘴油。何况像丞相这样的大人物,钱财,能少?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平时不要紧。 但这时被查抄出超过俸禄的钱财,那就有事了。 什么事? 罪名落实! 但这些,还不重要。 重要的是,列举他那一百多条罪状中,最严重那条,侵占了汉景帝阳陵土地。 定罪定在这条上,那就是死罪一条了。 而带头奏劾他一百条罪状的人,正是先前拉拢霍光的御史大夫张汤。 张汤虽然廉洁,但却是个酷吏。 酷吏在汉朝,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当朝乃至后世文人,为什么都贬低张汤是个奸佞之辈? 主要原因,便是他给官员定的罪,很多都是莫须有的罪名。 莫须有的罪名,容易成立吗? 不容易。 但张汤为什么很容易弄成?原因无他,仅仅是张汤奏劾的人,大部分都是汉武帝要弄掉的大臣。 这位刀笔吏出身的御史大夫张汤。 说到底。 无非是给汉武帝背锅了而已。 原本这些朝廷上的政治斗争,霍光是无心插手的。 最起码在汉武帝未驾崩之前,他不会主动搅和进去。 刘彻是不怎么杀武将! 但是朝廷上的官员,杀起来那可是一噶一个准。 可惜,霍光不想搅和事情,不代表别人不会把他牵连进来。 而牵连他的这个人,就是死到临头的丞相李蔡了。 此时! 未央宫中。 汉武帝当着满朝大臣的面,将张汤罗列好的证据扔在李蔡面前,问道:“李蔡,阳陵的土地,你都敢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丞相李蔡看着这些罪证,面色痛苦的说道:“陛下,冤枉啊,那块阳陵的土地,是栽赃陷害啊。” “以老臣的地位,什么好地皮弄不到?” “为什么会偏偏会看重阳陵那块?” 汉武帝脸色一冷,哼道:“地位?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地位,嗯?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此时的丞相异常绝望。 忽然。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陛下,臣仅仅因为阳陵的一块土地,就定死罪?那卫家的博陆侯霍光,他欺瞒陛下,以公谋私,侵占了长安城周边近乎所有的土地,又该如何?”(本章完) 第120章 圈地之祸?我霍光这是在造福大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从漠南回来后,霍光便与自己那七百骠骑分开,让副校尉林耀青,带着这些骠骑进入南大营休整。 至于霍光本人,自然是准备先回长安城里。 一个多月没见自己那小侄子,还有点想念呢! “膻儿会不会喊仲父了啊?咳咳,应该还不行,太小了。”霍光骑着大黑马,心中胡乱想着。 很快。 骑着大黑马的霍光,来到了长安城门下。 像往常一样,下马,准备牵着大黑走入长安城内。 然而。 霍光却没有想到,这次守城的官吏和走卒们围了过来,拦住了他。 霍光很纳闷,这些官兵把自己拦住干什么?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马不让进城,还是要收钱?”霍光疑惑地看着这些人。 为首的城门官却是问道:“你是博陆侯霍光吧?” “啊,咋了?” 听到对方准确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霍光更是好奇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博陆侯,那么,自己的背景,他们肯定也是了解的。 兄长是冠军侯霍去病,现职骠骑将军大司马。 舅舅是长平侯卫青,现职大将军大司马。 这份背景。 除了皇亲国戚外? 霍光在长安城内,谁碰到他,不得客客气气的! 可城门官的态度,怎么感觉有点冲呢? 自己又不像那李广,天晚了,关城门了才回来。这大下午的,没道理不给进城啊! 正在霍光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 那城门官对霍光略微抱拳,却丝毫不带感情地说道:“得罪了,博陆侯,朝廷发下话来,说看到博陆侯入城,直接抓起来。” 话落。 城门官便一挥手,那些走卒们便一拥而上,将霍光扣押住。 突如其来的一幕。 可算是把霍光弄懵逼了。 自己就去了趟漠南,将那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给放了。回来后,这城门官怎么就把自己当犯人一样抓起来了? 难不成陛下变卦了? 不想放伊稚斜? 那你早说啊,早说我不就不放了! 霍光百思不得其解,直接被这城门官指挥着走卒小吏,关押入当初住过的诏狱。 当霍光被押送进诏狱牢房中后,霍光还看向那些官吏们喊道:“喂,喂,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本侯犯啥事了?” 可惜。 狱卒们也不管霍光的呼喊,将他关押进牢房后,就无情的走开了。 霍光看着这诏狱大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得,二进宫了。” 空旷的牢房里。 回响着霍光的话语声。 回响的声音还没落下,在霍光对面,隔着一条走廊的牢房中,忽然传来老者的轻哼声。 “哼。” 诏狱里犯人不多。 大部分犯人要么处死,要么拉到像是黄门署那种地方做脏活累活去了。 所以霍光能清晰的听见老者的哼声。 抬头瞄了一眼对面的老头,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发出轻哼声的老者,竟然是朝廷上地位极高的百官之首。 ——丞相李蔡! 丞相怎么也被关押进这牢房了? 霍光很好奇! 朝廷上到底出了啥事,自己一回来就被抓,连丞相都在牢房里? 莫不是政变了? 这个想法,仅仅是想了一下,霍光就在脑海中给它否决了。 政变? 呵呵! 怎么可能呢! 从古至今所有的朝代中,汉武帝对于整个王朝的统治与掌控能力,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他就是老了,不能动了,躺在床上下不了地,眼睛一闭可能就死过去了。 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身为皇储的太子刘据去造反,都不可能成功。 这就是汉武帝对汉朝的掌控力。 想到这里,霍光开始在心底嘀咕起来,自语道:“如果不是政变,那么能将丞相给打入牢房的,只可能是政斗了。” “舅舅卫青和兄长霍去病,他们两个将军,应该不太像和李蔡政治斗争的样子。” “估计是御史大夫张公奏劾了丞相。” “可他娘的怎么把我也给抓进来了?真是奇了怪了!” 霍光想着这些,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御史大夫张汤,难不成连自己一把告了? 没理由啊! 会不会是这丞相李蔡,他倒楣,故意把自己给拉下来垫背? 若真是这样! 难不成自己有把柄落在他手上? 可他有自己的把柄在手,以自己与李家的糟糕关系,对方早就应该整自己了。 不可能等到落难才想着坑害自己一把! 想不通所以然来。 霍光最终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兄长和舅舅,应该会捞我的!” 虽然霍光与丞相李蔡两人的牢房就隔着一条通道。 但二人关系并不好。 所以没有聊任何话语,天黑了,长夜漫漫,霍光却无意睡眠。等到第二天睡意来时,狱卒们却进来,要将他带出去。 同样的。 连着一起要带出去的,还有丞相李蔡。 见到这一幕。 霍光更加确定,自己是被席卷到御史大夫张汤与丞相的斗争中来了。 带出了牢房后。 霍光和李蔡双双被狱卒们押到羽林军那里,一番交接后,又由宫里的侍郎们接受,送入未央宫中。 此时,正是外朝朝会。 三公九卿们都在殿上,霍光与丞相被压了上来,让百官纷纷对他二人看了过来。 “罪臣李蔡(臣霍光)拜见陛下!” 二人同时向高位之上的汉武帝的行君臣之礼。 汉武帝懒得看李蔡一眼,只是对霍光问道:“博陆侯,朕问你,丞相李蔡说你以公谋私,在长安城外圈了那些土地全部私用,是真的么?” 以公谋私? 全部私用? 搞半天,是因为这事! 不是。 关键这事,汉武帝刘彻自己不清楚的么? 自己这权力,还是找他要的啊,不然自己哪敢圈地建房。 想到这里。 霍光淡淡说道:“陛下,您是清楚我的,臣之所以圈地,是为了建造房屋供我大汉朝百姓居住。” “两年前,臣还是议郎的时候,陛下问过臣关于百姓冬天御寒问题。” “这新建的房屋,就在臣的御寒计策之中。” “所以臣圈地建房,是为大汉子民谋利,为陛下分忧解难。所花钱财,也都是臣当官之前,置业所得。” “真要说的话,也是以私谋公,何来以公谋私之说?” 霍光的一番话语说完,坐在高位之上的汉武帝刘彻,也是像模像样的点点头。 这时。 同在朝会上的冠军侯,也站出来为霍光说道:“陛下,臣弟所用钱财,皆是酒楼、商铺所赚,这些,臣都可作证。” 大将军大司马也是说道:“陛下,臣也能作证。” 亲人作证,其实并没有太多说服力。 但这时候。 大农令桑弘羊也站出来了,说道:“陛下,博陆侯在钱财方面,确实都是自己置业所得,所用所造,都是自己赚来的。这与丞相府上查出来那些不明来历的钱财,并不是一回事。” 汉朝官员可以置业。 毕竟。 车马奴仆等等,还有自己那一大家子人,都要靠钱和粮食养活。 官做的越高,钱就越不够用。 光靠朝廷发的那些粮食,有什么用? 够吃?可他不够享受啊! 在舅舅,兄长,大农令桑弘羊为霍光说话后。 后面连同御史大夫张汤也为霍光说好话,于是,其余九卿官员们,一见这架势,也纷纷开始说起了好话来。 这与上一次霍光入狱前,被百官弹劾,是两种鲜明态度。 官,可能还是那一批官。 但这次,他们纷纷倒向了霍光。 无他。 卫霍在朝廷得势,而丞相李蔡自顾不暇。 九卿们当然就像墙头草一样,风往哪吹,他们往哪倒。 汉武帝见百官都为霍光求情,当即点点头,道:“朕知道了。” 话落。 他又将目光看向丞相李蔡,问道:“李丞相,博陆侯说他是以私谋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很奇怪的是。 汉武帝这番言论,似乎并不关心霍光所说的真假。 更像是? 简简单单应付一下。 然而丞相李蔡却是说道:“陛下,这博陆侯所说的不过是漂亮话,漂亮话谁都会说。” “他说圈地建房,是了帮助大汉子民过冬,起御寒之效。” “可老臣私下里查过了,去年冬天,他所圈地建造的房屋,无一人居住,何来御寒之效?” “而且长安城外,东南西北都让他圈了个遍,却只有一处土地被他修建房屋,其余地方都是空地圈起来,留为己用!” “这不是以公谋私,那什么是以公谋私?” 霍光闻言,眉毛一挑,转头看向丞相李蔡,说道:“去年冬天,房子还没有建好,怎么入住?李相,你说话不要太离谱好吧!” 听到霍光质问,这李蔡却是说道:“离谱的是你!” “你那房屋,建造的如山岳般高大,都高耸入云了,你跟老夫说还没建好?” “而且都是表面功夫,如果你真的是为百姓谋福利,怎么就只建造了一处地方,其余圈地不建造房屋?” 听到丞相的话,霍光实在觉得夸张。 他的那些圈地房屋,都是用黄土烧砖,水泥搭建。 与汉朝传统意义上的那些土木房屋差别过大。 而且这个时代又没有机器,都是人力搬运,自然慢一些。 霍光所建造的楼房,最高也不过七层楼,矮的甚至只有三四层高,哪里能说得上是高耸入云? 想到此处。 霍光微微皱眉,懒得与丞相李蔡说话,直接跟汉武帝说道:“陛下,有句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说再多,都不如亲自去看一眼好。” “不知陛下,可愿还臣一个清白?” 汉武帝刘彻,一听出去看看,当即表情有了变化,似乎露出一抹期待来。 久居宫中。 即便女人再多,也会腻了。 于是。 在这番情况下,汉武帝刘彻直接就答应了霍光的请求,道:“好,那就出去看看。朕也想知道,博陆侯曾经跟朕说过新式房屋的好处,究竟是吹得,还是真有其用!” 在汉武帝刘彻同意霍光的请求后。 百官涌动,羽林军与虎贲军开道,护卫着汉武帝刘彻,直接去了霍光建造新式房屋的地方。 入眼。 汉武帝发现,果然都如丞相所说,高楼林立。 比长安城内的所有建筑都要高上不少。 但高耸入云的说法,实属夸张了点。 最令汉武帝新奇的是这里的样式,房屋林立,却自成花园区域。同时道路也干净异常,不是泥土,也不是砖石。 汉武帝下了马车。 用脚跺了跺这道路,发现道路无比坚硬,不易破坏,当场就喊来了霍光,说道:“霍光啊,这道路,你是用什么东西建造的,怎么比朕专用的驰道还好?” 霍光当即说道:“回禀陛下,这道路,都是臣用炼铁厂的那些废弃矿渣,用水泥搅拌建造而成,中间还夹杂着些碎石沙子。” “噢!”汉武帝不懂,但还是装着听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这房屋,又是用什么建造而成的?” 霍光当即说道:“房屋的话,大部分都是水泥和臣花大价钱烧制的砖头建造的。” 汉武帝此时接着问道:“又是水泥?这水泥是何物?” 霍光回道:“陛下,水泥就是建造这新式房屋的关键所在,乃臣偶然研究所得。如果没有水泥,臣也不敢将房屋建造的这般宽大。” “陛下若是需要。” “臣可以将水泥配方上交于您。” 汉武帝闻言,当即笑道:“又是你研制的?” “咳咳!” “博陆侯真是我大汉栋梁之才。” 说着话,汉武帝与百官们继续缓慢向前走去,直到在一个写着“恒达绿洲”类似城门楼子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在这块区域门前。 正跪着成千上万衣衫褴褛的人,恭迎着汉武帝的到来。 等汉武帝一到。 这些人纷纷跪拜在地,无不敬仰地喊道:“我等住民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汉武帝看到这些人,脸色一变,当即就对霍光问道:“博陆侯,不是说还无人入住么,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霍光当即说道:“回陛下,无人入住是李丞相说的,实际上,今年已经有第一批入住进这里的人了。” “之所以能优先入住。” “是因为,他们都是此次漠北之战,我汉朝军队所牺牲士兵的家属。”(本章完) 第121章 还霍光一个清白之身?你小子真是暴殄天物!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这些,全都是漠北之战牺牲士兵的家属?”汉武帝看着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心情颇为复杂。 此次出来。 汉武帝主要是为了放松心情,看看霍光搞的这些东西怎么样了。 至于丞相李蔡状告霍光的事情,汉武帝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刘彻是谁? 是大汉的皇帝啊。 有句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汉武帝想要杀哪个大臣,哪个大臣能活?他不想杀谁,除了天灾病祸,谁又能要他死? 历史上。 霍去病一箭把关内侯李敢射杀了,但汉武帝就是要护着冠军侯,李家的人,敢说个不字吗? 不敢! 要知道,李敢死之前,李家的实力,很强大的。 飞将军李广就不说了。 丞相李蔡,可是李广的胞兄弟,家族势力极大。 以至于到了唐朝,唐太宗李世民都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这一支李家血脉乃是李广这一支。 当然了。 以后来者视觉去看,肯定有这样的疑问。 这李世民肯定比李广更有成就,毕竟是盛世大唐的皇帝,干嘛非要贴金呢? 这叫出身名门! 仅次于出身正统。 皇帝不给自己找个名门出身,难不成还说自己是乞丐出身么? 五千年来,也就朱元璋一个能有这种丰功伟绩。 此时。 听到汉武帝呢喃声的霍光,当即回道:“是的,陛下,这些都是那些英勇牺牲士兵的家属,不过只是一部份,还有一大部分正在交接。” 刘彻此时点了点头,道:“是该给他们分配房屋,不过.” 说着话。 汉武帝将霍光拉一旁,并且示意周围人不要跟来,然后小声问道:“为什么牺牲的士兵家属,穿着都这般破烂,你该不会故意找些流民欺瞒于朕吧?” 听到刘彻的话。 霍光当即惶恐的说道:“陛下,臣绝不敢欺君罔上!” “为什么这些家属,大都衣衫褴褛。” “因为在漠北战场上,冲在前面的,都是那些以兵役替代劳役的庶民。” “论武艺,他们不过入了军营才开始操练,哪能比得上那些从小习练六艺的富家子弟?” “论关系,他们是庶民,在军中都是底层人物,很难晋升。战争一打,他们就要被监军们顶着往前冲,所以伤亡的绝大部分都是这些人。” “本就是以兵役充当劳役。” “所以!” “绝大部分牺牲士兵的家属,都是很穷的庶民,穿成这样,不为奇怪。” 听到霍光的话,汉武帝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身为皇帝。 虽然汉武帝在军事上面的才干很强,但他一出生就是皇子,哪里体会过人间疾苦。 没亲自上过战场,当然不懂军营里面那些弯弯绕绕。 在思索了一番后,汉武帝对霍光问道:“博陆侯,你做的很好,这些人应该非常感激你为他们建造了这么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吧?” 霍光随即说道:“陛下,臣不敢邀功,住民们只知道我是个负责建造房子的人。” “地,是陛下让圈的。” “房子,是陛下赐予的。” “因为这些!” “他们才会得知您来后,就集体在这跪迎您。” 汉武帝刘彻闻言,当即脸上露出一副你很懂事的欣慰表情来。 转头! 走到这群牺牲家属面前,说起了统治者应该说的话。 一时间。 这些衣衫褴褛的家属,痛哭流涕,开始对汉武帝感恩戴德起来。 此时。 汉武帝的心情更好了,在与那些住民交流了一番后,甚至将霍光也拉了出来,对众人说道:“你们听着,他,是博陆侯霍光,以后就是朕的代表。” “如若你们以后受了苦,受了别人欺负,都可向他诉说。” “博陆侯会替朕,帮你们解决问题。” 话落。 众住民又是一阵感恩戴德,甚至连连哭泣起来。 而站在汉武帝身后一些聪明的九卿大臣,也跟着哭了起来。 汉武帝见状,问道:“你们这些官员怎么也跟着哭起来?” 大臣们回答说道:“陛下皇恩浩荡,心系黎民百姓,君民一心。” “有陛下这样的皇帝。” “我大汉往后,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为官之道,才干不是主流。 会阿谀奉承才是王道。 虽然这话说的很不齿,但事实如此。 汉武帝被诸位大臣恭维的也是龙颜大悦,连连笑出声来。 等逛完了已经建好的住宅区后,汉武帝明显对这里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高楼林立间,竟然形成花苑。 花苑中。 有人工池塘,有风景,有锻炼的地方。 这样的居住条件,甚至比他的皇宫都好了。 慢慢地,汉武帝的心情又不好了起来,缓步走在前面,用着几乎是叹气般的口吻,对霍光说道:“博陆侯啊!” “这里居住是真不错,充满了朝气。” “不像朕那宫殿,死气沉沉。” “朕都想搬过来,与这些人一起居住了。” 与这些衣衫褴褛的庶民居住?是霍光疯了,还是汉武帝刘彻疯了? 天子! 乃九五之尊,岂会与庶民同住一个屋檐下。 霍光眼睛一转,立马就理解了汉武帝话语中的意思,当即回道:“陛下,所谓紫气东来。” “城东还有一块空地,可建更豪华的房屋。” “夏避暑,冬御寒。” “建好以后,陛下可以体恤百姓的生活。” 此番话落,汉武帝刘彻看向霍光的眼神,更加顺眼了。 不过也未直接表明什么,只是拍了拍霍光的肩膀。 此番动作后。 又对属下大臣喊道:“丞相李蔡呢?” “罪臣在!” 李蔡黑着脸,走到汉武帝身边。 此行。 大汉朝廷,上至汉武帝刘彻,下至六百石俸禄郎官,心情都很不错。 唯独李蔡全程黑着脸,以至于他的存在感为零。 偏偏这时候,汉武帝将他喊了出来。 这意图,还不明显? 汉武帝刘彻,准备整治丞相李蔡了。 只见刘彻瞪着丞相李蔡,冷冷地说道:“李丞相,你说博陆侯圈地私用,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此时的天气有一点点偏热。 但伴有微风吹过。 众人并没有什么不适感觉。 可此时的丞相,在汉武帝质问下,顿时冷汗直流,如雨水般汇聚下巴,然后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即便这样! 丞相李蔡也不敢伸手擦拭,只能慢慢吞吞地说道:“陛下,可能罪臣调查的不够仔细。” “不够仔细?哼!”汉武帝刘彻的威严此时全部散发开来,怒道:“什么不够仔细,你这分明是嫉贤妒能,谋害我大汉朝栋梁之才。”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我汉朝丞相。” “来人。” “将李蔡拖下去,交由廷尉、御史中丞、司隶校尉三法司审讯。” “今日起,革除李蔡侯爵身份,贬为庶民。” 听到此话,李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软弱无力。 等到羽林军的士兵上前拿住他的时候。 李蔡忽然又挣扎起来,说道:“陛下,我不想为自己开脱罪名,但还有一事,要禀报于您。” “此事,也是博陆侯所犯。” “乃是一件天大丑闻。” 听到此话,汉武帝看向一旁的霍光。 霍光当即耸耸肩,说道:“陛下,臣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丑闻。” 汉武帝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李蔡,说道:“什么丑闻,说!” 听到汉武帝问话,李蔡当即双臂一甩,挣脱开那两名拿押自己的羽林军士兵。 虽然李蔡年事已高。 可当初毕竟是与飞将军李广齐名的将军,即便后来弃武从文当官,也比一些花拳绣腿没上过战场的人精干多了。 挣脱开羽林军的拿押后。 李蔡伸出右手食指,直接指着霍光说道:“陛下,我要说的丑闻,就是博陆侯霍光,私养前任罪臣大农令颜异之女,颜玉!” “他口口声声说圈地是为了大汉的黎民百姓。” “可颜异之女就被他安置在这里,一个罪臣之女,有何功劳住在这里?” “敢问陛下,博陆侯将其安置进来的事情。” “这算不算以公谋私?” 好家伙。 李蔡这是要豁出去了,敢以这样的语气与汉武帝说话? 汉武帝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将目光看向霍光,道:“博陆侯,可有此事。” 对此。 霍光面色尴尬,他不知道丞相是怎么调查到这件事的,只能尴尬点点头,道:“确有此事,那颜玉是住在这里。” 汉武帝闻言。 顿时脸上露出一副不舒服的表情,看向霍光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小子怎么这般不争气一样。 不过。 鉴于先前的种种,霍光的表现还是非常令他满意的,所以并没有太生气,只是淡淡问道:“一个罪臣之女,博陆侯,你操心她的事干什么!” 霍光却是说道:“陛下,不是臣想操心,只是当初培育白叠子种子的时候,臣与前任大农令颜异共事,有几分情面。” “颜大农走前,嘱托我照顾他的女儿。” “临终之言,臣不好推脱啊。” 听到此话,汉武帝刘彻的表情才算缓和下来。 而汉武帝还没有发话。 那已经贬为庶民的李蔡,当即说道:“陛下,博陆侯在欺瞒您啊。长安权贵圈里,谁不知道,霍光凭借着卫霍家世关系,将那大农令颜异之女强行霸占私养,哪是什么临终之言。” “真要嘱托。” “那也应该是颜家的人来照看,他们族内又不是死绝了,为何要你一个外人照看。” 颜家,也是一个大族。 大农令之死。 并没有连累到他的家族,但颜异那个臭脾气,连汉武帝都敢怼,在家族中早就跟他们断绝来往了。 于是。 这才有了霍光受到嘱托。 不过这事霍光不好解释,一时间尴尬地说道:“陛下,臣不知怎么解释,要不,直接把颜玉叫过来?” 汉武帝斜眼瞟了霍光一眼,随即淡淡说道:“喊来吧。” “诺!” 得到汉武帝的同意后,霍光便将颜玉带来。 因为在工地干活,经常被阳光暴晒,此时的颜玉,皮肤又黑又差。 身后也脏兮兮的。 汉武帝刘彻看到霍光“包养”的女人,一副这个鬼样子,当即眉头紧皱,说道:“你怎么把一个女人弄成这样了?” 霍光搓了搓手,略显尴尬地说道:“这建造房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这干活,都是这样啊!” “干活?”汉武帝刘彻惊讶地问道。 霍光回道:“嗯,她自己要来这干活的,陛下,这可怨不得臣啊。” 汉武帝此时一脸问号。 想了想后。 又看向颜玉,问道:“朕问你,你就是颜异之女,颜玉?” “是。”颜玉回道。 颜异之死,出于汉武帝。 可以说是颜玉的杀父仇人,但这是在西汉时期,等级制度非常严苛。 别说为父报仇这种事情了。 汉武帝不向她问话,颜玉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声音大了一点。 这就是古代封建社会。 记得有一部古代大女主的电视剧,什么什么传的,里面女主大义凛然的向当权者说什么狗屁大道理。 古代诶? 别说讲大道理。 你要是身份低贱,当权者多看你一眼,那都是当权者自降身份。 听到颜玉的回答,汉武帝又问道:“朕问你,你来这做事,可是自愿?平常又是做些什么活?这里可知道些什么门道?” 颜玉当即回道:“陛下,民女是自愿的。” “平常在这里,干些设计房屋形状,规划房屋之间区域间隔,还有这些花苑造型的活。闲的时候,也会帮助雇工们搬动一下水泥砖块之类的。” “这里的门道很多” “.” 颜玉一字一句的照实回答,证实了霍光所说,并非有假。 她在这,是为谋生。 而非李蔡口中的被霍光私养在这。 知道事情的汉武帝,当即黑着脸对羽林军挥手,道:“立即将李蔡押下去,交由三法司审讯。” 此时。 汉武帝都懒得跟李蔡多言一句。 虽说颜玉晒黑,皮肤变差,但那凹凸过致的身材,依旧吸睛。 就连汉武帝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最终还是推了霍光一把,摇摇头,叹气道:“哎,你小子真是不懂得珍惜女人,暴殄天物。” “行了!” “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博陆侯的清白,已经证明。” “回宫吧!”(本章完) 第202章 霍光的光禄大夫没了!与张公决裂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百官随着汉武帝回宫之后,那李蔡也被移交给三法司审讯。 汉朝的办事效率是很低的。 他不像现代社会什么九九六福报,人家天一黑,没灯火了就睡觉,哪管那么多事。 而这一耽搁。 便又是三天时间过去。 还没等三法司审讯出什么结果来,就已经先传出李蔡自杀的消息了。 长安权贵圈里,很多人都说是三法司动用刑罚过重,一不小心就弄死了李蔡。 还有人说他是不堪受辱。 刀笔吏的无情,可是在汉朝人尽皆知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曾经的汉朝丞相,死亡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谁也无力改变。 而因为李蔡的死,朝廷上又一次召开了朝会。 朝会上。 汉武帝位居高位,淡定地扫视着未央宫殿中的诸位大臣。 随后! 他将目光转向曾经身为刀笔吏的御史大夫张汤,问道:“张御史,这李蔡的死,听闻说是廷尉刑罚过重,你有什么说法?” 张汤当即回道:“陛下,老臣不认为是刑罚过重,这李蔡之死,充其量不过是畏罪自杀!” “说的也是!”汉武帝刘彻点点头,道:“诸位对于李蔡之死,可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说法?” 话落。 朝堂上的大臣,互相对视一眼。 最后他们竟然一致性的说道:“臣等认同张御史所言。” 刹那间。 朝堂上的局势,就非常明显了。 丞相李蔡死后,御史大夫张汤一家独大,原先因为刀笔吏出身的张汤,此刻成了百官的拥护对象。 无他。 仅仅是因为,汉武帝刘彻亲近张汤。 李蔡还是丞相时。 这张汤就常常越俎代庖,以御史大夫的身份,去做丞相做的事情。 现在李蔡都不在了。 三公之下的九卿,哪里敢与御史大夫张汤作对? 当然。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 李蔡是没了,但丞相这个位置还在啊? 那么后面谁来接任丞相这个位置呢? 毫无疑问! 身为御史大夫的张汤,最有资格担任这个百官之首,成为丞相了。 一来。 陛下信他。 二来。 汉武帝时期的丞相,有个很明显的规律,那就是丞相位置空出来后,在位的御史大夫就上升一级,成为丞相! 这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公孙弘成为丞相前,是这样。 李蔡成为丞相前,也是这样。 现在轮到张汤了,难不成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反正百官心中是这样想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致使御史大夫与丞相,基本上就形成了敌对关系。 御史大夫想扳倒丞相,然后自己成为丞相。 然后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又开始以扳倒这新任丞相为目标,不断循环往复,最终形成汉武帝所要的格局——平衡。 汉武帝扫了眼诸位官员,然后又瞄了眼御史大夫张汤,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微妙。 似乎是沉思了一番后。 汉武帝刘彻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既然李蔡的事情已经明了,那该还博陆侯一个清白了。” “传博陆侯入宫吧!” 话语落下。 宦官们便去传博陆侯入宫了。 等霍光到了这里,熟络的行跪拜之礼,道:“奉车都尉霍光,叩见陛下。” 汉武帝看着霍光,满脸欢喜,笑道:“博陆侯,此次李蔡诬陷于你,让你受委屈了。” “不过。”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这事,也让朕看到了大汉朝的栋梁之才。” 话落。 汉武帝将目光转向御史大夫张汤,问道:“博陆侯兴建新式房屋,补贴牺牲走卒家属,制火药,造枪支,助漠北之战大捷。” “此等功劳!” “朕想封他个光禄大夫当当,你觉得如何?” 光禄大夫? 这可是个超级大官。 可能从汉朝的官职中感觉不到什么,但如果以唐宋元明清品衔来说,就能感受到这官有多大了。 唐朝,光禄大夫为从二品。 宋朝,光禄大夫为从一品。 元朝,光禄大夫为从一品。 明朝,光禄大夫为从一品。 清朝,光禄大夫为正一品。 这个一、二品的官衔,不用再解释了吧? 当汉武帝说出这话的时候,朝廷上的官员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始终没有人直接站出来说不。 因为陛下是在问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没说话,自然轮不上三公之下的九卿。 至于大司马? 两位大司马都是霍光的家人,能持反对意见嘛! 御史大夫张汤,面对汉武帝的提问,也是说道:“陛下,老臣认为,以博陆侯的功劳,封他为光禄大夫,虽说勉强,但并不为过。” 汉武帝刘彻微微眯眼,笑道:“御史大夫觉得可以,是么?” “是!” 张汤点头说道。 见他这边回答,汉武帝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转向朝堂上的诸位大臣,问道:“你们呢,可有异议?” 百官们当即附和道:“臣等,与张御史意见相同。” “噢?意见相同?以前你们不都与御史大夫意见相左么,今日怎么相同了?”汉武帝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中的神色有些寒气逼人。 此时。 朝堂上三公九卿无人说话。 而身在霍光身后的庄青翟用手戳了戳霍光,道:“博陆侯,恭喜啊,顺便问一下,博陆侯今年多大?” “十四.” 霍光疑惑地看了这位御史中丞一眼。 他与庄青翟关系不算多好。 二人少有来往。 今日他主动与自己套近乎,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即将被陛下封官了? 不至于吧 虽说他现在只是个御史中丞,可毕竟也是个当过御史大夫这等三公大官的人,哪有那么趋炎附势。 然而庄青翟不给霍光思考的时间,当即又说道:“才十四啊,真是后生可畏。” “到时候博陆侯上任光禄大夫,记得摆下宴席。” “届时老夫定会捧场,与你不醉不归。” 见庄青翟话语间颇为豪爽,霍光便也没了防备,直接说道:“庄中丞说笑了,我哪里能喝酒啊,还未行冠礼呢。” 这时。 庄青翟眉毛一皱,道:“你还未行冠礼么?” “嗯,才十四,怎么行冠礼呢!” 霍光正说着话,可哪里想到,那庄青翟在他那诧异的目光下,站了出来,双手捧着笏板说道:“陛下,臣反对。” “博陆侯今年才十四岁,又未行冠礼。” “以我汉朝律法而言。” “男子未行冠礼,只能算作小人,我大汉光禄大夫一职,岂能让一小人继承。” 小人,这里指的是未成年男子。 而不是那种带有贬义的卑鄙小人。 汉武帝听完庄青翟所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同时眼里的寒气也一并消失,只是不带感情的哼道:“未行冠礼,就不得封光禄大夫?” 庄青翟当即回道:“是的,陛下!” 此番话落。 一时间,朝堂上的九卿,纷纷对庄青翟口诛笔伐起来。 他虽然曾经也是御史大夫这样的高官。 可现如今只是个御史中丞。 那些九卿官员,正忙着向卫霍家族献殷勤,又想着拉近与御史大夫张汤的关系,岂会怕得罪了他。 倒是汉武帝此时显得有些苦恼起来,对霍光问道:“博陆侯啊,你看,朕现在倒是有心封你个光禄大夫当当,可你的年纪却成了限制。” 见汉武帝说话,霍光当即回道:“陛下何必苦恼,臣尚且年幼,陛下封我光禄大夫,怕是也做不好事,不如往后再议!” “往后再议?”汉武帝瞅了眼霍光,笑道:“那行,就往后再议。” 说着话。 汉武帝咳嗽了一声,道:“咳咳,光禄大夫往后再议尚可,但丞相一职,事务繁多,不可耽搁。” “诸位爱卿。” “可能向朕推选合适人选?” 丞相乃百官之首,如果这位置空缺,对于整个大汉国家的运转,都会出现问题。 所以说。 汉武帝想要一个合适的人,上任丞相一职位,不是假话。 一时间。 九卿官员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最终,他们给出了一个最终答复,道:“回陛下,臣等推举御史大夫张汤为丞相,最为合适。” 御史大夫张汤为丞相,合适么? 合适! 毕竟前任丞相李蔡,就是他一手扳倒的。 按照惯例。 由御史大夫上任丞相一职,在合适不过了。 可是。 汉武帝刘彻却略微挑眉,看了一眼张汤,道:“张御史,你自己觉得合适么?” 御史大夫张汤也很精明,不直接回答,反而开口将责任推给了汉武帝,道:“陛下,老臣认为,这官职应当由陛下敲定。” “陛下觉得谁合适,谁就合适。” “老臣唯陛下是从。” 话落,朝廷上那些聪明的官员们也反应过来,当即附和道:“臣等,亦听陛下所言。” 汉武帝见状,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丞相一职,朕再琢磨琢磨,会敲定好人选的。” “行了。” “今天的朝事就到这了,诸位,退下吧。” 话落。 朝堂上的三公九卿,纷纷拜别离去。 朝会便这样散了。 霍光随同大将军大司马卫青,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一同离开未央宫,朝宫门外走去。 另一边。 百官们则是围着御史大夫张汤,像马屁虫一样纷纷恭贺。 似乎。 他已经是内定的丞相了。 毕竟谁都知道,以往的张汤,可是非常受汉武帝重用的。 现在丞相倒了。 张汤上任丞相职位,乃是希望最大的。他若不上,那谁又有资格? 所以。 以往那些与张汤唱着反调的九卿官员,此时不拍张汤的马屁,更待何时。 张汤敷衍地应付了这些官员,随后看到霍光一行人,便上前喊道:“博陆侯,可否等等?” “大将军,骠骑将军,老夫与博陆侯有话要说。” “不知二位可行个方便?” 闻言。 大将军卫青说道:“张公自是可以。” 骠骑将军也是点点头,道:“可以。” 于是。 张汤便笑着回应道:“多谢。” 话落,张汤又将目光转向霍光,道:“博陆侯,今日你的光禄大夫一职,虽然搁置了,但往后日子还长,未来必定前途无量,不要气馁。” 气馁? 霍光还真没有。 看着脸上皱纹满布的御史大夫,他若有所思,想了想,最终还是对这个精瘦老头开口说道:“张公可有争取丞相的想法?” 张汤微微一笑,道:“这得看陛下的意思,老夫想也无用。” 话是这么说。 但其笑容,已经暴露出老头对丞相位置是唾手可得的感觉了。 霍光摇摇头,道:“如果张公今日朝会上,果断谢绝这丞相之位就好了。” 御史大夫张汤顿时疑惑,道:“博陆侯为何这样说话?” 霍光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只是向其拱手,道:“张公,烦请您老离我远点,本侯不想与您有过多牵扯。” 张汤闻言,脸色一变。 但他还没开口,周边的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就开始为张汤打抱不平了,道:“博陆侯,你怎么对张公如此无礼?” 说话之人,乃九卿官员,太仆公孙贺。 不过! 霍光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冷哼道:“你也离我远点。” 太仆公孙贺顿时一脸怒火,指着霍光道:“你” 然而。 霍光却不理会众人,直接转身离去。 其余九卿连忙对御史大夫张汤说道:“张公,你看这小子,如此不识抬举,等您老上任丞相,给他一个教训吧!” 给他一个教训? 霍光兄长乃冠军侯霍去病,舅舅又是长平侯卫青,二人都是身居大司马之职。 不比丞相低多少的。 最重要的事。 他二人,可是掌握这汉朝的军政大权。 这是丞相比不了的。 论关系。 皇后卫子夫都是卫家的背景,就算他张汤上任丞相一职,以张汤的背景,他又能拿霍光怎么样? 最终。 张汤也只能说道:“罢了,年轻气盛,谁都有过这段岁月,计较这些干什么!” 诸位九卿闻言,当即附和道:“还是张公大度.” “.” “.” 几日后,盛夏临近。 长安城的温度,一度攀升起来。城内的居民,纷纷褪去衣物,换上轻薄的衣妆。 霍光在大将军府内,抱着侄儿顽耍。 “来,仲父教导膻儿如何走路,诺,这样,一步一步走。”霍光手托着侄儿的身体,让其学着走路。 实际上。 霍膻脚踩在衣物上,根本就是悬空的,没有发力。 这般年幼,腿骨稚嫩。 霍光自然不会真让侄儿学走路的,就是抱着小孩子,觉得好玩。 然而这时候。 大将军卫青却是风尘仆仆地走来,老远就对着霍光喊道:“霍光啊,你可知道卫伉这家伙,跑哪鬼混去了?” “婢子们说,这两日他都没有回府上。” “可别在外面又闯了什么祸事!”(本章完) 第203章 小胖墩也想逃婚?三长史拜见御史大夫张汤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卫大将军的三个儿子,虽然不争气,属于子不类父的典范。 但毕竟是大将军的儿子。 这卫伉仅是两天没回府上,大将军卫青便急了起来。 要知道! 当初漠北之战,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数倍兵力围困,卫青都没有急过。 霍光想了想后,还是说道:“舅舅别急,卫伉都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宜春侯,长城内的人,都认识他。就算闯祸了,应该也没有人敢为难他!” 大将军的儿子,谁敢为难? 像南云的某小果,仗着父母手上那么丁点权力,都能为恶一方。 如果代入汉朝。 就某小果那货,在卫伉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啊。 好在是大将军平时教导的严厉,使得卫伉没有学坏,倒没有做出那种恶霸会做的事情来。 但是他姨母家的那位表兄公孙敬声就不行了。 那家伙可真是坏事做尽。 南北大营的军粮军饷他都敢贪,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大将军卫青此时说道:“怎能不急啊,本来今日商定好带他去见太仆公孙贺家的侄女,两人若是投缘,就订好联姻之事。” “诶。” “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 霍光两眼一黑,跟公孙贺家订亲? 想了想,霍光还是问道:“舅舅,这公孙贺,不是卫伉姑姑家么,这怎么能跟姑姑家联姻?” 卫青解释道:“公孙贺妻女又不止一个,为何不能!” 说到这里,霍光这才豁然开朗。 也对。 这是西汉时期啊。 男人有本事,就不止一个女人。当然,这些多出来的女子,称不上妻子,顶多算是姬妾。 古代的姬妾身份有多低微? 这么说吧。 有客人来,可以把姬妾拿出来给客人享用。 绿帽? 不不不,他们只是个姬妾,在那些大人物眼中,顶多算个玩物。 当然,也有姬妾美丽动人的,家主喜欢的很,就不会拿出来招待客人。 甚至。 还会生儿育女。 但生出来,那就是庶出。 庶出的子女,于这一家而言,也算是半个物件。 并不算主人! 庶出的子女一般都是用来联姻,家里的财产他们没有任何继承权力,如果父亲有侯爵之类的,等他们父亲撒手人寰的时候,其爵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 惨呐! 所以古代社会并不美好,甚至非常残酷。 如果当初霍仲孺没有抛弃霍去病母子,然后后面继续娶了霍光母亲,那霍光就是庶出。 霍去病是霍家的嫡长子。 霍光则是霍家的庶长子。 时也命也。 因为霍仲孺“抛妻弃子”这一出,才使得后来的霍去病有机会封狼居胥。 如果霍去病从小跟随着父亲,可能就没有未来的功绩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霍光看着大将军着急的样子,连忙说道:“舅舅,这样,我帮您找下卫伉,应该能找到。” “好!” 卫青也是点点头同意。 之后,霍光便将小侄子抱给嫂嫂自己照顾去了。自己询问了一些府上的丫鬟,问他们关于卫伉离府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可惜。 问了一遍后,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于是。 霍光便出了大将军府,去了清风相印厕纸的铺子。 负责管理铺子的刘玲玲一见霍光到来,便笑意盈盈地说道:“公子,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铺子了?” “嗯?你怎么也跟着叫我公子了?” 霍光挑眉看了一眼刘玲玲。 只听刘玲玲说道:“我见酒楼掌柜不三一直这么叫的,便也这样跟着喊您了。您若是不愿意听,我改就是。” 霍光摇摇头,摆手道:“随你便吧!” “今日过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卫伉去哪里了?” “这几日他都没回府上,他那大将军父亲有些急了。” 听到霍光这么一说,刘玲玲眉毛一皱,摇头道:“卫伉前两天倒是来找过奴婢,不过,公子,奴婢也不清楚宜春侯去了哪里。” 刘玲玲的脸有些婴儿肥,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而卫伉是个小胖墩。 酒楼里那么多美女他们看不上眼,唯独这个合他心意。 所以。 卫伉经常来刘玲玲这里,找她玩耍。 不然。 霍光也不会出了府,就直接来这里找刘玲玲问话。 可刘玲玲说她也不知道卫伉去了哪,一下子线索就又断了。想了想后,霍光问道:“刘玲玲,宜春侯他有没有跟你过些什么,你好好想想。” 刘玲玲思索了半天后,点头回道:“宜春侯好像是说过,他说,最近天太热了,他准备找个凉快点的地方睡觉!” “哈?睡觉!” 霍光一时间无语,人两天没回来,感情就是为了睡觉。 可他跑哪去睡觉了呢。 霍光一时间还没跟上这家伙的脑回路,正当他要回府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 ——冰窖! 要论凉快,哪里能有藏有冰块的冰窖凉快啊。 想到这里,霍光就赶紧去了趟酒楼,坐着马车,直接行驶出了长安城,来到他当初制作的冰窖地方。 这里。 还是比较荒漠的,房屋建造,还没开发到这一块来。 不过。 毕竟已经被霍光圈地了,倒也有些建筑。 而冰窖,就在那些建筑之下。 霍光循着门,推开了这里,果然在冰窖这里,见到了宜春侯卫伉。 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搬来了床榻,还有一些被褥衣物。 好家伙! 堂堂大将军府家的宜春侯卫伉,搁这流浪起来了? 此时卫伉一见霍光进来,便说道:“诶,老表,你怎么也来这了?难不成我俩心有灵犀,你也是来这避暑来的?” 心有灵犀? 我有你大爷的心有灵犀。 霍光没好气的瞪了宜春侯卫伉一眼,说道:“你两天没回,舅舅在找你呢!” 然而听到这句话,宜春侯卫伉又躺下了,说道:“我可不想回去,父亲让我跟姑父家的庶女联姻,我堂堂宜春侯,怎么能娶一个庶女!” “真是开玩笑嘛!” “老表,你没说我住在这吧?” 霍光脸上的肌肉顿时抽了一下,好家伙,还给你挑上了。 人家公孙贺的庶女还不一定看上你呢! 就你这样的小胖墩,要不是卫青大将军的儿子,在平阳县那里,百分百属于娶不上媳妇的那号人物。 本来霍光是准备嘲讽这宜春侯卫伉一顿的。 但联想到对方是公孙贺家,也只好叹气道:“罢了,躲开与公孙家联姻,也是好事,省的以后巫蛊之祸牵连。” 巫蛊之祸。 起因便是公孙贺父子被抓,查出了贪赃枉法的罪证。 随后事情愈演愈大,又牵扯出巫蛊事件来。 最后。 连太子刘据和皇后卫子夫都被波及了,未能幸免。 何况一个小小的宜春侯。 哦! 不对,真到了那时,卫伉就不是宜春侯了。 因为在后面做了蠢事,被汉武帝剥夺了爵位。后来,卫青去世,这小胖墩便继承了卫青的爵位。 长平侯! 这就是嫡长子的好处,能继承父辈的爵位。 卫伉见霍光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便好奇的问道:“老表,外面的天,热到把你晒糊涂啦?” “什么巫蛊之祸?” “一个人在那瞎叹气什么呢?” 霍光瞥了眼小胖墩,随即摇摇头,说道:“没说什么,就是说.嗯,你在这冰窖避暑,是我猜的,没告诉你父亲。” 炎炎夏日,在冰窖里盖着厚被褥睡觉,那还真是舒服。 不得不说。 这卫伉是懂得享受的。 霍光瞅了眼对方,问道:“那你这两天没回家,都吃什么?” 卫伉躺在软塌上,淡淡说道:“我已经跟酒楼说了啊,每日到饭点,就派人将食物送来。” 原来都跟酒楼那边说了? 怪不得这小子对于自己找到这个地方来,并没有感觉多少惊奇。 毕竟酒楼的人早已知道。 搞的霍光还问了半天,早知道,先去酒楼问了。 不过此时霍光也是好奇,说道:“那你吃的是不愁了,可天天窝在这里,你不觉得无聊?以你的性子,待在这里两天怕不是浑身难受吧!” 卫伉则是扬了扬手中的书籍,说道:“有这书籍,我难受什么!” 书籍? 卫伉这家伙,开智了? 还知道看书了? 霍光极度好奇,于是便走到他旁边,顺势夺下其手中的书籍。 这书籍不是简牍。 而是用修补衣服的针线将其装订起来的书。 书上的内容? 既不是儒家的学说,也不是什么已经被汉武帝淘汰的诸子百家学说。 仅仅是这个时代人写出来的一些故事。 除了文笔好些。 精彩属实谈不上,但对于卫伉这样的小白而言,这种书最适合他看了。 “这故事有什么好看的,我随便写个故事,都比这好看多了。”霍光淡淡一笑道。 然而。 对于霍光的话,这宜春侯很是不信,说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写出好故事。老表别闹,把书还我,正看的开心呢?” 霍光一听,顿时来气。 刹那间,就想把三国演义,西游记等名著说说。 不过想了一下。 算了。 跟汉朝人说这些,他能听的懂么? “行吧,行吧,那你继续搁这待着,我看你回大将军府后,舅舅怎么揍你。”霍光轻声哼道。 然而。 卫伉却是说道:“回去干什么,看他和那个老女人卿卿我我?” “呵。” “我才不回去呢。” 老女人,卿卿我我? 很快,霍光就联想到平阳公主了,能跟大将军卿卿我我,又被称之为老女人。 除了平阳公主也没谁了。 不过卫伉胆子是真的大,这么说,要是给外人听到。 怕是真要出大祸。 于是。 霍光好心说道:“卫伉,说话要注意点,平阳公主是陛下的姐姐,你乱说话,可是要出大事的。” “行了,我也没时间跟你身上耽搁。” “赶紧回大将军府上吧,早回来,少受点皮肉之苦。舅舅打人,还是很疼的。” 话落。 霍光摇摇头,走出了冰窖,不再管他。 长安城,御史大夫张汤的府上。 此时。 原隶属于丞相门下的三长史,破天荒的来到了张汤的府苑门前。 年纪稍长的朱买臣,此刻有些拉不下面子,说道:“二位,我们有必要来拜访自己的死对头么?这张汤要是不见我们还好,进去后,故意羞辱我们,我们还得笑脸相迎么?” 然而。 另外两位长史却是说道:“买臣兄,逃避不得啊!” “这几日,丞相府中的事务,陛下都让御史大夫张汤代为处理。” “这意思还不明显么?” “陛下,是要让张汤继任丞相的位置,这点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此时!” “我们还不搞好与张汤的关系,到时候他真上任了,我们怕不是也要落得和李蔡一个下场了。” 张汤出身于廷尉,最开始,他只是个小小的刀笔吏。 刀笔吏! 不仅臭名昭著,而且还有眦睚必报的属性。 眼看着张汤就要成丞相,他们三个长史,不得不害怕啊。 说到这里。 朱买臣也只好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为了自己那一大家子人,今日就受点气吧!” 说着话。 朱买臣就敲了张汤府上的门。 开门之人,自然是张安世了。 张安世不认识这三位长史,便问道:“三位长辈,来这做什么事?” 朱买臣当即说道:“我们是丞相府上长史,也算是张公以后的同僚。到此来,当然是拜见一下张公。” “噢噢,那你们稍等,我这就去通知父亲。”说话间,张安世便去通知他的父亲张汤去了。 此刻。 张汤正在房间里看着书。 张安世敲了敲房门,说道:“父亲,外面有人说拜见您。” “拜见,哼,见老夫是要升任丞相,所以一个个故意来攀附关系罢了。”张汤摇了摇头,道:“告诉他们,老夫身体欠佳,不见!” 张安世点了点头,道:“是,父亲,我这就去告诉丞相府上的那三长史。” “三长史?” 一听到此话,这张汤顿时整个人就来了精神。 而张安世还没感受到张汤的情绪变化,呆呆地说道:“是的,他们自称是三长史,乃丞相府下做事。” 闻言。 御史大夫张汤当即脸上表情有了很大变化,淡淡地说道:“算了,安世啊,你让他们进来吧。” “是,父亲。” 得到了御史大夫张汤的同意,张安世便去将三长史带了过来。 而这时候。 那张汤已经半躺在卧榻之上,正斜着身子看书。 三长史面面相视,不明所以。 最终。 还是年纪最大的朱买臣说道:“长史朱买臣,见过张公。” “哼。”张汤轻轻哼了一声。 随即。 他又将身子转了过来,背对着他们。 (本章完) 第204章 丞相人选!张公被汉武帝戏耍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半躺在卧榻之上,还背对着他们看书? 这在汉朝,可以说是极大的羞辱了。 三长史拜访,他张汤哪怕是直接赶人走,都比这种行为好一些。 在御史大夫这一番操作下来! 朱买臣、王朝、边通这三位老脸通红,有种想骂人的感觉。 “张公,我等拜访您,乃出于敬意,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们?”边通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实际上。 他们三人拜访张汤,是因为觉得张汤最有希望成为丞相。 但三人打心眼里都看不起张汤。 因为张汤在上任御史大夫前,官职甚至都没有他们三人高。那时的他们,也没给张汤什么好脸色。 现在张汤故意用同样的态度对待三人,三人就觉得不行了。 面对边通的问话,张汤终于是轻轻哼了一声,道:“有何事值得你们三人拜访?老夫向来喜欢安静,若无事,你三人请速速出去,莫要打扰老夫阅览书籍!” 王超闻言,顿时气急,道:“你” 然而。 却被旁边的朱买臣一把拉住,忍了下来。 最终。 朱买臣还是说道:“张公,我等来贺喜您,即将成为丞相。如蒙不弃,届时我等在长安城最好的酒楼,为您摆一桌宴席.” 朱买臣话还没说完。 张汤直接将书就砸了过来,呵斥道:“住口,伱等趋炎附势之徒,休得胡言。丞相乃陛下钦定,陛下都还没公布,您等在这擅自认定什么?” “哼!” “安世,将他们送出去!” 遭到呵斥后,边通当即瞪着张汤,说道:“诶,张汤,你也一把岁数了,怎么,不识好赖么?” 御史大夫张汤当即瞪着边通,怒道:“老夫没看到你们三人有何好的地方,赶紧离开,非要拿扫帚将你们打出去是么?” 这时候。 张安世听到张汤的话,当即跑了进来。 然后对三长史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三位长史,还是请离开吧!” “既然我父亲不待见你们。” “你们又何必在这遭白眼,自讨没趣呢?” 王朝一听这话,当即哼道:“老的老的没规矩,小的小的没礼貌,哼,出身低贱的人,果然都一股臭味。” 张汤的出身并不算好。 他父亲不过是一诏狱监管人员。 这也是为什么,张汤一路做到了御史大夫,依旧被这些人打心里瞧不起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 张汤好歹父亲还是诏狱中的官吏,那朱买臣可完完全全庶民出身。 为何他没有被瞧不起? 简单,因为他会奉承人,加上经常请客人来府上吃饭,那些人自当不会说什么。 张汤不同。 身为御史大夫,他虽酷吏,但廉洁。 除了效命于陛下,谁也不理。 见那王长史说的话,张汤当即说道:“安世,去拿扫把去,为父要给这三个腌臜之物赶出去。” “好。” 温润如玉的张安世,对这三人也不禁有了些反感,当即去院子中拿扫帚去了。 三长史见状,吓得连忙跑出张汤的府上。 边跑还边说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做大汉朝丞相啊!” 三人跑的还是快。 拿着扫帚的张汤,始终还是没有追到三人,站在门口,见三长史离去,当即说道:“三个晦气的家伙,记住了,老夫不欢迎你们,少来!” 话落。 便将破破烂烂的府门关上。 这时,张安世说道:“父亲,您别生气,这三人乃趋炎附势之辈,为他们生气不值当。” 闻言。 张汤却是哈哈一笑,将扫帚递给张安世,道:“生气什么,为父今日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 “安世啊,去买些肉食来。” “今日,该吃一顿好的。” 张安世接过扫帚,问道:“父亲,这三人今日来打扰了您的心情,您为什么还高兴?” 张汤笑道:“你看为父今日拿的扫帚,是做什么用的?” “不是赶走那三人么?”张安世疑惑的问道。 张汤摇摇头,道:“不,这叫扫了他们的脸面。去吧,买点肉回来。” “哦。” 张安世点点头,随后便接过御史大夫张汤扣扣索索拿出的一些钱财。 数了一数后。 张安世再次望向父亲,尴尬地说道:“父亲,钱,不够。” “不够?上次不就给这么多么!”张汤问道。 张安世尴尬地说道:“肉食涨价了,这点钱,买不到什么肉。” 张汤摇摇头,道:“那就少买一点。” “行了,去吧。” “老夫也要看点书咯,这丞相要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 两日后,未央宫中。 歇息了好些日子的汉武帝,终究是又召开了一次外朝朝会。 外朝朝会是大规模的会议,涉及人员大都是三公九卿这些,反正俸禄没有低于年贰仟石的。 而汉武帝这次召开朝会的原因,朝廷上的官员都非常清楚。 那就是汉武帝要宣布丞相的位置。 丞相。 位置高,权力极大。 对于皇权来说,这种权力极大的官员,会产生威胁。 皇权想要强大。 那就必须削弱丞相的权力。 所以。 汉武帝对于每一任丞相,都保持着打压的态度。 但打压归打压,丞相的位置空出来后,还是要选新的官员去上任的。 不然汉朝整个运转,都会出现问题。 此时。 汉武帝扫视着宫殿中的诸位官员,淡淡说道:“这些日子,朕聆听百官意见,思考良久。” “终于,在丞相人选上,有了抉择。” “朕觉得御史中丞庄青翟,非常适合这个位置,你们觉得如何?” 此话一出。 朝堂上的众人,一时间都惊呆住了。 有些官员原本正开口要恭贺御史大夫张汤,听到陛下的话后,顿时张着嘴巴不知所措。 至于原本准备接受丞相之位的张汤,脸色也是一变。 但他并没有说话。 这时。 太仆公孙贺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有疑问,这丞相之位,御史大夫张汤也挺适合,陛下何不考虑张御史呢?” 公孙贺的妻子,乃是皇后卫子夫姐姐。 他在九卿中的地位中等,但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听公孙贺所言,汉武帝刘彻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脸上还夹杂着些许笑容,道:“张御史的话,朕也想过。” “但可惜啊。” “他没有军功在身,记劳也不足以升任侯爵。” “你们这些三公九卿们不都说,丞相之位,要有侯爵才能匹配么!” “因为这个。” “朕可是考虑了很久了,最后才发现,唯独武强侯庄青翟合适。” 一番话落。 公孙贺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再说,陛下可能就要记恨他了。 而公孙贺不说话。 朝堂上的其余官员,自当不敢说任何不适合的话语。 一时间。 朝廷中无任何官员敢说什么。 汉武帝的操作谁不知道,他要让谁当丞相,那人哪怕没有侯爵,也能上任。 陛下若是不想让谁当丞相。 那就是皇帝舅舅来了,都没用。 此时此刻,汉武帝见所有官员都保持了沉默,当即嘴角上扬,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瞄了眼张汤后,又将目光转向庄青翟,说道:“既然诸位都不说话,看来是无人反对了。” “那好,太子少傅庄青翟。” “你若愿意,从今日起,你就是大汉丞相了。” 一句话落下。 其实已经直接敲定了百官之首丞相的人选。 庄青翟站了出来,跪拜在地,直言道:“臣庄青翟,谢陛下皇恩,定以老朽之身,为大汉鞠躬尽瘁!” 而与此同时。 原本作为希望最大的御史大夫张汤,随即浅浅回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身后的庄青翟。 此刻。 如果眼神能杀人。 那这庄青翟,估计已经成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敲定了丞相人选后。 此次朝会的主要事务基本上就没了,后面时间,九卿们不痛不痒的汇报了些政事。 等汇报结束,便草草结束了此次朝会。 众位大臣,依次离开未央宫。 汉朝,律法不及秦朝严苛,但对于等级尊卑,分的还是非常清楚的。 即便是退场。 也应该由丞相带头,其余二公再走。 当然了。 皇帝不一样,皇帝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有时候还会留在宫殿中,将其余官员先支开,单独留下某些人交代事情。 此时的张汤,对于庄青翟在丞相位置上直受不辞,未尝相让一事,非常不满。 但陛下命令已下。 对方成为丞相,已经是既定事实,于是也只能走在丞相庄青翟后面离开。 等出了宫殿后。 朝堂上的九卿官员,纷纷为庄青翟道贺,几乎将出宫门的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一情况。 几天前,就在张汤身上也发生过。 可惜。 此时的御史大夫张汤身边,无一人为其说话。 待庄青翟一一回谢了这些官员后,围绕在庄青翟身边的只有三长史这类寥寥数人。 这时候。 三长史才敢上去道贺。 其中,朱买臣率先开口,道:“恭喜武强侯高升!” 然而边通却是谄媚地说道:“诶,买臣兄这称呼不好,叫什么武强侯,你应该喊,庄丞相!” 剩下的王朝当即附和道:“朱长史说错了话,该罚。庄丞相,我看不如让他做东,在此间乐酒楼内,摆一桌宴席,为您庆贺一番,如何?” 庄青翟当即眉毛一挑,望向王朝,疑惑道:“摆一桌宴席?” 三长史闻言,立马心领神会,当即笑道:“啊对对对,丞相乃百官之首,一桌宴席岂够。” “庄丞相说个日子,那天我们三长史把此间乐酒楼包了。” “庄丞相意下如何?” 闻言。 庄青翟也是淡淡一笑,道:“诶,怎么能让三位同僚破费呢。三位乃丞相府上得力干事,本相也才刚上任,日后还需要多多向三位同僚请教呢!” 三长史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庄丞相您太客气了。” 就在几人互相恭维的时候,一直走在后面的御史大夫张汤听不下去了,当即冷哼一声后,加快了脚步,朝着宫廷外走去。 因为这哼声。 自然也使得庄青翟等人注意到了黑着脸的张汤。 而因为受过张汤羞辱的三长史,见到他后,当即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呦,这不是张公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难看?哪里难看了,你忘记刚上朝时,张公不红光满面的么?” “对啊对啊!” “听说,张公其实最有可能被陛下封为丞相呢。” “诶,可惜,可惜” 三人一言一语,无不在嘲讽嬉笑着张公被汉武帝耍了一遭。 而张汤作为御史大夫,没有理会三人的话,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候。 庄青翟听不下去了。 他虽然被汉武帝封为丞相,但也没想着与御史大夫张汤闹矛盾。 当即说道:“放肆,你三人怎么这样说话,张公乃是御史大夫,岂容你等嘲讽!” 话落。 他又追上张汤,说道:“张御史莫要计较,本相与你同列三公,我俩理应为齐心协力,好好辅佐陛下。” 张汤冷冷的瞥了庄青翟一眼,开口道:“你是在笑话老夫么?” 庄青翟当即说道:“不不,绝对没有这种意思。” “哼。”张汤哼了一声,又瞥了眼其身后三位长史。 未曾再开口说些什么话语,黑着脸直接离去。 而他这一声冷哼,也预示着新一轮丞相与御史大夫的朝堂斗争,逐渐拉开了序幕。 至于庄青翟上任丞相的事情,当天就已经在长安城传开。 御史大夫张汤,则成了长安城权贵圈的笑谈。 虽说位居三公之位,地位极高。 但那些权贵,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既然事情都传遍了整个长安城,那么作为博陆侯的霍光,自然也得知了此事。 甚至。 他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还买了些夏季的水果,带去探望张汤。 同时命令人从冰窖里搬了些冰块过来,到时候好搞冰镇水果吃吃。 到了御史大夫张汤的府上,霍光敲响了张汤府门,张安世见是霍光来了,便高兴地说道:“博陆侯你且稍等,我去告知一下父亲。” “好。” 霍光笑着点点头。 这时候。 张安世已经跑到屋子内,敲着张汤的房门,说道:“父亲,博陆侯带着礼物,前来拜见您。” 然而张汤的心情非常不好,怒道:“这小子来见老夫作甚?哼,不见!” 然而话音刚落。 门外。 霍光的声音便已经响了起来,道:“失礼了,张公,小子我已经进来了。” (本章完) 第205章 西北动乱!霍光以车骑将军之名出征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看着霍光已经闯入府中,御史大夫张汤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一旁。 张安世说道:“博陆侯,我父亲还没同意,你怎么自己就进来了啊!” “额,这个,我猜到张公应该不会同意,所以才自己进来的。”霍光哈哈一笑。 随后! 他又跟张公说道:“小子先向张公赔罪了,您看,这些水果是我的赔罪礼。” 然而张安世却把他往外推,嘴里还念叨着:“博陆侯,你快些离开,我父亲近来心情不好。” “诶,诶诶,安世兄弟,别推啊!”霍光说道。 这时候。 张汤却是开口道:“罢了,进都进来了,让这小子留下吧。” 霍光闻言,赶忙说道:“安世兄弟,看到没,张公都发话了。” 张安世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疑惑地说道:“父亲?” 张汤却摆了摆手,道:“安世,你出去看书吧,为父要跟博陆侯聊聊。” “好。” 张安世也只能点头答应,随后走了出去。 这时候。 张汤抬头看了一眼霍光,冷声道:“怎么,博陆侯今日来,也是看老夫笑话的?” “笑话?张公有什么笑话,就因为没有担任丞相?”霍光摇摇头,继续道:“天下多少人都没有担任丞相,难道天下人都是笑话么!” 听到霍光这话,张公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随即说道:“你这小子,话语中在故意转换对象。” “天下人当然不能都担任丞相。” “但于老夫个人而言,本最有希望的御史大夫,却被人捷足先登,这才成了笑话。” 听到此话。 霍光直接摇了摇头,道:“不不不,张公,本侯不认同你这话!” “所谓捷足先登,应该是脚步快捷者最先登上高峰。” “那庄青翟本就是侯爵之位,之前也担任过御史大夫的官职,加上您又不是侯爵。所以您本来就不是最有希望,也不能说是被捷足先登。” 张汤闻言,当即脸色垮了下来,开口直接啐骂道:“臭小子,还说不是来嘲讽老夫的?” 霍光随即耸了耸肩,道:“张公,你看,伱又生气了。” “其实。” “上任丞相,又并非好事。” “丞相无非权力大了一些,但危险的程度,也很大的。” 然而张汤却是哼道:“胡说八道,丞相有什么危险的。” 当一个人,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他是看不到周边的危险。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旦深陷官场之中。 危险其实就永远悬挂在头顶之上,如一柄利剑,说不定就在什么时候,掉落下来。 无奈。 霍光也只能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小子此番前来,是为张公说逆耳良言。” “您现在,其实已经很危险了。” “如若想安享晚年,不如现在就辞去御史大夫的官职。” 这番话一说完。 张汤立马就怒了,道:“让老夫辞去官职?老夫一行心为陛下,凭什么让老夫辞去官职。” “这丞相之位,理应老夫上任。” “他庄青翟什么功劳都没有,靠着父辈的爵位,居然还能抢老夫的丞相之位。” “如果说有危险?” “那他庄青翟,难道就没有危险么!” 庄青翟当上丞相,当然有危险,而且是大危险。 而这危险,就是来自张汤。 明眼人都知道,张汤很想要接任丞相之位。但庄青翟却直受不拒,直接接任丞相。 那就是百分百要得罪御史大夫。 张汤什么人啊? 刀笔吏出身,一個酷吏,向来奉行睚眦必报。 你抢他丞相之位。 张汤要是不整死你,那就不是张汤了。 前丞相李蔡,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就这样,还是被张汤给整的在狱中自杀。 庄青翟连李蔡都不如,他又怎么能与张汤斗呢? 这便是庄青翟的危险。 那么问题来了,张汤是庄青翟的危险来源,那庄青翟是不是张汤的危险呢? 不算。 准确的说,庄青翟只不过是压倒张汤这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毕竟刀笔吏出身。 张汤一生,为汉武帝刘彻干的脏事太多了。 皇帝要面子,还要里子。 最后这锅,只能臣子去背。 所以,最后张汤的下场,与他当初整治的那些人结果一样。 如果此时张汤听了霍光的话,放弃权力,那么安享晚年是可以的。 可惜。 一个拥有过权力的人,到死都舍不得放弃手里的权力。 霍光明白这点,随即拱手道:“本侯只是好言相劝,张公不听,或者觉得我话中没有道理,那便当我从没说过。” “告辞!” 说完。 霍光便直接离开了张汤的院子。 这一离开,便是一年时间。 期间。 霍光再也没有与御史大夫张汤打过交道。 而在这一年时间内。 御史大夫张汤与丞相庄青翟在朝廷上的明争暗斗,愈加激烈起来。 这日朝会。 西北方向的官吏们,向朝廷汇报有流寇骚乱,袭扰治安。 汉武帝瞪着眼睛,看着朝堂上的百官,问道:“这西北方向为何有动乱,出现流寇?” 这时候。 百官默不作声。 他们大部分都在富丽堂皇的长安城中待着,哪里知道西北那个地方的穷苦。 见百官不作声。 汉武帝只好看向庄青翟,问道:“丞相怎么也不说话,这西北方向的流寇,你也不知情?” 庄青翟当即站了出来,说道:“回陛下,对于西北方向的流寇,臣也是今日,才有所听闻,于是才了解了一下。” 听到丞相的话。 汉武帝的表情才算缓和下来,道:“噢,原来丞相已经有所了解。说说看,你了解的是什么情况?” 庄青翟这才说道:“西北之地的流寇,乃是三四年前那场大干旱所致,庄稼地里颗粒无收。” “没有粮食,人挨饿,自然就有饥民。” “有饥民,就有了暴徒,于是就形成了这些流寇。” 听到庄青翟的话,汉武帝眉毛一挑,说道:“没有粮食,挨饿?朕记得,朝廷不是拨款下去了么!” 其实。 准确的说,那次拨款,不是朝廷拨款。 而是霍光带头捐款,不仅骗出了富商的钱,还骗出了朝廷官员的钱。 至于朝廷为何不出钱? 因为汉武帝的钱,都留着打仗呢! 丞相庄青翟听到汉武帝的话,想了想后,回道:“陛下,这拨款需要时间,灾情传递也需要时间。” “有钱了,去各地买粮,更需要时间。” “一来二去,自然就耽搁了。” “人饿的狠了,那是只认粮食不认钱的。” “何况,钱款是拨下去了,能用在赈灾上面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汉武帝多聪慧,一听丞相的话,就知道其中意思,问道:“丞相是说,有人贪了这些钱款?” 丞相庄青翟摇摇头,道:“陛下,这么大的一件事,没有人敢一个人去做,应该是层层私扣。” “但这事可以先放在一边。” “流寇动乱才是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天下的安稳,最为重要。” 听到庄青翟的话,汉武帝刘彻皱眉道:“这些流寇,他们做了些什么?” 丞相回道:“打家劫舍,贩卖女人,杀人放火,与当年边关劫掠汉人的匈奴,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对自己人,更凶残一些。” 原本汉武帝眼中并没有什么杀意。 可一听到“匈奴”两字,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当即就起身,走到丞相身旁,问道:“那丞相觉得,这些比匈奴还狠的自己人,该怎么对付?” 丞相庄青翟说道:“流寇的形成,已经算是动乱的开始。” “平定这些人,自然要朝廷的士兵出动最好。” “臣谏言,让大司马霍去病领兵,将这些流寇通通解决掉。” 丞相说完,一旁的大司马霍去病,自然也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愿前往。” 汉武帝看了眼霍去病,然后又摆了摆手,道:“一些不成气候的流寇,就要派朕的骠骑将军去,太看得起他们了。” 一时间。 丞相语塞,说道:“陛下,赵食其将军如何?” 汉武帝一听赵食其,当即说道:“你说的是跟李广一同失道的赵将军?罢了,一个贬为庶民的人,朕暂时不想用他。” 丞相闻言,继续开口道:“公孙敖将军呢,陛下觉得如何?” “公孙敖?他打过胜仗么,要是输给流寇,我汉朝的脸面往哪搁呢!”汉武帝对于丞相的提议,依旧不满意。 正当丞相庄青翟继续提人选时,这时候,御史大夫张汤站了出来,道:“庄丞相不会用人,还是不要听他的。” “依臣之见!” “派遣博陆侯霍光前去,最为合适,同时,还能调查一下三年前赈灾的钱款去向。” 闻言。 汉武帝脸色一动,道:“博陆侯么,这倒是可以,倒是许久没有见到这家伙。” “好。” “就让他带领一军,前往西北,将那些落草为寇的家伙统统给朕解决了。” “......” ...... ...... “霍膻霍膻多大啦,霍膻霍膻我一岁啦!” 此时的霍光,正在大将军府上,逗弄着小霍膻玩耍。 一年的时间。 不仅小霍膻个子长了,霍光也长了个子。 现在霍光的身高,已经与大将军卫青一般高。 今年的他,已经十五岁了。 此时,霍光正在逗弄着嫂嫂怀抱中的侄儿,说道:“诶呀,小笨蛋,怎么还不会开口喊我仲父呢!” “这可比不上作为仲父的我啊!” “你仲父我小时多聪明,一岁读唐诗,二岁熟读四书五经,三岁...” 霍光话没说完,嫂嫂先是问道:“唐诗是什么?” “咳咳,没有没有,就这么一说。”霍光摆摆手敷衍道。 这时候。 老父亲霍仲孺却是拿着小孩子的衣服,走了过来说道:“莫听这小子瞎扯,这小子,五岁都不怎么会说话,呆呆傻傻的。” “要不是八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因祸得福,开了智。” “这小子,哪能像为父我这么聪明!” 霍仲孺的一番话,听得儿媳和周边的婢子们都笑出了声。 霍光也是无奈的摇头。 感情。 老霍家脸皮厚,是有传承的。 这时候。 大将军府外,突然外面一阵骚动,然后进来了不少陌生脸孔。 嫂嫂抱着孩子,看着这些陌生面孔,有些不安地说道:“小叔,这些是什么人?” 霍光皱着眉,说道:“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宫里的人。” 话刚落下。 果然。 就见到这些宫里的人,拿着汉武帝的圣旨,对霍光说道:“博陆侯,陛下有圣旨,接旨吧!” 听到此话。 霍光便站了出来,说道:“臣,接旨。” 这时。 那宫里人拿出圣旨,宣读道:“元狩六年一月,汉皇帝昭,曰。” “西北之地流寇动乱,已经对国家安定产生威胁,朕特命博陆侯霍光,任车骑将军,率领一军,前去剿灭敌寇。” “钦此。” 这份诏书下来。 霍光蒙了,怎么突然就要去剿灭敌寇了? 而且他还是车骑将军? 这... 是么情况? 这时候,那宣读圣旨的宦官说道:“博陆侯,谢恩啊?” 霍光这才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当即接过圣旨,道:“臣博陆侯霍光,谢陛下皇恩。” 一家人,知道这个圣旨下达的时候,又是害怕,又是喜悦。 喜悦的是。 霍光成为车骑将军了。 害怕的是,霍光才十五岁,就要独自领兵,去西北那等蛮荒之地,镇压叛乱的流寇。 作为家人,又怎能不担忧? 尤其是老父亲霍仲孺,看着霍光,叹气道:“怎么为父刚来长安,吾儿就要去西北苦寒之地。” 见状。 霍光也只能笑了笑,道:“没办法,父亲,谁让你把这么聪明的智慧遗传给了儿子。朝廷需要我,儿子也只能上了。” 听到这话。 霍仲孺脸上又不自觉得扬起了笑意。 这时候。 霍光看向宦官,问道:“本侯的舅舅,大将军卫青,还有兄长骠骑将军呢?” 宦官说道:“朝会还没有结束,他们还在宫殿里呢!” “博陆侯,请现在跟我走吧。” “南大营的军队,已经通知下去,列好方阵,等待您去率领他们,建功立业呢!” 建功立业? 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次出征,又不知有多少将士能平安归来。 但霍光也知道。 此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于是也只好点头道:“知道了,本侯现在去便是!” 第206章 敦煌郡失守?这哪是动乱,明明是叛乱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领旨后,霍光便随着宫里的人,离开了大将军府,骑着大黑马一路直接来到南大营。 此刻。 南大营里调配给霍光的一军兵马,已经列队好,正迎接霍光到来。 汉朝的一军,兵力差不多在五千人左右。 待霍光到来,五千将士们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喊声:“恭迎车骑将军!” 霍光微微皱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时。 宫里来的宦官,对霍光说道:“博陆侯,这排场还可满意否?” “嗯” 霍光从喉咙里哼了一声,连嘴巴都懒得张开。 听到霍光的哼声,那宫里来的宦官当即又说道:“既然博陆侯满意,那请穿上将军铠甲吧?” 说完。 宦官便给了身后人一个眼神示意。 随即。 车骑将军的专属铠甲,便被端了上来。 霍光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营帐里,将铠甲换好。 出来后。 那宦官当即拍马屁道:“诶呦,博陆侯穿上这铠甲,真是太威风了,颇有骠骑将军大司马的风姿。” 风姿 霍光的嘴角抽了一抽,然后说道:“后面还要做些什么?” 宦官这次说道:“博陆侯,该点将了!” 说着。 宦官拿出一张张木牌,跟霍光说道:“这些,都是南大营不错的都尉,博陆侯想点谁,点他就行!” 都尉,其实就是校尉。 不过校尉相比于都尉,更加自由一点。 霍光随便点了四个都尉,最后一个名额,则是留给了林耀青。 可问题是。 霍光并没有在名册上看到林耀青的名字,于是便问道:“我想点一校尉,为何这上面,没有他的名字?” 宦官闻言,便说道:“博陆侯说下是谁,我给您查查。” “校尉林耀青!” 听到霍光的话,宦官点了点头。 随即。 手下的人便去查了,很快,对方便回来说道:“禀报博陆侯,林耀青乃副校尉,不在名册上。” “副校尉?”霍光挑了挑眉,问道:“本侯直接让他升为校尉,你看可以么?” 那宦官闻言,当即回道:“自是可以。” 随即。 林耀青便被带了过来。 霍光看了林耀青一眼,对他点了下头,随即开始检阅校场上这五千名士兵。 这些士兵中。 有一半都是经历过漠北之战的老兵。 另外一半则是新招募的士兵。 对此。 霍光还是比较满意的。 等做完这些,霍光和自己管理下的五千兵将有了个初步的互相了解。随后,没耽搁太久,直接就从南大营开拔,朝着西凉出发。 西凉。 又称凉州。 乃是雍州古名改之,至于改它名字的人。 毫无疑问,就是当今的汉武帝刘彻了。差不多在八九年前,公元126年的时候,给它改的凉州。 为何要改名凉州? 据说是五行中,雍州属于金行位置,土地又寒凉,于是就这样改名为凉州了。 这片土地,位置偏属于河西。 当初匈奴人,就曾多次染指凉州。 不过。 他那英明神武的兄长霍去病,河西之战两次大捷,使得匈奴人已经多年没有染指这边土地。 军队从南大营出发,前往凉州。 由于是向城西进军。 路上刚好经过霍光造纸的工业园区,便停了下来。军队继续前进,自己则是骑马来到马场。 董薰依旧在这里负责看守马场。 两人见面后。 霍光从大黑马上跳了下来,看着董薰那逐渐长开了的面容,霍光笑了笑,道:“累吗?” 董薰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你这盔甲?” “盔甲?”霍光低头看了自己身上一眼,随后,展开双臂,展示给董薰看,问道:“你看看我这车骑将军铠甲帅吗?” 董薰皱眉,道:“帅是什么意思?” “额就是威风,好看两者结合的意思。”霍光淡淡说道。 这时候。 董薰点了点头,仰头望着霍光,说道:“霍光,一段时间不见,你长的好高哦,都高一个头了。” “呜呜呜。” “我怎么不长了啊!” 看着董薰那可怜的小模样,霍光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在女孩子中不矮啦,算高个儿了。” 董薰的身高,估摸在一米六五左右。 而霍光的身高,已经有一米八的样子了。 按照西汉的说法,应该是身高八尺有余这个样子。现在霍光才十五岁,往后要是再继续长个子,说不定也能达到九尺有余,跟孔夫子一个高度。 不过。 有些人过了生长快速期,后面就不长了。 霍光也不知道自己十五岁后,还会不会再长个子。 董薰摆了摆头,道:“讨厌,又把人家头发弄乱了。我又不是小狗,你老是摸我头干什么。” 霍光耸耸肩,道:“好吧,不多说了,我要带着军队走了。” 听到霍光的话,董薰眼中有一抹失落,问道:“去哪?” “凉州有些动乱,可能是受到匈奴影响,也可能是前些年大旱导致,贼寇猖獗。陛下封我为车骑将军,带领一军兵马,前去平定他们。”霍光解释了一句。 话落。 他就再次上马。 这时。 董薰走到大黑马面前,理了理它头上的那一撮光滑发亮的毛发,说道:“大黑,你一定要把霍光平安带回来哦!” 霍光骑在马上,脚踏着马镫,俯身下来,凑近董薰跟前,嬉笑道:“喂喂,小妮子你说错了吧,应该是本将军把它平安骑回来才对。” “哈哈哈。” “走了!” 话落。 霍光便骑马离去,留给董薰一个帅气的骑马背影。 很快。 他便与前方行军部队会和,由于这五千兵乃是步兵,所以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 漠北之战,南大营数万战马都在和匈奴骑兵的冲锋中跑丢了。 那一战。 最严重的还不是兵员的损失,而是辛辛苦苦培养的战马,损失了三分之二。 这使得后期汉武帝出征匈奴,很难再做到漠北之战时那样,战马数量充足。 现在霍光率领南大营一军兵力,前往凉州剿灭流寇,并不是对付那些匈奴骑兵。所以朝廷拨给自己的,只有步兵。 长安与凉州隔着不算太远,一日功夫,军队便已经行至安定郡,再由安定郡进入武威郡,并在此处稍作休整。 霍光这五千兵马乃朝廷派遣的军队,一入凉州,自当是被武威郡太守知晓,当即款待了一番。 次日。 休整了一夜后,霍光本想领着军队开拔。 这时候。 武威郡太守告知他,凉州刺史今日过来,这才使得霍光没有天一亮就继续率领军队行军。 如果把郡看成现代的一个市,州看成省。 那么。 太守就相当于市长,刺史就是今日的高官了。 刺史一到。 霍光瞅了他一眼,便直接问道:“你就是凉州刺史?” 刺史回道:“博陆侯,在下就是凉州刺史周博!” 能坐到刺史这一位置,说明也是有些手腕的人。 霍光看着面前这中年人,淡淡问道:“既然你是凉州刺史,那本侯也不拐外抹角的说话了。我就直接问你,这敦煌郡为何发生如此严重的动乱?” 凉州刺史周博说道:“霍将军,这敦煌郡发生的事,我也不想的啊。” “前些年大旱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再往前几年,匈奴人长长南下入侵,不说敦煌,就连武威郡这边子民都居无定所。” “这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可又要活下去,自然就落草为寇了啊。” 听到这话。 霍光顿时皱眉,呵斥道:“周刺史,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不要紧。要是传到陛下耳中,担心你的脑袋。” “三年前的大旱,朝廷拨款甚多。” “那些钱,足以保你一州百姓吃食。有吃的,他们为何还会为贼寇?” 听完霍光的话,那凉州刺史一脸悲伤的样子,说道:“博陆侯居住在长安,有所不知啊。” “旱灾发生后的粮价,那是一天比一天高。” “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 “朝廷拨款需要审批,拨款下来运送需要审批,钱财到手需要审批,用到手的钱财购买粮食又需要审批。” “等买好了粮食,运送过来,旱灾都快过去大半了。” “我凉州的百姓,哪有那么多的口粮,支撑到后面粮食到来呢?” 听到这话,霍光微微皱眉。 他想着。 所谓的审批,不会就是现代社会中的各个部门间互相踢皮球吧? 不过。 很快霍光就摇了摇头,道:“周刺史,你这话不太对吧?旱情发生,当特事特办,又怎么处处刁难!” 然而凉州刺史却是摇头,道:“将军,本刺史没说刁难啊,就是特事特办,才审批下来。” “如果不是特事特办。” “估计都审批不下来呢。” 霍光瞅了眼凉州刺史周博,微微挑了下左眼的眉毛,问道:“三年前的赈灾钱款,凉州没有官吏出现贪腐现象吧?” 听闻此话,这周博当即起誓道:“本刺史对天发誓,我凉州绝无官吏昧着良心贪此钱财!” 话音落下。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不久,天空上一道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轰~” 天上打雷了。 霍光看着凉州刺史,嘴角微微一咧,说道:“凉州官吏那么多,你周刺史就算再有本事,又怎能确定没一个官吏贪了其中钱财呢?” “还有。” “阴雨天,还是别胡乱起誓的好。” 凉州刺史周博闻言,当即改口道:“底下官吏本刺史摸过底,真没有发现贪赃枉法的事情。” “不说那些小吏。” “反正官员们,是没有做过这事。” 官员,指的是官。 小吏。 就是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执法人员了,像一些后世的捕快,衙役这些,在汉朝都属于小吏。 嗯。 没错。 霍光的父亲霍仲孺,就是一名小吏。 这些人。 你说多拿了一两袋米粮,霍光还会信。 你说他们贪?呵呵,他们能贪什么?他们连赈灾钱财的事项都接触不到,贪个鸡儿! 天空中,依旧电闪雷鸣。 霍光伸手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凉州刺史,然后问道:“行了,钱财的事情,本侯暂且不问。” “现在,西北方向的贼寇情况,可有什么向我汇报的?” 周博闻言,当即拉来身边一人,说道:“将军,这事您问敦煌郡太守刘备就好。” “等等等,刘刘备?”霍光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周博见他这番模样,当即说道:“将军莫要误会,他姓刘,但与皇家关系不大。否则,也不会成为敦煌那等苦寒之地太守。” 很明显。 凉州刺史周博以为他把敦煌太守误以为是皇家的人了。 其实。 霍光之前一直住在长安,皇家的刘姓,早就见多了,自当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汉武帝刘彻都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一个刘姓,就算他是皇室宗亲,也不至于让霍光这副模样。 主要是初次听到刘备这两个字。 这就不得不令他联想到在《三国演义》里的某位皇叔了。 汉朝人口不算多。 但有个很有意思的是,那就是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以刘姓来说,就那些王侯子嗣,同名同姓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汉武帝推恩令下,那些王侯忙着天天造人。 人造的太多了,取名又费劲,像一些不得势的子嗣,基本上就随便取个名字,也懒得查询别的王侯子嗣有没有取过这个名字。 假如你穿越成刘询,一出生就是在贫苦人家,过着流亡生活。家里也从不告诉你皇室的事情,你会想到自己是未来的孝宣皇帝么? 不会! 因为同一时期跟你同名同姓的王侯子嗣太多了。 你在中山靖王,就是刘备先祖那里随便抓,都能抓出一大把起来。 想通了这点后,霍光也不再纠结此刘备非彼刘备的事情。 只是看着这位敦煌郡的太守,霍光有些好奇,便沉声问道:“你既然为敦煌太守,理应在敦煌郡待着,为何跑来武威郡呢?” 敦煌郡就是流寇祸乱西北的起源地方。 因为此时的西域都护府那边,还没有归附汉朝。 所以。 敦煌郡无疑就是汉朝的边疆地带。 边疆地带,那是又苦又乱。 有流寇滋生,也是正常情况。可正因为流寇动乱,敦煌郡太守,理应坐守敦煌才对,怎么还到处乱跑呢? 这时。 敦煌郡太守给出了答案。 “霍将军,敦煌郡已经丢了。十八路流寇匪徒,联合将敦煌占领,我这个太守,是仓惶逃命出来的啊!”(本章完) 第207章 冒雨行军!土鸡瓦狗般的联合匪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你说什么,敦煌郡失守?一些流寇匪徒,敦煌怎么会失守?”霍光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敦煌郡太守刘备。 这家伙,居然跟他说敦煌郡失守了! 还说什么十八路匪徒联合占据敦煌! 这是什么概念? 他带着五千步卒过来,按照朝廷的意思,可是来平定动乱的! 没错,动乱。 现在人来了,告诉他,这不是动乱,而是匪徒造反了?甚至联合叛乱,开始攻城拔寨了! 那这事可就麻烦大了。 那敦煌郡太守连忙说道:“我也不想敦煌失守啊,可那匪徒罗三德纠结了其余各路土匪,联合起来,近乎万人。” “就我这太守所能支配的微薄兵力,怎能与万人火并。” “于是。” “这才耻辱地逃了出来。” 听完敦煌郡太守的话,霍光微微皱眉,没想到凉州这边土地上,流寇竟然有近乎万人之多。 那再用“流寇”一词来形容,怕是有些不礼貌了。 霍光想了想后,一把揪住敦煌郡太守的衣服,说道:“敦煌郡都失守了,那你们为何与朝廷上报的奏章,未提及此事。” 这时。 刺史周博说道:“霍将军,敦煌郡失守,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事发突然。” “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哪里能那么快想到上奏。” 一点准备也没有?还事发突然! 按照敦煌郡太守自己说的,匪徒足足有十八路之多。 这么一大帮人,聚集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吐露一点风声? 究其原因。 一定是敦煌郡太守失职。 只是。 这刺史周博为什么会帮敦煌郡太守说话?莫非,两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利益捆绑? 霍光想了想后,于是开口说道:“你们到底在敦煌郡那边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有这些事情发生?” 敦煌郡太守当即叫苦道:“冤枉啊,霍将军!” “以前匈奴南下袭扰,后来大干旱,百姓颗粒无收。” “我身为太守,也没有办法啊!” “总不能,与天斗吧?” “还望将军早早出兵,将这一万叛军,统统剿灭,让我敦煌郡的大汉子民,能继续安居乐业。” 敦煌郡太守说话的时候,颇为激动。 虽然他说的是头头是道,但听他的话,却一股子要推卸责任的味道。 即便是天灾人祸。 他身为太守,一郡城丢失,连带责任是跑不了的。 不过。 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想了想后,霍光便问道:“行了,伱的事情,日后朝廷定有决断。” “我问你,那十八路匪徒什么情况?” “他们之间,有何联系?” 听到霍光问话,敦煌郡太守连忙回道:“禀霍将军,那十八路匪徒,乃是为祸敦煌的游侠们,在前几年大干旱的时候,相继创立。” “说是十八路,其实,大部分都是土鸡瓦狗,跟着后面乱喊的人罢了。” “真正要注意的,是其中的三大匪帮,一是游侠朱浅带领的土匪,他们这伙人,最出名的事件,便是在官道上抢劫了一车土。”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抢劫一车土,不过,听说因为此事,常常遭受到其他匪徒耻笑。” “但因为其成型时间早,所以在十八路匪徒中,土匪数量众多,能排进前三。” “二是罗三德带领的一伙儿土匪,此人以义气为名,打家劫舍后还会施舍些给没饭吃的人,所在敦煌郡百姓面前,是最有名气的。此次联合十八路匪徒,就是他搞出来的事情。” “三是游侠江龙组成的匪帮,此人极其凶恶残暴,以虐杀闻名。敦煌郡的百姓,甚至其余各路土匪,听闻江龙的名字,都会害怕到发抖。” 听着敦煌郡太守,将这些土匪的资料,介绍的如此详细。 霍光怎么都不会相信。 这些土匪成事,就是这两天的事情。 思考一番后。 霍光对敦煌郡太守问道:“好,情况我已了解,现在本侯还想知道,敦煌郡被这些土匪占据后,他们现在没有动静了么?” 这时。 刺史周博赶忙开口道:“这十八路匪徒联合,占据敦煌后,目前,正在向张掖郡进军。” “张掖郡的太守,已经多次向本刺史求援。” “可我也没有兵权啊,哪能帮上忙呢?” 听到周博说这些匪徒,已经向着张掖郡打来,霍光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他还不清楚,这十八路匪徒具体实力。 略微思考一下后,便对周博问道:“周刺史,可有凉州地形?” “有。” 周博点了下头,同时命令仆人取了一块布料来,放在类似屏风一样的木架子上摆放开。 摆放好后,可以看到上面绘画着凉州的地图。 汉代也是有地图的。 不然,怎么行军打仗? 霍光看了眼这布料地图,盯着那紧挨着敦煌郡的张掖郡。 土匪拿下敦煌,再接着打邻近的张掖郡,再正常不过了。 霍光忽而皱眉,问道:“周刺史,为何,这凉州北上方,都是空白,没有作画?” 听闻这话。 周博当即说道:“霍将军有所不知,北上空白乃当初河套地区,正是您的兄长骠骑将军大司马收复回来的。” “过去。” “因为匈奴人骑兵常常南下劫掠,使得那里人烟稀少,已经没多少汉人了。” 匈奴人南下劫掠。 可不光是掠夺粮食,同时还会抢走女人,杀光男人。 等这片土地没有汉人了。 那么。 草儿就会疯狂生产起来,成为匈奴人的牧场。 对方是游牧民族。 与刀耕火种的汉朝不同,生活习惯区别很大。 汉朝喜欢铸造城墙,游牧民族自然喜欢将土地扩大成牧场。 所以别看匈奴没有夺城,但其所作之事,比攻城还要可恶的多。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汉武帝下定决心打击匈奴。也就是这一打,直接给匈奴打回漠北那不毛之地去了。 此刻。 霍光站在地图前,紧紧皱着眉毛。 对方有一万人,自己这只有五千步兵。 不知对方情况下。 该如何对付? 冒然出兵,要是一个不慎,被这帮土匪打败了?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于是! 霍光准备先抓几个舌头回来再说。 他一把扯下地形图,说道:“这块布料,本侯征用了,你们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没有!” 武威郡太守、敦煌郡太守以及凉州刺史,三人一同摇头。 一块画着地形的布料,算不得珍贵东西。 别说霍光是为了打仗征用,就是直接拿走,以他的身份,三人也得赔笑着拱手相送。 收好地图后。 霍光招呼来校尉林耀青,说道:“通知下去,军队继续向西行军,直达张掖郡。” “诺!” 林耀青领命,当即小跑着出去,将这一命令下达。 这时。 凉州刺史说道:“霍将军,这外面下着大雨,现在前进,会不会不太好?” 如果敦煌郡没有丢失。 霍光也不会急着行军,在武威郡歇息一两日也未尝不可。 可敦煌郡丢了。 这属于叛乱,叛乱不是小事。 看着凉州刺史脸上那不着急的样子,霍光当即冷哼道:“好不好,都要继续行军。” “敦煌郡丢了,是你们的责任。” “可若是张掖郡也丢了,那就是本侯的责任了。” 话落。 霍光就冒着外面的大雨,直接走了出去。 屋内。 武威郡的太守,见霍光走了,便说道:“周刺史,这这霍将军急急忙忙地走了,我这给他准备的接风宴,怎么办?” 周博看着霍光离去的方向,冷冷哼了一句,道:“走了更好,他在前面流血打仗,我们在后面好吃好喝,岂不痛快!” 敦煌郡太守连忙抱拳道:“真是有劳两位兄长了” “.” 另外一边。 霍光领着五千兵马,火急火燎地从武威郡出发,来到张掖郡。 虽然冒着大雨。 但操练过的士兵,比一般人强的太多。 这种强。 不光是身体素质,还有意志力上的强大。 随着军队进入张掖郡,霍光已经看到西北之地的骚乱了。 大雨天。 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已经出现在霍光的眼前。 不过只是零零散散。 霍光只带着数人,就将这些匪徒抓住,先当他们的面,杀掉几人,然后盯着活下来的匪徒问道:“听说敦煌郡有十八路匪徒,你是哪路的?” 霍光此举,是想抓几个舌头,好盘清敦煌郡那十八路匪徒的情况。 结果。 这些被霍光抓住的匪徒,当即跪在地上慌忙求饶道:“将军,饶过小的吧,小的并不是敦煌郡十八路叛匪。” “不是?”霍光皱着眉问道:“那我刚才抓你们的时候,你自报是敦煌郡的土匪?” 这土匪当即说道:“小的只是这张掖郡的居民,敦煌郡的匪徒杀来,我等趁乱想先抢掠一波,玩几个女人而已。” 听闻此话。 霍光眉毛一皱。 原来是张掖郡的恶人,假扮匪徒。 其实这种事情,对于霍光而言,并不新奇。 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明朝时期的倭寇,其实大部分都是沿海一带明朝自己人。 外人不可怕。 自己人才可怕。 朝廷剿灭倭寇的军队一下来,那些人就是自己人。 朝廷的军队一走。 他们脱了衣服,就是倭寇。 不能说没有倭寇,只是真正的倭寇,没有那么多。而且形象上特别好区分,因为倭寇身高普遍都是矮子。 霍光盯着这一恶徒,眼中冷漠异常。 本想留几个舌头盘问下敦煌郡匪徒的事情,结果对方不是敦煌的匪徒。 那留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 霍光直接对林耀青说道:“把这个恶徒,砍了。” “诺。” 林耀青当即让士兵拉着这些搅屎棍一样的恶徒,去往一边就地正法了。 随后。 军队继续向前行军,如果一直没有遇到敦煌的匪徒,霍光并不想停留在张掖郡,准备一口气杀到敦煌郡。 然而就在张掖郡和敦煌郡的交界处。 霍光这五千兵马,却是遇上了敦煌郡囤积于此处的十八路匪徒。 由匪徒联合组建的队伍,实话实说,站在一起,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帮土鸡瓦狗的感觉。 历史上,各个王朝都有着数不清的起义。 为何失败总是贯穿他们? 很简单。 与正规的军队相比,光是气势上,他们就输了。 霍光这边,虽然只有五千兵马,但排兵布阵整齐,杀气腾腾,完全不是这些匪徒所能比的。 除了气势上之外。 武器,也是很大的区别。 霍光这边的士兵,人手一把环首刀,勾镶盾。 反观匪徒那边,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有些用的还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农具。 就这样。 也能让他们将敦煌郡占了,那个太守刘备可真是饭桶。 霍光此番行军,其实是带了一些火药的。 比如那铁块包着木头,仿制边区造的手榴弹,霍光就带了不少过来。 可惜。 天空中一直下雨,他那引信又不防水,这情况下,火器是用不了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时。 早期的火器,都有怕阴雨天气的毛病。 在这种情况下,霍光只好放弃火器,下令道:“林校尉,通知下去,先放一轮弓箭,其后步兵跟上冲锋。” “如若这些土匪溃逃,勿要追击,以防对方埋伏。” “嗯,就这样,传达命令吧!” “诺。”林耀青便开始传达霍光的作战命令去了。 随后。 一阵箭雨,从霍光这五千步兵阵列中射出。 密集的弓箭,使得向他们冲来的土匪们倒地一片。 毕竟是匪徒。 身上连个皮甲都没有,被弓箭射中,那基本上非死即残,失去战斗力了。 随后。 步兵以稳定的阵型,向着前方推进。 士兵间。 相互配合,其战斗力,远高于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简单方式。 《史记》上记载。 汉武帝晚期,让李陵率领军队出击,其所领士兵,皆为步兵。步兵对骑兵,在当时草原上的情况,是不占据优势的。 然而李陵硬是用这种情况,宰杀了数倍于他们的匈奴兵。 从这点,就可以看出,汉朝的军队经过训练,其步兵作战力已经非常强大了。 一个照面。 敦煌郡这些所谓的十八路匪徒联合叛军,就呈现一面倒的情况。 毕竟是乌合之众。 眼见打不过,便再也没有抵抗的意思,直接树倒猢狲散,溃逃了。 看着这种情况。 霍光微微皱眉,摇头道:“是我太谨慎了么?这些匪徒联军的战斗力,比匈奴骑兵差的太多了。” (本章完) 第208章 收复敦煌郡城!林耀青受伤,还有高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看着如土鸡瓦狗般溃逃的联合匪军,霍光已经下令各部,停止追击。 兵法有说,穷寇莫追! 一来,追击敌人会使得自己的队形涣散,二来,敌人设伏,中计了那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作为一个稳男,自是不会把自己陷入这种局面。 “清点下士兵伤亡情况,稍后准备继续行军,打入敦煌郡城。”霍光跟手下人吩咐道。 “诺。” 手下将士,将其话术转达给其余士兵。 不久。 有一士兵向他汇报导:“禀报车骑将军,林校尉受了重伤。” 听到这话的瞬间。 霍光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谁受伤,也不该是林耀青受伤啊! 这家伙经常跟漠北的匈奴人作战,都未曾见他受过伤,怎么这次与土鸡瓦狗的联合匪军打,还受重伤了呢? “林校尉在哪?走,带我去看看。”霍光皱眉道。 “诺。” 随后,在士兵引领下,他穿过战场,很快走到在前沿战场上躺着的林耀青。 盔甲和嘴角残留的血迹,可以看到,林耀青受伤不轻。 他的左眼,已经是充血状态,完全黑红色。 见霍光前来,这林耀青还准备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说道:“将军,属下无能” 霍光赶忙上前扶住,并开口说道:“行了行了,伤成这样,你要是躺着舒服就躺着吧。” 话落。 他转头就对周边的士兵说道:“那个,你去,拿一副我以前在军营里弄的担架过来,抬着林校尉走。” “诺。” 被霍光喊话的士兵,连忙去拿担架去了。 担架这种东西,很简单,完全没有技术含量。不过,在运输伤员时,作用还不错。 这时,霍光看向受重伤的林耀青,疑惑的开口道:“林校尉,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我们打的这些匪徒,大多是当地的种地的百姓或者流民出身。” “以你的身手,不该啊!” 林耀青此时面色惭愧,说道:“我是被一个黑脸大汉打伤的,起先大意了,没有闪开对方的攻击,拿军刀硬去挡下对方一棒子子。” “谁知那家伙力气惊人。” “一棒子就将我打倒在地,手中武器也脱落离手,根本不能力敌。” “没了武器,后面我站起来,只能用钩镶去对抗。” “可钩镶也挡不住对方的力气,直接被砸断成两截。好在匪军败的快,他跑了,没有要我的命。” 听闻林耀青所说的话,霍光的目光,这才注意到地上断成两截的钩镶。 倒不是中间盾的地方断了。 钩镶有上下钩,是上钩与中间盾牌连接处断了。 不过。 这样也很恐怖了。 霍光看着断裂的钩镶,目光中略有好奇。 不过也没有太在意,轻轻的拍了下林耀青的肩膀,道:“可能遇到哪个游侠高手了吧,听说这些匪军里,有不少游侠在里面。” 说话间。 先前被霍光安排的兵卒将担架拿了过来,霍光让其将林耀青用担架抬起,随后部队继续朝着前方行军。 等到了敦煌郡城,霍光便下令道:“去将戎车取来,准备攻城。” “诺。” 士兵们闻言,便去取来戎车。 汉朝步兵军队建制中,是有战车说法的。这点,大部分人都清楚。 不过战车的种类,倒没几个人知道! 它一般分为三种。 一种叫轻车,属于真正意义上的战车,两匹马驾之,可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一种叫戎车,别名耧车,就像云梯一样,专门负责攻城的装备。 一种叫辎重车,负责载物,运送粮草武器装备。 现在霍光拿出来的,就是戎车。 敦煌郡在凉州属于最偏僻的位置,此时的西域都护府还没有归附汉朝,所以敦煌郡是靠近汉朝边疆的郡城。 这么偏僻的郡城,其城墙建筑也好不上哪里去。 戎车一用。 兵卒们纷纷踊跃爬上城墙,没多一会儿,就将城内留守的联合匪军屠戮干净。 其实。 城内也没剩多少匪徒。 自他们被霍光率领的这五千步卒击溃后,便深知朝廷派遣下来的军队多么强大。 早已不敢力敌。 敦煌郡非易守难攻的城池,这些由十八路匪徒联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哪里懂得重新组织力量,在敦煌郡纠结起来与朝廷军队对抗呢? 早就在战败后,逃窜回各自的老窝去了。 夺下敦煌郡城后,霍光下令将士们在城内休整。 连绵的小雨,加上行军打仗,有不少士兵受伤,也该停一下了。 霍光正好趁着休整时间,着手写了一封关于战事的情报,让人连夜传回朝廷,告知汉武帝刘彻,敦煌已经收复。 同时。 也说下后面准备去阳关,玉门关这些地方,逐个将那留存下来的匪徒窝点拔了。 不然朝廷军队一走,这些匪徒怕不是要席卷重来。 至于行军打仗,为何还要每天写书信告知朝廷? 其实作为主将的人,日常除了制定作战计划外,每天都要写份战事情况,让人传递回长安。 当初,这类事,都是由大将军卫青去做。 现在霍光领军,自然只能霍光来做了。 当然,也有一位将军从来不做这种事,更不会向朝廷禀报自己的行军路线和位置。 这人,整个大汉朝也就出过一位! 自然就是他那兄长,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了。 做完这些。 后面霍光要做的,就是张贴榜文告示,说朝廷愿意收降那些匪军,也就是招安。 这是最省事的方法。 尤其是在这种取得大优势的情况,敌人一面倒,自然就有投降的想法。 招安榜文上说。 朝廷愿意接收归降的叛匪,只要真心悔改,既往不咎。 可实际上。 等战事平定后,这些被招安的人,多半还是会被秋后算账的。 不过。 那就不关霍光的事情了。 几天过后。 招安榜文出了,但收效甚微。好在是霍光已经收集到了关于那十八路匪军的去向,他准备挨个清理干净。 首先,就要打最出名的三路。 一路,由朱浅这个恶徒带队,其窝点叛军在玉门关。 说巧不巧。 通过了解,霍光知晓这朱浅还与自己有那么一点渊源。 当初自己与汉武帝刘彻提出培育棉花的建议,其中就有运回西域土壤的事情。 因为玉门关是通往西域的道路。 这运送土壤,便是走到玉门关那条官道。谁曾想,几车土,也被没搞清状况的朱浅带人抢劫了。 不亏是有着“土匪”称号的男人。 这里的土匪,是其他十七路匪徒给他的戏称,调侃曾经抢了几车土的辉煌战绩。 也正是这个原因。 霍光准备将其窝点先拔掉,之后,再从玉门关下达阳关。 阳关有两路匪徒。 一路是罗三德,一路是江龙,这两人不好对付,所以放在后面。 打完这三路,其余匪徒都是末流,无需操心。 霍光将除去林耀青在内的所有校尉喊来,一顿商讨过后,军队便再次开拔,从敦煌郡城行军至玉门关。 林耀青因为伤势没好,所以便留在敦煌郡。 此刻。 玉门关由朱浅率领的匪徒,正在做着人口的生意。 他们在一处山上,用强抢来女人换取百姓的粮食和钱财。 当然。 无一例外,都是长相不好的女人被卖掉,好看的自己留下享用。 朱浅此时坐在椅子上,看着眼下正进行的买卖,顿时喝了一口酒,心情不好地说道:“他玛德,老子干嘛要跟这些鸟人做生意,直接给他们抢了不就行了?” 然而一旁颇有狗头军师模样的方清,跟他解释:“头领,这可不兴抢啊。” “与朝廷军队一战,我们这些人大败,已经失去敦煌那等好地方,只能窝在玉门关了。” “这买卖,得细水流长的坐起来。” “现在去抢他们,无非杀人放火,那就是一次性生意,做完了以后就没得抢了啊。” “我们把抢来的女人卖给他们,他们有了女人,生孩子,以后他们负责种粮食,我们收,多好的买卖。” “不然这边杀人放火给咱通通抢光了,我们抢谁去?” “难不成,还要去其他地方跟那些匪徒抢地盘?” 听到这话,那朱浅当即笑了,粗鲁地拍打着方清的头,说道:“还是你小子聪明,这酒水,赏你了。” 方清接过酒水,美滋滋地说道:“谢谢头领。” 然而。 在方清喝的时候,朱浅却是伸手,从碗底向上一拨,不仅打翻了酒水,还泼了对方一脸。 此时。 土匪头子朱浅非常生气的说道:“你还有脸喝酒,要不是你说跟着那罗三德打敦煌,有肉吃,老子会带着人去打?” “肉没吃到,倒是引来朝廷军队。” “要不是老子机灵,带着手下们跑得快。” “不知道还要折多少人在里面。” 方清连忙说道:“头,我说了不能跟朝廷的军队硬拼啊。他们装备比我们好,我们这些人,打打敦煌还可以,怎么可能与朝廷征讨匈奴的军队打啊。” “您那时候,已经完全被占领敦煌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我劝不动.哎呦,头,头,疼啊。” 方清正说着话,突然声音高亢起来。 原因无他。 只见朱浅揪着他的耳朵,骂道:“你小子还敢说,再说,再说老子把你耳朵割了下酒。” 方清当即喊道:“不说了,不说了。” 朱浅闻言,这才松开手,随后又问道:“和罗三德,江龙这两个王八羔子分道扬镳后,我让你去跟他们问情况,他们怎么说?” 方清瞥了朱浅一眼,顿时低着头,不敢说话。 然而朱浅见方清不说话,当即一脚踹了过去,骂道:“说话啊,哑巴啦?” 方清挨了一脚,这才唯唯诺诺地说道:“头,我怕说了惹您生气。” “你不说,老子也照样生气,说不说?”朱浅瞪了方清一眼,继续骂道:“我叫你说你就说,哪有那么多废话,找打呢!” 说着。 朱浅作势就要抽他一巴掌。 方清见状,可算是吓坏了,当即伸出胳膊要挡,并且同时闭着眼大声说道:“头,我说我说。那罗三德的人,骂我们不愧是‘土匪’!” “一打仗,就知道跑,一个卷走十个,人都给我们全部卷跑了。” “说我们都是饭桶。” 闻言。 朱浅顿时大怒,直接一脚将方清踹倒在地,狠狠踩踹着对方。 仿佛骂他土匪的人,不是罗三德的人,而是自己的手下方清一样。 朱浅一边踹,还一边骂道:“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当初要不是你跟老子说,官道上有粮食可抢,我会抢了几大车土回来,被那些劫匪笑话这么多年?” “你个狗东西!” 方清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拼命地护着脑袋,痛苦的说道:“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头领,别打我了。” 然而。 朱浅却是继续补上一脚,骂道:“错了,你他妈就知道说错了。” 话落。 他抬头望向众人,大声喝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准任何人,在我面前提‘土匪’两个字。谁再提,我就跟他没完!” 他的那些手下,见到头领如此残暴的手段,自然不敢说话。 不过在头领的一声呵斥下,买卖继续进行。 一个农夫,不满自己在麻袋里开出的盲盒是个老妇人,当即抱怨起来,于是又遭到了这帮小弟们的殴打。 一阵骚乱后。 那农夫还是憋屈的带着买回来的老妇人离开了。 身为头领的朱浅,淡漠地看着交易进行。 这些贩卖出去的女人,大都是姿色不好看,年老色衰之流。 他自然也不会舍不得。 自己坐在这里,只是镇压下场子,省的有小弟把他钱财粮食给贪了。 男性所图,不过是钱财、吃的、女人而已。 然而这三者皆在场。 朱浅要是不在,还真怕小弟们压不住场子,或者直接反了他这个头。 刚才殴打方清,也是故意为之。 为的,就是震慑那些不安分的手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伙人走了上来,身上披着当地农夫的服装,但眼中神采,却截然不同。 此时。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农夫那样,过来排队买女人,而是大喊道:“土匪朱浅,是哪个?” 话落。 朱浅的那些手下纷纷抛来异样的目光。 坐在椅子上喝酒的朱浅,突闻有人当面喊他土匪,当即暴跳如雷,拿着刀就要去砍这些个不知好歹的农夫。 “刚才哪个找死的喊老子土匪的?”朱浅拿着刀指着这些排队的农夫。 其中说话的那人,当即站了出来,没有承认是自己喊的,反而是问道:“你就是这些人的头领朱浅?” “没错,是我,刚才是你小子喊我土匪的?”朱浅呵斥道。 然而。 说话的农夫摇了摇头,从兜中掏出大量钱财,其中不乏有马蹄金之类的好东西,直接丢在地上。 随后。 农夫说道:“我来不是买女人,我有其他东西要买。” 朱浅将大刀插在地上,捡起那黄湛湛的马蹄金,好奇的打量着,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马蹄金么?你个农夫,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财?好吧,看在它的份上,我就听听,你要买什么?” 然而农夫却对他咧嘴一笑,道:“买你的命!”(本章完) 第209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几乎是在说话的同时,那几位农夫打扮,却不似农夫的人,突然动了。 一人猛然上前,制住朱浅右手。 一人往左边,将其胳膊反向扣住。 最后一人,膝盖猛顶在朱浅肚子上,疼的这贼首面目狰狞,连手中的武器也抓不住了。 众多贼寇见到这种情况,赶忙上前想要帮忙。 然而。 却被三人挟持着朱浅,用他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道:“朱浅,让你的这些喽啰们别动。否则,刀剑无眼,割开了你的喉咙我们可不管缝上。” 刀锋上的寒冷,已经渗透他脖子上的皮肤,一些鲜血流了出来。 死亡的威胁,让朱浅这等贼首也感到害怕。最终,他对那些跃跃欲试的手下们大喊道:“别,你们别乱动!” 话落。 那些喽啰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了。 这时。 擒拿住朱浅的人,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放信号,告知霍将军!” “好。” 随即,就见应答的人,从腰间拿下一木棍和铁疙瘩,用火点燃中间的绳子,然后朝空地上扔了过去。 眨眼间。 黑色的绳子就烧完了,随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boom!” 响声传遍了整个山谷,随后,便听到冲天的喊杀声震耳欲聋。 汉人军队,有个明显特点。 那就是冲锋时喊声贼大,以此鼓舞士气。 不一会儿。 这伙山匪就被冲上来的士兵们团团围困中,吓得那些喽啰们赶紧丢掉手中的武器。 前些天,与这些朝廷军队有过作战的经历。 他们深知汉军的厉害。 正在他们发愣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中,忽然让出一条道路来。 只见一约莫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衣白胜雪,肤若凝脂,双眸如浩瀚星辰,眼角夹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睥睨着朱浅,骑着浑身如墨般的大黑马,向他走来。 “放开他。”骑马少年淡淡说道。 一番话下。 那扣押住他的人,当即松开手,让其恢复了自由。 众人都不担心对方逃跑。 这里三层,外三层步卒围着,别说他一个流寇! 就算是长着翅膀的鸟雀,都飞不出去。 得到自由的朱浅,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胳膊,随后看向能指挥汉朝军队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我?我叫霍光,乃当今陛下赐封的博陆侯。噢,对了,本侯也是朝廷派来剿灭你们这些贼寇的车骑将军!”少年淡淡道。 朱浅眉头紧皱,问道:“堂堂博陆侯,朝廷的轻骑将军,就用这等卑鄙手段,将我擒住?” 骑在大黑马上的霍光,瞪了对方一眼,道:“怎么,你不服?” “不服!” 朱浅也是硬着头皮说道。 听闻这话。 霍光当即哈哈一笑,道:“行,既然你不服,给你个机会。刚才擒拿住你的三人中,你随意挑一位。” “只要你能打败他们中的一位,我便放了你!” “可敢试试?” 闻言,朱浅当即说道:“为何不敢!” 见此贼首还颇有些硬气,霍光笑着说道:“很好,那你赶紧挑吧。慢了,这个机会本侯可就不给你了。” 朱浅抬起手,食指指向三人,缓缓道:“我挑.” 正要说着挑谁? 他的手指却突然从三人中一转,指向了霍光,并说道:“我挑你!” 没想到这朱浅居然跳过那三位校尉,直接指向自己。 难不成,是看自己年轻? 也是有些小聪明! 可惜,这种小聪明,结局常常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坐在大黑马之上的霍光,微微摇了下脑袋,轻轻吐出一句话道:“想法很好,但你不配!” 朱浅则是趁机大笑道:“哈哈哈,什么毛头小子,还说什么我不配?你若是怕了,就直说!” 怕? 十二岁就敢当着赵王面给他难堪,十四岁敢上漠北战场,生擒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霍光,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翻身,下马。 随后直接走到朱浅面前,目光虽然直视着他,但却对身边的三校尉说道:“把武器还他,你们退开。” “诺。” 三位校尉听命,把朱浅的刀还给了他,同时退向一旁。 然而。 此时的霍光,却是卸下腰间的环首刀,直接丢到一边。 看到少年这样的举动,朱浅大为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想不用武器?” 霍光此时的神色,突然多了几分野气,傲然道:“我说了,你不配!” “对付你这样的货色,我若还需要武器?” “岂不遭人笑话!” 话语中,完完全全是对朱浅的蔑视。 这下。 被嘲讽的朱浅,当即心里生起一抹无名怒火。趁着霍光说话的时候,突然暴起,挥刀砍向霍光。 面对朱浅的攻击,霍光身体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扭开,同时借势,猛的发力,用一个扫堂腿将其绊倒。 做完这些后。 霍光并没有停下,还一脚重重地踩在对方胳膊上,清晰的听见骨裂的声音。 这时。 朱浅痛苦嚎叫起来,手中再也握不住刀了。 霍光见状,一脚将刀踢开,随后脚踩在朱浅脸上,微微蹲下身子,说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这样。” “本侯再给你个机会。” “明日下午,你带着人,去往阳关,以投奔罗三德,江龙的名义,帮我们打入内部,里应外合拿下。” “成功后,本侯便不杀你!” “听到了么?” 话落,霍光脚上微微用力,那朱浅便痛苦的嚎叫道:“知道了,车骑将军!” 对付这朱浅的过程中,霍光不仅没有用武器,甚至连手都没有动过。 一个照面。 便将朱浅打败。 两人武艺上的差距,可谓是极大。 不过这也正常。 朱浅前身是游侠,游侠本就是游手好闲之徒,后来做了贼首,久被酒色财气所伤,早已空了身子。 这样的人,欺负欺负喽啰还行。 对付出征过漠北的士兵,怕是都异常吃力。 更别说是霍光了! 解决完朱浅这边后,霍光便连夜带着军队,从玉门关下达阳光,提前做好准备。 阳关这边,有两大匪徒。 一者,是以罗三德为首,一者,则以江龙为首。 说来也巧。 这二人是两个极致,一个是做了贼寇依旧保持侠义之心,另外一人则暴虐,实属心狠手辣之徒。 所谓柿子要挑软的捏! 霍光便决定,铲除这两大贼寇,先对罗三德动手。 虽然连夜抵达,但还是商量了对敌之策。 先让手下将士们换上朱浅那些贼寇的衣物,然后让朱浅带着他们,以投靠为名,拜访罗三德。 说来也怪。 别的贼寇老窝都是居住在山上,以防止朝廷的人搞突袭。 而这罗三德,竟然大摇大摆的与当地农夫居住在一起。 可能确实有侠义之名! 从打听到的消息,霍光知晓,这家伙保护了这一片的居民,不受流寇侵害。 难不成是个好人? 不! 并不是,他保护这一片人,是因为当初流落至此,受这里人几碗米粥恩惠,所以这才保护下来,这是还恩情。 他身为贼寇,首先要做的就是抢劫。 那抢谁的呢? 自然是这片土地上之外的所有人。 听说联合十八路贼寇共同攻打敦煌,就是他弄出来的主意。 贼寇们把敦煌城的大门打开,那可是成千上万的人被害。 女人如物品一样被抢来抢去,财产和粮食直接被瓜分。而造成这样的局面,都是罗三德弄出来的。 所以。 他才是罪魁祸首! 此时。 一座民间的小庙堂前,罗三德看着朱浅带着队形严整的匪徒们来投奔他,很是不解地说道:“朱浅兄弟,你这些手下,看着不像打了败仗的样子啊!” “你们那真的被朝廷军队打了么?” “我怎么有点不信呐!” 见罗三德如此谨慎,朱浅当即自嘲道:“确实被汉军打了,但你也知道我朱浅的做派。” “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断尾求生。” “不然,也没机会来投奔罗兄你了。” 见朱浅这般说话。 罗三德想起来十八路联军与汉军首次交战,本来还有的打。结果因为这朱浅第一个跑路,一个人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 结果,搞的联军一路溃败! 最后各回各家,躲起来了。 想到这。 罗三德就来气,当即讥笑道:“你说的也是,你朱浅别的不行,逃跑的本事倒是一流。” “要不咋说你是土匪呢?” “土鸡瓦狗的土!” 以往,在朱浅面前骂他土匪,可是能气到对方操着刀子问候你太奶奶的。 可现在。 朱浅不仅没生气,甚至还赔笑道:“哎,我那不是见打不过才跑么?这叫保存有生力量嘛!” 罗三德当即眯起了眼睛,看着朱浅道:“你不对劲,你今天很不对劲!” 朱浅以为罗三德发现了什么。 当即开口解释道:“没有不对劲啊,这不投奔你老兄来了,人在屋檐下嘛!” 罗三德是察觉出了些什么来。 可现在听朱浅这么说,又觉得很合情合理。 当即又打消了顾虑,说道:“哈哈哈,朱浅兄弟真要投奔于我?可我先说了,我的二当家已经有了人,不可能为你,让他委屈。” 听闻此话。 朱浅当即哈哈一笑,道:“什么话,三当家也行。” “罗兄,能弄口吃的么?” “我这些兄弟,跟随我跑出来,路上没吃一口饭呢。到时候汉军士兵打了过来,可没力气帮罗兄抵抗。” 罗三德哼哼一笑,道:“食物倒是好说,可别一打,又跑了!” 话落。 罗三德一挥手,他的手下便去弄食物了。 没过多久。 有一负责把风的喽啰跑来,大喊道:“不好了,大当家的,村里出现大量汉军兵卒,我们被包围了。” 一听这话。 罗三德顿时来的朱浅面前,揪住他,说道:“混账,是不是你把汉军引来这里来的?” 朱浅当即惶恐地说道:“我说了,兄弟我是被汉军打跑的啊。” “这样。” “罗兄,你先放开我,我们先别内讧。” “为今之计,当先把汉军打退再说。后面,你再找我算账不迟!” 闻言。 罗三德大怒。 可朱浅话中,也有几分道理。 最终。 罗三德之后放开朱浅,同时还不忘说些好听的话,道:“朱浅兄弟,今日若能共同退敌,我不仅不与你计较这些,还要把你推上二当家的位置。” 朱浅闻言,当即大喜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两人此时颇有些英雄气短的样子。 只是。 在罗三德转身后,朱浅却突然拔出腰间大刀,砍向罗三德。 说时迟,那时快。 罗三德眼角的余光瞥见寒芒,顿时汗毛竖起,匆忙回身,拿出腰间长剑挡住这一击。 同时。 一脚踹在朱浅身上,两人顿时分开数米。 解除了这一危机后。 罗三德顿时大喝道:“你这恶徒,我罗某拿你当兄弟,你却背后想伤我性命,今日我岂能饶你。” 说着。 目眦欲裂地罗三德,就要劈了朱浅。 朱浅见状,当即对身后他带来的人喊道:“三位校尉大人,还不动手?我可不是这罗三德的对手。” 话落。 他身后带来的那群“喽啰”中,三位原先抓过他的校尉们,便站了出来,呵斥道:“你在旁边只会碍手碍脚,老实的退到一边去,我们三人抓他足以。” 看来。 三位校尉,对于朱浅的武艺,是真看不上啊。 不过朱浅也识趣,说了个“好”字后,当即就退到一边看起戏来。 不得不说。 罗三德的武艺,要比朱浅厉害多了,三位校尉也是斗了好一会儿,才将其拿下。 至于他的那些手下。 则是被朱浅伪装带进来的汉军士兵架住,进来不得。 这便是霍光先前与他们制定好的计策。 以朱浅投降为饵,贴近罗三德,伺机而动。随后打起来,三校尉出手,形成核心区域。 然后带进来的士兵,围成一圈,不让罗三德逃走,同时架住他的那些手下。 这便是内圈。 外圈则是被架住的罗三德的手下们。 最后,才是汉军的大部队,将其整个包围起来,完全吃下,不放走一个贼寇。 罗三德败了。 他那些被架住的手下,更是不敌英勇的汉军。 要么就地歼灭,要么选择投降。 等一切尘埃落定,作为车骑将军的霍光,才出现在罗三德面前,如先前对付朱浅那样说道:“本侯给你个机会,和朱浅一起,帮朝廷抓住江龙,戴罪立功。” “要么!” “死” 然而。 这罗三德却不似朱浅这般贪生怕死之徒,他大声冲着骑在大黑马之上的霍光嚷嚷道:“让我做朝廷的走狗,呸,休想。你直接杀了我吧,给个痛快!” (本章完) 第210章 霍光出手!不可力敌的黑脸大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给你个痛快?哼,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你!”霍光骑在马上,嘴角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人! 他暂时不想杀,更不可能放。 现在身为骠骑将军大司马,也就是他的冠军侯兄长霍去病! 知道他为什么军功那么高吗? 封狼居胥? 拜托,这个词是后来网文兴起,才提出来的。 汉朝可没有封狼居胥的说法。 所谓军功,不仅看杀敌数量,更要看自损情况。 漠北之战。 卫青军团歼灭大单于伊稚斜主力,却并没有获得军功。相比于霍去病军团,不仅被陛下嘉奖,甚至还得到而极大的军功。 原因就是因为,霍去病的部下,伤亡极小。 霍去病领军打仗,为什么伤亡极小,而且从不迷路? 很简单! 他喜欢用敌方的人。 所以,冠军侯霍去病所率领的部下,基本上,有一大半都是匈奴人,而且越打越多。 兵法有云,上将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城! 简单说。 就是硬拼,乃下下策。 坐在马上的霍光,身体前倾,伏在马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罗三德,问道:“听人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然而罗三德却是仰着头,哼道:“我可没故事!” “没故事?呵!”霍光淡淡一笑,道:“那就可惜了,本侯听说那敦煌郡原太守刘备,贪财好色,包庇手下,私吞赈灾款,正想着治他呢!” 说到这。 霍光先是正了正身子,然后才说道:“原来都是造谣的,我就说嘛,刘太守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些逾越汉朝律法的事情。” 说到这。 霍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罗三德。 却只见他重重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以此来反驳霍光的说法。 见状。 霍光嘴角微微上扬,问道:“你呸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来说!” 然而。 罗三德头一偏,不理会霍光,一副求死的模样。 要是按照以前霍光的性子,早就直接给他弄死算了。 可经历过漠北之战后。 见过那么多汉朝兵卒倒在了漠北的土地上,再也回不来后,霍光的心境就变了。 他看着罗三德无动于衷。 于是便继续开口说道:“我就知道,好人是会遭人妒忌的。刘太守这等好官,你们这些贱民就喜欢污蔑。” “等本侯回到长安,定要在陛下面前好好夸赞刘太守一番。” “不仅要赦免他城破之罪,还要让他加官进爵,让他在大汉朝廷上,大有可为!” 听到霍光的话。 那罗三德当即瞪大了双眼,吃惊地说道:“什么,他是好官?还能加官进爵?” “哈哈哈!” “博陆侯,你该去周边百姓家中走一走,问一问他平常是怎么当的官!” “最好,不要穿你这身衣服。” 衣服? 霍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上的铠甲,心想着,这也不是衣服啊! 摇摇头。 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继续说道:“本侯为何要去问,你不就是平民百姓么,你怎么说不出刘太守作恶的事情来?” “就算你说的出!” “也怕是道听途说,跟风造谣罢了。” 一听这话,那罗三德顿时气得牙痒痒,怒道:“我道听途说?我造谣?哼,我罗三德就是被这狗官害惨了。” “前些年。” “敦煌大干旱,颗粒无收。” “朝廷拨款买的粮食,早就分发下来,可官吏走卒压着不发,根本没有我们什么事。” “可笑的是,有钱有势不缺粮食的,反而都领得到救济粮,无权无势,平民百姓只能饿死!” “这就是你嘴里的好官?” 罗三德说此话的时候,那真叫一个目眦欲裂。 就像《三国演义》里,马超大骂曹孟德时,说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一样。 然而。 霍光这时候不仅没有询问他具体情况,反而是继续讥讽道:“胡说八道,你这等贼寇,就知道诽谤朝廷官员。” “你有证据吗?” “说得像你亲身经历一样。” 话落,罗三德更是大为恼火,于是不假思索地就骂了起来,道:“废话,此事就是我亲身经历的。” “而且,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还不止这些。” “那刘太守有一侄儿,叫做刘元,就是在此当值。所有的赈灾粮派发,都经由他手。” “他倒好,上面有人来检查赈灾粮食派发情况,他就表面发放,背地里又带着人,挨家挨户将粮食抢了回去。”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我们挖树根,啃树皮。” “那刘元竟然跑到我家,见我妻子貌美,竟然强迫与他通奸。” “我将此事上告,挨了一顿打不说。” “这刘太守反而指责是我妻子反抗不明显,才让他侄儿犯了错误。” “你口中的好官,就是这样的?” “哼,好官啊,真是好官啊。我真恨那日攻破敦煌郡城,怎么会给那刘太守跑了出去?不然,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狗官!” 罗三德一股脑将自己身上的故事全部说了出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被人套话了。 而霍光听完后。 心中已经对敦煌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轮廓。 不过。 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哼道:“休要一派胡言,本侯自武威郡赶来,一路历经张掖郡,再到这敦煌郡,打听到的事情很多,从没听说有这种情况。” “倒是你罗三德,联合十八路贼寇,攻破敦煌的事情,早已传遍凉州。” “你还狡辩什么?” 听到这话,罗三德气得身体发抖,当即说道:“你当然打听不到此事,敦煌郡内,谁敢提此事?就算出了敦煌,有人议论,他刘太守也能给人抓回来!” “整个凉州!” “上到刺史,下到小吏,谁不跟他有点关系?” 此时。 霍光才微微皱眉,说道:“你是想说,官官相护?” “对,难道你不是么?” 罗三德恶狠狠地盯着霍光,仿佛霍光也被打入到这一类人。 见状。 霍光翻身下马,然后走到罗三德面前,挥了挥手,跟扣押着罗三德胳膊的人说道:“行了,放开他。” 三位校尉,当即松开了罗三德。 霍光此时又淡淡说道:“就算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但你纠结各地贼寇,打开敦煌城门,致使近千户人家妻离子散。郡城内,女人被奸淫掳掠,男人被统统杀光,无数粮食落入贼寇手中。” “受难者,成千上万!” “难道,你不更该死?” 罗三德却是头一仰,道:“我是该死,但那也是你们这些当官的逼得!” 闻言。 霍光却摇摇头,说道:“说这些无意义,本侯就想问你,你妻子呢?” 罗三德哼道:“死了。” 两个字,说的很快,但那股恨意,已经溢于言表。 霍光耸耸肩,道:“抱歉,无意冒犯。但可以跟你说一点,你的仇,本侯能够帮你报了。那刘太守在凉州的关系再硬,我要他死,他活不了。” “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白出力。” “之前给你的机会,依旧有效。” “你去跟朱浅一起,抓住江龙,按我说的去做。至于刘太守,我给你解决了。” 然而罗三德却是皱眉盯着霍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霍光微微一笑,回道:“不是凭什么相信我,而是你只能选择相信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闻言。 罗三德紧紧皱着眉毛,似乎在考虑着霍光的话。 最终 他也发现,自己已经被抓,难逃一死。 如果霍光不帮他? 那刘太守,怕是真要继续萧洒下去。 他恨啊! 一番思索后,罗三德最终紧咬着牙槽说道:“好,我罗三德反正一死,就不当人了,做个叛徒。” “你若不能惩治刘太守?” “我罗三德,就是死后成为孤魂野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霍光摆摆手,道:“放心,我一定会让刘太守死在你前面的,让你死之前,还能知道这个消息。” “.” “.” 费了不少口舌功夫后,霍光终于是拿下这个家伙。 后面时间。 便是霍光与众人商议对付江龙这个最为暴虐的山匪。 最终商议。 还是用对付罗三德的办法,对付江龙。 不过。 罗三德却是告诫道:“霍将军,你的这个方法确实很好,但有件事,你需要考虑一下。” 霍光瞄了罗三德一眼,问道:“什么事情?” 罗三德直说道:“那江龙的武艺,顶多和我五五开。” “但他有个黑脸大汉的手下!” “其力气之大,无人能挡他一棒,你们谁去对付他?我可对付不了。” 闻言。 身后的四位校尉同时站了出来,说道:“我们四个去对付他就好了,要你个贼寇操心什么?” 然而。 罗三德却是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没听我说,无人能挡住他一棒么?你们四个一起上,也不行。” 这四人,准确的说,应该是都尉。 不过! 都尉与校尉是相等的。 他们四人,乃是出南大营前,霍光精心挑出的武将。 武艺上,都非常强。 此刻被人说他们加起来都不是一个什么黑脸大汉的贼寇对手,当然不服气了。 不过。 霍光没让他们继续说下去,淡淡哼了一声:“那人交由我对付,计划按照原来的进行!” 话落。 身后三位校尉当即回道:“诺。” 校尉是不发话了。 但罗三德却是开口道:“你也不行!” 霍光斜着眼睛瞟了他一下,笑道:“你挡不住他一棒,不代表我接不住,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 “他一棒能解决你。” “我一招也能解决你!” 罗三德皱眉,看着霍光良久,最后还是耸耸肩,道:“不试了,霍将军如此自信,我没有道理阻拦你。” 霍光此时微微一笑,他知道,这罗三德就是故意想看自己吃瘪,所以才说没有理由阻拦自己。 不过霍光也没有在意。 若无意外。 这个所谓的黑脸大汉,想必就是之前伤了林耀青的那个。 霍光倒是想见识一下,这黑脸大汉究竟多厉害! 收拾好这里的残局之后,五千兵马再次向着下一个目标推动。由于这个江龙也在阳关,所以,倒是不需要长途跋涉了。 当天就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江龙的地盘。 江龙这个山匪,与朱浅一样,成为贼首之前,都是游侠。 游侠嘛! 无所事事之徒,逮住机会,就想着搅动一些乱子出来。 朱浅和罗三德二人,带着两三百伪装成贼寇样貌的士兵跑到江龙的地盘后,那脸上有着刀疤的江龙当即开口道:“呦,朱浅,罗三德,什么风把你们两位一起吹到我这来了?” 朱浅当即说道:“就是拜访一下,谈下如何对付朝廷派下来的军队?” 不过。 罗三德此时却是直接说道:“不是什么风,而是我们的老窝,都被汉军打了,我们是败了,落荒而逃到你这的。” 听闻此话。 江龙笑着说道:“你罗三德还是这么实在啊,朱浅,你这个土匪真好意思,被打跑了还谈什么联合对抗!” 朱浅当即赔笑着说道:“是是是” 江龙见状,也笑着走到罗三德与朱浅面前,说道:“二位无需紧张,你二位既然流落到我这地方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吧。” “有你们在。” “我也好全杀了你们。” 话落。 江龙竟然直接动手,不知从哪掏出的短小武器,直接刺入朱浅心脏处。 只见朱浅惨叫一声,便倒了下去,艰难地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 这时。 那江龙想再刺罗三德,已经晚了。 罗三德眼疾手快,当即避开对方的攻击,往后一跳,与江龙拉开距离,然后呵斥道:“江龙,你这是想落井下石么?” “哼,我落井下石?那你带着这些汉军兵卒前来,是干什么?当我看不出他们是兵么!”江龙反驳道。 身为十八路贼寇中,最强的一路。 这江龙,除了暴虐外,自然有些过人的本事。 罗三德没想到江龙这般狡猾,当即说道:“既然你看到了,就没必要装了,四位校尉,赶紧抓了这江龙,别给他跑了。” 话落。 那四位校尉便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包围住江龙。 一声大喝后。 63 江龙却是丝毫不惧,只往后稍稍退了一些。 这时。 一个黑脸大汉不知从哪钻出,头发胡须乱糟糟的跟豹子头一样,怪叫着就一棒子打向其中一位校尉身上。 那校尉反应也快。 随即举起钩镶盾,准备挡住这一下攻击。 可刹那间。 这名校尉便飞了出去。 罗三德大喊道:“这黑脸大汉力气奇大无比,我说过了,不可力敌啊!” 闻言。 剩余三位校尉,便也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他们面前的黑脸大汉,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远古巨兽一般的可怕存在。 可他们怂了。 黑脸大汉可不怂,只见他猛然冲了过来,挥动着手中铁棒,向着四人横扫而来。 只是这时。 一人骑着黑马,腾空而起,落在黑脸大汉面前。 只听“铛”的一声,那黑脸大汉的铁棒,竟然被一少年用环首刀挡住了。 “呵,好大的力气!”(本章完) 第211章 肃清贼寇!赵大牛那如花似玉的妹妹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骑着马赶来,所以手上并没有拿着钩镶,只有腰间别着环首刀。 环首刀不似唐刀。 唐刀刀把很长,可以双手握之。 而环首刀设计出来,就是给步兵单手用的。 因为步兵另一只手,还要拿着钩镶。 所以,汉军从不考虑刀柄长度问题! 刚才霍光单手握着环首刀,去挡下这黑脸大汉手中类似狼牙棒的铁棒。 一击过后。 霍光便意识到罗三德说的不假。 这黑脸大汉力气非常大,仅仅一击,就让他虎口发麻,手中紧握着的环首刀,差点被对方打掉。 “呵,好大的力气。”霍光盯着这壮如牛般的黑脸大汉。 一旁的三位校尉,见霍光对上黑脸大汉,连忙说道:“将军,我们来帮你。” “不用,你们去把那贼首抓住!”霍光大声喝道。 三位校尉面面相觑,最后只好说道:“诺!” 话落后。 他们三人,便和罗三德联手对付江龙去了。 江龙一下面对四人联手围攻,当然吃不消,急忙冲着黑脸大汉吼道:“赵大牛,你还不把那个人快点解决了,过来帮我?” “好。”被叫做赵大牛的黑脸大汉当即回了一声。 随即。 就又对霍光动起手来。 这黑脸大汉,当真人如其名,强壮如牛。 一个大铁棒子,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哪怕是一米八左右的霍光,若不是骑着大黑,恐怕得比对方矮了一个头来。 “要有枪就好了,骑马短兵器不好用啊!” 霍光无奈。 见对方追来,当即一拉大黑缰绳,让其掉头后退。 那黑脸大汉力气大,但速度较慢,更别说能跑过大黑了。 对付这等蛮力者。 如若跟他硬拼,那纯粹脑子不好使。 就像某个电视剧里的李元霸和天宝大将军宇文成都对打一样。李元霸力大无穷,宇文成都非要跟他比较蛮力。 这不脑子有问题吗? 电视剧终究是电视剧,现实中,蛮力者,可没那么恐怖。 力量再强,也是肉体凡胎。 和这黑脸大汉拉开距离后,霍光当即停下,不给对方近身的机会。 其实这时候。 霍光完全可以放下环首刀,弯弓搭箭,直接射对方脑袋。 以霍光的箭术。 取这黑脸大汉性命,易如反掌。 不过霍光没有这么做,他有着自己的打算。 那黑脸大汉赵大牛见追不上霍光,当即冲着江龙喊道:“我追不上,他骑着马!” 江龙此时在四人的围攻下,身上已经多了数道伤痕,非常吃力。 闻言。 他立马大吼道:“追不上,伱就过来帮我啊!” “噢,好!” 赵大牛便回身准备帮江龙解决四人。 见此状况。 霍光当即驾驭着大黑马,冲近赵大牛,随后牟足了劲,挥刀砍向对方。 而赵大牛见状。 当即回身抡了一棒子,要跟霍光的环首刀打在一起。 按理说。 两把铁器的碰撞,应该会有火光溅起。 可惜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 霍光看似牟足了劲,实在收着力气,在对方抡出那一棒子后,霍光便提前收刀避开对方。 赵大牛抡空了。 刹那间。 一个趔趄,惯力差点使他自己没站稳。 而就在这分秒之间,霍光抬手就是一刀,砍在对方手臂上。 轻砍。 只伤皮肉,不伤骨头。 以他手中环首刀之锋利,若是重砍,这一刀下去,对方胳膊不断,也怕是废了。 赵大牛手臂受伤,当即怒吼一声道:“受死!” 霍光骑在马上,他打不到霍光。 于是! 这一击便是对大黑马来的。 别看对方手中的是钝器,就凭他那力气,若是砸在大黑身上,就算大黑马再壮,其骨头怕是要被砸断几根。 所以。 霍光当即提刀上前,挡住对方这一击,然后顺势往后一拉,不与其硬拼,反而是将其力道卸去。 卸力,是一门很重要的技巧。 兄长曾经跟他说过,这卸力,首要条件,就是自己力气足够大,能挡住对方攻击下的一部分力道。 然后,再用手中武器,以相近的方向,往后卸去一部分力道。 之前一直无实战经历,没想到,今日倒是用上了。 不过即便如此。 霍光握着环首刀的虎口,依旧发麻。 黑脸大汉赵大牛的力气,当真恐怖。 霍光看了眼对方,淡淡一笑,道:“力气不错,可惜,空有蛮力,没怎么练过?” 赵大牛瞪着他那牛眼睛,怒道:“没练过怎样,照样打的你满地找牙!” 霍光听后,哈哈一笑,道:“可现在受伤的是你,本侯却毫发无损?你难道没有察觉,刚才那一下,本侯已经留手。否则,你那条胳膊,已经断了!” 赵大牛当即说道:“呸,你骑在马上与我一战,有什么可狂妄的!” “哦?”霍光低头,看了眼大黑,当即笑道:“好,那本侯就下马与你一战。” 话落。 霍光便跳下马来。 见状。 他赵大牛准备直接动手,霍光却是伸手打断道:“等一下!” 赵大牛疑惑道:“作甚?” 霍光摸了摸大黑的马头,自信地说道:“如果你败给我,以后就跟着我做事,如何?” 赵大牛却是怒道:“你少搁这放屁,牛爷爷我陆地上,无人能敌!” 话落。 这赵大牛便挥舞着铁棒冲了上来。 霍光赶紧向一边跑去,拉开与大黑的距离,避免这蛮横的家伙伤着大黑。 随后。 两人便交战在一起。 霍光还是先前地套路,不与对方硬拼,凭借着身法敏捷,屡屡躲过对方的攻击。 同时。 再对敌的时候,他还不忘记嘲讽道:“太慢了,你这样的招式,是打不中我的。” “再快点,再快点。” “你看你,我这一刀要是用力,你头都落地了。” 说话间。 那赵大牛脖子上,又多了一道伤痕,鲜血从浅伤口里流了出来。好在是,未曾伤到血管。 赵大牛摸了摸脖子,当即大吼道:“你这小子,不敢与我正面对抗,一直躲躲闪闪,算什么本事。” 霍光摆了摆手,道:“别叫了,我都下马与你交手,你依旧打不中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呵呵,本事不行,少整那么多借口呢!” 与此同时。 三位校尉与罗三德联手,已经拿下江龙。 三校尉赶忙冲着霍光喊道:“将军,贼首已经制服。” 霍光瞥向一旁脖子上被架着刀的江龙,当即说道:“你们让他对我面前这黑脸大汉喊话,让赵大牛立马向我投降,不然就砍了他的头。” 三校尉当即揪着江龙的头发,说道:“快按照我们将军说的做,不然宰了你。” 江龙这家伙,为人凶戾歹毒,残暴。 一般这样的人,当他自己的小命受到威胁时,却又怂的很。 三校尉一动刀子,他就慌忙说道:“赵大牛,你听到没有,赶紧向将军投降,快点!” 见江龙发话。 这赵大牛异常委屈的将武器往地上一丢,随后说道:“我投降!” 呦? 这么听贼首江龙的话? 霍光心中当即一动,对江龙命令道:“你说,让这赵大牛以后跟着我,只按我的吩咐做事。” 三校尉当即用刀在江龙的脖子上割开一点小伤口,威胁道:“我们将军的话,你没听到吗?” 江龙顿时唯唯诺诺地说道:“听到了,听到了。” “听到了,还不快说。”其中一个校尉吼道。 于是。 江龙立马说道:“说,说,我马上说。” “大牛啊,你以后,就跟着这位将军,吃香的喝辣的,顿顿管饱,别跟着我了。” “知道吗?” 赵大牛当即看了霍光一眼,问道:“跟你后面,顿顿都吃得饱吗?我告诉你,我一顿吃的可多,不然,也不会跟着他们抢东西了。” 闻言。 霍光忍不住一乐。 好家伙。 还是个吃货? 想到这里,霍光摇摇头,说道:“养一千个你这样的人,以本侯的财力,不成问题。” 闻言。 赵大牛当即说道:“好,那我以后就跟你了,要是在你那吃不饱,我还要出来抢东西吃。” 霍光见赵大牛不信,也只能无奈笑道:“啊,随你。” 说完。 霍光便又冲着三校尉挥了挥手,作出一个砍头的姿势。 当即。 那校尉便直接给江龙脖子上一刀砍了下去,血撒了一地。 赵大牛见状,当即吼道:“我不都投降了么,还答应跟你后面,你怎么还砍他?” 霍光哼道:“你都跟我了,管他干嘛?” “这家伙,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所犯之罪,罄竹难书。砍他脑袋,算便宜的了。” 话落,招呼来其余人,将江龙手下的那些贼寇统统抓了起来。胆敢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这一番动作过后。 阳关两大贼寇算是没了。 罗三德已经没了作用,不过霍光并没有像对付江龙那样杀掉这家伙,毕竟有约在先。 十八路贼寇,去其三。 还剩下十五路,都是些小喽啰,人也不多。 跟着他一同前来的五大校尉,伤了俩。所以即便是对付小喽啰,也只能兵分三路,慢慢解决。 有些小喽啰提前听闻消息,跑路了。 有些拒不投降,直接由校尉带兵将其老巢捣毁,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事情稳步进行,凉州大局已定。 至于霍光本人,已经回到敦煌郡城,开始书写信件,将情况告知汉武帝刘彻。 写完信件,霍光便让人将其送出去。 而霍光出了屋子,便见到自己的这些士兵,纷纷聚在一起,在围观什么。 霍光走近一看。 却看见他们是在看赵大牛干饭。 好家伙。 别人吃饭拿碗,他吃饭直接拿桶! 霍光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怪不得这家伙说自己很能吃呢。 想了想后。 霍光驱散了周边看热闹的士兵,走在赵大牛身边说道:“别吃了,我不是让你等下跟我去武威郡吃顿好的么?” 赵大牛却是说道:“武威郡那么远,我先吃个半饱。” “啊,半饱?” 霍光嘴巴一抽,感情这一大饭桶,只能干个半饱? 不过也是。 这家伙,站起来得有两米了。 胃口大,正常! “行吧,本侯在长安有个酒楼,那里饭菜多。到时候你跟我去,你想干多少饭菜,干多少!”霍光摇头笑道。 这时候。 赵大牛摆手说道:“不行,我不能跟你去长安!” 啊哈? 咋还反悔了。 霍光顿时皱着眉,问道:“先前你不是答应跟我了么?” 赵大牛却是说道:“我是答应跟你,但我老母病了。家中还有一如花似玉的妹妹,要是我走了,她们被人欺辱怎么办?” “如花似玉的妹妹?”霍光顿时眉毛一挑。 赵大牛吭声道:“是啊!” 霍光问道:“你妹妹叫啥?” 赵大牛直说道:“赵二妞!” 二妞?大牛? 嘿! 这家人取名字倒是简单省事。 霍光想了想,道:“这样,你带本侯去你家看看,本侯找医工给你老母亲看看病。” “若是不行。” “带到长安去也行,长安那边有更好的医工,甚至是太常下面的太医丞,我也能想办法为你找来。” 听闻这话,赵大牛当即眼睛一亮,道:“那好那好,现在就去。” 话落。 这家伙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霍光去见他家里人。 他家距离敦煌郡城还挺远,离阳关挺近。不过骑着马,还是很快就能赶到的。 只是带着医工,路上行程就慢了些许。 等到了赵大牛家门口,这赵大牛却是说道:“将军,你进去,我不进去!” “这不是你家么?”霍光好奇问道。 赵大牛却是说道:“是啊!” “是你家,你不进去?”霍光挑了下眉毛,斜着眼睛看向他。 赵大牛当即说道:“我娘知道我当贼寇抢劫去了,这才气得生病。我怕进去后挨骂,再气着她老人家。” “啊?” 霍光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怕他娘骂他? emm 想了想后。 霍光只好自己带着医工进去。 赵大牛家外面,是用土墙箍的院子,里面才是住的屋子。 所以霍光先进的院子,再准备敲门进去。 可这时候。 屋内走出一个人来,其长相跟赵大牛颇为相似,有着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样貌。 只是,面容上要比赵大牛更稚嫩一些。 见到霍光这个陌生人走进来,他当即推了一把。 “你谁啊,跑我们家来干什么,是不是要偷东西?”话语间,声若巨雷,与赵大牛如出一辙。 霍光当即说道:“噢,你是赵大牛胞弟吧?我是” 然而。 面前与赵大牛极为相似之人,却是吼道:“放屁,谁是赵大牛胞弟了?我是他妹妹!” “啊?你就是赵大牛那如花似玉的妹妹赵二妞?”霍光嘴角一抽。 “嗯呐!” (本章完) 第212章 超级加辈!咋了,兄弟,哪不舒服?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凉州,就是西凉。 往后三百年,会出一个人物,叫做董卓。 吕布的义父! 因不满刺史的位置,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祸乱朝纲,最后遭到义子反叛,死不瞑目。 这些。 对于霍光而言,并不重要。 此刻。 他看着赵二妞,人有点懵。 说好的貌美如花呢? 咋成了这样! 赵二妞见霍光盯着她看,当即吼道:“看什么看,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你还知道非礼勿视? 霍光嘴巴一咧,笑着开口说道:“咳咳,自我介绍下,本侯乃是你兄长上司。上司的意思,就是说,我是管着你兄长的人。” 一提到她大兄。 那赵二妞当即瞪着霍光,说道:“你是贼寇,跑我家干什么,滚出去!” 话落。 赵二妞就要赶走霍光。 霍光当即说道:“我可不是贼寇,我是朝廷的官员。你没听说,最近朝廷已经把附近的贼寇杀光了?” 赵二妞还是不放心地说道:“那你跑我家干什么,我兄长做的事,与我们家无关!” 好一个与他们家无关。 霍光想了想,道:“我是受你兄长之托,来给你娘看病的。” 说着。 霍光指了指身后的人,继续道:“你看,我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医工。” 赵二妞狐疑的看了眼霍光。 随即。 便问道:“那我兄长为什么自己不来?” 霍光当即说道:“来了啊,就在外面,你出院子,左转,就能看到他。” 听到这话。 二妞当即跑了出去,然后果真见到了兄长,这才信了霍光。 只是。 无论二妞怎么拉赵大牛,对方就是不进来家门。无奈,只好让霍光先带着医工们去为他们娘亲看病。 这个时代的民间医工,技术并不怎么好。 看个病,看半天没看出名堂来。 赵二妞当即说道:“你这带来的都是什么医工,什么病都看不出。” 霍光本想说些什么。 可大娘这时候却说道:“你这丫头,咋胆子这么大呢。官爷,小女无知,别生气。” “啊,我不,不生气。” 霍光连忙摆手。 这时候,大娘又对二妞问道:“你兄长呢,不是让你喊他进来么?” “他不进来嘛,我有什么办法!”赵二妞生气的说道。 大娘只好叹了一口气。 后面时间。 大娘又跟霍光聊了起来,大部分聊的都是赵大牛的事情,然后形容自己多苦多苦。 其实赵二妞一家不算苦。 周围人,因为赵大牛,也不敢欺负他们。 比他们家苦的,在这个时代,多着呢。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这大娘就跟霍光唠起了家常。她说完了自己,又问起了霍光,道:“诶,官爷家在长安是做什么的?” “啊,我啊?咳咳,本侯家不在长安,因为兄长在那,所以去了长安谋生。”霍光淡淡说道。 大娘皱了皱眉,道:“官爷姓霍?” “嗯。” 霍光点了点头。 大娘眼睛顿时一亮,道:“那冠军侯骠骑将军是你兄长?” 霍光挠了挠脑袋,没想到大娘能想到这里。 因为这事,也没有什么好欺瞒的。 于是便点了点头,道:“是啊!” 大娘又继续问道:“那官爷是什么侯,老身一直听你自称本侯。” “博陆侯!”霍光解释道。 这老妇人一听,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你这么年轻,真封侯了?” “嗯,前两年漠北之战,跟着舅舅身边,捡了些军功,就被陛下封了侯。”霍光很是谦虚地说道。 大娘此时皱眉,道:“舅舅?” 霍光解释道:“就是朝廷的大将军卫青,我和兄长,现在都是寄宿在舅舅的大将军幕府上。” 一听这些。 老妇人脸上那叫一个满意。 当即就紧追着问道:“博陆侯可有婚配?这般年轻,应该还未有嫁娶吧!” 一听这话。 霍光猛然一惊,这大娘,该不会是想把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自己吧? 这可不行。 于是。 霍光当即撒谎道:“已有良配,是个城内的大户人家。不过因为本侯还未行冠礼,暂时没有成婚。” 大娘一听,当场皱起眉头。可似乎还是不死心,问道:“哦,这样啊,那姬妾肯定没有了?” “有了,一大屋子!”霍光生怕说的慢了,对方直接强硬把女儿塞给自己。 听到霍光这话。 大娘顿时惊讶道:“你这么小的年纪,成婚都没有,哪来的一屋子姬妾?” “都是人送的,长安那边的人,见我封侯,巴不得和我扯上关系。于是那些富贵人家,天天给本侯屋内塞些姬妾进来。”霍光直接说道。 脸红? 你不存在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深受厚黑菁华之洗礼。 扯犊子那不是手到擒来嘛! 大娘一听这些,当即就叹气道:“诶,原来博陆侯什么都有了,老身刚才还以为你孑然一身呢!本想将我这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你,不行做个妾侍也行。” 许给自己? 这要是天天床上见到,怕不是一天减一次寿命。 霍光怕麻烦沾身,当即表态道:“大娘,我在长安有一表兄弟,姓卫名伉,也是侯爵。” “他倒是孑然一身。” “若有机会,以后为二妞介绍。” 大娘闻言,当即说道:“姓卫,难道是大将军卫青之子?” 霍光没想到大娘懂得东西这么多,当即说道:“正是。” “噢,那倒可以。” 只见大娘点点头,眼神又明亮了起来。 霍光在心里感叹一句,老表,日后要辛苦你了。 随后。 又跟大娘说道:“大娘啊,我想将您儿子赵大牛带回长安发展。总在这凉州小地方窝着,也不是个事,到时候一饿,又跑山上当土匪去了。” 大娘当即说道:“好好好,那就有劳博陆侯了。” “哦,对了。” “老身这不孝子,他当过贼寇,会不会去了长安被朝廷抓起来啊?” 霍光摆摆手,道:“大娘放心,有我带着,没人敢抓他。只要他自己不乱说,没人会在我面前提起这个。” 闻言。 大娘当即起身,一脸感动的说道:“老身谢过博陆侯恩情。” 说完。 就要给霍光磕一个。 霍光当即拦住,道:“别别别,大娘,您比我大太多了,这不是折我寿么?” 大娘一听,当即对二妞吼道:“你还不去将你兄长喊来!” 赵二妞当即嘀咕道:“我喊了,大兄他不来,说怕你骂,气着你。” 大娘听后,当即说道:“你告诉他,我让他进来,不进来,为娘就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哦。” 赵二妞点了点头,按照娘亲交给她的话,当即跑了出去对赵大牛说了一遍。 汉朝。 以孝治理天下! 即便像赵大牛这样五大三粗的人,也是知道孝顺的。 听到娘亲要一头撞死,当即吓得跑了进来。 “娘,您不要撞墙啊!”赵大牛说着,还瞪了眼霍光,怒道:“你跟我娘说什么了,不是说好来看病的么,怎么我娘还要撞墙呢?” “我” 霍光开口,刚说个“我”字,就见大娘重重地一巴掌打在赵大牛脸上。 那响亮声。 惊呆了屋内的众人。 赵大牛摸着脸,委屈地说道:“娘,你干嘛打我啊!” “打你,那是轻的!”大娘非常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后对他命令道:“去,给博陆侯这位恩公跪下,磕一个!” “诶,不用不用,我不喜欢人给我磕头。”霍光当即拦着。 然而。 大娘这次却是铁了心,道:“博陆侯有所不知,我这儿子,无法无天。都敢跑出去做山贼了,日后跟着你去长安,指不定惹出什么祸子呢。” “您就在这边坐着,什么都不要管。” “老身来教训他。” 霍光看了眼赵大牛,又看了看他娘,最后只能无奈的点头道:“好吧!” 父母教训子女。 这在任何朝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霍光还真插不上手。 只见大娘此时怒拍着卧榻边角,对他这壮如牛的好大儿吼道:“你还听不听娘的话?你要是今日不按照为娘所说的做,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赵大牛一听,当即说道:“娘,我听,我听便是了。” 最后。 只能对霍光说道:“将军,你别动,我娘让我给你磕一个!” 这时。 大娘当即纠正道:“喊恩公!” “恩公,我给你磕一个。” 霍光此刻有点无奈,只能看着赵大牛被他娘逼着,对自己跪下,然后磕头。 他不喜欢被人磕头。 总感觉哪里不好。 但此时又没有办法! 这时候,大娘就说道:“日后你跟着恩公,恩公就是你兄长。所谓长兄如父,恩公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恩公让你往南,你就不能往北!” 好家伙,超级加辈了这是! 从长兄,到如父? 可自己明明比赵大牛小的多,难不成以后各论各的? 赵大牛闻言,当即不乐意了,说道:“娘,霍将军年纪比我还小,怎么能是我兄长呢!” 大娘当即吼道:“你还要跟娘犟嘴是吧?” “诶呦,气死老身了!” “不行了,不行了,老身要气死了。” 说着话,这老妇人就捂着心口,一副身体要不行了的样子。 一旁。 赵二妞见状,当即也开口道:“大兄,你就听娘的吧,非要把娘气出个好歹来么?” 赵大牛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说道:“娘,我知道了,我都听您的,您别生气啊!” “真听?”老妇人当即像是回了一口气似的,盯着她家的好大儿问道。 赵大牛当即点头。 于是。 老妇人说道:“听话就好,主要是以后,你要听恩公的话。还有,就算恩公不给你饭吃,你也绝对不能再干山贼这种勾当了。” 大牛当即点头,道:“知道了,娘。” 霍光这时候也开口说道:“老夫人放心,升官加爵的事情,本侯不敢保证。吃食方面,决不会饿着大牛!” 老妇人当即说道:“老身谢过博陆侯,虽然说起来有些贪得无厌,可老身还是想厚着脸皮请求一下,能否将小女一并带去长安?” 霍光一听,当即皱眉道:“带二妞么?” 老妇人却是说道:“实在为难,也就罢了。” 霍光顿时摇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带二妞,那谁照顾您呢?不如一起去长安啊!” 老妇人闻言,问道:“那我们一家三口都去,有地方住么?” 霍光拍了拍胸口,说道:“衣食住行,我这不缺,尤其是住的地方。” 闻言。 老妇人当即推了赵二妞,道:“去,你也跟你兄长一并跪下,给恩公磕一个。” 霍光:“.” 从赵大牛家出来后,霍光并没有带上老妇人和赵二妞。 倒不是霍光食言。 只是凉州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像周边的一些匪徒隐患,还有敦煌郡太守的事情,都要他来做。 自己来凉州,除了剿灭匪徒,还接到汉武帝的秘令,要他悄悄地查清官员贪腐赈灾粮款事情,是否属实。 以罗三德的供述,如果没问题,那敦煌郡太守是跑不掉了。 不过。 再往上,比太守官职更大的凉州刺史,有没有关联呢? 不清楚。 可要说没有,霍光是不信的! 所以。 后面时间,像肃清那些不入流的贼寇一事,就交由三校尉去做。霍光自己,则是带着赵大牛,去了武威郡。 武威郡与敦煌郡之间,隔着一个张掖郡,路途还是有些远的。 幸亏两人身上还带着干粮。 也就是这个时代比较流行的馕饼,只是没水,吃着有些干巴巴的。 霍光将自己的馕饼撕下一半,剩余一半丢给赵大牛,然后说道:“我吃一半就够了,其余的给你。” “大牛啊,记住,到时候去了武威郡,入座后,你负责吃就行,不要乱说话。” “话,我来说。” 赵大牛一听,当即傻笑道:“吃我在行,没问题。” “嗯。” 霍光点了点头。 随后。 二人骑马慢行,终于是来到了武威郡太守府门前。 不过! 太守家门前的那个小厮,明显不认识霍光,当即拦住霍光,道:“诶诶诶,你什么人啊,就往我们太守府上闯?” 来的时候,霍光就已经把车骑将军的那套铠甲脱掉了。 换上一套穿起来比较舒服的衣服。 霍光看了一眼拦住他的小厮,当即说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去,叫你们太守来见我!” 那小厮可能平常欺负人惯了,见霍光穿着一般,还如此嚣张跋扈,当即豪横道:“我们太守日夜操劳,辛苦的很,岂是你这种庶民想见就见的?滚滚滚,别在这现眼!” 一个小厮,说他霍光现眼? 这霍光能忍? 当即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同时骂道:“小兔崽子,还反了天,敢和本侯这么说话?” 那小厮在太守府当差,狐假虎威惯了,突然被霍光抽了一耳光,顿时懵了,道:“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霍光瞪着对方,继续道:“你们太守见了我,连个屁都不敢放,你还上天了。” 这时。 人高马大的赵大牛,当即上前一捏这小厮的肩膀,一下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很快,小厮的哀嚎声响起。 然而赵大牛却是瞪着牛眼睛,颇为关心的问道:“咋了,兄弟,哪不舒服?”(本章完) 第213章 霍光羞辱朝廷命官?赵大牛难看的吃相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看门的奴仆在大吼大叫,很快,就将一些看热闹的人引来。 但赵大牛的身躯,非常壮硕,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一般人不敢近身。 武威郡的太守,此时正在府内与刺史说着事情 “周刺史,那姓霍的,已经将敦煌之乱平定,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武威郡太守询问道。 周博淡淡一笑,道:“什么也不做,他平定了叛乱,到时候还是需要我们这些当官的去管理国家。” “到时候!” “让刘备重新上位,便好了。” 武威郡的太守顿时皱起了眉毛,问道:“周刺史,可那霍光,看起来不像好对付的人呐!” 周博冷冷一笑,道:“一个小屁孩,有什么不好对付的。” “还有,你胆子大一点!” “就算出事,那是也敦煌郡太守出事,与你这个武威郡的太守有何干系?” 武威郡太守张嘴,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候! 一小厮急忙跑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家主。” 武威郡太守见状,当即呵斥道:“混账,谁让你进来的?我跟周刺史有重要事情相谈,伱们来捣什么乱!” 小厮连忙解释道:“不是,是有人在府门外点名道姓骂你。我们不让他骂,那家伙便仗着蛮力,殴打我们,小高骨头都被打断了。” 闻言。 武威郡太守顿时大惊,道:“什么,还有这等恶徒,都闹事到本太守头上了?” “去,叫上府上所有人。”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这么不开眼,惹到我头上来。” 话落,那添油加醋的小厮,当即屁颠屁颠的跑去喊人了。” 武威郡太守则是对周博说道:“周刺史,我要去处理一些小麻烦,请稍等片刻。” 周博则是不缓不慢说道:“去吧,快点解决。” “好。” 很快,武威郡太守便来到府门口。 一来。 他便大声呵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惹事惹到本太守面前了。” 小厮们见太守前来,一下子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当即纷纷指着一旁的霍光,说道:“就是他,刚才他在府门口骂您。说什么就算您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武威郡太守闻言,当即将目光扫了过去。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 那真是吓一跳! 他看到了平定敦煌郡的叛乱的霍光,正坐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嘴角上? 还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武威郡太守顿时大感不妙,当即对府门前的小厮一顿呵斥。 “胡说什么,霍将军怎么可能骂人,一定是你这狗东西又仗本太守官威欺人!” 呵斥后。 他才走到霍光面前,说道:“霍将军不是在敦煌郡平定贼寇叛乱么,怎么来武威郡了?” 霍光淡淡一笑,道:“敦煌那边的贼寇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我还待在那干嘛?” “先前你不是邀请我聚餐么?” “敦煌的饮食太差,本侯在那吃不上什么好的,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这不,过来你府上,想吃顿好的。” “不应该么?” 听到霍光的话,武威郡太守连忙点头道:“应该应该,这样,您里面请,我让人备好酒菜。” 于是。 霍光便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对了,该管管你的奴婢们了,有些嚣张过头!” 武威郡太守当即笑着附和:“是是是,我到时候一定教训他们。” 话落。 他便将霍光迎了进去。 跟在霍光后面的,还有四肢发达的赵大牛。 武威郡太守看了赵大牛一眼,没有过多在意,只是看起来有着离谱的强壮和人高马大。 在他眼中,可能认为赵大牛是霍光身边的奴仆吧! 很快。 武威郡太守将霍光带入一间房屋内。 屋内,有着很大的一张食案,但上面还没有摆放食物。 凉州地处偏僻,加上对方只是一个太守。像汉朝那种高规格的聚餐,一人一个小食案,他这自然没有。 霍光落座在食案面前,静静等待着。 赵大牛也一屁股蹲下。 俩人似乎就像食客一样,等着食物上桌。 而武威郡太守将二人引到这房屋后,便去找周博这位凉州刺史去了。 凉州刺史周博还不清楚霍光到来,见武威郡太守过来,便问道:“你神色为何这么紧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武威郡太守当即说道:“是那个霍光来了。” “霍光?哪个霍光?”凉州刺史有点懵。 武威郡太守当即解释道:“还能是哪个啊,就是去平定敦煌郡贼寇的霍将军。” “他此番前来,动手打伤了我府上的一些小厮。” “还说让我好好管教手下的人。” “我看!” “他这趟过来,有点来者不善啊!” 周博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道:“来者不善又如何,你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么?” 武威郡太守当即摇头,道:“我做事很谨慎,应该没有把柄落在这家伙手中。” 周博听后,这才说道:“既然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你就不必担心,好生招呼着他就是。” 武威郡太守说道:“可他还说,让我去通知您和敦煌郡太守一起过来,陪他吃食!” “让两个太守,一个刺史陪他吃东西?哼,好大的架子。”周博轻轻冷哼一声。 随后。 又摇摇头,道:“罢了,你先过去陪他吧,我待会过去。以我的身份,不太方便与你一起现身。” “你现在就去派人,将敦煌郡太守刘备喊来。”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耍什么花招。” 一州刺史,本就是为了监察州下各郡太守是否枉法。 这周博都跟武威郡太守混在一起了,可想而知干了什么勾当! 武威郡太守闻言,当即点头道:“好。” 随后。 这武威郡的太守,便派人去通知敦煌郡太守去了。 敦煌郡先前失守,太守刘备便逃到武威郡来了。 霍光虽然收复了敦煌郡,但没喊他回去,所以一直留在武威郡待着。 等安排好这些后! 武威郡太守,又安排人去准备食物。 汉朝的食物没有炒菜的说法,大抵是油炸、烹、烤等等方式。 所以。 食物要做好,非常慢。 等敦煌郡太守刘备过来,食物才刚刚上桌。 敦煌郡太守到后,周博才装着样子,从屋外过来见霍光。 “凉州刺史周博(敦煌郡太守刘备),见过博陆侯!”二人一同朝着霍光拱手说道。 霍光是博陆侯,又是平定叛乱的车骑将军,自当比他们身份尊贵。 这二人见他,行礼也是应该的。 霍光淡淡一笑,道:“周刺史倒是身体不错,平时没少锻炼吧?” 周博微微皱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问道:“博陆侯为何如此说?” 只听霍光这时候解释道:“你看敦煌郡太守刘备,进来后气喘个不停,满头大汗,就像做贼心虚的感觉一样,一看就知道是身体太虚了。” “而周刺史却一脸风轻云淡。” “完全不像是走了不少路的人。” 听到霍光这话,周博当即说道:“哦,这样,其实我是坐马车来的,自当不累。” 二人说话间。 武威郡的太守,已经带着奴仆,将做好的食物,纷纷摆上桌。 很快。 偌大地一张桌子上,已经堆满了食物。 霍光身边的赵大牛,二话不说,直接干饭起来。 他是个粗人。 不懂得饭桌上的礼仪,他不知道主人家没动碗筷,其他人不能吃的。对他而言,因为霍光先前有过交代,所以他只知道这趟来,专心干饭就行。 武威郡太守见到霍光身边胡吃海喝的赵大牛,眉头微微蹙起,但因为霍光在,便只能将不悦忍了下去。 霍光这时也还没动碗筷,只是看着食案上的这些食物,不禁感慨道:“好丰盛的食物!” “真是羡慕武威郡的李太守啊,天天都能吃上这么好的食物。” 李太守闻言,当即大惊道:“没有没有,只是这次招待霍将军来,所以将所有的食物全部奉上。接下来的几日,怕是要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咯。” 听闻这话。 霍光哈哈一笑,道:“哦,这样,那本侯倒是做了一次恶人呢!” 李太守当即说道:“哪里哪里,霍将军能来我这,那可是令我这小舍蓬荜生辉呢!” 这时。 凉州刺史周博也说道:“凉州不比长安繁华,想必,霍将军在长安天天都吃这么丰盛的食物吧?” 霍光一听,淡淡笑道:“周刺史可知道,我们长安那边宴请客人,都是小食案分食?” “自是知晓一二。”周博说道。 霍光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长安那边,物价太贵。繁华是繁华,可也过不起啊,小食案,食物量有限,但是又给人装的满满的感觉。” “都用上这样的套路了。” “你看,本侯哪里能在长安,吃上像今天这样丰盛的食物呢?” 霍光扯犊子的本事是一流的,但这话,只要三人不傻,自然没人会信。 堂堂博陆侯! 冠军侯的弟弟,住在大将军府内。 怎么可能吃的差呢? 这时。 周博打了个哈哈,说道:“博陆侯说笑了。” 武威郡的李太守此时说道:“我们也开始吃吧,食物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 主人家发话,其余三人便开始动起了筷子。 霍光当仁不让,拿过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一旁。 敦煌郡太守正准备夹肉,这时,霍光身边的赵大牛却抢在他前面,一整盘子拿过,直接对嘴吃了起来。 那吃相,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 那是吃么? 那简直就像是喝水,直接往嘴里倒。 身为凉州刺史的周博,看着赵大牛这种吃饭样子,总觉得膈应的很,不舒服,于是便对霍光问道:“博陆侯,您身边这位是?” 霍光瞄了赵大牛一眼。 好家伙。 这吃相,可真难看。 随即摇摇头,笑道:“周刺史不认得他正常,不过,我想敦煌郡刘太守,应该认识他!” 刘备正对这位赵大牛那有辱斯文的吃相极为膈应。 听霍光这一说。 当即再次审视了赵大牛一眼,然后再次被膈应一回。 只见刘太守摇头,说道:“莫非是我敦煌人士?恕我眼拙,霍将军,我并没有认出此人是谁!” 霍光听后,淡淡一笑道:“你没认出他来?这就不应该了吧!” “他可是当初把你从敦煌郡打的狼狈逃窜出去的贼寇啊。” “这么勇的一个人,你居然不认识?” 三人一听是贼寇,当即吓得停止了吃食。 周博更是说道:“霍将军,你怎么可以将贼寇带在身边?这帮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身上都是有罪的。” 霍光闻言,连忙摆手道:“那都是以前了,现在,这赵大牛跟我坦白过了,不会再做那等事情。” 武威郡太守当即皱眉道:“这贼寇坦白了,难道以前犯事就没罪了?” 霍光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这是自然!” 话落。 他又将眼神从武威郡太守、敦煌郡太守、凉州刺史三人身上一一扫过,说道:“若你们三人要是犯了什么罪,现在跟我说清,也能享受同等的待遇。” 闻言。 三人心下一惊,但面色不改,摇头道:“说笑了,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忠心为朝廷办事,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霍光听到这番说辞,顿时感觉好笑。 倘若他们正的忠心为朝廷办事? 那么,就不会有敦煌郡贼寇叛乱的事情。 想到此处。 霍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本侯可没有说笑,而是很认真的说给你们听的。机会给你们了,但你们把持不住,那我也没有办法。” 话落。 他就将面前一盘食物,猛然泼在敦煌郡刘太守脸上。 虽然霍光身份尊贵。 但被人将食物泼脸,搁谁也受不了这气吧? 当即。 这原先敦煌郡的刘太守,站了起来,怒骂道:“霍光,你干什么?本官虽然身份不及你尊贵,可也是朝廷命官,你敢辱我?” “辱你?呵.”霍光摇摇头,随即对赵大牛打了一个响指。 这赵大牛见霍光给了手势,当即起身,将刘太守往食案上一扣。 顿时。 食案上的食物,撒了一地。 同时。 赵大牛还忍不住骂道:“你就是我们敦煌郡那坑人的太守?哼,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吃不饱肚子,被迫成为贼寇。” 额. 赵大牛这话说的有问题。 别人吃不饱,那是因为刘太守。 他吃不饱? 那是因为他自己饭量太大。 这时候。 武威郡太守和凉州刺史,见那敦煌郡太守刘备被砸了一脑袋血出来,两人立马也站起来,怒斥道:“霍将军,你这是在做什么?” “虽然敦煌郡原先失守,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刘太守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该由朝廷来决定处置,不该由你来动手!” (本章完) 第214章 天子密诏!霍光用滴水之刑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朝廷?呵.”霍光的嘴角微微扬起,问道:“周刺史,你觉得朝廷,应该听谁的?” 霍光的话一出。 那周博愣了一下。 随后! 他想也不想地直接回答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朝廷,自当听陛下的。” 溥,通普。 凉州刺史周博的回答,令霍光甚是满意。 于是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位,跪下吧?” 周刺史和武威郡李太守不懂霍光的意思,当即怒道:“什么,跪下?我等朝廷命官,跪你?即便你是博陆侯也不配我等下跪!” 霍光闻言,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只是拿出怀中的一卷书信,说道:“天子密诏,让我全权调查凉州官员贪赃枉法的情况。尔等见密诏,胆敢不跪?”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被朝廷派来平定叛乱的霍将军,居然还有天子密诏! 这玩意,可不常见呐! 无奈。 两人最后只能跪下。 霍光这时候,冷冷一笑,道:“你二人现在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周刺史则是说道:“天子密诏,也只是让你查此事,你抓敦煌郡太守,可有确凿证据?” 霍光瞥了周博一眼,当即嘲讽道:“真是废话,若无证据,我岂会抓他?” 话落。 他便看向被赵大牛按着头抵在食案上的敦煌郡太守,冷笑道:“刘太守,那罗三德你还记得吧?他现在就在我手中!” “你让侄儿扣押赈灾粮食不发,罗三德之妻,还遭到你那小吏身份的侄儿奸污。” “这案子,你竟然敢以反抗不明显为由,判罗三德妻子是主动勾引。从而致使罗三德妻子之死,逼的罗三德成为贼寇。” “也正是因为你把赈灾粮款私吞,致使敦煌郡的百姓没得粮食吃。” “于是那些人一咬牙,成了贼寇。” “仅凭这一条,你就是死罪。” “还要我说说其他的么,你这蠢货,犯的事情和留下的证据,那可不是一点点!” 敦煌郡的刘太守已经面如死灰。 而周博和武威郡太守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要断臂求生的神彩来。 于是。 周刺史主动说道:“博陆侯,既然证据确凿,不如直接打入武威郡诏狱,等待朝廷发落。” 霍光眉毛一挑,看着周博与武威郡太守,冷哼道:“他是该打入诏狱,但你二位,难道没有什么跟我交代的?” 闻言。 周刺史和刘太守额头溢出了汗珠。 心想着难不成霍光也查出了他们的证据? 可他二人行事,向来谨慎,不留证据。这霍光之前是在敦煌郡,又不在武威郡办事,没道理查到他二人的罪证啊! 索性。 二人便断定霍光是在诈他们。 于是。 周博心一横,说道:“博陆侯,虽然你有天子密诏,但你若是强行说我等有罪,那也请讲证据。” 刘太守见周博这般硬气,随后也附和道:“我等兢兢业业为朝廷办事,从不逾矩,霍将军若说我等有罪,请拿出证据!” 两人笃定霍光没有他们的证据。 正如他们猜想一样,霍光确实没有他们二人的犯罪证据。 先前霍光是敦煌郡平定叛乱,自然好查敦煌太守的事情。 可他又没有在武威郡或者其他郡城久待,手里怎么可能有周博与刘太守的罪证。 不过。 即便这样,霍光脸色依旧不变,直接说道:“要证据?呵呵,周刺史,敦煌郡太守如此贪赃枉法,让一郡百姓成为流寇造反,你居然还找我要证据!” 闻言。 周博却是心下一松,说道:“本官确有失察之嫌,这点,我不反驳。到时候,我会自书一份,向朝廷请罪。” 刺史乃是一州之官,负责检查该州内的所有官员。 这肯定是要比太守官职更高,职权也在太守之上。 但有人说秦朝郡守才是一郡最高官员。 这也正常。 因为秦朝没有刺史这种监察官员,是到了汉朝才出现。 而且! 秦朝才多大?不过六国之地罢了! 秦朝修长城,目的是为了抵御匈奴,也就是说,那时候匈奴很厉害,即便秦始皇也要提防他们。 从这点可以推测出,秦朝,匈奴人所在土地还没被打下来。 汉武帝可是把匈奴赶到漠北去了,漠南那一大块土地,都成了汉朝的天下。 这里。 不讨论二人功绩,只论土地。 汉朝要远远大于秦朝。 自然。 秦朝的郡县制自然在汉朝这里不好用了,原先地方最高官员的郡守,在汉朝成了太守,只能算是地方上的二级官员。 刺史,才是一把手。 当然。 汉朝还有很多诸侯王,他们的封国,不在讨论之列。 霍光见凉州刺史周博如此说话,随即便点点头,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 “不过,若是等本侯从敦煌郡刘太守这问出些什么来。” “可别怪本侯不讲情面了!” 说着,霍光走到刘太守的旁边,用手拍了拍赵大牛,这才使得他放开满头是血的刘太守。 霍光看向被赵大牛砸的满头是血的刘太守,问道:“敦煌郡太守,你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刘太守闻言,有气无力的扫了眼周刺史和李太守。 随即! 他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官有罪,与他人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好家伙。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这种情况,霍光自然早已预想到了,随即笑道:“呵呵,告诉你们一件事,现在朝廷上的御史大夫张公,他曾经教过我一些狱中审问犯人的心得。” “你不说也无妨。” “我会让你主动开口的!” 闻言。 周博和李太守同时佯装大怒道:“霍光,刘太守虽然犯了事,但此时朝廷还未革职查办,他仍旧是朝廷命官。” “你若胆敢动用私刑。” “本官必定去长安,参你一本。” 霍光眉毛一挑,看着如此激动的二人,心中更加确定他们有什么事情。 当即。 他便开口继续说道:“私刑?我有说是要动用这玩意么?” “我说的是!” “审讯。” “本侯有天子密诏在手,我审讯谁,你们无权过问!” 此话一出,二人纷纷语塞。 确实。 天子密诏在手的霍光,就算动用私刑,他二人也没话说。 最主要的是。 就算是动用私刑,可在霍光嘴里是审讯,他们又能怎么办? 霍光见二人保持沉默,于是便对赵大牛说道:“行了,大牛,吃饱了就帮我把这敦煌郡太守押到诏狱中。” 赵大牛闻言,当即说道:“才三分饱,哪里饱了?” 好家伙。 吃了那么多才三分饱,你是猪么? 不对! 猪好像都没有这么能吃。 霍光摇摇头,说道:“三分饱够了,等回长安,顿顿都让你吃的饱饱的。” “好。” 赵大牛憨憨一笑。 随即! 他便像拎小鸡仔似的,将敦煌郡太守刘备拎了出去。 同霍光一起,将其关押进了诏狱中。 而随着霍光等人的离开,屋内,只剩下武威郡李太守和凉州刺史周博二人。 只见周博重重的一拍食案,骂道:“该死的黄毛小子,真是欺人太甚。” “若非有个好命的兄长。” “我岂能让他欺负了。” 周博很气愤,作为州郡的一级官员凉州刺史的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可问题是。 霍光是博陆侯,又是平定敦煌郡叛乱的车骑将军。 最重要的。 他还持有天子密诏。 周博区区一个凉州刺史,这口气就算咽不下,又能怎样呢? 武威郡李太守倒不生气,向来谨慎的他,当即对周博说道:“周刺史,此时可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当务之急。” “我们理应将那敦煌郡太守解决掉。” “他现在没有供出我们,不代表往后不会。何况,我看那个霍光的表情,一定会动用私刑。” “这私刑之下,难保对方不会供出我们什么来啊!” 一番言语后。 作为凉州刺史的周博,当即也冷静下来,说道:“贤弟之言有理,是该把刘备除掉了。” “这家伙活着,对我们不利啊。” “这样,你去找人做这事,我负责把人塞进诏狱,你看如何?” 武威郡李太守当即说道:“可以!” 于是。 一场新的事件即将上演。 而霍光这边还不知道二人商量出来的阴险计策。 将对方打入诏狱中后。 就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靠近敦煌郡刘太守。 同时,还去调来了军队中一百人,将其诏狱中所有狱卒小吏全部调换了一遍。 该有的谨慎,还是有点。 等安排好这些后,霍光走进敦煌郡刘太守的独享牢狱。看着对方那坚毅的眼神,霍光就知道如果不动用一些东西,这家伙绝对不会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古代审讯,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私刑。 现代人称它为,大记忆恢复术! 但这可不兴说啊! 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落人口实的,霍光也不想背负这个污点。 所以。 他想了一个让犯人会非常恐惧的刑罚。 首先。 让赵大牛拿来一个木桶,桶上留有极小的洞,将其悬挂在牢狱中间。 桶里,装的都是再平常不过的水了。 然后将敦煌郡的刘太守,置于其下,用绳索将其固定在木板,连脑袋都固定好,让其不能动弹。 水滴会以极慢的速度落下,一滴一滴打在刘太守鼻梁上方。 没错。 这便是传说中的滴水之刑。 为何要用这种刑罚? 很简单,它不会在对方身体上,留下任何伤痕,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 但对人的精神,是个极大地考验。 能迅速使人精神崩溃! 这比任何刑罚都可怕,也更有效果。 但这种刑罚,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尤其是两千年前的古人。 赵大牛按着霍光的吩咐,做好了这些事情后,又对霍光说道:“这滴水,就能让对方屈服么?感觉没用啊!” “而且,也太便宜这家伙了。” “我觉得吧,这水换成尿比较好!” 好家伙,看你赵大牛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没想到居然能想到此种毒计。 霍光想了想后,随即摇头道:“太脏了,还要审问呢,别搞得自己一身骚,用水就行了。” “你记得,水滴完了,再加水,别给它断了就行。” “最后,记得这里要看守好,别让他出意外。” 听到霍光的话,赵大牛当即一拍胸口,道:“你放心,我赵大牛在,他想死都难!” “嗯。” 霍光点了点头,也不准备立刻审问这敦煌郡原先的刘太守。 等他慢慢感受到滴水之刑的恐怖再说。 出了诏狱。 霍光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了一封密折,上报于长安的汉武帝刘彻。 两天后。 汉武帝刘彻还没发话下来,倒是诏狱里先出事了。 等消息传到霍光耳朵里后,当下连忙赶到诏狱。这时候,关押刘太守的牢狱中,一个陌生的面孔,被赵大牛死死的压在身上,不能动弹。 霍光当即上前对赵大牛问道:“怎么回事?” 赵大牛回道:“这家伙送饭,饭量不对,我平常一人,最起码要吃五人份,这家伙就送了两人份量进来。” “这让我非常生气。” “所以我让这小子滚出去重新送。” “可这小子叽叽歪歪说个不停,我就将饭菜砸在他脸上。” “他见饭菜被砸,不知道从哪掏出的刀子,也不对我,反而莫名地冲向刘备,想一刀结果了他。” “我这哪能让他得逞啊,当即就给他收拾了!” “嗯,就是这样!” 赵大牛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还挺激动。 而听他所说。 霍光一下子就猜测到了这行凶的狱卒来历,于是蹲下身,对被绝对体重压住的刺客说道:“你是凉州刺史和武威郡太守派来的么?” “呸!” 此刻啐了一口,没有说什么。 霍光眉毛一挑,接着问道:“那饭菜里,应该下了毒吧。你见被人泼了,这才动手,不顾一切要杀了刘备?” 霍光的话音落下。 那刺客还没说什么,倒是赵大牛这个憨憨连忙拍起大腿,说道:“对噢,一定是这样。” “我说呢!” “为什么刚才饭菜一泼,这家伙就突然冲过来杀人。” “原来如此。” “将军,这小子既然是个刺客,又不是朝廷命官,我看给他全身骨头都打折了,看他不老实交代!” 霍光顿时白了一眼赵大牛,摇头道:“本侯这么善良的人,像是个会滥用私刑的人么?” “什么都别说了。” “给他也来一份滴水之刑。”(本章完) 第215章 凉州之事结束!霍光又要升官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诏狱,一般是九卿、郡守等二千石高官有罪,需要皇帝下诏书,才能系狱的案子。 正常来讲。 这类监狱,为皇帝直接掌控。 据史书记载,光长安这京都之地,汉武帝晚年,设有二十六所之多。 为何? 巫蛊之祸牵涉人员太多,关押不过来了。 还有一个问题。 长安为京兆之地,有诏狱很正常。 那么,其他各州,以及州内的郡县有诏狱么? 有! 而且同样很多。 诏狱与普通官吏的牢狱不同,这里看守更加严格。 像史书上记载的。 洛阳有若卢诏狱,锯鹿诏狱。 除此之外! 还有个地方性诏狱,有过很著名的事件,就是关押过赵国太子丹。 太子丹就是之前霍光与御史大夫张汤一起查办的那个人。 他所关押的那个地方,在魏郡,那个地方的诏狱,就叫魏郡诏狱。 霍光现在所关押刘太守的地方,叫做武威诏狱! 这也是除京师诏狱外,地方直属朝廷的诏狱。 太守一官,贰仟石的俸禄。 将刘太守关押在这里,是合乎礼仪与汉朝律法的。相反,若是将其关押在普通监狱,反而不合汉朝的礼法! 至于为何关押刘太守,还未等汉武帝下诏书,就将其抓进来了? 原因很简单。 霍光有天子密诏,上面让他全权处理此事。 这就相当于上方宝剑,或者说,汉武帝的节杖。拥有者自然有权将谁关押入诏狱,然后再上报陛下。 相当于先斩后奏的权力。 此时。 武威郡诏狱里,一个刺客,和一个刘太守,二人正在“享受”着水滴洗面。 一天的时间,刺客已经受不了这等精神折磨,叫苦不迭。 何况忍受了两天两夜的刘太守! 饥饿加上水滴刑罚,刘太守的精神已经奔溃,于是开始主动认罪。 见状。 赵大牛便让人将霍光喊来。 霍光知晓那刘太守要认罪,当即便拿起书纸,前往诏狱,将刘太守所供述的罪行,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其中。 包括了霍光最想听得,也就是涉及周博刺史和武威郡太守的事情。 果不其然。 这赈灾钱款的事情,是由周博带头。 除此之外,朝廷还会经常有一些灾情补助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惠民政策。 比如农具改革! 由朝廷拨款,地方执行。 到了凉州这边,拨款就被他们吞了。 百姓死活不管。 但上交的粮食税收必须增多,以此来显示汉武帝的农具改革成功。 这些罪行,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但敦煌郡的暴乱,便是这些官员长年累月的贪腐导致。 一个地方产生乱子。 除了天灾,必有人祸。 而人祸,才是根本原因,天灾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听着敦煌郡原先的刘太守所供述的罪行,霍光眉毛微微一挑,没想到一个地方官员能贪污这么多。 等完全记录下刘太守供述的罪行后。 霍光对着赵大牛说道:“可以放开他,让人弄些食物给他吃。” 赵大牛点了点头,随即按照霍光的吩咐去做事了。 等弄来了食物。 不再受水滴刑罚的刘太守,终于可以享受大快朵颐的吃食了。 这一刻。 他边吃边哭,赵大牛见一男人哭哭啼啼的,当即啐了一口,道:“呸,还哭。就你这样,怎么当上太守的。” 此刻。 刘太守宛如幡然悔悟道:“你们只知道我贪,可我从来不敢花钱啊。那些钱财,贪了不敢花,你们知道有多煎熬,我还不如不贪。” 霍光瞄了一眼刘太守,哼道:“死到临头了,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一听这话。 刘太守哭的更厉害了。 此刻。 只听刘太守哭泣道:“我就知道,我这等没有背景的官员,不能贪财的。如果我的刘姓,是皇家的刘,你们绝对不敢拿我怎样!” “呵”霍光不屑摇头。 毫无疑问。 这种人是死有余辜。 汉武帝的性子,自己的太子都不放过,皇室的刘姓,又能如何? 顶多。 让你前期更能作死一点罢了! 霍光摇摇头,懒得去管他,随即走到刺客面前,问道:“行了,这刘太守已经把你主子的罪行供出来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忍着?” “说不说?” “不说,本侯可就走了!” 刘太守认罪后,这刺客知道自己坚守下去已经无用,当即点点头,道:“我说,我说。” 见对方识趣。 霍光便对赵大牛示意了一个眼神。 赵大牛会意。 当即便将刺客释放下来,然后霍光让他一边讲,自己一边记录他所说的事情。 确实。 这人是凉州刺史送进来的,但言语间,却并不清楚自己是谁找的。 霍光集合了下刺客和刘太守的供述,这才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这武威郡太守? 不简单呐! 好像事事都把自己摘出去了。 “是个人物,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霍光轻声笑了一声。 随后将两份供词整理了一顿,随即装入能避水的皮草包中。 包装好。 这才让人送到长安,上述陛下。 做完了这些。 霍光便马不停蹄的带领人,将凉州刺史周博给抓了起来。 去抓的时候。 这家伙还正在享受着歌姬的伺候,一副纸醉金迷的表现。 霍光淡淡笑道:“呦,周刺史还搁这享受呢?不如随我去趟诏狱吧,我那里刑具齐全,有的你享受了。” 周博见霍光要抓他,当即说道:“霍光,我可是凉州刺史,直属于陛下掌管,你敢抓我?” 霍光淡定地说道:“抓的就是你,刘太守已经将你在凉州干的事情,全都招了。” “对了。” “你送进来的刺客,也将事情都交代完了。” 此刻,那周博表情有些震惊,当即说道:“霍光,你休要唬我?” “唬你?呵.” 霍光懒得废话,直接一挥手,身后士兵便将这家伙拿下。 这家伙被抓,还不老实。 一口一个自己是“凉州刺史”,他不能抓的意思。 霍光直接给他送入诏狱再说。 毫无疑问。 之前敦煌郡太守刘备享用的水滴刑罚工具还在,可以给这周博用上。 人是抓了。 但罪行,还得他自己来认啊。 做完这些。 霍光又带人去了趟武威郡的太守府。 周博是凉州的一把手,那么李太守,就是武威郡的一把手。 作为武威郡的一把手。 这太守府上,自然也算是很大的宅子了。 李太守见霍光带人,气势汹汹地过来,便疑惑问道:“博陆侯这是作甚?” 霍光淡淡地说道:“李太守倒是给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啊,那刘太守交代的事情中,所有跟你的事情,好像都关系不大。” 听闻此话,李太守先是脸色一变,随后恢复正常,说道:“听不懂博陆侯再说什么!” 听不懂? 呵呵! 霍光不理他,知道他在装傻,当即说道:“你将自己摘的干净,若是碰到的心怀正义的官员查案,自然没有你的事情。” “可本侯从来就不把自己标榜为正义之士,若我看你不爽,上呈给陛下的奏章里,更改那么几句事实!” “你说,会怎样啊?” 汉武帝向来是生杀果断的人。 尤其是对朝廷上的那些官员,又或者是地方上的太守。 说啥,也就杀了! 比如汉武帝诛杀前任大农令颜异,又比如诛杀前任丞相李蔡。 这两者以为官居九卿,另一位可是身处三公之位。 三公啊!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位。 三国时候,那个袁绍不就以四世三公的家族背景狂的没边吗? 那还只是个背景。 而丞相李蔡,本身就是三公。 甚至还是三公之首的丞相,可谓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就这样的一个大官,还是被汉武帝宰了。 区区地方郡县的太守。 如若霍光真在汉武帝面前吹吹风,那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闻言。 这李太守当即双眸露出一道精光,直视着霍光,道:“博陆侯,你跟我说这些话,是有什么用意?” 霍光笑着摇头,道:“你说呢?聪明人,不应该让本侯解释的!” 话落。 霍光对带来的走卒士兵一挥手,说道:“你们出去,本侯与李太守有要事相谈。” “诺!” 士兵走卒们纷纷退出李太守的院子。 这时。 霍光再次看向李太守,道:“我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不是因为他们聪明,而是因为省事。” 李太守当即回道:“博陆侯身份尊贵,应该不需要我这等地方太守,向你投诚吧?” “难不成?” “博陆侯也缺钱财?” 缺钱财? 呵呵! 霍光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财了。 听到李太守的话,霍光不屑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呢!” 这一刻。 霍光产生了一丝不耐烦。 而这不耐烦的表情,也让李太守敏锐的感受到了。 那一刻。 他后背冷汗直流,宛如站在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个随时随地能吃了他的老虎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 这李太守当即跪下,说道:“愿为博陆侯,效犬马之劳!” 霍光见他这般,脸上才展露出一些笑意来,道:“你倒是会察言观色,本侯刚才都想让你尝下水滴之刑了。” “水滴之刑?”李太守很好奇,没听过这种东西。 霍光也不解释什么,反而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制的小册子,递给了李太守。 李太守接过小册子,一番查看后,当即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来。 随后。 他惊恐地看向霍光,说道:“博陆侯,这上面内容,实属大逆不道啊!” 霍光淡淡一哼,道:“你身为武威郡太守,以后就负责抓这些人。至于人在哪,你自己去想。” “你还是不够聪明。” “说的我都有些累了。” 话落。 霍光便转身,朝着外面走出去。 直到要出府苑时,霍光忽然停下脚步,转头,以半边脸对着那震惊万分的李太守,斜视道:”记住,本侯要你生,你就能生,本侯要你死,你必死无疑!“ 话落。 霍光便不在停留,直接走出了太守府上。 凉州之事,无非是官员纠结成一派,鱼肉百姓,致使民不聊生现象出现。 加上旱情。 这才暴雷出来。 强大的西汉王朝,又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呢? 霍光也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汉武帝刘彻好大喜功,连年征战,晚年时期的一系列操作,导致整个西汉成了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历史上。 若非原本的那个霍光力挽狂澜,救社稷于水火之中。 或许。 汉朝的历史,只有一百年。 霍光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有没有能力,像历史中那个霍光做的一样好。 所以。 未雨绸缪的事情,总是要准备一些的。 尤其是巫蛊之祸那一难,自己要小心应对。能独善其身,就决不能受此牵连。 至于凉州的事情。 随着周博这位凉州刺史倒台,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抓了。重要人物就关入诏狱,普通官吏则打入普通牢狱之中。 后面时间。 交给朝廷决定如何处罚,同时任命新的官员来凉州赴任即可。 此后。 霍光便班师回朝,带着来时的五千步卒,回到长安。 凉州最远的玉门关,距离长安很远。不过整个凉州,还是很靠近的长安的。 等汉武帝设立西域都护府后,汉朝西北的疆域,将会再次扩大。 那时候来去一趟,怕是要好久时间。 此次回到长安,与来时不同,霍光还拖着赵大牛的一家老小。 先前答应他们的。 要把赵大牛他们一家接来长安生活,说到自然要做到。 霍光向来是不做亏本的买卖的,为了得到赵大牛这么一尊大将,接他一家来长安生活,不亏。 当然。 长安城内是不可能给他们住的。 如今的长安城,早已住满了人,而且都是权贵集中的。 在这里。 就赵大牛那一家的性格,绝对无法生存。 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祸事。 所以霍光将他们带到颜玉那里,由她安排这一家老小的住处。 至于霍光本人? 他班师回朝,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入宫面见陛下了。 汉武帝刘彻知晓霍光在凉州的所做之事,也大为高兴。他没像往常接见得胜而归的将领一样接见霍光,反而是拉着霍光在宫中漫步起来。 速来听说脏唐臭汉的霍光,当下忍不住菊花一紧。 可又不敢抗拒。 心想着。 这汉武帝不会有那啥情节吧?自己可受不了这种事情啊。 正在霍光胡思乱想的时候,汉武帝却是突然说道:“博陆侯啊,朕准备让你,上任光禄大夫,你觉得如何?”(本章完) 第216章 霍光行冠礼!陛下催婚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光禄大夫,汉皇的近臣,与侍中、议郎等相似! 这种官位的存在,只是为了掌顾问应对。 依旧是那种属于汉武帝的智囊团序列,官位已然是近臣的巅峰。 但可惜。 这种官职,仅仅是空名而已。 它没有任何实权。 虽然。 他也是二千石俸禄级别的官员,但只是面子上好看而已。 不过。 话说回来。 光禄大夫,有一个特别意义的点。 那就是! 做过光禄大夫的人,基本上,相当于一只脚已经踏入九卿之列。 但凡不犯错误,日后必定在九卿之中,有自己的一席位置。 想到这里。 霍光连忙跪谢道:“谢陛下!” 然而。 汉武帝此时却饶有意思地说道:“谢什么,朕只是问你觉得如何,又没说真让你做光禄大夫!” 这话一出。 霍光脸颊上的肌肉,忍不住一抽。 好家伙。 玩呢? 想到这里,霍光忍不住心下叹了一口气。刘彻乃汉朝皇帝,就算真的是说着玩,他也得恭恭敬敬地应答。 于是。 霍光只好回道:“臣自然是听陛下的,陛下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然而。 汉武帝却是摇摇头,道:“不要讲的这么官方,朕要听你的心里话!” 心里话? 什么话? 无奈,霍光只好在冷静思考一番后,说出了自己不适合当光禄大夫的原因,道:“陛下,臣还未行冠礼,不能上任如此重要地官职。” 听到霍光的话! 汉武帝刘彻微微眯着眼看,盯着霍光说道:“冠礼么?这倒是好办。” “这样,你先回去。” “到时候,朕安排人给你办了。” 陛下给他安排成人礼?好吧! 这应该很少见! 没多作犹豫,霍光当即谢道:“臣霍光,谢陛下皇恩。” “嗯。” 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 随后。 霍光便听汉武帝的话,退出了宫内。 一般而言。 古代的冠礼,都是由家中父母操办。这由皇帝操办的,还真是没听说过。 回到大将军府后。 霍光静静等待消息,汉武帝做事向来利索,从不拖泥带水。 几天后。 连他在老家的父母,都被汉武帝派人接了过来。 然后选了个黄道吉日,去准备冠礼。 身在大将军幕府的霍光,就收到了汉武帝要他去往犬台宫的事情。 犬台宫是什么地方? 就是上回,汉武帝刘彻召见江充的地方。 霍光不清楚这次汉武帝在犬台宫为他行冠礼,有什么意义。 等霍光到了后。 他才知道,他的这次冠礼,朝廷上的三公九卿诸多大官,统统被汉武帝喊了过来。 同时。 连同教导太子刘据的儒家公羊学说的董仲舒,也被喊了过来。 也正是由他。 全程主持自己的冠礼。 听说。 这一天,是通过筮法选择的黄道吉日,而操办霍光冠礼的董仲舒,也是由筮法选择出来的大宾。 除此之外。 还有一个大宾,也是筮法选出来的,专门负责协助冠礼仪式。 这种,称之赞冠。 正常的成人礼,都是在宗庙进行。 老霍家的宗庙在哪,霍光都不清楚,还有,他这冠礼可不寻常。 犬台宫上。 作为主人物的霍仲孺,还有筮法选出的来大宾,包括受冠者霍光在内,都要穿礼服。 而这过程中的流程是。 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这时候。 作为冠礼主持的董仲舒,突然就念叨起祝词来,道:“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侍,请放弃你少时顽劣,造就成人的品德。” “你要保持成人的威仪,要有美德。” “祝你在以后的日子,大福大禄,身体健康。” “.” 一套赞美祝辞念完,后面的流程,便是大宾为受冠者取字。 因为冠礼是由周代开始,所以汉朝的冠礼能看到很浓的周礼气味。 这时。 霍光顶着缁布帽,听大儒董仲舒对他说道:“霍光,为师今日要为你取字为子孟,你可知何意?” 子孟? 霍光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老师是想让我在儒家的成就上,达到孟子的高度?” 用一句话来形容霍光。 恬不知耻! 孟子的高度,是你能达到的? 简直是不知所谓。 听到霍光这话,董仲舒脸色一变,当即说道:“冠礼始于周,周取字,鉴于伯仲叔季排行。” “长子取伯,为伯某甫。” “你家虽然只有你一个孩子,但你毕竟是庶出长子,只能取孟!” “故而,取字‘子孟’!” 听到董仲舒的话,霍光顿时一愣。 啥玩意! 自己怎么就成庶出了?我娘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该为嫡长子才对。 霍光心中恼火。 可又不好发作,犬台宫中这么多三公九卿官员看着他。 言行举止可不能乱来。 尤其是! 协助他冠礼进行的赞冠者,正是他的兄长霍去病。 这还说个der! 于是。 霍光只好头一撇,心中默念道:“哼,老家伙,你公羊派日后,完啦,我说的,耶稣也留不住它!” 而在董仲舒做完这些,再由主人的霍仲孺,送董仲舒离开。 临行前。 先行酒一杯,再赠送董仲舒帛五匹,鹿皮两张用来作为报酬。 受冠者霍光则是拿着肉食,请在场所有人食用。 首先请的,便是这次霍光冠礼的最大赞助商,汉武帝刘彻。 霍光拿着肉,到陛下面前,跪下,说道:“陛下,请飨食!” 汉武帝刘彻面带笑容的拿过一块肉,放在嘴里吃食了起来。吃完后,就将霍光拉起,很高兴地说道:“博陆侯,从今日起,你便是成丁了。” 成人礼在汉代,就叫成丁礼。 汉武帝的这话,没毛病。 霍光本想说多谢陛下为他举行冠礼的话术。 可刚张嘴,就听到汉武帝接着说道:“既然已经是成丁,再鉴于此前去敦煌平叛流寇,五千步卒伤亡几近为零,又查清凉州官员贪腐一案。” “可谓是功劳甚大!” “朕决定,为博陆侯加官,升为光禄大夫。” “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汉武帝一番话后。 犬台宫上下的大臣们,纷纷附和道:“陛下圣明。” 闻言。 霍光随即也再次跪地,道:“谢陛下。” 汉武帝刘彻当即将其拉起,说道:“起来吧,去请这些人飨食吧!” “诺!” 如此,一场冠礼,才算结束。 至于霍光成为光禄大夫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反对。 因为霍光平定敦煌叛乱的功劳真的很大。 汉朝的军功。 光打赢胜仗,很难获得什么军功。 原因很简单。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种对于统治者而言非常不利,自然获取不了什么军功。 如果打赢胜仗,伤亡极小,那么军功就非常大。 霍光带去凉州的五千步卒,哪有什么牺牲啊。 顶多就是伤了些人罢了。 这种情况下,霍光的军功自然极大,给他一个没有实权,掌顾问的光禄大夫,很合理。 合乎汉朝的礼法,又有天子之令。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无人异议。 冠礼结束后,霍光以及诸多被汉武帝刘彻喊来的三公九卿,纷纷离去。 唯独只有大将军卫青,被汉武帝留了下来。 此时。 汉武帝刘彻看着卫青,说道:“大将军,朕的皇姐平阳公主,一直住在你府上,已有一年之多。” 卫青闻言,连忙跪下,说道:“陛下,臣以前在平阳府上过活,是公主恩惠于我,是臣的旧主人。” “先前平阳公主于臣说,长安虽大,却无她安生之所。” “臣这才斗胆让平阳公主住在府上。” 听到大将军卫青的话,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念旧情,那朕的皇姐,住在你府上,她的名声怎么办?” “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朕的大将军!” “孤男寡女,共住一个屋檐下,这成何体统?” “都已经是长安权贵中的笑话了,你不知道?” 卫青一听,当即以跪着的姿态,往地上一趴,说道:“臣有罪!” 汉武帝却是哼道:“有罪,有罪就行了么?” “有罪你得补救!” “补救知道么?” 卫青却是木讷说道:“请陛下明示,臣不知如何补救公主的名声。” 闻言。 汉武帝刘彻淡淡哼道:“哼,卫青,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还能怎么补救?当然是以大将军大司马的身份,迎娶平阳公主!” 然而。 卫青听后,却是忙着拒绝道:“臣有这个打算,可臣一个骑奴,怎么配得上公主?” “再者!” “臣的亡妻过世不久,不宜嫁娶!” 对于卫青的话,汉武帝刘彻非常生气,直接就骂道:“卫青,你现在是朕的大将军,又是位列三公的大司马,你怎么配不上平阳公主?” “难不成!” “你是在故意羞辱朕吗?” 见陛下发怒,卫青连忙说道:“臣不敢。” 汉武帝眼睛微微一眯,有些恼火,嘴上却是说道:“朕谅你也不敢。” “朕问你。” “你前面那位妻子,已经过世多久?” 卫青则是说道:“回陛下,亡妻故去已有一年多,还未到三年!” 闻言。 汉武帝微微皱眉,道:“一年多了,朕看,可以嫁娶了嘛!” 卫青则是说道:“陛下,臣想再过一年半,再迎娶平阳公主。” 再过一年半? 呵! 汉武帝当即恼火道:“朕说可以就是可以,你回去就找人挑个黄道吉日,将皇姐迎娶过门!” “你不得再找借口。” “因为,这是朕的旨意。” 闻言。 大将军卫青也只能听从刘彻的话,当即说道:“臣知道怎么做了。” 见卫青说话。 汉武帝刘彻这才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退下吧。记住这婚事,办的妥亮点。朕那皇姐,也是个好面子的人。” “诺。” 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行了个跪拜之礼后,便退出宫去。 而有了汉武帝刘彻的催促。 这大将军卫青,回到自己府上,便直接找到平阳公主,说道:“公主,陛下知晓你住在我府上,催促着让我与你成婚。” “不知,公主可愿下嫁于我?” 卫青说出这话,可真不容易。 虽然平阳公主此时早已年老色衰,但谁让这位是大将军卫青年轻时的爱慕对象呢! 白月光,永远都是那么白! 平阳公主闻言,当即主动上前,抱着卫青狠狠地吧唧了一下。 刘家儿女,情爱方面,向来直爽。 没办法。 谁让他是皇家的刘呢? 只见平阳公主暖着卫青说道:“大将军,本宫,不早已是你的人了么?你可知,我等这天,等了多久?” 大将军闻言,当即也环抱住平阳公主。 两人四目相对。 深情款款。 有道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入夜时床榻受苦。 平阳公主终于是在久旱后,享受了一次甘霖。 没过多久。 大将军卫青,便托人,寻了个黄道吉日,开始操办起自己的人生大事起来。 大将军幕府上下,又涌现出一股喜气来。 在这样的气氛中。 大将军府上,绝大部分人脸上都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唯独是长成大胖墩的卫伉,极为不开心。 虽然作为大将军的父亲,已经不管他,获得了儿时极其渴望的自由。 但这一刻。 他却希望,能停留在过去。 那时候。 母亲尚在,爱他的,护着他的,永远是他亲娘。 因为大将军婚礼。 大将军府上,筹备了很多很多的食物。除却各种肉食外,还有霍光小时候和卫伉一起吃过的夹心馕饼。 味道没变。 只是,霍光和卫伉,很久都不再吃这个了。 等婚礼过后。 食物还剩下很多很多,霍光便揽着这些食物,四处分发。 毕竟食物搁置不了太久,就会坏了。 古代! 食物很珍贵,没现在物资丰富。 霍光看着这些食物,当即拿上一些馕饼和肉食,坐着马车去往城外马场。 也就是他那现在已经蓬勃发展的造纸工业园区。 去了马场。 霍光见到了董薰,拿着一篮子馕饼和肉食,递给她,道:“诺,都给你。” 董薰看到这么多食物,当即摇头道:“这么多食物,我吃不完。” “你先吃点,剩下的带回家,给你家里人尝尝。这是我那大将军舅舅的与平阳公主的喜食,都沾沾喜气。”霍光笑着说道。 见状。 董薰便接过篮子,道:“谢谢。” 霍光当即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傻瓜,跟我谢什么。” 董薰顿时俏脸一红,步伐往后一退。 见状。 霍光也只能尴尬地抽回手,随后说道:“前不久,董大儒,为我主持冠礼。我现在已经完成冠礼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董薰摇了摇头,不明白霍光的意思。 霍光耸耸肩,说道:“这意味着,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随心所欲的喝酒,做事。” “甚至.” “娶妻生子!” (本章完) 第217章 霍去病倒了?逃不开的命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啊,娶妻生子?”董薰听完后,愣了一下。 仿佛。 她还是停留在小时候的思维,觉得这一切与她关系不大。 现在突兀的听到霍光这么一说,只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霍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脸上带着微笑说道:“对啊,行冠礼后就相当于是大人了,大人不就该娶妻生子嘛!” “哦!”董薰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 这时候。 霍光见她这个样子,也就跟着笑笑,没有说些什么。 二人一时间安静下来。 霍光甚至能听得见,她吃着馕饼时发出的细微声音。 “吃点肉食啊,别光吃饼。” 霍光笑着说道。 “嗯。” 随即董薰便夹起一块肉食,放在嘴里。 原先吃进嘴里的馕饼还没吞下去,再加上这口肉食,顿时小脸鼓囊囊地,活像个贪吃的小仓鼠一样。 霍光看到这一幕,也是怕她噎着,当即开口说道:“还是慢点吃吧,别噎着。” “噢。” 董薰哼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原因,像是心情不太好一样。 霍光此后,也不再主动说话,就陪在她身边,看着马场周边的风景。 清风袭来,撩动着二人的发丝。 蓦然间。 有种神仙眷侣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董薰手中的馕饼啃完了,她对霍光轻声问道:“霍光,那你要娶什么样的妻子啊?” 娶什么样的妻子? 这个霍光还真没想过,他的性格,向来是既来之,则安之。 说要娶妻,其实也只是逗董薰玩的。 自己现在当然可以娶妻生子! 但没必要。 十五岁娶妻生子,对于霍光而言,还是太早了。 起码也得浪个几年,到兄长这般年纪再说吧? 不过董薰既然问了,霍光还是短短地思考了一下,回道:“那当然是漂亮的啊,越漂亮越好,最好美若天仙。” “噢”董薰再次点点头,随后又问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漂亮的?” 霍光很好奇董薰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脑袋一歪,嘴角露出坏笑的表情,揶揄道:“不,只有我喜欢漂亮的,别人都喜欢丑的。” “所以!” “以后漂亮的女孩子都是我的。” 听到这话,董薰当即啐骂了一句,道:“真不要脸,还都是你的。” 霍光继续将自己的无耻展现的淋漓尽致,说道:“对啊,都是我的。” “你也很漂亮。” “所以你也是我的。” 听到霍光这么一说,董薰的小脸当即红了起来,然后偏过头去,说道:“嘁,真不害臊,我才不是你的。” 听闻这话。 霍光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脑袋凑近到董薰跟前,追问道:“那你不是我的,你是谁的?” 董薰当即将霍光推开,噘着小嘴巴说道:“我是我阿爹的!” “.” “.” 和董薰嬉闹了一阵短暂的时光后,霍光便回了长安城大将军府上。 刚好。 碰到了平阳公主,上来就对自己说道:“霍光啊,你来,本宫有话与你说。” 嗐? 怎么像长辈使唤晚辈的感觉一样? 哦! 平阳公主已经与大将军卫青成婚,虽说是卫青的二婚,平阳公主的不知道第几次婚。 但两人成婚后。 霍光喊平阳公主,就得喊舅母了。 自己还真是晚辈。 无奈。 都在大将军府上生活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像卫伉那小子一样,不理会平阳公主吧? 于是。 霍光只好露出笑容,走上前,说道:“舅母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霍光喊他舅母,平阳公主脸上当即泛出了笑容,说道:“嗯,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大将军府上,那些肉食和馕饼不是吃不下嘛!” “你多备些马车。” “将其送到南大营去,犒劳下将士们。” 要不咋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这平阳公主刚成婚,就已经想着帮大将军笼络人心了。 不然。 为何不送到兄长所在的北大营去? 本来霍光是想着将大将军府上吃不下的食物,都拉到酒楼去。 不过! 平阳公主这个大将军府的女主人都说话了。 霍光自然只能点头同意道:“好,舅母放心,我这就去多备上几辆马车。” 话落。 霍光就去做事了。 大将军府上的马车原本就有三辆,一辆是兄长用的,一辆是大将军用的,一辆是备用的。 然后平阳公主来了。 她也有一辆马车。 自己在酒楼那边,也打造了一辆马车。 所以霍光一下就备好了五辆马车,大将军府上多余出来的食物,再多也不可能超过五辆马车的装载量。 后面。 霍光还让自己的酒楼出了不少肉食进来。 拉着这些食物,霍光再次出了长安城,去了南大营。 南大营的这些兵,正在像往日一样训练着。 但与往日不一样的是,这里有一个新兵,格外骄狂。不仅把所有训他的老兵,统统反教训了一顿,甚至连校尉这一级别的人物,都没放在眼中。 这个新兵。 也不是谁,正是霍光从凉州带回来的赵大牛。 赵大牛一身蛮力。 无可匹敌! 早在凉州的时候,像林校尉这些人就已经领教过,自然不会吃那亏,再傻乎乎地去跟他较量。 可军营里。 楞种那是出了名的多。 上到校尉,下到步卒,全部被他打了个遍,那蛮力在军营里无敌。 于是。 这赵大牛就骄狂起来了。 按理说。 即便赵大牛蛮力大,但在军营这种地方,依旧会被那看不见的规则训的明明白白才对。 可也不知道谁传的。 都知道了这家伙是车骑将军博陆侯的关系进来的。 博陆侯啊! 他舅舅是大将军卫青,兄长是霍去病。 军营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有着这层关系,这赵大牛自然就超脱于那看不见的规则之外了。 不过霍光还不知道这些。 正在南大营里,让原先跟着自己去凉州平乱的五个校尉过来,安排人将食物分发下去。 此前。 在凉州与赵大牛交手,受了伤的林耀青,一边啃着馕饼,一边跟霍光说道:“将军,怎么今日给我们加餐了?” 霍光跟林耀青解释道:“大将军府上置办的喜食,特意让我带来犒劳下将士们,也沾沾喜气。” “诶?” “我让你来帮忙分发下食物,你小子怎么还吃上了?” 听到霍光的话,这林校尉当即说道:“我是伤兵,受了伤的。吃的好,才能痊愈的快。” 霍光瞄了他一眼。 好吧! 确实凉州一行,他伤的不轻。 谁让他是第一个跟赵大牛交手的呢! 霍光想到这里,不禁抬头问道:“诶,林校尉,那赵大牛给他弄到军营后,表现怎么样?” 林耀青撇撇嘴,说道:“不太好,还不如来之前,更骄狂了。” 听到这话。 霍光忍不住皱眉道:“骄狂,把他送到军营里就是想训下他的性子啊,怎么还更骄狂了?” “他骄狂,你没训他?” 听到这话。 林耀青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比划了下自己的身体。 虽然没直接开口说,但那意思很明显了。他那意思,是说自己的都被赵大牛打成这逼样,还怎么训? 见状。 霍光也明白了,训赵大牛,只能自己出手。 随即。 他便让一个士兵,去喊来赵大牛。 赵大牛闻言霍光来军营了,赶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当然。 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听到霍光来给士兵们加餐了,这家伙才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别的士兵要排队领着食物。 他倒好。 上来直接就抓起两三张馕饼,一边右手拿着饼啃着,一边用空着的左手翻看着其余肉食。 这时。 一根竹棍打在他手上。 他当即缩了手,怒视着打他的人。一见是霍光,当即转怒为笑,说道:“将军,我就想吃点好的,不至于拿竹竿打我吧?” 赵大牛不敢对霍光发怒。 原因是他娘说了,要听霍光的话,跟着霍光好好混,才能出人头地。 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娘就比赵大牛利害多了,知道霍光对他们一家而言,是个贵人。 如果遇不到霍光。 赵大牛一家的命运,怕是很惨很惨,毕竟赵大牛曾经是凉州的贼寇。 此时此刻。 霍光盯着赵大牛,说道:“吃点东西,当然不至于打你。” “可本侯听说,自从把你送到军营里来,骄狂的很啊!” “是又恢复了你山贼的本性了么?” “没有,没有啊!”赵大牛先是支支吾吾了两声,见瞒不过霍光,于是又大声啐骂道:“是哪个狗娘养的,又打我小报告!” 见赵大牛啐骂。 林耀青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偏了过去。 这一细小动作,倒也没有被赵大牛这种糙汉子注意到。 霍光当即扬起竹竿装作要打他的样子,说道:“你喊什么喊,没人打你小报告,是我猜的!” “就你那德行,我还不知道你?” “别人都是排队来领食物,就你特殊,上来就吃?” “把馕饼放下,滚去排队!” 听到霍光的话,这赵大牛只好放下手中被咬了一口的三张饼,委屈的往后面排队。 甚至。 还放声道:“那三张饼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好像。 谁会拿他吃过的馕饼一样。 走到后面排队的时候,这家伙还想凭着蛮力去插队,可发现霍光在怒瞪着他。 于是! 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排在最后面。 等前面的士兵领完食物后,轮到他时,肉食差不多就剩下渣渣了。 馕饼也只有他咬过的那三张饼。 一见没得吃了。 赵大牛顿时身上的怨气滔天,非常抱怨地说道:“非要排队干什么,害我没得吃了!” 说完。 这赵大牛还用咬过的馕饼,刮了一下木桶里残留的肉食渣子。 因为没吃到食物。 赵大牛心里不爽,自然就不惧霍光的怒视了。 对此。 霍光哼了一声,说道:“本侯让你去排队,你就得去排队,怎么,不服?” “服!”赵大牛哼了一声,然而,却又嘀咕道:“军营里不应该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吗?” “那些软蛋就应该排在我后面。” “他们凭什么吃的到食物,以前我当.” 赵大牛想说的是,以前他做山贼的时候,那就是谁强谁有饭吃,弱者连水都不配喝。 闻言。 霍光知道这家伙劣性难除,便说道:“你觉得你武力很强?” “我不强吗?”赵大牛哼道。 霍光冷哼道:“你不过是蛮力巨大,武艺稀疏的很。真要到了生死决斗,这军营里,能杀你的人,起码能有十人!” “你要是不服?” “也行。” “去,校场跟我打一场,你要赢了,想怎么在军营里闹,就怎么闹。” “输了,就老老实实当一个士兵,听伍长的话。” 伍长、什长,汉军军队里,最小的官了。 顾名思义。 手底下能管的人,也就五个、十个这样子。 赵大牛一听要跟他打,当即说道:“不行,我娘说了,您是我们一家的恩公,我怎么能跟恩公打?” 霍光挑眉,看了他一眼,哼道:“呵,我可不敢当你的恩公。” “这样!” “我就用手中这跟竹竿做武器,你武器随便挑,能赢,算你本事!” 一听霍光要用手中竹竿做武器。 这赵大牛当即两眼放光,说道:“好,将军,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对于赵大牛的话。 霍光只淡淡说道:“别废话了,去校场!” “好!” 赵大牛当即应答下来,于是乎,两人便走向校场。 而两人去校场上比斗的事情。 一下子,就席卷了整个南大营,众多将士们知道消息后,纷纷赶往校场观看。 一时间。 整个校场上挤满了南大营的士兵。 而围在中间的。 自然是霍光和赵大牛了。 此时,赵大牛选了一柄长刀,对上霍光手中的竹竿。 对方的武器是竹竿,自己的武器是长刀。 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于是。 这赵大牛嚣张地对着霍光说道:“将军,我要是一刀直接将你手中的竹棍劈成两截,你不会生气吧?” 霍光不屑地说道:“你要是有那本事,把我劈开都行!” “别废话了!” “出手吧!” 一番言语刺激下,赵大牛便对霍光动起手来。 在漠北之战。 霍光奔袭数百里,亲手抓捕匈奴大单于伊稚斜的事情,南大营的人都知道。 所以霍光在如今的南大营士兵们心中,绝对是武力不低的存在。 而赵大牛武力强悍,打败了一众强势的校尉。 军营里,还未有人收服他这头猛兽。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两人交手,众人都认为有的打了。 可不曾想到。 手拿竹棍的霍光,根本没与赵大牛打斗多久,就几个照面,霍光便用竹棍,击打在赵大牛的一些胳膊关节上,然后顺势夺下了赵大牛手中的武器,化为己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赵大牛已经败了。 如果霍光用的是环首刀,就刚才那几下,夺过来的就不是赵大牛手中的长刀,而是他的整只胳膊了。 “服么?赵大牛?”霍光淡淡问道。 知晓自己败了的赵大牛,当即只能低着脑袋说道:“服!” 他这一声“服”,说的很小声。 可却像引爆了炸药桶一样,使得校场上的众位将士们欢呼起来。 “喔,大黑牛服了!” “这头黑牛也能被人降服啊!” “嘁!” “你是不知道,这赵大牛本来就是被霍将军在敦煌那降服来的,凉州平乱我就是霍将军手下的兵。” “凉州平乱算什么,老子漠北之战就跟着霍将军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校尉!” “咦?你刚才不是还在说霍将军要输么?” “你听错了.” 校场上,士兵声音嘈杂,吵闹。 都在议论着场中的霍光。 然而。 霍光这边却是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只见一士兵匆匆跑来,对霍光说道:“不好了,车骑将军。” “大将军让我跟您说!” “骠骑将军大司马倒了,病倒了。”(本章完) 第218章 束手无策?霍光有药方可救冠军侯性命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士兵的话,霍光顿时质疑道:“胡说,我兄长天下无敌,身体好的很,怎么会病倒了?” 现在是公元117年初! 历史上的霍去病,确实是这一年出的事情。 先前霍光以为改变下霍去病杀李敢的事情,就能改变兄长的命运。 怎么到了这一年,兄长还是病倒了? 霍光不能理解! 而那士兵却是说道:“真的,车骑将军,您不知道吗,陛下集结北大营士兵,准备对漠北那些不投诚的新老单于势力再次开战。” “北大营近些日子,连日操练。” “骠骑将军就在今日,晕倒在校场上!” 汉武帝准备再次征战漠北? 怎么自己没听说过? 噢! 对了! 近些日子,整个大将军府上都忙着那大将军的舅舅卫青与平阳公主结婚的事情,倒是没怎么在意外界。 怪不得那大喜的日子,兄长回来喝了点酒,就急急忙忙的又离开了。 整的平阳公主都对此极为不满! 好家伙。 原来又是汉武帝要打仗! 不过,此时的匈奴,已经不足为患了。没个十几年休养生息,根本祸害不了汉朝的边疆区域。 所以。 这一次汉武帝要打匈奴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苟延残喘的剩余匈奴人,不投诚的原故? 可这一战打下去,完全没必要啊! 漠北极北之地,寒冷凄苦。 草皮都长不出来多少,更别提休养生息了。 汉军打过去,有什么收获呢? 这可不像是河西之战,直接将河套地区收回。 而且! 匈奴人最为肥沃的土地,漠南,已经在汉朝的实际控制版图内,坐拥绝对的优势。 再以匈奴人为目标,那就有些不理智了。 此时汉朝最好的方式,就是休养生息,与民更始。 等漠北之战的经济损耗回升上来后,再去向那些西域诸国打去。 西域之地,比之漠北深处不知道好了多少。 霍光不清楚汉武帝刘彻怎么想的,不过,人家是皇帝,自己目前的实力,可左右不了这位能媲美千古一帝秦始皇的大人物想法。 不过。 现在兄长倒了,汉武帝刘彻应该也会放弃再次派军队出征漠北的想法了吧? 想到此处,霍光忍不住嘀咕了起来,道:“该不会,历史上的霍去病,是过劳猝死的吧?” “诶” “不管了,我还是赶紧去看看兄长。” 霍光急忙坐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大将军府上赶去。 坐在马车上的霍光。 此刻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滋味。 他恨不得现在立马骑上大黑,一路狂奔回去。 可惜。 来的时候是坐的马车,并没有骑着大黑回来。 “哎,这人一急就犯蠢,我应该在军营里牵一匹战马骑回来啊!”霍光懊恼的感叹了一句。 好在马车也不算太慢,霍光终于是赶回了大将军府上。 进了兄长的房间后。 霍光发现,兄长满头大汗,正挣扎着要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北大营出征需要他。 然而下一刻,就直接昏倒过去。 众人又将其抬回床上。 霍光急忙走了进去,看着床上满头大汗,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胡话的兄长,心中也是焦急万分。 他看向一边的孙英,问道:“嫂嫂,兄长这是怎么了?” 嫂嫂此时也是很着急,摇头道:“不知道啊,北大营的士兵将他抬回来的,说是突然就病倒了。” “那请医工来看啊!”霍光直接说道。 孙英当即说道:“看了,那些医工说冠军侯这病情极为严重,他们也看不了,还让我们去请宫廷的太医丞去。” 闻言。 霍光继续说道:“那太医丞呢?” 孙英说道:“舅舅已经入宫,请求陛下让太医丞过来。” 一般而言,太医丞就是汉朝医官中最高的官职了。 其医术,不敢说当世第一,那也是这个时代绝对拔尖的存在。 可惜。 这是汉朝的啊! 两千多年前的时代,医术能多高? 何况这一时期的太医丞,并没有在后世留下名字,足以说明,也只是个矮个子里高个子罢了。 中医是需要发展的。 中医的鼎盛,是在清末之前。 我们现在说中医不行,主要原因,都是因为从清末民初开始,中医基本上就停止了发展。 甚至。 还开始了倒退。 连继承都做不到,你还指望它发展? 现在国内的中医水平,甚至还需要国外的去教。 本末倒置。 儿子叫老子做事了属于是。 而在霍光与嫂嫂交谈间,大将军卫青带着几位太医丞,其中还有前几任的太医丞老人都来了,为冠军侯看病。 同时。 大将军卫青带来的,不仅是太医丞,还有汉武帝刘彻。 汉武帝刘彻一来。 众人纷纷行礼。 只见汉武帝刘彻直接略过行礼的众人,对那些太医丞说道:“朕的骠骑将军,前些天来宫里时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病倒了?” “你们一定要把朕的骠骑将军治好。” “朕重重有赏!” 然而。 轮到太医丞这些汉朝医术顶尖存在的人出手治病,那基本上都是病入膏肓,在这个时代没救的病情了。 医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 其实大部分靠的,都是利用药物,增强或者辅助人体的自愈能力。 西医为什么能对中医产生那么大的冲击,主要原因,就是西医能手术切割。 那些人体不能自愈的病灶,他们直接切割就是。 中医 要不是某位姓曹的家伙,中医应该也有,甚至超过西医。 最早的麻药,就是中医发明的。 麻沸散嘛! 太医丞们给霍去病看完病后,一个个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头,默不作声。 这使得屋内的众人,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最后还是汉武帝发话,问道:“怎么看完都不说话,骠骑将军到底什么病情?” 皇帝问话。 这些身为臣子的太医丞,也只好开口道:“陛下,冠军侯此时的脉搏极弱,属于邪入心包。他的症状有神昏谵语,高热惊厥,应该是温热病!” 汉武帝闻言,当即说道:“既然知道是什么病了,那就治啊!” 这些太医丞面面相觑,不敢回应汉武帝的话。 最终。 还是一年老者,开口说道:“陛下,像冠军侯这么严重的温热病,老臣也是第一次见。” “老臣斗胆问一下!” “这冠军侯为何名为‘去病’二字?” 闻言。 大将军卫青这才开口说道:“去病小时候身体虚弱,多病,我们希望他早日康复,这才取名去病。” 那老者一听,当即像是有了理由一样,直接说道:“这就是了,冠军侯年幼时就留下了病根。” “后来还带着军队四处征战,早已伤了身体,体内精气神属于是渴泽而渔状态。” “他这温热病,怕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不过冠军侯毅力惊人,一直挺了下来。” “直到今日,身体内的精气神彻底空虚,邪入心包,这才.” 老者话没说话,只听汉武帝一声大喊道:“够了!” “朕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 “朕就问你,你到底能不能治好朕的骠骑将军?” 汉武帝刘彻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骠骑将军天生显贵,这是完全将霍去病视如己出的表现。 虽然说作为皇帝,猜忌心很重。 但霍去病却是个例外。 这可是他从小到大,一手培养出来的骠骑将军! 此时。 又正值汉武帝想再次出征漠北,北军营正需要霍去病这样的将军坐镇。 汉武帝怎能不急。 而那些太医丞,见汉武帝一吼,便纷纷跪下来,说道:“臣等无能,冠军侯已经病入膏肓,我等也无力施救,望陛下恕罪!” 见这些太医丞都说无力救治! 顿时屋内大将军府上的女眷,哭成泪人。 汉武帝更是气急大骂道:“你们这些饭桶,饭桶,朝廷每年拿那么多俸禄养着你们。” “你们却救不活朕的骠骑将军。” “滚,都给我滚!” 见汉武帝叫他们滚,这些太医丞反而如释重负,暗暗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随后准备离开这里。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慢,本侯有办法救我兄长!” 闻言。 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人。 尤其是那些即将离开的太医丞,听到这话,当即想嘲讽两句,可一见是博陆侯,又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一来,博陆侯的身份尊贵。 二来,汉武帝刘彻就在这,他们自然不敢开口。 汉武帝刘彻突闻此言,当即脸色大喜,看向霍光说道:“博陆侯,既然有办法救骠骑将军,还不快说来听听。” 然而对于汉武帝的话,霍光只是摇摇头,说道:“陛下,先容臣向这些太医丞确定一些事情。” 汉武帝刘彻闻言,当即说道:“那你快问!” 话落。 汉武帝又将目光转向那些太医丞,指着他们说道:“你们也先别离开,听博陆侯问话。” 闻言。 那些太医丞便只好留了下来。 霍光则是上前问道:“诸位太医丞,本侯问你们,你们真的确定,吾兄真乃温热病所致?” 众多太医丞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乃温热病所致。不过这是病因,现在冠军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霍光不理会这些,当即说道:“你们救不了我兄长,不代表我没办法!” 众多太医丞顿时皱起了眉毛,看着霍光如此年轻的面容,本想说他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可鉴于汉武帝在旁,对方又有侯爵的身份,当即问道:“博陆侯不是师从董仲舒么?” “怎么?” “难不成董仲舒的巫术,也能救得了人?” 一旁的汉武帝闻言,当即说道:“不管是什么巫术,只要能救朕的骠骑将军,那就试试!” 巫术? 那些搞巫蛊的巫师中,确实有些巫医。 不过。 霍光这可不是巫术,而是正儿八经医术。 只不过。 这医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清朝中医。 霍光怕日后陛下将自己与巫蛊之祸的那些人牵连在一起,当即忙着说道:“陛下,董老并没有教我什么巫术,我这也不是跟他学的,而是正宗的医术。” “好好好,你有办法,那就快试试!”汉武帝刘彻急忙说道。 汉武帝急。 霍光自然也是很着急,听闻此话,当即吩咐一婢子端着笔墨纸砚走了进来,洋洋洒洒写下了一些文字。 等写好后,对那些太医丞说道:“这就是我治疗温热病的方子,你们谁去抓药?” 众太医丞纷纷上前抢过霍光的药方查看。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霍光那药方子,当即把诸多太医丞看惊了,汉武帝刘彻不清楚怎么回事,便问道:“你们这什么表情,方子有什么问题么?” 其中一位年轻些的现任太医丞说道:“回陛下,博陆侯写的这些药材,是有一些能解轻微的温热病。” “如牛黄、黄连、黄芩、冰片这种。” “可为什么要犀牛角、麝香、珍珠、朱砂、雄黄、栀子、郁金等等?” “尤其是犀牛角浓缩粉,为什么要这种东西?我们从哪去弄这个?” 对于医术一窍不通的汉武帝,当即将目光转向霍光。 霍光当即说道:“犀牛在南方诸多州郡可寻,就是它们头上如牛角一样的东西,切割下来即可。” 我国古代的野生动物很多。 如犀牛这种,在两千年前的汉朝,更是多不甚数。 但是后来,为什么野生的犀牛那么少了? 这就要从宋朝开始算起,直到清末,无论是犀牛角还是其皮质,无论是从入药,又或者仅仅是当权者以它为权贵的象征。 反正种种原因,开始大肆捕杀。 这才使得现代国内野生的犀牛极度濒危。 汉武帝闻言,当即说道:“既然南方有这犀牛,那就捕杀几头来。” 霍光摇摇头,道:“南方诸多州郡是有,但时间上怕赶不及。陛下,臣认为,应当以长安这边为例,搜寻一下,有没有犀牛角做的工具或者饰品,比去南方取来要快的多。” 犀牛角的工具和饰品,曾在洛阳就出土过,追溯时间可在汉朝的时候。 所以。 还是有几率能搜到的。 汉武帝听闻霍光的话,当即点了点头,道:“好,就依照博陆侯的话,让朕的羽林军去搜查。” “卫青,你去!” “朕授命你去调动羽林军。” 卫青领命,当即说道:“诺。” 这时。 那些太医丞们在一阵商讨药方可行性过后,便向霍光问道:“敢问博陆侯,此药方可有名?” “有!”霍光点了点头,然后郑重说道:“此药方,名为,安宫牛黄方!”(本章完) 第219章 冠军侯醒来!吃吃吃,你干脆去当饭桶得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安宫牛黄方?”一众太医丞闻言后,面面相觑,然后皆是摇头,道:“恕我等见识浅薄,从医工行业多年,未曾听闻有此药方!” 未曾听闻有此药方? 没听过那就对了。 这安宫牛黄的方子,可是清朝的大夫弄出来的药方。汉朝的医工要是听过这药方,那才叫有鬼了。 见状。 霍光淡淡哼道:“你们没听过,那是你们的事,本侯不管这些。” “药方我能拿出来,是为了救吾兄长。” “否则,你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味药方。” 听到此话,原本质疑的众多太医丞,脸上稍显尴尬之色。 这时。 只见年纪最长者的老太医丞开口问道:“既然博陆侯有救冠军侯的药方子,那现在还留我们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霍光直言不讳地说道:“留你们在这,是为了抓药,取药,熬药,试药。有你们这些经验老道的太医丞打下手,会方便很多。” 其中一些太医丞当即嚷嚷道:“什么,打下手?” 这些太医丞无论是现任还是曾经任职过的,从来就不会做这些打下手的事情。 因为! 这都是他们还是学徒时干的事情。 自打他们出师后,这些事情,早就交给那些普通医工们干去了。 谁现在还干这事? 也正是因为这些,太医丞此刻极为不情愿。 汉武帝刘彻见状,当即发话道:“既然你们没办法救治冠军侯,那就给霍光打下手!” 汉武帝刘彻的话语声很轻。 但众人都听到了。 这些太医丞,就算心中有着怒火,也只能乖乖闭嘴。 古代的医工,地位不算高。 甚至在有些朝代,医工大夫只能算个低贱的职业。 这类人,面对汉朝的皇帝,自然只能遵从命令。 随后。 霍光便在屋子里,等着一味味药材送来。 安宫牛黄需要的药材,大部分都好弄,如雄黄之类。其实在这个时代,应该叫做雌黄。 不是有句成语嘛! 信口雌黄! 嗯,就是这东西。 而霍光拿出来的安宫牛黄,其实就是未来很常见的安宫牛黄丸。 不过。 这玩意有两个版本。 一版本,是九三年以前的安宫牛黄丸。 一版本,则是之后的安宫牛黄丸。 它们之间的区别,就是前者用的是犀牛角,后者用的水牛角。而且,后者所用药材,多半是人工培养的。 至于两者之间的功效差距。 据说! 前者在你濒死时,哪怕你前脚都踏上奈何桥了,它都能一定几率把你从那拉回来。 注意。 这不是国人夸张,而是以前的药效真的好。 从这也能看出,中医为什么现在如同过街老鼠一样,被国人嗤之以鼻? 还不是因为药效不行了么! 人工养殖的药材,其药性,能比得上野生的药材么? 一味药材。 哪怕生长地不同,其药理都会不同。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当然。 橘和枳不是一科属的,这里只是打个比方,别真和古人一样搞错了。 当然。 为了保护濒危的野生犀牛,将药方犀牛角改成水牛角粉,于更高层别来说,这种决定,当然是正确的。 这点毋庸置疑。 很快,熬制安宫牛黄的药材全部被带来。 其中,包括了那作为装饰品的犀牛角,好像还是在宫里发现的。 反正。 药材全部集齐后,霍光就告诉众太医丞们,准备好熬药了。 当然。 前提是配好各味药材的份量。 霍光告诉这些“老中医”需要的份量好,以他们的手法,都不需要秤去衡量,用手一抓就是一个准。 之后。 便是盯着炉子,简单的熬制了。 火候的控制也很重要,不能大,也不能小。 反正有这些太医丞给他打下手,霍光不怕把药熬坏了,那样,也只是他们问题。 等水熬的就是一碗的份量后。 霍光让他们停下,熄火,倒在碗里。 安宫牛黄的药是搞出来了,不过,怎么让病入膏肓的冠军侯兄长喝下去呢? 霍光很头疼。 此时的冠军侯,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 神昏谵语,如何服药? “诸位太医丞,可否给个法子,让吾兄长,将这汤药服用下去?”霍光手中拿着汤药,对这些太医丞们问道。 太医丞们面面相觑,最后都在摇头,没有一个愿意强出这个头,说个法子。 最后。 还是嫂嫂孙英站了出来,说道:“小叔,将汤药给我吧!: “嫂嫂?” 霍光诧异间,嫂嫂已经从他手中接过汤水,直接喝了一口,然后扶起冠军侯以夫妻才能有的方式喂了下去。 还没过一会儿。 汉武帝刘彻便焦急的问道:“博陆侯,这汤药不都给骠骑将军服用了么,怎么还不见效果?” 霍光闻言,便说道:“陛下,还请稍等一会儿。” 于是。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 但依旧不见霍去病有苏醒的迹象。 安宫牛黄虽好,但又不是真的神丹妙药,能立刻见效果。 只是汉武帝刘彻等不及了,对太医丞们说道:“你们上去为朕的骠骑将军把把脉,看看情况。” “诺。” 陛下说去个人,然而一众太医丞都上前,轮番给骠骑将军把脉。 前面把脉的太医丞都在摇头,表示骠骑将军的脉搏依旧弱。 直到最后一位最年老的太医丞上前,察觉到似乎是药效起作用了,惊呼道:“咦,冠军侯的脉搏,在缓慢增强,这药起作用了!” 闻言。 众人大喜。 而先头把脉的众多太医丞,又围了过来,重新把脉。 这次。 他们也发现了冠军侯的脉搏,在缓慢增强,比之前若有若无的脉搏,强的太多了。 汉武帝不懂这些,当即问道:“到底怎么样了?” 众太医丞说道:“回陛下,冠军侯的脉搏在逐渐变强,意味着药效起作用了。说不得过些日子,甚至今晚过后,就能醒来。” 这样? 汉武帝闻言,脸上大喜。 一时间。 众人脸上如释重负! “好,能醒就好,你们的功劳朕记得,会重重有赏你们的。”汉武帝刘彻说道。 然而。 这些太医丞闻言,当即拒绝道:“陛下,臣等不敢冒然领取功劳。这些,多亏了博陆侯的药方子。” 这些太医丞们,还算有些良知。 这功劳,自当属于霍光。 汉武帝闻言,说道:“博陆侯,都说是你的功劳,那你想要什么要的赏赐?” 闻言。 霍光也摇摇头,道:“陛下,骠骑将军是我的兄长,所谓长兄如父。” “救自己的兄长,乃天经地义之事。” “这要什么陛下的赏赐呢?” 闻言。 汉武帝刘彻也是多看了霍光一眼,道:“博陆侯,你倒是比小时候懂事多了。” 要是换了别人这么说,霍光肯定直接怼上一句“放屁,老子一直这样”的话来。 可现在面对的,是汉武帝。 霍光只好微微一笑,道:“谢陛下夸赞。” 后面时间。 众人离去,仅仅留下嫂嫂在屋内照顾霍去病。 屋内人多了。 都喘不过气来,何况昏迷的冠军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骠骑将军依旧未曾醒来,年老的太医丞进去,又一次为骠骑将军把脉。 等出来后。 这太医丞说道:“陛下,骠骑将军脉搏已经恢复的很强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醒来?” 闻言。 汉武帝大喜,说道:“那就好。” 话落。 他又将目光转向霍光,问道:“诶,博陆侯,朕想到一个问题。你这药方哪来的,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懂。” 打仗。 霍光行。 论文采,霍光也不输给任何人。 论武艺,本领也很强。 最重要的,还能弄出很多新奇玩意,比如楼房,水泥,火药,飞雷炮等等。 这些新奇的玩意弄出来这么多。 总会引人怀疑的。 霍光想了想,说道:“这方子,我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至于那古籍,臣少时不懂事,好像是给它烧了。” 话落。 霍光脸上出现惋惜的表情来。 就连汉武帝都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能记载这种神丹妙药的方子,是个好东西。” 霍光也只好憨憨一笑。 由于找药,煎药等等,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 汉武帝对霍光说道:“博陆侯,好好照顾你的兄长,朕明日再来看望。” “嗯,陛下放心,有嫂嫂看着呢。”霍光说道。 汉武帝刘彻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大将军府上。 等陛下离开。 一众太医丞如释重负,随后来到霍光面前,说道:“博陆侯,敢问那古籍叫什么名字,可还曾记得?” 古籍,呵! 霍光编撰的罢了! 哪里有什么古籍,不过是霍光前世的记忆罢了。 但这里不能说出来。 霍光便摇摇头,道:“早就烧了,小时候干的事,记不住名字。只不过那时候学着大人抓药,就跟过家家一样摹仿,倒是把药材和用量都记了下来。” 太医丞们闻言,皆是叹息。 多好的一本古籍啊,就这么没了。 霍光见他们这个样子,当即劝慰道:“诸位,医药的发展,应该多向前看,而不是留念古籍。” “与其想着古籍,不如自己试着去救治一些无药可医的人们。” “古籍也是人创造出来的嘛!” 太医丞们闻言,当即笑笑,也不反驳,只是问道:“博陆侯,不知您这药方,我们可否记录下来,以防如此好的药方流失。” 霍光点点头,道:“你们需要,那就拿去吧,本侯倒是没那么吝啬。” “多谢博陆侯慷慨相赠!”众太医丞纷纷抱拳感谢。 对于这些太医丞而言。 能得到这种药方,那简直是如获至宝。 不过霍光倒是不在意,毕竟,这本来就是不是他发明出来的东西。 等太医丞们离去后。 大将军府上,恢复了往日的肃静。 夜幕已然降临。 孙英既要照顾着霍去病,又要照顾着孩子,疲惫地很。趴在床榻边,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熟睡中的孙英,感觉到有人在摸他脸庞,这才倦意的醒来。 看了眼夫君,随后又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突然。 正欲昏昏睡过去的孙英,突然意识到什么,当即猛然抬头,大喊一声,道:“呀,夫君,你醒啦?我去喊大家过来。” 霍去病一把拉住孙英,说道:“不用了,夜色已深,不要惊扰到大家。” 孙英问道:“那夫君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霍去病笑了笑,说道:“觉得很舒服,像是睡了很久的觉一样,从所未有的舒畅。” 霍去病笑了。 然而。 孙英却哭了,一边轻轻捶着他,一边说道:“夫君,亏你还笑的出来。你可知道,今天吓坏我了,大家也被你的事情吓地不轻。” 见状。 霍去病也只能温柔地亲了孙英一下,随后说道:“好了,夫人。夫君我有些饿了,你为我弄些肉羹来,可行?” 孙英这时连忙点头,道:“好,夫君,你且稍等。” 于是。 孙英便去炊房弄肉羹去了。 等到次日。 众人见到霍去病站在院子中,当即惊喜起来。 后面时间。 汉武帝按照昨日所言,又过来一趟。 见霍去病醒来,心情大好,与其长谈好久。至于谈了什么,众人不知,因为汉武帝在房间内,与霍去病单独谈的。 此时。 霍光、平阳公主、大将军卫青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霍去病与汉武帝所在的屋内,很是好奇他们谈话内容。 平阳公主更是直接说道:“你们说,陛下再与去病谈些什么,都不能让我们听到?” 大将军卫青摇摇头,道:“无需管这些,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 对此。 霍光微微眯着眼睛,猜测道:“舅舅,舅母,我觉得,陛下与兄长谈论的,可能还是北大营进攻漠北的事情。” 卫青闻言,道:“之前陛下确实有再入漠北的打算,可这事不已经搁置了么!” 霍光闻言,摇摇头,道:“那是因为兄长病倒了。” “现在兄长身体康复。” “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陛下任命,去征讨漠北那些残留的匈奴去了。” 大将军卫青微微皱眉,说道:“霍光啊,别妄加猜测陛下心思,不好。” 说完。 便一拂长袖离去。 过了几日。 在汉武帝特别授意下,长安城一座新建造的大院子,其气魄程度完全不属于大将军府,被赏赐给了霍去病。 而且。 汉武帝不仅强行要求冠军侯霍去病去住,连带着,还有原先属于卫青的门客,又或者追随大将军的人,都一把带了过去。 一时间。 大病痊愈的冠军侯,成了长安城最为显贵的人。 而大将军府,则落寞了许多。 对此。 大将军倒是不在意,一日三餐,照常在府上吃着。 虽然大将军不在意。 但有人在意。 这不。 今日大将军正吃着饭,平阳公主怒气冲冲跑来,一把打掉大将军手上的饭碗,说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看,你干脆去当饭桶得了。” “现在陛下愈加重视骠骑将军,你这大将军大司马,权力被架空。人骠骑将军即将出征漠北,都不与你说。” “亏你还吃的下去!”(本章完) 第220章 冠军侯谏言!一家人,不言谢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正吃着饭的大将军,听到平阳公主这么说,当即皱起了眉头。 若是平常女子,说出这种话来? 那定没有好下场。 可对方的身份是公主,谁敢对她说些什么? 即便卫青是大将军,也只能委宛地说道:“去病又不是外人,陛下给他封赏,我们不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么?” 然而。 平阳公主却是骂道:“你糊涂啊!” “陛下都让霍去病搬出去住了,还给他大院子。” “甚至,主动让那些曾经围绕着你的门客友人,都去拜访他。你这还不明白什么意思么,这是故意架空你的权势。” 卫青摇摇头,说道:“夫人言重了。” 话落。 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大将军,继续端着饭碗准备吃饭。 说实话。 大将军的饭量不小,一顿吃的挺多。 不过心态也是真好。 即便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依旧保持着一颗平稳的心态。 这不。 他将被平阳公主打落在食案上的米饭,再次扫回碗里,准备继续吃着。 可平阳公主却直接将他手中的碗夺下,不给他吃。 无奈。 大将军只好嘟囔了一声,不想听平阳公主说那些抱怨的话,起身便走了出去。 出了府外。 本想散散心,这时候,忽然有一人恭敬地喊道:“大将军!” 卫青回头一看喊他的人,当即笑道:“哦,是仁安啊。听说今天去病在新府上大摆宴席,你怎么没去?” 仁安却摇头说道:“当初我跟随大将军,得大将军提携,才有如今地位。” “如若见冠军侯得势,就弃您而去,投奔骠骑将军。” “那我岂不与猪狗无异!” 听到仁安的话,大将军目光中颇感欣慰。 不过。 还是说道:“去去也无妨。” 仁安见卫青这么说,感到非常奇怪,问道:“大将军对那些门客这样的行为,不感到生气吗?” 大将军哈哈一笑,道:“生气?生气什么?” “我本就不赞同私养门客。” “昔年窦丞相,以及陛下的舅舅田蚡,就因为门客而出事,我可不想有这些事情!” 仁安见大将军如此,当即抱拳道:“大将军真乃豁达之人也。” “.” “.” 长安城,汉武帝刘彻赏赐给骠骑将军霍去病的院子里。 众多门客和友人宴饮离去后,一副乱糟糟的样子。 奴仆们正在打扫着。 霍光向来是跟着兄长住的,自兄长被汉武帝强制要求搬来这里,霍光自然也跟着来了。 毕竟。 当初自己住在大将军卫青的府上的。 就是看在兄长的面子上。 自己与大将军卫青,可没有半点血缘上的关系。 “啊,住在霍府真不错” 霍光伸了个懒腰,光着膀子,看起来相当自在。 毕竟。 这是兄长的府苑。 兄长的府苑,那不就自家屋子么! 这可比大将军幕府住的自在多了,毕竟大将军府上规矩甚多。霍光之前还不觉得什么,可自从平阳公主嫁入幕府后,总觉自己像个外人。 噢,不对! 他本来就是个外人。 还是兄长的府上好,兄长霍去病是个不喜欢规矩的人,这新府上也没什么规矩。 当然。 主人没规矩,对于那些奴婢们,还是有规矩的。 霍光找来自己的衣裳,往身上一披,随后对打扫的奴婢们问道:“诶,我兄长呢?” 奴婢们指了指书房,说道:“回博陆侯,家主在书房中,写东西呢!” “行,知道了,你继续忙吧!”霍光对奴婢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霍光自己,则走向了兄长的书房。 奴婢们说兄长在书房里写东西? 写什么东西? 难不成,以打匈奴人为爱好的兄长,也喜欢起了舞文弄墨陶、冶情操的“勾当”? 不至于,不至于. 走到兄长的书房前,霍光轻轻地敲了两下房门。 然后。 便听到里面传来兄长的声音。 “进。” 霍光于是便推门而入,果真看到兄长坐在书案前,在用简牍写着些什么。 嗯。 旁边有书纸,但兄长用的还是简牍。 原因很简单。 虽然此时长安已经流行起书纸写字,但是,毕竟是这几年才流通起来的新颖玩意。大部分正式场合中,人们用的,还是简牍。 什么叫正式场合呢? 比如。 给朝廷上奏章! 霍光很好奇兄长用简牍这么正式的方式写东西,于是问道:“兄长这是写些什么?” 然而,兄长继续写着,没有回答霍光的话。 这弄的霍光,多少有些尴尬。 好家伙。 不理人咋回事。 只见过了好一会儿,兄长方才放下毛笔,上下检阅了一遍,觉得可以,才看向霍光,说道:“霍光,你是董大儒弟子,文采应该不错,来看看兄长这篇谏文,有没有什么问题!” 谏文? 霍光很是好奇,冠军侯怎么写这个玩意了! 不过。 疑惑归疑惑,霍光还是上前,查阅起兄长写的谏文起来。 “大司马臣去病昧死再拜上疏皇帝陛下:陛下过听,使臣去病待罪行间.” “.” “.” “臣窃不胜犬马心,昧死原陛下诏有司,因盛夏吉时定皇子位。唯陛下幸察。臣去病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兄长这谏文,通篇意思下来,总结一下,就是请陛下封三子为王,以此拱卫太子刘据的地位。 我敲! 这不就是要赶三子出京都么! 除却太子刘据外。 其他皇子若是封王,可是要被赶出长安的。 自此,父子之间,很长时间内,再难相见一面。 为什么说,这样能拱卫太子地位? 你想啊! 长时间父子不见面,关系疏远,从原本的父子关系,到封王后就变成了君臣关系,这能不拱卫太子刘据的地位么! 但这些对于霍光而言,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兄长为什么突然写这些东西。 无论哪朝哪代,皇帝都不喜欢臣子劝谏,尤其是关于皇子的事情。 就拿魏征劝谏李世民来说。 世人皆知李世民听魏征劝! 殊不知! 要不是李世民有个贤后拉着,这魏征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李世民砍的啊。 这还是李世民。 汉武帝刘彻是什么人啊? 那可是一个杀性一起,能给整个朝廷所有官员杀个遍的人。 越到晚年,性格越为凶戾。 一个巫蛊之祸,基本上牵连半个朝廷和整个长安权贵圈。 卫家、公孙家、李广子嗣所在的李家等等,皆是没有逃过汉武帝的屠刀。 别看冠军侯现在受宠。 若到时候失势。 怕不是也要跟着倒霉。 毕竟再显赫的地位,在这个时代,那都是陛下给的。 卫青当年不也受宠么? 天子要求,大将军以天子之礼待,还让朝廷百官向他下跪。 可现在呢? 不还是该打压就打压,管你什么大将军不大将军的。 见此兄长书写的谏文。 霍光忍不住皱起了眉毛,说道:“兄长文采斐然,这篇谏言,我看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想问一下。” “兄长为何要写这东西啊,太子与您虽是表亲,可这事与我们这些将军关系不大,怎么突然给陛下写谏言。” 听到霍光的问话,冠军侯霍去病先是皱了皱眉。 似乎是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他。 稍一片刻后。 霍去病终于是松开了眉毛,说道:“昨日,皇后娘娘找为兄说事,说是陛下疼爱三子,与太子有距。” “她怕日后出什么事情。” “便请为兄来,让三子封王,离开长安。” 哦,原来这一切都是卫皇后所为。 有人说。 卫子夫乃贤后。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卫子夫身为皇后,在宫中没有坑害过一位汉武帝的宠妾。 但在为其子刘据的事上,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其中。 又是请弟弟卫青说话,又是请外甥霍去病说话。 到了最后一刻。 更是打开兵器库,同意让皇子刘据“造反”! 这么说吧。 虽然过错不在刘据这位太子身上,但他的的确确挺“坑娘”的! 听完霍去病说的话,霍光不知如何劝说兄长不要介入这种事情中。 思考一番过后,他才说道:“兄长文采虽好,可谏言毕竟是大事。要不,先好好考究几天,再呈交陛下?” 霍去病闻言,当即说道:“不了,今日我就要入宫,面见陛下。” “这两天,为兄可能就要率领军队,去往漠北讨伐匈奴。” “要是耽搁了,怕是没机会向陛下谏言了。” 讨伐匈奴之前,向汉武帝谏言封三子为王? 还说用来拱卫太子刘据的地位! 这怎么看,都有点借着外出打仗的名义,来要挟汉武帝的意思啊! 霍光顿时一阵头大。 心想自家老哥怎么情商这么低呢? 思考了一会儿后。 霍光便又开口说道:“兄长,如若你这谏言,陛下不听怎搞?” 兄长挑了下眉毛,似乎是早已经想过此结果,直接回道:“无愧于心便好,既然为兄已经答应了皇后娘娘,承诺到就要做到。” 闻言。 霍光也只好放弃劝说兄长谏言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 冠军侯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如果自己劝说兄长不去谏言,那岂不是让兄长当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而且就算自己的劝说,兄长也不会听的。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 何必再浪费口舌。 为此! 霍光只好对兄长说道:“兄长,陛下乃当今汉朝皇帝,兄长谏言,务必注意言辞,不要触怒陛下逆鳞。” 听到此话。 霍去病笑了笑,道:“行了,为兄替陛下做事这么多年,陛下的脾气,兄长我还不清楚么?” “你要是没事,帮兄长多照看下膻儿。” “好了。” “我要入宫去了。” 说话间,霍去病已经收拾好了简牍,准备入宫面见陛下。 见状。 霍光也只好笑笑,道了声“好”字。 无奈。 历史的发展就是这样,霍去病在去世之前,也的的确确向汉武帝谏言,请陛下封三子为王,然后将他们赶出了长安。 这也是霍去病生平,第一次向汉武帝谏言。 等霍去病带着简牍出了府门。 霍光叹气一声,摇摇头,没去嫂嫂的房间去照看霍膻。 他想着兄长刚才说,这几日可能就要被汉武帝派去出征漠北。以霍去病刚痊愈的身体就要出征,不免担忧。 所以。 他便喊来奴仆,去按照他的要求,买些药材回来。 同时。 取出上次煎药未能用完的药材,比如犀牛角的粉末。 一只犀牛角浓缩粉,可是能煎熬很多汤药的。 霍光按照上次煎熬安宫牛黄汤的步骤,依样画葫芦,开始煎熬药水起来。 不过。 与上次不同的是。 自己这次加多了些水,也同时加了些药材份量,但比例还是一样的。 就这样煎熬。 等水分熬干,将药材那些粗的过滤,留下一些看似泥浆的东西,拢成一团。 如此。 安宫牛黄丸便出来了。 别看这东西,小小的一颗,份量不大。 这要是放在后世去卖,得卖出天价! 毕竟是真材实料的药材熬制所出,完全没有半点造假。 “呼,热死我了。”霍光抬手,用衣袖擦拭了下胳膊,自语道:“兄长身体康复没几天,出征漠北那等寒苦之地,要是旧病复发就不好了。” “这下。” “有了这一颗安宫牛黄丸带在兄长身边,我也能放心不少。” 随后,霍光便喊来奴婢找了一个小玉瓶,将药物赚了进去。 然后弄了个塞子,封口。 等霍光弄好了这一切后,兄长也从宫中谏言回来。 霍光赶忙上前,问道:“兄长此番入宫谏言,陛下如何说的?” 霍去病笑着回道:“陛下说让为兄打好漠北这一战即可,太子刘据以及三子封王的事情,会下至御史。” 这意思,陛下没有生气? 那就好。 霍光点点头,随后将装有安宫牛黄丸的小玉瓶,递给冠军侯霍去病,说道:“兄长,务必收下这个。” 霍去病接过小玉瓶,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说着,就要拔下木塞。 霍光见状,赶紧阻止道:“兄长莫要扒开瓶塞,以免药效散去。” “药?什么药?”霍去病好奇问道。 霍光挠了挠头,道:“就是前些日子兄长昏迷,我让太医丞按照我给的方子,煎熬的药啊。” “不过这次我加大了量,所以将药水煎熬成了药丸形态。” “兄长将此物带着,关键时刻,也好能保住性命。” 若是没有经历先前的事情,霍光对他说自己的煎熬的药,能保他霍去病一命。 身为骠骑将军大司马的他,肯定不会相信。 可有先前的亲身经历。 霍去病对于此药的效果,当然非常清楚,随即珍重地将其收入怀中,说道:“那兄长就不客气了,多谢!” 霍光摆了摆手,说道:“诶,兄长,你这就见外了!” “咱们是一家人,不言谢。”(本章完) 第221章 吾命休矣!望张公救我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北大营门口。 霍光与抱着霍膻的嫂嫂站在这里,看着往漠北出发的霍去病背影,心中稍稍有些失落。 冠军侯还是领军北大营出发了。 这是原先历史上,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原本的历史,汉武帝本来也是这年打算对匈奴再次发动战争。可随着冠军侯霍去病的去世,出兵漠北的事情就搁置了。 而现在! 却因霍光救活了兄长,历史的齿轮在这一刻开始滚动起来。 而霍光也明白了,汉武帝刘彻为什么这次只让冠军侯带着北大营去,而不让卫青率领着南大营一同前往。 原因很简单。 两年前的漠北之战,已经将汉朝的经济拉下。 这次战争。 已经做不到像上次一样,十几万步兵,民夫做后盾,为军队提供运送粮草后勤的输入。 这次。 北大营需要打到哪,吃到哪。 而适合这样战术的将才,唯有霍去病。 “走吧,嫂嫂,兄长已经走远了。”霍光与嫂嫂孙英说道。 抱着霍膻的嫂嫂点了点头。 随后。 两人便各自乘坐着马车,返回了长安。 长安,汉朝的都城。 有着长治久安的寓意,也正是因为这个,刘邦才会将国都从洛阳迁址于此。 唐朝自认为是继承汉朝,故而,也将国都定在长安。不过。唐朝的长安位置与汉朝的长安不是一处地址,只是离的很近罢了。 霍光与嫂嫂孙英各自乘坐着马车,一同回霍府。 原本。 他打算小小瞌睡一下。 今日为了送别兄长,起的很早,精神不是很好,有些犯困。 可这时候。 看护府门的护卫跑来跟霍光说道:“博陆侯,外面有人找你!” “谁?”霍光淡淡问道。 护卫摇头,道:“那人未曾表明身份!” 未曾表明身份? 霍光有些无语,这来找自己,还不表明身份? 难不成是哪个见不得光的皇亲国戚?哦,在汉朝,应该叫做外戚才对。 霍光微微皱眉,本想着不见。 可想着不好得罪人,还是说道:“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是谁。” “诺。” 护卫回了一声,随后,便去将人放了进来。 等那人在奴婢的引领下,来到霍光面前后。 霍光这才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家伙,脑海中并没有对他有多大印象。 于是便皱眉问道:“你是何人?我们认识吗,为何要见我?” 那人当即说道:“博陆侯不认识在下,这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家主已经包下了您的酒楼,特来请您过去一趟。” 家主包下他的酒楼? 然后请他过去一趟? 呵! 霍光摇摇头,道:“长安城权贵那么多,各个都能包下酒楼,难道本侯各个都要见一面?” 说完。 霍光摆摆手,就要护卫送这人离开。 可这人当即说道:“博陆侯,我若是说出我家家主名讳,你肯定会去的。” “哦?那你说!”霍光疑惑地挑起眉毛。 这时。 那人便直接说道:“我家家主,叫蒲天。” “蒲天,谁呀,真不熟”霍光下意识的摇头,可突然神色一紧,说道:“陛陛陛陛下!” 见霍光识出家主身份来,那人也不装了,说道:“正是陛下,还请博陆侯去一趟吧!” “咳咳,好!” 霍光皱着眉,先跟嫂嫂说了一声,随后坐上马车,去了自己的此间乐酒楼。 路上。 霍光很是疑惑。 这名字是好几年前,自己不认识陛下,汉武帝刘彻给自己取得化名。都多久没用了,怎么今日又来用上了? 真是奇怪。 霍光不知道汉武帝在想什么,但人已经来到了酒楼。 刚开始,霍光的产业只有卖厕筹的铺子和这座酒楼。可几年时间过去,他在长安的各种生意,已经像蜘蛛网一样铺开。 哪怕日进斗金的酒楼,也不过是他名下小小的一处产业罢了。 自己实际上的财富,差不多已经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存在。 想到这里。 霍光又不禁皱眉,这汉武帝刘彻,向来有着敲诈富商的习惯。 难不成。 这次来找自己,是要把自己当肥羊宰了? 霍光微微皱眉,很难说,汉武帝没有这种想法。 当自己跨入酒楼那刻,掌柜不三连忙上前,与他说道:“公子,陛下把我们酒楼包下了,正在里面等着你。” 上回陛下的身份,在酒楼显露过一次。 不三身为掌柜,当然记得。 听到不三的话,霍光点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无妨,你忙你的去,我去见陛下。” “是,公子。”不三回道。 随后。 霍光便进入这里,见到了正在欣赏歌姬那曼妙舞姿的汉武帝刘彻。 还是那句话。 男人皆好色,不过大部分男人都要克制自己的欲望罢了。 作为皇帝的刘彻。 身为大汉的集权者,他自然不用克制自己的欲望。 霍光瞧见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汉武帝刘彻,于是便走了过来,待在一边不说话。 直到台上的歌姬一曲舞蹈结束,霍光这才拜见道:“臣霍光,叩见陛下。” “坐坐坐。”汉武帝刘彻没管那么多,直接让霍光坐下,随后直接问道:“送完骠骑将军了?” 霍光点点头,道:“今日早上便去北大营,与嫂嫂一起,送了兄长离开。” 汉武帝点点头,道:“你兄弟二人,倒是情深义重。不过,朕现在可头疼死了。” 头疼死了? 刚才看舞台上歌姬那曼妙地身姿时,不挺开心的嘛! 霍光想了想,还是问道:“陛下是哪种头疼,是生病了那种头疼,还是因某件棘手的事情头疼。” 想到这里。 汉武帝为霍光倒了一杯酒,往他这推来。 霍光当即说道:“诶呦,不敢不敢,陛下这是折煞我了。” 然而。 汉武帝刘彻没管这些,继续说道:“你兄长出征前,给朕出了一个难题啊!” 兄长给陛下出了一个难题? 霍光转眼就想到了封三王,拱卫太子地位的事情。 想到此处。 霍光当即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说,我兄长,向您上谏的那份封三子为王的奏章吧?” 汉武帝点点头,问道:“你也知道?” 霍光浅酌一小口杯中美酒,然后说道:“兄长这篇谏文,我曾看过,本想劝阻兄长,就是怕因为此谏言给陛下造成困扰。” 其实三子封王的事情。 之前说了。 汉武帝将此事下至御史。 注意。 这里是下至御史,而不是下旨。 下旨。 意味着汉武帝同意,而下至,只是将此事搁置在御史那里。这代表汉武帝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三子封王,乃是皇家大事。 御史还没这个资格管理。 而汉武帝刘彻为什么对于此事既没有表态同意,也不表态拒绝。 原因很简单。 因为推恩令。 推恩令,目的便是削弱诸侯势力,不让汉朝被那些同姓封王有机可乘时造反。 诸侯不是傻子。 汉武帝的推恩令一下,那些诸侯便明白什么意思了。 但威慑于汉武帝的威严,并没有诸侯胆敢反抗。 但这。 不代表那些诸侯心里没有怨气。 此时。 如果汉武帝给自己的三子又封王,无疑是打自己的脸,这说不得会使得那些诸侯有机可乘。 推恩令是千古第一阳谋不假。 但这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必须要有汉武帝刘彻这样足够的帝王威严。 威严不够,有个屁用。 你让东汉幼儿园里的那几个小皇帝试试? 不直接被废了帝位,那就有鬼了。 汉武帝刘彻此时脸上也露出苦恼之色,说道:“子孟啊,你知道,朕为何没有直接同意你兄长的谏言吗?” 霍光想了想,说道:“陛下是担忧封三子为王,对推恩令效果产生影响。” “但陛下又希望,我兄长的谏言可以使用。” “这样!” “太子殿下的皇位可以得到巩固,而您的三子也能顺利封王,避免这些皇子长大后,对太子之位的觊觎。” “这是您最想看到的局面了。” 这番话,说的很复杂。 其实。 他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下。 陛下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可这话要是说出来,怕是九族都不够汉武帝刘彻玩一次消消乐的。 所以。 霍光自是不会这般说的! 语音是门艺术。 霍光只是换了番话术,汉武帝闻言后,当即眼睛一亮,说道:“你比你兄长可要聪慧多了。” “没有没有,哪敢与兄长相提并论。”霍光小小地谦虚了一下。 这时。 汉武帝刘彻继续说道:“既然你这般聪慧,你替朕想个办法,解决了这件事情如何?“ 好家伙。 搁这给自己挖坑呢? 陛下,你不地道啊! 霍光欲哭无泪,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说道:“陛下,这是您的家事,臣不敢妄言!” 然而。 汉武帝却是坦言道:“朕乃大汉天子,岂有家事可言?” “家事即是国事!” “子孟身为光禄大夫,享受朝廷俸禄,食君禄,自当为朕分忧解难才对!” 闻言。 霍光很是蛋疼。 可陛下都这样说了,他哪里敢再拒绝。 要是再不替陛下出谋划策,这汉武帝,说不得又得将他下放到诏狱中,面壁思过。 长安可不缺诏狱。 思前想后。 霍光终于是开口说道:“陛下如若真想封三子为王,拱卫太子殿下地位。同时,又不想推恩令的制度受到影响,那么,只有一种办法了。” 汉武帝刘彻顿时皱眉道:“什么办法?” “拉锯!”霍光淡然说道。 然而。 汉武帝不懂其意,顿时大为疑惑,问道:“拉锯?何解?” 霍光见汉武帝心生疑惑,这才解释道:“所谓拉锯,就是臣子向陛下谏言三子封王,陛下拒绝。臣子再推荐,陛下再拒绝。” “如此往复四五次后,陛下再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同意此事。” “这样,那些封王便没有异议,自然也不会对推恩令的制度产生影响。” 闻言。 汉武帝刘彻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没想到天下,还有第二个人能想到如此绝计!” 闻言。 霍光疑惑地说道:“陛下,还有人与我想法一样么?这人是谁?” 汉武帝闻言,当即摆出一副傲然的模样,说道:“朕!” 闻言。 霍光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放屁”三个字了。 但想着九族尚在,还是不说了! 这时候。 汉武帝见霍光沉默不语,当即又说道:“你这法子,与朕倒是不谋而合。只是,这与朕拉锯的臣子,你觉得谁来当最好?” 闻言。 霍光说道:“如今朝廷三公之位不是有四人么,我兄长已经谏言一次。” “剩下三次拉锯。” “让其余三位来做,岂不美哉!” 三公九卿,毫无疑问,三公比九卿大,已经是汉朝人臣的顶峰。 可以说。 三公的意思,即是代表着朝廷的意思。 而朝廷。 则听话于汉武帝刘彻的命令。 汉武帝刘彻闻言,直接拍着手,说道:“妙啊,让三公依次谏言,朕最后就不好拒绝。那诸侯国的封王们,自然也无说法!” “只是.” “朕很疑惑,如何让那剩下的三公,来配合朕拉锯呢?” “子孟啊!” “你是知道的,朕身为大汉天子,有些话,不好直言出口!” 你不好直言出口? 那我说呗! 说来说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呗? 好家伙。 要不说皇帝的心都黑着呢。 汉武帝刘彻,都当着霍光的面,将话说到这份上了。 霍光要是再推脱,怕不是要把以后的路给走窄了。 索性。 还不如坦然接受。 于是霍光便直接说道:“如蒙不弃,臣霍光,愿替陛下分忧解难,游说三公!” 汉武帝一听,当即眉梢舒展,说道:“朕何德何能,能获得子孟这般贤臣,实乃我大汉之兴。” 话落。 汉武帝举杯,与霍光畅饮。 刹那间。 霍光像是在汉武帝刘彻身上,看到了汉高祖刘邦的身影。 又或者。 再过个三百年,某皇叔也是如此。 驭人之道,帝王之术也。 三杯两盏淡酒下肚,霍光像是被灌下了迷魂汤一样,就开始为汉武帝刘彻的封三王铺路。 首先。 他来到的第一家,便是御史大夫张汤家中。 入了张公那破落的府苑后,霍光第一句,便是嚎啕大哭道:“吾命休矣,望张公救我!” “如若张公不救我!” “也烦请张公,救下大汉吧。” (本章完) 第222章 这是陛下的意思!霍光又升官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博陆侯,你找我仲父干什么?”张府的院子里,张汤的侄女张文君看着霍光卑躬屈膝的样子,有些不解。 听到说话声。 霍光朝着张文君看去,开口问道:“你仲父呢?” 张文君说道:“仲父去了市集,要买些食物。” 听到这话,霍光疑惑道:“什么,张公去市集买东西,安世呢?” 张文君道:“安世堂弟作为陛下的郎中,自然要留在宫中侍奉陛下。” 郎中,侍郎,侍中这等近臣,都是要留在陛下身边的。 议郎不同,议郎只需要掌顾问,其余事情不需要操心。 所以当初霍光没留在汉武帝身边。 不过话说回来。 张府这一个都不在府上,那自己这般卖惨表情演给谁看? 想到此处,霍光当即收起了脸上那苦逼的表情,随后一脸淡然的走进屋子,说道:“那好吧,本侯在屋内等下张公,等他回来后,我再与他说说。” 这番表现,让张公的侄女张文君有些疑惑。 这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不过霍光常来张府,张文君也就没管,加上霍光博陆侯的身份,也就随他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终于等御史大夫张汤回来! 只听张汤在院子中抱怨道:“这些该死的小贩,知道老夫是朝廷的大官后,不但没给些便宜,反而还故意抬高价格。” 只听张公颇有些怨气地说道。 然而。 这个时候,霍光却是冲了出来,一脸悲伤地说道:“张公,救我!” 正在吐槽那些该死的小贩,却没想,这霍光突然从自己府上跑了出来。 说没被吓一跳,那是假的。 张汤见到是霍光,当即说道:“原来是博陆侯啊,怎么,今日有空来我府上作客?” 闻言, 霍光一脸愁容地说道:“张公,小子哪是来作客的。我来,是为了求张公救我。” 身为御史大夫的张汤,顿感疑惑,问道:“博陆侯,你让我救伱?难不成,你犯了什么事情?” “可就算犯了什么事情,也不该找老夫啊!” “你那大将军大司马的舅舅,乃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岂不比老夫好说话多了。” 见张汤误会。 霍光这才解释道:“张公,并非是本侯犯错。本侯来,只是想请求张公帮我做一件事情。” 张汤闻言,道:“让老夫帮你做事?” 霍光当即点了点头,道:“嗯。” 刹那间! 张汤脸色变得不好看了,但嘴上还是说道:“那你说说,你要让老夫帮你做些什么?” 霍光当即说道:“我希望张公在下一次的朝会上,向陛下请求封皇三子为王,设侯国。” 此话一出,张汤大为吃惊。 这事! 他霍光怎么敢插手的啊? 张汤自己都恨不得躲得远远地,毕竟此事,谁也摸不准陛下是怎么想的。 于是。 张汤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说道:“这事,老夫怎么帮你?博陆侯,皇子的事情,我劝你不要插手,陛下自己决断,不更好么!” 然而霍光却是说道:“张公向来以陛下的意思做事。” “怎么,今日难道没有猜出!” “本侯来,就是陛下的意思!” 闻言。 张汤当即愣了一下。 起先,他认为霍光所言有假,可一想,霍光这小子没必要骗自己。 尤其是冒充陛下的意思。 这要让汉武帝刘彻知道,岂不是要砍掉脑袋。 一番思考过后! 张汤认为,这小子前途璀璨,不可能欺骗自己,便说道:“看来,陛下原来心里是想着立三子为王,拱卫太子地位。” “怪不得,骠骑将军大司马的谏言,陛下即使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而是下放到御史台。” 想到这里,张汤忍不住啧啧嘴巴。 霍光也非常佩服张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借一点点信息,就能猜到事情的原貌。 老家伙,果然厉害! 正如老话说的,姜还是老的辣。 霍光笑着说道:“就和张公所猜测事情一样,本侯是受了陛下嘱托。” “张公,您一向以陛下的意思做事。” “这封王的事情,你可不能拒绝。因为,拒绝我不要紧,要是惹恼了陛下,可不是好事啊。” 听着霍光的侃侃而谈,张汤轻轻哼道:“小子,你不用吓唬我,老夫知道怎么做,也向来不会违背陛下的意思。” 闻言。 霍光当即点头,道:“多谢。” 张汤见霍光要走,便客套地说道:“不留下吃个饭再走?” 霍光摆摆手,说道:“不了,张公。” “时间紧,任务重。” “小子还要做很多事情,就不叨扰您老了,告辞。” 话落。 霍光已经走出张府的破落小院子,随后,来到丞相府。 丞相府。 那是一个类似小朝廷的机构。 平常很多汉朝的国家大事,都是在丞相府中作出决策来的。 汉武帝刘彻,之所以能容忍它的存在。 还不是因为,丞相府可减轻他身上的担子。 看着丞相府。 霍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丞相府上的护卫见到霍光,当即拦住他,问道:“什么人,胆敢擅闯丞相府?” 闻言。 霍光赶紧说道:“本侯乃是博陆侯霍光,有事面见丞相!” 现任的丞相,是庄青翟。 之前的李蔡,已经噶了。 不过,一些以往在李蔡手下做事的那些官员,大部分都没有被处理。 他们现在,已经由李丞相的属官,转变为庄丞相的属官。 护卫一见来人自报家门,说是博陆侯霍光,当即一改语气,说道:“博陆侯请稍等,我这就去问问丞相。” 话落。 说话的那个护卫便跑了进去。 很快。 对方又跑了出来,对霍光摆出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我们丞相说了,请博陆侯进去相谈。” 闻言。 霍光便拱了拱手,道:“多谢。” 话落。 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丞相府他还是第一次来,所以,还要在护卫的引领下,见到了丞相。 庄青翟此时问道:“博陆侯大驾光临,本相有失远迎,真是抱歉。” 闻言。 霍光当即笑道:“哪里,庄丞相事务繁忙,肯见我,本侯已经非常受宠若惊。” 庄青翟此时面露疑惑,说道:“敢问博陆侯,此番来我这,是为了什么?” 霍光哈哈一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庄丞相的眼睛。” “本侯来,不为别的。” “只是求丞相,做一件事情。” 庄青翟闻言,顿时大为好奇,身为长安城身份显赫的博陆侯,有着两位大司马照料。 自身又是侯爵,兼任光禄大夫。 这样的人,怎么会求他庄青翟做事? 疑惑归疑惑。 庄青翟还是问道:“博陆侯难得求本丞相一次,这份人情,按理说,本丞相没道理不收。” “只是!” “本相很是好奇,博陆侯有着显赫的身份与财富。” “有什么事,需要求到本相呢?” 对此! 霍光只是淡淡地说道:“自然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没有丞相帮助,怕是做不到。” 听到此话。 丞相庄青翟当即来了兴趣,说道:“还有你博陆侯觉得棘手的事情?” “哈哈,这倒是让本相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厚着脸皮过来求我。” 闻言。 霍光叹气道:“本侯不为别事,只是为了让庄丞相,于下次朝会时,向陛下请求封皇三子为王。” 庄青翟顿时大为吃惊,道:“博陆侯,这事你也敢插手?” “本相可不敢参与这事。” “你还是等你那兄长回来,再说说此事吧!” 丞相乃是一国之相。 同时。 也是百官之首,甚至有时,他的话,比汉武帝刘彻还管用。 不然。 也不会受到每一任汉朝皇帝的猜忌。 霍光见庄青翟不愿参与此事,便开口说道:“丞相,此事我兄长已经开了头。接下来,还是需要您来操作的。” “还请丞相放心。” “本侯做事,向来不敢肆意妄为。” “这事,也是受人嘱托的,而所托之人。本侯不能直说,不过,我想以丞相的智慧,应该已经猜出这人是谁了吧?” 庄青翟一听,顿时眉头紧皱。 敢所托这事。 那这人,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庄青翟顿时皱眉,有些疑惑道:“那陛下为何不直接于我说,还要找你?” 见这般问话。 霍光就知道,庄青翟不如御史大夫张汤厉害,当即笑道:“庄丞相,你为官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有些事情,陛下是抹不开面子的。” “还得我们这样,没脸没皮的臣子去做。” “好了。” “话我已经带到,丞相要怎么做,取决于您。” “告辞。” 说完,霍光便略一拱手,最后转身走出丞相府。 而庄青翟,则是盯着霍光的背影,目露疑惑的神采。随后,更是将朱买臣等三长史喊来商量此事。 此刻。 未央宫中。 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入了宫,求见汉武帝刘彻。 刘彻闻言。 当即接见了卫青。 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见到汉武帝刘彻后,说道:“臣卫青,拜见陛下。” 只见汉武帝刘彻说道:“起来吧,大将军,所来为何事啊?” 卫青这才说道:“臣卫青,有事于陛下说,属于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海涵。” 闻言。 汉武帝刘彻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哦,那事啊。那事情不应该,等朝会上说么?” 卫青一听,懵了。 为什么要等朝会上说,还说那事? 莫非! 自己还没开口,陛下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卫青有点不敢相信,当即皱着眉头说道:“陛下,臣所诉求之事,不好等朝会再说。” 然而汉武帝却是说道:“这事就要朝会上说才有用,什么不好等朝会再说,难道博陆侯没跟你说清楚?” 卫青闻言。 当即大为吃惊,道:“陛下所言,臣为何听不懂?” “博陆侯与臣说这些干什么!” “这事是臣想奏请的,非博陆侯所知。” 卫青一番话,把汉武帝刘彻也搞蒙了,他以为霍光已经与大将军卫青说好了,卫青便急着来奏。 可这卫青,好像不是为此事来的。 当即。 汉武帝刘彻便面无表情地问道:“那大将军,你说说,你想奏请何事?” 大将军卫青见皇帝问话,这才说道:“臣卫青,发现一人才,名为任安,可以录用为朝廷办事。” “臣想举荐此人给陛下。” “还请陛下放心,此人与臣非亲非故,并没有什么亲属关系。” 听到此话。 汉武帝刘彻当即说道:“你这趟来,就为这事?” 卫青当即吭哧一声,道:“啊” 汉武帝刘彻脸色便变的不好看了,问道:“大将军,朕问你,博陆侯这两天,没与你说些什么事情么?” 卫青顿时大为疑惑,自己举荐任安。 怎么这陛下老是提自己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干什么呢? 想了想后。 卫青还是决定如实回道:“回禀陛下,自打陛下封赏给骠骑将军院子后,他们两兄弟就搬去那住了,暂时还没有与我这个舅舅有所联系。” 闻言。 汉武帝刘彻眉毛顿时皱着的更深了。 此时。 他心中在想着,难不成霍光这小子,将自己嘱托之事,给忘啦? 还是说。 自己没给这小家伙甜头,他不肯办事? 不管如何。 汉武帝刘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小家伙,于是他说道:“大将军啊,这博陆侯在家,平时是不是很闲呢?” 卫青直言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臣不清楚。不过先前一段时间,住在臣府上时,倒是有些悠闲。” 闻言。 汉武帝刘彻当即说道:“那就是了。” “像博陆侯这般聪慧的人,他悠闲度日,那是朝廷的损失。” “朕决定了。” “封霍光为御史左右丞,兼尚书令,让他有事可做。” “大将军,你回去将此事告知霍光。” “对了。” “跟他说一声,猪脑袋别忘了朕交代的事情。” 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听到汉武帝刘彻给自己这外甥,莫名其妙的封了官,顿时感觉很懵。 自己来。 不是给任安举荐么? 怎么 自家外甥升官了? 这别人要是知道,还以为自己是来举荐外甥的呢! 所以。 当汉武帝刘彻说完后,大将军立马又问道:“陛下,那臣举荐的任安呢?” “此人才华,不在霍光之下。” “也可为朝廷重用。” 听到此话,汉武帝刘彻眉毛一挑,有些烦躁。 他此刻就等着霍光给他把事情办好,哪里想着其他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但大将军的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汉武帝也不好直接拂了大将军的面子,当即说道:“这任安,如若真如大将军所言,有那等才华。” “那就.” “让他先做个太子少傅,并兼宗正职务看看吧!” (本章完) 第223章 三子封王!完了,霍光办砸了这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为任安举荐过后,大将军卫青从宫里出来,往自己的府上赶回去。 他准备将这好消息,告知任安。 但同时。 也在想着汉武帝刘彻的那些奇怪话语。 大部分,都与霍光有关。 所以! 他决定回去后,便去找霍光问个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情。 回到府上后。 他让人找来任安,说道:“任安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向陛下举荐你的才能,陛下同意,并封你为太子少傅,兼宗正职务!” 闻言。 任安稍稍有些激动的说道:“多谢大将军美意!” 大将军卫青却摆了摆手,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齿!” 小事吗?不! 举荐可是大事,尤其像任安这种无权无势之人,身份低微。若不是被大将军卫青举荐,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庶民。 所以。 任安对于大将军,感激那也是出于真心的。 只见任安说道:“大将军于我,真是仁义至尽,安绝不辜负大将军所期望!” 此刻的任安,就差给卫青直接跪下去了。 大将军哈哈一笑,道:“只是为伱举荐一下,没这么夸张。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本事的!” “不说了。” “我等下还要去找我那小外甥霍光去,有些事情,要去问一下他!” 任安却是说道:“大将军无需去找,刚才博陆侯还于我聊天,就在府上啊!” “霍光来我府上了吗?那正好!” 大将军卫青得知自己这没血缘关系的小外甥回府上了,当即点点头,让人将霍光喊来。 霍光得知大将军回府上,当即也立马奔赴过来。 此次过来。 自然是为陛下的三子封王的事情。 三子封王,可是大事。 这怎么能少得了大司马卫青的支持?所以,大将军卫青,也是需要与张汤,庄青翟等人演戏的。 像大将军卫青,少主动与人来往。霍光若不牵线,又怎么会与其余二公联合向陛下诉说三子封王的事情? 至于张汤与庄青翟,他二人更是有仇。 张汤到现在都认定,本来这丞相位置是自己的,结果庄青翟横插一脚,夺了自己的丞相之位。 因为这点。 张汤是怎么都不会与庄青翟联手的。 哪怕是霍光,也没有告诉二人要做同一件事情。 等霍光来到大将军这里,见任安也在,便冲他点点头,随后对大将军说道:“舅舅。” 卫青点点头,说道:“霍光啊,舅舅有点事情想问你。” 霍光回道:“舅舅请问。” 卫青先是斟酌了一下,随后才说道:“今日,我去陛下那里,举荐了任安,让他为朝廷效力。” “但不知怎么回事。” “陛下却屡屡在我面前提起你,还说你有什么事情跟我没说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霍光因为先是听到舅舅前面的话,所以,首先便是看向任安,道:“你被我舅舅举荐啦?敢问任安兄现在是何等官职?” 任安稍显尴尬,说道:“大将军说,是太子少傅,兼任宗正职务。” “哦,那你等下,我有事与你说。”霍光微微一拍任安的肩膀,准备将任安也游说成请谏陛下封三子为王的人。 毕竟。 越多人为三子封王说话,越好。 这时。 大将军卫青见霍光跟任安聊起来,当即便轻轻咳嗽一声,道:“霍光啊,你还没回答舅舅的话呢!” 霍光这才忙着说道:“噢,对对对,舅舅,这个事,其实是应该跟您说的。” “不过我想着,您是我舅舅,比较好说话,所以放在最后来说。” “前面!” “我就先去了丞相府与庄青翟说话,还有御史大夫张汤那里,也讲了此事。” 大将军此时皱着眉毛,稍稍有些疑惑。 怪不得陛下今日老是提起霍光! 原来,还真有事情。 想到此处。 大将军卫青便直接问道:“霍光,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让陛下都这么看重?” 霍光随即笑着说道:“一件大事!” 此时的卫青,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直接说呀!” “嗯”霍光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反而问道:“舅舅,您可知道兄长在出征漠北之前,曾向陛下上奏了一篇谏言?” 大将军卫青此时方才明白过来,说道:“你是说,封其余皇子为王的事情?” 见大将军知道,霍光也不再遮遮掩掩,道:“就是此事。” “陛下要封三位皇子为王,但是不好直接公布此事。” “所以让我去游说朝堂上的三公,让其在朝会上,上奏此事。” “等三公一一上奏过后。” “陛下就能勉为其难地同意此事,于是,封皇子为王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同时也能拱卫太子的地位。” “哦。” “舅舅可能还不知道,兄长之所以上奏这篇谏言,主要还是因为皇后娘娘找兄长说的这事。” 听到霍光的话。 大将军卫青深深地皱着眉头,以他的性格,向来不愿意参与这种政治上的事情。 封三子为王啊! 这事太大了。 思考了片刻后。 大将军卫青疑惑的问道:“霍光啊,十年前,陛下弄出推恩令,本意是为了削弱各地王侯的实力。” “现在为何?” “又要封三子为王呢,这岂不是有所冲突?” 闻言。 霍光也是无奈道:“舅舅,这没办法啊,推恩令是为了削弱各地王侯势力,这些王侯只是陛下的兄弟或者宗亲。” “皇子是陛下的儿子。” “如今太子已立,陛下能给予这些皇子的,最好的东西只有封王。” “自古以来,水往下流。” “陛下肯定是要为自己的皇子们着想。” “而且,也正如舅舅所言,与推恩令有所冲突,这才需要三公在朝会上,率领百官向陛下奏请此事。” “于此。” “陛下才能顺理成章,心安理得地为三位皇子封王。” 经过霍光的一顿解释,卫青差不多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 他点点头,说道:“好,此事我已知晓,现在我就去书写奏章,明日朝会,我便向陛下奏请此事。” 闻言。 霍光这才点头,道:“有劳舅舅了。” 卫青没多说什么,与霍光交流完,便去了书房写起明日要奏请的谏言。 看着舅舅离开。 霍光这才对任安说道:“少卿兄,刚才本侯与大将军交流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任安闻言,当即摇头道:“不不不,我什么都没听到,请博陆侯放心,这事决不会从我这传出去的。” 霍光哑然失笑,这任安理解错了自己问他的意思。 任安见霍光发笑,便道:“博陆侯何故笑我?” 霍光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本侯的意思,是请任安兄,回去后,也写一篇关于此事的谏言,上奏陛下。” “舅舅不是说为你举荐,你已经是太子少傅,兼任宗正职务。” “所以,你也有参与朝会的资格。” 任安见状,问道:“你不是说此事要三公才行,我这等刚上任的新官,也能奏请陛下?” 霍光点点头,道:“当然了,不然你上朝干嘛!” “而且此事,于你意义重大!” “你是朝会上的新面孔,奏请后,必定会惹得陛下瞩目,留下印象,以便你日后高迁!” 任安闻言,这才拱手说道:“多谢博陆侯点拨!” 霍光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少卿兄言重了。” 一番交流过后。 随即! 任安也告辞霍光,去写奏章去了。 看着熟悉的大将军幕府,霍光怅然了一会儿。 没待多久,独自回去了。 他也得准备准备,明日朝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 等到了第二天。 三公九卿出现在的朝会上,开始上述此事。 首先。 作为三公的丞相庄青翟与御史大夫张汤,乃水火不相容的存在,二人竟然同时站出来说道:“陛下,老臣有要事上奏!” 话语一出。 双方默契程度,像是排练过一样,出奇一致。 随即。 俩人便怒视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张御史(庄丞相),是老夫先奏请的!” 不愧是敌对方,话都能说一样。 高位之上的汉武帝刘彻,早已知道他们今日要奏请何事。 所以便装模作样地说道:“你二人位居三公,这点小事有何要争吵的?这样,丞相先说,随后你御史大夫再来诉说你的事情。” “诺!” 没办法,皇帝开口,御史大夫只能退让一步。 这时。 丞相便上前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古来分地立国,同时建立诸侯国以尊奉天子。这是尊崇宗庙,重视社稷的原因。” “天子为天下事烦劳,思虑皇子未封号位。” “臣庄青翟,冒死奏请陛下立皇子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并封给他们国名。” 此话一出。 朝堂上的九卿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 汉武帝在高位之上,表面上为此事一脸烦扰,心里实则乐开花来。 心想着。 霍光倒是办事牢靠,果真让丞相提及此事。 既然丞相开口,汉武帝刘彻准备先拒绝了一番,可还没开口,这时候,不甘人后的御史大夫张汤,说道:“陛下,老臣张汤,虽向来不与丞相意见苟同。” “但皇子封王之事,却是一致。” “臣张汤,冒死奏请陛下立皇子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并封给他们国名。” 汉武帝刘彻先是一楞。 怎么御史大夫张汤抢着说话了? 自己还没拒绝丞相呢? 随即。 汉武帝刘彻将目光瞪向霍光,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在问他怎么回事。 而一时间。 霍光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时。 只见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也就是大将军大司马卫青,也站了出来,说道:大司马臣卫青,冒死奏请陛下,立皇子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并封给他们国名。” 三公九卿。 三公为首,这三公说话了。 其余九卿大臣,哪还有疑虑? 于是乎。 太常赵充、太行令李息、太子少傅并兼宗正职务任安等人,一同向陛下奏请此事。 其余反应慢一拍的诸位大臣,也纷纷开始附和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 霍光才意识到汉武帝刚才瞪自己的原因。 “遭了遭了,忘记先后顺序了,要拉锯的啊。陛下先拒绝,后面人在奏请才行,这下一股脑都奏请出来,还怎么拉锯?”霍光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事。 不好应对啊。 只见汉武帝刘彻,将目光看向霍光,问道:“博陆侯,你说这事怎么办?” 此话中。 别人听不出,责问的意思,霍光是能听的出来的。 事已至此。 霍光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陛下,臣也奏请陛下,立皇子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并封给他们国名。” 闻言。 汉武帝顿时怒道:“你奏你” 话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不好听,不适合他这个一国之君的言辞。 于是。 汉武帝只好忍住怒气,质问道:“朕是在问你,现在,该怎么办?” 霍光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该是怎样办,就怎样办。” 汉武帝与霍光的对话,九卿大臣们听不懂,一副懵懂的样子。 这等立皇子王的大事,汉武帝不问三公,问霍光是什么意思? 就算问! 也该问太常或者宗正吧? 而三公对此,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感觉。 毕竟。 他们都知道,这事是霍光与汉武帝两人串通一气的,所以接下来,理应是陛下同意此事。 然而。 听到霍光的话,汉武帝刘彻却是说道:“周朝分封八百诸侯,所有姬姓并列,有子爵、男爵、附庸。” “《礼记》说:‘支子不得奉祭宗庙。’” “你们却说,并建诸侯国用来重社稷,朕从未听说过此事。” “再者,上天并不是为君王而降生百姓。朕德行浅薄,海内上下未能协和,却勉强使未习教义的皇子做诸侯王,那么大臣对他能起什么劝勉作用呢?” “此事,应当重新讨论,最多,只能以列侯封赐!” 此话一出。 三公大为疑惑,陛下怎么拒绝此事了呢?博陆侯不是跟他们保证,此事是陛下的意思么? 怎么! 陛下还会拒绝此事! 于是。 三公纷纷看向霍光。 霍光也满脸尴尬,但此时只能选择无视他们的眼神。 这时。 见群臣再议,汉武帝却不理会,直接说道:“诸位,退下吧,朕困乏了,改日再议。” “诺!” 三公九卿闻言,也只能顺从陛下的意思。 然而。 就在霍光也要跟着退出去的时候。 汉武帝刘彻却是哼道:“博陆侯霍光,你且留下,朕有事问你!” (本章完) 第224章 欧冶子秘籍?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汉武帝说出让自己留下来的那一刻,霍光大感不妙。 这哪是说事。 明明是要问责。 但霍光又不得不听从汉武帝的命令,只能停留下来。 等未央宫中所有臣子都离开后,汉武帝刘彻这才开口说道:“博陆侯,你知道朕要问你什么吧?” “自己说吧!” “省的朕浪费口舌。” 霍光偷偷抹了下额角的汗珠,心中在思忖着要说的话。 自己决不能说是忘记了提醒三公们顺序。 既然要拉锯,那肯定是一个一个来。 可现在大臣们一股脑地抛出奏请三子封王的事情,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若是老实巴交地说自己忘记了。 那么,很明显! 以后自己在汉武帝的心中,会被打上能力不行的标签。 亲娘嘞,影响仕途啊! 霍光想了想。 决定改变说法,摆出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说道:“陛下,勿要生气,其实,臣之所以让这些大臣们一起提出奏请,而不是陛下一个接着一个的拉锯式拒绝。” “是因为臣认为!” “个人性拉锯,在各大封国封王那里,影响不大。” “首先是时间短,一次朝会就过了,诸王们可不清楚陛下拒绝没拒绝,只知道结果是同意了。” “其次,群臣奏请都被陛下拒绝。” “影响很大,诸王们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故而,陛下为皇子们封王,会很大程度上削弱推恩令作用。” 霍光一番话解释完,使得汉武帝刘彻面色稍稍缓和下来,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朕之前也觉得一次朝会就通过的话。这种拉锯式拒绝,有点自欺欺人地感觉。” 霍光听到这话。 真想对汉武帝翻个白眼,自己不说,你不觉得。 自己一说,你就说也这么觉得。 呵呵! 但汉武帝毕竟是汉朝的皇帝,自己只是臣子,有些话不能乱说的,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霍光想了想后,便回道:“陛下还请放心,现在群臣奏请,都被陛下拒绝了。” “那些各国封王们知道后。” “自然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对推恩令产生什么影响。” 听到此话。 汉武帝刘彻原先有些怒气的脸上,出现笑容。 这一刻。 汉武帝又问道:“博陆侯,这次群臣奏请,被朕拒绝了,那下次该如何让群臣再来奏请此事呢?” 霍光也没想好,该如何说服群臣再次奏请此事。 但为了安陛下的心! 他便说道:“陛下放心,此事,有臣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三公。等三公再次奏请,那么,群臣就会跟着后面说话。” 汉武帝武帝闻言,当即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博陆侯了。” 霍光当即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陛下,臣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不辛苦。” 其实。 说这话的时候,霍光想着,汉武帝刘彻够扣的! 就光口头嘉奖? 哪怕给点实际的马蹄金也好啊! 可惜。 汉武帝并没有给他褒奖,只是接着话题问道:“那接下来,群臣奏请什么时候,下一次朝会吗?” 下一次朝会? 不不不! 那太快了,霍光想歇一歇再去三公那,说说这事。 于是。 霍光果断摇头,道:“下一次朝会,来的太快了,估摸着今日的事情都传不到诸王那里。” “臣认为,下一次群臣奏请为三皇子封王的事情,应当是下个月。” “这样的间隔,传播到诸王那里,应该是够了。” 汉武帝刘彻闻言,微微皱眉。 很明显。 他还是想快点解决此事,所以觉得稍稍显得有些不太乐意,道:“这么说来,下次等三公们带头奏请封王一事,得等到四月?” “朕顶多给你十五天时间!” “十五天后,朕要看到群臣再来奏请此事。” 十五天? 也就是说,半个月时间。 这还是可以的,半个月时间,可以摸摸鱼了。 于是。 霍光没有多想,直接就说道:“诺。” 看着霍光一脸轻松的模样,汉武帝顿时抚摸着胡须,说道:“博陆侯,朕看你这表情,是不是,半个月的时间,给的太多了。” 霍光一听,赶忙解释道:“不不不,臣并不是觉得半个月的时间很多,只是臣在想,此事如果替陛下解决,应该会得到陛下赏赐,所以才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汉武帝闻言,哑然失笑一声,随后又斥责道:“你呀,事情都还没替朕办完,就开始想着好处了。” “放心,朕何曾亏待过人?” “只要此事办妥,不仅是你,就连那些奏请的三公九卿,朕都会嘉奖的。” 闻言。 霍光立刻恭维道:“陛下圣明。” 汉武帝刘彻这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就与你谈到这里,你且先退下吧!” “诺。” 霍光躬身拜了汉武帝一下,随后,便退出了未央宫中。 此时的霍光。 本想着回兄长的霍府,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 自己刚出宫门,三公九卿们就围了上来。 丞相庄青翟,更是带头问道:“霍光,陛下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不是说,关于封王的事情,乃是陛下跟你说起。” “怎么本相按照你所说的事情奏请后。” “陛下非但没有同意拒绝了此事,甚至于表情上,还显得有些生气呢?” 好家伙! 这些人还在宫门外等着自己,没有回去,这是霍光没有想到的。 见自己被堵。 霍光也只好说道:“诸位同僚们,稍安勿躁。” “封王乃大事,岂能一次奏请就能通过的?” “陛下之所以独自留我谈话,就是希望让本侯能安慰诸位同僚的心情。” “后面时间,再多奏请几次,陛下自然会借着诸位的奏请,同意为三子封王,从而拱卫太子的地位。” 闻言。 三公九卿们这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那下一次朝会,我们再继续奏请此事!” “陛下,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听到下一次朝会,这些人就会在奏请,霍光顿时头疼。 自己可不想那么快就干活,当即说道:“诸位的心情,本侯能理解,不过,此事急不来。” “三子封王,乃是国家大事。” “所以,诸位同僚,还请半个月后,再来奏请陛下封王事宜,不可胡乱奏请。” 闻言。 这些三公九卿们才纷纷离去。 霍光看着他们,心情略显愉悦。 本以为还要费劲口舌去劝解三公,没想到,这些人就在这等着自己,还想着尽快再次奏请此事。 这叫什么? 这叫被人卖了,还特么抢着替人数钱! 待诸多大臣们散去,原先围着霍光的,也仅剩舅舅与御史大夫张汤了。 舅舅卫青自是不必多说。 这御史大夫张汤没走,是为了什么? 霍光眉毛上挑,问道:“张公还不回去么,这是要与我说些什么吗?” 张汤呵呵一笑,道:“博陆侯,老夫怎么觉得,你并没有说实话啊,陛下留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对此。 霍光则是解释道:“张公,你是聪明人,本侯也就不瞒你了。” “封王不是小事!” “此事,要多次奏请,方能为三子封王的事情,画上句号。” “所以!” “半个月后的奏请,还是会被陛下拒绝的。” “这就是陛下留我,说的事情。” 闻言。 张汤脸上的笑容更甚,说道:“这才对嘛,老夫就猜到如此。” “所谓奏请。” “其实只是陛下想做给诸王们看得,那么必然会经过一些君臣之间的拉扯。” “若是一两次成功了,那就没有任何效果。” 霍光当即拱手,说道:“张公是个明白人,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 张公点点头,表示同意这点。 随后。 御史大夫张汤看向大将军大司马卫青,说道:“大将军,告辞。” “张公慢走。”大将军也是说道。 两人现在同为三公,大将军却继续称张汤为张公,说明了大将军,对于廉洁的张汤,还是颇为敬重的。 身处高位,不贪,依旧廉洁。 这点。 已经足以让张汤获得别人的敬佩的了。 朝廷上的三公,哪位不是赚的盆满钵满?别的大官还需要置业才能富裕,三公可不需要自己去置业。 像他们这等地位的人。 那财富,都是自己滚过来。 就拿庄青翟来说话,自打他成为丞相后,上门送礼的人,都快把他府门踏烂了。 其生活状态也是越来越好,吃的一嘴油水,连身体都有些发福了。 看着张汤离去。 大将军卫青目光收回,这才看向霍光,说道:“霍光啊,要跟舅舅回府上么?” 霍光顿时摇摇头,道:“舅舅,今日就不随您回府上了,我得去兄长府上,看看霍膻。” 大将军卫青点点头,也没有强求霍光,只是说道:“有空让你嫂嫂,带着霍膻来舅舅府上聚聚。” 霍光点点头,道:“好。” 两人交流完,便各奔东西,回各自的府上去了。 霍光在长安还没有自己的府苑,所以,只能回兄长的府宅。 等若干年后。 自己成家立业,说不得,也要与兄长分家,在长安买上一座府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要真想与兄长分家,以霍光现在的财力,分分钟就能在长安买下一座府宅。 只是。 一个人住着没意思,所以霍光就没这打算。 回到了霍府后。 接下来的几天,霍光也没做什么事情,大部分时间,都是抱着小霍膻玩闹去了。 等十五天一过。 他再与三公们说说奏请三子封王的事情,便可以了。 然而这天。 霍光正在逗弄着小霍膻,奴婢们却是跑过来说道:“博陆侯,外面有个大汉说要见你!” 大汉?见我? 谁啊? 霍光顿时皱起了眉毛,心中猜想着,难不成是那个赵大牛在军营里待不住,偷跑了出来? 那岂不是成逃兵了! 霍光想到这里,当即问道:“你没问他姓名么?” “问了,他说叫什么.我给搞忘记了。”奴婢说道。 搞忘了? 好家伙,好的不学,学我干什么! 霍光摇摇头,说道:“行了,本侯知道了。你忙你的事情吧,本侯出去看看。” 说完。 他便去府外看看,若是发现是赵大牛这个憨货,就好好盘算下,怎么教训这家伙一顿。 可等霍光出来后。 发现奴婢口中的大汉,并不是赵大牛。 样子,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而对方见到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嘿,你小子长这么高了,之前见到你时,才这么点高呢!” 大汉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霍光看着对方,当即皱眉道:“你是哪位,我们很熟吗?” 对方身上,穿着不算好,甚至有些破破烂烂。 自己 应该没有这样的流民朋友吧? 然而大汉见他这么说话,当即气呼呼地说道:“我欧阳治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我还是从大将军府上打听过来的。” “你跟我说你是议郎,我去大将军府找你,说找霍议郎。他们说哪里有什么霍议郎,差点给我打了。” “要不是一个胖子给我说你搬出来住了,我还不知你在这里。” 大将军府的胖子? 是说卫伉么? 霍光忍不住挑了挑眉,眼神打量着这位自称为欧阳治的家伙。 确实没太大印象。 于是便说道:“本侯现在是博陆侯,早就高迁了,乃是尚书令兼任御史左右丞,议郎的身份那是两三年前的事情。” 对方闻言,好像是听到了某些有用信息一样,道:“对,就是三年前,你跟我说你是议郎!” 哈? 这是借坡上驴? 自己说一句,他就是跟着说是。 呵呵! 霍光淡淡说道:“本侯确实对你没印象,你要是缺钱,大可直接说,施舍一些钱财于流民,并不要紧。” “可若是骗财骗到本侯头上?” “你怕是要挨一顿打!” 听到说骗,这大汉当即说道:“我骗你什么?你自己当初说有欧冶子留下来的古秘籍,我这才来找你!” “欧冶子?这又哪跟哪?春秋末期的人,跟本侯有什么关系!”霍光心中已经认定这大汉是个骗子,跟自己来攀附关系。 就是这脑子不太好,扯的话语一点都不相关。 然而。 还不待霍光说他,这自称是欧阳治的大汉,就愤怒地说道:“好啊,原来你在骗我!” 霍光一挑眉,怎么又成自己骗他了? 于是。 霍光反问道:“笑话,本侯什么地位,需要骗你?” “你自己跑来东扯西扯,攀附关系。” “赶紧走开,否则本侯喊奴仆过来给你打出长安!” 闻言! 欧阳治当即从怀中掏出一根类似枪管的东西,自证道:“你自己当初说的,只要我这个铁匠能造出这个,就把欧冶子留下的古籍送我!” (本章完) 第225章 制作火绳枪?这技术自己送上门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先前,面前这人说的东西,霍光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可当对方掏出那黑黝黝的铁管时。 霍光的记忆,就如同走完曲幽小径的行人,一下眼前就豁然开朗起来。 原来是他! 三年前,霍光为太子刘丹案子,去赵国时偶然拜访的那个铁匠。 当时自己一时兴起,忽悠他说有一个欧冶子锻铁心得的古秘籍。然后,问他能不能锻造出枪支所需要的枪管,来作为是否拥有欧冶子传承资格的考验! 说实话。 这事霍光早就抛之脑后了。 一时兴起而已。 现在都三年过去了,哪里记得这些。 要不是今日这欧阳治拿出锻造的铁管来,真想不出对方是谁。 霍光看着对方手中的铁管,颇感兴趣,于是便伸手讨要道:“噢,原来是你啊,三年才完成考验勉勉强强算是拥有继承欧冶子大师传承的资格吧!” “来!” “把你锻造出来的东西给本侯看看。” 然而。 欧阳治当即将铁管往背后一藏,说道:“呵,还想骗我?你刚才还说欧冶子与你没有关系!” 闻言。 霍光当即想给自己一巴掌。 乱说什么话。 这下不好骗了。 不过霍光是什么人,堂堂博陆侯,陛下亲封的尚书令兼任御史左右丞,同时还是南大营的车骑将军。 他这等身份,想唬住一个铁匠。 还不简单? 所以。 霍光脸色不变,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欧冶子大师与本侯确实没关系啊!” “可本侯偶然获得他的锻铁心得古籍不行么?” “难不成” “以你的聪明才智,该不会,还认为我得到欧冶子大师留下来的书籍,就跟欧冶子有关系?” 这番话一说出。 那欧阳治当即也皱起了眉头。 略微思考一会后。 他也觉得霍光说得对,但还是说道:“行,我可以把这黑棍给你。但是,你必须先让我看一眼欧冶子大师的古籍。” 呦呵! 还挺谨慎? 霍光当即摇头,道:“少时不懂事,加上家境贫寒。在某个寒冷冬季,把它当柴火烧了。咦?我上次没告诉你么?” 一听这话! 那欧阳治当即大怒,道:“什么,烧了?都烧了你还骗我说什么有没有资格继承欧冶子大师的传承!” 闻言。 霍光心中忍不住一乐。 这铁匠模样,有些逗啊! 霍光耸了耸肩,道:“本侯骗你作甚?你不知道,有一种本事,叫做过目不忘?” “虽然古籍烧了,但不代表没有办法让你继承。” “欧冶子大师的传承,都记在本侯脑袋里呢!” 过目不忘,确实有些人有这本事。 但问题是。 在书纸发明之前的的过目不忘,和书纸发明之后的过目不忘,二者,有着很大的区别。 前者,书纸装订成册,记载的文字非常多。 那过目不忘,确实是真本事。 后者。 简牍,只记录重要文字,字数少,所谓过目不忘,其实稍稍记忆力好的,便能做到。 像那司马迁著作《史记》所用的简牍,一马车可能都装不下。 但在现代。 一本几厘米厚的书籍便能搞定。 这就是文字记载量上的差距。 所以当霍光说出这番话来,那铁匠欧阳治的怀疑,就打消了很多。 霍光见状,当即说道:“你今日从赵国那般遥远的地方来到长安找我,不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打造的这根铁管么?” “怎么,今日还扭捏起来。” “不给看,那就请便吧,本侯事务繁多,可没这么多闲工夫。” 欧阳治闻言,急了。 见霍光转身,欲要离去。 他连忙开口喊道:“诶,霍议郎,我没说不给你看啊!” “呐!” “给你给你,送你都行。” 霍光闻言,心中暗自得意,回身接过铁管,嘴里还不忘说道:“早这么通透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非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欧阳治被骂,也只能嘿嘿一笑。 此时。 接过铁管的霍光,发现这管子还不轻,挺重。 看来用料挺实在。 就是不知道质量,能不能过得去。 虽然汉武帝时期,有百炼钢技术。但这属于朝廷机密,像欧阳治这种野路子出生的铁匠,自然没有资格接触这等机密。 所以。 对于这家伙打造的铁管质量,霍光还是稍有疑虑的。 “你这铁管,样子还行,质量怎么样,经得起用吗?”霍光皱眉道。 听到这话, 欧阳治当即拍着胸脯说道:“那绝对没问题,有问题我能来找你么?霍议郎,我跟你说,我从赵国来,一路上都是拿它当武器用的,比刀剑还管用!” 比刀剑还管用? 这属实是王婆卖瓜了! 要是真比刀剑有用,那么汉朝士兵上战场,就不是拿着环首刀,而是铁棍了。 想到此处。 霍光直接说道:“质量行不行,你说了不算,得经过测验才行。” “对了。” “跟你说一声,议郎,本侯早就不当了,你可以称呼我为博陆侯,或者,霍尚书!” 欧阳治当即点头,道:“噢噢,好的霍议郎。” 这家伙,有点轴啊! 霍光无奈。 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让奴婢去取来火药,和以前制作土制手榴弹的引线。 同时。 拿出一根木塞,紧紧的塞住铁管的一端,另一端保留不动,将火药倒了出去,长引线也从这一端放入管内。 小时候手拿的那种烟花知道吗? 霍光此时做的,就是类似于这种设计。 不过。 他放入其中的,不是会在空中爆炸的烟花颗粒,而是几颗光滑的珍珠。 汉朝有养蚌培育珍珠的行业。 所以珍珠这类东西是有的,不过也是属于奢侈品。 霍光本来想搞个铁珠进去,可惜,没准备这些,一时间搞不到,放些石子又觉得不光滑,不好测试。 最后看见府上有一把珍珠,当即便抓来用了。 没想那么多。 随后。 将装好珍珠的铁管放置在地面上固定好,不远处更是竖起一个陶罐。 霍光正准备点燃引信。 那欧阳治不理解霍光的行为,便问道:“霍议郎这是要做什么?” 霍光瞅了他一眼,淡然道:“你往后退远一点,把耳朵捂好。” “啊?” 欧阳治这个四肢发达的铁匠,不理解霍光的意思。 霍光无奈,只好说道:“你还想不想得到欧冶子大师的传承了?” 见状。 欧阳治当即捂着耳朵,往后退了几步。 随即。 霍光这才点燃引信。 然后。 他飞快的往后跑了几步,同时也捂住耳朵。 不久,便听到“砰”的一声,那陶罐瞬间破碎了。 欧阳治当即惊讶地说道:“这铁管还能这么用?” “废话,这铁管不这么用,怎么用?你以为直接拿他当棍子用呢?”霍光拍了下对方肩膀说道。 随后。 走上前,用手摸了摸铁管。 因为只打了一发,所以并不烫手。 于是。 霍光直接将铁管拿起,倒出里面的残渣,又开始检验一番。 并没有出现什么裂痕之类的东西。 当然,可能跟只打了一发有关系。有可能打个十几发,它也许就软了,或者出现裂痕呢? 这些,都有待商榷! “你这用的什么办法,做出这铁管来的啊?”霍光一边检查铁管,一边试探着问道。 其实不管质量如何。 能做出铁管,就已经让他非常惊讶了。 原本。 在枪械上面发展,霍光早开始的设想,是宋朝的突火铳。 突火铳是什么? 最简单的火器,类似竹子之类的东西做的,一点用没有,非常容易炸膛。 后来元朝获得这种技术,改为全金属的火铳。 然后蒙元用这种武器南征北战,打到欧州,导致火药和火铳的技术被洋人学去。 这才使得洋人有了火药方面的认知。 没有见识,或者没有一点知识的人,才会抨击老祖宗拿着火药就只会制作烟火,拿着指南针就只会当风水先生。 把火药制作成火器,华夏这边是全世界的祖宗。 但为什么,后期被洋人超过了呢? 这就不得不说起另一个东西了,这东西,就叫闭关锁国。 不是抨击清朝。 明朝也有! 火器真正开始落后于西方洋人,就是明朝中后期开始的。 从佛郎机大炮开始。 这时期的火器制作,西方已经比中原这边更为先进。然后中原引进,仿造,再达到甚至超过西方。 洋洋得意几年后。 又突然发现,国内的火器,又比不上国外了。 然后再引进,再仿造。 如此循环,聪明的华夏人赫然发现,自己仿造研究花费的金钱居然比直接购买开销更多。 索性。 直接购买得了,还研究个屁。 如此一来,西方火器水平与中原火器水平,开始出现了断崖的差距。 这点。 真的怨不得人。 当然。 如果深究的话,还可以归咎于西方化学、物理等基础学科的出现。 有了这些,他们可以研制出威力更强的火药。 或者制作更精密的火器。 当然。 这些方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做讨论了。 当那欧阳治听到霍光的话后,立马回复道:“这个黑管的制作方法啊,嘿嘿,我可是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琢磨出来的,我干嘛告诉你!” 铁匠一脸得意。 实话实话。 对方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因为这铁管制作的质量非常好,比蒙元的火铳管都好。 甚至比明朝的火铳都要好一些。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制作成鸟铳。 鸟铳,就是火绳枪。 比不上燧发枪,但比三眼铳,火铳这类东西,可要好太多太多。 可以说。 它有着现代步枪的雏形了。 但如果铁匠制作的这种黑管要是经不住十几发,就炸膛的话,那还是别了,霍光怕给自己炸瞎了。 想到此处。 霍光一脸正经地说道:“放心,我不是想得到你锻造的技术,只是想通过你锻造的方法,来确定你锻造的这铁管,最终质量!” 欧阳治还是有点不信,疑惑的说道:“真的?” 霍光无奈的说道:“真的,本侯可以摸着我的良心说话!” 见状。 那欧阳治这才说道:“其实锻造方法很简单,找来一些铁器,先煅烧,打成方铁,然后再将其打薄,成薄片状态。” “这时。” “再将其包裹在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铁棍上,以此锤炼。” “这一层锤炼好,再接着锤炼下一层铁皮包裹。” “如此往复,等铁管成型,将铁棍抽出,内壁打磨光滑,外面也打磨光滑,这黑管就成了。” 听到铁匠的话,霍光大为吃惊。 人类的悲欢离合,或许不相同。 但! 人类文明的发展,往往却惊奇的相似。 西方鸟铳管的制作,就是采用这类技术,虽然手法上有差异,但是大差不差。 没成想? 霍光三年前碰到的一个铁匠,也能想出类似的办法来! 这可是两千年前的汉朝啊。 其实这个方法霍光前世也只是有所听闻,具体操作他可不清楚。 若是知道。 早就搞出来了,何必等到欧阳治今日送上门。 此刻的霍光。 看着欧阳治,那完全就像是看着一个大宝贝一样。 对面铁匠见他目光灼灼,当即说道:“诶,你可别觊觎我这技术,这可是我花费了三年时间苦思冥想出来的!” “你看!” “我天天想着这个,头都秃了。” 霍光当即耸肩,道:“诶,放心,我不会觊觎的,我又不是铁匠。再者说了,你这黑管弄出来,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它的任何用处。“ “你就算掌握这门技术。” “却无施展之地,你留着又有什么用呢?” 然而。 铁匠欧阳治却不管这些,当即说道:“那我不管,你别觊觎我这技术就行。不过你觊觎也没用,我只告诉你一个大概,具体实操,还得看我。” 霍光微微一笑,道:“像你们这些工匠,都会留一手关键的,不让别人知道,我懂,我懂!” “不过!”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盐铁官营,私自打铁,可是犯了汉律的!” 有句话怎么说,民不与官斗。 不是不能斗。 而是根本斗不过啊! 霍光要是心黑,他有一百种办法,能把眼前这个铁匠整的服服帖帖,让他乖乖交出技术! 甚至。 让其成为阶下囚,然后为自己工作。 某些底层中连官员都算不上的家伙,不是说过一句话么? 哪天他妈的找个黑地儿拘他三天,不行就搞他的儿子,他儿子就是他的软肋. 当然。 霍光作为一个正义凛然的人,自是不会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于是。 他看着被自己问沉默了的铁匠,笑道:“我可以给你搞一个挂着朝廷名义的打铁铺子,想要么?”(本章完) 第226章 制作火绳枪!传说中的鸟铳诞生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啊?真的吗,这怎么好意思呢?”铁匠欧阳治的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好家伙。 从一大汉脸上,看到娇羞? 差点没把霍光看吐了。 你说你想要就想要,你娇羞个什么劲,又不是女娃娃。 随即。 霍光就没好气的拍了下欧阳治的肩膀,说道:“当然是真的,本侯从来不说骗人的话。” 欧阳治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甚,说道:“博陆侯说的要是真的,别说欧冶子大师的传承了,就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好家伙。 这就开始表忠心了? 也对。 一座属于自己,但是又挂着朝廷名义的打铁铺子。 这对于铁匠而言。 那吸引力,哪怕是金钱和美人摆放在面前,都没这铁匠铺子有吸引力。 自汉武帝盐铁官营后。 所有的盐铁事项,都由朝廷来做。 没朝廷允许,土地播种需要的农具,都无人敢私自打造,更别说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铁匠铺子! 所以! 这家伙这般激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着对方被自己提的条件圈住了,霍光当即说道:“当牛做马就算了,你只需要负责锻造出这种铁管就行了。 “好!”此时的欧阳治,恨不得举双手赞同。 见状。 霍光点了点头,先是为他安定好住处。 然后,回到屋子里,蒙头就开始画起鸟铳的设计图纸来。 说实话。 如果让霍光画二战时步枪的设计图纸,那还能凭印象去画点。可鸟铳怎么画,霍光是一点没有头绪。 所以。 说是鸟铳? 实际上,就是朝着中正式步枪那种外貌去作画。 当然,像拉栓退子弹壳的那种东西,霍光就不需要考虑了。 因为! 鸟铳完全不需要这个。 霍光设计的鸟铳枪支结构中,有步枪的准星,枪机、枪柄等组成部分。 当然。 这些设计,可能与真正的鸟铳不同。 但有一点那是相同的。 就是预燃的火绳和能扣动的扳机,这也是火绳枪名字的由来。 别的都不重要,但是火绳这点很重要。 由于霍光是朝着印象中步枪加上自己想象中的鸟铳作画设计,所以,等画好了后,霍光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 特么的! 他给这枪还加上了刺刀安插上的结构。 好家伙! 这下真的鸟枪换步枪了。 设计图画都画好了,又不是铅笔作画,水墨不好擦拭,霍光也就懒得管了。 直接带着画好的设计图,来到木工李宏的木工铺子,开始与他一起商讨并打磨出这鸟铳的组件来。 木工李宏技术很好。 自己一番描述,配合所作的设计图纸。 这木工,就真的将这些所需要的鸟铳配件,一一加工打磨了出来。 霍光现在要做的是,就是将枪管和这些由木匠李宏打造的配件部份,一一组合起来。 等配好了后。 霍光赫然发现,自己手中的枪哪有鸟铳那标志性的鸟嘴模样,明明就是一近代步枪嘛! 可惜。 内核还是鸟铳。 不管外貌怎么变,还得是靠火绳才能使用的。 等组好了鸟铳后,霍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查验这枪使用起来可否好用了。 首先。 点燃火绳,给鸟铳里加上火药和打磨好的铁珠子。 稍稍瞄准了下陶罐,霍光便小心翼翼的对着陶罐开了枪。 他有些害怕炸膛,给自己眼睛崩瞎了。 那成了独眼龙,再帅也没用。 扣动扳机后。 鸟铳的火绳点燃了枪管内的火药,只听“砰”的一声。 那枪中的铁珠子,直接打在陶罐上面,强大的冲击力,使得陶罐瞬间破碎。 好家伙。 威力还是不错的。 随后几天,霍光便拿着鸟铳,去了城外四处打鸟去了。 鸟铳,不打鸟,叫什么鸟铳! 其实。 主要还是为了检验枪管合不合格。一把枪,最基础,也是最要的部分,就是枪管了。 枪管不行,万事皆休。 打了十几发铁珠子后,霍光赫然发现,这欧阳治锻造的枪管,是挺不错的。 质量上,没有任何问题。 十几发子弹后,枪管依旧如新,一点膨胀或者裂纹什么的都没有出现。 这很不错了! 等在城外打了一圈鸟后,霍光便骑着大黑马,扛着鸟铳回城了。 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 霍光是第一个弄出鸟铳的人,而两千年前的汉朝,怎么可能有人见过这玩意。 所以。 霍光光明正大的扛着枪进来,那守城的士兵只当霍光扛了个新奇玩意,一点也没在意,甚至还舔着个笑脸跟霍光问好。 对此。 霍光只是点点头,未做理会。 按照卫伉的说法。 以他们这些侯爵来说,身份尊贵,那些身份低贱卑微的人打招呼,都不需要理会。 不过。 这种说法,霍光不敢苟同。 就连卫伉的大将军父亲,卫青,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别人打招呼,就算不认识的陌生人,霍光也会下意识的点下头,以示回应。 也就卫伉这个二世祖,啥本事没有,天天自视高人一等。 然而。 等回到城里,霍光突然发现,自己家中来了宫里的人。 这个家。 是霍去病的霍府。 兄长的家,自是他霍光的家。 霍光将枪依旧扛在肩上,看着宫里的来人,问道:“你们来我霍府做什么事,陛下召我入宫?” 这些宦官当即摇头。 霍光微微挑眉,道:“那你们来是做什么的?” 对面闻言,当即说道:“回禀博陆侯,是陛下让我们来提醒一下,半个月时间过去了,别忘了封王的事情。” 霍光顿时一拍脑门。 这半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枪上了。 尤其是这两天,天天玩这把鸟铳, 完全把汉武帝三子封王的事情,抛之脑后。 而明天,就是朝会了。 蛋疼。 不过,霍光脸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说道:“知道了,本侯不会忘了陛下的事情,请陛下放心!” 说完。他便送走了这些宦官。 随后。 马不停蹄的拜访张汤和丞相庄青翟。 这两人需要好说一顿才行,不像舅舅卫青,好说话。 因为时间不早。 霍光去了趟张汤府上和丞相府,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外加两人都知道此事。 所以。 没有多费口舌,就拿下了。 至于舅舅卫青那边。 霍光甚至都没有去找,毕竟是舅舅在明日朝会上,自己说什么,他应该都懂。 不过这一日的朝会。 三子封王的拉锯,霍光并没有在意。 最重要的,是向汉武帝刘彻,推举鸟铳。他得先上呈这好东西,才好向陛下要个铁匠铺名义,专门打造这等武器。 于是。 霍光便带着欧阳治,来到宫门外。 他把枪交由欧阳治来保管,并且对其郑重说道:“你就在这宫门外候着,等下宫里人出来,问你叫什么,你就正常回复便是。” “随后,你就跟着他入宫。” “到时候,你就能见着朝会中的本侯了。” 欧阳治当即点头道:“好。” 由于事先霍光跟他透露过,能不能获得挂着朝廷名义的铁匠铺子,就看今天了。 所以。 欧阳治今日的表情也非常严肃和忐忑。 霍光与他叮嘱完。 便走了进去。 等入了未央宫正殿,与诸位大臣们,在殿中静静候着汉武帝刘彻。 朝会嘛。 三公九卿需要早早前来,而汉武帝身为皇帝,来晚一些也正常。 等汉武帝刘彻来后。 众人纷纷朝着他行大礼。 等跪拜礼行完后,朝会上,一些九卿们便汇报各种事宜。 不过。 今天的重头戏,依旧是拉锯封王的事情。 一番君臣间相互拉锯后,最终,汉武帝还是拒绝了此事。 毕竟和霍光先前设计的拉锯,这才开始两次,加上兄长的第一次奏请,也才不过三次。 所以。 后面一个半月里,还要再来三次。 总共五六次拉锯后。 汉武帝才会表现出一副迫于无奈的感觉,然后心里异常开心的給三位皇子,各自封王。 当然。 这些还早,最起码还要过一个月后再说。 这时。 汉武帝与诸位大臣的拉锯结束后,汉武帝看着三公九卿们说道:“诸位,还有事情奏请否?” “若无大事。” “便退了吧!” 朝堂上,三公九卿互相看着对方,都表示没事情了。 连同汉武帝刘彻也都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霍光却站了出来,对着汉武帝刘彻恭敬的说道:“陛下,尚书令臣霍光有话要说!” 汉朝时。 臣子与陛下说话,喜欢前面加上官职,中间说个“臣”字,最后才会加上说话人的名字。 颇为繁琐。 但礼仪是这么来的,霍光也只能这番说道! 汉武帝刘彻闻言,当即皱眉问道:“博陆侯有何事要奏请,竟等到这时候才说?” 话语中,颇有不满。 可能。 是与三公九卿拉锯累了吧! 没办法,汉武帝后宫夫人各个姿色靓丽。日子久了,身体虚,正常。 见汉武帝问话。 霍光这才说道:“陛下,臣要向您奏请的事情,是臣与一人,搞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新武器,是个新奇玩意。” 原本稍稍有些愤懑的汉武帝刘彻,听到“新奇玩意”四字,当即精神就上来了。 汉武帝最喜欢新奇的东西,便问道:“哦,这个新奇玩意的武器是什么,你给朕说说!” 见汉武帝来了兴致。 霍光继续说道:“陛下,臣这次要向您介绍的新奇玩意,名为火绳枪!” “陛下。” “上次臣向陛下提交的火药,您还记得吧?” 汉武帝眉头一皱,说道:“火药?你是说,飞雷炮必须要有的粉末吧?” 霍光当即点头,道:“对对,陛下,正是那种粉末。” “火药的威力,陛下是见识过的。” “这次,火绳枪,也需要利用火药这种粉末。” 听到这话,汉武帝眼睛一亮。 火药的威力。 刘彻是见识过的,自然不会小觑。 现在。 霍光说又用火药制作一新武器后,他便急不可待地说道:“博陆侯,可有成品,拿来与朕瞧瞧?” 一切。 都在霍光的预料之中。 他太懂刘彻的性格和脾气了。 随即。 霍光不缓不慢地说道:“陛下,成品很少,只有一杆火绳枪。我已经让人拿着,在宫门外候着,陛下可随时召见。” 闻言。 汉武帝刘彻脸上兴趣浓厚,说道:“这新武器叫做火绳枪么?有点意思,来人,召其入宫。” “诺。” 宦官闻言,便去召见正在宫门外候着的铁匠欧阳治。 等其进来。 欧阳治这家伙,见到陛下后,顿时吓的瘫软在地。 高位上的汉武帝,见到欧阳治这等模样,皱眉道:“他怎么了?” 霍光拱手回道:“陛下,此人是与我一起制作火绳枪的铁匠,从赵国地界投奔我而来。” “偏隅之地,未曾见过陛下威严。” “估计是被您的气势,吓到了。” 闻言。 汉武帝顿时龙颜大悦,最开始的那种愤懑的怨气,完全消失不见。 人嘛! 哪怕是当上了皇帝,也喜欢被人拍马屁。 说好听的话,谁听着不高兴? 汉武帝心情一好,于是就说道:“博陆侯,让他站好,朕又不会吃了他,害怕什么。” “好了。” “你说的那什么火绳枪,就是他怀中抱着的那东西么,拿来让朕看看。” 欧阳治闻言,当即想起身送上去。 霍光赶紧抓住了他,同时拿过他怀中抱着的火绳枪,等宦官下来,交由宦官手上,再等宦官送到陛下手中。 汉武帝一见这玩意,笑道:“确实是个新奇玩意,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还挺沉。” “诶,霍光,朕为何看不到这武器有锋刃的地方?” “难不成是钝器?” 汉武帝作为一个古人,见识中只有钝器和利器这种冷兵器的区分,这也正常。 而火绳枪其实不在冷兵器之列。 它是热武器,自然没有钝器和利器的区分。 见汉武帝问话。 霍光这才说道:“陛下,既然是新式武器,自然与传统武器不同,它不在钝器与利器之列。” “就像臣发明的飞雷炮一样。” “它是另一种攻击模式,陛下若想了解,臣可以为陛下演示。” 听到演示。 汉武帝当即点头,让宦官将火绳枪交回霍光手中,说道:“那请博陆侯演示一遍吧!” 霍光接回宦官送来的枪。 当即。 又找汉武帝要来一个陶瓷罐,放置于殿门外。 然后用宫廷里油灯的火,点着预燃的绳子,随即瞄准殿门外的陶瓷罐。 因为有了前些日子在城外打鸟,此时的霍光早已对火绳枪的运用熟练地一气呵成。 扣动扳机后。 火绳点燃枪管内的火药。 顿时“砰”的一声响起,殿门外,陶瓷罐碎了一地。 殿内。 百官也乱作一团。(本章完) 第227章 火绳枪量产问题!文帝陵墓被盗事件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朝会上,霍光正端着鸟铳,瞄准摆在外面的陶瓷品。 这时。 宫殿内,所有臣子都盯着霍光看着,大家都很好奇这博陆侯搞出的新武器,是个什么玩意。 其中。 最感兴趣的,莫过于汉武帝刘彻。 他也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霍光的表演。 只见霍光扣动扳机,火绳点燃管内的火药,刹那间,产生巨大的爆炸动能,将枪管内的铁珠子,推送出去。 声音响起。 便已经见到宫门外的陶瓷罐“哗啦”一声破碎开来。 但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 宫殿内的诸位大臣,包括汉武帝刘彻在内,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霍光这新武器在使用时,会有如此剧烈的响声。 别看这枪是把鸟铳。 由于使用火药量充足,开枪时声音异常响亮。 虽然比不过飞雷炮那种天雷滚滚般的声音,但这是在宫殿内,人说话都有回声的地方。 这里开枪。 那声音有多大,可想而知。 汉武帝刘彻和诸位大臣,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枪声突兀响起,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那一刹那间。 汉武帝这一激灵,居然和百官们如此的一致! 而这种惊吓过后,宫殿的三公九卿,就纷纷对这新武器开始议论起来。 有说霍光这东西并不是武器,而是巫蛊之术。 有说这种武器声音大,对匈奴骑兵,会有奇效。 更有参与过上次漠北之战的官员,知道火药这种东西,见识过飞雷炮威力,便一抹傲然的表情说这武器差了,不如飞雷炮云云。 只有汉武帝刘彻,在一激灵过后,看着宫殿外的陶瓷罐摆放的地方,若有所思地问道:“博陆侯,你这新式武器,能攻击到多远的地方?” 攻击到多远的地方? 那不就是问射程嘛! 这个! 霍光还真没测试过。 略微皱了下眉头后,说道:“回陛下,火绳枪所能攻击的地方,应该是在一百步到两百步之间。” 别小看这点距离。 要知道。 二战时期,国民政府的中正式步枪,其有效杀伤射程,也不过是两百米。 而霍光现在所处的时代。 可是两千年前的西汉,一二百步的射击距离,够用了。 但汉武帝听闻霍光的话,似乎略有不满,说道:“只一二百步的距离么?那岂不是与弓箭一般?” “若是都一样的距离!” “你这所谓的火绳枪,制作起来精细,但作用又与弓箭差不多。” “朕为何,要采用你这复杂的东西,不用简单的弓箭呢?” 听到汉武帝刘彻的疑惑,霍光心中一惊,没想到汉武帝竟然会思考起这种问题来。 弓箭。 是古代打仗的主要远程武器。 用起来也简单。 如果鸟铳不如弓箭,那么,驱逐蒙元的洪武大帝朱元璋,为何还要特别研究这等火器? 随后。 燕王朱棣为何也特别发展出火器,甚至大力推崇神机营这种东西? 难道他们都是傻子吗? 不! 他们不是傻子,而是深知火器的厉害,所以才发展这种武器。 鸟铳,毫无疑问,比民初时那些火器,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所以。 当霍光听到汉武帝刘彻的问话后,霍光直接回道:“陛下,弓箭有弓箭的作用,火绳枪有火绳枪的作用。” “臣只说一点,陛下就深知此武器的好处了。” “将一个人,训练成合格的士兵,练好射艺,大概需要半年之久。” “而让一个人学习掌握火绳枪的用法,只需要十天半个月。” “陛下应该明白,臣的意思了吧?” 霍光此番话一出口,汉武帝刘彻当即眼睛一亮,露出一些希冀的光芒。 汉武帝,一个“武”字,便透露出刘彻的本质。 这家伙! 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 汉武帝在位时,屡屡进攻周边国家,士兵损耗是个大问题。 兵员要补充,首先就得训练。 总不能,直接从民间抓壮丁,让他们上战场吧? 正常来说! 招募兵勇后,是需要将军操练的,一般都在半年时间内。 其实这点,不要紧。大不了,等半年后,在攻打邻边小国嘛。 问题是。 这半年时间,要耗费多少粮饷? 单个士兵耗费不多,可十万士兵呢?二十万士兵呢? 就说两年前。 汉武帝为了漠北之战,一下耗尽了整整两年时间积累的经济,才打赢了那一仗。 骑兵十万,步兵数十万。 那得多少张嘴啊! 半年时间的操练,就已经将汉朝两年时间积累的经济,吃的七七八八了。 如果。 军队的操练时间,从半年,缩短至十天半个月。 那粮饷的损耗的问题,岂不是再也不能束缚住汉武帝刘彻的野心了? “博陆侯,你说的这是真的?十天半个月,就能训练完成?”汉武帝惊讶道。 霍光点点头,回道:“千真万确。” “普通士兵,操练他们学习射箭,都得花费三四个月时间。这就算了,而且,射箭对臂力要求极高。” “有些人瘦弱,拉弓射箭几下后,便没了力气。” “火绳枪则不需要使用者耗费如此巨大的力气,只需要用食指扣动扳机即可。” 弓箭简单是简单。 但战争中用来杀敌的弓箭,可不是平常宴会时的那种弓。 汉军甚至为了节约力气,将弓箭随时能变动成弩,用脚踩着拉弦卡槽,这真的耗费臂力。 大部分骑兵,都是使用小于一石的弓。而步兵,为了杀伤力,士兵需要大张力弓箭。 普通士兵拉弓几次,就没了力气。 所以,打仗的时候。 普通士兵压根射不出几支箭矢出去。 所以当霍光说出这些好处后,汉武帝刘彻面露喜色,说道:“如若博陆侯所言非虚,朕定要大力支持你这火绳枪。” “十天半个月就能训练出一支会用火绳枪的军队。” “哈哈,想想,朕都觉得开心。” 见汉武帝已经被自己话语吸引住了,霍光当即趁热打铁,介绍起欧阳治来,道:“陛下,火绳枪固然出色。” “但也如同陛下先前所说,火绳枪要比弓箭制作麻烦。” “一些关键性部件,目前而言,只有我身边这铁匠朋友欧阳治会锻造。” “所以!” “陛下能否准许我为朝廷,专门开设一个铁匠铺,带一些铁匠,学习经验,然后再批量为陛下生产火绳枪?” 汉武帝刘彻闻言,紧紧皱起眉来。 盐铁官营,是他保证朝廷有钱的根本。 如果破例,给私人开设铁匠铺,那将会是个大问题。 于是。 汉武帝刘彻迟疑道:“博陆侯,你莫非不知道,朕非常讨厌,破坏盐铁官营政策的人?” 霍光当即摇头,道:“陛下,臣没有破坏啊!” “盐铁官营是国策,这毫无疑问。” “而这新开设的打铁铺,也是官营啊,专门为陛下生产火绳枪,又不私自盈利!” 闻言。 汉武帝便不再疑惑,说道:“好,既然博陆侯这般说了,那朕,便准许你开设铁匠铺。” 见陛下同意。 霍光顿时大喜,道:“谢陛下,陛下圣明。” “嗯。”汉武帝刘彻点点头,随后问道:“博陆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霍光摇摇头,道:“陛下,臣没其他事奏请了。” 汉武帝闻言,这才说道:“行吧,既然无事奏请,诸位,那便退了吧!” “噢,对了。” “博陆侯,将这火绳枪留下,朕也研究研究。” 听到汉武帝的话,霍光脸颊上的肌肉忍不住一抽。 他也没说把这第一把火绳枪就上贡给陛下啊? 咋还硬要呢. 霍光自己都还没玩够呢! 无奈。 面对汉武帝刘彻的索要,也只能将火绳枪上贡。 枪留下了。 霍光没想到,自己人也被留下了。 汉武帝刘彻,直接带着霍光去了上林苑。在那里,兴致盎然的汉武帝刘彻,让霍光教他怎么使用火绳枪。 由于汉武帝刘彻本就是天资卓越的聪明人。 这火绳枪! 操作简单,所以三两下后,汉武帝刘彻就掌握了使用此枪的精髓所在。 “博陆侯,你果然没有骗朕,这火绳枪,使用起来确实比弓箭还要简单。除却上火药麻烦点外,朕觉得,它比弓箭要好太多了。”汉武帝赞叹道。 作为一个野心极大的帝王! 汉武帝刘彻,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 他想要建立一支全部配备火绳枪的军队,作为特殊兵种,就像当初漠北之战,特别训练骑兵兵种一样。 不过。 骑兵兵种耗费太大了。 漠北之战所产生的经济亏损,时至今日,都未能填补。 主要原因,就是骑兵! 霍光对于汉武帝的话语,只能回道:“陛下天资卓越,学习火绳枪,当然比正常人快的很多。” 汉武帝刘彻闻言,将火绳枪丢回给霍光,说道:“博陆侯,朕打算,让这火绳枪像环首刀一样,成为我大汉士兵的标配,你觉得如何?” 闻言。 霍光面露尴尬,说道:“陛下,这点,可能很难。火绳枪生产快不了,这与环首刀差太多了。” “陛下要想批量生产这种武器,首先就需要有大量的铁匠来为您工作。” “臣建议。” “陛下稍稍提升一下,铁匠的社会地位,这样,从事铁匠行业的人,就会变多起来。” “有了这个基础,火绳枪的量产,不是问题。” 汉武帝刘彻这才点了点头,道:“博陆侯说的有道理,朕考虑考虑。” “对了。” “火绳枪的生产,你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就像百炼钢技术一样。” “决不能让外人偷学过去。” 汉武帝刘彻的防范意识,还是非常强烈的。 霍光点点头,回道:“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让火绳枪的制作方式流露出去。” “.” “.” 与汉武帝刘彻在上林苑狩猎归来后,霍光便马不停蹄地为铁匠铺建造地点选址起来。 长安城内的话,可以不用考虑了。 主要是城外。 可城外,容易出事。 霍光想了想,最终决定,将铁匠铺建造地址,选择建在南大营旁边。 南大营边上,原本就是有铁匠铺的。 不过。 它只为南大营服务,像锻造马蹄铁之类的事情,都由它来负责。 霍光在旁边重新建造一个铁匠铺,专门生产火绳枪。这点,并不与前者有冲突。 而且在南大营旁边,霍光自然放心。 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地址选好后,霍光便从建造房屋的那里,抽调出人手过来,开始建造起铁匠铺子。 由于只是用来打铁炼铁的场所,所以建造上,并不是麻烦事。 没花费多久。 铁匠铺子便建造好了。 这是一座挂着朝廷名义的铁匠铺子,实际上,则是属于霍光。 接下来的问题。 就是如何招收铁匠与学徒了。 只有欧阳治一人干活的话,欧阳治就算手艺再好,也难以生产出大量的枪管出来。 有多少枪管,就能造多少枪支。 这是核心问题。 这问题不解决,量产就永远不可能。 所以霍光派出锦衣,开始四处搜寻盐铁官营前,那些民间私人打铁的铁匠。 同时。 也为铁匠铺开始招收学徒。 打铁不会是吧? 那烧个火总会吧? 不会的可以慢慢学,谁还不是从不会慢慢过渡到学会的。 就这样。 火绳枪的量产,也被提上了日程。 而霍光操心着这事的同时,时间也在飞快流逝。转瞬间,便从三月初,来到四月下旬。 朝会上。 关于三子封王的拉锯,终于是临近尾声。 此时。 未央宫中。 丞相庄青翟、御史大夫张汤,两位原先有着很深矛盾的大臣,此刻,竟然合作谏言道:“陛下,臣庄青翟(张汤)与诸位列侯、贰仟石级官吏、谏大夫、博士臣等商议。” “今日,冒死奏请立皇子为诸侯王!” 对于此番谏言。 汉武帝刘彻非常高兴,但嘴上还是说道:“康叔有十个兄弟而独被尊贵的原因,是褒扬有德之人。” “周公被特许在郊外祭祀天神,所以鲁国有白色公畜、赤色牛的祭牲。” “其他公侯用毛色不纯的祭牲,这是贤者与不肖者的差别。” “崇高的道德令人敬仰。” “正大光明的行为令人向往!” “朕对此非常敬仰,所以,对于未成德的皇子,封他们为列侯就可以了。” 即便是假装拒绝,汉武帝所说之话,都必须引经据典。 由此可见。 作为一个皇帝,才华是必须要有的。 汉武帝之所以能与千古一帝的秦始皇相互比较,自然是因为他有着过硬的本事。 若无过硬的本事。 起始之区,西汉怕是要被那群妄图政权的女人给掌控了。 自吕后开始。 汉朝的女人们,总是有着掌控朝权的野心。 吕后对汉朝的功绩是有的,但她开了一个不好的头。 以至于不管是西汉还是东汉,后宫总是想着干涉朝政。而这些后宫,大多没有吕后的本事。 比如东汉末年。 大将军何进,不就是被何太后坑死的么! 如若何进不死,哪有后来诸侯割裂一说。 当然。 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 汉武帝刘彻再一次拒绝为皇子封王后,有一臣子站了出来,说道:“博士臣将行冒死谏言,臣听说,康叔兄弟虽有十人,武王继位,周公辅佐成王,其他八人都因为祖父和父亲的尊贵封为大国。” “康叔年幼,周公在三公之列,而伯禽在鲁封国,那是因为封爵位时,还没有成年。” “后来康叔制止禄父之难,伯禽消灭淮夷之乱,从前五帝各有不同的体制,周朝有五等爵位,到了春秋只剩下三等爵位。” “这是根据各朝的体制不同,而安排尊卑之序。” “我朝高皇帝拨乱反正,昭示志德,安定海内,分封诸侯,爵位分为二等。” “哪怕皇子在襁褓之中,也有立为诸侯王的,以承继天子,作为万世的法则,不可改变啊!” “陛下躬行仁义,亲播圣德,文治武功互相配合,彰扬慈爱孝亲的德行。” “如今,诸侯支子都封为诸侯,而皇子却封为列侯,臣将行与丞相庄青翟,御史大夫张汤反复商议,都认为此举尊卑失序,使天下百姓失望。”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臣请陛下,立皇子刘闳、刘旦、刘胥为诸侯王!” 博士将行的话,令汉武帝刘彻保持了沉默,没有批示。 这时。 朝堂上,诸位大臣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三公九卿联合带头,再次请求道:“丞相臣庄青翟、太仆臣公孙贺、行御史大夫事太常臣赵充,太子少傅臣任安行宗正事冒死谏言!” “丞相曾私下与列侯二十七人商议过此事,都认为尊卑失序。” “高皇帝创建天下,为太祖,封子孙为王,扩大支辅势力,不该改先帝法则,应继续彰显先帝至尊。” “臣等请求陛下,下令史官选择吉日,开列礼仪奉上,令御史呈上地图,其他都照以前旧例。” 群臣的轮番谏言后。 汉武帝“百般无奈”,终于是松了口,带着一股“众将士真是害苦了我”的感觉,下诏批示道:“应允!” 得到汉武帝的下诏批示。 太仆公孙贺几日后,又来朝会上谏言说太常赵充通过占卜得知四月十八日乙时,为黄道吉日,可以立诸侯王,请陛下为所立封国命名。 于是。 汉武帝刘彻再次下诏批示道:“立皇子刘闳为齐王,刘旦为燕王、刘胥为广陵王。” 如此。 这三子封王的大戏,才算是落下帷幕。 然而这一出大戏落幕,新的大戏又即将上演。 一年后。 御史大夫张汤与庄青翟丞相在皇子封王的事件中短暂合作结束,便迎来了二人政治斗争的最后阶段。 说来也是奇怪。 上一任丞相李蔡,出事原因是汉景帝阳陵土地被他侵占。 而庄青翟丞相这次的问题,则是有人盗挖文帝皇陵中陪葬的钱币。 实在话。 文景两帝实惨。 死后都不得安宁,不是被人侵占土地,就是被盗挖钱币。 不过此事,与前任丞相李蔡不同。 李蔡是自己侵占汉景帝阳陵边上的土地出的事情,而庄青翟则是文帝陵墓被盗挖钱币,顶多有三分责任而已。 对于此事。 庄青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不。 这日朝会,庄青翟碰巧与张汤一同入宫门,两人对视一眼,速来不合的二人相互聊了起来。 只听庄青翟说道:“张御史可知文帝陵墓被人盗挖钱币一事。” 张汤轻轻哼了一声,道:“知道。” 闻言。 庄青翟又叹气一声,道:“诶,可惜不知何人所为,张御史,你我身为三公,对此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等下到了殿内,你我二人,同时向陛下谢罪。” “想来此事错不在我们。” “陛下应该也不会真怪罪下来。” 听到丞相庄青翟的话,张汤淡淡一笑,道:“呵呵,丞相所言极是!” 对于御史大夫张汤的表态,丞相庄青翟甚为满意。 在庄青翟眼中。 自己身为丞相,位居百官之首。 张汤不过是御史大夫罢了,该是如此对自己。 两人一番言语过后,随即进入宫殿中。 宫殿内。 因为文帝陵墓被盗挖钱币,此事在长安城内已经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久居宫中的汉武帝刘彻,对此都有耳闻。 于是。 这日在朝会上,汉武帝刘彻大发雷霆,对丞相质问道:“先帝陵墓被盗挖钱币,你这个丞相竟然不知何人所为?” 庄青翟脸上,露出尴尬,说道:“陛下,臣有失察之罪,望陛下宽恕。” “宽恕,你让朕怎么宽恕?”汉武帝刘彻瞪着庄青翟,说道:“前有阳陵被丞相李蔡侵占土地。” “后有你庄青翟不知文帝陵墓被何人盗挖钱币。” “朕的脸,都被人打肿了,你还跟朕说宽恕?” 其实。 这事真不怪庄青翟。 偷盗者盗挖文帝陵墓钱币,此事庄青翟也没辙啊! 难不成。 他有预卜先知的能力,提前阻止偷盗者? 想想也不可能! 汉武帝此举,无非是发泄心中怒火罢了。 丞相顶多牵连一下,撑死也不过连带三分责任。 这时。 被一顿臭骂的庄青翟,连忙看向一旁的御史大夫张汤,示意他按照原先说好的那样,与他一起向陛下认罪。 这样,俩人同时承担责任,罪责就更小了。 可张汤此时却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完全不理会庄青翟的目光。 而这时汉武帝刘彻却是注意到庄青翟的目光,又是呵斥道:“你目光乱瞟什么,朕与你说话,你是不是一句没有听进去?” 闻言。 庄青翟连忙收回目光,说道:“陛下,臣听进去了,不胜惶恐!” 丞相再也不敢,将目光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张汤了。 等汉武帝训斥完了庄青翟,这才看向御史大夫张汤,说道:“张汤!” 张汤连忙躬身,说道:“老臣在!” 汉武帝点点头,命令道:“你出身廷尉,这样,此事交由你去查,务必将那盗窃之人揪出来。” “朕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文帝陵墓都敢盗窃!” 御史大夫张汤听到汉武帝的命令,连忙回道:“诺。” 见张汤答复后。 汉武帝刘彻点了点头,随即摆了摆手,道:“今日,朕心情不佳,不想再理其他事宜,就这样,退朝吧!” 话落。 群臣拜退出未央宫中。 张汤不等丞相庄青翟,便先一步退出宫殿。 此时。 脸色极差的庄青翟,在后面撵上了张汤,质问道:“张汤,本相问你,先前你答应与本相一同向陛下认罪,同担责任。” “为何临了,却独善其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于丞相的质问,张汤只是莫名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像是自顾自地说道:“诶,谁在跟我说话?奇怪,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当真是神通异象!” “莫非?” “那盗窃文帝陵墓的人,就是凭借这种本事盗窃的?” “怪不得丞相抓不住此人呢,诶.” 嘲讽完。 御史大夫张汤一抹山羊胡,然后笑呵呵地继续往前走着。 至于丞相? 直接被他无视了。 对于庄青翟所说所为,张汤觉得甚是好笑。 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要与他同担责任? 前任丞相李蔡,都未曾让他低头一次,你庄青翟才上任多久,就想着拉自己垫背? 想的太美了。 而张汤身后的丞相庄青翟,则被张汤这嘲讽的行为,气得咬牙切齿。 但又无可奈何。 其实丞相让张汤与他一同认罪,也没说错。 御史大夫本就有监察之责,此事发生,御史大夫本就脱不了干系。 不然。 他庄青翟为何上朝前,要与张汤说那些话。 只是此时被摆了一道罢了。 等张汤回到御史府后,便喊来属下御史交代此事,之后,更是提醒道:“此事你按照正常流程去办,但过程中,要将责任推卸到丞相府。记住,切不可拖累到我们御史府上来。“ “到时候。” “老夫给丞相府办他个明知故纵的罪名,我看他丞相有何本事,能不受谴免官。” 政斗嘛。 就是这样朴实无华地相互给对方按上罪名。 张汤能当着属下御史官员这般诉说,毫无疑问,叫来的御史府上官员,一定是自己的心腹了。 至于御史府。 那就是御史大夫张汤办公的地方。 这点,与丞相府相似。 御史府内,共有大小官吏三百四十一名,除去御史中丞、御史丞以及另外四十五名有着御史头衔的官员,其余的不过是御史们的属官。 而在御史大夫面前。 御史府的这些大小官吏,都是他的下属。 只不过。 像御史中丞这类,不受他管束罢了。 为何不受。 因为御史中丞一般都是跟在皇帝身边,听皇帝调令,御史大夫总不能,在陛下面前抖威风吧? 此刻。 被张汤喊来的心腹御史,听到话后,当即说道:“明白,张公放心,此时我会按照您交代的办的。” 张汤闻言,当即笑道:“等那庄青翟受谴免官后,老夫将是最有机会成为丞相的人选。” “到时候。” “这空出来的御史大夫位置,老夫定会向陛下推举你来担任。” 心腹御史当即脸露喜色,说道:“多谢张公厚爱.” (本章完) 第228章 九窍玉塞!作死的卫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外,临近南大营附近。 历经半年的整顿,欧阳治的铁匠铺子日益扩大起来。 学徒、老铁匠,都有不少。 这铁匠铺能有现在的规模,多亏了霍光的帮忙。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给欧阳治搞一个挂着朝廷名义的铁匠铺子。 嗯! 真的只是挂着,朝廷没有出一分钱财和人力进来。 全都是霍光出的。 所以,这间铁匠铺子,实际上,也是霍光的私人财产。 只是此时。 霍光看着欧阳治总是听从那些老铁匠的吩咐去做事,霍光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上前拉过他,说道:“欧阳治,你过来一下。” 欧阳治以为有什么事,便跟了过来,问道:“博陆侯有什么吩咐?” 自从又能光明正大的打铁了,这铁匠欧阳治可是对霍光格外尊敬。 没办法。 欧阳治一生下来,便延续他父亲的职业,做个铁匠。 小时候看父亲打铁。 青年时自己尝试打铁,到了中年独自打铁。 现在半老不老的时候,朝廷不给私人打铁了。他这一生,只会打铁,如若以后不能打铁,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好在是。 遇到了博陆侯,现在,有一间挂着朝廷名义的铁匠铺子,又能做自己会做的事情了。 霍光看着对自己一脸尊敬的欧阳治,皱眉问道:“欧阳治,上个月,本侯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个铁匠铺子,以后就交由你经手了。” 听到霍光的话, 欧阳治当即点了点头,道:“嗯。” 霍光又继续问道:“那你在搞什么,我让你管理铁匠铺子,你的主见呢?怎么别的老铁匠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个小学徒怎么在那翘着二郎腿,干什么呢?” 欧阳治这才说道:“那个小学徒是郑铁匠的孙子,不差他一个人干活,而且郑铁匠以前是很有名的铁匠!” 听到欧阳治的辩解,霍光直接坦言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东西,我开这个铁匠铺子,是因为你能造枪管!” “他们拿着我开的高价工钱,就要干他们应该在铁匠铺子干的活!” “我把这个铺子做大,是希望火绳枪的枪管月生产数量,能提升上去。” “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对吧?” “本侯不希望下次我来时,还看到这样的事情,希望你能做到这个铺子的管理者!” 听到霍光的话。 欧阳治这个中年大汉,也只能点点头。 随即。 霍光拍了拍欧阳治的肩膀,说道:“其实这些话,不该本侯对你说的。你年纪比我大,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好了,我先回去了,后面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说完。 霍光便离开了。 这一年的时间,欧阳治已经将制作铁管的方法告知这些铁匠。其余铁匠们也知道该如何生产,质量上也不输于欧阳治太多。 因为大部分招来的都是曾经那些有经验的老铁匠,是有技术在手的。 所以这个铺子,并不是离开欧阳治就运转不开。 但枪管的制作方法,是欧阳治琢磨三年时间弄出来的。 所以。 霍光希望这个铁匠铺子是由欧阳治来管理,他不想做鸟尽弓藏的事情。 但如果欧阳治真的管理不了铺子。 还是要找个能管理的人,来接管铁匠铺子。 离开铁匠铺子的霍光,先是去南大营转悠了一圈,看了看那赵大牛有没有在军营闹事。 这家伙近一年来表现还好,目前已经坐上了什长,手底下管着十个兵卒。 见状。 霍光也没说他什么,便离开了军营。 坐上马车,一路回到长安霍府,看看膻儿。小家伙都两岁了,早已学会走路,只不过经常摔跟头。 所以府内的奴婢们一天天啥事也不做,就跟在小家伙后面。 霍光见状,一把将霍膻抱起,说道:“诶呦,膻儿可利害了,都能跑起来了啊!可怎么还不会说话啊,喊声仲父听听?” “呀呀!” 小霍膻似乎很高兴,嘴里奶声奶气地哼着些什么东西。 霍光也听不懂。 估计这就是在喊了吧! 正逗弄着小家伙,这时候,酒楼的掌柜不三,急匆匆的来到府上,找到霍光说道:“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 小霍膻似乎有些怕生。 见不三凑过来。 当即吓得大哭一场。 霍光只好哄了起来,然后瞪向不三,道:“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不三连忙附身凑近霍光耳边,细细说了几句。 霍光听后,脸色当即一变,道:“什么,这卫伉前两天刚行完冠礼,就开始作妖了!” 霍光的冠礼是十五岁就举行了。 而卫伉的冠礼,则是在十六岁才开始举行。 也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大将军说,卫伉行完冠礼后,便是大人了,所以卫伉日后做任何事情,都不再管他。 于是。 从小胖墩长成大胖墩的卫伉,行为上愈加叛逆。 但这种叛逆,不是小时候那种嚷嚷着叛逆,而是默不作声干些混账事。 要是一般的混账事也就罢了。 但他干的事情,已经危及卫、霍两家! 这让霍光非常生气。 起身。 将霍膻交由嫂嫂,随后,便与不三一同来到酒楼。 此间乐还是四年前的此间乐。 大部分人,看起来,还是表面上的那个人。 只是。 时间在流逝,一些东西随着岁月的侵蚀,在逐渐腐朽。 霍光在不三的带领下,来到此间乐酒楼的金库。 这里是当初霍光与卫伉两人开酒楼后,所赚取钱财存放的地方。 可随着钱财越赚越多,很快就装不下了。 于是就腾了一个地方装那些铜钱,这里则变成了放珍贵物品的地方。 比如马蹄金或者一些值钱的玉器之类。 这个金库有两把钥匙。 一把属于霍光,另一把属于卫伉,毕竟酒楼是他与卫伉小时候合伙开的。 而随着酒楼的事情全权交由不三管理,自己这把钥匙,早在几年前,就交给不三这个酒楼掌柜了。 霍光对着金库指了指手,随后说道:“打开看看。” “好,公子你看了,等下不要吃惊。”不三说着,便拿出钥匙,将金库的锁打开,随后才开了小金库的门。 映入眼帘的。 便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那些马蹄金。 汉朝的金,纯度不好说,但确实是真金。 随后还有一些比较好的玉器之类的东西,也有一些殷商、周朝、春秋战国时期留下来的古玩。 现代人玩古玩。 比如汉朝的东西,到了现代,那就是古玩。 同理。 殷商时期的东西,到了汉朝,对于汉人来说,那也是古玩。 秦朝距离汉朝很近,而且秦朝非常短暂,所以金库里没有收藏什么特别突显秦朝的东西。 至于夏朝。 霍光没有收集到什么特殊的物件。 一来,夏朝即便对于汉朝而言,都过于遥远。 二来。 夏朝这种算作中原王朝起始的国家,实话实话,土地面积实际很小很小。 说句不好听的。 它其实就是几个部落组成的国家,能有多大呢? 包括后来的大一统秦朝,其实土地面积都不大。六国之地,不过中原而已,能有多大? 中原王朝土地面积大范围扩增,其实是到汉武帝手里才开始的。 不论功绩。 只论王朝国土面积的话。 秦始皇的终点,其实只是汉武帝的起点。 这不是贬低秦始皇,而是后来者居上原因。汉武帝之后,中原王朝的国土,依旧会越变越大。 当然,这里说的是王朝。 小国不算。 霍光看着小金库里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珍贵物品,说道:“没想到,这里珍贵的东西,已经摆放这么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啊。” “算了,以后再来处理下吧。” “不三,你说卫伉摆放在这里的那些东西呢?” 闻言。 不三才对霍光说道:“公子,在那箱子里,不过我并没有箱子里的钥匙。” “钥匙?”霍光挑眉,最后又改口问道:“不三,你确定,那卫伉花钱跟人交易来的东西,是那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闻言。 不三重重地点头。 霍光这才拔出身上的佩刀,一刀砍了下去。 汉朝官员,出行基本上都喜欢带着佩剑,以此彰显尚武的精神。 也有少数人,喜欢佩刀出行。 刀。 自然是环首刀。 不过这类,基本上都是军队里的人,如霍光这般。 环首刀刀背厚实,刀刃锋利,霍光猛的用力劈了下去,只见火花四溅,那锁也被重重地砸落在地方。 这锁质量还行。 不过箱子的质量,一般。 直接给锁砸落了,可还行。 霍光二话不说,上前打开木箱,果真发现了如不三所说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九窍玉塞! 这些,都是汉朝非常珍贵的玉器。 只是。 它不是活人用的东西啊! 霍光都不懂,这卫伉收集这些东西干什么,他不觉得晦气吗? “去,将宜春侯卫伉叫来。”霍光面色凝重地对不三说道,正当不三应声准备喊人的时候,霍光又接着说道:“也通知一声大将军,让我舅舅来一趟。” “是,公子。” 不三闻声,便按照霍光的吩咐去做事了。 卫伉现在的脾气,可大着呢! 霍光这个同龄人,可没办法管卫伉。毕竟两人都是侯爵,自己是博陆侯不假,但是人家也是货真价实的宜春侯。 所以此事。 只能交由舅舅卫青去管。 即便卫伉已经行冠礼,但卫青作为他父亲,照样能教训他。 就是一刀杀死卫伉,也不为过。 父杀子,在汉朝说不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汉朝的父亲,有这个权利。 此事。 可参考日后的金日磾。 由于大将军有些事情要忙,所以,当不三去通知后,平日里闲着无事的宜春侯卫伉,倒是先过来了。 “诶,老表,平时你不是到处忙么,怎么今.谁让你动我东西了?”卫伉正说着话,可突然发现,霍光身旁,是他放在金库中的小木箱。 似乎。 他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好给人看见。 所以。 非常紧张。 霍光冷冷一笑,道:“哼,动你东西?我若不是现在动你东西,过不了几日,就有人要动你的脑袋了。” 然而。 对于霍光的恐吓。 卫伉充耳不闻,甚至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本侯乃大将军之子,陛下亲封的宜春侯,谁敢动我的脑袋!” 说完。 还瞪了霍光一眼,然后愤怒的将木箱子盖上。 其实。 这两年来,霍光与卫伉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自己忙于替汉武帝做事,哪有时间理会这个倒霉玩意。而卫伉因为生母去世后,也早已不主动与霍光来往。 其中。 关系最差时。 莫过于卫青取平阳公主的时候。 霍光那时候还住在大将军府上,自然要喊平阳公主为舅母,也就是那个时候,卫伉就与霍光的很少说话了。 矛盾的产生,是必然的。 “没人敢动你的脑袋?哼,卫伉,你若不是我老表,我早就一刀给你脑袋砍下来了。”霍光目光凶横的瞪着卫伉。 随后。 他又指了指卫伉准备抱走的木箱,说道:“你赶紧交代,这些东西,都跟谁交易的?别到时候出了事,说我见死不救。” 卫伉不怕霍光,直接说道:“我花钱跟一些游侠兄弟买的,能出什么事,让开,别给本侯找麻烦。” 对于霍光的好意。 卫伉不领情,性情上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 见对方要走。 霍光当即不在顾忌对方颜面,直接动手,不仅抢下他要带走的木箱,同时连人一把扣下。 “你这蠢货,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你也敢大白天带着出去?” “你给我老实待着!” 说完。 霍光就用绳子,将其捆住。 随后。 他啥事也不做,就待在这里,直到大将军卫青的到来。 卫青此时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只见一进来,发现自家好大儿,被没血缘关系的外甥霍光捆在这里。 “霍光,你跟卫伉,这是闹了什么矛盾吗?” 见状。 霍光当即将那木箱子搬来,于大将军卫青面前解释道:“舅舅,卫伉说,这些都是他花钱从人手里买来的东西!” 卫青闻言。 当即朝木箱里瞄了一眼。 好家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都是死人用的玩意。 当即。 大将军卫青就对卫伉骂道:“你个蠢货,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为父还没死呢!” 儿子买死人用的贵重东西,而且是比较私人的那种,一般而言,都是为父亲留的。 九窍玉塞,专门塞住人体上下所有的洞口。 大将军会误以为卫伉是为他买的,这很正常。 可霍光却是提醒道:“舅舅,你是不是有些想偏了?我给您看这个东西的原因,您不好好想想?” “难不成” “您最近没听说过,长安城内,这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文帝陵遭盗窃钱币的事件?”(本章完) 第229章 霍光的失策!御史府的手段这么厉害吗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朝廷不是说,丢的只是一些钱币而已么?”大将军卫青疑惑地说道。 汉文帝的陵墓,被称之为霸陵。 霸陵。 名字看起来挺霸气,但在汉朝,属实是最抠唆的皇帝陵墓了。 没办法啊。 谁让汉文帝过的苦啊。 据说里面的陪葬品,也都是一些陶罐之类,很少金银财宝在里面。就连陶器,也比正常陵墓中的陶器小上三分之一。 说到这。 就不得不提一件事。 那就是汉朝皇帝陵墓,基本上都被人盗过。 一般皇帝陵墓,都是在这一朝代过后,才被盗挖。唯独汉朝不同,它在本朝,皇帝陵墓就已经陆陆续续的被盗完了。 有砖家说。 汉文帝陵墓,也就是霸陵,是唯一没有遭到偷盗的皇帝陵墓。 不好意思。 说这话的,一定是没文化的人。 霸陵。 乃是第一个被盗的汉朝皇帝陵墓,这事可是在司马迁的《史记》上都有记载的。 霍光听到大将军卫青的话,当即说道:“舅舅,朝廷对外,肯定是这样宣称,只丢了些钱币。” “但实际上丢的什么,怕是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 “毕竟此事涉及皇家颜面,自然不可能对外公开。” 卫青闻言,当即瞪向自家的好大儿卫伉,质问道:“你这逆子,这些陪葬品到底如何来的?” 九窍玉塞。 乃汉朝王侯去世,才能享有的陪葬品。 汉代。 大多是和田玉。 而和田玉,也是分种类的,其中以红玉和黄玉最为珍贵。 因为和田玉里红玉极为罕见,所以很难打造出一套完整的九窍玉塞,所以,最好的九窍玉塞,也只能由黄玉打造。 但黄玉多珍贵啊。 整套九窍玉塞,就已经能显示出墓主人身前的尊贵了。如果还是用黄玉打造,那么毫无疑问,在汉朝,唯有皇帝下葬,能配有此等待遇。 现在。 摆在大将军面前的木箱子中装着的,赫然是黄玉打造的九窍玉塞。 这大将军要是还看不出什么问题来,那就是怪事了。 然而卫伉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被绑在椅子上,仍旧嘟囔道:“父亲,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好了。孩儿行完冠礼,就已经是大人,你以后都不会再管我了么?” “怎么说的话这就不算话了?” “我做什么事情,您又要插手!” 见卫伉死不知悔改,卫青顿时目眦欲裂,直接就一拳头抡了上去,将卫伉打倒在地。 但卫青此时还不解气。 直接夺过霍光手中的刀,朝着倒在地上的卫伉走去。 此时。 卫青眼神中露出杀机,怒道:“你这逆子,还不知悔改。自己闯下了什么弥天大祸,都不知道吗?” “我卫氏一脉,都怕是要被你连累!” “既然要被你这逆子害死,为父倒不如亲自动手。今日拿你性命,向陛下认罚,说不得,还能保全我卫家。” 如果卫伉这木箱子里所买的东西,真与霸陵失窃有关。 那可不是卫家要落难。 就连霍光一家,都要受此牵连。 甚至。 皇后娘娘卫子夫,太子刘据,都怕是要遭殃。 最可怕的。 还不光是陛下的怒火,还有长安城中所有贵族,对于此事,都将是抱有喜闻乐见的态度。 卫霍两家,在长安城是在太过于显赫了。 这种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家族,显赫是显赫,但不能有一丁点大意。 因为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如履薄冰。 卫伉此刻因为被霍光绑了起来,身体根本动弹不得,见父亲提着刀向他走来,他在此刻,真的怕了。 当即嚎啕大哭起来,说道:“父亲,我知道错了。父亲,您原谅我,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这些东西,都是跟一游侠买的。” “那游侠还说见我是宜春侯,为人慷慨,这才便宜卖我。一般人,他还不卖呢!” “我当时也就多喝了些酒水,听他说是黄玉,就直接买了。” “父亲,我没想到那么多啊!” “那霸陵的事情,跟孩儿真没有关系。” 此刻的卫伉,老老实实的把话交代出来。 可卫青大将军越听越是火气大。 甚至直接将从霍光手中夺来的环首刀,高高扬起,骂道:“你这逆子,黄玉这等好东西,若不是脏物,怎么会便宜买卖?” “让你平时多动动脑筋,你却蠢得跟个猪一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平时温文儒雅的大将军,此时一股莫名的戾气爆发出来,格外渗人。 而卫伉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大将军爹有今日这等模样。 当即惊慌失措,鼻涕泪水糊一脸,冲着霍光乞求道:“老表,老表你说说话啊!你说了,不会见死不救的。” “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表兄弟啊!” “你帮帮我啊!” 此刻的卫伉,他觉得再不向霍光求援,自己这大将军爹,可能真要杀死自己。 可他哪知道。 如若大将军真要杀他,那扬起的刀,早就劈下去了。 又岂会给他机会说话?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平时温儒尔雅,又怎会做出杀子之事来! 毕竟。 金日磾干的那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 霍光看着卫伉认怂,老实交代出来这九窍玉塞的来历,当即也是为他拦下大将军。 卫青看着霍光,说道:“这逆子如此放肆,霍光,你别阻拦舅舅教训他!” 霍光却是摇头说道:“舅舅,从小到大,您都教训他多少顿了,还缺这一次教训么?” 卫青闻言,有些无奈。 自己这好大儿,从小到大惹祸无数。有时,都把他打的皮开肉绽,屁股开花。 可一旦能下床后,就又会给他惹是生非。 没办法啊。 这是他的孩子,怎么管,都没用啊。 卫青越想越是生气,道:“那我就把他杀了,也省的给我天天惹祸。不然迟早有一点,我这大将军府,都要败在他手上。” 卫青说的没错。 日后的大将军府,真的会败在宜春侯卫伉手中。 不过。 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霍光瞧着卫青大将军的样子,都不用猜,就知道舅舅是不会杀害他这好大儿卫伉的。 只是现在气不过,才说出这般话来。 看来。 能把大将军心态气崩的,也只能是卫伉了。 霍光没有点破这事,只是循着大将军的话说道:“舅舅,哪怕你现在把卫伉真杀了,也于事无补。” “现在朝廷将霸陵失窃的事情交于御史大夫张汤处理。” “张公的能力,您是知道的。” “他出身于刀笔吏,擅长行廷尉之事。” “只要查到盗窃之人,此事纸包不住火,张公定会寻藤摸瓜,找到卫伉头上来。” “真到了那时候。” “卫伉这事,说不定会被当成主谋,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听问霍光的话,大将军没发言。 而卫伉却躺在地上晃动着脑袋,尽力表现出点头认同的意思,说道:“就是就是,父亲,你看我老表说的多好!” 然而卫伉一发话。 大将军就像吃了炸药一样,拿着刀怒指着卫伉,呵斥道:“你给我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卫伉只能悻悻的闭上嘴巴。 他真怕大将军父亲,在气头上,一刀给他剁了。 大将军平时温文尔雅,这点不假。 可毕竟是大将军,那是真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的存在。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生起气来,那背后散发出来的煞气,足以令人胆寒。 卫伉闭嘴后。 大将军卫青看向霍光,说道:“霍光啊,那你觉得,为今之计,该如何应对此事?” 听闻大将军问话,霍光主动说道:“一般正常事情,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霸陵的事情,不是一般事情!” “真要暴露出来,哪怕是杀了卫伯也无济于事。后面,卫霍两家都会受此牵连,株连三族都有可能。” “此事无法化小。” “要想解决,只有一个办法——向张公举报此事!” 听到霍光的话,闭嘴的卫伉,当即就骂骂咧咧起来,道:“老表,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那御史大夫本就是受理此事。“ “你向他举报?” “那岂不是让我自投罗网。” 听到此话,大将军卫青直接给他这好大儿来了一脚,骂道:“叫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挨了一脚后。 吃痛的卫伉,只能呜呜咽咽起来。 霍光不理他,继续与大将军卫青解释道:“舅舅,您不要着急,听我细说。” “届时,我们去找张公,此时他刚接手此案,应该还没有头绪。” “我们就跟他说,发现有可疑分子买卖霸陵的脏物。” “于是设计,让宜春侯去接触。现在赃物到手,人证物证皆在,只需张公出手捉拿那些盗墓恶贼。” “这样。” “我卫霍两家,不仅不会被宜春侯所为牵连。甚至,对于查破此案,还有功劳!” 听闻此话。 躺在地上的卫伉,当即又开口说道:“这么说来,我还立功了?” 大将军当即又向卫伉瞪去,吓地他不敢说话了。 此时。 卫青再看向霍光,问道:“这样,真的可以?” 霍光点点头,说道:“应该可以,试试总比坐以待毙好。” 听到霍光的话。 卫青心中盘算了一会,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为这逆子,我就去找一趟张公去。” 霍光闻言,连忙说道:“舅舅,此事,您去不合适。大司马位居御史大夫之上,不好您去说!” “此事。” “还是我去说吧!” 听到霍光的话,大将军卫青也只能叹了口气,道:“霍光啊,舅舅这个逆子,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 霍光却是摇摇头,道:“卫霍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本就是一家之人。” “何必说两家之话?” “这样,我现在就去御史府找张公一趟。对了,舅舅,您等下安排人将这里东西收拾一下,贵重东西全带走。” “等下,我可能要带张公过来。” 霍光说完,便动身去御史府去了。 除了朝会之外。 御史等官员,包括御史大夫在内,正常工作期间,都得在御史府内。 以往霍光每次去找张公,都是在张公休息日,和吃饭的时间。 长安城不大。 张公自然是回家吃饭,吃完饭,又回御史府工作。 现在这个时间。 既不是官员休息的日子,又不是吃饭时间。这张汤,自然在御史府上工作。 到了御史府前。 霍光看了看这相当气派的朝廷办事机构,与丞相府相比,也不逊色太多。 当即。 霍光便要走进去,只见那御史府的门卫拦住了自己,说道:“站住,这里是御史府,只有御史官吏能入,你是干什么的?” 听到这话,霍光连忙说道:“本侯乃是陛下亲封的博陆侯,霍光是也,有事来找御史大夫张汤!” 听到霍光自我介绍是博陆侯后。 这家伙当即态度一变,笑脸相迎道:“噢,原来是博陆侯啊。” “可这御史府规定,只有御史官吏方可出入,您这” “我们不能破坏规定,私自就放您进去。” 听到这话,霍光立马明白怎么回事,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些钱币,塞在对方手中,说道:“劳驾,替本侯去与御史大夫说声,就说,博陆侯对于霸陵钱币被盗一案,有事相告!” 收了好处。 那门卫当即脸上笑容更甚,连忙说道:“好好好,博陆侯稍等,小的这就去替博陆侯通报一声。” 话落。 他便去将此事告知御史大夫张汤去了。 不一会儿。 只见这小子连忙跑了出来,说道:“博陆侯请进,张御史同意见您。” 闻言。 霍光便笑着说道:“有劳带路。” “好,好,小的给您带路。”门卫随即将霍光领到张汤办公的地方。 见到张汤后。 霍光便笑道:“张公,近一年来,身体无恙否?” 张汤轻轻一笑,道:“托陛下的福,老夫身体安康的很。博陆侯这一年未曾与老夫交谈,今日来,不该是为了霸陵案,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闻言。 霍光淡淡一笑,道:“张公说笑了,自当与霸陵案有关。” “我卫霍两家极为显赫尊贵,又都是陛下面前的红人。” “卫大将军与我兄长骠骑将军皆为大司马。” “若真有什么事情,何须麻烦张公出手呢?” 闻言,张公抚摸着山羊胡子,轻蔑笑道:“是么?那大将军之子,于此间乐酒楼交易脏物,老夫就管不着咯!” 闻言。 霍光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 (本章完) 第230章 解救卫伉!为张汤出谋划策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张公的话,真个把霍光惊住了。 自己都还没说卫伉的事情,怎么御史大夫张汤就提前知道了? 难不成,卫伉这呆子,跟人交易的时候,已经在外面爆出来了? 此刻。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 想到这里。 霍光脑海中,思维在飞速运转,想了半天,终于是说道:“张公,此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赃物,跟大将军之子宜春侯,又有什么关系。” 张汤见霍光的嘴硬,轻哼了一声,道:“什么关系?博陆侯心中难道不明白么?” “莫非!” “博陆侯真当廷尉和御史们,都是摆设不成?” 此番话说出,霍光也明白了张公看来是已经掌握卫伉与那些盗墓贼交易赃物的事情。 想到此处。 霍光心中忍不住痛骂了卫伉一声。 这家伙。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张公既然已经知道这事,那就不得不换种思维了。 眼前。 继续与御史大夫张汤谈论此事,那就落入了下乘。 霍光要做的。 就是转移话题。 但原则上,自己此次来,就是为了拯救卫伉这家伙犯下的过错。 所以。 最终霍光还是要将话题转回去的。 但此时要先有谈判的资格才行。 于是霍光再次开口说道:“常闻御史府办事效率极高,而廷尉却因为张公离开后,已经慢慢堕落了。” “今日方才发现。” “原来张公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不过张公既然这么厉害,那可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了呢?” 听到霍光这番话,张汤当即左耳一动,面向霍光,好奇地问道:“哦,老夫要大祸临头,我怎么不知道呢?” 见张汤不信。 霍光便也透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道:“张公不信?无妨,待本侯透露一些东西,给张公听听。” “陛下将霸陵案交由张公处理,那相当于,一切责任,也都能归咎在张公头上。” “但是!” “张公在朝廷上的政敌向来多,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张公想要螳螂捕蝉,可别忘了,后面还有雀呢!若要是设计陷害丞相庄青翟,怕不是自己先倒霉。” 听到霍光这幅画,御史大夫张汤也不淡定了。 自己要设计构陷庄青翟,只有心腹御史知道。怎么这霍光,也知道了? 上下瞪了霍光一眼后,张汤问道:“博陆侯想诈老夫?” 霍光哈哈一笑,道:“张御史,我这有什么好诈你的。” “你知道卫伉的事情,难道,本侯就不能知道这些事情?” “哈哈!” “张公,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张汤此时眉头紧皱,不明白霍光的意思。 想了良久后。 他还是开口问道:“博陆侯与老夫要做什么交易?” 霍光异常淡定地说道:“自然是关于卫伉的事情了,否则本侯来御史府,做什么?” 说到底。 霍光又将事情提回到卫伉身上。 此刻。 御史大夫张汤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在跟着霍光走了,想换回卫伉的事,却又为时晚矣。 于是,不得不接着说道:“宜春侯的事情,老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你要怎么保证,与老夫交易的筹码足够?” “若是老夫觉得不行!” “哼” 听到张汤的话,霍光点点头,道:“张公肯定觉得筹码够的,因为这关联到张公性命所在。” 闻言。 张汤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毛。 什么事情。 能关联到自己性命所在? 张汤不解,便说道:“好,这个交易从老夫接了。现在可以说说,什么事情会关联到老夫的性命了。” 实话实说。 直到此刻,张汤都认为,霍光在诓他。 但他又很想知道。 霍光为什么能这么自信满满来骗自己。 只听霍光自信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张公已经安排好自己的心腹御史,准备将此事责任,全部推卸到丞相庄青翟的头上吧?” 张汤一听此话,面色上露出一丝惊讶。 但很快。 就消失不见,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胡说八道,老夫岂会做这等事情。” 见张公不承认。 霍光淡淡一笑,道:“诶,那看来是我猜错了。本来还想后面跟张公说说,是什么原因才会死到临头。” “可现在看来。” “是本侯多虑了,罢了,宜春侯自有他的命运!” “本侯失策了啊!” 霍光故意这般说道,随后迈开步子,就要离开御史府。 然而。 就在要出门那刻,张公忽然出声说道:“慢,博陆侯,老夫同意与你的交易。” “不过,你要先说清,为何我会大祸临头?” “你说清楚,老夫自会想办法,将宜春侯从此事中摘除出去。” 御史大夫张汤,本来就与大将军卫青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所以。 把宜春侯从事件中摘除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后果。 相反。 如果不摘除出去,反而还会得罪大将军卫青。 此时霍光的话。 反而还是给他御史大夫张汤一个台阶下,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听闻张公问话。 霍光这才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张公让心腹御史将此事罪责,推卸到那丞相庄青翟身上。” “可张公就想没有想过。” “这事已经泄密出去,丞相不仅知道了您的计划。” “甚至。” “还已经与三长史达成秘密计划,要先在陛下那,告您罪状,倒打一耙!” 张汤闻言,心中暗暗一惊。 他倒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只是。 自己的心腹御史,对自己一直忠心耿耿。难不成,私底下已经叛变了么? 面对这种说法。 张御史先是惊讶一番,然后说道:“呵呵,博陆侯又是如何知道此事?老夫尚不知情,你又如何得知?” 对此。 霍光微笑着说道:“看来张公已经相信本侯的话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说话。” “至于我为何如此信誓旦旦地说起这个!” “很简单!” “御史府中的御史,还有那些廷尉们,都不是吃干饭。本侯圈养的大批游侠,也不是吃干饭的。” 一番话落下。 张汤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着霍光话语中的真实性。 如果自己的心腹已经将自己的计划泄露给了丞相庄青翟。 那么。 庄青翟肯定会先自己一步,构陷自己。 想到这里。 即便是御史大夫张汤,也坐不住了。 于是。 御史大夫追问道:“那博陆侯认为,老夫应该怎么做,才能应对丞相?” 见张汤问话。 霍光这才说道:“还请御史大夫先帮我解决宜春侯的事情吧。只有先解决了这事,本侯才能心安,然后替张公分忧解难啊!” 听闻这话。 御史大夫张汤无奈,也只能说道:“好,那老夫就替博陆侯解决这事。” “东西还在宜春侯手上吧?” “你先带老夫去看看!” 御史大夫口中所谓的东西,自然是交易的赃物了。 霍光也不知道,这宜春侯是怎么与那些盗墓的混在了一起。甚至,还产生了交易事情。 等他将御史大夫带到酒楼。 张公见到大将军卫青后,先是互相寒暄了一番。 随后,直入主题,说道:“博陆侯,还是让我见下那些东西吧?” 霍光点点头,于是呼唤着人来,将木箱子搬到御史大夫面前,说道:“张公,东西都在这里了。” “就是不清楚。” “这些东西,到底与霸陵事件是否有关。” 霍光不确定的原因,是因为,这九窍玉塞上,没有刻写主人的名字。 一般而言。 九窍玉塞上,是会留下墓主人身前的姓名。 但这九窍玉塞上并没有。 御史大夫拿起九窍玉塞,微微一检查后,当即说道:“没得错了,这些东西,就是霸陵丢窃的。” 闻言,霍光大为吃惊,说道:“张公为何如此断定这些就是霸陵丢失的东西?” 张汤摸着山羊胡子,说道:“简单,你看这九窍玉塞上,虽然没有刻字,但其玉器上,都有一个猛兽的图案。” “这种猛兽。” “很受汉文帝喜爱,就连墓葬时,都同时入葬了几只活体进去。” 霍光瞧了一眼张汤说的图案。 好家伙。 所谓猛兽,原来指的是那熊猫么? 这家伙,怎么成猛兽了! 又不是上古蚩尤时期,那个时候,时间久远,说不得熊猫还吃肉,称之为猛兽不为过。 可现在。 都改吃竹子了,称不上猛兽啊。 或许。 是霍光此时还没有见过野生的熊猫吧! 野生的,比家养的要凶些,这点毋庸置疑。 既然张汤已经确定这九窍玉塞,乃霸陵丢窃之物,那接下来,就应该为宜春侯开脱了。 只见张汤说道:“博陆侯,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入御史府上吧。宜春侯不过是受歹人诱惑,与霸陵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干系的。” “不过,宜春侯毕竟是参与交易的主人公,摘出去之前,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 “所以,请配合一些。” 御史大夫的话,已经够给宜春侯机会了。 毕竟。 宜春侯所犯下之事,真暴出来,那可是死罪。 所以。 后面的事情,宜春侯不仅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与张汤说了一遍。 同时。 还带着御史府的人,将那盗贼设计抓了起来。 只有始作俑者被逮住,霸陵的事情,才能告一段落。 然而霸陵始作俑者被抓,不代表他产生的影响就此消除。而此后,因为霸陵事情,造成御史大夫与丞相庄青翟的互相构陷,才刚刚开始呢。 按照正常的历史来走。 这两位,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都得死。 但因为霍光的介入,这些原本按照历史走向的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蝴蝶效应知道么? 霍光这产生的影响,那可不是蝴蝶效应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等张公与霍光再次回到了御史府上。 御史大夫张汤便追问着霍光,道:“前面你说那丞相庄青翟,准备在皇帝面前构陷于我!” “这事?” “你说,该怎么解决。” 由于张汤答应,帮宜春侯从霸陵事件中摘除出去。 所以。 霍光也得为丞相与御史大夫的政治斗争中,出谋划策一番。 说实话。 霍光真不想参与两人的斗争中来。 无论是庄青翟赢,还是张汤赢,都与他关系不大。这样两败俱伤后,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 现在自己参与二人的斗争中来。 无论哪一方赢了。 将来东窗事发,自己就有着逃不掉的责任。 真是麻烦。 霍光想了想后,还是对张汤说出了自己的计策,他先是问道:“敢问张公,可会无实物表演?” “无实物表演,什么意思?”张汤露出一脸疑惑。 霍光说道:“就是不用任何东西,直接演出别人姿态和要做的事情。” “那庄青翟不是和三长史合谋构陷于您么?” “破解之法,就是您先他们一步,去陛下那里告状。” “当然,这次告状,不是让您去构陷他们,而是您用他们的样子,来表演一番不久的将来,丞相府上的人,会如何来陛下面前告您的罪行!” 听闻霍光的说法,张汤顿时一拍手掌,说道:“博陆侯此招甚妙!” 可话音一落。 张汤有陷入了苦恼,说道:“可这,也太难了吧?” “老夫怎么知道,那三长史,要怎么构陷自己?” “我都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确实,这三长史和丞相庄青翟要构陷张汤什么罪行,张汤猜不出来。 不过。 张汤不清楚,霍光清楚啊!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霍光对御史大夫张汤说道:“张公看来,真是很少有在乎身边人啊。难道不知,那三长史朱买臣、王朝、边通三人,已经将商人田信抓住。” “张公哪怕与田信没有犯过汉朝法律。” “但有句话叫做,屈打成招。” “我想,张公乃刀笔吏出身,这点,应该比我更加明白!” “这三人抓一个商人还能做何事?” “无非是想构陷张公在陛下实行法令时,与商人们泄露朝廷机密,使得商人们囤积居奇,然后赚了钱又孝敬您啊!” 听闻这话。 张汤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原先,他以为这丞相会在霸陵上作文章。 没想到。 是在商人方面。 霸陵上做文章,他还好对付。 可若是商人? 呵呵! 汉武帝刘彻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商人。要是被陛下误会了,他张汤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想到此处。 张汤自然明白要怎么做了,于是对霍光抱拳道:“博陆侯,老夫这就去入宫,面见陛下。” “你且等老夫的好消息吧!” (本章完) 第231章 陛下您看?他们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未央宫中,汉武帝正与大农令桑弘羊在说着话。 这时候。 宫殿外,宦官来报。 “禀陛下,御史大夫张汤求见。” 听到张汤来了,汉武帝微微皱眉,自语道:“朕没召见张汤,他来干什么?难道霸陵的案子已经处理好了?” “罢了。” “桑弘羊,你先回去吧!” 桑弘羊当即躬身点头道:“诺!” 等桑弘羊拜退出宫殿后,汉武帝刘彻才对宦官说道:“好了,让御史大夫进来见朕吧!” 宦官闻言,随即将张汤带了进来。 等御史大夫入殿后,行礼拜见陛下。 汉武帝瞅着张汤,问道:“张御史,霸陵的事情,处理完了?” 听到这话。 张汤这才说道:“回陛下,罪魁祸首已经抓到。” 汉武帝刘彻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按照律法来处刑这偷窃霸陵钱币之人吧!” “诺。” 张汤拱手说道。 汉武帝刘彻瞄了一眼张汤,见他不似要走的模样,便道:“还有事情?” 张汤随即点头,道:“陛下,老臣想给您表演一出戏?还请陛下宽恕臣的冒昧!” “一出戏?”汉武帝刘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而御史大夫张汤,已经表演起来。 只见张汤表现出一副丞相庄青翟平时的样子的,说道:“臣庄青翟有事奏明陛下,希望陛下处理。“ 听到这话。 汉武帝刘彻感到很奇怪,摇了摇头,问道:“张御史,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扮演丞相作什么?” “而且,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朕听不明白。” 这时。 御史大夫往后退了一步,又装出丞相三长史的样子,对汉武帝说道:“陛下,微臣朱买臣,有事上奏!” “微臣发现,御史大夫张汤,与商人有行贿行为。“ “陛下每次新出法令,商人总是第一时间知晓,都是这御史大夫张汤透露出来。” 说完。 张汤又往旁边一站,说道:“臣王朝,附议。” “臣边通附议。” 演完三个喽啰,御史大夫张汤又说道:“禀陛下,三长史所说,正是臣庄青翟所调查的结果,望陛下惩治张汤!” 演完这一通戏后。 御史大夫张汤这才做回了自己,说道:“陛下,以上这些,就是老臣想呈现给您看的好戏。” 汉武帝刘彻有些恼怒,说道:“你这弄的都是什么,朕看不明白!” 张汤所有的举动,汉武帝刘彻看得有些迷糊。 即便汉武帝很聪明,也没有看懂御史大夫张汤的意思来。 恰巧这时候,有宦官进来禀报道:“陛下,丞相庄青翟协同三长史求见?” 闻言,汉武帝忍不住皱起了眉毛,自语起来。 “真是怪了,怎么说他,他就来了。” 这时候。 御史大夫张汤这才说道:“陛下,臣可以申请退避一下么,不然,老臣怕自己在场,那庄青翟不敢状告我啊。” “哈?” 汉武帝刘彻此刻有些懵逼。 怎么! 还有人巴不得对方状告自己?不过,此时的汉武帝,似乎有些明白先前御史大夫张汤之前是在干什么了。 为此。 他便对张汤道:“那你先退到一旁吧!” “诺。” 话落,御史大夫张汤便退到宫殿中极为隐蔽的一侧,没人会注意这里。 这时。 汉武帝刘彻才对宦官继续说道:“让丞相他们进来吧!” “诺。” 于是。 丞相和三长史这才得以进入宫殿之中,面见陛下。 一样的行完君臣之礼后。 汉武帝刘彻淡漠地看着丞相和他身后的三长史,问道:“丞相,你今日匆忙入宫见朕,又是为了何事啊?” “又?”丞相庄青翟轻声嘀咕了一下,不过也没放在心上,道:“陛下,臣庄青翟有要事奏明陛下,望陛下百忙之中,听老臣絮叨。” 庄青翟的年纪,也是不小。 毕竟。 武强侯当年做御史大夫的时候,比张汤还早。 后来庄青翟被贬,李蔡上位御史大夫,做了两年政绩不错,汉武帝立马给李蔡提到丞相位置。 这御史大夫的位置空置出来,给了张汤。 丞相位置一定要有足够的军功侯爵才能上任?不,这点在汉武帝时期并不准确。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汉武帝时期,想当丞相,那他之前一定当过御史大夫。 可以说。 御史大夫就是丞相的候选人。 汉武帝刘彻听着庄青翟的话,眉毛一挑,似觉得有些熟悉,问道:“丞相有什么要说?” 听到汉武帝的话。 庄青翟立马给身后的朱买臣一个眼神。 这时。 朱买臣立即上前一步,道:“禀陛下,丞相所说内容,乃是我们三长史发现。只是怕求见不到陛下,所以这才先告诉了丞相。” “所以陛下。” “请让微臣奏明。” 汉武帝眉头舒展开来,对这朱买臣还是有些好感的。 为何? 因为这家伙,当年可是汉武帝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朱买臣年过半百才入朝为官,随后受到陛下重用,若不是犯了点事,现在的朱买臣应该还在九卿之位才对。 简单说。 朱买臣的经历,对于汉朝在民间的统治而言,是有利的。 加上“覆水难收”的例子,让朱买臣声名远播,陛下都有曾听闻。 注意! 这里的声名远播是褒义词,而不是贬义词。 为什么? 因为朱买臣的故事,在汉朝绝对是正面的。如果他富裕了,升官了,还用一盆水去羞辱糟糠之妻,这在汉朝是负面形象。 汉武帝怎么可能给他升官? 甚至一路做到九卿之位? 如果朱买臣做的这种事很隐秘,那可以不提。但朱买臣这事,做的人尽皆知。 再从故事里来说。 朱买臣以前穷,家里没米,所以他媳妇让他砍柴换米,他没去么? 他听媳妇的话,去砍了啊。 一边砍柴,一边读书,还因为这个被人嘲笑。 砍了柴,换了米。 这一过程怎么理解? 就是朱买臣在家做事了,他不是好吃懒做,不是刘邦这种家里啥事不管,全交给老婆孩子的。 他是做了事的! 汉高祖刘邦发家之前,那可真是什么事情都不做,还天天喝酒吃肉,从不往家里拿一分钱。 然而刘邦当了汉朝的开国皇帝,他所作所为就被人吹为厚黑菁华。 朱买臣这种听媳妇话,做事但没挣到钱的,在后世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最重要的是! 他听媳妇的话,去砍柴,去种庄稼,但他媳妇还不满足。 非说过不下去,吵着闹着还是要“离婚”,然后嫁给更赚钱的木匠行业的木工。 朱买臣答应了。 他媳妇就跟着木匠跑了。 然后有人说,媳妇跟了木匠后,然后还继续照顾朱买臣日常吃食。这一点有待考证,毕竟没有历史资料记录这个。 咱就当有这个事情来讨论一下。 这是什么现象?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还是他媳妇问题啊。 你要跟人跑,那就跟朱买臣这个前任断个清楚啊。你跟了木匠后,还管朱买臣吃食干什么? 良心过不去? 可这不就是有了现任,还跟前任藕断丝连么? 当然! 古人的思维,现代人很难评判他们怎么想的。 问题是。 后面朱买臣遇到汉武帝,飞黄腾达了,为什么又要回来自取其辱呢? 你跟着木匠,就好好跟着木匠啊! 然后又有人说,朱买臣飞黄腾达后,迫害了木匠,才让他媳妇回来的。 可查阅历史资料,又没这点的记载。 只有覆水难收这个典故。 不论朱买臣对与错吧,反正有一点值得肯定,朱买臣这个覆水难收的故事,在汉朝一定是正面形象。 如果是负面的,汉武帝时期举孝廉这关就过不去。 举孝廉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孝训父母,办事廉正的说法。 廉正,一个正字就足以说明当时覆水难收这个典故的正面形象。 如果形象不正。 那朱买臣后面还升个屁官。 当然也不能去计较古人的思维方式,因为古人和现在人的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 你看新出的《封神》电影就知道了。 妲己在以前是什么形象?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妖精形象! 现在呢? 无辜且清纯、未受污染的白莲花,代表爱情的至死不渝,同时还能斥责男性把什么问题,都强加在无辜女人身上的形象。 不说与古人相比了。 这说法要是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那都是相当炸裂的啊。 你不能说它这种形象没有道理。 他有道理啊! 一个国家的灭亡,跟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大清灭亡能怪慈禧么? 这个好像还真能怪. 咳咳。 简单而言,以上内容,可以证明朱买臣在汉武帝这里,还是颇受待见的。 同时覆水难收在汉朝也是正面的。 所以。 此刻汉武帝听到朱买臣的话,也没生气,反而是点了点头,道:“行,那就让你来说下要奏明的事情吧!” 朱买臣听到汉武帝的话,当即说道:“微臣发现,御史大夫张汤,与商人有贪污行贿。” “陛下每次新出法令,商人总是第一时间知晓,都是这御史大夫张汤透露出来。” “关于这点。” “臣已经将曾经张汤的门客,商人田信捉拿起来,能证实这点。陛下请看,这是商人田信的供词。” 说完。 朱买臣将简牍写好的供词,提交上去。 宦官将简牍递交给汉武帝,汉武帝看着简牍,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 目光却是悄悄瞥向角落里藏着的御史大夫张汤。 此刻。 汉武帝才意识到,张汤刚才那奇怪的行为,原来是模仿现在他们要说的话。 不说一模一样吧。 起码八九不离十,这张汤已经把丞相庄青翟要奏劾他的事情,表演了一遍。 所以。 汉武帝对于简牍的内容,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 眼角的余光瞥向丞相身后另外两位长史。 汉武帝缓缓说道:“除去朱买臣外,你二人可有其他要说的?” 这时。 王朝和边通一起站出来,说道:“陛下,商人田信是我等三位长史一同审查,所以我三人意见一致。” “臣附议,望陛下立即逮捕张汤,关押入诏狱大牢。” “臣附议!” 汉武帝听完另外两位长史所言,心中已然明白一些事情。这时,他看向丞相,道:“庄丞相,张汤与商人之事,所以你只听了三长史的话,没有实际参与么?” 这时。 庄青翟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说道:“禀陛下,抓捕商人田信,是老臣下达的命令。” “张汤与商人行贿,官商勾结!” “这是陛下一直最为痛恶的事情,臣不能不办!” 听闻庄青翟的话,汉武帝刘彻点点头,缓缓说道:“朕知道了。” 闻言。 三长史面露喜色。 身为丞相的庄青翟更是说道:“陛下,那臣这就下令廷尉方面,逮捕御史大夫张汤?” 闻声,汉武帝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丞相庄青翟。 随后。 摇了摇头,淡漠地说道:“逮捕?逮捕什么,人不就在这么!” “张汤,出来吧!” “看看,丞相已经逮住你的把柄,奏劾你与商人行贿之事。” 说完。 汉武帝将那卷简牍往堂下一扔,而角落里的张汤也走了出来,捡起简牍,细细看了一遍。 张汤的出现。 令丞相与三长史大惊不已。 长史王朝更是惊呼道:“陛下,既然张汤在这,请派遣侍卫抓捕他吧!” 闻言。 汉武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抓张汤? 呵! 汉武帝刘彻可没这个想法,只是盯着张汤问道:“张御史,这商人供词,你可有说法?” 张汤躬身说道:“老臣出身刀笔吏,陛下是知道的。” “这种所谓供词,在老臣看来,无非是四个字!” “屈打成招!” 此话一出,当即惹来丞相庄青翟与三位长史口诛笔伐。 一顿唾沫星子的抨击是少不了的。 御史大夫张汤此刻对于局面的把控,已经有底了,当即自信说道:“既然说起行贿,那必定有钱财交易了。” “既然这样。” “臣张汤,申请陛下搜查下家产好了。” “对了!” “像臣这样的大官,钱财方面很难判定是否置业所得。如果没有比较,那太说不过去了。陛下,老臣建议,与朱长史、王长史、边长史以及庄丞相,一同搜查家产就好了。” 然而。 此话一出。 丞相与三长史连忙出声反对,道:“陛下,不可!” “这张汤,无非是想拉一个垫背的罢了。置业有先后,家财有不同,岂能一概而论。” “是啊,陛下。” “不能听信张汤的话,他无非是想把水搅浑。” 对此。 御史大夫张汤心中,更是稳如老狗,对汉武帝刘彻说道:“陛下,您看,他们急了!”(本章完) 第232章 陛下与霍光唠家常,太子刘据居然吃醋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的街道上,廷尉与羽林军士卒,来回奔跑,好不热闹。 霍光就站在此间乐酒楼前,看着这些抄家的官兵,陆陆续续从武强侯府与丞相府中来回奔波。 武强侯府。 就是丞相庄青翟的府门,而丞相府,则是他办公的地方。 按理说。 丞相作为百官之首,是一朝社稷根本。若是昏庸的皇帝,背靠丞相,能偷得浮生百日闲。 可皇帝就算再怎么猜忌丞相。 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整治,此举更像是做给世人看的。 可现在。 汉武帝不仅抄丞相庄青翟的家,连丞相府这个办公地点都一把抄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显是为了打击相权。 否则,汉武帝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除却丞相庄青翟之外,还有丞相府的属官三长史,也在查抄范围之内。 另一边。 和丞相府相对立的御史府,也遭到了汉武帝的清查。 丞相府和御史府都是汉朝三公的办公地点。 所以。 查来查去,也就那样子,没什么好查的。 精彩的地方,在于御史大夫张汤家中! 御史大夫张汤虽说是酷吏,被人说是奸诈之臣,但廉洁那也是真的廉洁。 家中一贫如洗。 身为大官,连个像样的奴仆都没有。 所以。 他这一遭廷尉的盘查,反而还盘查出了个好名声来。 与御史大夫张汤不同。 丞相庄青翟这边,在未当丞相之前,他便已经是世袭武强侯的存在了。其接手的家产,很夸张。 汉朝的官,普遍很贪! 当然! 清廉如张汤这种,也是有的。 所以,泾渭分明。 丞相庄青翟钱财多,这还好理解,毕竟先祖积累的家产很多。 但三长史这就说不过去了。 其中。 以朱买臣来说,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朱买臣的富有。朱买臣年入半百才开始入朝为官,他哪里来的这些超出他俸禄的钱财来? 置业? 也没听说朱买臣自己有什么出名的置业,如霍光年幼时便已经在长安开创酒楼这种东西来。 那他这些家产哪里来的? 毫无疑问! 行贿和贪赃枉法所得。 朱买臣以前可是位居九卿的存在,在汉朝,九卿可是大官。 九卿之前。 朱买臣也当过地方的郡守。 有句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汉朝没有知府这个官职,但作为地方官,都差不多。 朱买臣能捞这么钱财,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 从电视剧上看。 普遍的认知中,贪官都是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才如此有钱。 这是最蠢的,也是只有电视剧上才会呈现出来的。 正常的贪官,如何贪? 首先! 商人行贿,官商人勾结,这点不用多说吧? 其次! 朝廷拨款。 朝廷拨款,可是巨多的。 别看什么修桥修路,加固河堤之类的小工程,对于当官的而言,这都是巨大油水捞的地方。 如果遇上什么天灾人祸,那捞的更多了。 哪怕这天灾一般。 比如一个小地震,仅仅是一些房屋小小裂痕了一下。 朝廷都会拨款下来,用以修缮建筑,稳固民心。 然而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 朝廷拨款的钱财,都进了这些贪官的荷包。 普通百姓,连朝廷拨款的事情都不会知道。毕竟一个小小天灾而已,谁会相信,朝廷会为此事拨款下来? 诸如此类。 朱买臣这个年近半百才入朝为官的家伙,硬是贪了无数钱财出来。 毫无疑问。 朱买臣成了汉武帝第一个点名处理的官员。 其后。 王朝、边通这两位长史也被廷尉查出了事情,相继处理。 现在。 唯独剩下丞相庄青翟没有处理,至今仍然关押在诏狱中继续审问。 与之一同的。 还有御史大夫张汤,他也被汉武帝关押在廷尉下的诏狱中。 没错。 廷尉属下也有诏狱,不然,廷尉抓人往哪里关? 汉长安,没有唐长安大。但小小的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诏狱,在汉武帝晚年,足有二十六所之多。 武帝一朝,最不缺的,就是诏狱了。 霍光听到消息,心里估摸着日子。差不多就这两天,御史大夫张汤就要被放出来了。 毕竟! 张汤府上,家徒四壁,根本查不出什么钱财来。 看着长安城这两天的风起云涌,霍光忍不住抬头看天,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原本御史大夫张汤与丞相庄青翟本该在互相构陷中,被汉武帝处理掉才对。我这一插手,却使得结果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道.” “这变化,在未来对我是有利还是有弊啊。” 霍光叹了一口气。 随后。 摇摇头,转身准备进酒楼喝酒。 外面嘈乱,与他何干? 今日无事,不妨勾栏听曲去! 可惜。 刚转身,霍光就听到有人喊他,道:“博陆侯,可找到你了。陛下有令,传召你入甘泉宫见他!” 入甘泉宫? 陛下召见? 霍光回身,看着来人是一位宦官,心中稍有不解,道:“是甘泉宫么?不是未央宫?” 宦官点头,道:“是甘泉宫,今年比往年热的早一些,所以陛下在昨日便搬入甘泉宫中居住。” 甘泉宫。 其前身是秦朝的宫殿,后被汉武帝命人重新修缮,取名为甘泉宫。现在,已经是汉武帝的避暑宫殿了。 一般而言。 汉武帝会在五月上旬,居住到十月中旬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 所以。 汉武帝现在搬入甘泉宫中居住和处理国家大事,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 霍光点点头,对宦官说道:“好,本侯这就去甘泉宫拜见陛下。” 闻言。 霍光准备一番,这才入宫,拜见汉武帝。 甘泉宫是在秦宫的基础上加以修建的,所以入宫后,还能看到秦朝的一些老建筑。 其实秦朝距离汉武帝时期也没有多长时间,七十年左右罢了。 霍光见到了汉武帝刘彻后,当即行君臣之礼,拜见道:“臣霍光,拜见陛下。” 汉武帝刘彻随即说道:“嗯,起来说话吧!” 闻言。 霍光这便站了起来,等待着汉武帝刘彻问话。 此时。 只见汉武帝刘彻闭目沉思很久,说道:“博陆侯啊,你觉得,丞相与御史大夫张汤的事情,朕该如何解决好?” 霍光直接回道:“陛下,依法处置便好。” 汉武帝眉毛一挑,瞥了霍光一眼,轻声说道:“依法处置,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依法处置来解决,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见陛下如此诉说。 霍光当即也拍起龙屁,说道:“依法处置,是对于您认为不重要的人。” “如果陛下觉得重要的人,那就看您的意思。” “法不通情,但情可以改法嘛!” 听到霍光的话,汉武帝笑着摇了摇头,道:“这话,也就是你博陆侯能讲的出来。” “朕先前很好奇,这张汤行事刚直,苛责,且只知道听朕的命令做事。” “那日宫殿里,却不按照常理出牌,打了丞相庄青翟一个措手不及。” “这应该是你给御史大夫出的手段吧?还搞一出预测丞相要奏劾他的事情,等着庄青翟自己上来打自己的脸。呵呵,这类事情,也只有你霍光能做得出来!” 听到汉武帝话,霍光一阵汗颜。 好家伙。 这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呢? 不管是夸,还是贬,此刻,霍光只想着不要惹祸上身就行了,当即跪伏在地,叫苦道:“陛下,冤枉啊,臣没想到御史大夫与丞相斗的这么厉害啊。” “臣当时只是随口与御史大夫这么一说罢了。” “哪知道张公真的按照我说的办法做了,我也没有办法!” 听到此话,汉武帝刘彻更是好奇,于是追问道:“果真是你?诶,那你又是如何能预测到丞相要奏劾张汤的呢?” 闻言。 霍光连忙说道:“陛下,您忘记啦?” “前些年。” “您不是授权我管理游侠,成立一个叫锦衣的机构,可搜寻长安城乃至天下各地的情报吗?” “臣那日,碰巧在锦衣打探下,得知丞相将田信抓起来审问。” “要是平常也就罢了。” “偏偏在处理霸陵的节骨眼上,丞相不想着解决此事,反而去抓一个毫不相干的商人。臣就觉得有蹊跷,于是派人探听到了丞相的计划,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听到霍光的话,汉武帝刘彻顿时豁然开朗。 可转眼间。 汉武帝却又是颓废起来,自叹道:“诶,真是老了啊。” “记忆不行了。” “也不知道,朕这把骨头,什么时候不行了。” “最近皇后和太子,天天摆出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好像朕立马就要归天了一样!” “算了。” “不说此事,说说大将军吧!” “朕的大将军卫青,身体可好安好?朕已经几年没指派他带军作战,这家伙,私下里应该没少怨恨朕吧?” 汉武帝刘彻说话间,这里扯两句,那里扯上两句。 感觉很孤独,不知道要说什么。 确实。 当皇帝的,都很孤独。 不然,怎么叫做孤家寡人? 不过话说回来。 既然汉武帝问话了,那霍光就要回答,只见霍光回道:“回禀陛下,舅舅身体健朗的很。” “至于埋怨?” “即便舅舅是大司马,那也是臣子。身为臣子,怎么可能怨恨君父呢!” “君父?”汉武帝一听这个词,似乎又想到了自家太子身上,于是又说了回去,道:“太子与皇后惶恐的原因,应该是担心朕百年之后,大汉的江山社稷,会被那些宵小之辈觊觎?” “哼哼。” “有朕的两位大司马在,他们怕什么!” 说到这里,汉武帝刘彻忽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将目光看向霍光,问道:“若是你舅舅与兄长都不在人世了,博陆侯,你能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吗?” 闻言。 霍光心中微微一紧。 看似无关紧要的随口一问,说不定就藏有杀机。 伴君如伴虎啊! 霍光搞不清这汉武帝刘彻为何这样问自己。 但秉承着稳重的想法,霍光直接就说道:“禀陛下,臣霍光,乃是陛下的臣子,首先应该为陛下分忧解难。” “其次,才是太子。” “陛下若让臣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那臣就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臣只听陛下的。” 听到霍光的话,汉武帝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不再那么凌厉。 不过。 却开口嘲讽了霍光一句,道:“你啊,越来越跟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官员一样了。” “朕!” “还是喜欢第一次跟你相遇的你啊。” 第一次相遇? 呵呵。 要是还跟那时候一样,自己脖子以上的东西,怕是要保不住了。 后面的时间。 汉武帝只在甘泉宫中与霍光闲聊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讲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聊完后。 便退出了宫殿中。 巧合的是,刚出殿门时,正好遇见了前来谒见陛下的太子刘据。 只见刘据抬头瞥了霍光一眼,道:“博陆侯,你来父皇这是为何事?” 霍光耸耸肩,道:“殿下,不是本侯要来的,是陛下召见我,我才来的。也没有什么事,就是聊一点家常罢了。” “家常?”太子刘据顿时有些困惑,道:“父皇与你有什么家常可聊的?” 霍光摊开手,道:“殿下,这本侯哪知道?” “确实是聊了些家常罢了。” “殿下,本侯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说完。 霍光略微行礼,便转身离去。 太子刘据见霍光离去,心里困惑,当即就要走入宫殿。 可哪里想到,这时候,身为绣衣使者的江充,此时竟然拦住了他。 太子刘据当即火大。 那博陆侯出入,他不拦着,自己出入谒见父皇,他敢阻拦自己? 当即。 刘据便蹬着绣衣使者江充,骂道:“江充,这里可不是驰道。本宫是来谒见父皇的,你敢阻拦本宫?” 闻言。 江充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息怒,使者怎敢拦太子谒见自己的父皇呢?” “只是有件事情,想提醒殿下。” “殿下的鼻子,不是很好看,太大了。陛下最近对您不喜,就是因为这个五官不正的原因,觉得您不像他。” “所以。” “等殿下入宫后,要是不想惹到陛下生气,还是捂着鼻子别给陛下看见为好。” 闻言。 刘据大怒,骂道:“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本宫起开。” 说完。 太子刘据便直接推开江充,走入殿内。 (本章完) 第233章 奸佞江充!汉武帝与太子的间隙就这么产生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太子刘据推开江充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踏入宫殿中,见到了他的父皇。 身为皇子,即便有着太子这种储君的身份,见到汉武帝,也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孩儿刘据,谒见父皇。”刘据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汉武帝刘彻看着太子刘据,点头道:“起来吧。” “据儿,朕让董仲舒教你儒家知识,为你讲解《公羊春秋》,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吧?” “说说看!” “你对儒家的《公羊春秋》有何见解?” 太子刘据见汉武帝考问自己,当即恭敬地说道:“回父皇,孩儿认为,《公羊》学说,不利于治理国家。” “国家,重要的是秩序,安稳。” “而公羊学说强调大复仇理论,实在不利于社稷!” “国家要安稳,首先是要百姓安居乐业。如果按照《公羊》学说,今日伱杀我,明日我杀你,仇恨永远不断绝,则山河破碎。” “.” 听到太子刘据的侃侃而谈,汉武帝刘彻眉头是越皱越深。 身为皇帝。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太子,这样的心态,在未来必定是一位仁厚的君王。 但。 这与他刘彻不像啊! 哪个当爹的不希望儿子像自己?自己的儿子不像自己,说出去,搁谁谁都不开心。 于是。 汉武帝刘彻听着太子侃侃而谈,心中已经升起一些不悦,质问道:“哼,你懂什么,《公羊》学说,重外而不重内。你说的乃小家之言,非大国所需。” “听马何罗说!” “这几年你时常出宫,拜访瑕丘江公,听《谷梁》学说?” “怎么,你是对父皇的安排有所不满么?” 听到这话,刘据连忙低头,说道:“陛下,孩儿不敢!” 汉武帝本来心有怒火,可看着太子被自己训斥着低头,又于心不忍。 想着据儿毕竟是太子,未来是要接手大汉江山社稷的。所以,汉武帝也不想太打压自己的孩子。 实在不行! 他这个父皇努努力,文治武功,将周边邻国危险全部解除后。 就留给这性子软弱的太子一个安稳的国家治理去吧。 于是。 汉武帝眉头舒展开来,淡淡说道:“算了,听就听了吧!” “你说说,《谷梁》学说里,你又学到了什么?” 闻言。 太子刘据抬头,忽而与父皇对视。 随后。 太子刘据就又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 此时的他,忽然想起了入宫殿前,那江充说的话,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是知道自己鼻子可能比正常人的五官大上一点。 但之前。 他从未介意这个。 可不知道为何。 江充一说,自己这再来父皇面前,刘据忽而就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可能。 刘据是真怕自己因为鼻子的原因,被父皇讨厌吧? 捂住了鼻子后。 太子刘据便开始说起了《谷梁》学说,在瑕秋江公那里,自己学到了什么。 因为捂住鼻子,说话的音色也有了一些变化。 汉武帝因为这变化,便瞅了太子一眼。 见他捂住鼻子,便想张口问他这是作甚? 可又想着自己不能处处管着他,那样,会把孩子调教成书呆子的模样,以后遇到事情都不知道变通。 所以,在这番思索后。 汉武帝还是决定不问了,由着他吧! 等刘据说完《谷梁》的内容后,汉武帝便挥了挥,道:“行了,据儿,你退下吧。父皇今日处理政务比较多,有些困乏了。” 刘据当即拱手行礼道:“孩儿告退” “嗯。” 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随后,闭上了眼看。 太子刘据见状,于是,便缓步退出了甘泉宫。 等太子走后。 江充走了进来,见汉武帝闭着眼睛不说话,他就在旁边伺候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汉武帝才睁开了眼睛,像是小憩了一会儿。 江充见汉武帝醒来,立马上前问道:“陛下,今晚要传召哪位夫人入甘泉宫伺候您休息?” 汉武帝闻言,淡淡说道:“就李夫人吧!” “诺。” 江充听到陛下的应答,立马着手去安排这件事情。 然而。 他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汉武帝叫住了,道:“等下!” 于是。 江充便回身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什么吩咐!”汉武帝轻轻地摇了下头,然后说道:“就是.朕有些奇怪。” “这太子,与朕说话。” “为什么要捂着鼻子呢?” 闻言。 江充心中大喜,但仍旧装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陛下,听说好像是太子嫌” 正说着。 江充突然扮出一副回过神来的样子,直接跪伏在地上,说道:“使者罪该万死,一时失嘴,陛下恕罪。” 汉武帝更好奇了,问道:“你知道原因?” 江充额头贴在地面上,说道:“陛下,使者不敢说。妄论太子,乃大罪,使者担当不起。” 这话。 使得本就性子急的汉武帝,大为恼火,啐骂道:“什么,要你担当什么,你是朕的绣衣使者,朕让你说,你说便是了,不治罪!” 江充闻言,这才连忙说道:“陛下,使者曾听到太子对人说,您身上的体味大,每次谒见,都异常难受,要捂着鼻子。” 闻言。 汉武帝老脸顿时红了,想发火,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子嫌弃他这个父皇身上体味大? 这叫什么话! 江充见汉武帝暴怒,当即也不再添油加醋,反而改口问道:“陛下,那使者这就去替您安排李夫人前来?” 对此。 汉武帝摆摆手,非常不悦地说道:“罢了罢了,朕没心情。” “去,准备下沐浴的东西。” “诺” 出了甘泉宫后,霍光没回酒楼,先回了兄长的府苑。 也就是汉武帝为霍去病建造的霍府。 一进门。 霍光就看到了满地跑的霍膻,在追着院子里的蝴蝶跑,正好撞在霍光身上。 霍光顺势,将其抱起。 “天热了,小霍膻不能乱跑哦。要不然身上出了痱子,很难受的。”霍光揪了下侄儿的脸蛋。 小孩子的脸蛋很稚嫩。 掐一下,感觉都能有水溢出来一样。 “奶奶.”小霍膻咿咿呀呀地说着些听不明白的话。 见状。 霍光叹气道:“诶,咋还不会说话呢,小家伙真不喜欢说话么?” 揉了揉脑袋。 按理说,小家伙也该学会说话了。 只要不是自闭症就好。 这时。 嫂嫂孙英从房间里出来,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看到霍光,便问道:“今日金府送上请帖,说是他们家主小孩子出生,摆了宴席,请我们去。” “小叔,你要去么?” 听到这话。 霍光愣了一下神,一时间没想起是哪家。 于是。 他只好问道:“金府,长安城有这号人物,值得我们霍家去么?” 霍家。 兄长霍去病可是骠骑将军大司马,冠军侯霍去病。 其弟霍光,也是身份尊贵的博陆侯,光禄大夫,兼任九卿中的一些官职。 这样显赫的存在。 一般人,即便是请帖,也不敢随意来请的。 嫂嫂孙英听到霍光的问话,这才说道:“还能是哪家,就是你兄长从漠北擒回来的匈奴王子呗。” “噢,嫂嫂说的是金日磾啊!”霍光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金府请帖,来霍府,这说的过去。 毕竟金日磾能来长安,得多亏了霍光的兄长啊。 其次。 金日磾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俘虏了。一开始,陛下对其欣赏,让其在身边伺候。 后来。 金日磾生了个大儿子,名为金弄。 这娃颇受汉武帝刘彻的喜爱,常常被召入宫廷,陪陛下解闷。 因此。 金日磾的身份,也日益水涨船高。 以前。 霍光只听过母贫子贵。 现在。 霍光看到了,什么叫做父凭子贵! 略一思索过后,霍光便说道:“行,去看看呗,这金日磾倒是能生啊,这在长安城安家没几年,娃都造三个了。” 听到霍光的话。 嫂嫂孙英好奇的说道:“咦,以往那些权贵们送的请帖,小叔不都懒得去么?” “怎么今日?” “这金日磾送了的请帖,却要去了?” 为什么去? 原因很简单。 因为霍光知道往后的历史发展呗! 汉武帝驾崩之后,他所拟定的托孤大臣,自己是首位,其次,便是金日磾、桑弘羊和另外一家。 至于这另外一家是谁,就不多说了。 说说桑弘羊和金日磾。 桑弘羊,商人家族出身,说实话,翻不起浪花。 金日磾? 匈奴王子,注定不是汉朝的人。 能托孤,但连翻起浪花的资格都没有。 虽说如此。 但毕竟,未来的汉朝,就把持在他们四个托孤大臣手上。 前期嘛。 人际关系还是要搞好一下。 这样,也是为了方便日后合作共事。 当然。 霍光知道往后的事情,嫂嫂可不清楚。 他也不能将真实原因,说与嫂嫂听,只能耸肩道:“没什么,就待着无聊,去凑凑热闹。” “噢,这样.”嫂嫂孙英点了点头,也没继续再问下去。 后面。 霍光便带着嫂嫂和小霍膻,到了金府。 金府,说不上多么辉煌,但还不赖。 霍光等人,是受到金日磾请帖的,自然凭借着请帖,就能走进去。 等到了金府。 霍光见到了金日磾,也见到了那个汉武帝很喜欢的弄儿。 说实话。 汉武帝刘彻喜欢的弄儿,霍光却有些不喜。 无他。 这孩子太调皮了。 宴会上,到处乱跑。 这边。 霍光正与金日磾说上话,宴席上就传来霍膻被金弄弄哭了事情。 听嫂嫂孙英说。 金弄是趁着他不注意,掐了霍膻一下,才使得霍膻大哭的。 至于证据。 霍膻的胳膊上,现在还青一块呢! 本来正兴致勃勃的,准备与金日磾说些关于未来的设想。现在经过这事,也没兴趣讲了。 不过。 这金日磾也是个狠人。 知道此事后。 直接揪着金弄耳朵,将其拖拽到霍光面前,说道:“小兔崽子,快点,给博陆侯陪个不是!” 嫂嫂孙英见状,连忙说道:“没事没事,都是孩子,没什么大事。” 然而。 金日磾却是一脚直接踹在金弄大腿上,直接将其踹倒在地,说道:“哑巴了,快点说话!” 这样。 金弄这才哭着嚷嚷道:“我错了,博陆侯,我父亲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金弄虽然调皮。 但年纪很小。 霍光本来对此事有些不悦,但见到金弄这样教训自己的儿子,心中也不得不感叹这匈奴人对自己的崽就是狠。 “算了,金驸马,我嫂嫂既然都不介意了,那这事就不用说了,你也别教训孩子了。”霍光劝解了一句。 他真怕自己说晚了。 这金日磾,一脚给自己大儿子踹死了。 至于霍光为何喊他金驸马? 很简单。 金日磾目前在朝廷上的官职,是驸马都尉。这官职,在汉朝,可不是说他娶了一位公主的意思。 他也是汉武帝的近臣! 以前。 金日磾是侍中,现在是驸马都尉,再往后升官,便是跟霍光一样,成为光禄大夫。 光禄大夫,便是近臣中,能坐到最高位置的官职了。 见霍光不介意此事后,金日磾这才不在殴打金弄,并且说道:“还不快谢过博陆侯。” “谢博陆侯。”金弄哭腔道。 这金弄是真怕他父亲,没办法,棍棒底下出不出孝子,霍光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棍棒底下,再调皮的娃,都会害怕。 这时,金日磾这才不在管金弄,让其自己玩耍去了。 等金弄走开,金日磾这才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了,博陆侯,犬子调皮,让您见外了。” 霍光摆摆手,道:“都说不介意此事,就不用再提了。” “噢,对了,金驸马。” “提醒你一下,小家伙以后,还是少带入宫中,不然,这样闯了祸,不好说啊!” 金弄在宫中,危险不危险,这点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金日磾太狠了啊。 这家伙匈奴人,对子女,可不像汉人那样小心呵护。 所以危险的不是宫中,而是金弄他父亲,金日磾。 一番叨唠后。 霍光离开了金府,回了霍府休息。 几日后。 霍光在此间乐酒楼中,让人请来了赤泉侯杨胤,还有就任大农令的桑弘羊,讨论钱行与房屋销售的事情。 “桑大农,赤泉侯,两年了,该准备的工作,应该都准备好了。” “钱行的事情,是不是也该放款给那些商人们了?” “前几日陛下召我入宫,还问了这事情呢!” (本章完) 第234章 改变世界的决心!从房地产开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此间乐酒楼。 大农令桑弘羊、博陆侯霍光、赤泉侯杨胤,三人正坐于包厢式的雅座上,谈论着事情。 听闻霍光所说。 赤泉侯杨胤直接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此事我参与的少。你们到时候,赚了钱,别忘记分我就行。」 杨胤身上无官职,靠着父辈的光环,一生吃喝都不愁。 没办法。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不平等!有的人,出生那一刻,就已经站在了别人一辈子也无法到达的高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公平的事情。 冰河世纪,海水倒退。 霍光当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无论是人、走兽、植被都开始互相传播。 霍光没在意这些,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两位还有什么意见?」 「不会,不会,赚大钱的买卖,怎么会出乱子呢!」 「这各种负压之下,到时候积重难返,怕是会出事。」 「喝喝喝!」 「那我来说一个,你看有没有道理。」 他没想到,这博陆侯,居然对自己的言语拍手叫好,还夸赞他一语中的。 这位桑大农最终还是开口道:「那好,我现在就最后一个问题,就算你让百姓都安居乐业了。」 「你这房子,只有那些富商能买。其余人若买,那就不是买房子,那是给自己买一座牢笼!」 汉武帝要打大宛国,要么,等兄长回来,要么再次募集乡勇士,操练为士兵,让其拿着武器攻打邻国。 所以。 霍光对于桑弘羊的说法,哈哈一笑,说道:「既然你不知道国家安稳,需要什么!」 所以。 「这能说是安居?」 历史上。 哪怕是距离最短的白令海峡,也有着四五十千米宽度,以汉朝现有的造船技术,怕是难以渡过。 「你说钱行借钱给百姓买了房子,然后买房子钱,按月交给钱行。」 如果找不到。 「喝」 霍光跟他提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他刚上任大农令,正沉浸在喜悦中,跟本就没听进霍光的建议。 汉武帝听说大宛国盛产好马,其大宛马在长安颇为出名。 被霍光这么一洗脑,桑弘羊也有些迷糊了,可随即又问道:「那百姓能怎么赚钱?种地?谷物不值钱啊!」 「他一心想着赚钱,还会有躁动的人心么?」 「是,钱我们是赚了。但问题是,百姓还得起么?博陆侯,你是不知,我朝徭役也不轻松的!」 「.」 霍光要是再不操作,大汉可就真不安稳了。 所以。 最主要的问题,是兵员不够。 霍光心中一乐,莫名想起前世的环保少女。 可现在。 「说起粮食,我就不得不批评大农令你一下。」 国内! 「这么吸百姓的钱财,迟早会让大汉出现不安稳的情况。」 听到此话。 想想而已。 那么毫无疑问。 「辛苦一代,造福三代嘛。」 这个时候。 刀耕火种?大胆! 这桑弘羊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那粮食谁来种?」 霍光点点头,道:「是造福 啊,本侯建造的房子,你们也看过了。」 霍光不以为意,甚至是有点想笑。 「几年前,本侯曾与你说过,让你以大农令的身份,向陛下提议寻找一种叫红皮番薯的农作物,你怎么到现在都没跟陛下提过?」 「到时候,你我三人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我当初跟你说的重点,是发展水稻、麦子,减少粟米等粮食作用。」 兄长所率领的北大营,这两年刚将漠北之地收入大汉,正驻扎漠北那等苦寒之地,用以防止匈奴人再次杀回来。 霍光当即怒道:「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提供百姓乐业机会,就是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你来,你来!」 据说最早可追溯到八十万年。 桑弘羊被斥责了一句,当即说道:「这,这咋还怪我身上来了?我派人搜查了啊,全国各地,都没有你说的这种叫红皮番薯的农作物!」 「这时候,买房的人,会想着,再咬咬牙,坚持坚持,这房子就还清了。」 「是不是比茅草屋建筑好太多了,花园,小区,池塘,哪一样不比现在百姓住的地方好?」 霍光摆了摆手,道:「嗯,我包涵!」 最主要的,是粟米。 汉朝的水稻和小麦,还不是主要经济作物。 「刀耕火种,保证每年粮食产量,这才是重中之重,你破坏了这点,国家安稳,怕是说笑吧?」 赤泉侯杨胤与大农令桑弘羊闻言,连连点头,道:「安居乐业,确实是国家安稳的一个现象。」 桑弘羊以为霍光会反驳他的话。 然而。 嗯。 「我提供的乐业,又不是让百姓卖身,有时间段的,好吧。」 想了半天。 随着霍去病的去世,使得总想着扩大战争规模的汉武帝,消停了很长时间。 「但确实如博陆侯你说的。」 举个例子吧!一个面包卖你五十万,你能接受这种物价?保证你那时候,AK压地比毛子都狠!对于桑弘羊提出的问题,霍光不是没有思考过。 「乐业时间结束,他们是自由的,他们想种粮食,就种呗!」 桑弘羊摇头,道:「我倒是精于算计,可这种事,我哪知道。」 对于桑弘羊的问话,霍光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如何赚钱?简单,让百姓乐业不就行了!」 只是。 肯定没有啊!不然为何,叫做番薯啊? 「等以后老了,房子过继给子孙结婚用。」 听着很不舒服,但确实如此。 桑弘羊狐疑地看了霍光一眼,皱眉问道:「博陆侯,你该不会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据说北美洲原住民,就是这个时期的亚洲猎户,通过追踪兽群迁徙过去的。 「而且!」 「但这些不是我跟你说的重点啊!」 要知道。 不如老老实实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霍光淡淡一笑,随即举起手中的酒杯,与二人对饮,道:「来,预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桑弘羊大手一挥,道:「行吧行吧,我没意见了,钱行的事情,明日就可开设,你这房子开卖,希望不要闹出乱子来吧!」 桑弘羊感受到霍光投来的目光,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博陆侯,说实话,之所以我将钱行的事情,拖至现在。」 「这点,你们赞成么?」 「你还说跟我说断供就要收回房子?」 霍光点点头,道:「是牢笼 ,一座,困住躁动人心的牢笼。」 「实在是我看不懂啊!」 「没有乐业方向的,但又想买房的,我们去提供乐业机会啊。他们给我们干活,我们发月钱,月钱中扣除大部分还钱行,小部分让他保证吃喝,就可以了。」 霍光当即拍掌叫好,道:「桑大农,果然是算计过人,一眼就看出精髓所在!」 现在。 「那我就有点想问问桑大农了,你觉得,国家安稳的首要条件是什么?」 红薯,在人类的历史上存在非常久远。 「这都没有的东西。」 一座?一栋吧! 安稳?怎么安稳? 真假不清楚,但八十万年,你说这过去的七十九万八千年的时间内,难不成就一直待在美洲中部?会不会已经传播到周边各大洲了呢?要知道。 番,外来意思。 一旁!对于房地产事业不是很了解的赤泉侯杨胤,也纳闷了,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霍光,你先前不是说,咱们这行业是造福大汉百姓么?」 随后摇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说道:「本侯也没说,不给刀耕火种啊?」 听闻这话,杨胤点点头,道:「实话实话,你建造的房子,比本侯的府宅都好。要不是不在长安城内,我都想买一座,带着一家老小住进去了。」 那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兄长率领的军队,一路打向漠北更深处,自己要作为兄长的后盾,说不定哪一天,真能打到北美洲去呢?当然。 桑弘羊见霍光这样,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钱没了,可以再赚,良心没了,赚地更多了。 霍光看着杨胤表态,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大农令桑弘羊。 是最损耗经济的事情。 这桑弘羊想赚钱,又良心过不去? 这种好东西,让汉武帝知道后。 他搞房地产,最终极的目的,就是为此而来。 打仗。 「难道你就没有感觉,生活素质一下就提高上去了?」 所以近期,汉武帝又在筹划着,对大宛国进军,将其归附大汉。 「原本是价钱是一,然后经过钱行,变成二。」 「别互相攻击!」 对于桑弘羊的问话,霍光淡淡一笑,道:「桑大农是怕我们这些操作,使得百姓中出现像陈胜吴广这样的人?到时候揭竿起义,朝廷拿我们的人头,消百姓的怒火?」 「躁动人心?」 与其解释给别人听。 霍光的想法是。 原本。 但这句话是不正确的,是错误的! 闻言。 霍光这才说道:「因为买房欠着钱行的钱,百姓首要条件,就要想着赚钱!」 因为这些东西不能值钱,一旦它值钱了,国家就不安稳了。 而这。 死亡是最公平的事情。 甚至! 「如此一来,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稳,我们赚钱,朝廷也赚钱。此乃两全其美之策,有何不可?」 赚钱嘛,不磕碜。 杨胤说道:「可桑大农说,那是牢笼啊。」 「我都不知道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害我么?」 所以。 改革水稻种植技术,改进小麦研磨方法,在这种基础下,寻找外邦的番薯和玉米。 「国家安稳,若无外忧,首要考虑的条件就是百姓安居乐业。」 对此。 如果霍光此时什么都不做,那么,汉朝乱子,恐怕真要出现了。 都说不可告人了。 霍光见他们同意自己的说法,这才说道:「那我把房子卖给他们,是不是给他们安居呢?」 说不定往漠北走,能找到这两种作物。 怎会不心痒痒? 「有乐业方向的,可以钱行欠款的补上的人,我们不管。」 闻言。 霍光只好说道:「番薯,汉朝国内没有,需要通过漠北之地,渡过白令海峡,抵达美洲中部才能寻到。」 「想着赚钱的人,是不会去破坏朝廷的统治的,因为他买的房子,好不容易都还上那么多了。」 都说谷贱伤民! 桑弘羊和杨胤,互相对视一眼,均从眼中看出了不解。 白令海峡干渴,陆地出现,使得亚洲土地与北美洲土地连接在了一起。 霍光淡淡一笑,道:「额,咳咳,刚才说错了,是我来提供,是我,没有们,所以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无论是谁,他这一生,英雄也好,枭雄也罢。到最后一步,一定是尘归尘,土归土。 莫西干人很像亚洲人种,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比如最近。 然而,桑弘羊却质疑起来,道:「可百姓因为要买你这房子,正常人,一辈子都要被房子的钱款压的喘不过气来。」 见桑弘羊这般说话,霍光也是无奈了。 「同时,在那里,还有一种叫做玉米的农作物。」 这是什么操作?桑弘羊很不理解。 桑弘羊这才拱手说道:「抱歉,博陆侯,我刚才一时口快,若有得罪,请包涵。」 霍光对于桑弘羊的话,只好解释道:「桑大农,你说我这赚钱的行业,会令国家出现不安稳状况?」 桑弘羊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米和番薯,能成为汉朝继水稻、麦子之后的第三、第四大经济物。」 「呵呵!」 他不会和面前的这些人,和盘托出。因为说了,他们也不懂自己的想法。 霍光将兄长救活了,汉武帝现在是天天都想着集结军队,攻打周边邻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索性。 所以。 于是。 听到桑弘羊的话。 五谷杂粮,不值钱。 一来是水稻的种植技术不是很好,二来是小麦作为食物也不是很方便。 你这是污染环境。 被霍光这么一说,桑弘羊顿时老脸一红。 「我们还是谈回卖房子的事情吧!」 想了想后,也不怪桑弘羊,只能怪自己没有详细介绍清楚。 也使得武帝后期,社会百业荒废的现象,来的晚了。 还能说出来么?自然是不能啊!杨胤见俩人要吵起来,当即做起了和事佬,道:「博陆侯勿要动怒,桑大农只是有口无心,说错话了而已。」 「百姓哪有那么多的钱财呢,普通人种田,种地,要交税,要劳役,孩子要吃饭,老人要安享晚年。」 然而桑弘羊却纳闷了,说道:「我们哪来提供那么多乐业机会?」 咳咳,说两句。 从很早,就提起主角搞房地产了,然后读者对此猛喷,我也看到了。但是为什么还是坚持这么写。 有四点原因:一,民生,古代冬季对于普通百姓是个很难熬的季节,权贵子弟,富商家族自然好过,穷百姓会不会冻死,只能听天由命,主角搞这个 房子御寒还是不错的。此处对应董薰,如果董薰没遇见霍光,她的故事线应该是冻死在马场。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二,文中提到的乐业,就是就业嘛,以「低廉」的价格,给自己找工人干活,三、后续会写,霍光要搞的大变革,穿越到古代,故事不可能就这么普通升官加爵等死,对吧?肯定要大变革啊,肯定要有为万世开太平的男主气魄啊。但汉武帝时期,贸然搞这个,不是找死么?所以需要一个引子,一个合理的让汉武帝刘彻都不觉得有问题的引子,房地产就是霍光要的引子,引子是什么,买房子没钱,霍光有钱,他们想从霍光这里赚钱,霍光就用他们潜移默化的改变规则 四、某位狗作者,到现在都没攒足首付钱,于是恶向胆边生(本章完) 第235章 大汉理工!轰动长安的开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送走了喝的醉汹汹的两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霍光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卖房子只是为了赚钱? 呵! 霍光的想法,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要赚钱,以现在他的身份地位,加上兄长和舅舅这两个大司马的加持,他有一万种比这更轻松的捞钱方式。 何况。 他名下的各种铺子,加上酒楼,造纸工厂等等,已经让他实际财富远超长安城那些权贵和富商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霍光的富有? 他对钱不感兴趣! 之所以搞房地产,一是为了改变民生,二是为了掀起变革。 买房的人。 不欠霍光的钱,但欠下钱行的钱。而他们欠钱行的钱,又被霍光赚到了手里。 所以! 简而言之,霍光握住了这些人的经济命脉。 等房地产项目推广到全国的时候,霍光差不多就握住了全国的经济命脉。 握住了全国的经济命脉,霍光那时候,想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 当然。 前提是不能让朝廷发现。 霍光要变革。 但不能像王安石那样明着变,因为汉武帝刘彻,是一个极度刚愎自用的人。 你不能否认汉武帝的功绩! 但也不能忽视汉武帝杀性,在汉武帝面前搞变法,那是找死。 所以。 霍光变革的,不是汉朝的制度,而是生活方式。 生活方式一变。 潜移默化的,那制度自然就变了。 变法最难的,便是阶层利益。几千年下来,在这片土地上,几乎没几人能跳出自己的阶层,然后完成自己的变革。 除非。 一股野蛮的权力者出现,将原有反对的阶层屠戮殆尽! 这是惟一的方法。 同时,也是为什么,野蛮能屡屡战胜文明的根本原因。 满清入关,旧明的阶层利益成了待宰的羔羊。 蒙元南下,金宋两朝还在鹬蚌相争,蒙元不得利益,那谁得利益? 但这些不是霍光现在要考虑的。 现在。 棋盘已经摆好,霍光就应该专心下自己的这盘大棋了。 于是。 到了次日。 那些建造出来的房屋,开始在长安城,长安乐酒楼旧址上建造起来的售楼部销售起来。 原本霍光是要给这售楼中心建造九层楼房高的。 可惜后来被弹劾了。 说是超过了老刘家的皇宫的高度,于是,只能推倒了重做。 现在的售楼部。 很矮。 不过,建筑依旧是现代化的。 这与周边的汉朝建筑显得格格不入,但同时也非常引人注目。 首日来买房子的,都是长安城附近一带的权贵,还有汉朝全国各地的富商。 他们为什么会来买房子? 商人自然是嗅到了里面的商机,而权贵,则是知道,东边的一块区域,霍光将它们给了汉武帝居住。 紫气东来。 最东边是帝王住处。 那这些权贵,自然得加紧跟上。 贫苦的百姓,却来的很少很少。 近乎于没有。 这让 霍光颇为失望,他压根就不想赚富人的钱。 有句话怎么说的呢? 富人最大的财富,便是穷人。 这句话很刺耳,但有一定的道理。因为穷人基数大,富人才几位啊? 你掌握了一千万穷人,从他们身上每人赚一个铜钱,那就是一千万。 你掌握了一百个富人,从他们身上每人赚一百个铜钱,也不过一万而已。 这,就是区别! 房地产为何暴利? 因为,它不是从一千万个穷人身上,赚一个铜钱,而是赚一百个铜钱! 在穷人身上,赚富人才能拥有的钱。 它不暴利,谁暴利? 霍光本意不是赚百姓的钱,他只是为了吸引百姓来购房。 现在百姓不敢来。 说明他们身上没有钱! 所以。 往后几日,霍光便又重新改了房屋的销售方式,连首付都取消了,直接零元购买。 之后每月按揭即可。 长安城周边,住着三十几万百姓,这些人,原本就是住在长安城外。 所以。 他们对于突然在城外出现的这些高楼大厦,本就极为好奇。 前些日子。 这些空无一人的房子开始销售,那些达官贵人纷纷入住进去。这些,百姓是看在眼里的。 茶余饭后,甚至成了闲谈的话题。 现在。 突然爆出不花钱都能拥有一套房子的消息,这些百姓自然就心猿意马起来了。 贪小便宜吃大亏。 这是人类的本性。 当他们以为房子不要钱后,村里八十岁的老奶奶,都能健步如飞的跑来售楼的地方询问情况。 所以这一天。 长安城出现了一股从未出现的盛况! 穷苦百姓,挤满了长安街道。 此刻。 司马迁正约着杜陵苏建、李广之孙李陵去喝酒,却被人挤人的长安大街给堵住了路。 司马迁感慨地说道:「此番盛况,好些年没有见到了,上一次,貌似还是书纸比试吧?不过,也没这般热闹!」 书纸比试。 比的是才华,多是权贵家族蜂拥而至。 而这次,是面对全部百姓的「零元购」买房行为。 长安附近,三十万百姓,不说全部,哪怕十分之一,都有三万人。长安城内能容纳下的,也不过三万人原住民。 这再加三万,自然人满为患。 何况。 听到「零元购」,贪小便宜的人又岂止三万。 苏建此时看着周边这些穷苦百姓,顿时皱起了眉头,道:「该死,这些浑身弥漫着穷人酸臭味的庶民,看守城门的城卫们,怎么把他们放进来了。」 说话的苏建,原先是跟随卫青作战的副将。因为当初卫青带军作战大捷,得封平陵侯。 但后来出了赵信那档子事情。 苏建所率部下,全军覆没,这种情况,依照汉朝的法律,该当死罪,当斩。 不过主帅是卫青,替他揽下了罪责,免于死罪。 最后。 交了赎金,贬为庶民。 说起苏建。 大部分人可能陌生,但提起他的儿子,众人就不陌生了。 他有好几个儿子,其中一个,便是苏武。 没错! 苏武牧羊,就是这个苏武! 既然苏武是他的儿子,那么苏建的年纪 ,应该很大才对。这般年纪,为何能与李陵、司马迁这种年轻一辈玩到一块去? 除了忘年交这种说法外。 最重要的,自然有他苏建的目的。 目前。 漠北已无战事,原本时刻要遭受到匈奴人入侵的代郡,此刻不仅安全,其空出来的代郡太守位置,还成了香饽饽的存在。 被贬为庶民的苏建,虽然年纪一大把,但依然有着当官的想法。 太守啊! 汉朝的地方官,不算小的。 李广老将军虽然战死,但李家的荣誉还在,又没出李陵那档子事。 李家的关系网,依旧好用。 而司马迁家族,乃是史家,其父司马谈,更是当朝的太史令。 太史令是能与汉武帝刘彻说得上话的人物,汉武帝刘彻谁啊?汉朝皇帝啊! 这就是汉朝的一号人物! 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存在啊! 苏建一把年纪,与这二位年轻人能交谈到一块去,自是看重他们背后的家族关系。 只是此刻的苏建,在嫌弃大街上人挤人的百姓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穷酸臭味。 却是又忘记了。 他自己也早已被贬为庶民,与这帮人无二。 一旁的司马迁听到苏建的抱怨,当即笑道:「听说是博陆侯向陛下建议,开设钱行,卖房,提高朝廷财政收入!」 苏建顿时皱眉,道:「这两年来,风调雨顺,朝廷财政应该不错啊,还要搞这些提升干什么?」 「难不成,陛下又要打战?」 「可漠北的匈奴,都被骠骑大司马撵到荒无人烟的极寒之地,没什么战事吧!」 对于苏建说的疑惑。 李陵却是说道:「苏老多年未曾随军出征,有所不知,陛下最近对大宛国感兴趣。但大宛国不愿归属朝廷,陛下可能在这两年内,就会对他们动兵。」 汉武帝。 一个「武」字,足以说明一切。 大宛国,以大宛马出名。 汉武帝善于骑射,也颇为爱马。知道周边邻国有好东西,那不给他打下,那就不叫汉武帝了。 听到李陵说话。 苏建兀自叹了口气。 他倒是想随军出征啊,可上次李信的事情,已经让他不受重用。 其次。 自己年龄也一大把了,现在只想着找个轻快的职位当当,安享晚年即可。 三人原本是想去酒楼。 当然。 不是此间乐酒楼。 因为李陵的原因,三人准备去的是另外两家酒楼。可随着大街上人流的涌动,他们竟然被挤到了售楼的门店里。 这里。 正是长安乐酒楼的旧址。 三人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诶,算了,看看吧!」苏建叹了一口气,与两个年轻人在售楼处看了起来。 随着他们入店,自然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些身上散发着穷酸味的百姓们,会来买这宛如天价的房屋了。 原来。 博陆侯是打着不要钱购买房屋的幌子! 自古以来,不要钱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百姓得知有便宜可占后。 岂有甘居人后的道理? 李陵看着招牌上的字迹,淡淡一笑道:「哼哼,这些无知的庶民啊,也不想想,天上掉下馅饼的事,岂会落在他们身上?」 「博陆侯,可是能雁过拔毛的家伙!」 「除了陛下外,这 世界上还能有人占他的便宜?」 李陵阴阳怪气的嘲讽了一顿。 司马迁听在耳里,知道他二人有矛盾,所以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苏建毕竟曾经是跟随卫青大将军的。 对于博陆侯。 说不上是好感,但也没有什么恶意。 现在一听曾经同僚的李广的孙子这么说霍光,有些好奇,便道:「少卿这话,是有什么说法么?」 李陵听到苏老说话,当即笑道:「我敢这么说,当然是有的。」 「您看这里。」 「博陆侯在这底下说,房子是入住不要钱,但每月要交一定数量的住户金,交到足数为止!」 「为了防止住户断交,会提供乐业方向。」 「但如果住户故意不交每月的住户金,就会收回房屋。」 「简单的说,博陆侯是用了一种方式,让这些人,成了卖身的奴婢。奴婢甚至还有契约,他这连契约都没有。」 听到李陵的吐槽,苏建佝偻着身子,连忙往买房条款下面看去。 然后。 他果然发现了与李陵说的一样的东西。 这让苏建也不禁感慨道:「还真是,这博陆侯现在荣华富贵于一身,搞这种东西干什么,老夫有些困惑啊!」 李陵闻言,却是直接开口嘲讽道:「苏老这有何困惑的?」 「博陆侯向来与张汤走的近,张汤什么人,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人嘛!」 「向来是秉性相同者走得近,博陆侯和张汤,他们俩,臭味相投罢了。」 李陵胆子是真大,在这霍光的地盘上,就直接批判起了霍光与张汤起来。 一旁苏建和司马迁,听到李陵的话,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本来司马迁不愿多管闲事。 但见李陵这么说话,还是劝解道:「少卿,心直口快容易遭祸事。张御史和博陆侯,他们的事,还是不要乱说。」 李陵却是哈哈一笑,道:「子长兄也太小心了,人要是天天担心这,担心那,活着可真没意思。」 见状。 司马迁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他知道。 这李陵与霍光的矛盾颇深,解,是解不开了。 算了。 也就任由他说两句罢了。 这时。 司马迁的目光继续转向那购房条款上,看着看着,他忽然就被有一条款吸引了目光。 于是又赶忙招呼李陵与苏建说道:「少卿,苏老,你们快看,这一条款是什么意思?」 李陵和苏建闻言,连忙循着司马迁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 两人的眉头不由自主地一同皱了起来。 苏老更是直接念着条款的文字,道:「减轻住户金份额第十三条,住户家有低于十二岁以下孩童,可来大汉理工就读。」 「就读大汉理工的孩童,每月会有考核,考核成绩评选为优等,可减免一半住户金。良等不减免,差等则会被勒令退学!」 「此条款不针对任何人,但凡家中有孩童者,皆可让此条款生效。」 苏建念完这段条款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的年纪,也就比汉朝少个二十来年。可活了这大半辈子,结果愣是看不明白这上面文字? 于是。 只好将目光转向司马迁和李陵,道:「是老夫久离长安,与其脱节了吗?」 「两位小友!」 「这大汉理工是什么 东西,没听说过啊!」(本章完) 第236章 烧开水和扔石头!霍光开始筹备办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此间乐酒楼。 在房屋开售的几天后,霍光决定先将此间乐酒楼停业整顿几天。 说是停业整顿。 实际上。 是因为长安城内这几天人流量太大,酒馆不好营业。 正好趁着这两天,他要编纂一本教学那些孩子们的理工知识书籍出来。 但问题是。 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怎么学理工知识? 这不是对牛弹琴么! 霍光考虑到了这一点。 所以。 他要做的,不是把理工知识死板的传授下来,而是给这些孩子理工方面的启蒙。 启蒙最好的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图画啊? 霍光仍然记得,自己前世小时候,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是那些漫画册子看到不亦乐乎。 文字永远不是人类启蒙的首选。 图画才是! 确定了以图画为主,文字为辅后。 那首先应该画些什么呢? 霍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画了一幅烧开水的图画。因为汉朝这个时候还没有后世所谓那种炒菜的锅。 所以。 霍光作画的烧开水,用的图画是鼎的形状。 第二幅画。 他画的是一世纪国外亚历山大里亚的工程师希罗设计的汽转球图案。 现在。 霍光所处的时代,是汉武帝时期,也就是公元前115年。 而汽转球的出现,则是在一百年后。 但这并不影响霍光直接用希罗的汽转球,为这些孩子启蒙。汽转球这东西,正是那引领工业革命浪潮的蒸汽机的雏形。 第三幅画,则不是简简单单的画作了。 而是一副设计图。 他将类似汽转球这种东西,结合在马车轮子上。汽转球的转动,而带动马车轮子的转动,马车轮子的转动,从而使得马车前进。 这能成功吗? 不! 这并不能成功。 霍光此番画作,第一目的,是为这些孩子在理工知识上的启蒙。 让他们知道,烧开水产生的蒸汽,原来能这么用。 至于为什么霍光第一幅图片,就是烧开水? 很简单! 因为烧开水,真的是伴随人类文明至今的存在。人类的所有科技,都离不开烧开水这个环节。 如果哪一天,人类能完全摆脱烧开水这个环节。 那只能说明,人类出现了两种情况。 一种是人类灭亡了。 另一种则是人类科技获得跨阶段提升,能直接将能量转化为人类需要的方式,跳过了烧开水这一环节。 前三幅画,画完后。 霍光要画的第四幅图画,就是蒸汽机的原形。 利用蒸汽在气缸里膨胀推动活塞作往复运动而做功的热力发动机! 这个霍光即便搞不出来真的,难道他还不能画出来么? 能画出来,还担心以后做不出来么? 放心! 以工匠们的动手能力,只要肯勤钻研,保证若干年后,就能做出来这类东西。 或许! 那个时候,霍光早已不在人世。 但他留给他大汉的,是希望的种子! 随着蒸汽机原形画完后,霍光不自觉的又开始将蒸汽机作用图,一幅幅画好。 比如运用在马车上做发动机用的概念图,比如再将蒸汽机的活塞推动原理改为石油内燃的活塞原理。 甚至。 还有后面各种飞机、潜艇等等图画。 虽然这些东西让汉朝再发展四百年,也未必能弄出来。 但霍光只是想给他们指出一条正确的方向,这就够了。 作画到这里,蒸汽机的方向就算结束了。 后面。 霍光阐述更难的电力学,化学基础,甚至包括元素周期表都书写下来。 反正! 他把以前学到的知识,尽可能都用汉朝人能看懂的图画模式绘画出来。 为此。 半个月时间,霍光竟然耗费掉了近乎一千张纸张。 等他从此间乐酒楼中出来的时候。 已经蓬头垢面。 将画作整理好后,回到霍府好生洗漱一番,休息一顿。 之后。 他又招来铁匠欧阳治和木匠李宏。 除此二人之外。 他还特意将董薰从马场接了过来,自己总不能一直让董薰待在马场那种地方呆着吧? 当然。 霍光所有行为,都是有目的而为之。 他可不是恋爱脑,看见个美女就沸羊羊上头。 董薰以前在董仲舒那儿读过书,识过字。霍光将其喊来,除了给她改善下生活,同时也是为了让她帮自己编纂下书籍的。 书纸这玩意是霍光前几年才搞出来的。 所以不存在印刷这东西。 霍光要搞印刷也可以,但目前不想去做这个。为什么?因为书纸都还没有全国流行起来,就搞雕版印刷术、活字印刷术,那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或许。 等以后,自己彻底掌权了。 他再来弄这些,也不迟。 除此之外。 霍光还准备让董薰教导那些穷苦百姓家中孩童识字,董薰知识面会的不多,但识字还是够用的。 像他前世那些农村小学,里面的教师们都是农民,甚至,有的还是大街上卖冰棒的商贩。 可这些人,只要识字,就能当老师。 不过。 那时候是零八年以前,往后霍光就不清楚了。 此刻。 霍光将董薰还有铁匠欧阳治、木匠李宏全部聚到一块,将设计图纸展示给他们看。 董薰不太理解这些。 但木匠李宏,和铁匠欧阳治一看到这些图纸,眼睛都亮了。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李宏和欧阳治不知这些图纸上的设计是做什么的,但从那些精密的设计上,他们能感觉到这种东西绝对不简单。 「博陆侯,你叫我们来,是要做这些东西么?可应该怎么做呢?」李宏拿着图纸问道。 霍光淡淡一笑,道:「李宏,你不用着急,这些大部分都是铁匠的活。」 「你来,就是帮欧阳治的忙。」 「毕竟,你在木匠活上是大师,能提供铁匠不少帮助。」 本来说这些是铁匠的活后,李宏还不太高兴。 可随后一句吹捧他是大师,这家伙,给李宏高兴的没边了。 当即表示,可以倾囊相助。 欧阳治却看着图纸,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这些都是 什么啊,没见过啊?霍议郎.啊不,博陆侯,这是干嘛的啊?」 霍光淡淡一笑,道:「不干嘛,这是为了引领人类文明的进程!」 「文明?文化吧!」李宏质疑了一句。 对此。 霍光轻轻摇头,道:「是文明,《易经》有说,「见龙在田,天下文明」,这个文明,指的就是民生的进步,与野蛮相对!」 「咳咳。」李宏轻轻咳嗽两声,掩饰尴尬。 霍光没在意这些,继续说道:「本侯要引领的文明,可以用六个字来概括。」 「烧开水,扔石头!」 话落。 霍光目光忽然转向董薰,对她吩咐道:「董薰,你可以把我说的话记下来了。」 「噢!」 董薰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始记载霍光说的话。 烧开水,简单地说,就是能量做工。 那扔石头呢? 就是赋予物体力量。 射箭,投石车,飞雷炮,都可以说是扔石头。 甚至包括未来飞向宇宙的火箭。 将人类文明比喻成烧开水和扔石头,这句话其实是网络上的一个梗。 它对吗? 那肯定不对啊。 但它有道理啊,而且比喻的非常形象生动。 霍光主要做的,就是给那些百姓家的孩子们启蒙,关于物理、关于化学等科学认知。 启蒙的成效不重要。 但启蒙点燃的那星星之火,非常重要。 就像人类先祖,第一次使用工具一样,这非常重要。 一旁。 长得一副彪形大汉样子的欧阳治,听不懂霍光的话,直接说道:「什么烧开水和扔石头,你就教那些孩子这个?」 「那我也会啊!」 「这玩意有什么好教孩子的。」 霍光瞥了这欧阳治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是一种比喻,又不是只有烧开水这么简单的事情。」 「拿你打铁来说,你把火炉子点着后,后面要做什么?」 欧阳治直接说道:「打铁,淬火,按照要求打造需要的工具模样」 说起打铁,那欧阳治可有得说了。 毕竟是他拿手的东西。 霍光直接伸手打断,道:「停停停,谁让你说这些,我问你,你不是说烧开水有什么好教的么?」 「那我问你,水烧开之后呢?」 「要做什么?」 欧阳治直接摇头。 这边。 李宏就开口道:「喝啊,沏茶喝。」 见李宏捣乱,霍光当即瞪了对方一眼,道:「别捣乱。」 李宏也只好尴尬地挠了挠头。 霍光这时候拿起先前作的一幅画,就是画了希罗设计的汽转球那个。 这时候。 霍光对欧阳治说道:「欧阳铁匠,我现在就要你造一个这种东西出来,这中间是空心的,可装上水后,在下面用火烧。」 「水烧开了,可以通过管道,热气进入上方球体。」 「你信不信,这球体会无风自转起来?」 欧阳治当即摇头,道:「我不信,没风能自己转动?呵,我打铁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 霍光笑了一笑,随即看向李宏,道:「你呢,也不信?」 「不信!」 李牧摇摇头。 霍光随即看向董薰,还没等他说话,董薰就说道:「霍光,我信你。」 董薰说信他,不是说信他说的话,而是信任话是他说的。 霍光知道这个原因。 所以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来吧,李宏,欧阳治?我们接下来,去把这个汽转球做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宏的木匠铺子,是霍光的。 欧阳治的铁匠铺子,也是霍光弄的。 霍光发话。 他俩自然要听。 于是。 汽转球这种蒸汽机的雏形就在几天几夜的加工之下,被做了出来。 由于这种东西,不像枪管那么精密,要考虑炸膛等复杂问题。 所以制作过程并不难。 只要将铁块敲打成铁皮,然后按照霍光设计的方式去打造即可。 方形就打方形,管形就打管形。 稍稍难些的,可能就是汽转球的球体吧! 不过。 一百年后的西方都能弄出来的东西,汉朝此时虽然早他一百年,但原有的工业水平,可是领先西方世界国家无数年的。 齿轮这东西知道吧? 汉文帝霸陵墓中就有,青铜齿轮。 汽转球是很简单的设备,在两位工匠的合作下,很快就制作出来。 之后! 霍光就开始给他们展示出神奇的一面。 他先是往铁盒里面加水,然后密封好,让人抱来一堆柴火,放在铁盒下烧着。 很快。 铁盒中的水沸腾起来,蒸汽从管道进入球体,在从球体上面的特殊口子喷出,开始冒出蒸汽。 等到某一刻。 蒸汽大量冒出的时候,汽转球便自己转动了起来。 这神奇的一幕,看呆了在场的众人。 尤其是铁匠和木匠,这二人是按照霍光设计的图形进行打造的汽转球,但他们仍旧没有搞懂,为什么转轮会自己的转动? 「呐,这就是烧开水的初步运用。欧阳治,你前些天不是说,烧开水你也会么?那这种运用,你也会么?」霍光笑着问道。 欧阳治挠了挠头,看着转动地汽转球,他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道:「那这种东西,转动起来,能有什么用处?」 「无用啊!」霍光直接摊了摊手。 汽转球这东西,的的确确是蒸汽机的雏形。 但问题是。 说它没用,那是真没用啊! 欧阳治闻言,当即就说道:「那我们这几天辛苦的制作这玩意,干什么用?」 霍光直接回道:「给学生们看得啊!」 「学生?」在场的几人同时看向霍光,似乎不太理解学生的意思。 霍光说道:「啊,本侯不是跟你们说了么?」 「在城外建造了一个给百姓孩子们蒙学的地方,但我不打算教他们四书五经六艺。」 「我要教导他们理解「烧开水」和「扔石头」的原理。」 「噢,对了,董薰。」 「以后你就去教导这些孩子们识字,还有批改试卷。」 因为前些天,霍光就已经跟她打过招呼,去教孩子们识字。 所以。 董薰对此并不惊讶。 只是。 批改试卷是什么意思? 董薰不懂,当即惊讶一声,道:「啊?霍光,批改什么?」 霍光摆摆手,道:「试卷啊,就是每个月末我会给那些孩子们出题,到时候我把答案给你,你对着答案批改就是。」 「全对的给优等,免他们家当月住户金;及格的给良等,不免他们家的住户金。」 「至于不及格的?」 「直接让他回家,该干嘛干嘛嘛去!」 (本章完) 第237章 《母羊定理》对《公羊春秋》!征讨大宛国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搞完汽转球后,霍光就接着让工匠们打造其他教学模型。 像一些蒸汽机的方面的东西,哪怕欧阳治这个铁匠再怎么厉害,他们也搞不出来。 但搞不出来。 做个模型,也不行么?内燃机我做不出来,难不成,做个仅仅供他教学用的壳子都不行?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后面时间,大部分都是让工匠们在做模型。 同时。 随着自己与李宏、欧阳治关于这些模型的探讨,董薰也将自己说过的话,整理成了一个小册子。 里面。 记载了自己所阐述的所有关于模型的文字。 董薰这时候问道:「霍光,你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写在这上面了,要不要给它取个书名?」 「书名?」霍光看向霍光,微微皱眉。 董薰则跟他对视起来,说道:「对啊,起个书名,比如说像《诗经》、《礼》、《易》、《春秋》这种?」 诗经礼易春秋? 好家伙。 这有点过分了! 董薰说的那些,可都是华夏上古文学经典巨著啊!可以说是瑰宝的存在。 自己讲解的理工知识,能与这些相提并论么?也不能说不能比。 如果自己的理工,将华夏文明,加快速度引领至现代化,让第一次工业革命出现在中原。 这份量,绝对不弱于这些上古的文学巨著了。 可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虽然以前跟董仲舒作对的时候,常说自己要写一本书来反驳他的《公羊》学说,可那也仅仅是玩笑话而已。 自己还真没好好想过写什么书? 更别说取名了。 于是。 霍光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以模型和图画教学为主,那,就叫《模样定理》吧?」 取名这种事,随便点。 霍光并不在乎这个。 可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董薰听到霍光的话,立马联想到董老为代表的《公羊》学说,加上霍光说过,以后要写一本书来反驳董老的知识。 于是。 「模样」二字,立刻在她脑海中转化成了「母羊」二字。 根据现代科学研究。 人类近万年来,在大脑皮层的神经元进化出了一种叫预想模型的东西。 这种东西,就是把看过的世界在脑中形成一种预想概念。 无论是图画、文字、风景等等。 比如。 你今日逛了一条街,走进一家店,推开一扇门等等,都会在预想模型中形成已知的概念。 下次你再去逛街的时候。 你还没有去,就已经知道那条街是怎么的场景,那家店里面都有什么商品,那扇门背后究竟有什么东西。 这就是预想模型。 如果把它放在文字上面。 比如一段话。 这段话,作者刻意将字文打乱序顺,依旧不响影阅读体验。 为什么?因为饱读诗书的你,已经在文字方面产生了预想模型出来。 夹杂着一些主观臆想!便是董薰这般。 于是。 董薰在听到霍光所说的话后,自顾自地点点头,道:「哦,《母羊定理》,我知道了。」 说完。 他便在书册的封面上,写下这四个大字。 霍光出于对董薰的放心,所以没看写的是什么字 。毕竟一个书名嘛,就算写错了,又如何? 所以。 在这种想法下。 霍光直接就对董薰说道:「后面,你去琅琊阁,找些识字和会画画的人,让他们来摘抄文字和绘抄我的这些图画模型。」 「好!」 董薰点点头,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琅琊阁,就是霍光推广书纸的地方。 好几年前的书纸比试,可是记录了不少绘画方面的高手。 给他们些丰富的报酬。 让其来为自己做事,不难。 等搞好这些后。 霍光心心念念地的大汉理工学院,终于开始第一次授课了。 学院所在地。 当然是城外,也就是霍光卖出去的那些房屋区域。这学校是他在做房子的时候,就弄好的。 秉承着学区房的理念。 以后。 有大汉理工学院的房子,价格就会再次上涨几倍。 嗯。 要骂就骂那些万恶的房地产商家,都是跟他们学的! 此刻的霍光,正站在课堂上,看着房屋中模仿着大学阶梯教室的摆设,心中莫名有些回味起前世的生活起来。 台下的穷苦百姓家孩子,正大眼瞪小眼,好奇的注视着霍光。 霍光也在打量着他们。 这一刻。 他才发现,原来站在讲桌前,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教室里,每一个学生都在做着什么小动作。 有人交头接耳,有人嬉闹,也有部分学生正认真盯着他,等待着他的讲话。 霍光没去管这些孩子。 每月的月末考核,会自动将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孩子全部刷下去。 剩下的。 要么是努力的,要么,就是天才。 人类的思维是个很自相矛盾的存在,有人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有人说,少数应该服从多数。 霍光更偏向于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对于霍光而言。 此刻。 他更需要的,就是天才,而非多数庸人。 稍稍琢磨了一下后,霍光在自制的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了一行字。 随后。 他开始对这些学生,说出了第一句话。 「好了,静一静,有人识字么?可有谁知道老师写在黑板上的这句话,怎么读么?」霍光洪亮的嗓音,在课堂上响起。 一时间。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识字? 这里都是穷苦百姓的孩子,真没有识字的。 见状。 霍光淡淡说道:「既然没有会读,那就听老师来教你们。」 「这句话这么念。」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霍光念了一遍后。 又让学生们跟着念。 学生们不懂其意思,只呆呆地跟着念了一遍。 随后。 霍光又跟这些穷苦百姓家的孩子们介绍道:「这句话的意思呢,不要从字面去理解。」 「它是告诉我们,天地对万物,都是没有仁义之分的,万物在它眼中,如草扎的狗一般。」 「所谓圣人,百姓在他眼中,也是如此。」 「他所强调的是,天地万物,一切都是公平的。」 「但对于我们这些人类来说,世间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么?」 「不是!」 「你们从一出生,就处于不公平的那一端。另一端的人,想获得成功,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而你们,从一出生开始,想获得成功,经历的事情,就宛如炼狱一般困难。」 「因为出身,你们甚至连走向成功的门径都没有。」 「但现在,老师给你们推开了一扇门。」 「你们能不能走出去,看你们自己。以后月末的考核,便是老师给你们的检验,所以,老师希望你们,能听进我讲的每一个字!」 「好了。」 「现在把书册翻开,我们上第一节课,烧开水!」 「.」 「.」 历史的车轮,或许在这一刻,发生了转变?霍光也不清楚。 但可以知道的一点,穷苦百姓们非常愿意把孩子送给霍光创办的大汉理工学院。 识字? 学理工知识?穷苦百姓能意识到这个重要性?他意识不到。 对于这些穷苦百姓而言,还不如让孩子早点回家,多干点活来的实在。 那为什么这些穷苦百姓还愿意把孩子送到霍光这里来?很简单。 霍光是谁?博陆侯啊!骠骑将军大司马的弟弟,南大营的车骑将军。 百姓们不识字。 难道还不懂得攀附关系么? 其次。 他们的孩子,在霍光这里入学,不收费用。只要月末考核优等,还能免去当月住户金? 他们自然愿意把孩子送来。 最后!还有个很重要的一点。 孩子在博陆侯创办的学校里,有免费的食物可以吃。 这很重要。 古代。 粮食比命更值钱。 孩子们有的吃,那些穷苦百姓们,哪个不抢着把孩子送入这里? 但可惜的是。 每月,都会有大部分孩子月末考核会不及格。 然后被刷下去。 对于被刷下去的孩子。 回去,怕是免不了一顿打了,但跟霍光无关。 机会! 他给了。 你把握不住,那能怪谁? 几个月后,霍光的大汉理工学院,创办的如火如荼。 而抄本的《母羊定理》却被视为对儒家的羞辱,于是,那些有着儒家背景的官员们,又开始对霍光口诛笔伐起来。 加上讲解的又是一些理工知识。 这个时代。 理工知识,于他们而言,那简直是离经叛道的存在。 身为博陆侯在霍光,一下子在朝廷上,成了众矢之的。 好在因为汉武帝对于冠军侯霍去病的偏爱,使得霍光爱屋及乌,每每有人奏劾霍光,都被汉武帝压了下来。 但时间久了。 汉武帝也对霍光稍有偏见。 这日。 汉武帝结束了朝会后,心中有些怨气地来到甘泉宫歇息。 男人皆好色。 英明神武的汉武帝,也不例外。 来到甘泉宫中,他便将李夫人叫了过来,抱在怀中探索着河蟹内容。 堂下。 绣衣使者江充则是在跟他汇报着今日的小报告。 「陛下,黄门苏文说,今日太子进宫谒见皇后,于宫中调戏宫女良久,方才离去。」江充说道。 所谓黄门。 把黄改为皇,就一目了然。 皇帝的侍郎嘛。 黄门侍郎! 汉武帝刘彻听到江充所言,顿时对太子有些怨气。 皇帝的后宫。 可不仅仅只是皇后和那些夫人姬妾,还包括所有的宫女。她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皇帝的女人。 皇帝要是行走于后宫,见哪个宫女漂亮,突然起意,就临幸了那个宫女,有没有可能?何况这是汉武帝。 更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那么问题来了。 太子若是真调戏了宫女,他这个皇帝,若是不知情,也临幸了那个宫女?父子本来基因相同,看上同一个宫女很正常。 可这成何体统? 于是。 再听到江充的小报告后,汉武帝刘彻明显有些怒气,但也没有直接责罚太子,而是对江充说道:「明日,将后宫宫女数量,增加到二百余人。」 「诺。」 江充点头道。 汉武帝这种做法,无疑是为了减少上面那种父子看上同一宫女的概率。 但于此也说明。 汉武帝刘彻也相信了江充这挑拨离间的话语。 汉武帝甚至没有想着去调查江充、苏文所言,是否为真。 而江充也明白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说太子的不是。 当下话锋一转,道:「陛下,近日来,博陆侯霍光,在底下私自教授一些奇Yin巧技,诋毁公羊,辱骂恩师。」 「现在已经引得儒家子弟们颇为不满,长安城内也怨声载道。」 绣衣使者江充。 心里可是一直记恨着霍光的。 早些年的冲突,使得江充这等小人,每日做的事情,不是在陛下面前挑拨离间与太子的父子关系,就是诋毁霍光。 偏偏这个时候的汉武帝刘彻,还觉得江充此人,为人正直! 嗯!没错,汉武帝认为江充为人正直。 此刻。 听到江充的话,汉武帝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也说起这事,诶,本来朕还准备好好打磨一下霍光,让他去率领南大营,收服大宛国。」 「以他的能力,未来成就绝不在于其兄长之下。」 「可惜,偏偏对那些商人的事情感兴趣!」 「说实话,朕有些失望。」 「看来。」 「这征讨大宛国的将领人选,朕得重新斟酌了。」 汉武帝最近频繁朝会,其目的,就是要征讨大宛国。 大宛国盛产宝马,汉武帝早些年就想要拿下了。可那时候,北方的匈奴威胁还在,汉武帝不想四面树敌。 那时候。 汉朝的政策是,与西域诸国交好,断匈奴人的外交,猛攻匈奴。 远交近攻嘛。 当然。 这谋略,也只能用于一家独大的汉朝。 往后某个朝代,也用上了远交近攻,然后把自己搞亡国了。 这就是愚蠢,没有审查自己实力和远方国家的强大。 汉武帝不是愚蠢的人。 虽然相对刚愎自用,但军事和政治上的谋略,那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此刻。 匈奴已经威胁不到大汉了。 汉武帝刘彻,自然也不用对西域诸国笑脸相迎。 于是。 派兵征讨大宛国的事情,也被汉武帝提上了日程。 而被汉武帝刘彻抱在怀中的李夫人,一听此话,当即眼睛一亮,道:「陛下,您刚才说,挑选征讨大宛国的将领,臣妾想推举兄长李广利。」 「兄长久待家中,研习兵法,对 于带兵打仗颇有心得。」 「自是不弱于人!」 (本章完) 第238章 贰师将军兵败!霍光落井下石?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城郊外。 霍光的大汉理工学院,已经开办了数月,学生们也淘汰了一批又一批。 七八九岁的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 让他们好好学习? 很难! 于是那一批月末考核不及格的,被淘汰回去后,看着剩余孩子成绩良等还能上学,优等给家里免除一半住户金。 如果家里有两个孩子,都是优等成绩。 那就全免了。 这样的优待,那些不及格被淘汰的孩子父母,当然眼红。随即就对那些孩子一顿毒打,然后跑来向学院求情。 霍光不接待他们,他们就去求董薰这个女“老师”,然后董薰又来求自己。 想了想后。 霍光也准备给那些孩子一个机会。 不过。 得等到下一届招收学生,这一届优等生已经在研究蒸汽如何使用了。那些差生再回来,就算认真学习,也跟不上进度。 有句话怎么说的? 有天赋不可怕。 可怕的是,别人比你有天赋,还比你更努力勤奋。 上午的时光,是人类接受和学习知识最好的时间。所以,霍光一般都是在上午教导他们理工知识。 等到了下午。 因为这些孩子还需要识字,所以由董薰教导他们小篆。 董薰上课的时候,霍光怕这些孩子们欺负柔弱的董薰,所以经常过来查看。 好在是那些差等生被淘汰后,课上也很安静,学生们也很听董薰讲课。 “女孩子果然还是挺适合当老师的!”霍光的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些许笑容。 学校。 已经算是相对干净了。 在学校外。 女孩子虽说比男孩子更受优待,可毕竟会多牺牲一些色相。 当然。 也不是所有学校都干净。 前世霍光认识的一个女老师,应聘老师职位的时候,就接受了某些不可言状的牺牲,方才成为老师。 阿甘看过么? 阿甘你在这里等一下,妈妈进去跟校长有话说。 视察完学生后,霍光便准备离开学院。也正巧在这时,此间乐酒楼内有一雇工跑来报信。 “博陆侯,林耀青校尉带着一壮汉过来找您,说是有事。” 林耀青? 带着一壮汉? 不会是赵大牛吧? 霍光微微皱眉,心想着赵大牛在南大营可能闯下什么祸事了,于是过来找自己。 估计。 麻烦还挺大。 林耀青这个校尉都不能解决。 无奈。 霍光只好问道:“那他们人呢?” “回博陆侯,林耀青校尉他们都还在酒楼里等着您呢!” 听到这话。 霍光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话落。 他便坐着马车,一路从学院赶回城内。等来到此间乐酒楼,终于是见到了林耀青与小厮所说的大汉。 果然。 是赵大牛。 林耀青来过几次酒楼,店里人认识他。 赵大牛没来过,自然不认识。 二人见霍光过来,当即笑着脸打招呼道:“见过车骑将军。” 赵大牛和林耀青是南大营里当兵的,见到霍光,自然以将军称呼。 霍光点点头,轻声问道:“你俩怎么回来,从南大营跑来找我?本侯听说,军队马上就要开拔,去征讨大宛国了啊!” 大宛国。 总人口不过四十万。 相对于此时汉王朝这个庞然大物而言,大宛国不过弹丸之地。 用南大营的军队去讨伐他们,他们得用全国之力才能对抗。 正常情况下。 把匈奴人主力部队打的屁滚尿流的南大营,去征讨大宛国,不过是瓮中捉鳖罢了。 霍光本人,乃至于朝廷上下,都不担心此次出征大宛国。 也正是因为如此。 很多人都争抢着想成为此次征讨大宛国的主将,毕竟,这是一份白捡的军功,不要白不要! 刘邦死之前,曾做过一件事。 这事。 便是后来历史上最为著名的白马之誓。 但大部份人只知道一句,叫做“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 但这是老刘家的利益啊? 天下为什么要帮他? 所以。 还有后一句,叫做“若无功上所不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功劳,也不是天子所封侯,但却被封侯的人,天下可以共同讨伐他。 这两句话加在一起,直接把开国的功勋集团与他刘家的利益绑定在一起。 那些开国功勋大臣,想凭这句话护住自己的利益?那首先就要维护老刘家血脉在大汉朝的正统和唯一性。 也就是从汉高祖将死之前的这句话开始,便有了汉朝非军功者不能封侯的说法。 当然。 话是这么说。 实际上,屁用没有。 汉朝非军功者不能封侯?吕后直接给两个没有军功的侄子封侯,谁也没有办法。 到了汉武帝时期。 封侯那是想封就封,还军功? 汉武帝一句话下来,底下大臣敢说个“不”字? 以至于到了汉武帝晚期,封侯者数量实在太多,可以说是侯爵遍地走的存在。 为了减轻这一现象。 汉武帝又开始故意找事,把当年封出去的那些侯爵,一一罢免。 什么筹金失措,什么筹宴失措等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了一大堆。 当然了。 此刻汉武帝正值中年,还没到那个时期。 这时候。 军功还是有点用的。 白捡的军功,谁不要呢?对吧! 话说回来。 此时的林耀青听到霍光问话,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将军,那个,大牛在南大营不太喜欢李广利将军,有些矛盾,就.” 赵大牛听林耀青不把话说清楚,当即来了脾气,道:“你这厮说话吞吞吐吐作甚?” “将军,我就直接说了。” “那个李广利跑南大营来第一天,就说大将军卫青和将军你以前带兵方法不对,把你们贬低的狗屁不是。” “我看不过去,直接站出来说比试,看看他带兵方式训出来的兵厉害,还是我们南大营训练士兵的方式厉害。” “然后他同意了。” “我直接一个打十个,给那李广利的卫兵全挑翻了。” “那李广利就把我赶出来军营来了。” 说完。 赵大牛还瞪了林耀青一眼,那眼里的意思,似乎是有些鄙夷。 听到赵大牛的话。 霍光也差不多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以前南大营是舅舅卫青管理,可自从卫青被汉武帝刘彻封为大司马后,就被夺去了南大营的军权。 明升暗降,这个意思懂吧? 大将军卫青看似成为了三公之一的大司马,实则天天闲赋在家,无事可干。 这南大营的权利,又回到了汉武帝手中。 现在。 汉武帝刘彻把军权交给了李广利,这李广利与卫青、霍光不对付,属实是政敌的存在。 他进南大营。 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立威和铲除敌对的亲信。 新皇帝上位,都要说一顿老皇帝的不是。 何况是李广利这种人物。 赵大牛和林耀青都是霍光的人,林耀青懂得变通,能在南大营待下去,很正常。 并且是校尉官职。 这在军队里,已经非常高了。 古代阶层的跨越,是非常难的事情。校尉还想往上爬,成为将军,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林耀青有个姐姐或者妹妹,能爬上汉武帝的床。 他林耀青才有可能跨越阶层,成为管理一军的将军。 就像李广利这样。 没有带过兵,也没打过仗,依旧能成为出征大宛国的主将。 不过话说回来。 卫青当年的经历也是如此。 只是与卫青的功绩相比,这李广利,可真是太废物了。 霍光看了眼赵大牛和林耀青,见二人一副疲惫模样,也没过多责备他们,说道:“出来就出来吧,不吃军饷而已,我那大将军舅舅都闲赋在家,你还抱怨什么。” “今日本侯在酒楼好好招待你们。” “算是犒劳你们二人一顿。” 二人见状,当即说道:“谢过将军。” 话落。 霍光便招呼掌柜不三,准备好酒好肉,招待着二人,同时也让那些歌姬们奏曲伴舞。 男人三大雅。 同窗,扛枪,逛窑子.啊不是,勾栏听曲。 歌姬们那曼妙的舞姿,动人的身材,让本是血气方刚的二人,眼睛都看直了。 等酒足饭饱之后。 霍光便让他二人去休息,然而林耀青却拒绝了,并且说道:“将军,我还要回大营里去。” “现在您不在军营中管权。”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便利,我要是回去晚了,不好说。” 霍光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当即点点头,道:“嗯,那你路上慢走。” “好。” 林耀青哈哈一笑,牵着马,对霍光挥了挥手,随后潇洒离去。 颇有那么一股风尘豪侠的感觉。 此后。 赵大牛这个两米高壮汉,就一直跟着自己身后做事了。 自己去学院看学生,他也跟在自己身上看管学生。 自己去搞商业,他也跟着身后看着铺子。 有一说一。 在学院里。 那些小孩子看着赵大牛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胆小的,甚至都吓哭了。 霍光其实不太想要个尾巴跟在自己身后的。 可一时间,又想不到给这赵大牛安排个什么差事好,如果不放在身边,又怕他出去惹事。 毕竟是山匪出身。 在南大营管理下,还好,可出了军营后,会不会又变回原样了? 那谁说得准呢! 几个月时间一转眼便过去了。 南大营在李广利的带领下,军队朝着大宛国出征。毕竟是小国,汉军一路高歌凯进,捷报频频传回朝廷。 其中。 有一捷报,便是李广利率领军队攻入一个叫做贰师城的地方,夺取良马无数。 于是。 贰师将军的说法,便传了开来。 乃至于朝廷上都这么称呼。 注意。 这可不是汉武帝封的将军,而是私下里默认成俗。对此,汉武帝也没追究,于是李广利就成了公认的贰师将军。 这与霍光的车骑将军、霍去病的骠骑将军不同。 毕竟。 他们的都是自己的军功积累,由天子封赏的将军。 要说区别。 霍光就好比拿证上岗的医生,而李广利则是赤脚医生。 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来讲。 征讨大宛国,用的是昌邑哀王属国六千骑兵和郡国那些品行不良的少年去打战的。 不过。 因为霍光改变了历史,使得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活了下来。 匈奴人,已经被赶出了漠北之地。 没离开的。 也归化成了汉朝子民,于是,漠北的匈奴之祸,便从此无了。 这才有了汉武帝刘彻提前征讨大宛国的事情。 并且。 是派遣南大营出征。 原先的历史上,李广利出征南大营,那时候匈奴之祸再次袭来,汉朝是顶着匈奴人的压力,出征大宛国的。 可以说是腹背受敌。 压力很大。 现在不同。 现在只需要对付大宛国,所以压力不大。 汉军一路高歌凯进,捷报频频! 以南大营的汉军实力,足以对付大宛国这等偏隅之地。 可还是没想到。 历史再次上演。 这李广利不行就是不行,甚至因为提前了近十年时间,这李广利还不如原本历史上,那十年后的李广利。 他打到郁成城,大败。 南大营的士兵,死伤惨重。 连郁成城都不能攻克,何况大宛国都城? 兵败的李广利,于是萌生了撤军的念头。消息传回长安,当汉武帝听到这事后,大发雷霆。 于是。 这一天。 原本无朝会的日子,被紧急诏令,开了一次汉朝的朝会。 毫无疑问。 朝会上。 谈论的自然是南大营汉军败北郁成城的事情,而身为博陆侯的车骑将军,并且身上兼任着一些九卿职务的霍光。 自然而然也被汉武帝叫上此次朝会。 与霍光一起的。 还有大将军大司马卫青。 “诸位爱卿,你们天天不是吹捧着大汉乃天子之国,世界中心么?说什么军队披靡无敌,战无不胜。” “这要不是一场大败,朕还真信了你们的鬼话!” “大将军,好好看看你管理的南大营。” “败北了,连大宛国都打不过!” 说着。 高位上的汉武帝刘彻,便将使者上奏的奏章甩来。 而这奏章上写的,自然是李广利这家伙要求撤军的话。说是什么路途遥远,军队缺乏粮食,士兵们不怕打战,但是怕挨饿云云. 大将军卫青也是有苦难言。 自己明明一直闲赋在家,这南大营的将士出征大宛国,败了。 这事,能怪罪到他头上来? 霍光捡起汉武帝的甩过来的奏章,看了李广利让使者上奏的事情,当即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不建议撤军,有损我朝廷威严。” “臣建议。” “陛下应该立即派遣使者镇守玉门关,李广利部若有军人回关,立即斩了他。”(本章完) 第239章 临危受命!林耀青战死于郁成城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此话一出,朝廷上下,皆是震惊不已。 兵败如山倒。 在这种情况下,若还不及时撤军,那结局必将是全军覆没。 刚才他的话。 就是要将跟随李广利出征大宛国的兵卒们,全部置之死地! 顿时。 朝廷上下,一片哗然。 而相对。 坐于高位之上的汉武帝刘彻,反而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无他。 正好霍光所言,与他心中想的一模一样。 本来汉武帝刘彻是准备直接派遣使者看守玉门关,若有汉军擅自回退,便可手持节杖将其斩杀,以此威慑败退的汉军丢尽朝廷颜面。 然而。 听到霍光这么说后,汉武帝又不想自己直接下令了。 那样。 不利于自己的统治。 于是。 汉武帝刘彻眉毛上挑,目光也看向霍光,问道:“哦?博陆侯这意思,是要李广利率军,继续攻打大宛?” 然而。 没等霍光回答。 新上任的丞相赵周,就立马提出了反对意见。 只见高陵侯赵周双手捧着笏板,直言道:“陛下,万不可听信博陆侯所言。” “李将军派遣使者上奏,已经明确表明军队粮草耗尽。” “我大汉儿郎不畏死。” “但无粮草,岂能与大宛国士兵战斗?硬要让他们上,那岂不是要以卵击石!” 高陵侯赵周,乃继前任丞相庄青翟下马后,汉武帝新任命的一任丞相。 至于庄青翟? 早就被御史大夫张汤的事情,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又不愿意被廷尉酷吏审问,于是自尽了。 汉朝的酷吏,那可是真的残忍。 无论是前前任丞相李蔡,还是前任丞相庄青翟,甚至于原来历史中的御史大夫张汤,其落马时,都是选择了自尽的方式。 哪怕。 他们是一身清白,也不愿意接受那些刀笔吏的审问。 这点。 包括当初的李广老将军也是。 电视剧上的李广是死在漠北,而史书上的李广,则是因为不愿被幕府审问,而自刎的。 幕府,就是大将军卫青的府上。 也正是这个原因,那关内侯李敢才将矛头对准卫青,有了刺伤大将军的事情,导致霍去病后面对他出手。 不然按照电视剧中演的,李广死在漠北之战中,为国家献身。 这怎么说都是一种荣誉! 又怎么会引发后面的冲突呢。 逻辑都不能自洽,对吧? 此刻,霍光听着高陵侯赵周的话,眉头紧皱,问道:“丞相,你刚才说,以卵击石,我没听错吧?” 赵周点点头,道:“是本相说的。” 高陵后与霍光之间没有冲突,之前更没有什么仇怨。 此番。 只不过把自己想到的话说了出来,所以并不算是故意针对霍光。 但两人间,此刻确实发生了政见冲突。 “你承认是你说的就好!”霍光看着赵周,听闻他的话语后,随即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色,忽然转为怒相,道:“陛下,丞相应该治罪,他居然敢说我朝廷汉军,对付一个小小的大宛国,是以卵击石!” “匈奴十万骑兵,三年前,都被我汉军尽数歼灭。” “怎么?” “一个小小的大宛国,都能说是以卵击石了!” “那我大汉是不是该向大宛国俯首称臣。” 当霍光说到“俯首称臣”四个字的时候,未央宫中,群臣震惊。 身居高位上的汉武帝刘彻,也面色一变。 当即瞪了一眼霍光,道:“博陆侯,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霍光当即拱手,道:“陛下,不是臣在胡言乱语,而是丞相在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丞相赵周当即双手举着笏板说道:“陛下,臣并非此意,博陆侯他” 话未说完。 汉武帝怒哼一声,道:“够了!” “朕不想听你们废话。” “要吵,等朝会散了,朕给你们关在一起,那时候你们有的是时间去吵。” “朕现在问的是,这仗怎么打?” 话落。 朝堂上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甚至。 能听见彼此起伏的呼吸声。 见众人沉默,汉武帝顿时大为恼火,骂道:“刚才一个个不还交头接耳的吵个不停么?怎么,现在朕问你们仗怎么打,一个个都跟那龟一样,把头缩回去干什么?” 然而。 朝廷上的众臣依旧无人主动开口。 汉武帝正在怒火上,谁敢触这霉头。 于是。 这时候,汉武帝哼了一声,缓慢地将目光转移到霍光身上,问道:“博陆侯,你刚才不是和丞相吵得挺激烈吗,怎么也不开口了?” 见汉武帝点到了自己。 霍光毫不犹豫的就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刚才在思考,我南大营汉军为何会败给一个弹丸小国。” “这大宛国,尚不及我大汉一州之地!” “其军队,真有这么强悍么?连我汉军都不能敌之?甚至吓得丞相都用‘以卵击石’的话来形容!” “呵呵!” “臣不这么认为。” “兵卒弱之,尚且是个体而言,胜败岂能归咎于兵卒身上;将领不行,则全军受累,难辞其咎。” 其实霍光很想直接来一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话。 可惜。 这是汉朝。 说简单了,他们反而听不懂。 汉武帝听到霍光的话,随即眯起眼睛,问道:“你这意思,是要朕换个将领?” 霍光当即拱手,道:“臣岂敢要求陛下,只是说出自己的见解而已。” 话落。 汉武帝挥动了下衣袍,身体微微前倾,道:“博陆侯所说,有些道理,诸位爱卿,可有人愿意临危受命?” 此话一出。 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 更是齐齐低下头来。 无人愿意去背这黑锅。 征讨大宛国一战,汉军食物匮乏,士气低迷,而且现在伤亡惨重。 现在去替换下李广利? 那不纯纯替人背黑锅么? 李广利是李夫人的兄长,李夫人又是汉武帝的宠姬,李广利兵败倒是没事,若是换个人上,没有这层关系,怕是真成了替罪羔羊。 见朝廷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顶替李广利。 霍光便准备说道说道,可刚张嘴,话音都还没有出来,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就先他一步,抢先说道:“陛下,让臣去吧!” “南大营以前由我一手操练,臣去,最合适!” “请陛下准许。” 卫青一发话,立马就有几人,也站了出来,表示愿意随同大将军前往。 没办法。 谁让这是卫青大将军,即便汉武帝夺了他的军权。 但只要他一站出来,众人就知道稳了。 然而。 高位之上的汉武帝,此时却是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大将军卫青身边,脸上带着漫不经心地笑容,说道:“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大宛,都要用朕的大将军,岂不可笑!” 卫青一听,急了。 自漠北一战后,他已经多久没有摸过兵权了? 倒不是贪恋权力。 只是身为将军,岂有甘于人后,看别人打仗的道理。 “陛下,臣.” 卫青还想挣扎一番,然而汉武帝笑意一收,直接伸手打断道:“不必多说,朕心中已有打算。” 说完。 汉武帝快步走回原来的位置,背对着诸位大臣,背对着诸位大臣。 良久。 他突然转身,说道:“车骑将军!” 这四个字一喊出,众人纷纷纳闷起来,陛下为什么突然喊起车骑将军? 还有 车骑将军是哪位来着? 就在三公九卿官员们疑惑的时候,霍光忽然站了出来,拱手道:“臣在。” 刹那间。 三公九卿的官员们瞬间意识过来。 对了。 博陆侯便是车骑将军。 陛下,这是要让他去么? 众多官员来不及多想,就听汉武帝继续说道:“你刚才说,征讨大宛国兵败原因,是出现在主将身上。” “那好。” “若朕现在派你去,此番局面,你该如何应对?” “这”霍光故作迟疑一番,随后才缓缓说道:“陛下,臣不爱兵书,但也知道孙武著书有云。” “为将者,理应伐谋为先,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才是伐城。” “陛下若让臣为主将。” “臣首先会屈人之兵,并不会主动战之。拔人之城,也不会采纳强攻的方法。征讨大宛,不会将战争拖下去。” 汉武帝微微皱眉,道:“可否说的具体点?” 具体点? 额. 霍光微微皱眉,具体的他还没有想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善战者,理应随机应变,不敢有万全之策。” “即便此时臣于长安做好决策。” “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若去了大宛国那边,不一样,先前的方法,反而成了累赘。” “故而。” “臣请求陛下,不要于此时让臣制定方略。” 汉武帝闻言,思考了一会儿。 脸上稍有不喜。 但还是大手一挥,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朕便信你。”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 “准备去玉门关外,接替李广利的位置,以朝廷名义,征讨大宛国。” “诺” 此番过后,朝会便散了。 三公九卿按照顺序退出宫殿,霍光也回了霍家府苑。 回来后。 他便让奴仆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后,准备动身,出发玉门关。 与嫂嫂告别之后。 霍光便让人叫来赵大牛,带他一同上路。 这时。 奴仆却是跑来喊道:“博陆侯,桑大农府上的那对兄妹过来,说是找您!” 桑大农府上的那对兄妹? 那不就是桑美人和桑迁吗? 霍光微微皱眉,随后缓缓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 “诺。” 奴仆应声后,便小跑着出去,将桑迁和桑美人带了进来。 桑迁比霍光年长几岁,成了汉武帝身边的近臣后,已经变得相当稳重。 三人见面后。 只见桑迁拱手说道:“博陆侯可是准备出发了?” 霍光点点头,道:“对,桑兄是听令尊桑大农说的么?” 桑迁点点头,随后又说道:“博陆侯,我听说,李将军率领南大营出击,于郁成城大败,死伤兵卒很多?” 霍光闻言,瞄了桑迁一眼,目光中闪烁着点点疑惑的神彩,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桑迁脸上略显尴尬,但还是说道:“我听家父说,此次你前去替换李广利主将身份,陛下并没有额外派兵于你。” “本就是缺粮,少兵,士兵低迷。” “所以我和小妹,有些担心” 担心?担心什么!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大宛国弹丸之地,整个大宛加起来,人口也就区区三十万而已。” “而我南大营所剩余将士,足足还有四千整!” “此番比较下来,优势在我。” 此话一出,直接将两人惊呆。 桑迁想说些什么,也不知如何说了。倒是一旁桑美人说道:“霍光,你别自大,李广利前车之鉴,还不够么!” 霍光斜瞟了桑美人一眼,道:“他是什么东西,能与本侯相提并论?” “不与你二人说了。” “本侯现在便要启程,去往玉门关。” 说完,霍光便大踏步走了进去,不理会桑家兄妹二人。 桑美人见霍光对她这般冷淡态度,当即跺起脚来,道:“霍光,你别不识好人心,我们可是好心提醒你。” 然而。 霍光此时已经出了府门,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桑美人。 桑迁拉着桑美人,说道:“好了,小妹。我就说不要来吧,博陆侯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你看,到头来,还是惹的自己不高兴!” 然而。 桑美人却是瞪了自家兄长一眼。 桑迁无奈。 只得用手抠了抠鼻子,随后看向远处 这边。 霍光离开霍府后,便坐上马车,朝着城门外赶去。 赵大牛则是骑着大马,跟在马车后面。 马车内。 霍光正查阅着关于大宛国相关信息的简牍,这些是他早就托人搜集好的。 正查看着这些,马车外,忽然传来赵大牛的呵斥。 “呔,干什么的,往我们这凑过来干什么?”赵大牛的嗓音,如同雷鸣一般粗犷。 这时。 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牛兄弟,别紧张,自家人。我是按照博陆侯的命令,搜集关于前线战场消息,才从凉州回来。” 听到这声。 霍光就知道是锦衣卫的人。 早在战争开始,霍光就派遣锦衣卫的人去打探着那边的情况。 一般而言。 若无特殊消息,锦衣卫不会从那边回来上报。 看来。 是有什么大事。 霍光当今掀开车帘,探出脑袋,挥手道:“大牛,让他过来吧。” “噢。” 大牛哼了一声。 随即。 那锦衣卫的人,便放行过来,将一叠信纸递给霍光。 朝廷上。 虽然大事多半还是用简牍,但霍光这里,已经尽量用书纸了。 毕竟方便。 接过递来的这叠信件,霍光拆开其中一个包装,拿出里面信纸一看,顿时眉头紧皱,眼中闪过强烈的杀气。 “林耀青校尉,战死于郁成城”(本章完) 第240章 抵达贰师城!下战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马车行驰在官道上,一路颠簸,而霍光则握着手中的信件久久不能释怀。 故人雕零,也只如风中落叶。 最多伤感一段时光。 可林耀青之死,事件经过,明显不同寻常。 区区一个大宛国,哪怕举国为卒,也不该是汉军的对手。以林耀青的能力,与匈奴血战沙场都从未有过性命之忧,却在这小小的大宛国陷入阴沟。 这不正常! 霍光闭着眼睛,思考着战场那边的种种可能。 不过。 现在也不是胡乱猜疑的时候。 马车一路疾驰,在抵达敦煌郡的时候,忽然一队卫兵前来禀报道:“报,车骑将军,朝廷有令,调配武威郡、张掖郡、酒泉郡、敦煌郡四郡恶少年六千,赦免囚徒四千余人从军,总计一万人,将调配于将军征讨大宛。” 听到卫兵的话。 霍光忽然睁开了眼睛。 朝廷方面突然为他调配兵员,这是好事。 但是。 那些恶少年和囚徒组合成的军队,对于其战斗力,霍光实在是不敢恭维! 无论是封建腐朽的古代王朝,亦或者是科学先进思想的现代。 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一旦爆发! 总是会发生这种紧急征召兵员的事情,其中,将牢狱中囚徒释放出来从军,更是屡见不鲜。 但这些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 那就是上了战场,就是炮灰的存在。 李广利作为征讨大宛国远征汉军主将,他或许是个草包将军,但手底下的那些将士,还是有些本事的。 一将无能,拖累三军。 触发这个条件,首先的要素,就是敌军不能弱。 根据霍光收集关于大宛国的情报,他知道,李广利部失败,是在攻克贰师城后,遇到了郁成城的郁成王所率军队。 而郁成王,依照现代话术,就是大宛国内部的鹰派贵族。 也是他极力主张对抗汉军。 从搜集到的情报上来看,这郁成王是个很厉害的对手。当初汉朝受到匈奴人年年入侵,而大宛国这般弱小,却屡次在大月氏与匈奴中夹缝生存。 这与郁成王有着很大关系。 匈奴是什么人? 那就是你强他就跑,你弱他就吃死你。 大宛国能在匈奴骑兵淫威下,立足多年并不受其侵害,足以可见,这郁成王绝不像李广利这种草包。 更何况。 这家伙手下还有着三万精兵,此刻朝廷不过是调配给霍光一万炮灰,让他们上战场又有什么用? 于是。 坐在马车中的霍光,没有多想什么,直接说道:“知道了,不用管他,我们继续以最快速度赶往贰师城。” “啊?” 通报的卫兵听到霍光的命令,直接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车骑将军,可这朝廷调集的一万兵员还未集齐,不等等么?” 听到此话。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道:“等什么,等到大宛国的军队打过来么?” “大宛国不过弹丸之地。” “那传闻中的汗血宝马,再好,也不至于陛下大动干戈。” “此番征战,乃是为天子颜面。” “大宛国的国王毋寡杀了汉廷的使臣,这无疑是打了朝廷的脸。大宛国乃弹丸小国,李广利部败了,已经让陛下极为愤怒,若是真让他们打到汉朝的边境,我们就算调集了一万人,在这打赢了,那也是输了。” “输赢是小,汉朝的颜面是大。” “如若连大宛国都治不了,那西域诸国往后,又怎甘愿臣服我大汉?” 一番话落,卫兵也不说什么话了。 而霍光的所乘坐的马车,直接出了敦煌郡,朝着西域诸国一路前进。 至于朝廷给他征召的那一万兵马,霍光看不上。 为什么? 因为六千囚徒中,有大量是他当初亲手镇定西北叛乱时送进去匪徒。本身战力就拉胯,到时候入了战场,说不得还起了反作用。 至于恶少年? 也很简单。 多是当地品行不端的少年被抓了进来充军的。 儒家教化不了他们,那就送军队里来当炮灰。 从敦煌到贰师城,还需要不少时间,中间要穿过目前还没有归化大汉的一整个“西域都护府”。 这里的掌控权利的人为乌孙昆莫王。 目前乌孙昆莫王已经向大汉求亲联姻,目前关系正朝着很好的方向发展,所以霍光一行人通过这片区域,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唯一的麻烦。 就是路途颠簸,马车不能通行。 毕竟汉朝的官道还没有修到这里! 几天后。 穿越了这片区域,霍光领着赵大牛终于是抵达贰师城。此时的贰师城,由李广利率领的残部驻扎,原先南大营的精兵将强,在这里已经不剩多少,并且士气很是低迷。 霍光走进贰师城的门楼,心中很是奇怪。 这李广利残部龟缩在城中,只剩四千余人,为何那郁成王没有率领部下攻击而来? 由于霍光身后跟着赵大牛。 那赵大牛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李广利残部的士兵。 其中。 不乏有当初南大营的将领,一下就认出霍光来了。 “车骑将军,是车骑将军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与霍光七嘴八舌说着话语。 霍光照例安抚了下这些吃了败战,情绪低迷的士兵,随后问道:“李广利将军何在?去喊他来见我!” 话落。 随即便有人去通知李广利将军。 片刻后。 李广利一边穿戴好军装,一边朝着霍光这跑来,道:“是车骑将军吗?你是来通报陛下准许我班师回朝的么?” 霍光是接到陛下的任命当天,便马不停蹄地朝着这边赶来。 就连朝廷给他在凉州四郡征召士兵的事情都没理会,直接就赶来了。 所以。 朝廷那边下达的消息,李广利是不知道了。 霍光走到李广利边上,本想直接说这件事,却突然闻到一抹奇香,便又动了动鼻子闻了闻,发现是胭脂的香味。 于是! 他轻轻哼了一声,道:“李将军,你在贰师城好生快活是吧?” “哪有,哪有的事!”李广利面目上稍显尴尬,然后道:“他国异乡,带兵打仗本就不易,精神疲惫的很。营妓解乏,才能令本将军有意志力,苦撑到现在。” 营妓,汉军中有这玩意。 不过。 不被朝廷承认,属于是偷着带的。 但一个主将带这玩意? 霍光还没听过! 李广利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心中火气甚大。 只见霍光瞪了李广利一眼,道:“解乏?哼,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等这仗打完后,你这颗脑袋还能不能保得住!” 听到霍光一说。 李广利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但是转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霍光懒得理会他,随即,对身后的赵大牛示意了一个眼神。 于是。 赵大牛便将朝廷的诏书拿了出来。 李广利接过一看,这才得知霍光已经接替他的如今主将的位置。 刹那间。 他那惊讶的脸色,就转变的有些谄媚,道:“既然朝廷任命车骑将军替代本将军,成为此次征讨大宛国的主将,那本将军退居副将便是!” “副将?”霍光冷笑一声,道:“你别想了,副将我让大牛担任,至于你来人,给我绑起来!” 话落。 南大营那些原本就对他不服气的士兵,通通上前就要抓他。 可这家伙也有亲信,当即就将其护住,并与其对峙。 李广利这时候大惊,说道:“霍光,这诏书上可没说让你抓我,你可别忘了,陛下的李夫人,是本将军之妹!” 话落。 他又瞪向那些上前围住他的南大营兵卒,道:“你们这些狗一样的东西,本将军看谁敢动我?” 对此。 霍光冷冷一笑,对身后的赵大牛挥了一下手。 得到霍光的授意。 曾经因为和李广利有冲突,而被李广利从南大营中赶出来的赵大牛当即上前。 见李广利那些亲信要阻拦,赵大牛一巴掌一个,直接打倒在地。 等前面几人被打趴下后。 后面的亲信也退缩了。 见状。 赵大牛也不管那些亲信卫兵,直接上前,将李广利拿住。 而被拿住的李广利,则继续叫嚷着,道:“霍光,你不能绑我,你要把我拿下,郁成王的三万大军,即刻便会开赴贰师城,将我们屠戮殆尽!” 屠戮殆尽? 霍光冷冷一笑,道:“哼,你都兵败郁成城了,怎么还有脸这样吹嘘自己呢?” “还是说?” “你这草包将军,觉得本侯上位,还不如你?” “呵呵.” 话落。 霍光给了赵大牛一个眼神,那赵大牛便将其拖下去。 而在拖拽途中,李广利赶忙说道:“不不不,霍光.车骑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难道不想知道。” “李某率部在贰师城这么多天,这郁成王为何没有攻城么?” “甚至都没有围城的意思。” 听到李广利的话,霍光的眼睛微微一眯。 李广利所言。 也正是他所奇怪的地方,自进城后,霍光就没有看见郁成王的士兵,围困贰师城。 哪怕郁成王没有攻城利器。 他率领三万余众,将贰师城团团围住,水泄不通,饿也得饿死他们。 古代战争。 围城的案例,可是很多很多的。 稍稍思索一番后,霍光便叫停了赵大牛,说道:“说说看,为何?” 然而李广利却是示意了下赵大牛,道:“车骑将军想知道答案,还不让这家伙把本将军松开?” 霍光轻轻没理会他,轻轻一挥手,道:“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闻言。 李广利当即麻利地说道:“我说我说,是这么回事。” “那日,郁成王其实已经带着三万兵马追到贰师城了,不过苦于没有攻城武器。” “正巧。” “大宛国有一个亲汉的贵族,名为昧蔡。这人的主张,便是和谈,他说服了郁成王,只要我汉朝日后,不再找他们要马,并赔偿关于这次战争对他们的损失就行了。” 听到李广利这话,霍光顿时怒目相对,道:“什么,赔偿?大宛国毋寡杀我汉朝使臣,罪责在他,该朝廷找他们算账才对!” “大牛!” “给这通敌的叛徒拖下去,重责五十军棍,届时押回长安,由陛下判罚!” 大牛闻言,当即说道:“诺。” 而李广利听到霍光要重责他五十军棍,当即说道:“本将没有通敌啊,更没有答应大宛国方面任何要求,我只是拖延而已,等朝廷援军。” “霍光,你不能乱来!” “郁成王手下有三万精兵强将,你这次没有带援兵过来,现在城内只有四千不到的残兵败将,根本不是郁成王的对手!” 霍光却没有再继续理会李广利,直接让大牛将李广利拖了下去。 并且。 在众将士面前,责罚了五十军棍,当即那李广利便被打的奄奄一息。 之后。 霍光让人去清点下贰师城剩余将士,调查关于林耀青战死的原因。 果然不出所料。 林耀青之死,与李广利不无关系! 那是一个连绵的雨天。 李广利着令校尉林耀青,率部下携带火器,偷袭郁成城。 即便林耀青向李广利解释,火器雨天无法使用,然而李广利却根本没听进去,沉浸在获得“贰师将军”美称的喜悦中,心态异常自大。 他认为。 即便没有火器之利,以汉朝精锐,再配合他雨天奇袭,足以消灭郁成王。 可他没想有想到。 大宛国最强大的军队,就是郁成王率领的三万兵马。对方不仅有防备汉人雨天奇袭郁成城,甚至还在城外设伏。 汉军的火器,在雨天不仅没法使用,还异常笨重。 这原本的攻城利器,反而变成了累赘。 数万汉军,被郁成王杀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而林耀青,则是为了斩断郁成王三万精兵的追击,率部留下断后,这才使得汉军能有四千人逃出生天,没有全军覆没。 而林耀青,陷落郁成王部的包围中。 战死沙城! 据说,还是郁成王亲自割下了林耀青的头颅。 知道这些后。 霍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但他明白,他已经抵达贰师城,即将面对新一轮的战争。 此时。 必须保持清晰的头脑,不可愤怒。 李广利,他杀不得。 但这郁成王,则必须死! 思索一番后。 霍光淡淡喊来卫兵,说道:“去,找个懂大宛国文字的人来,修书一封,投于郁成王,下战书!”(本章完) 第241章 谈判破裂!郁成王早有先见之明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等战书下达到郁成城后,郁成王接到战书,便直接率领大宛国最精锐的三万兵马,开赴贰师城,直奔霍光等人而来。 很快。 贰师城就会被兵临城下。 而两个国家战争只要发生,基本上都会出现主战派、主和派和主降派三种人。 不说大宛国。 就连汉朝,在汉武帝领导下,连匈奴都打的退避三舍的“强汉”帝国内部,也有主和一派。 譬如邓光等人。 甚至因为极力劝阻汉武帝对大宛国的征讨,触怒了汉武帝刘彻,直接被关押进了诏狱之中。 长安别的不多,关押大臣的诏狱牢房管够! 当然。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相对的。 汉朝能出现如邓光这类极力劝阻汉武帝对大宛国发动战争的大臣。 那么! 作为弹丸小国的大宛。 其内部,自然缺少不了那些主降的贵族。 而大宛国最亲近汉朝的那位贵族,便叫做昧蔡。此人从战争一开始,就斡旋汉朝与大汉两方战争。 若不是他。 汉军此刻所剩下的四千人马,估计早就逃出贰师城了。 岂会让李广利有狗胆继续逗遛这里? 现如今。 随着霍光一份战书下达,那昧蔡不得不再过来劝和大汉军队与大宛国军队的战争。 这不。 他就来贰师城,见到了霍光,以一副谦卑的姿态问道:“敢问阁下是谁,先前汉军的主事人,不是李广利将军么,他现在何处?” 昧蔡作为亲汉的大宛贵族,自然是会汉朝的语言。 此刻。 他正操着一口流利汉语,与霍光交流。 霍光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片的大宛国军队,心中倒没有过于惊讶。 汉匈之战,光是汉朝一方所动用的兵力,就足以达到十万! 而且。 这还只是骑兵。 再加上那些负责运输补给的步兵、平民等等,绝不在二三十万之下。 所以。 区区三万人的大宛朝兵马,对于霍光而言,形不成压迫感。 这时候。 霍光将目光从远处抽离出来,看向昧蔡,道:“李广利作战不利,陛下对他失望至极,故任命本将军前来处置掉他,并接替其征讨大宛国的主将位置。” “你是大宛国的贵族,现在两军交战,你跑来干什么?” “难不成,刺探军情?” 昧蔡一听霍光的话,这才说道:“原来是这样。” “将军请听我一言。” “汉朝强大,昧蔡深知非大宛能搜抗衡。这次汉军不过是些零头兵马而已,若真惹怒了汉朝,我大宛必定不复存焉!” “但眼下之际。” “我看将军在贰师城可用之兵不过四千,皆是一副灰头土脸模样,疲惫至极,实在非郁成王麾下三万精兵所能抗衡。” “而郁成王军队乃是我大宛国最精锐之师。” “望将军三思,领兵先退出大宛国境,来日等我昧蔡劝服大宛国王,向大汉赔礼,双方止戈,也好过生灵涂炭!” 大宛国的贵族,这是来劝霍光退兵? 可惜啊! 这家伙是不知道霍光的处境。 他若带兵真退了,日后回长安,以汉武帝的脾气,必定会重罚自己。 而且。 汉武帝派自己顶替掉李广利的位置,不就是希望自己带兵取得胜利吗? 所以。 他是绝对不可能退兵的。 对于昧蔡的话。 霍光不置可否的轻蔑一笑,道:“区区三万蛮夷之兵,也敢与我大汉四千精锐相比?” “哼!” “本将军若连你们都收拾不了,也不用回去了!” 昧蔡一听此话,眼神中瞬间出现讶然之色,道:“将军姓霍?我听闻汉朝有一霍将军,封冠军侯,敢问与您是何关系?” 霍光闻言,这才看了昧蔡一眼,道:“哦,不想你这偏隅之地,也曾听闻吾兄长之名。” 昧蔡随即拱手说道:“当然当然,昧蔡向来受汉朝文化熏陶,冠军侯风采,自当知晓。” “怪不得我看将军少年风姿,仪表堂堂,原来是冠军侯之弟。” “冒昧了。” “既然霍将军是冠军侯之弟,那么其军事才能必定也不逊于汝兄冠军侯。” “但昧蔡毕竟是大宛人,生于大宛,长于大宛。” “将军若能体会一下昧蔡的心情,想必能懂我不希望大宛与大汉发生冲突。” “昧蔡也深知,大宛必定不是大汉对手,此乃牛刀小试尔。” “所以还请霍将军高抬贵手,放大宛一条生路。” 昧蔡的一番说辞,可谓是卑微至极。 现在的情况。 明明是大宛的郁成王占优,毕竟,现在霍光手下可用之兵,除去病残,甚至都不到四千人马。 而郁成王足足有三万精兵强将。 这样玄虚的力量差距,昧蔡还向霍光求饶?呵呵,如若给大宛的子民知道,必定要骂他为大宛奸细! 但有一说一。 昧蔡的行为又是正确的。 以大宛国的国力,人口基数,确实无法与汉朝相提并论。 历史上。 原本的贰师将军李广利在第一次战败郁成城后,汉武帝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疯狂备战,调集全国恶少年和牢狱中的罪犯,训练士兵,打造精良的武器再次西征大宛。 那个时候! 不说汉军所过之地寸草不生这种话。 但的的确确做到了,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巴掌,鸡蛋都给他摇黄了。 所以说。 昧蔡这个人虽然舔汉朝,但就他的行为而言,确实是在挽救大宛免受灭国之危。 霍光思考了一番后,看了看远处,因为郁成王三万精兵开赴而来升起的灰尘,然后又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高挂着的烈日。 于是对昧蔡问道:“昧蔡,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分?” 昧蔡被霍光忽而来的一句话,弄的不知所措,也抬头望了眼太阳,强烈的阳光,几乎快刺瞎了他的眼睛,随即低头道:“霍将军,现在是正午时分。” 听到昧蔡的话。 霍光又点了点头,又问道:“贰师城相对于郁成城,是何方向?” 昧蔡还是不懂霍光的意思,思考了一番后,还是答道:“偏西南方!” “噢。”霍光点了点头,又道:“对了,昧蔡,你来是劝说汉军与郁成王和解的对吧?那么请问,你有话语权吗?再者,你说的话,郁成王他会听么?” 听闻此话。 昧蔡忽而尬住了。 他是大宛的贵族不假,可他并没有什么权力啊! 郁成王手底下掌握着大宛最强大的一支军队,乃是大宛名副其实的掌权者。 可以说。 哪怕大宛的国王毋寡,都没有郁成王的话语权! 但好在郁成王没有造反的心思。 霍光见昧蔡不言语,当即也明白了对方的处境,随即咧嘴一笑道:“行,我明白了。” “这样!” “你去与郁成王说说,本将军向来仰慕人杰。虽说此时为敌对方,但不影响本侯与他煮酒论英雄!” “你看他可愿意否?” 昧蔡一听这话,并没有察觉霍光的真实意图,以为和谈有戏,脸上当即洋溢出笑容来,道:“好好好,昧蔡这就去与郁成王说道说道!” 霍光点点头,道:“去吧。” 话落。 只见昧蔡当即高兴地走下城门,然后带着随同他一起前来当说客的几人,出了贰师城,朝着城外已经列阵好的郁成王所率兵马快步走去。 昧蔡虽然手上没有权力不假,但他身为大宛国国都的贵族,郁成王还是给几分薄面的。 一番交谈过后。 这郁成王随即答应了他的要求。 于是。 昧蔡兴高采烈地又跑回来,将此事告知霍光。 霍光当即就让人出城,在郁成王军队前做了个临时的亭子。 随后。 又让人将贰师城内为数不多的酒水摆上。 至此。 霍光与这位杀的汉军丢盔弃甲的大宛郁成王,终于首次见面。 由于大宛与汉朝相隔甚远,可以明显的看出郁成王与汉人长相,有着很大的差异。 霍光见到郁成王,二话不说,先是倒上了酒水,然后才说道:“本将军素来喜爱结交人杰,虽说是你杀死了我曾经的部下林耀青校尉,但本将军还是愿意放下仇恨。” “如若将军愿意!” “本侯可考虑带着兵马,退出贰师城。” 说完这话,一边站着地大宛贵族昧蔡,一脸高兴,当即将霍光所说的汉语翻译成大宛的语言,说给郁成王听。 然而。 郁成王听后,却是不屑地摇摇头,道:“林耀青是谁?不知道!那日一战,本王手底下杀的汉人多不甚数,不知道你所说的鼠辈是谁!” 这话一出。 首先脸色变了的不是霍光,而是昧蔡。 因为。 霍光听不懂大宛的语言。 见昧蔡脸色难看,也没有翻译。 霍光猜到郁成王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当即便道:“昧蔡,你不用想着如何修饰,直接复述出郁成王的意思就行,但说无妨。” 昧蔡一听。 也只好将郁成王的话意复述出来。 霍光听后,冷笑了一声,脸色不为所动,甚至还怡然自得地饮酒一杯,然后道:“据我所知,大宛土地很少,人口不过四十万,南方更是受着大月氏牵连压迫!” “你们的国王毋寡只是个安逸享乐的主。” “不如,本侯助你一臂之力,帮你推翻原有的统治,在大宛自立为王。” “然后新大宛再与汉朝结盟,将大月氏击溃,为大宛开疆扩土,为你后世子孙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也好不受大月氏压迫。” “你看如何?” 昧蔡一听,当即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无他。 仅仅是霍光所说,与这为亲汉的大宛贵族心中想法不谋而合。 当即。 便将他的话意完整无缺的翻译给郁成王听。 然而。 自始至终未喝一滴酒水的郁成王,听完昧蔡的翻译后,却是一把将酒杯砸在地上,然后怒道:“虽然本王不学你们汉朝文化,可也听闻你们汉人,向来讲究忠义之道!” “哼哼。” “跑我面前挑拨离间来了?” “告诉你。” “本王忠于国王毋寡,你汉朝若要开战,那便战。如若不战,就给我滚回东土去。” 昧蔡一听这话,当即露出震惊的表情。 甚至。 都没给霍光翻译其话语中的意思,直接就自己跟郁成王劝说道:“郁成王,不可这般说道啊!” “你可知面前汉军将领是谁?” “此乃汉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之弟也。” “这一战,不打为好。如若胜了,哪怕放霍光回去,其兄霍去病,必定亲率大军前来讨伐。” “届时。” “我大宛必将不复存焉啊!” 然而。 郁成王却是没理会昧蔡的劝说,直接将其一把推开。 随后。 他双手怒拍食案,身子朝着霍光微微前倾,怒视着霍光。 嘴里竟然还蹦出了几句稍显蹩脚地汉语来。 “本王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告诉你,你们汉人,就没有一个会打战的将军,全部以人多欺负人少罢了。” “本王若是你。” “以四千对三万,需以一挡八,应以急战挫其锐气,攻其骄横。” “现汝军困于贰师城多日,粮草不足,事该忧矣!” “知道本王率领着三万精兵如何打你么?” “我军将占据兵力优势之下,粮草充足,围于贰师城,困而不攻。待汝粮草耗尽,其内必乱,无需动手便自取灭亡。” 好家伙。 方才还说不学汉人文化,这片刻间,却是又吐出汉人语言,真是怪哉。 当这郁成王嘴里蹦出汉语的时候。 不仅是霍光懵了,就连同为大宛贵族的昧蔡都懵了。 只听昧蔡支支吾吾的说道:“郁成王你.你何时学的汉人语言?” 郁成王瞪了一眼昧蔡,随后蹩脚的汉语继续说道:“汉人不是喜欢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本王早已猜到,匈奴之祸结束,东土汉人必定剑指大宛,早有提防!” 此话一出。 霍光当即拍手,道:“哈哈哈,郁成王果然厉害,那李广利败在你手上,不冤!” 话落。 霍光便也站了起来,道:“既然如此,那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开战吧!” “本将军直接大开城门,恭迎入城,尔可敢入否?” 话落。 霍光便大笑着跑回贰师城,并且直接大开城门,等着郁城王率众杀入城内。 而霍光本人。 则是坐于城门之上,静静地吹着笛子,镇压住郁城王三万精锐不敢动弹。 那郁成王一见霍光此等架势,料定城中设有埋伏。 未敢入城。 于是派兵围住贰师城,设挡板为墙,遣弓箭手盯着城门,但凡有汉卒出来,必射杀之。 然而。 一日后,郁成王接到远东急报,说是汉人集结四郡兵马,足有数万人之多,正朝着这边赶来。 郁城王知晓消息后,像是焕然大悟,道:“遭了,汉人这是在拖延援军。” “传令,全军精锐,随本王杀入贰师城。” “先灭了这四千敌军,再来对付那汉人援军。拿下这等战绩,也好去说服大月氏结盟!”(本章完) 第242章 釜底抽薪!霍光率军杀入敌后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意识到不妙的郁成王,当即下令,会师入城。 三万人的部队,浩浩荡荡朝着贰师城中涌入。 只是。 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傻眼了,整个贰师城内,哪有汉军的踪迹? 大都是一些稻草树枝支撑起来的假人罢了。 惟一的真人,便是城门楼上吹着笛子的“霍光”还在。 郁成王当即派人将城门楼上的“霍光”抓了起来,可等士兵将其带到面前一看,发现面前之人根本不是之前与阵前对峙的霍光。 于是。 郁成王一把抓过这人衣服,道:“你是谁?你们的霍将军呢?” 只见那人根本没有丝毫害怕,淡淡地说道:“我是霍将军手下的卫兵,至于霍将军现在人?哼哼,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见汉人小兵这般模样。 郁成王顿时眉头紧皱,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可偏偏他又想不到这霍光带着汉人军队做什么去了! 片刻思考后。 郁成王继续问道:“说,你们汉人军队,是怎么在我们包围下,逃出去的?” 然而。 那穿着车骑将军铠甲的小兵,却是笑道:“逃?你别瞧不起人了,就你们大宛,还没资格让我们汉人逃!” “对了。” “郁成王,我们将军让我给您留句话,他说,你太自傲了,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 听到这话。 郁成顿时给了面前的汉人士卒两巴掌,随后眼神阴冷的对属下战士们吩咐道:“传本王命令,给我在城内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出来。” “本王还就不信了。” “在我三万精锐的包围下,这四千汉卒,还能飞了不成!” 于是。 在郁成王的命令下。 三万大宛精锐疯狂在贰师城内搜索起来,同时审问在贰师城内还活着的原住民,也就是生活在贰师城中的大宛人。 从他们口中。 郁成王得知汉人在占据大宛的这些天里,一直在挖隧道。 这不。 郁成王带着人,去找到了那条隧道。 而一直劝和的大宛贵族昧蔡,也跟在身边。等看到这条偌大的隧道时,这昧蔡方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上次来贰师城的时候,城内汉人与居民,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的模样。” “原来。” “他们早就挖好了逃生的隧道,根本不惧我等围城!” 昧蔡的话,给郁成王听到了,当即推了对方一把,怒道:“你这蠢货,为什么不把这事与本王诉说?” 昧蔡当即哭丧着脸说道:“郁成王,冤枉啊,我当时哪想到这些东西。” 然而。 郁成王见四千汉军消失不见,宛如在他心头上钉下了一颗钉子,火气很大。 当即也不在乎昧蔡那层大宛贵族的身份了,直接揪住昧蔡的头发,说道:“本王现在火气很大啊!” “要不是你这个蠢货一直劝和。” “汉人这四千兵马,早就是本王的刀下亡魂了。” 此刻的昧蔡,也只能哀嚎求放过。 而郁成王,则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试图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没有丧失理智。 只见眉角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咬着牙说道:“去,领一队人马,押着那汉人士兵,去探索下这个洞到底通向何处!” “是。” 于是几十个人便押着那汉人钻入洞穴,查看另一端出口去了。 此时郁成王心中还抱着一抹期待。 他希望这洞穴还没有挖通,那些汉军还没有逃走。 可这期待,注定是要落空了。 而这时候。 忽然一卫兵急匆匆跑来,说道:“禀郁成王,大事不好了,我军后方传来消息,囤积于栈道粮仓的粮草,被突然出现的汉军烧掉了。” “什么?” 郁成王顿时大怒道:“本王不是留守五千精兵在那么?地形上也是易守难攻,汉人不过四千兵马,如何烧掉我军囤积于那的粮草?” 闻言。 士兵连忙说道:“听说是昨晚午夜时分,突然出现的汉军,打了我军措手不及。” “留守的五千精兵,死伤过半。” “剩余将士们本准备与汉军决一死战,然而汉军并不恋战,在烧毁我军囤积的粮草后,便借着黑夜逃窜了。” 听到卫兵的回报,本就在火头上的郁成王,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当即呵斥道:“本王一再三令五申,粮草乃我军命脉,竟然还发生如此大事,去,将看粮官砍了。” “是!” 随着卫兵的离去,郁成王心中大为恼火。 然而。 还不等他平复心情。 这面前的通道忽然传来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将郁成王吓了一个心惊胆跳。 一阵烟尘散去。 忽然。 洞穴里面传来咳嗽声,一只手从洞穴中伸了出来。 郁成王赶紧对周边士兵说道:“快去帮忙。” “是!” 一番令下。 士兵们上前将洞口处逃出升天的几人拉了出来,不待他们休息,郁成王便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本王不是派你们去查看这洞通向何处么?怎么就你们几人回来了,其余士兵呢?” 闻言。 那刚才坍塌的洞穴中逃出生天,目前惊魂未定的士兵喘着大气说道:“禀禀告郁成王,汉人狡诈,在洞穴里设下埋伏,点燃了一种黑色粉末,将洞穴引爆,我等本是行走在队伍最后面,才有机会逃出来了。” “其余走在前面的人。” “估计,怕是” 大宛士兵说到这,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出口了。 郁成王听完此话,自然知道他的那些亲兵基本上已经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心中更气。 粮草被烧,亲兵阵亡,再加上遭到汉人军队的戏耍。 这郁成王。 脸上的神色极为阴郁,此刻的郁成王,已经成了一颗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谁也不敢与其对视一眼。 而郁成王此时也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只见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去,然后紧紧地闭上双眼,道:“昧蔡,你不是很了解汉人么?” “说说!” “这四千汉人军队,下一步会去哪里?” 此时,头发乱糟糟的昧蔡,已经没了贵族的样子。 听到郁成王的呼唤,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道:“郁成王,这,昧蔡属实不知啊!” 然而郁成王猛地一睁眼睛,盯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嗯?” 一股嗜血的气势无形地从郁成王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气势,压得昧蔡膝盖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道:“会不会,他们知道打不过郁成王您,已经跑了?” 然而。 对于这个回答,郁成王很不满意,直接骂道:“你们这种国都的贵族,都是如此愚蠢么?要跑,他不早跑了?还需要等本王围城后,他们再跑?还连带着将本王三万精锐的粮草烧完!” 听到这话。 昧蔡只好哆哆嗦嗦地说道:“属下也不知道啊,您说,这汉人军队就四千人马,他烧了我军粮草,后面又能跑到哪躲着呢?” “我军粮草设在栈道边上,栈道位置又在贰师城与郁成城中间。” “难不成,他跑郁成城里躲起来了?” “你说郁成城?”郁成王听到这话,顿时站了起来,眼中亮起一道精光,喃喃自语道:“兵不厌诈.” “不好!” “这汉人是去突袭本王郁成城去了。” 郁成王方才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当即大吼道:“传本王命令,即刻行军,回郁成城!” “.” “.”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 霍光在与郁成王面对面谈话后,已然摸清了大宛国这位唯一能与汉军交手的人物脾气与秉性。 这家伙。 过于自傲! 三万对四千,已经让其觉得稳操胜券。 然而。 他却不知,狮子搏兔亦需全力,何况自己这是整整四千兵马。 这不。 交谈完,他便将铠甲脱下,交于唯一留守的士兵,扮作自己,于城门上迷惑对手。 而其本人,则是率领四千兵马挖通的洞穴,直奔城外逃出。 出了洞口后。 身边一直跟着他的赵大牛问道:“将军,我们来不是打这些蛮夷的么,为甚却要丢避开锋芒呢?” 霍光扫了一眼赵大牛,笑道:“你是想说为啥没打,就丢盔弃甲逃窜对吧?” 赵大牛感受到霍光的目光扫来,当即低着头,说道:“咱们人少,又不代表打不过他们!” 然而。 霍光却是摇摇头,道:“打得过又如何?” “打得过就赢了啊!”赵大牛当即说道。 霍光却是怼道:“赢?敌人三万精锐不说,且都是吃饱喝足了来的,我军将士疲惫,如何赢?” 赵大牛被怼了一顿后,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霍光见状,继续说道:“这大宛的郁成王,是有些本事的人。虽我军只有四千,他依旧采用围而不攻的策略,乃谨慎之计。” “本侯曾读过孙武兵书,其上有云,兵多则围攻,兵少则遁走。” “以四千去直面对抗三万兵力,就是三万头猪,杀起来也够呛。” 赵大牛听到这话,更是感觉云里雾里,道:“将军,这兵书上的东西,我不懂。我就想问,咱们既然不打,那干嘛跑来守着贰师城?先前敌方那三万人没围上来的时候,我们带着四千弟兄跑了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 霍光嘴角露出淡淡一笑,道:“那本侯问你,我们来大宛,目的为何?” 赵大牛又挠了挠头,道:“将军您不是说,陛下的命令,让你来打仗么?” 霍光笑着点了点头,道:“对,既然是陛下让我们来打仗的,为何先前要跑呢?我们还要打仗啊!” 听到这话。 赵大牛彻底被霍光绕晕了,说道:“啊?那到底打还是不打啊!” 闻言。 霍光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郑重地神色来,缓缓说道:“所谓兵者,诡道也!” “打,当然要打!” “不过。” “得打他们的后方。” “郁成王率领三万精兵倾巢出动,郁成城守城兵力必定空虚。此时,我们突袭郁成城,仅凭郁成城的兵力,一定守不住。” “郁成不像贰师城,它是郁成王的老巢,里面不愁吃喝。” “等我军攻入郁城,吃饱喝足,养精蓄锐一番。” “届时!” “等郁成王反应过来,杀回来时,其手下士兵来回折腾,早已疲惫不堪。” “那时候,就是攻守易型的时候了。” 霍光一番详细解释后,赵大牛虽说愚笨,却也懂了一些,当即憨笑了起来。 只要。 他觉得不是怯战逃跑,就可以了。 那样。 行为上太懦夫了。 军队疾行一段时间后,霍光忽然看到远方的栈道边上,停留着不少郁成王的士兵,当即挥手示意军队躲藏起来。 “奇怪,郁成王在这设重兵,再看守什么呢?”霍光嘀咕了一下,思考着事情。 忽然眼睛一亮。 他猜到这是什么了! “莫非是粮草?”霍光轻声哼道。 这时。 赵大牛凑前说道:“将军,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天黑?”霍光微微皱眉,看了眼天色,这边属于大宛,乃汉朝时期的中原军队所抵达最远的距离! 陌生的地方,不熟悉路,天黑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霍光思考了片刻后,当即下令道:“赵大牛!” “属下在。”赵大牛回道。 霍光继续说道:“你领两千兵马,在此地等候,待天黑后,向那边的敌人发起突袭,看对手重兵看守的是什么。” “若是辎重,粮草,能烧毁的就毁掉。” “记住,不要恋战。” “敌人反应过来,就直接撤兵,朝郁成城赶来,若有追兵,本侯自会接应你。” 听到霍光的话,那赵大牛连忙应了一声,道:“诺。” 随即。 霍光便只带着两千人马直奔郁成城杀去,等他们抵达郁成城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而这。 也是霍光所需要的时机,只见两千人马在霍光的命令下,全部换上黑色衣物,就算没有黑色衣物的,也全都换上不显眼的衣物。 郁成城是郁成王的老巢,坚固度也不是贰师城所能比拟的。 上次。 李广利带领数万汉军,就是在这里被郁成王击溃。 如若大宛精锐在这死守,不说郁城固若金汤,仅凭霍光所率领两千兵马,在这郁成城,怕是连浪花都掀不起来。 不过。 此一时彼一时。 郁成城内,守备空虚,精锐全军出动不说,其守备力量,怕是也没有人会想到自己给他们来一招釜底抽薪的路子。 当然。 即便是夜袭,但霍光这里只有两千兵马,城门紧闭,再怎么,也不可能从正面杀进去。 霍光找来一个会攀爬的士兵,攀上去后,便让其丢下绳索。 士兵们便顺着绳索爬入城中。 而再此时。 霍光也下达了命令。 “入城后,先杀巡逻兵,换其衣服,混入其中乱其耳目,以白袖为号,识别自己人,其余者,杀!!!”(本章完) 第243章 郁成王!你杀了他,可就不能再打我了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夜色沉寂的郁成城,这一夜,杀机四现。 自霍光率领两千人马入城之后。 城内的大宛守军,便开始了一个个神秘失踪,其中最多的,便是那些巡逻的士兵。 而在那些人失踪之后。 又多了些穿着沾着血迹的郁成城将士衣物汉人士兵,他们的脸相与大宛人有着极大的不同。 若是白天走到街道上。 只要人不瞎,就定能认出这些士兵是汉人假扮的。 可谁让,这是晚上呢。 黑灯瞎火的。 谁也看不见面容。 此时的霍光,正领着一分队人,解决掉一批郁成城的守军,换上他们的衣物,另外一边,却突然响起了郁成城守军的喊叫声。 这喊的话,正是大宛的语言。 霍光虽然听不懂,但也能猜到。 郁成城里的大宛人一定是在喊,汉人打进来了。 当然。 对于这种情况,霍光早已预想到,当即指挥着跟着自己的这一批汉军将士,朝着还在懵逼状态的郁成城守军杀去。 大宛国总人口不过四十万人。 郁成王单是率领精兵讨伐贰师城,就带出了三万精兵,这大宛城内,还能有多少守军呢? 就算有! 那也只是老弱病残,不堪一击。 片刻间。 大宛城内火光四起,喊杀声此起彼伏,而入城的两千汉人将士,越杀越散,呈现一批倒形势。 战争,往往是这样的。 当呈现出一面倒的形势后,追击方两三个士兵,就能追着敌人千百个人狼狈逃窜。 加上郁成城守军本来就不多,很快,那些被杀破胆的郁成城守军,要么就是找个角落里躲起来了,要么就是被汉军将士歼灭了。 直至城内的街道上,已经很难再看到郁成城的守军后。 霍光率领的一小分队人马,总是碰见自己的人马,两军一见对方身上胳膊上都挽着白袖,这才立刻停下,互相识别,确认无误后,汇合在一起。 这时。 霍光直接下令道:“通知下去,朝着郁成王府杀去,将王府控制起来,这郁成城差不多就拿下了。” “诺!” 将士们闻言,纷纷朝着郁成王府杀去。 至于汉人怎么知道哪个是郁成王府? 这很简单。 挑最大的打! 这准没错。 于是乎,新一轮的进攻开始了,那郁成王府,其看守府门的士兵早就被解决掉了,可以说,根本无法抵达此时宛如杀神的汉军将士。 “快,去找灶房,烧火,弄吃的。让战士们先饱腹,等另外两千人马汇合后,我们还有一场硬战要打!”霍光大声指挥着将士们做事。 别看汉军将士此时宛如杀神。 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毕竟龟缩在贰师城的时候,缺粮就是一个没解决的问题。 此番突袭,是强忍着饥饿为之。 此刻看见食物,早已宛如饿死鬼投胎。 等食物弄好后。 霍光怕有人食之过度,把自己撑死了,便特意派人下令道:“传我命令,可吃饱,不可过食。” “诺!” 士卒将霍光的话传达下去。 这时! 旁边有个从长安就跟过来的亲兵提醒道:“将军,您这已经是第六碗了!” 霍光头也不抬,继续说道:“没关系,我胃口大!” “诺!” “再来一碗.” 吃饱喝足之后,大部分士兵就抱着武器靠在墙边、柱子上睡着了,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还有一批人。 负责警戒安全,毕竟这里是郁成城! 同样。 吃饱了的霍光,也没有休息,而是跟随士兵,来到一处郁成王府上的不寻常的地方。 这是一间看起来属于不给外人进入的房间。 在这里。 摆放着许多大宛国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 这些都吸引不了霍光的注意,惟独吸引霍光注意的,是那些火炮和枪支。 它们都是汉人的装备。 先前李广利败的那一仗,给汉军打的丢盔弃甲。那些武器也遗失了,不想郁成王在缴获了那些武器后,居然将其全部都摆放在这里。 而且。 看其样子,这郁成王已经派人在研究这些东西的用法了。 如若霍光此番没来,假以时日,火药火枪火炮等东西,说不定真会在这片土地上传开。 汉人是非常聪慧的民族。 无论是火药,火枪火铳等等应用,都是全世界的开创者。 可惜的是。 随着朝代的更迭,这些东西反而让洋人学去了。 最后。 随着世界的流逝,火铳等热武器在国外的发展,就变成了更先进的洋枪。 先进,意味着主动权。 落后就只能挨打! “去,让人将这些火药武器收起来,火炮夹在城墙上,明日守城可用!”霍光下令道。 “诺!” 士兵们闻言,纷纷开始搬运起来。 因为这些火器本来就是汉人的装备,如今收缴回来。 当然可以直接用了。 后面时间,霍光则是开始让战士们好生休息,自己也眯了一会儿,不过过了多久,后半夜里城外传来嘈杂声,惊醒了霍光。 “什么事情?”霍光唤来卫兵呼唤道。 卫兵听到霍光的话,赶紧走来说道:“禀告将军,是赵大牛校尉带着两千人马回来了。” 听到这话。 霍光点了点头。 之前在栈道那与赵大牛分开,各自率领两千人马分头行头,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回来的时候了。 “行,传我命令,把郁成王府上食物全部拿出来,犒劳弟兄们!”说到这,霍光顿了顿,又道:“把赵大牛喊来!” “诺。” 卫兵领了霍光的命令后,一下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 一身血的赵大牛就快步走进郁成王府内,说道:“将军,您说的太对了,那栈道上,果真是大宛人的粮草,给我一把火烧光了!” 栈道上派重兵把守着的地方,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而对于行军打仗的军人而言。 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粮草了。 所以! 霍光并不惊讶。 扫了赵大牛一眼,看着他身全是血,不禁皱着眉毛问道:“怎么搞成这样,一身都是血?” 赵大牛将上身破烂的衣服脱下扔在一边,哈哈笑道:“将军放心,大牛没受伤,这都是敌人血。我们去烧粮草的时候,那大宛人反应真快,居然在我们撤退时,围堵我们。没办法,俺只能举着把大刀砍出一条血路来了。” “诶?将军!” “这些人都是干啥的?” 赵大牛指着院子里那些簇拥在一起瑟瑟发抖人,好奇的问道。 霍光淡淡说道:“还能是干啥的,都是郁成王府上的家眷和奴仆。” 听到这话。 赵大牛当即眼睛睁大,说道:“那留着他们干什么,都宰了,到时候我们出去打仗,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太容易出事!” 听到这话。 霍光也是略微迟疑一下。 确实。 自己这边只有四千余人,明日打仗,这些要是捣乱,确实容易出乱子。 可要是把这些人灭了? 霍光下不去手。 倒不是他圣母心泛滥,而是这郁成王府上的家眷大都是妇孺儿童,男丁不多。可能男丁都跟随郁成王打仗去了。 大宛国全部人口不过四十万而已。 单一个郁成王,就率领精兵三万,可想而知,郁成城内,基本上男丁基本上都跟着郁成王打仗去了。 “你出去弄吃的把,这事你别管!” 霍光摆了摆手,将赵大牛支了出去。 至于这些家眷,怎么处理? 霍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大宛人自己管理自己。 以宛治宛! 汉人会出奸细,譬如当年汉武帝跟匈奴干仗的时候,就出了不少通敌的奸细。 同理。 大宛也会有这种人。 而霍光所挑选的大宛人,自然不可能是大宛贵族阶层。像这种管理郁成王府的,最好就是那种经常受人排挤欺压的王府下人。 当然。 这是因为所要管理的人少的缘故。 如果人多。 譬如拿下了整个大宛后。 霍光想管控大宛,就必须要从大宛王都内的那些贵族阶层中去挑选一位。 等忙完这边的事情后。 时间已经渐渐临近黎明,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鱼白。 霍光人也靠着墙边上,稍稍地眯了一会儿眼睛。 然而片刻钟后。 前方哨兵传来发现郁成王的消息,让霍光一下子失去了睡意。 接下来,就是一场真正的硬仗要打了。 “王,我们马上就能回到郁成城了!”郁成王的近卫上前回报情况。 这郁成城是郁城王的大本营! 不用近卫回报,他也知晓马上就要回家了。 但郁成王为人非常谨慎,今天一早,他的眉角就一直再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思考再三。 郁成王还是让军队暂缓前进步伐,说道:“你去带一队人马,先行回城内看看,若无情况,向本王报告即可。” “是!” 近卫兵领到郁成王的命令后,当即便指挥着一队人马入了郁成城。 然而。 这一去,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郁成王见派出去的士兵迟迟没有回来,立马就意识到城内出事,当即呵令道:“不好,汉人已经占了本王的都城!” “传本王命令!” “盾兵为首,长矛兵掩护盾兵,弓兵射城上人马,准备攻城!” 话落。 手下三万精兵便开始传递郁成王的命令。 大军再次开拔,朝着郁成城进军。 大宛的士兵攻城的本领本就不比汉人,更何况此时此刻,郁成城城墙上,还搬出黑黝黝的炮口。 炮是实心炮! 一发炮弹下来,别说是盾牌了。 就是铜墙铁壁,躲在后面的人,也得给他震麻了。 几番轰炸下来,原本实心弹威力不大,结果因为盾牌兵需要集中的原因,反而让郁成王的士兵损失惨重。 再加上那震耳欲聋的开炮声,如同天雷灌耳! 吓得郁成王那三万精兵,楞是没有一个敢往城里冲的。 曾有学者研究过。 古代火铳火炮类的武器,攻击敌人最大的杀伤力不是武器伤害,而是这开炮时如若天雷轰顶的声音,能直接把敌人摆好的阵型打乱。 古代战争,阵型可是最重要的。 郁成王见自己的部下阵脚大乱,当即明白无能再继续冲锋,那样会对他的军队造成极大的损失。 大宛不比汉朝人多,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想到这里。 郁成王当即下令前头部队先撤下来,然后对手下说道:“去,把我们抓住的那汉人,带过来。” “是!” 大宛士兵接到命令后,便将郁成王口中说的汉人押了过来。 而这人。 正是先前被霍光顶去职务的李广利。 霍光打这一仗,是属于釜底抽薪,自然不会带着李广利这样的累赘上路。 索性当时就让他穿上大宛人的服装,留置在贰师城了。 没想到。 还是被这郁成王给抓了起来。 这小子。 是真拖油瓶啊。 难怪汉武帝后期让他率领军队打匈奴,结果几万人都打没了,真是废物。 此时。 郁成王骑在大宛马上,手中握着长刀,刀锋架在李广利的脖子身上。 虽然只一人一马! 但此刻的李广利,被捆绑的严严实实,根本没能力防抗。 “你,快点向你们汉人军队喊,让他们投降,不然,本王就一刀剁了你!”郁成王语气冷冽地说道。 李广利知道现在汉军是霍光统领,自是不可能会向大宛投降。 但他此刻被刀架在脖子上。 也只能当起了王八,喊道:“城内的听着,我是你们的将军李广利,你们现在停止攻击,听到没有!” 然而。 城内却传来一道他相当熟悉的声音。 而这道声音,也让他恨得牙痒痒。 “那个郁成王,你快剁了李广利将军吧!” “本侯定会向朝廷回报,李广利将军虽然不才,但也死在了为国捐躯的路上,可歌可泣!” “反正后面回到长安,也有他好果子吃的!” 这声音一出。 郁成王可能没听出来是谁,但李广利百分百听出来了。 只见李广利气急败坏地说道:“霍光,你敢害我?我要是死了,吾妹李夫人,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夫人是汉武帝极其宠爱的姬妾,李广利之所以能带军出征大宛,就是因为李夫人的缘故。 爱屋及乌。 汉武帝向来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霍光从李广利手中接管下军队权力时,没有直接宰了的这家伙的根本原因。 然而现在。 如若是大宛人宰了李广利。 那就不一样! 只听城内的霍光继续说道:“李将军,你要记住,不是我害的,是这大宛国的贼人害的你!” “郁成王!” “你还是赶紧动手吧,你杀了他,可不能再打我了呦!”(本章完) 第244章 射杀郁成王!汉宛之战的落幕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城墙上,霍光与城外的郁成王隔空瞎扯了一顿后,便换人去与那郁成王贫嘴。 自己则是叫人打来从郁成王府中搜刮来的一坛子大宛美酒,细细地品尝起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啧” 霍光砸吧了下嘴巴后,又继续念道起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好诗好诗!” “可惜,可惜” 这首是唐朝王翰作的《凉州词》,因为是唐代的东西,在汉朝人听起来,感觉上肯定会有些怪怪的。 若是在长安,霍光肯定不会瞎念叨这种东西。 不说汉朝人能不能接受唐诗宋词的格式,就是算他能接受。 霍光现在也懒得弄这种借由他人诗词来装自己人前显圣的格调了。 无他! 仅地位超然尔! 至于霍光现在为何念起这诗? 嗯! 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再加上,自己这四千人马,都是些大老粗,谁能听得懂这些? 这边,霍光正啧啧称赞的大宛的酒水与长安略有不同,一旁的赵大牛眼巴巴的盯着霍光喝酒的碗,一边问道:“将军,咱为何不跟那郁成王直接干啊?” “他手里有李广利这孙子怕甚!” “正好。” “俺看他不舒服,出去给他跟那个郁成王一块剁了。到时候朝廷问起来,就说是给大宛人杀死了。” 听到赵大牛这话。 霍光不禁哑然一笑,道:“咦~” “大牛啊!” “平常看着你老实啊,咋也会有这损招,还说大宛人弄的。” 赵大牛听到霍光打趣他,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俺就想跟这些大宛人过过手,老被人围城,憋着屁不放,他不舒服啊!” 霍光自己喝完了一碗酒,又拿起酒杯,将酒水倒满,将其递给赵大牛,说道:“大牛啊,我跟你说,打仗不是这么打的!” “得看天时,地利。” “就一股脑的冲出去,那不跟李广利这蠢人一样了嘛!” “来,你也喝一口。” 赵大牛接过霍光递过来的酒水,没有任何思考,一股脑就给喝光了。 霍光气地破口大骂:“诶诶诶,你个兔崽子,喝一口就行了,咋都给我喝光了!” 赵大牛喝完先是摸了下嘴,然后说道:“俺还嫌碗小呢,这么点酒哪够喝!” 说完。 他将碗放在食案上,然后眼睛还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酒坛子。 见状。 霍光只好拍了拍赵大牛的胳膊,说道:“等打赢了这场战斗,回长安,想喝多少酒,喝多少,这边的酒水,差点意思!” 长安乃大汉国都,酒水自然是极好,岂是这弹丸小国能比的。 当然。 小国也有小国的特色。 大汉虽大,也不能面面俱到,比如大宛马就普遍的比汉朝的马要好。 其中。 以汗血宝马最为出名。 至于霍光不让赵大牛喝酒,主要是,大宛国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打一场仗就能了的。 后面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譬如怎么对付大宛国的国君毋寡,还有处理大宛归附汉朝的事情。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把城外的郁城王三万精锐打败再说。 霍光抬头看了看天,刺眼的阳光照射的他近乎睁不开眼睛,随即用手挡了挡,阳光只能洒在他的手上。 “郁成城城门朝东,此刻太阳也在东方,此刻出战,对我军不利!” “需等太阳落西方,余晖刺眼大宛军队进攻方向,方可出击。” “这样。” “大牛,你传我命令,三个时辰后,开城门,迎战郁成王!” 听到霍光的命令后,赵大牛当即憨憨一笑,道:“行,终于可以放开手跟他们干一场了。” “将军。” “那我先去传达命令去了!” 霍光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挥手道:“去吧!” “诺!”赵大牛拱了拱手,便去传达命令去了。 霍光看着赵大牛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这古时候的三个时辰,差不多相当于现代的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里。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只要城内不出现什么变数,凭借着高高的城墙,和火炮火铳等热武器防御,这大宛军队,想攻进来,那是难于登天。 霍光最怕的就是他们围而不攻。 不过。 郁成城有一点好,那就是不像贰师城那样,缺少食物资源。这里,是郁成王的大本营,充饥的粮食还是有不少的。 还有一点。 他郁成王的家眷也全部在城内! 围城? 如果说要饿死汉军,首先,就要先饿死他大宛城的居民。 郁成王要么六亲不认,要么只能硬着头皮攻城。 这也是为什么霍光冒死做出这种釜底抽薪,费时费力地从贰师成狂奔几百里路赶到杀到郁成城。 现在霍光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三个时辰过去。 然而。 霍光没有想到的是,这接下来的三个时辰,郁成王竟然作出孤注一掷地决定,直接攻城,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了。 这倒是把霍光弄的大为不解。 军事上,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霍光实在想不通,这郁成王,在急什么,郁成城虽然已经被霍光占据。 但这地盘还是大宛国境内。 该急的,应该也是霍光才对。 “莫非是怕我军伤害他王府上的家眷?”霍光微微皱眉,思考了起来。 无论是人,还是其余动物,只要是伤害小的,都会着急。 郁成王府上,确实有几个孩童,说不定,其中几个就是他郁成王的崽子。 想到这里。 霍光又紧紧皱起眉毛来,思考着斩草除根的事情,要不要做。 忽然。 城外喊杀声又猛烈了起来,甚至有大部队搭着类似云梯的东西,要越过城墙,直接杀入城中。 顿时就有将士来报:“报!” “车骑将军,敌人又上来了。” “这次还不知道从来弄来了攻城梯子,怎么办?” 听闻这话,霍光当即说道:“快,倒热油!” 于是。 昨晚至现在,从郁成城挨家挨户搜刮出来的食用油,全部一股脑地倒在了攻城梯子上。 然而霍光又安排着弓箭手,对着下方按住梯子的大宛敌军射出火箭。 一时间。 惨叫声连绵不绝,宛若人间地狱。 霍光此刻,仿佛就像是地狱的修罗,无情的收割着大宛士兵的生命。 很残忍。 但战争就是这样。 一旦发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霍光不杀他们,这些敌人就会如同跗骨之虫顺着梯子爬上来,然后杀了霍光他们。 “奇怪,这大宛的郁成王,怎么指挥军队攻击,这么急躁?”霍光微微眯着眼睛,又忽然看向另一边,问道:“喂,刚才让你们接替本侯与郁成王喊话,你们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就骂了他几句!”那些士兵们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 似乎。 像是觉得自己犯了错误一样。 霍光则是赶紧说道:“别磨磨蹭蹭的,快说,骂了什么?” 喊话的士兵们闻言,只好说道:“将军,我们没骂什么,就说了句,郁成王,我日你先人,给句话,攻城不攻城。不攻城,老子去你王府,睡你婆娘去了。” “啊?”霍光嘴一咧。 好家伙! 这话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了。 不过。 想想也知道,郁成王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因为小兵这一句脏话,他就急躁攻城。 那他根本不配做霍光的对手嘛! 当然。 敌人没有过霍光多想的时间,郁成王再一次次攻城受挫后,又一次次发起更加疯狂的进攻。 直到三个时辰过去。 郁成城的城门这才打开。 四千不到的兵马,如鱼般踊跃而出,在尸山血海中,与郁成王屡次进攻屡次受挫的“精锐”军队对峙。 此时。 郁成王三万精锐,已然不足两万! 霍光骑着在城中原留守郁成城守备军队的战马,与赵大牛并列一排,带着部下,与郁成王遥相对应。 郁成王见到霍光率军出来,心中纳闷至极。 这些汉人。 原先在城内像个锁头乌龟一样,死活都不出来应战。 现在居然出来了? 这反倒使得郁成王原先急躁的心态变得一下子谨慎起来。 “王,汉人素来狡猾,这突兀地出来应战,其中必有蹊跷!”郁成王手下的谋士,用着大宛国的语言跟郁成王交流着。 听到这话,郁成王点了点头。 实际上。 不用谋士去提醒,郁成王已经想到这点。 但他实在想不通。 汉人军队已经不足四千,他手下精锐损失近乎三分之一,也还有两万兵马的样子。 为何这汉人军队会冲出城来跟他正面对峙? 郁成王一时间没有想到合理的原因。 但偏偏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额角溢出了汗珠。 郁成王伸手一擦汗,正好又遮住阳光洒在脸上,这才让他注意到太阳的方向。 当下顿时惊呼一声:“啊?” 随即。 又将目光看向自己这两万精锐,随着太阳的照射,已经又很多士兵露出疲惫不堪的模样。 所谓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屡次攻城受挫,已经让郁成王的兵马士气大跌。 再加上从郁成城出发去往贰师城,又经过贰师城连夜赶回郁成城,中间还经历粮草全部烧的事情上。 军队士兵,连食物都吃不上。 哪还有半点精神可言。 “遭了,中计了!” 然而就在郁成王失神的这一刹那,对面那不足四千的汉人军队,可是爆发出了巨大的喊杀声,已经向着他们冲了过来。 他们! 显然已经在城内吃饱喝足的,养精蓄锐过来。 这种状态,使得双方战斗力,一下子就拉了开来。别看人少,但打起大宛军队,宛若刀子撕开了豆腐一般简单。 而冲在队伍最前面赵大牛,宛若一头杀神,所过之处,皆是被他砍的人仰马翻! 其实! 面对汉军这四千不到的战斗冲锋。 应付起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集中弓箭手进攻,拉开距离。 可惜,在上一轮攻城的时候,由于汉军火炮弹药打光,这郁成王,直接大军贴近郁成城,似乎是准备一战定乾坤。 这也致使汉军在城门大开的时候,直接冲出来,就能与他们快速冲杀。 打仗? 最重要的是什么? 阵型! 汉军只有四千不到的人,但这是从上万人的部队里活下来的四千兵马啊! 哪个不是厉害的角色? 而且! 人少,反而阵型能首尾呼应,而不像郁成王手下这两万精锐,直接被人给冲破防御了。 一时间。 郁成王手下这批军队,很明显,没有适应从进攻到防守的转换,战斗人员在快速的损耗着。 他战斗人员是霍光这边数倍不假。 可这是古代战争。 没有现代那种能一炮全部干翻的热武器,这也就导致了,由霍光率领的四千不到汉军,可以集中在对方被冲乱的阵容里随意砍杀。 而两万人马的大宛军队,反而束手束脚,同一时间,只有几千人能与汉军交战,远处的大宛军队,甚至连弓箭都不敢放。 因为乱飞的箭矢,也同样会射到交战的自己人身上。 作为将领! 霍光此刻自然也是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杀在军队的最前沿。 随着被他砍翻在地的大宛人越来越多,他的身上,也全部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黑黝黝的环首刀,原先锋利的刀口,也砍卷刃了起来。 将士们的钩镶也尽数折断,好多只剩下中间小巧的盾牌可用。 与之相对的。 是大宛人快速消失的生命,与瞬速低迷下去的士气。 面对宛如浴血魔神的汉军! 郁成王的“精锐”已经吓得胆寒,一时间军心涣散,溃不成军。 人类的战争,往往都是这样。 一旦军心涣散! 歼灭十万敌军,比杀十万头猪都简单。 一个逃跑,就能卷走两个,两个带走四个,四个吓走八个.往后席卷不断,就连大宛人唯一的主心骨,郁成王,见势不妙,也骑马就跑。 但霍光可一直盯着他呢! “追,谁都能放跑,就那郁成王决不能让他跑了!” 霍光大声一喝,随即将环首刀往腰上一别,双腿夹着马肚子,朝着郁成王逃窜的方向追去。 但郁成王坐骑乃是大宛马中极品。 像霍光胯下战马,普通一般,怕是难以追上。 这个时候。 霍光就有点怀念大黑了,要是大黑也一并带来战场,参与这场战役。想必,以大黑的矫健,定能追上郁成王。 眼见追上无望。 霍光当即将环首刀往腰间一别,然后从背上取下弓箭,弯弓搭箭,瞄准着郁成王逃窜的前方,感受着空气的流动,刹那间,锐利的眼眸已然锁定对方,手中弓弦一送。 只见箭矢破空,朝着郁成王前方射去。 等两者相遇之时,只见胸口中了一箭的郁成王,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下去。(本章完) 第245章 李广利的毒计!大宛国还想继续开战?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大宛军队溃败已成定型,现在连同郁成王中箭落马,这大宛军队再无翻盘的可能。 而此时。 霍光已经带着部下,追赶到郁成王落马的地方,将其围了起来。 这郁成王估计对待手下亲兵不错。 就这样了,还有几个亲兵没有化作鱼鸟散去,反而是将奄奄一息的郁成王包围了起来,与霍光等人对峙。 但这注定是徒劳的。 他们挡不住汉军,更何况他们早已精疲力尽。 仅赵大牛一人,就轻松将其全部挑飞。 在没了这些亲兵的阻碍后。 霍光提着环首刀,脸色阴沉的走到郁成王的面前,用很低沉的声音问道:“郁成王,在我剁下你头颅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你” “真的不知道谁是林耀青?” 郁成王是懂汉人的语言,现在又听到霍光这么问他,当即便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呵呵,我杀的汉人,多如牛毛?” “你在说谁呢,林” “咳咳咳” 郁成王突然咳嗽起来,然而,此刻他能咳出来的,只有大量的血液。 然而。 霍光却完全无视了他的惨状,继续用不慢不快的速度说道:“既然如此,那本侯只能说,你比林耀青幸运多了。” “林耀青校尉死在你手里,你却不知道他是谁。” “但本侯知道,死在本侯刀下的亡魂,有你!” 话落。 霍光便高高的地举起环首刀,手起刀落,斩下了郁成王的脑袋。 一刀看了郁成王后。 霍光此时下令道:“去,叫个人,把大宛国的贵族昧蔡叫来!” “其余人,清点人数。” “诺!” 剩下的将士们开始按照霍光的命令去做事了。 不一会儿。 将士们就清点完了军队现存人数,回报导:“回禀车骑将军,目前我军剩余兵力,已不足贰仟人!” 贰仟! 不说李广利的原因。 自贰师城算起,霍光率领四千余众,从挖好的洞穴出发,前往郁城夜袭,直至今日傍晚结束战斗,竟然兵力损失一半有余。 但没办法。 打仗,就是会死人。 哪怕是他的兄长霍去病,也是一样。 当初第一次河西走廊战争,霍去病所率领的部下,伤亡也不轻,甚至因此惹得汉武帝不高兴。 这也就导致了霍去病第二次对河西地区发动的战争。 当然。 这些是题外话了。 清点完人数后,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有人已经点起了火把。 这时候。 士兵按照霍光的意思,将大宛贵族昧蔡带来。 像昧蔡这种主和派,说实在点,就是贪生怕死的主,这些人是不会将自己置身于两军交战的危险中,百分之百是躲得远远的。 说是主和派。 其实! 汉军都打到了大宛国境内,这主和与主降,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跪下去!”由于在与大宛人的交战中,死去了太多汉人,这士兵现在看到大宛人就有火。 昧蔡当然也是大宛人,而且还是大宛的贵族。 所以。 直接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脚,踢在昧蔡腿上,让其哀嚎一声,跪在霍光面前。 霍光见状。 当即扶起昧蔡,并对士兵呵斥道:“不可无礼!” 昧蔡知道面前的这是一尊大汉杀神,郁成王的三万精锐,让他杀的丢盔弃甲,自是惹怒不得,随即说道:“将将军,您唤我来,有何吩咐,小的照做就是!” 此刻的昧蔡,态度极度卑贱,哪有一丝贵族的样子。 而且。 声音中充满了畏惧和紧张。 霍光握着昧蔡的胳膊,自是能感受到他胳膊上那战栗的抖动,当即安抚道:“昧蔡啊,你不必紧张,本将军从不乱杀无辜,只杀敌对之人。” “你看!” “那被我攻下的郁成城,里面的妇孺老少,我对她们一概秋毫无犯。” 向来对大汉朝廷谄媚的昧蔡,此时也拿出他的看家本领,恭维道:“是是是,将军乃仁义之人,昧蔡先替郁成城里那些妇孺老少们谢过将军。” “哎,谢就不必了,本将军不图这个。”霍光说着话,然后朝着士兵们一挥手。 随即! 士兵将一块血淋淋的布包裹着不知什么东西拿了过来,丢在昧蔡身前。 霍光此时继续说道:“你就替本将军办件事好了。” “你是大宛国都的贵族对吧?” “这样。” “你把这个东西带给你们国王毋寡,还有王都的其余贵族们好生看看。” “就这么简单的事。” “你看行吗?” 昧蔡看到那血淋淋布包裹,心中已大概猜测到是什么,但还是问道:“将军,此.此乃何物啊?” 何物? 霍光冷冷一笑,道:“郁成王的人头!” 闻言。 昧蔡当即又往地上一跪,准备嚎啕大哭起来。 “将军啊,你” 话未曾说完,只听这边霍光眼光直直地瞪着他,嘴巴未张,却从喉咙里发出了哼声,道:“嗯?” 瞬间。 这昧蔡的鬼哭声便戛然而止,偷偷瞄了眼霍光,见对方瞪着自己,怂地又立马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这类人,太常见了。 霍光也懒得与这家伙计较,当即对士兵们吩咐道:“来两个人,送昧蔡先生回大宛国都。” “诺!” 于是。 便来了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将昧蔡带走了。 与之一起的,还有那颗人头。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霍光便带着剩下军队,全部回了郁成城。 别看只有两千不到的士兵。 但是! 郁成城内目前只有老少妇孺,这些人,是不敢反抗汉人士兵。 当然。 霍光不是圣母。 两千口人,每天都得消耗粮食。 所以。 粮食,还得从他们家中搜刮出来,这郁成城可比贰师城富裕多了,毕竟是郁成王的王都。 除了弄粮食和水。 霍光还得检查伤员,与城防工作。 此时霍光只剩下两千精兵,如若那大宛国的毋寡是个枭雄一样的存在,那必定会亲率大军前来讨伐郁成城。 但霍光料定大宛国王不可能是个枭雄。 就凭他因为不舍大宛宝马,还把大汉朝廷派来重金求马的汉朝使臣砍了,就看的出来,这样的国王,不仅无能,而且还得是个昏庸无道的庸主! 就说长安远在东土,隔着大宛十万八千里吧! 那也不能这么做事啊。 他国派使臣重金求马,你大宛那么多宝马,配一些不就行了。 不配也行。 你礼貌送走汉朝使臣不就行了。 还非得羞辱一番后将其杀害,这不打你,打谁? 汉朝现在可是汉武帝时期啊,你这打汉武帝的脸,汉武帝不把你挫骨扬灰了,那他就不是刘彻! 霍光再检查完城防后,有士兵前来汇报道:“禀报将军,李广利嚷嚷着要见您!” “李广利?嚯”霍光忍不住摇头一笑,道:“这家伙是属曱甴的吗,夹在两军交战之间,居然都没死,离谱!” 曱甴。 就是蟑螂的古称。 不得不说。 李广利确实像个蟑螂一样,怎么都能活下来。 想到此处,霍光轻轻笑了一笑,摇摇头,道:“让他过来,本侯倒要看看,这只曱甴要说什么!” “诺!” 士兵得到霍光的准许,便将李广利押了过来。 李广利一见到霍光,就直接破口大骂,道:“霍光,你这混蛋,我乃是陛下任命的征西将军,你敢这么对我!” 霍光不屑道:“贰师城的时候,不就早告诉你被撸了吗,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闻言。 李广利一楞,知道这点做不得假,自是说不得霍光,便话锋一转,道:“霍光,战给你打成这样,白白损失两千人马,你还好意思顶替本将军的职位?哼,回长安后,我李广利一定在陛下那奏劾你!” 战打成这样? 这话说出的,霍光都被气笑了。 战为什么打成这样,他心里没有点数么? 汉军刚入贰师城的时候,士气正盛,兵力上万,哪怕继续征战郁成城,凭借的火器的优势,汉军理应轻松拿下这郁成城才对。 结果这家伙不看天时地利,雨天进攻,白白丢掉火器优势不说。 还把征西军搭进去了。 他怎么有脸说这话呢? 见状。 霍光当即眉毛一挑,瞪向李广利,道:“噢,那依你之见,四千兵马如何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拿下三万大宛精锐?” 说是问话,其实就是在嘲讽李广利。 但李广利这人,颇为厚黑,可以说都能与年幼时期的霍光相提并论了。 只听李广利此时说道:“依我之见,这战,就不该来郁成城打。郁成城是人家的地方,郁成王比我们更熟悉,若不是他自大了一点,怎么会给你们赢的机会。” 霍光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在贰师城跟那些人打?” “对!”李广利当即点头,道:“我征西军在贰师城驻扎多日,早已将贰师城打造的铁桶一块,他郁成王别说只有三万精锐,就是给他三十万精锐,也打不进来。” 贰师城,铁桶一块? 呵! 霍光都懒得再这方面驳斥他,只冷冷一笑,道:“人家围而不攻,你就得饿死在贰师城,还铁桶一块呢!” 然而。 对此问题,李广利哈哈一笑,道:“不就是食物么,李某早就储备好了。” “哦?储备?之前本侯在贰师城的时候,看将士们都是面黄肌瘦的,你的食物呢,本侯怎么从未看到!”霍光直接质问道。 贰师城,当初最严重的问题,就是食物! 这也是李广利当即一直秘奏陛下的理由,以将士疲惫,食物匮乏作借口,企图撤回长安。 然而。 现在他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食物了? 呵~ 见霍光不信。 李广利当即说道:“你不信,不代表我没有。告诉你,本将军说有就有,至于食物是什么,告诉你,李某只透露两个字,菜人。你若想不透这是什么,哼,那你可得多学着点。” 菜人? 一提这话,霍光眉头皱地更深了。 为何? 因为他知道清朝有一首诗词,名为《菜人哀》,就有提过。 与《菜人哀》相比。 所有凄惨的诗词,都只是算是风花雪月罢了。 此刻霍光再听李广利提到这两个字,当即皱起了眉毛,说道:“你是说,贰师内那些大宛人?哼,李广利,你真是屁点本事没有,却有着一颗比蛇蝎还毒的心!” 然而。 李广利却是大义凛然地说道:“打仗,打的就是谁更没有仁义道德。” “若说毒?” “那孙武著作的《孙子兵法》,就是古今最毒兵书。” 听到这,霍光对于李广利的不屑已经到达顶峰,兵书里面的排兵布阵,对战场环境的观察和考究,对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判断等等,他是一点没学到。 也对。 无能之辈,大都这样。 霍光懒得跟他扯淡,当即对押着他的兵卒一挥手,道:“叉出去。” “诺。” 当然,李广利的事情,只是个小插曲而已。 之后几天。 霍光这边收到消息,凉州四郡抽调的近万人兵马,已经抵达贰师城,随时听候霍光的拆迁。 得到这个消息后。 霍光才意识到,怪不得郁成王会那么急着攻城,原来是汉朝的援军已到。 他的大本营郁成城又被霍光偷了家,这不急,就等着被两面夹击吧! “郁成王也算是个角色了,哼,可惜,他不知道,这近万援军,并没有什么战斗力。”霍光摇摇头,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部队缺乏训练,就很难形成战斗力。 不然。 长安南北两个军大营,每年开销那么大,是干什么吃的? “传我命令,让赵大牛,挑几个校尉,去贰师城训练一下他们,就像南大营时期的训练一样。”霍光不缓不慢地说道。 “诺。” 士兵领命,便退了出去。 这时候。 又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说道:“禀报将军,大宛国都的贵族们,与昧蔡一同过来,正在城门外求见。” “哦?终于来了!”霍光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行,本侯亲自出去见见他们。” 话落。 他便带着士兵们,朝着城门外走去。 然而一出门,他的脸色就瞬间大变,眼角中,夹杂着一丝愠怒。 随即。 他便眼神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帮大宛贵族,说道:“这什么意思,我让昧蔡送你们一颗人头,你带过来两颗?” “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们的国王毋寡,还想与我大汉继续开战?”(本章完) 第246章 今天!我来大宛只办三件事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声音中,带着轻微的怒气,身后的卫兵们自然也是纷纷亮出家伙,向前逼近一步。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将他们身上捅出几个窟窿的意思。 对面的大宛贵族,一见汉人都动了武器,当即吓的脸色发白。 可惜。 他们又听不懂面前的这个汉人在说什么,于是只能将大宛国都贵族里最没有权势地位的昧蔡推了出来。 “昧蔡啊,汉人在说什么,怎么还动上刀了呢?你快去说说,别产生误会!”贵族们纷纷说道。 自古以来,打仗,除了领兵的将领外,死的都是穷苦的底层人家。 高层死的很少很少。 所以。 只要不是灭国之战,两国的高层之间,不会有仇恨,只有利益往来。 大宛国的高层,对汉人肯定没有那种彻骨的恨意。 他们现在只想让汉人尽早退兵。 昧蔡这边连忙对诸多大宛贵族解释道:“诸位放心,这位汉人将军只是在问我们的来意,待我向他解释一番就可。” 大宛贵族们一听,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这才说道:“好好好,那你上去解释吧。” 昧蔡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霍光面前,用极其谦卑的态度,俯着身子跟霍光解释道:“霍将军,可不敢再打了,我们大宛愿意与汉朝交好,将宝马送上。” “至于这两颗人头。” “一颗郁成王的,我们想给他埋葬在郁成城,也不枉他守护了我们大宛二十多年。” “至于另一颗,则是我们国都的贵族特意向汉朝赔罪用的。” “您刚才不是问,我们国王毋寡去哪了么?” “诺,这颗就是毋寡的人头!” 霍光见昧蔡把自己姿态放的这么低,心中怒意稍稍消退。可后面又听他说,他们这些大宛国都的贵族们,居然把自己国王的人头砍下来谢罪,心中生出一抹惊讶。 好家伙。 自己本来还准备等那一万援军,在贰师城训练个几天,有军队的样子后,再开拔进大宛国都找那国王毋寡麻烦呢! 这下好。 正主脑袋被他下面的这些贵族给砍下送了过来。 这还能说什么? 无奈。 霍光只好摇摇头,拍了拍昧蔡的肩膀,说道:“以前只听过壁虎断尾求生,这断头求生,我还是第一次见。” “哼” “行,既然你们的国王毋寡死了,本将军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处理的。” 昧蔡听后,连忙说道:“将军请说,如果小的能帮上忙,定会尽心尽力。” 霍光随即点点头,道:“这忙你还真帮的上。” “你们的国王毋寡,不是被你们这帮大宛贵族砍了么,那现在没国王了,就需要选一个新的国王出来。” “本将军不想以后再来你们大宛第二次,所以准备这一次,扶持一个听朝廷话的王起来。” “你并不愚钝,应该知道,我要扶持谁来当大宛的新国王吧?” 大宛国的国王虽然死了,但他毕竟是一个集权体,迟早,还会有新的国王出来。 新的国王出来,如果又犯病,干出那些得罪汉朝的事情来。 说不得汉武帝又得派他来镇守大宛! 这一来一回,老耽搁时间了。 霍光可没那么多功夫去来来回回的在这弹丸小国里耗费着青春。 所以,他准备在大宛扶持一个傀儡当大宛的新国王,而这大宛国都,霍光都没有去过,哪里好找一个傀儡来呢? 毫无疑问! 这个傀儡,就是昧蔡了。 昧蔡听到霍光的话后,也明白了其中意思,但脸上却显得极其为难,推脱道:“将军,不是小的不想帮您,只是,这事,它不是我说了算。” “您看,我身后这些贵族,他们可都是大宛国都里能吃人的老虎。” “您想想。” “为了给汉朝赔罪,连国王都说砍就砍,我这贵族,给他们当王,怕不是被吃的连骨头渣渣都剩不下。” 霍光眉毛一挑,说道:“什么骨头渣渣都不剩,什么老虎,你在怕什么呢?在本将军眼里,他们狗屁不是,有我帮衬着,没人敢反对你。” “放心!” “就当他们是真的老虎,我也会先拔了他们的牙齿,让他们害不了你。” 听到霍光这么说,那个昧蔡当即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说道:“这就好,这就好。” “对了。” “那个将军,他们托我向您问下,何时退军?” 退军? 霍光何尝不想。 大宛这里跟长安的繁华,那是完全没得比。 只是。 有些事情,得先处理了才行。 思考片刻后,霍光看向昧蔡道:“担心这个干什么,那些大宛贵族,为何急着让本侯撤军?” 听到这话。 昧蔡先是回头看了众大宛国都的贵族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用汉人的语言与霍光解释道:“将军,是这样的,贵族们收到消息,说是汉人已经在贰师城陈兵数万,正日夜操练着,准备攻打大宛国都。” “这些贵族们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成为汉人的阶下囚。” “这才吓的将国王杀死,以图平息汉朝的怒火。” “现在来。” “就是想以国王的头颅,让您退兵。” 昧蔡说话很小声,似乎是很怕被身后的贵族们听见。 可他忘了。 与霍光交流的是汉人的语言,身后那些好吃懒做的大宛贵族们,哪里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至于昧蔡说贵族们希望以国王毋寡的头颅,让汉人退兵? 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 霍光直接就拒绝了昧蔡的请求,直接大声说道:“你告诉那些贵族,既然大宛国王以死谢罪,那之前的事情,朝廷也可以过往不究。” “明日,我将带兵进大宛国都,帮他们拥立新的国王。这中间若无抵扣,军队对他们将秋毫无犯。” “如若有一人不顺从朝廷,军队必将血洗大宛!” “听到了没有?” 说话时,他的眼神中露出凶神恶煞般的狠厉,纵使这些大宛贵族听不懂霍光在说什么,但也心生惧意。 话说回来。 其实霍光不想当恶人的。 但没办法。 对付大宛这样的跳蚤国家,你不凶横一点,他做事就不知道分寸。 就像前国王毋寡。 他若是知道今天被自己的这些“皇亲国戚”给砍了脑袋,当初还会嚣张跋扈地动汉朝使臣一根毫毛么? 昧蔡一听霍光的话。 心中一慌。 但此刻,大宛贵族们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也由不得他有其他的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地将霍光的话翻译成大宛人的语言给身后那些贵族们听。 等一番解释过后。 那些大宛贵族一个个脸上带着怒意。 但在霍光的怒视之下,这些人也只能畏惧的低下了脑袋。 这时候。 霍光对身后的卫兵示意了一个眼神,那卫兵会意,便上前开始赶走这些大宛贵族,道:“行了行了,明日我们将军会亲率大军进你们国都,都回去做好迎接准备吧!” 卫兵的话,他们也听不懂。 只能等昧蔡翻译。 昧蔡翻译完后。 大宛贵族们便心生怨气的离开了郁成城大门,走向回去的路上。 等离开了些路后。 其中有一名贵族,心中怒火较大,当时因为迫于霍光的淫威不敢说话,现在离开了郁成城地盘,便开始大声嚷嚷了起来,道:“太欺负人了,这汉人,怎敢对我们如此无礼,要知道,我们可是大宛的真正贵族啊!” “哼!” “早知道,我等就应该全力支持郁成王的策略,与大月氏联手,像抗击匈奴那样,抗击汉人。” 其他几个贵族,对于先前霍光的那种态度也极为不满,所以一同附和道:“是啊是啊。” “郁成王能赢汉人一次,就能赢第二次。” “要不是我们中有人主张与汉人议和,耽误了战机,说不定,举全国之力,早把汉人赶回东土去了。” 大宛贵族们说着说着,突然,火力就转移到了昧蔡身上。 这些贵族。 也是那种窝里横的人。 此刻,在远离了郁成城后,便将矛头对准了昧蔡,说道:“诶,我说你怎么回事,让你跟汉人谈判,你怎么态度那么卑贱,拿出点大宛贵族的样子不行么?” “人家汉人提条件,你怎么屁话不敢说?” “真丢我们大宛贵族的脸!” 昧蔡知道,此时没有霍光的威压,这般大宛贵族,那是什么事情都敢做。 哪怕是国王,都被他们砍了脑袋用来谢罪。 更何况,是他这个没有什么权力的小贵族呢? 所以。 也只能赔笑着,一句话不敢得罪,生怕走了毋寡的老路。 另一边。 霍光在那群大宛贵族走了后,便派人通知贰师城的赵大牛和其他几位校尉,让其将军队开到郁成城来,接受他的“检阅”! 这次凉州四郡的援兵,虽说操练时间很短。 但粮草是有的,从汉朝各地征收过来,所以并不会像李广利那样。 至于李广利为何缺粮? 很简单。 攻伐时间太久,耽误事,粮草被耗尽了。 一开始。 他率领的征西军,也是粮草充足,可惜遇到个废物将军。 这番命令下达后。 霍光又开始回郁成王府上,开始写书信,将战果告知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长安。 他与兄长不同。 兄长作战,是不听号令,打到哪,吃到哪。 汉武帝美其名曰,怎么打都赢。 霍光却不选择兄长的打仗方法,因为他深知皇帝多疑,更很何况这还是汉武帝。 所以。 霍光基本上是事无巨细,皆上报给汉武帝。 等书写好了信件,让使者送信出城后,霍光又去安抚伤兵,照看郁成城的城防工作。直到赵大牛和他派去的几个校尉,将操练了几天的一万援军,拉到郁成城后,他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将军,按照您的命令,山河四郡援军,已经集结完毕,听候您的调遣!”赵大牛虽说憨,但是在南大营训练了很久,还是学了不少本事的。 霍光扫了眼这一万士兵,见其队形站的还不错,便也没有过多检阅。 毕竟。 他知道,这是一支才训练几天的军队。 让他们站队形或许可以。 真打起来,战斗力,可完全比不了之前的四千汉军。可惜,现在就剩两千老兵了。 不过好消息是。 仗已经打赢了,即便这一万援军没有战斗力,也能凭着老兵打下的威名,在大宛横着走。 并不需要他们打仗! 想了想后。 霍光对赵大牛吩咐道:“大牛,你去把援军的军粮,拿出三分之二,散给郁成城的大宛人!” 听到这话。 赵大牛愣了楞,道:“啊?” “啊什么啊!”霍光瞪了一眼赵大牛。 赵大牛连忙问道:“不是,将军,这一万多人呢,把军粮散了,我们吃什么?” 霍光直接说道:“我们去大宛国都吃那些贵族的粮食去!” 赵大牛还是不理解,问道:“可是将军,我们不散粮食,也能直接去大宛国都吃啊,管这郁成城的大宛人干嘛!” 霍光眉头一皱,道:“先前我们夜袭郁成城,抢了这些大宛人的食物,如果此时不散粮食,他们就没食物了,会饿死。” “饥饿会导致大宛人暴乱!” “现在仗已经打赢了,最好不要再遭变故。” 赵大牛听到霍光的话,还是嘀咕了两句,道:“他们敢暴乱,直接把他们都宰了,这不更好。” 霍光当即问道:“赵大牛,站好了!” “问你个问题。” “咱们军队,谁是将军啊?” 赵大牛连忙挺拔地站好军姿,回道:“霍光。” 霍光却不满意地再次问道:“大点声。” 赵大牛当即喊道:“禀报!征西军将军是车骑将军霍光!” “校尉赵大牛回答完毕!” 见此,霍光才继续开口命令道:“行,那就别废话,你去把粮食散好,我们就即刻行军,前往大宛国都!” “诺!” 赵大牛知道霍光有安排,便也不再废话。 即便有什么不解。 但军人以服从为主,将军的命令,他照做便是。 等粮食散好后。 霍光带着一万援军和两千老兵,雄纠纠气昂昂地开赴大宛国都。像是先前,汉人军队想在大宛居民这讨口水喝都不行,但此番路过之处,那些大宛人都将食物摆放在了路边,以此期盼汉人军队不要对他们普通居民动武。 霍光会对这些普通大宛人动武么? 当然不会! 他要动的,自是大宛国都得那些贵族。 而且! 还得把他们狠狠踩在脚下才行。 所以。 军队一开进大宛国都,霍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抄了这些贵族的家,将这些贵族家中所有财物,全部聚敛在一起,堆放在大宛国都城门口处,并邀来周边所有普通大宛居民。 “今天,我来大宛国都,只办三件事。” “公平,公平” “还是他妈的公平!”(本章完) 第247章 霍光失侯?陛下要拿列侯开刀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番话说完,霍光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众多大宛普通居民,将其神态变化尽收眼底。 他们的眼神中。 有迷茫的,有惶恐的,有疑惑的。 当然。 更多的是期待的眼神。 他们在期待什么呢? 钱? 财宝? 不! 他们期待的,当然是不受贵族的压迫。没有人天生就爱给人当奴才的,除非骨子里犯贱。 他们渴望不受压迫,但他们不敢反抗! 而霍光! 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第一次尝试到反抗后的甜味。 于是。 霍光在昧蔡翻译完自己那三句公平后,又继续说道:“什么叫做公平呢?那就是财宝大家平分,食物大家平分,所有人,自己当家做主!” “但无规矩不成方圆。” “国王还是要立一个的,但不是为了压迫你们,而是监督公平,谁若是将这来之不易的公平破坏,国王就负责裁判他的罪过!” “这里,本将军推荐,昧蔡为你们的新任国王!” “好了。” “我的话说完了,谁赞同,谁反对?” 反对? 自然是没有人敢反对! 像霍光在大宛要推行的这种新政,如果是在汉朝进行,那肯定不行。 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大锅饭的形式早就被历史证明了,无法持久下去。 更何况汉朝这种阶级分明的地方! 别说变法那些“地主”、“官老爷”阶层不同意,就连底层的奴仆也不会同意。 为啥? 人家叫主子叫习惯了,你让他们改,他们还改不过来。 最离谱的。 是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若是他们站起来了,那么他们干的事情,将会比这些老爷们还老爷。 记得一个关于黑人的地狱笑话。 说是在某某时期。 一个白人奴隶主放了一个黑人,并给他一块庄园打理。 然后这个黑人转身就做起了奴隶主的事情,其手段比他曾经的主人更残忍。 其实。 这种现象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人性就是如此。 至于霍光为什么敢在大宛国实行这种新政?很简单,大宛国不过四十万人口,一个弹丸小国罢了! 就这么个小国家,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霍光手握兵马,不说能将大宛屠戮殆尽,把这些反抗他的人全部消灭掉,还是能做到的。 这就是霍光的底气! 于是。 在霍光强势扶持下,这原本在大宛国都,只是人微言轻的小贵族昧蔡,成了新一任国王! 而那些原先的大宛贵族,则是被他打入牢房。 听候大宛子民的审判,届时,打上贫民身份的,反而是安全的,而打上贵族身份的,则会被拉去砍头。 这番操作下来。 贵族身份,反而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贫民倒是好了起来。 霍光的这个操作,是不是很熟悉? 憋说噢! 憋说! 因为掌握着军队的原因,霍光下达的新政在大宛国很快就实施起来。而大宛国也整个国家也开始焕然一新,风貌变了,开始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生机勃勃起来。 说不得。 若干年后。 霍光在这大宛国,就相当于麦克阿瑟于倭国一样。 大宛国的新政稳定下来后。 朝廷方面的命令也对霍光下达了撤退命令,霍光自然要接受朝廷的传召,班师回朝。 回去时。 除了四郡调动的新兵,还有大宛供奉上来的大宛马,霍光也一并带回长安。 经过漫长的舟车劳顿后。 军队终于是抵达长安,霍光顾不得疲惫,回城第一件事,就是面见陛下。 这是君臣之礼,乱不得。 只是此次回来,不止有霍光一人,同行者,还有在郁成城大败的贰师将军李广利,也要一同面见陛下。 按理说。 李广利身为一个败军之将,理应问斩。 最好的结果,也该是缴纳海量罚金,贬为庶民才对。 但谁让他有个好妹妹李夫人,生的那是貌美如花,深得汉武帝喜欢。 在李夫人连哭带闹的祈求下,汉武帝竟然免了李广利的惩罚。 若是免了责罚也就算了。 可霍光没想到。 次日的朝会上,李广利不仅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还弹劾起霍光来。 “陛下,臣李广利,要弹劾博陆侯霍光,作战时肆意妄为。臣本来已经在贰师城已经做好万全之策,这霍光却弃贰师城不用,冒然进攻郁成城,致使我军凭白无故葬送两千士卒。若非臣及时救援,今日大汉差点输给大宛小国,沦为笑柄!”李广利煞有其事的说道。 所谓人至贱则无敌! 李广利这小人嘴脸,也是够了。 汉武帝位居高位,听到李广利的话,竟然也不假思索地就说道:“博陆侯霍光,李广利之言,你可有解释?” 霍光听到李广利弹劾他时,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现在汉武帝喊他。 便也只好站了出来,拱手道:“回禀陛下,李广利所言,并无半点真言。” “那贰师城无任何天险可守,地势低平,属于易攻之地。” “而且!” “李将军兵败于郁成城,早已将粮草消耗殆尽,将士们连吃的都没有,哪有力气作战?” “臣率领剩余四千将士出城,乃是破釜沉舟之举。” “逼不得已而为之!” 汉武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转向李广利,说道:“李广利,朕之所以派霍光前去,就是因为你战败郁城。你让使者传信上也说了,缺少粮草,无力作战。” “难不成,霍光已去?” “你的粮草,又凭空冒出来了不成?” 李广利当即往地下一跪,磕头道:“陛下,臣确实有万全之策,食物方面,也有办法解决,只是霍将军不听臣劝说,才致使我军平白无故损失.” 汉武帝不等李广利说完,直接挥手说道:“行啦行啦,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汉军凯旋而归,还带着大宛国的宝马,这其实对于朝廷而言,是喜事。 汉武帝心情不错。 所以不想追究此事。 于是。 李广利也只能说道:“诺。” 可这个时候。 霍光却不想此事就此了结,本来他是懒得管李广利这头蠢猪的。可对方竟然敢弹劾自己,那以霍光的性格,自然不能饶恕了对方。 于是。 在这个时候,霍光却是开口说道:“陛下,既然李广利说他之前在贰师城有个万全之策,可守贰师城,难道陛下不想听听,这所谓的万全之策是什么吗?” 汉武帝眼中出现一抹疑惑的神色,问道:“什么?说说看?” 这时。 霍光当即用手指着李广利说道:“这李将军所谓的万全之策,实际上,就是迂腐的要死守贰师城。” “但没有粮草!” “没粮草怎么办?” “我们的贰师将军,就说,要拿贰师城内的那些大宛人,当菜人食用。” 此话一出。 朝会上,众多大臣皆是露出吃惊的神色来。 吃人? 这对于繁华的长安人来说,简直是妖魔鬼怪才能干出的事情。 然而。 李广利却是立马驳斥说道:“陛下,臣这招又不是平时使用,只有到万不得已,才拿出来的办法。” 而霍光怕汉武帝又轻饶了李广利,当即开口说道:“陛下,这种恶臭之法,也就只有李广利会使用。不管是不是万不得已而为之,也请陛下想一想,倘若真按照李广利所行之法。” “这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陛下身为天子,四海之内,都应该臣服于您!” “可李广利以大宛人为菜人,传出去,只会觉得堂堂天子,也不过是一茹毛饮血的野人国都罢了!” 李广利闻言,当即大骂道:“混账,你敢说陛下是野人?” 霍光回怼道:“明明是你之恶行,本侯何来辱骂陛下!” 两人一顿争吵,如若不是在朝堂之上,霍光早已将这厮打的皮开肉绽。 汉武帝听不得两人吵闹,当即大骂道:“够了,你李广利打了败仗,朕饶你已是天恩,你何来胆量在朝会上喧哗功臣?来人,给我叉出去!” “诺!” 于是。 几名侍卫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将李广利叉了出去。 这时。 汉武帝再将目光转向霍光,哼道:“博陆侯,他李广利行为有过失不假,那你呢?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 “那两千士卒是不是因为你的决策死的?” “你平定大宛国,是有功,但你不该在朕的朝会上喧哗,恃宠而骄!” 被汉武帝刘彻点了自己。 霍光脑海中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殿堂之上,可是汉武帝刘彻! 汉武帝杀大臣,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自己方才的行为。 确实是冒失了。 不过! 看汉武帝刘彻这样子,似乎是想各打五十大板,以此了事。 霍光想了想后,直接跪俯在地上,说道:“陛下,臣霍光不敢恃宠而骄,臣也有二罪,臣认!” 汉武帝听到这话。 脸上的表情才算缓和下来,不过,那身为天子的怒气还未散去,轻轻哼道:“哦,你也有罪?行,博陆侯,你说说看,自己有哪两种罪责,需要认的?” 霍光当即说道:“臣之二罪,一为刚才,不该在朝会上喧哗,触怒龙颜!” “二来,臣回长安时,不该擅自以陛下名义,用钱将牺牲阵亡的士兵家属安顿了。” “请陛下责罚。” 说到用陛下名义,将士兵家属安顿的事情,汉武帝刘彻脸色顿时没那么黑了,甚至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都说伴君如伴虎。 皇帝的脾气,还真是喜怒无常。 此时。 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道:“朕怎么听着,你这不像是请罪,倒是颇有邀功的嫌疑。” 霍光当即说道:“臣不敢。” “不敢?哼!”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随后起身,从高位上下来,走到霍光身边,问道:“你这要是真心请罪,你说,朕该治你个什么罪好呢?” 霍光则是说道:“陛下为天子,治臣何罪,都是可以的!” “都可以?”汉武帝轻声哼道。 霍光回道:“都可以。” 汉武帝刘彻闻言,顿时放声大笑,道:“好,既然你自己说了都可以,那,朕就治你个目无君上的罪!” “但鉴于你平定大宛有功。” “这样,朕就革去你光禄大夫等一切官职,削夺你博陆侯的称号,你有异议吗?” 霍光闻言,直接跪拜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庶民霍光,不敢有异议,谢陛下!” 汉武帝见霍光如此,顿时也疑惑起来,站在他旁边,轻轻用脚踢了霍光一下,问道:“按理说,你临危受命,凯旋而归,朕应该封赏你才对。” “现在却把你贬为庶民。” “霍光,你心中就没有那么一点点怨恨朕么?” 霍光趴在地上,回道:“臣幼年便与陛下相识,陛下不以臣年幼而赏识臣,此乃陛下天恩浩荡,臣之一切都是陛下所给,臣不过是一竖子,岂敢对陛下心怀怨恨。” 听到这话,汉武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 “哼哼。” “朕非常喜欢你刚才那句‘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的话。” “听说,你在长安城外,开了个专门教导穷苦百姓读书识字的书院是吧?” 霍光不知道这时候汉武帝提此事,是为什么,可现在也只能回道:“是,陛下,庶民霍光确实开了一家书院。” “小时候,家穷,无以读书,习六艺。” “现在有了本事,想着和我同样的命运的人,自是怀揣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想法,教那些人读书识字。” 汉武帝笑着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喜欢做这事,那好,霍光你就在你开的书院中,好好教导那些孩子,说不得日后能成为朝廷的可用之人。” “诺!” 霍光回道。 至此。 汉武帝笑着一挥长袖,说道:“行了,今日朝会到这儿吧,朕有些乏了。” “臣等告退!” 朝会上,诸多大臣一同退出宫殿。 被贬为庶民的霍光,自然要最后一个走出宫殿。 毕竟此时的他,地位最低。 一行大臣们却等着霍光出来,跟他说着好话,还以李广老将军为例,被贬为庶民多次,但等到用人之际,陛下还是会想起他的事情来安慰霍光。 可霍光确实不在意。 等这些大臣们散去。 身为三公之一的大将军大司马卫青,却是喊道:“霍光,今儿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会迁怒与你?” “就算真有罪。” “也不该如此啊!” 见大将军卫青不解,霍光微微一笑,道:“舅舅,被贬为庶民,也不是什么坏事。” “听说齐国国相上书请击南越?” “有这事吗?” 大将军卫青微微皱眉,说道:“是有这事,不过列侯对于此事大都装聋作哑,少有人响应!” 闻言。 霍光淡淡一笑,道:“那就对了。” “陛下要削夺过往一时兴起封的诸多侯爵了。” “对了。” “舅舅可要千万看管好卫伉表兄,这个节骨眼上,别闹出事了。”(本章完) 第248章 时光荏苒!巫蛊之祸的序幕正式拉开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被贬后,就一直待在自己开的理工学院教授这个时代人们难以理解的理工科知识。 汉代虽然是两千年前。 但不要太小瞧了这个时代人民的智慧,一些浅显的知识,还是很容易就让那些孩子们学会的。 像我们小学学的乘法表。 人秦朝的时候就有了。 不过。 秦朝是从九九八十一往前推,我们是从一一得一往后推。 当然。 最离谱的不是这。 秦朝的乘法表最小不是一一得一,是二半而一。 这个据说还能证明秦朝时期数术上都已经涉及到分母的研究上来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一一得一的最小口诀。 可能。 那个时候的人们,觉得这个太幼稚了,没有思考的必要吧? 可惜。 先秦之前的文化,被某个莽夫给一把火烧没了,就带走些真金白银,其余啥也不剩。 当然。 霍光可管不了以前的事情,现在他只负责教导这些孩子们学习一些初高中的理工科知识,待在书院里,倒也快活。 只是外界,可就没这么风平浪静了。 陛下对霍光削夺侯爵,只是开始。后面,陆陆续续又削夺了近百个侯爵。 其中。 包括大将军卫青的次子卫不疑和幼子卫登在内。 史称酬金失侯! 其实卫不疑和卫登二人,就像霍光一样,属于是做给那些被削夺的列侯们看的,堵嘴之用。 霍光从大宛那边刚回来,有功在身,不仅不该削夺侯爵,还应该嘉奖才对。 可惜。 还不是被削夺了侯爵? 卫不疑、卫登二人,此时不过十二三岁年纪! 酬金案与他二人有何关连? 又是被削。 更别说像公孙贺、韩说、赵破奴这些宠臣近臣。 他们又不是去酬金的侯爵? 此事与他们何干? 最终也是被削夺了侯爵。 皇帝身边的人,统统被削,那些被削侯爵的群臣,就算心中再有不满,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外界的事情,好像一切都与霍光没了联系。 大将军卫青的身体,也在一天天老去。 可能是年轻时征战沙场,身上留有暗疾,衰老的速度比正常人快了很多。 在汉武帝刘彻尚且老当益壮的时候。 大将军卫青,却只能天天躺在病床上,老态龙钟。 但即便这样。 皇后卫子夫依旧经常过来,跟他这个弟弟叨扰着太子的情况。原因无他,以往太子是汉武帝独子,虽然性格上不喜欢,但也宠着。 可随着汉武帝的皇子越来越多。 渐渐地就不再受宠。 其中。 再加上一些小人在其中挑拨离间,而太子一天天长大成人,是大汉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同样也是对汉武帝位置最有威胁的人。 寻常人可能感受不到皇帝对于太子的忌惮。 但大部分皇帝对于下一任继承人都十分担忧,权力的诱惑实在是使人头昏。 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使得汉武帝刘彻在对待太子上,有了微妙的变化。 而这! 也正是卫子夫担忧的原因。 即便大将军卫青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也不得不从病床上起来,去宫里为太子说话。 这也导致卫青的病情进一步加重。 宫里的医官们都对卫青的病情束手无措,霍光就更没有办法了。 长安街上一片冷清。 远方归来一片人马,细看之下,只见领头的中年将领眼神如炬,面容俊朗,正是那打的北方匈奴狼狈逃窜的霍去病将军! 如今归来。 自是知晓他那大将军大司马的卫青舅舅,可能熬不过去了,这才千里赶回长安。 来到阔别已久的大将军幕府,霍去病见了面容枯槁的舅舅,说了些话。 随后。 又把书院教书的霍光喊了过来。 好多年了,兄弟俩这才见上一面。 “我听人说,你在大宛打了场胜仗,却被陛下给削夺了侯爵,怎么回事?”霍去病问道。 霍光倒是不在意此事,笑道:“功名而已,一切都是陛下赏赐的,现在陛下削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霍去病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要不,兄长与陛下说说情?” 如果冠军侯去与陛下说情? 汉武帝应该会给这个情面吧? 但问题是! 如果给了冠军侯情面,那底下给其他被削夺了侯爵的那些人说情,陛下该不该给呢? 到时候陛下陷入两难,说不得就会怪罪兄长了。 霍光可不想兄长为这小事情陷进去,便说道:“兄长大可不必这样,大宛之战,汉军将士损失十之八九,再加上我在朝堂上,确实又有喧哗,冒犯龙颜。” “现在静下来,也好。” “修身养性嘛。” “待到陛下需要用我时,自是不会亏待我的。” 汉朝论军功,是有这一条,要求自身军队损失不能过大,否则就算赢了,都属于有过无功。 虽然出征大宛时是李广利率领的军队,汉军大部分也是折在他手上。 但统治者不计较此事,那也没有办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朕,即天下! 见霍光对于被削夺侯爵一事如此豁达,霍去病也就放心了,笑道:“你能如此想,甚好,兄长在塞外这几年,心也安静了不少。” “连我自己都觉得,年少时,有些事做的过了。” “现在想想,真是悔恨不已。” 年少时的霍去病,那可真是长安城的混世魔王。 后来成了少年将军,都依旧不安分。 得罪的人不少。 其中! 太史一家首当其冲,故而打的匈奴人狼狈逃窜的卫青霍去病二人,只在《史记》上留下寥寥几句,还都是些不怎么好的描绘。 不过话说回来。 人真是会变的,年少时看着凶神恶煞的人,到了中年或者晚年,反倒是会显得慈眉善目起来。 霍光有些惊讶于霍去病的变化,笑道:“兄长,我还是觉得你少年时期的话,好些。” 霍去病闻言,略微挑眉,问道:“为何这样说?” 霍光淡淡一笑,道:“因为你这样,怕是管不了嬗儿了!” “嬗儿现在,可皮着呢。” “我这当叔叔的,想管,嫂嫂就会护着,现在这小子知道有人护着,已经无法无天了。” 听到这话。 霍去病当即流露出爽朗的笑容,自他回来,先是面见陛下,然后来了大将军幕府,以至于都还没来得及回家一趟。 好多年不见妻儿,现在霍光一提,心中更是思念万分。 如此。 更是想要回家一趟。 待大将军病逝一年后,汉武帝刘彻又将霍去病派去南下平定百越。 汉朝虽然已经是中原之王,但南下诸多小国并非真正意义上臣服,其领地还未真正跨入大汉疆域。 北边匈奴之祸暂时没了,南下自然就成了汉武帝的主要目标。 霍光依旧在书院老老实实地当个教书先生。 反正幼时开办的那些生意,现在依旧在疯狂吸金,钱财方面,他是无忧无虑了。 直到这日。 宫里面来人了,有人让他入宫。 而传他入宫之人,并非汉武帝刘彻,而是皇后卫子夫。 见到卫子夫后,霍光直接跪俯下去,说道:“庶民霍光,叩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当即脸上露出笑容,道:“霍光啊,不用这么拘束,你兄长喊大将军为舅舅,你也该是如此。而本宫亦是大将军姊妹,咱们也算是一家人。” “可惜我那大将军大司马的兄弟,命不好。” “本来一身功劳,该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却魂归故里去了,诶。” 卫子夫脸上露出的伤感不似作假,毕竟她和大将军卫青乃是亲姐弟,亲情还是很浓厚的。 但霍光不同。 霍光与霍去病有父系上的血缘关系,可与卫家并无半点瓜葛。 皇后这时候找自己来? 莫不是有什么说法? 想到此处,霍光没有对皇后的话做出反应,而是直接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此番叫庶民过来,是有何事要办?” 皇后卫子夫听到此话,脸上表情一变,盯着霍光看了两秒后,才开口说道:“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随便聊聊。太子如今正值鲁莽的年纪,做事欠考虑。” “咱们卫霍两家,理应互相帮衬才对。” “按理说,你比太子大上两岁,也该像喊你兄长一样,喊你一声表兄。” 这是拉关系了? 如今大将军卫青病逝,卫家真正有权势的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可皇后娘娘卫子夫容颜易老,很难得到汉武帝欢心。 而汉武帝刘彻身边莺莺燕燕颇多,而且全都是倾城倾国级别的红颜。这可不像满清的后宫佳丽三千,满清后宫妃子是有限制的,只能满人八旗子弟,像雍正的年贵妃那只是极少个别例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血统越纯,生下来的子嗣就越蠢越丑。 近亲就是这样。 汉武帝刘彻的后宫就不一样了,那是谁美谁就受宠,没有身份限制。 卫子夫十八岁的时候是美! 但她能永远十八岁吗? 等到三四十岁的时候,又能和那些十八岁的美人比么?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汉武帝可以因为卫子夫的原因,而让卫霍两家享受荣华富贵,同理,也能让什么李夫人、赵夫人、钩弋夫人的家人达到同样的高度。 即便是贤后卫子夫,又怎能不急? 如今找上霍光,那寓意不言而喻了。 外人靠不上,自家人自然要拉拢起来,这是为以后太子一脉稳固关系。 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个道理,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例外。 就像日后太子被那些宫里的奸佞陷害,卫子夫依旧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打开器械库一样。 历史的结局,能改变吗? 或许能吧! 但霍光从来就没有想过趟这浑水。 他前些年,从大宛归来,有功之身却被汉武帝削夺侯爵,为何对此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更开心了? 自然就是为了躲避这一难。 所以。 霍光说什么,都不可能加入太子党的,于是干脆明牌道:“皇后娘娘莫要羞辱庶民,太子身份尊贵,岂是我这种乡野之人能攀附关系的。” “况且。” “一朝天子一朝臣,庶民鼠目寸光,只认当今陛下。” 一番话,直接将卫子夫的话堵得死死的。 没办法。 后面要发生的巫蛊之祸,牵连甚大。 霍光必须与这些人一刀切开关系,否则,后期,无论自己帮与不帮,都难逃一死。 太子造反。 你不帮陛下对付太子,是死罪。 你帮陛下对付太子,刚开始是没事,可等过一段时间,陛下觉得又是你害的他晚年丧子,是奸佞,还是死罪。 你两边都不帮,坐山观虎斗,陛下认为你居心叵测,更是死罪。 兄长被调离开,远离政治中心,也是好事。 这大概是霍家最好的结局了。 不管怎么说,霍光都是在第一时间,拒绝了这个皇后拉霍家的关系。虽然可能得罪了卫皇后,但从长远考虑,这是决策没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去尝试改变结局? 很简单的道理。 怀疑即是有罪! 当汉武帝对自己的太子都不信任的时候,霍光做什么都无用。 从宫中出来后。 霍光又安安静静的在书院中教书。 随着时间的流逝,宫中巨变也正式开始,巫蛊人士逐渐蔓延到后宫。 直至太始元年,卫青曾经的玩伴兼救命恩人公孙敖,因其妻子涉及巫蛊一事,牵连全族被灭,巫蛊之祸逐渐拉开序幕。 四年后。 征和元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以太仆的身份擅自挪用北军一千九百万钱的事情败露,被捕入狱。 巫蛊之祸的事情。 终于要波及到卫家头上了。 此时的霍光,已经度过青年,已然娶妻生子。 董氏端着鸡汤过来,放在正在编纂着《量子论的物理原理》一书的霍光面前,说道:“夫君这是又在写什么天书,如此废寝忘食?” 霍光淡淡一笑,道:“一本我也不懂的书。” “哦?”董氏脸上露出疑惑,问道:“既然连夫君都不懂,那写它何用?能有人读懂它么?” “以后会有人懂的。”霍光将毛笔放下,随即将孩子拉到身边,说道:“为父近来饭量减少,吃不了多少。” “这鸡汤啊,泡炒米最是美味。” “来,让我儿先尝!” 霍光逗弄了孩子一会儿,这时候,董氏问道:“夫君,近来那卫家兄弟一直找你,是为了公孙丞相之子入狱一事,求你商量个法子,你真要这么躲着不见么?”(本章完) 第249章 巫蛊之始!江充开始清除卫家势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霍光拿着鸡腿喂小霍禹吃,可能不饿,吃了两口就没吃了,霍光便将剩下的全部吃掉。 不能糟塌粮食不是? 至于夫人的问话,霍光淡淡一笑,道:“夫人呐,不是我不想见卫家兄弟,只是,公孙家的事情,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管。” “那公孙敬声,光贪污的钱款,就足以死罪。” “可相比于他犯下的其他事,贪污倒是最小的。有些事太严重了,没法管,谁碰谁就得死。” “就连太子都得受此事牵连,上到皇后,下到长安城黎明百姓,不知要死多少人。” “我要是出事,咱们霍家可就完了。” 听到这话,董氏只得点点头,道:“夫君,那我让仆人去告知卫家兄弟,说你已经外出云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霍光点点头,想了一下后,又补充道:“罢了,还是把不三喊来,我对他说嘱咐一些事情。” “好。” 待霍光将鸡汤什么吃完,董氏将餐具收拾好。 不一会儿。 不三赶忙过来,说道:“家主,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自从霍光失侯,长安城的大部分生意,都关了。 兄长不在长安,自己又没了权力,大将军卫青也早已过世。 要是遇上麻烦,真不好解决。 索性。 关了清静。 其中。 酒楼生意就是霍光第一个关闭的,曾经的酒楼掌柜不三,如今也只能在霍光的府上当个管家。 霍光没有作声,直接写了一份书信,然后递给不三,说道:“你去将卫家兄弟打发走,然后把这封书信交给大将军府的平阳公主。” “诺。” 不三接过信件,便出了门。 府门一开。 那卫伉便要往里冲,结果被不三带着仆人拦住了,说道:“卫家主,我家家主外出云游了,今日不在家,您改日再来寻访吧!” 闻言。 卫伉眉头一皱,说道:“什么,外出云游去了?” “他去哪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有心思出去游玩,长安城都要变天了。” 卫伉现在已经四十岁的人了,但做起事情来,还是那个毛毛躁躁的样子。 俗话说的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卫伉这种家伙,你说他坏吧,也不算。 但就是坑爹。 以前好歹有个大将军的爹托底,现在他爹不在了,然后继承他爹的长平侯,又在几年前坑没了。 本来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现在好了。 啥也不是。 这个时候,卫伉再犯事,就离砍头不远了。 不三知道霍光是要闭门不见这卫家兄弟,于是直接说道:“卫家主,这我家家主从来不跟我这个仆人说去哪游玩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小的请您喝茶去?” “您要是闲的慌,陪您斗会儿鸡?长安南边的新开了一家斗鸡台,挺多人” 不三的话都没有说完,只听卫伉就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谁跟你这个仆人斗鸡,我急死了,还跟你玩这玩那!” 以前卫伉看不起庶民。 现在卫伉是庶民了,还是看不起仆人。 自视甚高! 这就好比民国初期的格格,大清都没了,这些个女的还端着个架子呢? 卫伉见霍光不在府上,于是只好带着两兄弟走了。 至于不三,则是在后面偷偷去求见平阳公主,将霍光的信件交由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此时也已老态龙钟,不复当年容颜。 她缓慢拆开霍光的信件,阅读了一遍后,知晓其中利益。抬头,看向不三,问道:“这是霍光那小子的意思?” 当年平阳公主初见霍光,不过十几岁的少年。 匆匆岁月,宛如弹指一挥间。 但自从卫青大将军病逝后,二人几乎不再有交集了。 不三点点头,道:“是的,这是家主托我带给我您的信件。至于上面的内容,小的就不清楚了,作为仆人,什么事情该知道,什么事情不该知道,还是分得清的。” 听到这话。 平阳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行,那你帮我给霍光带句话。” “就说!” “本宫年纪大了,早已管不了卫家那三个兄弟,恕我无能为力。” 不三闻言,只能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大将军幕府。 回去后。 不三将平阳公主的回应,告知了霍光,霍光也只能叹了口气。 他想让平阳公主管制下卫家三兄弟,这个特殊时期,尽量不要惹事。同时,也让平阳公主告诫卫伉等人,把这些年做过的错事主动坦白出来,争取减轻罪责。 然而。 平阳公主并不想理会卫家三兄弟的事情。 看样子。 这三兄弟,跟平阳公主的矛盾一直存在。 “诶,看样子,卫家兄弟,是注定躲不过这次巫蛊之祸了。”霍光摇摇头,随即又哄逗起儿子来。 长安城,诏狱。 公孙丞相已经将游侠朱安世逮捕进来,打入牢房。 朱安世此时双腿已废,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丞相说道:“哈哈哈,你想抓我,来给你那无恶不作的恶子赎罪是吗?” “真是笑死人了。” “我告诉你,就你儿子犯下的罪,罄竹难书。” “你们现在所知道的事情,不过冰山一角,公孙丞相,听闻你向来胆小怕事,看样子是不清楚自己儿子犯了什么事情啊。” “要不你先去关押你儿子的诏狱问问,还犯过什么事?” 公孙丞相一听这话,当即眉头皱起,心中不免多了一抹担忧。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他这个当父亲,真就一点不知情吗? 不可能。 只是那是自己儿子,他选择一昧包庇下去罢了。 “哼,狂徒,这是诏狱大牢,休得猖狂。来人,给我打烂这恶贼的罪。”公孙丞相怕朱安世胡说八道,真惹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 便吩咐狱吏去教训朱安世。 正在这时。 另一队朝廷的人走了进来,直接喊道:“丞相,朱安世乃陛下钦点抓的要犯,案情还没审问之前,任何人不得对他滥用私刑!” 丞相闻言,转头看去。 只见来人竟然是目前在陛下那最得宠的使者江充,教训朱安世的事情,也不得不耽搁下来,说道:“那是那是,不过,江使者怎么会来这里?” “抓捕朱安世,是本丞相向陛下请奏恩准。” “审查案件,理应也由老夫来处理?” 江充闻言,淡定的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抓人是陛下同意你去做的,但审案件,可没说由你来做。” “这是陛下赐我的杖节!” “虽说本使者只是一个水衡都尉,但有此杖节,审问犯人的事情,还是有这个权力吧?” “公孙丞相,你一再阻拦我审问侠寇朱安世。” “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侠,在汉朝大多是贬义词,不是行侠仗义,而是侠以武犯禁,武力要挟的意思。 后世的侠,或许带着些许义气豪杰。 但在汉朝,真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 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内容,今天所知的历史,也大多是流传下来的东西。 哪怕是《史记》! 又真能保证它有绝对的公正、公平,不夹杂一点客官的感情吗? 公孙贺见江充这种问法,当即警惕起来,说道:“江充,本丞相向来秉公守法,何来不可告人一说!” “秉公守法?呵呵呵.”江充顿时嘲讽起来,道:“可是,公孙丞相抓这侠寇,就是为了给当太仆的儿子赎罪,这也能叫秉公吗?” “你”公孙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复。 只见江充阴险一笑,道:“行了行了,丞相大人,还是本使者来审问吧。” “要是公孙丞相不同意。” “那我们就一起面见陛下,说说这事!” 自江充来到长安后,长安就没有一天的太平。 上到太子刘据,下到平民百姓,谁没有被他搞过?像太子刘据这种未来的大汉天子他都搞,更何况一个丞相。 加上公孙贺本身就是个胆小怕事之人。 若不是汉武帝非要他当这个丞相。 公孙贺是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何况还有一个专门坑他这个老爹的儿子在大牢里要捞,只能哼唧一声,挥一挥衣袖带着人离开了诏狱。 见公孙贺一行人离去。 江充带着人走入牢房,用脚轻轻踹了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朱安世,道:“哎呦呦,这就是大侠朱安世吗?屡次逃脱朝廷抓捕的要犯,怎么如今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了?” “你是何人,羞辱我作甚!”朱安世狠狠地瞪着江充。 江充淡淡一笑道:“原来没死啊,哈哈。” “我是何人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扳倒丞相公孙贺?就是刚刚抓你进来的人,他可是抓你,给他那儿子赎罪用的。” “刚刚本使者进来时,听你说,丞相儿子所犯之罪,罄竹难书,是真的吗?” 朱安世当即说道:“当然是真的,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 “.” “.” 其实朱安世一个阳陵游侠,哪里知道朝廷上的事情。 这些罪责。 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江充听闻朱安世的话,随即摇了摇头,道:“就这些?” “怎么,这些事情,连我都做不出来,足以祸及宗族,还不够吗?”朱安世震惊的说道。 可江充却是一笑,道:“刑不上大夫,这些罪要是你们这些庶民犯了,是该宗族都受累,但对于朝廷上的这些大官来说,只要陛下不想追责,罚酒三杯便是了。” 朱安世当即哼道:“你你们这些狗官!” 江充丝毫没有理会朱安世的谩骂,说道:“阳陵大侠啊,你也不想自己被公孙贺这种人抓来,给他儿子赎罪用吧?” “这样!” “你按我说的来,写一封罪状,本使者替你,上书陛下!” 听到这话,朱安世本来还犹豫不决。 可一想到自己与丞相无冤无仇,两者并无瓜葛,可对方却抓自己,为了给他那恶贯满盈的儿子赎罪。 当即就忍不了,直接回道:“好,我写!” 江充见朱安世同意,于是便对身后人使了个颜色,将纸墨笔砚递上。 随后。 江充便教朱安世写起了陈述丞相的罪状起来。 “庶民密言:庶民险衅,遭闵凶。今告发丞相之子,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诅上,且上甘泉当驰道埋偶人,祝诅有恶言” 听到江充的口述,朱安世一下子握着毛笔的手,都抖落了起来。 他震惊的望着江充,道:“这这能写?你有证据吗?” 江充摇摇头,道:“证据?哼,经由你手写出来的,不就是证据么!” 闻言。 朱安世心中不愤,准备甩笔不写。 然而。 江充已经预判到他的想法,抢先说道:“朱安世,你若不按照我说的写,那么,只能由着丞相把你用来给他儿子公孙敬声赎罪用了。” “你的下场,不用我讲,也能想到吧?” “腰斩!” 古代的刑罚,可是很恐怖的。 有剁脚趾,削鼻子,拦腰砍断等等。尤其像腰斩这种,据说犯人在死之前,还能看到自己分离的下半区,以及肠子血液流了一地,人又不能立刻死去,极为恐怖。 朱安世听到这里。 心中也是横。 “横竖都是死,我写!” 于是。 朱安世就按照江充口述的话,将罪状写了一遍。 而其中。 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卫伉都牵涉其中。 细看之下。 全部是针对卫氏而来。 丞相公孙贺,其正妻便是曾经的大将军卫青,也是现在卫子夫皇后的姐姐,卫君孺。 公孙敬声算是卫伉的堂兄吧! 显然。 江充所为,自是早有打算。 待朱安世写完陈罪表后,江充满意地观看了一遍,随即,对着身后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于是。 这所谓的“阳陵大侠”,便死在了诏狱里。 当天夜晚。 江充便将此表上书到生病的汉武帝那里。 汉武帝本就年迈,思绪不似以前清晰,现在生病,更是糊涂,见到这陈罪表上的皇家耻辱,当即大骂道:“混账,公孙敬声、卫伉这两个畜生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卫青啊卫青,你怎么生出这等孽障!” “朕要砍了他们。” “不不,朕不能仅凭一书之言就砍了功臣之后。” “写这表的贼寇呢,把他提上来,朕还要亲自审问他!” 可江充却是早有预料般地说道:“陛下,臣见那朱安世时,那贼寇已然被丞相派人打的奄奄一息。” “好在臣及时出手,这才给了那贼寇书写此表的机会。” “可惜。” “朱安世被打的伤势过重,写完此表,就已经死了。” “丞相此举,实属有杀人灭口之嫌疑。”(本章完) 第250章 巫蛊大乱!懦弱的卫太子终要造反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根据朱安世所写出的那封罪状表,汉武帝刘彻当夜便派遣近卫士兵将罗列出来的人全部抓了。 其中不仅有丞相公孙贺父子! 还有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卫青之子卫伉等一干人等。 这些人,被抓的时候,甚至都还不清楚自身到底犯了啥事。 而江充等人,则是在得到了皇帝的同意后,在甘泉宫、驰道等等诸多土地上开始挖坑,翻江倒海的去找那些所谓的巫蛊之术。 然后。 一些崭新的木偶就被挖出来了。 上面有着人的名字。 不用看也都知道,全部是针对老刘家去的。 而随着这些木偶的挖出,汉武帝刘彻对于游侠朱安世的上书供词,也更信了几分。 什么叫做小人? 江充、苏文之流便是。 苏文将挖出的木偶,递交给汉武帝看后,顿时汉武帝雷霆大怒,直接在宫内发了火气。 “混账,这帮小畜生,还真反了天。” “去。” “你去告诉江充,让他给朕狠狠地查,不管是公主,还是丞相,亦或者其他功臣之后,若事情属实,全部处死。” 苏文当即应声道:“诺。” 随即。 苏文便步伐快捷的将汉武帝的命令传达下去了。 江充是个什么人啊? 十足的小人,奸佞。 汉武帝传达这个命令下去,别说丞相、公主等人真犯了这些事,就是没事,也能给弄成真的。 于是。 几番大记忆恢复术下。 无论是阳石公主、诸邑公主、丞相公孙贺、太仆公孙敬声亦或者是卫伉,全部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其实。 他们所犯的其他罪行都是小罪。 汉武帝刘彻,最不能容忍的,便是皇家公主与其他人私通。 此事有伤皇家颜面。 都说脏唐臭汉,这事心里有个数就行了,抖落出来,皇家面子上搁不住,那以汉武帝刘彻的性子,就算是自己女儿,也得死。 像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可以处死。 但问题来了。 她俩再怎么不检点,也只能处置她俩。 毕竟。 汉武帝自己就是他们父亲,而像诸邑公主母亲,还是皇后娘娘。 汉武帝总不能,株连一族把自己也给诛了吧? 但不诛杀全族。 汉武帝此时怒火难消! 于是。 这怒火又散发在卫氏外戚身上,公孙家全族诛杀,卫家卫伉也难逃一死。 长安城今年的腊月还没有过完,曾经在大汉王朝显赫一时的外戚卫氏,就已经彻底从长安消失了。 像皇后卫子夫、太子刘据这不叫外戚,这是皇室。 外戚是什么? 就是皇后卫子夫的那些卫姓兄弟姊妹。 而霍光、霍去病之流。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霍去病算,但霍去病早就被派去南下镇压百越,算是早已远离了朝廷中心,倒是没有受到此事波及。 而卫氏外戚被彻底拔除后。 长安城中。 常年被卫氏压了一头的李氏则突然显贵起来,其李夫人的兄长李延年和李广利,都受到了汉武帝的重用。 按理说。 将丞相公孙贺一族全部株连后,此事理应结束才对。 然而巫蛊之祸才刚刚开始。 其中。 巫蛊之祸真正的罪魁祸首,汉武帝刘彻,此时又开始头疼,精神恍惚了。 看着面前的奏章,他心情很差。 自丞相公孙贺被他砍了后,国家大小事务,直接从丞相府跑到他汉武帝这里来了。 向来清闲惯了的汉武帝,如今年迈,哪里有那个精力批阅完这些繁琐的事情。 于是。 一日早朝后。 汉武帝疲惫的甘泉宫卧榻上,自语道:“这朝廷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来烦朕,让他们提个丞相人选,又个个噤声,生怕上了丞相的位子后,被朕砍了脑袋。” 刘彻虽然年代。 但还没有完全昏庸。 群臣心里想什么,怕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这时候。 一直负责照顾汉武帝刘彻起居的宦官苏文,就建议道:“陛下,既然朝廷上的那些大臣不敢上任丞相一职,何不在地方郡县上找一个呢?” “地方郡县?”汉武帝刘彻一听,顿时若有所思,道:“地方郡县上的官,有谁能担任丞相的职责?你给朕说说,谁合适?” 听到这话。 苏文当即谄媚地说道:“陛下,这我哪敢提谁啊,您觉得谁能担任丞相,谁就能担任丞相的职务啊。” “整个大汉天下,都是您的。” “没人敢反对,陛下的抉择!” 听到这话。 汉武帝哈哈一笑,指着苏文说道:“嗯!” “这话我爱听。” “让谁当丞相呢,去,把百官策拿来,朕瞅瞅。” 苏文连忙躬身说道:“诺。” 没多久后。 苏文便让宫里的人,把百官名册找了出来,朝廷上任职的三公九卿全部跳过,直接在各郡县官员上查看起来。 但百官太多,汉武帝眼睛都看花了。 于是。 刘彻就对苏文这些宫里人说道:“你们也过来帮朕看看,有谁合适,就跟朕说说。” “诺。” 苏文当即带领着宫里人开始查看各郡县的官员。 此时。 汉武帝说道:“丞相位置,最好是要有侯爵位置匹配的,要有名望,有能力才能,你们好好看,也别乱推荐。” “诺。” 汉武帝吩咐一句,底下人便应承一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文突然开口说道:“陛下,您看这涿郡太守刘屈氂如何?” 汉武帝刘彻接过名册一看,淡淡说道:“这个刘屈氂是中山靖王之子,让他来当丞相,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惜。” “身上没有侯爵军功。” 苏文当即跪下,伏在地上磕头道:“奴才该死。” 汉武帝却是摆摆手,道:“没事,朕封他个澎侯便是了。” “行了行了,你们退下吧!” “对了。” “把江充喊进来。” “诺!”宫里人一边应承,一边便将汉武帝刘彻面前摆放的名册收好。 很快。 得到通知的江充,便走了进来。 只见江充对汉武帝刘彻行礼道:“使者江充,拜见陛下。” “行了行了,朕问你,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汉武帝刘彻摆摆手,可能大病初愈,不想听别人废话。 江充也不啰嗦,当即汇报导:“禀告陛下,公孙一族全部诛杀,包括您点的那卫伉、阳石公主、诸邑公主等在内,没有遗漏。” 听到这里。 汉武帝刘彻不知是愧于杀了女儿,还是年老的原因,他用手搭在额头上,说道:“既然都处置了,朕为何,还是时常感觉到,精神恍惚,头晕目眩呢?” 江充立即见缝插针道:“陛下,您头晕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皇宫内还有巫蛊作祟,没清除干净?” 汉武帝闻言。 当即皱起了眉头,道:“朕连自己阳石公主、诸邑公主都处置了,难道还有人敢诅咒朕?” 江充则是说道:“陛下,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处置巫蛊,依照臣子看来,理应以毒攻毒。” “臣认识一胡人巫师檀何言。” “此人极为擅长破解巫蛊之术,可否请他来试试?” 听到这话。 汉武帝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他心里是不愿意接触巫蛊这种东西的。 可现在头晕的很。 也不再说什么,便说道:“那就让他来试试吧,若是胡巫不行,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诺。” 许久过后。 江充终于是将胡巫檀何言给带入宫中。 然脏。 这檀何言就像是跳大神一样,在宫殿内乱舞一通,最后,少了一截羊毛皮之类的东西,腥臭的味道刺的鼻子都受不了。 就在汉武帝快看不下去的时候。 那胡巫檀何言终于是收手了,指着宫殿里一处地方胡言乱语了一通。 汉武帝听不懂胡人的语言,于是便问道:“江充,这胡巫再乌呀呀地乱叫什么?” 江充则是拱手说道:“陛下,檀何言说他刚破解了一此殿内的巫蛊诅咒,您若不信,可以挖开这里,这地下就埋着东西哩!” 汉武帝刘彻当然不信。 于是。 就派士兵拿着农家的工具在宫殿里挖掘起来。 也不知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是某些人有意为之。 竟然真在这底下挖出一个木偶出来。 汉武帝见后,顿时龙颜大怒,骂道:“混账,竟然还有人在皇宫内操弄巫蛊之术,江充,带着胡巫,一定把这诅咒朕的歹人,全部揪出来,处死!” “诺!” 江充应答一声后,随即低下头,与胡巫檀何言相视一笑。 而从这日起。 皇宫中,便再无安宁可言。 有句哩语,叫做拿着鸡毛当令箭。 江充这等奸佞,现在得到了汉武帝的命令,自是要把宫廷搅和的天翻地覆。 一开始。 还比较收敛,从汉武帝一些不受待见的妃嫔那里,挖掘出一些新的木偶,然后直接蛮横将跟妃嫔有关系的人全部处死或者打入诏狱。 做了这些事情后。 见没有人制止他,也没有什么事情。 于是。 江充和胡巫檀何言变本加厉,直接跑到东宫与皇后娘娘那里去了。 毫无疑问。 太子所处的东宫,与皇后娘娘所在的未央中宫椒房殿内,都挖出了海量的木偶。 因为太子原本就与江充等人有间隙。 于是。 在表面这套栽赃陷害过后,搜到了这些所谓的“证据”,江充便直接对外扬言道:“太子宫中找出的木人最多,还有写在丝帛上的文字,内容大逆不道,应当奏闻陛下。” 近来。 汉武帝斩杀了很多宫中人物。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 其中。 还包括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诸邑公主。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刘据已经体验到了这一点。 现在,那江充又明着直接对自己栽赃陷害,加上先前诸邑公主的死,哪怕是太子刘据也非常害怕,直接找到石德,问道:“少傅,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石德则是说道:“先前公孙贺父子、两位公主以及卫伉等都被指犯有用巫蛊害人之罪而被杀死,本就事有蹊跷。如今巫师与皇上的使者又从宫中挖出证据,太子万万不可坐以待毙!” “臣谏言!” “太子可假传圣旨,将江充等人逮捕下狱,彻底追究其奸谋。实在不行,先将江充这等奸佞小人诛杀再说。” 太子刘据一直不讨汉武帝刘彻喜欢的最主要原因,便是性格上给人一种很懦弱的感觉。 此时。 江充这等小人,都已经明面上开始栽赃陷害了。 刘据确实惶恐地说道:“少傅,本宫虽为太子,可也是只是皇子罢了。作儿子的,怎么擅自诛杀大臣呢?” 闻言! 石德当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吼道:“殿下,难道您忘了秦朝太子扶苏之事了吗?” 太子面露难色。 以他所接触的教育,自然知道秦朝太子扶苏所发生的事情。 当初! 他还就此侃侃而谈过。 可真到事情到了自己头上的时候。 那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 此刻的刘据,脸上的神色非常恐慌,有些迟疑不决,道:“这” 石德见状,当即劝慰道:“陛下有病住在甘泉宫,皇后和您派去请安的人都没能见到陛下。陛下是否还在,实未可知,而奸臣竟敢如此,其中定有问题。” 刘据闻言,还是不敢,准备亲自前往甘泉宫面见陛下。 可此时却发现。 那奸佞小人江充,直接把东宫给看守住了,根本不给他去面见父皇的机会。 太子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对石德说道:“少傅,您说怎么做,本宫按您的说的去办便是。” 闻言。 石德神色紧张,抚了下胡子后,这才说道:“殿下这样,先派门客冒充陛下的使者,逮捕江充,再派使者去找按道侯韩说” “.” “.” 长安城内,风雨飘摇。 城外。 霍光所建造的书院也紧闭着大门,学生们通通被疏散回家。 这是一场大动荡。 无数人要死在这场浩劫中。 密室内。 火折子吹了两下,起了火光,随后用来点燃周边的火把,密室内一切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至于密室内的人。 自然是不三和霍光二人。 只见霍光拿出一张纸,上面誊写着好多人名,其中包括卫伉、诸邑公主等人在列。 不三这时候说道:“家主,根据锦衣里的费蟹和赵季统领回话,他们说,卫伉、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已经被陛下处死了。” 听闻这话。 霍光面无表情的提起一支毛笔,将纸张上卫伉等人的名字划去。 这时。 不三继续说道:“现在宫里依旧不安生,好像在抓什么巫蛊木偶。” 闻言。 霍光点点头,又划掉了纸张上的几个名字。 不三看清了名册上被划掉的名字,当即大惊失色道:“家主,划错了,太子没事,只是宫里乱了而已。” 然而。 霍光像是没有听到不三的话一样,继续在名册上勾画着。 下一笔。 他就划在江充的名字上。(本章完) 第251章 霍光纳妾?太子兵败长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家主,错啦,错啦,现在宫里面,最得势的就是这个江充,他不可能出事的。”不三看到江充的名字也被划掉,连忙提醒起来。 然而。 霍光对此,毫不在意。 手上的毛笔,继续勾划着名册上的名字。 其中。 皇后娘娘卫子夫、宦官苏文、太子少傅石德等人也被他一一划掉。 等这些人名字被全部划掉的时候。 名单上也所剩无几。 霍光看着这些寥寥无几的名单,淡淡笑道:“不三啊,你说,为什么我是家主,而你是奴仆?” 不三不懂霍光的意思,只顾着说道:“冠军侯天生显贵,家主是冠军侯弟,一衣带水也跟着显贵。不三出身低贱,生来就只有奴仆的命运。” 听到此话。 霍光轻轻地摇摇头,道:“那大将军卫青呢?他的出生不也一样是养马的仆人么?” 不三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道:“这” 霍光扫了他一眼,问道:“这密室里就只有你我二人,直接说就是。” 不三听到后,这才直接回道:“大将军虽然出身差,但他有个皇后娘娘的姐姐,自然也就尊贵起来。” 闻言。 霍光哈哈一笑,道:“你说的没错,卫家确实是因为有皇后娘娘而显赫的。” “但这也是为什么你是奴仆的原因。” “因为你家没有出这般显赫的大人物,所以你的观念中,你就认定自己低人一等,从来没有想过靠自身起来。” “我霍光虽然有个身份显贵的兄长!” “但即便没有兄长的存在,即便不叫霍光,也能成为家主,而不是别人的奴仆。” “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当然,观念好改,思维难变。像这名册上的人,有些你觉他们还活着,实际上已经死了。” 不三从小就跟着霍光做事,霍光的一些本事他也学到了一些。 现在。 经过这么一番解释。 或许外人不懂霍光的意思,但是不三明显意会到了这层含义,说道:“家主,您是说这些人,都会死在这次祸乱中,包括太子和皇.” 不三说到后面,直接捂住了嘴巴,不敢往下说了。 太子会死? 皇后娘娘也会死? 这是多么大的变动啊,比前些天丞相公孙贺全族被诛还要恐怖的事情。 汉朝的丞相,是二皇帝不假。 但这一个“二”字,就注定他是下位者。 太子则不然。 太子,那是国本。 太子死,则国本动摇,是能影响整个大汉朝廷的存在。 霍光放下毛笔,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太子会在这次大难中死去,而随着太子的死亡,又会牵连更多的人出事。” “这就是我,为何对卫家兄弟见死不救的原因。” “我能不能救人?当然能!” “可我只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而且,太子不死,我寝食难安啊!” 霍光说的是实话。 太子,乃东宫。 如若他不出事,大汉皇帝之位,他将会正统继承。 得位最正。 比他老子汉武帝还正! 毕竟嫡长子。 而这样的皇帝继位,后面,还有他霍光什么事情? 就像明朝! 朱标不死,又有朱棣什么事情? 可不三又不清楚这些事情,以他的见识,听到朝廷上即将发生的事情,瞬间被吓到了,连忙说道:“家主,万万不可胡言乱语,这话,能杀头的。” 霍光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此话我只对你说过,怕什么。如若传出去,只有从你这的可能!” 闻言。 不三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说道:“家主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外乱说。” 霍光手中提留着长剑,说道:“我信你!” “你是我的心腹,我若成事,自不会亏待你。” “所以过两天,你去给我办一些事情。” 不三继续说道:“请家主吩咐。” 霍光将不三托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说道:“你把这些书信,依次递交给名单上还没有被我勾划掉的人。” “除去李家势力,还有和卫霍两家不对付的势力外。” “每个家族都想办法见上一面,请他们将此书信上书陛下。” 不三不明白霍光的意思,但他向来都是按照霍光的吩咐做事的,于是接下这一叠书信,说道:“家主,我知道了,会按照您的吩咐做事的。” “嗯。” 霍光点了点头,随后拿起火把,在这密室中查看起来。 密室内。 有很多机械金属器具。 以这个时代的人们,自然不能理解这些是什么东西。 但霍光知道。 这些各式各样的东西,叫做“机床”,是他这二十年潜心钻研制造出来的东西。 比不上现代,也比不上近代。 但批量生产明清时期的火器足够了。 霍光拿着火把,用手一一抚摸过这些冰冷的金属,叹气道:“诶,惭愧啊,二十年就造出这么些个东西来。” 不三不明白这些机床的用处,问道:“家主,这些,不都是您用来教导书院那些学生们学习用的教材么,不太懂,您为什么把它们又搬到这里来。” 二十年时间。 如弹指一挥间。 霍光两鬓的头发,都能找出几根白丝来。 当初那批学生,也早已长大成人,有的甚至都娶妻生子了。 可出了学院后。 他们还是跟普通人一样,种田务农,打猎为生。 无他! 仅仅是因为这些人没有关系,很难翻身。 霍光自从被贬为庶民,没了侯爵身份,也不显贵了。自己连汉武帝的面都没见过,又何尝为他们谋划出路呢? “书院的学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不搬到这,放在其他地方也占位置。”霍光摇摇头,无奈一笑,随后说道:“等再过几年,我会把它们再搬出来,那个时候,就是一个新世界了。” 不三揉揉头,不理解霍光的意思,问道:“家主,您老是说新世界,可这新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 霍光摆摆手,道:“一个说了你现在也不会明白的世界。” “行了。” “时候不早了,出来吧。” “这密室里空气不流通,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不三闻言,回道:“诺。” 随后。 便跟随着霍光,一同走了出来。 回到霍府,打发走不三后。 霍光便回到卧室,脱下外套,吹灭油灯,随后上床睡觉。 卧榻之上。 早已有一个可人儿,替他暖好了床被。 随着一些靡靡之音的响起,屋内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夫人呐,今晚你怎么感觉不太一样?”霍光轻声细语说道,只是床上的可人儿没有回复他的话。 见状。 霍光继续逗弄着对方,手指划过那片地方,问道:“皮肤比以前紧致多了?” 然而。 依旧没有回应。 她的夫人,似乎还有些害羞。 霍光没想太多,一番正常云雨过后,便憨憨睡去。 等到天亮,公鸡打鸣时分。 霍光这才伸了个懒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用手拍了拍身边可人儿,说道:“夫人呐,怎么今天睡得这么死,还没起床?” 然而。 那人却露出一副陌生的面孔,以懦懦地语气说道:“家主,我不是家母,我是显儿。” 闻言。 霍光一阵无所适从。 这又是哪里来的小丫头,跑他床上来了? “我夫人呢?你真是混账,一个婢女,胆敢跑我床上来了?”霍光顿时大怒,穿好衣服,就下了床,同时大喊道:“夫人,夫人,这怎么回事,你跑哪里去了?” 听到霍光的喊声。 没过多久。 董氏便走了过来,说道:“夫君这是怎么了?” 闻言。 霍光便指着床上衣着暴露的婢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氏说道:“昨日我去以前马场看望故人,马场年久失修,早已弃用,这是王大婶女儿。近来天灾人祸不断,很多人连食物都吃不上了,王大婶要把她卖了,我见她可怜,便给她买下来了。” “想来夫君娶我过后,一直未曾纳妾。” “而我自从生了孩子后,身体一直不好,床上一些事,也难为夫君尽兴。” “想来这丫头,我看可人的很,给夫君为妾,也是合适。” “来!” “显儿,你入了我霍府后,以后就叫霍显吧!” 董氏这是要给霍光纳妾了? 古代是有这个传统,说是贤良淑德的正妻,会主动给夫君纳上一门小妾。 如果夫君连妾室都没有。 那么正妻则会被冠上母老虎,母夜叉的称号。 霍光顿时气急,匆匆套上外套,说道:“真是胡闹,我要妾室干什么!” “现在长安要起祸事,你还往府上领人。” “我都避之不及呢!” “听好了。” “这几日,府上的人,都不准出去,全部都给我待在家里。” “.” 几日后,果然如同霍光料想那般,长安城爆发了战争。 太子刘据造反了! 是不是造反,霍光很清楚,那些奸佞贼子也很清楚。 但此时的太子孤立无援,即便有皇后放开武器库,可就凭宫中那些兵马,也难以支持太子起事。 所以。 太子便拿着兵符,直接到北军军营南门之外,站在马车上,将护北军使者任安召出。 任安,就是当初跟随大将军的那个任安。 也就是历史上那个《报任安书》的任安。 “北军使者任安听命,现陛下受困于奸佞,本宫命令即刻率领军队,随我绞杀佞臣!”太子拿着符节说道。 任安当即跪拜下来,道:“北军使者,任安领命。” 话落。 任安便接过了符节。 太子对此也非常满意,连忙催促道:“任安,你快率领北军营兵马,随本宫出击!” 任安只是淡淡一笑,将符节揣在怀中,随后说道:“本使者未曾听到陛下命令,恕难从命,来人,关门。” 说完。 任安便背对着太子,大摇大摆的走入军营中。 太子见到这一幕,气急。 想让门客诛杀任安,拿回符节,可军营的人比他那门客多太多了,战力也无法相提并论。 最后。 只能一拍大腿,咬牙离去。 太子这边兵马没调来,还把符节损失了。另一边,丞相刘屈氂却是根据汉武帝的诏书,在三辅附近各县征召士兵。 并且。 丞相还派人对长安城中百姓呼喊太子谋反之事。 这使得百姓不再依附太子,太子可用之兵越来越少,而丞相刘屈氂手底下的兵力却在源源不断的调集过来。 没几日。 太子便兵败长安,欲要从南边的覆盎门逃出。 也就是这日。 一席黑衣劈头盖面的神秘人,来到丞相刘屈氂的帅营。 等见到刘屈氂后,他才脱下头套,露出李广利的面容来。 “刘丞相,太子一行人已经杀到南边的覆盎门,你为何不加强那边防守,还反而把一些太子的熟人调过去了,你这是故意想放太子跑路吗?”李广利直接问道。 刘屈氂却是笑道:“李广利啊李广利,亏你还是个将军呢!” “你难道不知道,对敌人,要留有一条生路?” “这是防止对方作困兽之斗的准备!” 听到刘屈氂的嘲笑,李广利当即说道:“哼,我当然知道,可你也别忘了,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你能当上丞相,是我,在宫内宫外打点的一切!” “你可别在这时候玩花花肠子,要是东窗事发,咱们都得死!” 听到这话,刘屈氂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伴随着一些慌张,说道:“李广利,你不要命,我还想活着呢,这事能在外面说?” 话落。 刘屈氂又张望了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其他外人,这才说道:“此事结束,到时候来我府上喝酒,咱们可以谈一下联姻的事情。” “到时候就是自己人了。” “放宽心!” 听到这话,李广利这才重新带上头套,披上蓑衣,临走之前还说道:“有你这句话,本将军就放心多了。” 说完。 李广利的身影,便消失在雨水中。 长安城内,大雨滔滔。 长安城外,细雨绵绵。 这样神奇的一幕,就在大汉都城上演着,只是空气中,血腥味日渐浓重。(本章完) 第252章 太子之死!霍光重回博陆侯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太子率领残部,从覆盎门杀了出去。 其实。 以丞相刘屈氂所掌握的兵力,太子刘据根本就毫无机会逃出去。 只不过。 刘屈氂不想做一个手刃太子的人。 于是。 便故意安排那些与太子有着交情的人去守覆盎门。 而守覆盎门的人是谁呢? 司直田仁。 司直是官名,其职位是为了掌助丞相检举不法。而田仁,则是人名,也就是司马迁、任安的好友,田仁。 丞相刘屈氂故意将田仁调守覆盎门,就是为了让他来解决太子的事情。 如果放走。 那丞相就问他的罪责,如果不放,那杀戾太子刘据的罪责,就会算在田仁头上。 果然。 不出刘屈氂所料,田仁放走了太子。 而丞相刘屈氂,作为镇压太子造反的主责人,自然要为此事弄个说法出来。 说法也很简单。 就是杀田仁谢罪。 但御史大夫暴胜之却劝说了丞相放过田仁,而正是因为这一劝说,得罪了汉武帝刘彻。 于是。 正在火上的汉武帝刘彻,便将暴胜之逮捕治罪,田仁也直接砍了。 御史大夫得知汉武帝大发雷霆,则是自杀而亡。 朝廷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就这么没了。 然而巫蛊之祸并未就此结束,随着太子南逃后,朝廷的官兵就一直没有停歇下对刘据的追捕。 一开始。 有为太子说话的,全部被汉武帝刘彻处死。 可五六个月的时间过去。 汉武帝愈发觉得此事不对劲,而劝说汉武帝的大臣,也不再被汉武帝治罪。 这日。 未央宫中。 又有两人紧急上奏,为太子开脱。 其中一人,为壶关三老令狐茂,另外一人,则是汉高祖祭祀庙负责守卫的郎官田千秋。 汉武帝刘彻见了他们二人的奏章后,眉头微微一皱,道:“为何这两篇奏章内容相同?难不成两人写篇奏章还提前密谋?来人,传田千秋和令狐茂。” “诺。” 宦官听到汉武帝的命令,当即就去依照命令做事了。 由于壶关三老早就在宫外叩首等待着,所以,他先田千秋入宫。 见到汉武帝后,行跪拜礼,道:“老臣令狐茂,拜见陛下。” 宫中经此大变虽然已经有段时间,但汉武帝心情从未好转,盯着令狐茂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为那造反之人求情,是觉得朕不会对你这个老臣惩治是吗?” 令狐茂说道:“老臣不敢有此想法,我以对陛下的一片忠心,随时准备献出我短暂的性命。” “哼。”汉武帝轻轻哼哧一声,没再说话。 这一刻。 未央宫里,如万物寂寥。 令狐茂手上捧着笏板,说道:“陛下,老臣听说,父为天,母为地” 然而。 令狐茂刚开口,汉武帝就怒道:“闭嘴,朕没让你说话,你别找死!” 闻言。 令狐茂这个老人只得乖乖闭上了嘴巴。 宫殿里。 气氛很是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地上的令狐茂,老脸上汗珠唰唰的往下直滴。 突然有宦官进来禀报道:“禀告陛下,高祖祭庙郎官田千秋带到。” 汉武帝这才挥了挥手,道:“让他进来。” “诺。” 宦官随即就去宣田千秋入宫。 不一会儿。 田千秋便走入未央宫中,如同令狐茂先前行礼那般,跪在地上说道:“郎官田千秋,拜见陛下。” 汉武帝轻轻哼了一声,道:“这封劝戒朕迎回太子,查清巫蛊之案的紧急奏章,是你写的?” 田千秋想都没想,直接就说道:“回陛下,是臣写的。” 听到此话。 汉武帝刘彻直接将两封奏章,扔了过来。 然后就听到汉武帝怒斥道:“你们俩告诉朕,你田千秋在祭庙,你令狐茂在壶关,怎么写的奏章内容一样?” 两人拿起各自的奏章一看,发现内容大都相同,顿时为之一惊。 但他二人此前并无见面。 相互对视一眼后。 年轻的郎官田千秋,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只听田千秋说道:“陛下,这可能与一人有关,是那人引导我这么写的。” 闻言。 令狐茂也说道:“回陛下,老臣这篇奏章,也是受人引导所写。” 汉武帝刘彻见二人这样回话,当即心生奇怪,问道:“何人指引你们做这等事情?” 田千秋和令狐茂当即说道:“回陛下,是冠军侯弟霍光所为。” “霍光?”汉武帝刘彻念叨了一遍,脑海中,一下子就闪现出一个请他吃烤鸡的男孩。 男孩很聪慧,做的事情也很漂亮。 可随着他所在的外戚家族的日益强大,汉武帝刘彻也不得不对其产生忌惮。 于是。 在本该大展宏图的年龄,却被他强行冷落了。 今日重新听到“霍光”二字。 心中泛起一阵五味杂陈,便问道:“这跟冠军侯弟又有什么关系?” 令狐茂说道:“陛下,臣的这封奏章,实际上,就是霍光与我所分析,臣觉得有理,就写了这篇奏章上书与您。” 一旁的田千秋更是直言不讳地说道:“回陛下,是霍光请求臣上书劝谏的。” 闻言。 汉武帝刘彻算是明白了什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传霍光进谏。” “诺!” 汉武帝一声令下。 宫里人,便马不停蹄的将诏书送到霍府。 而闲赋在家霍光,领了诏书后,便随着宫里的宦官,一同入宫面见陛下。 与令狐茂、田千秋不同。 霍光行完跪拜礼后,没有直接说奏章的事情,而是开口感慨道:“陛下,您可是老狠了。” 老狠了。 有两个意思。 一个指狠毒,一个指年迈。 毫无疑问,霍光的神色加表情,他所说的老狠了,肯定是后者。 汉武帝刘彻本想问责霍光,可就这么一句话,让他火气消了大半,只是指着田千秋和令狐茂说道:“他俩是你唆使上来的?” 霍光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陛下,光曾蒙圣恩,做过您的侍郎。” “故而从小就接触过太子殿下。” “殿下的为人,别人不敢说,我敢说,性格憨厚,为人厚道。记得陛下当时还常说,太子性子软,不能当事。” “试问陛下,一个性子软弱的人,身居正位,又怎会造反呢?” 汉武帝刘彻微微皱眉,道:“霍光,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光回道:“陛下,光不敢保证什么,但却相信,太子当时造反,乃是有小人逼迫,情非得已而为之。太子作为陛下的儿子,盗用父亲的军队,不过是为了救难,使自己免遭别人的陷害罢了,臣认为并非有什么险恶的用心!” “江充本为一介平民,不过是个市井中的奴才罢了,陛下却对他尊显重用,让他挟至尊之命来迫害皇太子,纠集一批奸邪小人,对皇太子进行欺诈栽赃、逼迫陷害,使陛下与太子的父子至亲关系隔塞不通。” “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 “.” 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纵使是汉武帝,也不免被说动了。 其实。 自卫子夫自缢身亡后,汉武帝刘彻就有些后悔了。 相对于其他女人。 汉武帝对卫子夫的感情还是很浓厚的。 可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无法回身。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这个理。 汉武帝听完霍光的谏言后,心中也是纠结万分。 刘据是太子,更是他的皇儿。 可如今。 皇后已死,太子南逃。 这一切,还能改变吗? 改变不了! 就算太子之事不属实,就算他汉武帝迎回刘据。 这太子,也做不下去了。 汉武帝想了一番过后,说道:“霍光,朕问的是,是不是你唆使的田千秋、令狐茂进谏,你只管回这个问题就够了。” 霍光当即说道:“回陛下,是臣.是庶民唆使的。” “包括前面一些被陛下砍了脑袋的大臣,也都是臣去说情,让他们来替太子求情。” “可自从陛下砍了那些大臣后,就没几个敢来为太子说话了。” “田千秋和令狐茂,是陛下的忠臣,还望陛下不要怪罪,光愿意承担陛下的责罚。” 责罚? 汉武帝并不想责罚。 因为霍光的说的那些话,让汉武帝内心很是纠结。 也正巧是这时候! 有一宦官,步履轻快的跑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说道:“禀告陛下,刘丞相来报,已经在胡县的泉鸠里,围住太子。” “地方官吏可能手段狠辣了点,吓到太子了。” “于是太子回到屋中,自缢而死。” 当汉武帝刘彻听到太子也自缢而死,整个人像是瞬间失去了精气神一样,衰老了很多。 霍光也听到了苏文的话。 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吵闹到汉武帝,于是刘彻大骂道:“霍光,你在这里哭什么?” “回陛下,太子之死,冤呐。咱哭的,不是情感,是太子储君啊!”霍光老泪纵横,一副极度伤感的样子。 好像。 死的不是汉武帝的儿子,而是他霍光的子嗣一样。 汉武帝听后,心中一阵悸动,但却是恼怒道:“大殿之上,岂容你喧哗,来人,把这个霍光,给我拖出去!” “诺。” 很快。 侍卫们,便把霍光拖了出去。 而像田千秋、令狐茂等人,也在之后被赶了出来。 霍光没有受到汉武帝刘彻的惩治,只是被赶出了未央宫。 然而。 被拖出来的霍光,依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这时。 田千秋走到霍光身边,将其拉了起来,劝慰道:“霍光,事已至此,你也无需自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做的,都做到了。” 令狐茂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只可惜太子命苦,没有熬过这一劫难。” 霍光当即朝着两人拱手,说道:“要是我没有被贬为庶民,说不得还能为太子说上几句好话,与那些佞臣们斗上一斗。可惜啊今日,还是要谢过二位,冒着生命危险,上书陛下。” 田千秋和令狐茂则是摆摆手,道:“你这是哪里话,即便没有你霍光,我二人也是会向陛下,为太子一案谏言的。” “.” “.” 一番寒暄之后。 霍光便与这二人告别。 其实。 在朝廷上,这二人的官职,可以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 一个郎官,一个壶关三老。 根本不入流的存在。 但正是有他们,霍光方能与巫蛊之案没有牵连,甚至还能摆出一副谏言无门的样子。 要知道。 汉武帝要杀太子时候,那些不出力的人会被处死。 太子死后。 那些围剿太子出力的人,又会被汉武帝处死。 所以身处巫蛊之祸的那些大人物,不管怎么做,面对秋后算账的汉武帝,都是死路一条。 这些远离巫蛊之祸的小虾米,反而相安无事。 等霍光坐着轿子回到了府上后,心情颇好,当夜连吃了两碗米饭。 小霍禹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这么高兴,便拽着霍光问道:“爹爹,今天您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高兴极了,连吃饭都这么香啊?” 霍光哈哈一笑,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说道:“为父有预感,近期有好事发生!” 董氏见霍光这样神神秘秘地,便也有些好奇,问道:“夫君,什么好事?说说嘛!” 霍光淡淡说道:“升官发财,人生三大幸事,我占其二,不好么?” 董氏微微皱眉,问道:“升官发财,嗯,那还有一件幸事是什么?” “死老.”霍光差点就脱口而出,可又立马意识到什么,当即呸道:“呸呸呸,这话不能说!夫人你也是,关注的点真奇怪,你不应该问,夫君我要升什么官么?” 董氏笑着将碗筷收拾道:“其实我更喜欢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你不当官才更好哩!” 霍光耸耸肩,道:“妇人之见!” 话落。 他又抱起霍禹,问道:“儿子,你说为父的话对不对,你娘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哼,不对,爹,你只是在说娘坏话。”霍禹这时候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几日后。 果然如霍光所料一般,宫里来人,给霍光带来了一封诏书。 诏书的内容很简单。 就是恢复了霍光的爵位,博陆侯。 至于官职则低了点,又回到当初的起点,议郎。(本章完) 第253章 汉宫巨变!李氏外戚的覆灭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长安内乱爆发,自顾不暇,偏偏这时候漠北的匈奴再度来袭,平静了十几年的边疆地区,再次迎来战事。 为此。 重新大洗牌的朝廷,紧急召开了朝会。 内容无非就是征召士兵将这些匈奴打掉。 可匈奴之祸,来源于游牧民族。游牧对农耕,最大的优势就是对方无固定地点,而农耕永远要守着土地。 所以匈奴杀不尽,农耕打不赢。 最终的结果就是,劳民伤财,百姓哀声哉道,国家动摇! 若是一般的皇帝,面对这种情况,大多是求和,能避免战争就尽量避免战争。 可汉武帝是谁? 那可是后人常常拿来与秦始皇相提并论的皇帝! 此番匈奴人趁着汉朝内乱的时机入侵,汉武帝刘彻自然是要打回去的。 可如今。 霍去病被他调到南下地区镇压百越诸国,朝廷中惟一能调动的将帅,只有那个草包将军李广利。 汉武帝刘彻是很喜欢培养外戚势力为自己所用的。 但可惜的。 此时他的帝王运气已经不在是年轻时那般好。 以前的外戚卫青,能文能武,又忠于皇家忠于大汉,自然用起来得心顺手。 李氏外戚,真的比卫氏外戚差远了。 不忠,打仗也不厉害。 但矮子里选高个,此时汉武帝能看重的,也只有这个李广利了。 朝堂之上。 汉武帝对李广利问道:“长安刚刚经历变故,这些匈奴定是得知消息后,不甘寂寞,想来摸摸我大汉的底。” “贰师将军!” “朕问你,敢去打匈奴吗?” 汉武帝是很想打匈奴的,可此时的朝廷,已经不是先前的朝廷了。 只听李广利拱手说道:“陛下,不可,汉宫之变,中层将领死伤一片,如公叔敖、赵破奴等老一辈将领都不在了。” “咱们无可用之将。” “对付匈奴人,光是用那些新兵,怕是难以胜利啊。” 听闻此话,汉武帝刘彻保持了沉默,没有开口。 于是。 李广利便将目光瞥向一旁的丞相刘屈氂。 此时的刘屈氂和李广利已经结为亲家,自然是穿一条裤子的。 察觉到李广利的眼神,当即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此番应该尽量避免与匈奴人的冲突。汉军此时的困境,不仅是没有将领,也没有多少战马了。” “臣建议陛下也不要下旨强制百姓养马。” “这两年赋税过重,百姓苦不堪言,各地起义不断。骠骑将军大司马镇压南越诸国的兵力都不够用。” “我朝万万不可再开战线,腹背受敌啊!” 此时的朝廷,李广利掌握兵权,刘屈氂则是丞相,为百官之首。此二人现今一唱一和,哪怕是架空汉武帝,都能做到。 而也正是两人今日表现出来的态度,引来汉武帝的极度不满。 只见汉武帝瞪着两人,哼了一声后,对李广利喊道:“贰师将军!” “臣在!” 李广利掌握着兵权,但此时还是得臣服汉武帝。 汉武帝盯着他,问道:“朕让你打匈奴,你有异议?” 李广利当即跪下,说道:“臣不敢有异议,陛下若让臣领兵出击匈奴,臣定当效死执行。” 汉武帝盯着李广利,古井无波的老脸上,看不出心情如何。 只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未曾作声。 朝堂上的大臣,看到汉武帝这样,也不敢吱声。 直到某一刻。 汉武帝打瞌睡的鼾声,在宫殿里响起,朝堂上的大臣,这才意识到汉武帝睡着了。 “陛下,陛下?” 身旁的宦官轻轻呼唤了两声。 这时。 汉武帝刘彻方才惊醒,问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宦官恭敬地回道:“陛下,贰师将军回您了,他说,陛下您若真派他去对抗匈奴人,那他也一定会效命执行的!” 汉武帝点了下头,随即对贰师将军李广利说道:“好!,既然贰师将军有此决心,那丞相,你就替李广利凑出七万兵马。不日,攻打匈奴!” 贰师将军李广利闻言,当即跪了下来,拱手道:“诺。” 丞相刘屈氂不像李广利,宫廷之乱还没处理完,他现在上哪去凑出七万人马来? 所以。 刘屈氂想继续劝诫汉武帝放弃战争。 然而。 汉武帝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是一挥手,说道:“朕乏了,诸位,都退了吧!” “诺。” 群臣们纷纷行礼跪拜,随之离去。 随着汉武帝离开大殿,李广利将手搭在刘屈氂肩膀上,说道:“丞相,来我家喝酒去?” 然而丞相却是没好气的瞪着李广利,说道:“你怎么就嘴巴那么快,答应陛下这征战的事情干什么?” “我现在,上哪去给你找七万兵马出来?” “你说,现在怎么办?” 丞相一职,确实是位高权重。 可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是非常高的。一般人,没那个能力,还真做不了丞相这种大官。 李广利哈哈一笑,道:“丞相,这可不能怪我,陛下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我若是不答应。” “他下令,让人一刀把我砍了,我找谁说理去?” “好了好了,来我府上喝酒,我们慢慢商量此事。” “顺带商议一下,立昌邑王为太子的事情!” 听到这话,丞相刘屈氂胆怯的朝着四周看看了,生怕这话给人听到了。 见周围没有人。 丞相才敢对李广利说道:“这话你能在这乱说,找死呢?” 李广利则是哈哈一笑,道:“你怕什么,现在朝廷,不都是你我二人说了算?所有权力都在你我二人手上,谁敢找我们麻烦?” “再者!” “陛下现在老眼昏花,你刚才没看到,坐着都能打瞌睡,又能有几年时间了呢?” “太子的事情,咱们,该早做打算。” “……” 几日后。 汉武帝便秘密将霍光招入皇宫中,聊起了事情。 汉武帝走在湖边,霍光跟在其身后。 只听汉武帝悠悠地问道:“思子宫建造的怎么样了?” 霍光当即回话:“禀告陛下,思子宫已经在建,因为规模不算太大,所以预计两个月内便可以完工。” 听到这话,汉武帝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这样,你在湖县再替朕建造一所望思台。” “诺。” 霍光应答了一声。 再建一所望思台,不是问题,无非时间和人力罢了。 问题是。 此事汉武帝没必要亲自找自己来说,直接下一道诏书便是。 所以。 陛下此番将自己秘密招入宫中,肯定是有其他事情要说。 但问题是。 汉武帝不说,霍光也不好直接开口,只能跟在其身后,默默听着。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座小亭子,汉武帝刘彻终于是停了下来,问道:“霍光啊,朕冷落了你这些年,你不会怪罪朕吧?” 霍光当即说道:“陛下这是什么话,君为臣纲,臣岂有怪罪君上的道理!” 溜须拍马这种东西,是当官的基本要素。 按照张姓的某位大军阀所说的话。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又是什么? 还不是溜须拍马,嘴里跑火车。 汉武帝听到霍光的话,点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自是极好。” “朕老了!” “时常会怀念以前,记得朕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把程老将军的家的鸡给偷了,做成叫花鸡,给朕吃了,让朕给你担责任。” “后来,还想骗朕的钱,你小时候,可是真顽皮啊!” 汉武帝,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也对。 满朝的大臣,上至三公,下到司直,在此次宫廷之变中,近乎让他砍了个遍。 如今。 他把刘屈氂提为丞相,李广利又掌管着周边所有兵权。这两人如今更是结为亲家,虽然明面上还听汉武帝的话。 实则已经架空了汉武帝权力。 满朝大臣,也无一人能让他放心使用。 再不对霍光打感情牌,那李家这外戚,怕是要做出当年吕后的事情了。 至于为什么是霍光? 很简单! 因为霍光所代表的,是卫氏外戚。哪怕卫氏现在不在,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放眼整个长安,也就只有霍家能与李氏抗衡了。 听到汉武帝的话,霍光当即说道:“臣幼时不懂事,望陛下恕罪。” 汉武帝笑道:“幼时的事情,有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呢!” 话落。 汉武帝挥了挥手,对身边跟随的近卫侍从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朕与霍议郎有事要说。” “诺!” 那些近卫侍从们闻言后,便离开小亭,站的远远的。 汉武帝这时候才对霍光说道:“霍光,这里没有外人,就朕跟你。” “朕直接挑明了说。” “太子一事,绝不止江充之流作乱,一定还有同党。那些人,害朕晚年丧子,朕绝对不会饶恕他们!” 汉武帝此话一出,身上的杀气瞬间迸发出来。 没有一点慈祥可言。 这才是帝王之相。 霍光也被汉武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吓了一跳,赶紧说道:“陛下需要臣怎么做?” 汉武帝目光如炬,盯着霍光说道:“朕记得你以前将那些为害百姓的游侠们收为己用,还取名为锦衣,你现在还能控制他们吗?” 霍光回道:“能控制。” 汉武帝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朕要你用这些人,去渗入丞相刘屈氂与李氏一族中,搜集他们在太子一案中的罪证!” “等过些天。” “朕让那李广利带着兵去征战漠北,你就以朕的手谕,拿下丞相刘屈氂。” “至于李氏外戚,朕亲自来收拾他们!” 汉武帝此时,已经认定李氏外戚是导致太子一案的幕后推手。 有句话怎么说的? 怀疑即是有罪! 毫无疑问,汉武帝又要开始对朝廷上的官员,来一次大洗牌了。 霍光闻言,当即回道:“诺!” 谈完话后。 霍光便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的府上,让人喊来锦衣的统领费蟹和赵季,命其严密监控丞相府和李广利府上的一举一动。 至于探子? 锦衣的人,早已打进这两家中。 只是平时不需要他们,所以从来就没有启用过。等到需要的时候,才会通知他们。 故而锦衣的探子,从未被人发现。 不多久。 锦衣组织传来关于丞相刘屈氂,和李广利密谋推立昌邑王刘髆为太子的消息。 刘髆是谁? 自是李夫人的儿子,李广利则是刘髆的舅舅。 虽说李夫人已经去世,但以汉武帝对李夫人宠爱,立刘髆为太子真有可能。 但偏偏李广利这种蠢货,非要在此事上横插一手。 自古以来,帝王家最是厌恶臣子将手伸到立储君一事上。如果被皇帝知道了,很难不膈应此事。 如若刘髆登基为帝。 那日后李广利在朝廷上,可真就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了。 于是。 当霍光搜集了关于李广利的所有罪证后,便将其呈交于汉武帝刘彻。 汉武帝刘彻见到这些证据后。 当下。 便决心动手。 于是。 一道诏书从宫中发了出去,命令李广利提前率领汉军出征漠北。李广利接到诏书后,也只能从命,被调离出长安。 而随着李广利被抽调出去。 朝堂上,就只剩下丞相刘屈氂了! 所谓孤掌难鸣。 霍光直接带着汉武帝秘密调给他的一千羽林军,冲进丞相府,捉拿丞相。 丞相府上。 刘屈氂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李广利密谋推立太子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见霍光带兵闯入,还指着他大吼道:“霍光,你区区一个议郎,胆敢带兵闯入丞相府上?” 霍光轻轻哼了一声,直接命令道:“来人,给我将乱臣贼子刘屈氂抓起来,胆敢反抗,直接格杀勿论!” 刘屈氂一听这话,当即吼道:“我看谁敢,本相乃是陛下亲自任命的丞相,乃三公之首。” “霍光,你有何证据,来抓本丞相?” “我要面见陛下!” 霍光轻轻哼道:“刘屈氂,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丞相的呢?” “我敢来抓你,自是有陛下的手谕!” “至于证据?” “哼,你谋害前太子一事,本议郎已经有人证物证。而后,你还与李广利谋划昌邑王刘髆造反。” “你好大的胆子!” 李广利与刘屈氂二人私下谋划立刘髆为太子。 这本该是皇家事情。 可他们这些臣子居然插手进来,那说是造反也不为过。 造反! 死罪,要诛全族。 但毕竟刘屈氂是中山靖王之后。 所以诛他全家就够了。 当霍光让人将丞相刘屈氂抓起来,押入诏狱的时候。 宫里面,又突然对他下了一道诏书。 “征和三年七月,汉皇帝诏曰。” “令博陆侯霍光火速前往五原,与冠军侯共掌李广利七万兵马,并将李广利押回长安,不容有误!” “钦此!”(本章完) 第254章 战斗!悲情的李陵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武帝诏令一下,霍光当即就骑着大黑马,朝着五原出发。 从诏书的内容得知。 这一次。 他将与兄长霍去病,共同出击。 说来也怪。 这么多年,还从未与兄长一同作战过。就是不知道兄长这么些年过去,是否还有当年的雄姿? 此次匈奴进犯边疆,汉武帝对匈奴人的态度那一贯是强硬的。 除去李广利这七万兵马。 还有另外两路。 一路为重合侯莽通四万骑兵,出酒泉;一路为新任御史大夫商丘,领兵三万出西河。 共计十四万兵马! 当霍光骑着大黑,一路疾驰到五原附近,终于是遇到了一伙匈奴骑兵。 这些人,不是李广利所率领的七万士兵,而是兄长霍去病从南下地区带过来的五千精锐骑兵。 汉武帝一道诏令下达到冠军侯那。 骠骑将军大司马便马不停蹄的从南下百越诸国向五原地区赶来。 而之所以在这先碰见。 则是兄长故意放慢速度,等待自己。 看样子。 汉武帝刘彻先对兄长下达了诏书,而后才对自己又下了一封诏书。 否则不可能兄长离得远,反而先到五原这里。 想到这。 霍光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道:“陛下心思当真缜密,那些朝廷的百官,私下里恐怕都觉得陛下已经老糊涂了!” 摇摇头,随即下马向着这五千精锐骑兵走去。 见到霍光前来。 有两个骑兵便拦住霍光的去路,说道:“站住,干什么的?” “博陆侯,霍光,你们将军是我兄长!”霍光淡淡地说道。 这些士兵都是兄长从百越诸国带过来的。 兄长打仗,向来都是喜欢用当地的人。而后在南下百越诸国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身边的长安汉人骑兵怕是没多少了。 因为不是长安本地人。 所以不认识霍光,也是正常。 听到霍光自报家门后,其中一个骑兵便说道:“博陆侯是吗,好,请跟我来。” 霍光便牵着马,跟着这名骑兵。走到队伍中间,终于是见到了兄长霍去病。 于是霍光当即拱手说道:“车骑将军霍光,见过骠骑将军大司马!” 霍去病见到霍光来了,当即哈哈大笑道:“跟你兄长来这套干什么?” “毕竟是军营里嘛!”霍光说道。 霍去病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念道:“听说陛下恢复你侯爵了?” “是。” 霍光直接回道。 霍去病点了点头,道:“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事,卫氏情况我也了解,你我身为臣子,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我知道,兄长。”霍光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做口舌,便转移话题道:“眼下当务之急,就将李广利拿下,掌握这七万大军。” 七万大军,是如今李广利的底牌。 同时。 这也是如今汉朝抵抗匈奴人最后希望。 此时的汉朝,内忧外患严重。 这一次伐匈成功还好说,若是失败,汉朝将会民不聊生,同时再也无力征战漠北的这些匈奴了。 于是后面时间。 兄弟俩就在一起商量怎么兵不血刃的拿下李广利这七万将士。 等商量好后。 兄弟二人带着五千精锐骑兵,朝着五原这驻扎的李广利七万大军赶去。 五千骑兵到达李广利帅营的时候。 只见李广利满脸疑惑,问道:“霍家兄弟,你二人来我帅营做何事?” 这态度,与二十年前可谓是天壤之别。 现在。 卫家外戚的覆灭,李氏的崛起,已经让这家伙看不上霍家兄弟的权势了。 毕竟连汉朝立储君的事情,他都敢与丞相私下谋画! 更何况一个已经覆灭卫氏外戚的亲戚呢? 霍光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汉武帝刘彻下的诏书,让人将其拿给面前趾高气昂的李广利。 李广利打开诏书一看,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怎么会这样?” “临阵换将,此乃兵家大忌啊!” “陛下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看着李广利如此震惊,霍光顿时明白,这家伙怕是对于长安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晓。 看来。 汉武帝刘彻,还是那个汉武帝! 行事雷厉风行,办事密不透风。 这时。 身边的兄长霍去病,手握长剑,对着李广利大吼一声,道:“混账,你竟敢当着众将士面,辱骂陛下糊涂,来人,给我拿下!” 话落。 身后一队骑兵,上前就要把李广利拿下。 而李广利身边突然涌出一队亲卫,将李广利护住。 看样子。 这二十年来,李广利也不算一事无成,好歹军队里培养了一票亲兵。 霍去病见有人拦他,当即长剑一挥,说道:“本侯乃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此行奉陛下诏命,如若你们继续阻拦,休怪本将军无情!” 此番话下。 这兵营里的士兵,有些动摇了,开始后退。 可李广利的那些亲信兵,各个都是从府上挑选出来的,专门护他安全,又岂会撤退。 没办法。 要夺兵权,不能老想着兵不血刃这种好事。 于是。 霍去病一剑挥下。 身后五千精锐骑兵,如决堤洪水,奔涌咆哮着向着李广利身边那帮亲信涌去。 步兵对骑兵,最大优势便是远程用弓箭骚扰。 一旦近了身。 再以盾牌配长枪建立防御。 可这要有事先准备才行,事发突然,李广利哪想到这个。 再加上。 冠军侯这五千精锐骑兵,都是从南越诸国的一次次镇压中磨砺出来的强悍之师,非李广利从府上挑出的这些亲兵可以匹敌。 就一个冲锋。 李广利周边亲信便全部被屠戮殆尽,只剩下李广利一人。 冠军侯霍去病也未曾与李广利废话,直接命令手下道:“将反臣李广利拿下,车骑将军,随我整顿军纪。” 霍光当即拱手,道:“诺!” 而被拿下的李广利,此时在士兵的拖拽下,还满脸不甘地喊道:“混账,我是贰师将军李广利,我才不是反臣。” “你们卫氏才是乱臣贼子。” “等本将军回到长安,我一定联合丞相,在陛下面前,狠狠参你们霍家兄弟一本。” 霍光看着李广利被拖走,没有理会他这歇斯底里的咆哮。 他不知道。 长安城,丞相刘屈氂已经满门抄斩。 而李广利一家,也被汉武帝统统打入大牢。 这与原本的历史有很大的出入。 按理说。 巫蛊之祸后,朝廷上无一可用之将。汉武帝还需要倚仗李广利这个不怎么中用将军,去对付北方的匈奴侵袭。 等李广利率军出发后。 再将一家老小全部抓起来打入诏狱或者直接处死。 等李广利与匈奴人交手结束,准备返回长安时,才会收到这个消息。 届时。 李广利回去是死,不回去也是死,只能做一个叛军将领。 而这唯一的代价,就是牺牲李广利手下那七万汉军士兵! 残忍吗? 不残忍! 一将功成都需万骨枯,更何况贵为九五之尊的大汉天子。 现今历史为何发生了转变? 霍光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使得兄长冠军侯没有英年早逝。而汉武帝有霍去病这尊大将可用,自然不需要李广利这种草包将军了。 待李广利被押下去后。 冠军侯霍去病,便领着霍光一起整顿军纪。 只要管理过人的都知道,人数超过五十就不好管了,七万兵马,那更是难弄。所以,这要看主将的统帅力。 不过区区七万人马,骠骑将军大司马霍去病,自是不在话下。 而这次整顿军纪。 倒不是说李广利之前统领士兵的军纪不行。 而是为了方便冠军侯指挥。 临阵换将为什么是兵家大忌?很简单,换了将领后,不是自己带出来的军队,作战时指挥系统不好使。 在兄长整顿军纪的这些天里。 另外两路军队,重合侯莽通和御史大夫商丘一直派使者过来催促霍光这边发兵。 霍光知道消息后,与兄长说了一二。 兄长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磨刀不误砍柴工,随后就这样又拖延了好些日子。 等这种军队被整顿差不多了。 终于。 七万大军,气势荡荡地朝着漠北开赴过去。 漠北虽大。 但对于曾经镇压这里数十年的霍去病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在赶了几天路,并且通过招收漠北居民打听到的消息,霍光终于是在这茫茫漠北找到了那些侵袭边疆的右校王旗下匈奴人军队。 而通过斥候的打探得知。 这股匈奴右校王还不是外人! 是那位青史留名的飞将军李广孙子,李陵! 上天似乎很喜欢玩弄人。 曾经以抗击匈奴为目标的李陵,最终成为匈奴单于专门对付汉军的右校王。 虽说兵败的原因,不能怪罪于李陵。 但诈降成真的事实不容洗白! 兄长霍去病在得知敌方将领是曾经李家的小辈后,不知是出于对杀死李敢的愧疚,还是不屑于对小辈出手的桀骜,直接将掌军的权力交于霍光手上。 “车骑将军,现在已经查清我们遇到的这股匈奴人,是右校王李陵所率领的三万骑兵!” “此前,商丘所部便是遇上了他们,未占便宜。” “现如今,我也给你三万兵马,可能对付李陵这三万骑兵?” 见状。 霍光当即拱手道:“谨遵大司马之令。” 于是。 后面便是霍光率领三万汉军,迎击李陵。 李陵是汉人,从小受到的便是汉人军队的打法。 所以。 在霍光所率三万兵马,与李陵对峙的时候,他并没有像以往的匈奴人直接转头就跑,以弓箭骚扰的决策。 而是摆开阵容,与霍光两军对峙。 霍光骑着大黑,来到两军阵前,看着同样与他对峙的匈奴右校王李陵,当即喊道:“少卿啊,你若现在投降,本侯必定向陛下求情,为你大赦。现今国内安乐,陛下年迈,正是需要你我这种人才!” 然而李陵却是冷哼一句,道:“我已为匈人!” 李陵的军事才能绝对不弱。 他的这些骑兵,又是经过多年亲手调教,战力自是惊人。 霍光这三万人,不过临时调配,战力上还有待考究。 如今两相对峙。 真要打起来,怕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所以即便霍光是打心底看不起李陵,这个时候,也要说一句,道:“少卿,近来可是苦矣,我霍光代陛下向你问好!” 然而李陵却是说道:“陛下与霍公安好就行,我的富贵,无需你等担心。” 这里的霍公,当然指的是霍去病,而非霍光。 李陵要称霍光为霍公的话,首先得等霍光成为三公之一才行。 大司马位居三公,李陵称霍去病为霍公,自然可以。 霍光见李陵对自己的话完全不听,于是便一改态度,质问道:“李陵,你别忘了,自己的祖父乃是李广将军。” “或许你们李家与卫家曾有冲突。” “但大义不能忘!” “匈奴才是我们汉人的大敌,你如今投靠匈奴,死后,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听到霍光的话,李陵稍稍有所动容。 李家与卫家不对付。 可汉朝才是他的根。 但李陵这个人又讲死理,只是片刻后,他就摇头道:“子孟,你不用说了。” “我回去容易,只怕再次蒙受耻辱,无可奈何!” “大丈夫不能反复无常,屡屡蒙羞。” 话落。 他便拉弓射箭,一箭射在大黑的马蹄前。 李陵的箭术与霍光相比,不遑多让。 此箭却堪堪射在大黑的马蹄前,并不是表示他箭术退步了,而是向霍光表明了他的决心。 故而。 霍光也不再强求李陵回汉。 他知道。 李陵在历史上注定是个悲情人物,这点是改不掉的。 轻轻一挥长剑,身后的三万布兵,便摆开阵容,与右校王李陵所率领的三万骑兵冲杀在一起。 喊杀声,震耳欲聋。 骑兵与步兵短兵相接的话。 骑兵的优势,是近战时冲散步兵的阵容。 而步兵的优势,则是结成队形,用盾牌和长枪的组合防御,远程再施加弓箭射击。 说的简单点。 就是矛与盾,要么就是矛捅破了盾,要么就是盾挡住了矛。 然而问题是。 匈奴人骑兵,向来不擅长冲锋陷阵。 他们的优点在于骑射。 偏偏李陵放弃了这点,导致匈奴骑兵的遇上汉人步兵方阵,直接自断一腿。 骑兵没了腿长的优势,就是废物。 当初李陵能用五千步兵周旋数倍匈奴骑兵,靠的就是大汉步兵的装备比资源匮乏的匈奴要好。 如今。 同样兵力情况下,匈奴骑兵想胜汉军,难如登天。 即便他是李陵率领的军队,也是如此。 然而此刻。 李陵却是顾不得这些了,他骑着匈奴战马,已然向霍光冲杀而来。 “子孟,来战吧。” “少卿一直期盼与你一战。” “今日。” “要么你拖着我的尸骸回去见陛下,要么我踏着你的头颅向匈奴单于邀功。”(本章完) 第255章 战争结束!冠军侯,走,我们回家,回长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李陵眼中的战意无比纯粹,这一仗,他盼望已久! 输了。 那就再也不用管别人的眼光,因为死后也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他。 胜者为王败者寇。 这个道理,他懂! 如果赢了。 那么更好,一切的一切,都将因为今天而改写。 尤其是。 他投降匈奴的事情能得到证明! 不 瓷瓶之中,顿时喷涌出刺鼻的药水味道,闫芳几人就这么闻着,似乎都感觉自己体内隐隐有暴动的感觉。 估计是刀不够锋利,也可能是“林湾”刻的不好,话是扭扭曲曲的,但能看出来,这是近几日刻上去的。 一个是丈夫唐泽华,另一个则是陌生的面孔。那是个有些瘦削的年轻人,样貌清秀,有种九十年代港片男主角的气质。 城墙上年轻的士兵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冲动的脾气,想冲上去跟花灼理论,被身边的老人及时拦下。 她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房间里,没多久,孟华东来敲门,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若是这1分钟里,真有人埋伏在外面对他们动手,将洞穴炸塌,就算是黎鸣,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种慌张稍纵即逝,孟西夷摸不着头脑,察觉不出内容,多看了他两眼。 白慕冷眼看着发酒疯的林悦儿,将她打晕,扛上,到了酒店以后将她丢床上,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她的父亲,然后直接离开。 难道真正有问题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答应配合但其实是为更好地隐藏自己且暗中搞鬼的医馆大夫? 他们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决绝,机械手臂朝着后面抓取,拿出了一块令牌。 过了一会儿,庄羽缓缓抬起了头,双手一合,数道鸿蒙神光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君麻吕听着大蛇丸的吩咐,迅速的带着基地的人从备用的通道撤退。 倪烟南弯下腰打横抱起艾谷,将她塞进车里,便用意念锁了车门,车子一下扬长而去,十几秒的时间里,连尾灯都看不见。 之后,封雀就让庄羽四处转一转,他自己去执事殿接受任务,让庄羽等待通知。 此刻,君麻吕和卑留呼已经进入白热化的争斗之中。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对于鸣人他们这种懂行的人来说,这危险程度比起战斗来说,凶险度更剩一筹。 我爱罗疯狂的吼着,身上的查克拉不断的提高,身上原本被千鸟造成的伤势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眨眼间就完好如初,再也不见受伤的样子。 心里一惊,待他想进一步看清楚时,那双漆黑的双眸则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柳辰阳噙着泪,哆哆嗦嗦的靠在宛缨身后。 但这没过多久,这姜山又来了,不过却是说找自家老爷,自己也没法赶人,只得来问问。 他皮肤白,伤口看着更明显。肌肉线条柔和,不似梁南渚壮实,却充满少年人的朝气。 一时间,玄学界对唐家的态度也微妙起来,这件事原本影响不了什么……唐家的符纸一家独大,哪怕玄学界人尽皆知,唐家品行低劣,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受。 看着她柔弱无骨的娇柔样,盛庭也知道是之前欺负过头了,爱不释手地将人抱在腿上心甘情愿给她喂饭。 她难道真的看不出来?陆长宗离了她这个生母,只会过得更好。有她在,陆长宗的人生只会越来越糟糕。 莱纳在临峰城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只要按部就班的成长下去,他一定能顺理成章的继任临峰军团的团长一职。 顾月淮冷眼旁观,听着黄晟吹牛的话,不由生出一股生理性厌恶。 这两天盛庭早出晚归,她在家里一天刷几十次新闻,力出不了,但还好有资金,知道商会有专门的慈善基金会,她匿名捐了些钱过去。 可一想到回去以后,叔叔会因为自己落选而对自己施加的惩罚……萧苗脸上委屈又怨恨的表情更重,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夏老夫人带着儿孙过来,夏晋搀扶着她老人家,从陆家出来之后,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一朝明升暗贬,他美梦破碎,在信中大发雷霆,直骂窦皇后是个孱弱的累赘。 据她所知,只有一个大队是以“柳”命名的,而其特征就是村头有一棵百年柳树,树干粗壮,需两个成年人环抱,算起来,比青安县的年龄还要老些。 “老板,这个怎么卖?”赵天明指着瓶子说道,瓶子很大,搬动起来费劲,他干脆不动它了。 卫生间内有淡淡的清香味道,这香味让唐珏身上的臭味更加明显。 说起顾氏过云楼,高景行一脸的钦佩,他们姑苏博物馆,和过云楼颇有历史渊源,曾经在艰难的岁月,互相扶持,姑苏博物馆有超过一百件的藏品,都是过云楼捐赠。 等看不到许佳人了,张青这才僵着身子,从兜里拿出那张百元的钞票。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雨才从痛苦的深渊中爬出,身体不断的在沙地上抽出,脸色苍白如纸。 第256章 伴君如伴虎!结交即结党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夜漫漫,从漠北到长安的归途,显得异常冷清。 战士们虽然打了胜仗,但没有一个人脸上表现出高兴的神采来。 这是因为。 他们的神,倒下了。 霍去病! 大汉军人的魂,精神所在。 在此之前,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像霍去病这样少年成名,一场战役,直接拜相封侯。 可以 面前开阔地的后半段里,不再是空空荡荡,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了形形色色的鬼魂。 最让诸葛亮头痛的并不是这个,虽然说有个别地方百姓居中造反,但是也没有攻击县城,说明都只是抗税而已,最让诸葛亮头痛的却是缺钱。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千年狐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双狐眸死死的盯着萧远寒。 到了晚上,华澜庭把这件事和风火伦讲了,说他后来打听了,原来是蒋壬毅看上了韩采苓,却被拒绝了,才有了这出找茬报复的戏码。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乙真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遁逃,默许了那十二名神域修士的牺牲。 吞气液是一种吞噬天地灵气的灵液,可以瞬间提高灵将的实力以及灵气星辰。 最关键的是,这真神法界是他们施为的,相当于是他们的主场,在这里楚景贤的力量会受到压制。 那头魔物心里清楚,如果有花木兰盯着他,他不可能那么轻易的遁身入阴影之中,更遑论……在数千米外,还有一支狙击枪正对准了他的脑袋。 王大臣跟周秉成的表情看起来很差,特别是王大臣看到曾经气质亮丽的郭银铃变成了黄脸婆之后,不由慢慢攥紧那巨大的拳头,心中充满了对于郭银铃的心疼,而这一次,他又能够像是曾经那般为她而出气吗? 只是,他担心,这段时间来,任嘉艺逼她做了太多错事,不知道姐现在是怎么想的? 各位将军明白伊斯塔的意思,各位军官互相商议几句,得到的想法不一致,可行性也存在有问题。 只看到那两个武圣强者同时出手,狂暴的力量爆发开来,涌动出来的力量更是让人惊叹。 徐威果然还真有些门道,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公安局长王华涛那里。 对于佐藤松仁这种人渣,就应该无情的杀死,省得他拿别人做实验。 京城北巷下竟然还有密道?这样的工程,想不被发现而完成,起码也弄了该有四五年了吧。 因为他们相信李清风的话,李清风既然说危险,那肯定就是有大危险光临。 “喂!别乱点鸳鸯谱!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江凯愤慨的说,但是他看到慕容晓晓杀人的目光,脖子一缩,不敢再说了。 朱瑕凌知道,这个传说中的古墓里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然福王不会派她来的,这古墓里的东西,可能比霓裳郡主的姓名还贵重。 “嘿嘿……程峰,你应该不会那么狠心抛弃我们吧?”花不乐又露出死不要脸的表情。 话音刚落,张乐身边一个壮硕如牛的男生嗷嗷叫着,被秦凡撞飞了出去。 不管纠无败心情如何,得到他的回答,王琳却是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拉着纠无败的手哀求道。 博士院校,是著名的私人研究大学,南卫理公会大学,这家大学虽然在全球排名仅仅在百名左右,但在芯片研究上却是美国首屈一指的研究型大学。 也没少和电话设备厂打交道,他自然知道在电话设备厂所有的科级干部里面,销售科科长和生产计划科科长是最容易被提拔成厂领导的。 不过,这只是白杨的担心罢了,她的担心,无非还是不够了解秦家究竟有多么强大。 丘明杰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就对着手下的保镖一招手,朝着会场外面走去。 张真人穿好了衣服,气势汹汹地走出来,瞪圆了眼睛,一副要找徐青安算账的模样,眼见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徐青安心虚地躲闪。 其他的狗头人战士,也没出什么好东西。所有的尸体在片刻后,都化作黑烟飘散了。 虽说武林盟的人在穆林江的安排下做出了详细筹划,对战魔炎教派的精英仍不可安心,万一武林盟失败,魔炎教派势必来攻大船,届时,能依靠的,只有宽阔的江面和船上的护卫了。 “嘿嘿,行,当了官,县太爷就被我踩在脚下了,这样就可以回老家了”安胖子乐道。 两道攻击如同一条光龙和一条风龙,光龙无比闪耀,散发狂霸气势,无往不利,而那条风龙,却连连败退,僵持数秒后,风龙败下阵来,被轰的支离破碎。 其中踏入元神境的神修者,就能得到宗师的尊称,显神境则为大宗师,而只有踏入神劫境以上的,才被称为圣者。 张毅按年龄算来只是比刘爽大九岁而已,所以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刘爽已经有十一岁了,多多少少对于张毅的长相什么的还是有很深刻的印象的。 “冷锋医师,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陆家。”陆丁开心如死灰,他深知自己三人已不是石青的对手,已经不再抱有太多的希望。 那领头的是个蓝袍魔法师,身上夸张的纹章显示这他高贵的身份。 邱大人开始怀疑莫不同是被燕归夺了去,当年燕归出了名的爱将才,有一次为了和先皇争一名将士,居然破口大骂先皇,说什么能人藏于宫中当护卫,简直就是残暴天物,这样的良人放于军中才是正确的选择。 第257章 霍光拜大司马!大将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长安街上,一伙人正在忙活着拆楼,期间,不少人都在感叹着,怎么好好一个酒楼要拆了呢? 这时。 跟在霍光身边妻子董氏也好奇。 她看向霍光,问道:“是啊,夫君,这好好的酒楼,为什么要拆了呢?” 为什么? 不拆的话,自己怎么与过去脱钩呢! 霍光挽着夫人,感慨道:“陛下以前 长安街上,一伙人正在忙活着拆楼,期间,不少人都在感叹着,怎么好好一个酒楼要拆了呢? 这时。 跟在霍光身边妻子董氏也好奇。 她看向霍光,问道:“是啊,夫君,这好好的酒楼,为什么要拆了呢?” 为什么? 不拆的话,自己怎么与过去脱钩呢! 霍光挽着夫人,感慨道:“陛下以前 老将军养病期间,钟南安排了军中将领轮流前去照看,他也隔三差五地去吴宅探望。眼看着老将军的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大家也都是悲上心头。 “你……”面对面龙静宇的一连串的责问,姜毓雪如同五雷轰顶,顿时惊呆了!一直以来,她所听到的都是一些谄媚讨好、低声下气的语言,从来没有谁敢如此对她这样说话!此时,她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说不出话来。 “大牛,难道我眼花了?还是这鬼子炮楼是豆腐做的?”姚虎愕然问道。 可惜的是,车上的水被炸飞了,洒了一地,要不然美美地喝上几口水,就会更舒服了。 “只要能找到心理大师是不是就能唤醒童祖峰了。”林雨麦突然激动的说道。 “大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是我该死,你打死我吧!”严正平一脸悔过的说着,恨不该当初那样。 “他说你看后就明白了,而且你看完后,就会明白我为何找你。”萧蔚蔚说道。 赵菱神采奕奕,毕竟这次赛事牵动全国电竞玩家瞩目,影响力超过以往任何赛事,追加十倍赞助金额都是少的。 龙静宇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如果自己打不过他们的话,那么,就要寻找到一个突破口,所谓擒贼擒王。 韩东无所谓,动画片里坏人被打败后都会来这么一句,他实在是无感。 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蒋兆已经向前走了过去,他的步伐很稳,落在梅花桩上的时候,身子甚至都没有晃动一下。我想,就算是没有王一虎的话,他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思绪飞转,无尘还记得第四次忍界大战期间,大蛇兜,也就是融合大蛇丸后的兜,可是召唤大批来着异界的亡灵,战争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一手抓住姬十九妹,一手抓住安琪儿,不分由说,便要趁机逃走。 地上的徐青墨,此时也将旁边的屋子撞出一个窟窿,自己钻了进去。 “我自然不是他们”叶媚笑道,可是黄俊在她的笑容里面却可以感觉到一种苦涩。 毕竟第二天还要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晚宴早早散场,仇千剑一路傻笑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以为他自己会睡不着,殊不知才躺下就迷迷糊糊睡死过去了。 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有很多疑惑程老板是可以为我解开的,可是,他偏偏不肯说。看来,我若想知道,得去自个儿发现和探索了。而当务之急,我是要找到姐姐和徐冬,还有李笑楠与冷雪言,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四周的人越来越少了,都是属于该回家的回家,该去别的地方都去别的地方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扰到了你们。”季哮儒得意洋洋的走了进来。 冉斯年自然听得懂裴健话里的深意,裴健是在问:你这么指控我,有什么证据吗? 深海峡谷中,原本来回晃动的触手增加到了三条,并且看其架势,那生物应该是要从里边出来。 第258章 史记成书!霍光八尺有余就是八尺有余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上官桀、桑弘羊、金日磾以及霍光,四人从皇宫内出来,笼罩在心头上的那块阴霾终于没了。 陛下虽老。 可总给他们一种无形的压力。 刚才宫殿内。 他们总感觉只要说的不符合陛下心意,可能真会冲出三五百刀斧手,将他们给砍了。 “呜,殿外的空气真是香甜啊。” 上官桀扯开脖子处的 于是,池峰城下令:东南阵地的一营调到西门和仵德厚的三营兵合一处,有仵德厚指挥。命邵飞带其部队前往西南阵地,协防二营,有邵飞指挥。 眼前这一个和尚一个老道,他们的实力也就是僵尸王的水准,不过我是刚进阶到了僵尸王这个级别,所以实力上比之这两个亡灵要低了一点点。 而乐凡的另一只手中,紧紧攥着的是高升送来的房产证和房门钥匙。 “那么,你现在就准备一下,先把这个协议签了,让别人以为你死了,然后我们用李代桃僵的方法,让你避过这一劫!”说完,甲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完全用华强的口吻,写明了是自己弄死了黄天霸什么的。 “也好,你亲自去一趟,把详细的情况给他说一遍,相信他会理解的,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国家需要他,他继续在学校里学习就有点不合时宜了。”古明揽说道。 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 机枪、步枪一同朝鬼子逃兵射去,又有几十名鬼子耻辱的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不过,张宁此时虽然精神亢奋,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将飞剑招出来悬停在头顶上方,静静的等待负责看守这件圣器的BOSS出现。 “牛二嫂,孩子在你身边吗?”乐凡拨通了牛二嫂的电话,问道。 说完对着李少,刘伟一口干了一杯白酒,然后拉起王馨就要走,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这县城的店面关就关了吧。 这些满天飞舞的梨花雨真的是犀利无比随风飘摇,无处不在,又似乎虚无飘渺一般,透着无尽的诡异气息,让人几乎无法判断哪道是真,或是哪道是假。真的是让人双眼迷乱。 冯‘波’没有办法,只得到她们家附近去租间屋子住,离得近也方便,就算不住在一块,近了吃饭也可以在一块。 老白的脸冷下去,蒋远周的面上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他付诸于行动了,蒋远周一把扯过对方的衣领,忽然抡起拳头挥过去。 醉云楼中,所有人都是张大嘴巴,仿佛可以吞下一只梨子般,被牧元雷厉风行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窦贺看看墨珩又看看她,两人坐在一块仿佛正契合,他就想到那次墨珩摸她的脸,心里难受起来。 徐不凡不在迟疑,发出一道平分的命令之后,他就将九转构兽叶扔到了石室之中。九转构兽叶刚一落在地面之上,一百只嗜血虫就一扑而上,开始吞咽起九转构兽叶来。 见她没有追究,孙全亮家的连忙道谢,又保证回去一定好好看着,连忙走了。 所以他们才三番五次地发出邀请,并不想这么着急地将牧元杀死在这里。 或许一开始刘伟的心态很平静,但是当他接过吴明递来的纸张,看着上面的一连串数字后,刘伟的心态也乱了,或许现在的刘伟对金钱看的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当金钱多到一定的程度后,那魅力确实很难让人把持的住。 第259章 位极人臣!辅政大臣不轻松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马车拉着史书进入皇宫,垂垂老矣的汉武帝刘彻还没来得及看,又开始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霍光只是听凭诏书,将司马迁所著作的史书拉入未央宫,让陛下检阅。 但汉武帝刘彻。 一直未来未央宫。 也不知过了多久,宦官又带着人,将史书带走。 毕竟。 作为大汉皇帝,各种宫殿应有尽有 加上黄三炮性格阴狠好胜,之后找过袁尚刀好几次,还是输给了袁尚刀,两个梁子就这样接下了。 因为方才弥厚君说了这山里有狼和豺狗的话,红豆心里不由得就存了惊怕。 然而让赤虎帝国和银狼帝国意外的是,金狮帝国竟然拒绝了立即组建三国海军联合舰队的提议,准备独自干掉汉唐帝国的西南海防舰队。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需要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但如果你说要拆掉屋顶,他们就愿意开窗了。 “我在想,这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人,以前真是白活了。”陈寿笑嘻嘻地说道。 也算黄眼耙是条汉子,在受伤如此惨烈的情况下,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根竹筒样的铁管,反手朝着牛蛙插去,那牛蛙未及躲避,腹部挨了一管,管头流出血来,整个身躯在岸上晃动。 走出灵界的地牢,沈梦月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阮家虽然是在利用她,但是无可否认,曾经也对她好过。 林逸摆手道,“本王能能有什么主意,姜还是老的辣,等明早把几个老头子喊过来,一切商量一下吧。 这是焦忠急中生智,临时给他安排的戏,他也只能这么扮,至于扮的好不好,他就不知道了。 “那你们呢?你们摸到着良心说?”转头,他又看向白曜等人问。 “没有什么时候,只是想要找她有些事而已!你们看着,她回来了马上通知我!”赵队长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 陈奎跟着特别行动部的李先生以及警官来到了夜总会的监控室之内。 江无延摇了摇头,对沐挽婷这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态生出了一丝佩服。政治上的问题,哪样不是牵扯的地方众多,更何况,是令众大臣都束手无策的问题、她居然说成是无聊的琐事。 欺辱过她的,她会全部帮她都讨回来!对她下毒之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谁让她是借用了人家的身子呢。 花百合生来便有一副好嗓子,唱的一手好戏曲。也可谓是一个戏子。 雇佣兵老大自然不希望崔长官,把他们得以存活下来的功劳都归咎在白颜夕身上。 胖丫鬟肯定是看出了宋端午的心思,所以便和颜悦色的笑着安慰道,只是她越是这样,宋端午的心里则越不是滋味。 听到这里,艾玛和格林顿立马猜出自己惹上麻烦了,当下也顾不得护送这个商队了,连忙日夜兼程离开了这个国家。 说着老鬼就摔了电话,显然宋端午的野蛮行径给这位中年汉子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而对此王喜和牛春花却只能相视一望,俱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可奈何。 谢君和却如泥鳅般从二人的缝隙里抽身而出,反手一击,直冲着火蝶的天灵盖。 大家心里都渐渐明白,或许黑石崖将有很长一阵子不再看得到鸽影了。 “是吗?”秦疆失神地望着远处,嘴唇微微抖,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齐恒也不知道,他娶了条毒蛇!”肮脏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飘过一股股血腥的气息。 可是季青至少已经离开了,而思颖呢,他能让她离开吗?虽然说当时也是和梦竹赌气,可思颖怀孕了,他总是不能不管的,毕竟是他的错误造成的。 但看到大部分佣兵团都开始聚集到爱沙尼亚公国的佣兵团身前,打算集体进入洞穴之后,他们也有些待不住了。就算迷幻山谷的宝物是有形的,不能直接服用的,但谁不想直接就拿在自己手里呢? 郭临完全不管后面帮他关上窗户的初雪,在初雪面前与白冰欢好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一开始,郭临是将她当做龙卫,不在乎。不过后来,他发现这样子,越发能叫自己兴奋。战斗力也更加持久。 到了?到了?能到吗?下面的三人也死死盯着那辆空中的那辆摩托车。 所以,现在的他只是想要将这个作品送出去,其实这个纪念品放在这里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拿走它。 乔梓衡找岳郅珵要官衔。岳郅珵也得,去找岳鼎昌要。岳郅珵也许,会趁机说,乔梓衡贪婪。 而礼堂里的说话声,也渐渐重新响了起来,虽然声音明显降低了至少两三个档次。 “柳耀溪”和“夏梦幽”牵着手,在水里缓缓睁开了眼,看见了彼此。两人也反应了过来,他们真的活下来了。 果然还是行动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会继续当莫星漓的备胎了!这样也好,虽然莫星漓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他们两个也马上要结婚。但是少一个竞争对手肯定好很多来着!所以他现在好了很多。 景明泽点点头,二人趁着战琛的注意力全在唐宋的身上,悄然移动,一点点走入了果林当中。 “味莲怎么可能喜欢我?”顾北笙清醒过来,也很生气的从地上爬起来。 “来吧,打最后一仗。”夏梦幽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武器,放松地叹了一口气。 晨星出来一看,好家伙是三傻和几个兵营当兵的这几个当兵的, 看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荆楚本地兵营里面的应该是太子带来的人。 如果真的是误会了陈枫,那说明人家陈枫压根对她就没意思,也没有觊觎她的想法。 苏凉看着他们,摇摇头,出来的时候,已经告诉他们真相了,没想到竟然都是演戏的好苗子,鼻涕眼泪的,将林雪的袖子都抹匀了。 确实挺厉害的,一般炼丹师炼制筑基丹,一炉成品也就5,6颗的样子,方华直接是其他人的两倍。 她甚至是有了一种,原来自己对苏阮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的想法。 韩坤紧握着魔镰,缠着锁链的左手握住刺入身体的地刺,用力一掰,竟将地刺给掰断了。 第260章 大司马发怒!我霍光吃定你们这些辅政大臣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昨夜狂风骤起,电闪雷鸣,偌大的长安城似乎成为了某个巨兽的小点心。 乌云密布,却滴雨不落。 直至清晨。 满天的乌云散去,太阳又从山的那边高高升起。 长安还是那个长安! 雄主也好,暴君也罢,终是换了新章。 平常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可位于辅政大臣的主心骨霍光,累得够呛 许是未预料到有人参战,鬼犼帝子猝不及防,一个照面,被劈的蹬蹬后退,退的每一步,都将虚天踩得炸裂,身体太沉重。 李局长随即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这种香味就像是涓涓的流水,点滴流到人们的心田。 张扬不再接话,他有些想不明白许美琳的意思了。他可不相信许美琳会单纯到不知道刚刚是什么东西顶住她。 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尼加诺真的老实多了,对赵铁柱的行动更是配合的很。赵铁柱的车队横穿尼加诺的地盘,尼加诺连面都不敢露一下。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杜青缘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喘气。 因此我也能理解了,为何他落难到此后,非但没有一丝的恐慌,反而处处充满了兴致。 主要是,像这样的根藤,只要不破坏它的主干,它还能继续成长出来,这也就意味着,我只要合理的利用,它们就会源源不断的为我提供甜根。 黎庶和三首领有着一层可能其他人,都不甚了解的特殊关系,但我想如果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什么关系都不可靠。 顾安星穿上了棉质的睡裙,刚出来就看见苏御澈手里正拿着一件不明物体。 虽然解毒系统已经检测并分析出了数据,但是苏槿夕却还是进去检查了一边。 望着偌大的凌锐殿,一阵一阵的眩晕,被慕宥宸牵着的手,又开始一点点变冷,这场面让她透不过气。 叶枫本来就有搭救这个九尾狐的心思,所以即使他们不说,自己也会下去。 “郑老头,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对大侄子那是一点保留都没有。你问他自己,上次我给他的人怎么样?刚才你说的那个副队长刘凯不就是我们“狼牙”的吗?”何旅长对郑大队一点都不客气。 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很重要洗礼一般,不仅如此,他的飞刀是蝉鸣一声,发出风铃尖啸,噗嗤一下,一道水桶粗细紫色光芒直接朝着上方涌动出去。 李恒从绮月楼出来,再也无心看戏,便径直回到了东宫,蒙头大睡。饶是这样,李恽的话却依然如惊雷一般时时回想在脑海里,让他时刻都感到不安。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刚才武雷转身的一刹那,一滴血泪从其苍老的脸庞划过。 黎兮兮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葱白的之间夹着一颗如玉的白子,与白皙肌肤的相映生辉。 瑞霖安静的听着,虽然有些地方他还听不懂,但他知道,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那些狼爸爸好。看来妈妈说的对,爸爸的确是以诚待人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柯涛的父母来到猛虎团。两位老人已经六十多岁了,柯涛是他们老来得的儿子,也是他们的独子。 “多谢黎峰主盛情,我和少主就却之不恭了。”敬老微笑颔首,对黎陌的盛情答谢。 以前都是华国队气的跳脚,现在看他们这样子,终于有一种原来你们也有被吓到的一天的酸爽。 王子殿下心生感叹,这不是神灵纪元,无主的魔力矿脉有很多,连古尔泰都放弃偷电瓶车包养自己的打算了,他还怎么敢做违法犯忌之事? 紧接着,乌达烈突然平地拔起,就像窜天猴一样,直上直下地飞起来,这显然是在嘲讽刘袖,我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有本事你拦我呀? 接着就是一阵惊呼声,喝骂声,没过多久,又看着那团黑影飞了出来。 说着说着,这家伙情不自禁地开始挥动着手臂,指点江山的气势扑面而来,仿佛有王霸之气四溢。 她双手合十,满是期待的表情,眼睛瞪得浑圆,里面深蓝的竖瞳清晰可见,写满了激动的眼神。 最重要的是众人问他的问题,他一个都回答不了,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跑到人体舱里面去。 向成武显然也不想在牛大壮的事上多说什么,“兄弟,听哥一句劝,牛大壮就是我们史学院的一霸,是绝对不能招惹的。 人在政在,人亡政息。这种情况在许多时候都是一样。李煜不希望自己的继承人,会犯同样的错误,索性的是,眼前的李景睿似乎还保持清醒的态度。 流畅的位移技能释放,加上极高加成的移动速度,侯逆涛追上了弹射如飞的血色剑气。 刀王一刀劈空,不敢再大意了,随手又是一刀,划向了已经飞身下床的唐浩。 本应减免的天灾赋税,却被刺史一口咬住,农民一年养不出几头羊,还要上缴畜生税,苦不堪言的背后,本质就是刺史的中饱私囊。 “你打算把这里的每一张椅子都实验一次吗?”林克斯有些无奈。 “师尊……”雀紫注意到羽疏的低落情绪,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无声的安慰。 走了二十分钟,两辆车一前一后的下了滨海路,驶上了一条更加安静的路。 白胖子和叶无色也两眼发光,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顾风华,这个问题,他们也是同样的好奇。 莱恩嘴角抽了抽,他很想吐槽,霍格沃兹的管理和教学确实不太像话。 主要是齐千晚不像韩沅那样上脸,喝醉酒除了反应慢两拍,俨然跟平常一个样。 若是能给这位殿主大人的公子留个好印象,他们留下来的机会自然大得多了,最不济,也不能得罪了他。 在族长和杰诺祭司的安排下,所有与彩蝶一族交好的部族都参加了这对姐弟的亲事。婚礼如期举行,蚕族的族长更是为这两人亲自做了两套红艳艳的婚服。 第261章 大将军!朕要尿尿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好。” 夫人想见,霍光自然不会拒绝。 于是。 他就吩咐仆人,将妣伍氏迎了进来。 妣伍氏不算漂亮,不过身材挺好。带着三岁左右的小娃娃,完全就是一副农妇的样子。 霍光看着妣伍氏跟董氏说话,随即便准备离开。 这时候。 妣伍氏连忙喊住霍光,说道:“诶诶诶,大将军别 “皇后娘娘,说不定这是他的计谋呢!”柳媚如不想冷月这般意气风发,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才对着卓青柔安慰了一句。 顾萌只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袋子的主人是来自香港的傅家。傅家有几个极为出名的绣娘,这是傅少君的爱好,他酷爱唐装,喜欢手工刺绣的衣服,所以傅家养了几个极为出‘色’的绣娘。 虽然之后她说自己需要这镯子,否则就会因为身体跟灵魂不合而渐渐死去。 林萧顿时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意外,那是他第一次展露出蜀山剑术,不仅击退了发疯欲狂的恶鬼,还救了魏家大少魏寒亭一命,因此结下善缘。 所有的人看见宋熙铭的身影时,都微楞了一下。没想到宋熙铭会在顾家出现。毕竟自从关宸极来了以后,宋熙铭已经许久不曾再进入顾家半步了。 叶天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不但不生气,还送自己回家。乖乖报上了自己的地址,一路上,两人都在想着各种的事情,一路上并没有说话。 璃雾昕一句话,另安雪云强压下去的火气又上升了起来,璃雾昕这些话看似平淡无常,可一句句何不在讽刺她管不好自己的事情,还管不好自己的一个丫鬟? 王越不清楚天位境的划分,但凭着自己的经验感知一下双方的境界高低还是没问题的。 但屋内几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欧阳枫都是呼噜照常,赵福昕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早已交代,里面的一切不能有录音和监控,这个吴安邦早已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果然就像是有人指引,所有已经被怨虫吞噬神经的人开始朝着我们聚集起来。 血液顺着我的胳膊滴入了不断转动的圆盘上,见转,我又拿出一张符纸直接蹲下身,半跪着贴在了圆盘的中心。 俊美的男子眉目如画,眼神放空的泰然,似乎已经和天地融为一体。 沈青青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谢谢你了。”谢到恨不得给他两拳。 看着两人交易完,工厂事情就这么轻易被解决,我眉头更是紧蹙。 颜耀兰满脑子都是她可以控制颜启盈的想法,虽然日子还不到,但是已经这么近距离下达的命令。 陈让款款来到陆缘生的身旁,瞄了眼站在不远处,怨怨瞅着自己的寸头男,他哼笑一声。 “你外公将仙物放在桌子上,让最有天赋和贡献最大的子弟先挑。 这上官远航的名声算不上多响亮,他娘是上官芷,也是许春秋素未谋面的大姑。 其实只要风纪委员会把陈让和陆缘生带走,关个禁闭啥的就够了。 他字字句句不离平陵关守将,守将好大喜功骄横跋扈等等,……他没指抚远将军楼弋,大殿上的众人皆感觉到,抚远将军似有贪功之嫌? 此次出现在了老妪的房间里,二人累得做在地上,却发现身上毫发无伤,只是感觉身体疲惫,心神涣散。 太子殿下没怪罪玉蕤,她却不能安心,连日来,派人打听青州的事。 第262章 田鸟验秋收!桑老,我不是个儿,您削他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霍光看着小皇帝刘弗陵身高往上窜了一截,如今已经长到自己胸口处了。 朝堂上的政事,还是霍光一手把持。 说实话。 霍光真的很想将权力移交给小皇帝刘弗陵,这样他就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了。 奈何小皇帝今年才十一岁,权力过早的移交到刘弗陵手中,对他而言,反而是 两人是步行入九中的,姓赋晨也不知道呆会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让她把车子停在了学生发展集团那里。 宫无言愣了愣,终究是没有放弃,直接是施展秘法,再次追踪了起来。 如果这血灵傀给了楚兇,那么这莫骷显然是有了更加强横的傀儡了。 滇南帮这一次一共来了一百来号人,全都是清一色的打手,在杀入岗嘎村里的时候,就跟秋后的蝗虫扫过一样,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这一切的一切,听在西门的耳朵里,是如此的刺耳,看着地上人渣,西门再次踹了过去。 他可不认为苏瑾梅是依靠某种手段才能坐到这个位置,如果是一个副职或许是有可能,但江宁大学校长的位置绝对是拥有一定的能力,否则绝对坐不稳的。 “没事,没事,可能是吹风吹的太久了,我头疼,有点不舒服,和你妈就先回去了,”说着示意身后的老婆子。 白启说罢,凌念等人,也都举起手,那手指之上,忽然都有差不多的一枚戒指。 血姬从震惊后回复过来,不露痕迹的舔了舔嘴唇,但仍然被战无双看见了,所以才有此警告。 近年来,随着国家中部崛起战略的推进,两者之间是你追我赶,为着国家能够给予的一切资源而努力竞争着,以至于两者之间的关系都算不上多友好。 安世墨瞥了一眼江越和萧初云,心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之前以为他们本该是一对,可是没过多久,竟是这般的天翻地覆。 萧初云在百虫谷不知昏睡了多久,直至脸上有一些痛痒之感,才慢慢悠悠转醒,有了些许力气的她,抬手摸了摸脸庞,将脸上的东西捏了下来,睁眼一看便吓得她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 “好的,没问题,你哪道题不会,老师现在就给你将。”数学教师大气的拍拍胸口。 好在天公作美,在一晚的暴风雨后,露出了湄城半月未见的阳光。 刚进门,浮笙便注意到了,院子里被打扫的井井有条,树枝上被霜雪包裹,银花雪树,地上还有个大雪人,生动不已。 妃儿有此爱好,他思索着要不要将祎嘉宫改造一番,便于她消遣。 黑堡地下室,历时数个月,通过层层封印之门的亚尔维斯终于来到了最里间。 赵子勋拔出三叉戟,在头顶不断挥舞,将藤蔓一一搅碎,再度高高跃起,手中的武器再度变化,变成一柄金色长弓,一根金色的箭矢悄然凝聚在弓弦上。 杨鹏翔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别说是他杨鹏翔,这天下估计也没有谁能顶得住这十几个家伙的围攻了。 她们上午跟着两位老太太一起礼佛,下午抄佛经,傍晚在寺里散散步。 楚霏儿双拳紧握,眸子中带着彻骨的恨意,凤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徐聪无视这个家伙,继续向前走去,以前,学校里同学见到他,至少还含蓄一点,都是驻足侧目,现在可好,都直接跑到自己面前。 第263章 盐铁会议!大权独揽新篇章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弘羊没理会上官桀的挑拨离间,他知道这家伙想借刀杀人,可他不傻,怎么会去干得罪霍光的事情呢? 所以! 无论上官桀怎么说,桑弘羊都不去理会! 上官桀见劝说没用,顿时了也只好停止挑拨离间的行为。 然而此时此刻! 桑弘羊没有想到,有些时候,他不找事,但事情会主动找上他。 顾不上想其他,夏望冬一边向着汽车的位置跑一边拨打莫明的电话。 符九冷哼一声,五指一握,呈鹰爪之势,直接抓向其中一人的天灵盖。 齐老汉眉头微蹙想了片刻,见雷诺的确不是王海派来的,这才点了点头。 之前被他打中的傀儡则是“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上,柏油马路因它这一跪,膝盖附近的地面竟出现了裂纹,并向四周绵延了数十厘米。 雷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坐在床头,手凭空画了一个圈。 “一阶威望,除了可号令普通天兵之外,圣帝还能在老君那里,索取一些普通的仙丹,也可在托塔天王那里,借用一些普通的仙器。”嫦曦道。 “意守丹田,顺着我的引导消化能量!”白虎大帝沉声道,手稳稳地放在他的头上。 那个不知名的老家伙被王司徒杀了,之前有过冲突的明湖市监察官洪超也成了一滩烂泥。 李念的头上不住的冒着冷汗,终于他忍不住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 而更让人傻眼的事情发生了,在萧龙博之后,又有一位北冥的顶级大能现身到来,万川圣地的太上长老柳兰,她身后跟着不少圣地的长老,还有一些精锐弟子,最终降临到了洛云的山脚下,要徒步入宗。 再想到宣南奎和宣家的关系,院长更加不愿意去了,但是事情牵扯到医院的护士,不得不去处理下。 他的妹妹叫荷敏,是个跟他差不多厉害的魔法师,还是个炼金天才,可以制作出许多功效强大的厉害药剂出来,甚至还能制作出魔法装备出来,综合能力比他还强。 被南浩然这么看着,宣菁菁有一种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的感觉,这让宣菁菁的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的不安。 随后,便见到一股惊人的剑气顿时爆发开来,顿时将那股乱流搅碎,随即一条通道开辟了出来。 墨灵白了眼楚乾说道,她也很好奇,除了五光十色还可以是什么词语? 建国这会儿还没出门就一头的汗水,紧张得不行,看得徐拙一直摇头。 而另一边的怪蛋忽然拔地而起,朝着秦阳飞了过来,然后围绕秦阳转了几圈,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叹声。 几天前天正集团发布的公告,董事长顾怀仁因身体原因,需要集中一段时间休养治疗,在此期间暂由总经理顾倾城代为履行职责。 无数念头纷至沓来,秦阳想到了家人,想到了一起在秋名山飙车的二代们,想到了一起玩老汉推车的嫩模。。。 “可如果那人惹我怎么办?”楚乾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日光浴询问道。 待那阵较为强烈的痛感过去,沈昭昭不由边伸手按揉着额头边闭上了眼睛,开始缓缓接收这个世界的“剧情”。 “不怕就来呗!”王晋武后退几步拉开架势,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其他人都知道钟庭月和温锦绣挣了银子,此时见到这一幕都傻了眼。 第264章 弹劾霍光?要不你们一起上吧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在桑弘羊的劝说下,上官桀答应与他一同前往金日磾府上。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 马车上。 上官桀看着桑弘羊,说道:“桑老,前几回我那般劝你跟我对付霍光,你们没应我,这回怎么就想着要联合我了?” 三年时间过去了。 刘弗陵都不是当初那个稚嫩贪玩的八岁小孩子了,何况一个大人。 仙印收回,烈腾身体猛的落在螭龙的额头,双手掐决,他嘴唇不断默念着,一股奇妙的力量从烈腾的双手之中源生,正是驱灵法诀。 “哈哈,好、好,你继续说。”看着杰尔镇长的样子刘云轩忍俊不禁的说道。 万古界的秘辛伴随着时光流逝大多都连古籍都未记载,北域则是传承极为悠久的远古家族,其底蕴之深是其他各域各宗派无法比拟的,单单这“七炼”其余各大势力的强者皆是闻所未闻。 这样误打误撞,好处和坏处都显而易见。洪家暂时度过了一次危机,但是跟皇帝陛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随着梦烟然离去,杨亦风又恢复成平常玩世不恭的少爷模样。不过看上去却无丝毫世家大少的骄气!!只有说不出来的淡然,飘逸。 叶玄年纪轻轻,就能打败莫轻,狠狠压了他们一头,又得到了平日里根本没有夸过他们门主的赏识,他们心中自然都有着许多的不舒服,凭什么人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成就? 色调柔和的西服衬衣,将他身上那独有的凌厉之色遮掩住了泰半,那棱角分明,如刀削般的刚毅脸庞。也经过些微处理,加上衣服眼镜的效果。内敛柔软了许多。 “可控性极佳!植入控制芯片之后,杜宾可以自主识别目标,伪装成普通犬类,然后独立完成杀敌任务。”解释着情况。 “嘿,凯奇,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聊两句好吗。今天你是来和莫非先生见面的吗,是否谈新片约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说一下?”一个记者马上过去把麦克风伸向了尼古拉斯-凯奇,希望能够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她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已躺在一处水洼边,四周漆黑无比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不远处传来的流水声。 如果李凡在这里定会微微有些吃惊,这年轻一些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前段时间还念叨过一次的林坤。 只见她脸如莲萼,唇似樱桃。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纤腰袅娜,绿罗裙掩映金莲;素体馨香,绛纱袖轻笼玉笋。凤钗斜插笼云髻,象板高擎立玳筵。 还有一点,也是再一次来美利坚之后,蓝泽的感慨,说真的,对于现在混乱的,闲着没事就出现传奇级生命体的美利坚,蓝泽很无语。 珊瑚宫淹没在深海之下,内部怎么会有空气激烈流动形成的尖锐风声? 这是严枫在有心准备下,及时赶到下脚拦在皮球前。瘦弱的内马尔在硬碰硬的对脚下,自然不是严枫的对手。结束就是内马尔差点摔倒,而严枫很稳地把球拦了下来。 那些在一旁观战的虾兵蟹将瞬间浑身泛蓝,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出帐篷,李默就看到所有轮回者都已经到齐等到这里了,看到他出来,都松了口气。 他这么郑重其事的告诉白七这些,白七反而笑了:“好,我听大哥的。”他本来也就打算等自己再强大一些,能够给唐若在这个世界里承受风雨才打算让唐若怀孕的。 第265章 天命加身!臣子亦有天命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话音落下,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互相对视一眼后,却没有人敢站出来。 故而。 桑弘羊和上官桀反而在面对霍光一人的时候,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 “怎么,除了你二人之外,没有人要弹劾本侯了么?” 这时。 上官桀则是大声喊道:“霍光,你别猖狂,不止我二人要弹劾你,还有车骑将军金日磾也 相信看过上一节的朋友们。这时已经该问了,什么时候这些资源才会起作用?那么唐云扬现在前往意大利的目的,正是为了使这些资源起到它们应有的作用而努力。 “扑通!”一声,兰特把南门岳川扔在了陈风的面前,旋刻收起了牧师魔杖。 面对自己如此的祖国,相信自豪并不足以概括记者的心情,而是面对8亿具有极强凝聚力的公民,这原本就会让整个世界颤抖。 在沒找到欧阳天昊之前,慕紫晴几乎要寻找警察帮助,在得知欧阳天昊的下落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來。 结束短暂的咒语,一个大型魔法已经酝酿成型,陈风挥出法杖,上次昏迷之前释放出的魔法再一次显露出来。 席向东没有拒绝,他甚至捧起她的下巴,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纠缠,似安慰,又似撩拨,裴笑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脸上露出难耐的表情。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席向东已经一个健步把席晚来按到墙上,紧接着一记重拳,直直打在他脸上。 当陈风的手放进口袋里刚要掏出四把时,那于彦维手中的电话已经因为惊吓而落在了地上。 农场很大,却是收拾的很干净,这里的晚上绝没有安静的时刻,陈风可以清楚的听到附近传来各种各样的动物的声音。 因为上午接到电话,从满洲国发到北平中转的十万吨大豆和水稻,于明天到达,所以还有一些繁琐的交接手续需要办理。 而不管是中间收下的好处,还是事后欠下的感情,那都是阿力叔的事儿,又凭什么把事情都转移到时光的身上? 因为,如果洛枫情是废物,那么,他们都是什么?废物之下的大废物吗? 下午车辆抵达开源县城,再有一百五十多里路,就会达到昌图。这一段路都是荒僻的乡村路,路上要经过几十个村屯。 关世杰点了三杯咖啡和三份西点,一边喝咖啡,一边聊起这件事情。 这种材料多了对这些人来说也是没有地方用,邀月既然说她想要学炼器,无论真假,送来就是了。 看到这大和尚的瞬间,孙悟空和鬼魈同时惊呼道:“战鼓?”这大和尚正是佛门的战鼓。 范甘迪不知道,但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 当然在那个时候,矢量发动机的研制目的,还是为了实现舰载机的垂直起降。 “你今天死定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的拆下来。”青年愤怒的吼道。 “那么大的酒气,还咳得那么厉害,喝一杯解解火。”花若枫交叠起长腿,把茶杯递到他的面前。 这里是农村,家家都没有多余的被子,他们的日子过本来就过得很艰辛,救济不了他们兄妹。 最关键的因素显然就是因为,曼城在这一场决赛之前爆出的事情对于球员心态的影响。 “青儿,你先坐下。”花若枫拦腰抱着青儿,正想把她放在床,她却紧紧抓着他的衣领不放。 第266章 Tom!桑弘羊,我***,你一个商人出身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原本一场三位辅政大臣联手对付大司马大将军的好戏,结果因为金日磾的突然逝世结束了。 这谁能说理去? 对于金日磾的死,霍光其实消息比所有人都知道的早。 皇宫之中,基本上都已经遍布他的耳目,又何况长安城内的百官府上。 所以霍光根本就不怕三位辅政大臣联手,因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霍光 任长风以为林溪又要来和他握手,忙将手背到了后面,然而林溪却是看也没看任长风一眼,径直走到阿彪跟前,将阿彪怀中李星月身上的银针拨了出来。 道则锁链星星点点的光华,阵阵流转。道音如黄钟大吕在震动,庄严、浩大、充满玄妙。 那三个年轻人死神都听说过,他们分别是老维恩、杀人洛克以及山口海斗的最得意的弟子。 落初离坐在地毯上看了半天的戏了,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不管,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耐心地安慰了那人几遍,落初离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她钻到被子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林棠棠刚刚慌乱之中,双唇轻轻地擦过卫君衍的脖子,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扑到卫君衍怀里了。 袁野没有躲闪,但在拳头离他还有几厘米远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软软乎乎的,触感很舒服,此时的卫君衍,也像是一只可爱的正在冬眠的大熊一般。 张晨心里面有疑问,可是按照他的性格,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说完,他们跟着周伯通一起抓,没过多一会,他们便抓了一大堆。 他不知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却让他有种很难过的感觉。 那辆玫瑰红的跑车还在公路边躺着,已经撞的变形了,怕是已经不能用了。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云泽一跨前袍,坐到清让对面。 立刻,龙轩用他的武技轰炸了张毅,而张毅也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垫在身下的床巾很薄,几乎都能感受到底下微微潮湿的冷硬木板。伸手抚上一旁折叠整齐的被褥,也是一般,那床被褥单薄得几乎御不了如今的春寒,像是透着水气一般冰冷僵硬。 当过了一会,林天遥的眼皮便有些睁不开了,因此,他便躺下来睡着了。 白云朵与楚天舒已经越过了肌肤相亲的界限,尚且能做到对楚天舒的放手,难道我连放开他一晚上的信心都沒有吗。 “徐大师,收我为徒吧,我可以给您当十年的学徒,您可以免费差遣我做任何事!”一名20多岁的导演非常狂热的跪地不起。 这等于一下把他们从天堂推到了地狱,这些人怎么心甘。现在,居然还想骗他们去当炮灰,怎么可能。 冷汗从清浦九条的额头一滴滴的流下,经过这两次的攻击,他已经清楚自己不可能是这家伙的对手,完全是被玩弄在鼓掌之间,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直接抬脚就往前跑去,不管怎么样先将这家伙从这里吸引出去。 南宫话音刚落,斗兽场北部传来了一声震动全城的响动,抬头看去,只见两三里外的天空被一片翠绿叶子遮挡,是谁在出手已经不言而喻。 严笠看着他选个饭馆还这么认真,不由得笑了起来。原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些,稍显邪气的眉眼此刻都是弯着的,柳羿看着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原来那么战栗,那么可怕。 伊泽瑞尔边走在清冷的街上边摆弄着手中的电话,从娑娜面前走了过去,娑娜一直盯着伊泽瑞尔,而伊泽瑞尔好像并没有发现她。 这样怪异的事情,让田阳更加提高了警惕,看见自己队长这副神态,其他人也预感到了情况不对,突然齐瑜感觉周围环境发生了轻微的色彩变化,双眼一凝,流光闪动,瞬间发现了什么,沉声说道。 灿金色的大钟重重地砸在地面上,钟吟不绝,在众人耳边萦绕,沉闷扰人。咚!一声巨响从钟内传出,原本沉闷的钟吟变得嘹亮激昂,震得人心神不稳。 肖林把话筒交给旁边等待的巴布,他也算是公司元老了。巴布以前倒是干过类似的事情,不过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在他看来,这是一种荣誉和信任,差点就念错稿子了。 哪怕嘴上再怎么说着,但是在内心之中,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两个王,都是了不起的王者。 毕竟圣地玛丽乔亚的天龙人,每次呼叫大将前去,时间浪费的太多了,于是世界政府决定,直接派遣一位驻扎圣地马力乔亚。 望着徐阶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申时行负手而立,表情晦明晦暗,让人看不清楚。 锁气诀的功效在于封锁压制境界,迷踪步是一套身法战技,圣擒术的奥义在控制,清心阵则是修炼时帮助凝神,洗髓功可运气解毒。 刘晗见她粉面含煞的样子,哪里敢还嘴?立刻把锅甩给了校长和飘飘老师。 刘奕菲不晓得,其实如今迪丽热吧对林焰的态度,仅仅是当做可以深交的朋友罢了,并没有太多的复杂想法。 打开了元帅办公室的门。门外,医生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卡普就是将佛之战国丢给了医生,继续走进去了办公室里。 阿尔萨斯不由冷哼一声,手中的圣剑,瞬 间结放出无穷的光芒,滚滚荡荡的毁灭之力, 席巻天地之中,宛如是一切,都彻底的毁灭ー 般。 而组成军阵的诸多步兵,又完全不是骑兵的对手,更何况那项羽勇不可挡,这短短时间里又是接连变化方向,硬是从刘备设下的重重狙击中杀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血路。 “谁知道呢,龙国人可能就好这一口,只要长得帅,看的人就会多。”摄像回道。 另一边,兄弟们看到封慕熙不见了,四处搜寻,接着就看到了角落里池彩熠和封慕熙的亲密的动作。 只是滴落的任然是无数的血珠,他的枪依然在手中,他的人依然稳坐在马上。 凤父还在看着沙盘,宁郡和宜郡已经开始整兵,想来不日就动粮草了。 第267章 改天换地第一篇!霍光要搞科举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弘羊联合上官桀、金日磾准备将霍光扳倒的事情终是没能如愿,同样,霍光想借用贤良文学在盐铁会议上打击桑弘羊,改掉盐铁官营的先帝政策也没有成功。 盐铁会议,虽然让桑弘羊颜面尽失。 但可惜的是。 会议最终因为贤良文学的吵吵不欢而散。 而最主要的原因。 还是盐铁官营属于是朝堂的 “就看现在这些东西的实力如何,若是筑基期之下,我们还能应付得过来,若是达到了金丹期,那么我们可真的就束手无策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回襄平去请童老先生前来!”良久之后,霸下开口说道。 之前他还怀疑叶晓峰是不是忽悠她,此刻听到这个,之前的怀疑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看到l队的英雄突然前来,为了避免“狼人”被抓,蔡礼和立刻就操控着“狼人”往后撤退。 “我也说不清,心里别扭。”凌雪琴绞扭着垂落在胸前的秀。她的心情像她绞缠在一起的秀一样的凌乱。 除了战斗力,反应能力、速度、敏捷、力量等等都会提升不知一个等级。 “就是!算上药水的作用时间,敌人攻过来的时候,恐怕已经消耗了大半,这样我们还是占优势的!”孔仁义露出久违的笑容,不再担心敌人了。 “嘻嘻,傻哥哥,不知道了吧,诸葛大大可是娶了个比自己打十岁的黄月英为妻呢!”晴儿跟赵风心意相通,自然知道赵风在想些什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此人正双手交叉握着两边的衣角,然后向上脱着,此时正好盖住了她的脑袋。 “这位是……?奉孝不给我介绍介绍?”赵风指了指愣在一旁的穆平。 刘祥无缘受暗算,无故丧命,其冤魂不散,日久天长,阴气愈重,应生前所愿,化作大鸟,即夜叉鸟也,每夜落于大树之上,劫食行人双目心肝,成妖孽也。 “大哥,你带紫凤,木怡出去。这几天拿着这个玉佩,在城中到处买东西,买的越多越好。”紫皇吩咐道。 再后来,李铁祖上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来到了这凡人界域,并且,还是以给凡人铸造兵器的方式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难不成我要把这车丢掉?”林杰一脸的不舍,这车可是上百万了,就这样白白丢掉实在太过于可惜了。 马清秋这次足足赚了有五六百枚晶核,即便如此一下分出去两百枚进化晶核也让他肉疼。 黑狼看着车里的李柔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远远的观望着,一旦他离开了这里导致李柔柔受到损伤,那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干掉这些巡逻的守卫和暗哨。”迟华回头看了索菲娅和阎摩一眼,简短的命令道。 李业诩这段时间并没有去军校训练,而是一直在缠着李靖,让李靖在军中协调,把他派往都护府城任职,正好都护府城的城守还空缺着。 说完,王炳坤挂断了手机,再次从烟灰缸内拿起雪茄,用力抽了一口,突然发现上面的火头已经熄灭,当即扔回了烟灰缸。 不过许以这样的重诺,可以推测出巫巢的变故并不简单,进去的人至少要死去九成,甚至可能会全军覆没,不然巫族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巫族为了后代子弟真是舍得,让几乎所有修士开始为之心动。 第268章 蠢人有蠢人的灵机一动!上官桀的灵机一动桑弘羊遭殃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朝会结束,霍光一马当先,离开了宫殿。 身后。 跟着他离开的便是丞相田千秋。 最后,才是三公中的御史大夫桑弘羊,而桑弘羊身边跟随的则是上官桀,后面还有三公之下的九卿。 “桑公,你说,这科举制,到底什么玩意啊,我怎么没听懂呢?”上官桀跟桑弘羊说道。 朝会上。 他一个粗 在里面倒满水之后,两个桶型装置底部是联通在一起的,并且两个桶的面上都做了简单的活塞装置。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半蝶形胎记,开始有些好奇那个和自己长在同一部位,却蝶形朝右下的“已故人”了。 旗袍上的纽扣,永远没有被系上的时候,就被某人残忍的破坏了。 南山太后把水泼在了了南宫澜身上,南宫澜坚难地醒来,见状南山太后继续发问:“刺杀我目的是什么? 背后兴许有什么原因,但是说与不说都是陈平安的自由,她不会刻意的去打听。 陈茹玉从来没有见过君杰这般的模样,被他的威严给惊摄住了,不自觉的点了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们这么重的马车压上去,也只是有泥土压上去的白色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痕迹出现。 皇帝留北辰逸在宫中商议漠北作乱之事,白十七驾着马车载着喝多了的云安安离开了皇宫。 “什么?我被偷拍了?”认真训练一天,恨不得倒头就睡的林卿如,在刚要上床的时候接到了崔媛的电话。 一次,陈则重找孙猴子喝酒,大骂纤维厂断了他的货源不够君子。气得他多喝了二两酒。 在之后的事嘛,就是林立崩溃,墨穷制造幻象,营造出黄极复活假象这件事了。 也不知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到了后来,他甚至成为了某个神秘古流剑道的传人。 在突破极限的时候,有竞争对手,确实会对自身产生激励效果,这是有现实依据的。 若是陈信将这等本事显露出来,恐怕立刻回有不少大世家来进行招揽。 血源倒是找到了,对方也同意救助,可是晴晴却有了排斥心理,最终只能强迫她接受治疗,贾川突然开始心疼起晴晴,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比自己更要可怜,决定以后给她更多的疼爱。 这个球位置正对球门,距离26米,C罗可以选择的射门方式很多。 来自异界的巨大智慧生物——扎贾拉斯巴德正在释放强大的精神念力,地下厅堂内的空气仿佛都被它的精神力量撕裂了似的,呈现出奇特的空气波纹。 而后,叶赐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彻底沉迷进去了,一口气看完了十二集。 而此刻赵盘,崔明河等人在调息至极,在封印的地下,一头庞然大物,却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老者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脸色这一刻变幻不定,显然是内心纠结无比。 她虽然躲在后屋没出来,但耳朵可不是聋的,说了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 渐渐的,这光晕朝叶轩双掌虚抱而成的球形空间涌了过去,双掌中间顿时形成了一个淡蓝色轻盈扭曲的光球。 因为类似的事情在他们返回“盘古生物”的途中,已经出现不止一次了。 欧阳雪已经做好了全力抗争的准备,但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有阴谋的存在。 第269章 天子门生!我霍光都不敢抢你们敢?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不可能啊,我用的粉香,从来没有这种味道。”桑夫人将桑弘羊的官服放在鼻子上嗅着,总觉得不对。 又好奇是不是自己闻错了。 随即。 便将平时用的粉拿出来一一对比。 确实没有。 这一幕,看的桑弘羊头皮发麻,他没想到,自己的夫人这般难以糊弄。 “夫人呐,你到底要作甚,你要 “果真是她吗?!”他问这一句话的时候,容色十分的复杂,有沉痛还有愤憎,更有一丝丝的惭愧。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姜维面色不变,灵魂力量源源不断的扩散而出,而林大师,则是咬着牙,脸色苍白。 石板上记录的东西远远超出了羽荒的想象,这里面记录的东西很多,羽荒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将里面的内容全部看完,而这时候自己身边的霸天虎却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厮难得有些木讷了好大一会儿,目光瞥了顾曼妍一眼,发现顾曼妍低垂着头,一脸害羞的样子。 一辆辆黑色轿车冲到易天居住的酒店,从车上跳下来几十个手持武器装备的人,而且拿的都是枪。 翁宇峰也惊了,他的眼珠子瞪得老大,看着高高飞跃的车,头皮都炸了开来。 “张凡走了,他现在还有事儿要处理,现在,我们负责保护你们。清华这边,并不安全,我们换个地方吧。”古飞烟说道。 倒是江一苗,从后视镜一直看林瑶,她还在原处似乎在注视着他们离开。 “老子就不信了,今天脸,真有那么黑!”张凡咆哮了一句,然后蹲在了原石边,抬起手,在原石上轻轻的拍了起来。 这鱼干不是外面的普通鱼了,而是封华专门用空间井水养殖的海鱼,那味道,对于猫来说,可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怕公会里会出现什么危险,她亲自动手开车,拿出了她那秋名山豆腐西施的绝技,一路狂飙80码,咻的一下抵达武者工会。 不好意思,之前说的话都是唬人的,真实的情况是从表面上看,她的实力倒退了。 她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就在那个沙滩上,初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左鸣飞从来不是一个喜欢主动去惹麻烦的人,所以听到这话,当即就退而求其次的,柳州又不是就这一家4S店,况且还有平行车进口店,只不过他更加相信4S的服务罢了。 她蹦豆子似的急赤白脸一通喊将段寒霆喊的怔了怔,待反应过来,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古南无奈的摇头:“没错,之前古某可是再三提醒过刘长老,可刘长老就是不听古某之言,哎,现在古某已经将你们带到这位大人面前,能不能让他动手,就看夏殿主自己的了。”说完,古南轻叹着离开。 一戟荡开胸前长枪之后,典韦一弯腰手腕一甩,背后撩戟飞出,钝端击中了执剑者。 果然,刚到蔡家门外,封华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高亢响亮,一听就是个脾气大的。 有龄韦,他麾下就有两位战尊了,在这个世界当中,还有谁能阻挡他的锋芒?至于那称号封印想必与白起一样的原因,一旦破封,必将成神。 这个道理谁都清楚,一个是官宦人家,一个是商户人家,虽说都是嫁给宗子嫡孙,但明摆着差别大了去了。可无奈,张家是老太太的娘家,又是刘张氏半个娘家,二老爷很清楚张家没办法给他任何赞助,却也不敢明着否决。 第270章 霍光点拨杨敞!杨敞懵了,难道他真是我爹?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上一秒,大臣们还在为霍光这种大公无私的举动感到佩服,下一秒,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好家伙。 搞半天,你是拿皇帝当幌子呢? 我呸! 一众大臣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当即一同说道:“陛下,我等也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这说话,那叫一个齐。 果然 “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提那个做什么——”陈通达摆了摆手道,心里面倒是想起了当年的那些场景来,也不由得有些唏嘘。 睁开眼,王峰发觉自己正躺在自己床上,但紧接着他也发现,除了能睁开眼睛之外,身体的其它任何部位他都无法控制。 陈扬这次回燕京可以说是破天荒的早,以往但凡碰到重大假期,他要么就是不回来,要么都得拖上个一两天,把政fǔ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才起身返京。 说实话,让这些个堂堂的中南海保镖来维持会场秩序,真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原来,几个月前听说李自成进攻洛阳,陆昱凡料定李自成此战必胜,因此早早就准备下货物,不等破城的消息传来,就带领商队启程向洛阳赶来。 所有国家的高层见证了这个光辉的时刻,这是人类历史性的变革。 看到镇东侯带着旗帜和一百多刚才见过的骑兵靠得这么近,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来亨也赶到了沉重的压力,而第五步兵翼的脚步也又一次放慢下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许平把他才说出口的话又抛到九霄云外,立刻和黑保一出发前去拖炮。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当王峰从任务大厅内走出来时,他不久前刚得到的功绩点已经只剩下了一个零头。 “我们也不是日本人,混口饭吃而已。”谁知道一个侍者就回过头来说道。 苏涵涵的视线移到了第二行,如果继续在那里待下去的话,越到后面,她恐怕会越加伤感吧。 “向部长,我这次来……”,向桂东举手示意林伊一不要说下去了:“林组长,这件事情您就不用说了,你们公司的人已经跟我们公司联系过了,要如何做,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你们看着办吧?”。 连秀才之位都能卖……余有台已是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曲清言的酒壶递来,他也不用曲清言斟酒,接过酒壶就自顾自的倒满。 杨超十分震惊,“你知道?!”后来一想,难怪不得他们从未提起过这事儿,原来是都知道。 来到河边,唐芊芊摘下头盔,一头乌黑秀发顿时如瀑布般散落,她脱下银甲,露出婀娜诱人,凹凸有致的完美娇躯。 没过一会儿,钟叔他们就提着鱼回来了,她们家也有五口人,所以也分了五条鱼。 余有台回来时已是傍晚,只不知是何原因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又命人经睡得如同死猪一般的顾若鸿抬走。 几人聊了一会儿,青芙便慢慢没了精神,有搭一句没搭一句地同她们说这话。 “首先,你赶紧申请提前退休。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急流勇退,让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给自己的官场生涯画上一个还算不错的句号,对你来说很合适。”王晓松说道。 又一次高考结束,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但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又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第271章 天圆地方?霍光说皇帝是井底之蛙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讲究仁孝,杨敞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大逆不道。 金日磾杀子为何能被史书记下来,但却不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除了他匈奴人的身份外。 最重要的,还是汉朝的仁孝之道,孩子不孝,不仁、不懂君臣之礼,作为父亲的皆可杀之,甚至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以杨恽今日所作所为。 杨敞就算杀 她眼神躲开了南宫翎烨视线,心中腹诽,就这看颗大白菜都深情的眼神,谁受得了? 他何尝不想杀了楚澜星,只是有了宸王插手,此事才难办了起来。 云家人身体常年因吃不饱,导致营养不良,所以她先给她们喝点营养液补充点能量。 他顺着陆以尧的视线往下看,随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眉梢不由得挑高。 这样的菜品自赵禹穿越过来,就没有在家里见过,算是胡氏为乔迁之喜特意准备的了。 而且配合着所谓“腹痛加剧”的症状,苏青鸾觉得这十有八九就是生产之前的征兆——即便是还没有达到宫缩的程度,不过很可能导致孙桂香的产期提前。 “帅哥,听叔一句劝,见好就收,把这车收了,当二手车卖也有个几十百把万呢,这不比你这辆摩托车强?”一个面相和善的中年男人扯了扯赵天的衣服,好心劝说道。 二狗吓了一大跳,要不是麻绳绑着,估摸能跳三尺高。惊慌转过头,只见屋顶上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形,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他们住在大山沟,附近没有私塾,就算最近的私塾也要在那里住宿,而且还是偏远之地,还不如到常宁县来,这样他们来县城的时候,好歹还能多见见面。 徐家老太君,那就是徐长安的奶奶,是徐家上下,最疼徐长安的人,也是她,多年来一直暗中照顾以前的徐长安。 因为她本来确实可以回到生命研究院,直接用那儿的资源进行自己的临床试验,到时候不花自家一分钱,还更方便得到对手的消息。但是她一想到芳芳可能留下孩子,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回到生命研究院。 高中老师布置作业时喜欢按照期末考的成绩在布置,考得好的少做作业,考得不好的,作业就很多了。 "张哥,我不在乎做什么官,只在乎做什么事,跟着你做事,我舒心!"贾青一脸真诚的道。 浦原喜助不说话的时候,一派隐世高手的超强气场,可一开口,立即变成了猥琐的抠脚大叔。 寿山这次是下了功夫的,请的人很多,凡是寿山县出去的有一点名气的人都发出了邀请,省里的领导也到来不少。 “怎么可能!”声音蓦地拔高了好几个分贝,“我又不傻!放着你这么好的男朋友不要,去要那个渣男?”她也清楚,叶璟珩身边的烂桃花多是因为他优秀。 不过没关系,既然她要放水,自己也乐得顺势而为,至少在融合度达到满值以前,武越不准备反击,就连嘴炮也选择性的放弃了。 虽然还是默默的吐槽了几句,但是这次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看到巧克力,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哼,现在都到了关键的时候了,等那些人全都倒了出来的话,我们恐怕都不能坐在这里了?"欧庆克狠狠的道。 “我一定会查清楚一切的!永近英良,千万别让我找到证据!”亚门钢太郎瞪着通红的眼睛,沙哑的声音,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 第272章 异域风情!广陵王身边的巫女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刘弗陵的说法,霍光惊了。 这家伙,还真聪慧。 一点就通。 放在以“文明”自称的西方国家,哪怕是两千年以后的现代化社会,他们依旧都有人对地平说深信不疑。 果然。 老刘家的血统不是盖的。 不过也是! 这汉朝倒不像清朝。 虽然也时常有像汉武帝娶自家某某亲 毫无疑问,这些敌人就是隶属于斯巴达王国的军队,他们在击溃了部族的战士后并没有斩尽杀绝,而是俘虏了年轻强壮的战士。 但因为那个老太太是阿奇的外婆,所以我没有出手。因为阿奇说我是英雄,所以我就选择在阿奇面前成为一个光明之人,但却得在黑暗里变成一个罪徒。 露丝从车子后备箱提出一个大黑箱子,爱兰去开了一间标准间。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二人进了房间。 这一刀切下去之后,韩震和李海东也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苏游。 兰馨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王子豪,你······滚!”一路把王子豪追到了店里,才停了下来,兰馨在这方面的理解能力倒是因为昨晚的事儿而提高了,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能理解很有内涵的段子。 她的眼神很妩媚,但不是江林平常见多了的那种粉尘味十足的妩媚,相反,她的眼神很纯净,她的妩媚是一种从骨子里透漏出的性感。 奎托斯虽然心中惊疑,不知道对方所说的亵渎者的含义,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拳猛然落下,整个地面都被这一击打得跳动了一下,一条血淋淋的短腿飞出,然后落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听到刘世雄的话,黄海仍然没有生气,很是大度。听他说完之后,连忙伸出手去。 “前辈,请问接下來我们要去哪那!”凌乾知道这就是易天口中所说的天朝帝国之人,一脸恭敬的问道。 李海东的提议让苏游又想起开始的事情来,于是嘿嘿一笑,说道。 这悲悲切切的曲,一声声,一字字,唱的是南宋天台营妓严蕊,更是她自己。 所以当李响连忙的纠正道时,那个副局二字他虽然说的是不情不愿,但是最终也得说出口,而且还是要连说两遍。 “开始吧。初雪。不用给我省,一直到晋级为止。”郭临双手抱胸说道,初雪的异象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打算眼睛一眨不眨的,全程地观察她的晋级过程。 “哼!从你们打算抢劫我们开始,咱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说我们太狠心,你不觉得自己太假了吗?”麦克大声的说道。 霎时之间,四方三十六剑,剑剑不离冯一枫的身子。将冯一枫完全笼罩在剑气之下。 所有剑师级别的成员和李彦瞬间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明白奥克里曼的命令意味着什么,不过没有人反对这个命令,哪怕是李彦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议来。 “嘿,有机会一定要报恩,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刘云长显然说到了唏嘘之处,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那我们可怎么办?”陆霜伏在我的怀中颤抖的问。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怕,有我在?”陆霜仰起脸来,双眼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语音略带喜悦道:“有唐大哥在我……我不怕!”我笑了笑。 第273章 南疆巫女李须女!暗讽陛下短命?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大家安静一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友,李须女,南疆巫女!” 广陵王刘胥跟在场的宾客介绍着身边带着头罩面巾的女人。 虽看不到容貌。 但身姿卓绝,即便长相不美,但熄灯后都一样嘛。 一听巫女。 在场的宾客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为汉武帝刘彻时期宫廷剧变,就是巫蛊 等到下车的时候,两人之间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气氛居然已经大大缓和,倒像是两个老相识一般热情熟络。 不错,龙椅之上此刻端坐的,正是昔日的二皇子,而今数年过去,登基大宝,成为古泰国国主。 她现在已经把救出族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南和那个董方身上,而董方说得很清楚,他愿意投入的力量是由她所体现出的价值来决定。 但此时此刻,经过绿袍突袭被斩,嵩山二老陷身危局,再次迎战极乐真人浩大缥缈剑势之时,所有人才发现,先前这位江大师兄所作所为,全都是演戏。 一旦进球,球迷都卖力鼓掌,哪怕他们只能投篮。当年中国也有大量国王球迷。 经过射雕电视剧,易白已经是龙国年青一代屈指可数的男演员了,出演配角甚至显得掉价。 原本生命燃烧只是生命之炎功法在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特殊功法,因为这会大量消耗生命力,正常来说坚持不了多久,所以轻易不会动用。 西方的记者们求证失败,却万万没想到其实洛阳已经公布了真相,只是人们在距离真相最近的时候,却往往无法察觉罢了。 苏信这次本来就只是为了演戏而来的,当然这演戏也要演的尽量真实一些,况且他也是想要跟这毗迦多罗交手一番,探探他的根底。 李青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颗果实正是血元果!看其成色,至少有上百年的年份。 田娃得宝珠之事不胫而走,传遍矶山方圆百里。巩础闻之,其顿生邪念:吾巩础乃此地首富,此地珍宝本应归吾所有,田娃穷者岂能得之?宝珠吾将获也。遂高声唤几名恶奴,命令速将田娃捕之。 “没关系,我只是担心出了什么大事儿。现在,来谈谈我们初见彼此的感受吧。”冰兰柔声安慰她。 道境大能的天劫,第一重是九道雷霆,第二重是十八道雷霆,以此类推,一直到九劫便是八十一道雷霆。 坡顶上插着一圈削尖了的木棍,上面横七竖八的缠着些荆棘,这就是唯一的防御工事。 议会结束,帝禹再提醒大家道:“各位贤臣,因为你们是天下最优秀的人,我才让你们来共同帮助和服务我们的百姓。你们作为各州郡的府牧,就应该将各自的州郡管理好,那是你们对所属百姓的一份责任。 焦启疑城内丐帮所为,城内居民因灾荒而食不果腹,无粮施舍乞丐食之,故而丐帮有人铤而走险,窃官粮暂生而免饿亡,此定丐帮所为也。 “父亲!”黎千祈想要上前,但被人死死拉住。一边是黎千祈,一边是娜兰,冰兰急得直跺脚却无法。 雷军搀扶着蝎子站了起来,朝周围看了看,雷军手中的火机已经热的发烫了,甚至还有阵阵焦臭味传来,雷军急忙的将火机熄灭。 詹云娜微微愣了愣,然后对着时水月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第274章 赴汤蹈火啊,光哥!新的斗争开始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由于广陵王刘胥的这一出,弄得长安城谣言四起,越传越邪乎。 有的甚至说。 小皇帝已经驾崩了。 谣言会祸乱朝政,为了正本清源,霍光开始安排陛下出巡长安。 天子出巡长安。 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但依旧有人说陛下短命之相,不绝如缕。 短命来,短命去,汉昭帝刘弗陵又是这 于是,他就利用了他自负的这一点,成功得到她全力的帮助,得到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她来不及有所反应,萧墨白却已收了吻,并没有退开,依旧是如此近距离地望着她。 只见地球上有些地方高楼林立,无数的类似他们的生灵正在高楼里穿梭,像蚂蚁一样在高楼里钻进钻去。 转身瞬间,眸色齿寒无温,宛若地狱来使,更似九幽勾魂冷修罗。 听得护国公主轿辇就停在金殿外头,内里的人不下轿,不吭声,耶律楚当下就翻了脸。 可现在,花他是见到过了还能淡定,在发现风华把玫瑰变成了长鞭之后,完全暴露了他的本质特征。 但没睡多久,又被吵闹的声音吵醒了,翻过身去,身边也是空空的,商煦风不见了。 “一派胡言,本王从来不信邪,哪里来的怨气竟敢在王宫作乱,我非活剥了它的皮不可。”王上双目一凛,怒声打断了安铁儿的话。 一睁开眼,便见陆正青正坐在床边,胡子拉渣不修边幅的模样,满是血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她的手一动,他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便跟着一用力。 楚千岚在听到“阿棠”二字时,脚步很明显的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身后的陆正青,才又抬脚往若棠走去。 那么,看一眼2012年好了:他跑了,然后跟腱伤了,可还是不会妨碍世界继续有罪推定、捕风捉影。 在新的一年,系统又赠送给了苏毅一个新年大礼包,而今年的新年大礼包依然与去年一样,只有一个钻石宝箱,苏毅把这个钻石宝箱点开之后,一共得到了四张卡片。 要知道英罗巴帝国之所以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与英罗巴皇家海军的强大实力是分不开的,英罗巴帝国遍布全球的贸易船队,可都是靠着英罗巴皇家海军的威名,才能在东大洋和西大洋之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卡戴珊家族举办的舞会,卡戴珊家族的人自然成为了当仁不让的焦点。 齐辉微微点头,推门走进去,见里面装修精致、清雅,很有东方传统的风味。 在许诺刚离开没多久,校门口响起了锣鼓喧天的声音,与此同时无数鞭炮也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但再详细却也仅仅只是一些摆在明面上的前因后果,至于掩藏在后头的真相,却还真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根本无从所知。 而大秦国防部在这次收复澳南省和云湖省失败之后,就再也没有展开什么大的动作,大秦军方的很多派系,则与岳阳方面军的联系,变的更加密切起来。 可惜这墓在古代就被盗干净了,各朝各代的盗洞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个。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秦风忽的听到有人议论,似乎是有亲传弟子死了。 星罗帝国中北部的一个森林之中,淡淡的篝火轻轻的跳动着,为寂静的黑夜,带来了一丝丝温暖的光亮。 这样两道赤裸裸的敌视眼神,石南溪自然不会没感觉,她轻轻垂下眼敛,浓密的睫毛在眼敛下投下一片阴影,此时轻轻颤了颤,好心易碎的水晶般,真是好一个柔弱娇怯的病美人。 第275章 陛下!大将军霍光要造反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一如昨日霍光与杨敞所说,今日朝会上,霍光开始奏请汉昭帝刘弗陵,升任杨敞为大司农。 毫无意外。 有霍光的奏请,汉昭帝刘弗陵自是同意。 于是。 杨敞就成了汉朝九卿之一的大司农。 九卿,权力还是很大的。 而当霍光说完了话后,同为辅政大臣的上官桀,也开始站出来为他们的奏请 他身体的周围,瞬间出现一个半透明的“立方体”,“立方体”的表面似乎有难以理解的公式、数字、定理……缓缓闪烁,如同一道屏障。 私人练功馆前,陈传正持刀从里走出来,到了外面后,他抬头看了看,见天色阴暗,天气也闷热的很。 显然,现在的冰层厚度已经无法依靠螺旋桨的力量推动船头连续不断地撞击粉碎了。 虽然马府这块绿地面积足够大,但是就连普通人都看得出,现在的场地根本无法用于进行什么艺术大赛。 我说的对吗?就这么简单,因为人都是懒惰的,人都是想找捷径,人总是想绕过中间最难的那个东西,然后去拿到结果,去挣到钱,去获得友情,去获得爱情,他们不愿意经历中间那个最痛苦的过程。 与褚颜交手的黑衣人,不仅穿着一身黑,头上还戴了顶黑色的帷帽,把面容遮挡了起来。 虽然,这次经历可能很痛苦,但它也可以帮助你成为更好的人并在未来找到更合适的伴侣。 那一刻,他直接就有了要一枪打死夜北,甚至再将他挫骨扬灰的念头。 这高明远虽然直播和录视频时,只是动动嘴,但没吃过猪肉,猪跑可是真见太多了。 而除了那颗射出枪膛的子弹以外,唯有两人能在这迟缓的时间行动。 第二天李大爷的尸体被人发现,官府判定为李大爷遇上了劫匪,被劫匪打死。但酒店里的钱财却并没有被拿走,官府的解释是劫匪杀人之后心慌忘记拿了。 “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佩月月皱了皱眉头,对印容玉说自己,她已经没啥感觉了,可是不想听印容玉这么说辰星。 刘灵珊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孙慧娴是怎么了,今天的表现怎么这样反常?难道是我露馅了,管他呢,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他们费家的孙子。刘灵珊趾高气扬的走进费家,根本就不理会孙慧娴不友好的表情。 许晴脸红扑扑的,思维隐隐地陷入了混乱当中,只想抱着眼前的男人,享受他的独特气息。 “可恶!”眼见玛茵情况危机,希尔不在耽搁,挥起手中的剪刀便是想要将赛琉直接分尸,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狂化的巨兽张开犬牙参差的大嘴,发出震天的咆哮声来。 “这样也很好。虽然彼此动机不同,好歹行动方向上双方有了一致。经常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时间长了总会有更多理解的。重要的是,要多沟通。”说到最后“多沟通”三个字时,辰星特别的郑重其事。 隐夜把她拖走,就是为了给她治疗,现在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也算是赏心悦目了不少。 “你以为呢!”古霆也毫不客气,直接反问着冷月。但看那微扬的眉角和轻嘲的眸子,冷月瞬间就明白了他刚才的举动是故意为之。 这一下,让所有冲在前面的人全都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被击中的男人根本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右手捂着胸口。 第276章 霍光要自爆?你们一起给本将军陪葬吧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大将军缺席朝会,是因燕王刘旦弹劾,畏罪不敢上朝? 这话说出去? 三公九卿会有人信? 信这个的,这辈子都包有的。 其实信不信,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言可畏。 譬如秦始皇他妈偷人,还剩下两崽子,然而被秦始皇活生生摔死了。 你信吗? 你不信! 但这有关系吗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倒了,镁光灯不停地闪,媒体记者们今晚非常丰盛,几乎每一天都能上头条。 裴迪呆呆的接过饮料,眼镜却没有离开莫莫的面庞。莫莫端着托盘抬起头也看向他,双目对视,又齐齐撇开。 当吴明还带着饶有意味的神色向着老君看过去的时候,老君随即就带着凛然的语气向着吴明说道。 看着降魔将军此刻向着自己投过来的神色,叶青不禁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此时将再缘他们已经恢复过来,他们都没有和对手交手就吃了个暗亏,让他们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另外一个打手,看准机会,从后边就砍了下来。可依一招‘倒挂金钟’,一脚踹在打手的脸上。把他的踹的双脚离地,‘砰’的一下就砸在了身后的办公桌上,把桌子都砸了个细碎。 “嘻嘻第一百六十六个哈终于找到了!”灵儿收回手指吐吐舌头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当我转过身子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在上官馨的眼角竟然流出了两行眼泪。 叶薇从来不这样的,大落牙齿和血吞,受了再大的伤,她也从不和别人呼救,她有自己的傲气,只要自己能够治愈,绝不会开口。 “同门在性命面前根本是一个笑话。”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陈明一眼,把匕首给收了起来。 顾林对闻人家可是没有什么好感,遇到了闻人家的年轻子弟,当然要给他们添点堵。 这种伤,别说是四五处,就是一两处都可以解决掉一个普通的死侍了。 对于他的调笑,陈默并未在意,她不想与乔无声过多接触,所以,很多事,还是说在明面,写在纸上比较好。 这在韩默看来,似乎是他的姐姐现在眼里都是顾林,让韩默有种酸酸的感觉。 如果自己也有这种能力,寻找传说中的地下陵墓,难道不是手到擒来。 忽然,那些血石缝隙之间氤氲的雾气翻涌、汇聚,最后化为一道洪流,将那住二级灵草湮没。吞噬。 他双腿并没有事,车祸伤到了他的头部跟肺部。但是因为躺在床上两个月,没有走路,所以双腿有些不适应走路,需要慢慢的练习,医生说了,每天行走一段时间,半个月就可以适应了。 如今,京市李家大少,瑞丰集团总经理,还有一个不知名但看起来就不简单的人在这里,他们若是还敢像之前那般作为的话,保不齐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然后呢?一条有用的都没有?”阿蛮火气有些压制不住,即将暴走。 看着已经化为一团血雾飘洒半空的血罗,血门一方所有人的眼神之中都出现了惊恐的神情。 空降兵依然在陆续的着地,富士山的枪声也越加激烈,枪组的成员面对这么庞大的部队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狠不得多长几只手,多拿几把枪。 如果黄泉骨魔真的那么好对付被他们联手一击秒杀的话那也不是黄泉骨魔了,平时的黄泉骨魔或许被这一击秒杀还有可能,就算不死多半也可能会重伤,但是有了神殿之光后明显不同了。 第277章 这下是真要造反了!废掉皇帝刘弗陵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霍光的话说出口后,整个朝堂上,三公九卿的神态各有不同。 由霍光推荐的大司农,杨敞,生性胆小。 此时万分紧张。 如果这归隐山林了,那他这个由霍光一手提拔上来的大司农,想必也当不长久了。 同理。 田千秋也是霍光推荐,被刘弗陵任用为丞相。 没有霍光,就没有他田千秋的今 最近约瑟夫的MSN好友开始增加很多,这同约瑟夫想要近距离的接触一些普通公民的生活有关,因为约瑟夫觉得随着时间过去,他开始对那个等阶越来越陌生,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发生一个鸡蛋上百欧元的错误。 “好啦,难得大家今天相聚,待会不妨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苏正刚提议道。 那两根蜘蛛腿非常坚硬,苏黎风用刀子将上面的腐蚀性液体刮掉后发现,如果能将这样的东西做成武器,效果肯定是比刀子要好的,虽然不太适合他用。 比如这位大学教授就住在学校附近、至今还是独身一人没有结婚、最大的爱好是参观各大博物馆、从来不去教堂做礼拜等等,可以说是事无巨细,都汇总到了江平这里。 “如果当时我知道这种设计非常费力的话就不说了。”梅莉稍微叹了口气道。 “这个倒是无法否认呢……”不爽灵梦大出风头的魔理沙无奈的说道。 太爷爷那时候国内还没有投影技术,更别提什么三维动画了,他只当这个东西记载了很了不得道术,或者说,这个东西本身就会施展着一些什么道术,所以才能招呼出来“深渊魔蛇”。 这个问题看似在质问记者。又何尝不是在质问现场,包括电视机前的所有人? 展览柜经过特别设计,光线和彩蛋的摆放位置,都能最好地展现出这枚彩蛋的华丽和奢美。即便到场的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看到这枚彩蛋也都不由得啧啧称赞。 只要皮耶罗家族的代表开口,苏市甚至是省里的有关方面,都会立刻对洪金龙极其手下展开严打。毕竟这很有可能关系到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国外投资,任何一级政府都不会掉以轻心的。 就在沈力将实情经过娓娓道出之后,却听闻家丁前来通报,说是黄家大少爷黄飞狐求见。 贺鎏阳接到命令后,没有来得及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就被告知,负责分析这次事件。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打开,他睁开眼,看见沈士君站在门口。 还是害怕的,可他这辈子就没为自己亲生儿子做过什么事儿,如今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半点不迟疑就去。 后面是被人扶着上楼的,大概是潜意识里的坚持,所以睡到半夜居然醒了。 秦婷嘴角扬着,眸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转身的时候看到床头柜,没有锁,好奇之下一把拉开。 风暴之中到处都是电闪雷鸣,而雷电的力量多是集中在云层之中,在宋云冲入云层之中后,宋云的周围到处都是闪烁的雷电,这些雷电就像是一条条游走的虬龙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什么?!还在变?”叶墨还没有来得及使用望穿三界就又发现了状况,那四只魔灵围在一起,似乎在共同发起什么新的技能变化。 言语会骗人,但眼神不会。他记得她这样的目光,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在她与他再次相遇的走廊里。 第278章 杨敞怂如老狗!霍光料事如神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汉朝最珍贵物品是什么? 金?银子?珠宝? 不! 是粮食! 金银再多,不能吃又有何用。 这些三公九卿最喜欢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那就是动用权利私下兼并土地。 土地兼并干嘛? 当然是种粮食了,总不能养鱼吧。 当初霍光的兄长霍去病,打了胜仗,汉武帝刘彻赏 然而,三日时限到来,这永乐仙酒铺依然不肯交出人员抵命,为首的邪火派弟子,却是无了耐心,只需自己缠住眼前的双门寺核心弟子,余下的师弟当无人能阻。 “齐颜“不认为徐甲会告诉自己,却没有想到,徐甲沉默了好一会儿,竟然转过了头,认真的对自己说。 话音落之后,慕瑶转身就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相架,打开后面的纽扣,拿出那张照片,就要撕。 “别担心啦玲姐,我们后期剪辑掉就好,再说了,某局也会帮我们裁剪的。整体内容还是足够健康向上的,那些细枝末节,不用在意啦。”余贤一副看破一切的世外高人模样,照旧搪塞过去。 “谢谢大家的支持,现在,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余贤轻闭双眼,深深吸入一口气。 至于吸阳伞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拍卖会的时候他就仔细看过,主要是拿来卖积分的,本身的美颜作用,方义是看不上的。 “好吧。”看着李达芬那健壮的体魄,余贤放弃了自己跑回去的想法。况且,除此之外,余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此物可以代替人工捶打,对铁甲锻打,还有就是各种机械的锻打,火炮,他们已经研发出来,却是在里面”他说道。 何况,蔡道如今已经入道,是出家人,已经脱离了王蔡两个家族的束缚。他又何须计较那些凡人的议论呢?‘不孝’用在他身上已经不适合了。 这些人看着任东没有任何回答,只是听到赚大钱这几个字,双眼炽热的看着任东,此时他们的双眼就是他们要说的话,不过任东是他们的大哥,大哥都没有发话说去不去,他们也不会随意开口说去。 海星、石斑鱼、梭鱼,还有几只不认识的鱼,感觉并不是每条鱼都能吃。 苏不凡却是已经游到了苏元白的身边,朝着苏元白深深鞠躬谢道。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害羞,但是想到自己是男生,就不由自主地给自己打了气。 “别听这蛟妖的一味恭维,这座监狱的司狱长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厉害,我被押入地牢时曾远远见过他一次。 英豪财务很少主动找别人麻烦,所以和港岛的本土社会服务团基本上没有什么冲突,大家都是相安无事。 伍阳微微握紧白猿子母棍,这股冲击力比得上一块从半空落下的百斤巨石冲撞。没有心经护体的伍阳,纵然肉体强悍,也不免得闷哼一声。 如果把这种可以汇聚灵机的阵法也放到各个基地市上,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提升各个基地市里面居民的修炼效果。 “我就是在说你,怎么样?山寨遭遇奇耻大辱,为什么不让我们带人去报仇?”看到叶鹰,朱仝反而豁出去了。 只有这样,南唐王才不会拿自己的家人做威胁;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保住自己至亲之人的命。 “呀,这孩子生气也好看,如果当童星的话,在华夏肯定能红。”乔森感叹道。 第279章 为了活命?连霍光舅舅都喊出来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听到霍光说出“造反”二字的时候,汉昭帝刘弗陵肉眼可见的慌了。 他连忙站了起来,走到霍光身边。 “大将军,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骗朕的吧?” “造反,他们为什么要造反?朕不曾亏待他们啊!” “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汉昭帝刘弗陵想不通,身边的谏大夫杜延年也 不过今天到是不用这么早准备早餐,毕竟别墅之中的估计也是没有人想要在沉睡之中苏醒过来品尝自己这可以征服他们味蕾的手艺。 待得三人坐定,参加这场拍卖的人也都来的七七八八了。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拍卖品。 或许张一凡在云韵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印象,所以在张一凡提出帮自己晋升超级军团,让自己摆脱投资方时,云韵选择了相信他,可云韵此时满是后悔,觉得不该轻易相信张一凡。 侯雨依靠着自己速度上的优势,不断的游走着,以此避开炽天使的攻击,而炽天使全身肌肉鼓胀起来,显然用斗气强化过了身体,蒙古流的高手,大多数都是依靠逆天的身体来作战的。 此刻张述杰正在中圈附近,科克和加比两人逼了过来,张述杰把球敲给陈子华,自己跑向前场,科克在他身边紧跟不放,加比则是挡在张述杰和陈子华之间,防止陈子华再把球回做给他。 下手的方式很简单,只要在车底下做个手脚,安放好炸弹,那么车子在行驶的时候,就可以炸飞车子,连带着车内的人炸成渣渣,这是显而易见的套路也是百试不爽的方式了。 但这些和张一凡没有丝毫关系,此时张一凡正和云韵等人围在一架纳米巨炮前。 马惠芳娇躯一颤,眼泪都下来了,脸色发紫,怨恨之情炽盛到了极点。 李裳秋道:“三郎此人英明果断,胸有雄才,你不是他的对手,后来的姑母如何,几可说得上权倾天下,到头来不也是唯死而已。”李裹儿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叶随云盖好葫芦口,笑道:“大功告成,撤退。”话音刚落,就听得旁边厢房之中咚咚响起了几下琴声,似乎有人在弹琴。两人好奇心大起,都想看看什么人这个时候还在弹琴,不约而同的慢慢走近厢房。 “希望一切顺利吧……”说罢韩总裁就走到了病床处躺下,稍微进行一番休息。 地上东西已经全部被龙烨检查过一遍,他仍然不放心,又在包里翻找,里面还有夹层,他初次接触拉链不懂,用蛮力拉扯导致破坏。 这会,看安阳安星回房间了,也差不多到半夜了,现在总轮到它出去吃饭的时候了吧。 墨团显得十分暴躁,黑气翻涌间,一个金色的光点一闪而过,王秋还来不及回想,突然就陷入黑暗。 守山人蒙长山只是不准他把泰望山的事迹说出去,但是允许他带朋友进泰望山结界,所以他讲起来并无多少限制。 “我们的任务是带莫斗回总部,希望同为圣盾局的你们不要阻拦我们。”鸥树荣察觉到赵晓敏几人并不好惹,因此也不敢贸然出手攻击。 “算是知道吧••••”莫斗有点尴尬地笑道,被别人问及知不知道自己,感觉有点怪怪的。 “那你为什么出手伤害我的手下!”十七有些气愤的只质问道。。 第280章 大将军,你没死啊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当年,霍光不到十岁,就跟随兄长霍去病来了长安。 那时。 兄长还不是冠军侯,也没有陛下封赏的府宅。 自己初来乍到,与兄长一同落脚在卫青舅舅那里。 后来。 卫青舅舅娶了平阳公主,与汉武帝刘彻是亲上加亲。 两人互为连理。 刘彻常来大将军府上。 霍光便是那时候 到了分发干粮的时候,唐玉涟看着手里的一点点食物,忍不住开口讨要起来。 赵定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眼底更是泛起了一丝不可抑制的怒色。 他将嘴巴张开到极大,一道道声波以人耳接收不到的低频自喉咙深处发出。 从陇南骑着自行车到吐鲁番,很多人想都不敢想,这不开玩笑,这有可能会没命的事情,荒凉的河西走廊,千里不见人,很可能被狼吃了都没人知道,也可能走错了迷路了,在荒凉地方耗尽食物和水,饿死了。 有些特殊背景的艺人,真不是没戏演,也不是为了出位,纯粹把这个当成一份工作。 有些对交易不那么着急的人,也愿意多留下来几天,一是享受这些家具,另一个也是品尝灵囿农场的美食。 当然不是周余棠对杨蜜动手动脚,虽然外界都传闻周余棠风流之名,但就颜丹宸进组以来观察到的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对于刚才的问题,首先我们上次碰面还是在江城市,你总不能为了食物,大冷天的专门跑到这里来吧,江城市附近哪里没有吃的。 此刻回想起来,自己等人竟然为了偏袒一个有模有样的骗子,从而怒斥为他们好的总监察使,这内心实在过意不去。 如果说还一次的会出现在这种平民的超市里,刘兵可能会不信,但是现在看着他这样镇定的模样,而且浑身的那种长居高位的气势。 抬头,看一眼对面一脸戏谑表情的蓝若灏,心里的感觉更奇怪了。 “那是长安城百姓自发放到府门前的灯笼,数量足有数百盏,虽然没有署名,但每盏灯笼上都写着对夫君你的祝福!”萧美娘解释道。 四月末的荒郊野岭,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在树林里不停穿梭,风卷起落叶,飘过满地黄澄澄的弹壳,打着旋儿,轻飘飘地坠入深坑。 “真的,必须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一句假话都没有!”军大衣就差举起手赌咒发誓了。 甘露立刻从他腿上下来,坐到沙发上,拉着他躺到自己的腿上休息。 好像一瞬间将他从梦中喝醒了一般,然后发现自己的一切幸福的回忆都仿佛一场梦,那么的不真实。 “怎么着,大发,听说又有项目了?”仇大龙端起酒杯,说完话的时候,酒杯已经到了两个兄弟面前,没等胡大发的回答,自己先走了一个,然后吧唧着嘴,夹着菜,好像任何事情都不重要,先吃饱喝足最重要似的。 最为炼药大门派,丹阳派在云州城中享受着无上的荣光,而丹阳派在云州城中,也一直保持着中立的姿态,云州城各大圣人级势力相互之间的争斗,都没影响到丹阳派的发展,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丹阳派之人的炼药之术。 鬼蝶正对着那只巨大的白虎。嘴角轻轻上扬。发扬着一种冷傲天下的气质。那种气势是鬼蝶从来没有发散出来的。 “我还是喊你吃早餐吧!”张自强克制住自己想要飞身离开的急切,客气的问。 第281章 霍光的面前是一片火海,非常壮观呐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想让本将军死?呵呵,就你们那点小伎俩...” 霍光轻轻用手扫了下肩甲上的灰尘,以示对这些人的不屑。 密谋勾结、私募府兵、燕国买马、广招死士等等。 这种动作,霍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身为大将军,掌握天下兵马不说,手底下,可还有当年秘密组建的江湖情报网! 游侠? 逃 当时师父说了好多话,可是他没有用心去记住。现在居然想不起来那么多了。 由于这已经不是龙主第一次灭杀创世之神,但凡有反抗之人必定被灭杀,所有三千位面之创世之神,人人自危,不敢染指九魂龙族扩张之事。——灭龙榜也是因为龙主杀创世之神之后提榜。 瑾瑜:我也纳闷呀。既非官爷,又非款爷,三非星爷,咋就看上我呢?请听我细细道来。下午写了有关宠物的帖子,然后接着给学生们上网课。上完网课去免锣巷公园转悠,享受那份满目青翠的宁静。 罗玉楠一伸手请石子入座,等两人坐下以后,两名接待端来茶果和茶水。 瑾瑜:就我所知,亿万富翁有几个,千万富翁十多个,百万富翁大把抓。 陆建平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双手死死地抱住包也蜷缩在角落里,双腿战栗,惶惶地盯着铁棺上的一举一动。 门上通着高压电,如果密码输入错误,只要转动门环,高压电就会直接传导,林坤很可能瞬间变成焦炭。 “既然要装扮成魔法师,那咱也高调一些好了,嘿嘿!”一个完全不同的,嘹亮且略带磁性的声音从洛林口中传出。 林坤在浴缸里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便躺倒床上休息了,他倒头便睡,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耳边有徐徐的热气浮动,非常的舒服,然后他渐渐地眯开眼睛,就见到许倩正单手托着脑袋,侧身躺在他身边。 布拉的浑身束缚全部解开,白·花花一片。肤如凝脂早已经泛红,紧身衣脱落,向地下落去。 “沒有做梦,你沒有在做梦!哈哈,魂炉榜上第二十三位,是我们的了!”,赫连诺哈哈笑着,情不自禁的在司徒静的脸上掐了一把。 一见夏天过來,不少人就知道他也是为了血莲子來的,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可人家实力硬,后台壮,谁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能乐呵呵的跟他打着招呼。 艾瑞克上岸了之后,立刻对洛依璇做了一次急救,将她腹中的水压了出來,并进行了一次人工呼吸。刚上岸的东方毅看着艾瑞克的举动,他的眼睛赤红起來,艾瑞克,他竟然吻了洛依璇。 青衣看见有救了急忙搭话“我陪你散心,我需要消消食。”慌忙撩袍起身紧一步跟上,就怕掉队。 修炼者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心魔,这是修炼者修炼生涯的绝对杀器,很多修炼者也是最后一步,被心魔所‘迷’‘惑’,最终走上疯魔,嗜血成‘性’,最后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是未亡人,能做到的只能是最低限度,那就是为你报仇。我不能承诺你们幸福,因为我是被神诅咒的孩子。 岳隆天其实除了知道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可能和谭校长家传的那套秘籍有关之外,其他自己也一概不知,此时也是满头雾水。 來不及抵挡,夏天大喝一声,真气砰然爆出,试图抵抗一下对方那强盛的攻击,同时身体贯气,看起六品法宝。 第282章 战争黑科技!谁说奇技淫巧就打不赢战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科技的发展,会将原有的战争形式发生巨大的改变。 什么人海战术,什么兵法,什么阵法,通通都会失去效果。 一百门黑火炮集中释放! 就算它是实心弹,那威力,也足以将对方二十万大军的前锋军团炸的人仰马翻。 “快快,快速装填弹药,还能再打一轮!” 霍光大声喊着,让火炮营的将士们快 萧莹莹言语虽不多,心思却极聪颖,哪里不明白柯青青的心思?她对上官云虽无别样想法,却也羞得面红耳赤,更不敢向柯青青解释。如今杀兄大仇已报,上官云也沉冤得雪,她便打算与父兄一道至上京。 一直躲在最后面的水绝梳和陆绝形也凑到了师姐花绝语身边,不过两人表情尴尬,几番欲言又止的举动看的花绝语一头雾水。 虽然天龙和尚近在咫尺,可他一心认定是郑昂诬蔑庄晏,是以装作并未看见,就由得庄晏教训教训郑昂这反师背祖之徒。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云轩不再犹豫,张嘴就印上了那道伤口,而后用力的吸吮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石洞两侧石壁上,悬挂着的人油灯,全都没了踪影。 “年轻人。我很惊讶你有一千万。而且很从容的就拿了出來。不过这一点似乎不够和我玩吧。”邴雷荣嘲笑着说道。 李知尘闪过一边,手上又一指,一道无形剑气射出,又往那瞎眼射去。而射入瞎眼后,无形剑气登时化开来,在那物体中催毁着。不消片刻,那物便已惨啕一声,死在地下。 僧人又向四周打量了数遍,这才说道:“两位稍等,此事需请示方丈。”不等上官云答话,他就退了回去。 众人正忧心之际,半空中传来哈哈哈一阵大笑,那些武功低微者听见这笑声,无不感到胸口发闷,甚者东倒西歪,立时就要昏厥,武功高强些的都赶紧运起内力相抗。 “如果与二位前辈相比,区区百十亿又算得了什么”,龙剑飞很自然的回答着。 “他不爽了,不让我提起他。话说,你真不信你在一个当中?你的命运都在被一个普通人掌握当中?”死侍凑到朱宏面前道。 他立刻便听出,这青年人说的话乃是古语,很是晦涩,但他自身来历同样古老,当然不可能听不懂。 不得不说,纯的逻辑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那个世界是悠二和祭礼之蛇创建的,那么那里面的人类也是她们创建的,那么就算是被用来专门给红世之徒吞噬也没问题吧。 在爆炸发生后不久,_正在思考要不要去找罗伊的托尼就得到了逍息。 叶寸心的心猛然一沉,她发现自己离开的机会十分渺茫了,因为,她面对两个高手。罗斯的本事不在何晨光之下。 “逆子!受死吧!”白山河在聊天频道里打了一句话后,黑子直接在棋盘的右上角,下了一手四分之三位。 “郡主,这是就是那姜尘的画像!”一个护卫双手捧着一张画像,恭敬递出。 根据原主人的记忆,苏言跟杨芊芊关系很好,而且他内心还有些崇拜她,非常喜欢跟杨芊芊相处。 “咚!”剑老的剑劈在黄金钟上,朱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被震的连连后退! 百里鸿基见左相琴鸾走了过来,既然结交孙不凡的意愿已经达成,若是这个时候还在这当灯泡,他都觉得老脸发红。于是拱手一礼,就此告辞。 第283章 老夫死后,望大将军能照拂小女一二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冷风徐徐吹过脸颊,连带着声音都像是被风儿带走了一样。 既没有回响,也没有回应。 霍光站在董氏的墓前,心中在思索着些事情。 可他说的“姑娘”,却一直没有出现。 是两天两天夜的内乱与战争,让他精神疲惫,神经恍惚了吗? 呵... 怎么可能! “姑娘,如果你再不现身 其实这妖界六殿实力一般,而且他的真身还是一只斑点狗,他的五个王兄皆是威风凛凛的白狼。 她挑了一些自己认为比较好用的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把要买的日用品基本上都买上了。 要说不同,还只是那潮涨起来之时,那钟体的轰鸣声一阵响似一阵,犹如千军万马在奔腾嘶杀似的。 率婷:“白富美?谁呀?难道是那个那个……”回忆起和楚项歌及宋翊的一次吃饭好像见过。 安惠娜在侦探社打来电话说是李美兰和傻姑姑一起出去的,安惠娜就又到陈卫国的家里找了李美兰。但是李美兰还是死不承认。 “惠娜正在吃蛋糕,有什么事情请你出去等一下。”林枫起身不友好的对陈浩宇极其厌恶的说道。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过去那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痛苦当中,那个时候,他无数次的想要放弃生活,可是,如果那个时候就放弃了生活的话,现在,又怎么会看到这个让自己幸福的人? 师傅又说,你的师兄们应该教过你,在这里要守规矩,要听从为师,听从师兄们的话,不过做的事情别做,怎么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那日客栈发生的事情很明显便是司南行蕊故意为之,陷害司南行嫣。 正在坐着的盛兴,一手边拿着鼠标,边翻看电脑里面,那一些新闻内容,与报纸上面的内容,更是完全不一样,还有一些的评论,就连死者坠楼前,那对面楼的监控,也拍下坠楼内容。 一条青龙的虚影幻化出来,只见龙爪抓住两个伤员朝天一扔,两人的身子隐入一个光柱中,瞬间消失不见。 “我到餐厅了,记得牛排多吃点。”李豪发完这条消息后,直接把手机放入口袋。 但我坚信,你是强大的,无论多么危险的事物,你都有能力化险为夷。 元幼晴这话说的白舒脸上更加臊热,若是放了以前,白舒别无二心,听到这样的话也依旧是坦然,可此时此刻他已经对叶桃凌动了心思,着实是在这段感情之中,亏欠董色太多,被众人这一番嘲讽,岂有不羞愧难当之理。 原来,狄煜不再移动后,为了补充自己所需,便只抓一处取肉,导致紫霜吞天蟒的伤势也就越来越重,越来越痛。 姜卓方听到母亲的话,知道有破阵可能,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上官风在阵法方面,虽然有了一定基础,这么复杂的计算,还是显得头晕脑胀。 张谢安在挡住杨言的一记冲拳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嘶声力竭地大吼道。 “得罪了,徐师姐。”千钧一发之际,徐尧颤抖着伸出了双手,翼翼然脱扣,数次不得。 须知,虽然林涵经历过许多寻常修士哪怕穷其一生也是无法想象的神奇境遇,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 忽然一片微弱的光掠过梵灵枢的眼睛,她低头一看,是张伯的衣领之中,藏着某种东西。 第284章 罗马共和国!是时候尝尝我汉朝铁骑的拳头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带着桑美人,去地牢探望了她父亲,本来一切都好。 可惜。 离开时发生了点变数。 霍光扛着桑美人,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看守地牢出口的士兵,见霍光扛着那个跟随她进去的大美人出来,顿时心生疑惑。 “霍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霍光摇了摇头,不想解释,于是说道:“别问,有些事 十点多人都睡了的时候,谢燕来也就方便偷东西吃了,幸亏这个年代屋子里面没有监控,要不然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沈心挑挑眉,在刚刚辣到自己的那盆菜里挑了挑,顺手夹起一块肉放到萧祺的碗里。 三皇子前几天差点害得无数人锒铛入狱,现在怎么可能帮忙出谋划策。 “林总好。”第一次见面,沈心还是比较客气的,主动给对方打了个招呼。 还好杰森不在旁边,要不然看到整个一恋爱脑的老板,只怕又会捂脸。 毕加索的花臂跟七点半离开以后,在复活点附近找到一座城池,一座城池这次不光是损失了一件黄金戒指,整个帮派又退帮了六七百的成员,此时他像是丢了灵魂一样,呆若木鸡的看着过往的玩家们。 傅老太太高兴地眯着眼睛笑,大晚上的拉着姜黎黎去花房整理花。 苏洛也大概能够猜到,之所以久久没有床位和立太子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希望这几个皇子能够相互制衡彼此。 其他仨到底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老大跟老四让自己心寒,而老三自己不待见,但她到底也是舍不得祸害他们,所以才会把心思落在了二房的身上。 拿着手电筒往前走了两步,萧祺这才看到,这里面居然这么热闹。 张不缺扶了扶自己老是往一边歪的假发自己也忍不住想笑,这个赵宁真的会玩。 “不必了,我将东西送到,使命便完成了。那我就告辞了。”那人说完,也不拖沓,直接转身走了。自始至终,也没有意识到和他说话的是大晋的皇帝。 没喝的结果就是,我的伤情恢复的极慢。好在我虽然要在翠微宫里头干活,但云卿特意让我干些轻便的活。倘若一直卧床不起,张碧彤那里她也不好交代。 “师兄,你也一样,不行你就带着师兄弟离开,不说我复仇,就说大陆之心已经与我们无缘了。”孟逸朝着李通也是说了一句。 只要我们不乱说,再加上地府里面的几位阴帅帮忙善后,这其实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但是像这种在头七的时候见自己丈夫的事情,这种事是绝对瞒不住的。就算是活着的人不说,那死了的亡魂回到地府里面估计也要说。 “你也不差。”轩辕苍穹的语气还是那般风轻云淡,好似刚才弄出这么大阵势的人不是他。 刚刚从山脚下顺着山路开始村子里面走的我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雾气,除了脚下的那条路以外,根本就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这里的路,就好像当年我从阴阳界里面走过的一样。没有方向,没有声音,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随即心中了然,陈云龙定是误会了,以为是她将他从灵山背回来。 林尘忽然低头,让无数势力脸色一变,也都沉默下来,各自思考起来,毕竟四象学院的高层也没有参与对话。 时间此刻在灵武老者和宫梦雨眼中,是多么的缓慢,两人甚至感觉都是在死亡前的挣扎,特别是宫梦雨,会有一种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 第285章 大汉也要有自己的意林!丞相背刺霍光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张安世、田千秋、杨敞、苏武以及一干将军、副将,听到霍光所说内容,一个个都惊呆下巴。 像西域的大宛国,他们听说过。 甚至是贵霜,也略知一二。 可再往西,罗马共和国和安息帝国这些东西,他们真的是一无所知。 其实。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这些人,以前职位并不高,眼界肯定是不行的。 这些炸弹应该是早就安装好了的定时炸弹,至于为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留本功法给吕大哥,否则我死也不去”。 而洛尘没有跟过去,因为他相信白客,随后自己回到了营销部,好像他几天都没有来上班了。 杨天也放下了手机,认真的与覃盟交谈了起来。交谈过程中,覃君君在一旁一直都是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宗门老祖使用了恢复伤口的药机之后,立刻开始闭关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视力就能恢复到巅峰状态,等到那一天到来,就算是罗刹宗敌人来的再多,估计也没有办法打败他。 “纸人?呵呵,你说错了,那怎么会是纸人,确切的说,我叫它,纸灵。”黑衣人开口说道,眼中绿光闪烁,竟丝毫没有辩解和否认。 但经历了方才一事之后,加速的心跳,发热的脸颊,以及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享受的心情,让雪兔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对桃矢,究竟抱有怎样一种心态。 “大哥事物繁忙,多多辛劳。”紫影剥开一个柑橘,露出饱满的果肉,递到紫盛面前,一脸讨好的模样。 洛尘刚刚消失,十几辆车开了过来,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高家的一切。 “吕布?莫非涂叔叔说的是吕奉先?”张静笑容戛然而止,面带激动的看向涂玉龙。 接下来,一人手持注射器,分别抽取了他们四人恶核里的液体,然后放入一个半人高的白色仪器内。 林雪儿也略懂些手谈,她瞅着林毅落下的棋子微微一愣,仅仅是两子落下,林毅便给她一种错觉,好像林毅心不在焉,似乎林毅的整个心思根本就不在棋局上,他这一子落得有些应付了事。 这心情舒畅下,发现烛光下的长孙皇后格外美艳,顿时心火难耐,一把抱起长孙皇后,就如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般的杀到了立政殿,打算大涨男性雄风,杀得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片甲不留。 回到乾坤圣地后,罗傲继续做守山圣兽,巨无败回到巨灵家族,因为秦阳的关系,他成为巨灵家族的圣子。 秦风在一边只的得头晕目眩,开始的城外迎接到最后的庆功宴会,中间掺杂着太庙、太社告奠天地祖先以及献俘仪式,整个流程几乎要花费一整天的瞬间。 代敏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了吧!行尸既然从那里出来,谁也不能保证,那面墙的背后,还有没有它们的同类。 一间看起来分外宽敞,且装饰颇多的墓室,就连张自立这个外行人,也看的出,那里就应该是这墓葬穴的主墓室。 当一行人赶到周家的时候,偌大的周家一片悲凉,周家的嫡系全都离家出走,只剩下周大福一家三口伺候在老爷子的身边。 要知道,不管是鬼吻蛇的蛇卵,还是这地狱狂熊的精血,那都是有钱也难以购买到的好东西。 而金圣哲面前数十米开外,巨大的冰墙上凿开了许多洞穴,如楼体的窗一样排列。在有光线照射的地方,只依稀的可以看到洞口,里面则是除了黑色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第286章 桑美人绝食?霍光可不惯着,灌她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弘羊是造反罪,属于重罪中的重罪,罪无可赦的那种。 想要他活? 除非汉朝现在立即被灭,改朝换代了,这才有可能。 但这现实吗? 不现实。 桑弘羊的死,是一定的。 那他死后,御史大夫的位置就会空缺出来。位置空缺了,总得派人补上,横竖都要派人,霍光肯定首先让亲信上去。 冷心雅犹豫着拒绝道,看来之前面试时受到过类似的伤害,但眼神中还是有一丝希冀。 看到梁善看过来的像是看怪人的目光,欧阳凌镜苍白的俏脸顿时一红,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尴尬地解释道。 “叶公子,我们之前或许有误会,如果你真是雪族救星,我们应该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大长老沉声说道。 莫伯的后面,之前把人背过来的男人正用俚语诉说着情况,语音急促,显然非常焦虑。 这说话的老大完颜武进好像并没意识到这次事件是他们挑起的,到怪起宋人来了。 司臣毅看了眼满地的鲜血,没再多言,跟着关宸极的身后,也朝着办公区走了去。 慕子云只觉得手背一麻,一丝电流似的疼痛感像是一条线似的从手背一直延伸到肩膀上。 “所有?”冷月神色一窒,有些惊讶的看着封柒夜。他们二人走到今日的地步,的确因为许多事情都没有相互沟通,彼此间仿佛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 “我是节目部的筹备专员。”江玫眼睛瞳孔缩了缩,尽量表现得平和,不希望顾恋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化。 而这些来江南的黑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非法逗留的黑户。许多从事毒品贩卖,组成了一个黑耀帮的组织。组织内管理严格,十分团结,给当地的治安和稳定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这种状态的诡境雨林,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已经被刘沅给完全统治了下来了,因为整个诡境雨林当中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势力慧来反抗人族和虫族联军。 其实从赫连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改变了主意,决定要把她带走。 然而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两人就算是再不信,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老人和康斯坦丁的距离越来越近,他有十足的把握在一瞬间卸掉那个残弱龙王两条手臂,让它无力阻挡即将到来的贤者之石子弹。 顾昀泽:所以您准备去其他世界待一段时间,等功力增长平缓下来,或者等灵气循环体系稳固了再回去? “竟然是沧澜院的剑师长老。”叶霄自然没有想到,来着的身份竟如此高贵与可怕。 梁后站在高座前,清冷的眼底倒影着高座左右金身细长的立鹤,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足以叫人窒息。 老张话音刚落,刘沅就感到一股令人感到惊悸的目光向自己袭来。 村子里的人都躲在地道中,所幸地道在村子里数代人的未雨绸缪下,一直在扩建加固,虽然一个村子都进来了,但也并不显拥挤。 自从刘沅恢复理智之后,心中多出了一些东西,之前的因为心魔产生的变化现在还不能消除,并且让刘沅有一些武技出现了些许改变。 方宝纵身一跳,跳入东江后,摩西隔一段时间,就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方宝只顾着拼了老命的向对面游,他哪里还听得到摩西的呼叫。 孔从明打算的挺好,借着另外一方的招揽,自抬身价,达到迎娶阴秀怜的目的。不过,等他看到看到招安的使者的时候,不禁大为泄气。 第287章 难道我霍光的大汉只有半壁天下吗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美人被霍光的举动吓得瑟瑟发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光,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 以她对霍光的了解。 她觉得霍光不会这样子对待自己才对。 可是... 现实好像跟她想的并不一样。 “霍...霍光,你...你不是答应我爹要照顾我的么,你怎么能这样!”桑美人说话间,瞬间 “听说,你刚刚在御花园,与本王的祖母大吵一架?”七王爷说这话的时候,笑吟吟的,看上去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模样。 更何况只是少些炭火罢了,冬天还没到呢,江林还觉得华贵人仁慈了,愿意先让顺太妃熬过这次伤寒高烧。 说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这最后一句话么。蓝礼闻言深吸了口气,随后挺直胸膛。 辰元看着自己斩杀蛊雕之后,弄的一身鲜血,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那个,我能问一下,你是来帮鹿蜀的吗?”辰元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英招。 为了保证众人安身立命的休伯利安号被不破坏,所以他们俩一般要是动手的话,就跑到外太空去打,反正到最后反正还是凯莎赢了,然后凉冰各种不服。 三公子是在老太爷膝下长大的,老太爷可是教过先帝的人,自然是大公子二公子的教导先生比不上的。 “噢,久仰大名。云清师太和师兄雷惊万里睡塌天白龘,那在江湖上可是威名赫赫,老朽今日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百里雄二非常客气。 这时,三人虽然不太信任,但他们也很想知道,这峡谷之下,到底有什么东西,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刘飞儿有了刚才王子虞的提醒,便没有直接向左右平移。在冯果鱼正面进攻的时候,她左右腾挪,等于将左右肋下的穴位,给他空了出来。 尽管她也想不通叶林是怎么两次把这个矮冬瓜摔在地上的,但只要知道他没事就好了。 反观自己那个娘,一身的素,就连头发上也不过簪了一朵青色的绒花。没金没银没珠玉的,居然也成了能施舍人家饭食的人。 许相梦只一笑便绕夜央跑远,她一个平常的笑容,却在夜央不平常的心思意念里被理解得复杂。 “那你以后可更要将朕的英勇智慧铭记在心。”沐晰卓半开玩笑似的接话,然后一把将她牢牢搂住怀里倒退几步靠在了坑壁上。 乔父听见老婆这么说,知道乔暖要做的东西操作性比较简单,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在昆仑山整日跟在离隐身后的那个粉衣仙子。 “可是朱雀要怎么和外面那两个解释?”玄武一脸担心的开口。朱雀突然出现会让那两人起疑的。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拉到了贺拔毓的怀中,而后吻便像雨点一样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 他的意思星儿再一次看懂了,可是脸上的担忧还是有增无减,她讷讷的说道:“陆道长是好人,我娘亲临死的时候说,她若是遇上好人就不会是那种下场。 “主人。”黑袍男子这次将身躯弯了一点,但头颅却高杨着,叫道。 “对对对,他要起来就狠狠揍他,用刀砍他!”许相梦有惊魂未定说道。 吃完饭,烟香跟许秀才道别。她由老板娘领着,往客房走去。奇怪的是,她的脚伤竟然奇迹般好了。走路一点也不疼了。 第288章 前太子刘据之孙出现!汉武帝的皇曾孙刘病已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西征?大将军,朕记得,小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过西边山多,交通不便,层峦叠嶂,故而西边安全。” “漠北平原,地广人稀,匈奴骑马直驱南下。” “故而先帝一直抗击匈奴,无视西域诸国么?” 汉昭帝刘弗陵对于霍光的教诲那是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忘却什么。 可他不知道的是! 此一时,彼一 “西征?大将军,朕记得,小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过西边山多,交通不便,层峦叠嶂,故而西边安全。” “漠北平原,地广人稀,匈奴骑马直驱南下。” “故而先帝一直抗击匈奴,无视西域诸国么?” 汉昭帝刘弗陵对于霍光的教诲那是记得清清楚楚,没有忘却什么。 可他不知道的是! 此一时,彼一 话音刚落,风彩衣的五光十色的倩影便是出现在风十三郎的身旁。 步千怀不屑一笑,游龙步向左一点,身影一闪,单锋显出一道血光,直劈而下。 方回感受到寒月的力量并没有恐怖到让他无法反抗,但是好像,收拾他是足够了。 用了一个时辰,花费了大量的星辰之力,才提升到二阶三星的修为。 人家已经上山无数次,而自己确是一无所知。曹村长需要知道更多信息,究竟是谁反复进入,这事还需毕黎为他解疑。 如此一来,最为两个重要的工具——电子地图和纸质地图便显得尤为重要了。前者可以规划最合理的路线,后者则更为详尽,如果到时候搜索不到路线,便可以参考这张纸质的地图。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却是睚眦欲裂地发现佘广正往旁边的泳池跳去,而且面带惊恐,明显是看到了什么其他人看不到但又极为恐怖的东西。 这话是他的心里话,没有一丝参假,如果这个时候,他的修为允许的话,他是不会让何鱼渊帮忙,更不会跟他说这些的。 赵阔指向方回的那根手指,毫无预兆地突然亮了起来,以他的手指为中心,闪烁起了亮光。 却是那老头脚下踏出八卦阵图,两手半空回招,无穷空气被招纳手中,随后往下一运,八卦图八个方位轮回亮起,忽的,先天八卦图的巽字位亮起,两人想都没想,直接一跃而起,直奔那个方向。 “好!”江立没有犹豫便点头答应,赢一个少将无关紧要,贝利多少也无所谓,向伏羡展示自己的魄力才是关键。 林怡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已戳痛了江城策的心,甚至唤起了他所有的保护欲。 那些特制的子弹带来的伤,以及一些果实能力造成的伤,竟是如同毒素照成的伤一样,十级身体恐怖的恢复能力下,竟然也是缓慢恢复。 这支部队,犹如白色死神一般,一路潜行。黑夜加上白色的棉衣和斗篷,在冰天雪地里面是最好的保护色。灰色的山崖峥嵘无比,就连人的眼睫毛上,也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 刀千秋一声怒喝,用力震开了巨木,随后不顾巨木再次袭来,全力飞身后退,竟然不再做任何抵挡。 江立嘴角上扬,身形一闪,直接一脸轻笑的出现在数百大人物面前。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雨梨盟的其他成员都为之一振,不知道这是谁说出来的,不过很明显的是,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很熟悉雨梨盟的盟主何清凡,因为其他所有人的关系基本上都在雨梨盟当中,除了一些暗中的势力之外。 韩启迪有些奇怪地看着韩启明,而韩启明则盯着自己手臂上那条肉眼难辨的伤痕,面色铁青。 “你们就不怕我喝醉了发酒疯?”江立轻摇头接过,嘴角轻笑,却还是一口闷下。 再次此时身在香港的黑仔,已经返回了酒店,并黑进了临租房的盗摄监控系统,惊见自己的营长要打死人了,同样是冒了一身冷汗。 第289章 我家主人叫霍光!两小无猜许平君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掖庭,汉代皇宫旁边屋舍,供不受宠的妃嫔以及宫女居住。 除了宫女和妃嫔外。 这里还有一些特殊人士居住在此。 所谓特殊人士,说白了,就是宦官,或者遭受了宫刑的人。 比如掖庭令张贺,便是其中之一。 早年巫蛊之祸发生。 张贺身为戾太子刘据的人,按理说,是要被处死的。不过他 某人凌乱了,这一只老鹰和一只狼在一个树洞里,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随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就看见了一张更为可怖的凶神恶煞脸几乎是贴在眼前。 刚刚带着林枫和鹰长空移动出南海帝都的林惊天感受到身后那股气息又沉寂了下去,送了口气。 楚昊天抱着千舞飞落在她的闺房中,帮她盖上被子,楚昊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雷将军对他们士兵说道:“士兵们;把这个地方清理干净,带来的垃圾一起带走”。 刚才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张脸在一瞬之间竟然变成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让人有一种不敢去直视他的感觉,尤其是这张脸配合上这双眼睛,眼中精光的闪现,让人看得不由地迷醉。 见此一幕,睿瑶几人也是震惊了。  石天的实力如何,他们都是非常清楚的,而现在朝着对方攻击一拳,非但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反倒是被被对方震飞了出去。 而蛟龙魂魄二话不说直接吞下了这魂傀,随后化为一道黑气没入萧锋手中的那面幽冥镜当中。 舰长回道:“其实当我们联系蓓娅的同时,茜茜已经在带我们往地球飞了”。 虽然已经制作好了粹血丹,能够大幅度降低第二次血脉解放的痛苦程度,但是这二次的血脉解放的持续时间,是第一次血脉解放的两倍。 “呵呵,没想到,离开这个世界这么多万年,居然还有人能记住我的名字。”那道声音怪笑了一声。 外围的成员们也总算松了一口气,那些几乎就要缠上基地的恐怖植物们不再异动了。 刘晋元叹了口气,回道:“不用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爹娘都已经不知道请过多少大夫了,就连御医也不算少,可是,他们连我得的是什么病都查不出来。 “你大哥出去了?”他走到了矮个鲨鱼脸的身旁,一脸和煦的问道。 散人们一退走,再加上地狱公会被激怒了之后一阵反攻,一队高手刺客差点直接捅掉炎黄殿的后排脆皮,导致战场迅速扩大,散落到了整个广场的范围内。 两人一处即退,那名血魔族人惊疑出声,雪无痕嘴角勾动,看来他将这血魔族人看的太高。 招来那两个少年之后,丽颖和丽珍就不用去后厨帮忙了,也不方便去后厨帮忙。 狼五做出保证,然后乖乖跟在田甜身后,由她带着进入了她父母房间。 “少爷,我不能靠太近,还是您自己去比较好,我在殿外帮你护法。”老三说道。 在桌上的人都在思考碧安蔻所说的话的时候,克伊尔德倒是先察觉到了别的问题。 琴房里的灯仍旧是关着的,只有几缕银白色的月光淡淡的披洒着。 “别急,我记得你说过,泡茶这是个忙动作,不能急。而且,茶艺也是一门修身养性的东西。”任乾慢调斯地做着手里的事情,嘴里用从苏逸哪里听来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了苏浅浅听。 第290章 霍光罢黜百官!许平君撞上了霍水仙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听到霍光的话,苏武当即噗通一声跪下,说道:“下官不敢!” “不敢?呵...” 霍光冷笑一声。 随即,又伸出了手,婢女将香瓜递过来放在他的手上。 吃了一口香瓜后。 霍光这才继续说道:“大家都是正常男人,有些小心思,本侯能理解。” “那田千秋当初成为丞相,是本侯给他举 而炎黄部落的对手是谁他更加的清楚,无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派遣大军前来,甚至,亲自杀来,而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他能掺和的。 宫雪点点头,细密的汗珠顺着颈部滑落,苍白的脸现出一丝病态的嫣红。 她不说了,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吃起东西来,林木微微的笑了笑,从桌上拿起啤酒来。 紧接着他从黎叔身上下来,推着黎叔的肩膀,似乎是在催促他离开。 “啧啧!”尸鬼狞笑一声,一掌重重的拍出去,打在磨石的后背上。 车子开到了浅水湾之后就开始放慢下来,不过林木看了一路也没看到人。 许震天也是如此,他只是觉得老秦的身影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老秦。 也幸得是徐无忧他们,若是换做圆满大尊境以下的修炼者的话,恐怕就真的玩完了。 不是满足的自己的虚荣心或者其他的什么,只是纯粹的作为一个演员看着自己优质的同行有一个不错的发展打心眼里高兴。 周公子自己默默的吃菜,王洛丹照顾着老爷子,林木则是和刘庆云还有古仔以及王京喝酒。 这样劝慰着自己,波吉强忍着疲惫的瞌睡虫,一口气儿给自己灌了两瓶咖啡。看样子,他今儿估计又得熬个通宵了。 凤流舞仍旧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挣脱不了顾远城的禁锢,只能远远的看着他的哥哥,没有任何的生气。 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叶嘉柔正对着镜子细细描绘自己的妆容,她看着镜中穿着红色洋装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中间客厅里被谢茂砸得乱七八糟,外侍长余贤从与黎顺都垂手侍立旁侧,显然是正在汇报外边的情报。 这时候你蹦达出来干什么?我是皇弟,不是皇子,把我骂毁了有利于你夺嫡上位吗? 原本朱世昌一直在思考,自己变强到底有没有必要,萧承已经很强了,现在却还是这样的下场,那么等到他变强之后呢?又当如何?又能如何? 要说皇帝对皇甫逸轩百般纵容,但景王却并不溺爱自己的儿子,而是颇为严厉的管教他,因为他深知儿子将来最重要,绝对不要儿子成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扈子弟,这年头,向来都是以实力说话。 谢茂也不能对外解释,我能够成功救人的理由,是因为我的随身空间变成了大世界。 “那您写大字没?给我开开眼界?”拍陛下马屁,寻机弄俩荔枝吃。 薛庭儴信守承诺的放走了郭巨卫的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可任谁都清楚双方的梁子这是结大了。 他狂野的力度,吞噬着子瑜的器官,眼前是他模糊放大的俊脸,他的情绪,如此清晰明朗的传递给了她。 齐厉离开的突然,却又好像没有丝毫让人觉得不对的,慕灵心中大约是知道一些的,所以慕灵并没有强制挽留齐厉留下,齐厉就这么走了。 他们若是放开了神识找,找钟星月也不成问题,但现在这里人这么多,他们一旦放开神识,那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很可能会招惹是非,于是只能自己找。 第291章 夜闯霍光府上?桑迁现身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自从可利于书写的纸张被霍光弄出来后,汉朝的文学发展也变得异常快速。 除了那些诗词歌赋外。 还兴起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汇集。 甚至有店铺专门收集那些鬼怪志异的故事编纂成书,然后放在店铺里让人抄写。 可惜的是。 纸张才出来没多少年,什么活字印书术、雕版印刷书的没有出现。 不过从一方面来说,这身份能予他方面,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却也会带来麻烦,究竟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卡巴巴迪率先起跳,一下子就跳出了八米零三的成绩,排在了所有运动员的第二位。 几乎是同时,我和马平川一起被吸入巨蛇口中,顿时一股腥膻味刺鼻而起,马平川大喊一声,手中雷霆之刀一闪,那条十数米长的蛇信已经应刀而断,可他自己也疾速向巨蛇的腹腔之中落去。 而且薛冰的毒手血莲,即使是对付鬼魂,也需要一个身躯才能奏效,现在对方自己分解成无数缕青烟,这还如何对付? 业界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不过,最终由那个金奖歌王出面平息了这场风波。 可以带他离开,可以让他成就至强者,这两点,基本上已经让林源没有任何怀疑了。 有了这些资源,一旦天地诅咒不在,仙医门门人将会有怎么样的巨大发展?这完全不可想象。 那股气息正是和那些怪物一样,这显然是想制造一个那种怪物袭击的现场。 原来,宁才还想带人找叶星辰报仇,但是当知道叶星辰强势夺得丹道大会的第一名后,他就不敢这么做了。 王刚等人连忙紧张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消防门开启后怪物跑出来的场景。 是格桑,脸上的血污似乎已然被哈赤木擦拭去了,面容安静而祥和,身上盖着她的那株绿萝的本体,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因为改命丹还有一个妙用,就是普通人服用之后,也能得到灵根。 “一会一连从正面进攻,吸引伪军火力。进攻开始五分钟后,二连绕道据点后面,突然发动进攻!”王平指着面前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的据点命令道。 我哪儿顾得上听,跑到三姑娘房间门口打开房门一看,就见三姑娘仍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虽然还昏厥不醒,可一见她还在,我心里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是不是自以为自己的实力天下第一了,我告诉你,我们洛阳盟内,能够灭杀你的存在,不计其数。 说罢,她便抬手拎着唐辞往船身猛地一点,跃上一丈左右的河岸。 可是他以为该有的东西,全部都没有出现。在杰克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句什么的时候,他还一度紧张了起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随后他才反应过来,杰克说的是“到了。”。 我这话一出口,霎时间就见张中添眼都亮了,其实起先我问时,心里还在打鼓,以为这窜稀术虽然名字和功效有些不雅,但终究是龙虎山的术法,要学到手岂能那么容易。 然而,这次检定的结果好像还没有结束。系统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机械质感。 主要他不知道他这种情况,如果恢复了纪元商人戒指的力量,会不会在恢复的一瞬间因为任务超过期限而被吸成人干。 “我真的不忍心她那个样子,我现在绝情的让她离开,她会伤心难过,我知道。可这些远远没有她知道我身体情况实情来的疼痛重。”他说到最后,声音都微微有些沙哑。 左边相对来说应该就算是HD市娱乐地段透过闪烁的霓虹看得出云集着不少KTV、桌球厅和洗浴中心之类的建筑为了方便我们就称作“不夜城”吧,靠近十字的右边干道几乎全是厂矿企业以后我们就叫“矿场道”吧。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记吻痕,佟心蕊笑,然后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记吻痕。 义眼开始计算浴室墙壁的厚度,还有那块磨砂玻璃的光线折射率,最后得出了一个最佳角度,穿透了玻璃,观察到了外面的苏薇。 而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就是浮现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当时我就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心跳加速,甚至差点激动地吼叫出声。 只见,莫亦猛然扬起手来,盯着那朱庆棱,一掌死死的拍击在地面上,张开嘴,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 夜洛听到上官蓝要找自己,所以也不去想祁月的事情了,直接起身就往上官府的方向去了。 她语气平淡,不知为何,南宁绝却在其中听出了苍凉的味道,婉转悠长。 云衍话音刚落,就见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间风云变幻,下一秒便有乌云遮住太阳的光辉,树林霎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那我在医院的安排也是洛千城做的?”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毕竟这真相来的太过突然,让我有些消化不良。 她说完,赶紧退到后方去,丝毫要与素凝并肩作战的意思也没有。 我说你别这么讲,这事跟你又没关系。我已经吩咐杜辰风加班带队彻查,到时候你沟通一下法务部,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需要采取措施了。 先皇在世时,就已经给芷凝和沐昕指了婚,恐怕转过年来,新帝就要让他到时候,芷凝也会跟随沐昕去云南吧,就像八皇姐一样。 黄大仙第一次感觉电话拨通的声音是这样美妙,赶紧把手机递给同样惊愕的恭三儿。 什么情况?看孩子张手的动作,似乎三人的关系很亲密!为什么,他却好像很不耐?难不成他背地里有家有业有孩子? 而另一边,殷以霆刚招呼完朋友,罗青就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第292章 臣霍光!弹劾广陵王刘胥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弘羊的罪名是勾结燕王刘旦造反,这在汉朝是死罪,罪无可赦的那种。 而且。 造反坐实,不仅桑弘羊自己死罪难逃,就连他的儿子桑迁、女儿桑美人,都是一样要被牵连诛杀的。 霍光救了桑美人一命不说。 桑迁的寄宿在友人家中,这信息他早已知道。 一直没有派人去抓,便是念着故交,饶他一 她爹几个回来的也晚,这边饭菜都做好,凉皮也都拌了好大一盆,等了好一会,这边他们才推着车,收摊回来。 心急如焚的王旭直接掏了一张绿票给司机,不等司机找零直接三步并两步冲上楼。 外面,阳光正盛,碧绿葱翠的树枝伸到了三楼的窗台,投下斑驳的光点。 她笑,“要是我大娘同意你能留着点了,娟姐打算买什么?”刚听了娟姐的话,她倒是好奇娟姐有了钱会做什么。 “侄儿哪里的话,你我两家可是同宗,虽说近来相较疏远,可血脉情谊还是有的…”安平康不愿得罪安河,安河也不愿平白搅扰安平康,两相拿捏后,安河示意王先生上前。 心里那么想,就真的那么做了,结果好像太用力,把她给掐哭了,妈妈这时候刚进来,看到白落落哭,不用问就知道是我干的,便把我训了一顿。 “怎么?你也看出来了?”我有些惊讶,这家伙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 李啸炎对周梦的话有些惊讶,周伯是周武帝的影子,后来与周梦都在夏家,按照正常的猜测周伯现在应该是听命于周梦的。 她娘日日都嘱咐一通,行李收拾的极慢,需要嘱咐的事项却越来越多。 能作为李家嫡系子弟的护卫,更是身居朔卫之职的修士,皆乃李家耗费巨大,培养出的高手,其资质或许不如天才精英,但心性却绝对属于一流。 原来,风虚子将风麟交上来,询问丹药是否炼成了,风麟故意气了风虚子一会,又堂而皇之的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玉瓶倒了五枚丹药在风虚子手上。 不久之后,锦州又送回消息,说在平州附近发现大宋水军踪迹,恐怕大宋水军已经乘船北上,目前正在探查水军消息。 听了这话,杨丛义心里顿时就有底了,城外房价都高成那样,城内就不用想了,目前看来,他只能租住在临安城三五里之外,住的近了房租他承担不起,也跟身世背景和俸禄严重不符。 “这一次外门执事,依旧由玉家来做;前三名都有机会随我去内门去见会长,倒时自有赏赐,所示诸位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便散了吧。”朱元庆没有丝毫客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一语惊动旁人,对战的两人竟然都是她的弟子,让众人不觉惊叹。 魔皇魔罗建立魔都,封下魔界十王统领魔界十域,用于镇魔护域,魔界十王分别为:冥王、靖王、黑帝王、地狱王、不死王、妖王、巫毒王、堕落王、死灵王、恶魔王和欲魔王。 其中一个就是红袍青年,这青年名扬天哗,乃西岭莽云山杨家少主,单火灵根,家族三位金丹老祖,也是承天宗门下,只是自立门户,代为值守西岭地区。 “你……,怎会如此厉害,当年你不是修为全废了吗?”风诺没有料到风丹竟然如此厉害,一时间惊恐万分。 不过,想来也是,赵云在后世被无数人神化当中,多半都是‘武艺高强,白袍孤马’的形象。人们更愿意去觉得赵云是一个孤单猛将,从不带兵,一言不合就一人骑马去捅你老家。 它的计划是用外面的那个虚幻的灵体,吸收修炼之人的血液,然后在用足够多修炼之人的鲜血将这个封印大阵冲破,让它没想到是,这个时代已经落魄的如此严重。 只见,在这种山腹之中的深洞,本应是黑漆漆一片,但此时中间却一片灯火通明。 丫鬟婆子们惊慌失措地喊着,可晋王爷的脚步顿都没顿一下,好似没听见一般朝外走去。 不过,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样的借口貌似也实在是太烂了一点。 跟了闵斯年十多年的秦妈妈很清楚他的手段,这杏春楼里的姑娘就没有不怕他的,你做错了事情,他直接就用鞭子抽,抽得你恨不得死了才好呢。 尤其是目光向下游走,那机械双腿紧紧夹着的三角区有着无法言喻吸引力。好似深渊,底部却有着血腥的致命诱惑。 四大魔帝出手就是全力,四大杀招全部倾泻到蚩尤身上,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 那个得到火焰类道具,放火烧死王虎手下的那个周贺,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那就好,哈哈!”秦翎大笑着离开了这个赌场,而后又光顾了其他的赌场,每个都给自己下注一万,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车夫停下来,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伸手问安妮要钱。 麦祖荣能够成为港岛最为顶尖的风水师,所拥有的,可不仅仅只是自大和傲气。抛开这一切不说,他本身掌握的秘术道法,以及察言观色的能力,可是相当的不俗。 “这就是我们公司目前的基本情况,所以,赵叔你看我们接下来下一步怎么发展。”白牧秦将自己公司的情况给介绍了一下,当然,李师师带来的优势白牧秦也说了,尤其是一些信息方面的优势,这更是要介绍清楚。 第293章 霍光连奏三本!大汉天子坐战车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弹劾广陵王?朕的这位皇兄...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刘弗陵有些困惑。 广陵王刘胥不像燕王刘旦那般放肆,即便是上次酒楼宴请百官,那也是私人行为。 喝两口小酒,说两句狂言,再正常不过了。 除非! 有人将这件事,捅了出去。 那确实要遭殃。 可惜,上次广陵王刘胥邀 紧接着,在渡鸦与毕姆身后,几十名同样身着黑袍的黄昏兄弟会成员齐齐屈膝跪下,齐声喊出了“黄昏兄弟会万岁”的口号。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不远处的几位名媛的对话,突然吸引到了冉思雅的注意。 在他的印象中,岳光一直都是一个不怎么注重打扮的大叔,虽然不像是胡百万那么的不修边幅,但也总归是一个不会花心思在打扮自己身上的男人。 刚才,她正是将这圣杯中的水液泼洒到道之隐士的身上,在刚一接触到这水液的时候,道之隐士的全身便化作了一道白光。 何秋风到公司之后,夏洛雪已经将他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比之前其他人用心多了。 逐渐的,几个村民对视了一眼,意识到了不对劲,一脸愤恨的坐回位子上。 上次礼品的事,李言和莫德林就走这种捷径,即便是他二人,陈清水胸口的气儿都许久未散。 “我去,谁撞我?!”王权走在最后面,没来由地被撞了一下,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延杭甚至还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操纵方法,如果他真的可以自由操纵金身效果加持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在机炮子弹钻入敌人体内之后再突然取消金身效果加成。 樱落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残肢断臂之类的东西,但却发现了一缕白色的头发。 岩浆冒出一个泡又一个泡,木子鸿感觉到岩浆在上升,温度越来越热,一下子全身汗淋淋,急忙向上飞。 尢玉看着洛罂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百感万千,他不知道这般信任洛罂对不对,但是内心却毫不犹豫的相信她能带给沣狐部落奇迹,甚至是给他一些奇迹。 在突破之后,罗利稍微整顿一下后,再度跟着冷柔前往了巨树的方位,他并不想浪费时间下去了,毕竟待在村庄中没有什么意义。 一会儿之后杜雁晚和戚允显都到了太后这里来,两人来了之后太后就对着杜雁晚一阵儿发难,不过都被戚允显对挡了回来,太后又气又恼,敲打了杜雁晚几句,就放一行人出宫了。 本来是想过让她加入天玄城的,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对她的身份还是保密吧,虽说天玄城的条件的确很不错,但命才是最重要的。 鸣人闻言,彻底沉默了下来,佐助是他一直想要超越的人,在樱落和艾野和好之后,佐助还跟自己切磋了一下,虽然看起来有来有回,但鸣人明白,佐助是在让着自己,毕竟他当时连刀都没有用。 而结界之内,木悠悠看着周围突然一片黑暗,吓得抓住一旁君子夜的手臂。 战场上刀尖无眼的,万一翟夜阑也受了伤该如何是好,就连她的舅舅如今都受伤了,翟夜阑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这一次沈龙轩真的没有去,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谷主给他下了命令,虽然他地位超然,但不能因为他一人影响大家。 第294章 烟花三月下扬州!前往广陵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我拒绝!” 李须女想都没想,直接就这样说道。 霍光扫了李须女一眼。 也没多说什么。 径直转身,只抛下一句话,说道:“行吧,你若是想明白了,明日早上,随本侯一同出发,广陵厉王刘胥的封地。” 其实霍光本想立即就去的,毕竟时间耽搁的久了,容易夜长梦多。 可刚刚他又觉得 但是这些还不是最让他们不可置信的,下面发生的一幕,才真正让商队的人如坠深渊。 幽冥界的事情告一段落,现在幽冥界的军队正在慢慢的回撤,现在已经撤回了差不多一半了,当然,他们在洪荒大陆呆了这么久,也损失了不少人。不过恒并不是很在意,反正这些军队今后也很难用到了,少一点也无所谓。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到家以后不要忘了给我和雨柠姐姐报个平安。”宁毛毛说罢,突然踮起脚尖,在滕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凑近了他脸颊,然后轻轻的亲丨吻了上去。 又检查了一下箭支,木箭用掉了半捆,还有5捆半。精铁箭倒是没有数量上的损失,就是有几支开始掉耐久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黑暗国度没有光芒,人造光芒不可能一直点亮。 等到安迪接近草丛的时候,老香也赶紧来到安迪的脚边,一边蹭着他的腿,一边不停的摇着尾巴。 毒医三老已经被碧渊流芳勾起了瘾头,目光一直聚焦在李响手中的黑色瓶子,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当即毫不犹豫的宣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两个负责巡逻的斥候听到忧郁的斧头尖叫。赶紧冲了进来一脸紧张的东张西望,看见十二个掠贝吓了一大跳,立刻掏出自己的兵器。 此时,丁皓并不知道游戏里发生这这么大的事,还在无奈的看着胡峦峰。 可谁知道这‘光头王’说完话之后又开始牵着马往前走了两步,这样一来,刚刚钻出车箱的李承乾立刻就站不稳了,身子一歪就要往下掉。 至于那五根五百年的空灵竹? 他之前已经检查过了,内里没有生机,肯定是无法种植的,而且就算是有生机? 他也不舍得拿去种? 这可是炼制法器的好材料。 “大家一起上,此贼已经是强弩之末。”赵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大声说道。 危机解除,被短暂剥夺的空气猛地涌进喉咙,呛得三公主带起泪一阵猛咳。 李思慧笑了,人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她不怕毒蛇咬,系统自然就能帮她解毒。 他的坐姿相对于容漓实在端正太多,就犹如俗与雅,散漫与严谨的两个极端,二公子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竟觉得格外和谐? 山顶处有一座道观,坐北面南,大门上是三个朱色大字:云门观。 风纪撑着身子,看着怀中的人,眉间压了下来,他还没有做接下来的动作呢,这个雌性竟然拒绝了他?眉峰不由得压了一压。 钦原不知道怎么回事,痛苦的挣扎着,完全无法抵挡,吓得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白泽身旁。 孟初月向苏锦年讨要这个,不是为了去其他医院做第二份假病历,是准备放在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关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似鬼似僵尸的,于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才好,只能将画好的黄符一个劲的往她身上贴,黄符是用红色的朱砂画得,每贴一下,对方的动作就慢了一些。 第295章 坐牢就坐牢嘛,做什么生意!霍光遇见萧何七世孙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蹴鞠怎么玩?西汉的蹴鞠,可能与往后几个朝代略微有些不同。 不过大体上相差不大。 一般分为两种。 一种是有球门的对抗,一种是无球门的表演。 像宋代的高俅玩的蹴鞠,应该就是属于无球门的表演,能炫技。 有球门的对抗,则至少需要二十四人才能参与,如果正规一点,还需要裁判执法,这 耶罗尔很果断的答道:“对!”他当然记得,那一次他还和灰蒙思佳吵了一架。 赵炎再次沉默了,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却都被赵炎咽了下去。咽下去好,咽下去好,咽下去的是悲伤,咽下去的是眼泪。 这一仗,商国未费一兵一卒,只死了几十头耕牛,莫国的大营彻底被端,悉数归降。 齐鹰站起身来,将现在的局势一五一十的对着苏彦讲了一遍,展开了沙盘,指点了很长一阵,详细说出了兵力的分布。 几声清脆的巨响,每颗大树的旁侧都冒出无数条树藤,在伸出来的一刹那将面前的生物牢牢的捆绑住。 花上雪说着早已出了门,就连那些丫鬟也立马出来,脸上多了那么一丝羞涩,跟着花上雪下了楼。 也顾不得神识是否会崩散了,神枫再一次加速!这下神识不仅有被撕扯的痛感,还有被挤压的苦楚,其难受滋味简直难以言语,但他却只能强忍着。 屏幕上的情节还在演绎,狂剑随后而来的一道剑气,以及许琳等人的魔法,紫sè的火焰、紫sè的雷电、七彩的多重箭芒,交织成了一道道美丽画面。 孔明冲诸人微微地一笑,说:“好了!各位不必送了!到此为止吧!回去好好地布置防线!我们最重要的敌人是曹操!懂了吗?回去吧!都回去!”孔明如此一说,关羽等人也不好再强求些什么,只好有所不甘地离去了。 陆逊的话让孙权一颤,其实孙权的内心何尝不懂孙霸也不适合,可是他只是说说气话,何况现在再肯定陆逊的话,那等于扇了自己的一巴掌。对于陆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做法,孙权脸上尽是不满之色。 其内容是:新产品研制成功。“爱疯普拉丝”自既日起将全面问世。 不过,它已数日未曾睡安稳了,此时,身躯正有节奏的抖动着,惺忪的睡眼中满是无奈。 此时,绿色的草地之上,除了一直待在原地的卡卡西几人外,忽然又出现了三道黑影。 “对了,之前说的那个新闻,你给我讲讲具体的情况。”王奋嘴上说分钱,又问起了之前头条新闻的事情。 如果纪明也有几十年的功力,一招如来神掌拍出,恐怕连山都能打碎。 鸣人分身与雏田双方几乎又同时消失,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出现在木叶演习场的那条河流之上。 昨天王奋被带走后,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个个吓得觉没有睡好,饭也没有吃饱。现在稍微松了口气,众人都觉得肚子有点饿。 由于一时还弄不清那颗阴阳珠的妙处,就将它暂时放在青龙钵盂中滋养;那个青龙钵盂,看似一个瓷盆而已,实乃宝物一件,里面的清水可滋养灵物异宝;那颗珠子在青龙钵盂中竟然能够自行转动,似有灵性一般。 他的话可不是随口说的,两个普通的基里艾洛德人,都能够跟迪迦打得难舍难分,能够让他们信奉的神,实力肯定不是现在的迪迦能比的。 第296章 霍光路上遇袭?广陵厉王刘胥自尽了 - 吾兄冠军侯 - 女口夏 桑美人和李须女踢了会儿后,也累了,便歇息下来,拿着蹴鞠走到霍光身边。 “给你!” 李须女拿着蹴鞠,要还给霍光。 霍光没理会。 身后的萧望很有眼力见,赶忙起身,上前接下蹴鞠。 有眼力见的人,就是好用。 李须女看着面无表情的霍光,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怎样,说道:“我说 当然,那时候,我也根本不会意识到满脑子污秽思想的我,其实真的太天真太天真了。 “不要。”二雷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死死的用双手握住了肖王霸下落的长矛的尖端,一滴滴的鲜血直接落在了苗诀杨的头上。 打量了整个厢房一眼,盛风华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然后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司战北倒了一杯。 萧燃站在客厅里不应该该怎么办,她也很难受,甚至比我更加的难过,可又怎么样? 等上官蓝冷静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脸上某人的手部动作是越来越过分了。 后来她们在蓉城青城山,拜了一个师父,学功夫,决定学好功夫,就回来报仇。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掉下去?”我真不知道刚才我错过了什么,如果我在帐篷里看到黑影就追出来,如果我不犹豫,可能不会发生这些。 那时候刘刚还是昏迷状态,医生告诉我刘刚的状况很糟糕,全身都粉碎性骨折,恐怕很难熬过几天。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沉重到了谷底,心里一股怒火攒动但是发泄不出来,或者说,是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后来,他们又在莫磊的房间里继续战斗,我实在困了,就懒得搭理他们。 门后面的照片确确实实是让我们都惊了一下,连月子都是愣了那么一下才回过神来。 “老爷,少爷,二夫人,请你们不用担心。夫人只是太累睡着了。几个时辰后就会自然醒。而且,之前有祭司大人的帮助,夫人是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姜心缘解释道。 苏樱怎么也想不明白,倒是周围的同事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比起祁王年少就被赶出宫门,从此自生自灭,受尽屈辱,和凌王在皋帝的一怒之下被关进永巷,从此不见天日。 目光从瑜总身上收回,李龙的目光掠过下方数以百计的参赛者,轻声的开口说道,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瑜少也是转过身来。 他没办法对世间的事情直接参与,只能在沁湄没注意或者看不见的地方提醒一下她。 “果然还在。他们花了那么多钱,却什么也不做?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昨晚一直都在吗?”鸨母见玉真的守宫砂真的在,不由更加担心的问。 而且,他们非但带上了全部的丙营兵马,还把整个平南镇的骑兵部队全部带了过来。2500名玄虎重骑,2500名飞鹞子轻骑兵,早已在舰船上整发待发。 怒极的魔将气沉身稳,运化自身全部功力,霎时间魔威高涨。落日孤魂怒吼一声,孤枪贯入脚下立身之处,魔能顿时蔓延开来,那许多巨石纷纷碎裂,变为碎石。 首战便落下风,司马台笑不敢大意。屠绝的披麻刀能放出冥纸幻影遮蔽他人视线和隐蔽自身攻击,灭绝的哭丧剑又有扰人心神的攻击,着实不好对付。 来到顾家别墅里,静谧的别墅里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怪不得顾东城会要带她们来替他庆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