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聚会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在省图书馆的那个周末是第二次见到李晏安,不过季芸孜没有认出他。他们在三楼的电梯口刚好撞到,见对方在面前挡住原地不动,季芸孜抬头看向这位身着白色运动外套的年轻男子,他正抱歉地对她笑,季芸孜礼貌地回以笑意就绕过他下楼了。 她拿两三本经济类的书籍找了位置坐下,有很多看不懂的,有时候拿出手机查一下资料,有时候记录一些笔记,不知不觉时间流走一下午,天空泛起暖黄色的光辉。 离开图书馆时,在取包处季芸孜又见到了电梯口的那个男生,他正和另一个比他稍矮的男生小声说话,这会他没有看见季芸孜。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正是下班高峰,车上闷热拥挤,颠簸了好一会才到达学校门口,季芸孜找到室友夏祺说的饭店,点了份牛肉米线。 吃完晚饭和夏祺回宿舍,聊了聊这周的课后作业,大三的课程繁多复杂,有些老师讲得浅并不好懂。晚上季芸孜忙活了一会作业,洗漱好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玩手机,室友们也相继上床熄灯了,毫无预兆地她又想起今天下午电梯口碰到的男生,觉得有些熟悉但自己应该是没见过。 周五是高中同学贺荣晰的生日,他也是闺蜜苏梨的男朋友,季芸孜晚上找到一家叫“西柚”的KTV,这是他们几个高中要好的朋友的常聚之地。 季芸孜打开指定的大包厢就看见苏梨向她招手,苏梨画了浓浓的夜妆,在有点昏暗的灯光下她像是夜里的精灵。苏梨旁边的贺荣晰也对她点点头,他的头发比上次见到长了许多,季芸孜递给他礼物道了生日快乐。 这里坐着应该有十几个人,大多数是以往高中的同学,还有几个是贺荣晰的室友和朋友,大家互相都比较熟悉。贺荣晰和六七个男生在玩骰子喝酒,还有一些人在另一边聊天唱歌,苏梨拉着季芸孜加入到他们的话题。 “诶诶,你们看坐在贺荣晰旁边的那个男生好帅啊,五官也太优越了,以前好像没见过。”一位女同学拉着大家看着那个男生小声地说。 季芸孜顺着这话看过去,男生鼻梁十分挺拔,略薄的嘴唇微微抿着,随着游戏的进行大笑的时候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睛闪烁,噙着笑意,渐渐露出月牙的形状。 她认出这是上周在省图书馆电梯口的那个男生,今天他穿了一件墨绿色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是散开的,锁骨在领口下若隐若现。 “对对对,一来我就注意到了,要不是老娘已经有男朋友了,我肯定追他!” “那我没男朋友,我可以,嘻嘻嘻。” “人家应该不喜欢你这种吧。” “那我呢,我怎么样?” “……” 没两分钟大家又开始了其他的话题。 季芸孜忍不住又朝李晏安那边看了两眼,刚好对上他抬起的眼眸,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手里盛着果汁的杯子差一点没拿稳掉到地上,快速地避开那双深邃的眼眸,心里有点急躁让脸颊也变得微红,在暗淡的灯光下看起来并不明显。 刚刚听苏梨说,他是贺荣晰的表哥,名叫李晏安。 李晏安。她心里默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经过眼神碰撞后,季芸孜没有再往那边看,偶尔听到他们玩闹的声音,她分辨出李晏安的说话声和笑声,是很清脆的音色,是清泉流过石头敲打着动人的节奏。如果刚刚她没有躲避的话,她或许能看到李晏安再次弯成月牙的眼睛,能看到他微微上扬的柔和的嘴角。 事实上,如果季芸孜多朝那个方向看几次,他们可能会多几次眼神的碰撞,因为那天晚上,李晏安也时不时地看向她,从她进包厢门的那刻起。 李晏安记得这个或许见过两次的女孩,她清爽的着装,微卷的长发,神采奕奕的眉眼,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以及她说话时轻轻的声音里夹带着甘甜的气息,都让李晏安很难不注意她。 徐冶每次聚会都特别活跃,大家吃喝聊天的时候他已经不停地唱了好几首歌,其他女生不耐烦了,切了歌把他拉下来。徐冶走到聊天的阵营,坐在季芸孜旁边的空位,碰了碰季芸孜的杯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季芸孜,这不像你啊。”徐冶喝了几口啤酒,斜眼看着她。 “怎么?我平时很闹腾吗?”季芸孜确实和同学在一起时不属于沉静类的,有时候喝点酒更是和他们几个男生玩划拳玩得贼六。徐冶就喜欢季芸孜这种和在学校上课时一副高冷的好学生样反差特大的样子,觉得特有趣。 徐冶笑了笑,一副“你说呢”的欠揍表情。“孜姐,咋俩唱首歌吧,想唱什么?” “我不想唱,你找你那女朋友啊。”季芸孜看着对面的梁琪,从徐冶坐下来开始季芸孜就一直忍受着对面投来的并不友善的目光。 “前女友。”徐冶瞥了眼梁琪,淡淡地说,拿起手机晃了晃,“歌点好了。” 季芸孜有点无语,不过没有继续拒绝唱歌,她看了眼梁琪,耸肩无所谓地继续听苏梨他们聊天。 徐冶选的歌是一首情歌《想把我唱给你听》,季芸孜拿话筒的时候,察觉到那边的李晏安抬头注视着她。 季芸孜的声音纯净带着甜甜的气息,很适合唱这首歌,她的歌声悠扬婉转,像是一缕春风里带着桃花的淡香,让听的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李晏安仔细地听着季芸孜的歌声,摇着手里的骰子和贺荣晰他们猜数,嘴角挂着几分得意。李晏安似乎很擅长这个游戏,贺荣晰他们几个都喝得憋红了脸,只有他在一边悠然自若,留意着回荡耳边的动人嗓音。 出手相助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唱完歌回到自己的位置,梁琪拿着酒杯跟过来坐在她旁边,梁琪眼神迷离脸色深红,应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季芸孜,你凭什么啊?你整天装给谁看啊,以前在学校你装好学生,在外面你装小太妹,我真是不明白哪个是真的你?” 季芸孜转头与梁琪的眼神相对,梁琪的神情没有多么狠戾,带着艳丽的笑容,却透着不浅的寒意,竟然让她心里抖了一下。 “现在呢,你又在装什么?是在想着怎么欲擒故纵,让在场的异性都成为你的猎物,看他们怎么博你一笑吗?今晚有不少目光都投放在你身上呢,你可真是不容小觑。” 梁琪的声音不大,被室内的音乐覆盖住,他人只以为她们正在愉快地聊天叙旧,但梁琪的每一句话都贴在季芸孜耳边,季芸孜听得清清楚楚。 季芸孜知道梁琪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对她能避则避。她向来做事随心所欲,这里的同学都知道她在学校和在外面几乎两个样。 季芸孜自己也曾想过到底哪个是真正的自己,后来她很清楚,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模样,那都是她自己,在学校她尽可能的做好分内之事不想添乱,和朋友在外面她可以无拘无束地融入各种形式的娱乐,她不过是做自己想做的。 季芸孜看着梁琪,表情淡漠,“这里就这么多人,我的目光也把他们都看了个遍,难道所有人都勾引我吗?你难道没有看任何人吗?还是你看的人一直没有回应你呢?”季芸孜看着不远处的徐冶,故意戳中梁琪最在意的软肋。 梁琪眼睛睁大,手迅速地抬起,季芸孜眼疾手快挡住梁琪手上的动作,却还是让杯中的酒洒在了她的衣服上。季芸孜气得想马上扇梁琪一巴掌,顾及到在场的人多,吸了两口气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只是酒杯摔碎的声音仍引起了包厢内所有人的注意。 不想梁琪似乎还不解气,抬起手欲再次攻击,季芸孜还未来得及阻挡,梁琪的手就被牵制住了,顺着方向抬头一看,此人却是李晏安。 于此同时,徐冶也走了过来,“梁琪,你疯了吗?酒喝多了?” 苏梨在一旁看傻了,反应过来立刻把季芸孜护在身后。 梁琪神情有些恍惚,季芸孜注意到她听到徐冶的声音时眼底渐渐升起的悲哀,在人群中显得尤为孤独。 李晏安放开梁琪的手,饶有余味地看向季芸孜,这个女孩今晚几乎不怎么说话,不想寥寥几句竟激得旁人这般失态。 他递出一张纸巾,“去柜台那边吹干一下吧,小心着凉。” 季芸孜缓慢地接过纸巾,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被苏梨拉着出门,“对哦,孜孜快点,不要着凉了。” 苏梨不停骂着梁琪的同时小心地用吹风机吹着季芸孜的衣服,季芸孜觉得苏梨可爱,心里温暖了许多,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气愤了。 回到包厢的时候,梁琪已经离开了,徐冶也不在。梁琪误会了她很多年,但是季芸孜心里很明白,徐冶是不可能喜欢自己的,顶多是朋友间的互相欣赏。 切蛋糕的时候大家都围在一起,苏梨给贺荣晰点上生日蜡烛,在生日歌和欢笑声中,贺荣晰许愿吹蜡烛,趁其不备有个男生抹了一大把奶油在他的脸上,几个同学立刻开始了一场混战。 季芸孜看到这情况,迅速的躲开了追赶打闹的区域,看着贺荣晰和苏梨被围困在一群人之间,笑得些许颤抖。 她没有注意到向她靠近的李晏安,直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一份蛋糕,她才看向又一次站在身边的这个男生。 “慢用。”李晏安眼睛毫不避讳地注视她抬起的双眼。 季芸孜伸手接过蛋糕,叉子却被不小心碰到地上,她下意识蹲下想要捡起来。 “有多的,别捡了。”李晏安又递给她一把叉子,季芸孜伸手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触感微凉。 “谢谢。”季芸孜心里想着刚刚若不是李晏安帮助自己牵制梁琪,可能今晚还会更加狼狈。 “不客气。”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贺荣晰喝的有些多,苏梨叫了辆出租和贺荣晰的室友把他一起扶上车,转过来想送季芸孜回学校,但季芸孜拒绝了。她们不顺路,况且她到学校后苏梨又要自己一个人回去,季芸孜也不放心,她们的学校离得也蛮远,两人姐妹情深,都不能不顾对方安危。 “我送她回去吧。”季芸孜听出了后方的声音是李晏安。 李晏安刚走出KTV,就见到季芸孜和苏梨这般情景,有意愿帮助解决她们俩的难题。 苏梨见到是贺荣晰的表哥,回忆了曾经打过的为数不多的照面,觉得算是可靠的人选。 “行,那就让李晏安送你吧,孜孜你到宿舍跟我发消息,下次见。” 苏梨跟季芸孜告别后,又再三叮嘱李晏安保证安全,才放心地上车和贺荣晰一起离开了。 同学们都已经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季芸孜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没事吧?” 李晏安看了眼季芸孜衣服上的酒渍,先开了口。 季芸孜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觉得有些窘迫,“刚刚谢谢你。”。 “你在哪个学校?” “X财大。” 没过多久,李晏安叫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侧身让季芸孜上车。 两人上车后,李晏安拿出手机好像是在发消息,季芸孜本来有意聊两句,看到李晏安正在忙碌,只好把头转向窗外。 五六分钟后,李晏安放下了手机,看向发呆的季芸孜。 “你读大三吗?” 季芸孜听到声音把意识收了回来,开始回应他的话题。 “是的。你是哪个学校的?” 李晏安笑笑,“我已经毕业了,在北京上的大学,因为比较习惯家乡这边,前不久回来工作的。” 季芸孜听到李晏安已经工作了还是有些意外的,尽管两次短暂的相遇很容易看出李晏安的气质与众不同,他面目温和,笑起来如沐春风,他的眼眸深邃动人,其中的睿智冷静如同藏得极好的锋刃,这是她身边绝大多数人都不具有的。但是,他眼睛弯成月牙时的柔和能遮挡住所有锋芒,他的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上扬,他自信且温柔,这时季芸孜会觉得他们是可以很近的。 李晏安见到她眼中闪过的诧异,不以为意地继续着话题。 “学的什么专业?” “会计。方便问一下你做什么工作吗?”季芸孜忍不住好奇接着话题反问。 “我学金融,目前在证券公司工作。” 他们聊几句,又沉默一会,四十分钟的车程就快进入尾声。 “可以加微信吗?”李晏安犹豫了一会还是提出了请求。 “当然。” 季芸孜在申请栏看着李晏安这三个字的笔画。 晏安,安乐、安定。 她领会到李晏安询问的眼神。 “季芸孜。芸芸众生,孜孜不倦。” 草莓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四月带着浓浓的春意,早晨从操场路过的时候能看到一些人在晨曦下跑步或是读书,呼吸着属于这个季节的空气。季芸孜和室友蓝依依一起跑了一个小时,出了一些薄汗,去食堂吃了早饭又回去换了身衣服,匆匆赶去教室上法语公选课。选修课宿舍四人选的课都不一样,季芸孜不得不一个人匆匆前往教室。 到了教室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她选了偏后面一些的位置坐下,法语听起来烂漫,但没有季芸孜想象中好学。上课到后半程有课堂互动的环节,要求同学间自行两三人组成一队,季芸孜刚正打算找斜前方的两位女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季芸孜转过头看向身后,是一位之前在课堂上没见过的男生,肤色黝黑留着寸头,嘴唇厚厚的,有很深的双眼皮,笑起来显得有点憨厚。 男生咬了咬嘴唇,“同学,我能跟你组队吗?” 季芸孜又看了下斜前方的那两位女生,她们已经和另一人组好队,季芸孜只好点点头同意了,男生马上拿着纸笔坐到季芸孜旁边的空位。 季芸孜和这位男生写好情景对话的稿子,又一起对话了几遍,为稍后的课堂互动不断完善,她发现这个男生法语发音很好听。果然,他们两人的对话展示后,法语老师对那位男生表示了诚恳的赞赏。 下课后,季芸孜去到下节专业课的教室帮室友占了位置,玩着手机等着上课。她看着列表中几天前新添的名字,离上次李晏安送自己回学校已经两周了,和李晏安的聊天框中除了系统的打招呼什么都没有,他们留了联系方式,却还不曾有联络。 季芸孜点开李晏安的朋友圈,他更新动态的频率不是很高,大多数是记录旅行和美食,季芸孜猜想这应该是李晏安区别于工作的生活号。 李晏安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上个月初的一组在云南洱海的照片,白色衬衣和浅蓝牛仔,他双手插兜站在海鸥聚集成群的湖边,有点长的刘海微微遮挡眼睛,让整个人显得几分慵懒。 季芸孜翻看这组图好几分钟,她回想与李晏安的两次见面,忍不住想他在公司工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也是平时这般慵懒从容吗,还是如他眼底隐藏的那样锋利不容侵犯? 夏祺坐到旁边位置的时候,季芸孜匆匆点了几条赞退出了朋友圈,把思绪收回来和夏祺聊了几句就继续上课了。 每周的课很多,课程的消化和作业也占去了不多的课后时间,季芸孜偶尔在忙碌中想起那天的生日聚会,想起出手相助的李晏安,拿出手机打开他们的对话框发呆。 季芸孜还记得关于李晏安的一些细节,他乌黑的头发,浓密的眉,深邃的眼,柔长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和站在身边时她能够到的宽厚的肩膀。 周四的中午,上完整整一个上午的课,季芸孜和夏祺一起在食堂吃午饭,刚放下筷子手机就震动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季芸孜吗?” “嗯……你是?”季芸孜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一时不能确认出电话那头是谁。 “我是李晏安,我看你微信的资料有号码就直接打过来了,恕我冒昧。” 季芸孜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李晏安这么久没有和她发过一次信息,竟然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你学校门口。” “在哪个门口?你等几分钟,我马上过来。” 季芸孜跟夏祺说有点事,就匆匆离开了食堂。 她在学校西门看到站在停车位旁树下的李晏安,这次李晏安与以往休闲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头发认真打理过,露出好看的额头,一米八几的身高和健壮的身材把整个人衬得气场十分强大。 季芸孜看到这个模样的李晏安,脚步一滞竟有些不敢靠近,她走到离李晏安面两米远的地方停下。 李晏安双手插兜,笑着走到季芸孜的面前,依旧是悦耳的清脆嗓音。 “怎么了,不认识了啊?” “没有,你今天这样好像有点……不一样。” 李晏安有点不好意思地挑眉笑了笑,“噢,中午刚和客户吃完饭,正好路过你学校。” 说完转过身打开身后一辆白色奔驰的车门,拿出了一个篮子递给季芸孜。 “客户带过来的草莓,蛮新鲜的。” 季芸孜过来的路上一直疑惑李晏安找自己有什么事,怎么也没想到会送自己一篮草莓,她接过篮子不禁笑了起来。 “谢谢。” “不客气。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周六下午可能去省图书馆还书。” “嗯,一起吧。” 季芸孜有些愣住。 “不方便吗?”见季芸孜不回应,李晏安认为她可能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方便方便。我周六联系你。” 说完这句话,季芸孜心里就有点后悔了,自己下意识地竟然把话说得这么迫切。 “好。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上班了。周六见。”李晏安眼睛又弯成好看的月牙状。 “再见。” 和李晏安分别后,季芸孜在走回宿舍的路上,想到刚刚和李晏安说话的情景,有些懊恼自己怎么那么呆,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走了一会又想到李晏安不同以往的西装造型,比平时凌厉了很多,却是另一番风情的撩动。她看着手中这篮鲜红的草莓,嘴角不受抑制地上扬起来。 周六的约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到了周六,季芸孜很早就起床了,尹莎周末因为要和男朋友约会一向起得最早,看到季芸孜的时候吃了一惊。 “孜孜,你怎么起这么早,你也约会吗?” “不是,我想去跑会步。” 季芸孜昨晚和李晏安聊天时,约好了下午两点去图书馆。虽然睡得晚但季芸孜昨晚睡眠比较浅,早醒后就睡不着了,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在这个春意浓浓的早晨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周末的操场有不少运动的身影,季芸孜戴上耳机开始慢跑,还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太阳尚未完全探出头,晨曦洒了半个操场。 她开始思考下午要做些什么,平时过去省图书馆就是找几本书呆一下午,但是今天总不能和李晏安一起坐一下午吧?就算李晏安也许不介意这样,总觉得有些不妥。 跑完步吃过早饭,洗了澡跟夏祺和蓝依依一起闲聊一会,看完一部电影就出去吃午饭,开始准备下午的赴约。 季芸孜打开衣柜换了好几身搭配,最后穿了一件雪纺衬衣和牛仔长裙,认真化个了淡妆,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季芸孜一到校门口就见到李晏安站在不远处看手机,李晏安今天上身披了一件黑色皮夹克,搭了深色牛仔和高帮皮靴,这样的着装让他看起来带着几分冷傲。李晏安周末和工作日的样子实在相差太大了,不得不说,与李晏安的几次见面,单是外表都给季芸孜带来了不少的惊喜。 季芸孜走到旁边停下,李晏安才注意到她,他马上收起了手机,抱歉地笑了笑。 “在忙工作吗?”季芸孜留意到他刚刚看手机的表情很认真。 “嗯,忙完了。” 李晏安带着季芸孜走到车边,打车车门让季芸孜坐到副驾驶,开始驱车前行。 “大三的课多吗?” 听到这个问题,想到每周几乎排满的课,季芸孜不免叹息一声,“多,还很难。” “多注意调节休息。等会去图书馆还了书,想留在那边看书还是想去其他地方?” “不了,我借两本书就离开。对了,你喜欢宠物吗?等会要不要去苏梨姨妈家的宠物店逛逛?” “可以。我不讨厌宠物。” 季芸孜听着“不讨厌”几个字,想着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其实她自己对宠物也谈不上喜欢,只能说不讨厌。 不过,比起在图书馆一起坐一下午,这个选择实在好太多了,这是季芸孜今天早上跑步时思考了很久决定的。苏梨今天下午肯定会在店里,大家比较熟悉,到时候在一起也不会太尴尬。 到了图书馆,季芸孜和李晏安去三楼选书,这学期有个财务分析的常规作业,季芸孜想找点资料多学习一下。 “李晏安,可以给我推荐一些关于分析财务报表的讲得比较好的书吗?”季芸孜小声的抬头询问。 李晏安感受到耳边轻微的气息,手上拿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等会,我帮你找找。” 李晏安很快拿了五六本书过来,“你挑两三本带回去吧,中间两本都讲得比较基础,最上面这本讲得蛮有趣的,其他基本都是讲得很详细但可能不好懂。” 季芸孜选了一本基础的和一本详细的,又陪着李晏安拿了几本关于投资学的书,一起离开图书馆前往苏梨那边的宠物店。 “财务分析我建议多看看论文,对实践很有帮助。”李晏安边开车边对季芸孜说。 “嗯,谢谢你帮我选书。” 李晏安看了一眼女孩发亮的眼睛,转回头笑了笑,“不必客气。” 季芸孜睫毛颤动了一下,看了几秒李晏安的侧脸,欲言又止,转头看着窗外发呆。 “平时空闲都喜欢干嘛?”李晏安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唱歌,看书,旅行。”季芸孜这一年没有兼职,空余时间比较多,有时候和室友逛街探店,有时候和夏祺他们喝酒唱歌,有时候找个安静的地方写画看书,或者兴致好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坐车去附近的城市散散心,算是平静麻木的生活中偶然出现的心动之际。“ “你呢?喜欢做什么?“ “听音乐,爬山。”李晏安看到红灯在路口停下,“我这里有两张下月的钢琴演奏会的门票,如果你有兴趣希望能邀请你同去。” 季芸孜对上李晏安和善的眼神,“我会考虑的。” 到了宠物店,苏梨正在照顾两只刚出生的小狗,贺荣晰也在这里。看到李晏安和季芸孜一起出现的时候,他们不免有些惊讶。 李晏安刚开口想说明情况,季芸孜却抢先一步回答,“我们在图书馆刚好遇到的,就一起过来了。” 季芸孜走到夏祺旁边一起看了会那两只小狗,拿了些狗粮喂喂旁边的博美和金毛,热情地逗着这几只好看的狗狗,却是心不在焉,不时看看和贺荣晰坐在不远处说话的李晏安。两兄弟刚开始气氛有点严肃,李晏安说话时看着贺荣晰的眼神有些冷冷的。 “你不是不喜欢狗吗,今天怎么对狗狗这么热情?”苏梨看着十分反常的季芸孜,忍不住疑惑。 “想你了嘛。”季芸孜悄悄收回看向李晏安的目光。 “哼,那我倒没有感觉你对我多热情。” 季芸孜放下狗粮,扑向旁边抱着苏梨,“你可是我最爱的宝贝。” “放开,肉麻!”两姐妹嬉笑着打闹。 晚上贺荣晰让李晏安请吃饭,李晏安当然没有拒绝,选择了一家环境很不错的韩式烤肉店。 “五一放假后我要出去写生,去一个古镇上。”苏梨拿了一片生菜,语气淡淡的。 “怎么没听你说过。”贺荣晰并未提前得知这个消息。 “我忘记了,对不起。” 季芸孜放下筷子看着苏梨,“这次要去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孜孜想要什么礼物呀,我帮你带。” “不用,发些照片给我就行了。” 苏梨递了块寿司给贺荣晰,却被贺荣晰偏头不耐烦地躲开了。 “贺荣晰,你什么意思?”苏梨把筷子摔在桌上。 “我是忘了第一时间告诉你,对不起。但是我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专业课程需要,我总不可能不去啊!”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这样了,苏梨。在你心里你男朋友,我的位置到底占多少?”贺荣晰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苏梨和贺荣晰对视着,谁也不让谁的较着劲,过了一会苏梨转过头看向窗外笑了笑,有些苦涩,季芸孜注意到苏梨眼里闪烁的泪光。 季芸孜从高中起就见惯了这两个人吵架,起初她还帮忙劝说一下,后来发现这活不怎么讨巧,搞不好两边都厌烦自己,后来索性就不管他们了,这对小情侣好像总因为一些小事吵闹。 “贺荣晰,你注意点,别什么火都往女孩子身上发。” 李晏安今晚第一次发声,却能听出明显的火气,把旁边的季芸孜吓了一跳。 任彬尘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贺荣晰看了眼李晏安,沉默了好一会,才带着几分别扭地跟苏梨道了歉。苏梨没有说话,起身拉着季芸孜去了洗手间。 “还好吗?”季芸孜抚着苏梨的肩膀。 “孜孜,你觉得我和贺荣晰合适吗?” 季芸孜看着苏梨叹了口气,苏梨在恋爱中其实很任性,但又爱得格外热烈,她像是一把火,把爱人点亮也在爱里把彼此灼伤。 “你们在一这么多年了,从高中到大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虽然分分合合,但你们的爱你应该清楚的。” 季芸孜回想他们两人恋爱伊始到如今,尽管吵闹不断,却一直彼此痴恋,难舍难分。贺荣晰总是找到季芸孜询问怎么哄苏梨,他们在心中惦念彼此,在一起时却生出满身芒刺。 苏梨洗了手看着镜子发了会呆,转身和季芸孜回到餐桌,贺荣晰的态度好了很多。大家心照不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聊起其他有趣的事,季芸孜因为想要快速缓解餐桌上的气氛显得极为活跃。 李晏安第一次见季芸孜说这么多话,他不动声色地附和着季芸孜。 他发现季芸孜其实很健谈,聊的话题有趣不尴尬,她笑起来的时候小虎牙若隐若现,能让人随着她的话语和声音暂且忘记烦恼,他想也许这才是季芸孜和朋友在一起时最真实的状态。 一餐结束时,苏梨和贺荣晰缓和了许多,李晏安先把苏梨两人送回了学校,下车的时候李晏安叫住贺荣晰。 “别忘了我今天跟你说的,有什么事多沟通。”贺荣晰点点头离开了。 车里只剩下季芸孜和李晏安两个人了,季芸孜坐在后座,看不太清楚李晏安的面容,她望着李晏安的后脑勺出神,想到刚刚李晏安对贺荣晰的叮嘱,又想到今天下午他们谈话时李晏安的冷淡以及吃饭时李晏安发火的语气。 季芸孜第一次了解到这样的李晏安,生气的李晏安,作为一位兄长的李晏安。季芸孜承认,今天的李晏安是有些让她不敢靠近的。 在李晏安的心里想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他之前以为季芸孜沉闷不爱说话,不易靠近,可是今晚的她散发着温暖迷人的光芒。 “在想什么?”李晏安见季芸孜若有所思,有些清脆的嗓音轻轻的响起。 “没什么。”季芸孜听见李晏安的声音恍惚了一下,“贺荣晰今天有点怪怪的。” 季芸孜没有听到李晏安回应她,按下了一点车窗,春天夜里的风还有些凉意。 过了一会,季芸孜前方又传来温和的声音,”今天他妈妈拜托我跟他聊出国的事情,我估计他心里很苦闷。” “贺荣晰要出国?” 季芸孜听到贺荣晰要出国有些吃惊,把车窗又关上了,想着今天贺荣晰的态度应该还是拒绝的,如果贺荣晰以后真的要出国苏梨该怎么办,苏梨现在知道吗? “对,上大学前他就答应过他妈妈,现在好像又反悔了。” 季芸孜在心里消化着这个消息,不知不觉已经到学校门口,李晏安给季芸孜开车门。 “回去早点休息。” “嗯,你开车也要注意安全。” 季芸孜笑着回应,走向学校的脚步竟然有些留念,她突然转过身看着站在车边目送她的李晏安,提高了一些音量。 “李晏安,再见。” 说完加快脚步匆匆走进了校门。 “再见。”李晏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声回应。 季芸孜在法语选修课上又见到了上次搭档的那个男生,他进教室直接走向季芸孜的位置,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同学,等会麻烦你帮个忙行吗?” 还不等季芸孜回答,男生已经掏出手机,“我先加下好友,你叫季芸孜是吧?”男生打开课程群找到季芸孜的名字发送好友申请。 季芸孜心里有些莫名其妙,添加了这位备注任彬尘的同学。 “帮你什么?” “我有点事等会出去一趟,要是老师要中途点名的话,你就说我上厕所了,然后发消息告知我一下。” 他们坐的靠门口的位置,前面也基本坐满了人,借口倒也能过得去。 “行,你去吧。”季芸孜也不意外,大学逃课也并不稀奇,随口答应了任彬尘。 不过老师上课中途并没有点名,也没有刚好叫到任彬尘答问。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任彬尘又回到了教室,没有什么动静把季芸孜吓了一跳。 “你怎么又回来了?” “有东西不见了,回来找一下,果然忘在这里了。” 任彬尘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下,季芸孜看到他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篮球护腕。 任彬尘看着季芸孜,斜眼挑了挑嘴角,“谢了哈。” “不用,你运气好。”季芸孜撑着下巴看着台上的法语老师。 “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 任彬尘把头往季芸孜那边靠了靠,季芸孜心里有些抵触。 “看我心情。下课了,拜拜。” “行,下次上课前我给你发消息。” 任彬尘看着整理书籍的季芸孜不急不缓地说,季芸孜心里翻了个白眼匆忙离开了。 这一周和李晏安的聊天框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静止了,李晏安心情好偶尔会发一张早餐图片给她,有时候是他自己做的三明治或烤面包,有时候是看起来还算诱人的鸡蛋面,季芸孜发现李晏安还蛮喜欢做吃的。 周三的下午有两节空隙的时间,夏祺非要拉着季芸孜出去打乒乓球,季芸孜觉得天气也不错,换了身衣服就过去球场了。 球场大多数都是男生,夏祺一来就开始犯花痴,季芸孜开始怀疑夏祺拉她出来到底是不是为了打球。 “孜孜,你看那边那几个男生好帅啊,那个穿黑色卫衣的男生太酷了。” 季芸孜看向夏祺说的那个方向,发现黑色卫衣的男生不就是昨天法语课的任彬尘吗。 “他……哪帅了?” 季芸孜想到任彬尘法语课有点呆的样子,除了觉得他法语发音不错,还没有发现什么迷人之处。 “你不觉得他的肤色和他的寸头很搭吗,看起来特阳刚。” 餐厅偶遇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笑夏祺花痴,从包里拿出球拍,有些时间没怎么打了,两人磨合了好一会才有了默契,夏祺以前有学过,季芸孜中学经常和贺荣晰他们切磋,两人的球技都很不错。 任彬尘和社团的几个同学一起在那边打得也十分激烈,他休息的时候刚好回头看到季芸孜和另一个女生。 任彬尘的注意力基本还是在季芸孜身上,他看得出来季芸孜没有专门的练过,但是她的发球的动作却极好看,挥拍迅速精准,灵活地运用各种技巧。 任彬尘观望了一会向她们那边走去,“美女,能否请教一下呢?” 季芸孜停下动作看向突然出现的某人,有些疑惑,她以为他们应该只需要上课交流一下。 夏祺快速走到季芸孜的身边,捏着季芸孜的手臂,似乎在努力地抑制自己,“可以啊,我们正缺人呢。” 季芸孜也不知道自己这边怎么就缺人了,“好吧,你来和夏祺打,我室友打得特别好。” 任彬尘看着季芸孜递出的球拍有些愣住,还是接了过来。和夏祺的兴致勃勃比起来,任彬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看向坐在旁边的季芸孜,好几次接球失误了。 季芸孜在旁边拿了瓶水打开手机,翻了翻李晏安这几天发的几张早餐图,正打算关手机的时候,突然弹出新消息,正是李晏安发的。 “在上课吗?” 这是李晏安第一次在工作时间给季芸孜发信息。 “没有,在和同学打乒乓球。” 很久没有收到回复,季芸孜有些失落的关了手机,看着眼前打得越来越激动的两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还想问李晏安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有没有有趣的事情可以和她分享,但没能问出口。 “孜孜,你来打一会,太累了我休息一下。”夏祺今天下午一直打球还没有停过,累得直喘气。 季芸孜放下手机拿起球拍,熟练地发球,和任彬尘展开一场较量。本来两人第一次打球应该会有一点不适应的,但任彬尘似乎是有意配合季芸孜,每颗球都让她有自由发挥的空间,也能接到对方传过来的每一个刁钻角度的球。 季芸孜有些意外任彬尘对自己的打球风格这么了解,察觉到这个呆呆的男生除了法语外,在运动方面也不错。 到了饭点,之前和任彬尘一起打球的几个人已经走了,任彬尘跟着季芸孜一起离开球场。夏祺和任彬尘两人都属于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熟络起来。季芸孜打开手机想看看李晏安有没有回复消息,走在两个人的后面。 “你一般去哪个食堂吃饭啊?”夏祺在球场门口问任彬尘。 “我很少去食堂,三食堂二楼的音乐餐厅环境还不错但是不怎么好吃。” 任彬尘边想边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诶,学校附近有家酸菜鱼贼好吃,餐厅环境好价格也不贵,你有没有去过?” “应该没有,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那边吃饭!”夏祺和他聊得正兴奋,又说到吃的觉得肚子饿得不行。 “孜孜,我们去学校外面吃酸菜鱼吧。”夏祺不等任彬尘说话,转头通知身后的季芸孜。 季芸孜正在看着李晏安一小时前的回复: 今天买了一个新的唱片机,质量还不错,有机会的话可愿意赏光? 季芸孜看着赏光二字发呆,这是邀请吗?是邀请自己看还是听?是邀请自己去哪呢?正好听到夏祺转过来对自己说话,想也没想就答了好,也不知道是答了夏祺,还是答了李晏安的那句邀约。 任彬尘叫了出租,三人一起前往餐厅,十分钟车程很快就到了。这家餐厅精简,灯光偏暖,给人很舒适的感觉,他们挑了离门口不远的空桌落座。 任彬尘把菜单递向季芸孜,“你们随便点,我请客,不必客气。”说着停顿思考了一下,笑得有些奸诈,“以后法语课多多关照。” 季芸孜看着他坏笑的嘴角,想出口拒绝好意,她刚开口话未说出又被夏祺打断了。 夏祺抢先接过菜单,“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工科专业的男生要是都像你这样,也不至于那么多单身。”夏祺很快点好了菜,季芸孜看了看菜单,数量和价格都还比较适合,点点头交给了桌旁的服务员。 夏祺没有拿饮料,点了几瓶啤酒,她和任彬尘一直在不停地讲话,季芸孜有点担心她一激动被鱼刺卡到。酸菜鱼的口感鲜嫩,入口即化,鱼汤鲜美不腻,浓浓的酸菜味还带了些微辣,确实是一道佳肴。 季芸孜喝了两口啤酒,看着任彬尘笑笑,“别想着以后每次上课都让我帮你留意,下星期我打算去加入其他同学的组,不和你这个搭档捆绑了。” “季芸孜,你别冲动,你帮我上课放风,我帮你完成课堂互动展示任务,我法语水平还行,期末绝对高分。”任彬尘说完对季芸孜眨眨眼。 季芸孜翻了个白眼,虽热任彬尘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是心里觉得不怎么舒服,呼了口气拍桌打算反驳,却不小心把筷子碰到了地上,刚好有人从旁边的过道经过,筷子不偏不倚滚到了一人的鞋边,使过路的人脚步停了下来。 季芸孜反应过来,仓促地抬头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碰到……” 季芸孜突然停下嘴边的话语,站在眼前的这位路人,西装革履,身材挺拔,正是下午给她发出邀约的李晏安,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体型有些发福。 李晏安低头对季芸孜笑了笑,让服务员重新拿双筷子,又蹲下身捡起掉落在鞋边的筷子,放到季芸孜身前的桌边。季芸孜站起来看着李晏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又重复了一次歉意,“对不起,我这有点毛躁……”,季芸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刚刚还在想离你学校近说不定能遇到。”李晏安看了眼旁边的夏祺和任彬尘,“和同学好好享用,我先走了。” 季芸孜点点头,“再见。” 李晏安迈开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对了,少喝点酒。” 他看着季芸孜的酒杯,音量并不大,气息贴在季芸孜耳边。 季芸孜继续点头,看着李晏安离开餐厅的身影消失,才坐了下来继续用餐。 假期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在餐厅和李晏安的偶遇让夏祺八卦了好一阵,任彬尘看她的眼神也变得耐人寻味,季芸孜喝了勺鱼汤不客气地瞪回去。 “孜孜,那个帅哥是谁啊?你的新男朋友吗?你怎么都没跟我介绍一下呢?”夏祺摇晃着季芸孜的手臂不停问。 “普通朋友。”季芸孜有点无奈,没亲没抱的不知道怎么就像男朋友了。 “不错啊孜孜,你遇到的桃花真挺好。”这话却是看着任彬尘说的。 任彬尘盯了季芸孜一会,“季芸孜,你喜欢人家吧?” 季芸孜差点被鱼刺卡住,拿杯子喝了口啤酒,语气不善,“你有病啊?” “你脸红什么?你看看你这恼羞成怒的样子。”任彬尘故意带着几分揶揄。 饭后任彬尘把季芸孜两人送回女生宿舍,他和夏祺聊天却老把话题往季芸孜身上扯,“季芸孜,担心点社会上的人,有些人外表看着斯文,内心深藏不露,现在的女大学生最好骗了。” 季芸孜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生能够这么啰嗦,比自己的母亲还能碎碎念,这几句话今晚被任彬尘说了好几次。季芸孜觉得跟任彬尘并不能算是很熟,不知道一顿晚餐给了他什么错觉,竟理所当然地对自己的朋友评头论足。 “你可以闭嘴吗?” 季芸孜实在忍不了了,怒不可遏地瞪了任彬尘一眼,加快脚步走开了。 任彬尘还有些不明所以,对夏祺不确定地说,“呃……她生气了?” “是因为我吗?” 夏祺看着走远的季芸孜,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应该是的。没事她消气快,你不用送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聚。” 说完追向前方的季芸孜,留下任彬尘在原挠着头发不知所措。 季芸孜对任彬尘说的小心上当受骗之类的话并不很在意,她自己从来不是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朵,能来到这个理想中的大学,能让生活还算过得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有多少艰难。 季芸孜生气完全是因为任彬尘对李晏安的随意评判,也许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在她的心里李晏安或许已经占据一席之地。 晚上季芸孜在阳台上和季母打电话,她没有开灯,空中的月散着透亮的光。 “妈妈,最近身体好吗?” “还行,没什么大问题。劳动节放几天啊,你要回来吗?” “要回的,后天就回来。” “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电话筒里传来一阵忙碌的声音,身后寝室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嘈杂的笑声,季芸孜蹲在地板上突然就红了眼眶,她不知道哪一个世界才真正是自己的。 “我想吃糖醋排骨。” “爸爸他……有打电话回来吗?” 电话两边停顿了一会,季芸孜小心翼翼地等着那头的回答。 “好好读书,别老操心这些事。” 季芸孜挂了电话,抬头看向夜空中半弦的月,心里刺痛了一下。 周五一大早,季芸孜就赶到火车站,清容离C市不是太远,天黑前就到家了。 晚饭季母做了几个季芸孜爱吃的菜,季芸孜难得的多吃了两碗饭。季母因为女儿回来心里喜悦拉着季芸孜聊天到很晚。 第二天季芸孜睡到十一多才起床,季母已经上班去了,自己一个人吃了午饭,晚上又和五六个高中同学约着出去吃烧烤。 有个同学是在偏远的城市上学,有些时间没有见,招呼回清容的几个老朋友吃饭。几个男生说话的嗓门大,整个店里的说话声都被他们掩盖了。 徐冶中途也过来了,来的时候身边带着梁琪。 “你们俩又好了?”坐季芸孜旁边的男生问徐冶。 “刚刚在网吧碰到了”徐冶转头看着梁琪笑,“我们是朋友。” “是啊,好朋友。”梁琪看到季芸孜,觉得有些尴尬,“季芸孜,我上次喝醉了,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季芸孜笑说没关系,心里感慨着这两人分手了还能这么自然地腻在一起。 这次聚餐也就是叙叙旧和聊聊现状,徐冶和其他几个男生都在故意给外地回来的那位同学灌酒,季芸孜觉得好玩也跟着起哄。梁琪拉着徐冶的手臂不时地贴着他耳边说话,徐冶吃着烧烤笑而不语。 晚上季芸孜到家差不多十点多了,客厅没有人,悄悄走到季母的房门想看看季母是不是已经睡觉了。 季芸孜握着门把刚要开门,却听到季母正在通电话。 “这么久没见到你的一分钱,怎么连一个电话也不打,你是早忘记自己还有一家人了吧。” 季母话说得急声音不大,但门外的季芸孜还是听清楚了每个字,她知道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又没发工资,我也没怎么见到过你那工资,唉,不管怎么说咱们不能让女儿过得寒碜了。你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我看她……” 季芸孜没有再听下去,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老友聚餐的喜悦很快消散殆尽。外面突然下起了雨,窗外响起淅沥沥的雨声,季芸孜抬头打量着这不大的屋子,要不是爷爷留了这套旧房子,也不知道自己至今会在哪里漂泊。 季父多数时候都在外地工作,留母女两人在家,偶尔回来住一段时间。季母文化程度不高,在郊区的皮包厂做普工,做事辛苦又赚不到什么钱,却怎么也不愿节省季芸孜的吃穿,不管需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季芸孜体会到母亲的不易,初中就开始找各种兼职,不管是发传单还是服务员,只要有时间她都做,当然是不能补贴到家里,只是想让季母放心她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季母起初坚决反对她兼职,母女俩甚至因为这事吵了许多次。终于在季芸孜拿学习成绩证明自己能把握好分寸后,季母才放松了一些计较,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季芸孜倚着床坐在地板上发了好一会呆,伸手拿过自己的包,翻出里面的烟盒,把烟递到嘴边才想起这是在家里,只好又把烟放回去。 床上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铃声打破了这个雨夜中的一处沉寂。季芸孜有些疲惫地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熟悉的名字——李晏安。 夜晚和车站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的名字有点恍惚,迟疑了几秒才接通电话,有一会没有没说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睡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李晏安听出季芸孜似乎有些疲惫。 “没,还没有睡。” 季芸孜站起身走到窗前,垂眼捏着窗帘的花边。 李晏安松了口气,“你回家了吗?” “是的,昨天回来的。” “我刚打算明天去爬山,想着你要是没回家就把你带上。”季芸孜听到电话里传来有些轻柔的笑声,“既然回去了,就好好陪家人,你……” “你工作忙吗?” 季芸孜没等李晏安把话说完,不知道是想逃避什么或是想要去索求一些什么,迫不及待地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李晏安突然被打断有点诧异,停顿了一会才回答,“你是指什么?工作时间的话不算忙,不加班有双休,但是上班的工作内容就比较多。” 季芸孜隔着玻璃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她的眼神里燃烧着热烈的渴望,语气却极平淡。 “那你不上班的时候我可以找你吗?” 李晏安觉得今晚的季芸孜有些奇怪,他看了看自己桌上刚煮好的夜宵,用他一向温柔的声音回应她。 “当然,有机会请你吃好吃的,要是不喜欢外面的,也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季芸孜转过身,看着卧室散着暖光的台灯,轻轻地笑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怎么听你声音有些疲惫,在家里就好好放松玩。” “好,你也是。” 季芸孜挂了电话,抱着小熊玩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发了会呆,只是此刻脸上的神情与通话前截然不同。季芸孜起身点了一根玫瑰熏香,钻进被窝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回学校的那天上午,季芸孜回了乡下外婆家一趟,樱桃已经开始成熟了,外婆帮着季芸孜在山上摘采了许多,给她装好一大袋让她带回学校。 季芸孜吃过午饭就出发去高铁站,她拒绝了季母送她去车站,拿着包走的时候季母又拉着她的手塞了几百块钱。 “孜孜,要是没钱就跟妈妈说,去大学就该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别像前两年那样到处做兼职,以后毕业了够你忙的,你又是何必呢?” “我真的不缺钱,学生能用多少钱啊?”季芸孜把手里的钱放在柜子上,匆忙打开门快速走了,“妈,我走了,我到了给您打电话。” 季母看着柜子上的钱,握紧手心皱眉长叹。 季芸孜坐在车上,插着耳机想着季母这两天在家给自己做饭打扫房间的身影,季母的眼角的皱纹好像又深了一些。想到放回柜子上的钱,季芸孜打开手机看了看余额,虽不至于惨不忍睹,但要靠这点钱完整度过这一学期还是有些艰难。 出了车站天色已经很黑了,季芸孜低头看着袋子里保护了一路的樱桃,犹豫了一会还是拨出了李晏安的号码。 “回来了吗?”李晏安那边好像有点喧闹。 “刚出站,我有点东西想给你,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啊,我来接你吧,你等一会。” 二十多分钟后,季芸孜看到李晏安,他穿了一件很干净的白色衬衣,向她走过来时风吹起他的衣摆。 “有什么好东西给我。”李晏安的眼睛呈现月牙状。 季芸孜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有些讪讪,“不好意思,可能有些不新鲜了,今天上午在外婆家摘的。“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谢,我很惊喜。” 李晏安接过袋子看了看保护得挺好的樱桃,帮季芸孜把行李放上车。 “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李晏安边开车边说。 “牛肉米线。”季芸孜确实很饿了。 李晏安在一家面馆停了车,帮季芸孜点了份牛肉米线。 “中份还是小份?”老板走到餐桌前问。 李晏安看向季芸孜,见她小声对老板说,“大份。” 李晏安忍不住笑,发现季芸孜正抬头看着他,又硬生生把笑憋回去了。 吃完饭李晏安把季芸孜送回学校,季芸孜坐了一下午的车有点疲累,李晏安让她闭眼休息,车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到了学校门口,李晏安轻轻地用手碰了碰季芸孜的肩,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李晏安,揉揉眼睛解开安全带。 李晏安把季芸孜的行李交到她的手上,“谢谢你的樱桃,到了宿舍跟我发个消息,真的不用我送你到楼下吗?” 季芸孜打着哈欠点了点头,“不用了,再见。” 收假后的法语课上,任彬尘提前来到教室在位置上坐了一会,看到季芸孜来立马站起来向她招手。 “怎么来这么早,今天不翘课了?” “喂,你还生气吗?对不起,那天晚上我话有点多。” 季芸孜本来已经忘了那事,“没关系,不过确实是有些话多。” “还不是怕你被骗。”任彬尘玩着手中的笔自言自语,没让季芸孜听到。 “今天有课堂互动任务,你等会要逃课的话我就和其他同学组……” “不行,”任彬尘打断季芸孜,“我又没说要逃课。” 季芸孜和任彬尘讲了老师留的主题,大致地交流了一下,任彬尘的想法还比较创新。 “要不然咱们下次上去唱首法语歌?”任彬尘边修改他们刚刚写的稿子边说。 “我可以唱,但是我发音还不是很好。” “别怕,我教你。” “你的法语学很久了吧?怎么还选这么基础的公选课?” “好拿分嘛。我爸想让我以后去法国进修,高中就开始让我学法语。” 任彬尘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把来电挂断了,没过几秒又振动起来,他有些不耐烦地接通电话,拿到耳边压低声音,“欣欣,我在上课,别打了。”说完迅速挂了电话。 “你女朋友?” “不是,就在南京的一个朋友。”任彬尘改好稿子,“你检查一下,还有没有要改的?” “你家乡在南京?” “嗯,机票可贵了。” “异地啊?”季芸孜看着任彬尘的手机。 任彬尘斜了斜嘴角,有些无奈,“我和她没恋爱。” 酒吧驻唱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纠结了几天,还是在一天下午没课的时候拨通了以前兼职过的酒吧的电话。 “小孜是吧,我店里驻唱确实人手紧,你想在哪边的酒吧麦姐可以帮你尽量安排。”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别具风情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在C市的酒吧有多家分店。季芸孜第一次去酒吧面试的时候,这位女老板麦羽就对季芸孜极有好感,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也对她照顾有佳。 “谢谢麦姐,我还是想离学校近一点。” “好,那就在你之前去的那家,这周末就过来吧。” 最开始做酒吧驻场这份兼职的时候,季芸孜才16岁,老板觉得她还太年轻又还是个学生,不愿意聘用她。季芸孜想方设法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成熟,化浓妆烫了头发又几番找到酒吧老板,恳求给她一次机会。 终于有天晚上老板让季芸孜上台试试,之前觉得她年轻,老板连试唱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在这天却直接让她上台当着所有客人的面唱歌。老板原以为季芸孜这样的女孩肯定是头脑发热,想让她上台受点打击彻底放弃,但是他低估了季芸孜,低估了她对音乐的热情,更低估了她对谋生的决心和毅力。 那天季芸孜没有半分犹豫,走上台和乐队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就走到话筒前开始唱歌。季芸孜选择的歌是《被驯服的象》,她唱歌的嗓音完全脱离了说话时的稚气,跟随着歌曲的风格很自然地带了点沙哑。 季芸孜很懂得怎么去适应气氛,她观察过这个酒吧的客人是比较活跃的,她唱功并不能算是特别惊艳,却能将一些肢体的摆动和眼神的交流把现场的人们带动起来,乐队也跟随她轻快的歌声和极强的表现力进入高潮,现场不少人开始跟唱。 表演完以后,老板没有再拒绝季芸孜,算是默许了她的求职,只是工资不算高,但比起发传单、销售或服务员的工作,时间安排都要自由得多。 季母得知她自己去酒吧兼职的时候十分生气,但不管她是严厉训斥还是温柔的劝说都没法改变季芸孜的选择,只是让季母不用担心,那个酒吧没有她想的那么乱。 季母知道季芸孜从小喜爱音乐,只是她没钱给季芸孜提供好的学习音乐的条件,心里一直觉得愧疚,季芸孜去了酒吧兼职后她拿出自己攒的钱给她买了一把很好的吉他,算是对季芸孜无声的支持。 季芸孜周五上完课就背着吉他赶往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吧,这里的酒吧大多都是清吧,消费群体也都是大学生或校外的一些年轻人。麦羽的酒吧比其他几家要大一些,坏境很有格调,配有现场乐队。 季芸孜赶到酒吧的时候还比较早,她拿了准备的几张谱子和乐队交流了起来,大概已经一年没有来酒吧唱歌了,酒吧的人员也换了许多新的面孔,季芸孜在台上试唱了几首歌,和乐队磨合了一会也熟络起来。 离正式唱歌还有些时间,季芸孜坐在台下的吧台,打开手机跟李晏安发了一个笑脸的表情,没等到回复,却接到李晏安的来电。 季芸孜接通得很快,“喂,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了,我现在准备去超市买些明天要做的菜,不知道买什么好,你提供一下意见呗。” “啊?我不又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啊。”季芸孜喝了口杯子里的水。 “说点你喜欢的看看。” “鱼香茄子,紫菜蛋花汤,辣椒炒肉,肉沫豆腐。” “不错,再加一个红烧牛肉就更好了。” “你一个人能吃那么多吗?”季芸孜心里想着李晏安对待吃饭也过于认真了。 “当然不能够啊,所以你明天也过来一起吃吧。”李晏安的语气听起来比刚才讨论吃什么还要平淡。 “啊……什么?”季芸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上次不是打电话说想周末来找我吗,你来我肯定也不能亏待你不是。”李晏安笑了笑温和地解释。 季芸孜想起来上个假期回青荣在家和李晏安打电话的那个雨夜,那明明是个透着凉意的晚上,心里却觉得被什么覆盖了,一时间温暖了起来,血液的升温让她的脸庞也带了些红晕。 “谢谢,难为你这么用心的邀请,我却之不恭。” “这倒不必,明天见。” 挂了电话,季芸孜看了看时间,走到台上调了下话筒,把吉他抱起来拨了几下。 “小孜,好久不见。” 季芸孜听到熟悉的女声,抬眼看到久违的麦羽正摇曳多姿地走了进来,麦羽的鲜红长裙与她火焰般的红唇交辉相映,她在酒吧灯光的衬映下眼波盈盈,带着她饱经岁月的成熟魅力。 季芸孜看到麦羽站起身,“麦姐,您来了。” 麦羽帮季芸孜拿了杯果汁,“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惯的,谢谢麦姐关心。麦姐想听什么歌,我等会唱。“ 麦羽看着季芸孜眨了眨眼,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季芸孜总觉得麦羽是个像亲人的漂亮姐姐,她在酒吧里的时候对麦羽有些依赖,很喜欢缠着麦羽聊天,但离开了这个酒吧她们不曾有另外的交集。 这天晚上季芸孜很认真地唱了《乌兰巴托的夜》,这首歌是季芸孜第一次来酒吧试唱的时候选的歌,这是她打开手机歌单随意滑到的,却没想到能得到麦羽的赏识。 麦羽那天看着这个女孩倔强地站在台上,女孩抱着吉他熟练地撩动琴弦,悠扬的歌声融进美妙的音符,唤醒了麦羽刻在心间的遥远记忆,麦羽一定还听过比这更好的演唱,但却只在那一瞬间心里颤动得差点滚下眼泪。 尽管季芸孜和乐队的磨合不够演唱有些小瑕疵,但是她还是让今晚的客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她能锁住每一个投向台上的目光,让孤独的人寻找寄托,让喧闹的声音愿意沉默,让悲伤的情绪暂且搁置。 季芸孜时隔一年再次来到酒吧唱歌,她发现自己或许比想象中更喜爱这份工作,她好像在这短暂又漫长的两个多小时里又得到了阔别的喜悦,这种喜悦由于经过了漫长的尘封,在开启的这刻竟铺天盖地溢出来。 李晏安的家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周六没有季芸孜没有设闹钟,自然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了。可能由于这个星期学习压力太大,几个室友也都还睡得很沉,季芸孜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快速下床走到阳台上,今天也是格外的好天气。 季芸孜一边刷牙一边看着李晏安发的地址,李晏安今天上午没有时间过来接她,让季芸孜自己过去到了小区门口就给他打电话。 季芸孜本来心里打算今天早些过去帮忙一起做饭的,现在看来能在饭点前赶到那边就不错了,她快速地洗漱匆匆化好妆出门打车过去了,顺便在门口水果店买了一袋杨梅。 跟李晏安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李晏安很快出现在小区得门口。五月中旬已经进入夏天了,李晏安穿一件黑色的T恤,戴了顶白色棒球帽,阳光下帽沿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 李晏安对季芸孜笑了笑接过季芸孜手中的杨梅,没有多说什么话,领着季芸孜走向自己的公寓,小区内环境很幽静,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李晏安的家面积比较大,装修风格偏现代,色调以灰白为主。季芸孜一路从小区门口走进这里,心里渐渐明了李晏安应该蛮富有,毕竟这里的房子和室内的装修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你一个人住吗?” “对,今年回来工作不想和父母一起住,就按自己喜欢挑了这里。” 李晏安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柜子上,给季芸孜拿了一双新的拖鞋。 “你自己在这坐会吧,我去厨房看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季芸孜放下包,在李晏安的客厅走了会,电视正在播放财经新闻,茶几上除了几本杂志和一个遥控器什么也没有,靠窗的那边放了一个很高的置物架。 架子上摆放着不少书籍和杂志,还有一些欧美经典的实体专辑,在架子的下方是一台黑胶唱片机,旁边还放了几张唱片。季芸孜想起上次打球的时候李晏安和自己分享他的唱片机,不禁笑了笑。 季芸孜注意到小型音响的左上方有一张照片,照片是李晏安小时候的,身后抱着他的应该是他的父母了,他们一家三口在动物园笑得十分融洽。 从厨房飘来浓浓的香味,季芸孜循着味道朝厨房走去,李晏安并没有戴围裙,他从冰箱拿了两个鸡蛋敲碎倒在锅里用筷子快速地搅拌了几下,转过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季芸孜。 “怎么了,饿得等不及了?”李晏安看着她笑。 “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睡过头了,本来想早些过来帮忙的。” 李晏安把锅里的紫菜蛋花汤盛入碗中,“你来得不晚,周末就应该好好放松。你去把米饭盛好就行。” “好。” 季芸孜打开碗柜,拿了两个小碗,在电饭锅中把饭盛好放在饭桌,李晏安随后把汤放在桌上,递给她一双筷子。 “你尝尝怎么样?” 季芸孜坐下接过筷子夹了一个鱼香茄子,鱼香汁的味道很纯正,茄子并不油腻,在舌尖还残留了些清香的味道。 季芸孜边吃边点头,看向李晏安的眼神还带了许多崇拜,“特别好吃。” 季芸孜把桌上的几个菜都吃了一遍,“我一直都想学做菜的,可是我做的都不怎么好吃。“ 李晏安只是看着对面的季芸孜淡淡地笑,“你喜欢就好,多吃点。” “你经常给家人做饭吗?” “不是,我是在北京的几年学会做饭的,回来后也没怎么在家住。” 季芸孜想着置物架上的照片里他们一家人十分和睦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李晏安说起家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感情,但她也没有多问。 季芸孜这周每天忙着都没怎么好好吃过饭,昨天晚上想早些赶去酒吧练习也只是在超市随便买了个面包就当作了晚餐,晚上下班回学校饿得不行,忍住没有买夜宵,今天早上起晚了又只吃了两口饼干。现在看着满桌的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胃口顿时好得不行,十分不舍得地放下手中的空碗。 李晏安把季芸孜手中的碗接过来给她添了第三碗饭,“季芸孜,你多吃点,太瘦了。” 季芸孜拿起筷子的手有点不自然,她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和李晏安第一次单独吃饭就这么狼吞虎咽,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人家,心里是这么纠结着,吃东西的动作却也没有慢下来,甚至还在最后又喝了两碗紫菜蛋花汤。 李晏安吃完后一直看着季芸孜,这个埋头认真吃饭的女孩几乎不具有其他女生的那种羞怯,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她看向自己的眼睛总是那么坦荡,眼底的倔强也从来没有改变,每一次与她见面后,李晏安总想着或许可以再多了解她一些。 “太撑了,我的天啦。” 季芸孜吃完站起来还有点直不起身,帮李晏安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我来洗碗吧。” “不需要,你去客厅休息吧,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想看什么自己拨。” “我和你一起洗好了。” 两人一起进了厨房,李晏安先把锅洗好,季芸孜在旁边打开水龙头有模有样的洗碗,她在家做饭不太吃洗碗还是很熟练的,李晏安把所有的东西放好了,推着季芸孜到客厅坐下。 电视上还在播着财经节目,李晏安把声音放小了一些,“这一周过得还好吗?” “还可以吧,就是课程有点多不怎么好懂。对了,有些课程作业我可以请教你吗?”季芸孜拿了一颗桌上的杨梅转头看向李晏安。 李晏安看着电视点了点头,“可以的。” 季芸孜拿过茶几上的一本《商业周刊》翻阅,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后,李晏安把电视关了,起身走到置物架前,“上次不是邀请你听唱片吗?现在就挺合适的。“ 李晏安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季芸孜,“喜欢听The Beatles的歌吗?” “超喜欢。”季芸孜眼里闪着亮光。 李晏安把唱片放在机器上,稍微调节了一会,舒适的节拍和律动在这间客厅荡漾开来,让这个午后变得不同寻常。 “季芸孜,上次在餐厅和你吃饭的男生是你的追求者吧?” 季芸孜没有想到李晏安会突然问起任彬尘,本来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突然就被定住了。 “不是啊,他只是我法语选修课的搭档。”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和他不熟。” 季芸孜看到李晏安意味深长的眼神,觉得有些瘆得慌,索性闭着眼继续享受音乐,没有再说话。 李晏安煮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两人各自拿了本书翻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两句话度过了一下午,倒也没有觉得别扭。 季芸孜看了看时间起身,“我得走了,我还要回学校拿吉他。” “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了,我自己回学校随便吃点,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季芸孜把包背上,“唱片很好听。” “那我送你回去。” 李晏安开车到学校门口停下车,“下周六的音乐会你还去吗?” 季芸孜一直都还记得去音乐会的约定,“我会空出周六晚上的时间。”她已经和麦羽商量好了下周六和另一个歌手换班。 “那么周六见,把酒吧地址发给我,我有时间过来听你唱歌。” “好啊,我请你喝酒。” 法语歌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不熟,季芸孜这周的选修课都没怎么和任彬尘搭话,不管任彬尘叽叽喳喳的说着任何有趣或无聊的事情,季芸孜都只是嗯两声头,眼睛盯着多媒体演示头都没回一次。 任彬尘过去了大半节课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虽说自认识以来季芸孜也没对自己有太多的好脸色,说急了还吵了一两次,但是这样无缘无故不搭理还是不曾有的。 “我哪得罪你了吗?”课间休息的间隙任彬尘特别严肃地问季芸孜,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季芸孜察觉面对着自己的不同以往的神色,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但面上还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地说了今天到教室以来最长的一句话,“没有,没得罪我啊。” “那你跟我摆什么架子?”任彬尘转回头看向教室前方翻了个白眼。 季芸孜第一次见到任彬尘这种气呼呼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任彬尘眉头皱得更深了,十分恼怒,“你笑什么?” 季芸孜默默地思考了几分钟,因为李晏安的一句问话就疏远任彬尘好像并无必要,李晏安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年长自己几岁的朋友,和任彬尘熟与不熟跟她和李晏安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这样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至于具体在掩盖着什么季芸孜也不是很清楚。 “没什么,”季芸孜用手肘拐了拐任彬尘,“你教我唱法语歌呗。” 还是在周三的下午,任彬尘把季芸孜约在一间空教室说要认真教她法语唱歌的发音,但季芸孜没有单独前往,她把夏祺也带上了。夏祺听到是任彬尘约她们出去,迅速滑下床换衣服,整理了半天发型,季芸孜看着夏祺兴高采烈,知道她是动了痴心。 任彬尘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季芸孜走进教室,他发现跟在季芸孜身边的夏祺,心里想着季芸孜未免太多心眼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很快和夏祺唠嗑了起来。 “你唱一下我听听。”任彬尘翘着二郎腿靠着椅子微扬着下巴。 季芸孜看着他这副样子想往他脸上扇一巴掌,装作没听到和夏祺继续讨论哪个品牌的眼线笔好用。 任彬尘见季芸孜不搭理自己,也不好摆什么自己认为非常酷帅的姿势,收起自己的腿和下巴坐端正了些,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季芸孜,你先唱哪首歌?” 季芸孜觉得顺眼了一些,“我唱《Un Ange Frappe A Ma Porte》。” 季芸孜打开手机小声播放伴奏,开始唱起这首优美的法文歌,季芸孜的音色总是能跟随曲风做出最合宜的调整,却绝不会丢失自己的风格。整首歌任彬尘和夏祺两人都静静听着,尽管任彬尘听出了好几处明显的发音错误,也没有打断季芸孜,短暂的几分钟他已经把季芸孜的歌声定义为了心中的天籁。 夏祺坐到任彬尘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怎么样,我家孜孜是不是唱得特别好听?” “要我说,孜孜你就该去当歌手。”夏祺又一拍桌子严肃地提议。 季芸孜笑笑,她心里明白自己唱歌的水平当个酒吧驻唱暂且没什么问题,但是论起专业程度自己还十分欠缺。 发现任彬尘半天不说话,季芸孜轻轻踢了任彬尘一脚,“哪里发音错了,帮我指出来一下呀。” 任彬尘回过神来瞪了一眼季芸孜,耐心地帮她纠正发音。 晚上在宿舍的时候,夏祺拉着季芸孜去阳台上想要单独说说话。 夏祺的眼睛认真地注视季芸孜,她的丹凤眼在夜里显得明媚艳丽,语气中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孜孜,任彬尘他喜欢你对吗?” 季芸孜没想到夏祺会这么快问出这个问题,“这个我不知道。”她看到夏祺的眼里透着几分失落,没有半点违心地说出下一句话,“但是我不喜欢他。” “那他有女朋友吗?” “她有没有女朋友,他喜欢谁,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我都不知道。我除了知道他喜欢打篮球和法语说得不错,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夏祺欣喜地拉着季芸孜的手,“够了,谢谢孜孜。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我就放心追他了哦。”说完就跑回了宿舍。 季芸孜吹着初夏的夜风发了会呆,想到夏祺刚刚小心的试探,想到前些天李晏安意味深长的眼神。其实季芸孜觉得任彬尘和以前很玩得来的高中同学并没多少差别,在她心里任彬尘和贺荣晰、徐冶他们是一样的。 任彬尘喜不喜欢自己,季芸孜想了半分钟就略过了,这个事情她不在意。反倒是忆起上周末在李晏安家度过的午后,季芸孜对于那一天的每一分钟都乐意细细品尝,她很庆幸有李晏安的出现,甚至很感激他是贺荣晰的表哥,让他们得以相识,才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竟也存了一丝希冀。 周五季芸孜匆匆吃了晚饭赶往酒吧的时候,路上碰见任彬尘刚好迎面走来,他当然也看见了季芸孜。 “季芸孜,你去哪?我本来过来找你的,还好碰上了。” “找我干嘛?”季芸孜诧异。 任彬尘把手里的袋子在季芸孜眼前晃了晃,“奶茶,给你的。” “全糖的?” “是少糖的,我知道你们女生都怕长胖。”任彬尘说着还冲季芸孜眨眼,像是在说“看我够聪明吧”。 季芸孜眼球一转,“是,我喜欢无糖的,夏祺喜欢少糖,你去找她吧。”说完就要绕过任彬尘离开。 任彬尘移了移身子又挡在季芸孜身前,“着急走什么啊你?不喜欢喝我重新去买一杯好了。” “不必,我要赶时间,先不和你说了。” 任彬尘还是不让走,“喂,你还没回答我去干什么呢?” 季芸孜恼怒地推了任彬尘一把,“上班,我要迟到了。” 任彬尘不依不饶地跟在季芸孜身边,季芸孜不想再跟他废话,两人都走得很急。 “上什么班啊?你背吉他干嘛?” “哦,你去唱歌是吧?在哪啊?饭店还是酒吧?” “季芸孜,你能走慢点吗?” 音乐会和李老师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到了酒吧门口停下,任彬尘喘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还比较大的酒吧,“你一个女孩子,来这唱歌多不安全啊。” 季芸孜没理他,自己走进去了,毫不意外地任彬尘也跟进来了,边跟着还边念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他跟着也好有个照应。 “你要喝什么?我帮你说一声。” 任彬尘捏着手里没送出的奶茶,“我就不能喝奶茶吗?” 季芸孜被他一路烦得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不消费就滚出去。” 任彬尘只好把奶茶拿下来放在腿边,点了杯鸡尾酒,没有再说话。 季芸孜意识到自己可能态度有点恶劣了,毕竟走进了这个酒吧就是应该受到尊重的顾客,看着任彬尘微撇的嘴角,想道歉又说不出口,转身走去台上了。 任彬尘没有因为刚刚的一点不愉快离开,他看着台上的季芸孜默默地听轻快的歌声,跟着节奏微微摆动,季芸孜在中间的休息时间走过来他就使劲地夸她唱得好听,叮嘱她喝点蜂蜜水保护好嗓子。 晚上结束后两人一起回学校,这会任彬尘倒没有那么说不完的话了,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季芸孜唱了两个小时有点累,乐得清静也没讲话。 走到商业街,任彬尘突然说要离开一下,让季芸孜等他几分钟。季芸孜没有多问,坐在路边的一张椅子上等了五分钟左右看到任彬尘急匆匆地走回来,手上又拿了一杯奶茶。 “给你,你的无糖。”任彬尘递出刚刚新买的奶茶,脸上依旧是呆呆的笑容。 季芸孜本应该伸出的手僵住了,她没有想到任彬尘会这么执着。 任彬尘发现季芸孜并没有要接受这份奶茶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他递出的手也举酸了。这晚的他没有既往的死皮赖脸,不管季芸孜想不想,喜欢不喜欢,他都会按自己的意愿强迫她接受,却在今夜两个小时静默的倾听里他好像懂得了另一种温柔。 任彬尘终于收回自己的手,他勉强一笑,“没关系,实在不喜欢……”他还没有说完,感受到手中瞬间轻轻的力量,伴随着一股凉风,奶茶已经被季芸孜拿在了手里。 “谢谢。” 任彬尘对上季芸孜的眉眼,她的眼里没有抗拒或是勉强,明亮的瞳孔散发着极自然的光芒。走到宿舍楼下,季芸孜看着任彬尘手里剩下的那杯奶茶,不仅自己没喝而且还在酒吧还霸道地不让他喝,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没关系啊,我等会回去喝,但是你想让我把要给你的东西让给其他人就不太对了哈。”任彬尘说完装模作样地瞪了季芸孜一眼。 季芸孜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下午说可以把奶茶给夏祺的事情,她只能无奈地笑笑,“你觉得夏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蛮漂亮的。” 季芸孜想问他夏祺就只是漂亮吗,又想着可能太多管闲事了,简单告别后上楼回宿舍去了。 周六下午季芸孜抵达李晏安家门口,如愿地看到了熟悉的月牙眼,她晃了晃手里的一束栀子花,“在学校外买的,你对香味过敏吗?” “不过敏,快进来。”李晏安侧身把季芸孜拉进屋。 季芸孜让李晏安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子,装好水把栀子花养在里边,客厅里已经弥漫着浓郁的香味。李晏安任由她在一旁摆弄花朵的样式,自己坐回茶几前盯着电脑上的文件,咬唇微微皱眉。 两人各自忙活了一会,季芸孜刚半跪在地毯上打开茶几上的杂志,李晏安合上电脑看着她,“干嘛要跪在地上?” 季芸孜抬头看着李晏安,懵懵的表情把李晏安给逗乐了,他伸手握住季芸孜的手臂把她从地毯上拉起来,“饿不饿,出去吃饭了。” 季芸孜觉得李晏安握的力气有些大,手臂上有轻微的灼痛感,她盯着茶几上的栀子花点了点头,感觉到李晏安掠过身前走进了他的卧室,季芸孜好奇地朝那边张望了两眼。 李晏安从卧室出来时换了一身较正式的套装,内搭白色镂空的T恤,不仅没有显得刻板还让他看起来更加高贵优雅,很适合今晚音乐会的场合。 季芸孜在洗手间补装,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回客厅的时候刚好见到李晏安站立着的背影,宽厚的肩膀和修长的腿,季芸孜忍不住在心中感慨眼前人的气度不凡。 李晏安听到声音转过身倚在沙发靠背上双手插兜,他微微颔首不经意地用上目线注视着走过来的季芸孜。 “整理好了吗?” “好了。”季芸孜点头,把化妆袋装入包里。 李晏安带着季芸孜走进了一家西餐厅,季芸孜今天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连衣短裙,和李晏安站在一起显得十分和谐,素净且优雅。李晏安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李晏安点餐时不停地询问季芸孜的意见。 在用餐的过程中,两人聊着一些喜欢的乐队,李晏安不怎么喜欢唱歌但是对音乐也有独到的见解,他的听歌范围很广泛,尤其喜欢摇滚和古典乐。 正在两人正聊得滔滔不绝时,突然有两人在他们的桌前停下来,“李老师,打扰了。” 季芸孜闻声看向桌旁的两位女士,她们穿比较职业的小西装,很干练漂亮,应该是李晏安的同事。 李晏安向她们点了点头,“思思。” 说话的女士继续低声对李晏安说,“李老师,昨天和您一起谈的那个王总,似乎还有些犹豫,您看下周有没有时间再来给王总交流一下?“ 李晏安放下手中的餐具认真听女士说完,沉吟了一会。 “我尽力,有时间我通知你,尽量在周三之前,我下周可能要出差。” “太感谢您了,李老师。” 女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十分欣喜,挽着站在她旁边的女士激动地道谢,又转头看了眼季芸孜,“李老师,你女朋友好漂亮,你们慢用,我先走了。”说着还对季芸孜点了点头。 李晏安对这个同事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也没有对季芸孜做任何的解释,甚至没有向季芸孜介绍一下这位同事。 他看着季芸孜在叉着一片洋葱发呆,无奈地笑笑,“是没吃饱吗?” 季芸孜抬头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有些疑惑和茫然,点了头又摇头,她确实是没怎么吃饱又不好意思承认。 李晏安也没有再追问她,“等会饿了再给你加餐。“ 其实李晏安点的还真不少,填肚子是完全够的,甚至有些女生还可能吃不完,但是季芸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和李晏安在一起就吃很多,仿佛李晏安这个人就是她的开胃菜。 雨夜留宿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音乐厅中,李晏安领着季芸孜在位置坐下,离开场还有一些时间。 “苏梨快回来了吧?” “她再过一星期就回。” 李晏安点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刚刚听你说下周要出差?去哪?” “不远,这周末就回来。” 演奏开始了,钢琴的音符在大厅中围绕,在观众的心中起舞,优美的旋律把思绪带上云雾之巅。季芸孜和李晏安两人在音乐中沉浸,演奏乐队是国际极有名气的,季芸孜第一次亲临现场,她渐渐陶醉其中,仿佛置于无人之境,连手臂上移后三两根手指夫覆在李晏安的手腕上也不曾察觉。 李晏安看着自己右手碗上洁白纤细的手指,转头看到季芸孜眼中湿润莹亮的光泽,她的睫毛上下颤动,如同扑扇的蝶翅,她的脸色很红润,她的嘴唇带着喜悦的笑意,这些构成了她这晚一反既往的恬静。 结束的时候,李晏安问季芸孜最喜欢哪首曲子,季芸孜说她觉得《月光曲》很动人,这是一首每次听都会觉得非常压抑悲伤,动人但她不喜欢。 季芸孜没有告诉李晏安她最爱的曲子是《梦中的婚礼》,她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时对于爱情和婚礼强烈的期待,她用同学家的钢琴自己学会了弹奏。后来好多人和季芸孜谈论时都说这其实是一首悲伤的曲子,其中的爱情是一种终究会破灭的幻象,但是季芸孜始终认为曲中是爱情的最高推崇,让幻境变为现实。她曾渴望在婚礼上弹奏给最爱的人,后来她有过几个恋人,却都无关痛痒的开始又悄无声息的结束,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曾经的信仰有点可笑。 走出场馆门口,竟然下起了滂沱大雨,伴着电闪雷鸣,夏天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季芸孜拿出包里的伞撑开打在两人头顶,这把伞有些小,两个人挤不下。李晏安把伞夺了过去,将伞偏向季芸孜的头顶,雨势太大季芸孜也没有留意伞的打法,只是小心翼翼地走路避免摔倒或者崴到脚,两人急急忙忙到停车场上车,上车后季芸孜才看到李晏安的衣服都湿透了。 “天,你怎么淋得这么厉害?” 李晏安拿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狼狈,他把西装的外套脱下来,搭在里面的T恤也被淋湿了,勾勒出健硕的身线,季芸孜咽了下口水转回头。 “没事,你还好吧?” “我没事啊。” 李晏安把车开出道路上,路灯和雨水衬映着迷离的光线,夜归的人们急匆匆地寻找自己的归宿,三两群人在路边焦急地等待。 “先回我家吧,离得近些。” “好。”季芸孜也想李晏安能尽快回去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季芸孜跟着李晏安到家,她穿了上次的那双拖鞋走进客厅,李晏安把灯全都打开了,明亮的光铺满室内,不感觉刺眼。 “你快去洗澡吧,别着凉。” 李晏安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好,我先去把衣服换了。” 他拿了一张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递给季芸孜一个吹风机。 “你也先吹干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李晏安说完就回了他的卧室,很快传来热水器的运作声和哗哗的水声。 季芸孜走到窗前,外面的雨势没有一点减弱,短暂的闪电后带来持久的惊天雷声,楼下的树枝大幅度的摆动着,像是一场属于大自然的舞会。 相比起雨夜中的轰烈,在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季芸孜听着卧室传来的声音停下来了,她走回沙发缓缓地坐下。 “你没有用吹风机吗?” 李晏安走过来皱眉看着季芸孜,他穿了一身黑白格子的家居服,头发还有点湿,李晏安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沙发上。 “这有一套小一点的衣服,没有穿过的,你也去把澡洗了,这么大的雨今晚就别回学校了。”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清清冷冷的面容,有水珠从他耳边的头发滴落,顺着下颚和脖颈钻进了领口之下。 “行,那就请李老师多多关照了。” 季芸孜抱起衣服,学着今晚在餐厅遇到的李晏安同事对他的称呼,露出俏丽的笑容和可爱的小虎牙。 李晏安在浴室里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有新的洗浴用品,简单给季芸孜说了一下就出去了。 季芸孜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裙子被雨淋湿了几处,她置身于浴室里暖黄的灯光,洗漱台上放了几个男士的洗面奶和洗发水,还有一个剃须刀,他的洗面奶快要用完了,洗发水有淡淡的椰香。 棉质的面料发散着清新的橙味,李晏安找的衣服是他衣柜里最小的一套,他自己穿不上,但比起季芸孜的身板它的确是大了不止一倍,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季芸孜从浴室出来发现李晏安在厨房忙活,走进闻到刺鼻浓烈的味道,李晏安盛了两碗红糖姜水。 “你洗完澡了?过来把姜水喝了。” “谢谢,我可以不喝吗,我不喜欢红糖。”季芸孜扒着厨房的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李晏安转头看着季芸孜轻微皱眉,把红糖姜水拿到餐桌上。 “听话,女孩子要多照顾自己,别着凉了。把这个喝了给你做宵夜,想吃面条还是馄饨?” “我也没怎么淋雨啊,倒是你应该多喝……”季芸孜被李晏安渐渐凌厉的眼色噎得说不下去了。 “我也喝啊,一起喝,快点过来。”李晏安把勺子向她递出。 季芸孜继续和他僵持了一会,最后在李晏安好说歹说也还是没用的情况下,被李晏安抓着手臂拖到餐桌,在威逼利中诱总算闭着眼睛把这碗红糖姜水喝掉了。 卧室里的唱片机正在播放《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李晏安在厨房洗碗,季芸孜抱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你怎么又坐在地上了?” 季芸孜埋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生我的气了?” “行了,下次不逼你喝红糖了,给你做爱吃的好不好?” 李晏安蹲下身想安抚她的肩膀,在即将触碰之时僵持了两秒又放下了手臂。 “起来坐沙发上,我去给你煮宵夜。” “李晏安,我有点困了。”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在地方缩成一团,在宽大的衣服的衬托下更加瘦弱,看得李晏安有些心疼。 “好,去睡觉吧。” 李晏安把她带入另一间卧室,由定期有阿姨过来打扫,房间里整洁宽敞。 “这间房还没人住过,你要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记得告诉我。晚上要是害怕你可以打我电话或者敲我的卧室门,我房间就在斜对面。” 李晏安简单的交待了一下就关门出去了,季芸孜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窗外的雷声动静小了很多,季芸孜瘫在柔软的床发呆。 敲门声响起时,季芸孜起身让李晏安进来,李晏安的手中拿了一杯蜂蜜水。 “晚上口渴的时候可以喝,我放在你的床头柜,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季芸孜关了灯看着窗外微弱的光亮,外面的雨声还在持续,这一刻她的心里无比平静,她很快就睡着了,这个夏日的夜晚这样寂静,这样心安。 周一的客人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周一的晚上,麦羽安排季芸孜去酒吧补周六的班,季芸孜上完课赶过来的时候麦羽正在吧台处喝酒,和一位男子笑意盈盈地聊天,看到季芸孜过来微笑点了点头。 季芸孜端详那位男子,他穿了一件毛蓝色的西装,眼角有几处褶皱,看起来应该是位中年精英,他笑起来面目和善,举止不俗。 季芸孜和乐队交流了几分钟,开始了今天的演唱,她挑着唱了几首拿手的民谣,后半场的时候有客人点了不少的歌,起初她好奇今晚客人怎么比周末的客人还要热情,直到看到服务员送过来的一杯马天尼,季芸孜才发现今天点歌的客人是同一人。 这位客人是个干练的年轻人,他坐在一个角落里,光线有些暗,他笑着注视台上的季芸孜,倾听着季芸孜的歌声进入忘我的状态,他闭着眼睛觉得自己的身体放松了很多,她的声音与这杯酒好像,神秘又甘甜,温柔又浓烈。 季芸孜拿过酒杯看向台下,她几乎一眼就锁定了角落里的那个穿蓝色衬衫的客人,也许是因为一个表演者的直觉,也许是因为这个客人与众不同的全神贯注。 她轻轻饮下一口酒,对这位客人投去感激的笑容,台下的观众能清晰的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光芒,比这里任何一盏闪光灯都要明亮。 季芸孜唱了这位客人点的最后一首歌《红豆》,下班时她想收拾一下东西过去和这个客人打个招呼以示感谢,她刚把吉他背上,这个客人已经先一步来到她的面前。 “小姐,可以聊两句吗?” 季芸孜极少和酒吧的客人喝酒聊天,也极少喝客人送的酒,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饮下了那杯马天尼,或许这位客人点歌的热情刺激了她的兴致,她心里承认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音乐少女,不过也可能是台下的那道炽烈目光给了她一瞬间的触动。 “可以啊,你等一会,我去把东西取了就过来。” 季芸孜把包取了回到厅中时,那个客人在吧台向她招手,今天是工作日,客人比较少,麦羽在半小时前已经挽着那位中年精英男子离开了,这时候酒吧显得十分平静。 “小姐,你的名字很好听,栀子。“ 季芸孜走过去坐在一张凳子上,“随意取的,见笑了。” “你是今天新来的吗?” “不是,我一般是在周末上班,上周有事调班过来这一次的。” 客人很认真的听季芸孜讲话,“哦,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宋轩言,我自己是做民宿和酒吧的,但不在这个城市。” “那你经常过来吗?” “每周一。” 在和宋轩言的交谈中,季芸孜了解到这位客人与自己的年龄相近,但是读书并非他所长,学习了两三年市场营销就和朋友一起创业了,现在也只是在事业的起步期。 宋轩言每个周一都会来到这一个酒吧,起因是他在半年前过来C市度假旅行,恰好在夜晚独自于此休憩时遇上一位姑娘,那天正是周一。 那天晚上有个女孩拿着酒杯突然坐在宋轩言的对面,不停地倒酒喝酒,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倾诉着自己的忧心事,控诉着男朋友劈腿和背叛,她说着说着就对着宋轩言嚎啕大哭。 宋轩言那时候还没有谈过恋爱,看着一个女孩失恋大哭,只觉得不知所措,他拿了纸巾递给她,女孩没有接,她用短发挡住了自己的脸,她哭了很久觉得累了就起身离开了。 宋轩言猜测她应该是喝醉了吧,她的脸和耳朵都是深粉的颜色,她走路的姿态摇摇晃晃,她单眼皮的眼睛哭肿了,他想或许他应该送她回去的,可是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早不见女孩的身影。 “我都快要忘记她的模样,只记得那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和浅色的牛仔裤,她看起来好像很冷。” “她后来还出现在这里过吗?” “我没有再见过她,我已经记不真切他的样子,但如果她再出现在这里我一定会认出来。” 这个女孩像一条小鹿横冲直撞地闯入一个过路人的心中,缭乱了他的心弦又悄然离去。 季芸孜看着宋轩言纯真的眼睛,他或许是第一次爱人,显得有些笨拙但是又保持着恒久的执着,季芸孜有点想笑但心里又觉得有所触动。 她羡慕宋轩言的爱,只因为一次偶然就能奋不顾身,他爱得彻底爱得真诚爱得天真又烂漫。而她自己,把爱情当作游戏或交易,在情爱中愉悦却不肯付出真切的爱意,她的每一个前男友见到她时都会在眼底含着失望或者不屑,甚至憎恨。 “为什么不试试其他的时间呢?” 宋轩言的轻笑像是一种自嘲,又不可忽略地带着一丝自豪,“可能我过度相信缘分吧。” “不过我以后可能会考虑一下周末的时间,我很喜欢听你唱歌。” “谢谢。” 季芸孜把手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完,时间也不早了。 “我还要回学校,我先走了。” 宋轩言站起身,她不知道季芸孜只是兼职,“抱歉,我不知道你还在上学,我送你回去吧,有些晚了。” “不用了,没关系的。” 宋轩言还是跟到了酒吧门外,他执意要送季芸孜回学校,但是季芸孜虽性格直爽,还是很难对刚认识一两个小时的陌生人放下戒备。 推脱之际突然看到任彬尘从旁边的草丛窜出来,季芸孜吃惊地看着他走过来。 “孜孜,等久了吧,我来接你了。” 季芸孜听着任彬尘的话觉得非常别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肉麻得有点反胃,但她还是配合任彬尘把话顺了下去,“嗯,回去吧。” “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啊,谢谢。” 宋轩言无奈地笑笑,“好,忘记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了,打扰了。” 季芸孜看到任彬尘笑得洋洋得意,心里偏不想让他好过。 “没关系,以后周末来也可以聊聊天的,再会。” 季小姐生气了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宋轩言离开后,任彬尘一直追问季芸孜刚刚门口那个男生是谁,季芸孜故意卖关子,隐晦地说了几句话让他自己猜。 “不会又是追你的吧?” “想多了。” “那他又不追你还那么殷勤,非奸即盗啊!“任彬尘猛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吧,你这个工作实在是太危险了,还好我今天过来接……刚好又和你偶遇了。” 季芸孜心里翻了个白眼,歪着头看着任彬尘几分得意,“哪有你说得那么邪恶,他是我唱歌的粉丝。” “就你?还能有……好吧,他眼光不错。”任彬尘本来想损一下季芸孜,念及自己也曾沉醉于她的美妙歌声,只好认了下来,“但是谁又知道他有没有非分之想呢?” 季芸孜也习惯了任彬尘说话总带几根刺,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过来上班的?” “问夏祺呗。”太快地回复让他变相承认了这并非一场偶遇,任彬尘尴尬地捂住嘴。 季芸孜冷哼,“行吧,你不会和夏祺聊天就打听这些吧。” “我情商有这么低吗?当然还要打听你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唱哪些歌,喜欢去哪玩啊。” 任彬尘这话倒是不假,自从上次吃过酸菜鱼后,任彬尘和夏祺的来往倒是很频繁,时不时地出来打会球散会步,每天聊天记录能翻好久,但是要说两个人相处的内容的话还真离不开季芸孜,这一点任彬尘和夏祺心照不宣。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任彬尘,很多时候是夏祺主动提的,比如“陪我去吃冰淇淋我就告诉你季芸孜最不喜欢吃什么”“昨天季芸孜和我聊天时说起你了,下午打球慢慢聊”,有了这样的开端,在之后两个人的交流里就难以有新的突破,这也是让夏祺相当头痛的事情。 任彬尘却很快适应了这个模式,很重要的原因是他根本约不出来季芸孜,除了一两次法语歌的交流任彬尘很难在除了法语课的其他时间和季芸孜碰面,他早上发出的消息不是深夜就是第二天才收到回复,于是任彬尘开始充分地利用身边的资源,向夏祺打听季芸孜的动态和去向,以便制造浪漫的偶遇,当然今天以及上回季芸孜在路上遇到他送奶茶也是一场精心策划。 季芸孜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任彬尘,加快了脚步,“以后别问她这些了?不要打听我,怪没意思的。” 如果任彬尘说的都是真的,她不明白任彬尘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喜欢自己的女生,也不明白夏祺为何能够忍受喜欢的人不停提起自己的朋友,她并不是一个特别冷漠的人,朋友的约能去的一般都不会推脱,他屡次拒绝任彬尘也因为对于在阳台的夜晚中夏祺的眼里忽明忽暗的光总是让她感到不忍。 “不问也可以啊,你多出来玩呗。” 没有听见季芸孜说话,“你又生气了?” 任彬尘加快脚步跟上季芸孜,突然一拍脑袋,“糟了,我才想起来刚刚是和夏祺一起过来的,你出来的时候我让她买奶茶去了,忘记等她了。“ 季芸孜顿住脚步,被任彬尘气得喘不过气,转身把包砸在他的背上,任彬尘避让不及。 “你也太过分了吧,夏祺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人渣。”季芸孜生起气来几乎有点口不择言,“口口声声跟我讲安全,你连一个跟在身边的女孩子的安危都照顾不到,有什么脸和我说别人的不是!” “还不赶快跟她打电话啊!” 任彬尘被骂得有些呆住了,听到季芸孜的低吼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两人急急忙忙走回去找夏祺,夏祺电话也没有接在酒吧门口也找不到人,季芸孜担心得不行,打电话给蓝依依让她等夏祺到宿舍了就通知一声。 季芸孜焦急得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任彬尘看着她生气也不太敢惹她再发火,他脑子不停地重复刚刚季芸孜怒极说出的话,这样的“人渣”有什么脸关心她,她以后会再也不想见到我吗? 任彬尘的声音带了一些苦涩,“夏祺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任彬尘想要拍季芸孜肩膀的手还没触碰到就被猛地躲开,季芸孜眼里闪着泪花冲他吼,“最好是没有事!” 两人在路边僵持着,任彬尘没有再说话,在季芸孜身边不停地给夏祺打电话,终于在近二十次的拨打后接通了。 任彬尘放下手机看着站在路边的季芸孜停顿了一会,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脸庞看起来有些不真切,“她说已经打车回学校了,在学校转了会现在到宿舍楼下了。” 任彬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不敢靠近季芸孜,他走近一步季芸孜就退开两步,她的担忧减轻了,但是怒气还是一点都没消。 “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我回去了会和夏祺郑重地道歉的,你不要气坏了。” 任彬尘低头咬着嘴唇,他此刻的模样与他桀骜不驯的外表对比有些突兀。 任彬尘一边跟在季芸孜的后侧,一边跟她不停地道歉,他很想把季芸孜拉到得靠过道里面一些的位置又怕她更生气,只好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会惹季芸孜生气,并且这一次的生气程度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让他的心突然没了底。他明明是想逗她开心的,他常静静观察她看似坚硬实则不堪一击的外壳,她着迷于她甜美悦耳的声线,他怕她受到伤害,怕她受委屈,她的小虎牙十分好看,只可惜她并不时常笑。他千方百计地了解她的喜好,尽管了解这些的方式很蠢,他在宿舍一个人没事就想着怎么能够给到她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是往往适得其反,每一次都逼得她红了眼睛。 任彬尘看着季芸孜瘦弱的身影走在眼前,他没有再说道歉的话,他默默地跟在身后,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挫败,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季芸孜到了宿舍的楼下一句道别也没有,甚至没有转身看一眼任彬尘就匆匆上楼了,任彬尘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自己的道别,他看着季芸孜消失的身影,他觉得手心也刺痛了起来,他缓缓地握紧了拳头,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觉得异常的冰冷。 求和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回到宿舍时,夏祺刚从浴室出来,没有看季芸孜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吹头发。 季芸孜不确定夏祺会不会对自己生气,其实这个事情并不能怪季芸孜,不是她让任彬尘过来的,夏祺和任彬尘的矛盾不能说是她造成的,但也不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季芸孜想和夏祺说两句话,想听听夏祺的委屈或者难受,想着或许可以宽慰一下她,但是夏祺似乎刻意避着季芸孜,她吹完头发洗漱时一句话也没有和季芸孜讲就上床关上了帘子。 季芸孜感觉到夏祺应该是生自己的气了,她几番欲想交谈都被刻意地避开了,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在学校的这几年和夏祺也吵闹或者冷战过几次,但是过一两天就好了。 可是这一次却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以前两人冷战时虽然一句话不说,但和好过后又是无话不谈。这次自从那晚过后夏祺还是会和季芸孜一起上课吃饭,可是季芸孜却能明显地感受到夏祺的疏远,夏祺变得沉默少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些牵强,眼神看向季芸孜时总是躲闪。 “夏祺,你对我有不满你就说出来。”季芸孜和夏祺中午在食堂吃饭,她找了好多话题都被夏祺敷衍着答过,一次次地归于沉默。 夏祺拿着饭勺的手顿了一下,她没有抬眼看季芸孜,“我能有什么不满啊,你想多了。” “那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你似乎总是想躲着我。” 夏祺拿勺子搅动着桌上的番茄汤,慢悠悠地饮了一小口,没有说话。 “任彬尘找过你吗?” 夏祺终于对上季芸孜的眼神,她今天戴了紫色的美瞳,明亮且忧伤,在夏祺的眼中季芸孜看到难过、埋怨、愤怒,或许还有一丝的嫉恨。 “我吃饱了,先走了。” 夏祺把勺子放下站起身就要离开,季芸孜拉着夏祺的手,她决心一定要和她说清楚,她不喜欢和在乎的人冷战。 “夏祺,季芸孜。” 夏祺先看到走过来的任彬尘,她离开的脚步稍微犹豫了一下,等再要迈开步伐的时候任彬尘就挡在了身前。 “你去哪啊?再坐会呗。” 季芸孜松开手,好巧不巧,刚好任彬尘出现在这个时候。事实上,也只有季芸孜以为是巧合,任彬尘从来不去食堂吃饭,夏祺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任彬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只是因为季芸孜没有回复他信息,这两天他不停地跟她道歉,结果却是昨晚他被季芸孜给删除了,他看着消息框的红色感叹号和冰冷的提示,顿时就傻了眼,一晚上没有睡着。 任彬尘努力回想之前和夏祺的聊天,记得她们好像是经常去二食堂,今天上完课就急匆匆地过来找季芸孜,十分钟后才总算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看到她。他思索了一会去人少的窗口打了一份饭才装作巧合地和季芸孜她们打招呼。 夏祺看了任彬尘一会,他的头发长了一些,他的皮肤好像又晒黑了很多,他今天换掉了他常戴的那颗银色耳钉,他对着夏祺笑,笑得与往日无差,依旧是她每次在篮球场的阳光下看到的那个少年独有的光芒,她曾压抑心中兴奋许多次才忍住了没向季芸孜分享任彬尘打篮球的样子有多好看。 “夏祺,那天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当面道歉的,但是你没有再接过我的电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会粗心地把你一个人掉在危险的地方,作为你的朋友,我感到十分愧疚,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季芸孜等任彬尘说完,拉着夏祺坐下,抚着她的头发,“好啦,宝贝别生气了。” 夏祺也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人家都那么诚恳道歉了她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立场继续生气,反而顺着台阶下来会好得多。 “那我要吃海鲜火锅。” “没问题,多吃几顿都行。” 任彬尘放下餐盘挨着夏祺坐下来,她看着季芸孜呲牙傻笑,笑意又被季芸孜冷冷的脸色消了下去。 “季芸孜,明天的法语课要不要唱歌?” “不唱。” “好,那我们还是选对话吧,我今晚就写稿。” “不用写了,我不和你搭一组。” 任彬尘觉得食堂的饭真的是难以下咽,才吃了几口就堵得难受,他差点就想呕出来。他以前不喜欢法语课,觉得简直就是父亲给他的枷锁,他这学期前一个月都没有去上课,那周也是因为打听到老师要点名他才去的,然后组队她就近选择了坐在前面的季芸孜。 他其实很少追女生,但是他对喜欢的表达并不胆怯,他会利用她身边的朋友以便于知道她的喜好和踪迹,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这样做会将季芸孜伤害,也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胡同里,难以找到突破的口。 第二天的法语课季芸孜的确没有和任彬尘搭档在一组,她找了其他的同学不停地交谈,看起来充满了喜悦和默契。任彬尘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季芸孜微微摆动的长马尾和喜笑颜开的侧脸,有几个女生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组队都被他拒绝了,任彬尘一个人呆坐了半节课,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教室。 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任彬尘刚走到炽热的阳光下,他心烦意乱地接通了电话。 “你为什么老是在我上课的时候打电话。”虽然他已经逃课了,但是他还是对于这个朋友每次的突然来电有些心悸。 “任彬尘!你看球了吗,咱们买的彩票中了十块钱!我们太棒了,啊啊啊啊啊!” 任彬尘听着尖得刺耳的女声,把手机远离了耳朵。 “十块钱你兴奋个啥?买彩票的钱都花了几十。” “嘿嘿,啥时候回南京啊,你好久没请我吃大排档了。” 任彬尘走到了树荫下终于凉爽了一点,他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椅子上。 “欣欣,问你个问题哈,女生生气了怎么哄?” “啊?你又交女朋友了?” “没有,我还在追。” 电话那头的人连呼几声不可思议,大概是没想到把妹高手也有翻车的一天,竟然没追到就快凉了。 “你别笑了,帮我出出主意啊。” 吹头发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苏梨总算是写生回来了,周六的晚上她就来酒吧找到季芸孜,自己找了个位置喝酒,她点的是浓度很高的烈酒。 唱完了今天的两个小时,季芸孜来到找苏梨的旁边坐下,苏梨的脸已经喝红了,摇了摇酒杯就往季芸孜身上靠,害得季芸孜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扶稳她。 “孜孜啊,我是不是快分手了?”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季芸孜想起来李晏安曾说的贺荣晰要出国的事情,可能苏梨已经知道了吧。 “没有。” “那他怎么欺负你了?” “没有,不是贺荣晰的问题,是我。” “你怎么了?” 苏梨没有再回答,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支烟点燃,烟头的火光明明暗暗,苏梨忽然就哭了,她枕着季芸孜的肩膀哭得很伤心,季芸孜还不曾见过苏梨哭得这般崩溃,即使在以前她和贺荣晰吵架大闹之后。 季芸孜拿手机给贺荣晰发了短信让他来酒吧接苏梨,她想一定是这杯酒太烈了,苏梨才醉成这样,苏梨在她的肩膀上不停地说话,她听懂了一些模糊了一些,她听到苏梨说起了清容说起往日时光,她也想起了在清容的家,那个表面完整美满实则破碎不堪的家,想起母亲的忙碌和父亲的告别。 “还有烟吗?” 苏梨把烟盒和打火机丢给了季芸孜,里面还剩了最后一根烟,季芸孜抽出烟熟练地放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她不嗜好香烟,但是这的确是每一个不堪重负的夜晚绝佳的良药。 “小梨,我送你回去,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贺荣晰的声音从旁边响起,苏梨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她像脱了力一样滑倒在贺荣晰的怀中,眼里还是空洞地看着酒杯。 季芸孜顺着声音转过头前,并未想到会过来两个人,更没想到李晏安会出现在这里。季芸孜拿着烟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抽了下一口,心里没有不自在的感觉,只是李晏安第一次来到酒吧让她觉得有些恍然,或许也有几分惊喜。 李晏安一走进酒吧就看到季芸孜拿了根烟放在嘴边点燃,她的姿势优雅又不失个性,在闪烁的灯光下她低垂的目光散着几分虔诚,像在感怀又像是祈祷,看到季芸孜抽烟李晏安也没有一点惊讶,只是在四目相对之时向她投去了熟悉的笑容。 “你出差回来了?” “今天下午到的,回了趟我爸妈家,刚好贺荣晰也过来了。” 季芸孜把烟抽完轻轻地灭在烟灰缸,站起身来看着李晏安,他又戴了那顶白色的棒球帽,上衣袖子有些紧,能清楚地看到他手上健壮的肌肉。 贺荣晰喂苏梨喝了几口水,又抱着她安抚了一会,苏梨渐渐地睡了过去,只是眉头的紧皱没有松开半分,神色反而更加痛苦。贺荣晰很慢地把苏梨抱起来走出酒吧,李晏安和季芸孜也跟了出去。 “回学校吗?我送你们。”李晏安看着喝醉的苏梨问。 贺荣晰整理了一下苏梨被风吹乱的头发,“不用了,我带她去酒店休息,学校照顾她不方便。” 李晏安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帮他们叫了辆车让贺荣晰两人离开了。 又是在街头,又只剩下季芸孜和李晏安两人,街道都还很相似,不甚明亮的路灯高耸在道路两旁,疾驰而过的车辆和听不真切的人声,从春季来到夏季,原来和李晏安认识也已经一个多月了。 六月的晚风驱逐着白天的热浪,凉爽悄无声息地渗入在空气里,季芸孜看了看手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看来今晚又得打扰宿管阿姨了。 “时间很晚了,回我家吧。” 李晏安又笑了,笑得温柔漂亮,季芸孜没有回答也没有摇头,算是同意了。 李晏安把车开过来,季芸孜坐到了后座,他们从后视镜中对视了一秒又慌忙躲开。 “苏梨怎么了?” “不知道,她今天来的时候我在唱歌没有细问她,等我唱完了她就已经喝醉了。” 李晏安点点头,咬了咬下嘴唇,“今晚没能听到你唱歌。” “我也没有请你喝酒。” “那明天我再过来。” “好。” 季芸孜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路灯和树枝,轻轻地抿着嘴笑了,这个夏天还是如同往常,又好像有些不一样。 季芸孜对李晏安的家也熟悉了许多,除了李晏安的卧室以外她都参观过了,她喜欢李晏安的书房,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供他工作使用,桌上放了很多金融投资类的专业书籍和文件,在书房的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矮桌,季芸孜上次跪坐在软垫上用紫砂茶具摸索茶艺,露出满足的笑容,她擅长泡红茶。 季芸孜洗过澡又穿上了李晏安的家居服,松松胯跨的搭在身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娇小,李晏安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你没有吹干吧。” “没事,我坐一会就干了,夏天嘛干得很快的。” “不行,现在是晚上,等会要是睡觉要是湿的以后会头痛的。” “乖,把头发吹干。” 季芸孜拿了几颗桌上的葡萄塞进嘴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听李晏安说话。 “你是还不想睡觉是吗?”李晏安看到时针已经指过一点了。 季芸孜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吃葡萄,听到李晏安没有太多感情的这一问句,猜想李晏安是不是生气了。 李晏安也只是刚好见到时钟随意地一问,他没想要责备季芸孜熬夜晚睡之类的,他低头看到女孩望向自己的迷茫的大眼睛时不禁又笑了起来,轻轻揉了一下季芸孜的头发。 “算了,我来帮你吹干。” 季芸孜感受到后脑勺的部位短暂的触碰,她觉得自己的头皮有那么一会十分麻木,身体也跟着颤动了一下。 李晏安把吹风机取了过来,季芸孜想拿过来自己吹,被李晏安抬着手躲开了,“行了,你就吃葡萄就好了。” 李晏安把季芸孜按在椅子上,插好电源传出呼呼的风声,他的手指和季芸孜的头发缠绕在一起,他的指腹轻触着她的头皮,他的左手一次次地滑过季芸孜有些微卷的长发。季芸孜把葡萄皮丢了一大堆,吃得多了有些被酸住了,她静静地走着感受头顶的酥麻,她觉得头皮有些痒,这样的直接感官为她的心脏输送了更多愉悦,她的血液开始加速地流动,窗外不时的有凉风吹进来,但是季芸孜的鼻翼又沾满了汗水,她自己拿纸巾擦掉了汗珠。 “你开冷风的那档行吗?” “哦,我记得我就是用的冷风啊。”李晏安把吹风机的开关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错啊。” 季芸孜突然站起来把葡萄皮放在垃圾桶内,跑回了她住的房间,“晚安。” 看到天上淡黄的月亮,季芸孜蹲在地板上将头埋在膝间,她觉得自己真的蠢死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自己尴尬死。 又没睡一张床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第二天早上,季芸孜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接通,“喂,季芸孜你在哪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来自任彬尘的,季芸孜想要立刻掐断电话,那边又是一连串焦急的声音。 “你昨晚都没有回宿舍吗?你是不是下班太晚了,你应该让我来接你的啊?昨晚那场篮球比赛虽然打输了,但是打得贼爽。” “你现在在哪啊?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去干那些工作,你要喜欢唱歌在学校里组个乐队玩玩就成了啊,你看现在多危险,万一哪天你又被那种表面斯文的社会人士勾搭拐骗了再后悔……” 季芸孜挂断了手机,阳光已经照进这间屋子,有些刺眼。她坐起身扫视一眼这整个房间,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士家居服,她觉得任彬尘的担心真是多余,她能兼职酒吧驻唱这么多年,其实除了缺钱大多都源于一腔孤勇,她自己要是能拿出精力来认真思考安全问题,她现在也不会穿着一个大自己四岁的男人的衣服,并且从在他家的床上醒来。 季芸孜简单地洗漱一会出来房间,走在饭桌前就闻到来自燕麦牛奶的浓郁香味,李晏安端了两碗鸡蛋面出来,“醒了?我正打算叫你起床吃饭呢。” 季芸孜先喝了两口牛奶,鸡蛋面的口感很好,嚼劲十足,面汤不咸不淡。 “昨晚在酒吧你是心情不好吗?“ 李晏安突然想起来昨晚季芸孜点燃烟抽完的那会,红蓝相间的暗光下季芸孜的悲伤比起苏梨只是更清醒一些,并没有比苏梨的落寞少半分。 “有点吧。” “以后不开心的时候少抽点,可以跟我打电话聊聊天。”李晏安夹了盘子里的一个煎蛋放在季芸孜的碗中。 “李老师不开心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别老叫我老师,我也不比你安分多少。” 季芸孜咬着煎蛋呆呆地看着李晏安,“是吗?李老师看起来很沉稳。” 李晏安笑笑不接话,跟贺荣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等会过来。 “啊?我等会吃完早饭就回学校。” “不是晚上上班吗?一起吃午饭吧。” 季芸孜低头看自己还没换下的衣服,涨红了脸,“这容易引起误会,不太好?” “哟,不是听说季小姐在外从来英勇坦荡,天地不怕,一把吉他可走天下,怎么这会竟然就想逃走了?” 李晏安的笑容带着戏谑,他心里有意逗弄一下季芸孜。 “谁说的?”季芸孜只注意着一把吉他可走天下的这句话,实在好奇这谁能吹得这么夸张还俗气。 “还能是谁,贺……” 砰砰砰。 门铃前两天坏了,敲门声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 “谁啊?”坐在饭桌前的两个人心里同时升起不详的预感,季芸孜放下筷子充满警惕。 门外没有人说话,李晏安刚刚只是想说话逗逗季芸孜,也不想成心让她难堪。 砰砰砰。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该去躲躲。”季芸孜说着就要往卧室跑。 李晏安拉住她的手,“别慌,可能不是他们,我去看看。” 李晏安走到玄关出,打开门镜看了下外面,轻轻松了口气,回头对季芸孜无奈地笑笑。 “不是他们,别怕。” 李晏安打开门,是一位中年阿姨,“先生你好,我过来做家政的,之前过来的那位让我帮她替一次。” “我这里都是周二和周五打扫的,周末不方便,还有我这里只需要一个阿姨,回头麻烦你转告她有事跟我请假就行了。” 阿姨尴尬地笑了笑,“好的先生,打扰了抱歉。” “再见。” 阿姨离开后,李晏安关上门,季芸孜还站在客厅的旁边,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李晏安走到季芸孜的旁边,“早饭都还没吃完呢,快去把肚子停饱。” 季芸孜摆摆手,向卧室的方向走去,“我先去把衣服换了,我心脏受不了。” 李晏安自己走回餐桌拿起燕麦牛奶喝了突然一笑又被呛住了,缓了好一会。 季芸孜换好了衣服没有再吃剩下的半碗鸡蛋面,走到沙发上听着电视上的财经新闻。 “真不吃了?多浪费啊。” “吃不下了。” “瞧你被吓得,贺荣晰他们俩有那么可怕吗?跟狼来了似的。” 季芸孜砸了一下手里的抱枕,“刚刚是什么情况啊?我一大学生大早上穿着你的衣服吃早餐,活像被……,这以后我在苏梨面前怎么混啊!” “能被怎样,又没睡一张床。”李晏安倒了杯凉水喝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取笑。 上周的栀子花一直在茶几上放着,已经完全枯萎了,还留着不怎么新鲜的香味。 “那也不行啊。”季芸孜是想说自己活像被包养的,不管怎样看都暧昧。 “我听说的季芸孜好像不是现在这样瞻前顾后的呢。” 季芸孜挑眉,“那是什么样?” “听说你前男友劈腿,你把他打了一顿。” “是啊,我还打了那女的。” 这个是大一的事情了,过去许久了,季芸孜前男友脚踏两只船,她被蒙在鼓里气得不行就找他干了一架,把那男的打得鼻青脸肿,还让他给了几千的分手费,那个男的后来也躲着季芸孜不招惹她。现在季芸孜有时候还能在学校碰到那个男的,他也已经换了好几任女朋友了。 “不过这个事情和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啊?” 李晏安把桌上的栀子花拿走了,到厨房清洗了一下盘子。 “你做自己想做的,能爱能恨多好,就想你平常那样不在意别人的评论,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季芸孜觉得李晏安说得对又不对,她是不在意别人的眼光,那是她认为正确的事情,无需任何解释。 可是她最近与李晏安的频繁接触自己真的占理吗?任彬尘总说让她小心李晏安,她却不着痕迹地屡屡向李晏安靠近,他们的每一次相遇相处可以说是偶然,也能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刻意。这一个多月她也不能说李晏安完全就是谦谦君子,可是季芸孜心里却并不坦荡,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情绪,她其实总是渴盼那个柔和的面孔和静谧的夜晚,得之不易的、细水长流的愉悦与安心,像是偷食禁果,得到了一次就想拥有更多。 似有种感情……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那天早上还是离开了,在贺荣晰和苏梨赶来之前。季芸孜自己坐了公交车慢悠悠地回到学校,在宿舍楼下并不意外地碰上了任彬尘。说是不意外,不是因为早就想到他会出现,而是次数多了惊异的情绪渐渐就淡了。 昨晚睡觉的时候已经两点左右了,没怎么睡好,在见到任彬尘的时候季芸孜眯眼捂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季芸孜,你刚回来?” 季芸孜点点头,也不问任彬尘为什么在这。 “我来找夏祺的,她说想去科技馆。” “哦,挺好啊。”季芸孜漫不经心地说着绕过任彬尘。 “你去吗?”任彬尘期待地眨巴几下眼睛。 季芸孜觉得任彬尘不知道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低,夏祺提出的这么明显的约会,他竟然还想带着自己搅和。 夏祺和季芸孜的关系的变化虽没有翻天覆地,也已经不如以往,夏祺开始对她心里有了嫌隙和提防,季芸孜并不想和她变得更差,要是这时候还去打乱二人的世界,就真的是脑子也不太好了。 季芸孜回头对任彬尘抿嘴笑笑,“不去,你们好好玩啊。” 在寝室门口刚好碰到出门的夏祺她今天化了蜜桃色的眼妆,和她的黄色吊带连衣裙很相衬,她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她笑着走了两步抬头看到回来的季芸孜,表情凝住片刻。 “刚回来吗?昨晚去哪了?” “是,昨晚玩得晚,去朋友家里了。” 夏祺点点头,抬起脚步继续走。 “夏祺。”季芸孜叫住她。 “你今天很漂亮,玩得开心。” 夏祺看着季芸孜笑,樱花色唇膏轻轻粘合几秒,她没有说谢谢之类的客气话,她的喜悦溢于脸上,她带半分激动与季芸孜对望了一眼转身下楼了。 实在是很累了,季芸孜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床上补觉了,她在大白天还做了一个梦,梦到李晏安带她去了云南的湖边,海鸥把他们围在中间,湛蓝的天空下李晏安看起来十分慵懒,她突然想牵住他的手,可是刚刚触碰到指尖,李晏安却抬手蹙了一下他的眼睛,季芸孜只好收回手呆呆地看着与天一色的湖水。 梦境并不真实,季芸孜醒来后就只剩迷迷糊糊的记忆,好像有那么回事,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只是觉得该是个好梦。 下午季芸孜去了学校的音乐社团,学校也有很多几个乐队,社团每月都会举办音乐会。社团的人不少,不过大多数是大一大二的学妹,季芸孜找了一圈找到社团好不容易请过来的一位指导老师,他正在和角落那边敲架子鼓。 “陶老师。”季芸孜走到跟前。 陶俞抬起头看到季芸孜停下手上的动作,抖了抖手中敲鼓的架子,“小季,好久不见了。” “陶老师有时间吗,可以教我几个和弦吗?” 陶俞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站起身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拿过自己带来的吉他。 “当然可以啊。” 要说陶俞是专业的乐器老师,他还真不是,也不是艺术学院的老师,这位老师是管理学院的,是季芸孜的专业老师,教统计学的老师。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能因为年轻吧,也就毕业没多久,陶俞说喜欢他和年轻人打交道,也受学生们的欢迎。 去年学校的教师唱歌比赛陶俞还自己写了一首歌,弹着吉他唱得让老师学生都陶醉于他的才华,拍手叫绝。音乐社团也想着法把陶俞拉过来不时坐坐,他开始还端着说影响不好几个学生去才请过来,后来自己也常过来玩玩。 “陶老师,你再弹一次,我没弄明白。” “好嘞,小季最近在忙什么?” “陶老师的作业那么多,我还能干嘛呀?”季芸孜开着玩笑地回话,不过实际上她在心里确实抱怨了很多次了。 “呵,跟我贫是吧,教研组统一安排的哈。” “你学得真快啊。” 季芸孜又记了几次这几个和弦,又自己试了一会。 “我打个电话。”陶俞拿出手机晃了晃。 “喂,回来了吗,出来喝两杯啊……呵!有约了?……行吧,下回必须你请我。” 陶俞放下手机靠着椅子无奈地撇嘴。 季芸孜看着眼前人一副郁闷的模样,“陶老师,约会被拒绝了?” “害,老同学,前段时间说出差了,现在回来又说有约了,真扫兴。” 季芸孜收起自己的吉他,“好事多磨,陶老师再见。” 晚上季芸孜在台上拨起琴弦的时候李晏安刚好就走进来了,他穿了一件丝质的短袖衬衫,扣子没有扣完,他进来向季芸孜淡淡地一笑,拿了一支洋酒坐在不远不近的座位上。 季芸孜来到酒吧就在期待李晏安的出现,见到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微微加快,她朝他也回以灿烂的笑容,唱出今晚第一句歌词,是一首粤语歌。 “似有种感情即将倾泻触发到山崩……” 季芸孜休息的时候走到李晏安的座位,自己倒了半杯酒喝了一口,“说好了今天的酒我请哈。” 李晏安皱眉,“酒钱会不会超过你这两天工资了?” “这里没那么贵,都是学生。” 李晏安点点头,“很好听,歌声和表现都很有代入感。” “李老师过赞了。”季芸孜心里浮起一层喜悦,绵绵的暖意在其中聚集。 “贺荣晰他们今天在你家玩得开心吗?” “还行,他们吃了饭就走了。” “李老师的厨艺真的是不错的。” 李晏安挑了挑眉,看着季芸孜回到台上继续唱歌,她的眼睛在不强烈的灯光下格外明亮,像夜里的一盏月或两颗星,轻微低头的时候头发轻轻地滑落在肩前,挡住了耳朵和一半脸颊。 其实他今天没给贺荣晰和苏梨做饭,季芸孜刚走不久他们就来了,苏梨一进来就闻到残留的栀子花香味,“晏安哥喜欢养花吗?” “不是,一个朋友带来的。” 苏梨又看到了桌上李晏安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晏安哥还有客人?” “不就是你们两人吗?” 苏梨看着餐桌想再说点什么,她太好奇了,太想知道李晏安的女朋友长啥样了,但是她的好奇很快被贺荣晰打断了。 贺荣晰把苏梨拉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行了,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李晏安也觉得有点尴尬,做饭的兴致也没了多少,“你们想吃什么,中午我请客。” 最终苏梨带着心里的猜疑跟着李晏安他们一起出去吃了顿还很丰盛的午饭,走到门口在鞋柜上还看到一根有点眼熟的发圈。 怦然心动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终于唱完了今晚的两个小时,季芸孜放下吉他想过去和李晏安喝两杯,刚走两步就被堵住了,季芸孜看了好几秒才认出挡在眼前的这位客人,上周一晚上闲聊过几句的宋轩言,他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比上次还要更好一些。 今天是周日,宋轩言是专程过来听季芸孜唱歌的,只是他发现季芸孜今天的目光一直偏向舞台的右边,自己几乎没能与她对视一眼。 “好久不见,栀子。”宋轩言拿着酒杯晃了晃,饮下一口白兰地。 “宋先生,欢迎您的到来。” “客气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季芸孜看了坐在不远处的李晏安一眼,他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不用了,今天我的朋友过来,会很安全的,劳宋先生费心。” “哦,你上次那个男朋友吗?”宋轩言还以为任彬尘是她的男朋友。 “不是……”,季芸孜刚想要解释一下,发现李晏安朝这边做了个手势,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季芸孜朝那边摇摇头,“宋先生,上次那个人不是我男朋友,我朋友在等我,先失陪了。” 宋轩言愣了一下,低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那个,栀子,你方便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 季芸孜莞尔,用清晰雪亮的声音说出自己的名字,“季芸孜。” “很好听。” 宋轩言让开道路,看到季芸孜走到右边的位置坐下,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看起来比较端庄,男子也朝他看了一眼,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李晏安收回视线,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宋轩言,但是第一次过来他不确定宋轩言是这里的客人还是老板或员工,季芸孜被他拦下谈话时他本来有意过去但又担心碍到她的工作季芸孜坐下他也没有马上问她和宋轩言的关系。 “明天要上课吗?” “要的,李老师最近的工作很忙吗?” “是,我后面又要出差,去北京。” “去多久?” “这次应该会久很多,因为也不仅仅是工作的事情。” 季芸孜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转动着眼珠思考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李晏安还会忙些什么,他的大学在北京,他有一部分的工作和生活曾经或者一直属于北京。他在大学的生活是怎样的,季芸孜一无所知,一部分原因是她不喜欢打听别人的往事,更大的原因是她不认为现在和李晏安的关系好到她能够询问他的隐私。李晏安一定也这么想吧,他又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讲自己的往事呢? “对了,刚刚和你说话的男生是客人还是?”李晏安现在才拐到这个话题“。” 季芸孜略显神秘地眨眨眼,“我的歌迷。” 李晏安笑,“挺不错,我还想过是不是你的老板,但是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季芸孜点头,“嗯,他目前在创业。” “我送你回去。” 和李晏安一起去停车场,这边的灯很暗,夏天的晚风把头发和裙摆飘逸起来,扰动着寂静的夜晚和强烈的期望。 “李老师,北京……好吗?” 季芸孜从来没有去过北京,只在书上和电视上看过这个盛大美丽的城市,在历史中寻找这个城市特殊的韵味。北京好吗,景色好吗?人物好吗?学校好吗?在那里度过的生活,遇到过的人,都好吗? 李晏安看着昏暗中一双眸子里的闪烁,恐惧和探索总是那么矛盾。 “好,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甜言和蜜语有时候或许真的不在于它们的实现,它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听的人心中绽放了最美丽的烟火。 季芸孜的确有些激动,上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脑袋,“嗷!”她捂着脑袋有些委屈的坐在副驾驶位。 李晏安无奈地笑,伸手摸了摸季芸孜的头,她的发丝很柔软,“怎么感觉你还有点傻乎乎的?” 季芸孜气恼的抬头,弹开了刚摸到她发丝的一只手,“别说了,我傻我知道。” “好吧,你真是太可爱了。” 李晏安上车发动车子,“我去买点明天的早饭,你吃什么?全麦面包可以吗?” 季芸孜一般不吃早饭,周一的课有些早,她挣扎着起床到教室就差不多上课了,但是她现在不会告诉李晏安这类事情的真实状况。从这段时间有几次的相处来看,尤其是红糖姜水和吹头发的两件事,李晏安几乎就是老年养生型的,与他的年龄和外表非常不搭配。 最后李晏安还买了一些酸奶和其他很多零食塞给季芸孜一大包东西。今天李晏安把车开进了学校,在宿舍楼下才停车,季芸孜拿着东西和李晏安道别,目送他的车离去,转回身刚好看到拿着沐浴露的夏祺。 “你才回来?”夏祺洗澡发现沐浴露没了,也不想用季芸孜的,就下楼自己来买,没想到看到季芸孜从一辆白色奔驰下车,还和车里的人谈笑了几句,都没有看到走到身边的自己。 “是啊,朋友送我回来的。”季芸孜短暂地愣了几秒就和夏祺一起上楼了,她心里并不觉得这有多么不正常,但是面对夏祺还是刻意强调了是朋友,说得十分坦然。 “你今天和任彬尘玩得开心吗?”季芸孜想起来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先后遇到任彬尘和夏祺。 “还可以吧。” 夏祺的脸上最近难得出现这般喜色,季芸孜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回去简单地洗漱了一会季芸孜上床躺下,这一个周末马上就要结束了,两天的忙碌见到了不少人,每个人每件事都随着时间的流行悄悄地进行和改变。苏梨和贺荣晰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任彬尘和夏祺的关系是否已经和解?李晏安去北京还有什么事情呢?她突然很强烈的冲动想要了解李晏安,关于他的过去的经历,他从小的环境,他在北京的生活,他以前和现在的工作,他有过几个恋人,他现在有没有……应该是没有的吧,不然怎么能够和自己走得这么近?他的温柔是一种暧昧还是涵养?如果和他走在一起会有多幸福? 争吵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又是新的一周,任彬尘在法语课上拿出一个小盒子,“季芸孜,这个东西你绝对喜欢。” 季芸孜看着这个粉色丝绒礼品盒,上面还有几颗钻片点缀,里面应该是饰品,她用手指轻轻地推了回去,“我不会收的。” “为什么不收,我们好歹搭档一场,做为关系好的同学也不行吗!”任彬尘有些抓狂地挠脑袋。 季芸孜咬了一下笔盖,“我……不喜欢小女生的东西,这些精致的礼品给夏祺再合适不过了。” “你都没打开看就知道是什么吗?你就这么看不起我!” “你不要就不要,老跟我扯夏祺,你真是有意思!” 任彬尘显然十分生气了,他收回礼物盒也没管台上的老师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气冲冲地走出了教室。 季芸孜看着身边突然空出的位置,她知道自己处理这件事的方式很过火,不过在此之前她以为任彬尘对夏祺有好感的,不然为什么他们还老约在一起呢? 后面几节课的时候夏祺一直在看手机,几个室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有搭话,季芸孜和任彬尘闹了点矛盾也一直闷闷的,导致几个人之前的气氛十分低沉。 晚上蓝依依和尹莎去自习室了,季芸孜去了一会社团回来看到只有夏祺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手机,“夏祺,我买了冰镇西瓜,一起吃吧。” 季芸孜没有等到夏祺过来吃西瓜,却迎来一阵莫名的怒火,“季芸孜,你他妈也真是够婊的!” 大学以来季芸孜和夏祺从来没有互相说过重话,不管怎么生气也不会带一个脏字,顶多就是冷战两天。 季芸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话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有什么事你说清楚,别成天阴阳怪气跟个怨妇似的!” 两个人都眼红了,夏祺拍着桌子站起身来,“你真的有病,总和任彬尘提我做什么,我追谁怎么追轮得着你来插手吗,把我的事搅黄了你就乐意了是吧?” “跟我说不喜欢他,结果让他教你法语歌,带着他去酒吧,时不时地还故意带我两句,你隔应谁呢你!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做我该感激你,我告诉你,我告诉季芸孜,我现在见到你觉得特别恶心。” 季芸孜听着夏祺把话说完,她的嘴角抽了好几次,这一天给任彬尘和夏祺先后骂得挺痛快,真是被他们给气笑了。 “夏祺,为了一个男人跟我说这些话有意思吗?算我多管闲事,罪有应得,以后你的事我插手一次我就是傻逼。你和任彬尘的关系我不会管了,但是我和他说话发信息你也别跟我甩脸色,我就算不喜欢他也轮不到你来指挥。说我恶心我婊,老子还真没你贱!” 季芸孜说完拉开椅子坐下把一盘西瓜打开自己吃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很痛快,因为和夏祺的关系让她和任彬尘很难想一般朋友正常的交流,但即使自己千般注意还是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现在大家说开了也好,省得时时考虑别人的感受。 夏祺过了老半天回复了一句,“互相都别管,前几天送你回来的奔驰车主应该很不错吧,你也好自为之!” 夏祺说完就摔门出去了,季芸孜当然听出了夏祺话里的意思,上次李晏安送自己回来从车上下来刚好被夏祺赚见了,夏祺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不知检点呗。 季芸孜三下两下的吃完了一大盘西瓜,宿舍里没有人,不大的房间显得十分安静,但刚刚的火药味还残留了一些在这里。 手机响起来了,季芸孜拿起来一看是任彬尘的,她直接挂掉了,今天实在不想再和这两人交流了。 季芸孜去洗手间洗了脸,觉得总算清爽了很多,汗水的繁重卸下了一部分,回到桌前又看到四五个未接电话,刚拿到手机又打过来了。 季芸孜无奈地摇头还是接起来了,“季芸孜,可以出来一趟吗?” “没空。” “求你了,出来一次吧。” 季芸孜把电话挂了,她今天还真的不想再看到他了,她坐在位置上翻了翻书想到刚刚和夏祺吵架,越想越气不过,这个事情还没算完。 季芸孜又把手机拿起来,“在哪?” 任彬尘在女生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到季芸孜,楼下的蚊子也多,腿上被咬了十几二十个大的小的包,他挠着腿走到季芸孜面前。 “我本来给你带了冰淇淋,但是太热了有点化了被我自己吃了,我等会再去买。” 季芸孜没有在楼下停留,往运动场的方向边走边说话,“不用了,你找我干嘛。” 任彬尘吸了口气,“我……我是过来赔罪的,对不起,今天法语课说的话很过分。” “是我太自私了,没有尊重你的想法。季芸孜,我真的很喜欢你,我能接受你暂时不喜欢我,但是不能接受你把我推给别人,我害怕自己的爱没有被看见。当然,我也做得不对,我也利用了夏祺,我被你们讨厌也都是应该的,我已经跟她道歉过,我以后不会再利用夏祺来追求你。” 听了任彬尘这段话,季芸孜终于明白了夏祺今晚的爆发。原来是因为法语课的争吵后,任彬尘觉得憋屈索性和夏祺撇清关系,结果夏祺精心维持两个月的关系突然降回冰点,让她完全迁怒于季芸孜 “任彬尘,夏祺是个好姑娘,不过我以后不会再管你们的事情。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道歉,是我没有对你的喜欢足够的尊重,对不起。” 任彬尘听着季芸孜温柔得疏离的话语,“这……你是什么意思啊?那我还可以送你东西、请你吃饭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这个人吧确实不怎么善良,我不能保证会接受你的喜欢,我还是希望我们只是朋友。” “没关系啊,来日方长。” “你今天和夏祺吵架了?” “也不算吵吧,”任彬尘觉得夏祺回复的消息也还蛮平静的,但是也可能会情绪激动,“夏祺她找你麻烦了?” “刚刚吵了一架后她自己出去了,你有时间帮忙问问她吧,我怕万一有什么安全问题……” “好,这都怪我,你不要太担心,先去给你买个冰淇淋吧!” 离别前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周五的下午李晏安来学校找到季芸孜,天气十分炎热,李晏安和她去学校附近吃冰粉和小吃,虽然开着空调,季芸孜还是拿了桌上的一份传单扇着风。 “我明天去北京,大概半个月之后回来。” “回来我大概在期末考试。” “好好考,有奖励。” 季芸孜点了一份西瓜味的冰粉,冰块带来的凉爽直抵达心间,“什么奖励?” 李晏安喝了一口冰水,“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我不客气了哦。” “我买了一些植物在阳台上,这半个月你去帮我照料一两次行吗?我把钥匙给你。” 季芸孜惊讶地看向李晏安,“什么!李老师对我这么放心啊!” 季芸孜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勺子,“有些什么植物?” “好几种,有一株茉莉,你喜欢什么花你也可以放一些进去。”李晏安不清楚自己选的花叫什么,当时去花店听店员推荐就买了,都忘了一些花的名字。 季芸孜接到李晏安的钥匙的时候,心里几分忐忑几分惊喜,心理活动进行的速度能比上短跑比赛。 “明天多久走?我能不能过来送你?” 李晏安站起身结账,“明天很早,你不用过来,好好睡个懒觉,享受你的周末。” 两人回到车上打开空调,李晏安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卡地亚经典腕表,“时间还挺早的,再去玩会吧!” “行,还好这次出来把吉他背上了,去哪啊?” 李晏安把车开到附近的占地很大的电玩城,下午的炎热使这里不至于人特别满,比起晚上的疯狂稍微收敛了许多。 李晏安把币换好了,带着季芸孜先逛了一圈,“想先玩什么?” “我都可以哦,嘿嘿。”季芸孜以前经常和高中同学一起在这些地方玩,很多项目都是熟悉的。 李晏安把币放在投篮机里面,“我还以为你会说只想抓娃娃。” 季芸孜说:“抓娃娃也可以,李老师喜欢我帮你抓,我这个很厉害的。” 李晏安笑着把篮投进去,“行,给你发挥的空间。” 两个人玩投篮机都很厉害,速度快,李晏安几乎百发百中,季芸孜失误漏了一两个。 李晏安擦了擦汗,“季芸孜,你厉害啊。”说完给季芸孜竖起大拇指。 “过奖了,不及李老师的半分。我们去玩赛车!” 两个人在电玩城玩了两个多小时,并且互相发现就没有对方不会的,除了跳舞机。李晏安对这个项目的抵触十分坚决,他说自己肢体不协调,乐感不好节奏感不强,能找的理由都找了,季芸孜劝说了一会也就遗憾作罢,她自己还蛮喜欢跳舞的。 买了两杯饮料准备离开了,季芸孜突然想起来娃娃机的事情,“哎呀,不是说抓娃娃吗,李老师你说想要什么,我绝对能抓给你。” 李晏安说:“这么有自信,打脸了别喊疼啊。” “你试试就知道了呗。” 季芸孜和李晏安来到抓娃娃的地点,大大小小的玩偶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季芸孜刚摸上手准备要启动一刻,转头看向李晏安,有点心虚地说:“李老师,除了那个特别大的和那几个难度特别大的不能保证,我都可以!” 季芸孜一直信心满满到现在突然心虚,让李晏安忍不住笑出来了声,季芸孜撇撇嘴自己开始抓。 李晏安说:“季芸孜,太可爱了,有意思。” 季芸孜听着“有意思”不知怎么觉得非常刺耳,想了想应该是这周和任彬尘夏祺吵架的时候被说了好几次有意思,真是让人心塞,还是可爱好听一点,多余的赞美免去好了。 季芸孜慢慢把中间的皮卡丘吊起来,慢慢移动到出口,成功吊出。 季芸孜高兴地摇摇手中的小玩偶,“看吧,我就说我可以吧。” 李晏安笑笑接过皮卡丘:“嗯,厉害,让我也来试试。” 李晏安说:“你喜欢哪个,最大的那个熊猫喜欢吗?” 李晏安花了几分钟时间成功抓到大熊猫,他的模样才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季芸孜接过这个大大的熊猫,热得让她一瞬起了一层汗,“天啦,我真是没有想到,李晏安你竟然抓娃娃都比我厉害。” 李晏安挑眉:“男生会抓不是很正常吗?” 季芸孜说:“那这么说起来李老师的异性缘不简单啊。”说完还无所谓的耸肩。 李晏安说:“没比你好到哪去,但也没有坏多少。” 两人把所有币用完了,把一堆娃娃放到车上,两人今天下午玩的时候吃了不少的零食,现在也不饿。 李晏安看着身边捏着皮卡丘尾巴的季芸孜,“晚饭吃什么?” “还吃?!我现在都撑死了。” 李晏安说:“真不吃?回头别说我带你出来不给你饭吃啊。” 季芸孜:“放心吧,我是这么心机的人吗?” 李晏安在红绿灯前停下,“要不要把夏祺和贺荣晰也叫过来?今晚在你酒吧那边多待会。” “那真是太好了。” 两个兜兜转转慢慢来到季芸孜上班的酒吧,还是提前了半个小时,麦羽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黑色的吊带和短裤十分衬托性感的身材。 “小孜,今天还给我带客人来了?”麦羽看到季芸孜出现在门口就打起了招呼。 季芸孜走到跟前,“麦姐,这是我的朋友,李晏安。” 季芸孜转头看向李晏安,“这是我的老板,麦羽。” 李晏安向麦羽伸出手,“麦小姐你好,谢谢您关照芸孜。” “客气了,李老板,你应该是就业了吧?” 李晏安点头微笑:“不敢当,我从事金融。” 麦羽得意地向季芸孜笑,“看吧,麦姐眼光够不够准。” 季芸孜作崇拜脸,“麦姐英明。” 季芸孜继续问:“麦姐,刚运动完过来的吗?” 麦羽眨眨眼睛,“当然不是,我约了人看江景,江边跑步。” “麦姐真是太会生活了,好羡慕你呀!” 麦羽看了一眼季芸孜身边的李晏安,“小孜的生活也不赖啊!好好玩,姐姐先走了,以后多带客人过来。李老板,再见。” 季芸孜和李晏安目送麦羽的离去,“我老板特别有魅力是吧?” 李晏安点点头,“嗯,季小姐也十分独特。” 李晏安找了位置坐下,今晚拨动琴弦的姑娘又多了一些前所未见的别致。 金屋藏娇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没坐多久就走了,倒是后面来的苏梨和贺荣晰玩得还挺嗨,李晏安走的时候还给了季芸孜一杯蜂蜜水。 苏梨今天的妆容依旧是妖艳夜装,穿了一条性感的短裙,引起旁边好多侧目,季芸孜觉得她把一些观众的目光都给带走了。 季芸孜唱完两个小时做到贺荣晰他们的位置,“苏梨快要过生日了吧?” 苏梨把贺荣晰手上的西瓜抢了过来:“早着呢,应该期末考试之后了,我们学校考试晚。” “那你打算在哪过生日啊,回清容还是在这边?” 苏梨歪头想了想,“不知道,初步打算在这边吧,还不确定的。” 季芸孜拿了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好,反正你要是回去过我就回去,在这过我就留这边。”季芸孜又看着她旁边的贺荣晰,“只是不知道你想怎么过了,要是不想我打扰你的二人世界尽管提出了哈,别到时某些人又在心里埋怨我哈。” 贺荣晰抬眼看了季芸孜几秒?“谁敢埋怨你啊!我要是说了你一句不好我也别想好过了……” 苏梨得意地笑着:“你知道就好。” 贺荣晰又说:“不过,季芸孜我又没有过觉得你碍眼啊,想那么多干嘛,想想有多少活动我没带你的?咋大名鼎鼎季姐敢随便忽悠吗?” 季芸孜听着觉得奇奇怪怪的,“你行了啊,少跟我说这些话,想整我是吧?哦!你什么时候跟人家说我什么一把吉他走天下了,这也太土了吧!” 苏梨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确实是贺荣晰说得出来的话哈哈哈。” “靠,李晏安这么快就把我卖了,还好我没有说什么坏话。” 苏梨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地拉住季芸孜,“孜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上次李晏安的家里我发现特别了不得的事情。” 季芸孜心里一紧,“什……什么事情啊?” “我发现李晏安好像有女朋友的,居然都不公开,他一个经济自由单身成年人,谈个恋爱还藏着掖着地,还玩金屋藏娇啊。” 贺荣晰再旁边冷冷地接了一句:“说什么呢?” 苏梨:“你别管。” “呵!我都听见了,你们女生都这么八卦吗?” 苏梨突然严肃地拉住贺荣晰:“喂,我说的话你别告诉你哥哈,我还想多观察观察呢,太有趣了!” 季芸孜听到苏梨说着金屋藏娇的时候突然就有点慌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差一点一口气没有呼得过来,半天才缓了过来。 季芸孜挂上与自己无关的淡笑:“梨啊,你怎么就知道是女朋友呢,万一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呢?” “什么普通朋友!别跟我来这套,要是真的是普通朋友他干嘛瞒着我,一直躲避我的问题。不过放心吧,不是男朋友,因为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一根女生的胶圈,跟我上次陪你逛街买的那根贼像。” 季芸孜听着差点没坐稳,被一口果汁呛到,接着苏梨接过来的纸巾咳嗽了一会。 苏梨半担忧半激动,“孜孜,你也觉得特别劲爆是吧?你小心一点啊!” 季芸孜深呼吸恢复了一下,“人家可能有自己的隐私,你干嘛对这个这么好奇啊?” “害!这你就不懂了吧,普通朋友一般都是玩一会就走了,但是,我们那天去的时候早餐是两个人的,哪个普通朋友专门去吃个早饭就走了啊,要不是知道有人逃走了,就是躲在房间里了,李晏安那天的态度别提多暧昧了,我还以为他做饭给我们吃呢,竟然还是出去吃的。” 季芸孜听着这个情况,看来李晏安就是故意的了,他那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会傻到让别人误会,这模棱两可的态度比直接把我说出来还吓人,不知道以后怎么跟苏梨讲这件事情。 “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要对别人的隐私关注得太多了。” 贺荣晰也接着说:“是啊,苏梨你那么关心我哥干嘛呀!” 苏梨摆了摆手,“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没意思。” 季芸孜陪着贺荣晰苏梨聊了一会就一起出来了,时间大概十点多,刚走到门口手机响起来,又是任彬尘。 其实任彬尘最近还蛮消停的,上次和他们发生了一些争吵之后任彬尘好几天都没找季芸孜,季芸孜还以为他终于是对自己没什么感觉了。 “季芸孜,下班了吗?我这次绝对绝对是巧合,我在你那个酒吧附近吃饭。”任彬尘那边听起来很吵闹,确实像在饭桌上。 “刚下班。” “那你等我两分钟,我们一起回去啊。” 季芸孜犹豫了一会,“你过来吧。” 苏梨听到有人要过来找季芸孜,八卦的心情又燃烧了,“哈!孜孜,我就知道你在哪都招人喜欢,我陪你等等吧。” 贺荣晰有点无语地看了一眼苏梨,果然女生的八卦之心不能低估。 季芸孜说:“行了,你又想看热闹是吧?” “不是,孜孜我哪里这么肤浅,我顺便帮你过过眼嘛。” 任彬尘果然是两分钟后就赶过来了,身上还带了一股酒气,有点不好意思地跟苏梨贺荣晰打了招呼,看着季芸孜说:“不好意思啊,喝了点酒,前社团的几个兄弟出来聚餐。” 季芸孜耸肩:“干嘛要不好意思,喝酒喝咯。” 苏梨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任彬尘看向苏梨笑了笑,“任彬尘。” “哦,那你和孜孜是同学吗?” “不是一个专业,但是选修课是同学。” “哦,那你……” 苏梨还想继续问他,又被贺荣晰打断了,“差不多行了啊,时间不早了,让季芸孜早点回去。” 苏梨本来不情愿,但是想到能给季芸孜多一些两个人的时间也就点点头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停地给任彬尘递眼神,不停暗示着“兄弟,我看好你哦”,这确实给了任彬尘不小的信心。 离开后,季芸孜自己转身往学校走,任彬尘跟在身边,他本来有很多话想跟季芸孜说,想告诉她刚刚有个哥们喝飘了差点抱错了女朋友,想告诉她今晚在这边吃饭的时候自己一直想着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了这个电话,想告诉她其实这些天他很想她又害怕联系太多惹得厌烦。但是,最终关于这些任彬尘什么也没有说,他轻轻说了一句:“今晚的月光很亮,只是风还是很热。” 李顾问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第二天季芸孜起床就看到李晏安发的微信:已经出发,回头见。 季芸孜心情愉悦地起来洗漱,夏祺也难得地早起了,不过自从和夏祺争吵过后最近也没有什么话说,有其他室友问她她说这周末要回一趟家。 季芸孜因为只是化了很简单的妆,没花多少时间就出门了,她想过去看看李晏安家里的植物怎么样,上午的阳光也十分刺眼,只不过没有中午之后的那般毒辣。季芸孜先去到最近一条花街,想看看有没有心仪的,等有空再过去李晏安的家看看需要添置哪些。 季芸孜在一堆玫瑰花的里面看来看去,颜色不一大小不同的各式玫瑰都让季芸孜心仪不已,她的确是很喜欢玫瑰,喜欢它清新神秘的香,喜欢它柔软的叠加花瓣,在许多夜晚都愿备一支玫瑰的熏香。 “季芸孜。”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季芸孜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还更胜一筹。 “陶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是周末,陶俞今天穿得很休闲,头发也比较随意,和平时讲台上的一丝不苟差别相当大,“你都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行?” 季芸孜皱了皱眉,“诶,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好了,逗你的。我来给我妻子买一盆多肉。” 季芸孜又一次惊讶到:“啊?陶老师原来英年早婚啊。” “小朋友你会不会说话啊,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怎么羡慕了吗,你也努努力呗。” “那到不必。” 陶俞买了一盆偏粉色的多肉和一束郁金香,“小朋友我先走了哦。” “好的,陶老师再见。” 陶俞抬着眼睛点了头,拿着桌上的话迈出脚步离开,突然又停下转过身。 “季芸孜,这周末有时间吗?” 季芸孜听到老师说这话有点发毛,“有什么事吗?” “下午你去我一朋友的证券公司拿点资料,帮我带给另外一个老师,我老婆怀孕了,我有点忙不过来。” “我一个人去吗?” “嗯,你要是下午不想去也行,找个这两天方便的时间,我给你地址和那边的联系方式,还有交通费。” 季芸孜想了想这两天李晏安也不在,确实没什么事,“行吧。” 两人在花店门口加了微信,陶俞再三确认地址和联系人,又把季芸孜送回了学校,交通补贴季芸孜没有拒绝,这天气也怪热的,况且跟陶老师没必要那么客气。 “陶老师,我跑这趟腿期末给我多加点分呗。” “美得你啊!” 下午季芸孜涂了超级厚的防晒霜,撑着伞出了校门坐公交车,她决定今天先去陶俞说的证券公司,这家证券公司在国内很有名气、多年排名领先。位置在市中的商业区,楼层看起来宏伟繁华。 季芸孜在一楼和大堂经理说明了情况,又打通联系人的电话,来到三楼的营业部,这层楼的员工很多,还细分成了几个不同的业务部门,季芸孜来到投资顾问的一个区,想起来李晏安也是做这个工作的,就是不知道他在哪里上班? 季芸孜找到陶俞说的联系人,也是一名投资顾问,西装笔挺,看起来应该是三十岁左右了,“张顾问你好,我是季芸孜,陶老师让我过来找您拿一份资料。” 这位张顾问倒也热情,“对对,我就是在等你,你稍等一下。” 张顾问去了另外一个办公桌上拿了一个文件袋拿回来给到季芸孜,“就是这份文件,你回去交给你的老师,让他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李顾问,因为这个项目不是我管的。” “李顾问?”季芸孜心里小小地疑惑了一下,没有忍住把问题发出了声。 “是的,姓李。”张顾问说完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好了,其他要带的东西就没有什么了。” 季芸孜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拿着文件袋朝着刚刚说的李顾问的桌上看了几眼,电脑前有一盆很小的仙人掌,看起来还很新。 虽然极可能是个简单的巧合,毕竟姓李一点也不少,季芸孜还是忍不住朝李晏安的方向猜测。季芸孜打一辆车,在车上反复地查看这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上面除了证券公司的名字什么信息都没有。季芸孜差点想把线拆开看看里面的文件的名字,但是毕竟是别人的隐私,也不敢因为自己好奇就窥探。 季芸孜想了半天,来日方长嘛,以后总会知道的,不过现在也算是切身感受了一回李晏安的工作环境。 回到学校把资料交给学校的一位老师时,本来季芸孜还想在老师打开文件的时候看看,但是老师也是聪明人,这可是一份商业文件,老师只是放在自己的桌边就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季芸孜无奈退了出来,给陶俞发信息说了任务完成。 季芸孜看着时间走回宿舍,回去休息几分钟又可以出发去酒吧了,学校的广播正在播放最近流行的音乐,走在一条静谧的林荫道路时,竟然又碰见了任彬尘。 “我去,季芸孜我跟你讲,这两次绝对不是巧合,这绝对注定的缘分。” 任彬尘一看到季芸孜把耳机一把摘下来,愣了两秒开始高兴得停不下来。 “行了,你能别一直哔哔吗?听得我脑袋疼!” 任彬尘不好意思地笑,稍微收敛了一些,但是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可控制,“你又要去上班了?我送你?” 季芸孜回答得干脆:“不用。” 任彬尘忍了忍还是没有继续请求,“好吧,我今晚又有篮球赛,好可惜你不能来看我打球啊。” 季芸孜觉得有点好笑:“有什么好可惜的,你别再输就行。” 任彬尘被戳到痛处,立刻解释,“上次那个完全就是意外,虽然输了但是我们队人气高得很,我觉得自己打球贼帅的,夏祺上次还给我带来了一个拉拉队……” 说到这里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夏祺这周回家,拉拉队稍微少一点。” 任彬尘又想了想,“季芸孜,咱们打个度,要是这次我赢了,下次你就过来看我打球。” “要是输了呢?” “输了你就不……输了你还是过来?” “……” “不行的话你来定吧?” 季芸孜笑得有些俏皮,“行,但是我暂时没有想好,等你输了再提吧,静候佳音。” 任彬尘看着季芸孜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你这是想让我输还是想让我赢啊?” 感情抉择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周天的晚上苏梨单独一人来酒吧找季芸孜,吧台的一个小哥哥一直找她聊天,她也不拒绝。 季芸孜又看到了宋轩言,他依旧坐在不怎么显眼的角落,会时不时地点一首歌,给的费用也不少。 季芸孜休息的时候跟宋轩言打了个招呼,“又过来了?这么喜欢这边可以来C市发展啊。” 宋轩言拿酒杯向季芸孜致意,“这不是正在努力中吗?” 宋轩言看了看四周:“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有进来听过你唱歌?” “男朋友……”季芸孜起先听到这两个字还紧张了一下,以为她和李晏安又被误会了,其实还有一点点小小的激动。但是突然转念一想,似乎宋轩言还在深以为任彬尘是自己的男朋友,“你是说之前在门口接我的那位,你可能误会了,那真不是男朋友。” 宋轩言疑惑地皱眉,“不是?我发现他经常就在门口转悠啊,每次周末我过来都能看到他。要说你们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不信,朋友的话肯定直接就进来了啊。” “他比较抠门。”季芸孜想都没想就回复了这句,说完觉得有些不对也没怎么管这回事了。 “……好吧,他其实还蛮可爱的。” 季芸孜听着可爱这个形容词和任彬尘沾上关系突然有点想笑,也不是说宋轩言说得不对,但是任彬尘中二的形象在季芸孜心里实在根深蒂固。 “好了,别说我了,你有没有见到你想念的女孩子?” 宋轩言无奈摇头,“没有。”他突然又笑起来,他笑的时候脸颊的梨涡很明显,“不过我很享受等她的这个过程。” “真好,前两天我有个室友又分手了,要是她能早点遇见你这么好的人就好了。”季芸孜想起来前不久尹莎在宿舍大哭,撕心裂肺,她还真是个傻姑娘,不管受过多少次伤,每次都还真心地毫不保留的付出。 “你室友一定也是个好姑娘。” 季芸孜认真地想了想,“是,她大学几年谈了很多次恋爱,她特别容易感动,喜欢一个人就认准不放,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过就算撞了南墙也不会轻易放弃,最多转移目标。下次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好了。” 宋轩言听得很认真,“好啊,我很乐意。”季芸孜不知道为什么,宋轩言明明和自己年龄相仿,言语举动间却给人超越这个年纪的成熟,倒是和李晏安几分想似,或许商人都是这样呢? 季芸孜把手机拿出来,翻看了聊天界面,又浏览了一下朋友圈,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动态,看来李晏安最近真的很忙。 季芸孜在输入框敲了一排字,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没能发出,她退出了界面发起了呆,突然想起来李晏安家里的花自己还没去看。季芸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什么破记性,玩了一天这都能搞忘记,看来只能明天抽晚上的时间过去了。 季芸孜又和苏梨说了两句话回到台上继续唱歌,和乐队的哥们也混熟了,有时候大家会一起改编一些歌曲,几个人之间想法多起来就特别激动,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不过乐队都是男生,倒是都对季芸孜很照顾。 今天季芸孜唱了一些轻松的摇滚歌曲,几个人之间配合默契,台上的欢乐气氛迅速传到台下,整个酒吧在夜里显得满是生机。 终于工作完成了,苏梨迅速拉住季芸孜来到旁边的吧台,“孜孜,有些话我真的憋得太久了,你今天一定得陪我聊聊。” 季芸孜疑惑地看着苏梨,对自己的闺蜜的任何烦恼也感到理解,“我的小梨,是有什么心烦事了吗?” 说起来苏梨的脸色更加沉重了几分,“孜孜,本来我回来的那次就是想跟你讲这件事的,但是我不敢讲,谁知道本来壮胆的酒竟然喝醉了,太丢人了。”苏梨不高兴地撇撇嘴。 “你有什么事情居然需要和我说都要壮胆,说吧,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是不是背叛我欺骗我了。”季芸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没有啦,我对不起谁也不会对不起你啊。就是……” 季芸孜看着苏梨纠结老半天,还是没等到她下一句话,“你别卖关子了啊,快点和我讲。” 苏梨喝来一大口酒,“就是……我觉得我喜欢上别人了。” 季芸孜听到这话没有太多的惊讶,慢悠悠地晃晃手里的杯子,“什么时候?喜欢谁?” “就是上次出去写生,有个学弟老是跟着我,时间呆久了我觉得我好喜欢他小狼狗的样子。”苏梨说起学弟的时候还有温柔的笑意。 “那你不喜欢贺荣晰了吗?” 苏梨又恢复了苦恼的脸色,“我不知道,我有时候觉得他就是我的习惯,他陪了我很久很久,这么多年他也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倒是我很对不起他……” “我想我还是喜欢他的,只是也许我和贺荣晰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久了。”说到这里苏梨哭了起来,她的手搭在季芸孜的肩膀上,埋着头哭得颤抖。 季芸孜看着桌上的酒杯,在灯光的衬映下染上更加魅惑的深红色,她想起以前李晏安提过贺荣晰要出国的事情,也不知道贺荣晰现在安排妥当没有,苏梨又知情不知情,自己该试探一下关于这个事情吗? 两人挨得近觉得有些热了,季芸孜把手放在苏梨的后背拍了拍,“你和学弟好了哪步了?” 苏梨停顿了一下,用蚊子般微弱的音量回答:“除了还不是男女朋友,能做的事情窦做了。” 不需要说得太多,季芸孜当然懂得,她也没有惊讶,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什么事情做什么选择都有自己的权利。 “你后悔吗?” 苏梨把头抬起来,看着季芸孜的眼镜,“不后悔,其实那一个月我很快乐。” “但是我不觉得我非要给学弟什么交代,只是……我觉得亏欠了贺荣晰,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他的爱,这让我于心有愧,或许他对我的爱少一些我会更好过……” “孜孜,我该怎么办……” 季芸孜低头没有说话,她没有感受过多年的深情痴恋,她的从前或许大多数都是像苏梨遇到学弟的经历,说实话,她绝不会认为和学弟在一起是好的选择,但是苏梨和贺荣晰是她无法插手的事情,她只能抱着苏梨说不管怎么样她都支持她陪伴她。 花和卧室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昨晚陪着苏梨聊天聊得有些久,任彬尘打了几次电话季芸孜都挂断了,她不知道任彬尘是不是又在酒吧外面等,她有时候真的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 不过实际情况就是任彬尘确实有那么憨,以前他想方设法在酒吧外面偶遇然后和季芸孜一起回去,不在乎用撇脚的方式得到季芸孜的关注。 但是上次三个人闹了矛盾后,他还专门打电话和南京的发小聊了两个小时,那位发小通过聊天基本了解任彬尘这回遇到的女生应该不是傻白甜,他那死藏烂打的招数迟早玩完,她提出了任彬尘在追女生之路上的种种错误,建设性的意见一个没给。 这下任彬尘只好自己摸索,以前的招数没用,又不敢乱用新的,现在只好以退为进,很多时候他都躲在酒吧门口的某个角落,看到季芸孜安全地回了学校才放心回去睡觉,说实话这样追人他还真是人生头一次,以前从没觉得这么难。 昨天晚上贺荣晰还是找过来了,苏梨不自在地跟了几步,又很快恢复了与平时无异的状态,贺荣晰倒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 他们二人先把季芸孜送回了学校后打车回去了,走之前贺荣晰还特别严肃地跟季芸孜说,“季芸孜,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看来我们应该有点什么活动,不然你天然的野性收敛下去也蛮可惜的。” 季芸孜听着这话也没怎么觉得是句好话,反应也很迅速,“贺荣晰你自己想玩就扯我身上,快要期末考试了,你别整得太过了,到时候挂科你可别怨天怨地的。” “季姐只管捧场就行。” 贺荣晰两人还是目送了季芸孜进学校才离开,贺荣晰是初中到现在不可多得的好兄弟,他的内心很纯净,会照顾别人。 周一起床太困难了,白天上次的时间季芸孜在手机上又浏览了一会家养绿植,下午上完了课犹豫再三,还是去花店拿了几株玫瑰的花苗。 正是下班的高峰,空气中还带闷闷的热浪,季芸孜挤在公交车小心地护着玫瑰花苗。下了公交车居然又见到陶俞,季芸孜不想和他碰面,低着头想绕走,没想到还是被陶俞喊住了。 “季芸孜,往哪走呢!” 季芸孜只好转回头看着陶俞微笑,“陶老师,好巧啊!” 陶俞走近季芸孜,透过眼镜看了季芸孜一会点了点头,还有几分不屑的味道,季芸孜不明白一个老师怎么这么拽,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吧。 这个心理活动当然不能让老师知道,所以还是继续和善的微笑,“陶老师住在这边吗?” “不是,我朋友在这边,我过来取个东西。”陶俞注意到季芸孜手里的花苗,“你带着花到这边干嘛?” 季芸孜哑然了一会,“额,真巧,我也有朋友住在这边,我来送点东西。” “挑花挑了这么多天,你还真是费心费力啊,对朋友这么好,不愧是我的学生!” “陶老师……说得是!”季芸孜咬牙切齿。 “上次的资料谢了啊,我先走了。”陶俞说完就去旁边的停车处取车了,季芸孜松了口气,虽然她在老师面前一向形象良好,但是和老师的寒暄她依然觉得心里瘆得慌,不管老师有多么地平易近人。 季芸孜来到李晏安的开门,拿着钥匙的手还有一些颤抖,门打开的声音很轻,室内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茶几上没有杂志,应该是被李晏安放在书房了。 季芸孜换了鞋从客厅走到阳台,这里新买的绿植的确不少,比起室内的干净宽敞阳台上简直就是另外一种风格,文竹、吊兰、常春藤、薄荷和一些季芸孜记不起来名字的植物排成一堆,另外还有郁金香、栀子、雏菊等花类,季芸孜觉得这些摆在一堆倒有些繁琐了,但是也不便于乱动李晏安的摆放,毕竟能够看出李晏安并不喜欢室内摆放不必要的东西。 其实季芸孜觉得李晏安真不是一个喜欢花类或绿植的人,也不知道他怎么一买就买这么多,而且似乎并没有了解太多照料这些植物,不然有几珠花就不会这么快焉达达的,但是好像这也和自己忘了过来浇水有关诶。 季芸孜拿着水壶去接了一些水,小心地把这些植物稍微移动了位置,阳台其实很宽,有这些植物也没有显得特别挤,季芸孜小心地给花草们补充水分,有几个不小养活地又拿出手机翻看攻略,看来到时候还得去花店多请教一下去。 季芸孜把玫瑰重在一堆花的旁边,这个品种的玫瑰偏粉色,结出的花也比较小,这个很像季芸孜小时候在外婆家山上看到的野玫瑰,美得独特,美得烂漫,在群山之上显得高贵纯净。 栀子花的味道还最难忽略,这也是季芸孜在山上最爱的一种花,它的味道就是专属于夏天的。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楼层其实并不太高,从窗户玻璃往外面看楼下的车水马龙还显得比较真实,只是略去了嘈杂的声音。 季芸孜在窗前看了一会黄昏与黑夜的连接,她打开了手机里的歌单,播放着一位意大利歌手的音乐,一个人的空间十分安静。 季芸孜没有动太多李晏安的东西,她还不太清楚李晏安会不会很反感别人碰他的任何东西。但是季芸孜还是没能忍住来到李晏安的厨房打开了他的冰箱,里面放了一些牛奶和果酱,一叠全麦面包,还有一些没用完的胡萝卜和一两个菠萝。 季芸孜发现李晏安其实饮食上非常健康,也许是配合健身,季芸孜回想李晏安挺拔硬朗的身材曲线,一定是长期的坚持达成的,李晏安的确是一个很自律的人。 季芸孜心里斗争几番,最后以“我只是看看”的理由支撑自己走到李晏安的卧室门前,犹豫几秒打开了卧室的门,竟然没有上锁。室内依然非常简单,很简单的床单样式,简洁的地面和桌面,没有什么太多余的装饰,唯一吸引季芸孜注意力的是床头一张年轻女子的照片。 季芸孜心里有些害怕,没能再向前走出一步,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十分不合适,转身退了出来,心里竟然有些怅然若失。 羡慕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回了学校后和李晏安简单地说了他家里的花草植物的情况以及自己带过去的玫瑰花,第二天下午才收到李晏安简单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好的。季芸孜也没有多问候什么,一是想到他的工作应该很忙,另外也有原因是李晏安床头的照片,如果李晏安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抹去自己的私心,那么以后该用怎样的态度和李晏安相处,又能如何把这一切都做得自然纯粹? 季芸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刻意地不去想这个事情,不想李晏安,也不关注他社交软件的任何动态,她想这样也好,趁着李晏安不在这个城市的期间,她或许可以忘掉他的,这对季芸孜来讲并不是难事,她的前任很多都记不清名字或者脸庞,她总是容易在一段感情中迅速脱身,只是她自己或许也忘记了,以前的她只会情动两分,三分也嫌多。 季芸孜忘记了吗?不可能对一个相处两月的人真的失去记忆,她只是要把心里的情感冲淡。可是季芸孜这次失算了,她没能在短时间内把这件事放下,倒是想起这个人的时间变得更长,心里对他的印象更加痴缠,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怎么曾经的那般勇气在慢慢地流走,让她既不敢奋不顾身的追求,也不敢坦坦荡荡的放下。 任彬尘最近的心情也不是特别好,他走进教室之前刚和自己固执的老爸通了电话,大清早就被不重复地骂了十多分钟,他看着快要迟到了才回了一句嘴,任彬尘的父亲才终于怒气冲冲挂了电话,还说晚上继续理这个事情。任彬尘心情非常郁闷,他达拉者脑袋走进教室,看到季芸孜也恼怒把手里的书砸在桌上。 “你怎么也大早上地发火啊?” 季芸孜正在苦恼自己最近的种种行为和思路,她在和自己生闷气,听到任彬尘的声音怒气未消,“你管得着吗?” 任彬尘想着昨天发小和自己说最近水逆看来是真的,不然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莫名其妙受气,他还是好着脾气说,“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的你尽管说啊,别自己因为小事气坏了。” 季芸孜没好气地看了任彬尘一眼,敢情别人觉得自己因为小事而为难,这是小事吗?当然也不是大事,但是季芸孜就是无比的烦躁,她最讨厌这种对自己的失控,她虽然做事有时候狂野,但是她从心里一直保持冷静,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失去理智,像最近的这种的情况出现的次数很少很少。 任彬尘上课也没什么心思听歌,他看着同样心不在焉的季芸孜,“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季芸孜的情绪基本恢复了平静,“你说。” 任彬尘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你家里是不是一直都管得很宽松啊?” 季芸孜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家庭的问题,她自小都极其反感别人问起她的家人她的家庭,或许是内心深处的一份自卑终究没能消散,在岁月的沉淀时光里发酵成了她最深的伤口。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任彬尘也没有回答原因,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父母一定是很开明的吧,不然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去酒吧上班,自由得让人羡慕。” 季芸孜再次怅然,她低头轻笑,像是一种自嘲,她没想到她觉得艰辛无比、一步一坎坷的生存之路竟然在别人看来是如此的光鲜亮丽,或许是自己伪装得太好,或许比起别人她经历的更多,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经历,就算一辈子不能进步她也希望从来没有经历过。 季芸孜没有回答关于自己的任何,只是继续询问任彬尘,“你怎么了?” 任彬尘抓了抓头发,他的头发比起之前的寸头长了不少,“还不我老爸,我今天一大早就被骂了一顿,差点迟到了,借过还没完,晚上回去还要接着骂。他也不想想我都二十一岁了啊,都成年多久了还管这么严,我受不了了。” “你做什么了?” “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昨晚问我妈期末能不能留几天再回去,结果被他知道了就说我性子越来越野了,你是不知道骂人有多难听,不知道我爸怎么这么生气,我在想期末考完回去会不会被打一顿。”任彬尘越说越郁闷,又抓了几把头发。 季芸孜听着任彬尘断断续续的抱怨,也不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他苦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她能说什么呢?关于父亲,不管是温柔的还是严厉的,她得到的都太过有限了,甚至许多场景他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听着任彬尘控诉他父亲的固执霸道,竟然还会觉得有些羡慕。 “季芸孜,我真羡慕你,能自己随心所欲做好多事情。” 季芸孜看着任彬尘愣了几秒,“我的生活没你想得那么好,我这个人也没你想的那么完美。” 任彬尘又恢复了他平时耍赖的笑容,“我当然知道啊,你老是容易生气,可是这样的不完美我也好喜欢。” 季芸孜深感无奈,“你看你爸管你管得少了。” “他确实管得少,但是一管就挺要命的,我戴耳钉还是一顿毒打换来的,学个法语比人家学钢琴挨的打都多。”任彬尘说着装着无畏地耸肩。 季芸孜听着他说着自己的成长经历也确实挺可怜的,但是任彬尘的皮厚却是真的,“有人管你也是不错的,”季芸孜听到手机的震动声,“你的手机响了。” 季芸孜看到任彬尘拿得有些战战兢兢,看到来电的名字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刚好是课间,任彬尘把电话接了起来,“有什么事吗,欣欣?”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你追的那个傲娇得不行的那女的怎么样了?” 手机那头的人嗓门极大,手机的声音虽然不是外放但也能听得清楚,任彬尘听到这话赶忙捂紧话筒,生怕被季芸孜听到,“大姐,小声点小声点,我心脏受不了。” “那倒是怎样了,那个女的……” 任彬尘立刻把电话掐断,转头看季芸孜,她应该是没有听清楚吧,两人对视难得地一起笑了笑。季芸孜偏偏耳尖,关键的话她 归来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六月的后半月气温居高不下,连着很多天也不曾下雨,心情烦躁,食欲不振,只能在室内的空调寻得慰籍。 因为期末考试的临近,季芸孜也没有多少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她依然定时去李晏安的家给他照料植物,不过没有再停留半刻,每次都是弄完就回去了。 自习室的位置也不好占,她没有通宵复习的习惯,晚上大概十点多回宿舍第二天六七点又过去,以前期末的时候她都是和夏祺一起占位置一起吃饭,这个期末两个人几乎是不到不得已不会说一句话,搞得整个宿舍的氛围都有些低沉,另外两个室友看着他们这样也有些小心翼翼。 季芸孜六点就起床了,在食堂买了一个鸡蛋和一个煎饼、一杯豆浆坐下来吃早饭,食堂没有开空调,风扇的风传来还是闷闷的。 季芸孜打开手机看了看朋友圈,李晏安居然更新了动态,是一组夜景的图片,定位显示北戴河,看来他工作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就快回来了吧。 季芸孜突然感觉脑后一重,脑袋被人拍一了掌,转头一看果然是欠揍的任彬尘。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 任彬尘把早餐放在桌上,坐在季芸孜对面,“那你是还不够了解我啊。” “你不是不在食堂吃饭吗?” “这不是……期末考试了吗?”其实任彬尘是想说这不是想来和你一起吃饭吗,“早饭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季芸孜吃完饭走去自习室,任彬尘一直跟着季芸孜也由着他,又不是仇人不是没必要非要把他支开,有时候任彬尘还是挺好玩的。 但是季芸孜确实没想到的是,任彬尘跟到了自习室里面,还在她后面一个位置坐下了,季芸孜狐疑地看了他半响,“你什么时候过来占的位置?”,季芸孜记得昨晚是十点半才走的。 “昨天半夜过来的啊,刚好有个位置。” “刚好……”季芸孜真的不知道任彬尘哪里来的这么多刚好,她点点头自己开始看书了。 自习室的声音很静,只有空调的运作声和轻微的翻书写字的声音,但是任彬尘的声音却并不轻,季芸孜戴着耳机都能听到他翻书和转笔的声音。任彬尘还时不时地出去一趟,走进走出真的很烦人。 在任彬尘一小时内第三次出去后回来后,收到来自季芸孜的一张纸条,他激动不已接过这张纸条,紧张地打开看到纸上简短的字里满是无情:别发出噪音好吗!你再出去就别回来了! 任彬尘看到纸条停下转笔的手,轻轻把笔放下来,他把纸条折好放在包里,看着季芸孜的背影想跟她说话又不敢。 季芸孜给出的纸条的确是有效的,至少后面的任彬尘就没有再动来动去,也没有大声的翻书和转笔了,老老实实地坐到了中午。 任彬尘站起身等着季芸孜收拾包,“你要不等我两分钟,我去上个厕所。”被季芸孜的纸条震慑的缘故,之前的两个小时任彬尘确实就没有再出过教室,老老实实地坐到中午。 季芸孜点点头让他去了,等了几分钟任彬尘回来后一起去吃午饭,“去哪吃啊?” 季芸孜淡淡一笑,“食堂。” “……” 季芸孜本以为任彬尘会拒绝去其他地方吃饭,结果还是帮季芸孜撑着伞跟到了食堂。在食堂的二楼取餐窗口刚好见到夏祺,季芸孜的包和伞都在任彬尘的手里,确实看起来有点暧昧,季芸孜觉得有点尴尬。 夏祺也看到了他们两人,任彬尘还冲她点点头,夏祺没有回应就走开了,季芸孜把包从任彬尘手中拿回来,“太尴尬了。” 任彬尘晃了晃手里的伞,“你想那么多干嘛。哦,对了我没带饭卡,能用你的吗?” 季芸孜点头,这个饭她还是能请得起,任彬尘竟然打了三个荤菜,用了季芸孜二十块钱,任彬尘啃了一口鸡腿看着她,“我等会回去取我的饭卡,直接给你用吧。” 季芸孜只点了南瓜和青菜,“不必了。” “你多吃点啊。” 第二天下午贺荣晰给季芸孜发消息让她晚上去“西柚”聚会,期末了出来解解压。季芸孜看着手机回复了,虽然不太认同这个解压方式,但是之前就答应过的。 晚上季芸孜吃完饭回去宿舍换了身衣服化了妆出门,坐公交车又走了几步路赶到这家KTV。 还是之前的几位同学和几个没有见过面的,季芸孜到的时候没有见到苏梨,贺荣晰说她有点事情晚点到。 “季姐,今天多唱两手歌。”徐冶见到季芸孜进来就拉着她点了几首歌。 旁边又有一个几次没见的同学,“唱什么歌啊,季姐来玩骰子。” “我今天不想喝酒。” “难得见一面,别扫兴哈。别怕,喝醉了有人送你回去的,你就算不信我你得信贺荣晰是吧?” 季芸孜推脱两次不成还是被拉到一群男生中间划拳玩骰子,有些时间不玩竟然有些生疏了,开始的几局就喝了半瓶酒。 “怎么回事,我们季芸孜今天不在状态啊。”贺荣晰边给她倒酒边说。 季芸孜脸上带着点红晕,“太久没有玩了,你们让着我啊。” 季芸孜虽是这么说,但这杯酒过后好多局就没有再喝酒了,大家都各自玩着,唱歌喝酒聊天,中途有人离开,也有人赶过来,在赶过来的人种,李晏安就是其中一人。 李晏安今天刚从北京回来,贺荣晰硕他们在组局,他直接问了地址就过来了,他一眼酒看见坐在贺荣晰和一个黄毛中间的季芸孜,她正在和一群人玩骰子,也有一两个女生,但是似乎没有她会玩。同一个地方,可是这一次的季芸孜完全不一样,她不是那个恬静少言的女孩,她生动活波神采奕奕,没有任何一个男生会忽略独属于她的特质,就算谈不上爱也乐意与她成为朋友。 他走进的时候才看清他脸上的红晕,贺荣晰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于是他自然地坐在季芸孜的身边。季芸孜转过头看到李晏安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她只是恍惚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和那个黄毛男生谈论着游戏,她的笑声原来是如此清脆的。 强吻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和染黄发的同学的确事一学期没有见了,其实玩这些喝酒的游戏大多数都是这个同学教的,关系也是十分不错的,两个人又赢了三局面输了两局,喝了两杯酒开始闲聊。 “小孜,怎么没有带男朋友过来?” 季芸孜以前谈的男朋友稍微久一点她都会带过来一起玩,一般带着自己的伴侣熟不熟都很正常,大家都还是乐意认识新朋友的。 季芸孜笑:“我这不是没有吗?” “怎么了,你上个男朋友不是都分手一年了吗?我第一次见你这么久不谈恋爱,是怎么受打击了吗?” 季芸孜拿了块西瓜没有回答。 “那你最近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没有我给你介绍我哥们,很老实的,绝对不渣。” 季芸孜觉得这个保证挺好笑的,以前专情得动人的前任也不少,最后还不是悄无声息就劈腿了,还给自己找了许多冠名堂皇的理由,“呵,渣不渣就别保证了,我又不是没谈过,挺累的。” “真的,你别不信我……” “季芸孜。”这句称呼是来自右边,不是任何一个老同学,这个声音没有庄重没有轻浮没有揶揄,说真的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很淡很淡,甚至声量一点也不大,只够他们两个人彼此听得见。这是多么熟悉的三个字呢?是日复一日在口中和笔下重复无数次的。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呢?是在每夜的梦中无限的循坏,让她安心也心悸。 季芸孜再次转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人,自己应该是很醉的,不然为什么不管看起来听起来都是这样地真实,真实得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了。季芸孜当然这么做了,她的眼里闪过几分疑惑,然后慢慢地抬起手靠近眼前的脸庞,刘海有修理过了,皮肤还是很白,眉毛浓密,眼睛闪亮,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初见的模样,他温文尔雅,他温柔性感。 原来他的皮肤触碰起来也很光滑紧致,他的眼里的神色有几分讶异,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接受了这个缓慢的触摸,他以为她很快就会放下有些滚烫的手指,却未料到这双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到了耳垂,这份火热又延申向后脖,她的脸色再现少有的几次红润,眼睛不如刚才的神采奕奕,却更加明亮,像刚刚在街边不小心望见的朦胧月色,而这月色的笼罩越来越近,近的他也失去了焦距。唇上好像接到了无意凋零的一片花瓣,起初是有些凉的,后来温度越来越高,变得温热,变得比后脖的滚烫更胜。 季芸孜强吻了李晏安,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看见的。季芸孜喝醉了,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未曾怀疑的。徐冶的唱歌声音越来越弱,身边玩游戏的一群人都抬起来呆看着两人,贺荣晰拉着身边刚刚在楼下接来的苏梨一起目瞪口呆,还有一群聊天的男女突然也静默了下来。李晏安没有启开唇齿,他听着一切身边的喧闹都停止,他感受到了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一处,他向后倚了一些,把头轻微地偏了方向,用手扒开了后脖上的手指,他挣开了这个漫长又短暂的触碰和拥抱。 “芸孜,你醉了。“ 季芸孜的身子还靠着李晏安的一只手臂,她看到眼前的人群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梦境真的太美好了,这种触摸原来是这样让人心动,他的声音不如第一次那般的清脆,变得低沉还带了几分沙哑,他的模样和触感是这样的完美,甚至连带着清冷的简短的话语听起来也是悦耳的,就这样把这个梦再做一次,然后醒来把一切都忘记。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然明亮热烈,它穿刺了空气和玻璃,落在柔软的棉被,将温暖和热度传递给薄薄的皮肤,使睡在这张床的人慢慢渗出一层薄汗。季芸孜终于醒了,她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模样,落地窗和桌子,还有熟悉的纯色白窗帘,这里这么熟悉,熟悉得让人害怕。 季芸孜猛地坐起身,被来自头部的疼痛此得眩晕,眼前黑了一片,又过了两分钟终于稳定下来。这里是哪里她还不至于认不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很完整也没有被换掉。季芸孜看了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她忐忑地走到房间的门,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她记起了自己喝醉了这个事情,好像是李晏安后来过来了,当时以为是幻觉原来是真的。 季芸孜打开了房间门,她走到客厅的时候阳台上还飘过来淡淡的花香,今天又该给它们浇水了,她在餐桌看到一杯没有喝完的燕麦牛奶,昨天应该是李晏安送自己回来的,只是现在李晏安现在在哪呢?她拿过自己的手机拨出这个熟悉的号码,刚刚按了拨打就听到书房的动静,李晏安出现在书房门口,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家居服,有几缕阳光找过来把他的衣服的颜色变成橘黄,让他本来清冷的脸色变得慵懒。 “你醒了?”他的声音清脆又温柔。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的脸庞心里有些恍惚,头痛突然又变得重了几分,她看着眼前微张的嘴唇,和同样被阳光染得橘黄的耳垂,他笑着,笑得像是刻意给予一种宽容。季芸孜看了半分钟左右,她的话语埂塞在喉际,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她突然绕过李晏安跑进了自己睡觉的卧室,把房门反锁了。 季芸孜躺回床上,她拉过身边的凉被把头蒙住,杯子很薄,她还能看到光亮,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想起来了昨晚的另外一些细节,比如自己向李晏安扑过去的短暂的吻,比如大家一片沉寂后突然地起哄,比如贺荣晰、苏梨和李晏安一起把自己送到李晏安的家,比如走的时候徐冶还吼了一句“不愧是季姐!”。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让自己缩在被子里,她记得最深刻的是李晏安至始至终不愿意打开的唇齿和不动声色的偏头以及轻而易举的挣脱,他讨厌这样的我吗?季芸孜有些不敢再想下去,她其实不觉得后悔这个行为,可是她觉得丢人,不是因为众目睽睽,而是因为那份理所当然的拒绝。 酒醒之后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砰砰砰。 长久的安静被敲门声打破,季芸孜睁开了眼睛,她还不想起身打开门。 砰砰砰。 敲门声停顿了一会继续响起,季芸孜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恼怒地挠着头发。 砰砰砰。 在敲门声第三次敲响的时候,季芸孜把门打开了,李晏安在门口站得十分挺拔,手里拿了一杯水,“头痛不痛?” 季芸孜点点头又摇头,头发被自己弄得很乱,让她看起来有些脆弱狼狈。 李晏安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季芸孜,“你把这杯蜂蜜水喝了吧。” “好,谢谢。”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坐在床前慢悠悠地喝水,时间在悄悄地流走,卧室内又安静得只能听到楼下树枝上的鸟叫声,季芸孜把水喝完了,空杯子放在了桌上,她看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的背影,“对不起,昨天晚上冒犯了。” 李晏安转过身看着季芸孜,其实也不能说是在看她,那更像是在重现一个或者遥远的事物,季芸孜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她低下头又捏住了桌上的空杯子。 “没有冒犯,而且也不必跟我道歉的。”李晏安又低头笑了笑,“倒是我……” 季芸孜难得地看到李晏安欲言又止的模样,“你什么?” 李晏安抬眼继续看着季芸孜,他咬了咬嘴唇,“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房间里的沉重没有减轻,李晏安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丝尴尬,“谁还没有过喝醉了的时候呢?如果觉得不愉快,事情过去就忘记吧。” 季芸孜听到他这么讲确实安心了一些,心里的纠结淡了很多,只是还残留了一部分失落和怅然。 李晏安把季芸孜手里的杯子收回去走出了房间,“饿了没有?厨房还有面包。今天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离开了,自己先去浴室洗了个澡之后走进厨房。李晏安在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看到走进来的季芸孜,她的头发用胶圈挽了一个随意的丸子头,耳边的头发因为沾了水垂下两三缕,有些水汪汪的眼睛迷茫地看向他。 “面包在这边,你自己拿,外面有热水和麦片,可以冲泡一下。” “我不是很想……”季芸孜不是很有胃口。 “都来这么多次了,就别客气了哈,赶快吃点东西。”李晏安把蛋敲在碗里,“要是想吃其他的就跟我讲,我给你做。还有,午饭也必须吃。” “那我想吃鸡蛋面。” 李晏安把碗中的蛋搅匀,无奈地笑笑,“行,那我先给你煮面吧,本来是要做番茄炒蛋的。”李晏安又在冰箱里拿了一捆面条出来。 季芸孜就站在旁边看着李晏安煮面,他把水放在锅里准备烧开,用另外一个平底锅剪好蛋,拿出碗放好调料,把面条放在开水中煮好,盛了一些面汤在碗里,把面条捞起来后煎蛋放在上面,整个过程熟练异常,行云流水。 “好了,拿去吃吧。” 季芸孜小心的端起碗走在外面的餐桌上坐下,上次因为苏梨他们要过来,那天的鸡蛋面都没能吃完,这次她要慢慢地享受。 背后的厨房传来热油的滋滋声,炒菜的声音给整个屋子覆盖了一层烟火气,还能感受一种类似于家的温馨。 李晏安做的菜比较简单,两个菜,番茄炒蛋和辣椒炒肉,季芸孜的面条刚刚吃完,新的菜又摆上桌了。 季芸孜喝了最后一口面汤,“所以我应该继续吃午饭吗?” 李晏安把米饭拿出来,“面没煮多少,你应该没吃饱吧。” “……” 季芸孜确实没吃饱,她还是接过了一碗米饭,新炒的两个菜依旧十分美味,不过这次季芸孜稍微收敛了一些,她自己,只是吃了一碗米饭就放下了碗筷。 今天并不是周末,季芸孜问:“你多久回公司上班?” “本来今天就去的,请了半天假。” “不会是因为我吧……对不起啊。” “没有,照顾一下应该的。”李晏安想起来昨天晚上把季芸孜送回来的时候她一直都很安静,也没有吐,“欸,我发现你酒品还挺好的。” 季芸孜诧异:“你在开玩笑吗?我都那样了。” 李晏安确实短暂地忘了这茬,“还好吧,你那还算正常范围内了。” 两人把饭吃完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就各自回了公司和学校,季芸孜也得继续备战期末考试了。李晏安把季芸孜送回学校的时候还好心地邀约了她来他家复习,“你要是在学校不好占位置可以去我家复习。”他还没有把钥匙收回去,说可能以后还要季芸孜多对花植费点心。 季芸孜觉得要是真去了自己可能真没法复习了,这一晚上和一上午让她觉得过得十分漫长,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幕酒觉得内心滚烫,自习室的位置任彬尘还帮她守着,季芸孜回去宿舍换了衣服到自习室的时候看到任彬尘趴在桌上睡觉。 季芸孜拿出手机,消息框有几条苏梨、贺荣晰等同学的问候,更多的时他们一帮同学小群的消息已经显示了几百条消息,并且时不时地艾特季芸孜,季芸孜看了一眼,果然都是在说“季姐真是太社会了,人狠路子野”“不过是季姐基操罢了”“季姐的高冷御姐范的背后竟然……”,季芸孜翻了几十条聊天记录后发了个擦汗的无语表情出去,群里又炸了起来。 任彬尘被前面轻微的动静惊醒,“喂,季芸孜你今天上午干嘛去了?” 季芸孜被突然拍了一下,有点被吓到,“睡觉啊……”,确实是在睡觉,挺晚才起的。 因为在自习室,任彬尘也不好问太多问题,“也不说一声,我等了你一上午,本来要请你吃饭的……”他在包里摸出一张卡片,“对了,我的饭卡你拿去用吧,我把密码和限制都取消了,也没多少钱你拿去刷吧。” 季芸孜看着被这张饭卡一起带出的一张纸,“我不需要,这个是什么啊?”季芸孜拿过那张纸,任彬尘本来想拦没能拦住。 季芸孜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十分熟悉,正是任彬尘第一次过来自习室她受不了他发出的嘈杂声愤怒写下的,不过后来确实就安分了许多。 “你还留着啊?” 任彬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表面还是装作无畏,“那可不!你说的能不听吗?” “……继续保持吧!” 改变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送了季芸孜后驱车回到公司,最近半个月的项目总算是告一段落,做得其实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差,他给他合作的伙伴打通了电话,谈论报告怎么修改一下交给老板好一些。 北京的天空很蓝,还是和他半年前的时候一样,这次回到生活了五六年的故地,又见到曾经最熟悉的朋友们的时候才觉得半年时间似乎比五年更漫长,令人唏嘘。 这样的漫长感官也体现在昨天晚上见到季芸孜的时候,李晏安刚回来本来是想贺荣晰过去吃个饭,却听说在组局,他连有哪些人都没有问,他就是能感受到季芸孜一定在那头,他想着过去玩一会也好,暂时想摆脱在北京的这些天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 那天晚上在北戴河的时候,李晏安回北京唯一没有联系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晚风吹起她的裙摆轻轻扫过他的裤腿。李晏安没有转身,只是眼睛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看着夜里的水与光,那夜没有月光,于是没有灯光的地方就完全黑暗。 她说,“晏安,好久不见。” 她说,“你愿意带我回到你的家乡吗?” 李晏安没有转回头看她,只是他的声音还是在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说,“子然,过好自己的生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曾经的白天黑夜,以往的喜怒哀乐,怎样的关系怎样的决定,就当作海浪的短暂停留后继续回到各自的轨道。 又是一个红灯,李晏安停下车等待,从后视镜中看后边的位置,除了一个小靠枕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但是昨晚在这个位置上,季芸孜轻轻靠在苏梨的肩膀上熟睡,她睡得很安静,没有发出太多的声音,只是眉头紧紧地皱着,像是有什么怎么都解不开的难题。 李晏安回来的路上心里是有些烦躁和不安的,不知道是因为工作的不完美还是其他的事情搅乱了他一向的冷静。在包厢看到季芸孜的时候,他只想快些靠近她,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不堪重负时他就很想见到她。 在发现季芸孜玩着游戏不搭理他的时候,李晏安有点愠怒地叫出她的名字,可是他没有想到季芸孜会扑上来拥吻他,她的嘴唇很柔软,带着唇膏特有的果酱香味,李晏安轻轻尝到一丝甘甜就即刻收回,不会有人发现他曾在一瞬间的回应,包括季芸孜。 其实他希望自己也喝醉了,就不用残留这点理智,不用快速的拒绝和挣脱,人们开始起哄的时候他把睡过去的季芸孜抱住,让苏梨和他一起把她送回去。回到宿舍毕竟不方便,于是又一次留宿于李晏安的家,苏梨本来是不放心的,但是想到之前发现李晏安其实有女朋友的,她觉得风险指数还算比较低,于是又自己离开了。 绿灯在一分钟的等待后终于亮起,李晏安把车开得快了一些,二十分钟后到达公司,熟练地打了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有几位投资顾问的桌前没有人,应该是和销售出去谈产品了。 李晏安打开电脑查看文件的时候,张涛拿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走回来,“哟,李顾问回来了?北京热不热,没给我带点礼物吗?” “张哥放心,礼物会补的,之前的那份资料有人过来取了是吧。” “来了,不过是个女的,挺年轻的一姑娘,好像名叫……唉忘记了,不过你知道也没用,咱应该不会和学生妹了吧?”张涛半开玩笑地说。 李晏安听着他说有点愣住,“我不是让一个男的过来吗?就是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 张涛喝了两口咖啡,“是,他是派他的学生过来的,他说是个靠谱的姑娘。”说完回到自己的桌前继续整理数据。 李晏安倒也没有细想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他把报告修改好和搭档一起去找老板谈,老板不喜也不怒,平静地听完说了句让他们最近休息调整一下,准备后面的其他项目。 晚上回家李晏安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新鲜素菜和水果,今年早上的酒醒后的季芸孜还是那般可爱。李晏安走进了季芸孜住的那间卧室,被子还散乱着,床单也皱了一些,李晏安把被子叠整齐,把床单整理好。 已经过了很久了,可是李晏安觉得这张床上还留着季芸孜的余温和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昨天晚上他和苏梨把季芸孜放在这张床上,然后把苏梨送下楼再回到这间卧室,他倒了一杯水轻轻喂在季芸孜的嘴里,季芸孜被呛住了,难受地咳嗽了两声微张开双眼,她的眼神还是和包厢在昏睡之前的时候一样不真实。 季芸孜小声地呢喃了一下,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她的眼睛又睁开了,和李晏安四目相对,看不出任何情绪又闭上了眼。李晏安却被这个对视拉回了思绪,自己在干什么呢?他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于是这个夜晚的一切让他竟然失了他一度引以为傲的理智。 只是关于夜晚的冲动也只是一瞬间的,他也许会在许多时候犯错,但绝对不是这一晚。 季芸孜好像哭了,她没有撕心裂肺,竭斯底里,她哭得很安静,如果不是发现她肩膀的抖动,李晏安或许不会知道突然发生的改变。 季芸孜的眼睛紧闭着,却无法关住她的眼泪,她开始说一些李晏安听不懂的话,过了一分多钟李晏安才从断断续续地呓语中逐渐拼凑了一句并不算完整的话。 她说,“不要离开我……我很想念你……我一直很爱你……你回来啊……” 李晏安觉得被握住的手在一点点地变得冰冷,这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怎会不清,原来我们依旧不够了解彼此。季芸孜,你的从前是什么样呢?为何总是扮得动人美丽后的黑夜里落寞?你的心中是藏着怎样的秘密? 李晏安又帮季芸孜顺了顺头发,用指腹温柔地抹去她的眼泪,重复这个动作好一会季芸孜才终于再次安稳下来。 各自冷静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挣开被握住的手,又把扣子重新扣好,他退出房间,在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他很清醒,清醒地做出算是失格的事情,他心里觉得真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他没有去叫醒季芸孜,他有点害怕季芸孜还记得这个事情,他又当如何解释呢?他没有喝酒,他真的是一点理由也没有。 手机响了,是几天前在北京重聚的余子然,她的笑声从那头传来,她问了李晏安吃的什么早餐,她告诉李晏安应该再加一个鸡蛋才对的。 李晏安没有和余子然多聊什么,他说了不到五分钟挂了电话,吃完了早餐就去了书房整理工作报告,他慢慢地忘记了发生的一些事情。 直到快要十一点的时候,他听到外面轻轻的脚步声,他心里沉重了一下,李晏安坐在位置看了眼窗外的蓝天,这里的天不如北京那么蓝。 李晏安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睡眼惺忪的季芸孜,李晏安打算当做不记得昨晚的事情,没想到季芸孜却先和他道了歉,她跑进房间反锁门的时候李晏安突然就慌了,她终于还是记起来了吗? 他去倒了一杯蜂蜜水,敲了三次门后门终于打开了,李晏安想马上和季芸孜道歉,可是又被季芸孜抢先道了歉,李晏安看了她半响,原来真的不记得,还好不记得。李晏安放下的时候也很快,一件事情也不必须非要时时惦记,偶尔在夜里想起时也不再觉得那样沉重,只是轻轻自嘲片刻。 他没有把余子然带回来,一是因为不知道余子然是不是再和他开玩笑,二是完全没必要再和她玩这种暧昧。接下来的几天也总是收到她的消息和电话,这天早上她又打了电话,她说她又吃了以前最喜欢去吃的那家牛肉面,她说那家店的老板还问起了李晏安怎么好久不过来了,她说她订好了机票,下个月就来C市,请李晏安务必多多关照。 李晏安听着也只是轻轻地笑笑,没有回答太多,算是客套的一句欢迎就再无其他,接下来的几天工作都还算轻松。 张涛在一天早上告诉李晏安那天过来拿资料的女孩姓季,叫季芸孜。李晏安想到陶俞好像也是季芸孜学校的老师,原来他们是师生,巧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李晏安那回到C市以为第一次内心变得不受控制,他也不喜欢失控,接下来的时间他又找到一些小项目,除了偶尔微信联系,他没有主动去找季芸孜。 生活还在继续,只是一个人遇见另外一个人之后,总是有些心境在发生改变,于是两个人都选择了冷静,时间会冲淡一些事情,也会发酵一些情感。 季芸孜喜欢夏天,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强烈的阳光,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落下斑驳的光点,虽然炎热但总觉得是有希望的。隔很多天会突然挂起风,不久就落下倾盆大雨,雨声、风声以及雷电声一起演奏出响亮的乐章,不管多大的伞也遮不住雨滴的攻击,匆匆赶回取的人衣服和鞋子被淋得湿透。 离期末考试越来越近了,马上就要午饭时间的时候晴空万里天突然变为阴云密布,暴风雨来得十分突然。季芸孜看着窗外的雨陷入沉思,自己的伞对雨是起不到什么用处了,今天中午又要经历一番大自然的洗礼,季芸孜不喜欢下雨。 任彬尘又饿又困地趴在桌上,被短暂时间内变得急促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真好啊,总算能凉快两天了,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自习室已经有很多人出去了,有人忙着去接应自己的伴侣,有人联系人送伞,有人忙着去吃午饭。任彬尘看着前方一直看着窗外不动的季芸孜,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饿了没有?” 季芸孜确实是饿了,“估计走不了,等雨停再走吧。” 任彬尘站起身,他身体的高大挡住了季芸孜的视线,季芸孜抬头看着他,“你带伞了吗?” 季芸孜很少这么认真地注视他,任彬尘承受了太多来自这双眼睛的不屑和白眼,现在她灵气的大眼睛没有任何负面色彩地看着自己,任彬尘突然觉得心跳的声音被放大了很多倍。 “没带。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回来。” “雨停再去。” “炒饭可以吗,或者卤肉饭?”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从窗子向外看能看到树枝剧烈地摇摆,其中有些被折断掉落在路上,把一个人赶路的人吓得倒退几步。 “在这等我。”任彬尘说完就出去了,走得很快,他习惯性地拨弄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又简短了一些,这次修剪得比较精致,看起来很精神干练,配合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自习室只剩下两三个人,季芸孜打开手机看了一会,李晏安刚好发了消息过:吃饭了吗?雨太大了,小心感冒。 季芸孜客气地回复了两句,自从上次喝醉了第二天从他家里离开一,他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任彬尘没有带伞,季芸孜倒是担心他会被淋湿,刚刚应该把自己的伞给他的,虽然也遮不住这么大的雨,她对于自己的智商越来越感到怀疑了,怎么这样的事情都能忽略。 过了20分钟左右任彬尘就回来了,他打包了两份卤肉饭和一些小吃饮料,放在桌上,“这种情况应该能在这里吃吧?” 任彬尘的衣服被淋湿了很多,头发倒还好,没有特别狼狈,“你和谁一起去的?” 任彬尘拿纸擦了擦身上的雨水,“我刚刚下楼在门口遇到夏祺了,她帮了我一把。”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夏祺刚好总门口经过,季芸孜和她对视了一眼,夏祺转开视线走去了其他的教室。 随后季芸孜和任彬尘还是找了一个废弃的办公室里面拿了两张板凳就着桌子匆匆吃午饭。 “夏祺有和你说什么吗?”季芸孜忍不住问。 “没说什么,就是一起去买了中午饭又回来了啊。”任彬尘又沉思一下,“嗯……她现在话确实变少了。” “你撑的伞还是她撑的?” 任彬尘咬了咬筷子,“额,夏祺撑的,我忘了,而且我还拿着这么多吃的……” 桌下小腿被季芸孜重重踢了一脚,“靠,季芸孜你好暴力啊!” “你也太不会照顾人了吧!” 任彬尘也有些恼怒了,小声地自言自语,“不会照顾人还给你买吃的……不是说闹矛盾吗?还这么关心,女生果然口是心非。” 无标题章节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到了期末考试的那几天气温高得离谱,每个教室考试的人其实坐得很宽敞,但是风扇吹下来的风除了把试卷的边角吹得翻起来以外就只是带来让人心烦的闷热。季芸孜写完管理会计的试卷,走到放包处拿包,夏祺也刚好走了过来,季芸孜看了夏祺一眼自己走出了门。 “季芸孜!” 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夏祺叫住了她,因为是提前交卷,走廊上没有什么人,这一声称呼倒是显得有点突兀。季芸孜听到声音转身,今天的夏祺穿着柠檬黄的吊带群,她的肤色很白,化的妆很清新,季芸孜不得不承认,在她身边的诸多女生里,夏祺和苏梨最是美丽,都属于清纯里带着妖艳的类型。 “你的学生证掉了。” 季芸孜看着夏祺手中的学生证,她刚刚好像拿包时把它放在了旁边忘记了拿,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夏祺轻轻地笑了,季芸孜有点愣住,她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互相说话或是看一眼,更别说以往看来十分平常的相似而笑,她突然觉得有些想念曾经那种感觉。季芸孜回身继续走的时候发现夏祺也跟着她身边,只是两个人都各自看着手机,好像都不愿意承认这或许是一种互相的刻意。 在走下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夏祺又一次叫住了季芸孜,“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有事想跟你说。”夏祺说出这句话之前是十分犹豫的,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得急促,她不卑不亢,她其实明白两个人任何过节的细节,她不逃避。 季芸孜点了头,撑开了手里的遮阳伞,平静地说:“一起打吧。” 季芸孜和夏祺在一家学校的西餐厅坐下,点了两份套餐,这家店其实味道挺一般的但是人少又有空调,环境很不错,终于凉爽了一些,季芸孜喝了几口果汁解渴,总是心里的烦躁驱走了大半。 又是夏祺先开口,“孜孜,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一些感情上面的问题影响到我们的友情。” “和你冷战了这么久我才发现,孜孜我其实很需要你,需要你分享我的快乐,在困境里给我安慰,总是能回来陪我聊天打闹。我觉得真的很幼稚,对不起。” 夏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季芸孜,雪白的皮肤上慢慢淌下晶莹的泪珠,季芸孜觉得她真时拥有了所有女声梦寐以求的有点,她想告诉夏祺说你哭起来也挺好看,但是这确实是不合时宜的,也不是季芸孜能够说得出来的话。 “夏祺,你现在想明白了?过去的都让她过去吧,如果你也想忘记的话,其实我那天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对不起。” 季芸孜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太过好强了,可能是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又总是依靠着自己去前行每一步、去成长,她身上的刺不会允许任何一种可能带来伤害的行为。 夏祺点点头,“没关系啊,我都已经想通了,我们曾恶语相向,可是我没有办法真把你当作陌生人,你是我大学以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实在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 夏祺没有含糊任何发生的事情,这样的态度可以让人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真实坦荡,不得不忽略的是,夏祺的身上有种从内而外的自信,她对于很多事情总是掌握主动权的,包括道歉,“孜孜你会接受我的道歉的吧?今天的午饭我来请!” 季芸孜没有说话,她随着夏祺笑了一下,算是一种默认,季芸孜很羡慕夏祺的自信,这是她没有办法拥有的,她没有感受过万般宠爱,从小到大遇到的顺心事就没有几件,或许很多人看到她唱歌的时候都觉得那光芒里一定有强烈的自信,季芸孜也佩服自己的伪装,在任何时候她都能把自己想让人看到的特质表现得天衣无缝。 “那你还追任彬尘吗?” “追啊,为什么不追!”夏祺稍稍偏了偏脑袋,“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不见季芸孜回话,夏祺也有些蒙,她突然捂着嘴呆呆看着季芸孜,“你们不会已经……” 季芸孜一口果汁差点呛到,“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我说了我和他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 夏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她咬着一块牛肉,“说真的,上回开着奔驰送你回家的男人是谁啊?我那晚看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你们关系并不简单啊。” “有什么不简单的,就只是普通朋友啊。” 季芸孜说完这话又想起来前段时间在“西柚”自己强行非礼的尴尬事迹,本来自己是想忘记的,结果被他们一群人的群里被回忆了四五天,这个事情的印象竟然变得深刻,这应该也算普通朋友的吧? 好多天没有见到李晏安了,微信的消息有时候也没有发了,说真的如果不是群里的每日提醒,季芸孜差点在没日没夜的复习忘记了李晏安的存在,她跟李晏安讲了自己不方便过去照料花草,希望他把这项任务交给家政阿姨,李晏安在电话那头的嘈杂声里简短的嗯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 季芸孜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有些时候就算寻得了通往目的地的钥匙,却不敢再往前,哪怕前进一步也担心万里深渊,也许是期待太高,不敢去面对早就明白清楚的现实。 餐厅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很多其他考试完的学生也走进来了,季芸孜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一点都不意外,任彬尘。 季芸孜把手机无奈地给到夏祺看看,她把电话挂断了,回复了一条信息:没空!联系方式是任彬尘在期末期间死缠烂打地重新加上的,季芸孜曾经确实打算不再加回来的,她觉得没必要和任彬尘相处太深刻,没有非要联系的必要,可是她又忘了她总是自己霸道地切断了别人的机会。 期末那段时间任彬尘几乎和每天都过来自习室并且对季芸孜细致的照顾,季芸孜的心情由在“西柚”的恼怒越来越轻松,她没办法不去认识到一点现实,她需要被关心,想要被爱。季芸孜觉得自己是越来越难懂了,既想要独立,又想要依靠。 回见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夏祺看到季芸孜挂断的电话,呆滞了一会,“其实你也不必这样的,孜孜,你不要因为我对任彬尘的喜欢就刻意对他这样冷淡,他会伤心的啊。” 季芸孜看到夏祺的眼里满是认真和关心,她变得如此温柔,和不久前的剑拔弩张相差实在是太多,季芸孜觉得有点搞不懂夏祺了,她该相信怎样的她呢? “那么,你是想他过来吃饭吗?”季芸孜试探地问。 夏祺拿出自己的手机,“我来邀请他吧。” 夏祺拨通了电话,那头接得倒是蛮快的,“夏祺,有什么事吗!”熟悉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餐厅的人虽然多了但是还不算太吵。 “额,你吃午饭了吗?过来一起吃吧。” 这句话才刚刚说完,那头就快速地拒绝了,“不了,我还有……” “芸孜也在……” “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 季芸孜听了对话的全过程,这让她又觉得自己和夏祺之间有些尴尬。夏祺无所谓地对季芸孜说,“还是你的名字比较好使。” 任彬尘很快就到了这里,他刚刚考完试就想去接季芸孜,看了季芸孜的那间考场只剩小部分人,没有季芸孜。他一拍脑袋,季芸孜才没有自己这么笨,今天最简单的考试结果只提前了十五分钟交卷,是全班倒数第二个。 任彬尘的头上的汗水从脸上滚下来,他拿纸巾抹了一下,他刚做下就喘得上去不接下去,一看就是赶过来的十分匆忙的。 “你怎么跑成这个样子?”季芸孜闻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的一大股汗味。 “我不是跟你打电话你说没空吗,我后来本来和室友都走到校门口了,听说你们在这里就匆匆赶回来了,”任彬尘看着夏祺伸手打了一个招呼,“毕竟美女总是盛情难却的。” “正经点说话。”虽然话说得严肃,她其实心里也是想笑的,任彬尘撩妹的招数确实很有一套。 本来季芸孜认为任彬尘直接坐在自己的身边,夏祺可能会有些不悦,但是这个情况也并没有发生。 夏祺很大方和任彬尘聊天,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今天考得好吗?你们理工科专业的试题是不是特别难啊?” “嗯,还行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任彬尘有些汗颜。 任彬尘的眼镜来回看了季芸孜和夏祺几眼,“你们两个好了?” 季芸孜无语地瞪了任彬尘一眼,“你会不会说话?” 任彬尘马上闭了嘴,“对不起,口快……”额,好像越说越尴尬,于是任彬尘终于有些说不下去了。 夏祺适时打断这突然的安静,“我和孜孜一直都很好啊,吵个架正常吗,我们的感情不会变,是吧孜孜。” 季芸孜放下筷子无力地点了点头,“嗯。” “任彬尘你要是吃不饱就自己再点餐哦,今天中午我请客。” 任彬尘倒是进入状态挺快的,既然大家都说开了,就不必再客客气气了。 “夏祺你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哈那。” 夏祺和季芸孜都吃完了,只有任彬尘一个人大口的狼吞虎咽,他的确是没有客气,自己还去又加了一份小套餐。他抬眼看着两个美女都坐在位置上等着他吃饭,又些噎到,又喝了一大口水吞了下去。 任彬尘看了眼旁边一直看着手机的季芸孜,“季芸孜,我和夏祺都请过吃饭,你什么时候才做东啊?” 季芸孜抬眼看到任彬尘盘子里还剩大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你真冷漠。” “孜孜,你快要生日了吧?”夏祺突然想起来每年期末时期的盛夏是季芸孜的生日。 季芸孜点点头,“我应该是回家过。” “也在这过一个呗。我给你过完生日再回去。” “我不。” “为什么啊?怕我吃垮你?要不我来给你过生日吧,我出钱。”任彬尘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让夏祺都为他捏把汗。 果然听到任彬尘这句话,季芸孜马上变了脸色,“吃完了吗?走吧。”季芸孜边说变站起身拉着夏祺就要离开。 任彬尘又懵了,他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又嘴欠了,其实季芸孜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怎么称得上撩妹高手的,就没搞明白过他到底找得到女朋友的。其实,季芸孜又忘记了,遇上一个喜欢的人时候智商会下降不止一点点。 任彬尘遗憾地放下了桌上剩下的一半的食物,跟着季芸孜两人走出餐厅,季芸孜和夏祺打着伞遮太阳,把任彬尘一个人暴露下阳光之下。外面的热浪重新袭来,比刚刚的闷热更甚。 “对不起季芸孜,我又说错话了,我只是希望和你一起过一个生日,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呗。”任彬尘边道歉边觉得遗憾,其实他说的话是发自肺腑十分认真的,可是好像又触碰到了季芸孜的某个敏感点,他自认倒霉。 夏祺把手机多余的伞递给人任彬尘,任彬尘摆摆手没接。到了宿舍楼下,季芸孜终于又开口了,“我脾气太差了,没能理解你的好意,抱歉,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果然夏祺一点没有说错,季芸孜总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任彬尘懵懵地点头,“你也没必要道歉。” 任彬尘离开的时候夏祺特别热情地跟他聊了一会昨天的篮球赛,他们很快开始讨论哪个选手最厉害,有谁操作有多秀,这个话题季芸孜一点也插不进去,她自己走上了楼梯。 电话又响了,是李晏安,这次真的是间隔了很长时间的一个电话了。 “还要考几天?” “两天。” 李晏安点了点头,忘记了电话那头看不到,“暑假回家还是留在这边?” “我应该会回家几天,然后会这边继续兼职。” “好好考试,考完了叫上贺荣晰他们,咱们吃个大餐。” 季芸孜的心情又开始喜悦,这一天的情绪过于复杂了,喜怒哀乐原来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唯独只有喜悦是季芸孜认真铭记的。生活已经够乱了,她从来不愿意感谢经历,如果非要感谢,她想感谢成长,感谢无畏,感谢她永远明白自己在追求什么。 “好啊,李老师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 “还行,就是小项目比较多,快要忙完了。考试也注意休息,回见。” 再见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考完最后的一个科目的前一天晚上又下雨了,季芸孜撑着眼皮记忆总结好的知识点,窗外的风越来越大,没关紧的窗户上的窗帘被吹得飞起来,夏祺冒着雨带了一袋烧烤和小龙虾进屋,还没反手门就被风砰的一声关上了。 “亲爱的门,我带夜宵回来了。” 夏祺一句话让床上的尹莎和蓝依依马上翻下身,虽然几个人总是每天念叨着要减肥,可是遇到美食却没有一点迟疑。 季芸孜看到夏祺除了头发有些乱倒也算不上狼狈,“外面还没有下雨吗?” 夏祺把走进来把窗户关紧了,“我运气好,走到楼下才开始掉雨点。”她一说完,外面的雨声哗啦地开始演奏,“看吧,雨开始下大了。” 几个人呢把桌上的宵夜吃光后一直念叨着罪恶一边安心得洗漱睡去,季芸孜装进床铺前回头看着夏祺,“你今晚和任彬尘出去的吗?” 夏祺的笑容很是灿烂,“是,这家店也是他推荐的哦,环境不是很好,老板是真不错。” “下次带我去。” “好啊。” 第二天依然阳光不带半点遮掩,光热散在皮肤上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灼痛感,最后的科目觉得还算顺手,这天下去她交完试卷走出考场的时候心情十分愉悦,又一个暑假来临,大三已经结束,时间快得让人都来不得回味曾经的快乐。 季芸孜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向学校的超市,在广场的喷泉旁边又遇到了陶俞,“季芸孜,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考得好吗?” “陶老师,我不知道,成绩还得您来定夺。”、 “什么我来定夺,是要你自己努力的。” 季芸孜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点点头。 “好运,走了。”陶俞拉了拉自己的领带推着眼睛走开了。 季芸孜及时地告谢,“谢谢陶老师。” 季芸孜走去超市买了一袋泡面回到宿舍泡着吃完了,夏祺她们几个才一起回来,“孜孜你怎么自己把晚饭给吃了,我们四个等会一起去吃火锅吧,总是考试完了,可太折磨了。”夏祺一边说一边瘫坐在床上。 “不行啊,今天是周五,我得去酒吧上班,马上时间就要到了也不能请假。”季芸孜收拾了一下垃圾,把吉他背上匆匆忙忙走出门,“失陪了,抱歉哦,你们三个帮我把我那份也吃了哈。” “季芸孜竟然想只让我们三个长胖,你想得美!”尹莎把一个小靠枕丢过来,季芸孜顺手接住,她又把小靠枕丢给了蓝依依,“各位息怒,生活不易啊,等我发了工资请你们喝奶茶。” 这一个月的酒吧的客人一直都特别多,因为六月大四的毕业,经常季芸孜在周末过去上班就能看到很多都是一大群人一起玩的,点的歌大多都是青春励志或者离别伤感,季芸孜和乐队都觉得演唱多了有点无聊,可是看到酒吧内不停燃烧的青春的热情,又觉得自己心中的火苗也难以熄灭,于是她一次次地被氛围所带动也开始燃烧热情。 其实这个时间理应大多数的毕业生都完成了毕业流程回到家或者工作岗位中去了,但是还是有少数的几群毕业生还在等着学妹的期末考试结束后,各个社团各个组织的一些工作伙伴再一起聚聚,于是今晚的酒吧除了已经毕业的大四学长学姐还有今天刚刚考试完成想要狂欢的在校大学生。不过,季芸孜过来的这会还算比较早,今晚的客人们应该还在其他的地点聚餐吃饭,酒吧里的人还只是坐了一小部分。 季芸孜一走进酒吧就被麦羽拉着到角落,季芸孜看着麦羽比较严肃的脸色,“麦姐,有什么事情吗?” 麦羽咬了一下烈焰般的红唇,“小孜,这个暑假你就不过来这个酒吧唱歌了。” “为什么……麦姐?”季芸孜觉得有些错愕,她还没有打算这个暑假放弃这个兼职,这个暑假她是希望抽时间回家一趟就继续回到学校住做这份兼职的,她这算是被辞退了吗? 麦羽把手轻放在季芸孜的肩上,“因为麦姐有更需要你的地方呀,暑假你去景区那边的酒吧唱歌行吗?古镇上那个,只不过距离这里稍微远一些。” 季芸孜虚惊一场,放下心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工资是这边的两倍,你过去之后一周上四天班。我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其他安排?” “我没问题的,麦姐。“季芸孜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坏处,暑假又不上课,能赚钱就行了。 季芸孜不知道这是这个月的第多少次唱《再见》这首歌了,其实季芸孜觉得自己一个女的还真是不太适合这歌,主要是声色显得要么太过温柔要么太过伤感,果然有这样的想法的人也不止季芸孜自己一个。在季芸孜就快要唱到副歌的时候她突然被人挤了一下,是一个喝得有些上头的客人,他穿着一身格子衬衫,脸上已经喝得通红。 这个时候酒吧里的客人几乎已经坐满了,这位客人把季芸孜挤开后自己握着麦开始大声的嘶吼着,因为他的的确确算不得是在唱歌,他用着最大的声音哑着嗓子唱出不完全在调的歌词,可是在场的人们的目光都深深地注视着他,不少的眼睛已经变得湿润,甚至有些男生女生都哭出了声音。自此以后,我们又会走上怎样的道路,分道扬镳之后我们还能否再相聚,这条路途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面对迷茫,又该和谁分享喜乐与悲伤? 季芸孜听着挤走自己的男生起初觉得有些恼怒,她本来是要夺回自己的阵地的,可是季芸孜听着他唱出的第一句就呆住了,这样的真情是自己不曾拥有的。并不是季芸孜能够忍受别离,相反的,季芸孜最害怕别离,从此到大生离与死别她不止经历过一次,那些伤害曾经日日夜夜侵蚀她的心脏,于是她开始保护自己,如果没有彻底的爱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撕心裂肺的悲伤?于是从小学到高中的每一次毕业她都冷眼看着别人深情的告白,自己一个个转身默默离开。季芸孜会想,这样的自己如果没有认识贺荣晰,没有被他多年照顾和鼓励,又少缺失多少的温度? 再聚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男生唱完歌以后,转过身摇摇晃晃地跟季芸孜道歉,他轻飘飘地弯腰想鞠躬表示歉意,却因为喝了太多酒没有站稳朝着季芸孜倒了过来,季芸孜被吓了一大跳,自己不躲开的话她就得和这个男生一起摔下去,要是躲开了这个男生就得自己砸在坚硬的地上。 这短暂的时间里没等季芸孜纠结出来一个结果,她的胳膊突然被用力地捏住离开了站立的位置,于是那位男生就非常直接地摔在了地上,这滑稽的一面让酒吧的有些客人低声笑了,季芸孜走过去想要扶起他却根本没法扶得动,还好这时这位男生的同学刚好赶了过来把他托起来,摔得倒是不严重,就是醉得不轻,还好没有摔在自己的身上。 季芸孜终于转回头看向刚刚拉开自己的人,却被不小得惊讶到,“李晏安?!” 李晏安倒是十分平静,他点了点头,“你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 季芸孜心里想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躲,不过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还算及时吧。”李晏安说着笑了笑。 季芸孜看着九尾的月牙眼发了会呆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工作,“那你自己随意,我继续工作咯?” 李晏安点头,走到一个吧台上坐下。 考虑到酒吧客人目前的状态,季芸孜唱了几首摇滚的英文歌曲,还算满意地结束了今天都工作。季芸孜和李晏安一起离开酒吧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在继续狂欢,今天的酒吧并不如以前那么安静,倒是走到了昏黄路灯下的街头,才觉得有几分安宁。 “李老师,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一个月好像见面不超过三次啊?”季芸孜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着。 “其实和以前差不多,不是吗?” 季云孜很认真地想了一会,“是吗?可是我觉得最近好像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呢?” 李晏安听到季芸孜这样说觉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段时间以来其实有好多的事情都悄悄发生了改变,只不过在明面上又似乎同往常无差。 “可能我工作的缘故吧,那我岂不是很应该请你吃顿大餐赔罪?火锅怎么样?” 虽然说着是工作缘故,但是李晏安心里很是清楚,他只是在暂时没想到该怎么面对一些变化,季芸孜对自己的,自己对季芸孜的。还有最近在他的身边再次频繁出现的余子然,李晏安其实已经放下一些时间了,可是她突然插·入他现在的生活又该当如何面对呢? 现在李晏安主动过来找到季芸孜是因为已经想清楚了吗,其实也不是,在没有发生的时候任何事情不可预知,既然季芸孜都能坦荡如前,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 季芸孜听到火锅马上点头如捣蒜,今晚没能和夏祺她们一起迟到的大餐总算可以补回来了,不过很快脸色又变得低落,“可是我这几天还要继续上班。” “又不是非要晚上,我们就不能中午去吗?” 李晏安又看季芸孜一副自我嫌弃的表情,她敲脑袋的动作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逗弄一下。 “你想早上吃也行。” 季芸孜呆愣地看着李晏安没有什么表情的李晏安,想了一会知道李晏安是在故意开玩笑,谁会真的早上吃火锅,就算去人家店也不开啊。 于是季芸孜也笑着答应,“行,那就早上!” 第二天中午任彬尘过来找到季芸孜,“我还有两天就回南京了,既然不能陪你过生日我总能请你吃个饭吧?” 季芸孜想了下这是第几次收到饭局邀请了,昨晚贺荣晰又打电话说回清容聚餐,怎么假期的开始这么隆重吗? “好啊,不过我晚上要去酒吧,就那个兼职。” 任彬尘高兴的时候笑起来眼睛会有些俏皮地微眨,“了解,其实想请你吃夜宵的,既然这样请你吃烤鱼怎么样?” 上次是酸菜鱼,这次又是烤鱼,“你很喜欢吃鱼?” 任彬尘没明白季芸孜为什么这么问,“还好吧,你不喜欢也可以吃其他的吧。” “行,那明天中午见。” “你现在有事?” 季芸孜正要赶去李晏安约定的火锅店,“对,和一个朋友吃饭,昨天已经约好了,拜拜。” 任彬尘有些失望地点头离开,靠!就因为昨天被室友拉去吃什么烧烤竟然被抢占先机了!任彬尘踢了一块地上的碎石,石头飞出老远。 火锅店离学校也不是很远,过两条街就到了,店面很大主题比较独特,很有国风韵味,李晏安订的座位在靠窗的位置,很适合两人用餐的小桌。 李晏安看到季芸孜过来把点好的菜放了一些在锅里,“你来了。” “你不是说叫上贺荣晰苏梨他们吗?” “他们俩好像又在闹矛盾,都不过来。没事,我们吃。” 季芸孜心里暗暗担忧了一下他们两人,一个可能要出国,一个又写生喜欢上了学弟,不知道拿到明面上来讲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风波。 “想吃什么菜自己点哈,不用考虑价格的问题。” 季芸孜听着这话还真是挺霸总的调,“李老板这么大方啊……” 刚说完这句话又听到旁边突然也有人说话,“哟,李老板,什么风把你刮到这里来了?” 季芸孜闻声抬头,也不是最近是什么孽缘,走哪哪就碰到陶俞,看这样子她好像还认识李晏安,等等,认识?! 季芸孜想马上起身去往洗手间躲避一下,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陶俞盯上了。 “季芸孜,你怎么在这?”陶俞的惊讶也不比季芸孜少,他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季芸孜感觉陶俞眼镜背后的目光如同刀片。 季芸孜尴尬地干笑,“陶老师,您好。” 陶俞看了季芸孜又看李晏安,来来回回地看了三四遍,“你们俩认识?李晏安,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啊。” 李晏安已经事先知道了两个人的师生关系,现在倒还十分淡定,“怎么?就不能是朋友?” 陶俞愣住了,看了李晏安两秒,奸诈地笑笑,“李老板真会交朋友啊!” “少阴阳怪气了,你老婆不是快生了吗?怎么还老在外面看到你?” “这不是出来给她买吃的看的穿的吗,是吧季芸孜?”陶俞又和李晏安讲上次在花店遇到季芸孜的事情“我上次买花还和她碰上了呢。” 李老板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你上次选的那个玫瑰花品种叫什么?”陶俞自己拉了凳子坐了下来。 “刺玫和粉钻。”这是季芸孜最喜欢的两个类别,一个传统,一个淡雅。 “好,等会给我老婆带两束回去。“ 李晏安给自己和季芸孜的杯子里倒了果汁,“买这么多不如你在家多陪陪她来得实在。” 陶俞看着李晏安把果汁放在一边,“没良心的,也不跟我倒一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整天在家她不顺心的时候我就只能挨骂,还不能跟她讲理,一说又要急。” 李晏安推开陶俞拿饮料的手,“滚,我没订你的位置。” “李老板,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啊。”陶俞捏着拳头咬着嘴唇。 李晏安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陶老板,我这里还有客人,您先请便。” 陶俞突然就炸毛了,“靠!李晏安,你对面坐得可是我的学生,我是有责任保护她的。你上次还说请老子吃饭,结果后脚就跑去出差,这一个多月人影都没有见过,要不是今天刚好过来看看店还找不到你,你他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躲着我?” “你冷静点,我躲你什么了,这不是没忙得过来嘛。” 陶俞差点一口气传不过来,“没忙得过来你在这陪我学生吃饭。”他站起来,“算了算了,这年头兄弟也靠不住了,你少吃点,别把店吃垮了。”陶俞说完就大步离开了火锅店。 走了门口又突然倒了回来,看着李晏安还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李晏安也不明所以,“你又有什么事?” 陶俞推了推眼镜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前两天余子然跟我问起你现在的状况,你们俩现在……” 他的问句没有说完又被李晏安打断了,“你告诉了多少?” “没怎么说,我就是问问你该不该说。” 季芸孜看到李晏安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以后不用理她。” 陶俞点了头再次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嘱咐季芸孜注意安全。季芸孜看着陶俞的背影点头,通过刚刚听得云里雾里的谈话季芸孜发现还有什么隐藏的诸多信息,她能知道的和她无法明白的。 “一直看他干嘛,牛肉熟了。” 李晏安的声音又打断季芸孜的思绪,季芸孜用筷子夹起煮好的牛肉,熟嫩刚好合适。 “你们一般都互称老板?”季芸孜觉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还蛮特别的,吹了一口有些烫的毛肚。 李晏安又帮季芸孜烫了一块肥牛放在她的盘子里,看了一眼她的蘸料,“你很能吃辣?” “还好吧,不是很辣啊。”这家店的味道非常好,季芸孜在想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宝藏。 两个人又忙着把煮好了的肉吃掉,季芸孜认真吃东西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互相沉默着,季芸孜觉得想找点话题的时候李晏安又开口了。 “陶俞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 季芸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李晏安继续说道,“我也是。” 季芸孜这时却有些疑惑,更多的惊讶,再后来才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我和陶俞是高中同学,大学也是同学,读研毕业后他就回来当老师了,我继续留在北京直到去年年底,回来后就一起合开了一家火锅店。” 季芸孜听着季芸孜讲述一些和陶俞的关系,看到店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这里的生意很好诶。” 李晏安也环视了一周店内越来越多的顾客,“市场不错。” “有分店吗?” 李晏安又放了一些菜在锅里,“在考虑了。” “你觉得陶俞上课怎么样?” 季芸孜认真地想了一会,“他上课讲得还是挺专业的,但是有些我有点听不懂,我一般喜欢去社团找他学吉他,你知道吗,他是音乐社的指导老师?” 李晏安听着也跟着季芸孜笑起来,摇着头说:“这么久了,他还是那么喜欢装逼。” “我觉得陶老师的和弦特别高级。” “确实是,他就喜欢弹那种听起来特高级的,其实他故意学着装逼的,就像他肯定跟你们上课的时候讲许多不常用的专有名词,其实说通俗的词汇你们容易懂得多。” 季芸孜听着李晏安的吐槽,心里觉得十分赞同,但是这也不方便表达出来,“陶老师真幽默。” 李晏安的电话又响了,季芸孜看到他看着手机屏幕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起电话,放下手机继续吃东西。 “你有工作吗?” “不是,是一个以前的同学。” 季芸孜心里想着是哪个同学会让李晏安不想接起来电话呢?如果是同事或者客户她会序能够很快地理解,但是既然是同学的话,这样的反应要么是借钱要么就是还有感情纠葛的前任,而季芸孜显然更相信是后者,她又想起来李晏安床头柜的那张女子的照片,那张照片看起来有些旧了,或许这个人和李晏安从小就认识了呢。 “你这次的出差还顺利吗?去了那么久。” 李晏安给了季芸孜一个玉米,“算不上十分地顺利,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磕绊的,完成了但是没有达到之前的目标,老板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接下来会休息一阵吗?” 李晏安摇摇头,“休息也没有多少时间,最近行情不错,下个月晚些可能会有一个筹资项目。” “你暑假在拿过啊?回家还是留在这边?” “我继续兼职,在古镇景区的那边酒吧唱歌。” “那个地方倒是离我家不远,”李晏安边吃着丸子边思考了一会,“不过,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些实习啊?和你的专业相关的。” 李晏安问这个问题季芸孜倒是不奇怪,确实这个专业的大三学生要么就是认真准备考研要么找一个好的单位实习积攒一些工作经验,只有自己还是停留在原地似乎不曾做出一点改变。季芸孜也是考虑过这些前程问题的,可是她还不想就此踏上应该有的旅程,至少现在不想,她想停留在这份热死能多一天是一天,让她还能在这片净土感受最后一份温柔和力量。 看到季芸孜缓慢低下的头和落寞的眼神,李晏安想自己这句话是不是伤害到了她,接着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坚持自己就好。” 吃醋?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两个人吃火锅吃了两个多小时,中午的客人都有这么多的火锅店确实不多,两人走出店的时候都已经两点多了,季芸孜觉得撑的不行,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拉着安全带,“吃得太饱了,怎么感觉这个安全带都勒肚子呢?” 李晏安笑笑,“这次总是吃饱了吧。” 季芸孜伸手挡了挡强烈的阳光,“饱得太过了。我以后带我室友过去吃,味道真的太绝了,对我胃口。” “喜欢就好。” 季芸孜拒绝了李晏安去他家里的提议,她主要是觉得又待不了多久到时候还不是要回学校拿吉他,这有点太过麻烦了。 季芸孜回到宿舍后,尹莎和蓝依依都去图书馆,她们俩是准备考研的,夏祺还在床上刚睡醒,打着哈气看着季芸孜进来,“孜孜,我好无聊啊。” “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吧,我妈让我去她的单位实习,回家离公司近。”夏祺的家就在C市,她回家其实是很随意的,夏祺打着哈欠又躺了回去,“唉,我怎么就快要大四了呢?这么快就要社会的毒打了吗?” 季芸孜听着夏祺的话没有出身,她很少因为时间而伤感,因为离别而怅然,可是这个时候,在自己很快就要二十一的这个时候,她开始回想自己的过去,这一生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她思来想去发现过去的快乐既少得可怜也显得牵强,而失去只是一开始回忆就已经心痛不已,无法细数。 季芸孜真希望有一个人能突然出现在身边,能够陪她一起面对恐惧和彷徨,最好这个人会魔法,可是这样的事情在梦里也不会常有。 季芸孜把吉他翻出来,弹了一段流行的民谣,轻声地唱了两句,阳台晾晒的白色被照得反光,衣摆被风吹起左右荡漾着,琴声歌声在这个午后使人的心灵也渐渐安宁下来。 季芸孜弹着吉他放空了几分钟后放下吉他,把夏祺叫下床来,“晚上跟我去酒吧玩吧,叫上任彬尘。” 夏祺听到季芸孜的提议开心得跺脚,“我正在惆怅怎么打发无聊的时间呢?”夏祺拿过自己的手机,“嘿嘿,我这就跟任彬尘联系。” 任彬尘当然是很快答应了,季芸孜说好了让他和夏祺晚点去就行,结果她出门的时候又背着琴身边跟了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季芸孜,我帮你背吉他吧,看起来吉他都比你大了不少,你这小身板还得长个儿吧。” “长你个头啊!不用,我自己能背。” 任彬尘又被吼蒙了,“不背就不背呗,你老这么凶干什么。” 季芸孜觉得又被堵到了,“你这人不就是欠吼吗?”季芸孜觉得不止是欠吼,他还挺欠揍的,说来也奇怪,她也不是轻易生气的人,但是任彬尘很能找她的炸点,比如她极其不喜欢别人多管闲事、指指点点。虽然季芸孜总是希望能够出现高人,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恐怕她还是会坚持的路走下去。 夏祺闻到两人间又莫名出现的火药位,连忙插到两人中间,“别吵。”她看着任彬尘,佯装生气地说,“我家孜孜怎么就凶了,我家孜孜怎么就小身板了呢?” 任彬尘也发现自己差点又把氛围搞得紧张了,听夏祺说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是怎么没有帮自己说话,不过下一秒就领悟了这明显的暗示,于是能伸能屈的任彬尘同学立刻对脸色冷酷到不行的季小姐有一次弯腰道歉。 “对不起,季芸孜,是我不会说话,我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还请你原谅。”整个过程话语和动作都十分诚恳。 季芸孜愣住,这大街上的任彬尘这个样子,别的路人看见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什么狠人,当即摆摆手,“那么认真干嘛,别挡着我的路了。”季芸孜说着拉过任彬尘继续走路。 今晚的酒吧明显少了很多人,可能因为今天回家的学生也多了,有一些常客都没有出现,倒是有好多面生的不是学校里的客人。 夏祺和任彬尘找了一个小桌坐下来,夏祺以前在季芸孜大一大二兼职的时候也来过几次,但是这一次来店内的一些摆设和装潢又改变了一些,变得主题更加鲜明华丽,“孜孜,你多久没请我喝酒了?” “这不就带你来了吗?还给你安排了伙伴呢。”季芸孜不怀好意地笑。 夏祺脸有些红了,任彬尘倒像听不懂一样,“她请什么啊?要请我请。” 季芸孜看着夏祺挑眉,像是在说,“看吧,人家多会啊。” 任彬尘继续说,“季芸孜,你喝点什么?” 季芸孜看到夏祺渐渐变红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回了原本的样子,季芸孜有点没好气地说,“我还要唱歌,能喝什么啊?你们自己随意,我上班了。” 任彬尘看着季芸孜离开的身影,他觉得自己也拥有了像第六感一样的东西,他迷茫地看向夏祺,“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吧。”夏祺笑得有点局促。 季芸孜唱到后半场快结束的时候接又到客人点歌的歌单,歌不多,不过价格给得还算满意,是两首流行歌,旋律比较安静,倒也适合一个表演的收场。 季芸孜唱完歌下台的时候猝不及防又撞到突然出现的一个客人,季芸孜吓得倒退了几步才看清来人,“宋轩言?” 宋轩言平静地看着季芸孜的放映,过了片刻说,“你好像不太欢迎我啊。” 季芸孜连连摆手,“不是的。今天不是周六吗?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是周天。” “对,今天过来谈生意,顺便过来坐会。” “谈得顺利吗?” “还不错。” 季芸孜把宋轩言拉着夏祺那边一起坐了下来,宋轩言看到任彬尘的时候一时心里震惊,悄声问身边的季芸孜,“这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怎么和其他女生。” “不是,我不是上次和你解释了这个问题吗?我和他们都是朋友,同学和室友。” 宋轩言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倒是任彬尘看到季芸孜身边突然又多了个男的,还是上次在酒吧门口疑似想要要勾搭的那个人,他竟然还老师抢话和季芸孜聊,气得任彬尘牙痒痒。 莫依偎我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宋轩言拿起酒杯向任彬尘和夏祺敬了一下,“你们好,上次我还以为你是季芸孜的男朋友呢?” 任彬尘喝了杯里的酒,自己心里想着说不定以后应该就是了,他看着宋轩言觉得怎么看怎么不爽,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非要装得像已经到达而立之年。 季芸孜又和宋轩言聊了几句,刚刚唱的歌曲的出彩之处,以及怎么编排会更好的效果,两个人确实聊得话任彬尘觉得根本加入不进去,他心里想着要回去补补课才行,看来和季芸孜聊音乐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了,我暑假的这段时间就不在这里唱歌了,我老板但我去另外一个分店。” “在哪里?有时间我也会过来的。” “锦镇。景区那边。” 聊了一会天就和夏祺还有任彬尘一起出酒吧回去学校了,任彬尘这次倒没有说宋轩言危险想故意勾搭季芸孜这些话了,他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可能是在想要怎样换个策略追求季芸孜。 夏祺第二天就回家,只留下季芸孜一个人在宿舍,下午季芸孜背着吉他又跑到了李晏安的小区。 季芸孜按了门铃没有开,拿出手机给李晏安打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 那边声音嘈杂,像是在人多的地方,“你不是有钥匙的吗?” “我没有带啊,算了你有事我就回去了。” “你还是进去给我浇浇花花吧,我把密码发给你,我应该还有一会才回来。” “好,你忙你的。” 季芸孜照着发来的密码输入成功地打开门,今天李晏安的客厅比起之前有些差别,有很多书和资料摆放在茶几上,季芸孜粗略地瞄了一眼有些图标她能看懂一些,但是还不达到会熟练准确运用的程度。 阳台上的玫瑰呈现出含苞欲放的状态了,季芸孜凑近了闻到熟悉的淡香,她拿起水壶去接了水,小心地给所有的植物浇水,拿着铲子照料土壤。 把花草照顾好了,季芸孜觉得有些累了回到客厅坐下发呆,突然发现茶几上的纸上还有几个字迹,她凑近了拿起来一看,是摘抄的一句诗: “莫依偎我,我习于冷;志于成冰,莫依偎我。” 这张纸的折痕已经变色了,能看出不是最近才写的,李晏安的字写得很大气,这一排字在纸上排列得好看极了,可是季芸孜在字里行间却感受到了一股寒冷。 季芸孜想到李晏安完成月牙的眼睛和永远温柔清脆的声音,怎么也无法与冰冷二字联系起来。这和李晏安的感情经历有没有联系呢,陶俞昨天在火锅店提到的余子然是谁呢?李晏安皱着眉头挂断的电话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情?为什么李晏安自从北京回来后有些不一样呢? 季芸孜在地毯上坐着弹了会吉他,思绪却完全被这件事占据,她心烦意乱地胡乱拨弄了一下,琴声变得刺耳起来。 季芸孜起身来到李晏安的卧室门前,犹豫了一小会握上了把手,她只想让答案明白一些,不想再这样猜测下去了。刚刚推开了一点却听到身后有锁打开的声音,季芸孜立刻关上门,快速走到自己常住的卧室门口,心跳猛然加速。 李晏安刚进门就看见季芸孜在卧室门口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额,刚刚我好像是看花了眼,屋里有蟑螂。”季芸孜为了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正常一些胡乱编了一个借口 李晏安狐疑地看了看地上,“嗯?我家怎么会有蟑螂呢,是不是厨房没打扫好,等会我给阿姨打电话说说。” 李晏安走近季芸孜,“你没事吧?” 李晏安走得越来越近,季芸孜心虚地吞了下口水,脚步习惯地往后一移,季芸孜想靠住门调整一下,却没想到这间卧室的门却没有关紧,季芸孜一下就往后跌了下去。 李晏安也吓了一跳,赶忙握着季芸孜的手将她往回一拉,于是季芸孜顺势被李晏安抱在了怀里。 窗外阳光洒在在季芸孜的头发上反射出明亮刺眼的光芒,偶尔有一群鸟从窗前经过,它们不会注意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有两个人相拥之时已经忘记分离,北欧风格的白色时钟嘀嗒声变得很慢,好像时间就快要停止消逝。 李晏安衣服的棉质布料上还留着洗衣液的薰衣草香,季芸孜在片刻呆愣之后轻轻退出怀抱,她的脸变得越来越红,对着李晏安连连抱歉。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现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那天喝醉酒的晚上,李晏安回想那晚她不停流淌着眼泪,她现在又红着脸道歉,这样的季芸孜是如此脆弱,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李晏安拍着季芸孜的肩膀,“以后多小心,好了,我买了好吃的,快过来吃蛋糕。” 李晏安带着季芸孜回到客厅,他把桌上的资料和书整理了一下拿回了书房,在收捡东西的时候看到被季芸孜翻过的纸张,李晏安拿起来看了片刻后笑笑,“以前上学的时候闲着就喜欢写这些。” 季芸孜又再次看了一会这句诗,“你的字写得很好。” 李晏安把纸张随意放在书里,把东西收拾完了,拿过刚刚买回来的吃的,“你能接受榴莲吗?榴莲千层要不要吃?” “可以,我很喜欢。”这的确是季芸孜非常喜欢吃的一种蛋糕,李晏安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和季芸孜一起吃了一些。 李晏安看到放在墙边的吉他,“你带吉他过来了,可否弹两首听听?” 季芸孜用纸巾擦了一下手,“当然了,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你想弹什么就什么”过了几分钟李晏安又轻轻说,“你会不会《乌兰巴托的夜》?” 季芸孜看到李晏安带着试探和期待的眼神,“我会的。哈哈哈,你和我老板的口味一样,她也老让我唱这首。” 季芸孜又把吉他拿了过来,阳光已经在一点点地退去,布满半间屋子的阳光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季芸孜避开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又坐在地毯上弹奏起来。李晏安总是很不解为什么季芸孜总是喜欢坐在地毯上,不管是看书还是吃东西,要么是坐地上要么蹲地上,是这里的沙发她不喜欢吗? 离别前夕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很认真听季芸孜的弹唱,也许是因为多次的演凑,也可能是因为季芸孜的天生敏感,她唱歌的时候很有故事性,听着她的歌声总能够让人回想到或喜或悲的瞬间。李晏安很喜欢季芸孜唱歌的样子,因为在这样的时刻她总是笑着,笑得真诚又烂漫、笑得自信且美丽,她的眉眼本来就该是这样。 季芸孜唱完整首歌,又蹭到茶几前蹲下吃东西,“我觉得我应该去学学蒙语。” 季芸孜吃了一个泡芙,有些奶油沾在嘴角上她也没有察觉,但是李晏安看到了,他想告诉季芸孜又觉得说出来季芸孜会觉得尴尬,所以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季芸孜。” 季芸孜闻声抬头看向李晏安,发现李晏安拿着指尖凑近自己的嘴角,很温柔的擦了一下,季芸孜有点懵,“有东西?” 李晏安拿开纸巾收回手,“现在没有了。” 窗外的云慢慢变为粉紫色,黄昏开始降临,今晚还要去酒吧上班,季芸孜有些不情不愿地背上吉他走出李晏安的开门,李晏安把她送到电梯口,“晚上我来接你吧。” 季芸孜刚点头电递门就关上了,也不知道李晏安看没有看到自己的回应。 晚上李晏安也确实是来了,在她唱最后一首歌的时候,季芸孜和李晏安走出酒吧的时候外面有一些轻微的凉风。 “我总算可以休息几天了!”季芸孜坐上车把吉他丢在后桌。 “你什么时候回家?” “后天早上的车票。”季芸孜上个星期酒订好的火车票。 李晏安点头,“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请假。” “不用了,我带的东西很少,回去几天而已,别耽误了你工作。” “好吧,到时候需要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任彬尘在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了季芸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改签成功了,咱们今天可以吃宵夜了哦。” 季芸孜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任彬尘的得意,“你对宵夜这么执着?” “……这里的宵夜比南京好吃。” “行吧,那就晚上见?” “为什么要晚上见,现在见不行吗?夏祺回家了,中午来和我吃吧,砍你一个人怪可伶的。”任彬尘说到后面又转为一副傲娇的样子。 季芸孜开玩笑,“不带钱我就来。” “可以可以,你人来了就行。” 于是中午季芸孜还是跟着任彬尘在校外一个餐厅吃了烤鱼,兜兜转转还是绕不开吃鱼,但是这一家餐厅味道也特别好,汤汁的味道很浓但是吃了不会觉得口渴。 “你为什么改签?真的就为了吃夜宵?”这不是让自己更累了吗?季芸孜觉得任彬尘这个举动完全是自找麻烦。 “额……”,任彬尘认真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改签当然是为了和季芸孜一起吃夜宵啊! 任彬尘的手机又响了,任彬尘拿着手机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这表情……你前女友?”季芸孜心里觉得可以看热闹了。 “前啥啊前,我爸。”任彬尘捶了一下桌子接起电话,“我知道,我不是没抢到票吗?昨天晚上刚买上,明天就回来……知道了知道了……好,再见……” 季芸孜看着他一副面不改色把改签说成抢到票,“真有你的。” 饭吃到一半任彬尘从座位旁边拿出一个盒子,“虽然不能在你的生日陪你,但是我还是要给你过生日,这个蛋糕有点小你不要嫌弃哈。” 季芸孜看到任彬尘把蛋糕放在桌上,蛋糕上面铺了一圈草莓,蛋糕的渐变色十分梦幻。 “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突然变出来一个蛋糕。”季芸孜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不是从宿舍出来一路就在一起的吗? “秘密。” 中午的这家餐厅显得比较安静,任彬尘给季芸孜点好了蜡烛,“生日快乐,许愿吧!” 季芸孜闭上眼睛很快许完愿望吹灭了蜡烛,“可是这个蛋糕还是吃不完啊,我都已经饱了。” “吃不完带回学校吃,现在必须吃一份,你自己切吧。” 季芸孜自己切了很小一份,这是一款慕斯蛋糕,吃在口里冰凉的感觉特别舒服,季芸孜没忍住又吃了一块,她发现自己总是在吃东西这个事情打脸。 用完餐后,任彬尘提着蛋糕打了个出租车说了一个学校附近的地名,下车后来到了一个网咖,季芸孜边上楼梯边感概,“我好久没来这地方玩了。” “想玩什么?网游还是桌游?” “网游吧,你一般玩什么?” “都会一点。” 季芸孜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任彬尘一起在网吧打游戏,更没想到玩得还蛮愉快的,他们玩的是当下十分火热的网游,两个人对游戏的操作都很熟练配合也默契,还不时有人路过停下来观看。 “季芸孜,你牛逼啊!我本来是带你过来玩桌游棋牌什么的,顺便吃点喝点的,原来你打网游这么厉害。” 季芸孜这些技能都多亏贺荣晰的多年扶持,感谢自己从小要强的性格,她听着任彬尘的赞叹心里也是得意到不行。 “吃了那么多还吃,我桌游也可以玩!” “你他妈早点跟我说你玩游戏啊!”任彬尘熟练地秀着操作,心里想着早知道这样就可以跟她找话题就不用之前费那么多心思结果还费力不讨好了? “我又不是经常打,你也没问我啊。” “那我暑假约你打,你玩手游吗?” “玩。”对于游戏,季芸孜确实很少不会的,毕竟中学的课也不是白逃的。 两个人打了一下午游戏还意犹未尽,随便点了肯德基的外卖又继续了,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去到夜宵的摊上,这就是夏祺上次打包小龙虾的地方。 打了一下午的游戏也饿了,季芸孜和任彬尘点了不少龙虾和烧烤,还有两瓶啤酒,两个人打了游戏后话突然就变多了,季芸孜聊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就会话多,加上心情不错多喝了几口酒。季芸孜其实是不容易醉的,上次在KTV他们买的是浓度高的进口啤酒,她第一次喝有点受不了。 两个人吃到一直玩到十二点多才回去学校,任彬尘还一直提着蛋糕,送她到宿舍楼下,想到两个月见不到心里就莫名烦躁,“季芸孜,要记得约我打游戏哦。不然我会……” “会怎样?” “会一直等你。” 哪个普通朋友像你们这样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清容的空气不是想象中那么清新香甜,在强光下很容易看到密集的灰尘漂浮在其中,但是故乡的气味总是最熟悉的,季芸孜下车的时候已是黄昏,苏梨比她先回来一天,于是二人晚上自然就一起出门闲逛聊天。 晚上出门散步的人很多,街头上人群熙熙攘攘,季芸孜和苏梨一起走到公园边的一群古建筑那边人群稀少的地方找位置坐下来,这晚的月亮是弯弯的。 “孜孜,你是不是真喜欢李晏安?”苏梨还没有忘记上次在KTV发生的事情,至今仍然觉得回味无穷。 “那不是喝醉酒了吗……”季芸孜心跳漏跳一拍,她在纠结要不要跟苏梨讲自己和李晏安目前是比较好的朋友关系。 “哈哈,不过你那天也太帅了吧,你要是喜欢他就这个攻势没准很快就拿下了!”苏梨说着就激动起来。 季芸孜伸手挠苏梨痒痒,“你就知道取笑我。” 苏梨一边求饶一边躲闪,两个人的笑声在这个空旷安静的地方显得非常宏亮,“好啦,我不说了。” 苏梨突然又变得严肃,“不过,李晏安不是有女朋友吗……但是不用担心,孜孜你的魅力把他变成渣男也不是不可以!” 季芸孜差点把刚刚把刚喝的一口奶茶喷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见苏梨说,“对了,你上次在李晏安家里留宿的那晚有没有发现她女朋友的线索?” 季芸孜摇头。 “你什么脑子啊,这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找找卧室什么的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季芸孜喝了一大口奶茶,把珍珠嚼碎满意地吞下,“你还提这事?都不怕我那晚在那有什么危险。” 苏梨确实事后觉得不妥,但是话都说到了这个时候,“我看你你不是喜欢吗?” 季芸孜没有刚刚的愤怒,但是她觉得有些事情确实是要解释清楚才行,于是她淡定地开口,语出惊苏梨,“你上次在李晏安家看到的胶圈就是我的。” “是,跟你那个简直一模一样……”苏梨随口答应着,突然意识到有一丝丝不对,疑惑地看着季芸孜。 “我不是第一次在他家住了。” 苏梨惊呆了,一时间觉得不能接受,眼睛睁得老大,嘴巴也没法合拢。 “那天的早餐我和他一起吃的,我早上赶回学校了。” 苏梨明白了季芸孜所说句句属实,沉默了半响,突然站起身吼着“好啊,季芸孜,你都发展到那个地步了居然才告诉我,害我猜了老半天!” 季芸孜急忙把苏梨拉着坐下来,“什么地步啊?就是普通朋友啊?” 苏梨又愤怒地站起身,“你当我我傻啊?哪个异性的普通朋友刚认识没多久就住家里了?哪个普通朋友当众接吻了?” 季芸孜看着苏梨抱臂一副审视的模样,竟觉得一时之间无法解释,并且还有好多事季芸孜还没说出来。 “你们真没在一起?” 季芸孜语重心长,斩钉截铁,“真没有!” 苏梨狐疑地看了季芸孜半天,终于还是相信了,她重新坐了下来,“你肯定还有好多事情忙着我,老实交代吧,不然我这个闺蜜也太失败了。” 季芸孜也觉得自己瞒了这么久确实有点过分,毕竟苏梨可是在动了其他心思后都第一时间告诉了自己,她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就这样把记得清楚的细节都告诉了苏梨。 苏梨现在已经不是惊讶和愤怒了,她越听越觉得兴奋不已,并且表示这就是一团蓄势待发的火焰。 “季芸孜,我还以为你最近真转型做淑女了呢,感情又全是装的,看你做的这些事情哪件不牛逼!” 季芸孜无奈,“我没什么啊,不就是……”,不就是一起吃饭听歌去演奏会吗,不就是进了他的屋穿了他的衣服和鞋子吗,不就是和他一起养了很多花吗……好吧,这确实越想越没底气,只好任由苏梨揶揄挖苦。 “他真没女朋友?” “我不知道啊,我也没问过,这问题多尴尬啊,”这也是季芸孜一直苦恼的问题,“我是想着他能同意我在他家应该就没女朋友吧,而且也没听到他提起哪个女的,但是……我也不能不确定,说不定有异地或者异国的女朋友。” 这些是季芸孜基于看到李晏安床头柜的一张照片的猜测。 苏梨突然笑出声,“还说只是普通朋友呢?都研究到这个地步了。” 季芸孜红了脸,拿着手里的奶茶就堵到苏梨的嘴里,“你就不能少损几句吗?” 苏梨顺着喝了一大口奶茶,“没良心的,剩的给我喝!”苏梨揉了揉季芸孜的头发,“好啦,我悄悄问下贺荣晰,这种事情早该找我啊!” “我以前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啊,现在也不是很确定,这些事情你别告诉贺荣晰,怪尴尬的。” “了解。”苏梨答应得爽快,也不忘再挖苦两句,“怎么,敢做不敢认啊?” 看到季芸孜又涨红的脸,“逗你玩的,怎么会有你这么有趣的人啊?做的事情和你害羞的性格一点也不相符。” “行了,你不要再说我了,你和学弟的关系解决好了吗?”季芸孜急切地想要转移这个话题。 苏梨落寞了几秒,“没什么好解决的啊?我不可能和学弟好,也不可能一时半会跟贺荣晰分开,虽然我觉得迟早会分手。” “你为什么老这样觉得?他对你不好吗?” “他不信任我。”苏梨回答得很快,“这么多年了,你们一定都觉得他付出比我多对不对?他的爱很重这是真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信任我,我是说在发生学弟这个之前这个状况都是一直存在的,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无法完全了解他的事情,因为他不相信我不会离开他。” 苏梨突然几分钟前的喜笑颜开变成现在眼眶湿润,“可是贺荣晰对我的每一件事情都疯狂地想要控制,不管什么大事小事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知道,我有时候也会让我觉得喘不过气。当然他的控制表现的手段很温柔,所以在他人看来简直是稀有的珍贵,我也一直这样以为。可是美好的景象又能维持多久呢?或许总有一天发现那不过是刹那的乌托邦。” 回家愉快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看着眼前的苏梨,在黑暗里的忧伤慢慢地渗透,苏梨的话说得很轻很轻,她的嘴角还带着笑,却十分牵强。 季芸孜有些心疼地抱住她,“宝贝,要快乐。”她像往常一样不多评判他们的情感,只是抱住苏梨给予她不多的安慰。 夏天毕竟是热的,苏梨轻轻脱开拥抱,“怪热的,我们两个女的在这黑乎乎的地方抱着还有点肉麻呢,看我的鸡皮疙瘩。”苏梨很快消化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季芸孜觉得可爱,“我送你回去。” “行了,我送你吧,让贺荣晰来接我,没分手的时候就要人尽其用是吧?” 季芸孜看到苏梨这样觉得稍微放心一点,“行,那就劳烦苏小姐再陪我走一会咯?” “害,客气了。” 第二天贺荣晰上午就跟季芸孜打电话,“你昨天回来咋也不告诉我?我们昨晚在以前那个酒吧,人还蛮多的。” 季芸孜起得比较晚,打了个哈欠,“我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当然可以。”贺荣晰笑了笑,“再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吧?群里都在说你生日在哪玩呢。” 季芸孜觉得听起来好奇怪,“天,你们筹划怎么玩筹划到我身上干嘛,过生日净让你们来搅和是吧?” “你怕什么,又不会要你出钱,你知道我们这群人都是照顾女性的嘛?” “说得好听,还不是钱几乎都是你们花的。”季芸孜想到他们那群人叫的酒的价钱就是不小的数目啊! “今天晚上有一个简单的饭局,来不来?” “吃宵夜?” “那当然,不然还从网吧专门出来吃个晚饭啊?” 季芸孜无奈摇摇头,“我以为只有我一个准大四的学生不考研不上班,怎么你们比我还清闲?” 贺荣晰一听就炸毛了,“清闲个毛线!还不是玩几天就要去实习!” “你冷静点,我说错了呗,晚上我来。”季芸孜觉得有必要问一下贺荣晰关于出国的决定的问题,她现在肯定苏梨还不知道。 季芸孜打着哈欠到厨房看了一圈,只有昨晚季母买回来的一点面条,季芸孜觉得饿得不行,还是放锅里煮了。只不过厨艺丝毫不见涨,她怕面煮不好就多煮了很久,结果把面条煮断了,吃起来也完全没有嚼劲。 这个时候季芸孜忽然就很想念远在C市的李某人的家里那碗鸡蛋面,怎么同样是面条,差距就这么大呢! 季芸孜翻开手机看了看李晏安的聊天框,原来昨晚都睡觉他还发了一个晚安吗?季芸孜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这个时间不太符合李晏安的养生模式啊,难道是加班? 季芸孜自己猜测了一会,回了一句“早安”,结果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没想到很快就得到了回复:“才起床?” 季芸孜回复了一个窘迫的表情,并且收获了李晏安一个猪的表情的回复。 季芸孜继续吃着嘴里让人简直想吐的面条,能把东西做得这么难吃也不容易啊。手机又响了,打开看到李晏安又发来一条消息,“回家愉快,但是也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 季芸孜心想你不昨晚也两点多给我发晚安吗?怎么还教育我了呢?但是心里想着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回复了一个乖巧的“好的”,就收拾了碗筷到厨房,这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碗面的味道,还是选择买几袋泡面回来解决了早饭午饭问题。 刚吃完饭在沙发里看电视没看几分钟,手机又震动起来,季芸孜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一连串的信息轰炸,并且现在依然没有停止,并且来个一个人,不用猜这么幼稚的行为肯定是任彬尘。 季芸孜生气地把网络关掉了,后来又想为什么要委屈我自己呢?于是又把网络打开,发现任彬尘这个欠揍行为依然没有停止。季芸孜最讨厌逼迫行为,于是她又做了一件自己觉得非常正确的事情,把任彬尘拉黑了。 任彬尘又一次看着眼前的红色感叹号傻了眼,坐在他边上的发小程欣看着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大哥,你又怎么了?” 任彬尘催着茶几,“靠!我被拉黑了。” 程欣瞬间笑喷,“你活该啊,我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幼稚啊,怎么智商越来越低了。” 任彬尘只是不想在程欣这里再多丢一次脸了,他想着叫季芸孜过来打游戏总可以快些约定吧,结果五分钟不到,拉黑了。 任彬尘满脸黑心,看了眼旁边幸灾乐祸的发小,小心翼翼地播出电话,那头季芸孜倒是接得快。 季芸孜一点也不意外任彬尘还会打电话过来,她接起电话没说话,想让对方先说话。 “喂,季芸孜,不是说好了一起打游戏吗,怎么我刚回来你就把我水了。”这句话说得十分愤怒,但是又还能听出语气里还有点委委屈屈的。 季芸孜甩了甩手里的抱枕,“打游戏你不能好好说吗,我又不是看不见,一直刷很烦诶。” “那现在能打吗?” 任彬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欣突然就靠近过来,凑在任彬尘肩膀处,“尘哥哥,打什么啊?” 程欣的这个声音嗲得任彬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程欣的声音拖得老长,听起来也怪缠绵的,任彬尘拿着手机躲到老远,“程欣,你有病啊!” 季芸孜当然也听到了,起初把她吓了一跳,“怎么?你那有其他事?” 任彬尘急得跺脚,瞪着程欣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警告她的故意搞破坏,“没有,我发小,精神不太正常。” “你他妈才不正常。”一脸得意的程欣刺客也动口了,然而任彬尘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动手了,果然撒腿一跑就刚好躲开程欣的魔爪。 “我怎么发现你回南京还热闹的。” “是热,不是热闹。” 季芸孜又打了一个哈欠,“挂了,拜拜。” 任彬尘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啊?什么?这么快就挂电话,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你不是说要打游戏吗?我不想边打游戏边打电话,游戏内可以。” “有区别吗?” “我喜欢大家一起快乐的学习课程。” 无奈,对于季芸孜态度的无奈…… 无奈,对于客厅里破坏力一级的程欣…… 多年恋人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在家和任彬尘玩了半下午的手游,季芸孜的手游操作没有网游那么流畅,但是也不逊色,相对于任彬尘另外叫上的算是发小的人,三个人一起开的语音,季芸孜也听不懂他们两个人的方言,索性就把他们屏蔽了,结果任彬尘后面喊了季芸孜老半天也不见回应。 任彬尘这边…… “程欣,你会不会玩啊……垃圾,教你的啥也没学会……你要不别玩了,去买点吃的回来,都饿了。” 程欣一脚把任彬尘踹下了沙发,“你想得真美,我不行还不是以为你不会带,你才垃圾!” 任彬尘无语,又把程欣撇开,急速赶去支援季芸孜,这半下午除了程欣老拖后腿耽误了一些时间战绩还是很不错的。但是季芸孜累了,任彬尘带人过来她其实也不排斥,大家一起玩热闹,但是这个女生自游戏开始的时候简单打了招呼就没有再和季芸孜说多的一句话了,她一直用方言和任彬尘说着话,季芸孜想着屏蔽就行了,结果她还时不时地在游戏里还要妨碍季芸孜的发挥,让季芸孜觉得怪不舒服的,干脆自己走人好了。 “我不来了。”季芸孜打完一把给任彬尘发了一个消息就退出去了。 任彬尘提心吊胆好半天,看到这条消息也不意外,只是看着程欣咬牙切齿,“程欣,你故意的吧?” 程欣理了理自己的刘海,拿出口红对着手机补了一下,“什么故意啊?我真不会啊。” “不会你别玩啊,”任彬尘又在消息界面给季芸孜道了歉,又加上一句让季芸孜微信记得加回来,抬头看着程欣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程欣,你知道我在追她吧?” “知道啊。” “知道你不避嫌,让你来玩你还那么多话,小动作不断,你都是什么心思啊?”任彬尘直摇头,突然心里又有了一点想法,眼神看得程欣心里直发毛,“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程欣刚喝的水一口气喷了出来,呛得说不出话。 “虽然吧,我也知道自己招人喜欢,但是作为朋友我必要忠告你,你别喜欢我绝对没有结果的,一般人我不会告诉她们的,但是不想你以后因为我……” “不是,你在说什么!谁他妈要喜欢你啊,我要是喜欢你我就……”程欣被水呛到的脸变得通红。 “你怎样?”任彬尘认真地注视着程欣等待她的回答,结果看到程欣的眼里突然满是泪水,滴答着就往下掉,“别别别,你不喜欢就好,怎么我就说两句还把你气哭了不成。” 任彬尘坐上沙发揽着程欣拍着她的肩膀不停地安慰,可是程欣的眼泪却是越流越多。 晚上季芸孜在家和季母吃了一点东西才出门的,季芸孜觉得季母最近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妈妈,最近天气热得很,你注意别让自己太操劳了,别中暑。” 季母给季芸孜盛了一碗番茄汤,“厂里有风扇的,热不了。”、 “风扇顶啥用啊?” 季芸孜吃了饭洗了碗就出门了,季母在客厅里缝补一条穿了多年的裤子,叮嘱着季芸孜早些回家。 这个时间夜宵的摊位都没有开,几乎都是晚饭后出来逛街和散步的人们,季芸孜直接去了以前他们常去的那个网吧很快就找到了贺荣晰,“苏梨没过来吗?” “她刚回去了,说等会吃烧烤再出门,你来玩会?”贺荣晰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季芸孜。 季芸孜接着贺荣晰这一局继续玩,简单交流了两句季芸孜就能够自己接得很好,“你暑假要做什么工作?” “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外企的工作,让我去跟着学习一下。”贺荣晰说着连连叹息。 “在哪上班啊?” “还是回学校那边,清容这边确实太小了。” 季芸孜觉得有些口渴,拿了旁边的一瓶没开的汽水喝了一口,“这么巧吗?我还要继续在酒吧唱歌,不过换到景区那边了,记得过来捧场哈。” “哟,季芸孜不错啊,说不定你就艳遇了呢,哪个古镇不是艳遇的天堂呢?”贺荣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季芸孜摇摇头,这把游戏总算结束,虽然输了但是成绩还不错。 这个时间的网吧人不是很多,旁边的位置几乎都是空的,“贺荣晰你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贺荣晰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发现季芸孜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觉得还有些紧张,“搞什么啊?你这样感觉有大问题……” “是有点问题。你是不是要出国?”季芸孜总算把这几个月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事?”贺荣晰有些发愣地问出这句话。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先告诉我你走不走?” 贺荣晰看着电脑上的游戏界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过了好久才低声说出不算答案的答案,“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他像是脱了力一般,“苏梨……她也知道了吗?” “苏梨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尽快告诉她,这也不是小事情,她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异常的,不要等到最后做什么都来不及。” 贺荣晰深长地呼出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好了,我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哈。” 贺荣晰回过神来,又绕回了开始的问题,“不过你到底为什么知道?” 季芸孜迟疑两秒,“……李晏安说的。” “我哥这都告诉你了?你们关系那么好吗?”贺荣晰突然开始疑惑了,“我哥是不是看上你了?今天下午苏梨还问我他有没有女朋友,细思极恐啊!” “什么啊!你一男的脑洞也太大了!” 贺荣晰支着下巴靠了一会继续说,“不过他在北京确实有个几年的女朋友,分手大半年了。” 季芸孜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在电脑上登了自己的号开始又一轮游戏,“最近这个活动的福利还不错啊,可惜我不能每天玩游戏。” “说得你天天玩就能赢一样。” “那也说不定啊。” 季芸孜认真玩着游戏,她的表情认真专注,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却是一阵潮涨潮落。原来李晏安有一个多年的恋人,她会不会就是床头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半年时间怎么可能忘记那些陪伴多年的岁月呢? 宵夜(1)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和贺荣晰一起玩了几局,后来徐冶他们也过来了,贺荣晰说他过去接苏梨就离开了,徐冶做下来,“季姐都二十一呢?” “你也知道哈,徐冶你有没有发现我比你小啊,干嘛叫我姐呢?” 徐冶拉开椅子坐下,“这个姐呢?它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欣赏,是超越年龄的境界。” 季芸孜不是礼貌的微笑,“那你欣赏什么呢?” 徐冶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当然是季姐过人的才气和不凡的胆魄。” “比如说?” “比如说,当众强吻这种事情我这个渣男都还没做过。” 季芸孜马上推开徐冶,“别说了,有多远滚多远,真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渣。” “走了,怎么你还想在这坐会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季芸孜和徐冶一起走出网吧,“梁琪呢?” “谁知道呢?” 季芸孜几次看到徐冶的时候梁琪都在他身边,“你们闹矛盾了?” “什么闹矛盾?为什么要闹矛盾?” “她不是经常跟你一起吗?” 徐冶疑惑了半天才想清楚季芸孜想问什么,“不是,我和她早分手了啊,而且她等会不就见了吗。” 季芸孜觉得这个对话好像也挺多余尴尬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你暑假打算做什么?” “就像这样啊,吃饭游戏睡觉,还有唱歌,你想唱的时候约我哈。我打算开始做主播了,等我火了带你来直播间蹭蹭。” “不错诶,这适合你。” 徐冶灵机一动,“要不你来跟我一起做,收入你四我六。” 已经走到烧烤摊的位置了,“你滚吧,这事儿就特别适合你这种脸皮厚的。” “孜孜,快过来。”苏梨拉着季芸孜坐了下来,“什么脸皮厚啊?” 人都已经到了差不多了,季芸孜拿了一串刚烤好的羊肉,“徐冶当主播了,大家记得给他捧场啊。” 在座有不少人显然是第一次得知这事,纷纷开始商业吹捧模式,“徐冶哥,哪个平台啊……叫啥名字……有没有美女小粉丝啊……”,听得徐冶满脸黑线,他和季芸孜挑衅的眼神对视了一眼,“没呢,现在还在筹备阶段,需要大家的时候我肯定会说的,你们别不来啊!” 上次和季芸孜喝酒的黄毛同学把酒箱抬过来了,“话不多说,喝酒!” 这次绝对是几个以为聚在一起的同学最多的,东西摆了满满一大桌,这是个露天的烧烤摊位,因为时间也不早了,半夜里的风吹起来是凉凉的,让人觉得十分惬意。同学们一起聊着这学期的新鲜趣事,所在学校有哪些奇葩操作,谁谁谁换了几个女朋友,不时就发出阵阵笑声。 梁琪其实是个很安静的女孩,一般的聚会也不怎么说话不爱喝酒,季芸孜猜她其实很不喜欢这些场合,如果不是因为徐冶她一定不会和在座这群人有太大的交集。起初她和徐冶的中间还坐着一个人,结果那位同学因为觉得自己在中间似乎妨碍二人聊天了就自觉地换了个位置,开始给徐冶拿东西倒酒,她的笑容十分灿烂,但是谁能看明白她内心深处的独白。 “孜孜,我告诉你哦,我有打探到李晏安的情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他现在确实没有女朋友。”苏梨专门移了一下板凳悄悄地跟季芸孜说,以防被旁边的贺荣晰听到。 “我已经知道了,他还有一个谈了几年的女朋友。”季芸孜同样压低声音回答。 苏梨惊讶地捂嘴,“啊?你怎么都知道了,我还打算瞒着你不打击你的信心呢?” “打击什么信心,我又没说过一定要追他。” “孜孜,虽然我对你的魅力非常放心,但是你要是能够不追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他前女友谈了三年多,可能会不太容易。” 季芸孜拿着酒吧的手又开始有些抖,当这个时间以确定的量词从他人口中说出,传入自己的耳边直击自己的心灵,她纵使做好了几小时的心理准备,还是被一个数字几乎击碎。 “不过也不要太悲观,他那个女朋友还在北京,说不定分开久了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北京?”季芸孜想到李晏安去北京出差的时候几乎了无音讯,那次出差去了大概半个月,或许他除了工作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吧,毕竟那里是他生活过那么久的地方啊。 “北京怎么了?”贺荣晰突然插话进来,把季芸孜和苏梨吓了一跳,“你们想去北京吗?” 苏梨拉着贺荣晰的手,“是啊,我想去,我们什么时候去?” 贺荣晰想了一会,“那我们这个暑假就去。” “季芸孜说话啊,游戏轮到你那了,算你输了哈,喝一杯就行。”徐冶隔着桌子冲着季芸孜大喊。 季芸孜对大家投过来的目光莫名其妙,“我又没加入游戏啊,怎么觉得我好欺负啊!不喝!” “我刚刚问了有没有谁反对你不说话,你在做梦啊,季姐咋回事啊?最近出来玩有点不在状态啊,今晚课没有帅哥让你……”,徐冶又开始涛涛不绝。 “你闭嘴!”季芸孜拿着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阻止了徐冶继续说下去,她重重地放下酒杯,瞪着徐冶。 徐冶笑笑,心里觉得说这个还挺管用,简直屡试不爽。不过就算徐冶不往下说,知情的人也很容易联想到上次的事情,纷纷对着季芸孜谜之暗笑。 游戏继续着,季芸孜能感受到徐冶轻微的针对,她也能猜到肯定是因为一开始故意说了他当主播的事情让他有点不爽,开始报复了。 季芸孜被这样回击,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呢,冤冤相报是以前多年在外面玩时和徐冶相处的常态。于是,季芸孜继续游戏的时候就故意套路徐冶,让他输了好几轮恨得咬牙切齿。 “诶,徐冶你刚刚说季芸孜那话没说完啊,我这个好奇心实在憋不住了,谁来告诉我咱季姐又有什么丰功伟绩了?”这时候偏偏有不懂事的某个同学又把遗忘的话题拾了回来。 徐冶拿了一个扇贝又恢复了洋洋得意,他慢悠悠地挑着东西吃,拖着老长的尾音,“说来话长啊!” “徐冶你又输了!”旁边几个同学被今晚徐冶这运气笑得肚子疼了好几回,只有徐冶清楚这是季芸孜故意使诈,可是游戏是自己提出来的又不能提结束,于是徐冶终于也继续了自己的报复性行为。 我想你了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没有再阻拦徐冶的行为,反正就在座的人那八卦劲——有时候男生八卦起来比女生更可怕——早晚少数的几位都会知道的,索性让他说了少一个把柄在他的手上。 两个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或许是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太多次了,就连苏梨和贺荣晰两人也只顾着自己谈恋爱了。 听完徐冶添油加醋的夸张描述后,之前不知情的同学久久合不拢嘴。 “季姐,我永远服你。”这个提回话题的不懂事的某位同学又开口说道。 季芸孜早已预测到各位的反应,被他们几番揶揄后渐渐地脸皮也厚了,不会一说就脸红了,就是一方面觉得杯喊姐还蛮拉风,同时又总纠结自己确实比这里大多数人的年纪要小啊! 季芸孜依然觉得无言以对,拉着苏梨去厕所躲开了讨论。 看到徐冶实在受不了现在这游戏的玩法了,终于有人提出了换游戏,大家也觉得玩得腻了纷纷同意。 “玩大冒险吧!”黄毛同学首先提议,这个游戏也是以前经常玩的。 “同意。”徐冶首先附议。 其他人除了几个不太玩刺激的选择退出,也都同意了。 于是季芸孜回到桌上的时候已经开始了一轮,正在让一个同学吃生蒜,看着他一脸痛苦。继续玩了没几轮季芸孜就成功中了,这次确实就是抽牌纯靠运气也不是徐冶发牌,但是不排除季芸孜离开的时候有相互串通。 季芸孜翻过卡片一看:“给你通话记录第二号码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看到这句话季芸孜心里有了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她打开手机心里祈祷着是苏梨或者贺荣晰或是室友最好,可是越是担心它越就是发生了,通话记录第一个是下午打电话的任彬尘,第二行记录赫然显示三个黑色简体字:李晏安。 季芸孜又在心里骂了任彬尘几十遍,没能做出删掉记录这动作——旁边已经有同学过来盯着了,苏梨也凑过来看是谁,看清楚过后拍着季芸孜的肩膀,“天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孜孜,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苏梨突然兴奋起来,转头和贺荣晰说了情况,于是大家一副等着吃瓜看热闹的人又全部把目光投放过来。 季芸孜也不好抵赖,她自己本来以前也就是爱搞事情的人,其他人中招不愿意的时候她也会不停起哄并且不喜欢玩游戏扭扭捏捏的,所谓愿赌服输。可是一看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季芸孜做了会心理准备就打开手机拨出了电话,她祈祷着最好李晏安没听到或是接不通,可是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喂”,李晏安声音依然带着熟悉的清脆。 季芸孜稍微把椅子往后面移了一些,“你已经休息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还没,刚刚找了一部电影看了。” 季芸孜小声地嗯了一声,她还在纠结怎么说出那四个字,旁边一堆人都是一副搞快点的表情。 “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听你那边的声音好像是在外面。” “对,和同学出来吃夜宵。那个……”季芸孜觉得这个事情的艰难超过了她自己的预期,一想到要说出那句话她就觉得心跳加速不能呼吸。 “季芸孜,”李晏安突然叫出她的名字,季芸孜轻声答应,“生日快乐。” 季芸孜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已经过了零点三分钟了,这简短的一句话带着铺天盖地的温柔,轻轻落在季芸孜的心尖上再也不想放走,于是那句话突然就变成了酝酿已久的自然流露,她抱着手机用最清晰的咬字最合适的音量说,“我想你了。” 季芸孜说完就马上挂了电话,她不敢去想电话那头的李晏安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原本打算说完这句话她就马上和李晏安解释现在的情况,可是当她听到李晏安说的生日快乐,当她说出“我想你了”的时候,她突然希望这不是一场游戏,于是她没有再打开手机,没有向李晏安解释一个字,没有看李晏安是否发消息询问。 当她放下手机的时候,坐在桌前的人都开始鼓掌,有几个人又调侃了几句,徐冶拿起酒杯,“敬我们勇敢的季姐一杯!”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季芸孜也拿起酒杯接受了,她确实还有些惊心胆战,或许酒精能够缓和一下。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徐冶继续把酒杯倒满,“更重要的是,祝可爱美丽的季芸孜生日快乐!”大家又端起酒杯纷纷祝福,季芸孜也被来自同学朋友的关心暖到了,虽然这群人老是损自己,但也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徐冶走到季芸孜身边,“生日快乐,多有得罪。” “谢谢。”季芸孜想到今晚和徐冶斗智斗勇哭笑不得。 梁琪也走到季芸孜身边,“生日快乐。”梁琪每次一起聚的时候都很少和其他说话,只是跟在徐冶身边,他们俩高兴的时候就一起聊会天,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安静坐在徐冶旁边,在季芸孜看来他们大多时候跟没分手的状态看起来也没差。 大家再玩了一会也就散了,贺荣晰和苏梨把季芸孜送回家,两人还跟着季芸孜上了楼梯走到家门口才离开,“孜孜,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找你玩。” “好的,我会的,爱你。”季芸孜打开门跟他们挥手,“你们俩也要注意安全哦。” 季芸孜关上了门,一晚上的喧嚣慢慢淡去,只剩下这个老旧的屋子,能够听到房间里季母显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树枝上的蟋蟀声,季芸孜换了鞋回到卧室打开灯呆坐了几分钟才去洗澡,温热的水把汗水的味道驱散,季芸孜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窗外的风带来舒心的凉意。 时间不早了,已经过了零点一刻,季芸孜直到现在也没有打开手机看一眼,她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玫瑰熏香点燃。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在宿舍人多不太方便,回家自己一个人就喜欢把香点燃听一首纯音乐,静静闭上眼睛让心慢慢平静下来。玫瑰的香味淡雅又神秘,她总爱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寻找不多的期待。 生日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这一晚睡得很一般,家里没有空调,风扇的风也觉得闷热得不行,没睡一会又醒了觉得口渴,折腾了几次天就又亮了,季芸孜这天没有睡懒觉。 “小孜,起床了?快来,给你煮了面。”季母看到从房间走出来的季芸孜,本来她是打算让季芸孜继续睡个懒觉的,他总觉得女儿又读书又工作太不容易了,也怪自己没能给她好的生活。 季芸孜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谢谢妈妈,您是起了多早啊。” 季芸孜把桌上的面条和鸡蛋都吃了,“妈,你吃什么?” “我也吃面啊,我已经吃过了。” “什么时候?” “你起床之前,我吃完了才给你煮的。” 季芸孜喝着面汤,“哦,以后你还是多睡会吧。” “知道,这不是我家小孜的生日吗?”季母看着季芸孜吃得很香的模样心里觉得也高兴,“对了,你这次放假一定要回去兼职吗?我觉得还是回家好,你回来就多弄一个人的饭菜的事,想做什么做什么,在那边多不方便啊。” 季芸孜开始时收拾吃完的碗筷,“方便,学校我又不是刚去,都呆了好几年了。” “唉,你这孩子,这暑假在那边又没有熟人朋友多不安全啊。” “没事,贺荣晰也在那边上班,可能苏梨也过去,这些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季芸孜说完就去厨房里。 季母心里觉得不放心就劝不过季芸孜,也只能摇摇头出门上班了。 季芸孜把晚洗了,又去阳台上把季母的球兰浇了水,回到房间拿过开心,带着紧张打开了手机屏幕,确实有一大推的消息,季芸孜从诸多同学朋友的祝福中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发现并没有自己想的任何情况,甚至李晏安没有发来任何的消息。 季芸孜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她靠在墙上,太阳又升起来了,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睁不了眼睛,季芸孜转身去洗了一把脸,原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吗?或者他没有听见?可是昨晚的那四个人明明就很清晰明亮啊。 季芸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二十一岁了,可是为什么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就长大了呢,回忆过往的时候好像美好的事情总是少得可怜,如果不是有几本日记,或许根本也不会记得曾有过的短暂幸福瞬间了吧——季芸孜的日记只记快乐的事。 二十一岁的季芸孜不再那么稚嫩,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很年轻的成熟魅力,她长得确实是属于好看的,如果一定要说出她相较于同龄姑娘的地方,最优越的一定是那一双眼睛,星光密布,瞳孔深邃,柔长的睫毛和薄薄的双眼皮很直观地表现着美人的特征,可是她身上唯一的不足或许也是这双眼睛,她有时候不经意流露的情感,落寞悲伤都完整地表现在这双眼睛里,让她偶尔看起来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伤感。 苏梨昨天说了今天下午过来,于是中午就还是季芸孜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她无聊地打开电视看了会,又叫任彬尘来打了两局游戏,又鼓起勇气自己下楼买了一些鸡翅和可乐,她想自己试着做可乐鸡翅。 厨房再一次成为战场,等季芸孜照着手机的食谱总算把流程做完,不大的厨房堆满了乱起八糟的东西,不过这一次总的来说还行,虽然还是炸糊了一些,但是也还能吃,不至于会咽不下去。 季芸孜自己煮了饭,午饭也还算吃得挺香,她突然对自己的厨艺信心大增,说不定哪天就可以超过李晏安了呢!一想到李晏安,季芸孜又觉得鸡翅又有些无味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回去C市,她想去找李晏安,她想知道那句话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想在他的眼睛和声音里寻找答案。 下午等着苏梨等了老半天也不来,季芸孜把买的零食都快要吃完了,她发消息催了一下,苏梨当然说马上到,但是季芸孜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丫头说不定还在床上呢,没良心的,再不来这个生日就真要过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季芸孜一看到李晏安的名字心跳就漏半拍,不过这次并不是电话也不是消息,李晏安分享了一首歌过来,是首经典的古巴民歌《La  paloma》,季芸孜打开听着这首熟悉的音乐却是心乱如麻。 季芸孜不想再这么自己一个人想下去了,她拿起手机换到电话页面,手指些微颤抖这接近拨号按钮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季芸孜有些疑惑地接通电话,听到一个陌生的中年阿姨的声音,“喂,你是季姐姐的女儿吧,你妈妈刚才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到医院……” “在哪,严重吗?”季芸孜觉得脑子一瞬间有些昏沉,她的声音极其冷静。 “不知道,我们一起工作她突然就晕倒了,你去县医院就行了,注意安全哦。”那头的中年阿姨倒是把话说得小心翼翼。 季芸孜放在了电话,她简单地跟苏梨说了一声不用过来了就出门打车去医院了,她现在才开始察觉自己的颤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是什么大问题要保持冷静,可是身体的颤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季芸孜在医院找到季母的时候,季母已经醒了,护士正在准备挂点滴,季芸孜一路紧张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季芸孜握住季母的手,“妈,吓死我了。” 季母没什么力气,想伸手拍季芸孜的肩膀安慰一下,结果手都没能够到。医生说是因为操劳过度和营养不良的原因,想必是季母在家太过节俭舍不得吃好的,才导致体力不支。 季芸孜陪着季母在医院输营养液,医生说最好多住两天,季芸孜也同意了。苏梨快到晚上的时候赶到医院找到季芸孜,手里拿了一个保温盒,“我今天下午听你讲阿姨生病了,就将就着冰箱的小半只鸡炖了汤,阿姨你一定要喝。” 季母连说着不好意思,在季芸孜和苏梨的督促下还是把这碗汤喝下了,季芸孜让苏梨先回去,在医院确实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地方,苏梨又留了半天才离开,“你的礼物我带来了,给你。” 季芸孜打开盒子,是一对水晶耳饰。 还好赶上了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医院只剩下季芸孜一个人,她刚刚吃了一点季芸孜带过来的饭菜填了肚子。季母的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季芸孜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黄昏又一次降临,光线一点点地退去,匆匆忙忙的人们在空间里不停移动。 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是李晏安,这个时候内心反而十分平静,季芸孜走到医院的走廊上接通了电话。 两个人接通了电话后都沉默着,李晏安先开了口,“今天过得开心吗?” 季芸孜看了一眼病房,季母正在闭眼休息,“谈不上,也没有太差。”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晏安察觉到了一丝的不正常。 “我妈病了,我陪她在医院里。” 李晏安这时候刚下班,在车里把钥匙插上了,“严重吗?” “不算很严重,就是操劳过度晕倒了。” “那你今晚还留在医院那边吗?” 季芸孜小声地答应着,说实话,她此刻的心里总觉得不真实,听到的声音,说出的话语,看到的景象,这一切熟悉又陌生,好像是在哪一个梦境里。她似乎听到了李晏安轻声的叮嘱和安慰,让她别害怕好好待着。 可是要怎么不害怕呢,今天所幸不是最担忧的事情,但恐惧却不单单是眼前事,心里筑了多年的城墙总会在某刻只因一件事一句话就击溃,她有多害怕这一刻的到来呢? 季芸孜觉得有些迷糊地回应了李晏安几句话就结束了这通电话,季芸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外面的天色渐暗,医院的灯光变得有些刺眼。 过了一会,群里的同学有很多人在关心季芸孜的情况,贺荣晰和徐冶也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询问是否要帮忙,其实他们今天今晚都说好了一起去新开的一家饭店吃饭的,还安排饭后一起打牌唱歌各种项目,只可惜今晚的主角不能到场,大家虽然遗憾但还是理解担忧占了更多。 季芸孜一个人觉得很无聊,任彬尘发消息她也不想回复,她回到病房拿起耳机听着李晏安下午分享的音乐,夜晚已经来临了。季母睡醒后同季芸孜说了一会话,大多话语还是说着抱歉和宽慰,季芸孜觉得心里莫名的很难受。 “小孜,你爸今天给你打电话了吗?” 季芸孜摇摇头,看着季母笑,“你不说我都忘了呢,不重要。” 季母看着女儿的笑容,怎么看觉得怎么苦涩,知女莫若母,她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以前小时候女儿哪个生日前不是问自己爸爸多久回来,只是每一年的期待都没有等到结果,女儿长大了也不再问了,提也很少提,可是怎么放得下呢? 季芸孜的确是在生日的每一刻都在祈盼着远方的祝福,她把所有聊天框仔细翻看了好几遍,可是依然没能等到那个人的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 季母叹了口气,“要是实在想他,你就和他打个电话吧。”她想女儿能和他说句话也是好的,不管用什么方式。 季芸孜马上就拒绝了,“不要,他都把我们当陌生人了,干嘛跟她打电话啊,我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我又不需要依靠谁。” 季芸孜说话说得冷酷,却是早已红了眼眶,季母看着心疼又无能为力,只能摸着女儿的头发轻轻安抚。季芸孜又给季母服了药,夜晚有些深了,季母很快就睡着了。 一切又归于寂静,季芸孜又走到了走廊上,晚上值班的几个护士在低声说着话,在这边的窗外能够看清楚天空,星星在今晚分布得很密集,明天一定又是晴天。 季芸孜想下楼走走,她刚把电梯等到,手机的震动声又响了,现在是十一点半已经过了三分钟,这一天还没有结束,会不会等到那一串号码呢? 季芸孜有些紧张有些期待,拿出手机看到李晏安的名字的瞬间,她不知道应该高兴或是难过,应该惊喜还是失望。 季芸孜接通电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喂,李晏安就先开口了,“你在哪,是县医院吗?” 电梯里的信号被小小地干扰了一下,季芸孜还是大概听出了李晏安的话,隔了好一会才回复了这个问句,“是。”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季芸孜走出来来到医院的大厅,手机传来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那你现在下楼来,在楼下花园旁边的那个停车场,你过来吧。” 季芸孜听着觉得有点懵,这句话的信息让她不敢承认,“啊?什么?你现在……” “快过来吧,来不及了。”李晏安语气也有些急,他平时极少打断别人说话。 季芸孜放下电话就跑过去了,这边的停车位停的车并不是很多,季芸孜很快就看到李晏安的车还亮着灯,她实在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季芸孜走过去打开了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李晏安还穿着西装,应该是下了班就赶过来了,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现在是48分,还好赶上了。” 季芸孜反应了两秒,知道了李晏安话里的意思,他下班就赶过来就是为了在这一天结束前找到自己吗? 李晏安从后桌拿了一个盒子,“给你带的蛋糕,也不知道你今天是不是吃过了,我买的比较小。” 季芸孜看到李晏安把盒子打开,是一个小的草莓蛋糕,他把蜡烛点上,“只有一根小蜡烛,将就一下吧,时间不多了,快许愿。” 季芸孜吹灭了蜡烛,李晏安把勺子和蛋糕递在季芸孜的手里。季芸孜拿着勺子吃了一口草莓,很甜,真是很难想,这是生日这一天吃到的第一口蛋糕。 李晏安又在后面拿过一枝花,是一朵刺玫,“你种的花开了一朵,我剪下来了给你带过来,你不会怪我摘了你的花吧?” 季芸孜看着这朵开得很好的玫瑰,拿着这朵玫瑰花的人,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微微地弯成了月牙,季芸孜一直很喜欢月亮,每天晚上都会向夜空眺望,她尤其喜欢弯月。 李晏安不知道为什么季芸孜突然就哭了,她的嘴角还沾着一点点奶油,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季芸孜哭,她一向哭得很安静,可是今晚她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像是在宣泄着什么,李晏安想要安慰眼前的女孩,张着嘴却一句话也没能说出。 初见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哭得很悲伤绝望,从她的哭声和抽泣中李晏安甚至能感受到她内心那份恐惧,李晏安伸手在季芸孜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一下,李晏安怕她因为颤抖拿不稳蛋糕就帮她接过来,结果不小心蹭了一点奶油在衬衫的衣袖上。 季芸孜因为李晏安摸上头发的安抚哭得更厉害,倒是让李晏安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季芸孜并没有哭太久,她过了几分钟又安静了下来,只是眼睛哭得有点红肿,她吸了几口气,还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对不起。” 李晏安看着他,心里隐隐心疼,“哭出来好受很多吧?没关系啊,要是你还难过就继续哭吧。” 季芸孜摇头,“哭又能有什么用,什么也不能改变,对不起,我为什么又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李晏安对于季芸孜这句理智异常的话感觉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个女生说不喜欢哭,实际上他自己也认为哭就是一个女人的本能。 李晏安又把手上的蛋糕递还给季芸孜,他把车窗都打开,晚风纷纷钻了进来,“不管怎么说,哭也不是坏事。” 季芸孜继续吃着还剩一半的蛋糕,这个时间生日已经过去了,可是蛋糕依旧很甜,似乎在一点点地愈合刚刚的伤口,只是她依然为刚才的失态觉得十分后悔和尴尬。 “季芸孜,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李晏安又打破短暂的宁静。 “三个月前吧,我还记得在图书馆撞到你。”季芸孜都还记得每一次见到李晏安的细节,他的衣着,他的表情,他的声音。 李晏安笑着用很柔的声音说,“不是,我们在一年前就见过了。” 季芸孜感到非常惊讶,她搜索着自己在C市每一个地方,学校,酒吧,商场,公园,是哪里呢?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在这个地方”,李晏安毫不意外地看到季芸孜惊诧的表情,他平静地继续说,“一年多前的除夕夜,你坐在这个花园的椅子上。” 季芸孜顺着李晏安的目光,看到不远处一盏昏暗路灯下的一张椅子,这个时候只有一些飞蛾在拿出盘旋。 季芸孜当然还记得那个除夕夜,也是母亲生病感冒一直没有就医,结果拖成了肺炎,那天也跟刚刚她想下楼走走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那天比较特殊。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偶然燃放起几支烟花,摸出手机打了父亲的电话,可是拨了几次依然没能打通,季芸孜那年确实没有想到他竟然连回来过年都不愿意了。那个时候季芸孜还有一个男朋友,结果电话也没能打通,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寒假那个渣男就和别的女的搞在一起了。 李晏安继续说着话,“那个时候我外婆生病了,我和我妈专门赶回来,和贺荣晰他们一家一起过来探病,离开的时候我走得比较晚,过来取车的时候刚好见到你一个人坐在那边。” 季芸孜记起那天晚上似乎自己也哭了,该死的,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不能控制自己呢? “见到你的那刻刚好是零点。” 李晏安记得自己取车的时候刚坐上驾驶座,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耳边,照亮了整个城市的半边天,在忽明忽暗的光里他看到了坐在花园椅子上的女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紧紧地抱着手臂,他盯着看了好久才发现她在哭,她的肩膀正颤抖着。李晏安坐在车里好一会才把身上的室外寒气驱散了一些,南方的东西不怎么下雪,却冷得刺骨。 “我在干什么?”季芸孜真希望李晏安那个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哭。 李晏安当然注意到了,只是他也不想告诉她,于是他选择了其他的信息,“那天你还抽了一支烟。” 季芸孜听着更加诧异,这个事情她确实是记不得了,但是的确难过的时候她会抽烟,所以季芸孜也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质疑,只是想到上次在酒吧李晏安看到自己抽烟没有那么反应,原来是早就见过了吗? 除夕夜的那晚鞭炮声渐渐地变弱变分散,城市慢慢地平静下来,那个女孩也平静下来,她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支烟放在嘴边点燃,又一道闪烁的光在那个夜晚点燃。 “你那天离开那把椅子走过来的时候我刚好把车开到了你的面前,我记得你的样子。” 季芸孜听着李晏安提起那个除夕夜的细节,有些自己也记得清楚,有些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两个聊了很久,车里又没有了声音,两个人吹着夜风继续沉默,那这些相遇算不算一种宿命呢? 这一次是季芸孜先说话,“李晏安,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 “谢谢你的所有,你的照顾,你的安慰,你的注意。还有,你给我的蛋糕是我生日这一天唯一吃到的蛋糕。” 季芸孜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有些抖,她本来以为自己的生日就这么了了度过,可是上天还是给了她一份很大的礼物,这份礼物就是李晏安。多么有幸,生日的第一刻和最后一刻都有你在我身边。 “不用谢我,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快乐。或许什么时候你也跟我讲讲你的故事,比如这两个夜晚。” 季芸孜没有说话,这些内心里最不想回忆,难以启齿的事情该要怎么开口。 李晏安看到季芸孜一脸的为难,“你别担心,想说的时候再说,永远都不想就永远别说。” “你今晚住哪?” “我只能去投靠贺荣晰了,这里我确实不太熟。” “明天你还上班吗?” “本来是不上的,但是要见一个客户,所以还要赶回去。”李晏安说完无奈撇嘴。 季芸孜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那你这一趟也太折腾了。” “很值得,至少让你在生日吃到了蛋糕,不是吗?”李晏安的月牙眼与天上的星星交辉相映。 季芸孜和李晏安又坐了一会,就快到一点了,季芸孜拿着那朵李晏安带过来的粉刺下了车,和李晏安缓慢地告别后,回到医院的大楼,李晏安一直只送着她离开才把车开出了医院。 季芸孜把玫瑰放在病房的柜子上,她在椅子上坐下,天上的星星还在不停地闪烁,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弥补心里的遗憾。 危险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在医院休息得很不好,早上五点天刚刚亮她就醒了,没想到李晏安这天也醒得极早,季芸孜倒了杯水回到病房就看到李晏安发过来的消息:起了吗?等会一起吃个早饭吧。 季芸孜回复了好的,她觉得心里面的失落减少了很多。早餐店刚开始营业,季芸孜和李晏安就已经到了店中,店里的客人也只有两三个,“从这里到C市开多久的车?” 李晏安给季芸孜拿了一杯豆浆,“两个多小时。我吃完饭就出门了。” “你路上注意安全。有机会再回这边玩。” 可能早上一般都不会想说太多的话,季芸孜和李晏安都在埋着头认真用餐,好像昨晚凌晨时分的那些片段都被他们放在了哪个角落里了,不知道该如何拾起。 李晏安离开的时候给季芸孜多打包了一份早餐,“给阿姨的。” “谢谢。”季芸孜看着他走到停车的位置。 李晏安打开车门的时候又对季芸孜喊了一声,用一贯温和的语气,“开心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 季芸孜点了头,看着这辆车连同李晏安这个人一起离开了,手里装早餐的口袋沉甸甸的,如同那份沉沉的爱意,她今天早上除了心情实在不是特别好之外,还一直在纠结着该不该像李晏安说出心里的话,比如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让她不得不沦陷,季芸孜总是期盼爱又害怕爱。 季芸孜走上楼梯,给季母吃了早饭,苏梨每天也会过来陪她,这样住了三天左右出院,季芸孜又在家里试着买菜做着家务,做饭实在对她来说有心无力,就这样再过了四五天季母的身体状况也恢复了过来,已经开始每天上班了,季芸孜总算是放心回C市了。 因为临时决定的返程,季芸孜没能买到这天的火车票,只能坐几趟客车辗转回去,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也不少,本来以为早上出发下午就能到的车程,又因为路上堵车天都黑了都没能到站。 季芸孜已经在车上睡了好几轮,车里的人们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在闹吵,季芸孜也没能再睡着,把戴了一天的耳机取下来,看了看窗外亮起的路灯,客车每隔几分钟挪一小段路,几个小时了也没能前进几公里,季芸孜觉得身体每个部位都酸得不行,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依旧觉得昏昏沉沉。 李晏安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季芸孜只能说还在堵车让他不用等不用过来接,折腾了好大半天终于到了客运站,这该死的天气,白天被阳光刺得不行的季芸孜在下了车出车站的时候刚好就遇见了又一轮倾盆大雨。 季芸孜正在纠结是打车回去还叫李晏安来接,大半夜的这个天气打车肯定会被坑,自己的那点工资虽然不至于过得穷酸但还没有到这种奢侈地步,可是让李晏安三番五次地帮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她抱着手机在车站门口纠结了老半天也没有结果,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的把季芸孜吓了一大跳,是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并且感觉油腻的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口腔传出很浓的酒气,“妹妹,这么大的雨,做我的车回去吧。” 季芸孜马上退了好几步,打开手里的伞就往雨中走去,没想到这个中年人还淋着雨追了上来,“妹妹,不想坐车走路也可以啊,我陪着你。” 车站的位置本来也偏僻,又加上是半夜还下着雨,这里的街道除了几个出租车在走几乎没有什么人,季芸孜加快脚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几个出租车在她犹豫纠结的那会已经载满了人,中年男人还跟在身边,她慌忙地打开手机拨通李晏安的电话,“你在哪里啊……马上到吗……我就在车站门口……我等你,快点!” 季芸孜都没有给李晏安说话的时间,匆匆忙忙地说了这几句话,这个汽车客运站很小,晚上的售票大厅也只有自动售票没有什么人,季芸孜偷偷地瞄着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看到他又往这边走了一步,吓得季芸孜躲得差点站不稳,“妹妹,这外面淋雨小心感冒了啊,你实在不想回家去里面大厅坐会啊。” 季芸孜再次看了一眼大厅昏暗的灯光,再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人,他又向前踉跄了两步,季芸孜心里害怕得想哭,表面装作淡定的样子继续加快脚步朝前面走去,还好那个男人因为喝醉了酒终于慢慢跟不上拉开了一些距离,这里离车道很近,一辆车急切地从季芸孜身边驶过,溅了她一声泥水。 季芸孜气得跺脚,转身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还在靠近,季芸孜把手伸进包里摸到防狼喷雾,这是她多年酒吧兼职的必备用品,其实下班也没怎么用到,却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中年男人又靠近了,他笑得时候牙齿还泛着黄,还有五米距离,四米,三米,两米……季芸孜拿出喷雾,肩膀却被来自后方的力量用力一拉,手臂被拖拽着往路边走,季芸孜觉得突然空了,一时间只剩下恐惧和绝望,她捏着喷雾想再次袭击的时候,抬头却看见了这个熟悉的侧脸,这个思念过百千次的轮廓。 被李晏安放在副驾驶座的时候,季芸孜觉得自己全身都脱了力,李晏安把车里的外套披在季芸孜的身上,他的声音很冷,“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到你也不说一声,要是你打电话那会我不是刚好在赶过来的路上怎么办?要是我赶过来晚了怎么办?这个车站离我家可不近啊,还下着这么大雨,如果没有遇到危险是不是还不会跟我打电话?” 李晏安很少这样严肃地说话,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季芸孜只在之前贺荣晰和苏梨吵架的那次见过,也只是短短一瞬间,可是这一次李晏安从上了车后一直都是这样不悦的表情,季芸孜被他说得也不知道怎么回复,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其实也没错,如果那个中年男人不出现地话,其实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看到李晏安生气的神情她也不敢争辩什么,甚至也不敢说一句道歉,就这样缩在那件大大的外套力闻着上面的橙香味。 跳舞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直接把车开回来了他的家,在地下室停了车季芸孜跟在李晏安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李晏安走了几步停下,“过来,走那么后面干什么?” 于是季芸孜又快走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在电梯里的时候李晏安摸了摸季芸孜的头发,“真是,还淋了那么多雨。” 李晏安的表情和话语依然很冷,他今天下午从堵车开始隔半个小时就问一遍在哪里,结果后来季芸孜直接说不用管她不用过去接她,晚上天黑了李晏安发消息还不回的时候他就开始准备去车站了,刚要出门又被一个同事叫住去处理一个文件,再后来赶过去的路上就接到季芸孜那个急促的电话,他把车开到自己能控制的最快,他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季芸孜那边危险信息。 李晏安是真的生气了,他生气季芸孜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找自己帮忙,不管怎么说也是相识了这么久的朋友,他也生气季芸孜对自己的安危竟然这么不上心,比如现在蹲在沙发边的女孩眼睛看着窗外却还倔强地撇着嘴,她可能现在还不完全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吧? 李晏安突然有些想笑,他缓了缓脸色,“季芸孜,你在生气吗?” 季芸孜抬了抬眼睫毛,声音软软的,“我怎么会生气呢……对不起……”季芸孜还在看着窗户,眼睛里的光微微闪烁。 “你不必和我道歉,我语气有些重了,是我不对。”李晏安也在季芸孜身边蹲下身,“但是你要明白,应该时刻警惕着自己的安危,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季芸孜转过身看着李晏安,看了好久才说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我也是酒吧兼职啊,怎么会没有安全意识呢?但是今天环境真的太特殊了,我没有遇到过这么偏僻的情况也是我疏忽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个事情觉得我很愚蠢。” “不会,快去洗澡,别凉了。” 李晏安在季芸孜洗澡的时候又在厨房熬汤,没有再做红糖姜水了,他这次熬的是冰糖雪梨,季芸孜洗完了澡出来又站到了厨房门口,这一次她没有在穿李晏安的大号睡衣,今天带了行李箱,她穿了一件自己的睡裙,淡紫色的吊带。 李晏安第一次看季芸孜穿吊带短裙,觉得她的肤色白皙,锁骨十分好看,很适合这样的装束,他不是第一天觉得季芸孜好看,却还是禁不住在心里感叹。 “冰糖雪梨,这个还排斥吗?” 季芸孜扶着门摇头,“喜欢。” 季芸孜的眼睛有些眯了起来,上下睫毛交叠,李晏安很久没见过她笑这么甜了,于是也回应着她的笑容,弯弯的月牙又一次浮现。 半夜季芸孜和李晏安一起打开电视看着财经新闻喝冰糖雪梨,“你只看这个频道吗?”季芸孜咬着一颗枸杞,在嘴里嚼着慢慢说出这句话。 “一般都看这些,有时候看看电影,你喜欢看什么可以自己播。”李晏安把遥控器丢给季芸孜。 “我不看,我想听唱片。”季芸孜瞟了一眼置物架的唱片机,抬眼期盼地望着李晏安。 “行。”李晏安关了电视,拿着一张唱片出来放上。 音乐是很柔和的那种,窗外的雨声哗啦作响,显示这间屋子的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两个人的聊天,音乐的萦绕,搅动着热汤的勺子和瓷碗的撞击声。 播放到一首纯音乐的时候,季芸孜又开口说,“这是一首舞曲,华尔兹。” “是。”李晏安放下了手中的这碗汤。 季芸孜也把汤匙放下,“李晏安,你会跳舞吗?” “会一点,以前大学跳过。” 季芸孜咬了咬嘴唇,“那你可以教我跳舞吗?” “什么时候?” “现在。” 于是喝着汤的两个人又开始了跳舞,季芸孜其实是会跳华尔兹的,在校期间社团里组织舞会她学习过一段时间,于是两个人移步在还算宽阔的客厅,穿着拖鞋踩着舞步,季芸孜跳了一会就把鞋子脱了光脚踩在地板上。 “把鞋穿上,地板很凉,还开着空调。” 季芸孜在李晏安的手臂下转了一个圈,“没关系,只有一会。” “你不是硕你不会吗?” “哪有说过不会,可是我只想要更好。” “故意的?” 季芸孜踩到了李晏安的脚,“什么故意,你看我这不就是不会吗,都踩到脚了,对不起。” 李晏安笑着看季芸孜,她的眼睛这个时候布满了星辰,“季芸孜,你很聪明。” “谢谢,我给你说过的,我至少不傻。” “你以后不能再发生那种疏忽了。” 两个人在客厅中跳了几曲,李晏安很高,季芸孜只能够到他的肩膀,握着的那两只手沾满了汗,分不清是谁的,抚上腰肢的那只手最开始让她觉得痒,后来也习惯于掌心的温热。 李晏安觉得今夜的季芸孜格外美丽,因为刚刚沐浴过,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背,肤如白雪,散发着沐浴露的牛奶香,淡紫色的吊带让她看起来清新又性感。 两个人就这样穿着家居服和睡裙,在客厅穿着拖鞋甚至光着脚跳了几曲华尔兹,“快把鞋穿上,不然没有下一次了。” “什么?还可以有下一次吗?”季芸孜跳过去飞快地穿上拖鞋。 李晏安觉得很无奈,“我是说,下次别想再喝到冰糖雪梨了。”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的暴风雨也安静了下来,季芸孜还在兴奋地跳来跳去,“这样跳对不对?我跟你说了我学习很快的,下次我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李晏安倚在沙发上,看着季芸孜手舞足蹈,转圈的时候她略短的裙摆也跟着飞起来,这样的她像个精灵,生动活泼神采飞扬。 最后还是李晏安劝了好一会,连拉带推终于把季芸孜放在她的卧室睡觉了,季芸孜和熟悉的人在一起一高兴就容易放飞自我,到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她的心才有一次归于平静。 窗外还有很小的雨滴声,季芸孜觉得自己一定就是喜欢李晏安,她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对于一个人的喜欢,以前她一直保持着畏惧和怀疑,可是现在她心甘情愿赴向这一场火焰。 弟弟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第二天早上雨已经停了,太阳依然从云层中探出,铺下一层金光,李晏安早上起来做了早餐就在书房里去了,季芸孜又睡到很晚才起床,揉揉眼睛发现客厅厨房都没人,正想着要不要看看李晏安是不是也还没起床,她看了一会那道半掩的门,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几分沙哑的声音。 “起床了?”说是沙哑,其实是因为李晏安离季芸孜实在太近了,几乎就是贴在她的耳边,以至于极具磁性的声音里的沙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季芸孜被耳边的热流吓得一哆嗦,立马走开转过身,看到李晏安握着书房的门把靠在门边,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他开门的位置和季芸孜站得位置刚好就产生了那样的距离。 “早饭在桌上,面包。” “我知道了,你已经在工作了吗?”季芸孜吸了两口气故作轻松地说。 “算是吧,整理一些资料,之后可能会用得着。” 季芸孜点头,转身去了餐桌那边吃早饭了,拍了两下胸口,好危险差点又去了他的卧室,不过也有点可惜,她现在倒不怎么害怕李晏安床头的那个相框,甚至想看得再清楚一点。季芸孜总是这样,一旦认识到了自己的内心就敢不顾一切,喜欢就喜欢呗,感觉不一样就当成新的体验好了。 季芸孜裹了很厚一层蓝莓酱在吐司上,她愉悦地咬下去抬眼看到李晏安出现在面前,他正倒了一杯水喝,两个人四目相对。 “我出门买点菜,你就在家等我吧。” 季芸孜点头,看到李晏安转身往门口走去,“李老师,等一下。” 李晏安停下,认真地看着季芸孜,“怎么了?” “那个我就是突然想问一下……你这么年轻就做投资顾问,是因为真的很喜欢这份职业的吗?” 李晏安确实没想到是个这么突然的问题,“其实你可以理解为我智商比较高。”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继续往外走,觉得似乎自己的问题是有那么点尴尬,可是李晏安的回答好幽默,果然智商的人就是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笑嘻嘻地对着门口地背影说话,“什么时候给我推销一个呗?”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还留了一句哭笑不得的回复,“严格来说,我不是销售。” 季芸孜想了半天,虽然投资顾问名字挺高大上的,可是想来想去跟导购有什么区别呢,或许是对产品好坏的分析更加客观? 阳台上的玫瑰开了,部分的香氛潜入了屋子里,季芸孜把餐桌上剩下的果酱和吐司等东西放到冰箱里,回到卧室整理好了,又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了会杂志,任彬尘又发了消息过来让她打游戏。 门铃在季芸孜打得正专注的时候响了,季芸孜猜着可能李晏安没带钥匙,同时疑惑他为什么不按密码,但是她还是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季芸孜也没注意门前的人是什么情况,正在游戏比较激烈的时候,她开了门转身就往屋里走,“你总算回来了,为什么不按密码呢?” 季芸孜没有听到回答,也没有听到脚步声,转身一看门口却发现并不是李晏安,而是一位看来起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长得还挺好看。 “你是谁?”两个人同时开口。 “李晏安呢?”小伙子鞋也没换走了进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我应该没有走错。” 小伙子又转头看着季芸孜,“你是他女朋友?” 季芸孜对这个小伙子也没什么兴趣,坐在沙发上继续打游戏,“不是啊。” “你骗鬼呢?不是女朋友你穿睡衣一个人在这。”小伙子又看到客厅边上的行李箱,“你还把行李箱都带来了,你们都同居了,交往多久了?” “没交往,你爱信不信。” “你做什么工作的?李晏安同事?” 季芸孜终于打完了一局,“我为社么要告诉你?” 小伙子坐在一边看着她抖腿,本来不想再说话,忍了几分钟又憋不住了,又转转悠悠在季芸孜的旁边站着看了会她打游戏,“你为什么出这个装备,好垃圾啊。” “这个装备怎么了,吐槽这个装备的简直不配玩这游戏。” “等啊,我看你怎么惨败,有你这样的队友简直就是倒了大霉。” 季芸孜最讨厌其他人对自己的游戏操作指手画脚,尤其是玩得没她好的,“你不会玩你别瞎说,你自己坐着要喝茶喝水请便,我玩我的,行吧?” “……”小伙子又在客厅的置物架上看了一会上面的东西,越看越无聊,想在阳台看透透风,走出去又全是花花草草,“靠!李晏安什么时候开始有养花这爱好!” 季芸孜的游戏第二轮结束了,“养花怎么了?” 门开了,李晏安出现在门口,提了一大袋菜和食品,“林书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叫林书易的小伙子咬了咬手指,“回来几天了。” 李晏安换了鞋走进来把买的食材放在厨房里,拿了两只雪糕走出来,给了季芸孜和林书易,“你过来又是什么事吗?” “想你了呗。” 季芸孜听着这个话差点雪糕没拿稳,听着两个男人说想你,这? “少来,要是这样你早过来了。” 季芸孜听着李晏安这句话心里满是问号,这? “爸妈让你晚上回去吃饭,中午家里没人我过来蹭蹭饭。” 李晏安点头,“好,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林书易。”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笑了笑,又对林书易点头,原来是亲人,虚惊一场。 “这是我……” “哥,我知道,你女朋友嘛。” 李晏安继续说,“我朋友,季芸孜。” “哥,你现在变得这么含蓄了。中午吃什么?饿了。” 李晏安轻轻踹了一脚林书易,“不是给你雪糕了吗!还堵不上你嘴!” “雪糕能管饱吗?” 李晏安转身往厨房走去,对季芸孜说,“你饿了吗?” “没有。” “我去做饭,等我一会。” 季芸孜点点头,看着李晏安走进厨房,转回头发现林书易一直盯着自己。 “你至于笑这么开心吗?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可怕,啧。”林书易的声音里还带了几分嫌弃。 季芸孜忍着心里的怒火,微笑地看着他,“刚刚那轮游戏我赢了。” 照片的秘密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回房间把睡衣换了下来,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两个男生,怎么觉得除了鼻子的嘴哪都不像呢?李晏安给人的感觉是干净舒服,林书易的名字听起来像个谦谦君子,神情中却带着飞扬跋扈。 “哥,子然姐也过来了。” 李晏安把莲藕汤放在桌上,“怎么了?” “没怎么,我前几天回来的飞机上看到她了。” 季芸孜不止第一次从李晏安身边的人听到子然这个名字了,季芸孜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李晏安的前女友吧,相框里的那个人,李晏安身边多年的恋人。 季芸孜喝了一口汤,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迫切,“子然姐是谁啊?” 季芸孜的语气很轻,她的嘴角还噙着笑——李晏安觉得从没见过她比这两天笑得多的时候,望着李晏安和林书易的眼睛里满是期盼的纯净。 林书易低头扒了一大口饭,“哥,我好久没吃到你做饭了,以后多来蹭蹭。”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他的回答也非常直白,“前女友。” “她是北京的?” “对,不过最近这几天她在C市。” “过来找你?” 林书易夹了一个鸡翅在李晏安的碗中,“哥,你什么时候回家也做做饭给爸妈吃下呗。” “她过来工作。” 季芸孜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你的可乐鸡翅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你什么时候也试试过来做饭吧。” “我的黑暗料理算了吧。“ 林书易又轻轻飘来一句:“难得听到有点自知之明的话。” 季芸孜气笑了,“弟弟,你几岁啊?” 林书易被这声称呼噎得说不出话,李晏安在旁边笑得肚子疼,“他比你小两岁。” “弟弟,在哪里读书?”季芸孜看着林书易渐红的脸笑得得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也没和我讲啊!” 季芸孜继续笑着,笑得几分奸诈,“叫姐姐我就告诉你。” 林书易继续馒头扒饭。 午餐结束,林书易被指派去厨房洗了碗就离开了,说要去篮球馆,走之前不忘再次重复,“哥,你晚上要回来啊。” 屋里又只剩下了季芸孜和李晏安,季芸孜换了一跳茉绿色的雪纺衬衫和浅色阔腿牛仔裤,二十一的姑娘五官已经长开了,她的身高也在一米七以上,整个人的气质既性感又清新。 季芸孜把自己的吉他翻出来,又坐在地毯上开始弹奏,“今天晚上就过去古镇上班了,我唱什么歌呢?”季芸孜抬头看着李晏安,“我有点紧张。” “不是已经上了那么多次台了吗?” “可是这一次的环境很不一样。” 李晏安坐在沙发边上,也认真地看着季芸孜,“有多不一样?” “什么都不一样?除了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可是身边的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心也完全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好的差的都有。” “哪一个更多?” “好的。”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帮我想一首歌吧。”季芸孜把一堆自己演唱过的歌单给到李晏安。 李晏安在几张有些皱的纸张当中翻找,五六张纸的正反面都密密麻麻写着不同的歌名。 “《从前慢》。” 季芸孜答应了好,收回自己的歌单放进包里,开始继续弹着吉他,她唱歌的时候眼睛注视着李晏安,李晏安也跟着她的歌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如同三月的柳絮柔和地漂浮在空气里。 “为什么你的那张照片里没有林书易呢?”季芸孜唱完了歌指着置物架的全家福问。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啊。” 季芸孜因为这个真实的回答又感觉到了自己或许有些蠢。 “为什么不再放一张照片你?” “后来再也没有拍过了?” 季芸孜拨了两下琴弦,是很好听的旋律,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又失去了维持了一早上的笑意,她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颤抖,“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亲已经离世了,在我五岁的时候。” 季芸孜抬头继续看着他,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小时候其实过得很不好,父亲没生病的时候也还能过得去,后来他生病了家里就没有什么收入了,母亲也操劳得不成样子,但是她还是很坚强地带着我撑过了那些日子。” 季芸孜的眼睛把李晏安牢牢注视着,“那些日子怎么过的?” “每天就吃半碗稀饭,一周可以和我妈一起吃半碗肉,省下的钱全给我爸买药了。” “你还经常想念吗?” “我每天都很想念。那时候虽然吃不上什么好的,可是我的家很完整,它一点都不缺乏爱,母亲每天还会抱着我睡觉,父亲状态好些的时候会给我讲故事,会教我很多事情,他的故事从来不会重复。那张照片是他去世前一个月拍的,我常常觉得他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就走了,我曾经以为我会每天听一个故事长大,然后有一天骄傲地告诉别人我听过最多的故事。”李晏安说起往事的时候像是在诉说一件最美好的事情,他眼里含着泪花,却笑得那么从心。 “后来我妈很快就嫁给了林书易的父亲,他们有了林书易这个孩子。我曾经怨恨我妈,虽然我知道她没有什么错,但是我还是开始疏远她,我选择寄宿在学校,从小学到高中,大学去了北京。” “现在呢?你还恨吗?” “早就不恨了,初中的时候林书易长大了,他老是跟着我,对我妈我也慢慢理解了,后来继续寄宿是因为学校封闭式管理。可是我也没能喜欢上现在这个家,和继父也就见到了打声招呼,其实我能感觉到他想和我交流,但是我都回避了。” 季芸孜点头,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膝盖间,“我还是很羡慕你,李晏安。我从来没有听过父亲跟我讲故事,每一年我见他的次数不超过三次,他只给我买过一次生日蛋糕,陪我过了半天生日,那个蛋糕除了很薄的一层白色奶油什么也没有,没有水果没有花卉,可是那是我这二十年吃过最好吃的蛋糕,我恨他也想念他,过去的一年我一次也没有见到他,我怕他从此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季芸孜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越说越哽咽,说完最后的一句话后更是泣不成声,她紧紧地抱住膝盖,泪水有些滴在了地毯上,“对不起,我总是这样,我以为我可以勇敢说出这些话,可是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李晏安也坐在地毯上,轻轻地抱着女孩颤抖的身体,“没事了,会有人爱你。” 古镇上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我会做冰粉。” 季芸孜从地毯上站起来,没有再流眼泪,可是眼睛还有一点湿漉漉的。 李晏安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是吗?” 季芸孜由于哭过的缘故鼻子有些嗡,“玫瑰冰粉。” “那我晚上去买食材,你什么时候做?” “改天吧,我今晚回学校。”季芸孜理了理自己有些乱的头发。 “晚饭喝粥怎么样?” 季芸孜靠在沙发上,玩弄自己的手指,“好啊。” 李晏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其实我中午就已经煮了,绿豆南瓜粥,解暑。” “听起来很解渴倒是真的。” 又没有人说话了,李晏安看书的时候是很安静的,他一般不会说话,季芸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季芸孜又拿着水壶去卫生间接了水去阳台上浇花去了,阳台上不能吹到空调,外面毒辣的阳光就完全照在季芸孜的身上,肌肤感到有些灼热的疼痛,有几颗兰草都被晒焉了。 把花草照料了一遍过后再回到客厅,李晏安还在看着那本杂志,季芸孜以为他极有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向,她转了转实在没找出另外的好玩的事情,于是又再沙发上半躺了下来自己看手机。 暑期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星期了,朋友圈里面各种晒旅游晒实习晒学习的都有,季芸孜挨着一个个点了赞,又翻到了李晏安的朋友圈,他的动态还是保留在北戴河的那一条,夜晚和灯光。 “其实我以为你会问我前女友的事情的。” 李晏安的声音在长久的静默后突然响起来,季芸孜慌忙退出了那条朋友圈,稍微坐直了身子,看着李晏安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像是在等待着下一句话。 可是李晏安没有再说下一句话,他继续翻了一页杂志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我本来以为聊照片和家人会很轻松的,因为我觉得你和你弟关系很好,却没想到我自己的问题……”季芸孜说这又皱起眉头。 “季芸孜,以后不开心难过的时候就不用憋着了,反正都这么多次了。”李晏安半开玩笑地说。 季芸孜觉得非常后悔,同时又觉得委屈,“我才不要老是哭。” 季芸孜吃了李晏安坐的晚饭休息了一会,就往古镇那边过去了。虽说是古镇,可是这是当代的热门景点,每天人流不止,经济繁荣,晚上这是热闹非凡个。 天还没有完全黑,紫色的晚霞笼罩着天空,为黄昏镀上最烂漫神秘的色彩。李晏安把车停在外面,陪着季芸孜一起步行走进小镇,人来人往,路边的小吃和装饰品琳琅满目,其中一段路有些窄,季芸孜背着吉他有些挤不动,刚好又被两个人走得急从旁边跑过去撞了一下。 季芸孜揉了一下被碰麻的手臂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心里还自己一个人骂了他们几句,干嘛要在人多的地方跑?! 突然手臂又被往外面拉了一下,是李晏安,“你走这边。” 季芸孜和李晏安互换了左右,季芸孜走到靠路边的一方,李晏安挡在人群前,有时候会有一群人突然往这边挤,李晏安自己一个人用力抵住,他插在裤兜的手拿出来了好几次,手臂半环着季芸孜,却在触碰之前又收回了手,等走完这条路李晏安发现自己的手心也全是汗。 季芸孜觉得耳边的嘈杂声变得越来越遥远,以至于自己只能听到呼吸声和李晏安伸手时与布料轻微的摩擦声,天色在一点点地暗下来,小镇上的暖黄灯光映射在行人的脸庞,映衬着心动的信号。 李晏安和季芸孜一起走进酒吧,这边的店比学校那边其实要小一些,人却比那边还要多,这个时候就已经几乎坐满了人。 季芸孜找到麦羽,她正在和酒吧的店员说话,季芸孜等她说完了才过去打招呼,“麦姐,晚上好。” 麦羽今天穿的事休闲装,缺没有失去美艳的气质,“小孜,你来了,我正等你呢。”麦羽同时看到站在旁边的李晏安,“李老板也过来了?欢迎!” 李晏安对麦羽点头,他还要赶回他爸妈那边吃晚饭,转头和季芸孜说:“那你先忙,晚些我过来接你。” “不用接,我下班坐地铁就行了。” 麦羽揽过季芸孜,“有人接还不好?还长那么帅,拒绝了可不就亏了。”麦羽继续对李晏安说,“李老板,以后还请多多关顾。” 李晏安走了过后,麦羽又开了一会季芸孜的玩笑,“我们小孜的男朋友很不错啊。” “真不是!” “那你们还有暧昧多久?姐姐可告诉你,太矜持也不好,别到时候成别人的了。” 麦羽拉着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工作人员和乐队,经理是个比较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牛仔看起来倒好十分好相处。 季芸孜和乐队的人多聊了一会,把今晚要唱的乐谱交流了一下需要改编的地方,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两个人还比季芸孜小一些,很快也交流好了。 因为是在古镇上,大多人的喜好都偏文艺,季芸孜唱了李晏安选的《从前慢》,这边的人们显然比在学校的酒吧更关注台上的演唱,甚至有不少人从门口路过都会稍微停下听一两句,季芸孜唱完歌的时候还有几个客人对着她鼓掌。 季芸孜心里觉得喜悦,心里的压力放了下来,后面的演唱就比较从容了,只不过这里的客人就是一般不会坐太久,也许是因为是太多数是游客,大多数人都是喝着一杯酒拍了照听了歌和调酒师聊会天就离开了,来去匆匆。 季芸孜下班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半到十点这段时间,如果人少就早些下班,景区的客人一般在九点半过后就会慢慢变少,留有少数的游客会在这里度过通宵。 季芸孜走出酒吧的时候见到让她有些意外的人,她看到林书易站在门口,难道李晏安让他弟弟过来接,这算什么? 季芸孜走到酒吧门口,从背后拍了一下林书易,“你在这里干什么?” 林书易转身看季芸孜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你在这里干什么?” 季芸孜想着原来是巧合,稍微放心了一些,“是我先问你的诶?你哥呢?” 三年和三个月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林书易的音量突然提高了八度,好像是在回答一个很不可思议的问题,“我哥?我怎么知道,他吃完饭就走了!” “那你到底在等谁啊?这么晚了来这找女朋友?” “你怎么成天恋爱脑!我等我兄弟,来了,强哥!”林书易边说边对季芸孜身后的人喊。 季芸孜转身看来人,强哥正是今晚乐队的鼓手,季芸孜刚刚还觉得他和另外一个贝斯手年纪小有才华十分欣赏。 被叫强哥的人边走边说,“我靠,你还真过来了!” 林书易马上就和他勾肩搭背地走了,“走,今晚必须开黑,我专门过来堵你的。”走了两步还不忘停下来,对季芸孜说:“喂,你别跟我哥讲我去网吧了哈。” “叫姐姐我就答应你。”季芸孜又换上得意的笑。 “爱答应不答应!” 季芸孜看着眼前两人走远,原来林书易是来找人去网吧打游戏的?季芸孜自己一个人走出古镇,现在的人比过来的时候少了很多,道路变得宽敞起来,季芸孜慢慢地往外走,有些橱窗里还放置了精致的汉服,让这里的环境更多了几分古韵气息。 凉风又吹起了耳边的头发,发丝飞到眼睛里有些痒痒的,季芸孜每次把头发别到耳后很快又被吹了起来。她看到了李晏安发过来的消息,她现在知道李晏安就在门外等着她,她第一次对于回归的路程也充满了期待和心安。 坐上车的时候李晏安就直接问了季芸孜林书易是不是来过,季芸孜正在系安全带,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她见到了林书易呢,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晏安发动了车子,“我看到了,他从那个路口出来,和他一起的同学好像下午在酒吧见过。” 季芸孜心想林书易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肯定不会想到自己设防的哥哥其实掌控了一切信息吧。 “对,他还让我不要告诉你我见过他。” “那你答应了吗?” 季芸孜有些俏皮地说:“我哪是这么容易就答应的人呢?况且就算答应了也不一定不会说啊。” 李晏安笑,“你的行李都还在我家,这么晚了总不会还要搬行李吧?今晚还是去我那,明天上午我再送你回去拿。” “这不太……也行!”季芸孜其实想说自己的宿舍衣服多得是,行李箱明天过来拿也可以的,但转念想起麦羽的忠告就干脆地答应了,在爱情面前脸皮算什么! 季芸孜又一次回到李晏安的家中,不过今天她没有昨晚那么兴奋,晚上两个小时的工作还是让她觉得疲惫了很多,倚在沙发上眼皮都在打架。 “想睡觉了就快去洗漱。”李晏安被季芸孜睁不开眼的样子逗笑了。 “可是我不想睡,我想玩。李老师,我们可以聊聊天啊。”季芸孜越说声音越小,李晏安感觉她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能聊什么?跟你讲金融学你听吗?” 季芸孜从沙发又滑了下来,坐在了地毯上,“我的天!算了我暂时不叫李老师了!”季芸孜努力地睁大眼睛,“李晏安,我们还可以聊点风花雪月啊!” “比如呢?” “比如你的烂漫往事,我听贺荣晰说你有一个谈了三年多的前女友,你们怎么分开的呢?”季芸孜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很困,却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连说出来的话都变得大胆起来,这些潜藏于心的疑问和顾虑总算是说出了口。 可是正如她所料,季芸孜并没有听到李晏安的回答,他看了季芸孜一眼就转回了头打开了电视,只不过这次播放的是电影频道,正在播放《天若有情》。 李晏安把音量调得很小声,两个人都还能互相听到呼吸声,季芸孜看了一眼电影的画面,又转头对李晏安笑,“或许你愿意听我的吗?我最长的恋爱只有三个月零三天。” 李晏安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她最近总是笑,有时间李晏安不知道她是真的变得快乐还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就像现在季芸孜在笑着,笑得像昨晚一样美丽,可是眼中的暗淡却不像因为困意,更像是失落。 “三年多又怎么样?谁能说三个月的恋爱就一定不如三年刻骨铭心?” “真的吗?我其实记不得很多人了,说真的初恋的脸我已经忘了,我觉得我这个人是不会懂得爱的,不过高中毕业的那天晚上我被分手后,我第一次感到怅然若失,我一个星期脑子里面全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我和他只谈了两个月。” “季芸孜,可是我认为你是勇敢的,你一定懂得爱,甚至比我更多。” 季芸孜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李晏安的手机,季芸孜被铃声拉回意识又清醒了一些,她睁开眼镜很清楚地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余子然。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说:“你不接吗” 李晏安最后拿过手机,他等铃声响完后拿过手机把这条未接记录删掉了。 “为什么不接呢?” “没必要了,你还会接你前男友的电话吗?” 季芸孜摇头,“可是我那些男朋友只有两个月……” 李晏安又打断了她,“时间有时候并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季芸孜觉得这个话题的确不太好玩,还不如睡觉呢,可能自己真的醉了吧,奇怪,明明没有喝酒啊。 季芸孜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坐在地毯上靠住沙发就这样睡沉了,李晏安喊了两声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轻轻地推了她一下,依然没有反应。 李晏安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把季芸孜抱起来,他抱得很小心,紧紧揽住她的肩臂和膝盖,季芸孜的确很轻,他很轻松就抱起来了。 季芸孜睡着了眉头又是紧锁的,好像只要是睡着了,不管有没有喝酒她就是这样不安稳。从客厅走去卧室的路上李晏安不小心踩到不知道什么弄到一点水渍,于是脚滑趔趄了一下,还在他把季芸孜抱得很稳。季芸孜也许是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她突然抬起了双手再合拢抱住了李晏安的脖子,李晏安低头一看,她竟然还是没有醒。 李晏安把季芸孜小心地放在床上,帮她开好空调,盖好被子,为她轻轻关上房门,“傻瓜,你怎么会没有爱呢?” 前女友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你为什么不找实习?”李晏安一边收拾早餐的碗筷一边问季芸孜。 季芸孜喝着牛奶看着李晏安在厨房忙活的身影,“我在找了啊,你可以帮我看看简历。” 季芸孜把牛奶喝完了,看着李晏安从厨房里走出来,“昨天我迷迷糊糊说了一些话,我自己都记不清,你就当我在说梦话吧。” 季芸孜提起昨晚的时候,李晏安想到的是被季芸孜抱着的那一瞬间,他缓过神看着季芸孜笑,“你这是想不负责任啊?” 季芸孜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疑惑,“什么责任?” “当然是你说的话了。”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说了什么了,好像问了你前女友吧。”季芸孜自己一个人又想了一会,“可是这个要怎么负责呢?” “行了,逗你玩的。”李晏安走到客厅把电视关上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收好了收好了,走吧!”季芸孜像是如释重负,从椅子跳起来飞快地拿起自己的行李箱。 宿舍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其他两人考研都是早出晚归的,大多数时候宿舍里还是只有季芸孜一个人。七月的炎热越来越烈,季芸孜白天在宿舍自己追剧弹琴,有时候翻书出来看看,等着自己的简历投放结果。 季芸孜本来是不打算实习的,但是最近发现酒吧的工作倒还习惯,也不是很忙,找点事情做也好。不过一周后季芸孜一个通知也没有收到,已经笃定没有希望了,季芸孜自己在宿舍抱着琴低落了几分钟之后拿出纸笔开始计划怎么度过暑假,去哪里玩呢? 季芸孜计划了很多路线又发现要在酒吧上班自己也不能去多远,于是画来画去又觉得自己的假期延展性更少了,扫兴地又上床睡觉了。刚睡着不久又收到来电,季芸孜闭着眼睛接起来,听着是很客气的女生,“您好,这里是海宇科技公司……”。 季芸孜刚开始以为是哪个广告诈骗电话,睁开眼睛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熟悉,季芸孜马上坐了起来,这不就是自己盼了一周的电话吗,“后天面试对吗……好的,谢谢你的通知,再见!” 季芸孜抱着手机又重新坐到桌前拿着之前的纸笔,在网页上翻找摘抄面试的注意事项,结果礼仪视频就看了一两个,倒是化妆视频看了不少,看到后面还把自己的化妆品又摆了出来开始自己琢磨,到了后面学习的妆容都跳了约会妆去了。 接到李晏安的电话的时候季芸孜左右是桃色眼妆,右眼搞了一个烟熏妆,她试着腮红慌慌张张地接起电话。 “季芸孜,在哪呢?晚上出来吃饭。” “大概什么时候?” “我刚下来,马上来你学校接你。” 季芸孜嗯了一声,又突然把镜子放下,“啊,你慢点过来,我这里稍微……稍微有点乱,我在打扫卫生。” 她听到李晏安轻笑了一声,“好,不着急。” 季芸孜挂了电话又开始慌里慌张卸妆,卸妆棉用了一大堆,翻开衣柜找衣服,又翻出自己新买的低跟鞋,宿舍变得比接到电话前还乱。 季芸孜又摸了摸头发,总感觉有点油了,现在洗头发吹头发又来不及,季芸孜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把刘海洗了一下在头发上拍了一些散粉感觉好了一些,最后重新化妆。因为刚刚看了不少视频又把妆容做了一些转变,可是技术还不成熟就显得有些奇怪,于是又给卸了,李晏安虽然没有催促,但是这么久他肯定已经等了一会时间了,于是季芸孜干脆就只是画了眉毛和口红就匆匆出去了。 李晏安还是在西门的老位置停车等着,看到季芸孜走出门来,他也从车里出来。 “李老师,有些时间不见了哈。”季芸孜走近了跟李晏安打招呼。 李晏安打开副驾驶车门,“请上车。” 季芸孜看着路边的人群,夏天接近夜色的时候街道上的人总是最多的,“李老师,我要去面试了。” 李晏安转头看了一眼季芸孜,“哪家公司?” “海宇科技,听说面试不好过,不过我觉得能进面试就挺开心了,随缘吧。” 李晏安又沉默了,他很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很久了才继续说:“那挺好的,祝你顺利!” 晚上吃的是普通的一家餐馆,点了几个特色菜,这里的环境非常不错,季芸孜选了靠里面的一张桌前坐下,李晏安在后面跟碰到的一位同事交谈了两句。 等菜的间隙,季芸孜捏着桌上的茶杯,“李老师,工作日还请这么有兴致出来吃饭啊?” 李晏安拉开椅子坐下,“这不是想到你一个人在学校无聊嘛。” “真是个好人。” 李晏安噗嗤笑了出来,“这算是好人卡?” 这时候又有人走了过来,“李晏安,可算是见到你了。” 季芸孜转头看向这个女子,酒红色的大波浪头发,妆容精致,穿了一身时髦的流苏白色裙子,她身材比较高挑,整个人气质看起来十分与众不同。 季芸孜看向李晏安,他转头看了眼前的女子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话,“这么巧,好久不见。” “李晏安,我怎么觉得你在躲着我呢,上次你来机场接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很欢迎我。” “没有躲你啊,工作比较忙。” 女子看了一眼季芸孜,季芸孜很不习惯她眼神中带着的那份打量的意味,却还是不胆怯地与她对视着。女子打量过了季芸孜又转头看着李晏安,“那你还能约别的女孩子,这位应该不是你同事吧?” 李晏安从始至终都十分淡定,“不是,朋友。” “什么时候也约一下我这个朋友啊,远道而来不应该请我吃个饭吗?你来北京的时候我可没有这样子啊。” 女子说完就退开走去了其他的位置,“先告辞了,有时间记得联系。” 季芸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她走路的脚步很坚定,整个人散发的气场非常自信,一看就是那种很成功的职场女性。 季芸孜再次看到李晏安皱起的眉头时心里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服务员把菜放到桌上,季芸孜首先盛了一份南瓜汤,很甜。 “李老师,这是你的前女友?” 面试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盛了半碗青菜粥,没有接季芸孜的话也算是默认了。 “她很漂亮。”季芸孜继续找话题。 可是李晏安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好了,吃饭。” 季芸孜吃饭的时候不时瞟几眼坐在另一边的余子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名字,她正在和两个跟她看起来差不多的女生一起说说笑笑,看起来应该是她的同事。 季芸孜心里又琢磨着李晏安对于这位前女友的感觉,他到底还喜不喜欢呢?到现在也没能从李晏安的口中得知他们的细节,余子然的气质又一种天生的高傲感,她的美是带有攻击性的。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发着呆,饭也没有吃多少,后来又感觉余子然也在不时地往这边看。 “吃饭就好好吃饭,怎么东张西望的。” 李晏安突然发声又把季芸孜吓了一跳,季芸孜回过神来筷子差点掉到地上,“那个,你还以为你不打算说话了呢!” “我刚刚在想事情。” 季芸孜又露出俏皮的笑,“怎么,李老师,见了前女友魂都被牵走了?” “不是,我在想最近的一个项目,不好意思,不应该在吃饭的时候想工作的,抱歉!” “有什么抱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这么漂亮的前女友……” 李晏安摆手,“打住!你想问什么问题你可以说,别老是加上这三个字。” “连这都不承认,人家多伤心啊。”季芸孜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疑问了,“李老师,余子然这么漂亮,看起来也是十分优秀的女性,为什么分手啊。” 李晏安喝完了碗里的粥,放下手里的勺子,“是好处也是坏处,我和她太相似了,都是很要强的人,这在大学期间的确是相当好的事情,我们一起不断进步。” 李晏安又喝了半碗银耳,“但是毕业后,两个人的事情都越来越忙,各自出差或者加班,好像慢慢地习惯了如果一个人的生活,正好家里这边有职位可以调回来,我就回来了。” “其实我真的也不太明白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就大家都觉得我们般配合适,我自己也觉得不错,就这样过了三年多,现在更多的是想做自己内心想做的事情,在北京的时候压力还挺大的……” “好了啊,以后别再问了,你又不是没恋爱过,过什么节日做什么事情这些就别再说了!” 季芸孜重重点头,“明白!” 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两个诗人都还没有回来,季芸孜坐了一会又想起了李晏安的床头那张照片,好像和今天见到余子然不太一样,难道自己看错了? 面试的这天季芸孜很早就起了床,认真地花了一个小时化妆,穿了一件带着荷叶边的白衬衣,正式又不失优雅。 季芸孜再三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走进了这个科技公司,面试的地点在二楼,季芸孜是走楼梯上去的。 面试的地点外坐着不少人,每个人都化了精致的妆,除了两三个和季芸孜年纪相仿,其他的几个都看起来有些年纪了。 季芸孜挑了一个空位坐下,她没有说太多话,不是因为不善于交际,只是觉得非常紧张根本就没办法和别人聊天,以至于有人问她哪个学校她也只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后续,搞得问问题的人还觉得有些尴尬。 面试的过程不算糟糕但是也没有觉得多么顺利,季芸孜在回去的路上就在想这个面试感觉很玄的样子,看来自己对这类的工作经验确实是太少了,习惯了应聘酒吧歌手后这种正式场合还有点悬乎。 季芸孜走出公司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她虽然带着墨镜但是季芸孜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因为这种走路的气质和她的五官虽然季芸孜只曾经看过很短的时间,她通通都记得很清楚,尤其是她的名字——余子然。 季芸孜与余子然擦身而过之后想了半天余子然来这里干嘛,找朋友?谈生意?或者就在这里上班?如果余子然也在这家公司上班的话,季芸孜对于面试结果的期待忽然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季芸孜在整个面试过程中唯一觉得有些记忆点的就是总觉得有个人力资源负责人看起来很眼熟,好像就是在这几天见过的,可是这几天也没有见多少人,也怀疑这是自己眼花了,但是见到余子然后季芸孜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位负责人正是偶遇那天和余子然吃饭的人之一。 季芸孜面试完了回去吃了饭,晚上就往酒吧去了,在景区古镇这边的好处就是每次的客人都是新鲜的,但是坏处也是这一点,就很难找到较多的经常过来的忠实听众。 但是这天季芸孜又迎来了自己的一位忠实听众,是一个旧的了,宋轩言在酒吧里的出现让季芸孜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她抱着吉他演唱者歌曲的时候不时地和他眼神交流,竟然也使今晚的演出渐入佳境。 现场的客人纷纷跟着轻快的节奏抖动着身体,今天的季芸孜没有走文艺民谣路线,而是选择了大量的摇滚歌曲。客人当中年轻人的数量占大多数,大家都喜欢热闹,于是整个酒吧在这个古镇当中显得倒是于这里的悠然意境有些突兀了。不过好在季芸孜的极大感染力和客人们的包容性,这的的确确是一个让人难忘的夜晚。 “好久不见,我发现你在这边还比在学校的酒吧更能够放开。”宋轩言在季芸孜唱完歌时对她说。 “真的吗?可能是因为这里的观众我都不怎么认识吧,又刚好来了一个我的粉丝。” “别来这套,找你合照的人应该不少吧?” “有还是有的,就是没好意思向他们收费。” 宋轩言笑着邀请季芸孜坐下聊一会,“我好像又一次看见那个女生了,就在你学校那边的酒吧。” “真的吗?怎么我一走就有好事,看来我这个人容易挡桃花啊。”季芸孜边说边轻拍着桌子。 “就是很短暂的见到了一面,我刚要去打招呼她又离开了,我差点都觉得那是我的幻觉。” “那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你日思夜想这么多年,说不定哪天现实和梦互调了呢。” 宋轩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最近把头发修理短了很多,“你的脑袋瓜都是什么奇思妙想啊?” 关于从前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再过了一周又一次心里肯定自己的面试没过,看来实习也就这样泡汤的时候,在宿舍百无聊赖地找出书开始学习,这是周末和李晏安去图书馆借阅的书。 季芸孜翻了几页书又开始回忆起了和李晏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切地说是她第一次见到李晏安并且记住他的时刻,从四月到七月,春天到夏天,季芸孜觉得李晏安和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的改变,他依然是那般自信温柔,绅士优雅。 手机里正在播放一首歌曲《欲言又止》,这是季芸孜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和上一次劈腿的男朋友的时候她竟然还是难过了好几天,虽然身边的朋友看到的都是她去把那个男的打了一顿并且让他很怂的给了一笔分手费的潇洒行为,可是只有季芸孜自己知道那些夜晚自己一个人流过的眼泪,甚至还动过再去找他和好的心思。 季芸孜在高中毕业过后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一些感情上的事情,虽然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游戏态度,可是有时候她会开始思考自己需要一个怎样的人,她曾经在年少的时候都是有人追觉得那个人长得不错就在一起了,两个人做着年轻情侣的事,哪天不喜欢了又轻轻松松地放开了手,在毕业那晚之前她从来不曾体验过失恋之痛,只是觉得有个人来了然后有个人走了,走了就走了吧,不过是众多别离的其中之一罢了。 可是为什么那天会哭呢?明明就只是短暂的两月,季芸孜也和往常一样谈恋爱,那时候因为高三快要高考了,她辞去了酒吧的兼职,可是有个人跟着季芸孜走出酒吧。 这个男生告诉她他一直听她唱歌很久了,他和她在一个学校就是楼上理科班的,男生跟着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从音乐聊到上课聊到高考,那时候还是冬天,南方竟然难得地飘下了小雪,男生把自己的围巾就套在了季芸孜的脖子上,围巾很长绕了好几圈,他就走在季芸孜的左前方挡住风吹来的风向。 季芸孜在高中的时候一直成绩平稳,能保持在班上前十但也在整个年级并不太突出。季芸孜辞去了兼职过后就开始认真地提高成绩了,每天晚上都留在自习室学到很晚才回家,在这样的只剩下的学习的生活作息中,再加上老师和同学每天对于梦想二字的频繁提及,身边人一道道憧憬的光芒也感染到了季芸孜,有那么一段时候她真的对于未来的人生充满了期待,甚至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在哪个城市读书,或许这样就可以多见见那个人,那位常年不回家的男人。 在高中的最乏味枯燥的日子里,季芸孜发现自己多次遇见那天跟着自己从酒吧出来的男生,在一周一节的体育课上,在晚上闷挤的自习室里,他总是叫着自己的名字,甚至在晚上回家的路上。 其实他的做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突出,下雨天撑伞,送早餐送水,她不舒服的时候扶着她去医务室,陪着她做作业,去食堂吃饭,这些事情不过是没对情侣都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季芸孜总觉得那是不一样的,就比如天冷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长长的围巾一人戴一半,在大街就像两个傻子,在季芸孜偶尔去他的教室门口的时候他会很骄傲地跟旁人说“我媳妇儿来了”,然后趁着没有老师在附近于季芸孜的额头轻轻附上一吻。 但是季芸孜的的确确只和他在一起了两个月,在春意浓浓的四月里,季芸孜座位旁的窗户突然提进来一封信,季芸孜看着男生笑着离开,她打开信封里有些歪歪斜斜的字体: 我怕再不说这些话就再来不及,我喜欢你,季芸孜,我可以同你一起奔赴前方吗? 晚上季芸孜从自习室走出来之前也递给了男生一张纸条:以后的路都一起走吧。 那时候的季芸孜第一次认真的规划着未来,第一次在未来中加上一个人的名字,她是那么希望以后的路都能有陪伴,不止是家和学校的距离。 为什么会分手呢?季芸孜那天高考完正在和贺荣晰他们一起喝酒唱歌,凌晨两点多收到的信息,只有三个字,算了吧。 季芸孜那一刻颤抖地拿着手机,突然发出这样一句话什么意思她也不傻,这些话她自己也不止说过一次,季芸孜只是不敢相信,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一刻想过要分开的爱情。那天季芸孜不受控制地哭了,贺荣晰他们在旁边起着哄说怎么今天这么感性了,毕业又不是再也不联系了,结果劝也劝不住几个人又继续喝着酒,季芸孜第二天中午才在苏梨的家中醒来,头痛欲裂。 大概是真的不会爱吧,季芸孜心里那么喜欢,却仔细想来不曾回应过男朋友的任何许诺,在男朋友在众人面前叫着她“媳妇”的时候她也未曾应和一声,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男生也是需要安全感的。两个人也是好聚好散,没有任何的欺骗和背叛,后来大家问起的时候男生在朋友圈公开发了一条动态,是我对不起她,于是二人近半年的绵缠就此结束。 季芸孜收回了思绪,把歌单切换到了下一曲,继续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理论知识,没有多久就开始打瞌睡,迷迷糊糊撞到书桌上,手机又响了,季芸孜又醒过神来拿纸擦了下口水,电话里的声音很熟悉,正是上次通知面试的女声,“您的面试已经通过,请在下周一前往公司人力资源部办理入职手续。” 季芸孜挂了电话直接在宿舍里跳了好几圈,这个惊喜总喜欢在失望的时候来到,确实有快乐加倍的感觉,晚上又叫上尹莎和蓝依依一起去吃新开的铁板烧。 尹莎看着季芸孜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好笑,“你怎么高兴得像个傻子?”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蓝依依也跟着附和,“季芸孜,你别装了,成天弹着吉他唱得那叫一个悲伤啊,还不是一点小事就让你乐成了傻缺。” 季芸孜无奈撇嘴,这无法解释。季芸孜转念一想,“依依,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干嘛呀,这怎么又扯我这了,闭关学习中,单着呢!” 尹莎哼了一声,说:“你晚上看着手机偷着乐的声音真以为我们听不见啊!” 看个电影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面试的那天是周一,在周天的晚上季芸孜又去了李晏安的家里,这晚在酒吧下班的时候刚好看到李晏安出现在门口,他就倚在门边插着裤兜看着季芸孜笑着,他的身后有巷子里昏黄的灯光,几个行人从巷子里走过去,脱去了喧嚣的巷子寂静得让人能够感受到照下来的每一轮月光,撒在了路灯照不到的草丛上。 “李老师,终于等到你了。”季芸孜跟在李晏安的身边高兴地跳了两步,还转了一个圈。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高兴的模样,一边叫她慢点小心一边问着她实习工作的情况,“明天入职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紧张倒也不紧张,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李晏安让她坐上了车,“你是挺有意思的,今晚去我家?” 季芸孜手里拿着今天下午去干洗店取回来的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走吧,看来随身带化妆包是有好处的。” 李晏安看着今天季芸孜稍浓的眼妆,“其实淡妆比较适合你。” “这不是去酒吧嘛,化太淡了也不好,明天会化淡妆的。”季芸孜拿出镜子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感觉也不是很浓啊,只是今天的眼影颜色有些深了,“李老师,你怎么不说我不化妆更好看呢?” 李晏安开着车差点笑得没拿稳方向盘,“你什么时候不好看了?不是,季芸孜,你竟然还有这一面吗?” 季芸孜偏头笑了笑,“李老师,我发现你对我的形象好像有很多误解。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李晏安在红绿灯前停下,“你说。” “以你现在了解的我的性格和行为,你一次见我的时候有想到过吗?” 李晏安沉吟了一会,看了季芸孜两秒,转回头继续把车开向前,红灯已经结束了,过了一会李晏安才开始回答这个问题,“出乎我的意料,但是又觉得还在情理之中。”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应该平时是个很爱玩不太好惹的女生,再次在贺荣晰的生日上见你的时候你没怎么说话,还唱了一首甜美的情歌,那时候的印象就是恬静。不过你那天和你同学的冲突,表面上看起来是你被欺负了,很明显那天你的同学看起来更加落魄,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哈哈哈哈哈,其实哪个印象都没有错,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那什么……” 李晏安很快地打断了季芸孜的话,“没有,你这样的性格其实蛮好的。” 季芸孜看着窗户外面,“谢谢李老师的夸奖。” 到了李晏安的家,闻到熟悉的花香,“李老师,你最近已经完全会养花了诶,厉害。” 李晏安对于这套夸奖完全受用,不过还是谦虚了一下,“没有那么好吧?” 季芸孜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晏安,“我们算不算很熟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说很客气的话,心口不一。” 李晏安摊手,“有吗?我真的觉得没有那么好啊。” “你从小都这样吗?”季芸孜又想起了上次在电玩城李晏安的逆天表现,“真难想象,你这样从小这么斯文的样子怎么打游戏那么厉害!”结果没等李晏安回复,季芸孜坐在沙发上又继续说,“也不对,我好像也是这样的,好像这和打游戏不冲突。” 李晏安听着季芸孜这一通自言自语,笑着摇头,“怎么会这么可爱。” “不过李老师,我已经把那层恬静的外衣的卸下了,什么时候你也试试展现一下不这么斯文的深层本性呗。”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挑了挑眉,“这……还是没必要试吧。” “为什……”季芸孜脱口而出就想问为什么不可以呢?可是仔细想想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像确实是有些不对劲,看到李晏安憋笑的模样季芸孜的脸也越来越红。 季芸孜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播放界面,“李老师,看个电影吧。” 李晏安把遥控器递给了季芸孜,“你想看什么?” 季芸孜没接又推了回去,“你特别喜欢的电影是什么?” 李晏安想了想说,“我一般就看以前的香港电影。” “那就《无间道》吧,我没看懂过,你可以跟我讲讲。”季芸孜一下又坐在了地毯上。 李晏安在电视上播放好了电影,“那个,你能坐起来吗?” “我喜欢,地上又不脏是吧?你会认真听你说的。”季芸孜说着这话的时候眼底还闪着极其真诚的光芒。 李晏安笑笑无话可说,拿出手机,“我点一下外卖,你想吃什么,鸭脖怎么样?” “啊?吃这个会胖的吧?” 李晏安抬眼询问,“那你是想?” “再加两瓶可乐呗,啤酒也行。”季芸孜小声地说。 李晏安没忍住笑出声,在手机上点了两瓶可乐,“还是别喝酒了。我现在明白贺荣晰对你的高度评价,确实有趣!” “……” 电影开始了没两分钟,季芸孜突然又摁了暂停,“等等,你平时打网游或者手游吗?” “你看见我玩过吗?”李晏安看待季芸孜几分失落的眼神,“也不会不玩,我一般玩网游,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玩,工作了以后玩得少了。” 季芸孜又兴奋地坐在了沙发上,“真的吗?那下次我把电脑带过来一起玩,你哪个区的?” “就只是想打游戏的话,电脑就不用带了,我这里有多的。” “好,等我回去注册你那个区的号做些任务,我就拜你为师。” 李晏安把遥控器拿过来,“我可能没你玩得好,好了,我们看电影。” 房间暗下来,只剩下电影的画面和声音,在这个晚上的氛围感很强烈,季芸孜很快也进入到了剧情里,虽然也不止看过一次,但是季芸孜似乎每次就只是被其中几个主角的颜值所吸引,根本就没怎么理过其中的线索,也不是不会,就是觉得为什么非得耗这个脑子。 看了大概三分之一的时候外卖送到了,季芸孜打开门拿到好吃的放在茶几上和李晏安一起边看边吃,李晏安还在负责跟她讲剧情,结果季芸孜听了一半又被剧中的胭脂和面前的好吃的吸引走了注意,“李老师,这个鸭脖加可乐的组合真是太绝了,我的选择果然没错!” 实习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第一天去公司报到是李晏安送季芸孜过去的,早上两个人都起得晚了一点,只好在路边买了两杯粥和花卷。 两个人坐在车上吃的早饭,“季芸孜,你解释解释吧。” 季芸孜塞了一大口鸡蛋,含糊不清地说,“我解释什么?” 李晏安咬牙没好气地说,“你不是坐地上吗,怎么睡到我腿上来的。” 季芸孜吞了吞口水,“额……这睡着了的事情谁能知道呢!而且我那不是坐地上,是地毯上,说得怪寒碜。” “你……”,李晏安对于季芸孜的解释十分不满,“季芸孜,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李晏安的眼镜紧紧盯着季芸孜,季芸孜避开眼神心虚地看了一眼窗外,“什么啊?为什么要故意?哪件事?” “你上次酒吧下班非要聊天睡着了那次,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李晏安的语气带了一丝逼人的气势。 季芸孜的眼睛懵懵的,带着纯真的光芒睫毛扑闪了几下,让李晏安竟然晃了一下神,那晚那个忽然的拥抱如在梦中。 李晏安收回了视线,看着前方,“行。” 他们是把车停在公司不远的位置吃东西聊天的,季芸孜吃完了早饭,又拿出镜子纸巾等整理仪容,确认好了才打开车门,“李老师拜拜。”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开车离去转身走进公司,在行政人事处办理好了入职手续,又跟着负责人去财务部了解了情况,同时被录取这个职位的只有一个跟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季芸孜坐在自己的位置还有些不习惯,主管让他们多跟着出纳和税务会计多学习一下,第一天任务也不是很多,但是要也要体现得认真一些,就一直在出纳那边帮忙。 一个部门都在四楼的边上一间大的办公室,同时分成三个大办公区。季芸孜上午一直跟在出纳的办公桌看她整理现金和日记账,有不少的人过来找和接到很多其他部门的电话。 季芸孜在那里看着暂时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能闲下来就帮忙跑跑腿吧,正打算问一下面前的这位非常年轻的出纳,又有人敲门进来了,“小吴在不在,刚刚打电话没打通,投资部的那个账单你们这边核对一下,看看有没有漏掉,我们那边卡住了。” 她是边开门边说的这话,大家都把头抬起来看向这位走进来的女子,红色的头发扎了一个很高的马尾,穿了一身正装更显得她的身材高挑,她眼角有一颗朱红色的小痣,看来来像一滴细小的泪珠。 这对季芸孜来说并不陌生,她就是上次见到的余子然,季芸孜正就站在她说的小吴身后,余子然当然也看到她。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余子然也轻轻皱眉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走到小吴和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又看了季芸孜几眼。 季芸孜也看着她离开,她并不意外,因为上周面试后就见到了余子然了,不过她想的是李晏安对于自己来这个公司的态度,他一定知道余子然在这个公司的。 和季芸孜一起来财务部实习的那个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季芸孜身后,“有没有发现这个公司的颜值都特别高?” 季芸孜转身看向他,他的头发烫得有些卷,是认真打理过的,季芸孜看了他的工作牌的名字,秦启。 “对啊,不然你怎么会被录取了呢!” 季芸孜笑了笑,“呵,变相夸自己呢!” 季芸孜挑眉走开了,竟然还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不过我不是单身哈,凑不了一对。”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启又走了过来,“诶,季芸孜,一起吃饭呗。” 季芸孜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跟着秦启去了公司的食堂,这里的伙食还挺好的,菜的份量多,水果酸奶也都有,季芸孜是这样想的。 “可是肉还是很少啊!”秦启一排桌子。 季芸孜马上按住他,“大哥,第一天上班呢,低调一点。” 秦启看了看旁边,似乎确实有那么几个人朝这边看过来,秦启只好耸耸肩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觉得吗?” 季芸孜说:“怎么了,挺好吃的啊。” 秦启愣住:“还挺好养活,比我家那位好多了。” 季芸孜微笑:“这是什么话?小心你家那位听了马上分手!” 秦启一脸骄傲地反驳,还没说出口,旁边有人坐了过来,却是今天过来的投资部的那位美女。 秦启小心地往旁边坐了坐,心里还想的是不会真的刚刚骂伙食被听到了,也不知道这位在公司属于哪级的。 季芸孜看着秦启的怂样,忍不煮笑,又看到坐在对面地余子然礼貌地笑。 “怎么样?两位还习惯吗?”余子然坐下先开了口。 季芸孜轻轻地回答,“习惯,谢谢姐关心。” 余子然莞尔一笑,“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的吧?叫我子然姐就好,我在投资部工作。” 季芸孜也客气回答,“嗯,谢谢子然姐。” 季芸孜总觉得这样坐在一起很折磨人,实在不喜欢这个气氛,也不知道余子然到底心里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季芸孜觉得那反正也不是多好的意思吧。 季芸孜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看到秦启也很快地就吃完了,又忍不住对他的怂样感到可笑,然后两人匆匆离开。 “这什么意思啊?季芸孜,你关系户啊?”秦启拿了个油桃在路上啃着。 “关系个毛线,我正经进来的,我今天才知道她在这里上班,而且要是她提前知道了我可能就进不来了!” 下午的工作稍微多了一点,季芸孜把一些凭证和收据整理了放在桌上,又去跟着出纳小吴聊了聊,也不是主管安排她就只能先做出纳基础的工作,只是觉得这个要简单一些。 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又碰到了余子然,她还是看着季芸孜笑,“季芸孜,什么时候可以跟你聊两句?” 季芸孜也确实受不住余子然对自己的奇怪的笑意,她也不想以后都这么赔笑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子然姐!” 电梯门开了,所有的同事纷纷离去,余子然终于不再是季芸孜慎得慌的虚情笑意,她不笑的时候气势更加逼人,让季芸孜差点没能继续迎着对视。 妹妹?!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在一楼的休息室,季芸孜和余子然面对面坐下来,虽然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意味,但季芸孜觉得这实在是比上班时候的那种看不到地硝烟好太多了。 其实觉得也还蛮奇妙的,这么快就百日李晏安的前女友约谈了,搞得自己就像个现任正牌女友似的,可是季芸孜好像还并没有看到关于这件事地明显地曙光。 余子然的口红是很深的颜色,启唇的瞬间充满了性感,“我早上看到了。” 季芸孜也不敢示弱,虽然没有那样性感的身材和妆容,但是对视的眼睛毫不示弱,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当做假想敌出来谈话了,只不过这一次可能是真的了。 “哦,你看到什么?” “你从他的车里下车的。”余子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气息不太稳,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季芸孜故意不提和李晏安现在只是朋友关系,只是轻描淡写说了这句话。 余子然稍微握紧了头,身子往后靠了靠,“果然关系不简单啊。” “余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一起问了吧,现在下班时间比较好解决,相信您是一个能够很好地区分工作和生活的人。”,季芸孜这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又充满了攻击性。 余子然拿着包站了起来,“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就走出了公司。 季芸孜看到余子然在门口停顿了一瞬间很快走到路边打了车离开了,季芸孜无奈地坐上李晏安的车。 “我被你的前女友约谈了。”季芸孜面无表情地说。 李晏安沉默了一会,“她……没有对你很过分吧。” “今天还好吧,谁知道以后呢!”季芸孜无奈,“她早上还看到你从你的车上下来了,就刚刚我和她谈崩了,出门又看到你的车了,真是有意思。” 李晏安把车启动了,“你们不在一个部门,以后稍加注意还是能够避免很多事情的。” 过了一会他又继续说:“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李老师”,季芸孜皱着眉头叫了一声,“我怎么觉得这个关系很奇怪呢?” 李晏安沉默许久,“给你带来不便实在抱歉。” 季芸孜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你之前怎么不给我一个预警?” “谁知道误会这么大呢,我真的把你当朋友的,特别喜欢你这个妹妹。” 季芸孜顿时瞪大了眼睛,“啥?你说什么?!” 李晏安疑惑地看着季芸孜的反应,“怎能了?” 季芸孜顿时觉得头都有炸了,这算什么?我以为我们是爱情,你却想要做兄妹! 季芸孜简直气笑了,故意阴阳怪气地说,“好吧,其实我以为我们是兄弟呢!” 季芸孜听着李晏安哈哈大笑的声音,无奈叹气,算什么?! 季芸孜看着窗外后退的一颗颗绿植,心里觉得听到李晏安的话简直比余子然盯上了自己更气人,这还怎么搞? “李老师,你不会其实很希望我叫你哥哥吧?”季芸孜又转回头很小心的问。 李晏安斜了斜嘴角,“其实这不重要嘛,我就是觉得你和贺荣晰差不多年纪,看着你也怪亲切……”。 季芸孜打断了李晏安说话,“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季芸孜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有些晚,蓝依依和尹莎都已经回来了,看到季芸孜一脸闷闷不乐,感觉拉着她坐了下来。 “怎么样,第一天上班?”尹莎摇着季芸孜的手臂。 “就还好吧,就是被一个公司的职员盯上了!”,季芸孜怅然说道。 “什么!帅不帅!天啦,你第一天就钓到了对象!”,两个人疯狂激动。 季芸孜赶紧纠正,“不是啊,是个女的。” 季芸孜倚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说道,“给你们说个挺离谱的事情。”季芸孜叹气,“我又被人当成假想敌了,以后不知道在公司能不能好过了。” 季芸孜又烦躁地揉着头发去了卫生间,心里想着,烦死了,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个真的情敌呢?这样感觉自己忽然又失去了一丝底气。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李晏安又顺着路来学校接季芸孜,给她买了一杯新鲜的豆浆和灌汤包,“这家豆浆很好喝。” 季芸孜心里想着确实妹妹的待遇挺不错的,“谢谢,你吃了吗?” “吃了,今天早上自己做的三明治。” 李晏安和季芸孜今天早上都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季芸孜自从昨天下午一直处于失落状态,偶然也纠结着或许就当妹妹也挺好,结果怎么想怎么隔应,问题是季芸孜从来没有把李晏安想成哥哥啊,到了公司门口之后两人各自离开。 李晏安开着自己的车前往自己的公司,昨天晚上和季芸孜吃完饭把她送回了学校之后他就打通了余子然的号码。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李老板终于肯给我打个电话了呢!” 李晏安走出公寓电梯打开了自己的家门,“子然,那个我朋友去你那边的公司上班了……” 余子然很快把话接了过去,“我知道啊,名字叫季芸孜是吧?放心,我会多加照看的。” 李晏安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被季芸孜剪好摆放的一束玫瑰,“谢谢,我就是想说,她还小,要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还请多担待,不要太为难她。” “什么叫为难她,李晏安,怎么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这样的形象吗?”余子然的声音明显非常激动,“现在通话已经快四分钟了,你说的话全是关于她,如果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指责我,我觉得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晏安揉了揉眉心,“子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 “李晏安,我希望你明白我为什么来到这里,其实我完全有更好的机会的。” 余子然说完就挂了电话,李晏安听着短暂忙音看着这个安静的屋子,今天那个女孩不在,好像冷清了不少。 李晏安在公司的车库停好了车,从电梯上楼的时候他又想起了在机场接到余子然的那刻,她穿了一身白色长裙和一顶好看的遮阳帽翩然而来,李晏安以为她真的是来找朋友度假的。 她说,“李晏安,我来了。” 他说,“有幸等到你的远道而来。” 本以为是个客套话,又怎想有人当成了真,燃烈了心中火焰,却不知如何与一滩不融化的冰水对抗。 合作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下雨了,季芸孜下班的时候没有看到李晏安,今天他有事不能过来。季芸孜撑着伞去地铁站,今天晚上在酒吧还有演唱。 走了几步路,一辆车缓缓停在季芸孜的身边,季芸孜转身一看,余子然甩了甩手中的墨镜看着季芸孜,“需要载你一程吗?” “不用了,谢谢。”季芸孜礼貌地答应了继续往前走。 “怎么今天没人接你了,怎么忍心下着雨把你丢下呢?”,余子然继续开着跟着说。 季芸孜心里直翻白眼,“我有脚,不用操心我了。” 余子然又把墨镜戴上,“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公司上班也是这么横吗?” “我怎么横了,现在是下班吧,姐姐?”季芸孜实在不理解这下雨的阴天余子然为什么还要戴墨镜,“姐姐注意安全。” 季芸孜说完就走了,如果说上次和余子然第一次对峙的时候季芸孜心里还觉得有心思和她斗心眼,现在季芸孜完全看到她就是心里不爽。 余子然的作风她倒是见怪不怪,就是每次见到她是李晏安的前女友,然后想到自己在李晏安心中的地位却是妹妹,总觉得有些隔应。虽然苏梨说妹妹挺好的,还可以同居,比前女友好了多少倍,可是季芸孜心里认为这简直就是情爱路上的大难题。 季芸孜走进地铁站,人多得不行,下雨天的地也被踩得很脏,季芸孜已经在公司下班的时候换好了晚上穿的衣服,现在时间也不够,只能用一下放下酒吧那把吉他了。 季芸孜在出了地铁口后的一条小道上遇到卖栀子花的婆婆,买了两把在手里拿着,晚饭是在地铁上随便吃了一个饼,到了酒吧喝了两口水就差不多开始工作了。 酒吧的吉他不是很好用,试了几个音有点不准,然后乐队的那个被林书易成为强哥的人递了一把过来,“今天刚好带了,姐,你用吧。” 这把吉他的质地的确是非常好的,季芸孜拿着吉他弹了一会用得也顺手,“谢谢啊,回头让林书易请你吃饭吧。” 这个弟弟还有些害羞,“不用了,姐。” 晚上的人因为比起以往来说少了很多,只坐了以前一半的客人,不过这些人都不是坐一小会就走了,基本季芸孜唱歌的一两个小时他们几乎都在喝酒说说笑笑,雨下得不是很大,在这个夜里季芸孜也选择了一些舒缓轻松的音乐,静谧的氛围让人也很快地宁静下来。 下班的时候李晏安终于出现了,他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点了一杯饮料,看着季芸孜笑着点头,季芸孜这晚的最后一首歌是《如果没有你》。 “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只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 雨还没有停,季芸孜拿着自己买的栀子花跟在李晏安的身边走出巷子,有一次得到李晏安的真诚赞赏,“很好听,真的。” “谢谢李老师。”季芸孜闻着手里的花香,“刚刚用的吉他是林书易的同学的,我还开玩笑说让林书易请他吃饭。” “好,我会和林书易说的。”李晏安把她拉近身边一些,“小心,别淋到雨了。” 季芸孜身子轻轻靠住李晏安的坚实的臂膀,手里的栀子花一阵阵的淡香扑面袭来,季芸孜的心跳突然加快。她感受到了李晏安的手臂从身后将自己包围,在他放回自己的手的时候,季芸孜竟然希望那一刻多停留一些时间,那是一种让人贪婪沦陷的温柔。 坐在车上的时候看到自己早上放在后桌的吉他,“宝贝,我竟然冷落了你,跟着晏安哥哥玩得开心吗?”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对着吉他自言自语,觉得苦笑不得,他启动了雨刮器擦了一下车窗,“晏安哥哥,这个称呼挺不错。” 季芸孜转回了头,呆滞地看着李晏安,“你很缺妹妹?” “……什么意思,我没有要占你便宜哈,没让你……”,李晏安边发动车子边说。 季芸孜连忙摆手,“行行行,停止这个话题,不说了。”,季芸孜觉得听着就头痛。 “你今天下午忙什么去了?见客户?”季芸孜过了一会又问出这个问题。 “季芸孜,做我妹妹很丢人吗?”李晏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季芸孜实在没法解释这个问题,只能埋头叹气,“不是,我们干嘛一直要纠结这个啊?” 这里的空气又安静了下来,窗外传来车轮驰过雨水的声音和不断响起的喇叭声,雨天的夜晚声音总是单调的,但是又像是人心头的一层保护。 李晏安的声音温柔地传到季芸孜的耳边,“我今晚不是见客户,老板约我和一同事吃饭,下周可能会和你们公司有合作。” “什么合作?你要过来吗?”,季芸孜心里猜测着多半是投资融资之类的吧。 “是,后面可能有一段时间都会过来,就是一个融资项目,今晚余子然也在。” 季芸孜听到余子然的名字时心里突然有些焦躁,她努力装作平常的语气,“你们后面要对接吗?” “现在老板是这样说的。” 季芸孜心里觉得被重重敲了一下,她想起来今晚余子然在路边开着车说话挑衅的样子,觉得心情非常复杂。 李晏安又说:“不过也好,我到时候过来可以看看你,那边的员工很多我都还比较熟,你要是有什么不习惯不舒服也可以找我。” 季芸孜点头,不再说话。 这天晚上还是在李晏安家里住的,让季芸孜非常惊奇的是家里多了一双粉色的拖鞋,“给你买的,以后过来可以穿。” 李晏安把今天买的一盒牛奶拿到厨房里面放好了,再季芸孜还没有惊讶得回过神来的时候,李晏安又说:“哦,还有你的家居服和洗漱用品我都帮你买了一套,你以后过来也不用老带过来一堆东西。” 季芸孜嘴巴张开迟迟没有合拢,心里想着,李晏安啊李晏安,你这是把我妹妹还是当女儿了啊? “你这做得也太过体贴了吧?哪天你带女朋友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季芸孜惊讶了半天说道。 “暂时不会有,要是有了再说吧,现在不管那么多。”李晏安走到唱片机前打开了音乐,“对了,我家里还有一把不错的吉他,我下次带过来应该还能用。” 甜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穿了李晏安买的家居服,也是粉色,样式也很可爱,玫瑰味的沐浴露让季芸孜觉得很舒畅。 季芸孜吹着头发看李晏安在桌上放了两杯热牛奶,“李晏安,我怎么有种飘了的感觉?” “哪种飘了?”李晏安自己喝了一口牛奶。 “就是特别像……”,季芸孜想说特别像在这里占着女主人的位置,当然这个话没能说出口,“怎么特别像寄人篱下的感觉啊?” “季芸孜,都这么熟了,还客气这些吗?”,李晏安把牛奶递了过来,“吹完了头发就喝了吧。” 李晏安去浴室洗漱去了,“你等会早些先睡吧,还有你的头发吹干一些。” “怎么了?你今晚要加班吗?” “需要整理一下资料,明天我和你一起过去你公司那边把东西给余子然。”李晏安说完走进了浴室。 季芸孜轻轻哦了一声,拿着吹风机胡乱地吹着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拿着热牛奶喝完了走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季芸孜又出了房间,堵在浴室门口,“喂,李晏安。” 李晏安正把门推开,他的头发是湿的,几滴水从头发上滑落下来,浴袍的领口有些低,没有整理好。 李晏安也显然被出现在浴室门口的季芸孜吓了一跳,轻轻后退了两步,“怎么了,还没睡?” 季芸孜搓了搓手,“那个我能不能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抱着睡的东西啊,我一个人有些睡不着。” 李晏安满脸问号,“你之前不是睡得挺好?你想要一个玩偶是吧?” 季芸孜尴尬地点头。 李晏安走到自己的卧室,“之前好像有人送过,你过来拿吧?” 季芸孜站在李晏安的卧室门口,迟疑了一会,“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李晏安在自己的柜子翻出了一个口袋,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个海豚玩偶,“这个怎么样?” “不大不小,我喜欢。”季芸孜瞬间就把小海豚紧紧抱住。 李晏安轻轻把海豚玩偶抽出来,“还是明天洗一下你再拿去用吧,放了挺久的。” “不用的,我就抱这个也没事。”季芸孜又把海豚抢了回来,抱着海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把眼光锁定到床头的照片,这一次她确定了这张照片不是余子然。 季芸孜慢悠悠地边走边问,“李晏安,这个照片上的人谁啊,很漂亮诶。” 李晏安正在弄桌上的一盏灯,好像有些短路开不了,头也没回地答了一句,“我妈。” “???”,季芸孜皱着眉头,脑子里全是问号,她都准备好了李晏安告诉她是初恋,却没想到说出来是他妈妈,不过这张照片确实也很旧了,是他妈妈也合情合理。 李晏安终于把那盏灯修好了,“那是我妈年轻的时候来了,都是二十年前了。” 季芸孜再次打量那张照片,黑色裙子和洋气的帽子,一个十分有年代感的照片,“真的很漂亮。” 李晏安又把季芸孜的视线强行拉了回来,“好了啊,你快去睡觉了,我开始加班了。” 李晏安伸手拉她的时候,季芸孜忽然对眼前的人充满了留恋,季芸孜一边关了房间门一边纳闷,他真的对我完全没有感觉吗?这也太奇怪了吧? 季芸孜又打开了门,“等等,李晏安。” 李晏安闻声转头看着季芸孜,“又怎么了?” “那个,我帮你泡一杯咖啡吧,我不会煮。”季芸孜小声地说。 看到李晏安没有反对,就自己去厨房拿咖啡,冲好之后拿到李晏安的书房。李晏安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现在他把浴袍饭下来了,穿了一套普通的家居服。季芸孜把泡好的咖啡放在他的书上,看着李晏安的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图文觉得有些头晕,虽然自己的工作内容和这些内容也有一些相似。 季芸孜把咖啡放下了,就转身离开,“季芸孜,明天早些起来把早饭吃了,明天就不在外面买了。” 季芸孜突然想到李晏安明天应该是休息日,“诶!那你明天又不上班,现在怎么这么积极要自己加班?” 李晏安没有从电脑界面抬一下眼,用着极其平稳的声音说,“这不是明天送你上班顺便吗!” 季芸孜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把所有的灯都关了,还是有关从窗外照进来,季芸孜又起身把窗帘也关了起来。 房间里变得乌黑一片,什么也不能看清楚,只能雨滴在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季芸孜抱着小海豚很快就睡着了。季芸孜觉得苏梨说得也不错,当妹妹也挺好,有吃有喝,也能光明正大地做很多事情说很多的话,并且多数时候李晏安是不会生气的。 季芸孜睡前是坚定地这样想的,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李晏安居然就又生气了,因为季芸孜又起晚了来不及吃他做的早饭了,只能快速地洗漱朝公司赶时间,新来的员工又不好意思才开始不久就迟到请假。 于是李晏安只能塞了几块吐司面包和两瓶酸奶给季芸孜,让她在车上必须吃完,早饭不能不吃。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从起了床就没有怎么好的脸色,“你怎么了?昨天加班太晚了?” 李晏安差点被季芸孜气笑,“那倒不至于,季芸孜昨晚你答应早些起来吃早饭,结果我煮的那份牛肉面又浪费了吧!” “对不起,我陪我陪。”季芸孜连连道歉。 李晏安心里的火气感觉更旺盛了,“季芸孜,你是不是每次都没明白过我生气的原因啊?” 季芸孜懵懵地看着李晏安,“那是什么原因啊?” “你还说自己不是笨蛋呢!” 季芸孜皱眉,“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说我要保护自己,可是我今天又没有点外卖又没有不吃早饭的,我怎么就是笨蛋了?” 李晏安摊手,“你别老是浪费粮食啊。”,李晏安停好了车和季芸孜一起走出车门上楼。 投资部和财务部都在四楼,只不过是两个方向,李晏安先陪季芸孜去了财务部的办公室,看到季芸孜的一个小办公桌的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实习员工工作牌,“和你一起来的?” “对,一个刚毕业的男生,挺逗。”,季芸孜最近看到秦启都想笑。 李晏安又看了看桌上的一些单据,“你记得把东西收好,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有一定注意安全,有什么要情况要告诉我。” 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发现李晏安往这边公司跑的频率还挺频繁的,经常季芸孜去四楼的休息间泡咖啡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在投资部的办公室和几个员工讲话,很多时候都是和余子然一起在整理什么,比如季芸孜今天就看到李晏安站在余子然的身后弯腰说着什么,那个姿势真的是怎么看怎么暧昧。 这倒也不完全是季芸孜敏感想得多,季芸孜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小吴姐就正在和其他几个会计聊着这点八卦,“你们有没有发现隔壁最近一直有来一个帅哥啊?” “听说是那个很牛逼的证券公司的投资顾问,我听说是和我们公司签了合作。” “你也忒老实了吧!这我们都知道啊。我们关心的是这个吗?” 小吴姐又伸出脑袋说,“余子然姐姐的桃花来了呢!“ “子然姐长得漂亮,桃花这么好,听说他们是大学同学,这是什么神仙缘分啊!” 办公室里的几个年轻女员工都在做花痴状,其他的男员工和已婚女性也只是笑而不语,偶尔调侃两句。 秦启也真的是够无聊的,什么都要插进一嘴,“你们都看上那个顾问了?喜欢就上啊!” “秦启弟弟怂恿我们挖墙角了,小心告诉子然姐收拾你哈!” 秦启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做自己手上的工作,“不是还没在一起吗?还不趁早,到时候成了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其他几个员工又叹气秦启不懂处事,这样会得罪人,秦启却嗤之以鼻,他把椅子往季芸孜这边移了一下,“要我说,这办公室还有这么多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喜欢谁还管得不得罪,是对自己多没信心啊!你说是吧!” 季芸孜转头看了秦启一眼,抿嘴笑道,“专心工作好吧?” 办公室的人们在短暂的闲聊后又进入了正常工作的状态,季芸孜自己看着电脑上面的表格不小心填错了好多数据,停了工作又喝了几口咖啡,刚刚的聊天已经能看出大家对于余子然和李晏安关系的大概猜测了,季芸孜觉得心里又有些没底。 财务部的员工都还不知道自己好多时候是李晏安接送上下班的,除了第一次过来李晏安和她一起来过办公室——那天时间早同事都还没到,平时李晏安过来的时候基本都在投资部那边,一直也没有怎么和季芸孜说话,不过很大的原因是季芸孜刻意躲开了他,因为不想听到太多的闲话,不过今天她有些后悔了。 季芸孜快到中午的时候越来越无精打采,有时候秦启说两句话她也是随便答应两句,秦启觉得季芸孜最近有些怪怪的,虽然也不怎么了解季芸孜,但是就是觉得怪怪的。 “喂,季芸孜你怎么了?失恋了?”秦启又凑了过来。 季芸孜翻着白眼,“失恋你个头啊?” 秦启觉得这反应跟失恋实在没有太大的区别,“那中午我陪你吃中午饭好了!” 季芸孜已经明白秦启每天找不一样的说辞非要和自己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了,看着几个同事也在商量马上就下班吃饭了,也准备随意答应秦启。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并且李晏安正站在门前。 一位主管姐姐站起身来,“李顾问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李晏安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各位,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晏安,这里除了主管以前就认识李晏安其他同事都是头一次正面相见。 李晏安看着大家严肃的神态漫不经心地说。“不是到了下班时间了,你们还不去吃饭吗?” 有几个不爱凑热闹的同事就马上站起了身拿了卡出去了,刚刚讨论的那几个同事倒是一个没走,季芸孜也准备把卡拿着去食堂了,她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用一种习惯性的微笑走向门口,李晏安也让几个同事走进来了几步,他看着季芸孜向着自己的方向慢慢靠近,用他清脆的声音说出了来到这间办公室的目的。 “季芸孜,能不能和你一起吃个饭?” 季芸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脚步一滞,差点没站稳,她已经走到和李晏安只有一步距离了。 还留在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几乎都是惊讶得张着嘴,有个姐姐差点没忍住叫出声,跟在季芸孜身后几步的秦启忽然觉得有些不能动弹,只好转身说了声,“小吴姐,今天中午一起吧?你还不走吗?” 小吴姐听了也反应过来和她们其他几位同事一起去了食堂,走的时候从季芸孜和李晏安身边走过都忍不住张望两眼,她们明明白白的听到这两位的对话。 “可以蹭你的职工卡吗?” “你没有用餐券吗?” “留着下次和你再一起用。” 几位员工不明所以,满脸问好的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出门走了几步才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 “这怎么回事啊?李顾问不是和余子然是一对吗?怎么突然今天他就来找到了季芸孜。” “看来我们部门新来的这个女孩不简单呢,还在大学就读呢就能被招进来实习,说不定走的这种潜规则。” 行走在路上的各位纷纷咋舌,“你们有没有发现啊?季芸孜和子然姐的关系相当紧张的样子,子然姐那么亲切温和的人几乎都没怎么和季芸孜打个招呼,原来是自己的男朋友被抢了。” 季芸孜和李晏安一起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有不少的人朝他们的方向看,有些人了解一些情况的就当在吃瓜,另外一些其他部门的第一次见到李晏安都在打量他的气质绝佳,帅气逼人。 “李老师,你觉得我会不会被说得特别婊?”季芸孜一边走路一边无奈地说。 李晏安微微皱眉的动作又让路过的两个女生心里犯起了花痴,“谁敢说?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又没做什么事。” 季芸孜继续无奈,“我是没做什么。你知道吗?李老师,你和子然姐已经是在我们公司公认的一对了。” “谈合作这些事情很正常不是吗?我们都清楚,我和她没有可能复合。”李晏安停顿了一下,“而且你担心什么,就说是我妹妹就行了,要是不好意思解释我帮你说,要是有谁说了你坏话第一时间告诉我。” 季芸孜听到妹妹两个字,差点没能吃下一口饭。 喜欢的刺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和李晏安在食堂坐下来,身边的目光格外犀利,虽然季芸孜也不害怕别人怎么看自己,在中学的时候她都已经习惯了一些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以前的性格也是极烈的,在学校里一般选择不和人起冲突,要是在校外遇到就几句话骂回去,让那些人气呼呼地离开了。 不过现在不是学校而是在职场,这个地方毕竟没有经验,她当然还是希望大家不起冲突和平相处,可是这个办公室就那么大,从今天听到他们的聊天当中大概季芸孜也了解了他们对待自己这个事的看法,估计在他们的话题中自己已经被骂了八百回。 季芸孜非常纠结同事关系的处理,于是吃饭的时候一直愁眉不展,李晏安倒是没怎么注意四周向他不是打量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公司的伙食还是不错的,我之前不是来合作了几次吗,但是没在这吃过饭。” 季芸孜没有说话,毕竟这个职场真的太陌生了,自己又该怎样做才是最佳的相处方式呢? 李晏安看着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季芸孜,你说句话啊?” 季芸孜咬着筷子抬头看着李晏安,“啊?你说什么?”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这副摸样觉得担心,心里想着自己过来找他的举动是不是真的会给她造成影响,可是他心里又觉得就是找她找得晚了点,他就是怕她在职场中受委屈,今天中午刚好不回公司才过来找她吃饭想着能够帮忙撑撑腰,不过似乎对面的女孩并不乐意。 这个时候沉默的两个人身边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她从容自信地坐在李晏安的身旁,“怎么不早点和我说今天要留在这边吃饭,我可以帮你打份好的伙食。” 李晏安看着突然出现的余子然说,“这不用了,我主要是想找季芸孜说几句话。” “哦?是吗,怎么你们的气氛感觉有些奇怪啊?”,余子然笑得温和又艳丽,天真且无害。 “她今天不太想说话,可能工作太累了吧。没事,放空一下自己也好。”李晏安说。 季芸孜埋着头听着对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自己,感觉自己仿佛不是一个活物一样,心里顿时觉得气愤,紧紧咬住筷子,也没来得及插进去一句。 余子然又看了一会季芸孜,对李晏安说:“可能芸孜妹妹就是不想和我们说什么话吧?我看她每天和另外一个新来的实习生聊得挺开心的,不过也正常嘛,我们毕竟比芸孜大几岁。”余子然一边说还一边指着另外一桌的秦启,李晏安当然也看了过去。 季芸孜觉得真是忍无可忍了,就这样下去自己不知道会被公司里的人编排成什么样子,“子然姐,您说够了吗?我说不说话用不着你来揣测吧?” 季芸孜的脸色并不好看,余子然看着季芸孜不悦的神情还是保持着她那份从容的笑意,“妹妹,别生气啊,要是有什么不高兴或是我们做得不对的事情你尽管说,姐姐不是第一天就说了看到晏安的面子上也是一定会帮你的吗?” 季芸孜听着一口一句姐姐妹妹的话语,觉得马上就要吐了,她看着李晏安,希望他能说出什么让自己舒服一点的话,却不想李晏安也是顺着余子然的话跟自己说,“你子然姐说得也是,你在职场上很多东西不了解,有子然姐照看你教你一些东西也是好的。” 季芸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非常讽刺,当季芸孜曾经一次又一次提起余子然的时候李晏安选择闭口不提,结果现在安排工作和余子然对接过后,又是一口一个你子然姐,真是像极了一唱一和的老夫妻。 季芸孜不用转头也不用刻意去听身边的同事的声音,她就能知道就这样的场景自己又多狼狈,或许好几个人已经在开心地挖苦说,“我就说吧,虽然她年轻长得好,但是论气质才能子然哪样都比她更胜一筹。” 关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类型的说法季芸孜已经听了太多年,其实这早就应该脱敏了,可是季芸孜却觉得这一刻这些声音真的可以刺进自己的心里,她拿着餐盘站起身,“我饱了,你们慢用。”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离开的动作疑惑了两秒,也拿着餐盘跟了上来,在食堂旁边的一个空地,李晏安拉住季芸孜,“到底怎么了?” 季芸孜没有说话。 “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讲。” 季芸孜突然有些想哭,在今天之前基于子你从来没有感到过委屈,就算同事把很多复杂繁琐的任务都丢给自己,让她帮忙带奶茶倒咖啡,她也打心里讲没有任何怨言。就在余子然坐下的前一秒,她也只是在纠结思考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可是在李晏安和余子然一唱一和的时候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能有什么委屈呢?有什么能让我委屈呢?除了李晏安你谁还能影响我什么呢?我怎么就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李晏安看着季芸孜一直不讲话,心里也冒出了火气,“你要是觉得我今天来找你是给你带来麻烦了,我跟你道歉行吗?等会我给你的所有同事统一解释一遍行吗?” 季芸孜听着这个话心里也更憋屈了,“解释什么啊?解释我是你的妹妹吗?李晏安,我同意过这件事吗?” 李晏安轻笑点了点头,“好,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我不打扰你了行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发生任何不好的影响。” 季芸孜心里无比烦躁,她觉得自己和李晏安吵架一点也不好,可是该死的自尊心又没能彼此放过一丝半点,于是几乎是口不择言的回答着李晏安的话。 “既然这样,那以后我们就各自管各自的,不劳烦您过来接送我,我也不会老往你家跑了。” 李晏安的拳头被季芸孜的激得说不出话,喘了几口气想平复下来心情。 可是季芸孜没有声音以为自己还说得不清楚不完全,“如果之前给你带来了什么损失,你大概地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赔偿。” 季芸孜低着头看着干净的地面不再说话,她只是听到李晏安低沉的轻笑声,听到他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才蹲下了身抹着不受抑制的眼泪。 什么关系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在那个角落待了好一会才回到办公室,几个同事看到她走进来都突然停止了话题,还不时地往季芸孜的这边看几眼。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其他有几个同事还在休息,季芸孜进来后大家也都没怎么说话了。 秦启走到季芸孜的桌边,“喂,你和他认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为什么要说一声呢?”季芸孜从自己的沉闷中抬起头看秦启。 秦启作势拍了一下桌子,“好啊季芸孜,有这种渠道为什么不分享给我啊?不仗义啊!” 季芸孜皱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干嘛,你喜欢他?” 秦启差点吐血,压低嗓子对季芸孜吼,“老子是直的!” 季芸孜被他吼得往后挪了一点,“我和他也不怎么熟。” 秦启喝的水又没忍住喷了出来,“你那还不熟啊?季芸孜你觉得什么才叫熟,我看你们关系不简单啊!” 季芸孜心里本来就不爽,又在这里被秦启调侃,心里越想越生气,我倒是希望关系不简单啊,可是关自己想有什么用,人家还是只想把你当妹妹,还恨不得告诉所有人! 季芸孜想着这件事都只能无力叹息,秦启看她一副失落的模样,拉了一张板凳坐在季芸孜的旁边,悄悄地跟季芸孜说,“其实他们说什么不重要,我跟你讲今天和那几位同事吃饭,老子听着就只能感受到浓烈的柠檬味,”秦启边说变看其他人,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她们绝对就是嫉妒你,我就说喜欢就自己去追吧一个个都不敢,结果你去又酸了,也真够没意思的。” 秦启把椅子慢慢移回自己的位置,又加上一句,“我支持你哦,季小孜。” 季芸孜看着秦启的一系列动作苦笑不得,觉得这个学长吧还确实很仗义,虽然不是同一个学校的,暂且也这么叫吧。 下午上班的时候,余子然还专门走到季芸孜的桌前,放了一杯咖啡在季芸孜的桌上,“朋友从外地带回来的咖啡,还挺不错的,你试试。” 季芸孜看着眼前的咖啡心里却觉得十分膈应,“不用了,子然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跟我客气什么呀?李晏安让我多照顾照顾你,这也算是我们对一个妹妹的责任嘛。”余子然走进办公室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十分清晰明了,办公室的其他人都在侧着耳朵注意这边的动态。 季芸孜觉得心里异常烦躁,本来就和李晏安吵了一架,现在又被余子然挑衅,季芸孜抬眼看向余子然脸上的半分得意,简直都气笑了,但是在这里起冲突的确会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并且任何人都会觉得是季芸孜不识好歹。 季芸孜只好喝了余子然送过来的咖啡,轻轻抿了嘴看着余子然甜甜地笑,“确实味道很不错,子然姐的品味真的是太好了,你家里还有其他的品种吗?” 余子然也笑得十分灿烂,“当然有啊,以后有机会……” 季芸孜没让余子然说完她的话,“那子然姐明天就送另外品种的咖啡给我吧,我想和子然姐学习品味。”季芸孜看到余子然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僵了,又装作无辜的模样继续说,“我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啊?对不起啊,我这个妹妹有点……” 余子然又笑了,“不过分,这是什么话啊,应该的。以后要是有什么其他的需要的请一定要告诉姐姐。” 季芸孜看着余子然走出去的背影,刚刚她转身前的眼神如刀般的锋利季芸孜也硬生生地扛了回去,是的,季芸孜就是故意的,她真是看不惯余子然在工作时间在大家面前在李晏安的面前的那副假惺惺的模样,于是季芸孜也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余子然离开后,突然办公室的同事又一次大转变,小吴姐实在忍不住了问季芸孜,“小孜啊,你和余主管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季芸孜发现这句问题之后几乎办公室的眼睛都盯着自己,她张了嘴但是没有说话,鬼知道什么关系,反正她自己不知道,上午还能说是朋友,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以后可能就是没有关系吧。 可是其他同事却觉得季芸孜就是在卖关子,故意吊着她们胃口,于是一个同事又阴阳怪气地说着,“现在的女大学生我们真是不能比哦,我们拼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人家几天。”另有几位同事也跟着附和。 季芸孜是听着无所谓,她打算就让她们说,等说完了再一起回击。结果一个已婚的同事姐姐觉得听不下去了,“诶,你们再怎么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啊!都是女孩子。而且我刚刚听着余主管话里的意思,小孜应该是李顾问或者余主管的妹妹吧?”她说完看着季芸孜,像是一种搭话又像是极力的求证,“对吧?小孜。” 季芸孜知道这个姐姐是在帮自己解围,她能感受清楚这个姐姐的善意,可是这些话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任何相关,季芸孜又扫视了一圈看着自己的目光,唇齿轻启,淡淡二字,“不是。” 听了季芸孜的回答,那位解围的同事姐姐也只是尴尬地笑笑,随后就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其他之前聊得多的几个同事也都不再讨论,只是嘴角都在一瞬间挂起轻蔑的笑意。 秦启每天下班跑得飞快要和女朋友约会,下班的时候季芸孜等她们都走完了才慢悠悠地走出办公室,不想小吴姐在外面的休息室,正在看着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自己。 “小吴姐,你还不下班吗?” “我在等经理过来对账,在这里坐会。”季芸孜点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又被小吴叫住,“等一下,我跟你谈几句。” “小吴姐,你说。”季芸孜又走了回来。 “小孜,你可能第一次进入职场不习惯,这些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其实你的这个事情不算什么,只是你应该把自己和李顾问的关系稍微说那么一点就能少去很多流言蜚语,朋友同学爱人,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大家开玩笑是开玩笑,只要你能说清关系其实不会又那么多的议论的。” 季芸孜苦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说关系啊,现在似乎已经又是陌生人了。 “谢谢小吴姐。” 丫头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走进电梯下楼,大多数的部门都已经下班了,季芸孜一个人坐着电梯下楼,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天的时间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变得非常糟糕。和同事的关系其他并不是季芸孜所在意的,说实在的,要是季芸孜诚心想和她们斗,难堪的绝对不会是季芸孜,只是不想这样罢了,就暂且当她们的声音不存在罢了。 季芸孜走到楼下的时候忍住不往停车的那个方位看,她既怕李晏安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也害怕他再不出现在这个位置,说到底季芸孜的吵架也是纯属口嗨,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绝,可是事后再回想没有一步不是心口不一。 她低着头走向道路上,要往地铁口的那边走,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喊叫声,“季芸孜!” 季芸孜脚步停滞,虽然喊她的这个声音比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可是那个清脆的嗓音依旧是她心上最为动听的绝唱。季芸孜缓缓转过身,李晏安在公司的大门的空地上向她招手。 季芸孜差一点就朝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了,却又在迈出左脚半步的时候缩了回来,又转回了身子继续向地铁站走去,季芸孜听到身后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逐渐加快了脚步,还是在几十秒内肩膀被抓住。 “你这丫头,脾气还挺倔!”李晏安拉着季芸孜,让季芸孜和他面对面。 季芸孜恼怒地挣脱着,“不是说了没有关系的吗?” “谁说没关系了?”李晏安几乎是吼着说的。 “我说的,行了吧。” 两个人还在不停地挣扎来挣扎去,李晏安这次怎么都不放开她,“好了好了,我当你没说行吧。” “好了,放开我,这个样子公司的人看到不太好。”季芸孜舞着手臂说。 “没谁看。” 李晏安刚说完这句话,季芸孜就看到公司的门口三个人走出来,这正是公司经理、余子然和小吴姐,他们三个几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和李晏安这边。 “你看吧,都怪你。”季芸孜急得都要哭了。 两人竟然还在斗智斗勇,“你不动我不就放了吗?” 季芸孜终于放弃了挣扎,她看到了余子然那个锋利的眼神和小吴姐一副疑惑且诧异的表情,目送了这三位的离开,季芸孜又想朝着地铁站方向走,却被李晏安粗暴地拦了下来,这一次的力气用得是相当的大,几步就把季芸孜拉到了车上。 李晏安把车门锁了,喘了口气,“季芸孜,没想到你脾气还挺大。” 季芸孜无奈地叹气,“李老师,我是真的不想当你的妹妹,如果其他的身份那么不适合的话,我觉得我们真的没必要再有什么关系了。” 李晏安也认真的挺季芸孜把话讲完了,他看着窗户外的黄昏,气温不再是中午离开这个公司的时候那般炽烈。中午吃完饭后,准确地说,是中午没有吃完饭时,李晏安发现季芸孜都没怎么吃东西就说吃饱了,感觉她可能不太舒服就追上去问季芸孜,却没想到怎么这个火就扯到自己的身上了。 李晏安今天中午和季芸孜争执的时候的确是被气得不轻,他走出海宇科技的时候烈日当头,心情更加焦躁,在回证券公司的车上,他都还在和季芸孜置气,居然都想和自己再也不来往,还说什么赔偿,李晏安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吧。 只是回到了公司过后,李晏安忙着和同事整理文件表格什么的,再加上中央空调的确给力,李晏安觉得自己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跑了一杯绿茶品了一下口,想到中午的争吵也还是挺好笑的,最最好笑得是自己比那女孩大了四岁,却还和她赌气。 于是李晏安下班后就专程过来找季芸孜,顺便在路边给季芸孜带了半个菠萝,他从座上拿出了菠萝递给了季芸孜,“好了,不要生气了,错都算我的,给你赔罪好不好,今晚想吃什么?” 李晏安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得让人无法抵抗,季芸孜听着耳边的嗓音整个人都差点融化,她咬了一口菠萝,很甜。 “吃什么不知道。李老师,我再问一次。”季芸孜手里的菠萝的汁液滑落下来,李晏安拿了纸巾轻轻地帮她擦干,“李老师,我们就不能安排一个除了哥哥妹妹之外的关系吗?” 李晏安叹气,看着前方的道路轻轻笑了一下,像是一种自嘲,“我之前以为你会喜欢这个身份的?不是很动女孩子都挺想有个哥哥吗?” “你又知道了?”季芸孜故意调侃。 李晏安挑着眉笑道,“实不相瞒,以前我还频繁地被人要求当她们哥哥。” 季芸孜也跟着笑,“那你做了几个人的哥哥?” “一个也没有啊,我觉得挺没意思的。”李晏安淡淡地说。 “那你现在怎么就觉得有意思了呢?!” “我觉得也可以试试吧,什么都试试。”李晏安等着季芸孜把菠萝吃完了就开始启动了车子,“不过没有照顾到你的感受,确实是我的错,行吧以后我不强行要求你是我妹妹了,咱们就还是好朋友哈,你要把我当成贺荣晰那种哥们也成。” 季芸孜听着李晏安地话心落下又提起,不断喘了好几个气,我们依旧只能是普通朋友甚至是哥们吗,李晏安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吗?李晏安啊,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第一次遇到一个一点都不满足于朋友甚至兄妹的男生。 两个人又来到了那家李晏安和陶俞合开的那家火锅店,店员眼尖,看到李晏安出现在门口就“李总”“李老板”的叫,又特别迅速地安排了座位,季芸孜和李晏安这一个坐在另一个安静的角落,李晏安问摆锅的店员陶老板最近有没有来,店员说有些时间没见他了,李晏安又交代了两句说等会把账本拿出来检查一下。 服务员离开后,李晏安看着对面的季芸孜撑着下巴,手肘放在桌上,室内的热气彭彭让季芸孜的脸又变得粉红起来,李晏安端详了两分钟,“嗯,对了,就是这样,你还是这个样子显得要乖巧一些,要不是我今天力气大,可能真让你这丫头跑掉了。” 季芸孜放下了手臂,有些恼地撅了嘴说,“什么丫头不丫头的!” 工作号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第二天余子然并没有送咖啡过来,季芸孜心里觉得挺好笑的,她坐着表格留意着其他同事们的聊天,好像也并没有扯到季芸孜身上来。职场上的人本来就敏锐,仔细想想昨天二位针锋相对的对话就明白这个新来的实习生不怎么好惹。 这个星期的后面几天李晏安都没有过来,他说该办的该说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晚上下班李晏安还是顺路就过来接季芸孜。 李晏安依旧每天西装革履,在公司楼下两个人也不怎么避嫌了,反正就算刻意保持距离也要被说,季芸孜觉得还不如就爱咋咋地。 于是办公室的舆论走向几天内又发生了好多个版本的转换,变成了余子然才是插足季芸孜和李晏安的第三人,也有人说肯定是季芸孜年轻漂亮李晏安才更喜欢,余子然什么都好就是年纪不够小。 秦启其实不爱说话,很少和她们八卦,偶尔移一下椅子和季芸孜说几句话,“喂,可以啊,你还真能钓到啊!” 季芸孜踢了一脚他的椅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亏我心里还想夸你不八卦。” 秦启继续嬉皮笑脸,“你的魅力所在嘛,季芸孜你值得。” “你闭嘴。” 这时候主管又走了进来,大家纷纷都认真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当中,好像刚刚的八卦从来不曾存在。 主管拍了一下手,“大家听我说,最近月末大家要辛苦一下,等做完了这个月的结账,我们就出去聚个餐。” “每次都是聚餐,主管有没有什么新的花样啊?” “这次咱们去吃海鲜。” 虽然说了海鲜,不过大家对此好像兴致并不高,“有联谊吗?主管。” “哦忘了说,投资部,老朋友了。” 大家又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主管听着他们说了话,有笑着拍了拍手,“好了,我就过来通知你们一声,自己快完成自己的工作,要是这个月账做不好就啥也没有哈。” 大家点了头不再议论纷纷,主管说完了正准备退出时,又走到季芸孜和李晏安的桌前,“怎么样?你们还习惯吗?” “挺好的,谢谢主管。” 秦启也说:“习惯的,主管放心。” 主管点头,“好,你们习惯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说完还看了季芸孜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推门走了出去。 季芸孜猜想主管也一定注意到了她和李晏安的往来,毕竟这一周不知道多少次李晏安过来接送都被主管撞到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季芸孜跑得飞快,在楼下豪不意外地看到李晏安,他站在车门附近看手机。 季芸孜三步五步地蹦到李晏安的身旁,“李老师,我来啦。” 李晏安倒也没有被季芸孜吓到,“行,上车。” 季芸孜坐到李晏安的身边的副驾驶位,看到后座的吉他,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发着亮光。 “谢谢你帮我拿吉他。” 李晏安握着方向盘,“刚好今天中午没什么事,回去给你拿了,下次你最好不要忘记了。” 季芸孜捏了捏摆在车前的一个小熊,“我知道了。” 晚上在酒吧唱歌的时候又看到了宋轩言,季芸孜和他互相道了一声好久不见,然后就马上台上准备,因为本来季芸孜的时间本来来得也十分仓促。 季芸孜趁着还有一些时间和林书易的兄弟闲聊了一会,“你和林书易以前成绩都很好吗?” 小兄弟回答得倒是乖巧,“林书易要更好,我没他那么聪明,我只能选艺考,就上了个一般的本科吧,比不上林书易上的名牌大学。” 季芸孜通过再询问,发现林书易和李晏安上的学校是同一个的,那个学校的财经专业确实十分厉害。 今晚的游客依然很多,有些游客喜欢拍照拍视频,季芸孜又被莫名地拉着合照好几次,在古镇这边这种情况每天晚上都有。 因为环境的特殊,来这里的旅客都是文艺类的,季芸孜唱的民谣也很对他们的胃口,于是每天都会有很多人过来问微信。 季芸孜本来一直都是不愿意告知客人自己的微信号的,但是这样一直拒绝难免会显得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于是她也另外开了一个专门加客人的微信,也算是工作号,可是动态分享的一般都是自己唱歌弹琴的视频,还挺有生活气息。 季芸孜开那个微信号的时候,她穿着李晏安买的家居服蜷在沙发上——这次终于不是在地毯上了,季芸孜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李老师,你有几个微信号?” “两个。”李晏安这天竟然在玩游戏,他听着问题十分简短地回复了。 “那为什么我这里只有一个李老师呢?”季芸孜头像背景签名都设置好了,她本人觉得非常满意。 “怎么?你还想加工作号,不怕刷屏啊?” 季芸孜站起身走了几步,最近的心情还不错,“我要跟李老师学习嘛,我老师说不懂金融就学不好会计。” 李晏安笑:“哪个老师说的?” 季芸孜在相册挑选发工作号朋友圈的视频,“就陶老师呗。” 陶俞的确就是这么说的,虽然不排斥他就是为自己的专业做推广,但是说得其实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知道这个话反过来是不是还是一样。 李晏安推了推他的眼镜框,对的,就是眼镜框,因为他的眼镜连镜片都没有,季芸孜不知道在家打个游戏他怎么还搞得是在当主播似的,还别说是挺帅的。 李晏安专注地看着电脑上的游戏界面,“财经专业吧,每个学科都是想通的,多了解一些是好事。” “就是嘛,李老师要不你也来加我的工作号,在繁杂的工作里给你生活的诗和远方。” 李晏安笑笑,“你做好了?” “好了。” 李晏安把旁边的电脑推了一台给季芸孜,“来来来,哥带飞你。” “哼,今天晚上我来带!” 好在这电脑的配置都还比较高,游戏键盘也很好用,两个人打着游戏倒还觉得很有意思。 “李老师,你有没有公众号。” “肯定有啊。” 两个人的眼睛都在专注地盯着游戏界面,“那李老师会在公众号卖课吗?” “正在筹备中。” “给我个会员呗,千年免费的那种。” “再加上一对一。” 季芸孜一拍键盘,输出一个大招,“可以啊!” 李晏安也放了一个大招,季芸孜竟然觉得没有看过来他的一系列操作,“美死你了!” 宋轩言的女神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在唱完一半休息的时候,和乐队的几个兄弟聊了两句,转身看到宋轩言的位置多了一个女生。季芸孜顿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这倒不是对于宋轩言可能的爱情新进展的惊讶,她惊讶的点是,坐在宋轩言旁边的不就是自己朝夕相处大三年的尹莎吗?! 季芸孜揉了揉眼,的确没有看错啊,她还是打算走近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轩言先看到了走过来的季芸孜,“嘿,季芸孜过来坐会吧?” 尹莎听到宋轩言说话也转过头来,看着季芸孜笑,“孜孜,我好久没有听你唱歌了。” 季芸孜还处在惊讶的状态,她看着宋轩言说,“不是吧?那个女生就是尹莎?” 宋轩言温柔地看了一眼尹莎,“是吧,我也觉得这太巧了,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嘛!” 季芸孜坐在了位置上,“尹莎,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们来捧场一个没来,要不是谈恋爱你还不会来呢!真是见色轻友啊!” 尹莎拉着季芸孜的手,“孜孜,我错了,你唱歌这么好听,我好怕一听就忘记了自我,这样的话……” 季芸孜说:“行了哈,少来!” 季芸孜想着之前在宋轩言那里听到的故意,再看到坐在他身边的尹莎觉得有点想笑,“莎莎,你知道吗?我之前在宋轩言的描述中对你怜爱了好久的。” 尹莎身子前倾,对这个话题表示了极大兴趣,“啊?怎么说的啊?” 宋轩言马上来阻止了,“诶,季芸孜给我留点面子吧!” 季芸孜看着宋轩言抿嘴一笑,“好啦,我还要继续唱歌了,你们先聊。” 季芸孜唱歌的时候注意了宋轩言和尹莎两个人,今天的尹莎妆容很简洁文静,他们坐在一起的样子说说笑笑,感觉倒像是相爱了很久的爱人。季芸孜看到他们挤在一起在手机看着什么东西,尹莎的头稍微抬起来一下,侧过头时两人的面孔离得很近,几乎已经触到了鼻尖。 季芸孜看到两个愣住一秒后躲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季芸孜从这么远也觉得能够感受他们二人的火花,多么纯洁多么没好的情感,羞涩的模样简直就是爱情里最可爱的那一面。 下班的时候,宋轩言和尹莎已经走了,尹莎也知道季芸孜一般周末都不回宿舍,也没有在这里刻意等她。这个事情,尹莎和蓝依依总是开玩笑说季芸孜怕不是被包养了,每天还有豪车接送。 季芸孜在床上听着觉得这是挺不好反驳的,其实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嘴上也不能就不反驳了呀,于是随随便便说了句,“天啦,你们又想些什么呢?” 蓝依依从外面的阳台装进来,“你别以为我们没看到哦。上次吃早饭的时候,还有我们晚上看完书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们都看到过那个帅哥接送你哦。” 季芸孜竟然觉得无法辩解,确切地说,也并不想辩解。 “那个男生真的好帅哦,尤其穿西装,我的天!孜孜,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蓝依依又开始了嚎叫 “你们不要这么夸张啦!” 季芸孜想到这些事情就觉得好笑,不小心没忍住笑出了声,走在身边的李晏安听到她的笑,疑惑道:“你笑什么?” 季芸孜被吓到了,倒吸了一口气,“啊,没什么啊。” 晚上小巷的风吹起来还有点凉凉了,季芸孜又开口说:“你记得之前每周都来听我唱歌的粉丝吗?” 李晏安还是认真想了一会才记了起来,点头说:“哦,记得。你还跟我讲过他的故事是吧?” “是是是,但是你绝对绝对想不到,他等了那么久的女生是我的室友尹莎,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神奇了!” 李晏安听着季芸孜说起这个事也觉得确实是很巧,“他们现在在一起了?” “我觉得应该吧,如果没在一起也和我们俩一起的状态差不多了。” 李晏安察觉这话里大伟不对劲,“我们一起的状态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季芸孜摊手,“没问题啊,能有什么问题呢?” 在车上的时候,李晏安拿了一袋零食给季芸孜,“饿了没有?吃点东西。” 季芸孜接过来就打开了,“谢谢。” 李晏安说:“你们最近要聚餐是吧?你们投资部那边叫上了我们这边合作的几位,你那天去不去的?” 季芸孜吃着手里的饼干,“去啊,能不去吗?不然他们又要说我臭脸。” “谁说你了?” “没人说我,是我怕万一……”,季芸孜缓缓说。 “行,到时候我也过去,多少给你一点照应。” 季芸孜心里高兴到不行,表面还故意说:“那多麻烦李老师啊!” 李晏安也顺着季芸孜的话说,“不客气!老这样客气多让人放心啊!可以继续发扬的!” “……” 晚上两个人又开始了打网游,也是最近很流行的那一个,季芸孜刚去把花浇了回到位置喝了一口李晏安做的玫瑰蜂蜜水,手机又响了。 季芸孜看到手机上的任彬尘这三个字的时候,竟然觉得有点心虚,也不知道是对任彬尘还是对李晏安的,她对李晏安说了一声稍等,就把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季芸孜啊季芸孜,你自己扳着手指头算算你多久没能和我打游戏了?哦,可能十根手指头也不够数的……” 季芸孜不想再听任彬尘继续说下去,马上打断,“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最近实习上班呢!累死了都!” “那你现在上线干嘛?” 季芸孜看到自己刚启动好的游戏界面,任彬尘还私信了好几条消息和一些任务奖励过来。 “我就看看。” 任彬尘又私信了一堆愤怒的表情,“我信你个鬼!” “好啦,我今晚和其他人打游戏,有约了!你可以找你家的那位女生一起玩啊。” 任彬尘声音又提高了八度,“什么我家的那位,不好意思,真不是那位,让你失望了呢!” “有那么一点,”季芸孜看到李晏安一直看着手机等自己,“好了,不说了,我玩游戏了。” 当季芸孜挂断电话的时候,她才意识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登错了号,她本来应该用最近的新号登游戏的。 季芸孜对着李晏安痴笑了几声,换回了这一个区的号,“昨天平局,今天一定是我赢。” “昨晚你从哪看出平局了?” 公司聚餐(1)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月底的时候财务部加班加得很厉害,每个月不免会有一些地方出了小问题然后对不上账,大家找了好久才找出了问题在哪里。 在周三的下午总算是把所有的账目都完成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明晚总算可以吃顿大餐了!” 办公室压抑了好几天的八卦的情怀又复燃烧,“这次又和投资部,听说新招了两个帅哥,到时候我们小吴你也去物色物色啊。” 小吴突然害羞地捂住脸,“这个要看缘分的啦!” “可以带家属吧,这次的聚餐?”,税务会计的姐姐说。 “可以可以,你就可劲地带着你男朋友过来秀吧!” 季芸孜也难得的多嘴问一句秦启,“你女朋友来吗?” 秦启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喜欢二人世界。” 季芸孜想到每次在楼下碰到秦启的几次就忍不住咋舌,他和他女朋友腻歪的劲,那种程度绝对是不能被领导看到的。 不过季芸孜不知道,在秦启的心里对于她的举动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秦启也故意问季芸孜,“诶,你那个顾问朋友要来的吧?” 季芸孜点头。 秦启挑眉笑着,“有好戏看了哈?” 季芸孜满脸问号,秦启淡淡扫了一眼办公室聊得热火朝天的各位,“大家以后的八卦又多了呢?” 季芸孜捏了捏手里的鼠标,“秦启,哪天我把你的八卦也传出去。” “我还能有什么?大家应该知道不应该知道的都传遍了,还要好多假料。” “那我给他们爆真料。” 季芸孜看着秦启半刻,倒是没有傻乎乎的问什么料,而是坏笑了一下,“哪天我拍个你在楼下的照片给大家瞧瞧。” “呵!季芸孜咱们要相互理解一下嘛。” 第二天晚上,定的地点是一家很繁华的饭店,包了一个很大的包间,人来得多大家坐了好几桌。 季芸孜下了班没有和李晏安走,他们都自己和同事一起过去的,季芸孜和秦启打的一辆车。 秦启一上车就说:“今晚我就使劲吃,负责看戏。” “对了,季芸孜你之前是不是没有去过这种职场聚餐。” 季芸孜点头,“没有,电视剧里看过。” 秦启靠着椅背双手交叉在后脑勺,“我之前在另一个公司上班,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我觉得这个公司也不会输。” 季芸孜不置可否,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李晏安发过来的消息,他说,“等会见。” 在包间的门口,季芸孜看到了李晏安,他走在前面,今天穿的是一身新的西装,灰色的,他正和他公司的同事走在一起,右边还跟着余子然,三个人谈得倒是很愉快。 余子然先看到季芸孜的,她和季芸孜打了一个招呼,李晏安转过身来,看到季芸孜和秦启站在门口,点了头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在等人全部过来的时候大家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李晏安和他的同事还在和余子然说着工作上面的事情。 季芸孜和他们坐得还挺近的,听到余子然后面在和李晏安聊一些吃的,应该是北京的特色的店,两个人说着还笑得很开心。 季芸孜听到余子然提到了林书易,“你弟弟最近在忙什么,现在都不关心他子然姐姐了呢。” “他就打球打游戏呗,还能干嘛?”李晏安手臂放在膝盖上,稍微俯下身说。 李晏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瞬间他又看了一眼季芸孜,季芸孜也不时往那边看,于是两个人碰撞中又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季芸孜又听到身边的同事说得很大声,“那个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公司的人过来,好像是主管最近接触的那边的团队。” “是,我听说了,好像也是一家科技公司吧,老大让主管和和他们多谈谈,可能想把他们挖过来吧?不过财务部来挖研发部挺好笑的。” “你忘了主管还是行政助理了吗?” “别说了,主管过来了。” 人都来齐了,大家都站起来打招呼,季芸孜也跟着站起来,看到主管的身边的一个男生和女生,看起来都还很年轻。 本来季芸孜本来也只是漫步经心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却在收回眼的时候心里升起了一丝惊讶,等她再次转过头想要确认的时候,也同样看到一双如她自己一般惊讶的女神。 男生走进来的时候,季芸孜也没有怎么动,大家相互介绍后你谦我让的相继落座,季芸孜和秦启在旁边等他们都坐完再过去,她站在角落里看着男生的一举一动,他的模样变了好多,衣着发型,季芸孜觉得他比起以前多了很多凌厉。 本来也只是想着默默地站在一边,等着哪里有空位就在哪里坐,她看到李晏安跟她招了招收,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季芸孜心里犹豫了一下又看到李晏安又再次向她点了头,最后决定抬起脚步向那边走。 结果刚好走到后面进来的那个男生的身后时,却被叫住了,“季芸孜,好久不见了,过来坐会吧。” 季芸孜转身看到男生的脸,他几乎侧了整个身子,他的旁边做的是主管和其他的几位同事,就算是那几个同事也一般都不会在这么几个上司的面前聊八卦。 他这时候正在和男生寒暄一些话语,结果发现他还漫不经心的,不时往旁边的角落瞟两眼,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么一叫季芸孜,身边的几位也就明白了,敢情和自己的实习生就旧相识,也算不得是一件坏事。 几个上司心里面倒是乐呵着,其他的同事确是一脸惊讶。说实话,今天过来的这个年轻人来头还是不小的,好像是他的父亲是另一个科技公司的老总,海宇科技的老板是想和他们搞好关系做合作的,只是他们公司做得不如他们那边的大,怕不好谈拢最近就接触那边的人比较多,觉得这个公司的小公子倒是为人和善蛮好说话,主管就差不多和他交流一下,这次也算是给了他很大一个面子,这么大的阵仗请吃饭。 “王总,今天这里也不是只有财务部的人。”主管又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几位同事,“这两位是研发部的,您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咱们就都别客气了。” 这个研发部的负责人起身就要走到王总左边的空位,却听到被叫为王总的年轻人略略点头,又对向季芸孜说,“就坐这吧,还有个空位。” 公司聚餐(2)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研发部的负责人尴尬地停下了脚步,看到这样的场景,主管和其他几个上司脸色也有些难看了,都在场的同事自然又开始了小声的议论纷纷。 “我的天,这个季芸孜到底有什么魔力啊?怎么这个王总也对他这么暧昧,她到底和多少年有关系啊?” “果然我们就是老了,现在的实习生都太牛逼了!” “有一件说一件,不过我还真觉得季芸孜长得蛮好看,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 “……” 季芸孜在心里气愤着,他看了眼一脸疑惑的李晏安,吸了一口气闭上了一下眼睛,她都不敢看现在主管的眼神。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慢慢转身面对着王俞——这个高中的前男友,礼貌地微微鞠躬,说:“王总,您慢用,我就和我的同事随便找个位置就行了。” 已经好多年不见了,以前的那些日子里更嚣张跋扈的其实是季芸孜,王俞就是季芸孜高三那年的男朋友,第一个让她伤心的恋人,如今再相见却觉得十分陌生。 “不是吧,季芸孜,老同学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啊?” “没有,王总我毕竟很多东西不懂,你跟我的主管多说说话,想必有用处的多。” 季芸孜疯狂暗示秦启,秦启故意看了一分钟好戏才慢慢走过来,“季芸孜,实习生咱们就别往那钻了吧,小吴姐那里还有两个空位呢。” 秦启说着就把季芸孜推过去了,两个人还客气地说谢谢王总,季芸孜在这边的位置坐下总算放下心来,虽然她平时看起来胆子挺大的,但是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季芸孜坐下来后都还是不敢和主管对视一眼,感觉王俞像是故意要让她难堪一样的,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分手这么久还记恨她。季芸孜又转头看了一眼李晏安,他现在旁边坐的是余子然,李晏安的眼神也不是往她的身上看,季芸孜也觉得尴尬,刚刚那个情况她也不能往李晏安那里继续走。 秦启在身边吃东西吃得贼认真,他还真没说假话,他今天过来确实是来吃东西的,人家都在聊天,只有他认真盯着盘子里不搭话,偶尔拿出手机给女朋友发条消息。 秦启看着身边的季芸孜皱着眉头十分急促的模样,摇了摇头说,“没想到真的,到了饭店吃的还是你的瓜。”,秦启一边说着还在桌子下面给季芸孜竖了一个大拇指。 季芸孜本来就急躁,又被秦启开玩笑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你闭嘴行吗?” 结果没想到说出这一声的时候,本来大家说话的餐桌突然都停了一下讲话,刚好大家都听到季芸孜埋怨秦启的这一句话,于是大家又都纷纷转过头看了季芸孜一眼。 季芸孜看着这个情况,脸也突然就红了起来,这也太尴尬了,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他妈再也不来这种聚餐了。” 秦启在剥一个螃蟹,“你不说话不就行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进来讲过一句话吗?我和李晏安都没说话的,居然还是莫名地就引起了注意,主要是主管那里我形象不保了,我完了!”季芸孜越说越桑,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了。 “虽然也不是很喜欢这工作,但是我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一段职业生涯,还没有一个好的名声。” 季芸孜说着又在叹气,眼眸垂下,失落地坐在椅子上,还没思考多久就又听到有人在旁边叫她,“季芸孜,我敬你一杯吧。” 季芸孜抬头看向身边,又是王俞,她心里的鼓又敲打起来。季芸孜首先战战兢兢地往主管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主管并不在包厢内了,只留了另外的一个助理在这里。 季芸孜拿起酒杯起身,“王总,应该是我敬你才对啊!” 两个人碰了杯子都把酒一饮而尽了,王俞看着季芸孜手里的空杯,看着季芸孜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王俞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你的号码都换了吧?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季芸孜碍于他和自家老板的身份,也不好拒绝,想来想去给了一个工作号让王俞加了,想的是不想在生活上和他有更多的接触了。 两人说话喝酒留联系方式的时候,桌上的同事都在装作不刻意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王俞又和季芸孜寒暄了几句后说:“那我今天先走了,你慢慢吃。这两年都不在家这边,我最近才从外地回来的,有什么聚会记得叫上我啊,我也想会会以前的老朋友。” 季芸孜点着头看到那个助理和王俞一起走出了门,不光是季芸孜,包间内所有的同事都送了口气,不过对于余子然和李晏安他们几个倒是没什么影响,他们也只是跟着看了个热闹。 大家都开始把兴趣转移到了季芸孜的身上,“小孜,那个王总好像和你很熟啊?” “我和他高中一个学校的,认识。” 秦启突然插了一句,“就只是认识吗?” 季芸孜在桌下踩了他一脚,“不然还能怎样呢?” 秦启吃痛地咬了咬压,“行吧,相信你了。” 大家在投资部的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倒是没有讨论得太多,不过他们又发现了今晚李晏安和季芸孜都没有怎么说话。这其实也是李晏安故意的,一方面不想因为在众人面前的接触发生上次那样争吵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他也非常疑惑季芸孜和王俞什么关系,于是一直在暗中观察。 “就只是认知吗?”李晏安回去的路上也问了这一个问题。 季芸孜没有再答非所问,而是说得无比直接坦诚,“他是我前男友,就是我和你讲的那个只谈了两个月的那位。” 李晏安倒也不是很意外,“哦?看来是你的初恋啊!” 季芸孜又捏着车上的小熊,“不是啦,他不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谁说初恋就是第一个恋人呢?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才叫初恋吧?他就是你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是吧?” 季芸孜呆愣了好一会轻轻点头,算是一种对于问题或是答案的无声的肯定。她还记得那些雪夜里围在两人脖子上的围巾可是,可是季芸孜还明白,纵然岁月难忘却,可是终究挡不住物是人非,他们的距离终究还是远的。 棉花糖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七月在酒吧和公司的忙碌中度过,八月的炎热丝毫不减,自从遇到王俞过后季芸孜在公司遭受的非议就更加繁冗。季芸孜在心里本来还担心了一段时候,害怕王俞后面会有什么动作,可是两天之后她发现自己完全就是想多了,王俞除了问了两句她现在的工作以及在她的工作号的朋友圈发的视频下面点赞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在公司出现过,甚至主管也没有太过在意那晚的事情。 季芸孜对于公司的环境也习惯了,大家也许就是想聊天解解疲惫,季芸孜有时候不小心听到了她们的聊天内容还会在一边不经意地插一句话,正面回答了她们的疑惑。 “我和王俞不怎么熟啊。” 正在说得滔滔不绝的几位姐姐尴尬地停下,看着季芸孜嗤笑,“额,小孜,跟姐姐们说说,王总和你真的不熟?你们不是高中同学吗?” “我和他又不在一个班,他在楼上。” “那个……小孜啊,王总他是不是姐姐这类的啊?”,一位姐姐倒了杯茶过来坐下小声地问。 “这?我不知道啊,你们可以去试试嘛。”,季芸孜微笑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季芸孜总觉得关于王俞都问题,她回答起来自然多了,反而是关于李晏安,季芸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吴姐过了好久又对季芸孜说,“小孜,你和王总以前在一起过吧?我也不是喜欢她啦,就是单纯的八卦心。” 季芸孜整理了手里的票据,“小吴姐,我也想单纯地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八卦啊?” 结果几位同事姐姐纷纷表示,“要是这间办公室里没有了八卦,该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不过自从有了你进来后,我们确实八卦更多了,工作也不那么枯燥了。” 季芸孜:“……” 小吴继续说,“好了,季芸孜快跟我说说王总是不是你的前男友?” 季芸孜没想到转移了话题,这一个问题都还能兜转回来,“是……不是吧……我去上个厕所。” 季芸孜起身逃过了办公室的话题,虽然说同事们对自己的敌意小了很多,可是这个状况已经从背地里讨论到了在办公室明目张胆地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季芸孜确实得到了自己澄清真相的机会,可是这个原本不需要怎么说话的工作还被搞得每天要去倒好多杯水。 下班的时候李晏安竟然在附近的路边买了一大朵棉花糖,季芸孜觉得他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一朵紫粉色的棉花糖还怪滑稽的,忍不住想笑。 季芸孜指着那朵棉花糖,“李老师,怎么今天这么少女心?” “拿着。”李晏安把棉花糖塞在季芸孜的手上,“买了我就后悔了,又没什么地方好放,只能拿在手里。” 季芸孜笑了笑,抓了一把放在口中,入口即化,她很少笑得这么满足,季芸孜很喜欢甜食。 季芸孜又用签字弄下一把棉花糖送到李晏安的嘴边,“你也吃啊。” 李晏安吃了一口又摆手,“好了,我不要了。” 季芸孜在李晏安吃完晚饭一起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挺早的,天都还没有完全黑,季芸孜让李晏安一起去操场上散散步,还好回去吃饭的时候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太阳的炽热慢慢褪去,黄昏的颜色覆盖在放着广播的校园里,季芸孜和李晏安慢慢向操场走去,道路上有人匆匆忙忙也有人悠然自得。 两人走在田径跑道上,不时地有人从身边跑过去,汗水的味道洒在了空气中,做上了夏天的标记。李晏安不时地看向中间踢足球的那群人,季芸孜发现了他的视线,“你喜欢足球?” 李晏安收回视线看着前方,却无法察觉他的眼神看向哪一出,或许他看的就是那些无法得知的远方,“以前高中和大学的时候经常踢,我也好久没有出来踢过足球了,那般兄弟都在不同的地方忙着自己的事业。” 季芸孜点头,她的脑海里想象着李晏安在学校里的样子,季芸孜不用想就知道李晏安一定是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的哪一类,毕竟有谁不爱成绩好又爱运动的帅哥呢? “其实……陶老师还经常在学校打篮球踢足球的,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我们音乐社的指导老师。” 李晏安踢了踢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他的乐器确实不错,我其实羡慕他能在学校工作的,一直能和年轻热血打交道。” “李老师,你会想当老师吗?” “那倒不会,我妈还劝过我,我没同意,不过我也可能当不上的吧!” 季芸孜:“你还是太谦虚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田径场被路灯点亮,风的凉意钻进了人们的心里,身边锻炼的人跑过的喘息声和散步的聊天声打破了该有的宁静。季芸孜发现李晏安时不时地看着他自己的手机,消息回了一条又一条。 “怎么了,今晚还有工作忙?”,季芸孜问。 李晏安还没有回答,电话又直接打过来了,他犹豫了两分钟接了起来。 挂断电话后,李晏安转身对季芸孜说:“今晚确实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季芸孜也没有问李晏安要去哪里,是去吃饭还是喝酒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约,只是体贴地点了头说,“好,我和你走到学校门口吧。” 李晏安这个时候的脚步走得非常匆忙,本来腿也长稍微走快了一些季芸孜还得稍微小跑一下才能跟得上,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季芸孜看着李晏安坐上驾驶位,再三说着注意安全,看着李晏安点了头驱车离开了才调转了头回到宿舍。 今晚在田径场那边季芸孜看到好多对情侣,有一起跑步的有一起散步的,还有两个人手紧拉着手不顾夏日炎热紧紧贴在一起的,季芸孜只能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会在这个微风徐徐的夜里不小心牵住身边的手。 季芸孜从来没有在感情面前这般犹豫过,她刚刚走在人少的那边的拐角的时候差点就忍不住说出了喜欢,她想着或许第二圈再走过那一颗的前面就告白吧,放手去爱吧,可是在今晚却没能再一次走过那棵树前。 我想你了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季芸孜没有再阻拦徐冶的行为,反正就在座的人那八卦劲——有时候男生八卦起来比女生更可怕——早晚少数的几位都会知道的,索性让他说了少一个把柄在他的手上。 两个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或许是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太多次了,就连苏梨和贺荣晰两人也只顾着自己谈恋爱了。 听完徐冶添油加醋的夸张描述后,之前不知情的同学久久合不拢嘴。 “季姐,我永远服你。”这个提回话题的不懂事的某位同学又开口说道。 季芸孜早已预测到各位的反应,被他们几番揶揄后渐渐地脸皮也厚了,不会一说就脸红了,就是一方面觉得杯喊姐还蛮拉风,同时又总纠结自己确实比这里大多数人的年纪要小啊! 季芸孜依然觉得无言以对,拉着苏梨去厕所躲开了讨论。 看到徐冶实在受不了现在这游戏的玩法了,终于有人提出了换游戏,大家也觉得玩得腻了纷纷同意。 “玩大冒险吧!”黄毛同学首先提议,这个游戏也是以前经常玩的。 “同意。”徐冶首先附议。 其他人除了几个不太玩刺激的选择退出,也都同意了。 于是季芸孜回到桌上的时候已经开始了一轮,正在让一个同学吃生蒜,看着他一脸痛苦。继续玩了没几轮季芸孜就成功中了,这次确实就是抽牌纯靠运气也不是徐冶发牌,但是不排除季芸孜离开的时候有相互串通。 季芸孜翻过卡片一看:“给你通话记录第二号码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看到这句话季芸孜心里有了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她打开手机心里祈祷着是苏梨或者贺荣晰或是室友最好,可是越是担心它越就是发生了,通话记录第一个是下午打电话的任彬尘,第二行记录赫然显示三个黑色简体字:李晏安。 季芸孜又在心里骂了任彬尘几十遍,没能做出删掉记录这动作——旁边已经有同学过来盯着了,苏梨也凑过来看是谁,看清楚过后拍着季芸孜的肩膀,“天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孜孜,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苏梨突然兴奋起来,转头和贺荣晰说了情况,于是大家一副等着吃瓜看热闹的人又全部把目光投放过来。 季芸孜也不好抵赖,她自己本来以前也就是爱搞事情的人,其他人中招不愿意的时候她也会不停起哄并且不喜欢玩游戏扭扭捏捏的,所谓愿赌服输。可是一看时间,马上就十二点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季芸孜做了会心理准备就打开手机拨出了电话,她祈祷着最好李晏安没听到或是接不通,可是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喂”,李晏安声音依然带着熟悉的清脆。 季芸孜稍微把椅子往后面移了一些,“你已经休息了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还没,刚刚找了一部电影看了。” 季芸孜小声地嗯了一声,她还在纠结怎么说出那四个字,旁边一堆人都是一副搞快点的表情。 “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听你那边的声音好像是在外面。” “对,和同学出来吃夜宵。那个……”季芸孜觉得这个事情的艰难超过了她自己的预期,一想到要说出那句话她就觉得心跳加速不能呼吸。 “季芸孜,”李晏安突然叫出她的名字,季芸孜轻声答应,“生日快乐。” 季芸孜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已经过了零点三分钟了,这简短的一句话带着铺天盖地的温柔,轻轻落在季芸孜的心尖上再也不想放走,于是那句话突然就变成了酝酿已久的自然流露,她抱着手机用最清晰的咬字最合适的音量说,“我想你了。” 季芸孜说完就马上挂了电话,她不敢去想电话那头的李晏安会是怎样的反应,她原本打算说完这句话她就马上和李晏安解释现在的情况,可是当她听到李晏安说的生日快乐,当她说出“我想你了”的时候,她突然希望这不是一场游戏,于是她没有再打开手机,没有向李晏安解释一个字,没有看李晏安是否发消息询问。 当她放下手机的时候,坐在桌前的人都开始鼓掌,有几个人又调侃了几句,徐冶拿起酒杯,“敬我们勇敢的季姐一杯!”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季芸孜也拿起酒杯接受了,她确实还有些惊心胆战,或许酒精能够缓和一下。 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徐冶继续把酒杯倒满,“更重要的是,祝可爱美丽的季芸孜生日快乐!”大家又端起酒杯纷纷祝福,季芸孜也被来自同学朋友的关心暖到了,虽然这群人老是损自己,但也是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徐冶走到季芸孜身边,“生日快乐,多有得罪。” “谢谢。”季芸孜想到今晚和徐冶斗智斗勇哭笑不得。 梁琪也走到季芸孜身边,“生日快乐。”梁琪每次一起聚的时候都很少和其他说话,只是跟在徐冶身边,他们俩高兴的时候就一起聊会天,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安静坐在徐冶旁边,在季芸孜看来他们大多时候跟没分手的状态看起来也没差。 大家再玩了一会也就散了,贺荣晰和苏梨把季芸孜送回家,两人还跟着季芸孜上了楼梯走到家门口才离开,“孜孜,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找你玩。” “好的,我会的,爱你。”季芸孜打开门跟他们挥手,“你们俩也要注意安全哦。” 季芸孜关上了门,一晚上的喧嚣慢慢淡去,只剩下这个老旧的屋子,能够听到房间里季母显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树枝上的蟋蟀声,季芸孜换了鞋回到卧室打开灯呆坐了几分钟才去洗澡,温热的水把汗水的味道驱散,季芸孜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窗外的风带来舒心的凉意。 时间不早了,已经过了零点一刻,季芸孜直到现在也没有打开手机看一眼,她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玫瑰熏香点燃。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在宿舍人多不太方便,回家自己一个人就喜欢把香点燃听一首纯音乐,静静闭上眼睛让心慢慢平静下来。玫瑰的香味淡雅又神秘,她总爱沉浸在这样的世界里寻找不多的期待。 夜风里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你哭什么呀!”李晏安摇晃着脑袋,晚风吹得他的头有些疼,他皱着眉头收回了放在季芸孜脸庞上的手。 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的手收回去的时候,眼角痴缠着留恋。就在李晏安揉着脑袋想要挣扎起身的时候,季芸孜忽然朝着李晏安的方向扑了过去,她左手按住李晏安的肩头,右手放在了李晏安的眉心,“那你呢?你为什么要不开心?” 季芸孜不停地想要舒展李晏安紧皱的眉头,却发现无济于事,季芸孜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可能夜晚总是让人感性,让人把坚硬的外壳褪下。季芸孜和李晏安就这样相互注视着,欣赏着对方的悲哀,沉浸于心中的无奈,在夜里如同末日,都想握紧手边的最后一件珍贵。 季芸孜感觉肩头一沉,李晏安把他的头放在了季芸孜的肩膀上,“我好累。” 季芸孜把手搭在了李晏安的后脑勺,触碰着他浓密柔软的短发,这是第一次摸到李晏安的头发,季芸孜的心里也有些躁,“好了,我们回家。” 这个酒吧的位置还不算偏僻,等车的时间也没有太过于长,季芸孜伸手拦住一辆出租,拉着李晏安偏偏倒倒地非常不容易地做到了车里,和司机报了李晏安小区的名字。 李晏安摇晃了一下压在自己肩上的脑袋,“李晏安,你忍一忍,不要睡着啊。” 李晏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风从车窗大肆地吹进来,让他感觉顿时有点恶心。季芸孜察觉到了身边的异动,“怎么了?想吐吗?” 季芸孜慌慌张张地拿过一个塑料袋,“小心一点,吐在袋子里。” 李晏安半睁着眼睛看着塑料袋楞了一会,又推开了季芸孜的手摇头,继续闭着眼倚在靠背上。季芸孜把车窗都关了上来,车内变得相当安静,司机从后视镜中不时打量着这对他心中以为的情侣,并不多言。 下车的时候李晏安实在忍不住胃里的难受,找到一个垃圾桶就过去吐了好一会,季芸孜听着动静就觉得难受,从包里拿出纸巾和水递给他,“好了好了,就要到家了,坚持一下,要是我能够背你就好了。” 两人又跌跌撞撞地向公寓走去,挺近的一条路被他俩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门口,季芸孜的汗水出了好几层,累得喘气。季芸孜按下李晏安以前告知的密码,门成功地打开了。 灯火照亮宽大的房间,昏黄色的光昭示着家的归属,李晏安鞋都没换直接躺在沙发上了,季芸孜看着李晏安的一身疲惫叹了口气,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四点了,明天还要上班的。季芸孜去烧了一壶开水,放了一会成了温水后拿到沙发前,她把李晏安的头抬起来了一些。 “喝点水,去屋里睡吧。”季芸孜把杯子放在李晏安的嘴边。 李晏安看起来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张开嘴,季芸孜把水喂入他的口中,也没喝多少就被呛住了,李晏安又猛烈地咳嗽了一会,季芸孜赶忙不停地给李晏安拍着后背。 季芸孜把杯子放回茶几上,把李晏安扶了起来,“好了,回房间。” 李晏安在这时候却顺势倒在了季芸孜的怀里,睡得极其安稳的模样。 不知道李晏安会不会亲自感受到季芸孜剧烈的心跳,反正季芸孜自己是听见了,毫不掩饰。 “李晏安?”季芸孜还是选择了再次把他叫醒,“回房间睡,听话。” 李晏安眼睛就睁开了一点点,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在酒吧那会那么红,这个时候只是显示了一丝脆弱,却让看的人心疼不已,季芸孜再次把李晏安扶起放在了卧室的床上,从客厅到卧室的路程又让季芸孜抹了一把汗水。 季芸孜小心翼翼给李晏安盖好了被子,把空调调到了最合宜的温度,然后再轻轻地关上门退出了房间,季芸孜自己把茶几上剩下的那杯水喝完了,然后去浴室又洗了一个澡。 季芸孜躺在床上的时候回想这么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她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她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因为一个电话就毫不犹豫地赶赴了这一个算起来并不算安全的地方,她也没有想道李晏安会酗酒并且醉成了这个样子,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够让李晏安这样一个冷静睿智的人喝成这个样子呢? 这一天晚上他们二人没有过多的话语,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对方任何一句,可是突然在这一晚季芸孜觉得自己和李晏安走得更近了,她看着窗外长久的月光,月亮看见了今晚的所有事情,希望永远都不要再忘记。 也就睡了两三个小时,早上季芸孜听到闹钟起床的时候发现李晏安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她自己在冰箱里面拿了一些东西热好吃了早饭,打算就让李晏安睡醒了起床要好一些,可是临近出门又开始犹豫了起来,要不要跟李晏安提醒一声给公司请个假啊,可是这时候要是叫醒了就很难睡得着了吧? 季芸孜在客厅里走了几轮,踌躇再三,还是走到李晏安的卧室门轻轻地握住门吧手推开,想看看李晏安睡得可还安稳,可是季芸孜却在推开门的两秒钟里脑子里完全空白,随后反应了过来,想马上悄无声息地关上门,没有想到李晏安虽然宿醉这时候的反应却灵敏异常,他在关上门的前一瞬,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季芸孜。 季芸孜握着门把的手被定住,真是!明明李晏安一句话也没有说,只不过是一个眼神就让季芸孜乖乖地站在了原地,“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晏安的上衣的扣子都还没有扣,他还是像刚才一样看着季芸孜,眼神十分平静不起波澜,早已不复几个小时前地脆弱,虽然头发还是有些乱,丝毫也不显狼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在家调整一上午好了。”季芸孜把进来的目的阐述出来了,眼睛却经不住往李晏安的胸腹部看去,他的皮肤不黑,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 李晏安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说话,但是并没有对于季芸孜的提议正式地回答,“昨天晚上我打了你电话,不好意思啊那么晚叫你过来,喝醉了也不该的,对不起。” 抱歉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李晏安重复了好几遍道歉,季芸孜听着他的道歉,看着他现在几乎就恢复了那个平时的冷静锐利的李晏安,季芸孜也没有对于这个道歉表态,只是自己回想了一会昨天晚上,又觉得有些恍惚,“你好了吗?” “头还有些痛。”李晏安把皮带拿在了手上,走了两步,“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放心。” “你今天早上还是别去上班了,记得跟你的老板请个假,我先走了。”季芸孜还是再次叮嘱李晏安自己多休息,看了看时间匆匆忙忙地赶往公司。 因为季芸孜也只睡了那么两三个小时,在地铁上迷迷糊糊地又做过了一个站,又多费了一些精神在早班地铁了挤了好一会,到达公司的时候还迟到了几分钟,季芸孜虽然心疼迟到被扣掉的工资,却被困意折磨得根本没有精力来生这个闷气。 秦启看到季芸孜坐下就凑了过来,“怎么了,昨晚你做贼去了?” 季芸孜无精打采地打了一个哈欠,“贼你妹啊!” 秦启又故意说了几句玩笑话,但是季芸孜却觉得十分疲惫,没有再搭理几句哈,于是秦启也觉得悻悻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办公室的同事又开始了今日的八卦,从外面进来的姐姐故意带着神秘的语气,“你们猜猜我刚刚去投资部的那边听到了什么?” “害,投资部的瓜转来转去不就那么几个人吗?” 想要爆料的姐姐不乐意地捏捏了手中的笔,“虽然人是那么几个人,但是进展绝对是最新的,我的第一手啊!你们竟然不买账。” “好,我们听听,要是是我们已经知道的料,你就来给我做这张表。” “切,不相信我,我不讲了,”爆料的姐姐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故意卖着关子。 在季芸孜旁边的小吴姐突然又在办公室一片安静中默默出声,“那个……姐,你快说吧……我胃口经不起吊着。我帮你做表都行。” 季芸孜差点像从椅子上跌下去,因为在公司大多数的工作她目前能做的都是比较基础的,所以一般都在帮着小吴做助手,好多表格搞得季芸孜经常觉得眼花,对于金额的那么一大串数字都变得麻木了,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识数了。 那个被要求爆料的姐姐,又慢悠悠地喝着手里的茶,终于徐徐开口,“这个事情是那边助理告诉我的,当然还是我们赫赫有名的子然姐姐啊。” “昨天晚上子然姐叫上了李顾问去吃饭,那天同事还约了一个客户,几个人一起谈了很快就就达成了好的意见,”季芸孜听到办公室里面的同事这样复述,本来无精打采地在那里瞌睡突然就被惊醒了。 “最最最劲爆的消息来了哦,余子然原来是李顾问的前女友。” 这个消息一喊出来,办公室的那几位又纷纷转头开始震惊,“天啦,太牛了吧,我一直都以为他们是朋友啊?我还以为子然姐在倒追,结果李顾问喜欢咱们……”她本来想说结果发现李顾问喜欢咱们部门的实习生,因为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姐姐还一直盯着季芸孜。 对于这个问题,关于余子然的前女友身份,季芸孜毕竟很早就知道了,她现在心里感到有些惊讶的应该是李晏安和余子然昨天晚上吃饭了?昨天下班之后明明她和李晏安一起吃的晚饭啊? “还有哦,你们还有不知道。” “什么啊什么?” “额……其实太过具体我也不知道,他们可能想要低调一些吧。也大概就是说子然姐是李顾问三年的前女友,李顾问是分手后刚辞职半年,子然姐就从北京赶到我们的这边来上班了,太感人了。” “看来子然姐真的是个十分专情的人啊,我觉得除了子然姐已经没有人可以配的上李顾问了。” 季芸孜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可是又觉得精力不足以面对这一切,还不能有力还击,就还是多加努力吧。 季芸孜听到这些挎着余子然的聊天信息,甚至还有几句话骂着李晏安就是个渣男,季芸孜听着苦笑不得。 季芸孜在困境中努力地恢复自己的状态,她开始整理今天的思绪,除了昨天和自己吃过的晚饭,其他的餐基本可以判断出是在操场上李晏安接了电话他匆忙的离开,同时昨天李晏安接起的电话的时候季芸孜也轻轻瞄了一眼,隐隐能附和这么三个的字体模样。 季芸孜又想到了自己跟着李晏安把他送到门口的自己,这个时候她心里还觉得挺好笑的,人家因为一个前女友的电话就能马上调转着头匆忙就走,自己竟然还屁巅屁巅地跟了那么远,回宿舍的路段上自己还在借着月光微微祈愿,只希望自己的喜欢被风听到传进他的耳机里。 季芸孜还听到同事们说昨晚他和余子然还喝了很多酒,至于喝酒的时候聊的什么事情就不方便你透露了,只知道昨夜余子然先喝醉了,被助理送回了家,另一个助理也不清楚情况。 余子然今天上午也没有过来上班,季芸孜这个时候只觉得心里发冷,刚刚无比沉重的困意完全又被打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对于自己的自嘲。季芸孜原来以为在深夜里的那一通电话一定带有某种情愫,不然为什么李晏安单单打给我一个人呢?结果现在的答案是李晏安的的确确有一种特俗的情愫,可是季芸孜同时也明白了这一份情愫根本不属于自己,也不应该成为沾沾自喜的理由。 季芸孜曾经真的以为这个三年或许不会有那么坚固的,可是季芸孜也从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李晏安和余子然的那一份默契,在工作上在生活上好像基本上不会有多么尴尬的时刻,不想自己和李晏安总是对着空气沉默,觉得太闷的时候就打开音乐,让旋律和乐符充斥着整个空白。 季芸孜想到自己那样认真的轻轻抚摸李晏安的眉头,李晏安带着温度的指尖擦过自己眼尾的泪水,在那么一瞬间季芸孜几乎已经沦陷了,那一刻她觉得天地都只剩下了日月和他们二人,可以说季芸孜基本沦陷了,可是又发现在自己的周围一直隐藏这暗机,想要抽身却再也难了。 你还是没变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中午季芸孜吃完饭就回到办公室休息了,在桌上小憩了半个小时后同事们也纷纷进来,季芸孜把抱枕放在桌下整理了头发,终于觉得精神好了一些。 “我刚刚看到总经理和上次吃饭的那个王总走在一起的。”刚走进的小吴说道。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 “看来和他们公司的合作谈得还不错了。” 季芸孜还在桌前补妆,根本就没怎么在意他们的聊天,虽然精神好了很多,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感到阵阵失落,也并不想搭话。 “季芸孜,主管找你。”后面进来的一个男同事说。 季芸孜刚把化妆品放下,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发虚,“主管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啊?” “没有,就是让你马上过去。” 季芸孜站起身向外面主管的办公室走去,其实要不是今天上班迟到并且状态非常不好她心里也不会这样担心的,况且还有上回在餐厅的事情,季芸孜有些战战兢兢地敲了门。 “进来。”主管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 季芸孜推开了门,却发现并不是只有主管一个人,总经理和王俞也坐在沙发上,主管看到季芸孜进来,让她和两位打了声招呼,“你去倒两杯茶过来。” 季芸孜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又调转头敛着眉目说,“不知道您三位对茶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主管心里还有些不悦地看了季芸孜一眼,心想让你去泡杯茶你直接去就成了还问什么,皱着眉头想打个圆场,又听到王俞开了口,“有乌龙吗?” 季芸孜看着王俞点了头就转身出门了,在茶水间她在等着水开的时候,她发现生活的改变原来已经如此巨大,可是好像自己的性子还是和以前一般任性冲动,她不知道主管为什么要让她进去办公室,难道是觉得自己和王俞认识,能够帮到什么忙吗? 乌龙茶的清香味漂浮了起来,季芸孜放下水壶,小心地端起茶盘,她之所以询问办公室的几位对茶的要求,是因为季芸孜还记得王俞并不爱喝茶,唯独对于青茶能够接受得多一些。 季芸孜在今天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自己熬了一夜真情真意的关心原来换来的答案却只是自作多情,包括现在,自己竟然在给前任送茶水,细想起来真是太过于狼狈了。 季芸孜把茶盘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茶几上,“请慢用。” 主管也不和季芸孜说话,“小王总,欢迎光临我们部门。” “这个茶还不错。”王俞没有看主管,而是看着季芸孜说得,可是季芸孜只是随意地盯着办公室都一个角落,就像没有听到这一句夸奖。 “额,这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可能在社交方面还不够成熟,请两位总裁莫怪。”主管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 主管也一直不说找自己过来什么事情,季芸孜在一边也不知道该坐还是站,脚稍微不自然地移动了一下,王俞却都看在了眼里,“季芸孜,你坐下吧。” 季芸孜这才继续看向王俞,她的眼睛由于身心的疲惫,感觉有些没有精神,却显得几分含情,她看了主管一眼没有被反对,自己也就挑了位置坐下了,依然敛目道了谢。 “你们其实可以对员工好一些的,实习生又不是服务员。”王俞看着主管说道。 主管赔着笑,“是,小王总说得对。” 一边的张总又继续喝王俞说了一会事情,“好,你记得回去和你的父亲转达一下我们的意思,对于这次的合作我们有绝对的诚意。” 总经理说完站起身,对主管说,“我有些事情先去处理,下午你负责和王总聊其他的事宜。”又对王俞说:“有什么是,尽管找我,我先走一步。” 王俞和总经理站起来握手后,看着总经理离开了。办公室剩下三个人,主管又殷勤地和王俞说着话,季芸孜觉得似乎是没有自己什么事的样子,就想退出房间,“主管,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回去办公了。” 主管刚刚被王俞说着冷落了员工,这时候却是很干脆地答应了季芸孜,点头让她出去,这时候王俞又开口,“主管,你也有很多忙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也出去了。” “那我安排人送你,你等我马上打个电话。” 王俞阻止,“真不用,我和季芸孜说会话我就走,我们老同学。” 主管见状推起了笑容,“好好好,你们年轻人聊的比较好,小孜你好好照看小王总。” 季芸孜点了头退出了办公室,她本来好了一些的精神被主管叫到办公室的这一出又弄得十分疲惫,她不想和王俞说话,主要是不知道现在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王俞跟在她的身后,在走廊处停了下来,“季芸孜,你还是没有变。” “跟你比起来,的确是差的远了。”季芸孜平静地说。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季芸孜不说话,就默默的看着玻璃外的车水马龙,王俞走得离她更近了一些,“你今天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季芸孜摇头,“没什么。” 其实王俞想说的她没有变的点就是在这里,季芸孜的喜怒哀乐都太过于明显了,高兴和不高兴通通写在了脸上,可是每次问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又完全不愿意说。 “你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地点坐一会,我还有些表没有做完,不能陪你在这里闲聊。”季芸孜握着办公室的把手回头和王俞说。 “好啊。” 于是季芸孜就带着王俞来到了财务部的办公室,里面的员工抬眼看到都心里惊讶起来,心里开始感叹季芸孜在这个公司的人脉,几乎高层都跟她有点关系,这真是在座各位好多人工作很多年都没办法赚来的呢,对于这个实习生他们总是免不了一番唏嘘。 季芸孜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办公桌的旁边,“坐这吧,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接一杯开水就好了。” 季芸孜想要站起来帮他去倒水,“你忙你的,我自己去。” 季芸孜看着王俞出去倒水的背影,这确实是回忆里最熟悉的剪影。身边的同事看到王总过来和季芸孜相处得这般熟稔,又开始猜测两个人的关系了,况且他们看来这两人还怪搭配的。 挑衅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王俞接水回来后坐在季芸孜的身边,季芸孜手里得工作有些多,她一坐下就开始忙了,王俞掏出手机看了好一会,两个人这两分钟也不说话。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在有机会坐下来说说话的时候,却又都什么也说不出,其实心里都有很多疑惑和好奇但是在开口的前一瞬,又只是想感慨般地呼出一口气。 王俞还是开口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行吧。” 季芸孜把手上的最后一行数据输入完了,“你这些年去哪了?” “去国外读书了,本来不想去的,家里人非要押着我过去。” “挺好的,年轻有为嘛。” 王俞也点头,他们的对话让互相都感觉到疏离,其实他们认识的时间真是不多,就算是在高中也只是认识了大半年罢了,可是时隔三年再相见,却还祈望能够再做一番老友,王俞的心中是这样想的。 “你如今还唱歌吗?”王俞很久没有听过她唱歌了,他记得高中的时候他很喜欢她的歌声,总是带着独属于少女的活力,他以前总是带着自己玩得好的兄弟过去酒吧听歌,有时候兄弟不去他就一个人自己去。 “在的,最近两个月在古镇那边的酒吧,上学的时候就还在学校附近。” 王俞点头,“有时间我过来关顾好了。” “对了,你今晚的聚会去吗?”王俞问。 “什么聚会?” “我以为他们给你说了呢,徐冶今天不是生日吗?前几天我去网吧碰到了他,他知道我回来就通知了今晚过去吃饭。”看着季芸孜脸上的一脸疑惑,“应该跟你讲了的啊?你看看手机呢?” 季芸孜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网络关掉饿了,一打开网络,平时聊天玩耍的群消息就是999+,还有一堆私法的消息。 季芸孜一一把私信回复了,她自己确实也是忘了今天竟然是徐冶的生日,都还没有来得及道一声生日快乐,现在季芸孜连礼物也没有准备,她觉得心里的焦虑又多了一些。 把手机上的消息处理完了,放下手机又看着手上的工作觉得真是疯掉了,季芸孜又烦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按摩了一下眼睛继续做表。 王俞把她的所有状态都看在眼里,“算了,你别做了,我去帮你和主管说一声。” 王俞说着就要站起身,结果季芸孜又拉住他,“算了,不多了,我可以的。” “你这个样子身体吃不消啊,那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就快好了,你先自己待一小会。”季芸孜其实在王俞要去找主管的时候是动摇了的,她是真他妈不想做了,不知道是哪个人给自己安排这么多事,心里把所有主管上司骂了个遍,但是王俞过去说了的话她有点怕后面主干报复自己,毕竟现在还摸不准主管的心思。 余子然进来了,季芸孜刚把工作几乎都做完了开始伸懒腰转脖子的时候,看到余子然很快就朝着自己走来,原来她今天下午还是来上班了啊。 余子然踩着高跟鞋走到季芸孜的桌前,“芸孜,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昨天在一家进口店买的,这个咖啡经常缺货,昨天也是运气好,和李晏安去逛的时候刚好买到了。” 季芸孜看着放在自己桌上的咖啡,心里直翻白眼,余子然过来说这一番话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办公室的员工都纷纷侧耳倾听着。 “谢谢子然姐,我……” 季芸孜没有说完,余子然又继续说,“真是抱歉,昨天晚上和李晏安谈了会生意后去酒吧喝醉了,早上没能来上班,不然就可以早点给你了。” 季芸孜心里想你也知道会喝醉,接送你回去的都是些什么智障,竟然没有一人照看一下留在那里地李晏安,同时她也更恨自己为什么要在别人的旧火中将自己灼伤。 王俞在一边听完了余子然的整段话,等她说完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个咖啡有什么好喝的,我家里放着一堆,都没什么人喝。” 余子然听到这句才开始正眼看着王俞,她也还记得这个人是那天饭局的人,堆砌了笑意掩饰下尴尬,“哦?原来王总也过来了吗?你坐在这里没有看清我还以为芸孜带了家属过来呢。” “家属谈不上,确实是比较好的朋友,我在这顺路等她下班有什么问题吗?” 余子然笑得深长,“我是觉得没问题,不过……” 季芸孜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一句话了,“余经理,我现在不爱喝咖啡了,您自己收着喝吧。” 余子然的表情僵硬了片刻,“这么不给姐姐面子吗?” 季芸孜根本就看着桌上的单据头也不抬,也不碰余子然拿过来的咖啡,本来今天就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余子然过来挑拨她心里的怒气就完全忍不了了。 “我送的东西从来不回收,不喜欢就扔掉吧。”余子然被置于完全尴尬的境地,她说了这句话就快速走出了办公室,所有的员工都还能闻到一些火药的余味。 王俞看着季芸孜笑了笑,“这个也没什么好喝的,要是哪个时候又喜欢喝了,可以尝尝我的手艺,绝对不比市面上的差。”王俞边说边把桌上的咖啡扔进了垃圾桶,看得其他同事瞳孔放大无数倍。 “反正工作也做完了,走吧我陪你去买礼物。” 季芸孜没想到王俞竟然把买礼物这个事情都注意到了,她觉得心烦意乱,也不想等李晏安要不要来接自己了,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下班的时间,季芸孜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早退了,就算王俞不说她也打算走了,不管扣不扣工资。季芸孜知道,自己和余子然的矛盾算是彻底结下了,但是她觉得发泄了这一通,心里总算不那么憋得慌,只不过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晏安了。 在地下车库坐上王俞的车,驱车行驶到附近的店里,简单地挑选了一份礼物,商业中心的这一段虽然天气热,但是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季芸孜和王俞来到一栋商场的天台上,黄昏的风开始和着阳光的暖流吹拂在裙摆和发丝。 季芸孜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机还是响了起来,不意外的三个字,李晏安。 季芸孜接起了电话,“我今晚有事,不用接我了……既然在楼下了,你可以和余子然去吃晚饭。” 季芸孜挂断了电话,任由风吹得发丝飞扬,簌簌地飞在脸上,多像昨日的夜晚。 误会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保重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归来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六月的后半月气温居高不下,连着很多天也不曾下雨,心情烦躁,食欲不振,只能在室内的空调寻得慰籍。 因为期末考试的临近,季芸孜也没有多少心思想其他的事情,她依然定时去李晏安的家给他照料植物,不过没有再停留半刻,每次都是弄完就回去了。 自习室的位置也不好占,她没有通宵复习的习惯,晚上大概十点多回宿舍第二天六七点又过去,以前期末的时候她都是和夏祺一起占位置一起吃饭,这个期末两个人几乎是不到不得已不会说一句话,搞得整个宿舍的氛围都有些低沉,另外两个室友看着他们这样也有些小心翼翼。 季芸孜六点就起床了,在食堂买了一个鸡蛋和一个煎饼、一杯豆浆坐下来吃早饭,食堂没有开空调,风扇的风传来还是闷闷的。 季芸孜打开手机看了看朋友圈,李晏安居然更新了动态,是一组夜景的图片,定位显示北戴河,看来他工作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就快回来了吧。 季芸孜突然感觉脑后一重,脑袋被人拍一了掌,转头一看果然是欠揍的任彬尘。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早起!” 任彬尘把早餐放在桌上,坐在季芸孜对面,“那你是还不够了解我啊。” “你不是不在食堂吃饭吗?” “这不是……期末考试了吗?”其实任彬尘是想说这不是想来和你一起吃饭吗,“早饭嘛,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季芸孜吃完饭走去自习室,任彬尘一直跟着季芸孜也由着他,又不是仇人不是没必要非要把他支开,有时候任彬尘还是挺好玩的。 但是季芸孜确实没想到的是,任彬尘跟到了自习室里面,还在她后面一个位置坐下了,季芸孜狐疑地看了他半响,“你什么时候过来占的位置?”,季芸孜记得昨晚是十点半才走的。 “昨天半夜过来的啊,刚好有个位置。” “刚好……”季芸孜真的不知道任彬尘哪里来的这么多刚好,她点点头自己开始看书了。 自习室的声音很静,只有空调的运作声和轻微的翻书写字的声音,但是任彬尘的声音却并不轻,季芸孜戴着耳机都能听到他翻书和转笔的声音。任彬尘还时不时地出去一趟,走进走出真的很烦人。 在任彬尘一小时内第三次出去后回来后,收到来自季芸孜的一张纸条,他激动不已接过这张纸条,紧张地打开看到纸上简短的字里满是无情:别发出噪音好吗!你再出去就别回来了! 任彬尘看到纸条停下转笔的手,轻轻把笔放下来,他把纸条折好放在包里,看着季芸孜的背影想跟她说话又不敢。 季芸孜给出的纸条的确是有效的,至少后面的任彬尘就没有再动来动去,也没有大声的翻书和转笔了,老老实实地坐到了中午。 任彬尘站起身等着季芸孜收拾包,“你要不等我两分钟,我去上个厕所。”被季芸孜的纸条震慑的缘故,之前的两个小时任彬尘确实就没有再出过教室,老老实实地坐到中午。 季芸孜点点头让他去了,等了几分钟任彬尘回来后一起去吃午饭,“去哪吃啊?” 季芸孜淡淡一笑,“食堂。” “……” 季芸孜本以为任彬尘会拒绝去其他地方吃饭,结果还是帮季芸孜撑着伞跟到了食堂。在食堂的二楼取餐窗口刚好见到夏祺,季芸孜的包和伞都在任彬尘的手里,确实看起来有点暧昧,季芸孜觉得有点尴尬。 夏祺也看到了他们两人,任彬尘还冲她点点头,夏祺没有回应就走开了,季芸孜把包从任彬尘手中拿回来,“太尴尬了。” 任彬尘晃了晃手里的伞,“你想那么多干嘛。哦,对了我没带饭卡,能用你的吗?” 季芸孜点头,这个饭她还是能请得起,任彬尘竟然打了三个荤菜,用了季芸孜二十块钱,任彬尘啃了一口鸡腿看着她,“我等会回去取我的饭卡,直接给你用吧。” 季芸孜只点了南瓜和青菜,“不必了。” “你多吃点啊。” 第二天下午贺荣晰给季芸孜发消息让她晚上去“西柚”聚会,期末了出来解解压。季芸孜看着手机回复了,虽然不太认同这个解压方式,但是之前就答应过的。 晚上季芸孜吃完饭回去宿舍换了身衣服化了妆出门,坐公交车又走了几步路赶到这家KTV。 还是之前的几位同学和几个没有见过面的,季芸孜到的时候没有见到苏梨,贺荣晰说她有点事情晚点到。 “季姐,今天多唱两手歌。”徐冶见到季芸孜进来就拉着她点了几首歌。 旁边又有一个几次没见的同学,“唱什么歌啊,季姐来玩骰子。” “我今天不想喝酒。” “难得见一面,别扫兴哈。别怕,喝醉了有人送你回去的,你就算不信我你得信贺荣晰是吧?” 季芸孜推脱两次不成还是被拉到一群男生中间划拳玩骰子,有些时间不玩竟然有些生疏了,开始的几局就喝了半瓶酒。 “怎么回事,我们季芸孜今天不在状态啊。”贺荣晰边给她倒酒边说。 季芸孜脸上带着点红晕,“太久没有玩了,你们让着我啊。” 季芸孜虽是这么说,但这杯酒过后好多局就没有再喝酒了,大家都各自玩着,唱歌喝酒聊天,中途有人离开,也有人赶过来,在赶过来的人种,李晏安就是其中一人。 李晏安今天刚从北京回来,贺荣晰硕他们在组局,他直接问了地址就过来了,他一眼酒看见坐在贺荣晰和一个黄毛中间的季芸孜,她正在和一群人玩骰子,也有一两个女生,但是似乎没有她会玩。同一个地方,可是这一次的季芸孜完全不一样,她不是那个恬静少言的女孩,她生动活波神采奕奕,没有任何一个男生会忽略独属于她的特质,就算谈不上爱也乐意与她成为朋友。 他走进的时候才看清他脸上的红晕,贺荣晰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于是他自然地坐在季芸孜的身边。季芸孜转过头看到李晏安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她只是恍惚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和那个黄毛男生谈论着游戏,她的笑声原来是如此清脆的。 无标题章节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到了期末考试的那几天气温高得离谱,每个教室考试的人其实坐得很宽敞,但是风扇吹下来的风除了把试卷的边角吹得翻起来以外就只是带来让人心烦的闷热。季芸孜写完管理会计的试卷,走到放包处拿包,夏祺也刚好走了过来,季芸孜看了夏祺一眼自己走出了门。 “季芸孜!” 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夏祺叫住了她,因为是提前交卷,走廊上没有什么人,这一声称呼倒是显得有点突兀。季芸孜听到声音转身,今天的夏祺穿着柠檬黄的吊带群,她的肤色很白,化的妆很清新,季芸孜不得不承认,在她身边的诸多女生里,夏祺和苏梨最是美丽,都属于清纯里带着妖艳的类型。 “你的学生证掉了。” 季芸孜看着夏祺手中的学生证,她刚刚好像拿包时把它放在了旁边忘记了拿,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夏祺轻轻地笑了,季芸孜有点愣住,她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互相说话或是看一眼,更别说以往看来十分平常的相似而笑,她突然觉得有些想念曾经那种感觉。季芸孜回身继续走的时候发现夏祺也跟着她身边,只是两个人都各自看着手机,好像都不愿意承认这或许是一种互相的刻意。 在走下最后一个楼梯的时候,夏祺又一次叫住了季芸孜,“我可以和你一起吃饭吗?有事想跟你说。”夏祺说出这句话之前是十分犹豫的,但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得急促,她不卑不亢,她其实明白两个人任何过节的细节,她不逃避。 季芸孜点了头,撑开了手里的遮阳伞,平静地说:“一起打吧。” 季芸孜和夏祺在一家学校的西餐厅坐下,点了两份套餐,这家店其实味道挺一般的但是人少又有空调,环境很不错,终于凉爽了一些,季芸孜喝了几口果汁解渴,总是心里的烦躁驱走了大半。 又是夏祺先开口,“孜孜,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一些感情上面的问题影响到我们的友情。” “和你冷战了这么久我才发现,孜孜我其实很需要你,需要你分享我的快乐,在困境里给我安慰,总是能回来陪我聊天打闹。我觉得真的很幼稚,对不起。” 夏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她看着季芸孜,雪白的皮肤上慢慢淌下晶莹的泪珠,季芸孜觉得她真时拥有了所有女声梦寐以求的有点,她想告诉夏祺说你哭起来也挺好看,但是这确实是不合时宜的,也不是季芸孜能够说得出来的话。 “夏祺,你现在想明白了?过去的都让她过去吧,如果你也想忘记的话,其实我那天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对不起。” 季芸孜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太过好强了,可能是因为是家里的独生女,又总是依靠着自己去前行每一步、去成长,她身上的刺不会允许任何一种可能带来伤害的行为。 夏祺点点头,“没关系啊,我都已经想通了,我们曾恶语相向,可是我没有办法真把你当作陌生人,你是我大学以来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实在不喜欢现在这种情况。” 夏祺没有含糊任何发生的事情,这样的态度可以让人很明显地感受到她的真实坦荡,不得不忽略的是,夏祺的身上有种从内而外的自信,她对于很多事情总是掌握主动权的,包括道歉,“孜孜你会接受我的道歉的吧?今天的午饭我来请!” 季芸孜没有说话,她随着夏祺笑了一下,算是一种默认,季芸孜很羡慕夏祺的自信,这是她没有办法拥有的,她没有感受过万般宠爱,从小到大遇到的顺心事就没有几件,或许很多人看到她唱歌的时候都觉得那光芒里一定有强烈的自信,季芸孜也佩服自己的伪装,在任何时候她都能把自己想让人看到的特质表现得天衣无缝。 “那你还追任彬尘吗?” “追啊,为什么不追!”夏祺稍稍偏了偏脑袋,“我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不见季芸孜回话,夏祺也有些蒙,她突然捂着嘴呆呆看着季芸孜,“你们不会已经……” 季芸孜一口果汁差点呛到,“想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我说了我和他不可能,我不会答应的。” 夏祺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她咬着一块牛肉,“说真的,上回开着奔驰送你回家的男人是谁啊?我那晚看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你们关系并不简单啊。” “有什么不简单的,就只是普通朋友啊。” 季芸孜说完这话又想起来前段时间在“西柚”自己强行非礼的尴尬事迹,本来自己是想忘记的,结果被他们一群人的群里被回忆了四五天,这个事情的印象竟然变得深刻,这应该也算普通朋友的吧? 好多天没有见到李晏安了,微信的消息有时候也没有发了,说真的如果不是群里的每日提醒,季芸孜差点在没日没夜的复习忘记了李晏安的存在,她跟李晏安讲了自己不方便过去照料花草,希望他把这项任务交给家政阿姨,李晏安在电话那头的嘈杂声里简短的嗯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 季芸孜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有些时候就算寻得了通往目的地的钥匙,却不敢再往前,哪怕前进一步也担心万里深渊,也许是期待太高,不敢去面对早就明白清楚的现实。 餐厅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很多其他考试完的学生也走进来了,季芸孜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一点都不意外,任彬尘。 季芸孜把手机无奈地给到夏祺看看,她把电话挂断了,回复了一条信息:没空!联系方式是任彬尘在期末期间死缠烂打地重新加上的,季芸孜曾经确实打算不再加回来的,她觉得没必要和任彬尘相处太深刻,没有非要联系的必要,可是她又忘了她总是自己霸道地切断了别人的机会。 期末那段时间任彬尘几乎和每天都过来自习室并且对季芸孜细致的照顾,季芸孜的心情由在“西柚”的恼怒越来越轻松,她没办法不去认识到一点现实,她需要被关心,想要被爱。季芸孜觉得自己是越来越难懂了,既想要独立,又想要依靠。 熟客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心上人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三肋插刀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其实 - 吾心安处是汝乡 - 窗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