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结婚一年，生疏如外人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白露过后，天气逐渐转凉，气温下降，白天，夜晚温差变大。 十一独自坐在客厅，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她轻抬手腕，看到手表上的时间时，秀眉微微蹙起。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门外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十一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站起来。 深夜12点，她依旧等着的人，是她的丈夫，江城名贵家族之子沈南言。 这个时候还不回，估计是不会回了。 想到这里，十一迈开轻盈的步伐，离开客厅。 也是，她的丈夫，本就很少来这个暂时可以称作是家的地方。 卧室大床上，本已熟睡的十一突然觉得胸口很闷，呼吸有些困难。 睁开眼睛，当看清俯在她身上的男人时，十一本来还很浓重的睡意，瞬间消散殆尽。 “南言……” 她轻声开口，语气不轻不淡，但却足以让身上的男人注意到她已经醒来。 果不其然，男人在听到她这三个字之后，瞬间就停下了动作。 黑暗之中，十一看到沈南言定定的看着她，一双幽深的眸光沾染了一丝醉意。 只是片刻，男人又低下头，先是吻她的额头，又是脸，一步一步往下，动作略微急促显得有些粗暴。 十一瞬间明白，这是醉的厉害了。 “南言，你喝醉了。”她启唇，手挡在男人胸前。 男人动作未停，十一突然慌了。 “沈南言，你喝醉了，放开我。” 在男人快要扯开她睡衣之时，她再次开口，语气比起前一次，重了许多。 果不其然，在听到她这话之后，男人顿下了动作。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十一借此看到了沈南言的神情。 轮廓分明的脸庞，深邃的双眸中因为醉酒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淡漠。 “抱歉。” 疏离的话语从男人口中吐出，十一突然笑了。 “没事。” 得到自由，十一坐直身子，轻启薄唇，声音轻缓：“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好。” “嗯，我去了。” 低喃这么一句，十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没有再看沈南言一眼。 打开卧室的灯，看着被男人随手丢在地上的高级定制西装，她默了默，最后还是无声走过去，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送到洗手间。 十一端着安神汤回到卧室，刚才还在床上的人，此刻却连人影都不见。 站在原地失神了片刻，十一转身。 书房门口。 她敲响房门，里面传来低沉嗓音：“进来。” 果然，十一想，这人还真是不可能听她的在卧室等着。 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落地窗前，男人身躯修长，五官深邃如刀削斧凿般的立体，周身上下都散发着矜贵的气质。 他就站在那里，惯常淡漠的双眸落在她身上，情绪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 十一站在原地顿了半秒，慢步走过去。 “醒酒汤好了，过来喝吧。” 沈南言站在原地，并未立即走过去：“今天有个酒局。” 十一嗯了声，后知后觉这样有些简单了，又补充道：“你一喝酒就容易头疼，以后如果不是必要，能推的就推吧。” “好。” 沈南言未曾多说，只是应了这么一句。 十一淡笑，这句好是真的听进去还是习惯性的敷衍呢。 不曾深究，一年相敬如宾的婚姻，十一早就参透，什么该上心，什么该一笔带过。 “来喝吧。” 沈南言走过去，在办公桌前坐下。 喝完醒酒汤，手放在太阳穴缓缓揉着：“这段时间学业不忙吗？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 “不忙，过几天要外出实习了。”十一如实答。 沈南言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声线低沉：“需要我帮忙吗？实习单位的事。” 十一抿唇，扯起一抹温浅的笑：“不麻烦你了，实习单位学校有统一安排。” 沈南言淡淡的嗯了声，收回视线。 十一站在原地没动，见沈南言开了电脑，手指在鼠标上飞速移动：“你很忙？” “还好。”男人头也不抬的回。 她笑：“这样啊。” 沈南言手上动作顿住，半秒后，他抬头：“过来。” 十一听话的走过去。 沈南言幽深的双眸落在她身上，声音温淡听不出情绪：“有事情要跟我说？” 他主动问起，十一也不再纠结：“的确有点事情。” 她还未等到沈南言说话，书桌上属于男人的手机突然响起。 沈南言先是看了一眼手机，而后抬头看她。 十一摆摆手，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没事，你先接电话。” 电话是莫晓静打来的。 莫晓静，沈南言特助，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在沈南言讲电话的途中，十一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 电话结束，沈南言放下手机。 “助理的电话，提醒我明天出差的事情。” 十一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凝滞，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正常：“要出差啊。” “嗯。” 她脸上笑意依旧：“那出差注意安全，不要太累了。” “好。” 十一双手交叉，动作随意：“那你忙着，我不打扰了。” 沈南言没回话，相对沉默片刻。 “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 十一掀唇，语气温和：“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想问问你还要不要喝牛奶。” 沈南言盯着她，许久不言。 “那你忙着，我先去睡了。” 十一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十一。” 身后是他的声音，十一脚下步伐顿住，却未说话。 “实习的时候，要回来住吗？” 十一笑了，并未回头。 “现在还不确定，过段时间确定了我再告诉你。” …… 次日早上，沈南言离开没有多久，十一便起床了。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姐姐打来的。 十一一边起床，一边将电话回拨过去。 “姐姐。” 电话里是叶星辰亲切温暖的声音。 “一一起床了吗？” “嗯，刚起。” “行，那我先去墓园，你跟沈南言赶紧出发吧。” 提到沈南言，十一挤牙膏的动作顿了顿。 第2章 郎才女貌，家世相当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半响，她轻声道：“他出差了，姐姐你来清水湾接一下我吧。” 在前往墓园的路上，叶星辰开车，十一坐在副驾驶。 “这个沈南言是越来越过分了，竟然连爸妈的忌日都不陪着你来。” 叶星辰话里是对沈南言毫不掩饰的不满，十一低着头，但还是忍不住为沈南言辩解：“他要出差，我没有跟他说。” 叶星辰哼了一声：“就算他再忙，就算你不说，他也该推掉所有事情，他也该记着。” 十一没说话。 叶星辰静了一下，又忍不住：“一一，你实话告诉姐姐，是不是沈南言对你不好？” 十一下意识的解释：“没有，他对我很好。” 叶星辰持怀疑态度：“真的？” “嗯。” 叶星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看到十一提及沈南言时候，眼里掩饰不住的星光时，她又止住了。 车子在墓园门口停下，十一跟叶星辰一起下车。 叶星辰的怀里抱着一束花，那是她们父母定情之花三色堇。 两人来到墓碑前，叶星辰将花放下。 “爸妈，我跟一一来看你了。” 墓碑上的照片，男人女人笑的幸福，正是姐妹俩的父母。 八年前，叶家还是江城有一定地位的家族，可是后来，一场大火，带走了两人的父母，叶氏家族也面临着破产的危机。 若不是…… 若不是有沈家老爷子的照顾，叶氏集团将不再姓叶，叶星辰跟叶十一的生活也将变得更加的艰难。 两人在墓园待了很久方才离开，在回去的途中，姐妹俩人闲聊着。 “今天沈南言没有来，等他出差回来，你记得带他来看一下爸妈。” 十一本来低着头，听到这话，她抬起头。 “他忙。” “再忙也不可能这点时间都没有。”叶星辰声音大了一些，显然还在因沈南言没有来而生气。 十一抿着唇，不想再让叶星辰生气，只好点点头。 叶星辰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 十一在外实习，很少回学校，相反的，因为实习公司距离清水湾近，她近段时间回清水湾的频率还算高。 这天，十一刚从实习公司出来，就收到了沈南言的短信。 这是自那天沈南言出差后，她们第一次联系彼此。 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我回来了，晚上回家吃饭。 回家？ 清水湾还是老宅？ 十一不明白。 刚想发消息过去问，身边同伴突然说：“十一，你看那边那位是不是沈氏集团总裁沈南言？” 十一抬头朝着同伴指的方向看过去，身躯修长，面容深邃立体，不是沈南言又是谁。 那边的人是要进去商务区，一会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十一还未来得及回答同伴的前一个问题，同伴便再次开口。 “这位沈氏集团总裁还真是优秀，陪在他身边的那位是他的助理莫晓静吧。我听说这个莫晓静挺有能力的，她是莫家千金小姐，却为了沈南言，入了沈氏，屈尊做一个助理。” 十一站在原地没有动，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握紧，指尖有些泛白。 “不过说起来两人还挺配的，郎才女貌，家世相当，你说是吧，十一。” “啊？”手臂被同伴碰了下，十一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神。 “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沈南言跟他那个助理很配？” 十一面色淡然，抿唇淡笑：“或许吧。” 她隐婚的丈夫，被说跟别的女人般配，还问她觉得是不是。 十一心里无声低笑，未曾想，婚恋剧本里面出现无数次的烂梗有一天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一句话。 ——我不怕你太受欢迎，我怕你来者不拒。 她话向来少，同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好了，辛苦一周，实习终于结束了，我先回去了，再见。” “嗯，再见。” 同伴离开，十一看了眼手机上那条还未回复的短信。 顿了片刻，熄屏，放回包里。 …… 清水湾是十一跟沈南言结婚后，沈家老爷子送给他们的房子。 房子在市中心，三室一厅，黑白相间的装修风格，倒是跟沈南言很符合，说是他们的房子，但十一跟沈南言都很少来。 打开门进去，房子整洁，钟点工打扫得干干净净。 十一将手上买好的菜送去厨房，去卧室换了家居服出来，才重新回到厨房。 沈南言喜静，不喜欢请佣人，所以在婚后，她开始学习做饭，如今一年过去，厨艺已经十分娴熟。 厨房一阵忙碌时，门口传来声音。 十一从厨房里探出头，正正看到了出差多日方归的沈南言。 她脸上依旧是那抹不轻不重，刚好合适的笑容：“你回来了。” “嗯。”沈南言外套搭在臂弯，面容深邃，说话的时候，薄唇一张一合。 “把东西放进去出来吃饭吧，我就剩下最后一个菜了。” 他没有说话，迈步走到她面前站定。 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极淡的吻：“那我去了。” 十一笑意不减，目送沈南言离开视线，方才收起脸上的笑，走回厨房。 饭菜上桌，沈南言也从卧室走了出来。 他换了家居服，袖子微微挽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饭桌上，两人对面而坐。 只有两个人，十一做了很简单的三菜一汤，但这三菜一汤，却是沈南言最为喜欢的。 十一性子安静，在沈南言面前又总是找不到话题，一直沉默着。 倒是沈南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实习开始了？”他随意的问，语气里多了一丝漫不经心。 “嗯，开始了。”十一回了声。 “在哪家公司？” “嘉悦传媒。” 嘉悦传媒是江城是数一数二的电影制作公司，十一能进这家公司实习，沈南言有些意外。 “很好。”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是在夸公司好，还是她进了这家公司实习好。 她点点下颌，脸上笑意浅浅：“的确不错。” 沈南言抬头看她一眼，顿了顿：“这家公司距离清水湾近，以后是不是就住在清水湾了？” 第3章 无意闲谈，气氛慢慢缓和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针对实习期间住在哪里这事沈南言前面就问起过。 当时十一没有回答，此刻再提起来，她自知这次是避无可避了。 “应该是就住在这里了，实习期间作息不太规律，学校那边可能不太方便。” 沈南言嗯了声，语气轻缓了许多：“回来住也好。” 话题到了这里，本该结束了，可十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有一句话就那么就问出了口。 “你呢？” “什么？” “你要回来这里住吗？”她声音很轻，小心谨慎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沈南言握着筷子伸向了那盘糖醋排骨，回答的语气显得有些随意：“看工作的情况。” 十一静了许久，扬起淡然的笑：“嗯，好。” 一直到吃完饭，沈南言起身去接电话了，她脸上那抹淡淡的笑方才消失。 他如果工作不忙，她们相处的时间就会多一些了吧，可是，他是沈南言，工作忙碌起来，几天几夜的不睡觉，这样的情况，她还能多想点什么呢。 收起纷杂的思绪，十一起身，开始收拾。 …… 原以为沈南言这通电话会持续很久，可十一没有想到，她刚把桌上的剩菜剩饭搬回到厨房准备洗碗，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看着迈步走进来的男人，十一拿着围裙的手顿住：“讲完电话了？” “嗯。” 男人来到身边，声线低沉悦耳：“我来吧。” 而后，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接过她手里的围裙。 十一愣了半响，回神后连忙开口：“我来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沈南言身躯挺拔，那围裙在他身上显得格外的不协调，他眉头微皱：“改天我们一起去一趟超市吧。” 十一莫名：“怎么突然说起去超市了？” “去给我买一个围裙，你这个太小了。” “……” 男人有条不紊的洗碗，明明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十一却不自觉的看呆了。 这是结婚一年来，沈南言第一次走进厨房帮她洗碗。 可就算是第一次，他也做的很完美，无论是碗筷的摆放，还是料理台的清理。 “你很有天赋。”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南言将抹布放好，侧过身看了她一眼：“这样的事情还需要天赋吗？” 他一本正经问的样子把十一逗笑了：“我看了个剧本。” 沈南言点头，挤出洗手液，一边洗手一边等着她说下去。 十一靠着身后的料理台，动作随意散漫：“是一个婚恋剧本，剧本里面的丈夫是一个白领，从来不曾进过厨房，第一次进厨房，就把碗摔了。” 沈南言皱眉：“这剧本怎么那么差。” “哪里差了？” “进个厨房就把碗摔了，愚蠢。” “……” 无意闲谈，倒是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凝着沈南言的侧颜，男人认真的洗手，那双修长的大手像他精美绝伦的脸一般完美，恰好十一是个手控。 那一刻，她突然好奇，沈南言读书时候，会不会有女孩子考试时看着他写字的手，就忘了答题。 第4章 我没生气，你误会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侧过眸，就看到十一思绪沉沉，望着他的手兀自发呆的样。 “你也要洗手吗？”他问。 十一拉回思绪，下意识的点点头。 可实际却是连沈南言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覆盖，这下，十一彻底的回神了。 她满目惊讶：“我可以自己来。” 话落，她缩了缩手。 沈南言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挤洗手液，帮她洗手，一连串的动作做得流畅不已。 “好了。”沈南言说着松开了她的手，十一却还是如刚才一样僵在原地。 刚才的沈南言，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如果不是真切的感受着，十一都要觉得这是一场梦了。 “谢谢。” 好久她才低喃，沈南言反应如常，率先迈步朝着厨房外走去。 十一站在原地，深呼吸，迈步跟了上去。 客厅里。 沈南言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招了招手：“过来。” 十一依言走过去。 沉默围绕在两人之间，一开始谁都没有开口。 正当十一盯着电视里面无聊的综艺节目走神时，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了情绪温淡的声音。 “你不想问问刚才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吗？” 这话突然而莫名，十一自认不是对丈夫每个电话都要仔细盘查的妻子。 沈南言不知何时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十一回视。 半响，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姐姐。” 姐姐。 沈南言是沈家独子，这姐姐也只能是叶星辰了。 “哦，姐姐找你有什么事情吗？”她淡声问，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带着歉疚的声音响起。 “抱歉，我忘记爸妈的忌日了。” 十一没说话。 沈南言继续说下去：“那些天，公司事情比较多，美国的一个分公司又出了问题，多方面的事情堆积到一起，我就忘记了爸妈的忌日，抱歉，十一，找个时间，我跟你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十一手缩在袖子里，不自觉的抓紧，衣服皱了都不自知。 或许是因为她表现太过平静，也或许是她久久不说话让沈南言误会了什么，男人问：“你在生我的气吗？” 十一终于抬头，脸上扬起一抹理解体贴的笑：“没有，我没生气，你误会了。” 沈南言未说话。 “你工作忙，事情多，记不住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事。至于去看爸妈的事情，等后面看吧，我实习空下时间来，再跟你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卧室了，你也早点休息。” 一连串的话，十一说的不带一丝停顿。 之后起身，对着沈南言点点头，离开客厅。 想起在厨房那点温存，她唇角掀起，嘲讽意味明显。 十一啊，终究还是误会了是不是。 你所以为的温情，不过是他歉意之下故意为之的讨好。 讨好？ 呵呵。 不对，不是讨好，他沈南言又怎么会需要讨好她呢。 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她想太多罢了。 …… 翌日清晨。 十一起床的时候，沈南言还在沉睡。 第5章 多日出差太过劳累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兴许是多日出差太过劳累，她起床的动作并没有打扰到他。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十一便出门了。 今天是她第一天跟剧组的日子。 实习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跟剧组，十一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到现场能够学到的东西总是比在公司学到的多。 到达拍摄现场，还没有太多人，十一先是去找了公司安排了让她跟着学习的导演。 “邱导，你好，我是叶十一。” 眼前的人是这部剧的总导演，也是圈内最有能力的导演，中年男人，长相普通，抬起头打量她的时候，微微眯起眼睛。 “你就是学校来的实习生？” 十一点头：“嗯，我是。” 邱导微不可闻的点头：“行，那边拿一本剧本，先花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解一下现在的这个剧本。” 十一朝着邱导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邱导的助理正拿着很多剧本，似乎是专门为实习生准备的。 “好的，谢谢邱导。” 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十一方才过去领剧本。 “那边有位置，你去那边坐着看吧。”小助理礼貌的说。 十一点点头：“谢谢你。” 就这样，看了一个小时的剧本，剧组的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十一才发现，邱导带的实习生不只是她一个。 三个实习生，包括她全部都是女孩子。 每个人都领了一本剧本。 “我说，我们是来实习的，给我们发剧本这是什么意思，打发我们吗？” 身边的女孩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怨。 另外一个女孩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好歹也是好大学出来的，这样对我们跟那些三流学校出来的有什么区别？” 本也跟自己没有太大关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句话落下后，她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 十一心里无声低笑，没说话。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主动地凑上来。 “你也是来实习的？” 十一掀起眉眼，客气而疏离：“嗯。” “你哪个学校的啊？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是不是什么三流大学啊？” 女孩脸上挂着笑，但语气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嘲讽。 十一情绪没有受太大影响：“我是很普通的学校，跟你们比不了。” “我就说，怪不得你来这么早，是应该努力一些。” “嗯。”十一脸上还是很平静的笑。 那女孩还想再说什么，十一却拿出耳机。 无奈，这段对话只得停下。 一早上的时光就在看剧本当中缓缓度过。 临近中午，邱导的助理走过来。 “差不多了，你们去吃饭吧。” 十一起身，将手里拿着的耳机放到包里。 剩下的几人也跟着起来，之前跟十一搭话的女孩主动开口：“下午还要来看剧本吗？” “邱导是这样安排的。” “可是，这很无聊耶。” 小助理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如果觉得无聊，你可以去跟邱导说。” 女孩被怼了一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十一没心思看她们耽搁，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第6章 如此优秀，处处都是魅力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可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小助理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叶十一，你等一下。” 小助理的这句话让十一顿下了脚步，也让在场的其他人把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她声音低低的，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暖暖的，平易近人的感觉。 “邱导让我告诉你一声，等会剧组里有个饭局，你也一起去吧。” 十一手指着自己，满脸疑惑：“我？” 小助理点头：“对的，就是你。” 这下十一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怎么第一次来跟剧组就要让她跟着一起吃饭？ 十一不淡定，跟她一起的那几个女孩子更不淡定。 “我说你不是记错了吧，怎么导演独独让她一人留下来？” 小助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说话特别嚣张的女孩。 “我没有记错，你们剩下的可以走了，叶十一你跟我来。” 跟着小助理离开，十一还是很困惑。 一直到来到饭局，一眼扫到坐在位置上的男人时，她才恍然。 早上离开时还在熟睡的男人此刻正正的坐在邱导面前。 两人交谈着，但多数时候都是邱导在说，沈南言时不时的应一句。 或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那一刻，十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生怕身边的小助理看出点什么不对劲来。 好在，沈南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走吧，叶十一。” 小助理轻声提醒，十一目光收回，跟在小助理身后走过去。 “邱导，我们来了。” 邱导抬头看了一眼她们，视线落在叶十一身上：“坐吧。” 十一礼貌点头，在沈南言对面的位置坐下。 没一会，剧组的所有主创们也来了。 包括制片人，副导演，男女主角。 都是些在娱乐圈数一数二的人物，十一很少接触这些人，但是也清楚，日后，这些人都是她避不可避的人。 “介绍一下，实习导演叶十一。沈氏集团总裁沈南言，沈先生。” 邱导率先开口介绍，十一看到对面的沈南言仅仅是点点头，其他的人就热络不已。 而她…… 十一带着心里无限的感慨起身：“各位好，我是临大导演系实习生，以后就在剧组跟各位一起学习了，请多多指教。” 在座的人反应平平淡淡，十一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介绍完就识趣的坐下了。 “嗯，今天只是一次普通的聚餐，让你们认识一下，十一，你不要太拘谨。” “谢谢邱导。” 吃饭的过程中，十一几次把目光落在对面的沈南言身上。 男人动作优雅，时不时的跟邱导说说话，语气平稳，薄唇一张一合，简简单单的动作却也让人觉得透着无数的魅力。 但显然，不只是她一个人这样觉得，剧组的女主角从坐下来那一刻视线就一瞬都不离沈南言。 同样是女人，十一明白那眼里是满满的爱慕之意。 也是，沈氏集团总裁的身份，俊逸的脸庞，矜贵的气质，哪一点都够吸引人。 第7章 不好意思，我去处理一下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想的出声，没有注意坐在她身边剧组的男主角正在给她倒饮料。 无意抬手，那杯倒好的饮料就那么不偏不倚全部洒在了十一的衣服上。 “不好意思。” 耳边是男人清风悦耳的声音，十一在饮料全部洒在身上的那一刻就站起身。 她下意识皱起眉头，显然对这突发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 “没事我去处理一下就好。”她低着头，声音不急不缓。 “我陪着你一起吧。” “不用了。”十一笑着答，男主角有些歉疚，但也没有勉强。 十一抬头看向邱导：“不好意思，我去处理一下。” 邱导点头。 十一笑着收回视线，不觉间扫过沈南言，男人表现平静，没有太多特殊反应。 十一脸上浅笑着离席，在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脸上笑意尽然消失。 …… 洗手间。 裙子上果汁的痕迹明显，十一挽救了一下，没太大效果也就放弃了。 只是顶着这一身再去吃饭，怎么都觉得有些膈应得慌。 走出洗手间，十一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跟邱导说她先走。 还未想出什么结果，却在看到走廊上出现的男人时，生生停住了脚步。 一米远的地方，沈南言靠在走廊边上，一身黑色，身材挺拔，双手插兜，目光落在她身上，黑眸幽深。 十一站在原地待了数秒，脸上扬起笑意，缓步走过去。 “怎么出来了？” 沈南言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回话。 十一葱白的手指揪在一起，周围很静，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神经。 十一抿唇，红唇干涩。 正当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始脱外套，而后朝着她走过来。 “穿上。” 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十一从这一系列行为中回神连忙摆手。 “不用，我等会还要回去，披着你的衣服，像什么样子。”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轻蹙。 “十一，我不喜欢重复同一句话。” 十一：“……” 听话的把衣服穿上，在沈南言身上刚好合适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十一有些尴尬：“你的衣服太大了。” 沈南言没说话，墨色的双眸定在她脸上半秒。 伸出手，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回家。” 十一诧然：“一起吃饭，我就这么回去不合适吧。” 他身份尊贵，提前离席定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她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我跟邱导说过了。” “你跟邱导说过，只能代表……”十一话戛然而止。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邱导莫名让她一起吃饭，沈南言莫名出现，她恍然。 “邱导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沈南言：“你很不愿意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十一：“……” 男人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牵着她径直朝着外面走去，没再给她更多说话的机会。 十一不由侧目，男人侧脸轮廓分明，处处透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第8章 嫁人一年，也该沉稳些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想到刚才那句话，十一有些怅然。 一年前，不是他说希望隐婚的吗？怎么刚才那语气，倒像是她说错什么了一般？ …… 酒店停车场，十一坐进副驾驶。 沈南言亲自开车，车子慢慢地驶离酒店。 车内温度适宜，十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到后座，想到沈南言今天突然的出现，疑惑的问：“你怎么会这里？” 沈南言衬衫袖子挽到臂弯，修长的手指落在方向盘上：“公司投资了这部剧。” 十一惊讶：“公司投资了这部剧？” 她之前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这么说来，她实习进的第一个剧组就是沈氏集团投资的。 “嗯。” 十一坐直身体，突然想到什么。 “那你以后是不是经常都要跟邱导接触？” “经常应该谈不上，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下面的人来做。” 那你今天为什么亲自来了？是因为我吗？ 想法在心里落定，却一秒被十一否定。 她与沈南言的相处状况，这样的事情说来，怎么都透着不合适的诡异。 “今天早上都做什么了？”沈南言视线落在前方，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没做什么，就是看了一下剧本。”十一回的有些随意。 “邱导安排的？” “嗯。” 沈南言静了一秒，眼眸讳莫如深：“你怎么想的？” 十一下意识问什么怎么想，但话到嘴边又突然明白他的意思：“邱导是圈内著名的大导演，手下获奖作品无数，培养新人自然也有他的一套方法，总结上来说，虽不完全理解，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沈南言极淡的应了声：“你倒是沉稳了许多。” 十一抬手放在额头上，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都嫁人一年多了，也该沉稳了一些不是。” 男人挑眉，没说话。 车子又行驶了很长一段，男人骤然开口，出口的话却让十一意外。 “刚才那个男演员你认识？” 男演员？ 十一不解：“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沈南言莫名笑了，声音冷静，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不可以？” 十一侧眸看过去：“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他叫白之安，当红小生，去年刚拿了最佳男演员奖。演技不错，是个值得推敲发展的演员。” “你跟他很熟？”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十一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我看饭桌上他对你挺照顾的。” 十一恍然，原来说的是在饭桌上倒果汁的那件事情啊。 “这样的饭局，我一个女孩子，他坐在我身边，照顾一下也没有什么熟悉不熟悉一说吧。”男人皱眉，薄唇紧抿。 十一隐隐的察觉到沈南言在生气，相处的这一年来，他的性子她已经摸透了几分，不悦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的拧眉一语不发，像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她心里忍不住的想笑，他有什么理由生气？她是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心里有些郁结，十一也沉默的坐在副驾驶上。 第9章 婚后一年，十一早已清楚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君不见妾起舞翩翩 君不见妾鼓瑟绵绵 君不见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颜 君不见妾醉消红减 君不见妾泣涕涟涟 君不见一缕青丝一生叹 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车内压抑的气氛。 十一拿出手机。 “姐姐。” 电话里传来叶星辰的声音。 “十一，晚上有事情吗？” “晚上？” “我许久没有跟你们夫妻二人吃饭了，听说南言也回来了，你带着他到家里吃顿饭吧。” “回家吃饭啊。”十一尾音拖长，目光落在沈南言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 “姐姐让我们晚上回家吃饭，你有时间吗？” “嗯。” 得到回答，十一忐忑的心落地，电话还未挂断，若是他直接拒绝，她该如何跟姐姐解释。 “好，我们晚一点过去。” 跟叶星辰告别，挂断电话，收起手机。 视线落在窗外，十一才注意到这不是回清水湾的路。 “不回家吗？”她偏过头问。 沈南言视线不移：“去公司。” “你要去公司啊，那就把我放在路边吧，我自己打车回去，晚上我们在姐姐那边碰面就好。” “你跟我一起去公司，我处理完事情，我们一起去姐那里。” 十一被这话震了一下，她从不曾跟沈南言光明正大的出入沈氏集团。 “不合适吧。”她说，声音低低的。 沈南言不知为何，突然加大了声音。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妻子，沈氏集团总裁夫人，你告诉我有什么不合适的？” 十一觉得沈南言这怒火来的莫名其妙。 从饭局出来，他一再的说起这一点，强调她的身份，强调她的行为，语气怪异。 可一年来从不曾公开她们关系的是他，主动提出要隐婚的也是他。 如果是一年前那个性子浮躁，什么都要问个清楚的她，或许在沈南言出口这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的追问了。 但如今的她，心态平稳，想事情也不如从前那般的简单，只停留在表面。 沈南言，性子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突然发这么大的怒，大概也只是因为在饭桌上，白之安对她的那点照顾。 婚后一年，十一早已清楚。 她的丈夫，沈南言，不爱她，但却也对她有着极大的占有欲。 从婚后，不允许她穿短裙，不许她跟班上男同学亲密来往等等一系列要求便能看出。 其实，说是占有欲也不大合适，这是沈家的家规。 沈家名门望族，对妻子的要求颇多，她虽读着书就嫁给沈南言，但这些严格的要求却是每一点都要遵守。 沈氏集团大厦。 “到了。” 醇厚嗓音在耳边响起，十一正神思飘忽，昏昏欲睡。 “噢。”她应了声，开始动作缓慢的解安全带。 驾驶位上的男人似乎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等着她。 “好了，走吧。” 拿好包包，十一转头对沈南言道。 男人没动作，声音有些沉：“把衣服穿上。” 十一回头，视线落在那西装上，仅是静了一秒她便打开车门。 第10章 不远不近，刚好的距离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不了，只是一点果汁，不影响什么。” 在前往总裁办公室的途中，十一一直跟在沈南言身后，沈南言步伐加快，她也跟上去，沈南言脚步慢下来，她也随之慢下来，两人之间一直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恰好合适的距离。 身边不时的有员工跟沈南言打招呼，男人都只是极淡的应一声。 就这样一路来到沈南言的办公室。 “你去那边坐着，书架在那边，要看什么书自己去拿。” 十一抬头看过去，男人下颌线条明显，坐在办公桌前，骨节分明的大手交叉，正准备办公。 “好。” 低低的应了这么一声，十一便收回视线，脸上都是静静的笑。 那书架上的书她应该是用不上了，从包里拿出剧本，走到沙发上坐下。 这剧本很有水准，值得多花时间推敲。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十一视线从书上转移到门口。 那里，沈南言的特助莫晓静走了进来。 “沈总。” 身着黑色裙装，头发规矩的束在身后，整个人都透着精明干练。 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五官精致，是那种一眼就觉得很惊艳的女人。 定了许久，十一收回视线，同时耳边再次传来莫晓静的声音。 “总裁夫人。” 十一含笑看过去，对着莫晓静礼貌颔首。 “莫特助好。” 话落，她收回目光。 莫晓静看了她许久，看向沈南言，语气恭敬：“沈总，这是你安排买的衣服，买好了。” 沈南言语速不紧不慢，视线未曾离开手上的文件：“放那里就好。” 莫晓静愣了半秒：“沈总不需要让夫人看一下吗？万一尺寸不合适……” “不需要，你出去忙吧。” 莫晓静：“……” “好。”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十一因莫晓静刚才那句话好奇抬头。 沈南言也在这时起身，拿过办公桌上的手提袋朝着她走过去。 “把这个换上。” 十一起身，眸光下移：“这是什么？”她问的同时接过那袋子。 “衣服。” 十一懵了片刻，抿唇淡笑：“谢谢。” 沈南言没再说话，修长的身躯转身朝着办公桌那边走去。 十一想到刚才进来的莫晓静，一边拿着袋子走向休息室，一边道：“莫特助的工作能力还真是很棒。” 沈南言抬眸看过去，那端十一已经走进休息室，他墨色眸子半眯，久未回神。 …… 下午五点，沈南言终于结束手上的工作。 两人一起来到翻修过后的叶宅，已经临近六点。 翻修的叶宅完全按照从前的样子，对于叶星辰跟十一来说，这算是一种对逝去亲人的怀念。 别墅里灯火通明，客厅里，叶星辰正坐在沙发上看最新的财经新闻。 十一换好拖鞋走过去：“姐姐。” “来了。”叶星辰起身。 沈南言也走了过来：“姐。” 叶星辰嗯了声：“沈大总裁，真是难得见你一面啊。” 话带着打趣，十一知道姐姐还是介怀那日沈南言忘记父母忌日的事情。 第11章 外人如何，我从来都不在意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抱歉，这段时间事情多，许久都没来看望。” 叶星辰唇角掀起：“不不不，抱歉就不必了吧，我叶星辰面子没那么大。” 十一下意识的看沈南言，男人薄唇轻抿，神情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 “姐。”她拉了拉叶星辰的衣摆，暗示意味明显。 叶星辰低头睨了一眼，最后还是没再说下去。 “好了，吃饭吧。” …… 饭后，沈南言接电话去了，叶星辰跟十一坐在沙发上闲聊。 “你什么时候换穿衣风格了？” 十一低头瞥了身上的衣服，橙色连衣裙，亮眼而高调，的确不是她的风格。 “不是我买的，沈南言助理买的？” 叶星辰一脸莫名：“那个莫晓静？” “嗯。” “怎么会是她给你买的衣服？” 十一简明扼要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叶星辰说了下。 “后来沈南言可能是觉得我那一身跟他出入沈氏集团有些不合适，就安排莫晓静去给我买了这条裙子。” 叶星辰皱眉：“这莫晓静你接触得也算多，这么久了，还不清楚你的喜好？” “或许是没留意吧。” 叶星辰显然不这么想：“我看她这是故意戳你的心，这人心机甚是深沉，表面上却什么都做的不动声色，你是该留意的。” 十一明白也叶星辰的意思。 姐姐看人的目光向来都是比她清楚，可是那又如何呢。 “外人如何，我从来都不在意。”她在意的，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么一个人罢了。 叶星辰秀眉微皱：“一一。” 许多的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姐妹俩人心思相通，十一了然。 “姐姐，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有分寸。” 叶星辰几番动唇，未说出什么，那端，沈南言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于是再多的话，也只能埋于心中。 她这妹妹，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根筋，可惜，沈南言这人却宛若一块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 从叶家回去，十一又日常犯困的睡着了，再次醒过来，已经到了清水湾的车库。 驾驶位上，沈南言拿着手机，微弱灯光的映衬下，男人身上成熟稳重的气息愈发明显。 这么多年十一看过沈南言各种样子，认真工作时的他，在沈家父母面前孝顺懂事的他，独处时候少言寡语的他，可在她的心里最为清晰难忘的是八年前冲进火场将她带出来的那个沈南言。 那时候的沈南言还是少年，未经商场雕琢，俊朗青年，在一片火光中就那么久走进了她的心里，自此长久定居。 后来，十一经常想起那一天，以及沈南言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别怕，我在。 昏暗的车子内，十一猝不及防想到这些埋藏在心里的过往，再看沈南言，目光也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男人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醒了。” 十一后知后觉点头：“嗯。” “那走吧。” 他声线醇厚，十一差点又失了神。 “好。” …… 下车，十一走在前面，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 第12章 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 “嗯？” 她淡淡回。 “我们还是找个时间去看看爸妈吧。” 十一低头看俩人交握的手，片刻，抬头。 “因为姐姐吗？” “没有因为谁，上次忘记本就是我不对，所以我们一起去一次，这是我作为女婿应该做的。” 四目相对，沈南言目色幽深，情绪深沉难测。 十一在短暂的沉默后点头：“那明天去吧，我跟剧组那边说一声。” 既然他觉得这是他作为女婿应该做的，那么，她再耿耿于怀是不是也就显得过分的矫情了一些。 回到家里，沈南言打电话安排莫晓静去准备明天早上去墓园需要的东西，十一则是直接回卧室洗澡去了。 半个小时后，十一从卧室里面出来，见沈南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颇有些意外。 “今天没有工作需要处理吗？”她一边开口，一边朝着厨房里走去。 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温水。 “没有。” 沈南言抬眸，惯常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过来。” 十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剧组的事情我跟邱导说过了，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好好学习就好。” “嗯，好。” 沈南言又接着说：“如果剧组有人欺负你，记得跟我说或者跟邱导说，不要委屈自己。” 十一笑了，明眸皓齿：“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了？” “在我这里，你就是个小孩子。” 十一无意抬头，对上沈南言的视线。 有那么一刻，她想问。 他们是夫妻，他却将她当孩子看待，这是在变相的否定这段关系吗？ 但婚后一年，这种无厘头的问题她是能自我消化了，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刚给莫特助打过电话了，她会去准备好该准备的东西，明天早上送过来，然后我们再去墓园。” “你安排就好。” “行，那你早点休息。” 十一依言嗯了声。 起身的时候突然勾唇说了一句。 “这个莫特助能力还真是强，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到她一般啊。” …… 卧室内，十一本已陷入深眠，却在身后人覆上来的那一刻，彻底清醒。 沈南言没有给她太多缓冲的时间，环住她的腰，强势的吻落下来。 十一愣了一秒，开始慢慢地回应沈南言。 夫妻一年，她跟沈南言翻云覆雨的次数不少不多，各有需求，有些事情自然而然。 十一想，或许这就是婚前与婚后的区别吧。 在跟沈南言结婚以前，她们虽也有来往，但从不曾有什么亲昵。 她每次都会默默的看着沈南言，有的时候，甚至忍不住的想要抱抱他。 毕竟，那是她放在心尖上悄悄珍藏了许多年的人啊。 夫妻之名，让她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沈南言，他精壮的身躯，灼热的呼吸，以及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沈南言不是重欲之人，但两人每次的缠绵都到深夜，十一被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一切结束后，她早已困到眼睛都睁不开。 只依稀记得，最后沈南言似乎附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至于内容，十一早已没有精力去注意了。 第13章 莫特助早，辛苦莫特助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次日清晨，十一醒来得较晚，大床的另外一侧早已没了沈南言的身影，伸出手放在一侧，冰凉的温度显示着那人早已起床。 十一愣神一秒，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洗漱。 客厅里。 莫晓静跟沈南言相对而坐，似乎是在谈论什么公事。 十一动作很轻，但也还是避无可避的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比起昨日在公司见到时，今日的莫晓静穿的很日常，黑色连衣裙，头发高高扎起，看上去干练而有魅力。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沈南言今天也穿了一身黑，修长的身躯，完美的比例，自是无可挑剔。 这么一来，两人倒像是穿的情侣装一般。 再看自己，蓝色衬衫搭配半身裙，帆布鞋，长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腰后。 十一突的笑了，很浅很淡的笑，带着一抹讽刺。 “醒了。” 低沉的声音拉回了十一的思绪，她莞尔一笑：“嗯，打扰到你们了吗？” 沈南言还未回话，莫晓静已经从沙发上站起，穿了高跟鞋的她看上去比十一高了些许。 “夫人早上好。” 十一笑意不减：“莫特助早，辛苦莫特助了。” 莫晓静脸上表情平静，闻言，她淡声道：“夫人客气了，都是我该做的。” 十一点头，指了指厨房那边：“我去喝杯水，你们聊你们的。” “好的，夫人。” 十一浅浅一笑，没去看沈南言是什么神情，径直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 看望父母，十一一般都只是带一束花。 这次是莫晓静准备，东西多了很多。 可从头到尾，十一从没有碰那些东西，她只是抱着那束半路买的三色堇。 中午12点，十一跟沈南言从墓园出来。 莫晓静依旧等在那里。 “沈总，夫人。” 沈南言嗯了声，没说话。 十一本着礼貌，还是开口：“耽误莫特助一早上的时间了。” 莫晓静微微低着头，姿态恭敬客气：“夫人严重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莫特助这般优秀，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吧。” 莫晓静微微抬头，目光落在十一平淡无奇的脸上，停顿数秒。 “谢谢夫人的夸奖，我没什么优秀的，也没有什么追求者。” 十一抿唇淡笑，话语随和得让人挑不出错来：“莫特助谦虚了，怕也不是没有什么追求者，而是那些人都不是莫特助心里的人吧。” 莫晓静的神色因为十一的话有了些微的改变。 她咬住唇，未说话。 十一少言，今天说的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点到为止，她还是懂的。 至于莫晓静有没有把她的话听明白，那便是莫晓静的事情了。 …… 在从墓园回去的途中，莫晓静一边开车，一边跟沈南言报备接下来的行程。 车子行了十五分钟，十一接到了剧组打过来的电话。 问她下午还过不过去，她只是一个实习生，纵然有沈南言的关系在，她也不该随意缺席。 所以在经过路口时，十一对着前面的莫晓静慢声开口：“莫特助就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就好。” 第14章 生而为人，世事艰难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视线从手里的文件移开：“你要去剧组？” 十一嗯了声：“从这里去剧组有点远，你们也不顺路，我就在前面路口下就好，你去公司忙你的。”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线。 前方莫晓静明显慢下了车速，但沈南言还没有发话，她也不敢直接回应十一。 “我先送你到剧组。” 相对僵持片刻，沈南言沉声道。 “不用了，来来回回的也麻烦，莫特助不是说你还有会议吗？耽搁也不好，我自己打车去剧组就好，而且，剧组人多眼杂，你身份又不一样，跟我一起出现在那里容易让人误会。” 莫晓静适时开口：“沈总，夫人说的有道理。” 沈南言固执不言，十一也不介意：“莫特助，就在这里停下吧。” 莫晓静最后还是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十一拿着包包，水杯。 下车，站在车边：“好了，你们走吧。” 沈南言不语，莫晓静客气开口：“夫人，再见。” 十一点头，看着车子逐渐的驶离自己的视线，又晃神了片刻，方才打车前往剧组。 …… 剧组现场，十一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拍摄了，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包括昨天跟她一起的那两个实习生。 先是去跟邱导打了声招呼，方才来到昨天的位置上坐下。 “哟，我说是谁呢，这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来实习的吗？” 耳边是女孩阴阳怪气的声音，十一拿着剧本的东西微微顿了顿，装做没有听见。 “你说错了，我们是来实习的，但是我们安分守己啊，哪里比得过别人，三流学校出来的，却能在第一天就跟导演等人一起吃饭，说到底，我们哪里比得过别人有手段啊。” 之前的话还有些委婉，这番话却是直接得不能再直接了。 十一心里有些无奈，现在的小姑娘心思都这般复杂了吗？ 不过就是一起吃了个饭，就能联想到这么多了？ 她无声的摇头，没理会。 那俩实习生见她没搭理，有些气结。 其中一人刚想变本加厉说点什么，那端，邱导的助理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叶十一。”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十一起身，礼貌客气。 “导演让你今天下午好好看看第四场，男女主落水戏，明天他会让你跟他一起来导这一场。” “让我跟着一起导明天的那场戏？”十一显然有些惊讶。 “嗯，你好好准备一下。” “好。”十一应下，这样好的机会，即使出乎意料，但她不至于傻到却问为什么。 小助理通知完离开，而那两个实习生看十一的眼光更加的不屑鄙夷了。 十一察觉到了，但她们怎么看还不足以撼动她的情绪。 八年前家庭经历巨变，在嫁给沈南言之前她跟姐姐二人相依为命，看够了人间冷暖。 在嫁给沈南言之后，她更是日渐明白，生而为人，世事艰难，她只是一介普通人，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自己，认可自己。 比起在意这些，她此刻需要做的是好好看手里的剧本，珍惜明天的机会。 第15章 要怎么样，才能喜欢我一些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剧组拍摄，很多时候都是无法正常上下班，更何况十一还只是个实习导演。 所以当沈南言母亲打来电话让她回沈家老宅吃饭的时候，她都还在剧组。 “妈，我在剧组实习，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十一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确定自己的声音不会影响到别人了才开口。 电话那端沈南言的母亲温婉蓉有些不悦：“什么时候开始实习的，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 “抱歉。”十一想了想：“我原以为南言会跟您们说。” “南言每天那么多事情，你这点事情还需要他来跟我们说？” 温婉蓉的声音尖锐而不留情面。 十一握着电话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对不起，妈，是我考虑不周了。” 她低声道歉，语气温和。 隔着电话，温婉蓉再多不满，也只是埋怨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十一却拿着电话久久未回神。 她与沈南言结婚一年，但沈家人除却沈家老爷子之外，其余人都是不喜欢她的。 个中缘由自然是沈家名门望族， 而她…… 一个学生，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一个姐姐撑着叶氏集团，怎么说来，都是跟沈南言的矜贵身份不符合。 温婉蓉不喜欢她也是正常，但正常是一回事，她心里过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何她都是沈南言的妻子，温婉蓉是沈南言的母亲，她自是希望温婉蓉不要那么讨厌她。 想到这里，十一给叶星辰发了条消息。 ——姐姐，要怎么样才能让沈家人喜欢我一些呢？ 消息发出去许久都没有人回复。 十一无声低叹，突然又有些懊恼发这样的一条消息。 姐姐那么忙，她还拿她自己的事情去打扰。 看了看手机仅仅剩下的一点电量，她收起手机，不再想这些事情，继续认真的研读剧本。 …… 晚上十点。 剧组终于完成了应该完成的进度收工。 十一手机没电，不好在外面多待，直接打车回家。 到清水湾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 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依照沈南言惯常的繁忙，十一自然的以为他是没回来。 所以在开灯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人的时候，十一着实被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啊。” 她下意识的道，声音比往常高了一些。 沈南言手里端着水杯，侧过头来看她的时候，面部轮廓深邃，目光深而沉，未置一语。 十一：“……” 她踌躇了半秒，将钥匙重新放回包里，方才迈步走过去。 “怎么也不开灯？” 她耐着性子开口，自我安慰上一次是男人没有听到。 这一次男人没再沉默，但却答非所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剧组加班，我跟大家一起收工。” “手机关机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今天忘记带充电器了。”十一自顾自解释，话出口才意识到，沈南言这是打过电话给她？ 男人薄唇紧抿，下颌线紧绷，似在生气。 十一想到之前温婉蓉打电话来说的事情，突地明白了什么。 “你打电话给我是想跟我说回家的事情吗？妈跟我打过电话了，我忘记跟你说了，抱歉。” 第16章 态度诚恳，语气不卑不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态度诚恳，语气不卑不亢。 沈南言的脸色却是更沉了几分。 十一眼观鼻鼻观心，沈南言没再说一句话，直接起身回了卧室。 徒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站着，思索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沈南言要那么生气。 以往她因为有事不能回沈家吃饭，也不见他这么生气啊。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名堂，十一索性也不想了。 她从剧组出来晚，都还没有吃饭。 时间晚，十一也不想多加折腾，简单地下了一碗面就吃了起来。 这期间，沈南言一次都没有出来，她也没在意。 吃完，收拾好厨房，十一才迈步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里。 沈南言已经睡了，十一轻手轻脚的进去，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去了客房。 这一夜，十一在客房睡下，没再回卧室。 先不说沈南言莫名其妙的盛怒，单就她明天早上要很早的去剧组，就不适合去主卧。 婚后一年，她与沈南言虽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平淡如水，但沈南言的各种习惯她早已参透。 沈南言喜静，所以他们的家里从来没有佣人，只有定时来打扫的钟点工。 沈南言对睡眠的要求极高，刚结婚时候，她睡觉习惯不好，总喜欢熬夜，沈南言还曾找她沟通过一次。 后来，但凡需要晚睡她就会来客房，久而久之，这样的习惯也就慢慢养成。 躺在客房的床上，十一闭上眼睛，缓缓入眠。 …… 翌日清晨。 十一是被一阵闹铃吵醒的。 醒过来，本以为是在客房，可主卧室熟悉的场景，让十一懵了许久。 身侧位置已经空了下来，她愣神许久，直到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沈南言一身家居服走进来她才回神。 “早。” 她轻声开口，话音落下才想起来昨晚沈南言还在生她的气。 本以为这句早会是这个早晨尴尬的开始，却不曾想，她话刚落下，男人就淡淡的应了声。 “起床吃早餐。” 十一恍恍惚惚的噢了声，沈南言已经拿了衣服去浴室。 看着那道紧闭的浴室门，十一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他怎么把自己抱到主卧来了…… 兴许是今天第一次跟着导演导戏，心里有些紧张，十一也没再纠结这一点。 起床去客房，洗漱，换衣服。 来到客厅的时候，沈南言已经换好衣服坐到了餐桌面前。 早餐是沈南言喜欢的西式早餐，面包培根牛奶咖啡。 当然，沈南言不会做饭，这早餐是点的外卖。 吃早餐的途中，十一接到了邱导助理的电话，剧组十点开工，让她提前时间到。 挂断电话，十一看了一眼时间，还早。 “今天也要去剧组？” 沉默间，男人低沉的嗓音自头顶响起。 “嗯。”十一应了声，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简单了。 “邱导安排我今天跟着他一起导戏，这是第一次，我还挺珍惜这次机会的。” 沈南言修长大手落在咖啡杯上，抬起，轻轻抿了一口。 “什么时候回来？” 十一想了想：“不知道，这得看今天的拍摄进度。” 第17章 过去一夜，还如此耿耿于怀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缄默半秒，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记得带充电器。” 十一喝牛奶的动作顿住，抬眸瞬间，沈南言却已经吃好，起身离开餐桌。 这是？ 气还没有消？ 还特地提醒她带充电器？ 这种明显的生气不悦十一很少在沈南言身上看到，不由的，心里有些诧异。 可是细细想来，她们之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南言要动这么大的怒。 而且，已经过去一夜了，还如此耿耿于怀？ …… 早上九点，十一提前到了剧组，彼时邱导还未来，只有小助理提前来跟她说一些等会需要注意的事情。 “邱导导戏有自己很大的特色，而且不喜欢在他导戏的时候有人在边上说话。所以今天的这场戏分为上下两部分，你跟邱导，一人上部分，一人下部分，但在导戏的过程中出现的疑问或者困惑，都等戏排完了再聊。” 邱导是导演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导戏风格独特，十一明白。 “好的我明白。” “嗯。那你再好好的看看，过一会男女主角就来了，你可以跟她们先沟通一下。” “好，谢谢你。” “不客气。” 小助理走后，十一接着研究剧本。 今天要拍的这场戏，是这部剧的一个小高潮，也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一场戏。 剧中女主是男主的妻子，但两人没有什么感情，这场戏是男主带女主参加宴会，女主不小心被人推到水里，男主义无反顾跳下去救她。 看似简单的一场戏，却十分考验导演的方法，演员的情绪表达。所以在男主角白之安女主角慕榕来了之后，她第一时间就跟两人聊了一下。 两人显然很意外邱导回让她导今天的这场落水戏。 白之安没发表什么，慕榕却有些不大高兴。 “落水这一场戏这么重要，你可以吗？”带着怀疑的话倒也没有让十一不悦。 她将手里的剧本放到桌上，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可以不可以，现在说来，有些失真，具体的还是等后面慕小姐自己感受吧。” 慕榕打量着她，明明知道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小丫头，却这样的自信从容？ “我听邱导说，你是临大戏剧学院导演系的本科毕业生，也是贺老师唯一收下的亲授学生？” 出来实习，十一很少提到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 但此刻，慕榕主动提起，十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贺老师是我的导师。” 贺老师，叫贺云笙，临大导演系特聘教授，也是国内唯一一个得过国际导演界大奖的人。 慕榕显然的有些惊讶，看她的目光也不太一样了。 十一抿唇一笑，未曾将那个话题深聊下去。 “我第一次参加剧组的创作，很多方面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接下来我们来说说这场戏吧。” 在接下来的时间，十一大致的将自己的看法跟慕榕白之安说了下。 两人都是比较有实力的演员，很多的东西十一不需多说。 就这样到了十点剧组正式开工，邱导也来了。 “叶十一。” 十一走过去在邱导面前站定。 “邱导。” 邱导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18章 兢兢业业，谦虚学习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差不多了。” 邱导也不多话：“那我先导前面部分，你导后面落水那部分。” “好。” 邱导在机子面前坐下，手上拿着扩音器。 “好了，各部分人员准备就位，开始拍戏了。” 接下来便是布场，男女主，相关演员的就位。 一个成熟的剧组，团队在这些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 十一手里拿着本子，开始学习邱导的拍摄手法。一场戏下来，白之安跟慕榕都表现的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难的地方。 最后从宴会客厅到外面水池边上这部分拍了两三次，原因是慕榕饰演的女主角在跟女配说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到位。 但好在，慕榕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邱导拍摄的内容结束，接下来便是十一。 落水戏，本身难度不大，可因为降温的缘故，第一场，十一导的没问题，慕榕却因为水温太低，直接就没表达出来她想要的。 于是第二场又开始，这一次慕榕表现的还算不错，可白之安却表现的痕迹过多，整个镜头表达出来，就显得很生硬。 于是第三场，这一次，十一走了上去又给她们深层次的讲了这场戏。 “慕小姐，你饰演的妻子看似不爱她的丈夫，实际上却是心里深埋的暗恋，你看到他来救你的时候，应该是很感动的表情，当他抱住的时候，那应该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他的身上。白之安，你饰演的丈夫在这个阶段已经对妻子有感情了，你的表现太过冷静，而且你把她抱上来的时候，情绪不到位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慕榕身上披着毛巾，点点头。 白之安也点点头。 十一再次回到位置上。 “落水戏第三场，开始。” 这一次，慕榕白之安的表现都好了很多。 达到了十一想要的样子，于是十一第一次导戏，以三场导出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演员中场休息，十一跟邱导开始交换意见。 其实说是交换意见，多数时候都是十一在问。 包括她好的不好的，她都很谦虚。 邱导喜欢她这样不浮躁的性子，讲的过程中也多了几句话。 “你是贺导带出来的学生，实力很强，但因为缺乏实际经验，很多地方看似完美，其实还存在很多的问题。” 十一了然于心：“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嗯，你能这样谦虚是好的，一个导演的能力有多少，不仅仅是导戏，还有对剧本的敏感性。所以基础还是剧本，多多研读剧本，再结合我指出来的问题，好好学习。” “我会的，谢谢邱导。” “嗯，去吧。” 十一拿着剧本，转身准备去亭子里接着研究。 “叶十一。”身后突然响起邱导的声音。 十一回头：“邱导还有什么事情吗？” 邱导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还很年轻，怎么会这么早就结婚，还是嫁给沈南言那样身份显贵的人。” 十一脸上表情微顿，这是第一次邱导问她跟沈南言的事情。 第19章 不喜吵闹，不喜被人打扰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半响，她脸上扬起笑意，语气淡然：“或许是命运吧，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总是会开始的猝不及防。” …… 回到凉亭，十一开始消化之前学到的内容。 与她一同实习的那两个女孩也在，见她走过来，两人神色都不太好。 之前话一直很多的那个女孩先开口：“呦呵，大导演来了啊。” 简单的一句话，说不尽的讽刺。 十一侧眸看过去，还未来得及开口，对面再次开口：“我说你叫叶十一对吧，年纪轻轻的，为了利益倒是什么都能做到。” “你要说什么直说就好。” “我只怕直说了你接受不了。” “那便什么都不要说。”十一凝声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凉亭，重新找地方去坐了。 她不是无脑之人，这人几次三番的找麻烦，说话又这般不礼貌，心里怎么想她她十分清楚。 跟邱导？ 十一心里无声低笑。 现在的人心思这么多，怎么都不用到正经的事上呢。 凉亭。 十一走了之后，那人被气的表情扭曲。 “我说她到底哪里来的骄傲？” “好了好了，思思，不要气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过来安慰道。 被叫思思的女孩却丝毫没有平息怒气：“她凭什么这么嚣张，凭什么？我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都不知道怎么为人。” …… 傍晚，剧组拍摄任务全部结束，十一得以提前下班。 她刚准备离开，慕榕突然找上了她。 “叶十一是吗？我们能说说话吗？” 十一手里拿着水杯，听了慕榕的话有些惊讶。 “你要跟我聊聊？”她只是一个实习的，慕榕是当红女演员，找她聊，这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慕榕却没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你只导了一小个片段，但是我很喜欢你导戏的风格，而且你跟我讲戏的方法也是目前为止我比较喜欢的，所以我想跟你细聊一下可以吗？” 慕榕今年26，是一个成熟的女演员，很多方面的成绩都很优秀。 排除她有些时候的高傲矫情之外，这是一个很棒的演员。 十一思忖过后还是答应了。 两人来到早上拍落水戏的水边坐下。 道具组正在处理道具，十一先开口。 “慕小姐有什么想说的说吧。”她的声音很平静，很淡然，即使对面坐着的是年长她许多，又在娱乐圈有着一定地位的慕榕，她的表现还是这样淡淡然。 慕榕突然好奇这样的性子到底是如何养成的。 “你今年才大四吧？” “嗯。” “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性子这么平静淡然？” 十一抿唇淡笑：“习惯了。” 小时候的她话还是多的，性子也比较活泼。 家庭遭遇变故，只剩下她跟姐姐尝遍了人世冷暖，性子也就慢慢变成这样。 当然，这其中也有沈南言的原因。 沈南言喜欢安静，不喜吵闹，不喜被人打扰。 慕榕双手交叉，姿态悠闲：“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十一但笑不语，有些话，说不清楚。 第20章 今天晚上，又不能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其实这样的性子挺好的，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来，很多东西不一定要通过即刻的表达，有时候，沉淀下来的或许才是最为正确，最为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学导演？” 十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喜欢吧。” “大概也只能是喜欢了，你导戏的时候跟你现在很不一样。” “是吗？” “那是只有真正喜欢的人才会有的态度。” “谢谢。”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夸奖了吧。 “好了，跟你说一下我的看法吧，我很喜欢你导戏的风格，也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我们能够有一次正式合作的机会。” 能得到慕榕这样的认是超出十一计划的。 “谢谢你。如果以后有机会跟你合作，自然是我最希望的。” 慕榕笑了：“你还年轻，可以有无限的未来，好好努力。” 十一抬头，目光落在慕榕身上，莫名想到那一次一起吃饭，慕榕看沈南言的神情。 她原以为慕榕跟其他爱慕着沈南言的人是一样的。 可是刚才浅浅交谈，慕榕的从容，谈吐认可让她对这个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好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慕榕起身离开，十一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 刚才有那么一刻她想问慕榕是不是也对沈南言有爱意，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停了下来。 她与沈南言是夫妻的事没多少人知道，她主动提起，怎么都不合适。 想到这里十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准备起身离开。 可她刚站稳身体，身后突然有一股力量，直直的将她整个人都推到了水里。 水里冰凉，温度低的吓人，十一被吓到了，外加她不会游泳。 她使劲的扑腾，呼救，可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暂时走开了，意识越来越薄弱，慢慢的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十一想的是，今晚又不能见到沈南言了，昨晚因为她实习的事情她们就没有一起吃饭了。 …… 医院。 十一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既是一片白色。 手腕微动，又有刺痛感。 她低下头，看着手上的点滴，心下了然。 这是被送到医院来了。 十一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她不知道被谁推到了水里，后来，隐隐约约有个男人救了她。 她想的入神之际，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沈南言恰逢其时的走了进来。 看到她已经转醒，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些。 “醒了。” 极淡的声音让十一暂时收起了心里的疑惑。 “嗯。” “感觉怎么样？”他自然而然在病床边坐下，伸出手探她额头的温度。 十一被这样自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没什么，就是脖子有些不舒服。” 沈南言嗯了声，收回手的同时轻启薄唇：“你落水昏迷，又有些发烧，脖子疼是正常的现象。” 十一轻轻应了声，病房里陷入了沉默。 她将视线朝那沈南言扫去，男人侧脸轮廓线条分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第21章 不论怎样，她都应该多留心思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目光淡漠又深邃，丝毫没有要跟她说点什么的打算。 十一心里无声感慨，最后也只得自己开口。 “我依稀记得是一个男人救了我，是你吗？” “不是。”简单的两个字，却直直的落到十一的心上。 她顿了顿，随后扬起一抹略微尴尬的笑。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烧的脑子有些不灵光了，你不在剧组，怎么可能那么及时的出现救了我，又不是狗血的偶像剧桥段。” 沈南言目色深幽，沉默半响，他道。 “我去了剧组接你，但我到的时候那个白之安已经把你从水里带了出来。” “白之安？” “嗯。” 十一很意外，竟然是白之安救了她。 不过更让她意外的是，沈南言竟然会去剧组接她。 “怎么想到去剧组接我了？” 她敛眸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心里却暗自等着他的回答。 “妈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 十一低着头，失落吗？ 好像也没有。 这才是她跟沈南言的常态，他没有任何理由突然来接她，那才是奇怪之事。 半响，她抬头，同时脸上扬起浅浅笑意：“又因为我不能回去了。” “不急。” “嗯。” 简单交谈过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十一不知道说什么，这似乎就是他们的样子，多是相对无言。 十一烧退得快，晚上九点，两人得以离开医院。 莫晓静开车，十一跟沈南言坐在后座。 中途，叶星辰打来电话问她严重不严重，需不需要她明天抽出时间来看看她。 十一淡淡的拒绝，不是多大的事情，不需姐姐来回折腾。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十一想到之前沈南言说的是白之安救了她的事。 她拿着手机，想道谢，又想到自己没有白之安的联系方式。 “怎么了？”低而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十一收起手机，也不掩饰。 “白之安救了我，我想打个电话道谢，但我好像没有他的电话。” 沈南言沉默不语，许久。 “我已经帮你感谢过了。” 十一噢了声。 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 “我们的关系？”她话没有说完，但却足以让沈南言清楚她要问的是什么。 可她却不曾想，沈南言还未回答，前座就传来莫晓静礼貌客气的声音。 “夫人，当时您情况紧急，沈总也是被迫才告知白之安你们是夫妻，你不要怪沈总。” 十一微微抬头，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线，未置一语。 视线定格数秒，慢慢移开落到了前座。 “谢谢莫特助的解释。” “夫人客气了。” 她轻笑，不语。 她不要怪沈南言？ 她为什么要怪沈南言？ 那一刻，十一想到姐姐说的，莫晓静心思深沉，不论怎样，她都应该多留心思。 是啊，能成为沈南言特助的人又是什么简单之人呢。 简单的两句话，就让她跟沈南言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莫晓静很聪明，从一年前嫁给沈南言之前她就知道了。 …… 第一次见到莫晓静，是在三年前，沈南言换助理的时候。 第22章 就算不爱，我也会对你好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因为心里有着沈南言的位置，她经常会去关注他的事情。 所以在当年莫晓静成为沈南言助理的时候，她就找姐姐叶星辰问了关于莫晓静的事情。 从姐姐那里她知道莫晓静是莫家大小姐，毕业于一流大学，长相出色，能力出色，又善言谈。 当然这些只是表面。 莫晓静喜欢沈南言，进入沈氏，委身做一个助理，也只是因为沈南言。 莫晓静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作为沈南言的特助，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她帮到沈南言无数。 而十一呢，性子淡然，沉默少语，对沈南言又是无言的暗恋。 察觉到整个莫晓静跟沈南言关系越来越好，是在莫晓静进入沈氏集团一年后。 她会看到沈南言跟莫晓静一起登上财经频道的新闻，两人合作默契，交谈自然，不时的，还能在少言寡语的沈南言脸上看到难得的笑容。 姐姐也发现了端倪，时不时在她面前提起，有想跟沈家老爷子解除婚姻的想法。 但每一次十一都拒绝了。 理由是她想试试。 于是这样的试试一等就到了她跟沈南言正式结为夫妻这一年。 彼时，沈南言跟莫晓静已经上司下属两年，关系一直很好，沈南言的事情，大到公司合作案小到生活里的一些小细节都是莫晓静在负责。 在这样的情况下，十一还是跟沈南言结婚了。 领证那天，家里司机开车，莫晓静没有出现。 沈南言带她去了民政局，拍照，领证整个流程下来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情。 可这些都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走出民政局时沈南言说的那句话。 “十一，你我既然领证，就算我不爱你，也会对你好。” 就算我不爱你，我也会对你好。 多么绅士风度翩翩的一句话，十一一记便是一年多，一刻也不曾忘记。 很多时候，她在想沈南言这句话的时候，避无可避的会联想。 沈南言不爱她，结婚是因为沈老爷子。 那么，沈南言爱莫晓静吗？ 这个有能力，有家世，又一心都在他身上的女人。 这个问题，缠绕十一几年，可不知是沈南言隐藏过深，还是她过分愚钝，直到如今，她还是不能参透。 …… 车子平稳的停在清水湾楼下。 十一跟沈南言一起下车，刚退烧，她脸色还很不好，但还是强撑起精神跟莫晓静告别：“辛苦莫特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下次见。” “夫人客气了，下次见。” 莫晓静开着车子，缓缓驶出，十一慢慢地收回视线。 沈南言站在她的身边，手里拿着她的包还有她的剧本。 她抿唇淡笑：“刚才应该让莫特助送我们上楼的。” 沈南言侧眸朝她看过来：“怎么了？” 十一想了想：“这般辛苦，应该请她上楼喝杯茶的。” “她不是外人，不需要这般客气。” 十一笑，眼里自有光芒流转：“也是，倒是我多想了。” 话落，她迈开步子，先一步朝着楼上走去。 回到家里，温婉蓉突然来了电话，沈南言去书房接电话了，十一坐在客厅喝水。 第23章 人是个好人，就是可惜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这似乎是沈南言的习惯，从不在她面前跟家里人家讲电话，无论是沈家父亲还是沈家母亲。 一开始的时候，她心里有些许的介意，总觉得这不像是正常夫妻该有的日常。 后来，一日一日，各种事情积攒，她似乎也就慢慢地看开了。 思绪回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上，十一双手握着水杯，思绪有些沉。 落水前那被人推了一把的感觉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 她不是无辜落水，而是被人报复了。 至于那个人是谁，她想了想，除却那个对她各种不满的小实习生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想到这里，十一有些惊讶，她竟然连那个实习生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翻出手机，打开剧组工作人员的群组，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 姚思思，丘南艺术学院实习生。 十一拿着手机，手指无意识的磨砂。 思忖之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十一愣了愣，而后快速接起。 “老师。” 电话那端是贺云笙，她的导师。 “一一，我听邱导说你今天在剧组落水了，怎么样，没事吧。”贺云笙声音很着急，比起平日里的淡漠少语，她此刻的声音慌乱了许多。 十一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抬起水杯。 “我没事贺老师，就是一点小事情，我已经回到家了。” “真的没事吗？你向来怕水，这无端落水怕是吓坏你了吧。”贺云笙还是很担心。 十一轻声安抚：“没事老师，我虽然怕水，但好在那是道具组弄的，加上白之安来的快，所以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白之安？”贺云笙话里带着疑惑。 十一解释道：“嗯，是白之安看到我落水救了我。” 贺云笙恍然：“这样啊，那这个白之安倒是个好人，也对得起他在娱乐圈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十一淡笑：“人是个好人，就是可惜了，近段时间以来负面新闻有些多。” 贺云笙嗯了声：“这个倒是，我不怎么关注，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些。” 十一想了想：“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娱乐圈本就是个大染缸，他这些年来发展的本就很好，有人暗中阻拦他的前途自然是正常的。” 这些十一自然是知道的。 若是以前，白之安被黑也好，其他的也好，跟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现在，白之安怎么说也救了她一次，她该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样吧，我去微博上帮他说两句话，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圈子里了，但说话还是有一点分量的。” 贺云笙的话让十一惊讶不已。 贺云笙是临大教授，曾经的作品创下了无人打破的成绩。 她的一句话抵得过很多的舆论。 如果贺云笙在微博上帮白之安说话，那白之安所有的负面新闻将不攻自破。 可是…… 十一有些担心：“老师很多年不过问娱乐圈后辈的事情，现在突然出来帮白之安说话，会不会让老师为难？” 第24章 晃神瞬间，沈南言已经收回手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电话里传来贺云笙低低的笑声：“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能够让我有多为难，一一你想多了。” 十一心里十分感激，她知道能让老师帮白之安说话，完全都是她的原因。 “谢谢老师，这次算是还了白之安的一个人情，往后他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贺云笙语气带着感慨：“你这孩子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好了，你白天才落水，快好好休息吧。” “好的老师，过些天我去看望您。” 简单的道别后，贺云笙那端挂断电话，十一放下手机。 还来不及想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低沉的男声。 “你做什么？” 十一回过头，就见沈南言拿着手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没，刚跟贺老师打完电话。” “贺老师？” 沈南言一脸莫名，十一这才想起来，他从不过问她在学业上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贺老师是谁。 “贺云笙，我专业课老师，也是我毕业论文，实习指导老师。” 沈南言了然的点头，迈开步子绕着沙发来到她面前。 “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好像是邱导告诉她我在剧组出了点事情，她打电话来问问我有没有事。” 十一自顾自的回答，手里的水见底，可还是渴。 正想起身去倒水，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覆上额头。 十一愣住。 晃神瞬间，沈南言已经收回手。 “还是有点热，我去给你拿药。” “啊，药？”医生给她药了吗？ “嗯，你等着。” 话落，沈南言从位置上站起来，并且拿过了她手里的水杯。 一直到沈南言拿着药端着一杯温水回来十一都还有些懵。 “吃药。” “嗯。”十一接过药，一口吞下，喝了好几口水，方才转眸看沈南言。 “医生什么时候开的药我怎么不知道。” 沈南言双腿交叠在一起，骨节分明的大手里随手拿了一杂志。 “我去找医生开的。” “这样啊。”十一有些意外，沈南言会这么细心。 “今天怎么会落水？” 突然的询问让十一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淡淡道：“我跟剧组的女主角慕榕，也就是上次在饭局上你见过的那位，我们在水边说了会话，后来慕榕走了，我刚想走，身后不知道是谁突然推了我一把，我没有站稳，也就落水了。” 沈南言拿着杂志没有动作。 “需要我动手去查查剧组里的人？” 十一摇头。 “你知道是谁？” 十一嗯了声：“我在剧组接触的人少，有的也不过是那么几个，排除一下很容易想到。” 沈南言幽暗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没有再往下说的打算，也不再多问。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 十一本想说她还不困，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嗯，你还要处理工作吗？” “嗯，今天离开公司早，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 十一了然。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不要太累了，晚安。” “晚安。” …… 书房。 沈南言拿着电话站在落地窗前，电话那端是谢谦恩。 江城谢家之子，沈南言发小。 第25章 很多东西，认定了便是一辈子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怎么了，南言，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们公司准备签一个叫姚思思的新人导演。” 谢谦恩很诧异。 “怎么了，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情？” “没什么，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是你沈总解决不了的事情需要我帮忙？”谢谦恩话里带着调侃。 沈南言沉默片刻。 “今天十一在剧组差点出事。” “出事？什么事情？” 事关十一，谢谦恩态度认真了许多。 “她被人推到水里了。” “跟这个姚思思有关？” “是她动的手。” 谢谦恩大概也猜到了。 若不是跟姚思思有关，沈南言又为何打这通电话。 话说这个姚思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过是在剧组实习，也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 “那十一没事吧。” 沈南言握着电话，眸色深沉：“她历来怕水，吓到了，也发烧了。” “这般糟糕？” 沈南言抿唇，静了片刻：“所以那个姚思思，我希望以后她都不会有机会出现在十一的面前。” 话虽简单，却也无尽残忍。 谢谦恩是明白人，沈南言这句话，是要完全断了姚思思在娱乐圈所有出路了。 “我清楚了，这就让人安排下去。” 沈南言嗯了声。 谢谦恩想到十一，顺口问了句：“她如今在邱导的剧组实习，倒是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沈南言目色深邃：“只要是她喜欢的就好。” 谢谦恩低低的笑开。 “你倒是无比的支持她，就不怕她有成绩了抛弃你，毕竟人年轻貌美有能力，有着大好的前途。” 沈南言神色未变，握着电话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她是我的妻子，我本就应该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话到这里，沈南言眸中色彩斑斓，笑的温和宁静。 “我家十一性子慢热，很多东西，认定了便是一辈子。” 谢谦恩：“……” 这是什么绝世炫妻高手，他做什么了要让他承受这么大的伤害。 “罢了罢了，你个已婚人士就是不会心疼我们这些单身狗，你交代的事情我会去处理，先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谢谦恩巴拉巴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沈南言握着电话，神色不自觉的变幻着。 脑子里想着谢谦恩的那句话。 ——毕竟人年轻貌美，有着大好的前途。 是啊，他的妻子年轻貌美，有着大好的前途，可那又如何呢，她是他的妻子，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 次日一早，十一是被一阵急促的闹铃吵醒的。 她闭着眼睛摸索想要将闹钟关了。 可还没有摸到闹钟，耳边已经恢复宁静。 十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沈南言一身西装站在床边。 她眨了眨眼睛，嘴巴先于脑子。 “你要出门吗？” 沈南言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响起：“嗯，我去公司。” “噢。”十一掀开被子想下床，可还没有碰到地就被沈南言一把又按了回去。 “你还在发着低烧，我给邱导请假了，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第26章 没事就好，给我担心成什么样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请假了？” “嗯。” 十一本想说没有必要，可想了想，既然沈南言请假了，她也不好多说。 而且，这也算是沈南言为了她好吧。 “那你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公事堆积，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点个外卖，身体还未恢复就不要下厨了。” 十一想了想，也倒是。 “好。” “那你再睡一会，微波炉里我放了早餐，你起来的时候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十一乖巧的应了声。 沈南言这才起身离开。 …… 中午，十一听沈南言的话点了外卖，吃了饭。 因为早上多睡了一会，她没有睡午觉的打算。 想到这些天的实习小结还没有写，她起身去了书房。 这一整理就到了下午。 四点，十一接到了叶星辰的电话。 “一一，好一点没有啊？” “嗯，好了很多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里，沈南言给我请了假。” “沈南言不在吗？” 十一回：“没，他去公司了。” 那端叶星辰嗯了声。 “这样吧，我今天事情不多，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饭。” “好。” “那你准备一下。” “嗯，姐姐到了给我电话。” 挂断电话，十一离开书房，回到卧室。 换了一套蓝色连衣裙，脸色不太好，为了不让姐姐担心，十一又简单的化了个妆。 叶星辰到的时候，十一刚好收拾好。 “姐姐。” 打开车门坐进去副驾驶。 叶星辰今天也穿了一身蓝色套装，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姐妹之间的默契。 “怎么样，身体还不舒服吗？”叶星辰问的同时握住了十一的手。 十一摇头：“真的没事，姐姐不需要担心，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叶星辰握了握她的手：“没事就好，给我担心成什么样。” 十一莞尔一：“没事，好了，我们走吧。” 叶星辰启动车子，姐妹俩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昨天在剧组的事情，剧组那边的负责人怎么说？” “我不说姐姐也知道我不收无端掉到水里的。” “你我还不知道吗？最怕的就是水火，平日里点个蜡烛都不敢，泳池边上也是自来离的远远的，不是被人推了还能是怎么。” 十一低头浅笑，她的姐姐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睿智。 “嗯，的确像姐姐猜的这样，我是被人推下去的，推我那人，我心里也已经有了猜测。” “是什么人？” “跟我一起在剧组实习的，姚思思，丘南艺术学院实习生。” “丘南艺术学院？” “嗯。” “哼，这样一个普通大学出来的女孩子心怎么也这样的歹毒。” “或许是因为看我不爽吧。”十一半是认真半是调侃的开口。 “你一切都是自己努力得到的，我没有插手，沈南言更是，她能力不如你就使这样害人的手段。”叶星辰声音有些大，显然是发了怒。 十一侧眸看过去，眼里带着安慰。 “姐，你没有必要生气，反正都发生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这么大的事情。” 第27章 夫妻相处，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要不是昨天那个白之安救了你，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十一知道叶星辰心里想的是什么。 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我知道姐你担心，不过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剩下的我想剧组的人会给我一个交代。” 这件事情贺老师也知道了，邱导那边自然知道要如何的处理。 她应该不需要多担心。 叶星辰情绪缓和了一些。 “沈南言那里呢，他是你丈夫，你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会想着就这样就算了吧。” 十一想到昨晚沈南言问的那几句。 “他问了我，应该是想动手去查的，但被我回了，没有必要，我都知道是谁了。” 叶星辰实在是理解不了她的脑回路。 “他是你的丈夫，去帮你查这些事情，处理后续不是理所当然吗？怎么就是没有必要了。” 十一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眼里情绪晦暗不明。 “姐，我与他的婚姻除却身边亲人外，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帮忙查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我若是答应了，岂不是显得我格外的不懂事。” 叶星辰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薅了一把头发，语气有些冲：“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答应沈南言隐婚？这跟没有结婚有什么区别。” 十一笑了笑，未语。 是啊，过了一年了，她也在想，为什么当初要答应沈南言隐婚呢？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真的喜欢他得不得了吧。 那个时候就想，嫁给他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哪里还会去想其他的。 ……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十一跟叶星辰一起下车。 “好了，走吧一一。” 姐妹俩一起走进去。 叶星辰提前订了位置，服务员一路带着她们坐下。 “一一想吃什么？”叶星辰拿着菜单询问。 十一笑着喝水：“我都好，姐姐看着点就好。” 这般说了，叶星辰也没有再纠结。点了几个她跟十一都喜欢的吃的，都比较清淡，到底还是考虑到了十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 十一看着叶星辰：“姐姐，我去下洗手间。” “嗯，去吧。” 十一起身去洗手间，却不曾想，会在转角处看到沈南言…… 确切的说应该是沈南言跟莫晓静两人对面而坐，交谈甚欢。 莫晓静今天穿了一身橙色连衣裙，看上去跟那日她帮她买的的那件差不多。 微卷的头发披散下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大概是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人相视一笑，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十一看得出来，沈南言那笑是真切的喜悦，跟往常抿唇淡笑的敷衍是不一样的。 那一刻，十一只觉得退下去的低烧似乎又开始了，连带着她的心也灼热的疼了起来。 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她没有上前打招呼，反而是拿出手机，给沈南言发了一条消息。 ——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发完消息，她定定的看着那方。 那边，沈南言正跟莫晓静说着话，见手机亮起，他拿起手机回复消息。 随后放下，继续跟莫晓静说话。 十一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手机上回复的消息。 半响，她收起手机，唇角带着淡淡的自嘲迈步离开，仿若没有见到这幕一般。 ——工作，晚点吃。 工作？ 或许吧。 莫晓静是他的助理，两人出现在外面谈工作也倒不是不可能。 只是……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精心打扮的助理，相谈甚欢的上下司。 还真是像一对约会的热恋情侣呢，十一心里想。 …… 回去的时候叶星辰发现十一有些心不在焉。 她关切的问：“怎么了，一一，身体不舒服吗？” 十一没应。 叶星辰加大声音：“一一，想什么呢？” 十一抬头，见姐姐一脸担心的样子，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姐，没想什么。” 叶星辰那么了解她，怎会看不出来她不在状态。 “怎么回事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十一低着头，许久没说话。 到底她还是没有忍住。 “姐，夫妻相处，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呢？” “又是因为沈南言？” 十一点点头：“算是吧。” “发生什么了能够让你这般怅然若失？” “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不愿意说，叶星辰也不勉强。 “一一，从你一年前要嫁给沈南言我便跟你说过，我们叶家如今只剩下我跟你，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当初你告诉我，你爱沈南言。现在你来问我夫妻相处，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样，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因为我还未婚，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一一，如果这段婚姻让你觉得不顺心或者难过，那么你就该好好地想想，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 车子停在清水湾楼下，十一解开安全带，一边问叶星辰：“姐姐真的不跟我一起上去坐坐吗？” 叶星辰摇头：“我就不上去了，时间不早，明天还要上班。” “好，那我改天再回去看姐姐。” “嗯。”看叶十一开门下车，叶星辰忍不住。 “一一。” “嗯？” “你跟沈南言如何，我一向不过多的掺和，但你要明白，你是我的妹妹，我那么心疼，没道理在他人那里受了委屈。” 十一红唇抿了抿：“姐，我明白。” 叶星辰嗯了声，启动车子：“好了，快进去吧，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几天。” “好。” 目送着叶星辰的车子离开小区，十一才转身上楼。 沈南言到家的时候，晚上八点。 十一刚洗完澡。 “回来了。” 她笑着开口的时候，声音静静地，给人感觉格外的温和。 沈南言也不由放柔了语气：“怎么样，彻底退烧了吗？” 说话间，手放在她的额头探了探温度。 “退烧了。” 十一回：“嗯，白天的时候就退烧了。” 沈南言垂眸看她：“吃过饭了吗？” “吃了。” 得到回答，沈南言去了卧室。 第28章 意外多了，会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好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站在原地，想到之前在餐厅看到的那一幕，再想到姐姐那番语重心长的话。 纠结之下，她还是跟了过去。 姐姐说的话有道理。 夫妻相处，到底该怎么是她自己悟出来的，旁人说了什么到底是不能左右她的思想。 她喜欢沈南言，在她还想要跟他走下去继续这段婚姻时，一切的一切就必须要跟沈南言说清楚。 别的不说，至少要明白，沈南言是否也是跟她一样，心里是想要将这段婚姻继续下去的。 十一来到卧室时，沈南言刚好去了浴室。 她倒是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期间无聊，随手拿了床头的杂志翻阅。 15分钟后沈南言从浴室出来，见她坐在床上发呆有些意外。 “十一。” “嗯，你洗好了。”十一抬眸看去沈南言身上穿着睡衣，正望着她。 沈南言迈步朝着她走过来：“怎么了，有事情要跟我说吗？” “嗯，的确是有些事情。” 沈南言薄唇轻言：“什么事？” 十一低着头，微微思索片刻。 “南言，你是怎么看待我们的这段婚姻的？” 这话在沈南言看来是格外的突然。 “怎么突然问到这个了。” 十一低头喃喃：“就是想要更明白一点。” 沈南言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许久。 “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这便是我们婚姻的真谛。” “一辈子吗？” “对，一辈子。” 十一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先不说这一辈子到底是因老人之间的约定还是其他的，至少，他是没有跟她离婚的打算的。 可松一口气的同时，一抹悲凉爬上心头。 她爱沈南言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 “南言。” 她叫着他，语气很低，显得整个人都软软糯糯的。 “嗯？” 沈南言也看着她。 十一一字一句：“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跟我继续这段婚姻了，一定要及时的告诉我。我不希望有些意外持续不断，这意外多了，会让我觉得有些不太好。” 她说完这话便起身。 该问的已经问了，沈南言也给了回复。 沈南言却一把攥住她的手。 “十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问我？” 十一笑了笑，语气比起刚才轻松了很多。 “没有，我要问的，你已经给了我答案了。” 不管他今天跟莫晓静是因为公事一起吃饭，还是因为其他的，也不管他回复的那条短信里一定的谎言。 她都选择不问了。 她爱沈南言，她始终相信，当年能够冲进火场将她带出来的男人，不至于真的能够做出婚内出轨，还想尽办法瞒着她的事情。 沈南言手未松开。 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十一抿唇淡笑：“好了，你吹一下头发吧，我出去倒杯水。” 沈南言静了数秒，起身，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去吧。” 十一嗯了声。 卧室里只剩下沈南言一个人，本应该吹头发的他却拿起手机径直朝着阳台处走去 …… 翌日一早，沈南言醒来的时候，十一已经起床了。 做了早餐，将这段时间的实习总结发到贺云笙的邮箱。 见沈南言从卧室出来，她倒牛奶的动作顿了顿。 “早。” 沈南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少言：“嗯。” 十一笑：“坐吧。” 早餐时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十一手里拿着白鸡蛋，正在剥壳。 “昨天就休息了一天了，今天准备去剧组了。” “身体好了吗？” 十一淡笑：“昨天就好了。” 沈南言嗯了声，没有干涉她的决定。 只是在早餐快结束时，说：“等会我送你去剧组。” “啊？”彼时十一正在喝牛奶，听到这话，眼里有惊讶。 沈南言却已经起身：“你先换衣服，我去书房拿一下文件。” 十一坐在原地，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里，还未曾从刚才的那话里回味过来。 她与沈南言是隐婚，可刚才他却说要送她去剧组。 这样一来，他不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 车子行驶到距离剧组只有两三分钟的地方，十一侧眸，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可话还未出口，一阵急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是沈南言的电话。 至于来电者…… 沈家母亲温婉蓉。 “喂，妈。” “……” “嗯。” “……” “晚上吗？” “……” “好，我知道了。” 十一低着头，沈南言跟温婉蓉的这通电话到底还是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挂断。 “十一。” “嗯？”十一抬头的瞬间，听到沈南言说。 “妈让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吃饭这件事情，之前温婉蓉就打过电话来了，但因为一系列的事情，一直拖到了现在。 “好。” “你剧组几点结束，我来接你。” 十一歪头，车子已经行驶到剧组了。 “我也不清楚要到几点，这样吧，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这边结束直接回爸妈那里。” 车子停下，沈南言转眸，深邃的双眸落在她脸上。 “好。” “嗯。”十一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刚打开车门又停了下来。 “需要我中午吃饭时候腾出时间去给爸妈买礼物吗？” “不用，我让人去买就好。” 十一了然的喔了声。 “行吧，那我走了，晚上见。” 手腕被人攥住，十一身子往后倒，紧随而来的是沈南言没有任何征兆的吻。 不再像昨晚那般浅尝辄止，她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为不安扑闪扑闪的。 一吻结束，十一呼吸有些乱。 反观沈南言，却是一切如常。 结婚一年来，他们很少接吻，可沈南言的吻技却是比她好了不只一点。 十一爱沈南言，当然也不排斥在清醒状况下跟沈南言亲密。 此刻，她本能的红着脸，被沈南言抱在怀里。 男人手放在她长发上，低沉的嗓音在这一刻充满了魅力。 “在剧组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跟邱导说，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也好。” 第29章 不年轻了，我都结婚一年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又是这般的叮嘱，十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语气听起来，格外像是在交代小孩子。” “你年纪小，若不是跟我结婚早，现在也还算的上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 这一刻，十一忘记了一切。 忘记昨天看到的那一幕，忘记了从前沈南言说的那句：我虽不爱你，但会对你好的。 她享受着此刻的温情，享受着在沈南言怀里的那种感觉。 许久，车子边来往的人越来越多，十一虽不舍，到底还是有分寸。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走吧。” 说着，她从沈南言的怀里退出来。 沈南言伸手将她落到脸颊上的碎发拢到身后，这才开口：“嗯，去吧。” 下车，十一站在车边，对着沈南言摇摇手，见沈南言启动车子，这次转身走进剧组。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邱导。 “沈先生送你来的？” 十一还未来得及说话，邱导就先一步开口。 “嗯。”既然都看到了，十一大方承认。 邱导没有多问，两人一起走进去。 “怎么样，身体彻底好了吗？” 十一态度很谦卑：“好了很多了，谢谢邱导关心。” “那就好。” 十一笑笑不说话。 又走看几步，邱导突然问：“你不想问问你那天被人推入水里的事情？” “我问与不问都是一样的。” 邱导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这话怎么说？” 十一也跟着停下脚步，平静淡然的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 “我在剧组出了这样的事情，邱导又是最见不得这些手段的人，就算我不说，估计那位姚小姐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实习生，既然跟着邱导一起学习，有些功课自然会去做。” 邱导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沈南言的妻子，贺云笙唯一带在身边亲自教授的学生。 原先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现在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性子平静，不争不抢，为人处事低调，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格外聪明。 “姚思思为人有问题，我已经跟公司那边说了，不接受她跟着我，往后在剧组你不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邱导的话让十一略微惊讶。 “这样处理，是不是有些重？” 邱导是圈内很出门的导演，他执导的作品获奖无数，姚思思不能继续跟剧组，这不是意味着失去了很多进步的机会。 “如你刚才所说，我最见不得这样的小动作，她没有弄清楚这一点，往后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跟我的剧组。” 十一静默下来，没再多说。 除却一开始的惊讶之外，她没有其他的感受，毕竟她也不是圣母心，不至于姚思思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还会替她觉得惋惜。 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姚思思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结果，就算残忍，她自己也得受着。 今天拍摄的内容是白之安跟慕榕的对手戏。 邱导让十一跟他一起坐在监视器面前学习。 十一很喜欢慕榕的表演，看起来也倒是多了一些心思。 一场戏拍下来，她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十一。” 中场休息的时候，慕榕来到她身边。 “怎么样身体，好了吗？” 十一脸上扬起笑意，给慕榕递了一瓶水。 “好了，谢谢你的关心。” 慕榕也没有跟她客气，接过她手里的水，笑着开口。 “好了就好，你那天的事情我怎么说都有责任，一直没有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叫你一起说话，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十一不曾想慕榕会这么自责。 她语气讶然：“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个姚思思自己心思不干净，只能是她的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愧疚的，这样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十一笑着拒绝：“不用了，真的不是什么事，你不需要这般的在意。” 慕榕性子偏直爽。 她说了要请十一吃饭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弃。 “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吧，明天的拍摄内容少一些，我们拍摄结束我就请你吃饭。” 十一还想拒绝，邱导那边已经开始叫人准备下一步的拍摄了。 无奈，她只好答应了慕榕。 下午。 剧组拍摄结束，十一准时来到沈家门口。 沈家老宅坐落在江城很有名的别墅区。 这里居住着很多的名门权贵。 十一乘坐出租车到这里的行为让司机觉得诧异。 “小姑娘，你来这里干嘛啊。” 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扯着嗓子问。 十一笑：“我来看望我丈夫的父母。” 这话一出，司机脸上都是惊讶。 “小姑娘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 十一抿唇：“不年轻了，我都结婚一年了。” “可我看你也还是跟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差不多啊。” “或许我看起来比较年轻。” 司机大叔也被她逗笑了。 “好吧好吧，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十一站着挥手。 刚准备进去，不远处，一道刺眼的车灯直直的照了过来，她心神不属的扫了眼。 而后，熟悉的车牌号让她视线顿住。 车子停进院子里，驾驶位的车门打开，身材挺拔的男人从车子里面走了出来。 初秋时节，沈南言身着早上的那套黑色正装，黄金般的比例让人挑不出错来。 大约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五官深邃，轮廓分明。 见是她，沈南言讳莫如深的双眸顿了顿，随后迈开修长的步伐，朝着她走了过来。 对面而站，十一先开口，面含笑意，语气温淡：“没想到吧，我还能在你前面到。” 沈南言视线落在她脸上，顿了一秒，他说：“公司有点事。” 十一脸上笑意不减：“是吗？还好我没有让你去接，不然，岂不是要很晚才能到这里。” 沈南言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天气凉下来了，怎么不把外套穿上？” 第30章 结束学业，对你们都好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低头看放在手上的外套。 “刚才在出租车里司机暖气开的大，也没有觉得有多冷。” 她虽这么说，沈南言却还是将她手上的大衣接过，帮她穿上。 “你昨天刚好，要注意保暖。” 他声音很温柔，也很体贴。 十一低头伸出手套进衣服里，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她喜欢沈南言对她一切的温柔相待。 穿好衣服，沈南言从后备箱里拿了礼物。 两人方才迈步朝着里面走去。 十一跟着沈南言刚来到门口，就有佣人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少爷，少夫人。”沈家是名门望族，一开始十一不喜欢佣人这样的称呼，可久了，她也觉得没什么，每当佣人叫她少夫人的时候，她都会回以淡淡的笑，真诚，礼貌。 至少，这座老宅，除却沈南言的爷爷沈老爷子认可她之外，佣人的称呼也是对她身份的一种承认。 客厅，沈南言的母亲温婉蓉，父亲沈筠山正在说话。 听到声音，两人交谈停下。 “爸妈。”十一先开口，唇角带笑。 沈筠山没有说话，只微微点点头。 温婉蓉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有些冷：“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了，叶十一，你到底还有没有把自己当我们沈家的儿媳妇。” 十一抿唇：“抱歉，妈，我最近事情有些多。” “事情再多，也要顾家，对我们长辈都是这样，我都不知道，你平日里是怎么照顾南言的。” 温婉蓉对她，一直都不满，说话也是这样。 十一早已经习惯了，她咬了咬唇，唇角扬起，扯起一抹笑：“对不起，妈。” 温婉蓉摆手：“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只需要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我们南言娶你，本来就是……” “妈，晚餐还没好？” 温婉蓉更多难听的话还未出口，淡漠的男声突然响起。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是在为她解围，还是单纯的只是饿了，但那一刻，她是感谢沈南言的。 至少，温婉蓉最在乎的就是沈南言，在听到这话后，便急匆匆的去厨房了，没再接着为难她。 她偷偷的瞥了一眼沈南言，男人脸色如常，或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低头看了看她，同时，十一感觉，沈南言握着她手的力道紧了紧。 “坐吧。”沈筠山沉稳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对于沈筠山，十一接触很少，在印象里，沈筠山就是一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长辈。 她嫁给沈南言这一年来，沈筠山跟她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多少。 在十一的认知里，沈筠山跟温婉蓉一样，都是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的。 所以在沈筠山主动问她学业上事情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才回。 “一切都还顺利，谢谢爸的关心。” 沈筠山极淡的嗯了声：“工作的事情呢？有什么想法吗？” “还没有。”十一坦诚的回。 沈筠山又问：“我记得你是学导演的。” “是的，爸。” “有想过出国留学吗？” 十一意外，没想到沈筠山会问这个。 她许久没有回答，淡漠的男声替她回：“她不出国。” 十一下意识转头去看沈南言的神情，男人神色如常，眉眼深邃。 她从未跟他说过要不要出国留学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这般淡然的说出这句话的。 还是说他是不希望她出国的？ 沈筠山并未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不出国也好，你跟南言结婚也一年多了，结束学业，对你们都好。” 十一没有说话，沈南言淡淡的嗯了声。 这个话题就此没了下文。 接下来的时间一直都是沈筠山在跟沈南言说话，十一就静静地坐在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不自觉的就失了神。 想起不久前老师贺云笙跟她说的话。 ——十一，你在导演这方面有很大的天赋，老师建议你考研接着学习，最好是出国，我可以给你介绍学校，联系老师。而且我也相信，你在将来，会在导演这方面做出很大成绩。 十一很喜欢导演这个专业，她喜欢看那些形形色色的表演，喜欢看每一个精彩的镜头。 所以当初姐姐问她专业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导演系。 可十一同样清楚的是，沈家人不喜欢她这个专业，温婉蓉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有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是学导演的。 即使她曾不止一次的跟温婉蓉解释过导演这个专业的好，温婉蓉始终都只有一句。 ——娱乐圈那个圈子能有什么好的，叶十一，不要忘了你是沈家的儿媳妇，你难道要让沈家因为你而掉价吗？ …… 回清水湾的路上，十一有些心不在焉，一路上都没有说什么话。 兴许是注意到她情绪低落，车子驶进小区，沈南言提出了在小区里面走走的意见。 十一自然是没有意见。 小区里有不多不少的行人，兴许是她们俊男美女，高颜值，气质绝佳，路上不时的有人对他们侧目。 “她们好像都在看你。” 又是两个女孩从她们身边走过，十一抬头瞥沈南言，小声说。 “是吗？” “嗯。” 沈南言顿下脚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十一懵圈。 “不然她们为什么看我。” 十一忍不住的笑了，她扶额。 语气有些无奈：“你是觉得她们看你是因为你脸上有东西？” 沈南言没应。 十一脸上笑意更加明显了。 “你就不觉得她们看你是因为你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有那张倾绝众生的脸？” “你们学艺术这一块的，用词都是这么浮夸吗？” “……” 好吧，十一撇撇嘴，虽然有点夸张，但她说的是事实啊。 “你脸上没有东西，她们看你只是单纯的喜欢你。” 沈南言眸色深沉，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两人继续走着，刚才的那个话题就此停住。 沉默了有一会，空气中传来低沉的嗓音。 “十一，爸妈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吗？” 突然提到沈家父母，十一反应半响才明白沈南言说的是什么。 “不至于。”她笑了笑。 “你的情绪很低落。” 闻言，十一心有所动，没成想，沈南言会注意到她情绪的问题。 第31章 突然失去，再走下去的兴致。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闻言，十一心有所动，没成想，沈南言会注意到她情绪的问题。 “也不是生气，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难免的话有些少了起来。” “什么事情？” 十一低着头，想了想还是摇头：“没什么，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沈南言骤然停下脚步，十一仰着头问：“怎么了吗？” “你不想跟我说？” 十一咬了咬下唇：“不是，只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所以就没有说的必要。” 沈南言眸色深沉，看着她的时候，隐隐有光芒流转。 “是因为妈对你的态度吗？” “妈她对我自来都是那样，我已经是习惯了。” 十一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走。 “我知道她对我的专业不满意，以至于对我将来要从事的工作有着一定的误会，不过没事，时间还那么久，我可以慢慢的，让她理解我支持我。” 她想法通透，很多时间，沈南言总是想，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小妻子也变成这般淡然的性子了。 “妈她固执，很多事情都以自己为中心，你不要跟她计较，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 这话，算得上是为了她着想了吧。 “嗯，我知道，她是长辈，我自然是不会跟她计较这些。” 沈南言薄唇轻言，声音没来由的柔和。 “那便好。” 十一动了动唇，想说些让沈南言宽心的话。 话未出口，手机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是慕榕的电话，十一好奇，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慕榕。”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慕榕的声音。 “是你吗？” 三个字很突兀。 十一不解：“什么？” “姚思思被彻底从娱乐圈剔除了。” 姚思思，那个害她的实习生。 “怎么会？” “刚刚收到的消息，姚思思被之前签约的公司拒绝了。而且还有人扒出她在校期间的很多东西都是伪造的，现在没有一家公司肯要她。” 话到这里，十一算是明白慕榕的意思了。 “你是觉得这些都是我做的吗？” “你刚跟她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就这样，只有你有可能。” 慕榕语气不重，十一却从中听出了质问的感觉。 她扬了扬手机，活动了一下手腕。 再开口，声音一如刚才的温淡。 “不是我，虽然这样的结果有些重了，但到底是她先动不好的心思，这样的结果也是她咎由自取。” 电话那端慕榕沉默了好久。 “十一，你是什么人能说说吗？” 她是什么人？ 十一抿唇笑不说话。 “从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当然你也很有能力，但这样的能力不足以让邱导那么照顾，那么器重你。” 握着电话，十一忍不住侧眸去看沈南言，男人侧脸棱角分明，矜贵气质即使在这昏暗的灯光下还是清晰可见。 “往后你就知道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我也觉得是没有必要说的。” 慕榕不傻，她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是不愿意说了。 “你既然不愿说，那就算了。” “抱歉，慕榕。” “没什么可抱歉的，我只是好奇，你也没有必须要说的义务。” 十一沉默。 “好了，就这样吧，不打扰你了，明天见吧。” “好的，再见。” “再见。” …… 电话挂断。 十一侧眸看沈南言，想了想问：“那个姚思思，是你出面了吗？” 沈南言低头，深邃的五官端正，眸色深而沉。 “嗯。”既然她都知道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意料之中又意外。 “为什么，那天我不是说没事的嘛。” “怎么会没事，你们同在那个圈子，这次如果不处理好，你可能还会再被她伤害。” 沈南言想的远，都是为了她好。 十一知道。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在意的是这个。 “我能帮你解决，自然也就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能帮她解决？ 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那一刻，十一又想到了那一天在餐厅看到的那一幕了。 今天一天所有的温情，决定放下餐厅看到的那幕等等，都是她下了很多的决心。 可是现在，突然有那么一刻，她对自己做好的这个决定有些懊悔了。 她看不透沈南言，他们是夫妻，但很多时候她却丝毫不了解，他到底还是不是当年，义无反顾冲进火场救下她的那个男人。 “好了，我们回去吧。” 她突然失去了再走下去的兴致。 沈南言微愣，而后点头。 两人原路返回，比起来时沉默了许久，氛围也微妙了许多。 十一无心多说，至于沈南言。 她历来看不懂。 …… 翌日清晨。 十一跟沈南言一起起床。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离开清水湾。 沈南言先是将她送到剧组，方才去公司。 站在剧组前面，看着沈南言的车子离开，她才转身。 没走几步，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叶十一。” 十一回过头，男人带着口罩，见她回头，口罩取下，露出那张清隽的脸，正是白之安。 “早上好。”距离之前被白之安救了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跟白之安一起说话。 昨天剧组忙忙碌碌，她甚至没有机会跟白之安说一声谢谢。 “早上好。” “那天的事情谢谢你啊，虽然这声谢谢隔了一段时间了。” 她与人说话的时候客气礼貌，不浅不深的话语给人感觉很舒服。 “你客气了，怎么样，好了吗？” “早好了。” “那就好。” 本就不相熟，简单的几句话双方便沉默了下来。 走进剧组，白之安几次将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真的是沈南言沈先生的妻子？” 十一脚下步子顿住，白之安的声音很小，估计也是顾及到了来来往往的路人。 她看着他，静了一秒，点头：“是的，我们结婚一年多了。” “外界一直都说沈先生还未婚，你们为什么会决定隐婚？”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没什么隐婚不隐婚的，只是不想让外人来评头论足罢了。” 她的解释没有任何的问题，事实上，这不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她的这个回答也不是第一次说。 第32章 她的对面，沈南言跟莫晓静正正的朝着她走来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白之安目光落在她脸上：“是吗？” 十一淡笑：“嗯。” “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会嫁给沈南言？” 白之安纠结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知道有些不合适，但这的确是他所好奇的。 “结婚，自然是因为我爱他。”十一的回答很简单。 白之安想问，那沈南言呢？ 沈南言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天之骄子，也是爱着她的吗？ 可看十一唇角若有若无的笑，眸底闪烁着的星光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了。 “沈先生很优秀。”他启唇，夸奖道。 “谢谢。”十一含着笑道谢。 “我听慕榕说，你们今天要一起吃饭？”关于沈南言的话题结束，白之安淡声问了一句。 十一有些微的诧异。 “你跟慕榕的关系很好？”不然怎么私人的事情慕榕也会跟他说。 白之安目光落在前方。 “我们合作了很多部剧了，私下关系很好。” 十一了然的点头：“这样啊。” 白之安低头看她，没有要多问的样子。 他有些意外，若是常人听到他这句话，必定要深问下去，毕竟，慕榕跟他，当红艺人，从来都是话题热点。 到底是能嫁给沈南言的人，虽年轻，但性子却是足以不同。 “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十一抬头：“嗯，你问吧。” “今天早上贺老师发了一条微博，帮我说话的微博，是你拜托的吗？” 贺云笙是她老师的事情，剧组三个人知道，邱导，慕榕，白之安。 “嗯。”十一点头，微博发出来，白之安想到是她，也是在情理之中。 “贺老师一句话，帮我压下了很多负面舆论。” 十一轻笑：“老师虽然离开了这个圈子全身心的投入教学，但说话还是有一点分量的。” “所以很感谢你。” “不用谢。” “我请你吃饭吧。”白之安顺势说，心里却有些忐忑。 十一停下脚步，侧身正对着白之安。 她目光没有太多的波澜，可是看着白之安的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疏离客气。 “你不用这样，你救了我一次，贺老师帮你说话解除了你一定的困扰，我们算是两清。以后你不需要放在心上，就这样吧，我先过去了。” 她说完，微微俯身，随后离开。 徒留白之安站在原地，目光复杂中带着那么一丝尴尬。 叶十一的话客气但却不留任何情面。 她以直白的方式表达着她的态度，他救了她，她帮他一次。 而他们的关系也仅仅如此，甚至，在她的心里，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最多就是在剧组一起工作需要见面的关系。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以如此不留余地的方式拒绝，对方只是一个实习导演。 …… 下午下班，十一跟慕榕一起去了一家餐厅。 餐厅的地点有些远，但到了之后她又觉得这一趟是值得的。 面前的餐厅环境优雅，客人不多，安静。 慕榕是当红艺人，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吃饭，可以省去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我们坐那里吧。” 慕榕指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十一点头，两人朝着那边走去。 “这里的环境很好。”坐下后，她笑着开口。 慕榕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之前一个朋友带着我来过，他们家的菜也挺好吃的，等会你好好尝尝。” 十一含笑点头。 服务员上来，点了餐离开。 慕榕跟十一闲聊。 “你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十一手里拿着白开水，听到这话，眉眼弯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很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值得你学习？” “嗯。” 慕榕失笑：“你是导演，我是演员，我哪里有什么可以值得你学习的。” 十一却不觉得她说的有什么问题：“每一个人身上都有值得别人学习的地方，更何况你是一个成熟的艺人，导演跟演员其实是可以互通的。我是新人，合该是向你多学习的啊。” 慕榕定定的望着她，连连的点头：“你让我想到了一句话。” “什么？” “一知半解的人，多不谦虚，见多识广有本领的人，一定谦虚。” 十一喝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笑了。 “我哪里承得住你这样的夸奖。” 慕榕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夸张。 “我比你年纪大，在这个圈子的时间也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像你这样有能力，不张扬，低调明事理的人，真的是少见了，十一，你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很好的成绩的。” “是吗？那希望能够有那么一天。” 服务员上菜，一顿饭也吃的挺顺利的。 可有的时候，有的东西总是会来的很巧。 就比如说现在。 十一站在餐厅门口，慕榕去取车子了，她的对面，沈南言跟莫晓静正正的朝着她走来。 隔得近，又加上周围没什么人，十一避无可避。 两人很快来到她面前，最先开口的是莫晓静，客客气气，态度礼貌尊重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总裁夫人。” “莫特助好呀。”十一低声应了句。 沈南言这时开口。 “一个人来的？” “不是，跟剧组的朋友。” “朋友？”男人挑眉。 “嗯。”十一淡淡的回，后又觉得这样有些简短了，于是又补充：“你见过的，就是剧组的那个女主角，她叫慕榕。” “吃过了吗？” “吃过了，刚准备离开。” 十一说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沈南言身上的，所以清楚的看到在她这句话落下后，男人拧起的眉头。 这时，莫晓静突然笑着开口。 “时间不早了，要不夫人等着先生吧，等会跟先生一起回去。” 十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低沉的嗓音却先一步响起。 “那走吧。” 男人话落，迈出修长的长腿，径直朝着餐厅里面走去。 莫晓静站在原地，依旧客气的看着她：“夫人，请。” 十一踌躇不前，许久，到底还是对着莫晓静点点头，返回餐厅。 同时拿出手机给慕榕打电话。 “十一，怎么了？” “慕榕，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就不麻烦你送我了，你先回去吧。” 第33章 向来长情，不会不喜欢的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慕榕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好吧，那明天在剧组见。” “好。” …… 沈南言跟莫晓静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刚走进去，就有服务员上来带路。 十一跟在身后。 很奇怪的现象，明明她才是沈南言的妻子，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存在显得格外的突兀。 “夫人请坐。”莫晓静拉开沈南言身边的位置，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十一笑：“谢谢莫特助。” “夫人客气了。”莫晓静笑着走到沈南言对面的位置坐下。 点餐是沈南言亲自点的，期间问她。 “要吃什么？” 十一摇头：“不了，我刚吃饱，你们点你们吃的就好。” 沈南言微微颔首，却还是给她点了一份甜点。 吃饭途中，莫晓静跟沈南言一直在说话。 聊的都是公事，十一听不懂也没有心思去听，她只是把目光落在窗外，外面有行人，车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十一不知道这些在她眼前一晃而过的都有着什么样的人生，是怅然的？满足的？亦或是悲喜自渡？ 但世界上每个看似普通的人都有着自己不凡的人生，说不定这些人心里的悲伤比她还要大。 悲伤…… 脑中划过这两个字，十一心一顿。 她是悲伤的吗？ 目光落在莫晓静身上，很不一样的一个女人，先不说她背后的家世，仅仅是作为沈南言助理这一点，莫晓静就一直都兢兢业业，让人挑不出错来。 人生在世，最怕比较。 可这时，她还是忍不住的拿自己跟莫晓静去比。 她什么都没有，除了沈南言妻子这个身份，她好像没什么比得上莫晓静。 或许是她的视线有些不收敛了，莫晓静突然朝着她看了过来。 “夫人是无聊了吗？” 十一回神，没有被人抓到的窘态。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平缓，没有太大的波澜。 “只是觉得莫特助的能力好像一日比一日强了。” 莫晓静愣了愣：“跟着沈总，学习到的东西多，自然也一日比一日强一些，不过比起沈总来，还是太渺小了。” “是吗？” “是的，夫人。” “莫特助谦虚了。” 莫晓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南言这个时候开口。 “怎么不吃？” 十一视线下移，落在那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的甜点上，脸上笑意扩大：“我不饿。” 沈南言凝着她，十一抬头，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间，男人眼中深不见底的情绪到底是让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吃着。”她骤然起身，语气还是那般。 说完不待沈南言莫晓静说话，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 …… 洗手间。 十一站在盥洗池前，面前的镜子照出她的脸。 浅淡笑容，说不上格外温柔，但也承得起温和二字。 她细细端详许久，突然，收起脸上所有的笑。 瞬间，哪张脸便显得格外的清冷，眸色冷淡。 原来，一个笑容能让她的气质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在沈南言看来，她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亦或是温婉懂事的妻子？ 以至于让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态度竟然是那般的坦然。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这样的性子呢？ 喜欢上沈南言，研究沈南言喜好时。 是啊，她熟知沈南言一切，包括他喜静，工作狂，钟爱咖啡等等。 可沈南言呢？ 十一唇角掀起一抹微嘲。 想到上一次撞见沈南言跟莫晓静在餐厅，她问沈南言的话以及沈南言的回答。 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今的沈南言，还是她当初认知里的那个沈南言吗？ 又站了将近十分钟，她再次将视线落在镜子上，微弯唇角，那抹笑又再次出现在她的面上。 迈开步子，重新回到餐桌。 …… 重回座位上，莫晓静跟沈南言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见她回来，沈南言起身，握住她的手：“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笑：“人有点多。” 沈南言看着她，半响。 “我们吃好了，走吧。” “嗯，好。” 莫晓静走在身后，沈南言依旧牵着她的手，在外人看来，好似他们怎么恩爱一般。 走到餐厅门口，莫晓静先开口：“沈总跟夫人一起回去，我打车就好。” 十一没说话。 沈南言嗯了声，然后便去取车了。 顿时，就只剩下了十一跟莫晓静。 本以为会相对沉默，不料莫晓静却笑着开口。 “夫人是不是在生气啊？” 十一侧眸，目光平静。 “莫特助说笑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跟沈总一起吃饭啊。” “莫特助是南言的特助，下班一起吃饭，期间聊的都是公事，我没有必要生气吧。” 莫晓静望着她：“夫人真的是这般想的吗？” “我还能怎么想？” 这一次莫晓静沉默了许久。 视线里，沈南言已经开着车子朝着她们这边来。 莫晓静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夫人，您是知道我对沈总感情的吧。” …… 回到清水湾，沈南言清楚地察觉到十一情绪不太好。 这一路回来，她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怎么了？” 玄关处，他低声问。 十一换好鞋，将包包挂在架子上，方才转眸对上沈南言的目光。 “什么？” “一路上也不见你说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覆上她的额头。 “没有。” “那是怎么了?” “没什么。” “那你情绪怎么不对劲。” 十一这次笑了起来。 男人接着问：“剧组事情太多了吗？” “没，剧组工作很轻松，而且，喜欢的东西，再累再难我都能坚持，怕只怕，我慢慢地不那么喜欢了。” 沈南言缄默片刻。 “你向来长情，不会不喜欢的。” 十一弯了嘴角，慢声慢语：“是啊，我向来长情。” “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我去洗澡了。”她说着，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这样的关心，这段时间在她跟沈南言之间越来越多。 他总是能注意到她的情绪，然后以一种极为温情的语气让她有什么一定要跟他说。 第34章 很多东西，好像一语成谶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开始时候她是很欣慰的，可每当她欣慰开心的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扰她的事情。 而相比起沈南言不知为何的关心，那些事情，更能让她心凉。 十一想到跟莫晓静分开时候说的那句话。 ——夫人，您是知道我对沈总感情的吧？ 莫晓静对沈南言的感情…… 她当然知道。 一年多以前，她与沈南言结婚的前一天，没有人知道，她曾跟莫晓静见过一面。 那天在咖啡厅，莫晓静面容憔悴，问她能不能不要跟沈南言结婚。 莫晓静用最平静的话语表达了她的崩溃。 她说：“叶十一，你觉得沈南言会爱你吗？你有什么？若你是从前的叶家二小姐或许还有的说。可现在的你呢，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除却沈家老爷子无法违背的一个约定，你有什么是值得他来爱的？” 那天，她听完这些话久久不言，莫晓静兴许是觉得这心诛得还不够，她又补充。 “叶十一，你们不是一类人，他前途光芒璀璨，而你，一个不知世事的小丫头。” 莫晓静说完这话就一直看着她，见她脸色苍白下来，女人唇角勾起一抹笑。 那天到了最后，她也只是说了一句话：“我想试试，我爱他，就算最后我得到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我也想试试。” 如今一年过去，很多东西好像一语成拙。 当初莫晓静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 十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意外的在卧室看到了沈南言。 不过九点，按照往常，他应该是正在处理文件才对。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处理完工作了？” 她缓缓走过去，启唇的同时问，语气与往常没有太大的起伏。 沈南言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顺势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 “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十一问。 “我明天要出差。” 出差啊？ 十一了然的点点头：“明天几点啊？” “早上十点。” 早上十点？那还好。 “那我等会吹完头发就去帮你收拾东西。” 她说着，从抽屉里面找出吹风机。 沈南言却如刚才那样接过。 十一本想说自己来就好，但想了想，还是任由沈南言帮她吹头发了。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吹好头发，关闭电源。 “可以了。”沉稳的声线自头顶传来，十一站起身。 “我去帮你收拾一下行李。” 步子刚迈出去，就被身后的人握住手臂。 十一带着疑惑回头，见沈南言眸色深邃的看着她，似乎是有事情要说。 “怎么了，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她压低声音问。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 十一久久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沈南言，他刚才问自己能不能跟他一起去？ 这话里的意思是？ 兴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解，沈南言补充：“这次去谈的是一个影视投资合作，你在这方面有一定的专业性，我想你跟我去，看看能不能给我什么建议。” 原来是因为工作啊？ 十一心里无声低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没有什么经验，可能也给不了你什么帮助，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沈南言声音低沉醇厚：“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从沈南言话里出来，对象又是她，十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她去？ 沈南言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坐下，有意无意的把玩着她的手指。 “想带你出去走走。” 十一愣了愣，觉得自己跟不上沈南言的脑回路。 “不是工作吗？怎么又成了带我出去走走？” 沈南言唇角微扬，带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十一，我们是妻子，一起出去，既是工作，也是散心。” 可是为什么是在这样的时候去散心呢。 十一总觉得沈南言这个提议很突兀，突兀到让她觉得其中有些什么不对劲。 “我剧组还在实习，跟你一起出门怎么的都不太好。”想了想，她还是拿剧组的事情请了假。 沈南言却说：“我已经给邱导打过电话了，他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我这样会显得我有些不懂礼貌。” “不会。” 她所有的借口他都能找到借口来反驳，话到这里，十一也知道是拒绝不了了。 “好吧，那大概要去几天？” “四天。” 四天，回来刚好可以回学校跟贺老师见面。 十一心里思量也不耽搁她的事情。 “好。” 得到她的回答，沈南言终于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那你准备一下，明天早上莫特助会来接我们去机场。” 莫晓静？ “她不一起去吗？” “不去，这次的行程就是我跟你两个人。” 十一有些诧异：“她是你的特助，不跟着你一起去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是特助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跟着我。” 都这么说了，十一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下去了。 “嗯，那我去收拾东西了。” 沈南言嗯了声。 十一来到衣柜前，收拾她跟沈南言衣服的同时给姐姐叶星辰打了电话。 电话许久都没有人接，自动挂断后十一又打了一次。 这次总算是有人接了。 “一一啊。” “姐，你在忙吗？” “没，不忙，怎么了一一，这么晚打电话来。” 十一噢了声，说起正事来。 “姐，我明天要跟南言一起去一趟外地，他有个影视化的合作要谈，这几天我就不回家去看你了。” 电话里许久没有叶星辰的声音，十一以为她没听到。 正想重复一遍的时候，叶星辰开了口：“这么说来，一一这几日会不在江城？” “嗯，怕姐姐到时候找不到我，所以提前跟你说一下。” 那端，叶星辰又是一阵的沉默。 “怎么了，姐姐？” “没，出趟外地也好，不过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昂，我知道了姐姐。” 十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 “嗯，你知道就行。” 第35章 一次两次，如果是一辈子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姐姐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给姐姐带礼物。” 那端叶星辰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一直好好地便是我最大的礼物了。” 十一眨了眨眼睛，话语里带了几分调侃：“是吗？那等我回来我把自己打包送给姐姐当礼物好了。” “好啊。” 姐妹俩一人一句，说了好一会才挂断。 十一连日来一直有些阴霾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 翌日一早，莫晓静准时来到清水湾送他们去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沈南言一直在跟莫晓静说话，都是公事，十一说不上什么，就在一边看自己的剧本。 可是一路，那剧本始终停留在第一页。 就这样一路来到机场，车子平稳的的停下，十一收起剧本。 跟随着沈南言一起下车。 “沈总，夫人，再见。” 莫晓静站在车边，对着他们道别，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莫特助再见。”十一淡笑着回。 沈南言牵起她的手：“走吧。” 两人去的是临城，从登机到安全降落，沈南言一直都跟十一寸步不离。 酒店入住登记，十一看着沈南言做这一切都是行云流水，她全程都不需要做什么。 到了房间，十一第一时间就是给姐姐打电话。 这么久了，她还是习惯的给姐姐报备平安。 可是一个电话，两个电话……无数个电话，一直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沈南言去浴室洗完脸出来就看她站在落地窗前兀自走神。 “怎么了？”腰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十一回头，整个人就被沈南言抱在怀里。 “没。”她缓缓开口，打不通姐姐电话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或许是姐姐在忙，没有必要这也要跟沈南言说。 “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好。” …… 翌日清晨。 十一跟沈南言一起去见客户。 对方是一家专攻影视化的公司，与沈氏集团合作，主要看中沈氏集团的投资。 来跟他们谈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双方落座，对方的话题落在了十一身上。 “这位是沈总的特助莫小姐吧。” 十一本低着头，听到这话抬头。 对方注意到她的目光，以为自己是猜对了，堆着一脸的笑。 “听闻沈总身边有一个很有能力，长相又极佳的助理，如今一看，的确如传闻中，沈总还真是有福气。” 餐桌上的气氛一度变得尴尬了起来。 十一本人没说话，沈南言薄唇抿成利刃，眸色深沉。 在对面那中年男人一脸的笑意中，沈南言冷着声音。 “王总，这是我妻子。” “……” 十一清楚的看到那位王总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原来是沈太太，抱歉，真的抱歉，刚才的话都是我不经大脑，请沈太太见谅。” 男人站起身来，一个劲的对她道歉。 十一本不想说话，可对方不依不饶，她不说话便不罢休。 “王总严重了，还是谈合作吧。” 她淡淡的转移话题，没有说自己是计较，还是没有放在心里。 那位王总都紧张的冒虚汗了。 可这还没有完。 不知沈南言是怎么想的，在这位王总刚启唇准备说合作的事情，他突然起身。 拉过十一的手。 “王总，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合作，你找别人去谈这合作案吧。” 话落，带着十一离开餐厅。 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十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餐厅外，她侧眸看沈南言。 男人下颚紧绷，眸中有冷光浮现。 十一想到这一行的目的，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这合作，其实没有必要的。” 沈南言低头，晦暗不明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什么叫做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因为我就这样。” 而且莫晓静时常跟着他，外界传闻又是那样，这些人不认识她，把她错认成莫晓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 沈南言墨色双眸一瞬不瞬：“你是我妻子，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合作案，让你受了委屈。” “我……”十一本想说自己不委屈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意思。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骗不过。 “走吧。” 沈南言也不想再多说，牵着她就离开。 十一跟在身后，颇有些无奈：“什么时候，你也这般冲动了？” “不过是一个合作而已，谈不上冲动不冲动。” “好吧，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很少出远门，既然合作不谈了，我带着你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 这算是约会吗？ 十一心里想法还未落定，放在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个电话。” 她对着沈南言说。 “嗯。”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道陌生中带着一丝熟悉的声音。 “二小姐，叶总住院了。” 叶总住院了。 十一整个人顿在原地，拿着电话的手险些松开。 “什么，我姐姐住院了？” 电话那边叶星辰的男助理顾少宁嗯了声：“二小姐还是快快回来吧。” 十一声音很急切：“我姐姐怎么会住院呢，严重吗？什么情况？” “二小姐回来就知道了。”顾少宁没有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十一脸色惨白，心里乱得不得了。 “怎么了？”低沉的嗓音让十一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为难的扬起一抹笑：“南言，我不能跟你一起待在这边了。” “发生什么了？” “我姐姐生病了。” 沈南言闻言脸色也变了变。 没有多想，他牵起十一的手：“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 飞机降落在江城机场，十一一刻都不耽搁，直接从机场去了医院。 来机场接她们的依旧是莫晓静，在送她们前往医院的路上，莫晓静几次将视线落在她脸上，但最后都没有说什么。 十一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叶星辰身上，并未注意到莫晓静的神情，可沈南言不一样。 他凝着莫晓静，双眸深不可测。 到了医院，十一飞快的朝着叶星辰的病房跑去。 叶星辰住的病房在三楼最边上，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她。 十一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 “姐姐。” 听到声音，叶星辰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见是她，脸上有惊讶。 “一一。” 跟沈南言结婚后，十一性子越来越淡，流泪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可是此刻，看到叶星辰虚弱的躺在床上，她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姐，你怎么样，怎么会住院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哭。” 叶星辰最在意的就是十一，这回看她哭得那么伤心，心疼的不行。 “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 “二小姐……”后方顾少宁刚开了口，就被叶星辰打断。 “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 十一回头看了一眼顾少宁，顾少宁却撇开眼不再看她。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从之前她去临城时候的欲言又止，在临城时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通的电话。 再到现在，十一不是傻子，这一切都透着莫名的诡异。 “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有些累。” 叶星辰一脸笑意，仿若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四目相对，十一眼里都是不解。 叶星辰却是笑呵呵的转移了话题。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跟沈南言在那边多待几天？” 十一单手撑着下巴：“顾助理说姐姐住院了，我哪里还能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待在临城。” 叶星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这不是没什么事，你跟沈南言很少出去，这次难得出去一次还因为我的事情中途回来了。” 十一握着叶星辰的手，话语无比认真：“姐姐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怎么能放下姐姐一个人跟沈南言待在临城呢。” 叶星辰感慨：“哎，我们家十一就是这么的爱姐姐。” “对了，沈南言呢，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叶星辰问到沈南言，十一想到刚才沈南言说的话。 “他去找姐姐的主治医生去了，说是了解一下姐姐的情况。” “这样啊。” 十一嗯了声：“不过他去了好久，怎么一直不见回来。” “会不会是没有找到啊。” “不知道。” “你去看看？” 叶星辰提议。 十一想了想，也好。 “那我去看看，等会再来看姐姐。” “去吧。”十一起身，离开病房。 走廊上，十一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沈南言，准备拿手机给沈南言打电话。 可找了找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忘记在病房里面了。 她又折回去。 走到病房前，十一刚想推开门进去，里面就传来谈话的声音。 顾少宁的声音有些激动：“为什么不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她嫁给了沈南言，这次的事情，绝对跟沈南言有关。” 跟沈南言有关？ 十一落在门把手上的手收回，什么跟沈南言有关？什么没有告诉她？ 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里面的交谈声还在继续。 “公司被莫氏集团打压，面临着各种困境，莫晓静是沈南言的特助，这些事情，叶总你不是不知道。” 叶星辰低叹一声：“我知道。” “你因为公司的事情积劳成疾，精神状态不好，从楼梯上摔下来，等等，一系列的事情你就应该告诉她，她有知道的权利。” 叶星辰低笑出声：“少宁，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顾少宁没接话。 叶星辰接着往下说，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爱沈南言，对于她来说，沈南言不但是丈夫，还是再次给了她生命跟希望的人，且不说现在还不知道沈南言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是我妹妹，在她爱沈南言这一路有多难我很清楚，我只是想尽我所能的守护她。” “你守护她谁来守护你，叶总，莫家原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如果不是莫晓静的那些计策，我们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而莫晓静为什么有那些能力，不需要我多说。” 叶星辰怎么会不知道。 她也算是有经商头脑的人，单单是一个莫家，她不会如此困扰。最最重要的是，莫晓静在沈南言身边学到的那些手段，那是她比不过的。 “少言，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有我的思量。” …… 病房外，十一脸色惨白，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莫氏集团打压叶氏，姐姐因为多日的劳累才摔下楼梯。 而这一切，或许都跟沈南言有着一定的关系？ 沈南言，她的丈夫。 十一只觉得难以置信。 姐姐管理叶氏，有多不容易，她心里一直都清楚。 她也记得沈南言曾经说过的，管理是一门学问，如果姐姐没有能力，他就算帮忙了，也不长久。 所以这么几年来，她从不在沈南言跟前说起姐姐管理叶氏的细节问题，姐姐也是，从来不求助沈南言。 可是如今…… 莫晓静，她丈夫的特助，拿着从她丈夫那里学到的本领，去对付了她的姐姐。 可她，还跟个傻子一样，不但什么都不知道，还跟沈南言去临城。 十一只觉得，周身冷到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她想到这一行，想到莫晓静，想到姐姐，只觉得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她心上不断的划拉。 …… 沈南言来到病房前，看到的就是十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着头，脸上表情隐在长发之间。 他顿了顿，迈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十一。” 没有回应，十一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坐在那里。 沈南言眸色微变。 静了数秒，他伸出手，放在她的手上。 可刚接触，十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抽回。 动作太猛，沈南言伸出去的手就那么久顿在那里。 十一就是在这个时候抬头的，她眼眶有些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 但此刻，她看着他的表情是平静的。 “南言。” 她依旧如往日那样叫着他的名字。 “嗯。”沈南言应，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莫氏集团在对付叶氏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她问的很轻，语气近乎低喃。 沈南言看着她低垂的头，沉默半响，他说：“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段时间。” 前段时间…… 十一心里那仅存的一点假设全然崩塌。 “是吗？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现在才知道的呢。” 兴许是猜到她心里所想，沈南言沉默半响。 “但我可以解释。” 十一抬起头，不加任何掩饰的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你要跟我解释什么呢？解释这件事情你存在瞒着我？解释你亲手带出来的莫晓静拿着从你那里学到的经商之道去对付我姐姐，解释我我姐姐现在所有的窘迫局面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悦，平日里听起来平静淡然的声线在质问的成下显得有些疾言厉色。 深谙她此刻怒火的沈南言薄唇轻言：“十一，我可以解释。” 还是这句话，十一闭口不言。 沈南言知道她在听，他抿唇，片刻后开口，声音低而沉。 “莫氏集团跟姐姐的公司存在着竞争关系，这些年来一直明里暗里的有着合作，这的确是我知道的。” “所以呢？” “但莫晓静会接着插手莫氏集团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也是刚才才知道，十一，你相信我，在莫晓静入沈氏的时候我就说过，不准她同时参与莫氏的管理运营。” 十一看着沈南言，眸色沉沉：“你是在告诉我，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 沈南言敛眉：“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有我的责任。” 十一忍不住的笑了，眸中却是一片寒凉。 “好了，你回去吧。”短短几个字，她说的疏离淡漠。 沈南言又怎么会走。 他目光紧紧锁定十一：“你不放心姐，我在这里陪着你。” 十一心里突然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 她看着沈南言，一字一句：“我现在暂时不想见到你，所以，离开回去好吗？” 这便是她，没有很激进的话语，没有歇斯底里，她只是用很普通的话表达自己此刻的想法。 双方僵持，十一一句话都不愿再多说，沈南言最后还是离开了。 离开前，他对十一说：“我晚上来接你。” …… 叶星辰病房。 顾少言离开了，十一带着买好的晚餐走进去。 “一一。” 叶星辰招招手，十一走过去。 “怎么一个人回来，沈南言呢？” 十一低着头，尽量的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糟糕。 “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他等会来接你吗？” 十一此刻并不想再见到沈南言：“我不回去了，就在医院照顾姐姐。” 叶星辰终究还是发现了不对劲。 她盯着十一。 “你跟沈南言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没……” 十一的话没有说完，叶星辰就打断。 “我是你姐姐，不要跟我说没什么，你我还不了解。” 十一抬头，再次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姐，我长大了，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你不用时时都想着要保护我。于我而言，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人啊。” 她声音里带了哭腔，虽然努力的掩饰，但还是很容易窥探。 叶星辰目光复杂：“你知道了？” “嗯，刚才顾助理跟姐姐说话，我就在门口。” 叶星辰变得沉默，十一坐在病床前。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 叶星辰心里是懊恼的，刚才不应该跟顾少言说那些的，如果不说，十一就不会听到。 十一心里则是什么都有，她跟沈南言，姐姐，公司。 “你找沈南言说了？”寂静空旷的病房里传来叶星辰的声音。 “姐，对不起，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虽不能做什么，也能陪着姐姐。” 叶星辰到底是不忍心看她那么自责。 她坐起身来，握住十一的手，宽慰道：“虽然跟沈南言有着一定的关系，但到底是我能力不够，不能全部怪到沈南言身上。” 十一心里很乱，这件事情里，沈南言不至于罪大恶极，但也是涉身其中。 而且…… 连日来，大大小小的事情，莫晓静这个人给她的刺激已经够多了，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让她如何轻看沈南言跟这个女人的关系呢。 叶星辰不知道她心里这些想法，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看在眼里，介怀在心里的那些事情。 只觉她那么喜欢沈南言，此刻心里必定不好受。 “一一，这次只是个意外，我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不过是莫氏而已，等我出院了就把这个事情摆平，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 安抚的话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提到沈南言了。 “沈南言那里，也不至于多严重，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叶星辰的话，十一都明白。 可是啊，她跟沈南言，又怎么会只是这一次的这点矛盾。 莫晓静对沈南言的爱，沈南言与莫晓静的亲密，她们这段因为长辈才存在的婚姻。 兴许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叶星辰试探的问：“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十一心里怅然，真不愧是她的亲姐姐，一句话就问到最关键的地方。 “姐姐，沈南言不爱我，你知道的吧。” 叶星辰眸色沉沉，动了动唇，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十一却淡淡的笑了。 她双手放在病床前，有意无意的抚着床单，声线平缓的跟叶星辰述说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 叶星辰不曾想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十一话刚落下，她就怒火中烧了。 “我是你姐姐，这些事情你早怎么不告诉我？” 十一眨了眨眼睛，小声低喃：“姐姐不是也没有把公司的事情告诉我嘛。” 叶星辰：“……” “这个沈南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莫晓静对他的那些心思，他不知道吗？这样往来亲密，不论上下班。他到底有没有把你这个妻子放在眼里。” “他与莫晓静，上下司，很多事情一起，一起吃饭，一起谈合作。其实这些都算得上是正常的事情，这一年来我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最近越来越多的事情堆积，姐，那是莫晓静，把他放在心尖上爱了那么久的人啊，我再如何也是做不到若无其事。” 叶星辰还是很气愤：“他沈南言，就是觉着你爱他就这样的有恃无恐。” 十一微微仰着头，声音有些的飘忽：“姐，他知道我爱他吗？” 她从未跟沈南言说过她爱他。 “但凡他不瞎，就应该是知道的。” “是啊，但凡不瞎，应该都是知道的。”可即使知道，沈南言还是这样，她到底是对他无足轻重啊。 叶星辰目色深深的看着她，以及她眼里的那些悲凉。 纠结几番。 “一一，你有没有想过，跟沈南言离婚吗?” 十一诧然，看着叶星辰，几乎忘记了话语。 “姐姐，你在说什么？”她声音低低的，喃喃细语。 叶星辰眉心微皱：“你从来没有想过？” “嗯。” 从未想过，无论是看沈南言跟莫晓静走的越来越近，亦或是沈家人对她的不喜，她都从来没有想过。 在她的认知里，沈南言不仅仅是她爱的人，更是当年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救下她的人，她珍惜这个男人，一如她这一年来许许多多卑微的想法。 离婚不是小事，沈家又是名门望族，这样的事情如果在沈南言身上发生，对沈南言会有很大的影响。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她自己很多的小心思，她爱沈南言，深浅多少这多年早已显然。 她也一直告诉自己，要努力，要花心思，沈南言一日不爱她，一日对她没有感情，没道理她一颗心掏出来十年，二十年，沈南言还是对她没有一点的感情。 如今，她的姐姐这般认真的跟她提起，十一心里变得有些乱。 她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一腔热血全部给一个人，到头来对方却丝毫没有回应。 不对，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回应。 沈南言，除却不爱她，其他的，好像也对她无可厚非。 可她最为在意的就是他心里有没有她啊。 在十一爱与不爱，差别是很大的。 如果沈南言爱她，不会连她父母的忌日都记不起。 如果沈南言爱她，不会连她不喜欢吃甜食都不知。 如果沈南言爱她，不会任由外界造谣他跟莫晓静的上下司关系。 如果沈南言爱她，不会看不出来她对莫晓静的不喜。 “姐，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某些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曾以为，只要她努力便可以感动沈南言，可到了现在，她哪里是感动沈南言啊，她感动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叶星辰知道十一队沈南言的感情有多重，但知道并不意味着她是完全支持的。 “一一，姐姐很早就跟你说过，你跟沈南言这段婚姻，会让你艰难许多，沈南言心思深沉，又是在沈家那样的大家族，这样的人，原本就不是一般人。父母离开早，只剩下你我姐妹，我不希望你嫁的人多么显贵，如果不是你爱沈南言，我宁愿你嫁给一个普通人，只要那人爱你，事事以你为重，这样即使平淡普通也算是幸福。可偏偏，你爱的是沈南言。” 叶星辰一番话语重心长而又直击要害，十一低着头，心思纷杂。 “我与你说这些话不是要逼着你做什么选择，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了，如果你跟沈南言一辈子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相处，有些心凉一次两次还好，如果是一辈子呢，你确定你能接受得了吗？” 十一脸上笑意尽失，她知道，姐姐说的这些都是最有道理的，她跟沈南言的这段婚姻，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想想了。 现在的一切真的都是她要的吗？ 努力维系着一段如此艰难的婚姻，却走到如此地步，往后余生那么长，她确定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 晚上十点。 沈南言来到医院，十一刚照顾叶星辰睡下。 十一关上病房门，又嘱咐护士多多留意叶星辰的病房，方才跟沈南言一起回去。 车子回清水湾的路上，十一的视线一直都是落在车窗外。 沈南言几次三番看向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 “十一，我们说说话好吗？” 十一靠着车窗，没应声。 “我知道姐的事情让你有些生气，但我觉得，我们是得需要沟通的，只有沟通才能解决问题。” 十一神色淡漠。 “沟通什么？” 她问，这次的事情跟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沟通能改变那些事实吗？ “姐公司的事情我会出面帮忙，算是我对你，对姐的补偿。” 十一身体微僵。 许久，她转头，看向沈南言：“南言，你爱我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淡然，眸中情绪不加起伏。 可沈南言却因为这个问题愣住了。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收紧，静默许久，他状似随意的问：“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十一掀唇淡笑：“想到就问了。” 沈南言陷入了沉默，那一刻，每当时间往后走一分，十一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我们是夫妻，爱与不爱便不重要，这辈子陪着你走下去的那个人只是我，陪着我走下去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如此巧妙的回答，十一心里无声的笑了，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上落了痕，之前一直不明了的东西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 翌日一早，十一起床的时候沈南言已经起床了。 他今天似乎很忙，从早餐开始到结束电话都没有间断过。 而十一呢，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沈南言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 “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我去上班了，等我下班回来接你去医院看姐姐。” 十一在厨房倒水，闻言不深不浅的应了声。 “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沈南言站在厨房门口未动，深邃幽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半响，男人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 “十一。”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线温和，透着若有若无的暖意。 “嗯。” “我知道你心里有怒意，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十一勾唇，语气很轻：“嗯，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吧。” 沈南言未动，数秒，他走上前，低头，在十一唇上印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等我回来。” “嗯。” 身后终于归于平静，十一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想到沈南言刚才的那席话，她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是啊，他历来做事都是那么的冷静。 在他那里，这怕是最好的，挑不出任何错的处理方式了。 十一如是想着，不自觉的又走了神。 门铃响起半天，十一回过神连忙走出厨房去开门。 看清来人是谁，十一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随后立即开口。 “妈，您怎么来了。” 温婉蓉一身墨绿色长裙配上华贵的大衣，脸上化着精致优雅的妆容。 只是此刻，温婉蓉脸上都是不悦。 “在做什么，怎么那么久才开门？” 十一身子侧开，让温婉蓉进来。 “刚在厨房没有注意，对不起啊妈。” 温婉蓉在沙发上坐下。 十一去厨房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妈怎么会突然过来？” 温婉蓉看着她，语气有些尖锐：“怎么，我不可以来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 十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婉蓉打断。 “好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十一脸色有些不太好，她咬了咬下唇，尽量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南言去公司了？” “嗯。” “那好，我正好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说，他在不太方便。” 十一抬眸看过去。 “妈要跟我说什么？” “你姐姐公司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十一面露惊讶，没有想到温婉蓉也知道了。 所以温婉蓉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她的？安慰她吗？ 因为这个想法十一心里有些动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下一秒温婉蓉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顿在原地。 “叶十一，你姐姐的叶氏本就经营得很艰难，这次的事情也是怪她自己的管理。南言每天工作那么辛苦，我希望你不要拿你姐姐的公司去烦他。” 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那一瞬间十一只觉得周身冰凉，没有一丝的暖意。 她近乎难以置信的看着温婉蓉：“妈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么一件事情？”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十一心里犹如钝刀在刺一般：“在妈看来，我如果帮我姐姐说话了，就是做了不该做的吗？” “你既然嫁入我们沈家，很多事情就应该朝着大局去想。” 大局？ 十一忍住满腔的凉意，什么话也不说，她就那么看着温婉蓉。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接，温婉蓉的脸色一冷再冷。 “怎么了，你是对我这个长辈说的有不满吗？” 十一这次笑了，她视线落在温婉蓉脸上，语气平缓，看起来像是平淡自然的样子。 “妈，你是不是从来都觉得我是配不上南言的？” 温婉蓉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化。 她的确不喜欢叶十一，一个小丫头，要家世没有家世，要人脉没有人脉，没有一点配得上她儿子。 可是这门婚事是老爷子定下来的，她再不满也不曾挑明了跟叶十一说这样的话。 此刻叶十一这般清楚的问，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箱，十一却低下头，不轻不重的转移了话题。 仿若刚才的话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辛苦妈跑这一趟了，我心里清楚该怎么做。” 温婉蓉极其冷淡的应了声。 既然目的达到，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接着待下去了。 “我走了，你明白我说的就好。” 十一跟着温婉蓉起身，也不挽留，只是跟着温婉蓉来到门口。 大概是看她一直沉默，温婉蓉又补充了一句。 “你与南言也结婚一年了，你那学业结束了就把要孩子这件事情提上日程吧，有了孩子，对你好，对南言也好。” 十一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的说好温婉蓉离开，整个家里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 十一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般，她木讷寡言，走到沙发上坐下。 想着温婉蓉说的那些话，她一点一点的抱紧自己的身子。 在温婉蓉看来，她到底是算什么呢。 她如果帮姐姐求沈南言，就是做了不该做的？ 她如果不为沈南言想，不为沈家想，就是不顾全大局？ 那是她的亲姐姐啊，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她怎么能要求自己去那样做呢？ …… 温婉蓉突然到来的一席话到底还是在十一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自温婉蓉离开后她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从一开始的混沌到后面的慢慢清明。 她开始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的头脑去压抑心里的爱和难受，以此来思考她嫁入沈家，嫁给沈南言这一年来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她爱沈南言，从沈南言进入火场救下她的那一刻起。 此后许多年，她一门心思全部放在沈南言身上，即使沈南言直言不爱她，即使沈南言从头到尾都只把这婚姻当做一场诺言。 可是如今，越来越多现实的问题，逼着她面对，也让她明白她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或许，这段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的婚姻的确该有一个结果了。 …… 下午沈南言提前下班，回到家里送她去医院接了叶星辰出院。 叶家。 叶星辰伤到腿，无法行走，十一让医生准备了轮椅，又叫家里佣人把叶星辰需要的东西暂时拿到一楼的房间里。 这过程，沈南言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帮她做着这些小事。 即使十一说了不止一次不需要他帮忙，他去那边坐着就好。 可他还是固执的不愿，十一后来也不勉强，随了他。 一切都收拾结束，也到了饭点。 饭桌上，叶星辰大病初愈，气氛好了很多。 “姐，这些都是我让阿姨做的，问过医生了，对你身体很好，你多吃一点。” 第36章 无奈也好，举步维艰也好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一直在照顾叶星辰，后者见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一一，我只是伤了脚，手还好好的，你自己吃你的就好，不需要照顾喔。” 叶星辰虽这么说，十一却还是跟之前一样无微不至。 “姐你难得需要我照顾一次，我得好好的表现一下。” 她语气温软，却是很多小心思在里面。 这般说了，叶星辰也不好说她。 于是餐桌上就出现了非常微妙的一幕，十一照顾叶星辰，沈南言照顾十一。 叶星辰几次把目光落在俩人身上，没有说话，就只是淡淡的笑着。 饭后。 十一跟着佣人去厨房弄水果了 沈南言则是跟叶星辰聊起了公司的事情。 “姐，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莫晓静会参与到莫氏集团的事情。” 叶星辰坐在轮椅上，虽然受伤行动不便，但在沈南言面前，她依旧是泰然处之。 此刻听着沈南言说抱歉，她笑。 “不需要说抱歉，商场如战场，怪我能力不够。”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叶星辰并不认同：“你发现不发现其实都没有太大差别，我既然经营着叶氏，有些困难，就得我自己度过。” 沈南言薄唇轻抿，静了数秒。 “我答应十一会帮你度过这次难关，等你好了之后，我会履行承诺。” 叶星辰手抬起，慢慢启唇：“谢谢你的好意，但不必了。” 她拒绝的这么明显，沈南言有一瞬间的下不了台，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我答应了我就会去做。” 叶星辰似笑非笑：“你一口一个答应，一一……真的跟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吗？” 沈南言眸色渐深，十一的确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即使是她最生气的时候，也从未跟他说一句希望他出手帮叶星辰解决这一次的事情。 沈南言的沉默算是回答了叶星辰。 她红唇轻启，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沈南言，说到底你还是从未认真了解过我的妹妹。” “我们是夫妻，有着漫长的一生，我现在不了解她，往后慢慢的总有了解的那一天。” 叶星辰缓缓摇头：“你们认识也有好些年了，你一直对她都是那样，沈南言，你还是没有花心思。” 沈南言目色渐深：“姐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说出这些话的？” 叶星辰莞尔淡笑：“你觉得呢？” “如果是，那我能理解，毕竟这次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是吗？可我如果说不是呢，我如果说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有着一定的意见，你又怎么说呢？” 沈南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星辰，仿佛要从她刚才的那句话里听出点其他的东西。 可叶星辰却没有了再接着说下去的打算。 那边十一已经端着水果朝着她们走来。 走近了，十一才发现，姐姐跟沈南言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 想到她一番话语后姐姐对沈南言的不满，想必刚才有一番不愉快的聊天了吧。 她没有问什么，放下水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姐，吃点水果。” 叶星辰笑着应：“嗯，好。” 姐妹俩又聊了很久，这其中沈南言一直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边陪着她们。 时间走到晚上10点,十一还是没有一句要回清水湾的话。 即使是叶星辰这时候也发觉到不对的地方了。 可她明面上没有提一句。 她的妹妹，一颗心扑在沈南言身上这多年，其中心酸委屈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如今，她隐隐有开窍的趋势，她自然是希望她想清楚，看明白。 没道理，她那么心疼，拼尽一切想要守护的妹妹在她人那里完全都是受委屈的。 沈南言一开始没有说什么，直到十一安排佣人去给她准备房间的时候。 他面色深沉，定定的看着十一。 “我们该回去了。” 十一抬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半响，她语气平静，态度平和。 “我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沈南言重复着她的话。 “嗯，抱歉，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姐姐这样，我回去了也不放心，就留在这里照顾了，你快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她字字言言都在为自己考虑，仿若，如果他再强迫她回去，便是自己的不是了一般。 “你跟我一起回去，明天早上我送你来。” 十一扬起一抹笑：“不需，来来回回的麻烦，你事情也多，就不需要了。” 沈南言陷入了沉默，他目光望向叶星辰，可叶星辰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笑看着他们。 最后，沈南言还是妥协了。 拿十一没有任何办法的迫不得已。 “好，那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十一嗯了声。 沈南言却在这时候要求：“你送我到门口吧。” 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为了不让沈南言看出什么，十一到底还是答应了。 叶家门口，沈南言强势的握着十一手不松开。 他一次一次的问：“你生气了？” 十一挣扎后无果索性也就随了他。 “没有。”她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生气不适合出现在她跟沈南言之间。 这样的词语太过亲密，她与沈南言，貌合神离，不合适。 “那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家？” “姐姐这里也是我的家，我留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很奇怪的。” “可是我都说了，明天早上我会早早的送你来。” “没有必要。” 沈南言压低声音，像是在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怒火。 “怎么没有必要，你是我的妻子。” 妻子？ 十一心里因为这个词泛起苦涩，语气却还是那般的平静。 “是妻子啊，是啊，我还是你的妻子。” 表述不明的一句话让沈南言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尝试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我已经在补救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呢？” “我哪样了呢？”十一到底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她目色宁静，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却是越来越寒凉。 “你说的补救是指拿沈氏集团的权利来帮姐姐吗？告诉所有人，我姐姐的公司有你庇佑？” 沈南言不说话，此刻的十一跟平日里不太一样，她好像很生气，可语气却是一片淡然。 “不必了，我姐姐怎么走，能不能度过都是她的命运，是公司的命运，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许久，十一慢慢出声。 其实她原本想说的是，如果插手，温婉蓉岂不是要再次找上来，说她不为沈家考虑，不为沈南言考虑。 可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把温婉蓉拿出来说。 她跟沈南言的问题很多，不仅仅是温婉蓉。 几乎是跟刚才在客厅叶星辰的拒绝没有太多差别的话。 沈南言只觉得头疼。 他发现，真的如叶星辰说的那样，他根本不理解十一心里的想法。 “那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肯不生气？” 十一低着的头抬起，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男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好看的眉皱起，神色间透着明显的无计可施。 十一看了许久，到底还是心软了。 到底是她爱的人啊，到底是救了她，给了她生命之光的男人啊。 抿了抿唇，她温声道：“我真的没有生气，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在这里陪着姐姐，明天我会回去的。” 就算真的要怎么样，她也会回去，跟他好好说。 沈南言只是不爱她，其实说来也并没有太多的错，她没道理去怎么怨怼他。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线，静了许久他突然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十一，我明天早上来接你，你乖乖的待在姐这里。” 十一忍不住的轻笑起来：“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沈南言又停了许久，方才迈开步子离开。 十一站在原地许久，一直到身后传来叶星辰的声音她才回头。 “要实在舍不得你就跟他一起回去。” 十一回过头，叶星辰在佣人的帮忙下坐着轮椅来到了门口。 她慢慢走过去，佣人识趣的离开了，她推着叶星辰的轮椅，声音不重也不轻。 “姐姐怎么出来了。” “我看你好久不进去，以为是发生什么了。” 十一笑着跟她一起回屋里：“我只是跟她多说了几句话，没什么。” 叶星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停下来。 “告诉姐姐，为什么要留下来，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吗？ 十一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差不多了吧。”她回，声音轻轻的。 叶星辰转头看她，沉默了好一会，她问：“决定离婚了？” “嗯。” 叶星辰没说话。 十一想了想，道：“虽然决定离婚，但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家里的人，还有这段婚姻本身的意义，我想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让他知道。” 叶星辰不知道要怎么说，直到如今，十一还是为沈南言想，她到底还是真心的爱着那个男人啊。 离婚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一一，跟沈南言离婚，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决定得这么仓促，是不是也有我的原因在里面。” 这个关头，叶星辰这么想并无道理，可十一却在她的目光下淡淡的摇了摇头。 “姐，这么久来，我一直在想，我们这段婚姻到底算什么。” “那你想明白了吗？” “以前的时候我总觉得能嫁给他我就很开心了，我也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经营着我们的婚姻，再到后来，一次次的失望累积到现在，我好像真的明白了一些什么了。我以前不曾觉得怎么样，可是现在啊，或许是年龄大了一些，或许是心智成熟了一些，我开始去想，我与与他走到如今这步，其中无奈也好，举步维艰也好，其实也不失是我太过固执才换来的结果。” 叶星辰表情复杂的看着她。 她的妹妹，用最平静的话说着这些最为扎心的话语。 若是之前，叶星辰还觉得十一是因为沈南言这次的行为才动离婚的心思，可不是啊。 这般深刻的话语，看似不怎样，细品却是字字珠玑，她的妹妹到底是受困多少的委屈才会走到这一步的啊。 “对不起，一一，当初我以为能够给你一个庇护，但走到如今，我却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十一垂眸看被叶星辰紧紧握住的双手，淡笑着。 “姐姐想的多了，我并没有觉得委屈。” “怎么可能不委屈，沈南言这男人，我真的是信了他当初的鬼话，说是什么可以好好的照顾你。” 叶星辰一动怒就加大声音。 十十一着急的解释：“姐，他没有骗你，他真的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你又怎么还会想要跟他离婚呢？” “姐，我要怎么跟你说呢，他除却不爱我之外，真的对我很好。” 吃穿用度，温暖相待，什么都算是好的吧。 叶星辰不说话。 十一接着往下说。 “姐，他不爱我，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实在说得出的过错，用姐姐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道理，我又不是人民币，我有我的不好，有我的不优秀，没道理我喜欢他，就一定要他也喜欢我。” 叶星辰发现，不仅仅是沈南言不懂她的妹妹，她好像也有些不懂了。 “我原以为，你是怨了他才决定离婚的。” 十一淡淡的笑出声。 “我又怎么会真的怨他呢，他爱我也好，不爱也好，都是他的权利，我或许有过一些小情绪，有过一些小纠结，但绝对算不上是怨。我跟他，从来就不是靠着爱维系感情的啊，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还是抹灭不了他当初救下我的那个事实啊，其实很多时候那个瞬间就决定了很多，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有怨有恨。” 叶星辰似懂非懂。 “不会怨，不会恨，但是会有失望是吧。” 十一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姐姐解析的十分的到位。 “我失望的额度到底还是有有限的啊。”她语气怅然，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后悔。 叶星辰突然明白，这次十一是真的想要离婚了。 在十一推她回卧室的时候，她问。 “那要怎么弄，沈南言那里，需要我出面吗？” 十一松开轮椅，在叶星辰面前蹲下，她眼里都是笑。 “姐，我长大了，很多的事情我能处理好，所以请相信我好吗？” 无论悲欢喜乐，她总得是要慢慢接受的不是。 …… 翌日。 十一早早的起床，给叶星辰亲手座了早餐，将从医生那里问来的注意事项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做好这一切，沈南言的车子正好到门口。 十一没有打扰还睡着的叶星辰，只让佣人转告，过几天她会再来看她。 走出客厅，站在门口，十一远远的就看到了沈南言。 男人白衣黑衬衫，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副模样。 低调的衣着，却又从头到尾散发着矜贵的气息。 原来，真的是与生俱来的淡雅气质啊。 只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快要不会是她的了。 想到这里，十一心里微顿。 她的？ 也是。 至少，她如愿嫁给他一年，至少，这一年里，他的的确确是她的。 十一晃神这片刻，沈南言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早上好。”他极其自然的握住她的手。 十一也没有挣脱。 不施粉黛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来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都睡不安稳。” 很亲昵的一句话，十一顿了顿。 沈南言似乎也发觉那话有些不大合适。 “或许是习惯了。”他补充道。 十一笑意不减：“嗯，这样的习惯不好，得改。” 若是以后她们离婚了，他还有着这样的习惯，岂不是很不好了。 沈南言未发觉她话里的怪异，温声道：“不会。” 十一笑了笑，没有多说。 “好了，走吧。” 十一多日不去剧组，怎么的都该过去几次了。 所以在沈南言准备带着她去公司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好久没有去过剧组了，怎么的也该去一下了，你还是送我去剧组吧。” 沈南言开着车，但听到这话也还是忍不住的侧眸看她。 “一定要去剧组吗？” 十一点点头：“虽然不是什么很正式的工作，但既然选择在这里实习，也应该有始有终，要做一个负责人的人。” 沈南言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好，那我送你去公司，晚上再去接你。” …… 剧组。一天的拍摄结束，十一被慕榕叫到了化妆间。 多日不见，慕榕跟她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怎么那么些天都不来这里啊。” 十一拿了椅子坐在一边看慕榕卸妆。 她缓缓说，依旧不曾提沈南言。 “没什么，就我姐姐摔了，我照顾了一下她。” “你姐姐摔了？怎么样，没事吧。” 面对慕榕的担心，十一笑着感谢。 “现在没事了，好好的修养不需多久就能康复了。” “那就好。” 十一点头。 这便是她跟慕榕相处时候自在的原因，慕榕从来不会问她什么让她为难的话题，她一向都是那么的有分寸。 许多的话题都是点到为止就好。 这让她觉得很舒服，很好。 第37章 他的拥抱，她终究还是不舍啊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等会有什么打算吗？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十一看了一下时间，刚准备说可能不行，毕竟沈南言说来要来接她。 可话还没有出口，她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上面，沈南言来了短信。 因为没有设置密码，那条信息就那么敞开的落入十一眼里。 ——临时有事，我让老家的司机过去接你。 十一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想了想，回复了一条：不用，我跟朋友去吃饭，吃了她送我回去。 那端没有回复，估计在忙着。 慕榕还在等着她，见她收了手机，调侃道：“男朋友吗？” 十一对男朋友这个词是很陌生的，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跟沈南言也是直接步入婚姻。 如今见慕榕这么说，她不知为何没有解释，反而淡淡的嗯了一声。 慕榕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经商。” “这样啊。”慕榕若有所思：“经商之人多心思深沉，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找个这样的男朋友。” 十一低头笑：“是吗，可能是因为喜欢吧。” 慕榕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见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走吧，吃饭。” “嗯。” 两人走出剧组，意外的看到白之安。 “叶十一，慕榕。” 十一站在慕榕身边没有说话，后者笑着开口。 “怎么了，白大帅哥，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慕榕这人一直都这样，白之安早就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 “你们要去吃饭？” “嗯，十一好久没来剧组，我们一起吃个饭。” “你俩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白之安狐疑的道。 慕榕不悦，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身上：“说什么呢，我们相处融洽，一直很好。” 白之安笑呵呵的。 “我跟你们去吃饭可以吗？” 慕榕：“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白之安前段时间负面新闻比较多，这个时候做什么都谨慎了许多。 但看慕榕态度那么坦然，也丝毫不在意了。 “行，那就一起吃饭。” 说着白之安看向十一：“你不介意吧？” 一直站在一边走神的十一听到这话，连忙笑着摇头：“不介意。” 就这样三人一起来到餐厅。 就是那天十一遇到沈南言莫晓静的餐厅。 慕榕很喜欢这家餐厅。 “这里是我从前的一个朋友带着我来过，之后我就每个星期每个月再忙都会抽出时间来一次。” 十一坐在慕榕身边，听到这话她缓缓抬起头。 “朋友推荐的？” “是啊。” 提到那位朋友，慕榕侃侃而谈。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们第一次见是在巴黎时装周上，他是一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人。” 十一没说什么，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人？这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十一想了想觉得这样的可能很小。 从前她觉得沈南言是完美的，可真正生活下来并不是的。 沈南言对待家里的布置要求十分严格，他在对待事情上没有耐心，很多时候是容易生气的。 “对了，十一，你的那位男朋友是什么样的性格？” 想什么来什么，慕榕突然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来。 白之安目色讶异的看向她，大概是在好奇她怎么会跟慕榕这么说。 十一装作未曾发觉一般，她视线落在慕榕身上，笑着开口的时候脸上暖意。 “他喜静。” “那你们的相处岂不是很压抑？” “倒也没有，我们相处得还算是融洽，毕竟我也不是特别吵闹的人。” 慕榕想想，也是。 一顿饭结束，白之安跟慕榕一起去付钱。 十一站在餐厅门口等她们。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夫人？” 十一回头，莫晓静一袭红裙正正的朝着她走过来。 她眼里的光顿了顿，随后换上一副淡漠疏离的表情。 “嗯。” 莫晓静已经来到了她的对面，似乎有些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一个人吗？” “跟朋友，他们去付钱了。” 十一淡淡的说，甚至没有看莫晓静。 莫晓静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刻意疏远一般。 “是吗？看来夫人的这朋友很喜欢这家餐厅啊。” “嗯。” 话到这里，应该是结束了。 可莫晓静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莫特助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晓静目光落在她身上未曾移动，听到这句话，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 “夫人的定力越来越强了，我原以为这件事情发生，你会直接跟沈总大吵大闹的，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多了。” 这件事情？ 十一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莫晓静说的是什么事情。 “莫特助是不是对我这个人有什么误解？我怎么会大吵大闹呢？” “难道夫人心里没有气吗？” 十一莞尔一笑：“有气就要吵闹吗？莫特助是不是对沟通有什么误解？” 莫晓静眸子半眯，神情里带着审视。 十一笑容可掬：“沟通，应该沟通的问题本身，而不是去沟通情绪，问题本身得不到解决，一番宣泄情绪，没有任何的意义。” 莫晓静脸色微变，似乎是没想到十一会这么说。 “夫人跟沈总，好像有很多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离婚呢？” 为什么不离婚？ 十一心里冷笑，到底是说出最终的目的了啊。 “莫特助是不是日夜盼着我们早点离婚？”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晓静也不再掩饰了。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希望你们能离婚，毕竟，你们之间没有爱情。”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那么你呢？” 莫晓静目色复杂。 “至少我跟他合适。” 十一因为合适两个字流露出藏不住的冷意。 “莫特助是不是对合适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夫妻是合适，爱情是合适，家世上，顶多算是匹配。至于匹配跟合适的区别，不会还要我说吧。如果他真的对你情根深种，那么莫特助来找我就有些没有意思了。” 话到此，十一换了脸色，那边慕榕，白之安已经走了出来。 “你的嘴巴怕是一直都是这么厉害吧，我之前还不觉得，现在看来你一直在伪装得很懂事，很温婉的样子。” “莫特助说错了，我并没有伪装什么，现在的所有也都是我的真情实感，或者换句话说，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从前我不想说，如今莫特助心越来越大，拉入局面的人也越多了，我没有道理还是和以前一样跟你装傻吧。” 莫晓静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却没有办法开口。 慕榕已经站到了十一的身边。 不经意间瞥到莫晓静。 慕榕惊讶：“这不是沈总身边的莫特助吗？” 十一没说话，莫晓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笑容。 “慕小姐，你好。” “莫助理也是来这里吃饭？” 莫晓静点点头：“是的。” “那快去吧，我们先走了。” “嗯。”莫晓静迈步离开，背影越来越远。 慕榕看着十一：“你认识？” “谈不上认识，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 慕榕哦了声：“行，那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回去，慕榕没开车，白之安先将她送到住处，方才送十一回去。 回去的路上，十一坐在后座，白之安几次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纠结再三，还是开了口。 “你没有告诉慕榕你跟沈南言是夫妻？” 十一视线落在窗外，目色平静，语气淡淡：“告诉不告诉很重要吗？” 白之安在她这句反问下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十一低头喃喃：“嗯，我知道。” “为什么决定隐婚啊？” 十一交握的手顿了顿：“这个问题你前面也问过，好像有些执着了。” 她声音如常，可还是没有回答白之安的问题。 白之安知道，她不愿说。 第一次不愿意说，这次还是不愿意说。 接下来的过程中，十一一直都没有说话。 车子平稳的停在清水湾楼下。 她转头看白之安，表情客气礼貌，但是也带着淡淡的疏离。 “谢谢你送我回来，麻烦了，再见。” 白之安摆了摆手：“你客气了。” 推开门下车，白之安车子未动。 “上去吧。” 十一也没矫情：“嗯，那我走了。” 她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却不知，白之安车子后，同样的有一辆车子停在后面。 白之安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沈南言。 男人眸色深邃，在夜色映衬下，显得高深莫测。 掉头，车子平行。 白之安缓缓降下车窗。 “沈总。” 那边顿了好一会，才降下车窗，露出沈南言淡漠的俊脸。 男人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白之安再次开口：“好久不见。” 沈南言这次极淡的应了声。 “嗯。” “十一刚刚上去，沈总快上去吧。” “嗯。” 沈南言态度很冷淡，白之安看出了也没再自讨没趣。 “那我走了，沈总再见。” 白之安的车子已经远离，沈南言却坐在车子里纹丝不动。 想到刚才那一幕，十一脸上的笑，白之安的体贴，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久久得不到舒缓。 …… 沈南言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十一正在收拾衣柜。 听到声音她从卧室里走出来，见沈南言回来了，淡声开口。 “回来了，吃饭了吗？” 沈南言望着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说话的额间几丝发落了下来。 那一刻，沈南言突然很想要吻她。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红唇上传来凉凉的感觉，十一整个人都愣了愣。 下意识，没有多加思考，她伸出手推了推沈南言。 可男人却把她抱的更紧了，也仅仅的加深了那个吻。 唇齿相依，十一从一开始的推拒到后来慢慢的不再反抗。 一吻结束。 十一脸色绯红，喘气都有些艰难。 沈南言笑意渐深。 他紧紧的揽着十一的腰，声音低沉诱人。 “怎么那么久看还是学不会接吻？” 十一脸色潮红，对于沈南言的话本能的害羞。 她虽性子沉了许多，但这些小女孩的反应还是有着的。 “我我我我……” 她难得说话结巴了起来，沈南言笑出了声，低沉醇厚的声音，十一不自觉的深陷了。 如果不是沈南言电话响起，后续发展可能又是在床上了。 “你电话响了。” 她说着的同时，推开了沈南言。 男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本来温和的脸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 十一自然是没有意见。 “你接就好。” 男人拿着电话去了书房，十一站在原地许久都不曾有什么动作。 直到自己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她才缓缓转身。 “喂，姐姐。” “一一，你明天要过来我这里吗？” 十一单手拿着电话，继续整理衣柜里的衣服。 “明天啊？” 叶星辰嗯了声。 “怎么了，来不了吗？” “我明天可能还要接着去剧组。” “这样啊，没事，那你去剧组吧。” “姐姐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叶星辰漫不经心的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新给你装修了一下卧室，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十一手上动作顿住。 姐姐这话的意思，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她久久不说话，叶星辰试探的问：“怎么了，是我太心急了吗？” “没有，姐姐有这份心我很欣慰，我不会多想的。” 叶星辰放下心来：“一一，姐姐跟你说了这么多，并不是要勉强你什么，而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我也永远是你的依靠，无论你选择了什么。” 十一低着头，思绪有些沉。 “我知道。” “嗯，你是清楚透彻的就好，那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去剧组不要太累了，照顾好自己。” “嗯，姐姐也是照顾好自己，我会给姐姐打电话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方才挂断电话。 没多久，沈南言也回到了卧室。 他脸色跟刚才没有太大区别，面上挂着温淡的笑。 “怎么想起来收拾衣柜了？” 耳边有温热的呼吸，十一身体僵了僵。 这距离，过分的近。 “没什么，就是想到就整理一下。” 沈南言双手伸出，从身后抱住她。 “你什么都做的很好。” 十一权当沈南言这话是夸奖了。 “是啊，我们结婚以后你好像从来都不管这些。” 他淡淡的笑开：“这话算是在埋怨吗？” 十一低声，语气里带了几分控诉。 “不是吗？你连你自己的衣服都是怎么整理的都不知道。” 沈南言头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是吗？那看来我得学习一下了。” “早就该学习了。”十一顺势接了这句，开始给沈南言普及这些衣服要怎么放。 什么放在那里，颜色深浅要怎么分开，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怎么放置等等。 她介绍的态度过分认真，以至于沈南言也莫名的认真起来。 大概学习得差不多，十一转头看向沈南言：“大概就是这么一些了，你记着一些。” 沈南言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无比亲昵。 “辛苦你了，我的妻子。” 十一双手停了停，因为我的妻子四个字。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沈南言心情似乎很好，他又吻了吻她。 方才开口。 “我要出差一趟，接下来几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回来。” 出差？ 十一讶然之后又觉得是正常。 沈南言工作一直都是这么忙碌。 “嗯，好。” …… 翌日一早，十一起床，送沈南言到门口。 “路上小心。” “嗯。” “照顾好自己。” “嗯。” 沈南言再次开口，语气温和：“好了，进去吧，我要去机场了，我不在的这些天，有什么事情就找爸妈，知道了吗？” 十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 看着转身，已经向着前面走了好几步的沈南言，十一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步追上了沈南言的步伐。 “南言。” 沈南言闻声回头，看到的就是站在自己身后，脸颊有些红的十一。 他站在原地，手亲昵的拉过十一的手：“怎么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十一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是啊，她也想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在看到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很不舍。 再想到这么久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觉。 “没事。”许久许久，空气中终于再次传来了十一的声音，低低地，没有多说，仅仅个没事。 因为这两个字，沈南言愣了片刻。 回神后，直接伸出手，将十一拉入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在耳垂处萦绕，十一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回抱住了沈南言。 “舍不得？” 十一反应有些慢。 “没有，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沈南言笑，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等我回来让你一次抱个够。” …… 一直到沈南言开着车，离开了，十一都还在想，沈南言的最后留下的那一句：等我回来让你一次抱个够？ 这话歧义太多，也太亲密，以至于让她有了些其他的想法。 似乎他真的是爱着她的一般。 可事实却是婚姻带给她跟沈南言如镜像，水中花月般的假象。 第38章 我很庆幸，我是这样的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出差的这几天，十一一直忙在剧组。 最后一天去剧组，是在剧组拍摄的最后一天。 相处许久，杀青宴十一也应邀一起。 杀青宴在一家很不错的酒店，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演员。 十一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 跟慕榕等人打了招呼以后就找了偏僻的地方坐着。 觥筹交错，十一处在这样的环境，多日以来的心情终于有了改善。 她笑看着这些人，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人生其实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就算跟沈南言分开了，就算，沈南言不再是她的丈夫，她也还是有着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的不是。 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总是会来得猝不及防。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十一拿出来。 是莫晓静的电话。 十一一开始没想接，可那边的人却锲而不舍，一直都没有挂断。 最后十一还是接起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端许久没有声音，她眉头皱起。 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低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爷爷让我娶她，我作为晚辈没有道理不答应。” 沈南言的话没头没尾，十一拿着电话许久没有动作。 电话已经被切断，那边的人打来电话似乎就是这么一句话。 不过，就是一句话也让她手脚冰凉，脸上笑意完全消失。 莫晓静的电话，里面是沈南言的声音。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沈南言这话不是对她说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听到这句话。 或者换句话说，这就是莫晓静的方法，以这样的形式告诉自己这个残忍的事情。 她们在一起，而谈论的话题是沈南言不爱她。 十一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讽刺。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那个莫晓静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们离婚啊。 十一想的入神，白之安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角落目色落寞。 “十一，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开口的时候脸上都是缄默的笑。 “没什么，那边，我来这边坐一会。” 白之安走到她对面坐下。 “那边来了很多新的吃的，看起来还不错，你要过去看看吗？” 十一摇头，礼貌道谢：“不用了，我不是很饿。” 白之安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有开口，十一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只是这次是一个电话。 “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轻声道歉，拿着电话来到了窗子边。 “南言。” “吃饭了吗？”那端，沈南言声音醇厚。 “嗯。” 或许是宴会的声音传入到电话里，沈南言带着疑惑：“在外面？” “嗯，剧组杀青了，举办杀青宴。” “这么快就杀青了吗？” “快吗？”十一反问，语气之间带着淡淡的感慨：“我倒是也没有觉得过得快，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 沈南言以为十一说的是叶星辰出事的那件事情。 “对不起，姐姐最近好的怎么样呢？” 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十一心里又有一抹苦涩。 这就是她跟沈南言的现状，她已经受够了如此的反复。 每次她发现一些什么的时候，沈南言都会这样，以完全不同的温柔来应对她。 一开始的时候她不觉得如何，但是现在，她开始厌倦这样的说法。 “我姐姐很好，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先不说了。”那端沈南言许久都没有说话，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比刚才沉了许久。 “嗯，早点回去。” 挂断电话，紧握着手机，十一闭上眼睛尝试着缓和自己的情绪。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心里乱的不行。 她看不懂沈南言，从未看懂过。 白之安见她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走上前。 “怎么了吗？” 十一回过头，就看到白之安脸上带着疑惑的看着她。 她收起手机，对着白之安摇了摇头。 “没事，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回去了。” “这么早？” 白之安惊讶。 十一笑而不语：“不早了，毕竟我是有家庭的人，太晚回家了不好。” 白之安脸上表情凝住片刻，因为十一的那句：有家庭的人。 十一却像是不曾发觉一般，转身离开。 白之安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 肩膀被人拍了拍，白之安转头就看到慕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白大帅哥。” 白之安收回视线。 “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叫叫你，人都走远了，再看也看不到了。” 白之安脸色微变，下意识反驳：“你瞎说什么呢？” “我有没有瞎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吧。” 白之安薄唇动了动，慕榕却在他前一步开口：“你喜欢十一？” “没有。” 慕榕笑：“否认得这么快，倒像是掩饰什么。” 白之安：“我没有喜欢她，你不要乱说。”十一已经结婚，别人不知，他知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盯着她看？”慕榕问。 白之安：“没什么，就是觉得她的情绪怪怪的。” “能注意着别人的情绪，你这人可以啊。” 白之安笑了：“这有什么，你情绪低落的时候我也能看得出来啊。” 慕榕：“……” “好吧，说么说怎么十一离开得这么早？” “不知道，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谁的电话？” “估计是她……”白之安本来想说沈南言的，但是想到慕榕好像还不知道，临时又改了口。 “可能是男朋友吧。” “这样啊，行吧。” 白之安反问：“你还有事情要跟她说？” “算是吧。。” “那你可能需要另外跟她说了。” 慕榕想了想也是。 “嗯，行。” …… 十一没有回清水湾，而是去了叶家。 她到家里的时候，叶星辰正坐在沙发上，脚上的伤这些时日已经好了很多。 见十一回来，她有些意外。 “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没有，临时决定回来的。”十一回着，在叶星辰身边坐下。 “姐姐康复得怎么样？” “好了很多了。” 十一嗯了嗯：“但还是要多休息，公司的事情顾助理在帮着处理，你不要太着急。” 叶星辰对顾少言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公司的事情他能够应付得来。 “我知道，我会等好的差不多了再去公司的。” “那就好。”十一话不多，说了这么几句，客厅里就只剩下叶星辰看的财经新闻的报告。 叶星辰目光落在她身上，纠结了几番，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你情绪不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十一笑意淡淡：“姐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 她性子一直这样，情绪不高是正常的现象，姐姐这话，是话里有话。 叶星辰低叹一声：“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是这么聪明的样子啊，这样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我不聪明，姐姐比我聪明了不知道多少。” 叶星辰因为这话淡淡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随了你怎么说吧，你剧组杀青了？” “嗯，刚参加完杀青宴。” 叶星辰接着往下问：“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彻底，但我明天要回学校一次。” “去找贺老师吗？” “嗯，贺老师之前就交代过，让我在剧组杀青后去找她一下，估计也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嗯，也好，贺老师毕竟是你的老师，让你回去一趟，可能也是想要问问你之后的打算。” 十一知道。 …… 临大导演系教授办公室。 十一站在办公桌前，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女人带着眼睛，头发微白，一双眼睛正在查看十一交上去的实习材料。 正是临大老教授贺云笙。 看了许久，贺云笙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十一的身上。 “写的很不错，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十一态度很谦虚：“老师夸奖了。” 贺云笙抚了抚眼睛：“真的写的不错，不是我夸奖，你一直都是这么优秀，怎么的都不会让我担心。” 说到这里老教授停了停：“不，也不是完全。” 十一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老师话中有话，她听得出来。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实习上，你那么机智，定然是明白我的意思，可是现在呢，你久久没给我答复，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那么有天赋，对这方面又有着极大的兴趣，出国接着学习影视制作，是必要也是必须。” 十一低着头。 她怎会不知道，她想要进一步深化自己的能力，出国留学，接受更多不同的知识是最佳选择。 可是，那是出国，是离开江城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也是……离开沈南言。 她虽决定离婚了，但离婚不是一朝一夕，而且就算离婚，她也还是想待在江城。 “老师，您知道的，我性格沉默寡言，我怕国外的生活我不适应。” “你大一一次性过了四六级，口语水平比得过英语专业的播音主持，你如果都不能适应国外的生活，我们学校怕是都没有人敢出国了。” “……” 贺云笙看着她的沉默，到底还是忍不住接着往下说：“十一，为什么不愿意出国？那么好的机会，你真的要放弃吗?” “老师，我……” “好好好，我也不急着逼迫你，你回去好好地考虑，我这里先把雅思考试的相关要求发给你，如果你想通了，就先去把雅思考了，十一，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递到手里的雅思相关资料，犹豫了一下，十一还是接过。 老师说得对，她是应该好好考虑的。 …… 次日清晨，因为是周末，十一起的比较晚，再加上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在吃过早餐之后，十一就想着要不要出门，去找慕榕聚一下。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放在客厅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十一拿起手机一看。 陌生的电话。 将手机放回到原位。 对于陌生的电话，十一一般都是不会接的，因为一般陌生的电话，都是那些搞推销的人打来的。 但是没一会，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打电话来了。 十一有些无奈。 心想，现在这些搞推销的，怎么也开始这么的有耐心了？ 这么想着，十一还是接起了这通电话。 “你好。” “夫人。” 电话里，莫晓静冷淡的声音传来，叶十一立即从位置上坐直了起来。 自那日在宴会上接到莫晓静的电话，沈南言说了那句话之后，她就将莫晓静的电话拉黑。 没有想到这莫晓静这么能够折腾，她把她拉黑了，她还能换着花样再给她打电话。 “莫特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十一慢慢的开口，语气淡淡，没有太多的情绪。 “我要跟你见一面，你现在有时间吗？” 因为莫晓静的这一句话，十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见她一面？ 意思是莫晓静回来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来见面，我跟你说。”电话里，莫晓静的声音特别的清晰。 十一拿着电话，一秒的沉默后她缓缓开口，语气没有太多的波澜。 “抱歉，我并不觉得我们有见面的必要。” “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拒绝呢，你是在害怕什么？” 十一缄默。 “还是说，夫人实在是喜欢死守一座城的感觉？” 是实，十一大致可以猜到莫晓静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并且她有预感，这一场见面，不会很愉快。 但是就算是知道，在听到莫晓静那句话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莫晓静对她似乎是越来越不礼貌了。 想归想，莫晓静都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十一又怎么会不去。 “见面是吧？好，我去。” “嗯，等会我会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电话，十一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莫晓静约她见面的这件事情告诉叶星辰。 最终，十一还是没有告诉叶星辰，这只是一件小事情，没有必要说。 …… 十一跟莫晓静约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十一到的时候，莫晓静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着了。 叶十一慢慢的走过去。 在莫晓静的对面坐下。 “莫特助。” 莫晓静收回看着窗外的视线，看了一眼叶十一，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莫晓静对自己的不喜欢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十一看得出来。 她心里笑，表面的尊重伪装持续了这些年，莫晓静到底是坚持不下去了。 至于，她不主动开口，她又何必自找没趣呢。 而且，就她的了解，莫晓静既然能够把她约出来，就一定会开口，她只需要等着就好。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坐在她对面的莫晓静就开口了。 “你倒是越来越沉得住气。” 十一因为这话，唇角扯了扯，扬起一抹笑：“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莫晓静纤细的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轻摩挲：“他说那样的话，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你打给我，就是想要我难过吗？” 莫晓静收起手，放在下巴处，端详着十一。 她很平静，从出现到这里，从开始说话。 “我们一起出差，一起回来的。”她定定的看着十一，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十一藏在座子下的手收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是吗？那又如何？” “守着这样的一段婚姻，你不觉得是可悲的吗？” “可悲？”十一咀嚼着这两个字，最后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那你呢，你不可悲吗？” 莫晓静脸色瞬间变了。 她冷眼看着十一，话语凝着冰霜：“你什么意思？” “从始至终，都是你来找我，再到现在，莫晓静，我不是傻子，这其中到底多少真真假假我知道。我也明白你的意图是什么，你不过是想告诉我，沈南言不爱我他爱的是你吗，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语速很慢，看似随意平常，却是在扎扎实实朝着莫晓静的心上刺。 “他如果足够爱你，他不会让你来说这些话，他如果足够爱你，不会占着婚姻不离婚。” “那是因为你们的婚姻是他爷爷安排的。” “呵，或许吧。但是这不是说明了，他不够爱你吗?” “他是不够爱我，但却是完完全全不爱你。” “所以我觉得我很庆幸。” “庆幸什么？” “没有因为他不爱我而变得满是心计算计，变得满目疮痍。” 莫晓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十一已经起身。 “莫特助，我上次也跟你说过，我不是不明白，只是我在意的跟你在意的不一样，所以我不屑于。往后不要再动这些小心思了，我若不想放弃，你做再多我都无动于衷，我若真的想要放弃了，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很快抽身。” 她自始至终在意的都只是沈南言其他，其他人在她眼里，只不过都是旁人罢了。 这些话，她自是不会说给莫晓静来听。 莫晓静看着那道背影越来越远，她眼神越来越冷，除此之外，那便是难堪。 明明是她约叶十一出来，明明她才应该是占据优势的人。 可叶十一简单几句话，就将局面变成了这样。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好对付之人。 …… 跟莫晓静分开，十一打车回清水湾。 在回去的路上她拨通了沈南言的电话。 第39章 大概可能，我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电话很快被接起，沈南言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 “十一。” 十一视线落在窗外，外面车水马，她听到自己说。 “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端沈南言沉默了好久，再开口，声音里多了几丝疲惫。 “昨晚回来的，公司有事情就没有告诉你，处理完就留在了休息室。” 十一闭上眼睛，混沌的脑子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电话里，沈南言的声音低低的。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莫晓静告诉我的？” “莫晓静？你们见面了？” 十一笑着开口：“嗯，刚见过，你回来了就好，我挂电话了。” 她说完，不待那边开口率先一步将电话挂断。 手机拿在手里，之前所有的纠结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或许，她真的就是缺少这么一个静下来好好想想的机会。 如今得到结果了。 是啊，她告诉自己，她不是缺少放弃的勇气，也不是不无道理抓着不放。 她只是在想，想怎么样才能将她们的关系，她们的情感看得更透彻一些，这些日子以来的纠结，每次都想在爱里侥幸存活，可是到头来是什么呢？ 每次的勇气都不过是一个教训罢了。 …… 晚上沈南言回来的时候，十一正在窗边打电话。 她声音轻轻缓缓，时不时的低笑。 沈南言突然好奇，电话那端的人是谁，能让她的心情这么愉悦。 十一注意到开门声。 回过头来对着他点点头，很快的结束了电话。 “回来了。” 沈南言走到她面前，按照往常一般在她唇上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嗯，跟谁打电话呢？” “慕榕的电话，剧组的拍摄结束了，慕榕打电话来希望我们以后还是能够多多联系。” 沈南言对别人也不感兴趣，他点点头。 “吃饭了吗？”十一问了句，心里却想着十一肯定是吃过饭了，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却没有想到沈南言的回答是：“还没。” 十一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心思做饭。 所以在征求沈南言意见之后，两人决定出去吃。 餐厅吃饭，十一完完全全遵守食不言。 一直到用餐结束，她才看着沈南言慢慢启唇。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沈南言早就放下了筷子，见她这么说，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副倾听的准备。 “我实习的事情结束，接下来就是论文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学校距离清水湾有一段距离，我准备回学校住了。” 男人听完，眉宇间染上了几抹郁色。 “写论文不能在家里写吗？” 十一唇角带笑，一言一语恰到好处。 “家里不太方便，写论文的途中要跟导师商量，也需要在学校的图书馆查一些资料。” 沈南言陷入了沉默。 “要写多久？” “不知道，这得看论文上的进度情况。” “周末会回吗？” “大概可能，我现在也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 沈南言神色深而沉，十一看不出他如今的情绪到底如何。 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原地，等着沈南言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南言终于出声。 “每个周必须回来两天，平时我会抽时间去学校看你。” 完全是命令提要求的语气。 十一面上答应，心里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甚至她都有些想不明白，沈南言这又是何必呢？ 他对她没什么感情，他们的相处大大小小的问题源源不绝，这样的生活，各自远离才是最好的。 见她答应了，沈南言才缓和了一些脸色。 “什么时候搬？” “明天。” “这么快？” “不快了。”十一淡淡的说，有些事情下了决定后做起来，一切就算是理所当然了。 沈南言不知她话里的深意。 “那我明天送你回学校。” 十一想了想：“你明天先去公司忙吧，我收拾好了你下午再来送我。” 沈南言沉默了半刻，点点头：“嗯。” …… 翌日。 沈南言去公司了。 十一从起来时开始收拾衣柜，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拿到箱子里，秋装冬装带到学校，剩下的全部寄到叶家。 然后就是一些她的东西，大大小小。 为了不让沈南言看出什么，十一整理的东西都是必须的。 其余的她想等手续办下来让沈南言辛苦帮她邮寄一下。 从前十一未曾没有想过离婚，如今真的下定决心离婚了方才发觉要做的事情很多。 日积月累，许许多多的东西，在这清水湾，到处都是她与沈南言生活的痕迹。 她在想，一开始嫁给沈南言的时候，她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 能在一起生活就是最好的了，其他的她可以慢慢来。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很多想法到如今，总结来说，就是她太过天真了。 …… 傍晚，沈南言准时回到清水湾，见十一东西都已经收拾好，而且还收拾得那么干净，有些意外。 “要带这么多东西去学校吗？” 十一背着书包，手边是她的行李箱。 “回学校的时间长一些，所以多带了一些东西。” 沈南言没有多想：“嗯，走吧。” 十一点点头。 在去学校的路上，沈南言跟十一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车子平稳的停在楼下，十一才开口。 “好了，我到了。” 正是晚饭时候，学生来来往往，沈南言又开着豪车，打量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沈南言解开安全带：“走吧，我送你上去。” “你送我上去？” 十一愣了愣：“确定吗？” 沈南言停顿一秒：“你的东西不好拿上去。” “我有一个舍友在宿舍，我已经给她消息了，她很快下来帮我拿东西。” 沈南言到底是没有执着：“行，在学校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太累了。” 十一如是点头：“我会的，一切都会的。” “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 舍友池蔓下来，十一看到。 “好了，我走了。” 沈南言凑过来在她脸上留下一个吻。 十一心有所动，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多说了几句。 “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工作不要太忙了，按时休息，按时吃饭，衣柜里的衣服我都整理好了，还有冰箱里我放了牛奶，你喝完了记得叫阿姨补充。至于卫生方面，阿姨会按时去打扫，这个你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 沈南言因为她这一系列的话忍不住的笑了。 “你只是回学校，又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了，周末我按时来接你，到时候家里缺什么我们一起去买。” 十一看着他，目色沉静。 沉默了许久，她伸出双手，抱了抱沈南言。 “我走了。”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推开车门，拿了行李箱。 围观的人有些多，沈南言为了不引人注目，很快开着车离开。 宿舍楼下。 十一的舍友池蔓，穿着普通，个子小小的。 “走吧。”池蔓帮她一起拿东西，十一却站在原地，看着沈南言车子消失的方向。 池蔓不知她心里想什么，只以为她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她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可还未出口，十一却突然说。 “蔓蔓，走吧。” 池蔓愣了愣，随后道：“嗯。” 两人一起朝着宿舍楼走去。 池蔓一边走一边问。 “怎么突然决定回来住了？” 十一低着头，视线落在楼梯上面。 “实习完了，本来也就应该回来住。” 听到这话，池蔓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江城人，可以住在家里的。” 十一也笑，她好像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平静的样子。 刚才，看着沈南言的车子离开，按照一般剧本的发展，她是应该流泪的。 搬离清水湾，意味着什么她无比清楚。 可是站在那里，看着沈南言的车子越来越远，她的心里除却悲凉之外，就是悲凉。 甚至没有一滴眼泪。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原来她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脆弱。 她许久不言，池蔓低下头，才见她脸上笑容淡淡。 “怎么了？只是笑也不说话。” 十一静默许久，抬头与池蔓对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事情？” 池蔓疑惑：“是关于学业上的吗？” “学业？” “是啊，想好要去哪里留学了没有？” 十一不答反问：“意思如果我不出国留学还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吗？” 池蔓想也没有想回：“当然了，你是贺老师手上的学生，估计贺老师连学校什么的都给你联系好了，你怎么可能不留学，而且你是我们导演系出了名的学霸，如果你都不留学，估计我们导演系的人都不会留学了。” 十一觉得池蔓这话说的有些夸张。 “哪里有，我跟大家都一样，是学生，没什么三六九等。” “你啊，是平时不理会这些，要知道我们系多少人羡慕你跟着贺老师呢。” 跟着贺老师这个倒的确是。 十一不否认。 能够被贺云笙选上，又教了她那么多知识跟技能，是她这辈子在学业上最大的幸运。 “好了，言归正传，你决定好要去哪个学校了吗？” 第40章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还没有，贺老师那边让我先把雅思考了。” 池蔓点点头：“不过雅思也还好，你那么厉害，也只是缺这样的一个程序而已，那你家人呢，他们有给你什么建议吗？” 家人…… 提到这两个字十一表情有瞬间的凝滞。 “没有。” 沈南言那里，她没有提到过关于国外留学的事情。 倒也不是一直故意瞒着他，而是之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那次在老宅，关于她是不是要出国留学的问题他回复得那么快，她再多的话语到了嘴边也是一句都说不下去了。 再之后，零零碎碎，反反复复，各种事情，她慢慢的也完全失去了要跟他说的心思。 至于现在，她们马上就离婚，变成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她也没有理由再去跟他说。 姐姐那里，她想，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姐姐应该是很高兴的，早晚说没太大的差别。 她的回答让池蔓有些意外，或许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她的家里人竟然也没有参与进来。 “对了，我看从大二之后就一直是这个开着豪车的人送你来学校，他是你什么人啊。” 问到沈南言，十一低着头想了片刻。 “他是我长辈朋友的孙子。” “你们关系很好吗？我看一直是他送你来，不过遗憾的是，我好像一直没有见过他长什么样。” “他话少，又比我们大一些，所以就不跟你们接触。” “这样啊。”池蔓没发现任何的问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进了宿舍。 …… 回到学校的第一个星期，十一忙碌在准备雅思考试的学习中。 贺云笙中途找过她几次，最终敲定下来的留学国家。 隐国。 文艺的隐国是名副其实的文学大国，莎士比亚、狄更斯、等文学大师的文学宝藏也为隐国电影提供了源源不绝的源泉，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隐国电影的风貌.。 隐国的很多电影都是由名著改编的，例如《傲慢与偏见》，《雾都孤儿》,《帕丁顿熊》，《模仿游戏》。 隐国电影与传统的隐国文学相似，都有一种深厚的现实主义，同时也有种保守的风格。 贺云笙给了她几个选择，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隐国。 第一个星期结束的时候，十一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电话里，沈南言声线温淡：“我来接你，然后我们去外面吃饭。天气冷，我想了想，我们就去吃火锅，城南的那家我已经让人订了位置。” 十一拿着电话，站在图书馆的走廊上。 微风吹过来，带出丝丝的冷意。 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组织一番语言。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学习上也比较紧，大概是不能回去了。” 那边没有说话，十一思忖下，补充：“抱歉，你约其他人去吃吧。” “十一，我们不是说好周末要回家的吗？” “我很遗憾，太忙，实在不能放纵自己去过周末。” 沈南言的声音隔着电话越来越沉。 “你大可不必这么努力的。” 十一握着电话淡淡的笑了。 “年纪轻轻的，我有什么不努力的道理。” 那端沈南言再次沉默了下来。 “我去看看你。”许久，十一听到他这么说。 她心里都没有深想，直接拒绝。 “不用，我这边忙，你来了我也没有时间跟你说什么，而且天冷，来来回回也麻烦，你就不用过来了。” 对面没有说话，十一也不着急，她将另外一只手伸进口袋里，静静的等着。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照顾自己。”终于，沈南言开了口。 十一嗯了声：“你也是。” 两人像是某种程序一般说了几句互相叮嘱的话，方才挂断电话。 是十一提的，她想，她该是得慢慢习惯。 习惯对沈南言说拒绝的话，习惯减少他们之间的交谈，习惯以后没有沈南言的日子。 挂断电话，十一准备回图书室，可步子刚迈出去，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叶星辰。 “姐。” “我到你学校了，出来我带你去吃饭。” “好，姐你等我一下。” …… 临大艺术学院附近餐厅。 十一跟叶星辰对面而坐。 “怎么样，这一个星期。” 点完餐后，叶星辰随意的开口。 “挺好的，姐姐呢，伤都好了吗？” 叶星辰点点头。 “差不多了，昨天我已经回公司了。” “公司怎么样？”十一问。 “一切都挺好的，顾少言很有能力，我们一起合作这次的危机也算是度过去了。” 十一听来放心了些，想到那位顾助理，她笑着开口。 “顾少言跟着姐姐也是好久了，虽然只是个助理，但他好像一直都挺有能力的。” 叶星辰唇角噙着淡淡的笑：“他啊，曾经我也以为就是长的好看，如今看来，其实是我想多了，他还是有一些实力的。” “有他陪在姐姐身边，帮姐姐处理着公司的事情，我也放心了。” 叶星辰看着她。 “你寄回家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嗯。” “真的决定好了吗？”叶星辰不确定再问了一边，语气到态度都是无比的认真。 “嗯，决定好了，我会在这几天跟他提离婚的事情。” 叶星辰眸色复杂，十一的表现太过平静，平静的有些过分的不正常。 “他会答应吗？” “他没理由不答应。” 沈南言不喜欢她，她提出离婚，或许也是他想要的。 走到这一步，叶星辰也知道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一直都很稳重，考虑问题也都是很透彻，我不担心。十一嗯了声。 服务员上菜，姐妹俩开始吃晚餐。 叶星辰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离开沈南言之后的打算呢，我上次给你发消息呢说你在准备雅思考试。” “嗯，我的老师给我提出了出国留学的建议，我想了想，也觉得继续学习是有必要的，所以准备提出申请试试。” “有把握吗？” 十一向来实诚，再加上学业上的事情她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所以叶星辰问有没有把握的时候，她仅仅是半秒的沉默就回：“嗯，应该没有问题。” 叶星辰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好好准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 十一掀唇，脸上带着笑：“那是当然了，你是我姐姐，有什么我自然是跟你说的。” “嗯。” 一顿饭结束，叶星辰将十一送到学校的宿舍楼下。 分别前，她语重心长：“一一，放弃跟沈南言的这段婚姻，可能会让你难过，可能会让你觉得心痛的日夜难眠，但是，这种难过不会是一直的。比起让你接着跟沈南言温水煮青蛙一般熬着那段婚姻，我更希望你结束这段婚姻，出国去追求更多，至少那样你会是快乐的。” 十一知道这些话的意思，是安慰也是提醒。 “姐姐，我知道，我既然下定决心了，其他的担忧自然不会有。” “好。”叶星辰宠溺的摸了摸十一的脑袋。 “去吧，好好准备考试，有什么事情给姐姐打电话。” “好。” 姐妹俩人告别，十一回了寝室。 刚坐下就接到了慕榕的电话。 “十一，在忙什么呢？” “我回学校了，慕榕。”她低声说，池蔓正在削苹果，听到她说慕榕，脸上表情震惊。 “慕榕，是我知道的那个慕榕吗？”她双眼放光，苹果也不削了，定定的看着十一。 “嗯。” 啊啊啊。 宿舍里都是池蔓的嚎叫声，意识到十一跟慕榕的电话还在继续，她又戛然而止。 但视线还是紧紧地锁定在十一的电话手上。 十一抿唇淡笑。 池蔓非常喜欢慕榕，这是她从住进这个宿舍就知道的，她有慕榕的海报，慕榕的每一步作品她都看过，而且作为一个粉丝，无论是线下应援，还是线上反黑，打榜，她一样都不缺。 电话那边的慕榕也听到刚才的嚎叫声，她漫不经心的问：“怎么，刚才那位是。” “她是我的室友，她很喜欢你。” “是吗？”慕榕声音里带着笑意。 “嗯，之前应该给你要张签名的。” “签名？你真的想要吗？” 十一听出了慕榕话里有话。 “怎么了？” “我成立了个人工作室，明天正式开始营业，你能来吗？” “你成立了工作室？”十一话里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你跟之前的那个经济公司解约了？” “是啊，那什么煞笔公司，我早就想要解约了，你不知道最近他们给我接的那些通告，是要把我累死吗？如果不是因为合同，我特么早就想要解约了。” 慕榕一连串的惊人之语，眼看着池蔓脸上出现惊讶之色，十一尴尬的笑了笑。 “这里还有你的粉丝，你……稍稍注意一下。” 那端慕榕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我性格就是这样，哎，也是时候让我的粉丝们慢慢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十一：“……” 好吧。 “能来吗？”慕榕又接着问。 十一打算了一下最近的这些事情：“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不能去了。” 慕榕遗憾的啊了一声：“是吗？你要忙什么？” “就是学业上的事情。” “这样啊。”慕榕停顿了一下：“要不这样吧，你腾出一点时间，我到时候让人去接你，来回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 十一还有些犹豫。 一边池蔓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里全部都是恳求。 三年多的共处一室，十一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池蔓只差没有抱着她的大腿请她答应慕榕的邀请了。 十一再三斟酌，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吧，但是让人来接我就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去，你到时候事情也多，就不需要顾着我了。” 话虽这么说，慕榕还是坚持要让 人来接她。 “你从临大过来也不方便，还是我让人去接你吧。” 慕榕执意，十一也不好再多说。 …… 翌日下午。 十一从图书馆回到寝室，换了衣服，准时接到慕榕的电话。 “我已经让人去接你了。” “好，我现在就下楼。” “行，那我在工作室等着你哈。” 电话切断，十一看着趴在桌子上，正定定看着她的池蔓。 “十一，我都羡慕得要哭了。” 十一忍俊不禁：“哪里有那么夸张，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去，我想慕榕不会在意多一个人的。” 池蔓却拨浪鼓似摇头：“不不不，我还没有做好要跟我偶像见面呢。” “这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当然需要准备了，我需要把我变得更好，好到让她能够一眼就记住我。” 十一不曾追星过，唯独把一人当做信仰来爱着的也就只有沈南言而已，但是她对沈南言的爱跟池蔓对慕榕的那种喜欢不太一样。 “行吧，那你把你的海报跟明信片拿给我，我帮你找慕榕要签名。” 池蔓开心的只差没有蹦起来，她将昨天早早准备好的明信片，海报递到十一的手里，顺势给了十一大大的拥抱。 “爱死你了，等你忙过这段时间我请你吃饭哈。” 十一笑：“举手之劳而已，我走了，你等会就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吧。” “行行行，我会自己去打饭的，你不需要担心我，快去吧。” 宿舍楼下。 当看清来接她的人是谁时，十一愣了愣。 “白之安。” “来了。” 白之安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见她下来，说了一句：“上车吧。” 十一想到白之安的身份也没有耽搁，立即上车了。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她才转头看着白之安。 “怎么是你来接我啊？” 白之安启动车子：“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有一个通告，正好我也要去慕榕的工作室，她就顺道让我来接你。” “这样啊，谢谢你。”她礼貌客气，依旧跟之前在剧组那段时间一般的客气疏离。 白之安本想问问她近况的，见她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又说不出了。 一路相对沉默的到了慕榕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地段算是比较好的，白之安刚将车子停下，十一就看到了慕榕。 “好了，下车吧。” 十一点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白之安也来到他身边，两人朝着里面走去。 可还未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十一跟白之安停下脚步，回头。 不远处，沈南言被一群记者簇拥着，多日不见，男人身上冷峻气息似乎越来越重了。 黑色西装，单手插兜，修长的身躯在一群人中是那么的显眼，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矜贵的气质让十一不自觉的晃了晃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白之安的声音。 “沈总也来了，那我先进去。” 十一有些迟钝的点点头。 再看过去，沈南言正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十一从那一眼中看出了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情绪，那眼里似乎带着一丝薄怒。 四目相对，她艰难的扯了扯唇角，换上了一副惯常浅淡的笑意。 那边沈南言摆脱记者，正正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对面而站，她听到沈南言说：“忙？” 随后，长腿一迈，走进工作室。 十一脸色有些泛白，她虽不了解沈南言许多时候的心思，但基本的还是能够判断出来。 她清楚的可以感受到沈南言刚才在说那句话时候，唇角带着嘲讽。 也是，她几番拒绝回家，甚至跟他多通电话都不愿意，此刻却出现在慕榕工作室这里。 沈南言那么骄傲的人，定然因为她那些拙劣的谎言生气了。 看着跟慕榕站在一起说话的沈南言，他脸色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十一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凑近过去，等着她们说完话才过去。 “我看你到门口有一会了，怎么也不进来。”她刚走近，慕榕就挽住了她的手。 “有些忙，来了很多我没有想到的人。”慕榕如是说着。 十一本就好奇为什么沈南言会来，听到这话，顺着话头就问了。 “想不到的人？比如？” 慕榕果然提到了沈南言：“沈氏集团的那位沈总啊，因为接下来接的一部戏是沈氏集团投资的，我就顺便让给沈氏也送去了邀请函，却没有想到他真的会来。” 十一心里也是意外的，这些年来，沈南言一直很少出席活动。 放下往常，慕榕工作室开张，沈南言至多是让手下的人送份礼物。 “好了，不管了，来的人都差不多了，我也都招呼过了，我们去那边坐会吧。” 十一嗯了声，两人来到沙发上坐下。 “最近怎么样？听你说学业很忙？” “在准备雅思考试，所以忙了一些。” 慕榕疑惑：“雅思？你要出国吗？” 十一轻声回：“正在准备。” 慕榕认可的点头：“你在导戏这方面有很大的才华，出国留学接着学习也挺好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起了八卦的心思：“你出国那么你那位男朋友呢？我看你每次都是一个人，也不带着他，你们要一起出国吗？” 十一低着头，因为慕榕的话有了片刻的沉默。 “没有，我自己去。” “那你们岂不是要异国恋了？” 十一想了想，说：“我们近来出现了一些矛盾，我已经打算跟他分开了。” “分开？”慕榕显然很惊讶的样子。 对十一的那位男友她了解的不多，只隐隐约约听十一提起说是一位经商之人。 “是内部的矛盾，还是外部的矛盾？”慕榕问。 “都有吧。” 十一回。她跟沈南言，问题很多，大大小小的积累在一起，她慢慢的疲惫，慢慢地心累。 最后终于决定分开。 慕榕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后者头微微低着。 这不算是一个愉快的事情，考虑到十一的情绪，她没有深聊下去，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我这工作室刚刚成立，我却格外的开心，一想到以后可以随意接自己喜欢的通告，剧本，我就忍不住乐呵。” 十一抬起头来，看着慕榕笑：“其实挺好的，你发展到了现在，优秀的剧本，更能磨炼自己的演技。” 慕榕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跟邱导一起合作的相爱恨晚让我明白，好的剧本，好的剧组团队是多么重要，所以以后那些个没有意思的剧本，我再也不接了。” 相爱恨晚，就是十一实习期间待的那个剧组，无论是从导演，还是团队都很优秀。 “相爱恨晚不错，而且你跟白之安都表现得很好，播出的时候应该是能够给你跟白之安带来一波人气的。” 提起播出时间，慕榕突然神秘的说：“你到时候好好地关注一下，会有惊喜。” 十一偏着头，眼里带着不解：“什么？” “反正你多多关注就是了。” 慕榕喜欢卖关子，十一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接着往下问。 “嗯，好。” 人比较多，两人又聊了一会，慕榕站起来：“那边有吃的，你饿了就去拿一点过来吃。” 十一笑意暖暖：“好，不过啊，你去忙之前，帮我做个事情。” “什么？” 十一低下头，一边从手边的包里拿出池蔓的海报明信片。 “我的那个舍友特别喜欢你，让我帮她带个签名。” “这样啊，好呀。”慕榕接过十一手里的笔。 “小事情，我现在就给她签。” 她说着，很快的给十一带来的明信片海报都签了字。 十一将东西小心的收好：“嗯，可以了，你去忙吧，我等会去上个洗手间。” “好，洗手间就在那边，你走过去就能看到。” 慕榕收起笔，又嘱咐了一下十一洗手间的位置，方才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十一坐在原地，看了一圈，没看到沈南言。 刚才跟慕榕聊的专注，现在看来，沈南言应该是先走了。 想到这里，她松了一口气。 沈南言走了也好，这几天有意的躲避，再加上沈南言刚才的那句话，她终究还是不想等会再跟他碰上的。 …… 洗手间门口， 寂静无人的走廊里，沈南言靠在一侧，手上拿着一支还未燃尽的香烟，修长的双腿边，放着她拿来装池蔓明信片海报的手提袋子。 沈南言很少抽烟，结婚一年来，十一更是少见。 为数不多的几次，好像都是他心情不悦，遇到极大地烦心事的时候。 想到这里，十一眸色深了深。 无言的僵持后，沈南言终于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眸色深沉，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很忙？忙到回一次家的机会都没有？” 第41章 异国太难，所以我们离婚吧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知道沈南言在生气。 她顿在原地，思索甚久，迈开步子，慢慢走过去。 “我是真的忙。” “那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慕榕与我交好，我们作为朋友，我是该来的。” “那我呢？”沈南言声音越来越沉，十一就算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抿唇，未语。 沈南言进一步追问。 “你为什么会从白之安的车上下来，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十一眼神微动，她抬起头，双眸落在沈南言的脸上。 “你很介意吗？” “你是我妻子。” 十一因为这简单的几个字笑了起来。 结婚一年，这是她在沈南言这里听的最多的话。 她是他的妻子。 所以呢？ 有些话，十一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场合，两个人坐下来慢慢的谈，可此刻。 她清淡的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缓缓启唇：“你不是好奇我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吗？我在准备考雅思，跟导师商量出国的事宜。” “出国？” “嗯，我还小，对影视又是真的喜欢，出国对于我来说是很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出国留学不是小事。” 十一笑，面容恬静，看起来波澜不惊。 “现在说也不算晚，而且考虑我出国短时间不会回来，异国相处未免太过艰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决定。” 说到这里，十一停顿了数秒。 “所以我决定，我们离婚吧。” …… 离婚两个字，十一这段时间在心里做过无数个假设。 她有想过说出这两个字，她心里会是怎么样的崩溃，也想过她会哽咽哭泣，可从未想过，她是如此这般平静。 她爱沈南言。 从那一年，他冲入火场将她救下，从他带着她去上课，她却看着他的手忘记写卷子，从他对着姐姐说，会娶她，好好照顾她。 她跟这个男人，认识很多年，婚姻一年，即使如今提了离婚，她也还是爱着他。 感情，从来不是三言两语，更何况她爱着他那么些年。 可是啊，婚姻太过复杂，也太过劳心劳神，光她爱沈南言还不够。 曾经她以为，只要嫁给他，她就能够以自己的真心让他爱上他。 可如今时日久了，毫无成效。 离婚，对她来说，是看清事实，对沈南言来说，可能是解脱，也可能是光明。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面有一句很经典的语句：我们终其一生，就是要摆脱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想，决定离婚，或许是她找回自己的第一步。 或许婚后她依旧爱着沈南言，或许她终其一生还是无法放下这个从少年时期就住进她心里的男人，但那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离婚，是将这段关系由她跟沈南言双方的影响变成对她单方面的影响。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十一垂眸不看沈南言。她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思考她说的话。 所以在沈南言的沉默下，她再次开口，声线轻缓。 “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没事，我可以等着，你考虑好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沈南言终于开口，他声音低而沉，眉头紧锁，看得出来，他极度不悦。 “十一，我觉得你现在脑子不清楚，我们回家。” 他说着伸出手来，想要拉她，十一却先一步往后退了一步，沈南言伸出来的手就那么就悬在半空。 她沉静淡然的视线落下他身上，一字一句。 “我考虑得很清楚，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们离婚吧，沈南言。” 他眸色幽深，极有目的性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十一，今天不是愚人节。” “我知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刚才说了，我是经过考虑的。” 沈南言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堵在身后的墙上。 “莫名其妙的搬回学校，莫名其妙的决定出国留学，莫名其妙的躲着不见我，莫名其妙的提出离婚，这就是你说的考虑？” 莫名其妙？ 十一心往下沉了许多，原来她这无数个推翻总结再推翻再总结的决定在他那里只是莫名其妙。 她心里低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就当我是莫名其妙吧，但我说的离婚是认真的，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我不考虑。”男人骤然加大声音，怒意显然。 “十一，你马上大学本科毕业，你还是小孩子吗？离婚意味着什么呢知道吗？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是真的想要离婚，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清水湾我大多数东西都已经邮寄到姐姐那里，关于我们离婚的协议书我也已经让律师着手在准备着，过不了多久就会传达到你的手里。” 她语速本就不快，此刻为了让沈南言清楚她的认真，又刻意放缓了语气。 直到这一刻，沈南言终于确定，离婚，十一是认真的。 或者说，从她搬出清水湾，以学业为借口回到学校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决定了。 “为什么？” 静寂许久，他低声开口。 十一早就想到他会再问：“我刚才说了，我决定出国留学，而且考虑我出国短时间不会回来，异国相处对你对我都不合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决定离婚。” “借口。” “……” 十一舔了舔嘴唇，沈南言态度太过强势霸道，两人又是以这样的姿势相处，压迫感太强，以至于她连看都不敢看沈南言的视线。 “因为叶氏集团前段时间的事情？” 沈南言指的是莫氏打压叶氏的事情。 十一想了想，如实告知：“当时知道的时候的确有些郁结，毕竟那是我姐姐，可是后来想明白了也就没什么了。”这不是她想离婚的主要原因。 “那是什么？” 十一不明白沈南言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拒绝她提的离婚，又这般的在意她提离婚的原因。 他不爱她，婚后一年，他们虽然谈不上多么的冷淡，但相处也好，亲密也好，更多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任务。 沈南言那样的人，应该是是很排斥这段婚姻的。 先不说他对莫晓静的感情有多深，也不说他有没有要跟莫晓静进一步发展的打算，按道理来说，她此刻提出离婚，于他而言是终于迎来轻松自由的解脱才对。 她垂着头：“没什么就是我想离婚了。” “胡闹。” 沈南言的训斥声自头顶上方响起，显然是不会同意离婚。 十一想了许久，正准备开口，沈南言的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喂，妈。” “……” “好，我马上回去。” “……” “嗯，我知道了。” …… 男人接起电话再到挂断，整个过程也不过是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十一依旧被他困在那一方天地。 “走，跟我回家。”他态度强硬霸道，像是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一般。 十一站在原地不动，沈南言刚才的那声妈让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回的家不是清水湾。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她红唇轻启，语速正常，却透着足足的疏离。 沈南言目色一深再深：“妈让我回去，我们先回去，至于我们之间的矛盾，之后再谈。” 矛盾？ 十一语气艰难，她再次开口跟沈南言解释：“我们之间不是矛盾，我是慎重考虑过想要离婚，你父母那里我不会再去。” 她一口一个离婚，一口一个拒绝，沈南言知她固执。 温婉蓉电话里的声音十分着急，他现在没有时间耽搁。 从刚才的谈话，以及十一突然想要离婚，一切的一切在沈南言那里都是混乱的。 最后他是这么对十一说的：“离婚我不会同意的，我只当你是闹着玩，耍小孩子脾气。明天我会来你的学校找你，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 走廊只剩下十一一个人，沈南言残留下的气息还在身边环绕，她倚着墙壁缓缓蹲下。 闹着玩？耍小孩子脾气？ 原来她心里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悲凉心寒在他那里，只是小孩子闹脾气吗？ 聊聊？ 她想不通在他跟沈南言之间能够有什么聊的。 隐婚一年，他听从长辈的要求娶她，对她好却无半分的爱意。 她在这段婚姻里沉沉浮浮，攒够失望攒绝望，好不容易决定离婚，他却是这副态度？ 沈南言态度的强硬，让十一开始反思。 反思他为什么会这样？担心沈家老爷子那里无法交代？还是说这离婚由她提出来让他作为一个成功男人强烈的自尊心受挫，所以他才反应那么激烈？ 思及此处，她无声无息的将脚步的手提袋拿起，慢慢的离开走廊，或许，她的确该跟沈南言聊聊，但不是聊挽回这段婚姻，而是聊聊他的自尊问题。 …… 告别慕榕，回到学校，十一收到了池蔓五星级待遇的服务。 又是揉肩膀，又是倒水，又是声声问候。 跟沈南言的谈话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蔓蔓，我只是举手之劳，你不需要这样，快去看看慕榕给你的签名吧。” 池蔓还是一脸感恩：“你虽然是举手之劳，但是在我这里却是极大的恩惠啊。” “没有那么严重。” 池蔓声情并茂：“今日你帮了我，往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若是往常，十一定然会被池蔓逗笑，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 “好好好，以后有需要的我一定找你，现在，我先去睡会，我有点困了。” 池蔓让出位置来。 “困了哎，好，那你快去睡一会，我安静不打扰你。” 十一从椅子上站起：“那我去躺一会。” 她跟池蔓说完，爬上床躺下，厚厚的床帘给她营造出了一方小天地。 平躺着，这个时候按道理说她的脑海里会有很多的东西，可是没有。 关于沈南言也好，关于沈家人也好，什么都没有，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什么都不记得，只有昏昏沉沉的脑袋。 依照这样的情况，十一原以为她会很快的睡去，可一夜无眠。 明明什么都没有想，明明没有一滴眼泪，可在跟沈南言提出离婚后，她彻夜未眠。 …… 翌日清晨，十一在七点下床，一夜未眠，她脸色苍白，唇上泛白。 池蔓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化了淡妆。 律师事务所。 十一看着她的律师宣烨烁，慢慢开口：“你好，我之前联系过你。” “叶小姐是吧。”宣烨烁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面容清俊，正看着她。 十一嗯了声：“顾少言让我联系你，关于离婚协议的事情。” “嗯，他给过我电话了。” 宣烨烁这么说，沟通起来就很容易了。 “那我就直说了，离婚协议很简单，我们没有孩子，没有抚养权的问题。我丈夫名下财产虽多，但都是他的婚前所有，唯一有牵扯的就是我们结婚后住的房子清水湾是写着我们的名字。我需要跟你说的就是这清水湾的房子，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你帮我把这在协议上写清楚了。” 宣烨烁手里拿着十一提供的资料，看了许久，他抬起头，不解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叶小姐选择净身出户？” 十一点点下颌：“嗯。” 宣烨烁偏着头，眉心皱起：“您与沈南言先生的婚姻，按道理说你是可以获得财产的，毕竟，你们结婚一年，你无任何过错。” 十一低头，手放在脖颈的项链挂绳上。 那上面是她跟沈南言的婚戒，当年结婚，他们极其低调，只是举办了家宴。 沈南言在家宴过后给了她这枚戒指，隐婚不能把戒指戴在手上，可她又极为珍惜这戒指，所以就想了办法把戒指挂在脖子上，一年来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身上。 如今想起那些过往，十一唇角带着淡淡的笑。 “宣律师，人我都决定放弃了，财产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留恋的必要呢。” 宣烨烁：“这么说来，叶小姐是真的确定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了吗？” 十一低着头，声音偏小：“嗯，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准备就好。” 她都这样说了宣烨烁也就没有多言。 很快按照她的要求将离婚协议书打印出来递到她手上。 “这是按照叶小姐的要求准备的离婚协议书，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十一从开头到结尾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很好了，谢谢你。” “叶小姐客气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我先走了，等到后续有什么我再联系你。” “好。”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十一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电话里，沈南言声音多了几丝疲倦，似乎状态不是很好：“我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我们去吃饭，顺便聊聊昨天的话题。” 十一没想沈南言会这么早的去她学校。 她拿着电话站在路边，犹豫了一下道：“我不在学校，在外面，你来陆纳餐厅吧，我们直接在那里见面就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才有声音：“在那里等我。” …… 餐厅。 沈南言进来就看到了十一，她选了靠窗位置，此刻，正偏着头看窗外，从他这里看过去，画面美好而沉静。 他迈步走过去，在十一闻声回头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十一表情僵住，维持着回身的动作。 沈南言却一如往常，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想吃什么？”他问。 “都可以。”她随口回，放在桌子下的手下意识收紧。 沈南言过分平静，一切的表现宛如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问题，她没有提出离婚一般。 这是一种她很不喜的态度，让她觉得，沈南言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一般。、 她虽都可以，沈南言开始点餐。 一顿餐过后，十一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们来聊聊昨天的事情吧。” 她身体坐的笔直，以此来表达着自己对这件事情的认真。 沈南言慢条斯理的放下餐具，终于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好。” 十一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平稳一些。 “就如我昨天跟你说的那般，我决定出国留学，我们分隔两地经营婚姻有着诸多困难，所以我想离婚，趁着现在你我都还年轻，现在离婚对我们之间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我不觉得分隔两地是什么多艰难的事情，如果这是你想要离婚的理由，十一，我不会同意。” “可是我觉得很艰难。”她目色寂静，话语不重，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执着。 “你如果觉得艰难，我可以每个月出国去看你一次，我们可以一起待好几天，跟当初你在临大上学时候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每个月出国去陪她待几天？ 如果是在以往，十一会感动得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沈南言的工作是多么繁忙，每个月都腾出时间去看她是多么的不容易。 可是现在，这些话只会让她有压迫感，沈南言的细心好意从来都只体现在表面，就说这次她提出离婚。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深刻的剖析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连拒绝离婚他都是以一种公事公办的方法，语气。 十一记得姐姐曾经问过，导致她彻底想要跟沈南言结束婚姻的原因是什么？ 现在想来，这其中必定有一条是他们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 无言缄默良久，十一到底还是对沈南言启唇。 “南言，你觉得我们这一年的婚姻生活怎么样？” “很和谐，这一年来，我们都没有太大的矛盾。” 和谐？很难想象这样的词出现在形容夫妻关系上。 “对啊，我们是很和谐，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内情人都要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呢，可南言啊，我们是夫妻，你见过哪对夫妻是我们这样的呢？” 沈南言墨色双眸锁定在她身上。 “你什么意思？” 十一抿了抿唇，换了个坐姿，让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一些。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一年的时间用来证明这一点已经是足够，我们没有必要再在这一点上浪费时间。” “为什么我跟你是截然不同的看法，在我看来我们相处得很好，我们相近的性子，我尊重你，你尊重我，生活作息我们一拍即合，我们从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我一直都觉得我们这一年的相处是极为融洽的，我原以为你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十一垂眸的瞬间笑了，可眼底却是一片寒凉。 “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早睡，我喜欢熬夜。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够写出好的剧本，剪出我最满意的片子；我不喜欢西餐，比起培根汉堡我更喜欢白鸡蛋清粥；” 目光无意间落在桌子上那从未动动过的蛋糕上，十一轻轻地笑出了声。 “还有啊，我不喜欢吃甜食，蛋糕更是许久都不碰一次。” 这些话，十一从来没有说过，如果不是沈南言一再不同意离婚，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说这些话。 怎么说呢，为沈南言做出改变是她自己的决定，婚后迁就着他去生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就算如今走到这一步，她也没有道理把这些全部都推倒沈南言身上。 在沈南言复杂，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放缓语气，一句一句的说：“你说我们婚姻和谐，没有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吵过架，可是啊，这本就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或许在你的认知里这是很好的一种状态，可是在我这里，南言，与其说是夫妻，我觉另外一个词语落在我们身上更为合适：合租室友。” 无尽的沉默气氛在俩人之间流转，十一那些话落下后，沈南言一直没有说话。 一直到十一坐得都要走神的时候，沈南言才出声：“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么多的问题，是因为你对这段婚姻有了其他的看法，还是你觉得这段婚姻束缚了你的自由？” 十一诧然仰起头，思索许久才明白沈南言这话里的意思。 “你觉得我是喜欢上了其他人才决定跟你离婚？” 第42章 不再见面，邮寄离婚协议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可能。”对面的男人低沉着嗓音开口。 十一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你这段时间种种反常，我只能是这么想。” 而且她这段时间似乎跟那个白之安走的很近。 十一不曾想沈南言是这么想的，她不清楚是自己的哪个行为让他有了这样的猜测，但是有一点，她明白。 “南言，我想要跟你离婚，是我自己的原因，没有任何其他的人，这段婚姻对现在的你我都已经不适合存在了，所以，我们体面一点，离婚吧。” 话说的多了，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凝重。 她原以为离婚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沈南言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她反而有了一种惧怕。 她怕，她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因为沈南言的态度再发生什么其他的变故，她这般艰难，此刻不想别的，只想顺利的跟沈南言离婚。 “我不觉得我们的问题严重到需要离婚。” …… 在回临大的路上，沈南言开车，十一坐在副驾驶。 脑袋依旧是晕沉沉，跟沈南言的那段对话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再加上昨晚没睡，她此刻只觉得周身无力，有一种从身体到心里的倦怠感占据她整个人。 在餐厅，他们的对话以沈南言那句：我不觉得我们的问题严重到需要离婚为结束。 两次交谈，都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十一好像又明白，在沈南言那里不仅仅是自尊的问题啊。 如果十一是一个爱纠缠的人，她可能会在沈南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问他一句：你爱我吗？ 可到了如今，她早已学会真谛。 当解决一个存在问题的时候，她应该做的，不是去考虑自身的能力，而是换一种方式接着去解决这个问题。 道理在她跟沈南言离婚这件事情上也是一样。 她带去的离婚协议书，沈南言看都没有看，在走出餐厅的时候扔进垃圾桶，整个过程都不带任何的犹豫。 她心里已经波澜不惊，沈南言不愿离婚，至于原因，她不明白，也不想去多想了。 她心意已决，离婚便是离婚。 既然跟沈南言面对面的交谈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可以换一种方式。 …… 宿舍楼下，十一没有跟沈南言说话，直接从车上下来。 沈南言却不顾及两人隐婚的关系，在她走进宿舍前一把攥住她的手。 “十一，离婚的想法我希望你早点放下，婚姻不是一件小事情，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既然是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解决方式。” 午觉时间，宿舍楼下没有太多的学生，十一回头看着那张让她无比痴迷的脸，初冬时节竟难得的有了太阳。 洋洋洒洒的日光照下来，沈南言的脸有种朦胧的俊逸感，很赏心悦目的一幕，十一整整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又看着沈南言的脸失神了。 她没有多说，只是看着沈南言说：“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去吧。” 沈南言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十一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别这样好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沈南言却不自觉的松了手。 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沈南言才收回视线。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还站在原地。 来电人是谢谦恩，问他有没有时间一起聚聚，打发打发时间。 沈南言公事一堆，下意识的就想拒绝谢谦恩。 可脑子不知怎么想到谢谦恩曾说过的一句话：你倒是无比的支持她，就不怕她有成绩了抛弃你，毕竟人年轻貌美有能力，有着大好的前途。 到了嘴边的拒绝变成了一个嗯。 城南酒吧。 沈南言进去的时候谢谦恩已经到了，白衬衫领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此刻正姿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对他招手。 大白天的酒吧里面没什么人，而他跟谢谦恩正是这家酒吧的常客。 见他走进去，有服务员走上来。 “沈先生来了。” 沈南言没有说话，只点点头。 走到谢谦恩对面坐下，谢谦恩早就给他倒好了酒。 “怎么来的这么慢，是从哪里过来的？” 沈南言卷起袖口，端起谢谦恩倒的酒，一杯饮尽才不咸不淡的道：“十一学校。” “十一学校？她回学校了？” “嗯。” “这么说来，你们夫妻又要分开了？” 谢谦恩话里的分开只是正常的表达，可这当口的沈南言却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我们没有分开，我也不会跟她分开。”什么离婚，他绝对不会答应。 莫名其妙！ 谢谦恩本来没有把这么一件事情放在心里，可沈南言反应太过激烈，好奇心驱使，他噙着笑问：“怎么，跟你家小娇妻闹矛盾了？” 沈南言眸色深沉，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 谢谦恩嗅到了那么一丝不对劲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怎么了，人家回学校接着忙学业你也这么不悦？” 沈南言继续保持沉默。 谢谦恩靠在沙发上还想接着问，男人却突然沉着声音说：“如果她只是简单的回学校我又怎么会这么烦躁。” 谢谦恩八卦心思泛滥。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至于这样？” “她要跟我离婚。” “什么？”谢谦恩声音陡然加大，连那边的服务员也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沈南言单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有些不耐：“什么时候也是这么一惊一乍的人了。” 谢谦恩脸上还是难以置信。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这好好的，怎么就达到离婚这样的程度了。 “为什么啊，我记着你们一直都很好啊，你又是十一的救命恩人，她怎么会跟你说离婚的事情呢。” “她说她要出国，异国恋太累太难，她不想再继续这段婚姻了。” “就这个？” 沈南言回忆了一下十一说过的那些话。 “她还说，跟我结婚的这一年来，她生活的很艰难，处处迎合我，失去了自己的爱好。她还说我们之间的婚姻不像婚姻，共处一室，她觉得我们更像是合租室友。” “你们的相处有这么多的问题啊？”谢谦恩语气有些怅然，不曾想，在他们这些外人看来多么完美的一段婚姻，竟然也有着这么的内情。 沈南言垂着头，视线落在酒杯上，深邃的双眸里夹杂了很多的情绪。 “我从不曾想她在这段婚姻里是这么压抑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夫妻应该是很好的。” “哎，可能是她想让你这么觉得吧，你也是，相处那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通过内在的去了解她？” “了解？”沈南言眯着眼睛。 谢谦恩慵懒的靠在沙发后背：“对啊，她父母离开得早，就她跟叶星辰两个人，许多心思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加细腻。” 他的话让沈南言沉默了下来，许久他说：“这么说来，问题都出在我这里，她没有喜欢上别人，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问题？” 谢谦恩忍不住的笑了。 “你家十一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们旁观者很清楚，她不会。” 沈南言手落在酒杯上，轻轻的敲击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不是因为其他的，那就是她说的那些原因，可我觉得那些问题不足以让我们达到离婚的地步，从前相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改进，一起寻找最合适的方式相处，为什么一定要离婚？” 沈南言句句戳心，谢谦恩有一瞬间的无语。 思考半秒，他突然问：“南言，我问你，你爱十一吗？” 这是一个很认真很严肃的问题，沈南言却不自觉的皱眉：“你怎么也问这个。” 谢谦恩从这个也捕捉到了信息。 “十一也问过你？” “嗯。” “你是怎么回答的？” “没有回答。”谢谦恩拍了一把大腿，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能不回答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 “当然了，她既然问，就说明她是真的在意。” 沈南言抿着唇未置一语。 谢谦恩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沉默下来，到底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对十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沈南言垂着头，轮廓分明的脸上是什么样的情绪也看不真切。 “我不知道。” “怎么会是不知道呢？”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的确不知道他对十一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她是他的妻子，从很早的时候爷爷就跟他说他以后会娶这个女孩，会跟这个女孩一起走完余生。 一年前领证的时候，他照样是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所以他对十一说他不爱她，但会好好对她。 在他看来，爱就像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既然已经结婚，就是要一辈子的走下去，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把时间精力纠结在爱与不爱的话题中呢。 谢谦恩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你就是把什么都看的太透彻，把什么都解释得太公事公办，才会让你跟十一走到这一步。” 沈南言揉着眉心没有说话。 谢谦恩语重心长：“十一是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你，她现在都还是大四的学生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爱情有着憧憬，有着向往，你的态度，只会让她觉得你对她的好完完全全是因为你爷爷的原因。” …… 跟沈南言的沟通僵持不下，离婚的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十一终于决定换一种方式。 她不再跟沈南言联系，也不会再见面，只是日复一日的给沈南言寄离婚协议书。 当然，她寄去的离婚协议书从来没有什么回应，不过十一不在意。 她知道，总有一天，沈南言会同意的。 等他想清楚他们这段婚姻的悲哀，等他想清楚离婚是他们彼此最好的选择，他就会无比爽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而这段时间十一则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业当中，她在十二月初考了雅思，十二月底敲定下来留学的学校。 准备资料，递交申请。 有贺云笙的帮忙，这一切都进展得无比顺利，春节前几天，十一顺利的收到了学校的通知，她成功被录取。 从临大回到叶家居住，得知她已经收到隐国学校通知书的叶星辰喜出望外。 只差没有向全世界宣布她的妹妹要去留学了。 面对姐姐的欢喜，十一只是淡淡的笑。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新的局面发展，可是，她寄给沈南言的那些离婚协议书，始终都没有回应。 叶星辰得知这件事情，突然怒了起来。 “他沈南言是如何，拖了这么久还是看不愿意签字？” 彼时十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这句话，她弯了弯眉眼，语气平静淡然：“姐，他总会签字的，我们等着就好。” 叶星辰发现十一出奇的平静，似乎离婚这件事情，沈南言这个人已经在她的心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 这本是一件好事情，可是叶星辰知道，这才是不对劲的。 她拉着十一的手，语气到表情都是担忧。 “一一，如果难过，你可以跟我说，不要这样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里好吗？” 十一握住书的手顿了顿，姐姐说什么她自然清楚。 从提出跟沈南言离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 她从一开始的彻夜失眠，到后面每天晚上能睡上两三个小时。 从满脑子都是沈南言到现在只是时不时的想起。 过程虽艰难，但到底是有进步的不是，所以啊，她一直都相信，时间能够抚平她对沈南言热烈的爱，深沉的感情，即使如今看来，这可能会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 “我很好，姐姐不需要担心。”沉默之后，十一这么回答。 叶星辰眸色沉沉：“一一，沈南言一直不愿离婚，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自己一开始的决定，跟他好好的聊聊？” 十一偏着头看叶星辰，有些意外这话会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叶星辰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话里话外都是心疼：“我知道你难受，你一切都做的很完美，学业上的事情你从来不需要我担心，唯独沈南言，你爱了他那么多年，你越是平静姐姐越是害怕，害怕当初让你跟沈南言离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十一本想说自己不难过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了解她，很多的话她说了也是遮掩，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姐，决定跟沈南言离婚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你的建议也只是建议，便不是我最终的依据，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真的吗？可是你一直这样走不出来，姐姐看了是真的担心啊。” “我会有走出来的那一天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她始终相信，出国了或许就会完全的好了。 江城这里有着她跟沈南言很多的记忆，大的小的，总是会勾起她对从前往事的回忆。 若是出国了，完全陌生的地方，或许就会比现在好很多。 …… 春节前面几天，十一都不曾出过门，她每天就待在家里，剪剪视频，写写剧本。 这天，十一拿着剧本在客厅闲看，手机却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君不见妾起舞翩翩 君不见妾鼓瑟绵绵 君不见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颜 君不见妾翠消红减 君不见妾泣涕涟涟 君不见一缕青丝一生叹 …… 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当看清来电人是谁时，她精神瞬间紧绷。 整理情绪，许久她接起电话，声音柔了许多。 “爷爷。” “小十一，在忙什么呢？”电话里传来老人慈祥亲切的声音，正是沈南言的爷爷沈家老爷子沈阳晖。 “没忙什么，就是看看剧本，年边了也不做什么。”话到这里，十一顿了顿：“爷爷回来了吗？” “嗯，我已经回来了。马上就是春节，爷爷好久没有看过你了，想见见你，晚上来一下老宅好吗？” 十一有些犹豫，她已经下定决心跟沈南言离婚，连沈南言的电话短信都不回，现在再去老宅像个什么样子。 可是…… 沈老爷子对她一直都很好，之前老人在国外养病还不忘随时问她跟沈南言的情况。 现在老人家回国了，她怎么的也该去看望。 一番犹豫后，十一到底还是答应了。 “好我晚上就过去。” “嗯跟南言一起过来。” 十一拿着电话的手没有动，那端沈老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说了在老宅等着她们就挂断了电话。 叶星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十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走神。 走过去坐下的同时她开口。 “怎么了？一个人坐在这里闷闷不乐的。” 十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声音软软的：“姐，沈爷爷回来了他给我打电话，说想见见我。” “想见见你？” “嗯，他让我跟沈南言一起去。” 提到沈南言，叶星辰脸色变了变：“怎么，他还没有把你们这段时间的现状告诉他那边的家人？” “大概是吧。” 叶星辰眼里带着怒意。 “他这是要一直拖着吗？” 十一不清楚，沈南言一系列迷惑行为，无论她怎么做他都不同意离婚，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那你怎么办，要去沈家吗？” 十一点了点头：“我答应沈爷爷了，虽然说我跟沈南言打算离婚，但沈爷爷是沈爷爷，当年我们那么艰难的时候是他帮了我们，我还是觉得应该知恩图报。” “那你要给沈南言打电话？” 十一换了电话号码，此刻她并不是很想给沈南言打电话。 “姐，你能拿你的手机联系一下沈南言吗？就说我们在老宅见。” 叶星辰知她不想再跟沈南言有太多的牵扯，点点头：“嗯，我给他打电话。” …… 沈氏集团。 会议室。 所有的主管部门都屏住呼吸，汇报的人更是小心翼翼。 这一两个月来，沈南言情绪波动很大，脸上更是没用什么笑容，每个星期都有人因为小小的过错而被大力度的惩罚。 于是大家都猜测，沈总心情不好。 至于原因，在沈氏集团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就是：莫特助的突然离职，让沈总极度不悦，所以这一两个月来，沈总都是处于极其容易动怒的状况。 此刻，沈南言坐在会议室正中间的位置，而办公桌上不知道是谁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 大家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手机是沈南言的。 所有人都没有动作，就连汇报那人也把速度减慢了下来。 沈南言微微垂下眼眸，当看清楚来电人是谁时，他眸色变了变。 随后在一众人的目光下，拿起手机。 “喂，姐。” “沈南言，你爷爷给十一打了电话希望她去看看他，十一犹豫之下也答应了，她让我转告你，你们在老宅门口见。” 叶星辰都不带停留的转述十一的话。 “去老宅？” “你听明白我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叶星辰半秒的停顿，电话切断。 沈南言却拿着电话兀自走神，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表面平静，心里却是多大的动荡。 这是距离两个月以前，他送十一回学校之后，他第一次得到她的消息。 在这两个月来，十一拒绝跟他见面，换了手机号码，连他的微信也删除了，除却每天都不会缺席的离婚协议书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的来往。 她以这样利落而决绝的方式表达她离婚的决心，似乎那一年的温馨相处都是他的错觉一般。 他以为她性子沉静淡然，可是她却以这样的方式完全颠覆他的认知。 他想到从前她的问题。 ——南言，你爱我吗？ 在这两个月里，他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也在想，那么十一爱他吗？ 是不是一年的相处到底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丝影响，所以她对他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吗？所以才在抽身的时候这般坦荡，这段感情，竟然让她这么难过吗？ 两个月的毫无消息，此刻从叶星辰的话里听到她的消息，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心安。 这种心安来得莫名，但他是愉悦的，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想清楚了，决定不离婚了。 …… 这一天，沈氏各高层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们的上司的情绪有了改变，连日来的低气压终于有了缓和。 而且让所有人都惊讶的是，这位工作狂今天竟然之前早早地就下班了。 沈家老宅。 沈南言到的时候，十一已经到了。 他下车，视线落在那边，两个月不见，不知为何，沈南言总觉得十一瘦了。 第43章 沈老爷子，可以准备要孩子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天气冷，她身上穿着长款的蓝色毛衣，长长的头发披在腰后，或许是因为太冷，她低着头，将下巴埋在衣服里面。 沈南言的心里突然变得柔软，除此之外就是心疼。 他不再停顿，大步朝着她走过去。 十一听到声音抬起头，就看到沈南言身着黑色大衣，脸上表情晦暗不明，正朝着她走过来。 一步一步近了，他突然伸出手，等十一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沈南言抱在怀里。 他的胸膛很暖，跟她身上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十一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沈南言，可男人手上力道太重，她几次都不如愿，到最后只好无奈的开口。 “沈南言，爷爷还在等着。” 沈南言停顿许久，终于松开她。 他依旧紧紧地攥住她的手，从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情绪似乎不大好：“怎么瘦了那么多？” 十一表情有片刻的呆滞，她原以为，见面的第一句话，沈南言应该是会质问她为什么不见他，为什么换号码？为什么都决定离婚了，还来见他爷爷？ 可这些都没有，他一眼就看出她瘦了很多。 是啊，两个月来，她生活作息完全打乱，每天能够正常入睡的时间也不过是那么几个小时。 “瘦吗？我觉得刚刚好，可能是我之前过分胖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清瘦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沈南言皱起眉：“离开我，你连基本的审美都变成这样了？” “……” 这话有些毒，十一几番抿唇，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 “走。” 庆幸的是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起走进去。 沈家客厅，沈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苍老的脸显得有些严肃，此刻正在跟沈南言的父亲说着话。 听到声音，两人话题止住，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见是他们，沈老爷子脸上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小十一，南言，你们来了。” 老人还是记忆中的慈祥样子，十一没做多想，就迈步走过去。 “爷爷。” 沈老爷子对着她招手：“来来来，爷爷这里坐。” 十一依言走过去：“爷爷身体怎么样，在国外待得还好吗？” “我挺好的，就是在那边太无聊了，都见不到我们小十一。” 沈老爷子是沈家除却沈南言之外，唯一对她满意的人，此刻听到这些话十一心里免不得有些动容。 “爷爷身体要紧，只要在那边待的惯就好。” 沈老爷子笑的很开心，看了看十一，又看沈南言。 “小十一是快要毕业了吗？” 十一微愣，没想到沈老爷子会问这个。 她顿了顿，回：“本科学业下个学期就结束了。” “毕业论文进展还顺利吗？” “很顺利，谢谢爷爷的关心。” 沈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 “那有些事情是不是就可以提上日程了呢？”沈老爷子说的意味深长，十一起初没明白，直到看到沈南言深邃的双眸暗示之后，她反应过来，沈老爷子说的是什么？ 沈家是名门望族，沈南言这一辈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在这样的家庭上，必定很重视后代的传承，沈老爷子虽然偏爱她，但她跟沈南言结婚一年没有提要孩子的事情，如今她终于快要毕业，这个话题也是时候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她低着头不说话，在决定跟沈南言离婚的情况下，沈老爷子说出这样的话，她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更何况婚后一年，两人在夫妻之事上一直都是很平淡的状态，甚至，从第一次开始沈南言就一直在做措施，他不想要孩子的，她明白。 如今更是，她与沈南言面临着分道扬镳，各过各的，提起孩子的事情更是让她难看。 对面沈南言朝着她看过来，许久不言，大概是在等着她先开口。 十一沉默良久，缓缓启唇，准备解释。 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另外一道低沉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十一还小，我们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她看着沈南言，眸色满满变得复杂。 沈老爷子却皱起眉头训斥。 “什么叫做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十一马上毕业了，不是可以做打算了吗？” “我知道，但爷爷，这些事情我希望我们是可以自己安排的。” 话到此处，沈老爷子若是再多说下去，就显得他这个人有些咄咄逼人了。 “既然你们暂时还不想，那这件事情就先放放，等到后面一点我们再来聊聊，我跟小十一好久都没有见过了，我们好好的说说话。” 沈老爷子转移话题，十一自然是顺着话题往下面走。 心里却免不了的百感交集。 后面一点再来聊？ 她跟沈南言这情况，哪里来的后面聊的必要呢。 一行人在客厅说着话，聊得差不多的时候，温婉蓉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到她们来了，温婉蓉走上前跟沈南言说了几句话，却整个过程都没有跟十一说一句话。 她知道，温婉蓉不喜欢她，而且，姐姐的公司力挽狂澜，大概在温婉蓉那里，又是她在沈南言这里吹了枕边风，导致沈南言对叶氏集团施以援手。 “十一，既然要毕业了，以后的时间就慢慢地落到家里来吧。” 一行人朝着餐厅走去的时候，温婉蓉突然开口，话是对十一说的。 十一嗯了声，反应不冷不热，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温婉蓉皱了皱眉，但到底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 晚餐过后，十一提出要回去，沈家老爷子舍不得，但考虑到十一跟沈南言离开是二人相处，最后还是很欣慰的让他们一起离开了。 离开沈家，十一立即跟沈南言恢复了疏远的样子。 她站在距离沈南言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语气礼貌客气：“我先走了，再见。” 她说完，直接转身，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来打滴滴。 电话还未拨出去，身后的人突然一把将她手里的手机夺走。 “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男人态度坚决，似乎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走。”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她几次挣扎都不曾得到自由。 十一无奈，这里是沈家门口，她若是再跟这个偏执的男人在这里纠缠，只会引起室内人的注意。 …… 在回去的路上，十一视线一直落在窗外，沈南言几次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她都不为所动，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什么变化。 “这两个月都在做什么？”他薄唇掀起，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考了雅思，国外的录取通知书也来了。” “你倒是一切都规划的合适且顺利。” 不知道为什么，十一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她低下头，视线落在交叠的双手上：“人总得往前走，我得为我以后做打算不是。” “为以后做打算，就是一日不间隔的给我寄离婚协议书吗？” 十一抿唇：“沈南言，我们能不能好好地沟通？” 他这一句话两句话的都带着讽刺，还不如不要说什么话才好。 男人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般：“我现在不就是在跟你沟通。” “可是你这一句两句的都带着讽刺，是要认真沟通的样子吗？” “我哪里讽刺了？” 十一：“……” 好，是她多嘴。 她就不该搭话。 本以为能够说出一些关于离婚进展的话，是她想多了。 时隔两个月的见面，就在这样一路的沉默之中结束。 叶家门口，十一跟沈南言对面而站。 “谢谢你送我回来，离婚协议书，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签字。” 她说完这句话就急急忙忙的转身，没有再理会站在原地的沈南言。 而沈南言呢，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他的心思一沉再沉，到最后连一个温和的表情都摆不出来。 她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离婚吗？ 叶家。 叶星辰站在落地窗前，许久她收回视线，外面沈南言的车子已经离开。 她几次把目光落在十一身上，静了许久，她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你们聊的怎么样？” 十一低着头，听到叶星辰的话，眸色暗了暗：“不怎么样，我跟他说了一下了离婚手续的事情。” “还是接着说离婚了？” 十一抬头：“怎么了，不该提吗？” 叶星辰语气随意：“我原以为，你们两个月不见，今天晚上又有沈老爷子在，关系会有一定的改变。” 十一唇角微扬，带起一抹淡淡的笑：“能怎么变？” “原本以为你们会复合。” 复合？ “姐姐在你看来，我很爱他吗？”不知道为什么，十一突然有些在意这个答案。 叶星辰：“怎么会想要问这个？这么久了，你还很少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问。” “好吧，你爱不爱他需要我来多说吗？这么些年来，你做了那么多，唯一不变的就是对沈南言的感情，有的时候我也在想，你爱的到底是当初救你的那个少年，还是现如今的沈南言。” “这么说来，我的确是很爱他的了。” 十一视线落在电视节目上，是一个情感类节目。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你在路上随随便便，擦肩而过遇到的人，可能是别人一生所求放在心尖上最为重要的人。 从前的沈南言对于她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两人朝着沙发走去，叶星辰担心十一，刚才的那几个问题让她心里有了很多的担忧。 “一一，刚才怎么想要问那些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十一如实回答。 苏叶星辰疑惑：“不知道？” 十一嗯了声：“从前的记忆很久远，很多事情思考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大清楚。” “你有想过跟沈南言有其他的改变吗？” 叶星辰问的委婉，十一倒也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 答了这么一句，她又觉得有些笼统：“我问归我问，但是我对沈南言没有那些想法，我既然决定离婚，就不会轻易改变。” 话到此处，十一没再多说。 她走上楼，临了对叶星辰说：“姐姐放心吧，我有我自己的思考，有些东西再难，也过了那个节点了。” …… 翌日一早，十一起床很早，洗漱完毕，换上厚厚的冬装，将前些天从学校借来的书籍放在包包里她才出门。 临大。 这一天十一在学校学习一天。一直到傍晚才离开，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的，她竟然在图书馆，门口遇到了一个久违的人，徐清，她的大学同学。 说是久违也不算是，上一次在食堂，她们也曾遇到过一次。 上一次见到可以说是有人等着她，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就离开，这一次，却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借口了。 所以在徐清说：“一起吃个吧。”的时候，十一到底还是答应了。 怎么说也是同学，徐清又提出两次了，如果太刻意疏远，倒是她小气计较了。 两人吃饭的地方距离学校不远，是一家环境很好的餐厅，俩人选了一个稍微偏了点的位置。 徐清先开口。 “想吃什么？” “都好。” 十一淡淡的应。 徐清拿着菜单倒是先一步笑了起来。 “那我可就随便点了啊。” 十一嗯了声，没再说话。 徐清点了餐，服务员离开，方才将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十一看着窗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你的那个男朋友对你好吗？” 十一视线微顿，半响她回头，目光落在徐清身上。 “徐清，不过一顿饭而已，我不想吃的太困难。” 徐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你我现在聊点这般简单的话题也会让你艰难了吗？” 很突兀的一句话，让十一笑意渐渐的淡了下去。 或许也算不得突兀，毕竟，徐清喜欢她，早在几年前十一就知道了。 那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沈南言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沈南言。 徐清作为同校学生，两人有过几次接触，但她没有想到，徐清喜欢她，甚至在知道她喜欢沈南言的前提下还是跟她表白了。 他准备了很久，无论是表白的场景还是方式，若是放在寻常小姑娘那里，怕是早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可是她不是啊，她有喜欢的人，她心里只有沈南言啊。 所以，她拒绝了。 不留情面，甚至不给彼此一点的余地。 自那以后，十一没有再见到徐清。 虽然还是在一个学校，但不知是刻意还是怎么的，她就是没再看到过徐清。 当然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那多的心思去在意这些。 后来再见到徐清，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她跟沈南言隐婚，徐清也只觉得她是有男朋友。 再次重逢，谁也没有再说过那些从前的往事，一直到如今。 十一觉得徐清应该是讨厌她的，毕竟从前她拒绝他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客气。 可是重逢后，徐清像是忘记了此前的那些事情一般，如果不是刚才那句话，十一就要以为，她跟徐清是能够像普通朋友那般自然相处的了。 “徐清，我们是同学，以后可能是同行，但你我之间，只是如此。” 徐清低低的笑开。 “你还是如当初一般的讨厌我吗？” “你想多了，我不讨厌你。”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不通，为什么当初你拒绝我的态度那么强硬？” 为什么？ 因为她那个时候所有的心思都在沈南言身上啊。 十一拒绝提到沈南言，所以，在徐清的这个问题出口后，她只是若无其事的道：“徐清，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的那个男朋友是吗？” 十一觉得有些头疼：“为什么我们的话题要围绕着他？” 徐清沉默，十一想了想：“徐清，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那么拒绝你？” “一开始的时候奇怪，可当我在学校见到你因为他做了许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后，我心里的奇怪就消失了？” 十一波澜不惊的情绪因为这句话有了变化。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徐清。 …… 电话响起的瞬间，十一刚跟徐清分开。 她拒绝了徐清送她回去的好意，理由是她男朋友看到会不开心。 徐清刚刚离开，她的电话响起，恰好就是她的“男朋友”。 接起电话，十一慢慢开口，语气平静。 “有什么事情吗？”她问，丝毫不意外沈南言会知道她的电话。 毕竟沈老有她的电话，沈南言只需要小小的手段，就可以从沈老那里得到。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十一也不介意，她缓步走在街头。 “你在哪里？”许久，电话那边终于响起沈南言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莫名的疲惫。 十一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刚从学校出来。” “去学校了吗？” “嗯，还一下资料。” “一个人吗，现在？” “嗯。” “我刚才在你们学校附近，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吃饭。” 十一：“……” 谎言被戳破，十一没有一丝的尴尬。 “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那端沈南言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十一，我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 “正常人都不喜欢被人欺骗。” 她顾左右而言他，沈南言的声音却已经完全的冷了下来。 第44章 她是去了，可莫晓静也去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你我现在还是夫妻。” 十一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是啊，你提醒了我，既然这样，那离婚协议书你还是抓紧签字吧。” “离婚离婚，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婚，就是为了方便跟不同的男人一起出行，一起吃饭吗？” 周边一片寂静，十一站在原地没有动，心狠狠地缩了一下。 她想，大概是这天气太冷了，不然在沈南言那句话之后，她怎么会觉得周身冰凉。 她一直不说话，电话那边的人也不说话。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十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对着沈南言说：“那莫晓静呢，南言，你可曾想过，你跟莫晓静在一起成双入对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 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来，十一坐在路边。 她与沈南言的对话停留在她的那一句问题上。 沈南言许久不说话，她却觉得拿着电话的手越来越凉，索性不再多做停留，直接挂断电话。 从前，十一只是觉得沈南言不了解她的生活作息，爱好，如今她却发现，沈南言岂止是不了解她这些，他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她提离婚到现在，他好像从来不曾去想，他们这段婚姻走到现在最为本质的问题是什么。 他的想法是她提出离婚是喜欢上其他人了吗？ 可是她却是因为太过喜欢他了。 这么久了，十一一直在想，如果她不是一个理想主义，如果她不那么看重爱情，如果她安心的享受着沈南言对她的好，不要矫情计较那么多，她是不是就能跟沈南言一辈子经营着这段婚姻。 但她做不到啊，她爱沈南言，八年前他救下她，自那以后，他便在她心里长久幽居，她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而伤心，会因为他不经意的行为而觉得失望。 她弱小敏感，或许在他人那里，她甚至还有些矫情，可在她这里，仅仅是沈南言不爱她这一点，便足以让她对这段一眼看的到尽头的婚姻产生惧怕。 她怕她终其一生，不但不能让沈南言爱上她，还让沈南言过了一生没有意义的婚姻。 所以啊，离婚或许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 晚上十一回到叶家，叶星辰坐在客厅，正在跟顾少宁说话，好像是谈什么公事。 见她回来，顾少言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叶星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十一笑了笑：“去学校还书了。” “还书这么晚吗？” “遇到一个同学，一起吃了个饭。” “这样啊，吃的愉快吗？” 叶星辰挽住她的手，姐妹两人一起朝着沙发处走。 十一想了想，如果不是提到沈南言，那顿饭应该是愉快的。 “还好，很久没有见的朋友，期间聊了很多。” 叶星辰点点头，语气里有认可的：“那也挺好的，我很少听你说朋友，这段时间看你跟慕榕联系得多一些，现在又有朋友一起吃饭，挺欣慰的，多多认识一些朋友很好。” 十一知道叶星辰的意思，她以往的确很少跟舍友之外的人接触，而且那时候，她的心思都在沈南言身上，也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 “姐姐你们吃了吗？” “吃了。” “那我去给你跟顾助理泡杯茶吧，天气冷，喝点茶好。” “去吧。” 十一去了泡茶了，叶星辰却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那端顾少宁看不下去，薄唇轻启。 “人都走了，你站那干什么？” 叶星辰视线收回，走到顾少宁身边：“这两个月来，她一直都是这样，情绪淡淡，什么都不说，我担心她。” “决定跟沈南言离婚的是她，你担心那么多干嘛？” “离婚又如何，她还是爱着沈南言啊。” “爱情这种东西又不是亘古不变，她不是要出国了吗？等她出国了远离有关于沈南言的一切，慢慢地不就忘记了。” 顾少宁说的云淡风轻，叶星辰甚至都没有反驳的话。 可是她要怎么解释，不是那样的。 她的妹妹对沈南言的感情不是那么几句话就可以放下的。 思忖了好一会，她突然有些烦躁的说：“算了算了，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些呢，你们男人怎么会懂，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工作吧。” 顾少宁侧眸瞥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可见她视线落在笔记本上，心思已经收了回来，他视线定格数秒，最后还是重新开始讨论起了工作。 “公司的资金运转已经慢慢地恢复，我们现在可以准备对付莫氏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之前莫氏下手那么快，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这笔账不算回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说到这里，叶星辰顿了顿：“还有那么莫晓静，如果不是她，一一又怎么会那么伤心，如今她离开沈氏，我看她还有什么能力帮莫老头守护莫氏集团。” “嗯，但莫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得从头到尾好好商议。” “这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本身叶氏就跟莫氏有着差距。” “你能明白就好。” 叶星辰听着这话怎么觉得怪怪的。 “什么叫做我能明白就好，顾少宁，我才是叶氏集团的总裁，我是你的上司，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顾少宁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们是一般的上下司关系吗？” …… 十一给叶星辰跟顾少宁泡了茶之后就上楼了，他们讨论的是公事，她也插不说话。 还不如回到卧室写写剧本。 晚上十点，十一放下笔记本，准备洗漱睡觉。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是沈南言。 十一第一反应就是挂断。 可是来回几次，那边的人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怎么的都不愿意放弃。 十一最终无奈，还是接起。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十一吗？” 电话那端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十一反应了几秒：“沈南言手机丢了？” “……”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才传来谢谦恩的声音。 “我是谢谦恩，南言喝醉了。” 谢谦恩十一知道，沈南言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只是…… “他喝醉了你送他回去就好。” “如果真的是那么简单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是有其他的为难之处了吗？ 她没说话，只是握着电话沉默的坐在书桌前。 “他不愿离开酒吧，谁碰都不走，我没有办法，你能来一趟吗？” “你们没有办法，没道理我去了就能怎么。” “你当然不一样了，十一，他喝醉了。” “嗯。” “但是却一直叫着你的名字。” 十一拿着电话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半秒，她浅声道：“他大概是醉的迷糊了。” 那端谢谦恩说：“他就算是醉的迷糊了，心里唯一不排斥的人也是你啊。” 十一沉默。 许久，她慢声道：“时间太晚，我一个女孩子出去也不安全，他就麻烦你了，等他稍微清醒一点就送他回清水湾，在清水湾厨房的柜子里，我准备了很多醒酒的东西，麻烦你随便处理一下给他用了。” 一番交代，十一还不待那边的人开口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 酒吧。 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片刻，一道瘦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十一身上穿着羽绒服，天气很冷，她戴上了出门前姐姐给她准备的围巾。 看了看眼前的地址，十一方才迈步走进去。 她就是随便换了衣服，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就像是不经世事的女孩子。 走进去的时候有很多人都对她投来了眼光，似乎是在想，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深夜来酒吧。 十一对这些人的目光都置若不见。 她视线落在酒吧四周，找寻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沈南言跟谢谦恩所在的位置。 她迈开步子，正准备朝着那边走过去，下一秒出现在那里的人却让十一顿住脚步。 隔着一段距离，许多事情十一都看不真切，但目光所及，是莫晓静先是跟谢谦恩说了几句话，随后就坐在了沈南言身边。 两人举止亲密，没一会，双双离开酒吧。 十一甚至都忘记了要过去跟谢谦恩打招呼，她就那么尾随着沈南言跟莫晓静，直到两人坐上车子离开她才死心。 那一刻，十一突然觉得自己跟个深闺怨妇没什么区别，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亲密，看着他们离开酒吧，自己却躲在暗处，什么都做不了。 她想到谢谦恩在电话里说的话。 ——他就算是醉的迷糊了，心里唯一不排斥的人也是你啊。 此刻看来，这句话更像是讽刺。 不知为何，那一刻十一开始庆幸，庆幸自己来的晚，庆幸这一讽刺的行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庆幸啊，真的是庆幸。 没做多想，十一很快离开酒吧，这一夜，没有人知道她来过，也没有人知道今夜她的心路历程。 …… 翌日一早，沈南言是在清水湾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脑子一片混沌，他想到昨天晚上他跟谢谦恩在酒吧喝酒，至于为什么喝酒，自然是因为十一。 后来他喝醉了，他问谢谦恩，十一是不是误会他跟莫晓静了？ 谢谦恩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你跟莫晓静是上下司，但是你们走的那么近，你又是工作狂，知道的以为你跟工作待在一起，不知道的怕是觉得你跟莫晓静待在一起吧。 他因为谢谦恩的话心里郁结，一杯比一杯喝得多。 到后来什么都记不得，只知道要等着十一来。 思及此处，沈南言双眸突然亮了。 他快速的下床，来到客厅。 厨房里面有声音，他喜出望外，一边走过去，一边开口：“十一，你……” “你醒了。” 未出口的话因为这三个字以及那张脸完全止住。 沈南言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晓静，眸色深沉不可测。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晚喝醉了，我送你回来的，因为时间太晚回去也不方便，所以就在你家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怎么样，你不介意吧？” 沈南言看着莫晓静：“你送我回来的？” “嗯。” 沈南言陷入沉默，他使劲回想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记得我是不愿意跟你走的，是你跟我说，你带我去找十一。” 莫晓静因为这句话脸色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笑着开口：“你大概是记错了。” “莫晓静，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醉了，但不是傻了，如果不是你跟我说带我去找十一，我是不会跟你走的，那个时候我只想要十一。” 他声音冷了好几个度，莫晓静面色一白：“我只是……” “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的一切都超乎莫晓静的想象，她没有想到沈南言会记得这些事情。 更没有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态度来质问她。 “够了，你走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沈南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出口的话让莫晓静瞪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 “我想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从我辞退你的时候我就说过希望我们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 “沈南言，你真的要这般狠心吗？”她脸色越来越差，那一刻，她不叫沈南言沈总，而是直呼沈南言的名字。 “狠心？你不尊重一开始的约定，拿着我教的东西去帮你莫氏，我辞退你是天经地义。至于之后不再见面更是理所当然，我们本就是上下司的关系，没了这层关系还有必要见面吗？” “可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跟你是上下司关系啊。”莫晓静眼里带着泪。 沈南言却一句话都不想说：“莫晓静，这里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在我的家，现在请你出去。” “我不出去。”莫晓静情绪已经崩塌，她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看不到吗？我为什么放着自家的公司不去要来给你当助理，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忙前忙后，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你真的不明白吗？” 沈南言未曾想莫晓静会这么说，他双眸冷沉沉，话语冰冷：“你不该喜欢我。” “为什么？” “因为我是别人的丈夫。” “别人？”莫晓静兀自冷笑起来：“那个叶十一吗？她一个大学生，什么都没有拿什么配得上你，如果不是你爷爷的关系，你又为什么会被她束缚？” “我没有觉得这是束缚。” 沈南言纠正莫晓静的表达。 “我因为爷爷跟她结婚是没错，但是婚后我们很好，她也是我想象中的妻子的样子，我从未想过要抛下她跟别的人在一起。” “可是你不爱她？” “我不爱她，可我也不爱你。”沈南言毫不犹豫，一句话，他说的掷地有声，似乎想要以这样的方法来讽刺莫晓静此刻的撕心裂肺。 “呵呵，不爱我？” 她崩溃的后退：“不爱我你为什么跟我一起出去吃饭，为什么任由外界来揣测我们的关系?” “吃饭是工作，任由外界揣测是因为我不在意。” 莫晓静难以置信。 “这么说来，你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有。” “那叶十一呢？” “她是我妻子，是我要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妻子？呵呵。”她不停冷笑。 “沈南言，你不爱任何人，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不会放弃的，早晚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莫晓静最后还是走了，但是在走之前她对沈南言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整个家里，只剩下沈南言一个人。 他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脑子里是莫晓静的话。 莫晓静那么介意，那么十一呢？ 十一是不是也是照样的介意爱不爱的话题呢。 他拿着电话，几番纠结，正准备拨通十一电话的时候，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谢谦恩。 “喂？” “怎么样，酒醒了吗？” “嗯。” “莫晓静昨晚留在你家里了？” “嗯。” “你们发生什么了？”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的谢谦恩大概在笑。 “孤男寡女，一方醉的厉害，这不正是发生什么的好时候吗？” “谢谦恩。”沈南言突然压低声音，语气比刚才沉了很多。 谢谦恩却也不怕：“怎么了，你这样也还能坐怀不乱？” “你如果打电话就是来说这些，那么可以挂电话了。” 谢谦恩啊啊两声：“真是的，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跟已婚人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 “好吧。我就是想问问看你有没有做对不起十一的事情，既然没有，那我也就放心了，人本就要跟你离婚，这关头你还做出了点什么事情，那你就等着离婚协议书由一天一次变成一小时一次了。” “……” 沈南言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你没有给她打电话？” “怎么没有，我打了。” “她怎么说？” “跟我说，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让我等你清醒一点后送你回家，还说什么醒酒的东西的，不过我想那些应该只是一句推脱话，毕竟，她都不愿意来酒吧接你回去。” 第46章 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好像明白一些什么了。 沈南言不爱任何人，他不爱莫晓静，在她看来那些所有说得上是亲密的行为在他看来只是工作。 她从前以为他是不避嫌，而现在，他不是不避嫌，而是他根本不在意。 或者说，在他的心里从未想过，他跟莫晓静的举止是亲密的。 他不在意莫晓静是不是爱他，于他而言，莫晓静只是一个助理，只要犯错就会被辞退的助理。 十一想到了自己。 她跟沈南言为什么会结婚，因为沈南言爷爷需要履行当年的承诺。 说到底，如果不是长辈的约定，大概她是没有机会嫁给沈南言的。 而沈南言呢？ 从知道他们的婚姻，再到一年前领证，他一直对她很好，这种好除却不爱她这个人之外，真的挑不出任何的过错。 可是如果没有这个约定呢。 十一看着沈南言，低声问：“如果当初你爷爷跟我爷爷没有这个约定，我们还会结婚吗？” 她的话突兀，沈南言不语，许久，他说：“这样的假设不存在，我们现在就是夫妻，我们现在就是结婚。” 不存在吗？ 十一埋着头， 这应该是存在的，如果不是那个约定，她将是沈南言那么多爱慕者当中的其中一个，沈南言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跟莫晓静也好，其他人也好，不会有什么区别。 说到底，他不爱她，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走到现在，其实她跟沈南言的问题已经很清楚了。 他们之间最重要的问题其实不是来自于外人，而是在于他们本身。 “十一，我跟莫晓静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如果你是觉得我喜欢她才要跟我离婚的话，那真的没有必要。” 沈南言声音不算重，甚至在最后的时候，他还放柔了语气。 十一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抬起头来，语气平静而舒缓：“没有，我决定离婚是出自我思考过后的决定，跟莫晓静没有太大的关系。” 说了那么多，她还是如此，沈南言有种无力感。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一定要离婚，难道我们过得不好吗？” “或许在你看来这是很好的，但是我不是。” 沈南言眉头紧皱：“那你告诉我，我哪些地方需要改，我可以改。” “你没有办法改的。” 十一静静地说。 爱情可以是日积月累，不爱也是日积月累啊。 沈南言不爱她已经是事实。 她与沈南言的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而存在，一年的磨合让他们彼此都看清楚了很多。 正如那天姐姐说的。 她若是不爱沈南言还好，一辈子也就那么一回事。 可是偏偏，她爱沈南言入骨髓，仅仅是想到即使一辈子的相处也依旧不能让沈南言爱上她，她就觉得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 “十一，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可以打消离婚的念头？” 沈南言再次发问，十一心里到底是不忍让他这样一直纠结在这其中。 “南言，我想离婚，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因为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你们沈家的重压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我还年轻，不想要一个孩子拖累着我，你的家人又都希望我们抓紧时间要孩子，我压力太大了，在权衡之下我还是想离婚。” 孩子的话题是十一跟沈南言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拿到台面上来说，她目光复杂，语气里带着显然的怅然，让沈南言看起来一切的一切好像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这段婚姻让你觉得这么痛苦吗？” 他目色深邃。 十一避无可避。 “嗯，所以我是真的想离婚。” “可是我不想。”沈南言骤然加大声音。 十一隐在衣服里面的手指甲陷入肉里：“沈南言，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很体面，我希望现在离婚也是体面的，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当然我也不介意走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无比清楚，沈南言，我是成年人了，我能够为我做的每一个决定，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十一，是你变了还是我看不懂你了？从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十一低头忍不住的笑了，她想跟沈南言说，不是我变了，是你一直没有看懂过我。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没有任何意思。 “或许吧。” 沈南言盯着她的侧脸，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说话的时候更多的是沉沉静静的安好。 这段婚姻好像真的是她的束缚，如果不是，她怎么会那么执着的想要离婚呢？ …… 叶星辰回来的时候，十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沈南言已经离开，阿姨回到厨房准备晚餐。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沈南言带给叶星辰的礼物。 “一一，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十一回过神来听到的就是叶星辰这句话。她扬起一抹很浅的笑：“姐你回来了。” 叶星辰扫了一茶几上的礼物：“刚才谁来过这吗？” “沈南言来过。” 叶星辰没意外，也只能是沈南言了，不然的话十一何至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来做什么？昨天晚上你过去的时候不是没在酒吧见到他吗？”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但是你不在。” 十一，随便找了个借口，关于昨天晚上在酒吧看到沈南言跟莫晓静在一起的事情她没有告诉叶星辰。 叶星辰在十一身边坐下，语气不是很好。 “我有什么需要他看的，你们现在都要离婚了，往后我们跟她们沈家也没什么关系。” 十一知道姐姐因为很多原因对沈南言诸多不满，她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叶星辰转眸看着她：“他来了多久？” “好一会。” “你们聊了？” 十一没隐瞒：“嗯，说了一下莫晓静。” “莫晓静，她不是都从沈氏离职了吗？” 十一意外：“姐你知道啊。” “嗯，当时我还在家里养病的时候，顾少宁就跟我说过，莫晓静回莫氏集团了。” “这样啊。” “怎么了？” 十一组织了一下语言：“沈南言跟我说他对莫晓静没有感情，之前的一些事情我误会了。” “所以？” “没什么所以不所以的，他不爱莫晓静，可他也同样不爱我啊。” “你还是决定离婚？” “嗯，我跟他表达了我的态度，我看他最后走的时候态度有松动，大概是不需要多久了。” 十一语气稀松平常，离婚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好像已经是千锤百炼，记不起任何情绪的欺负。可是叶星辰知道，在十一的心里是悲痛的。 她伸出手将十一揽着怀里：“一一，相信姐姐，都会过去的，年后你出国读书，有了新的生活，接触新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十一靠在叶星辰的怀里，脑子很乱，她也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但她相信，就像姐姐说的那样，总会过去的。 江城郊外一别墅。 莫晓静跟温婉蓉对面而坐，这里是莫家。 “沈老夫人怎么来了？” 温婉蓉一身华贵着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听到莫晓静这么问，她扬起一抹笑。 “怎么，莫小姐不欢迎我？” “倒也不是不欢迎，只是觉得沈老夫人突然来，有些受宠若惊。” 莫晓静的话让温婉蓉愣了愣，随后笑开：“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伯母喜欢你，以后就叫伯母了，别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的叫，这样显得多么的见外。” 对方是沈南言的母亲，说出这样的话莫晓静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好，您不觉得唐突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了。” “不唐突不唐突。” 两人说了好一会，温婉蓉突然提到沈南言。 “你离开沈氏了，现在是不是跟阿言接触少了很多？” 提到沈南言，莫晓静有些伤心的低下了头。 “我不想离开沈氏的，我就想待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因为叶氏的那么点事情就那样对我。” 温婉蓉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是阿言的错，你不要伤心。” “他很生气，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叶氏而已他至于吗？说到底他还是心里有着叶十一。” 叶十一三个字让温婉蓉皱了皱眉。 “不会的，南言从来没有说过是喜欢她。” 莫晓静抬起头，脸上挂着震惊的表情：“伯母的意思是？” “他与叶十一结婚这么久，对叶十一一直都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样才算是爱。” “可是他因为叶十一已经拒绝我很多次了。” “什么？”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我原以为那是一个好机会，但是那天晚上他一直叫着叶十一的名字，我只是靠近他，他就极其排斥的把我推开。” 温婉蓉静默了下来。 这是她不知道的一点。 她的儿子喝醉了也还是叫着叶十一的名字？ “可是奇怪的是，我问他感情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他不爱叶十一但也不会爱我。” 温婉蓉跟莫晓静对视，沉寂了许久，她说：“或许他只是因为跟叶十一结婚一年多，所以对叶十一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依赖。” 莫晓静觉得这话有道理。 “可是他现在对我说不想见到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对我有好感，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把对叶十一的这种依赖转移到我的身上。” 温婉蓉伸出手，握着莫晓静：“晓静啊，你是个聪明姑娘，伯母也很喜欢你，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的。” 莫晓静有些惊讶，这话算是支持她追求沈南言了吗？ 看来这位沈老夫人对叶十一是极其的不喜欢啊。 这么说来，她的机会是不是就更大了呢？ 想到这里，莫晓静垂眸的瞬间脸上浮现笑意。 也是，叶十一什么都没有，无父无母，背后没有依靠，可是她不一样啊，她是莫家大小姐，又在沈氏帮沈南言那么多年，怎么说来，她都比叶十一合适。 “谢谢伯母，那以后就请伯母多多帮忙了。”她笑着对温婉蓉说，整一个懂事听话的晚辈。 温婉蓉很是喜欢：“我会的。” …… 律师事务所。 宣烨烁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的男人，矜贵气质，英俊脸庞透着丝丝的冷意。 他静了许久，道：“沈先生突然到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沈南言看着宣烨烁：“宣律师？” “是的。” “我来做什么宣律师不会不知道吧。” 宣烨烁是顾少宁的好友，沈南言跟叶十一的事情他大概也是知道一些。 “沈先生这句话让我有些迷惑。” 沈南言第一次见宣烨烁，就对这个人产生了反感。 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太虚伪，太圆滑，太过善于伪装。 “宣律师是聪明人，我就直说了，我妻子想要离婚只是闹闹而已，宣律师帮她准备的离婚协议书可以消失了。” 宣烨烁猜到沈南言来是因为离婚协议书的事情。 “沈先生原来是为这件事情来的，可我怎么听叶小姐说，沈先生已经准备离婚了呢。” “她给你传达的消息倒是快。” 宣烨烁丝毫不介意沈南言话里的讽刺。 他笑着开口：“所以我现在有些想不明白，沈先生让我那么做，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意思？” “我那天只是说我会慎重考虑，但是没有说我一定会答应。”沈南言声音寒冷，宣烨烁的态度让他愠怒，仿佛也是恨不得他跟十一早日离婚的。 宣烨烁摆摆手：“那是自然，作为律师我自然会尊重当事人的决定，但是关于离婚协议书是叶小姐找我拟定的，如果不是叶小姐找我，我是不会取消这份协议的。” 沈南言眸色渐沉：“我们不会离婚。” “离不离婚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个中间的律师，这些话沈先生应该去找叶小姐谈。” 双方沉默，最后这场会面以沈南言带着怒意起身告终。 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宣烨烁到底是没有忍住：“沈先生，作为律师有一句话我觉得我应该奉劝一下你。” 那边，沈南言步伐顿了顿，但并未回头。 宣烨烁话音往下：“叶小姐离婚的心思很坚定，如果沈先生一直不离婚她极有可能会走法律程序，而有我在，叶小姐的离婚官司一定会赢。既然是一样的结果我还是建议沈先生签了离婚协议书吧，毕竟你跟叶小姐本就是隐婚，因为离婚走上法庭，怎么说来都不太体面。” 沈南言薄唇抿成利刃：“你这算是在要挟我吗？” “沈先生多想了，我这顶多算是善意的提醒。” 沈南言冷哼一声，一语不发，径直离开。 律师事务所外。 沈南言新助理辛蒙打开车门， “沈总。” 坐上副驾驶，辛蒙回头看沈南言。 男人下颌线紧绷，看样子是在生气的状态。 许久，男人压低声音。 “去查查这个宣烨烁，看看他在律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背后又有什么背景。” “好的，沈总。” 启动车子，缓缓离开。 后座一直没有声音，辛蒙小心翼翼的问：“沈总，是回清水湾吗？” 沈南言闭着眼假寐，许久，他淡声道：“去酒吧。” 辛蒙：“……好。” …… 酒吧。 谢谦恩到的时候沈南言已经喝了很久。 他大衣一脱坐了下来：“怎么，沈大总裁，这段时间来酒吧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沈南言眉眼都不抬：“你天天来酒吧，好意思说我？” “……”好吧。 谢谦恩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怎么了？一脸苦大仇深的。” “我去见那个律师了。” “哪个律师？” 沈南言：“……” 谢谦恩摸了摸鼻子，好像也不能是其他的律师了。 “给十一准备离婚协议书的那位？” 沈南言点点头。 谢谦恩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对沈南言的行为不能理解。 “你去找律师做什么？现在最需要解决的不是十一那里吗？你得去改变她想要离婚的想法。” “我如果能改变，还来跟你说这些？” 谢谦恩：“……” “好吧，那你找了怎么说？” “十一离婚的想法很坚定，那个律师好像也不是一般人，我的话对他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倒是有些意外了。”谢谦恩笑着开口。 “他还说，如果我还是不签协议，十一可能会走法律程序。” 这个，倒是像十一那个性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谢谦恩不惊讶。 “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沈南言说完这话又开始喝酒。 谢谦恩视线落在他身上：“什么叫做你也不知道，想离，不想离？不是就这么两个答案吗？” “我不想，但是十一那么坚定，我劝不了她。” 谢谦恩手腕晃动酒杯中的液体，缄默片刻，他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那么坚定呢？” “我不清楚，她说我不了解她，我决定为了她改变，她说我喜欢莫晓静，我跟她从头到尾的解释。可是她都相信我的话却还是不愿意跟我继续走下去，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谢谦恩目色深深：“你有没有想过，她其实从头到尾在意的都不是这些。” “那她在意什么？” “爱，她在意你是不是爱他。” 第47章 他来电话，答应离婚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又是这个话题，爱与不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或许在你看来是无关紧要，可在十一那里，却是心中最为介怀的。” 沈南言握着酒杯，眸色深沉：“这一年来，我们不聊这些不也是过到现在了？如果真的是因为爱与不爱，她大可一早就作出决定。” 谢谦恩一脸惊讶：“我去，沈南言你不是吧，十一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才多大，人小姑娘心里还不能有对爱情的期许了吗？你就算不爱她也不至于在事后说这样的话吧。” “谁跟你说我不爱她的？” 谢谦恩：“这么说来你觉得你是爱她的？” “不知道。” 谢谦恩：“……” 卧槽，这是什么人。 谢谦恩强迫自己冷静一下，不然他可能真的会跟沈南言聊不下去。 许久，他才瞥向沈南言。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不知道，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说你这样，我好像能够理解，为什么十一要跟你离婚了。” 沈南言一记冷眼扫过去。 谢谦恩撇了撇嘴。 “行吧，我这么问你吧，你觉得十一怎么样？” “很好。” “比如？” “听话懂事，聪明。” 谢谦恩：“……” “她是你的唯一吗？” “唯一？”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没有那段长辈的约定婚姻，你还会跟她结婚吗？” “这样的假设不存在。” “你先别管存在不存在，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清楚，如果没有我爷爷的约定，我与她可能不会有太多的接触，她小我许多，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会是我的妻子，会是跟我一起走过剩下余生的人，我应该保护她，关心她，给她最好的生活。” 沈南言话说的明白，谢谦恩大概是明白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对十一的所有感情都只是因为他是你的妻子，而不是因为她那个人。” 沈南言觉得谢谦恩有些咬文嚼字了。 “我的妻子就是她，她就是我的妻子，这有什么区别？” 谢谦恩意味深长的笑。 “是吗？既然你这样说，我好像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 在沈南言许久的沉默之下，谢谦恩好整以暇的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果再这样下去，十一极有可能走上法庭。” 沈南言手放在眉头揉了揉：“等等再看。” 谢谦恩思索一秒：“其实我个人觉得，你不应该把十一的这个决定当做一般的耍脾气，你应该好好的考虑，既然你对她并不是非之不可，那可以考虑考虑放下这段婚姻。这样或许也是对你对十一都好。” …… 临大。 十一从贺老贺云笙办公室出来，接到了慕榕的电话。 “十一，在哪里呢？” “在学校。” “马上除夕了，怎么还要去学校？” 十一笑着回：“本来也没想来，后来贺老师说跟我商量一下出国的事情，我就来学校了。” “这样啊，那你晚上有事情吗？” “没有，怎么了？” “因为我不在国内过节，所以想要在除夕之前跟你一起吃个饭，年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个时候不见面，万一我回来你已经去国外了，那么我们岂不是见不到了。” 十一没什么事情，慕榕这般提出见面她倒是也没有拒绝。 “好，在什么地方见面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 “嗯，行，那就先这样。” 电话挂断，十一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但是刚走了没有几步，身后传来的男声就让十一顿下了脚步。 “十一。” 她回过头，就看到徐清站在距离她只有一米左右的地方。 “徐清，你来学校了。” “嗯，我来学校拿一点资料。” “这样。” 她话不多，这样一来就陷入了沉默。 徐清知她性子就是这样，他笑着开口：“你呢，我听说你留学的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 “嗯。” “什么时候出发去？” “大概年后不久。” 徐清点点头，随后又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一个朋友约我见面，我得去一趟。” “这样啊，那你现在要走吗？” “嗯。” “一个人？”徐清又问。 十一缄默了一下才回：“嗯。” 徐清二话不说，直接开口说：“我送你去你朋友的地方。” 十一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不需要了，我可以自己去的，你来回也麻烦。” 她如此刻意的保持距离，徐清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看着她，眸色中带着异样的光芒：“你又何必这样呢，你不喜欢我，我也只是想要送送你，如果我们真的是那种容易有什么的，可能早就有了。” 徐清话直白，十一有一瞬间的尴尬，犹豫之下，她到底还是答应让徐清送她去了。 在前往慕榕所在地的过程中，十一视线一直落在窗外，徐清几次看她她都是看着车窗兀自失神。 不知道为什么，从重逢开始，徐清有无数次觉得，如今的十一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她以前性子虽静，但是那样的静是努力过后形成的一种表象，而现在的十一则是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淡然。 她好像真的变成了她曾经努力想要成为的那个样子。 可是为什么，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开心，不快乐。 “你跟那个男人还好吗？”徐清话突然响起，十一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看着驾驶位上的徐清。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不是突然，是一直都想要问。” 十一嗯了声，视线落在徐清身上：“是吗？可是他对我好与不好，于你而言，又算是什么呢？” “他对你好我放心一些，他对你不好，我会为你觉得心痛。” 红绿灯路口，徐清停下车子，目光移向十一。 后者却在那一瞬间低下了头：“是吗？ “是的，十一。” “可是徐清，我对你真的没什么感情，我们充其量只是同学，就算更多，也只可能是朋友，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你这般在意我，好像没有任何的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评断，又怎么会是你一句两句话总结的呢。” “十一，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在很早的时候，如果我不要那么轻易的放弃，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徐清突然提到从前，十一想到那些时候她对沈南言的深爱，想到她对徐清说过的那些话。 ——徐清，我不会爱上你，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爱的人比你强一百倍，一万倍，你这辈子都比不过他。 ——徐清，你就算是系里面成绩很优秀的，但是那又如何呢，你连我都比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的，一辈子都不会。 如今想来，那些事情好像有那么一些遥远。 十一足足在原地愣了很久才想到要回应徐清的那句话。 “徐清，从前我说话不客气，或许在某一些时候伤害了你，我现在郑重的跟你说一声抱歉，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还是想说，无论当初你有没有因为我的那番话彻底放弃，你我现在的结局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徐清眸中闪过郁色，车子后方传来喇叭催促声，他启动车子。 十一的那段话像是击中了波澜不惊的湖面，没有激起任何的水花。 徐清不说话，她也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一般，继续把视线落在窗外的车水马龙上。 车子终于停在跟慕榕约定好的地方。 十一将视线落在徐清身上，定了一秒，她收回视线。 “谢谢你，徐清。” 对方没有回应，十一没做多想，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徐清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 “那个男人是谁，你还是到现在都不愿意说吗？” 十一开门的手悬在半空中，因为徐清的这句话：“早在很早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但是那个时候你没有回答，现在我又问了一遍，你还是不愿意说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从前不说，是我与他这段感情有着太多的不可言说，却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没有必要这句话，徐清还未来得及说，十一放在口袋的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 是慕榕打来的微信电话，问她到了没有。 十一对着徐清点点头，随后下车，这期间一直在跟慕榕说话。 “我下车了。” “……” “嗯，我现在马上过去。” 徐清看着那道背影，她步伐很快，穿着羽绒服，戴着围巾，很普通的穿着打扮，可就是那么一抹背影，却还是让他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了很久很久。 …… 十一刚走近餐厅就看到了慕榕。 天气冷，慕榕带她的来的是一家很不错的火锅店。 座位上，慕榕对着她招手。 “十一，这里。” 她走过去，看慕榕的十一眼里闪烁着笑意。 “怎么来这么快呢。” 慕榕望着她，含着笑回：“我就在这附近，所以来的快一些。” “这样啊。” “嗯，对了，我刚才看到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送你来的，怎么，那位就是你的男朋友？” 十一讶然，慕榕竟然看到了徐清。 而且不但看到了，还把徐清当做是她的男朋友。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只是我的一个普通同学，不是我男朋友。” “啊，不是啊，。”慕榕略微有些失望。 “其实说句实在的，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你男朋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人带到我面前来溜溜？” 溜溜？ 本来是一个挺为难的话题，可慕榕的形容却把十一逗笑了。 “慕榕，你的粉丝都知道他们的爱豆平日里说话是这样的吗？” 慕榕毫不在意的拿着菜单点菜：“大概可能是不知道的吧，哎，如果不是因为第一步大火的剧需要塑造形象，我可能一开始就暴露我饿的本性了。” 十一笑：“其实你现在也挺好的，工作室还顺利吗？” 慕榕摆摆手：“就那样吧，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段时间找我的剧本挺多的，还都是些不错的剧本，说起来，我还是挺喜欢的。” “那很好啊。” “可是这些剧本好像都跟沈氏集团有着不多不少的关系，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工作室开业那一天沈南言来过的原因。” 现在那些投资的，哪个不是人精，如果不是有一定得利益，他们又怎么会愿意？ 但如果是沈南言就不一样了。 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慕榕猜测是沈南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如果是以前，她还能帮慕榕去问问沈南言，可如今他们的关系，她也只能是跟慕榕一样，在这里猜测，做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决定。 “好了，不要转移话题，你跟你的那位男友最近怎么样啊。” “我们啊。”十一拉长尾音：“最近相处都不怎么样，应该是准备分开了。” 慕榕很惊讶：“为什么啊，你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之前相处得很好，现在却日益出现很多的问题，是真的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 “啊，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把这件事情处理了，不过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年后出国之前应该是能解决的。” 她如此理智，不咸不淡的表现仿若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一般。 慕榕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你不喜欢他吗？” 服务员来上菜，十一一直静静地，等着人再次离开才开口。 “其实不是我不喜欢他，是他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很久了，但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努力，针对这样的一段感情我已经觉得有些疲倦，所以想要分开了。” 关于她跟沈南言，十一只差没有直接告诉慕榕那个人的名字，她什么都说的真情实意，慕榕不自觉的被她感染了。 “是啊，疲倦的感情总是很容易让人绝望，或许你选择放手是对的。” 十一嗯了声：“在很早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现在却是越来越害怕，害怕一生都是这样的生活，所以选择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分开，应该是最好的。” 慕榕没什么反驳的话。 十一年纪虽然小，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一直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她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到的。 “行吧。” 跟慕榕见面后，十一直接回了叶氏集团。 马上就是除夕了，叶星辰还是每天都忙碌在公司，十一有些心疼，所以在跟慕榕分开后，她给叶星辰点了一份喜欢的，便直接去了叶氏。 叶氏经历了巨变，现在的一切都跟以前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很早的时候，十一经常来叶氏，可是自从跟沈南言结婚后，她好像从来没有给叶星辰送过东西，公司也是很久很久没有来了。 她走到叶星辰身边，在叶星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了叶星辰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姐。” “一一，你怎么来了？” “刚跟朋友一起吃完饭，来看看姐姐，顺便给姐姐带点吃的。” 叶星辰很开心：“真的吗？我们一一也太棒了吧，出去还不忘了给姐姐带吃的来公司。” 十一看叶星辰，那一刻心里突然有些自责，在此前，她好像花了格外多的时间在沈南言身上，她也是该好好地，尝试着去改变自己之前的那些状态了。 “等我从国外回来，尽量多花时间陪着姐姐。” 叶星辰欣慰的抚了抚她的头发：“一一，你越来越懂事了，姐姐很欣慰。” 十一笑：“姐姐这有什么好欣慰的，从前，都是我太天真了。” 她这样沉静的说着这些话，叶星辰的心里一度复杂。 “一一，出国后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自己，虽然现在交代这些还有些早，但是我还是想要说，姐姐不指望你其他的，只希望你是开心快乐的。” “我明白。” “你不明白。 “姐姐……”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睡不好，吃不好，情绪看似平静，实际上却是沉的不能再沉。” “……”这些都是事实，十一原以为姐姐不知道，可原来，到底还是她轻看姐姐的观察能力了。 “可你这样一直下去，姐姐会很担心，所以，你要快点的改变自己的状态。” “好，我知道。” “沈南言的离婚协议书签字了吗？” “还没有。” “他是想怎样，挽留不算，可却一直在拖着不放。” 十一知道这话算是带了一些怒火的。 “大概是快了。” “快了？” “嗯。”十一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 “就算他一直拖着我也不会再跟他一起应付沈家人，我会尽快的让沈家那边知道我想要离婚的打算。” 叶星辰不料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反应过来就是开心。 “你真的这么决定了，我是很开心的，至少这样的话，沈南言拖着不放，沈家人至少也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十一还未说什么，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十一停顿了好一会还是接起了电话。 “您好，我是叶十一，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许久：“我是沈南言。” 十一拿着电话的手顿了顿，随后她问：“怎么了？” “我答应离婚。” 第48章 民政局外，泪流满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咖啡厅。 十一跟沈南言对面而作坐。 昨天在电话里，沈南言那句我答应离婚落下，通话结束。 她一句话都还来不及问，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答应了。 后来，她就收到了沈南言的消息。 约她见面，聊离婚的事情。 此刻，两人坐在一起，十一看到沈南言手边放着离婚协议书。 他是真的考虑好了。 收回目光，她眸色微淡：“你想好了吗？” “嗯，我想好了。” 沈南言看着她：“嗯。” 简短的一个字，十一甚至都还没有深想就回答了一句：“好。” 或许是离婚这件事情拖的时间太久了，也或许是沈南言开口的时候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述。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回答。 沈南言目色深沉她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她继续自己的话语。 “离婚协议书你也带来了，那我们就签字吧，然后你抽出个时间来我们一起去把本本换一下。” 沈南言看着她：“你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没有。” “你早就觉得我会跟你离婚？” “也不是早就知道，就是觉得这样的一段婚姻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之前一直不答应是没有想明白，现在想明白了，自然就会答应看。” 沈南言唇角勾起一抹显而易见的讽刺。 “你倒是把什么都预料到了，从一开始你就肯定一定会离婚的是吗？” 十一低着头，她不说话，沈南言冷哼一声。 “十一，我们需要聊聊。” “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需要聊的必要，你不是决定了离婚吗？” “对，我答应你了，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聊聊，如果聊完以后你还是固执己见想要离婚，那么我绝对会立刻马上签字。” 十一跟沈南言那么多个来回她都过来了，现在没有道理连沈南言跟她聊聊都不愿意。 “嗯，你想说什么就跟我说吧。” “你想离婚是因为你觉得我们这段婚姻没意义？” “嗯。”她的确是这么想的，没意义所以不想继续下去。 “十一，世间所有的婚姻，并不是都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们的婚姻在你看来或许是没有意义，但在我这里却是很好，我们性格相近，相处起来不会有很多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很是合适。” “这些话你之前就说过了，我清楚你心里的想法，但我还是坚定我一开始的想法。” “我还没有说完。” 十一：“……” 沈南言还在说：“十一，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如果你是因为我不爱你才要跟我离婚，那么我告诉你，我想过了，既然爱对你来说是那么的重要，我可以爱你，可以去满足你心里的那些渴望，我相信，我们一起经营我们这段婚姻会很顺利。” 十一低着头，听着沈南言的这些话，却兀自的失了神。 她知道很多的话他其实是不想说的，或许在他的心里，如果不是她这般的步步紧逼，或许他都不会说这些话。 有的时候她也在想，她为什么要让沈南言知道她想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不知道，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话了。 对于沈南言来说，这些话是不是一种恩赐啊，一种他对她的恩赐？ 大概是的吧。 她心里苦涩的想。 “南言，对不起，我还是决定离婚，辜负了你这么多的想法，我感到很抱歉。” 她看着沈南言，一句一句的说。 果不其然，她的这句话才出口，男人的脸上就变了变。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那么想？” “很抱歉。”她态度一直都很好，在来之前，沈南言设想过无数次他跟十一说这些话时候她的态度。 但凡她哭着跟他说，她讨厌这段婚姻，讨厌他，讨厌现在的一切，他可能都会跟她说对不起。 可是没有，她一直都是这样平淡的态度，她甚至都没有指责他的话。 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或许她也是不爱他的。 如若不然，怎么会这么厌倦。 想到这里，沈南言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对着十一说的话也更加的直接。 “十一，你往后遇到的人可能都还不如我。” “我知道。” “你现在所憧憬的一切，你现在选择离婚的这条路，或许到最后会让你恍然，你只是绕了一个圈子而已。” 这一次十一笑了。 她抬起头，浅淡的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或许的话谁也说不准，往后日子很长，我会遇到很多，可能会有后悔，伤心，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我只能满足我当下的心情，至少当下这一刻，我是真的想要跟你离婚。” 四目相对，沈南言双眸沉的骇人，十一甚至都不去深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让她在那一刻说出那句话的。 “南言，如果你还是八年前我最初爱得那个少年，如果我还是八年前被你从火场带出来的那个小女孩，这一切的一切，该是有多么的好啊。” …… 晚上。 十一回到家的时候，叶星辰又跟顾少宁在客厅讨论公事，见她回来，叶星辰询问道：“一一，你回来了，怎么样？” 怎么样？十一自然之道姐姐问的怎么样是指什么，她努力的扬起一抹笑，让自己整个的情绪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他签了协议，只是在我一开始的基础上加了一条。” “什么？” “把清水湾的房子给我了。” 叶星辰微微讶然。 想要说些什么，可顾少宁还在，很多的事情还是不方便问出口。 于是在思忖一番后她道：“给了你也好，你们婚后一年，你从来都没有什么过错，这是沈家爷爷给你们的，如今沈南言给了你倒是也还算说得过去。” 十一没有说什么，她对着叶星辰跟顾少宁点点头，便上了楼。 叶星辰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心，十一却像是不曾发觉一般，她径直回了卧室。 这段时间她的睡眠一直都很差，此刻躺在床上，十一努力的让自己入睡，可是脑子里东西很多。 她会想到沈南言，可都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而是很早时候。 那年，她父母双双离世，只剩下她与姐姐相依为命。 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他们都穿着黑色沉重的衣服，十一就站在花园里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那一刻，她心里有什么骤然崩塌。所有人都是来参加她父母的葬礼的，从那场大火后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她只剩下姐姐一个亲人，就是在那个时候，沈南言再次找上了她。 他将她从花园的大数角落下拉出来，温柔的将她脸上所有眼泪一点一点的擦干， “十一，不要哭，你要坚强好吗？”她仰着头看他，是他救了她，是他不顾一切将她从火场带了出来。 “我没有爸妈了。”她看着他，哽咽的说，但真的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他攥着她的手，说：“你还有姐姐。” “我只有姐姐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都拉入怀里：“你还有我。” 你还有我…… 四个字，跟在火场里他对她说别怕，有我的时候一样，在她的心里重重留下一击。 从那个时候起，沈南言就在她的心里彻底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爱他，从年少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 沈南言对她来说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存在，那种不一样，是她在最难的时候，跟姐姐一样给了她温暖。 即使这么些年来，她也曾想过，在她心里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几句话或许只是沈南言随口一说的话，可她就是因为他的那么几句话找到了依靠。 所以就算是现在，她跟沈南言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曾怨沈南言。 离婚了…… 她到底还是放弃了那个她放在心上很多年的男人。 沈南言，离开我的你，会幸福吗？ …… 除夕那天，十一很早的就出现在了民政局门口，沈南言到的时候，她衣服穿的厚厚的，不再是羽绒服，而是一件很漂亮的大衣。 那件大衣，沈南言见十一穿过两次。 第一次，那天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沈氏集团，以沈氏集团总裁夫人的身份。 第二次便是现在，看着她穿着自己送的衣服站在民政局门口，沈南言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惆怅……或是低落。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在十一身边站定。 “怎么来这么早？”他先开口，十一抬起头。 见他来了，她像往常一样扬起一抹笑：“你来了。” “嗯。” “行，那我们进去吧。” 她说着，跟他并肩走进去。 沈南言深邃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尾都显得深意十足。 到了后来，她终于是把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怎么了？” “怎么突然穿这件衣服了？” 十一微愣，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 但也只是一瞬，她便回过神来，笑着开口：“这衣服很贵重，应该出现在这样正式的场合。” 她的话很有深意，而且还用到了贵重这样的词语。 她心里是觉得他送的衣服是贵重的？既然这般在意为什么还那么执着的想要离婚？ 沈南言想不明白，心里一阵烦闷。 “十一，我们现在只是签了协议，一切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十一抿唇淡笑，沈南言这话，是在暗示，她还有可以反悔的机会。 一旦换了证，他们离婚就是铁板钉钉了。 “我明白，南言，我是成年人，我能够为我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任。” 话到这里，沈南言明白她的决定，她从来都是这么的执着。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怒意，没再说一句话，他快步朝着民政局里面走。 整个程序下来，还不到半个小时。 比起沈南言的低气压，十一一直都是温柔亲切的样子。 期间，她还能跟工作人员聊了会天。 “晚上就是除夕了，你们怎么还上班啊。” “为沈总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这么说来，你们这算得上是加班了。” “嗯。” 十一了然的点头，在离婚这件事情上，还享受了一下嫁给沈南言的特殊待遇，她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觉得悲哀。 离婚证拿到手上的那一刻，十一足足愣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她一切都处理完，可以走的时候她才回神。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光落在身侧的沈南言身上，男人脸色晦暗不明，带着她从未看懂过的情绪。 十一视线在短暂的凝滞后慢慢收回，变得平静淡然。 “好了，我们走吧。” 沈南言没说话，先她一步朝着外面走。 民政局门口，沈南言手上多了一支香烟，他眉头皱起，面色有些沉。 十一走到他身边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而后低声开口：“南言，除夕快乐。” 沈南言没有动作。 十一摸不透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理，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她觉得最为重要的一句 “往后不管选择什么样的婚姻，一定要找你有感情的人。” 不然那样的婚姻，真的让他太痛苦了，她与他那短命的婚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沈南言一支香烟燃到尽头，他终于侧头看十一：“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叶星辰的车子停在了十一的面前。 “一一，我们走吧。” 叶星辰摇下车窗，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十一明白的笑了笑，方才再将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我走了。” 沈南言什么都没有说。 十一面上笑容逐渐扩大，她迈开脚步，一步两步，走的极其缓慢。 但距离就那么一点，再慢她也很快的就到叶星辰的车子边。 没有再回头，她缓缓的打开车门，坐上车。 对着叶星辰说：“好了，走吧姐。” 叶星辰嗯了声，启动车子，民政局在身后变得越来越远，那道身影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看不见。 车子驶出去很远，有一个红绿灯，叶星辰停下车子，转头看叶十一。 这不看还好，一看叶星辰心差点都的碎了。 副驾驶上，十一早已经泪流满面。 见叶星辰看过去，她抬起手，将大衣的帽子戴起，将自己整个人都与外界隔绝开来。 撕心裂肺…… 在很早以前，十一一直觉得这个词语只会出现在剧本里面，可在实实在在拿着跟沈南言的离婚证，车子一点一点的驶离民政局的时候，她切身体会了这四个字。 她曾以为她是可以一直不哭，一直那般沉静的去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啊，撕心裂肺的痛，就像是要活生生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一般。 她实在是太疼了，以至于连自己的泪腺都管不住。 在姐姐看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转头，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往后，一定不能在姐姐面前失控，姐姐那么担心她，她应该学着懂事。 毕竟，她放弃了那个对她说‘别怕，我在。’，‘你还有我。’的那个男人。 往后漫长余生，她是真的只有姐姐了呢。 叶家。 佣人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十一一个人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 叶星辰几次过去让她回房间休息，这样的她属实就是在硬撑着。 十一都拒绝了，车上的那场悲怆到天地失色的哭泣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她此刻很平静，只是站在那。 “姐姐，除夕我待在房间怎么都不合适，我就在这里站一会，等会我还要跟姐姐一起去吃年夜饭呢。” 叶星辰了解她，很多的话其实点到为止便是足够：“一一，姐姐还是那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十一站在落地窗前，脑子里是姐姐的那句话，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就算此刻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沈南言，他今天晚上是在哪里过的除夕，是在沈家吗？沈家人会不会问起她，如果问起了沈南言又是怎么解释的，他会不会直接了当的告诉沈家人他们已经离婚，在除夕的这个早晨他们将结婚证换为了离婚证。 如果沈南言说了，那么沈家人都会是什么反应呢？ 温婉蓉是不是很开心，毕竟，她一直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无论从家世，性子，专业，爱好，为人处世。 这些时候，十一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关于沈南言，大事小事，无论什么。 根深蒂固是沈南言之于她。 离婚第一天，十一从不曾想，她会彻彻底底的放下沈南言。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是什么样的意义，她会想到他，在她一个人沉思的时候她会想他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会去想，如果是沈南言他会怎么处理？ 她太在意他了，以至于在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她都会想到沈南言，这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既是习惯，又怎么能一朝一夕的就能改变呢。 可是啊，她还年轻，她才22岁，未来那么多年，现在忘不了，再来许多年年，她总会有放下沈南言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她想，若是遇到沈南言，她一定会笑着上前，对他说一句：沈先生，您好。 第49章 只要等等，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叶家的除夕夜，原本只有十一跟叶星辰两个人。 可晚上时候，门铃响起。 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时，来开门的时候十一惊讶了一下。 “谢谦恩，顾助理，你们怎么来了？” 顾少宁没有说话，谢谦恩笑呵呵：“怎么了，十一，不欢迎我吗？” “没有。”她只是觉得，早上才跟沈南言离婚，晚上沈南言的朋友就出现在这里，怎么都透着不合适。 “那现在能让我们进去了吗？”谢谦恩又说。 十一连忙让开，顾少宁跟谢谦恩一起走进去。 十一跟在身后，随口问了句：“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 顾少宁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们没有一起，只是在路上随便遇到的。” 这样啊。 十一点点头：“我还在想你们怎么会一起。” 客厅。 叶星辰刚跟佣人一起将最后一道菜完成，出来就看到顾少宁。 “你来了。” 顾少宁嗯了声。 叶星辰这才注意到谢谦恩。 她笑着打趣，话里多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呦，谢少也来了，不知道谢少是来这里做什么，找沈南言吗？不好意思，我们一一跟沈少已经离婚了。” 十一跟沈南言刚离婚，叶星辰口里的称呼就发生了大变样。 谢谦恩一直笑：“没有，我是来找十一的。” “找我们一一？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我想跟十一聊聊。” 叶星辰一句有什么好聊的还没有出口，十一却先一步。 “姐姐，我跟他说一会话。” 叶星辰虽皱眉，但到底是没有多说。 顾少宁这时候开口：“还有什么没有弄好的，我帮你们。” “嗯。” 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十一转过头看谢谦恩，脸上带着笑意。 “坐吧。” 谢谦恩点点头，跟她对面而坐。 “看你气色不是很好，这段时间操心事情多吗？” 十一觉得谢谦恩有些明知故问。 “嗯，他一直不愿离婚，这段时间耗费了一些精力。” “这会总算是顺利离婚了。”谢谦恩有些感慨的说。 十一笑：“嗯，对了，你来找我是要说什么事情？” “我来找你就必须是要说什么吗？不可以就是简单的来看看你？” 十一愣声，随后笑开。 “没有，就是觉得挺意外的。” 谢谦恩勾唇，换了一个话题。 “之后有什么打算？” “年后出国，暂时应该不会回来了。” “除此之外呢？” 十一不明白。 “还有什么？” “感情方面呢？” 十一原本觉得谢谦恩这一行来的很是奇怪，谈话进行到这里，她觉得更加奇怪了。 “你来这一行就是想要知道这个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十一低着头，眸中流光溢出悲凉之意。 “我没有什么想法，也暂时不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你心里还有南言吗？” “有。”她毫不避讳。 “嗯，我知道了。”谢谦恩从始至终都在笑。 十一想了想，说：“谢谦恩，你知道我跟他认识多久了吗？很久很久，这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虽然如今需要去改变，但我也不是神人，我需要时间的不是，当然了，这只是在我这里，沈南言那里是没有必要的，如果他心里有人了，他大可直接在一起，不用想太多其他的。” 她说了这么多话，谢谦恩一直都是那副神情，缓缓笑着。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 这是谢谦恩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 十一送他到门口的时候，到底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真的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除夕我留下来怎么的都不合适，下次，下次在你出国之前我请你，正式的为你送别。” 谢谦恩都这么说了，十一也没有多做挽留。 “行，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谢谦恩摆摆手：“我知道，我走了，再见。” “再见。” 谢谦恩转身离开，刚走到车子边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许久才又将视线落在电话上。 直到手机二次响起他才慢悠悠的接起电话。 “谢谦恩。” 电话里是一道女声。 “嗯。” “叶十一跟南言离婚了？” “嗯。” “你现在在哪里？” “十一家门口。” 电话那端静了很久，大概是被他这句话雷到了。 良久，电话里才再次传来声音，听得出来，那人情绪好像有些崩溃。 “谢谦恩你是不是疯了，她刚与南言离婚，你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她了？” “我只是看看她。” “你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 那边的人又静默了下来。 “谢谦恩，她就算跟南言离婚了，那又如何呢，她的心里，还是满满的都是南言。” 谢谦恩手落在方向盘上，无意识的敲打着。或许是她久久不说话的原因，电话那边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 …… 清水湾。 电话响起的那一刻，沈南言还坐在书房里发呆。 是沈家打来的电话，问他跟十一过年如何，该准备的有没有准备。 听到十一的名字，沈南言愣了愣，随后他慢声回答说都有，那边问他什么时候跟十一回去，他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 一室的寂静跟屋外响起的喧闹声形成鲜明的对比，沈南言坐在原地没有动作，面前摆放着他跟十一的离婚证，就算是他再不想承认，他还是需要看清楚，他跟十一的确离婚了，这将会是他在清水湾的最后一个晚上，他的小妻子什么都不要，这清水湾是他硬塞给给她的。 他起身离开书房，点外卖的同时走进卧室。 他洗了把脸，坐在梳妆台前，十一很早就搬离清水湾，即使这个位置她坐过无数次，此刻沈南言坐在这里，却没有一丝她的余味。 整个卧室她收拾得无比整洁，就连衣柜也一样，他突然想到那一次十一让他学习怎么整理衣服，告诉他家里的一些琐事。 那时候不觉得她这行为怎么样，如今再想起来，沈南言心里只觉得压抑。 她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蓄谋离婚的事情，他还真的以为她就是因为学业繁忙才决定回学校。 他还以为，这是她最后一次搬离清水湾，她马上毕业，此后他们会定居在清水湾，她会有工作，当他们都忙着的时候，就下班一起去外面吃饭，如果是周末，他们就在家里，自己买菜做饭，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起聊天，看书，享受着普通平淡却舒服的婚后生活。 十一带走的东西很少很少，梳妆台上，有很多的小盒子，这些盒子，沈南言大概的都能想起来，是自己送给她的。 衣柜里，他给她买的那些衣服他也没有带，这么想来，沈南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好像只带走了今天早上民政局见到时候的那件大衣。 她是真的彻底抛弃了这段婚姻的所有，她打算的是净身出户，这些东西却没有带走，这些东西原本她就没有打算要。 认识这么多年，沈南言一直觉得十一话少聪明，对待很多事情都是极为冷静。 可是在离婚这件事情上，十一算的上是完全的颠覆了他的认知，她从一开始的固执到后来的偏执。 离婚这件事情从她提出来的那一刻就是势在必行。 有的时候他在想，这段婚姻真的就让她那么不喜吗？他真的就那么不如她的意吗？ 他原以为，他们的婚姻说不上幸福恩爱，但至少也算得上是温馨的，可从她的话里出来，她们这段婚姻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她那么反感婚姻，反感他。 此刻，沈南言想，是不是他真的如谢谦恩说的那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了解她，是不是因为他在这段婚姻里表现得一直都不咸不淡的样子，才让她觉得，他们这段婚姻是那么的痛苦，是不是他太过自以为是，才不曾发觉，原来这段婚姻对她来说，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如意。 可是世间不如意的婚姻多了去了，并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没有摩擦，十一这般的执着他从来都不理解。 他甚至在想，她那么想要离婚，是不是跟小孩子那种心理一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如今离婚了，她会不会突然发现，其实离婚后的日子根本不如之前的生活，或许，那个时候她就会想清楚，重新来跟他讲清楚。 想到这里，沈南言所有的阴霾心情变得好了些许。 是不是他等等，十一就会来跟他说，她选择错了呢。 …… 年后，十一很多的事情都提上了日晨，她开始慢慢习惯她要留学地点的各种特点，看书，跟学校那边联系什么时候才过去。 一切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却偶尔的时候会接到沈家老爷子的电话。 在电话里，沈家老爷子格外的热情，一下子问她什么事回老宅，一下子问她最近有没有跟沈南言吵架。 从这些话里十一听出来，沈南言一直都没有跟沈家人说他们离婚一事。 按照正常情况，十一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沈老爷子，可是，沈家老爷子近些年来身体一直都不好。 所以，沈南言不说，她自然不会自作主张的告诉老爷子。 针对这一点叶星辰曾经找她聊过。 说这样下去对她一点都不公平，毕竟她与沈南言已经没有关系了，如何跟沈家老爷子解释是他的事情，没道理她还要一直被沈家人揪着。 十一自然也明白这些，但是让她直接在电话里跟老人说离婚这件事情她如何都是做不到的，但一直这般应付着也不是一回事，所以她又加快了处理留学事情的速度，希望能够早日离开。 十一离开的前一个星期，她接到了清水湾那边物业的电话，说他们的房子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找她聊聊。 清水湾是沈南言强塞给她的，她本来不想去，但想到那怎么都是在自己名下的房子，不去好像有些为难物业。 于是晚上吃过饭之后，十一还是去了。 清水湾自跟沈南言提出离婚到现在，十一没有再回过这里，所以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间屋子，是她跟沈南言结婚后待的最多的地方，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处处皆是回忆。 有她与沈南言坐在沙发上聊天的场景，也有她在厨房做饭，沈南言站在落地窗处打电话的场景，十一站在原地很久很久，物业才上来。 她止住那些回忆，跟物业对面而坐。 这一聊，就到了一个小时后。 房子的问题解决后，十一又说了一下自己近期要出国，可能短期不会回来，如果房子再有什么事情，就让物业打叶星辰的电话，让叶星辰来处理。 物业应下，这场谈话到此结束。 送走物业，十一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来到储物间，将她还没有带走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之前离开的时候忘记了。 储物间的东西都很旧，大多数都是十一结婚的时候带过来的，也基本上都是跟沈南言有关的。 在刚想起来储物间还有这些东西的时候，十一有过犹豫，虽然对她来说，是从很早的时候收集整理的，但跟沈南言离婚了，她是不是也该彻底的跟过去说一句再见。 可是犹豫到最后，她还是决定带走。 那些东西，都是她爱沈南言这一路来所有风风雨雨的见证者。 她与沈南言婚姻走到这一步，是无奈，是悲哀。 但过往所有，都是她亲身经历，全盘否认怎么都不是她的性子。 门铃响起的时候，十一刚把收拾好的箱子从储物间拿出来，她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廊上灯光格外的暗，她看不真切，直到那人转过身，整张脸露出来，十一才看清楚。 不远处，走廊的灯将沈南言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此刻，男人眸色深邃，单手插兜，定定的看着她。 十一讶然，会遇到沈南言是她从未想过的。 刚才她已经看过，沈南言的大半东西都已经拿走，她原本以为他是不会再回来了。 心里一番乱七八糟，完全压下去，整理好心情，十一才仰着头，将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你怎么来了？” 沈南言脸上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他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瞬间都不曾移开。 十一在这样的注视下再次启唇，但还未吐出一个字，男人突然低声叫了一句：“十一。” 她刚想答，沈南言却直直的朝着她倒来。 出于本能，十一伸出手抱住了沈南言。 不抱不知道，一抱吓一跳。 沈南言身上烫的吓人的温度，所有的一切都彰显着沈南言此刻正在发烧，而且还烧得很严重。 “沈南言，你发烧了。” 男人没有反应，一直这么的也不是办法，在几番犹豫之下，十一还是将已经烧得晕乎乎的沈南言带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沈南言身体一向都算好，认识这么多年，再加上婚后一年，十一都没有见过他生病，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状态，她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谢谦恩的电话。 ——沈南言发烧了，在清水湾，我一个人无法送他到医院，你能来把他带到医院一下吗？ 消息发出去，很快就有了回复。 ——我现在在忙，估计去不了。 十一拿着电话有些沮丧，这段时间，跟沈南言有关的人她来往多一些的也就谢谦恩了。 她本以为谢谦恩跟沈南言关系好，不需要多说他便会来。 纠结之下，十一拿出手机，还是给沈家人打电话吧。 电话还未拨出去，床上的人骤然睁开眼睛，并且将她手里的手机一把夺走。 “十一……” 他叫着她的名字，还是跟以往是一个感觉，可在此刻却虚弱了很多。 “你生病了，我联系……”十一下意识的想说爸妈他们，可想到她跟沈南言已经离婚，这时候那般称呼怎么都不合适。 所以在短暂的停顿下她改口：“我联系你的家人送你去医院。” 沈南言却在这个时候抓住她的手：“不要。” 他声音低沉透着磁性，仅仅是两个字，也让十一微微晃了晃神。 “你现在烧的很厉害，不能不去医院，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她尝试着跟他讲道理，可是抬起头却发现男人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南言？”她又叫了一遍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十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 如果她对沈南言没有一丝感情，她此刻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起身，不管他。 可偏偏不是。 …… 十一找来药箱的时候，沈南言已经烧的迷糊了，她先是给沈南言物理降温，又是给他吃药。 一顿折腾下来，她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索性，她不算傻，选择这样的方式的确有效果，凌晨的时候，沈南言的温度总算是降下来许多。 相比起前面，人也清醒了很多。 十一这才放下心来，她起身，准备去洗澡，躺在床上的男人却突然伸出手，一个用力，就将她整个人都带到了床上。 “十一，这段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你。” 第50章 只是习惯，不必留下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沙哑中带着一丝虚弱的语气在耳边响起。 十一身体僵了僵，沈南言力气太大，她整个人都被他带到床上来，属于他的气息周围环绕，她好久才稳住思绪。 “我们离婚了，见不到才是正常。” “可我觉得不正常。” 十一一句哪里不正常还未出口，沈南言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都困在怀里。 “十一，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十一就那么僵在沈南言的怀里，年前离婚，现在已经是年后，她尝试着找去思考为什么沈南言会突然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跟她说这样的话语，可思忖后并无结果，于是她不言，就是那么看着他。 沈南言双眸沉沉，唇色泛白，常日里轮廓分明的脸庞在这一刻多了一丝虚弱之意。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她对他而言，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为什么说不要分开？” “我舍不得你，我不习惯没有你。” 十一轻笑出声，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凉了下来。 “是因为不习惯吗？” 男人还是紧紧的抱着她，十一也不把他的手拉开，就那么任由他抱着她。 “南言，我们离婚是事实，现在的一切都是正常的，你之所以来说这些话只是因为你生病了，缺少一个照顾你的人，生病的人向来脆弱，你有这样的行为我能理解。” 男人双眸深沉如大海，卧室里灯光昏暗不明，一如此刻男人的心情一般。 十一早没有心思再去猜测男人此刻在想什么，她伸出手，慢慢的将沈南言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然后起身。 “你体温已经降下来了，下半夜应该也不会怎么样了，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 话落，十一迈开步子，离开主卧，去了客房。 不习惯，沈南言说的是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所以希望他们不要分开。 十一在想，如果她对沈南言不甚在意，那么那一刻，她绝对会问他，什么是习惯，习惯是爱吗？如果当初跟他结婚的是别的女人，他是不是也会说习惯了这种话。 沈南言希望她们能够重新在一起，他刚才委屈难受的样子她也看在眼里。 可十一心里没有什么感觉。 就像那一天沈南言对她说，如果她想要体会有一段相爱的婚姻，那么他可以努力的爱她。 看似恩赐的一句话，却让她心里凉了大半。 是啊，她与沈南言之间的爱不对等，而且她想要的也不一定就是沈南言想的。 既然这样，不是双向的奔赴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就如她想的那般，沈南言从不理解她，似乎，他从来都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什么想要离婚，到现在，他依旧是不理解的。 这一夜，十一去了客房，一夜好眠，主卧内沈南言一夜无眠，在江城某一处高档小区内，谢谦恩同样是一夜未眠…… …… 翌日清晨，十一起床的时候沈南言还没有出来，她到冰箱看了看，没有食材，穿了衣服出门，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两份早餐。 沈南言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将早餐摆放在桌子上。 “你起来了。” 她低声开口，语气没有太大的波动。 在那一刻，沈南言感觉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结婚的那一年，许多的早上，他走出客厅，她也是这般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 就在沈南言心里有所期待的时候，十一接下来的一句话算是完全的浇灭了他的希望。 “姐姐打电话来，我马上就要回去，我们吃早餐吧。” “嗯。” 他走过去。 两人相对无言，十一本就话少，更何况是现在跟沈南言的现状。 早餐接近尾声的时候，沈南言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沙哑。 “你昨晚怎么会在这里？” “物业打电话给我，说房子出了点问题，需要跟我聊聊，我就过来了，正好储物间还有一点东西没有带走，就顺便收拾了一下。” “储物间？你什么时候把东西放到了储物间？” 这个问题让十一愣了愣，随后她抿唇淡笑：“就是一点不重要的东西，你没有看到也算是正常。” 这就是她与沈南言的区别大概，她能注意到他的所有大事小事，他却连她在储物间放了东西都不知道。 也是，沈南言有一千个机会发现储物间里，记录她爱他的东西，可他没有。 沈南言没有多想十一这话里的含义，简单的交谈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早餐接近尾声的时候，十一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徐清打来的。 问她出国的时间定下来没有，她很少接到徐清的电话，更何况是他开口问她出国留学的事情。 “定下来了。” 在沈南言目光注视下，十一一边回电话那边，一边起身走到客厅。 “什么时候？”那边徐清又问。 十一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有些漫不经心。 “下周四。” “机票已经买了吗？” “嗯。” “你一个人？” “是的。” 那边徐清似乎有些意外：“你第一次出国读书，你家里没有人送你？” “没，我也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应该自己学着处理。” 姐姐是说要送她的，但她拒绝了。 从前很多事情，她都养成依赖姐姐，依赖沈南言，如今走到这一步，婚姻不如意，无形之中又给姐姐添了诸多麻烦，她总归是要学着自己处理很多事情。 徐清想了想，也是。 “嗯，好，那国内各种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十一心思细腻，徐清的这通电话带着试探，她听的出来。 “徐清，我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你心里寻思着什么，直说就好。” 隔着电话，徐清沉默半响。 “你跟那位男朋友怎么样了？” 十一视线移向餐桌处，沈南言恰恰也朝着她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她目光沉静，沈南言眸色深邃。 片刻，十一不声不响移开视线，顺势出口：“我们分开了。” “因为留学这件事情吗？” “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其中原因很多，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楚。” 这话便是不想说了，她表达的委婉，徐清却听得出来。 “你不想说就不想说吧，我只是好奇，你对他感情那么深，怎么会跟他分开。” 十一垂眸浅笑，有些话本是不该说的，但徐清既然提到这里了，她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徐清，并不是所有有感情的人都必须要在一起，而且我们有很多的问题没有解决，所以分开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是不是他对不起你？” 十一脸上笑意越来越深：“不是，真要说对不起的话，我们可能都有对不起彼此的地方。”沈南言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过，而她用婚姻束缚沈南言一年，归根结底，各自都有错处。 徐清好久没有说话，十一看了一眼手机上方的时间，已经早上十点了，她该回去了。 “徐清，我还有点事情，就先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之前，徐清说：“十一，你很好，一段感情不如意，你还有无限未来。” 十一没有说话，收起手机。 再次朝着餐桌那边看过去，沈南言已经吃完早餐，离开餐桌，此刻正站在距离她仅仅只有一米的地方。 “你吃好了？”她问。 对方答非所问：“谁的电话？” 十一静了数秒：“一个同学。” “什么同学？” 十一抬眸，浅淡的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缄默半刻，她突然笑了。 “南言，我们离婚了。” 沈南言薄唇抿成流利的线条，眸中情绪沉沉。 十一不再说什么，将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我要走了。” 沈南言看着她：“我送你。” “不用了。” “十一。”他的声音突然重了半分，十一舔了舔唇角。 “你公司的事情忙，身体又还发烧着，送我回去又是来回的麻烦，没有必要。” “你一定要跟我把什么都划的清清楚楚吗？就算离婚了，我照看你是分内之事。” 十一视线一瞬不瞬：“可是我不喜欢。” 她话语直接，在沈南言深不可测的目光中，她再次开口：“我不需要你的照顾，南言，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跟我扯清楚关系吗？”沈南言脾气来得快，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的时候，十一是有些惊讶的。 她注视着沈南言，男人眉心紧皱，俊逸的五官上渗着薄怒。 那一刻，十一是意外的，她很少见沈南言这般发怒，对着她更是头一次。 手腕处一瞬间就泛了红，十一紧抿红唇，一言不发。 沈南言却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你真的要出国？” 十一觉得这个时候讨论这样的话没有丝毫的意义。 “嗯，下周四就走了。” 沈南言冷眼看她：“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该跟你说什么吗？” 四目相对，沈南言眼里的怒意越来越浓，十一却始终如一的平静淡然。 “我真的要走了，你能松开我的手吗？” 她这话刚落下，沈南言就放开了她。 “走。” 男人声音冷到极致，甚至看都未曾再看她一眼，那一刻，十一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那多年良好的教养，可能从沈南言话里吐出的就不是走，而是滚了。 她没有多余停留，纵使沈南言这番怒火来的较为莫名其妙，纵使许多的话都还没有说出个什么结果来。 其实她跟沈南言到现在，依旧说不清楚的，便是一直都说不清楚的了。 …… 十一回到家里，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一阵一阵的交谈声，她原以为是顾少宁跟叶星辰在说话。 毕竟这段时间顾少宁来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走近，发现来人是谢谦恩，她惊讶之色不加掩饰。 怎么会是他？ 那边，谢谦恩跟叶星辰也注意到她回来。 “一一回来了。” “十一。” 两人一前一后的开口，十一将收拾回来的东西递给佣人，一边朝着沙发处走过去。 “姐，谢谦恩。” “谢少过来找你，好像是有事情。” 叶星辰说着，从沙发上起身。 “我去书房了，你们聊吧。” 十一点点头，目送着叶星辰上楼，才收回视线，笑对谢谦恩。 “怎么过来了？”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 十一盯着谢谦恩的脸，名门世家公子哥，手下有一家在国内享有盛名的娱乐公司，再加上温润的性子，一直以来都是许多女孩子心里的择偶对象。 可这人却是一直都一个人，偶尔跟旗下不同艺人有什么传闻，但很快就会澄清，倒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只是，这人跟沈南言一般心思深沉难测。 “昨天晚上给你消息的时候，时间很晚了，不知道你在忙着什么呢？” 她缓缓出声，视线依旧落在谢谦恩身上。 “旗下一个艺人出了点事情，昨天晚上忙着压新闻呢。” “是吗？这么说来，你还真的是在忙着了。” 可是，昨晚还忙到不行的人，怎么今早就来到她的家了呢。 “怎么，十一是觉得，我不想跑那一趟，所以骗了你。” “这个倒是不至于，你跟他是好友，再如何，也该是不会那样。” 谢谦恩含着笑看她：“在你看来我跟南言关系很好吗？” 十一轻点下颌：“这么久了，我们身边也有很多人，但是知道我们是夫妻的人不多，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告诉你，你对他来说，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 谢谦恩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时不时轻轻敲打。 “是吗？” 是吗？ 十一想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还未等她问出口，谢谦恩却已经转移了话题。 “南言怎么样，怎么会突然发烧？” “不清楚，我们分开这么久，也就是昨天晚上第一次见到。” 谢谦恩突然问，脸上神情有些高深莫测：“你难道都不好奇，这段时间他都做什么了，你们离婚后，他过的如何等等。” 十一语气偏淡：“应该是过的很好的吧，毕竟如今他恢复自由身，不再受我那段婚姻的束缚。” 谢谦恩若有所思的点头：“你们结婚一年，可你现在跟一年前好像有许多的不同。” 十一无声低笑：“经历一段不顺利的婚姻，人也又年长了一些，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不是。” 谢谦恩脸上也有笑意：“也是，我来就是跟你说句抱歉，昨天晚上没有能过去帮你。” 谢谦恩说着起身，十一也跟着起来：“没什么，虽然离婚了，但我照顾他一晚上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曾救了我的命。” “这么说来，还是没有跟他和好的打算？” 十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整个人随意慵懒。 “谢谦恩，在你们看来，我真就是一小孩子啊，我说离婚就是闹着玩玩，沈南言发个烧来我家门口，跟我说一句舍不得跟我离婚，习惯了有我的生活，我就会跟他复婚，跟他重新在一起过日子？” 谢谦恩只是笑，没有说话。 十一却觉得他是默认，她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你要走了吗？” 谢谦恩点点头：“嗯，今天有一个剧组开机，有旗下艺人，我需要出席一下。” “行，那我送你到门口。” 谢谦恩笑着摆手：“不用，我自己出去就好，你我不需要客气。” “也是。”十一点点头：“那再见了。” 谢谦恩迈步离开，十一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那人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过头来。 “你是下周四离开吗？” “嗯。” “几点的飞机？” “晚上八点。” “好。” …… 叶星辰下楼的时候，谢谦恩刚走，见十一还站在那里，疑声问：“谢谦恩怎么走了？” “嗯。” 十一回到沙发上，姐妹俩坐在一起。 “这谢谦恩最怎么经常过来？以前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有发现你们割除沈南言之外，关系也还这么好？” 十一随手从茶几下方拿了一本亦舒的书，一边翻开书一边道：“其实我从前也没想到跟沈南言离婚，我还会跟谢谦恩有联系。” 叶星辰手撑着下巴，眯着眼：“什么意思？” 十一视线落在书上，回答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以前跟沈南言还在一起的时候，我跟谢谦恩总共也就是见了那么几次，我原以为离婚后，像谢谦恩这一类的人应该是不会再来往了。” 叶星辰表情里都是惊讶：“我以为你们是有一些来往的。” “没有。”十一拿着书想了想：“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 “但也不好让人别来家里，所以你就没说？” “对呀。”十一话语顿了顿：“不过好的一点是，我马上就出国了，这些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也是。” 叶星辰认可的点头：“对了，昨天晚上你怎么留在那边了？” 昨天晚上？ 十一想到昨晚怕叶星辰担心，所以就没有跟她说沈南言的事情。 “沈南言发烧了，出现在了那边，我本来是给谢谦恩打电话的，但是谢谦恩有事，我没有办法，所以就留在那边照顾了一下。” “沈南言发烧了？他发烧不回家找他父母照顾，去清水湾干嘛？清水湾他不是给你了吗？” 十一心思放到了书上：“姐，我们再如何也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人在生病的时候有些脆弱是常态，我能够理解，照顾他一晚上也不是多么难为情的事情，而且，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照顾他了。 ” 叶星辰本来还想多说几句的，但看十一说完这话就低下头，眼里是难以掩饰的落寞，她再多的话到底是说不出口了。 她的妹妹，就算是离婚一事过去一个月左右，依旧还是提及就伤心伤神，再说他什么，她到底还是舍不得。 “出国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一一，姐姐是真的想要送你出国。” 关于这事，聊过很多次了。 但此刻，为了彰显自己的认真十一还是放下了书，跟叶星辰认真的交谈。 “姐，你公司忙，顾助理那边我问过了，你行程满，真的不需要。” “可是姐姐不放心你。” 十一笑着摇头：“姐，大概我到了三十岁你都还是不放心我的。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但是我真的不小了，我都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了，姐姐不需要还把我当做小的时候。” 叶星辰低叹一声：“爸妈离开的时候你还小，姐姐一直都想要给你最好的，可是这一路走来，你喜欢沈南言的时候，姐姐不能帮你什么，你嫁给他，获得一段失败的婚姻姐姐难过，心疼你之外，也还是不能做什么，如今，我想多陪伴你，多帮你做一些事情。” 她说了这么多，十一都停在耳中，也一直都明白。 她起身，站在叶星辰身前，伸出手轻轻的拥住叶星辰：“姐，我一路走来，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姐姐你一路支持我，我很开心。” “我想给你最好的，姐希望你一直都快乐。” “我知道。” “所以真的不需要姐姐送吗？” “姐，我要学着独立，我也想一个人去整理很多的心情。” 她这么执着，叶星辰最后选择尊重她的选择。 “到了国外，就是新的生活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好。” …… 十一出国的前一天，再次接到了沈家老爷子的电话。 电话的内容让十一些微惊讶。 “小十一，爷爷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盼着你能跟南言能够一直在一起，但是事实总是那么的不随人愿，是爷爷愧对你。” 彼时十一站在卧室的阳台上，上方的天空中有星星，有月亮，仿佛预兆着明天将会有一个全新的清朗天气。 她握着电话，听着电话那端老人苍老中带着抱歉的声音，逐渐脸上带笑。 “爷爷，您严重了，既然南言跟您们说了，那我也不多隐瞒，我们的确离婚了，抱歉没再第一时间告诉爷爷，也很遗憾，以后不再是爷爷的孙媳妇了。” “是南言对不起你，我知道。” 十一笑：“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选择离婚是我自己下的决定，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这段婚姻虽短，但我也收获了许多。” 沈家老爷子声音里带着叹息：“你这般体贴，让爷爷说什么才好，那些愧疚，要爷爷怎么放下？” 十一视线落在远处，话虽低，却也流露着浅浅的感慨。 “爷爷这愧疚二字我怎么接受得了呢。” “哎，事到如今，爷爷只想尽量的弥补你，这样吧，爷爷在隐国有认识的人，你不是要去那边读书了吗？你到那边有需要帮忙照顾的，一定要告诉爷爷。” “嗯，我会的。” 老人家一片心意，十一自然是没有拒绝。 “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会的。”十一应着。 谈话到了尾声，沈老爷子突然缄默了下来。 十一也不催促，就等着老爷子思忖。 许久，沈老开口，语气有些凝重：“十一，你跟南言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很合适的，可是南言不懂珍惜你，往后，爷爷自然是还会把你当亲孙女一般对待，只是，爷爷觉得这般就离婚，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微风吹过来，掀起十一的头发，她换看一只手拿电话，另外一只手将头发挽到身后，期间电话里只有沈老沉重的叹息声。 “爷爷，谢谢你，选择离婚，是我再三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虽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但是至少此刻，我觉得我做的是对的。” 再多的话十一没有说，维系一段无爱的婚姻到底有多么艰难，沈南言大事小事，有意无意给她带来的失望难过。 沈老是明白人，十一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心里已然明白。 虽觉得可惜，但到底是沈南言身上的缘故。 “既然你这么说，爷爷也不多说了，出国后要过的开心。” “好，爷爷。” …… 翌日下午，十一跟叶星辰一起前往机场。 顾少宁开车。 一路上叮嘱不够，到了机场叶星辰还在不停的吩咐。 “到了那边，首先要给我来电话，学校那边事情处理完了记得给我电话，还有，住的公寓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到了那边你直接过去就好。” 机场大厅，十一脸上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姐，这些话前前后后你都嘱咐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叶星辰挽着她的手：“就算嘱咐一万遍，我也还是不放心你，你去的是隐国，不是临城。” 十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我知道，我到那边了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 “一定要记得，不要忘记了。” “好。” 这时顾少宁在一边提醒。 “时间差不多了，该登机了。” 十一嗯了声：“姐姐，我走了。”见叶星辰点点头，她又把视线落在顾少宁身上。 “顾特助，我姐姐就麻烦你了，无论公司还是私事，都希望你能多多帮着我姐姐一些。” 顾少宁不说话，只是点了点下颌。 十一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两道声音。 “十一。” 异口同声，连字都是一样。 十一等人转过头，就看到谢谦恩徐清都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你们怎么在这里？” 十一惊讶的问，话出口却觉得自己这话有些傻了。 谢谦恩笑呵呵的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旗下艺人去伦敦拍戏，我闲着无聊，也过去看看。” “这么说来，你那天问我航班就是因为这个？” “嗯，大家一起，有个照应。” 十一：“……” 她又看向徐清。 “你呢？” “我也选择留学了。” 十一：“……” 这都什么奇葩事。 十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说来，你一开始就跟我在一个学校留学，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清目色深深：“你从来没有问过。” “我不问你就不说吗？” “你不问，我想你大概是不想知道。” 十一：“……” “所以你跟我也是一个航班？” “嗯。” 谢谦恩一个航班，人是因为工作，再加上本就不是特别熟悉，她也无权多说。 可徐清…… 早知道了他的心思，如今他又瞒着她跟她一个航班，他心里什么心思十一很清楚。 “徐清，我觉得我们到了隐国以后，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她目光复杂，语气多了一丝肃穆之意。 徐清嗯了声：“好，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 沈氏集团。 财务部总监正在汇报工作，沈南言坐在办公桌前，几次将视线落在手腕的表上。 财务部总监不明所以，只以为是自己的报表让总裁不满意才会这样。 眼看着财务部总监脸颊都有一丝细汗，辛蒙到底还是没忍住：“沈总，要不让财务部总监先回去。” 依照现在这状况，估计汇报了也听不进去吧。 沈南言从辛蒙的话里回声，眉头一如既往的皱着。 “下去吧。” 财务部总监如获大赦，带着文件恨不得跑一般的离开办公室。 辛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总裁，那位又看表了。 思索着，辛蒙试探的开口：“沈总，夫人似乎是今天晚上去隐国的航班。” 沈南言揉着眉心，脸上泛着疲惫。 “我知道。” 辛蒙自知不该多问，见沈南言这般坐立不安，犹豫不决间男人却先一步开口。 “辛蒙，我该不该去找她？” “沈总觉得呢？” 沈南言眸色冷淡，话语间透着冷意：“我要是知道又何须问你。” “那沈总觉得，你去找夫人了，夫人会留下吗？” “不会。” “既然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沈总为什么还要去？” 沈南言缄默许久，最后冷声：“是，既然知道结果，我为什么还要去？可我等了这么久，她依旧没有回来找我，她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辛蒙：“……” 他虽对沈总的事情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他们已经离婚。 离婚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大概是。” 最后辛蒙是这么回复的。 沈南言神情冷了几个度，先是将手机重重的摔在桌子上，随后怒声道：“她就是没见过外面的人有多么的人面兽心，所以才这么想着离开我，等她吃够了苦，我就不信她还不回来找我。” 辛蒙大气不敢出。 于是这一天，沈南言到底是没有走出办公室，到底是没有去机场。 也不知道这一日离开江城的并不只有十一一个人。 …… 十一离开江城的第一个月，沈南言只字未提，仿佛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一般。 十一离开江城的第二个月，沈南言开始时不时的关注叶家那边的动态。 十一离开江城的第三个月，沈氏集团各高层都发现，他们的总裁脾气越来越阴沉，有时会议上开始莫名其妙的发怒。 十一离开的第五个月，沈南言再也忍不住，在辛蒙对他说。 “沈总，夫人已经去隐国五个月连四天了。” “她在隐国怎么样？苦头吃的多了，有没有想到我的好？” “没有。” “什么？” 辛蒙回忆了一下隐国那边的人给出的回复。 “夫人没有吃苦，而且过的还不错。” “什么叫做过的不错？” “听那边的人说，夫人跟一个男人走的很近，似乎有要恋爱的可能。” 第51章 一个二个，都跟着她去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砰……” 文件落地的声音。 辛蒙想过沈南言会生气，但没有想到会如此剧烈。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他大气不敢出。 “你再说一遍。”男人声线冷的骇人。 辛蒙斟酌之下，找了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表达。 “夫人性格好，年轻漂亮，那边的人说，她在那边交到了好几个朋友。” 可是这话一出，沈南言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的意思是她脾气好我脾气不好？” 辛蒙胆战心惊：“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了。” 辛蒙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南言就冷着声音打断。 “去查查跟她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辛蒙眼观鼻鼻观心，沈南言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要说？” 辛蒙在沈南言阴沉的视线下，硬着头皮的说：“沈总，那边传了照片过来，不需要去查了，这人……”他顿了顿，说：“您认识。” “谁？” “谢少谢谦恩。” …… 隐国。 谢谦恩名下别墅。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谢谦恩正在打电话。 “你还在隐国？” 电话那边还是那道熟悉的女声，谢谦恩斜躺在沙发上，语气慵懒而漫不经心。 “嗯。” “跟她在一起？” “没有，我只是偶尔过去看一下她。” 那端的人沉默了许久。 “谢谦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南言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谢谦恩勾唇，一双好看的眸子半眯着：“我没有破坏他们的感情。” 如果他是真的要破坏，那么那一晚，他就一定会去清水湾。 可是他没有去。 那一夜，沈南言有一百种办法让十一回心转意，可是到最后，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十一翌日就离开，隐国留学一事照旧。 “你纵使没有破坏，可你从喜欢上她就是一个错误。”电话里的女声有些刺耳，谢谦恩不以为意的把电话拿远。 “夏诗，你太激动了。” 电话那端，夏诗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许久。 “真不知道那个叶十一到底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没好气的说完这话，夏诗就挂断了电话。 谢谦恩看着手机，无奈的笑了笑，起身去开门。 “谁啊，我……” 一口流利的英文还未派上用场，在看清门口的人时戛然而止。 “南言……” 谢谦恩刚出声，迎面而来就是一个拳头。 沈南言周身上下布满阴森之气。 他这一拳力气不小，谢谦恩没有防备，整个人都往身后退了好几步。 而沈南言，那一拳似乎是一个发泄口，他站在原地，不再对谢谦恩动手，俊逸的脸庞上寒霜满布，冷如寒冬。 “给我个解释。” 许久，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不含一丝温度。 谢谦恩将嘴角的血丝擦去，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是依旧带着笑。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沈南言骤然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谢谦恩，我把你当兄弟。” “我也把你当兄弟。” “可是你却在觊觎我的妻子。” 谢谦恩看着他，也不反抗，只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你们已经离婚了。” “如果不是你的那些话我会跟她离婚？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算计二字太过难听，谢谦恩也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他知道沈南言说的是他们结婚前他说的那段话。 ——其实我个人觉得，你不应该把十一的这个决定当做是一般的耍脾气，你应该好好地考虑，既然她对你并不是非之不可，那可以考虑一下，离婚或者对你，对十一都好。 “我当初只是那么说，可南言，你若是不认可我的话，又怎么会答应离婚？” 谢谦恩是了解沈南言的，甚至了解他对十一的感情。 沈南言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的脸。 谢谦恩笑着走到沙发上坐下，顺道对沈南言比了一个随便坐的手势。 沈南言站在远处不动，他也不在意。 “南言，你来我欢迎，你盛怒之下给我一拳头，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有句话我还是想说，你觉得，我真的有对不起你吗？” 沈南言薄唇抿成利刃，片刻：“你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很早。” “早到什么时候？” “知道她是你爷爷定给你的妻子之前。” 沈南言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 “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谢谦恩摊开手：“没多少人知道。” 沈南言保持沉默，试图用短暂的时间来平复自己胸腔的雷霆之怒。 “你是不是一直在盼着我们离婚？” “这话是不是把我说的太过歹毒了一些。” 沈南言冷哼一声：“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暗自喜欢着我的妻子，谢谦恩，你还不歹毒吗？” “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来，我就是喜欢她，即使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即使知道我这样有些不重情义，但喜欢了就是喜欢，我要怎么克制？” 谢谦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沈南言只差没再给他一拳头。 那方，谢谦恩到底是在乎着他这个朋友的。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你，我的确喜欢十一，但是在你跟她还是夫妻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如何，我也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见她，可现在，南言，你们离婚了。” “我们离婚，所以你跟着她来了隐国，我如果再发现晚一点，你是不是都要跟她在一起了？” 沈南言声声带着讥讽，谢谦恩扯了扯唇角：“我没有瞒着你，我一切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你不知道是你的原因。” “谢谦恩……”在此刻，他的这番话无疑是再一次点燃沈南言心里的怒火。 而谢谦恩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你们离婚是事实，南言，我理解你心里的不悦，但同时我也从不觉得我做的有错，南言，你不爱十一，若是爱，你怎么舍得给她那样的一年。” “我爱不爱她不需要你来评头论足。” “我只是想让你清楚，你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因为她曾是你的妻子，你有占有欲，有自尊心。” “我不是。” “那你爱她吗？” 沉默，在谢谦恩那句话落下后，偌大个客厅都陷入了沉默。 谢谦恩笑意逐渐扩大：“你连这个问题都回答不了。” 沈南言眸色渐深，在谢谦恩意味深长的笑之下，他转身离开。 别墅门口，辛蒙正在等着。 见他出来，立即打开车门让他进去。 “走。” 后座传来声音，辛蒙连忙启动车子。 可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面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辛蒙不得不减慢车速，询问道：“沈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是回酒店还是按原计划去看夫人。 这句话辛蒙没说，沈南言讳莫如深的脸上带着薄怒，显然刚才在别墅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去她学校。” 静了半刻，后座传来低沉的声音。 “好的，沈总。” …… 伦敦大学。 十一下课从教室出来，手机响起，她拿出手机，未看屏幕，径直开口。 “十一，下课了？” 电话那边是徐清，她抱着书一边朝外走，一边低声回。 “刚出教室。” “要回公寓吗？” “嗯。” “我在学校门口，我过来接你。” 十一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不用，我自己慢慢的回去就好，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我没什么事情，我过来找你。” 徐清固执，十一无奈之下只好退一步：“这样吧，我慢慢的走过来，你在那边等我。” 电话里，徐清沉默了一下。 “也行，那你路上慢一点。” 十一嗯了声，电话挂断。 手机跟书都放到包里，她缓步朝着门口走去。 细数一下日子，来隐国已经五个多月了，日子中规中矩，从前过往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一般。 在大太阳的照射下，十一突然有些感慨，以前觉得很多事情都过不去了，现在想来，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 每一阶段都有每一阶段的好，不好，她总归是要一件一件，一步一步的去经历，去体会。 学校门口，十一刚到，徐清就走了过来。 “来了。” 十一微微仰起头，徐清个子高，她看他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角度。 很帅很优秀的一小伙，身上总是热情满满。 “我都说了，不需要过来，我自己回去就好。” 徐清摇头，顺势接过她手里的包：“我没课，但一个学姐找我有点事情，刚结束，送你回去也是顺道。” 他这般说，十一到了嘴边的客气话又说不出来了。 “行吧。” “你最近课程很忙吗？”徐清问。 “还好。”十一思索着回。 “不要太累了，注意休息。” “好。” 两人闲聊着朝着公寓走去。 公寓不远，是叶星辰朋友安排的地方，步行也就是十五分钟的路程。 此刻两人慢慢走着，时不时的进行简短的交流，看起来好不般配。 落入沈南言眼里的就是这样郎才女貌，无比登对的一幕。 辛蒙车子停在大学门口，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小时。 十一走出来的那瞬间，后座已经传来开门声，可车上的人却许久没有下车。 辛蒙再看过去的时候，就是十一跟徐清一起离开的背影。 徐清…… 夫人曾经的追求者，是唯一一个对夫人大声表白的男人。 他怎么会也在这里…… 此刻辛蒙恨不得没跟着来隐国这一趟，他从后视镜小心的瞥了一眼自家总裁的面色。 这还能再吓人一点不？ “辛蒙，那是不是徐清？” 沈南言猝不及防的开口，异于平常的冰冷声线，他虽然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似乎怎么避都避不开了。 “是的，沈总，那的确是徐清。” “徐清为什么也在这里？” “这个……隐国这边的人没有说，我也不清楚。” 男人突然重重的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凝声嘱咐：“查，查清楚为什么徐清也在这里还有，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男人在她身边转悠。” “……” 辛蒙这时候哪里敢再说什么。 “好的，沈总。” “走。” “去哪里？” “跟上去。” 跟上去？ 辛蒙视线落在前方，穿着牛油果绿小裙子的夫人，一阵惊讶后启动车子跟上。 这这这…… 他以为沈总会让他直接离开这里的。 黑色的宾利汽车上，沈南言视线紧紧跟随在前方那两人身上，徐清……谢谦恩…… 好，真好！ 这一个个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都跟着她来了隐国！ 这五个月里，他还担心，担心她在这边生活的无依无靠，一个人孤苦无依。 如今看来，人家过的可滋润了，哪里需要他担心。 公寓楼下，十一跟徐清对面而站。 “好了，我到了。” 徐清将手里的包重新递还到她的手里。 “晚饭怎么解决？” “我不饿，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给我带了寿司，我吃了很多。” “同学？隐国人？” 十一含着笑点头：“前面那几天合作了一个话剧，算得上是有点交情。” “男的女的？”徐清带着好奇。 十一脸上笑意扩大：“徐清，男的女的，在我这里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徐清微愣，随后扬起一抹笑，眼里却有悲伤划过。 “也是，在你这里的确是没有太大的区别。” 十一抿唇，双手交叉，想到徐清要回国一段时间的事情。 “什么时候回去定下来了吗？” “本来是想后天走的，但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有些着急，可能今天晚上就要走了。” “也好，家里老人催促，早些回去也好。” 徐清脸上有担心：“我回去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可以的。” “真的吗？现在毕竟跟之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一打断。 “好了徐清，我说了可以就是可以。” 她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眼里却是显而易见的抗拒这段对话。 徐清看着她，欲言又止。 十一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她对着徐清摆摆手：“好了，快回去吧，晚上还要去机场，一路平安，回去多陪陪长辈。” 徐清见她这般，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听自己啰嗦，索性也不说看，但是叮嘱的话还是少不了。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联系你姐姐在这里的朋友。” “好。” “那我走了。”他看着她。 十一失笑：“好，走吧。” 徐清停顿了片刻，方才迈步离开。 十一也没有多停留，很快的就开门进去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十一刚坐到沙发上把书从包里拿出来。 她以为是徐清去而复返，一边朝着门口走，一边扬着声音问：“怎么了，是忘记了什么吗？” 门打开，十一抬头。 四目相对，她整个人愣在原处。 五个月。 从分开到现在，十一每天都在算着日子，距离她最后一次见到沈南言，具体已经过去156天了。 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她经常会想到沈南言，想他在做什么，想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有的时候，她也会去想，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沈南言，再见到的时候她第一句话想要跟他说什么。 是好久不见还是你还好吗？ 可此刻，异国他乡，沈南言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先打破沉默的是沈南言，他目光落在她身上，面上表情深深浅浅：“怎么，很遗憾是我？” 遗憾？ 这么久没见，沈南言第一句话，就让十一沉默了许久。 “抱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抱歉？不明白？” 沈南言最后带了个尾音，是笑还是冷哼她不清楚。 思及此处是隐国，十一压住心里所有惊涛骇浪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可以来？” 十一抿唇，这久不见，沈南言怎比以前更难沟通了。 “没有，我就是惊讶，你工作那么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她想说的是，怎么会出现在她公寓门口，是来看她的吗？ “我来是为了工作。”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一敛眉，庆幸自己没问。 “那你工作都忙完了吗？” “嗯，听说你住在这里，顺道来看看你。” 顺道？ 十一红唇弯起弧度，所有的表情话语都恰到好处。 “是吗？谢谢你还记得我，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沈南言站着不动，叫了声：“辛蒙。” “沈总。” “既然她叫了，我们就进去吧。” 辛蒙：“……” 看着径直朝着里面走的人，辛蒙尴尬的对着十一笑了笑：“我叫辛蒙，是沈总的特助。” 辛蒙笑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再加上他态度谦和有礼，十一也回了他一个礼貌的笑：“辛特助客气了，进来吧。” 客厅，沈南言跟辛蒙坐下，十一看着两人：“你们吃饭了吗？” “没有。”辛蒙说。 十一想了想：“我许久不下厨，家里也没有食材，我给你们点外卖吧。” “好。” “我不吃外卖。” 两道声音，不同的答应，前者辛蒙，后者沈南言。 十一目光落在沈南言身上：“我给你们点我经常点的那一家，挺好吃的，而且卫生上也有保障。” 男人抬起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 “离开我，你的生活品质已经差成这样了？靠着外卖维系生活？” 十一：“……” 辛蒙：“……” 第52章 一厢情愿，愿赌服输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生活品质差这话严重了，你要是不想吃外卖，那就等离开了自己去找吃的吧。” 十一声线平缓，看起来是生气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并没有那么多的反感，而且，她还一直都是一脸笑意。 辛蒙从前不曾接触过这位夫人，如今见到，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夫人身边会有不同类型的追求者了。 年轻漂亮有才华，说话又时时刻刻恰到好处，即使心里不悦，依旧能够表现得一派淡然，既能表达自己自己的意愿，又不至于将气氛处理得剑拔弩张。 此刻，辛蒙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沈总要跟这么好的夫人分开呢。 “沈总，这样吧，我看夫人学校附近有几家店还不错，我去给你们买吃的吧。” 十一微微抬头，就看到辛蒙笑着对沈南言说。 后者脸色还是不好，可到底是点点头。 辛蒙走后，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十一跟沈南言。 她低着头，对面灼热直接的视线让她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初见沈南言时的那种激动，惊讶在此刻已经慢慢地平复下来。 即使她曾设想过无数次再见到沈南言得是多么久以后的日子，可现在沈南言就坐在她的对面也是事实。 她双眸淡然，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他还是跟五个月以前一样，面部轮廓深邃，淡漠，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深不见底的双眸带着冷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十一隐在暗处的手握紧，面上却是一派的温和恬淡。 “最近公司事情很忙吗？” 沈南言静默了片刻才回：“公司有不忙的时候吗？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应该知道。” 十一脸上笑意僵了僵，随后轻笑：“也是，是我这话问的奇怪了。” 沈南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这目光看得十一有些不大自然。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颜色的衣服了？” 十一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沈南言这话有些奇怪，这衣服怎么了？ 男人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没什么。” 她难道就不觉得这衣服扎眼吗？ “好。”她应了声。 沈南言没有再说话，十一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于是这么一番又沉默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一脑子里千丝万缕的思绪，却也只能在此刻跟沈南言无言对坐。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沈南言冷不丁的一句：“刚才我看徐清送你回来，你们在一起了？” 十一抬起下颌，沈南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到底如何。 她双手规矩的放在两侧，目光落在沈南言身上的时候，带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南言来这么一趟，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我有没有开始新的恋情吗？” 沈南言墨色双眸落在她脸上：“随口问问，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十一低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她语气很淡：“我跟徐清没有在一起，也不会在一起。” 听到这话，沈南言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他莫名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绝对？” 十一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语气轻慢：“这个啊，我是真的不想说。” 沈南言眉头皱了皱，但到底是没再多说。 “谢谦恩时不时的会来看你？” 提到谢谦恩，十一脸上笑意不自觉的扩大：“嗯，跟你离婚后，他经常时不时的来看看我。” 沈南言注意到她唇角的那抹弧度：“你们相处得很好？” “很好倒是不至于，不过他作为你的朋友，离婚后还能时不时的来看看我，我觉得很欣慰。” “十一，你这话是在埋怨我，从来没有来看过你吗？” 十一脸上是惊讶的表情，似乎是震惊他怎么会这样说。 “怎么会，我们既然离婚了，彼此都不再对彼此有什么义务，你不来看我其实也最好。” 他不来，她便不会有期盼，也就不会患得患失。 她说了这么多，沈南言隐隐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提及谢谦恩时候，脸上的笑是客气，礼貌。 门铃响起，沈南言什么都还没有问，十一就已经起身。 “大概是辛蒙回来了。” 她朝着门口走去，步伐极慢。 她倒是越来越稳重了，无论说话做事。 …… 饭后，辛蒙帮着十一收拾完就回了车上，时间不早了，沈南言也出了客厅。 十一跟在他身侧，送他离开。 “什么时候离开隐国？” “明天。” “好。” 沈南言侧眸看她，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十一低着头没注意，她低声道：“回去后，代我向爷爷问好。” 沈南言站在原地没有动，十一后知后觉的抬头，就见他一脸漠然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问。 沈南言垂下眸，唇角微扬，语气竟然无比的认真。 “五个月了，你有没有一刻，后悔跟我离婚？” 十一仰着头，四目相对，许久，她启唇：“没有。” 沈南言凝视她许久，两个字她说的坚定无比。 时隔五个月的见面，以十一这两个字为终结。 沈南言跟辛蒙一起离开，十一站在原地，脑海里还是沈南言离开时那冷峻的面庞。 他好像在生气，因为她的回答。 可是，有什么必要呢！ …… 在回酒店的路上，辛蒙几次将视线落在一侧的男人身上。 男人薄唇紧抿，面色阴沉。 辛蒙心里寻思。 在自家总裁说回酒店的时候，其实他是惊讶的。 这五个月里，沈总虽然没有来过隐国，也没有打过电话。 可是心里却从来没有放下过夫人。 这一次，他原以为沈总会多待一段时间，陪陪夫人的。 从他们见面，再到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三个小时。 考虑到平日里自家总裁对自己也还算好，辛蒙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的问：“沈总跟夫人许久不见，为什么不多待一段时间呢？” 沈南言冷言冷语：“她都不待见我，我为什么要多待？” 不待见？ 辛蒙回忆了一下，从沈总出现，再到离开，夫人一直都很客气，脸上笑容甚至都不曾消失过，怎么就是不待见了？ 当然，这些话辛蒙不敢当着沈南言说。 他只委婉的表达一下：“可能是夫人太久没有见到沈总了，所以有些不大自然，才让沈总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哼。” 沈南言不再说话。 五个月不见，他原以为她会有一点觉得后悔，可是没有，她一点都没有后悔。 那段婚姻真的让她这么排斥吗？以至于这样？ 谢谦恩的话还在耳边。 沈南言突然开始反思这一趟的意义在哪里？ 他爱十一吗？ 什么算得上是爱？ 这久，他一直都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追求的是爱情，离婚五个月，她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可是在他问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不后悔。 他突然不明白了。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爱与不爱吗？ 那么，他如此希望她回到他的身边，跟他继续那段婚姻又是因为什么呢？ 如果再继续那段婚姻，他能够给她她要的吗？ 如果不能，他又为什么要耽误她呢。 …… 次日早上，十一没课，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沙发上听录音。 将录音关闭，她走到门口。 谢谦恩站在门口，此刻正笑看着她。 “十一。” “谢谦恩，你怎么来了？” 她侧过身子，让谢谦恩进来。 “来看看你，我闲着也无事做。” “你旗下艺人在这边的拍摄还没有结束吗？” “没呢。” 十一点点下颌。 客厅，她问谢谦恩：“你要喝水吗？” “不用麻烦，坐吧我们说会话。”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十一也没勉强。 “最近怎么样？学业很忙吗？” 十一摇了摇头：“还好，不是很忙。” “这样啊，不想出去逛逛吗？你来隐国后，好像比在江城的时候还要宅了。” “算吗？”十一疑声问：“主要是我也不太喜欢去外面，一个人在家听听歌，享受一下这样恬静的时光也挺好的。” “你喜欢也好，只是这样你不觉得闷得慌吗？” “不会。” 简单的聊了些便陷入了沉默。 十一觉得每次跟谢谦恩的聊天都很奇怪，他们也没有什么过好的交情，真要说起来，谢谦恩只能算是她前夫的朋友。 可谢谦恩总是时不时的来陪她聊天，说话，有的时候甚至还会给她带一些小礼物只是她从来没有收过。 她心思细腻，有的时候也会观察谢谦恩的一些反应，可他总是平平淡淡，没什么觉得异常的地方。 慢慢的久了，她也没那个心思了。 谢谦恩是懂进退的人，许多话她不说他也是应该明白的。 “昨天南言过来了你知道吗？” 心思纷乱之间，响起谢谦恩的声音。 “嗯，他过来了一下。” 谢谦恩望着她，语气稀松平常：“他难得来一次，你们没有好好地说说话？” 十一浅笑，慢声细语：“我们离婚了，又分开这么久，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会吗？我原本以为你是有很多的话要跟他说。” “没有，没什么好说的。” 要她怎么说，告诉他离开的这多日子，她依旧不能忘了他，或者告诉他，来隐国五个月，发生的事情让她骇然。 不会的，这些话她都不会说的。 他们走到这里，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她也不曾怪过他。 谢谦恩就那么看着她，来隐国后，她瘦了很多，身上的气质也越来越淡然。 从前她沉静，话少，只觉得她这样的性子讨喜，如今他倒是希望她能够多说一些话。 “马上你就要假期了，有回去的打算吗？” “不了。”十一想了想：“来回奔波也够麻烦，我就不回去了。” “那你姐姐那边要过来吗？” “嗯，我姐打过电话来了。应该这几日就会过来。” “既然这样，我回去也就放心了。” 十一有些意外：“你要回去吗？” “嗯，国内有些事情，可能要回去一段时间。” 十一抿唇低笑，虽然觉得这样的思想有些太小心眼了，但谢谦恩回国无疑让她松了口气。 “国内好发展，如果不是必要，留在那边也好。” 她浅浅的说，谢谦恩深意十足的看了她许久。 “对我来说，其实大都差不多。” 十一没出声，只是笑。 谢谦恩却是点到为止，没再说什么。 …… 谢谦恩，徐清等人都相继回国后，十一的生活又变成了吃饭，上课的规律生活。 这样过去一个月左右，十一接到了慕榕的电话。 慕榕算是十一在实习那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出国以来，她经常接到慕榕的电话。 大多数是问她学业的情况，身体的情况。 慢慢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慕榕。”她轻声开口。 电话里是慕榕高兴的声音：“十一，我来隐国了，我们什么时候见面啊？” “你来隐国了啊。”她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喜悦的意味。 “嗯。” “那我给你个地址，你来我这里吧。” “好啊，我忙过这几天就来找你。” “好。” 慕榕说完，又问了一句：“你那里有没有其他人啊，我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方便？ 十一笑：“哪里有什么其他人，就我一个。” 慕榕笑呵呵的开玩笑：“那就好，只有你一个，那我就来了。” “好，你哪天过来给我电话就好。” “行。” 就这样结束了这通电话。 …… 慕榕是在三天后来到十一住的公寓处。 彼时十一刚听完一段录音。 她近来养成了听书的习惯，在喜马拉雅上有很多的书籍，对她有用的也很多。 现在科技发达，连获取知识也可以有多种方式了。 将录音关闭，十一起身开门。 门刚打开，迎面而来就是一个拥抱。 “十一。” 面对慕榕的热情十一有瞬间的呆愣，但也只是一瞬，她就伸出手，抱住了慕榕。 “你来了。” 慕榕依依不舍的松开她，脸上笑意盎然：“是啊，本来昨天就可以过来了，但突然多了一个行程，所以就又耽误了几天。” 十一能理解。 “没事，你的事情比较重要，什么时候来都好，反正什么时候来我都在这里。” 慕榕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们十一是越来越懂事了。” 十一噙着笑：“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也该懂事了。” 两人朝着客厅走去，慕榕突然有些感慨万千。 “是啊，你都二十三了，我现在都二十七了。” “二十七不大。” 慕榕有些沮丧：“怎么不大，正常人到我这个年纪都有丈夫有孩子了，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哎，我的青春啊，一去不复返啊。” 接触下来，慕榕真的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十一已经习惯这样跟她说话聊天。 “你在感慨你青春的同时，也该感谢一下参与你青春的人。” 慕榕一脸好奇：“什么道理？” “人都说，青春时候遇到什么人，就造就什么样的性格，你这么开朗，想事情也通透，真的很好。” “真的有这样的道理吗？” “嗯。” 慕榕突然凑上来：“那你呢，你性子这么淡，仿佛什么事情都落不到心里一般，你的青春又是什么人呢？” 十一无声无息，想要转移这个话题：“晚上想要吃什么？” 慕榕又怎么会让她如愿，连番追问之下，她不得不往下说。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从我很早的时候，接触的人就很少，再加上，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那么一个人，很多时候，其他的是什么，也都不在意了。” “那个人是你之前分手的男朋友吗？慕榕的问题让十一沉默了一下。 按道理关系发展到这个阶段，她是应该告诉慕榕她跟沈南言的关系，可她与沈南言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好像说与不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是的。” “那你是多喜欢他呀。” 多喜欢？ 十一心里衡量了一下，如果说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喜欢是可以打一个分数的话，她对沈南言的喜欢一定是接近满分，为什么说是接近满分，因为她寻思着，如若她打满分，那么又如何解释她那么执着的要跟他离婚呢。 “我也不清楚，对他的感情从很早的时候就有了，我姐姐总说，可能我对他的喜欢胜过喜欢我自己吧。” “那么你觉得呢？”慕榕撑着下巴，脸上都是疑惑。 十一笑着摇了摇头。 慕榕盯着她，突然问：“十一，分开是很痛苦的吧。” “可能吧，现在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了。”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痛苦，睡不安稳，吃不好的，来到隐国之后也就慢慢的慢慢的好了很多。 “哎。”慕榕叹息着：“那么久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啊？” 什么感受？ 十一低笑：“人们说喜欢就是自得其乐，喜欢很久了就是一种习惯一种责任。” “是这种感觉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有句话，喜欢是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 十一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可慕榕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心酸。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最近怎么样，学校放假了吗？” 第53章 如果是爱，他亲手丢了她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放假了，最近都是休息。” “那你要回去吗？”慕榕问。 十一摇头：“不回去了，没什么事情回去也是无聊，就在这边待着吧。” 慕榕嗯了声：“也是。” 十一拿手机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点外卖吃吧。” “外卖？” 十一笑了笑：“嗯，我很久不下厨了，可能做的也不好，我们点外卖吧。” 慕榕没什么要求：“我都好，你想要吃什么就点什么就好。” “嗯，那我就看着点了。” 外卖来的很快，十一慕榕在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该聊的其实都聊的差不多了，十一基本上不说话，都是慕榕在说一些她在国内的小事情。 “对了，你还记得沈南言吗？” 骤然听到沈南言的名字，十一手上的披萨不小心掉到桌子上。 这失态的动作被慕榕瞧见，为了不让慕榕看出什么，十一抢先一步道：“记得啊，怎么了？” “你知道吗？最近这沈氏集团总裁一直都在投资影视业。” “投资影视？沈氏不是主要经营建筑酒店一类吗？”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慕榕单手拿着披萨，单手撑着下巴。 “之前的投资还只是一部分，现在却是越来越多了。” 从出国后，十一就没有了解过沈南言的事情，所以此刻慕榕说的这些在她这里都是一些新鲜的事情。 “可能是沈南言突然对影视这部分感兴趣了吧。”她低着头，声音不大不小。 慕榕嗯了声：“大概是吧，不过啊，比起这点事情，我更为好奇的是，这沈氏集团从前一直都没有什么绯闻，近一个月以来却是频繁的被人拍到跟女人在一起。” 十一手里的披萨再次掉落，这一步，不等她开口，慕榕就疑惑道：“怎么了，是今天这披萨烫手吗？” 十一尴尬的瞥了眼披萨，说出的话有些凌乱：“没，没什么，我就是不小心。” 慕榕觉察到她情绪不对，可是又不知是为何。 “十一，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十一否认：“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我们接着说。” “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十一扯起一抹笑：“真的没有，刚才说到沈南言最近一个月跟女人在一起？” “嗯，这中间转变有些大，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有些意外。” 十一低着头，情绪深藏：“是吗？或许是他从前没有遇到对的人，如今遇到对的人了。” “谁知道呢，不过他母亲温婉蓉沈老夫人最近似乎跟莫家小姐来往的次数很多，可能是看上了莫家小姐吧。” 莫家小姐？ 莫晓静？ 十一拿着可乐，喝的漫不经心。 “莫家小姐有身份，有家世，沈家老夫人能喜欢也是情理之中。” “谁知道呢，这些豪门世家的婆婆最难处了。” 慕榕无心的一句话，十一却不自觉的失了神。 回想着她跟沈南言的那段婚姻，温婉蓉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不喜欢的。 她不喜欢她，不喜她的专业，不喜她的家世，更不喜欢她的性子。 跟沈南言结婚一年，温婉蓉明里暗里跟她说过很多次，她能嫁给沈南言，是高攀，也是承了沈家老爷子的光。 她到如今都还记得每次温婉蓉说这些话时，眸底若有若无的讥嘲。 或许，莫晓静跟沈南言，是温婉蓉喜闻乐见的。 毕竟，莫晓静的家世的确是比她好，而且，莫晓静愿意为了沈南言入沈氏集团。 慕榕又一句：“你觉得，沈南言会跟这莫晓静在一起吗？” 十一晃神间低语：“或许吧。” …… 晚上慕榕留下，十一将卧室留给她，自己去了客房。 躺在客房的大床上，十一久久没有睡意。 刚跟沈南言离婚那段时间，昼夜不息的状况好像又来了。 脑子里是慕榕说的话，又是上一次见面沈南言说的话。 ——十一，你后悔跟我离婚吗？ 后悔？ 她如何后悔呢。 结婚的时候她就日日夜夜的担心害怕，害怕自己哪个行为惹得她不高兴，害怕他跟她结婚是莫大的委屈。 所以后来决定离婚的时候她告诉自己。 主动放弃也好，不然总是会担心他会离开，会厌弃。 在离婚的时候，她大概的也想过沈南言会跟莫晓静在一起，那个时候也设想自己过自己会是怎样的心酸。 可如今真的到了这一步，才发觉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心酸那么简单呢？ …… 慕榕行程满，在十一这里也只是待了两天。 走的那天，十一送她到机场。 “我走了，十一，有时间又来找你。” “好。” 十一站在机场大厅，浅蓝色碎花裙子显得她整个人都沉静斐然。 “在这边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的。” “行，那我回去了，我等着你学成归来。” 十一抿唇轻笑：“嗯，慕榕，好好发展，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演员。” “我当然要好好发展了，我还等着你归国跟你一起合作新剧呢。” “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慕榕抱了抱她：“我不止有这份心，我还一直等着你呢。” 十一望着她，许久才出声：“慕榕，能跟你认识我很开心。” “我也是。” 慕榕走了，十一一直站在机场看着她的身影彻底离开了方才离开。 机场人来人往，十一手里拿着电话。 “洛医生，你好。” “……” “好的，我现在过去。” …… 江城。 酒吧包厢内。 沈南言一杯酒接着一杯酒，丝毫不停顿。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秀眉高皱，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显得高深莫测。 “南言，这段时间你天天这样，意义到底何在？” 沈南言闻言，只顿了一秒：“夏诗，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夏诗唇角勾起嘲讽：“不需要我管？沈南言，如果不是多年好友你以为我会管你？” 男人酒杯不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夏诗本就满腔的怒火，见此更是愤怒不止。 “我难得回国一次，一回来你就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不欢迎我回来吗？” “你回不回来跟我没有关系。” 夏诗视线落在他脸上：“所以你这样也是因为叶十一？” 叶十一三个字终于让沈南言做出了冷漠以外的表情。 他抿了抿薄唇，未语。 夏诗：“你们那段婚姻已经结束了，你又何必这样？” “是啊，我有的时候也在想，我何必这样？”自嘲的语气，低沉的嗓音。 “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跟女人走的很近的嘛。” 沈南言低着头不说话。 夏诗眯着眼：“还是说，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求证一些什么。” 夏诗的话让沈南言陷入了沉默，他眸色深沉，脸上表情在酒吧的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夏诗，我曾以为，她对于我来说，只是妻子，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这一个月里，我经常想，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可每次，我跟其他女人相处的时候，我会想起她，我会想如果是她，我们会说什么。别的女人一说话，我就反感，我排斥跟所有人的相处，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起她。” “你要表达什么，你爱她吗？” “爱？”沈南言背靠沙发，手依然落在酒瓶上。 “所有人都问我爱不爱她，可这么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算得上是爱，我尝试过彻底放下她开始新的生活，可我却时时刻刻都忘记不了她。” “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我如何能够给你答案呢？” 沈南言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处，一双冷漠的眼睛在此刻多了一丝醉意。 “是啊，她每次问我我都没有给她回复，她该是多么的难过，可夏诗，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算得上是爱，爱这个字对于我来说有着太大的意义，我不知道要什么样的感觉才算的上是爱。” 他一字一句，说一会顿一会。 夏诗却从这其中品味出了一丝苦涩。 她一言不发就看着沈南言。 这一刻，夏诗突然明白，沈南言不是不爱，他是爱而不自知。 从前，他可以对十一好，他虽不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她的事情，但他却习惯了她的生活。 分开后，他对十一久久不忘，还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测试自己。 “从前我觉得你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才对她好，可是现在我发现，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走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能放下她，这不是爱是什么。” “是爱吗？”沈南言兀自说着：“可我已经把她丢了，我已经找不到她了。” …… 谢谦恩来到酒吧的时候，沈南言已经醉的一塌糊涂，只剩下夏诗一个人闲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怎么了他？” 夏诗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谢谦恩已经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喝醉了。” 她不咸不淡的说。 谢谦恩挑眉：“这段时间不是过的还不错的吗？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夏诗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谢谦恩反而笑了：“怎么，这么久不见一见就这样看着我，很奇怪的。” 夏诗还是看着他，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接着沉默：“你跟南言接触最多，你觉得他对叶十一是什么样的感情？” 谢谦恩表情微顿，随后漫不经心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夏诗声音偏冷。 谢谦恩收起脸上的笑，夏诗的所有表现都很异常，她的语气，似乎更像是在质问他。 “夏诗，你心里怎么想我的？你实话说就好。” 夏诗静默一秒开口：“我，你，南言，我们三个人从小就认识，我也一直都觉得我们可以认识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现在你不这么觉得了吗？” “或许，从你告诉我，你喜欢叶十一的那一刻。” “我喜欢十一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必然的联系？南言跟她曾是夫妻。” “你也说了是曾经。”谢谦恩重复道。 夏诗：“可他们离婚，这其中你跟南言说了多少，你们经常在一起，看他对十一的态度，你难道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吗？” 谢谦恩一直都很平静，在夏诗的这句话落下后，他只是淡淡的问：“夏诗，你想要暗示什么，我撺掇他们离婚？” “我们是朋友，我不希望是我想的那样。” “呵。” 谢谦恩的一个语气词让夏诗沉默下来。 双方各自沉默了许久，谢谦恩终于开口：“我们外人看得出来也好，看不出来也好，都是我们不是他沈南言，在他们的那段婚姻，我所有的建议也都是建立在他的思想上，夏诗，你这般苛责我，难道他沈南言不答应，我还能把他迷惑了带到民政局去。” 谢谦恩一番话逻辑强到骇人，夏诗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家庭原因，不知道什么是爱，谦恩，你这样对他不公平。” “家庭原因？是啊，你总是这么说，可夏诗，他这人善于伪装，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 伪装二字着实难听，夏诗皱眉：“我们都是好友，你这么说他，不大合适吧。” 谢谦恩想了想，好像的确有些不大合适。 他挑了挑眉，又说：“也是，不过夏诗，你今天晚上的这些话有够伤人的，在你这话里我就像是存心破坏他们的感情一般。” 夏诗瞥了他一眼：“你敢说你对叶十一不是那般的心思吗？” “我对十一是喜欢，但是这喜欢跟破坏感情不一样。”说到这里，谢谦恩感慨了：“其实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我喜欢她，因为我知道，其实说与不说是一样的。” “她喜欢南言，很喜欢很喜欢。” “是啊，我们大家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南言却是不明白。” …… 沈南言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他居住的熙园别墅。 熙园别墅是沈南言入住沈氏之后开发的第一部分房产，当年沈南言留了一套，是想着等他跟十一有孩子了之后，清水湾那边住不下，就来这边居住。 十一走了之后，沈南言一个人搬到了这里，在这里的那些日子，总是会想起从前的那些想法。 不想还好，一想起来，总是会有无限的落寞。 电话响起的时候，沈南言刚从床上起来。 “喂。” 电话那边是夏诗，听到声音她问：“起床了吗？” “嗯。” “怎么样，宿醉的感觉不好受吧。” 沈南言没说是还是不是：“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不是，谢谦恩送你回去的，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送你回去。” 谢谦恩三个字让沈南言默了默。 自从那一次从隐国回来他就没有再见过谢谦恩，他们的关系好像因为那一次，陷入了一个僵局。 “你打电话让他去的？” “嗯。” 沈南言没再说话。 夏诗接着往下说：“南言，你跟他是朋友，不应该因为某些事情就彻底的放弃这感情，这是不对的。” 沈南言保持沉默。 那端夏诗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说这么多，你实际听进去的也没有几句。” 在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夏诗说。 “你如果觉得你是爱十一的，那么久去找她，这辈子这么长，从前你没有看清，现在看清了也还来得及。” 挂断电话许久，沈南言都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如果他觉得他是爱十一的。 他是这么觉得的吗？ 从隐国回来他一直都在找寻，到底什么是爱，他到底爱不爱十一。 这其中接触得最多的就是莫晓静。 可每次，莫晓静在母亲的带领下来找他，或者是回老家遇到莫晓静来家里做客，他的心里都会有排斥。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十一的脸。 开心快乐的，悲伤的，孤独的，隐忍的，平静的。 他甚至在想，十一那么的不喜欢莫晓静，如果她知道他接触了莫晓静，那么她会对他有多么的失望，她自己会有多么的不开心。 他想了这么多，全部都是关于十一的。 昨晚，夏诗的好几个问题都让他沉默。 如果是爱，那么十一是他自己放手的，他又如何怨得了别的人。 …… 隐国。 机场。 辛蒙手里拿着箱子，沈南言走在前面。 辛蒙先问：“沈总，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十一住的地方。” “好的，沈总。” 安排来接他们的人径直去了十一住的别墅。 沈南言坐在后座，一直都沉默着。 在夏诗的话之后，在一番的思索之后，他到底还是来了这里。 他想，他是该来的。 在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后，在知道自己所爱的人之后。 车子平稳的停在十一公寓门前。 沈南言一个人下车，辛蒙要一起，但是被他拒绝了。 门前，沈南言整理好自己的着装，按响门铃。 许久过后，就在沈南言想是不是没有人在家的时候，们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颗小脑袋探了出来：“你好，请问你找谁？” 客气礼貌的语气，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沈南言定定的站在原地，他盯着十一，她明明在对着他笑，可沈南言却觉得那笑格外的刺眼。 “十一，我是沈南言。” 第54章 不怕不爱，怕以为爱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站在门口，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而后她慢慢启唇，声音平静。 “你怎么来了？” “刚才为什么对我那么客气？”沈南言一双星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十一藏在衣服里的手暗自收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抱歉，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看你的脸。” “是吗？” 十一扯了扯唇角：“当然了，还能是其他的原因吗？” 沈南言望着她，相对数秒，他说：“你瘦了。” 十一轻笑：“瘦吗？我觉得刚刚好。” 沈南言墨色双眸深沉：“不请我去坐坐吗？” “要坐吗？家里有些乱。”她不动声色的说。 “十一，我们分开这么久，我来看看你，难道连请我进去坐一下你都是不愿意的吗？” “也不是不愿意，既然你都来了，进来吧。” 十一将空间让出来。 也是，她不该那么介怀，介怀得多了，反而看起来什么都不对劲。 沈南言迈步走进去，十一跟在身后。 乱？ 沈南言打量着眼前的屋子，没有太多的家具，也没有很多的东西。 但干净整洁，哪里有她说的脏乱。 思及此处，沈南言回过身去看身后的人。 可十一却始终都跟他保持很长的一段距离。 他回过头，她也只是笑。 不，不是因为他回过头去他才笑，而是她一直都在笑着。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她都在笑，而且脸上笑容格外的沉静。 似乎无论出现在这里的是谁，她都是这副神情。 因为这个发现，沈南言脸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沙发上，沈南言坐下许久，十一才慢慢地走过来。 她浅声说：“怎么会突然来隐国？” 沈南言本想说，我来你不欢迎我吗？ 可是想到刚才在门口那一幕，她显然是不欢迎他的。 再多说什么，只是无畏的自找伤害罢了。 “我来找你的。” 十一站在沙发上边上，因为沈南言这句话微微的张开嘴巴：“是吗？我很感谢，谢谢你还记得我，能来看我这么一趟。” 她一句一句，客气而礼貌，可沈南言却觉得无比的别扭奇怪。 “十一，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地谈谈。” 又是这句话，十一笑意不减：“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聊的吗？” “需要，我们需要聊的很多。” “是吗？那你说，我慢慢地听着。” 她说着，慢慢地移到单人沙发上坐着。 双手放在身前，俨然就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十一，你来到隐国已经是六个多月，我们之间也仅仅才见了两次，很多的事情，我花了这六个月的事情终于想清楚了一些。” “嗯。” 她态度不热烈，虽是日常的淡然，但沈南言还是皱了皱眉。 “你不想知道我都想清楚了一些什么吗？” “我想与不想是很重要的吗？” “对。” 她莞尔低笑，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沈南言还是在她这样无言的沉默中开了口。 “分开五个月，很多人都问过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谁都不说，暗自里却清楚，没有你的那么多日日夜夜，我也试图让自己生活的与往常一样，我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可却经常会觉得空虚，无聊。我甚至在很多的时候都会想到你，我会想你在做什么，有没有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一起约会，我也会想，你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到我？” 沈南言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十一听在耳里，心里微微讶然，面上确实不动声色：“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你有的时候会想到我是属于正常现象。” 她这么解释道。 沈南言不知道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还是十一没有理解。 他沉默了片刻，尝试着以一种较为温和的方式说。 “跟你结婚虽然非是我本愿，那个时候我也的确说过，我不会爱你，却会对你好的话，但婚后一年，从前很多大大小小的细节，你每次都会让我震惊，你问我爱不爱你，我一直没有给你什么回答，或许你就是因为这一点要跟我离婚，离婚后，我也一直在想，爱与不爱到底有什么区别，我们之间认识这么多年，从你父母离开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的责任。我也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直到你坚定的想要跟我离婚，任由我怎么说你都不反悔，我开始知道爱对你来说，是必须的，我也在想，到底什么才算得上是爱，离开的这久，我做过无数的尝试，十一，我现在得到答案了。” 十一没说话。 沈南言灼灼视线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现在我终于开始明白了，十一，我爱你。从前不说，是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甚至后来，我爱了我都不自知，错过你，跟你离婚，对错皆有，可如今，我真的看明白了，十一，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沈南言妻子的身份，更不是我爷爷约定的既定的未婚妻。” 十一低着头，沈南言说了这么多，她基本上没有启唇。 一开始的时候，沈南言没有多少忐忑，可在她这般的沉默之下，他的心里开始不确定了。 他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可她呢，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也不打断他，可这样的反应不正常。 “所以，十一，我们还有未来吗？” 这句话，沈南言说的小心翼翼，他说的如此深情，十一面上平静，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她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可她知道，沈南言在等着她的回应。 “南言，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从当年火场救下你，到现在已经是九年了。”、 “对啊，九年。曾经我觉得，整整九个年头，放弃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可后来我才明白，最难的不是放弃，而是我们之间本就不深的感情。” “可现在我说我爱你。” “南言。”她依旧叫着他的名字，声音轻缓不起任何的波澜。 “我不怕你不爱我，却怕你以为你爱我。” 他身子一僵，定定的凝视着她的头顶：“什么意思？” “我们不会有未来。”她说，全程都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沈南言心里微凉，面上也是多了一丝苦涩的意味。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爱你的？” “相信不相信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也已经离婚，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是上一阶段，既然是上一阶段，那么其他的，也就没有必要说了。” 她说话很少有咄咄逼人的时候，从前沈南言只当她是性子沉静，温和好说话。 现在才明白，这才是她的说话方式，温和却能在无形之中伤人。 就像此刻这样。 “十一，从前是我不明白，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难道你连这么一点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 “或许我应该跟你说一句抱歉。” “抱歉？我沈南言不远万里，从江城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你一句抱歉吗？” 她抿着唇不说话。 沈南言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他突然上前，攥住她的手。 “十一，我们是可以的对吧，我承认我……” “好了南言。” 沈南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一淡声打断。 “我们不再有可能，你如今想着我，我很感激，但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她看着他的眼睛，视线似乎在穿透他看一些其他的。 “以前的时候我觉得爱情是必需品，我也希望你爱着我，后来慢慢的，我就发现其实爱情并不是，人生还有其他的东西，把完全的时间都浪费在所谓的爱上，只会让我让你，让我们都苦不堪言。” 沈南言沉着双眸，讳莫如深。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的手，也是这个时候，十一才发觉，他的手竟然在弱弱的颤抖着。 因为这个发现，十一不自觉的闭了闭眼睛。 “好，我到底还是自己把你给弄丢了，既然你这么决定着，我说什么都是惨白无力的，大概在你的心里还是恨着我的。” 沈南言的声音传入耳中，十一一直不语。 恨吗？ 怎么会呢。 她那么爱他，怎么会舍得去恨他呢。 …… 沈南言什么时候走的，十一已经没有概念了。 大概是她因为药物的作用正昏昏沉沉之时。 在沙发上醒过来的时候，客厅里面已经没有人。 沈南言已经离开，只她身上又多了一条毯子。 大概是沈南言离开前给她铺上的。 手机上有未接电话，十一看了一眼。 是负责她病情的洛医生。 从沙发上坐起来，十一在一阵的安静当中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叶小姐，今天是您复检的日子，我打电话是想问问看，您为什么没有来医院呢？” 洛医生是一个华人医生，常年留在隐国。 “抱歉，洛医生，我今天还有点事情，所以就没有去医院。” “那明天可以来吗？” 十一顿了顿，有些莫名的疲惫。 “明天我暂时不想去医院可以等等吗？” “是要等等还是要怎么都是叶小姐自己的意愿。但有句话我需要跟叶小姐说，叶小姐的病情很糟糕，我个人建议还是尽早的来到医院治疗。” 十一单手放在太阳穴：“我明白，麻烦洛医生了。” “叶小姐明白就好，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希望你住院，但叶小姐拒绝了，那么就凭着叶小姐的意愿吧。” 洛医生这话添了几分怒意。 大概也因为有她这么个不听话的病人而闹心吧。 “洛医生，劳烦你了。” “劳烦倒是不至于，叶小姐决定那天过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好。” “好的。” 挂断电话。 十一坐在沙发上失神许久。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洛医生的意思呢。 身体是她自己的，她甚至能够在医生之前就能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的病情的确是越来越差了…… 隐国，谢谦恩别墅。 沈南言跟谢谦恩对面而坐，一人阴霾着脸，一人漫不经心的饮茶。 “你去找她了？” “对。” “看你这脸色，是不是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是在嘲笑我吗？” 阴沉沉的语气，仿佛要冻死人一般。 谢谦恩松松散散的坐在那里。 “我怎么会嘲笑你，你可是我的兄弟，你能够看清自己的心，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 沈南言冷哼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如果真的能想的那么大方，又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惦记着她。” “我都说了，我从未破坏过你们的感情，这么久了，她甚至连我喜欢她她都不知道。” 沈南言薄唇轻言：“是吗？这么说来你是不是还有些伟大？”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必要反对不是。” 沈南言：“……” 他不说话，谢谦恩轻笑道：“她性子就是那样，乐意的时候无比乐意，不乐意的时候真的就什么都不是。你一直都觉得她是听话懂事，其实不是，她对什么事情，从来都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从未说过爱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她如今这么的坚定不后悔，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谢谦恩似笑非笑：“你现在都还会这么想吗？” “我这么想很是奇怪吗？” “呵呵，我以为你看清自己心的同时，也看清了十一的心。” “你这话的深意是？”沈南言接着追问。 谢谦恩却是一个字不说：“我告诉你的，只能算是我告诉你的，其实很多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要靠着你自己一点一点的去发现。” 沈南言眉头紧锁：“谢谦恩，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是因为分开得太久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的。” “看不懂？或许你是从未看懂过。” “那么你呢？” “我？”谢谦恩低头玩弄手指。 “很早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了解的，可后来才发现，她难懂，我也不懂。” 这话意思很多，沈南言沉默了一会。 “我既然爱她，我就不会轻易的放手。” “或许吧，这是你的意愿。” …… 这日，十一从医院出来，刚准备回去，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客气礼貌。 “叶小姐，糯糯想要来看看你，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电话那端，女人说着撇脚的中文，但却每一个字都是真情实意，十一称呼她为曼彻夫人。 “我刚从医院出来，你们如果要过去我那里的话，可能需要等我一会，而且家里什么都没有，可能会怠慢你们。” 曼彻夫人声音带着惶恐。 “叶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怎么会需要叶小姐招待呢，按道理，应该我们日夜照顾叶小姐才是。” 十一无声低笑：“既然曼彻夫人这般说了，那带着糯糯过来就好。” “好的，叶小姐。” 跟曼彻夫人说完挂断电话，十一站在医院门口，抬起头，头顶阳光热辣辣，十一站了许久，才离开。 …… 公寓门口，十一到的时候曼彻夫人跟糯糯已经到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十一刚下车糯糯就跑了过来。 糯糯是中英混血的四岁小女孩，一张小脸精致可爱。 “十一姐姐。” 甜甜的童声在耳边响起，十一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起伏。 她依旧含着笑，蹲下身子。 “糯糯来了，怎么样，最近过的好吗？” “姐姐，我们很好，我学校刚放假，我很早就想过来看你了，可妈咪一直说，要等打电话问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四岁的小女孩，跟她说话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懂事听话。 十一很是感慨，感慨之余又觉得开心。 “糯糯真懂事。” “她是真的一直想要来看你，之前说过好几次，但我一直怕来打扰到你，所以就没有带过来。” 曼彻夫人站在那边，一脸笑意的说，十一回以一个客气礼貌的笑。 “曼彻夫人客气了，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糯糯以后想要过来，你就带着来就好，反正我一个人也是无聊。” “你这么说，我以后就多带着糯糯过来走走。” “好，走，我们进去吧。” 糯糯牵着十一的手，曼彻夫人跟在一边。 她走的很慢很慢。 曼彻夫人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试探的迈出步子，看着她偶尔的惶恐与不安。 曼彻夫人红了眼眶，却是一直忍着不说。 一直到糯糯小孩子直言不讳的说：“十一姐姐，你眼睛的情况是不是又恶化了？” 十一脚下步子顿住，曼彻夫人训斥着糯糯。 “怎么说呢，糯糯，你十一姐姐只是走的慢一些。” “可是姐姐好几次都暗自握紧了我的手，我可以感受到姐姐的紧张。” 曼彻夫人声音有些哽咽。 “这是我们对不起你十一姐姐，你不能这么说，这样说，你十一姐姐会伤心的。” 母女俩一人一句，到了最后气氛已经十分的低沉。 十一站在一边，直到没有声音再响起，她才出声。 “曼彻夫人，我的病情的确又严重了，洛医生说，我的视物能力越来越差了。” 曼彻夫人红了眼眶，眼泪一直抑制着不掉落。 “不过，我不后悔，一直都不后悔。” 第55章 忘记忘记，怎么忘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在很多的时候，十一都在想，如果她当初选择不出国，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这么久了，那一天的事情仍旧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初到隐国三个月，她一切生活都如常，除了时不时的惦记起沈南言以外，所有的都很好。 这天，十一接到同学的电话，有一个联谊晚会，她本不想去，可同学热情不断，她到底还是去了。 在临近目的地的路上，十一提前下车。 时间还早，她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人走走的。 可刚走没几步，突然遇到一个小女孩。 小孩跟她问路，十一慢慢的说：“从这里过去就是。” “好的，谢谢姐姐。” 面前是马路，十一看女孩一个人，多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可以过去吗？” “可以的姐姐，我经常一个人出行。” 女孩骄傲的说。 隐国这边对孩子的教育一直都很开放，十一一直都有着许多的了解，此刻见小女孩这般，也没有多想。 “好的，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 “我会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十一只当这是万千生活琐事当中的一小件事情。 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完完全全的超乎自己的预料。 女孩恰恰走到中间，一辆车子突然急速行驶着过来。 十一见着这一幕，当下什么都没有想，直接就冲上去。 于是，很多事情成了另外一种状态。 在那一天的街头一辆车子失控，直直的朝着一个小女孩驶去。 在紧要关头，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推开了小女孩，自己被车撞出去好远。 当天这个女人就被送进了医院。 那个人就是十一。 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十一其他身体开始康复。 可是在住院的期间，她眼睛的病情一直得不到控制。 由于车祸，她的脑袋里出现了血块，这血块会随着时日的增长逐渐压迫视神经。 洛医生说，到最后她可能会完全的失明。 知道她这种情况的只有徐清。 那是她因为住院许久不去上课，徐清辗转从学校那边老师处得知。 徐清第一次出现在医院，见十一苍白着脸躺在床上，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心疼，那是距离到隐国她残忍的拒绝徐清，告诉他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他们第一次再见面。 徐清半是心疼，半是恼怒的问她，为什么要去救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相关的人？ 此后很长时间，十一都会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要去救呢，不过是一个跟自己没有太多关系的女孩子。 后来她想，或许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当下那一刻，她只是觉得，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如果此后就再也见不到女孩这般活泼的样子，那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 所以她上去了。 后来他们都说，她真的是一个好人。 她却觉得，人其实没有那么多好的坏的，只是那一刻而已。 如今，她眼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很多时候甚至连看人都看不清楚。 上一次沈南言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况，所以她没有认出他来。 现在过去了那么久，她也慢慢地能够接受自己将来某一天会完全的失明。 她开始尽量的减少用到眼睛的地方，看书她通过喜马拉雅，不再下厨，一般都是通过外卖，甚至在一些时候出行，她还会闭着眼睛，去习惯完全看不到是什么感觉。 可虽然如此，该有的悲伤难过也还是有的。 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的多姿多彩，看不到这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也看不到她爱沈南言脸上是什么神情，只要想到这些，她就会觉得心里无限的悲凉。 …… 客厅，曼彻夫人坐在十一对面，糯糯坐在十一的边上。 “叶小姐，我来除了看看你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您请说。” “我丈夫找了专家，我们希望能够为叶小姐的病情尽一份力，但是不知道叶小姐是怎么想的？” 十一没曾想是这么一件事情。 她很是欣慰：“您能一直记着，是我的荣幸。” “叶小姐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初你救了糯糯，是对我们一家莫大的恩惠，我一直都记着。” 十一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曼彻夫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有安排，您不必一直都记着。” “叶小姐这么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曼彻夫人轻叹，十一却抿唇淡笑：“我的病情洛医生一直在负责，我也一直都相信洛医生的能力，我的病情如果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他会告诉我的。” “那专家那里，怎么得不去吗？” 十一低头，脸上笑意浅浅：“没有必要了。” “唉。”曼彻夫人叹了一声：“既然你相信洛医生，那么我也不勉强你了。” “嗯，这样吧，我后面如果有其他情况，我跟洛医生商量一下，再有什么情况，我给你打电话。” 曼彻夫人还是很担心。 但十一这么说，她最后也不得不妥协。 “那我带着你跟糯糯一起出去吃饭吧。” 出去吃饭啊？ 十一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曼彻夫人那么热情，又为了不让她多想，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 中餐厅。 十一跟糯糯一起坐在一边，曼彻夫人一个人坐在一边。 有些羁绊就是那么的奇怪，她跟糯糯没任何的血缘关系，可因为那一场阴差阳错的车祸，糯糯现在对她的亲密程度，竟然比对曼彻夫人还要高。 “叶小姐，你是中国人，这家中餐厅很有名，你应该还没有来过吧。” 这里距离学校，公寓都很远，她现在情况又有些特殊，所以：“我没有来过这边。” “那你可以好好的尝尝看，他们家的确是不错的。” 曼彻夫人是隐国人，她的丈夫是中国人。 但在他们的家里，似乎中餐更为受欢迎，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 “你要看看菜单吗？” 十一摇头：“你来就好。” 她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但曼彻夫人却懊悔不已。 十一现在的情况，怕是点菜都是困难的。 “抱歉，叶小姐。” 她歉疚的说。 十一心思灵敏，很快就明白曼彻是什么意思。 “没事，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曼彻夫人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无言的话在唇边几次来回。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只是十一的动作看来是极为缓慢的。 曼彻夫人看着，心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叶小姐，我和我先生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康复的，这是我们欠下你的。” 十一轻笑：“您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我们各自努力就好。” 曼彻夫人十分的感动：“你怎么这么好呢你。” 好吗？ 十一大概的觉得，这应该也不算是好。 饭局接近尾声，两人坐着聊天。 糯糯一直都很活跃。 看着那个孩子依旧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活泼可爱，十一总是有无限的感慨。 其实，她救了这个孩子，虽有付出，却并不遗憾。 交谈甚欢的时候，身侧突然有声音响起。 “十一。” 十一身体僵住，这声音，她无比熟悉。 低沉悦耳，刻意压低的声线显得格外有磁性，不是沈南言还能是谁。 十一一直不说话，到曼彻夫人问她：“叶小姐，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十一从沉沉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她微微侧过身，眼睛朝着沈南言看过去。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算不上是好久不见，他们前面才见过，他甚至都还没有从隐国离开。 “出来吃饭？” 他问。 十一嗯了声：“对。” 曼彻夫人这时开口：“这位是？” “前夫。” “朋友。” 异口同声，十一跟沈南言一起说出这句话，前一个是沈南言，后一个是十一。 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十一率先整理好情绪再次道：“也是前夫，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虽然离婚了但也还是很好的朋友。” 曼彻夫人在一边，眼里显然的是惊讶：“叶小姐，我竟然不知道，你已经结过婚了。” 十一舔了舔唇：“抱歉，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情。” 曼彻夫人摆手：“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好奇，毕竟叶小姐年纪那么小。” 是啊，她这么年轻，正常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应该是大学在读或者是刚刚大学毕业工作。 可她却已经结婚离婚，经历人生许多大悲大喜。 细细说来，似乎最难的很多时候她早就在经历着了。 沈南言突然转头看曼彻夫人：“这位是？” “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前面不久。” “你现在认识的人都这么多元化了吗？” 他话里有话，她怎么会不明白。 曼彻夫人带着孩子不说，还是一个外国人，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他们的确是不会有认识的机会。 “在国外，很多时候接触的人都是这样的，多元一些也是正常的。” 沈南言目光灼灼，似乎要透过她这神情看出一点什么其他的。 可是许久都没有什么。 “吃好了吗？我送你回去。” 十一想了想：“不用了。” “我说了我送你回去。” 十一还是拒绝。 “我跟朋友在一起，你送怎么的都不合适，算了吧，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十一，我们之间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他很强势，每一句话都是特强的语气。 十一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南言注视着十一，许久，他转身离开。 …… 转眼间，十一来到布拉格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 布拉格是一座历史比较悠久的城市。 距离江城，伦敦，很远，很远。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会找到这里来。 在这里，她没有找工作，之前跟学校老师一起成立的那个团队，她一直都参与到其中，眼睛现在没有以前好了，一个人生活也艰难了很多。 隐国那边的学校姐姐帮她办理了休学，她完全的开始新的阶段，适应视力的情况。 因为是一个人住，十一将姐姐叶星辰之前帮她购置的房子改造了一下。 单独批出了一个小小的书房。 有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虽然远离了家人，远离了朋友，但十一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生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十一的生活安排很规律。 早上按时起床，在小区里面摸索着走路。 自从眼睛看不太清了以后，她每天都会尝试着一个人出去，适应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然后就是听书，有的时候，听听音乐。按照洛医生的安排按时去医院检查身体。 按时，跟姐姐，糯糯，曼彻夫人等人通电话。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新的方向发展。 这天，家里冰箱空了，十一出门，去超市购置东西。 可是回来的时候，她的对门，突然多了一些装修公司的人。 估计是来了新的住户。 十一没有在意。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装修公司的人，还算好，在装修的这几天里，都没有搞出太大的动静。 一直到结束，新住户入住，都没有对十一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十一奇怪的是，虽然新住户住到了对面，但是，她似乎一直都没有见到过。 但奇怪归奇怪，十一没有多想。 这天黄昏时候，十一准备出去外面走走。 可是，到了楼下，天气突然有些转变，为了防止下雨没伞的情况发生，十一还是转身，回家里拿伞。 来到家门口，十一低着头，从包里找钥匙。 好不容易找到钥匙，十一抬起头，刚想开门，就听到对面门开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朝对门看去。 这一看，十一便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手上的钥匙也掉到了地上。 在这寂静的氛围下，钥匙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黄昏时分，走廊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光线笼罩在男人的身上，使对面的男人身形轮廓显得有些朦胧。 可是，十一还是清清楚楚的认出了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短暂的愣怔过后，十一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捡起钥匙，想要开门。 可是，或许是还没有从刚从的情况中回过神来，十一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手上的钥匙准确的插到锁扣里面。 这一幕，被身后的男人收入眼里。 男人没有说话，上前，准备拿过十一手里的钥匙帮她开门。 可是，手还未接触到钥匙。 十一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连忙的往后退。 待退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十一紧紧地盯着男人：“为什么，南言，我都来到这里了，你还是来了。” 沈南言还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 放过吗？ 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终于从谢谦恩那里得到了她在布拉格。 他来了。 可是，却不敢让她知道，怕她再一次躲开。 所以，他默默地搬到她的对门，默默地看着她每一天的生活，但凡是她在家里，他都不出门。 唯恐她发现。 刚才他在屋里听到关门的声音，以为她出门了，但是，他没有想到，她会去而复返。 但沈南言是什么人，被十一知道了就知道了，他也从来不是会伪装的人。 “我帮你开门。”没有说其他的，沈南言淡淡的道。 十一看着沈南言，半响后她开口，语气带着一抹绝望：南言，你告诉我，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才能彻底的放下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能放过我？” 沈南言站在原地，眼眸不知觉的加深。 “我们应该是在一起的，十一，我们本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南言，我说过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在法律上，我们是真的没有关系的。” “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十一有些绝望的道：“南言，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一定要逼得我因为你，满世界的跑吗？一定要逼得我，居无定所吗？” “我没有逼你。” 十一很少发脾气，一直以来她都是平静淡然的样子，可此刻，她怎么的都平静不下来自己的脾气。 她冲着沈南言就大吼道，声音有着明显的失控：“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来布拉格？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 说完这话，十一直接蹲在了地上，有些崩溃的道：“南言，我就是想要过得好一点，我只是希望，我的生活里，不要再出现你，为什么，就这么一点点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你不知道我很痛苦吗？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很多的事情。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你才满意吗？” 沈南言站在原地。 看着蹲在地上的十一，沉默了许久，他慢慢的走近她。 在十一的面前蹲下去。 他尝试着伸出手，去触碰情绪早已崩溃的十一。 可是在感受到十一因为他的接近，立即缩了一下的反应。 沈南言失望的收回手。 半响之后，他幽声开口，一句一句。说的格外的清晰坚定。 第56章 徒增烦恼，无力感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他说：“十一，我知道，曾经，是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见到我，会让你想起太多太多伤心难过的事情。” 他一次一次的重复，像个孩子一样：“十一，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把你弄丢了。我对不起你，给了你那么多的伤害，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 最后的最后，他拉住她的手。 声音低沉沙哑，他一句一句的道：“我知道，我的出现，让你难过，让你心里痛苦，可是，十一，我放不下你，过去的这些日子，我清楚的知道下，我爱你。我放不下你，我愿意用余生来挽回你，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培养感情，重新在一起，重新开始婚姻。”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十一在门口遇到了沈南言，得知沈南言跟着自己来到布拉格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 十一的心情，也由开始时候的崩溃到现在的心如止水。 那一天，她情绪失控的对着沈南言吼。 回不去了，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曾经或许她还在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现在不能了。 就算她还是爱着他，就算曾经她为了他宁愿放弃所有。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她再像当初那样什么都不计较的爱着他了。 那天后，十一没有再跟沈南言说过一句话。 沈南言的固执，让她徒生了一种无奈感。 她不再刻意的避开沈南言，也不再逃到其他的地方。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沈南言能够找到她，那就算她再去了其他的地方，沈南言还是会找到她。 那与其做无谓的折腾还随了沈南言。这里是布拉格，不是从前的江城，沈南言的公司又在江城，必十一想，沈南言这样的身份，在这里，必定是待不了太久的。 等到他厌烦了这样的生活，厌倦了她，自然也就会离开了。 从那天后，十一恢复了沈南言来之前的生活情况，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沈南言呢？ 除了住在她对面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是，每天早上起床，打开门，门口，都会有一份早餐，一份水果。 刚开始的时候，十一没有理会沈南言的行为。 他要送，随便她好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直接视而不见就好了。 可是，十一觉得自己低估了沈南言的耐心。 眼看着楼道里，堆积成山的水果跟早餐，连小区的物业都等来了，可是沈南言却还是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 十一气急了。 实在忍受不下去了。 这一天早上，十一出门走路，再次看到自家门口一如既往的摆着一份早餐跟一份水果的时候。 怒了。 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敲响了沈南言住的房门。 十一没有等太久，沈南言就来开门了。 可是，当看到沈南言的穿着时，十一突然后悔自己敲的这个门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穿着浴袍，的男人，十一有些不大自在的开口。 “你换一下衣服，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十一的不自在被对面的沈南言收入眼里。 他眉眼微微弯，看着十一，明知故问道：“十一，这样谈不可以吗？” 十一淡淡的扫了一眼沈南言，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这样谈话，我个人觉得，你的形象有些不雅观。” 沈南言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扩大：“噢？不雅观吗？可是，十一，你忘了，曾经，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不仅仅是是穿着浴袍对话，比这样更坦诚相待的时候都有的是，怎么这会，你就觉得不雅观了呢？” 十一没有料到沈南言会提及以前的事情。 一瞬间，脸色变了又变。 不过，也只是片刻，她便恢复正常。 “你说笑了，南言，曾经，只能是曾经，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你要是想要守着回忆过，那大可离开这里。还有，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大清早的，以一种穿着浴袍，不整洁的形象，跟自己的邻居对话的话，我也不介意。最后，我想说，请南言不要再让人给我送东西，这样放在门口，会有很大的影响。人家小区物业都来了，我想南言，也不想每天都麻烦人家物业找人来收拾你制造的问题吧。话我就说到这里，我相信，但凡是会听话，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既然这样，不打扰了。” 倚靠在在门边的沈南言，看着说完那番话，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的小女人。 回想起刚才十一的话。 他的心情越来越愉悦。 他的妻子，在这段的洗礼下，似乎变得比以前能言善辩多了。 他若是不停下之前的那些行为，就是听不懂人话了吗？ …… 回到家里的十一，带着满腔的无奈倒了一杯水。 水喝到一半，才回想起自己刚从出门，是要去走路的。 十一突然有些挫败。 为什么只要是涉及到沈南言，她就会下意识的乱了方寸。 这真真是一个很不好的情况…… 因为早上的那个插曲，十一早上没有再出过门。 用过午餐后，十一才出门。 家里的牛奶没有了，她的去一下超市。 顺便再带家里的一些生活用品。 出门的时候，十一特意看了一下沈南言的房门。 见到房门紧闭，十一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快步离开。 可有的时候，转变，总是来得太快。 看着楼下，一身休闲装，站在小区门口的男人，十一觉得，自己除了无奈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了。 仅仅是瞥了一眼，她收回目光。 心里却在想，怎么到了哪里都能正好遇到沈南言。 而在小区门口，已经等候多时的沈南言，看到十一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在乎的走了。 心里有些失落。 但也仅仅是失落而已。 从来到这里以后，十一对他的态度，除去第一天晚上遇到时候，表现得较为崩溃跟激烈一些之外，之后，都表现得很平淡。 要么满不在乎，要么直接无视。 仿佛他只是一个路人一样。 他已经习惯了。 快步跟上十一，沈南言直接开口：“你要去哪？” “……” 韩静希直接选择无视。 她发现，这么些天沈南言跟着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他执着的留在这里不愿意走，她也没有再对他住在她对面，发表太多的话。 只是因为，她觉得很累，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她跟他，不再是夫妻，连朋友都不常见了，他要来这里也好，住在她的对面也好，都是他的自由。 至于她，这样就好。 他要住，就让他住，她就不相信，他管理着整一个沈氏集团，能够真的跟她在这耗一辈子。 …… 这天，十一刚从房间出来，就接到了叶星辰的电话。 “一一，我到了，马上就过来你那里。” 十一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 脸上表情十分的惊讶。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叶星辰低叹道。 “那我去接姐姐好吗？” “不用，我自己过来就好。” 叶星辰既然这么说，十一也就没有再勉强，她眼睛已经基本上都看不清人了。 如今再出去，也是诸多麻烦。 电话挂断，十一开始收拾屋子。 一个人住的屋子什么都没有，十一想了想，打了个电话。 洛医生也在布拉格，如果可以，她想让他来家里吃饭。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 “喂。” “你好，洛医生。”十一笑着开口。 “叶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也在布拉格是吗？” “嗯，下个周六是你复检的日子，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提前来这里一段时间，顺便来玩玩。” “那来我这里吃饭吧，我姐姐也过来了。” “你姐姐？” “对，我姐姐叶星辰，她过来看我。” “那我晚一点过去。” 嗯，这个事情说完了就是…… “洛医生，你能不能给我带一点菜，顺便给我姐姐做个饭？” “给你姐姐做饭？叶小姐，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十一嘿嘿嘿的笑：“洛医生厨艺那么好，就帮我做顿饭吧，我的情况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想做饭也做不了。” 洛医生许久没有说话，又过了好久。 他突然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了？” “……” 电话被挂断的时候十一都还是一脸懵的。 这这这洛医生脾气还真的是越来越不好了。 之前刚来这边的时候他帮她做过一顿饭那么好吃，她不过是想沾沾姐姐的光再吃一顿怎么了？ 哎。 无声的叹息，十一准备点个外卖给姐姐跟自己吃。 可还没有打开外卖软件，手机上就有短信进来。 ——想吃什么，我去买。 简短但却清楚明白，十一格外的开心。 这洛医生，有的时候还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叶星辰到十一这里，刚好下午。 姐妹俩许久没有见面，第一时间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姐。” “一一。” 叶星辰有些哽咽：“怎么样，一个人在这边还习惯吗？” 十一拍了拍叶星辰的背，语气轻缓：“我很好姐姐，一切的一切都在慢慢的熟悉。” 叶星辰松开她，双手握住她的手。 “你的眼睛情况怎么样？” 提及眼睛，十一脸上表情昏暗不明。 “有那么一些时候，突然出现完全看不见的状况。” 这话对于叶星辰来说无疑就是重击。 “怎么会？”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姐姐，我已经习以为常，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些恐慌，但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了。” 叶星辰不清楚十一是在什么样的悲伤绝望下才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导戏这块那么喜欢，眼睛出现问题也就意味着在往后的日子她都不可能再接触这一块。 好，就算是不说这一点，一个正常人眼睛出现问题都会有绝对的绝望。 而且啊，她的妹妹那么年轻，她大好的年华，还有无限的可能。 可现在…… “十一，如果不行，姐姐给你换一个医生好不好？我怎么觉得，这个医生根本不能治好你的眼睛。” 十一不清楚要怎么表达这种。 洛医生其实已经很尽力了，而且在眼睛这一块洛医生已经算是很专业了，他都没有任何的办法，那就是真的没有办法。 她明白。 “姐姐，洛医生很优秀的。” 这话算是很委婉了。 叶星辰是聪明人，十一的这一句话算是表达了自己相信那个洛医生。 “可是总不能一直任由着你的病情严重下去啊？” 十一挽住叶星辰的手，一半摸索，一半认真说话。 “洛医生正在联合着业界朋友帮我分析我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把脑子里的块给取出来。” “取出来？目前的成功率为多少？” “不到百分之三十。” “什么？这样的情况他们也敢筹划手术的事情？” “也不是筹划，他们只是在想能不能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叶星辰皱起眉头：“那有希望吗？” “目前还不知道，可能要到后面一点才清楚。” 叶星辰心思很沉。 十一不想把所有的话题都留在这里，所以刚到客厅她就不咸不淡的转移了话题。 “姐姐晚上想要吃什么？中餐吧，我有个朋友做中餐特别好吃，等会他来做菜给我们吃。” “朋友？你来布拉格没有多久，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 “呵呵。”十一笑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朋友，就是洛医生呀，他来这边了，我眼睛不好，他做饭又特别好吃，所以我就请她来给我，给姐姐做顿饭。” 她这么说，叶星辰却很诧异：“你跟你的那个医生这么熟悉？” 十一笑：“也不是熟悉，就是生病了以后心理有一些变化，觉得人世浮华，能够认识就是莫大的缘分，我应该珍惜每一个认识的人。” “所以一个医生你也这么珍惜？” “嗯嗯，是的。” “那沈南言呢？” 会提到沈南言，是十一没有想到的。 她垂着眸，脸上表情清浅。 “姐姐提他做什么。” “你在电话里说，他也来布拉格了，而且就住在你对面。” “嗯。” 叶星辰注视着她的眼睛。 “十一，你若是还爱着他，其实可以考虑一下的。” 叶星辰潜台词就是，她如果还爱着沈南言，可以选择在一起，毕竟，她曾是那么的爱他。 不对，不是曾经，是现在也是。 但是这么久了，爱情已经她的必需品了。 她爱沈南言，很多年很多年，这其中伤心劳力，后来更是一度觉得疲惫到了极致。 分开之后，她一直觉得她跟沈南言是在最合适的时候做出分开的选择。 现在更是如此。 “姐姐，从前我选择分开，现在没道理因为我这样就重新跟他在一起。” “一一，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因为你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就建议你跟沈南言在一起，我是你姐姐，照顾你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沈南言来到布拉格，住到你的对面来，姐姐自然是不会说这些话。” 十一抿唇，沉默之间终于开口。 “姐姐，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还有，就算我最后真的看不到了，姐姐也不是对我有什么义务责任，这些话是不能说的，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愧对姐姐的更多。” “怎么会。”叶星辰说这话的时候，门铃恰好响起。 十一淡然一笑，关于沈南言的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好了姐，我去开门，大概是洛医生来了。” 叶星辰无奈，只好这样。 门口，十一打开门，还未来得及等门口的人说话，她就上前。 “洛医生，你来了，真好。”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十一以为洛医生是因为麻烦他而暂时不想理会自己。 她扶耳低笑：“好了，来都来了，就做个饭给我我姐姐吃而已，至于这样黑着脸吗？” 对面的人还是不言，呼吸声却越来越沉。 十一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这段时间眼睛情况越来越糟糕，刚才的那一瞬间又是完全看不见的状态。 她只是直觉是洛医生，可如果真的是洛医生，又怎么会是这样沉默。 她不说话，对面的人终于打破沉默。 “十一。” 果然。 沈南言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十一清楚的感受到了手脚冰凉。 一次两次，她还能随便的把他糊弄过去，可是这么几次了。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大概都不会这么几次把一个人认错吧。 沈南言又是那么睿智的人，他定然是发现了异样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到沈南言说：“十一，你的眼睛是不是怎么了？” 疑问的话，笃定的语气。 “就是最近熬夜有点多，眼睛有些不太好。”许久，十一随便的找了个借口。 也不是因为多少矫情的原因，就是简单的不想，觉得没有必要。 “可是你上一次也没有认出我来。” “……” “上一次？哪一次？” 蒙混不过去十一索性的就装傻充愣了。 沈南言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了，没有必要。” 第57章 他有察觉，我带你去医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怎么没有必要？十一，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又提到从前。 十一低着头，眼睛的情况好了一些，能够大概的看清一些影子。 十一盯着自己的脚尖，整个的都沉默了下来。 沈南言还是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隐隐的透着强势。 十一突然厌倦了这样的情况。 她抬起头来，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南言，回去吧。”她说，语气轻缓，听起来软绵绵的，眼里却全都是坚定。 沈南言一瞬不瞬：“我们现在说的是带你去医院。” “我说了没有必要。” “可是你的眼睛……” 沈南言话还没有说完，十一就轻声打断：“南言，你是我的谁呢，我是好还是不好，怎么的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说话，目色深幽。 十一轻叹一声：“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是体面的分开的，南言，你跟着我来布拉格，放下国内的所有事情，这在我看来不是成熟的人应该做得出来的。那天我对你吼是真的希望你离开。” “我说过，我不会走的。” 低沉嗓音，一如之前的固执。 十一舔了舔唇角：“我没有再跟你开玩笑，南言，我们分开了，离婚证至今都还在我床头放着，你这样，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我爱你。” 爱？ 十一忍不住轻笑起来。 “南言，你不该以为爱我的。” “不该以为？” “对，你不该以为你爱我，我们这么多年了，你只是习惯我待在你身边，就像我习惯以这样温和的语气跟你说话一样，但是爱情这种东西是勉强不来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是爱你的。”沈南言这话带了一丝苦涩。 “不是不相信。”十一凝着沈南言，她语气照旧。 “南言我给你说一个小故事吧。” 沈南言薄唇紧抿，不说话。 “曾经有个人，她很喜欢别人带的耳环，她觉得很漂亮，所以她也尝试着去打耳洞，可第一次发炎，第二次也是发炎，她问身边的人，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后来她明白了，彻底放弃了这个事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个故事太过通俗，其中的道理也是格外的显而易见。 沈南言缄默不言，十一浅浅的笑：“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情，是如何都勉强不来的。” “所以你跟这个女孩放弃耳洞一般的放弃我了？” 放弃？ 十一想，应该是可以说是放弃的，毕竟，说离婚的是她。 可是啊，行为上放弃，思想上…… “对，我放弃你了，南言，曾经勉强你跟我维系一段无爱的婚姻，我有诸多错误，第一点的错就是怪我太过自信，我曾把爱情看的太过重要，也看的太过简单。” “我从不觉得勉强。” “不不不。”十一摆手：“你是觉得勉强的，你不肯在我的身上花心思，你甚至都不知道，跟你维系婚姻是多么的艰难，你也不知道我承受的是什么。爱是相互包容，体谅，如果不是这样，那便不是爱。” “你拒绝跟我重新在一起，就是因为我从前不理解你？” “从前是怎么样其实不重要。” “那为什么这样？” 十一淡笑，声音里多了一丝感慨：“但吃一蛰长一智，从前的经历总有悟出一些道理，不然岂不是白白的浪费光阴了。” 她这话，在沈南言理解来，还是在怪他。 几次三番，她都是这样的态度，慢慢地，他在反思自己从前所有行为的时候，也在想。 是不是他真的错了，他理解的爱并不是十一心里想到那般，是不是他真的对十一只有依赖，熟悉？ 这些问题由来复杂，他需要很多的时间才能够考虑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可现在，他需要做的事情是另外一件。 “这些话我们后面再来细细的说，现在我先带你去医院。” 十一想都没有想就拒绝：“我说了不需要便是不需要，南言，你不了解我，那我告诉你，不是矫情，也不是什么苦衷不苦衷，我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你跟我去，我也一直都觉得，既然选择分开，就应该对得起我们手里各自拿着的离婚证。” “十一，我……” “叶小姐。” 沈南言的话又一次没有说完就被打断，只是这次打断他的是一道男声。 十一缓了好一会，再加上这段时间接触得也多，她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洛医生。 “你来了，进来吧。” 洛医生看了看十一，又看了看沈南言。 没有多说，直接就走了进去。 屋子里叶星辰早就注意着这边，也知道沈南言就在门口，说了这么多话，在叶星辰看来都是废话。 她三步并两步走到十一身边，瞧着沈南言就说：“沈南言，沈先生，我妹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姐，你也在这里。” 叶星辰没心思多说，她极淡的冷哼一声，便什么都不说，拉着十一，当着沈南言的面就关上了门。 一门之隔，十一不知道沈南言走了没有，但是却欣慰叶星辰这么直接的做法。 然后又忍不住的反思，她到底还是对沈南言太过心软了啊。 …… 叶星辰跟洛医生第一次见面，很是客气，在洛医生做饭的途中，叶星辰也一直在问十一的病情。 “洛至医生，不知道我妹妹的眼睛怎么样？” 洛至看了一眼叶星辰，又低下头继续处理手上的食材：“正在恶化的过程中。” 叶星辰听到这话，表情立刻就变了。 “那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眼睛的情况是脑子里那个块导致的结果，目前手术的成功率很低，我也不敢贸然手术，现在唯一能祈祷的就是，这块影响的只是她的视物能力。” 这么沉默的话题，洛至的语气却平平静静，叶星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她开始自责起来：“如果当初她没有跟沈南言离婚，我去求着沈南言对她好一些，是不是她就不会出国了，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有了？” 洛至正在切菜，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十一。 “你现在这些话没有任何的意义，与其在这里说这些，还不如说希望她是一个傻子。” 洛至说话直接了当，叶星辰却诧然，多次在十一口中听到过的这位洛医生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她原本以为做医生的人应该是很温和的。 想到这里，叶星辰突然勾唇问了句：“洛至医生有没有女朋友啊?” 话题转的太快，出口了叶星辰才在想，第一次见面问这样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可话刚出口，就听到洛至说：“我不找女朋友。” “为什么你在等人吗？”叶星辰好奇的问。 “不，我没有等谁，也谁都不会来。” 这句话有些奇怪，叶星辰看向洛至，去看到洛至眼里都是落寞。 叶星辰心里暗叹，不是吧，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叶小姐呢，有没有男朋友？” 沉思间洛至突然说。 叶星辰摆摆手：“我每天事情那么多，没有时间搞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洛至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叶星辰问。 洛至道：“据我所知，十一小姐已经结婚又离婚了。” “……”叶星辰。 感情这是在嫌弃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啊。 好吧，她今年二十七了，的确是不年轻了。 厨房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气氛倒也还算融洽。 客厅里，十一正拿着电话在说话，电话那边是谢谦恩。 来布拉格后十一一直都没有跟谢谦恩有联系，所以此刻接到谢谦恩的电话她是有些意外的。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十一说，话语客气礼貌。 “身体怎么样？” “也很好。”她出车祸的事情谢谦恩不知道，自然她眼睛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十一没有多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必每个人都提及。 谢谦恩话里染了笑意：“怎么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给我来给电话？” 这话是带了浅浅的责怪了。 十一轻轻地笑：“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也就忘记了。” “是忘记了还是压根没有这个想法？” 谢谦恩是聪明人，十一也知道这么一个借口他定然是看得出来的。 她笑而不语。 谢谦恩也没有纠结在这点。 “我听说你隐国那边的学业停了？” “嗯。” “不是很喜欢吗？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十一垂下眼睑，声音细而软：“没什么，就突然不想在学校了。” 那端谢谦恩没说话，十一也就拿着电话沉默着。 又过了好一会，谢谦恩道：“十一，你是不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能怎么。”十一漫不经心的说。 有些话，不必说的就不说了。 谢谦恩没有说话。 十一转下话来：“这段时间你是在隐国还是回去了？” “回来江城了，这边事情比较多。” “也好，隐国毕竟不是久久待着的地方。” “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呢？”谢谦恩打趣着说。 “没没没，能有什么意思。” “行吧，什么时候回来江城呢。” “不知道，可能要过段时间吧。” “那我有时间过去布拉格看你。” “不需要了，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你来回折腾，也是格外的麻烦。” 她话语温和，却每一句话都在拒绝。 谢谦恩睿智，察觉到不对劲，也不再多说。 只是在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说：“南言也在你那边吗？” 提到沈南言，十一想到刚才在门口的所有，她闭了闭眼，再睁开，又是一番平静。 “嗯。” “你们怎么样？” 十一扯了扯唇角，收敛笑意：“我们之间，能够有什么呢？” “他这般穷追不舍，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 穷追不舍？ 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谢谦恩，你觉得他是爱我的吗？”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我该吃饭了，谢谦恩，就这样吧。” 那边没有声音，十一慢慢地切断电话。 坐在沙发上，十一想到谢谦恩的反应，不自觉的笑。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 她也不知道啊，或许就是想要知道，在旁人眼里是怎么样的？ …… 晚上洛至做了很多的菜，叶星辰到的第一天晚上，十一连日以来有些阴霾的心情总算是有了一丝暖意。 “一一，坐吧。” “好。”十一在叶星辰边上坐，对面是洛至。 十一很开心，话也免不了多说几句：“洛医生，谢谢你来做这顿饭，辛苦了。” 她端着酒杯，叶星辰见状微微蹙眉：“一一，你的情况能喝酒吗？” 十一灿然的笑：“姐，可以的。” “真的吗？”叶星辰看向洛至。 洛至点点头，叶星辰才放下心来。 三人碰杯，十一忍不住的调侃：“我这次的眼睛还能好，下一次姐姐来看我，估计就彻底的看不到了，所以要珍惜现在所有的时光。” 这样的话从十一的口中说出来，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相反，她的语气轻松，仿佛是谈论的话题是天气怎么样一般。 叶星辰见她这样，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心疼不已。 “你这样的状态很好，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照片子，片子出来我看看。” “明天要去医院啊？”叶星辰说：“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吧。” “好。”十一没有拒绝，虽然什么都有洛至，但是她如果不让姐姐一起去，她也不会放心。 “嗯，那明天我让人过来接你们。” “好。” 一顿饭结束，叶星辰帮着洛至收拾厨房，十一在客厅听喜马拉雅。 收拾结束，洛至准备离开，叶星辰送他下楼。 十一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离开，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沈南言从一边走了出来。 她讶然，沈南言刚是没有回家吗？ 他面色有些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十一愣神期间，沈南言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他是谁？”质问的语气，十一皱眉。 “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培育？什么时候认识的？哪里认识的？” 十一眉头皱的更深：“南言，这不是你。” 沈南言突然加大语气：“什么不是我，十一，我发现现在的你都不是你了。” “什么叫做现在的我不是从前的我？” 十一怒极反笑，她盯着沈南言：“你想要说什么，一直性说出来就好。” “一次性说出来？十一，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大的怒火？” “我为什么这么大的怒火？”十一笑了：“南言，我从不是尖锐的人，但是你这样，我难道还不该发怒吗？从徐清，再到洛至，你到底是把我当什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叶十一是见一个爱一个，还是觉得我是到处勾搭的人呢？” 十一很少觉得委屈，可刚才沈南言说的那句话，真的让她伤心到了极致。 她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人，她何至于九年都爱着他，又何至于分开这么久，想到余生跟他再无关系依旧会难过得要命。 可是呢，他却那般想她。 沈南言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他的原意这么想她的吗？ 不是。 他只是看她跟那个人那么亲切，说什么都好的样子，所以想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十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南言，我突然觉得，我选择跟你分开无比的正确。” 她说完，叶星辰恰好回来，姐妹两人关上门，沈南言再次被拦在外面。 他扶额，只觉得什么都是不对。 是他的表达有问题，还是她的理解有问题，为什么每一次他们的沟通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之前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像现在这样。 沈南言心情无比烦躁，夏诗电话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揉着疼痛不已的太阳穴。 “什么事？” 他冷声开口，那边夏诗莫名其妙。 “怎么了，火药味这么重，谁招惹你了？” 沈南言单手拿着电话，身体往后靠了一点：“跟十一出了点问题。” “叶十一？” “嗯。” “怎么了，你们？” “没怎么。” 那端夏诗轻嗤一声：“你有什么倒是说啊，不然我怎么给你出谋划策，还是说，你要把沈氏一直交给辛蒙，准备在布拉格扎根了？” 沈南言没说话。 “说吧，怎么了。” “她一直不相信我对她的感情？” “是不相信你不爱她呢，还是不足够爱她？”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夏诗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沈南言，我说，你这情商也太低了吧。” “你情商高有什么用吗？还不是一个人。” 夏诗气结：“你再这样，以后别指望我帮你重新追回叶十一。” 沈南言不说话，夏诗这才接着往下说：“叶十一年纪小，又从很早的时候就跟你。虽然她性子静，但是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必定是有一些想法的，你最先需要做的，是搞清楚她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学着去理解她，而不是把你主观的想法一直不断地强加到她的身上。” 夏诗说了这么多，沈南言一知半解。 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道：“刚才我好像就是把我的主观想法加到她身上，所以她生气了。” 第58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你怎么把你的主观想法强加到她身上了？” “我看到一个男人到她家里待了很久，我就问她是谁，她不说，然后她好像曲解我的意思了。” 夏诗问他是怎么说的。 沈南言将自己的话告诉夏诗。 夏诗听完语气都变了。 “沈南言，你脑子也是有病吧，人有朋友去她家里，你就说人那么重的话，别人不生气才怪，还说别人什么现在的你不是从前的你了。别人没有义务告诉你，不告诉你也是别人的权利，你吃醋也不是这样吃的吧。” “吃醋？” 夏诗无语的嗯了声：“十一性子好，要是我听到你这话，估计都恨不得捶死你。” 沈南言不言。 夏诗想了想：“我说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的跟叶十一说啊。” “要怎么说？” “……” 夏诗无奈至极。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吧，你好好的陪着她在那边，有些话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表达你是爱着她的。” 沈南言心思沉沉，想到十一说的话，他压低声音开口：“她从不相信我是爱着她的。” “不相信你就让她相信啊。” 夏诗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让你好好的说，人都追到布拉格去了，怎么还不能让她相信这一点？” 沈南言揉着眉心，不想多说：“你还想说什么，不说什么我就挂了。” 话落，不等电话那边的夏诗说什么就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他现在迷茫得不行，说多的都是没有任何意义。 …… 翌日清晨。 十一跟叶星辰收拾好就出门，洛至来到楼下接她们。 “洛医生来了。” “嗯” 十一脸上笑意明显：“我们是去哪个医院啊。” “我安排好了，你们跟着我去就好。” 十一噢了声：“好吧。” 姐妹俩人坐上车，十一一边把包包拿下来，一边说：“洛医生什么时候回去啊？” “明天。” 十一啊了声：“这么快啊。” “我回去有点事情。” “那洛至医生可以带我一起回去吗？”骤然响起的声音十一愣住，洛至也愣住。 “我回的是隐国。” 洛至说。 十一也看着叶星辰：“姐，他回的是隐国。” 叶星辰勾唇：“我知道啊，我也要去隐国啊。” “姐去隐国做什么？”十一疑惑。 “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十一很久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了，虽然叶氏是他们姐妹的，但这么久了一直都是叶星辰在处理着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而她的志趣也不在经商上。 此刻听到叶星辰说要去隐国处理关于公司的事情，十一有些讶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姐姐已经能够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了。 “既然这样，那洛医生就跟我姐姐一起吧，这样也能照顾我姐姐一些。” 洛至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十一知道这便是他的回应。 她狡黠的笑：“难得洛医生会答应，我以为，你是会拒绝的。” 洛至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把视线落在叶星辰身上：“我只负责跟你一起去隐国，其他的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叶星辰笑意盎然：“那是当然，本来我也只是觉得，两个人一起有个照应。” 洛至不再说话，车子朝着医院驶去。 医院里，叶星辰一直都陪着十一，唯独是做检查的时候分开过一会。 在等待的时候她原以为十一会颤抖，会害怕，毕竟从前她是真的很讨厌来到医院这个地方。 可是现在好像不会了，她这般的平静淡然，这般的不计较，俨然就是一副的成熟稳重的样子。 叶星辰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她希望十一懂事，可这样的懂事却让她觉得都有些心酸。 那么久了，十一从来没有说过车祸那天的细节，就连她知道消息都是在一个星期以后。 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她一个人经历着那些，心里的是多么的难过。 而且还是在远处的地方，距离江城那么那么的遥远。 她一人孤苦无依，甚至于，那个时候她与沈南言刚刚离婚，或许她的心里都还是满满的悲伤和难过。 可是在这么多的前提下，她还是不告诉任何人，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这些。 “一一，你现在都不害怕来医院了吗？” “不害怕，待久了。”她语气很轻很轻，叶星辰却格外难过。 “之前没有陪着你，让你一个人受了那么多的哭，姐姐心疼你的啊，一一。” “不用的，姐姐，我现在没那么多感觉了，而且也是我不告诉你们的，不怪你们。” 第59章 若对你好，怎会不满意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叶星辰摸着十一头发，语气有些欣慰：“你一直这么懂事，倒是让姐姐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十一笑：“姐，你不要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我能够自己处理很多事情的。” “你再大也是我的妹妹。” 叶星辰颇为感慨。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话，洛至拿来单子。 “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们是想一起听还是怎么的？” 十一跟叶星辰一起起身，面对洛至的时候，十一表情平淡，倒是叶星辰，神色格外的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十一笑着说：“一起说吧，反正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必要在我姐姐这里遮遮掩掩。” 洛至是完全的尊重她的意愿，一开始如此，现在更是。 “行，那我就直接跟你们说了，十一脑子里的东西已经快速影响她的视神经，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很快就会完全的失明看不见。” 叶星辰眼前一花，若不是洛至反应快可能她整个人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完全失明？ 这也就意味着往后的日子里，十一之后的日子都是处于黑暗。 叶星辰眼泪落下来，这么残忍的事情要她如何能够接受。 反而十一没有什么感受？她一直都还是那么平淡的样子，仿佛这个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好了姐姐，不要难过你看我都是这么的平静的样子，我们应该学着用乐观的态度去看待所有悲伤的事情。” 叶星辰眼里挂着眼泪：“一一，如果，如果将来的有一天你真的完全失明了，那对你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我不忍心，不忍心看你那样，更不忍心看你世界一片黑暗。” “姐，在如今的我看来这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她已经慢慢的开始习惯，除却一些东西还不能准确的掌握之外，其他的都还很好。 她怎么说叶星辰都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头晕目眩，眼泪止不住。 洛至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她暂时离开这里一下，以免伤到十一的心里。 整个医院的走廊，只剩下十一一个人。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寂静的坐在那里。 手里拿着洛至送过来的检查结果，她此刻心里完全的安静下来，心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了。 完全看不见…… 此前她预想过无数次，如今检查结果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 次日清晨，叶星辰跟洛至一起离开，只剩下十一一个人。 隐国。 十一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洛至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叶星辰探讨。 但当初在布拉格什么都不敢说。 怕在十一面前说什么都不合适，所以这些话全部都留到了隐国这里再说。 叶星辰其实来隐国都没有什么事情，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顾少宁在处理这一点。 她到隐国最最重要的就是跟洛至商量十一的事情。 “按照检查报告的结果来看，她的身体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她这个眼睛。如果她现在的情况得不到控制，接下来，会出现更多的并发症。” 叶星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洛至递过来的检查结果。 脸上神色格外的凝重。 “要怎么才能治好。” “现阶段有的药物，并不能治好，我之前做过预估，也跟专家商量过。我可以用药物暂时的控制她现在的状况，让她能够慢慢的稳住，不再有别的并发症。但是吧，你知道的，是药三分毒，如果给她吃那个药，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将会出现问题。这样的后果，你能接受吗？” 叶星辰手放在膝盖上，周身上下都散发着沉沉的气息。 大概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洛至想了想，又补充道：“她的眼睛，我仔细看了，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恢复的，只要那个硬块处理了，就没有什么问题。” “那那个硬块到底有多少的把握？” 洛至客观的分析：“大脑是结构最为复杂的地方，而且她又是车祸造成的，手术我必定是不敢轻易的做，药物治疗是最为保守的方式，若是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们再选择其他的方案。” 叶星辰十分慎重的站起来。 “那一切就麻烦洛至医生了。” …… 在叶星辰跟洛至离开了之后，徐清跟谢谦恩一前一后的来了。 谢谦恩很早的就过去十一跟沈南言住的小区。 他到的时候徐清已经到了，十一跟他正在门口站着说话。 “说什么呢？” 两人抬起头，看着谢谦恩。 徐清眼里有惊讶，似乎是在想为什么谢谦恩会出现在这里。 十一笑着：“嗯，你来了啊。” 她还是以前那副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烁的星光。 谢谦恩双手环抱，靠在门上。 “怎么样最近？” 徐清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突然惊呼：“你是沈南言的朋友。” 十一：“是的，的确是。” “我就说。”徐清目光深邃。 似乎是预料到了谢谦恩为什么会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 谢谦恩淡淡的笑开：“现在倒是热闹得很。” 沈南言在这里，徐清在这里，他也来这里了。 “你来这边坐什么？”十一问。 谢谦恩笑着说：“我来找南言。” “噢噢。” 她反应平静，没有发表更多的话语。 “南言不在，我来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做，过来找你聊聊天。” 徐清大概是不想跟谢谦恩一起，他看着十一。 “我去附近转转，你们聊着。” 家里没有人，只剩下十一跟沈南言两个人。 谢谦恩斜睨着十一。 “一起走走吧，早上空气好。” “好啊。” 她一口答应，对他，是真的没有一点防备。 两人在小区的道路上走着，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 后来，是谢谦恩先打破了沉默。 “在这里住的习惯吗？” “很习惯啊。” “什么都不考虑，无忧无虑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十一沉思了一下：“很简单。” “很简单？” “对啊，每天不需要去考虑太多。” 谢谦恩低笑：“这倒是的确，你现在倒是活得格外的潇洒了。” “我以前过的很差吗？”十一笑着问，仿若那个问题只是她随口一说的而已。 谢谦恩接着朝着前面走，目光落在正前方。 “以前的你，在我看来就是满心满眼都是沈南言。” “你也知道？” 十一睁大了眼睛，惊讶诧异在她的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难道你觉得你的喜欢藏的很深？” 十一不说话。 谢谦恩接着往下说：“其实我知道，夏诗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是南言不知道而已。” “那你是怎么想的？” “本来好好的生活，大好的青春，大好的生活，非得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最后走到了那样的地步。” “喜欢不该喜欢的人？我以前喜欢的沈南言你很不满意吗？” “他若是对你好，我怎么会不满意。” 十一脚下步伐顿住，谢谦恩察觉到，也跟着她一起停了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很天真。” 谢谦恩没有说话，好奇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听起来，好像格外的糟糕。” 十一带着一丝感慨的声音响起，谢谦恩顿了一下，笑了。 “你以前也说过的这样的话。” “我以前也说过？”她有些意外，近来好像越来越想不起从前的事情了，可能是时间越来越久了她想。 谢谦恩偏着头看她：“嗯，很多人都在，我，夏诗，你，沈南言在外面散步的时候，说起来，你也是这样的，感慨了一句。” 她侧眸看他，说了一句：“很感谢，那么久了，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她没有任何寓意，只是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谢谦恩眸中的光芒却有刹那间的停滞。 岂止是那一句话呢，他记得的可多了，可是啊。 她从来都不甚在意，现如今更好，时间越来越久，基本上什么都记不得了。 “你在想什么？” 温软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谢谦恩收回飘远的思绪。 “没什么，就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跟我有关吗？”她难得这般调侃的说。 “哼，自恋，谁说跟你有关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心里却是讶然她会这么说。 十一有些遗憾：“好吧。” 谢谦恩下意识的扯起一抹笑。 “徐清怎么会也在这里？”他问。 这个问题从见到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他都想要问。 “徐清？” “嗯。” 她抬起手放在脑袋上，似乎，谢谦恩刚才说的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我。” “来看看你？朋友之间的看看？” “嗯。”她回：“我来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也一直忙着别的事情，没有来过，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所以就过来看看我。” “既然这样，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十一总觉得谢谦恩这话里算得上是话里有话。 “谢谦恩，你是想说什么呢？” 四目相对，十一脸上笑意极淡。 谢谦恩足足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脸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他目光看向远处，不咸不淡的说：“你跟南言呢？” “我们？” “我们能怎么样？谢谦恩，这话问的有些不合适了。” 谢谦恩道：“我原以为来了这么久，你们应该会和好。” 这样的话，谢谦恩不是一次两次的说，一开始十一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又是一次，十一在低头的瞬间，忍不住的笑了。 “谢谦恩，你知道我初到隐国的时候我跟徐清正式的见面聊过一次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 十一笑着启唇：“你不知道那我跟你说吧，我跟徐清的事情说起来很远，我们开始认识于大学，那个时候我已经认识了沈南言，而且满心的都是他，也是那个时候徐清跟我表白，说他喜欢我，他很有诚意，在当时还有很多人好奇，我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说到这里，十一顿了许久。 “可当时，我又哪里有什么心思呢，我拒绝了他，后来我们重逢，他也来了这里，可有些话我却是早早的就跟他说了。” “初到隐国，他问我能不能跟他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已经跟沈南言离婚，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他，而且表达了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有什么可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说这些话，一直都很平静，甚至于最后她都是简单的说：“因为我爱沈南言，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下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再爱上任何别的人。” “后来，徐清虽留在隐国，可是我们来往越来越少，再到前面这段时间，徐清恋爱了。对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听话懂事，时不时的会跟他闹闹小脾气，那才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一直到今天徐清过来告诉我，他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我也依旧是这么想的。徐清跟我，前前后后也认识了好几年，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发生改变，我的心里十分的怅然。直到如今，一分都没有，完全的消失，我开始明白，徐清恋爱，筹备婚礼，给我的只有轻松。” “你是想告诉我，他爱着你，对于你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吗？” 十一想都没有想就回答：“对的，没错，就是压力，谢谦恩，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爱的人不爱你，当事情发展到一定地步，有些感情自然就会给对方带来无尽的困扰。” 谢谦恩大概的能够明白一些事情了。 这就是十一，她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却什么都能够一语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就是因为知道，才选择在最先的时候把这些话都说在前头。 她为了杜绝，所以才这么直截了当。 谢谦恩低头，许久之后才出口。 “慢慢的来吧，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十一抬眸，浅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许久，她移开目光，不说话。 “要一直生活在这里吗？”谢谦恩在前面走着，换了一个问题。 十一在他后面跟着，回答的声音不轻不重：“在这里不好吗？” “好不好要你自己看。” “那我觉得在这里是挺好的。” 谢谦恩嗯了声，不远处，沈南言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人，目光沉沉。 他心里无声的笑。 “好了聊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再不回去，估计那边的沈南言眼神都可以把他杀死了。 两人朝着来的方向走回去，在经过沈南言的时候，谢谦恩跟独自一人上去，而十一被迫停下来。 沈南言握住她的手，动作无比的熟稔，十一不得不先暂时停下来。 而谢谦恩向来都是明白人，见此想都没有深想，直接就离开了。 姐姐走了，跟沈南言又是这样的情况，她其实是心累的。 她一直都觉得，她跟沈南言是不应该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她也一直都觉得，她跟沈南言，是应该好聚好散，好好地分开，而不是现在这样。 白白的蹉跎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啊。 手腕被沈南言攥住，十一站在原地，刚才跟谢谦恩已经算是走的很慢了，如今在沈南言面前，她更是极度的掩饰，希望不要让沈南言看出点什么来。 “你姐姐他们走了？” 低沉醇厚的嗓音，十一顿了顿，点点头：“嗯，走了。” “十一，我有些话需要跟你谈谈。”这样的语气太过于正式，以至于让十一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你要跟我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我在这里听着的就是。” “那天，在门口，我因为那个男人对你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这么些天我也一直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可是后来，我自己一个人那么的也就想明白了。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我才会有这些过激的反应，我才会表现得那么的让人厌恶。” 在十一的印象里，沈南言是基本上没有怎么低过头的，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丝不苟，说话做事什么的，都是格外的有一套风格。 可是就在刚才，他以那样的语气对他说出那些话。 十一不知道要怎么去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可看着沈南言，她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你是你，是沈南言，怎么都不该跟我是一个样子。” “我再是沈南言，我也是爱你的，十一，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呢，相信我是爱你的，相信我们是合适的，相信我们最后是能够走到一起的。” 他语气艰难，带了一些苦涩的意味。 每次谈话都是这般，十一突然觉得，这是真的毫无意义。 她双眸落在沈南言身上，显得沉静不已。 “因为我害怕。” 她说，独独四个字却让沈南言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几次抿唇，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十一轻笑开。 “对的，你没有听错，我是害怕，南言，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我害怕你只是以为你爱我，我害怕你只是觉得，离开我不习惯？我更怕我们之间还是依旧是不对等的关系。” 第60章 车祸之时，她曾给沈南言打过电话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自十一开口后，沈南言就一直看着她。 目光灼灼，神情复杂。 原本这样的情况十一是不该再说什么了，可她偏偏是想尽最大努力去化解她跟沈南言目前的死局。 所以在沈南言这样的目光下，她接着往下说。 “这久，你一直都说你爱我，可南言，细数来我们认识九年了，我一直觉得你说的话是玩笑。那一年婚姻你一直都雷打不动，如何都对我没什么感情，我死心塌地，到最后云淡风轻，我也一直都觉得爱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说爱我只会让我觉得恐慌你知道吗？” 恐慌？ 从前沈南言只是觉得十一用词过分美化，如今他觉得，十一用词还有些过度。 恐慌二字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她用在他们二人的关系上。 “十一，你是爱我的对吧？” 他看着她浅淡的双眸，不自觉的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她不爱他，应该是不会介意这么多的吧。 可是既然爱他为什么不愿意跟他重新在一起，就因为他醒悟的晚？就因为他曾经不当的婚姻经营方式？ 这是第一次，沈南言用这样的语气问她，是不是爱他。 十一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她只是低头淡笑，这段时间眼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她想了很多事情，即使到如今，她还是可以肯定，她这辈子都只会爱一个人。 他这么问，十一突然想到谢谦恩说的。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爱南言，可就是他自己不知道，或许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是吗？ 她的喜欢那么明显，可作为当事人的他还是不知道吗？ 她不清楚，沈南言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这么久都不知道。 从徐清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觉得这种东西应该是可以看的很清楚的，那个时候徐清喜欢她，从相处当中她就发现了，爱与不爱，其实是很明显的东西。 再到如今的谢谦恩…… 不过，也不排除是她过于敏感，看很多的东西都是明白通透的样子。 “对，我喜欢你。” 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那一刻，她盯着沈南言深不见底的眸说出了这句话。 用词喜欢，因为在她看来，在沈南言这里，说爱会显得太过沉重，说好感又太轻浮，或许喜欢二字在此刻说出来，是最为合适的。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沈南言心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喜悦。 他欣喜的握住十一的手，语气带了明显的激动。 “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在意那一段婚姻，不然怎么那么在意我跟其他人的关系到底如何，十一。” 他急切表达的样子落在十一眼里，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眼里都是温淡。 沈南言心思缜密，她这反应太过于沉静是，他逐渐的平静下来，却还是不肯松开她的手。 “你在想什么？” 十一抬起头来：“南言，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什么？”他目色复杂的盯着她。 十一没有沉默，直接往下说下去：“我对你的感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 沈南言心里一沉。 他突然明白十一为什么这么平静淡然了。 是啊，她喜欢他，即使她一定都不掩饰，他一问她就说，可他们的问题到底不是出在十一爱不爱他这一点上。 十一见证着沈南言的目光逐渐变沉，她知道，沈南言是聪明人，她话说到这里，其实他是能够明白她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了。 怎么说呢，在最早的时候，她是因为爱沈南言才选择跟他结婚，后来分开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今那些事情依旧维持在原样，没道理她就因为依旧爱着沈南言救选择跟他重新在一起。 所以，总结来说就是一句话，她还是爱着他，可这样的爱，不是头脑热了就选择复婚的那种。 “十一，你还是怪我是不是？” 怪？ 十一低笑：“我怎么会怪你呢。” “你初到隐国的时候，我因为生气你出国的事情，你打电话给我我没有接，后来我再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什么都不接，你这不是生气还是什么？” 沈南言声音低沉悦耳，在很多的时候，总是会让十一忍不住的就失神。 就像此刻。 初到隐国的那些事其实已经过去很久，可说这些往事的是沈南言，她难以控制的又想到了那个时候。 救下糯糯的那天，她曾在彻底昏迷之前给沈南言打了一个电话。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超出大脑控制的事情，那天，被车子撞到的前一刻，她脑子里出现了很多东西，有年少时沈南言冲进火场救下她的那一幕，有后来葬礼上，沈南言牵着她说往后她还有他的那幕，也有婚后，沈南言一些有意无意维护的场景。 都是一些温情的时候，那一刻，她才发现，沈南言除却不爱他这一点以外，其他都是对她好的没有办法挑剔。 于是，就有了那通电话。 时至今日，十一还是能够记起，车祸现在，她撑着最后一刻的清醒打出去电话，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是没有人接通的状况。 而她的心，也由一开始的激动，害怕，到后来的淡然。 那过后，她没有再给沈南言打过一通电话。 住院治疗，一直到出院，十一也曾有那么一些时候想到那通电话。 可却一直都记不起，她打那通电话到底要做什么。 后来，她也不想了，至于那通电话的内容会是什么，她会对沈南言说点什么，显然是已经不重要了。 此刻旧事被沈南言提起，又说到了怪他还是不怪他的话语，十一又记起了那一天。 怪吗？十一问自己。 或许是怪的吧，那一刻，她心里孤独绝望，全身疼到麻木，她甚至都没有给姐姐打电话，撑着最后一丝的清醒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却一直都没有接。 可是这怪好像也只是那一刻，电话接或者不接，都是沈南言的事情。 世间不如意之事那么多，沈南言每天错过的电话那么多，她总不能要求他必须接她的电话吧。 道理跟她不能要求沈南言必须爱她是一样。 “你不接电话有你的原因，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想的多了，南言。”她缓缓出声，语气不重。 沈南言一瞬不瞬的睨着她，似乎想要从她平淡的表述当中看出一点其他的。 可是没有，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反应都是很平淡。 他突然有一种无力感，仿佛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再让她回心转意。 “所以呢，十一，怎么说都不愿意再跟我一起了吗？” 十一视线落在远处，声线轻柔：“南言，至少这一刻，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沈南言静默许久：“好，我明白了。” …… 十一回到家里刚坐下，徐清就来了。 两人在沙发上对面而坐，十一笑着开口：“你刚才走了很久吗？” 徐清双手交叉，语气正常：“没，在楼下看到你跟沈南言在说话，所以就在那边站了一会。” 看到她跟沈南言说话？ 十一心里一惊：“你都知道了？” 徐清笑：“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说起来还真是够傻的。” 十一抿唇，很多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是最好的方式。 那边，徐清再次开口：“其实我有很多机会猜到是他的，当初在国内，你从不在我们面前跟他打电视频电话，就连普通的电话都要避讳很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合适，你又怎么会那样呢。” 十一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到了这一刻，完全的松了下来。 她没有再遮遮掩掩，徐清既然发现了那就没有再说谎的必要了。 “嗯，的确是他。” 她亲口承认，徐清就算是猜到了也还是有那么一刻的心碎：“所以，你爱了很多年的人就是他？” 十一轻应了声：“嗯，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我不是普通叶家，我是九年前江城大家族叶家的二女儿，我家人在那一场大火出事全部走了，只剩下我跟我姐姐，我姐姐你应该是听我说过，她就是现在叶氏集团的管理人。” 信息量太大，徐清足足反应了很久。 “所以说，你就是当年沈南言救的那个人？” “看来沈南言救我这件事情江城是很多人都知道啊。” “我也只是隐隐的听到了一些。”徐清说。 十一慢慢地说：“我们认识了很多年，这么久了，我们一直都很好，而且徐清，我跟沈南言曾有一段婚姻，开始于我大三那年，结束于我来隐国之前，重逢的时候你问我，其实我骗了你，那个时候，我跟沈南言是夫妻关系。” 到这个地步，十一也没有要瞒着徐清的意思，一段话，她将自己与沈南言的关系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徐清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他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言。 再次开口，声音多了一丝沙哑：“怪不得，你那么坚定，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既然是那么的爱他，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徐清也会问这个问题，十一低头微微笑出声：“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我，看来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徐清不说话，只是望着她。 十一却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地走到窗边。 “可是这世间啊，若是所有分开一起都必须要说出个是非所以然来，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因为你生病的事情吗？”徐清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问。 十一想：“或许吧，但这绝对不是大部分的原因，我真正在意的，是我们那一年婚姻我所感受到的。” “他不爱你吗？” 十一愣了愣，笑着开口：“徐清，你现在说话倒是越来越直接了。” “你爱他，所以会跟他计较，计较他对你有多少感情，计较他是否跟你爱他一样的爱着你，正是因为计较这些，所以你觉得不疼不痒的在一起，还不如彻彻底底，痛痛快快的分开。” 徐清情商高，十一是知道的。 但这么一两句话就说到最为关键的地方，她还是有些意外。 “差不多吧。” 她没有明说，只是这么道了一句。 “他来是跟你求复合的吗？”徐清又问。 十一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要说是还是不是，的确，在她看来沈南言的这一系列行为，是有些矛盾的。 就像刚才楼下结束话题的那句话，她不能明白沈南言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话，会选择离开这里，回到江城。 她一直不说话，徐清心里想她大概是不愿意说的，于是在寂静的间隔中，他慢慢地转移话题。 “你来布拉格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样，眼睛的情况。” 徐清这么远来，问到眼睛情况是避无可避。 十一知道。 所以她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就说：“洛医生说，我脑子里的东西正在无限的接近视神经，按照这样的速度，我应该很快就会彻底的看不见。” “彻底看不见？” 徐清目光尽是悲伤之色。 彻底的看不见，也就意味着十一要完全的放弃导演这些了。 她的眼睛看不到，如何去评价一个表演是好是坏，如何去掌握那些导演必备的东西。 想到十一在导戏这方面的天赋，徐清心不断地往下沉。 “没有办法治疗吗？”他问。 十一嗯了句：“目前是没有办法的，位置太危险了，洛医生他也不敢动手术。” 洛医生徐清知道，算的上是全程负责十一病情的人，也是比较有能力的一个医生。 他都是如此说了，那必定就是这样的情况了。 “十一，你很难过的吧。” 难过？ 十一也不否认：“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很难过的，可是后来慢慢的，慢慢的，好像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而且来到布拉格之后，我也一直在为以后做打算。” 以后做打算，什么打算，徐清自然明白，完全失明之后的生活做打算。 从前，徐清只是觉得十一性子淡，很多的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后来甚至觉得她还有些高傲，不近人情。 到现在，车祸后的事情，她与沈南言的事情，徐清才恍然发觉，其实十一是很坚强的。 她看似柔弱，实际上聪明睿智，心思通透，对待她与沈南言的感情，也是从头到尾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对待车祸带来的莫大悲伤，她也是尽最大的努力用最乐观的态度去看待。 在生活中，很多的人是做不到她这个程度的。 有的时候他也在想，人生路漫漫，分岔路口那么多，怎么十一就偏偏能走成这般好的性子，态度，人生观。 “之后有什么打算，有要回江城治疗的打算吗？” 回江城治疗十一没有想过。 “回去也是让我姐姐各种担心，各种麻烦，我先暂时的待在这边吧，等洛医生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我再来考虑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去到其他的地方。” 徐清思索片刻：“这样也好，只是这样一来，你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人照顾你了，而且你的眼睛情况……” 剩下的徐清没有说完，十一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不需要人照顾，这么一段时间了，其实该摸索的我已经摸索好了，基本的生活都差不多了。” 徐清看着她，脸上有犹豫。 十一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可她只是笑，却没有问。 而徐清也只是那么一会，就换上了另外一副坦然的神情：“等会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好。” “那我就看着做了。” “嗯。” 徐清在厨房忙碌，十一坐在客厅吃药。 至于刚才徐清犹豫过后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她没有问。 一直以来，徐清都有分寸，既然犹豫过后他不说，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再问。 中午是徐清做的饭，很简单的中餐，却做的味道十足，十一吃的也比平日里多了很多。 甚至心里暗自给洛医生跟徐清做了个比较。 饭后，徐清准备离开了。 十一本来想送他下楼的，但是被徐清拒绝了。 “你现在特殊情况，我哪里需要你送。” 十一有些尴尬：“真的就要走了吗？你才待了一天都没有。” “不多了，隐国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而且，尔尔那里，我原本就是跟她说不待久的。” 尔尔，徐清的女朋友，全名温尔。 十一见过尔尔的照片，是一个很温婉的女孩。 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梨涡，是一个很温暖的女孩子。 “尔尔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徐清，你要好好的对她。” 徐清点头：“我知道。” “嗯，你知道就好，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坐着吃饭，你带着尔尔。” 徐清微愣，下意识的问：“你希望我跟尔尔一辈子在一起吗？” 十一轻笑着答：“那是自然，徐清，恋爱本就是应该以结婚为目的，一辈子，能够遇到一个合适的人不容易，能够相守在一起更是不容易，所以你要好好的珍惜这个女孩啊。” 徐清直视着她的脸，半响，他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的。” 第61章 完全失明，全世界的黑暗（转折）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徐清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在门口最后的交谈算是十一跟他说的最认真的话。 下午时候，她收到了徐清的信息，信息内容很简单，是一条语音。 ——十一，我爱你，可是我不能一辈子爱着不会爱我的你，所以我选择放手了，我要开始我的生活，希望你能好起来，也能收获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将手机收起来，十一俯下身，慢慢地拿起手边的杯子。 徐清其实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他知道她眼睛的情况，很少给她发短信，一般都是电话或者语音，他说他爱她，放在从前她不相信，可是现在她信了。 然后免不了有了几分感慨。 徐清这般选择无疑是最对的，她不会爱他，感情这东西，说复杂复杂，说简单简单，有的时候现实一些也好。 徐清选择开始新的生活，一如她选择离开沈南言一般，爱依旧，但却不想要继续在一起了。 过去的羁绊应该全部都抛弃，曾经的那些孤独绝望只会让他们彼此都慢慢成长为更好的人。 次日一早，十一接到了谢谦恩的电话，说是他现在就在她家门口。 十一却拒绝了给他开门。 不为别的，她的眼睛彻底看不见了。 早晨起床，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她以为是天还没有亮，于是等了很久，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在那一刻，十一的眼里没有慌张，没有害怕，更多的是一种从心里升腾而起的沉稳。 从当初救下糯糯，洛医生说她可能会完全失明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所有的伤心害怕其实都在那个时候经历过了，如今也只是尘埃落定的淡然。 她起床，摸索着洗漱，按照以往一般听喜马拉雅。 谢谦恩疑惑的声音在那边响起：“十一，不说其他的，只是见见也不可以吗？” 只是见见不可以吗？ 是啊，如果她只是短暂时间的看不见，那她会毫不介意的请谢谦恩进来坐。 可是现在，她这样又怎么合适。 都是敏锐之人，一眼就看出来，而她，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情况。 “抱歉，谢谦恩，你来这里是来看南言的，我跟他又是离了婚的关系，你这样跟我接触怎么的都有些不大合适。” 不合适怎么会现在才说：“十一，你从来都不是计较这些的。” 十一拿着电话低头淡笑：“你怎么知道我不在意。” “你如果在意，你就不是你了。” 十一晃神，谢谦恩这话一出，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这个男人十分的了解她一般。 “或许吧，但是我此刻是真的不想见什么人，谢谦恩，你回吧。”她轻轻的说，话里话外都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电话那边，谢谦恩许久没有说话。 “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十一淡淡的开口，话落，电话已经切断。 门外，谢谦恩拿着电话，眉头皱的老高。 在他的后面，站在脸色阴沉沉的沈南言。 “她不见你？” “嗯。”谢谦恩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的。” 沈南言定定的看着谢谦恩：“什么意思？她不见你难道就是不对劲？” 谢谦恩摇头：“不是，她性子那么好，按道理来说，没有必要不见我。”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线，什么都不说。 谢谦恩是个有分寸的人，沈南言就在这里，他如果太过分也不太合适。 他想，反正昨天也见过十一，该说的也说了很多，现在见不见都是没有太大的差别。 “算了，她不愿意见面也就算了，我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他原定的就是今天离开，跟十一见面也只是想要简单地告个别。 “随便你。”沈南言只这么说了一句。 谢谦恩抬头斜睨着他的神情，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怎么，还是很生气我？” “我对你有什么好气的，你又不是现在就跟她在一起了。” 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实际上却十足的扎心，谢谦恩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说话的方式，什么时候能改改才是最好的。” “哼。”沈南言冷声说：“要走赶紧。” 谢谦恩耸了耸肩：“行吧，反正你也不待见我，走就走，只是在走之前有句话是需要跟你说一下的。” 沈南言厉眸微眯。 “你这样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如果十一那里一直没有办法，或许你改考虑回国的事情了，你的沈氏集团，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谢谦恩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南言一眼：“我走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合计吧。” 走廊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沈南言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 目光落在面前那紧闭的门上，他眸色渐深。 手机响起，沈南言收回目光。 接起电话，里面响起辛蒙的声音：“沈总。” “什么事情？” “老夫人联系不上你来公司，说如果你再这样任性妄为，她就要出面了。” 沈南言握着电话的手骤然收紧。 “我知道了。” 就这么几个字，沈南言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沈南言疲惫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是这几日来十一的态度以及她说过的那些话。 思绪纷乱之间，他再次站起来。 他应该再跟她谈谈的，很多的事情都还没有谈出个什么结果来，他们不应该就这样就结束的。 走到门口，沈南言刚想开门，对面传来关门的声音，他顿了数秒方才打开门。 果然在走廊里看到了十一的背影，她手里拿着垃圾袋，大概是去丢垃圾。 沈南言想也没有想就跟了上去。 楼下，十一按照这久摸索来的熟悉感慢慢地朝着扔垃圾处走去，沈南言一直跟在她身后。 突然，有一群孩子打打闹闹的朝着十一的方向走来，可是她却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孩子冲撞，沈南言还未来得及走到十一的面前，她整个人就被孩子撞到在地。 他心里一紧，在孩子大呼的时候，走到十一身边蹲下。 十一，你有没有事？ 这一句话还没有出口，耳边响起女人客气中带着感谢的声音：“不好意思，谢谢你，我没事。” 沈南言周身僵住，一双墨色的眸子落在十一身上。 她眼睛是看着他的，可是却像是穿过他在看别的东西，双眸无法聚焦。 联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刚才她一点都没有躲避的样子，沈南言心脏一缩，有那么一个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几近颤抖着将手抬到她的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南言双眸放大，眼里都是难以置信。 他的十一，真的看不见了。 明明是他，她不知道，所以用那么客气的语气跟他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南言就维持着那个动作。 十一不傻，耳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若是一般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 “是你吗，南言？”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这样一句话，算是把沈南言心里那么一点希望给消灭了。 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把十一揽入怀里。 “十一。”他声音低沉，带了一丝沙哑。 十一也没有反抗，就那么任由他抱着。 “怎么一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的眼睛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却一个字都没有跟我说过？” 十一双手垂在身侧，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那一个？” 沈南言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也是这个时候，沈南言才发现，眼睛看不见的十一好像没有任何的慌张害怕，她一切反应都正常，仿佛她早就接受了这么一个既定的事实一般。 “十一，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丝毫不知道你的事情？” 沈南言苦涩的说，他一直以为，从醒悟之后他就努力的想要去了解她，清楚她在想什么。 而且他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做了有一些成效。 可现在他发现，他就算那么做了，还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他甚至连她眼睛变成这样都一点都不知道。 十一察觉到沈南言清晰异常的波动起伏，她眼睛看不见，但也能够感受到沈南言落在她身上的手有些颤抖。 她扯了扯唇角，语气柔和：“南言，关于眼睛，说来话长，你不知道算是正常，不用有其他的负担。” 沈南言凝着她的双眼，那双眼依旧星光熠熠，可是为什么会看不见了呢。 沈南言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你真的不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看着她，压低的声音里多了一丝痛意。 十一本是不想多说的，但沈南言这般，她还是松了口。 “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觉得说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可竟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说了吧，初到隐国，我曾发生过一场车祸，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车祸后我住院了很久，后来出院的时候，脑子里留下了一个块，我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个块才会看不见。” “车祸？什么时候？”沈南言下意识地问，心里已经有了某一种猜测。 十一抿了抿唇，虽艰难，到底还是说出了那个日子。 “六月二十四号。” 沈南言闭了闭眼，果然，果然是那一天。 那是十一出国后，唯一给过他电话的一天，直到如今，他也还是清楚的记得这个日子。 “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车祸？” 十一声音平和：“我是在出车祸的时候给你打的电话，人的思想就是那么奇怪，现在想来我也在问我自己，为什么没给姐姐打电话，而是给你打电话。” 她一向坦荡，既然他知道了一些事情，那么剩下的她也就没有再要隐瞒的打算。 “只是可惜了，你没有接那通电话。” 沈南言闻言，神色间满是懊悔之意，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处死当时的自己，那是车祸啊，十一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他却因为一些狭隘的思绪不接她的电话，在那一刻，她该是多么的绝望孤独，又是怎样的怨他。 “十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通电话是你在那样的情况下打的。”他抱她在怀里，话语里多了急切。 十一也不推开他，只是淡然如尘的说：“没事的，谁也没有规定你必须要接我的电话，我也没有道理因为你这个去记恨你什么，南言，我没有那么霸道不讲理。” 话语平静，十一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沈南言却下意识收紧放在她腰间的双手。 “十一，你就算怨我，怪我都是应该的。” 她缓缓地说：“不，我不会怨你，不会怪你，南言，你救了我，当年火场你是唯一一个解救我并且给了我生活下去希望的人，我又怎么会对你有那些思想呢。” 她又提到了当年那场大火，沈南言眸色逐渐的变得复杂：“他们都说，你对我的感情很深，虽然不合时宜，但是此刻，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 “你想问什么说就好。” “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你，你还会爱我吗？” 这个问题在十一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可既然沈南言问了，她就会认真的对待。 “会。” “可是你最开始对我动心是在那场大火，在我救了你之后。” 十一轻叹：“的确是这样，我最开始喜欢你，是因为你救了我，南言，你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一个愿意为了我冒险，甚至不顾自己性命安慰的人，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跟着我父母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不是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叶十一这么个人。那场大火在先，后来在我爸妈的葬礼上，你找到我，用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你是我一辈子的依靠，在那一刻，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想要跟你好好地在一起，我也在心里想，或许余生，除了姐姐，能让我依靠，能不顾一切保护我的也就是你了。” 说到这里，十一微微笑了：“后来我继续读书，你对我有意无意的照顾，还有你的魅力，都让我对你感情深陷，这么说吧，那个时候，就算你没有救过我，我还是爱你。南言，其实仔细想想，你给我的很多，你是除了姐姐之外，唯一让我觉得想要留住一辈子的人，所以我选择跟你结婚了。即使结婚那天，你跟我说，你不会爱我也依旧会对我好，我也依旧想要跟你一直在一起的。即使后来，婚姻中我自食其果，尝尽冷暖，我也依旧是这么想的。就像现在，我们虽然因为婚姻的事情分开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即使我们都不是当初的我们了，我也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至少要过你中意的日子。” 沈南言相信，如今十一说的这些话都是真情实意的，他也相信，十一是足够爱他的，甚至，她可能比他爱她那般还要爱他。 可爱是一回事，她言语间依旧是不愿再跟自己复合的。 “十一，你是因为你眼睛的缘故，才这般坚决的拒绝再跟我复合吗？” 十一笑：“南言，这就是你考虑得多了，我若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我满目疮痍，就算我行走艰难，我也愿意为了心中所愿再跟你重新在一起。现在我既然不想了，那便是真的不想了，跟我身体如何，眼睛如何，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南言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落下，十一感受着，却不说话。 可转折就在一瞬间，半刻都不到，沈南言又再次将她整个人强势的抱在怀里。 “十一，我知道你心里有芥蒂，因为我此前说的那些混账话，因为那一年婚姻里我对你的照顾不周，我不奢望你一下子就原谅我，但至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 十一轻叹，刚才，她是以为他是想放弃了。 “南言，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好不好我自己心里评判。”他固执的说。 “可是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你应该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在出事之前，我只想学习我感兴趣的东西，如今这副模样，我除却希冀着安稳度日之外，再无其他，而跟你一起只会让我觉得万事艰难，保不齐还要经历各式各样的心力交瘁。” “不会的，不会的，十一，从前是我不好，让你无形之中难过伤心，孤独绝望，可以后，我会好好地待你。” 山盟海誓沈南言很少说，但十一知道，他若是说了，心里便真的是那么合计的。 这些话，若是在婚姻的那个时候他来说，她喜出望外，可能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但今非昔比，一个人的心态在两日之间都会发生巨大的转变，更何况是她总结推翻再总结，好不容易走到如今的结果呢。 “南言，我觉得我真的表达得很清楚了，再说下去只是无聊的循环，所以就这样吧，你松开我，我走了。” 她一向温淡，就连说这样的话，也是静静的。 第62章 如是这样，那还有什么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一向温淡，就连说这样的话，也是静静的。 沈南言不依，依旧握住她的手。 十一又微不可闻的叹了声：“南言，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本就不算好的生活更多了几丝艰难。” 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冲击太大，沈南言又大概的摸透了十一固执的性子，知道逼得太紧不好，所以在十一这句话出口后，他略微沉吟，还是暂时的松开了她的手。 正如她所说，如果他逼得太紧，只会让她更加的排斥他。 而且，关于她车祸的事情，眼睛的事情，她选择了最简单的话语来跟他描述，他还有很多疑惑的点，那场车祸是意外还是人为，她为什么救那个小女孩，她的医生可不可靠，她的眼睛…… 还有没有康复的可能。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他需要搞清楚。 “我陪你去扔垃圾，然后我送你回去。” 十一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沈南言却先她一步开口：“十一，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想，我可以有一百种方式时时刻刻出现在你的面前。” 强势霸道，还夹杂着一丝要挟的意味。 十一除却答应之外，还能再说点什么呢。 但同时她又想，沈南言这般偏执，大概也跟刚知道她眼睛有关，或许再过段时间也就好了。 …… 回到家里，十一坐在卧室的躺椅上休息，电话响起的时候她正在悠悠走神当中。 收起纷杂的思绪，十一接起电话。 是许久不曾来电的贺云笙。 当初，她车祸眼睛出现问题，她没有多想就告诉了贺云笙，所以后来她不得已停下隐国的学业之时，贺云笙曾不远万里来到布拉格看过她一次。 那一天场景混乱，贺云笙，徐清，她姐姐叶星辰，洛医生所有人都在。 贺老师一向稳重，淡漠，在那一刻竟也哭了。 她说，十一，要是当初老师不建议你出国，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她说，十一，若是知道会发生这些，老师宁愿自己辛苦，亲自教你这些东西，也不要让你出国了。 那天，贺云笙说了很多，十一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句：十一，往后可怎么办呢，你的天赋，难道就要这样彻底埋没了吗？ 时至今日再接到贺云笙的电话，她也还是能够想起老师说这些话时候的心酸。 “老师。” “十一，最近怎么样？”电话里，是贺老师带着关切的声线。 十一点点头：“老师，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嗯，那就好，我打电话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再过段时间，我的一位朋友会回来江城，他是医学上的名家，或许会对你的眼睛有帮助，你要不要见见？” 十一捏着电话一时间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是答应还是拒绝。 答应的话，她暂时不想回江城，拒绝的话，她又觉得太愧对贺老师对她那么好了。 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犹豫，贺老师又在那边补充道：“十一，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不大愿意回来江城，但是你放心，这次是看病，不会太耽搁你时间。” 十一低头，手放在腿上轻轻敲打：“老师，其实也不是那么的排斥，只是我现在这情况回到江城，那边又有那么多认识的人，觉得有些难做，不过既然老师对我的事情这么尽心尽力，我怎么说都是应该排除这些问题，去见老师的朋友一面。” “你能这般想老师就放心了，那具体的时间等着我商议，定下来了再通知你。” 十一嗯了声：“辛苦老师了。” 那端贺云笙低叹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话，十一，你是这么多年来老师唯一收在身边手把手教的学生，我知道你的天赋有多少，如果不治好你的眼睛，这将会是老师余生都会觉得遗憾的一件事情。” 十一感慨，她这一生，所遇幸人很多，沈南言救她于火场之中，姐姐叶星辰护她多年的周全，老师贺云笙真情实意，把她当做女儿一般的对待。 其实有的时候想想，这已经足够好了，她是应该学着满足的。 “谢谢老师的话我就不说了，等我回去就去看老师。” 贺云笙在电话那端笑着道：“十一，老师没有孩子，能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学生已经是最开心的了。” 十一低着头，语气很轻：“老师如果不嫌弃，我会一辈子都跟老师保持着这一份的情谊。” 贺云笙笑着说：“好好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十一才挂断电话。 贺云笙说决定什么时候见面，她会提前通知她，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必要提前想着这些。 眼睛彻底看不见，十一适当的减少了出行的次数。 每天待在家里的事情总共的也就是那么几件，听喜马拉雅，整理衣服家里，跟洛医生打电话报备身体的情况。 至于之前跟隐国那边同学一起负责的项目她也交出去了，如今她眼睛完全看不见，也就不能再帮到他们什么，索性交出去，省的她每每想到，总是忍不住的怅然。 至于沈南言，自那天之后他没有再出现过，十一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一直这样，可能也是一种好事。 这天，十一家里没有牛奶，她出门去超市采购。 可刚刚走出门，十一就察觉到了异样。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视线落在远处。 “是你吗？南言。” 沈南言站在不远处，深邃的目光落在十一身上，许久，他迈开步子走到十一面前。 “嗯，是我。” “为什么跟着我？”十一无力的问。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十一不知道要怎么说，心里只觉得有些无奈。 “南言，在知道有一天我会完全的失去记忆之后，我就开始练习了，到现在我已经基本上能够一个人出行了，你不需要那么……” 十一本来是想说担心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两个字所涵盖的意义太不一般，她跟沈南言之间，说这两个字，不合适。 “这是在外面，无法预料的意外那么多，十一，只有看着你相安无事我才放心。” 他句句真情，十一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在这样的僵持之下，十一由一开始的不断沉默到后来的思绪清明。 “南言，你这样我只会觉得有很大的负担，我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样的纠缠，南言，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吗？” 她声音很静，语速很慢。 沈南言视线一瞬不瞬：“十一，你讨厌我？” “不是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这样，南言，你该知道，我性子静，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你知道吗？只要你一出现，我原本的计划就会偏离轨道，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十一，你在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 十一低头，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我害怕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南言，曾经的那段婚姻，有你有我，有我们所有人的原因，我知道我在某一些方面处于极度偏执的状况，但现在我是真的不想去考虑重新在一起的事情。” “是因为我让你觉得无法信任吗？”他目色深沉。 十一抿唇，是可以这样理解的。 话题结束，沈南言还是固执的送她到了超市买了东西，又将她送你了回来。 整个过程他不再说一句话，只是陪着她。 十一拒绝无果之下，只好随了他。 家门口，沈南言看着十一。 她脸上表情寡淡，没有太大的起伏。 两人相对无言许久，沈南言终于低声开口，打破这样的僵局。 “十一，放弃你是不能，但既然你介意从前的事情，那我从此刻开始会让你改变从前对我的看法，我会尽我所能的弥补我从前做的那些错事。” 十一记得在早些时候，她一直都认为沈南言性情淡漠，说一不二，很少有纠缠的时候，可是如今她发现，自己从前的认知好像有什么错误。 这个男人固执起来她根本没有一丝的办法。 如果沈南言对她真的有什么天大的过错，那么在这些时候，她是应该对他漠视，甚至都不跟他见一面。 可是没有，从前的沈南言除却不爱她之外，什么都做的很好。 如今沈南言对她有感情了，她更是无法对他再说什么疾言厉色的话。 所以十一想，交给时间吧。 之后她选择无视继续而沈南言似乎不重要在意她的冷淡一直都跟在她身边。 一开始的时候，十一是真的决定选择无视沈南言。 当到了超市里面时候，十一才发现，自己让沈南言跟着自己，到底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十一，你身体比较虚，多买一些补身体的。” “……” “十一，你挑的这个牛奶不好，来我帮你挑。” “……” “十一，这些生活用品都很劣质，你要换生活用品，我帮你重新准备。” “够了。”在沈南言第N次跟在自己身后，对自己买的东西，各种指手画脚的，十一终于怒了。 她放开手上的推车，停下脚步，侧过头，对着一边的男人说吼道：“沈南言，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买我的东西，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的谁，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吗？” 十一的声音有些大，超市里出入的大多数都是女性。 看到她对着沈南言这样的一个俊逸不凡的男人吼，周围的女性纷纷小心翼翼的讨论着他们看着十一。 十一也注意到了。 再看那些女人看着沈南言，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 突然觉得，刚才被沈南言燃起来的怒火似乎更甚了。 她极其不满的看了沈南言一眼，连推车都不管了，直接往水果区走去。 还站在原地的沈南言，看着负气走了的十一，再看看周围的人。 脸部表现下意识的柔和下来。 他对着周围，还在看着他的所有人道：“我妻子比较容易吃醋，麻烦各位不要再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了。” 话落，沈南言推着推车，向着刚才十一离开的方向走去。 他的小妻子眼睛看不见，她是应该好好的照顾的。 而在他身后的那些女人。 在听到他说妻子时候，脸上立即浮现出了失望的表情，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就结婚了，可惜了。 而走在他前面不远处的十一听到了他口中的妻子，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 她不知道多少次跟沈南言说过，他们不是夫妻了，他们早就离婚了，她还是会这么的称呼她。 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一种讽刺一般。 她走在前面，并且一直不断的加快脚步。 …… 晚上在家，十一跟叶星辰一起打电话。 为了不让她过分的担心，十一没选择视频。 电话里，叶星辰话语温和：“一一，姐姐忙过这段时间就去看你。” “不用担心我，姐姐，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可是你如今这样，姐姐怎么的都无法放心啊。”叶星辰话里话外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十一大概的清楚，自己不管说什么姐姐都是无法放心下来的。 “姐，贺老师给了我电话，说是她有一位医学上的朋友想要见见我，然后帮我看看我的眼睛。”十一轻声说，关于这件事情本来也是该告诉姐姐的。 “贺老师？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你准备要回来吗？” “嗯，贺老师对我一直都那么好，既然她帮我联系了，我怎么说也该回去一次，不管对我的眼睛有没有用处。” 电话那边的叶星辰也沉默了一下：“也好，你回来一次我会很开心的，到时候什么时候回来你提前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十一点点头，后又想到叶星辰不在自己身边不能看到她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姐，我什么时候回来会提前告诉你。” 那边叶星辰语气里都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好，想想你也该回来一次了，自你当时决定离开到现在，是真的过去很久了。” 很久吗？ 其实真的没有太久，只是从她出国以来，前前后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姐姐才觉得这是过了很久的事情。 “姐，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爸妈吧。” 仔细的想来，好像真的有很久没有再去看过父母了，所以十一一说，叶星辰就同意了。 “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想来我们也的确是很久没有去看过爸妈了。” 十一嗯了声，那边叶星辰沉默了一下，突然问：“沈南言是不是还在你那里。” 十一没想叶星辰会突然提到沈南言，她沉默了一下：“嗯，我们这几天都见过，而且他也知道我眼睛的事情了。” 叶星辰诧异：“他也知道了？” 十一轻声应：“嗯。” “那他是什么反应？” “很惊讶，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车祸的事情，如果不是我们都在这里，他可能真的会一辈子都不知道。” 叶星辰默认，她知道十一的这个假设其实是存在的。 “那么你们有没有再说什么？”电话里，是叶星辰小心翼翼的声音。 十一缄默了一秒，后道：“其实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一次一次的重复他如今爱我，怎么说都不会放下我。” “那你相信他的话吗？” “自然是信的，姐姐，他没有必要骗我。但是这不是最为重要的。” “一一，姐姐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十一无声的叹了口气：“姐，我是一个容易感伤的人，很多的时候我都是极其极端的理想主义者，沈南言说他爱我，可是我却在想，他对我的爱到底有几分。” “你是怕他不够爱你？” 十一轻笑道：“姐，我虽年轻，但是该经历的却半数都经历过了，我能接受跟沈南言第一次失败的婚姻，却是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的分别。” 这话直接，十一相信，叶星辰能够听得明白。 “一一，你是不是害怕？他并不是那么的爱你他曾经跟他在一起之后又是重蹈覆辙。” 血缘关系的人，沟通起来都比他人要容易得多，姐姐两句话说到了要点上，十一自然是没有其他的话了。 她有些感慨的说：“姐姐，沈南言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有着很多不一样的意义，但是这样并不代表我就一定会不顾一切，一辈子永远保持头脑一热的跟他在一起。” “那现在呢，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叶星辰想，总不能一直都维持这样的僵局吧。 这句话问到了十一心里，她抿唇，许久，淡言道：“或许慢慢的，就有了什么答案了吧。” 血缘关系的人，沟通起来都比他人要容易得多，姐姐两句话说到了要点上，十一自然是没有其他的话了。 她有些感慨的说：“姐姐，沈南言对于我来说，的确是有着很多不一样的意义，但是这样并不代表我就一定会不顾一切，一辈子永远保持头脑一热的跟他在一起。” 那现在呢，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叶星辰想，总不能一直都维持这样的僵局吧。 这句话问到了十一心里，她抿唇，许久，淡言道：“或许慢慢的，就有了什么答案了吧。” 第63章 双双发怒，本就是不该来的人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电话挂断，十一拿着手机思绪有些沉。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机上来了消息，是一段语音。 ——一一，在很多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是一个独立有思考的人，有些话我也觉得不必要说，但如今你在国外，许多事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自你出国以后，沈家老夫人跟莫晓静来往甚密，似乎有想让她成为沈南言下一任妻子的打算，这让我想到了你跟沈南言婚姻那时候，沈老夫人对你的百般不满，刁难。一一啊，如今沈南言在你那边，但有些问题，江城的人和事，你都是需要好好考虑的。 多么语重心长的一段话，十一拿着手机许久都没有什么动作。 关于莫晓静，她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自从出国以来，很多事情比以前格局更大，从前的情爱她也不怎么在意了。 上一次听到莫晓静还是在隐国跟慕榕见面的时候。 温婉蓉对她的不喜欢，十一是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有些失望是真的是日积月累，在开始的时候，她还想着要去讨好温婉蓉，可是到了后来，她发现不喜欢的人是怎么都讨厌你的，你的讨好在那里只会变得廉价。 她爱沈南言，忘不掉沈南言，不代表她能忘记那些过去，忘记那些个难堪的时候，忘记那些个心碎的时候。 更何况，莫晓静，现在还是温婉蓉中意的人选，仅仅是这一点，她心里就膈应到了极致。 虽然目前看来，莫晓静跟沈南言之间的这段关系，似乎真的存在这很多的问题。 但那是沈南言跟莫晓静的事情。 她不想去猜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更不想去想，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是有的时候，你不想去想，故意去逃避了的，似乎早就注定了逃不掉。 这天，十一正在家里，跟洛医生，u有魄力商量眼睛的事情。 可是，正当他们聊到重点内容的时候，十一家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十一疑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最终，十一还是暂时切断了跟洛医生的电话。 来到门口。 十一担心外面的人等了太久，会不太好，所以，看也没有看一眼来人是谁，直接就打开了门。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十一，好久不见。”柔柔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十一仅仅是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她一言不发，就连眼眸，都下意识的冷了下去。 而站在她面前的莫晓静，在看到十一的反应后，竟然粲然一笑。 “十一，怎么见到我这般的冷淡呢。” 十一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 她没有说话。 离开那么久，这是十一第一次再见到莫晓静。 许久不见的莫晓静，身着高贵的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站在她面前，跟不久前她离开江城之前见到的那个莫助理仿若两个人一般。 可是，十一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跟之前，给了她许多伤心难过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人。 跟爱着她丈夫，还理直气壮的来到她面前趾高气扬的那个女人，也是同一个人。 在十一看莫晓静的同时，莫晓静也在看十一。 只是，她的目光里，多的是炫耀。 “怎么，才一年不到，再见面认不出来我了吗？” 十一莞尔一笑，但是细看之下，那笑，并没有达到眼底。 “莫晓静小姐严重了，一年不到而已，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只是有些意外，如今什么都得意的你，怎么还会出现在我这里。” 莫晓静脸色一僵，但还是极力的维持着镇定。 “是啊，得意，怎么不得意呢，如果没有你提出离婚，我现在怎么会这么好呢，也是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跟南言再有可能。” 十一低着头，不看莫晓静：“既然这样，那我请问一下，莫晓静小姐现在找我是为了？” “那不过是因为，我想来问一下你，沈南言现如今已经不是你的丈夫，十一小姐，这样跟一个男人住在对面，而且还纠缠不清，不合适吧。” 十一不看莫晓静，脸色晦暗不明。 终于说出目的了吗？ 她就想，能让莫晓静不远万里的从江城来到布拉格，除了沈南言还能有谁呢？ “我也觉得不合适，所以，莫晓静小姐，如果你能把他带走，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很感谢你的。” 莫晓静面色微变。 看着十一，语气有些冷了下来：“十一，你什么意思？” 十一低低地笑了，她慢慢的朝着莫晓静走了过去。 因为看不见，她走的很慢，脸上却是有些骇人的笑。 “什么意思？莫晓静，你竟然问我什么意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莫晓静被十一突然而来的转变，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十一重复了一边莫晓静的话。 “莫晓静，还记得我离开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莫晓静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直到快一年之久的今天，她还是记忆犹新。 ——莫晓静，主动提出离婚的是我，但是，你要清楚一点我提离婚，不是因为怕你，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这段婚姻在如今的我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叶十一从来都不是纠结的人，既然我要的沈南言不能给我，与其两个人互相折磨，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抽身离开。但是，莫晓静，你记住一点，我十一从来不是什么没有脾气的人，从前你有意无意对我的那些不尊重，故意炫耀，还有很多耍心机的事情，我都知道，我希望自此以后，你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前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往后，必定一步都不退让。 十一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莫晓静脸色肯定变了，又怎么会不知道莫晓静此刻心里想到的是什么。 她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想起来了吗？” 莫晓静抬起头，看向十一，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倔强的开口：“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呵，莫晓静，我是不是说过，让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十一的面前，否则，我不会再是从前那般对你大度。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还是，你觉得，一年的时间，你已经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了，你觉得，你已经把沈南言牢牢地握在手里，已经可以对我随便欺负了吗？” 十一的这番话说的魄力十足。 也压倒性的让莫晓静方寸大乱。 “十一，你不要把自己说的像是主宰一切的神一样，如今，你跟南言已经离婚，你就算再如何来不起，又能如何呢，而且，你现在连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十一低低地笑了。 她想，是什么让莫晓静，不顾她曾经说过的话，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原来是这样。 “原来你知道我眼睛的事情了，因为知道我看不见了，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吗？还是说，你觉得我真的就是一个无能的人，眼睛看不见的我真的就是一无是处了？” 莫晓静脸色骤变，没有想到，十一竟然这么快就察觉到她话里的意思了。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看着十一。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十一，眼睛看不见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其实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眼睛看不见的？”估计也是才没有多久的事情，若是早早地就知道了，又何必现在才来。 依照莫晓静的性子，估计是一知道就来到了这里吧。 “你很在意我怎么知道的？”莫晓静问。 十一笑：“毕竟是关于我的事情，我想要知道也没什么问题。” “我如果说是南言告诉我的，你相信吗？” 沈南言？ 十一没说话。 她只是那么站在原地。眸色越来越冷。 莫晓静这时又接着说下去了。 “十一，你又何必这样，我来这一趟，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让你知道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我有错吗？” 十一嗤笑出声。 “莫晓静，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沈南言是吧，你在乎沈南言，没有错，但是，我告诉你，莫晓静，你错在哪里，你错在，不该在十几分钟之前，敲响了我的房门，而不是对面的那道门。我曾经说过，你若是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必定不会对你客气，我如今眼睛看不见，但是也不至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今，你先违背了当初的约定，那这样，你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十一说完这话，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在转身之前，她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莫晓静，记住，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喜欢找刺激，不顾礼义廉耻跟有家庭的男人纠缠不清，或许，在你莫晓静那里，沈南言是你的天，是你的地，是你不择手段，都要得到的人，但是，我告诉你，在我十一这里，如今他沈南言只是一个妨碍了我正常生活的人，所以，不要把谁都想得跟你莫晓静一样，那般的喜欢手段，那么的喜欢插足。” 说完这段话后，十一不再理会莫晓静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直接转身，毫不犹豫的，当着莫晓静的面，把门关上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十一没有注意到，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出现在转角处，脸色阴霾的沈南言。 莫晓静回过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转角的沈南言。 几乎是瞬间，莫晓静就收起了脸上的阴霾。 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南言。”她慢慢的走近沈南言，伸出手，想要去拉沈南言的手，可是还未等她的手接触到，沈南言就极其厌恶的避开了。 一瞬间，莫晓静的笑容，就僵在脸上。 她委屈的看着沈南言：“南言，我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对我就是这样的一副态度吗？” 沈南言沉着脸，目光扫了一眼已经闭上了的房门。 视线回到沈南言的脸上。 “你跟她说了什么？” 莫晓静脸色一变，没有想到，沈南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十一。 她的眼里闪过妒忌。 “南言，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这么远的来到这里，就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可是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十一，难道你忘了，她是主动跟你离婚的人，是抛弃你的人，如今她还是个瞎子。” 沈南言就那么看着莫晓静。 目光阴沉。 莫晓静被沈南言盯着发毛。 她动了动唇，正准备再说些什么，沈南言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地钳制住了她的脖子。 脸色沉的可怕。 “莫晓静，我有没有说过，我跟你不会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营造出我们很暧昧的样子，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我们很熟吗？凭什么你委屈我就要替你觉得不公平，你是我沈南言的谁？” 沈南言每往下面说一句，手上的力道都会重一些。到了最后，因为呼吸不顺畅，莫晓静整张脸都是通红。 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沈南言还是没有松口手上的力道。 他周身散发着森冷都气息，看着莫晓静：“莫晓静，她如今都这样了，你还要来打扰她的生活，你真的以为我母亲喜欢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吗？你信不信，我沈南言现在就可以让你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莫晓静因为沈南言的话睁大了眼睛。 她就那么看着沈南言，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沈南言手上的力道让她几乎快要窒息。 她的身体开始慢慢的离开地面。 在那一刻，莫晓静的感受到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也是真切的可以感受到…… 沈南言，是真的想要她死。 所以，当沈南言放开她的时候，她除了获得呼吸之外的庆幸外，还有的就是，诧异。 诧异，沈南言竟然会在那一刻放开了她。 再说沈南言。 看着跌坐在地上，呼吸困难，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莫晓静。 他的目光恢复一贯的淡漠。 “莫晓静，知道，此刻我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吗？” “咳……” 莫晓静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沈南言嘴角噙起一抹嗜血的笑。 “因为，你莫晓静不值得我亲手动手。” “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这话后，沈南言就打开房门进去了。 没有再理会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且难以置信的莫晓静。 …… 回到家里的十一并不知道，在她进去之后，门口发生的那一切。 莫晓静的到来，激怒了十一。 她想起之前，对莫晓静说的话。 目光就下意识的冷了下去。 站在落地窗前，十一慢慢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叶星辰的电话。 莫晓静，你竟然率先违背我之前说过的话，那接下来，无论是我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承受住。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一一。” 叶星辰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疲倦跟无力。 十一几乎是一瞬间就听了出来。 她没有立即提跟莫晓静的事情，而是关心的的问了一句叶星辰：“姐，怎么了，工作很累吗？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 叶星辰沉默了片刻。 “没什么，就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有些感冒而已。” 十一惊讶。 “感冒了啊，严重吗？姐姐有没有去看医生？” 她这么紧张，倒是把电话那端的叶星辰逗笑了。 “那么紧张做什么，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很快就会好。” “真的吗？” “真的。” 叶星辰这么说，十一才放心下来。 “那就好，姐姐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真的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姐姐呢，总是管我这样那样，这么的费心。” 十一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姐你事情比较多，我总是怕你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电话里是叶星辰欣慰的笑声。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对了一一，你打电话给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听到叶星辰把话题转到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上，十一愣了一秒，随后才想起来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姐，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之前我听姐姐说你跟顾少宁正在计划逐步的找莫家的麻烦？” 这件事情叶星辰的确是跟十一说过一嘴，但是因为十一已经不太理会从前的事情了，所以也就没有多说。 此刻十一突然提到这个，叶星辰有些意外。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十一低着头：“姐，莫晓静来找我了，刚才我们才说完话。” “莫晓静？” 叶星辰的脸色瞬间就沉了。 “她怎么找到你那里去了，如今难道她还要去闹你的心吗？” 十一抿唇，声音很低：“或许吧，她可能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吧，所以不能去找沈南言的就都来找我。” “这不就是明显的欺软怕硬吗？一一，姐姐就说，你从前真的是对她太仁慈了，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她，或许你跟沈南言都不会分开。” 第64章 这三个字，你替谁说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叶星辰最后这句话语气有些重，十一抿唇陷入了沉默。 如果没有莫晓静，她跟沈南言会怎么样？ 这么久，她很少做这样的假设，如今姐姐突然提到，她下意识的想，有没有莫晓静都是一样的结果吧。 她与沈南言离婚，最为重要的是自己与他内部的原因，莫晓静只算是一个导火索。 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主要责任在她跟沈南言。 “姐，这些话我都不说了，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最大限度的找莫氏的麻烦？” “这当然是没有问题的。现如今的莫家怎么是从前的莫家，如果我跟顾少宁想，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情。” 十一缄默半秒：“姐，我不想见到莫晓静，你能不能帮我想办法缠住她，让她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以，我这就让顾少宁安排，只是……” 叶星辰话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十一问：“怎么，姐，有什么难处吗？” “难处不会有，我只是觉得缠着她不让她去找你是不是太容易了点，她曾经对你的婚姻存了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怎么说应该好好地讨回这一笔。” 十一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的心。 “那姐姐就看着办吧，我一切都听你的。”“行，那我就先这么跟你说了，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就先不跟你说了，你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十一嗯了声，启唇之时声线里带了笑意：“我知道姐，你每次都这般的叮嘱，仿佛我真的是一个多么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叶星辰笑着说：“你在姐姐这里就是个孩子。” 十一失笑道：“那好啊，以后我就回到江城，姐姐就照顾我一辈子好了。” “好啊，我照顾你一辈子至少放心，别人来我一点都不放心。” 十一在想，是不是全天下的姐姐都是像她的姐姐这般，随时的把她放在第一位，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份感情好像都是一样的。 “好，那姐姐千万不要嫌弃我是个负担。”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十一才挂断电话。 之前因为莫晓静引起的一些不悦被叶星辰完全的安抚了下去。 十一也让自己不要去想莫晓静说的那些话，想了也是给自己增添烦恼而已。 晚上，十一不想吃什么，随便煮了面。 她现在看不见，很多东西全部靠着自己摸索，一碗面也耗时许久。 端着面从厨房里出来，门铃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十一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想到今天可能会小区管理人员来帮她看水电，于是她还是放下面慢慢地走到门口。 门刚打开，外面就传来沈南言的声音：“十一。” 十一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门，可还没有什么动作，沈南言却一把拦住门。 “我们说说话。” 十一不知道有什么要说的，她想到莫晓静说的话，关于她眼睛的事情是沈南言告诉她的，也不是说不能说，她只是觉得，这样的沈南言让她觉得有些心寒。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是尽早回国吧，在这里总是会有人担心你，在乎你，甚至还觉得，是我把你留在这里的。” 这话里的意思，沈南言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知道莫晓静肯定说什么了，不然一向性子好的她怎么会开口就是这么冷情的话，甚至还带了一丝怒气。 “十一，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来。” 对不起？ 十一觉得此刻沈南言的这三个字格外值得推敲：“你这对不起三个字是替莫晓静说的吗？” “不是。”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十一微微愣了愣，这个不是，有些让她诧异。 “莫晓静不是我的谁，这对不起三个字我也没有立场帮她说，十一，这对不起三个字是我为我自己说的，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因为我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对不起，我没有处理好我个人的问题，才让你有了这烦心的机会。” 沈南言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十一就那么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什么动作。 “十一，她对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那都是不存在的事情。” 这一次，十一终于抬起头。 “你说错了，南言，她说的许多都是有道理的。” 沈南言有偌大个公司，不该一直跟她留在这里消磨时间，沈家老夫人温婉蓉一直对她不喜欢，却无比中意莫晓静。 这些都是莫晓静说的，而这些也都是真的。 沈南言讳莫如深的双眸落在十一身上，她反应很平静的说着刚才的那些话，沈南言开始知道，莫晓静必定说了什么伤她心的事情了。 “十一，她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她说的话你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你如果不开心我可以帮你找她麻烦。” 可千万不要因为莫晓静的话把他推得更远。 这句话沈南言没有说，若说出来了，只会显得他有些低微，因为这是哀求的话语啊。 十一从沈南言说这话的语气当中听出了着急不安。 她突然觉得莫晓静说的有一句话她不是特别相信了。 “南言，我有句话想问问你。” “什么？” “关于我眼睛的事情，是你告诉莫晓静的吗？” “你眼睛的事情？”沈南言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问。 不消多说，答案很显然了。 沈南言不屑于撒谎，如果是他说的，他必定会承认。 这一刻，十一有些怪自己了。 她一向理智，当时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莫晓静的话呢。 就因为涉及到沈南言吗？ 这么多年了，她很少有不理智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好像都跟沈南言有关。 这不是一种好的现象，更何况是在如今的她跟沈南言。 她一直沉默不语，脸上表情几番变化，沈南言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 “是不是她知道你眼睛的事情了，还说是我告诉她的？” “嗯。” 十一应了声，沈南言刚想说什么，话没出来，她已经接着往下说。 “她告诉我是你告诉她的，我想了想，知道我眼睛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她说是你好像也只能是你了。” 不过现在看来，是另有其人了。“十一，我跟她都没有联系，我怎么会把你眼睛的事情告诉她呢。” “嗯，你说不是我便信。” 她语气轻柔，沈南言因为这句话眸色深了深。 其实十一很好，即使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是一如既往对他和颜悦色，很少有发火的时候。 除却不愿意跟他重新在一起之外，她什么表现都跟从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恰恰是这样，沈南言才没有任何的办法。 若是她多说一些，或者多苛责他一些，他也能找到方法。 “十一，我们一起回江城好不好？” 醇厚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这是这么长时间了，沈南言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十一沉默着。 回江城？ 这么久了，她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她想，如果她真的就这样下去，回到江城，反而是给姐姐他们增添负担。 所以留在国外，一个人或许是最好的，当然，前提是沈南言离开。 “南言，我不会回去的，我在这边生活的很好，一个人无拘无束，想干嘛干嘛，回到江城，来来往往的熟人只会让我觉得生活更加艰难。” “可是你在这边，不住院，什么都做不了，这么下去不行。” “不住院是我的选择，而且我的情况住院不住院其实没多大差别，洛医生说只要我按时吃药就行了。” “十一……” 十一中途截断沈南言的话。 “南言，好了，你走吧，回江城去吧，我不想因为你被无数的人来打扰，这一次还只是莫晓静，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会是温婉蓉，还是谁呢。” 她害怕，甚至是觉得厌烦。 这样的话她不止说过一次，温柔的，淡然的，决绝的。 这一次更是，说完这话后她就趁着沈南言没有防备关上了门。 沈南言就站在原地，许久不说话。 …… 江城。 谢谦恩夏诗到机场的时候，沈南言刚出来。 谢大少带着墨镜，长款大衣穿在身上显得意气风发。 夏诗站在他身边，同色系的蓝色大衣，披肩长发，脚踩高跟鞋，看起来干练而高挑。 最先看到沈南言的是谢谦恩。 他抬起手招了招，那边沈南言看到，沉稳的步伐慢慢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终于肯回来了？” 谢谦恩最先开口，语气里带着调侃。 沈南言薄唇紧抿，一句话都不说。 谢谦恩撇了撇嘴，也不在意，接着往下说：“怎么的，十一还是不愿意回来，你碰到铁板不愿意坚持所以回来了？” “你好像很希望我放弃一般。” 沈南言声线冷冽，情绪深沉难测。 “不不不，坚持与否是你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南言冷哼一声。 谢谦恩突然凑上去：“所以呢，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点事情，我暂时回来一下。” “她知道吗？” 沈南言极淡的嗯了声：“知道。” “所以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 她只是一直不希望他留在那边而已，那也算不得是吵架。 “行吧。”谢谦恩兴致不大高的说了这么一句。 沈南言斜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头朝着机场外面走。 夏诗跟在身后：“回来了还要去吗？” “去。” 他没有一秒的迟疑，夏诗顿了顿又接着问：“是回来处理什么事情吗？” “嗯。” 他回答得很简短，夏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跟叶十一在一起的时候话也是这么少吗？” 提到十一，沈南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下来。 他开始回忆自己跟十一相处时候的样子，他们的相处一般来说都是和谐的，十一话虽少，但在很多时候他们的交谈都是恰到好处，谁也不会觉得尴尬或者是怎么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努力的想要去挽回十一，可是每次她都是像一团棉花一样，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作用。 沈南言许久不回答，夏诗疑惑：“这是一个很为难的问题吗？” 值得他思考这么久 沈南言回神，视线落在夏诗身上：“没什么，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想要要来接我。” “还不是夏诗说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的还需要我们来接。”谢谦恩插话道。 夏诗不悦的看了他一眼：“我们三个是朋友来接一下怎么了，谢谦恩，你可不可以再懒一点。” “哪里是我懒，明明就是你自己杞人忧天。” 眼看着俩人有要吵起来，沈南言眉头紧蹙，脚下不发加快。 夏诗跟谢谦恩见状，方才停下来，快步跟了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辛蒙开车带着沈南言，夏诗谢谦恩都各自开着自己的车子。 车上，辛蒙感天谢地：“沈总，您终于回来了。” 沈南言视线落在窗外：“怎么，公司事情很难处理吗？” 辛蒙笑呵呵的：“这倒不是。” 沈南言沉默，辛蒙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斟酌了一下词语，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公司事情我还能应付得来，只是您母亲沈老夫人那里。” 辛蒙话说到一半，是多少意思沈南言已经明白。 “我母亲为难你了？” “这个……沈总还是赶快回去跟老夫人见一面吧，或许见一面您就明白了。” 沈南言脸上表情深深，许久不言。 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 沈南言回到江城后，先是跟谢谦恩夏诗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又去公司处理了一下要紧的工作，一直到深夜，方才回到沈家老宅。 原本应该是一片黑的宅子此刻却是灯火通明，沈南言将车子停到位置上，下车，朝着里面走去。 沈家客厅，沈筠山温婉蓉坐在客厅，门口佣人在沈南言进来的时候就接过了他的外套。 他径直朝着那边走过去，然后站定：“爸，妈。” 温婉蓉一脸笑意：“儿子回来了。” “嗯。” 沈筠山表现很平淡：“回来了就行，明天早上你来我书房一趟。” 沈南言点头，沈筠山起身上楼。 中途，沈南言问了一句：“爷爷呢？睡了吗？” “你爷爷生病住院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沈筠山便上楼了。 沈南言站在原地，许久，他转头看向温婉蓉：“妈，爷爷住院了怎么也不跟我说？” 温婉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坐。 “是你爷爷让不要告诉你的，我也说过，但他老人家执意，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的，你爷爷一直都不喜欢我。” 沈南言皱眉走过去，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如何：“妈，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记着从前的事情呢？”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记着，但是儿子，我每一次看到你爷爷我都会想起那个时候他逼着我们母子分离的时候，那些清晰的伤痛，妈怎么可能忘记呢？” 温婉蓉眼眶湿润，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悲伤的状况。 沈南言从不擅安慰人，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妈，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不好吗？我们现在不都好好地吗？你也跟我爸在一起，你为什么总是要记得从前的那些事情呢，这样有什么意思？” 沈南言很少说这些，此番一说，倒是让温婉蓉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关于她今晚等到这么晚想要说的话。 “阿言，你既然都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那么为什么还如此执着的想要叶十一呢，你知道这段时间你不在公司，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多艰难吗？” “妈，公司的事情我有分寸，我就算不在国内，我也照样能够将什么都处理好。”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妈妈刚才的这些话都不该说了？”温婉蓉脸色青青。 沈南言缄默了片刻，道：“妈，十一对于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过去，这与我劝你放下的事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怎么不是一个概念了？难道你跟叶十一没有离婚？难道你们现在还在一起，阿言，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固执？” 固执两个字让沈南言沉默了许久。 他深邃的眸落在温婉蓉身上：“妈，跟十一离婚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做下的一个冲动的决定，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外在的原因我根本不会跟她离婚。” “阿言，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温婉蓉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南言，仿佛听到一个无法相信的事实一般。 沈南言无视她的震惊，接着往下说：“妈，我在很早的时候就说过，我跟十一在一起很多年，我这辈子也只会有她这么一个妻子。” 温婉蓉脸上表情凝滞：“南言，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啊，那段婚姻是你爷爷定下来的，你如果不喜欢，现在结束了不是正好吗？” “不，不是正好，妈，如果没有十一，我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是遗憾的。从前我说的不清楚，如今我再跟妈说一遍，无论我结多少次婚，对方必须是十一，也只能是十一。” 第65章 臆想而已，你以为还有什么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不是的，不是的，不该是这样的，阿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妈，我现在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我爱十一，我爱她妈，我从未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清楚我对她的感情。” “可是她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只有一个强势的姐姐，在家世上她配不上你，在工作上，她一个将来要走进娱乐圈的，又什么都不能帮你，阿言，你为什么要爱这么个人呢？” 沈南言目色沉沉，他看着温婉蓉，双眸流转着复杂的光。 “妈，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十一，为什么现在这样的疾言厉色？” 温婉蓉因为沈南言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改变，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恢复了正常。 “从前是因为你跟她还处于婚姻状态，我作为长辈，又因为有你爷爷的许多原因，所以把所有的不满都放在心里，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沈南言心里只觉得懊悔：“妈，你是在告诉我，我作为儿子是多么的不尽责吗？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你对十一竟然有着这多的不满，有句话我想问问妈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因为这份不满为难了十一多少次呢？” 这样的时候，温婉蓉曾以为沈南言想的应该是她这个母亲，可是他句句不离十一。 “阿言，我是你母亲，你现在这样的语气算得上是质问我吗？” “妈您觉得呢，我只是诧异，诧异什么时候妈你也把这些外在的条件看得那么重要了。”沈南言沉声，一句一句的说。 “阿言，我只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抛下公司，抛下我们，离开江城，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该做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沈南言因为温婉蓉的话心里一阵寒意。 辛蒙说的那些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老夫人说，你就是被狐狸精迷着了眼睛，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这次你回来，再也不能离开。 ——还有，最近莫氏集团跟叶氏的事情越来越火热，叶氏最近势头很好，叶大小姐似乎为了报仇，一直在打压莫氏，老夫人希望你能出手帮助莫氏。 ——沈总，老夫人一直跟莫家小姐在接触，大概是真的希望你能够跟莫家小姐在一起。 “妈，我愿意做的这些都是我想的，十一从来都不曾对我说一句，甚至她不止一次的说让我回来，你这般中伤她，怎么的都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阿言，难道你真的非那个女人不可吗？她到底什么好，她从头到尾都只会给你惹麻烦。” “她从来没有给我惹过麻烦，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她从来都是懂事听话的，妈你只看到她无父无母，那你怎么就看不到这么些年来，她的独立坚强呢。” 在此刻的温婉蓉看来，沈南言的这些话只是狡辩，只是替十一说话。 她想不通，为什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南言，之前你愿意跟她离婚，我以为你想明白了，怎么现在又变成这副样子了呢，那个叶十一到底什么好？” 温婉蓉脸色沉的骇人，声音也比一开始大了很多。 沈南言眸色一点一点的凝了下来：“妈，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一回来就来家里，是想通过我的解释让你明白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现在看来，我这一趟没有丝毫的意义。” 冷声说完，沈南言转身，准备离开。 “阿言。”温婉蓉厉声呵斥着。 沈南言脚下步子未停。 “你现在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沈南言依旧加快步伐。 温婉蓉震惊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人，那是她的儿子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话对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是了，是从爱上那个叶十一之后。 爱上叶十一后他就完全的变了。 久居国外不回来，再到如今的性子阴沉，她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都是因为叶十一！ …… 翌日一早，叶星辰用过早餐刚准备出发去公司，佣人却突然上来。 “大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叶星辰手里端着牛奶，听到这句话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这么早谁来找我？” “前姑爷沈南言先生。” 叶星辰讶然：“沈南言怎么会来？” “不知道，大小姐，要请沈先生进来吗？” 叶星辰想了想：“请他进来吧。” 不管沈南言来是为了什么，既然他来这么一趟，怎么说也没道理把人拒之门外，这不是她们叶家姐妹的为人处世之法。 沈南言在佣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手上带着大大小小的盒子。 叶星辰已经从餐桌转移到沙发上。 男人步伐沉稳有力，一步一步走过来。 叶星辰唇角噙起笑意。 “沈大少怎么来了？” 沈南言对着叶星辰弯了弯腰，矜贵的气质在这一刻充满了礼貌尊重：“我刚从布拉格回来，按道理也是该来看看姐姐。” 叶星辰闲散的靠在沙发后背处，针对沈南言说的话，她只是浅浅的笑，礼貌客气恰到好处：“沈大少这话说的不对你，您与我妹妹早在前些时候就离婚，如今我也是承不起沈大少这一声姐姐的，沈大少还是叫我一声叶大小姐吧。” 叶星辰虽然没有把他拒之门外，但是一言一行都是疏离的，与从前是两个样子，意思如何很明显。 “姐，我知道从前我做了很多对不起十一的事情，我的不关心，我的不慎重导致我们走到了这一步，现在我是真心的想要挽回，我想照顾她，陪伴她。” “照顾？陪伴？” 叶星辰重复着这两个字词语，洋溢着笑的眼里多了丝意味深长：“沈大少是觉得我妹妹如今看不见，所以才用这样的词语吗？” “不是。” 叶星辰凝视着他，不言。 沈南言抿唇，找了一种温和的方式。 “从前答应跟她离婚，有很多的原因，如今，我爱她，无论她好还是不好，我都想一直照顾她。” “可是她不愿意跟你再在一起了，沈南言，你从前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 “我知道。”沈南言掷地有声。 “我知道我之前没有对她最好，也知道是有意无意的伤了她的心，现在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会对她好，一辈子的好。” 叶星辰因为这一系列的话笑了。 “沈南言，这些话你应该去对十一说，你对我说没有任何的意义你懂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找我？” “来找姐姐，没有更多的意思，一个是看望，另外一个是让姐姐能够明白我的感情。” 叶星辰嗤笑：“沈南言，你应该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对你就是不喜欢的。因为你从前对十一的那些态度，因为你跟莫晓静的接触，十一性子好，又对你一片深情，我从前就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要在意，谁让我妹妹喜欢你呢。” 她说着，脸上笑意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庞。 “可是到了现在，我妹妹好不容易分开你，又好不容易扛过最艰难的时候，没道理你几句话我就要去奉劝我妹妹重新跟你在一起。沈南言，你来找我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如果她一辈子都不想跟什么人再在一起，那么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当然，如果她选择重新跟你在一起，那也是她的选择，我尊重。” 话到这里，叶星辰从位置上站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公司了，沈大少自便吧。” 说完，叶星辰迈开步子离开。 沈南言站起身，看着叶星辰离开的背影。 许久，他转身看着叶家的佣人：“麻烦你把这些东西交给姐姐，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她。” “好的。”佣人本来想说姑爷的，但是想到沈南言跟叶十一已经离婚了，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嗯，我走了。” 沈南言离开叶家之后就接到了莫晓静的电话。 电话里，莫晓静语气欢喜：“南言，你回来了。” 沈南言抿着唇一言不发。 那端莫晓静又开口：“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 她温婉的话传入沈南言耳中，仿若前面那段时间在布拉格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沈南言骨节修长的大手握着电话，手指收紧，薄唇抿了抿。 “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声音极冷，甚至还带着怒意。 电话里莫晓静许久没说话。 “你还是对我这么冷淡，南言。” “我该对你很热情吗？” “南言，我们见一面好吗？” 沈南言缄默了许久，最后开口的时候声线冷冽。 “地址。” 莫晓静欢天喜地：“好，我马上告诉你地址，然后我在那里等着你。” …… 餐厅。 沈南言进去的时候，莫晓静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 看到沈南言进来，她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 “南言，这里。” 沈南言视线不移没有什么反应。 餐厅里其他人都朝着他们看来，沈南言态度极其冷淡。 莫晓静脸上表情格外的尴尬。 她努力的装做正常的样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她说的极为小声，如果不仔细听还不能听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沈南言在莫晓静对面坐下，脸上表情淡漠。 莫晓静笑着说：“这家餐厅我们以前的时候经常来，你还记得吗？” 沈南言面无表情：“记不得了，从前工作繁忙，去的地方那么多，我怎么记得这些小事情。” 莫晓静表情微顿，但她还是努力的扬起笑：“是吗？没事，记不得也没什么关系，以后只要上心就好。” 沈南言凌眉扫过去：“我不会记得，莫晓静，我的话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会在意你，更不会在意跟你有关的任何事情。” 莫晓静脸上笑意僵住，她看着沈南言：“南言，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南言厉声打断：“够了，什么都不要再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再听。” 莫晓静放在桌子上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咬紧下唇，脸色苍白。 “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绝情？莫晓静，什么算是绝情？你如果不去布拉格打扰她我或许还什么都不会做，可是你竟然去了布拉格，还对她说栽赃陷害我的话。” 栽赃陷害？莫晓静心中一泠，沈南言说的必定是关于叶十一眼睛的事情。 “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也没有想到她真的会相信。”她眼神环顾四周，嘴里的话却底气十足。 沈南言坐在对面冷笑，轮廓分明的脸上寒气横生。 “莫晓静，我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这么的有心计？” 莫晓静在沈南言训斥的语气当中恍然，沈南言早就恨她不行了。 是了，就因为自己去找了一次叶十一，就因为自己说了一些话，他就对自己这般恨意滋生。 他是真的从未把自己放在心里，在他跟叶十一之间，他是真的选择这样残酷的对比。 莫晓静想到这里，眼里都是悲痛：“你就真的没有喜欢过我一刻吗？” “从前我只把你当助理，或许因为我不知距离，导致外界与你产生了一些误会，但是那也只是你们的臆想而已。” “臆想？”莫晓静突然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为你做那么多，又为什么会进入沈氏，就是因为我爱你啊，南言，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吗？” 沈南言垂眸，不含一丝感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声音更是冷冽吓人。 “那都是你自愿的，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做过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就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呢，从前我就不说了，如今叶十一都是个瞎子了，你的心里都只有他，难道这样我都比不过她吗？” 沈南言不料莫晓静会拿十一眼睛这件事情来说事，他骤然起身：“你跟她没有可比的地方。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莫家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会出手，你若是识趣，就不要再去接触我母亲，别怪我没提醒你，莫晓静，无论你如何讨好我母亲，我都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说完，沈南言长腿一迈，快步离开。 莫晓静坐在原地，想要喊，可是又觉得难以启齿。 餐厅这么多人，她毕竟还是莫家的小姐啊。 在江城的此处，沈南言跟莫晓静大动干戈，为了来处理这件事情，沈南言丝毫不顾及其他，只想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十一出气。 而在布拉格，十一再一次邂逅了朋友。 慕榕来布拉格拍戏，这是她工作室自己投资的一个现代戏，慕榕是女主角。 在时间上就有了一定的宽裕。 因为知道十一也在这里，所以在来布拉格没有多久，慕榕就来到了她这里。 没有提前通知，所以在见到慕榕的时候，十一只有惊讶：“慕榕，你怎么来了。” 她扶着门，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讶然。 慕榕却只是定定的看着十一，都是聪明之人，一秒就看出了十一的不对劲。 “十一，你的眼睛怎么了？” 十一清楚会是这样的结果，如今到了现在这样，她也没有必要再多加隐瞒。 “我之前在隐国出了场车祸，然后车祸比较严重，我的眼睛也在那场车祸中出了问题，现在却是完全看不见了。” 慕榕几乎不敢相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之前去隐国看你，你为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十一淡笑，说话间忍不住轻叹一声：“事情很复杂，多余的也没有必要说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很好，生活的很好，眼睛看不见了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全部，我现在依旧跟从前一样，慕榕，你不必为我伤心难过。” 不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 她是圈内人，知道作为一个导演必须要有一双敏捷的眼睛，一双眼睛对于一个导演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之前十一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她们一起合作戏的幕幕还在眼前，十一是多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她谦虚，不争不抢，性子淡淡的样子总是会让人觉得生不出讨厌来。 如今她眼睛这样，那么多的悲伤都是她一个人吗？ 慕榕从前对十一只是欣赏，如今却是满满的敬佩与心疼。 “十一，你是怎么做到承受着这一切的，而且还一个人住在这里，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在隐国，学习得也差不多了才来这里的，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承受这些。” 十一想，这应该也算不得是一个人承受，她没有瞒着人，姐姐知道，沈南言知道，很多人都知道。 “没事的，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日子总是往前走的，我们都该乐观一些。” 慕榕想了想，也是，事已至此，十一都这么想了，她也不该带着悲伤牵动着她的思绪。 两人一起走进去，慕榕不放心，一直要牵着她。 十一知道没必要，但又无法一时的安抚下来慕榕，索性也就随着她了。 “你怎么来这边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第66章 再回江城，在机场却不出现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我来这边拍戏，之前你刚来这边的时候不是给过我地址的嘛，我想着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没有提前跟你说。” 这样啊，十一了然的点点头：“那这次来多待几天吧，算起来，我们也有好久没有见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慕榕笑着摇头：“待几天可能有些不现实，我剧组拍摄不能拖太久。” 这个倒也是，十一也算是了解剧组拍摄的一些安排，很多时候必须以所有人的进度为主。 “你说来这边拍戏，那跟你搭档的是谁啊。” 说到另外一个主演，慕榕促狭的眼里多了一丝笑意：“你猜猜看。” 能让慕榕这般的说，十一仔细的想了想。 “你跟白之安又合作了？” 慕榕一个大熊抱：“我们十一真的是聪明啊，这么轻易的就猜到了。” 十一握着慕榕的手，有意无意的轻拍着慕榕的手：“其实很好猜的不是，我认识的男演员本身就少，你又这么说，也只能是白之安了。” 慕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也是，这部戏有点后青春系列，题材是我很喜欢的类型，所以当时工作室就投资了，之后找到白之安，觉得形象各方面也符合，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所以就开始了。” 后青春系列，十一在早期的时候写过几本，但是也不多。 “是哪个编剧写的吗？” 慕榕摇头，后想到十一看不到，又说了句：“不是，是一个自由撰稿的作者写的，在现当代文学圈挺出名的一个作家。” “名字能说一下？” “当然，木子你知道吗？”慕榕一边说，一边松开她的手。 十一当场愣了愣，这个名字，她自然知道。 青春文学作者当中，木子是独具一格的写作文风，而且加上作者本人是一个大美女，喜好旅行，所以有很多的读者，大多数都是被她文字引起共鸣的人。 “她很年轻，这么早就能够有改编影视的作品，算得上是很厉害了。” 慕榕有些意外：“你认识她吗？” 十一笑：“嗯。” “怎么认识的？” 十一想，或许也算不得是认识吧，只是其中有一些缘由而已。 “在我高中的时候，我经常会读一些杂志啊什么的，那些杂志上经常会有她的短篇文章，我觉得很棒，慢慢地也就喜欢上了。大一的时候，我跟着舍友一起去了一场她的签售会，在签售会上见到了她，再到后来，贺老师挑选剧本让我们学习，也提到了她的书，还请她来我们学校给我们做了一个专场，我们也得此说了更多的话，聊了更多。” 十一说了这么多，慕榕全程都是惊讶的表情，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十一竟然认识那位木子。 “哇，十一，你真的是宝藏女孩啊，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么多大人物。” “也不算是很熟，只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有的时候会在微信聊聊天而已。” “哇，十一，我说你也太谦虚了吧，你不知道木子现在有多少的人气，我们剧组很多年轻女演员都想要见一下他，但是她一直都不出门，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她性子一直这样。” “哎，别说是剧组的那些人了，就是我也想见也没有办法。” 十一轻笑：“戏上档期，开发布会的时候她作为原创应该会出现的，到时候见面是有机会的。” 慕榕想了想，也是。 聊了这么多，关于十一在这方面的人脉跟能力她又有了一次刷新。 可是想到十一眼睛的事情，她又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十一，你眼睛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保持现状是最好的，目前动手术风险太高，不建议动手术。” “可不动手术你的眼睛就一直是这样的情况，我觉得真的太可惜了，十一你这么优秀，不该是这样的。” 这样的话很多人跟自己说过，十一已经从一开始的悲怆到现在的云淡风轻。 “我过一段时间回去江城一趟，贺老师有位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她让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办法。” “你要回江城一趟啊。” “嗯，贺老师对我一直都很好，她这么上心，我怎么说都应该回去一趟。” 慕榕认可：“也是，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跟我说一声，万一我到时候剧组转场需要回国，那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嗯，好。” 慕榕待了没有一会就走了。 原因是剧组太忙，她不能停留太久。 她走后，十一接到了叶星辰的电话。 “姐，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了呢。” 电话里响起叶星辰的声音：“没什么，空下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样啊，那姐姐吃饭了吗？” “吃了，顾少宁在处理工作，我闲下来休息会。” 又一次从叶星辰的口中听到顾少宁的名字，十一已经没觉得有什么意外的了。 “姐姐这样可不仅仅是让顾少宁执行助理的任务了。” 她颇有些感慨的说，话里带了显而易见的笑意。 那端叶星辰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能力强，多做一些工作本来就没什么问题。” 十一低头的时候笑了：“姐，顾少宁是个很不错的人。” 她话里有话，叶星辰顿了顿：“说什么呢。” 十一浅笑：“姐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叶星辰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些不耐烦的说：“真是奇怪，我们为什么要把话题围绕在这个上面呢。一一，你吃饭了没有。” “刚吃过。”叶星辰主动转移话题，十一也就没有深说下去。 “刚吃了，慕榕来布拉格这边拍戏，今天过来看我，我们就顺便一起吃了个饭。” “慕榕？” 十一嗯了声。 电话里叶星辰勾唇淡笑的声音：“这倒是有些意外，你出国这么久了，慕榕还能一直惦记着你。” “我也是这么想，不算过硬的交情，却也能在我现在的情况下给我一些温暖。” 叶星辰感慨：“是啊，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沈南言前面来家里了。” “沈南言？” 十一下意识重复。 心却不免动了动，沈南言回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那天，他在门口，隔着门给她打电话。 他要暂时回去一趟，让她好好地照顾自己，他很快就回来。 她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在她久久的沉默中，沈南言挂断了电话。 如今听到姐姐说他去家里，十一是有些意外的。 “他去找姐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了东西，说是去看看我。”叶星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多了一丝嘲讽，显然是对沈南言的这番行为存在嗤笑的意味。 十一无端的沉默许久，最后也只是说了句：“随他吧，该说的其实我都说了，但是他一句都不听，想来也是没有什么用。” 叶星辰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的说：“一一现在是怎么想的呢，还是不想吗？” 不想什么，不想跟沈南言复合，十一明白姐姐没有出口的话是这一句。 “姐，莫晓静来找过我的这件事情我曾跟你说过，之前我因为沈南言心里也做过重新在一起的设想，可是莫晓静的出现，让我觉得我跟他很多本质的问题其实还是从前那样，除却现在他对我有了一些感情之外。可是这份感情有了又如何呢，他足够的爱我吗？有我爱他那般的爱我吗？如果重新在一起，他能够给我完全的安全感吗？” 十一一连串说了很多，这都是她心里最真切的感受。 “姐，我的确是还爱着他，但就是因为这份爱，我不敢轻易的再去走从前的那条路，我害怕，甚至是恐慌，怕我最后选择的，又是一条日夜担惊受怕，担心他不足够爱我，担心因为他日复一日的伤心，难过。姐，那样的婚姻无疑就是最为悲哀的。” “我明白，你想的这些也正是姐想的，沈家关系太复杂，他母亲又从来都不是善茬，你这般思量我能够理解。”叶星辰说。 十一欣慰的笑：“我还以为姐姐在心里会觉得我这些想法是矫情的呢。” “怎么会。”叶星辰夸张的拖长尾音：“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十一笑了笑，关于沈南言的这个话题就此止住。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江城，你老师那边有什么回应吗？” “还没有呢，估计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贺老师说了，她那位朋友到了她会提前通知我的。” “那就好。” …… 那天跟叶星辰说了之后，十一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本想回国之日还早，可是没有想到，刚过了没有几天就接到了贺老师的电话通知她可以回国了。 在这个时候，十一是不怎么想要回去的，毕竟沈南言也在江城，可这是早早答应下来的，所以十一想了想，最后还是同意了。 回国的前一天，许久没有联系的徐清竟然也来了电话。 在电话里十一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要回国的事情，徐清很支持。 “你的情况多联系一些医生，多看看也是好的，说不定能够有好的消息。” “嗯我也希望能够有好的消息。” 希冀总是要有的，不管有没有可能。 “什么时候出发，你一个人吗？” “嗯，本来是准备跟慕榕一起的，但是慕榕剧组需要临时补加一场戏，所以就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可以吗？”徐清的话里是难以掩饰的担心，毕竟，她现在眼睛完全的看不见。 “没事的，我姐姐已经安排了人，在这边会送我到机场，到江城那边，我姐姐会来接我。” 这么说，徐清心里的担心总算是落下去了一些。 “我跟尔尔现在还在隐国，过段时间可能也会回去一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十一淡笑着答应：“好啊，正好我没有见过尔尔，听你说了这么多次，真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徐清的话传入耳中，十一笑意慢慢扩大：“所以啊，你要好好地珍惜她啊。” “我会的。” 十一心情明朗许多：“嗯，那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那边徐清沉默了一秒，道了句：“好。” 电话切断，十一葱白的手指轻轻地磨挲着电话，心里愉悦许多。 回想着跟徐清的那些从前，十一很庆幸他能够想清楚，能够放下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她对沈南言的感情太深，太久，这辈子她都无法再爱上别的人，徐清也好，其他的人也好，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是最好的。 …… 江城机场，十一下飞机，在机场人员的帮助下来到了大厅。 那里，叶星辰已经等了许久。 “一一。”熟悉的拥抱让十一心里暖意满满。 “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瘦了。” 十一因为这句话笑了起来：“姐姐什么时候也说这种话了。” 她哪里瘦了，明明是胖了，在布拉格那边，她一个人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的嘛，一一，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一直都担心着。” “我知道。” 十一摸了摸叶星辰的手背，带着安抚。 “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十一也累了。 姐妹俩一起离开，却不知机场大厅不远处，辛蒙跟沈南言正站在那里。 从十一出现，到十一离开，辛蒙几次把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可是男人却一直都只是站在那里，不曾走上去。 最后辛蒙实在是忍不住，主动开口：“沈总，夫人来了您为什么不上去啊。”他们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就是为了能够在夫人出来的时候看到夫人，可是现在，这躲在远处不上前算是什么情况。 “她不想见到我。” 这是沈南言说的第一句话。 辛蒙：“……” 好吧。 “那沈总我们来这一趟的意义何在？” 沈南言抬了抬眼，淡声道：“看着她安全到达我才放心。” 辛蒙：“……”哎，他家沈总还真是艰难啊。 这从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啊，为什么这样了夫人却还是不答应跟沈总复合啊。 “走。”低沉的嗓音自耳边响起，辛蒙回过神连忙说：“好的，沈总。” 在回公司的途中，沈南言坐在后座闭目眼神。 电话响起来，辛蒙从后视镜看了眼。 后座，沈南言不咸不淡的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眼，沈南言慢条斯理的接起电话。 “爷爷。” 电话那边，沈家老爷子声音浑厚苍劲，身体比起前些天好了很多：“在哪里呢？” “回公司的路上。”沈南言说。 “十一是今天回来？” “嗯，是。” “你没有去接她？” “去了，但是没有说上话，她姐姐来接她。” 沈老爷子不悦的冷斥一声：“都是你自己作的，要不是你从前对她不好，现在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 沈南言单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放在眉心：“爷爷，我知道。” “知道？我看你不知道？都在国外那么久了，十一还是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也不好好的反思自己的原因。” 沈南言抿唇，未语。 那边，沈老爷子也停顿了一下：“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她回国了先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你小子给我努力一点知道吗？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公司的事情，从前你就是忽视小十一忽视得太多了。” “我知道了爷爷。” “不要嘴上知道，行动上要付出实际啊。” 沈南言握着电话的手僵了僵，觉得这通电话有些费心思：“嗯，好，爷爷，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就先不跟你说了。” “算了算了，你去忙你的，把我说的放在心上就好。” 电话挂断，沈南言眉头紧蹙。 心思沉沉。 前座辛蒙眼观鼻鼻观心，试着开口：“沈总，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沈南言低垂着头，墨色双眸隐在暗处。 “没什么。” 顿了顿，沈南言补充道：“十一回国的行程安排都查清楚了吗？” 辛蒙想了想自己先前查到的：“夫人回国的目的就是见医生，贺云笙教授的朋友明天到这边，她会带着夫人一起陪着这位朋友吃饭，至于具体的检查时候是三天后。” 沈南言嗯了声：“叶星辰会陪着她一起去吗？” “嗯，不过叶总行程繁忙，估计也不能随时的陪着夫人。” 沈南言沉默，半响才应了声：“知道了。” 而后闭上眼睛，接着闭目养神。 辛蒙不知道沈南言问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左右寻思也没想出来什么。 到了公司，沈南言有一个会议。 本来是应该立即进行会议的，但是公司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莫晓静。 当看到莫晓静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时，沈南言一双眸立刻沉了下来。 他寒着脸：“谁让这个人进来的？” 莫晓静坐在沙发上，刚想热情的打招呼，可还未说出点什么，沈南言带着怒意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办公室。 第67章 热闹就是，这样的场景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辛蒙站在外面，听到声音立即朝着助理接待处看去。 “谁在里面？”他皱着眉愁着脸。 “莫小姐。”助理颤颤巍巍。 莫小姐？ 辛蒙叉腰，一只手放在额头：“我说，这都是什么事？沈总见的人一种都是需要预约的，为什么你就这么把这位莫小姐请进去了？” 现在好了，里面那位大怒，可怎么才能好办啊。 “对不起，辛特助，之前莫小姐是在我们公司，而且还跟沈总关系很好，我原以为莫小姐是可以特别对待的。” 辛蒙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助理：“在这里工作，最忌讳的就是自作聪明，你这样，沈总估计是不会让你再留下来了。” 小助理听到这话，眼里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她哀求着辛蒙：“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提前说的，辛特助，你帮我跟沈总求求情好不好？” 辛蒙从头到尾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我帮不了你。” 说了这句话，辛蒙就迈开步子，朝着办公室走去。 哎小助理惹下的麻烦，到底还是要他来处理。 辛蒙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沈南言正正的坐在办公桌前，而莫晓静一脸受伤的神情看着他。 斟酌下辛蒙试探的对沈南言解释：“沈总，小助理不懂事，坏了规矩。” 沈南言薄唇紧抿，片刻说出一句话，声线冰凉彻骨：“让她出去。” 辛蒙嗯了声，对着莫晓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可莫晓静一直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沈南言身上，眼里带着悲凉：“南言，你真的要对我这么冷淡吗？我来见你，想跟你说说话，不顾及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过分的话，你还是对我这样吗？” 沈南言凉薄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我不想见你，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南言，我是真喜欢你啊。” 这样表白的话，当着辛蒙的面说出来，莫晓静没有一分的尴尬难看。 她只是那么看着沈南言：“我从前为了你做了那么多，来你的公司，为了你不辞辛苦，这些你都记不得了吗？” “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思，我不会让你进公司。” 冷漠丝毫不近人情的话在办公室里响起，莫晓静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 “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叶十一那个女人了？可是从前你明明说过，你不会爱上她的。”莫晓静近乎嘶吼的说。 辛蒙站在一旁，不大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这莫家小姐在爱里面是这样的人啊，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几乎是失去了自我。 沈南言坐在原处，落在莫晓静脸上的神情晦暗：“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从前他不明白什么是爱，辜负了十一，无形之中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 现在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唯独想要做的，就是去挽回她。 莫晓静如遭雷击一般，周身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怎么能呢，沈南言，她叶十一就是个瞎子，她不值得你爱啊。” 此刻的莫晓静情绪崩溃，丝毫没有一点形象。 沈南言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在她提到十一的时候，眼眸冷了下来。 “辛蒙，带她出去。”他冷声吩咐，压抑着的怒火已经让辛蒙心惊胆战。 “莫小姐，沈总不想见到你，请你出去吧。” 莫晓静执着的不愿意走，辛蒙脸上的客气也转为严肃：“莫小姐是聪明人，应该不想客客气气进来，最后却是被保安请出去的吧。” 依照现在的情况，莫晓静丝毫不怀疑辛蒙说的这话。 她稳定下来情绪，看着沈南言的眼里多了一丝其他的意味：“沈南言，你母亲是不会同意你再跟叶十一在一起的，就算你再喜欢那又如何？” 说完这话，莫晓静自行离开，没需要辛蒙再说一句话。 沈南言坐在原地，周身散发着寒气。 辛蒙瞥过去，猜测是莫晓静最后的那句话戳到这位心里了。 “沈总……”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还没有说出什么，沈南言已经先一步开口：“去查查，我母亲最近跟莫晓静都有些什么往来。” “……好的沈总。” …… 叶家。 十一睡醒，在佣人的帮助下从楼上下来，客厅里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谦恩迈步走到她面前，带着笑意开口：“欢迎回到江城，十一。” 这久，他的声音十一已经能够听出来：“谢谦恩，你怎么来了？” 谢谦恩取代佣人扶着她往沙发处走：“来看看你，怎么的，不欢迎我吗？” 十一抿唇淡笑:“怎么会是不欢迎你呢，我只是有些意外，你竟然也知道我回来的消息。” 她这么说，谢谦恩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望着她的眼里是一往情深。 “十一，只要是想要知道的，我就能够知道。” 十一：“……” 她觉得那个话题不该再接着往下说，浅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最近都不忙吗？还有时间来找我。” “我有什么好忙的。”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谢谦恩掺杂了笑意的声音响起。 十一想了想，也是，谢谦恩的工作一直以来都算是比较轻松的，而且他这个人为人乐观，还有些懒散，闲暇时间多也算是正常情况。 “你来了有一会了吗？”她又问。 “没多久，刚到一会。” 十一哦了声，方才转头问佣人：“姐姐呢？” “大小姐在书房，晚餐马上可以，我现在上去叫她。” 十一点点头，道：“好，那你去吧。” 佣人上去后没多久，晚餐上桌，叶星辰也从楼上下来。 见到十一跟谢谦恩坐在客厅，她的眼里有一抹诧异一闪而过，随后她笑着，淡淡开口道：“一一。” 十一听见声音转头，唇角噙起笑意：“姐，忙完了吗？” “嗯。” 叶星辰一边说一边走到十一身边，这时才转眸看谢谦恩。 “谢少好，谢少好久不见啊。” 叶星辰的话带了一丝调侃，谢谦恩淡笑之余开口：“虽然不见，但我最近可是经常在财经频道看到叶总，这将近一年来，叶总把叶氏集团经营得可谓是太好了。” 这样夸赞的话谁都喜欢听，叶星辰也不例外。 她抿着唇淡笑，视线又不由落在十一身上。 “谢少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是吗？这算是会说话吗？我认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叶星辰笑笑，主动开口请谢谦恩一起吃饭。 十一没说话，谢谦恩犹豫过后还是答应了。 用餐过程，叶星辰只说了句让谢谦恩自便，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照顾十一身上。 虽然十一好几次都说她自己也可以，但叶星辰还是执着的说：“你在国外我照顾不到你自然是随了你，但是现在你就在我眼皮底下，我怎么可能不照顾你一些。” 十一虽看不到，但一直是乐观的。 听到这样的话，也便随了她。 晚餐进行得很慢，结束之后十一跟谢谦恩坐在客厅闲聊，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谢谦恩说，十一时不时的应那么几句。 沈南言在佣人带领下走进来，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幅和谐的画面。 十一眉眼带笑，谢谦恩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 “二小姐，沈先生来了。” 佣人的话拉回了沈南言飘忽的思绪，也让沙发上的两人停止交谈，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沈先生……十一就算看不见也知道佣人说的是谁。 她没想到她这刚回来家里就能这么热闹，这些人都是怎么知道她回国消息的！ 谢谦恩也朝着沈南言的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沈南言墨眸幽深，而谢谦恩唇角带着不深不浅的笑。 许久，谢谦恩先开口打破沉默。 “南言来了，那我先走了。” 他说着起身，跟十一道别。 十一觉得没有必要，事实上她也的确是那么说的。 “你不用走。” 谢谦恩因为他这话愣了愣，而那边，沈南言看他的目光已经冷到可以冻死人。 “算了，我改天再来看你。” 他可不想等会三人各自尴尬，而且那也对十一不公平。 他执意如此，十一没多说。 “谢谢你今天过来，但改天也不需要了，我很快就要去布拉格，回来也只是因为有点事情，不需要这样来回几次的跑。” 刚才，谢谦恩还因为十一挽留他在心里暗自窃喜，此刻十一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浇在他的心里。 他突然恍然，十一挽留，不是因为她对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而是她单纯的觉得，他跟沈南言都一样，是她目前不会做出什么区别对待的人，他们的谈话最多也只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没有必要反驳。 心里有那么一丝苦涩，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我先走了。” 十一嗯了声，谢谦恩迈开步子，走到沈南言的身边。 男人薄唇抿成利刃，一句话都没有。 谢谦恩想了想，还是说：“我先走了。” 沈南言薄唇吐出一个字：“嗯。” 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如何。 谢谦恩没再说什么，迈开步子离开。 沈南言停在原地许久，才朝着沙发走过去。 他本想坐到十一身边，可在走近后却看到十一双手紧握。 这样的动作有着什么样的意义，沈南言明白。 他移动到十一对面的沙发上，盯着她的脸，好半会他才开口。 “谢谦恩来看你？” 十一嗯了声：“我刚回来，之前也算是有一些来往，所以他来看看我。” 沈南言陷入了沉默。 关于谢谦恩对十一的喜欢，沈南言知道，心里介意，但是又因为现在的局势，没有说话的权利。 之前他想，反正十一也对谢谦恩没有感情，就算真的有接触，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来，他远远没有那么大方。 在知晓谢谦恩对十一的感情再看到他们那么和谐的坐着聊天，他的心里是吃味的。 他甚至忍不住的拿自己跟谢谦恩去做对比。 他性子沉，话又少，在很多的时候都是一种极度沉默的状况。 而谢谦恩呢，性子温和不说，细心，从前他没有发现自己对十一的感情，可是他都能发现。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 或许在其他方面他是能够优于谢谦恩，可是在十一这里，他曾经那么对她，可能在她的心里，谢谦恩是比他好的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沈南言像是被沉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十一，你跟谢谦恩这段时间来往的很密切？” 沉默之下，他淡淡的开口，状似不经意，实际上却是一直在等着她的回答。 “也不算，只是有一些来往而已。” “十一，你知道他为什么频频来找你吗？” “知道。” 沈南言讶然。 十一却接着说：“他喜欢我。” 沈南言这次不只是讶然了，他沉默的看着十一。 十一脸上笑意盎然，虽然在这样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太合适，但她还是接着往下说。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一些，从我们刚离婚时候，再到他跟着我到了隐国，后来又去布拉格看我。我不是傻子，很多的事情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我眼盲，但心不盲。” 最后这一句眼盲心不盲在沈南言的内心留下不大不小的伤口。 虽然早就接受了十一眼睛看不见的事实，但她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沈南言心里还是有一些难受的。 “你跟他说过吗？” 十一觉得沈南言这话带了试探，若是以前，她可能会有些生气，可是现在她好像并没有那样的感觉，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平静。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了，他既然从来不跟我挑明，那我也没有必要说，而且我说了又如何，我是能够给他喜欢，还是能够跟他在一起呢？这些都不能。” 她从来都是这么坦荡荡，无论是对待什么。 在刚才的那一刻，若是她多了一些心思，可以选择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定然也不会执着的再往下问。 可是她没有。 沈南言眸中色彩不断变化，这么好的十一为什么他从前没有好好地珍惜呢。 如果他在那个时候对她好一些，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这些事情了。 可是这些都是后话，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挽回她。 “坐飞机累吗？”他缓声开口，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还好。”十一说完，又问了一句：“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看看你。”他说。 十一：“……” “你工作不忙吗？” “不忙。” 她哦了声：“其实我很好，在国外我还能照顾好自己，更何况是现在呢。” “十一，不是你能不能，而是我想。不论你能不能我都想照顾好你，这么说来你明白吗？” 十一低着头，双眸隐在暗处。 “明白不明白，那又如何呢。” 这话，还是没有什么转圜的心。 沈南言脸上闪过一丝痛意，但也只是一秒，他就说：“没关系。” 没关系，现在不愿，往后还有时间，他们还来日方长。 沈南言过来一趟，总共也坐了好长时间。 离开的时候十一基于礼貌，还是送他到门口。 “好好休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给我打电话。”亲昵的话在耳边响起，十一愣了愣。 “嗯。”她回答得有些敷衍，沈南言这算什么，她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说这话的话。却是给人一种他们从未分开过的感觉。 “我先回去了，最近晚上天气变化，温差大，要好好的盖好被子，不要感冒了。” 十一：“……好。” 这一次，沈南言终于走了。 十一却站在原地失神许久。 “想什么呢。”身后传来叶星辰的声音。 十一从沉沉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姐姐怎么下来了？” “没什么，下来接杯水，顺便看看你跟沈南言的情况。怎么他走了？” 十一嗯了声：“刚走。” “你还送他到门口了？” 十一缄默下说：“怎么都算是客人。” 叶星辰觉得十一有的时候对沈南言实在是太包容了。 如果是她，她可能都不会让沈南言进门。 “一一啊，姐姐觉得你对沈南言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心里既然有了那些想法，叶星辰也不避讳，直接就说了。 十一是聪明人，叶星辰这么说的含义何在，她明白。 “姐。”她轻声开口，语气低缓，一如她这个人一般的沉静。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跟沈南言这样来往不对，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对他说更多狠心的话，从前我以为他爱莫晓静的时候，心里有的也只是悲哀之感。如今知道他从前只是不懂爱，那些悲哀也只剩下感慨，我们的婚姻，除却不爱我之外，他没有做过更多不对的事情。用我之前看过的一些剧本里面的话来说，他没有背着我搞婚外情，也没有逼得我走投无路，不把我当人看。这样的他，我爱的他，我又如何做到天崩地裂，至死都不相见呢。” 第68章 爱是真的，来日方长也是真的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叶星辰再如何都明白她的意思。 是了，他们之间离婚，走的是正正当当的程序，真要说起来，其实沈南言也只是在不爱她的妹妹。 思及此处，叶星辰落在十一身上的眼神变得幽暗复杂。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如今十一担心的是沈南言不足够爱她，担心复合后还是回重蹈覆辙当初那条路。 那么如果有一天，沈南言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并且用他的行动告诉十一，他真的可以一辈子守护她。 到那个时候，十一会不会选择重新跟沈南言在一起呢。 …… 翌日一早，十一刚起床就接到了贺云笙的电话。 电话里贺云笙让她先到学校，然后带她去机场接机，之后再一起吃饭。 十一没有意见，叶星辰答应过会陪着她，也没有去公司。 俩人一起吃了早餐方才出门。 叶家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车停在门口，十一脚下的步子顿住。 这辆车的副驾驶曾是她的专属，后来婚变，她便再也没有坐过这辆车。 如今大早上看到，十一心里莫名的想到从前的很多事情。 “他怎么大早上的来了这里？”叶星辰睨着那边，低声问十一。 十一摇头：“我也不清楚。” “要上去打招呼吗？” 十一静默了半分，摇头：“不需要姐，该说的基本上已经说过了，他还是要来我的面前，那也是他的自愿，我是说不了什么的。” 叶星辰尊重她自己的决定：“行，那我们走吧。” 在去学校的路上，叶星辰的司机说了好几次。 “叶总，沈总的车在跟着我们。” “叶总，沈总的车跟了我们一路了。” 叶星辰将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十一低着头未说一句话。 “随便他，不要理会。”最后叶星辰这么对司机说。 司机也就没有再搭理。 车子平稳的在学校门口停下，十一跟叶星辰一起下车。 “姐，走吧。” 叶星辰嗯了声，视线朝着后面那方扫去，沈南言的车子也停了下来，周遭有很多的人都在看着他。 可男人只是坐在车里没有什么动作，目光落在她跟十一的身上。 叶星辰注视许久，收回视线。 心里却觉得沈南言这样真的是在考验十一的心里防线。 明明知道十一心里有他，却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不是在考验十一又是在考验谁。 “十一，沈南言还在跟着我们，现在他的车子就停在学校门口。” 十一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的握紧。 过了一会，她说：“姐，随便他吧。” 走进学校，十一跟叶星辰直接去了贺云笙的办公室。 许久未见，十一又是这样的状态，贺老师第一时间就是给十一拥抱：“十一，回来了。” 十一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她抬起手，放在贺老师的后背：“老师，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都快要有一年了。” “也只是一年而已。” 贺老师低叹一声：“虽然只过去了一年，但是现在却是跟之前有着很大的差别，十一啊，要是想到你出国会遇到那么多的意外，我一定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的，就算学习得慢一些，吸取的东西少一些也没有关系。” 这样的话之前在电话里贺云笙也说过，十一一直都记在心里。 如今再听到，心里也只是有一些欣慰：“老师，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我谁也不怪，谁也不怨，这都是我应该经历的。” “你这么想的通透，老师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十一松开贺老师，明眸皓齿，笑的很明显：“这很好，这样，我生活得才轻松。” 叶星辰这时开口：“贺老师，我是十一的姐姐，很感谢你为她联系医生。” “我知道你，我们很多年前见过的。” 叶星辰笑了笑。 的确，那个时候十一刚透露出自己喜欢导演，她就四处打探了一下，后来在一次应酬上跟贺老师见到了一面。 只是她没有想到，贺云笙这个时候还记得她。 “能被贺老师记得是我的荣幸。” “没有什么荣幸不荣幸的，你是十一的姐姐，估计往后来往的日子还多着呢。” “贺老师这么喜欢我妹妹，该我们感激你的。” 一番客气，所有人都笑了。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去机场吧。” 十一没什么意见。 三人走出校园，在瞥到那辆宾利车的时候，叶星辰眼里有惊讶闪过，如果不是贺老师也在，她可能会对十一再次提起沈南言还在的事情。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贺老师主动解释起为什么要十一一起去接机的原因。 “那位朋友是一个很有威望的人，我本来你现在的眼睛情况是可以不去的，但是你毕竟是晚辈，去了有诚意一些。” 十一能够理解：“我明白的，老师。” “你能够明白就好，等会见面了客气一些，礼貌一些。” 到达机场，如愿接到贺老师说的那位医生。 中年男医生，隐国人。 初次见面算得上是很融洽。 一行人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后就去了餐厅。 落座后，奥兰特医生先开口。 “谢谢你们到医院来接我。” 贺老师笑着说：“不用谢，本就是我请你帮忙，是我应该做的。” “没什么，你邀请我来，正好我可以来到这边玩玩，这里那么多的美景。” 奥兰特一直都很喜欢来江城，在很多年前他刚与贺老师结交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 “这么说来，客气的话我是不是都不需要再接着说了。”贺云笙抿着唇，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当然。” 吃饭的时候，叶星辰突然来了电话，公司有点事情，需要她回去一趟。 于是就只剩下了十一，贺老师，奥兰特医生。 浅谈过后，奥兰特知道他此次来江城的目的就是帮面前的十一看病。 他有些诧异的盯着十一：“你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更是好看极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十一缓缓开口，声音客气礼貌，充满了尊重。 “前面在隐国待过一段时间，出了个车祸，车祸造成了一些后遗症。” “就是你的眼睛吗？”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之前医生说的是会车祸留下一些问题，现在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这应该就是后遗症了。 “真是可惜了，我听贺老师说，你是她唯一收在手下的学生？” “嗯。”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来有了这次机会，跟奥兰特见面。 “好好好，大体的情况我已经明白了，放心，后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现在先不要那么担心。” 十一非常感谢：“谢谢您，那之后就麻烦你了。” “我举手之劳而已。” …… 饭局结束，十一跟贺老师等人去结账。 可是却被告知已经付过账了。 十一以为是叶星辰离开时候付的账，但柜台的人却告诉她付钱的是一位男士。 这一次，十一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猜测。 走出餐厅，身边贺老师突然说：“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来吃饭吗？” 沈先生？ 果然是他。 十一心里怅然，他这是一天都跟着自己吗？ 只是，贺老师怎么也会认识沈南言？ “贺老师好，我来接十一，顺便送你们。” “接十一？” 十一就算是看不见，也能听出说这句话的时候，贺老师语气里带着的惊讶。 她从未说过她跟沈南言的关系，如今贺老师这惊讶也算是正常。 按道理，十一应该抢在沈南言之前先开口的，但话到了嘴边，她又突然有些好奇沈南言会怎么说。 “她是我前妻，因为我们之前是隐婚，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 “什么，你们曾经是夫妻？” 随着贺老师的这声惊呼，十一缩在衣服里面的手也忍不住的抖了抖。 她也没有想到沈南言会这般坦白的说。 结婚的时候他们是隐婚，如今分开了沈南言倒是如此直接跟外人说清楚他们的关系。 这怎么说来，似乎都让人忍不住感慨。 “是的，贺老师，我们曾经是夫妻。”她没有再沉默，轻轻地声线自耳边响起。 “叶小姐这么年轻就结婚又离婚了？”奥兰特医生也惊讶的说。 “人对了就结婚，不对了就离婚，在我们这边的感情就是这样。”十一慢声回答。 贺老师视线从沈南言身上移到她身上，如果十一是看得到的，那么此刻她就会看到贺老师神色复杂，看着她好多次都欲言又止。 “我送你们回去。”沈南言的声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 十一几乎是没有深想就拒绝：“不用了，刚才是你帮我们付的钱吧，我等会回去会让我姐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沈南言嗓音低沉：“我送你们回去。”他还是这句话。 十一动了动唇，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沈南言就再次开口：“辛蒙你送贺老师跟这位医生回去，务必将他们安置妥当了之后再走。” 不远处，辛蒙应下：“好的，沈总。” 同时辛蒙又将视线落在贺云笙跟奥兰特医生身上：“两位请吧。” 贺云笙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十一，但是想到刚才十一也承认沈南言的确是她的前夫，这样，绝对不会有什么安全上面的隐患。 “行，那我们就走了，十一，后面我再联系你。” …… 贺老师等人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了十一跟沈南言两个人。 十一不愿意走，沈南言也不逼着她。 来来往往不断有人把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他也像是没有发觉一般。 直到最后，十一终于忍不住：“南言，你这又是何必呢。” “什么这是何必？”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十一低叹：“从早上你就跟着我们，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我又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这样，我总是觉得是看不懂你的。” “十一，看不懂没事，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真的在后悔，懊恼从前做下的事情，懊恼从前没有好好珍惜。” “我不想再重复当初的那些经历了。”她侧眸，虽然看不见，但眼里都是坚定的光。 “这些话你跟我说过。” “可是你似乎一直都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来，如果听明白了，你都不会再来到我面前。” 沈南言目光灼灼，一直盯着她：“十一，我听明白了，我甚至都知道你现在有的都是些什么顾虑，我知道你担心重新在一起后我们会再次重复当初的那些经历，也知道你担心我不够爱你，可是十一，因为害怕就再也不愿接触，因为害怕就对我拒之千里之外，这就是合适的吗？” 沈南言的话让十一说不出来话来，她原以为沈南言是不明白的，可是到现在，她发现，沈南言是清楚的。 他知道她心里害怕的是什么，也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十一，很多的话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表达清楚，我甚至到现在都还不能跟你说是你爱我多一些，还是你爱我多一些，但是有一些是我可以确定的，我爱你，余生想要一起走过的也只是你。我已经意识到我过去犯的错，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十一，遇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有了以前的基础，我会对你更加珍惜。当然，说这些话会让你觉得有甜言蜜语的嫌疑，你也可以一听就过，但是我们来日方长的不是。” 来日方长。 这是这段时间来，沈南言提到过好几次的四个字。 甜言蜜语，情话连篇，如果是别的人十一还会觉得有这样的嫌疑。 可是这是沈南言，从前就算在婚姻，真的不喜欢他也会清楚明白的说出来。 如今的沈南言更不会走那些弯弯绕绕的，他说这些话，必定就是真情实意。 “十一，我这么说不是想要给你多大多大的压力，但也希望你明白，不管你对我多么淡然，我沈南言这辈子都认定了你。” …… 叶家客厅，十一兀自失神。 正在这时，电话响起。 是贺老师。 “喂，贺老师。” 电话里是贺云笙温和的声音：“十一，到家了吗？” “嗯，到了有一会了，贺老师也到了吗？” “嗯，奥兰特也在我这里，就诊约在了两天后，到时候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 “好，就辛苦老师多多的费心了。”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贺老师说完这话顿了顿。 “十一，有些事情老师是想问问你。” 提到，十一便知道贺老师要问的是什么了。 她低着头，脸上神情深深：“老师想问的是关于沈南言吧。” 那边，贺老师也毫不避讳。 “的确，我一直觉得我也还算是了解你，可是却不知道，你竟然是沈南言的妻子。好吧，现在是前妻了。” 十一握着电话的手收紧，思绪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纷杂。 “我们结婚早，有很多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没有公开。” 说到这里，十一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贺老师对她好，这个其实应该在当初就告诉她的。 “那后来呢，为什么要分开？” “老师，夫妻之间分开，无非就是没有了感情，或者就是看清楚了一些事实，所以就决定离婚了。” “可是你还那么年轻。” 又是这句话。 十一笑了：“老师，我虽然年轻，可是走到现在，很多该经历的也还是都经历过了。” 不该经历的劫难好像也经历了。 “是因为你不爱沈南言了吗？” 对面许久沉默之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声。 十一震惊之余又好奇为什么贺老师会这么想：“怎么就不是沈南言不爱我呢？” “不会吧。”贺老师说：“今天第一次知道你们的关系，我从前不曾关注，可从他今天对你的事情那么在心，一直跟着我们不说，最后还把我们都送了回来。看得出来，他是对你有心的。不然，他沈氏集团那么大的职位，身份又是那么的尊贵，这一天的时间，他需要推了多少重要的合作才能腾出来。” 这些事实，不需要贺云笙说她也心知肚明。 之前，沈南言还留在布拉格的时候，她就让姐姐帮忙估算过，沈南言的时间是多么的宝贵，他管理着沈氏集团是多么劳心劳力的事情。 他也知道，他现在对她，是真的有感情。 电话挂断的前面一会，十一听到贺老师说。 “十一，虽然不知道你跟沈南言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离的婚，但是有一点，我作为老师还是想跟你说，遇到一份真挚的感情不容易，人都是应该往前看。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恐婚的人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一个好的归宿，只是自己内心过高的期望和心里对做出选择的害怕才久久都不敢迈出那一步。老师不知道你现在是哪一种情况，但希望你此刻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不会让你后悔。” 拿着电话，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十一想到了很多关于她与沈南言认识再到现在，发生的很多事情。 她想到了她对沈南言根深蒂固的感情，想到了那句话。 爱到最后，心里只剩柔软。 第69章 配与不配，由我沈南言自己说了算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去做检查的那天，沈南言依旧跟着她们的车子，一路相随。 奥兰特医生先是看了十一以前的检查结果，然后安排她去医院里面检查。 最新的结果出来后，奥兰特第一时间就是跟贺老师，叶星辰等人沟通。 十一一个人坐在外面，走廊不远处，沈南言站在那里。 许久，办公室里面的人都走了出来。 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十一，但表情都有些凝重，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这样凝重的气氛代表着什么，十一怎么都明白了。 她含着笑，慢慢的从长椅上起身。 “姐，贺老师，奥兰特医生。” 叶星辰走到她身边挽住她的手，脸上显而易见的悲伤：“一一。” 十一另外一只手覆上去：“姐，结果出来了吗？” “嗯。” 奥兰特医生这时主动开口：“叶小姐，本来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告诉你的，但我想了想，你也有知道的权利。” 十一心里明白：“没事您说吧。” “你因为车祸，脑子里留下的块正有些糟糕，而且位置比较特殊，现在动手术也不过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跟洛医生那边是一样的结果，十一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了然。 算失望吗？ 也不算，早在之前洛医生那边，她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情况这么复杂，那场车祸又是那般的惨重，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是完全的意外。 “谢谢您。” “我很抱歉，没有给叶小姐带来一个好的结果。” 十一淡淡的笑：“怎么会，您能来这一趟，已经很感激了，至于天灾人祸，各种既定的结局，只要我们过程中努力了就好。” 她体贴的样子，让奥兰特医生觉得十分的动容：“叶小姐，你能够有这样的心态，我很惊讶，你性格很好，平易好相处，看待这事情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一个好的未来的。” 十一坦然的接受：“您的祝福我就收下了。” “放心吧，等回去后，我也会再跟身边的人好好的沟通，希望能够给到你一个好的反馈，毕竟现在的结果也只代表了现在，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十一跟奥兰特医生浅浅拥抱：“谢谢您，我会等着您的好消息。” “好。” 跟贺老师，奥兰特医生告别后，除却一直不肯正视出现的沈南言，十一的身边就只剩下叶星辰一个人。 叶星辰一直都很沉默，她无法做到像十一那般的淡然。 在来医院之前，她抱有很大的希望，她觉得既然是贺老师的朋友，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说不定就是能够比洛至厉害，能够给到十一一个好的答案。 可是现在，之前的希望有多少，此刻的失望就有多少。 她在心里问自己，十一的眼睛难道就真的这样了吗？这要她如何接受？她的妹妹啊，此后余生都是这个样子，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的痛苦难过。 相比起叶星辰的低落，十一的情绪反而平静了很多。 在走出医院的途中，她缓声开口，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却是存了心思。 “姐姐，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 “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隔壁寝室有一位同学谈了一个男朋友，他那么男朋友人挺好的，会经常给她们寝室的女孩买东西，可后来的有一天，他没有买东西来，隔壁就有女孩觉得，那位男朋友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还觉得人感情变了。” 叶星辰听完，眉头蹙得老高：“这是什么道理？” 十一反问道：“姐姐觉得呢？” “我？大概是习惯了那般对待，一旦撤离，就觉得那是感情变了。” 十一微微一笑：“这么解释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我却有另外一番理解。” 叶星辰偏头看着十一，十一笑，红唇轻启。 “那是因为那些舍友有了期待。正是因为他们习惯了那样的对待，所以每次都会期待这，正所谓期待越大失望越大。这就是她们后来觉得感情变了原因，可到底是不是呢？”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说这么一个道理。 叶星辰心思敏锐，十一说到这里，她是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了。 她担心她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情，怅然，难过，所以才让这样一个例子出现在她们的谈话中，用这样的方式来宽慰她的郁结。 “十一。”叶星辰停下脚步，郑重其事的看着十一。 十一回望着她：“姐姐。” “你记住我现在说的，我是你姐姐，这辈子我想守护的亲人就是你，无论到最后你的眼睛到底能不能好，我都是你一直的依靠。” 十一低头淡笑，握住叶星辰的手，带着安抚：“我知道的姐。” …… 走出医院，叶星辰才恍然，沈南言又是一路跟着她们。 她低头，正想问十一要不要跟沈南言说说话的时候，十一却先一步开了口。 “姐，沈南言还在吗？” “在。” 十一攥紧手心，半秒：“姐，我想跟他说说话，可以吗？” “当然。” 叶星辰带着十一到了沈南言面前，见到沈南言，这才道：“一一想跟你说话。” 沈南言客气的对叶星辰点点头，后者离开。 他收回视线，眸色柔和：“看完医生了？” 十一嗯了声。 顿了顿，又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敷衍。 “早些时候就看完了。” “好，早上吃过东西吗？” “吃过，贺老师还给我带了学校门口我最喜欢那家早点铺子的东西。” 说到这里，十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显然是很满足的样子。 沈南言轮廓分明的脸上多了一丝其他的神情。 他想到刚才辛蒙给的通知。 ——沈总我打电话问过奥兰特医生了，他说夫人的眼睛他也没有办法，夫人等人也知道了。 来来回回，奥兰特医生也依旧没有办法。 原本他以为她应该是很难过的。 可这一路，他看着她淡然自若的样子，看着她与叶星辰谈笑风生。 他突然觉得，她真的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 “喜欢的话以后我让辛蒙经常去给你买。”他凝着她的脸，话语间都是深情。 十一因为这话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她笑了。 “南言这话是开玩笑了，辛特助每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我学校又是那么远，怎么会有时间去给我买。” 沈南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眉宇间都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没有时间，那就我去。” 十一唇角微动。 沉默许久，她突然对沈南言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沈南言本想说她眼睛不方便，走着不安全。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这是多余的。 有他在她的身边，又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呢。 医院外面有一个小公园，十一跟沈南言就在那里散步，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辛蒙开着车子在那里等着。 沈南言一直都小心的照看着十一，每当十一有什么不顺畅时，他第一时间就是伸出手，可每次还未碰到十一就又转危为安。 她是真的能够很熟练的应付行走了。 相反沈南言却觉得心内堵得慌，十一手上的摸索，路人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 如果可以，沈南言希望这些是他替十一来承受。 “十一，我牵着你好不好？”沈南言试探的开口。 十一顿住，讶然什么时候沈南言也学会这般先询问了。 她站在原地没有应答，许久，她说：“不需要，南言，我们聊聊吧。” 被拒绝沈南言也没有觉得是难过还是怎么的。 他轻声回答：“好。” 两人继续朝着前面走着，沈南言依旧是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十一，生怕他那里磕到碰到。 十一心情稀疏平常的：“这几天你公司的事情忙吗？” “还好。” 十一轻笑：“应该不是还好吧，沈氏集团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那么多的事情，你应该是很忙碌的才对。” 沈南言目色不断变化，出口的话却是没有太大的起伏波澜。 “我是公司的管理者，很多的事情我也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是吗？ 十一笑而不语。 不是的，如果真如沈南言说的那么轻松，那之前她就不会因为沈南言繁忙的工作不断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身体不好。 她跟沈南言不是认识一个月，两个月，他们认识九年了。 这么长的年头她怎么会不知道沈氏集团四个字落在沈南言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南言，花这么多的时间在我身上值得吗？” 到底，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沈南言看着她，许久：“值得。” “如果到最后我都是不答应重新跟你在一起，那么你会后悔花这么多的时间吗？” 沈南言轻笑声传入十一耳朵里，她停下脚步，微微偏着头，明明是看不见沈南言的，却还是做出了一副状似在注视的样子。 “怎么笑了？” 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随之而来的是沈南言低沉的嗓音。 “十一，我这辈子到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 十一觉得这话有些夸张了，调侃的话想都没有想就说了出来：“是吗？我原以为你最后悔的事情是答应跟我离婚。” “不，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希望你提出离婚，而我答应离婚。” 十一震惊于沈南言这话的意思，他也是希望离婚的吗？ 那这么久来的折腾又算得了什么。 心里各式各样的思绪，十一面上却是笑容依旧：“是吗？” 沈南言眸中带着笑，出口的话掷地有声：“十一，如果不是你提起，我甚至都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们那段婚姻有着那么多隐晦的不堪，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对你，是那么的不好，离婚，看似是我们的结束，但实际上却是我们的开始，十一，我从来不觉得，我们之间是上一阶段，现在也好，以后也罢。” 他一连叫了她名字好几次，十一脸上的笑却是逐渐僵住。 “南言，知道我为什么提出来要跟你走走吗？” “你说我听着。” “因为我想让你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我，怎么都不是一样的了，现在的我，是一个盲人，我眼睛看不见，在别人看来是小事的很多事情，在我这里都是十分艰难才能做到。你确地，你还喜欢这样的一个我吗？你是沈氏集团的总裁，是沈家的继承人，你如果还是决定跟我在一起，你知道你最后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要面临什么？十一，爱与不爱是我的事情，他人又说的了什么呢，我爱你，你健步如飞我爱，你失明步伐艰难我也爱。” “可我们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沈南言声音坚定。 十一听到他说：“你看不见我可以做你的眼睛，你怕前路坎坷艰难，有我陪着你。” …… 叶家。 十一洗漱完回到床上，刚躺下去就接到了徐清的电话。 “十一，你还在江城吗？” 徐清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十一直起身，靠着床头，这才开口：“嗯，还在。” “那你看眼睛看得怎么样，贺老师招来的人都怎么说？” 提到眼睛，十一顿了顿，虽然不是个好的消息，但既然徐清问起来了，她也该如实的说。 “跟之前洛医生给出的接过是一样的，手术成功率太低，都不敢贸然的动手术。” 电话那端徐清再次开口，声音比起刚才多了一丝安慰。 “十一，不要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相信我，上天是公平的，你这么好，最后眼睛绝对会好起来的。” 十一一只手握着电话，另外一只手凭感觉抬起放在自己眼前。 “徐清，不要担心，关于眼睛这件事情我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我这个人也很少钻牛角尖，既然事情这样了，我能够做的也只是好好地生活。” 她这么想，徐清心里的担忧少了一些：“那你还要回布拉格吗？还是打算在江城待着了。” 徐清话落，十一久久不曾出声。 徐清大概也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不愿意再回去了吗？” “不是。” “那为什么犹豫？”他问。 十一没拿电话的手顺势落在太阳穴，她慢声问：“徐清，你觉得我爱沈南言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或者这么说吧，你觉得爱是什么？” 话题跳跃太大，电话那端的徐清好长时间都没有说一个字。 十一也不着急，她就维持着一个动作，耐心的等着徐清的回答。 “从前我觉得爱是一种感觉，后来，我发现，不是。真正的爱是一种付出，是为了所爱之人不断努力。” “那你觉得你现在爱尔尔吗？” “爱。” 短短一年不到，徐清给出这个回答没有任何的迟疑。 “在很早的时候，我觉得我是爱你，我甚至都觉得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快乐，后来去到隐国，你约我见面，跟我说你的感受，说你对沈南言的感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真正的爱是像你对沈南言那般，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爱别人时眼里都是深情，从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是不该再回头去找你，甚至都不该跟你一起来到隐国。十一，是你的情深让我明白我改变不了你，就算终其一生我都不能让你对我有那样的感情。” 说到这里，徐清突然自己笑了起来。 “当然，我说这些话可能会让你觉得是我自己不够坚定，但十一，一辈子很长，选择新的生活，爱别的人对我来说是个很现实的事情。” 很长的一段话，徐清说了很多现实的问题。 如果十一对徐清有爱的感情，那么必定会觉得心痛。 可是没有，这么多年了，她的心思都在沈南言身上。 就算当初真的失望，真的决定离婚，也无关不爱了。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跟沈南言离婚，她放弃的是婚姻。不是沈南言。 她爱沈南言，从九年前火场葬礼开始，到后来漫长的时光。 “我明白了。”在徐清话落许久，寂静的房间终于传来十一的声音。 温和沉静。 徐清不清楚她突然问到这些是因为什么，但大概的也能猜到是因为沈南言。 “怎么，你跟沈南言又发生什么了？” “也不算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就是有些事情，之前一直觉得不重要，现在突然觉得，我以为的点滴，在他那里，可能都是需要无数的改变，决定才能够呈现。” 沈南言，徐清没有接触，但却公私都有了解到一些。 沈南言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年纪轻轻就在商场上出类拔萃，江城许多女人心目中的最佳择偶标准。 另外一方面，他是十一爱了很多年的男人，是十一此生都不会放下的人。 如今十一再因为沈南言心里有些想法，在沈南言是真心的情况下，徐清是支持的。 “你那么爱他，很多的事情也的确是该好好地思考一番。” 十一微不可闻的回了一句嗯。 是啊，这么多年了，她的确是该好好地考虑，将很多的思绪都理清楚。 第70章 再来一次，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翌日一早，十一，叶星辰去机场送奥兰特医生离开。 “抱歉，叶小姐，还是没能帮到你什么。”机场大厅，奥兰特医生带着歉疚的声音。 十一摇头：“您太客气了，您能来这一趟，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不管结果是怎么样，我都知道，您已经尽力了。” “哎，话虽如此，但还是很遗憾，如果能够治好你那该多好。” 十一浅浅笑开，如果…… 是啊，连奥兰特这样的医生也会做这样的假设。 可是如果论从来都不适用，人应该是直面自己遇到的每一件事情，她也如此。 送走奥兰特医生后，十一跟叶星辰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着车子去了墓园。 在回国之前她们就说好，到时候去看一下父母。 如今十一回国的地一件大事已经了解，也是时候去墓地了。 十一出国一年，再次来到父母墓前，已是今夕不同往日。 叶星辰陪着她，姐妹二人一起说了很多话。 后来，十一又一个人独处了很久。这期间，叶星辰都站在不远处，沉默着等她。 “叶总？”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叶星辰的思绪，她侧过头，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时，脸上多了惊讶。 “谢谦恩，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谦恩笑着回：“我来看看我母亲。” 母亲？叶星辰回忆一下，便知道谢谦恩说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很多年前跳楼身亡的谢家夫人。 “看完了吗？” “嗯嗯。” 叶星辰了然的喔了声，谢谦恩视线落在那边的十一身上：“怎么让她一个人待在那边？” “是她自己想的，她想自己待一会，我没有勉强，也就来这边等着她了。” 谢谦恩目光变得有些深邃：“她的眼睛，有康复的可能吗？” 叶星辰失望的摇头：“刚把医生送走，还是一样的结果。” 谢谦恩双眸暗了暗，话语低沉：“她很难过吧。” 叶星辰低叹，目光朝着十一那边看过去：“肯定是难过的，只是她现在格外的懂事，心里再难过表现出来的也是平静淡然的样子。” 谢谦恩心情也有些沉重：“后面再想办法吧。” 叶星辰点点头，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 “姐姐。” 十一声音的介入打破了两人的谈话。 叶星辰走过去，谢谦恩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叶星辰刚走到十一面前，就听到她问。 “刚才姐姐在跟谁说话吗？” 隔着一段距离，十一能够听到交谈声，但却不能听出来是谁。 “是谢谦恩，他来看他母亲。” 听到说是谢谦恩，十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还在那边，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十一思索着既然遇到，上去打声招呼是情理之中。 两人走到谢谦恩面前，十一脸上还是不深不浅的笑，话里是客气，是礼貌，还是疏离。 “真巧，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不知道你们来，如果知道，可以约着一起。” 这是谢谦恩说的话。 十一只是笑着，停顿了半刻，她才说：“我们隔着那么远，一起来怎么的都不合适，还是各自来各自的比较好。” 谢谦恩站立原地，听到这话，脸上表情微微变了变。 “是吗？我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疏离，所以在此刻说这样的话，谢谦恩也没有多想。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送我们回去就不用了，我姐姐自己也有开车来。但谢谦恩，我们能一起说说话吗？就是从这里到墓园门口这段距离。” 一起说话，谢谦恩自然是不会拒绝，可十一话里的认真让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叶星辰先下去，只剩下谢谦恩跟十一两个人行走着。 十一因为眼睛的原因，步伐特别的缓慢。 谢谦恩也一直开口，两人就这么就沉默了下来。 “我曾以为我跟沈南言分开后，就不会跟你再有什么交集了。” 好久，十一轻缓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感慨。 “是吗？我们以前的时候也见的没有那么多，你怎么会这么想。” “就是因为以前也见的不多，所以再次见到你，我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啊。” 这么多的想法？ “什么想法？”谢谦恩问。 “你对我有感情对吧。” 这是十一的回答。 谢谦恩脸上表情风云变幻，他以为她是不知道的，这么长时间，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一次。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为什么现在才说？”缄默过后，沈南言整理好思绪，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之前不说，是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可是现在我想，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 十一低着头，手上拿着指引的棍子，出口的话温和淡然：“因为我决定跟沈南言重新在一起了。” 决定跟沈南言重新在一起了。 这样一个短句子原本没什么震撼力，可这内容，还有说出这话的人。 谢谦恩怎么都想不到，不过短短数日，十一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为什么？” 十一浅笑，脱俗的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爱沈南言，很爱很爱。” “所以你绕了一圈之后还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十一点点头，随后笑开：“当然，我这样做或许会让你觉得这就是没有意义的折腾，我当初那么决绝的想要跟他分开，现在却又选择跟他重新在一起。但是我认真的考虑过了，这是我慎重过后的决定，谢谦恩，同一件事在不同的时候发生，都会有不同的结果，我跟沈南言也一样，现在跟从前，怎么说都是不一样了。” 谢谦恩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十一会主动的提起关于他爱她这件事情。 可现在，她主动的提到了，但是在她决定重新跟沈南言在一起的情况下。 “你决定跟沈南言重新在一起了，才来跟我说这些话，十一，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心寒吗？”他凝着十一的眼睛，向来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苦涩。 “或许吧，但谢谦恩，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只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沈南言的朋友。从前不说，是因为我觉得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感情，那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现在我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全部都是因为我，我顾及了你是他的朋友。” 逻辑清晰，但又显得有些绝情。 十一没有过多的顾虑，即使说这些话会让谢谦恩讨厌她，她也不在意。 “是吗？这么说来，我从头到尾都是占沈南言的光了？” 这话，带了一丝讽刺。 十一有想过谢谦恩会不悦，也想过他会用不好的语言来刺激她。 所以此刻，她心里并没有太多的起伏。 “谢谦恩，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这是十一说的最后一句话，在后来的时间里，她跟谢谦恩都保持着相对沉默的状态。 一直到十一走到叶星辰的车边，快要上车的时候，身后才传来谢谦恩的声音。 “我知道你爱他，我也知道你的执着，但十一，从前你跟他是夫妻我尚且能够坚持过来，往后你们就算又重新在一起了，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多难接受的事情。” 十一身体僵了僵，数秒后，她没有迟疑，直接走进车子里面。 在回去的路上，叶星辰好几次将目光落在十一身上，但她都只是低着头，脸上神情跟来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差别。 叶星辰本不想开口问什么的，但是想到最后时候谢谦恩说的那番话。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启唇：“一一，谢谦恩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十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停了数秒，她说：“没，应该算是我跟他说了什么。” “是吗？” 十一点了点下颌：“姐，我做了一个决定，虽然不知道最后是什么结果，但我还是这么选择了。” 红绿灯路口，叶星辰侧头看十一。 她脸色沉静，但眸中却是满满的坚定。 叶星辰就那么看着，一直到车子可以启动，她才收回目光。 “一一，不管你是怎么决定的，我都相信，你有你的思量，姐姐是无条件支持你的。”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南言坐在办公桌前，在他的对面，是财务部总监的负责人在报告之前的一些工作。 在报告的时候，财务部总监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 因为沈南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而且，从他进来，沈南言就一直不停歇看手机上的时间。 而沈南言，看着手机的时间距离下午三点越来越近了，他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下午三点，是辛蒙查到的十一回布拉格的时间。 她真的走了吗？ 在他竭尽全力给他们制造一个好的未来，在他做了这么多，抽出时间来处理工作的空隙，而她，身为这一切的唯一女主角，却提前离场了吗？ “沈总。” 耳边传来了财务部总监的声音，沈南言恍然回过神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财务部总监一眼，沈南言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朝着办公室外面跑去。 对于这一变故，财务部总监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办公室门口，准备进来给沈南言送文件的辛蒙也没有看明白。 “辛蒙，送我去机场。” 辛蒙愣了一秒，随后想到十一，立即就猜到去机场是为了什么。 没有犹豫，辛蒙快步的跟上沈南言的步伐。 跟着沈南言来到停车场，刚把车子开出停车场没有一会，沈南言就开始催促：“辛蒙，开快一点。” “好的，沈总。” 将速度提快，行驶了一会，耳边再次响起了沈南言的声音。 “停下。” “啊？” 辛蒙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不是还让他开快一点，这一会，怎么又让他停下了？ 但是疑惑归疑惑，辛蒙还是靠边，把车子停下了。 “你下来，我来开。” 沈南言脸色阴沉，就连出口的话都是极度森冷。 辛蒙不敢多耽搁，立刻跟沈南言换了位置。 可是，刚坐上副驾驶座，车子就立即加到了最大的速度，朝着前方驶去。 那速度，让坐在车子里面的辛蒙都觉得心惊。 也是这时候，辛蒙才明白，为什么，沈南言要跟他换位置，自己亲自开车了。 那是因为，沈南言嫌他开车的速度太慢了。 可是，他刚才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而现在，沈南言的开车速度，简直就是违背了交通法则的。 “辛蒙，打电话给航空公司，想尽一切办法让从江城飞往布拉格三点的航班延误。” “三点的航班？” 辛蒙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现在距离三点已经只有半个小时左右了，这个时候，让人延误，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是。” 听到沈南言肯定的回答，辛蒙虽然知道这延误的机会很小，但是，还是按照沈南言的吩咐给航空公司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情。 那边的电话很快就打了回来，为了让沈南言听到那边的回答，辛蒙将免提给打开，手机递到了沈南言的面前。 “沈先生，按道理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三点的那趟航班上坐了一位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大人物，航班不能延误。” 沈南言冷声问道：“没有办法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沈先生为什么会这么的着急想要延误那趟航班，但是，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了。 “好了，我知道了。先这样。” 挂断了那边的电话之后，沈南言一边再次提速，一边拿起自己的手机。 拨通了十一的电话。 可是，电话里却传来了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沈南言暴怒的把手机扔在了一边。 车子再次加速。 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能够折磨人，你越是想要达成某件事情，越是会遇到很多很多的挫折。 看着前方已经堵住的路况，辛蒙目光回到自家总裁的脸上。 这个时候的沈南言，几乎已经是到了盛怒的边缘。 辛蒙知道，有些话不应该说，但是，看着这样的沈南言。 他还是开口：“沈总，距离飞机起飞只有15分钟了，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沈南言目光阴骛的看着前方，沉默了一秒后：“从这里到机场还有多远？” “大约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 在辛蒙的话音落下之后，坐在驾驶位上的沈南言骤然打开车门下车，朝着机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是辛蒙第一次看到沈南言为了一个人，竟然像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一样，狂奔在江城的街头。 而让这个男人如此奋不顾身的人，就是那个少言寡语，性子沉静的夫人十一。 机场门口，沈南言带着狂奔过后的狼狈，走进机场大厅里。 时间早已过了三点，但沈南言还是在机场大厅里不顾一切的来回找来找去。 …… 辛蒙实在机场大厅的一个角落找到沈南言的。 彼时，沈南言在机场的一个角落蹲着。那样失落的样子，就连辛蒙看了都觉得心里难受。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辛蒙就明白了一切。 终究还是没有赶上。 终究，夫人还是走了…… 其实，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时间那么紧，就算沈总车速那么快，就算沈总在路况堵住了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跑着到机场，也还是没有赶上。 走上前，辛蒙安慰的拍了拍沈南言的背。 “沈总，其实江城跟布拉格也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情，如果你真心的不希望夫人去布拉格，你大可订一张去布拉格的机票，再去把夫人追回来。” 沈南言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没有说话。 再去把她追回来？ 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如果她真的有要跟他重新在一起的打算，或许这个时候她就不会走。 她的心里，是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再重新在一起的打算。 良久之后，沈南言从地上站起来。 声音冷峻的开口：“回公司。” 留下这么一句话，沈南言没有再停留，直接就迈步离开了机场。 辛蒙在后面跟着，看着沈南言失魂落魄的样子。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状况就算是去了公司，估计也无心工作吧。 …… 回到公司，沈南言径直去了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可是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刚来的总裁助理，一小姑娘就走了过来。 “沈总，有一位客人要见您，我安排在您的办公室了。” 听完小姑娘的话，最先开口的不是沈南言，而是辛蒙。 “你没有上过员工制度课吗？怎么什么人都往总裁的办公室带？” 辛蒙的话说的极为的重，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助理的确做的不应该，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沈南言现在的心情，又怎么是可以见客人的心情。 估计，连别人在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进去的吧。 那个年纪轻轻的助理也是刚工作不久，听到辛蒙这般重的语气跟如此严肃的态度，也是被吓到了。 顿时就开口，一个劲的道歉。 “对不起，辛特助，沈总，我知道错了，这样的情况，下一次我再也不会犯了。请沈总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女助理的年纪应该比十一大不了多少，看着这个女孩在自己的面前因为担心被开除，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 沈南言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那一刻，他的心里在想，如果是十一在他的面前哭的这般的凄凄惨惨，他会如何？ 肯定会心疼到了极致。 想到这里，沈南言的心里扬起一抹自嘲。 十一走了，没有任何犹豫的走了。 在她的心里，根本没有一丝要重新跟他在一起的打算。 可是他呢，还在这里，看到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她。 “好了，辛蒙。”沈南言冷声开口，看着那个正处于提心吊胆当中的助理。 冷峻的声音响起：“里面的是什么人，有没有说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没有，她一来，就直接报上了沈总的名字，我想了想，既然她那么理所当然，我就让她进来了。” 听到助理这么说，辛蒙倒是有些好奇了，会是什么人呢。 相比起辛蒙的好奇，沈南言的态度显得平静多了。 “我进去看看。” 留下这么一句话，沈南言便迈步朝着办公室走去。 辛蒙出于好奇心理，也跟着沈南言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打开办公室的门，沈南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人。 就那么一眼，沈南言的目光就顿在了那里。 坐在沙发上的人低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挡住了那个人的正脸。 可是，那熟悉的身影，却让沈南言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跟在沈南言身后的辛蒙，开始还在疑惑沈总怎么站在门口就不动了。 但是当站到门口，看到坐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时，辛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惊讶的叫出了声。 第71章 她之于他，不是拖累是恩赐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夫人？” 辛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是，当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闻声抬起头的那一刹那，辛蒙的脸上，立即就扬起了一抹笑：“夫人，真的是你，你没有走。” 本事坐在沙发上的十一站起身，她转过身，对着声音来源的地方，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 “嗯，我没有走，辛蒙。” “太好了，夫人，你没有走就好。我们沈总……” 辛蒙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南言打断。 “出去，辛蒙。” 辛蒙还想说点什么，可沈南言既然都开口让他出去，他也不好违抗。 他对着十一笑了笑：“那夫人你跟沈总好好说话，我去安排人给你们泡茶。” 十一还是那副嘴角含着浅浅笑的样子，点了点头。 辛蒙出去了，在出去之前，还特意体贴的为她跟沈南言关上了门。 辛蒙离开了之后，一时间，就只剩下了十一跟沈南言。 对面一直没有声响，十一含着笑开口：“南言，你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闻声，沈南言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就站在原地，目光复杂而深邃，紧紧地盯着十一。 似乎是想要确认，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是不是下一秒，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女孩，那个他心里的人，只要他一放松警惕，就会不见了一样。 感觉到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沈南言，十一也不着急，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沈南言朝着她走过来。 时间就那么一秒秒的过去，终于，沈南言迈开步子，快步的来到了十一的面前。 但是，也只仅仅是站在了十一的面前，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良久之后，十一听到了沈南言艰难，带着一丝干涩的声音。 “你不是三点，从江城飞布拉格的机票吗？” 十一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平日里，极难听出来的轻松。 “是啊。”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找你呀。”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一向强势的沈南言愣在原地。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性子一向果断的十一怎么会去而复返，并且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说话的方式还让他觉得有什么地方仿佛已经在他尚未知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再次陷入了沉默状况的沈南言让十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靠着感觉，她稍稍走近了沈南言一些。 脸上，也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静。 “南言，我知道，对于我出现在这里，你很惊讶，但是，有一些话，我还是想要告诉你，顺便问问你的态度。这也是我为什么没有坐上三点的航班去布拉格的原因。” 十一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南言一直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自然也看出了十一这时候，脸上的认真跟严肃。 “南言，细数下来，我么认识九年多，快十年了。人的一生能够有几个十年？从我跟你分开之后，我经常会想，在往后的日子里，我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你，我的生活跟你再没有什么关系，我会如何，我会不会觉得一天的时间过分难熬，我会不会觉得那是一种遗憾呢？” 十一声线轻缓，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好一会才接着往下说：“从我到布拉格以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就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为什么你会愿意把那么宝贵的时候浪费在我的身上，甚至在那个时候，我是觉得你应该很快就会回到江城。可我没有想到，你一待那么久。于是我慢慢地知道，你大概是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这次回来江城，我原本的打算也是准备离开的，但这段时间的很多细节，让我还是动摇了。” “在飞机起飞的前半个小时，我一个人坐在机场，想着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所有事情，想着我对你长达这么多年的感情，想着那日公园闲逛，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还是后悔了。” “我最后还是没有登机，而是来到了你的公司。可是你却不在，我在这里等了你那么久，终于等到你了。” 一次性说了那么多话，十一又再一次停顿下来。 许久。 十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沈南言，我等了你那么久，只是想告诉你，我还是喜欢你，爱你，南言，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在一起的人，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会这般深爱的人。一辈子太长，我想了想，还是跟你一起度过，才能避免我最大的遗憾。” 后面说的这些话，她都没有太多的停顿，也没有给沈南言说话的机会。 说了那么多，把自己这段时间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 十一的心里突然之间，就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的轻松。 但是，短暂的轻松过后，十一心里的这种轻松又被一种忐忑的心情所取代。 她目光里带着鲜有的小心翼翼。 等着沈南言的答案。 可是，十一等了许久许久，站在她面前的沈南言还是未曾开口。 只是如之前一样，目光深幽的看着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一的心也慢慢的沉下去。 有些话，有些心意，当你鼓足勇气，说的时候，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堪的。 但是，当自己说出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那么迎来的就是一阵接着一阵的尴尬。 此刻的十一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 垂下头，没有再看沈南言。 十一又接着等了好一会，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南言还是一言不发。 十一想，如果这样，她都还要执着的站在这里，自取其辱的等着一个不会出现的结果，那么，她真的是自己犯贱了。 她咬着唇，拉住自己箱子的拉杆，低垂着头，迈步准备离开。 可是还不待她多走几步，在她手里的箱子突然被男人强势的甩到了一边。 随之而来的是她被拉入一个熟悉怀抱，以及男人霸道的一句话：“我有说允许你走了吗？” 十一周身僵住：“你不是什么回应都不给我的吗？” “沉默就是不回应吗？” 十一莫名，在她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动了动红唇，回答还未出口，带着一丝凉意的薄唇突然覆上她的红唇，霸道而不容拒绝的一个吻，十一愣神许久，反应过来就是想要推开沈南言。 什么都还没有说明白，怎么的就吻了上来。 可她几番推搡男人却依旧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反而有逐渐加深这个吻的趋势。 沈南言向来吻技高超，手边是沈南言灼热的温度，耳朵边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十一拒绝无果后只好随了他。 一吻结束，十一脸颊红润，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连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你不是想要回应吗？这就是最好的回应。” 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十一微微抬起头，虽然看不见沈南言，但她想，男人此刻必定眸色深深，一张俊逸的脸上必定是满足的神情。 “是吗？什么都还没有说清楚就占我便宜了？” 她嘴角噙着笑，话语显得不大高兴。 沈南言当她真正在乎，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里。 “十一，你回来了，便是想清楚了？” 这话，十一觉得有些怪异：“不是我问你吗？” 男人双手紧有力的放在她腰间：“你既然选择回来，那就要做好准备，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十一浅笑：“是吗？可我有手有脚，我……”想走你能奈我何？ “不可能，我会把你就放在我的身边，不让你再有离开的可能。” 强势固执的话，让十一想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想到沈家上上下下的人，想到温婉蓉。 她还是把手放到了沈南言的手臂上，语气温婉：“你问我想好了吗，那你呢，你想好了吗？南言，我现在的情况你知道的，我眼睛看不见，脑子里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来的块，要这样的一个我，无异于要了一个拖累你的人，这些，你都想明白了吗？” “你对于我来说，不是拖累，是恩赐。” 十一明白，到这一刻，得到沈南言这么个回答，她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她知道，她这一行，决定留下等等，在得到沈南言这句话之后，什么都变得是值得的。 …… 该说的都说明白，十一也没有着急回去，就待在沈南言的办公室，陪着她完成工作后两人才离开。 乘坐总裁专用电梯，公司里并没有太多人看到他们一起离开。 但这些人里面不包括夏诗跟谢谦恩。 沈氏集团门口。 目光落在那辆扬长驶去的宾利车上，夏诗目色逐渐加深。 “刚才离开的是南言跟叶十一？” 谢谦恩也朝着那边看，他想到十一今天离开的飞机，还有刚才的那抹身影。 她没有走。 还跟沈南言在一起。 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 她到底还是重新跟沈南言在一起了。 “走吧。” 谢谦恩转身，朝着身后走。 夏诗站立数秒，快步跟上他。 沈南言不在公司，她们进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两人坐上车离开，谢谦恩开车，速度忽而快，忽而慢的。 夏诗坐在车子里都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我说，谢谦恩你还好吧？” “没事。” 夏诗不相信：“要真没事你倒是好好开车啊，看看你这诡异的速度。” “我有好好开车。” 夏诗：“……” 她只觉得头疼，看着谢谦恩不带一丝笑意的脸颊，忍不住的说：“其实我觉得，她跟南言重新在一起也挺好的，省的你日日夜夜的记挂着，现在好了，有了之前的那些经历，南言会好好的对她，你也可以放心了。” 谢谦恩薄唇紧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夏诗见状，知道多说了他也听不进去，索性也把嘴巴闭住了。 反正，要想谢谦恩一时半会的突然就接受，基本上是没什么可能的。 …… 离开公司后，沈南言带着十一一起吃饭，去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餐厅。 十一看不见，沈南言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在餐厅坐下后，又跟十一介绍起了他们现在待的这家店。 “这里没有别的人，就只有我们。” 听到这话。十一有些诧异：“这家店是生意不好吗？” 沈南言被十一逗得无声低笑：“这家餐厅是沈氏旗下的，我刚才提前交代过，所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话的意思是，直接包场了吗？ 十一心里暗叹，怎么也才将近一年不在一起生活，沈南言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呢。 还学会包场这样的行为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 她撑着下巴，唇角噙着笑意。 “什么？”沈南言看着她。 “沈家那么好，当初你家里人，是怎么答应让你娶我的？” “这个你不知道？” “嗯。” “爷爷。” 沈南言的回答太过诚实，十一轻笑出声。 “我原本以为你会说，只要是你想娶，你家里人再不同意那又如何。” 沈南言一瞬不瞬看着十一的眼睛：“十一，我不想骗你，从前我们结婚，的确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爷爷，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就算家里再不同意，就算母亲再如何排斥，他都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十一怎会不明白沈南言的意思，刚才的那句话也不过是随口的调侃而已。 她微微偏着头，靠在沈南言的肩膀上：“我们的未来会不会很难？” “不会。” “真的吗？” 十一觉得沈南言这话安慰的成分多一些。 他是沈氏集团总裁，身份矜贵。 而她如今，家世不出色不说，眼睛还看不见了。 沈南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有我在，什么都不会难。”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的这句话有多少的可信度，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又是自己爱到心尖上的人，她能做的就是相信。 饭后，沈南言送十一回家，原本沈南言是想带着十一去清水湾的，可十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那么快。 她跟沈南言刚决定重新在一起，还有很多的问题还要处理，复婚，告知双方的家人等等。 现在去到清水湾怎么的都不合适。 沈南言仔细考虑，也支持十一的决定。 而且十一无意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他们需要复婚，而复婚后的生活应该是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既然这样，他们再回到清水湾居住，怎么的都不合适。 他现在居住的别墅才是一个好的选择，那里，原本就是他打算带着十一去住的地方。 如今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但也算是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既然要让十一也一起住进去，那很多的东西，就该重新在准备了。 叶家门口，沈南言带着十一一起下车，他本来想送十一进去，但十一拒绝了。 “我姐姐对你还有一些成见，你现在进去，她可能也会不高兴，所以就算了吧，等我把一些事情跟她说了以后，你再正式的来拜访吧。” 沈南言觉得这样有些不够尊重叶星辰，毕竟她是十一唯一的亲人。 可这是十一的决定，他支持。 “照顾好自己，晚上盖好被子。” 他轻吻她的唇，动作轻柔，仿若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十一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一般，重新在一起后，沈南言的温柔让她觉得置身于梦中一般。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她说着，将他的手从自己头顶拿下来。 “我等你叫佣人来接你进去我再离开。” 十一觉得沈南言是关心则乱。 这么久了，她早就能够一个人行走，根本不需要佣人来。 可是男人一副佣人不来他就要送她进去的架势，十一无奈，只得叫了佣人来。 沈南言见她安然进了客厅，这才迈开步子离开。 叶家客厅，十一进去的时候，叶星辰正坐在沙发上忙碌，见她进来，即使手上的事情再重要她也还是第一时间就放下来了手上的电脑。 “回来了。” 十一听到沈南言，扬起灿烂的笑：“姐。” “嗯，吃过饭了吗？”叶星辰边问边牵着她朝着沙发处走去。 十一点点头：“吃过了，跟沈南言一起。” 叶星辰脸上的表情凝了半秒，随后带着疑问道：“真的想好了吗？” 十一收起脸上的笑，认真的说：“姐，我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那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就是这简单的两句，叶星辰没有再多说。 十一却因这样的态度，有了泪目的感觉。 这就是她的姐姐，无论她选择了什么，第一时间就是支持，没有更多的话语。 “姐，你心里有没有怪过我？” “怪你什么？” “怪我不争气，这么一圈了，还是选择了当初的路。” 叶星辰摸着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无限的宠溺。 “我怎么会怪你呢，你爱沈南言这么多年，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你现在的选择我才这般支持，而且哪里能说是跟当初一样的选择呢。” 说到这里，叶星辰握住十一的手，语重心长：“不一样了，光光是沈南言对你的态度就不一样了，而这一点，恰恰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第72章 只能客房，不能一间卧室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姐姐从来都不奢求太多，只希望沈南言对你好，你开心快乐，这就够了。” 她感情真挚，十一目光真切：“姐，这一次我相信，沈南言会好好对我的。” “那自然是最好。” 叶星辰拉着她的手，既然决定了，那肯定是要复婚了。 “有想好什么时候去复婚吗？”她问。 十一觉得复婚这件事情没必要太着急，在此之前，她得给沈南言时间去告诉沈家那边的人，毕竟这不是什么小事情。 “等等吧，等他跟沈家那边说清楚了至少。” 提到沈家那边，叶星辰避无可避的想到了温婉蓉。 “沈南言的母亲不是好相处的人，你既然决定跟沈南言重新在一起，那往后肯定会有很多的困难，要受的委屈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关于温婉蓉，十一知道难办。 但那再如何都是沈南言的母亲，日后她知道分寸。 “不过莫晓静那里你没必要担心，温婉蓉看上莫晓静，只不过是因为莫晓静是莫家小姐，有莫家在背后，但如果莫家不复存在，那温婉蓉再看得上莫晓静，也是会觉得她跟他儿子不相配的。” 叶星辰的话让十一留了一份心思。 “姐是准备把莫家彻底收购了吗？” “收购有些难，但是让莫家破产倒是很容易。” 十一讶然，不是因为叶星辰这个决定，而是因为叶氏如今的能力。 “姐，一年而已，你怎么就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了？” “这不是有着顾少宁嘛。” 提到顾少宁，叶星辰唇角扯起轻笑。 十一感觉得到此刻叶星辰必定是笑着的。 她察觉到姐姐跟顾少宁越来越好了。 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呢，姐姐也有能够护她周全的人了。 …… 第二天早上，十一很早的就起床吃饭了。 今天徐清会带着尔尔一起来家里吃饭。 本来是想要一起出去吃饭的，但十一想到自己眼睛的情况，又提出来叶家吃的打算。 正好认识这么久了，徐清还没有来家里吃过饭，更何况第一次见到尔尔，来家里吃饭更为慎重一些。 吃过早饭之后，佣人出去买菜来准备晚餐。 十一一个人坐在客厅，叶星辰去了公司。 她正无聊的时候，沈南言来了电话。 “十一。” “嗯。”她轻声应着，另外一只手放在沙发边缘。 “在家里吗？” “嗯。”连续两个嗯，十一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有些太过于敷衍了。 “今天有客人来，佣人出去买菜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客人？”沈南言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耳边，显得低沉悦耳。 十一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嗯，徐清。” “徐清？” “嗯，是呢。” 那端沈南言呼吸突然有些沉重：“你们现在关系还很好吗？” 十一大概的明白沈南言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抿唇，半响，说：“嗯，我们关系还是很好。” 沈南言握着电话的手收紧，他想到了仅有的几次见面，徐清对十一的爱意。 “十一。” 他叫着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说明白。 他不喜欢徐清，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的情敌产生什么好感，他也一样，更何况徐清喜欢她很多年了。 十一见他越发严肃的声线，到底是没有忍住。 “好了，都在想些什么呢，你晚上也过来吧，正好你跟我姐姐好久没有正式坐在一起吃过饭，这次也是机会。” 十一的话轻柔中带着笑意，沈南言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门口处传来辛蒙声音：“沈总，会议时间到了。” 沈南言没来得及对电话那边的十一说什么，她已经笑着说：“你工作忙那就去忙你的，我晚上等着你。” 说完，十一先一步挂断电话，留下沈南言恨不得一秒就到她的身边，不再分开，就一直陪着她。 让什么徐清一类的，再也不能接近他。 可是公司事情堆积，一个个重要的会议需要开，他就算可以去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 …… 晚上，叶家。 徐清带着温尔到的时候，十一正站在厨房门口。 虽然不能帮到什么，但她坐在客厅也是无聊，所以就来这里跟佣人闲聊。 “一一，你的朋友到了。” 叶星辰抬高声音叫的时候，十一正与佣人聊到今晚的客人。 “来了。” 她转身，拿起放在手边的棍子，朝着客厅处走去。 “十一。” 在叶星辰的搀扶下十一来到了徐清温尔的面前。 徐清最先开口，语气里是笑意。 十一抿着唇，亲切的道：“徐清，你们来了。” 徐清看着她，如今她的眼睛完全的看不见，自然也看不到尔尔。 “我介绍一下，这是十一这是尔尔。” 温尔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女人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除了沉静美丽就是大方得体了。 “你好，我是温尔，你叫我尔尔就好。” 她笑着作自我介绍。 “你好，初次见面，我眼睛有些不方便，很多方面不周到，请你见谅。” “没什么，你客气了。” 简单的交谈，徐清再次插话。 “来到家里打扰很不好意思，这是我带的见面礼，十一姐姐，你好。” 叶星辰看着递到手边的礼盒，脸上是跟十一一样的笑。 “你太客气了，是十一的朋友来就好，我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话虽这么说，叶星辰还是接过徐清带来的东西。 “大小姐，二小姐，晚餐好了。” 佣人走过来，叶星辰笑着招呼：“吃饭吧。” 徐清嗯了声，准备带着尔尔去餐厅。 叶星辰却敏锐的发现十一没有动。 “怎么了？”她问。 关于沈南言要来的事情十一没有说过，此刻叶星辰问起，她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南言也要过来，我们要不再等等。” 南言？ 沈南言。 徐清沉默着不说话，她这是跟沈南言重新在一起了吗？ “他也要来？你怎么不早说，有没有来过电话，时间不早了。” “应该……”快了。 十一话还未落，门口处突然传来声响。 十一闻声问：“是他来了吗？” 叶星辰砖头朝着门口处看去。 男人修长的身形在客厅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屹立，身上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周身散发着器宇不凡的矜贵气质。 “是他。” 叶星辰回道。 十一这才对着那边道：“你来了，过来吧。” 沈南言依言走过去，视线却一直落在徐清，以及他身边的尔尔身上。 “姐。”先是跟叶星辰打招呼，视线再次回到徐清身上。 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徐清，这是沈南言，你知道的，南言，这是徐清。” 沈南言漆黑双眸落在徐清身上，带着审视的目光。 徐清注意到却装作没有发现。 “沈先生，第一次正式见面，您好。” 沈南言嗯了声，相比起徐清的态度，他的反应显得冷淡了许多。 徐清挑挑眉，没有放在心里。 “好了，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吃饭吧。” 这句话落，一行人朝着餐桌走去。 虽然对徐清不喜，但沈南言还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十一身上。 他手落在十一腰间，比起平日里的搀扶更加亲近，十一被他这样的动作逗笑了。 “你这样我不自在。”她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沈南言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进一步收紧放在她腰间的大手。 “不这样我不放心你。” 十一：“……” 好吧，这人怎么比以前更容易的较真了。 想到刚才自己故意没有介绍尔尔，十一红唇扯起一抹笑：“南言，你不好奇徐清身边的女孩是谁？” 沈南言顿下脚步，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幽暗：“什么？” 十一眨了眨眼睛，表情生动：“她叫尔尔，是徐清的女朋友。” 沈南言落在她身侧的手直接收紧视线落在她身上一瞬不瞬：“什么？” 一连两个什么，沈南言这反态的样子无端的戳到了十一的笑点。 “怎么回事啊，怎么反应变得这么慢了。” 沈南言也觉得这迟钝的样子不像是他。 可没有办法，她说的话前后差别大，而且那人，竟然有了女朋友。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突然凑近，语气里带着威胁。 “现在也不迟啊。” “白天电话里面不说，刚才也不说，一直到现在才说，故意的？” 十一轻笑出声：“是吗？” 这态度，明显的就是了。 沈南言朝着前面看了一眼，趁着所有人都没有转过头来，他噙着十一下巴，一个带着威胁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十一大吃一惊，还未有什么反应，沈南言却已经快速的移开。 “最后一次，不准再这样。” 十一缩在一处，只觉得难以置信。 这这这…… 虽然只是浅浅一下，可万一前面的人回过头来，那怎么办。 想到这里，十一脸颊不可抑制的红了红。 一顿饭，吃的融洽，沈南言很少说话，一直都是十一跟徐清，尔尔时不时的说说。 期间，尔尔突然问到十一：“十一的眼睛真的就不能治好了吗？” 十一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道：“应该是就这样了，目前的医生都没有什么办法。” 尔尔一副可惜了的样子：“这样岂不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毕竟我听徐清说你从前可是比他都有能力的实习导演。” 十一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很多的话在很早的时候就说的清楚明白了，有些事情，也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接受。 “我现在也很好的。”最后，十一是这么说的。 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很多东西都是命中注定，在这样一番经历过后，还能得到沈南言这样的对待，这是意外之喜。 尔尔目光中有怜惜，十一看不到，但沈南言看得到。 他暗自握紧了十一垂在一侧的小手，试图以这样的方式给十一一些力量。 关于十一眼睛，这本就不是一个合适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话题，太过沉重，尔尔是聪明人，简单的说了两句便停了下来。 她知道，徐清也是不喜欢谈这个话题的。 …… 饭后，徐清跟尔尔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只剩下十一跟沈南言两个人坐在客厅，而叶星辰则是在接了个电话后就离开了。 客厅里，佣人找来小毯子给十一盖上，而十一则是靠在沈南言的腿上听喜马拉雅。 这是在布拉格时沈南言就发现的一个属于十一的习惯。 她虽然看不见了，但还是未曾停下学习的脚步，就像此刻，她手里拿着手里，喜马拉雅里放着的正是最经典的一本关于导演艺术的内容。 沈南言大手落在十一手上，与她十指相扣的同时问：“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一会？” 十一本是睁着眼睛的，听到这话，动了动身体：“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些困了。” “那就睡一会。”沈南言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些。 十一没有立即闭上眼睛，而是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沈南言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九点半。” 九点半，也不算太晚，十一思忖着闭上眼睛，轻声说：“那好，我睡一会。” 沈南言嗯了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十一睡得更舒服一些。 大概是好久没有跟沈南言这般接触，也或许是如今的沈南言让她有了太多的依赖，十一入睡的很快，也睡得很安稳。 而在她入睡之后，沈南言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说是只睡一会，十一却沉沉的睡了好久，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醒来。 初初醒来，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沈南言感觉到她动了一下开口：“醒了？” 十一愣神片刻，回过神来：“嗯。” 她动了动，想要起来，沈南言会意，将她抱起。 “我睡了多久？” 坐在沙发上，十一慢声问。 沈南言帮她整理身上的毯子，避免她冻到：“两个多小时。” 十一惊讶，自己竟然能在沙发睡这么久。 “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走吧，我送你到门口，再不回去你都要睡不够了。” 十一说着，拿下身上的毯子已经起身。 沈南言：“……” 两人一路来到客厅门口，沈南言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十一莫名，以为他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她问。 沈南言从容不迫的五官之下没有多余的表情，见十一问，他凝着十一的双眸，嗓音低沉得像是从深处发出一般：“十一，现在很晚了。” 十一微愣，随后笑开：“嗯，我知道。” “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男人接着说。 十一想了想：“这也倒是，我让家里的管家送你吧。”家里管家，也就是司机元叔。 沈南言目色深深，没有接话。 十一抿着唇淡笑，她还在想，在她这句话落下后，他又会接着找什么借口。 “可以吗？”她状似认真的问。 沈南言直视着她的双眸，距离突然拉近，属于沈南言身上独特的气息包围在十一的周围，随后是男人低沉的声线：“十一，我不想走。” 这般直白的语气，十一再想装糊涂是不可能的。 她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妥协：“哎，我这就让人给你安排客房。” “我……” 沈南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一执着的声音打断：“只能是客房，这里是叶家，我们现在还没有复婚，要是就住在一间卧室，姐姐知道，该生气了。” 沈南言：“……” 最后沈南言还是在叶家的客房住下。 虽然跟自己一开始打算的有一点差别，但好歹是留在叶家了。 所以，在跟十一温存了好一会，互道晚安后沈南言才去到佣人安排好的客房。 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就是那么的不如意。 凌晨两点，住在叶家的沈南言接到了沈家的电话，说是沈老爷子突然生病住院，情况有些糟糕，让沈南言立刻到医院。 沈老爷子对沈南言一向都是格外的宠爱，这个时候，沈南言就算再不想走也不得不离开。 至于十一，沈南言没有打扰。 凌晨时候，外面天气冷，他舍不得让她跟着他一起去医院。 …… 次日一早。 十一醒的很早，整理好自己，她走出卧室，正好遇到上楼打扫的佣人：“南言起床了吗？” 她问。 佣人早就被沈南言吩咐，此刻听到十一问，立即回答：“二小姐，沈先生昨晚就离开了。他交代等你醒过来让我告诉你，沈家老爷子突然生病去了医院，沈先生不得不去医院。” “爷爷生病了？” 十一语速有些快，沈家老爷子生病了？ 这一年来她虽然不曾联系这个老人，但很多时候还是挂念着这个老人的。 “嗯。” “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不知道，沈先生没有细说。” 这样啊。 十一带着心里的怅然下楼，吃过早餐后她还是一脸的忧心。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起。 十一没有一刻的耽搁就接起电话。 “十一。”电话里是沈南言的声音，向来低低的声线在这一刻多了一丝沙哑。 “爷爷怎么样了？”确定是沈南言，十一连忙问老爷子的情况。 第73章 突然病危，怎么会这样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现在已经转入病房了。” 十一疑惑：“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是有什么其他的情况吗？” 沈老爷子的身体不说很好，这一年来也算平安，怎么会突然这般。 电话另一边沈南言沉默了好一会：“没什么，别担心。” 十一总觉得沈南言这反应怪怪的，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吃过早餐了吗？”沈南言低声问，语气平淡无波澜。 “嗯，吃过了。” “那好好待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就听听书，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好。” “那就先这样，我挂电话了。” 电话切断，十一坐在原地，秀眉高高蹙起。 正好这时叶星辰从外面回来，看她一脸忧心的坐在沙发上，好奇的问：“怎么了，一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十一听到声音回过神，转过朝她的方向：“姐，沈南言的爷爷生病了，昨晚急急忙忙的住院，沈南言已经去了，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他老人家？” 叶星辰在十一的身边坐下，语气温淡：“这个看你啊，你如果想去，那我就送你去。” 十一低下头，有些犹豫：“沈南言也没有说，我在想我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 叶星辰失笑道：“一一，你这是想的太多了，你跟沈南言重新在一起，于理你该去看，但换句话说，如果你跟沈南言没有复合，凭着那些年沈家老爷子对我们的照顾，我们姐妹也应该派出一个人去看望。” 十一思索，的确是这样。 “也是，是我想的太多了。” …… 医院。 叶星辰有事情，也就十一一个人来。 她没有提前给沈南言打电话，怕他担心，又怕他不让她来。 司机元叔陪着她一起，先是在医院大厅问到沈家老爷子的病房，然后两人才乘坐电梯上楼。 一路来到沈家老爷子的病房门口，十一对着元叔道谢：“元叔，你到楼下等着我，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好的二小姐，等会如果沈先生没有时间送你，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上来接你。” 十一笑着应：“好。” 站在门口好一会，十一才准备敲响房门。 “我知道很多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但爸，叶十一现在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她怎么能配得上南言呢。” 病房里，温婉蓉的声音传来，十一落在门上的手僵住，没有动作。 “妈，爷爷刚醒过来你说这些做什么，而且这是我的事情，我能做主。” 沈南言低低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的事情？阿言，你糊涂啊，她叶十一从来都配不上你，此前是有那一桩婚姻在，如今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温婉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仿佛沈南言喜欢上她是多么大的奇耻大辱。 她不想再听下去，刚准备敲门，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十一顿时缩回手，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她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惊讶的男声：“十一，你怎么来了？” 沈南言的声音让十一沉浮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她莞尔淡笑：“南言，我来看看爷爷。” 沈南言凝着十一的小脸，她脸上笑意淡淡，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 沉默半响，他握住她的手：“什么时候来的？” 十一回：“刚来。” 沈南言静了半刻，说：“怎么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十一笑着说：“害怕你担心，又要回去接我不方便，我就让元叔直接送我来了。” 沈南言没有再多说，只是把她牵着带到病房里。 “爷爷，十一来看您。” 随着沈南言的这句话落下，十一听到了沈老爷子的声音。 “小十一来了，赶紧过来，爷爷好好的看看你。”沈老声音还有些虚弱，看得出来，这一次是病的真心厉害了些。 “爷爷。” 十一在沈南言的帮助下在病床前坐下，这期间温婉蓉一直没有说话。 十一也装作不知道她也在这病房里。 这是十一回到江城后沈老爷子第一次见到她。 之前只是知道十一眼睛看不见，现在真真切切的看到，还是忍不住的为这个孩子觉得惋惜。 十一不知道沈老爷子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是按照正常人看望病人那般开口问沈老爷子的情况。 “我没事，只是一些老毛病，昨晚复发得比较突然罢了。”沈老笑着说。 十一关切的说：“没有什么大事就好，爷爷您上了年纪了，还是要小心照顾自己的身体。” 沈老爷子笑着说好。 温婉蓉却在这个时候出声，语气带着不深不浅的嘲讽。 “叶小姐这话是在埋怨我们没有照顾好老爷子吗？” 十一手握紧成拳，从前温婉蓉只是不喜欢她，所以在有的时候会说一些难听话，可现在这样把反感不喜全部都带在话里的时候却是很少了。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她声音很轻，态度间都是诚恳。 沈南言也在这时候开口，声音凛冽：“妈，爷爷这里我在，您回去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言，就因为我说了她一句，你就不乐意了要赶我走？” “妈，您严重了。” 沈南言声线不卑不亢，温婉蓉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她奈何不了沈南言，针锋相对的也就只有十一一个人。 “叶小姐，眼睛不方便就好好地在家里待着，到处跑也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十一脸色变了变，交握的双手指尖泛白。 脸上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您说笑了，我是家里的司机叔叔送我出来的，一直把我送到门口他才下楼，不存在什么意外不意外的。” 她语速偏慢，确保每一个字都能让温婉蓉听清楚。 后者脸色铁青，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也能这样的伶牙俐齿。 “叶十一，你……” “够了。” 沈老突然加大声音，虚弱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我都躺着了还不能得到片刻的安静吗？婉蓉你回去。” 温婉蓉想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家老爷子就对十一这般维护。 她心里再不爽，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说一句：“爸，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留下这句话，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温婉蓉就走了。 瞬间，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沈南言，十一，沈老爷子。 在沈家，沈老爷子是最希望他们走在一起的，虽然现在十一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沈南言既然都选择照顾十一的一生，那他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十一啊，爷爷好久都没有见到了你，最近好吗？” 十一对于沈家老爷子的关切十分的感动：“爷爷，我很好，您不必担心我，倒是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沈老笑眯眯的道：“我这把老骨头了，一直以来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需要放在心里。” 沈老这是宽心的话，十一知道。 “对了，你跟南言准备什么时候去把本本换回来啊？” 复婚这件事情啊。 十一没有答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在想，能不能稍微的等等呢。 等等看温婉蓉会不会同意。 “等爷爷出院我们就去换证。” 在十一沉默的这一会，那边沈南言却低沉着声音说。 沈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早日领证，这才是对十一负责，对你们自己负责。” 十一静默的坐在原处，沈老爷子以为她心里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小十一，是不是因为南言妈妈说的那些话你心里不悦了？” 十一回过神来，连忙对沈老爷子说：“没有，爷爷您想多了。” 沈老看着她，犹豫下还是开口：“十一，你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他妈妈那么说，也全部都是从他的身上考虑，我说这些，你该是能够明白的。” 十一淡笑始终都挂在嘴边：“我明白的，爷爷。” 沈老爷子这才放下心来：“你明白就好，南言如今是真的待你好，你们感情也好，我就放心了。” 沈老爷子身体虚弱，十一跟沈南言陪着聊了好一会他就睡着了。 见此沈南言带着十一离开病房，没有再在里面打扰。 医院走廊。 不时的有人将视线落在十一跟沈南言的身上，没有办法，他们的搭配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太过奇怪。 男人成熟英俊，沈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尊贵。 而十一呢，虽然生的很好看，性子又温静，可她看不见啊。 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所有的优点都不是优点，试问哪一个正常人能够娶一个瞎子，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沈南言呢。 一路十一都无话，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沉默。 沈南言转头看过来：“怎么了，太累了吗？” 十一抿唇，红唇轻启：“没有，就是这么一点事情，怎么会累呢。” 沈南言依旧盯着她，双眸甚至比刚才都还要深沉几分。 “那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十一觉得这样的沟通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不像是她跟沈南言应该有的，所以在短暂的沉思后，她淡淡开口。 “你母亲好像对我格外的不满意啊。” “你介意她说的那些话？” 十一失笑：“南言，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介意，而且我眼睛看不见是事实。” 从温婉蓉说出那些过分的话时，沈南言就知道，他跟十一必定会有这样一场对话。 如今她没有藏在心里，大方的说出来，他的心里反而是更多的欣慰。 “我知道你会介意，但十一，我们不管我母亲同意不同意，等爷爷出院就去领证是既定的事实，而我母亲，你以后若是不想见便可不见，她对我们的生活达不到太多的影响。” 十一脸上是浅显的讶然，他没有想到，沈南言会跟她这么说。 从前跟沈南言结婚的时候，温婉蓉不喜欢她，但是他们还是得按照时间，按照一定的规矩去沈家看望。 可如今，沈南言却能对她如此。 十一心里很感动，在来到医院楼下，她拉住沈南言的手臂，带着感叹的说：“现在的你对我太好了，这样的好让我有一种犹如梦中的感觉。” 沈南言没曾想她是这么想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他停下脚步，四周无人，他无限贴近她的脸：“现在还觉得是在梦中吗？” 十一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灼热的呼吸，心跳无意识的加快，这是这么多年了，沈南言依旧能够给到她的感觉。 “不了。” 她说，不会再觉得是在梦中了，这样珍惜难得的场景就算是在梦中也不可能经常有。 沈南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动作无限的亲昵。 “十一，等爷爷好我们就去把证领了好吗？” 十一本还不想答应，她觉得总还是有温婉蓉答应了才能去的。 可沈南言一副她不说好就不会放开她的架势，最后无奈，她只得点头。 “好。” 最后她说。 …… 沈老这一病，似乎真的就是别人说的油尽灯枯。 这样的情况，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包括十一跟沈南言。 传来沈老病危的那个晚上，十一正在客厅跟叶星辰聊天。 来来去去的话题其实也就那么几个，温婉蓉还是不喜欢她，沈老倒是对她跟沈南言复婚这件事挺支持的，还有，沈南言说，等复婚后就带她去他现在住的别墅住，那里是他在之前婚姻中就想着后期居住的房子。 电话响起的时候，叶星辰正欣慰的说，看她这么幸福，她心里很开心，她的妹妹，终于还是苦尽甘来了。 十一将电话拿出来，接通。 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声音，十一正疑惑对面的人是不是打错时，里面终于传来声音。 “十一，爷爷病危了。” 沈南言沙哑艰难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十一瞬间就愣住了。 许久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现在在医院吗？” 沈南言嗯了声。 十一想都没有想，就对电话那边的人说：“好，那我现在来找你。” 说完，她率先挂断电话。 叶星辰见她这般并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 “怎么，一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十一握着电话，神色凝重。 “姐，是南言的电弧，他说，沈老爷子病危了。” 叶星辰的惊讶丝毫不低于十一的。 “怎么会，之前你去看的时候不是好很多了吗？” 十一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刚才沈南言的声音那么反常，想必肯定是不一般了。 “姐，我得去医院陪着南言，这个时候，他的心情肯定不好。” 这么大的事情，十一去陪着沈南言也是情理之中，叶星辰嗯了声。 “这样吧，你上楼换衣服，我送你过去。” “好。” …… 十一跟叶星辰到医院的时候，沈老爷子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周边到处都是人，而沈南言是在最角落的地方。 “他在那边，我带你过去。”耳边是姐姐的声音，十一嗯了声。 沈南言是低着头的，听到声音，他原本以为是家人，可抬头看到的却是十一。 叶星辰早已经离开，这个角落一下就只剩下沈南言跟十一两个人。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此刻是不是在看她，她只是勾着唇，脸上是让沈南言觉得心安的笑容。 “我来了。”她说。 沈南言三步并做两步的来到十一身边，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十一微微的愣了愣，感受到沈南言情绪的异常，她心里动容，抬起手，安抚的手势落在沈南言后背。 “有我陪着你。” 沈南言是沈家继承人，十一跟他早年就认识，也知道他的一些经历。 在很早的时候，温婉蓉夫妇忙于公司各种大小事情，沈南言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沈家老爷子带着的。 沈老爷子教给沈南言的东西很多，沈家，最受沈南言尊重的也是沈老爷子。 所以十一知道，沈老爷子突如其来的病危对沈南言来说，是多么大的冲击。 “十一，医生说，爷爷这次可能挺不过去了。” 病危两个字承担的重量是多少十一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能够做的只是安慰，陪伴。 沈老爷子这场急救持续了很久，抢救室灯按下去，医护人员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南言听到动静立即带着十一走过去。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对着所有人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清楚。 眼泪控制的人早已经流泪，而沈南言，在那一刻，立即就握紧了十一的手。 十一虽然看不到，但沈南言这般压抑情绪，能有的，也不过是那一个可能了。 “老爷子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没能挽救，请各位见谅，现在老爷子还有一些意识，他想要见见一位叫十一的，她在这里吗？” 听到医生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十一。 除却沈南言外，其他人都是难以置信。 特别是温婉蓉，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甚至怀疑医生是不是听错了。 沈老爷子弥留之际想要见的人是十一，竟然是十一？ 怎么说这人不是他们，也该是沈南言，怎么会是十一呢。 第74章 临走之前，去找叫宋禹的人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心里的惊讶丝毫不亚于温婉蓉。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家老爷子想要见的人是她。 “怎么会是我？”她靠近沈南言，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解。 所有人当中，最为平静的就是沈南言。 他手放在十一的头上，帮她整理好头发：“走，我送你过去。” 十一没成想沈南言会这么淡定，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病房里。 沈南言送到就出去了，十一眼睛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开口。 “爷爷，我是十一，我来了。” 沈老爷子嗯了声，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小十一，爷爷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十一的手被老爷子握住，这是十一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别人的生命在流逝的感觉。 当年，她知道父母离世的时候，是从医院里醒过来。 是沈南言告诉她，她的父母抢救不及时，离开了。 她姐姐正从国外赶回来。 相比起现在心情的沉重，那个时候有的是天崩地裂，仿佛没有顺利的在那场大火中跟父母一起离开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爷爷，我没有想到您的情况会突然这么严重，如果知道，我会多多陪着你一些。” 沈老虚弱的笑了出来：“你这丫头啊，一直都是这么直接，如果是别的人可能会跟我说什么我现在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但是你这丫头啊。” 十一低着头，她不知道现在沈老爷子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也有反思，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抱歉，爷爷，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 “不，你不需要说抱歉，小十一，你很真诚，爷爷很喜欢你的性格你跟南言能够重新走到一起是我最喜闻乐见的，我知道我这一次是真的油尽灯枯了，叫你进来，是因为有点事情需要跟你说。” 十一想不明白，能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 但沈老都如此说了，她也只能听着。 “爷爷，您跟我说就好。” 沈老突然握紧了她的手：“答应爷爷，我现在说的事情，给你的东西，一定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是到了不可避免的时候，不能告诉任何人。” 十一莫名，有什么事情需要沈老这么慎重。 “爷爷您说。” “好。” 沈老爷子将放在她手上的手拿开，从床头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 “这是我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有一个命名为阿言的，那是一个密码，你记住这个密码，然后拿着这个密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叫宋禹，他会告诉你一件事情，给你一份文件，那份文件你一定要保管好了。” 十一接过沈老手里的手机，可却有很多的疑惑不解。 “爷爷，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不然为何这么多的程序，过程。 “对，很重要。” 十一抿唇，想问为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 可话还没有出口，显示沈老生命体征的机器突然叫了起来。 “小十一，一定要记住我说的，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南言。” 随着沈老的这句话落下，突然拥入许多医生，十一被一名护士带离沈老身边。 一直到走出病房，十一手里都还紧握着沈老的手机。 沈南言见她出来，立即迎了上来。 “聊完了？” 十一点头，沈南言却突然抓住她手。 她预感到他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她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拍了拍沈南言的后背。 沈南言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抬头视线落在天花板上，许久，才平复下来情绪。 …… 沈老去世，沈家上上下下都陷入了悲怆当中，沈南言负责所有的后续处理。 十一为了不给他添麻烦，一直都没有现身。 但她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给沈南言打电话。 问沈南言的身体状况，说一些轻松的话来调节他的情绪。 姐姐也问她为什么不去沈家。 十一想了想，这时候沈南言很忙，她过去也是给他添麻烦，而且温婉蓉从那天离开医院时，就对她各种脸色，她这个时候过去也是让沈南言为难。 一直到沈老安葬那天，十一才跟叶星辰一起去葬礼现场。 沈家是江城的名门望族，来吊唁的人很多很多，都是豪门大家，或者是跟沈氏集团有合作的。 “人有些多，我现在带你去找沈南言。” 十一想了想，也是，来了怎么的都该去跟沈南言打声招呼。 两人朝着沈南言的方向走去，可走了没有几步，十一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姐姐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姐。” 叶星辰视线越过人群，落在那边。 沈南言，沈家父母，莫晓静，莫家父母正在说话。 和谐的一幕，莫晓静一直不断的开口，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只见温婉蓉看着沈南言，突然就哭了起来。 毫无征兆。 因为距离有些远，叶星辰也听不到是在说些什么，但这一幕，怎么说都对十一不公平。 这算什么？沈家一大家子，莫家一大家子。 “姐姐……” 十一从叶星辰的沉默中大概的察觉到什么，她叫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 叶星辰也没有想要瞒着她的打算。 “沈南言父母包括沈南言在跟莫家的人说话。” 十一心空了空，但面上却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 “莫晓静也在吗？” “嗯。” 十一明白了。 “那我们找个地方等一下吧，等会再去找他。” 叶星辰无奈，心里有些气，但十一这反应她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准备牵着十一去一边，远处突然传来低低的声音。 “十一。” 熟悉的男声，低沉的语气，十一脚下步子顿住。 叶星辰朝着那边看去，沈南言正正的朝着她们这边看了过来，见她们停下，男人不知道跟身边人说了什么，随后就看到那人不管那边一圈人冷下来的脸色朝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姐，十一。” 对面而站，沈南言打着招呼。 叶星辰也不想在他们中间多待，所以对着沈南言点点头就去一边了。 十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也没有想到沈南言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十一点头：“我跟姐姐一起来还挺合适的啊。” “什么？” 十一笑：“没什么。”她只是觉得，一起来就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比如说刚才那样尴尬的时候。 沈南言凝着她的脸，半响，他伸出手，攥住十一柔柔的小手。 “姐告诉你我跟什么人在一起说话了。” 十一微微愣了愣，随后笑开：“是啊。” “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还选择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他嗓音沉沉，带着难以揣摩的情绪。 “我本来以为你也不会直说的。”以前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很多话，很多事情，他们彼此都知道，可就是谁也不愿意说明白。 沈南言不料十一的回答是这样，他薄唇轻抿，看着十一宁静的脸庞，突然无声低叹。 “我以为我们重新在一起，许多问题就不复存在，可现在看来，我们还需要克服的困难还有很多，” 他话语委婉，十一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什么？” 他收紧手上的力道，不再重复刚才的话，而是淡声解释：“刚才我的确是在跟莫家人说话，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莫晓静说一句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意的是什么，十一。” 十一要的不多，其实说来说去，都只是一句懂她。 沈南言这样说，对她来说，就是最动听的情话。 “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小气。” 沈南言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 “累吗，这一路。” 十一轻笑摇头：“没有，元叔开车送我们来的，一路都很平稳，我还睡了一会呢。” 沈南言抬手，亲昵的将她落在眼前的发丝拿开。 “嗯，那就好，那边有休息的地方，我带你过去，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再送你回去。” 十一觉得没有必要：“你事情忙，而且爷爷对你好，这些事情你都该好好地去做。” 提到沈老，沈南言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的改变。 “十一，爷爷走的突然，不然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是已经领证了。” “领证只是一个程序而已，你我之间不必把这个看得太重要。” 反正有没有那个证，他们的感情都在这里。 她大度，很多的事情不计较，可沈南言却不能。 “等今天过后，我们挑个日子去把证拿了。” 十一本想说，不必那么着急，但沈南言的态度那么坚定，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再次吞回去。 “我一切都听你的。” …… 沈老葬礼，之后十一没再找到机会跟沈南言说话，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处理。 但是她没有想到，，会再见到莫晓静，并且有了说话的机会。 一角落处，十一一个人闲坐着，姐姐去打电话了，莫晓静便是在这个时候走上来的。 “叶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十一微微反应，就猜到是谁。 她没有说话，温和的小脸被一抹冷色取代，她并不觉得她有必要对莫小姐多么的客气礼貌。 “好久不见，叶小姐似乎还是对我很讨厌？”对面的人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喜一般，含着笑淡声开口。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聊天的必要。”十一凝着声音。 莫晓静不以为然：“只是简单地聊聊天，你又何必这样呢。” 上一次在布拉格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十一一直都认为莫晓静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人，在当初，她能够做出那么多看似巧合，实际上却步步为谋的事情，让她觉得沈南言大抵是真的爱她莫晓静。 即使到现在，她也依旧能够获得温婉蓉的庇佑，让她心里还留着能嫁给沈南言的想法。 “叶小姐不知道今天来了很多人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呢。” 初冬时节的阳光照下来，没有多热烈，倒是多了一丝暖意。 十一大概的知道莫晓静这句话里的深意是什么。 果然，下一秒，女人就说：“啊，真是抱歉，我忘记了，叶小姐眼睛看不见，怎会知道这些呢。” 莫晓静嘴上说着抱歉，面上的神情却并非如此：“他是多么尊贵的人，沈家结交的又都是些什么人，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吧，叶小姐，你真的觉得，你这个时候跟他在一起，对他是好的吗？难道你没有想过，因为你，他要承受多少的压力，多少的鄙夷吗？” 十一手放在膝盖上，莫晓静的这些话，让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叶十一，你该明白，一段不相配的感情，到底能够有多大的伤害力，前面一段错误的婚姻，难道还没有让你醒悟吗？” 女人一字一句，灼灼其词，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处处往十一的心里戳。 在许久的沉默后，十一到底还是开口了。 她左手放在右手上，无意识的磨挲自己的指关节，出口的话带着云淡风轻的闲散：“那么莫小姐觉得，什么才是相配的爱情呢？” 莫晓静双眸微微眯起，手指收紧，似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说出这些话来。 “她母亲喜欢我，我莫家也是名门，这难道不是吗？” “呵呵呵……” 低笑声入耳，莫晓静脸色变了又变，她不觉得在此刻这么严肃的话题中该有这样的笑声。 十一笑了一会，自顾的停下来。 她微微仰着头，问了一个让莫晓静措手不及的问题。 “莫晓静大概是不知道吧，我姐姐的公司正在对你莫氏集团进行打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莫家名门望族的身份，大概是保不住了。” 莫晓静骤然站起来，在那一刻，她的眼里除却怒意就是怒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最近公司的情况，正是因为知道，她才这般的花心思在沈南言母亲身上，她希望最后温婉蓉能够对沈南言起到一定的说服作用，能够让沈南言跟她在一起，沈家是什么地位，只要沈南言选择跟她在一起，这些的困扰自然就不存在。 可是此刻，十一不咸不淡的说出这句话，她只觉得脸上无光。 十一就算看不见，也大概的能够猜到现在莫晓静的表情是多么的精彩，她弯着眉眼，脸上表情雅静。 “莫晓静，其实我都知道你心里做的都是些什么打算，也知道你挑在我身边没人的时候来跟我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过就是想要表达我眼睛看不见，配不上他吗？可是这世间，配得上配不上是靠着这些来说的话，那又有多少真心相爱的人能够再走到一起呢。” 说到这里，十一顿了顿，她换了一种语气：“当然，你也可能觉得我这是唯爱论，但是目前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这样，我先不说，沈南言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应该清楚，如果他真的介意我眼睛看不见，也就不会有布拉格那段时间的相处，我更不会留在江城，出现在这里。这么跟你说吧，我既然选择留下来，就不会因为外在的因素再去放弃，要我放弃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沈南言本人来到我面前，告诉我他嫌弃我叶十一是个瞎子，他想要更完美的人，那么到时候，不需要其他的外人来我面前多说，我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 十一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每一句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莫晓静在她这么坚定的态度下，突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企图找到什么话来反驳。 可是还未想到，叶星辰已经打完电话回来。 无奈之下，莫晓静只得先行离开。 叶星辰来到十一身边，就只看到莫晓静离开的背影。 她目光落在十一身上，话里话外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一一，她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吗？” 十一摇头：“她能对我说什么，只不过就是拿我眼睛说事，我不在意。” 她说的坦荡，而且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常的样子，叶星辰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作为姐姐，她还是忍不住的说：“莫晓静一直都是心计深沉的人，往后她再来到你跟前，你不要搭理就是，如果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还有我，我是你姐姐，帮你讨回公道是情理。” 十一笑意温暖：“姐，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不过是一个莫晓静而已，说的话都只是使心计的话，我没必要放在心上。” 叶星辰摸了摸十一肩膀：“我只是担心你跟你自己过不去啊。”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什么意思，十一明白。 “姐，大概除了你之外，整个江城人都觉得我配不上沈南言。” 叶星辰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没什么配不配的，外人说什么，你何必放在心上。” 十一状似人真的想了想：“嗯，我也这么觉得。” 其实刚才她刚才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要她真的放在心上了，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云淡风轻了。 “好了，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叶星辰带着她一起准备离开。 十一嗯了声。 姐妹俩人一起离开，只是她们前脚到叶家没有多久，沈南言就也去了叶家。 第75章 真的做到，这样？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在见到十一的那一刻，沈南言就重重的将她拉入了怀里。 十一呆呆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下一秒他的话让她大概的明白。 “我听辛蒙说在我忙着的时候莫晓静去找你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十一没有想到沈南言这般紧张是因为这个，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沈老爷子。 “没什么，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她安抚着他的情绪，关于谈话的那些细节，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告诉他不告诉他没有太多的差别。 “真的吗？”沈南言显然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十一心里无限的暖意，因为沈南言的关心。 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如此的记挂着她，她不可能是不动容的。 “真的没有，要是有什么我绝对跟你说了，你看我如今，也没有必要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委屈的不是，”她凑近，凭着感觉亲了亲他的下巴，虽然位置有些偏，但也算是起到安抚的作用。 沈南言扫视了四周一圈，突然低下头在十一的唇上吻了吻。 “十一。”他叫着她的名字。 “嗯。”她应声。 他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全部都包在手心里：“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一晚上。” 回去一晚上，回的是哪里，十一心里有数。 “我们现在什么都还没有……” “我知道，你想说我们现在还没有领证，但是十一，我很难受，自从爷爷离开之后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想要你陪在我身边，就是简单地陪我睡睡觉，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沈南言说的十分小心翼翼，似乎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谨慎。 十一听在耳里，她低着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拒绝。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如果她对沈南言没有那么多深沉的感情，或许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会说太多。 可恰恰就不是。 她爱面前的这个男人，那么多年的感情，所以在这样的时候，她找不到更多的借口。 …… 一路跟沈南言来到他说的别墅，距离很远，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下车的时候十一被沈南言牵着朝里面走。 身边是沈南言悦耳的嗓音。 “当初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居住，本来是想要回老宅的，可是住了两天，身边各种话语，我不喜欢，就来了这里。” 十一了然，心里却好奇沈南言口中说的身边各种言语是什么。 “你回到老宅住，你母亲应该没少在你面前说莫晓静吧。” “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很喜欢她。” 十一淡笑，话语间极度自然，听不出情绪到底如何。 沈南言却突然有些慌张，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但我母亲只代表我母亲，十一，我的心里是只有你的。” 十一感受着他的反应，有些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于他来说，是这么的重要了。 “我知道，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不需要那么紧张。” 沈南言情绪还是没有松缓下来：“十一，我知道你介意莫晓静，也知道我母亲很多态度会伤你的心，可那些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要你，就无论你是什么样我都不介意。” 十一无言轻笑，她抬起手，覆盖在他的大手上。 “我知道。” 若是不知道，她又怎么会再跟他回到这里呢。 见她眼神真切，没有一丝其他的含义，沈南言这才放下心来。 也是这个时候，沈南言才不知不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的确有些过激了。 若是从前，他大概是怎么都不会这样慌张害怕。 可现在…… 哎。 她之于他的重要性，或许连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这般重要了。 “好了，我眼睛看不见，你要不要跟我介绍一下这别墅啊？” 十一抿唇淡笑，转移了话题。 本来沈家老爷子离世就够沈南言忧愁，好不容易现在在一起，没有必要再让沈南言因为他们这些事情再忧心。 闻言，沈南言带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去。 “这是当年我留下来的一处房产，地理位置都很好，房间也很好，等到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就可以在这里生活。” 一家人。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十一在心里想，大概是很久了，不然何至于在沈南言说出一家人时，心里有一股暖意流淌。 在十一的认知里，跟姐姐在一起生活，虽然是家，但成员太少，换句话说，那更像是她们两人相依为命。 而跟沈南言的那一年…… 她其实从来没有融入他们沈家，而在温婉蓉的心里，大抵也是从未把她当做沈家人吧。 “一家人这个词，很温暖，也很打动人心。”她浅浅出声，话里带着憧憬。 沈南言垂眸看她：“是不是我的言语让你想到从前的一些事情了，关于……爸妈。” 十一直觉沈南言说的爸妈是她的父母，她微微迟疑，随后点头：“嗯，细细想来，他们都离开好久好久了，自他们离开后，我好像就没有感受过一家人其乐融融是什么样的场景。” 沈南言有些心疼：“以后，我们会自己有一个家。有你，有我，有孩子，还有姐姐如果你想她跟我们一起，也可以把她接到家里来住。” 十一欣慰沈南言有这些打算：“姐姐将来也会有属于她的归属，怎么会是来跟我们一起住呢。” 沈南言想了想也是。 “那我们就早点要孩子，这样，家里也就可以热闹起来。” 提到要孩子这个话题，十一脸颊有些红，她轻轻地推开沈南言一些，有些不大自在的说：“要孩子还早，我们不需要那么着急。” 沈南言看出她的扭捏，知道她脸皮薄，这个话题也就暂时放下。 …… 这一夜，正如沈南言在叶家说的一般，陪他单纯的睡觉而已。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沈南言将十一拢入怀里，许久未曾这般接触，沈南言自己都惊讶能够做到盖着棉被纯聊天。 身体的反应总是很诚实，事实上，沈南言一直都觉得，这是一件极为为难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他的十一胆子小，他话又说在前头，现在真的做什么，只会吓到她。 翌日一早，十一最先醒过来，身体还是如昨晚那样被沈南言紧紧地抱住，十一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她轻轻地动了动，企图换一个姿势，可是还没有调整好姿势，倒是把沈南言给吵醒了。 男人收紧手上的力道，虽是睡眼惺忪，但还是掩盖不了满脸的俊逸。 “我想……” 话还没有说完，十一突然感觉发生了变化。 十一不是未经人事的人，这是什么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来那是什么。 这些年来，十一一直都很瘦，但虽然瘦，但却是十分完美。 此刻，跟男人这般，十一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 第76章 吃不吃醋，要实际行动才能清楚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感受到她的变化，知道是自己的反应吓到这小丫头了。 他微微俯身，将十一抱的更近：“十一，我是正常男人。” 意思是，温香软玉在怀，那人还是自己心尖上的人，怎么可能做到一点生理反应都没有。 十一缩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小脸红的都要滴出血了。 “你每天早上都会这样吗？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十一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可话刚落，身边的人突然一个翻身。 “你想知道？”男人目光里带着笑意，眉目间流露出让人动心的温情。 十一反应了许久才明白沈南言这话的意思。 她僵住身体，心跳骤然加速，但还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沈南言说的。 “你答应过我，只是简单的睡觉，不做其他的。” 沈南言被她这话逗笑了，她侧脸精致，白净的小脸上带着郝然的羞意。 “十一，你要是不想，我必定不勉强你，分开这么久我都忍了，现在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说的坦荡，十一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太过矫情了？ 俩人已经决定了重新在一起，从前又有着那些夫妻相处时候。 想到这里，十一在被子里的手突然动了动。 “你能不能轻点？” …… 一切发生得太快。 十一反应过来之时，沈南言矜贵气息瞬间变得不复存在。 她瞳孔缩了又缩，沈南言却是轻轻的亲了亲她。 后来，他温言软语俯身在她耳际：“不能咬自己，要咬也是咬我。” 一片混乱。 归于平静后，十一被沈南言抱着到浴室洗了个澡，她周身无力，但天生脸皮薄，推搡着男人。 “我自己来就好。”她说，声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沈南言俯身，一个吻落在十一额头，深沉双眸幽深，出口的话沾染着明显的笑意。 “你第一次来家里，确定一个人可以吗？” “你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就好。” 沈南言噙着笑，凝着她双眸：“十一不觉得那样更麻烦了吗？” 十一：“……” 耐不过沈南言，十一最后还是让他帮自己洗澡了，再次回到床上，她顶着所有的困倦，问：“现在几点了？” “中午了。” 十一：“啊，都中午了，我得回去了。” 她说。 沈南言双手落在她腰间，听到这话，突然收紧：“不能留下来吗？” 十一：“我昨晚来的，现在中午，怎么都该回去了。” 男人埋在她脖颈，声线低沉：“我想跟你一直这么待着。” 过分依赖的话从沈南言空中说出来，十一只觉得有些头疼，这样的相处，不太好。 “我真的得回去了。” 沈南言沉默不应。 许久，十一听到一声低叹。 “我们明日去把证领了好吗？” 明日去领证？ 十一没回答。 沈南言察觉到她的沉默，以为是她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明天去把证领了好吗？” 十一低头，思索了一下。 “你母亲那边？” 她话未说完，但意思相信沈南言是明白的。 后者目色有变：“你是不是因为我母亲不同意，就不想跟我领证？” 十一解释道：“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这样不管你母亲的态度，会不会导致我们的关系更加不好。” “母亲偏执，一时半会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思想。我们直接领证，到时候她就算不满，也没有办法。” 十一：“……” 这样的话会从沈南言的口中说出来是十一没有想到的。 她抿着唇轻笑着说：“不能这样想，如果我们真这么做，她估计会气的。” 沈南言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母亲的态度不是这一会就会改变的。 “十一，答应我好吗？我们先把证领了，我不想等。” 他把玩着她的手指，动作漫不经心，语气却是坚定执着。 十一回味着那句话，我不想等…… 这般深情的话呀。 …… 十一回到叶家，意外的在客厅见到了顾少宁。 “少宁哥，你好。”她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顾少宁的面前。 顾少宁对着她点点头：“回来了。” 十一嗯了声，想到刚才佣人说的姐姐不在家。 “少宁哥过来有一会了吗？姐姐不在家耶。” 顾少宁说了句：“我知道，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她很快就会回来。” 十一了然，又跟顾少宁随口聊着。 说到她跟沈南言的事情上，听说她与沈南言准备复婚，顾少宁挑了挑眉：“决定了吗？” 十一笑着回：“嗯，决定了，虽然兜兜转转还是要重新领证，但现在跟从前怎么说都是不一样了。” 十一话落，许久没有声音传来，她试探的说：“怎么了吗？” “没什么。” 三个字，是顾少宁一贯的风格。 十一眉眼间带着笑：“说来，当初我与他能够顺利的离婚，还有少宁哥的帮忙呢，该我对你说一句谢谢，不离婚，或许我们也不会迎来现在的清明。” “是吗？谢谢就不必了，只是没有想到，你最后还是会选择他们沈家。” 十一坐在原地，微愣一秒。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顾少宁在说这话的时候，声线似乎比正常时候的交谈沉了很多。 她动了动红唇，准备开口，门口处已经传来声响。 是叶星辰回来了。 “一一，少宁。”叶星辰朝着沙发这边走来，十一起身。 “姐，你回来了。” “嗯，怎么样，昨晚休息得好吗？在沈南言那边。” 提到昨晚，十一脸色不自觉的有些泛红。 “挺好的，姐。” 叶星辰将她所有表现看在眼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复婚的事情你跟沈南言商量得怎么样了？” “我们准备明天去把证领了。” 叶星辰支持她的决定，反正她跟沈南言现在情深似海，领证不领证都没有什么差。 “挺好的那。” 十一心情很好，想到顾少宁来家里，必定是要跟叶星辰说什么，她也就没有在楼下多待。 回到卧室。 十一想到刚在门口沈南言说的话。 ——十一，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我们去领证。 再一次嫁给自己深爱的人，十一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来电的人会是谢谦恩是十一没有想到的。 不过细细算下来，她也的确有好久没有见到谢谦恩了。 “十一。” 电话里是谢谦恩温润的声音。 “嗯，我在。”她下意识的说，随后又觉得这样的反应有些过分愚蠢。 “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很好。”她说完之后又想，这样的问候客气礼貌，是该礼尚往来的，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你呢。” “我啊，一直都那样。” “哦。” 一直都那样是哪样，十一没有问，这不是她应该问的。 简短的交谈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谢谦恩想什么十一不知道，但她为何沉默她清楚。 她与谢谦恩，不该多聊啊。 “南言爷爷离开得突然，他的情绪不好受吧。” 话题转到沈南言身上，十一低叹一声：“爷爷对他好，他情绪不好也是正常，不过，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虽然残忍，但我想他能接受。” 谢谦恩低笑声从电话里传来：“你倒是一直想的客观开朗。” 十一莞尔轻笑：“不然呢，这本就是一个道理。” “嗯，是。” 十一未说话，静了数秒。 “你们，是觉得复婚了吗？” “嗯，明天去领证。”十一不知道谢谦恩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来问这个问题，但他既然问了，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谢谦恩再一次不说话。 十一也不催促他，只是默默的拿着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一听到他说：“真好，你那么爱他，现在苦尽甘来，他心里也全部都是你，你应该是很开心的吧。” “我跟他能够有如今，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可能是我比较幸运吧。” 幸运？ 这两个字太多外在因素，十一这样归因，谢谦恩却知道，不是这样了。 十一爱沈南言，从九年前到现在，从未有一刻停止过。 有的时候，谢谦恩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将这份感情存留这么多年，可爱上她以后，他开始明白，有些感情，不是自己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不过，十一大概从未想过要放下沈南言。 电话接近尾声的时候，十一已经跟谢谦恩说到无话可说，换句话说，其实十一从来都觉得她跟谢谦恩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在此之前，他在她这里，也只是爱人的朋友这个身份。 “好了，说了这么多，也该挂电话了。” 电话里是谢谦恩的声音，十一微微一愣，随后点头：“嗯，好。” 她摸索着手机按键，刚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里再次传来话语。 “十一，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爱你是一个玩笑话？” …… 叶星辰敲门进来的时候，正正看到十一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走过去，在十一身边坐下。 “想什么呢，我敲门半天你都没有反应？” 听到声音，十一从沉沉的思绪当中抽身。 “姐怎么来了，少宁哥走了吗？” “嗯，走了。”叶星辰挑眉：“不过，什么时候你对他的称呼从顾特助变成了少宁哥了？” 十一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脸上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姐姐跟他都那个啥了，我还叫他顾特助怎么的都不合适。” 那个啥，叶星辰反应一秒就明白。 难得的，她有些扭捏：“你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十一笑：“嗯，早就知道姐姐跟他在一起了。” “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十一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这也是需要说的吗？” “不需要吗？” 十一笑意逐渐扩大：“姐，我跟沈南言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支持我，无论我选择分卡还是选择在一起，我对你当然也是一样，只要你是真心的喜欢顾少宁，那我当然是祝福你。” 叶星辰目光有些复杂。 关于这些，她从来没有跟十一说过，她甚至觉得，十一应该不知道。 可事实却是这样，她心里有暖意流淌着。 “我们在一起有很久了，他对我是真心的。” “那就好了，姐姐只要觉得是幸福的就好。” 叶星辰伸手摸了摸十一脑袋：“哎，幸福不幸福这样的事情以后哪里知道呢，我从来不想那么多，只要目前，我跟他在一起是舒服的就好。说说你吧，刚才在想什么呢，那么失神？” 十一想到了谢谦恩。 “姐，谢谦恩这个人，你觉得我还该联系吗？” 谢谦恩？ 叶星辰双眸微眯：“怎么，他还没有放弃你？” 十一不清楚谢谦恩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似乎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说着她震惊的事情。 “我不知道，但他对我有感情，他又是沈南言的朋友，我想，我不该再在私底下联系他。” 在十一的认知里，她排斥一切对他有感情的人，除却沈南言之外。 虽然这样的思想观念有些偏执，甚至在无形之中有些对不起那个人。 从前拒绝徐清，她不留情面，如今谢谦恩，她从未深聊，还保有客气，也只是因为他是沈南言多年好友。 “他知道你跟沈南言要复婚的事情了？” 十一点点头：“刚才他打来电话，问起我也就说了。” 叶星辰若有所思。 “既然这样，那你决定了不联系那就不联系吧，反正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感情，或许不联系后，他就能彻底的放下。” 十一心里也是这般想。 不过，之前电话末尾，谢谦恩说的那句话到底还是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会吗？他，希望会的吧。 …… 次日一早，十一就被叶星辰带了起来，化淡妆，选择正式的衣服，一切都是为了去领结婚证准备。 十一昨晚听书到很晚才睡，此刻看叶星辰这般忙碌，忍不住的说：“姐，我们只是去换一下本本，前后下来也不过一会的事情，不需要这样紧张。” 十一这么说，叶星辰却是一点都不认同。 “你们这都第二次领证了，不说别的，正式一些，也算是一个好的彩头。” 十一没有办法反驳。 下楼，沈南言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见十一被叶星辰牵着下来，他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 温暖的大手覆上手背，十一不消多余的反应就猜到是沈南言。 “你就来了。” 沈南言嗯了声，低低的嗓音里沾满了笑意。 “你很漂亮。” 十一迟钝了半秒，反应过来沈南言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觉得没有必要的，只是换个证，但姐姐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说都要慎重一些。” 沈南言旁若无人的吻了吻她的唇：“嗯，要慎重，我们都应该慎重。” 十一笑。 叶星辰看他们这般恩爱，多的话也不说了。 “好了，快去吧，今天周一，领证的人可能有些多。” 沈南言回了一句，简单的跟叶星辰道别之后，才带着十一去民政局。 …… 冬日的阳光和煦，撒在身上暖洋洋的，十一跟沈南言一起走进民政局。 因为沈南言提前吩咐过，有工作人员单独给她们办理。 整个过程下来也不过是一会的时间。 在民政局门口，十一跟沈南言一起离开。 红色的本本在沈南言那里，十一伸出手来：“属于我的那一份呢？” 沈南言低头，视线落在结婚证上停顿许久才开口。 “两本我都收着。” 十一莫名：“为什么啊？” 沈南言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我收着，这一收便是一辈子。” 十一：“……” 很平淡的话语，却无端触及十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南言。” 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嗯，我在。” “我们这一领证，真的就是一辈子了，你真的不后悔吗？毕竟，我的眼睛……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 沈南言垂下头来，额头相抵：“我说过，你看不见我就做你的眼睛，一辈子我们都不分开。” 十一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谢谢你。” 沈南言将她抱紧在怀里：“十一，该我谢你，谢谢你，爱了我这么久，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护你一辈子的周全。” 领完证之后，就是十一正式搬过去跟沈南言住的日子了。 从叶家走的那天，十一心里还是很不舍，她想到了上一次嫁给沈南言搬离叶家的时候，那时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沈南言，为能嫁给他开心不已，为要离开姐姐的生活并没有太过惆怅。 如今，再次重复，十一不知道是因为经历得多，还是年纪大了一些的缘故，她心里有莫大的压抑。 这样的悲伤一直持续到晚上接到慕榕的电话。 在电话里，慕榕愉悦的约她吃饭，说是她回到江城了。 彼时沈南言正在帮十一修剪指甲。 慕榕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里。 他将视线落在十一脸上半秒，却并未出声。 十一不知道他这一系列不动声色的行为，听到慕榕说一起吃饭，她想也没想就答应。 “好啊，地点你告诉我就好。” “嗯，我等会发到你的手机上。” 发到手机上？那看来得请她的新婚丈夫帮忙了。 十一片刻的停顿，那端慕榕却突然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十一，我忘记你眼睛看不见这件事情了。” 慕榕的话里是满满的歉意，十一不料她会这么敏感。 “没事的，慕榕，我没有多想。” “真的吗？”慕榕小心的说。 十一轻笑道：“当然，而且我身边有人，他可以帮我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软，带着无限的甜蜜满足。 那端慕榕敏锐的察觉到些什么，她打趣的问：“怎么，好一段时间不见，十一是找到新欢了吗？这般愉悦。” 新欢吗？ 十一想，大概不算。 “我这不是新欢，应该是旧爱。”她一本正经的说。 那端慕榕却突然惊叫：“啊，十一是跟从前的那位男朋友复合了吗？” 男朋友？ 嗯，是吧，虽然不太对，应该说是丈夫。 她的沉默被慕榕当做是默认。 她笑声明朗，意味深长的道：“哎，真好，只不过啊，这么久了，我也没有机会见到你那位男朋友。” 十一懂慕榕的暗示。 之前没有告诉慕榕关于沈南言的事情，是因为那个时候她与沈南言已经结束。 现在他们复婚，慕榕又是真心的把她当朋友，怎么说也是该告诉慕榕了。 “你想见见他吗？”她直接问道。 那端慕榕毫不迟疑就说：“那当然。” 十一应下：“那我看看他明天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我带着他一起去跟你吃饭。” “好。” “嗯。” 两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而这时，沈南言已经修剪好十一没拿手机那只手的指甲，他接过十一拿着的手机，继续修剪。 十一虽然已经接受了沈南言的体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所以神经有些紧绷。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紧张，沈南言突然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心。 “十一，我们是夫妻，这样的小事理应我帮你做。” 话虽这么说，但十一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这些事情其实可以让我自己来的。”她自己摸索着也能做到。 “可我想帮你。” 十一：“……” 任由沈南言帮她剪着指甲，十一开始说起刚才的通话内容。 “你还记得慕榕吗？” 沈南言：“记得。” “我跟她现在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十一说道。 沈南言轻轻嗯了声：“我知道，你在隐国，在布拉格的时候，她都有去看过你。” 十一惊讶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问出口，十一又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了，沈南言是什么身份，安排人看着她不算什么难事。 果不其然，男人压低声音说：“我的人告诉我的。” 十一明白的点头：“我记得你之前在慕榕工作室的时候还去过，想来我不在国内的时候，你们应该也有见过面吧。” 沈南言手上动作略微停了停，而后开口：“没有。” “没有？”十一意外。 “可当时我看你都出席了她工作室的开业，以为你们后来应该会有很多合作。” 沈南言抬起头，视线落在十一身上，讳莫如深的双眸里情绪难测。 “那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你…… 简单地五个字，却让十一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般。 她愣愣的维持之前动作：“为什么会是因为我？”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对她保有感情了？ 她反应真实，其实很多的话沈南言是可以不说的，但既然都聊到了，他也没再隐瞒。 “当时你不愿意见我，我隐隐约约的察觉到我们之间出了问题，可又不知道怎么办，正好慕榕给公司递了邀请函，我想到你们在剧组时候关系还好，所以就想，或许你也会去。” “可是见面的时候你也没有说什么啊。” 提到这件往事，沈南言脸色有些不太好。 “那还不是看到你跟白之安一起从车上下来。” 看到她跟白之安一起下来？ 十一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好像是慕榕让白之安去接的她。 所以…… 指甲剪完，沈南言已经收了手。 十一突然起兴，她身体往前，双手环住沈南言的脖子。 “所以说，你是吃醋吗？” 男人垂下双眸来看她，她眼里有星光闪烁，虽然看不到，但这双眼睛却还是跟往前那样明亮动人，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 在这样无言片刻后，沈南言突然将手上的指甲剪随手丢在桌子上，一个弯腰，就将十一抱了起来。 身子腾空，十一双手抱得更紧，心里却是不解：“怎么了？” 沈南言视线落在她红唇上。 “吃不吃醋话语难以描述，需要实际行动来表达。” 温热的气息在周边环绕，十一反应一秒便明白，随之红了脸。 这副娇羞的样子正正落到沈南言的眼里，他眉眼间满满的笑意，抱着十一上楼的步伐也同时加快了…… 第77章 不习惯吗？可往后都是这么相处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温存过后，十一靠在沈南言怀里，虽然困得都要睁不开眼睛，但还是耐着精神跟沈南言说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 “关于我们的关系我还没有跟慕榕说过，她只隐约知道我有个前男友，但是也不知道细节，现在我们都这样，而且她也是真心的把我当朋友，我想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十一放慢了语调。 她不知道现在沈南言是怎么想的，从前他们是隐婚，如今再次结婚，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沈南言垂眸，讳莫如深的双眸落在十一身上。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小心，也想到了从前。 他突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前他要选择隐婚呢，都结婚了，那样的方式，一定带给了她不少的伤害。 “当然可以，我们这一次，大大方方，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婚姻，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幸福。” 十一心有所动，之前她还担心她自作主张，万一沈南言还是不愿意那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多了。 …… 次日，十一去跟慕榕吃饭，沈南言亲自送她去。 车子停在约定的餐厅门口，十一先下车等待。 慕榕就是这个时候来到十一面前的。 “十一。” 她从身后拍了拍十一的肩膀，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十一转过身，虽然看不到慕榕的脸，但这声音那么熟悉，她知道是她。 “来了。” “嗯，好久不见啊。” 慕榕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 十一笑着说：“其实也没有多久，我们在布拉格见过的。” 慕榕可不这么觉得，她挽住十一的手臂，姿态十分亲昵：“我本来以为你会再回到布拉格的，毕竟那个时候你跟我说的是暂时回来一趟，很快就会回到布拉格。” 十一心里面也记得那个时候跟慕榕说的话。 当时她是真的没有想要在江城久待，只是想着回来做一个检查，看看姐姐，去拜祭一下父母就走的。 但后来，很多的事情一下子就超出了想象，沈南言的深情挽留，自己心里的一些变化，到底还是让她选择留了下来。 “我留在江城不好吗？我留下来，往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会更多了。” “你留下来我当然是高兴的，只是想到让你留下来的那位是你的前男友，我就觉得很诧异，没有想到你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十一抿唇淡笑，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慨：“其实啊，也没有那么多想得通，想不通的事情，我爱他，从未放下过他，所以选择重新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 慕榕不知道她有多爱那人，但现在见她这么欢喜，也不深想。 她想到昨天晚上十一说的，带着那位从未谋面的来给她见见。 于是她扫视四周，企图找到哪一个是跟十一一起来的人。 可是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是谁，反而看到了径直向着她们走来的沈南言。 会在这里遇到沈南言是慕榕没有想到的，她想到之前工作室跟沈氏集团的一些来往，也算是认识，所以她主动的打了招呼。 “沈总，好久不见啊，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沈南言低下头，视线落在慕榕身上，再看十一。 “好久不见。” 嗓音低沉，礼貌客气，但也透着足足的疏离。 慕榕继续开口：“沈总是跟朋友一起来吃饭的吗？” 沈南言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十一，薄唇抿了抿，道：“我送我妻子过来。” …… 一直到跟十一坐下来，慕榕都还是处于惊讶之中。 十一只是握着手里的白开水，她没有说话，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慕榕视线落在那边，喝着咖啡，打着电话的沈南言身上，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的那位男朋友就是沈总？” 十一点点头，随后又觉得不太对：“我们从前也不是男女朋友，是夫妻，只是离婚了。” 慕榕一口水喝在嘴里，原意是想要冷静一下，可十一这一个个爆炸性的话语差点没让她把嘴里的那口水喷出来。 她盯着十一，缓和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语气都有些艰难：“十一，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朋友？” 十一就知道慕榕知道这些会一时接受不来，她能够理解，所以说的也多一些。 “我们当初结婚了一年，许多的原因所以就选择了隐婚，外界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他身份特殊，选择隐婚也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不然，沈氏集团夫人的身份会让我多了很多生活上的麻烦。” “这样啊。”慕榕恍然。 十一点头，道：“后来离婚，我跟你关系好了很多，本来是应该告诉你的，但想到我们已经离婚，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 慕榕放下手里的杯子，瞥了一眼那边的沈南言，将心里最大的疑惑问了出来：“那后来呢？这一次回来，你们怎么就又复婚了啊。” 十一淡笑，语气轻柔：“慕榕，其实这世间分分合合都有很确切的答案，我选择分开，无非就是他对我没有感情，后来，他开始改变，变得在乎我，珍惜我，我又是那么的爱着他，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复婚了。” 慕榕震惊于这一切的同时，也诧然，十一竟然能爱一个人那么久。 “如果啊，我说如果，如果他最后还是不爱你，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对十一来说，并没有那么难。 在跟沈南言离婚后，她想过无数次，最后也不过是一个答案。 “除了他，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第二个还可以这么爱的人，选择分开，不是为了另爱别人，只是觉得与其勉强他跟我维系一段感情，还不如分开我自己一个人。” 慕榕定定的望着十一。 这世界太嘈杂，无数的诱惑可以让一个人改变。 她无比清楚十年如一日爱着一个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若是别的人来说这话，她可能会觉得夸大其词。 可说这话的人是十一，无论是她眼里的坚定，还是她执着的语气都让她坚信。 在十一的眼里心里，是真的只容得下沈南言一个人。 “十一，你值得沈南言二次选择。” 慕榕的话传入耳中，十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值得吗？可我却觉得我有些配不上他。” 慕榕稍微想想就知道十一指的是她眼睛的事情。 “你回国见医生，医生怎么说，还是不能手术吗？” “手术风险太大，他们都不建议在这个时候做手术。” 慕榕眉眼间都是忧愁：“这么糟糕吗？” 十一慢声慢语的说：“其实洛医生已经是这方面的权威，他当初跟我说暂时不能手术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慕榕叹息声响起：“在意外面前，人都是这么的渺小。” 十一左手放在右手上无意识的磨挲：“或许吧。” 不过这么久了，她也从来没有后悔救糯糯。 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如果她不救，那么变成她这样的，大概就是那个天真可爱活泼的孩子。 十一跟慕榕聊了很久，一直到餐厅服务员过来上菜，沈南言才挂断电话过来。 他坐到十一的身边，从开始吃饭一直到结束，都对十一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是慕榕第一次看到沈南言除却冷淡疏离的其他面孔。 她悬，大概是真的很爱很爱，不然，又如何做到这般呢。 ……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十一让沈南言给了慕榕一个她们家的地址，让慕榕不拍戏的时候到家里做客。 在听到慕榕应下后，她们方才离开。 转身之际，十一突然听到慕榕说：“我认识一个中医，他治好了很多人，你要不要去他那里开点药吃吃？” 十一感受到沈南言握着她的手牟然收紧，她顿了顿。 “我的情况有必要吗？” “试试看，或许呢？” 十一沉默半秒，点头：“那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吧，我回去自己联系一下。” 话落，十一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松了一口气。 那边慕榕答应，说是回去就把电话号码发到她手机上。 十一说了句谢谢，再次道别，方才跟沈南言一起离开。 …… 回去的路上沈南言一直都没有说话，十一坐在副驾驶也保持着沉默，一直到行驶了有一段距离，她才开口。 “南言。” “嗯。”男人声线很低很低，如果不是距离不远，十一可能都听不到这一声回答。 “你很介意我眼睛看不见？” 他刚才的反应很反常，而且还有些剧烈。 许久没有声音回复，十一正思索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却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 她放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怎么停了，我们……” 温暖的怀抱，带着一些强势的拥抱。 十一未说话的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截住。 “对，我很介意。” 浑厚的嗓音从耳边响起，十一身体僵住。 一时间忘了话语，可还未等她理清楚那复杂的情况，男人沉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心疼。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如果我当初的不要冷落你，在你出国的时候派人保护你，这样的意外就不会发生，你的脑子里就不会留下东西，你的眼睛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十一反应迟钝，她手搭在两侧不敢动。 刚才沈南言的介意吓到了她，她以为他是说，他介意她眼睛看不见，介意他的妻子是一个瞎子。 可他补充的话，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语气里都是自责。 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十一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手，落在沈南言的后背处。 “跟你没关系的，这些都是注定的。”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沈南言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十一，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一起试试好吗？或许就有用呢？” 十一本想说，她这是脑子里面有东西，吃中药…… 效果大概是没有的。 但感受着沈南言说这话时候的小心翼翼，她到底还是没有办法去拒绝他。 “好，我答应你，回去我们就联系慕榕说的这位老中医。” 她答应下，沈南言才松了一口气。 他大手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上一个轻轻地吻。 十一虽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也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她冲着他笑了笑，是宽慰，也是感谢。 谢谢他对她的看重，谢谢他将她眼睛这事放在心里。 回到家里，十一尊重沈南言，直接就联系了慕榕说的那位老中医。 但很遗憾的是，电话响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接，一直到自动挂断。 沈南言救陪在身边，见状，又帮她再打了一遍。 这次依旧响了很久，就在两人觉得大概是没有人会接的时候，电话终于被人接通。 电话里老人的声音苍老，但却还是自带一丝威压。 “谁啊。” 十一接过沈南言手里的电话，礼貌地开口：“您好，我是叶十一，您老叫我十一就好，我从慕榕那得到您的联系方式，听说您是医生，我生病了，能找你看看吗？” 十一的话落下许久，电话里都没有声音。 就在她想要再重复一遍时，电话里终于传来声音。 “我不是医生，你打错了，再见。”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十一拿着电话，满脸的不解。 没有错啊，慕榕说是一位老中医，电话号码也没有什么错误，怎么会是这样呢。 “为什么啊？” 她问沈南言。 沈南言接过她手里的手机。 那老人家在十一道明来意时候，明显的有些愤怒。 若只是正常的打错电话又怎么会这样，这其中，明显的有什么是不对劲的。 “等我去查查看。” 十一想，也只能是这样。 “好了，出去一圈，你也累了，我抱你上楼去休息一会。” 十一被沈南言吓得一激灵，第一反应就是说不用：“我还不至于那样，你别那么小心翼翼，这样哦我觉得怪不习惯的。” 沈南言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子，动作不重，带着无尽的宠溺。 “不习惯吗？那你可得抓紧了。” “啊？” 还未得到回答，整个人已经被沈南言抱了起来。 “因为我准备在往后都这么跟你相处。” 十一：“……” …… 送十一到卧室，守着她睡下后沈南言才起身去书房。 书房里面，男人身子修长，背部挺拔宽阔立于落地窗前。 手里拿着手机，电话那边是辛蒙。 “沈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把今天的文件送来别墅。” 辛蒙应下：“好的沈总，我等会就给你送过去。” “嗯，还有，帮我查个人。” “什么人？” “等会我会把人的电话发到你手机上，然后仔细的查，我要那人所有详细资料。” 辛蒙疑惑，是什么人能够让自家沈总这么大费周折。 心里不解，明面上他却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好的，沈总，我下去就查。” 交代完这件事情，沈南言也没什么要说的了。 正准备挂电话，那边辛蒙却突然开口。 “沈总，今天谢少来公司了。” 谢少？ 谢谦恩。 沈南言拿着电话，眸色深了深，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去公司做什么？” “之前我们公司不是跟谢少的公司有合作嘛，今天谢少过来，是特地来继续下一步合作的细节。” 下一步合作的细节？ 沈南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小事也需要谢谦恩出动了。 “他有没有去找我？” “沈总怎么知道？” 如果只是合作这样的小事情，谢谦恩是不会找到沈南言的，如果他找了，那说明还有其他的事情。 “谢少的确是去找你了，但我告诉他你因为夫人有事情留在家里，他也就没有多待。” 沈南言薄唇紧抿，好一会没说话。 他这边不语，那边辛蒙也就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沈南言终于开口：“照旧合作就好，其他的事情不想要跟我说。” “好的沈总。” “嗯，我挂电话了。” 留下这么一句，沈南言率先挂断电话。 电话被挂断之后，沈南言就一直站在窗边没有什么动作。 在几番犹豫之后，他还是找出谢谦恩的电话。 电话拨出去，没一会，那边的人就接起。 “喂？” 电话里。谢谦恩的声线有些慵懒。 沈南言静默一秒，问：“我听辛蒙说，你来公司了？ “嗯，之前不是跟你们有一个合作，还有一些细节没有谈好。” “我还听说，你去找我了。” 那端谢谦恩笑了起来：“这个辛蒙，好像比从前的莫晓静还更合适做你的助理，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 提到莫晓静，沈南言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找我有事？” 谢谦恩懒懒散散的回：“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去你办公室坐坐休息一下而已，可惜你不在。” 沈南言握着电话，又是一番沉默。 “我们晚上见一面。” 不管如何，他们都该见一面，有些话，当着电话，怎么都说不清楚。 谢谦恩却拒绝了跟他见面。 第78章 认定十一，就不管别人死活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我事情很多，估计抽不出时间来。” 沈南言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一双墨色眸子，深沉的骇人。 “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般的努力工作了？” 谎言就这么被戳穿，谢谦恩倒也没有太多难堪的感觉。 “是吗？不知道你这么了解我，知道的话我就换一个借口了。” 沈南言眸色深邃，缄默数秒，他再度开口：“老地方，我挂了。” 电话那边，谢谦恩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撇了撇嘴，有些事情，到底还是没有躲过啊。 …… 酒吧。 谢谦恩到的时候，沈南言已经到了。 这倒是难得的一次沈南言比他早。 他径直走过去，在沈南言对面坐下。 “怎么了，来这么早？” “不是我早，是你晚了。” 谢谦恩耸耸肩：“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 沈南言没答话，他就那么看着谢谦恩，眸色复杂而深沉。 谢谦恩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慵懒随意，脸上随时带着淡淡的笑。 这么多年了，沈南言一直觉得他是了解谢谦恩的，可在十一这件事情上，他承认，是他错看了。 他最好的兄弟，一直喜欢他的妻子，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是谢谦恩本就擅于伪装，还是他太蠢。 在沈南言沉默打量的时候，谢谦恩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这么想要见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一边倒酒，一边开口。 沈南言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却将手伸向口袋。 两本结婚证，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桌子上，谢谦恩倒好一杯酒看过去，便是那静静安放的样子。 他目光微顿，随后仰头，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这是什么意思？”放下酒杯之时，他微微挑眉，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却不看桌上那两个本子。 “我们重新领证了。”沈南言还是刚才那副样子，连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 谢谦恩笑着接话：“是啊，我知道，你不必特地提醒。” 他怎么会不知道，在他们领证的前一天，他给十一打过电话。 而那通电话，也算是这段时候他最后给十一打的一通电话。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很多的话，应该是在多年以前就说的。”沈南言突然换了一个姿势，他就那么看着谢谦恩。 谢谦恩微微俯身再次握住酒杯：“所以呢，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 “我拿你当最好的兄弟。” “可是你爱着她。” 她。 谢谦恩勾唇，俊逸脸上笑意逐渐消失。 “嗯，我的确爱着她。” “沈南言下颌紧绷，一句话不说，显然是在压抑着怒火。 谢谦恩了解他，知道再这么说下去，他们都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他拿着酒杯，晃了晃。 到底还是说出了两个字：“抱歉。” “我要的不是你对我说抱歉。”沈南言声音压得很低，却显然有愠怒的成分。 谢谦恩沉默了下来。 他其实知道，沈南言介意的是什么。 “南言，你不过是想让我放弃对她的感情是不是？” “难道不该吗？” “呵呵……”谢谦恩低笑出声。 “当年，你们结婚，我有破坏过你们的感情吗？没有，你甚至都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你们离婚后我跟她联系，见面。可这不是人之常理吗？南言，你该知道她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就算是普通朋友都忍不住想要跟她多接触，更何况我还对她有感情。” 沈南言一言不发。 谢谦恩凝着他的脸，有片刻的停顿。 “但我知道，她爱你。从开始到现在，她的心里都只有你，所以啊……” “但你的心里还是有着她。” 说这话的时候，沈南言没有怒气。 谢谦恩身体往后，长叹一声，他说：“是啊，如果爱那么简单的话，我希望她在你们分开的时候放下你，如果爱那么简单的话，我希望在你们现在复婚的时候，我能彻底的放下对她的感情。可爱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 沈南言视线直接，落在谢谦恩身上。 许久，他再次重复：“谢谦恩，我把你当兄弟。” “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他也一直把他当兄弟，如果不死，大概，他也不介意使一些手段，在十一身上。 “正是因为我把你当兄弟，所以我今晚来了这么一趟。” 夏诗来的时候，沈南言跟谢谦恩双方都缄默不言，但双方的脸色都不好。 她眼观鼻鼻观心，以为两人这是已经吵过一架了。 再看沈南言，脸上表情沉的骇人，显然是不悦到了极致。 她被吓到，连忙对沈南言开口：“南言，你能不能不要跟谢谦恩生气啊，我们这么多年都是很好的朋友，一个叶十一就真的能让我们多年感情变了吗？” 沈南言坐在原处，一句话都不说，夏诗这下更着急了，她又把目光落在谢谦恩的身上。 “谢谦恩，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就放下叶十一吧，叶十一难道有你跟南言这么多年感情重要？” 谢谦恩倒是没有像沈南言那样沉默，但说的话也还是跟夏诗说的不沾边。 “你怎么来了？” “你忘记了，这酒吧的老板是谁，你们俩这情况，酒吧的人肯定会给我打电话。” 谢谦恩撇撇嘴，也是。 这酒吧是夏诗二哥开的，夏诗又是夏家的小公主，这酒吧的人又对他们三人极为熟悉，自然会把这些告诉她。 “大晚上的你也不嫌折腾，不觉得天气冷冻人吗？” 夏诗哪里在意什么天气冷不冷，她跟谢谦恩，沈南言认识这么多年，心里也一直把这两个人当做最好的朋友，此刻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想让他们的感情恢复如初。 “我没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谢谦恩想了想刚才的聊天，也不算吵架，最多也只是聊不到正常的情况而已。 毕竟，各自心里都有执着的，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愉快的聊天呢。 “没有。” 夏诗又看了看沈南言的表情，见他神情略微有了一些缓和，但还是不开口。 无奈，接着问谢谦恩：“那你们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他把结婚证扔到我的面前，让我看清事实，他跟十一复婚了。” 她们会复婚这件事从那日在沈氏集团楼下的时候夏诗就猜到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速，沈家老爷子刚离开，沈家人不说别的，单就是温婉蓉就觉得不会轻易的接受现在的十一。 他们这么快领证，大概是沈南言没有顾及温婉蓉的反对，坚定的要跟十一领证吧。 夏诗回过神，看着面前的沈南言跟谢谦恩，又将思绪回到两人的问题上。 静默许久，她说：“南言，谢谦恩虽然喜欢十一，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正是因为跟十一结婚的是你，正是因为他这般在意你，所以才一直远远的看着十一，你不该对他这么多的成见，如今你跟十一已经领证，他自然会慢慢地放下，你们应该好好地说说，而不是各自往一边想，放任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 这话公道，既不偏袒沈南言，也不偏袒谢谦恩。 话音落下，其余两人都没有说话。 这沉重的气氛，摆明了就是不愉快。 夏诗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大。 仿若，她猜想的，真的就要发生了一般。 她抿了抿唇，准备再说点什么。 可话还未出口，那边沈南言却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他说完，脚下步子没有一刻的停顿，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谢谦恩坐在原地，薄唇抿了抿，面色深深没有动作。 夏诗哪会任由沈南言就这么离开，他这一走，大概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酒吧外面，夏诗跑着追上沈南言。 “南言，好好聊聊不行吗？” 沈南言脚下步伐很快，但夏诗拦住，他没有办法，只好将步子顿了下来。 再看夏诗，因为跑了很久，她脖子上的围巾都有些凌乱。 可此刻，她也顾不得再去整理。 “南言，谢谦恩他很好，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真的要用什么手段，在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叶十一感情的时候，他就做什么了。可是他没有。” 夏诗说了这么多，沈南言一直都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太多表情的变化。 夏诗以为他这是下定决心不想要跟谢谦恩这段友谊，一下子眼泪就落了下来。 “南言，我知道你现在很看重叶十一，也知道你们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难，可是啊，谢谦恩也很重要的不是，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沈南言垂眸，夏诗哪里还有平日里冷漠毒舌的样子，精致的妆容因为落泪有了一些凌乱，再加上刚才的奔跑，活脱脱就是他欺负了她的样子。 周围不时的有人把视落在她们身上，沈南言看到，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别哭了。”他低声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如何。 夏诗的眼泪却根本克制不住。 这么多年了，她认识的人不多，从小到底除却父母哥哥之外，就只有沈南言跟谢谦恩两个朋友。 她很看重这段友谊。 “南言，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从此就放弃我们多年的友谊啊。” 沈南言终于还是忍不住，他指了指夏诗的口袋。示意她拿出纸巾擦擦脸上的眼泪。 这样子交谈，真的是，太不合道理。 夏诗捕捉到沈南言皱眉的动作，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形象全无。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平日里，她也算得上是女神级别的人物。 她从口袋里拿出之间擦了擦脸，但还是不肯让开，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沈南言就会走了一般。 而沈南言也没有要再离开的打算，他眼看着夏诗处理完自己那张脸，再次恢复正常人有的样子才开口。 “谁跟你说我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了？” 夏诗愣愣的看着沈南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沈南言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来只是因为辛蒙说他去公司找我，正好我也觉得有些话应该跟他说，谁说我是来跟他断绝往来的？” 话到这里，意思已经是很清楚了。 夏诗脸上的忧伤被欢喜取代。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好朋友？” 沈南言眉头蹙起，反问道：“谁跟你说我们不是好朋友了？” 夏诗高兴不已：“那你……真的不介意他喜欢叶十一这件事情吗？” “我介意。” “啊？” 夏诗又不理解了。 沈南言以前一直觉得夏诗的脑子很好用，可现在怎么说两句话是那么艰难。 “十一是我妻子，是我最爱的人，我没有办法不介意别的男人爱着她。可是我同时也知道，她爱我，选择原谅我，重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做了这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的打算，所以我又何必呢。” “那你来这里是？” “正如你说的，我把谢谦恩当做好朋友，我不喜欢他一直喜欢十一，一辈子这么长，我也希望他能够想清楚。” 原来是这样…… 夏诗没有想到沈南言真实的想法跟自己想的差距那么大。 她还以为，沈南言要因为叶十一跟谢谦恩彻底断了呢。 “所以听明白了吗？可以让我走了吗？” 夏诗哦了声，刚把地方让出来，又走上前拦住：“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们聊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沈南言抬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出来得够久了，十一还一个人在家里。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能不能想通想清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多说也没有过多的意义。” 说完，他补充：“十一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确定还要这样拦着我？” 夏诗听言，连忙把位置让出来。 “我不知道啊，你怎么不早早地跟我说呢。”十一现在眼睛不方便，沈南言怎么会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 夏诗是直肠子，心里这么想，也就问出了口。 “你那么大个别墅，怎么也不找个佣人去照顾十一，万一她磕了碰了的，你不心疼。” 夏诗的话让沈南言脚下的步伐顿了顿。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从前，他不喜欢吵闹，一个人住的时候只是定时的让人来打扫整理，现在有了十一，又是这种情况，怎么说都该找佣人了。 “是啊，你虽然爱惜她，但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照顾着她，找个佣人是最为合适的。” 沈南言嗯了声，没有多说，但也在心里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 谢谦恩出来的时候，沈南言已经走了。 只剩下夏诗一个人。 看了眼夏诗身上单薄的外套，外面又是寒风刺骨。 谢谦恩无奈的叹了声，还是走过去。 什么都没有说，他径直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夏诗回神，转过身，见是谢谦恩倒是也没有客气。 “怎么出来了？” “我再不出来你大概是要冻死在这里，我说着沈南言也太过分了吧，他现在心里是只有十一了吗？你身上穿这么一点他也舍不得把他的大衣给你。” 夏诗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定了十一，其他人他才不管死活呢。” 带着一丝调侃意味的话，谢谦恩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也倒是。” 夏诗微微仰起头，小心翼翼的打量谢谦恩脸上表情，许久，她试探的问：“你呢，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谢谦恩低笑。 “大好的生活，当然是好好生活，好好吃饭，还能有别的？” 夏诗知道他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放下了？”她问。 谢谦恩突然笑出声：“若是那么容易放下，他又何必来这么一趟。” “所以……” 夏诗看着他。 谢谦恩笑：“但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不爱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我，我知道的，从她坚定不联系我，把我的电话拉黑我就知道了。” 电话拉黑这件事情夏诗是知道的。 从谢谦恩的角度来说有些残忍，但从十一沈南言的角度她觉得这是无比正确的。 十一的三观一直都很正，虽然她一直不知道吸引谢谦恩跟沈南言的到底是十一身上哪一点，但就是这点，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差。 …… 沈南言回到家里的时候，十一刚听完书准备上楼。 可还没有付诸行动，外面就传来车声，她停下脚步等了一会，果然就听到了沈南言的声音。 “十一。” 她淡笑着转身往回走，虽然慢，但也不至于磕到。 “回来了。” 沈南言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将她半个身子都抱在怀里。 “嗯，怎么，太无聊了吗？” 十一摇头，实话实话：“倒也还好，听了书，跟姐姐打了个电话。” “姐姐打电话来了？ “嗯。”十一轻声答，想到叶星辰在电话里说的事情，她动了动唇，还是对沈南言开了口。 第79章 关于沈老，她不得不委婉的表达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姐姐打电话来跟我说，不出意外的，莫氏集团不日就会破产。” 说完这话，十一就下意识的放慢自己的呼吸，她紧张的等着沈南言开口，想要知道，针对这件事情，他是什么态度。 沈南言就抱着她，感受着她情绪的变化，怎么会不知道她此刻在想的是什么。 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十一，你是我的妻子，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句话，没有提到莫氏，也没有提到莫晓静。 十一却隐隐的知道了沈南言的态度。 但想到从前莫晓静在沈氏做特助的时候，她对沈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终究还是顾及着沈南言的态度。 “姐姐跟我说，之前莫氏既然决定对公司下手，那么现在她做的一切都不算为过，而且，莫晓静几次找我麻烦，姐姐说，她无论如何都看不了我受委屈。” 十一也说不来这算不算是解释，但是这些话她还是想跟沈南言说。 至少让她明白，为什么会针对莫氏集团，为什么她也支持。 沈南言低头看她，她双手握的很紧，情绪一直紧绷。 他之前只觉得她是介意莫晓静，到现在他突然发现，她其实不是介意莫晓静，她是已经习惯了在他这里小心翼翼。 无端的，沈南言觉得心里堵得慌，她这般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可自己从前却并未好好的善待她。 再想到那一个个爱着她的人，他突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庆幸，她一直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爱着自己，庆幸自己看清的不算晚。 “十一，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忧，我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感受，先不说你是我妻子，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是无条件支持，就算是站在正常人的角度来想，弱肉强食这个道理向来都是商界的规矩，莫氏集团能力不行，被打压，被针对这些都是情理之中，而且，他们之前还针对过叶氏，这些都是姐姐应该做的。” 他说的多，却每一句都说在十一的心里。 客观也好，其他的也好，这个答案，总归是在某一些程度上取悦了十一。 在等着他回来的这些时间里，她一直都在想，跟他说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念在以前的情分要帮莫氏，那么她该说什么？ 所有的忐忑，所有的不安，随着他的这些话完全的落下。 她靠在沈南言的怀里，一言不发，享受着此刻的温暖祥和。 辛蒙送文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夫妻二人依偎着在沙发上。 隔着远远的距离，仅仅是一眼，就让人感慨多么温馨的一幕啊。 “沈总。” 辛蒙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因为有着正事，他都不想开口打扰这一幕。 沈南言跟十一同时被这声音吸引，十一脸皮薄，第一时间就从沈南言的怀里退出来。 “辛特助。” 辛蒙满脸笑呵呵：“夫人好。” “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找南言有什么事情吗？” 辛蒙还没有回答，沈南言已经先一步开口。 “我让他送文件过来。” “这样啊，那你们聊吧，我先上楼。” 沈南言怎么会让她一个人独自上楼，他看着辛蒙：“你在楼下等着。” 辛蒙自然是回答好。 十一却觉得这样有些小题大做了。 她自己摸索着，慢慢地也就上去了。 可拗不过沈南言，最后她也只好是妥协。 在沈南言送十一上楼的这段时间，辛蒙一直在楼下等着，以为要一段时间，没成想，沈南言很快的就下来。 “该带的文件都带来了吗？”男人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 “带来了。”辛蒙将带过来的所有重要文件都拿出来。 “这就是今天需要沈总过目的文件，您看看。” 沈南言嗯了声。 视线落在文件上，薄唇却轻启，跟辛蒙聊起另外一件事情。 “我之前让你买的地毯垫跟边角垫怎么样了？” 辛蒙坐在对面，听到沈南言问起，连忙回答：“根据沈总的吩咐，我去市场看了一下，最后敲定下来了一款，地毯足够厚，也防滑。至于边角垫，因为考虑到夫人的情况，我选择的都是最柔软的，避免夫人磕到会受伤。” 沈南言点点头，辛蒙的做事能力他放心。 “什么时候送过来？” “明天早上。” 听说是明天早上，沈南言看文件的视线顿了顿。 “明天早上我不去公司。” “好。”辛蒙下意识地回答，可是过后又觉得讶异。 “沈总明天又不去？” 男人抬起头，阴恻恻的视线落在辛蒙身上：“你有意见？” 辛蒙：“……” 当然不敢有意见，只是觉得，自家沈总这也太宠夫人了吧。 明明人家售东西的可以完成，但沈总还是要放下公司的事情在家里看着。 “那明天早上还需要把文件送来给你吗？” 沈南言想了想：“不用，下午我会去公司。” 辛蒙点点头。 “好。” …… 次日下午，叶星辰下班过来看十一。 彼时沈南言还不在家里，但是昨天早上新聘的佣人已经给十一做好了晚餐。 “夫人，可以吃饭了。” 十一嗯了声。 刚准备起身朝着餐厅走去，可是还未迈出去，门口处已经传来了叶星辰的声音。 “十一。” 十一脸上浮现意外的表情：“姐姐，你怎么来了。” 叶星辰朝着里面走来，到十一面前才站定。 “我来看看你。” 十一很欢喜。 “正好，那一起吃饭吧，姐姐肯定还没有吃饭。” “也好。” 姐妹俩人朝着餐厅走去。 从走进来的那一刻，叶星辰的视线就不由的落在这别墅的布置上。 地上铺了极厚的地毯，茶几，沙发边角，餐桌等等，但凡是有些锐利的地方都被包裹着。 看的出来，这花费了很大的一番心思。 不要想叶星辰都能知道是沈南言做的。 她心里有震惊，这是十一跟沈南言领证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可刚进来他就被这些给惊住了。 “地毯这些，都是沈南言做的吗？”她主动的跟十一说起。 十一唇角勾起：“嗯。” “他竟然能做到这般仔细，我很惊讶，之前你在家里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到做这些来减少你手上的可能。” 十一挽住叶星辰的手：“姐，别说是你，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她声音轻缓，脸上笑意不减：“这个男人，如何矜贵，可却能为了我放下工作来做这些小事情，姐，我无比庆幸，他最后爱的是我。” “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他对我事无巨细的好，这让我时常都想，如果享受他这些好的是别人，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这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 叶星辰侧眸，目光落在十一身上，她情绪平静，用再正常不过的语言来说这些话。 可就是这样平淡的话，却是直击人心。 她的妹妹啊，真是爱惨了沈南言。 如果不是，怎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述说这些话呢。 “现在最好，看他这么待你，我总算是放心了。” 十一亲昵的靠了靠叶星辰的手：“姐，他现在对我很好，你放心吧。” “嗯。” 姐妹俩人坐下吃饭，叶星辰才想起来沈南言还没有回来。 “他呢？” 十一端着佣人添来的饭：“他早上在家里看着人弄地毯这些，一直到吃完午饭才去的公司，刚不久来电话，说是不回来吃晚饭了，处理一下堆积的文件。” 叶星辰了然的点头：“也是，他工作繁忙。” “嗯。”吃到一半，十一突然想到之前拜托叶星辰的事情。 “姐，我之前让你帮我找的一个人有着落吗？” “嗯，我去找了。” “找到了吗？” “找到了，不过那人似乎不愿意跟我多说，说是一定要有什么密码，我也不懂。” 密码两个字让十一吃饭的动作顿了顿。 她让姐姐去找的人就是沈老临走前让她去找的那个人，就是宋禹。 因为答应了沈老不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她也只是让叶星辰帮她照这么个人，具体的细节却没有说。 现如今找到了那个人，十一想，是时候去见个面，将沈老交代下来的事情完成了。 “姐，你有没有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啊。” “要了，但是因为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没给，不过，住的地方倒是告诉我了。” 虽然没有电话号码，但有住址也是好的。 “嗯，行，那我哪天去找一下这个人。” 叶星辰看着她，有些疑惑：“是什么人啊，你这么艰难的要打听他？” “这个……姐，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是为了什么，因为这是我答应沈老的，不告诉任何人。” “关乎沈老？” 十一点点头：“沈老临走前交代我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我去，但既然他交代了我就应该遵守我说过的话。” 这个叶星辰知道，既然十一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勉强：“那行吧，你去就好，到时候需要我让元叔送你吗？” 元叔送啊。 十一想了想：“也好。” 这件事情沈南言也不能说，那元叔送她正好可以遮掩一下。 “那到时候什么时候去，你跟我说，我让元叔过来接你。” 十一答了句好。 正好这时，叶星辰电话响了起来。 是顾少宁的电话。 “喂。” “……” “我在一一这里。” 电话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叶星辰说：“今晚就不过去了。” “……” “嗯，好，先这样，我挂电话了。” 没有声音，大概是挂电话了。 十一边吃饭，边启唇：“是少宁哥的电话吗？” “嗯。” 十一笑意明朗：“姐姐跟少宁哥是不是也好事将近啊。” 叶星辰嘴里的东西因为十一这句话噎了下：“你说什么呢。” “不是正常的问话吗？姐姐跟少宁哥认识这么久，感情又一直在状态，不是应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吗？” 叶星辰拿着餐具的手顿了顿：“哪有，我们还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也只是先在一起。” “是吗？我原以为姐姐应该是打算结婚的。” 叶星辰将碗筷放下，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我们都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目前都没有这个打算。” 十一不明白为什么。 但叶星辰这么说，她也只是乖巧的点头。 “好吧。” 叶星辰离开的晚，本来是想等着沈南言回来打声招呼的，但是沈南言一直到八点多都还没有回来，她也只好离开。 十一跟新来的佣人阿姨送她到门口。 “姐，改天我跟南言一起回去看你。” 叶星辰摆摆手，后意识到十一看不到再开口：“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各自放在心里就好了。” “你是姐姐，我们合情合理都该回去看的。” 叶星辰欣慰十一的懂事：“只要你跟沈南言好，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我们很好，姐姐也看到了，他对我，是真的很不一样。” 叶星辰只是来这么一会就看到沈南言对十一的在意，所以更多的担心也没有。 “行，那我就回去了，至于找那个叫宋禹的事情，你如果确定下来什么时候去，给我打电话，我让元叔送你。” “好。” 目送叶星辰离开，十一才回到客厅。 佣人张姨很体贴，不过九点就问她要不要上楼去洗澡，她去放洗澡水。 十一想等会沈南言回来这件事情他又要抢着去做，所以在佣人话落她就答了句好。 “那夫人要不先回卧室等着？” “好。” 卧室里。 佣人放好水，将十一带到浴室方才离开。 “我就在门口等着，如果夫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叫我就好。” 十一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佣人离开，十一开始泡澡，没一会，浴室门被人推开，十一听到声音，带着笑意的道：“阿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你不需要担心我。” 对面没有声音，就在十一准备再一次开口的时候，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是我。” 十一没想到是沈南言，想到自己此刻是在洗澡，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洗澡呢，你怎么进来了。” 男人弯下腰，在她唇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你身上有哪点是我没有看过的，需要不好意思？” 十一：“……”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 “姐姐走了？” 沈南言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十一点点头：“嗯，刚走没有一会。” “嗯。” “你今天晚上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工作很忙吗？”十一问。 沈南言坐在十一身边，手摸着她的头发，有意无意的动作。 “没什么，就是快要走的时候，见了莫晓静一面。” 沈南言的话语太过普通，没有一丝的遮掩，但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她无端的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男人手放在她搭在一边的手上。 “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坦白的告诉我莫晓静去找你这件事情。” 沈南言低下头，望进她的双眸里：“为什么。” “也不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惊讶，莫家面临着这样的情况，莫晓静绝对会去找你，这是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事情，可我没有想到你会回来跟我说。” 沈南言看着十一，被她说的这句话惹得心微微动了动。 “以前的时候，我就经常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说以前意义好像不大，但既然沈南言问到，十一也没有选择隐瞒。 “嗯，从前很多事情你都不说，大多时候我自己发现问你你都不开口。”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委屈，但话里话外还是让沈南言心疼不已。 他从身后将她抱住：“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以前无意的一些行为会让你想这么多，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地跟你说清楚。” 十一感受着沈南言话里的歉意，她抬起手，安抚的拍了拍沈南言的手背：“没什么，都是过去了。” 沈南言头靠在她肩膀处，许久不说话。 十一不忍看他像从前那样自责，于是主动的问起他跟莫晓静谈话的情况。 “她来找你，是不是跟你说她家公司破产的事情？” “嗯，她请我帮忙。” 十一了然，没说话，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 沈南言见她不再往下问，收了收手上的力道：“怎么不接着问了？” 十一勾唇淡笑：“我知道答应是什么，所以没必要问。” 沈南言眉眼间沾染笑意，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么信任我？” “从决定跟你复婚的时候，我就是相信你的。” “真的吗？” 十一笑：“当然是真的，我难道还有骗你的时候。” 这话十一说的有些虚，大事情虽然没有骗过，但小事情却是瞒了不少。 沈南言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子：“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她，话都没有多说几句，但她实在太难缠，所以才说了很长时间。” 十一靠着他的手，轻声回了一句：“我知道。” 沈南言见她这般，也就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水凉了，我抱你起来。” 十一点头：“好。” 于是刚回家的沈先生，先是将十一从水里捞起来，然后又是她找睡衣，吹头发等等。 第80章 陈年秘密，关于沈南言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但到最后，十一那套睡衣还是没能好好地穿在身上，两人躺在床上聊天，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及到沈南言的兴致，十一又被他拉着起来做运动，一直到半夜才平静下来。次日，十一起得晚，昨晚沈南言不知节制。 张姨是过来人，知道他们小年轻的感情深，肯定少不了折腾，所以一直也没有来叫她。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十一才醒过来，她自己摸索着洗漱好下楼，张姨正在客厅打扫，见她出现在楼梯上，立即放下手上的所有东西来到她身边。 “夫人起床可以按床头的电话，我可以上去帮你。” 十一无奈的摇头：“张姨，你不要听沈南言瞎说，我哪里有那么脆弱，之前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 话虽这样，但张姨怎么可能真的放心：“沈先生那么紧张你，必定也不希望夫人你磕了碰了的。” 十一没办法，只好随着张姨牵着她一起下楼。 吃过午餐后，十一坐着正无聊之时，洛医生来了电话。 “在忙着？” 十一笑握着电话：“没有，刚吃过午饭。” 洛至嗯了声：“打电话来问问你的病情。” “前段时间回江城做了一个检查，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说的平常，仿若只是在谈论天气如何一般。 那边洛至陷入思考。 “有没有要手术的打算？” 十一不料他会这么问：“你建议我手术吗？” “作为医生我当然不建议，毕竟，活着眼睛看不见总好过因为手术把自己置身危险好。” 十一握着电话，眉眼低垂：“那么怎么想到要这么问我。” “我只是听说你跟你的前夫复婚，以为你的心里有什么变化，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意见。” 十一的重点是洛至口中的那个听说。 “你听谁说？” “你姐。” 十一好笑：“你什么时候跟我姐联系得这么频繁了？” 频繁两个字让洛至皱了皱眉：“她是你姐姐，问你的情况是情理之中，病人家属跟医生的正常沟通。” “是吗？” 洛至声音有些不悦：“叶小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病情的情况，你如果对你自己身体不在意的话，我觉得这通电话可以结束了。” 十一舔了舔唇角，她的这位医生啊，从来都脾气不好。 “我没有要手术的打算，虽然眼睛看不见跟我带来了很多的烦恼，但我也分得清什么是最重要的，你放心吧，” “你知道轻重就好。” 十一笑了笑，没再讲话题围绕在这上面。 “我回江城了，以后就在这里生活，洛医生以后如果有机会，也可以来这里玩，江城很美的。” 她诚心邀请，那边洛至却没多大心思：“我工作繁忙，你还是邀请别人去你的城市吧。” 十一：“……” 她好想说一句，洛医生，你这样毒舌，以后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记得按时去复查，给我发检查单，我挂了。” “……” 十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好吧，还真是洛至！ 通完电话，十一想到慕榕说的那个老中医的事情，虽然不抱希望，但那老人家的态度实在是怪异。 所以坐着无聊，十一又智能语音识别，拨出了那个电话。 可这一次更绝，那电话甚至是关机的状况。 十一想到那个老中医的态度，没再执着，那么排斥，大概是真的不想看病人吧。 只是可惜了，慕榕一片好意，最后还是没有帮上她什么忙。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辛蒙站在沈南言面前，手上拿着之前沈南言让他调查的老中医的资料。 “沈总，调查到一些结果了，你交给我的电话号码，是江城著名老中医陆老爷子的电话。” 陆老爷子？ 沈南言双手交叉，眉头微微蹙起：“这是个什么人物，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沈总没有听说过是正常的，这个陆老爷子是很多年前在江城享有盛名的人物，那个时候你我都还小，所以没听到过这位人物，但这的确是多年前隐退的陆老中医。” “隐退？为什么要隐退？” “我调查的资料上是说这位陆老爷子有一个儿子，在很多年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老爷子的儿子突然离世，在他儿子离世后没有多久，这陆老爷子就正式的隐退了，后来无论什么人找他，他都不帮人治疗。” 说完，坐在位置上的沈南言许久不说话，辛蒙想了想。 “刚才说的这些都是陆老先生的私事，至于陆老先生的能力，当年，陆老先生在中医界有很好的名望，但其实，他不仅仅是中医方面离开，西医也很厉害，算得上是医学界难得的奇才。” “能查出来当年到底发生什么？” 辛蒙摇摇头：“查不到。事情过去太久，这位陆老先生又极为排斥外人，什么都不愿意说。” 沈南言点点头：“我明白了，出去吧。” 辛蒙转身离开办公室，可走了还没有几步，又回过头来：“沈总还要继续找这位陆老先生吗？” 沈南言眉眼低垂，轮廓分明的脸上表情坚毅。 “只要有希望能治好她眼睛，再难我也要试试。” 辛蒙明白：“好，那我这边也会让接着查下去。” …… 莫家。 “啪”的一巴掌，莫晓静整个人都被打倒在地。 她捂着疼到麻木的半边脸，视线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爸。” “不要叫我爸。” 莫父脸上是难以压制的怒火。 “现在你满意了？公司变成现在这样？” 莫晓静满目都是受伤的神情：“爸，你说什么呢，公司变成这样是我想要的吗？” 莫父瞪着莫晓静，声音都是怒意：“如果不是你当初让我对付叶氏，如果不是你看不清局势什么人都敢招惹，我们家又怎么会走到现在。” 旧事重提，莫晓静震惊于父亲说的话：“当初对付叶氏，是父亲你点头的，如今怎么想得到把什么都推卸到我的身上来？” 莫父声音骤然加大：“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沈南言会袖手旁观，依照你的估计，只要沈南言不插手，你就可以让叶氏不复存在。可是后来呢，后来是什么样子的？叶氏很快恢复元气，而且还对我们莫氏各种对付，如今公司更是面临着这样的危机。” 莫晓静慢慢地从地上起来，看着莫父的眼里有失望：“就因为我错判了一次，爸你就对我这样吗？” “我只是打你一巴掌都是轻的，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沈南言爱上你？” 一句话，让莫晓静脸上煞白，也让她在一瞬间清醒的明白她在莫家的地位。 外人只知道她是莫家的千金小姐，认为她身份尊贵，独得万千宠爱，可事实却根本不是。 她父亲，从来不把她看在眼里，所有的感情都放在那个私生子上面。 而她的母亲懦弱无能，从来都被父亲拿的死死的，即使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个跟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儿子，也从来不敢提出离婚。 从小到大，她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可回到家里，却时常要接受父亲的谩骂。 这也是当年她孤注一掷选择去沈氏集团的原因。 她不想见到父亲，在她的心里很清楚，外人眼中属于她的莫氏到头来不会是她的。 她爱沈南言，真情实感。 但也不排除她把沈南言看做是她的救赎。 “爸，如果我真的跟了沈南言，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莫父指着她的脸，嘴里的话哪里像是父亲对女儿说的：“你就跟你那个母亲一样，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想高攀上沈南言？” “可是他母亲明明很喜欢我的。” 莫父冷哼一声，丝毫不给莫晓静留情面：“到现在你还不清楚？如果沈南言真的在意他母亲是什么感受，你去公司找他求情，他又怎么会那么绝情？” 莫晓静脸色一白再白。 “不会的，我不能求到他的帮忙，总有人能够求到的。” “空口说白话，我告诉你，如果这次公司真的因为你破产，你跟你妈就滚回你乡下外婆那里去，省的在我这里碍眼。” 说完这话，莫父甩了一个冷眼就拿着衣服出门了。 不用莫晓静多想都知道是去找那对母子去，这么些年来，这早已是一种常态。 “晓静。” 弱弱的声音响起，莫晓静视线扫过去，她的母亲正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的伤，眼里一丝心疼都没有，只有麻木。 呵~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 莫母头发凌乱，双眸中都是暗淡。 “我们去乡下吧，去你外婆那里好不好？” 莫晓静简直难以置信：“妈，你知道去乡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下半生就毁了。” “可是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又那么容不下我们，你再待下去，他会对你更不留情的。” 莫母不过几句话的时间，眼泪又掉了下来。 莫晓静看得心烦，索性直接将目光移开：“他这样，不过就是因为公司，如果我能让公司起死回生，他就不是这副态度。” “可是都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 她的办法当然是温婉蓉。 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努力的塑造自己在温婉蓉面前的形象，就是为了能够让温婉蓉为她所用。 现在走到这一步，既然沈南言一点往昔情分不讲，她也只好从他母亲这里想办法。 想到这里，莫晓静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叶十一，你难道以为这样就是结束了吗？你以为你有你姐姐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莫晓静不是认输的人！ …… 每日闲着无聊，十一索性让叶星辰叫元叔送她去找那个叫宋禹的人。 车子开往目的地的途中，十一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沈老这般大费周折。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老要让她来？ 带着一系列的问题，十一地址上分位置处。 “二小姐，这里位置有些偏僻，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十一想了想答应。 她眼睛不方便，元叔跟着一起上去也是好的。 敲门。 等了好一会，门终于被推开，耳边是元叔的声音。 “二小姐，是一个女人。” 十一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然后将头转向面对着女人的方向：“你好，我叫叶十一，请问这里是宋禹先生的家吗？” “你找他做什么？”女人问。 “有一个老人拜托我来的，说这位宋禹先生会给我交代一件事情。” 女人狐疑的看着十一，再三确认后说：“请进。” 十一客气的说：“我眼睛看不见，你能带着我一起进去吗？元叔你在这里等着我。” “好的。”女人带着十一一起走进去，没多久，她便听到。 “这位小姐说是来找你的，她大概就是沈老托付的那位，她看不见。” 女人说完，客厅里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打量的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许久，十一听到陌生的男声：“请问怎么称呼。” 十一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叶十一。” “你跟沈老是什么关系。” “沈老是我家先生的爷爷。” 宋禹脸上是明显的惊讶。 “你是沈南言的妻子？” 从宋禹口中听到沈南言的名字，十一微微俯身，脸上是荣幸的笑意：“宋先生也知道我家先生？” “沈太太这态度谦虚了，沈南言是江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家世能力都不凡，我知道他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有沈老那层熟稔关系在，认识也不奇怪。” “是吗？” “嗯，我与沈老认识很多年，虽然年纪差的大，但沈老一直都是我很敬佩的人物，他的葬礼我本来应该去的，但奈何手下有很多事情一时抽不开身。” “爷爷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相信老爷子也不介意这些，十一想。 “哎，我也没有想到老爷子会走得那么突然，我原本以为他会等到最后结果的。” 最后结果？ 十一抿着唇不说话。 半响，她从包里拿出沈老的手机。 “既然我都到这里来了，宋先生应该也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我也兜圈子了，这是我爷爷让我拿到宋先生这里来的，爷爷告诉我的是，我拿着这个手机，告诉你上面阿言这个备注的密码，你就会把什么东西给我，还会告诉我一件事情，这是我爷爷临走前托付的事情，我怎么都该好好地完成。” 宋禹接过十一手里的手机，其实密码不密码的他已经不在意了，这部手机在十一的手里，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沈太太请跟我来。” 宋禹起身，示意着他太太牵着十一跟他一起去书房。 书房内。 宋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 “这就是沈老让我查的事情。” 十一拿在手里：“我可以知道吗？” 宋禹点头：“当然，沈老既然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你，说明他是希望你知道真相的。” 十一紧了紧手上的文件。 半响，她缓声道：“我眼睛不方便，现在也看不到这文件上是什么，恐怕还得麻烦宋先生亲自跟我说一下。” “那就由我告诉沈太太吧，这份文件里面的内容，很重要，而且关乎到……您的先生。” 关乎到沈南言。 十一呼吸紧了紧，关乎沈南言，那为什么沈老不让沈南言来呢。 “我知道沈太太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沈老没有要让沈先生知道这件事情的打算。” 十一沉默了好一会：“我有心里准备，宋先生说吧，这里面是什么。” “一份亲子鉴定。” “谁跟谁？” “沈先生跟沈先生的父亲。” “鉴定结果是什么？” “沈先生并不是沈家人。” 从知道这是一份亲子鉴定开始，十一就隐隐的猜到了什么。 可是当这句话从宋禹的口中说出来，十一还是免不了身躯一震。 怎么会怎么会。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沈南言怎么会不是沈家的孩子呢。 他不是沈家的孩子，那是不是温婉蓉的孩子？如果不是，那么他又是谁的孩子呢，他亲生父母又是谁呢。 “他跟我母亲温婉蓉是亲子关系吗？” “是。” 宋禹的回答让十一心里凉了下来。 “这么说来，除却你，我爷爷，我们之外，我母亲其实早就知道他不是沈家人？” “可以这么说。” 十一脸色发白，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宋先生也不想我们之间出现一问一答的模式吧，既然这样，就麻烦宋先生把你知道的全部一次性告诉我吧。” 宋禹看着情绪有些不稳的十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 那些被尘封的秘密，那些关于沈家的事情。 …… 十一晚上才归家，在元叔送她回去的路上，沈南言打了电话进来。 “在哪里？”他沉稳的声线透过电话传入耳边，十一拿着电话，语气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我出来处理一点事情，你到家了吗？” “嗯，在回来的路上了吗？” 第81章 在母亲那，我是那样的圣母心吗？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勾唇淡笑，出口的话倒是与她平日里相比有些大胆：“这是想我了吗？” 那边的人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静了半刻。 “我只是在想我晚上都还未归家的妻子。” 十一眉眼间沾染笑意，这个回答，不是一样的吗？ 她的丈夫啊。 “是吗？我估算了一下，你的妻子大概只有十五分钟就到家了。” “是吗？” 他也问她是吗？ “嗯。”这一次，十一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那一句嗯都有些含糊不清。 “既然这样，那我得挂电话了。” “不再多聊几句吗？” “不了。”他说，随后又补充：“我妻子很快到家，我得把剩余的一点文件看完，等她回来好陪着她。” “这样啊，那好，沈先生再见。” 挂断电话，十一还久久的握着电话，她唇角依旧带着笑，可眉眼间却布满了忧愁。 元叔透过后视镜看到十一的神情，以为她是累了，关心的道：“二小姐，很快就到了，你如果累可以睡一会。” 十一摇头：“不必，元叔，我不累。” “可我看二小姐的神色不太好。” “没事，我自己调整一下就好。” 车子驶进别墅，十一看不见，元叔却提醒她：“二小姐，姑爷好像在门口等着你。” 十一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听到这话，立即抬起头来。 “他在门口？” “嗯。”元叔边说，边减速将车子停下来。 那边，沈南言见车子停下来，脚下步子一迈，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车门被打开，十一还未有动作，沈南言已经伸手将她从车上带下来。 “怎么……” “天那么冷，怎么只穿这么一点？”十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柔声打断，随后，身上就多了一件大衣。 十一被这样的体贴暖到瞬间说不出话来。 “我不冷。”她轻轻的说。 “不冷也穿着，刚从车里出来，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十一嘴角笑意加深。 “你之前说还有工作，这么一会就处理完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没处理完。” “那怎么出来了？”文件没处理完是小事，外面这么冷他却来门口吹风等着她。 沈南言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说过，等我的妻子。” 温情时刻，再多的话十一也说不出来了。 大概这就是幸福吧。 在此之前，她曾以为这样恩爱的情景只可能出现在或者电视里，要说她心里是什么感受，当然是感动不已，在她处理事情归家时候，看到的是自己丈夫在门口等待，这不就是她心里奢望已久的吗？ …… 在十一的挽留下，元叔还是等吃过饭才离开。 走的时候，十一没有想起什么，倒是沈南言交代元叔，回去替她们向叶星辰问好，他们改天再去看她。 元叔连连说了好几个好才笑着离开，心里想，回去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大小姐，现在姑爷对他们家二小姐可好了呢。 元叔走后，十一跟沈南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刚吃过饭回卧室不好，所以她就陪着他在客厅处理文件。 男人处理文件的时候很认真，十一忍不住的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在回忆，回忆看得见的时候，沈南言是什么样子。 黑亮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可就是这么个男人，对她好的时候却能将她宠到自己都觉得害怕。 十一一直在想，自己那么爱沈南言，其中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是沈家继承人，两边老人的一个约定，还是沈南言当年不顾一切冲进火场救她于危难之中。 到现在，她想她是明白了。 “好看吗？” 头顶处突然想起声音，十一微愣，那端沈南言却放下了手上的笔记本，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十一倒也没有被抓到的尴尬，她微微笑道：“这个问题有些难，毕竟，我看不见。” 看不见三个字大概是戳到了沈南言的心里，十一许久都没有听到他声音。 早知道他会这样，她就不随意说这些了。 十一如是想着，身体突然被人轻轻一带，随后整个人就被带到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里。 “十一。” 他什么都没有说，仅仅是叫着她的名字。 “我在。”她说：“不要想太多，我现在已经接受了。” “可我心疼。” 十一心颤了颤，半刻她说：“我看不见这是事实，往后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提到这个的次数也不会少，你如果一直这般介怀，只会让我们都变沉重。” 他不说话，只是抱着她。 十一明白，要他一时之间接受有些难。 “好了，我们上楼去吧，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她声音放软了许多，沈南言听言，直起身来。 “我抱你上去。” 十一本想说不用，可话到了嘴边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珍视她呀。 …… 次日一早，沈南言去了公司，十一一个人在家之时，意外的接到一位老朋友的电话。说是老朋友，还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那个人，就是慕榕说的木子。 约定在咖啡厅见面，十一到的时候木子已经到了。 之前聊过，她也知道十一的眼睛情况，一直在门口等着十一。 见她来，才带着她一起进去。 “好久不见啊，木子。” 木子跟在读者面前表现出来的清冷样子有些不大一样，见面的时候她很活跃，而且还主动的问起了十一的情况。 “眼睛还是一开始的诊疗结果吗？” 十一手放在拿铁杯子的边缘，听到这话她轻笑：“嗯，大概是不会好了。” 木子微微皱眉：“十一，我有话想跟你说。” “关于什么？” “心有所甘。” 十一手僵住。 脸上表情也有一瞬间的变化。 木子将她这所有的动作都收入眼里：“还是放不下的对吧。” 还是放不下的对吧？ 是啊，她以为她放下了，毕竟，从车祸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必须得让自己放弃一些东西，不是自愿也是被逼无奈。 心有所甘。 很奇怪的四个字，在两年前被她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那是一个书名。 十一一直都觉得，自己跟木子的相似有很多的命中注定在里面，上一次她大概的跟慕榕说过她与木子。 可是那只是一部分，关于她跟木子熟悉之后的那些事她没有说一句。 大概慕榕也没有想到，她现在拍的那部由木子作品改编的戏跟她也有很大的关系。 心有所甘就是那部作品的第二部，而心有所甘是她一个人独自完成的作品。 “我知道你其实已经把书写了三分之二了，如果不是你眼睛的事情，这会这本书可能已经在各大书店畅销。”木子见她久久不说话，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十一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她现在的情况，怎么再接着完成那作品。 “我真的没有办法写了，木子。” “就因为眼睛吗？” 就因为眼睛吗？ 十一想，大概也不是。 那个故事太过于悲怆，曾经，她以为那是她跟沈南言的结局，可是如今她跟沈南言峰回路转，那那故事再写，只会勾起她过往许多心伤。 “你的家世身份我从不过问，但十一，这作品我看过大部分，你如果接着写下去，将会是一部引起大多数人共鸣的作品。” 共鸣？ 会吗？ 她再次沉默下来，木子突然握住她的手：“第一部我写的已经改编影视，虽然这样说有些自私，但我还是想表达，人这一生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眼睛遭遇这样的事情是我没有想到的，但做什么东西不是应该有始有终吗？你如果觉得你的情况不能写，我可以帮你啊，你告诉我，我来写。” 十一低着头，清秀的脸上多了一丝犹豫。 “哪怕结局不是那么如人意吗？” “只要你写，这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 十一有些迟疑了。 木子慢慢地松开她的手。 半响，十一听到她说：“十一，你虽然是学导演的，但是你在写作这方面丝毫不逊于我，而且你写的东西真情实感，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你真的舍得，把这么美好的作品就此停下吗？你真的舍得把这么好的圈子让给还不如你的人吗？” 十一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脸上笑意还是那般的明亮。 “我们再等等好吗？” “什么？” “万一，万一我的眼睛能够好呢？你说得对，既然我当初答应些这个故事，我就应该给她一个结局，而且你之前帮我在出版社那边说了那么多，我怎么都不该辜负你，但是这个故事对于我来说，很特别，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到文档里。” 木子喜出望外。 “这话是答应了？” 十一点头。 木子笑意浮现，其实在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之前通过网络联系的时候，十一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定，她原以为，这一趟只是老友相聚，很多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好，那我们就再等等，出版社那边跟我合作很多年，我去沟通。你只需要好好的保持这份心，最后把这本文写出来。” 十一嗯了声，想到自己跟沈南言的现状，她多说了一句：“有空来我家吃饭吧，我丈夫你还没有见过呢。” “丈夫？” “嗯，我结婚了。” 木子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是玄幻了。 “十一，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现在才23岁。” “嗯。”十一笑着回，的确，23岁结婚早了些，而且她这还是第二次。 “啊，不想跟你做朋友了，我三十岁的人。” 这样的话木子说过很多次，十一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她知道，木子若是想结婚，早就结了，一个美女作家为什么会到这个年纪，其实理由很简单。 无非是没有想结婚的那个人。 跟木子分开，十一原本计划是直接回别墅。 可刚走出餐厅，就有人来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叶二小姐，董事长夫人有请。”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十一一秒就认出这人是谁。 温婉蓉身边的佣人，明岚。 她从认识沈南言以来，再到之前嫁给他，这位明岚阿姨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她少夫人。 沈家那么多人，唯独明岚跟温婉蓉从头到尾都是一条心，一直都不喜欢她。 “明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她淡笑着，声音平静，但眸底却是一片寒凉。 “我怎么知道叶二小姐在这里并不重要，您请吧。” 您？ 十一勾唇，倒是难得，还知道对她用敬语。 “好，走吧，正好我也想见见母亲。” 沈家。 十一跟着明岚走进去，客厅里，温婉蓉早已等候多时。 “来了？” 她冷眼看着十一，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态度会有不当，反正一个瞎子，她能看到什么。 “母亲好。” 十一弯了弯腰，该有的礼仪一样都不差。 温婉蓉看在眼里却觉得刺眼：“你这声母亲我还承受不起，我可没有承认你这样的儿媳妇。” 不承认吗？ 十一在心里笑出声来。 “从前母亲对我好像还没有这么多的排斥，怎么现在这样了？” “叶十一，明知故问有什么意义，难道，你还觉得你能配得上我阿言？” 十一低笑：“母亲觉得，什么是配得上，什么是配不上呢？” 温婉蓉眸子眯起，打量的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眼睛虽然瞎了，嘴巴却比以前更加的能说会道了。” 若是外人只听温婉蓉的这句话，大概会想，她是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啊，才让温婉蓉至于这样用词。 可是啊，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呢，这位长辈就不惜拿瞎子这样的话来说她。 “母亲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无意多说，直接切入正题。 “我听说你姐姐的公司在对付莫氏？” 十一猜的八九不离十。 果然是为了莫晓静。 她突然觉得很搞笑，难道她这位长辈到现在都还是觉得沈南言会跟莫晓静在一起？ “嗯，之前莫氏集团对我姐姐的公司各种打压，如今风水轮流转，我姐姐对付她们公司也是情理之中。” “这其中没有你的原因？”温婉蓉盯着她的脸。 十一也不否认：“有我的原因，因为我在布拉格的时候，莫晓静曾去打搅过我的生活？” “就因为她去找了你一次，你就这样记仇，要将人家赶尽杀绝。” 十一觉得温婉蓉的先后逻辑顺序有些不对，什么叫做她记仇了呢。 难道当初莫氏将她姐姐公司逼到那个境地，害得她姐姐住院这是她指使的吗？ 难道在布拉格，是她让莫晓静说那些侮辱的话？ “母亲看来，全部都是我的错了？”她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到底如何。 “你不觉得你在一些事情上，处理的太过残忍了吗？” 残忍？ 这一次，十一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轻轻地笑出声：“我何德何能，能够让母亲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温婉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阴冷。 “难道不是吗？” 十一没答话，她想，等着温婉蓉请她坐是不可能了，她还是自己坐吧。 她摸索着在沙发上坐下，手落在侧边，有节奏的敲打。 “母亲似乎从来都不喜欢我，其实我想不通，就因为我没有父母，就因为我帮不到南言，就因为，我学了导演？”说完十一突然恍然：“不对，现在还多了一样，我眼睛看不见。” 温婉蓉丢给十一一句话：“叶十一，你应该知道，当一个人不喜欢另外一个人时，她的呼吸都是错的。” 她的呼吸都是错的…… 十一扯了扯唇角，出口的话却还是平静：“是吗？这般说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母亲的认可了？” “这个道理，你应该早就知道。” 十一红唇微勾：“好，我明白了，那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母亲找我来是希望我姐姐放过莫氏是吗？” “是。” “应该说一句抱歉。”十一说着，俯了身，礼仪到位：“母亲应该还是不够了解我姐妹二人，我不是圣母，我姐姐混迹商场多年，更是练就了一番商人本性，放过莫氏，大概是不可能了。” “叶十一，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十一笑，一双眸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冷意横生。 “当然了，如果母亲最后去找爸爸，让爸爸出面，给南言施压，或许这件事情能够有转机。” 这个时候提到沈筠山，温婉蓉的脸色变了变。 “我还没有找过阿言，你就那么笃定，阿言会看重你到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十一摇头：“不不不，他从来都是孝顺的人，如果你去找他，他是一定会对你客气的，这是他作为晚辈的态度，但答应与否……母亲，他有思考的能力，他能明辨是非。” 不知道是哪个字彻底的惹怒了温婉蓉，她突然加大声音：“叶十一，注意你的措辞。” 她这般疾言厉色，哪里还有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样子。 “抱歉，我无心惹母亲生气。”十一低着头，嘴上说着对不起的话，可神色间哪里有一丝她说错话的认知。 第82章 有了孩子，你也会背吗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温婉蓉怒不可遏：“叶十一，你不会一直得意的。” 得意吗？ 她现在得意吗？十一问自己。 大概没有。 相反她的心里很沉重，那种沉重是在跟温婉蓉说了这么多之后心里深处溢出来的。 “母亲，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温婉蓉哼了一声，十一也不介意，她接着往下说。 “母亲对爸爸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她几次提到沈筠山，温婉蓉的脸色更差。 “这是你该问的话吗？” 十一长叹：“可就是很想知道，想知道母亲跟爸爸这么多年来躺在一张床上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愧对爸爸？” 温婉蓉身躯一震。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从位置上站起来，呼吸变得凌乱。 “叶十一，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十一抬起手，从脖子上捞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她跟沈南言的婚戒，复婚后她一直把这戒指戴在脖子上。 “母亲还记得这戒指吗？这是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爸爸让南言去买的，他说这戒指寓意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谈话的方向越来越奇怪，温婉蓉一直盯着十一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什么都没有，她一直都淡然如常。 “这么久来，我也一直未见母亲戴这戒指，是不是他给您买的不是这个啊？” “叶十一，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十一手放在那戒指上，语气有些惋惜。 “我觉得很可悲。” “可悲什么？” 十一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朝着温婉蓉的方向偏过头，沉默数秒，她说。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爸爸大概是从来没有看透过你。” 话落，她迈开步子。 一刻也不停留，缓慢而坚定的离开沈家老宅。 老宅内，温婉蓉坐在沙发上，气的身体颤抖。 明岚关心她的身体：“夫人，你没事吧。” 温婉蓉手指都要陷入手心：“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直提到沈筠山？” “大概是因为少爷才这般。” 温婉蓉摇头：“不是，绝对不是单单因为阿言。” “夫人觉得？”明岚凑近了一些。 温婉蓉手蒙住眼睛，情绪有些崩溃。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岚看了四周，没有人在客厅里，就她们两个人这才开口。 “夫人是觉得她知道当年之事？” 温婉蓉脸色骤变，她看着明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夫人可以不多想，她一个晚辈，而且如今还是这副样子，她能够知道什么。” 温婉蓉眸色变深：“可是她怎么会突然说那些奇怪的话呢？” 明岚沉默下来。 温婉蓉想了想：“这样，明岚，你最近去帮我查查她都在做什么，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 “好。” “嗯，你下去吧。” 明岚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来：“她对莫家之事没松口，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提到莫家之事，温婉蓉有些头疼：“这莫氏怎么那么不堪一击，一个叶星辰就把他们弄成这样。” “叶星辰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这次大概是真的要将莫氏置之死地。” “算了，我去找阿言，我是他母亲，我就不信像叶十一说的那样，他真的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 “那需不需要叫少爷回来？” 温婉蓉没答话：“我去公司找他。” …… 十一刚从老宅出来，沈南言就到了。 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怎么样，没事吧。” 十一感受到他的着急，她笑着开口：“我能有什么事情。” “妈突然叫你来，我怕她为难你。” 十一摇头：“不至于，母亲找我来只是说一点事情，找我聊聊天。” 母亲？ 沈南言注意到她的称呼。 “我们走。” “嗯。” 副驾驶上，十一低着头，想到刚才跟温婉蓉的谈话，思绪有些纷乱。 “你们都聊什么了？” 耳边是男人温润低沉的声音。 她慢慢的回：“没什么，就是让我说说情，让姐姐放过莫氏。” “她一直都对莫晓静特别宽容，也不知道原因，你不要介意她说的话。” 介意自然是不介意的。 只是…… “我想母亲应该还会再找你一次，我没有松口，她也只能找你或者爸爸，不过我猜测，她大概也不会找爸爸。” “为什么？” 十一无心多说了几句，听到沈南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些多了。 “没有，就是觉得不会。” 沈南言没多想。 车子一路行驶，十一正老毛病泛滥，想要睡觉时，突然听到沈南言问。 “十一。” “嗯。” 她回了句，有些模糊不清。 “为什么你现在叫妈为母亲？” 十一半睡半醒间听到这话，神智清明。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就是想要知道。” 十一缄默了一会：“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觉得，妈妈应该是伟大无私，应该是爱每一个孩子的。” 可温婉蓉…… 她不说完，但沈南言大概的也明白了。 “好，我知道了。” “对了，我听张姨说，你今天早早地就出门了，是去见什么朋友吗？” 十一嗯了一句，但关于木子却没有提到半分：“以前就认识的朋友，这次回来这么久也一直没有见面，今天小聚了一会。” 沈南言很欣慰她现在依旧能有着从前的圈子。 只是眼睛…… 思及此处，沈南言又想到了不久前联系到的那个老中医。 “十一，我们找个时候去见一下那个中医吧。” “啊？”十一抬起头来：“你联系到他了？” 沈南言：“我让辛蒙查到他的地址，既然在电话上说不清楚的事情，那就见面说。” 十一没有想到沈南言这般放在心里，这段时间她也有尝试着去联系，但每次都没有任何回应。 去见面吗？ 十一在心里想，有必要吗？ 看过这么多医生还是这样的结果，见面了又能如何呢？ “好吗？十一。” 他的声音在她这里一直都是异于常人的，他对她的影响也一直都是不一般的。 “好。”他那么在意，又用那样的语气跟自己说，她又如何能够做到去拒绝呢。 …… 说到去找那位陆老爷子，十一跟沈南言很快就决定下来第二天去，不管怎么样，去一趟，看看是什么原因。 辛蒙送他们去，地址很偏远，车子一直行驶好几个小时。 十一坐车犯困的毛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最近她老是觉得自己困，想要睡觉。 “到了，沈总。”前面传来辛蒙的声音，沈南言立即一个冷眼扫过去。 辛蒙看过去，这才发现十一睡着了。 他连忙捂住自己嘴巴，半响，再开口，音量降下来许多。 “这里就是陆老爷子生活的地方，但是陆老爷子住在山顶，车子开不上去，需要您跟夫人步行。” 沈南言嗯了声：“等她睡醒再说。” 辛蒙没有太多的意见。 “好的。” 于是车子里就陷入了一阵的安静，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 十一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她下意识的找沈南言在哪里。 “南言。” “嗯。” 她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到了吗？” 她怎么感受不到车子在走。 “到了。” 十一惊讶：“啊，到了好一会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沈南言低头将她脸上的头发丝拿开，声线温和：“不急，等你睡醒我们再上去也是一样。” 十一心里有些动容，但想想，这不就是夫妻嘛。 她包容他，心疼他，他对她也是一样。 “那我们现在走吧。”她说。 沈南言答了一句，然后拿着她的包，推开车门，绕过车子来到她这边。 “走吧。” 他的手落在她手上，十一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两人走在前面，十指相扣，辛蒙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在后面默默跟着。 十一很少跟沈南言这样散步，从前的时候他忙碌，再加上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 而复婚后，她眼睛不方便，更是从未有过，如今，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紧紧相握的双手。 “真是难得啊。”她感慨道。 沈南言低下头：“什么？” “我说我们这样走在路上是多么难得啊。” “有什么难得的，如果你喜欢，以后等你眼睛好了，我们经常出来散步。” 十一靠着沈南言的手臂，语气很轻很慢：“我眼睛会好吗？ “会的。” “好。”十一弯着眉眼说，是啊，无论最后是好了还是没好，他能这么笃定的跟她说，给她无与伦比的心安，这就足够。 “这条路有多长？” 沈南言看了一眼前方。 “不算很长。”说完，他又问：“怎么了，走不动吗？” 十一眨了眨眼睛，表情生动：“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说，我走不动，你背我。” 沈南言愣了愣，没猜到她会这么说。 片刻，他回：“你是我妻子，你如果走不动，我背你是应该的。” 十一因为这个回答扩大了唇角的笑意：“是吗？” 沈南言不答话，轮廓分明的脸上却都是认真。 十一将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转而挽住他的手臂：“不用，我开玩笑的，这么一点路，我还是能走的。” 沈南言注视着她的小脸：“走不动就不要勉强。” 十一被逗笑：“南言，我没有那么矫情。” …… 两人边聊天边走，终于来到了陆老先生住的地方。 辛蒙这时候走上前：“沈总，这里就是了。” 沈南言看着面前的屋子，很普通的民宿，一眼看去，没有一个人。 “确定是这里？” “嗯。”辛蒙回答，这么一点事情他还不至于搞错。 “上去敲门。” 辛蒙走到门口，抬起手的瞬间，敲响房门。 “请问有人在吗？” “……” 许久没有回应。 辛蒙抬手，刚准备再敲一次，里面终于传来声音：“谁啊。” 随后，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找哪个？” 语气不算和善，沈南言视线看过去。 年龄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站在门口，虽然年迈，嗓门却很大，而且，似乎脾气也不太好。 辛蒙看过陆老爷子的照片，一下子就认出来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了。 “你好，陆老先生，我们来找你的。” “找我？” 陆老所有的心思都在辛蒙身上，眼神带着打量：“找我做什么？” “我们可以坐下来聊？” 沈南言骤然出声，陆老终于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可是在看清楚沈南言的脸时，老人突然顿在原地。 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小然。” 完全陌生的一个名字让沈南言皱了皱眉。 那边陆老见他不回答，突然迈步朝着他走来。 步伐急促而慌乱，好几次都差点要跌倒。 “小然。” 前面一次沈南言没有听清楚，这一次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他看着有些激动的老人，薄唇动了动，说：“抱歉，陆老先生，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他声线低沉，透着丝丝的凉意。 就是这声音将陆老先生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他顿下脚步，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打量许久：“是，是我认错了，你怎么可能是他呢。” 他？ 沈南言看向辛蒙，眼神交流。 辛蒙无奈的摊开手，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怎么这陆老先生一看到他们家沈总就叫什么小然，小然是谁？跟他们家沈总很像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跟他们家沈总这般英俊的人？ “陆老先生？” 在所有人都沉默着的时候，十一小心开口，语气带着试探。 陆老目光落在十一身上。 “你看不见?”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十一松开沈南言，靠着直觉朝着声源处弯腰。 “您好，我是叶十一，我的确看不见。” 陆老先生眉头皱了皱，再看他们一行人，大概也猜到他们的来意。 “来找我治病的？” 十一点点头：“嗯，这么打扰，很不好意思，但之前打陆老先生的电话，一直都是没有人接通的状态，所以就冒昧的来了这么一趟。” 沈南言也在这个时候开口：“我叫沈南言，跟您说话的这位是我的妻子。” 陆老的视线又落到沈南言的身上。 “沈南言？” “嗯。” 老人看着他好一会，再次移开视线时，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不耐烦。 “我治不好她的眼睛，我这么些年来都不看病，你们回去吧。” 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沈南言又怎么会轻易的离开。 他对着陆老先生就说：“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这样，但是我想，如果您能帮我妻子看看，我们将会无比的感激。” “我说了不看就是不看，你听不懂话吗？”老人突然发怒。 沈南言顿了半刻：“请您帮个忙。” 陆老先生这次说都不多说了。 “我说了不看就是不看，你们爱走不走。” 留下这句话，老人便回了屋子里，房门再次被关上。 十一听到声音问沈南言：“怎么了？” 沈南言脸色不是很好，但出口的话却依旧温柔，这份温柔是十一独属的：“没什么，他进屋了。” 十一心里默了默：“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沈南言低下头看她，握住她的手，带着安抚：“没事，我们先走吧。” “嗯。” 虽然遗憾，但那老人家不愿意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在回去的路上，沈南言没有再让十一自己走路。 即使十一再三说她自己可以，他还是强势要求背她。 十一最后拗不过她，也只好答应下来。 辛蒙走在前面，两人走在后面，这倒是免了十一很多的尴尬。 她搂紧沈南言的脖颈，心里是满满的暖意：“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沈南言疑惑：“什么？” “你背过其他人吗？” 沈南言正经的回答：“没有，你是第一个。” 十一微微惊讶：“是吗？我这么荣幸吗？” 沈南言被她的语气逗乐：“十一，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很忙的人。而且除却你之外，还从来没什么人让我愿意。” 十一透过抑制不住的欢喜觉察到沈南言的这句话是一句情话。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们以后如果有孩子了，你会背他（她）吗？” 关于孩子，他们从来没有主动的提起过。 除却第一次婚姻，沈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如今，这个话题被十一以如此稀松平常的话说起，就是沈南言也顿了顿。 十一感受到他脚下步子的停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有些大跨度。 “抱歉，我随口一说。”她下意识道歉，出口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沈南言脸色却在瞬间发生变化。 “为什么说抱歉，我们是夫妻，会有孩子不是正常情况吗？” “可是刚才你停下来了。” 他失笑：“我只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 十一沉默了片刻，竟然也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目前看来，我们的夫妻生活还算和谐，而且也一直没有采取措施，正常估计，应该很快就会有孩子。” 第83章 后来多年，他都忘不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如此盘算，沈南言又眯起眼。 “还算和谐？” 他那么努力，在她却用到了还算和谐两个字？ 十一：“……” 她怎么觉得这话题有点偏。 “我们回答话题上，如果以后有孩子了，你会背吗？” 沈南言状似认真的想了想：“你觉得呢？” 十一：“好吧，也是，丈夫有丈夫的职责，爸爸有爸爸的职责。” 沈南言笑着没再说话。 十一却突然想到刚才：“为什么陆老先生会叫你小然？” 沈南言摇头：“不知道，大概是老人家烟花看错了吧。” “……”十一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沈南言问。 十一回神连忙说：“没事。” 她在想，如果是普通的认错的话，为什么不是辛蒙呢？陆老先生最先见到的还是辛蒙。 …… 从陆老先生这里回去之后，十一就接到了慕榕的电话。 听说他们去过了，慕榕连忙问了一句：“怎么样？” 十一站在落地窗前，虽然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但这习惯还是改不掉啊。 “陆老先生还是不愿意帮我看，而且他极为排斥我们，话都没有多说几句他就门一关，把我们拒之门外了。” 慕榕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陆老先生的联系方式我是辗转之下才得到的，我原本以为是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没有想到还有这些原因。” 十一握着电话，另一只手落在落地窗上，不自觉描绘着。 “可能是真的有过一些什么样的经历，现在才那么坚定的不想要再治病人。” “不知道啊。”那端慕榕说。 十一放在落地窗上的手顿了顿，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我能问一下你是从什么人那里等到陆老先生电话的？”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要聊聊。” “这样啊。”听她这么说，慕榕也没多想。 “其实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白之安，我很早之前跟他说过一次你的情况，然后前不久见面，他就给了我这个联系方式，说试试看也是好的。” 十一没想到是白之安，她有些不解：“为什么白之安不自己联系我啊？” “你的社交账号他不知道，电话号码又是老早以前那个，他也没有办法联系你啊。” 经慕榕这么一提醒十一才想起来，那个时候跟沈南言正处于离婚的阶段，她因为一些原因，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换了。 “那你帮我联系一下白之安吗？就说我想跟他见一面，聊聊关于陆老先生的事情。” “可以啊，要不这样吧，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跟他联系吧。” 十一想了想，这样也好。 跟慕榕挂断电话后，十一立即就给白之安打了电话。 许是许久不联系的原因，刚接通电话的白之安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我是十一。” 电话那边白之安有些意外：“十一，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从慕榕那里听说陆老先生的电话是你给她的，我想跟你见一面，说说关于陆老先生的事情。” “陆老？” “嗯，有一些疑惑不明白，想要见一面，当面问问你。” 白之安虽不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但既然她开口，自然是没什么其他的话再说。 “嗯，明天吧，我明天有个通告下午四点结束，之后见面，正好可以一起吃顿饭。” 十一答应下来：“好，那明天见。” 挂断电话，十一依旧站在落地窗前。 手放在太阳穴两侧，刚准备揉揉，突然一双大手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头疼？” 十一笑着回过头来：“没有，只想揉一下。” 沈南言牵住她的一只手，带着她来到床边坐下。 “我帮你。” 他手上的力道不重也不轻，恰恰合适，手法娴熟到让十一有些惊讶。 “你怎么揉得这么好？” “好吗？” “很好，很舒服。” “那就好。” 十一：“你还没有说从哪里学的呢？” “随手的。” 十一：“……” 好吧。 十一靠着沈南言，感受着男人的力道，困意又来了。 “我想睡觉了。”她说。 沈南言看了时间，不过八点。 “今天很累吗？”怎么睡这么早。 “不累啊，但就是想睡觉。”十一慢慢的说。 “那要洗澡吗？” “我先睡一会。” 她说着，眼睛已经闭上了。 沈南言低下头，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她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弯腰，将人抱到床上来，又去浴室打来一盆水，擦脸，擦手，整个过程十一都没有醒来，看着熟睡的妻子，沈南言慢慢的打开了百度搜索。 ——怀孕的症状。 …… 次日十一醒过的时候沈南言已经不在床上，她一个人慢慢地洗脸刷牙，刚准备下楼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起床了吗？”电话里是男人醇厚的声线。 十一嗯了声，脚下步子很慢：“我刚起来呢，准备下楼。” “吃过早餐后有什么安排吗？” 十一回想了一下：“没有，但是下午我约了朋友见面，可能不回来吃饭。” 那端停顿数秒：“朋友？” “嗯。” “那我晚上去接你。” 十一本来想说不用的，但听沈南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放心。 于是她又什么都没说，高高兴兴的答应沈南言。 …… 跟白之安见面，时隔一年多，中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两人都陌生了很多。 “谢谢你抽出空来见我一面。” “不客气，我们也算是朋友。” 十一笑了笑，也没再客气。 “有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 “你当初出国得突然，我没想到，以为你会留在国内的，毕竟那个时候你跟沈南言是夫妻。” 白之安这么说了以后又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他又抿唇笑：“也不该那么说，你跟沈南言如今也是夫妻。” 提到沈南言，十一眉眼都柔和了许多。 “慕榕都跟你说了？” “嗯，没想到你们这一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也没想到最后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十一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是啊，兜兜转转像是绕了一个圈子一般。” “不过有个好的结果总归是好的。” “那是自然。”十一应了这么一句。 “好了，不说我跟沈南言的事情了，说说我们见面的目的吧，你跟陆老先生认识？” 白之安微点下颌：“嗯，有一次在他住的地方拍宣传片，恰巧遇到他老人家出了意外，帮了个忙，也就结下缘分。” “那你对陆老先生的事情有多少了解？” “什么？”白之安双眸出现不解。 他原以为她要问的是跟陆老医术有关的问题。 十一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我知道我问这些在你看来有些奇怪，但心里有疑惑，我不得不搞清楚，再说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有一定的重要性。” 白之安目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深邃幽暗。 “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陆老的所有个人问题，包括他的……孩子。” 白之安盯着十一，在他看来，十一想知道的这些都很怪异，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去了解一个七旬老人的这些事情。 但想不通是一回事，十一既然为了这件事情来找到他，那么他也没有不说的道理。 “陆老现在是孤身一人，他的妻子去世得很早，至于后代，他好像有一个儿子，但他儿子出车祸还是什么的去世了，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儿子，陆老有一个儿子。 十一捕捉到白之安话里的重要信息。 “陆老的儿子有结婚吗？” “这个好像没有，不过好像有一个当时正在交往的女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陆老很排斥谈到那个女的，有一次见面，我不过随口问了一句，他的脸色就立即变了，情绪也很激动。” 十一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住：“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或者名字照片啊什么的有吗？” 白子安遗憾摇头：“不知道，这些陆老都没有提到过，我也没有问过。” “你有没有陆老儿子的照片？” “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十一有些失望。 脑子里是那日陆老先生反常的态度，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是这个猜测也只是猜测，她不敢确定，只因这其中有着太多太多的问题。 陆老也是江城人，如果说她的假设是成立的，没有道理陆老爷子不知道温婉蓉。 沈家是大家族，在当年，沈筠山又是沈氏集团掌舵人，温婉蓉身为沈筠山的妻子，陆老肯定知道这号人物。 这一点是最说不通的。 可是为什么，陆老见到沈南言会那么激动的叫着别人的名字？ “怎么了，我的回答不是你想要得？”她一直沉默着，白之安问了这么一句。 十一扯一抹笑：“差不多吧，只是有些失望，以为是我想的那样。” 白之安视线里带着审视：“你是不是要调查什么事情？” “嗯。”十一回，但却没有深聊下去。 白之安也是明白人，知道她这态度是什么意思。 吃过饭后，白之安因为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本来他提出让助理送她回去，但被十一否了。 “不用了，沈南言等一会来接我，我在这里等一下就好。” 见此白之安也没有勉强：“那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联系我就好。” “嗯。” 白之安走后，十一在热心人的帮忙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可刚坐下，就开始犯困。 这段时间总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似乎无论睡多久都睡不够一般。 十一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这段时间她跟沈南言夫妻关系极为和谐，她也在想，是不是怀孕了？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去检查一下了。 如果是，那也算是这么多糟心事当中的一件喜事了。 “叶十一？” 十一思绪正沉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十一不需要多想，大概的也知道是谁了。 “莫小姐。” “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十一坐在原处，脸上表情没有变化。 莫晓静勾起唇角，面上似笑非笑：“你眼睛不好还出来到处走，难道就不怕给南言添乱吗？” 十一听见这句话，神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这么多次了，每次见面都拿我眼睛说事情，难道莫小姐就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了吗？” “其他话题？”莫晓静突然笑出声：“只是这一点，我就可以让你心里有了波动，我为什么还要找其他的借口呢？” 十一淡笑着，眸中却是一片寒凉：“这么说来，莫小姐还真是了解我。” “了解？呵呵。” 十一没理会莫晓静口中的嘲讽意味，她只是微微抿唇：“我竟然不知道莫小姐心大到这种程度，如今莫氏集团是这个样子，你竟然也还能有心来拿我眼睛说事情，我以为现在这情况，莫小姐应该是不断的奔波。” 莫晓静面色一白，显然，这话是说到她的心里了。 “叶十一，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以为我莫氏到这里就一定没有退路了吗？” “难道不是吗？”十一慢条斯理，话却直接了当，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莫晓静咬着唇，未说话。 十一却没了跟她多说的心思。 “莫晓静，我没心思跟你多做纠缠，你不要打扰我，离开吧。”、 她这般样子落在莫晓静的眼里就是嚣张，占着自己现在跟沈南言在一起就这般得意。 “叶十一，你如今不过就是一瞎子，这般得意做什么，你不要忘记了，在很早的时候我就说过，你只会是南言的负担，他是沈氏集团总裁，又是如此的矜贵之人，如果这是你爱人的方式，那你还真是自私。” 又是这样的说词，十一只觉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在没意义之时，又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她的确是拖了沈南言的后腿了，如果她的眼睛不是现在这样子，大概也不至于落后这么多。 可是啊，这些话如果由沈南言说出来，她必定心伤，可从莫晓静的口中说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添堵。 “这些话你反复的跟我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你应该知道，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不疼不痒，我最后在意的只有他，他如果说这些，我必定很难过。可你……”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可你是谁呢？” 莫晓静身躯一震，这句话…… 在她的心里，十一从不死咄咄逼人的人，可就是这份清冷的性子让她觉得厌烦。 她隐隐忆起从前的一些事情，那个时候她还只是沈南言的助理，但跟十一还是接触了很多。 但大多数时候十一都是清淡的样子，说到有些话题的时候，她总是会眼神清冷的看着她，那模样，就算她再不想承认，也是极度的高傲。 如今她说这话时，还是跟从前一样。 莫晓静甚至想，如果她眼睛看得见，必定从前那样子。 “叶十一，你不要欺人太甚。” 她气急到了极致，此刻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稳。 十一感受得到，她气定神闲的换了个姿势：“所以我说，莫小姐，有些事情，你得学会自己掂量。” “你……” “十一。” 同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都愣了愣。 十一一瞬间没有听出来，直到莫晓静说：“谢少怎么会在这里。” 谢少怎么会在这里？ 十一坐在原地，但不自觉的有些坐立不安。 这么久了，这算是复婚后她第一次见到谢谦恩。 “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有关系吗？” 在她神思之间，那端谢谦恩不咸不淡的说。 莫晓静脸色有了变化。 “谢少现在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听的？” “难听？”谢谦恩笑了笑，但却挂着一丝讽刺。 “我跟你很熟吗？你值得我花费心思说难听的话？” 莫晓静：“……” “谢谦恩，我叫你一声谢少，是看在沈南言的面上，你这样说话，不觉得有些咄咄逼人吗？” “看在沈南言的面上，这话还真是好笑，不知道你跟沈南言是什么关系，他需要你这般，而且，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十一如今才是沈南言的妻子。” 谢谦恩嘴巴毒，而且从来不喜欢给人留面子，莫晓静知道再待下去，只会有更多难听的话说出来。 她没有再多说，看了十一一眼，就先行离开。 只剩下两个人时，谢谦恩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十一身上。 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再见到十一，可就因为如此，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她断绝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摆明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来往。 “谢谦恩。” 低低的女声传入耳中，谢谦恩看过去。 她眉眼带笑，手拍了拍一边的位置。 “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啊。”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谢谦恩都忘不了现在这一幕，他心里那么多的感受，可是如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么明晃晃的说着这样的话，仿佛所有的心思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计较一般。 “好。”许久，他回了这么一句。 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第84章 何其无辜，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来这里了？”谢谦恩问。 十一回了一句：“我跟一个朋友来吃饭。” 谢谦恩扫视了四周一圈。 “你那朋友呢？” “啊，他有事情先走了。” “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是？” 十一没有隐瞒：“南言来过电话了，一会就来接我。” 这样。 谢谦恩眼里闪过一抹落寞，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就恢复正常。 “那他要来了吗？” “大概快了。”刚才她跟莫晓静说了那么久，这会怎么说都应该快了。 “嗯。”谢谦恩没再说话。 十一不忍气氛这么尴尬，到底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跟一个合作商来谈事情，顺便吃了个饭。” 谢谦恩是开娱乐公司的，谈合作大概也是跟娱乐圈的事情有关。 “是有什么新的戏要拍吗？” “不是，是一个真人秀。” 真人秀？ 十一对真人秀，一直都没怎么了解过，当初还看得清楚的时候，也是所有的心思都在研究剧本上。 “现在国内对真人秀怎么样？” “还挺多的，我们现在手上有着的这个是一个关于挑战的，还不错，所以就商量着看看能不能定下来。” 十一哦了声，没有深问下去。 现在无论是什么样，对于她来说都是不重要了。 “你的公司一直都很棒，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谈的很好吧。” “嗯，差不多了，到准备合同的阶段了。” “恭喜你。” 她说。 谢谦恩低笑出声。 “这样的小事情，说恭喜这话有些过分正式了。” 十一轻笑：“也是。” “你眼睛怎么样了？” 十一淡笑，语气轻缓：“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谢谦恩还是忍不住侧眸看她，她还是记忆中那个样子，眸中带着笑，即使是这么伤感的话题她还是这般。 “南言有没有在想其他的办法？” 十一嗯了声：“在啊，我们都在努力，努力的找到治疗的办法。” 谢谦恩从她这话里听出了幸福满足，他知道，她一直都深爱着沈南言，如今这样，也是如愿了。 “刚才莫晓静没为难你吧？” “她能怎么为难我，没事。” “这也倒是。” 十一笑，没有再说话。 谢谦恩也沉默着，沈南言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两人坐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但是男女都不是一般的长相，还是有很多人看向他们。 甚至在他身边还有人说：“那两个人好配啊。” 站立原地，沈南言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气愤？ 好像也不至于。 但平静…… 怎么可能平静。 许久许久，他还是迈步走过去，神色间都跟平日没什么差别。 十一看不见，也只是在听到谢谦恩说南言的时候，才知道他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沈南言走到十一身边，话却是对着谢谦恩说的。 “来这边谈一个合作，你来了我就先走。” 谢谦恩说完，微微点头，随后迈步离开。 沈南言看着他的背影，眸色不自觉的变幻。 “他走了？” 十一的声音拉回思绪，他低下头，亲昵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嗯，我们也走吧。” 十一起身，自然地挽住沈南言的手臂。 “好。” 回去的路上，十一坐在副驾上。 “我今天遇到莫晓静了。”她说。 沈南言紧张的看向她：“没事吧，她没有为难你吧。” 这反应，跟刚才谢谦恩的反应差不多，十一无奈的叹了一声。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会被她欺负啊？” 你们？ 沈南言落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还有谁，不言而喻。 “担心你。” “我知道，但是啊，我不是什么任由人欺负的软骨头，你不需要这般紧张的。她对我说什么，我不反击，说明我不在意，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会任由着她。” 沈南言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认真。 “十一。” “嗯。” “你是我的妻子，没必要去隐忍，更没必要去受不必要的委屈。” “我知道，不会的。对了，你比预想中来的晚一些，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主动问起，沈南言也没有隐瞒。 “妈来公司了。” 温婉蓉？ 十一轻轻的应了声。 “是因为莫氏集团的事情吗？” “嗯。” 十一没再接着问什么。 关于这些要怎么决定，是沈南言的事情。 她尊重他，也不想给他什么压力。 车子一路行驶着，到了别墅的时候，十一又睡着了。 沈南言绕过来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没有叫醒她，而是抱着她回去，任由着她接着睡。 卧室。 沈南言将人放在床上，温柔细心的盖好被子方才离开。 他刚走出来，辛蒙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 男人边问边朝着书房走去。 辛蒙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沈总，董事长夫人还是不愿意离开？” “还在我的办公室？” “嗯。” 推开书房门，沈南言走到落地窗前。 “她要固执就让她一直待在那里。”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莫氏是自作自受，别说我没有立场帮他们，就算有立场我也不会帮。” “可是董事长夫人这样……”这样在公司纠缠，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沈总不孝顺呢。 “不用理会，找人看着她，她想回去送她回去就好。” “好的，沈总。” 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辛蒙又问了一句：“沈总，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辛蒙很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沈南言眉心微蹙：“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辛蒙：“……” 好吧，他就知道他家沈总不会给他什么好台阶。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沈南言没答话，辛蒙顿了半刻，接着往下说。 “最近公司的股份有微小的变动，我去查了一下，意外的发现一件事情。” “说。” “董事长……他在暗中收购公司的散股。” 辛蒙话落下许久，都没有听到电话里有什么声音。 他考量着：“沈总。” “嗯。” “需要去仔细地查查看吗？” 沈南言沉默良久：“先不要。” 辛蒙在电话里问：“沈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嗯。” “行吧，既然你知道，那就好，我不多说了，沈总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沈南言站在落地窗前许久都没有动作。 …… 十一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醒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去摸床的另外一侧，没什么温度。 她拿着手机，打开语音播报时间软件。 晚上十一点。 原来她又睡了这么久啊。 可这么晚了，为什么沈南言还不回卧室休息？ 想着十一掀开被子下床，摸索着走出卧室。 书房门口。 十一敲响房门，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方才推开门。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见是他，沈南言从办公桌上起身，来到她身边。 “怎么过来了？” 她吐吐舌头，样子有些俏皮：“醒过来没有看到你，所以就过来了，看看这么晚了你都在忙些什么。” 沈南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极尽温柔：“没忙什么，就是有点重要文件没有处理完。” “你好像什么时候都是很忙的样子，管理着一个公司不容易吧。” “还好。” 十一跟在沈南言身后，他掌心温暖，好像就只是这么牵着她也能给她无数的暖意一般。 “爸爸还很年轻，但我看他似乎已经完全把公司的事情交给你了一般。” 她的话让沈南言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脸上，突然他将她抱在怀里。 “十一。” 她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小手放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 “没。”他说着却将她抱得更紧：“就是突然想要抱抱你。” 他话里带着依赖的意味，虽然不浓，却让十一无端失笑：“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粘人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她。 十一也不多言，两人就那么默默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许久，十一听到沈南言说：“我们找个时间去一次医院吧。” “去医院？” 他嗯了声：“你这段时间爱睡觉，我们去医院看看。” 十一是聪明人，简单两句话她就知道沈南言是什么意思。 她双手环住他的腰：“你也觉得吗？”觉得她这是怀孕了。 “嗯。” 十一笑着靠进他的怀里：“这样啊，那我们明天去吧。” 次日一早，十一先于沈南言醒过来，男人昨天晚上安抚她先回卧室，后来又不知在书房忙到多久。 她放轻动作下床，刚准备去洗漱，沈南言的手机却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她连忙摸索着将手机拿到手机，声音减小，她才接起电话。 …… 沈南言下楼的时候，没有在客厅看到十一。 张姨正在准备早餐，看到他下来，立即走了上来。 “先生？。” “她呢？” “夫人出门了，说是有点事情要处理，让我转告你一声，她很快就回来。” 今天是周末，沈南言本想着跟十一一起去医院，可现在。 “她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张姨摇摇头：“这倒是没有说。” 沈南言眉头蹙起，手机拿出来，找到十一的电话，想拨出去，可是手指刚放到上面又犹豫了。 他的妻子向来有自己的一小片天，她这才出门他就打电话，她会不会生气，或者是觉得自己没给她自由。 想到这里，沈南言还是将手上的电话放下。 …… 城南某处高级茶馆。 十一刚到门口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请问是叶十一小姐吗？” “嗯我是。” “沈董事长交代过，请跟我们来吧。” 十一礼貌点头。 在服务员的帮忙下，她来到了沈筠山提前定好的包厢。 包厢内，沈筠山早已等候多时，此刻看到十一出现，也只是微微低头，淡声道：“坐吧。” 十一弯腰，对着沈筠山俯了俯身，方才坐下。 面前是什么样的环境十一不知道，但想到从前那些时候，沈筠山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稳重，沉默寡言的样子，这样的人，这样的性子，想必这茶馆应该是他的最爱吧。 “最近怎么样？”两人相对无言片刻，沈筠山先开口打破沉默。 十一礼貌开口，语气之间都是尊重。 “我很好，谢谢爸爸关心。” 爸爸这个称呼让沈筠山神色恍惚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 “你跟南言复婚的突然，他又刻意隐瞒，说起来这还是你们复婚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十一双手规矩的放在身前，沈南言怎么想的，她自然清楚。 她如今这样，他不愿告诉沈家人，也是怕沈家人反对的态度伤了她的心。 “我也没有想到他能够为了我做那么多，所以说我很幸运。” 沈筠山自顾自的倒茶，听言，他不咸不淡的说：“他从前那么对你，你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爸爸的意思是？” “那一年婚姻里的冷淡你都放下了？” 十一莞尔淡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不都是应该往前看的吗？” 沈筠山看向十一，十一还是一副笑容，沈筠山就那么看着她，试图从她这态度中看出一点其他的，可是，他发现他看不懂面前的这个晚辈。 “也是，如今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也算是弥补从前的那些对你不起了。” 是对不起吗？大概是的吧，可是这么久了，她早就放下那些过去了。 “爸爸跟南言父子多年，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冲进火场去救我，说明他心是善良的，之前那样，也只是因为不爱我罢了。” “不，你说错了，我们父子，但是我从不了解他。” 沈筠山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正如我看不懂你为什么来这一趟一般。” 十一抬起手，杵着下巴，这样的动作太过小女孩，她很少做，可在沈筠山面前，她就是想这么表现。 “爸爸想的复杂了，我们是夫妻，朝夕相处，大事小事都有，他心疼我的多得数不清，我作为妻子，照样也心疼他。” “是吗？” 十一道：“嗯，所以我很庆幸，今天早上我能够阴差阳错接到爸爸那通电话。” 沈筠山视线落在她脸上，半响移开：“所以你什么都知道了？” 十一有些感慨：“这句话我本来是打算拿来问爸爸的，没想到被您先一步说出口。” “先后不重要。” “的确不重要，可不知道是身为一名女子的天真还是怎么，我总觉得，如果大家都不说出来，或许还能跟从前一般。” 十一话落，沈筠山脸色骤然发生变化。 他凝着十一的脸，语气多了几分凌厉：“以前，事到如今我还能像以前那般对他？” 十一神色不曾有太多的变化，她低着头，许久，红唇轻启：“他何其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 “无辜？”沈筠山突然笑了起来：“你跟我说无辜的话，十一，你知道吗？我曾以为他是我的骄傲，是我老沈家最为优秀的后代，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哪里是我的骄傲啊，我沈筠山这辈子都没什么耻于人前的事情，可是他却成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十一表现很淡定，可是放在茶桌下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 此刻，她再一次确信，早上她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她的丈夫顶天立地，在意的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若是他来听到这番话从自己最为尊敬的父亲口中说出出来，那他会多么的心伤。 “爸爸，养育之恩大于天，就算你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么些年来，他叫爸爸的也一直是你啊。” “可他是他母亲留下来的孽种。”茶杯落地的声音，沈筠山已然怒到极致。 十一坐在原地，心跳的速度似乎越来越快。 她什么都不说，只是坐在那里，等着沈筠山情绪平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筠山终于稳住情绪。 “我曾经以为，在将来，他一定能够将沈氏经营得更上一层楼，我也觉得，老爷子把手上所有的股份给他是对的，毕竟年轻人嘛，有着无限的未来，但现在呢，他不是我们沈家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们引以为傲的孩子，既然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跟什么人生下的，这要我如何接受？接受我沈家多年的产业落到一个外人手里？” 外人？ 十一一直在很努力的去理解沈筠山。 理解这位长辈知道真相时候的心痛。 理解这位长辈心里的失望跟遗憾。 但是在听到沈筠山将沈南言称之为外人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脏缩了缩。 她在想，所谓的血缘关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即使沈南言不是沈家之子，但这些都是因为温婉蓉，跟沈南言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难道这么多年，叫了无数声的爸爸，还是抵不过那血缘吗？ “爸爸真的那么恨吗？” “我不该恨吗？” 沈筠山的话让十一没有办法反驳。 第85章 夫妻之间，本就应该是一体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的确，站在沈筠山的角度来说，这么多年一直被人欺骗，而且还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他有理由存在这些怨恨，可是啊。 她的丈夫又做错了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知道。 十一久久不说话，沈筠山也是如此，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 “爸，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但是你在电话里说的，收回沈氏，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筠山视线未曾看她，声音依旧坚定：“我在开始收购公司的散股，他手里的股份我不收回，因为那是我父亲留给他的，可沈氏集团的管理权我必须收回。” 十一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结果。 她低着头，语气很轻很慢，像是一边说一边思考。 “您能给我一些时间吗？至少让我找到要怎么跟他，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对他的伤害。” 沈筠山迟疑许久，到底还是点点头。 十一先离开，在她起身走到门口之时，身后再次响起沈筠山沉重的声音。 “我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在从前我也一直都觉得他是我的骄傲，但是我是一个男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接受这样的欺骗背叛，所以请你理解我现在的所作所为。” 十一站在原地，半响，她温声开口：“我明白。” 沈筠山看着她，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你回去吧。” …… 茶馆二楼，夏诗跟谢谦恩两人坐在一起，夏诗喝着茶，而谢谦恩则是抱着手机刷个不停。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夏诗闲闲开口。 “没忙什么，公司在筹划一个真人秀，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夏诗瞥了一眼他：“那你昨天发的那朋友圈是怎么一回事？” 朋友圈？ 谢谦恩脸上表情有些微的变化：“没什么。”语气却是更寻常时候没什么差别。 夏诗翻了个白眼：“没什么这样的话你去骗骗其他人吧，那么伤怀，还有一个落寞的背影，你是遇到她了吧。” 谢谦恩：“……” 他沉默，算是默认。 夏诗得意的笑：“我就知道跟她有关系，不过说真的，你那么伤感的话，南言看到估计心里也是一番滋味。” 谢谦恩一向不说什么话，可是在听到夏诗的这话，他竟然莫名的说了一句：“他跟我心里的人如此恩爱的在一起，我每天水深火热的痛苦，难道还不能发给朋友圈了？” 夏诗一巴掌毫不客气的就拍了过去。 “我说你毛病啊，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这么大火气干嘛？” 谢谦恩皱着眉，显然情绪不高。 夏诗见不得他这样子索性把目光移开。 可这一移开，就看到楼下，十一的身影。 “谢谦恩你看，那是不是十一啊？” 她跟十一好久不见，仅仅是一个相像的背影她还不敢确定。 谢谦恩听到十一两个字，立即就将视线移向楼下。 果然是十一。 “她怎么会在这里？”夏诗疑惑的问。 谢谦恩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大概是跟沈南言一起来的。” 这样。 两人又看了一会，可还是没有看到沈南言，却看到十一因为看不见，被路人撞到在地。 “我说那个路人……” 夏诗话还没有说完，谢谦恩早就不见人影。 她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起身慢慢地离开。 楼下。 谢谦恩在十一试图拦车的时候出现。 他顾不了太多，一把拉住她的手，就问：“有没有摔到哪里？刚才那个人有没有跟你道歉？” 十一起先因为突然的触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后来听出来是谢谦恩，她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一些。 她收回自己拦车的手，不着痕迹的避了避：“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她这么说，谢谦恩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了一些，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合规矩。 “抱歉，刚才一时情急，所以……” 十一笑了笑：“没事。” “你怎么一个人出门了，沈南言呢？” “我没有跟他说，自己就出来了。” 谢谦恩皱眉：“那也应该带一个司机啊什么的，你一个人出门万一遇到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十一轻笑着说：“没什么，我就是来这边有点事情，处理完就回去了。” 主要是这件事情她暂时不想让沈南言知道，所以就没有让司机跟她一起来。 “你呢，你来这里干嘛？” “我们一起来这边喝杯茶，放松一下。” 女声响起，十一愣了愣。 那边夏诗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十一好多年不曾见到夏诗，如今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您是？” 她很礼貌，很客气。 夏诗看着谢谦恩笑，话却是对十一说的：“夏诗，好久不见。” 十一没想到是夏诗，不自觉的就晃了神。 夏诗，谢谦恩，沈南言，在十一的认知里，这三个人是一体的，她开始跟沈南言来往的时候，夏诗已经跟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她时常记得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夏诗时候说的话。 “你就是沈爷爷给南言定下来的妻子，很俏，跟南言倒是很相配。” 那算是沈南言所有朋友里面第一个对自己说这般话的人，后来很多年，十一都经常记得那个时候。 在她跟沈南言快要结婚那一年，夏诗因为要去国外发展，所以她们后面都没有怎么见过面。 但即使如此，她的心里一直都记着沈南言有这么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 “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噙着笑，低语出声。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因为你不怎么出门，我们才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个倒也是，十一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说：“我现在这情况经常出门麻烦也多，你跟谢谦恩有空来家里玩吧。” 夏诗这次笑的更明显。 “我跟谢谦恩？” 本来十一只是顺口一说提到谢谦恩，她这般重复，倒让十一觉得有些尴尬。 “嗯，你们都是南言的朋友，经常来家里做客也是应该的。” 而且…… 沈筠山态度那么强硬，她知道，关于沈南言的身世她瞒不了多久。 届时必定对他打击不小，有这些朋友在身边，他总归不至于那么的悲伤。 “好啊，那我们空了就过去，对了，你是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有点事来处理。”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你看像刚才那样多危险啊。” 十一自己也被吓到了。 “嗯，我知道，以后出门会带着司机的。” 夏诗看着她笑。 “嗯嗯，那就好，那现在我们送你去回去吧。” 十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们去忙你们的事情就好。” 夏诗没再说话，目光落在谢谦恩身上。 谢谦恩皱眉。 “我们没什么事情要做，送你回去。” 他向来随性，可这刻话语里却多了几分强势。 让十一没有办法去反驳。 …… 别墅。 谢谦恩开着车子驶进院子。 后座夏诗目光落在车窗外。 “就是这里啊。” “到了吗？” “嗯。”前座谢谦恩说。 夏诗感慨道：“别说，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听说你们这次婚后来了这里住，这里更宽一些，你们之后有了孩子就好的多了。” 夏诗的话提醒十一。 说今天去医院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可因为沈筠山的电话她今早大早就出门，这事情都忘记了。 “嗯，他说来这边好一些，清水湾虽然好，但一家人住还是小了些。” “那也挺好的，别说，他现在这些安排还挺细致的。” 十一抿着唇笑。 谢谦恩透过后视镜，看出她这笑是多么的满足，仿佛洋溢着无尽的幸福。 心里还是会有痛的感觉，她跟沈南言感情稳定，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能有自己的孩子。 “你们跟我一起进去坐坐吧。” 谢谦恩拒绝的话到嘴边，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夏诗说。 “周末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坐坐就坐坐吧。” 谢谦恩：“……” 几人仪一起走进去，沈南言还在书房，张姨见她到她们一行人进来，立即迎了上来。 “夫人，你回来了。” 十一笑着点头：“嗯，南言呢？” “先生在楼上书房。” “那麻烦张姨上去帮我叫一下，就说有客人来家里。” “好的，夫人。” 张姨去了楼上，十一招呼着谢谦恩跟夏诗坐下。 “第一次来这里，蛮不错的耶。”夏诗感慨道。 “你看什么都不错。” 阴测测的声音，夏诗看向谢谦恩，他的脸色的确很不好。 似乎进来这里让他极度的不喜。 她撇撇嘴：“怎么的，不好吗？你这话酸溜溜的。” “早知道就让你自己一个人进来，我回去算了。” “你倒是回去啊，我回不去我就在这里待一晚上，反正十一她们这里房间多的是。” 眼看着两人气氛越来越火热，十一忍不住的开口。 “南言一会就下来，你们坐着，我上楼换个衣服。” 夏诗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送你上去。” 十一慢声拒绝：“不用，你看这屋子他什么都弄的很好，我摔了也不会受伤，再说了到现在，我基本上已经熟悉，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这么说不像是客气的样子，夏诗也就没有再勉强。 “那好。” …… 十一刚上去没一会，沈南言就从楼上下来。 见只有夏诗跟谢谦恩，他俊眉蹙起。 下意识找十一的身影。 夏诗见状悠闲开口。 “她上楼换衣服，大概也是因为跟我们不是很熟，坐着怕尴尬。” 闻言，沈南言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片刻的松缓。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对面是谢谦恩跟夏诗。 “你们怎么会跟她一起回来？” “这话你问我们不如问你自己。”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在客厅响起，沈南言目光落在谢谦恩身上。 半响，他启唇：“我又怎么得罪你了？”这样的阴阳怪气。 谢谦恩不见到沈南言还好，一见到沈南言就想起之前在茶馆外面，十一被人撞到的事情。 这一想，心里的怒火就怎么都浇不灭。 “你是他的丈夫，她情况又那么特殊，你却宁愿在家里闲着也不陪她？” 沈南言墨色双眸幽深：“所以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质问？ 谢谦恩冷哼一声：“质问我可不敢。”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因为谢谦恩的态度他也已经有了不悦。 夏诗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实在是看不下去。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成点气候，每次见面，都是因为十一要闹到各自心情都不好。沈南言，你是十一的丈夫，她情况特殊，你应该多关心她一些。谢谦恩，你关心人也不是这样的关心法，就算有什么你不能好好地说，非得夹枪带棒的？” 两人都被夏诗数落了一番，虽然各自都还有着不悦，但是相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她早上出门的早，我昨晚处理文件到很晚，今早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沈南言淡淡出声，不知道是说给夏诗听还是说给谢谦恩听。 “这样啊，没事，那你下次多多注意就行。” 夏诗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谢谦恩的反应太过不理智，或许是关心则乱，但十一没有他说的那么差，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对了，你公司事情很忙吗？怎么会需要处理到深夜？”夏诗问。 沈南言姿态悠闲地回了一句：“不是，这段时间抓紧时间处理完该处理的事情，后面的时间我想陪着十一去布拉格。” 去布拉格？ “去那做什么？” 沈南言低头缄默一秒：“在国内很多事情会扰乱她的情绪，我想带她去国外散散心。” “这样啊。” 夏诗了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 卧室，十一换了衣服没有再下楼，夏诗他们有沈南言招待，她下去，反倒会让谢谦恩因为她的存在而不自在。 而自己一个人在卧室，十一则是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一一。” “姐，你在忙吗？” 叶星辰那端似乎有人说话。 “没，就有一个下属进来禀告相关事宜。” “这样啊，我有件事情想要跟姐你说，不知道现在可以不可以？” 那端叶星辰说了一句等一下。 待让下属离开后，她才轻声问十一：“是什么事情啊，需要你这么慎重？” 十一拿着电话，有些紧张，在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她才说。 “姐，我想跟你说说我在公司里股份的这件事情。” “股份？” “嗯。” 当年，她们的父母离开得突然，关于叶氏，是她们姐妹二人平占股份。 虽然当初十一跟叶星辰说过，她对经商不感兴趣，日后也不会进公司，她所有的股份都可以转到她的名下。 但叶星辰怎么会要，那是她们父母留给她们姐妹二人的东西，于是这些年来，十一的股份都一直是在她的手里的。 “怎么了？关于股份你有什么新的看法吗？” 十一握着电话，沉默数秒，她才慢慢开口：“姐，我想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部都转到南言手上可以吗？” 她这话落下，电话那端许久都没有声音。 十一知道此刻她不说原因就这样，姐姐心里必定有一万个想不通。 但是…… 这就是她想要做的，而且不是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一听到电话里叶星辰说。 “姐，关于原因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现在，这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叶星辰抿着唇，好久都未置一言。 十一也不着急，她就那么握着电话等着。 “一一，你的股份不是一笔小数目，依照公司现在的发展，你的这股份可以买下无数个郊区了，你知道我这话的意义吗？” 十一怎么会不明白，她换了一只手拿电话：“姐，我明白，但我既然与他结婚，我就相信他，从开始到现在我们经历得也够多，我认为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夫妻本就应该一体，若是说太多其他的，好像又显得没有什么意义。” 叶星辰又沉默了下来。 其实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她不明白十一此刻的行为。 她知道十一爱沈南言，可是能爱到如此地步，将自己所有都要给那个男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可是不明白又能如何呢。 这一路走来，她本就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妹妹，此刻，依旧不会有什么例外。 “你想要给他那就给吧，找个时间我让律师把所有东西都处理好送到你那里。” “好。”十一很是欣慰姐姐能够这样支持她。 “谢谢姐。” 那端叶星辰笑出声：“说什么谢谢的话，我是你姐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么个决定，但是我想你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作为姐姐，能做的也只是支持你而已。” 十一低下头，语气很轻很慢：“关于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但姐姐，相信我，也相信他。” 她都如此说了，叶星辰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要你觉得值得就好，多余的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 十一刚与姐姐挂断电话，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没一会，身体被人从身后抱住，熟悉的怀抱让十一放下警惕来。 “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他们走了。” “这么快？”十一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惊讶。 第86章 他说十一，在家等我好吗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嗯。” 十一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还以为夏诗跟谢谦恩会多留一段时间的。 “怎么不留他们两个人下来吃完饭再走？” “谢谦恩还有事。” 这样啊。 十一应了声。 沈南言低头，下巴磨挲着她的脸：“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十一没有想到他来得这么及时，知道她打电话的事情。 “跟姐姐。” “想她了吗？ 十一歪着头想了想：“还好，就是好久不见没回那边，有些想念家里佣人做的饭菜。” 沈南言抱着她：“那我们明天回去一趟。” 她没什么意见:“好啊。”正好回去把股份转移的事情姐姐落实一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时光。 十一也以为今天的话题就这么结束了。 可当她老毛病泛滥，昏昏欲睡的时候，沈南言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 “十一，今天去做什么了？” 她靠在他的话里，因为这句话睡意减少了大半。 “怎么了？”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这样问。 “你最近出门的次数多，我一直等着你跟我说你是在忙什么事情，可你一直未开口，我在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难言之隐？ 十一不知道算不算。 但这个词语容易让夫妻之间出现嫌隙她是明白的，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她就开口。 “南言，有些事情我现在不说，但是过几天我会告诉你。” 男人没有接话。 十一担心他会乱想，又补充道：“当然，这跟我们的感情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你说。” 沈南言盯着她的脸许久，最后选择不再深问下去。 他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我知道。” …… 次日。 辛蒙送来文件让沈南言处理，十一空暇时间就跟张姨在客厅坐着。 张姨很体贴，先是问她要不要吃什么水果，后来又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按道理来说，十一没有什么觉得不对劲的，可是当张姨在纠结是要给她拿甜的还是酸的牛奶时，十一想，她大概明白了。 “张姨。”她无奈叫住正站在原地纠结的人。 “啊，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十一带着笑拍了拍沙发的位置。 “张姨你坐，我们就好好地聊聊天。” 张姨有些迟疑：“夫人，我还没想好给你准备什么喝的呢。” “我暂时不想喝什么，你坐就好。” 张姨见她这么说，只好坐下。 “张姨啊。” 她颇有些感慨的说。 “怎么了？” “怎么今天对我格外反常，是南言跟你说什么了吗？”十一是一个直接的人，在很多事情上，她其实不喜欢弯弯绕绕。 张姨想到她会问，也没有隐瞒：“先生说，最近夫人比较嗜睡，很大可能是怀孕了，虽然还没有去医院确定，但还是让我在饮食上多多注意着些。” 十一就猜到是沈南言有所嘱咐。 可是，她就是嗜睡，也还没有去医院检查，他就这样吩咐，还那么细心。 原来，不只是她对孩子有着期待，他也是一样的。 “张姨，我不一定就是怀孕，你不消这么紧张。” 张姨笑着开口：“夫人，我是过来人，你这段时间的确比平时嗜睡了很多，我猜着，应该也是怀疑了。” 十一没什么经验，但听到张姨这话还是忍不住的欢喜：“真的吗？” “嗯。不过夫人跟先生还是找个时间去检查一下，毕竟检查过后心才落下。” 十一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下午要去姐姐那里，检查就明天早上吧。” “也好，明天早上让先生陪着你一起去。” 明天是工作日，十一想了想：“还是不了，张姨陪我去就好，他公司事情多。” 张姨明白她这是体谅沈南言。 这小夫妻感情好，也倒是不存在谁必须陪着做什么事情这些。 “好。” …… 下午。 十一跟沈南言一起去了叶家，到的时候顾少宁在，就连好久没有见到的宣烨烁也在。 沈南言对宣烨烁，乃至于顾少宁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其中原因很简单，当初他跟十一原本可以不用离婚，但顾少宁跟宣烨烁在其中帮了十一不少的忙，才让他最后无奈签订了离婚协议。 “一一，南言来了。” 叶星辰没发现沈南言不是很好的脸色，最先开口。 十一含着笑开口：“姐。” “少宁，宣律师都在，打个招呼。”叶星辰又说。 十一听到宣烨烁也在便知道姐姐想的跟她一样，希望在今天能够把股份这件事情完成。 “少宁哥好，宣律师好。” “嗯。”顾少宁反应平平，但是宣烨烁笑着开口。 “叶二小姐，好久不见。” 十一抿唇淡笑。 “好久不见。” “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叶二小姐还是跟沈先生复婚了。” 提起这件事情来，十一有些不大好意思：“当初诸多事情都是麻烦你帮我解决，说起来，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你。” 宣烨烁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反正都是老顾叫我帮忙的。” “好了，大家都是熟悉的人，不必要这么客气。”叶星辰这时开口。 “晚餐都准备好了，我们先吃饭吧。” “好。”十一应了声。 于是一行人又转移到餐桌。 原本一顿饭吃的十分融洽，但中途沈南言接到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挂断之后十一就听到他说：“我有事情要会老宅一下，你们吃着，晚上我来接你。” 十一心里担心：“什么事情很要紧吗？我陪着你一起去。” 沈南言却说：“妈说她身体不舒服，让我立刻回去一趟，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外面天气冷。” 是温婉蓉的事情啊。 十一虽然想跟沈南言一起去，但是想到温婉蓉对自己的不喜欢她还是放弃了。 既然温婉蓉都生病了，她去只会让温婉蓉情绪更不好。 还不如就留在这里，而且…… 关于股份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呢。 沈南言走了之后，他们继续吃饭，结束用餐，叶星辰挽住十一的手：“跟我去书房。” “好。” 宣烨烁跟在他们身后。 这个时候，叶星辰也不再问什么想清楚了吗的话，她只是亲昵的挽着十一。 “一一，对于你来说，沈南言是一切吗？” 一切这个词太过绝对，十一不敢说是，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说：“姐，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不想将来的，当初跟他离婚，后来结婚，再到现在的时刻温情。我一直都只是按照我那一刻心里感受到的来做，在此刻，我觉得他值得我做这些。” 她这般说，叶星辰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心里清楚现在在做的是什么决定就好，但不管日后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要记住，你的是沈南言的，我的是你的。” 如此话语，说到十一心里，像是一泉小溪在十一的心里流淌，余下无数的暖意。 “我知道，姐。” …… 十一在晚上九点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电话里，沈南言声线如常：“十一，我大概是不能去接你了，我已经打过电话给辛蒙，他会去接你，回去后早点睡觉。” 十一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了，母亲病得很严重吗？” 沈南言没回话。 十一以为他没有听到，正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嗯，她病的很严重。” 十一明白的点点头。 “没事，你在那边照顾她，辛蒙来接我就好。” “嗯。” “好了，既然母亲病重，你就好好照顾她吧，我挂电话了。”她温声说着，准备挂电话。 可手还没有动作，就听到沈南言说。 “十一。”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十一微微愣了愣，随后道：“嗯，我在。” “回去家里等我好吗？” 很稀松很平常的一句话，十一又顿了顿。 “好。”她说，语气极尽的温柔：“我就在家里等着你，在属于我们的家。” 这一夜，十一抱着签署好的股份转移书被辛蒙接回别墅。 张姨照顾她睡下方才下楼，而偌大的卧室没有那个人在，十一却无法入睡了。 前段时间连续的嗜睡状态也不存在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孤单。 于是她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放在手心，也是这个时候十一才发现，她跟沈南言住在这里这么久，都还没有为她们这家取一个名字。 于是她又在心里想，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往后，这里就是她丈夫唯一的家了，总得需要慎重一些才好啊。 毕竟，一个好的名字，一个家，能够治愈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这一夜，十一一个人在家里，沈南言一夜未归。 早上十一在闹钟的声音当中醒过来，她也不过才睡了两个小时。 但没有办法，她无法再接着入睡。 下楼，张姨早已准备好晚餐。 “夫人，可以吃早餐了。” 十一点点头。 “张姨，南言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张姨摇了摇头，意识到十一看不到她又补充。 “没有，大概是还没处理完自己的事情。” 十一了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她慢慢地吃完早餐，按照原本的安排跟张姨一起去医院检查身体。 在等待检查结果的途中，十一保持着沉默，张姨在身边时不时的说几句话。 而在沉默的这段时间，十一想的是什么呢。 她的丈夫此刻在做什么呢，他是一个人还是跟别的人在一起？ 他…… 还好吗？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十一在张姨的陪伴下走进医生办公室。 接待她们的是一位较为年迈的女医生。 “这位太太，你怀孕了。” 即使在来之前十一已经有了猜测，但此刻从医生的口中听到确定的答案，她还是忍不住的激动。 孩子，她真的有孩子了。 这样的喜悦让十一整个人都愣在了座位上，忘记了说话。 那医生经验丰富，不消多想就知道她这是第一胎。 “像你这样的小年轻我见得多了，第一次怀孕会有不习惯是正常现象，回去多多注意，慢慢地也就能够有作为母亲的喜悦跟责任了。” 医生语重心长，十一终于做出了反应：“谢谢您，请问除此之外我还需要注意一些其他的吗？” 说到这里十一顿了顿又补充：“我眼睛看不见，可能跟一般的孕妇有些不大一样。” 十一的话提醒了医生，她很惊讶的说：“什么，你眼睛看不见？” 医生打量着她的：“可是我看着你的状态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啊。” 没有什么区别吗？ 十一因为这话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遗憾：“我的确看不见，我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出过车祸，脑子里留下了东西，这东西对我的视神经造成了压迫，所以我才失明的。” 这样啊。 医生恍然大悟：“怪不得，单看你的样子，的确看不出来是看不见，原来是从脑子里遗留下来的病症。” 十一笑着颔首。 “那你有检查过吗？有康复的可能吗？” “检查了，手术成功率太低，目前都不建议手术。” “那就先别手术，而且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各方面的风险都很大，还是等孩子安全生下来再说。” 十一心里自然明白：“嗯，那我回去之后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吗？” “具体的等你后面的孕期反应再说，按时来医院检查就好。”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 从医院出来，张姨高兴的搀着十一的手，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夫人真的有孩子了，接下来要各方面小心了，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的。” 十一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以后更多的要靠张姨，辛苦张姨了。” 张姨笑的真切：“夫人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而且夫人做人这么好，照顾你是我的福气。” 十一浅笑着：“是吗？那张姨以后就在家里做事了吧。” “只要我还能做得动，只要夫人不嫌弃我。” 十一伸出右手拍了拍张姨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 “张姨，我一直都很感慨人这一生能够有这样那样的缘分，你有那么多可以工作的人家，我们有那么多可以招募的人，可偏偏就是我们能够在一起，这本就是很深的缘分啊。” “夫人是我遇到的那么多人里面，第一个对我这么真心的。” 十一淡笑：“所以，我们都要珍惜这段缘分。” “嗯。”张姨感动的说。 “好了，我们走吧，回去看看，南言……回来了没有。” 提到沈南言，张姨脸上表情十分开心：“对对对，我们快点回去，你跟先生那么恩爱，要先生知道你怀孕了，肯定会高兴不已的。” 十一神色间有一丝复杂。 能吗？ 这个孩子能够让他开心吗？ …… 十一跟张姨回到家里的时候，正好遇到辛蒙开车送沈南言回来。 只是…… 沈南言醉的不省人事。 “夫人，您回来了。” 张姨看到沈南言醉成这个样子被吓到了。 “先生很少喝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辛蒙看了看张姨，又看十一：“这个……我们还是先把先生送到卧室吧。” 十一很想上前帮忙，可是她眼睛看不见，又怀着孕，最后还是辛苦辛蒙将沈南言送到了卧室。 卧室里，十一坐在床前，床上的人即使醉了也不安稳，眉头紧紧蹙起。 大概是认出了她的气息，男人紧紧攥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 “张姨，麻烦你下去准备一点醒酒汤，等他醒来喝，辛蒙你过来，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好。” 辛蒙应下的同时走了过来。 “他这是去哪里喝酒了啊？” “夏诗小姐二哥的酒吧。” “就他一个人吗？” 辛蒙点点头。 视线却一直落在十一身上：“夫人，有些事情……” 他未说完，但十一清楚。 “我都知道，你不必有所隐瞒。” 既然她这么说了，辛蒙也就没有更多的顾虑。 “昨天晚上沈总本是接到董事长夫人的电话去老宅，但刚到家，就碰到董事长跟董事长夫人在吵架，沈总站在门外，好巧不巧的就听到了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辛蒙不明说十一也明白。 其实从昨天晚上沈南言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 只是他不说，她便不开口。 戳到他心里最难受的地方，她会心疼啊。 “沈总知道自己不是董事长的孩子，又知道董事长夫人背地里做的很多事情，太多事情冲击之下，沈总情绪波动太大，就去了酒吧。” 辛蒙这话说的委婉，只是用情绪波动太大几个字。 可事实又怎么会只是那么简单呢。 她的丈夫，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是沈家最出色的孩子，他也一直都是沈家的天之骄子，可是现在，有那么一个事实告诉他，他根本不是沈家的孩子，他跟沈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无疑就是颠覆了他这么多年的认知，这样的冲击无疑对他是最大的。 “他具体的都听到了些什么？”她缓缓开口。 “除却刚才我跟夫人你说的关于身世的事情，还有董事长准备罢免沈总执行总裁身份的事情。” 这个十一知道。 所以从辛蒙口中得知，她没有太多的意外。 “那其他的呢，母亲……有没有说到关于他亲生父亲的事情？” 第87章 卸任总裁，他什么都不要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最为关心的还是这一点，沈家这边已经是定局，她也好，沈南言也好，她们都不能去改变什么。 但是在这既定的伤害之下若是能够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什么人，是不是也算的是一种安慰呢。 “这个倒是没有，沈总没有提到。” 十一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也好。 现在不知道，她们两个人以后一起去查就好。 “好了，辛蒙，我大概的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处理剩下的事情就好。” “夫人可以吗？我听张姨说，你怀孕了。” 十一浅笑：“我可以的辛蒙，而且他醉成这样也只是睡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她这么说，辛蒙也就没有再勉强。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夫人让张姨给我打电话就好。” “好。” 辛蒙走了，卧室里就只剩下十一。 沈南言依旧紧紧地攥住她手，不容许她有一分缩回来的打算。 十一无奈，低叹道：“我想着给你时间缓和，一晚上过去了，你醉成这样回来，是已经接受了吗？” “……”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没有任何回应。 意料之中，他醉的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回应她什么呢。 这一夜，十一一直就坐在床边，因为怀了孩子对睡眠时间的要求高，她也忍住不睡。 万一沈南言醒过来了，她却睡着了，那岂不是错过。 她不睡张姨也就不睡，一直在门口候着，这一夜，这别墅都是灯火通明。 次日，沈南言醒过来，第一反应不是头疼，而是被人一直握住的双手。 他侧眸看过去，在大床一侧，十一当手撑着下巴，双眸闭着，好像安然入睡的样子。 那一刻，沈南言疼到麻木的心似乎有了一丝其他的感觉。 他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仿佛只要他一移开眼睛，就连眼前的这一幕都是假的一般。 突然，十一撑着下巴的手动了动，随后，她睁开眼睛。 沈南言下意识的紧了紧她的手。 “你醒了？”十一感觉到的同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疲惫。 一夜未睡，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抗议，但担心着沈南言，她刚才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被惊醒。 沈南言掀开被子，下床，将十一从地上抱到床上，自己也再次躺了上去。 “你昨晚一夜没睡？”他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沙哑低沉。 十一缩在怀里：“嗯，怕你醒过来需要水或者什么的。” 他将她抱得更紧，语气里也满满的都是心疼。 “我醒过来有需要我可以自己去，你这样辛苦，我会心疼。” 十一弯了弯眉眼：“我知道，但是我这不是不放心你的嘛。” 他没再说话，行动上却是吻了吻她的额头。 一夜过去了，虽然很不想接受，但很多时候他们必须要去调节自己的心态，即使再为彼此考虑，，也是该如实说出来。 “你好点了吗？” 在这句话出口后，十一清楚的感觉到沈南言身体僵了僵。 十一被子里的小手握紧他的大手。 “很抱歉，之前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爷爷当初选择让我先知道这个事情，大概也是怕你知道受伤。不对，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南言，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很擅长表达的人，安慰人更是很少。” 她一番话说得很乱，看似没有什么重点，看似什么都没有表达出来，可是从沈南言这里听来却不是的。 “你早早地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低叹一声，靠在他怀里：“这样的事情，告诉你必定让你伤心，虽然知道你早晚会知道，可我觉得应该是要找一种温和的方式，不伤人的方式。” 可是啊，到最后她还是把这个事情搞砸了，他以这样的方式知道，心里的悲伤更大吧。 沈南言低下头看她，深邃的脸上情绪深深。 “十一。” “嗯。”她软声应着。 “我不是沈家人。” “是不是沈家人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 十一浅笑，语气温温淡淡的：“血缘不是承系一切的东西，有些时候，后天的感情很重要，就比如说我跟你，我们没有血缘，但也把彼此当做亲人的不是。”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语气越来越沙哑：“这么些年来，爷爷一直对我很好，爸虽然话少，但我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擅表达，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十一抬起头，虽然看不见沈南言此刻的神情，但这个姿势她一直维持着：“南言，他们都是真的爱你，可有些时候，事实太伤人，人又太在意有些事情，所以表现出来就会有些不近人情。” “可我到底不是沈家人，我甚至连我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他声线越来越低，十一感受着他说这段时候流露出来的无助跟哀伤。 十一缄默一秒：“母亲还是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吗？” “她能跟我说什么呢？”他低喃道。 温婉蓉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一大概的明白。 她甚至在想，让她的丈夫这般难过的大概不只是身世的事情，或许更多的是温婉蓉所作所为对他的冲击。 他一直尊敬的母亲却从头到尾都在骗他，甚至连他亲生父亲是谁都不告诉他。 终于，十一还是抬起手，摸索着覆上沈南言的脸。 “母亲或许有苦衷。” “苦衷？”轻嘲声从男人唇齿间逸出：“她能有什么苦衷。” 十一静下来，半响：“母亲很多事情我都看不明白。” 他压低声音说：“别说你不明白，就是我也不明白。” 十一主动的往他怀里缩了缩。 “南言，她是母亲，或许，你们该好好的谈谈。” “不想谈了，不知道要说什么。” 十一微愣，随后慢声道：“好，不想就不想，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起床？” “你昨晚没睡。”他说。 她笑着放下手，钻进被子里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睡觉的确重要，但是现在我想，还是先起床吃早餐好。” 他低下头来，如她所料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啊……”她拖长尾音，眼里都是笑意。 “因为我可以饿，但孩子不可以。” 话落，十一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落在他腰间的大手僵住，她想，如果她看得到的话，此刻一定能够看到男人惊讶到呆愣的样子。 十一笑意不减，话语仍旧温婉：“所以，我们要起床吗？” 男人终于做出了反应。 “真的吗？”他嗓音里带着不确定，但比起不确定更多的是喜悦。 “你猜。” 她很少有这样俏皮的时候，可就是这个态度，让沈南言明白，这是真的了。 他突然坐起来，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的动作充满着小心翼翼。 “什么时候去检查的？” “昨天。” 他眼里有愧疚：“对不起，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陪着你一起去。” 十一低笑：“有张姨陪着我就很好了呀，我不觉得怎么的，你不要想太多，也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沈南言又亲了亲她的唇。 “我抱你下去。” 十一笑他：“我只是怀孕而已，你不需要这样。” 沈南言却径直将她抱了起来。 “谢谢你，十一。” 谢谢她在这个时候给他这么大的温暖。 谢谢她，在他失去多年亲人后，给他又带来了血缘关系的亲人。 谢谢她，再次选择他，谢谢他，不介意他不是沈家人。 十一因为他突然的道谢愣了愣，随后扩大笑意，双手放在他脖颈处。 “说什么谢谢的话，我们的关系说谢谢，不觉得怪异吗？” 沈南言低头看她，眉目间都是化不开的深情。 “对，我们是亲人。” 是啊。 亲人，他们都是有过伤痛的人，他们都是被命运玩弄过的人，可是在结婚后，他们都成为了彼此的亲人，往后余生，他们都是能够温暖彼此的人。 而且现在有孩子了，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 楼下，沈南言陪着十一吃过早餐，又在她的提醒下喝了蜂蜜水才送她回卧室。 只要想到昨晚她怀着孕却坐在床边守着自己一整晚，他心里就被心疼，愧疚占据。 “我睡一会。”卧室里，十一躺在床上说。 “嗯，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守着？不不不，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你在边上我反而睡不着，一直的先要跟你说话。” 她的话无端取悦了沈南言：“我在身边你就会一直忍不住的想要跟我说话？” 十一也不掩饰：“对啊，你在身边总想着要跟你说无尽的话。” 沈南言的心再次被暖流击中，他摸了摸十一的鼻子：“那我去书房，你要好好的睡，多睡一会。” “嗯，去吧。” 沈南言走后，十一很快入睡，大概是昨天晚上累的太过再加上怀着孩子，她睡得很沉。 而在书房内，沈南言握着电话，那边是辛蒙。 “沈总，您好些了吗？” “嗯。” “那就好。”辛蒙说：“沈总您没事就好。” 沈南言没说话。 落地窗前，他目光看向窗外。 天气越来越冷，别墅外面被一层薄雾笼罩，像是要堕入无尽的黑暗一般。 “辛蒙，我……爸那边的股份收集得怎么样？” “已经差不多了，现在看来，应该不需要多久就可以追上沈总你手上的股份。” 沈南言再次陷入沉默。 辛蒙的话从电话里传来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沈总，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南言双眸幽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 男人许久没有应。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冷凝却掷地有声。 “辛蒙，让律师准备转让书，将我名下所有沈氏的股份转移到我爸名下，然后再准备一份文件，我卸任沈氏总裁之位。” 不多的几句话，却让辛蒙当场愣住，就连手机都差点滑落在地。 “沈总，你说什么？” “辛蒙，跟着我这么久，你该是知道我的性子，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辛蒙自然是知道。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实际上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大的事情啊，转移股份，卸任总裁之位啊。 沈氏集团是小公司吗？沈氏集团总裁是什么人都可以担任的吗？ 不是。 像沈总这样的人有很多吗？不，大概整个江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其实从某一种程度来说，辛蒙是不能理解沈筠山的行为。 难道就因为沈总不是沈家人，这一切就不存在了吗？就要否定所有一切吗？ “沈总，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沈南言回答的很坚决。 一刻的思考都没有，仿佛这话是他早就深思熟虑后的一般。 “可是沈总，放弃这意味着这么些年来，你的努力全部白费。” “我知道。” “那……” “好了，辛蒙，我有我的打算。” 辛蒙叹息道：“好吧，那我这就去处理。” 电话挂断，沈南言依旧站在落地窗前，许久电话再次响起来。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屏幕上，半响：“喂。” “……” “嗯。” “……” “我知道了，具体怎么办我后面会给你消息。” …… 十一这一觉睡得很久，到了傍晚才醒过来。 几乎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耳边就传来男人的声音：“醒了？” “嗯。” 她点点头。 沈南言目光柔和下来：“那洗漱一下，我带你下楼吃饭。” 十一说了句好。 餐桌上，十一跟沈南言坐在一起，张姨做的晚餐很丰富。 但十一没吃几口就没有了胃口。 沈南言见状，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十一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没什么食欲。”想了想，她说：“大概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 沈南言视线落在她小腹上：“很难受吗？” “也不算，就是不是很饿的感觉，也就什么都吃不下去。” 沈南言握住她的手：“那现在你最想吃的是什么，我让张姨给你做。” 他话语间都是担忧。 十一听在耳边，忍不住的低笑道：“我以为按照正常剧本的发展，我会听到你说，我想吃什么，你亲自去给我做。” 沈南言神色没有太多的变化：“剧本？” 十一道：“嗯。” 男人微微皱眉：“剧本不剧本的我不懂，但是我觉得从我的情况出发，我很少进厨房，不要说你怀着孕，饮食上要多多注意，就算只是单纯的做一顿饭，我也担心你吃了会食物中毒，毕竟你知道的，我不下厨。” 这话倒是大实话，这么些年，十一基本上没有见到沈南言下厨。 唯一的一次还是那次，她在厨房洗碗，沈南言进去帮忙。 “事实是这么个事实，但我想，其他的人甜言蜜语说几句，或者带着真心去做，努力的去做。” “可我觉得那是在浪费食材，再说了，如果我做出来不能吃，你却觉得感动一定要吃，那我岂不是对不起你跟孩子。” 按照这个情况，正常情况下，十一应该是要觉得有些委屈，毕竟，感性的来说，沈南言这话就是连做顿饭吃都不愿意。 可是十一偏偏算不上是正常的思想。 而且她还觉得沈南言这话是十分有道理的，浪费食材，而且这样考虑极为现实。 想到这里，十一突然觉得惆怅。 “南言，我觉得我的思想有些不太对。” “怎么了？” “我竟然觉得你说的没有任何问题，正常情况我应该生气的。” 沈南言因为这话愣了愣，随后眼角眉梢带了笑意：“我很幸运。” “幸运什么？” “幸运我遇到的是你，我的妻子，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十一被他这话逗笑了：“是吗？可是前一次婚姻，你对我那么冷淡。” 他因为我这话，有了紧张之意：“对不起，上一段是我太混账，是我对不起你。” 十一被他的语气惊到了，她只是随口调侃，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 她握住他的手。 “我只是随口一说。” 他反握住她的手。 “十一，我现在只有你跟孩子了。” 这话，听起来语气很平常，可十一却心里一紧。 “怎么会只有我跟孩子呢，你还有夏诗，谢谦恩，有……母亲。” 关于温婉蓉，十一一直都不愿主动提起。 提起总会让她觉得有些心凉。 虽是长辈，但这些年来这位长辈做的那多事情，实在是让她觉得……悲戚。 “母亲？是啊，她是我母亲，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有这么显赫的身世呢，我又怎么会有沈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来当。”这话带了讽刺，但实际上却是心酸跟自嘲意味十足。 “南言，身世什么的不重要，你是不是沈家亲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沈南言，我爱的也是你这么个人。” 她带着安抚，语气也是温柔到极致。 沈南言却不再说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 十一在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知道这个话题一时半会的说出个什么结果来是不可能的。 只能是慢慢地，慢慢地治愈。 …… 吃过饭，十一睡了整天，此刻已经没有什么睡意。 她跟沈南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她在听喜马拉雅，而沈南言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第88章 她心里想，这人怎么开始患得患失？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似乎是从上一次在卧室见到她那么做之后，他就总是会帮他做这样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受宠若惊，可每一次他都是低下头吻吻她的眉眼。 “我是你丈夫，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那话过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喜马拉雅主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一听习惯了却不觉得怎么的，可沈南言觉得心闷。 “你很喜欢听这些东西？” 十一靠在他怀里：“嗯嗯，经常听听，不然有些东西就忘记了。” 有些东西就忘记了。 沈南言低下头来看她，目光深了深。 他突然起身：“你等我一下。” 十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要去哪里啊？” “上楼一下，你等着我。” 十一疑惑，那端沈南言却已经上楼。 她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交谈。 没什么问题啊，怎么突然起身了。 没想到什么结果，她索性收了心思，全部都放在喜马拉雅上， 许久后，沈南言再次从楼上下来，手上却多了一本书。 张姨正在楼梯上打扫，见到他这样疑惑地问：“先生，你拿着书是？” “她想听书。” “想听书？夫人没开喜马拉雅吗？” 这么久，张姨早就知道十一有听喜马拉雅的习惯。 沈南言俊逸的脸上没有再多的神色。 “那声音机械，她经常听着容易产生厌倦，我给她念一下，也算是给她找个新鲜。” 张姨顿住，没有想到沈南言会是这样的打算。 “先生是要自己给夫人讲吗？” “嗯。” 沈南言留下一句，没有再多说，加快脚下的步伐。 张姨站在原地，看着那矜贵的身影，心里的震惊溢于言表。 那边，十一听到脚步声，认出来是沈南言。 “你上楼去干嘛呀？”她温声开口，客厅却安静下来。 她又问：“你怎么把我的喜马拉雅关了？” 沈南言在她身边坐下来，书不小心碰到十一手背。 “你拿的什么？”她问，但刚才那一瞬间，基本上已经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沈南言说：“我在书房找到你从姐那里带过来的书，你经常听喜马拉雅有些无聊，我念给你听。” 十一讶然：“你刚才上楼就是想到了这个？” “嗯。” 十一陷入了沉默。 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沈南言会如此细致，能够如此在心她的事情。 耳边是他低缓的声音，带着她所学专业的术语。 十一只觉得鼻子莫名有些酸涩。 一直以来，十一都不是喜欢哭的人，可在那一刻，她就是控制不住那种感觉。 “南言。” 她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很轻：“你这么惯着我好吗？” 他回了一句：“这算是惯吗？” 然后又接着说书本上的内容。 十一缄默。 当然是惯了。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可是在很多时候，恰好就是这些微小的事情让她觉得害怕。 她害怕自己越来越依赖沈南言，也怕自己过成那种整日里没有想法，只为等待的人。 辛蒙晚上九点来到别墅。 彼时十一正听沈南言念完很长一段专业内容。 “辛特助请进。” 张姨的声音将沉浸在那气氛当中的两个人唤出。 十一坐直身体，提醒沈南言：“辛特助来了。” 沈南言抬眸看过去，那端辛蒙正在张姨的带领下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他合上书，应声：“嗯。” “这么晚了你们是还有事情要谈吗？” 沈南言又嗯了一句。 “那我先上楼吧。” 她说着起身。 可是沈南言却一把攥住她的手。 “不用。” 十一微顿。 没有明白沈南言这意思。 男人手掌心温暖，包围着她小手，牵着她坐下。 “我们是夫妻，辛蒙说的事情你不需要回避。” 她不需要回避？ 十一听着这话，心里动容。 也没有再执着的想要离开。 辛蒙来到他们对面站定。 “沈总，夫人。” 沈南言点点头未语。 十一轻笑着开口：“辛特助这么晚还过来，真是辛苦了。” 辛蒙觉得这话自己有些受宠若惊：“夫人严重了，这是我分内之事，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虽是分内之事，但辛特助这般劳累，这般在心，怎么都是该说些感谢话的。” 辛蒙战战兢兢地笑。 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见他紧紧地牵着十一手，大概的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看来，接下来所有的话题都是可以让夫人听到的。 “我让你带的东西都带来了吗？”沈南言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客厅里响起。 辛蒙点点头，将带来的文件拿到面前来。 “这是沈总要的所有文件。” 沈南言点点头，示意辛蒙接着往下说。 “这是沈总需要的股份转让书，律师准备好的，只需要沈总在上面签字，这份文件就生效了。届时沈总名下所有沈氏集团的股份将全部属于董事长。” 十一听到这里，心里咯噔几下。 她下意识将身体偏向沈南言的方向，以这样微笑细致的身体动作表达自己的惊讶。 他将手里所有的股份都转到沈筠山？ “嗯，我知道。” 沈南言只回了这么一句。 辛蒙又接着往下说。 “这份文件是沈总卸任沈氏集团总裁的，也是同样，只需要沈总在这上面签字，沈总就不再是沈氏集团的总裁。” “嗯。” 这一次沈南言连我知道三个字都省了。 两份文件签字，整个过程下来还不到一分钟。 辛蒙一直都很复杂的看着沈南言，特别是在他签完字的时候，他更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叹息过后，他又把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可那位夫人却始终都是淡然如尘的样子。 似乎这么一件大事情落在她眼里，依旧不能引起情绪的巨大波动一般。 “沈总，现在签订了协议，那么明天要照常去公司吗？” “我不去。” 三个字，意思表达地明明白白。 辛蒙抿了抿唇。 “那之后的事情都……” “你去处理，然后让公司召开记者会，宣布我跟沈氏集团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情。” “好。” 辛蒙没有久待，很快就走了。 十一跟沈南言一直坐在沙发上。 也没有再继续念书，而是相对沉默的坐着。 大概是时间有些久了，沈南言终于没有忍住：“什么都不想问我吗？” 十一弯弯唇角：“你希望我问还是不问。” 沈南言侧眸，低下头摸了摸她的头发。 “十一。” “嗯。” “我不是沈家人，以后沈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十一嗯了声，靠在他怀里。 “我知道。” “你不嫌弃我？” 这话惹得十一笑了起来：“那你嫌弃我眼睛看不见吗？” “怎么会。” “那就是了。”她温声说：“我眼睛看不见，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有些艰难，可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而且还在这样的情况下跟我结婚领证。你待我这般，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而且我前面就说过了，我爱的是沈南言，爱的是你这么个人，这与你是不是沈家人没有关系。” 沈南言将她抱紧，眼角眉梢都是深情。 “真的？” 十一淡笑，这人是有些患得患失了吗？ 她索性不多说，起身。 “你跟我上楼一下。” 卧室里。 十一将床头柜子里的合同递到沈南言手里。 男人一脸莫名：“这是什么？” 十一保有神秘感。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沈南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带着疑惑不解打开那份文件。 在接下来的时候里，卧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沈南言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她轻声开口：“你在看吗？南言。” 男人没有说话。 十一抿了抿唇，正准备再次开口，整个人就被拉入温暖的怀抱。 “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稳。 十一大概的有想过沈南言会很意外，但是像这样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感受得到。 许久，她抬起手，放在他腰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吗？大概是从我知道爷爷留下的东西是什么内容的时候。” “从那么早就想要把这么贵重的股份送给我？” 沈南言用了贵重两个字。 但十一却没有太多这样的感觉。 她也不觉得这是多么贵重的东西，比起这东西更为贵重的，是他们夫妻一心。 “南言，我知道，这里面的股份跟你在沈氏集团的股份没有可比性，也知道离开沈氏对于你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但事到如今，我们都应该学着去接受，虽然很多东西都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嘛，我们是夫妻，从我决定把这份的股份给你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过，因为我知道，你值得我这般做。” 一席话，十一说的缓慢，但缓慢之余却将自己悟出来的很多道理都放在其中。 在她话落下许久，沈南言都没有说话，手边的力道却是越来越紧，没有一丝要给十一留逃离余地的打算。 “十一，你为什么那么好？” 许久，沙哑的声音打破寂静。 十一浅笑道：“我好吗？” “没有比你更好的。” 这话，虽然普通，不用华丽的词语堆砌，却撞到十一的心里。 “其实没有那么多好不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所以我愿意为你做这么多。” 沈南言将她身子拉开一些，视线却依旧紧紧落在她身上。 “十一。” “嗯。” “你能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吗？”带着请求的一句话，触及到十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知道身份已经有一些时候了，沈南言表现不算特别崩溃，或许也不能这么说，除却一夜醉酒之外，他其余反应都很淡漠，甚至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也是手起刀落，没有太多的纠结。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十一感受到了沈南言的脆弱。 是啊，骄傲如他，又怎么会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 可见，不是沈家孩子这件事，到底是在他的心里留下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她缓缓地拍着他的背，语气轻缓，带着安抚的意味：“当然了，来来回回，好几次的折腾了，我还是无法放下你，这就说明，大概这辈子我都要被你吃的透透的了。” 这话算得上是变相的表白了。 沈南言身体做出了最基本的反应，俯身，吻上十一的唇。 动作有些急切，像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得某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一般。 十一因这样的一个吻有些喘不过气来：“南言。” 男人没有理会她唇间说出的这两个字，反而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只是相比起刚才的急切来说，这一次他的动作柔了很多，耐心也多了很多。 十一对沈南言向来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再次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沈南言推倒在卧室的大床上。 男人神色间显得幽深热烈。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半响，俯身。 十一双手放在他身后，正当沈南言准备再接着亲昵的时候，十一突然一个激灵。 她想到了孩子。 “南言，不要。” 男人动作顿了顿，十一猜测他可能是不明白。 “我刚怀孕没多久，这样下去会擦枪走火的。” 沈南言因为这话，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整个人瞬间恢复清明，随后就是懊恼。 “我忘记你怀孕，有没有吓到你？” 十一被沈南言从之前的姿势换为躺到他怀里。 “吓到倒是不至于，停下来就好。” 沈南言俯身，在她额头留下吻，无关情爱，只有怜惜。 “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十一失笑：“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你也不必说抱歉，只是以后要记着了，我怀着孕，不管什么都要考虑到孩子。” 沈南言又亲了亲她的眉眼：“好。” 得到这个回答十一满意的笑笑。 后来两人就这样温馨的躺在床上说话，没有做更多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也让十一觉得飘忽的心有了安定，在彻底入睡之前，大概这就是幸福吧，她在心里想。 …… 翌日一早，十一睡到自然醒。 从怀孕以来，她嗜睡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 正因如此，十一从不觉得这么晚醒过来沈南言会还在。 可是她无意伸手，当碰到一具温暖的身体时，她下意识啊了一声。 沈南言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她这一声，低下头来。 “醒了。” 十一讶然，在沈南言握住她小手的时候，她疑惑道：“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床上？” “快十点。” “啊。”十一这次更惊。 但头脑完全清醒之后，她又觉得这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从前她的丈夫似乎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碌公司事情，可现在。 那公司跟他…… 哎，这样的事情好像不提也罢。 “在想什么呢？” 在这短暂沉思的时间里，十一再一次听到沈南言开口。 她慢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醒过来就可以跟你说话的日子很幸福。” 男人微微一顿，随后沾染笑意的道：“那你之后可不能说烦。” “怎么会。”她享受这样的幸福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烦呢。 沈南言低下头来，吻了吻她的唇：“那就好，不早了，我们起床吃饭。” “好。” 两人一起洗漱好下楼，张姨已经准备好吃的。 不能说是早餐，也不能说是午餐，但偏偏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十一在坐到餐桌前吃饭的兴致还是很高的，可是一闻到桌子上的那些味道，她就怎么都控制不住反胃的状况。 结果当然是一口饭都还没有吃的十一，在沈南言的陪伴下，在洗手间吐的昏天暗地。 沈南言有想过十一怀孕会很艰难，因为她的情况本就比一般人特殊一些。 但是他没有想到，十一的孕期反应会这么大。 看着她那么辛苦，他的心里除却心疼就是心疼。 “怎么样，怎么会那么严重，我们去医院看看。” 十一吐完，沈南言一边帮她擦拭，一边紧张的说。 “不用，只是孕期正常反应。”她有些虚弱的说，刚才一番折腾已经花费了她很大的精力。 沈南言却不是这般想的。 “可是你吐得这么厉害，不去看一下我怎么都落不下心。” 十一知道他是紧张，被她这个样子给骇到。 可是啊。 “这真的只是正常的妊娠反应，如果我们这样去医院，人家的说我太过矫情。” 沈南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线低沉：“别人如何想不重要，我担心你。” 十一轻叹一声，主动的踮起脚尖，吻了吻沈南言：“真的不用，我还能坚持，如果实在受不住了，我答应你，不用你说，我就去医院检查好吗？” 沈南言还是不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他似乎格外坚定。 十一想了一下。 “这样吧，我们打电话问问之前我在医院遇到的那个医生，她很好，而且还给我留了电话，如果她也说需要去医院，我一定二话不说去医院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十一说的很软，大概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的语气有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第89章 我不怕苦，怕只怕不能跟你一起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开始时候不愿，可看她真的那么排斥，他还是没有勉强她去医院。 “好，那先打个电话。” 听到沈南言这么说，十一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那你去吃东西，我不想吃，我去给那位医生打电话。” 沈南言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去吃东西，让十一处理呢。 他牵着她手，带着她从洗手间里出来。 “我不吃了，我帮你打电话，如果医生说需要去医院，那我们就马上去医院。” 他话语温和，但却不容置疑。 十一知道不能勉强他，也就没有再多说。 沙发上，沈南言找出十一说的那个电话。 电话通了之后就把手机递到十一手里。 “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女声，十一连忙开口，声音客气礼貌。 “你好，我是之前在你那里做过检查的人，我眼睛看不见，你当时给我留了电话，说让我有什么事情就联系你。” “是你啊，我记得你，你叫叶十一是吧，你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我回来以后怀孕的反应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我吃什么吃不下去，而是嗜睡的情况也是越来越糟糕，你看，这属于正常现象吗？” 电话里许久都没有声音，正在十一想，是不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的时候，里面终于有声音。 “刚才我看了一下你的记录，你的情况属于正常现象，虽然剧烈一些，但是到了孕中期应该就会好了。” “那孩子的情况？” 她主要担心的还是孩子。 医生大概也明白她作为一个初次怀孕的人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所以在十一刚刚说完医生就笑着宽慰她的心。 “孩子很健康，不用担心，这些反应都不会影响到孩子。” 这么说，十一放心的许多。 沈南言就在边上听着，听到这里，他低声开口：“我跟医生说。” 十一本来想着没有必要，但是想了想，又觉沈南言的神经过分紧张，如果不让他跟医生说点什么，他可能会一直都忐忑不安。 手机放到沈南言手里，男人压低声音礼貌开口：“你好，我是十一的丈夫。” 医生顿了顿，大概没有想到会有男人说话。 “我想问问十一的情况，她吃不下东西，一到桌子上就吐得厉害，这样下去我担心她身体，能不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她丈夫吗？”那端医生问。 而且觉得这声音特别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可是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起来。 这时沈南言低声说：“我是沈南言，十一是我的妻子。” 电话那边传来医生惊讶的声音：“沈南言？是那个沈氏集团总裁沈南言吗？” “嗯。” 医生很惊讶。 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一会也就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 “是你啊，没有想到沈先生已经结婚了，更没有想到十一会是你的妻子，放心吧，沈先生，你妻子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吃不下去饭这一点，这样吧，你们找个时间来医院，我给你们一份菜谱，按照那菜谱做给她，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真的可以吗？” “嗯。” “需要她来医院吗？” “不用，来回奔波她也累，你找个身边人来拿就好。” 沈南言嗯了声：“那我找人去拿，就麻烦你了。” “麻烦这样的话沈先生客气了，只是一般的小事情而已。” “好，那后面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 “好。” 电话挂断，十一第一时间就是问沈南言。 “医生怎么样，是说没事吧。” 沈南言点点头，但想到十一看不到，他又说：“医生说会给一份食谱，我让辛蒙去拿，然后让张姨按照上面给你准备食物。” “这样啊，那挺好的，倒是麻烦那位医生了。” 沈南言将她抱在怀里。 “希望她的食谱能够对你有用。” 十一听到这话，心里涌起的想法就是：“你很在意？ “嗯。” “因为我怀着你的孩子？” 男人垂眸看她，眼里是浓浓的爱意。 “不是，因为你是我妻子。” 简单的一句话，让十一再一次感受到了从沈南言话里得到的温暖。 “南言。” “嗯。” 她靠在他怀里，手上无意识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机。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是我最中意的。” “你喜欢就好。” “当然了，如果你能开心一些，我想我会更欢喜的。” 沈南言轮廓分明的脸有一抹其他的色彩闪过，并未说话。 十一却自顾自的握住他手：“南言，很多时候，太多事情其实没有必要想的太复杂的不是，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或许在你的心里，现在一切都跟你在沈氏的时候不一样，但是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直都好好的，你又那么厉害，我相信一切都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男人还是不说话。 十一以为是自己的话语没有安慰到他，她突然慌了起来。 “真的，南言，我都想好了，你不是沈氏集团总裁不重要，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你是我丈夫，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我相信就算没有沈家的背景，你也依旧能够做的很成功。” 这话是暗示什么，十一觉得沈南言应该是清楚的。 但男人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再说。 十一这一次直接从沈南言的怀里退了出来，她皱着眉，声音有些急切。 “南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这样的人绝对不想就这样下去，所以我拿了股份给你，虽然不能让你完全依靠这个自立家门，但是也能对你起到一定帮助，你想创业，你想怎么的都好，我都支持你，大不了我们把这别墅也卖了，我们回清水湾住，反正清水湾也不算很小，我们把能变现的东西都变现，让你自己成立自己的公司好不好？” 沈南言这一次终于开了口。 他唇角带着笑意：“所以沈夫人是准备什么都给我，然后跟着我去过苦日子了？” “不不不，只要跟你在一起我都不觉得是苦日子，南言，我不娇气，我性子静，也没有什么千金大小姐的娇弱，我可以吃苦，当然，如果你觉得我现在不能工作对你是一种拖累的话，我可以想想看，去做点什么其他我能做的事情。” 上一次木子说的事情，她回来这么久一直都在考虑着。 虽然心有执念希望是自己写出来，但如果需要，她也可能让木子帮忙。 如果书出版了，也算是能够填补一些生活。 虽然很少，但是啊，她就是想帮他做点什么。 “十一。” 他话落的同时十一应了一句。 “嗯。” “不用担心，我能够照顾好你，我们的生活不会跟以前有什么差别，相信我好吗？” 十一不知道要怎么说。 从她的角度说来，沈南言这话像极了是在安慰她。 但就算是安慰，她也得说好。 他那么心痛了，她又怎么会再去多说什么。 傍晚时候，辛蒙送了医生开的食谱，张姨拿了食谱以后立即去了厨房。 而辛蒙则是跟沈南言一起去了书房。 “沈总，今早我已经把股份转让书交到董事长的手里，而今天下午我已经在董事会上宣布你离职的事情，相信明天早上就会有新闻占据各大板块。” 沈南言站在落地窗处，在辛蒙话落许久他都没有说什么。 再一次开口，内容却是跟辛蒙说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今天去拿食谱的时候，医生还有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 辛蒙一愣，下意识的道：“没有。” “嗯，那就好。” 辛蒙抬起头来，悄悄的打量沈南言。 男人身形挺拔，什么都不说。 好一会，辛蒙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沈总，有遗憾或者不甘吗？” 遗憾或者不甘？ 沈南言反复想着辛蒙这句话。 “没有。” 他哪里来的遗憾与不甘。 他不是沈家人，可爷爷给了他绝无仅有的好，他不是沈家人，但在知道真相的时候，父亲还是没有要回他手里的股份，最多就是要回总裁之位。 沈家于他，有养育之恩，更有数不清的恩情。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他喊了多少年的亲人。 辛蒙本想说说今天董事会上的事情，可是沈南言这态度，辛蒙是明白人，更多的话就不需要多说了。 “沈总，公司的事情你不感兴趣，那么我们来说一点私事吧。” 沈南言终于把目光落在辛蒙身上。 “什么事情？” “我也离职了，在今天的董事会结束之后，我就跟董事长提，他也同意了。” 沈南言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他墨色双眸落在辛蒙身上：“辛蒙，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沈氏集团是多么优秀的公司，他离开，不意味着其他人也要离开，而且他也相信，就算辛蒙接着留在沈氏，他父亲也会善待辛蒙的。 “或许是吧，但是我这人工作总是有些挑，我必须要跟合适的人才能合作到一起，不然的话，我就觉得很难很难。” 沈南言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辛蒙见状接着说：“当然了，沈总也不必多想，我选择离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也想要休息一下了，这么久都是忙碌的工作，我总得给我的身体放个假。” 沈南言向来是不喜欢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 就像现在，他心里很感激辛蒙的所作所为，感谢辛蒙对他的信任，但表面上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那休息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到时候看吧，如果沈总这里有需要我的，那么我就回来，当然，如果沈总也没有什么需要我的，那么我就找家公司，继续做特助。” 沈南言低头沉默着。 “辛蒙你的能力很强。” “谢谢沈总夸奖。”辛蒙说。 沈南言抬起头来，视线落在辛蒙身上。 “去吧，去放松一下。” 辛蒙道了句好。 “好了，时间不早，我就不在这里打扰沈总了。” 在辛蒙转身的时候，沈南言压低声音说：“辛蒙，抓紧时间放松，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以后大概就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辛蒙闻言，转身，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许久，他笑着说：“好，沈总。” …… 次日一早，十一起床，没有看到沈南言，张姨正在客厅打扫，见她慢慢地从楼上下来，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夫人，你起来了。” 十一点点头：“先生呢？” “先生很早就出门了，大概是有什么事情。” 十一点点头。 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张姨，你把电视打开，帮我调到财经频道。” “夫人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看这个了？” “张姨你打开就是了。” 她这么说，张姨也就没有再接着深问下去。 “好的，夫人，你等我一下。” 张姨将电视打开就去忙了。 期间给十一倒了杯牛奶。 无意看到电视屏幕上的内容。 ——沈氏集团总裁沈南言卸任总裁之位，从此沈南言跟沈氏集团没有任何的关系。 从昨晚辛蒙来了之后，十一就大概的猜到是为了这件事情。 沈南言卸职一事必定会在新闻里出现。 电视里，是主持人的声音。 ——针对沈氏集团总裁沈南言离职一事，已经得到求证，在今天早上，江城商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惊天事实，但很遗憾，这的确是个事实，只是目前，沈南言一直都为现身在大众面前，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为何离职，离职后的沈南言要何去何从？ 十一就听着主持人的这些话，不自觉间手里的牛奶已经喝完。 也是这个时候，十一的手机开始了轮番轰炸。 第一个人当然是叶星辰。 在电话里，叶星辰的声音很着急：“一一，你在吗？” 十一握紧手上的杯子，声音却很轻。 “我在姐姐。” “别的话我也就不问你了，我就想要知道，沈南言为什么离职？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你给他股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十一低着头，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嗯，我早就知道，我把股份给他，也是作为妻子尽的一份绵薄之力。” “所以你之前说，很快我就会明白为什么你要把股份给他？” 十一轻轻地说：“嗯，当然，姐姐现在肯定还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说，沈南言为什么离职，他是沈家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 十一眉眼平静，许久，她说：“那是因为他不是沈家人。” 一句话，平地一声雷。 十一又细细的将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叶星辰。 叶星辰许久都没有说话。 十一也不说什么。 她知道这个时候叶星辰最需要的就是时间来消化这件事情。 很久叶星辰才再次开口。 “他不是沈家人这件事情你知道多久了？” “好长时间了，沈老去世的时候就交代了我这件事情，只是因为不能声张，所以一直没有说。” “那沈南言呢？他怎么会离职得这么突然？” “嗯，沈南言的爸爸很生气，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就暗中收购股份，准备让他离开这个职位，但他无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但卸任总裁之位，还把他所有的股份都转移到了他爸爸名下。” 叶星辰声音稍微显得有些沉重。 “那他母亲呢？” “不知道。从这些事情发生后，我一直没有见到她，按道理我是应该跟她见一面，但是上一次见面很多事情实在是太伤我，所以也就没有多大想要见面的打算了。” 情理之中的事情，叶星辰是能够理解的。 “那沈南言呢？他还好吗？” 十一轻叹道：“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又能够好到到哪里去呢，他这么多年来，都是跟沈家人在一起生活，也一直都把沈家人当做至亲，当天晚上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酒，想必，从未有过那么崩溃的时候吧。” “哎，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温婉蓉是这样的人，我一直都觉得她应该只是对吗有意见，哪里想是这样的事情呢。” 十一也从未想过，不过现在，想没想过不重要了，事实就这么摆在面前，她们都得接受的不是。 “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先等等看吧，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他，只是需要一些时候而已。” 叶星辰点点头。 沈南言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他那样的人，就算没有家族事业，他一个人也照样能够成功。 “那你呢，前面你在电话里说怀孕了，怎么样，身体上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 十一摇头：“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的时候食欲不太好，但这一两天好多了。” “那就好，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生活上，或者感情上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十一因为叶星辰的话淡淡笑开。 生活上？ 姐姐难道也觉得她们的生活会变得很艰难吗？ 可是这么些天了，她好像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还是跟以前的时候一样。 第90章 因果循环，母亲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好，我知道，有什么事我会给姐姐电话的。” “嗯，沈南言那里我也说不了什么，你们是夫妻，这个时候能够给他最大温暖的人就是你。” 十一明白。 “我会的姐。” “嗯，既然你都明白，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有时间我会去别墅那边看你。” “好。” 挂断电话，十一坐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作。 这是宣布的第一天，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十一陆陆续续的接到好几个电话。 慕榕，夏诗，谢谦恩，甚至连徐清都打来电话问这是什么情况。 十一跟她们随便说了几句，但是细了的没说。 这些人中，只有谢谦恩在挂断电话的时候说：“他是不是沈氏集团总裁对于你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对吧。” 当时十一是怎么回复的呢。 她拿着电话，语气温和浅淡。 “沈家人这个身份，在我跟他之间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沈老爷子跟我爷爷许下了我们的婚姻。其他的不重要，我们都不怪谁，也不觉得是谁的错，只是命运如此的安排罢了。” 电话里，谢谦恩久久不言。 十一也就只拿着电话。 好久，她听到他说：“也是，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通透的人。” 通透吗？ 十一不明白谢谦恩这话里，有多少是偏向生活，有多少是偏向正事。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十一。” 那端谢谦恩叫着她的名字。 “嗯，怎么了吗？” 她声音很轻。 谢谦恩微愣，而后开口：“告诉南言，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知道他的能力，不是沈家人其实并不重要，我们是朋友，他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跟夏诗帮忙的，直说就好。” 十一点头：“好，等他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挂电话了。” “嗯。” 电话挂断，十一唇角带着笑意。 她的丈夫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失去的只是沈家人的身份，剩下的还很多很多。 中午吃饭，沈南言没有回来。 但提前打了电话来告知。 说他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回来，让她一个人吃饭。 十一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忙着。” “记得多吃一点，你最近太瘦了。” 十一笑着说：“其实我不算瘦的，一直以来都是差不多的体重，只是你觉得我瘦了。” 沈南言的声音温和中带着霸道：“你现在怀着孩子，还是以前的体重总归是不行。” 十一握着电话，唇角带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那我要是吃胖了，岂不是就不好看了。” “在我心里，你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 这话，算得上是情话了十一想。 “这么说，你真不介意？” “十一，你是我妻子，我怎么会因为这些介意呢。” 他的话通过电话传来，显得和煦温暖。 “好，那待会我多吃一点。”她噙着笑说。 “嗯。” “好了，我就先挂电话了。” 他在外面忙着，一直打电话好像怎么的都有些不太好。 “嗯，等我回去。” 午餐过后，十一开始犯困。 于是在张姨的帮忙下，她去到卧室开始午休。 可还没有来得及入睡，卧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十一疑惑开口：“张姨，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张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敲响她的卧室门。 “夫人，有一位老太太来到了门口，说是先生的母亲，您看，要不要见一面呢。” 十一本来还有很大的睡意，但在听到这话之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谁来了？” “先生的母亲。” 十一皱眉。 这还是这么久，温婉蓉第一次来。 “张姨，麻烦你进来帮我找一件得体的衣服。” 张姨推开门走进来，十一已经自己从床上起来。 张姨抚着她来到梳妆台前。 “夫人在家，其实穿的随便些也无大碍。” 十一淡笑着摇头：“张姨应该还不知道先生的这位母亲吧。” 张笑着回：“夫人这话折煞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佣人，怎么会有机会去结识先生母亲那样尊贵的人呢。” 十一道：“不认识是最好的，有些时候，接触的人不一样，自然也就能省去很多的麻烦事。” 张姨一时没明白十一的话是何意思，十一却已经说：“麻烦张姨帮我找一条合适的裙子。” 张姨嗯了声。 转身去了衣帽间。 十一只是随便的换了衣服就下楼，温婉蓉终究是沈南言的母亲，她作为一个晚辈，怎么都不好让她一直等着。 客厅内，温婉蓉听到楼梯上传来声音抬起头。 视线所及，十一长长的头发披散在后面，身上素白裙子显得格外的文静动人。 十一是那种一眼看过去不会很惊艳，但是细看之下却会使人移不开眼睛的人。 她话很少，在很多时候说的话也是极不讨喜。 这么久来，她一直都在想，她最讨厌十一的是哪一点，是家世吗？ 可能有家世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这个人。 这个人从最好的时候就不是自己儿媳妇的类型，她话太少，但性格又是那么偏执。 她也一直觉得，她的儿子跟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不合适的。 这样的固执一直持续到现在她也依旧是这么觉得。 “母亲。” 十一在温婉蓉对面坐下，温声开口的时候，面上带着淡淡的笑。 “让一个长辈等你这么久，还是这副样子下来，叶十一，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十一早就想到温婉蓉会有所话语。 “母亲好像从来都不喜欢我穿的衣服。”她回忆着从前。 温婉蓉精致的脸上郁色很深。 “我不喜欢你，甚至是你的一切，这不是正常现象吗？” 正常现象？ 十一无声浅笑。 这么久了，温婉蓉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她跟任何人说话都不会客气，对她更是这样。 “也是，母亲一直都是这样，好了，不说这个了，母亲许久不来，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什么事情，南言出了那样的事情，你还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叶十一，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到底还有没有心？ 十一扯了扯唇角：“那母亲觉得我应该如何呢？” “应该如何？叶十一，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南言已经卸职总裁之位，也把他手上所有股份给了沈筠山。” 给了沈筠山。 “那是他父亲，给了他也是情理之中。” 温婉蓉震惊，随后便是斥声道：“叶十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难道不知道他……” “知道不知道那又如何呢？” 温婉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十一打断。 她双手放在腿上，看似乖巧的一个动作，却在这声出口后，有了别的暗示。 “母亲，南言叫了那么多年的爸爸，这么些年来，他对爸爸的感情很深很深，就算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的心里也依旧是那般，这股份，给爸爸是最合适不过。母亲您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呢？” “我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叶十一，那股份有多重要你不知道？阿言努力这么多年，就是得到了那么一点东西，现在还还给别人了，你问我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十一话语平静的重复：“可是，爸爸不是别人他抚养南言，这么多年待南言好。” 十一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但是在知道沈南言的身世之后，在知道沈筠山的反应之后，她其实是没有怪沈家人的意思。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沈筠山，大概她也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温婉蓉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十一。 许久，她启唇：“这么说来，他决定放弃这一切，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 十一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不说什么关系不关系的，他是我丈夫，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应该支持他。” “叶十一，你真的是疯了。” 十一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她就算看不见，大概的也能猜到温婉蓉此刻必定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冲到她面前给她几巴掌的吧。 不是气到极致，一个豪门贵妇又怎么会说出这样不顾及身份的话。 可是，真的是她疯了吗？ 十一低着头，半响，她淡声问：“母亲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呢？在母亲心里，南言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止一次的去想，在温婉蓉的心里，沈南言是什么。 可是想了这么久，她终究觉得，人性总归还是大部分向善，她不该把人想的那么复杂。 这么久过去了，如果真的是像他自己想的那般，那么很多的话是不是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但不是啊，温婉蓉每一次的出现都会让她觉得心寒。 “母亲，其实很多话，我一直都觉得我没有必要说，你是南言的母亲，就算我对你有再多的不认可，你也是长辈，我也应该尊敬你。可现在我还是没有忍不住，我还是想说一些话，为南言也好，为母亲也好。” 温婉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十一抿抿唇，声线平稳开口：“我跟南言认识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也走过了不少，如果说母亲只是对我有意见，我想我应该会一直努力的去获得母亲的认可。甚至在知道南言身世的时候我还觉得我是可以为了南言去努力获得你认可的。后来啊，我就觉得没有必要了，因为我发现，母亲对于某一些东西的执着过于吓人，我就算努力了。大概也是没有办法得到你的认可。” 温婉蓉看着她：“你的这些话仿若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十一淡淡的笑开。 “那天，爸爸约我见面的时候，我见着他眼里的痛苦，看着他所有的隐忍，看着他的怒意，我甚至在想，如果啊，如果爸爸从未遇到过你，他的一生会是什么样的呢，膝下儿女成群，生活幸福美满？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是有一点我敢确定的是，他如果没有遇到你，现在的这些耻辱，背叛大概是不会存在的。” “你句句为了沈筠山说话，可曾想过，是他逼得阿言走到这一步，叶十一，你是阿言的妻子。” “我这是在为爸爸说话吗？大概是的吧，但是母亲，我一直都觉得，时间万事万物，都是讲究因果的，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对南言，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呢？” “叶十一，你不必说话这样夹枪带棒的，我也学不来你的那些虚伪，在你的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一切的人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带着孩子，嫁给沈筠山是处心积虑？可是我能怎么办呢，你告诉我我当时还能够怎么办呢？我如果不嫁给沈筠山，我就会成为别人口中未婚先孕的笑话，如果不是嫁给沈筠山，我要怎么给我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我要怎么给他一个好的人生？” 十一笑意收敛，眉目间都是复杂之意。 温婉蓉将她这副神情收入眼里，只觉得格外的讽刺：“被我说对了吧，你就是觉得我处心积虑。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当年，我怀着孩子，无依无靠，正好沈筠山在追求我，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好伪装着更他发生关系，事后将孩子的事情赖在他身上。当时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可我后面都在弥补啊，我一直努力的要对他沈筠山好，他父亲怎么都不同意我进门，我受尽了苦楚，但也没有让他为难，一直默默受着，默默等着。” “这么谁来，母亲还是个深情之人。” “呵，深情之人我实在受不起，但这么多年来，我又何曾做过什么有辱沈家的事情，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兢兢业业的为沈家做事，身为沈家主母，我那一次不是为了沈家上心，老的小的，我又什么时候敷衍了？” 十一语气平缓：“是啊，母亲身为沈家主母，一直都做的很好，可是我不明白母亲看重的到底是什么，就是刚才的问题。” 温婉蓉一句话都不说。 十一：“我想母亲应该还不知道那天，南言知道真相后是什么样子的。他一晚上都没有回到家里，一直都代价酒吧，他胃一向都不好，次日早上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差，我知道，他必定是喝了一晚上的酒。” “什么？他一个人在外喝了那么多酒，你怎么也不陪在他身边。” 十一浅笑：“作为他的妻子，我很多时候都在想要怎么做才是合适的，但是我又觉得，那么多夫妻，都有着不同的相处方式，那天，我告诉自己，我的丈夫他很厉害，我也相信，他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我告诉自己，我在家里等着他，等着他回来。我在想，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经历大难。只要这一次过后，我们都会好好地，可想是这么想，我的心里啊，总是在想能够多做一些事情，那该多好啊。” 她带着感慨，一番话，在有些地方连自己都觉得表述的不好。 温婉蓉目光复杂，一刻一刻的变得深邃起来。 “你说这些话，是告诉我你有多深情吗？” 十一笑着摇头：“我只是想告诉母亲，我看重他，我在意他，我心疼他，只是因为他是沈南言，而无关其他。” “你说的这么轻巧，可实际上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如果阿言他什么都没有，你还会这样吗？” 十一笑意扩大，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她给沈南言股份的时候，没有必要告诉温婉蓉。 温婉蓉一直都觉得她不是什么善人，一直觉得她贪图沈南言这样，贪图沈南言那样的。 那现在她多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母亲，其实更多的话我不说你也明白，他既然做出了选择，他既然决定沈氏的什么他都不要，那么就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他自己都不觉得遗憾，许多事情，母亲应该是看得明白。” “叶十一，你……” “好了母亲。”虽然打断的话不该说，毕竟是晚辈。 但十一是真的不想再听到那么些没有意义的话。 “关于他的事情，其他的我都不问，但有那么一件，我作为妻子，不得不说。” 她说的很慢。 “我们心里一直都把爸爸当做亲人，但总归，南言有必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而我又觉得，这件事情来问母亲，是最为合适的。” 大概是没有想到十一会问这些，温婉蓉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变化。 “叶十一。” 她厉声开口，从神情到语气都是不悦。 十一知道，她这是怒了。 “对不起，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你生气，但我还是想要替南言问问，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最重要的事情，叶十一，你不要瞎猜测阿言的心思。” 温婉蓉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什么都不会说，也没有必要说。” 她冷冷说道，脚下已经迈开步伐。 十一什么话都不说。 温婉蓉脚下步伐很快，可却显得凌乱。 亲生父亲…… 那个人…… 绝对不能让她的孩子知道。 第91章 她还不信，难道所有人都跟沈南言一样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赶回家里的时候，温婉蓉已经离开了。 只剩下十一一个人坐在客厅，自个的犯困。 “先生回来了。” 耳边传来张姨的声音，十一思绪清明了一些。 “回来了啊，不是说……”还需要一些时候吗？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她整个人就被男人带入到怀里。 “怎么样，妈有没有为难你？” 十一浅浅笑开：“你怎么回来了？” “我打电话问张姨你好不好，张姨说妈过来了，我放心不下你，就急急赶了回来。” 十一心里一暖：“没什么事情，张姨随便一说，你怎么还放下外面的事情了。” 沈南言俯下身，亲吻她额头。 “外面再多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十一低叹一声：“哎，你这样。” 沈南言依旧抱着她。 “妈来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无外乎就是那么一些事情。” “她没有对你说什么难听话吧。” “没有。” 沈南言摸了摸她的头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 “那就好。” 十一笑了笑，转问沈南言：“你的事情怎么样，临时回来应该都还没有处理完吧。” “不重要，我陪着你。” 十一心里有些动容。 想到之前跟温婉蓉的那些交谈，她还是忍不住的开口。 “今天我跟母亲聊了一些，我在想，你要不要问问她，关于你的……亲生父亲的事情。” 沈南言淡淡开口。 “不必了。” “为什么？”十一不理解。 “我问过她，她没有说一个字，我看她的态度大概我问多少遍她都不会开口，既然这样，我多问也没有什么意思。” 可十一想不明白。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啊，都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告诉他，才是对他最为公平的方式。 “不知道她，可能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告诉我，所以即使现在我知道了，她还是一个字都不提。” 关于亲生父亲的事情，沈南言一直都没有跟十一表达过自己心里的想法，但她猜测，他心里肯定是想要知道的。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猜测，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或许我说出来你还会觉得我是胡思乱想。” 沈南言双眸落在她脸上，半响，他问：“你在想什么？” “上次见到陆老先生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陆老？” 沈南言眸子半眯，大概的也想到十一说的是什么。 “你是说上次陆老认错我的事情。” “对。” 十一握住沈南言的手，语速放的有些缓慢。 “虽然没有任何的道理，但是南言，陆老很清楚，没有一丝糊涂，他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神思恍惚，他叫的那个名字，我回来一直都在想，这世间会存在长得很相像的人，但是这里是江城，很多的几率说起来，真的很小很小的不是。” 沈南言沉默。 十一看不到他是什么神情，一下子也无法猜到他现在在想的是什么。 “南言，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陆老？” 沈南言低沉的嗓音在好一会才响起。 “我会放在心上先去查查，查了之后再说吧。” “嗯嗯。” 这样的结果，十一还算是满意。 “嗯，去查查吧，不管是不是，查了之后就各自都不记挂在心里了。” …… 莫家。 莫晓静跟温婉蓉各自坐在一沙发上。 两人的脸色都很差，甚至是达到了阴沉的地步。 最先开口的是莫晓静。 她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婉蓉，在开口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化不开的冷意。 “之前我还只是觉得董事长夫人这个人只是不喜欢叶十一，可现在看来，还真是我误会了，董事长夫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啊。” 温婉蓉凝着莫晓静、 “你这话是在讽刺我吗？” “讽刺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觉得讶异，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董事长夫人能够把一个秘密藏的滴水不漏。” “呵！我不这么做，阿言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份，我作为一个母亲，想的只是能够让我的孩子在最好的家庭生活，有最好的条件。” “呵呵，董事长夫人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地方。” 温婉蓉眸色深深：“既然你都知道，我也没有好隐瞒的，阿言将手上的股份都给了沈筠山，现在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之前答应你的，我也什么都做不了了，你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 莫晓静听着这绝情的话，只觉得好笑：“董事长这样说，是不是太绝情了一些，我相信，只要董事长愿意出去请其他人帮忙，相信以董事长夫人的能力一定能让其他业界人士对我们莫氏施以援手。” 温婉蓉没曾想事到如今，莫晓静的心里还是这么盘算的。 “我告诉你莫晓静，你想多了。” “想多了？请问董事长夫人，我怎么想多了，我是哪里盘算的不对吗？当初夫人找上我，说我是最配您儿子的人，也许诺日后会尽力的帮衬着我，如今只是这么一点事情，难道夫人就觉得那么艰难了吗？” “莫晓静，从前的话只是放在从前来说，难道都到如今了，你还觉得你跟从前是一样的吗？” 莫晓静暗自里抓紧了衣服，面上却依旧的不动声色。 “我家遇到困难，我也的确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但是夫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 “不一样了，你不一样，我也不一样了，莫晓静，这个道理你怎么还不明白啊。” 莫晓静没有说话。 温婉蓉接着往下说：“从前阿言还在沈氏，很多话我自然是可以说的，但现在还是以前吗？显然的不是了。” “我……” “我告诉你莫晓静，我来这一趟不是要听你的那些弯弯绕绕。我只是要告诉你，你的事情从此以后跟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也不必再联系我，至于你们莫氏集团最后到底怎么样，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你还是尽早往其他的地方想法子吧。” 说完，温婉蓉起身，准备离开。 但是还没有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莫晓静的声音。 “董事长夫人不会是觉得，这样反悔我心里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说，董事长夫人觉得，我莫家落魄，如今叶氏发展得好，叶十一就比我适合夫人的儿子了吗？” 提到十一，温婉蓉眉头皱起。 许久，她都不说话。 “我对叶十一，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而你，从前我觉得合适，现在看来，也是不合适了，莫晓静，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在某些方面有这么大的执着呢。” 说完，温婉蓉快步离开，一刻都不多留。 而莫家客厅，莫晓静在温婉蓉离开之时，换上了一副阴冷之色。 她紧紧地咬着唇，骤然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重重的砸了下去。 莫母听到动静连忙赶出来，见莫晓静这副神情，还有一地的狼藉，顿时就心疼了。 “女儿啊。” 她走到莫晓静的身边，语气里带着担心。 莫晓静面色差到极致，她冷测测的说：“她这是什么话，当初答应我，如今却一两句话就回绝？” 莫母顿了顿，语重心长：“女儿，其实母亲一直都觉得，你有些太过执着，或许没有这么多的执着，你就会过的好很多，你明白吗？” 莫晓静抬起头，目光没有一丝暖意的看着莫母。 “我太执着？我如果不执着，我现在就是跟你一样，过的生不如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正常人听到这话，大概会毫不留情一巴掌抽过去，可是莫母不一样。 从很早的时候莫晓静就会这么说她，她早已麻木。 “晓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莫氏集团如果实在留不住那就算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在莫夫人的心里，离开这里，去开始新的生活好过现在一百倍。 如果不是因为有莫晓静，她大概早就离开了。 何必等到现在。 这个冷冰冰的屋子，已经算不上是一个家了。 “我说过我不会走的。”莫晓静一字一句。 “我不会离开，我不会就这么放下，我一定会找出解决的办法的，我一定会的。” 她近乎是崩溃，头发被她薅得凌乱不堪，在这样的高压之下，这已经是她习惯性的动作。 这么久，莫母早已经习以为常。 她没有再说什么。 “晓静，这样哭的最后也只会是你。” 淡淡的说完这句，莫母便漠然的上楼了。 而见证着莫母所有反应的莫晓静，更是怒到极致。 往日里她不觉得怎么样，可今天就是生气，她双手放在桌子上一扫，带着泄气的行为，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全部落地。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家庭会是这样，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却还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叶十一一个瞎子，却能有那么好的姐姐，却能有沈南言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这么努力，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难道她的一生真的就这样了吗？ 难道她真的连一个叶十一都比不过吗？ 不，绝对不是，她绝对不承认。 当年，她花费那么多的心思，让自己进了沈氏，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摆脱原生家庭带给她的痛苦跟绝望。 走到这里，她绝对不会放弃。 沈南言不帮她，好，她就靠着自己的能力。 她还就不信了，她莫晓静真的就一点诱惑力都没有，整个江城，难道都跟沈南言一样，对她莫晓静视如草芥。 …… 按照医生给的食谱，十一一直以来的孕吐反应终于好了很多。 这天夏诗跟谢谦恩一起来到家里，见十一精神状态好，很是欣慰。 “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最近是调养得好吗？” 对面而坐的时候夏诗淡淡的说。 十一笑着说：“医生给的食谱很好，我按照上面的吃，这段时间的好了很多。” 夏诗噙着笑：“你怀孕怀得辛苦，以后啊，可得让南言好好地补偿你。” 夏诗这话多了几丝调侃之意，十一回道：“我也这么觉得。” 谢谦恩却在这时候插话进来：“她是南言的妻子，为南言生儿育女是她的本职，夏诗，你不要把人家的夫妻关系想的那么的。” 夏诗一听这话就不悦了。 “什么叫做是本职啊，你不知道女人怀孕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吗？你看十一现在，吃不能吃好的，睡……”夏诗本来想说睡也睡不好的，但是想到十一怀孕后嗜睡，临时又将后半句话改成。 “心情是心情复杂的，你们男人就是看不到。” 谢谦恩皱眉：“我说夏诗，我就是一句话，你说这么多干嘛？” “我说这么多干嘛？我就是想要改变一下你的思想，真不知道像那这样的，以后要怎么才能知道女朋友。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喜欢你这样的。” 谢谦恩脸色变来变去，大概是想到十一，他一瞬间沉默了下来。 夏诗却并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勾起了谢谦恩的心事，她转头看着十一：“十一，你说是吧？” 十一抿着唇淡笑：“不会的，谢谦恩很优秀，以后会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欢他的。” 夏诗撇撇嘴。 没有再将话题围绕在谢谦恩身上。 “跟我说说，你怀孕是什么感受吧，我听很多人都说，怀孕是痛并快乐着，真的是那样的吗？” 十一无声低笑。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怀孕后，生活上，身体上的确是累了很多，但是啊，想到即将要成为一个妈妈，自然是很快乐的。” 夏诗不能理解：“当妈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 十一想了想：“应该是。” 夏诗托着腮：“还真是不能理解，在我看来，就是有一个球。” 有一个球。 十一跟谢谦恩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说夏诗，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哪里有人把孩子形容成一个球啊。” “不是吗？” 谢谦恩无语。 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 十一看着他们拌嘴，突然觉得最好的朋友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其实有的时候，好像还挺羡慕你们的友谊的。”她感慨的说。 “羡慕？” 夏诗没有想到十一会用到这样的形容词。 十一却点点头。 “是啊，是羡慕，你，南言，谢谦恩，你们三个人二十多年的感情。” 夏诗笑出声：“有什么好羡慕的，朋友嘛，谁没有。” 十一浅浅答：“的确，朋友嘛，谁没有，可是啊，像你们这样的很少，就比如说我，我没有什么从小到大的玩伴，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那么几个。” 听她这么一说，夏诗好像还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十一，我以前怎么都不觉得跟你聊天这么舒服，今天不是来找南言他不在，我们都难得有这些交谈呢。” 十一自己也很喜欢夏诗的性子：“你以后可以经常来啊，我们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很好的。” 夏诗自然是一口应下。 在这期间，谢谦恩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在十一身上。 她脸上笑意盎然，看得出来，即使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足够烦人，她也还是没有觉得怎么样。 她在对待很多事情上都有着他们想不到的通透。 玄关处传来声音，谢谦恩看过去，正正是沈南言。 夏诗也看了过去，见是沈南言回来，又低声在十一耳边说了一句：“你知道南言最近在忙什么吗？怎么这会才回来？” “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能忙着也是好的。” 这么久来，她一直都担心沈南言因为离开沈家情绪一直陷入低沉状况。 如今，看到他这样，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欣慰。 忙些好啊。 夏诗对十一的话一知半解，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才是沈南言的状态。 她们说话间，沈南言已经来到了沙发边。 也径直的走到了十一的身边。 额头处传来温热的感觉，十一愣了愣，在感受到熟悉气息的同时红了脸。 她是没有想到沈南言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做这样的事情，总结来说，还是有些尴尬的。 她脸皮薄。 沈南言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什么不适合。 他低声询问：“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十一早就习惯他这每一次回来都要问一遍的情况。 “没什么，很好，” 她这么说，沈南言才在她身边坐下。 目睹着一切的夏诗在第一时间把视线落在了谢谦恩身上。 她突然觉得带着谢谦恩一起来看望十一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她们夫妻感情这么好，谢谦恩又还没有放下对十一的那些感情，这样一来，是不是对谢谦恩有些残忍。 反观谢谦恩，在沈南言亲吻十一额头时，他眸色深了深，但也只是一瞬，就恢复正常。 自上次坦然聊过之后，他就明白，对十一要保有一种什么态度才是最为合适的。 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他才学着稳住自己的思绪，让一切的一切都保持得好一些。 “我说南言啊，这么晚才回来啊。” 夏诗淡淡地说。 第92章 孩子出生，我们去挪威吧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嗯了声：“在外面有点事情。” 夏诗噢了声：“这样啊，可就算有事情，也该好好权衡利弊，十一怀着孕，你应该多陪陪她啊。” 沈南言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段时间对十一有些顾得不多，但是他最近有些事情要紧紧的处理，但他想，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忙过这一阵，他就可以一直的陪着她。 “夏诗，我其实可以照顾自己的，而且家中有张姨。”十一说。 夏诗却摇摇头：“不一样的，张姨跟南言哪里能一样呢。” 在这一点上，夏诗没什么经验，但是也知道，丈夫对怀着孕妻子的关爱有多重要。 这直接关系到妻子的喜怒哀乐啊。 她曾经还听人说，如果孕期没有得到丈夫很好的疼爱，孕妇是很容易得抑郁症的。 而且对孕妇产后的恢复情况也是极为不好的。 不过，看沈南言跟十一这般相爱，她想，这些大概是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的。 “好，我知道了。”十一应下，夏诗是一番好意，她知道的。 沈南言回来后坐在客厅待了一会，就被谢谦恩叫着一起去了书房。 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之际，夏诗不明白的表达：“真搞不懂，又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人在，为什么还要去书房说。” 十一：“大概是关于公事吧。” “公事？” 十一点点头：“这段时间他总是会有一些时候待在书房，虽然不能具体的了解到，但我想，他应该是在筹备一些什么了。” 筹备一些什么。 这话十一说的委婉，但夏诗却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震惊的站起来，话语都有些磕磕绊绊的。 “十一，你的意思是，他不只是……” 夏诗话没有说完，十一明白她的意思。 在夏诗震惊的目光中，她点点头。 “虽然不敢百分百的确定，但是我想，应该就是我们想的那么一回事。” 夏诗愣愣的坐回到位置上，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是这样的啊原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还真的只能说一句厉害，” 十一没深说什么，只是在夏诗说完这话之后笑着答：“不过不管是不是，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只要我们能够一直好好地，只要他能走出那些既定的事实，接受并且开始新的生活。” 这话，夏诗怎么会不懂得是什么意思呢。 “哎，虽然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母亲这样做，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得多痛苦啊，还有沈叔叔，沈叔叔又是多么的难过，自己养育多年的儿子，竟然从头到尾都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提到沈筠山，十一也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天来，我们一直度没有联系爸爸，我联系呢，没有意义，毕竟我说不上什么。南言呢，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我知道，他替他母亲觉得抱歉。在他的心里是觉得对不起爸爸的。” “对不起这个倒是不至于，毕竟在这件事情里面，他只是一个无辜者。要怪也只能怪他母亲，一骗也就骗了他这么多年。” 骗不骗的十一倒是已经觉得放下了。 主要还是看沈南言是怎么想的，如果他也放下了，那自然是最好的。 “对了，你的医生有没有让你去复检眼睛啊。”夏诗突然提到眼睛的事情，十一想到前不久接到洛至的电话。 “洛医生来过电话了，过段时间他会回来处理事情，到时候再给我检查一下。” 十一笑着开口的时候脸上都是温暖的笑意。 “其实检查不检查没有太多的差别，到了现在我基本上是已经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了。” 话虽是这么说，夏诗还是忍不住的说：“虽然是这样，但总还是要心存希望的。” 十一释然的说：“嗯，随缘吧，能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不能好我再如何强求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夏诗感慨道：“也是，不过啊，南言一直都没有介意你眼睛的事情，你也不用有其他的想法。” “不会的。”沈南言心里是如何想，她很清楚。 她知道，他是真的对她好，也是真的不介意她眼睛看不见。 …… 夏诗跟谢谦恩一起离开，十一跟沈南言坐在沙发上。 男人手心温暖，十一把手放在里面，带来无限的暖意。 “外面那么冷，你每天出门的时候要多穿一点。” 想到天寒地冻的，十一忍不住的开口。 沈南言握紧她的手：“这么担心我。” 十一笑着回：“你是我丈夫，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沈南言垂眸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没忍住，他又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是亲了亲她的鼻子。 “十一，等孩子出生，我们去挪威玩吧。” 挪威？ 十一不解：“怎么想到要去挪威了？” “我记得很早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你喜欢看雪。” 十一整个人都处于讶异的状况。 “你记得？” 他点头。 “其实这种事情不需要多记就能知道，当初我们的卧室，你布置了很多挪威那座城市的图片，当初只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忽视了你，这么久了，也应该带你出去走走了。” 十一往沈南言的怀里更缩了缩。 “我很感激你记得从前的事情，但喜欢是一回事，要不要真的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想说的是自己现在眼睛看不到，去不去是一样的。 可考虑到这话说出来有些破坏气氛，她没有说出来。 “可我想带你去。”男人下巴低着她脑袋，姿态无比亲昵。 十一没说话，又听到他说：“十一，我是想尽力的补偿之前的不对，我想给你最好的。” 我想给你最好的。 沈南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低沉，带着暖意。 “你现在给我的就已经是最好了。”她慢慢地说：“南言，我这个人是很好满足的，能够跟你走到一起，得到你如此对待，我已经很欣慰了。” 毕竟，那时候离婚，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跟沈南言还能走到一起，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余生她都要一个人度过了。 沈南言收紧手上的力道。 …… 翌日一早，十一起床，依旧跟往常一样没有见到沈南言。 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天来，沈南言一直都很早出门。 下楼的时候，张姨已经准备好早餐，十一吃过早餐后，按照惯例来到客厅。 “张姨，麻烦你再帮我把电视打开。” 张姨嗯了声：“好。” “还是按照惯例调到财经频道吗？” 十一笑着说：“嗯。” 张姨按照她说的，将电视调到财经频道方才转头。 “夫人这段时间一直沉迷于这个电视台，是不是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 十一端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张画纸，一支笔。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会找一些新奇的东西，虽然也看不到自己能不能弄好，但是这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个行为。 “张姨，我只是在想，我需要多少时候能在电视上面看到我意料中的事情。” “意料中的事情？” 张姨不解。 “夫人说的我好像不太懂，但是既然夫人喜欢，那您就看着吧。” 十一点头。 张姨去忙了自己的，十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涂涂画画的。 她最喜欢的是拍戏，但画画也是有一些执念。 虽然看不到画板，也看不到自己画成什么样子，但打发时间的事情，也没有必要深究。 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十一分心了一些。 ——今日播报，在昨日夜里，江城商界发生的重大事情。昨日夜里，江城新上市了一个公司，S集团。这是在沈氏集团之后，估值最大的一个集团。S集团在昨夜掀起了江城最大的风浪，所有人都觉得讶异，这个从天而降的大公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带着这个疑惑时间行走到今天早上，而今天早上，S集团的最高执行者公布出来，而这位最高的执行者再次轰动。这个人，曾创造了江城商界的成绩，也成为江城商界神一样的人物。这个人就是沈氏集团前总裁，现任S集团总裁沈南言。 听到这里，十一手里的动作算是彻底的停了下来。 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半响，唇角带起淡淡的笑意。 张姨也听到了刚才电视里主持人的声音。 她难以置信，下意识的去看十一什么表情。 可十一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坐在缓缓笑着。 那一刻张姨明白。 这样的结果是十一早就预料到的，这么些天她守在电视面前等着的也是这么一个结果。 “夫人，这下可以放宽心了。”她站在老远的地方，抬高声音对十一说。 十一莞尔低笑：“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很担心，我把我的股份转移到他名下也是害怕他受不了这么个打击，可是后面他的沉着，他的镇定让我明白，我想的多了，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这么点事情就困住呢。” 张姨一连说了好几个是。 “先生是能干之人。” 十一点着头轻笑：“嗯。” 张姨笑着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她刚走十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她轻声开口。 电话里静了一会传来沈南言的声音。 “在做什么？” 十一微微停顿：“没做什么啊，找了画板出来随便画画。” “是吗？” 十一带起笑意来：“怎么了，沈先生觉得我还能有其他的事情做？” 那边的人没有说话，随后开口的时候，声音依旧低沉。 “今天没有听喜马拉雅吗？” “没有，今天听了另外一个东西。” “噢？”对面似乎是微微挑了挑眉。 “听了什么呢？” “听了电视。” 十一缓缓道。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下来。 十一却像是没有发觉一般，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 “今天无聊，让张姨帮我打开了电视，顺手点了财经频道，结果刚才听到了一点蛮新鲜的东西。” 话到这里，沈南言终于是低叹一声。 “沈夫人在想什么？” 沈夫人…… 十一忍不住的仰着头，这是猜到她想说的是什么了。 “南言。”她叫着他的名字。 “嗯，我在。” “S集团总裁，沈南言。”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 十一笑了笑，终于收起玩笑，认真地说：“恭喜你，重新开始。” 沈南言这次终于松下口气来。 他以为他瞒着她，她生气了。 “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想现在给你个惊喜。” 十一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些心思，其实在前面一些的时候，她就有猜到了。 “这个惊喜我接受了，并且很喜欢。” 沈南言声线低缓：“嗯，喜欢就好。” “嗯，你还在忙吗？” “公司今天会举行一个记者会，大概在下午两点左右，所以我今天会回去得晚一些。” “你忙着你公司的事情就好。” 又简单的说了几句，方才挂断电话。 S集团总裁办公室。 辛蒙看着站在落地窗前，唇角带着明显笑意的男人。 “沈总是给夫人打电话吗？” “嗯。” 辛蒙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么大的时期之前都没有跟夫人说过，夫人刚知道应该是很惊讶的吧。” “没有。” “啊？” 辛蒙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沈南言微微停顿后说：“她应该是知道有几天了。” 不然这段时间怎么会那么多的时候都守着电视面前，还看没什么意思的财经频道。 辛蒙对十一不算很了解，在他看来，这位夫人最多就是为人通透，可却没有想到，她这般敏锐，连这都发现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在沈总的书房，您说了那句话，我都不知道你之后是这么打算的，可夫人却知道，她果然不是一般聪明。” 沈南言缄默。 好一会，辛蒙听到男人带着骄傲的说：“她一直都很聪明，只是太低调，以至于让人忽视了这一点。” 辛蒙：“……” 这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好像也不算，毕竟夫人是真的优秀。 “那是自然，夫人跟您能走到一起，本来就说明你们很相配。” 辛蒙这话说到沈南言心里，他心情愉悦。 “好了，去安排等会开会的时候，早点结束早就轻松。” “好的沈总。” …… 这一天，沈南言在S集团开记者会，各方记者来了很多，也有犀利的人问到为什么沈南言会离开沈氏集团？ 沈南言没有回答，只是辛蒙代替他说了一句沈总有能力，无论是在沈氏集团还是离开沈氏集团都能有自己的发展。 而提出这个问题的记者在这个回答之后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看得出来是个聪明人。 在S集团举行记者会的同时，在江城的某一处酒吧。 莫晓静坐在吧台处，手机里放着的是与这酒吧完全格格不入的财经新闻直播。 里面播放的正是S集团接受采访的内容。 看着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看着那个眉宇间都是成熟稳重的男人，看着那个自己曾用百分之一百的力气去追去的男人，莫晓静只觉得心里除却讽刺之外就是讽刺。 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他那么果断的就放弃了沈氏的一切。 原来那么多事情，他早已经有了盘算。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真的傻傻的以为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来。 或许这也算不得是傻傻的认为，毕竟，她那么爱他，这么些年来，无论他表现出什么样，她都是从未有过什么怀疑的。 可是啊。 眼前一幕幕除却讽刺之外就是讽刺。 她突然在想，在沈南言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莫晓静这个人的印象呢。 他那么有能力，除却沈氏集团之外，还能有这么大的私人资产，可就算是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啊，不愿意帮她莫氏走出困境，不愿意帮她莫晓静这么一次。 她陪着他在沈氏集团那么多年，战战兢兢地受着家里气也要执着自己心里所想，可是他呢。 莫晓静端起一杯酒，一刻都不停留的喝完。 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与此同时，有一滴泪从莫晓静的眼眶中出现。 在莫晓静的对面，有一个年轻男人将她这所有的动作神态都收入眼里。 男人眼里出现戏谑的笑，他淡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痞气。 “怎么，看着心上人这么好，你反倒不开心了？” 莫晓静掀起眉眼，含着冷冽的声线启动：“看我笑话你很开心吗？何少。” 何少，何家大公子，何扬，性子散漫，自带一丝痞气。 曾经跟莫晓静是同班同学，追求莫晓静被莫晓静残忍拒绝。 “开心吗？如果我说开心会怎么样？” 莫晓静眼里有冷光迸射：“何扬，你最好是不要太过分，我叫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在我面前说这些风凉话的。” 不是为了让你在我这里说这些风凉话的。 何扬一直在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含义。 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反倒让他觉得现在的莫晓静特别的有趣。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爱慕沈南言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这沈南言，我是真的比不上。” 第93章 这般说话，真是恶心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莫晓静没接话。 何扬耸了耸肩，接着说：“不过我有一句大实话要说，你这样的，这么多年沈南言都没什么心思，事实证明，他喜欢的压根就不是你这样的。” 这句话算是完完全全的扎到莫晓静的心里。 她咬着唇，瞪着何扬。 “他不喜欢我是因为被那个叶十一蒙蔽了，如果不是叶十一，他肯定会喜欢上我的。” 何扬啧啧啧的摇头：“你这么极端的思想到底是哪里来的？” 莫晓静没有说话。 何扬瞥了她一眼，又接着说：“那个叶十一怎么说也是沈南言的妻子，而且人年轻漂亮，沈南言会喜欢她是正常的吧，没道理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喜欢了别人就是他眼瞎吧。” 何扬这话说的直接，但莫晓静却讽刺的开口：“何扬，这些话你说我只会觉得无比讽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吗？你是会为别人说这些话的人吗？” 何扬，睡了无数女人，常常流连在花丛中的人，难道会懂得什么是爱情吗？ 不会。 这样的人根本不会。 何扬因为莫晓静这话笑了笑，他摊开手：“别说的我怎么十恶不赦一般，莫晓静，你当年那样拒绝我，我现在还愿意跟你出来见面，已经是十分给你面子了。” “给我面子？”莫晓静讥诮出声：“你是给我面子吗？如果不是有所图，你何大少会来见我？” 何扬笑意扩大，手抬起，状似玩笑状似认真的勾起莫晓静的下巴。 “别说，跟着沈南言这些年，你倒是有些长进。” 至少，能够看清楚人的欲望目的了。 莫晓静冷眼看着面前的人，没有一刻犹豫，她抬起手就将何扬的手打开。 “拿开你的手，何扬，我跟你外面接触的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 莺莺燕燕不一样，这话倒是无端惹的何扬轻笑。 “我说，莫晓静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身份想的太过特别了呢。” 莫晓静抬起头，视线落在何扬身上。 他依旧在笑，可是目光所及没有一点暖意，反倒是充满的嘲讽。 是了，何扬从不是良善之辈，而且她们之间还算是有一场过节。 从前何扬喜欢她的时候，她说了不少的难听话，如今…… “何扬，你是不是很恨我？” “呵呵，你觉得呢？” 莫晓静默默的不说。 之前她觉得何扬没脑子，可是见面来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看似痞的厉害，实际上却早就跟从前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从前的何扬看着她眼里有爱慕笑意。 如今的何扬，有的只是讽刺跟嘲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来这一趟。” “为什么还要来这一趟？真是好笑，小爷想来，难道还不能来？” 莫晓静脸色又冷了下来。 这就是她一直不喜欢何扬的原因，这个男人跟沈南言没有一丝的可比性。 沈南言成熟稳重，睿智聪明。 而面前的男人玩世不恭，说话的时候还随时把那些话语挂在嘴边。 “何扬，你怎么说都是何家大少爷，一直这样说话不觉得掉价吗？” 何扬听着这话，只觉得玩意更深了几分。 “你说这话的时候，必定是拿我跟沈南言对比了吧。” “难道不是吗？” 何扬之前还是觉得这莫晓静有趣，现在，呵呵。 这女人似乎还有点蠢。 “莫晓静，你是不是有点没有理清楚事实，现在有求于我的是你，需要低姿态的也是你，你处处把你爱慕的人挂在嘴边，还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样子，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何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树叶，随便什么人都能让我何家帮助？” 莫晓静面色苍白了下来，同时有一抹囧色从她脸上闪过。 “何扬，我这次叫你过来的确是想让你帮忙，我为我之前的态度跟你说一声抱歉，你能不能看在从前交情的份上，对我莫氏施以援手。” 何扬看着面前女孩低下头来的样子，突然觉得格外的好笑。 “有句话，我一直想要问问你。” “你到底是做过什么错事，以至于你这样了沈南言都还没有对你有一点帮助。” 提到这个，莫晓静有些心虚的别开眼。 她做了什么？ 她去找了叶十一，曾经，也有意无意的做了很多让叶十一会误会的事情。 可是那些时候，她是如何都没有想到，沈南言最后会再爱上叶十一，也是如何都没有想到最后，沈南言会为了叶十一找了她这么多的麻烦，甚至连她走到这地步他都还是如此的心狠。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是他绝情。”那些话，莫晓静自然是不会跟何扬说，在她看来没有任何的必要。 而且，这样的话在何扬这里说，必定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样啊那这沈南言还真是过分的，可惜了，可惜了你这么痴情，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 莫晓静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如果是以前，何扬这么奚落，她必定起身就走。 可此一时彼一时，要想得到何扬的帮助，这气她就得受着。 何扬看她神情半响都不曾移开目光，盯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好一会，他终于慢慢的移开视线。 “莫晓静，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得到什么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做。” 何扬是什么人，早在决定要来找这个人的时候，莫晓静就把这一切都摸得透透的。 “我知道，你这些年不是一直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那么现在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如果你帮你我这一次，我可以诚挚的跟你道歉，也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 何扬挑眉：“这么说，我倒是什么都可以做了？” 莫晓静点点头，算是认可。 何扬却突然笑出声：“莫晓静，为了你家的莫氏，你还真的是什么都愿意啊。” 莫晓静眼里有冷光闪过。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那么无疑就是等着莫氏倒闭。 而她，更是再无翻身之日。 “那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么说来，你倒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何扬的话带着意味不明，莫晓静骤然抬起头，警惕的看着他。 可何扬却在下一秒淡淡的移开视线。 “算了，反正也聊了这么多了，再多弯弯绕绕也没有意思，你不是想要我们何家帮忙吗？可以啊，只要你跟我睡一晚，帮忙自然是不在话下。” 睡一晚？ 莫晓静近乎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扬，这人顽固她是知道的，可是说出这样的话还能如此的面不改色，是她不曾料到的。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如此吗？ 这般的口无遮拦，这般的说话让人觉得恶心吗？ “何扬，我是带着诚意来找你的，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她声音很冷，显然已经因为何扬那句话生气了。 何扬再次摊开手，这是他这段时间都十分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是啊，我知道啊，知道你是带着十足十的诚意来找我，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的心里是那么讨厌我这样的人，来找我必定让你很委屈吧。” 莫晓静没有说话。 何扬看着她这副样子，突然收起了脸上所有的笑。 “莫晓静，我们之间谈不上是朋友，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你来找我就应该做好准备。” “我怎么没有做好准备，何扬，我刚才那么低声下气，难道你还要这般的欺人太甚吗？” 欺人太甚。 何扬品味着这几个字，忍不住的笑出声。 “莫晓静，我还真是想问，我是逼着你来找我你吗？我是逼着你答应跟我交易了吗？我何扬虽然比不过沈南言那般，但也是一个讲究你情我愿的事情，既然是交易，只有你点头才可以继续下去，你如果不点头我又能怎么得？” 他一番话说得极有道理，莫晓静心里气但是却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是要走还是要留下来，全凭你自己。” 莫晓静视线落在何扬身上，想到他刚才说的话。 气恼之下，提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可是走了还没有几步，身后就传来何扬慢悠悠的声音：“莫晓静，你可想好了，你从这里走出去，我们之间就再也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你莫氏会走向什么结局，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她脚下步伐顿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何扬最后还是看到莫晓静转过身来，四目相对，莫晓静眸中都是绝望与认命，而何扬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最后，莫晓静说：“我答应你。” …… 晚上，沈南言回到家里的时候，十一已经睡下了。 张姨见他回来，第一时间就是道喜：“恭喜沈先生一切都重新开始。” 沈南言神色没有变化，对着张姨点点头方才上楼。 楼上卧室。 四处黑暗，沈南言放轻脚步走过去，床上的人闭着眼睛，像是已经入睡的样子。 他俯下身，在女人脸上印下一个亲吻。 又停留了一会，方才起身，准备去洗澡。 可是还没有什么动作，床上的人突然伸出手：“你要去哪里呀？” 软绵绵的一句话，腰上的小手也是软绵绵的。 沈南言微微一愣，随后打开床头灯。 “还没有睡着啊。” 十一坐直身子，抱着沈南言不愿意放手。 “你不回来，我怎么舍得睡觉呢？” 男人拨了拨她的头发，想到张姨刚才说的。 “今晚食欲很好？” 十一认真的点头：“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孕吐的反应小了很多，大概是好事比较多的缘故，” 沈南言被她抱着，一时半会的也走不开，索性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跟我说说，都有什么好事？” “首先啊，你重新有了公司，而且还那么成功，然后呢就是我怀孕也越来越稳定。这些都算是好事吧。” 沈南言握住她的小手，带到身前来。 “我有新公司，你很开心吗？” “当然了。”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告诉我，你心里最高兴的是什么？” 心里最高兴的？ 十一认真的想了好一会，这副样子惹得沈南言轻轻的笑了起来。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需要思考这么久？”他以为她会毫不犹豫的说是他。 十一看不到沈南言的神情是什么样，但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唇角笑意忍不住的加深。 大概是过了片刻，她俯了俯身，靠在了他的怀里。 “当然是你了，南言，我想，我这一辈子能这么开心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在你的身边，跟你这么好的待在一起了吧。” 她这段世间丝毫不吝啬跟他说一些温暖的话仿佛，仿佛这样的方式是她很喜欢的一般。 沈南言喜欢这样的十一，他享受着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刻，即使是再普通，他也还是觉得无比喜欢心悦。 “十一，公司的事情有辛蒙打整着，再加上之前公司有很多的老人，他们都是跟我很早就认识的，我想公司交给他们我是无比放心的，所以，以后我大多数的时间都会花在陪你。” 十一意外：“怎么能，你公司刚在江城有了一席之地，现在这种时候应该是你最忙碌的时候才对啊。” 沈南言声线低沉：“这是你第一次怀孩子，我想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 这话说的无比温暖，十一心里有所动。 “我知道你爱惜这个孩子，但是你这样陪着我在家，其他的事情不就全部都耽搁了。” “不会耽搁，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会让辛蒙送来家里的。” 十一知道，沈南言这话说的轻巧，但真正的实行起来，还是有很多的困难。 她靠在沈南言的怀里，什么都没有说。 他对她的好，她心里，全部都已经记下来了。 …… 次日沈南言就没有再去公司，十一起床的时候，他正在厨房跟张姨学习怎么做饭。 “夫人早安。” 张姨开口，沈南言却已经放下了手上的东西，朝着十一走过去。 近了，他挽住她，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浅浅的不悦，但更多的是担心害怕。 “起床了怎么不叫我，我去带你下来。” 十一无声低笑：“你太紧张了，我没事，虽然怀孕的确要小心，但是很多的事情我还是可以自己一个人做到的。” 她还是可以一个人做到的。 这是十一的原话。 一直到下午时候，十一跟着张姨来花园散步，沈南言站在二楼书房落地窗处，沈南言的洗礼依旧在回想这句话。 辛蒙站在他身后，一句一句都是关于新公司的大小事务。 前面男人许久都不说话，辛蒙以为是对他说的内容有什么意见。 “沈总，是不是我什么说的不对？”他停下来，顺势小心的问。 前面的人没有说话，半响，辛蒙听到低声的嗓音。 “辛蒙，你觉得她如果眼睛看得见，现在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辛蒙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沈南言突然说这个的意思。 这时沈南言身体动了动，让出一些空间来，也是因为如此，辛蒙看到了在楼下的十一跟张姨。 瞬间，辛蒙就明白了。 “沈总这是心疼夫人看不见吗？” “心疼？怎么可能只是心疼呢。” 这么久了，他从未停止过找人看她眼睛，可是每次病历一传过去，得到的全部都是无可奈何。 辛蒙知道他们夫妻情深，也知道这么久来，沈总最为惦记的就是这件事情。 “沈总或许可以再去陆老那里试试。” “陆老？” “对，陆老是很有名的医生，或许能够给沈总带来什么好的结果。” 沈南言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这么想又有什么用呢。 陆老不愿意。 “对了，我之前让你往深了去查陆老，有没有再得到什么其他的结果？” 关于这件事情，沈南言早早的就交代下来。 可是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回应。 “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结果。” “嗯，抓紧去查。” “好的沈总。” 说完这件事，辛蒙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沈总，今天早上秘书室接到电话，是您父亲沈董事长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他说想要跟你见一面。” 再次听到沈筠山的名字，沈南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还是那么多事情发生后，沈筠山第一次提出要见他。 他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再次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我知道了，我会给他打电话去的。” “嗯，好。” “你先回去。” “好的沈总。” …… 辛蒙走后好久，沈南言都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站在落地窗前，没有什么动作。 直到好一会后，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沈筠山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那边的人没有说话，沈南言在短暂的沉默后先开了口。 “爸，我听公司的人说，你打电话找我了？” 那边的人没有立即回，轮空了一会才有声音。 “嗯，我想跟你见一面，你有没有时间？” “可以。” “嗯，那就来茶馆吧，带着十一一起。” 沈南言点头，沈筠山不说，她 第94章 约定见面，决定离婚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点头，沈筠山不说，他也会带着十一一起去。 因为那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 不管沈筠山见这一面是要说什么，他都要带着十一一起去。 茶馆。 沈南言跟十一坐在一侧，沈筠山坐在他们对面。 从见面开始，沈筠山的视线就一直都落在十一身上，看着她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沈筠山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一些。 许久，沈筠山终于开口，声线复杂，听不出情绪到底如何。 “几个月了？” “马上就五个月了。” 五个月。 沈筠山点点头：“还挺快的，上一次见你，还是好几个月之前，当时也是在这里。” 十一想到了那天也是在这里，她承受着沈筠山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失望悲伤。 那是沈筠山刚知道沈南言身世没有多久，如今想来，那个时候，沈筠山的怒火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是啊，上一次见爸爸还是好久之前了呢。” 十一带着感慨的开口。 “嗯嗯，当时没有想到你是怀着孩子，如果知道，我该安排车子送你回去的。” “爸客气了，当时很多事情都还不确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怀孕了。” 沈筠山没再说话。 十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她暗自里拐了拐了沈南言。 父子相见，他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状态。 沈南言是明白人，再加上十一动作这般明显。 “爸您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吗？” 沈南言开口，语气恭敬，比起往昔，多了一丝客气在里面。 沈筠山听在耳边，只觉得物是人非。 “我以为，你们是不愿意再叫我一声爸爸的。”毕竟，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爸爸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沈南言能明白沈筠山的意思。 “爸您对我的恩情我明白，从前觉得是理所当然，现在却不是了，你收回那些东西也是应该的，我们没有其他的想法。” 十一也开口：“爸，我们理解你。” 理解？ 沈筠山扯了扯唇角，人至中年，但眉眼之间还是透着一丝英气。 “我有的立场，我也有我需要考量的事情，虽然这样做有些绝情，但是我心里实在需要这样做，才能压下心里的怒意，那么多年啊，那么多年你母亲一直都在骗我，我虽然不在意很多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不计较，而且你母亲太偏执了，但凡她不满我这么些年，但凡她有一丝后悔之意，我想我们都不会变成这样。” 沈筠山的话很无奈，似乎是对温婉蓉，也是对如今事态的现状。 十一没有说话，关于温婉蓉，是沈南言的母亲，是长辈，就算她也对温婉蓉许多做法不认可，但她还是没有发言的打算，有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跟从沈南言嘴里说出来是不一样的。 “爸，我知道我妈让你失望了，也让你受了很多的非议，在这里我郑重的跟你道个歉，对不起。” 他话语低沉，态度礼貌客气，可沈筠山却摆摆手：“不需要你来说这些。” 十一跟沈南言的手交握，那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沈南言手上力道重了重。 她下意识的侧眸朝沈南言那边，可是遗憾，自己看不到他的神色。 她突然觉得这是一种遗憾。 在他悲喜的时候，她不能看到他的神情。 “那一次，我跟十一也是在这里见面，我一直都记得那天她是怎么跟我说的，她跟我说，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现在的一切需要一个人来买单，那个人也怎么的都不该是你。” 沈南言低着头：“但我妈的确是骗了您一辈子。” 沈筠山情绪不明的笑了起来。 “这么说来，我好像极度的愚蠢，被一个女人一骗就是这么多年。” 沈南言压低声音说：“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沈筠山突然抬手，沈南言没有说完的话也只能是暂时停下来。 “算了，不说那些已成定局的事情了，你新公司怎么样？” “很好。” 沈筠山声音缓缓：“是啊，S集团，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多个人能力与资产，之前倒是我轻看了。” 提到S集团，沈南言也没有想着瞒着他。 “这是我当初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建立起来的，那个时候跟几个朋友一起势头好，再加上那个时候大家都比较有劲头，所以也就在国外有了S集团，这些年来，经营得也算好，就有了现在的规模。” “大学期间？我就知道，你那几年长时间不回家，是在外面有一番作为了。恭喜你，虽然这一声恭喜来的有些迟。” “谢谢爸。” 沈筠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们？” “嗯。” 沈南言偏头看了看十一，视线停顿好久，他才回答：“公司的事情先让信得过的人打理着，我想在家陪着十一，一直到她顺利生产，之后，带着她去国外走一圈，顺便再看看她的眼睛。” 这些话，沈南言之前都跟十一说过，所以现在她也没有觉得意外。 倒是沈筠山，听他如此说，脸上出现了凝重的神色。 “怎么想的，公司刚来江城准备发展，怎么就放下公司的事情了？” “公司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我相信他们能够帮我处理好这些事情。” 沈筠山不语，许久：“你想好了就行，不过你心疼十一也是好的。” 十一坐在一边，保持着沉默。 但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合适，所以稍稍思忖了一下，她才开口。 “爸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你主动问了，我就直说了，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情跟你们说，第一件事情，我准备跟你妈离婚，这么多年的欺骗，我无法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接着跟她过下去。” 十一愣住，她没想到，沈筠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从发生这些事情后，温婉蓉没怎么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只是那一次，沈南言不在家里的时候来过一次。 她原以为，沈筠山应该没有说什么，不然温婉蓉怎么还会那么淡定。 现在想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沈筠山是什么人，沈南言能有这么好的成功，全部来自有沈筠山跟沈老爷子的教育，沈筠山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决定跟温婉蓉离婚，大概是从他知道沈南言身世时候就开始盘算的事情。 十一在想，沈南言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说话，等待着沈南言开口。 好久，沈南言才慢声道：“这是您做决定的事情，你想清楚了就好。” 沈筠山看着沈南言：“我以为你会开口劝我，劝我不要跟你妈离婚。” 沈南言摇头：“不会。” 沈筠山突然很好奇：“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委屈，带有委屈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而且，我想您定然不会轻易原谅她的。” 沈筠山眉眼间都是复杂的神色。 “你远比我想象中理智。” 沈南言淡笑着：“爸，我经历两段婚姻，现在很多事情已经看得清楚了。” 沈筠山视线落在他脸上：“如果你妈也跟你这般通透，我大概也不会这般的生气，这般的无奈了。” 沈南言微微顿了顿：“妈不同意？” “死活不肯签下离婚协议书。” 十一问：“爸是因为这件事情来找我们的吗？” “嗯，我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了，她怎么都不肯签离婚协议书，我不想最后闹得不成样子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现在在我自己名下的房产，旨在让她自己好好冷静一段时间。” “爸您从家里搬出来了啊？”十一惊讶的问：“那您吃饭啊这些是怎么解决的。” “我自己去外面吃，或者是让公司秘书送来。” 毕竟是长辈，十一怎么都是有些过意不去。 “爸，要不你来我们这里住吧？” 她这话刚出，沈筠山先是愣了愣，随后就摇头：“不了，等你妈签下协议，我就回去，那是沈家老宅，也不合适给她。” 这个倒是。 十一还来不及说什么，又听到沈筠山说：“当然，离婚我该给她的都会给她。” 沈南言未说一句话。 十一笑了笑：“这个我们知道。” 沈筠山点了点下颌。 “你们作为晚辈，我来呢，是想让你们劝说一下她，维持一段满是欺骗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这个时候选择分开是对我们各自都最好的选择。” 沈南言这次开了口：“您放心，我妈那里，我会尝试着跟她谈谈的。” “那就好。”沈筠山如是说，随后又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 “这是你卸任沈氏集团总裁的时候，让辛蒙交给我的东西，我看了。很意外，但是也没有要收下的意思，你离开沈氏集团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至于这股份是你爷爷当初留给你的，我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收下，那是对我父亲的不尊敬。” 沈南言看着沈筠山手里的东西，昔日父子，如今走到这般礼貌客气的地步，他不知道是要说什么才好。 “这股份我不会要，爸，我既然离开沈氏集团，这股份我拿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这股份也不是给我的，是爷爷给沈家继承人的。” 这话，算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说起身份的事情。 沈筠山握住股份协议书的手就那么僵住。 是啊，沈家继承人，言外之意就是沈家的人。 而沈南言…… 就算他还是称呼他为爸，但到底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说了给你就是给你，包括我当初也是这么跟十一说的，我要的只是沈氏总裁之位重新回到我沈家人手上，其他的的，我都不介意，股份你留着，那是你该得的。” 沈筠山说完这话，就将股份放到了桌子上。 “好了，该说的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我先走，你们随意。” 说完，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没有再停留一分钟。 一直到身后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十一才挽住沈南言的手：“爸爸这样，其实心里还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的，只是，这么多年来的欺骗，他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沈南言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 “那这股份怎么办？” 沈南言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爸态度那么强硬，我不收下他也不会答应，既然这样，我就先收下，什么时候时机合适了，我再还给他。” 这样也好。 “那母亲那里呢？我看爸离婚的态度还挺坚定的，估计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你看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这个不需要什么其他的办法，离婚也好，他们现在也没有多少感情剩余。” 话虽是这么说，可十一还是觉得不简单啊。 主要是温婉蓉不愿意离婚啊。 “母亲那里你要去见一面吗？”她想了想是，沈南言跟温婉蓉也是有好久没有见面了。 “看情况，过几天再说吧。” 沈南言这么说，十一自然是认可的。 “你去见母亲的时候，很多话还是要跟她好好的说，你怎么说都是她亲生儿子，很多事情也一直都是她在为了你谋划，虽然方式的确有些不恰当，但她爱你，是真的。” 沈南言将十一拉入怀里：“我知道。” “嗯。” …… 晚上十一跟沈南言回到家里，家里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沙发上，洛至不再是白大褂的样子，白衬衫，白裤子，整个人都显得阳光帅气了不少。 沈南言调查过洛至，因为他是十一的主治医生。 此刻看到洛至，他有些意外。 随后想到之前十一的确是说过，洛至要回来一趟，顺道帮她看看她的情况。 “洛至来了。” 在那边洛至站起身看着他们的同时，沈南言低声在十一耳边说。 听到是洛至，十一脸上是惊喜。 对面而站时，十一笑着开口：“洛至，你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我安排人去接你。” 洛至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样：“我是那么金贵的人？需要你让人去接？” 洛至还是往常的说话方式，话语间不怼人似乎是要他命一般。 不过啊，这个不重要了，反正她早就习惯了。 这人说话啊，还真是…… “好吧，这个时候过来，就在这里住着了吧。” 洛至摇头：“我只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马上就走。” 沈南言没有说话，十一却是皱起了眉头：“留在这里吧，反正这里这么多房间，你去外面住也是各种不方便。” “我不习惯在别人家住我，我还是去酒店。” “……” 十一一直觉得洛至性子捉摸不透，现在更是。 她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你一直都是这样，我也基本上的都习惯了，不过啊，我听我姐姐说，你们最近来往得不错，你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大老远来帮我看病，却是住的酒店，要姐姐知道了，大概会数落我了。” 她这些话，都是半认真半调侃的话。 洛至又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你姐姐数落你，说明你是该数落，难道这其中，有我什么事情？” 十一：“……” 十一倒是跟洛至这样随便惯了，沈南言第一次见到她跟洛至的相处，见洛至处处下嘴不留情面，他有些不大悦。 “洛至医生，我妻子留你，是客气，是礼貌，你留下来是最好，当然，如果你要住酒店，我也会让我的人，给你安排最好的酒店。” 十一：“……” 洛至：“……” 洛至的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打量好一会，她终于移开视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走了，明天什么时候去检查你联系我。” 说完，洛至便一刻都不留，拿着箱子就转身离开。 十一看着他的背影，可没曾想还没有多走几步，前面就传来洛至的声音。 “这就是你找你二婚丈夫？看起来，是能够让你心甘情愿留下来的人。” 十一：“……” 这样的话，她要怎么回才好呢，还真是要好好地想想。 洛至走后，十一被沈南言带来到沙发上。 他很认真的看着她，每一个微妙的表情都在表达着他不喜欢洛至这人。 “刚才他那么为难你，你为什么还这么久了，一直都跟他有着联系？” 十一觉得沈南言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啊。” “不可以换一个医生吗？” “为什么要换一个……” 医生啊。 剩下的话十一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灵光一闪，想到为什么了、 “你这是吃醋了？”她双手围住沈南言的脖子，话语里充满了笑意。 沈南言低下头来看着她，许久，他收回视线。 却说了一句让十一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觉得呢？” 什么叫做她觉得呢？十一更加的困惑了。 “那你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沈南言到底是没有忍住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我不喜欢他对你说话的方式，让我觉得你是在被欺负一般。” 十一因为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第95章 续前之后，从日常护你周全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嗯。”男人下巴抵着她脑袋，十一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温馨？ 大概是的，这是婚后他们的常状。 “其实吧，洛至这个人就是嘴上厉害，实际上他人是很好的，当初我一个人在国外，很多事情都孤立无援，他作为主治医生，给了我最好的建议跟安抚。” 提起那段日子，沈南言心里的愧疚压制不住。 “对不起，十一，当初如果我接了你的电话，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十一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你想的有些多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这样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们都应该往前看，不应该纠结在过往那些事情当中。” 沈南言低下头，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许久，他轻叹一声：“我们十一，就是太好了。” 性子好，对他好。 …… 次日去检查身体，还是之前的医院，沈南言，叶星辰，夏诗跟谢谦恩所有人都来了。 做完检查，一行人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十一还是忍不住的笑。 “我就是来做一个例行检查，怎么还来了这么多人啊。” 夏诗笑着回：“你这都怀孕五个多月了，眼睛的情况还是这样，我们不跟着来，怎么放心？” 叶星辰也说：“洛至来了，我想听听看他现在是怎么说。” 十一：“只是一个检查而已，你们太紧张了。” 你们太紧张了。 叶星辰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一一，哪里是我们太过紧张啊，你不知道你身边那位，那才是真的紧张啊。” 十一愣了愣，知道叶星辰说的是沈南言。 她再次低下头来笑了笑。 沈南言一直顾虑这她的眼睛，她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这久来，她也私底下问了洛至很多关于眼睛的事情。 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在洛至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沈南言就立即迎了上去。 “怎么样？” 洛至低着头没说话。 十一挽住沈南言的手，轻轻拍拍。 示意他不要着急。 沈南言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太过着急了。 他稳住心神，等着洛至。 洛至在看了好久之后，终于开口。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在场所有人都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她脑子里的块正在慢慢的移动，如果按照现在的位置进行手术的话，手术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叶星辰问。 洛至道：“这算好消息，坏消息是，不手术她的记忆神经将会受到压迫，她的记忆将会出现混乱。” “记忆神经压迫？那她的眼睛呢？” “眼睛的情况不好说，可能会恢复，也可能接着维持现状。” 十一听明白了。 跟洛至在病情上有了这么多的讨论，到现在她已经基本上能够明白他话里的一些意思。 “你的意思是，建议我现在进行手术？” “不是现在，而是五个月后，你顺利生下孩子，然后进行。” 十一没来得及说话，身边就响起沈南言的声音。 “不行。”他声音有些冷。 “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我怎么能让她去冒险。” 洛至皱起眉头，抬眸瞬间，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我想你应该没有听懂，相比起之前，她的手术成功率已经上升了不少，生下孩子后进行手术这是最好的决定。而且，如果不手术的话，她脑子里的东西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到时候那些后果你又承受的了吗？” 沈南言抿着唇不说话。 洛至看着他，短暂的沉默后接着说：“我知道你在乎她，我也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作为医生，我无法给你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但是作为她主治医生，我会尽我全力。” 沈南言别过头，他牵着十一的手：“我们走。” 话落，不理会在场所有人，牵着十一就走。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一直未说话的谢谦恩说：“他担心手术有意外是人之常情，让十一跟他说吧，或许也只有十一的话能够打动他。” 夏诗转眸看着他。 谢谦恩却什么都没有说，迈开步子离开。 夏诗看着他的背影，无端的生出一丝落寞之感。 跟叶星辰打了一个招呼，她迈开步子朝着谢谦恩的方向去。 很快追上斜切，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 “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是很高的样子。” 谢谦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跟来了？” “不放心你啊。” 谢谦恩不咸不淡开口：“我有什么需要你不放心的。” 夏诗看着他，思忖下道：“谢谦恩。” “嗯。” “你还爱十一吗？ 男人脚下步伐顿了顿，随后恢复正常：“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不是，我就这样看着你跟他们正常接触，你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想要问问你，如果实在是放不下，你又何必这样呢，理他们离得远远地那不是很好吗？” 夏诗说完未觉得有什么不对，那端谢谦恩却低下头来：“你确定，上次在酒吧外面哭着鼻子说，让我跟南言不要生分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夏诗：“……” 好吧，这人说话还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啊。 “虽然是那样，但十一什么事情你都要在心，他们夫妻又这么恩爱，我担心的不是南言，是你啊。” “我刚说了，我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 “可是你这样，心里不觉得苦吗？” 苦吗？ 谢谦恩在心里问自己。 好像没有。 “好了，夏诗，我会放下，也会时刻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用担心我会怎样。” “我不担心你会怎么样，只是谢谦恩，你确定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有些时候，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谢谦恩好一会没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会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夏诗红唇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到谢谦恩的神情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说了这么多年你没有一句听进去，那就随了你吧。” 谢谦恩没接话。 两人并肩走着，夏诗不由的想到十一的情况。 “南言的态度像是不希望她动手术，不知道他们现在聊的怎么样了。” 提到十一，谢谦恩眸色暗了暗。 “他不放心，对于他来说，让十一动手术，就是拿十一的命在堵，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他百万分的承受不住。” “这个我知道啊，但是那洛至医生建议手术，大概也有一些把握的。” “医生看跟他看，不是一样的。” 夏诗没接话。 也是，十一对沈南言来说，是命一般的重要，他怎么轻易的就答案让十一陷入那么大的危险当中。 “你是怎么想的，希望她手术吗？” 谢谦恩抬起头，看了夏诗良久，移开视线时他说：“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南言怎么想，十一怎么想？” 夏诗觉得谢谦恩太过委婉了。 她带着笑的看了他一眼：“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需要怎么怎么的谨慎吗？不需要的，反正我们都认识这么些年了不是。” 谢谦恩这次彻彻底底的停下脚步来。 他目光依旧落在远方，视线晦暗不明。 “我希望她好起来，跟南言一直这么幸福的走下去，即使这份幸福跟我没有热任何关系。” …… 医院外。 十一跟在沈南言身后，从出了医院以来，他就一直保持着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她心里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南言。”她温声开口，语气很低很低。 沈南言没有反应，给人一种他没有听到的错觉，可是十一知道不是的。 “南言，我知道你在担心，担心手术的成功率还不是那么高，担心我会出事。” 沈南言停下脚步，目色深深的看着她。 许久：“十一，我不想让你手术，我也无法说服我自己让你去做这个手术，对于我来说，你是一切。” “我知道，我都知道。”十一挽着他的手，一刻不曾松开。 “你想的这些我都知道，南言，我们可以说说心里话吗？” “你说。” “当初我初到隐国，其实很多的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我也只是抱着正常的心里出门了一趟，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出车祸，住院那么久，眼睛出现问题等等。现在想来，我总是问我自己，如果当初我退缩了，我没有上去救那个孩子，那么后面发生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那个小女孩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沈南言紧紧握住她手，一句话都不说。 十一知道他在听，她接着往下说：“跟你复婚以后，我过的很好，你对我极尽温柔，无论什么都好的挑不出错来，按道理这样的情况我是应该满足的，毕竟，我的生活看起来，一切都好了是不是。可我还是会有觉得遗憾的时候，无论是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还是我们一起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我都会觉得有些难受。我见不到我们的家是什么样子的，我看不到亲吻时，你看我的深情，日后有了孩子，那会更遗憾，我连我的孩子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想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南言，我不说任何关于工作的事情，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现在的我活着是悲哀，但是南言啊，那是我多少年的喜爱啊，不能从事这一份工作，这是我这一生的遗憾。” “可是这场手术风险很大，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你让我，让孩子，我们都怎么办？” “你也说了是风险很大，可人生每一步一个脚印其实都是有很大风险的，我们不可能因为害怕未知就放弃往前走。” “这不一样。” 十一缓缓的说：“不，这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要做手术的那个人是我，你才会觉得这是不一样的。” 沈南言还是无法张口说答应的话。 十一刚才说的所有话他都听到了，其实她不说这些，他也能做到知道她在想着。 他知道她渴望治好眼睛，他知道现状让她觉得不够好，他知道，在洛至那些话说下后，她是想要手术的。 可是，那手术，他如何答应呢，他如果答应了，就相当于是把她置身于危险当中。 “十一，不要为难我好吗？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去做这个手术。” 十一枕着他的一只手臂，语气温软，带着安抚。 “我怎么会舍得去逼你呢，南言，我只是表达我的意思，你知道就好，至于最后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是你的决定，但我相信，无论最后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是为了我好。” 沈南言垂眸，幽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一切态度都不算是勉强，就连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只是淡淡的笑着用最温柔的语气来表述。 可是他知道，她是好想做这个手术的。 突然，他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 “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给我一些时间想想，想清楚了再告诉你好吗？” 温暖相拥，十一又哪里来的理由说不好。 “没事，你可以好好地想，好好地思考，反正我现在才怀孕五个月，后面身体情况变动也大，就算真的要做手术，也还有好长时间呢。” 沈南言依旧将她紧紧地抱着：“十一，我希望你能够体谅我，在此刻的你看来，我或许是有些自私，但这对于我来说，比决定让我自己手术都要害怕，我不想的，你知道吗？” 十一轻轻拍着他的背：“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愿意说，怕给了他更多的压力。 …… 回到家里，十一已经有些累了，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很多，又跟沈南言聊了那么多。 沈南言知道她累，回家吃过饭以后就照顾她睡下。 十一本来想说不必的，但是沈南言态度坚定。 “你现在怀孕五个月了，事事都应该小心。” 十一坐在床上，沈南言帮她揉着肩膀。 “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会上瘾的。” 她柔软的声音像是一团火温暖了沈南言的心。 “上瘾好啊，这样你就一辈子都离不开我了。” 十一浅笑着：“可那样不好啊。” 沈南言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里。 “为什么不好？” “就是不好啊，人应该是独立的个体，最爱你的时候，我也努力的克制住，让自己思考关于你的问题时能做到充分的理智，南言，完全的依赖其实是不好的。” 沈南言低下头，额头抵着她：“是因为过去，才让你有了这些想法吗？” 在沈南言的心里，那些对不起十一的过去，是他心里的遗憾。 十一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头：“不是的，不管你从前对我是好还是不好，这些想法都是生在我心里的，这本身就不是一种好的现象。” 沈南言凝着她的脸，反复的确认，她说这些话是不带任何小情绪。 “十一。”他揽着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嗯。” “对你好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妻子，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日常我都不能护你周全，其他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做到呢。” 十一心下动容。 人也往沈南言的怀里缩了缩。 十一入睡，沈南言本想去书房接着处理工作，可刚起身，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为避免吵到还在睡着的十一，沈南言出了卧室才接起电话。 “喂。” “你好，我们这里是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温婉蓉女士在我们这里住院了，您来一趟吧。” 电话里男声客气而礼貌。 沈南言单手握着电话，淡声开口：“你说什么，我妈住院了？” “嗯，温婉蓉女士说您是她的儿子，她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您来一趟吧。” 沈南言皱着眉，这不是小事。 “好，我马上去医院。” 挂断电话，沈南言立即回卧室换了套衣服。 即使他动作很轻，但在要出门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十一朦胧中带着睡意的声音。 “南言。” 沈南言走过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吵到你了？” “没事，我最近睡眠有些浅，我听你在穿衣服，是要出去吗？” “嗯，人民医院打来电话，说妈住院了，她身边没有人，我得去看看。” 十一惊讶。 “怎么住院了？要不要紧？” “现在还不知道，得过去看了才清楚。” 十一点点头，手上却已经开始掀被子。 “你等着我换个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温婉蓉生病，她作为儿媳，怎么都该去。 十一将将坐起来，沈南言又让她再次躺了下去。 “不行，你不能去，这么晚了，不合适。” “我不去才不合适，那是母亲，她住院我必须需要去一下医院。” 沈南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知道，但是你的情况特殊，你跟我去了，我更担心你，你怀着孩子，现在又不早了，十一，我怕我忙着顾及妈妈，顾及不到你。” 沈南言语气温和，但却带着不容置疑。 十一知道，他这态度，就真的是不希望她跟着去。 她细细的想了想，也没有再执着。 “那我就不去了，你去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母亲的情况。” 沈南言看她认真的样子，又忍不住在她额头亲了亲。 “好，你安心睡觉，医院有我。” 十一点点头。 “嗯，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 “好。” …… 医院。 沈南言到的时候，温婉蓉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偌大的病房，只有护士一个人，见沈南言来了，小护士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 “您是这位女士的家属？” 沈南言淡淡的点头。 “病人刚刚睡下。” “医生呢？” “我这就去给您叫医生。” 小护士说着，已经带上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 沈南言没有说话。 他走到病床前坐下，温婉蓉睡得很沉，但眉头依旧紧皱。 沈南言目光不自觉的变化着。 好久，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医生走了进来。 “是沈先生吧。” 沈南言从位置上站起来。 “是我，你好。” “沈先生你好，大半夜的让你过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沈南言黑眸落在医生脸上：“你的意思是？” 见他脸上有担忧的神色，医生连忙说：“沈先生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您妈妈的病情，而是想跟你说一下，她自身的情绪。” 沈南言没有说话，目色深深。 医生接着往下说。 “您妈妈是自己打电话叫的救护车，她的病情是郁结导致的间接性头痛，我们的医务人员赶到的时候，是您妈妈倒在地上，边上还有打碎的碟子。来到医院后，我们对您妈妈进行了救治，本身不是多大的问题，但是，您妈妈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大稳定。她清醒过来后就一直在闹。” 医生每往下说一句，沈南言脸色就凝重几分。 “所以，我的电话也是她让你打的，是她让我来的？” “嗯。”医生承认。 暗中打量着沈南言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您妈妈心里的郁结好像很严重，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话题到了这里，医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沈南言情绪不明，说了一句谢谢后便再无其他。 医生是个审时度势的人，见此也不再多说。 “沈先生在这里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再找我们。” “嗯。” 医生出去后，沈南言一直在病房里待着，这样一待就到了次日早上。 次日温婉蓉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九点。 睁开眼睛，落地窗处修长挺拔的身影，手里拿着电话。 “阿言？” 沈南言回过头，视线落在温婉蓉身上，大概停留了一秒，他收回视线。 这通电话又持续了有一会才结束。 在这期间，温婉蓉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那箱，沈南言收起手机，朝着病床这边走了过来。 “妈，您醒了。” 他的声线偏淡，语气没有太多的起伏。 温婉蓉就那么看着他，好一会，她掀唇，苍白的脸色带出了许多病态。 “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 “昨晚就来了？”温婉蓉接着问，话里有显然的惊讶。 沈南言视线往下，停顿许久，他说：妈，你想要表达什么，直接说就好，不需要这样委婉。” 温婉蓉扬起笑意：“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这个妈的，我住院你就来了，阿言，妈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你要理解我。” 沈南言黑眸暗沉：“妈说的无可奈何，是指你对十一的为难，还是你这么多年隐瞒我的身世，欺骗爸爸的事情呢？” 温婉蓉面色白了白，但对于十一的事情，还是之前的看法。 “叶十一，我不是为难，我至少在为了你考虑，阿言，你这么优秀，不应该被叶十一绊住。” 沈南言连连摇头：“她之于我，从来都不是妈说的那样。”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没有考虑清楚。” “我很明白，妈，你每次都这么说，但事实上，真的是这样？从来都是你把你主观的意见强加到我的身上，你一直都觉得，你认为好的对我来说也是好，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 温婉蓉目光带着热切：“可阿言，难道不是吗？” “是与不是，从来都不是妈你说了算。” “阿言……” 温婉蓉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有出口，沈南言突的冷声打断。 “好了，妈，这个话题我们之间有分歧，没有必要再继续说。” “你的情况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大多数是情绪的原因，只需要把情绪调节好就行。” “情绪？我一个人，生活到心理都是极度孤独的状况，这样的情况我又如何能好得起来呢。” “妈觉得这些，是怪谁呢？” 温婉蓉了解沈南言，她目光里带着控诉：“所以你也觉得我现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可我到底是为了谁呢，我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沈南言冷冷的笑。 “绕来绕去还是那么几个问题，妈，你的观点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甚至你的初衷从一开始就有了问题，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爸爸。” “我最对不起他？呵呵，这么些年来，我难道没有好好地对他，我努力的维持沈家主母的形象，帮他管理这个家，连最难的时候，你爷爷如何都不让我们进沈家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弃他，除却瞒着他你的身世，我还做了什么，可是他呢，离婚。这就是我努力这么些年来得到的结果？在他眼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们这么多的感情，一知道你的身世，他就要跟我离婚，在他的心里，我就真的没有一点位置。” 沈南言皱着眉，温婉蓉的话让他神色渐冷。 “妈，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一开始没有选择欺骗，而是如实的将一切告诉爸，现在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吗？” “如实？我如果告诉他，我是怀着别人的孩子跟他在一起的，如果我告诉他，我曾经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他还会娶我吗？怕是我连进沈家的机会都没有。” 沈南言沉默。 针对温婉蓉的这个问题，他不是沈筠山，所以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依照他对沈筠山的了解，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不是绝情的人，从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但现在，你们如果真的离婚了，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温婉蓉骤然提高声音：“我不会离婚，如何都不离婚，凭什么，我在沈家辛辛苦苦那么些年，你爷爷更是少有给我什么好脸色，这些年都过去，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为什么要放弃？” 温婉蓉固执，沈筠山让沈南言来劝，可话说到这里，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饶是沈南言，也知道多说无益。 “好了，我得去公司了，妈好好休息。” 他不准备多待，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温婉蓉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阿言，你能不能帮我跟你爸爸说说，让他不要跟我离婚？” 沈南言转身的脚步停顿。 半秒，他一句一句的道：“妈，我能做的向来很少，你觉得我说的话能够改变他的心思，那就是你想错了。” 说完他迈开步子，不再停留。 “我要走了，妈你有什么要紧事情，再给我打电话，小事情就让医院的工作人员帮你处理，我交代过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 …… 别墅，十一起床吃过早餐，刚准备听会书，就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十一。” “嗯，我在，怎么样，母亲没事吧。”她担心的问。 电话里，沈南言的声音带着几丝安抚。 “不要担心，妈没事。” 十一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现在还在医院吗？需要我让张姨做点吃的给你送去吗？” 沈南言柔声道：“我不在医院，在去公司的路上。” “啊，你不在医院了？那母亲那里有人照看着吗？” “我通知了明岚，她会去照顾妈。” 十一了然的喔了声，又想到温婉蓉那性子。 “你不在医院真的好吗？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会。” 话到这里，十一便知道沈南言心里什么都是有数的。 “你去公司中午饭怎么解决，需要我让张姨给你做点吃的给你送去公司吗？” 沈南言不想麻烦，也不想让她操心：“没事，我让辛蒙点外卖就好。” “这样可以吗？” “可以。” 他都这么说了，十一也没有勉强。 “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累了就多睡一会。” 十一含着笑回：“我知道，你安心工作，我在家有张姨照顾着呢。” “好，等我回去。” “嗯。” 电话挂断，十一坐在沙发上久久未动。 这时，张姨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叶小姐来了。” 十一脸上出现惊喜之色。 “姐姐来了？” 叶星辰站在张姨身后，对着张姨说了声谢谢才走到十一身边。 “吃过早餐了吗？” 十一点点头：“吃了，姐姐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第96章 不明所以，你脸红了吗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今天公司里面没有什么大事情，我过来看看你，正好，跟你一起说说话。” “这样啊，那姐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了。”叶星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沈南言。 “沈南言呢，已经去公司了？” 十一将昨天晚上关于温婉蓉住院的事情大致的将叶星辰说了一下。 “昨晚他去医院，今早没回来，直接就去公司了。” 叶星辰双眸半眯：“她生病了？” “嗯，我刚才问了南言，他说不打紧，明岚过去照顾着。” 叶星辰慢慢地应了声。 虽然她对温婉蓉一直都没什么好印象，但毕竟是沈南言的妈妈。 “没什么大事就好。” 十一想着刚才沈南言在电话里的语气。 “我猜测，她这次病了，大概是跟南言爸爸说离婚的事情有关，毕竟，她身体一向算好这病，来的有些太过突然了。” 叶星辰看向她：“怎么说？” 十一低头，沉默了半响，她说：“姐，她再如何，都是南言的妈妈，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多站在南言的角度去考虑呢。” 叶星辰目光暗了暗：“你想要怎么做？” 十一声线平缓：“上一次，我们去见了南言爸爸，他离婚的决定十分坚定，怎么都不会改变的，而南言妈妈这里又是这样，这样下去，只会让这件事情陷入个更加麻烦的局面当中。” “所以呢？”叶星辰问：“你怎么想？” 十一低叹一声：“姐，这么久以来，我一直都在想，要怎么做，才是为人妻，为人儿媳该做的，我跟沈南言第一次婚姻的时候，他妈妈明显不喜欢我，我时常会陷入一种无奈之中，但也仅仅是无奈，因为那时候南言也对我没感情，之于我显然是更在意后者。如今，我跟南言再次领证，幸运的我得他无微不至的爱护，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该为他想想，为他考虑呢。” 叶星辰跟十一，姐妹之间，许多心思不需要说的太过明白。 “所以，你想去见她？” “嗯。” 十一点头。 “我想了很多，她虽做错很多事情，但她毕竟是南言的母亲，无论是她伤我，还是伤南言爸爸，这都逃不开一个理，她是真的爱南言，也是真的在意南言。” “所以说，虽然她爱的方式有所偏执，你还是决定放下那些，跟她好好说？” “嗯，我想接她来家里住。” 十一的话并没有让叶星辰太过惊讶。 这么说吧，从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十一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性子偏淡，很多时候给人都是漠然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很温柔，很善良，从她在国外的那场车祸，从她对温婉蓉的这些态度。 “这是你跟沈南言的家，主要还是需要你来做决定。只是，温婉蓉一直不喜欢你，如果让她来到家里，我总担心，你会受委屈的。” 叶星辰这人就是这样，她在意的一直都不多，就是一个十一，一个公司。 前者血缘关系，后者，她父母留下来的心血。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她最多就是说我几句，我不放在心上，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叶星辰作为姐姐，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好。 “你啊，什么时候都是把沈南言放在第一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觉得你这样的爱，太过执着太过偏执。” 执着啊，偏执啊这些，十一不否认。 她扬着笑意道：“大概是那时候，他救了我，所以这么些年来，我总是想着，什么最好的都要给他。这份爱更不说了，从开始到现在，就算最难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他去爱上别人。” 叶星辰估摸着她这话的含义，突然有些明白。 “所以那时候，无论是陪着你一次出国的徐清，还是后来假装无意，实则深情的谢谦恩出现在你那里，你都从来没有考虑过。” 十一淡笑：“算是吧，只是谢谦恩的感情我发现的晚，如果发现得早，大概我都不会跟他有什么往来。” 叶星辰想了想，也是。 “你在意沈南言，不想把一些事情弄复杂，我知道，不过那谢谦恩向来是爽朗的人，大概放下也不是为难的事情。” “希望吧。”她态度很淡。 叶星辰知道她不想多聊，也没深说。 “好了，时间不早，我也待了很久，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姐要走了啊？”十一话里带着遗憾：“在这跟我一起吃饭吧。” 叶星辰摇头：“吃饭就不了，顾少宁约了我一起。” 十一浅浅的笑，话里带了打趣：“原来姐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是要去找顾少宁啊。” 叶星辰扶额：“早前跟他约定好的。” 十一连连点头：“那你赶紧去吧，不要让人等久了。” 叶星辰总觉得十一的笑有些奇怪，她摇摇头：“我走了，沈南言妈妈的事情你决定了就好，去找她的时候好好说。” “我知道了姐。” “行吧。” …… 叶星辰走了没多久，十一午睡醒来就听张姨说。 “夫人，谢先生来了。” 十一彼时坐在床上，听到这话讶然。 “谢谦恩来了？” “嗯，来了有一会了，我说夫人在午睡，他就坐在楼下等着。” 十一从床上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张姨走过来为她披上衣服。 “是谢先生不让我叫的。” 十一陷入了沉默。 张姨见她不说话又问：“怎么了夫人？” 十一笑着摇头：“没什么，走吧，我们下去，不要让他再等着。” 张姨应了声。 楼下，谢谦恩见她们下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睡起来了。” 十一浅浅笑着，张姨扶着到他对面坐下。 “嗯，来了怎么也不让张姨叫醒我，反而让你等了那么久。” 谢谦恩看着她，怀孕五个月，她还是很瘦，从楼上走下来时还跟五个月前没有太多变化。 “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情做，多等一会也没有什么。” 十一笑着。 “对了，你来家里，是找我还是找南言啊。” 谢谦恩目光不有偏移，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我是来找你的。” 十一了然的点头：“是吗？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我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十一。” “当然不是，只是出于我，出于你，出于南言，我跟你都不适合私底下经常来往。” 她每一个词都说的很准确，甚至我们这样的词语，她从来不曾对他说过。 “你是在怕什么吗？” 十一因为他的话顿了顿，随后笑了。 “谢谦恩，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制造出一些麻烦，我为人妻，虽然这样有些小心眼，但我希望我跟南言的婚姻是没有隔阂的。” 谢谦恩眼里划过一抹忧伤。 是啊，她从来都是无比清楚要怎么做，怎么选择，怎么自处的人。 “我知道你心里介意什么，放心吧，我没有那些心思，我来，也只是因为有点事情。” “你说吧。”她一切的态度转接得过分自然。 “之前在医院，我看南言对你手术的事情有很多的顾虑，后来离开医院，我也去找了一些熟悉的医生朋友探讨你的情况，最后得出了这些结论。” 谢谦恩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张姨手里。 “我整理了一下，最后得到了这些结果，你可以把这些拿给南言看看，他心里最介意的其实就是你的安危，或许多几个医生的建议，他心里的那些顾虑就能消除一些。” 十一没成想，谢谦恩竟然花费了时间在这些上面，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谢谢你。”最后所有的话语也只有这三个字。 谢谦恩因为她这话失笑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这三个字的。” 十一自然知道谢谦恩最想要的是什么，但那是她给不了的。 谢谦恩眼见着十一因为他的那句话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做这些，没有别的原因，也只是因为我想做，你不用想其他的。” 十一没有说话，主要这也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好了，我收集到的也给你了，等南言回来你可以跟他聊聊，说不定他会有其他态度的转变，我先走了。” 十一起身：“要走了？” “嗯。” 十一抿唇，半响，她淡淡道：“谢谦恩，很感谢你能为我做这些，虽然知道你要的也不是什么感谢的话，但我还是要说，辛苦你了。” 谢谦恩双手插兜，一副悠闲的样子。 “举手之劳，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走了。” 十一：“再见。” 她没有送，只是嘱咐张姨将谢谦恩送出门。 谢谦恩转身时，深深地看了一眼她。 她怀孕五个月了，马上就要跟沈南言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了。 …… 晚上，沈南言回来的比较晚，十一知道，他定然是先去看了温婉蓉才回的家。 他回来的时候，十一还没有睡，正坐在沙发上跟张姨聊天。 “夫人，先生回来了。” 张姨的话让她停下来了交谈的话题，唇角带起笑，静静的道：“回来了。” 沈南言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嗯，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十一有些不大好意思。 张姨还在呐。 张姨也是明白人，知道他们夫妻恩爱，十一又是个脸皮薄的。 “先生陪着太太说一会话吧，我去忙了。” 张姨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十一才伸出手，落在沈南言的腰间。 “我白天睡过午觉，这会还不是很困。” 沈南言将她揽入怀里。 “今天孩子乖不乖？” 十一嗯了声：“很乖，到了现在，好像听话了很多呢。” “那就好，前面把你折腾得那么累，也是该好好地消停一下了。” 十一被他话里的严肃认真给逗笑了。 “南言，我之前学习民间艺术课的时候，在课本上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 沈南言又把玩起她纤细的手指来。 “什么？” “在乡下，人怀着孩子的时候，都希望孩子闹腾一些，人都觉得，怀孕的时候孕期反应越厉害，生下来的孩子越是聪明。” “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十一想了想当初老师讲解时候说的话。 “没有科学依据，但是这好像是乡下很普遍的一种说话。” 她的话落下，就听到男人说：“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怎么能相信。” 十一仰起头来：“可我们老师也说了，民间艺术讲究一种玄学，很多我们觉得没有道理的事情，说法，在他们那里反而像是一种既定的真理一般。” “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 十一拉着沈南言的手，不让他再玩她的手指。 “我在想，我们的孩子前期那么能折腾，后期却这么安静，不会是养着养着，就要养成个傻子吧。” 这样的话，不像是十一性格能说出来的。 他坐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但是眸中却还是显而易见的笑容。 “傻不傻的，不重要。” 十一摇头，是对他话的不认同。 “怎么会不重要，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啊，我就希望他闹腾一些。” 沈南言低下头，眸中带笑的凝着十一双眸。 小妻子什么都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却不知，这怀孕让她思考很多东西都感性了。 “我们的孩子不管是安静还是闹腾都是好的，我啊倒是希望安静些。” “为什么？” 男人低叹一声，手上的力道又紧了紧：“傻子，当然是因为我不想看你太辛苦了。” 十一靠在沈南言怀里，听到这话，心里又暖了暖。 “我不辛苦的，一点都不辛苦。” 她这话，在沈南言那里就是安抚的话，她之前每天都吐得那么厉害，而且什么都吃不下，他就知道，怀孕对她的影响很大，如果不是还有嗜睡这一点，他想会更担心。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心里这些复杂的情绪，她想到了温婉蓉。 “对了，母亲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比早上你离开的时候好了一些？” 沈南言下巴抵着她的脑子，两人倚靠在沙发上好恩爱的样子。 “好了很多，我问了医生，正常情况明天就能出院。” “那就好，你去接吗？” “我明天要出差，去邺城。我安排了辛蒙去接。” 十一从沈南言怀里探出头来，语气里尽显意外：“你要出差？” “嗯。”沈南言低声说：“本来不该在你怀着孕的时候离开，但是邺城那边有一个合作案，必须要我去。所以十一，对不起。” 苏晚心里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 “出差是正常事，你刚把S集团建立在江城，很多事情自然还是以公司事情为重，而且我现在的情况很好，你不需要担心我。” 沈南言温声道：“你是我妻子，你再安好，我还是忍不住的惦念你，十一，这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看似平淡，实际上却是温情满满的话语，十一无限感动，最后也只是化为无言。 她靠在沈南言的怀里，用行动告诉他她知道。 “你要去几天啊？” “一天，明早去，下午谈生意，次日早上就回来。” 十一明白的点头：“那我等会让张姨去帮你收拾东西。” 沈南言说：“不着急，待得不久，带的东西也不多。” 十一想着也是。 于是两人接着聊：“你不去接母亲只是让辛蒙去会不会让她心里有想法，要不明天早上我跟辛蒙去接吧。” 她的提议刚出口就被沈南言否了。 “不可以，你就老实在家待着，妈那里，我安排辛蒙去就足够。” “可是母亲那里……” “没事，该交代的我都交代给辛蒙，他会把妈安全的送回到家里。” 沈南言手放在她的后背：“你啊，就好好地待在家里，等着我回来。” 话题进行到这里，十一知道，她再多说，沈南言也不会让她去的，她也就放弃了。 不过，见温婉蓉她肯定是要见的，之前跟叶星辰说的那些话不会白说，她得好好的想一个合适的方法。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抱你上楼。” 这么长时间，沈南言抱她上楼已经成为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了。 十一也由一开始的羞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并乐在其中。 她伸出手来，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又得辛苦沈先生了，等会上楼奖励你一个亲吻。” 沈南言弯下腰，就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是吗？你确定只是一个亲吻？” 十一反复的想了想：“还能有点别的吗？” 男人笑声入耳：“十一，医生说，你现在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了。” 十一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孩子，沈南言话这么直接，她怎会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红着脸躲到他怀里。 “你怎么在想这些啊。” 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把欲望看得很轻的人。 沈南言低下头，看着脸皮薄的妻子，他忽地叹息。 “十一，我们是夫妻，你又是我心上的人，我对你有那方面的心思是正常，如果可以，我甚至恨不得跟你日日负距离交流。” 十一：“……” 第97章 为人妻子，她该做些什么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伸出手，放在沈南言的脸上。 男人不明所以间，她却开了口。 “你现在脸红了吗？” “为什么要脸红？” 十一不语。 沈南言似乎还真的能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话来。 这与她认知里的沈南言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而且…… 刚才那番话，她想想就觉得好笑。 她想，沈南言应该是第一个把那事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人。 这一夜，十一跟沈南言到底还是实现沈南言说的负距离交流了。 但因为有着孩子，即使很难，两人都努力的克制住，一切结束后，十一躺在床上累的动都不想动。 沈南言也不打扰她，去浴室打了水，拿了毛巾。 来到床边的时候，十一早已经昏昏欲睡。 沈南言走上前，将人从被子里轻轻的抱出来。 熟悉的气息让十一揽住了她的腰。 “南言。” 她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很软，很轻，带着无意识的撒娇。 沈南言心几乎在一瞬间就软成一团。 他伸出手将挡在十一额前的发丝拿开，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十一，醒醒，我帮你擦一下身体，不然你睡不着。” 十一软软糯糯的睁开眼，看了眼他又闭上。 “我很累，南言。” “我知道，你好好坐着，我很快就帮你擦好。” 她嗯了声。 可身体还是软软的。 沈南言凝着她的脸突然有些懊恼。 随便一会她就这么累，是不是他有些过分了。 毕竟，她怀着孩子，跟之前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带着这样的心思，沈南言认真细致的帮十一清洗完，又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一切都处理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沈南言自己收拾了明天要带去的衣服，又给辛蒙打了电话交代明天去接温婉蓉的事情，这才睡下。 …… 次日一早，十一醒过来的时候，沈南言已经去了。 早餐时候，张姨跟她说起来。 “夫人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比如说散散步啊什么的。” 十一认真的吃着早餐，思考着张姨的这个问题。 还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来，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手，对张姨说：“张姨，我先接个电话，等会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啊。”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沈南言低沉的嗓音。 “起床了？” “嗯，在吃早餐呢。”十一说。 “好吃吗？” 十一因为这个问题愣了愣，随后笑着回：“家里的自然是比外面的好吃，沈先生要尝尝吗？” “比起尝家里的早餐，我更想尝你。” “……” 这人最近怎么老是有那方面的心思啊。 “南言，我觉得等你回来我们需要好好地沟通一下。” 电话里，男人声音沾染笑意：“沟通什么？” “夫妻之事。” “是吗？乐意之至。” 十一咬着唇，被他这态度给打败了，索性也就转移了话题。 “你还要多久才起飞啊？” “快了。” “啊，那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那边那人声线温润：“等会不能打电话，所以抓紧时间给你打一个。” 十一：“……” 这么说来，是舍不得她的意思吗？ 想到这里，十一唇角掀起好看的弧度。 “一天就回来了，沈先生的状态有些夸张了。” “十一，你怀着孩子，如果可以，我是希望时时刻刻都陪着你的。” “……”这样浓情的话十一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她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声音轻轻地。 “我知道，但是公司的事情也很重要，你就放心去吧，我在家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南言拿着电话没说话。 好一会他说：“我挂电话了，十一。” 十一点头：“好。” 电话还没有挂，十一正疑惑着就听到那边说：“十一，记得想我。” 她拿着电话，好一会都维持着同一个动作。 “好。”这一声，她回答得很轻，几乎是要听不见的音量。 沈南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这才满意的挂断电话。 而十一拿着电话，还是觉得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像她的性子。 “是先生的电话吧。” 她心思浮沉之间听到了张姨的声音。 “嗯。” 张姨笑着道：“先生是真的惦念着夫人啊，今早离开的时候，跟我交代了很多事情，现在又亲自给你打电话。” 十一想着在很早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跟沈南言还属于不冷不淡，勉强维持婚姻的阶段。 也是沈南言出差，前一晚她们还在床上痴缠，可第二天早上，她在学校见到莫晓静，从莫晓静的口中得知沈南言出差了，而且是为期半个月。 当时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呢，除却悲哀之外好像也只剩下悲哀。 她的丈夫出差了，还是那么长时间，可她身为他的妻子却是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如今，再想起从前，十一心里还是有着许多的感慨。 从前，她不去深想，现在却觉得，爱与不爱，真的很重要。 或许是她作为一个理想主义才有这些想法，但爱，是维系一段婚姻，至关重要的因素。 “张姨，我很欣慰，我最后遇到的是他。” 她突然出声，张姨顿了顿，问：“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十一淡笑，唇间溢出满足。 “刚才不是张姨问我吗？我现在算是给了张姨回复。” 张姨是过来人，十一眼里的那些星光她都看在眼里。 “夫人跟先生还真是恩爱啊。” “恩爱吗？我想着，大多数的夫妻应该都是这样的。”她跟沈南言之前的情况，应该是很少很少的。 张姨目光落在她身上：“夫人这么想就错了，时间夫妻千千万，像夫人跟先生这样的其实是很少的，而且，人啊，能理直气壮而满足的说出这辈子就是这个人的已经不多了。” 十一勾唇轻笑。 “是吗？” “嗯，所以我才说先生跟夫人是难得。” 十一笑着。 她跟沈南言…… 这一路走来有好有不好，到了现在，她怀着孩子，她们感情巩固稳定，她想，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沈南言了吧。 那个她放在心上多年的男人，那个曾给了她光，给了她希望生活下来的人。 “张姨啊，我今天想要出趟门，你跟我一起吧。” “夫人要出去啊。” 十一点点头：“下午一点吧，我想去见一下母亲。” “沈老夫人？” “嗯。” 张姨脸上有迟疑的神色。 她想到了上一次温婉蓉来家里，对十一的那些态度。 “要不等先生回来了，夫人跟先生一起去，老夫人看起来不喜欢夫人，我怕夫人过去受委屈。” 十一笑着说：“我是她的儿媳，她是长辈，就算她说我几句，我作为晚辈也该体谅，而且我这次去，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她商量。” “这件事情先生不知道吗？ 十一弯弯唇角：“我没有告诉他，他每天事情那么多，我想要自己解决，也想着给他一个惊喜。” 张姨没成想她是打了这样的主意，顿时感慨道：“夫人这么体贴真好。”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算是体贴吧，主要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其他的事情我都做不了，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怎么说也该做点什么的。” “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下午就去吧。” “好。” 中午十一听了喜马拉雅，睡了午觉。 下午，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至于妆容，她选择了素颜。 自从怀孕以后，她基本上是不化妆的，之前的时候有什么重要场合她还会让张姨帮忙上一点妆容以示对他人的尊重，现在一方面为了孩子，另一方面也省了麻烦。 两人出门的时候，十一接到了叶星辰的电话。 “姐。” “在做什么呢，一一。” 对叶星辰十一也没有隐瞒：“姐，南言出差了，我觉得这是个我跟南言妈妈单独见面的机会，我现在正在去她住处的路上呢。” 电话里，叶星辰声音里是明显的惊讶。 “你一个人啊，要不要我来陪着你？” 十一淡笑着摇头：“不用，姐，张姨跟我一起去呢，没事。” “那要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十一心里觉得叶星辰这反应有些过激了，但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答应下来。 “对了姐，你打电话给我是要说什么事情吗？” “的确有点事情，但是在电话里不好说，我看晚上或者明天我过去找你，我们见面了说。” 十一好奇，是什么事情？ “那晚上吧，正好南言不在家里，我今晚回去姐那里住吧。” 叶星辰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那行，晚上你过来我再跟你说。” “好，那就就先挂电话了。” “嗯。” 挂断电话，车子一路朝着温婉蓉住处驶去。 到达目的地，十一在张姨的搀扶下车。 “夫人，这里就是了。” 十一嗯了一句：“我们进去吧。” 站在门口，张姨按响门铃，没一会，门就打开了。 来开门的是明岚，大概是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十一，她表情愣住。 “少夫人怎么来了？” 许久，她疑惑地问。 十一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我来找母亲，聊一点事情。” “聊事情？” 明岚疑惑，不知道十一想要跟温婉蓉聊什么。 “嗯，我可以进去吗？”十一低声问。 明岚目色复杂的看了她好一会。 “少夫人等一下我问问。” “好。” 明岚去告诉温婉蓉去了，十一就站在门口，等待间听到张姨问：“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她啊，叫明岚，跟着母亲很多年了，应该是比亲人还亲的关系吧。” 张姨噢了声：“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她的眼神当中看出也是不喜欢夫人。” 张姨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为她抱不平的意味。 十一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跟母亲好，我都习惯了，以前的时候她对我就是这样的态度了。” 张姨有些心疼：“夫人就是太好了，什么都可以理解，要我说，这先生的妈妈也是奇怪，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夫人呢。” 十一抿唇但笑不语。 这个问题，她从很早的时候就思考了，但似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明岚很快回来。 “少夫人进来吧。” 十一点点头。 张姨牵着她朝着里面走去。 客厅，未见温婉蓉的身影。 明岚这时候说：“老夫人在卧室，少夫人请跟我来。” “嗯。” 张姨还想跟上去，明岚却说：“你就在这里等着就好。” 张姨有些为难，可十一没有表态，她也只好沉默着。 卧室里，十一在张姨的带领下进去，温婉蓉正躺在床上，脸色有些不大好。 “老夫人身体不好，在床上躺着，少夫人你有什么直接说就好。” 明岚说完这话转身出了卧室。 一时之间只剩下十一跟温婉蓉。 十一眼睛看不见，她不知道温婉蓉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也不知道她在拿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她唯一能做的，好像就是摆正自己该有的态度。 “母亲生病，我没有去医院看您，很抱歉。” 温婉蓉神色很冷，她视线落在十一的肚子上，许久，低低笑开。 十一因这莫名的笑脸上的神情都僵了僵。 又过了一会，她说：“母亲这样的态度是不欢迎我来吗？” “你要来，我能不欢迎吗？毕竟，我儿子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 十一低着头，抿唇。 “我们结婚，是出自各自自愿，我从来没有以什么要挟他。” 温婉蓉讽刺道：“你当然了，你是谁，叶十一啊，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呢，你的手段高明着呢，不然我儿子怎么做到对你死心塌地，做到无视我所有的意见。” 手段高明？ 这个词语用到自己身上，十一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跟温婉蓉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她原以为生病能够让她变得柔软一些，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她想错了。 “母亲，手段高明我实在是配不上，您应该也知道，我跟南言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如果我真的是手段高明，那么之前我们又为什么要离婚呢。” “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了，叶十一，你的厉害，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 十一觉得有些头疼，跟温婉蓉的每一次谈话似乎都是这样。 “算了，母亲要怎么觉得就怎么觉得吧，我说再多都是没有意义，不过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母亲聊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十一摸索着在温婉蓉床边坐下。 她怀着孕，久站就觉得很累。 “我们能聊的自然是很少，但关于南言，我们能聊的很多。” 温婉蓉眯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想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跟您聊一下南言，他很辛苦，最近这段时间为了新公司来来回回的忙碌，大大小小的事情多的吓人，他每日回来家里，都是轻松的样子，可我知道，他有很多的忧愁。这其中就包括了您。” “叶十一，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告诉您，他是您的儿子，你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温婉蓉一开始很冷淡，甚至跟她多说一句话都是厌烦的样子。 直到十一的话说到这里，她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十一身上，比起时常的冷淡刻薄，此刻她的神色多了一些复杂。 十一并不知道温婉蓉心里有这些想法，见温婉蓉不说话，她接着往下说。 “您早些年做的事情，我有不明白，但是从南言的角度我是可以理解的，您为人母，很多时候都是在为南言想，我也知道，你的心里，南言基本上是一切。” “所以呢？”温婉蓉从床上坐起来，双眸落在她脸上。 “我为人妻，因为眼睛的原因很多事情都不能帮着南言，像母亲说的那样，我之于他是拖累，可是啊，不能因为我现在这样就否认了我爱他，心疼他。”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就是为了表达你有多爱他吗？” 十一轻轻的笑：“或许是吧，我现在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爱他。您应该也知道爸爸想要跟你离婚的决心了吧，虽然很多话不合适我来说，但我还是想劝一下您，爸爸决心，不能撼动，或许离婚，是您跟他最好的结局。” “叶十一。”温婉蓉情绪在听明白十一意思后变得格外激动。 她颤抖着手指，指着十一：“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心思呢，原来你也是来劝我离婚的。” “现在离婚，是对您，对爸爸，最为体面的选择。” “我不离婚。” 温婉蓉突然大吼。 十一察觉到了温婉蓉情绪的波动，她停顿片刻，才说。 “您现在这么激动，想要维持着这段婚姻，一方面是出自南言吧，你怕，怕离婚后南言不接你一起住，你变成一个人。母亲，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来也只是作为南言妻子，想要为他分一点忧愁。如果你不愿离婚，担心的是以上的这些，那么我可以直接的告诉您不必担心，如果你跟爸爸路离婚，我会跟南言说接你过去我们那里住，我们夫妻会一直孝顺你，将你照顾的很好。” 第98章 出现意外，医院等候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温婉蓉愣住，没有想到十一会说这些话，更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你就不怕我过去了，日日让南言跟你离婚，抛弃你？” 十一莞尔，轻轻笑开：“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简单地的四个字，却像是一根针一般刺在了温婉蓉心里。 “你真的那么爱阿言？” 十一没有立即回答，她抬起头，握住脖子上的项链上，许久，她缓缓道。 “他救我，给我希望，我拿余生的爱报答，也不算过分。” 温婉蓉没说话，她紧紧地盯着十一，那一刻，她心里怀疑的东西好像消失了一会，她好像认可十一这份感情了一会。 “叶十一，你觉得，你们真的合适吗？一路跌跌撞撞，你真的觉得你跟南言能够走一辈子吗？” “想不想走一辈子是我可以决定的，至于能不能走一辈子那是苍天决定的。” 一句话，让温婉蓉脸色骤变。 她突然转过头，看都不再看十一：“你走吧，不要来我这里了。” 十一不明所以，这句话在她看来是极为突兀的。 “我们聊得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赶我走？” 温婉蓉声线凌厉。 “谁说我们聊得愉快了，走，我让你走。” 十一皱着眉。 温婉蓉突然变化的情绪，以及不愿意再往下聊的态度，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刚才，温婉蓉的态度明显的有了松动了啊。 “我是真的很认真来跟您谈这件事情，如果您答应了，我回去就南言说，把您接过去我们那边。” “我不同意，我同意什么，叶十一，我告诉你，要想我跟南言住，除非你离开，除非你不是他的妻子。” 温婉蓉说的疾言厉色。 十一暖暖的心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凉。 她不曾想，她都这么说了，温婉蓉还是这样。 “为什么呢，我就想不通了，您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这么的讨厌我？” 温婉蓉冷眼看着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哪里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十一秀眉紧皱：“母亲，我来这一趟，完完全全是站在南言的角度，我是他的妻子，我希望他开心，我不希望他因为你我之间不合的关系而觉得为难。” 她每往下说一句，温婉蓉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几分。 眼见着十一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温婉蓉一下子从床上下来。 “我让你走你听不到吗？” 她站在十一面前，声音大的骇人。 十一不想就此放弃。 “您心里到底在介意些什么？” 温婉蓉大声的说：“我没有介意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所以你赶紧走，走啊。” 十一站着没有动，温婉蓉气急败坏直接伸出手推了十一一下。 她本意是想让十一离开，不要再在这里纠缠。 可是她忘了，十一看不见，还怀着孩子。 在她看来很轻的力道就足以让十一站不稳身体。 …… 客厅里，张姨跟明岚对坐，两人都是第一次见面，相对无话。 真正打破两人沉默的是卧室里突然传来的一声响。 张姨跟明岚同时站起来，两人担心的却不一样。 “夫人。” “老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的朝着卧室走去，步伐格外急促。 卧室里，当一切出现在张姨视线的时候，张姨直接就惊呼出声。 “夫人。” 明岚也没有想到会是眼前的一幕，花瓶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而十一躺在地上，脸上表情平静，但紧皱的眉显示着她现在十分的痛苦。 张姨在十一身边蹲下，神色紧张，连说话都结巴了。 “夫人，你，你伤到哪里。” 十一说不了话，此刻她意识迷离。 在昏迷之前，她唯独说了一句话。 “医院。” 张姨看着陷入昏迷的人，瞬间慌的六神无主。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 没有回应。 明岚看着脸色苍白的温婉蓉，她的手在颤抖。 联想起来，就是明岚，也忍不住的皱起了眉。 “先送少夫人去医院。”她做主，帮忙张姨将十一从地上抱起来。 张姨说了一句：“我背着少夫人。” “不行，她怀着孕，不能。我们两个一起出力，将她扶出去。”明岚说。 两人一起合力，将十一扶起。 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温婉蓉，明岚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老夫人，我们现在去医院，你赶紧给少爷打电话。” 温婉蓉还是像失了神一般。 “我不是故意的。” 她左右来回都是这么几句话。 整个人哪里还有能拨出电话去的理智。 张姨看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给先生打电话。” …… 谢谦恩夏诗到医院的时候，十一还在急救室。 在急救室的门口坐着温婉蓉，张姨，明岚。 在来医院的路上，张姨给沈南言打了电话。 可沈南言远在邺城，根本没有办法赶回来，于是沈南言给夏诗去了电话。 恰好夏诗跟谢谦恩在一起，两人一接到电话就赶来了。 “张姨。” 夏诗走到张姨面前，第一时间问张姨十一的情况。 “夏小姐，夫人已经进去有一会了，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夏诗看张姨因为担心都出了细汗，她拍了拍张姨的肩膀。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出了事？”谢谦恩问。 张姨看了一眼温婉蓉：“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夫人今天让我带着她去找温女士，我们去了，夫人跟温女士在卧室里面说话，后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我们进去的时候，夫人一个人躺在地上，旁边的花瓶碎了一地。” 听完张姨的话，夏诗神情复杂的看着温婉蓉。 而谢谦恩则是忍无可忍。 “伯母，你再不喜欢十一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她怀着孕，还是南言的孩子。” 他的语气近乎是质问，一向温和的人声线在这一刻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温婉蓉一向身份尊贵，哪里在别人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更何况还是在谢谦恩这样的晚辈面前。 “谢谦恩，你一个晚辈，对我这样的态度不觉得失礼吗？” 谢谦恩目光不善：“我的尊重只给值得的人，伯母觉得，你将十一置于这样的危险当中，还值得我对你尊重礼貌相待吗？” 温婉蓉看着谢谦恩疾言厉色的态度，慢慢地，她眯起眼。 “谢谦恩，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叶十一是我儿子的妻子，不是你的。” “有你这样的婆婆，我真不知道十一未来还要受多少委屈。” 温婉蓉脸色大变。 指着谢谦恩，怒声道：“你这话是在给叶十一鸣不平吗？谢谦恩，你又哪里来的资格，你是叶十一的什么人，你不过是我儿子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罢了。” “可有可无？” 温婉蓉被谢谦恩眼冷冷的光吓到了。 但也只是一秒，她就鼓起勇气怼回去。 “难道不是？你如果不是谢家在身后，那你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哪里能跟阿言比。” 这话一出，谢谦恩冷笑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夏诗听不过去了。 “伯母，南言的确是很优秀，这么些年来我们都看到了他的成就，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其他人就是无能之人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谢谦恩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并不是每一个年轻人都要像南言那样才算得上成功。” 夏诗的话惹得温婉蓉轻哼一声。 这夏诗原本是她最中意嫁给南言的人选，家世好，人也漂亮。 可是她太高傲了。当年竟然都不把她这个长辈的撮合放在眼里。 “我不想跟你们多说，等南言回来了我自己跟他解释。” 温婉蓉淡淡地说。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让十一离开，可是谁想到，十一那么不经推，她只是轻轻地碰了下，她就倒下去了，还碰到了花瓶。 谢谦恩一把拉住夏诗，让她不要再多说。 “跟这样的人多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夏诗大概的也能明谢谦恩此刻心情的复杂，一方面是因为十一，另外，则是因为温婉蓉的态度。 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大概过了没有多久，叶星辰也来了。 相比起夏诗跟谢谦恩，叶星辰整个人的状态都很糟糕。 她红着眼，显然是哭过的样子。 “我妹妹怎么样了？” 她没有看任何人，直直的朝着谢谦恩走去。 “还不知道，还在急救室。” 叶星辰身体往后，几乎要站不稳。 如果不是跟着来的顾少宁抱住了她，估计都要摔到在地上了。 “星辰姐姐，你没事吧。”夏诗担心的说。 叶星辰稳了稳身体。 她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来。 “不会有事的，十一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亲人，她不会有事的。” 她近乎是自己安慰自己。 夏诗等人在边上看着，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此刻，她们所有人的担心大概都是抵不过叶星辰的。 她与十一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对于她来说没有人比十一更为重要。 所有人就在那等着。 叶星辰的情绪终于慢慢地缓和下来：“怎么样，沈南言通知了吗？” 张姨点点头：“夫人刚出事我就给先生打电话了，按照邺城到这里的时间估算，大概晚上就能到了。” 叶星辰没说说，她只是移开目光看着温婉蓉。 脸色沉的骇人。 十一是在半个小时后被医生推出来的。 医生是一个中年女人，很和蔼。 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请问哪位是叶十一的姐姐？” 叶星辰应了声：“我是，我是她姐姐，请问我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脱离危险了。” 简单地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她现在怎么样？” “因为撞到了肚子，又进行了一系列抢救，现在还在睡着呢。” 撞到了肚子？ 温婉蓉走上前，问医生：“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医生看着温婉蓉的目光有些复杂。 而叶星辰等人则是直接黑了脸。 十一这样。温婉蓉没有问候一句，第一句话就是问孩子，这样的态度，不就相当于没有把十一的生死放在心里。 医生还没有说话，叶星辰就冷着声音说。 “我妹妹没事就好，至于孩子不孩子的，根本不重要。” “叶星辰，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做孩子不重要，那可是阿言的孩子，是我的孙啊。” 一直没有对温婉蓉说过什么的叶星辰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她凝着冷意的双眸落在温婉蓉身上。 “沈老夫人大概还不明白吧，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妹妹，至于是孩子，沈南言，或者是其他的，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我也可以为了我妹妹，做什么都可以，包括，帮我妹妹解决一些碍眼的事或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大概是都没有想到，叶星辰会说出这话来。 叶星辰却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希望沈老夫人明白这个道理，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至于这次，怎么处理我就等着沈南言回来。” 如果，沈南言不给出一个合适的结果，她不介意带着十一回叶家。 她的妹妹，别人不爱惜她自己爱惜，别人不心疼她自己心疼。 …… 沈南言是在晚上九点赶到医院的。 彼时，温婉蓉身体不适被明岚带着回家，其余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叶星辰夏诗陪着十一在病房，而谢谦恩站在病房外一个人等候。 辛蒙开车去机场接的沈南言，到病房门口，看到谢谦恩还在等着，瞬间眸色就变得有些复杂。 “来了。” 谢谦恩在看到他之后，悠闲靠在墙上的动作变成严肃站立。 沈南言没多停留：“我先进去看看十一。” 谢谦恩知道他此刻心急如焚，没有多说。 “去吧。” 沈南言进去的时候，十一还没醒。 叶星辰跟夏诗各自坐一边。 最先注意到沈南言的是夏诗。 “南言，你回来了。” 听到声音，叶星辰回头。 依旧是冷脸相对，甚至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起身朝着病房外走去。 夏诗对着沈南言尴尬的笑了笑。 “她是十一的姐姐，这样的事情，必定对你有怨言，你大度一些，不要放在心上。” 夏诗说完，拍了拍沈南言的手臂，也出了病房。 病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沈南言，还有睡着的十一。 在电话里，谢谦恩已经大概的跟他说过了。 此刻看到十一安然的睡在那里，沈南言心里没有多余的感受，只觉得庆幸。 他不是一个信命运的人，可在今天的这事情上，他除却感恩之后就是感恩。 慢慢地走过去，在十一床前坐下。 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下颌处。 “十一。”他声音很轻，想要她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可是又怕打扰到她。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陷入了一种沉沉的睡眠当中。 沈南言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多惊醒。 他想到了谢谦恩在电话里说的。 ——医生说，她在摔下去的时候用手缓冲了一下，所以才没有波及到孩子，她是真的很在意孩子。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她最在意的，是这个和你一起有的孩子。 他紧握住她的手，心里的复杂不是一般，他的妻，什么时候都在为了他想。 可是，他却疏忽了，连给她最基本的守护都做不到。 沈南言想的多了，心里越来越难受。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候，他握着的小手终于动了动。 很微弱的动作，他在感受到的第一时间就抬起头来。 病床上，十一睁开了眼睛，此刻正含着淡淡的笑看着他。 四目相对，沈南言的双眸里都是愧疚，爱惜。 “十一。” “嗯。”她应着，脸上笑意仍旧。 “对不起。”这是沈南言此刻最想要说的话。 “我们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呢。” 沈南言紧紧握住她的手。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经受这些。” 十一明白沈南言说的是什么。 她也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知道去找温婉蓉是这样的结果，她还会去吗？ 实话说，大概是不会，因为对于她来说，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跟沈南言的孩子这是最重要的。 她不是什么圣母，有句话叫做，自沉稳而后爱人，虽然这话用在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但也还是有着一定道理的。 “都过去了。” 短暂的沉默后，十一是这么回答的。 沈南言心里还是满满的愧疚。 十一的态度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自责当中。 可现在说什么好像都是没有用处的，好在，她们大小都平安着。 “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跟我说。” 十一摇摇头：“没什么了，你不要那么担心，其实我都没事了，你可以明天再回来的。” “我怎么能明天再来了，在接到张姨电话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即就来到你的身边，陪着你，安慰你。我在邺城一刻都多待不了。” 十一因为这番话淡淡的笑意：“能得到你这么多的在意，我心里很开心。” 沈南言将她手拉到唇边亲吻。 “跟你比起来，我还是不如你。”毕竟，她心思细腻，很多他没有想到的她都想到了。 甚至，她还想要为了他，去主动缓和她跟他妈的关系。 第99章 竭尽所能，这般？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如果不是因为有了那样的心思，她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沈南言紧握住她的手，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后怕之余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为什么，要去找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的语气过于正式，以至于十一瞬间就误会了。 她视线落在沈南言脸上，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你是在怪我吗？没有提前跟你说这么一件事情。” 沈南言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怎么会是怪你，我只是心疼，如果你告诉了我，我不会让你去，就算是真的有那种必要，我也会跟你一起去，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现在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他很自责，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没能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陪着她，还有一方面这是她刚才的那句话。 沈南言在不断的反思，反思自己到底给了十一多少的关心，在那些从前，他是让她多没有安全感，才导致他问出那句话后，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样子的。 十一其实是不知道沈南言心里想的是这些，她只是在他那番话话，心里多了一丝暖意。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是情况比较特殊嘛，我也想着能够为你做一些事情，就是很日常的，可是没有想到，就是这最日常的事情，我也还是做不好。” 最后这句话，她语气有些沮丧。 沈南言温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如果你有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办？十一，你对我有多重要你心里要知道。” 十一睁着眼睛，眉眼柔和跟她说话的他很温柔，跟平日里有着很大的区别。 “好，那以后有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不自作主张。” “也没有以后了。” 沈南言帮她拉了拉被子， 十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沈南言离开病房去找医生的时候她才隐隐的察觉到。 那话，是决定之后都陪在她身边了吗？ …… 病房外面，沈南言出来就看到了夏诗等人。 “十一醒了？”夏诗问。 “嗯。” 叶星辰话都没有说，往前就进了病房。 夏诗的表情有些尴尬。 “叶大小姐好像很生气。” “当然了，她是十一的姐姐，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还有其他或多或少的顾虑，但她没有，她的心里完完全全的就只有十一，在我们看来，你或者还有其他的身份，关系，可是在她那里，你只是十一的丈夫，她所计较的，也仅仅只有十一。” “话虽这么说，可一直对南言这么个态度好像也有些不大合适的。”夏诗说。 毕竟，这事情也不是沈南言的错啊，他远在邺城，十一出了这样的意外，他心里必定也是不好受的。 “呵，这次啊，南言要是不给出一个合适的交代，我想叶星辰是不会轻易说好的。” 夏诗表情也有些凝重。 这倒是的确。 毕竟，十一出事，是温婉蓉直接导致的。 “好了，我会想办法处理，现在我先去一下医生那里。” 夏诗嗯了声。 谢谦恩没说话。 沈南言却盯着谢谦恩说：“你跟我一起去。” 谢谦恩本来站在原地的，听到这话微微抬眸，淡淡的看了沈南言一眼。 态度散漫，但脚下的步子却是迈开了。 “走呗。” 两人朝着医生办公室那边走去，起先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后来是谢谦恩先打破的沉默。 “你母亲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沈南言抿着唇，许久，他说：“你意见很大？” 谢谦恩呵呵冷笑：“你应该知道很多的时候，很多的事情不是人说怎么样就能怎么，这件事情我不想多说，你自己去看看那些在场人的态度，你母亲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算是一个长辈吗？” “具体的事情我还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 “你这话是要为你母亲脱罪吗？” 沈南言低头，半响低沉的嗓音响起。 “虽然还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但不管怎么，让十一这样是我妈的错，也是我妈对不起十一，我会找我妈，给十一一个交代的。” 谢谦恩挑眉：“你这么说，还算公平。” 沈南言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说。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跟我说什么谢谢，你不打电话我也会来的，毕竟，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在意她。” 沈南言脚下步伐顿了顿，随后笑了。 “你怎么现在还说这样的话？” 谢谦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没什么不敢说。” 沈南言这次直接停住了脚下的步伐。 他侧眸看着谢谦恩，脸上的笑彻底的收了起来。 谢谦恩也停了下来。 他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沉默许久，他启唇。 “南言，我希望十一幸福，即使这份幸福跟我没有关系。可若是她没有幸福，那么，我会不惜一切给她幸福。” 如此直白的话语。表达的意思更是直接击中沈南言的心。 谢谦恩是他的好朋友，可此刻，他的好朋友却是如此直接的觊觎他的妻子，他怎么做到平静。 可是，他又不得不表现得平静，因为谢谦恩说的他完全无法反驳。 两人各自缄默，一直到医生办公室门口，沈南言才停下。 侧头，看着谢谦恩，他一字一句道。 “我会一直对十一好，也会给她想要的幸福，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的。” 谢谦恩神色偏淡。 “那自然是最好。” …… 沈南言去医生那里问了十一的情况，又询问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回病房。 在回病房的路上，沈南言接到了温婉蓉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温婉蓉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异常。 “阿言。” 沈南言握着电话不出声。 电话那边的温婉蓉又问：“阿言，你回来了吗？” 沈南言这次终于出了声。 “回来了妈。” “那就好，现在是在医院吗？” “嗯。” “十一醒了吗？” “醒了。” 一问一答持续下来，看似平静没有异常，但两人的情绪都发生了变化。 “阿言，你是在生妈妈的气吗？” “妈您觉得呢？” 温婉蓉没有说话，沈南言却听到电话里传来抽泣的声音。 他薄唇微动，一句话从唇间溢出。 “妈，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温婉蓉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我有很多的想法，也肯定在生我的气，但是今天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妈您可知道，她怀着孩子，眼睛看不见。” “我知道，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的身体那么虚弱，我真的没有太用力，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被我推倒。” 沈南言脚下步伐停住，这通电话，一时半会的是结束不了。 想到这里，沈南言改变方向，朝着医院的专门吸烟区走去。 “妈，我真的想不通，您为什么要推她？” “我就是想让她离开，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 沈南言的声音依旧平静，可是眸色却冷了下来。 “据我所知，她去那里，是为了让妈你去我们那里住的，是为了尽儿媳的责任，为什么你要那么对他呢。” “我……” 温婉蓉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什么。 沈南言却因为这态度，再次觉得心寒了些。 “妈，我爱十一，我想尽一切办法的去弥补从前对她的那些愧疚，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的所有努力都变成了一种讽刺。” 温婉蓉的抽泣声停下来，她几乎是艰难的道：“我知道，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伤了你的心，但是我真的没有存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不喜欢她，她都怀着你的孩子，我不至于无视你的孩子啊。” 沈南言站在窗子边，手里夹着一支烟。 “妈，就算你不是无心的，十一还是受到了你的伤害，她怀着孕，你推了她，这就是致命的。她是我放在心上如此珍视的人，妈，你让我如何把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呢。” 温婉蓉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各自心里都清楚。 “妈，跟爸的事情你好好地想，想清楚了就好，至于我跟十一，你不需要多操心，如果你跟爸离婚，我会给你一处合适的住处，让明岚一直照顾着你。” 说完这话，沈南言就挂断了电话。 该说不说，都说了。 …… 沈南言回到病房的时候，其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就只有叶星辰陪在床边。 十一还醒着，两人正在说这话。 “十一，姐。” 他进去，先打了招呼，叶星辰抬头，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句都没说，收回视线。 十一察觉到气氛的奇怪，缄默了一下。 “南言回来了，过来这边。” 沈南言走过去，在床的另外一边坐下。 “去找医生了？” “嗯。” “医生说没事吧，我自己没感觉还有什么不舒服。” “医生说没事，但因为动了胎气，需要再在医院待一段时间。” 十一想了想：“嗯，也好，反正我在家里坐着也是坐着，在医院待反而更有保障，更好一些。” 她能够如此想，沈南言是最欣慰的。 叶星辰看着她们的互动，没说话。 直到两人停下来，她才对十一说：“一一，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十一躺在床上，听言，眨了眨眼睛。 “姐，我现在没事了，你不需要担心我，公司的事情忙，你可以不用来公司的。” 叶星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样我怎么还有心思去工作，没事，公司的事情还有顾少宁，我明天一早会按时来看你的。” 十一拒绝不了也只好点头。 叶星辰没再多停留，起身就走了。 虽然她根本不搭理沈南言，但沈南言还是起身送她到了门口。 折身回到十一床边，沈南言听到她低叹了一口气。 沈南言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十一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他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十一如实说。 “那为什么叹气？” “没有，就是觉得姐姐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想，这个世界上除却姐姐之外，大概是没有人再把我看如此重要了。” 简单地一句话，却勾起了沈南言心里的那些愧疚。 “十一。”他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像是一松手她就会离开一般。 十一轻声应着：“怎么了，我在呢。” “我不如姐姐那样，从很早的时候就一直对你好，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在将来，我会竭尽所能的对你好，我会弥补从前对你的所有不好。” 此刻，十一听着沈南言的这些许诺。心里只觉得感慨，欣慰。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吓到了你，但南言，我清楚你的决心，我也知道你想要对我很好。” 沈南言垂眸看她，到底是没有忍住将她往他身上带，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他这才满意了一些。 “我们可以过的很好的，因为我们的心里有着彼此。” 十一也是这么觉得的。 “嗯，我们一定要过的很好很好。” 此刻，十一觉得自己跟沈南言这一辈子大概都是这个样子了。 毕竟，她爱他，深入骨髓。 沈南言对她好，用他的话来说，他竭尽所能的想要对他好。 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 深入骨髓的感情到了一些时候，会变成伤自己最深的利器。 竭尽所能，也会遇到无能为力。 …… 次日，十一醒过来。 伸出手，就碰到了温热的胸膛。 她微微一顿，随后不但没有收回手，反而直接将手放到了沈南言的胸膛处。 没一会，头顶响起低沉中透着温柔的声音。 “醒了？” 十一嗯了声，语气软软的。 “睡够了吗？身体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十一感受了一下，说：“没有，跟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 沈南言放心下来。 “要洗漱吗？” “嗯。” 沈南言坐起来，看着她。 没有犹豫就提出抱她。 十一哪里好意思。 这里是在医院，又不比家里。 “我可以自己的，不用你抱。” 沈南言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径直就将她抱了起来。 “现在不比在家里，你不熟悉不说，而且浴室地面湿滑，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沈南言的话让十一无法反驳。 她知道，摔到这个词已经成为了她跟沈南言之间的敏感词。 最后，十一拗不过沈南言，还是让他帮忙者洗漱完。 一切弄完，病房的门也被人从外面敲响。 随后辛蒙走了进来：“沈总，夫人，早餐给你们送来了。” 十一坐在床上，听到声音，扬起笑：“辛蒙来了，早啊。” 辛蒙客气的打招呼：“夫人，早。” “早餐拿到这边来。”沈南言发话，辛蒙将早餐放到了沈南言边上的柜子上。 “按照沈总的交代，买的都是适合夫人的早餐，而且我还特意咨询过，这样的搭配，是对身体最好的。” 十一偏过头，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对着沈南言。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安排辛蒙去买这些了？” “昨晚，你睡下之后。” 十一：“……”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昨晚睡下的时候都接近凌晨了。 那个时候沈南言还打电话给辛蒙……十一突然有些心疼辛蒙了。 做沈南言的特助，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早餐放好，辛蒙就出去了。 没有再在他们跟前打扰。 沈南言端着粥，先是吹了吹，方才放到十一的嘴边：“这是你之前说味道很好的那家容记的早餐，你尝尝看。” 沈南言的照顾几乎是无微不至，十一想要拒绝都无法说出口来。 早餐吃过之后，病房里来了叶星辰。 沈南言知道这次的事情让叶星辰对她意见挺大，也没再在里面打扰她们。 病房里只剩下十一跟叶星辰的时候，叶星辰立即开口。 “怎么样，今早起来有么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十一笑着摇头：“没有，一切都很好，姐不要太担心。” 叶星辰摸了摸她的发梢：“怎么可能不担心，你知不知道，昨晚来医院，看到你在急救室的时候，吓死我了。” 十一是明白叶星辰的那些复杂心情的。 她笑着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姐，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没事，真的没事。” “嗯。”叶星辰说：“当年爸妈，我们所有的家人都离开了，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好好地知道吗？” 提及去世的爸爸妈妈，十一也沉默了一下。 “嗯，我知道，我会一直陪着姐姐的，爸妈不在，我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叶星辰攥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对了，沈南言的妈妈没有来看你吗？” 十一摇头：“她最近身体也不好，没必要来这一趟，而且我觉得，经过这一次后，我大概也不会有太多的指望了。去改善我们的关系，真的太难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注定吧。” 叶星辰无比支持。 “对啊，你早就该这么想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你就要那么努力的去改变你跟他妈妈的关系，而且你努力了，人家也没有给你什么回复。” 第100章 出现混乱，她记错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可能是真的讨厌我到了极致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脸上都带了笑容。 叶星辰知道她这处变不惊的脾气是这辈子都无法改了。 “哎，有的时候在想，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沈南言，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别的都不好猜到，但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你的性子肯定会比现在活泼。我记得爸妈还在的时候，你是比较开朗的，后来遇到沈南言，跟着沈南言，慢慢地也就沉静了下来。” 提到父母，沈南言，十一眉眼柔和了下来。 “其实，这样的性子也挺好的，以前吧，我总觉得话多是好的，到了后来我发现，在与人交谈当中，保持一定的话语权，细细的去思考，斟酌之下每一句话都能说得恰到好处，这或许也是一种难得的智慧。” 叶星辰点点头：“也是，你现在很多想法都很好。” 十一淡淡一笑，没有回话。 叶星辰却在这时候开了口。 “既然这样，有件事情我想要跟你说说。” 十一想到了昨天在电话里叶星辰也说，找她有事情，而且还是需要见面说的事情。 “对啊，这一出意外我就全部都忘记了，昨天在电话里姐说有事情要跟我说。” “嗯。” 十一问：“什么事情？” “关于莫晓静。” 莫晓静？ 这个名字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了，如今再次在耳边响起，十一有些意外。 “怎么会突然提到莫晓静呢？” “本来也不消跟你说，但是吧，我觉得莫晓静从前对你有很多的伤害，而且这个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我怕她心里还有什么不单纯的心思，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莫晓静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莫氏在我的打压下，基本上是资金链已经断了的情况，但是就在前几天，何氏集团突然对莫氏投资，似乎有想要帮助莫氏度过这一关的打算。” 十一脑子陷入模糊。 “何氏？” “对，何氏集团，我让人调查了，何氏态度很明显，从前几天，就一直不间断的帮助莫氏。” 十一对何氏没有多少了解，但是从叶星辰的这话里，也可以听出来，这场投资透着不对劲。 “可以查出来为什么何氏会帮助莫氏吗？” “嗯，查出来了，是何家少爷，何扬。” “何扬？” 十一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好像很熟悉一般。 突然，十一脑子里浮现了一段对话。 ——你就是叶十一，沈南言要娶的那个人？ ——呵，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喜欢那个沈南言，你是这样，莫晓静是这样。放着小爷这么个优秀的人不喜欢，偏偏要喜欢那个无趣的人。 ——我给你一笔钱，你跟沈南言好好过，一定要过道白头偕老。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不给莫晓静一点机会啊。 想到这里，十一基本上是能想起来何扬是什么人物了。 “姐，我大概的知道，为什么何扬会帮助莫晓静了。” “为什么？” “何扬，喜欢莫晓静很多年，在我跟南言结婚之前，我曾经见到过何扬，当时何扬很有趣，他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一定要跟南言结婚，说是他就不信了，莫晓静还能喜欢沈南言一辈子。当时我还因为这件事情笑了好一会。只是后来，没有再见到何扬，他也没有再出现过，逐渐的我也就忘记了这件事情。” 叶星辰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十一嗯了声：“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竟然还喜欢着莫晓静，还为了莫晓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叶星辰撇了撇嘴，语气有些闲散：“这何家少爷，听你的话好像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怎么会眼睛瞎，看上莫晓静那样的人。” 十一不可置否。 针对她的话，也只是笑了笑：“或许，他能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 叶星辰因为她的这个回答，笑出声来。 谁说她家妹妹说话沉静无趣，她看啊，很多时候都是语言艺术。 “那现在怎么办，姐是准备继续施压还是怎么的？” 叶星辰想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我是准备就此算了，何氏掺和进来，这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吧，我又考虑到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就此让莫晓静看到希望，我们也可以继续，只是吧，比起之前，再让莫氏集团陷入囫囵之地就有些艰难了。” 十一明白。 她没有多加思考，就回了叶星辰。 “姐，算了。” “算了？” 十一点头。 “嗯，莫晓静为了莫氏都找到了何扬，说明她把莫氏看的极其重要，我们断了她一条路，她也不会就此百秀。” 叶星辰的意见跟十一的差不多。 “我也是这样想，依照目前来，莫氏最主要的支撑就是何氏，如果莫系晓静是个聪明人，公司救回来她就该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十一想到了莫晓静在沈南言身边做助理的那段时间，她笑着，语气寡淡。 “她能将莫氏起死回生，是她自己有本事，虽然是依仗了外力。至于有没有能力让莫氏长久不衰，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叶星辰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你能这么理智的看这些事情，是最好的。” 十一笑笑：“其实吧，我跟莫晓静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姐姐的打压也足以让她受够了苦头，该放下的，好好放下也挺好的。” 叶星辰知道她是这样，也就没有再针对莫晓静多说些什么。 “对了，今天早上，沈南言妈妈来看你了吗？” 十一摇头，道：“她不会来应该。” “为什么？” 十一轻笑：“她的性格，怎么可能我在医院的时候来，而且，她应该是打电话给南言说过了，昨天晚上，护士来给我检查的时候，随口跟我提了一句，说是看到沈南言在窗边打电话，打了很久。” 叶星辰皱眉：“你因为她出的事，她都不敢来看你，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听起来，显然是不悦了。 十一摸索着，握住叶星辰的手：“姐，你是不是还在气南言啊？” 这个问题，十一昨天晚上就想要问了，可又怕问了叶星辰更加生气，所以就等到了今早。 “对啊，我就是很生气啊，难道不该气吗？你被他妈如何对待，别说你现在怀着他沈南言的孩子，就算只是你，他妈这样做也是很过分。” 十一轻轻地叹了一声，她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慢慢地拍着叶星辰的手，这样的一个动作，也算是一个安抚了。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牵累他啊？” 过了一会，十一还没有开口，叶星辰倒是先一步说。 十一无声低笑：“我就说，姐姐那样，只是太生气才会有的，实际上，什么道理都清楚地很。” 叶星辰哼了声：“清楚是一回事我，护着你是一回事，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他妈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难道还要装做大度，装做什么都释怀，我做不到，谁家的谁心疼。” 十一动容之余，握住了叶星辰的手：“那多余的话，我也不需要再多说了。” 叶星辰抬头瞥了她一眼：“那你想说什么？” 十一沉思了一下，说:“其实也不说想说什么，只是在想，要怎么样告诉姐姐，他对我很好，昨晚回来他很愧疚。在听了姐你那些话之后，我又觉得没有必要。” 叶星辰好奇地问：“为什么？” 十一噙着笑：“姐你担心那么多，都是为了我。生气南言，也有原因，我没道理再来劝说姐你什么。” 叶星辰不料她会这么说，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小气。” “姐怎么会小气，你生气，自然是南言做的还不够好，我还不够能保护自己，需要的，是从我们身上找原因。” …… 中午时候，叶星辰离开了没有一会，谢谦恩跟夏诗就来了。 夏诗看起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实际上心思还挺细的。 她给十一带了家里佣人熬的汤。 刚到病房，就笑着说：“十一啊，你赶紧把这些都喝了，我们家阿姨熬得汤可好喝了，喝完保证你十分满意。” 十一坐在床上，听言，扬起笑，语气里都是感谢。 “谢谢你啊夏诗。” “什么谢谢不谢谢的话，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这话倒也是。 十一淡淡的笑着，没有说什么。 张姨在一边，将夏诗带来的汤用小碗盛起。 这时，站在墙边，双手抱胸的谢谦恩懒懒散散的开口。 “夏诗，你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夏诗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间都是骄傲。 “你以为啊，什么人都跟你一样，来医院看人什么都不带。” 谢谦恩皱眉：“带东西都是你们这些小女人做出来的事情，哪里适合我。” 夏诗并不觉得：“谢谦恩，你现在就是在为自己疏忽大意找借口。” 谢谦恩笑了。 他不跟夏诗说，也不问十一，而是懒洋洋的看着沈南言。 “南言，你觉得我来必须要带礼物吗？” 沈南言坐在床边，手里是张姨盛好的汤。 “随便你。”声线淡淡，听不出情绪如何。 谢谦恩远远地盯着他的动作。 刚盛出来的汤还有些烫，沈南言吹着，直到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喂给十一。 一切动作，体贴，温柔。 谢谦恩目光顿住许久，再次移开的时候，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自嘲。 在来的路上，他好几次都停下车，第一次是在花店，第二次是在水果店，后来是在各式各样的餐厅。 他是想给十一带礼物的。 可是后来为什么不带了呢。 原因很简单，想到那些东西最后只会得到十一一句谢谢，他顿时就没那个带礼物的心思了。 那边，十一喝下第一口汤时，夏诗就期待的问：“怎么样，味道？” 十一舔了舔嘴唇：“很好，夏诗，回去帮我谢谢你们家的阿姨。” 夏诗摆摆手，语气大方：“你喜欢就多喝点，后面几天如果我过来再给你带哈。” “不用不用，那多麻烦你啊。” 夏诗回：“没什么麻烦的，反正我这段时间都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做。” 十一不能婉拒，只好接受。 她想，等到她生下孩子，夏诗在国内开巡回音乐会的时候，她再去帮忙夏诗，到时候也算是还了一点情分。 说起夏诗的职业来，她是一个钢琴家。 当年，夏诗拒绝父母让她经商的提议，孤身一人出国，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音乐学院，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研究钢琴上到如今，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家。 据沈南言无意提起，夏诗这次回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完成在江城，邺城的巡回音乐会。 夏诗跟谢谦恩待了很长时间，一切都很和谐，无论是气氛还是其他。 可后来，十一的一句话，却让病房里的气氛陷入了凝重当中。 事情从十一提起莫氏开始。 “我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何扬还是对莫晓静有感情，连莫氏陷入这样的危机他都能为了莫晓静拿出何氏的资金来。” 夏诗对莫晓静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好感，此刻听到十一说，也不免多了几丝冷嘲的意味。 “谁知道呢，她那人，看似温婉大气，实际上心思重的吓人，谁又知道她心里在想着的是些什么呢。” 夏诗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道：“说不定，她又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何家那个小少爷帮她。” 不知道实情的事情，十一很少说些什么。 不过夏诗直接，说的话却并不是没有道理。 莫晓静人品怎么样，从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当中也可以看出一些来。 “我说最近怎么都没见到那个莫晓静，原来，是忙着去给莫氏集团找救生圈去了。” 谢谦恩慵懒语气，但话里意思跟夏诗差不多，都是存了讽刺的意味。 十一喝着沈南言喂过来的汤，回想着自己上一次见莫晓静。 “我也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算起来，上一次见还是在跟慕榕见面后餐厅外见到的。” 谢谦恩目光看过来。 他记得，那次他也在。 十一接着往下说：“莫晓静对我，可能是要恨一辈子了，那次见面，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对我各种不爽，不过幸好，南言在，她再多的话也气不到我。” “啪嗒。” “啪嗒。” 同时响起的两道声音。 沈南言手里的勺子落在碗里，谢谦恩手上拿着把玩的打火机。 整个病房一片寂静。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夏诗。 “你俩怎么回事，手里的东西还一起拿不稳的？” 谢谦恩周身僵住。 他目光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下意识去看沈南言，男人神色在瞬间就沉了下来。 但比之更甚的是担心。 谢谦恩保持沉默，好半会，沈南言开口：“没事，手滑。” 他说着，再次拿起勺子，整个状态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你还记得当时是我跟你在一起？”他低声问着十一。 十一觉得沈南言这话问的过分奇怪：“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能忘记啊，我当然记得了，当时你还说了好多过分的话呢，莫晓静被你气的脸色都变了。” 沈南言没再说话。 碗里的汤见底，他将其递到张姨的手里。 “嗯，好。” “我去找医生来帮你看看，你休息一会。” 沈南言说着，人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十一答了句好。 “夏诗，谢谦恩，你们也走吧。” 夏诗没动：“我们刚来没有一会啊。” “她需要休息。” 十一本来想说自己没事的，夏诗他们在这里，还能陪着自己说说话啊什么的。 可话还没有出口，谢谦恩已经握住了夏诗的手：“走吧，改天再来。” 夏诗狐疑。 怎么这谢谦恩都让走了？ 夏诗不是固执的人，既然沈南言跟谢谦恩都说走，她也只好转头对十一说：“我改天再来看你哈。” “好。” …… 病房外，谢谦恩松开夏诗的手，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沈南言目光阴恻恻，一言不发。 谢谦恩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我说，我又不是做什么了，你这样看着我。” 夏诗一脸不明所以。 “到底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们从刚才就怪怪的。” 沈南言还是没有说话。 谢谦恩看夏诗疑惑的样子，觉得她有些可怜，于是大发善心跟她说了。 “十一记错人了，上一次她跟莫晓静，不是南言陪着，是我，完全偶遇的状态。” 夏诗：“……” 她看了一眼沈南言的脸色，果不其然，比刚才还要冷了好几个度。 夏诗想到了上一次，洛至说的话。 ——她脑子里的东西开始移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压迫到她的记忆神经。 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出现表征了呢。 沈南言在久久的盯着谢谦恩后，终于收回视线，声线冷的骇人。 “她只是记错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个自己听，还是说给谢谦恩听。 “我知道，她只是记错了，你也没必要拿那眼神看我。” 第101章 那场饭局，她记不得他在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薄唇抿成利刃。 夏诗知道沈南言心里是想什么。 这么多事情，十一没有记错别的，偏偏记错了这么一件跟谢谢谦恩有关系的，沈南言心里不吃味才是怪呢。 不过啊，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十一的情况。 “为什么会那么快，是不是这次意外导致的？” 她看着沈南言，问道。 沈南言眉头紧皱：“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昨晚我去见医生，医生说脑袋没事。” “那应该就是洛至医生上次说的情况了。” 沈南言沉默。 “那现在怎么办？” “我去找医生，你们回去吧。” 这个时候，谢谦恩夏诗有怎么放心回去。 “我觉得，你与其去找医生，还不如直接打电话给洛至。”谢谦恩站在边上说。 沈南言朝着医生办公室的脚步顿住。 谢谦恩见状接着说：“他是十一的主治医生，你去找医生，得到的回答不一定如洛至。” 沈南言幽暗的双眸落在谢谦恩身上。 许久，他说：“我会给洛至打电话。” 谢谦恩淡淡的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转身跟夏诗就走了。 夏诗很担心，这担心不仅仅是十一，还有沈南言。 “放心吧，他不至于那么脆弱。” 离开的时候，谢谦恩说了这么一句。 夏诗想着也是，之前身世的事情，他都挺过来了，没道理现在就崩溃了。 而且，不是还有洛至的嘛。 …… 夏诗跟谢谦恩离开后，沈南言给洛至去了电话。 “我是沈南言。”电话接通，沈南言率先开口。 那边，洛至顿了顿：“你怎么打电话来了，叶十一身体出问题了？” 沈南言不避讳。 “嗯。”他声音很沉：“她的记忆出现混乱了。” 洛至的反应很平静。 “意料之中。” 沈南言陷入了沉默。 实话说，洛至的冷淡他有些不满。 他们所有人都担心成这样，可洛至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那是十一，是他心里最为重要的人。 “我早前就说过，她脑子里的东西开始移位，记忆很快会出现问题。” “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电话里，洛至的声音带了丝轻嘲。 “你以为生病这东西是寻常，还等着你反应过来？” 沈南言没说话。 这洛至说话向来嘴毒。 “她忘记的是什么事情，最近一年内的，还是很早以前的？” “最近一年。” “是关于什么？” 沈南言想了想：“很普通的日常。” 洛至问：“记错了人还是事？” 沈南言顿了顿：“人和事混起来了。” 那边洛至声音很淡：“她现在的状况，这是正常现象。” 沈南言握着电话的手收紧。 那边洛至接着说：“这是第一次，你有些冲击是正常，不过我实话实说，她现在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记错的东西也会越来越多，你最好是有这个准备。” 沈南言没说话。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她现在怀孕五个月，孕期是不可能手术的了，至于孕期结束后要不要手术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洛至说完，挂断电话。 沈南言站在那，许久都没有动作。 …… 病房里。 沈南言回去的时候，十一正在讲电话。 听到张姨说他回来，她扬起手上的电话，轻声说了一句：“慕榕给我打来的电话。” 沈南言嗯了声。 没有打扰她，只是走到病床前坐下。 十一认真讲着电话，这时，一双大手接过了她手里的手机。 “我帮你拿着。” 十一因为这动作神色顿住。 好在没一会，就被慕榕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怎么的，你们家沈先生回来了？” 慕榕的话里多了几丝调侃，十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嗯，他拿着电话呢。” “啊？是怕你太累了吗？他对你这也太细心呵护了吧。” 十一没说话。 大概是的，毕竟，她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了。 “哎，我好想去看你啊十一，但是导演不放我走，说是怕耽误了进度。” 十一听着慕榕电话里的幽怨声，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我没事，你好好拍戏，你是主角，你如果走了，那肯定会耽误进度的。” 慕榕声音较比刚才有些低落。 “哎，人生真是好难啊。” 十一缓缓的安抚她：“其实啊，也没有什么，你拍戏是出自自己喜欢，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南言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她曾经，也是十分的喜欢导演，也是把拍戏当做自己最爱的事情。 “是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戏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再过去看你哈。” 十一笑着开口。 “嗯，好，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坐着好好聊天。” 电话挂断，沈南言将电话放到床头柜上。 “慕榕还在拍戏？” 十一点点头：“她知道了我出事，很遗憾，不能来看我。” “你们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十一也有些感慨：“是啊，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饭桌上，那个时候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不好的。” “是吗？” “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饭桌上有好多人呢，我是唯一一个实习生跟着他们一起去吃饭的。” 她说这些的时候，从神态到语气都是极其自然。 可唯独，没有提到沈南言。 沈南言握着她的手，细细把玩着。 “嗯，你们处得来，以后可以多在一起。”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笑的很开心，沈南言目光落在她脸上，神色却是格外的沉重。 “对了，南言，我没什么事情了，明天可以出院吗？” 他抬起她手轻轻一吻，语气温和：“怎么，待不住了？” “是有点，医院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地方，虽然有你一直陪着，但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毕竟，当年，在医院里看着父母离开的那一幕，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 沈南言沉默了片刻。 “我问问医生，如果医生说可以，那我们就明天出院。” 他虽然想着她的情绪，但这次的事情不是小事，如果医生不许可，他也不可能答应她出院。 得到沈南言的这句话，十一已经是很满意了。 她凑近他，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刚想退出之时，男人却紧紧的抱住她，不允许她退出一分。 十一觉得，沈南言的情绪有些奇怪。 但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她又说不清楚。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她靠在他怀里，疑声问。 “没什么，就是想要抱抱你。” 十一无声低笑：“是吗。” “嗯。”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刻。 …… 次日，十一如愿出院，沈南言几番询问医生需要注意的事项，看得出来，他是很紧张她的情况。 一同来接她出院的还有叶星辰跟夏诗。 而一向跟夏诗不分开的谢谦恩却没有来。 从夏诗出现，沈南言就看了她好几眼。 多年好友，夏诗大概的也知道沈南言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不来了好像是旗下艺人出了什么事情，他需要去处理。” 沈南言点点头，没多问。 十一跟叶星辰说这话，对这边的所有都没有察觉到。 “姐，这次住院总是想到爸妈，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她们吧。” 叶星辰自然是没有意见：“嗯，我安排一下，看看哪天时间比较松一些，我们一起去。” “嗯。”十一想到了沈南言：“姐，我们可以带着南言一起去吗？” 叶星辰低下头来瞥了一眼：“怎么想的？” 十一思忖着开口：“我主要是想着，他后来都没有去看过爸妈，现在，我又怀着他的孩子，不管从前怎么样，我们都重新在一起了，我怎么都该带着他再去见一下爸妈。” “你们是夫妻，你带着他去看爸妈，是情理之中。”叶星辰想到了之前沈南言是怎么对十一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大高兴。 “他以前那么对你，按道理这次应该给爸妈赔礼道歉。” 十一是没有介意那么多。 “都过去了。” 叶星辰哼了声：“也就是你，心里满满的都是他，什么都为了他考虑。” 十一轻轻笑开：“或许这就是爱一个人的状态吧。” …… 回去的路上，辛蒙开车，十一跟沈南言坐在后面，另外一辆车里，叶星辰开车，夏诗坐在副驾驶。 说起来，夏诗跟叶星辰也见过很多次了，因为十一跟沈南言的关系。可两人没有太多的沟通，这更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夏诗坐在副驾驶，视线落在叶星辰身上。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叶星辰淡淡的声线在车厢里响起。 “夏小姐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偷看被人如此直接的说出来，夏诗倒也没有尴尬啊或者什么的。 “你叫我夏诗就好了。” “呵呵，你倒是平易近人。” 夏诗琢磨着叶星辰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绪翻转间，夏诗突然想到自己那位哥哥。 夏铭是夏诗同父异母的哥哥，说是同父异母，但她们兄妹相处是很好的。 就在前几日，夏诗曾听到自己哥哥说，最近跟叶氏有有合作。 再联系着叶星辰刚才说的话，夏诗在心里思量。 “是我哥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吗？”不然何至于说出那样的话。 叶星辰也没有否认。 “你哥哥啊，是我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在嘴巴毒这方面可以跟洛至抗衡的人。” 夏诗：“……” “怎么日常我都没有觉得我哥嘴巴毒啊？” 叶星辰笑着，语气漫不经心。 “你是他妹妹，家里人总是会护着家里人的，这算是一种正常现象。” 夏诗：“……” 她歪着头想想，还真是没有想到夏铭什么时候毒舌了。 她想问，叶星辰是不是对她哥哥有了什么误解，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未说出来，叶星辰就再次开口。 “你当初怎么不想着去学个什么管理啊，你们叶氏那么大，你就便宜你哥哥了？” 夏诗侧头，看着叶星辰：“星辰姐怎么会这样问？” 叶星辰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其中之一手指微动，不时发出轻微的声音。 “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在别的大家族不都是争权夺利，特别是你们这样同父异母的。” 夏诗明白了叶星辰的意思。 “原来你是指那方面啊，我以前的时候也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我哥对我很好，我也没有管理的心思，我所有的爱好都是钢琴，所以就没有进公司。” 叶星辰唇角勾起淡笑：“你倒是跟一一有点像，只是你的性格比她活泼。” 夏诗轻啊了一声：“我没有觉得我们那里像啊。” “你们追求自己想要东西的执着很像。” 说到这里，夏诗心里也又为十一惋惜。 “我听说她在导戏这方面有很大的能力，只是，眼睛出现这样的意外。” 提到十一，叶星辰面色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她心里善良，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救那个孩子，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人生的事情谁说的定呢。”夏诗说，想到之前洛至说的手术，夏诗又问叶星辰。 “星辰姐希望十一做手术吗？” 红绿灯路口，叶星辰侧头看了一眼夏诗。 “怎么想到要问这个了？” “没有，就是看南言对这件事情是那么排斥的态度，我就想着你是不是跟他是一样的。” “他排斥是因为害怕，害怕一一出事。” “那星辰姐呢？” “我？一直以来对一一的事情，我都是支持，这次也还是一样，无论是手术还是不手术，我都支持她的决定。” 夏诗觉得做姐姐做到叶星辰这个份上应该是最好的了吧。 “星辰姐谈恋爱的时候，一定很受男的喜欢吧。” 叶星辰：“没有。” “啊？” “我嘴巴也很毒。” 夏诗：“……” 好吧，她能说什么，好像什么都不能。 …… 回到十一跟沈南言的家，夏诗跟叶星辰一起下车。 “姐，夏诗，我们让张姨准备了晚餐，你们进来吃了再走吧。还有辛蒙，谢谢你去接我们，你也一起来吧。” 夏诗跟叶星辰没有拒绝的道理，至于辛蒙，他不好意思的摇头：“不用了，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吃吧。” 十一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不需要客气，辛蒙，我们其实可以是朋友之间相处。” 辛蒙一脸惶恐，他还没有那个胆子跟十一做朋友，毕竟，那是他上司的妻子啊。 “不不，那不合规矩，夫人。” “她叫你进来吃饭你就进来，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呢？” 低沉的嗓音响起，辛蒙看向沈南言，男人脸色如旧，没什么变化。 既然上司都这么说了，辛蒙也就没有再推辞。 …… 张姨做的晚餐很丰富，既照顾了十一身体的特殊性，也照顾了各位客人。 饭桌上，叶星辰作为十一的姐姐是挺满意的。 “沈南言你找的张姨倒是挺合适的，照顾十一特别周到。” 张姨站在一边，听到这话受宠若惊。 “叶小姐严重了，照顾夫人是我应该做的。” 叶星辰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照顾她是你本职，但能做到如此细心，还能想着她有些什么需要，这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张姨一把年纪，在豪门也做过很多事情，但像十一，叶星辰，夏诗等人这样，站在平等地位跟她说话的已经不多了。 她有些感动的说：“夫人为人好，如果不嫌弃，我会一直照顾她的。” 十一手里拿着汤勺，听到这话，唇角弯起淡淡的笑。 “张姨，说话算话，要一直在我们家，你看我现在都习惯吃你做的饭菜了。” 夏诗也插话：“张姨，十一这么说了，你可是真的要在她这里一直做下去啊。” 张姨连连应声：“那是自然，我会的。” 一顿饭结束后，夏诗跟叶星辰一起离开。 本来夏诗是准备让家里司机来接的。 但叶星辰说：“不用，我送你，我记着你们夏家跟我们家的方向是一样的。” 话都这么说了，夏诗也就没有拒绝。 “那就麻烦你了。” 叶星辰没有接话，转头看着十一：“那我就走了，之后有什么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嗯，姐路上注意安全。” “好。” 十一怀着孩子，沈南言起身代替她送叶星辰出门。 大门口。 叶星辰不咸不淡：“你会吧。” “嗯。” 叶星辰跟夏诗一起并肩走着，走了没有几步，叶星辰突然回头。 “洛至打电话跟我说了一一记忆混乱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但是担心归担心，现阶段，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她跟孩子，至于怎么照顾，什么人该让她接触，什么人不该接触，你心里应该清楚。” 夏诗站在旁边，讶然，原来叶星辰已经知道了十一记忆混乱的事情。 知道了还能这么平静…… 真不愧是叶星辰。 “我明白。” 得到沈南言三个字回答，叶星辰转身便走，没再说什么。 而沈南言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她们离开才转头看着辛蒙。 “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第102章 她有想过，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辛蒙将带来的资料递到他面前。 “沈总，这是你让我调查的关于陆老的事情。”辛蒙说这话的时候，很慢很慢。 沈南言察觉到，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查到了？” “嗯，查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沈总想要的结果，但的确是耗费了一些时间。” 沈南言抿唇不语。 半响，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从开头，看到最后。 辛蒙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本以为会看到一些出乎意料的表情，但事实证明他是想的有些多了。 男人神情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些，怎么查到的？”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有些冷。 “一开始从陆老这边查，什么都没有查到。后来经过沈总的点拨之后，我换了方向，从董事长夫人那里查，后来不久就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陆老先生的儿子，也就是之前陆老见到你时候叫的那个人名字叫陆然，董事长夫人在早期的时候，跟陆然是情侣，陆然是一名画家。” “陆老也不算是什么普通人，既然我妈跟陆然在一起过，没道理，我妈嫁给我爸之后，陆老一点都不知道？” 沈南言一句话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辛蒙解释：“这也是从董事长夫人这边查到的，董事长夫人在年轻的时候曾经整过容，而且，董事长夫人原名也不叫温婉蓉，而是叫温迎曼。” 听到这里，沈南言眸色变得幽深：“她做这些，就是为了嫁给我爸？” “应该是的。” 沈南言没有再说话。 辛蒙看了看他的神色，接着往下说：“说完董事长夫人这边，我们来说说陆然，当年，陆然是很有能力的画家，再加上陆老爷子医世之名，陆然能出名的机会很大，只是后来，陆然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那场车祸很庞大，涉及到的人员很多，据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是，陆然当年也是为了救人才离世的。” 辛蒙说到这里停了停：“陆老之所以离开到乡下，也是因为陆然的突然离世对他打击太大。” 沈南言手放在太阳穴轻柔着，许久，他问。 “所以，陆然是我的亲生父亲，陆老爷子是我的亲爷爷。” 辛蒙点点头：“是的，我让人比对了陆然生前留下的DNA跟沈总的DNA，结果显示，沈总的确是陆然的亲生儿子。” 沈南言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我知道了。” 辛蒙几次打量，猜不到沈南言此刻在想些什么。 “沈总，你看，要不要安排行程，让你去见陆老爷子。” “暂时不用。” 辛蒙愣了愣，随后点头：“好的，沈总。” 既然沈南言说了不用，那就是真的不用。 “那沈总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再找我。” “好。” “那我先走了。” 辛蒙转身，准备离开。 刚迈开步伐，沈南言却再次开口：“先让陆老爷子那边知道这件事情，给他买点需要的东西送过去，让他的生活好一些。” 辛蒙回头答了声好。 “好了，你去吧。” 辛蒙离开，心里想的是沈总虽然没有决定立刻去找陆老爷子，但是心里还是有把陆老当做自己亲人的。 …… 辛蒙走后，沈南言又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很久。 直到张姨来敲响房门：“先生，夫人已经回到卧室了。” “好。”他回了句，随后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卧室里，十一坐在床边，正在按摩腿。 听到声音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南言，辛蒙走了啊。” 沈南言迈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一句话不说，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抱入怀里。 十一因为这突然的动作愣了愣，随后开口：“怎么了？” 男人没有说话，还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十一感觉应该是发生什么了。 她不再问什么，只是任由沈南言抱着她。 时不时的，她还会伸出手来拍拍沈南言的背，力道不重，带着明显的安抚。 许久，男人终于松开了她。 但还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发生什么了，可以跟我说说吗？”十一轻声道。 “辛蒙查到关于陆老爷子的事情了。” 陆老爷子，想想沈南言的反应，十一大概的知道了一些什么。 “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我的确是陆老爷子的孙子。” 十一意料之中的答案。 “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你能跟我说说吗？” 沈南言将辛蒙告诉他的所有内容都告诉了十一。 听完所有，饶是十一，也觉得唏嘘。 她没有想到，在温婉蓉身上还发生着这么多的事情。 她怀着陆然的孩子，但在陆然出车祸之后却整容，改头换面，带着孩子嫁给了沈筠山。 而自己怀着孩子的事情，竟然也没有告诉陆老爷子。 当年，陆老爷子失去儿子，百般痛苦，如果温婉蓉告知陆老爷子她怀着陆然孩子的事情，大概后来陆老爷子也不会那么就离开医学界，去了乡下定居。 从这件事情上，十一对温婉蓉很多的认知变化更大了。 “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搞不懂母亲心里想的是什么，哎。” 沈南言又何尝不是呢。 “就是因为妈做的这些事情，我才不好这个时候去见陆老，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跟他说，说我妈做的那些事情，说我这么些年来，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些话太难以表述，我也说不出口来。” 十一明白他心里的那些纠结，想到刚才沈南言说的那些事情，她思忖下。 “那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见见陆老，毕竟是……我们的亲爷爷，他一个老人在那边，这些年来也是苦了他了。” 沈南言低着头，下巴抵着她的头：“我安排辛蒙去把这些都告诉他，看看老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想要见面，我们到时候再去。” 十一点点头：“嗯，好。” …… 次日一早，沈南言先起床，去书房开完视频会议，又处理了会工作他才回到卧室。 卧室里，十一早就起床，正在找东西。 沈南言走进去看到她摸索着来回，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十一。” 十一听到声音止住脚步。 “你回来了啊。”她的态度很客气，很礼貌。 沈南言周身僵住。 幽深的双眸当中有痛意闪过。 “怎么不开灯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说着，想要去开灯。 沈南言一把拉住她的手。 下一瞬间，整个人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十一。” 他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十一对这样亲密的接触不是很习惯，可是她却没有抗拒。 “你公司事情不忙吗？” 她问。 沈南言没有说话。 只是抱着她，重新来到床上。 这一刻，他宁愿相信她是没睡醒。 “十一，我们结婚多久了？” “快一年啊。” 快一年。 这次，沈南言确定了。 他帮十一盖好被子。 “你睡会。” 话落，他起身。 步伐急促的朝着外面走。 刚走到外面，里面传来了十一的声音。 “南言。” 沈南言停住脚步，许久，他转身回到卧室。 卧室里，十一坐在床上。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会，但是她心里很清楚。 刚才，她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以前她跟沈南言结婚的时候。 没有后来的记忆，没有她车祸出事的记忆，更没有后来这些温情的记忆。 那种感觉太深刻，仿佛一切瞬间消失了一般。 一直到沈南言关门的声音，才拉回她所有的记忆。 她想到了洛至说的话。 她的记忆会开始消退，甚至出现记不清的现象。 所以刚才那样，是洛至说的情况了。 沈南言没有太多的意外，仿佛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 沈南言坐在床边，十一在短暂的沉默后开口了。 “我之前是不是就出现过记忆混乱，只是我自己一直没有想起来？” 沈南言握住她双手拉到身前。 既然她自己都察觉到了，他也不再隐瞒着她。 “嗯，之前，你说起你跟莫晓静最后一次见面，那天，陪着你怒怼她的不是我，是谢谦恩。还有，你在饭局上第一次见到慕榕的时候，我也在。” 沈南言的话让十一沉默了下来。 她有想到她的身体会出现一些情况，有洛至的话在前，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之前的我都没有发现，我以为就是我记着的这样。” 她低声说。 沈南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两件事情，忘记的都是跟他有关系的。 他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呢。 “对不起，我不知道之前我的记忆就出现混乱了，你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吧。” 沈南言将她拉到怀里，语气很轻：“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呢，你这样，我心里难受，但是最多的还是心疼。” 十一环住他的腰。 “其实洛至前面说的时候，我大概的就知道一些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沈南言不知道她如此淡然的态度是经过了多少背后的自我安慰，自我接受。 “相信我，总会有办法的。” 十一靠在他的怀里，前面时候的慌张害怕在此刻好像都沉静了下来。 “南言，洛至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他很厉害的，我出车祸那天，他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这次如果进行了手术，我也还是相信他的。你不要看他平日里说话嘴巴毒成那个样子，但实际上他是真的很有能力。” 沈南言抱着她，没接话。 十一知道他心里介意发的是什么。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是觉得手术的成功概率太低，但是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怎么样呢？” 沈南言皱眉，声音很凝重：“十一，这是拿你的命在打赌，我做不到，如果你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让孩子怎么办？” “我知道。”她轻声应着。 “我知道你担心我出事，也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顾虑。但是南言啊，就像我上一次跟你说的那样，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够对一个病人说他干百分之一百的保证手术的成功率，再厉害的医生都是不敢保证手术万无一失。我一直以来都相信洛至，既然他是建议手术的，那么我就相信，这是在他权衡之下最好的方法。” 沈南言下巴抵着她的脑袋，选择了沉默。 十一知道他心里怎么想都是为了自己，所以她也没有一直逼着她。 “我也只是跟你这么一说，我不逼着你现在就答应，而且，我就算真的要手术，也要等着孩子生下来。” 她说到这里轻声叹了一句：“南言，上一次我跟你说，我想看得见，因为这大千世界，有着太多有意思的事情，再加上我真的喜欢导演。但是现在，切身体会着逐渐忘记过往的感觉，我又觉得，我之前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发现，我最害怕的是，到了将来的某一天，脑子里的那个东西会让我彻底的失去从前的记忆，忘记我生命当中每一个重要的人，或者是重要的事情。” 沈南言抱着她的手在瞬间僵硬。 十一说的这些话，一分不差的落在他心里。 从她第一次出现记忆混乱的时候，他就没有好受过。 她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是不是早晚有一天，会完全的忘记了他，忘记了她们所有的过往。 到那个时候，他要如何接受，没有他们过往记忆的她呢。 “再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这是这个清晨，沈南言给十一的答复。 十一知道，这就够了。 他说想，就一定会认真的去考虑这个问题，只要他愿意去考虑，这就是最好的了。 …… 下午，沈南言接到了辛蒙的电话，说是有一份文件需要他签字，还有一位董事需要跟他见一面。 “不能明天？” 辛蒙认真的斟酌了一下这话的意思。 但还是如实的说：“沈总，公司刚在江城立足，很多事情，实在是没有办法推得了。” “就不能让其他人去处理？” “不能。”辛蒙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 说句实在的，他知道沈总在意夫人，不想离开夫人，顶着可能会被骂的危险，他才打通了这电话。 沈南言握着电话，薄唇抿成利刃，显然的是情绪不大好了。 在他沉默的这期间，辛蒙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 “我等会过去，先把人安排到会议室。” 得到回到，辛蒙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笑着说：“好，沈总，我这就去安排。” 挂断电话。 沈南言看着坐在他边上，还在认真听着喜马拉雅的十一。 “十一。” “嗯。” “我要去公司一趟。” 十一刚才在边上也听得差不多。 闻言，伸出手，摸索着亲了亲沈南言的脸颊：“没事，家里有张姨照顾我，你放心去吧。” 沈南言有些不放心。 其实也不是不放心，张姨把她照顾得很周到，他只是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而已。 “那我晚上回来早一点。” 十一笑了。 之前说起依赖的话题，她说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太过依赖他。 可现在看来，好像他对她的依赖也不清啊。 “好，晚回来一些也没事。” 沈南言盯着她未施粉黛的小脸，没有犹豫就吻了上去。 十一没有料到他会有这动作，微微愣了愣。 随后笑意扩大。 一吻结束，沈南言不舍的站起身。 “那我走了。” “好。” …… 沈南言走后，十一继续听着自己的喜马拉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张姨来到她身边。 “夫人，老夫人来了。” 十一听着喜马拉雅的思绪被这话吸引过去。 “南言妈妈来了？” “嗯。” 十一疑惑，她都出院了，住院那么久温婉蓉都没有来，怎么这个时候倒是过来了。 “有说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南言的？” “老夫人说了，是来找你的。” 十一微微点头：“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好。” 没一会，张姨就带着温婉蓉走了进来。 看到十一，温婉蓉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她气色好了很多，身上穿着家居服。 怀孕快有六个月，除却肚子隆起，她的身材没有太多的变化。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纤瘦。 在温婉蓉打量的这短暂时间，十一慢声开口，语气轻缓，跟以前还是没有多少的区别。 “来了就过来坐吧。” 温婉蓉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你康复得很好。” 十一笑：“本来也没有多严重，我没事，孩子也没事。” “是吗？当天你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可是都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就连阿言，也是没有给我一句好话。” 十一琢磨着温婉蓉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还未想出个什么名堂来，温婉蓉就再次开口。 “不过也能理解，出现在那里的人，都是在意你的人，阿言就更不需要多说了，我那儿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婉蓉就再次开口。 “不过也能理解，出现在那里的人，都是在意你的人，阿言就更不需要多说了，我那儿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你。” 第103章 有些害怕，毕竟都跟他有关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我很庆幸，在我遭遇危机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些人在意我，关心我。”十一缓缓回道。 温婉蓉面色淡淡，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是更深了。 “你不怪我？” “怪母亲什么呢。” “如果不是我推了你，你不会出事情。” 十一因为这话微微勾唇：“可是如果我有自知之明，不去找母亲，不天真的以为我的话能够让母亲改变自己的态度，也照样的不会有这些事情，所以说来说去，其实是怪我的对不对。” 温婉蓉陷入沉默。 她没有想到十一会这么说。 这么些天来，她一直都在想那天，虽然她不喜欢十一，但是十一怀着孩子，她再怎么不喜欢也只是在嘴巴上说，行动上是真的没有想要让十一怎么样，那真的就是一个意外。 可是是意外又如何呢，她的确是伤了十一，还差点害了她的孙。 这么些天来，她一直都在想，十一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又到底该不该来见一下十一。 一直纠结，就到了今天。 “我原本以为，你的心里应该是恨极了我，甚至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十一轻轻的笑：“这话严重了，母亲不喜欢我，我知道。也对我做出了一些伤害，但是你再不是，都是南言的母亲，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奶奶，我知道恨与不喜的区别。” 温婉蓉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 十一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了顿，但也只是一秒，她就笑了。 “仅仅是母亲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不觉得母亲自私，可是偏偏不巧，最近我跟南言又知道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我对母亲的这个问题，好像是有些认可的。” 明明是极度让人恼怒的话，但是十一的表达却是极其自然，语气也是很清淡。 温婉蓉却因为她的话直接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十一还是浅浅的笑：“什么意思不该我说，我觉得，这件事情母亲还是去问了南言比较好，由他来告诉母亲是最合适不过的。” 温婉蓉眯着眼看她。 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不对劲来。 可是十一这人，在神色上一直都是那样，不会有太多的变化，饶是她再如何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最后，温婉蓉还是放弃了。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浓重的好奇心与不安让她觉得，她需要立刻去找沈南言见一面。 到底十一说的是什么。 “我看你也看过了，虽然我那日不是故意的，但是到底把你推了，还让你住院，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句抱歉。” 平静的说完这些，温婉蓉迈动步伐，准备离开。 十一坐在位置上，有些愣愣。 没有想到温婉蓉会道歉，她原本以为，按照温婉蓉的性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她说那道歉的话。 “张姨，送一送母亲。” 沉思之间，十一淡淡的说。 张姨应了声，跟着送温婉蓉到了门口。 她们刚走到门口，十一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洛至打来的。 这是距离她记忆混乱后第一次接到洛至的电话。 “洛医生。” “还记得我是谁，看来记忆还不错。” 洛至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十一莞尔，嫣然一笑：“洛医生这话，是在盼着我忘记你吗？” “忘记了才好呢，忘记了我就不用给你治病，也没有你这么一个棘手的病人了。” “是吗？”她话语多了几分怅然。 “我都不知道，原来洛医生现在是那么的不喜欢我。” “哼，你这样的病人谁会喜欢？” 十一：“……” “好了，不跟你多说这些，怎么样最近，都忘记了一些什么，跟我说说？” 提到这，十一就算是再乐观，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总结起来的这些规律让我有些害怕。” “害怕？” 十一沉默了一下，说：“对是害怕，因为我忘记的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跟我的丈夫沈南言有关。” 那边洛至没有说话。 其实已经猜到了。 “你很担心，你最后也忘记的都是跟他有关的事情。” 十一点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基本上都能记得，但就是跟他有关的事情，就是会出现这种情况，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复婚以后我们一直都很好，怎么就独独忘记他呢。” 电话那边，洛至的声音跟以前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 “人的大脑无比复杂，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回答清楚，只能说，或许沈南言对你来说，是最不一样的，人嘛，无论是什么，一般都是挑着最不一样的来。” 十一陷入沉默。 好一会她说：“洛医生，我可以吃药抑制这种情况吗？” 洛至轻笑声从电话里传来：“你还真是遇到沈南言的事情就乱了心啊，先不说你现在怀着孕，吃药会对孩子造成或多或少的影响，就算是你没有怀着孩子，你的情况吃药也是没有办法的，你应该知道，最根治的办法是什么。” 十一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 可是啊。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而且距离她的生产期还有整整四个月左右，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的记忆如果全部都没有了怎么办？ “好了，不要太担心，我会想办法的，在你生下孩子后，我会让手术的成功率尽量往上提，你的任务就是放宽心，让沈南言也放宽心。” 十一心里因为洛至这话松了一些。 “一切就麻烦你了。”她说。 洛至哼了声：“你麻烦我的难道还少吗?” 十一：“……” …… S集团。 辛蒙在前台遇到温婉蓉的时候，脸上是惊讶的。 这是沈南言成立公司以来，温婉蓉第一次来这里。 “董事长夫人。” 虽然说他们都离开了沈氏，但温婉蓉是沈南言的母亲，辛蒙还是上前礼貌的打了招呼。 温婉蓉自然是认识辛蒙的，她点点头。 “阿言在忙着吗？” “嗯，沈总有一个会议。”辛蒙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说：“大概要到五点左右才能结束。” 距离五点还有半个多小时。 温婉蓉眉心微皱。 辛蒙寻思着问：“董事长夫人需要去办公室等着沈总吗？” 温婉蓉想了想，五点左右结束，她跟沈南言说完事情正好可以一起吃个饭，他们母子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嗯，你带我去他办公室等着他吧。” “董事长夫人请跟我来。” 辛蒙礼貌的说了一句后就带着温婉蓉朝着楼上办公室走去。 …… 半个小时候后，沈南言结束会议，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就遇到了辛蒙。 “沈总。” 沈南言淡声问了一句：“有事？” “嗯，董事长夫人来了，这会正在办公室等着你呢。” 沈南言意外：“我妈怎么来了？” 辛蒙说了一句不知道。 随后又想到这段时间各种事情。 “大概是董事长夫人知道了一些什么吧。” 沈南言眸色渐深。 办公室内，沈南言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温婉蓉正在喝着水，看到他进来，放下手上的水杯。 “忙完了？” 沈南言嗯了声：“妈怎么突然来了。” “你这新公司我还从没有来过，所以来看看。” “妈什么时候对这些上心了？” 温婉蓉看着沈南言，目光一瞬不瞬。 “我不可以上心吗？” 四目相对，沈南言的神色一直都很淡。 “也是，妈应该上心，因为在妈的心里，这些一直都是很重要的不是。” 温婉蓉换了一个坐姿，眸中的色彩也更加热烈了。 “是吗？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今天去你跟叶十一住的地方了，我们还小聊了一会。” 这次，沈南言的神色总算是有了变化。 他幽深的双眸落在温婉蓉身上：“妈你跟十一都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你的心里是不是有觉得我是去欺负她的？” 沈南言没答话，温婉蓉却在这个时候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现在心里只有叶十一，就算我有没有恶意，你在第一时间心里绝对是那么想的。” 沈南言抿抿薄唇：“我那么想也全部都是因为妈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要是没有做那些事情，我自然是不会这么想。” “呵呵。” 温婉蓉冷笑。 “我的儿子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真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沈南言又沉默了下来。 走到现在，他对温婉蓉，已经是无法看透加无言以对了。 无论是那些已经知道了的身世，还是温婉蓉对十一的态度。 “你不用担心，我去，只是为了跟她说一句对不起。本来一声对不起以后，我就会离开，可是她的一句话让我决定来找你。” 温婉蓉没有直接说清楚，但沈南言已经知道了。 “所以，妈是对她说的话好奇了？” “对，好奇了。” 母子之间，若是温婉蓉一直不来问，沈南言不会主动说，但现在温婉蓉来问，他自然也没有隐瞒的打算。 “妈，我查到被你隐瞒的那些事情了，我知道我的身世了。”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是平地一声雷。 温婉蓉如遭雷击，满目的不敢相信。 “怎么会？” “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怎么会，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到了？这不该啊，如何都不该啊。” 这话，就是站在一边的辛蒙也听不下去了。 这董事长夫人到底是些什么想法啊，不想让沈总查到就算了，如今沈总查到了还是这样的一副态度。 而沈南言，眸中有失望闪过。 “我原本以为，妈知道后，会哭着对我说，你当初是没有办法才做出那样的选择。” 温婉蓉看透了沈南言眼里神色传达的意思，她身体一僵，往后坐下的同时开了口。 “为什么要去查呢，难道保持现状不好吗？” “对于妈你来说，我丝毫不知道我的过去，不知道我的身世，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这是一种对我好吗？你需要我维持的现状是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吗？” “可是知道那些对你有什么用？” “至少知道我是心安的。” 温婉蓉脸色复杂。 “所以呢，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的父亲叫陆然，他死于车祸，而妈您不叫温婉蓉，您叫温迎曼，您整过容，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跟爸爸沈筠山在一起。” 温婉蓉不曾想，沈南言查的这么仔细，竟然知道了这么多事情。 她眼眶有些湿润：“你相信吗？我是真的想要跟你亲生父亲在一起一辈子的，我也是真心的爱过你亲生父亲，可是后来，他出事了，我总得为我自己打算，为你打算啊。” 沈南言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庆幸还是怎么的，至少这一次，他的母亲说这话的时候，不是说为了他，而是说为了她跟他。 “妈，你是不是觉得给我一个显赫的家世很重要？” “在那个时候，不重要吗？如果不是嫁给沈筠山，我们连最基本的生活怕都是问题，更何况让你享受最好的教育，出国留学这些？” 沈南言幽暗的视线落在温婉蓉身上，薄唇轻启：“根据我查到的内容，陆家当时是很不错的家庭，即使是我亲生父亲陆然离世，陆家也还有其他人，有身为医生的陆老，妈你刚才说的，是不是有些严重了？” 陆老…… 这么些年，温婉蓉没有一刻忘记那个老人。 她苦涩的笑起来：“你以为，我当时什么背景都没有，陆老会看上我这样的儿媳妇吗？你不知道，他跟你沈家的爷爷一样，根本就不喜欢我。” 这一点，的确是沈南言不知道的。 可就算是如此。 “妈，你瞒下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的身世也好，其他的也好，我没有办法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温婉蓉愣愣的看着他：“阿言，你……” 她话没有说完，各自都陷入了沉默。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沈南言以明确的话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陆老相认，他是我爷爷，我亲生父亲去世对他的打击已经很大，我作为晚辈，作为我父亲留下来唯一的血脉，我必须得肩负起属于我的责任。” 温婉蓉眼泪流下来：“你到底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这本就是我的责任。” 温婉蓉泪眼婆娑。 “那我呢，你把我置于何地，你知道你现在去找陆老，是把我置于什么样的境地吗？” 这一点，沈南言早就想过。 “我一切尊重妈你的意愿，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找陆老，我自然是不会说什么，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会让陆老跟妈您尽量没有碰面的机会。” 温婉蓉瞳孔睁大，是受到了打击的样子。 “所以说，如果你把陆老接到跟你一起住，我就得一辈子回避？” “妈，为什么要把话说成这样？你本来就不愿意跟我们一起，不然的话，上次十一去找你，你又何至于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温婉蓉被沈南言的话说的无言以对。 是，她的确是没有想过要跟沈南言十一生活在一个屋子。 毕竟，她对叶十一，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顺眼了。 可就算是这样，把这一切本该属于她的给了陆然父亲，她心里怎么都不舒坦。 凭什么。 陆老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得到这一切的对待。 沈南言是她养的，如今沈南言这么优秀，也是她当初做了正确的选择。 “我不会让你接陆老来的，除非是我死了。” 这话说完，温婉蓉就不再沈南言，转身就走。 沈南言站在原地，看着温婉蓉头都不回的离开，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背影。 辛蒙站在一边，注意着沈南言的神色。 男人神色冷峻，眸色深沉不见底。 辛蒙斟酌着话语。 “沈总，你还好吗？” 沈南言声线很低：“没事。” 辛蒙想，怎么可能是没事呢。 温婉蓉说出那样的话，他心里必定是苦涩的吧。、 “先生，董事长夫人说话就是这样，你不要在意。” “嗯。” 沈南言这么应着。 辛蒙又看了看他的表情。 “沈总，很多事情其实都看自己的心里怎么想，我觉得夫人在这方面就做的很好，或许沈总可以跟夫人一样对待事情。” 辛蒙提到十一，沈南言脸上的神色一再柔和。 “我知道。” …… 沈南言刚走出公司，就接到了十一的电话。 “南言，下班了吗？”、 “嗯，刚从公司出来。”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怎么，想我了吗？” 电话里是十一浅浅的笑声：“沈先生这么说我还真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了。” “这么说来是想了？” 十一沉默着。 她觉得此刻她选择沉默是最好的。 “打电话给我就是问这件事情？” “不是，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嗯？” “我出来了，在餐厅，我想着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饭了，难得我最近食欲好，所以在外面吃一顿吧。” 沈南言沉默没说话。 十一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擅自做主。 “怎么了，是不想吗？” 第104章 餐厅吃饭，巧遇何扬莫晓静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他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我来安排。” 都怪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以至于这一点都忘记了。 十一没有想到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唇角带起浅浅的笑：“我们之间，谁安排都是一样的。” “你辛苦了。” 十一笑：“没有，你来吧，我们在餐厅见面，等会我让张姨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你。” “好。” …… 半个小时候，沈南言到了餐厅。 他到的时候，十一已经到了。 她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从沈南言的角度看过去，她长发拢在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不知道张姨说了什么，她低低的笑了起来。 从表情到神态都充满了感染力。 沈南言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下意识的扬起一抹淡笑。 “沈总，夫人在那边等着，我们过去吧。” 辛蒙提醒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沈南言愣了一秒，迈步走过去。 张姨看到他们，低声在十一耳边说：“夫人，先生来了。” 十一将手从桌子下拿出来，下意识的坐直了一些身体。 这是她下意识对沈南言做出来的反应。 沈南言走近，张姨已经把十一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他径直走过去，在十一额头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来了好一会吗？” 他说着，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头发上。 “没有，刚到一会，跟张姨说了一会话。” “是吗？都说什么了？” 他问着，收回手，在她身边坐下。 一般情况，像这种两人坐的，一般都是坐在对面。 但沈南言却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动作，饶是辛蒙跟张姨在一边看着，心里也忍不住的感慨。 先生真的是把夫人放到了心里啊，随时都能考虑到夫人的特殊情况，随时都能想着照顾夫人。 十一想着沈南言问的话。 “没什么，就是张姨在跟我介绍这家餐厅的布置。” 沈南言轻声说了一句是吗？ 十一点头，他又问：“是你自己选择的餐厅吗？” “不是，是张姨跟我介绍，我对比之下选择的。”话到末尾，十一问：“怎么样，喜欢吗？” “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他声音醇厚低沉。 又加上距离很近的原因，十一听完这话觉得耳朵有些热。 这大庭广众的，说这样的话，她还是无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反观沈南言，丝毫没有异常。 拿起菜单来，他暖声道：“想吃什么？” 十一想想：“最近不挑食，你可以看着点。” 她这么说了，沈南言也就没有再犹豫，很快的点了几个菜。 但熟悉的人如张姨，一眼就看出了那些菜都是十一喜欢的。 其他人都知道，十一怎么会不知道。 她淡淡的笑着。 突然觉得一起出来吃饭的这个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她现在记忆混乱，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将来的某一天，她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现在努力的制造一些回忆，到时候，也能够留下一些什么。 一顿饭，十一在沈南言的照顾下吃的很足。 不过后来上了饭后甜点，她倒是沉默了下来。 张姨在一边说：“夫人，这家的甜点好像很好吃。” 十一笑着说：“谢谢张姨我不想吃。” 张姨啊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可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沈南言打断。 “她不吃甜点。” “啊，夫人不吃甜点啊，我都没有发现。” 张姨抱歉的话在耳边，十一整个人却惊在原地。 此刻她脸上满满都是震惊的表情。 “你记得了？”她看着沈南言，话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沈南言握住她的手：“嗯。” 他反应太过平淡，以至于十一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什么时候记住的？”其实她想要问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去记住这个的？ 沈南言侧过身，幽深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从我发现对你有着好多感情的时候。” 十一问：“是吗？” “嗯。分开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当初那么坚定想要分手的事情，我也想到了你说的那些话。开始反思，反思我对你到底不好到什么程度，后来我发现的确如你说的那样，我对你不了解，无论是从日常还是其他，于是我开始努力的去弥补，弥补从前那些被忽略的细枝末节。” 十一没有想到是这样，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是不知道的。” 沈南言挠了挠她的手心，很简单的一个动作。 “我想要了解你。” 十一心里暖洋洋的，像是被阳光照射。 走的时候，十一跟沈南言站在门口，张姨陪着辛蒙去开车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 “那前面是不是你的旧情人？” 十一看不到人，低声问沈南言：“是跟我们说话的吗？” 沈南言回头，墨眸落在身后两人身上。 何扬牵着莫晓静，一身随意的打扮，加上那一头挑染的头发，充满了痞气。 “是莫晓静跟何扬。” 十一顿了顿问：“何扬是谁？” 沈南言猜测她应该是忘记何扬了，也就没有解释过多，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莫晓静现任男友。” 十一啊了一声：“莫晓静谈男朋友了啊。” “嗯。” 沈南言话很少，十一也不是顺口就能问出一大串的人，简单几句，这个话题宣告了结束。 那边，何扬一开始是在看沈南言，到了后来，视线就落到十一身上。 “叶十一倒是越来越好看了啊，即使怀孕了，也是充满了魅力与不同。” 这样的话，何扬凑到莫晓静的耳边说，无疑就是在触动莫晓静的怒火。 “何扬，你什么意思？” 何扬耸耸肩：“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夸夸人的年轻漂亮，怎么了？” “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莫晓静近乎是咬牙说着这些话。 本来，遇到沈南言跟叶十一她的情绪就很差了，何扬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就算跟何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 何扬垂眸看了莫晓静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语气：“怎么，还生气了？” “我难道不该生气？” 何扬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片刻，突然迈步朝着沈南言跟十一走了上去。 “既然生气，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去跟沈南言说说话。怎么说，也是你的旧情人不是。” 莫晓静怒目瞪着何扬，从表情到身体都在抗拒，但是何扬紧紧攥住她的手，她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那边，十一跟沈南言还在等着车。 对弈骤然上来的两个人，沈南言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何扬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笑着开口：“沈先生，真是巧啊。” 沈南言薄唇抿着不说话。 十一站在一边寻思着要说点什么。 何扬却在下一秒让她不得不开口。 “十一，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十一脑子里关于何扬是一片空白，但何扬那话？ 原来他们认识啊，只是她记不得了。 想到这里，十一浅淡出声：“好久不见。” 客气礼貌，但是也十足十的疏离。 莫晓静跟她有着那么多的过往，她没有理由对何扬笑脸相待。 两人的态度让何扬挑了挑眉。 “怎么，这么疏离，怎么说也算是旧识了，晓静，你说是不是，我记得你跟沈先生，更是旧识啊。” 莫晓静脸色苍白：“我们是旧识。” 何扬笑声传来：“对啊，我记得，你还曾经为了沈先生，去了沈氏集团呢。” 莫晓静抬眸，眸中带着讶异。 她没有想到，何扬会如此直接的说出她曾经为了沈南言做的那些事情，如今看来，多么的讽刺啊。 而且，何扬是她的男朋友，当着她的面，沈南言夫妻的面说这话，根本就不给她一点面子。 何扬端详着十一跟沈南言的表情，企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些异样来。 可是没有，这夫妻二人一直都很平静。 他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再次开口：“不过真是可惜了，沈先生对晓静还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呢，当初的时候，看晓静为了你那样，我甚至觉得，让晓静跟你一起也挺好的，至于我，喜欢她不得，或许可以试着喜欢喜欢十一对吧。” 何扬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都变了。 特别是沈南言，他脸色阴沉。 如果不是考虑吓到十一，他大概是会对何扬大打出手的。 莫晓静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扬，眸中都是受伤的神色。 “何扬，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啊。” 莫晓静牙齿都要咬碎了。 如果不是碍于何扬的身份，她真的想此刻就给何扬一巴掌。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重振莫氏还要靠何扬。 这些人当中，唯一不被何扬这番话刺激到的大概也就只剩下十一了。 她在好一会后才浅浅的道。 “何扬，谢谢你的抬爱，但是，我这辈子，只对一个人倾心过。那个人就是我的丈夫，没有其他人，也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你跟莫小姐现在如此这般恩爱，你也算是得偿所愿，祝你们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我们就先走了。” 她说完这番话，正好辛蒙开着车来了。 沈南言拦住她，没有一刻的停留，上车，扬长而去。 原地，莫晓静双眸冷的骇人：“何扬，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叶十一那个女人动过心思？” 何扬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唇角带着凉薄的笑：“叶十一年轻漂亮，又是那么好的性子，我对她动过心思很奇怪？” “我如今再如何也是你的女朋友，何扬，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何扬笑：“我怎么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看我这迷人的大眼睛里面可全部都是你啊。” 这样的话莫晓静又怎么会相信。 在她看来何扬就是一个满口谎话的人。 “何扬，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当做什么，当做我最爱的人啊。” “不是，你对我不是。” 何扬看着莫晓静眼里的认真，突然笑了起来：“莫晓静，你这是做什么呢，难道你对我有感情吗？” “我……” 莫晓静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什么。 何扬却突然没了心思。 “算了，你不需要多说，反正我也不在意。” 莫晓静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许久，她看着何扬，一字一句：“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一个玩物了？” 何扬笑：“以前的时候，我觉得你高不可攀，现在……啧啧啧，原来啊，钱这个东西真的用处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这话是承认了。” 何扬哼了一声。 莫晓静控诉的语气：“何扬，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她一再罗里吧嗦，还营造出一种委屈的感觉。 何扬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就连双眸都冷了下来。 “莫晓静，你我，其实连男女朋友都不算，最多就是你陪我睡的关系，在外人面前我给你这个身份，但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忘了，你莫氏是靠我在恢复运转。” 一席话说完，何扬突然将莫晓静的手甩开，大步流星朝着前面走去。 后者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许久，何扬这个人，向来是漫不经心，在外人看来，他一直都是纨绔子弟的形象。 但是在她这里，她以为他曾经那么喜欢她，在一起以后应该会对她好。 可是现在看来，都是她想错了，在何扬那里，她就跟那些外面卖的没什么区别。 …… 在回去的路上，十一坐在沈南言的边上，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沈南言情绪的不对劲。 至于原因如何，其实不难猜。 “南言。” 她慢慢地叫着他的名字。 “嗯。” “还在不开心？” 沈南言低下头，不顾及还有人在，直接在她唇上留下深吻。 “那个何扬，竟然对你有过那方面的心思，我怎么可能开心？” 十一沉默，过了一会，她挽住沈南言的手臂。 “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吧，我觉得是没有必要的。” 沈南言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 十一低叹一声，知道他这次是真醋得厉害。 “真的没有必要，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我连何扬是谁都记不得了。你再气着，不是自己为难自己的嘛。” 沈南言深邃双眸中有不一样的情绪闪过，十一知道那是意外。 她没有说话，片刻，沈南言将她整个人都拉入怀里。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刚才的时候说也不合适。” 沈南言手上力道收紧。 何扬，前面在医院聊起来的时候她都还在记得，现在却没有了这个人的印象。 这么快吗？ 十一沉默着。 其实就算眼睛看不见，她也能感受到沈南言现在肯定皱着眉，满面的忧愁。 “不要觉得怎么样，其实记不得何扬也不是什么事情，毕竟，那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她说着。 心里却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会安慰人了。 就连这么几句话也说的干巴巴的。 沈南言手放在她后背，呈现安抚的动作。 “好，我不气，他不重要。” 十一心里无声低叹，换了一个话题。 “母亲去找你了吗？” 沈南言嗯了声。 十一微微抬起头看他：“你都告诉她了吗？” “说了。” “她是什么态度？” “很反感，甚至不希望我跟陆老联系。” 十一想不明白：“为什么啊，都查到了，她还是那样的态度。” 沈南言眉心微皱，话语淡淡的：“不知道，但跟陆老相认是我做了打算的事情，。” 十一支持沈南言的决定。 “老人家一个人在那里，我怎么的都不放心，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是最好的。” 说完，十一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他老人家呢？” “辛蒙今天给了反馈，说陆老知道这件事情比较激动，我考虑了，我们明天去吧，正好明天公司没事。” 十一想着这样也好。 “那我们就明天去。” 其实，沈南言还有些犹豫。 “你怀着孕，能不能在家里等着我，我一个人去。” 十一顿都没有顿就说：“不可以，我必须要去。” 沈南言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在其他很多事情上，他都可以做主，但唯独这件事情，他知道她心里的决心，所以说了也相当于没说。 “那让张姨陪着去，我顾及不到的时候也能照顾着你。” 十一本来想说没有必要的，但沈南言态度坚定，她也就只好同意了。 …… 次日，十一跟沈南言按照决定去见了陆老爷子，在此之前，沈南言让辛蒙提前打电话知会过陆老。 他们刚到陆老居住地，远远地就看到老人站在门口等着。 沈南言眉心皱起，握着十一的手也紧了紧。 十一察觉到他神经的紧绷，也握了握他的手：“有我陪着你。” 有的时候十一还是觉得世界兜兜转转，有些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上一次她来这里，还不知道陆老跟沈南言的关系，她也只是一个来看病的普通人。 而这一次，沈南言成为了陆老的孙子，而她是陪着她的丈夫来认亲人的。 而上一次，是沈南言安慰她不要紧张，这次是她安慰他。 两人一路向前，快要走近之时，陆老突然杵着拐杖朝着他们走来。 第105章 我紧张你，就跟紧张我自己一样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对着辛蒙说：“去搀扶着。” 辛蒙应了声。 上前，搀着陆老，沈南言带着十一也很快的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陆老情绪很激动，但到底是过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对于情绪也有了一些的掌控能力。 他看着沈南言跟十一：“来了，快进去吧。” 沈南言应了声。 老人又带着他们往回走。 屋子里，陆老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南言。 好半天才想起来没有给他们拿喝的。 “喝点茶吧，这茶是我自己亲身采摘做的，跟着附近的村民学习了很久。” 眼看着老人要站起来，沈南言连忙起身。 “张姨，你跟着陆老去泡茶。” 张姨点点头。 “好的先生。” 陆老将茶找出来交给张姨，又回到了位置上。 还是跟刚才一样，目光一刻也不转移的看着沈南言。 好久，老人声线都有些哽咽的开口。 “真像，你跟小然真的很像。” 沈南言眸色沉沉：“基因遗传，像是情理之中。” 陆老苍老的脸上出现感动：“也是，你是我们小然的儿子，是我的孙子啊。” 沈南言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人情绪太过波动。 张姨泡好茶端上来。 陆老又说：“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沈南言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味道很好，您的手艺很好。” 陆老这次终于笑了起来：“从你父亲离世之后，我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整日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也就只能研究这些小事情了。” 提到陆然，沈南言没有太多的感受，最多也只是遗憾。 人这个东西，再多血缘关系，一天没相处过也不可能从一个名字就生出无限的亲切来。 “您上了年纪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陆老连连点头：“我知道，我虽然一个人住，但是对于身体调养这方面也是很在心的，现在想来，或许冥冥之中有所注定，要让我等着你来找我。” 一个老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十分的动容了。 十一在边上听着也不免感慨，沈南言的出现，算是在陆老晚年留下最欣慰的一件事情了。 “很抱歉，现在才知道真相，现在才来找您。”沈南言声线低沉，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间带着抱歉。 陆老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来。 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你这孩子，说什么抱歉的话，你能来找我，告诉我这些事实我已经很感动了。很多事情阴差阳错，我虽然是你爷爷，但是没有养育过你，也没有给过你什么，你就算是不来找我，也是情理之中的。” 陆老如此说，伸手握住了沈南言的手。 后者也没有挣脱，就那么任由老人握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陆老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将视线落到了十一身上。 “你是叫十一对吧。” 十一在张姨的搀扶下站起身，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出口的话柔柔的。 “爷爷好，我是十一。” “好好好。”陆老又将视线落在十一的肚子上。 “你怀孕了？” 十一点点头：“嗯，六个月了。” 陆老刚平复下的情绪又有了波动。 “我们陆老积德啊。” 十一笑了笑。 沈南言欲言又止。 他没有忘记陆老是一个特别有能力的医生，他想要跟陆老说关于十一病情的事情。 可是话还没有开口，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他侧眸看着十一，果不其然，看到十一浅浅的摇了摇头。 这一举动，惊讶了沈南言。 即使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她也还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猜到他想说什么。 他突然没了话语。 而十一，不让沈南言在现在说她病情的原因很简单，她觉得现在不合适。 …… 最后十一跟沈南言还是在陆老那里吃了饭。 食材是陆老准备好的，做饭的是张姨。 饭桌上，沈南言照顾着十一，关切的样子让陆老赞许。 “你们夫妻的感情很好。” 十一吃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笑着道：“爷爷大概不知道，我们是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后来才复婚的。” 这话一出，陆老吃饭的动作也停下。 “怎么会？跟爷爷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十一抿唇淡笑。 沈南言也看着她。 那时候他做的那些混账事情，她就算全部说了，也是应该的。 半响后，十一缓缓地说：“没什么，爷爷，就是那个时候，我们都还年轻，还不知道要怎么去维持一段婚姻。” 沈南言意外的盯着十一，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这样啊，那后来你们决定复婚，是看透了吗？”陆老问。 看透这个词包含的东西太多，十一不敢这么说。 “应该是我们都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这样啊。”陆老感慨：“像你们这样经历一段，后面又能复婚的很少啊。” 十一笑：“或许是觉得这辈子就那么一个人了，不想再去找下一个了。” 陆老喜上眉梢。 “十一性子好，也专情，南言啊，你要好好待人啊。” 沈南言低声回：“我知道。” 饭后，沈南言考虑到十一身体的特殊性，所以没有再继续待下去。 而在临走之前他也跟陆老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们十一在城南那边有房子，您跟我们一起去住吧。” 陆老站在院子里，没有想到初次见面沈南言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心里十分欣慰。 十一也在这个时候开口。 “爷爷，我们那里的房子很大，很空，您跟我们一起去吧，那样，也能热闹一些。” 陆老看着他们，苍老的脸上都是满足。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真心邀请我去，但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暂时还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就行了。” 话到此处，陆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沈南言没有说话，十一想想。 道：“您一个人在这边有许多的不方便，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不了不了，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一个上了年纪的，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些年，已经完全的适应了。” 十一没有再说。 其实心里多少的也知道这就是陆老的决定了。 “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沈南言点点头，没有再勉强他。 “那我们就走了，时间空下来我们再来看您。” “好。” 沈南言牵着十一离开。 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听到陆老说：“等一下。” 两人回国头。 陆老说：“十一的情况你们回去把病历发给我，我好好地研究一下。” 沈南言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好。” “谢谢爷爷。” “说什么谢谢的话，你这丫头还真是。” …… 在回去的路上，十一跟沈南言说着话。 多是今天见到陆老的感受。 “对了，你为什么都不叫爷爷啊。” 这一点，十一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南言的话让十一疑惑：“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沈南言摸着她的头，语气温柔：“你不懂，他虽然是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毕竟没有在一起相处过，我们男人的思想跟你们是不一样的。” 十一偏着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不过，既然沈南言是这么说，那必定是有着其中道理。 “我猜想爷爷肯定一直也在等着你叫他吧。” “给我一点时间。”沈南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十一知道他心里的纠结，也没有多说什么，握住他的手。 “我知道，没事，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 …… 十一跟沈南言回到家里，意外的在门口见到了温婉蓉跟明岚。 从他们出现温婉蓉就一直看着他们，目光都不带一丝移动的。 最先开口的是沈南言，他走近。 “妈。” “你去哪里了？”温婉蓉脸上不带一丝笑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更是冷的骇人。 沈南言薄唇抿了抿，半响，他说：“我去见陆老了。” 温婉蓉身体往后一倒。 整个人像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一般，她手指颤抖，指着沈南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果然是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你果然是去找了。” 十一不知道温婉蓉之前去沈南言公司都说了些什么，但从此刻的表现看来，温婉蓉似乎很不支持沈南言娶找陆老。 她想不通，但想不通之余又觉得没什么意外的，毕竟，那是温婉蓉。 沈南言直视着温婉蓉的脸，态度不卑不亢，语气淡淡：“我之前就跟妈说过，我会去找陆老，会告诉他所有。” “阿言，你是我的孩子啊，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这样呢，难道一个都没有见过的人还抵不过你妈吗？” 沈南言眉头紧锁：“妈，你的这个问题从根本来说就是有问题的。我去认陆老跟你是我妈没有任何的交叉关系，陆老是我的亲人，你也是我的亲人，为什么你要那么排斥呢？” 温婉蓉怒吼：“我不承认，你只是我的儿子，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她情绪激动，因为呼吸不顺畅，脸色一下子就差了起来。 明岚扶着她：“夫人。” “阿言，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难道就是因为叶十一吗？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十一再次无辜躺枪。 她觉得温婉蓉对她的不喜欢大概是根深蒂固了，无论她如何，但凡沈南言不听温婉蓉的话，温婉蓉绝对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倒她的身上。 这大概就是儿子跟儿媳妇的差别了。 张姨已经见多了十一在温婉蓉这里受委屈，当下就带着十一进去了。 在进去之前十一只跟沈南言说了一句话。 “你们聊，我在里面等着你。” 沈南言嗯了声。 在外面只剩下他们的时候，沈南言终于再次把目光落在温婉蓉脸上，比起之前的平淡，他此刻眸中盛满了难为。 “妈，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可以对十一保有一个平等的态度，您是不是觉得她没有心啊，每次见面都要伤她一次。” 温婉蓉听着沈南言的质问。 对的，即使沈南言的态度很温淡，她也还是觉得这就是质问。 “你现在心里都只有叶十一，无论我是什么样的心理你都是顾及不到了对吧。” 每次谈话都是这样的结果，沈南言已经厌倦了。 “好了，我扭转不了您的想法，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完这话，沈南言径直朝着别墅里面走去。 温婉蓉眼睛里蓄满了委屈与不敢相信。 怒火中烧之下，她什么都不理会了，直接就将手里的包包朝着沈南言扔去。 这一变故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所有人就看到那个带着很重力道的包包打在沈南言的后背。 而且与沈南言后背接触的正正是包包最尖锐的部分。 沈南言的脚步顿了一下。 温婉蓉怒火消了些，大概是没有想到她的手会那么准，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沈南言。 “阿言。” 辛蒙快步走上前，想要去查看一下沈南言的情况。 可是男人却在短暂的停留后再次迈步。 这一次，脚步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快。 温婉蓉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 她看着明岚：“你看看，你看看，这还是我的那个儿子吗？” 明岚沉默着没有说话。 …… 客厅里，十一并不知道在外面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 沈南言在她边上坐下她就开口。 “来了。” “嗯。” 十一没有问他跟温婉蓉聊的怎么样，只是问了一句：“累不累？” 沈南言将她拉入怀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怎么样，累不累？” 十一浅浅开口：“还好。” “想睡觉吗？我抱你上楼。” 十一犹豫了一下点头：“也好，上楼去泡个脚。” 沈南言拦腰将她抱起。 辛蒙跟在后面走进来，看到的就是沈南言抱着十一正上楼的一幕。 他无声低叹，果然，沈总没有跟夫人说他后背的事情。 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 …… 十一最后还是知道了沈南言后背被尖锐东西所伤到。 那是在床上，十一按照往常靠在沈南言怀里，手环住他的腰落在后背。 却不想，这样一个简单地动作不偏不倚直接落到了沈南言后背的伤上。 低沉的一声闷哼从沈南言的喉咙间溢出，带着一丝痛意。 十一惊慌下松开手。 “怎么了？” 沈南言说：“没事。” 十一又怎么会是好糊弄的人。 她拉住沈南言：“你我都不是轻易的就一惊一乍的人，没事你刚才又怎么会那样。” 她说着想要掀开他的衣服，可是想到了自己眼睛看不到一下子的又有些沮丧。 沮丧过后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气。 “都怪我，如果我看得到又怎么会这样，如果我看得到自己就可以发现了，哪里还需要你来跟我说。” 她不说还好，一说沈南言心里所有的心疼都来了。 他抱着她，说：“我告诉你，你不要气好不好？” 十一开始时候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往后了，心里的心酸突然就来了。 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 这样，可吓到了沈南言。 他抱着她，语气多了几丝慌乱。 “我身上的伤真的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进来的时候妈起了怒意，把包扔到我背上，受了一点点伤。” “啊，母亲的怒火那么大啊？” “嗯，虽然也不能理解，但是也不能计较。” 十一知道，这是沈南言为人子必须做到的一点。 可是啊，她心疼啊。 “我让张姨来帮你看看。” 她说着，就要下床。 沈南言却一把拉住了她。 “真的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刚才那样，肯定都青了一大片了。” 沈南言知道她心里格外的担心，干脆下床去找了药膏来。 “这样，你是在不放心就帮我擦一下药，明天早上起来就没事了好不好？” 十一本想说，她眼睛看不到，这样的事情不能让她来做。 可是话到了嘴边就又听到沈南言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你慢慢地来，摸索着来。” 十一也只好答应：“好。” 沈南言将药膏一点一点的摸到十一手上。 又拉着她的手慢慢地来到手上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 他说完，十一的小手就放到了他的背上。 沾染了药膏的手动作很轻，唯恐弄疼了她一般。 沈南言眼里带了笑意，淡淡的道：“我一个大男人，你手上的力道可以重一些。” 十一担心的说：“我也看不到，也不知道你到底伤的怎么样，我不敢下手。” 沈南言笑着摇头，薄唇轻启：“十一，你太紧张我了。” 常人听到这话，大概会害羞，或者是转移话题敷衍着。 可是在十一这里，听到沈南言这么问，她认真的思索。 好一会，给出了这样的一个回答。 “我当然紧张你了，你知道吗？你是除却姐姐之外，唯一一个被我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这么说吧，我紧张你，就跟紧张我自己一样。” 沈南言微愣，调侃的一句话，得到十一如此正式的回答，还是如此直白不掩饰的表达。 他心里某一处就像是被点着了一般，他握住十一的手，也顾不得那药膏还没有上完，俯身，吻住了那片红唇。 第106章 多说一字，我怎么都不会放过你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是被他这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而沈南言越来越深，一吻结束，十一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沈南言凝着脸色潮红，大口大口呼吸的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十一。” “嗯。”她回答得很小声。 沈南言笑意增大：“我们结婚多久了？” “你是说这一段还是上一段？”她认真的问，以为他是真的在考她还记得不。 “我们……” 她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 “怎么那么久了，还是不能顺畅的学会换气呢？” 十一：“……” “我以为你是想要问我还记得？” 沈南言轻轻地笑：“你很在意？” “当然在意了。”十一低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轻，甚至还带了一丝怅然。 “现在到生下孩子还有那么久的时候，我担心，担心到时候我什么都记不得了，那个时候，将会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沈南言将她拉到身前，伸出手将她落在前面的发丝拿到后面去。 “不要那么的在心。” 他柔声说。 十一没有说话。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在她沉默的这片段，沈南言再次开口，声音比前一次还要温淡很多。 “十一，你有我，我们有着很多共同的记忆，就算是你真的忘记了，不也还有我。我会告诉你，一件一件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告诉你。” 十一震惊于沈南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里讶然之余有觉得暖意非常。 她靠在他怀里，声音柔柔的：“好，那我们说好了，你要很努力的去记住这些事情，以后如果我真的忘记了，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他嗯了声，声线无比温柔：“好。” …… 时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距离那日去见了陆老，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十一也怀孕满了六个月半。 在这期间，陆老来过一次，是来跟沈南言讨论十一病情的。 那天阳光微凉，洛至跟谢谦恩也来了。 陆老是老医生，有着很多的成功案列。 洛至是十一的医生，来跟他进行一些必要的交谈。 这么一些人里面，只有谢谦恩是完全闲下来的。 在客厅，十一跟谢谦恩对面而坐。 沈南言，洛至，陆老都在书房。 两人许久不见，谢谦恩先开的口。 “最近这段时间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十一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客气的对谢谦恩说：“谢谢你担心我，我很好。” 谢谦恩本是低着头的，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视线落到了十一身上。 目光停顿许久，他说：“十一，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见面？”十一笑了笑。 “谢谦恩你这话问的有些奇怪了，我们一直都没有多少接触，哪里来的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谢谦恩唇角带起显然的冷笑。 “还真是。” 他还真是猜得准啊，她果然记不得他了。 而且还忘得这么彻底。 是不是在她的心里，只剩下他是沈南言好友这么一个印象了。 十一总觉得谢谦恩的态度怪怪的，可是真的说起来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你来是找南言有什么事情吗？”她缓缓开口，声音静静地。 谢谦恩睨着她。 好一会才淡淡的说：“嗯。” 她都记不得了，就算他是来看她的，也不会说出来了。 估计说出来了，也只会吓到她。 “他这段时间为了我的事情比较担心，你是他朋友，我能不能请你帮忙，多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她记得沈南言，却记不得自己，谢谦恩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出来的话也不是那么客气了。 “他那人承受能力很好，一时半会的，怕是也不需要什么安抚。” “……” 十一是属于那种心思敏感的人，又很容易就能察觉到人的情绪色彩是明还是暗。 正如此刻，在谢谦恩的那句话落下后，她以沉默相对，没再说话。 沈南言等人谈完事情下楼的时候，十一跟谢谦恩就是这样的状况，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坐在一边。 “十一啊。”陆老先开口，看着十一。 十一起身，没移动位置，怀孕日子越来越往后，她现在也是万事小心，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的心里。 “爷爷。” “我们跟南言聊了一下，关于你病情的事情，你想要听听吗？” 十一连连点头：“当然是想要听的，您说。” “我们分析了你脑子里的东西，一致决定，还是要拿出来，不然后期的隐患太多，你们日子也过不安稳，而且现在这东西明显的已经压迫到你的记忆神经了。” 十一嗯了声：“我明白。” “南言呢，还是想再等等，觉得你孕期结束后就做手术这个时间有些仓促，但是我们觉得，手术嘛，没有绝对的成功，我们谁都不敢保证。” “我明白。”十一浅浅的说：“我也是想要手术的，但是南言他担心我的安危，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你们夫妻感情好，他担心也是正常的。” 是倒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吧，又好像不是那样。 “这次呢，我跟你的主治医生也聊了，我们觉得还是手术，南言呢，我也说服了，你就安心的养着，把孩子生下来，你身体康复后我们就手术。” 十一意外，陆老竟然说服了沈南言。 不过吧，这也是一件好事情。 “好。” …… 定下来手术，十一发现了一个事情，沈南言似乎比之前的那些日子还要粘着她了。 或许说黏这个词有些不太符合沈南言的形象，但十一想不到其他的词语了。 怀孕进入七个月之后，沈南言几乎一星期都不怎么去一次。 她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她在家里有张姨照顾，他不需要这样。 后者却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她说的，后来逐渐的，十一也就不计较了。 她想，沈南言这样也是担心。 担心她越来越差的记忆，也担心她生下孩子之后要做的手术。 怀孕进入八个月，在沈南言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十一却越来越记不住东西。 那日，叶星辰来看她，给她带了很多东西，都是适合孕妇的。 她却因为顾少宁跟叶星辰一起来的事情发呆了。 “这位是姐姐的助理吧，怎么也陪着姐姐一起过来了。” 彼时，叶星辰已经跟顾少宁是男女朋友关系，记忆没有出现问题之前，十一是知道这一点的。 “一一，你记不得了？” 这话一出，十一自己也知道了。 她这是又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东西了。 “对不起，姐，我最近忘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叶星辰看着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说什么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除却忘记事情之外，你身体还有什么别的不舒服吗？” 十一想了想：“没有，南言把我照顾得很好。” 叶星辰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他身上穿着家居服，神色有些不大好。 似乎透着浓浓的疲惫。 叶星辰没有说话。 心里却也明白，这是因为担心十一，照顾十一。 “你怀孕八个月了，顺利的生下孩子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十一将叶星辰的安慰全部都接下。 “我知道，陆爷爷跟洛至为了我的手术费了很多的心思，我相信他们。” 叶星辰握住她的手：“不要担心太多，照顾好你自己，也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 十一嗯了声：“我知道。” 叶星辰跟顾少宁没有多待，很快的就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顾少宁问叶星辰：“来的时候不是还要说另外一件事情吗？” 叶星辰摇头：“本来打算说的，但是十一自己的情况都很糟糕，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先不要告诉她。” 顾少宁紧紧攥住她的手：“你倒是心疼你的妹妹，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承受着不告诉她。” 叶星辰脚步停下来，视线落在顾少宁身上，莫名的就多了几丝讽刺在里面。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有的时候我恨不得帮她把所有的罪都受着。” 顾少宁看着她，幽深的双眸里带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是吗？那如果有一天，你的妹妹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我估计，她的心里会是大厦倾倒的绝望难过吧。” 叶星辰脸色骤然发白。 她恶狠狠的瞪着顾少宁。 “如果你敢跟我妹妹说一个字，我叶星辰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十一怀孕到九个月的时候，陆老爷子也来到他们这里居住。 这是十一跟沈南言一致商量决定的，再加上陆老爷子是医生，来到家里多多少少也能照顾着十一一些。 至于温婉蓉，她似乎是铁了心要跟沈筠山耗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婚。 随着怀孕时日的增加，十一忘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包括她跟温婉蓉的那些不愉快，包括温婉蓉对她的不喜欢，排斥。 在九个多月的时候，她又跟沈南言商量过一次，要不要把温婉蓉也接来。 但是沈南言拒绝了。 陆老不想见到温婉蓉，再加上温婉蓉在那边也住的好，他也时不时的会过去看。 温婉蓉身边有人陪着，来了这边，反倒会徒增更多的麻烦。 十一听了也只好是随沈南言，她该说的说到，具体做决定的人，还是沈南言。 本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可在九个月多的时候，十一还是在家门口出了一点小意外。 外面天气晴朗，十一在张姨的陪伴下来到花园里坐着晒太阳。 中途张姨担心十一口渴，去给她倒牛奶去了。 后来，十一手机响了起来，她摸索着想要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结果手机没有拿起来，倒是把桌子上的东西打掉了。 十一心急，弯下腰去捡，可却不小心碰到了腹部，一下子剧痛传来，张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躺在地上，脸色痛苦，身下有血。 张姨吓了一跳，一边跑向十一身边，一边叫人来帮忙。 从家里去医院的路上，陆老爷子陪同，张姨照顾着十一。 而沈南言在接到张姨电话时就驱车赶往医院，十一他们到的时候，沈南言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了。 院方他也提前打点好，在进产房之前，十一思绪已经有些不明了。 但她还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沈南言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笑了笑：“真是抱歉，都九个月了还出这样的意外。” 沈南言紧张地冒虚汗，听到这话，只觉得心疼不已。 “说什么抱歉，要说抱歉也是我，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十一摇摇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段时间一直陪在我身边。” 沈南言还是有些自责，要是知道他离开这么一会，她也能出事的话，他怎么的都要寸步不离。 “十一没事，南言你不要紧张，只是现在的情况，怕是要剖腹产了。” 陆老在一边说。 沈南言才不管什么剖腹产不剖腹产的，他此刻只想让十一频平平安安的。 “怎么样，怕不怕？” 十一摇头：“不怕。” 沈南言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 十一失笑道：“不用那么紧张，爷爷不是说嘛，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是不能顺产挺遗憾的，我听说顺产对孩子比较好。” 她现在已经很虚弱了，说话都显得有些费力。 沈南言很紧张，焦急的情绪几乎是要覆盖住他整个人。 可是在十一面前，他还是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怎么都好，十一，只要你平平安安的，那么一切都好。” 十一生产，沈南言陪同进了手术室。 …… 手术室外。 陆老，叶星辰，夏诗，谢谦恩，就连沈筠山都来了。 这还是陆老第一次见到沈筠山。 虽然沈筠山是晚辈，但在看到他的时候，陆老第一时间就打了招呼。 “沈董事长。” 沈筠山这段时间也知道，沈南言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此刻看着老人，他的心情一度复杂到不能再复杂。 陆老却对着他弯了弯腰：“多谢沈董事长这么些年来对南言的照顾，也谢谢沈董事长把他教的这么好。” 沈筠山因为陆老的话顿了顿，但也只是片刻，他就恢复了正常。 “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曾经我以为是因为他是我们沈家人，后来我知道，那是因为他有一个良好的背景。” 面对这般的夸赞，陆老心里感激不已：“虽然过往很多事情，提起来都是心伤，但我还是很感谢，南言会一直跟着你们姓沈，这一点是他亏欠你们沈家的，也是我们亏欠你的。” 其实到现在，沈筠山早已经不在意那些事情了。 刚知道真相时候的悲痛到现在几乎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这么多年的感情，就算沈南言不是他们沈家人，也没那么多可计较的了。 “您客气了。”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各自就都把视线落在了前面的手术室上。 这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这是下一辈人的传承，是他们沈家与他们陆家下一辈人的传承。 晚上七点，手术室门被推开，门口所有人都朝着护士抱着的小婴儿走去。 “怎么样怎么样，孩子一切可还好，十一一切可还好。” 陆老着急开口，护士旁边的医生说：“一切都好，产妇孩子都好，” 沈筠山也凑上来：“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陆老笑着说：“女儿好，女儿像十一那么温静动人，明白事理。” 叶星辰上前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忍不住的说了句：“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好丑啊，我们一一小时候可好看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浅浅笑了起来。 “这还是刚才出生的，都长一个样，过几天长长也就好的多了。”陆老说。 叶星辰眉心微微皱起。 “算了算了，再不好看也是我妹妹辛苦生下来的，是了，我妹妹呢，一一她怎么样了？” 叶星辰担心的问护士十一的情况。 护士笑着说：“沈夫人没事，沈先生在里面陪着呢，只是因为是剖腹产，沈夫人要一会才醒。” 夏诗跟谢谦恩站在身后，在护士的这句话落下后，谢谦恩脸上的担心减少了一些。 他跟夏诗一起默默离开，得到想得到的结果，他们放心的走了。 病房里。 在经过长时间的睡眠后，十一终于醒过来了。 因为是剖腹产，这时候麻醉又过了，刚醒来，十一就皱了皱眉。 而一直陪同在一侧的沈南言，看到她皱眉，立刻出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十一听到声音，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手一直被男人紧紧地握住。 “我没事。”她慢声开口，声音有些虚弱。 沈南言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十一笑着摇头：“我现在觉得疼只是因为刚过了麻醉，伤口有些疼，不碍事，慢慢地也就康复了。” 沈南言怜惜她这么辛苦，起身在她额头上印下满是爱意的吻：“辛苦你了。” 十一说：“不辛苦，能够有孩子，属于我跟你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第107章 为了彼此，都在思量着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曾经不知道多少年，她爱慕面前的这个男人。 渴望着跟他有一个家庭，也渴望着能够跟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沈南言伸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拢到身后，然后又低下头，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 “要不要再睡一会？” 十一摇头：“不睡了，我想看看孩子，我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沈南言温柔的大手握住她手：“我听爷爷跟爸说，是个女孩，因为是早产，比一般孩子小一些。” “女儿啊。”十一欢喜的道，可想了想沈南言刚才说的话，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没有去看过孩子吗？” 沈南言嗯了声：“我担心你醒过来看不到我，，所以就一直没有离开。” 十一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流淌着暖意。 “我原本以为，我生孩子之后，大家的重心应该都在孩子身上。” “不管什么时候，我的重心都会留在你身上，你才是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人。” 沈南言很少说情话，但是的每次只要说上那么几句，就基本是直击十一的心里。 她手上微微用力，也握住沈南言的手，眉目带笑的开口：“对我来说，你也是。” 夫妻之间，就算再简单地话语，也充满了暖意。 …… 孩子最后取名叫陆允诺，小名叫兜兜。 名字是陆老跟沈筠山取的，小名是十一取的，她想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女儿可爱天真，兜住她们一大家子人的爱，健健康康的长大。 至于姓陆，也是他们夫妻早早就决定好的。 沈南言名字不改回陆姓，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说也该是跟着陆老姓。 这件事情沈筠山没什么意见，他现在很多事情也看的很明白，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就怎么都好。 因为是剖腹产，十一在医院里面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沈南言算是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交到辛蒙的手里，除非是一些必须要他处理的文件他才会让辛蒙送到医院来。 就这样一直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 十一出院的这天，陆老跟沈筠山没有来。 而十一也就这么被沈南言一路抱着，抱到了家里。 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小孩子，而且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可是她跟沈南言说了根本没有用。 男人紧张她，担心她，唯恐哪里让她不舒服了。 十一无奈，也只好是听了他的。 回到家里，十一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兜兜了。 初为人母，她年纪小，就是觉得有个孩子是多么神奇，多么幸运的事情。 坐在孩子的摇篮床边，十一在沈南言的帮忙下摸着孩子的小脸，脸上笑意明显。 “南言，我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们竟然有孩子了。” 沈南言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难以置信不是这样用的。” 十一知道沈南言的意思，但是吧，早先年里，她都不敢想，有一天她跟沈南言能走到如此恩爱的地步。 “南言，走到这里，我感觉我已经收获太多太多了。” 张姨走过来，手里拿着毯子，沈南言将毯子铺在十一身上后才开口。 “嗯，我知道。” 她因为他贴心的动作笑了。 “就是有些时候，还是回觉得有一些小遗憾。” “遗憾什么？” 她长叹一口气。 “你看，我们现在都有孩子了，我却连孩子长什么样都看不到。” “你看不到我可以告诉你，她长得很像你，一样大大的眼睛，好看的嘴唇，浓密卷翘的睫毛。” 十一因为沈南言的形容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的这个形容很像是一般男生有的形容。”十一其实是想说这样的形容有些直男，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么说可能会有些不合适。 沈南言低下头，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是吗。” 十一煞有其事的点头：“嗯。” 他笑：“我怎么不觉得。” 十一低叹：“南言啊。” “怎么了？” “其实你的心里应该知道我想要说的是什么对吧。” 沈南言终于还是看着了她：“我知道，你是想要手术了对不对？” 十一说：“我们原本的打算就是生下兜兜后就手术的，而且爷爷跟洛至对于手术的方案也是确定得差不多了。” 沈南言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我知道，但是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好不好？ 沈南言也会用到这样的话来跟人说话，十一心里就算有再多的话，听到这句，也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的丈夫，在外面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人，在她身边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她的心里是真的在害怕她手术这件事情啊。 “你说，兜兜长大了以后会是什么样的性格啊？” 不能继续之前的话题，索性就换了一个。 沈南言轻声开口：“你希望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十一想了想，先是觉得像沈南言好，可是细细想了想，又觉得像沈南言有些过分的话少。 像她？ 好像也不太好。 在一番的沉默后，她跟沈南言说：“我希望她能够平安，温柔，且不伤己不伤他人。” 沈南言沉吟半响，说：“会的。” 在沈南言那里，十一就是温柔，不伤人的性格，想必他们的孩子也会是这样的性格。 …… 看完兜兜，十一才跟沈南言一起下楼，楼下，沈筠山跟陆老都在，看到他们下来，陆老笑呵呵的说：“看完孩子了？” 十一笑着回：“嗯，爷爷，爸。” “怎么样十一，恢复得还好吧。” 十一嗯了一声：“很好，谢谢爷爷的担心。” “恢复得好就好，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那么瘦，每次应该多吃一点，有什么想吃的，就跟南言说。” 这些都是关心的话，十一所有的都收下。 “好了，吃饭吧。” 沈南言开口，张姨早就准备好了晚餐。 十一刚恢复不久，还有很多忌口的。 饭桌上，除却照顾陆老沈筠山的口味，剩下的就是照顾十一口味了。 沈南言坐在边上，一直都在忙碌着照顾十一，一顿饭下来也没有吃多少。 十一看着他这样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饭后坐在沙发上。 “我其实可以自己来的，你也应该多顾顾自己，不然你这样下去，我不胖，你倒是瘦了。”十一说。 沈南言看着她，手握住她的手：“我是男人，瘦了没关系，最主要的是要把你的身体养好，张姨说了，生完孩子如果不好好调理会落下病根的。” 十一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 “你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好了，真的。” 沈南言没说话。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十一笑着问：“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辛蒙的电话，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十一笑着开口。 “那你上楼去忙吧，我跟爷爷爸说会话。” “好。”沈南言好几日都没有处理过文件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好。 沈南言上去处理文件了，十一跟陆老说着话。 “爷爷最近还在研究我的病历吗？” “嗯，我跟洛至一直都在研究。” 十一嗯了声：“最近可以手术吗？” 沈筠山不是很同意。 “十一，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再等等吧。” “爸，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我，但是我想着，继续这样拖下去不是很好。” 陆老明白她的心情。 “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但十一，允诺现在还小，你主要的重心还是要照顾着他们的感受，至于手术也还是要等到他同意了再说。” 十一清楚陆老说这些话的含义，但是吧。 “爷爷，我最近的记忆越来越差，我不想等到后面让南言察觉到什么来。” “你们心里都在为彼此考虑着，我知道，但是还是需要再等等。” 十一心里焦急，但也不是不懂事理，既然陆老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多说。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改天又过来看你跟允诺。” “爸，要不就留在这边吧。” 沈筠山摆摆手。 “不了，不过十一，我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沈筠山说着，从文件包里拿出来文件。 “这是给你跟孩子的礼物，很早的时候就准备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你，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虽然身份不合适，但既然都准备了，现在就交给你了。” 沈筠山一席话说的十一莫名。 可沈筠山却已经把东西放下离开了。 十一站在原地，直到沈筠山离开了，还没有从刚才的那些话里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沈筠山为人很好，这么些年南言在他们家里，是真的得到很好地教育了。” 十一坐下：“爷爷，你能帮我看看，爸给了什么吗？” 陆老拿了桌子上的东西看了眼。 “沈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 十一就知道，沈筠山这份礼物不会轻。 沈氏集团现在的地位来说，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经不是十一能够接受的范围了。 “怎么能给这个呢，我不能要。” 陆老沉吟一刻说：“这是你跟南言的事情，你们好好谈一下，至于是要还是不要那也是你们的决定。” 十一嗯了一声。 晚上在卧室里，十一跟沈南言说了沈筠山给了股份的事情。 “南言，你把东西还给爸吧，我们本来就有很多对不起他的地方了，如果再收了，怎么说都不合适。” 沈南言拉着她到床上躺下又帮她盖好被子才开口。 “我知道，我会找时间跟她说的。” 十一嗯了声。 “你记得跟她好好说，就说我们都有，不需要他的。” “好。” …… 次日，沈南言去了公司，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事情堆积得太多，他再不去，公司里的人都要闹翻了。 而这一日，十一在家里，慕榕来看她了。 看到孩子，慕榕很开心，一直抱在手里不撒手。 “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耶十一，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实习生，如今也没有过去多久，你都有孩子了，还是这么个粉粉嫩嫩的小宝贝。” 十一坐在沙发上，听到慕榕的话轻轻的笑了起来。 “是啊，我也觉得时间好快，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会出乎自己的预料，要是放在那个时候，我大概也没有想过我会跟南言走到现在。” “主要啊，还是你一直都那么专情，十一呀，你可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人心太嘈杂，像你这样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已经很少很少了。” 十一淡笑着：“可能是一开始最早的时候就注定了吧，慕榕，我一直觉得，救命之恩大过天，所以后来，喜欢他之后，我就没有再想过在未来的有一天，我还会选择其他的人。” 慕榕觉得这样很好。 “所以啊你现在所有的幸福都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你的认真坚持，大概想要走到现在都是很难的。” 其实，十一这段时间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大致已经记不清她跟沈南言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细节了。 此刻听到慕榕说这些，她也只是淡淡的笑。 “是啊，所幸，现在一切都是让我欢喜的模样。” 慕榕抱着兜兜，越来越喜欢。 “我现在也是没有男朋友，要是有男朋友，我也想结婚了，你看，你们家的兜兜多可爱啊，我也想结婚生一个。” 十一知道慕榕这话就是纯属感慨。 毕竟她是慕榕，现在正是最好的发展时期，这个时候慕榕是不会轻易结婚，至于要孩子更是不会轻易考虑的事情。 “你很喜欢孩子啊？” “嗯，很喜欢你们家的兜兜。” 十一想了想，在很早的时候，她听说还是认干妈能够长得很健康，而且还有着很好的寓意。 “这样吧慕榕，等南言回来我跟他好好地商量一下，如果你不介意，他也同意的话，就让你当孩子的干妈你看怎么样？” 慕榕惊喜的看着十一：“真的可以吗？”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十一勾唇浅笑：“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当兜兜的干妈，也就多了一个亲人来疼爱我们兜兜了。” 慕榕将孩子放回到摇篮车里，心里开了花似的高兴。 “那很好啊，我当然是没有意见了，只是不知道你们家沈南言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等他回来我好好的问问他。” “嗯，好。” 两人一起待到了下午时候慕榕才离开，离开之前她交给了十一一样物件。 “十一啊，这个东西是我给兜兜，如果沈南言同意我当兜兜的干妈，等到来日我再补一份大的礼物给她。” 十一让张姨收下：“你一份好意我知道，但是礼物在于情谊，不再多么贵重。” “话虽这么说，如果我真的当了兜兜的干妈，那肯定是要把最好的给她。” 十一抿唇笑。 “还有，这个是白之安让我带来的礼物，也是给兜兜的，还有他让我跟你说一声恭喜。” “是吗？”十一有些意外，这么久过去了白之安还记挂着她，而且还有心给她的孩子准备礼物。 慕榕将白之安的礼物也递到张姨手里。 “他本来是想亲自来看你的，但是他最近接了个新的综艺节目，这段时间忙着录制呢。” 综艺节目？ 十一回想着这一年来，从各方面渠道了解到的关于白之安发展的事情。 “他是属于实力派的类型，怎么想到去参加综艺节目了？” “好像是他的公司给他签的，白之安没有办法，这才做出了那个选择。” 十一缄默。 为艺人，特别是白之安这样的，可以说得上是很艰难了。 “我记着他是在艺尚公司是不是？” “嗯，在艺尚。”慕榕说着也感慨了一句：“感觉艺尚就是以压榨旗下艺人为主，这些年，白之安在他们那里吃了不少亏，如果不是他自己条件好，演技好，估计很难有出头之日。” 慕榕说的这些，十一不怎么了解。 但是她没有多想慕榕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慕榕跟白之安都在那个圈子，算得上是经常见面的老熟人了。 慕榕说到白之安这件事情，似乎话都多了一些。 “他的合约期快满了，到时候应该是可以离开艺尚的。” 十一嗯了声：“那样的公司早一点离开也是好的。” “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十一站起身：“改天再过来。” “好，我改天时间空下来又来看你。” 慕榕离开，走了好几步却突然停下来。 “十一，手术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十一微愣：“还没有，南言觉得我剖腹产还是伤了身体，所以想要再等等。” “那你的记忆最近还好吗？” 十一一直以来都有些不太喜欢聊这个，但此刻，慕榕既然问了，她也就如实说。 “说不清楚，有的时候记得，有的时候不记得，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忘记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南言的了。” 慕榕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有心疼，有遗憾。 “你可不能忘记了我啊，我还要给你家兜兜当干妈呢。” 十一被慕榕这句话逗笑了。 “好，我努力不忘记。” …… 晚上沈南言回来的时候，没有在客厅见到十一，想都不需要多想，都知道她现在是在哪里。 卧室。 第108章 手术成功，他喝醉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进去的时候，十一正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手边是张姨正在给兜兜换尿布。 听到沈南言，张姨抬起头来，见是他回来了，立马开了口。 “先生回来了。” 沈南言嗯了声，迈步走过去。 十一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莞尔笑。 “南言，刚回来就上来了吗？” 沈南言已经走近。 “嗯，上来看看你跟孩子。” 他说着的，俯身在十一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十一笑：“我原以为你会先吻孩子的。” 他没有说话，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是我妻子。” “她还是你女儿呢。” 十一说着。 沈南言看着她，目光真切。 “她还小，以后自然有人疼着她一辈子，她会是别人的妻子，但你是我的妻子，你才是我要珍惜一辈子的人。” 十一不料沈南言会说出这些话来，瞬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在很早之前，她就觉得一个家庭最幸福的莫过于爸爸爱妈妈，妈妈爱孩子。 她觉得，她的丈夫，是真的做得很好。 “怎么样，今天在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十一想了想：“没有。” 沈南言放心来。 “那就好，我去洗澡，等会再来陪着你说话。” 十一嗯了声：“快去吧。” 沈南言去了衣帽间拿衣服，出来的时候，听到十一跟张姨说。 “张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戒指戴在脖子上吗？” 沈南言听到这话的第一瞬间就皱起了眉。 他没有想到，她忘记的事情里竟然又包括了这一件。 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聊起来，她都是还记得的。 …… 晚上，十一睡下之后，沈南言跟陆老再次来到了书房。 “爷爷，我想问问，十一如果再拖着不手术，会有什么结果？” 陆老坐在位置上，关于十一的记忆，他们所有人都在担心着。 “按照现在的结果，必定是越来越严重的，可能会有完全失去的可能。” 沈南言身躯一震。 完全忘记？ 那是什么样的概念？ 他不说话，沉默相对。 陆老叹息一声。 “南言，爷爷知道你心里担心，也知道你害怕手术有风险，但是这场手术是必须要做的了。你也不能总是只考虑你自己，也要站在十一的角度好好想想，你看她这么些时间，心里压力也很大，自己的记忆越来越少，脑子可以搜索到前因后果的东西越来越少，她也不好受啊。” 沈南言怎么会不知道陆老说这些话的含义，她明白。 但是啊，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 那是他的妻啊，手术这么大的事情，万一有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啊。 “爷爷，现在是我答应就可以手术的情况吗？” 陆老答：“嗯，她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按照我跟洛至医生的估计，可以手术。” 沈南言又陷入了沉沉的思考当中。 陆老看着他这样，又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南言啊，她脑子里一直留着这么个东西也不是一回事，选择手术吧，现在手术，她恢复得也快。而且她现在的记忆也不好说，现在手术失去的还不多，可是往后，就真的不能保证了。” 沈南言心里很乱。 在陆老这些话的冲击下，在许久的沉默之下，他道：“那爷爷定手术时间吧。” 是啊，现在手术是大家都觉得最好的时候，再往后，如果耽搁了什么，他岂不是对不起十一。 而且，他看得出来，十一是真的想要手术，不仅仅是记忆，还有眼睛。 她的梦想，还要等着恢复光明才能实现呢。 他作为她的丈夫，应该是要支持她的。 …… 在沈南言同意了之后，十一的手术室时间很快就定了下来，在兜兜恰恰满两个月的时候。 手术由洛至主刀，陆老也跟着进了手术室。 在手术这天，沈南言抱着孩子，一步不离在手术室外等着。 期间，他不时的跟陆允诺说着话。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妈妈，等妈妈醒过来，就能看到你了，你这么可爱，她看了你一定会很欢喜的。” 叶星辰也在手术室外，看着沈南言这样，心里的担心慢慢地消散了一些，她们应该相信十一，相信洛至，相信陆老。 手术进行了足足六个小时，手术灯熄灭，门打开，洛至走了出来。 沈南言等人第一时间就走了上去。 洛至摘下口罩，看着面前的所有人：“手术很成功，麻醉过后，她就会醒了。” 那一刻，叶星辰就站在沈南言身边，她清楚的感觉到，在洛至这句话落下后，沈南言整个人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看的出来，在前面的那些时间，他一直都紧绷着神经。 如今，总算是好了。 十一手术成功，他们夫妻终于可以了无牵挂的幸福生活了。 …… 十一手术成功，眼睛重新看到光明。 虽然失去的那些记忆都没有了，但好在手术过后，她好像没有再接着失去记忆。 她跟沈南言说起这件事情，彼时沈南言抱着兜兜坐在她病床前。 “你能好起来，手术能够成功已经是最大的荣幸了，至于失去的记忆，十一，不重要，我们有漫长的未来，有我，有孩子，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十一听了这些话，觉得沈南言说的很有道理。 的确是这样。 从前忘记了的就忘记了，以后能够记住每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 在出院的当天，十一接到了糯糯一家人的电话。 在电话里，糯糯笑着说：“姐姐，很抱歉没能去接你出院，我跟爸爸妈妈都商量好了，等小兜兜再大一些，我们去江城看你们。” 糯糯现在长大了一些，说的话也更多一些。 十一坐在病床上听到这些话，笑着说：“糯糯好好学习，等到过段时间再来看看兜兜。” 糯糯说：“好，那等过些天我们再去看姐姐。” “好。” 又多说了几句，十一才挂断电话， 看着那边糯糯笑的灿烂可爱的小脸，十一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所幸，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好了。 沈南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十一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唇角带着笑意。 “跟谁打了电话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十一睁着一双大眼睛。 “嗯，跟糯糯，她说过段时间来江城看我。” 沈南言握住她的小手：“开心吗？” “开心。”十一如实说。 “开心就好。” 十一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南言，后者有所察觉，看向她：“怎么了？” 十一笑着摇头。 沈南言目色变了变：“你这样，会让我多想。” 十一：“……” 她索性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很好看？”沈南言皱眉，她这形容词，怎么变得有些奇怪。 十一郑重其事的点头，小手放在沈南言脸上：“以前还看得见的时候，随时见你都是少言寡语的状态，现在大概是因为你对我有了感情，你看着我时候的神态，让我觉得更好看了。” 沈南言忍俊不禁：“就是因为这个？” “嗯。”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可就都这么看着你了。” 十一啊了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男人却突然俯身，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回家。” 十一心惊：“你这是要抱着我回去吗？” “嗯。” “我可以自己走的，我都好了，怎么还能要你抱呢。”她挣扎着，想要下来。 沈南言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打算。 十一几番挣扎无果，最后也只好放弃。 …… 回到家里。 十一一开始意外没有看到任何人，就连张姨跟兜兜都没有看到。 正当她准备问的时候，客厅里分别出现了不少的人。 有慕榕，有叶星辰，有夏诗，谢谦恩，就连陆老也在。 十一看到慕榕的手里举着一个牌子。 “欢迎十一回家，恭喜十一康复。” 所有人的声音一起响起，十一意外之余就是感动，她没有想到。 原来他们都没有去医院接她出院是在准备这个惊喜啊。 “谢谢，非常的感谢你们。” 夏诗笑着说：“你谢什么啊十一，怎么样，重见光明的感觉很好吧。” “很好。” 慕榕对着她眨眼睛：“怎么样，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我更好看了？” 十一：“……嗯，好看。”只是这性子，怎么比以前的时候还要张扬一些了。 不过她想，慕榕这样的性子是很好的，她们是朋友，她话少，慕榕这样，反而能够中和了很多。 叶星辰朝着她走过去，将沈南言赶走一些，随后，给了十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一，姐姐很开心，你终于能看到了。” 十一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叶星辰，后者眼眶有些湿润，似乎是要哭的样子。 “姐姐。”她伸出手，再次抱住叶星辰。 “对不起，一直以来都让你这么的担心我，让你为了我操了那么多的。” 叶星辰拍着她的背：“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是姐姐，本来就该我好好地照顾你，可是我没做好，让你以前受委屈，后来遭受意外。” 十一摇着头，本来大好的日子她是不会哭的，可是在听到叶星辰这些话只会，她是真的忍不住。 “不是的，姐姐一直以来都把我照顾的很好，也是一直都在关心我，这些我都知道的。” 叶星辰抱着她，姐妹俩缓和了好一会才各种松开各自。 “好了，这么好的事情，星辰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毕竟十一现在好起来了，一切的一切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了。” 陆老也在这个时候开口，老人家性格和蔼温善，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亲和。 “嗯，我知道了陆爷爷。” 沈南言走到十一身边。 “累不累？” 十一摇摇头：“不累。” 谢谦恩夏诗站在一起，前者的目光一直落在十一身上，时而带笑，时而目光有着落寞。 夏诗知道他心里复杂，作为朋友，还是开了口。 “他们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十一眼睛也看得见了，至于失去的那些记忆，有没有都不重要了。” 谢谦恩靠在身后的沙发靠背。 脸上带起淡淡的笑。 “其实我有的时候觉得，她能够幸福就是好的。” 夏诗一句你这样的想法是对的还没有说出口，男人又说：“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她的幸福跟我没有关系，而且还兜兜转转又选择了沈南言，真不知道是她心思不好，还是沈南言运气好。” “……” 夏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人，还真是做不到温和的说一句两句感动人的话。 “她现在很好，对你的记忆也仅仅是南言的朋友，你与其这么记着，还不如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不是？” 谢谦恩视线落在她身上，多了几丝意味深长。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怎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呢。” 夏诗在这样灼灼目光下脸蛋有些热。 “哪里，你想多了。” 谢谦恩看着她，好一会，移开视线。 声音轻而散漫。 “她记得不记得我是她的事情，至于我，喜欢了就是喜欢，至于要不要放下，能不能放下，往后再说吧。” 他这么固执的态度，夏诗有一种所有话都白说了的感觉，索性算了。 “随便你吧，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委屈，不觉得艰难就好。” 谢谦恩抬高下颌，没有说话。 那边，慕榕抱着兜兜，站在十一面前，如今她已经荣升成兜兜的干妈了，每次啊，都是欢喜的不行把孩子抱在身边。 “你看你们家的兜兜，可爱吧，而且五官特别像你，一样的好看。” 慕榕的夸赞落在十一耳厉，她淡淡的笑，看着兜兜的目光也是化不去的柔情。 “好看不好看什么的，其实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够健康且幸福的长大，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基本的述求。 慕榕抬眸看她，含着笑道：“会的。” …… 晚上张姨做了很多的菜，所有的人都留在了家里吃饭，也是这一天，沈南言给了他们住的这个别墅取了一个名字。 一诺居。 这个名字一出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十一跟兜兜名字合起来，沈南言是真的把她们母女当做最重要的人啊。 吃饭的时候，各自都聊着天，气氛十分融洽。 用餐结束，大家都很开心，唯独的一个小插曲就是，谢谦恩喝醉了。 喝醉的谢谦恩没有什么话语，平日里说话慵懒的人只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就跟睡着了一般。 这是夏诗从国外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谢谦恩醉的这么厉害，几乎到了不省人事的地步。 “这样吧，我开车送他回去。” 十一不同意：“你一个女孩子送怎么的都不太合适，南言送吧。” 沈南言没有说话。 但也认同十一的话，夏诗一个女孩子，谢谦恩一个大男人，还喝的这么醉。 夏诗却摆摆手：“你刚恢复，南言肯定是恨不得随时陪在你的身边，算了，就我送他回去吧，反正也只是一会的事情，没事。” 说着，她已经让司机帮忙搀着谢谦恩准备离开了。。 一直都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在这一刻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视线落在十一身上，那一刻，夏诗跟沈南言都身体紧绷，唯恐谢谦恩再闹了起来。 可是没有，他只是看着十一，在许久后，笑意浮现。 夏诗看到沈南言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让司机带着谢谦恩上车离开了。 原地，十一目送着夏诗的车子离开。 “走吧。” 她跟沈南言说。 转身之时，男人却握住她的手。 “十一。” 她疑惑抬头，男人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你对谢谦恩是什么印象？” 十一微愣，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然。 “怎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了？” “就是问问。” 十一觉得沈南言的行为有些怪异，似乎，这个问题他很在意一般。 “他是你的朋友，我对他也没有了解，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好的。” 她如实的说。 可是在这个话之后，却清楚的感受到身边沈南言松了一口气。 “嗯，我们进去吧。”沈南言说着，牵着她朝着里面走去。 客厅里，只剩下叶星辰一个人了。 十一走进去就靠在了她身边。 “姐，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吧。” 叶星辰看了眼时间：“还早，我可以回去。” 十一不想她走：“姐，我刚看得见，我们也有好久没有睡在一起过了，今天晚上就一起吧。” 她这么依赖的样子落在叶星辰眼里，到底是不舍再拒绝。 “嗯，那我就在这里留一晚上，陪着你说说话。” “好。” 晚上，十一给兜兜喂了奶，又跟沈南言说了下，才跟叶星辰来到客房。 姐妹俩躺在床上，兜兜在张姨照顾着。 两人说着话。 “姐，我觉得现在的我真的好幸福啊。” 十一拉住叶星辰的手，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开心。 叶星辰摸了摸她的头：“你能够重新看见，手术还这么成功，我心里很高兴。” 第108章 她希望她，格局放大一些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也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可是深想之下，又觉得真的是冥冥之中有注定。 她做了好事，救了糯糯，上天也没有亏待她，如今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还是有一些记忆没有了，但是现在的状态已经是最好的了。” 叶星辰虽然觉得她忘记的事情里也还是有着遗憾，但现在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那点失去的记忆，也就想的微不足道了。 “沈南言对你很好，你们现在也有了孩子，感情方面你是真的不需要我再操心了，就是有一件事，既然现在我们在聊，我也就说了。” 十一靠着叶星辰，声音温静：“姐，你说。” 叶星辰接着开口：“之前你在隐国那边的老师一直都在联系我，他们对你的康复情况很在意，也很在意你有没有回去继续学业的打算。” 继续学业？ 十一想到了在隐国学习的那些日子，的确，还有很多内容都没有学习，当时的情况特殊，她选择了休学。 可是现在…… “姐，虽然我现在眼睛看得见了，但很多的情况也跟当初不一样了。我跟沈南言复婚，我们有了兜兜，我现在不再是当初那个孑然一身，不管不顾的我了。” 叶星辰知道她心里很明白，也清楚兜兜对她，沈南言对她的意义。 所以在听到这话后，也就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你现在顾家一些是正常的，兜兜也还小。隐国那边你如果不想回去继续上学了，就给那边的老师亲自打个电话，然后我让人去把你那边的手续办了。” 十一嗯了声：“好，我知道了。” 叶星辰沉默了一秒又接着说。 “一一，你还年轻，我虚希望你格局放大一些，一个女人，除却家庭，除却生活之外还应该有的东西很多，你千万不能觉得你现在就是一辈子了知道吗？” 往常这些话叶星辰不说，因为那些时候十一眼睛看不见。 如今她恢复正常，从前爱着的那些事情她还是希望十一不要忘记了。 十一明白她这样一番苦口婆心。 “我知道姐，我心里是有分寸的，你放心。” “嗯，那就好。” …… 翌日一早，叶星辰吃完早餐就走了。 在走之前交给十一一张卡。 十一困惑间听到叶星辰说：“这是给兜兜的，本来早就该给了，但是最近事情多，又担心着你手术的事情。” “姐，不需要，我们什么都有。”十一拒绝，她的姐姐给她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不是给你的，是给兜兜的，也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你收着，算是我给你孩子的一点礼物。” 十一拒绝不下，也只好收下，嘴上却是忍不住的调侃。 “之前南言爸爸给了礼物，慕榕白之安给了礼物，现在姐你又给，这孩子还不到一岁，身价怕是比我都高了。” 叶星辰噙着笑。 “你沈太太这个身份有什么价值你大概还不明白，或许你需要跟沈南言好好地再沟通一下。” 叶星辰说完这话，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抱着兜兜正看着他们的沈南言。 十一有些脸红。 不过想想也是，沈南言到底有着多少身家她这个作为妻子的好像还真的不知道。 看来，她得问一下了，这样也好对她的丈夫有一定清晰的认知。 …… 沈南言在叶星辰走了没有一会他也就走了。 他公司其实还是有着很多的事情，之前那样堆积，现在就不得不加班处理。 十一体谅他的辛苦。 “没事，我在家里没事，而且还有张姨陪着我一起照顾兜兜，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沈南言一个吻落在她唇角。 “我晚上早点回来。” “好。” …… 沈南言走后，十一跟张姨一起带着兜兜来到花园里晒太阳。 没待一会，家里来了客人。 十一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贺云笙。 她眼睛刚恢复，有些记忆也还没有，贺云笙就来看她了。 “十一。” “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怎么，不欢迎我啊。” 贺云笙在她对面坐下，语气里带着调侃。 十一连忙说：“没有没有，怎么会不欢迎老师来呢，我只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我去拜访您。” “没那么多的讲究，你这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提到孩子，十一神色柔和下来。 “就是觉得让老师亲自来有些不合规矩。” 贺云笙摇头。 视线落在十一怀里的兜兜身上。 “能给我抱抱吗？” 十一将孩子递过去：“当然可以。” 贺云笙将兜兜抱在怀里，一边问十一。 “孩子叫什么名字。” “陆允诺，小名兜兜。” 贺云笙不解：“孩子为什么姓陆啊？” 十一将沈南言身世的事情告诉了贺云笙。 贺云笙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顿时也觉得惊讶无比。 “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这么说来，你们夫妻倒是有心，让孩子重新回了陆姓。” “其实我们吧，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陆爷爷这么些年来都是一个人，总想着，能够给他一些安慰。” 贺云笙点点头，表示赞同：“挺好的，这样。” “对了，老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最近课程不忙吗？” 贺云笙摆摆手：“我有什么忙的，不忙。这个学年我都没多少课，学校排了课，但我不想上了，太累。” 十一了然。 “这样啊，也是，老师现在多休息一下也好，毕竟上课还是挺累的。” 兜兜抓着贺云笙衣服上的配饰，玩得好不开心。 贺云笙低下头看了一眼，笑的明显，语气也温和了很多。 “主要是觉得没什么劲了，总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十一不知道贺云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贺云笙不明说她也没有多嘴去问。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啊。” 贺云笙感慨。 十一心里也觉得：“是啊，以前的时候坐在讲台下听老师上课的时间似乎才刚过去不久呢。” 贺云笙低头看了眼十一。 第110章 互相成就，不能禁锢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谁说不合适呢，那个时候啊，你还是个小女孩，坐在我讲台下面，认真做着笔记，认真听讲，整个班级里就是你最用功，最努力了。哪里想到，这才过去多久，你就为人母了，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十一温温淡淡的笑：“其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贺云笙感慨一句：“不过现在都好了，你有了孩子，眼睛也恢复了。” 十一：“嗯，现在想来，之前做的那些选择跟决定可能都是注定的。” 贺云笙看了她好一会，突然把兜兜重新放回到摇篮车里。 “十一，我过来这一趟呢，其实还有事情要跟你说。” 十一点点头：“没事，老师，您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我听着。” “你现在眼睛恢复了，有没有想过，要继续学业，或者是进入导演这个行业？” 十一不意外贺云笙说的话。 这位老师对她一直都是可惜的心理，如今她眼睛好了，必定是想要再说说从前的那些打算的。 “我知道老师的意思，继续学业是不会了，我现在觉得也没那个必要，而且读书很长时间不能回家，我放心不下我的孩子跟我的丈夫。” “那要不要工作呢？” 工作的事情啊。 十一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才道：“工作是肯定要找的，但是现在兜兜还小，我目前的想法还是要先以兜兜为重。” 说到这里，十一顿了顿，随后道：“而且我现在刚恢复，我还是想多陪陪他们，至于工作的事情，还是等后面一点再看吧。” 贺云笙知道她心里把这些看的无比重要，也没有要催着她的意思。 “嗯，没事，你当然是以孩子为重，至于后面，如果你想要进入这个行业，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安排合适的人跟着学习。” 十一很感激贺云笙。 “谢谢老师一直这么为我担心着，我如果有要开始工作的打算，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嗯嗯，好。” …… 晚上，沈南言回来的时候，十一正抱着兜兜在客厅玩。 见沈南言回来，她笑着将孩子交给陆老，起身走到沈南言身边。 “回来了。” 沈南言旁若无人，直接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嗯。” 十一害羞，但也享受这样的日常。 她抬着头看他将外套脱下，又看着他深邃的双眸，轮廓分明的脸颊，有一种暖意在她的心里不断流淌。 从前觉得是奢望的事情现在得以实现，她的心里，怎么能不有感动呢。 沈南言并不知道十一心里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将外套放在臂弯，握住她的手，朝着沙发那边走去。 “怎么样，今天兜兜乖不乖？” 十一嗯了声，笑意温柔：“很乖呢，而且也不认生。” 沈南言挑眉，不认生？ “今天有客人来家里吗？” 十一如实告诉他：“今天贺老师来了，她一直都很挂念我，听说我的事情，来看看我跟兜兜。” 沈南言牵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没有就着这个话题深说下去。 他伸出手，想要去抱兜兜，陆老却说：“你刚回来，身上各种细菌，小孩子免疫力差，你先去洗澡去。” 沈南言神色暗了暗，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转身，依旧是攥着十一的手。 “跟我一起上楼去好吗？” “要我陪着你吗？” 男人没有说话，已经牵着她起身了。 十一笑意间透露几分宠溺的无奈。 这人，自从她恢复以后，真是什么时候都要跟她在一起啊。 卧室里。 沈南言在浴室洗澡，十一坐在床上。 忽地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十一，帮我拿一下衣服。” 十一从床上起来，疑惑间开口。 “你的衣服不是被你拿进去了吗？” “贴身的。” 十一：“……” 这么低沉的声音说出这三个字，还真是……犯罪。 十一站在原地抿了抿唇，转身，去给沈南言找贴身的衣服去了。 浴室门口，十一敲了敲门。 “你的衣服我拿来了，你打开门我给你递进去。” 里面没有声音，就在十一以为里面的人是没有听到准备再次敲门时候，紧闭的浴室门突然打开，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她整个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被人带了进去。 浴室里，热气腾腾，温度烧得十一脸颊微热。 她被沈南言抵在浴室的墙上，前面是男人未着寸缕的身躯。 即使夫妻那么久，坦诚相待过那么多次，十一还是下意识的觉得难为情。 她手里还拿着沈南言的贴身衣服，声音细细的。 “衣服给你，让我，我要出去了。” 男人眸色深邃，扶着她腰的大手骤然收紧。 “十一。” 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仅仅是两个字都说出了无限的魅力。 “嗯。” 她应的很小声，头低着。 沈南言视线幽暗。 片刻，十一听到男人说：“你生下兜兜有好久了，我们还没有夫妻生活呢，十一，我很想你，想跟你负距离交流。” …… 十一躺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此刻，依偎在男人怀里，十一只觉累的不行。 可想到还没有喂兜兜，她又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沈南言在她要离开之际伸手环住她。 “要去哪里？” “还没有喂兜兜呢，我的去看看她饿了没有，饿了她会一直哭的。” 沈南言不曾松开她。 “一开始应该给她吃奶粉的，这样你就不会太累。” 十一轻笑：“不累，喂母乳比较好，我听说，这样的孩子长得比较健康。” 沈南言声音低低的：“可我心疼你。” 十一握住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你太紧张我了。” 他说：“你是我妻子，我不紧张你紧张谁？” 说完，他将她整个人带到被子里。 “你睡一会，我下去抱兜兜来这。顺便给你拿点吃的。” 十一本来觉得没有必要，可沈南言这么说着她又拒绝不了，索性也不再多说。 …… 沈南言一会就把兜兜抱上来了。 孩子大概是真的饿了，一见到十一就瘪嘴哭了，像是控诉一般。 她笑着接过孩子。 “你喂着她，我下去给你拿吃的。”沈南言说。 十一点点头。 “你去吧。” 沈南言转身。 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到楼下陆老就叫住了他。 “南言，你过来。” 沈南言走过去。 “爷爷有什么事情吗？” 陆老看了眼楼上。 “十一有跟你说，她老师今天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沈南言视线落在陆老身上。 “没有，爷爷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就是想要跟你说一下，如果十一说想要去工作，你会怎么说？” 沈南言微愣。 抬眸朝着楼上的方向看了眼。 “她有跟爷爷说，她想去工作吗？” 陆老摇头，说：“她没有明确的说，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我听说她之前是一个很厉害的学生，在专业课成绩上从来都是第一，她那个老师是不是也只收了她一个学生？” “嗯。贺云笙是业内著名的人，她一般不带人，十一是个例外。” 陆老神色复杂：“所以啊，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她该是有她的未来的。” 沈南言明白陆老想要说的是什么。 “爷爷是担心，我不同意她出去工作？” “我这不是跟你说一声嘛，如果十一说她想要出去工作，你一定得同意。夫妻之间，是互相成就，互相体谅的，你千万不能觉得是要用孩子，用你们的婚姻把她禁锢了。” 陆老是一个过来人，他跟沈南言说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沈南言能够各方面都想到。 “我知道了爷爷。”沈南言反应很平静，没有过多的话语，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转身去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张姨准备好的食物。 “爷爷，我也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在上楼之前沈南言启唇说道。 陆老看着他：“什么事情？” “我们这里只有张姨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再找个人来照顾十一跟兜兜，你看看你之前的那些年里，有没有合适的人。” 本来一开始沈南言是准备随便找一个的，可是想到十一跟兜兜的情况，还是需要一个合适的人他才放心。 陆老眉头一锁：“这个，得等我联系一下，以前照顾的那些人都慢慢地失去联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爷爷尽量就好。” “嗯，好。” …… 沈南言上去的时候，兜兜已经被十一喂饱，正躺在床上，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你怎么下去了这么久？” 十一坐在床边，一边逗着兜兜玩，一边问身后的沈南言。、 “爷爷跟我说了会话。” 十一疑声：“爷爷跟你说了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过来吃吧，我让张姨下了面，里面加的都是你喜欢吃的。本来还有皮蛋瘦肉粥，但是我记得你昨天说，突然不喜欢喝皮蛋瘦肉粥了，我也就没有端上来。” 十一离开床，慢步走到沈南言身边坐下。 两碗面，虽然简单，但仅仅是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让她足够的有食欲了。 “辛苦了。” 她凑过去，在沈南言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沈南言眉目柔和。 “吃吧。” “好，你也吃。” …… 次日。 十一早上在家，吃过午饭之后才想起来，从当初眼睛看不见再到现在恢复，她都从来没有去过叶星辰的公司。 那是属于她们父母传承下来的基业，完全交给叶星辰十一的心里一直都有着愧疚。 她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所以她决定带着兜兜一起去公司找找叶星辰。 张姨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但十一想了想，拒绝了。 “张姨，这算是我跟兜兜母女第一次出门，你让我自己去吧，放心，我能够照顾好我们自己的。” 张姨心里有着不放心，陆老站在边上说：“让她自己去吧，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十一性子稳重，能够应付的。” 既然陆老都这么说了，张姨也只好应下。 十一背着一个很大的包，里面装满了兜兜要用到的东西。 因为她刚恢复不久，她也没有自己开车，司机开车送她去。 …… 车子停在叶氏集团门口。 十一抱着兜兜下车。 “于叔，您先回去吧，我可能要待到晚上，到时候我让姐送我回去就好。” 司机是一个中年人，听闻，从车上下来：“我把夫人送上去吧，你抱着孩子，手里还有着这么多的东西，怎么都不方便。” 十一本来觉得自己可以，但于叔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 没有提前打过电话，十一在前台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有些囧。 忘记这些年都没怎么来过，公司的人都不怎么认识她。 “我找你们总裁叶总，麻烦你帮我叫一下。” “你是？见我们叶总需要预约，你有预约吗？” 十一笑：“我没有预约，但是我是叶十一，你只需要打个电话，我姐姐会让我上去的。” 她简单地两句话，让前台脸色变了变。 “你说你是叶二小姐？” 十一点头。 前台震惊，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拨通了叶星辰助理的电话。 电话很快结束，前台小姐站起来。 脸上满满的都是歉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二小姐，叶总说稍等，马上她下来接你。” 十一觉得前台这样处理挺好的，这充分证明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叶氏，这样做省了叶星辰很多没有必要的劳累。 “你客气了，我姐一会下来，那我去那边等。”十一礼貌的说完便带着兜兜去那边沙发上坐着等了。 叶星辰来的很快，十一并没有等太久的时间。 没有提前说过，一见到叶星辰就皱着眉头问：“怎么突然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十一抱着兜兜站起来，小丫头在外面倒也不认生。 在看到叶星辰的时候，还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就是觉得，想要给姐你一个惊喜啊。” 十一笑的眉眼弯弯：“而且你看，兜兜看到你可开心了。” 叶星辰拿她没有办法。 “都当妈的人了，还什么惊喜不惊喜的，走吧，我带你们上去。” 十一嗯了声：“于叔，你把东西给我姐，你回去吧。” “好的夫人。” 叶星辰看着递到手里的东西：“这么多啊。” 十一跟她一起走着：“我也没有想到，有了孩子之后出趟门有这么多的东西。” 叶星辰撇撇嘴。 办公室里。 十一看着眼前的装修，简约大方，是她姐姐喜欢的。 “来，给我抱抱。” 叶星辰伸出手，十一将兜兜放在她手上。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十一先开口。 “我突然来没有打扰到姐的工作吧。” “没有，我今天不忙。” 十一噢了声：“那就好，好久没有来公司了，姐你把公司管理得正好，刚才我们一路上来，那些员工精神面貌都可好了。” 叶星辰手里拿着兜兜的玩具，正在逗着她玩。 “一般的都这样，没有什么管理得好不好的。” 十一可不是这么觉得的。 “姐，还是很厉害的了。” 叶星辰抬眸看了她一眼：“怎么现在这么会说话？” 十一扯起笑：“我不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夸姐的嘛。” 叶星辰哼了声。 “最近怎么样，照顾兜兜累不累？” 十一摇头：“能有多累，都是张姨在照顾，我最多就是喂饱她。” “这样也好，你刚康复，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要紧。” 几乎是跟沈南言经常说的那几句话没有什么区别。 十一淡淡的笑：“其实我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你们所有人还在担心着我。” 叶星辰抬头看了她一眼：“还不是关心你，” 十一笑着将视线落在兜兜脸上，粉嫩嫩的小孩看着叶星辰，小手扑腾扑腾，似乎是要来抓叶星辰手里的玩具。 “姐，昨天贺老师去看我了。” “贺老师？”叶星辰抬眸，疑惑的问：“她去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 “无外乎就是问我，如今康复了，对工作，有没有什么新的打算啊。” 叶星辰点点头：“她在心你，从你在学校的时候就特别看重你，心里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够重新开始，做出自己的作品来。” “嗯。” 叶星辰挑眉：“情绪这么平静？” 十一静静的笑：“不然还能怎么，工作我肯定是要的，但是现在吧，我还是想多陪陪兜兜。” “那沈南言呢，他是怎么说的？” “他啊，昨天就是问了一句，其他的没有说。”这其实也算是十一比较纠结的点了。 “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希不希望我去工作。” “你可以问他啊。你们之间那么融洽的关系，你不会连这么一两句话也问不出吧。” 十一眉头微微皱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兜兜现在还小，现在就说这些话，会不会有些心急了一些。” 叶星辰觉得十一这些想法完全就是多余的。 “你不继续留学已经是很从沈南言的位置考虑了，一一，你很爱他我知道，但是吧，什么是爱，如何爱你应该想清楚。” 第111章 暗自准备，他其实一直都在想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其实一直都算是比较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渴望什么。 这段时间有这么多的思绪，主要也还是因为有了兜兜，所有的心思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跟叶星辰这么简单地聊过后，她一直模糊的东西变得清楚。 “我明白了，姐，你说得对，我还年轻，如果不是跟了南言，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兴许现在都还在读书，我在乎孩子，在乎他。但是不能因为这份在乎，就放弃做我自己。” “你清楚就好。” 两人聊到中途，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随后，顾少宁走了进来。 十一这里，对顾少宁跟叶星辰的那段关系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 现在唯一能够记住的就是顾少宁是叶星辰的助理。 “顾助理来了。” 她还是如最初那样称呼顾少宁，而顾少宁在微愣之后迈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十一带着孩子来了。” “嗯。顾助理进来找我姐，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少宁唇角噙起一抹笑。 他视线落在叶星辰身上。 叶星辰的脸色不太好，如果不是抱着兜兜怕吓到孩子，她此刻脸色怕是更不好。 “我没事，就是进来说点事情。” “是吗？” 十一并未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劲。 “嗯，既然你在，那我等会过来。” 顾少宁说完这话，瞥了眼叶星辰，随后离开。 十一收回视线，看着叶星辰。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察觉到叶星辰的脸色有些白。 “姐，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星辰摇头。 “没有，就是头有点疼。” 十一听到这话，连忙把兜兜从叶星辰怀里抱过来。 “那姐要不要吃点药？这里有药吗？” 叶星辰撑着太阳穴。 “没事，我缓和一下就好了。”她就是被顾少宁那副小人得志的嘴里给气到头疼。 她就想不明白，她当初真特么是眼瞎啊，怎么没有看出来顾少宁这个狼子野心，人面兽心的禽兽。 十一脸上还有担心，但既然叶星辰这么说了，她也没有再勉强。 “姐这段时间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啊。” 叶星辰摆摆手：“还好。” 十一说：“要是太累的话，姐也可以尝试着减轻一点压力，我看顾助理挺有能力的，姐可以多让他去做点事情。” 十一话刚落下，叶星辰就秀眉皱起，眼里都多了几抹郁色。 “他是外人，就算再能干，我也要防着。” 就是不知道现在开始防，还有没有用。 十一看叶星辰，许久，她启唇：“我只是那么一说，还是姐比较谨慎。” “嗯。”她也只是现在看透了那个渣男。 …… 十一在叶星辰公司待到了傍晚时候，本来是想着等后者忙完送她的。 可没想到会接到沈南言的电话。 电话里，沈南言的声音淡然温和。 “还在姐那里？” 十一意外：“你是在我身上装了GPS吗？” 调侃的话让沈南言也笑了起来。 “你觉得呢？” 沈南言问，十一真就很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我觉得不好，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我还是需要自由的不是。” 沈南言笑了：“如果我真的在你身上装了CPS就是不给你自由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电话里，沈南言笑声明朗。 十一拿着电话，半响，她问了一句：“你在笑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我的妻子有些过分的可爱。” 十一：“……” 她在想，可爱这个词用到她的身上，真的是合适的吗？ “我在姐公司楼下，你下来吧。”疑惑间，电话里再次传来沈南言的声。 十一讶然：“什么，你在公司楼下？” “嗯。” 十一不相信的走到落地窗前看了看，果不其然的看到了沈南言的车子。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她还是能够确定。 这下心里更加的惊讶了。 “你怎么来了啊？” “我来接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啊。”十一想的是，他工作这么忙，还要来接自己，这是多么麻烦的事情。 沈南言没出声，许久，十一听到他说：“你是我妻子，你自己可以，不代表着我可以不来。” 十一：“……” “好了，快下来吧，本来我是该上去接你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十一不知道沈南言说的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但当下她也没有多想。 “好，我很快就下来，你就在楼下等着就好。” 电话挂断，那边叶星辰抱着兜兜正在玩着。 “怎么，沈南言来接你了？” “嗯，他就在楼下。” 叶星辰问：“这么说来，是不需要我送了？” 十一笑着道：“就不麻烦姐你了，下次吧。” 叶星辰点点头：“行吧，那我送你们下去。” “好。” …… 楼下，十一跟叶星辰刚走出公司，沈南言就从车上下来。 “给我吧。” 他抱过兜兜，又将十一手里的东西拿到自己手里。 “姐，那我们就走了。”十一转头对着叶星辰说。 “嗯，去吧。” 叶星辰说了这么一句。 再将目光落在沈南言身上，神色很淡，没有太多情绪的起伏。 但若是细看，是可以看得出，她对沈南言是比较满意的。 十一跟沈南言离开，她抱着兜兜坐在后座，沈南言亲自开车。 车子行驶了一段都是沈南言在问十一累不累，带着兜兜出来她有没有折腾她之类的话语。 十一坐在后座，正在拿纸巾给兜兜擦嘴巴。 “南言，我是一个母亲，照顾孩子是我很容易上手的事情。”言外之意就是他不需要这么的担心她。 沈南言抿抿薄唇：“你应该把张姨带出来的，这样你一个人也不至于太累。” “……”好吧，她说再多，这人都觉得照顾孩子是她一个人不能完成的事情。 “对了，你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啊。” “本来晚上还有一个应酬，但是被我推了。” 十一惊讶：“怎么推了？” “想多陪陪你跟孩子。” 十一浅笑：“往后如果兜兜知道，她的爸爸这么爱她，肯定很开心的。” 后视镜里，十一笑意温柔，整个人都透着沉静。 沈南言收回视线的同时，唇角笑意逐渐扩大。 车子并未驶回家里。 沈南言带着她们去了餐厅。 这算是十一康复以来，带着兜兜，她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出来吃饭。 餐厅是上一次十一让张姨选择的餐厅。 沈南言预定的是包厢，一路有服务员带着她们过去。 大概是他们的这样的组合太过亮眼，周围有很多人都把视线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十一今天穿的是蓝色连衣裙，她皮肤很白衬得衣服也很好看。 头发扎了一个松松的麻花辫在左侧，脚下踩着一双单鞋。 整个的打扮都显得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气质。 而沈南言更不需要说了。 白衬衫，黑裤子，抱着兜兜向着前面走，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十一走在他身后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她脚步慢了几分，第一次觉得，她的丈夫在外人这里是多么的充满魅力。 大概是察觉到她步伐有些慢，走在前面的沈南言突然停下来，伸出一只手来。 十指相扣，沈南言带着她，两人并肩朝着包厢里走去。 十一想到了刚才那些人的目光，忍不住淡淡的笑了起来。 “南言。”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嗯。” “你在公司应该是很受欢迎的吧。” 沈南言侧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十一摇头：“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就问问。” 沈南言有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十一却握紧了他的手：“好了，我们走快一点吧，我好像有点饿了。” 沈南言见状，也没有再问下去。 …… 晚上回到家里，兜兜被张姨抱去了，十一闲着没有事情，就去了阳台上。 手机拿在手里，犹豫了好一会，她还是拨通了贺老师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是我，贺老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不会，十一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十一低头，眉眼低垂。 “之前贺老师跟我说工作的事情，我想要问问看，如果我现在想要工作，我能够跟到一个好的剧组吗？” 电话里，贺老师的声音有些惊讶：“你是想通了吗？” 十一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想通了，但我还是想要工作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我喜欢导演，也喜欢去塑造自己喜欢的东西。” “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你如果回到这个行业，不出几年，就会有代表作。” 十一笑。 “其实能不能出名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尽我的努力去做一些我喜欢的事情，那样，至少证明，我也还是有我的价值的。” 她几次提到价值，贺云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觉得你这时候打来电话，好像怎么都有些不对劲。” 十一视线落在远方，那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的目光里却闪烁着光芒。 “老师，我的丈夫那么优秀，我们虽然恩爱，但是难保这份恩爱不会随着时间，随着越来越大的身份差距有了改变，我不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但是现在，我爱我的丈夫，我也希望，在将来他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能说的不只是她是我的妻子这一句话。” 十一独立，很多时间很多思想都与一般人不同。 贺云笙大概的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如果要进组，我可以安排你去我熟悉的一个朋友那里担任副导演，那个剧本我看过，是一个古装大剧，也比较符合你的要求。” 十一想着问了一句：“副导演我可以吗？毕竟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之前又空了那么长时间。” “没事，我相信你的能力，至于剧组那边我会提前打好招呼，你只需要到时候过去就好。” 十一非常的感谢贺云笙安排的这些。 “谢谢老师，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贺云笙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暂时是没有什么任务的。那个剧组定了下个月初二，你到时候去参加开机仪式就好。剩下的这段时间，我把剧本发到你邮箱，你看看，熟悉一下。” “好的，老师，那就麻烦你了。” …… 电话挂断，十一站在阳台吹了会风，没有一会就收到了贺云笙发过来的剧本。 这开了口，算是解决了。 只是沈南言那里。 十一在想，要怎么跟他说？ 怎么开口？ 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觉得他有些心急了？ 十一如是想着，连沈南言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她回过头，沈南言却顺势抱住了她， “没有想什么，工作处理完了？” “嗯，处理完了。” 十一低头，半刻的沉默后，她抬起头。 “南言……” “十一……” 两道同时响起的声音，十一跟沈南言都愣了愣。 随后十一说：“你想要说什么，说吧。” 她这么说了，沈南言也没有犹豫。 “来。”他牵着她，来到卧室里，随后拿出一份文件来。 “看看。” 十一微愣。 打开那份文件，当看完所有内容的时候，她震惊得都忘记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她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你早就在准备让我工作的事情了？” 沈南言刚才递给她的是一份投资备案。 至于投资是，以她的名义成立影视工作室。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南言竟然准备了这样一份惊喜。 “我知道这是你最大的爱好，我想给你最好的。” 低沉的嗓音增加了十一心里的感动。 她眼眶有些湿润的看着沈南言。 “我只是一个导演专业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的人，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投资这些，还帮我成立工作室。” 沈南言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声线格外的柔和。 “决定去做，就好好的做，我相信，你能做的很成功。” 十一抬起头，双眸落在他脸上。 “谢谢你。” “我只负责帮你成立，至于要签约什么人在你的工作室，还是要怎么运转，利用这些去做影视，这些就是你的专业了，我不懂。” 十一双手环住他的腰：“我知道，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嗯，你呢，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十一靠在他的怀里：“我想要说的，你已经做了。” 她觉得，她之前的那些担忧完完全全就是白费了。 沈南言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其实啊，她这段时间对于工作的想法，他都很清楚。 “我跟贺老师联系了，她给我介绍了一个剧组，是一个古装大戏。下个月进组，我到时候进去，担任副导演一职。” “剧组的人值得信赖吗？” 沈南言的潜台词是，剧组的人会不会对她不好。 十一想了想，这么回：“应该是可以的，贺老师在圈内有很大的地位，我又是认真的去学习，应该不会出现你想的那些情况的。” 沈南言心里放心了一些：“那你就去吧。” 十一抬起头，男人神色平静，幽深双眸也正在看她。 她顿了顿，说：“南言，我去工作，那么就要找个人来照顾兜兜，要不要再问问母亲要不要来我们这里？” 这是生下兜兜后，十一第一次跟沈南言提起温婉蓉。 沈南言神色未曾有变化，修长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你希望她来吗？” “她是你母亲，如果她想来我自然是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沈南言没说话，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 “我问问看吧，如果她不愿意我们也没有办法。” 十一认可：“的确，你问问看再说吧。” 沈南言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你是在担心你工作后兜兜得不到好的照顾？” “算是吧。”十一说：“张姨一个人，肯定也不能时刻的顾及着，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沈南言将她身前的发丝拿开，语气淡淡的。 “我会安排，你就不要操心。” 十一心里对沈南言是相信的，所以他这么说了之后，她便没有再多说，只是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享受着这样的温情。 …… 翌日早上，十一起床没有看到沈南言。 洗漱好，化了个淡妆，她才下楼。 在楼梯口遇到准备上来叫她吃早餐的张姨，十一温声开口。 “张姨，早。” “夫人早，夫人是要出门吗？” 十一点点头。 “兜兜呢？” “在陆老那里呢。” “这样，那你待会记得跟爷爷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出门不能陪着他一起吃饭了，兜兜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下。” 张姨答了好：“夫人放心，我们会好好地照顾好小姐的。” “嗯，那我出去了。” 跟张姨打了招呼，十一就出门了。 …… 临大校门口。 十一坐在熟悉的咖啡店里。 外面是往来的学生，有吵吵闹闹的女同学，也有一起并肩走着的小情侣。 十一就那么看着她们，直到身边传来一道女声。 “等很久了吗？” 她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人。 第112章 喂饱喂饱，她……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唇角扬起一抹笑的同时她说：“好久不见啊，池蔓。” 池蔓将手里的包放下，张开双手。 “这么久不见了，确定不抱一下吗？” 十一笑着起身，跟池蔓互相拥抱。 “当然得抱一下了，算起来，我之前离开，就再也没有跟你见过面了。” 池蔓松开她，声音突然变得哽咽。 “你还好意思说呢，那么久了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打电话你也不接，如果不是你回复了我的邮件，我都以为你会一直不跟我见面呢。” 十一淡淡的笑。 “都是我的错，现在这不是来给你赔不是了嘛。” 池蔓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 她在十一对面坐下。 十一温静，此刻也觉得很多事情都难以想象。 当初她出国时间紧，来不及拿学校的毕业证书等等东西，委托了池蔓帮她拿。 本以为回国从池蔓这里拿回就好，没有想到，后来发生意外，她连见池蔓的心都没有了。 毕业证书等等也就一直留在了她这里。 “你这么久的时间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系啊，我都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 “发生了一点事情，比较伤神，所以也就就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下。” 十一没有细说自己这么久来经历的事情，反正已经过去了，多余的话也只能换来一声感叹而已。 池蔓声音里多了惊讶：“是吗，我还以为你是隐国那边的生活太美好了，所以都不跟我联系。” 十一低头缄默，半响：“我隐国那边的学业没有进行到最后，我的学历跟你们是一样的。” 池蔓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十一笑着说：“嗯，我结婚了，也有了孩子。” 这次，池蔓直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一说的这些话在她看来犹如惊雷一般。 她如何想得到，十一消失的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十一大概也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池蔓来说有些超乎想象，所以她也只是笑笑，静静的等着池蔓接受。 时间过去，池蔓终于开口。 “你可以啊十一，消失这么久，人生就先我们一大步了。” 十一抿唇轻笑。 池蔓好奇的问：“你先生是做什么的？你们很恩爱吧，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十一喝了一口咖啡，慢声道：“我们很恩爱，他对我很好，是个商人。” 沈南言的名字说出来可能会让池蔓更惊讶，于是十一没有直说，她想，往后机会多的是，她可以慢慢的告诉池蔓。 “商人啊，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找个跟我们一样职业的。” “是吗？” 两人又聊了会，池蔓才把这次见面的目的说出来。 “这是你让我带来的，全部都是你的东西，优秀毕业生，毕业证书，学历证书。” 十一将池蔓手里的盒子接过来。 “麻烦你了。” 池蔓摆摆手：“有什么麻烦的，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我们的关系，还需要见外吗？” 十一想了想，也是。 “对了，你接下来要怎么办，要工作吗？” 十一点头：“贺老师帮我介绍了一个剧组，我觉得很喜欢，这次找你拿这些东西，也是为了进组给相关的人看我的材料。” “这样啊，那挺好的。”在池蔓看来，十一的起点跟她们都是不一样的，十一很优秀，就算是想要工作，进入一个好的剧组，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 十一一直跟池蔓待到了下午才分开，中途，她们去临大走了走。 毕竟是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她们都很有感情。 分开的时候十一对池蔓说：“我以后应该就留在国内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 池蔓点点头：“我会的，我们以后要经常见面啊。” 跟池蔓分开，十一打车回家。 等车的过程有点久，她在想。 以后她必定经常要出门，让司机送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她想，是不是应该给自己买个车了。 至少之后的出行会方便一些。 买车这件事情一开始十一只是想了想，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十一坚定。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突然停了下来。 十一疑惑抬头：“怎么了？” 出租车司机下车检查了一番。 “车子好像出问题了，不好意思，小姐，你可能需要重新打车了。” 十一皱眉，她带着自己的东西从车上下来，看着司机。 “没有办法修吗？” “暂时可能没有办法。”司机遗憾地说。 这么说，十一只好认了。 她站在路边，这个路段车很少，她打到车的可能很小。 十一等了很长时都没有车。 正当她准备给张姨打电话让家里于叔来接她，突然迎面驶来一辆车。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十一拿着手机愣愣的。 直到车窗降下来，谢谦恩的那张脸露了出来。 “十一。” 她看着谢谦恩，手机放在身前：“谢谦恩，真巧。” 谢谦恩看了一眼那停在一边的出租车。 “怎么了吗？” 十一有些无可奈何的道：“有点麻烦，我打的车子坏了。” 谢谦恩看她：“要回家？” “嗯。” “上来吧，我送你。”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有些麻烦你？” “有什么麻烦的，上来吧。” 既然这么说了，十一也没有再纠结。 她上车，纠结之下还是坐在了后座。 谢谦恩一直注视着她，看她打开后座坐了进去，眸色暗了暗，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你这是把我当你的司机了？” 十一刚把手机放回到包里，听到这话，神色有了些许的变化。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副驾驶这个位置有些不一样，我的身份不太适合。” 谢谦恩勾唇：“你也相信副驾驶应该是给女朋友做的，其他女人不得染指吗？” 十一想，是这样的。 “你不相信吗？” 谢谦恩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十一也没有再说话。 各自沉默了好一会，谢谦恩再次开口。 “你是去哪里，怎么身边也没有一个人？” 十一失笑：“我现在跟之前不一样了，不需要。” 谢谦恩撇撇嘴。 “你要工作了？” 十一讶异。 谢谦恩淡淡的说：“没什么意外的，早就想到了，你恢复健康后一定会工作。”她的格局，不仅仅是在家里做一个豪门太太，相夫教子这样。 十一莞尔低笑：“是吗？” 谢谦恩从后视镜里看了她。 还是那副温婉娴静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星星。 真好。 …… 十一话少，对谢谦恩的记忆也是不多，一路上两人都没再怎么说话。 车子驶进一诺居，停车位里，沈南言的车子赫然在内。 十一有些意外，今天沈南言回来的这么早？ “谢谢你送我回来。” 车子停下，十一打开车门下车，跟谢谦恩礼貌道谢。 谢谦恩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进去吧。” “不下来坐坐吗？” 谢谦恩刚想说不用了，那边门口沈南言的身影出现。 “南言出来了。” 十一听言，回过头。 沈南言很快就来到了她身边。 “回来了。” “嗯。”她点头，又说：“中途遇到了谢谦恩，是他送我回来。” “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我跟他说说话。” 十一没什么意见：“好。” 正好，出门一天，她也想念兜兜了。 十一进去后，谢谦恩还是从车上下来了。 他倚着车子，慢条斯理的看着沈南言。 “有话想对我说？” “你最近很闲？” “还好。” “很谢谢你送我妻子回来。” “不客气。” 一番话语说完，各自都沉默了下来。 谢谦恩一直那么看着沈南言，唇角的笑意却逐渐扩大。 许久，他说：“你现在的情绪不是很好。” “一直都清楚你对十一那些想法，你觉得我的情绪能够好的起来？” 谢谦恩：“……” “你担心的太多余，她现在都记不得我，更记不得我对她的感情。” “她再记不得，你在我这里，也是一个疙瘩。” 谢谦恩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 四目相对，沈南言眸色深沉。 好半会，沈南言终于开了口。 “十一要工作，她的职业是导演，跟你避不可免的会有接触，我希望，你能够有你的分寸。” 谢谦恩视线落在他身上：“你这话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她？”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 谢谦恩挑眉，明白，他当然明白。 …… 进屋的十一并不知道外面沈南言跟谢谦恩的谈话有些紧张。 她所有的心思都落在兜兜身上，一进屋就去了兜兜那里。 陆老正在陪着兜兜，见她回来笑着道：“十一回来了啊。” 十一点头：“爷爷，我来吧。” 陆老将兜兜放在她怀里，大概是一天没有见到妈妈，兜兜一看到她就咧开嘴，笑的可开心了。 这副样子取悦了十一，她看着陆老，目光柔和：“她似乎很想念我。” “你是她妈妈，她当然想念你了。” 十一视线落在兜兜脸上：“也是。” 她又有些感慨了。 这样的依赖，她以后工作了。 兜兜岂不是更想念了，她也更加舍不得了。 “对了，十一。南言之前让我找合适的人来照顾兜兜，我找到了，明天会过来，到时候你们看看，合适的话就让她照顾。” 十一感激的看着陆老：“辛苦爷爷操心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你跟南言都有自己的事情，这么一点小事我都不能帮到你们，那我老头子还有什么用。” 十一温温的笑：“好了，你跟兜兜待一会，我先下去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让南言上来叫你。” “好的，爷爷。” 陆老下去了之后，就只剩下十一跟兜兜两个人。 母女两人的相处很温馨，即使兜兜还很小，两人之间的默契也让这独处很得十一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沈南言上来了。 十一转身：“谢谦恩走了？” 沈南言淡淡的回了一个字：“嗯。” 十一本想问，怎么不留他下来吃饭，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没有说出来，沈南言就开口了。 “怎么样，你的东西都拿到了？” “嗯，拿到了。”十一说着，想到池蔓，心里很感谢。 “我那个室友是一个很好的人，等之后有机会，我们请她来家里吃饭吧。” 沈南言低下头，又是一个吻落在她唇上：“好。” 当着孩子面这样亲密，十一还是有些不习惯。 她伸手推着沈南言。 “孩子还在呢。” 沈南言俯身，将她怀里的兜兜放到床上。 大手一伸，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她懂什么？” 十一：“……” 她觉得沈南言这话是不对的，孩子虽然小，但是他们作为父母，不应该这样当着孩子面。 可是男人态度强势，在她还没有开口时，再次吻了过来。 十一没有办法抵抗，最后还是因为缺氧了才放过她。 一个吻，又是自己深爱的人，沈南言身体早就有了最基本的反应。 他抱着十一不撒手。 十一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在沈南言身体发生变化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她害怕的抵着沈南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要那么近。 “饭点，我饿了。”她说。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沈南言皱起眉头：“不能先做点运动？” 十一回答的很果断：“不能。” 沈南言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在一番的沉默后，抱起兜兜。 “那先喂饱你，之后你再喂饱我。” “……” 两个喂饱，意思显然不同，十一段位不够，在这样的话语以及沈南言面不改色神情的冲击下，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红了脸。 …… 翌日一早，十一跟沈南言下楼，就看到了陆老找来的人。 是一个二十多岁接近三十岁的女人，看上去规规矩矩的，是个合适的人，叫曾笑。 但毕竟是照顾孩子，网络上那些佣人虐待孩子的新闻看多了，她们夫妻都很谨慎，先是问了曾笑的身世背景，又问了几个照顾孩子必须知道的事情，见曾笑都回答得不错，才放下心来。 “以后兜兜就麻烦你了，孩子好好照顾，待遇方面有什么你跟我们说就好。”十一没有任何架子，甚至还温柔的握住了曾笑的手。 曾笑这是第一次见到豪门之人这么好的脾气，连忙点着头：“陆老医生对我们一家人都有恩情，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嗯。”十一拍拍她的手。 “我还有一个月才会正式工作，这段时间我会跟你一起照顾兜兜，如果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会跟你说。” “好的，夫人。” 曾笑来了后，张姨的任务轻了许多，照顾兜兜主要由曾笑负责，十一还没有工作，也会花大部分的时间去陪着兜兜。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 十一突然收到了隐国学校那边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校方代表话里话外都是遗憾：“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能接着来学习，我们都觉得很可惜。” 十一握着电话，不远处曾笑带着兜兜，小孩欢脱，正扑腾着。 她唇角的笑柔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虽然觉得放弃这个机会有些遗憾，但是我相信，我所选择的更值得。” “是吗？看来我们是不能劝你了。” 十一很抱歉：“谢谢你们。” “哎。”那边的人叹息一声：“既然这样，那我给你一份推荐信吧，虽然不能给你我们学校的学位，但给你一份推荐信也还是可以的。” 十一意外，连连道谢：“十分感激，你们的推荐信对我在国内的发展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你很棒，期待着你拿国际大奖的那一天。” 十一换了一只手拿电话：“谢谢，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帮助。” …… 晚上沈南言回来，十一跟他说了隐国那边的电话。 她很欢喜，隐国那边的大学是很优秀的学校，有了这份推荐信，她之后去剧组的时候，也就多了几分实力上的认可。 沈南言揽她入怀里。 “什么时候去跟剧组的人见面？” 贺老师的说法是让她开机仪式那天去，但是她想了想，她作为一个后来定下来的人，怎么说也得先跟导演见个面。 “就在这几天吧，我准备先跟导演见一面。” 沈南言顿了顿问：“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十一摇头，慢慢地说：“我自己去吧，你也有自己的工作，我可以的。” 沈南言手放在她脑袋上，没说话。 十一却突然想到买车那件事情。 “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 “我这不是工作了嘛，我觉得经常打车或者是让司机送也不合适，反正我有驾照，我想买个车，这样也方便一些。” “买车？” 十一点点头。 “我前面几天问过爷爷了，我现在的康复情况很好，是符合开车标准的。” 沈南言眉头微微皱起。 “你可以吗？” 十一笑：“我也不是没有开过，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在隐国的时候，都有开过的。” 沈南言还有些犹豫，她又说：“大不了买来之后，我练习个几天，反正现在也还有时间。” 第113章 公司见面，她脸上很差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沉默半响，到底还是答应了。 “明天我带你去选车。” 十一摇摇头：“你忙你的工作就好，让辛蒙跟我去就好。” 沈南言犹豫，十一接着道：“还有，我可能不需要太好的，剧组拍摄，代步工具就行，我不想招惹太多不必要的麻烦。” 沈南言视线落在她脸上，问：“这样会不会有些委屈你？” 堂堂S集团总裁夫人，怎么能开一辆不起眼的车子。 十一笑：“有什么委屈的。”她说着靠在他怀里。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张扬，虽然我们现在也不是隐婚了，但很多事情是讲究顺其自然的。” 沈南言明白。 “那我让辛蒙明天早上陪着你去挑。” “好。” …… 翌日一早，十一跟辛蒙去挑车。 大概是沈南言提前交代过，辛蒙介绍的都是十一比较中意的。 最后在一番比较之后，十一选了一辆奥迪。 在她看来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可是辛蒙给沈南言打电话的时候，沈南言还是皱了皱眉。 “没有挑更好的？” 辛蒙说：“没有，夫人说，这个已经是她最喜欢的了。” 沈南言缄默半响：“既然她喜欢，那就好。” 挂断电话。 沈南言坐在办公室。 没有一会，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进。” 随着他低沉的嗓音，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一个妙曼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个人是S集团财务部总监，也是沈南言最初在外创业时候的一个合伙人，她叫宋以。 “沈总。” “嗯。”沈南言将电话放到桌子上，抬头看宋以。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这个月的财务报表，拿来给你看看。” 沈南言嗯了声。 “放桌子上吧。” 宋以将文件放在桌子上，却并未立即离开。 “看你心情似乎不错？” 她坐在沈南言对面，语气轻慢。 “嗯。” “你跟你那位妻子很恩爱吧。” 宋以从未见过十一，但知道沈南言已经结婚的事情。 “我们很恩爱。” “你这么优秀，你的妻子想必也很优秀吧。” 沈南言微微抬眸，淡淡的视线落在宋以身上：“她会很优秀。” 宋以从他眼里看到了坚定，突然觉得他是很爱那位妻子的。 “什么时候带来公司我们看看，这么多员工，都没有多少人知道你结婚了的事情。” 沈南言想了想：“她接下来可能会很忙，等到有时间了，她会来的。” 宋以笑，起身。 “很期待，能成为你妻子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沈南言低下头来，拿起报表。 “嗯。” …… 宋以离开后没有多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响，是助理。 “沈总，有人找您。” “谁？” “您的母亲。” 沈南言神色微顿，随后点头：“请进来吧，随便去拿杯水。” “好的，沈总。” 小助理出去了没有一会，温婉蓉就进来了。 许久不见，沈南言没有想到，温婉蓉的脸色会这么差。 之前那些气势都不复存在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带着温婉蓉来到沙发上。 “妈，您最近身体不好？” 温婉蓉将手上的包放在沙发上，淡漠的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现在想起来担心了？我原本以为，在你的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母亲的位置了。” 沈南言眉心蹙起。 “妈，你怎么每次都要说这样的话，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温婉蓉冷哼一声。 “这么久了。你从来不去看我，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给我打一个，这是作为儿子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沈南言就那么看着温婉蓉，静默好久，他道：“十一怀孕晚期，我给妈打了很多电话，是妈每次都说一些让人难受的话，甚至还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十一的感受，陆家爷爷的感受，这样的情况，妈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而且我虽然没有去看你，但是我经常给明岚打电话，该给你的我什么都没少。”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那些东西吗？”温婉蓉声音有些大。 沈南言单手放在太阳穴轻柔。 “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妈你在意的是什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希望我抛弃十一，跟她分开，还希望我当做不知道陆家爷爷的存在，把他从家里赶走吗？” 温婉蓉被沈南言一席话说的无言以对。 这么长时间，十一也生下了沈南言的孩子，她就算再不想她们一辈子走下来，到这一步，她也没有办法再接着去反对了。 在十一这里，她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必须选择妥协。 第113章 导演唐时，一个……的男人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可是就算她做到这样，她的儿子也还是对她这副态度，她的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不有什么想法。 “阿言，你跟叶十一的事情，我说了一百次了，你从来没有听过我一句，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现在再多说也没有必要。” 沈南言没有说话。 视线落在温婉蓉身上，显然的有些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这么久了，你都不把你们的孩子抱来我这里让我看看，我怎么说都是孩子的奶奶啊。”温婉蓉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这些话来。 虽然这些话看来似乎有些打脸的可能，但她这么久了，一直在等着沈南言开口让她去见孩子，可是这么就了，沈南言从来没有说出过什么，她的心里近乎是绝望了，才说出这些话来。 沈南言坐在原处，幽深的双眸里情绪高深。 “十一要上班，我们的家里有人照顾着，你如果要去看，自己去看就行，只是你提前跟十一打个招呼。” 温婉蓉震惊的看着沈南言，几乎是难以置信。 “我去看自己的孙女为什么还要给叶十一打招呼？” 沈南言抬起头，目色深沉：“妈，兜兜是十一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那对于她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对于你来说也不是理所当然。我答应让你去看兜兜是因为你是我母亲，我尊敬你，无法拒绝你这个请求，但我是我，十一是十一，我的同意不是代表十一，我尊敬你，我同时也尊敬我的妻子。” 他很少说这么多的话，可此时，为了让温婉蓉明白，他解释了很多。 温婉蓉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 “所以说，十一几乎成为你的所有了吗？” “妈可以这么理解。” 温婉蓉身体震了震。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你们分开了呢？” 沈南言看着温婉蓉，目光里隐隐的有失望：“怎么到现在，妈还是做这样的假设？” 温婉蓉在他灼灼目光下，很快的移开了目光。 “没有，我只是这么问问。” 温婉蓉说完这话，突然站起身。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走了。” 她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走了没有几步，身后沈南言却再次开口。 “妈还是不愿意跟爸离婚？” 温婉蓉脚下不发顿了顿，随后道：“我为什么要离婚，我在他沈家这些年来有什么过错？除却你身世的隐瞒，我哪一点没有做到沈家主母应该做的，就是因为这么一点他沈筠山就像要抛弃，就像要否定一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说完这话，她一刻都不停留，快步离开。 …… 晚上沈南言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练完车回去的十一。 两人并肩走着，沈南言握住她的手。 “怎么样？” 十一点点头：“于叔陪着我练，就是有些生疏，其他方面还好，多练习几天就可以了。” 沈南言揉了揉她的手心：“还是以安全为主，实在不行就让于叔每天接送你。” 十一抬头看她，唇角扬起。 “不用，我很小心，可以的。相信我好吗？” 她语气温柔，沈南言再多的话也只变成摸摸她的头发。 “只要你觉得可以就行。” 两人一起走进去，客厅里，曾笑跟陆老带着兜兜也在，十一走过去将兜兜接过来。 “来，兜兜，妈妈抱抱。” 曾笑笑着说：“小姐很依赖夫人，您手一伸过来，她就扑腾着要过去了。” 十一温柔满面，话语也多了几分柔和。 “小孩子，总是会容易对妈妈产生太多的依赖。” “也不能这么说，主要是十一你带孩子带得很好。”陆老笑呵呵道。 十一抿唇淡笑。 吃过晚饭后，十一带着兜兜跟沈南言上楼了。 卧室里，十一抱着兜兜，沈南言洗完澡出来，她视线扫过去。 半响，她温声开口。 “前面一会我接到母亲给我打的电话了。” 沈南言走到她身边，接过孩子放在床上。 “你开车累。” 对于这般的话语，十一能做的就是笑着摇头，接着聊刚才的话题。 “母亲在电话里说，想要来看看兜兜，说是你告诉她，让她来过问我的意见。” 沈南言没想到这些话温婉蓉都对十一说。 他沉默片刻说。 “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左右也就是那么几句话。” 沈南言低头在她身边坐下的同时，把玩起了她的手指。 “是吗？虽然左右不过是那么几句话，但我还是很想听。” 十一盯着他的脸。 “我大概的知道你的心里想些什么，但是吧，南言，我虽然不得你妈的喜欢，但是这么久了，很多事实我都应该去接受，就算这个事实难以接受，我也还是得去做到这一点不是。她是你妈，是兜兜的奶奶，我作为你的妻子，作为兜兜的妈妈，我没有理由不去多去迁就一些，而且实话说，就像以前姐安慰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每一个人都喜欢我，我该感谢那些喜欢我的人，但也不能因为别人不喜欢我，就产生其他的想法。” 沈南言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身上，大概的沉默了一会，他说：“我很抱歉。” 四个字，没有说出来到底是什么。 但十一就是莫名的觉得自己是清楚的。 “你不用跟我说抱歉，因为我们是夫妻，而且我想到这里，也真的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沈南言拥她入怀里。 “你真好。” 十一不清楚其他人为人妻是怎么做的，是不是也会出现她跟温婉蓉这样，即使她一直都可圈可点，没有过多的错，也没有过多的对，可温婉蓉就是不喜欢她，十年如一日。 她不清楚其他人出现这种情况是怎么解决的，但在她的心里，这一路走来，她觉得她应该是选择了自己认为最为恰当的方式去处理。 虽然到了现在，依然是那样。 “我跟母亲说了，她想要来看兜兜那是她的权利，不需要问我。当然，如果她想要来这里住也是可以的，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也应该负责她。” 沈南言几乎是找不到任何的话语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他发觉，他的妻子，从来都不只是温静两个字可以形容。 她从标榜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她的温柔也好，她的大度，她的善良都是从内而外的。 “我知道了，你跟妈说的这些都很好，我都很同意，只要是你的决定。” 停顿好一会，这是他的回答。 是啊，她把什么都说了，他还能说点什么呢。 …… 十一用很快的时间熟悉了开车，并且在沈南言的许可之下，可以一个人开出去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跟剧组重要人员见面的日子。 十一按照规定去了见面的地点，在来的时候，她已经做了足够的功课。 导演唐时，男，贺老师忘年交，是一个有颜值，有能力，有脾气的年轻人。 制片人高寒，女，也算是业内比较出名的一个女制片人。手低下基本上每部戏都是高口碑，也因此打出了很好的口碑。 至于男女演员，都不是大牌，算是新人。 至于编剧，是原著作者，一个大神级别的作家祝瑾。 这次见面，以上罗列的人，除却男女主没有在，其他的人都在了。 十一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晚到的。 最早到的是那位原著编剧，最后到的是……唐时。 这是十一第一次见到唐时，也是第一句发现，一个人可以把高傲，冷淡，轻蔑，不屑，矜贵等等情绪表现在一张脸上，还不让人觉得违和或者是讨厌什么的 唐时到的时候她们几个人大致的都聊了一些。 祝瑾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再加上这作品就是她的原著，在很多的观点上都能够表述都非常明确。 至于高寒，很高冷，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话语。 全程也只是问了十一的简历，在看过之后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对于这一点，她大概的也能理解。 副导演怎么说都不是一个随便的位置，制片人吧，看重是利益，还有这部戏的品质，对她的能力自然是要有能够信服的简历才能够放心。 唐时一来，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在位置上坐下。 高寒跟他有过一些接触，大概的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高寒先开了口。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就说一下这次见面的主要目的。” 十一低着头，未说话。 祝瑾应了声：“嗯，你说吧。” 高寒看了眼唐时，又看十一。 “唐时，十一是你的朋友介绍来的，我刚才也看了简历，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从各方面来说是很优秀的，之后就看剧组的表现了，唐时，她是副导演，需要你的地方，你要多多帮忙。” 十一秉承晚辈的原则，对着唐时说了一句谢谢。 可后者抬都不抬头，仿若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 十一：“……” 好吧，这唐时导演……真的很不一般。 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所有人的交流，毕竟唐时对谁都是这样，她们都习惯了。 但谁让人有能力呢，就算是态度不怎样，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嗯，那我们接着说我们的正题，这次的拍摄呢，是我们公司以及我个人最近这段时间最大的一个投资，也是花了很多心血，我希望各位都能够拿出十足十的精力来。” 祝瑾虽然是作者，但也不是第一次担任编剧了，这些话她知道。 “嗯，剧本方面后期有需要，我会根据范围再调整。” “嗯，唐时，你那边也要好好地准备一下，我虽然相信你的能力，但这是你第一次拍摄古装，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 唐时偏着头，闻言，转过头来，一瞬不瞬的盯着高寒。 “你相信我的同时又是质疑我的？” 高寒：“……” …… 谈话因为有唐时在，是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了太久，散场的时候，十一走在最后面，整个场，她是话最少的，也是唯一一个经验不够的。 这种情况下，十一当然知道，倾听，摆正自己的态度是最合适的。 几人一起离开餐厅走出去的时候，一直都没有跟十一说话的唐时唐大导演终于开口了。 “对了，你叫什么来的？” 十一：“……我叫叶十一，唐导叫我十一就好。” 唐时上下看她，随后哦了声。 没了下文，直接上车就走了。 十一：“……” 祝瑾觉唐时对十一的态度有些冷淡，再加上十一年纪小，她担心小姑娘心里受不了。 “他是大导演，年轻有为，难免脾气有些不得了，你心里不要有什么想法。” 十一摇着头：“我知道，谢谢你的安慰。” “客气了。” 高寒寒暄两句离开了。 祝瑾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也没有久待。 “我们剧组开机时候见。” “好。” 十一笑着跟她摆手。 祝瑾离开后，十一也准备离开了。 可有的时间，很多事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 十一没有想过会再遇到莫晓静。 她不为商，跟莫晓静也没有什么交叉的圈子，虽然同在江城，但两人遇到的几率应该是很小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就遇到了。 在莫晓静迈步朝着她走过来的时候，十一心里无声摇头，还真实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莫晓静是出来谈生意的，莫氏的经营慢慢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她这次拯救了莫氏，在莫氏的地位也高了很多。 再次遇到十一，还是她一个人。 莫晓静的唇角如往常一样，勾起一抹冷嘲。 “没有想到这么巧，还能在这里见到你，而且还是一个人的状态。” 十一怎么会听不出来莫晓静话里有话。 她抿唇，不语。 没有要跟莫晓静多说的打算。 可莫晓静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她走。 “怎么，一个瞎子还能这么的肆无忌惮。” 十一因为这句话，脚下的步伐停了下来。 大概过了几秒左右，她回过头，目光落在莫晓静身上，沉静而淡然。 “好久不见啊，莫小姐。” 莫晓静冷哼一声。 这么久了，她早就失去了对十一表面维持客气的耐性。 十一将这一切都收入眼里，她低笑。 片刻，淡声道。 “我之前出了意外，眼睛看不到。但后来，大概是我运气好，遇到了好的医生，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莫小姐那声瞎子，大概是不能再叫在我身上了。” 莫晓静因为她的话脸色白了白。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十一的手上多了手表，一向素面朝天的人竟然也化了淡妆。 是啊。 她该注意到的，看不见的十一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十一低笑：“这样的问题还真不像是莫小姐能够问出来的。” 莫晓静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叶十一，你不要觉得恢复的你很厉害一般，说难听一点，如果不是因为有着南言，你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十一勾唇，好像任何时候，她说话都是那样的清淡，即使是现在，带着怒火的情况，她也依旧能够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吗？那我真的得好好努力了，希望日后，别人知道我，不是因为我是南言的妻子，而是因为我是叶十一。” 莫晓静嘲讽笑出声：“你有的时候还真是天真。” 十一笑，天真不天真这样的话，她没有必要去反驳，不因为别的，而是单纯莫晓静这人，不值得。 但是，这一点不说，有一件事情她却是不得不说。 “莫小姐如今跟我丈夫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还亲密的叫着南言，很容易让人误会，我觉得莫小姐是明白人，所以你还是客气的称呼我丈夫为沈先生吧。” 莫晓静脸上毫无血色。 这些话，是她没有想到的。 她定定的盯着十一，眸中的光冷的骇人。 “你现在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吗？” 十一淡淡的笑。 “我只是觉得，尘埃落定应该有尘埃落定的样子。” 说完这话，十一手机响起，是慕榕。 她没有跟莫晓静多说的意思，拿着电话，淡声说了一句再见，之后没有理会莫晓静冷冷的神色，直接就走了。 “喂，慕榕。” 电话里，慕榕的声音传来。 “十一啊，在哪里呢？” “在外面呢，刚和导演制片人见面完，现在准备回去了。” “怎么见了导演跟制片人啊？” 十一想起来，慕榕还不知道她要开始工作的事情。 “我忘记跟你说了，我要开始工作了，剧组都选好了，是一个古装剧，我担任副导演一职。” 慕榕的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能忘记跟我说啊。”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 慕榕的声音又传来：“不过啊，还是要恭喜你啊，这么好的机会，而且还是跟你当初追求的一样。” 十一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显然的笑。 “的确是个好的事情，算起来，我们以后也算是半个同行了，希望能够有合作的机会。” 慕榕说：“那是必须的啊，我怎么说也要跟你好好地再合作一次。” 第115章 开机仪式，摸不准的套路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嗯，希望我们能够有。” 慕榕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我准备晚上过去你们家看看兜兜，你们晚上方便吗？” 十一坐上车，开了免提，启动车子的同时说。 “当然方便，你晚点过来，我让张姨准备好晚餐。” 慕榕嘿嘿嘿的笑：“那感情好啊，我又可以去你们家蹭饭蹭一顿了。” 十一浅笑。 “好了，我开车呢，就不跟你说了，晚上见。” “好，晚上见。” …… 十一回到家里，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吵闹声。 她疑惑。 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出来这吵闹声来自于谁了。 “我说了我不会离婚，沈筠山死了这条心吧。” “我说了让你小声一点，也不怕吓到孩子。” 温婉蓉跟沈筠山两个人的声音基本上是同时响起。 十一皱眉走进去。 “怎么一回事？” 她看着面前的一切混乱，只觉得脑袋疼。 兜兜在曾笑抱着，陆老在一边脸色很差，而温婉蓉跟沈筠山两个人则是不停的开口，她只要看到兜兜哭的那么伤心，就觉得心里一阵的难受。 听到声音的曾笑连忙抱着兜兜朝着她这边走了过来。 “夫人，你回来了。” 沈筠山也看向她，目光里带着抱歉：“十一。” 十一点点头，接过兜兜，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哄乖。 好在兜兜也不是一个特别闹的孩子，在十一的安抚下，她慢慢地，终于平复了情绪。 “兜兜乖，曾笑，你抱着孩子上去。” 曾笑答了一句好。 可是还没有接过去，温婉蓉就跑过来。 “凭什么抱上去，我都还没有抱过孩子，跟孩子说过话。” 经过她这么一吼，兜兜又哭了起来。 十一就是性子再好此刻也有了几分怒意。 “您没有看到孩子这会受到了惊吓吗？我只是想让曾笑先把孩子报上去，等到下面的争吵解决了，再让曾笑把孩子抱下来，这在您看来，都是不可以的吗？” 温婉蓉看着她，没有说话。 十一不想跟她多说了，将兜兜递到曾笑的手里。 等着曾笑把孩子送上去了，这才开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刚才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沈筠山脸色冷沉沉的，视线落在温婉蓉身上，仿若在看一个疯婆子一般。 “她真的是得了失心疯了。” 十一还没有说话，温婉蓉就转头看着沈筠山。 “我得了失心疯是吧？沈筠山，你现在说这些话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妻子，我就算再如何也是你的妻子。” “妻子？如果不是你揪着不放，你现在跟我沈筠山就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筠山冷声说完这句话，甩了甩袖子，在沙发上坐下。 十一凝着眼前的这一幕，大概的也有一些明白了。 “所以，您们二位是在这里吵架了吗？” “我没有要跟她吵，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要来，要是知道，我今天我就不来。”沈筠山如是说。 十一知道，这是两个人都来看兜兜，遇到就吵架了。 昔日夫妻几十年，最后却变成了这样，连见面都做不到平静相待，十一的心里突然有了几分感慨。 要是放在多少年以前，她又如何能够想到，有一天，温婉蓉跟沈筠山会是这样的结局。 十一在短暂的沉默后开了口。 “爸，您们的问题我看你调解不了，我只能说一句，您们彼此都冷静冷静，等着南言回来再说。” 沈筠山想都没有深想就拒绝了十一说的。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在你们这里待了。至于沟通？我觉得我跟她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沟通的，我们的事情，就不要你跟南言操心了。” 沈筠山说完这话就准备离开。 十一不想沈筠山带着不悦离开，于是跟着追了出去。 “爸爸。” 沈筠山在门口停住。 沈南言的车子开进来。 十一觉得沈南言回来得太及时了。 她正不知道要跟沈筠山怎么说呢。 “爸，你来了。” 沈南言走近，低声开口道。 “嗯，南言回来了。” “嗯。” 十一见沈筠山没有要跟沈南言说的打算，低叹一声，把刚才在里面的事情都跟沈南言说了一遍。 沈南言听完自是皱眉。 “妈的脾气怎么越来越差了。” 沈筠山很是不悦。 “离婚的事情我是定了，不管如何，我都要离婚，她现在的状态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跟她生活下去了。” 沈南言跟十一对视一眼。 最后是沈南言出声：“我尊重爸爸的选择权，只是我妈那里，我没有办法，一切都只能让她自己开口。” “我知道，这么久我都等过来了，接下来我自然也能等。但你还是要跟她说，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不介意让这件事情闹到法庭上，到时候，法院自有决断。” 十一知道，能让沈筠山做出这样的决定，必定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离婚了。 “我明白。” 得到沈南言的回复以后，沈筠山就离开了。 即使十一再怎么留他下来吃晚饭，他还是走了。 夫妻二人看着沈筠山的车子离开方才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低沉的声音，紧握着的手，十一低笑道：“我原以为你会接着聊爸他们的事情。” “拖了很长时间的事情，说来说去就是一个要放手，一个缠着不放，有什么好说的。” 十一：“……” 这样说来好像也是。 “等会进去你准备跟母亲说点什么？。” “什么？” 十一思忖：“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我说话她又一向不喜欢，所以我等会可能不会说什么，希望你能理解。” 沈南言步伐停下来，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他摸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 “我能理解，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这样已经足够了。” 十一欣慰，有他这些话，其实就没有什么其他再说的了。 “对了，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 “今天跟剧组的人见面了，场面很好，是个各方面都符合我要求的剧组。” “嗯，那就好，如果后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跟我说。” 十一挽着他的手：“我在剧组，又不是在什么战场，能够有什么事情。” 沈南言：“不是都说娱乐圈水深。” 十一笑：“我是导演，又不是演员，水深也不至于深到我这里来。” “那自然是最好。” “嗯，慕榕等会要来家里吃饭。” “慕榕要来？” “嗯，她说来看看兜兜。” 沈南言点点头。 客厅里，温婉蓉跟陆老对面而坐。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沈南言进去，温婉蓉立刻就站了起来。 “南言，你回来了。” 后者脸上神情没太多的变化。 “看过兜兜了吗？” “我怎么看，遇到你爸爸，他又跟我吵架了起来。” “妈跟他离婚，谁都没有谁的关系，又怎么还会吵架。” 温婉蓉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南言，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你知道你现在说什么吗？南言，我记得我很早的时候就表达了我的态度，我不会离婚的。” 沈南言语气很淡：“我只是那么一句，离婚不离婚还是妈你自己的决定。” 说完这话，沈南言转头对站在客厅的张姨说：“去做晚餐，今天晚上会来客人。” “好的，先生。” 张姨去了厨房后，十一也上楼了。 没有一会，她抱着兜兜下来。 “来。”将兜兜放在沈南言怀里，她只是看了一眼温婉蓉就去了厨房帮忙。 意思很明显，客厅交给沈南言处理。 客厅里，温婉蓉一脸激动的走到沈南言身边，伸出手抱住兜兜。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沈南言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温婉蓉所有的心思都在逗孩子上。 “我是奶奶，你知道吗？虽然是第一次抱你，但是你要记住，我很爱你……” …… 十一并不知道在客厅的几人是什么样的相处，她在厨房，虽然能帮到张姨的都是小事情，但即使这样，她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欣慰。 张姨本来想让她出去，但想到她跟温婉蓉的那些相处，最后也只能说是算了。 “张姨，等会慕榕要来，她喜欢吃虾，家里还有吗？” 张姨笑着说：“有的，之前买来的还没有做完，慕榕小姐要来，那我去做。” 十一点点头。 张姨去冰箱里取了虾出来，却突然想到：“夫人怎么知道慕榕小姐喜欢吃虾？” 十一唇角掀起：“知道这个不难，生活中多留心一些就好。” 如此平淡的语气，张姨的心里却还是觉得难得。 “夫人真是细心。” 十一笑了笑，继续帮张姨剥蒜。 张姨接着说：“现在的人啊，能够注意到这些小细节的，真的已经不多了。” …… 晚上慕榕准时来到一诺居，温婉蓉已经离开，沈南言挽留，但她拒绝了。 理由是，她跟十一的关系不好，坐下来吃饭也是为难，索性还不如走了。 沈南言没有强留。 于是这一餐，除却平常的人之外，也就只剩下了慕榕一个客人。 成为兜兜的干妈之后，慕榕每次来都会给兜兜带很多的东西，这次也不例外。 饭后坐在客厅，十一看着慕榕一件件的拿出东西，眼里带着无奈。 “你来就好，其实可以不带这些东西的。” 慕榕还在不停从她的大包里拿出东西。 “哪里能呢，兜兜算是我半个女儿了，我难得来一次，每次不多给她带点东西，我好意思做这个干妈吗？” 十一淡淡的笑：“我买的东西都没有买的多。” 慕榕哪里相信她的话，而且啊。 “你能陪着她啊，你的这份陪伴就是无价之宝。” 慕榕嘴巴会说，十一听着这话心里高兴。 “好了，这些是给兜兜的，这个呢，是我给你的。” 慕榕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来。 十一接过去，神色间是明显的不解：“这是什么啊？” “我给你带的礼物啊。”慕榕说。 十一惊讶：“我都有啊。” 慕榕点点头：“当然了。兜兜重要，你也重要。” 十一失笑，两指夹着U盘问：“这里面是什么啊。” “是我给你整理的一些关于娱乐圈新老人物的一些资料。” “我觉得，我应该是用不到这些的。” 慕榕一脸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 “虽然现在你可能接触不到这些，但是吧，以后在娱乐圈总会有用得到的。这些人啊，可是我在娱乐圈这么些年，亲生经历看过总结出来的，为了不让你吃闷亏。” 十一觉得慕榕想的有些多了，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来说，考虑那些东西还很远。 不过慕榕都是一番好意，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我收下了。” 慕榕笑着点头：“有空的时候看看，可以帮你避雷。” 十一轻笑着说：“好。” “对了，你剧组什么时候开机，到时候我去探班。” 十一想了想：“下周二。” “好。我记着了。” 慕榕人气高，十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让她去了。 “我们开机，我又只是副导演，你人气太旺，还是不要去了。” 慕榕摸不透：“为什么啊？” 十一认真思考后回答：“一个是我不知道剧组是希望秘密开拍还是怎么得，另外一个就是，我还不够了解这个剧组的人，我还不确定这值得不值得。换句话说，我不想消费你的人气。” 慕榕本人是不太介意这些消费不消费的话，但是吧，十一分析的有道理。 “那你开机的时候我就不去了，等到后面看看你拍摄的情况，到时候我再过去。” 十一嗯了声：“那是最好的。” ……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剧组开机拍摄这一天。 开机仪式在早上，拍摄地点在江城影视城。 沈南言本来准备陪十一去，可是十一觉得那太张扬，没有必要。 最后也只是让他跟她到了门口。 “好了，我进去了，你快去公司吧。” 沈南言坐在驾驶位，眉目清隽。 “晚一点我来接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十一温温的笑：“好，我知道。” “进去吧。” 十一转身进去了，沈南言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才离开。 …… 十一到开机地点的时候，到的人还不是很多，大多不认识，但男女主，还有编剧祝瑾十一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祝瑾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走了过来。 “十一，你来了。” 十一微微颔首，含着笑道：“你来的真早。” 祝瑾笑：“我下午还有事，不能看着拍摄，这会来早一点，如果有什么事情也能早一点沟通。” 十一明白：“你是文字工作者，平日里应该很忙吧。” 祝瑾微愣：“怎么这么问？” 十一视线落在远处，声音轻轻地：“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的一个朋友，她也是一名作家。” 其实，十一是想到木子了。 她康复以后，还没有来得及见木子呢。 祝瑾听说她有朋友也是作家，顿时来了兴趣。 “方便说一下是哪一位吗？” 十一摇头：“不好意思，她的类型跟你可能不太一样，而且她为人低调，不喜欢让太多人知道。” 这么说来，算是委婉拒绝了。 祝瑾明白的摆摆手：“既然这样，那也只是遗憾了。” 他们又聊了一会，那边男女演员突然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前面十一补过功课，对这两个人还是了解的。 男演员宋涵衍，新人。 女演员周宛蓝，新人。 “祝编。” 最先开口的是那个周宛蓝，是一个很礼貌的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温柔柔的。 祝瑾点点头。 “涵衍，宛蓝，你们过来了，那我介绍一下，叶十一，我们的副导演。临大导演系的高材生，刚毕业的优秀人才。” 两位演员都客气礼貌的跟十一打招呼。 “叶导好。” 十一伸出手：“你们好，以后就在一个剧组了，彼此帮助，彼此照顾。” 周宛蓝有些受宠若惊。 没有想到十一是一个这样没有架子的人。 “叶导客气了。” 简单地交谈，剧组的其他人也来了。 包括高寒跟唐时。 唐时呢，还是一如既往，脸上都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 先是按照规矩，举行开机仪式。 随后就是第一场戏。 第一场戏是唐时导，而戏的内容…… 是这部戏的一个小高潮，男女主感情升温的一个过渡戏。 会选择这一幕作为开机第一场第一镜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但唐时是大导演，大家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道具，灯光，机位等等都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而对两个新人演员来说，情绪的铺垫就很重要了。 “注意《医女为后》第一场第一镜第一次开始。” 随着着一句话，所有的工作人员就位，正式的拍摄开始。 唐时站在那里，十一，高寒，祝瑾，她们都站在边上。 就是一场戏，十一看着那两个演员艰难来来回回。 “第一场，第一镜第30次开始。” “……” 祝瑾站在一边，都三十次了，那两个演员还是达不到情绪的最佳点。 唐时的脸色一如既往阴沉。 她偏着头，低声开口。 “是这两个演员的问题吗？” 第116章 既然这样，那是我的荣幸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视线不移。 “你觉得呢？” “我看不透啊。按道理来说，第一场不应该选择这一幕啊，这里本身就很难，无论是情绪还是什么的，可我不知道唐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十一低笑，终于还是收回视线，将目光看向祝瑾。 “她们是新人演员，一开始的艰难能够让他们明白，往后要摆正什么样的态度来拍这部戏，而对于在场的工作人员来说，熟悉这样的拍摄进度，习惯，以及对灯光，对道具的要求等等，这些才是唐时的目的。” 祝瑾看十一的眼里多了明显的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第一次跟唐时合作的她能够有这么直接的判断。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很明白唐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一般。” 十一淡笑：“是吗？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是导演，比较容易猜到彼此心里想的都是什么吧。” 祝瑾却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这样。 “你的专业能力应该是很强的，不然不会把这些看的那么清楚明白。” 十一默默的笑。 算是默认了。 不是因为过分的夸大，而是觉得本身就是这样的。 她喜欢导演这个职业，所以一直都花很多的时间在这个上面。 到了现在，在专业上的能力，她是敢肯定自己的。 唐时拍的第一场戏，是这一天的唯一一场戏。 这一天，看似平常，看似折腾的只有男女主，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 《医女为后》这个剧组往后的拍摄不会轻松，跟唐时在一个剧组，绝对不可能轻松的就混完整个拍摄过程。 晚上收工。 唐时第一个走，高寒没有说什么，只让周宛蓝她们好好表现。 十一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看到收工后周宛蓝靠在椅子上，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到底是没有忍住走上前。 “周宛蓝。” 后者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身上，大概是没有想到她还在，脸上出现一抹慌张。 “叶导。” 十一点点头，抬抬手，示意她坐下。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难？” 她在周宛蓝对面坐下，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周宛蓝摇头，紧张地说：“没有没有，是我还不够好。” 十一看着她，委屈写满脸上，都要哭了还要说着不难，强行的挤出一抹笑来。 她看了有些动容，低叹一声，伸出手拍了拍周宛蓝的手。 “你是一个很有悟性的演员。” 周宛蓝迷惑的看着她，眼眶有些红。 “叶导这是在安慰我吗？谢谢叶导，但是我知道，我不好，要是好，一场戏不会拍了一天还不好。” 十一淡淡的笑：“你想的多了，别说你是一个新人，就算是那些很厉害的演员，来你们今天这一遭，也不会好得到哪里去。” 周宛蓝呆呆地看着她，似乎是在想，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十一凝着她的脸，语气清淡。 “唐导是属于比较特殊的那种导演，拍摄方法也是比较独特的。虽然今天可能让你有些挫败，但是你要相信，如果你坚持下来了，想事情也能从深处去想，这部戏结束后，你收获的绝对不只是这么一点。” 周宛蓝看着十一，双眸中透着不解。 十一安慰人，一般都是拿事实说话，更多的大话她也说不出来。 而且，这部戏剧本是很好，唐时的确是很厉害的导演，但最后到底能够拍成什么样子，能不能抓住这个好的机会，好的起点，那主要还是看他们演员。 “好了，整理好心情，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朝着深处去想想，不要停留在表面，那样或许会带给你更多的惊喜跟收获。” 说完这些话，十一起身。 “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拍戏呢。” 周宛蓝站起身，恭恭敬敬，礼貌的跟她说再见。 “再见。” 十一转身离开。 身后，周宛蓝看着她的背影，一直都没有移开视线。 当然，十一是看不到的。 …… 十一开车回家的途中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电话里，男人声音低沉。 “结束了吗？” “嗯。” “在哪里？” “在回去的路上了。” 十一问完又说：“你下班了吗？” 电话那边，沈南言看着面前一堆的文件，心情有些不太好。 “我还有很多文件，今天晚上回家可能要晚了。” 十一能够理解：“你忙你的，我这会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沈南言嗯了声：“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在家里等我。” “好。” …… 晚上。 十一抱着兜兜在客厅，陆老坐在她对面，边问她第一天工作的情况，边喝着茶。 “怎么样，一切还好吗？” 十一抱着兜兜的空余回：“很好，今天没有我负责的戏，我也只是在一边看着。” 陆老明白的点头，又关切的问了句：“剧组的人都还好相处吧？” 十一想了想祝瑾等人的性格。 “算是好相处的。” “那就好，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定记得跟南言说知道吗？” 十一浅笑着回：“我知道，爷爷。” 沈南言回来时候，见到的就是十一跟陆老闲聊着。 “先生回来了。” 张姨出声，十一转头就看到沈南言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男人走近，不顾及其他，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十一轻声问他：“吃过饭了吗？” “嗯。” 沈南言接过她抱着的兜兜，问：“今天累不累？” “不累。”十一摇摇头，怎么大家都问她这个问题啊。 得到这个回答，沈南言点点头，这才跟陆老说着话。 十一坐着也插不上什么话，索性也就上楼去了书房。 关于唐时的拍摄风格，她还需要继续研究。 毕竟是一部戏，她得研究清楚唐时风格，然后到自己拍摄部分的时候才不至于想的太过突兀。 沈南言推开书房门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十一手里拿着笔记本，一边记笔记一边看电脑上的资料。 他走过去，在十一还没有察觉到时将她手里的书笔拿走。 “在记什么呢？” 十一仰着头，男人下颌线格外分明，从这个角度看去，整个人更多了几分坚毅。 她扬起笑来。 “怎么上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双手撑在书桌上，整张脸陡然朝着她靠近。 在快要吻上之际，十一伸出手抵在两人中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沈先生这样，让我有些呼吸加快。” 沈南言凝着她的脸，随后笑了，眼里仿若沾染星光。 “呼吸加快了是吗？是因为，我的魅力太大了吗？”故意加重的后半句，再加上那低沉的嗓音，十一只觉得书房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就升了上来一般。 她的偏过头，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下今天彼此的工作。” “工作有什么好聊的？” 男人开口，双手落在她身上，骤然将人从椅子上提起来，转瞬间，姿势就变成了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他的腿上。 这动作太过突然，十一反应过来之时，男人已经紧紧揽住她的腰。 “我不想聊工作。” 十一全身紧绷，不聊工作，又是这样的姿势，想要做什么，十分显然了。 她看着沈南言轮廓分明的脸，沉默半响。 “我可以说，我来大姨妈了吗？” 沈南言，埋首在她身前，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一双眼里带着显然的意外。 十一庆幸，沈南言至少是知道大姨妈是什么东西的，不然让她再一番解释的话，还真是。 “所以今天大概是不可以了。” 她说着，从他身上站起来。 开玩笑，不是她来姨妈了，这岂不是要在书房做那样的事情了，那以后来书房，那是多么羞耻的一件事情。 沈南言看着起身的小丫头，眉头皱了皱。 而后，修长大手一伸，将还在眼前的十一再次拉到怀里。 十一受惊，满目疑惑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十一再次看到了沈南言幽深双眸。 此刻，那双眸里，似乎带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又过了大概几秒的时间，十一听到男人说。 “十一，我想你。” 我想你。 三个字，对十一的冲击不小。 她跟沈南言，不是一时半会，是多年生活铺垫的默契。 她明白沈南言这话的意思，能够懂得，这三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意思。 …… 卧室。 洗手间里，十一洗着手，沈南言倚靠在门口，即使不回头，她也能猜到男人此刻必定是一脸餍足的样子。 她脸颊微红，酸得厉害的双手提醒着她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在跟沈南言相爱之前，十一一直在想，她能够为了沈南言做些什么。 现在，两人有了孩子，感情如胶似漆。 就连在夫妻之事上面，她能够接受的似乎也多了。 大概是因为爱沈南言，他的话对她总是有着莫名的诱惑力。 那样的诱惑能够让她做出一些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就像刚刚，在沈南言俯身在她耳边说。 “十一，我想要你帮我。” 她就没有了抵抗。 沈南言一直站在洗手间门口，视线落在十一身上，看她洗着手突然走神，他迈步走上去。 “想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十一偏过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我在想，你们男人在那方面，是不是一直都比女人心思多？” 沈南言薄唇带起一抹笑。 “怎么，对这个很好奇？” 十一想了想：“算是吧，就是回想了一下，我们之间，似乎每次都是你主动。” 沈南言低低的笑开，吻了吻她的眼睛。 “那是因为我爱你。” 十一未说话，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沈南言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因为你是我心上的人，对于男人来说，跟喜欢的人做着做亲密的事情，那是无比满足的，无论从男人的占有欲还是其他方面说。” 十一又有问题了。 “那以前的时候呢，我们刚结婚那会，你对我没有感情，为什么也能做到跟我那样？” 沈南言因为这句话这四个字无声低笑。 他帮十一洗手，温热的水冲在两人的手上。 “十一，对于男人来说，在绝大多数时间，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比如说我，我可以因为你是我妻子去做夫妻之事，但那时候，我喜欢的是跟你结合，跟你在一起享受的感觉，当然也不排除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但那些都只是后话，至于现在，我们有感情，这种感觉跟那个时候是不一样的。” 十一看着沈南言薄唇一张一合，说着这些看似深奥，实际上却很简单的话题。 她不知道别人在处理这样话题的时候，所选择的是什么，但是从她自己出发，她选择就此将这个话题打住。 “既然这样，我是该荣幸的。” 她抿着唇，片刻后说出这句话来，带着淡淡的调侃之意。 沈南言关闭水龙头，抽出毛巾将她手擦干净。 “遇见你，得你所爱，是我的荣幸。”他吻着她的眉眼，动作轻柔，带着无尽的温情。 十一温雅的笑。 她发现，这段时间，沈南言似乎格外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吻着她。 …… 翌日一早，沈南言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十一的身影。 床头，是十一留下来的便签。 ——我去剧组了，难得在你先一步出门，我亲爱的沈先生，一天的工作要愉快喔。 沈南言坐在床上，看着便签上的话，唇角勾起笑。 起床洗漱后下楼。 楼下曾笑已经抱着兜兜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了。 看到沈南言下来，曾笑恭敬的开口。 “先生，早。” “嗯。”沈南言反应很淡，他伸手从曾笑那里抱过兜兜。 陆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这时候都还不出门，于是问了一句。 “今天不去公司吗？” 沈南言嗯了声。 “我想去十一的剧组看看。” 陆老讶异。 “要去十一剧组？” “嗯。” 这是沈南言昨晚就做好打算的。 “早上十一出门的时候没有听她说啊，你是准备不告诉她吗？” 沈南言视线落在兜兜身上，整个人的状态跟平日里相比多了几分近人的气息。 “她剧组刚开机，不希望我去打扰，我就远远地看看。” 陆老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不打算让人知道你跟十一的关系？” 沈南言摇头：“我们没有隐瞒的意思，但我主要看十一的意思，她不希望的，我自然不勉强。” 陆老赞许的点头：“你这样做很考虑十一的想法，挺好的。” 沈南言让曾笑去准备兜兜出门要用到的东西。 陆老再次疑声问。 “你是准备带着兜兜一起去？” 沈南言嗯了句。 “我难得有时间。” 陆老担心：“你能不能照顾好她？” “放心吧，我会让曾笑跟着，实在不行就让曾笑来。” 陆老这才放下心来。 “行，那你们去吧。” …… 剧组。 有了昨天的铺垫，今天的拍戏顺利了很多，而且拍摄的内容也比昨天轻松了很多。 还是男女主的戏，由祝瑾创作的原著有很高的人气，因为女主是个医女，后来又逆袭成为皇后的故事走向有很多爽点爆点，所以这部戏高寒包括她的团队都倾注了很多的心血，所以现场的拍摄，高寒大概率的会一直跟着。 今天的拍摄内容呢，首先是男女主相遇后的第二场戏，一个女主吃瓜看戏最后却吃到自己身上的情节。 至于为什么拍第二场不拍第一场，有了昨天的经历之后，大家都不觉得奇怪了。 至于今天的第二场戏，是周宛蓝饰演的女一跟一个有点名气的明星饰演的女二的一场对手戏。 而这场对手戏，由十一来拍。 沈南言到剧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十一导的这部戏。 距离拍摄现场有着一段距离的地方，江城影视城负责人战战兢兢地立在沈南言身后。前面的男人，怀里抱着孩子，目光落在远处，即使是这样本身就具有违和感的一幕，但在负责人的眼里，还是无法忽视男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 “沈总怎么会突然来到影视城这边？” 负责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试图窥探出这么一座大佛，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还是以这么奇怪的……形象。 “没什么，来看看。”男人声音很淡，情绪深沉，难以查探。 负责人额头有冷汗渗出。 这影视城周边的酒店，餐厅，包括影视城内的一部分东西都跟这位大人物有关，他心里因为这人的到来，是真的紧张到不行了。 再看看这大人物的视线，负责人跟着看过去。 这人似乎是在看那边的《医女为后》剧组。 能做到影视城负责人位置的，又怎么会是一般人。 他眼观鼻鼻观心，再联系到《医女为后》那边正在拍摄的内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视线重新回到沈南言怀里的孩子身上，负责人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沈先生，请问您怀着这位是？” 沈南言视线瞥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我的孩子。” 负责人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心里却是惊讶。 敢情这是带着孩子来看自己的心上人拍戏？ “沈先生的孩子真好看，想必沈太太也不是一般人吧。” 第117章 新人演员，算不上很熟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先生的孩子真好看，想必沈太太也不是一般人吧。” 其实这话，带了一丝试探了。 外界没认知道沈南言的感情状况，这话，算得上是试探沈南言到底是未婚还是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人隐婚了。 “她很好。” 三个字，简短有力，却证明了负责人心里所想。 他视线看向那边的剧组，心里有些了然。 “他们剧组要在这边拍多久？” 沈南言低沉的嗓音响起，负责人想了想《医女为后》剧组的拍摄进度表。 “从现在到下月初，都会在这边，之后的好像是要去取实景。” 沈南言点点头。 “这个剧组的投资人是谁？” “高寒。” 高寒？ 沈南言不认识这个人。 负责人又解释道：“百新旗下的人，高寒是百新赫赫有名的制片人。” 沈南言很少涉及到这一块，最多的还是慕榕当时的工作室。 所以对百新娱乐也不了解。 “你多注意着这个剧组。” 沈南言说话委婉，注意两个字算是打招呼了。 负责人是明白人。 “沈先生放心，我会多多照顾着。” 沈南言嗯了声。 又看了眼剧组那边。 “今天我来过的事情不要跟人说。” 负责人点头哈腰。 “明白了，沈先生，您放心。” 沈南言离开后，负责人站在老远处看着《医女为后》剧组，回想着刚才沈南言看那边的眼神。 “你去查一下，《医女为后》剧组的女演员是什么身份？还有，让人订最好的餐食给他们剧组送去，就说是我们影视城的一点心意。” “好的。” …… 十一导完一场戏下来，虽然还有些不熟练，但那种感觉是她喜欢的。 她很开心，跟祝瑾她们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微微上扬。 “你拍得很好。” 十一谢谢祝瑾的夸奖。 “主要还是演员表现的好。” 祝瑾不那么认为：“你可以带动她们的情绪，仅仅是一场戏，第一次跟后面几次就是显然的差别。” 十一看着那边休息下来的演员以及工作人员。 “那是我作为一个导演该做的。” 祝瑾低笑。 “好了走吧，吃饭了，那边订了盒饭。” 剧组的生活一般都是盒饭，十一也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 只是在走近，看到那丰盛的盒饭时，她惊了。 “祝编，是我对剧组的生活有错误的理解吗？剧组的餐食都这个好了？” 她的话不低，但是却足以传入唐时高寒他们的耳中。 高寒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这是影视城这边的人送的，预祝我们拍摄顺利。” 唐时则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拿着盒饭就去他的专属位去了。 十一有些尴尬，她原本是只想跟祝瑾说的。 “这样啊，那这影视城的负责人还真是有心了。” 高寒经常来这边，这样的待遇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眸子半眯。 刚才送餐食过来的人交代了。 她们剧组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提，这样的话显然是带着蹊跷的。 她多问之下才得到消息，原来，这剧组有人有后台。 她看着在场的女演员，心里想，会是谁呢？ 十一结束手上的拍摄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收工的时候她接到了慕榕的电话。 “十一，还在影视城那边吗？” 十一点头，她的前面是周宛蓝。 因为还没有什么人气，周宛蓝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助理。 “我来这边办事情，正好处理完，你在影视城门口等着我，我过来找你哈。” 慕榕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十一应了声：“好，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电话挂断，十一慢慢地朝门口走。 周宛蓝还走在她前面，不知道小助理跟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回过身。 四目相对，十一对着周宛蓝点了点头，周宛蓝站在原地没动，等到十一走近才客气的开口。 “叶导。” 十一淡声：“怎么还没有走？” “我有点事情想要跟叶导说。” 十一了然。 怪不得了。 “需要特定的场合吗？还是这样走着也能说？” 周宛蓝脸上有犹豫。 十一看得懂。 她指了指影视城对面的餐厅。 “走吧，我们去对面的餐厅说吧，正好，我请你吃个饭。” 周宛蓝摇头拒绝：“怎么能让叶导请我呢，怎么说都是该我请叶导。” 十一莞尔：“都是一样的，走吧。” “嗯。” 两人到达餐厅，十一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 坐下后她看到周宛蓝脸上是不解的神情，她淡声解释道。 “我有个朋友等会要来找我，她的身份不适合在人群集中的位置。” 周宛蓝了然的点头，十一拿出手机，先是给慕榕发了消息。 之后才看着周宛蓝。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宛蓝脸上都是犹豫的神色。 十一看着她，也不催促。 端起桌上的水杯，静静的喝着。 “叶导。” 在好一会的沉默后，周宛蓝终于开了口。 “嗯。”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十一水杯端在身前，视线落在周宛蓝身上，后者紧紧咬着下唇，脸色很差，仿佛刚才说出那句话耗费了她太多太多精力一般。 在十一打量的这期间，周宛蓝双手交叉，手指都快要陷到肉里，在她看来，这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事实上，十一沉默的时间只是一会。 “要多少？” 周宛蓝震惊的看着十一，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那句话落下后，十一会这么说。 她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要借钱？ “叶导不好奇吗？” 十一放下水杯，唇角掀起。 “我好奇，但我不是多问的性格，除非你自己告诉我。” “叶导就不怕我借钱有不好的目的？” 十一目光落在周宛蓝的眼里，半响，她说。 “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挣扎，痛苦，如果你真的有不良目的，你不会是这样的一副神情。” 周宛蓝微愣，随后苦笑道：“叶导这么年轻，却能够一眼看出这么多来，还真是不简单的人物啊。” 十一笑。 “没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只是自己经历的多了，有了一些总结而已。” 周宛蓝低着头：“所以，我真的能从叶导这里借到钱吗？” 十一从这话里，听出了希望，听出了彷徨。 她没有多问什么其他的，从包里拿出纸笔来。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可以留一下，另外，需要多少钱，你把卡号写在这上面，我回去就给你转账。” 周宛蓝抬头，眼里带着不确定：“真的可以吗？” 十一给了她确定的眼神。 “我答应借给你就不会骗你。” 周宛蓝没说话，在长久的沉默下，她拿起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卡号。 推到十一面前的时候，她一字一句，认真且固执：“叶导今天的帮忙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以后我一定会十倍还给叶导。” 十一将纸笔收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举手之劳而已，能够帮到你就好。” 慕榕来的时候，十一跟周宛蓝的话题已经结束了。 服务员上菜，她们所有人都没有动。 至于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要等着慕榕了。 慕榕在10分钟后到的，口罩，帽子，几乎是全方面的武装出行。 她在十一身边坐下，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注意到她了才把口罩摘下。 “我来了，怎么样，等了很久是吧。” 十一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菜刚上一会，你来的正是时候。” 慕榕笑着说：“那真好。”她说着，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怎么突然想到要在这附近吃饭了？” 十一视线落在周宛蓝身上。 “她找我有事情要聊，坐着也是坐着，就想着在这里把饭给吃了。” 慕榕的注意力从十一身上转移到周宛蓝身上。 她跟周宛蓝，一个是一线炙手可热的当红人物，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这样的两个自然是没有什么接触的。 不过因为十一的原因，她还是对着周宛蓝点点头，算是礼貌。 而周宛蓝，看着突然出现的慕榕，只差没有惊掉下巴了。 她震惊的看着慕榕，说话的语气都多了一丝小心翼翼：“你是慕榕？” 慕榕跟十一对视，两人都笑了。 “我不是慕榕，我只是跟慕榕长得像。”慕榕眨了眨眼睛，状似一本正经，实际上却是胡说八道。 眼看着周宛蓝有要相信的趋势，十一无奈的摇了摇头。 “慕榕性格就是这样，你习惯了也就好了。” 慕榕笑意盈盈的盯着周宛蓝：“我很喜欢开玩笑，而且大多数时候很多人都无法分辨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宛蓝笑容有些僵。 慕榕在外，一直都是女神的形象，也算是她比较喜欢的圈内人。 可是，这见面之后，女神突然在自己面前开玩笑，讲冷笑话，那种冲击，不小。 而且…… 周宛蓝心里最想不明白的是，慕榕跟十一，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心里疑惑，她也就那么问了出来。 “叶导跟慕榕前辈是怎么认识的？” 十一目光落在慕榕身上，而后收回，语气淡淡的，很轻。 “我在早前实习的时候跟她在一个剧组，两个人说得上话，慢慢地也就好了起来。” 周宛蓝心下了然。 “叶导为人随和好相处，一定有很多朋友吧？” “还好。” 针对这个问题，十一没有多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她跟周宛蓝还没有好到什么都说的程度。 只不过是在一个剧组，小姑娘有困难了，她顺手帮忙而已。 …… 晚餐过后，周宛蓝跟着她的小助理走了。 十一跟慕榕一起回去。 副驾驶上，慕榕看向正在开车的十一。 “你怎么会跟这个演员一起啊？”她疑惑的问。 “她找的我，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找我借钱。” “借钱？” 十一嗯了声。 慕榕问：“你答应了？” “一点小事情，好像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慕榕偏头看她，话的确是这样，可是…… “你们这才拍戏几天，你就借钱给她，不怕，是个不值得的人。” 十一猜到慕榕会这么问。 她视线落在正前方：“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当然，如果是，就当我用那么一点钱去买个教训。” 慕榕低低的笑：“你倒是看得很开。” 十一掀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本也就是这样。” 慕榕瞥了她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剧组待了两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唐时这个人，脾气虽然不好，但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们讨论得不多，但还是能在拍戏之余学到一些东西。” 慕榕跟唐时也合作过，她之前有一个法医题材的戏就是唐时导的，但那是个大男主的戏，她虽然是女主，也没有太多的戏份。 只是唐时那脾气，她现在想着都觉得后怕。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年纪挺轻的，脾气那么差。” 十一失笑道：“你也这么觉得？” “谁不这么觉得，整个圈子的人，谁不说唐时脾气大，要不是有点成绩，估计都不会有制片人找他拍。” 十一淡笑：“所以啊，还是要有能力的不是。” 慕榕睨她：“你不需要担心，你这么厉害，往后空间大着呢。” 十一倒是也没有想那么多：“先做好现阶段的事情吧，《医女为后》的原著粉很多，我虽然是副导演，但也还是想要做到，我拍的每一个镜头都能符合大家的要求，具有一定的价值。” “会的，你可以做到的。” …… 十一回到家里，沈南言等人都在客厅，兜兜在沈南言怀里，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能够做到熟练的照顾兜兜，且能跟兜兜做依稀简单地互动。 “夫人回来了。” 曾笑在一边站着，最先看到她。 十一嗯了声，走到沈南言身边坐下，跟陆老打了声招呼，从沈南言手里接过兜兜。 “你今天没有去公司？” “嗯。”沈南言手放在她腰后，声音低沉。 十一有些意外：“那你在家照顾兜兜一天？” “算是。” 除却中途出去了一趟。 十一眸中含笑：“怎么样，相处得？” “很好，只是比起你来，她不太喜欢跟我互动。” 这话，十一偏头看沈南言：“我是妈妈，她多喜欢我一些，是正常事情。” 沈南言俯身，将她身前的头发拉到身后。 “嗯，我知道。”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十一基本上每天都是高强度的拍摄。 有的时候还会熬夜在剧组拍夜戏。 这些都是常事，十一在准备工作之前就知道，可沈南言不一样。 他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也不想整天整天的看不到她，但这些都是十一喜欢的，是她的工作性质，他又不得不在心里说服自己，作为丈夫，他应该支持她的决定。 不能改变剧组的进度，沈南言只能在其他方面让十一过的稍微好一些。 他会让影视城那边的负责人给《医女为后》剧组送吃的，送一些暖心的，需要的东西。 甚至会给她们安排好的休息地点。 久而久之，高寒她们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劲，这不是正常的现象，反倒像是她们这剧组有什么很重要的人。 唐时不在意这些，可高喊不一样了，她需要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她几次找到影视城负责人，从负责人的口中终于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你们剧组有大人物你不知道吗？ ——沈先生啊，前沈氏集团总裁现任S集团首席CEO的妻子在你们剧组。 ——实不相瞒，从很早时候对你们剧组特别对待，就是因为沈先生来过，并且特别交代过。 负责人的话，在高寒的心里砸出一个窟窿，她心思恍惚，在回剧组的路上，整个人都还是处于极度震惊的情况。 她们剧组，有人是沈南言的妻子，那个让江城女人都趋之若鹜追求，喜欢的男人？结婚了？妻子还是她们圈子的人？ 剧组那边，十一正在拍摄在影视城这边的最后一场戏，是一场雨戏，女主的戏。 这一个月里，周宛蓝越来越能够胜任这个角色，每次拍摄的时候，无论是情感，还是技巧都比一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 这场雨戏算是一个小高潮，十一采取了长镜头的拍摄手法，加上灯光街景的布置，足足拍了好几个小时。 最后收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着急，快快的离开了。 没一会的时间，就只剩下了十一，高寒，还有周宛蓝。 十一刚收拾好东西，就收到了沈南言的短信。 ——我来接你，在门口。 十一看着这条短信，很快的编辑了一条出去。 ——我去休息室拿我的衣服，你等我一下。 …… 高寒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整个拍摄现场能看到的就是周宛蓝了。 她淡淡的问了一句：“还不走吗？” 周宛蓝看着高寒：“寒姐，我休息一会，你先走吧。” 高寒打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周宛蓝眼神有些躲避，其实她是在等着十一。 她知道十一去休息室了，她要还十一钱，只能等着。 “行，我走了。” 第118章 一一一一，她是填词人？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高寒说了这么一句，快步离开。 走出影视城，高寒刚准备去取车，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作家。 宾利车，车窗紧闭。 即使如此，那醒目的车牌号还是让高寒瞬间就认出了是谁。 沈南言。 她脚步顿下，视线落在那驾驶位上。 从她这里看去，只能看到沈南言坐在车子里，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高寒眯着眼，这么晚出现在影视城，再想到影视城负责人说的话，高寒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一点什么。 原来，那个人是她啊。 怪不得，一个新人能担任女主，还是这样一个有口碑，有书粉基础的戏。 高寒唇角带起一抹低嘲。 周宛蓝，不出色，最多也只是算眉清目秀，耐看的类型。 这沈南言，千挑万选，就选择了一个这样的？ …… 十一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整个场只剩下周宛蓝一个人了。 她朝着周宛蓝走过去。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周宛蓝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这是之前找叶导借的钱，还给你。” 十一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怎么样，你的麻烦解决了？” “嗯，解决了，多谢叶导当时对我的信任。” 十一摆摆手，跟周宛蓝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你客气了，我当时就说过，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是多大的事情。” 周宛蓝有些腼腆：“话虽然这么说，但叶导当时不问原因就选择相信我这一点，真的让我很感动。” 十一侧头看了眼她，低笑道：“没什么，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就好，外面有人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跟周宛蓝说了再见后，十一加快脚下的步伐。 出来看到沈南言的车子，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等很久了吧，遇到了个熟悉的人，说了几句话。” 沈南言将她手里的包放到后座去：“累不累？” 十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还好。” 沈南言注意到她这微小的动作，皱眉。 “不舒服？” 十一没成想他注意到了，索性也没有再隐瞒：“大概是要来大姨妈了，总觉得肩膀啊，腰啊的不是很舒服。” 沈南言沉默一秒：“回去我给揉一下。” 十一看他认真的样子，淡笑道：“不是多大点事情，你怎么很紧张的样子？” “你身体不舒服，这不是小事。” “……” 十一无声低笑。 “好了，走吧。” 回去的路上，十一跟沈南言说了一下《医女为后》剧组的进度。 “这边的拍摄告一段落，休息几天，我们就要去外地取景。” 这些十一不说沈南言也知道。 他一直都关注着她这边的拍摄。 “有定下来什么时候去吗？” “应该是下周四，还有五天。” 沈南言点点头。 十一偏过身来看他。 “沈先生。” “嗯？” 她噙着笑看他：“我要去外地，之后就不需要再给我准备这样那样的了。” 沈南言微愣。 红绿灯路口，他看着她：“你一直都知道？” 十一想了想：“也不算是一直，开始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是影视城的福利。” “后来呢？”他问。 十一凝着他的脸，眸中色彩鲜亮。 “后来啊，各式各样的体贴，连我生理期时候，都会给整个剧组准备热粥，这样暖心的举动出现，其实就不难猜了。” 他没有说话。 十一看了眼前面的红绿灯，还有一会的时间，她伸出手，握住沈南言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谢谢你。” 谢谢他，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谢谢他，给了她这么多的感动，谢谢他，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 沈南言低下头来，深邃的眸光落在那交握的手上。 而后，反手握住十一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 “我该做的。” 十一淡淡的笑，红绿灯结束，车子继续行走。 快到家的时候，十一接到了叶星辰的电话。 电话里，叶星辰那边有些吵。 十一问：“姐，你不在家里吗？” “嗯，我在外面呢。” 十一点头哦了声：“姐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也不是什么多要紧的事情，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去意国出差，可能要很长时间才回来，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兜兜知道吗？” 十一啊了声。 “姐怎么突然要去意国出差啊，还要去那么长时间。” 那边，叶星辰的声音忽大忽小。 “工作嘛，经常出差是难免的，这次需要的时间久，是因为有一个很大的合作案，完全谈下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十一想了想，也的确是。 “那姐出差的这段时间照顾好自己，等到你回来，如果我不忙，就带着兜兜去机场接你。” 电话里，叶星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 “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那就先这样了，我挂电话了。” 十一嗯了声。 这次电话很快就挂断。 沈南言侧眸看到她低着头，问：“姐要出差？” “嗯，去意国，她在电话里说，可能要去很长的一段时间。” 沈南言声音低低的：“她管理着叶氏，经常出差这是正常事。” 十一知道。 “我就是觉得姐好辛苦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放松一些。” “或许她自己也不觉得辛苦。” 十一抬眸，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 “这话的意思是？” “长时间的工作，会让人产生一种习惯，我也是站在我自己的角度去分析。至少我现在不会觉得工作是多么艰难的事情，相反，如果这时候让我彻底的闲下来，我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十一大概的明白沈南言说的那种感觉。 她想，或许姐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辛苦，但叶氏是父母留下来的，总有着一定的意义。 …… 影视城的拍摄暂时结束，有整整五天的时间，十一还是挺珍惜这段时间的。 一个是之后她要跟着剧组去外地，会跟兜兜分开一段时间就，她有些舍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去外地的前一天，是一个特别的生日。 那是沈南言的生日。 十一很少去记别人的生日，这么久了，她能够记住的，好像也就是叶星辰的，兜兜的，还有就是沈南言了。 既然是生日，那准备生日礼物就是必须的了。 在十一的心里，她跟沈南言道现在这个阶段，其实礼物不礼物的已经不是很重要，可她还是想要跟沈南言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去挑选礼物那天，十一跟夏诗一起，还带着兜兜。 会跟夏诗一起出来逛街，完全是出自巧合。 夏诗的巡演已经到了最后一场了，她在这最后一场里，设计了一个跟粉丝互动的环节，比较贴心，既然有互动，夏诗也就想着去准备一点小礼物。 夏诗在国内除却沈南言，谢谦恩两个人之外，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但挑选礼物这样的事情她不能说是让沈南言或者谢谦恩跟她一起，所以在一番对比之下，她选择了给十一打电话。 而十一心里也想去给沈南言买礼物，所以在听到夏诗邀请她一起去逛街的邀请时候，她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 商场， 曾笑跟在身边，手里拿着婴儿车，车子里面，兜兜水润润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周围一切事物都让她极度欢喜一般。 十一跟夏诗并肩走着。 夏诗很感谢的说：“还好有你跟我一起来，不然的话，我真的是找不到人了。” 十一温婉的笑：“没什么，我正好也有想要买的东西，一起来是很好的事情。” 夏诗听到十一说也有东西要买，好奇。 “你要买什么，按道理来说，南言对你那么好，应该是你需要什么他都会贴心的给你准备好。” 十一扬了扬唇角：“不是买我的东西。” “啊？” 在夏诗惊讶的目光下，十一淡淡道：“南言生日要到了，我想给他准备份生日礼物。” 夏诗一脸恍然的样：“是啊，周四就是南言的生日了，你看，我最近忙起来，真的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夏诗知道沈南言的生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们好友多年。 十一没说什么。 两人边走，夏诗边问道：“你准备给南言买什么啊？” 十一想了想：“买手表吧。” 她有注意到，沈南言手上的那块手表已经带了很久，这次生日，给他送一块新的也算是恰好合适。 夏诗嗯了句：“那我们先去把我准备给粉丝的礼物买了，再去看手表。” 十一没有什么意见。 夏诗的粉丝基本上都是一些小姑娘，两人商量之下买了一点小姑娘喜欢的手工艺品。 “回去我再在上面写了签名，就好了很多。” 夏诗拍着照片，一边说道。 十一嗯了声，可是对夏诗拍照片的行为有些不理解。 “你是要拍了做纪念吗？” 夏诗摇头，解释：“不是，我要发微博，算是一个预告，让粉丝心里有些期待。” 这样啊，十一了然。 夏诗是有些名气的钢琴家，微博营业是必须的。 她蹲下身体，将婴儿车里的兜兜抱出来，一边等着夏诗拍照。 夏诗很快将照片拍好，离开店里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十一，你有考虑过开微博吗？” 十一带着笑，问：“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你现在也是圈内人了，有没有考虑过开微博？” 十一沉默了一下，随后道：“我有微博。” “啊？真的呀，你叫什么，告诉我，我关注你。” 十一将兜兜交给曾笑，接过夏诗的手机，在上面输入自己的微博名称。 “就是这个。” 夏诗拿着手机，点开那个微博的主页，当看到上面显示的一千多万粉丝的时候，夏诗差点吓得把自己的手机丢了出去。 她看着上面的那个昵称，一一。 很简单，就是十一的名字。 微博认证，填词人。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三年前了。 三年前…… 那个时候的十一还在读大学。 夏诗难以置信的看着十一。 “十一，你大学的时候就有这么多的粉丝了啊？” 十一想了想：“我记得我上一次登录的时候还有一千五百万。” 夏诗：“……” 她觉得她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填词人？” 十一既然把微博告诉夏诗了，也就没有想过要隐瞒。 “嗯，我刚进大学时候，跟着一个老师，他是专门做这方面的，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跟着做了，后来一个作品火了，就有人关注我，后续陆陆续续也接了一些作品，慢慢也就累计了这么多人。” 十一说的轻描淡写，可夏诗看来，这根本就是很难相信的事情。 “一千多万的粉丝啊，十一，你得多厉害，才能凭着一个填词人的身份就有这么多的粉啊，你知道吗？我基本上是很勤快的营业了，但我的粉丝到现在都还没有破千万。” 十一不知道夏诗是这么觉得的，她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太注意，可能是那个时候的小孩都喜欢我那样的填词吧。” 夏诗叹息一声：“你真的很厉害啊。” 说到这里，夏诗又想到十一现在在当导演的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要把你这个微博账号重新认证一下，这样一来，你的新戏热度一定很高，你的粉丝基础那么好。” 十一想都没有深想，就拒绝了夏诗的提议。 “我没有这个打算。” 夏诗想不通：“为什么啊？” 十一解释：“我只是副导演，这部戏最后能够怎么样，看演员的表现，看整个剧组的能力，看最后剧迷的反馈。” “可是你的粉丝能够带来一些曝光，这不是很好的吗？” 十一轻笑着摇头：“不是的，我不喜欢那样。” 她想要的是这部戏本身的吸引力，而不是靠着其他的。 她想，在这一点上，唐时想的大概跟她一样，不然，那么多的大牌盯着这部戏，为什么唐时最后选择了周宛蓝他们几个新人。 唐时不想走流量，她也一样，他们看中的都是剧作本身具有的一些东西。 夏诗一知半解，她虽然是钢琴家，也参加过一些访谈，但是在拍戏这一块，她算是完全的小白，也不明白十一心里的那些打算。 “算了算了，我也不懂，我们还是去给你挑选南言的生日礼物吧。” …… 夏诗跟十一一直到下午才选到合适的礼物。 整个过程，十一心思细腻认真到让夏诗震惊。 她会问导购很多东西，比如说走针的声音，比如说表带的材质等等一系列细致的问题。 夏诗出于好奇问了一句：“十一，你买东西的时候，关注的东西都会这么多吗？” 导购去帮忙开发票了，十一看向夏诗，慢慢地说：“也不是，就是觉得手表是戴在手上的，各种东西还是要好好地了解一下，戴起来才不至于又难受的点。” 夏诗啧啧啧的看着她。 “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么爱南言的人了。” 十一微愣，随后脸颊有些热。 “是吗？”她问。 夏诗很认真的点头。 “你在他的事情上，真的是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啊。” …… 晚上，十一邀请夏诗一起去家里吃饭，夏诗也给沈南言准备了一份礼物，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回到家里，看到在家里的人时，十一跟夏诗她们两个人都有些意外。 最先开口的是夏诗，她走过去，拍了拍谢谦恩的肩膀。 “怎么来了？” 谢谦恩极淡的瞥了眼她。 “怎么，你可以来，我不可以来吗？” 夏诗：“……” 她跟他能一样吗？他可是惦记着十一那么多年，这尴尬的身份，就算他跟十一没有什么可能了，但来到这里，还是透着那么一丝奇怪。 那边，在十一进来之后，沈南言就站起身。 “去了一天，累吗？” 十一抱着兜兜，沈南言要接过去，她也没有拒绝。 “不累，跟夏诗有很多话题要聊，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沈南言嗯了声。 十一说：“我上楼放一下东西，你在下面等着我。” “好。” 沈南言抱着兜兜回到沙发上坐下，夏诗看他都没有问十一买了什么。 唇角带起一抹笑的同时说：“你倒是尊重十一的隐私，都没有多问她买了什么。” 沈南言看了眼她，所有的心思都落在兜兜身上，出口的话也有些漫不经心。 “她买的她喜欢就好，我过问什么？” 夏诗：“……” 得，算她多嘴。 谢谦恩看夏诗吃瘪的样子，突然低笑起来。 夏诗也是毫不客气，伸出手，掐住他的手臂，直接来了给大旋转。 谢谦恩吃痛，一下子跳了起来。 “夏诗，你干嘛？” 夏诗瞪着他：“我让你笑，你继续笑啊。” 谢谦恩：“感情我还不能笑了，你笑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说什么。” 夏诗理直气壮：“反正就是不能笑我，你凄惨成那样了，有什么资格笑话我。” 凄惨…… 谢谦恩知道夏诗的意思。 就是因为知道，他看着夏诗的眼里多了几分要挟。 “你注意点你的态度。” 第119章 我跟他比，就是这点落后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夏诗丝毫没有怕他的意思。 “怎么得，还不允许人说吗？爱而不得的凄惨。” 谢谦恩看着她，只差没有用眼神杀死她。 “夏诗，你信不信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夏诗吐了吐舌头：“我怕你啊，你来啊。” 眼看着两人闹得越来越厉害，沈南言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们要是想接着吵，接着闹，那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偏冷，显然的带着不悦。 夏诗是有些怕沈南言的，他这么一说，她立刻就乖乖的坐下了。 她们的矛盾主要是夏诗，只要夏诗安分下来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多说的了。 坐下之后，谢谦恩拿着手机刷了起来。 无意刷到夏诗的微博，看了底下的评论。 ——诗诗新关注了一个人，你们有注意到吗？ ——是吗？我去看一下。 ——真的耶，还是一个大V，粉丝上千万呢。 ——填词人？最新更新的微博还是在三年前，你们知道这个叫一一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 下面一连串的不知道，在这一圈人中，终于有了一个不一样的评论。 ——一一，我知道，三年前，我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关注她了，当年她是很厉害的填词人，那首很火的歌《稳》就是她填词的。 ——什么，是她？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我们诗诗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这个叫一一的填词人最新一条微博都在三年前了，我们诗诗怎么会关注这么一个人。 谢谦恩几乎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这些东西。 当然这其中最重要的信息他捕捉到了。 “夏诗。” 他拐了拐旁边人的手。 夏诗这会正弄着自己的指甲呢，根本不想搭理他。 “怎么，说？” “你关注的那个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谢谦恩：“……” “你说的话，之后你粉丝见面会所有的开销我都负责。” 夏诗眼里冒着星星，但却有着一丝不确定：“你说的是真的？你这种铁公鸡的人真的舍得？” 谢谦恩想，如果不是因为想要知道，他真想一脚踹过去。 什么话，他还铁公鸡，比他铁公鸡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嗯。” 有这么好的一个条件，夏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其实很好猜，你看看那个名字就知道。” 谢谦恩视线落在沈南言那边，压低了声音。 “真的是十一？” “你这是不相信？” 他皱眉：“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粉丝，还有，填词人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吧，十一的厉害可能比我们相信要厉害很多，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你的意思是？” 夏诗感慨了一声：“她说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连这么多粉丝，这么厉害的身份从她口中说出来也是很淡然的感觉，那种很平静的感觉，仿佛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我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谢谦恩看沈南言：“南言也不知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我觉得按照十一的性格，关于这些，她怕是都不会跟南言说。” 夏诗的话让谢谦恩沉默了下来。 他久久不说话，夏诗视线终于从手机上移到他身上。 “心里在想什么？” “想沈南言那小子上辈子是做了什么造福人类的事情。” “啊？”夏诗不解。 下一秒，谢谦恩阴沉沉的语气。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喜欢上了他？” “……”夏诗。 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夏诗还是有些忍不住。 “你不要忘记了，当年救十一于火场危险的，是南言，可以说是南言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谢谦恩没有办法反驳。 他神色不太好，缄默好一会，他说。 “我唯一比不过他的就是这一点。” 面对谢谦恩的自信，夏诗只能摇摇头。 “虽然你很优秀，但你这样的自信，还真是让我觉得不可置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终于到了晚餐时间，十一也从楼上走下来。 “吃饭吧。” 沈南言说了这么一句，抱着兜兜起身。 十一接过兜兜，对着夏诗谢谦恩说。 “吃饭吧，等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夏诗笑着回：“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饿。” 吃饭过程，沈南言对十一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 这恩爱的一幕落在谢谦恩的眼里，他心里的不悦又多了几分。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这顿饭怎么的都吃的不好。 …… 在休息的这几天里，十一跟沈南言有大多数的时间在一起。 沈南言去公司的时候，她会带着兜兜跟着沈南言一起去。 沈南言在家的时候，她们会一起看看书，聊聊天，做做喜欢做的事情。 整个的情况说来，算是比较温馨的。 转眼间，就到了沈南言生日这一天。 十一从下午就跟张姨准备着晚餐，只是比起以前的时候来说，这次是她自己做，张姨在一边打下手。 做饭的过程，张姨看十一那么认真。 于是问了一句：“夫人，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十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是什么呢？” “今天是你们先生的生日，我是想着以前的时候我经常给他做饭，他也算喜欢。自从康复以后，各种事情实在是太琐碎了，这次正好是趁着他的生日，给他做一顿吃的。” 张姨没有想到，所谓的重要日子是指这个。 她看着对十一说：“夫人真的是有心了，先生要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南言会不会开心十一不确定，但是她这是下了心思，如果他高兴，她心里也会是满意的。 十一做的菜主要偏日常，都是以前的时候她拿手的那几个，但日常归日常，这的确都是沈南言很喜欢的。 所有的菜都准备好，陆老也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十一从厨房里面出来，有些意外。 “十一怎么从厨房里面出来了？” 十一笑着说：“爷爷，今天是南言的生日，我给他做顿饭。” 陆老惊讶的看着她：“怎么之前都没有听到你提起过？” 十一抿唇：“我想着，能给南言一个惊喜，所以之前就没有说过。” 陆老欣慰的笑：“你有心了。” 十一没说话。 沈南言是晚上七点回到家里的，彼时所有家里人都坐在客厅。 进门的他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十一一个亲吻。 这么久来，十一已经习惯了。 她挽着他的手：“今天回来的比较准时。” “嗯，你明天就要去外地，我想要多陪陪你。” 十一浅浅的笑着：“好了，吃饭吧。” 一行人上了饭桌，沈南言在看清桌上的饭菜时，眼里的光发生变化。 他侧眸看着十一，语气低沉。 “你今天下厨了？” 十一率先坐下。 “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以前你经常做。” 他的一句话让她有了一丝感慨之意：“是啊，以前的时候经常做饭，除却学习之外也不考虑其他的了。” 提到那些时间，沈南言脸上有愧疚。 “以前的时候忽略了你太多，也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十一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都过去了。” 沈南言紧握住她的手，对面陆老看着他们如此恩爱，很是欣慰。 “你们夫妻这么恩爱，一定要一直恩爱下去。” 得了陆老这句话，十一跟沈南言都笑了。 “吃饭吧。”陆老说了这么一句，又补充：“十一亲手做的，南言，你一定要比平日里多吃一些。” 沈南言嗯了声。 拿起筷子。 一顿饭，在无比和谐温馨的环境下慢慢地结束。 饭后，十一跟沈南言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外面散步。 也是到这个时候，沈南言发现了些不对劲，今天的十一似乎心情很好，而且有种神秘的感觉。 散步到一半，沈南言低声询问。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十一抬头看他，眼里盛满了星光。 “你还没有记起来？” 沈南言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十一这下是确定他是真的忘记了，说到这个份上都还没有想起来，除了忘记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在很多年前，今天多了一个叫沈南言的人，后来这个人成为了我的丈夫。” 她话语委婉，带着一丝俏皮，沈南言终于想起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 十一眨了眨眼睛：“嗯，幸好我还记着，不然的话，这么重要的日子就要错过了。” 沈南言低下头来，讳莫如深的双眸似乎是会说话一般，勾着十一的思绪。 “你会忘记吗？” 十一爱沈南言，从很多年前开始，即使这中间有着很多的曲折，但这份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关于沈南言，无论是生日还是其他大大小小的细节，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这么说吧，这叫做一种本能。” 沈南言停下脚步，手拦住她的腰。 亲密无间之时，他俯下身，毫无征兆吻上她的唇。 十一睁着眼睛，反应了一秒才箍紧他的腰。 沈南言的这个吻，比起日常的温柔多了一些强势在里面，还有一些急切。 一吻结束，十一的感觉就是过去了一个世纪般的久。 她脸颊有些红，看着沈南言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女人独有的魅力。 在这样的目光下，沈南言如果还能做到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 卧室。 直到被沈南言放在床上，十一还有些懵，想不明白，好好散步的两个人，怎么就到了卧室来了。 沈南言撑着身体在她正上方，俊逸的脸轮廓分明，从十一的角度看去，坚毅的下颌线格外的迷人。 “好看吗？”充满魅力的男声自头顶响起，十一微愣，随后笑了起来。 “嗯，很好看。” “还满意吗？” 十一认真的想了想，说：“满意啊，格外的满意。” 沈南言眸色发生变化，他吻了十一的眼睛。 “我们一起做点喜欢做的事情好不好？” 十一：“……” 男人说完，又低下头吻她的唇。 只是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 …… 一切归于平静后，十一目光落在沈南言身上，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向来冷峻的眉眼在这一刻显得温柔了很多。 十一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十点多。 她挣扎着从沈南言的怀里起来。 男人从身后抱住她：“要去哪里？” 十一温声道：“今天就要结束了，礼物还没有给你呢。” 在沈南言意外的目光下，十一从柜子里拿出之前买好的手表。 “这是给你准备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打开看看。” 沈南言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来。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十一重新坐到床上去。 “之前跟夏诗出去的时候买好的，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说。” 沈南言单手搂住她，另外一只手拆着礼物。 十一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她好奇，他看到会是什么反应，可十一意外的是，沈南言的表现很平静，没有太多的惊喜。 他将礼物放在一边，轻声问：“怎么想到要买手表了？” 十一看着他：“我注意到你那块手表有些旧了，想来，从我们当时结婚，你就有这块表了。” 沈南言似乎沉默了片刻。 “你这么细心我很开心，谢谢你的礼物。” 十一心思敏感，沈南言的态度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可她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她视线落在那块手表上：“你喜欢吗？” “喜欢。” 她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可遍寻之下又找不到一句话。 这时，沈南言开口。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十一躺下，沈南言紧紧抱着她。 她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 沈南言已经闭上眼睛，她注视数秒，闭上眼睛。 或许，是她想的有些多了。 …… 翌日一早，十一醒的很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兜兜。 兜兜的房间，曾笑已经起来了，见她进来，曾笑恭敬的开口。 “夫人，早。” 十一应了声，在床边坐下，兜兜还没有醒，她的动作很轻，很轻。 “曾笑，我要去外地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兜兜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曾笑回：“夫人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十一珍惜着跟兜兜相处的这一会，后来时间就没有再说话，一直到早餐时间，她才从兜兜的卧室里出来。 刚走出来就遇到了沈南言从卧室里出来，男人白衣黑裤，袖口微微挽起，露出手臂来。 十一也得以看到了沈南言手腕上的那块表。 还是以前那块旧了的表。 她看了好一会，沈南言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 “看过兜兜了？” 男人声音如常，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变化。 十一沉默的时间很短很短，她莞尔，唇角带起浅浅的笑。 “嗯，看过了。” 沈南言牵住她的手：“几点的飞机？” “十一点。” 沈南言说：“下去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到机场。” 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沈南言。 “不用了，你吃好就去公司吧，我让于叔送我去就好。” 沈南言脚下步伐顿住，回过头，幽深的双眸落在她身上。 “十一，我是你丈夫。” “我知道。”她说：“我只是觉得让于叔送也是一样的，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喜欢离别的人，怎么说都是好几天，我不想在机场跟你分别。” 沈南言注视着她的双眼，似乎要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许久，他握紧她的手：“我知道，我就送你到机场。” 十一还想说点什么，可是话还没有开口，沈南言就说：“你是我妻子，十一，我体谅你的情绪，你也应该知道，这是我作为丈夫该做的，而且我也舍不得你。” 如此说了，十一也没有再接着拒绝。 也是这个道理，她说多了，反而有些奇怪。 …… 早餐过后，十一正式的出发去机场，沈南言送她。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十一比日常沉默了很多。 沈南言几次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可她都跟没有发现一般。 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到了机场。 车子停下，十一解开安全带，一路都没说话的人终于开口。 “我到了，你就不用跟我一起进去，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沈南言从驾驶位下来，后备箱拿出她的行李。 对面而站，他问：“真的不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十一摇头：“不用了，剧组的人就在里面，我们所有人都是一起去的，你不用担心。” 沈南言看着她。 半响，抱住她。 “去了那边照顾好自己。” 十一点头。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剧组条件太难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也要记得，第一个联系我。” 十一听着他的话淡淡的笑了起来。 “你这样的嘱咐，好像显得有些奇怪。” 他问：“怎么奇怪？” 她看着他：“你不是这样喜欢多话的人。” 他抱紧她，温热的呼吸带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第120章 最大善意，去理解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你到哪里，我都不是不放心的，十一，你要明白，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我们连最短的分别都没有。” 十一笑：“是吗？” “嗯，可是我又不能那样，那样会让你觉得，我不在意的事业，没有给到你足够选择的权利。” 十一这次没有说话。 大概沉默了几秒钟，她掀唇，语气淡淡的。 “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沈南言依依不舍。 十一手里拖着箱子，转身的时候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即使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沈南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 十一进去的时候剧组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这次出发是分批次，十一所在的航班有唐时，祝瑾，高寒，周宛蓝等。 奇怪的是男主演不跟他们一个航班，周宛蓝却在。 十一到了，最先开口的是祝瑾。 她走到十一身边，问候道：“来了。” “是不是我来晚了？”十一抱歉的说。 祝瑾摇头：“不晚不晚正好合适，还有一会才登机呢。” 十一轻轻的应了声。 坐下后，她没有说话。 心思有些沉，手机里进了短信，是沈南言的。 ——去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十一拿着手机，好一会的沉默。 一直到祝瑾她们说登机了，她才回过神。 看了眼手机，她视线幽暗。 半响，打出一段话。 ——我会照顾好自己，只是南言，我以为我是足够了解你的，可事实证明，我好像想错了。最后，我买给你的手表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消息发出去，手机关机。 “走吧。”她对祝瑾说，思绪逐渐的清明了起来。 有些话，是该说出来。 她跟沈南言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和谐的夫妻状态。 这次手表的事情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再和谐的夫妻，再恩爱的夫妻也会在相处的时候出现很多问题。 这些问题需要一个很好的处理方式，她想，虽然不知道那块手表对于沈南言来说有着什么样的意义，但她能够尽到最大的善意，最大的理解。 《医女为后》实景拍摄去的第一个地方，是一个南方城市。 说是城市，但具体的拍摄却是在大山里。 山里有一个村子，她们所有人就住在了村子里。 大概是提前很早做过准备，住所收拾得很干净，虽然是村子，但该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有。 十一跟周宛蓝，祝瑾跟高寒。 对于这样的住宿安排稍微出乎十一的意料，其实，相比起跟周宛蓝，她还是更愿意跟祝瑾。 至于原因，很简单，她跟祝瑾的关系更熟悉一些，能讨论的东西也多一些。 而周宛蓝，虽然有一些交集，但周宛蓝是新人，跟她的相处是很不自然，她觉得那样的相处，有些不自在。 当然了，既然剧组这样安排了，十一不是麻烦的人，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 入住的第一天，十一吃过饭之后就是看书，做笔记总结。 而周宛蓝则是被高寒找出去了。 她也没有在意，手机放在桌子上，看一会书，她会看一眼手机。 这大山里，信号不是很好。 目前来看，手机上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晚上九点，周宛蓝回来，十一已经睡下。 周宛蓝本来想跟她说说话的，见此，也就放弃了说话的打算。 翌日。 剧组一切准备就绪，紧张的拍摄开始。 在这边的拍摄内容，不再是唐时主场，变成了十一。 对于唐时这样的安排十一是有些惊讶的，她原本以为，唐时不会给她太多拍摄内容的。 既然是自己拍摄，她就全力以赴。 第一天拍摄，她整个人都处于全神贯注的状态，手机更是因为早上出来得太紧张，连带都没有带。 一天的拍摄结束，整体来说还算顺利。 只是不知道是十一比较敏锐还是怎么的，她总觉得，在今天的拍摄当中，高寒对周宛蓝说的话似乎格外多，而且态度也比以前的时候温和亲切了很多。 发现这一点的不只是十一，还有祝瑾。 晚上结束拍摄，两人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祝瑾开口将这个话题划开了一个突破口。 “今天高寒对周宛蓝似乎格外的关心啊。” 祝瑾的话很平常，但这平常之中似乎又带了一丝其他的意味。 十一视线落在正前方：“你也注意到了？” 祝瑾看着她：“也？” 十一笑：“高寒一般都是比较严肃的，在片场也很少说话，今天的一切，跟之前差别太大。” 祝瑾眸色复杂：“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十一沉默了半刻。 “周宛蓝是主演，又是新人，来到这么艰苦的环境，高寒从制片人的角度去考虑周宛蓝的心情，做出一些亲切的举动。” 祝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轻轻地笑了起来：“可是你觉得高寒是这样的人？” 十一明白祝瑾的意思，两人缓步朝前面走，她淡淡的道：“祝瑾，我是第一次来到剧组，也是第一次跟你合作，你可能对我这个人不太了解，在一些事情上，我不喜欢做太多的假设，除非是事实摆在我的面前。” 祝瑾看她的目色有了变化。 十一也看了她眼，随后但笑不语继续朝前面走。 祝瑾明白。 十一的意思，表达出来其实是很简单的。 在事情尘埃落定，所有的原因都知晓之前，即使高寒跟周宛蓝的相处显得蹊跷，她作为副导演，依然是用最大的善意去理解。 祝瑾突然有些感慨。 “十一，你这样的性格，真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 十一侧头看她，语气轻缓：“是吗？” “是啊。”祝瑾说。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卑不亢，有能力，而且重要的，心里善良啊。 …… 回到住处之后，十一先是洗了澡，吃过饭，才回到卧室去找自己的手机。 原本想着也是不会有什么信号的，可今天似乎比昨天好一些，她至少可以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未接电话。 30多通。 十一拿着手机，心里是震惊的，她没有想到，沈南言那样性格的人，也能够在没有人接的情况下，给她打了这么多的电话。 她站在窗子边，入目都是山清水秀，连吹来的风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置身于这样的环境当中，出发之前发生的事情在她心里，好像也变得不是那么的糟糕了。 十一低头时候，拨通了沈南言的电话。 当下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最多的念头就是，这微弱的信号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的讲好这通电话？ 不知是幸运还是怎么，这通电话顺利的接通了。 电话里，沈南言的声音有些沙哑。 “十一。” 那一刻，十一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嗯，我在。” “你终于愿意接我的电话了。” 十一惊讶：“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白天去拍摄了，没有带手机。”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 之后响起的声音让十一心里有些复杂。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十一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尖。 她在想，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比较好。 想了想，她还是如实的说。 “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生气。” 她的话让那边的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十一低叹一声。 说：“南言，我们是夫妻，你对我的所有好我都清楚，我也足够清楚，你是爱着我的。但有的时候吧，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有了对比，才会形成落差，就是你对我太好了，所以不经意的事情，难免会让我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她说到这，微微顿了顿，后接着说：“你问我是在生气吗？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你定义的生气是怎么样的。但可以明确告诉你的一点是，我的心里，的确是有一点不舒服的。” 她沉默了下来，所有话都说出来，她没有觉得紧张，相反的，有了很多放松。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对。”重复了两遍，甚至显得有些慌乱的语句。 十一听到沈南言低沉的声音说：“是我不对，是我忽略了，是我没有想到你心里的感受。我应该当天就跟你解释清楚的，而不是选择那样一笔带过。” 十一没说话，握着电话的手却逐渐的紧了起来。 “你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但是那块旧手表，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意义，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沈南言的声音缓缓从电话里传来。 “当年，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身边有很多的朋友。S集团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这其中一个朋友，就是送我这块手表的人。他是邺城人，是我同专业的学长，是一个从各方面能力来说都很厉害的人。可是后来，他长久的离开了，因为疾病。这块手表是他离开之前送给我的，他说，这手表相当于是他，他很遗憾，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辉煌，他希望我能一直带着这块表。” 十一之前有过很多的猜测，但独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几乎在沈南言说完这些，她心里就升腾起了无数的歉意。 她没有想到，这背后是这样的原因。 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在很多时候都是偏向感性的，她也不例外。 之前沈南言所有的表现，给她的感觉是无比重视那块表。 她下意识的就把这块表的意义往那方面去想了，所以后来，很多的郁闷也好，其他的也好，都是因为一个感性的猜测。 她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我以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南言打断。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在很早的时候告诉你这些，也就不会让你失望。十一，我知道那个礼物是你花了很多心思，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让你失望，是我作为丈夫最不称职的地方。” 十一缄默了。 沈南言的声音还在耳边。 “你知道吗？十一，我从来没有连续给一个人打过这么多的电话，在给你打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心情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复杂状态。” 他甚至是害怕的，害怕她就这样就不搭理他了，怕她对他失望。 虽然不是一个多么严重的事情，虽然从某些角度来说，他这些想法有些严重。 可是他就是担心，他甚至在想，如果她再不接电话，他就让辛蒙买机票。 “南言，我该是谢谢你的。” 这是十一在良久的沉默之后说出的话。 她声音很轻，脸上带着笑意：“谢谢你爱我，谢谢你，把我当做珍惜的人。” …… 跟沈南言的电话结束后，十一坐在卧室，连日来不太明朗的心情在此刻也好了很多。 她拿着水杯，站在窗边。 卧室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敲响的。 她低声开口：“请进。” 周宛蓝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水果。 “叶导，没有打扰到你吧？” 十一摇摇头，走过去。 “哪里来的水果？” “高制片人给我的，我想着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就给叶导送一点。” 十一跟周宛蓝对面而坐，看着桌上的水果，她唇角微微的勾起。 “是吗？谢谢你，有心了。” 周宛蓝说话很礼貌，甚至是带着谦虚：“叶导客气了，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我现在做的这些还不及前面的十万分之一。” 十一抬眸，浅淡的目光里夹杂了一丝其他的情绪。 “你跟高寒最近走的很近？” 她拿起桌上的草莓，开口的话显得漫不经心。 “高制片人对我很好，这段时间一直都对我很照顾。” 十一从周宛蓝的语气里听出了满足。 她微微笑了笑：“你很喜欢这样？” 周宛蓝看她，十一也抬眸。 四目相对间，十一云淡风轻：“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如果不想回答，那可以不必。” 周宛蓝垂下眸，大概的沉默片刻。 “叶导，我的条件很不好，你应该知道，我在经济上很拮据，高制片人不是一般人，她对我好，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十一笑：“嗯，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周宛蓝又看她。 犹豫之下问：“叶导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十一摇摇头。 没有。 不是隐晦的回避敷衍，是真的没有。 她自己都还不知道高寒突如其来的一些操作是为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跟周宛蓝说什么其他的呢。 …… 周宛蓝没有待很长时间就走了，两人的卧室是连在一起的，十一也没有跟周宛蓝客气。 “晚安。” 她坐在原位，温和的説。 周宛蓝对她点点头：“叶导，晚安。” …… 之后一段时间的拍摄都很顺利，沈南言每天都会给十一打个电话，有的时候是开视频。 十一从电话里看到兜兜的成长，也看到了沈南言照顾兜兜方面越来越熟练。 这天晚上，十一跟沈南言打着电话。 电话那边是兜兜咿咿呀呀的声音，十一心里暖意流淌，心里对兜兜的思念却越来越浓重。 “等我回去，估计兜兜对你的亲近早就超过我了吧。” 沈南言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你是她的妈妈，即使分隔再久，她最爱的人都是你。” 十一轻笑道：“是吗？真的是这样？” 那边沈南言缄默了一秒，后道：“而且，你还有我，你在我心里，是唯一。”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十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你这样的话，可以算作是表白了吗？” “你觉得呢？” 十一笑意扩大，她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 “爷爷身体好吗？”她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聊到陆老身上。 “很好。”沈南言清楚她的小心思也不揭穿。 “他昨天还问，你要不要回来了。” 十一察觉到沈南言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这话，大概是想要问她的归期了。 “来这边一个多月了，剧组的安排是五天之内结束这边的拍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天之后应该就可以回去了。” 沈南言噢了声。 这样的态度惹得十一笑了起来。 “怎么，只是爷爷想要我回去？” “你觉得呢？” 她莞尔，这男人最近好像特别喜欢说这句话。 “在那边要照顾好自己。” 这是电话挂断之前，沈南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挂断电话后，十一坐在椅子上，突然有些着急了。 想见到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的所有家人们。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十一的卧室是很少有人来打扰的。 除却周宛蓝之外，来的多一些的就是祝瑾了。 所以在卧室外面传来祝瑾的声音时候，她没有意外的起身。 打开门，祝瑾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剧本。 “怎么样，打扰到你了吗？” 十一摇头：“不会，进来吧。” 祝瑾走进去。 “怎么样，我来找你聊聊明天的剧本。” 明天？ 十一想了想。 是祝瑾之前觉得有问题的一个镜头。 “竹林的那一场？” “嗯。” 竹林，男女主互相分别，主女主视角的一个镜头。 比较考验拍摄手法的一段，也是心里活动这些最多的一部分。 “你是原作，又是编剧，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 第121章 你说过的，我都会去记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这算是整部戏里，除却之前的雨戏之外，我最喜欢的一个部分了。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就是想要问问你看，在你拍明天这场戏的时候，你的心里它是怎样的一个地位？” 祝瑾一向都是平平淡淡的，针对拍摄也很少提出一些很硬核的意见。 可在现在，祝瑾这么严肃的把这个问题提出来说。 十一换着角度想，大概的也能够明白祝瑾的意思。 “你很看重。” 祝瑾也没有委婉的表达：“对，我很看中，本来一开始我是想要去找周宛蓝说的，但是我觉得，去找周宛蓝还不如找你。” 十一没有说话，祝瑾接出了下一句：“你的能力很强，周宛蓝也好，其他的演员也好，我很清楚的明白，他们的情绪都是靠你来调动，如果不是你，他们的表现不会有那么好。” 十一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祝瑾。 向来温婉的面上多了几分欣慰：“我很感激，你能够看到一部戏成功的背后，导演起到多大的作用。” 祝瑾摆手，说：“虽然周宛蓝他们都很努力，但是我明白，一个导演有多重要，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十一，这是我本人第一部改编的戏，我希望，最后呈现的不仅是观众喜欢的，也是满足我书粉的一部作品。” 十一大概的明白祝瑾心里的那些想法，对于一个作者来说，自己的作品就像是孩子一般的存在，心里的那些心血肯定也不少。 十一在短暂的沉默后开了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好好地看看，再好好的琢磨一下，明天拍摄，再结合我们大家的意见来集体讨论。” 能够得到十一这句话，祝瑾心里就放心多了。 她握着十一的手：“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希望你能够拍摄得最好。” 十一另外一只手放在祝瑾的手上：“谢谢你的信任。” 祝瑾坐了没一会就起身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戏呢。” 十一起身送她。 门口，祝瑾摆摆手，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看着十一。 “十一，你刚才回来的早，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十一站在门口，目光里带着疑惑。 祝瑾再次开口。 “高寒对周宛蓝好的原因出来了，周宛蓝背后好像有人，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商人，高寒的打算应该是想利用这一点去炒作，让我们戏在杀青的时候，有一波热度。” 十一站在门口，因为祝瑾的话顿了顿。 周宛蓝？ 商人？ 她想到了周宛蓝前段时间给她借钱的事情。 “那个商人很厉害吗？” “应该是，不然高寒不会有这样的打算。” 祝瑾的话让十一再次的沉默了下来。 但也只是半刻，她就笑着说。 “那是周宛蓝跟高寒的事情，我们不要多多过问，你看好你的剧本，我看好我的戏就行了。” 祝瑾对十一的表现微微诧异，随后笑了。 “我原本以为你会多问几句的，没有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平静，不过想想也是，你一向都不理会那些琐碎的事情。” 十一笑了笑，祝瑾说的没有错。 周宛蓝也好，高寒也好，她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喜欢的是什么营销手段，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需要琢磨的其实一直都很单一，就是怎么才能把戏拍好。 …… 翌日。 跟往常一样的拍摄，只是今天，十一跟祝瑾都认真了很多。 唐时也来了，大概也是听说了这场戏的重要性。 针对这场戏，十一采取的依旧是长镜头。 长镜头不打断时间的自然过程，保持了时间进程的不间断性与实际时间、过程一致，排除了蒙太奇通过镜头分切压缩或延长实际时间的可能性。 十一是很喜欢用长镜头的那种人，长镜头表现的空间是实际存在着的真实空间，在镜头的运动中实现空间的自然转换，实现局部与整体的联系，排除了蒙太奇镜头剪接拼凑新空间的可能性。 可是这样的拍摄无论是对导演还是其他的工作人员要求都是极高的。 包括十一自己。 之前也拍摄过一些长镜头，她有了一些经验，算是比较熟稔的。 可是就今天的拍摄来说，十一心里是有些不悦的。 原因很简单，周宛蓝一直进不去状态。 一次两次三次，后续好多次都是那样，就感觉她根本没有用心一般。 十一脾气好，只是皱着眉，一次一次的跟她讲关于这场戏要怎么来才是最好的呈现方式。 而祝瑾，唐时他们则是直接黑了脸。 特别是唐时。 他重重的将手上的剧本摔在桌子上。 “是第一天开始拍吗？这样的表现力是觉得拍到后期可以敷衍了吗？” 唐时的声音很大，而且带着显然的怒火。 在的所有工作人员大气不敢出。 唐时视线落在周宛蓝身上：“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可以随意应付了？” 周宛蓝咬着下唇，脸色惨白。 唐时骤然加大声音：“说话，哑巴了？” 周宛蓝低着头，声音里都是歉意。 “对不起，导演，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膨胀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调节。” “不要给我找借口，叶十一那么专业，你还不知道怎么调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不在心。” 周宛蓝一直在说对不起，祝瑾跟十一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只有高寒，在唐时疾言厉色的话语下，她压低声音，在唐时身边说。 “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一次调节不好就再来一次，这个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唐时侧眸，落在高寒身上的目光十分冷冽。 “你护着她？” 高寒动了动唇：“不是护着不护着的问题，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你明白吗？” 唐时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 他目光上下打量着高寒，声音冷到让人害怕。 “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话，我倒是好奇了，这小演员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你都这么放下身段。” 这话，显然是故意说给高寒听的。 高寒脸色不太好看。 唐时却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唐时离开，整个场面都变得很尴尬。 周宛蓝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而高寒脸色也铁青了。 “你们拍着吧，我走了。” 高寒说完这话就走了。 制片人，总导演都走了，剩下的该怎么处理，全部都交到了十一，祝瑾那里。 祝瑾是属于那种云淡风轻的人，对此她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十一更是，无论是唐时的怒火，还是高寒的不悦立场，都不是她在意的问题。 她只是看着周宛蓝，后者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 十一再次皱眉，她对着祝瑾说：“我过去一下。” 祝瑾看了一眼周宛蓝，眼里带着失望。 “去吧。” 十一走过去，在周宛蓝面前站定。 这个时候，周宛蓝终于抬起头来了。 她眼里带着泪，显然是哭了。 “对不起，叶导。” 十一看着她，并没有立刻接话。 她只是看着周宛蓝。 在片刻的沉默后，她才开口：“我觉得我们需要去那边好好地聊聊。” 周宛蓝泪眼婆娑。 十一没有多说，直接转身朝着那边走过去。 周宛蓝愣了愣，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拍摄片场的那边，十一跟周宛蓝并肩走着。 她话语很淡，没有太大的起伏。 “是不是最近的拍摄太累了？” “还好。” “嗯，那就好。” 她说了这句话，又沉默了一会。 “宛蓝，相处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我说话比较直接，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伤害到你，或者怎么的，也希望你能够理解。” 周宛蓝一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都是她的错。 十一只是笑了笑。 她没有摆出很严肃的样子，只是很淡的笑着说。 “你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是导演，我能够做的也不多，我们合作的机会也不会多，你的这句对不起跟我说有些多余。” 周宛蓝愣愣的看着她。 十一接着往下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都是些什么，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都在经历着什么，但是当下，我需要让你明白的一点就是，你是《医女为后》的女主角，现在是拍摄阶段，其余时间你心里都在想什么我没有办法多说，但是工作时间就必须要以工作为主，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周宛蓝点头：“我知道。” 我知道，就是这三个字。 十一无声摇头，接下来的话有些语重心长。 “你是新人，我也是第一次拍戏，我不能给你很多意见。我接下来的说的，也只是从我本身出发。我觉得呢，不管是什么人，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最好是全身心。” 周宛蓝连连点头：“我知道，我会更加专心的。” 得到这些话，十一心里已经基本上达到目的了。 “嗯，就到这里吧，回去拍摄吧。” 周宛蓝嗯了声：“好，叶导先走。” 十一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来。 “宛蓝。” 周宛蓝疑惑的看着她。 十一神色偏淡，语气平静：“心里想的东西多了，自然就会复杂得多。你要清楚，你选择的，代表了什么。” 她说完这些话，在周宛蓝怔怔的目光下，她点点头，率先回到拍摄地点。 …… 之后的所有拍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周宛蓝的情绪到位还是不太好，但时间已经到了差不多了。 碍于很多原因，只能暂时到这一里。 对于她下一天接着拍摄这一幕的决定，祝瑾没有什么意见。 勉强拍出来没有什么意义，所以结束后，两人就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祝瑾几次把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十一都认真的走路，没说话。 祝瑾到底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你跟周宛蓝说了什么？” 十一啊了声，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 “没什么，就是给她将一些基本的东西，但是后面的事实证明，我说的那些话好像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了一些遗憾的意味在里面。 祝瑾侧头，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之前是不是挺喜欢周宛蓝的？” 十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算不上吧，只是觉得这算是我第一次拍戏，周宛蓝担任的又是女主角，心里总是觉得，如果能够将周宛蓝发展成一个长期的合作朋友。” 只是最近的这几天，周宛蓝的这些表现，还有那些背后的消息，她最开始的那些想法已经没了。 祝瑾看着她：“所以还是有些失望的对不对？” 十一淡笑，算是默认了。 祝瑾也觉得：“这个道理是这样的，不过最近的表现，是真的很差。” 祝瑾说话直接，十一默契的看了她一眼。 “算了吧，最后几天了，最重要的是拍摄的事情。” “嗯，我知道，明天如果她还是这样，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好。” …… 有了前面一天的基础，后面时候就好了很多。 周宛蓝的表现可圈可点，没有太多的问题。 结束拍摄的那天，剧组举行了一个活动，算是暂时庆祝这边拍摄结束。 活动是在一农家的大院子里，十一是那种在大场合就忍不住话少的人，所以一场下来，她都没有怎么说话。 一直到最后，祝瑾慌慌忙忙的来到她身边，跟她说。 “周宛蓝上热搜了。” 彼时，十一正在看着手机里兜兜的照片。 听言，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祝瑾。 “你刚才说什么？” “我就知道你没有听到，哎。” 祝瑾将手机拿到她面前。 “你看。” 十一接过祝瑾的手机，那上面，就是周宛蓝上热搜的原因。 ——《医女为后》女主，新人周宛蓝疑是S集团总裁沈南言的妻子，早前，记者排到沈南言出现在影视城，似是为接周宛蓝回去。 十一大致的看了几个，点开了最上面的几个，看了一下评论。 评论里面的内容五花八门，有问周宛蓝是谁的，有沈南言的爱慕者，有惊讶沈南言竟然结婚的，也有称赞他们两个人相配的。 十一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 周宛蓝，她第一部戏的女主，据说跟商人有关系。 而那个商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她之前对周宛蓝自己的事情，一直都不是很上心的情况，其中原因就是，周宛蓝是新人，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考验，也是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吃瓜的态度看着这件事情，最后却把这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上。 要说十一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那就是跟吃了什么脏东西，一直膈应在心里的感觉。 她长久的沉默在祝瑾眼里，变成了惊讶。 “我看这热搜说的真的就是那么一回事一样，你觉得呢？” 十一视线依旧盯着嗲手机屏幕，唇角却扬起。 看似在笑，实际上眼里却是一片寒凉。 “我觉得？” 祝瑾觉得十一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压着怒火。 可是十一的表情又是平静的。 她顿了顿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靠着沈南言的身份地位，周宛蓝绝对成为这部戏能否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十一抬起头来看着祝瑾，后者接着说：“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句话，让十一的心情有了一丝缓和。 “一部戏成功不成功，有好多层意义，从制片人来讲，能够达到利益就好，对于演员来说，能够有人气就好，对于导演来说，观众能够看到其中的意义，看到这部剧作本身具有的优点。” 她缓缓的说着，每一句话都带了分析在里面。 祝瑾视线落在她身上：“所以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很遗憾，我原本以为高寒周宛蓝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漫不经心，垂下眸的那一刻，眼里却又冷意。 …… 沈南言是晚上十点，在十一卧室的时候来的电话。 电话里，男人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一言一语之间，带着无限的魅力。 “你的活动结束了？” 十一接了一杯温水放在身前，声音温淡：“你倒是记着我今晚有活动。” “你说的，我都会去记。” 十一换了手拿手机。 “兜兜睡了吗？” “嗯。” “明天晚上就可以见到她了，好想念啊。”她感慨的说。 那边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 “你只想念她？” 十一微顿。 “所以，这是有味了吗？” “你觉得呢？” 十一思考了一下，认真的说：“沈先生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她意有所指。 “需要说什么？” 这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热搜。”十一提醒道。 男人噢了声：“我那天去接的人是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记忆的点吗？” 十一浅浅的笑。 这人，是连周宛蓝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啊。 她突然想到了高寒。 “你这样的态度，要是让设计这一切的人知道，我觉得得气的不轻。” 高寒准备了这么久，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哎，真的是。 沈南言微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敢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要有承受代价的能力。” 第122章 突然出现，整个剧组都惊讶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低叹一声：“可能是太看重某些东西了，所以才会抓到一点内容，就这么着急的去表现一些什么。” 沈南言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 “就算是这样，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要付出代价。” 沈南言有沈南言不能触碰的底线，十一明白。 所以也就没有说什么。 “兜兜还乖吗？最近有没有什么吵闹？” “很听话，就是总会拿着你的照片看，大概是真的想念你了。” 十一想到那一幕，忍不住的勾起唇角。 “嗯，我明天就回了，回去可以多待一段时间。” 后面另外一个地方主要是唐时拍摄，她可以跟唐时说一下，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沈南言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好，早点休息。” 十一跟他互道了晚安。 放下手机的时候，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沈南言在电话里都没有说明天要不要来接她，也没有问航班。 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来吧。 这么想着，也就能够理解了。 …… 翌日一早，十一起床之后就是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因为剧组整体是中午才离开，所以在吃过早餐之后，十一就一个人出去了。 这里的环境很好，而且待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没有好好地逛过，她带着单反出去，想着拍几张照片留着做纪念也是好的。 等到她一个人逛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她朝着住处走去，走到一半，却突然看到她住的那里有很多人围观。 她疑惑。 还未走近就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周宛蓝。 周宛蓝很客气，也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叶导好。” 十一的态度不咸不淡，从表面看来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嗯。” “叶导出去拍照了？” “嗯，来一趟不容易，可能这辈子也就是这么一次了，拍点照片做纪念。” 周宛蓝目光里有羡慕：“叶导的性子真好。” 十一本是低着头，听到这话，她抬起头，清淡的视线落在周宛蓝身上。 停留许久，她云淡风轻的收回，脚下步伐迈出：“我性子好不好，你了解多少，走吧。” 周宛蓝整个人因为这句话顿了顿，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前面，十一根本没有理会她是在走，还是停下。 她朝着前面走去，可是，在靠近那些人之时，她停下了脚步。 视线落在人群中间，那里，男人白衣黑裤身材挺拔，矜贵气息，冷峻的脸庞上没有什么表情。 十一就那么看着那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在周宛蓝来到她身边的时候，那边的人朝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包括人群中间的沈南言。 人群中，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周宛蓝身上，隐隐的有讨论声传来。 “沈先生来了耶。” “是啊，你看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周宛蓝那边，看来热搜上的内容是真的了。” “估计是，你看，昨天才上了热搜，今天就来接周宛蓝了，大概是想要官宣了吧。” “嗯，哎，我之前还挺迷恋沈南言的，没有想到啊，人家已经结婚生子了。” 人群中，一阵接着一阵的讨论声，十一听在耳边。 她其实挺想看看周宛蓝此刻是什么表情的，可是那边，沈南言已经朝着她走了过来，相比之下，她的目光还是不想离开沈南言。 至于周宛蓝，说来说去，其实也无外乎那几种表情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沈南言，就在大家都觉得沈南言肯定会给周宛蓝一个拥抱嘘寒问暖的时候，男人却径直站在十一面前。 低沉的嗓音响起。 “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那一刻，十一忽视了周围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以及那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她只是看着沈南言，声音里含着笑意，温和平静。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沈南言将她手里的单反接过，俊逸的脸上有宠溺的笑。 “我以为，你会因为这惊喜感动得先紧紧抱住我。” 十一惊讶于沈南言这突然的玩笑话，但心里却真真切切的感动。 “很感动，但是这么多人看着，我还是做不到紧紧抱着你。” 沈南言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知道，你一向都害羞。” 十一不否认。 周围人还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们，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先解决这个问题。 特别是几个重要的人，祝瑾，唐时，高寒，周宛蓝。 这一圈人都看着他们，十一的视线却只看着唐时跟祝瑾。 她礼貌开口，做着简单地介绍。 “沈南言，我丈夫。” 沈南言那性格，十一也没有指望他会热情的上前去打招呼，所以在看到他疏离的点头她心里就满意多了。 唐时目光复杂，没有说话，显然，就是他也没有想到，十一跟沈南言的关系。 相比起来，祝瑾的态度才是正常的反应。 她看着十一，眼里闪烁着难以置信。 “我说十一啊，你这也藏得太深了吧。” 十一笑。 “其实也没有藏，就是你们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这件事，所以我也就没有说过。” 祝瑾撇撇嘴。 十一说的的确没有办法反驳。 谁能想到呢，十一在剧组也好，或者是日常的一些聊天里，都是很普通，很低调。 话里话外从来没有提到过沈南言。 “可以走了吗？”沈南言在十一耳边问。 十一点点头。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一下东西。” 沈南言嗯了声：“去吧。” …… 屋子里。 十一拿着包，行李箱，转身之时，在门口看到了周宛蓝。 后者脸上神情很复杂，望着她的眼也跟以前明显不一样了。 十一手从行李上移开，四目相对好半会，她对着周宛蓝说。 “进来吧。” 周宛蓝迈步走进去。 十一在桌子前坐下，视线落在周宛蓝身上：“说吧，有什么想说的，不过你需要找最重要的说，我先生还在外面等着我。” 周宛蓝脸色有些白。 她低着头，在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开了口。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十一微微抬眸，目光平静。 “什么？” “我跟高制片的打算。” 十一想了想。 “不算。” 周宛蓝看着她，十一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之前并不知道你们制造舆论的另外一人是我先生，我只以为，你给我借钱，显示你遇到很多困难这件事情是在骗我。” “我没有。”周宛蓝急忙否认。 十一抬手制止她想要解释的话。 “昨天晚上，祝瑾拿着热搜给我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借钱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周宛蓝抿了抿唇，有些艰难的说：“我借钱，是真的因为我困难，你相信我这一点，我很感谢。” 十一抬起手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脸上情绪不多。 “你感谢我，可是在感谢的时候，你也在利用我。” 她的话让周宛蓝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这是在被人说中心事之后下意识的一些反应。 十一目光浅浅，接着往下说。 “我先生从头到尾只去接过我一次，那就是你还我钱的那个晚上。那天，你，我，高寒，我们三个人是最后离开的，高寒不知道我还没有走，她误会我先生去接的人是你，这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周宛蓝，你不一样。你虽然是新人，但是你很聪明，你的心思很通透，你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或者这么说吧，你知道我跟南言是夫妻，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答应了高寒，跟她一起谋划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十一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笃定。 周宛蓝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可却找不到一句话。 因为她清楚，十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十一目光看向她，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起身。 “当然了，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要计较什么，也不是要让你难堪或者什么的，我只是将事实陈述出来。” 周宛蓝终于还是开了口。 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十一缓步走到窗边，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沈南言，祝瑾是很擅于交际的人，所以现在，两人正在浅浅的交谈着。 她看着那一幕，笑着说：“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的行为没有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我跟我先生的感情很好，不是这么点风浪都经历不起的。” 周宛蓝窘迫。 十一的话虽然委婉，但是却在告诉她。 她费尽心思，对他们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看着十一的背影，有些话，从嘴里说出来有了一种跳梁小丑的感觉。 “我其实是犹豫的，在制片人找上我的时候，因为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啊，叶导，你或许不知道，我从很早的时候跟着我母亲来到我养父家，我养父是个道德沦丧的人，他这么些年来，动不动就对我母亲殴打，对我要挟。我忍受了这么多年，真的没有办法了，我需要钱，需要出名。只有这样，我才能带着我母亲离开那个家，找寻另外的安身之所。” 十一转过头来，在注视周宛蓝许久后，她说。 “你跟我说这些是要告诉我你的悲苦吗？” 周宛蓝咬着唇，样子是极度委屈的。 “我只是想要让叶导清楚，我不是大恶的人，我只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只是太想逃离了。” 十一目色深深，她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找到了自己最想要说的话。 “苦衷，悲苦，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很遗憾的是，我不是你，我不能感同身受。我喜欢的一个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刺不到你身上你就感觉不到痛。不过周宛蓝，有个事实我需要跟你说，世界之大，在你不知道的角落有着无数的人正在经历着比你还要痛苦，还要绝望的事情。可是这些人里，就是有人能够坚守住本心，即使最难也能明白，什么是该做，什么是不该做。” 周宛蓝抬眸，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话题到这里，基本上就告一段落了，至少在十一这里是这样的。 她从窗边走过来。 “或许你会觉得我空口白话，但那显然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了。” 她说完这话，拖着箱子，对着周宛蓝点头，随后离开。 身后，周宛蓝看着她的背影，在她要迈出房间的时候还是开了口。 “如果，如果我没有选择利用你跟沈南言的关系，你会跟我一直合作下去吗？你会认同我吗？” 话音落下，周宛蓝看着十一脚步顿下。 心里有了一丝期待，可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十一已经再次迈开步伐，转瞬，人就消失在了门口。 …… 十一走出去的时候，祝瑾跟沈南言已经没有说话了。 唐时不在，高寒在远远地地方，从她出来的时候就盯着她。 十一宛若没有看到一般，沈南言看到她出来，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可以走了？” 十一说了句等下。 她迈步走到祝瑾面前，温温的笑着。 “祝瑾，我跟我先生就先走了。” 祝瑾现在看她都觉得闪闪发光，本来就优秀到了极点的人，竟然还是S集团总裁的妻子。 这身份…… 她啧啧的道：“去吧，去吧。” 十一笑着点头。 “那回江城了再聚。” 祝瑾点点头。 看着十一跟沈南言离开，她突然想到了周宛蓝。 “你跟周宛蓝？” 十一听到她的声音又回过头来。 她脸上带着不深不浅的笑容。 “没什么，就是简单地聊了一下。” “心里不好受吧？” 十一抿唇。 “都不重要了。” 闻言，祝瑾也没有再多说其他的。 “行，去吧，江城又见。” 十一点点头。 周宛蓝，这个人，无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了。 她不会要现在的周宛蓝，即使在之前，她有想过把周宛蓝签在自己的工作室，作为一个长期培养的演员。…… 十一走后，高寒第一时间就是去问祝瑾。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祝瑾上下看高寒。 半响：“什么都没有说。” 高寒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她会什么都没有说？” 祝瑾看着高寒，淡淡的笑了。 “你要是很想知道，可以去问她。” 高寒脸色不是很好看。 祝瑾知道高寒的为人，说句实在话，高寒这一系列的操作她是不理解也不认同的。 换句话说，她觉得高寒现在所有的下场都是自作自受，自以为是，操之过急的结果。 她看着高寒。 “我还有点东西没有收拾，先走。” 留下这句话祝瑾就走了。 高寒站在原地，脸色晦暗不明。 …… 有了沈南言的陪伴，从拍摄地点一直到家，十一都很轻松，之前那些天的困倦，辛苦在见到沈南言后有了缓解。 于是身心放松的她从登机开始就一直睡，睡到了飞机落地。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情，十一就是去看兜兜。 兜兜被曾笑抱在怀里，大概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看到她的第一眼，兜兜眼里出现了陌生的神色。 曾笑看着十一，笑着说：“夫人这次离开的有些久，小孩子心里可能需要一个缓冲时间。” 曾笑这么说的时候，十一心里是有些不大快乐的。 不过想想小孩子就是这样，分开的久了，就是亲妈妈也会变得有些陌生，她应该理解。 “没事，曾笑，我来吧。” 她伸出手，曾笑将兜兜放在她怀里。 好在，兜兜没有拒绝十一的抱抱。 沈南言在边上看着，不自觉的柔和了面部。 “累不累，累就先休息？”他问十一。 十一摇头。 “不累，我好久没有见到兜兜，想要跟她多待一会。” 沈南言知道她对女儿的思念，也没有多说。 “那我先去洗澡。” “嗯。” 沈南言看她所有的心思都扑倒兜兜身上，无奈的笑着去了卧室。 他走后，曾笑也出去了，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了十一跟兜兜相处。 十一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她自顾自的跟兜兜说着她出去这段时间都遇到了什么，都做了什么，其中有哪些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啊等等。 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还是曾笑进来说兜兜该休息了，她才停下聊的那些话题。 “我离开的这些时间，一直都是你照顾兜兜吗？” 曾笑答：“嗯，有的时候陆老爷子或者是先生也会帮忙。” 十一明白的点头，她看了看兜兜，还是觉得舍不得。 “要不这样吧，我带着兜兜回去我那边睡，看看能不能哄睡，你看可以吗？” 曾笑笑着回：“当然可以了，夫人把小姐带去，如果哄不睡，我再过去抱。” 十一觉得曾笑说的很对。 “好。” …… 卧室里，沈南言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门声他合上书。 视线扫过去，当看到十一抱着兜兜一起进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怎么把她抱来了？” 十一没发觉沈南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不悦。 她径直走过去，把兜兜放在床上。 “我去洗个澡，你照顾一下兜兜。” 第123章 被你管着，是我的荣幸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转身准备去衣帽间，准备去拿衣服洗澡，可是刚起身就被沈南言握住手。 “为什么要把兜兜抱来？” 十一觉得沈南言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 “我想要试试看，让她跟我们一起睡能不能哄睡，而且，分开这么久了，我是真的想念她。” 沈南言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 “你没有想我？” 十一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奇怪。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我以为你回来，第一重要的事情是跟我独处，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十一：“……” 她想，她大概是明白了。 这人，能把心里想法说的这么委婉，也真的是为难他了。 “我想念你，但是南言，我觉得，我们之间表达想念的方式不只有那一种。” 她一点一点将他的手拿开，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沈南言看着她的背影，最后也只能收回视线，凝着兜兜。 “你这小孩，还真是。” 十一洗澡出来，沈南言正跟兜兜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她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 “怎么也不说话？” “说什么？我说的她能懂？” 十一淡淡开口：“也不一定，在孩子的眼里，多多沟通增进感情最好的一个办法呢。” 沈南言显然不那么觉得。 “她现在一岁都没有，我们需要认清楚这个事实。” 十一摇了摇头，无奈的去吹头发了。 吹完头发，擦了脸。 十一才起身朝着床上走去。 沈南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瘦了。” 十一掀开被子，在大床的另外一侧。 “瘦了吗？” 十一不觉得自己瘦。 “之前你去的时候，没有现在那么瘦。” 她想，她大概是明白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的这一个月，是太辛苦了？” “剧组拍摄，白天昼夜不分，我听说是很辛苦的。” 十一浅浅笑着：“其实还好，我不觉得辛苦，可能是因为喜欢，所以我就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沈南言没有说话，注视着她。 片刻，他突然俯下身来，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回来的这段时间让张姨多给你做一些好吃的，好好补补身体。” 十一看着被沈南言整个笼罩住的兜兜，无声的笑。 “兜兜瞪着大眼睛，好像在控诉你。” “控诉？” 沈南言突然将兜兜抱起来，大一伸，她们母女都被他抱在了怀里。 “要控诉也该是我控诉。” 十一：“……” 好吧，她好像是没有话可说了。 …… 翌日一早，十一醒来的时候沈南言已经不在床上了。 只剩下她跟兜兜两个人。 兜兜还没有醒，十一端详着那张小脸，不知不觉的又过去了十多分钟。 时间还早，十一起床洗漱，换好衣服。 才出去叫曾笑来照顾兜兜。 “夫人，没事，我看着小姐，你去忙吧。” 十一其实也没有什么忙的，但是吧，她想要去跟陆老打个招呼。 昨晚到的晚，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很方便了。 但这不代表着她可以不去，陆考是长辈，她作为晚辈，应该有晚辈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 十一下楼，陆老不在客厅。 问过张姨之后才知道老人家出去散步了。 “这会应该在花园呢。” 十一对着张姨点点头。 “那我出去跟爷爷说说话，等会南言从书房出来问起我的话，你记得跟他说。” 张姨嗯了声：“好的，夫人。” 十一出去，在花园果然看到了陆老。 她缓步走过去，对着陆老弯腰。 “爷爷。” 陆老坐在那里，看到她立即招了招手。 “快过来啊，十一。” 十一走过去，在陆老对面坐下。 “昨晚回来的时间有些晚，就没有去跟爷爷打招呼。” 陆老手里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才说：“你这孩子太礼貌了，” 十一笑着说：“应该的。” “怎么样，出去这么久还习惯吗？” “习惯。” “拍摄还顺利吗？” 十一很意外会听到陆老问这个。 “很顺利，剧组的人都很好，谢谢爷爷的关心。” 陆老摆摆手。 “顺利就好。前面两天南言上了社交软件的热搜是怎么一回事啊？” 十一猜到陆老会问这个。 这次的事情，说小也小，说大也大。 是她的剧组，又闹出了这样的新闻，她作为当事人，应该给老人家一个解释。 “之前我还在影视城的时候，南言去接过我一次。被我剧组的工作人员误会了，所以就有了这次的娱乐新闻，不过现在完全都解决了。” 陆老点点头：“解决了就好，我还想着是不是会对你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十一温和的道：“不会，我们各自心里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最多就是对别人造成影响，我们本身是没有的。” 陆老看着她，打趣道：“那可不是啊，之前刚看到热搜的时候，南言可实实在在的担心了一下，后面去接你的打算也是在看到热搜后决定下来的。” 十一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惊讶的看着陆老。 “这么说来，是看到热搜他才决定去接我的？” 陆老淡淡的声音传来。 “他这段时间好像挺忙，你离开的时候，他很多时候都是在处理公司的事情，就在前面两天，他的那个助理都过来跟他讨论事情，原本他的打算是先处理公司的事情，后面再去机场接你。但是在看到热搜之后，他没有考虑太多就去了。估计是真的不想让你一个人在那边承受那些。” 陆老说这些时候，十一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发生变化。 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更没有想到沈南言这段时间这么忙。 她心里有了几分愧疚。 “我不知道他这么忙，如果知道，他也提前告诉我他要去的事情，我一定会跟他说不必要，我能处理好。” 陆老抬眸，欣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十一啊，爷爷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愧疚或者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南言是真爱你，也是真的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十一抿抿唇，道：“我知道爷爷，从之前很多事情里我就知道了。” 陆老凝着她的脸。 “你是知道的那就好，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既然这样，那就足够了。” 十一仰着头，看着远处。 “爷爷，有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做梦一样。” 陆老感兴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或许是从前经历的东西多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也还是有一种朦胧的不真实感。总觉得，能够有现在这么多幸福，就跟做梦一样。” 陆老凝视着十一，注意到她说这些话时候，眼里闪烁着的光芒。 他慢慢地问：“你跟南言的过去，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对吧？” 十一嗯了声：“在很走的时候他救了我，后来我们结婚，一年婚姻没有任何感情，我选择了离婚，即使知道，没有他，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的人，我也还是做出了那个选择，现在想来，那应该是最难得时候了。” 陆老多多少少的也了解过一些，但是从别人那里了解，跟十一本人亲口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感觉。 “你这孩子，心地善良，能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着南言，是他的福气。” 十一不是这么觉得的。 “爷爷，有他的爱是我的福气。” 特别是这段时间，他那么多的关切。 陆老笑意盈盈：“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以后兜兜长大了，应该跟她好好地说说，你们夫妻的爱情故事。” 十一脸颊有些红。 她无意说这些话题，特别是陆老还是长辈。 可看到陆老这么贴心的跟她说这些话，她又觉得十分的暖心。 她突然想起离开的沈老爷子了。 那个时候，沈老爷子也是很喜欢她的，而且沈老爷子也不止一次的提到希望她跟沈南言能够要一个孩子的想法。 只是，沈老爷子最后也没有等到。 她在想，如果沈老爷子在，现在肯定也是对兜兜百般宠爱的吧。 …… 十一跟陆老又聊了一会，沈南言就走了出来。 男人身上穿着家居服，修长身躯，黄金比例。 即使是隔着远远地距离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 陆老体贴的起身：“我想进去了，你们夫妻单独的待一会。” 十一跟着站起来：“好。” 陆老进去了，沈南言很快来到十一的身边。 大手一伸，将十一整个人拉入怀里。 一番亲吻后才压低声音道。 “跟爷爷聊了很久？” 十一点点头：“有一会。” “都聊了什么？” 沈南言拉着她坐下。 十一噙着笑看他：“你很想知道？” 男人把玩着她的手指：“你觉得呢？” 十一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 “你这段时间总是喜欢问一句话，你觉得呢？这可以算作是口头禅了吗？” 沈南言微顿，而后淡淡的道：“算是也可以，你怎么想都好。” 十一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唇角笑意一直都没有消失。 “这句话，好像跟之前的那一句没有什么区别。” 沈南言将她的手抬高一些，出口的话跟刚才聊的话题没有任何的相关。 “你的手很好看。” 十一抿着唇，努力的想要憋住笑意。 “我的手很好看？这是第一次听到你说。” “是吗？那我该反思了。” 他说着，将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 十一：“……” 这人，还真是喜欢这样亲昵的动作。 “南言。”温存许久，十一轻轻的开口。 沈南言低下头来，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怎么了？” “我想要跟你一起，带着兜兜去看看沈家爷爷。” 提到沈老爷子，十一清楚的感受到沈南言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这样下意识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十一明白。 她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 企图以这样的方式给到他一些力量。 沈老爷子对于沈南言来说，不只是血缘关系这么简单，对于沈南言来说，即使沈老爷子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在沈南言的心里依旧是能拍的到前三名重要的存在。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爷爷了？” 十一温声道：“本来前面就该带着兜兜去了，但是这样那样的事情，再加上兜兜还小不方便，所以就一直等到了今天。” 沈南言拥着她，沉默了一会，他说：“好。” 十一抬起头来，在他下巴处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嗯，那我们就定下来了，就是明天去好吗？” 沈南言将她脸上的头发拿开，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你说好就好。” 十一无声淡笑。 “你这样听我的，就不怕未来的某一天，有人说你是妻管严或者什么的？” “被你管着是我的荣幸。” 十一：“……” 她觉得她整个人现在都有些糖分超标了。 z这人是怎么回事，在外人面前多么稳重成熟的一个人啊，可当着她的面，怎么就越来越会输出情话了呢。 …… 沈南言公司事情多，早上在家里陪着她们，中午吃过饭就被辛蒙的电话给叫到公司里面去了。 十一抱着兜兜送到门口。 沈南言看着她们母女的目光里都是不舍，但是没有办法，工作就是工作。 “我晚上争取早一点回来。” 十一笑看着他：“没事，工作要紧。” 沈南言默默她的脑袋，又摸了摸兜兜的小脸，这才离开。 十一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车子彻底出了视线才转身朝着客厅走。 刚走到客厅，她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十一将兜兜放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当看清楚打电话来的人是谁时，她神色有微微的变化。 维持那个动作好一会，她才接起电话。 “喂，高寒。” 电话里一时没有任何的声音，十一也不着急，她就那么一边逗着兜兜，一边等高寒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寒还是开口了。 这样的结果不外乎十一想的，其实在之前离开剧组的时候她就想过，高寒肯定会在很快的时间内联系她的。 “十一，我想要跟你见一面，你看可以还是不可以？” 见面？ 十一拿着电话，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温淡且带了明显的疏离。 “我在家里，有些走不开，你要是有什么话就在电话里说好了。” 高寒沉默，半刻。 “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见面，十一，我觉得我们需要面对面的聊。你如果走不开，我可以去你的家里，正好，我可以跟沈先生郑重的道个歉。” 十一握着电话，视线所及是兜兜小手握住她的一根手指，怎么的都不愿意松开。 她眼角眉梢因为这动作沾染了笑意，出口的话却还是稀松平常。 “高寒，你想多了，我先生不需要你的道歉，而且我觉得电话里交谈挺好的，我家里人多，都是家人，你来我万一顾及不上，忽略了那多不好意思，这也不是正常的待客之道对不对。” 电话那边，高寒握着电话的手，慢慢收紧。 十一这些话说得很委婉。 明面上是担心她去了不能好好招待，实际上却是把线划得很清楚。 在十一的心里，她们已经没有多说的必要了，至于家，她作为一个制片人，一个合作伙伴，更是没有到的资格。 高寒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从来没有说过，那么久，你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十一拿着电话，心思都在兜兜身上，出口的话也有些漫不经心。 “有什么好说的，高寒，工作跟私事是该分开的。” “可是你的丈夫是沈南言，这么显赫的背景，十一，你敢说你没有刻意隐瞒吗？” 刻意隐瞒？ 十一听着高寒这句话，到底是没有忍住的笑了，可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她的眼里是一片的寒意。 “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复杂了。高寒，我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跟你们所有人说，整个过程我都是这样想得，如果有人知道，就大方承认，如果没有人知道，那我故意说起来也显得突兀。你现在这么正式的来质问我这些话又是怎么想得呢，难道在你的心里，我不说还成了我的错了？” 高寒被十一轻飘飘的几句话怼的无言以对。 事实上，十一猜的没有错。 “十一，你是剧组的辅导演，你难道不想这部戏成功吗？如果你早一点的说清楚这些，我就不会误会周宛蓝，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说不定，我还能利用这场舆论，把我们的戏推到一个好的位置。” 十一唇角弧度一点一点变成直线。 紧抿的红唇足够表达她现在情绪的不悦。 “所以说，如果我说了，你也还是会利用这一点对不对？” 她突然冷下来的声音让高寒愣了愣。 “不能说是利用，十一，你也是剧组的人，我如果那么做了，最多也就是我们互利互惠而已。” 好一个互利互惠啊。 十一都要因为这句话气的把电话直接挂断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高寒怎么就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就说出这句话来呢。 第123章 在他心里，其实是关心的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她尝试着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会造成太大波动跟起伏。 直到平静得差不多了，她才开口。 “高寒，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进入娱乐圈，成为导演，开始拍戏，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喜欢，至于其他的我不在意。” 高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难道不想要让自己的作品被更多人知道吗？” 十一失笑：“高寒，我觉得我们追去的不一样，聊起来就会很费力的。” 高寒没有说话。 十一大概的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平静淡然。 “前面我们没有说到很多话，因为我觉得有唐时，可能你对我这个人还有些不了解。我是一个把理想看得很重要的人。这么跟你说，我来导戏，并不是为了出名怎么的，只是因为我有我的目的，有我的渴望。我想要做我喜欢做的事情，我希望我的戏能够被人看到，但那看到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的作品本身，而不是我这个人。” 高寒的声音往上提。 “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些，十一，这是你第一次拍戏，你还有很多道理不明白，等到后面你就会发现，这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十一摇着头，她换了一只手拿手机，声音越来越平淡。 “不不不，这是有区别的。高寒，其实人都会有一个原则，一个信仰，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这一点。” 这么说，十一又想到了周宛蓝。 一开始的时候，她是真的觉得周宛蓝不错，在拍戏的时候也愿意去学，而且她很聪明。 在发生后面那些事情之前，她是真的有过跟周宛蓝长期合作的打算。 但是…… 哎，没有办法，这大概就是遗憾的感觉，周宛蓝犯错了，她虽然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人，但是以后，她合作的名单里是不会有周宛蓝这个名字了。 高寒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其实她早就看透了很多东西，十一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就知道，多余的话没有说的必要了。 十一跟她的想法不一样。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十一已经没有再多说得打算了。 “嗯。” 在电话挂断之前，十一听到高寒问。 “接下来你还会去剧组吗？我听说需要你拍摄得内容已经不多了。” “我也不清楚，要看唐时得安排。” 高寒嗯了声，没有再多说，这通包含了很多内容得电话就这样结束了。 电话结束后，十一所有得心思都落在兜兜身上，相比起昨天，今天的兜兜对她亲密了很多。 所以说，十一再次觉得，带着孩子睡是增进感情很好的一个办法。 傍晚时候，张姨开始做饭。 兜兜睡觉刚醒，刚醒的小孩有些不乖，一直缠着十一要她抱，曾笑怕她累，说。 “夫人，我来吧。” 十一抱着兜兜在客厅走来走去。 “不用不用，我抱着就好。” 曾笑还想说什么，话还没有出口，门口处突然传来声音。 “你倒是疼这个孩子。” 十一往门口那边看去，谢谦恩站在那里。 初冬时节，男人身上蓝色格子大衣搭配着黑色裤子，头发初看是黑色，细看之下却透着蓝色。 十一唇角带起笑容。 “谢谦恩，你怎么来了？” “在你们这附近聊事情，正好，帮夏诗带点东西给你们。” 这样啊，十一明白的点头。 “快进来吧，南言还没有回来呢，他这段时间工作很忙。” 谢谦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面，闲散的朝着沙发那边走过去。 十一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笑点，她轻轻开口。 “你染头发了耶。” 谢谦恩很是自豪他的新头色。 “不觉得很好看吗？有种蓝色的忧郁感。” 十一：“……” “嗯，很好看，很适合你。” 谢谦恩伸出手，拱了拱手。 “谢谢阁下的夸奖。” 十一淡笑，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谢谦恩的变化很大，比起她跟沈南言刚结婚的时候。 “你出去拍戏一个月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十一猜测他应该是想要说什么。 所以她没有说话，等着谢谦恩再次开口。 “我看到热搜了，那个女的是你剧组的？太作了，那样的剧组你怎么待得下去。” 谢谦恩会猜到，十一没有太多意外。 “没什么，反正拍摄也差不多了，剩下也没有太多是我的工作，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接触了。” 谢谦恩神色很淡的点点头。 “那个女演员叫周宛蓝对吧？” “嗯。”十一觉得奇怪：“怎么想到要问这个了？” “没有，提前排排雷，以后这样的人千万不要跟我有什么来往。” 十一被谢谦恩这句话逗笑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开影视公司的，跟我算得上同行。” 谢谦恩抬眸，视线落在十一身上，深邃的双里蕴藏了一些其他的情绪。 “嗯，算是。” 十一想到谢谦恩那个公司在圈内的地位，称赞道：“你把公司管理得很好，我看你旗下很多艺人都很红，地位都很好。” 谢谦恩不咸不淡得道：“说明我眼光好。” “是吗？”谢谦恩好像是一个很有趣得人，十一想。 “留下来吃饭吧，南言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谢谦恩看了看四周，没有拒绝。 “也好。” 他示意十一将兜兜给他抱抱，十一没有拒绝。 “这孩子在你这里倒是不认生。” 兜兜在谢谦恩怀里，不哭不闹，反而拉着谢谦恩得衣服玩来玩去。 谢谦恩一副得意得样子：“那是当然了，你不在的这一个月，我们可是经常过来。” 十一感恩：“这么说来，的确应该留下吃一顿饭。” 谢谦恩没有再说话，其实吧，这段时间他是可以不来的。 但出于私心，想要知道十一的近况，每次夏诗说的时候，他都是表面不情愿，心里却向往着。 …… 晚上沈南言回来的时候，张姨已经做好饭。 兜兜还在谢谦恩怀里，十一再帮忙张姨，而谢谦恩跟陆老在聊着天。 “怎么来了？”沈南言走过去，从谢谦恩手里接过兜兜。 “夏诗让我给你们带点东西，我送过来，正好，十一留我吃饭，我就……”他说到这里，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 沈南言抿了抿唇。 没有多说。 “你公司的事情很忙？这么晚才回来?” 谢谦恩随口问道。 沈南言嗯了声：“最近有一个大合作，有些耗费心神。” 谢谦恩是不太明白沈南言管理着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是什么样的感觉。 “十一这次回来，你不打算多陪陪她？” 沈南言视线落在厨房那边：“我也想，但是很多事情，只能放在后面了。” 谢谦恩撇撇嘴，没有什么好说的。 沈南言对十一已经够好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其实心里都清楚。 吃饭的途中，十一以照顾兜兜为主。 沈南言以照顾她为主。 谢谦恩一直有意无意的打量他们，大概那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 特别是视线落在十一身上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忍不住的就顿住视线，忍不住的联想到很多东西。 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他快一点点，或许后面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了。 或许，现在陪着十一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可是…… 谢谦恩心里有些难受，如果啊，如果可以成立，那么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遗憾的事情出现。 …… 这顿饭，谢谦恩吃的很复杂，以前夏诗跟着一起来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的感受，夏诗话多，他们之间互怼着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注意力放在十一沈南言身上。 可今天就只有他一个人，沈南言跟十一的亲密恩爱像是一把刀一般，不停凌迟着他的心脏。 所以，在吃完饭之后他就走了。 沈南言跟十一一起送他到门口，目送着他开着车离开才收回视线。 “跟他说话了吗？” 沈南言握住十一的手，朝着里面走。 十一点头：“说了，说了很多。” “噢？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聊了下我在剧组的事情，又聊了一下周宛蓝，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沈南言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十一侧眸，四目相对。 她问沈南言：“怎么了，眼神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南言缄默。 “没有。”这是他给出的答案。 十一了然，正想回答点什么，沈南言却突然攥紧她的手。 “你真的不记得了？” 十一愣愣的。 她前面身体问题，的确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但因为忘记的那些事情都不足以影响生活，所以这么久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过去那么一段时间，沈南言突然问到，十一下意识的沉默下来。 大概过了三十秒左右，她终于开口。 “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沈南言没有说话。 十一试图去自己猜测。 “跟刚离开的谢谦恩有关吗？” 沈南言默认了。 他知道她能够猜得到，她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人。 “既然你开口了，那就跟我说说吧，我记不得了，你又这么介意，说出来的好。” 十一介意两个字用得很合适，沈南言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谢谦恩的到来，让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去忽略那些过去的事情。 十一记不得又很坦然的样子让他每次都心情复杂。 他想要告诉十一，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所以多少次的欲言又止都没有说出口过。 “我们是夫妻，你心里有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们能沟通的自然比各自放在心里的好。” 话说到这个地步，沈南言也没有再继续犹豫的理由。 他看着十一，到底还是把谢谦恩对她的那些感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所有话结束落下时，十一脸色已经有变化。 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 更没有想到，关于谢谦恩她忘记的是这样的事情。 “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他这个人，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可实际上心思很沉，很重。他不想要告诉别人的，别人就怎么都看不透。” 十一不知道说什么，她此刻心情很复杂。 “所以说，他是真的喜欢我？” “嗯。”即使很不想接受，但沈南言必须得承认，谢谦恩对十一的感情很深。 “我明白了。”十一沉默了好一会，说出这句话。 沈南言幽暗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瞬间没有懂她的意思。 十一却什么都不说，直接朝着里面走去。 沈南言在她快要走到沙发边的时候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保证只有十一听到的那种。 “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十一抬眸，男人脸上带着忐忑与不安。 她低笑。 “明白了就是知道了的意思，还能有其他的意思吗？” 沈南言手落在她腰间。 “你知道的，我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十一摇了摇头。 “这么说吧，你没有必要紧张，对谢谦恩，我很感谢他的喜欢，但是，你是我丈夫。” 十一委婉表达，但让沈南言飘忽不定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他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十一，不要笑我，我只是太担心。” 十一想，她是明白这种感觉的。 曾经，她所有的心思都扑在沈南言身上，患得患失的日子没有少过。 她很庆幸，在现在沈南言能够因为她也有了这样的感觉。但是她想说的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是她一直爱着的人啊。 她会感谢谢谦恩，但是除却感谢之外，她不能给出任何的回应。 她想，她这辈子所有爱人的热情应该都只会在沈南言的身上出现。 …… 翌日一早，沈南言调出时间来，十一，兜兜，他们一家三口去了沈老的墓地。 陆老本来也想去的，但沈南言拒绝了。 原因是不想陆老这么奔波，至于陆老的心里有着对沈老的那份心就足够了。 曾笑陪同，算是照顾兜兜。 到达墓地，曾笑抱着兜兜在身后跟着他们。 到了沈老墓地面前，十一从曾笑手里接过兜兜。 “曾笑，你先下去等我们吧，我们在这里跟爷爷说说话。” 曾笑点头：“好的，夫人，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曾笑走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从来到沈老的墓碑前，沈南言就陷入了沉默。 十一能够明白他心情的复杂，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心。 “跟爷爷介绍一下，这是兜兜第一次来看他老人家呢。” 她暖心的动作将沈南言所有的注意力拉回来。 沈南言接过兜兜：“我来抱，你不要太累了。” 十一非常暖心他的举动。 沈南言顿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 “爷爷，我跟十一带着我们的孩子来看你了。” “孩子叫陆允诺，小名叫兜兜，记得你以前就说过，想要看看我跟十一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你看到了。” 沈南言说了这么几句，多余的话没有了。 十一侧眸看他，他低着头，抱着兜兜的动作有些僵硬。 心里无声低叹。 她的丈夫还是那么的不擅于表达，可是好像不重要了。 更多的话，其实她明白。 而且她想，沈老肯定也是明白的。 …… 十一跟沈南言没有在墓园待很久，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沈南言担心兜兜跟十一感冒。 在他们驱车离开墓园之后，有另外一辆车出现在墓园。 明岚牵着温婉蓉下车，温婉蓉的视线落在消失拐角处。 “明岚，刚才离开的是阿言他们吗？” 明岚点头：“是的，的确是少爷的车子。” 温婉蓉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什么动作。 明岚适时开口。 “夫人，我们还是先上去吧。” 温婉蓉沉默了许久才说。 “明岚，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多事情是上天注定，没有办法的事情。” 明朗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着上面走去。 “夫人不要想的太多了。” 温婉蓉无声低笑，唇角又苦涩蔓延。 “你看，我的儿子，现在对我是什么态度，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个恶毒的形象。” 明岚抿抿唇，试图安慰：“夫人，你最近身体不好，想事情比较感伤。其实少爷没有那么想的，这段时间，他也会打电话来问我你的身体好不好，也会给我们购置一些需要的东西，他其实是在关心着你的。” 温婉蓉摇头：“不，这是不一样的。他对我，只剩下了儿子对母亲的孝顺，我很清楚，从他爱上叶十一的那一刻起，我们母子的关系就注定了会越来越差，我们再也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彼此心里最重要的人了。” 明岚动了动唇，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还没有开口，温婉蓉就再一次开口。 “其实啊，这么久了，我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来看我了，我只是期盼着，他跟叶十一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从前的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们都一直不要知道。” 温婉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很是苦涩。 明岚启唇：“夫人还是在担心吗？担心从前的那些……” 温婉蓉打断明岚的话。 “不要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来，记住了吗？明岚。” 第125章 关于姐姐，关于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明岚明白的点头。 “夫人放心，这件事情，我会一直烂在自己的肚子里面，一辈子都不说出来的。” 温婉蓉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走吧，上去看看。” 明岚牵着温婉蓉的手，一边走一边开口。 “夫人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看看沈老？” 温婉蓉目光深深。 “我想着，有一些事情，他在的时候不能说明白，现在也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 十一跟沈南言到家，后者去了书房处理工作，十一无聊之下就拨通了叶星辰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起。 十一笑着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多了一丝打趣。 “姐啊，好久不接电话，是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要忙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工作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叶星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十一握着手机，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很多。 “姐工作很辛苦吗？” “还好，这么些年来我都习惯了。” 这句话，十一不是第一次从叶星辰的口中听到，可不知为何，每次听到这话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姐工作就算再忙，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呀。” 叶星辰调侃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 “我当然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了，你也是一样的，都是当妈的人了，要稳重一些，好好地想清楚，每一件事情该怎么做，该怎么去处理才是最好的。” 十一淡淡的笑：“姐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好像都会跟我说这句话。” 那边叶星辰似乎是沉默了一下。 “怎么了，不喜欢我念叨这些吗？” “不会，我的心里当然是希望姐多说一些的，但是姐总是考虑着我，又会让我觉得，这样的状况又是姐姐照顾着我一样。” 叶星辰感叹：“你是我妹妹，无论什么时候，你在我这里都是很重要的位置。” “姐在我这里也是这样的。”十一压低声音，温暖的话出口。 叶星辰因为她这句话又微微停顿了片刻。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伤。 “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又懂事又听话的，我知道你能好好地照顾自己，可是有的时候啊，就是忍不住的要多说几句，大概在我的心里，你不管过多少年，都是我那个楚楚可怜，喜欢往我怀里躲的那个小孩。” 十一陷入了回忆当中。 她想到了多年以前，她跟叶星辰两个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时候，心里也有了一些怀念。 “姐，你出差回来来我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吧，我很想你。”她一句一句的道，说出口又觉得，叶星辰这次出差真的是好久好久。 “姐，大概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怨。 “姐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什么时候姐姐能够找到一个跟你一起分担这些的人，那样就会好了很多很多。” 这个话题，她们之前谈论过一次。 只是那次没有什么结果，她现在坐着，又想到了这件事情。 叶星辰那边沉默了一会，再次传来声音的时候，依旧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不瞒你说，我现在还真的就没有要找个什么人的打算。” 十一不明白：“为什么啊姐，是遇不到合适的人还是怎么得？” 叶星辰呵呵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害怕，害怕别人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我的钱。” 十一：“……” 听起来有些搞笑的话，但十一还真的就产生了这样的假设。 “也是，现在姐姐的身价越来越高了，背后又是我们整一个叶氏，这样的身份的确是有一些不是真心的人存在。” “所以啊，你姐姐不得擦亮了眼睛啊。” 十一淡淡的笑：“那是当然了。” “哎，不要操心我了，兜兜照顾好了，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去好吗？” 十一点点头：“姐你放心，兜兜很好，我也很好。” “行吧，那就这样了，我挂电话了，这边还有点事情。” 电话挂得突然，十一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她握着电话，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 意国。 叶星辰挂断电话，长长的头发揽到身后去。 目光朝着落地窗处看去。 她噙起笑，看着顾少宁。 “怎么，看着我这么警惕，是不是怕我说点什么呢。” 顾少宁看着她。 “我知道你不会。” 如此笃定的语气，叶星辰到底是没有忍住。 她轻轻的笑，眼里却是一片寒凉。 “是啊，你就是这样，你知道我是不会说的。” “叶星辰，你没有说的资格。” 这句话，让叶星辰的脸色微微改变。 “没有说的资格？顾少宁，你这样的态度，我真的是难以想象，从前过往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真的是你吗？” 男人视线一瞬不瞬，冷然。 “逢场作戏而已，你难不成还觉得那是真的？” 难不成还觉得那是真的？ 叶星辰视线紧紧凝着顾少宁。 “你从一开始就接近我，为了给你妹妹复仇？” “这都需要我说？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叶星辰嗤笑出声。 “是吗？我原本以为，你对我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感情的，是我想多了。” 她如此态度，落在顾少宁眼里，男人神色没有变化，从神态到表情都是冷的骇人。 “叶星辰，你害死了我妹妹，对我来说，你是仇人。” 叶星辰看着他：“我可以说，你妹妹是咎由自取吗？” 男人眯着眼，几步来到她面前，下一秒，叶星辰只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都被男人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即使是被紧紧掐住脖子，叶星辰还是极力的稳住情绪。 “我再说一万遍都是这样的，你妹妹就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想要毁我清白，如果不是她算计我，她就不会被人盯上，就不会因为内部矛盾被人那样对待，最后羞愤自杀，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代价惨痛那也是她的原因，跟我没有关系。” 顾少宁手上突然放松，叶星辰整个人都被摔倒地上。 手腕被摔伤，顿时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痛意。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调整好表情后开口。 “我说的是事实，即使你不接受这也是事实。” “如果你看到她被人带走的时候报警了，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一切都跟你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男人眼里阴沉的目光，在叶星辰的眼里像是形成了一种明显的讽刺。 “是啊，跟我有关，你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理由要置我于死地吗？” 顾少宁把她带到意国，以这样的方式软禁起来，各种手段折磨他，一起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妹妹报仇。 “你也明白，我要你死。” 这样的话从顾少宁口中说出来，云淡风轻，情绪都没有受到太大的起伏波动。 叶星辰莞尔，笑的满不在意。 “顾少宁，你会后悔的。” 顾少宁目光灼灼。 “后悔？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叶星辰淡淡的摇摇头。 没有再说话，拿起电脑，她就去处理文件去了。 顾少宁虽然软禁了她，不让她回江城，也不让她走出这个房间半步。 但是其他的，顾少宁没有多管。 这个男人似乎笃定了，依照她的本事，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 身在江城的十一，对这些都是一无所知。 她每天还是正常的生活，照顾兜兜，偶尔跟慕榕祝瑾他们打个电话什么的。 这天，十一吃过午饭后接到了慕榕的电话。 电话里，慕榕表达了想要一起吃顿饭的打算。 十一想到她跟慕榕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所以在慕榕说完她就答应了、 “你定地点就好。” “嗯，那我就订位置了，对了，兜兜就不要带着来了，我想要跟你单独的说说话。” 慕榕最后这句话让十一浅浅的笑了起来。 “这倒是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你会特地打招呼让我把兜兜带着去，毕竟，大家都说，你对兜兜真的太宠了。” 慕榕懒懒的道：“我对兜兜是宠啊，但是我觉得，我们也需要好好地坐在一起聊聊天。” “这么说来，是我的荣幸了。” 慕榕煞有其事的点头：“那是必须的，好了就这样吧，我订好位置后给你发过去。” “好。” 跟慕榕挂断电话后，十一就跟陆老打了招呼。 “爷爷，晚上我跟一个朋友一起吃饭。” 陆老和蔼开口。 “没事，你去吧，年轻人，多出去跟朋友聚聚才好。” 十一笑意绵绵。 “爷爷真好，那晚上爷爷可能要一个人吃饭了，南言晚上有个应酬，早上出门的时候他交代过。” 陆老觉得不是多大的事情，但见十一这么上心，心里不免有了一丝感慨。 “你这孩子，总是考虑得很多，没事，我以前的那些时候也是一个人，到现在基本上是已经习惯了。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爷爷你人真好。” 傍晚，十一收到了慕榕发过来的地址，等她到的时候，慕榕已经到了。 因为慕榕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这吃饭的地点一如既往的是在包厢里面。 “怎么来这么早，我还想着要我先到呢。” 十一走过去，在慕榕对面坐下。 慕榕给她倒了一杯水。 “我在这附近拍杂志封面，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这样啊，你行程这么满的吗？” 慕榕说到这里就想要抱怨。 “为了宣传戏，安排了比之前更多一倍的行程，你不知道，把我给累得啊。” 十一笑：“这也说明你人气高，合作的方向也多。” 慕榕感慨：“其实在娱乐圈这么久，我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了。” 十一抬头，视线落在慕榕身上。 “你情绪好像不太高。” 慕榕就知道，不需要她直接说十一也能知道。 “的确，有些迷茫了。” “怎么说？” “总感觉陷入了一个倦怠期，做什么都没有劲，就感觉现在的事情就是陷入到一个循环当中。” 十一沉默，片刻她说。 “你不喜欢拍戏吗？” “好像不是，但又好像是，我也说不出来。” 十一斟酌了下：“你最开始的时候是热爱，后来也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情况，最近却觉得倦怠，我想，这应该不是不喜欢，应该是有别的事情困扰了你。” 慕榕不明白，她这段时间陷入了很多事情的迷茫当中。 “哎，就很闹心，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别的吧，我感觉你好像很多时间都是平静理智的，是不是都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你觉得很郁闷，很难过的？” 十一很是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最后她是这么回答的。 “当然有。但是我跟你可能不太一样，在过去的很多年里，唯一让我觉得自己难以应付的是感情跟人际关系，在学业或者是其他方面，我大概是运气好，所以一直都算比较顺利。” 慕榕想都不需要深想就知道十一说的感情向是谁。 说句实在话，她的心里是很好奇的。 “你为什么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啊，沈南言真的那么好？让你这么执着。” 服务员上菜，这个话题十一暂时没有回答。 一直到人离开，只有慕榕跟她才淡淡开口。 “也不算吧，我们可能是认识的太早，而且他还是救了我的人，我会那么爱他，其实跟这一点有着很大的关系。” “哎，这算是以身相许的桥段了吗？” 十一因为这四个字笑了起来。 “大概是的。” 之后的聊天很融洽，要么关于慕榕事业，要么关于兜兜。 只是咋最后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慕榕提到了周宛蓝。 “那丫头，看起来倒是中规中矩，客客气气有点礼貌的人，没有想到，我看错了。” 十一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我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有想跟她长期合作的打算，只是后来……” 十一没有说话，但剩下的话是什么慕榕明白。 “可惜了，不过啊，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之一，你也不需要多想。” 十一了然：“嗯，这部戏是她的第一部戏，如果能够成功，也算是对她对我都一个好的交代了。” 慕榕却不这么觉得。 “这戏都快拍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我说，还是可惜了你之前对她的照顾，而且之前，你还借钱给她了。” “都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算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也没有用，算了，就这么过去了吧。” 她都这么说，慕榕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吃完饭出来，慕榕去结账了，十一站在门口等着她。 百无聊赖之时，身后传来声音。 “十一？” 她应声回头，果然看到了谢谦恩。 她意外的看着他：“谢谦恩啊。” 谢谦恩在她对面站定。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跟慕榕一起出来吃饭，她去结账了，我在这里等着他。” 谢谦恩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上下打量十一，而后皱眉。 “怎么不多穿一点？” 十一第一反应就是愣了愣，随后道：“我穿的多了，里面是毛衣。” 谢谦恩还是皱着眉头：“江城的深秋越来越冷，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十一低着头，瞬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谢谦恩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符合身份了。 他轻咳一声，正想说点什么为刚才的话解释下，可还没有开口，温柔的声音传来。 “谢谦恩，我们聊聊吧。” 谢谦恩表情有错愕。 十一下一句话接着就来。 “我忘记的关于你的内容，南言告诉我了。” …… 十一跟谢谦恩选择了最近的咖啡厅坐下。 慕榕那边十一打过招呼，慕榕虽然遗憾就这么就分开了，但也没觉得怎么，只叮嘱她回去的路上要注意安全。 咖啡厅里，十一跟谢谦恩对面而坐。 服务员上来，谢谦恩点单。 “一杯焦糖拿铁，一杯美式。” “好的，先生，请稍等。” 服务员下去，十一视线落在谢谦恩身上，缄默好一会，她说。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好像很少单独坐在一起说话。” 谢谦恩抿唇不语。 其实十一说的话还算是客气了，实际说来，他们是几乎没有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怎么吃甜食？”十一问。 谢谦恩看着她，眼里是显然的意外。 “你怎么知道？” 十一指了指服务员那边的方向：“不难猜，刚才那杯美式咖啡是给我的吧。” 谢谦恩没有否认。 十一淡淡的笑：’“我不喜欢甜食，牛奶无非必要不喝，咖啡更是唯独钟爱美式。” 谢谦恩目光复杂。 十一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喝着手里的白开水，声音里带笑。 “很意外，你竟然会知道这些，按道理我该问，你是不是对我的什么事情都了解。可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的话有些多余，毕竟，你刚才点单的语气无比娴熟自然。” 谢谦恩许久不说话，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喑哑。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行为有些变态？” 十一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谢谦恩就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了一丝自嘲的意味。 第126章 她去接他，什么东西反过来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我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行为无比恶心，南言是我的朋友，你是她的妻子，可是我……” 十一能够感受到谢谦恩说这话时候，语气里的变化。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尖上。 “其实我是感谢你的。” 她慢慢抬头，平静的目光落在谢谦恩身上。 后者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十一静静的道。 谢谦恩依旧保持着沉默，十一在片刻的停顿后道。 “我很不擅于怎么去改变一个状态，在我这里，爱南言似乎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在日常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去想，我能够为这个人做些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心里喜欢我。这些都是我在考虑的一个事情。我很明白爱一个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得。所以在南言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时，我的心里是真的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感谢。刚才你点咖啡，又让我心里的那种感激之情升腾。谢谦恩，很谢谢你的喜欢。” 谢谦恩视线落在她身上。 “所以呢？” 他问十一：“所以感谢我的喜欢，但是很抱歉，你爱的南言，希望我不要再爱你，也不要给你造成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十一笑问她：‘如果我那么说了，你是不是会很生气？或者说会不会就这样就不喜欢我？’ 谢谦恩撇撇嘴。 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需要在这里跟她坐下来聊了。 “我其实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对南言的感情那么深？就是因为他救了你吗？” 十一微愣，是没有想到谢谦恩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她大概的沉默了一下，原本该是立刻回答的问题，谢谦恩这么问，她忍不住的细想。 “那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可是后来，很多很多个瞬间，我觉得那才是最重要的。” 谢谦恩问她：“那如果当初救下你的不是他，你后来还会不会爱上他？” 十一失笑：“怎么做这样的假设，好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谢谦恩想了想，好像还的确是。 当初的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救了十一的是沈南言，他就算有一千个想法，有一千个懊恼，现在说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没有什么意义，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十一目光落在谢谦恩的脸上。 “嗯，谢谦恩，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是我想，在这感谢背后我最希望的是你能够放下这段感情，开始你自己的生活。” “这算是你给我的祝福了吗？” 十一很认真的想了想。 “当然了，你是可以这么理解的。” 十一说到这里，大概的停顿数秒。 “你是南言的朋友，他在乎你，我跟他是夫妻，我想，我该说一点什么的。” 话到这里，十一的态度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更多的话是没有必要再多说。 谢谦恩是明白人，他缓慢点头，幅度很小。 “放心吧，你婚姻阶段，我是不会做什么的，我也清楚，什么样才是做人最大的底线。” 这样说话，好像就简单了很多。 十一跟谢谦恩最后的话停留在十一新戏的宣传上。 “宣传期到播出，整个阶段你会有什么做的吗？” 十一摇摇头：“母亲还不清楚，不过看剧组的想法，应该是准备很快就上这部戏。唐时之前有跟我大概的聊过一点这件事情。” 谢谦恩只要一想到周宛蓝的所作所为，就没有办法平静的接受这件事情。 “我说那个周宛蓝那么对你，你就不应该给她火的机会都是应该的，还要去帮忙宣传，真的是。” 十一被谢谦恩这出口的语气词逗笑了。 “不是，私事跟工作应该是分开的，私底下我不跟她有什么来往就好。” “话虽然这么说，照我这，我绝对是直接封杀。” 谢谦恩这人吧，他真的是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不喜欢的人的抗拒。 周宛蓝的所作所为更是直接的让谢谦恩把她这个人拉入了黑名单。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谦恩从位置上站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帮十一拿她的包。 可手伸过去又觉得有些不大合适，又缩了回来。 十一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也注意不到这个行为。 她跟谢谦恩说：“我就不需要你送了，我感觉时间也差不多，我想去南言活动那边看看，他之前给过我位置，好像距离这里不是很远。” 这个时候提到沈南言，谢谦恩脸色有了变化。 他看着十一，有些伤心的道：“我们刚聊了这么多，你现在这么说，就不怕我不开心吗？” 十一慢慢抬起头，端详着谢谦恩的表情。 “你真的会不开心吗？可是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不是都会对比嘛，我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你对我有感情，那个时候不是应该更难过吗？” 她认真的语气，再加上那表情，谢谦恩下一秒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算了，需要我送你去他那里吗？” 十一摇着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我开了车，一会就到了。” 她都这么说了，谢谦恩也就没有再勉强。 “嗯，行吧，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十一摆手。 “好，那我走了。” 谢谦恩看着她：“去吧去吧。” 十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她回过头看着谢谦恩，脸上带着温暖的笑：“谢谦恩，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相信我，你值得很好的人，未来的你会有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出现在你身边。” 谢谦恩因为她的话神情变得复杂。 十一却只是笑着转身，这次没有一刻的停留，她很快的就离开了。 谢谦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久都没有什么动作。 …… 十一开着车子，按照沈南言之前发过来的位置，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那边。 是一个晚会，商业性质很强的那种。 十一没有进去，她只是坐在车子里，从外面拍了一张晚会的场景发给沈南言。 消息发送成功，她就一直坐在车子里看唐时发过来的拍摄时间安排表。 电话是在一分钟之后进来的，十一拿着手机，莞尔低笑间接起电话。 “南言。”她的声音很温和。 那边，沈南言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在门口？” “是啊，我跟慕榕来附近吃饭，想到你在这里，就过来了。” 男人声音比刚才沉了些。 “怎么不告诉我？” 十一觉得不是多么大的事情，但沈南言态度这么认真，她也认真的回答起来。 “现在告诉你也不算太晚，是不是？” 沈南言本来想多说几句的，可十一这样，他又舍不得说她了。 “在外面等着，我现在出来找你。” 十一微微惊讶：“这么快吗？你应该还不结束吧。” 男人微润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你都来了，我还有理由继续在这里待着吗？” 十一：“……” 她原本的打算不是这样。 那边的人已经把电话挂断，她也只能是摇了摇头。 …… 十一没有等很久，沈南言就出来了。 他站在驾驶位边上，敲敲车窗。 十一打开车门，他走了进来。 见面第一课，就给了她一个拥抱。 十一默默的笑着，等到他松开自己了才开口。 “怎么就出来了？” 沈南言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想让你等太久。” 十一笑意扩大：“是吗？这样谁来，我又觉得过来这个行为有些不太对了。” 打扰他了。 沈南言摇着头：“怎么会，怎么样，跟慕榕聊的还算愉快吗？” 提到这个，十一就忍不住的笑了。 “慕榕说，她最近好累，问我累不累。” “是吗？那累不累？” 十一失笑：“我原本以为你会问的是慕榕为什么会觉得累？” “你是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问别人？我的关注点只有你。” 啊啊啊。 如果十一是不冷静的性子，现在绝对会直接扑到沈南言怀里就是一顿撒娇。 可是那好像跟她的性子有些不符合。 所以她只是看着沈南言。 “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 “我觉得你比较适合拍剧，那种深情男主，很适合这东西。” 沈南言：“……”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十一认真的考虑：“就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适合，只要人听到你这句话，就会很开心。” 沈南言又吻了吻她的唇。 “这么说来，你刚才是很开心了。” 十一没有否认。 沈南言是真的很喜欢跟她亲密的黏在一起，就算只是这这样简简单单，他也觉得无比享受。 可十一就不一样了，她看着沈南言，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我觉得，我们可以走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的话。” 沈南言先是给辛蒙打了个电话，电话拨通了以后跟辛蒙交代，交代了后才跟十一离开。 “我开车？” 十一看着沈南言说。 沈南言摇头：“我开。” 十一噙着笑：“怎么，不放心我？” 细细想来，她自己开车这么久了，沈南言还从来没有坐过她开的车。 这么一想，十一突然想要尝试一下。 “我开吧，我会很小心的把你安全带回家里的。” 沈南言看着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唇角扬起，俊逸的脸上都是笑。 “你想错了，跟你在一起我不会不放心。” 十一笑着开口：“这么会说话，那就这么决定了，走吧，系好安全带，准备出发。” 沈南言坐在副驾驶，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 这算是十一来接他？ 十一启动车子，身边是无比灼热的视线。 她无声低笑：“你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会紧张。” “会紧张？” 十一：“当然了，我觉得为了我们的安全，你还是直直的看着正前方吧。” 沈南言：“……” 回家的路上，两人一直聊着天，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话题，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十一问沈南言答。 “你这么走了，辛蒙后面处理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他很有能力。” 十一想了想：“你好像一直都很欣赏辛蒙，每次你提到他都是极度认可的状态。” “他本身就有很强的能力。” 十一了然的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的就想到了莫晓静。 从前的莫晓静也是沈南言的助理，而且那端时间还不断。 她突然有些好奇。 “以前的时候，莫晓静是你助理，你觉得她的能力怎么样？” 她如此直接，语气如此平静的提到莫晓静，沈南言的脸色却发生着变化。 “怎么突然提到她了？” 红绿灯路口，十一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沈南言。 “怎么，不想聊这个话题吗？” 男人似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我是觉得没有必要，说了你心情会不好。” 十一就猜到是这样。 她欣慰着沈南言考虑自己心情，另外一方面又觉得有着不对劲。 她以前的时候表现得那么的糟糕吗？ 有那么吃醋的吗? 车子重新启动，她开的不快，正常的速度，出口的话轻轻地。 “以前的事情过去很久了，我也没有那么记挂在心里，现在想到也是因为辛蒙，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沈南言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她。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十一轻笑：“那自然是真话了。” “她的能力很强，而且在公司那么久，基本上，没有犯过什么错。” 十一明白的哦了声。 她想也是这样。 沈南言问了一句：“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十一觉得沈南言的态度有些过分紧张了。 “我没有想那么多，南言，我虽然不喜欢莫晓静，但是对你我还是属于比较信任的，怎么说，我觉得能够让你把莫晓静留在公司那么些年，必定不仅仅是因为她是莫家小姐，更多的原因肯定是她自己本身的能力。” 这是十一最理智的表达。 沈南言眸色变化着。 “我原本以为，你会有些不舒服的。” 十一摇头，声音轻缓。 “如果放在好久之前，我大概是真的会，但是现阶段，好像真的不会。毕竟，你的心，我看的比较清楚。” 沈南言看着她：“我清楚。” “她以前的时候是真的很喜欢你，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她的所有行为好像都是出自于喜欢你。” 沈南言声音低沉：“我又不喜欢她。” 十一笑：“她吧，自身条件是很好的，就是有些偏执的，其实她跟周宛蓝有些像，只是周宛蓝没有她过分而已。不过说来我还是有些好奇，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好像有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聊着别的人，沈南言的兴致不是很高。 但又是十一提起的，他不得不回答。 “莫氏最近的经营还不错，大概是全部的心思都在忙工作上了。” 这样啊。 十一长叹一声：“也好，她能够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也挺好的。” 沈南言偏头，视线落在十一身上。 她一直都没有提到何扬，看来还是记不得何扬。 沈南言心里想到这几日辛蒙说的话。 ——何家小少爷最近在加大对莫氏的投资，莫氏现在很多客户都是何氏以前的合作伙伴，照这个样子，接下来很可能让莫氏很快恢复到从前。 何扬会做出这么多，跟他们最开始的设想是不一样的。 他们一开始是认为何扬不会对莫氏投入太多的。 “姐还在意国吗？” 沉思间，他想到了叶星辰。 十一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到问起姐的事情了？” “没有，就是莫氏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想看看姐是什么态度？” “这样啊。”十一想到了早上跟叶星辰的电话。 “姐还在意国那边呢，好像是那边的工作有些复杂。” 沈南言皱眉：“什么工作要去那么久？” 十一也不清楚：“姐有分寸，具体的我也没有问，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沈南言没有说话。 “下次姐打电话过来，你记得问问看她对莫氏集团的态度，如果有什么打算你再告诉我。” 十一回了一句：“没有问题。” …… 莫家。 何扬进去的时候，莫晓静正在沙发上处理最新的文件。 而她对面，坐着莫母。 最新注意到何扬到来的是莫母，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何扬，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 “何扬来了，快过来坐。” 莫晓静这时候才将注意力从文件上移开。 她看着何扬，声音很淡。 “来了，坐下吧。” 何扬没有说话，唯一的动作就是挑了挑眉。 他走到莫晓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莫母去给他泡咖啡去了。 莫晓静视线落在他身上，今天的何扬穿得很是喜庆，红色大衣，还有最新挑染的发色。 莫晓静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 “怎么又去染头发了？” “不错啊，一眼就看出了我染头发，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炫酷？” 莫晓静没有丝毫要笑的打算。 她只是看着何扬，一字一句的道。 “都是成年人了，也不小了，怎么还喜欢染这样的发型，没有觉得很不符合你的身份吗？” 何扬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 “这话，我怎么听着格外不悦的样子。” 莫晓静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第127章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你想多了。” 何扬嗤笑声在耳边。 “你刚才那眼神，仿佛我是什么小混混一般，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鄙夷。” 莫晓静没有说话。 其实何扬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他心思格外细腻。 他说的没有说，她的确是不喜欢这样。 何扬一直以来都不是她的审美，她每次看到何扬这样她都会想到沈南言。 沈南言就从来不会这样，他每次都是稳重，成熟，整个人都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那种魅力。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沈南言那样的。 如果不是…… 叶十一的存在，以及后来很多无法避免的现实。 让她跟沈南言之间走到现在这个情况。 但是走到现在不一定代表着她认输了。 她不会忘记，最艰难的时候，沈南言，叶十一他们都是怎么对她的。 她心里会一直记着这件事情，一旦有合适的机会，她一定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为她过去的那些伤痛付出代价。 “最近你把公司经营得挺好，感觉怎么样，是你想要的感觉吗？” 何扬声音幽幽的传来。 显然，刚才那个话题的答案是什么他已经不在意。 “怎么想到问这个？”莫晓静慢慢地道。 何扬百无聊赖，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你当初找上我的不就是为了公司，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朝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我就在想，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 莫晓静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我之前就说过，我会凭着我的能力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包括让此前对不起我的那些人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何扬躺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脑袋。 “凭着你自己的能力？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的好笑。” 莫晓静听出了话里的嘲讽。 她凝着何扬的脸。 “我找上你，让你帮我，这也是我的能力，何扬，虽然我们之间有着很多难以言说的，但是何扬，各取所需而已，你不需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何扬坐起来，耸了耸肩，样子极其无所谓的样子。 “好了，说正事吧，我来是想要告诉你，我手里能够给你的流动资金已经到极限，我父亲那边也说了，半年以内他要看到回复，不然的话，这件事也就这么着了。” 何扬传达的意思莫晓静明白。 她看着他：“我明白，我有分寸。” 何扬拍了拍手：“好，那就没有什么多说的了，我先走了，晚上你记得过来我那边。” 他起身，闲散的朝着门口走去。 莫晓静却突然叫住了她。 “能查到叶星辰的行程吗？” 何扬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问叶星辰的行程做什么？” “我的人说，她去意国已经一个多月了，什么样的合作需要一个多月还不回来？” 何扬觉得莫晓静的心思真的沉的害怕。 “别人去了意国，必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难不成还想对叶氏做什么。” 莫晓静没有说话，眸中迸发出来的冷光出卖了她心里的打算。 何扬突然笑了起来，他幽幽的看着莫晓静。 “我说不是吧，这么久了，你还在打做这样的打算？” “我说过，我会让从前那些对不起我的人都付出应该的代价。” 当初，如果不是叶星辰那样打压，她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又怎么会为了公司的事情跟何扬再次掺和到一起。 “叶星辰去意国是为了工作，至于为什么去了那么久我也不清楚。她身边的那个助理顾少宁也去了。如果你想要知道他们的行程安排，我让我身边的人去查。” 何扬淡淡的说。 莫晓静点头。 “查到结果记得跟我说。” 何扬没有再说话，直接就离开了。 莫母端着咖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何扬走了？” 莫晓静抬头看了眼自家母亲，随后不咸不淡的回：“走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怎么不留他下来吃饭？”莫母有些不悦的说。 莫晓静有些不悦的说：“留他下来做什么。” 莫母看着她这态度，到底是没有忍住多说几句。 “晓静，你要是对何扬没什么感情，那就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分开吧，我看你每一次提到他情绪都特别的暴躁，你还年轻，可以慢慢选择自己想要的。” 啪的一声，水杯重重砸到地上的声音。 莫晓静神色阴郁。 “我还能选择自己想要的吗？不能了，我早就不能了。” 莫母整个人都在颤抖，莫晓静暴躁的情绪，砸东西的动作，以及那怒吼的声音。 她目光里带着痛意，说话也带了哭腔。 “女儿，我知道你很难，我也知道你把公司看的很重要，可是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好，从跟何扬在一起之后你就把你整个人都封闭了起来。表面看来很正常，可私底下却是这样，妈真的很担心你的情况啊。” 莫晓静双手紧紧地握住，红唇抿着。 她的情绪很不好，从她刚才砸东西的行为就看的出来。 她也知道，这样的状态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久，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她走到莫母身边。 “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喜欢跟何扬在一起？” 莫母还没有说话，莫晓静突然伸出手，将袖子拉高。 那上面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看，这些伤，你知道都是哪里来的吗？是每次跟何扬做了恶心事情后，何扬啊，一个有着特殊癖好的人，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对我们的公司投资那么多，都是我拿自己的尊严换来的。这样的情况，妈你跟我说什么还能选择的话？不能了，早就不能了。” 她时候这些话的时候，没有哭，就连情绪都是平静的。 莫母却因为那交错不断地伤痕泪流满面。 她拉着莫晓静的手，一边不断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些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 莫晓静面庞冷的不能再冷：“说了有什么用呢，你能帮我吗？你能为我做什么吗？” 莫母被这句话问的无言以对。 她只能一直一直的跟莫晓静说着对不起。 “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跟何扬在一起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他，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可是我没有想到是这样的，要不你跟他分开吧，公司要不要没有关系，我带着你去找温暖的地方。” 莫晓静一把推开莫母。 她眼里是难以置信。 “你还是我妈吗？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这个时候你还在跟我说这些，难道你看不到我为了公司付出了多少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成为莫氏掌舵人吗？” “可是你爸爸不喜欢你，你这样执着下去，万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那现在所作所为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喜欢不喜欢我不重要，这次莫氏是在我的手里才起死回生的，他很清楚局势，至于将来，我有我的手段，我会想办法的。” 莫母还想说什么，莫晓静却没有要再聊下去的打算。 她收起笔记本电脑。 “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问，你的想法，一致都不是我的想法。” 留下这句话莫晓静就上楼去了。 徒留莫母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眶湿润，无能为力的表情。 …… 翌日一早，十一刚起来就接到了唐时的电话。 电话里，唐时的声音一如既往。 “剧组要开始去另外一个地方的拍摄了，这个地方主要就是我拍，你要不要去？” 十一从昨晚收到唐时拍摄安排表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去跟不去，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沉默之后她问道。 那边唐时大概的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如果觉得气氛太尴尬，也可以不来，反正剩下的也不多了。但是剧组宣传的时候，你必须到场。” 十一明白。 “好，那这段时间我就不去了，等到之后的宣传期我再跟你们一起。” 唐时应了声。 电话到这里本来应该结束了，但唐时却突然开口。 “你跟沈南言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十一微愣，没有想到唐时会问起沈南言。 “很早的时候，我们因为家里人得约定领过一次证，但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后来我们陆陆续续的又经历了一些，又复婚。实不相瞒，我现在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她的话落下好一会唐时都没有说话。 十一笑了笑，道：“是不是也觉得很惊讶呀。” “你看起来很年轻。” 十一低头，眸中笑意暖暖：“很多人都是像你说的这样。” 唐时不是一个喜欢话家常的人。 主动出口问十一已经是多余的话了。 “好了，我挂电话了，之后剧组有什么事情我再联系你。” “好的。” 电话挂断，十一站在阳台上，不自觉的就有些走神。 她想到了姐姐叶星辰，又打了个电话出去。 可电话响了好半天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她疑惑地拿着手机。 怎么会不接电话呢？是在忙着吗？ 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拉入怀里。 “怎么了，听到你低声叹气的声音。” 十一回过头，男人黑色大衣，头发打理着一丝不苟。 “没什么，就是打电话给姐姐她没有接。” 沈南言将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就是因为这个？” 十一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真的要说出是因为什么，我又说不出来。” 沈南言顿了顿问：“姐经常不接你的电话吗？” 十一淡淡道：“不会，一般情况都是电话拨出去很快就会接通，就算不会很快接通，她也会很快给我回消息解释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有些担心。 姐姐不在江城，远在意国，异国他乡，如果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沈南言看出她眼角眉梢的担忧。 略微沉吟，他说：“不要担心，我这就让我那边的朋友去打听。” 十一惊喜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吗？我原本以为你会觉得我是大惊小怪。” 沈南言抱紧她：“怎么会，我知道姐对你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十一心里动容，双手环住沈南言的腰。 “谢谢你，为我想这么多。” “说什么谢谢，你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十一靠在他怀里。 “刚才唐时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再去剧组跟班拍摄。” “剧组又要开始拍摄了吗？” 十一抬起头，盯着男人：“我原本以为你第一反应是问我有没有答应，什么时候走之类的话。” 沈南言下巴抵着她的脑袋：“那事你的事业，你只要决定了，我就一切都听你的。” 十一低声轻叹：“你总是这么的体贴，我都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真的？” “那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决定了吗？” 她看着他，没有犹豫，将之前的决定告诉了他。 “后面没有太多我的拍摄，我跟唐时说，我可以等到后期宣传的时候再去。” 沈南言显然是对她这个决定很意外的。 但男人沉稳的性子没有让他做出更多的反应。 “那很好，可以多相处相处。” “跟谁相处？”十一笑着问他。 “你觉得呢？” 十一：“……” 她好像不能怎么说了。 两人牵着手一起下楼，楼下兜兜已经被陆老抱着怀里。 “今天有什么打算？” 沈南言的问题让十一认真的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事情。” “那带着兜兜跟我一起去公司。” 十一侧头看他，目光里有惊讶：“我带着兜兜跟你一起去公司？” 他轻声问：“怎么了，不想去吗？” 十一摇头。 “那是为什么？” 她低头，脚下不发减慢：“我们的事情从来没有公布过，你公司知道你结婚的人应该也不多吧，我这样贸然跟着你去，会不会不太好？” “你是名正言顺，怎么贸然了？” 这么说来，好像也是。 “那我就去一个试试。” “嗯。” …… 早餐过后，十一让曾笑把兜兜的东西都准备好。 一家三口才坐上车去公司。 兜兜现在已经有快有六个月，比起一开始的时候，五官长开了很多，小脸看上去，已经很像十一了。 “你说，从遗传学的角度讲，兜兜以后应该是很像我的吧。” 沈南言手上拿着报纸，听到这话侧头看她们母女：“像你很好。” 十一垂眸低笑：“这么说，是在夸奖我吗？” “你很好，如果我们的女儿能够像你，我觉得那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沈南言会说话，句句说到十一的心里。 但是关于兜兜的以后，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对她的要求其实没有多少，只是希望她能够在未来的日子，平安健康的长大，在长大之后，能够有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做到爱自己，而不伤她人。” 沈南言与她对视，半响，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会的，我们的孩子会的。” 十一抿唇淡笑：“那是最好的。” …… 车子平稳的停在s集团门口，十一抱着兜兜。 沈南言想要接过，却被十一拒绝了。 “我抱着就好，反正也不是很累。” 其实，她主要是觉得沈南言这样的形象抱着一个奶娃娃在怀里有些不太符合，这里是公众场合，沈南言又是总裁，总归是有些不太好。 沈南言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的这些想法。 他强势而霸道的接过十一怀里的兜兜。 “我是她爸爸，在她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 十一看着抱着兜兜已经下车的沈南言，无奈，只好摇了摇头，推开车门跟着在他身后。 沈南言抱着孩子出现这一幕，成功得让所有人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隐隐的，十一都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以及那些各种猜测沈南言怀里孩子身份。 前面沈南言跟没有听到一般。 大概是察觉到她没有跟上去，他突然停了下来。 回过头，看一步一步走的缓慢的十一。 他皱起眉头，几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怎么跟我隔那么远？” 十一手被他握着，明明在平日里是那么正常的举动，落在此刻，她总觉得有些……不大自然。 这四个字浮现在脑海里的时候，十一心里无声浅笑。 什么时候她也会遮掩了，她跟沈南言，前前后后，多少年了，如今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她这又是在紧张什么呢。 她没有再刻意的放慢脚步，跟着沈南言，一起走了进去。 总裁办公室。 十一坐在沙发上逗着兜兜玩。 沈南言坐在那边，正在处理文件。 “你公司的人过了今天，肯定会有很多人对你改观？” 男人繁忙之中也还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改观什么？” “成熟男人，江城年轻男人当中最有魅力，身价最高的男人，转瞬间变成了别人的专属。” 沈南言因为她话里的转瞬两个字皱了皱眉。 “我们之间，不是很早吗？转瞬两个字不合适。” 第128章 她叫宋以，也算是很厉害的人物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想了想好像还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十一笑的灿烂：“这么说来，这么晚才来你的公司，让你的员工们这么惊讶还有些不太好，你说下次我来是不是应该给公司高层送点礼物这样，也好符合我身为你妻子的身份。” 沈南言本来都准备认真的看文件了，听到她这句话又抬起头来。 “所以你现在就在想，跟我的员工打好关系了？” 十一认真的点头：“你们是一个团队，我当然是希望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顿了顿。 “其实一直觉得是一种遗憾，你工作的时候是最认真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跟你一起工作，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我一直都对经商没有太多的兴趣，也就没有这个机会，真的说起来，还真的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这是十一第一次表达这些，在此之前，沈南言根本不知道她的心里还有这些想法。 四目相对，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沙发边，将她们母女二人都拉入怀里。 “现在这样就很好，你做着你喜欢的事情。” 十一浅浅的笑。 “那是自然。” …… 之后的时间沈南言大多数都在处理工作，时不时的也会问十一，比如说她想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抱着兜兜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下之类的话。 十一坐在沙发上想笑之余又觉得欣慰。 办公室门被敲响，随着沈南言的一声：“进。”出口，一个很有气质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算是十一第一次见到宋以。 就是漂亮，有气质，职业女强人的感觉。 宋以进来后，首先是跟沈南言打了招呼，之后视线就是一直落在十一的身上。 “总裁夫人好。” 十一温婉的笑：“你好，请问怎么称呼？” 宋以还没有开口，沈南言就开口介绍道。 “财务部总监，宋以。” 十一明白的点头。 财务部总监，她之前有听沈南言提起过的，是跟沈南言很多年的一个旧人了，在S集团在江城成立之前，宋以一直都是在国外经营公司。 这次回来，算是沈南言最得力的下属之一。 宋以视线在沈南言跟十一身上来回。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一直都很遗憾，现在才见到。” 她看着十一，含着笑开口。 “现在见也不迟，你很厉害，我从南言的口中听到过你名字很多次。” 宋以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沈南言：“是吗？那还真是难得，我一直都觉得他不是那种喜欢聊起别人的人呢。” 沈南言一直都没有说话，十一整个的状态都属于极其自然应对的样子。 “他话少，平日里对你们的管理很严格吧。” 提到这个，宋以脸上表情更丰富了些。 “他啊，读书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读书？ 这么说来，宋以也是读书的时候就跟沈南言很好了，不然后来怎么会跟沈南言一起创立了S集团。 “好了。宋以，你有什么事？” 沈南言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十一笑笑没说话，宋以却打趣道：“怎么，你妻子第一次来，多说几句话都不可以吗？” 沈南言回都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宋以自觉无趣，也没有多说。 “我给你送报表的，你看看，我之后再上来拿。” 她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沈南言桌子上，对着十一点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十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失神。 沈南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 兜兜这会大概是饿了，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他顺势接过：“在想什么？” 十一收回视线，心思重新回到兜兜身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位宋以很有魅力，说话做事到各方面。” 沈南言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接着聊宋以，顿了顿他说：“你也很厉害。” 他可是听夏诗说了。 她从大学时期就开始给人填词，当时还是一个特别出名的填词人。 她如此优秀，只是从来都不喜欢张扬而已。 十一还不知道夏诗跟沈南言说了她以前做过填词人的事情，此刻听到沈南言说这话，她淡淡的笑。 “所以这是在很认真的夸我吗？” “嗯。” 她笑意扩大。 “好了，你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吧，我给兜兜泡奶粉。” “你知道她饿？” 沈南言的话里有惊讶。 十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怎么说也是她妈妈，这点还是能够很快发现的。” 沈南言：“……” 好像也是。 而且十一在照顾兜兜这件事情上，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一些的相处时间，能够让兜兜对她这么依赖。 “饿不饿，要不要让辛蒙点餐？” 十一想了想：“也好，点餐吧。” …… 傍晚时间，十一跟沈南言一起离开公司，在走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看着他们，只是比起早上的惊讶，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羡慕的眼神。 十一大部分的已经习惯了。 她跟沈南言一边闲聊，一边朝着外面走。 “有没有可能明天我跟你就登上了娱乐新闻？” 她可是一直都没有忘记沈南言身上的关注量有多少，如果不采取其他的措施，明天有很大的可能。 沈南言侧头看她，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抱着的兜兜。 “我想，应该不只是我跟你，还有兜兜。” 十一抿唇笑：“好像也是。” 沈南言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算，我们结婚这么久了，也是应该让外人知道你是已婚人士。可我怕这次的公布会对我，或者是对未来的兜兜都造成一些影响。” 沈南言瞬间明白了十一的意思。 “我让辛蒙安排，不要让你们的正脸出现，就留一个背影。” 十一思忖后，觉得这是最好的。 “嗯，那就这么决定。因为我之后还要去帮剧组宣传，现在就那样有些不太好。” 沈南言理解她，做出了这个决定，是她认为最合适的。 …… 翌日一早，一如十一他们预料的那样，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她跟沈南言的消息，新闻，视频。 但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十一跟兜兜都是只有一个背影。 最先看到新闻的是张姨。 在客厅，看到十一抱着兜兜下来，她第一时间就是跟十一说这件事情。 “夫人，你跟先生，还有小姐你们都上新闻了呢。” 预料之中的事情，十一没有太多的意外。 “我跟南言也这么多年，这次大家都有公开的打算，昨天去他公司，今天的新闻也算是一种公开了。” 张姨认可且赞同这样：“你跟先生婚姻这么美满，公开是好的，先生也不是普通人，这样的公开，能够稳固你的地位，也让外面那些有其他心思的人打消想法。” 十一倒是真没想那么多。 “我不在意那么多。” 张姨看着她笑：“夫人虽然不在意，但是也不排除这是先生想要表达自己感情的一种方式。” 张姨向来都会说话，这么一席话，直接就说到了十一心里去。 “我明白。” 早餐过后，沈南言去公司了。 十一在家里闲着无聊，索性就拨通了木子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木子略微清冷的声音。 “十一。” “木子，吃过早餐了吗？” 那边木子淡淡的道：“还没呢，昨晚写稿写到很晚，刚起来准备去做早餐，就看到你的新闻了。” 十一稍稍有些惊讶：“只是一个背影而已，你那么确定是我吗？” “我们不是刚认识的人，虽然不经常见面，但是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十一有些荣幸的感慨：“也是，细细算来，我们真的是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面了。” “你突然打电话来，是要跟我约定见面吗？” 木子一向都是聪明的，十一知道她能猜到。 “嗯，我想着你也从来没有来过我的家，如果你嫌弃的话，下午来我家做客吧。” 木子这个人性子冷，多年执着的事情也只有写作这么一件。 对于去别人家做客的事情更是少之又少。 十一的邀请让她陷入了沉默，一方面想答应，另外一方面又担心这样会有些不太好在里面。 “还有，我有个朋友，慕榕，你应该知道。她之前拍了你的，对你也很喜欢，这次想要跟你见个面。” 这是十一第一次跟木子提到慕榕，后者大概是没有想到她跟慕榕也是认识的。 “你的性子，不像是会跟演员深交的人，怎么会认识慕榕？我记得我之前在发布会的时候跟她见过，她的性格好像很开朗。” 十一想了想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也许是因为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站在顶端的，所以我看不到她任何不好的心思，而且，现在她是我女儿的干妈呢。” “是吗？听你这么说，她还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呢。” “所以，要来吗？一起吃个饭，也顺便见个面。” 木子妥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都这么说了，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十一笑着说：“好，这么说也算是定下来了，我等会就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 “好。” 电话挂断，十一将地址发到木子的手机上，又给慕榕发了消息。 ——晚上过来我家吃饭，有一个朋友也来。 慕榕大概在忙着，过了好一会十一才收到短信。 ——刚才有个采访，朋友？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认识，木子。 ——啊，木子要去你家？这也太太太那个了吧，我一定要去，等着我，我这边采访后还有一个拍摄，可能要到晚上六点以后才能去。 ——没事，你慢慢地来，六点也不算很晚。 这么说定后，十一交代了张姨关于晚餐的准备事情，之后就上楼去带兜兜了。 …… 傍晚时候，木子来到十一家里，彼时十一正抱着兜兜在客厅走动。 木子穿了很漂亮的大衣，内搭很文艺的裙子。 外加她手里拿着一束花，整个人从门口处走进来时候，周身都散发着文青气质。 十一抱着兜兜迎上去。 “欢迎来到我的家。” 木子将花递到她面前。 “恭喜你。” 十一让曾笑抱着兜兜，她往前几步，接过了兜兜手里的花束，同时开口。 “谢谢你。” 木子面庞常是给人一副很冷的样子，即使此刻，她舒展开眉眼，也还是有着一种淡淡的冷然在里面，她是十一见过的所有人里面，最与众不同的一个人。 “不问问我在恭喜你什么？” 十一与她对视：“恭喜我恢复健康，恭喜我婚姻事业都是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木子扯了扯唇角：“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 十一走上前，停顿片刻，伸出手，给了木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很抱歉，没有在康复之后就见面。” 木子拍着她的背：“现在也不算太迟。” 时隔很久再次见面，两人之间没有陌生，更多是一种很早之前有的熟稔感。 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些，十一带着木子来到了书房。 “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书的事情？” 刚在书房坐下，木子就直截了当的问。 十一扬了扬唇角：“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也是时候重新拿起来了。” 木子看她拿起笔记本，凑过去：“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整理了大纲，想要给你看看，如果可以，那么我就接着往下面进行。” 木子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本，这是一个很严肃，甚至有点像是工作的内容。 木子看的很认真，一直到把十一写出来的内容全部都看完才出声。 “里面加了生病的部分？” 十一点头：“这次生病，住院到手术成功，期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的感触也更多了一些，所有有想要把这部分融入进去的打算。” “但是这部分很难挑战，我怕你最后发挥有困难。”这种生病话题，很容易就带起不好的走向，木子心里还是有些不同意。 十一预料到木子会这么说，她稍微沉默了下。 再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坚定。 “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之前也考虑过，可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现在给你大纲的这个版本。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要写我最喜欢的东西，也希望，最后呈现在我面前的是能够带动我情绪，带动我感情的东西。我也一直都相信，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才是最容易打动别人的。” 她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表达的也基本上都是自己最想要说的。 木子手放在下巴处，沉默了好久。 “你确定？” 十一十分认真的态度：“嗯，我很少写作，这应该也是我最后一次写了，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怎样，我都想要写我最喜欢的东西。” “那就这么决定，你写吧，我之后把编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主要还是跟她多聊聊。” 十一明白：“好。” 慕榕到的时候，十一木子刚好从楼上书房走下来。 她看到木子的时候，眼里就闪烁着光芒。 三人对面而站，十一先开口。 “你们都见过一次了，应该是不需要我再介绍了吧。” 慕榕点着头，主动的伸出手跟慕榕握手。 “你好啊，之前都不知道你跟十一也是认识的，再次介绍一下，我跟十一也算是朋友，你叫我慕榕就好。” 慕榕可没有忘记，上一次木子是称呼她为慕小姐的。 慕榕的反应很平淡，但也不失客气。 “你好，叫我木子就好。” 十一知道慕榕对木子有一种喜欢，那样的喜欢就跟池蔓喜欢慕榕一样。 她主动的开口。 “好了，坐下吃饭吧。” 慕榕有些不大好意思：“你们一直在等着我？” “算是吧，南言有饭局不回来吃了，爷爷去看老朋友，要在老朋友那里住几日。” 这么说来，这顿晚餐只有她们三个人了。 女人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好亲密起来的，就像今晚，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拘谨。 到了后面就好了很多。 慕榕开始给木子讲，她们剧组有多喜欢这个剧，这个剧有多么的好。 又跟木子强调：“你放心，我们的编剧没有对这个戏有太多的调整，基本上都是按照你写作的内容完成的。” 木子点点头：“这个之前剧作就跟我说过，算是比较好的一点。” “嗯，到时候我们举行发布会，你要来喔。” “到时候看吧，如果接到邀请，我会去的。” …… 沈南言回来的时候，木子跟慕榕已经离开，十一正在沙发上坐着。 兜兜因为白天没有睡好，这会已经被曾笑带着睡下了。 “回来了。” 见到沈南言，她放下手上的书，几步上前。 沈南言将她拉入怀里，顺势就是一个缠绵的吻。 一吻结束，他摸着她的头，语气很温柔。 “今天家里来客人了？” “嗯，慕榕，还有我另外一个朋友。” “吃得还愉快吗？” 十一轻笑点头。 “嗯，很愉快，你呢，应酬累不累？我闻着你身上酒味很重，喝了很多吗？” 第129章 那么死了，是便宜你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没有，都是别人喝的，我在其中算喝得比较少。” 这么说十一放心了一些。 “应酬这些，能少喝一些就少喝一些，我们主要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沈南言伸手揽住她的腰，时间久了，这样的亲密落在十一眼里也不是什么多难为情的事情。 “对了，是辛蒙开车送你回来的吗？” “嗯。” “那就好，你上楼去洗澡，我去一下兜兜的卧室。” “她睡下了吗？” “嗯，我看看能不能抱过去，可以的话我把她带过去跟我们一起睡。” 这话一出，沈南言的神色有些变化。 他强势揽着十一，没有要松开手的打算。 “我们好久没有亲密接触了。” 这是沈南言的表达，带着一丝陈述事实，又带着一丝暗示。 十一环顾四周，幸好都没有什么人，不然听到这话得多么的……尴尬。 她看着沈南言，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我觉得，你是可以不这样表达的。” 他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那依照你的看房需要怎么表达？” 十一很认真的想了想。 “我觉得可以不表达，你把这件事情看的太重要了。” 沈南言若有所思。 “这是正常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是应该的。” 十一：“……” 她突然有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 总觉得，什么话都被他说了的感觉。 …… 事后。 十一靠在沈南言的怀里，把兜兜抱过来的打算就这样就覆灭了。 “这几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十一微微愣了愣，抬起头来看着沈南言。 “什么意思？” “我明天可以空下来，想带着你出去散散心。” 十一笑：“马上入冬了，现在出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个人觉得。” 沈南言吻了吻她的发梢：“这么说，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十一问他：“如果我说是，你会比较难过吗？” “你觉得呢？” 又是这句话，十一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样吧，反正我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跟沈先生一起出去一趟。” …… 翌日一早。 十一起床，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沈南言已经穿好衣服。 驼色大衣，运动鞋，看起来跟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区别，气质也淡了不少。 “走吧。”十一淡淡开口。 男人却拉着她再次来到了衣帽间。 “你的衣服太薄了，出去外面冷。” 十一低下头来，小声说道：“我不觉得啊。” 沈南言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片刻，男人重新找出一件棉服，盘扣，很复古的设计。 “穿这个，这个穿着比较暖和一些。” 十一看着沈南言找出来的这件事情，脸上有笑意浮现。 “穿这么多合适吗？” “这个天穿羽绒服的都有，你这样不算什么。而且，穿多一点总比感冒了好。” 十一没有办法反驳，只好是认可这个说法。 穿好衣服，两人终于可以出门。 出门后，沈南言一路开着车朝着市中心去。 十一疑惑他的安排。 “我们现在是去做什么？” “你猜猜看。” 十一认为猜的范围也太大了。 “我觉得，我还是保持着惊喜比较好。” 沈南言很快的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清二楚。 两人沉默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一路行驶，终于在一处停下来。 “好了，到了。” 十一伸头往外面看了一眼：“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 沈南言从驾驶位绕过来，帮她打开车门：“进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十一带着疑惑走出来。 沈南言挽住她的手：“走进去。” 十一嗯了声，跟着他一起进去。 这是一处比较安静的位置，虽然在市中心，但没有很多人。 十一跟着沈南言走进去，有人上来打招呼。 “沈先生。” 沈南言表现很平淡。 “嗯。” 打招呼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视线落在十一身上，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这位是夫人？” 沈南言侧头看十一，这次话比之前多了些。 “叶十一，我妻子。” 十一不清楚这人是什么身份，但见到沈南言这么跟他说话，于是主动的开口。 “你叫我十一就好，请问怎么称呼你？” “我叫秦文。” “你好。” 秦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夫人也太亲切了，跟我想的有些不大一样。” 十一浅浅笑：“是吗？” 秦文连连点头。 这时沈南言开口：“秦文，你跟十一说一下。” 秦文点点头：“夫人跟我来。” 十一不解的看向沈南言，后者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去吧。” 十一跟着秦文进去，秦文跟她介绍起了这处位置。 “夫人，这里你还喜欢吗？整体的布置，我们选择了最简单的装修，但在细节上我们又采取了很多的方式方法，还有不同的元素。总结来说，算是一般工作室里面比较独特的。” 十一不解，看向秦文：“工作室？” 秦文看十一一脸莫名其妙，心里了然。 “先生没有跟夫人说这是什么地方？” 十一看着秦文：“这是跟我有关的对吧？” “嗯。” 秦文看了一眼在那边坐着休息的沈南言。 “沈先生是什么都没有跟夫人说是吧。” 十一更加不明白：“他应该跟我说什么？” 秦文笑了。 “这里是夫人的地方，夫人的工作室就是在这里，我是这工作室的总设计师，这里呈现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在几个月之前，沈总找到我，让我担当了这个任务。” 十一惊讶的嘴巴微张。 她转眸看着那边的沈南言，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她之前只知道沈南言帮她成立了工作室，但她没有想到，沈南言竟然连位置都帮她选择好了，还做了这么多。 秦文一直注意着十一脸上的表情，给了足够的是让她消化这个惊喜。 好久过去，十一才开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要过来这边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个字。” 秦文能够理解：“这算是沈总给您准备的一个惊喜。” 十一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以前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 秦文带着她继续欣赏工作室，一边走一边说：“大概是因为爱吧，爱让他发生了这些改变。” 十一继续朝着前面走，语气里多了一丝感慨。 “虽然从前过去了很久很久，但现在这一切，还是让我觉得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有的时候想起来，甚至还觉得是一场梦，放在多年前，我是怎么都没用想到，有一天，他能够对我如此上心。” 秦文震惊的看着十一，眼神到表情都在传达着一个消息，他没有想到十一心里是这么想的。 十一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失笑的说：“哎，我这是怎么了，还是很容易感动，而且还跟你说了这么多。” 秦文笑笑：“这样很好啊，是出自真情实感。” “是吗？我跟你说，我可是一个很少这么表达自己的人喔。”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漾起笑。 秦文不自觉的就看呆了。 真实表达自己感情的时候，十一总是会给人一种极度温柔的感觉。 …… 跟着秦文转了一圈后，十一回到了沈南言的身边。 秦文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早已经去一个角落待着了。 “看完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十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沈南言这样的态度，她就忍不住了。 “很喜欢。”她压低声音，语气有些闷闷的。 沈南言抬眸看她，十一不争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沈南言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从沙发上站起来。 “怎么了，眼眶红红的？” 十一斟酌着。 “我都不知道，你准备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算惊喜吗？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十一摇头，大概是因为感动，她声音都有些哽咽。 “这是花了心思才做得了的事情，我知道。” 沈南言没有说话。 伸出手，将十一整个人都拉入怀里。 “我是你丈夫，都是我该做的。” 十一靠在他的怀里，眼眶里的泪就那么落了下来。 “你对我这么好，我很容易膨胀的。” “膨胀？” 男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哪方面的膨胀？” “就是，很容易……得意忘形？”她微微停顿后，找到了这么一个词语。 沈南言低笑声传来：“第一次见你这么说。” 十一：“……” 她现在心里复杂的情绪，还有那暖到心里深处的幸福。 总感觉脑子里就像是空白了一般，什么都记不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般。 索性沈南言也没有深说，他慢慢地转移话题。 “怎么样，还喜欢吗？”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完全就是按照她的喜好设计。 沈南言抱紧她：“喜欢就好，秦文很厉害，不单是在设计这方面，还有在管理这方面，在正式的运营前，这里我都会让秦文帮你管着，你不用有负担，需要什么人，需要怎么样的团队，可以慢慢选择，慢慢参考。” 宽心的话让十一心里更欣慰。 “好。” …… 之后的几天十一一直都过得很平淡，但这平淡却是她很满意的状态，无论是兜兜还是沈南言。 在唐时他们去了外地十五天之后，十一接到了祝瑾的电话。 电话里，祝瑾的声音如常。 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每天就是带带孩子，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祝瑾问：“我给你发的东西你看了吗？” 十一想到昨天微信上收到的一个小视频，视频的主角是周宛蓝，而唐时冷峻的声音是背景音。 整个视频里都是唐时对周宛蓝各种不满意，无论是表现力还是学习的态度。 在视频的，她的名字从唐时的口中说出。 ——周宛蓝是吧，你要时刻记住，你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就算你不想承认，也有一个无法避免的事实。你如果再不认真，我告诉你，这就是一部烂片，你是主演，你想害了整个剧组的人吗？叶十一有句话说得对，你的表现力太差了，下一次我是不会再给到你机会。 当时看到视频的时候，她心里好像没过多的感觉。 如今祝瑾再次听到，她也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祝瑾带着一丝调侃的话语从电话里传来。 “唐时导演这人，嘴巴是有够毒的，而且他那人，会说出你，还是那样的态度倒是让我挺惊讶的。” 十一笑着。 “其实他说的是真的，周宛蓝表现力很差，在很多时候都需要人带，相比较，剧组那个男演员很好，他的可塑性很强。” “你说宋涵衍啊？” 十一嗯了声。 “的确，他虽然是新人，但也算不上完全的新人，他之前是歌手，后来上了一些表演课，为了增加本身的的曝光，所以接了我们这部戏。” 祝瑾的话让十一微微缄默。 她没有了解过宋涵衍，竟也不知道他之前是一个歌手。 “他以前是什么类型的啊？” “他在唱歌这方面很厉害，但是因为之前的公司不作为，他之前的机会很少，不过他这个人很踏实，一路走来都很不错。” 十一了然的点头：“这么说来，还是很不错的。” “嗯。” 祝瑾对宋涵衍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是说了这么几句，接下来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他们的拍摄上面。 “这边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高寒准备举行杀青宴，在回江城之后。” 十一对待这事情的反应很平静。 “嗯，杀青宴是应该的，剧组的工作人员也辛苦了这么久。” 祝瑾问：“你呢，你到时候会来吗？” 十一其实是不想去的。 “来吧，我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但是这个剧组绝大部分都是喜欢你的，而且之前的事情又不是错在你，你是该来的。” 祝瑾话说到这个份上，十一如果再接着拒绝，也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嗯，我会去的，到时候我们再联系就好。” 听到她答应，祝瑾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好，那到时候我会提前给你发消息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祝瑾那边突然有事，这通电话才结束。 手机放下，十一刚想去兜兜的卧室找兜兜，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十一拿起来，当看清楚打电话来的人是谁时候，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迅速接起电话，她对着那边的叶星辰就开口。 “姐，你终于回我电话了。” “一一。”叶星辰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十一第一反应就是问：“为什么姐之前都没有接我的电话啊。” “没什么，就是我事情比较多，忙着忙着就忘记了。” 十一低下头，声音有些沉：“真的吗？我还以为姐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叶星辰的声音空了一会才响起：“我能够有什么事情，一一，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立刻就给你回电话了嘛。” 她的声音到情绪都没有异常。 十一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既然叶星辰这么说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再怀疑的理由。 “姐还要很长时间才回来吗？我感觉姐你真的去了好久好久了。” 她这话，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在其中，怎么说，叶星辰是十一不管过了多久依旧会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也会是她一直想要依靠的人。 “我努力，尽量快一些好不好？” “嗯，姐快回来吧，兜兜现在认人可厉害了，我怕再过很久，姐你回来抱她她都不愿意了呢。” 这话是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在里面。 叶星辰低低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这样，那看来我真的得抓紧时间回去了，不然的话兜兜得真不认我了。” 十一突然认真了起来。 “姐，我很想你，你不在江城，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总是不自觉感到空落落的。” 叶星辰沉默，好一会，她才开口，淡淡的笑里带着打趣。 “我看啊，是沈南言对你还不够好，要是她对你足够好，你大概是不会这样的。” 十一因为这话，又笑了。 “才不是，这是不一样的，姐姐跟南言是不一样的存在。” 那边叶星辰叹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我会尽快回去的，到时候你要带着兜兜来接我啊。” “那是必须的。” 电话很快挂断，叶星辰不敢多说。 她的妹妹心思敏感，再多说，她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电话挂断，她的手机立即就被身边的人拿走。 叶星辰侧眸看去，突然觉得很讽刺。 “顾少宁，你有必要这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 男人神情到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冷。 叶星辰定定的看着他，许久，她装做不解的样。 “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送我来医院，我那天直接血流而死不是最好，毕竟，你一直都要替你妹妹报仇的不是。” 顾少宁看都没有看她。 “那么死，是便宜你。” 叶星辰唇角带起冷嘲。 “是吗？” 那日，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禁锢，她趁着顾少宁不在，翻窗准备逃走。 可是翻窗没有成功，她倒是摔了个不轻。 后来，顾少宁的人发现，把她送到了医院，在接受治疗的这段时间，囚禁她的地方从卧室变成了医院病房。 而且，这段时间顾少宁完完全全没收了她的通讯工具，用他的话来说，这是惩罚。 这也是这段时间，她都没有给十一打电话的原因。 第130章 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而顾少宁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度在哪里，他也清楚沈南言的身份，如果她持续没有消息，十一肯定会担心，而沈南言必定会加大力度来查她的消息，到时候，他顾少宁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顾少宁，你如果继续这么把我囚禁下去，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顾少宁坐在病床前，所有的心思都在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上，仿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般。 这么久，顾少宁都怎么跟自己说话，叶星辰基本上都习惯了。 她摸着自己重伤的腿，突然有些感慨：“顾少宁，你说以前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心里对我存着那么多的恨意，表面上却还是能对我甜言蜜语，深情眷眷啊？” 男人没有说话。 叶星辰接着说：“你一定觉得很恶心吧，就像我现在一样。” 这句话，终于让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顾少宁有了进一步的反应。 他骤然从位置上起来，凑近叶星辰：“你觉得恶心？” 叶星辰丝毫不避讳：“对啊，每次跟你说话，都会让我觉得恶心，特别是还要跟你做那种事情。” 顾少宁掐住她的下巴：“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是这样，顾少宁，你有什么可报复的理由呢，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她那么对我，后来一切都是自找的。” 几乎在她这句话落下的瞬间，男人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叶星辰，你想死？” 叶星辰还是笑着看他：“我之前重伤，你如果真的要我死，我现在就不在医院了。” 顾少宁脸色阴沉沉，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气息。 “你以为激将法有用吗？” 叶星辰看着你：“激将法有用吗对你。” 一个反问，顾少宁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他松开她，再次坐回到位置上。 “你是什么东西，叶星辰，我会在意你说的话？” 说完这些，男人注意力再次回到笔记本电脑上，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根本不存在一般。 叶星辰捂着被打的一边脸，顾少宁的力道很重，这算是他第一次对她扇巴掌。 她想，他大概是真的怒到极致。 不然怎么会这样。 可是啊，他生气，她的心里却是畅快的。 即使被打。 她说那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气他。 凭什么，她这么惨了，他却还是过的那么的轻松，那么的如意。 就算是两败俱伤，她也不要让他顾少宁心里好过。 …… 对十一来说，接到叶星辰的电话，听到叶星辰在电话里说着自己很好的话，她心里最大的不安落下。 之前她一直都忐忑，唯恐叶星辰在那边遇到什么麻烦。 现在听到叶星辰本人说没事，她放心了很多。 没有了其他方面的困扰，十一所有的心思再次回到了写作上。 剧组那边拍摄结束，十一按照跟祝瑾的约定去了杀青宴。 杀青宴上人很多，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是主要的演员。 周宛蓝，高寒，算是所有人当中对她最为冷淡的。 其实也算不得冷淡，只是从十一的角度看高寒他们一直没有过来跟她说话。 但实际上，高寒心里好几次都犹豫。 十一，无论从能力还是身份背景，都是一个应该长期以往交际的人，她想要上前，可是上一次在电话里，十一的话说的直接了当，是不想跟深交的。 她怕这么走上去，十一当着这么多人说过分的话，她的颜面又该如何？ 高寒心里这么复杂，周宛蓝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她面前来的。 “高寒姐。” 这是早前，在剧组拍摄时候周宛蓝对她的称呼，她当时没有一句反驳的话，但是现在，她总觉得这称呼有些不大喜欢。 “怎么过来了？”她视线落在正前方，说出的话也是淡淡的，不含多少的感情。 周宛蓝手里拿着一杯酒，对着高寒举了举酒杯。 “剧杀青了，谢谢高寒姐对我的照顾。” 高寒不在心的抿了一小口。 “我对你的好，一开始是给错了，后来却是无可奈何，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 周宛蓝因为这句话，脸色直接变得苍白。 “高寒姐，即使这样，我也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高寒这次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把视线落在那边的十一身上。 许久，她说：“一开始的时候，我对叶十一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左右不过是贺云笙塞进来得一个新人导演。我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沈南言的妻子，直到沈南言出现在剧组的时候，我还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呢，怎么会是她呢。” 周宛蓝缄默。 十一，年纪跟她相差不大，可是她跟十一相比，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比不过。 她突然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跟高寒一起制造了那场舆论，她是不是能够得到十一的赏识，之后跟十一发展成朋友。 “高寒姐，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高寒侧眸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的嘲讽：“后悔？我能怎么后悔，左不过是我的判断失误，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高寒说完，侧眸看了周宛蓝一眼。 “怎么，你后悔了？” 周宛蓝没有说话，高寒火眼金睛，一眼就将她的心思看的透透的。 “你还是太年轻，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不够熟练，等到以后在娱乐圈待久了，你就会慢慢地明白，这条路，跌倒受伤，判断错误的时候还多着呢，后悔，根本是不能存的心思。” 周宛蓝看着高寒，后者神色很淡。 仿若刚才的话，只是家常便饭一般的唠嗑。 可在周宛蓝这里，高寒的这些话在她心里重重一击。 “所以，这算是高寒姐给我上了一课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高寒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周宛蓝看着她的背影，又朝着十一那边看了过去，目光逐渐变得复杂。 那边，十一跟祝瑾说着话，多是祝瑾在说，十一听着。 “宋涵衍今天也来了，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些还记得吗？他表现得很好，就连唐时也对他有了很多的夸奖。” 十一噙着笑：“是吗？那还是挺难得的，我记得唐时是很少夸人的。” 祝瑾点头，说：“唐时这人吧，总是冷着脸，能说出那些夸奖的话，说明宋涵衍是真的很优秀，其实你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我之前听你说，你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现在正在寻找人的阶段。” 十一偏过头看祝瑾，很感谢她能记着这些事情。 “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慢慢来吧，而且我现在在圈内算是新人，但凡是有点想法的人，大概也不愿意来我的工作室。” 祝瑾不是这么觉得的。 她理性的分析：“你虽然是新人，但是你的能力很强，宋涵衍在这部剧里也看到了你的能力，或许可以好好地谈谈看看。” 十一还是有些不太行。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我怕被宋涵衍拒绝。” 祝瑾嗔了她一眼：“我都不知道你心里还会介意这些东西啊。” 十一笑了笑。 “当然了，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祝瑾与她对视，笑了。 “行吧，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看你的了，不过我觉得，适当的接触还是可以的。” 适当的接触？ 十一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祝瑾已经拉着她的手朝着那边的宋涵衍走去。 “走，过去跟宋涵衍说说话。” 十一：“……”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宋涵衍正低着头玩手机，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是很安静，很沉默的坐在这里，有人跟他说话，他也是一问一答的模式，很礼貌，但却不多话。 “宋涵衍。” 祝瑾先开口，宋涵衍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着他们的时候，礼貌客气。 “祝编，叶导。” 十一点点头，扫了宋涵衍手里的手机，淡淡出声：“前面都没见你怎么说话，是很忙吗？” 宋涵衍看了眼视线，回答十一：“我妻子在这附近逛街，我等会准备去接她，现在正在联系着。” 十一跟祝瑾两人脸色都变了变。 祝瑾先开口：“你结婚了？” “嗯，我妻子是我青梅竹马，我们在读大学的时候就领证了。” 祝瑾：“……” 这个消息也太震惊了吧。 宋涵衍还很年轻，男艺人结婚早的很少，他们都觉得宋涵衍还是一个纯情小男生，可是…… “怎么会这么早就结婚呢？” 宋涵衍笑了，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很爱她，她又是容易多想的性子，我想要最大可能的给她安全感。” 祝瑾：“……” “我的天，怎么会是这样的，这些话，真的是太宠了吧。” 宋涵衍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算吗？” 祝瑾：“……” 她怎么觉得这宋涵衍跟十一有些像啊，都是不动声色干大事的人。 她看向十一，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我该说点什么？” 十一看着祝瑾，唇角掀起。 “说恭喜的话。” 祝瑾：“……” 十一淡淡笑开：“没有没有，我跟你开玩笑的。” 她视线落在宋涵衍身上，顿了顿，说：“怎么会想着如实告诉我们，其实你可以不说的，现在玩隐婚的人那么多。” 宋涵衍目光落在十一身上。 “叶导这话夸张了，我其实是没有想过的，而且跟她结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没有隐婚的必要。” 十一小幅度的点头，的确，刚才宋涵衍说的那些话，成功的说到她心里去了。 从某一种程度来说，她因为刚才的话，开始对宋涵衍有了一些认可。 “很不错，未来继续加油。” 宋涵衍说了一句谢谢，于是这段沟通就到这里宣布了结束。 转身一起离开的时候，十一听到祝瑾说：“哎，结婚了，以后能选择的肯定少了很多。” 十一大概知道祝瑾心里想的是什么。 “会走的艰难一些，但最主要的还是看他自己，如果能够好好磨练，好好学习，会有一个好的发展。” 祝瑾嗯了声：“不过这态度还是挺好的。” 十一点头：“对，其实他不说，也是完全可以的。” “哎。”祝瑾低叹一声，突然想到了十一身上来。 “对了，你跟沈南言算是彻底公开了吗？之前看到新闻了。” 十一斟酌了一下，回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想过要很认真的去隐瞒这个事情，也一直都想着顺其自然，但大概是他身份的原因，这一点总是被人无限放大，所以就有了那一次新闻的事情。” 祝瑾笑：“那是当然，我不怎么关注这些，也知道沈南言是很厉害的人，他真的是一个很出名的商人。” 十一双手交叉，她不喜欢喝酒，也就没有端酒杯。 “他其实一直都很厉害。” 就算是没有沈家人的身份，他也照样能够做到耀眼夺目。 “所以你是真的很幸福啊，你看这么好的男人，是你的丈夫。” 这句话，十一倒是没有反驳：“我很庆幸，能够成为他的妻子。” 十一在杀青宴没有待很久，原因是她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我在门口。”低沉的男声从电话里传来。 十一惊讶：“你来了啊。” “怎么，不希望我来啊。” 十一淡笑，即使沈南言看不到她还是下意识的摇头：“怎么会，你等我一会，我打个招呼就出来了。” “好。” 电话到这里结束。 祝瑾站在十一身边，有些意外：“怎么，要走了吗？” 十一点头：“南言来接我，我想着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回去了也好。” 祝瑾又是一口狗粮。 她看着十一，眼里只差没有清楚明白的写着：“走吧，走吧，不要再在这里虐我了。” “我过去跟唐时打个招呼，之后再走。” 祝瑾摆摆手：“去吧去吧，我们之后剧组宣传的时候再见。” 十一嗯了声，朝着唐时那边走过去。 唐时身边没有什么人，大概是清楚知道他的性格，大家都觉得不要上来打扰比较好。 “唐导。” 唐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到是她，有些惊讶，随后淡声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十一指了指外面。 “我丈夫来接我，我得先走，来跟你打声招呼。” 唐时看着她，没有说话。 片刻，十一听到他说：“你跟沈南言关系很好？” 十一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 “我们是夫妻。” 她想了想，这么说。 唐时手指落在面前的酒杯上，时不时发出不规律的响声。 “好了，你去吧。” 这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唐时说的唯一一句话。 十一看了唐时一眼，面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 她抿抿唇，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走了。 走出举办杀青宴的酒店，十一一眼就看到了沈南言的车子。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可还未走到，她就看到了谢谦恩。 谢谦恩墨色大衣，有些褪色显黄的头发，在路灯的照耀下，莫名的有了一丝孤独感。 这种想法浮现在脑子的第一瞬间，十一就摇了摇头。 她这是在想什么呢，谢谦恩是什么性子，怎么会有孤独的感觉呢。 思忖间，谢谦恩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还是跟以往没什么区别，淡淡的，带着一丝不羁。 “我来这边参加杀青宴。”她淡声道，又礼尚往来的问了一句：“你呢，来这边是？” “谈一点事情。” 谢谦恩说完，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这么快就要走了？” 十一指了指那边，属于沈南言的座驾。 “南言来接我，我在里面也没什么事情，想先走。” 谢谦恩愣了愣，朝着十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看到了沈南言的车子。 他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外面冷，快过去吧。” 十一从谢谦恩身上闻到了酒味，出于礼貌，她主动开口。 “你喝了酒，要不跟我们一起回吧，让南言送你回去。” 谢谦恩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十一的提议。 “不用，我叫了代驾，你们走吧。” 他这么说，十一也没有其他好说的。 “那我们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她说完，微微点头，而后朝着沈南言的方向走去。 车里，沈南言其实一直在看着十一跟谢谦恩。 十一会在处理之后遇到谢谦恩，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他是想要下去的，可想到下去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一犹豫，再次抬起头来，十一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副驾驶被打开，十一坐了上来。 沈南言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怎么样，冷不冷？” 十一把包放下，这才转眸看沈南言。 “不冷，宴会厅有很多的人，还挺热闹的。” 沈南言又问了句：“有没有喝酒？” 十一眉眼带笑。 “没有。” 他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额头：“很听话。” 十一：“……” 这样的话语，怎么像是对小孩子说的。 “我刚才在外面看到谢谦恩了？” “我知道。” 她惊讶，随后反应过来，这边正对着她跟谢谦恩说话的地方。 沈南言会看得到，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他一句都不问，她也没有必要多说。 “走吧，我们。” 她将安全带系上，轻声说。 第131章 爸爸妈妈，先叫的是谁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酒店门口。 谢谦恩站在原地，目送十一跟沈南言的车子离开。 正想打开手机叫代驾，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 “我刚从酒店出来，准备回去，但是这附近好像没有车。” 谢谦恩看着来人，刺绣的连衣裙，精致的妆容，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腰间，不知为何，那一刻，谢谦恩突然觉得眼前的人跟以前的十一有些像。 他看着那人，目光逐渐深邃复杂，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神色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有些直接了。 祝瑾挂断电话，视线落在一直盯着她看的谢谦恩身上。 男人衣冠楚楚，身上气质不一般，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地人。 再想到刚才，祝瑾试探的开口。 “你是在看我吗？” 这句话终于让谢谦恩回神。 他目光变得温淡。 “这里除了你跟我，还有其他人吗？” 祝瑾看了看四周，好像是，这里除却她之外，还真就没有其他人了。 她顿了顿，道：“我好像不认识你，但是你刚才看我的目光让我觉得，好像很炽热。” 祝瑾是文字工作者，在很多时间，她总是喜欢用一些比较独特的话语。 “还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大概是喝了一点酒的原因，谢谦恩在脑子混沌一片的时候对祝瑾说。 “我如果说，我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了，你会怎么说？” 祝瑾睁大眼睛，半响，她好笑的道：“这位先生大概是喝醉了，喝醉的人总是容易说出一些让人觉得惊世骇俗的话来。” 谢谦恩勾了勾唇：“你不相信。” 祝瑾重复一个重点：“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跟先生你是第一次见面。” 谢谦恩摊开手：“第一次见面？那又如何？” 祝瑾觉得面前的人无论是说话还是什么都太过大胆了。 她觉得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走为上策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可是走了没有几步，身后谢谦恩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次见面，就问名字，祝瑾表示，这样的热情还真是难以承受。 于是，她莞尔一笑，启唇：“无名。” …… 《医女为后》剧组杀青，十一抽出时间去看了一次贺云笙。 走在临大校园，十一对贺云笙礼貌道谢：“谢谢老师让我进了剧组。” 贺云笙扶了扶眼镜，不大在意的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放在心上。对了，你在剧组待得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十一想了想：“算是顺利的，这个剧本很好，唐时导演也是年轻一辈当中比较有能力的。” 她一句话，夸了导演，夸了编剧，唯独没有说演员。 贺云笙看着她：“那个小演员，你现在还接触吗？” 十一明白贺云笙说的是谁：“不算接触，就是之前在杀青宴上见了一次，但没有说话。” 贺云笙皱着眉，语气有些凌厉。 “也不知道唐时怎么选的，挑了这么个新人，还不踏实。” 十一浅浅笑：“都过去了，我也不在意了。” “真的吗？可我觉得啊，就是太便宜那小演员了。” 十一视线落在正前方，语气缓缓的：“之前的时候还有一些气，现在没什么感觉了，真的说起来，其实她对我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我跟南言也都没有怎么的在意。” 贺云笙低叹一声：“亏的是你跟沈南言感情好，不然的话，遇到这种事情，还真的是闹心。” 十一笑而不语。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贺云笙问起了她接下来的打算。 “要接着拍戏吗？” 十一摇了摇头。 “缓缓吧，等《医女为后》播了，看看反响。” “那你这段时间就空下来了？” 十一侧头看贺云笙：“老师是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这不是快要到期末了嘛，我带了个班，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堆，我想，要是你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帮我带带学生吗？” 十一震惊于贺云笙的邀请：“老师，这大概不合规矩，我最终学历只是本科。” 贺云笙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 “你不用紧张，只是来帮我看看，给他们讲一些你的心得体会，或者是你对导演的理解。很简单的，你就当做是跟学弟学妹简单的聊聊天。” 十一还是有些惶恐：“我怕我说的不好，导致他们有了错误的理解。” 贺云笙笑着摇头：“不会的，你有多少能力我还是知道的，要相信你自己。” 十一忐忑不安，但贺云笙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推脱。 “那什么时候需要我去，老师你提前通知我。” 贺云笙对着她点头：“好，到时候我通知你。” …… 决定去帮贺云笙之后，十一就从十二月一直帮忙到了一月底。 临大导演系期末考结束，也是兜兜瞒周岁的日子。 周岁宴，沈南言本来打算大办的，可后来知道那天十一要帮贺老师监考，于是这件事情也就作罢。 但不办周岁宴，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还是很有必要的。 晚上。 十一回到家里，张姨饭菜已经做好。 该来的人都来了。 慕榕，谢谦恩，夏诗这些交好的，还有沈筠山。 他们的出现没有让十一觉得怎么样，倒是温婉蓉会来是出乎十一意料。 她进去的时候，温婉蓉抱着兜兜，脸上都是慈祥的笑。 十一走进去，慕榕夏诗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回来了，叶老师。” 慕榕打趣的话在耳边，十一羞了。 “别这么说，我只是去帮贺老师看一下。” 慕榕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贺老师在你的心里地位真高啊，兜兜周岁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让你放下。” “贺老师对我很好，她很少说要我帮忙的话，这次能够帮到她一些也是好的。” 夏诗笑着打趣：“你当初要是留在临大，跟贺老师又是一段师生传奇。” 她的这个假设是不存在的：“相比起教书，我还是更喜欢拍戏。” 慕榕夏诗对视，两人都默契的摇了摇头。 “好了，去跟你家沈南言说话去吧，估计没几句话的时候就可以吃饭了。” 十一稍稍俯了俯身。 “那我过去一下。” 沈南言在那边坐着，见她走过去，对着她招了招手。 十一含着笑坐在他身边。 沈南言凑过来，直接就在她额头处留下一个吻。 “怎么样，累不累？” 十一自然是摇头：“还好。” 她看着那边的温婉蓉。 “母亲是你打电话叫来的？” 沈南言摇了摇头：“她自己来的。” 十一有些意外：“是吗？” “嗯。” “怎么，很意外？” “有点，之前她都不怎么联系我们，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刚才进来能看到那么和谐的一幕，我没有想到。” 沈南言伸手，与她十指相扣。 “今天还好，没有吵闹，看到爸的时候也最多是忽视，算是给了在场所有人面子。” 十一思忖着开口：“其实她是很爱兜兜的，与其说是给在场所有人面子，还不如说是给兜兜面子，因为今天是兜兜满周岁。” 沈南言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沈南言薄唇抿了抿：“关于妈。” 夫妻相处，又加上对沈南言有着那么深的感情，十一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总觉得，妈在有些方面固执得厉害，其实现在这状态，跟离婚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也是这么想，但无论说多少次，都不能改变她心里的想法。” “对啊。” 十一低叹一声。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只要她不再对我们过多干预，你还是应该很尊敬她，对她嘘寒问暖是必要的，毕竟，她怎么说都是长辈，是母亲。” 沈南言握紧她的手：“我知道。” …… 晚餐很丰盛，也很热闹，所有来的人当中从，除却谢谦恩之外，都准备了礼物。 或轻或重，十一跟沈南言一一接受，这算是他们所有人对兜兜的一种祝福。 饭后，温婉蓉先走了，十一夫妇跟沈筠山说了会话。 沈筠山的打算是向法院提起诉讼，断了这婚姻。 十一夫妇沉默。 夫妻走到这一步，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但他们清楚，沈筠山做出这个选择，有他的立场，他们作为子女没什么好说的。 “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也希望你们能明白，继续这样拖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十一没有说话，只有沈南言开了口。 “嗯，您做出决定了就好。” 沈筠山嗯了声。 离开的时候十一沈南言一起送他到门口。 在离开之前，沈筠山对沈南言说：“你放心，我要的只是离婚，至于夫妻多年，该给的我会给她。” 沈南言愣了愣，随后对沈筠山说：“谢谢您。” 沈筠山没有再说什么，让司机开车离开。 十一沈南言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他离开才转身回去。 兜兜大概是累了一天，早就被曾笑哄睡。 十一本来打算直接去卧室的，但想到之前答应木子今晚把稿子传给她，于是人又直接去了书房。 沈南言则是直接去了卧室，十一说很快，他要先洗个澡，然后把计生品找出来。 这段时间，十一一直都很忙，一个是临大贺老师的事情，还有就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写东西。 仔细算起来，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亲密了。 十一回到卧室的时候，沈南言已经洗完澡，正坐在床上看书。 十一径直走过去，在沈南言身边坐下。 “你洗好澡了？” 沈南言点头：“你的事情忙完了？” 十一嗯了声：“差不多了。” 她说完，正准备转身去衣帽间拿衣服，可就在瞬间，她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的东西。 瞬间，看着沈南言的表情就不一样了。 “沈先生，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计生用品会在这里放着吗？” 沈南言气定神闲，扫了一眼：“我拿出来的。” 十一：“……” 她还以为他会委婉一点，没有想到，这人直接的表达出来了。 “我觉得，我们该含蓄一点。” 沈南言终于放下手上的书。 手伸了伸，就将站在床边的十一带到床上坐下。 “我们是夫妻，有含蓄的必要吗？” 十一：“……”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时候觉得你很稳重，现在孩子都一周岁了，反而觉得你多了一些任性在里面。” 沈南言手放在她下巴处，让她直视着他。 “你确定，要用任性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我？” 十一眨了眨眼睛。 还没有说出来什么，沈南言已经凑近，缠缠绵绵的一个吻由此作为开端。 一吻结束，卧室里的气氛都暧昧的升温。 十一瘫软在沈南言的怀里，男人眼神炙热。 “十一，我想你。” …… 归于平静后，十一疲惫。 沈南言心疼她，到底是没忍心再接着折腾。 “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十一嗯了声，有些漫不经心：“明天要去机场接姐，可能不能休息一整天。” 沈南言吻了吻她的眉心。 “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十一摇着头：“不用，我带着兜兜去就好了。” 沈南言默许。 叶星辰去意国待了那么久，她们姐妹一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 翌日中午，十一睡足后起床，让张姨随便给她做了一点吃的。 吃过之后她就带着兜兜出门了。 因为带着兜兜不好开车，是司机于叔开车送的她。 在去机场的路上，十一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怎么样，起床了吗？” 十一点着头：“出门了，在去机场接姐的路上。” 十一开口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大概是她的情绪带动了兜兜，小孩突然在怀里活跃了起来。 十一诧异于她的反应。 “兜兜也知道，那边是爸爸吗？” 兜兜水晶葡萄大眼睛睁得老大，看了她好一会，昨天刚满一岁的小孩突然开口。 “拔拔……” 十一握着电话的手就那么僵住，她近乎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兜兜。 “南言，我刚才听错了吗？” “她叫我爸爸了，虽然发音不是很准，但的确是在叫我。” 十一：“……” 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是都说，孩子开始说话，一般都是先叫妈妈吗？” 电话里，沈南言低低的笑声传来。 “我的十一这么说是在吃醋吗？” 十一：“……” 大概是的吧，她作为母亲，可女儿开口的第一个称呼却是叫爸爸，而且还是在她在面前，那人在电话那边的情况。 她突然有些郁闷，她在兜兜这里，不是第一位的吗？ “哎，不说了，我需要好好地消化一下这个事实。” 她略微沮丧的说，沈南言笑声更加明显。 “去机场的时候照顾好自己，接到姐给我发个消息。” 十一嗯了句：“好。” 电话挂断。 十一手机放在一边，视线落在怀里的兜兜身上，突然起了兴趣。 “兜兜，叫妈妈。” 小孩天真的脸庞，无辜的神色。 但就是没有要开口的打算。 十一不死心，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怀里的小孩吧唧着嘴。 “麻麻，喝水水。” 十一：“……” 这次，十一直接僵住了身体。 昨天才满了一岁的小孩，开口就是爸爸，麻麻，喝水？ 这…… 十一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百度。 在看到上面解释的：小孩一岁左右开始说话，如果词汇过多，属于少见，但也不是奇特的事情，属于正常现象。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放下手机，认真的看着怀里的小孩。 “陆允诺，在给你喝水之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地说说话。” 兜兜看着她，还是那副无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叫妈妈的，刚才那么熟悉，绝对不是第一次。” 兜兜一字不说。 十一正准备再开口，还没有说出什么来，小孩却伸出手来。 “妈妈，抱抱。” “……”十一。 好，她觉得她是可以放弃了。 “算了算了，追究你是先会叫妈妈还是先叫爸爸没有意义。” 她这样的语气，兜兜没什么反应，倒是把前面的于叔逗笑了。 “夫人很在意小姐开口的第一句话吗？” 十一低叹一声：“当然，她是我的孩子，所有的母亲应该都是介意这个问题的。” “小姐说话早，不论叫了谁都是一个很不错的起点，夫人可以开心一些。” 司机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她的语言天赋好像的确可以，我刚才上网看了一下，这个阶段开口说话的其实是很少的。” “嗯，夫人跟先生都是很厉害的人，小姐自然不会是一般的人。” 那些十一倒是还没有多想，她只是想着兜兜能够平安长大，然后顺遂的过下去就好，其他的，好像都只是身外之物。 …… 到达机场，于叔在外面等着。 十一抱着兜兜在出口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一还是没有看到叶星辰。 怀里兜兜已经被熙熙攘攘的人群闹得有些不太精神了。 第132章 瞬间崩塌，那个录音带里的秘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十一低头看了一眼，温声开口：“乖，我们在这里等着姨妈，她很快就来了。” “不会，你姐姐不会来的。” 突如其来的一道女声，接了十一的话。 十一抱着兜兜，侧头。 视线所及，莫晓静踩着高跟鞋，抱着手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十一大概顿了数秒，而后，收回视线，像是没有看到莫晓静一般。 莫晓静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动作有什么怒意。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衣服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胡说，呵，叶十一我还不至于无聊到那个程度，你需要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无缘无故。” 十一目光扫向莫晓静：“你想要说什么？” 莫晓静勾唇：“我个人觉得这里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地方。” 十一声音很淡。 “我不觉得我跟你有谈的必要。”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距离叶星辰下飞机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莫晓静的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巧合，那笃定的语气更不会是盲目自信。 她需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在她转身朝着机场外面走的时候，莫晓静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姐姐出现在机场，但还没有等到你出现就被人带走了。” 莫晓静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十一停住脚步。 她回过身，莫晓静得逞的笑。 “现在，你还是不想跟我聊聊吗？” 十一：“……” …… 机场附近的酒店，十一跟着莫晓静走进去。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莫晓静没有说话，一直带着她往酒店走。 十一着急，想要知道叶星辰的情况，但莫晓静这些行为都透着怪异。 她停下了脚步，跟莫晓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需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那我不会再跟着你走进去。” 莫晓静顿住，视线落在她身上。 犹豫了许久，她才开口：“你姐姐这段时间是被人囚禁，并不是因为什么工作。” 大庭广众之下，莫晓静的一句话，直接让十一神色骤变。 她脸色难看：“不可能，我前段时间还跟她通过电话，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怎么还可以跟姐姐通电话，” “那是因为，顾少宁不想让你们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你察觉到，他就没有办法接着实施下去。” 顾少宁？ 十一紧皱眉头。 在那一刻，她看着莫晓静的表情变得复杂。 “你不会好心的跟我说，必定是有所企图对不对？” 莫晓静笑：“你还是很聪明，不过，你聪明一些也是好的，也省得我很多事情。” …… 晚上，沈南言回来的时候，十一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径直走过去，在十一身边坐下。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十一回过神，抬起头看他。 “没，你回来了。” 沈南言没有说话，盯着她的脸：“你的情绪不太对。” 十一试图扯起一抹笑，可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你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沈南言强势的将她拉入怀里，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担心。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对劲，你给我消息说没有接到姐，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十一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挡住她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姐的航班出了点事情，她没有回来。” 沈南言将她下巴抬起。 “是吗？” 沈南言的目光太过直接，也太过有侵略性。 十一在与他对视许久后说了一句：“嗯。” 沈南言只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也说不上来。 “如果你很想姐，我可以安排我这边的人过去接她。” 十一摇着头：“不用，她说她慢慢地来，就不需要麻烦了。” 沈南言吻了吻她的唇：“一切都听你的。” 十一没有说什么。 “好了，你赶紧上楼去洗澡吧，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沈南言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你跟我一起？” 十一失笑：“你对我这么依赖的吗？” “这算是依赖吗？” 十一煞有其事的点头。 沈南言眉眼带笑：“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依赖也是情理之中。” 十一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在后面几天，十一经常的早出晚归，似乎手上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处理。 沈南言不明白，临大帮忙贺老师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她也没有进新的组，为什么会那么忙。 在十一连续五天都早出晚归时，沈南言到底是没有忍住开了口。 “十一，你这段时间很忙？” 彼时，十一正坐在床上，单手揉着太阳穴一侧。 听言，她抬起头。 “嗯，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 十一笑了，话语不动声色：“你每天事情那么多，我这点小事就不要占据时间来聊了。” 沈南言走过去，将她揽入怀里。 “你的事情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小事情。” 十一目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不自觉的就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的，有那么一句话，就那么就说了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你最先会想的是什么？” “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十一莞尔，声音很淡，很轻：“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沈南言低下头来，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 “出现问题了我们就去解决，不要想那么多。” 解决？ 十一沉默不语。 能解决吗？ 为什么她觉得，这大概是解决不了了。 …… 日子一天一天往前走，十一还是跟之前的时候一样，每天早出晚归。 这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沈南言已经不在了。 她想到昨天沈南言说过，他今天有一个采访。 是关于城南一处地皮的竞标项目。 她起床，洗漱。 今天难得的化了一个妆。 原因很简单，她最近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看出不对劲来。 起床后，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了兜兜，然后下楼，吃过早餐。 餐桌上，十一跟陆老说着话。 “爷爷，我姐姐回来了，我想要过去跟她住几天。” 陆老看着她，疑惑地问：“之前我听南言说，不是还没有回来的嘛。” “嗯，之前是还没有，但昨天回来了。” 陆老了然的点头:“好，那你去吧，兜兜留在家里，我们会照顾好。” 提到兜兜，十一沉默了好一会。 “爷爷，兜兜刚开始说话，但她语言天赋很好，你们可以尝试着跟她多说说话。” “嗯，这个我会的，这几天我都一直在跟她说话。” 十一想到了兜兜的小脾气。 “在很多的时候，她可能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一些让我们觉得很心疼的事情，但那只是她的一种方式，我们不能随时的惯着她。” 陆老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去想。 “十一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对兜兜太宠了，才会突然说起这些？” 十一面色如常，语气尊敬。 “爷爷想多了，我只是随便说这么几句，能够得到你的宠爱，该是兜兜的福气。” 陆老笑颜展开。 “你这孩子啊，就是会说话。” 十一笑了笑。 早餐结束后，十一拿着简单地东西就出门了。 走的时候，曾笑在门口抱着兜兜送她。 “夫人，要是想要见小姐，可以打电话来，我送到叶小姐那。” 十一走上前，抱了抱兜兜。 “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曾笑。” “不辛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夫人太客气了。” 十一眉眼柔和，盯着兜兜看了老半天，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好的，那我去了。” “夫人再见。” …… 十一开着车子，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曾笑还抱着兜兜站在门口目。 她眼眶有些湿润。 忍住眼泪，收回视线。 她加快了车速，很快，后面看不到任何人。 叶家。 十一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等着。 她走过去，那边的人先开口。 “叶二小姐来了。” 十一侧眸看过去：“莫晓静的人？” “嗯。” 十一唇角带起讽刺来。 果不其然，到了现在，能够称呼她为叶二小姐的也只能是莫晓静的人。 “我姐姐呢？” “在里面。” 十一嗯了声。 没有再说话，直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客厅里，叶星辰行动不便，坐在沙发上，见到她进来，叶星辰立即开口。 “来了。” 十一在叶星辰边上坐下，神色间都是担心：“姐。” 叶星辰拍着她的手：“没事了没事了。” 十一眼眶红了。 “莫晓静没有为难你吧，还有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叶星辰低头看了一眼还被包着的腿。 “这不是莫晓静弄的，她还没那个胆子。” “这么说来是顾少宁了？” 叶星辰撇撇嘴：“我暂时不想提到那个男人。” 十一所有事情都知道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顾少宁的心里，藏了那么多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他的手段能够如此狠厉，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姐，对不起，我之前都不知道，要是我知道你在意国是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会想尽办法都要把你接回来的。” 叶星辰看她那么自责，那么难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真是傻啊，你不知道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好多次打电话，都是我刻意的隐瞒。” “我如果心思细腻一些，就会发现不对劲的。” 叶星辰拍着她的背，给了她一个拥抱。 “不要想太多，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嘛。” 十一摸着她的手：“这腿上的伤严重吗？医生有没有说需要多久才可以康复？” “意国那边的医生没有说过，不过好不好的，我也不在意了。只要离顾少宁那个变态远一些，怎么得都好。” 十一几次抿动红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姐，顾少宁让你很伤心吧？” 叶星辰懒懒的道：“可能吧，不过现在看来好像都不重要了。” 十一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叶星辰一脸排斥，最后还是没有再多说。 “说说你吧。我这次回来不小心着了莫晓静的道，让她拿我来要挟你，你都答应她什么了？” 十一就知道，这个话题是无法避免的。 她微微低着头，语气平静，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偏稳一些。 “没什么，只要能够让姐姐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叶星辰不喜欢她这样：“我是你姐姐，你有什么应该直接一点跟我说，我想要知道，莫晓静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你答应了她什么？” 十一本是不想说的，但叶星辰如此说，她再接着回避也没有意义。 “她然我根根据她说的做，早出晚归，在你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离开那边，回到叶家。” “就这些？” 叶星辰显然是不相信的，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十一明白叶星辰话里的诧异，她想了想说：“姐，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莫晓静很聪明，她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带给我无限的惊讶，也总是清楚，如何做才能让我心甘情愿。” 她突然变得高深的话，惹得叶星辰眯起眼。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十一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叶星辰身上。 许久，她到底还是哽咽了声音。 “姐，对不起，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还有十一情绪的不对劲，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叶星辰神经紧绷。 “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一眼眶里有泪，因为压抑情绪，她身体紧绷，手握成拳。 “姐，莫晓静给了我一段录音，那录音是关于爸妈当年的那场大火。” …… 十一哭的离开，几乎是从那端录音开始播放到结束。 连日来压住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倾泄。 到最后，她哭着哭着直接睡着了。 叶星辰拿着十一的手机，那里面，是那份录音。 她神色冷得骇人。 几乎是想都没有深想，她就杵着拐杖出了门。 另外一边。 沈南言下班回到家里，没有看到十一，四处寻找不见，沈南言才问张姨。 “张姨，十一还没有回来吗？” 张姨正在厨房里面忙碌，听到声音，她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 “先生，夫人回叶家那边了，你不知道吗？” 沈南言眉头与皱的可深。 他看着张姨，压低声音问：“她为什么突然回去？” “叶小姐回来了，夫人的原话是她想要回去陪着叶小姐多待待。” “回来了？” “嗯，叶小姐回来了。” 沈南言皱着的眉头更深了。 他一点都不知道。 转身的时候，他拨通了十一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是没有人接的状态。 三次过后，沈南言放弃。 他脚下步子飞快的朝着门外走去，中途遇到散步回来的陆老。 “南言，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我去找十一。” 他说完，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陆老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他已经开着车子离开了。 沈南言到叶家的时候，莫晓静的人已经全部走了。 他走进去，有佣人客气的打招呼。 “姑爷来了。” “十一在吗？” 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没有说话。 沈南言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十一在哪里？” 这次，佣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楼上已经传来平静的声音。 “我在这里。” 沈南言抬起头，就看到十一脸色惨白，眼眶红红的站在楼上。 他下意识的问：“怎么了十一，是生病了吗？” “我没有生病。” 沈南言迈动脚下步伐，朝着楼上走去。 “那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十一看着越来越近的沈南言，突然提高音量。 “你不要上来。” 沈南言脚下动作就那么就顿住。 他目光幽暗的盯着十一。 “你什么意思？” 大哭一场带给十一的后果就是，她整个人都很疲惫。 “我不想解释，也不想说话，南言，你回去吧，需要在这边，好好地整理我的心情。” 对于沈南言来说，十一此刻所有的反应都是莫名其妙。 他不明白，好好地，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更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都不愿意，还不让他靠近。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十一：“十一，从好些天前你的状态就是这样，你什么都不说，突然对我这样，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十一听到这句话，到底是没有忍住，她冷眼看着沈南言，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我有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是啊，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爱上的那个人是你呢？为什么我有那么多次选择，最后还是选择了你呢？是不是我太执着了，是不是我太不懂得如何寻找光明，不然，我怎么会让自己走到如今这副样子？” 沈南言下颌线紧绷，声音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不明白吗？”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十一，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问题及时沟通就好，你突然这样没有任何的意义，你知道，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可是我现在没有要跟你沟通的打算。” 第133章 说对不起，这太轻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南言近乎是要生气的边缘。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叶星辰。 “姐呢？” 十一没有说话。 她自醒来就没有看到叶星辰，她猜测，应该是去了那一处。 果然，片刻后，沈南言的手机响了。 十一看着沈南言接起电话，也看着他瞬间骤变的脸色。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躺上床，眼神空洞。 其实在看到沈南言的那一刻，她是应该哭的，哭着跟他说为什么，哭着告诉他，她心里好痛。 可是她哭不出来，特别是看着沈南言的时候，她心里只有悲凉。 卧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十一背过身。 她知道，他也知道了。 一步一步，沈南言慢慢的走到大床边，脚步显得异常沉重。 他在十一身边坐下，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再开口，沈南言的声音显得异常艰涩。 “那个录音我看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十一没有应声。 沈南言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跟我说话，我理解你，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等你想见我了，我再来找你。” 十一依旧保持着沉默。 沈南言低叹一声，到底是没有勉强她。 起身离开了。 卧室里再次恢复安静，十一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 慢慢地，眼泪开始汹涌。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在很早之前，十一认为，她是可以爱沈南言一辈子的，她也是真的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再动摇，他们这辈子都会是恩爱的样子。 这么多年来，十一一直都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是比沈南言救了她这件事情更大的了。 就算是最难，她觉得最委屈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去怪那么个人。 因为她一直都相信，能够舍命救自己，能够做到那么多的人，她怎么能够去怨呢。 可是就在前不久，莫晓静给了她一份录音，录音的内容让她这么多的想法在瞬间崩塌。 父母离世，她们叶家只剩下她跟姐姐两个人。 后来这些年，都靠着沈家，沈老的帮忙才让她们一步一步的成长到可以自己独当一面。 她们姐妹都是感谢沈家的，即使她前面跟沈南言婚姻不幸，她们姐妹对沈家都没有达到怨恨的地步。 可是莫晓静的一份录音，父母死亡不是意外，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温婉蓉成了害她父母离世的人，沈老爷子成为了那个知情人。 所有的一切，在那瞬间顷刻崩塌。 原来，她以为的好不过是带着目的的报答，原来，她以为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从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一种痛苦之中，她每次看着沈南言，看着兜兜，看着一切的一切，她都极度痛苦。 一开始的时候，她努力的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温婉蓉做的，跟沈南言没有关系，沈南言只是一个不知情者。 她应该放下，也不应该迁怒到沈南言。 可是啊。 那是她的父母，是她的家人，是她每每想到都觉得心伤不已的父母啊。 她曾经以为的意外变得不是意外，她丈夫的妈妈成为了这一切的罪归祸首，她要如何才能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她做不到。 所以她答应了莫晓静，暂时搬离一诺居，以此来换取莫晓静放叶星辰自由。 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她心里因为父母离世的真相难过悲伤，可是那是沈南言啊，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所以，在沈南言来的时候她选择了逃避，她想，她现在还不能够跟他好好地谈论这个问题。 …… 沈南言到达温婉蓉住所的时候，已经来了很多人。 其中包括巡捕局的人，这人自然是叶星辰带来的。 温婉蓉坐在客厅，叶星辰坐在她对面。 “温女士，一别几月，没想到，再次见面，我们之间又多了另外一种关系。” 温婉蓉脸色苍白，一切的一切已经成为定局，她想到了一切，但唯独没有想到莫晓静那个女人心思那么深沉，竟然不动声色给她留了这致命一击。 “说说吧。” 叶星辰手落在自己手上的腿上，语气看似平淡，眸中却是冷光浮现。 “我没什么好说的。” 温婉蓉坐的端正，事已至此，她多说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呵，是吗？你没有好说的。” 温婉蓉闭上眼睛，一句话都没有说。 叶星辰看着她这副样子，许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她没有再逼问温婉蓉，她只是提到了沈南言跟十一。 “以前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的妹妹说不上完美，但做沈南言的妻子却是足够，我也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对我妹妹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 温婉蓉睁开眼睛看她，叶星辰勾唇，声音却是越来越冷。 “你的心里是害怕吧，你不敢接受十一成为你儿媳妇的现实，你担心，担心沈南言会爱上我妹妹，恐慌有一天他们都知道，我父母是因为你而死。你心里也清楚，这是罪孽。” 温婉蓉目光很淡，到了这一刻，她什么都接受，也知道什么都是尘埃落定。 “你很聪明，你们姐妹都很像你母亲。” “像我母亲？温女士这话里，好像带着一丝羡慕。” 温婉蓉淡淡的笑：“羡慕，是，我的确是羡慕的，你母亲，为人温婉，有着最爱她的人，有着最聪明的智慧，当年，她是江城上流圈子里最完美的豪门太太。” “所以你嫉妒我母亲？” “我没有嫉妒，是你母亲处处与我作对。” “我母亲处处与你作对？温女士，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跟你作对？你说这话之前，自己心里不觉得好笑吗？” “我没有说谎。那个时候，我们都有着自己的圈子，有着自己做的慈善，可是每次，你母亲都会与各种方式来破坏我的计划，到最后，所有的好处都被他包揽，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有没有想过，我母亲是无意的？” “无意？她每次那么做，让我抬不起头来，可曾想过我是什么感受。”温婉蓉说到此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叶星辰看着她，目色幽深。 “所以，你心里起了害人的心思？” 温婉蓉笑了：“你们每个人都把我想的十恶不赦，但我没有，在去你家找她的时候，我真的只是想要理论，但是你母亲说话咄咄逼人，甚至说了我很多不好的话，我气愤之下，才会不小心引发了后面的火灾。无论你信与不信，我没有想过要让你叶家家破人亡。” 叶星辰笑了：“你没有想过要我们家破人亡，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隐瞒，你做出一副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你们沈家对我们姐妹俩各种照顾，现在想来，真是觉得讽刺啊。” 温婉蓉因为她的话脸色变了变。 “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以一种大仇得报的心情？” 温婉蓉以为，她会看到叶星辰点头承认，可事实是。 叶星辰摇着头，脸上带着心疼：“你错了，从我妹妹爱上你儿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时候，我的心情不会好。” 温婉蓉看着她，没不语。 叶星辰也不指望温婉蓉能够明白自己心里的那些感受。 “我妹妹，那么好的一个人，因为你，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其实有些时候想想，如果当年，救她的不是沈南言，那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她后面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也不会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而几度跟沈南言快要走不下去。” 温婉蓉紧紧地咬着下唇，即使到了此刻，她还是忍不住的去强调一件事情。 “我试图让他们分开，可是没有一个人去理解，他们执着的要走到一起。” “呵呵，你的试图都是为了保护沈南言对吧，你怕，怕沈南言受到伤害。” 温婉蓉没有否认她的话。 “对，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想要保护他。” 叶星辰被温婉蓉这所谓的母爱震惊在原地，即使很不想，但她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温婉蓉的心里，真的没有十一，即使欠了十一那么多，她还是不会考虑到十一是什么样的感受。 “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 她侧眸，看向门口的巡捕，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沈南言。 片刻，她起身，杵着拐杖，艰难而又坚定的走到沈南言面前。 后者对着她俯身鞠躬。 这是沈南言第一次对她如此郑重的行礼，叶星辰明白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样的感情。 她视线落在沈南言身上，目光深邃而复杂。 “怪我吗？” 沈南言摇头：“能够理解。” 叶星辰继续问：“见过十一了？” “嗯。” “她的情况很不好对吧。” 沈南言缄默。 叶星辰突然笑了。 “我原本以为，你会跟我说一声对不起的。” 沈南言抬起头来，目中是浓浓的歉疚。 “对不起三个字，太轻了。” 叶星辰没什么反应，沈南言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十一不愿意跟我说话，也不愿意见我，这些天，就麻烦姐了。” 叶星辰挑了挑眉：“麻烦不至于，我是她姐姐，她现在是回自己的家。” 沈南言再次鞠躬表达谢意。 叶星辰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温婉蓉，知道沈南言有话要跟温婉蓉说。 “我先出去。” …… 她走出去后，沈南言目光朝着那边的温婉蓉看过去，到底还是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在他坐下之后，温婉蓉开了口。 “来了。” 沈南言没有说话。 温婉蓉看着他：“吃过饭了吗？你工作那么忙，一定都还来不及吃饭吧。” 沈南言依旧沉默。 温婉蓉声音很轻，平日里的那种高傲强势这一刻都不复存在。 此刻的她，倒像是一个慈母一般。 “你啊，从小就懂事，很多时候都是听话的，唯独在娶十一，跟十一相爱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没有听过我半句。” 说到这里，温婉蓉似乎低笑了下。 “也是，你要是能够听我一句，现在也不至于是这个样子，或许冥冥之中就是有注定。” 她说完这话，陷入了沉默。 相对无言，好久，沈南言才开口，语气有些艰难。 “妈，你知道，你把我陷入了怎样一种境地吗？” 温婉蓉几次抿动红唇，还没有说出什么来，沈南言就再次开口。 “从兜兜出生，从十一恢复健康，我享受到了迄今为止最大的快乐，十一温柔体贴，兜兜可爱听话。我觉得，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也觉得，我们这辈子都会好好地，不会再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温婉蓉感受到沈南言说这些话的时候有多痛苦，她试图伸出手，给他一些安慰，可还没有碰到沈南言，后者就快速的躲开。 她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就顿住。 沈南言低着头，声音很沉。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妈你竟然做过那样的事情，那是十一的父母，是她的家人啊，你让我……” 沈南言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一向杀伐决断，冷峻如斯的人在那一瞬间声音变得哽咽。 ”这是温婉蓉第一次看到沈南言的情绪这么糟糕，他像是一个受到刺激的小孩子一般，在那一刻，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孤独，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十一去说，也不知道我还能跟她说什么，她那么难受，我甚至都不敢跟她说对不起三个字，她心里的痛苦，让我觉得对不起三个字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妈，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挽回我的妻子。” 说到最后，沈南言哭了。 温婉蓉也哭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沈南言的这些问题，她也不知道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 她大概从沈南言跟十一结婚的那一天就知道，如果她的儿子最后爱上了十一，那么，她在儿子这里，将成为罪人。 …… 温婉蓉被巡捕带走了。 沈南言甚至都没有站起来，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整个的脸上除却冷淡之外就是冷淡。 仿若之前哭的不能自已的男人不是他一般。 叶星辰在温婉蓉被巡捕带走之后才来到了门口。 她没有走近，她的腿伤还很厉害，来来回回走来走去也是累的。 “沈南言。” 她叫着沈南言的名字。 后者没有什么反应。 叶星辰撇了撇嘴，也没有在意。 “一一在我那里，会很好，你照顾好兜兜。” 沈南言终于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身上。 叶星辰组织了一下语言。 “这么跟你说吧，一一是我唯一的妹妹，她怎么选择我都支持。当年她义无反顾，在最爱你的时候选择分开，我没有多说，现在也是一样，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还是跟之前一样的态度。” 叶星辰说完，没再管沈南言，直接迈步离开。 …… 叶家。 叶星辰回去的时候没有在客厅见到十一，问过佣人之后才知道，沈南言来过之后，十一又回了卧室。 她想了想，还是上楼去了十一的卧室。 推开门进去，原本以为还是会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 可入目是十一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一。” 她的声音让十一回过头来，看到她回来，十一脸上扬起一抹笑，但那笑比哭还难看一些。 “姐回来了。” 叶星辰无声叹了一口气，朝着她走过去。 “傻子，我是你姐姐，你要是不想笑就不要笑，这么一副神情，姐姐会心疼的。” 十一神色很难看，但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 “姐，你是去找他的母亲了吗？” 叶星辰嗯了声，也没有对十一隐瞒，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听完所有，十一陷入了沉默。 叶星辰看着她。 心里十分的担心：“一一，你心里有什么想说的，要告诉我，我是你姐姐，你不能对我有距离知道吗？” 十一本来还没有什么动作，在听到叶星辰的话后，直接伸出手，抱住了她。 “姐，你说为什么他们要是母子啊，你说，如果他的母亲不是她那该多好啊。” 叶星辰拍着她的背。 “不要想了，你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精神上承受不了的。” 十一低叹一声：“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呢，姐，我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的心里很乱。” 叶星辰对她说：“我知道，知道你心里很复杂，也知道你一时半会的不可能好受，但是你得学会去调节你的情绪，想想，怎么处理才是最好的。” 十一没有答话。 叶星辰知道她很难受，也没有多说了。 “温婉蓉会得到她应该有的惩罚，父母的事情我们应该接受。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一一，姐姐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听从自己的本心。” 十一好一会，才轻声应了一个是。 她知道，这算是姐姐能够说得最多的了。 …… 次日一早，十一起床，接到了莫晓静的电话。 彼时，她站在阳台，寒风刺骨。 第134章 想想清楚，他们都需要时间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莫晓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话里带着喜悦。 “怎么样，叶十一，还喜欢我这么久以来给你准备的这个惊喜吧。” 十一抿着唇，许久没有说话。 莫晓静似乎也不在意她的沉默，她接着往下面说。 “说句实在话，当初我知道的时候心里十分的惊讶，我有想过一百种温婉蓉不喜欢你的原因，但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她竟然是害死你父母的人。” 十一红唇动了动，出口的话很淡，情绪都没有发生太大起伏的样子。 “你打电话只是想炫耀这件事情，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接着聊下去了。” 莫晓静轻笑声传来：“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叶十一，你不需要伪装其实，我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感受，想当初，我经历公司破产，不得不去找我不爱的人的时候，也是心痛的不得了。” 莫晓静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一已经摸得透透的。 “你现在应该很开心了吧，毕竟，这样难得的机会，能够一次就让我跟南言变成现在这样。” “这话说的，好像那些事情都是我杜撰出来的一般。” 莫晓静声音淡淡，十一没有说话。 前者接着往下说：“不过，有句话你倒是没有说错，我的确是很开心，记得很早的时候，被你跟沈南言那么对待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我不会就那么看着你们幸福美好，我一定会让你们在什么是刺骨的痛。我说，这温婉蓉还真是从来没有让我失望，竟然让我知道了这么一个东西。” 十一丝毫不怀疑此刻莫晓静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就是想要说她心里有多么的得意。 十一拿着电话，站在窗边，许久。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你应该知道，不管做什么，你都不会成为南言心里的人，在他的心里，我是妻子，你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过去式。” “那又如何？叶十一，不会到现在你也还是觉得，我这么做是想要取代你的位置成为沈太太吧，如果这么想，那我还真是要说一句，你想多了，我很清楚，他的心里根本不可能爱我，也很清楚你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但就算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沈南言有什么结果，我也要让你知道这些，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看不得你们幸福，凭什么我那么痛苦，你跟他却一直都过得很好很幸福。” 这么偏执的想法，也的确是莫晓静做得出来的事情。 十一拿着电话，在短暂的缄默后，她慢声开口。 “莫晓静，本来我觉得，我们的事情都过去了。可是你却在我姐姐身上动了手脚，这次，你拿我姐姐来要挟我，那么你就要承受起这么做的代价，我姐姐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也同样。” 这算是十一说的最后一句话。 莫晓静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一般。 “十一，很痛吧，有没有一种跟沈南言再也无法平静生活的感觉？” 十一心脏微缩。 莫晓静在挂断电话之前，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怎么可能不难受呢，那是你的父母，人生在世，过不去的也就是那么几件事情，这显然就是其中的一种。” 电话被那边的莫晓静挂断，十一保持着之前的动作。 良久，她抬起手摸了一把头发，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 中午，十一从卧室出来，下楼。 叶星辰有已经等了她一早上，看到她下来，心里的担心少了些。 “一一，来姐这里。” 十一依言走过去。 叶星辰拉着她的手：“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十一嗯了声，想要说很好，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必要。 面前的是姐姐，她没有必要强撑着。 “反反复复的，醒了好几次。” 叶星辰摸着她的脑袋，心里都是心疼：“身体重要知道吗？想的太多只会让你压力越来越大。” 十一低着头，眉目间都是忧愁。 “我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有很多人，很多话语，我即使很努力的去克制，但还是没有办法。” 叶星辰知道她心里的这些复杂感受。 “这样吧，你这段时间也没有事情，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出去散心？” 十一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嗯，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事情，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十一问叶星辰：“姐是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吗？” “也不是，就是之前还剩下一点事情还没有处理，我需要去邺城一趟。” 去邺城？ 十一有些纠结。 她在想，现在走是不是不太好。 “姐，我跟南言，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叶星辰看着她：“你心里都还没有想好，你准备跟他说点什么？” 十一沉默下来。 叶星辰的话问到了她心里。 的确，她什么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沈南言说。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不应该就这么跟姐去邺城。 她也不知道无形之中她在害怕点什么。 “你好好地想想，一一，主要还是看你的想法，我只是觉得，你心里还没有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处理，现在留在江城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还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邺城，跟我一起处理一下剩下的事情，也能出去散散心。” 十一当下没有答应叶星辰，她的确是该好好地想想。 …… 吃过午饭后，叶星辰去了公司。 她需要去公司一趟，这是她从意国回来之后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 还有就是，她需要去雇佣保镖，保护她自己，也保护十一。 毕竟，顾少宁那人就是个疯子，她这次从意国逃回来，他固然是不会轻易放了她的。 十一一个人在家里，她本想去卧室睡觉的，可想到很多事情都还没有什么结果，她又拿起电脑来。 电脑开机的过程中她拿起手机。 手机上，有谢谦恩，夏诗的未接电话。 都是跟沈南言有关的人。 十一不需要多想都明白。 她先是拨通了夏诗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夏诗的声音。 “十一？” 十一应了声：“嗯，我在。” “你……还好吗？” 十一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熟练的操作着电脑。 “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夏诗的声音里透着小心翼翼。 “你父母去世的真相我们都知道了。” 十一落在鼠标上的手顿了顿。 “嗯。” 夏诗大概从她的态度当中察觉到了一些什么。 “你是不是很不想聊这个话题啊？” 十一身体往后，靠在了椅子后背上。 “夏诗，我姐选择了解决方法，给了我父母一个公道，她处理得很好。” 夏诗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应该知道，我想聊的不是这个。” 夏诗些微停顿后说：“十一，你回你姐那里了，那么你跟南言呢？” 十一拿着电话。 这么多人里，夏诗是第一个问的人。 她沉默了好一会，说：“夏诗，我无法接受知道真相后还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那是我的父母，即使这件事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那是他的母亲，我无法做到什么都不在意，夏诗，你知道吗？我过不了我心里的那一关。” 夏诗本来只是想替沈南言打听一下十一心里的想法，但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么多，还每一句都恰到好处，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十一，我知道你心里的复杂，也知道你最介意的是什么，但是啊，南言何其无辜，你跟他走了这么多年，应该清楚，从某一种程度来说，他也算是受害者。” 旁观者的角度看来的确是这样，十一也清楚，她这样迁怒于沈南言是有些不公在里面的，但是，清楚是一回事，能不能说服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夏诗，我会好好地去考虑，也会好好地想，谢谢你打这个电话来，也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这就是十一，在朋友的面前，她客气礼貌，话语温和不伤人，但却也能在这话语里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夏诗是明白人。 在电话挂断之前，她知道多说也没有意义。 “那你自己好好的考虑，好好地照顾自己。” “我会的。” 电话挂断。 十一缓和了好一会，才拨通了谢谦恩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 “喂。” “你打电话给我？” 谢谦恩的声音自电话里面传来。 “我在你家楼下。”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十一雷的不轻。 她再次确认了一遍。 “我借机这里？” “不然呢。” 十一快速的从位置上起来，来到落地窗前，果然看到了谢谦恩的身影。 她几乎没有犹豫，很快的从楼上下来。 来到门口，跟谢谦恩对面而站。 十一才反应过来电话还没有挂断，她掐断电话，组织了一下语言，出口的却是最寻常的一句话。 “你怎么来了？” 谢谦恩挑了桃眉：“你确定，不先邀请我进去？” 十一：“……” 她很快的侧过身：“进来吧。” 客厅坐下，十一吩咐佣人给谢谦恩泡咖啡。 佣人下去后，她才看着谢谦恩，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衣着很随意，这样见客有些不太好。 “我的仪态不是很好，让你看笑话了。” 谢谦恩靠着沙发后背，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我跟你是第一天认识吗？跟我说这些。” 十一抿唇，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也是。” 谢谦恩扫视着四周。 “你姐姐呢？” “姐去公司了，有点事情要处理。” “是吗？她倒是厉害，经历了这么些事情还能做到这么平静。” 十一低叹一声：“谁说不是，相比之下，我总是觉得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是能力还是心理各方面。” 谢谦恩望着她，语气却是漫不经心。 “不要想着跟别的人比。” 十一啊了声，没有反应过来谢谦恩是什么意思。 后者却不咸不淡，换了话题。 “你之前拍的戏是不是要进入宣传期了？” 说起这个，十一神色间有了些许变化。 “唐时包括我在内我们所有人都决定采用一种新的方式，就是一边播一边进行后面部分的后期。”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尝试。” 谢谦恩算是娱乐圈的人，说起这个来，也有一定的专业性。 “这种尝试方式在国外倒是经常有人尝试，但是在国内，基本上没有人。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清楚，这样承担的风险太大，很少有人去冒这个风险。” 所以这就是十一佩服唐时的点。 “唐时是一个很优秀的导演，我很幸运，能够跟他一起合作这部剧。” “你也很优秀。” 十一对谢谦恩的夸奖只是笑了笑。 “我在这方面算是新人，贺老师让唐时带着我一起完成这部戏是有道理的，从唐时身上我学习到了很多。” 谢谦恩对唐时没什么感觉，一般般，而且唐时在圈子内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所以对十一说的这些，他只是淡淡的表情。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姐姐让我跟她去邺城一段时间，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你要去？” 谢谦恩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 十一微愣之后笑了。 “还在考虑当中。” 谢谦恩了然的点头，没有再接着问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谢谦恩在说，十一听着。 一直待到了下午时候谢谦恩才离开。 十一留他下来吃晚饭，他淡淡的摇头。 “不了，我今晚约了人。” 十一起身，送他到门口。 “既然你约了人我就不多留了，有空再来。” 谢谦恩懒懒散散的点头。 “我走了。” 十一站在原地。 谢谦恩走了好几步，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回过头。 “十一。” 他叫着她的名字。 十一没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你要想清楚了。” 没头没脑，看似无厘头的一句话，让十一扬起了笑。 “我明白，谢谢你来这一趟。” 谢谦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与她对视良久，收回视线。 “多余的话我也没有说的必要，就这样吧，我走了。” 十一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 谢谦恩本想回过头叫她进去的，这外面那么冷，何必站在那里受罪。 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的话有些矫情了，十一不是一般人，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 十一一直目送着谢谦恩的车子消失在视线才回过身，朝着客厅里面走去。 谢谦恩的到来，让十一意外，更加意外的是谢谦恩处理这件事的态度。 她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才让他做出这些。 她一直觉得谢谦恩不靠谱，甚至觉得他对她那所谓的爱也只是因为他主观的态度，她认为，谢谦恩是不了解她这个人的。 可一些事实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她突然有些相信，谢谦恩是真的很爱她，这样的爱不仅仅是知道她的一些喜好，更是从内心深处了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从某一种程度来说，她是感谢谢谦恩的。 即使她清楚，她无法回馈给谢谦恩什么。 谢谦恩是尊重她的，也是理解她的。 所以从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他都没有谈其他的任何事情，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表达，这也正是十一希望的样子。 她到底是不希望，所有人都来跟她说沈南言，说她该如何选择，说她该怎么去看待沈南言。 …… 谢谦恩在离开叶家的路上，接到了沈南言的电话。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她怎么样？”谢谦恩视线落在正前方，出口的话淡淡的。 “这是安排了跟踪我？这么快就知道我见过她了？” 沈南言声音很沉。 “她不愿意见我，而你一定会去见她。” 谢谦恩扯了扯唇角：“这话算是直接的承认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谢谦恩心里突然起了一阵的烦躁。 “你总是这样，总是不能保护好她，总是会让她伤心。” 沈南言缄默，对于谢谦恩的指责他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语。 他的确没有保护好十一，他无数次的想着要给她最幸福的婚姻，最自由的生活，可是，却每一次都让她失望，或直接，或间接。 谢谦恩在他这长久的沉默下开了口。 “我没有提到你，至于她的情况，很不好，脸色很差，说话也多是虚弱无力的，看样子，昨天晚上一定是没有睡好。” 沈南言心脏缩了缩。 他想到她会很痛苦，但没有想到，她会失眠。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又不是饭点去的我怎么知道。” 沈南言沉默。 在谢谦恩寻思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的人却突然说。 “挂了。” 谢谦恩还没有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沈南言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辛蒙站在沈南言的办公桌前，男人自挂断电话之后脸色就很不好。 他眼观鼻鼻观心，试探的开口。。 “沈总，今晚的应酬还要继续吗？” 沈南言单手放在太阳穴处，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脾气。 “辛蒙，我该怎么做？” 答非所问，辛蒙愣了愣，这才明白沈南言说的是什么。 第135章 回来时候，我去接你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沈总是在说夫人的事情吧？” 沈南言没有说话，此刻的他像是走入了绝境。 无论是温婉蓉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十一的态度，都让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他想十一，他想要去找她，但是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她是不想见到自己的。 那是她的父母，是对她来说绝对重要的人。 他跟这件事情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那个害死她父母的人是他的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能够理解十一现在所有的行为跟心理，搬离一诺居也好，不想见到他也好。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啊，是他想要一辈子守候的人啊。 他要怎么接受，她跟他，就这样就没有了结果。 “沈总，夫人大概需要一些事情。我觉得，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想，她能够考虑清楚的。” 沈南言双手放在眉心，头垂着：“她也不好好吃饭，我担心她。” 辛蒙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或许沈总可以找一下慕榕小姐，她跟夫人处的好，又是兜兜小姐的干妈，可以让慕榕小姐去看看夫人。” 慕榕？ 沈南言眸子半眯。 这的确是个办法。 …… 晚上。 十一跟叶星辰还没有吃饭，佣人就走了进来。 “二小姐，有人找你。” 十一本是坐在客厅发呆，还是叶星辰在她耳边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嗯，我在的。” “有人找你。” 十一看向佣人：“请进来吧。” 半刻后，慕榕走了进来，除却她之外还有一个人。 十一看着在慕榕怀里的兜兜，小孩一看到她就扑腾着小手，一副求抱抱的样子。 十一心瞬间融化。 “慕榕，你怎么来了？” 慕榕在她面前站定，唇角带着浅浅的笑：“你确定，不先把兜兜抱过去，这孩子看到你就抗拒我了。” 十一反应慢半拍，连忙接过兜兜。 “妈妈抱。”她轻声开口，语气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兜兜小手抓着她的头发，语气软软糯糯的：“麻麻。” 十一吻了吻她的额头。 “有没有想麻麻？” 兜兜大概是没有懂她的意思，依旧抓着她的头发咧着嘴笑。 叶星辰坐在那边，缓缓开口。 “一一，带着慕榕来坐下，怎么站在那里呢。” 十一这才反应过来，她对着慕榕道：“坐下吧，你应该还没有吃晚饭，我们这边马上就好了。” “好呀，正好我们好几天没有一起吃饭了。” 慕榕坐下，十一跟兜兜好几天没有见，这时候所有的心思都在兜兜身上。 慕榕也没有介意，反倒是跟叶星辰聊了起来。 “星辰姐，你的腿上严重吗？” 叶星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不大在意的说：“没事，不是多么严重的伤，修养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慕榕了解的点头：“莫晓静这次趁人之危，星辰姐好了以后一定要报复回来。” 叶星辰莞尔低笑：“那是必须的。” 莫晓静这次，是往枪口上撞了。 她大概是真的觉得有何家给她当靠山她就有恃无恐，既然这样，她不介意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告诉她，得罪她叶星辰，没有几个人能够安然。 晚餐过后，兜兜被叶星辰抱着，十一也是这个时候才跟慕榕好好地说起了话。 “你会来让我很惊讶。” 十一将亲手泡好的茶递到慕榕手里。 后者接过，扯起一抹笑。 “这话说的见外了，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必须得来啊是不是。” 十一看着她。 “但你工作一直都很忙，这也是我没有亲自告诉你这些的原因。” 慕榕顿了顿，还是说到了关键部分。 “沈南言跟我说了，你的情况很糟糕，也是他亲自找我，让我带着兜兜来看看你。” 提及沈南言，十一低下头来。 在良久的沉默后她开口。 “慕榕，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对错？” “你说你对沈南言？” “嗯。” “这个得看你自己啊，其实走到现在，你心里对他有多少感情你应该是清楚的，至于其他的，要你自己来衡量。” 十一抿着唇：“从知道真相之后，我就很排斥跟他说话，虽然这样的想法对他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就是克制不住我自己。” 慕榕叹息一声：“其实，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们都清楚，这种事情的确是不好说，主要还是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十一迷茫。 就是因为这种迷茫让她现在很痛苦，很无助，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十一，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勉强你自己，如果现阶段你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沈南言，那可以再等等，给你自己一些时间，慢慢地，或许时间不同，你的心里也会有了别的思量呢。” 慕榕看似随和，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实际上，总是能够在一些最关键的时候，给她一些特别中肯的意见。 “我明白了。” 她低声说。 慕榕今晚留在了叶家，这是沈南言的安排，让她带着兜兜跟十一处一晚，第二天早上再把兜兜送回去。 慕榕不需要多想都知道，沈南言这是体贴十一想念兜兜的心。 但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这么心疼十一，为什么不让兜兜直接陪在十一的身边。 当时，她问出这句话之后，沈南言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声音低沉。 “她那么伤心，我担心。兜兜留在我身边，至少还能够让她有些顾虑。” 这么一句话，让慕榕明白了所有。 她心里无奈低叹，总觉得他们这一路走来也太艰难了。 本来以为什么都可以好好地了，却没有想到，还能遇到这么一件事情，而且还是温婉蓉做的。 …… 翌日一早，慕榕带着兜兜离开，十一站在门口，抱着兜兜十分不舍。 兜兜似乎也察觉到这是又要离开麻麻的怀抱了，瞬间就撇嘴哭了起来。 她不哭还好，一哭十一是怎么都忍不住了。 “宝宝，不哭不哭，妈妈过几天又去看你好不好？” 兜兜眼泪还挂在脸上，但也的确是停了下来。 这让十一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兜兜能够这么懂事。 “好了，跟你干妈去吧，过几天，我一定去看你。” 十一把兜兜让慕榕抱着。 “慕榕，就麻烦你送兜兜回去一下了。” 慕榕不甚在意：“没事，反正我也没事。” 十一点点头。 目送着她们离开她才再次回到客厅。 十一坐在沙发上，犹豫之下，还是拿出手机。 给沈南言的电话刚拨出去，那边的人就接起。 “十一。” 他叫着她的名字，十一却陷入了沉默，明明这通电话还是她自己打的。 好一会，十一才开口。 “我让慕榕带着兜兜回去了。” “好。” “谢谢你让慕榕带着兜兜过来陪我，有心了。” 十一开口的时候，语气平静，跟那一天相比，截然不同。 电话里，沈南言的声音低沉。 “你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十一低头，思绪纷杂。 “我今天要跟姐去邺城，这段时间就辛苦你照顾兜兜了。” “去邺城？要去多久？” 十一摇头：“我也不清楚，姐没有说。” “回来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十一仰着头看天花板，大概过了二十秒左右，她开口，淡淡的拒绝。 “不用了。” 那边没有声音，十一维持着一个动作。 好久好久，男人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 “十一，你不能就这样判了我的死刑。” 十一闭上眼，握着电话的手收紧。 “南言，给我一些时间，我也是人，我需要时间。” 她到底是没舍得把伤人的话说出口。 她想，按照慕榕说的那样，她应该给自己时间，也给他们彼此机会。 那边的人声音里多了几分骄着急，听的出来是真的慌了。 “我知道你心里伤心难过，也知道你的绝望痛苦，但是十一，我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是至少给我一个改变未来的机会好吗？” 十一没有说话。 就这样，彼此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一终于还是开了口。 “我挂电话了，这些天，兜兜就好好地照顾。” 沈南言缄默，十一没有犹豫，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 叶星辰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想什么呢，最近发呆的频率真的是越来越高了。” 十一回过头，见她从楼上下来，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 “姐，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叶星辰看了她一眼，见她要搀着自己到底是没有拒绝。 “我有拐杖，可以的，你不要太紧张了。” 话虽这么说，十一还是担心的说。 “姐你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医院检查一下，我看你这伤，好像没有见好的状态。” 叶星辰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放心啦，真的就是小伤，没事的。” 十一摇了摇头。 叶星辰问：“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问你也不见你回答我。” 十一摇了摇头：“没，就是给南言打了个电话。” 叶星辰挑了挑眉：“这倒是有些意外，你们在电话里都说什么了？” 十一声音温淡：“没有什么，就是谢谢他让兜兜来我这里一晚上。” 叶星辰狐疑的看她：“你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 十一：“……” 她没有说话，叶星辰从她低垂着的头也看出了点什么。 “心里是不是还过不去这一点？” 十一承认了。 叶星辰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安抚。 “你爱沈南言，不是一时半会，现在又有兜兜，心里会复杂是正常的，没事，好好想，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最后是你想要的，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十一偏头靠在叶星辰的肩膀上：“姐，你真好。” 叶星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傻瓜，我是你姐，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 …… 下午，十一跟叶星辰一起去了邺城，叶星辰在身边带了很多人，都是保护她的。 十一一直不清楚这一行的目的是什么，但在后面的几天里，她知道了。 也同时明白，她的姐姐，在心计这一块，是一个狠人。 而从十一出发去邺城之后，沈南言就放下了公司的所有工作，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照顾兜兜上。 谢谦恩问他为什么，兜兜不是有曾笑照顾吗？ 他淡淡的回：“十一去邺城之前让我照顾好兜兜。” 谢谦恩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听到这话，唇角抽了抽：“她可能只是随便说一说。” 沈南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会的，十一很爱兜兜，这是我们共同的孩子。” 当着孩子面，谢谦恩到底是没有把那句‘十一也爱你还不是不肯回来家里’说出来。 “她有没有说她多久回来？” “没有，不过应该很快。” 谢谦恩都不知道她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你母亲的审判结果下来了吗？” 突然提到温婉蓉，沈南言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 “应该吧。” 应该？ 谢谦恩抬眸看她：“你不会都没有关注这个事情吧？” “法院都会判断，我关注不关注都是那个结果。” 谢谦恩：“……” 好吧，现在沈南言跟十一所有的结果都是因为温婉蓉，沈南言心里有这些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 “十一的剧这周末开发布会，她能不能赶回来？” “周末？” “对。” 沈南言没有顺着谢谦恩话说，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谢谦恩懒散的道：“不要想多了，我不是特意关注，而是因为她们剧组的编剧跟我是熟人。” 剧组编剧？ 十一之前提过。 “祝瑾？” 谢谦恩诧异的看着他：“不会吧，这你都知道。” 沈南言的视线从他身上收回。 “十一之前说过。” 十一说过…… 这么说来，一向记不住外人的他，是因为祝瑾是十一说过，所以他才记在心里？ 谢谦恩本来还很轻松的心情因为这个想法，瞬间变得有些沉重。 “我走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本来想来看看沈南言的难过，没想到，还是把自己也弄得心里复杂，这里，谢谦恩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沈南言对他早已是老友的状态，他要走也没有说什么。 …… 谢谦恩从沈南言家里出来后就开着车在路上闲逛。 无聊至极，他拨通了祝瑾的电话。 “在哪里？” “在家啊。”电话里，祝瑾的声音温温淡淡的。 “我来找你？” 那边祝瑾停顿了一下：“要一起吃饭？” 谢谦恩看了一眼时间：“嗯。” “可能不行，我今晚要交新文的稿子，现在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呢。” 谢谦恩又下意识地皱眉。 “这么说来，是不能了？” “明天吧，明天我过去找你。” 谢谦恩挂断了电话。 手放在车窗处，行驶了一阵，他还是掉头，朝着祝瑾家的方向驶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能一起出去外面吃饭，他也还是想要去见见她。 …… 邺城。 十一接到唐时电话的时候，正在别墅的花园里坐着发呆。 这别墅是叶星辰一个朋友的，自从她们姐妹来到邺城之后就一直是住在这里。 豪华奢侈，不是普通地方。 而给她们提供这个住处那个人，也不是普通人。 邺城傅家二爷，傅氏掌权人。 十一单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抬起面前的水杯。 “唐导。” “叶十一，这周末的发布会，你必须到场。” 一开口就是这么强势的语气，十一笑了。 “唐导是怕我不去吗？” “叶十一，我听说你不在江城，我有必要跟你说，如果你不出现，我会让后期把你拍摄的内容全部都写上我的名字。” 十一啊了声：“唐导真的会那么做吗？” “你试试看。” 十一失笑道：“我怎么感觉唐导有些威胁我？” 唐时冷哼一声。 十一顿了顿，开口。 “我会回去的，至少在发布会正式开始前，我一定会到场。” “记住你说的，因为到时候会有一个致词的部分，我会让工作人员把稿子发给你。” 十一惊讶：“我有说话的内容吗？” “你是副导演，当然有了。” 十一有些莫名的担心。 “我怕我会紧张。” “你是会轻易紧张的人吗？” 十一：“……” “好吧，你发过来，我到时候提前看一下。” “嗯，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电话挂断，没有一会，十一收到了工作人员发来的说话稿。 她看了一下，多是官方的一些话，十一看了几眼就放下了。 叶星辰跟傅二爷一起出来的时候，十一正拿着手机无意识的转动。 邺城的天气比起江城温暖多了，都不怎么感觉得到冷。 身后有声音传来，她回过头，就看到了他们。 “姐，傅先生。” 傅二爷没有什么反应，仅仅是点了点头。 叶星辰走到她身边坐下。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啊？” 十一抬了抬手机：“没什么事情做，来这里吹吹风。” 叶星辰看了她一眼：“也不怕吹感冒了。” 十一因为这句话笑了。 “我好像从兜兜出生后，就基本上没有生过病。” 第136章 去发布会，辛蒙来接她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你是在告诉我，有了兜兜的出现，你的免疫力增强了吗？” “差不多吧。” 叶星辰看着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就算免疫再好也有生病的时候，要学着去保护自己，爱惜自己。” 十一看了一眼叶星辰身后的傅二爷，后者脸色沉沉。 “自己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还有这么的话。” 傅二爷说出这话，叶星辰只觉得脸色热的厉害，她回过头不悦道。 “我跟我妹妹说话，你插嘴什么。” “哼。” 傅二爷哼了一声，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十一看叶星辰。 “姐，你不去哄哄吗？ 叶星辰直接没有任何动作。 “他那人，是需要我哄的人吗？而且，谁让他插话的。” 十一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傅先生也是关心姐，话说姐之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在邺城，姐跟这么一位大人物还有关系。” 叶星辰淡淡的开口：“本来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我们是很早的时候认识的，这几年没有太多来往也只是因为大家都很忙，没有那个时间。” 没有那个时间？ 十一心思微动，没有说话。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慢慢地说：“姐，我周末要回江城了。” 叶星辰惊讶的看着她：“你要回去？” 十一嗯了声。 “我之前拍的那个剧有发布会，我按照要求必须要出席。” 叶星辰眸色变了变。 沉默了一会，她问：“所以，决定回去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因为想通了？” 这个问题让十一淡淡的笑了起来。 “姐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主要还是你，一一，我可能需要再在邺城待几天，你回去之后，遇到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十一侧过去，靠在叶星辰身上。 “我知道。” “嗯，回去之后，什么都跟顺着自己的心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吗？” “好。” …… 晚上的发布会，十一吃过午饭之后才从邺城离开。 江城机场，十一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电话那边是祝瑾。 “我下飞机了，在去发布会现场的路上。” 祝瑾笑着开口。 “需要我安排人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这边打车过去就好了，你现在在现场了吗？” 祝瑾嗯了声：“我到了，刚跟唐时说了一下话。” “嗯，好，那先这样，我就先挂电话了。” “好，你抓紧时间过来。” 电话挂断，十一加快脚下步伐，刚走出机场就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夫人。” 十一看过去，是辛蒙。 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开口。 “辛蒙。” “是先生让我来接夫人的。” 十一不用多想也知道。 沈南言不是一般人，要想知道她的行程安排，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辛苦你了。” 她也没有矫情，既然辛蒙来了，自然也就是由辛蒙送她去发布会现场。 在前往发布会的途中，十一一直看着窗外，辛蒙几次想要跟她说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最后还是十一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先开了口。 “辛蒙，你有话想跟我说？” 辛蒙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摸摸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想要问问夫人去邺城还玩的开心吗？” “挺好的。” “那夫人有想念……小姐吗？” 辛蒙本来是要说沈南言的，但是话到一半又怕触及到十一心里那些不好的情绪。 “当然想念了，她是我的孩子，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是不是好好吃饭，是不是好好睡觉。” “那等到发布会结束，夫人就可以回去看小姐了。” 十一没有说话。 其实，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去，之前她的打算是回去叶家，可是听着辛蒙说兜兜，她心里的想念就有些无法抑制。 …… 距离发布会正式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十一到达现场。 门口的工作人员有之前在剧组工作的，见到她来，立即客气的上前。 “叶导来了。” 十一穿的不算正式，但也温婉贤淑，淡淡的妆容更是衬得气质绝佳。 有其他的人朝着她看了过来，脸上是对这副陌生面孔的好奇。 十一没有多说，对着工作人员点点头，而后就进去寻祝瑾了。 祝瑾坐在第一排的位置，十一一进去就看到。 她径直走进去，在祝瑾身边坐下，那是属于她的位置。 祝瑾正跟旁边的人说话，回过头来就看到她，顿时惊讶不已。 “来了啊。” 十一将手上的包放下，温温的笑。 “嗯。” “到门口怎么不给我个消息，我出去接你。”祝瑾问。 十一摆了摆手，交叉放在身前。 “我自己进来就可以了，何必你麻烦走那么一圈。” 祝瑾挽住她的肩膀：“你这怎么越来越客气了。” 十一想了想：“这应该不算是客气，只是一般的礼貌而已。” 祝瑾笑看着她：“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不过，等会有你的发言，你知道的吧。” “唐时早先就让人把发言稿传给我了。” 祝瑾好奇地问：“会很紧张吗？” 这算是十一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下说话。 十一看了看台上，再看左边，周宛蓝等一众演员。 “紧张的感觉倒是没有，期盼倒是有的，也不知道这剧播了之后会是什么结果。” 祝瑾明白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到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看高寒她们公司后期的一个宣传能不能跟上。” 十一嗯了声。 两人又说了几句，十一就被唐时叫过去了。 唐时的位置距离她们的位置有一段距离，她走过去的时候，经过了周宛蓝她们一众主创。 周宛蓝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十一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在唐时面前站定。 “唐导你找我。” “嗯，怎么样，稿子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到时候如今紧张，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十一笑了。 “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担心我会紧张？” 唐时抿着唇，好半响。 “你是新人。” “……” 十一：“好吧，那真是谢谢唐导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唐时嗯了声。 随后想到什么、 “等会记者媒体会问你对周宛蓝的看法，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唐时能想到这一点，十一是有些意外的。 她原本以为像唐时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考虑这些的。 “我知道，她是主创，为了往后的剧，我也会放下私人恩怨的。” “嗯，你明白就好，回去坐着吧，要开始了。” 十一点点头，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发布会正式开始，主持人在台上说话。 先是介绍了这部戏，然后又介绍了出席这场发布会的人员。 之后，就是有请所有的主创，包括导演副导演，编剧，制片人，男女主。 十一跟祝瑾对视，两人一起起身朝着台上走去。 祝瑾穿的是长裙，十一穿的也是长裙。 两人都是不凡的长相以及身材，刚走到台上就有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呼声。 主持人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副场景，他突然感慨。 “唐导，您们的剧组还真是个高颜值剧组啊，你看就是编剧跟副导都能让这么多人惊叫。” 唐时那是那副酷酷的样子，对于主持人的话他只回了一个嗯。 圈内人都知道他的习惯，也没有太惊讶。 接下来就是走流程，自我介绍，说说对这部戏的看法。 十一跟祝瑾前后发言。 结束后其他人一起下台，周宛蓝宋涵衍被留在了台上，剧组其他的演员也被请了上去，接下来就是一些关于剧中人物的互动，还有一些小游戏。 发布会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才结束。 十一跟祝瑾一起离开现场，辛蒙还在等着，让十一意外的是，会在门口看到谢谦恩。 她们出来得早，门口没有多少人，十一想着都遇到了自然还是要上前跟谢谦恩打声招呼，可是，脚下的步伐还没有迈出去，身边的祝瑾直直的朝着谢谦恩走去，在十一意外的神色中，她听到祝瑾问谢谦恩：“不是说有事情要忙不能来接我的嘛，怎么来这么早？” 谢谦恩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后者已经由一开始的惊讶道心平气和。 他低头看着祝瑾，沉默了一下。 “觉得那些事情还是没有你重要，所以我来了。” 祝瑾听着这情话，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朗。 “是吗？我怎么有点不信？” “我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祝瑾偏着头，带着笑。 十一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上去的。 她看着谢谦恩，唇角勾起发自内心的笑。 “好久不见啊，谢谦恩。” 谢谦恩看着她，没有说话。 祝瑾诧异的看着十一，又看谢谦恩。 “你们认识啊？” 谢谦恩嗯了声：“我跟沈南言是朋友，她是沈南言的妻子。” 祝瑾恍然大悟。 “对喔，所有人都说，你跟沈南言是特别好的关系，十一是沈南言的妻子，都怪我，我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记忆点的事情，你记不住也是正常的。” 祝瑾笑呵呵的。 十一对谢谦恩的介绍没有说什么，她看着祝瑾。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有一段时间了。” 十一明白的点头。 看着谢谦恩，她浅浅出声：“祝瑾人很好，你们在一起，你要多照顾她，她是值得的。” 谢谦恩目光复杂。 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 “我会的。” 十一嗯了声：“那我走了，再见。” 谢谦恩看着她即将要转身，突然说：“我送你。” 这句话出口后，十一跟祝瑾都沉默了，祝瑾看着谢谦恩，目光里带着探究。 至于十一，她很平静，在凝视谢谦恩许久后，她开口。 “不用，你没有看到吗？辛蒙来接我。你安全的把祝瑾送到家就好。” 十一说完这话就跟辛蒙一起走了。 只剩下谢谦恩站在祝瑾面前，一时间什么话都想不起来。 祝瑾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终于开了口，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却是藏着心思在里面。 “你跟十一，是很熟的那种关系吗？” 谢谦恩目光落在祝瑾身上。 “你什么意思？” 祝瑾看着他，摊开手：“没意思啊，就是好奇，你刚才说送她的话，好像是很熟稔的那种。” 谢谦恩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祝瑾目光纯静，刚才的话不像是说谎，也不像是故意试探。 他顿了顿，突然有些懊恼。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祝瑾意外的看着他，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道歉。 “不是多大的事情，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 谢谦恩牵着她的手：“我知道，但是让你想多，本就是我的错。” 祝瑾没说话，任由谢谦恩这么牵着她。 其实跟谢谦恩在一起这么久了，她一直都觉得，谢谦恩这个人，太过随性，很多时间她都觉得，这个人就是我觉得自己有趣这才跟自己在一起，可是现在，她突然不那么想了。 “好了，我们走吧，再多待记者就全部出来了。” 两人一起离开。 另外一边，十一坐上车之后，辛蒙就开着车离开了。 但车子驶了好久，十一也没有说到底要去哪里。 到最后，辛蒙不得不开口。 “夫人，我们现在去？” 十一坐在后座，失神之间回了一句：“去叶家吧。” 辛蒙失望，到底还是没有说服十一回一诺居。 车子平稳的停在叶家门口，大概是十一打过招呼，辛蒙刚下车里面就出来了人。 “二小姐回来了。” 辛蒙打开车门，十一走出来。 先是对着辛蒙点头，而后才开口。 “辛蒙，今天麻烦你了。” 辛蒙低着头：“夫人客气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十一低叹：“压力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的如我心意，打动我的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辛蒙有些不大好意思，十一经常夸他，可是每次他都觉得那不过是他的分内之事。 之事，想到吩咐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声音，辛蒙到底是没有忍住。 “夫人真的不回去看看小姐吗？” 十一目光清明：“不了吧，时间不早，这个时间她也睡了。” 话到此处，十一的决定已经表达地很清楚。 辛蒙没有办法，只好离开。 他走后，十一跟佣人一起去了客厅。 这期间，佣人问起了叶星辰。 十一慢慢地回：“姐的伤一直折腾也不是一回事，她想要在邺城多待一段时间，正好那边她好像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佣人明白的点头：“那二小姐呢，一回来就过来这边，没有去看看姑爷还有小小姐吗？” 佣人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问这话，也是出于好奇。 十一脚下步伐顿了顿。 “没事，我之后再去也是一样的。” ……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十一从床头随便找了一本书翻开。 看了几页，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她拿起来，是慕榕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 ——十一，快看，你上热搜了。 十一皱眉，点开微博。 果然。 入目都是关于《医女为后》发布会的消息。 其中一个热搜词就是她，《医女为后》副导演 十一点进去看了一下，多是在谈论她今晚说的那段话，还有她的气质等等。 十一随便扫了几眼就退了出来。 这时，慕榕的电话打了进来。 “十一啊，你看了没。” 十一握着电话，书到一边。 “看了。” “那些人都在说你很年轻，很漂亮，很有气质，” “都是一些跟风的言论，没有必要放在心里。” 慕榕寻思着开口。 “你不喜欢？” 十一皱着眉：“比起关注这些，我希望人们关注的是这部戏本身到底怎么样。” 慕榕低笑：“其实，你这么想有些固执，他们对你这个人的认可，也是对你能力认可的开始，以后必定会更加惊讶，毕竟，你在拍摄这方面那么棒。” 十一被慕榕这一波彩虹屁的放送给逗笑了。 “你总是喜欢夸我。” 慕榕含着笑：“你这话说错了，不是我总夸你，而是你总是让我有夸的冲动。” 十一：“……” 她想，这两者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哎，我本来以为，你知道这个热搜会很惊讶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十一笑了笑，没有说话。 “对了，你现在是在哪里啊？” “在我姐姐这里。” 慕榕停顿了一下。 “还是不想回去一诺居？” 十一低着头，声音淡淡的。 “我还没有想清楚。” 慕榕又叹了一声。 “十一，其实很简单的问题，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厉害了。” 十一嗯了声：“我明白，放心吧，我不是逃避的人，我抓紧时间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的。” 两人聊了一会，这才挂断电话。 跟慕榕聊过后，十一突然没了再接着看书的心思，她关灯，躺下，闭眼。 …… 一诺居。 辛蒙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眉头紧皱的沈南言。 “沈总。” 沈南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见是辛蒙一个人来，瞬间，失望至极。 辛蒙走过去，在沈南言身前站定。 第137章 你出去吧，我问过之后再告诉你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对不起沈总，我说了很多，但是夫人还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回来。” 沈南言低着头，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她一个人回来的？” “对，叶小姐在那边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夫人会回来也只是因为今天晚上有发布会。” 沈南言沉默着没有说话。 辛蒙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是想到今晚见到的谢谦恩。 “沈总，我在等夫人发布会结束的过程中，遇到了谢先生。” “谢谦恩？”沈南言双眸眯起。 “他去那里做什么？” “谢先生好像跟夫人剧组的编剧祝瑾在一起了，我跟夫人走的时候，谢先生还在等着那位祝瑾小姐。” 辛蒙的话让沈南言的神色发生变化。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辛蒙：“你说，谢谦恩找女朋友了？” 辛蒙嗯了声，还补充了一句。 “大概是今晚发布会的记者拍到了，现在谢先生都还挂在热搜上呢。” 沈南言这次沉默了好一会。 “随便他吧。” 谢谦恩找了女朋友也是好的，他们是多年好友，谢谦恩如果一直单着，心里还一直有着十一，他仅仅是想想也不好受。 “对了，沈总，还有一件事情，夫人也在热搜上，网友都惊讶，夫人那么年轻，是副导演，还长得这么好看。” 沈南言此前一直都没有微博这类的娱乐号，听到辛蒙再次提到十一在热搜上，他拿出手机递给辛蒙。 “帮我注册一个微博。” 辛蒙啊了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南言却再次开口。 “她不回来看兜兜，我总得让兜兜知道她的一些动态。” “……” 辛蒙想说，其实是沈总自己想要知道夫人的情况吧，不然的话，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下载微博。 ‘沈总要叫什么？’ 沈南言看了他一眼：“S。” 辛蒙：“……”这么简单地吗？ 辛蒙快速的下载注册号，将手机给沈南言递回去。 “沈总，下载好了。” 沈南言淡淡的道：“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辛蒙走后，沈南言把兜兜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而他自己则是看起了手机上的那些关于十一的新闻。 都是一些夸赞的话，没有其他什么不好的言论。 沈南言还算满意，随后他又想到之前夏诗说过十一有微博的事情。 他发短信给夏诗。 ——十一微博叫什么？那边好一会才收到夏诗的回复。 ——怎么突然想要要问这个了？ ——我想关注她。 ——……你下载微博了吗？ ——嗯。 ——不可想象啊，以前我跟谢谦恩说了那么多次你都没有下载，现在倒是被十一破了列。 ——你们跟她，自然是不一样的。 ——沈南言，你这样说，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吗？你的心不会痛吗？ ——她微博叫什么？ ——一一一一。 短信聊天结束，沈南言在手机上输入夏诗发过来的昵称，立刻就搜索到了一个账号。 他看了一下粉丝量，又看了一下最新更新是一张没有文字的纯图片。 没有犹豫，他直接就点了关注。 关注过后，他又接着研究了一下其他功能。 发现私信这个功能后，他沉默了好一会，略微思索，他发了一个晚安过去。 结局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沈南言等了好半天，到底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 翌日一早。 十一起床，无事可做，吃过早餐她就去了书房。 坐着看了一会书，家里佣人敲响了门。 “二小姐。” 十一出声：“进来。” 随后放下了手上的书。 佣人走进来，对着十一弯了弯腰。 十一亲切的道：“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二小姐，这马上就是春节了，大小姐之前也没有跟我们交代过要怎么准备，所以我们来问问你。” 十一恍然，是啊，今天都二十五了，马上就是春节。 她些微沉吟，给了佣人这么一个答案。 “我等会打个电话问问姐，看她怎么说，她回复我我再告诉你们好不好？” “好的，那辛苦二小姐了。” 十一温暖的笑。 “客气了，你放在心里来问才是最好的。” 佣人不好意思的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十一笑着开口。 “嗯，你出去吧，我问过之后再告诉你。” “好。” 佣人出去后，十一拨通了叶星辰的电话。 叶星辰接的很快。 “一一。” “姐，吃过早餐了吗？” “嗯，刚吃过，你呢。” “我也吃了，在书房看书呢这会。” 十一想了想。 “刚才佣人来问我，春节快要到了，都要准备一些什么，我也不懂，所以就打电话来问问你。” “春节？” 叶星辰的话让十一掀唇：“怎么姐，听你的语气好像是有些为难是不是？” 叶星辰嗯了声：“老傅让我在他这里过春节，再加上我的腿还有两个疗程，我现在回去江城有些不大方便。” 十一没有想到，在叶星辰的心里做了这么个打算。 不过想想也是，现阶段还是要以她的腿伤为主。 “那姐在那边就好好地照顾自己，这些我会跟佣人说的，等到你回来了我们再聊其他的。” 叶星辰有些不放心十一。 “你呢，要回一诺居去吗？” 回一诺居？ 十一想了想：“回。” “想明白了？” 十一摇头：“也不是想明白没想明白的事情，这是兜兜满周岁后第一次过春节，我为了兜兜也应该回去。” 叶星辰那边沉默了一下。 “其实你的心理也是放心不下沈南言的吧，那么深的感情，你这段时候肯定也是难受的。” 提到沈南言，十一又下意识的沉默。 叶星辰知道她心情复杂，更多的也不说。 “好了，你自己慢慢地整理吧，我等腿上的伤好一些再去找你。” “好。” 跟叶星辰的电话结束，十一坐在书房足足发呆了好久。 再接着看书她也看不进去，索性就起身下了楼。 楼下佣人看到她有些惊讶。 “二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十一身上是厚厚的羽绒服，她将手缩在衣服里面。 “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什么事情，我出去附近走走。” “外面这么冷，二小姐出去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十一淡淡的笑：“不会的，你看我穿这么多，保暖工作做的很好的。” 她都这么说了，佣人也没有再多说。 “那二小姐记得时间回来吃饭。” “嗯，我知道了。” 出门后，十一绕着附近走着。 江城的冬天很冷，今天还有了要下雪的迹象，十一走在路上，心里在想，如果走着走着能下雪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可是，走着走着她没有遇到下雪，倒是遇到了沈南言。 那是在一个转角的地方，十一无意回头，却不想，身后男人，身材修长，穿着与她同色系的羽绒服，正在不远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十一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久，她迈开步伐，朝着沈南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沈南言看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内心深处屏住呼吸，最近公司最大的一个合作案都不曾让他这么紧张。 相比之下，十一的所有反应都属于很平静的那种。 她在沈南言对面站定，抿唇，开口。 “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 “从你出门开始。” “这么说，一早就在门口了。” 沈南言默认。 十一抬起头来，视线落在他身上。 缄默许久后，她淡淡的道：“这么冷的天，你又是何必呢。” 沈南言目色幽深，视线锁定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比起见你，这不算什么。” 十一：“……” 她没有说话。 沈南言的心情一度变得很忐忑。 就是在这时，十一开了口。 “怪不怪我跟我姐姐？” 都是聪明人，沈南言一秒明白十一说的是指什么。 “这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我不怪。” 他的母亲从前做过什么，现在为了那些事情做出应该有的代价也是应该的。 十一侧眸，明明都没太阳，她却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看他。 “我原本以为，你的心里多少都是又一些其他想法的。” 毕竟，温婉蓉再如何都是他亲生母亲。 沈南言看着她，语气温柔。 “十一，我知道你心里一下子就很难放下，没事，我理解，也接受，但是，你要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不能就这么就不要我们的过往，我们的未来。” 十一视线落在正前方，不再看沈南言，他的目光太有吸引力，她怕看的多了，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陷进去。 还有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里难得的示弱，委屈，无助。 她有多少时候能够见到这样的沈南言呢，这个男人在外面，明明就是冷峻高贵不苟言笑的人设啊。 “你回去吧。” 这是十一平复好情绪后说的第一句话。 语气平平静静，没有太多的起伏，仿若他刚才说的那些她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半。 沈南言心里的无力感再次升腾。 他想要说的话很多，可是十一的反应让他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兜兜很想你。” 十一嗯了声：“我知道了。” 沈南言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十一的反应像是刀子般不断撕裂他的心脏，那样的痛意让他制止住自己不要再说了。 “那我走了。” 他转身，朝着身后走去。 十一站在原地：“嗯。” 沈南言走后，十一在许久的沉默后，突然无声的叹息一声。 …… 从这日起，十一一直到春节那天都没有再见到沈南言，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但即便如此，十一还是决定去一诺居。 她早上早早地起来，给所有的佣人发了红包。 又让佣人各自回家去跟家人一起过节，其中一个佣人担心十一。 “二小姐，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十一：“没事，我晚上会去一诺居，至于之后几天，我自己也会做饭，冰箱里有很多吃的，我会自己做一些。” “真的不需要我们留下一个人来照顾二小姐吗？” 十一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 “不用，这么难得的日子，你们都回去吧，跟家人好好团聚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这么说了，佣人也就没有再说。 “谢谢二小姐的红包，二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十一坐在沙发上挥挥手：“好了，都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出发能早点到家。” “好的，二小姐。” 所有的佣人都走了，只剩下十一一个人。 她上楼换了衣服，简单地化了个妆，而后出门。 就在前几日，辛蒙把她的车子开了过来，说是为了她出行的方便。 这样的行为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是谁安排的，不过，这个安排倒的确是方便了她今天，毕竟，除夕当天要想打到车是很难的。 …… 城南监狱。 十一停好车，从车上下来。 走进去的时候，有人上来给她做探视该有的流程。 “看谁？” “温婉蓉。” 工作人员目光落在她身上，显然的有些意外。 十一淡淡的笑：“很意外？” “这大除夕来看人的很少，这温婉蓉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来看，现在倒是有了你这么一个。” 十一掀唇：“是吗？你们也辛苦了。” 她很客气，再加上气质不一般，工作人员多问了一句：“你是温婉蓉的什么人？” 十一缓缓开口。 “她的儿媳。” 这话一出，工作人员登记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看着十一的目光更复杂。 十一还是刚才那副样子：“我的程序弄完了吗？” 工作人员连忙继续手上的工作。 “好了。” 十一道谢之后有人带着她去了见面的地方。 十一坐下，没有一会就看到温婉蓉被工作人员带着过来，隔着玻璃窗，十一看到的温婉蓉跟记忆中的温婉蓉有了很大的差别。 迎面走来，温婉蓉被工作人员拉着，从前高贵的妇人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消瘦蜡黄的一张脸。 温婉蓉在对面坐下，十一盯着她看了许久，方才拿起前面的电话。 先开口的是温婉蓉，她看着十一，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 “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你。” 十一淡淡的道：“是我很意外吗？” “有那么一点，不过想想也是正常，你必定有很多的话想跟我说，早不来晚不来都是会来的。” 十一浅浅的笑。 “是吗？你倒是想的很透彻。” 温婉蓉打量着她：“南言没有来，我猜测，你是迁怒他到现在了吧。” 十一煞有其事的点头：“嗯，说是迁怒，好像十分的贴切。” 温婉蓉脸色有一瞬的难看。 十一像是没有看到她神情的变化一般，她接着说的时候，脸上挂着的笑一直都不曾消失。 “现在想来，你好像没有一刻是喜欢我的，那次我怀着孕去找你，明明我都感觉到你有一点松动了，可后来你突然情绪大变，还把我推倒在地。当初各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好像有那么一点清楚了，你是害死我父母的人啊，在你的心里估计一直都害怕我们知道这个真相，你为了隐瞒这个真相，不能让我跟南言在一起，你怕，怕最后落得一个难以接受的结局。” 此刻再听到十一说这些，温婉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你一直都记得，当初你说没有放在心里。” “说没有放在心里，是因为你是我丈夫的母亲，我心疼我的丈夫，即使在最难的时候，我也是想要以最大的胸怀去想这些事情。” “以前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有多么的爱阿言，现在，我好像有那么一些清楚了，或许一直以来，都只是因为我主观的不相信罢了。” 十一轻轻地笑了起来，很奇怪的反应，可是听到温婉蓉说这些，她下意识的就是这么个反应。 “是啊，你从来不相信，你不但不相信我爱他，你甚至不相信她爱我，毕竟，在从前的那些日子，你可是多么努力的想要让我们分开，你觉得，分开之后他不会难过是吧，分开之后他会很快开始新的生活对吧。” 温婉蓉不停的抿动苍白的唇，这是心思被说中后处于紧张时候才会有的反应。 “你现在来，是想要告诉我，我所有的想法都错了，阿言现在很难过？” “你可以这么理解。”十一放慢说话的速度。 “即使你很不想接受，他现在爱我，一如我爱他。” “这是炫耀吗？我的儿子到底还是全部心力都放在你身上了？” 十一皱眉：“炫耀这个词我不是很喜欢，毕竟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温婉蓉没有再说话，她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十一，似乎要从她那平静的面容当中看出一点什么其他的来。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时间有限，十一也没有再说话，但温婉蓉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你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十一停了停。 “我没有什么目的，就是简单地来看看你，我说这话，你相信吗？” “你不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点其他的？” 十一笑：“我不在意了。” “那你在意什么？” “我在意什么？”十一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她看温婉蓉。 第138章 就这样吧，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我最在意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吗？其实你知道，只是你不想说，你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即使你很不想承认，但是你不得不接受，因为你所有作为导致了我跟男友的现在，很讽刺对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你是他的亲生母亲。” 温婉蓉脸色在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十一说其他的是不能让她心里有太多的波动，可是唯独说到这个的时候，唯独涉及到沈南言的时候。 “十一，你该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跟阿言没有任何的关系。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只是一个被波及的受害者。” 被波及的受害者？ 十一因为这个说话心里缩了缩。 那是想到沈南言才会有的痛意。 十一足足沉默了好一会才有了下一句，如果可以，其实她是想一句话都不说的。 “后悔吧，因为你，让他多了这么多的痛苦。” 温婉蓉眼眶湿润，到底是哭了出来。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去计较，去在意那么多的东西。” 十一扯了扯唇角。 如果？ 多么好的词语，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讲如果的话。 可是，那明显的不行。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也该走了。” 她低声说完这话，显然，是想再接着说什么了。 可就在她准备放下电话的瞬间，温婉蓉突然大声道。 “等一下。” 十一抬起头来，清淡的视线落在温婉蓉身上。 后者咬着唇，眼眶里都是泪。 在十一的注视下，她一步一步的离开座位，跪下。 “十一，我求你。” 十一震惊，在那一刻，她忘记了言语，耳边是温婉蓉的话。 “我求求你，不要因为我的行为波及到阿言，我对不起他的已经够多了，以前的时候总想着如何阻止，如何让他随着我的心来。可是进来这段时间，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才明白，我忽略了他的感受，忽略了他是独立的个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该道歉，我该赎罪。可是他是真的爱你啊。那天，在我面前，他哭的那么的心酸，那么的绝望，我难以想象，如果没有你，他要怎么办，所以，一切的后果都让我承受吧，求求你，不要让阿言一个人。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哪怕是现在你就要我死，我也愿意。我对不起阿言，过去那么些年，我爱他，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式，是我的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 十一拿着电话，许久都不曾说一句话。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放下了电话，转身离开。 没有理会温婉蓉的泪流满面，也没有理会温婉蓉的撕心裂肺。 …… 一诺居。 十一刚停下车子，还没有从车里出来就听到客厅里面传来一阵的闹声。 她慢慢的走进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南言抱着兜兜正在客厅来回的走，而兜兜这会，闹脾气正闹的厉害。 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兜兜，脸上都是无可奈何。 十一出声，打破了那边的局面。 “这是怎么了？” 突然出现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夫人。” 最先开口的是曾笑，她语气有些惊讶，显然是意外十一的到来。 十一嗯了声。 她走过去，在沈南言身边站定。 奇怪的是，看到她之后，兜兜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只是小手伸着，明显是求抱抱的样子。 十一伸出手来，想要接过兜兜，而对面的男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男人有棱有角的脸庞上。 “我抱。” 她声音很轻，沈南言骤然回过神来，将兜兜递给她。 视线一直锁定在她身上，薄唇紧抿，一句话都没有说。 比他的反应，十一则一直都是很自然的状态。 她在沙发上坐下，跟坐在一边的陆老打了招呼。 随后才问起兜兜的情况。 “刚才是怎么回事，兜兜怎么闹得那么厉害？” “她找你，从早上起来之后就一直在找你。” 十一皱着眉头：“之前的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闹得那么厉害。” “十一，你是她母亲，没你在，她不可能好好的。” 十一身体微微一僵。 沈南言话里的意思她明白。 大概之前兜兜也闹过，但沈南言顾及到她的感受，才没有贸然的把兜兜带过去。 她没有说话，逗着兜兜玩，小孩大概是真的很想她了。一到她的怀里就笑呵呵的，整个可爱软萌的样子，直击十一的心里。 十一到了没有多久，晚餐就好了。 张姨一个人准备的晚餐，但是很丰盛，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在上面。 张姨好久没有看到她，见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夫人回来了真好，一家人就是应该整整齐齐，团团圆圆的。” 十一靠在张姨身上，轻轻地拍着张姨的后背。 “辛苦张姨了，这段时间。” “夫人客气了，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张姨说到这里停了停。 “其实这段时间最辛苦的是先生，他一边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一边要照顾小姐，而且前面几天，先生还生病了，一直都不见好。” 十一脸上都是震惊。 “他生病了？” “嗯，就在前面几天，突如其来的感冒，我们都惊讶，先生一直都是属于那种身体不错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 十一心里隐隐的有些知道了。 那天，她跟沈南言遇到之后，她以为沈南言是回去了，但晚上的时候，佣人跟她说，沈南言的车子一直在外面停着。 她当时心里很复杂，什么都没有说就直接去睡了。 而且她觉得沈南言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很快就会回去了。 但她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佣人就告诉她，沈南言在外面了一整夜，一直到早上才离开。 现在想来，沈南言的感冒应该就是因为那一晚上了。 “他有去医院看看吗？” “没有，就是叫家庭医生开了点药送过来，不过那几天为了不传染给小姐，先生所有的心思都在工作上，照顾小姐的事情就落在了曾笑身上。” 十一心里有些复杂。 她视线移过去，落在沈南言身上。 他的脸色的确不太好，此刻，他站在那边讲着电话，时不时的还有几声咳嗽声。 十一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那一刻，她好像记不得其他的了，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过去抱抱沈南言。 滋生这个想法，十一差点就走过去，好在她还有着强大的自制力，不然还真是。 …… 晚餐很丰富，十一抱着兜兜。 孩子不闹了，但还是很粘着她。 沈南言在她们边上坐下，看到兜兜死死攥着十一衣服不松手，缄默了一秒，他对着曾笑说。 “先把兜兜抱走。” 曾笑还没有上前，十一就压低声音开了口。 “不用，我抱着她就好。” 沈南言还想说什么，十一视线落在他身上。 “她难得这样。” 沈南言动了动唇，没有再说什么。 “我听说你最近真的很忙？” 吃饭途中，十一跟沈南言淡淡的说这话。 “这几天还好。” “张姨跟我说，你生病了？医生开的药有好好吃吗？” 她所有的表现都很平静，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仿若只是正常的跟朋友聊天一般。 沈南言几次视线落在她身上，想要从她这反应当中窥探出一点什么来，可都是徒劳。 十一的心思深，就是沈南言，也没有办法猜得到她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嗯，都吃了。” 十一淡淡的点头：“吃了就好。” …… 饭后，十一抱着兜兜去了她的房间，小孩很欢脱，拉着她陪着玩玩具，这样那样的，最后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睡着了。 兜兜睡下，十一将她抱到床上，轻手轻脚的走出我是，刚关上房间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沈南言。 她对着沈南言点点头。 两人一起朝着楼下走去。 楼下张姨曾笑等人都很开心。 “先生，夫人。” “外面下雪了。” 十一惊讶。 “是吗？” “嗯，外面下雪了，而且还是很大的那种，估计明天早上一起来就能堆雪人那种。” “那挺好的，新春新气象。” 十一跟人说话的时候，沈南言一直看着她。 她身上还是来时的大衣，整个过程都没有要脱下的打算。 她这是还准备离开吗？ 她回来这么一趟，只是为了跟兜兜一起吃顿饭吗？ 难道这里，除却兜兜之外，她没有任何担心的人了吗？ 张姨曾笑笑着下去了，只剩下十一跟沈南言两个人。 十一侧头看沈南言：“下雪了。” “嗯。”这天气到底应了他现在的心情。 “之前的那些天，我想着就是要下了，没想到还是等了好多天。” 十一的话很轻，说出口的时候，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沈南言抿着唇不说话。 十一到底是开了口。 “我来之前去看了你妈。” 沈南言目中有惊讶。 十一收回目光的同时开口。 “我们说了很多话，待了很久很久。” 沈南言沉默了下来。 到了现在，温婉蓉几乎是成为他最不想提起的人，他清楚，那对于十一是怎样的伤害。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说才能让十一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十一在沈南言久久的沉默中，慢慢地往前走。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随着她这句话，沈南言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他就知道，就知道她会说出离开的话，就知道她不会留下来。 她还是不愿意释怀。 所以，在之后，她是不是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爱着自己了，是不是，就彻底的不做他的妻子了？ 想到这里，沈南言自嘲一声。 他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十一呢。 她一直看着沈南言。 已经走到门口了，再接着往前走，她就要顶着大雪了。 沈南言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无声低叹，到底还是迈出了步伐。 可是刚走到车边，身后男人突然快步追了上来。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可不可以不要走？” 十一背对着他，听到这句话，终于浅浅的笑了。 “我原本以为，你真的要就这样看着我走。” “我不想让你走，你不知道，我无时无刻都想要告诉你，我这段时间有多想念你，我想告诉你，没有你我睡不安稳，吃不好，怎么都过不好。” 十一失笑。 “我看你都不挽留我，以为你都不介意了。” 沈南言将她转过来，直视着她。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十一，你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什么都做好决定了一般，平静得让我觉得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沈南言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种无能为力，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感。 十一因为这个察觉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再一次的发现，这个男人，真的比她想象的要在意她。 许久的沉默后，十一出声。 “其实，今早出门之前我都还没有想这么多的，但在见过你妈之后，我发现，之前我一直在纠结的点我都没有了。她害死我父母，这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可是你不一样了，南言，你知道最触动我的是哪一点吗？是你妈跪在那里，痛哭流涕的跟我说，她如何做错，如何选择错误。她说，她这辈子在意的东西很多，从前总是主次不分，总是想要给你最好的，可是最后却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害的你伤心难过，最后，她求我，求我不要因为她做的事情去怪你，她告诉我你只是一个受害者，不应该那样对你。后来，我一直都在想这句话。” 沈南言手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十一每说一句，他的呼吸就更不稳一些。 十一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开了口。 “在来的路上，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我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有着这么一件事情在中间横亘，我要如何的面对你，如何跟你平静交谈。在之前，我以为这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直到我到了这里之后，听到张姨告诉我，你生病的时候，我心里控制不住的想要上去问问你的情况，我心里会有自责，我会在想，是不是我在某些方面太矫情了，最后才会变成这样。” 沈南言觉得十一的话里是在暗示一些什么的。 他一瞬不瞬，眼睛都不动以下的盯着她。 “不是你，是我，是我做的不够好。” 十一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其实你妈说的话我都能听进去一些，我也去想了，南言，我是不是太容易被其他的东西干扰了。” 沈南言不明白她想要说的是什么，所以就陷入了沉默当中。 十一也不介意。 她真正想的，也不是要沈南言说出点什么来。 “我觉得我是足够爱你的，但是爱你的同时，我又是感性的，父母的事情让我很崩溃，我不知道这种怎么说比较好，但南言，我希望你明白，我需要时间，或许前面的那段日子让你觉得我很过分，甚至是连兜兜都不管，直接就离开了一诺居。” “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你想通了吗？” 十一凝视着沈南言的脸，她清楚的看到，此刻沈南言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我想清楚了，我们是一个家庭，曾经无法改变，我们要做的是接受，并且让未来去弥补过去。” 这句话说完，沈南言又将十一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怎么能那么好。 “我原本以为，你是真的不想要我们的家了。” 他声音闷闷的，一向冷峻的男人，在这一刻，竟然多了几分脆弱。 十一沉默了一下，她在想，最难的时候，她好像真的有过这种想法。 可是深想之后，很快就觉得不可能。 沈南言也好兜兜也好，在她的生命里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父母的事情，温婉蓉做的事情，那是过去的伤痛，她应该难过，可是难过的同时造成更多未来的悲痛，那不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其他的人，都是一个不应该的存在。 沈南言还是紧紧地抱着她，他好像是忘记说其他话，一直在十一耳边重复的就是一句话。 “对不起。” …… 卧室里。 十一躺在沈南言的身边，男人因为太累，再加上身体本来就有些不舒服，这时候已近睡着了。 她就那么看着他，决定放下过去，跟沈南言继续好好生活，这对于她来说，算是释怀。 对过去，对温婉蓉，对沈南言。 其实温婉蓉说得对，沈南言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不应该迁怒于他。 而且，她也是真的舍不得他。 分开的这么多日子，她总是情不自禁的叫着他的名字，晚上躺在床上也总是想到此前跟他的那些温情时候。 她该明白的。 沈南言之于她，是这辈子都戒不掉的瘾，她爱这个男人，即使一路兜兜转转，许多事情伤心伤神，但是她对这个男人的爱，一刻都没有消散过。 此刻看着熟悉的那张脸，十一手轻轻地放上去，她想。 就这样吧，这就是最好的了。 第139章 春暖花开，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大年初一。 十一醒来后就没有看到沈南言，她也没有着急的去找。 起床，洗漱，去衣柜里找衣服。 意外的是，她一段时间不在这边，衣柜里的衣服反而更多了，好几个款式都是最新才有的。 她挑选之下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 穿上，来到阳台。 果然看到了外面白雪皑皑。 她想到昨天张姨说的，果然是可以堆雪人的样子了。 含着笑意，十一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叶星辰的电话。 电话响了没有一会就被接通了。 “一一。” 十一缓声开口。 “姐，新春快乐。” 叶星辰笑着道：“新春快乐。” “姐在那边过春节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我其实都不怎么在意这些，在哪里都好。” 叶星辰问她。 “你呢，怎么样？” 十一视线落在远处，在片刻的沉默后她淡淡开口。 “姐，我回一诺居了，跟南言和好了。” 她的话并没有让叶星辰沉默太久，那边的声音很淡。 “想清楚了？” “嗯，他是我丈夫，我应该理智对待的，这件事情，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去惩罚他。其实我想了很多，那样做，不仅仅是惩罚他，也是惩罚我自己。” “嗯，你说的都对，其实之前我就想到了，你那么爱他，也是不可能放下的，这样也好。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不该受到外界干扰。” “嗯。” 跟叶星辰聊完电话，十一下楼。 客厅里，也没有见到沈南言，这下她倒是真的好奇了。 “南言呢？” 她问张姨。 张姨抬起头来看着十一笑。 “先生在厨房呢。” 十一明显的惊讶。 “他去厨房做什么？” “夫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十一带着疑惑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沈南言正在厨房里各种忙碌的做着早餐。 她推开厨房门走进去：“怎么突然想到要做饭了呢？” “你刚回来，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十一失笑：“你不是不会做饭的吗？” “不会可以学，十一，没什么事情是不会的，我会改变，你要知道，我是真的想要给你最好的。” 突如其来的情话，十一整个人都愣了愣，随后低笑。 “我其实都不在意这些，你感冒都还没有好，要注意好好地休息，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南言视线落在她身上，双眸里都是深情。 “我想给你一切我能给的。” 十一：“……” 好吧。 话到这里，她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再多说的了。 新春几日，十一跟沈南言都过得很舒坦，几日间，要么就是带着兜兜在家，要么就是跟谢谦恩夏诗他们见面聊天。 大年初六这天。 沈南言接到了谢谦恩的电话，说是一群人约着去海边玩玩。 大雪刚化，去海边有点冷，十一想要拒绝的，但是祝瑾夏诗她们都打来电话，说是待着也无聊，就一起去玩玩。 十一想了想，觉得拒绝也不好，于是就跟沈南言一起带着兜兜去了。 海边游轮。 十一跟沈南言到的时候，他们都到了，包括慕榕也在。 慕榕一看到他们，自然是上前一把抱过兜兜。 “小兜兜，好几天没有见了，有没有想干妈？” 兜兜睁着大眼睛，看着慕榕，说了一句：“想。” 得到这个回答，慕榕笑的眉眼弯弯。 “我们兜兜的词汇真的是越来越多了，现在都能顺畅的回答我的问题了。” 夏诗在一边说：“这兜兜，也不知道以后会像她们哪个的性子，现在看，好像是个小机灵呢。” 十一笑。 “像谁都好。” 祝瑾站在谢谦恩身边，看她们聊着天，突然觉得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圈子啊。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明明在外面都是些不得了的人物，此刻说着话确实最平淡的语气，也是最自然的状态。 她突然很好奇。 “谢谦恩，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啊？夏诗是钢琴家，慕榕是当红明星，这些一个个的人那么优秀，你以前跟她们在一起，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谢谦恩本来低着头玩手机，听到这话，他落在手机屏幕上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祝瑾感慨一声：“就是觉得她们都很优秀。” 谢谦恩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不经意落在十一身上。 “我对她们没有感觉。”他淡淡的回。 祝瑾并未发现他刚才在十一身上停顿的目光。 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无疑，刚才谢谦恩说的，是正正落到她心上了。 “嗯，很不错。”她笑着说，眉眼间都是满意的神色。 …… 春节过后，沈南言似乎开始了很忙碌的工作。 这天，十一起床，发现沈南言已经不在了。 没有太多的意外，这些天，也不知道，沈南言都在忙些什么，几乎每天，早上，她睡醒，都看不到沈南言，一般情况，都要到晚上，才能看到沈南言。 对此，十一也没有多问，沈南言的工作很多，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连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去问，去掌握。 洗漱完毕后，十一正准备下楼，卧室的门就被张姨从外面敲响了。 十一带着疑惑，来到门口打开卧室门。 “有什么事情吗？”十一看着张姨，淡淡的开口问。 “夫人，辛特助找你。” 辛蒙？ 他怎么来了？ “嗯，你先下去，我收拾一下我就下来。” “好的，夫人。” 在张姨下去之后，十一换了衣服，随便的打理了一下自己。 当她走到楼梯角时，就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辛蒙时，十一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迈开步子，朝着辛蒙慢慢的走过去。 “辛蒙，是你啊。” 坐在沙发上的辛蒙闻声，回过头，看到十一的瞬间，立即就从位置上站起来。 “夫人，好久不见。” 辛蒙的表现很热情，倒弄得十一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来了？” “夫人这么问，是不欢迎我吗？” “不是，你误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只是以为，你是来找沈南言的，沈南言不在，他这段时间好像是在忙什么事情，每天早上，都是早早地出去了。”后面这些话，算是解释了。 辛蒙：“夫人，沈总出去了就出去了，反正，我是来找你的。” 十一有些惊讶：“你是来找我的？” 辛蒙点了点头：“嗯，是沈总交代的，这些天，沈总都在忙，所以，他让我来找你，带你出去走走看看。” 十一有些疑惑。 沈南言这些天在忙着，她是知道的。 但是，怎么突然想到，要让辛蒙带她出去走走了？ 这江城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为什么需要辛蒙带？而且辛蒙？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 但疑惑归疑惑，辛蒙既然都来了，也说了要带着她一起出去走走，她也不好拒绝。 “那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个东西。” “嗯，没事，夫人，你可以慢慢的。” …… 从一诺居出来，是辛蒙开的车。 其实，十一是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沈南言会让辛蒙来带她出来。 但是，不明白归不明白，十一也没有多想。 辛蒙带着十一走了好多的地方。 最后，快要到晚餐时间的时候，辛蒙主动的问十一：“夫人，饿了吗？” 十一想了想，笑着回：“有点。” “行，那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 在辛蒙开着车找吃饭的地点的过程中，十一有些累，就靠在后车座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车子已经平稳的停在了一栋她完全陌生的别墅面前。 她看着坐在前面的辛蒙，疑惑的问：“辛蒙，不是说找个地方吃饭吗？怎么来这里了？这是哪里？” 辛蒙脸上带着笑意。 “夫人，这里，就是我们吃晚餐的地方，我现在去停车，我先让人带你进去。” 十一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已经下车，帮她打开车门的辛蒙。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既然这样，十一也懒得多想了，她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想，辛蒙是沈南言出生入死，互相扶持的兄弟，又怎么会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呢。 下车后，辛蒙给了十一一个放心的眼神，就率先去停车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看到十一下车，兴许是辛蒙交代过，那人客气的对着她道：“请跟我来。” 十一点了点头。 跟着那人向着别墅里面走去，在那人打开别墅门的那一刻，十一就愣在了原地。 “夫人，进去吧。” 十一没有说话，直到那人都离开了，她依旧还是站在原地。 看着面前的这栋别墅，十一突然有一种，回到清水湾的感觉 面前的这座别墅，有着跟清水湾一样的装修布置，就连一些细节上，几乎都是一样的。 她迈开步子，慢慢的走进去。 当看到桌子上，安然的摆放着的那几样东西，十一下意识的捂住的嘴。 桌子上面，放着的是一份公司转让书，一份房产证，还有，曾经，在她的手上，带了几年的戒指。 如果，到这一刻，十一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她真的是傻了。 没有细细的去研究桌子上的这些东西，十一把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 “南言，我知道，这些都是你安排的，我也知道，你现在就在这个屋子里面，出来吧。” 没有说别的，十一就淡淡的说了这几句话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她紧紧交握的双手，出卖了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声音。 十一的那句话，落下许久，别墅的楼梯处突然传来声响。 十一闻声抬头，看到的就是男人身着米色大衣，手里拿着一份东西，看样子，似乎是信。 视线相撞，男人笑的温和。 “十一，你来了。” 十一紧紧地握住双手，整个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她尝试着用一种比较轻松的语气去缓解这样让她有些忐忑的气氛。 “好好的，有什么不能直接在家里跟我说，找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不说，还特地让辛蒙去找我，这么麻烦。” “麻烦吗？可是，我却觉得，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说成是麻烦的。” 十一笑，她目光落在周围所有，明显经过很特意的布置的场景上，浅笑着开口：“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沈南言眉眼柔和：“我以为，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我们已经结婚两次，孩子都多大了。” “可是我从未给过你该有的待遇，也从未跟你正式的求过婚，从未给过你一场心满意足的婚礼。” 十一震惊的看着沈南言。 刚才的那句话，不过是她应景的一句调侃，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她话落之时，会得到男人这样的一个回答，她有些局促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瞬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 看着她如此青涩的反应，男人慢慢的收起一抹笑。 将手里的那封信递到她的手里。 拿着手里的信，十一突然觉得，仿佛又很大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正在她拿着手里的信，不知道是该打开，还是该怎么做的时候，沈南言温声开口：“十一，打开看看。” 十一看了一眼沈南言，视线再次回到手上的信上。 犹豫了一下，她最终还是拆开了那封信。 在她拆信的同时，沈南言目光深情的看着她，一句一句的开口。 “十一，我想过无数种，跟你表达我心里真实想法的方式，最终，还是选择了以书信的方式。” “第一次婚姻……” 第一次婚姻…… 在沈南言这三个字落下的同时，十一的目光恰好看到了书信上的第一句话。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满目深情的看着她的沈南言，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他这是准备把他写在这封信里面的话一句一句，当着她，全部跟她说一遍吗？ “在很多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的人。所以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我没有给到你该有的，甚至还在领证之后说了不会爱你那样的混账话。后来一年婚姻，我以为我们是最合适的，我以为那在你心里也是挑不出错的婚姻，但是我没有想到，在那一年婚姻里，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让你无形中对我失望透顶。我也不知道，你对我有那么深的感情，那段婚姻的结束，完全是我的错。离婚的时候，我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就想着对你是一种依赖，不想离婚，是因为习惯了跟你一起生活。当时的我，不知道那样的感觉意味着什么，直到后来，在我一次次不顾公司事务，不远万里到隐国，只为了看你一眼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你，早已常驻在我的心里。” 这是十一第一次听到，沈南言如此细致，如此认真的再她面前，提起他内心的感情。 “后来，我后悔了，我想要挽留你，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接手，让你原谅我。再到后来，你接受我了，你说，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不知道我有高兴，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我自己，要照顾你，疼你，给你最大的宠爱，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随着沈南言的话落下，十一也相应的看完了手上这封信的所有内容。 她拿着手里信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目光落在沈南言身上，许久许久，才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 “春节过后。” “这个别墅，是你特地找人弄成清水湾那样的吗？” “嗯，你从前就说过，很喜欢清水湾，喜欢那样的色彩喜欢那样的布置，你说，那样的氛围，不会让你觉得在里面生活是一件很压抑的事情。十一，我说过，从前，我给你了伤害，让你痛苦了，在今后的日子里，我都想要给你最好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这里也是我们的一个家？” “如果你想，可以。” 十一低下头，看着桌上的东西，声音低低地：“这个房产证，还有股权转让协议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妻子，房产证自然是应该拿给你管理。至于那个股权转让协议，是我收购莫氏时候，我就让辛蒙准备好的莫氏股权转让书，莫氏，莫晓静，是你心里的一个节，我用这样的方式，也只是给你一个应该有的交代。” 前段时间，沈南言以雷霆手段，很快的收购了莫氏集团，莫氏根本无力还击。 这是沈南言给她的一个礼物，也算是为之前莫晓静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讨回一个结果。 十一对此一直都是默认的状态，莫晓静每次与她作对，针对她。 她以前都可以不在意，可是这次莫晓静伤害了叶星辰，这一点，她是怎么都不可能放下的。 “可是这些，给我，于我何用？” 闻言，沈南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十一身边，拿起放在桌上那枚戒指。 第140章 关于兜兜，她们的女儿（小剧场and全文完） - 和沈先生离婚那点事儿 - 十一 “虽然我们早已领证，在法律上，你已然是我的妻子，可是，我不想让你委屈，我想把我能给的所有都给你，一场求婚也好，一场盛大的婚礼也好，我都想给你最好的。所以，十一，答应我的求婚好吗？” 看着面前，单膝跪地，手里拿着戒指，就等着她答应的男人，十一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晕开。 她看着男人，语气调笑：“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求婚，那这些房产证，股权转让书，还是算数吗？” 沈南言看着调皮的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强势的将戒指重新带回到她的手上。 而后，直接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拉入怀里。 “你不答应我的求婚，还能如何，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妈妈，下辈子我不知道，这辈子，你十一，就只能是我沈南言的人了，至于那些房产证，股权转让书，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了，那些东西，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直到被男人紧紧地搂在怀里，十一才反应过来，在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本来好好的求婚，这霸道强势的男人倒好，还不等她答应，就直接强势的将戒指戴到了她的手上。 可是，为什么，她却是一点都不生气，相反的，心里除了甜蜜，感动之外，再无其它。 是了，就像他刚才说的，她十一这辈子，是注定了离不开了他了。 也好，人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能够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无疑，是最为圆满的事情了。 …… 求婚，算的上是很圆满了。 但是，在求婚过后，就是关于婚礼的事情。 因为考虑到十一不想太劳累的心情，沈南言虽然想要给十一一个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但是，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意见。 但是，虽然算不是隆重，该有的还是有。 叶星辰，慕榕，夏诗，谢谦恩，祝瑾等等，该来的都来了。 婚礼虽然很盛大，但是，婚礼上的一些繁琐的流程，却被沈南言省了。 因为考虑到十一太累的缘故。 对于十一来说，这一场婚礼，是沈南言执意要办的，理由是不想委屈她，就那么平平淡淡，什么都没有的就跟了他。 但是，话虽这么说，她的心里，却完完全全被开心的情绪给笼罩着。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在婚礼高潮， 当听到司仪宣读完结婚誓词时，沈南言的那一声简单的：“我愿意。”时，十一险些落泪。 后来，十一跟沈南言在司仪的主持下，当众亲吻。 她看着沈南言眼里满满的柔情跟爱意，心里柔成了一滩水。 那一刻，她的脑海里，回想起许多许多跟沈南言的过往。 无论是好的坏的，快乐痛苦的，她都欣然接受。 因为，有了那些过往，才造就了她跟沈南言如今，幸福圆满的结局。 …… 婚礼当天晚上，十一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虽然是陌生电话，但那边的声音却是十一熟悉的。 “叶十一，没想到，一次又一次，我最后还是败给了你。” 莫晓静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十一彼时站在卧室的阳台上，初春时节，外面有着微风。 十一在短暂的沉默后开了口。 “这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叶十一，你还真是说的讽刺，我现在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干系。” 莫氏破产，何扬与她断绝关系，断绝往来，父亲彻底不要她们母女，现在的她，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这一切，都是因为沈南言的报复，而沈南言是为了她叶十一。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安安分分，不要对我姐姐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要拿我姐姐的事情来威胁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莫晓静，不是我害了你这样，是你自己的报复心，自己的心有不甘害得你走到现在的地步。” 莫晓静没有说话。 许久，她说：“如果可以我还真是想跟你继续斗下去的，可是想想有什么意思呢。” 突然转变的话锋让十一沉默了下来。 她猜不透莫晓静是抱着什么心理说出这句话来的。 “其实，在刚失去莫氏的时候，我有想过偏执的东西，包括找人绑架你，或者开车撞你。但最后这些决定都被我否了。我何必呢，因为你让自己更加不堪。” 十一未说话。 “叶十一，沈南言爱你，所以呢一直都是处于获胜的一方，但是我不崇拜，我只会觉得，他沈南言眼瞎，看上了你这样的人。” 在莫晓静的话里，她好像真的是一无是处，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 十一本该反驳的，可是想到对方是莫晓静，她又觉得这种想法有些不必要。 莫晓静，一个从来不愿意拿正眼看她的人，莫晓静，一个不了解她，却总是用最过分的语音重伤她的人。 这样的人，她又何必呢。 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十一听到莫晓静说。 “我要离开江城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我不后悔，走到这一步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至于你，叶十一，我莫晓静从不比你差。” 十一静静的，半刻后，电话被那边的人切断。 随着莫晓静离开江城，这个人再也不会对她们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而那些过往，好的坏的，也都成为过去了。 沈南言送完客人上楼来，看到的就是十一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发呆着。 “在想什么？”沈南言从身后抱住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无限的宠溺，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醉意。 十一收回心思回过头来，她已经卸妆，身上穿着的也是轻便的家居服，比起沈南言的礼服，她很家居。 “大家都走了？” “嗯。” “你喝酒喝了很多？” 沈南言在她脖颈蹭了蹭。 “还在我承受范围之内。” 十一转过头来，含着笑看他。 “是吗？” “嗯。” 他双手揽着她的腰。 “十一。” “嗯。” “我终于给你一个婚礼了。” 他语气里带着感慨，十一好像能够明白那种心情。 往后啊，真的就是，夫妻携手，一辈子互相温暖了。 …… 十一在圈内的名气已经有了一些名气。 《医女为后》播出后，十一所有的拍摄都被人爆料了出来，喜欢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十一也开始了接下来的工作。 她开始工作后，兜兜就交给了曾笑带。 兜兜的性子很乖，只要按时间给她吃的，喝的，所以，曾笑带着的时候，总是会感慨说是，估计日后长大了，能力上，必定不输十一。 对此，十一没有具体的说过自己的看法，其实，从某一种程度上来说，像她，似乎也很好。 兜兜三岁半的时候，性格上，已经很明了了。 无论是在幼儿园，还是在家里，这个孩子都跟一般的孩子有着许多的不同，只因，这个孩子，在智商上，似乎比起一般的孩子，更高了许多。 十一经常记得，在兜兜三岁半的时候，曾笑有事情要回老家，沈南言洛城的分公司又出了重要的事，不得不出国一趟。 一瞬间，家里能带着兜兜的人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十一了。 所以就带着兜兜去了剧组。 剧组。 十一看着兜兜：“兜兜，妈咪要导戏了，带着你过去不合适，你就在这里，让助理阿姨陪着你好不好。” 坐在十一的椅子上兜兜点了点头：“好的，妈咪，我会乖乖的，你去吧。” 看自己三岁多的女儿这么懂事，十一心里很欣慰。 又嘱托了助理几句，十一才迈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但说是这么说，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十一又怎么可能做得到真的放心。 迅速做完了之后，十一就返回了兜兜。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那么着急的回到兜兜身边的那一刻，只看到助理被兜兜折磨得一脸痛苦。 她不明所以的走进去，先是看了一眼兜兜，然后将目光放到助理的身上：“怎么了，怎么这样的一副表情兜兜很难带吗？” 看十一回来了，小助理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终于解放了的神情。 “叶导终于回来了，你这孩子，你还是自己带吧。”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助理就像是躲什么一样，连忙离开了。 十一奇怪的看着助理离开的背影，又把目光重新回到兜兜的身上。 “兜兜，你是不是闹阿姨了，你看她都不愿意带你了。” 兜兜脸上带着无辜的笑，甚至还特地的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没有啊，妈妈，我很乖的。”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几乎在兜兜露出那副委屈无辜的样子，十一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哪里还会理会到她的异样。 直到后来，在沈南言回来之后，她无意间听到沈南言跟兜兜的对话，才知道，原来，她的这个孩子，真的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孩子。 那天在兜兜的儿童房门口，十一听到沈南言跟兜兜这样的一段话。 兜兜：“爸爸，我不想去幼儿园上学了？” 沈南言：“为什么？” 兜兜：“因为我觉得，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我感觉，他们太幼稚了。” 沈南言：“可是你本就是跟他们同龄的。” 兜兜：“但是，爸爸，你知道我的智商的，要不是不想怕吓到妈妈，我也不至于表现得像表面这样。” 这之后，十一久久没有听到沈南言的声音，直到良久之后：“那好，我给你想办法，但是，你还是不要在你妈妈面前，表现得太成熟，她一直都希望你有个单纯，美好的童年，所以不要辜负她的希望好吗？” 兜兜：“我知道，爸爸，你都说了很多次了。” 那天晚上，十一本来是准备去下楼接水的，但是，无意听到的这段话，让她连接水都忘了，直接就回了卧室里面。 在十一回了卧室没有多久，沈南言也回了卧室了。 在卧室里，十一对自己之前听到的也没有任何的隐瞒。 于是，十一从沈南言那里，终于准确的得到了自己女儿目前的智商。 “她很聪明，比我们都要聪明，但是，为了不让你多想，担心，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的去融入正常孩子的生活。” 虽然得知，自己所了解的女儿只是一个表面，十一有些难受，但是，这种难受也没有持续太久。 其实，她也应该想到的，又怎么能奢望自己的孩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呢？ 自那以后，兜兜没有再隐瞒自己的智力，在她四岁的时候，她开始慢慢的去问十一一些比较深奥的问题。 五岁的时候，她说她喜欢智力挑战，十一没有犹豫，就给他找了一个老师，专门的去培养他这方面的喜好。 对兜兜，十一跟沈南言的教育方式，是属于开放式的。 许多许多的道理，他们都喜欢透过某一件事情去让她知道，明白。 …… 这天，十一接到傅二爷打来电话，说是叶星辰生病了，当即，叶星辰就决定要去邺城。 晚上，沈先生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妻子一边忙碌的跟五岁的女儿交代事情，一边收拾东西。了解了情况之后的沈先生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趁着女儿出去了，沈先生强势的将十一压在床上:“沈太太，婚后几年，你就准备抛夫弃女了?” 十一无奈扶额:“姐生病了，我得去邺城一趟，你工作上事情忙，兜兜又太小，带着你们不太方便。“ “这话是嫌弃我们父女的意思?” 沈先生一再的曲解让十一有些不开心。 她推开沈先生:“我只是回去一趟，很快回来，不要闹了，我还得收拾东西呢。” 沈先生看着继续收拾东西的沈太太，眸光一-闪，不再多说，转身出去找女儿了。 不一会，兜兜进来了。 迈着小短腿，哭的可怜兮兮的坐到十一的面前。十一看女儿哭成这样，还以为是摔倒了。 “兜兜，摔哪里了?告诉妈妈。” 兜兜哭声不止:“我才五岁，妈妈却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其他的地方，兜兜好伤心啊，妈妈一直都说兜兜是你最爱的宝宝，可是现在，妈妈都不要我了，也不要爸爸了，妈妈，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可爱了吗?” 十一哪里见过自家一向乖巧的女儿有这么委屈,这么伤心的时候，一下子，心都软了一大截。 “好了，妈妈没有不要你跟爸爸，不要哭了，好吗?” “那妈妈带着我跟爸爸去姨妈那里好不好?” “好好好，我带着你们去，不哭了好不好?” 兜兜点了点头，哭声瞬间就停了。 十一见状，终于放下心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她怀里，刚才还哭的一脸可怜样的兜兜跟站在门口的沈先生，一脸得逞的笑意…… …… 在兜兜六岁的某一个冬天，十一接到了隐国一个朋友的电话，邀请她跟沈南言去做客。 十一问过沈南言的意见之后，将孩子交给曾笑，而她跟沈南言一同前往了隐国。 在到达隐国的第一天晚上，十一接到了国内，自家女儿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兜兜哭的可怜兮兮。 “妈妈，你跟爸爸是不是私奔去了?” 私奔? 乍一听到这个词时，十一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跟兜兜解释：“妈妈跟爸爸是来朋友家，路程遥远，带上你不方便。 可是兜兜听到这话，哭的更凶了。 “妈妈，我还这么小，你们就开始嫌弃我了吗?俗话说，母不嫌女，狗不嫌家，爸爸不喜欢我，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也开始嫌弃我了呢? 十一皱眉，再一次觉得自己与沈南言的女儿太难应付了。 正好这时，沈先生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十一立即毫不犹豫的把电话丢给沈先生。 “你的女儿，你自己解决。” 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十一再也不管沈先生如何应付。 直接就拿了换洗衣服，去了卧室，比起兜兜的磨人模式，她还是逃离比较好。 却不想，她才进去两分钟左右，沈先生就跟着进去了。 彼时，十一已经赤裸着身体，站在花洒下了。看到沈先生进来，十一羞涩之余，惊讶的问：“你进来干嘛?我在洗澡呢。” “我知道，但是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对了，你女儿这么快就解决了?”沈先生点了点头，向着十一走过去。 在十一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将她拦腰抱起，朝着浴室外走去。 “干什么呢你，我还没有洗澡呢。” “干正事。” 直到被沈先生放在床上，十一才反应过来，沈先生说的正事是指什么。 十一红着脸：“沈南言，你不觉得把这样的事当做正事，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沈先生恍若不知：“十一，刚才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那么快就解决了兜兜吗?因为我答应给她生一个弟弟陪她玩。为了遵守承诺，所以，我们是时候多进行一番交流了。” 十一：“……” 直到被沈南言折腾得全身无力，十一都还在想，她这算是被女儿坑了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