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拉错发现佛祖墓冢 卓玛擒住流窜劫匪 - 唐古拉山 - 沙竹 清晨,莲花谷像个害羞的少女,脸庞上遮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看起来飘飘渺渺,十分迷人。几头牦牛在河边喝水,树上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拉错在小河里洗脸、漱口,整理一下衣服。 太阳出来了,大雾渐渐散尽。拉错见大峡谷东西长,南北窄,呈椭圆形。他顺着小河畔往西走,河畔上有石头垒成的一陇一陇的框田,因多年荒废长满了青草。拉错走了三四里地,峡谷也慢慢变窄了,河畔上只剩下狭长的草甸。拉错顺着小河走到了峡谷的尽头,河水流进了有两个篮球场一样大小的水塘里不动了。 拉错回到盆地中央,太阳把草甸上的露水蒸发了,牦牛们三五成群在草地上吃草。拉错重新审视这块世外桃源:紧挨草甸的树林是碧绿色,往上一点树林就变成了墨绿色了,再往上是白茫茫的雪山。脚下是软软的绿草,清澈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着,半山腰上,苍老的石屋冒着袅袅的炊烟。拉错看着眼前的草甸、框田、小河、牦牛、炊烟、树林,还有雪山和蓝天汇集与一体的景色,他感叹道:如此绝美的景色就是画家也想象不出来的。 拉错顺着小河畔逆流而上,河谷两岸全是清一色的草甸,再往后走,草甸开始缓慢爬坡了,地上的小草也变得稀疏了,小河也变得喘急了,前面是一片大冰川,冰川下有一个大水湾,是小河的发源地。 拉错从小河的源头往回走,听到噶木叫声:“哎!拉错!吃饭了!吃饭了!”他双手圈成喇叭状喊道:“知道了!知道了!”拉错顺着小路回到院子,见噶木正在清除地上的杂草,他看见拉错兴致很高,问道:“拉错兄弟,怎么样?莲花谷景色不错吧?”拉错兴奋地说:“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人间天堂,我敢说全世界,再也找不出这一方净土了!”噶木也自豪地说:“那当然!如果不是净土,六世佛祖的衣冠冢也不会选在这里,我们的祖先也不可能在这里落地生根。”拉错也和声道:“是啊!这片诗一样的净土,也只有他老人家才配的上!”这时,屋里的噶发叫道:“哎!你俩还吃饭不,我可饿了。” 小炕桌上,盘子里摆着青稞烙饼和刚出锅大块牦牛骨头,小汤盆里是用牦牛肉、蘑菇和青菜做的烩菜。拉错见汤盆里有青菜就问道:“噶发哥,这青菜是哪来的?”噶发舀了一勺汤说:“就在小河里,我们叫水耳朵,是水里的野菜。它和干蘑菇、干牛肉放在一起煮味道非常鲜。”拉错给自己舀一碗,细细地品尝着:汤里有青菜的淡香,蘑菇的清香,牦牛肉的肉香,三香合为一体,让人回味无穷。噶发和噶木见拉错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兄弟俩会心地笑了,拉错说:“这汤真鲜啊!虽然青菜有点淡淡的苦味,但回味时,让蘑菇和牛肉的香味带走了,就像?”拉错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比喻,他扫了一眼杂物架的青稞酒时,才眼睛一亮,说道:“就像青稞酒的辣,对,就像青稞酒的辣,青稞酒的辣让人觉得有点冲,但回味醇香,真是人间美味。”拉错说完迫不及待地又喝了一口,逗得噶发和噶木哈哈大笑。 拉错一边吃一边把草甸的景色说了一边,他说:“莲花谷的气候湿润,非常适合人居住,还有迷人小河、幽静的草甸,真是难得的洗礼之地呀!”噶发:“雪域市的海拔是三千多,这里比雪域还低六百多度,低了六百多度,空气的含氧量就比雪域高了不少,还有紫外线也比雪域弱。”噶木插嘴道:“我听人家说你们雪域,‘日晒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就是紫外线强度高的原因。”拉错见这兄弟二人对气候和地理的研究,不亚于他这个专业登山救援人员,说道:“二位大哥的气候和地理知识,比这个专业的救援人员还专业,佩服!佩服!”噶木不好意思地说:“兄弟说笑了,我们都是听我阿爸说的,他是在六十年代时期,县上派来的专家说的。我们上学时,老师讲的地理、气象、海拔和紫外线的知识。噶木继续说:“至于我们上学时压根就没好好学,直到和我阿爸翻了几趟莲花谷后,才知道地理和气候的重要性,只好再翻原来读过的书,都是逼出来的。” 拉错听噶木说‘都是逼出来的’,这句话时自己也笑了,他说:“我也和你们一样,上学只顾贪玩调皮,出了社会才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后悔当初上学时,不该贪玩调皮。”接着拉错又问:“二位哥哥,我刚才看见小河流进水塘里就不动了,这水去哪了?”噶木放下手中骨头说:“你说的那是入水潭,水流进潭里,但水潭的水不涨了,是吗?”拉错嘴里正吃着烙饼就点点头。噶发觉得噶木的话有问题,说道:“拉错兄弟刚夸你几句,你就露馅了,如果涨水,早把莲花谷淹了,还敢说你学过地理?”噶发对拉错说:“听老辈人说,这个莲花谷是青藏高原的心脏,小河的水就是心脏流出去第一点血,当然,这可能是个传说。但从入水潭的水位,常年不升不降来看,在水潭的底部应该有暗河。还有盆地很少下暴雨,就是偶尔下次暴雨,水潭也是稍微涨涨,过两三天就降到原来的位置了。” 拉错心想唐古拉山是青藏高原的中心,说这个莲花谷是青藏高原的心脏也不为过,毕竟在这白雪皑皑的雪山中,存有一块温暖小天地,或许就是上天给青藏高原造就的一颗心脏吧!拉错突然想起那座喇嘛庙,问道:“我把莲花谷转了遍,就是没有看见喇嘛庙?”噶木见哥哥不语说道:“喇嘛庙在山上,我们吃过饭就去。” 中午,三人带着青稞酒、酥油、香火、茶水和糌粑和些简单的登山装备出发了。三人来到小河源头大水湾。拉错见大水湾的水面上有热气,崖壁上挂着巨大的冰舌说:“这冰舌好大,好漂亮啊!”噶发:“冰舌是水汽和冷气交换时慢慢形成的,看它像不像挂着一块的纱巾。”拉错笑道:“呵呵,不知是哪位仙子把纱巾落下这里了。”噶木听了两人对话说:“肯定是洗澡的仙子,忘拿晾晒的纱巾了。”三人笑了一阵。 三人换上登山鞋,手持雪杖爬上了冰川。冰川的坡度较缓,偶尔有一段裸露山石。大约爬了五六里来到冰川的一个高台上,拉错四下观看,台上除了有些矮小的树木并没有喇嘛庙。噶发兄弟俩继续领路向前,拉错也在树林里一边走一边寻找喇嘛庙。又走了一个小时,拉错看见前面有一座巨大冰山,叫道:“哇!这冰山也太高了!太壮观了!”噶木说:“这冰山叫金刚碑,看见它,喇嘛庙就快到了。”拉错听说喇嘛庙快到了,高兴地叫道:“六世佛祖!我来了!”叫声在冰山间形成了回音,一个劲说:我来了,我来了。噶木吓得赶紧说:“这是雪山,会引起雪崩的。”拉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忙点头。 金刚碑越来越高了,仿佛就在他们三人的头顶上。三人上了大斜坡,在金刚碑脚下有一个很小的房子,噶发指着房子说:“拉错兄弟,看见了吗?那就是喇嘛庙。”拉错看着那间连石屋都不如的房子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喇嘛庙,心里失望极了。在他脑海中,喇嘛庙应该是一座气势宏伟的建筑群,就算在雪山中也不应该连石屋都不如啊?见拉错的脚步明显放慢,噶发说:“拉错兄弟,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吧?”拉错苦笑地摇摇头说:“何止是不一样,差十万八千里呀!这看上去不如我们住的石屋,他可是仓央嘉措啊?!”噶木说:“兄弟,就这房子也是清晚期才盖的,原来的喇嘛庙比这个还小,人根本就进不了房子里。”“这是为什么?难道他老人家没有资格吗?!”拉错听原来喇嘛庙连人都进不去,非常气愤。“他老人家没有资格,那谁还有资格?兄弟你误解了。”噶发见拉错神情凝重赶紧解释说:“这里不是山下,工匠们根本进不来,就这个房子是我爷爷的爷爷们一点一点盖起来的。”听了噶发的话,让拉错后悔的直拍脑袋。 说话间三人来到喇嘛庙前。拉错见喇嘛庙宽三米,高两米四五米,深三米,全部用方木搭建而成。三人站在雪地上向喇嘛庙拜了三拜,然后推开了庙门。庙的正墙上挂着一幅仓央嘉措的画像,画像下面是一张非常简陋的供桌,两面墙边有四个木质经桶。整个庙里庙外除了那幅画像外,再没有一件雕刻的物品和绘画的墙体,可以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噶发把供品依次摆在供桌上,噶木给两盏酥油灯填满酥油,摆好供品,拉错拨动了四个经桶,噶木把香和酥油灯点着,三人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拉错见供桌只有两个酥油碗和一个香炉,心里的期望值彻底跌倒了谷底,他说:“噶发哥,庙里就没有一件六世活佛的遗物?”噶发摇摇头说:“没有,听我阿爸说,庙里一直就这三样东西,画像、供桌和经桶,哦,还有两盏酥油灯和香炉了。”拉错心里非常不甘说道:“不是说这里是他老人家衣冠冢吗?这和记载的完全不一样啊?”噶发非常理解拉错此刻的心情,他说:“兄弟,记载的那个人,他就没有进过莲花谷,他在传记里把这里写非常神秘,是为了敬仰六世活佛!”拉错觉得噶发说的在理,莲花谷是神秘地方,一般的老百姓是无法进入,更别说物资了。可拉错觉得视乎还缺点什么东西,就是想不起来,他看见噶木拨了一下快要停下的经桶时想起来了,问道:“就没有一本经书吗?”“经书?”噶木看着拉错反问道。噶发说道:“经书有,还不止一本,但不在这里,在家里。”噶木也连忙说道:“对对,有经书,一箱子呢,我们每一次进盆地,都要把经书拿出来晾晒一次。”拉错听见有经书,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夜暮降临,卓玛、桑培和刘伟来到西都市茶马广场。广场上,音乐喷泉随着乐曲节奏或高或低,或喷出水花,或喷出雨雾,顽皮孩子们穿梭在喷泉的水柱间嘻戏打闹,市民们围在喷泉旁边跳起了舞蹈,一排排霓虹灯将一幢幢高楼装点五彩斑斓、美轮美奂。夜景下,美丽的澜沧江静静地流过这片古老而传奇土地。 三人沿着滨河路观看澜沧江夜景。一只虫子飞进了卓玛的眼睛,卓玛用矿泉水冲了一下眼睛,又用湿纸巾擦干了眼睛,这时,一辆摩托车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于职业敏感的卓玛立即叫住桑培和刘伟,卓玛说:“刚才摩托车坐着一个人,好像是野狼会的一个小混混。”刘伟:“卓玛,俗话说夜不观色,你准看了没有?”桑培也说:“刘伟说得对,是不是看错了,一样人多的是?”卓玛说:“我记得非常清楚,这混混就住在拉错家附近,在野狼会没有覆灭前,我去拉错家的路上碰见几回了。”经卓玛一提,桑培和刘伟都想起了,在拉错家附近住着一个嘴唇上翻的小混混。刘伟说:“是哪个嘴唇上翻的混混吗?”卓玛说:“对,就是他。”桑培:“我记得,这个人有点外乡口音,你听见他说话了吗?”卓玛说:“没有听见他俩说话,但他的脸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卓玛立即把这个事报告给了当地公安局,然后,三人赶往公安局和值班民警,用天眼查看这俩摩托车的落脚点。不一会儿,西都特警队队长巴桑拉姆和两个特警也来到了天眼值班室,巴桑拉姆问桑培:“你们怎样发现这个人的?”正在看监控的卓玛把刚才看见混混的事给巴桑拉姆说了一遍。这时,屏幕上一俩摩托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灯,卓玛指着后面坐着的人说:“就是他。”民警立即将屏幕放大让卓玛再次辨认,就在卓玛辨认时,这个混混好像在说话,卓玛见他说话时嘴唇一翻一翻的笑了,她指着屏幕说:“他不说话我还有点疑惑,现在他张口了,从他嘴型上看,肯定就是他。” 九点半,在西都市公安局会议室里,局长普布和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康国庆,巴桑拉姆、卓玛和桑培开了个临时案情分析会。会上桑培把雪域市打击野狼会的行动中,跑了两个人犯罪嫌疑人做了说明,桑培:“这两个人,一个是野狼会二号人物叫贡布积攒,一个是小混混叫旦增尼玛,他们两个在我们收网的前一天离开了雪域,我们以为是走漏了消息,后来证实是贡布积攒的母亲病了,他和这个混混才回的老家。今天在滨河路发现的小混混丹增尼玛就是贡布积攒的亲信,所以,我们断定贡布积攒很可能流窜至西都了。”卓玛又将两个人特征做了详细介绍,她指着大屏幕的人说:“这就是贡布积攒,当英县人,在七八岁时父亲遇车祸早亡,那时没有监控,肇事车辆也没有找到。他上初中时和同学打架被学校开除了。一开始他给人家训练牦牛,在一次训练牦牛时,他把牦牛给训残了,牦牛主家要他家赔钱,是他母亲四处借钱把这个事了了。从此以后他性情突变,开始仇恨社会,纠集了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成了当英县一霸。虽然此人心狠手辣、刚愎自用,可我们从当英县了解到,村里的人们对他印象非常好,说他讲义气,为人豪爽,对他母亲也非常孝顺。最近这几年他和雪域的野狼会合并,成了野狼会的二号人物。”大屏幕又翻出了丹增尼玛的视频,卓玛介绍道:“丹增尼玛,雪域人,因他的嘴唇上翻,所以外号叫‘嘴子’他虽然是雪域人,但他和贡布积攒走的非常近,是贡布积攒最可靠的人。” 这时,刘伟和一个民警走进会议室,民警说:“从监控找到了这辆摩托车,他们从滨河路经过西都医院、邦达商场、天津广场、澜都宾馆、过了桥,停在了西都一中附近的欧家酒店门口,摩托车走了,他一人进了酒店里。”康国庆指着大屏幕说:“从地理上看,就说明犯罪分子非常狡猾,他们选择背靠大山的酒店,就是便已逃跑。”普布局长听完大家发言说:“今年国家对黑恶势力采取最严厉的打击,自治区党委和政府做出了一系列重要批示,要求各地公安机关以高压态势,坚决清除危害一方的黑帮团体和黑老大。我们局在市委市政府领导下,将辖区内的黑恶势力进行严厉打击,把黑恶势力彻底干净地从西都清除出去,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祥和的天地。今夜,雪域野狼会成员现身西都街头,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二号头目贡布?”普布局长忘了贡布积攒的后两个字。刘伟赶紧补充:“贡布积攒。”普布局长:“对就是这个贡布积攒,他很可能就住在酒店里。正如刚才康局长讲的,他们选择这个酒店绝非偶然,而是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个酒店离市一中非常近,我觉得正是这两者,才使他们选择了这个酒店。”普布讲到这里看了看会场说:“我就说这么多,现在请大家讲讲,我们如何抓捕这两个人。” 特警队长巴桑拉姆说:“犯罪分子既然选择了背靠大山和市一中,说明他们就是想利用学校和大山的特定条件让我们投鼠忌器。现在,我把我的抓捕方案给大家讲讲,一,利用犯罪分子熟睡之时进行抓捕,好处不惊动学校和市民,坏处是夜晚视线不好,犯罪分子便宜逃跑。二,在白天实施抓捕,好处是容易控制犯罪分子的逃跑路线,坏处是万一犯罪分子跑到了学校,我们就非常被动了。不管是哪一种方案,我们首先要在一中这块严格布控,防止他们狗急跳墙,流窜至学校里。”康国庆听了巴桑拉姆的两种抓捕方案,他觉得两方案都可以用,说道:“既然两种方案都有利弊,那不如两种方案都用,因为一个在晚上,一个在白天,这互不干扰。”大家都觉得两种方案都可以。普布局长出于礼貌对卓玛、桑培和刘伟说:“三位都是咱们藏区警界精英,谈谈你们看法。”三位赶紧推辞。康国庆见三人推辞,说道:“我们都是吃保老百姓平安这碗饭的,你们又来自雪域,处理的案件比我们多,而且,你们来我们这里目的就是技术交流,都说说么。”桑培见推辞不掉说道:“既然两位局长要我们发言,那我就说说,因为这两个人是从我们手里溜掉的,我们有不可推卸责任。”巴桑拉姆见桑培太客气,说道:“桑培队长,说这话的太见外了,怎还把地域给扯进去了,国家不是说了,全国一盘棋么。”桑培赶紧赔笑说:“口误,口误,我就晚上抓捕罪犯,说说我的看法,”两位局长点点头。桑培继续说:“就是晚上叫房门时,一定让给他开房的服务员叫,如果换人他们就听出来,还有就是要在重要路口布控便衣警员,我说完了。”普布局长又让卓玛讲讲。卓玛:“贡布积攒非常狡猾,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动他,我觉得半夜查房不妥,可以用其他办法,比如火警什么的,把他逼出来。”刘伟的建议是利用酒店和社会上的监控,严密监控他们的行踪。普布局长听了后笑着说:“你看,有了你们的方案,这案子,不就有了眉目了吗?”普布局长最后说:“巴桑拉姆队长,你们的人把酒店监控室看住,紧盯酒店里的人的一举一动,再在犯罪分子住的那一层造个假火警现场。” 时间来到了十点半,西都市公安局连夜把警力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警力围住宾馆,一部分保护学校,一部分隐蔽在大山里。桑培和巴桑拉姆带领特警队赶往酒店,卓玛和刘伟带了一个特警进驻酒店监控室。酒店监控室里,卓玛和刘伟在监控上发现小混混丹增尼玛上了酒店四层。酒店工作人员提供这两人的信息,他们住在四楼紧靠大山的418房间,但登记名字不是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卓玛调取四楼的视频画面时,发现这整个四楼监控全是黑影。刘伟又查看整栋楼的监控,发现一二三四楼的监控都坏了,可保安说监控白天都还好好的。卓玛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桑培,桑培问服务员一二三四楼住宿情况,服务员说整栋只有一楼没有注满,其余的房子都是满员。桑培看了一下时间是十一点,他让服务员拨通416房间电话,让416房间里的客人换房。 凌晨四点多,桑培和巴桑拉姆带领全副武装的民警悄悄地上了四楼。民警们迅速占领楼道口和各个客房门,桑培、巴桑拉姆和四个民警围在了418房门口,杜树庭打开了416房间,点着了一颗***,烟雾迅速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一个女民警叫道:“着火了,着火了!”听到着火声,首先打开房门的是415房间,负责守房门的民警立即冲进了415房间,客人见警察进来了吓得不敢说话,民警赶紧解释说:“不要怕,我们是警察,在抓捕逃犯,你们不能走出房间,配合我们抓捕逃犯。”接着又打开房门的是410房间、412房间和417房间,每打开一间房,民警快速进去把客人安抚好,其他民警在楼道装着逃跑的样子,边跑边喊叫道:“快跑呀!着火了!快救火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418的房门终于打开了,桑培和巴桑拉姆一齐冲了进去,大喊一声:“不许动,警察,奉命搜查。”两个客人见四五个警察端着黑黝黝的枪吓傻了,战战兢兢地说:“警,警察同志,我们啥也没干,啥也没干。”桑培一看这两个都上了年纪,问道:“你们是哪的人?来西都做什么?把身份证拿出来?”两人边拿身份证边说:“我们是云南的,来西都进干货的。”巴桑拉姆看了他们的身份证,对桑培说:“没错,他们是云南的。”接着巴桑拉姆问道:“你们怎住在这个房间了?”一个客人说:“我们本来住的是一楼,楼道碰见一个老头说,他的老伴腿不好又晕电梯,要和我们换房间,”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说:“还,还多给了我们一百,给你们,我们错了,错了。”巴桑拉姆赶紧把掉包的消息告诉了康国庆局长,然后迅速带领民警冲到一楼。 话说贡布积攒在雪域打击黑恶势力的前一夜,接到老家邻居打来的电话说他母亲病了,于是,他和丹增尼玛开车回到了当英县,第二天中午,他才知道雪域警方把将野狼会一网打尽,他和丹增尼玛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贡布积攒觉得当英也不安全了,他给邻居一些钱让照顾他母亲。安顿好了母亲,他和丹增尼玛连夜跑出了当英县。 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不敢走大路,他们沿着小路北上羌曲,然后一路向西,边走边打听,经过比如县、边坝县、丁青县来到西都境内类乌齐县。两人在类乌齐的住了几个月,把身上带的都钱花光了,于是,贡布积攒来西都准备弄点钱再逃亡云南。他们为了不暴露自己,在街上找了两个闲杂人员,给这两个一人一百元,让这个两人用身份证开房间。两人住进酒店后,假装成游客在街上寻找下手的目标,因西都的治安非常好,一直找不到机会。 上午,他和丹增尼玛租了一辆摩托车,将西都地形地貌全部侦察一边。下午,他让丹增尼玛去市中心找目标,自己在市一中和市医院附近游荡。贡布积攒沿着澜沧路走进一家商贸楼,从商贸楼清楚地看到市一中的全貌。当贡布积攒回酒店时,看见派出所门口,警察正把小偷往所里推,做贼心虚的贡布积攒心里非常害怕,他觉得不能在西都呆了。但天色已晚,他知道,在夜里警方查的更严。狡猾的贡布积攒回到酒店,趁人不注意弄断了酒店一二三四楼监控电线,又在学校附近的民房里找了个老头,给了老头两百元,一百元是老头好处费,一百元是给换房人的好处费。 夜晚,丹增尼玛接到换房的消息回到了酒店。他问贡布积攒:“二哥,怎把房子换了?出了岔子了?”贡布积攒:“没有,就是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今晚我们早点睡,后半夜要小心,还有把我们的警服找出来。”丹增尼玛跟随贡布积攒多年,深知贡布积攒的感觉不会有错,就拿雪域扫黑除恶那次,自己要不是跟贡布积攒去了当英县,早被警方逮捕了。 半夜三点多,手机铃声震醒丹增尼玛,他悄悄推开门看见楼道里有警察,丹增尼玛叫醒了贡布积攒,说道:“二哥,有盖子。”贡布积攒翻身起床,和丹增尼玛一起把警服穿在外面。两人套好警服,丹增尼玛说:“二哥,趁外面有盖子,我们混出去。”贡布积攒:“不行,我们是生人,一下就被认出来了。”丹增尼玛:“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在四楼,我们就麻烦了。”贡布积攒也知道一旦警方发现他们换房,很快家就会找到这里的,但现在出去还不是时机。又过一会儿,突然,有人喊叫着火了,贡布积攒觉得时机到了,他从包里拿出一个自制的***,扔到墙外的树林里,只听“轰”一声,树林里变成了一片火海,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跑到大厅,对值守民警说:“罪犯已抓获,局长让我们赶快救火,快救火去。”说罢,两人和民警冲出大厅跑向着火的树林去。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跑到树林里脱掉警服,准备向山外逃窜,当他们快爬到树林的防火隔离带时,发现隔离带上有民警在巡逻,两人非常后悔脱掉警服。 桑培和巴桑拉姆冲下一楼看见109的房门大开,跑进去一看,房子里空空荡荡哪里有人的影子。巴桑拉姆跑到前台,见前台没有一个民警,问道:“服务员,我们的民警呢?”服务员说:“你们的人都出去救火去了。”巴桑拉姆怒道:“谁让他们出去的?”服务员吓得低声说:“从楼道里跑出两个警察说,说什么局长说了,人犯已经抓获,让他们去救火。”桑培一听说道:“完了,中了调虎离山计了。”巴桑拉姆马上给康副局长汇报,康副局长命令留下一少部分人做善后工作,其余的人赶快上街道盘查可疑人员。 第二天,吃过早饭。噶发和噶木去草甸上清点牦牛去了。拉错把木柜子抱在院子,打开一看,里面是黄色的贝叶经书。贝叶经是两千五百年前从印度传入西藏的,它是用贝多罗树的叶子制作而成,这种树叶不仅纤薄柔韧性好,还有经久耐用和书写空间大等特点。拉错听说过贝叶经,但从未见过,今天看着满箱子的贝叶经,心里非常激动,他双手合十拜了几拜,然后轻轻地把贝叶经取出,一本一本晾晒在院子里,数数一共是三十二卷。拉错见箱子底铺着一块黄色的绸缎,觉得应该把绸缎也拿出来晾晾,当他揭起绸缎时,发现下面还有一本书。书非常薄,是纸质的,封面上写着《奉大清皇帝敕令》。 拉错拿起发黄的经书翻开封面,见扉页上用藏汉两种文字写成:大清皇帝敕令,查罗桑仁钦仓央嘉措,在坐床期间并无大过,念其主政红宫时,勤政爱民、弘扬佛法,特赐恢复其六世佛祖封号。扉页后面是介绍仓央嘉措的生平:仓央嘉措出生在南部门隅纳拉山下,宇松地区乌坚林村的一户农奴家庭,父亲扎西丹增,母亲次旺拉姆,在康熙三十六年(1706)被指定为五世佛祖的转世灵童……这本书主介绍了仓央嘉措生平,和他遭受迫害圆寂在青海湖畔,最后被清朝政府平反的经过。 拉错看完后,觉得这本书上的记载和历史基本吻合,只是这本是写的更悲壮、更凄凉些。奇怪的是书的最后三页全是空白的,只有底部有一行字。第一页写着:唐古拉神山,腹地藏日月;第二页写着:草甸育沃土,河水穿地心;第三页写着:殿平齐天地,冢高镇寰宇。这几句话是告诉人们,一,在唐古拉山腹地,藏着日月星辉;二,有一块养育人的沃土,有一条河穿入地心;三,仓央嘉措的衣冠冢就安放在这里。大致意思是虽然喇嘛庙的规格非常低,但仓央嘉措不朽的精神早已响彻寰宇,流芳百世了。 书中虽然提到了仓央嘉措的衣冠冢,但只有喇嘛庙,哪有衣冠冢?拉错眼睛紧紧盯着第三页这一行字,“殿平齐天地,冢高震寰宇”,脑子里反复琢磨这句话里的秘密。中午,阳光直射大地,莲花谷的温度陡然上升,小猫也从外面回来了。拉错把脱下的外衣放进家里,出来时发现那三页空白纸上,出现了一些不规则的线条,又过了一会,那些不规则的线条慢慢连在一起,变成了山水画。第一页画的是在茫茫雪山中,有一块不大的凹陷地里长着树木;第二页画的是在一块草甸上有一条河流,河的两岸有吃草的牦牛;第三页画的是一座非常高的冰山,在冰山的脚下有一座房子。 这三幅图画的就是这块盆地,意在告诉人们仓央嘉措的衣冠冢就在这里。让拉错想不通的是,前人为什么把这三幅图隐藏起来呢?他把书翻到最后一页,仔细地看着几乎占了一整页的冰山,除了形容冰山的线条外并没有特别之处。拉错细细地查看每一根线条,看着看着,发现在冰山的中间,有一些非常细小的小点点,说藏文不是藏文,说梵文不是梵文。拉错又翻看了前两幅画,这两幅画还是原来样子,并没有那些小点点,拉错再次把书翻在最后一幅图时,见原来细小的黑点点变成了藏文:衣冠冢,金刚碑。看到这六个字,拉错如释重负,激动的流出来眼泪。从这六个字上看,足以说明六世喇嘛的衣冠冢就在金刚碑上。 噶发兄弟二人回来了,拉错拿着书迎上去:“快看看,我发现什么了?”噶木见拉错拿一本发黄的书,问道:“这,这书是哪来的?”拉错没有回答,他说:“先别问书是哪来的,你们看看书上画的图。”噶发一看就明白了说:“图上是一座高大的冰山,山脚下有一座房子,这画的就是咱们昨天去过的喇嘛庙和金刚碑么。”拉错指着六个字说:“看看上面写着什么?”噶发定晴一看,念道:“衣冠冢,金刚碑。”拉错又指着下面那一行字念道:“殿平齐天地,冢高镇寰宇。”拉错刚一念完,噶发高兴地叫道:“这就是说六世佛祖的衣冠冢就在金刚碑上。”拉错笑着点点头,噶发又翻看了前两页说:“这三张图告诉我们,在神山中,有一块人能居住的盆地,佛爷爷的衣冠冢在金刚碑上面。” 噶木接过书问道:“兄弟,刚才问你话能说了吧?这书是哪来的?”拉错指着箱子说:“就在放经书的箱子里。”噶木听说是箱子里找的,有点不相信:“箱子里找的?不会吧,每次经书都是我晒得,我咋没有见过这书呢?”拉错指着墙上晾晒绸缎说:“我把经书都晒完了,见箱子底的绸缎有点潮,就把绸缎弄下来,书就在绸缎下面,我拿出来一看,后三页是空白的,下面有一行字,我在地上晒一阵,图和字慢慢出来了。”兄弟俩听说书上的图是太阳晒出来的,两人十分惊奇,噶木说:“兄弟,真有这事?”看着他俩怀疑的眼神,拉错说:“千真万确,不信咱们把书拿在家里,一试便知。”噶发把书拿进家里放了一会,打开一看,三幅图果然不见了。这下把噶发兄弟二人惊得四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同时看着拉错,拉错得意地说:“我说的没错吧,咱们再把书拿到院子里,看看图还能出来不?”噶发又把书拿到院子里,经太阳一阵爆晒,书上的三幅图又出现了。 三幅图彻底征服了噶发兄弟俩,两人把图看了遍又一遍。拉错见他俩在书上指指点点的心里高兴极了,对他来说这本书出现的太及时了,想想自己为了还六世佛祖的清白,从雪域来到唐古拉山,登悔过崖,翻锯齿山,下象鼻岩,过情人栈道,可谓是一路历尽艰辛,不辞劳苦啊!这时,噶木叫道:“这图是用什么方法隐藏的?为什么要隐藏呢?”噶木的叫声把拉错从思考中拉回来,他指着图上线条说:“这图是用黄色的矿石颜料画的,这种颜料随着温度变化而变化,温度低了就变成和书一样的颜色了,高了就变成黑色的了。”噶发点点头说:“对,这种颜料我听说过,在旧社会,头人老爷们就是用这个办法传递秘密信件的。”噶木似乎有些明白说道:“是化学反应呗。”拉错竖起大拇指说:“对对,就是化学反应,噶木哥厉害啊!”噶木不好意思说:“我是在电视上看的,就是那个什么?对,《走进科学》,还有考古节目叫……”噶发见噶木想不起来了说:“中央十套,《探索发现》。”噶木赶紧附和:“就是,《探索发现》,这两个节目播放都的奇奇怪怪的事,可好看了。”接着噶木又问道:“画图的人为什么要把图隐藏起来呢?”噶发说:“是啊,这个地方外人是很难进来的,难道是防我们吗?” 拉错看着噶发和噶木焦虑的眼神说:“二位想多了,谁都知道你们的祖先是六世佛祖的追随者,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拉错在脑子闪现了出手抄本里描述的画面,弟悉设计除掉了顿珠姐妹,拉藏鲁白又上书康熙皇帝,以不守清规罪名弹劾了仓央嘉措。弟悉疯了后,拉藏鲁白怕顿珠姐妹的魂魄缠他,让巫师在唐古拉山禳镇顿珠姐妹的魂魄。拉错从脑海里的一幅幅画面中看出了端倪,他说:“你们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六世佛祖修建衣冠冢呢?”兄弟俩回答说这里风水好。拉错摇摇头说:“风水好是一个方面,但主要是为了禳镇顿珠姐妹的魂魄,虽然清王朝给活佛平反了,但佛祖和顿珠的爱情故事,无论是清王朝,还是西藏上层都是不能接受和公开的,这就是为什么要隐藏图的原因吧!我想著书人是可怜顿珠姐妹的灵魂被禳镇在这里,永世不能超度,成了一对孤魂野鬼。他才用这种方法告诉后人,六世佛祖衣冠冢的位置,这才偷偷地画了这三幅隐藏图。” 拉错的一番话让噶发兄弟俩十分欣慰,在他们心中六世佛祖就是雪山中的一团熊熊火焰,温暖了茫茫宇宙,也温暖了他们祖祖辈辈的精神世界。这才使他们的先辈们坚贞不渝地捍卫六世佛祖的荣誉,心甘情愿地守护着六世佛祖的灵魂。噶发的眼睛湿润了,他说:“拉错兄弟,谢谢你对我们的列祖列宗的信任,我替列祖列宗感谢你,也替六世佛祖感谢你!”噶发兄弟二人弯腰致谢,拉错急忙扶起说:“二位哥哥,要说感谢,应该是全藏区的人们,感谢你们的列祖列宗对六世佛祖的敬仰和守护,我也是被六世佛祖的积极乐观的精神世界,和他对顿珠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吸引来的,我这纯属个人爱好,不值一提。”噶发摇摇头说:“正是你的那颗虔诚的心,打动了极乐世界里的六世佛祖,才使你找到了手抄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这三幅图,这就是我们要感谢你的原因。”噶木:“兄弟,我哥说得对,这经书我晒了十几年,愣是没有发现这本书,你晒一次就发现了,这分明是佛祖在等着你呀!佛国里讲究因果,你热爱和敬仰六世佛祖是因,发现了这三幅图就是果啊!” 拉错被噶发兄弟二人夸得脸都红了,可他觉得自己的发现比起他们的历代祖先,在雪山所付出的艰辛乃至生命,简直不值一提。拉错立即转移话题:“噶发哥,从图上看,佛祖的衣冠冢就在金刚碑上,可图上并没有标明衣冠冢的具体位置,金刚碑那么高大,怎找呀?”噶发说:“在金刚碑四五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台阶,衣冠冢可能在那里。”“金刚碑上有台阶?可昨天我看金刚碑就像刀削过一样,光溜溜的,哪有台阶?”拉错惊讶地问。噶木笑道:“你在冰山根底看当然是光溜溜的,看那个台阶就要在远处看。” 衣冠冢有了具体位置,拉错的心激动的砰砰乱跳,他吞吞吐吐地说:“噶发哥,我,我想,上去看看,可以吗?”噶木没听明白拉错的意思说道:“兄弟,冰山有啥可看的,昨天不是看了吗?”拉错声音压的低低:“不是,我想爬上金刚碑看看,这能……”尽管拉错的声音非常低,但噶发兄弟俩听的是字字清楚,他俩异口同声叫道:“什么?你要上金刚碑?这可是佛祖的衣冠冢呀!兄弟,神灵会降罪于我们的,这万万使不的!”拉错见噶发兄弟俩双手合十,嘴里不断地祷告着:“佛祖啊!请你饶恕我们的不敬,饶恕我们吧!”。过来一阵,拉错见噶发和噶木的情绪慢慢稳定了说:“二位哥哥,我问你们,当初拉藏鲁白为什么要在这里给佛祖修建衣冠冢呢?”噶木:“唐古拉山是世界屋脊中的屋脊,只有他老人家配得上长眠在这里。”拉错:“六世佛祖是西藏近代史上的一座丰碑,让他沉睡在这万籁寂静群山中再合适不过了,但两位哥哥想过没有,佛祖是废黜后押解京城时圆寂在青海湖畔的,谁敢给一个被废黜的喇嘛,修这么高规格墓葬呢?这可不是一般的罪呀!?”拉错的一番言语点醒了旁边的噶发:“拉错兄弟说的对,当时给佛祖修衣冠冢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禳镇顿珠姐妹俩屈死的冤魂。”拉错:“嗯,他们就是怕顿珠姐妹俩冤魂纠缠他们,才用佛祖的遗物禳镇顿珠姐妹的冤魂,让她们的冤魂得到暂时的安息。所以,这个衣冠冢并不是佛祖真正的墓葬,而是拉藏鲁白禳镇六世佛祖和顿珠姐妹的道场,现在,社会上有些不同的声音,说六世佛祖抛弃了顿珠,如果我们从衣冠冢里找到佛祖留给顿珠的信物和信件,就能证明六世佛祖并没有抛弃顿珠。从而洗清六世佛祖的冤屈,告慰六世佛祖的亡灵,也告慰他老人家所有的信徒们,难道这样做不好吗?” 拉错说完后,噶发兄弟俩陷入矛盾之中,开衣冠冢吧,可作为守墓人,这是违背了他们的祖训的,不开吧,就拿不出那份信件,也就无法澄清佛祖对顿珠的那片真情。拉错见他俩左右为难,说道:“二位哥哥,我知道你们为难,毕竟你们的祖祖辈辈守在这里,就是看护衣冠冢的,现在,让你们开衣冠冢是有点不近人情,”说着拉错拿起那本书,指着书中冰山上写的字说:“这本书是乾隆皇帝御赐的,著书的人偷偷在后面写了这六个字,就是告诉后来人衣冠冢的位置,他也希望后来人找到那封信,告慰六世活佛的亡灵,要不然他写这六个字干嘛呢?”听完拉错的分析,噶发兄弟俩觉得有些道理,噶发说:“嗯,既然这衣冠冢是禳镇顿珠姐妹冤魂的道场,那就应该打开它,这样能让顿珠姐妹的冤魂得到超度,还有那封信,如果真的有,就可以证明六世佛祖和顿珠的爱情是纯洁的,忠诚不渝的,让天下敬仰六世佛祖的人们得到宽慰。” 噶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说:“如果衣冠冢不是佛祖的墓葬,那他老人家的墓葬在哪里呀!?”噶木也看着拉错说:“我哥说的对,他老人家不能没有个归宿啊!?”拉错指着茫茫雪山说:“他老人家的归宿在雪山中,在青海湖畔,在红宫,在广袤的青藏高原上,在每个信仰他老人家的人们的心中。”听了拉错的话,噶发兄弟俩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噶发说:“金刚碑太高了,我们不能贸然行事,得修整一天,好好准备准备。” 天渐渐地亮了,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来到一中附近的早点铺要两份早点。不大的铺子里坐满了吃早点的人们,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找了个桌子坐下了。吃早点的人们,有上班的、有打工的和学生。贡布积攒正在吃早点时,看见对面的马路上过来几个警察,贡布积攒给丹增尼玛使了个眼色,丹增尼玛掏出枪,朝过来民警放了一枪,吃早点人们听到枪声吓得乱作一团,丹增尼玛大声说:“要想活命,都乖乖地坐在桌子上。”他又把枪顶在一个民工脑袋上,大声喊道:“对面警察听着,别过来,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在开枪了。”警察立即把情况汇报给指挥部。 大街上到处是警笛声,外围的警察都往早点铺赶,桑培和巴桑拉姆也赶过来了,桑培下了警车拿起喇叭说:“贡布积攒和丹增尼玛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请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们,有什么条件,我们会劲量满足你们,如果一意孤行,顽抗到底就是死路一条。”贡布积攒听见警方已经知道他们俩是谁了,正在纳闷时喇叭又喊道:“别犹豫了,贡布积攒,我是雪域特警桑培,你应该不陌生吧!你们野狼会被政府取缔了,无论你们跑到哪里,都逃不掉法律制裁,你们现在自首还来的及,别再伤及无辜了,把你们的枪扔出来,争取宽大处理。”这时,卓玛和刘伟也赶来了,卓玛拿起喇叭说:“嘴子,我是雪域民警卓玛,我们见了好几回了吧,我劝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别给人家卖命了,想想你的父母,他们都盼望你回家呢?”卓玛又对贡布积攒说:“贡布积攒,上一次你躲过我们的抓捕,全靠你母亲的运气,我们知道你是个孝子,请你不要一条道往黑里走,为了你的母亲,不要在伤害无辜的百姓了,快把枪扔出来,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贡布积攒见丹增尼玛低下了头,说道:“嘴子,你想出去就出去吧,二哥不怪你。”丹增尼玛:“我听二哥的,二哥出去我就出去。”贡布积攒要摇头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和我不一样,政府会宽大处理的。”早点铺的老板趁两人说话,悄悄地拿起一个炒瓢挡在头上准备往外跑,贡布积攒一枪打在他的脚腕上,铺子里的人们听见枪声又乱成一团,贡布积攒恐吓道:“妈的,谁再敢耍花子,下一次就,”他用枪指着自己脑袋说:“喷,一声。”桑培听见枪声知道贡布积攒不会投降,就喊道:“说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劲量满足,但不能伤害无辜的群众。”贡布积攒:“我们要一辆车,和十万块钱,记住,车不要破的,钱不要练钞币,那样,大家都不好看,还有十万块钱不多吧,给你们半个小时。”巴桑拉姆:“你提的条件并不高,车现在就有现成的,可十万块钱,银行还没有上班呢?能不能。”贡布积攒打断了巴桑拉姆的话,说道:“那是你们是事,就半个小时。”巴桑拉姆见贡布积攒不肯让步,说道:“好吧,我们尽快筹钱,但你也要讲信用,不能再开枪了。”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杜树庭把吉普车开到离早点铺五十米地方停下了,他下了车后,手拿着一捆钱。桑培喊道:“贡布积攒,车、钱都到了,你出来取。”贡布积攒:“先把车开过来,驾驶室要靠早点铺,再把钱捆拆开,弄一沓一沓的,用手把钱沓翻一下。”巴桑拉姆让杜树庭照贡布积攒说的做,杜树庭把车开到早点铺门口,钱弄成一沓一沓的,让贡布积攒验证。贡布积攒让杜树庭把右侧后车门打开,他见车里没人就让杜树庭退到对面去。贡布积攒喊道:“我知道现在有数不清枪口对着我们,我们只想离开这里,只要你们不为难我们,我们就绝不伤害人质的,如果谁想开黑枪,那就别怪我们没告诉你们。”这时,普布和康国庆也赶来了,普布接过话筒说:“我是西都公安局局长,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们不伤害人质,我们就放你出城。” 贡布积攒对丹增尼玛说:“嘴子,先把这个人弄上车。”丹增尼玛搂着那人说:“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只要你乖乖的上车,我就保你的安全,如果捣乱,别怪我的抢不认人。”那人吓得赶紧点头。丹增尼玛把枪顶在那人头上,警觉地走出了早点铺,一把把人质推进后坐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车。接着贡布积攒楼着一个小学生也出来了,他一把将小学生推上了车,然后上了驾驶室,一脚油门向北开走了。杜树庭骑摩托带着卓玛紧紧地跟在后面,桑培和巴桑拉姆开着警车也跟了上来。巴桑拉姆见贡布积攒过了西津大桥就用对讲机说:“各队注意了,各队注意了,嫌犯拉着人质过了西津桥,嫌犯拉着人质过了西津桥,密切注意嫌犯新动向。”巴桑拉姆刚说完,对讲机传来各组回来的消息:收到、收到。对讲机又传来消息:“嫌犯来到聚盛路,是否拦截,是否拦截。”巴桑拉姆:“不要拦截,不要拦截,你们挡住社会上的车辆和人员就行了。” 贡布积攒开车来到茶马广场时,见广场和大街都挤满了揽活的民工们,他对丹增尼玛说:“嘴子,拿出两万块钱,散在路上,给拿到钱的人们说,到花园一号观礼。”丹增尼玛一只手用枪顶着人质,一只手打开箱子,拿出一万块钱,用嘴咬断捆钱纸条,按下车玻璃说:“今天我们老板家有喜事,把在场干活的全请了,你们拿上钱到花园一号,完了还有奖金。”说着就把两万块钱全部散在地上。民工们不知道真实情况,以为是有钱的老板家要办喜事,需要看热闹的人,大伙见钱撒了一地,纷纷上前抢拿喜钱。杜树庭的摩托被捡钱的民工们挡住了,卓玛看着贡布积攒开车远去,气的直跺脚。这时,值守在路口民警拿着喇叭喊道:“老乡们,老乡们,散钱的是犯罪分子,大伙先别抢了,快把路让开,让我们警车过去,把他们抓住。”民工们一听赶紧就把路让开了,大伙把捡到的钱全部给了执勤的民警。 贡布积攒从后视镜看到警车被围得动不了得意地笑了。贡布积攒对丹增尼玛说:“嘴子,摩托车说好了吗?”丹增尼玛:“二哥,说好了,给他三千块,摩托就停在他家的墙外面。”丹增尼玛非常佩服这位大哥的诡计,从昨天他俩一到西都,贡布积攒就租了一辆摩托,把西都城市的布局全了解的清清楚楚,还有昨夜出其不意地换房,躲过了警察抓捕,刚才散钱又把警察甩开了。丹增尼玛说:“二哥,要不是你昨天查看地形,夜里换房我们就死定了。”贡布积攒得意地说:“嘴子,要想干大事,一定要注意细节,没听人家说细节决定成败么,昨天你还嫌我草木皆兵,你看,今天都用上了吧。吃我们这碗饭的,要是时刻想在盖子们的前头,这样,在遇上盖子时就能从容撤退。还有就是不要心疼钱,刚才若不是钱,我们能甩开盖子们吗?”说着贡布积攒把车开进刚能走下一辆车的巷子里,他边开车子边说:“嘴子,车停下后,我先翻墙过去,看看有没有情况,你再出来。”丹增尼玛:“二哥,为了你的安全,还是我出去。”贡布积攒:“别争了,还是我出去,你还年轻,万一?你给我装四万块钱,万一咱俩跑散了,剩下的钱你留着花。”丹增尼玛把钱装进了贡布积攒背包里。汽车开到了死胡同里,贡布积攒用枪砸碎了挡风玻璃,背起背包跑进院子。院子里一个男子说:“大哥,摩托车就在外面,油加满了。”贡布积攒边跑边说:“给你一万块钱,再买一辆新摩托”说着,他把一万块丢在地翻墙跑了。 卓玛和杜树庭也赶到了死胡同,他俩以为贡布积攒慌不择路把开进了死胡同,杜树庭说:“这小子吓得连路都找不上,看还嚣张不。”卓玛:“虽然死胡同堵住他们去路,但对我们来说不一定好事。”听卓玛一说杜树庭立刻明白了,说:“这死胡同太窄了,连车门都打不开,这对我们解救人质非常不利。”两人正说着对讲机响了:“杜树庭,墙外就是大山,车内又情况不明,你们不要激怒劫匪,他们要跑就让他们先跑,保护好人质要紧。”卓玛和杜树庭下了摩托车,走到离汽车五十米地方停下,两人隐蔽在两边居民的大门口,杜树庭叫道:“贡布积攒,你们走进死胡同了,跑不了了,还是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院里男子听到警察喊话,才知道刚才的人是帮匪,他后悔叫道:“哎呀,警察同志,刚翻墙跑了一个。”卓玛一听就知道贡布积攒跑了,她喊道:“嘴子,贡布积攒把你抛弃了,你别再为他卖命了,出来自首吧!”丹增尼玛觉得贡布积攒不会撂下自己不管的,可几分钟过去了,贡布积攒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才相信贡布积攒一个人跑了,他噎了一口唾沫,用枪把把中年男子打昏,将小学生一搂走进院子里。 卓玛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迅速跑进一个院子里,见隔墙边停着一辆摩托车,她飞身一跃,右脚往摩托车车座一蹬,左脚踏上了墙头,然后一个冲刺上了房顶。杜树庭也从另一个院子后墙爬上了前排房顶。丹增尼玛搂着人质进院子,见房主手里拿着一万元问道:“老板呢?”房主见丹增尼玛一手搂着小孩,一手拿着枪,面目狰狞,十分惊慌,他指着墙回答道:“老板,他,他骑摩托跑了。”小学生见房主哭着说:“叔叔,叔叔,救救我,救救我。”本来丹增尼玛见自己被贡布积攒抛弃了,心里非常窝火,见娃娃也开始捣乱了,更是火冒三丈,骂道:“他妈的,你嚎什么嚎,要不是因为你,老子早跑了,再叫老子蹦了你。”房主赶紧安慰丹增尼玛:“哥,这一万块钱我不要了,给你,你把孩子放开,翻墙跑吧,墙外面就是大山。”丹增尼玛用枪指着房主,怒道:“跑,往哪里跑?”房主指了指大山,怯怯地说:“往,往山里跑。”丹增尼玛:“跑进山里,没有摩托还不是被大山困死。”接着,他又骂道:“他妈的,还天天说什么江湖义气,义字当头,到了关键时候都成了他娘的,骗人的鬼话。”丹增尼玛看见房主手里的钱,骂道:“他妈的,你还给老子提钱,就是这钱把老子害了,老子原本是做小买卖的,日子过得还可以,就因为这钱,走向了不归路。还有老子不是给你三千块钱,你能把摩托给他吗?”丹增尼玛越骂越来气,他又把枪口对准房主骂道:“你他妈的,为啥?你让他把摩托车骑走了,为啥?啊?是老子昨晚请你吃的烧烤,是老子给你喝的酒,是老子给你三千块钱,是不是?啊?”房主见黑洞洞枪口吓的这哆嗦,嘴里只会说:“我我。”房主吓得全身发抖,手中钱被摇得的哗啦啦响,丹增尼玛骂道:“哦,老子明白了,他给你的钱,比老子给的多,你就把摩托车给了他,你这个势利眼,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他妈的懂不懂江湖规矩,是老子先给你的钱,就应该老子先骑。”房主见丹增尼玛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吓得把钱往地上一丢,拔腿就往院外跑,丹增尼玛见房主要跑,抬手就是一枪,房主应声倒地。 枪响吓把小学生吓得哇哇大哭。这时,普布局长和康国庆副局长也赶到了巷子口,他们看见了卓玛和杜树庭藏在房顶上。普布局长对康国庆说:“孩子有哭声,证明情况并不十分糟糕,罪犯在一个封闭的院子里,我们千万不能激怒他,和他谈判。”康国庆:“是,确保孩子,安全是第一位,只要他提条件,放了孩子,我们什么条件都答应。”康国庆又让身边的人说:“把对讲机频率调在13上,不能让卓玛和杜树庭的对讲机惊动了绑匪。” 普布拿着大喇叭喊道:“丹增尼玛听着,我是公安局局长普布,你的大哥丢下你跑了,他把你抛弃了,但党和政府没有抛弃你,现在,我以公安局长的名誉向你保证,只要你把孩子放了,算你自首。如果你不想出来,可以提条件,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只要你把孩子放了。墙外面就是大山,要摩托车,要钱,我们都答应你。”丹增尼玛贼心不死,叫道:“我的条件是把巷子里车的都倒出去,再给弄一辆越野车,倒进来,把后车门打开。”卓玛一听这小子还想跑,就给普布局长点点头,普布局长喊道:“好的,就按你说道办,只要你保证人质安全,我们也保证你的安全。”接着他用喇叭说:“你快弄一辆越野车,你们两个把车倒出来,快点。” 桑培从外围绕到了墙外,从墙缝看到丹增尼玛搂着小学生。卓玛和杜树庭也看见了桑培,三人就用手势交流如何解开困境。越野车一点疑点倒进了巷子里,驾驶员从天窗出去了。普布局长喊道:“丹增尼玛,车子准备好了,请你信守承诺,把孩子放了,我们决不拦你。”丹增尼玛没有回答,他见驾驶员已经走远就用枪指着地上的房主说:“快点爬到车里,不然老子打死你。”房主只是大腿受伤了,他双手撑地艰难地往院外爬,丹增尼玛搂着学生跟在房主后面往外走。卓玛给桑培发了个抱孩子的手势,让桑培保护孩子,接着又让杜树庭吸引绑匪。丹增尼玛眼睛盯着地上爬着的房主,不知道桑培已经站在了墙上,可夹在丹增尼玛胳膊中的小学生见是警察,刚要喊叫,桑培赶紧示意他不要出声。 卓玛见时机到了,发了个ok手势,杜树庭看见信号,喊了一声“哎”,丹增尼玛顺着声音向杜树庭开了一枪,就在此时,卓玛纵身跳下房顶,在空中来个大转体,丹增尼玛觉得脑后有风,扭头一看,卓玛的左脚踢掉他的枪,右脚踢向他的脑袋,丹增尼玛眼前一黑,放开了小学生,桑培飞身下墙,一个箭步抱走了孩子。丹增尼玛见卓玛落地未稳,一只手扑向卓玛的喉咙,卓玛顺手抓住丹增尼玛的手,右腿一抬,膝盖猛顶丹增尼玛的腹部,丹增尼玛“啊”的叫了一声倒在地上。这时,跳在院中的杜树庭上前,一把拧住了丹增尼玛的手,将丹增尼玛的双手拷在一起。 第五章 拉错探访佛祖墓冢 卓玛跳伞勇救拉错 - 唐古拉山 - 沙竹 卓玛圆满完成了任务回到了雪域。她几次拨打拉错的手机都是无法接听,她又拨通达娃电话,问道:“阿姨,拉错在吗?”达娃一听是卓玛声音,笑道:“是卓玛呀,你们回来了,拉错还没回家呢?可能是去救援队了。”卓玛以为达娃说拉错在救援队,又问道:“哦,阿姨,拉,拉错,他这几天有任务了?”听了卓玛的话让达娃一头雾水:“啊?拉错,有什么任务?诶?卓玛,拉错不是和你去西都了吗?”卓玛:“没有啊,我们去西都是执行任务。”达娃彻底懵了,她赶紧叫多吉:“老头子,来来,卓玛的电话,说拉错没有去西都,快点,快点,你个死……”达娃想骂多吉是“死瘫子”,但还是没有骂出来。多吉急忙转了几下轮椅抢过电话说:“怎么,拉错没有和你去西都?孩子,你慢慢说。”卓玛说:“叔,我们是执行任务,不可能带他的。”多吉:“这小子说你们去西都高技术交流,说和你去西都散散心,那他去哪了?”卓玛:“不知道啊!我打他多次手机,一直无法接听。”达娃也打儿子手机也是无法接听状态,她急切叫道:“儿子去哪了?去哪了?”达娃说着眼泪溜出来了,抽搐道:“老的刚让我放心,小的又……”“你哭个啥呢?他能去哪?说不定手机没电了,就知道哭。”多吉喊道。 卓玛和多吉、达娃三人一夜无眠。多吉拨通了救援队队长的电话:“喂,是达嘎吗?”达嘎:“是我,你是?”多吉:“我是拉错的父亲多吉。”达嘎听是拉错的父亲,笑道:“哦,嘿呀,老哥,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多吉就把拉错几天不在家,还说和卓玛一起去了西都的事给达嘎说了一遍,他又问达嘎:“达嘎队长,拉错给你请假时,他是怎么说的?”达嘎:“没说什么呀?就说他请几天假,你知道,救援队这段时间是休整期,所以我准他假了。多吉大哥,拉错是大人了,而且是救援队队员,即便他去了哪,也应该是有保障的,你在问问其他人。”多吉又问了拉错的其他同学,他们都说不知道拉错去哪了。 卓玛从书柜里拿出拉错从破烂场淘回来的手抄本给多吉,她说:“叔,阿姨,我看拉错可能去找这本子上的人了。”多吉看着发了黄手抄本疑惑地问道:“找本子里人?是谁?”卓玛就把手抄本里的故事给二老说了一遍,然后说:“叔,阿姨,他可能去唐古拉山找仓央嘉措的释迦牟尼弘法图了。”“仓央嘉措,”多吉吃惊问道:“传说释迦牟尼弘法图,在六世佛祖圆寂后就消失了,他就凭手抄本上写的找去了?”多吉激动地抖了抖手里的手抄本,这时,从手抄本里掉下一张纸,卓玛捡起一看是拉错留下的,上面写着:我去唐古拉山,去找六世佛祖的释迦牟尼弘法图了,卓玛回来时侯,我也回来了,拉错。达娃一听是六世佛祖,双手合十念道:“仁慈的活佛和唐古拉山,保佑我的孩子,保佑我的孩子。”多吉突然脸色大变,叫道:“快、快到车库里,看看拉错的登山装备有没有了。” 达娃赶忙打开车库门一看,拉错的登山装备和摩托都不见了,达娃哭道:“怎么这么不省心呢,啊,这才刚安生几年,有又不安生了,又不安生了,我的这命呀!”卓玛扶着达娃劝道:“阿姨,拉错是登山救援队的,他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的。”达娃:“孩子,救援队在救援时不是一个人啊!可他是一个人去的,遇上危险连个报信的人也没有。”听了达娃的哭诉卓玛也担心起来了。 卓玛在拉错的电脑里发现拉错多次浏览唐古拉山的卫星云图,并在唐古拉山的北坡做了详细的记号。看着峰峦叠错的唐古拉山和美丽的纳木错湖,卓玛在电脑上把唐古拉山分成若干段,然后根据雪山的走向和纹理一段一段往过查,把每一段地图放大、放大、再放大,最后在雪山的东北部发现了一个大的断裂带,在这个断裂带里隐约看到一线绿色,但卫星云图分辨率偏低,卓玛也不敢断定断裂带是否真实存在。她把多吉叫进来,指着电脑上的卫星云图,问道:“叔,你看,唐古拉山东段,有一个大断裂带,”卓玛把云图慢慢放大,继续说:“就是这,是不是有一线绿色?”多吉也视乎看见这模糊不清的云图上,有一线绿色,他知道在地图上有绿色就意味着有生命。 多吉心里一惊:难道这个断裂带就是传说的“莲花谷”吗?看到这,多吉有一种不祥预感。卓玛见多吉脸色凝重,轻轻地问道:“叔,你听说过这个断裂带吗?”多吉是个老登山队员,对青藏高原上的雪山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但这个断裂带他也是第一次才看道,他说:“这个断裂带听我爷爷说过,叫什么莲花谷,对就是莲花谷,可我爷爷也是听他的爷爷说的,但谁也没有进过这个莲花谷,都以为这只是个传说。现在,从卫星云图看,这个莲花谷是真实存在的。”听了多吉的话卓玛的脑海里闪现着拉错的身影,他身穿登山服在万丈冰崖上一步一步往上爬,突然脚底一滑,坠向深渊。卓玛打了个寒战,说道:“叔,拉错,可能就在莲花谷里,”卓玛指着电脑上皑皑雪山接着说:“这莲花谷周围都是七千米的雪山,他一个人遇上危险怎么办呀?”多吉深知七千米的高山对登山者的危险,自己的双腿就是在雪山下撤时冻坏的,现在儿子又独自面临险境,他心里既担心又敬佩,觉得在儿子身上有他的影子和勇气。多吉想起以前儿子在他眼里就是个东跑西逛的“二流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弄些破破烂烂旧东西。现在,儿子长大了,成了真正男子汉了。 多吉知道卓玛担心拉错,说道:“卓玛,拉错是救援队队员,他知道一个人是不允许进雪山的,肯定有同伴跟随,至少一个,现在,我们要瞒着你阿姨,就说拉错和青海的朋友们一起登唐古拉山去了。”接着多吉狠狠拍几下腿说:“卓玛,我这腿,你去雪山救援队问问,有没有跟拉错一起登山的。 第二天,拉错登唐古拉山的事情,在多吉和拉错的朋友圈内传开了,也传到多吉的老哥们拉巴次仁那里,他想起在前几天拉错问过自己有关唐古拉山的事。拉巴次仁赶紧给多吉打电话:“多吉,听说拉错登山去了?”多吉:“是啊,说他去找六世佛祖的释迦牟尼弘法图去了,你说,这孩子,那是个传说呀!唐古拉山那么大,在哪里找?”拉巴次仁就把拉错在他家里问喇嘛庙的事给多吉说了一遍,接着又说:“这孩子,会不会真的去雪山找喇嘛庙去了?我以为他随便问问,唉!早知道他真的会去找喇嘛庙,我就不给他说那些事了。”多吉:“老哥,哪能怨你呢,他也问过我,有没有人从北坡登山唐古拉山,我也以为他是随便问问。” 在雪山救援队的会议室里,达嘎把拉错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他指着电子地图上的唐古拉山说:“现在,从种种迹象表明,拉错极有可能进了传说中的莲花谷了,和大家一样,我也一直以为这个莲花谷只是个传说,可现在我们有了卫星云图,通过卫星云图,”达嘎把卫星云图放大后,指着一线模糊不清的绿色说:“大家看,这细细的绿色,很可能就是莲花谷,因为有绿色就应该有生命,说明莲花谷不是个传说,它是真实存在的。”听了队长的分析队员们也议论起来,有的说莲花谷里压着一个女巫,有的说莲花谷里有雪莲,所以叫莲花谷,有的说北坡的雪山里有座喇嘛庙,拉错找喇嘛庙去了。听了大家的议论,达嘎说:“我们谁也没有进过这个莲花谷,在当英县志里也没有找到这个莲花谷,你们说的那些,女巫、喇嘛庙和雪莲花也无从考证。现在我们想知道的是拉错和谁进了莲花谷,这个非常重要,从卫星云图上看,莲花谷在唐古拉山东段,要进去就必须翻越六七千米的雪山,而且,山中气象千变万化,稍有不慎就会悔恨一生啊!”一个老队员说:“队长,我们没有进山的路线图和经历,而且咱们也力量单薄,这人命关天,我看,还是向自治区救援队汇报吧!” 自治区救援总队接到救援通报后,立即召开动员会。与会的人员一致认为:莲花谷地处唐古拉山断裂带处,地形条件和气象条件不明,也没有行径路线,因此不适合大部队搜救。总队长说:“大家再仔细想想,能用什么办法去就救援。在开会前,自治区秘书长打电话说,自治区党委和政府对此次救援高度重视,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把人救出来。现请雪山救援队的达噶队长,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叫拉错的具体情况。”达噶环视了一圈会议室说:“拉错,今年28岁,毕业于雪域学院登山系,现在是我们雪山救援队队员。他曾多次参与了登珠峰的救援和后勤保障工作,登山最高记录是珠峰的最后八百米处,他爱好诗词,最喜爱的诗人是我们的六世佛祖仓央嘉措。他的父亲是我们藏区的老登山队员多吉。” 总队长听说拉错的父亲是老登山队员多吉时,问道:“这个多吉是把自己的登山装备让给了同事,最后冻坏了双腿的多吉吗?”达噶:“正是此人。”总队长说:“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个多吉吧?”大家都纷纷说知道知道,总队长继续说:“记得这是十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多吉在登顶珠峰后,下撤到七千米时遇上了暴风雪,在夜里,他把发现同伴的登山装备坏了,就把自己的登山装备给了同伴,最后暴风雪冻坏了他的双腿,终身落下了残疾。”“是啊,难怪他的儿子这么优秀儿子,一人敢闯唐古拉山的腹地,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副总队长说:“现在的问题是从唐古拉山北坡进山有以下困难:一,进山路线我们知道太少,二,及时有了路线图,进山需要时间我们不知道,三,我们不知道拉错现在位置。这给救援带来不小的难度。” 大家讨论一阵。有的说派人从北坡一步一步寻找,有的说让当地采雪莲的人带路,有的说从唐古拉山南坡进山寻找,但各种救援方法刚一出口,随后就被其他人否定了。会议室再次冷清下来。这时,年轻的工程师王睿说:“既然莲花谷是在卫星上发现的,我们可不可以从空中救援呢?”总队长没有听懂王睿的话,说道:“卫星看是看见了,可它充其量就是个眼睛,怎么救?”副总队长站起来说:“你是不是说用飞机空投跳伞救人?”王睿说:“嗯,这个办法是最省时间的办法,也非常实用。”听王睿的分析:副总队长说:“对呀,从空中跳伞这是最捷径,最有效的办法了。”大家都说这个办法不错。接着,人们又开始议论着,从飞机上跳进七千米高的雪山中的细缝里,这难度不亚于用飞机在空中穿针引线。首先这个人要会跳伞、攀岩、雪地求生和气象知识等,其次还要有非常硬的心理素质和过硬的身体条件。这时,睿站起来说:“我去,在这里我的条件最合适了,我登过雪山、雪地求生,这个大家不用怀疑吧,气象就更不用说啦,这是我的专业,我……”王睿说到这卡壳了。副总队长站起来说:“我什么我,你会跳伞吗?”王睿:“这个,跳伞,学个一半天不就行了吗?”“什么!学!还一半天,这个不是在平原,就是在平原上那跳伞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副总队长说。 这时,从会议室进来一人,说道:“我去。”大家一看说话的是个女子都惊呆了,女子继续说:“我叫卓玛,雪域特警队队员,”接着她从包里边拿东西边说:“这是我的警官证、跳伞证、登山证。”总队长拿起卓玛的证件看了一遍:“噢,你倒是证件齐全,但就是个女的,不行、不行。”卓玛又从包里倒出一些荣誉证书说:“女的怎么啦,你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接着卓玛拿起证件说:“这是自治区极地跳伞大比武比赛获得第五名的证书,这是雪域市登山比赛获得第三名的证书,至于雪地求生和气象学,这是我们每个特警队队员必修课,要是连这些都不会还叫什么特警队员!?”开会的人看着一大堆证书都不说话了,卓玛又说道:“我还会一些急救方面的知识,还有这个拉错是我的男朋友,我认为我是最适合的人选。”总队长见卓玛身上有一股军人的气质,心里暗自高兴,他说:“你的条件是不错,但现在只能做个候选人,回家等通知吧。” 樟木口岸的公路经过几个月休眠期,终于迎来了开工的日子,大批公路建设者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刘福茂和何中华等八人回内地轮休,只留下装载机司机马兵和周添才郭彩义夫妇。由于路基的土方层在去年已经建设完毕,今年就等上水稳层和沥漆层。马兵和往常一样继续开装载机维护路基和拦截过往的车辆。 拉错和噶发兄弟俩在莲花谷修正了一天。第二天,三人背着登山需要的装备再次来到金刚碑山底。三人走进喇嘛庙,给六世佛祖上香、添油、转动经桶,然后下跪向佛祖请罪,祈求他老人家保佑拉错顺利登上金刚碑。 拉错身穿登山服,背着装备包,脚穿登山鞋,手握冰斧,开始攀登金刚碑。站在金刚碑山底,拉错向上一看:冰崖呈70度左右,光滑的表面上有一些裂缝和突出的冰溜子。三人经过仔细研究和策划,选好了攀爬冰崖的路线。拉错右手举起冰斧往崖上一钉,右脚往冰崖上一蹬,右手用力向上把身子一拉,右腿也用力一蹬身体站立了,然后左手将冰斧举高钉向头顶冰崖,向上一拉,左脚跟着也登上冰面,就这样拉错在金刚碑上完成第一步。接着拉错完成了第二步和第三步。拉错一点一点往上爬,地面上的噶发和噶木二人变得越来越小了。 三十米、五十米了,随着拉错越爬越高,噶发兄弟俩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噶木站在远处用望远镜给拉错寻找最佳路线。冰崖上,拉错被头顶上的一个大冰溜子挡住了攀爬的线路,噶木告诉他向左面爬比较容易。于是,拉错绕过冰溜子,向左面斜着攀爬了七八米,才爬上了冰溜子。冰溜子顶部有四五米宽,突出了不到两米。拉错在冰溜子的夹角处休息一会,他看着白雪皑皑的雪山,在阳光照射下,显得银装素裹、千山一碧,山顶上的旗云,一会儿像流水一泻千里,一会儿像丝绸飘忽不定。 拉错拿出小红旗向噶发兄弟俩摇一摇,噶木拿起对讲机叫道:“拉错,在你上方的二十米有一个大裂缝,在裂缝里可以休整一下。”拉错:“收到,收到。”拉错向大裂缝发起冲锋,经过半个小时的攀登拉错爬进大裂缝里。大裂缝宽两米多,高十四五米,深十多米。拉错放下背上的装备,一边休息一边看着风景,眼前的雪山更多更壮观了:一座座雪山像一个个将军拱卫着金刚碑,那飘忽不定的旗云更像是众将军头盔上的红缨,将群山装扮的更庄重更威严。这时,拉错看见远处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他赶紧用对讲机叫道:“噶木哥,暴风雪来了,赶快躲起来,赶快躲起来。”噶木:“收到,收到,我们去喇嘛庙,你也要注意安全。”拉错应了一声走向裂缝的深处。 雪山的气候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风和日丽,转眼间狂风怒吼、雪花狂舞,暴风雪把大裂缝吹得“呜呜”大叫,霎时间,鹅毛大的雪片被大风灌进裂缝里,拉错劲量曲卷着身体保持体温,嘴里不断地祷告着:佛祖啊!您是在惩罚我吗!我只是想把您和顿珠的恩怨公布于世,让世人知道您没有背叛顿珠,没有背叛誓言,没有背叛爱情。请您保佑我们三个吧!保佑我们吧!暴风雪的吼声渐渐平息了,拉错抖了抖身上的雪爬到裂缝口,雪把裂缝口堵的有一米多高,拉错手脚并用把雪堆刨进裂缝里。 莲花谷的天空依旧那么蓝,群山的旗云还是那么美,一切的一切还是那么宁静安详。这时对讲机叫道:“拉错、拉错,你还好吗?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拉错:“收到,我没事,你们俩好吧。”噶木:“收到,我们也没事。”噶发要过对讲机说道:“拉错,暴风雪刚过,冰崖损坏情况不明,你等我们看好了路线再行动。”拉错:“收到,收到。”噶发用望远镜从大裂缝边沿慢慢往上看,旁边的噶木不停地说着,指挥着噶发怎样看路线,说什么冰崖有没有没变化,下一站在什么地方休息等。 拉错沿着大裂缝右边向上攀蹬,爬到二百多米时冰崖出现一个平台。拉错在平台上一边休息一边远处的景色,山下的莲花谷南坡上的松树郁郁葱葱,远处的仙人峰和太阳峰依稀可见,中间七座锯齿丘向七颗大牙齿让人毛骨悚然,东面的唐古拉山的四姊妹峰刚露出四个头。噶木又把路线给拉错说了一遍:“上面的路线看上去好一些,但也不能马虎,危险随时会出现。”拉错:“收到,平台上面的坡度比原来小十几度,大概不到60度,应该很快就能登上顶峰。”噶发拿着望远镜看着高耸的金刚碑说:“噶木,把对讲机拿过来,我和拉错说几句。”噶木把对讲机放在噶发的嘴边,噶发说道:“拉错,我看了一下,上面的路比原来好爬一些,可保险钉还是要钉的,保险绳也要栓,脚一定要踩稳,还有沿着透明的冰面攀爬,因为越透明的冰面越结实。”拉错:“收到,明白。” 在冰山上,冰的透明度越高冰面越坚固,那些不透明的冰面不瓷实,容易脱落,这些都是登雪山的基本常识。拉错早已把这些常识熟烂于心了,但他还是非常感激这两位老大哥对他的关心和爱护,身上的暖流顿时溜遍了整个身体。拉错开始了最后一轮的冲顶攀爬,他沿着透明的冰体攀爬着,由于平台以上的坡度缓一些,崖壁上障碍物可以轻松绕过,最终他用两个小时登上了顶峰。 金刚碑顶像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只是靠风口的地方扁一些。拉错站在峰顶眺望群山:仙人峰和太阳峰神采奕奕,锯齿山的七颗牙齿不在那么吓人了,波浪形的雪山像白色的丝绸,一浪一浪的漂亮极了,莲花谷像一条绿色的飘带,散落在渺无人烟的雪山中,给寒冷的冰雪世界带来了一丝希望;唐古拉山主峰像四个婷婷玉玉的少女,旗云像纱巾一样飞绕着,一会儿飘在她们头顶,一会儿飘在她们脸庞,像闺中待嫁的女子被郎君撩起了纱巾,娇羞地矗立在东方。 对讲机又叫起来:“拉错,上峰顶了吗?”拉错:“上去了,峰顶漂亮极了,还能看见莲花谷呢。”噶发:“峰顶那么高当然能看见莲花谷了,怎么样,有什么特别地方没有?”拉错光顾看峰顶的奇妙景色,他说:“我还没有找呢,峰顶像个蒙古包。”噶发:“据我判断,墓穴不可能顶峰。”拉错:“我觉得不再顶峰,因为一般墓穴都有封土堆,再说墓穴葬在顶峰,时间一长就被风吹开了。”噶发:“拉错,要是原来的封土堆被暴风雪吹低了呢?”拉错:“你是说,金刚碑现在高度不是原来的高度了?让暴风雪吹矮了?”噶木见两人一问一答聊个没完,他抢过对讲机叫道:“拉错,先别说找墓穴了,要赶快挖一个雪洞,不然暴风雪来了,你往哪里藏呢?”噶发也赶紧说:“对对对,赶快找松一点地方挖个雪洞,快点。”拉错也觉得刚才的暴风雪太可怕了,说道:“收到,没想到二哥这么心细啊!我这就挖。” 拉错不敢大意立即把装备包固定在保险栓上,从装备包里拿出小铁锹和小钢镐,在向阳的坡上寻找不瓷实的冰层。因雪山和冰川都是经过几千万年才形成的,在这段时间里地球的温度也在变化,这使雪山冰层的硬度高低不一。拉错正在寻找合适的冰层时,太阳突然出来了,阳光把整个顶峰照的晶莹剔透,闪闪发亮。反射光直刺拉错的眼睛,他赶紧低下头用手遮挡反射光,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发现下面十五米的地方,有一段冰层没有强烈的反射光。凭着常年积累的登山知识,拉错知道这段冰层是弱冰层,适合挖洞穴藏身。 拉错背着装备包下降到弱冰层处,重新把装备包固定好,选了个适合的地方开始挖洞。拉错双手握紧小钢镐,只听“啪”的一声冰渣四溅,冰面敲开了一个小孔,接着一下、两下、三下,十几分钟过后,拉错把冰崖的封冻层敲开了。封冻层一破开里面的冰雪就好挖了,拉错挖一阵,铲一阵,不到一个小时雪洞就可以藏身了。拉错爬出雪洞把装备包拖进洞内,这时对讲机响了:“拉错,拉错,洞挖好了吗?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拉错:“收到,挖好了,装备包也放进去了。”噶发:“好的,你把那本拿出来,看看衣冠冢在什么位置。”拉错拿出那本发黄的书,对着太阳晒了一阵,书上字画又慢慢地出现了,一幅高大的冰山中间有六个字:衣冠冢、金刚碑。拉错又把书翻到前两页,看有什么新的发现没有,可惜这两页和原来一样并没有新变化。 拉错寻找一个小时,还是不能确定衣冠冢的位置。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对讲机又叫了:“拉错,拉错,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拉错:“收到,收到。”噶发:“衣冠冢,找到没有。”拉错:“没有找到,没有找到。”噶发:“还没有发现准确位置?可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时间已经不够了,你还是下来吧。”拉错:“下来?不,噶发哥,不要忘了,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目的啊!”噶发知道拉错对六世佛祖的敬仰之心,已经到了非常痴迷的程度,现在让他下来谈何容易啊!可是就凭书中的六个字,在偌大的冰山上找衣冠冢,何时是个头啊!噶发只好出下策把拉错劝下来,说道:“不错,我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来找佛祖衣冠冢的,可是今天时间不够了,你下来,我们回去重新合计合计,明天再上。” 拉错知道雪山气候变化无常,如果今天下去了,再找合适时间登山,不知要等上多少天才行,说道:“噶发哥,我不下来了,你和二哥回去,明天再来。”噶木听说拉错不下山,让他们哥俩回去,就一把抢过对讲机说:“兄弟,不下来,黑夜住哪?”拉错笑道:“二哥,你忘了,是你让我挖雪洞的,我当然住在雪洞里呀。”噶木:“还笑,你是不傻呀!那个雪洞只能藏一时,咋能过夜呢?你下来,我们就住喇嘛庙里。”拉错:“我看雪洞挺不错的,过夜没问题,你们回去多带干粮,我只有一天的干粮啊!”噶木:“什么?多带些干粮,你准备……”噶木话没说完对讲机就被噶发抢去了,说道:“好吧,我们回去,但你一定要注意,太阳落山时就赶紧进雪洞,用装备包把洞口堵住,不说了,耗对讲机电,明天见。”拉错也回了一句明天见。 拉错在顶峰上这敲敲,那探探,一直找到太阳快要落山了,这时,突然远处乌云乱飞,暴风雪又来了,拉错回到雪洞里把装备包堵在洞口上。暴风雪在外面开始怒吼,拉错在洞内坐了一阵,觉得刚才挖的雪洞有点不规整,就拿起冰镐一点一点剔不完整的边边角角,不一会儿,雪洞被拉错修理的是方方正正,宽宽绰绰。只是洞顶还有些毛糙,拉错仰着头,用冰镐剔顶上的冰碴子,他一镐上去,就掉下来一大片冰碴子。拉错发现掉了冰渣子的洞顶非常光滑平整,于是,他照着冰层用冰镐撬,一撬冰渣就掉一大片,撬了几下就把洞顶弄得平平整整、光鲜亮丽。外面的暴风雪终于停了,拉错把装备包移到一旁,把满地的冰渣子铲出洞外。 天已经暗下来了。拉错打开装备包把睡袋铺在地上,拿出牛肉干、青稞酒、手电等,然后用装备包把重新堵上。拉错爬了几个小时的山,又打了一个雪洞,体力消耗非常大,他吃了些牛肉干,喝了二三两青稞酒睡着了。 一觉醒来,拉错扒开洞口见天空星罗密布、寂静无比。拉错躺在雪洞里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全是衣冠冢,一个人还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明天还找不到衣冠冢怎么办?怎么办?脑子里又把手抄本和那本发黄的书中所写的捋了一遍,觉得手抄本记叙的一些事件和那本发黄的书中记叙的事情非常吻合,最重要是噶发的先人们,在莲花谷守护了三百多年,三百多年哪!如果这里没有所谓的衣冠冢,他们干么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莲花谷呢?还有从金刚碑这个名字上也能看出,这和佛教中的《金刚经》如出一辙,也非常适合六世佛祖的地位。这一串串迹象表明衣冠冢就应该在金刚碑上。 拉错想了又想,捋了又捋,觉得自己思路的没有错,只是需要些时间和不屈不挠的精神。自信让拉错一下子来了精气神,他打开手电筒照着像水晶宫一样洞顶。光滑如镜的洞顶,表明了雪山的气候变化和年纪。拉错把手电贴在洞顶的冰面上,像鉴定宝石一样,一点一点的观察冰层的透明度,看着看着,发现一大块冰面上,手电光穿过后更亮了,怎回事?拉错又在洞顶上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手电光在其他冰面上就没那么亮了。 拉错又把手电光停在透亮的冰面上,发现手电光透过冰层后散开了。一般情况下,光在没有障碍物时才会变散,难道上面是空的?拉错拿起冰斧敲着洞顶的冰层,透亮的冰层发出清脆的声音,较暗的冰层发出沉闷的声音。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拉错,他双手举起冰斧向洞顶猛刨,听着冰镐刨挖冰面时的空声空气,拉错兴奋不已,二十公分,五十公分,就听“噗”一声,十五公分长的冰镐刃穿透了冰层,露出拳头大的窟窿,拉错向上一看里面是空的。“佛祖的衣冠冢找到啦!”满眼热泪的拉错大叫起来了,里面的回音也跟着叫道“找到啦!找到啦!”拉错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将窟窿往大刨,直至人能上去。 拉错爬上去一看,里面是一个拱门形通道,高一米八左右,宽九十多公分,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庄严和幽静。顺着通道向里走,大约走了十多几米,被一块挂着唐卡挡住了,拉错掀起唐卡,里面悬挂着六世佛祖仓央嘉措的画像。拉错不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弟子拉错,拜见至高无上的六世佛祖,求您赐福于唐古拉山,赐福于青藏高原,赐福于天下苍生。”拉错向画像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将洁白的哈达敬献在画像前。 拉错行完大礼后,瞻仰了这座世界上最高的衣冠冢。衣冠冢和通道呈丁字形,圆形穹顶代表天空,长方形地面代表大地,洞高两米五,长三米,宽两米,画像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冰供桌,供桌上有一个香炉,两盏酥油灯。整个衣冠冢就是一个冰窟,没有任何雕饰和彩绘。只有那幅神采奕奕的画像,让冰冷的衣冠冢有一丝温暖和祥和。拉错点燃供桌上的几株香,又点燃酥油灯,再次向佛祖下跪,嘴里祷告着:“至高无上的六世佛祖,弟子拉错,您的忠实崇拜者,今天冒犯佛祖天威,望佛祖恕罪!恕罪!弟子有幸达知拉藏鲁白和弟悉为了争夺藏区政权,假传您的口谕,在雪山中迫害了顿珠姐妹。后来,拉藏鲁白害怕顿珠姐妹的亡灵袭扰他,就用您的弘法图来镇压她们的灵魂,这才给您修了这座所谓的衣冠冢。可几百年来,江湖上一直传说着,是您害死了她们姐妹俩,为了向世人证明您的清白,为了顿珠姐妹的亡灵早日得到超度,弟子冒死爬上金刚碑,打开衣冠冢。弟子再次向佛祖恕罪、恕罪。” 拉错打开供桌上的盒子,盒子里有一些贝叶经和一本藏文本。藏文本里面记叙了仓央嘉措生平和清朝皇帝的诏书,书中还叙说了释迦牟尼弘法图,是奉康熙皇帝的召书送往北京的。书中没有提到六世佛祖的圆寂的时间。拉错见盒子里只有贝叶经和藏文本,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那释迦牟尼弘法图的另一半决定毗尼经呢?难道决定毗尼经是杜撰的?还有手抄本里说六世佛祖给顿珠溜了一封信也没有啊?可是手抄本上写的和现实大部分都一一印证了呀!拉错苦思冥想,无法给出合理的答案。 人世间的每一次荒唐都是在预言,人世间的每一次沧桑都是在圆满,荒唐不是不归,是佛国需要轮回,沧桑本无兴衰,是自然代谢快。在佛国的世界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悲欢离合之苦,没有生老病死之难,生为死渡劫、死为生修缘。 拉错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释迦牟尼弘法图的庇尼经,脑海里又把手抄本和那三页图画所记叙的事捋了一遍,觉得现实和书图描述的几乎一样啊!可衣冠冢里除了画像和供桌就剩下光溜溜冰墙了,那庇尼经在哪里?拉错沉思一会儿,把目光重新移到六世佛祖的画像上,六世佛祖头顶佛光,戴黄色尖角帽,身披黄色袈裟,双腿盘坐在法床上,法身微微前倾,双目慈悲意,金口般若经;右手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三指竖立,做了个“说法印”(佛祖讲经说法时所结只印,象征说法只意),左手捧着一朵雪莲花,正为人、鬼、神三界讲经说法。拉错双手合十,默默祷告几句,伸手将画像撩起,只见画像的背面有密密麻麻的经文,拉错心头一震,难道是日思夜想的决定毗尼经吗? 拉错小心翼翼地把画像取下来,背面是清一色的藏蓝色的底,藏文是用金线刺绣的,上方赫然写着五个大字《决定毗尼经》。拉错一口气读完了全文。见挂画像处冰墙上有一个小洞,里面放着两件衣衫,衣衫上面压着一道鬼符。拉错把衣衫捧出放在供桌上,然后拿掉鬼符。衣衫是女子所穿的短衫。看到这一切拉错反倒平静了,他为仓央嘉措和顿珠的爱情感到惋惜,一个是雪域之王,为了爱情放弃了锦衣玉食的尊贵地位,流落街头,直至付出年轻的生命;一个是纯情少女,为了保住心上人的前程,明知是一条不归路,却毅然决然地走进雪山,走向死亡。俩人用年轻的生命演绎了,什么叫爱情,什么叫抉择,什么叫生死。正如仓央嘉措在诗中写道:世界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他们的爱情故事让后世之人为之叹息和敬仰。拉错将画像叠成小块和两件衣衫一并揣在怀里,下跪向供桌拜别,然后走出衣冠冢,下到雪洞内。 此时,阳光把雪洞照的十分明亮,拉错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多时了。拉错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站在洞沿边上环顾四周,瑰丽多姿的群山在太阳照耀下,像刚装扮过的少女,亭亭玉立、遥遥相对,好像列队为拉错的壮举喝彩,为仓央嘉措和顿珠的爱情重见天日道贺。 拉错看见行走在冰川上的噶发和噶木兄弟俩,高兴地向他们喊:“衣冠冢找到了,衣冠冢找到了。”拉错见噶发兄弟俩没有反应,双手把庇尼经举过头顶,大声叫道:“庇尼经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山里回声不断地说着:找到了、找到了。 早上起来,噶发兄弟俩吃了一些东西,给拉错拿些牛肉干和青稞酒,两人刚好走到冰川上,噶木听到了拉错叫声,他指着金刚碑说:“哥,快看,拉错手里的唐卡,看来衣冠冢找到了。”噶发看见一个黑影举着一块红色的唐卡,“果然找到了,找到了。”噶发激动地说:“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们的心血没有别费啊!”噶木拿起对讲机叫道:“拉错兄弟,祝贺你!站在上面太危险了,赶快准备下山吧。”拉错看见暴风雪袭来,用对讲机向噶发兄弟俩报信:“暴风雪来了,你们不要上来,找个地方躲起来。”噶木:“知道了,你赶快进。”噶木想让拉错进雪洞里,可惜拉错的对讲机没电了。拉错收起庇尼经,重新回到雪洞里。 一大早,马兵开着装载机拦截过往的车辆。今天正好是樟木镇赶场的日子,四乡八临的人们藏民们都去镇子上赶集,他们有的开小货车的,有的开小汽车,有的开三轮车,也有赶牛车的。车上拉着牧畜有牦牛、马匹、羊子等,还有农副产品和日用品,也有药材和宝石之类东西。因今天路段要铺水稳,藏民们过往时要走简易路,重型车辆把简易路压的坑坑洼洼,小型车辆时不时地陷进坑洼里,马兵就用装载机把困住的车辆拉出来,再把烂路修补好。 仓央嘉措的释迦牟尼弘法图和顿珠姐妹的亡灵重见了天日,惊动了唐古拉山诸神和喜马拉雅山诸神,霎时间,唐古拉山上乌云密布,狂飞呼啸。 一架飞机在唐古拉山上空飞行,卓玛穿着登山服趴在玄窗边,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雪山,嘴里不停地让驾驶员飞低点、再飞低点。驾驶员把飞机的高度降到五千米,卓玛终于看见了月牙形的莲花谷,她激动地叫道:“快看,下面有绿色,有绿色!”驾驶员低头一看,一条狭长的绿色地带在茫茫雪山中若隐若现,就像一条绿色树叶落在了雪地上,孤孤零零的随风飘荡。驾驶员沿着绿色地带的上空,一边飞行一边降低高度。卓玛没有心情看高山和雪域风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看那条绿带慢慢地变宽,再变宽。 突然,驾驶员叫道:“卓玛,快看,暴风雪来了。”卓玛抬头见远处山峰上乌云乱飞,雪花狂舞着朝莲花谷扑来。“不好,”卓玛惊道:“快打开舱门,我要跳伞!”驾驶员:“暴风雪来了,太危险了,再说,拉错也不一定在这条峡谷里,还是等暴风雪过去再说吧。”卓玛担心拉错安危,说道:“登山就怕暴风雪,现在是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作为救援人员,能不管吗?不然,我们飞到这里有什么意义呢?现在若不跳,等暴风雪来了,想跳都没机会了。”驾驶员见拗不过卓玛,他说:“好吧,我在飞低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驾驶员拉低降落杆,飞机一头扎进了莲花谷的大峡谷内,驾驶员为了卓玛能安全降落莲花谷内,将机头朝下在峡谷内俯冲。就在飞机向下扎头的一瞬间,驾驶员看见冰川上有两个黑影在移动,就对副手说:“用望远镜看下,冰川上的那两个黑影是什么?”副手拿着望远镜看着说:“是两个人,正向上爬呢。” 卓玛接过望远镜一看,冰川有两个人正向上爬着,冰川再往上是一片树林,她说:“咋会是两个人呢?”驾驶员听说是两个人,就劝卓玛:“卓玛,既然拉错有同伴,那是不是就不用跳了。”卓玛:“不行,他们俩明知道暴风雪来了,还向上爬,应该有紧急情况发生,我必须跳。”驾驶员见卓玛执意要跳伞,就对副手说:“打开舱门,先把物资包投下去,再让卓玛跳伞。”副手打开舱门把物资包推出舱门,接着卓玛也跳出了舱门。物资包急速下降几百米后,降落伞自动打开了,卓玛自由下落了一阵,见物资包的红色伞开了,就打开了自己的降落伞,一朵红白相间花朵和一朵纯红色花朵盛开在莲花谷里。 正在冰川噶发和噶木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抬头一看有两个降落伞,噶木说:“可能是救援队的人,是来支援咱们的吧?”噶发:“嗯,拉错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他们派飞机来。” 卓玛怕物资包和自己离得太远,在空中一直调整自己的降落伞,物资包的降落伞紧紧的跟着卓玛降落在地面上。卓玛立即脱掉伞衣,跑到物资包跟前,里取出一辆陆雪地两用摩托踏板车和装备包。陆雪两用摩托踏板车和滑板车差不多,它以一个单缸汽油发动机为动力,驱动两条履带来实现行走的;发动机和油箱装在立杆上,发动机下面是变速箱;方向机装有两个离合器,两个离合闸和油门都装在把手上;在履带上面铺一块铝合金踏板,踏板的前方装有刹车。 暴风雪席卷了唐古拉群山,莲花谷里也飘起了雪花。卓玛背起装备包,启动陆雪两用踏板车,双脚往踏板上一站,右手加了一把油“嗡”一声,踏板车驼着卓玛向后面的冰川跑去。卓玛踩着踏板车来到草甸上,眼前的场景把她惊呆了。绿油油的草甸长的非常茂密整齐,就像人工种植的草坪一样,没有一丝杂草和秃斑;几十头牦牛三三两两散在草甸上,悠闲自在地吃着草,小牛犊们依偎在母牛旁边,一会儿撒花跑,一会儿转圈跳,一会儿跑到母牛跟前吃奶去了。雪花像一朵朵小雨伞,随着清风转呀转,飘呀飘,落在草尖上像小蝴蝶,落在牛背上像哈达,落进小河里像渔网。雪花、草甸、小河和牦牛,组成一幅活生生的水彩画,在雪山的衬托下显得十分柔和雅致。 卓玛怎么也没想到在茫茫雪山中,竟会有如此美妙的世外桃源。雪山上乌云滚滚,狂风怒吼,草甸上小河哗哗流动,牛儿悠闲吃草,让人感觉到雪山上的暴风雪和草甸上的牦牛,是生活在两个不同地世界里,一个世界狂躁不安,一个世界祥和安然。卓玛怕惊动吃草的牦牛,尽可能地绕着牦牛走,但牦牛们看了一眼卓玛,又低下头吃草去了。卓玛见牦牛们不怕踏板车发出的刺耳声音就更好奇了,咋回事?难道这些牦牛都是傻子吗? 随着海拔逐渐提高,草甸也慢慢地褪去了绿色,变成了低矮发黄的碎草,再往高就变成了低等地衣和青苔了。卓玛很快来到冰川下,她卸下摩托车履带上的护套,调成了雪地模式。此时,冰川上铺了一寸后的雪花,非常适合踏板车行走。卓玛带上护目镜,瞅准较缓的路线,加了一把油,身子向前一倾上了冰川。冰川上气温陡然下降,风也越刮越大,踩着踏板车上的卓玛,像雪地里火狐狸飞奔着。雪花像箭一样射向卓玛的护目镜,卓玛用手擦了一下护目镜,消失在暴风雪中。 卓玛爬过了冰川来到平台上,平台上狂风向一个失去爹娘的孩子,嗷嗷地叫着,嚎着,把卓玛吹得无法直线行驶,她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姿态,沿着“之”字形的路线前进。卓玛见前面有一片树林就向树林跑去,茂密的树木有效地阻挡了暴风雪的速度和威力,卓玛凭借飞机上看到的零碎记忆,继续驾驶着踏板车向上爬。 暴风雪小了许多,周围的景物也渐渐看清楚了。卓玛看见一座挺拔的冰山,像一座丰碑直插云霄。卓玛又翻了两个山坡来到冰山脚下,见不远处有一间房子,跑过去一看,是一间很简朴的庙宇。卓玛心想:这大概就是拉错寻找的喇嘛庙吧!她推门进去,先向画像跪拜大礼,然后瞻仰了画像,转动四个经桶。 暴风雪过去了,拉错再次站到雪洞边缘,举起释迦牟尼庇尼经,叫道:“一个伟大的民族,孕育了一个伟大的时代,诞生了一位伟大的佛驼,演绎了一段伟大的爱情故事。今天,这段爱情故事,重见天日了!”群山间再次响起了回音:重见天日了!重见天日了! 噶发听见回音担心地说:“山上暴风雪刚过,积雪非常松散,这样叫会引起雪崩的。”噶木:“是啊,他应该知道这些基本常识的,可能是太激动了,咱们可不能让他看见了,省的他看见大喊大叫。” 卓玛在喇嘛庙里听到了拉错的声音,他激动跑出喇嘛庙,可四面都是白色皑皑的雪山,哪里有拉错影子,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想到这里,卓玛顾不的一切,大声叫道:“拉错,是你吗?我是卓玛,你在哪里?”女人声音尖脆传的更远,回声更多了。拉错听到了卓玛叫声,惊喜地回到:“是卓玛?我是拉错,在你眼前的冰山上。” 人世间每逢大事出现都会引发灾难。六世佛祖和顿珠被禳镇了三百多年,三百年来,喜爱他俩的信徒们,为他们的冤情仗义直言、秉持公道。这些人,有红宫里的后世高僧们,有广大藏区的牧民们,有喜爱他诗词的人们,有为他守庙的噶发的祖先和他的子孙们,有拉错、卓玛和全中国千千万万崇拜他的追随者。今天得以重见天日,惊动唐古拉山神和喜马拉雅山诸神,唐古拉山颤抖了,喜马拉雅山颤抖了。 尼泊尔发生了8.1级大地震,震中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尼泊尔第二大城市博客拉,地震波及中国、印度、孟加拉国和巴基斯坦等国,与尼泊尔相邻的我国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拉木县、定日县、吉隆县震感强烈。由于地震中心在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撞击地带,板块与板块碰撞,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这使地震中心的余震不断发生,雪山不断崩塌。 尼泊尔发生地震后,国家地震局立即启动三级地震应急响应。西藏自治区党委和政府紧急发出救灾命令:西藏军区、武警边防总队、公安干警和政府工作人员,紧急奔赴灾区,迅速展开搜救被困的人民群众,查明各乡镇受灾情况,疏通受灾乡镇道路。 拉错站在金刚碑峰顶,看见对面所有的雪山都往下崩塌,雪崩的声音响彻群山,震得拉错的双脚不停地抖动,拉错惊道:“卓玛,快向山下跑,雪崩了!”卓玛也听到了“轰隆隆”的雪崩声,但她发现更可怕的事情,金刚碑像一堵松散的积木墙,不停地往下掉冰块。卓玛大声叫道:“拉错,你站的冰山快塌了,你看准气流往跳下来,跳在我的踏板车上,我穿红衣服。” 唐古拉群山开始摇动了,数不清的雪崩向低洼地倾泻,雪崩与雪崩碰撞在一起溅起几十米高雪浪。拉错见金刚碑摇摇欲坠,心想自己死不足惜,可庇尼经怎么办?仓央嘉措和顿珠的名节怎么办?他赶紧回复卓玛:“卓玛,我知道啦,你先下山,在大平台上等我。”卓玛:“拉错,你说话要算数哦,不然我也不会下山的。”卓玛说完踩着踏板车向山下冲去。 噶发兄弟俩看见了雪崩,噶发叫道:“不好,雪崩了,我们要赶快下山。”噶木:“哥,那拉错怎么办?”噶发指着四面的雪山说:“你看,唐古拉山神降罪了,整个莲花谷的雪山都在崩塌,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噶木看着莲花谷像一个巨大的漏斗,四面崩塌的雪山像洪水一样的低处倾泻,哭道:“完了,完了,我们把拉错害了,把他害了。”听噶木的哭声,噶发也鼻子一酸:“是啊,要不是我们把他领到这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真的是我们把他给害了,可没有办法救他,只能期待佛祖保佑他平安无事。”说完,两人向安全的地方撤退。 雪崩像溃坝的山洪摧毁了阻挡它的一切物体,可怜那小小的喇嘛庙被第一波雪浪高高地抛起,随后又被第二波雪浪吞没的无影无踪。卓玛踩着踏板车往下冲,身后海啸般的雪浪紧追不舍,她就像滑雪运动比赛中的领跑员,冲在最前面,后面的雪浪像追赶她的其他运动员,一会儿从左边超出,一会儿从右边超出。 金刚碑像一座散架的积木塔,不断地往下崩塌冰块,冰体断裂时发出“咯嚓嚓”般的打雷声,让人不寒而栗。拉错见金刚碑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就将庇尼经下面的两个角绑在两个脚腕上,又把上面两个角绑在两个手腕上。就在金刚碑倒塌的一瞬间,拉错纵身一跳,飞出金刚碑。 金刚碑像一扇巨大的门板倒下了,倒下后产生了巨大的上升气流,把飞在半空的拉错吹得又高又远。拉错双脚打开,双臂一撑,就像翼装飞行运动员一样,借着巨大气流的张力在空中滑翔。拉错从高空俯瞰这场大雪崩:四面的雪山都在坍塌下泄,雪崩时发出的古怪声音,非常可怕瘆人。一些微小的雪山,像刚从蒸笼里倒出来的馒头,轰隆隆地滚向低谷,高大树木就像蒿草一样,眨眼间被淹没的无声无息。 拉错看见了树林中奔跑的卓玛,大声叫道:“卓玛!加油!加油!”可雪崩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卓玛没有听见。茂密的树林阻挡了雪崩的速度,卓玛放慢了踏板车的速度,一心等着拉错出现。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让拉错跳崖是个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跳下来,拉错必将葬身于雪山中,若跳下来,利用雪崩时产生的气流,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卓玛踩着踏板车一边跑,一边抬头张望,见天空只有漫天飞舞的雪花失望极了,就在她走神刹那间,踏板车撞在一颗小树上,卓玛摔了个仰面朝天,正好看见空中滑翔的拉错,叫道:“拉错,慢慢往低压,可以降在前面在树上!”拉错觉得卓玛的主意不错,就把双肘一松,身体垂直,朝着大树的方向飞去。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流把拉错吹走了,拉错向卓玛喊道:“卓玛!雪崩又来了,快跑!”卓玛赶忙踏上踏板车加油要跑,却被三四米高的雪浪吞没了。拉错见卓玛被雪浪吞没了,大叫:“卓玛!”豁然,一个红色身影像子弹一样从雪浪中射出,踏板车重新在雪浪前奔跑着,或左或右,或来个大回旋,或来个大空翻。卓玛就像一个冲浪运动员和大浪搏击,她那敏捷的身影轻如飘叶。 卓玛在雪浪上嘻戏了一阵后来到了大平台上。拉错见大平台没有树林阻挡非常适合匍匐降落,他把身体调整成垂直状态来阻挡气流,来降低高度和速度,霎那间,拉错的滑行高度和速度猛然下降。卓玛看着大平台快走完了,叫道:“拉错,赶快降落在我的踏板车上,快点,没有时间了。”拉错怕降落时出现失误,若撞翻踏板车,就会葬送两个人的生命,他说:“卓玛,落在踏板车上太危险了,你还是先走吧,我自有办法。”卓玛知道拉错的高度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一旦拉错落在雪地上,随时会被后面的雪浪吞没的。卓玛见拉错不肯连累自己,骂道:“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德行吗?三百年前的仓央嘉措辜负了顿珠,难道今天你也要辜负我吗?快点,要死死在一块!”卓玛说罢把双脚移在踏板前端。卓玛一通骂骂醒了拉错,他知道卓玛是个烈性女子,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卓玛也不会独自活着。 大平台快要跑完了,拉错的高度极速下降、十米、五米、两米,拉错伸出双手探在卓玛的双肩上,卓玛叫了一声:“抓稳了。”就在拉错的双手抓住卓玛的双肩的一刹那,卓玛猛然给踏板车轰了一把油,踏板车像一支离弦的箭,“嗖”的一声飞出了十多米。踏板车猛然加速向前,有力地泄掉了拉错降落时带来的冲击力。就好比人从高空坠落时落地一刹那,地面的人横向推了他一把,有力地泄掉了坠落时的冲击力。踏板车在雪地里抖几下,慢慢地稳住了。拉错大声叫道:“小钻风!我们赢啦!我们赢啦!”卓玛:“呵呵!我们赢啦!赢啦!” 卓玛载着拉错冲在翻滚的雪浪沿前,玩了几个“之”字形大回转向冰川冲下去了。卓玛看见冰川下的草甸上,牦牛们悠闲地吃着草儿,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了。她想起在飞机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拉错,那个人去哪了?赶紧问道:“拉错,你的同伴呢?”“同伴?”拉错懵了一阵,说:“哦!你说的是噶发兄弟俩吧,他们没有上山,应该就在附近。”卓玛:“弟兄俩?我在飞机看到的是两个人,怎么现在成三个人了?”拉错:“对,是三个人,回去慢慢给你讲。” 两人乘着踏板车冲到冰川尾部,拉错见草甸上的吃草的牦牛,兴奋地叫起来:“我们回来啦!我们回来啦!”就在两人高声欢呼时,在他们的右侧冒出一股雪浪,卓玛赶紧向左打方向,但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雪浪向他们吞来,卓玛叫道:“抱紧我!”雪浪“轰”的一声把他俩吞没了。 马兵正指挥老乡们走简易路,突然间天暗了,还不间断地闪着蓝光,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了,山体发出“嘎嚓,嘎嚓”的断裂声。马兵意识到是地震来了,他大声吼道:“地震来了,地震来了,老乡们,快往开阔地跑,往开阔都跑!”马兵领着老乡们跑出峡谷口,山上的碎石和泥土发疯似的砸在路上,把留在路上的一些车辆和货物掩埋了。 地震刚停下来了,马兵和老乡们展开灾后自救,他们转移车上货物,捡拾散落在地上物品,搜救乱石堆里的牛羊,把能走动车辆推出来。经过一下午紧张搜救,老乡们的大部分物品被安全转移了。 噶发兄弟俩见整个莲花谷都在雪崩,两人跑到一处断崖下面躲藏起来,一浪一浪的雪崩把他们埋在里面。由于断崖挡了雪崩的冲击力,两人在里面非常安全。雪崩停止后,两人掏开厚厚积雪爬出来。兄弟俩出来一看,整个莲花谷后面的山峰都移位了,树木被雪崩掩埋了一大片。噶木见雪山都变了样,惊道:“哥,看,那几座雪山塌的和原来不一样了。”噶发:“是啊,这么多的雪山都塌了,肯定不是雪崩,是地震。”噶木疑惑地问道:“啊!不是雪崩?是地震!?难道是佛祖显灵了?”两人说完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地祷告着:“我们动了您老人家的衣冠冢,是我们的错,请您降罪与我们,降罪与我们。” 噶木突然想起金刚碑上的拉错,说道:“那,拉错他?金刚碑会不会也?”噶木说到这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噶发头一低说:“金刚碑是个垂直体山峰,而且三面悬空,很难保住。”噶木:“那我们赶快去救他。”噶发流着眼泪说:“喇嘛庙是“凹”字地形,雪把那里填满了,去哪里找?”噶木也哭道:“那也的找他,是我们把人家引到这里的,要给他的家里人一个交代啊!?” 噶发兄弟二人顺着冰川往上爬。刚冲下来的积雪非常厚,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地爬着,突然,噶木的右腿上被硬东西戳了一下,他用手刨了几下,发现一个“丁”字形把手,他拔了一下没有拔动,叫道:“哥,这有个铁东西。”噶发一看是个铁把手,说:“这不是咱们的东西,是刚才那个跳伞的,快,刨出来。”四只手很快地刨出一个踏板车,噶木说:“这是个啥玩意?像娃娃们滑板车。”噶发见踏板下面有履带,说:“差不多,这是机械滑板车,看,这还有油箱哪!”噶木:“那,人哪?”两人在附近刨一阵,没发现骑踏板车的人,又沿着踏板车下面继续搜救。噶木在离雪地车二十几米处,发现一个护目镜。噶木举着护目镜说道:“哥,找到一个护目镜,人应该还在下面。” 噶木搜着搜着又想了拉错,说道:“哥,你在这里找骑踏板车的人,我去喇嘛庙找拉错。”噶发:“地震刚过去,雪崩随时会发生,就我们两个人,还要分开,不行。”噶木:“那,拉错怎办?”噶发叹口气说:“怎办,你说怎办,听天由命吧!”噶发又说:“我也心疼拉错,可是,这里发现骑踏板车的人,就应该先把她就出来。”两人在护目镜下面沿扇形搜救,可搜寻一下午毫无结果。眼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噶发说:“天快黑了,暴风雪也快来,会发生二次雪崩的。”二人无奈地返回到石屋。 拉错和卓玛踩着踏板车往下冲时,突然,从右面冲来几米高雪浪,在这危急时刻,拉错紧紧地搂住卓玛说:“卓玛,这是我们最好的安排,生生死死,永不分离。”卓玛也说:“生生死死,永不分离。”两人说完被雪浪打翻在地,滑向深渊。 拉错和卓玛两人死死地抱在一起,最后和雪浪一起坠向大水湾里。大水湾在经历第一次雪崩时,雪浪的冲击力把悬崖上挂的冰舌给冲断了,巨大的冰舌像大船飘在水湾里。第二次雪崩又正好把拉错和卓玛推在冰舌上。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昏睡中的拉错听到“嘀嗒,嘀嗒”的滴水声,他睁眼一看周围一片漆黑,又伸手摸索周围的环境却摸在卓玛的脸上,这才想起他和卓玛在一起,叫道:“卓玛,卓玛。”卓玛也醒过来了,她抓住拉错的手说:“破烂王,怎么这么黑呀,我们是不是在地狱?”拉错紧紧地攥着卓玛的手说:“小钻风,你听,地狱里哪有滴水声?”卓玛:“黑咕隆咚的,不是地狱,是哪?”拉错笑道:“你是小钻风,肯定掉进妖怪的洞里了。”拉错用手探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觉得空间还可以就坐起来,他从装备包里拿出手电一照,强光把不大的雪洞找的透亮。雪洞有两三个平方,高度刚刚能让人坐起,在洞的边沿处有滴水声,拉错把手电照在滴水处,见有三十公分宽的沟壕。拉错说:“卓玛,我们应该在大水湾的水面上,就是冰川下面的大水湾。”拉错一提,卓玛也想起草甸上的大水湾,她说:“我们现在在大水湾的水面上,头顶上的雪不知有多厚,一旦水把雪消了,我们就会淹死的。”拉错把手电光照在沟壕边说:“你看,沟壕里雪消了,咱们坐的地方没有消,这说明……”卓玛接过话茬:“说明,我们坐在大水湾的安全岛上,可大水湾哪来的安全岛呢?”拉错突然眼睛一亮说:“是冰舌,对,是大水湾悬崖挂的冰舌,雪崩冲断了冰舌,又把我们冲到了冰舌上。”拉错激动地一把抱住卓玛,亲吻着说:“小钻风,我们有救啦,我们有救啦。”拉错一阵狂吻把卓玛羞得脸通红,她推开拉错说:“哎呀,别这样,我,我阿爸还没有答应,让我嫁给一个破烂王。”拉错笑道:“你一个小钻风,要不是我破烂王收你,那还有谁收你?再说,你是个小钻风,”说着拉错拍拍胸脯问道:“我是谁呀?”卓玛扑哧一笑:“你是谁?不就是个破烂王么。”拉错:“对,破烂王也是王啊!,你,一个小小的钻风,嫁给我,我算你高攀,哈哈。” 两人在冰舌上吃些干粮,拉错把怎样结识噶发兄弟俩,怎样来到莲花谷,怎样发现金刚碑和衣冠冢的事给卓玛大致讲了一遍,最后拉错把红面蓝里的庇尼经递给卓玛说:“卓玛,这就是当年六世佛祖的释迦牟尼弘法图另一半决定毗尼经。”卓玛抚摸着闪闪发光的经文,激动地说:“这就是把顿珠姐妹镇压了几百年的决定毗尼经?就是它让顿珠姐妹亡灵不能超度,太残忍了。”接着卓玛又说:“刚才的暴风雪、雪崩,应该把她们灵魂放出来了吧。”拉错:“暴风雪来临时,金刚碑也轰然倒塌了,从此,再也没有镇压她们亡灵的山峰了。”拉错又拿出顿珠姐妹的衣衫说:“衣冠冢里没有找到六世佛祖给顿珠留下的信,只有这两件衣衫。”卓玛接过衣衫说:“这小的衣衫,应该是她们小时候穿的,”卓玛接着说:“三百多年过去,手抄本的作者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当时的真实情况,有误差那也正常啊。”卓玛也把自己怎样力排众议,乘飞机降落在莲花谷给拉错讲了一遍。拉错听卓玛为了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跳进莲花谷,还在雪崩来临时逆流而上营救自己,这是卓玛拿她的生命营救自己。拉错眼眶一热,一把搂住卓玛:“谢谢你,小钻风,谢谢!”卓玛挣扎了几下最后放弃了。 第五章 (下) - 唐古拉山 - 沙竹 拉错和卓玛在雪洞中互诉离别之苦,拉错听到父母亲对自己担惊受怕时再也不言语了。过了许久拉错说:“卓玛,我们不能坐着,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卓玛:“离开?怎样离开?这水湾就像一个巨大的漏斗,把山上所有的雪全部收进来了,不知道把我们埋了有多厚啊!”拉错:“那怕啥!我们可以打洞呀,”说着拉错从装备包里拿出小铁锹,说:“雪是软的,我们用铁锹挖。”卓玛反问道:“用铁锹挖,当然可以,可是,我们不是从外面往里挖,挖出来雪可以弄到外面,这里是密闭的空间,地方就这么点,挖出来雪往哪里堆呢?”卓玛的分析引出拉错一阵笑声,他说:“你只知道这里空间小,却不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是怎样形成的?”卓玛害羞地说:“这,这是咱们两个的体温化开的。”拉错听到体温二字笑声更大了,他指着卓玛说:“你不是小龙女,我也不是杨过,咱俩相拥就能把雪化了?而且还化了个洞,我们的功夫有这么厉害吗?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哈哈哈。”拉错的一番话把卓玛说的更害臊了,她说:“你,你,你这个破烂王,身上脏兮兮的,要不是为了救你,谁稀罕和相拥,你可出去不能乱说。”拉错:“那让我怎说了,要不然我们就别出去了,省的暴露你的秘密。”卓玛:“嘿,就我一个人的秘密,你们男人脸皮就这么厚,你得保证。”拉错连连说保证、保证。 一阵嬉笑过后卓玛说:“好你个破烂王,没个正形,说正事呢,咋跑题了,快说?这雪洞怎样形成的?”拉错指着下面水说:“是下面de水,唐古拉山谚语:上有雪山,下有温泉。难道你忘了?”卓玛明白了:“哦!知道,知道,怪不得我们没有被冻死。”拉错接着说:“这里的水,虽然比不上温泉水·,但水温也有十二三度,再加上我们的体温,就化开了。”卓玛打了几拳拉错怪道:“你刚才不是保证过不说了么,怎又说了?”拉错诡异地笑着说:“对呀!保证不向外人说,可这里有外人吗?”拉错的坏笑把卓玛弄得哭笑不得,她怪道:“你这个破烂王,也太坏了,又把我绕进来了,我啥时成你的人了?”拉错:“如果我们从这里面出去,你就是我的人了,谁让咱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块,”接着拉错假装叹口气说:“唉,小钻风,看你这么可怜,我只好把收你了。”卓玛又怒又笑,一下子把拉错骑倒,双拳乱捶道:“你一个收破烂的也敢想收本姑娘,还是我收了你算了!”拉错假装嚎叫:“大仙饶命,大仙饶命,你就收了我吧,小的愿意给你当牛做马,任你骑,任你打。”卓玛又吃亏了,她又让拉错保证了一番。才把拉错放起来,说:“快说,雪洞是怎样化开的,不许跑题了。”拉错假装惟命是从:“是是是,我说,就是把雪用体温,”拉错见卓玛用手指着自己,赶紧转口道:“是水的温度化掉了雪,是水的温度化掉了雪。” 第二天,噶发兄弟俩来到冰川上。一夜的暴风雪又给冰川加了一层雪,将昨天搜寻的痕迹埋得无影无踪。两人凭着记忆继续搜救骑踏板车的人。又是一个上午,搜救依然一无所获。失望的噶木一屁股坐在雪坡上,摘下护目镜揉了揉眼睛,吃了几口些牛肉干,喝酒时呛了一嗓子,一阵咳嗽把膝盖上的护目镜抖在雪地上,护目镜顺着雪坡溜了出了十几米。噶木气的直骂娘,向下追了几步就跌倒了。噶木的奔跑搅动了积雪,积雪开始大面积滑坡,噶木就像坐在滑梯上一样,顺势而下。噶发看见弟弟滑向大水湾,急切地叫道:“噶木,快往上爬,下面是大水湾。” 噶木知道大水湾的危险性,他手脚并用拼命向上爬了几步,但还是被滑坡带向大水湾。噶发眼睁睁地看着弟弟滑向大水湾,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奈地用拳头捶自己胸口。噶木坐在下滑的雪堆上,见大水湾被雪崩埋一大半,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祈祷,祈求滑雪不要把他推进水湾里。但往往事与愿违,噶木觉得身体猛然失去重心,还是掉进大水湾里。 拉错和卓玛沿45%向上挖雪,刚刚堆起的积雪比较松散,挖起来非常容易,掉下了的雪滚到水里就融化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失,两人向上挖得雪洞大概有七八米深。 这时,噶木坐着下滑的积雪来到大水湾里,积雪向推土机一样把大水湾原来的的积雪推向低坡,正好把拉错和卓玛挖的的雪洞推开了,噶木坐着雪滑过洞口时,只听“噗通”一声掉进雪洞。拉错和卓玛正在吃干粮,突然,滚下来一个东西和拉错撞在一起。卓玛拿起手电一照,见是个雪人,惊道:“你,你是谁?”拉错以为掉下来的东西把卓玛吓傻了:“小钻风,是我呀!”当他看见手电光照的人时,笑道:“嘿,是是,二哥,你怎进来的?”噶木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在这里,说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你们是谁?”拉错见噶木一副惊恐的样子,把手电光照在自己的脸上说:“二哥,我是拉错,看清楚了吧?”噶木揉了揉眼睛惊道:“你,你没死?”拉错笑着说:“没有,哪那么容易就死了,”拉错又问:“二哥,你怎么找洞口的?大哥呢?”,噶木不好意思地说:“昨天雪崩时,我们躲在岩石下,等雪崩过去了,我们在冰川上发现一个踏板车,昨天找了一下午,今天又找了中午。突然,雪崩又发生了,把我也推向大水湾里了,就掉进这里了。”噶木说完傻笑了一阵。拉错又问:“大哥呢?”噶木:“雪崩时他在我上面,现在就知道不了。”噶木不认识卓玛问道:“她是谁?”拉错:“二哥,这就是我经常提起的,特警队女队员——卓玛。”卓玛微微一笑:“二哥好,我是卓玛。”噶木:“好好,你就是卓玛呀?拉错经常提到你。”接着噶木低声问拉错:“你们两个怎会在这里?”拉错就把卓玛坐飞机跳伞,怎样用踏板车救他,刚准备说两人抱在一起时,卓玛咳嗽一声,拉错笑着看了一眼卓玛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会掉进这里的。”噶木:“哦,我在冰川上看见过一个跳伞的,是你吧?”噶木又问卓玛:“冰川上的那踏板车也是你的吧。”卓玛把头一低说:“是,是我的。” 噶发见噶木掉进了大水湾。赶紧在雪坡上刨一个坑,把踏板车埋进雪坡里,然后把保险绳栓在踏板车上,双脚撑在雪坡上,急速向大水湾溜去。噶发降到冰川和大水湾断裂处,见雪崩将大水湾掩埋了一大半,情急之下,直接把保险绳的刹车一松,“唰”的一声,下落在了大水湾的雪上。噶发四下寻找噶木的身影,但大水湾里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再什么也没有了。突然,噶发看见不远处有个雪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趴在洞口连哭带叫喊着:“噶木!噶木!你可不能死啊!你们都死了,留下我一个人怎办呀!啊啊……”噶发爬在洞口嚎哭着,把这两天心中的郁闷都宣泄出来了。 噶发哭着哭着听见有人喊他,以为噶木在他身后,赶紧回头一看,那里有噶木影子。噶发又哭了起来,还是听见有人叫他:“大哥,我们在下面,我们下面。”这次噶发听出来,他惊喜道:“是,是拉错兄弟吗?”拉错:“是我,大哥,二哥也在下面。”噶发听说噶木还活着,笑道:“你二哥也在下面?那太好了,佛祖保佑,佛祖保佑。”这时,噶木说话了:“哥,别念了,快把我们拉上去呀!?”噶发:“哦,对对,你们等着,哦。” 噶发把绳子放进雪洞里,卓玛第一个爬出雪洞,噶发怎么也没想到爬上来的是个女的, 惊讶地问道:“你,你是?”卓玛不好意思地说:“噶发大哥,我是拉错的朋友卓玛。”噶发视乎明白了,说:“哦,你就是那个跳伞的吧。”卓玛:“对,大哥,我就是那个跳伞的人。”噶发还想问,卓玛和拉错怎么会在一起的?但没好意思张口。这时,噶木和拉错也上来了。拉错高兴地向噶发兄弟俩鞠躬:“谢谢,大哥二哥,谢谢你们。”噶发一把扶起拉错说:“怎么又谢上了,我们已经成了生死兄弟了,以后再不能提谢了。”噶发瞟了一眼卓玛问道:“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拉错刚准备回答,突然又有积雪往下掉,大声叫道:“快跑,雪崩又来了。”拉错话没说完就响起了雪崩与雪地摩擦时发出“呲啷啷”的声音,四人拼命向大水湾西侧逃离,雪崩再次把大水湾埋住了。 第六章 大地震惊醒死顿珠 顿珠听扫地僧讲经 - 唐古拉山 - 沙竹 在中尼边界的大山里,接连不断的余震使山体不断向下崩塌移位。在雪山的一次次崩塌移位中,一个封冻已久的雪人也跟雪蹦向下翻滚,直至将她推移到大山脚下。山下是亚热带气候,温暖湿润的印度洋海风吹进了大山。 在太阳和暖风的融化下,崩塌下来的积雪慢慢解冻消融,封冻已久的雪人也慢慢地露出来了。雪水一点一点滴在她的额头上,她的心脏弱弱地跳动起来,手指也跟着水滴节奏抖动着。又过了一阵,她睁开了眼睛,凝视了一阵天空后慢慢地坐起来,然后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可腰还没有挺直就摔倒了。她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接着又摔倒了,经过几次站立和摔倒,雪人终于颤颤巍巍地站稳了,可她刚一迈腿又摔倒了。倔强的雪人见不远处有根树枝,她连滚带爬捡起树枝,将树枝往地上一杵,踉踉跄跄地再次站立,然后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 马兵开着铲车清理公路上的山石和积雪,见远处有一个人拄着拐杖向他走来。马兵觉得奇怪:受灾的群众全部被解放军统一送到安置点了,怎么今天还有受灾的群众呢?他赶紧开着铲车迎了上去,可那人看见铲车后就不动了。马兵一看是个藏族妇女,她身高不到一米七,身体不胖也不瘦。她头顶一颗黄色玛瑙宝石,额头和双眉之间盘着三串珊瑚,每一串珊瑚中有一个绿松石,垂在她的双眉的中间,脑后和双鬓之间,盘的是三圈珊瑚和绿松石串一起宝石串珠,一根根细细的辫子垂在胸前,她上身穿蓝白黄三色小袄,外面套着露右肩的锦缎藏袍,脚穿一双红色带黄色的图案的靴子。 女子一身华丽着装把马兵镇住了,他呆呆看着想着,自己在樟木干了快两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着装华丽的女人,难道是拍电影的演员走散了?马兵再仔细一看,这女人满脸蜡黄,没有一点肉色,就连眼睛里的瞳孔也是黄色的,看上去非常奇特。马兵问道:“老乡,你受伤了?”女子没有回答,马兵又说:“你上车,我把你送到医院。”女子疑惑地看着装载机摇摇头。马兵见女子没听懂就自己站在装载机的铲斗里,比划着说:“你站在这里,站着。”女子照着马兵示范动作慢慢走进铲斗里。 马兵载着女子向政府集中安置点驶去。一路上,打扮奇怪的女子抢尽了所有修路人的目光,人们被她华丽的服饰所折服,但见她蜡黄的脸色都惊得不敢言语。马兵把女子送到政府集中安置点,大声叫道:“哎!医生,这有个伤员。”从帐篷里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男医生,刚准备开口叫“大姐”时,见女子脸色难看,年龄也很难鉴定就直接问道:“你哪不舒服?”女子依旧没有回答。 藏族乡镇女干部拥珍问道:“你哪不舒服?这是政府开的医院,看病不要钱。”女子见来的人多人,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些,但就是不肯从铲斗里出来。就几分钟的时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看女子的脸色都担心她的身体,劝女子到帐篷里检查检查,可是任凭人们怎样劝说,她就是站在铲斗里不出来。 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劝女子时,拥珍扶着八十多岁的藏族老大爷走过来,老大爷仔细打量了一番女子:头上戴的珊瑚、绿松石、水晶、琥珀都是上好的宝石,还有一些十分精美地金银发髻和耳环,特别是她头顶上的那颗蜜蜡,不仅色泽温润,而且个也非常大,绝对一件珍品中的珍品,还有她身穿的丝绸小袄,锦袍上的领子是狐狸皮做的,皮靴上还绣着黄色云纹。老大爷觉得这女子的衣服和头饰,比他小时候见过有钱人家的女儿穿的还要好,问道:“姑娘,你是哪个地方的?”女子见是个藏族老大爷就放松了许多,侧耳听老大爷的问话后还是摇摇头,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叹息声。老大爷见女子愿意和自己交流,只是没有听懂他说是什么,就用老藏族方言问她,经过一番交流,女子大概听懂了老大爷的话,她走出铲斗跟医生走进帐篷里。 大伙见女子跟医生去检查去了,都高兴的叫好。驻地领导也高兴地握着大爷手说:“老大爷,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谢谢。”老大爷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谢啥呀!我们是一家人,你们为我们修工路,救治伤病员,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呢。”说罢,老大爷就向在场工人师傅们鞠躬,马兵赶紧上前扶起老大爷,说:“老大爷,修路是我们的工作,修路的钱是国家出的,我们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挣钱养家,要谢就谢我们的国家吧!”马兵的话引起一阵喝彩声,人们纷纷说国家这些年对藏区的政策支持和资金支持,特别是修路和异地搬迁上做的非常精准,给没有公路的乡村修路,打通了他们的生命路和致富路,把居住在偏远山区藏民们搬迁到政府统一盖的房子里,还给他们免费培训找工作,让他们家家收入,户户都安心。 拥珍把老大爷拉到一旁,问道:“爷爷,您刚才你给个女的说什么了,我都没听明白?”老大爷:“从她的衣服看,应该是从尼泊尔古村落过来的,所以我给她说的是老藏语。”“尼泊尔的古村落?”拥珍问道,老大爷:“对,在中尼边界深山中,居住着一些古老的藏族部落,他们不愿意与外界联系,过着与世隔绝隐居生活,所以她们说的是老藏语。”两人正说着医生和那个女的出来了,医生说:“她没啥大毛病,就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回家养几天就好了。”老大爷用老藏语对女子说:“你没啥病,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接着老大爷又问女子:“你要去哪里?”女子回答:“雪域。”虽然女子说雪域二字的发音很生硬,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拥珍问道:“去雪域的路很远,你咋去?”老大爷把拥珍的话翻译了一遍,女子听完后摇摇头。一旁医生说道:“明天送血车回雪域,让她坐送血车。”老大爷指着一辆辆汽车给女子说:“明天坐这个去雪域。”女子点点头。 开饭了,拥珍用手边比划边说:“吃饭,吃饭。”女子指了指腰间的口袋摇摇头。夜晚,女子和拥珍住在一起,拥珍怕女子到了雪域后,她说的老藏语人家听不懂,就给她教了些简单的现代言语。其实老藏语和现在的藏语区别就是发音不同,女子很快就学会了一些常用的语言。 第二天,拥珍让女子坐在送血车副驾驶座上,她对司机说:“师傅,你把她捎在雪域市区就行了。”拥珍又对女子说:“阿姐,他去雪域,雪域。”女子点点头说:“欧也,欧也。”送血车经过一整天行使,来到了雪域市世纪大道上,刚过梧桐大桥女子手直拍车窗,尖叫道:“红宫,红宫。”司机见状就把车停在明珠路上,谁知这女子刚一下车就向对面的红宫广场跑去,司机见女子跑着横穿马路,吓得赶紧叫女子,可女子还是被躲闪不及的出租车辆撞飞了。司机下车后,吓得两腿都软了,他跌跌撞撞跑过去,见女子仰面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就用手指探探女子的气吸,可手指刚探女子的鼻子时,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又跑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把出租车司机和在场的人着实吓了一跳,人们看着女子被车撞飞,又重重摔在街上,本以为这是个大事故,哪想到女子直接站起来,头也没回又跑了,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被吓傻的出租车司机和围观的人群。出租车司机和送血车司机怕女子有内伤,两人开着车紧紧的跟在女子后面,两人顺着公路一路紧追,哪知那女子拐了弯就不见了。 拉错、卓玛和噶发兄弟俩回到石屋,拉错把怎样发现衣冠冢的密道,怎样找到释迦牟尼弘法图的另一半决定毗尼经的经过给三人讲了一遍,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仓央嘉措的画像说:“这就是我们苦苦追寻的六世佛祖的画像和庇尼经。”噶发兄弟俩听说是仓央嘉措的画像,二人赶紧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后,这才观瞻宝图:六世佛祖坐在中央说法,人、神、鬼和鸟兽围在四周,聆听六世佛祖传经布道、演示轮回。噶发说:“六世佛祖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却早早离开了众生;一个万人敬仰的雪域之王,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最后沦为权利竞争的牺牲品;他是太阳神的使者,释迦牟尼佛的信徒,本来是给万民缔造福祉、主持正义的,谁承想,自己却被邪恶所击倒。那佛的广通、佛的法命、佛的悲悯又到哪里去了?”卓玛:“那时,清朝正值平定三番和收复台湾之际,拉藏汗趁机作乱,康熙皇帝为了藏区的稳定,没有追究拉藏鲁白的罪孽。但多年后乾隆皇帝给他平反,追认为六世佛祖。”拉错摇摇头说:“平反、追封,对他来说有啥用呀?一个雪域之王,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这是多大的讽刺啊!是的,我们现在都知道他曾经是雪域之王,伟大的诗人,可他当时受的苦和难,我们是无法感受到的,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死亡的恐惧,那是何等悲戕啊!?”卓玛听拉错感叹仓央嘉措的一生,又为他的悲惨的命运鸣不平,说道:“人生就像一场球赛,生前的奋斗只是一个人的上半场,死后的评价才是人生的下半场,裁判就是我们这些后世子孙们。像他老人家一样的伟人,更是要经过万世评价才算圆满了。虽然他老人家英年早逝,但他敢于追求幸福生活的精神并没有死,还有他的诗集,更是让多少文学爱好者追捧和喜爱,就连普通的老百姓也能读上几首,还翻译成多种文字,出版到海内外。这样流芳百世的成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难道不是我们要追求的吗?” 早晨,拉错领着卓玛来到石头垒成田框上,对卓玛说:“这一片石头垒成框田,是噶发的祖先在守庙时种的地,一种就是二三百多年,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守庙人,”拉错又指着坡上的树林说:“树林里蘑菇也不少,松茸、木耳还有猴头菇,反正品种可多了。”卓玛看树林上面的雪山问道:“前天,那么大雪崩怎没把这片树林埋了?”拉错笑道:“亏你还号称小钻风,最近又没巡山吧?连最起码地理常识也忘了?”卓玛也打趣道:“没有你这个破烂王委派,我可不敢擅自出洞啊。”拉错笑嘻嘻地说:“咱们不是昨天刚洞里爬出来吗?难道你又想进雪……”卓玛见拉错话音不对,说道:“又来了,不是说好再不提了么,再提就不理你了,赶快说树为什么没被雪埋了。”拉错:“这是视觉效应,你看着树林上面就是雪山,其实,树林和雪山中间还隔着一段路程和一段故事呢。”卓玛:“莲花谷纵深还挺宽的么,还有故事?快说?说故事?”拉错:“还挺宽的,你应该在飞机看到过莲花谷的全貌,”接着拉错还嘲讽一句:“还小钻风?”卓玛怪道:“那,人家不是关心你么,死死盯着大冰川,哪有心思看着,看那的。”拉错见卓玛一副委屈样子,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说道:“小钻风,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的世界属于你,巡山涉水闯天涯,一对妖怪乐哈哈!自在得不得了啊!”听了拉错的打油诗,卓玛扑哧笑了:“自在个屁,妖怪有啥好自在的?”拉错:“你没看《西游记》里的那些妖怪,他们有的是神仙的童子,有的是神仙的坐骑,只因他们嫌天上的规矩太多了,就偷偷下界成为山大王,陈天喝酒吃肉,还不自在?”卓玛:“喝酒吃肉,看把你美得,你们男人就惦记喝酒吃肉,最后还不是被神仙收了。”拉错:“收了就收了,人家就当度假么,”说着拉错顿一把卓玛手说:“那你啥时收我?”卓玛一笑:“收你?收你的破烂去吧。”卓玛又说:“你这人的思想,这么邪恶呢?问你一段故事,你扯到哪了?”拉错嘿嘿一笑:“这不来了么,故事就和收有关,还是收获了满满的爱情。”接着拉错把噶发的祖先在情人栈道遇到冻伤的采药老人,老人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他们祖先的事说了一遍。拉错又领着卓玛看小河尽头——入水潭。 经过几天休整拉错、卓玛和噶发兄弟俩踏上了返回的路。一进树林里,各种各样植物和菌类把卓玛看的眼花缭乱,她一会说这朵花美丽,一会说那个蘑菇漂亮,一会说这珠草独一无二,一会说那个鸟世界罕见。树林里物种太多了,她刚夸完这朵花,又说那珠草更奇特,那一惊一乍的呼声,把三个男人笑得走不成路了,噶木笑着说:“卓玛,你嚷了好半天,到底哪朵花更好看?”拉错指着卓玛说:“她呀,就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花了眼。”噶木没听懂拉错的话问道:“刘姥姥是谁?大观园在哪?”卓玛见拉错和噶发二人直笑不语,说道:“我的噶木哥呀,他是嘲笑我。刘姥姥是《红楼梦》里的一个农村老婆婆,一天,她去一个非常有钱人的亲戚串门,这家亲戚的宅院叫大观园,他们的房子又大又多,而且非常漂亮,老婆婆在农村没见过世面,就一会说这个好,一会说那个好。” 四人顺山而上走出树林来到孤独峰的山脚下。卓玛望见整个山脊都是黑白相间的,问道:“这里的山体咋和熊猫一个样,是熊猫山吗?”噶发笑道:“还是文化人有想象力,看一眼就把山地貌说清楚了,而且还非常生动。”卓玛以为自己猜中了,高兴地说:“呀!真让我猜中了?”拉错苦笑道:“啥文化人,就是巡山巡多了,又怕自己记不住方位,所以爱起个名啥的。”噶木觉得拉错话里有话,问道:“巡山的?,那不是《西游记》里的妖怪吗?”噶木又唱了几句:“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拉错听了噶木的歌,笑得更厉害了,卓玛怕拉错揭自己的老底,狠狠地瞅了一眼拉错说:“这么好笑吗?你是笑我还是笑噶木哥?”拉错:“我,我笑噶木哥,他唱的太到位了,哈哈哈,”拉错止住笑声说:“记住了,这山不叫熊猫山,叫孤独峰,到了孤独峰,就到了情人栈道了。”“情人栈道,呵呵,终于到了美丽动人情人栈道了,那栈道呢?”拉错:“走到山的尽头就看见栈道了。”卓玛看着眼前的苍茫的景色,想起噶发一代一代的祖先们,在人迹罕至雪山中为六世佛祖守庙,而且,一守就是几百年,这种精神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在蓝天白云和皑皑雪山照耀下,斑斓的山脊显得更加苍老、温润。拉错说:“卓玛,生长雪莲的地方到了。”卓玛:“是吗?终于能看见雪莲花了。”卓玛看着远处的孤独峰和脚下的黑白相间小山峦感叹道:“这里的风景真是太美了,大自然造景能力太强了,不论你从那个角度看,都是满眼的山水画啊!”拉错:“在大自然面前,任何形式的雕饰都是多余的。”拉错见卓玛东张张,西望望,提醒道:“你别看天了,注意你的脚下。”卓玛刚一低头就发现路边的雪莲花,惊叫道:“拉错,快看,雪莲花,雪莲花,哇,这么大的雪莲花,太漂亮了。原来雪莲生长这里啊!”拉错:“这不算大的,前面有更大的,记着,不能乱走。”卓玛忙说知道知道。 雪莲花越来越大越漂亮,把卓玛看的眼花缭乱、赞不绝口。这时,在离小路六七米小山坳里,有一朵更大雪莲花,卓玛叫道:“拉错,快看,那有个大雪莲。”卓玛说完就向小山坳跑去,拉错一看大事不好,边追边叫:“卓玛,站着别动,千万别动。”拉错叫声惊动了走远的噶发兄弟俩,他俩见卓玛和拉错一前一后跑向小山坳,急的着跺脚。卓玛双脚还没到雪莲花前,就觉得重心不稳陷到雪地里,拉错赶到时刚好抓住卓玛的一只手,他跟着卓玛一起掉进了雪洞里。 雪洞从上面看是个圆口,下面却是一条狭长的断裂带。断裂带上宽下窄,两人掉到十来米的地方卡住了。这条断裂带直通两面的山口,下面的风速非常快,温度也非常低。卓玛掉在拉错的下面,拉错两腿撑在两边的冰壁上,向后挪了挪,问道:“卓玛、卓玛,你好吗?”卓玛摇了摇脑袋回答:“我,我没事。”拉错又问道:“卓玛,你动一动,看有没有受伤?”卓玛:“哪都不疼,就是身体卡住了。”这时,上面传来声音:“拉错,卓玛,你们好吗?”拉错回答:“噶发哥,我们很好,就是卓玛被卡住了。”噶发:“没有受伤就好,我们把绳子放下来,你想办法把卓玛弄出来。”拉错将绳子系在卓玛腰间,弯下腰,双手抓住卓玛卡在冰缝里的脚踝,刚准备用劲时,突然双腿一滑,拉错的双脚也陷进冰缝里。 卓玛见拉错也卡住了,问道:“拉错,你的腿没事吧?”噶木也急切问道:“拉错,你没事吧。”拉错:“没事,是脚卡住了。”噶发:“拉错,快把脚腾出来,下面温度太低,不能长时间停留。”听了噶发说下面冷时,卓玛才感觉身体凉嗖嗖的。拉错先将自己的左脚慢慢摇出来,但右脚被冰缝卡得死死的,怎么摇也摇不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卓玛的身体冻僵了,拉错见卓玛活动的越来越慢,叫道:“卓玛,别停下,继续活动。”卓玛的声音非常低:“我的身体动不了,我,我冷。”噶发兄弟俩非常着急,噶木叫道:“拉错,快点,先把卓玛从冰缝里弄出来,快点!”此时,一股刺骨的寒流从裂缝吹过,吹得拉错全身直打哆嗦。拉错顾不得自己,他立即解开鞋带,将脚从鞋中拔出来。拉错顾不上刺骨寒流切割着自己的赤脚,两手握住卓玛脚踝一点一点挪,一点一点地拔,直至把她的两只脚都拔出来了。拉错搂起卓玛的双腿,打着寒战说:“噶,噶木哥,可,可以吊了。” 噶发兄弟俩赶紧将卓玛拉上来,二人再次将绳子放进冰缝里,噶发叫道:“拉错,快把绳子系好。”此时拉错身体早已冻得麻木了,他用木讷的双手颤颤巍巍地将绳子系好,用尽全力量叫了一声:“上。”不一会儿,拉错被来上来了。噶木发现拉错曲卷着身体,而且一只脚还没有穿鞋,吃惊地问道:“拉错,你,你的鞋呢?”噶发见拉错没有回答说道:“别问了,鞋肯定掉进冰缝里了。”卓玛跪在地上扒起拉错的裤管,只见拉错的脚肿的又红又大,大哭道:“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救我。”她转头问噶发:“大哥,这咋办呀。”噶发赶忙解下防寒服上的帽子,包在拉错脚上,说道:“噶木,卓玛,快把装备包放在安全的地方,我们要往回走。”说完背起拉错原路返回。 一路上,噶发兄弟二人交替着背着拉错跑,卓玛跟在后面双手提着拉错的腰带,给兄弟俩减轻一些重量,卓玛多次提出要背拉错,被噶发兄弟俩以跑得慢为由给拒绝了。三人马不停蹄,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莲花谷。噶发跑到一头牦牛身边,嘴里念了几句,从腰间拔出刀子,照着牦牛的心脏一刀捅进去,牦牛应声倒地,蹄子蹦了几下就没事了。噶发一刀抛开了牦牛的肚子,把牦牛的内脏推倒一边,将拉错的下半身放进牦牛肚子里。这是一种古老的救治冻伤的法子。在古代医疗条件十分有限,古人将冻伤的人装进刚宰杀的马和牛的肚子里,利用动物的体温让伤者慢慢苏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拉错在滚烫的牦牛肚子里体温逐渐升高,原来微弱的脉搏也有了力量,被冻得黢黑地脸慢慢成肉色了。又过一阵,拉错的气息变得平稳了,手指也开始抖动了。卓玛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嘴不停地叫着:“拉错,拉错,你醒醒,醒醒。”在卓玛的呼唤下,拉错慢慢地睁开眼说:“热,渴。”卓玛拿起水壶给拉错喂了一口水,柔柔地说:“你现在不能多喝水,先忍忍,哦。”这时,噶木从石屋里拿来些衣物给拉错穿好,噶木在前面背,卓玛在后面扶,两人一前一后把拉错背进石屋里。噶发留在原地收拾那头牦牛。 两人把拉错围在火炉旁边,卓玛将热腾腾的酥油茶,一勺一勺喂给拉错喝。酥油茶浓浓的味道和火炉里噼里啪啦烧柴声,终于把拉错唤醒了。拉错看着卓玛急切地眼神,笑道:“看把你急的,我不是好好的吗?”卓玛见拉错说话了,哇的一声哭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把鞋脱掉,为什么把鞋脱掉,你知道吗,你差点死了。”拉错捋了一把卓玛头发说:“鞋卡住了,不脱掉,我们都得死。”卓玛:“要死就死在一块,这不更好吗?”拉错擦一把卓玛眼泪说:“傻女子,我怎么能让你死呢?你是我的全部,你活着就是我活着,你死了,那我怎办呢?我还等你为我生好多好多的小破烂王呢。”卓玛一听转涕为笑,她一把搂住拉错在脸上狂吻起来。这一幕正好让背水的噶木撞见了,他把手挡在脸上说:“不好意思,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继续、继续。”卓玛放开拉错羞涩地说:“他,他的脖子列了,我给他揉揉,揉揉。”拉错也晃晃脑袋说:“哎呀,不疼了,不疼了。”噶木放下水桶笑道:“卓玛不光是妙手回春,而且妙语也连珠啊!兄弟,你这是转了几世经幡,修来这等姻缘?” 旁晚时分,噶发兄弟俩把牦牛肉剁成小块,凉晒在房前屋后的石墙上。卓玛把煮好的酥油茶、青稞炒面、牦牛肉和青稞酒摆上桌子。噶发见拉错的脚和小腿全是紫红紫红的,就让拉错动动脚趾头,拉错动了一下脚趾头,噶发见拉错的脚趾头活动正常,说:“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兄弟,你真是命大福大啊!不过要好好调养。”噶发拿起一块生牦牛油对卓玛说:“卓玛,把这块油炼一炼,凉冷后给拉错擦在脚上。”卓玛看了看噶发说:“大哥,牦牛油还有治冻伤功效?”噶木:“高寒地带的牦牛油,对冻伤和烧伤有特别的功效。因为,高寒地带的冬天太长,牦牛要度过漫长而寒冷的季节,全靠它皮下厚厚的脂肪来抵挡寒风的,这使牦牛的脂肪中有天然的抗寒耐寒的特效。”噶发:“噶木,你是照广告词说的吧,牦牛油确实对冻伤有一定疗效,但它的主要功能是润肤和防止细菌侵入人体。” 两天过去了,拉错的伤脚除了轻微的浮肿外,再没有溃烂的迹象,噶发说:“卓玛、拉错的脚伤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但还得要一个多月修养。是这样,我和噶木商量了,你留下陪拉错,我们两个得回去,因为,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家里人和你们的家里人都在担心着我们,所以……”拉错:“大哥,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是与世隔绝,外面的人都担心着我们的安危,你们回去给大家报个平安,让家里人放心。”噶木见卓玛有些犹豫说道:“吃的,有牦牛肉、牛肉干、炒面、茶、酒够你们用一段时间,就是水要你自己背了。哦,大哥说了,等过了一个月,我们再进来接你们。”拉错听说噶发还要进莲花谷接他和卓玛,摆摆手说:“不用、哪能让你们再进来呢,别忘了,我们俩是干啥的,回家路线我已经记下了,就是,”噶木见拉错还有话说,问道:“就是什么,你说呀?”拉错笑道:“就是怕卓玛不会背水,把我渴死了,哈哈哈。”卓玛笑道:“背水我不会,可我会背人,你渴了,就把你背到河边,让你和牦牛一起喝。”四人笑了一阵。噶发把回去的路线又给拉错说一遍,最后说:“回家的路线大体就这样,就是攀登螺旋湾时,必须要赶早上的日出气流。记着,一定要在日出前赶到螺旋湾。”噶发和噶木把回去的路线和注意事项又给拉错和卓玛说了一遍,然后兄弟俩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夜晚,红宫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辉煌庄严,灯火象征着日月之光,白色墙体象征着威武不屈的雪山,两侧甬道就像服饰中的大翻领,紧紧地包裹着这座离天空最近的神圣殿堂。 正门内的岗亭里工作人员正清点着票据和钞票准备下班。这时,大门口来了一个穿装奇异的女子,大步流星地从游客通道往里走,收拾卫生的王慧赶紧拦住她:“大姐,今天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吧。”女子看了一眼王慧说:“红宫……”王慧见女子着装十分奇怪,脸和眼睛都是黄色的,发音又非常生硬,她只隐隐约约听出来“红宫”二字,后面说的是什么,她没听明白。王慧赶紧叫来其他值班人员,班长央宗看着一脸消瘦女子,强调说:“今天我们下班了,你明天再来。”女子谁也不理,还一个劲叫着:“红宫……,红宫……。”可她说的除了“红宫”二字,其余的话谁也听不懂。最后央宗用手势和女子沟通了半天,才把她安顿在旁边的休息间里。 第二天,央宗把女子的情况向值班领导塔次汇报,央宗说:“这女子穿着打扮非常奇特,不像本地人,她说的话除了‘红宫’二个字外,其余的根本听不懂,而且,她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护照。这还不算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她的脸和手蜡黄蜡黄的,连瞳孔都是黄色的,而且身体非常消瘦,但精神头看上去很足。”央宗把女子引进了办公室,劝她吃方便面,可女子说什么也不肯吃。塔次对央宗说:“看她穿的衣服非常古老,应该哪个古村落跑出来的,可能她没见过方便面,你们给她弄点糌粑和酥油,看她吃不吃。” 塔次把女子情况向管委会汇报,管委会副主任次仁桌嘎在监控室看了女子进大门录像说:“这打扮和服饰像拍戏的服装,是不是哪个剧组演员受了刺激,走散了?”塔次让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把录像的声音放大,他说:“主任,你听听她说的话,只能隐约听懂‘红宫’二字,其余根本不知道她说什么。”次仁卓嘎也听不懂女子说的是什么,见女子身体非常消瘦,他说:“这女子虽然身份不明,但我们也要照顾她,先给她弄点吃的。”塔次:“弄了,方便面她不吃,我让央宗弄点糌粑和酥油。”次仁卓嘎:“没有身份证和护照,方便面也不吃,是不是从哪个古村落出来朝圣的?”塔次:“我们也觉得她从古村落出来的,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要是有个能听懂女子说话的人就好了。” 次仁卓嘎拨通了网络大队大队长扎西的电话,他说:“扎西队长,昨天晚上有一个穿着奇特女子要进红宫,但她说话谁都听不懂,只能勉强听懂‘红宫’二个,而且,她没有身份证和护照,脸和瞳孔蜡黄,身体非常消瘦。她还不吃方便面,我们需要知道她的来历,你们能不能查查街上的监控?”扎西放下电话来到网络值班室,让网警们查看红宫的昨夜的录像,果然,录像中一个奇特的女子说着谁也听不懂话,在大门前叫着比划着,能听懂的就两个字“红宫”。扎西又让网警打开“天眼”追查女子的路线,随着显示器多个画面一起还原,先是广场上的探头有女子身影,红宫大道的探头也发现了女子,当网警调去世纪大道的探头录像时,显示的画面是白茫茫一片。 网警们调取了广场周边道路上的全部探头,除了红宫大道外其余的都没有发现女子。这时,红宫大门的显示器上女子又出现了,她叫嚷着:“红宫……红宫……”几个工作人员将她拦住,但女子情绪非常激动,不住地大叫着:“红宫……红宫……”扎西让网警们扩大范围,继续寻找女子的踪迹,自己驱车来到红宫。 在红宫的正门前,次仁卓嘎和塔次正在劝阻女子,他见扎西赶过来了,问道:“扎西队长,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扎西:“天眼在红宫大道上发现她,但世纪大道有个探头坏了,就再也查不到她了。我们又把市区探头都看了,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据我分析,她就在那个坏探头附近出现的,至于是那种方式出现的,目前还不清楚。”次仁卓嘎听说还没有查清女子的来历,就指着要撞大门女子急道:“我的扎西队长呀!现在,我的头都大了,你看看,拦了一早上了,她说的我们听不懂,我们说的她听不明白,就一个劲喊‘红宫,红宫’,怎劝都劝不住。”扎西:“次仁卓嘎主任,我们正在调取各路口探头,经市局同意,我们向全市的司机和市民们发出协查通报,应该很快有结果的。” 大门前女子边哭边叫着:“红宫……红宫……仓央嘉措……。”和一些难懂的词汇。在一旁陪护的央宗听女子反复提到两个词,一个词是红宫,另一个好像说的是仓央嘉措。央宗指着红宫问道:“红宫?仓央嘉措?六世佛祖仓央嘉措?”女子见央宗听懂了她说的话,激动地边点头边说:“嗯,仓央嘉措,仓央嘉措。”央宗向女子微微一笑,用手势让女子坐下再等等。央宗跑到次仁卓嘎面前说:“主任,我听懂她说的一些话了,就是仓央嘉措和红宫,我看她是要进红宫,见六世佛祖仓央嘉措,她可能是六世佛祖的粉丝,你看她的衣着打扮多像唱戏的装扮。”次仁卓嘎:“是吗,可是,人家追星追现代明星,她追古代的喇嘛?还有咱们只能听懂她说的这两句话,其他的话咱们为什么听不懂呢?这怎么解释?” 扎西大队长在一旁笑着说:“我说次仁主任,这你就不懂了,追星族们不光现在的明星,古代的英雄人物她们也追。这些年,咱们六世佛祖的诗和他的传说,在内地掀起一股不小风浪,就连外国人也非常喜欢他老人家的诗。现代人是他老人家的粉丝很正常,至于她说的那些听不懂话,”扎西说到这里将语气变得很低:“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所以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央宗非常认同扎西说的话,她说:“我看她是受刺激了,才变成这个样子。她肯定喜欢六世佛祖的诗,所以,特意穿这身衣服,来见六世佛祖的,多可怜啊!?”次仁卓嘎听完两人解释,笑着说:“真羡慕你们年轻人赶上好时候,懂得这么多,什么诗呀,爱呀的,我们那时候光顾建设大藏区,没有好好学习,把祖宗的一些好东西都忘了,看来,以后得拿起书本,好好学习了。”次仁卓嘎感叹完了,又问道:“扎西队长,那这女子怎办呀?,不能老呆在我们这,要是让那些好事的外国人看见了,又不知弄出什么事来。”扎西:“给她找个吃住的地方,这道好办,让她去救助站就行了,就是怎样劝她离开这里,去救助站,这有点难。 ” 央宗觉得女子可能遇到了不可逆转的挫折,才变成了疯疯痴痴的样子。从她的脸色和消瘦的身体看,这些天,她可能吃也没吃饱,睡也没睡好,如果去了救助站,那再好不过了,说道:“我也觉得她去救助站好,在那里有吃有住,还可以给她看病,我去和她说。”央宗来到女子身边,两人用手比划了半天,女子点头同意了。次仁卓嘎和扎西见女子听央宗话,两人非常高兴,扎西偷偷问央宗:“你给她说啥了,她听你的了?”央宗:“我说六世佛祖仓央嘉措出游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先让她住在旅店里,等老人家回来,再来红宫。”次仁卓嘎:“还是你点子多,想的非常周到。”央宗:“次仁主任,这事还得你批准?”次仁卓嘎急切地说:“批准,我批准了。”央宗:“不是这个批准,是我刚才答应她,和她一起住在救助站。”次仁卓嘎毫不迟疑地回答:“去去,批准,我们不光守护的是红宫的大门,也守护着芸芸众生的大门。我看她现在只相信你,不要急着回来,把她安顿好了再回来。” 扎西把央宗和女子送到救助站,又给站长交代了一番走了。在救助站里,接受救助的人加上央宗和女子才三个人。央宗和女子被安排在同一个宿舍里,女子看见房子里电视上有人说话,吓得赶紧用手把头蒙住,央宗赶紧把电视关了。 卓玛每天给拉错清理溃烂的伤口,涂抹牦牛油,冻伤渐渐地好转了,呆不住的拉错给自己做了个拐杖。上午,卓玛要到对面树林里采蘑菇,拉错也要跟着去,卓玛没办法只好答应了。拉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出院子,等到下坡时他站住了,他说:“我还是回去吧,正常人下坡都要曲腿撅臀bu,我一个瘸子,算了。”卓玛笑道:“哈哈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刚才你那机关枪嘴哪去了,嘟囔一阵,现在嘴让腿给拖住了,嘻嘻。”拉错举起拐杖要打卓玛,他刚把拐杖举到一半脚就站不住了,于是赶紧将拐杖杵在地上。卓玛一把扶住他说:“你现在任务要好好保护脚,别胡弄了,如果落下病根,你后半辈子真的要收破烂了,哈哈哈。”卓玛笑了一阵说“好了,乖宝宝,你回去吧,我采蘑菇去喽。”卓玛边走边唱: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草甸上牦牛们懒懒散散地吃草,它们见卓玛过来“哞哞”的叫了几声,卓玛也学牦牛叫了几声。卓玛过了小木桥走向树林,回头向硷畔上的拉错挥了一挥手让他回家。 莲花谷常年雨量丰沛,树干上长满了绿绿的苔藓,像给树上裹了一层绿衣衫,看上去非常整齐显眼。草丛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菌类,如鸡腿菇、黄菇和羊肚菇等,这三种蘑菇都因形状、颜色和外表得名,其中黄菇是非常名贵的一种菌类。松茸、松露和牛肝菇生长在枯枝枯叶中,珊瑚菇生长在苔藓上,珊瑚菌颜色通常以白色和粉色为主。猴头菇生长在大树的底部,因头部长有细细的绒毛得名。 树林里各种鸟叫的声不断,阳光从树林的缝隙间照在地上,草丛上的露水随着阳光的热量蒸发,树林里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气息。卓玛走到一棵枯老的树干下,一株像珊瑚一样菌类把她看呆了:珊瑚似的菌类,体态俊俏、色泽秀美,看上去就让人流口水。卓玛小心翼翼地将它摘起,捧在手中,仔细地端详着这朵神奇的珊瑚菇。正看的出神,突然,旁边有一个东西向她扑来,卓玛将身子一闪,转身按住,举拳要打,只听有人呼救:“别打,别打,我是拉错,拉错。”卓玛扯下拉错身上的野兽皮笑道:“嘿,你这是腿瘸,速度不瘸。”拉错本想吓唬吓唬卓玛,没想到被她识破了,说道:“我藏的这么好,你是怎发现的?”卓玛:“就你这点小伎俩,想骗我,别忘了我是干啥的?”拉错一脸茫然:“咋么会呀,我早就藏在这里了?”卓玛:“就你一下一下拐杖声,能瞒得过我?”拉错:“嘿,敢情你早知道我来了,真是个刁钻古怪的小钻风,哈哈。” 卓玛想起拉错的腿是下不了坡的,问道:“哎,你不是不能下坡的吗?怎会来到这里的?”拉错牛气烘烘地说:“牛逼吧!我是骑着我的坐骑下来的。”卓玛看着拉错的牛逼劲头,笑道:“看把你牛成啥了,还坐骑,哪来坐骑?不会是骑着牦牛下来的吧?你也上不去呀,嘻嘻。”拉错拿起野兽皮说:“这就是我的坐骑,是它把我送下坡的。”卓玛看了一眼说:“它把你送下来的?你是不是坐着兽皮溜下来的?”拉错笑道:“你猜对了,就是坐它溜下来。”卓玛:“亏你想得出,用这个法子,看来你小时候没少淘气呀。”拉错:“淘气是肯定的,但淘气也是一种学习嘛,你看今天就用上了。下午,咱俩一齐溜,可好玩了。” 两人回到石屋,卓玛把蘑菇洗净,又切了一些牦牛肉。拉错烧旺了炉火,卓玛将黄菇、松茸和牦牛肉炖在一起。不一会儿,铁锅里热气翻滚,一个个气泡像眼睛一样在锅里一眨一飞,把牦牛肉的香味和蘑菇的香味飘散开来。锅中香气四溢,锅下火星四溅。因树枝里含有丰富的松香油,火遇到松香油时瞬间引爆炉膛,噼噼啦啦,好不热闹。黄菇和松茸不仅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价值非常高,加上牦牛肉的野香味和松香油的香味,一锅情浓意浓的鲜蘑炖牛肉摆上了桌。卓玛又煮了一个野菜珊瑚菌汤,拉错又摆了一些牛肉干、糌粑和青稞酒,一场正宗的原始盛宴开始上演了。 下午,卓玛让拉错给她做“坡溜”示范,拉错死活不肯,他说:“真是个粘人小钻风,你腿又不瘸,学那个干嘛,再说你是女孩子,溜坡时要撇开两腿,多不雅观,还是矜持点好。”卓玛拍了拍拉错的肚子说:“好你个破烂王,有句话怎么说来,叫吃饱啥来着?”拉错见卓玛卡壳说:“吃饱了骂厨子。”卓玛双眼圆睁:“对,就是吃饱了骂厨子,可你不仅是吃饱了骂厨子,而且还骂主子。”拉错:“骂主子?嘿,看你能的,你啥时成了我的主子了?”卓玛用小木棍捅一下拉错的伤脚,只听拉错大叫道:“疼疼疼,你是主子,你是主子行了吧!” 由于莲花谷封闭的自然环境和湿润气候,使河滩上的草长的又嫩又鲜,足以保证几十头牦牛的食量。那半坡上的草牦牛们很少光顾,使这些草长得又长又密又老,像一片绿色麦田倒伏在山坡上。拉错让卓玛坐在一张兽皮上,指着草上倒伏的印子说:“瞧,这就是我早上溜得跑道,你照着这个印子往下溜,可刺激了。”拉错又给卓玛说溜坡要领:“小钻风,双手抓紧兽皮,两脚要抬起来,不然会摔跤的,不过,摔了也没关系,草厚着呢。”卓玛见拉错婆婆妈妈唠叨个没完,说道:“嘚嘚,不就溜个坡么,小时候又不是没溜过,弄得像开飞机似的。”卓玛说完坐在兽皮上,双手抓住兽皮的前端,双脚一抬,兽皮“唰”一声向下坡滑去。卓玛哪里知道,下滑的速度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心里不免紧张起来,就这一紧张,卓玛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兽皮滑向了波浪形草坡上。卓玛感觉坐在了搓板路上,臀bu颠了几下,一头杵在草坡上,像皮球一样滚到了坡底。拉错见卓玛滚下了坡,笑得腰都直不起,叫道:“哎!小钻风,有没有开飞机感觉,哈哈哈。”卓玛晕晕乎乎站起来,扒拉了几下身上的草,怒道:“再笑,小心你的脚。” 女子和央宗在救助站住了两天了。救助站舒适的环境和央宗细心的照顾,让女子逐渐放下戒备的心,央宗乘机和女子做简单的交流,试着让她听懂一些日常用语,可女子只是用点头或摇头来作答,始终不愿意用语言和央宗正面交流,哪怕是只言片语。 中午时分,央宗见女子睡着了,悄悄来到站长办公室,向站长询问女子的体检情况,站长告诉央宗:女子除了血压高之外再没有其他实质性问题。站长又说自己在救助站干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装饰和打扮的女人。两人正说着,突然,外面的工作人员叫道:女子不见了。央宗跑过去一看,房子里空无一人。 女子出了救助站来到商业大街,琳琅满目的货物让女子目不暇接,她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从这家门进,从那家门出,像小孩一样把街上的商部一家一家往过串。不知不觉女子走进一楼的电视专柜前,几十台电视同时播放热带鱼游走的画面,十几条热带鱼自由自在地海底游走嬉戏,女子看着舒心悦目的画面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店员见女子傻傻的笑就知道不是买电视的,而是来蹭电视。她想吓唬吓唬女子,就把电视切换成雪山的画面:在白雪皑皑的群山中,一只红色的狐狸正在觅食,高山口上,一支冰冷枪口悄悄瞄准了狐狸。一个女孩看见了猎人,大声地叫道:“别开枪,别开枪。”可是,枪还是响了,狐狸倒在血泊中。清脆的枪声激活了山顶上的积雪,雪崩顺山而下、势不可挡。雪崩的画面一下子将女子沉睡的脑海唤醒了,那可怕的画面再次闪现她眼前:次仁给她们姐妹喝毒酒时的狰狞面目,妹妹临死前的央求的眼睛和雪崩来临时轰鸣声,这一切都是仓央嘉措指使的。女子突然大叫一声,冲出了商厦。 女子从商厦里冲出来,一头撞在大街上行驶的公交车上,只听“砰”的一声女子倒在地上,街上顿时大乱。司机赶紧下车,见女子趴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吐血,赶紧拨打了120。奇怪的是女子吐出的血液里,有一些小虫子在蠕动,小虫子爬了几下就钻进地里了。这瘆人场景把司机和在场人们吓呆了。人们一个个瞪着眼睛、张着大嘴、秉着呼气,谁也不敢上前询问女子的伤情。女子根本没有在意围观的人们,她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爬起来又是一阵狂奔。 女子正是仓央嘉措的情人顿珠。当年仓央嘉措委派次仁护送顿珠姐妹去尼泊尔,但邪恶的次仁被弟悉收买了,他在雪山中给顿珠姐妹下毒,旺珠年幼中毒而亡,顿珠是大人,抵抗力强,又有金虫草保护,昏睡在雪山中,最后被雪崩掩埋了,这一埋就是三百多年。这次尼泊尔大地震把雪山震塌了,顿珠跟着雪崩滚到山底,在温暖的阳光下,她慢慢苏醒了。 顿珠再次来到红宫大门前,叫道:“仓央嘉措你出来,我是顿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妹妹旺珠。”就在顿珠大吵大闹时央宗也赶过来了,她拉住顿珠说:“阿姐,我们回去吧,回去吧。”顿珠一把推开央宗恶狠狠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拦着我?我要见仓央嘉措,我要见仓央嘉措!”央宗见女子能说话,问道:“阿姐,你是要见六世佛祖仓央嘉措吗?”女子:“对,我要见仓央嘉措。”央宗:“那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女子毫不犹豫地说:“我知道啊!我,我是顿珠。”“什么,你,你是顿珠?”工作人员听女子自称是顿珠都十分惊奇,女子看着一个个怀疑面孔说:“我就是顿珠,就是被仓央嘉措害死的那个顿珠。”顿珠说到这里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次仁卓嘎见顿珠又来吵闹,怒道:“你这女子,我们看你可怜,把你送到救助站,那里有吃有喝,你还不满足,又跑来闹事,太不像话了。”央宗和顿珠相处了两天,她从顿珠的面容、眼睛、衣衫和举止上就觉得她非常神秘,又听女子说她就是顿珠,来找六世佛祖仓央嘉措,这正好印证了她的想法:这女子可能来自某个神秘领域。央宗把次仁卓嘎拉到一旁说:“次仁主任,看这女子穿装和举止就和我们不是同代人,她说她是顿珠,要见六世佛祖仓央嘉措……”,次仁卓嘎不以为然:“她说啥就是啥了?再说,几百年过去了,这人还能活着吗?开什么玩笑!”次仁卓嘎越说越来气,他觉得央宗的想法非常可笑,批评道:“央宗,你是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咋还相信这个?你说让你看个人,你都看不住,一天究竟干啥了?” 顿珠见次仁卓嘎呵斥央宗,上前推了一把次仁卓嘎,哪知这一推,竟然把次仁卓嘎推出好几米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恼羞成怒的次仁卓嘎让保安把顿珠拿下,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抓住顿珠的两个胳膊想把她架走。谁知顿珠来了一招“秀才脱衣”,将两只胳膊稍稍抬起,两个保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扼住顿珠的双臂,无奈力量悬殊太大,让顿珠双双摔倒在地。保安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顿珠,她走到验票卡口,双手抓住不锈钢栅栏,轻轻一提就将栅栏连根拔起。其他的保安闻讯赶来,他们手持安保器械将顿珠团团围住。一个保安拿着钢叉,一个劲地劝顿珠要冷静,不要向前走。但顿珠面无惧色、直径向前,保安无奈举起钢叉,向顿珠的胸口叉来,顿珠单手抓住钢叉款款一拉,又轻轻一推,把保安摔了个仰面朝天。保安们见顿珠力量太大了,就撑着盾牌从三面合围顿珠,顿珠不慌不忙伸开双臂就地转圈,来了个“仙女散花”,只听“啪啪啪”三声,将保安们扫倒在地上。 保安们领教了顿珠的厉害,不敢再和顿珠较量了,只是拿着安保器械拥簇在顿珠左右,等待援兵。顿珠并没有理会他们,大步流星向第二检票口走去。这时,网络大队民警赶来了,扎西让警察把的顿珠先围住,再让央宗给顿珠做思想工作。央宗上前想拉顿珠的手,但顿珠躲开了。央宗见顿珠已成惊弓之鸟就退了一步,柔声地说:“阿姐,跟我回去吧,佛祖他不在宫里。”顿珠自从看了雪崩的画面后,记忆力和认知感都恢复到从前,她知道央宗是个善良的女子,可对央宗身边的保安和那次仁卓嘎非常反感,她用生硬的语言说:“我知道,你是好的女子,感谢这几天的照顾。嗯,我不能跟你走,我找仓央嘉措,问他几句话,完了我就走。”央宗:“阿姐,佛祖真的不在宫里,他出游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那时我们再来问他。” 扎西见顿珠犹豫不前就把警察撤下了。顿珠见警察和保安都散了,悬着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央宗见顿珠脸色缓和了一些,又劝道:“阿姐,这下你相信我了吧,六世佛祖真的不再宫里,我们回去吧,等他回来了再来。”就在顿珠回心转意时,旁边的次仁卓嘎嘟噜了句:“佛祖早就不再了,你让她等谁回来。”次仁卓嘎的话对顿珠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脸色突变,一把抓住次仁卓嘎的衣领,眼睛死死地盯着次仁卓嘎,问道:“什么?仓央嘉措不在了?”次仁卓嘎看着顿珠蜡黄的眼睛吓得不知所措,他边点头边说:“是的,他老人家圆寂了几百年了。”顿珠大叫一声,将次仁卓嘎推出了十几米,又将央宗高高举起,抛出人群,央宗在空中转了几圈被警察们接住了。 扎西见顿珠失去了理智,命令警察将顿珠拿下。民警们立即将顿珠重新围住,扎西责令顿珠:立即停止反抗,回警局接受调查。顿珠那里肯听扎西的忠告,她嘴角微微一撇,旁若无人地向检票口走去。一个民警见顿珠执意往里闯,他一把抓住顿珠的手腕,将手铐卡在顿珠的手腕上。顿珠仗着大力气将胳膊一抬,把正在给她上手铐的民警提了起来,然后用一招“嫦娥甩袖”将民警摔在地上。民警们见顿珠有如此威力就几个人一起上,两个民警抓顿珠的双手,一个民警从背后用胳膊锁住她的喉咙,只见顿珠猛一弯腰将锁喉民警摔在地上。两个抓手腕的民警在顿珠弯腰之际,顺势将她的两只手搂在一起,另一个民警准备把顿珠铐起来时,顿珠将双手一撑,又把民警们摔在地上了。 扎西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有如此非凡的力气,心里都暗暗吃惊。次仁卓嘎被顿珠摔得鼻青脸肿,心里非常恼恨,他用手捂着发紫的脸对扎西说:“扎西队长,向这种疯狂的歹徒,干嘛不用枪呢?”扎西说:“次仁卓嘎主任,她只是个要见佛祖的女子,可能情感上受了点刺激,失去了理智,怎能用枪呢?这是违反用枪规定的。”次仁卓嘎:“受了点刺激,失去了理智,扎西队长你说的真轻巧,你看他把我摔成啥了,你看看,”次仁卓嘎说着又哎吆几声。两人正说着,又有几个民警被顿珠摔倒了,次仁卓嘎指倒地民警说:“我的大队长哎,怎把穷凶极恶的魔,说成是失去了理智的人,你看把民警都摔成啥了,我们至少用枪警告她一下么。”扎西卓嘎:“这女子脑子里一片空白,用枪会更刺激她,而且,枪响会引起游客骚乱的。”其实,扎西看女子在摔民警时未尽全力,民警们摔倒也只是擦破皮而已。 扎西迟迟不肯对顿珠采取最强烈的措施,次仁卓嘎急道:“扎西,民警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让她冲上山去,也会惊动游客的,那不是闹着玩的,这真枪不能用,可以用***嘛?”扎西:“***是打动物的,怎能打人?况且她本身神经不正常,如用***,她的精神会更受不了的,不行,不行。”次仁卓嘎:“我的大队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打又打不过,抓又抓不住,难道就让她冲是山去吗?”扎西也担心顿珠会冲上山的,可他实在不愿意伤害这女子。这时,旁边一个老民警说道:“队长,我们可以用电警棍击一下,看她怎样?”老民警的话让一筹莫展的扎西为之一振,他说:“用电警棍击她的臀bu,瞅准了,是臀bu。” 由于顿珠的力气太大了,民警们就和她来个车轮战,一帮被摔倒下了,又一帮人站起来继续摔。老民警趁顿珠不注意,将电警棍顶在顿珠的臀bu,一股强大的电流流遍了顿珠全身,只听“嘭”的一声,一团白光像闪电一样照亮全场,强烈的白光让在场的人瞬间失明。白光消失后,人们发现顿珠不见了,只留下她穿的衣服。 在郊外的一间老旧木屋里,顿珠全身赤裸瘫睡在地上。窗外鸟叫惊醒了昏睡的顿珠,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她惊叫一声,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雪白的,嘴里大气直喘,身子不住地颤抖,两眼放出恐惧和哀求的眼光。几分钟过去了,屋里没有一点动静,顿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屋内的四周,发现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和地上的一些衣服,顿珠伸手抓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又过了一阵,顿珠偷偷地趴窗边看,见屋外是一片草滩地,除了树上的几只鸟并没有人,她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顿珠上身白色衬衫,身披浅绿色长袍,头戴白色圆檐高顶帽,帽檐一周悬挂着波浪形珊瑚串,帽子高顶上缀着红色的细穗,两鬓旁的小辫上穿着漂亮的绿松石,胸前挂着两串蜜蜡,脚穿白色花边羊毛靴。 顿珠再次来到红宫要求参观,工作人员让她到售票窗口买票,顿珠哪里知道这些规矩,又和执勤人员吵起来了。央宗过来一看,见女子和前天消失的顿珠一摸一样,只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肤色白白净净的,比一般女子的皮肤还要细腻。央宗说:“阿姐,参观红宫要买票。”央宗指着售票窗口排队的人们说:“你看他们都是买了票,才能进去的。”顿珠跟在排队买票人们的后面,见一个小伙子从兜里拿出红红的钞票,递给窗口里卖票的姑娘,姑娘收了钞票后递出一张藏蓝色硬票,小伙子拿着藏蓝色的硬票,走到检票口工作人员看了一下让小伙子进去了。顿珠掏遍了自己的衣兜,就是找不出红色的钞票来。 顿珠回到小木屋,她一进门就发现地上有个黑色皮夹子,皮夹子里有一沓红色钞票。顿珠又来到红宫,在售票处买了一张门票,顺利地进入了红宫,登上了通往宫殿的甬道。她穿过一座座宫殿和庙宇来到了金顶,见金顶大门紧锁就拍着大门叫道:“仓央嘉措你出来!仓央嘉措你出来!”她的叫声引来了安保人员,保安问她:“这里不能进,你到别处看看。”顿珠一看衣服就知道这两个人和大门口的人是一伙的,说道:“我一定进去,我要找人,问几句话就走。”保安:“这里根本就不住人,你进去问谁?”顿珠:“找仓央嘉措啊?他一直就住这儿?”保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道:“你,你找谁?”顿珠回答道:“仓央嘉措呀!”保安准备说仓央嘉措早已圆寂时,另一个保安说:“他老人家,不在红宫,过几天才回来。”顿珠不信,说什么也要进金顶,保安见情况不妙,赶紧用对讲机把顿珠要进金顶的事汇报给管委会。 次仁卓嘎听说又有人要见仓央嘉措就和央宗赶过来,见女子和前几天那个女子长的十分相似。次仁卓嘎问道:“金顶不能进,而且,里面也不住人。”顿珠一眼认出了次仁卓嘎,瞟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就问句话。”央宗也认出了顿珠,问道:“阿姐,是你吗?这些天你去哪里?”顿珠也不理会央宗,冷冷地说:“我要进去,我要见仓央嘉措,问他几句话就走。”央宗:“阿姐,六世佛祖真的不在这里,他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还是跟我走吧。”央宗说着要拉顿珠的手被顿珠甩开了,顿珠叫道:“仓央嘉措你出来,仓央嘉措你出来。”顿珠的叫声引来一些游客和僧侣。 一个拿着掃除的年长喇嘛见顿珠穿装华丽、相貌不凡,问道:“扎西德勒。”顿珠回礼道:“扎西德勒。”扫地喇嘛问道:“姑娘,要进金顶找谁?”顿珠见喇嘛眉慈目善,回答道:“老法师,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顿珠求见。”扫地喇嘛呆了一下,问道:“你,你说你是顿珠?”顿珠:“对,我就是红宫伙食总管的女儿顿珠。”仓央嘉措和顿珠的爱情故事,人人皆知,红宫里的喇嘛们也不例外,虽然红宫有规定不能随便谈论以往活佛的事情,但喇嘛们私下里也会议论一些红宫的一些奇闻异事,仓央嘉措和顿珠爱情故事更是一个绕不开话题。 这时,民警们赶到了,扎西见顿珠的貌相像前些天消失的女子,问道:“你有身份证吗?”顿珠不知道身份证是何物,她看了一眼央宗,央宗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这个就是身份证,你有吗?”顿珠一看是一张硬硬白白的卡片,就在皮夹子在里面找出和央宗一摸一样的卡片递给扎西,扎西一看怒道:“看你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你是个女贼。”顿珠呆了一下,说道:“贼,我不是,这东西是屋里找的。”央宗赶紧询问扎西:“扎西队长,咋回事?”扎西把身份证递给央宗,说:“这是谁的名字?”央宗接过一看身份证的名字是“曲宗”,扎西接着说:“就在前两天,就是这个曲宗报案说,她的家被盗,衣服、钱包和身份证被人偷走了。”旁边的次仁卓嘎笑道:“我原以为你是个精神病,没想到你是个装疯卖傻的女贼,过不你的脑子有点不好使,拿人家的身份证糊弄警察,露陷了吧,哈哈哈。”顿珠喝道:“我不是贼,这东西不是我偷的。”次仁卓嘎:“哪个贼承认自己是贼,”接着他对扎西说:“扎西队长,还等什么,赶快把这个女贼抓起来。” 正在僵持时扫地喇嘛说话了:“佛祖说,‘善是良之源,恶是罪之渊’,看这女子眉和面善,不像作恶之人。”次仁卓嘎:“我说老法师,这证据确凿,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哪个贼的脸上写着贼字?”扫地喇嘛:“佛说,‘看见就是没看见,没看见就是看见了’,”说着扫地喇嘛指着盘旋的老鹰问次仁卓嘎:“你看,那只鹰飞上雪山了吗?”次仁卓嘎见老鹰离雪山远着呢,说道:“没有。”扫地喇嘛问道:“你是用眼看到的,还是用心看到的?”次仁卓嘎不语。扫地喇嘛接着说:“佛祖说‘眼是人之窗,心是人之床’,我们看到的一些事物往往是表象,真相是要用心来求证的,就好比我们看到了床,也睡到了床上,但只要你的心不安,还是无法入睡的,反之,只要你心安,哪都是你的床,这说明这个‘床’不一定是炕或能睡人之类的东西,而是一个山坡,或者是一个草垛和树荫下都是可能是床。”扫地喇嘛的一番戒语让次仁卓嘎非常尴尬,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反驳,以后很难在红宫里混了,问道:“老法师,您刚才还说‘这女子眉和面善,不像作恶之人’,可您又说‘眼是人之窗,心是人之床’,不要被表象蒙蔽。这不是前茅后盾吗?” 第七章(下) - 唐古拉山 - 沙竹 这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次仁卓嘎指着月亮说:“那么,我再问老法师,月亮和唐古拉山都在我们东方,那请问是唐古拉山离我们远,还是月亮离我们远呢?”其实,这个典故出自《世说新语》,晋元帝问他的儿子晋明帝:是长安远还是太阳远,明帝说太阳远,因为他听说从长安来的人,没听说从太阳来的人。 元帝觉得明帝非常聪明,第二天,元帝在朝堂上又问明帝同样的问题,可明帝回答和昨天截然不同,他说长安远,太阳近,太阳抬头就能看见了,长安看不见。 其实,这是个空间和概念互换的题目,你说什么都对,说什么都不对。 金顶大门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伙瞪大了眼睛看扫地喇嘛怎么回答。 扫地喇嘛不慌不忙地说:“这是个空间和概念互换的问题,早在两千年前就让一个小孩回答了。不过我的回答还是和刚才一样,就是‘眼是人之窗,心是人之床’,主任,你的心在唐古拉山就唐古拉山近,心在月亮就月亮近。”扫地喇嘛回答引来一阵掌声,大伙都佩服老喇嘛的学识渊博、机智过人。 扫地喇嘛意犹未尽,他指着月亮说:“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所看到的人、物体和自然现象都有一定假象,一些事物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论证才会有答案,”扫地喇嘛指着月亮说:“大家看今夜的月亮是圆的,可为什么我们说今天是半月呢?”扫地喇嘛问题一抛出人们就开始议论了,一个年轻人说:“是呀,月亮明明是圆的,却说是半月,是月亮绕地球转了半圈吗?”一个上年纪的人说:“年轻人说得对,月亮绕地球一圈是一个月,它和地球的相对位置天天发生变化,今夜我们看到的大月亮,是因为太阳光没有被地球挡住。”扫地喇嘛说:“这位老哥说得对,今夜地球没有挡住太阳的光,才会出现我们看到的大月亮。”扫地喇嘛又抛出一个问题:“既然没有太阳的光照射,我们就看不到月亮,那就说明了月亮是不会发光的,那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月亮有光亮呢?”扫地喇嘛看了一眼顿珠继续说:“我们看到的月光就像你们说,这姑娘的衣服是她偷的一样的概念,明明月亮不会发光,我们却看到了光,那你们能说姑娘穿衣服是偷的吗?”次仁卓嘎:“老法师,她说她叫顿珠,可身份证的名字是曲宗,不是她偷的是哪来的?”顿珠刚要辩解被扫地喇嘛拦住了:“这就更能说明,衣服不是她偷的,或许是她捡的或者是其他原因,还是那句话,凡是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我们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扫地喇嘛见众人不语继续说:“早在两千年前的庄子在一段论述中是这样说的没有与我相对的一面也就没有我本身,没有我本身也就不会有与我相对的一面。也就是说所有是非和争辩也是相对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任何事物都要有一个参照物,比如:在没有我们人类前,就不会分出天与地,平原和山峰,小溪大河和江海湖泊的,月亮也不会分出初一和十五。有了我们人类后,我们才分辨出一年和四季,日出与日落,正与反,美与丑,爱与恨,善良与邪恶。还有月亏则满,月满则溢,这些东西看似是自然现象,其实是给我们指出了做人的道理。这些都是我们的大贤们经过几千年的论证才达到结果。”扫地喇嘛的佛法哲语让顿珠听的入迷了,特别是扫地喇嘛舒展的动作和温温和雅的语气,让顿珠想起仓央嘉措在龙湾潭和喇嘛们辩法的情景:仓央嘉措站在菩提树下手舞足蹈、声高语浅,用经文和事实相结合告诉人们佛法的博大和慈悲,他时而引经据典,时而旁征博引,将十几个喇嘛辩的哑口无言,赢得了人们的阵阵掌声。 聚精会神的顿珠竟然忘了此行的目的,脸上露出了久违而甜美的笑容。 扫地喇嘛提到月亮时,她呆呆的望着圆圆的月亮,想起仓央嘉措给她写的情诗:在那东山顶上,升起皎洁的月亮,母亲般情人的面容,时时浮现在我心上。 扫地喇嘛讲道月满月亏时,顿珠又想起了另一首诗,不由得念出来:这个月去了,下个月来了,吉祥白月的上旬,就来拜望你了。 顿珠突然想起今夜就是白月上旬,他为什么不肯见我呢?想到这顿珠大怒叫道:“仓央嘉措快出来!快出来!”顿珠的喊叫声引来了更多游客,次仁卓嘎怕人多引发踩踏事件,说道:“扎西队长,围观的人太多了,如果不赶紧控制她,让她继续胡闹,整个山上的人都会涌向这里,现在又是夜晚,一旦发生踩踏事件后果不堪设想。”央宗:“她力气那么大,抓她的结果和上一次,还有,一旦打斗会伤及无辜,更容易发生混乱,踩踏在所难免,还是我再劝劝她。”围观的人们把金顶前挤得满满当当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跟着顿珠起哄:仓央嘉措出来! 仓央嘉措出来!扎西怕事件失控,就对几个拿钢叉和盾牌民警们说:“你们几个吸引顿珠,但要和她保持距离,因为这是山顶,万一让她一摔,就麻烦了。”他又对两个便衣警察说:“你们两个拿着电警棍,趁她不注意袭击她的臀bu。”扎西拿起喊话筒让围观的人们向后退,最后说:“顿珠女士,金顶里根本就没有人住,也没有你要找的人,现在请你跟我们到警队接受调查,请你到警队接受调查。”顿珠回头对扎西说:“你们骗我,我知道他就在里面,为什么不让进去?为什么?”接着顿珠抬头向天叫道:“苍天!为什么都骗我!为什么!?”三个拿钢叉的民警趁机挺着钢叉,从三面叉在顿珠的腰上,顿珠双手抓住叉头,三个民警原以为顿珠要推开钢叉,就将钢叉死死地顶在顿珠腰间,哪知顿珠将腰一扭,就地旋转起来,霎那间,三个民警双脚离地跟着顿珠转起来了。 顿珠旋转速度加快,民警身子也飞的越高,直至和钢叉持平,民警们被顿珠转的头晕眼花、恶心,但他们牢牢抓住钢叉柄不敢松手。 围观的人们见顿珠如此本领,看得大气不敢喘,两眼跟着旋转的民警们转圈圈,生怕民警被顿珠摔出去。 扫地喇嘛怕顿珠伤害三个民警,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金顶上响起了低沉而有力的诵经声。 熟悉温暖的诵经声又在顿珠耳边响起,她两眼流着热泪,旋转的速度也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顿珠把三个民警放在地上,一动不动听着扫地喇嘛的诵经声。一旁观战的次仁卓嘎见顿珠被诵经声吸引住了,他抢过电警棍向顿珠跑去,央宗见状大声叫道:“顿珠,快跑,快跑呀!”顿珠就像没有听到似的傻站着听扫地喇嘛诵经。 次仁卓嘎举着电警棍顶在顿珠腰间,只见一道金光照亮了整个金顶,顿珠一闪就不见了。 第八章 摩王偷虫草惹众怒 拉错访藏传大法师 - 唐古拉山 - 沙竹 第八章 摩王偷虫草惹众怒 拉错访藏传大法师 马铁军一心想东山再起,他听说林云的有一种神奇虫草草药,就让手下人去林云收购虫草,自己充当药材商把虫草价格炒高后,一盒以一千元价格强行抵给债主。大部分债主都是普通老百姓,他们知道,如果不要马铁军的虫草,到最后什么也拿不到了。 马铁军把虫草一盒卖到一千多元的价格,很快传遍藏区,藏民不愿意以原来的价格出售虫草了,这无疑是给刚刚缓过气来的马铁军当头一棒。急于翻本的马铁军命令手下人,能买则买、能偷则偷,万一不行就是抢也要把虫草抢过来。本来他的手下都是些非偷及盗的刑满释放人员,听了马铁军的话谁还愿意去买,这些盗贼利用藏民们住的分散,就趁着夜色偷盗虫草,有的直接闯进藏民们的家里抢夺虫草。林云县公安局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立即出警追捕这伙犯罪分子。 下噶镇接连发生几起入室偷盗虫草事件把镇上的人弄得是人心惶惶,给当地的治安环境带来了极其恶劣影响。当地公安局出动警力打压犯罪分子。因藏民居住的太分散,加上当地警力又不足,使警方防范起来非常吃力。警方在下噶镇蹲守,他们就在白泥乡上作案,警方在白泥乡蹲守,他们又跑到桑界作案了。一个星期下来,警方和犯罪分子只打过一回照面,但终因偷盗者驾驶的车辆比警方的性能好,最终让他们逃脱了。 林云公安局立即把案情上报给市公安局。雪域公安局党委非常重视,立即召开了情分析会。会上大家一致认为,犯罪分子几次和警察遭遇都能全身而退,应该有当地人参与作案。而林云地广人稀,大部分干警老百姓都认识,这给警方走访办案带来诸多不便。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派雪域警方协助办案。 雪域公安局局长王双重立即召开案情动员会,他说:“这几天,林云县发生一系列偷抢虫草案件,这伙犯罪分子弄得藏民们白天不敢离人,夜里不敢睡觉。因有当地人参与作案,林云警方几次围捕都让犯罪分子跑脱了。为此,林云向市局打报告,请求我们参与抓捕这伙犯罪分子。自治区公安厅高度重视,令我们协助林云公安局,尽快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还老百姓一个祥和幸福生活。现在,请林云的降央赤林局长,给大家讲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 在椭圆形大桌子上放着各个部门的名牌,有办公室、宣传处、法制处、刑侦支队、经侦支队、治安支队、特警大队,网络大队等。降央赤林站起来说:“各位领导,大家上……”降央赤林开场白还没有讲完就政委巴桑拦住了,他按了按手说:“降央赤林局长,请你坐下讲,你站着讲,我们坐着听,这很不好。还有你那个客套话,以后开会就不要讲了,中央三令五申让我们提高开会效率,少讲客气话和客套话,好,你讲。”降央赤林说:“在这一月的时间里,在我们林云生产虫草的几个乡镇,被一伙来历不明犯罪分子疯狂偷盗。接到群众举报后,我们局派出大批警力封锁主要道路,在下噶,白泥和桑界三个乡镇布控蹲守,可这伙犯罪分子组织严密,反侦察意识强,加上他们交通工具比我们有优点,就一直和我们捉迷藏。所以,快一个月了,除了在白泥乡和他们有过一次照面,再没有任何进展。” 刑侦支队支队长段义听说犯罪分子的交通工具有优点,问道:“降央赤林局长,你说,犯罪分子的车辆有优点,他们开的什么车?”降央赤林:“他们骑得都是越野摩托,对了,他们好像有一辆比吉普小的四轮驱动越野车,是铃木叫什么?”见降央赤林说不上来什么车,网络大队的大队长扎西说:“铃木?和吉普车一样?是不是叫吉姆尼。”“对对,是叫吉姆尼,这伙犯罪分子利用摩托车的灵活性,几次逃脱了我们的追捕。就说那次照面吧!我们用警车把道路堵死了,可他们骑得摩托车向耍杂技一样,油一轰,楞是从山梁上逃走了,咱们根本追不上啊!”降央赤林说。 一直没有说话的特警大队大队长才让占雄说:“降央赤林局长,一个月过去了,这伙人来历还没有查清楚?”降央赤林停顿一下说:“查清楚了,大部分是外地来的,也有一小部分人是当地人。”治安支队的支队长布鲁问道:“这伙人抢虫草应该去羌曲呀!怎么跑到林云这了?”将央赤林说:“布鲁支队长,羌曲的虫草是比林云的多,可我们林云这三个乡镇虫草品质好,个大,特别是那个金黄色的虫草,更是虫草之王啊!一年的产量又不多,它的滋补功效被民间传的神乎其神,一颗就能卖到几十甚至上百块钱呢!犯罪分子可能就是冲着这点来的吧!”听了降央赤林的分析宣传处处长贾春梅说:“降央赤林局长说的对,就是这昂贵虫草惹得祸,从今年一开春,不知是什么人把虫草的价格炒得这么高,一颗上百块钱哪!群众和犯罪分子都疯了!” 王双重听完林云县公安局的汇报说:“这几年有一些不法商家有意囤集货物,谋取暴利,先是大蒜、白糖、绿豆等,因此,老百姓叫什么蒜你狠、糖高宗、豆你玩。今年怎么又把虫草炒高了?这不,把犯罪分子招来了。不过,我们是人民警察,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是我们职责,通过降央赤林局长的案情介绍和大家的分析,这伙犯罪分子有以下特点,”王双重局长喝一口水继续说:“一,他们是本地人伙同外地人作案,二,犯罪分子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不排除从我们公安战线上退下的人员,三,他们的交通工具比我们有优势,特别是越野摩托和那个叫吉姆尼的。这车我知道,四驱传动,车体又小,提速有快,比咱们的猎豹强多了。四,他们是有严密组织的犯罪团伙,为什么说他们是有组织的团伙犯罪呢?从降央赤林局长和他们几次交手中就看出来了,他们让一小部分人去下噶镇吸引我们的人,让其他犯罪分子去白泥乡偷抢虫草,这没有严密组织能做得到吗?还有就是和我们的人遭遇了,他们不慌不忙,全身而退,没有专业训练能做到吗?肯定做不到。从以上四点可以得出结论,他们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 王双重讲完看了一下桌子上人们说:“我就讲这么多,现在派谁去林云和降央赤林局把这伙犯罪分子一网打尽,还老百姓一个太平世界?都说说,谁去最合适?”见大家不发言,政委巴桑说:“刚才王局长的和大家的分析案情,我完全赞同,这伙犯罪分子不顾国家法令,公然偷抢老百姓财产,性质特别严重,影响极其恶劣,自治区公安厅让我们定期破案,谁愿意挂帅出征呢?” 这时,特警大队的大队长才旺占雄说:“既然这伙犯罪分子,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团伙,而且有特殊的交通工具,当然是我们特警大队的菜,我去会会他们。”刑侦支队支队长段义笑道:“嗬!敢情就你们特警大队有能耐,你们不就有个‘特’字嘛!你们能干了的我们刑侦支队也能做到,倒是我们能做到的,你们不一定做得到。”才旺占雄说:“我可没说夸大我们大队意思,你想去干嘛不说呀!干嘛我刚说去,你就和我过不去?”段义听才旺占雄说他和特警大队过不去就急了,他站起来说:“怎么说话呢?谁和你们大队过不去了,我不是等领导安排嘛!?”王双重听了他们两个争吵,笑道:“看看你们两个,有个警察样吗?每次有任务就你们两个争来争去。不过,我喜欢你们争吵,这样我们公安队伍才有活力,有战斗力!”王双重摆摆手示意段义坐下,他接着说:“政委,我看这次就让特警大队协作林云公安局,抓捕这伙犯罪分子。”政委巴桑边点头边说:“同意,同意,刚才段支队长不是说有个‘特’字嘛!那就让这个‘特’字发挥它正真的意义,那就是打击犯罪!除暴安良!” 在特警大队的案情动员会议上,才让占雄把市局的会议精神传达给全体干警,他说:“这次行动是我们大队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行动,所以,我们每个干警一定要牢记我们的使命,一定要牢记我们特警的‘特’字,打出我们特警威风,惩治这伙犯罪分子,还老百姓安宁的生活。大家讲讲,我们如何在市局限定时间内破案?”一中队长桑培发言说:“我们说是个大队,其实一共才二十几个人,要在方圆一百多公里地方抓捕偷盗者,我们的人是不是少了点?”二中队队长卓玛说:“我们的人少了?我不这么认为,是的,偷盗者在三个乡镇之间流窜作案,他们的交通工具比我们好,又有当地人做内应,而且他们组织严密,作案有序,这给我们带来极大的挑战。但是,我们是特警,应该能完成这个特殊任务,还有就是我们有当地公安和老百姓,他们都是我们得力帮手,如果,我们连这几个盗贼都也拿不住就不配特警’特’字。” 卓玛的发言让桑培很不舒服,他说:“你怎么一发言就上纲上线,我说人少不对吗?咱们大部分队员都从警校毕业才两三年,也就跟着打击几次黑社会案件,对真正的野外实战经验少之又少,这伙犯罪分子是有组织犯罪,而且,可能有枪。我只是说我们人少,要以智取胜。”说完桑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卓玛瞅了一眼桑培说:“看看,还说我上纲上线,就你有实战经验,我们刚从警校毕业,我们是刚从警校毕业,但是,我们在警校系统地学习了社会学、犯罪学、心理学、逻辑学、法医学、预审学等等等等,还有什么高等数学、刑事技术、查缉战术,计算机侦察等,而且,我们都经过严格心里测试、体能测试、擒拿格斗测试、攀岩跳伞测试和驾驶测试,哪一科过不了都不能毕业,也不敢坐在这里。”同是警校毕业的四川籍干警刘伟觉得卓玛的话,给他们警校毕业的干警长脸了,他偷偷竖起大母子对着卓玛笑了笑。 桑培哪里服气,他说:“你的意思,我们这些不是科班毕业警察水平不如你们呗!可……”桑培还准备继续反击卓玛,但被才旺占雄拦住了,才让占雄敲了敲桌子说:“哎哎,这是案情动员会,不是你们两个行业大比武,扯那么远干啥?一个个能的,你们两个说说,这次任务你们两个准备干哪项任务?”卓玛站起来说:“我们中队负责正面和盗贼交手,具体是打入盗贼内部,查清他们核心组织者和人数,摸清他们活动的规律,为最终抓捕赢得时间。”才让占雄说:“打入西陵集团内部,这个想法不错,但他们组织严密,大部分是外地人,你怎么打入?”桑培见大队长说中要害眼睛就死死盯着卓玛,手搓下巴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卓玛没有理会桑培继续说:“不是有几个当地人嘛!要知道在白泥镇有我家远房亲戚,我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化妆成虫草商,打入他们的内部,及时进不了他们的核心内部,也对我们办案也有一定作用。”才旺占雄觉得卓玛的思路不错,他说:“嗯。可以利用犯罪分子利益熏心的特点,打入他们的内部,但风险还是蛮大的,一旦让他们识破咱们计划,他们会下毒手的,一定要制定一个周密进退计划,确保你的安全。”卓玛自信地说:“具体计划明天就上报队里,至于,安全嘛!我是女的,和他们好接近,好周旋,再说,要吃一顿好饭不仅食材要好,佐料也要丰富。” 才旺占雄听了卓玛的初步计划满意地点点头,他掉过头见桑培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旁边的吴正强见大队长看着桑培就用膝盖碰一下他,桑培立即缓过神来弄得大家都笑起来了。才旺占雄笑着说:“桑培,看你沉思这么久,肯定有主意了?”桑培不好意思地说:“有,有了,队长,卓玛刚才说要吃好饭,不仅就要有好的食材,而且还要有好的佐料,卓玛当了食材,那我们就当一回佐料,以黑社会身份,用黑吃黑的办法和他们抢地盘,这样就好接近他们,也能帮助卓玛,保护卓玛。”才旺占雄觉得桑培的方案非常可行,他说:“嗯,桑培,你这个方案和卓玛是不谋而合,这样既能保护卓玛又能接近他们。这些年哪有暴利出现,哪就有社会上的人。说白了,都是为利而来,也很符合社会规律。再说,你小子脱了警服,看上去就是个社会上的人,啊!”才旺占雄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大家都指着五大三粗的桑培说:桑培有一身匪气,高嗓门像个大当家的,看他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就像黑社会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把桑培说的像个山大王。这下弄得桑培怪不好意思,他说:“停停停,我可是人民警察,看让你们说成啥了,把我和土匪比,过分了。”他又转过头问卓玛:“我有那么凶吗?有那么坏吗?”卓玛也笑着说:“群众眼睛是雪亮的,不过,你肯定是一块非常不错的佐料,”卓玛指着桑培说:“还有你这一身的条件,味道肯定错不了,呵呵!”才旺占雄最后说:“今天的会议内容,大家要严格保密,对自己家人也不能透露。今天是星期四,我们准备一天,下星期一发出。大家到了林云,一定要和当地公安搞好关系,尊重当地的民风民俗,散会。”这时,刘伟说:“大队长,我们突然从雪域消失,总给外界有个说法吧!”才旺占雄:“我们是特警大队,就说我们去阿里拉练去了,大家要同一口径,哦!” “西陵摩王”中的老三苏文军有些头脑,他从小爱看侦探小说和间谍书籍,有着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他知道警察抓人是需要证据的,于是就用声东击西办法来躲避追捕的警察,所以,林云的警察和他们转了十几天圈圈,就是没用抓住一个他们的一个人。只有在桑界镇他们和警察不期而遇,但他们利用摩托车的优势,左冲右突把警察给甩掉了。 苏文军听说雪域特警来林云,就给老大马铁军打电话:“铁哥,听说林云的警察干不过我们,找来了雪域市的特警,我们的情况不妙啊?是不是让弟兄们收收手?”在雪域宾馆里的马铁军说:“来就来呗!不就是几个特警么,有什么可怕的!就是走也要给他们留点印象吧!不然,以后我们怎在江湖上混呢?”苏文军说:“可是,听说这些特警可不好对付,个个接受过特殊训练,我怕弟兄们吃亏,再说,这里虫草也被我们弄差不多了。”马铁军知道苏文军惧怕特警大队,但这些天虫草的价格在西陵猛涨,利润高的惊人,这一本万利的买卖,哪能说放下就放下呢?还有,他深知要想长期控制藏区的虫草的行业,就得想办法先把警察拿下,然后再慢慢和警察融为一体。于是,他对苏文军说:“嗯,特警嘛,有些本领很正常,但据我所知他们都是些刚毕业的娃娃,我们还怕他们!你告诉弟兄们,经过包装红后的虫草一盒能买到上千元呢!如果我们现在撤了,刚打下来地盘就被人家抢走了,那我们拿什么养活老婆孩子?” 在桑界镇的旅店里,苏文军把马铁军的话原本原样地讲给刘立恒、黄菜根、华竹节和他们手下的二十几个混混说一遍。他说:“铁哥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吧,他也是为大家着想,你们说说,我们以前过都是啥日子,在西陵街上,谁敢低看咱们?虽然我们现在遇到点坎,可这只是暂时的,你们都听说了吧!一盒虫草买到一千多哪!”混混们听说虫草能买到一千多眼睛都绿了,这个说我们发财了,那个说房供能打上了,有几个还高兴的打口哨、吹大牛,吵闹声把一间不大屋子快抬起来了。只有刘立恒、黄菜根和华竹节会意地笑了笑。苏文军见大伙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笑着敲了敲桌子说:“哎哎,小声点,别让外面听见了。”屋子又静下来了,苏文军继续说:“一盒一千多哪!铁哥说了,要是我们把全藏区的虫草都控制,再开个虫草加工厂,以后就等着数钱吧!”屋子里又是一阵叫好声,苏文军压了压手说道:“特警不是要来了吗?我们也要收收手,没事不要在镇上瞎转悠了,还有这几天不能出去乱转,瞎说,谁违反了,后果你们知道,好了,散了,睡觉去吧。” 混混们走后苏文军又说:“哥几个说说,怎样对付这帮特警呢?”刘立恒、黄菜根和华竹节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个主意。最后,刘立恒说:“哎呀!老三,我们都是粗人,让我们打打杀杀,那没问题,让我们想办法,这不难为我们嘛!你说,我们听你的。”苏文军见黄菜根和华竹节两人也点点头,说道:“既然,二哥让我出主意,那我就说了,你们得听我的?”华竹节打一个哈欠说:“三哥,你说你们读了几天书的人,怎就这么磨叽呢?我们两个和二哥不一直听你的嘛!”黄菜根也困的不行了,点了一根烟说:“就是,连大哥有时候都听你的,这时候不早了,你说就是了。”苏文军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怕自己老是出头拿事,影响他们弟兄之间的感情,何况现在是他们最困难的时期,团结比什么都重要,见哥三都愿意听他的,说道:“那好,我就说几句,特警马上就到,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现在虫草就剩桑界的后界村的没有收上来,我带几个人去后界村,菜根在桑界吸引特警。”苏文军踢了一脚眯着眼睛黄菜根,黄菜根说:“听着那,没睡着。”苏文军指了指他说道:“你在桑界,白天在饭店里大吃大喝,但不能喝醉了,晚上出去再闹腾。”黄菜根“腾”地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说:“这,这哪是吸引?这是直接把警察招来嘛?”苏文军笑着说:“坐下,听我说,警察没有证据是不会抓人的。”刘立恒也笑着说:“菜根,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怎把警察规矩给忘了?你放心,老三是让你吸引一部分警察,没有让你弄虫草。” 苏文军又让华竹节去下噶镇吸引特警,他说:“只要你们两各吸引一部分警察,我在后界村的压力就小了,你们千万记住,白天可以喝酒,但不能喝醉,要把动静一定要闹大些,让警察知道你们的存在,晚上悄悄出去,要让警察相信你们要干活了,找一个村子,在藏民的房子附近趴着就行了。”刘立恒见苏文军说了半天没他啥事,问道:“老三,咋没我的事?”苏文军说:“二哥,在家坐镇,看我们三个的就行了。”刘立恒听说自己在家坐镇,急道:“好你个苏三,弄了半天,把给撂下了,不行,你们都去了,凭什么让我坐镇,我不干。”华竹节说:“二哥,三哥不心疼你嘛?再说,你刚才不是说听三哥安排吗?”黄菜根也附和:“对呀!二哥,这么一会就忘了你说过话了?”两人的话把刘立恒问的哑口无言,他呆呆地说:“不是,让我坐镇会误事的,不行,不行。”见刘立恒连连摇头,苏文军笑着说:“二哥,让你坐镇是……”苏文军在他的耳朵悄悄说了一阵,然后说:“这下二哥放心坐镇了吧!” 承德避暑山庄是中国四大名园之一,始建于1703年,是清朝皇帝避暑期间处理朝政、举行庆典和生活起居的地方,由正宫、松鹤斋、万壑松风和东宫四部分组成。山麓上还分布着宏伟壮观的寺庙群,俗称外八庙,分别为:薄人寺、薄善寺、普乐寺、安远寺、普宁寺、须弥福之庙、普陀宗乘庙和殊像寺。外八庙以汉式宫殿建筑为基调,吸收了蒙、藏、维等建筑艺术特征。其中普宁寺位于避暑山庄东北部五列河畔,由普宁寺和普佑寺组成,是北方最大的佛教圣地,寺里僧侣云集香火旺盛,是外八庙僧人开展宗教活动的场所。普宁寺又称大佛寺,寺里供奉着世界上最大的木雕佛像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古寺掩映于苍松翠柏之中,整座寺庙布局严谨、错落有致,以大雄宝殿为界,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是汉族建筑珈蓝七堂式,后半部分是按照西藏桑耶寺形式修建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就供奉主体建筑大乘阁中。 拉错走进大乘之阁,拜见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菩萨通高22米,是世界上最大的木雕佛像,菩萨宝相庄严、神情凝重、纹饰细腻、比例匀称、全身贴金,在国内大型佛像中十分罕见。看着观音菩萨凝重的眼神和她一千只手里的一千只眼睛,拉错就想起了六世佛祖被弟悉和拉藏鲁白的两大势力所迫害,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六世佛祖身为佛祖的转世灵通,天天为万民祈福,本应受万民敬仰,却被一伙邪恶势力赶出红宫,这是何等的讽刺啊!那时的菩萨去哪里了?难道她一千只眼睛就看不见吗?还有顿珠姐妹俩被雪崩埋葬时,她的一千手又在做什么呢? 寺里的大法师见拉错身穿藏式衣服就把拉错让进禅房里。拉错见大法师的禅房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名典,墙上是几幅山水画,窗前有几盆兰草,桌子和椅子都是纯实木的,就几样简单而古朴家具和花草,让整个禅房呈现出花香四溢、古朴典雅的气息。大法师问:“扎西德勒,施主,你是哪里人?”拉错见大法师身穿黄褐色僧衣,大概六十多岁,于是赶紧回礼:“扎西德勒,大师,我是雪域人。”大法师眼睛一亮:“哦,雪域!那是佛国的圣地,众僧的神坛,臧民的精神家园啊!”拉错见大法师如此崇拜雪域,高兴地问道:“大师,你去过雪域?”大法师一边让拉错坐下一边说:“我是青海人,一共去过四次雪域,第一次是去红宫学习,第二次是去参加自治区成立二十周年庆典活动,第三次也是学习,第四次是参加红宫修缮完工庆典活动。”拉错听说大法师是青海人,问道:“大师,您是青海人,听说过六世佛祖在青海湖失踪的故事吧?”大法师沉思一会说:“我是八岁进的寺院,在寺里听说过关于六世佛祖的一些故事,但和民间说的不一样。记得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六世佛祖在秘密押往北京途中,夜宿青海湖畔,被当地驿站的一个官差认出来,这个官差是六世佛祖的信徒,他非常同情六世佛祖的不幸遭遇,夜里悄悄地把他老人家放走了’。至于佛祖的准确去向民间说法不一,学界含糊其辞,官方无法定论,最后成了一桩悬案。” 拉错听了大法师讲的和自己在手抄本看的基本一致,他说:“大法师讲的和我在民间听到的几乎一致,都说他老人家在青海湖被信徒救出,从此,他老人家隐姓埋名游遍了整个藏区、尼泊尔和印度,最后回到贺兰山修行,圆寂在阿拉善。”大法师两眼散发着钦佩的目光,说道:“没想到,施主年纪轻轻,对六世佛祖了解的这么多,佩服、佩服。”拉错谦虚地说:“大法师过奖了,我是从他老人家留下的诗歌认识他、崇拜他,我从他的诗中读懂了,什么是佛?什么是魔?他的一首诗里这样说的,‘其实我想要的,和凡人没什么两样’,这句诗是在告诉我们,在佛陀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佛,只是我们还没有觉醒罢了。”大法师听拉错对佛的定义有这么高深的见解,双手合十道:“施主高见啊!正如施主所讲的,在佛国的世界里佛就是人,只是他们觉醒成佛,而我们没有觉醒。如释迦牟尼佛,他原在是个净饭王王子,在二十九岁时他幡然觉醒,游走于恒河流域,为世人讲经说法,劝众生心正行端、扬恩立善、最后在众信徒拥戴下创立了佛教。” 拉错见大法师非常健谈说:“大师,释迦牟尼佛在印度创立了佛教,佛教的中心思想是‘善恶有报、因果轮回’,可佛教的诞生地印度却是教派林立、信仰不一,导致出现了可恶的种姓制度,使一些低贱的种姓的人被高等种姓的人肆意践踏和蹂躏,那佛教的‘因果轮回、善恶有报’去哪里了?相反,佛教在我国却发扬光大、熠熠生辉。还有我们国家也教派众多,如道教、儒教、伊斯兰教和西方的一些教派,那为什么我们国家没有种姓制度呢?而且,还能让众多教派和谐兼容呢?” 两人的谈话引来众多僧人和游客,大伙把屋里屋外围得水泄不通。当拉错向大法师提问:印度的社会阶级混乱、种姓制度恶臭,教派互相对立和攻击,而同样是教派众多的中国,却没有种姓制度和教派冲突呢?人们大气不喘地等待大法师的回答。大法师喝一口茶说:“老子和释迦牟尼几乎诞生在同一个时代,老子创立了道教,道教推崇‘自然无为’,后来孔子创立儒教,儒教的理念是‘仁义礼智信’,再后来佛教传入我国,佛教崇尚‘善恶有报、因果轮回’。那我国为什么没有教派冲突和种姓制度呢?这是因为在中华文明的骨子里,始终有国家一统这个概念。早在上古时代,黄帝打败蚩尤建立华夏文明雏形,历经夏、商、周三个朝代,在这三千多年来,历代先贤们为大中华的文明、进步、繁荣和一统做出了不可磨灭贡献。首先是黄帝尝百草,相传黄帝为了他的子民免遭毒草侵害,亲自尝遍了大地上所有的植物的根茎和花果。他老人家还著有《黄帝内经》一本,此书被医学界尊为中医理论的奠基人,仅此一项就为人类发展和壮大做出巨大的贡献;二,‘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典故大家都知道吧,相传上古时期黄河经常发生水患,致使大量的人口、农田、房屋和牲畜被洪水卷走,大禹带领民众劈山开沟、豁山修渠,将黄河成功地引进大海,为华夏子孙能在黄河流域繁衍生息和中华版图初定做出巨大的贡献。他‘三过家门而不入’被后世传为佳话;三,相传武丁被他父亲小乙下放到民间体验生活,使他得以了解百姓疾苦和艰辛。他继位后,勤于国政,任用工匠出身的傅说和甘盘、祖乙等贤人辅政,开创了‘武丁兴中’时代。在商朝殷墟遗址出土了大量‘甲骨文’里,记载了上古时期中华文明的光辉事迹,也就是说商朝在五千年中华文明中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四,周朝就更了不起了,它开创了中华文明的‘礼乐’制度,‘礼乐’制度对君臣、父子、兄弟、夫妻之间关系做出了详细的道德规范,给中华民族留下了社会典章和道德规范的范本。‘礼乐’制度一直沿用了几千年,直至清朝灭亡才渐渐淡出民众视线;周朝还是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大时代,大思想家层出不穷,如老子、孔子、庄子、孟子、墨子、商鞅和韩非子等等,他们的思想光芒为秦汉的大统一,奠定了坚实的、牢不可破的国家体制和制度,他们思想的光辉把人类的灵魂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大法师喝一口茶继续说:“施主刚才问印度被教派迷乱的原因和我们国家没有被宗教迷乱的原因?这就是我重点要讲的。秦灭六国后在国家的体制上做出了一个重大的革新,它抛弃了周朝的分封制制度,建立了中央集权制的郡县制制度。就这个郡县制制度,一举成为国家大一统的最牢固的基石。如果秦朝还是分封制制度,它就做不到‘书同文、车同轨’和统一计量等诸多新政改革,一些新思想和新制度就没办法在国内全面推行,这就是中国和印度的区别。秦朝建立郡县制国家制度,使国家在中央集权制度的领导下,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体制架构。讲通俗一点,将国家看成一间房子,郡县制度就是房子的墙、粱、瓦等,老子、孔子、庄子和孟子等等大贤们的思想,就是房子的装修和家具。礼乐、诗经、天文和地理等知识是房子的鲜花和书画。你看,这间房子既能为人遮风避雨、又能让人住的舒适得体、而且还能陶冶人的情操,这样的房子难道不好吗?”人们听了大法师演讲和比喻都竖起了大拇指,叫声和掌声连连不断。大法师向人群摆手示意大伙静下来,继续讲道:“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进步,房子里陈旧的家具和旧花瓶被新的家具和花瓶所代替,如汉朝最有代表性的《五言诗》和《史记》等,都为汉朝和汉文化的发展做出贡献。汉朝也是佛教刚刚起步的时期,后又经三国、两晋、南北十六朝和隋的大力发展,最终佛教在唐朝奠定了它在中华大家庭崇高的地位,使我们中华大家庭同时接受了道教、儒教和佛教三大教的洗礼和修身,为我大中华走向强盛国家奠定了稳固的思想和理论基础。唐朝皇帝李世民委派大唐文成公主去西藏与吐蕃王松赞干布联姻,文成公主将中原的种子、造纸、纺织和酿酒等技术带给了西藏,她带来的种子和技术为推动西藏经济、文化和社会生产力的提升,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有力地促进了西域文明和中原文明的交流和信赖。隋唐还开创了科举的制度,打破了旧体制中的门阀官僚体制,从而让天下寒士得以为国出力,为国献策。宋词元曲清小说的出现都是为装饰和点缀这个大家庭和谐的氛围。大家都知道,我们人人住的都是房子,只是房子新旧和豪华程度不同,有的人住平房,有的人住楼房,还有的人住别墅。楼房、别墅的装修和点缀要比平房要好一些,可是,大家要明白,即使是平房、楼房和别墅都没有装修过,也没有花瓶和字画的点缀,但它照样能给我们遮风避雨和保暖御敌。相反如果没有房子的保护,即便你再有多好的家具、花瓶和字画也不能为我们抵御风寒,更保护不了我们的人身安全,相反会因这些东西引来杀身之祸的。所以说把房子比喻一个国家的体制制度,它能有力地保护老百姓生活和生命安全,即便是房子破旧不堪或倒塌了,如果还按照原来的规范建造房子,及时材料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还是能给我们提供应有的保护,这样老百姓依然拥护你,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根基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的原因。自秦汉以来虽然朝代更迭,但郡县制一直沿用至清朝乃至现在。我们有稳固的国家体制来保障各种文化在我国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我们从这些文明中汲其营养,去其糟粕,使各种文化和谐地融汇在一起,为老百姓提供积极向上的精神食粮,这就我们国家没有被宗教迷乱的原因。通俗一点讲,就好比我们吃饭,不管你饭桌上是中国菜还是西式菜,不管是荤的还是素的,只要你是中国人就用筷子吃饭夹菜,而这两根筷子,一根体制,一根文化。两者缺一不可也。” 大法师的精彩演讲让现场鸦雀无声,大伙个个扬着头垫着脚,聚精会神地听大法师演讲。拉错也明白郡县制乃国家体制之根本,他说:“大师,你是说国家的体制架构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占**位置,而道儒佛三教和各宗教的思想,以及诗经、诗词歌赋、戏曲、小说,电影和电视剧等,这些都是国家体制里的装饰品,占次席位置。”大喇嘛点点头称赞道:“施主好悟性啊!这就是中华文明几千年来没有断代的原因,两千年来我们国家在郡县制的体制架构里,积极引进和吸收高品质的积极向上的思想,同时丢弃和废除一些糟粕腐朽的思想,让中华文明在四海内外扬名立威。”拉错插话道:“大师,印度也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他们国家的架构是什么呢?”大喇嘛看了看四周,说道:“不错,印度是四大文明古国,也是佛教的发源地,佛教的终极思想是普度众生,可印度恰恰出现了腐臭的种姓制度,虽然印度宪法废除了种姓制度,但要把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一下子改掉是非常困难的。那为什么印度出现种姓制度呢?究其原因一,印度没有民族认同感,大家各自为政,不能团结在一起,致使外族入侵时,让敌人各个击破,最终被外来种族所奴役。大家都知道抗日战争吧,那时的日本有多嚣张啊!它敢对我国和东南亚国家同时开战,还偷袭了美国的珍珠港。可见当时日本国力有多强大。而我们国家刚刚经历了八国联军,清政府灭亡、军阀混战的阵痛中。在抗日战争期间,我们的国土被日本侵略者占领了一大半,可就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炎黄子孙们能团结起来,把侵略者赶出了中国。大家想想,如果没有强大的民族认同感,如果大家都不认同是炎黄子孙,那四四万万三千万中国是难组织起来的,那现在还有我们这个国家吗?原因二,印度一直没能建立国家的根本体系和架构制度,就像我刚才说的,人没有房子,就算你再有好的家具和花瓶,也无法为家人遮风避雨、抵御外敌,最后还招来灾祸。一旦有外族侵入,国家的历史和根基就被外族篡改了。就如印度:第一批入侵者将原土著民贬为贱民,第二批入侵者将第一批入侵者贬为平民,第三批入侵者又将第二批入侵者贬为中等民,最后来了第四个和第五个入侵者,他们又把他们的前任踩在脚下,使印度出现了高、中、低、下等不同种姓社会制度,这四种人还算可以,最可怜是原土著民被入侵者贬为贱民,他们的社会地位是非常低下的。而不同的入侵者又带来不同的宗教信仰,致使印度教派林立、纷争四起的原因。我们国家早在两千年前就实行了郡县制国家体系,老百姓又有民族认同感,虽然我们也遭受一次又一次磨难,但在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每个成员的共同努力奋斗下,我们最终走在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上。” 拉错在寺里留宿一晚。夜间,两人从佛教谈到藏传佛教,最后又谈到了一开始的话题——六世佛祖仓央嘉措。拉错问道:“六世佛祖奉召进京未果,消失在茫茫的青海湖畔,但当时执政者拉藏鲁白怕清政府降罪,说他老人家圆寂在清湖畔了。为了让清政府相信他老人家真的圆寂了,他们将六世佛祖的心爱之物释迦牟尼弘法图一分为二,将正面释迦牟尼弘法图送给了清政府,把背面庇尼经安放在唐古拉山佛祖的衣冠冢内。听说清政府把释迦牟尼弘法图安放在普宁市里,也就是贵寺里,大法师,你听说过没有?”大法师沉默了很久才说:“施主说的释迦牟尼弘法图在我们普宁寺里,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据我师父说释迦牟尼弘法图就安放在我们寺里。只可惜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占领了整个避暑山庄,他们拆了许多大殿上的铜瓦、铜柱和铜像等,他们把这些文物做成了炮弹皮和炮弹再打我们。抗日战争胜利后,寺里清点文物时发现释迦牟尼弘法图不见了。有的说被汉奸卖给了日本人,有的说被人藏起来了。几十年来寺里一直查找此图,但终无结果。” 拉错听说弘法图在抗日战争时期失踪了,心一下子又沉下来了,问道:“大法师,如果弘法图还在话,应该是国宝级文物了吧?”大法师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国宝级别的文物啊!弘法图可以说是我们普宁寺的魂啊!可惜消失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让人痛心啊!”拉错:“大法师,你们没有向附近老百姓查访?这件事难道民间没有什么说法?”大法师:“有啊!可民间说法太多了,可那个时期的人已经不多了,无法求证。”拉错:“我在承德县志里看到,在抗日战争时期,日本人把避暑山庄的铜质的东西几乎拆光了,最后,他们看上了门口的一对铜狮子,但铜狮子太重搬不动,鬼子兵就跑下山叫大型机械。这一幕恰巧被一个老百姓看见了,他见鬼子兵去山下求援就把家里的猪杀了,把猪血涂在铜狮子的眼上。当鬼子兵开着机械返回时,见两只铜狮子瞪着流血的红眼睛,吓得拔腿就跑。”大法师再次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拉错说:“没想到,施主还知道铜狮子的事情,佩服、佩服。”大法师突然又说:“哎,经施主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拉错精神一振:“大师,请讲。”大喇嘛说:“听人们说,寺外有个卖纪念品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说,她的父辈就给铜狮子涂过猪血。”这个消息让拉错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拉错来到纪念品店一条街,但开门市的都是年轻人,没有一个是老太太,人们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拉错非常失望准备离开时,一个保洁阿姨把他拉到一旁,问道:“小伙子,你别问他们了,他们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拉错很诧异:“阿姨,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保洁阿姨说:“你要买老太太的香火吧?她香火可便宜了。”拉错点点头说:“对对,是哪一家?”保洁阿姨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是听朋友说的吧?”保洁阿姨继续说:“老太太东西比他们买的便宜,他们恨死老太太了,你还指望他们告诉你,”保洁阿姨指了指外面的两层楼房说:“那,两层楼房低下就是老太太的门市,如果老太太不在,你问她家老头。”拉错辞谢保洁阿姨向楼房走去。 两层楼房非常朴实,门面也没有怎麽装修过,里面的货架更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了,柜台里一个老头正在给顾客拿香和表。拉错见老大爷把顾客送走了,问道:“爷爷,您好!”老大爷一看拉错的打扮,说道:“小伙子,你要什么吗?”拉错:“爷爷,奶奶去哪了?”老大爷一愣,缓缓地说:“她,住院了,人老了,全身零件都不行了,三天两头进医院,你找她有事吗?”拉错从话音里听到了老爷爷对老伴的担心和不舍,心里酸酸的说:“爷爷,听说奶奶的家人在抗日战争时,保护过普宁寺的铜狮子,我想听听日本人在避暑山庄里,还做过哪些坏事?”老爷爷:“小伙子,看你的打扮是西藏过来的吧?”拉错:“对,爷爷,我是从雪域过来的。”“就为了这事专程找我老伴的?”老爷爷问道。拉错见老爷爷有些迟疑,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拉错又问道:“爷爷,奶奶什么时间出院呢?”“两三天吧,昨天,女儿说两三天就能出院了。”老爷爷说。 过了两三天,在二楼的客厅里拉错见到了老奶奶,拉错见老奶奶精神矍铄不像刚出院的病人,问道:“奶奶,您身体好了?”老奶奶格格笑了一阵,说:“你看我像没病人吧?”拉错点点头说:“是啊,看您的精神头就不像刚出院的人。”老奶奶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她说:“我就是有点轻微感冒,咳嗽了几声,她们就要我住院,住了十多天,可把我憋死了,那医院怎能和家里比呐,再说,”老奶奶还要继续说,里屋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端着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说:“妈,别说医院的事了,人家小伙子大老远跑您这来,是向您打听事来着,”接着她对拉错说:“小伙子,喝水。”拉错端起水回敬道::“谢谢阿姨,奶奶的病不要紧吧?”奶奶的女儿说:“不打紧,就是咳嗽,掉了几天水就好了。”老奶奶问拉错:“小伙子,听说你从雪域专程来找我打听事来着?”拉错:“嗯,普宁寺的大法师说,您的家人为了保护铜狮子,给铜狮子涂过猪血,把日本人吓跑了。”老奶奶一听又笑起来了,说道:“那是我爹干的,我那时还没有我,日本人进到避暑山庄,他们看见铜就抢,说是造炮弹,把山庄里的铜像、铜瓦,凡是带铜的他们都抢光了,这不看上了门前的那对铜狮子了,几个人过去一搬,哪能搬得动么,狮子可沉了。刚巧被我爹看见了,他见小鬼子们咕嘟一阵,向山下跑去,我爹一寻思,这些小日本兵肯定叫机器去了。我爹跑回家把这事告诉我爷爷,爷爷就把猪杀了,让我爹把猪血涂在铜狮子的眼睛上。小鬼子开着机器回来了,看见眼睛滴血的铜狮子,吓的开着机器跑了。我爹回来告诉爷爷,说他们看见血都吓得开着机器跑了,我们全家人都笑了。”老奶奶说完又是一阵自豪笑声。 拉错从老奶奶爽朗的笑声中,感受到了老奶奶对父辈们的无比崇敬和自豪。在抗日战争艰难的岁月里,中国军民用血肉之躯来抵挡日本侵略者的洋枪大炮,尽管我们付出了惨烈而悲壮的巨大牺牲,但最终还是把日本鬼子赶出了神州大地,谱写了一曲又一曲波澜壮阔的革命史诗。老奶奶见拉错对她笑而不语,问道:“嘿嘿,小伙子,你要问我啥事?”拉错笑道:“噢,听您讲的故事,我倒忘了,”拉错问道:“奶奶,您听过在普宁寺有一幅唐卡,释迦牟尼弘法图吗?”老奶奶:“释迦牟尼弘法图?”老奶奶寻思一阵又摇摇头说:“没听说过,没听说过。”拉错又问道:“奶奶,那日本鬼子在普宁寺抢铜像、铜瓦,还枪了什么东西?”老奶奶又回想一阵子,突然说:“哦!我想起了,好像还抢了一件喇嘛袈裟,非常值钱,说是西藏一个老喇嘛传下来的袈裟。”拉错心想这件袈裟应该就是释迦牟尼弘法图吧?继续问道:“奶奶,听说是一个汉奸把袈裟出卖给日本鬼子了?”老奶奶一听汉奸二字顿时火了:“什么!汉奸,在我们村就没有出过一个汉奸!真是的。”老奶奶突然间发火让拉错无所适从,他呆呆看着老奶奶不敢言语。老奶奶的女儿赶紧过来帮腔道:“妈,在我小时候,人们不是经常骂我二爷爷是汉奸吗?还说我二爷爷把袈裟卖给日本人了?”女儿这一问更把老奶奶惹毛了,她骂道:“你这死妮子,有骂自己爷爷是汉奸的吗?人家骂道罢了,你也跟着骂,哎吆。”老奶奶骂着骂着哭了起来,她女儿劝道:“我的妈妈呀!不是我骂,是人家都在骂,”女儿又对拉错说:“小时候,经常有人骂我们是汉奸的后代,那时候可自卑了,心里可恨这个二爷爷了,长大了,再一想,他把袈裟卖给了日本人呢?他不是汉奸,是什么?!”老奶奶哭道:“你二爷爷他,不是汉奸,他没有把袈裟卖给日本人。日本人进普宁寺后,主事喇嘛见日本人抢铜像和铜瓦,他怕日本人抢袈裟,就让你二爷爷把袈裟和一本书带回家。那时你二爷爷给寺里画壁画,他把袈裟和书带回家藏好。日本人投降后,普宁寺向你二爷爷要袈裟,你二爷爷将包裹送到寺里,主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普通袈裟和一本无字的书,寺里说你二爷爷把袈裟卖给了日本人,你二爷爷说,‘包裹上有主事喇嘛亲自写的封条,他根本没有动过封条’,主持也承认封条是主事喇嘛的手笔字,可能当初主事喇嘛给的就是一件普通袈裟,但无法证明。”拉错急道:“那为什么不问主事喇嘛呢?他应该知道真相啊?”老奶奶苦笑道:“唉!真是造化捉弄人,日本人没有拿到袈裟就给主事喇嘛用了重刑,就在日本人投降前几天主事喇嘛圆寂了。他这一走,让我二叔一辈子无法洗清自己。”老奶奶说到这眼泪直淌,手拍着大腿哭道:“就这个袈裟,让他背了一辈子的黑锅,挨了一辈子的骂名啊!最后不得不远走他乡,唉!”老奶奶的女儿说:“妈,怪不得,我二爷爷在外乡落户,原来因为这个事。”拉错听说有一本无字书,就想起了在莲花谷里的那本书,问道:“奶奶,那那本无字书,存放在哪里了?”老奶奶停住哭声,说:“当时,我二叔说,这本书是唯一能证明他没有卖袈裟的证据,普宁寺见书上没有字就给了他。” 在三乡镇的路上,行驶着一辆墨绿色的甲壳虫小车。司机是一位打扮非常时尚的妙龄女郎,她头戴粉红色遮阳帽,眼上架一副黑色的金丝眼镜,上身穿墨绿色半袖,下身穿白色裤子,脚穿红色皮鞋。小车快进镇子时女司机打开车顶棚,敞篷车一进街就把所有眼球都吸引了,街上的居民放下手中的活,呆呆地看着这辆奇怪汽车和时髦的女郎。十几个小孩子跟在小车后面叫嚷着,打闹着,这阵式就好像这个饱经沧桑的古镇,列队迎接从外面归来的贵宾一样,将一个不大镇子,掀起了一阵阵高潮。 赚足了人们眼球的敞篷车开到镇中心金虫草酒店。酒店二楼的墙上拉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集团公司领导莅临桑界虫草基地启动仪式》,敞篷车一进酒店就围过来七八个人,一个四十多岁人打开车门说:“罗珍副总,没想到是您亲自来桑界参加基地启动仪式,辛苦,辛苦。”时尚女郎下车摘下眼镜,嗲声嗲气说:“坚才经理,听你的口气,是不欢迎我吆,本来干爹说,路不好走,不让我来,是我坚持要来看你们的。”坚才和他的手下赶紧回答:“不不,能在这个穷乡僻壤见到罗珍副总,我们感到十分荣幸,十分荣幸。”罗珍把不大酒店看了一遍说:“环境不错嘛!没想到在这个小镇上,有这么古朴典雅酒店。”坚才:“听这酒店老板说,这酒店原来是一个头人的庄园,后来镇政府在这里办公,这几年镇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搬出来了,把庄园按原来的布局重新修缮,为游人开放,里面设施齐全,而且非常干净。” 罗珍看一眼搭起的舞台说:“剪彩仪式都准备好了?”坚才:“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罗珍:“那就开始吧!”坚才领着罗珍走上了舞台,他说:“大家静一静,剪彩仪式马上开始,台下父老乡亲们不要走动了,仪式过后我们还有礼品赠送大家,有礼品赠送大家。”人们听说赠送礼品都围在舞台前。坚才见台下有一二百多人,就对罗珍说:“罗珍副总,可以开始了吗?”罗珍点头表示同意。坚才走到话筒前说:“尊敬的罗珍女士,尊敬的桑界父老乡亲们!大家中午好!我们康德集团公司为了响应政府号召,为了让乡们亲早日摆脱贫困,公司董事会决定,把咱们桑界镇打造成全藏区最大的虫草基地,为此,我们集团公司副总罗珍女士,亲自赶到这里,参加基地剪彩仪式,现在请罗珍女士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过后罗珍说:“父老乡亲们,我叫罗珍,和大家一样,我也是藏民,我的家乡在康德。今天,是我们康德集团公司重要的日子,为了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我们康德集团经过几个月调查论证,决定在咱们三乡镇打造一个藏区最大的虫草基地,为乡亲们谋福祉。基地建成后,乡亲们不用出门就能把虫草换成钱,而且是最高价格收购。最近,我听说咱们三乡镇虫草市场被人搞乱了,这很不好嘛!所以,董事会决定在这里建一个虫草基地,把虫草的价格稳定下来,让家家户户都发财,村村镇镇都富裕。说道这,本来干爹是不让我来参加奠基典礼的,但是,在咱们白泥有亲戚,所以,干爹才让我来到这个美丽小镇和大家一同打造美好的明天!最后,祝大家心想事成!扎西德勒!谢谢大家!” 人们听到时髦女郎说她干爹时都笑了。坚才赶紧出来打圆场说:“现在,开始剪彩。”两个工作人员在台上拉起一根挽着大红花的彩绸,一个穿着藏民服装女子,端着一个盘子走到台中央,罗珍和坚才从盘子中拿起剪刀把大红花剪下,当大红花掉进盘子里时,霎时间,掌声,鞭炮声,锣鼓声响成一片。 剪彩仪式过后是本地藏民表演的面具舞。跳舞是五个人,他们都戴着五色的羊皮面具:红色象征国王,浅红色象征大臣,黄色象征活佛,蓝色代表反面人物,半黑半白代表两面派等。他们表演的题材主要包括历史故事、神话故事、神灵和动物等,尽管面具舞带有明显的宗教色彩,但大都人格化了,表演时都赋予人的情感,把人类的真、善、美和假、丑、恶在舞蹈中体现出来。 面具舞在热情洋溢的舞蹈中结束了。围观的人群把目光投向台上的罗珍和坚才,罗珍笑着摆摆手说:“大伙,等等,我们有礼品,人人有份。”她又对坚才说:“快把礼品发给大家。”这时,那个穿着藏民服装的女子端着盘子走上台中央。罗珍见盘子放着几沓优惠券就低声问坚才:“怎么成了优惠券了?不是给充电手电吗?”坚才也压着嗓子说:“队里临时决定变卦了。”罗珍:“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坚才:“如果真的给手电,会暴露我们的身份的,所以改了。”罗珍:“那应该告诉我呀!现在多尴尬啊!”坚才:“告诉你,你就演的不像了。”罗珍还想说什么让坚才拦住了,才坚说:“行了,别说了,等咱们任务完成了,给镇上每家每户都送***电。” 人们见他俩的嘀嘀咕咕就问道:“哎!到底发不发,不发,我们就走了。”有的说:“你们是不是和卖膏药一样,光说不给。”也有人说:“看他们就不像正经人,听他们话连裤子也穿不上,走吧,走吧。”台上的罗珍和坚才尴尬地回答:发发发。坚才对手下人说:“你们几个过来,把优惠券发给大家。”几个小年青拿着优惠券,一张一张发给台下人们。一个小伙子接着优惠券一看,上面写着:凭本劵可以优先收购虫草。小伙子扬了扬优惠券问道:“这是什么优惠券?现在的虫草还用你们优先收购?卖不卖你们还不一定哪?”小伙子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埋怨声:骗子啦、没信誉啦、瞎耽误一阵工夫等。 坚才领着罗珍在叫骂声中跑进房间。罗珍担忧地对坚才说:“队长,这不是失信吗?今后工作还需要他们呀?”坚才笑嘻嘻地说:“卓玛,他们骂得好!骂得对!别忘了咱们现在是炒虫草商人,不是警察!”原来罗珍是特警队卓玛,坚才是特警队的大队长才让占雄,他们化妆成收购虫草的客商。今天敲锣打鼓地在桑界镇挂起了牌子,目的就是搅乱马铁军一伙阵脚。 在剪彩仪式的人群中有苏文军一伙,生性多疑的苏文军觉得虫草已经让他们收的差不多了,咋会,冒出一集团公司来?但看到穿着时尚的罗珍和一口一个干爹的叫声时,疑虑顿时打消一半,最后发的礼品遭人们唾骂时,让苏文军彻底打消了疑虑。苏文军打通了马铁军手机说:“铁哥,刚看完剪彩回来,嗯,热闹,我看不像公安,那个女的左一个干爹,右一个干爹,叫的那个亲吆,还有他们发的礼品,是一张优惠券,收虫草的优惠券呀!当时让人们骂的那个惨,我都为他们害臊。” 听了苏文军的汇报马铁军心里踏实了许多,他对苏文军说:“老三,不要被表面现象蒙蔽了,这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们不得不防呀!不过他们真要是和咱们来抢地盘的,那我们也不能客气,这个市场是我们打出来的,我们付出那么多,现在和我们抢饭碗,我们能答应吗?老二的事弄怎样了?一定要让老二保密,万一出现问题,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第九章 马来西亚航班失踪 巧舌售卖排毒神药 - 唐古拉山 - 沙竹 拉错来到张来市靠近内蒙的一个小山村里,一进村口就向人们打听姓唐的人家,大伙儿都说村里没有姓唐的人家。这时,一个八十多岁老头叫住了他,老头说:“小伙子,你找姓唐的,是不是从承德来我们这落户的?”拉错高兴点点说:“对对,爷爷,他家住在哪里?”老头刚要说被他的儿媳妇拦住了:“爹,你又糊涂了吧,咱们村哪有姓唐的人家呢?”她又对拉错说:“小伙子,他脑子有点糊涂,我们村根本没有姓唐人家,不信你问问他们。”围过的人们都说老头经常糊涂,村里确实没有姓唐的人家。老头听村民七嘴八舌地说自己的糊涂和不是,吼道:“你吵吵个啥?啊!谁糊涂了?就知道一天说我糊涂了,那你三姑爷姓啥?啊?”儿媳妇一愣,笑着说:“我,三姑爷?他,他不叫三老蔫么?”大伙一听三老蔫都笑起来了。 老头领着拉错回到家里,他说:“我姓朱,你说的这人是我的远房三姑父,他是刚解放那会到我们村,我远房的一个爷爷没有儿子,他给我那个爷爷的三女儿当了上门女婿。他为人实诚,脾气又好,从不与人争高低,所以大伙叫他‘三老蔫’,他也喜欢人们叫他‘三老蔫’,后来人们都忘了他的真正的名字,就我们这代人知道他姓唐,他叫什么来着,我也记不起来了。”老头的儿媳妇见老头说的头头是道,不好意思对拉错说:“我,我爹他,平时连我都不认识,今天怎记得这清楚呢?你说,这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讲的一套一套呢?”儿媳妇又问老头:“爹,你说我是谁?”老头恍惚了一下说:“你是我妈。”儿媳妇笑着说:“看看,我说啥来着,糊涂了吧,”儿媳妇又对老头说:“爹,我是你儿媳妇,知道了吗?你可别给折寿了,噢。”拉错见老头真的有些糊涂,他担心问道:“阿姨,爷爷说的这个人有吗?”儿媳妇:“有,有,三老蔫,我刚过门的时候听说去世了,他的儿子也去世十几年了。”拉错:“那他的后人在村里吗?”儿媳妇:“在,他给我们老朱家当了上门女婿,他生了一个儿子就姓朱了,他的儿子又给他生了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大孙子叫朱思唐,在我们村了,二孙子叫朱思承,好像在南方,上海还是南京,孙女叫朱思,什么?”儿媳妇一时想不起来,旁边的老头脱口而出:“叫朱思莎。”儿媳妇笑着说:“我爹说的对,就叫朱思莎,” 卓玛以客商的身份宴请当地的政府领导,这是让外界相信他们是在拜码头,找靠山。晚上,才让占雄正和队员们研究和部署当前方案时,突然,“嘎嚓”一声玻璃被人打碎了,随着一阵“嗡嗡”的摩托车轰油声,渐渐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桑培怒道:“这帮孙子,我们刚来他们就坐不住了!”才让占雄:“这是向我们下战书呢!卓玛,你明天会会他们,拜拜江湖上的码头,毕竟我们来是抢人家的地盘么。”卓玛笑着说:“好啊!既然我们进了江湖,就按江湖的规矩来,那,我们明天就在这里,拜拜这些江湖上的朋友。”说完大家会心地笑了。 金虫草酒店二楼的包房里,一张大圆桌上围坐着卓玛、刘立恒、才让占雄。卓玛身后站的是桑培,刘立恒身后站着黄菜根。卓玛端起酒说:“我们康德集团响应政府号召,一,是到林云是把虫草的产业做大做强,帮助当地的老百姓脱贫致富。二,是以虫草为龙头弘扬虫草文化,发展旅游产业。不过贵集团已经先行一步,还望刘总经理多多提携,给我们一口饭吃吆。”卓玛说话时刘立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见卓玛说完刘立恒赶紧举起酒杯说:“罗珍小姐太客气了,我们西铁集团也是响应政府号召,大力发展虫草产业。大家都是来帮助当地的老百姓脱贫致富的,又做同一个产业,没有里外之分。有一句古话说的好:好汉挣不了世上的钱。大家共同发财。”刘立恒说完和卓玛碰下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卓玛喝完酒才让占雄端起一杯酒说:“早就听说西铁集团的大名了,今天有幸能和刘总经理相见相识,真是出门遇见祥云,求财遇上贵人啊!来,为共同发财!干一杯!”刘立恒碰完酒说:“好说,好说,能和罗珍小姐,坚才大管家相识,刘某三生有幸!不过,林云的虫草被一些当地人,乱挖乱偷乱抢几近枯竭,我们都难以为继,无米下锅了。没想到贵公司在这个时候来林云发展,难道你们没有做前期调查吗?”才让占雄听出刘立恒想试探他们的真正意图,说道:“谢谢刘总关心,不瞒你说,我们董事会当初是反对来林云投资的,原因就是你说的虫草的产量问题和社会治安问题,不过,在我们罗珍副总的力理据争下,打动了董事们,这才有了我们今天的相遇啊!” 刘立恒看了看卓玛问道:“奥,罗珍小姐?你使了什么法术?让众董事们下了决心,来这个虫草枯竭的林云发展呢?”卓玛笑了笑说:“记得,当初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我干爹,反对理由就是这里的虫草资源枯竭和社会治安不好。我说,林云现在的虫草产量是严重不足,但林云离雪域不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可以发展虫草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让村民们从文化产业和旅游业中得到收入,村民们就不会再挖虫草了,这样既保证村民们收入,也让虫草有充足的时间来修复以往的光彩。还有就是治安问题,”卓玛喝口水说:“如果让老百姓人人有活干,家家有收入,那自然就没有人混社会了。”“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这都是现在最火爆名词了,不知罗珍小姐说的文化产业和旅游业,贵公司具体从哪一方面做起?”刘立恒问道。卓玛:“当然是从虫草做起了,比如,让游客们参加虫草识别大赛、品鉴大赛、亲子采挖大赛;还有让游客们观摩,村民们怎样加工和存放虫草的等等,这个蛋糕挺大的哟!前景不错哟!” 刘立恒见卓玛回答的滴水不漏,说道:“是啊!林云坐落在千年古柏丛中,淳朴的自然风光,悠久的文化历史和独特的建筑风格。虎头山水库和神秘的阿古顿巴传说,更是为林云的旅游资源锦上添花啊!”接着刘立恒又试探道:“罗珍小姐,我冒昧地提一个请求,如果贵公司真的在林云发展旅游业,可否分我们西铁集团一杯羹呢?”刘立恒说完眼睛死死地盯着卓玛。卓玛一本正经地说:“能西铁集团合作真是求之不得,再说,在旅游业投资只能走合作共赢的道路,这样避免重复建设和恶意竞争,这既保护自然环境又能节约投入资金。不过……”刘立恒见卓玛不语,问道:“罗珍小姐担忧的是,我们合作的事怕董事会不同意?”旁边的才让占雄说道:“临行前董事长决定,林云一切事务由罗珍副总全权处理。”刘立恒:“那,罗珍小姐担心什么呢?不会是担心我们没有诚意吧!?”卓玛笑着说:“哪能呢,我说的是旅游业前期投资非常大,而且资金回笼又非常慢,有时候就像你们常说的那句‘赔本赚……’什么来着?”刘立恒:“罗珍小姐说的是‘赔本赚吆喝’吧!这个请贵公司放心,我们西铁集团有这个心理准备,往高了说我们西铁集团也想为当地的百姓,在脱贫致富的道路上出把力,再说,就是干个小买卖也得先吆喝吆喝。”卓玛:“呵呵!刘总也是个幽默人,不过,请你放心,只要我们在林云吆喝上两三年,以后大把钞票有得赚啊!”刘立恒连声说:“是是,现在的企业家都这么干,这已经成为企业家成功的必经之路了。” 刘立恒回到酒店把见卓玛的情景给苏文军他们说了一遍。黄菜根说:“那天在开业典礼上,那个女的一口干爹长,一口干爹短的,傻子都知道她就是个老总的二奶。咋会是特警呢?”苏文军看了一眼黄菜根说:“我总觉得这道菜还缺点什么?”刘立恒:“你的是说她在演戏,背台词?一开始我也觉得她在演戏,但我几轮试探后,她把商业运作模式和竞争机制说的是有声有色,特别是我提到和他们合作,她眼都没眨一口答应了,而且,还说和我们合作是为了避免恶意竞争和重复建设,这都是这些年旅游业蜂拥而上的疼处啊!” 吉隆坡机场灯火通明,候机厅的椅子上坐满了游客,广播员正在用英语和汉语发布登机的航班号码和登机口号码。朱思唐和他的爱人准备登机回国。爱人督促朱思唐多吃点东西,老朱说:“你这个婆娘,半夜三四点吃的哪门子东西?”他爱人说:“不吃,到时候饿了,你吃啥?”朱思唐:“十点到北京了,还吃,就知道吃。”他爱人:“十点到北京,一下飞机就有饭了?出站,到市区,再到我们住的地方,还不得十二点,若是飞机晚个点,一点你都吃不上饭。”朱思唐在老婆的磨囔下,不情愿地接过方便面吃了起来。方便面刚吃完广播叫道:“飞往北京的m17530航班的旅客,请到十四号登机口排队,”一阵英语过后又是汉语叫道:“飞往北京的m17530航班的旅客,请到十四号登机口排队。”朱思唐和爱人检过票后上了大巴车来到飞机前,两百名旅客手持登机牌站成两行等待登机。 朱思唐排的位次比较靠后。当地面的旅客剩下二十多人时,突然,一个声音尖叫道:“我的登机牌呢?我的护照呢?”地勤员跑到她跟前用英语“咕咚”几句,见她没有听懂就用汉语问道:“女士,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女子将手提包打开,叫道:“我的登机牌和护照不见了,刚才坐巴士还有呢!”地勤员:“你还记得的座位号是多少?”女子想一会说:“好像是28A,嗯,29A.,哎呀!记不清了。”见女子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地勤员让空乘人员查一下28A和29A这两个座位有没有乘客。 地面上的旅客已经全部登机完毕,只剩下女子焦急地等待查票的结果。空姐来到二十八和二十九见六个座位都坐满了人,她又把整个机舱里的座位巡视了一遍,见满满当当一个座位都不空。空姐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那个未登机的女子,女子吃惊地说:“不可能,我还没有登机,座位上咋会有人,一定是有人在冒充我。”地勤员听说乘客已经坐满,立即招呼其他的地勤员将女子围住,地勤员说:“所有的旅客都凭护照和登机牌过安检、坐巴士、登机,这怎会出错呢?”女子一听说道:“对呀,我就是层层检查才来到这里的,如果我没有护照和登机牌,我能来到这里吗?”地勤员也觉得女子说的对,说道:“请你不要急,你还有其他证件吗?”女子:“我有身份证。”说着女子赶紧在包里乱翻一阵,就是找不着身份证,这下她急了,一把将包包口倒转:化妆品、卫生纸、糖果等。散开一地,突然,又掉下两个打火机,地勤人员见女子携带危险品,立即将她押上警车,尽管女子辩解说打火机不是她的,但还是被警车拉走了。 空乘人员不敢大意,他们将28A和29A进行重新检查,28A是个男乘客证照相符,29A是女乘客,大概二十几岁,空乘人员让她出示证件,女乘客拿出登机牌、护照和身份证,空乘人员看着护照上的照片来比对女乘客:瓜子脸、弯眉毛、一双杏眼、高鼻梁、小嘴微突。空乘人员比对完后把证件交给女乘客,然后说:“欢迎您乘坐m17530航班,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旅途愉快。” 凌晨五点,飞机滑向了跑道。空姐在机舱的过道上,为乘客讲解飞机在出现紧急情况时,乘客要注意的事项和急救知识,并再次用双语告知乘客:“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起飞,请您系好安全,收起小桌板,调好座椅背。”朱思唐为爱人系好了安全带,嘱咐爱人闭上眼睛和深呼吸。随着一阵强烈的轰鸣声,飞机在跑到上开始滑行。朱思唐透过舷窗见跑道上的指示灯,像一长串丢弃的夜明珠孤零零地看着飞机远去。飞机前轮离开跑道,一头扎向天空。朱思唐看着吉隆坡市区流光溢彩、灯火灿烂,马路上的车灯似流动的星火,穿行在大街小巷中。 朱思唐一觉醒来,已是上午的八点多了,他见飞机在白云的上面飞行,偶尔在云彩的空当中看见绿色的大地。爱人醒了,他问道:“还晕吗?”他爱人说:“刚开始晕,睡了一阵,好多了,”他爱人反问道:“现在到哪了?”朱思唐指着舷窗外的云彩说:“白茫茫一片,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29A座位上的女子见空乘人员给后排乘客送早餐,她穿过头等舱,打开了驾驶舱门。机长见是一个漂亮女子,用英语问道:“你好,你是谁的朋友?”见女子没有听懂,又用汉语问道:“你好,你是谁的朋友?”女子并没有答话,她将右手一展,从衣袖口钻出来一个胖虫子,高一尺,呈乳白色,不大的脑袋上有一双七彩的眼睛。驾驶员扭头看了一眼胖虫子,一股七彩波流射入了驾驶员的眼睛里,驾驶员眨了眨眼睛,发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彩虹,飞机穿过第一道彩虹后,前方又出现二道彩虹,穿过第二道彩虹又出现第三道彩虹,接着是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如此反复。飞机从彩虹门中鱼贯而入、鱼贯而出,就好像彩虹门是飞机的航线一样,义无反顾地穿行在七色的彩虹中。 副驾驶员醒来时发现飞机在云层中飞行,就提醒驾驶员:“机长,飞机高度不够,赶快提升飞机高度,赶快提升高度。”副驾驶员见机长目光呆滞、面无润色,一本正经地驾驶着飞机继续下降。副驾驶员准备站起来提醒机长,却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子,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女子没有答话,将手一展,胖虫子钻出袖口,两只七色的眼睛看着副驾驶员的眼睛,副驾驶员猛然看见前方出现彩虹,那一道道赤橙黄绿青蓝紫,既漂亮又养眼,将刚才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看着飞机穿行在一道道彩虹中,副驾驶员再也没有说话了。 朱思唐见窗外云彩像棉花堆成的山、洁白如玉,在蓝天衬映下,显得更柔更滑更绵软。这时广播里传出:“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在下降高度时受气流影响,有明显跌跛,请大家坐好,谢谢。”飞机穿过了云层。朱思唐一看,下面是蓝色的大海就赶紧叫他爱人:“快看,下面是大海。”他爱人探过头一看,叫道:“哇,大海,真蓝啊!”她这一叫不要紧,却惊动了周围的人,人们纷纷惊道:这是哪?我们又飞回来了?我们现在应该在陆地上飞啊。对呀!好像高度也不够啊!朱思唐梦如初醒叫道:“哎!飞机越飞越低了,快要掉海里了。”乘客们也跟着喊起来:乘务员,飞机不正常啊!旅客们的呼声惊醒了头等舱里的空乘员,他们见状赶紧拿起报话机向机长询问情况,可任凭他们怎样呼喊机长就是没有回话,眼见飞机的高度越来越低,乘务长只好向塔台和空管求救,可他们发现飞机上根本发不出任何信号了。 这时,机舱门突然开了,出来一女子,手掌中站着胖虫子,胖虫子眼里发出一道七彩光,把空乘员们和旅客们一一扫过,霎那间,刚才的怒骂声和嚎叫声,顿时变成了一片欢呼声和赞叹声:哇!好美的彩虹门呀!是啊!快看,刚穿过一道彩虹,前面又是一道彩虹,太漂亮了。 朱思唐看着飞机在一道道彩虹的簇拥下,飞到了一个岛的上空,飞机在上空盘旋了几圈,顺利地降落在机场的跑道上。空乘员打开了舱门,人们发现机场除了一条跑道外,并没有航站楼和其他辅助性设施。但在跑道外椰子树上落满了金刚鹦鹉,鹦鹉们见来了这么多的人叽叽喳喳叫起来了,仿佛向这些远方的客人们问好。一阵欢呼声过后,鹦鹉们开始在客人们头顶盘旋、鸣叫,有的干脆落在客人们头顶、肩膀和手里,有的从树上摘下漂亮的花朵和美味的坚果送给旅客们,有的引着旅客们穿过雨林来到金色的海滩上。朱思唐和爱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这么聪明的鹦鹉。他俩和其他游客一样,在鹦鹉岛上,不停地唱歌!不停地跳舞! 拉错在宾馆里等朱思唐夫妇归来。无事的他白天在市区里游玩,晚上在电脑里寻找关于张来市的来历和故事。在饭店吃午饭时电视播出一条重要新闻:“从马来西亚飞往北京的m17530航班,在北京时间上午十点多,与地面失去联系,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和国家民航局正在紧急寻找该飞机。”这消息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吃饭的人们都放下筷子紧盯电视。一时间电视上、手机上、广播里都是m17530航班的滚动新闻。拉错长呼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些事,不知道朱思唐夫妇现在怎么样了。连续几天的新闻都是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和马来西亚军方有关飞机的搜救情况,更新的结果和原来一样,谁也不知道飞机去哪了?最后将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将m17530航班定为失事客机。 在桑界大酒店二楼刘立恒回请卓玛一行。刘立恒站起举杯说:“前天承蒙罗珍小姐和各位的热情款待,刘某感激不尽,今天特备薄酒以示谢意,来,大家共同干一杯!”卓玛举杯说道:“刘总太客气了,”她见刘立恒旁边有个又干又瘦的人问道:“这位是?”刘立恒马上回答:“哦,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位是我们公司财务总监老苏。”苏文军:“鄙人苏文军,幸会,幸会。”喝完酒后一桌人都坐下了,刘立恒说:“罗珍小姐,前天你说要和我们一起在林云开发旅游基地,我们公司的股东都希望在林云投资,股东们一致确定由贵公司控股,成立一个独立的旅游公司,希望贵公司尽快拿出计划书和股权分配方案,尽快上报政府,争取早日开工。”卓玛:“贵公司这么快就决定在林云投资了,真是雷厉风行啊!计划书早在年初就上报政府了,至于股权分配方案还得我们坐下来协商,还有公司成立后人员的安排,都要我们慢慢谈。” 苏文军见卓玛一身名牌打扮,才让占雄更是气度不凡,身后的随从高大威猛,特别是他的额头上冒起疙瘩,看上去就让人渗得慌。狡猾的苏文军还是不放心,问道:“罗珍小姐,在林云投资旅游业前景远大,利国利民,大家知道,但林云还有一块肥肉,不知罗珍小姐知道不?”卓玛:“当然知道啊!不就是铜矿么!”苏文军说:“对,林云的铜储备量非常大,如果能投资铜矿,那利润比旅游业大的多啊!”才让占雄边给苏文谷斟酒边说:“苏老板,您又不是不知道铜矿是国家支柱产业,由雪域五矿公司统一开采,我们私有企业哪有那个资格啊!”苏文军边喝酒边点头说:“是的,是的,还是才坚管家常在政府里做事,政策就是水平高啊!”才让占雄见苏文军起了疑心笑道:“苏老板说笑了,就我们这些人,政府会要?我也是在百货公司干了几年,不过,就我这张脸走到哪,人家都以为我是领导,哈哈哈……”就在才让占雄大笑时,卓玛狠狠地瞅了他一眼,才让占雄赶紧停止了笑声低下头不言语了,这一切被旁边的苏文军看到清清楚楚。苏文军端起酒对卓玛说:“罗珍小姐,听说在白泥还有你的亲戚?可否引荐引荐?”卓玛故装惊讶地说:“苏总监,够可以的啊?看来你们也没用闲着,连我在白泥的亲戚你们也知道了?佩服!佩服!” 自打落座后刘立恒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卓玛,他见苏文军一个劲地问这问那,让卓玛很不爽,就对卓玛说:“罗珍小姐,这老苏,是老毛病犯了,别理他,来咱俩干一杯。”卓玛端起酒和他一碰说:“好,您干了,我随意,”卓玛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说:“苏总监,你刚才说的我的那个亲戚就在铜矿上,可惜他只是打工的,帮不上什么忙。”苏文谷客气地说:“别别别,大家都是打工的,但人家毕竟的当地人,知道矿脉的走向和储量,这样亲戚越多越好啊。”刘立恒见卓玛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说:“罗珍小姐,刚才管家不是说,铜矿在目前还没有私有企业开采的先例啊。”卓玛嗲声嗲气地说:“我干爹说过,只要有钱赚,就没有我们康德集团办不到事情,就拿林云的旅游项目来说,如果没有我干爹的那些关系,想都别想,不就开矿么,我们可以借国企的鸡给我们下蛋,私有企业借鸡下蛋在内地不是常有的事么。” 刘立恒听完大喜,如果真像卓玛所说的把林云铜矿的采矿权弄到手,那西陵集团就有救了。自从集团倒闭后债主们天天跟在屁股后面追,弄得他们连家也不敢回,实在没办法了才躲到雪域,天天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刘立恒的脑海里浮现出美好的画面:在一座座发黄的矿山上,一辆辆大型矿山车载着满满矿石排在工厂门口。工厂里火光冲天,粉碎机的轰鸣着,金灿灿的铜水飞溅着。他们五个提着大把的钞票,坐着豪车在高档酒店里,在众多美女簇拥在大把大把地赌桌上扔钱,想到这里刘立恒不由地发出了笑声。 刘立恒回到驻地里,心中的喜悦意犹未尽,他想把开铜矿事情报告给老大,苏文军拦住说:“开矿的事还不能给大哥说,等我们看了矿山后再说。”刘立恒:“你还在怀疑他们?我看他们不像警察,那小娘们嗲声嗲气样子,还有那个管家被她瞪了一眼后就再也不敢言语了。”苏文军:“现在我们在难中,不得不小心啊,从雪域过来的特警迟迟不肯露面,万一这伙人就是警察,我们就全完了。” 才让占雄回到酒店一个劲夸地卓玛:“卓玛今天表现不错,就你瞪我那一眼,肯定打消那个姓苏的一半疑虑,还有那个姓刘的听说开铜矿,心里那个乐都笑出声了。”卓玛笑着说:“我看姓刘的就是个草包,我说啥他都信,他见姓苏的不停地问我,有点烦,呵呵!”桑培也跟着说:“队长,你的形象太好了,人家怀疑你太正常了,我佩服你的是,卓玛瞪了你一眼后,你就再也没有说话,是我早憋死了,哈哈哈!”才让占雄:“剧情需要,就是憋死也不能出声,你不是一句话也没说么。”桑培摸了摸头上的疙瘩说:“就我这形象,就是坐在桌子上,也没人相信我是领导。” 一座座丘陵在云雾的缭绕下,像就要掀开盖头的新娘、娇羞欲滴,在高大的雪山的映衬下显得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一辆辆汽车穿过草甸向更高的深山驶去。山体也随着海拔的高度,从翠绿色慢慢变成了浅绿色和黄褐色。 车队翻过一座山峰,来到一个地势平缓的矿区,十几台挖掘机挥舞着铲斗,刨挖着黄褐的矿石,车队在彩钢房的旁边停了来了。卓玛下车向彩钢房走去,在激烈狗叫声中,从彩钢房里出来一个身穿藏民族服装的中年人,卓玛迎上去:“扎西德勒,”中年人还礼:“扎西德勒,”卓玛把车队一行人做了一一介绍,到刘立恒时卓玛说:“阿叔,这就是给你说过的大老板,刘总。”刘立恒:“刘立恒,这里没有什么大老板,都是兄弟,都是兄弟。”卓玛的表叔用不太流利汉语说:“我叫才旦错雍,欢迎你们到我们这里投资,办厂。”卓玛又向苏文军介绍:“这是苏大老板,阿叔,他可是大财神爷,给咱们送钱来了。”苏文军握着才旦错雍说:“老哥,我哪是财神爷,你们才是财神爷,你们这里草甸上有虫草,半山上有铜矿,高山上有雪莲,随便一挖都是钱啊!”见才旦错雍身上有一股柴油味,苏文军问道:“老哥,你是管柴油的吧?”才旦错雍指着山坳中十几台挖掘机说:“对的,对的,我给这些挖机分配油,老板回雪域了,让我看这些挖掘机,怕出事故。”苏文军:“不是不让个人开采铜矿吗?”才旦错雍没有听懂,他看了看卓玛,卓玛解释道:“阿叔,这矿石,国家不是不让个人开采吗?咋还有老板呢?”才旦错雍摆摆手说:“哦,个人不让干,这些挖机是公家顾的,揭矿石上面的土和石头的。” 才旦错雍领着卓玛一行人来到一个矿坑,他拿起一块五彩石说:“你们看,这个矿坑的矿石多漂亮,有黄色、有褐色、有绿色、有蓝色、有青色。”刘立恒看着五彩斑斓石头说:“罗珍小姐,这石头太漂亮了,传说中有个女啥娘娘用五彩石补天,用就是这种石头吧?”卓玛笑着说:“刘老板对我国历史了解的真多啊!那个娘娘叫女娲娘娘,你别说,这石头的颜色还真像转说中的五彩石。”旁边的苏文军说道:“罗珍小姐,就看你的了,有这么好的露天矿,还愁发财吗?”卓玛压低声音说:“这就是我们来林云投资的真正目的,做开发旅游业需要大片土地,而这些土地下面就是铜矿,我们先以旅游业圈地,然后宣布破产,这样就顺利拿到采矿权了。”卓玛从才旦错雍手中接石头说:“阿叔,这块石头给我,让我干爹好好看看,干什么不如开个矿啊!” 卓玛回到桑界把看铜矿的事做了个汇报,她说:“那个刘立恒看见矿坑眼睛都绿了,乐呵呵地东瞅瞅西看看,大概是想钱想疯了,可那苏文军像一只老狐狸,一会儿问问这,一会儿问问那,幸亏我那个亲戚身上有一股柴油味和生硬的汉语,不然当场就露陷了。”才让占雄:“我们不能被刘立恒的举动所蒙蔽,我们试探他们,他们也在试探我们,让这伙人相信我们是真正商人,我还得给局长汇报,让市里给咱们先出个‘林云旅游业计划书’,先给他们吃个定心丸,这样就更好接近他们了。”桑培觉得让市里出旅游计划书有点太仓促了,他说:“队长,咱们的时间非常紧,如果这几天弄出个计划书,是不有点太快了。”卓玛也觉得不合乎办事的常规,说道:“是啊!队长,哪有几天就能办出来的大项目,他们肯定怀疑的,不如先让市里开个‘林云旅游业立项会’。 林云《旅游业立项会》很快传到马铁军的耳朵里,他拨通苏文军电话:“喂,老三,你说的铜矿圈地的事,市政府今天开了个立项通气会。”苏文军:“是吗?啥时开的?消息可靠吗?”马铁军:“对,今天早上开的,内部消息,不会有错。”苏文军有点激动:“难道这个娘们真的是个小三!?如果这样我们就有救了!我们有救了!”马铁军做梦都想东山再起。自从离开西陵,整天像个缩头乌龟窝在酒店里,生怕警察和债主们把他堵在门口,若是开矿的事能做成自己和集团的声誉就能洗白了,那样那该有多好啊!可人家后台这么硬,凭什么要和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合作呢?他说:“老三,人家这么大的企业和咱们这个要钱没钱,要后台没有后台的外乡人合作,凭啥?如果是你,你会把到手肥肉分一份给别人吗?”苏文军:“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我们不能心太急呀。”马铁军:“嗯,雪域的特警迟迟不在林云露面,让人不得不防啊!”马铁军接着说:“老三,让菜根和华子闹一下,把他们引出来。” 华竹节把混混们送到白泥镇,让混混们白天在旅店里大吃大喝的,晚上骑着摩托车村子里瞎转悠。安顿好混混们华竹节又回到了桑界找刘立恒去了。黄菜根也把混混们送到下噶镇,让混混们白天吃喝,晚上四处扰乱人心。然后,他也回到桑界干的自己事去了。 才让占雄接到两个镇的举报后,立即召开案情分析会,他说:“昨天夜里,在白泥镇和下葛镇,混混们骑着摩托车在村里四处转悠,把村民们弄得人心惶惶,吓的人们在黑夜不敢出门了,大家说说看,这伙人意图是什么呢?”卓玛指着墙上的地图说:“白泥在桑界镇北边,下葛镇在桑界镇南边,而桑界镇是这两个镇的咽喉,他们在这两个镇子里闹腾,无非是吸引我们离开桑界镇,”接着卓玛指着东部后界村说:“如果我们离开桑界镇,他们可能在后界下手,然后趁着桑界镇空虚逃走。” 桑培觉得卓玛分析的有些牵强,他说:“谁都知道桑界镇是这几个村子必经之地,他们用这种小伎俩就想把我们调开,这不是把我们当傻了?你说,他们有可能去后界作案,可这两天传言,白泥收购商手里的虫草比后界的还要多,白泥镇又紧挨着桑界镇,便已逃跑,那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吸引到虫草多的地方,自己却舍近求远跑到虫草少的后界村作案呢?”刘伟说:“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做贼心虚呗,知道我们来了,急于逃跑,才出此下策,”刘伟走到地图前说:“队长,藏区地大物博,人烟稀少,可桑界、白泥、下葛这三个镇子也挨得太近了,相反桑界镇的后界村却离得那么远,这地界划分的,不合理呀!”才旺占雄:“看来眼镜对地图还不感冒啊!你要在地图上好好感冒几次,出出汗就记住了。”刘伟见队长说他看不懂地图委屈地说:“不是,队长,我是视力不好,没看清楚。”见刘伟回答的不专业,才让占雄批评道:“没看清楚?这可是我们特警工作者的大忌啊!以后一定要在这方面加强,不然,特警这碗饭你就吃不成了,你提出的这三个乡镇挨得太近的问题,是你没有看清地图标高,”才让占雄指着地图继续说:“大家知道,这三个乡镇地貌是四道山中间夹这三个草甸,从地图上看这三个镇子离的很近,但每一个镇子的纵深都有四五十公里呢,政府为了藏民生活需要才把镇子建在离公路近的地方,明白了吧!” 刘伟听了三个镇子地理位置讲解说:“看来这伙人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他们明明知道我们不会离开桑界这个咽喉要道,还偏偏使出声东击西伎俩呢?”吴正强:“你刚才说他们声东击西是为了逃跑么,咋又变了?”刘伟见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吞吞吐吐地说:“这不是,这三个镇子都离公路不远,他们要跑早跑了,干嘛要在白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呢?我觉得他们不单单是为了后界的那点虫草吧。”桑培见刘伟和他的看法一致说道:“对呀,白泥的虫草都集中在镇子上的小商贩手中,这正是他们抢夺的好机会呀!可他们却做出不合常理举动,在白泥和下葛闹得这么凶,真是难以置信。” 半天没有说话的卓玛听了几个人的分析也蒙圈了,她说:“我们来这里的消息,他们应该早知道了,但他们还是留下来了,还在虫草最多的地方闹得非常厉害,难道是他们低估了我们特警的能力,想要在我们面前吃霸王餐吗!”“在我们面前吃霸王餐,门都没有!”才让占雄怒道:“但是,既然人家出来叫阵,我们就得迎战,这样,刘伟带你们小队进驻白泥,正强带领你们队到下葛,如果他们有违法行为,可以拘捕,还有,一定要当地政府多沟通。”刘伟和吴正强听说要他们两个单独带队执行任务,两人异口同声问道:“让我们带队?那我们的……”才让占雄拦住他们的话说:“他们两个的戏,不是还没有演完吗?怎么?离开他们,你们不会干活了?”刘伟扶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笑着说:“不是,就是有点不习惯,空落落的。”吴正强看了一眼卓玛说:“对,对我还有什么要求?”卓玛看了一眼才让占雄说:“队长不是说了吗,要和当地政府多联系,你呀?!”才让占雄知道这两人没有信心,就安慰他们两个说:“瞧你们俩的出息,这不和平时执行任务一样嘛,”他又对桑培和卓玛说:“看来你们俩还得送他俩一程,给干警们讲清楚,在没有摸清情况前,决不能贸然行事,散会。 卓玛从电视上知道m17530飞机失事了,打电话问拉错:“飞机失事已经一个星期了,你准备怎么办,回来吗?”拉错:“唉!从这些天新闻看,这飞机十有八九回不来了。我暂时不回来,再等等。”卓玛:“等等,都一个星期了,这飞机。”卓玛不忍心说下去,拉错说:“等等吧,如果飞机真的飞不回来了,我就去上海找他的弟弟去。”卓玛:“这时候你找人家亲戚合适吗?你知道他的地址吗?”拉错:“那怎办呀,不找他,再找谁?”卓玛:“上海那么大,你咋找他呀!总不能问人家的子女吧?”拉错:“那哪能问呀?他们正在悲痛中。我再去他们老家一趟,问问他们的亲戚,问问电话。”拉错又等了几天,但还是没有飞机的任何消息,他回到朱思唐老家,打听到了朱思承和她女儿的电话号码。 拉错南下把朱思承的女儿约在咖啡屋里。见到朱思承的女儿拉错没敢先张口,还是朱思承女儿开口说:“我爸爸刚得了一场大病,刚出院不久,医生让他出去散散心,就和他们厂里的朋友玩去了,说他们要坐长江游轮,去重庆游玩。”拉错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父亲的,你爸他?”朱思承的女儿说:“我爸耳朵有点背,我没有把我大伯事的告诉他,”朱思承的女儿说着哭起来了:“命运对我们太不公平了,我上中学时母亲就走了,如今大伯和大妈又出事了,爸爸也大病一场,姑姑知道大伯的事后也病了。”拉错听了一连串伤心事情,也不知道怎样安慰,只好说:“我理解你心情,我也是有重要事才来找你爸爸的。”朱思承的女儿:“我知道,村里叔叔给我说了,你等几天,我爸回来了,你问他。”拉错:“不了,你把你爸的电话告诉我,我在重庆等他。” 拉错辞别朱思承的女儿,回到宾馆里给卓玛打电话:“卓玛,真是事事不顺利!”卓玛:“咋了?他不愿意见你,我就说么,人家正在悲痛中,你去要东西,合适吗?”拉错:“我见到他女儿了,说她爸坐游轮去重庆了,还有,这个朱思承刚大病一场,不然,他也去了马来西亚了。”卓玛:“那你得等他回来再问?”拉错:“不等了,我准备到重庆等他。”卓玛:“嗯,在重庆等也行,事办完了,从成都回来。” 东方巨轮号是一艘2000吨的游轮,隶属于重庆乐天集团公司。游轮长75米,宽11米,高18米,共四层;一楼和二楼是三等客舱,三楼是二等客舱,四楼的前舱是头等客舱,后舱是二等客舱。客舱呈纵向分成两排,中间是走廊,三等舱的房间较小,二等舱的房间举中,头等舱的房间最大;游轮的每一层都分前舱和后舱,前舱和后舱中间是娱乐厅,二楼尾部是个大餐厅;三楼大众娱乐厅是游轮上最大的大厅,由侠游厅、中厅和健身体组成;四楼的两边是室内观景区,中间是娱乐厅;游轮每层的船舷的四周都设有室外观光走廊。 朱思承和同事王天记同住在三楼二等舱内,他们都是由旅行社组团的渡长江、上重庆的观光旅行团。一场大病后朱思承瘦弱了许多,原来较轻的耳背更加严重了,女儿要他配个助听器,可他死活不同意,说这些年耳背惯了,不适应助听器吵闹声,好在他和同事们朝夕相处了几十年,大家学会了和他交流的语言和动作。 清晨,朱思承同其他游客一样,早早地站在观光走廊上,大家静静地等待长江上日出的景象。天空从鱼肚白慢慢地变成了橘红色,翻滚的江面仿佛烧沸了的铁水,一阵一阵的浪涛声像一张一合的风箱,有节奏地给翻滚的铁水增风添气,那雷霆万钧的拍岸声像一个巨大的铁锤,一锤一锤地锻造着通红的蒙古包顶子(太阳的一小部分刚露出江面的情景),一片片暗红色残云像锻造时飞溅出的残渣,四散开来。一阵锻打后,一块又红又亮半圆形铁块露出江面,霎时间,整个长江水变成了一片金黄,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一块发红透亮的太阳煅烧成功了。 红彤彤的太阳挂在了江面上,就像一张带着血丝的少女脸,娇羞地站在长江上向大家问好。甲板上和走廊上的人们,朝着冉冉升起太阳欢呼致意。朱思承站在甲板上,看着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感慨万千:想起早年间妻子去世后,一个人独自将女儿拉扯大,好不容易日子刚好过一些,自己又大病一场,自己的命啊?想到这,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打转转,他赶紧将两个手掌坨按在眼睛上,笑着对他人说:“在老家落下沙眼毛病,风一吹就流泪。”尽管周围的人谁也没有看见他擦泪,但他还是从内心送出了自己的笑容,他知道世界上就没有如意的事,只有如意的心。是啊,身边的同事们和甲板上的人们,或许都隐藏着一个或一段酸楚的故事啊!更何况同事们一路上都主动和自己聊天、谈心,这都是为了让自己的病好的快一些,这时候自己咋能扫大家的兴呢?朱思承将双手圈在口上,唱到:“太阳出来吆,喜洋洋喽,挑起扁担上山岗喽,上山岗喽,嗨,”他一起头满船人都跟着唱起来了:手拿劈材斧,劈豺狼吆,劈豺狼……歌唱完后大家齐声为自己歌唱欢呼跳跃,然后大家纷纷拿出手机照相留念。 朱思承和王天记来到二楼餐厅吃早餐。早餐和陆地上的酒店一样都是自助餐。餐厅将各种熟食和汤类摆放在厨台上的盆里或桶里,旅客拿盘子依次走过厨台,取走自己想吃的食物和汤。朱思承给自己盛了一碗米线,一颗鸡蛋,一碟小菜;王天记盛了一碗米饭和半碗麻婆豆腐,一碟小菜。不一会儿,餐厅里坐满了人群,人们边吃边说着身边的奇闻怪事和玩笑,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拍桌敲碟。这时,邻桌旁的小导游说:“叔叔,阿姨们,早上的太阳红不红?”人们齐声说:“红!”导游又问道:“江面上的风凉不凉?”“凉!凉!凉!”人们齐喊三声。导游又说:“这次出来高兴不高兴?”人们起喊:“高兴!高兴!高兴!”导游接着说:“看着叔叔和阿姨们的笑脸,我就知道叔叔阿姨们都是热心人,见到你们,我也非常高兴,”老头和老太太们见小导游如此恭维自己都高兴的连声叫好,导游不好意思地说:“真的,我真的是非常高兴,能和大家在东方巨轮上相遇,能和大家一起度过愉快的长江保健之旅。”又一阵掌声过后,导游说:“现在请咱们的‘长江保健行’的发起人,也就是‘寿康排毒’制药厂的总经理,国家生脉科学研究院院长,博士生导师,蔡雯惠女士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老头老太太们又是一阵掌声,导游又说:“大家在买药时,我给大家承诺过,说让药厂给咱们派一个南方部的经理,现场给大家讲解‘康寿排毒’用法和疗效。咱们的蔡院长听说叔叔阿姨们,非常喜欢咱们的‘康寿排毒’后非常感动,她在电话里这么对我说的,‘叔叔阿姨们在年轻时为国家、为社会做出了巨大奉献和牺牲,现在他们老了,我们作为医药企业一要把他们照顾好。这次我要亲自给这些老英雄老模范们讲解医药和保健知识’,就是为了报答老英雄们当年为国家做出过巨大牺牲和贡献。”导游继续说:“大家要知道,咱们的蔡院长身兼数职,她是咱们国家老年医学会的副会长,中华中医药学会副会长,南方医药总会副会长,长江中医理疗学会副会长,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中医学教授,兼新加坡国立中医学教授。”导游简绍了一连串头衔后接着说:“叔叔阿姨们,听了这么多会长和教授头衔,是不是有点蒙,有点蒙就对了,我念得也有点蒙蒙的,但它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事实。好了,关于蔡院长的详细介绍就由蔡院长亲自给大家简绍吧,好了,现在有请我们的,”导游把声音拉的很长喊道:“蔡雯惠、蔡院长讲话!”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一个三十多岁女人走上**台,她接过话筒讲道:“亲爱的家人们,大家早上好!”“好!好!好!”台下的老人们齐声回答。老人们见他们的蔡院长这么年轻,都议论起来:呀!这么年轻就当院长了。谁说不是来,人家还是国家顶级教授来。哎呦,刚才那个导游说,说什么,她是新加坡的什么医学院教授,三十来岁就这样了,前途不可限量啊!一阵阵赞不绝口词语过后,蔡院长再次拿起话筒说:“刚才小王讲的那些会长呀和教授呀,这都是国家和政府对我这些年工作的肯定和褒奖,国家为什么奖励我哪?是因为我在老年人的保健领域做了一点点的贡献。这些年国家从战略高度重新审视叔叔阿姨们早年对国家做出的贡献,没有你们这些老一辈人当初夜以继日的奋斗和拼搏就不会有我们国家现在的伟大成就。”接着蔡院长又和台下人互动,她指着一位老头问道:“这几年里,叔叔退休工资涨了没有?”那人回答:涨了。她又问一个老太太:“阿姨,医疗福利待遇提高了没有?”老太太回答:提高了。蔡院长继续说:“大家的工资和福利待遇提高了没有?”人们齐声回答:提高了!蔡院长笑着说:“国家给我们提高工资福利待遇,就是让叔叔阿姨们晚年的生活过的有幸福感、有存在感、有品质感。”说到这里蔡院长又向人们抛出疑问:“大家别小看这三个问题,它关乎到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理念和生活质量。” 台下的人们议论起了幸福感、存在感和品质感话题,有的说幸福就是吃饱穿暖赛太阳,有的说品质感就是穿名牌进高档酒店,也有说存感在就是身体好等等。蔡雯惠见台下的议论五花八门,说什么都有,她说:“现在我给叔叔阿姨们解释这三个问题,第一个幸福感,什么是幸福感呢?我是这样解答的,老年人的幸福感就是家庭和睦、子女孝顺、身体健康,大家说对不对?”人们回答:对。她又讲第二个问题:“什么是存在感呢?”她指着一个老头说:“刚才这位叔叔说身体健康就是存在感,嗯,叔叔您说的非常对,但我还要给大家补充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是什么了?”她提高适声音说:“就是我们不光有良好的身体,还要有一个良好的社会氛围,也就是年轻人常说的朋友圈,对不对?”人们附和说对。第三个问题,她说:“什么是有品质感?大家一听品质感是不是觉得很高级?啊?是不是很高级?”她见台下没人接话茬,就赶紧说:“对,当然很高级了,这品质感就幸福感和存在感的延伸。刚才我们说一个人他的家庭和睦、身体健康,还有一个不错朋友圈,应该是很不错的晚年生活了,如果你在你的朋友圈里是那个面貌红润、精神焕发、眼神发亮、腰板挺直一员,那你就会成为圈里的主角,用现在年轻人的一句时髦话——你就是圈里最亮的仔。这才是一个人的完美人生,对不对,这就是有品质感的生活。”台下一阵大笑。蔡雯惠走到前台指了指自己的脸说:“叔叔阿姨们,你们看看,我今年多少岁了?”人们都说三十几岁吧。蔡院长笑着说:“看来叔叔阿姨们真的很喜欢我,刻意把我说的这么小,我非常谢谢叔叔阿姨们的抬爱,但我不能骗你们,真的不能骗你们,叔叔阿姨们,我今年五十一了,再过十几年就和叔叔阿姨们一样了。”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说她五十一了,台下的人顿时炸了锅,就算把这些人都打死了,他们也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五十一了。王天记给朱思承比划说这个女人五十一了,朱思承看了看笑了。蔡院长拿出自己的身份证说:“我知道大家对我的年龄有疑问,这是我的身份证,”她走到前台逐个让人们看,最后她对一个老太太说:“阿姨,你仔细看一看,这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不是我本人?”老太太拿着身份证看看身份证的照片,又看看她面前的蔡院长,然后肯定地说:“照片的人的眼睛、鼻子、嘴、下巴和脸盘,还有发型都和院长一样,是你本人。”她又把身份证给了一个老头,说道:“叔叔,给大家把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日给大家读一下,好吗?”老头读到:“一九六五年,三月,十六日。”她又让老头大声重复念了一遍。蔡院长见人们半信半疑解释道:“大家是不是还是有点不相信,嗯,不相信也很正常,但事实是实实在在的的确确的。我本人为什么和我的年龄有这么大的出入呢?答案就是——保养,对,就是保养,这非常重要。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家祖上都是学医的,我爷爷的父亲曾是两江总督府医官,是我爷爷将我们祖上留下医学的秘方反复整理研究和论证,撰写一本《长寿秘籍》,后由我爸爸根据我爷爷的秘方中找出长寿健体的几种药方,并将这些药方中的二十几味中草药,科学搭配、精磨细研,最后研制出享誉全国,乃至东南亚国家的《长寿排毒》健康胶囊。我记得,从小我爸爸就给我们姊妹几个喝药粥,这个药粥里面有中草药和粳米、芝麻、甘蔗等,我们喝了药粥后基本没有感冒呀、头疼呀、风湿之类的病。邻居们觉得我们几个和他们家的孩子精气神不大一样,他们家的孩子经常烦躁、打架、逃课什么的,而我们非常安静,小孩子安静会怎么样?安静就能好好学习,”蔡院长停顿一阵,笑着说:“哎,我怎么说小孩子的事了,小孩子的事归我弟弟管,在这我就不宣传了。刚才说喝了药粥能安静,能安静就能好好学习,”这时,几个老头老太太拦住了话题,他们说:“蔡院长,我孙子就是上课不安静,老也坐不住,为这老师和他爸妈都非常着急,你给我们讲讲,怎样能让孩子安静下来。”听着几个人一说,其余老头和老太太们也都嚷着要蔡院长讲,如何能让孩子在课堂上安静下来。 蔡雯惠笑了笑说:“我非常理解叔叔阿姨们对孙子辈关心和爱护,但我刚才说过了,小孩子的这块归我弟弟管,大家要想了解小孩子的事等咱们这次旅行结束了,我让弟弟亲自为叔叔阿姨们讲,好不好?因为我学的专业就是关于老年人《健康排毒》专业,大家要我讲小孩子的事,我讲就是骗大家,因为专业不对口,对不对,我能骗大家吗?肯定不能。”听了蔡院长的分析人们就不在坚持讲小孩的事了。她继续说:“大家都很疼爱孙子们,这说明我们中华民族的尊老爱幼传统美德没有丢,这非常好,但是,你要爱护子女和孙子们,首先,你要有健康的身体,对不对,你身体好才能给子女做做家务,带带孙子,你身体不好,今天吃药,明天住院,花钱不说,还给子女添乱,对不对,哎,所以说只有自己身体好了,才能照顾别人。”蔡雯惠见人们安静下来了,继续讲她学习的事,她说:“刚才有点跑题了,现在我继续就我的学习过程给大家讲讲,我从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一直是班级第一或者是年级第一,什么三好学生呀,优秀班干部呀,学习委yuan呀,都干过,奖状把家里的都墙糊满了。考大学的时候,老师问我考什么专业,因为受我爷爷和我父亲的影响,我说要考生命科学专业,最后我考上了南方生命医科大学,毕业后又到瑞典皇家生命医学院获得博士学位。毕业回国后正赶上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政策,我被我的母校南方生命医科大学聘为教师,我从教师到讲师再到教授也就用了六七年的时间。到了二零零零年,随着我们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有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注重身体健康和保健。所以,我们学校顺应社会的迫切需求,由我牵头成立了《长寿排毒》保健品公司,我们的保健品一上市就被医药贩子们一抢而光,他们把我们的保健品低进高卖,赚的是钵满盆满,可这些暴利伤害了我们广大老年朋友,也把我们制药企业的良心和广大的老年朋友的心隔开了。因此,我们公司果断出手组建自己营销团队,把产品直接送到老年朋友们的手中,这样医药贩子们就不能赚中间价。这就是我们保健品价格降下来的原因,价格降下来了,受益的是在座的叔叔阿姨们,对不对。”台下的老年人们连声呼应。蔡雯惠看了下时间说道:“叔叔阿姨们,早上就讲道这,等大家午觉睡起来,我再给大家讲,我们公司为什么举办这次‘长江保健之旅’活动,谢谢大家。” 听课的老年人们异常兴奋,一个个面向演讲台点头作揖、万谢千恩,觉得自己能用上这款保健品就是上天赐予他们的一样,一个个庆幸自己慧眼识珠能遇上这么有良心的保健品公司,他们站在饭桌前依依不舍地看着蔡雯惠从**台离去。朱思承耳朵背的厉害,他想了解一下保健品对耳朵的功效,王天记不停地给他翻译着,劝朱思承不要相信这些东西。王天记知道这些所谓主持人和医学教授都是些骗人幌子。 这些年,随着人们的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很多老年人对自己的身体健康非常注重,加上一些保健品公司胡编乱造的神奇药方来赚取老年人的养老金。而老年人在这些所谓的教授们的洗脑下将自己的养老金,甚至一辈子积蓄统统买成了保健品。一些老年人往往旧的保健品还没有吃完又把新的保健品又买回家,刚买回来的保健品还没顾得上吃就被新上市的保健品给代替了,最后只能将旧的丢弃一边。在老年人的家里保健品堆得是满满当当,看上去比医药公司的产品更多更全面。 一些老年人也知道保健品作用并没有宣传的那么好,但他们为什么如此相信这些保健品公司呢?这和当今社会的生活节奏和社会压力有关,年轻人为了房贷和车贷夜以继日工作、加班和应酬。老年人留在家里没有嘘寒问暖的亲情,没有天伦之乐的享受,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空巢老人。这给保健品公司有了可乘之机,推销员每天陪老人们聊天拉家常,还给老人们做些家务,时间一长,老人们就离不开推销员的热心照顾,把推销员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老人们知道推销员靠抽成拿工资,就多买点产品,图推销员多挣些钱,开开心心地陪着他们度过每一天。 早餐过后,太阳升到半杆子高,江面上的雾气已经消退,游客们来到甲板上和走廊上的观景台前,观看长江两岸的风景。朱思承和王天记站在走廊上,望见两岸边高楼林立、绿草如茵,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这时,导游把大家喊过说:“叔叔阿姨们,在北岸的是鄂州市,南岸的是黄冈市,一说黄冈大家会想起黄冈实验中学,那可是全国有名的中学,被誉为高中教育‘神话’,是全国四大高考工厂之一。厉害不厉害,啊?”“黄冈中学谁不知道啊”大伙异口同声地说着,一个个脸上尽是羡慕的笑容。导游又指着北岸说:“鄂州市虽然没有全国最有名的中学,但鄂州有一个地方也是非常有名的,那就是观音阁,观音阁为什么这么有名呢?”导游故意卖了个关子,见没人理就继续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游轮逆水而行,轻风掀起微微波浪。江面上来往的船只多了起来,有货轮、装沙船、小型轮渡和小型渔船等。东方巨轮像一个会移动小山包在江面上款款而动,船尾翻滚的浪潮就像火箭喷出的火焰,一泻千里。导游又叫起来:“叔叔阿姨们,快看江面上是什么?”朱思承顺着导游的旗子一看,在靠北岸的江面上有一间房子说:“是间房子,水文站的吧?这种房子在长江上多得是。”导游大声对朱思承说:“叔,是房子,但不是水文站的房子,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鄂州最有名的地方,万里长江第一阁——观音阁。”朱思承看着导游手舞足蹈地讲解会心地笑了笑。随着游轮慢慢前行,观音阁的真容显露在人们的眼前。导游让大家聚在一起,她说:“观音阁始建于宋朝,有七百年的历史了,由观澜亭、东方朔殿、观音殿、老君殿和纯阳楼组成。”导游指着左边突出的亭子说:“这个亭子是观澜亭。” 人们见观音阁就像一条小船浮在水面上,纷纷议论起来:这么大的水怎就推不动它呢?是啊,天天泡在水里还屹立不倒,真坚强啊!真不知道当时的建造者,是怎想的?把庙宇建在长江里,不怕被水冲垮吗?人家是观音阁,龙王庙还怕水呀!导游见大伙议论的差不多了,说道:“叔叔阿姨们,大家对观音阁泡在水里几百年了,还屹立不倒,是不是很惊讶?”人们都点点头。导游继续说:“现在是夏季,是长江的丰水期,所以大家看到观音阁泡在水里,如果在枯水期就能看见观音阁下面是一石矶。”导游继续说:“相传观音菩萨巡游长江,见两岸的人民饱受水患之苦,便请求玉帝派兵镇守,玉帝传旨东海龙王,龙王派海鳌治理水患。海鳌接令后逆流而上来到鄂州,见翻滚的大浪把老百姓农田和房屋淹没了。于是,他将双眼一瞪,射出两道白光把长江大浪镇住了。老百姓为了留住海鳌,不停地给他投喂供品,海鳌为了感谢百姓对他的爱戴,最后化成一块石机沉在长江里。到了宋代人们在石机上建了这座观音阁,以纪念这位善良的神龟、龙王和观音菩萨的功绩。”不知谁说了一句:“原来是神龟啊!我说观音阁像啥来着,你们看,那观澜亭不就是神**吗?”大伙仔细一看,果然观音阁四四方方像神龟的身体,那扭过来的观澜亭,就好像神龟告诉两岸的人们:没事,有我在,再大的风浪也不会伤害你们的。导游接着给大家讲解:“这位大叔说的非常好,观音阁就是浮在水上的神龟,保佑两岸百姓。这两天长江的洪峰还没有到来,要是洪峰期,水会没过窗台,如果遇上长江发大水,水会没过一楼,即便大水没过了一楼,观音阁依然纹丝不动。大家想想看,水没过了一楼,那水深应该有三米吧,这水要是在岸上,同样是没过了一楼,那房子还能纹丝不动吗?”大家异口同声地说,三米多的水房子早塌了。也有说观音阁是神仙地道场,当然有神仙护佑。导游:“大家是不是觉得如果观音阁被水推了,就应了那句歇后语,‘大水推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了么,但这只仅仅神话故事而已,不能当真。真实生活是这句话‘水火无情’,在水灾和火灾面前,任何建筑都是脆弱的。观音阁也是多次被水洪冲毁,老百姓为了怀念镇水患的神龟,因此观音阁才得以重建,久而久之观音阁成了当地地标性建筑。每年有大量游客慕名而来,来一睹观音阁的风采。” 第十章 遇台风巨轮沉没长火牛阵搅乱牦牛大赛 - 唐古拉山 - 沙竹 刘伟和民警们着便装来到白泥镇和下噶镇,他们白天假装走访群众,晚上又故意在各个路口设伏。混混们把白泥镇情况报给苏文军:“三哥,盖子们来了,本以为盖子们来了,应该是雷厉风行地打击我们,最后,他妈的还是外甥给舅舅拜年,还是老一套。他们白天走访藏民,晚上路口设伏,真他妈的把咱们当傻子了,咱们能上他们的当吗?我们白天喝点酒,在镇上瞎跑瞎逛,晚上在山里骑着摩托转一大圈,盖子们见我们闲逛,屁都不敢放一个,哈哈。”下噶镇的混混们也把民警的消息告诉了苏文军,说他们只是闲逛不收虫草。苏文军把特警到白泥镇和下噶镇的消息告诉了马铁军:“铁哥,盖子到了白泥和下噶了,兄弟们在两个镇子吸引他们,老二的工作非常顺利,误不了。”马铁军:“好,特警露面了,我们就好对付了,说明那个小三还真是做生意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光靠这个女人,人家是做大生意的,咱们是耗不起,能合作更好,如果不行,咱们把货拿出来就行了,不能贪大的。” 每年一届的三乡镇牦牛大赛来临了。才让占雄把局里的指示讲了一遍,他说:“牦牛大赛是桑界、白泥和下噶,三个镇联合举办的,会期五天,主要以赛牦牛为主,以摔跤、说唱、模特表演、歌舞和祭祀活动为辅,听说参赛的人非常多,牦牛也非常多,场面十分壮观。”桑培深知警察的职责和苦衷,就是越热闹的地方警察越辛苦,他说:“如果让我们维护大会的秩序,他们趁机跑了咋办?”卓玛:“我敢肯定他们到现在都按兵不动,就是等牦牛大赛这个机会,哦,怪不得他们天天在白泥和下噶胡闹腾,原来等的是这出戏着?”才让占雄说:“既然他们要在大赛期间行动,那就是等于给我们机会,咱们先让他们浮出水面,然后将他们人赃俱获,一网打尽!” 牦牛大赛最早出现于吐蕃松赞干布时期。一开始是牧民比富的一种“数羊头”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了以牦牛为主的形体、角斗、赛跑等综合性赛会。牦牛大赛有三种项目:一,形体赛,是从各个村寨选出体型漂亮的牦牛,由裁判选出毛色漂亮、犄角对称、身材均匀、体型壮硕的牦牛,然后进行淘汰赛,最后决出冠亚军。二,角斗赛,也先让各村各寨选优秀的牦牛,作为种子选手,然后在正赛上进行两两淘汰赛,最后分出冠亚军。三,奔跑赛,就是把参赛的所有牦牛,放在一片较开阔地带,然后开跑。牦牛赛跑没有淘汰赛,一枪决定胜负。 牦牛奔跑赛是最刺激、最有趣的赛事,因为参赛的大部分牦牛都散懒惯了,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有的牦牛甚至骑都不让骑,有的在奔跑时往往跑s形路线,有的要三四个人连拉带拽才能完成赛事。还有为牦牛大赛助兴的赛事,项目有:骑马赛跑、马上叠罗汉,骑马拾哈达等,也有歌舞节目如:锅庄舞,藏戏、说唱等传统剧目,也有现代形式歌舞和说唱节目。 牦牛大赛是藏民们一年一度盛大节日,是祭天地、祭神灵,祭先祖和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的综合性活动。节日里的藏民们穿着民族服装,从四面八方来到大赛的主会场,他们带着家人和亲戚们,在空地上扎帐篷磊锅灶,学他们的祖先过几天惬意的庆典生活。桑界镇的地形两面是高山,中间是狭长地带,非常适合举办牦牛大赛活动。多年来一直是桑界、白泥和下噶三镇牦牛大赛的举办地。 扎拉一家是白泥镇养殖大户,他早早地把帐篷扎在赛会的半坡上。因为他家的牦牛是去年的赛跑冠军,大伙儿都挣着要和他做邻居,下噶的阿旺多吉、强巴、次仁旺堆,还有和扎拉一个镇的拉桑和阿乃等,都把帐篷扎在拉扎的帐篷旁边,刚一上午的功夫,整个半坡被五彩的帐篷占的满满当当的。半坡的下面就是大会的主会场。主会场设有永久性大看台、赛道和隔离栏。 午饭时导游再次来到讲台上说:“因为,咱们蔡院长明天要到杭州开《世界老年保健品》大会,她在我们东方巨轮的时间只有这一中午了,下午她要到武汉,坐去杭州的飞机,所以时间安排的非常紧。现在请蔡院长把早上未讲完的保健知识,给大家讲完,大家欢迎。”掌声过后蔡雯惠说:“对不起,叔叔阿姨们,我的时间非常紧,所以趁着大家吃饭的功夫,我把早上没有讲完的保健知识给大家讲完。”蔡雯惠讲道:“早上我给大家说过,就是我们公司举办这次‘长江保健之旅’活动,为什么要在船上,而不是某个城市保健馆里举行呢?有哪位叔叔阿姨知道?”有一位老太太说:“这不是《长寿排毒》保健品,为了答谢新老客户,送我们的优惠套餐吗?”蔡院长:“阿姨说的非常好,阿姨方便说一下,您多大了?”老太太笑道:“方便,说个年龄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今年六十六了。”蔡院长说:“阿姨六十六了,可看你就像五十多岁呀,我应该叫你大姐,不,应该把你们所有的人都叫大姐姐,大哥哥,因为大家容貌和体态都比实际小十几二十岁。”蔡雯惠说完引起台下一阵笑声,老头和老太太们你看我满头白发,我看你满脸褶皱;你看我的头摇赛摆钟,我看你手抖如抽风,人们四目相对都会心狂笑起来。蔡院长:“当然,人的外表并不代表实际年龄和精神状态。”说着蔡雯惠对着一个满头白发老头说:“大哥,您站起来好吗?”老头一听大哥怔住了,蔡雯惠见他不敢站起,就指着他说:“对,就是您,大哥,您自信一点么。”老头站起了,蔡雯惠:“这位大哥从头发上看,确实不能叫大哥,对不对?”人们回答对,蔡雯惠:“但从大哥的面貌气质和直挺挺的身板看就不像个老年人,”蔡雯惠问道:“大哥,您多少岁?”老头展了展双臂说:“我七十四了,我能做两百多个俯卧撑,每天早晨跑步,晚上跳舞。”蔡雯惠打趣道:“大哥,您坐下吧,您要是再站会,桌子上的菜都被旁边那位大姐吃光了。”台下又是一阵笑声,蔡雯惠:“大家看,这位大哥精神状态就是我们现代老年人的风采,也就是说,有一个好心态和适当锻炼,加上我们的《长寿排毒》的功效,在坐的每一位大哥哥和大姐姐,都能像这位大哥哥一样,容光焕发、永葆青春。”又是一阵掌声,蔡雯惠:“好了,言归正传,刚才说我们为什么要站起船上举行这次‘长江之行’呢?答案就是我们公司研制出的新产品《无根汤》。” 蔡雯惠对身边的说:“现在请工作人员把《无根汤》摆在饭桌上。”不一会儿,一盒盒保健品盒摆在饭桌上。蔡雯惠拿着药盒说:“大家先看看说明。”人们看着药盒上写着:养颜、排毒、安神、正心等。蔡雯惠:“养颜和排毒,大家都知道它的作用,但安神、正心大家有没有了解?”一位老头说:“安神是要心静,正心是不能有邪念。”蔡雯惠:“这位大哥哥讲的非常好,安神就是我们的心能静下来,正心就是我们在任何时候不能有邪念。这是我从我们祖先留下的医书里找到的秘方,经过十几年研制出来的,又经过我们公司的几千名自愿者服药后达出结果。加上养颜和排毒功效,这《无根汤》应该是划时代的保健品。以前,我们就知道在养颜和排毒下功夫,忽视了安神和正心的力量,大家都知道山上老道和庙里和尚为什么都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呢?说白了,他们就是心无杂念,一心向佛,所以,我们公司顺着这个思路研制出这款《无根汤》。那为什么叫《无根汤》呢?一开始我也不明白医书里《无根汤》这三个字的意义。因此,我请教很多医学大师,可大师们的说法都不一样,谁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最后,我在飞往新加坡途中,有一位乘客他心神不安,生怕飞机出事,我说飞机是全世界最安全交通工具。他说飞机在空中,没有根。就这句话,一下子让我茅塞顿开啊!脚离开地面不就是无根了吗?说到这里大家可能要问,为什么咱们这次坐的是轮船而不是飞机呢?是不是飞机太贵了,我们吝啬、舍不得呢?如果大家这样想就错怪我们公司的一片好意了,我为什么这样说呢?大家知道,每个保健品都有一定的疗程,那飞机飞的最远地方也就二十几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一落地就有根了。那为什么不带大家坐轮船出海呢?这涉及到安全问题,海上风高浪大很难保证大家安全,所以,才有了这次‘长江之行’。” 蔡雯惠拿起药盒说:“大哥哥大姐姐们,公司为了研制这款《无根汤》也是下了血本的,大家都看看这《无根汤》里的都是珍贵稀有的药材,什么冬虫夏草、鹿茸林芝、珍珠鳖精、牛宝熊胆、还有虎骨麝香等等。其中里面的熊胆和虎骨是世界上禁止使用的违禁药品,但公司为了《无根汤》的疗效,向国家野生动物管理局申请从外国进口虎骨和熊胆,国家野生动物管理局同意我们的请求,特批此药。”蔡雯惠拿起一张写着《野生动物管理局》字样批文说:“这是国家野生动物管理局颁发的批文。其实在《无根汤》里除了冬虫夏草和鹿茸林芝出自咱们国家的西藏和东北,再都是进口的,珍珠来自南亚国家,鳖精来自南非,牛宝来自越南,熊胆来自加拿大,虎骨来自孟加拉。都是纯野外放生的动物,要用价值非常高,非常适合我们老年人的体质吸收。大家一听都是珍贵药材价格肯定高吧?我告诉大家吧!利润价八千六百八,这利润价就是除过成本价后,还要产生一定的利润,没有利润谁还搞企业、没有利润拿什么高研发,对不对。大家一听八千六百八也够吓得,别怕,听我说,企业还有个首次出厂价,这首次出厂价是什么意思呢?我打个比方,就是你们经常去的超市呀,商店呀,工厂呀,他们在开业时,都让利三天。大家去过没有?” 老头老太太哪一个不是抢购超市开业的老手,为了能在超市开业时买到便宜商品,他们整天在电视里和街上收集新开超市的时间和信息。有的老人们为了超市一早的优惠,早早地坐公交、坐地铁,硬是和上班的和上学的抢座位。他们为了一颗鸡蛋,能排两三个小时的队都不带喊累。可一上公交和地铁就成了十足的老人,就和刚上小学的小学生抢座位,如果你不给他让位,他就开始道德绑架,说你不尊重老人,没有礼貌等等,在车上絮絮叨叨、骂骂咧咧,样子十分丑陋。人们听蔡雯惠说首次出厂价和超市开业让利一样的时,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会心地笑了。蔡雯惠继续道:“看着大家笑,我就不用在解释了吧?”人们都说不用解释了。蔡雯惠:“那首次出厂价是多少呢?谁来猜猜?”有一个老太太说:“超市开业时,都优惠少一半。”蔡雯惠:“这位大姐应该逛超市老手吧?”老太太一脸骄傲地板着手指头说:“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他们五个每天家里吃的蔬菜、馒头、面条、猪肉、牛肉、各种调味品;还有洗衣粉、洗衣液、洗发水、沐浴液、香皂、餐巾纸,卫生纸和各种日用品,都是我在超市开业和赶早超市买的。”蔡雯惠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呀!”老太太听了蔡雯惠表扬她说:“哎吆,蔡院长,这赶超市开业和赶早超市满辛苦的,早上坐公交和地铁那是要挤死人的。还有超市在开早门时,那卷闸门开有一尺高,你就要抢着爬进去,慢了,优惠东西就让人家抢走了。有的门市让你在大太阳下和数九天排队领东西,一排就是几个小时,腿都站麻了,挺辛苦的昂。”老太太还要说被旁边人拦住了。蔡雯惠借题发挥,说道:“这就是我们中国的父母,心里永远想着儿女。但我要告诉这位大姐是一定要保养好自己身体,只有自己的身体好了,你才能挤公交、挤地铁、抢头市、排长队,才能领更多的东西,对不对。” 蔡雯惠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表说:“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还是讲主体吧。”她指了指刚才的老太太说:“正如这位大姐说的,超市开业都优惠一小半价钱,我们也一样,首次出厂价是四千六百六。”人们一听优惠一半价钱都高兴叫起来了。蔡雯惠双手下压示意人们安静,她说:“大家高兴吧,”人们说高兴。她笑着说:“还有比这更高兴的呢?是什么呢?就是我们这次‘长江之行’的四个旅游团里一百多人,都是公司经过精挑细选的wap客户,所以公司再次让利给大家,”说到这蔡雯惠提高嗓门说:“那就是,一千九百八!”人们一听又降了一半高兴欢呼起来。人们终于安静下来了,蔡雯惠:“由于这次价格降得幅度太大,每人只限购一个疗程的《无根汤》,凭身份证和旅游公司开的证明,购买时要填写自己电话号码,以便公司对服用人的回访。谢谢大家”蔡雯惠鞠躬后又说:“请大家排队购买。”老头老太太们平时贪便宜惯了,那里禁得住蔡雯惠层层设计的洗脑词,此时‘便宜’二字把大脑灌得满满当当、瓷瓷实实的,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是商家挖好的陷进,一个个信心满满地拿着身份证和银行卡,排成了两大行,等待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朱思承见蔡雯惠要退场就赶紧追上去,他想咨询一下有没有医治自己的特效药,等他走上台时蔡雯惠已经走向大厅过道,朱思承紧走几步想追上蔡院长,这时,餐厅服务员推着送餐车从后厨厅出来,去餐厅收拾饭碟子和碗筷。送餐车高一米六七,长不到两米,宽五十公分,用角铁和铁皮制成的,下面按装四个轮子,推起来发出“呲啷啷”的声音。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边走边喊,提醒过道的游客别撞上送餐车。恰好朱思承正在过道里紧追蔡雯惠,后厨过道和客舱过道呈九十度,朱思承耳朵背,没有听见送餐车和服务员发出的声音,当他追到后厨房的过道时,正好和探出头的送餐车撞在一起,朱思承“啊”的一声倒地上,下巴被送餐车的棱角撞烂了,鲜血直流。服务员和餐厅经理,把朱思承扶到医务室,医生给他止血缝针,王天记要给朱思承的女儿打电话,朱思承拦住了说:他在医院住了几个月,女儿为了伺候自己,连小外孙女都顾不上照看,现在又是假期,就让女儿好好陪陪外孙女。王天记见朱思承伤不大就没再坚持。 晚上,东方巨轮来到监利县境内。江面微风徐徐,岸上灯火通明,游客们都站在甲板上和观光走廊上,观看长江岸边城市的夜间。导游又开始她的讲解:“岸上这座城市大家或许陌生,但它有个地方在咱们中国,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是个什么地方呢?叔叔阿姨们有谁知道吗?”旁边有人搭话说是华容道。导游:“对,这位大叔说对了,就是华容道,这里的华容道,就是《三国演义》里讲的华容道。当年曹操统帅八十万大军要横渡长江,去消灭东吴孙权,然而却被周瑜的一把火烧的一败涂地。曹操见大势已去只带领少数人马杀出重围,在逃亡路上又先后被赵云和张飞截杀,又损失了不少将士,逃到华容道时他身边只有百十来人了。但熟读兵法的曹操见华容道里有烟火升起,对部下说,这是诸葛亮故意在华容道里放烟火,让曹军误以为华容道里有埋伏,他才不上诸葛亮当,就执意命令曹军走华容道。当他在华容道里大笑诸葛亮无能时,前面闪出了关云长、关二爷。曹操一看是关二爷拦住了去路顿时傻了,他知道自己将士跑了一夜,已是人困马乏、心焦力竭了,有的连兵器都拿不动了,哪是关二爷的对手。最后走投无路的曹操厚着脸皮、摸着眼泪求关二爷,说看在当年二爷在曹营里时,自己对二爷的恩亲。二爷是忠义之人,最终还是放了曹操。就因这个故事才让华容道天下文明的。” 夜晚九点多,乘客们都回到了客舱里。这时,睡在病床上的朱思承说起来了胡话,王天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非常烫,赶紧喊来医生,一量体温40度,医生也下了一跳。因朱思承大病刚好,医生怕朱思承旧病复发,最后船长让朱思承上岸治疗。王天记和船员们立即把朱思承抬上了救生艇。此时,王天记发现朱思承手机还在医务室里,对医生说:“他的手机落在医务室了,你们稍等等,我去拿。”医生说:“病人情况紧急,你有电话就行了。”王天记说:“不行,我没有她女儿的电话,他如果一时醒不来,要通知他女儿的。”医生点头同意。 具上天无心,旨意皆依毫无邪恶之象;遂鬼魅无德,恶行皆依无视好善之人。大千世界本来就是浑圆一体的,人与鬼的划分很难有一个统一的度量,恶与美的差别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有时候天象即人象,人像即鬼象。正如人们常说:深渊虽险,敢闯之人定有擒鬼之术,美言犹善,聆听之人难分祸害之心。 在东方巨轮岸边的草丛里钻出一个人,她将手一展,从衣袖里钻出乳白色的胖虫子,铜铃大的眼睛像个七色的灯泡。只见胖虫子鼓起双腮,喷出一道气流,这道气流一落地迅速向上盘旋,壮大。胖虫子不断地给气流吹气,气流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高度越来越高,直径越来越大,直至生成了龙卷风。龙卷风像长了脚一样,发疯似的地向江面滚去,地面上的枯草、纸片和塑料袋跟着飓风盘旋着。 救生艇靠在轮船边等待王天记返回。突然,龙卷风将东方巨轮吹得左右摇晃。救生员怕大风影响救援说:“不能再等,风太大就靠不了岸了。”救生艇像箭一样冲向了岸边。 王天记在船舱里一路小跑,猛然觉得自己就像喝醉了一样,东倒西歪、步伐蹒跚,他张开双臂撑在走廊的墙壁上,踉踉跄跄跑到医务室门前,一手撑在门框上,一手拧开了门把手,他跑到床前准备拿起手机时,轮船突然倾斜,医务室的门靠自重“咣堂”一声闭住了,紧接着六只床“跐溜”一下滑到门前把门顶住了。 船舱里的老头老太太们刚洗洗漱完,猛然间轮船开始剧烈摇动,都想往外跑,可四只不长腿的木床比他们跑的还要快,就听“跐溜”一声齐刷刷地滑到了门口将门堵死了。船体开始倾斜了,老头老太太们一个“大此列”栽倒在地,衣架上挂着他们刚买的保健品《无根汤》的药盒和药包散落一地。 在船舱的走廊里,中午信誓旦旦地演讲的蔡雯惠蔡院长,正和一大群人争抢着往甲板上跑,她和一个老头撞了个满怀,老头认出了她,问道:“这不是蔡院长吗?您不是去杭州开会了吗?”蔡雯惠毕竟是老江湖了,她极力控制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尴尬地说:“嗯,我怕大家喝了《无根汤》后有不良反应,所以推掉了杭州的会议。”蔡雯惠问老头:“你的《无根汤》喝了没?有啥反应没有?”老头说:“喝了,就是有点晕啊!”旁边的导游说道:“大爷,晕,不是《无根汤》的不良反应,是船在晕。” 四楼娱乐大厅的歌厅里乐声震天,旋转的霓虹灯射出绚丽的灯光,主灯光跟着音乐节拍或明或暗,射着绚丽的光芒,一个小伙子双手握着话筒唱着,舞池里的年轻人们尽情地释放舞姿。小伙子唱到:“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忘带所有伤痛来,一起摇摆,忘掉防晒霜忘掉付税单,一起摇摆……”。 台球厅里有八九张球桌,但打台球的只有三个台,十二三个人都是些斯诺克爱好者,他们一边打球一边说着、比划着,怎样模仿世界级台球大师的动作、坐姿和习惯等等。什么台球“皇帝”亨特利的147,“火箭”奥沙利文的速度,“巫师”希金斯的沉稳,“狙击手”特鲁姆普的精准,“台球神童”丁俊晖的幽默,“神奇小子”付家骏的果断等等;还有什么这个爱抠鼻,那个爱转圈,这个的皮鞋亮,那个的发型酷等等。 游戏厅里四五十台电脑的荧光屏闪烁着,画面有大战僵死的、撩妹吃鸡、和平精英、王者荣耀,还有赛车等。打游戏都是二三十岁小伙子,他们头带耳机、手敲键盘,一个个都沉浸在自己的虚幻世界里,除了偶尔手舞足蹈大喊几声外,再就是摔几下键盘和骂几句脏话。 跳舞的摇着头摔着双臂,唱歌的忘情地吼着,“忘掉所有烦恼来,一起摇摆。明天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所以此刻让我们尽情地一起摇摆,一起摇摆,一起摇摆……”跳舞的发现自己站不稳,以为头摇的太猛把自己给摇晕了,就相互搀扶着继续跳。唱歌的见自己站不住就扶住麦克风支架,继续唱着:“一起摇摆,一起摇摆……”直至全部栽倒在地上。 台球桌前一个小伙子正趴在球桌上,左手握着支架,右手握着球杆,眼睛盯着白球和一颗红球旁边的黑球,准备将黑球打入右边的底袋,小伙子刚准备击打白球时,突然桌上所有的球都跑向了底袋。另一个小伙子叫道:“哎,老板,这张球桌的水平仪坏了,球都跑到一边了。”还没等老板应声,那两桌打球的也说他们水平仪也坏了。老板刚准备出来查看球桌时,猛然间所有的球桌和沙发都从一个方向跑,满地滚的是台球和货架上掉下来的饮料罐,人们瘫坐在地上喊叫着。 打游戏的人们一般很少和旁边的玩家交流,饿了就让老板泡桶方便面,或吃点辣条子和饼干之类东西。这不,游戏厅服务员双手捧着一桶刚加了热水的方便面,小心翼翼走在过道上,生怕方便面里的热汤溅在顾客身上。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服务员猛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醉汉,两只脚怎么也不听自己的指挥,不是左脚踢在椅子腿上,就是右腿抗在椅子背上,方便面里的溢出来的热汤烧的她呲牙咧嘴、眼泪直流。可她还是没能把这桶方便面送到顾客手中,最终和桌子上电脑显示屏一起摔倒在地,顾客们的叫骂声也没能阻挡这次颠覆。顷刻间,电脑桌和椅子朝一个方向跑去,电脑桌移位时拉断了电线,拉断的电线又发生了短路,直冒火光,一时间游戏厅里火光冲天,骂声和呼救声混成一片。 龙卷风越生越高、破坏力越刮越强,旋转的气流把水带到几百米高后又落下。从远处看龙卷风就像一个巨大的陀螺,转动着向东方巨轮袭来,可怜东方巨轮在龙卷风中,脆弱的像一叶小舟,只摇摆了几下就倾斜了。 一大早,拉错在新闻里达知“东方巨轮”出事了,他给卓玛打电话:“卓玛,‘东方巨轮’出事了,你知道吗?”卓玛也从电视达知的,她说:“我刚看过电视,唉,好几百人的大船,怎说翻就翻了。现在国家正在全力营救幸存者。”拉错:“是啊,听说遇上了龙卷风,把船刮倒了,只有几人逃生。”卓玛:“逃生的人中会不会有你找的人呢?”拉错默默祈祷船舱内的人全都安然无恙,祈祷朱思承平安归来。他说:“愿佛祖保佑全船的人平安无事,保佑朱思承成功逃生,保佑他们。”卓玛:“佛祖保佑他们平安无事,”卓玛又问道:“拉错,那你打算去湖北,还是在重庆等着。”拉错:“我去了湖北也帮不上忙,还是在重庆等营救结果再说吧。”几天过后,东方巨龙号除了当时逃生的那几个人外在无一生还。拉错告诉卓玛继续寻找朱家三妹。 桑界镇牦牛大赛如期举行,看台上坐满了穿着各种各样民族服装藏民们,草地上的牦牛和马匹被分别圈在六个围栏里。**台上坐着林云县的领导和三个镇的领导,还有三乡镇各企业的代表,卓玛和刘立恒也在**台就坐。**台下站着一行一行的参赛队伍:歌舞队、摔跤队、说唱队、模特表演队、牦牛赛跑队、牦牛斗角队、牦牛形体队、牦牛趣味表演队等。 一阵音乐过后,桑界镇的镇长拿起话筒说道:“三乡镇的父老乡亲们,大家中午好,今天是我们三乡镇,一年一度牦牛大赛的开赛日,前来参加大会的,有咱们县里的领导和三个镇的领导,还有企业界的代表,让我们以热烈掌声欢迎他们到来,”一阵掌声过后,镇长继续介绍道:“现在请允许我给大家做一一介绍,在**台中央就坐的是咱们县主管农牧业的常务副县长——嘎玛次仁同志。”掌声再一次响起,嘎玛次仁起身给看台两面人们鞠躬示意,接着镇长把**台上嘉宾一一做了介绍,镇长最后说:“现在请林云县常务副县长嘎玛次仁同志给大家讲话,请大家欢迎。” 在一阵欢呼声和掌声过后,嘎玛次仁站起来讲道:“三乡镇的乡亲们,大家好!很高兴参加咱们今年的牦牛大赛开幕式,在此,我代表县委和县政府向大会开幕表示祝贺,向前来参赛的牧民朋友们和各界嘉宾问好,预祝各参赛队取得好成绩。”嘎玛次仁接着把党中央对少数民族的优惠政策和中央对精准扶贫决心,自治区加大对林云矿业开发和旅游开发,雪域市里和县里对三个乡镇的公路加大投入,铜矿企业和三个乡镇结对子扶贫等事宜做了详细讲解。扎拉和他的伙伴们听说政府要给他们拓宽公路、开发旅游、铜矿企业和各村结对子的事高兴地都跳起来了,扎拉对他的妻子次央说:“如果真的把公路加宽了,来咱们这里人就会越来越多了,到时候咱们在家里开个农家乐,让城里的人好好享受享受一下,咱们白泥的乡土气息和迷人的风光。”次央也激动地说:“是啊,公路又窄又烂,如果把路加宽了,那去雪域就太方便了,城里人一个小时就你到了我们这里了。” **台上的刘立恒看着卓玛说:“罗珍小姐,看来我们愿望快要实现了,我……”刘立恒还要说被卓玛打断了:“刘总,领导在讲话呐!”就听嘎玛次仁最后说:“乡亲们,党的十八大提出‘精准扶贫’的睿智决策,这是个非常得民心的决策,什么叫‘精准扶贫’呢?通俗一点说,就是在脱贫的道路上一个人也不能少,一个人也不能掉队。让我们紧密地团结在党中央周围,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最后,我祝各参赛队取得好成绩,祝大会圆满成功,谢谢大家。”掌声过后镇长说:“现在请嘎玛次仁同志宣布大会开幕。”嘎玛次仁提了提嗓门:“我宣布三乡镇牦牛大赛开幕!”嘎玛次仁话音刚落整个峡谷响起了礼乐声、礼炮声和欢呼声。 开幕式过后是歌舞表演节目。第一个出场的是手鼓舞表演队,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几十个舞者上身穿白色半袖,下身穿着绣着五彩底边的红色长裙,左手拿着彩色手鼓,右手握着鼓槌,脚穿白色的靴子,他们跟着乐曲的节奏敲打着手鼓、变换队形。第二个出场的是面具舞表演队,他们由一个戴着蓝色镶着白边的面具的舞者,领着二十多个戴着黄色镶着白边的面具跳舞,戴蓝色面具的舞者用说唱指挥舞蹈队变换队形和舞姿。藏戏面具舞是从藏传佛教活动慢慢走进现实生活的,面具舞一般分为立体和平面两种,立体面具是用纸浆、漆布、或泥塑制成的,如各种动物和神仙鬼怪等。平面面具是用布料、纸板、山羊皮等平面组合而成的,多用于现实生活中的人物,总之,在西藏无论是跳神面具、藏戏面具、歌舞面具,都是从寺院佛像中延伸出来的。第三个出场的是现代歌舞表演,他们唱的大部分是藏区流行歌如:《天路》《青藏高原》《高原红》《心中的拉姆》等。 歌舞表演过后是马术表演,藏区马术表演起源于公元十一世纪中叶,它和佛展、藏戏、宗教等传统节目是密不可分的。表演有男女单人马术表演和多人马术表演,单人表演是表演者站在飞奔的马背上,在观众的惊恐声中做出各种危险和刺激的动作,也有单人脚踏两匹马飞奔,有双人马上叠罗汉和多人马上叠罗汉和飞马拾哈达等。 牦牛形体赛是开幕式最后一项赛事,主要是评定公牦牛的体高、膘情、毛色、角宽等。由于参赛的牦牛较多,大会组委会临时决定,以六进一淘汰法法则进行循环式淘汰,也就是说每六头牛只有一头能进下一轮。比赛程序是由六头牛为一组,依次站在**台下,接受台上评判组打分,评判组有六个,县领导一票,专家组两票、镇领导两票、嘉宾组一票组成,评分制以十分为满分。具体规则是六头牦牛经裁判组打分后,给分数最高牦牛佩戴红色晋级牌,其余五头牦牛就此淘汰;第二轮,将六头佩戴红牌的牦牛,再进行六进一淘汰,给晋级的牦牛佩戴橙色的晋级牌,以此类推晋级牌变成黄、绿、白、紫,最后分数最高牦牛佩戴蓝色的冠军牌。 扎拉和往年一样参加了形体、角斗和奔跑三个项目。扎拉的牦牛经过前四轮淘汰赛后,戴上了白色晋级牌,同他一起晋级的有拉桑和阿乃,还有下噶镇的阿旺多吉、强巴、次仁旺堆,桑界镇的江错和次但平措等。扎拉正和自家的老乡拉桑、阿乃说笑,强巴过来对扎拉说:“大哥,今年又遇上你了,记得不,去年就是你把我们下噶的三头牛都淘汰了,”接着强巴双手合十道:“佛祖保佑,今年千万不要和走在一个组。”扎拉笑道:“强巴兄弟,干么这么说呢?最后,我也不是被淘汰了么,再说就是一场比赛而已,领导不是说了么,名次不重要,重要是大家能相互学习饲养牦牛的经验和市场行情。”说着扎拉指着身边人们说:“还有,大赛能让我们结识这些新朋友,这比拿名次更重要啊!” 人们听扎拉把他们当朋友高兴欢呼起来。强巴的同乡阿旺多吉指着观众席上的女孩对扎拉说:“他看上了那个叫普珍的姑娘了,人家姑娘说了,要在这次大会上看他的表现呢!看把他愁的,哈哈!”扎拉和大伙笑了一阵说:“兄弟,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一场赛会怎能决定人的一生呢?”强巴:“你老婆不就是因为你,得了个前三名,她才答应嫁给你的么。”扎拉自信地笑道:“对呀!记得当初次央说,她见我骑着牦牛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那个骑姿太帅了,”接着扎拉摸了摸他的牦牛说:“不过,这形体和角斗比赛,比的是牦牛的综合实力,是输是赢一试便知,倒是后面的赛跑,那讲究的是人牛合一,不过,也还要有一点点骑行的技术和运气。” 大伙看着扎拉的牦牛:双角对称,角上的纹理清晰,头平面宽,双眼有神,嘴唇较薄,骑胛微微隆起,腰平腹收,蹄圆尾长,一身缎子般的黑毛,在额头和尾巴上的白毛映衬在下显得十分美观漂亮。江错则看扎拉的另一头牦牛,牛角分的并不宽,腰上的膘也不太明显,这种牛非常适合奔跑,看来扎拉今年要在赛跑上有所突破了。扎拉见江错看了半天牦牛问道:“江错兄弟,你看我牦牛能走到最后吗?”江错笑道:“问我啊?这方面你可是专家啊!?”他又看了一眼扎拉的牦牛说:“你的牦牛确实漂亮,不过,我看你的心思好像不在乎今天名次。”扎拉笑了笑没有言语。 形体比赛结束后,只有扎拉的同乡阿乃得了个第三名。形体比赛的结果令强巴非常失望,他想起扎拉刚才说的不在乎名次时,那从容不迫的笑脸深深地刺疼了强巴的心,他觉得扎拉就是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刘立恒回到驻地,把今天开幕式给马铁军做了个汇报,他说:“那个常务副县长说了,要加大对三乡镇资源和旅游开发,允许私有企业进入三乡镇,哦,对了,还有加宽雪域到三乡镇公路,我看这事错不了,我们离翻身日子不远了。”马铁军:“嗯,这个我知道了,你告诉老三,我们还按原计划行事,还有让菜根和竹节把牦牛大会的动静闹的再大一点。” 林云县藏戏剧团给大会助兴,上演的是藏区八大传统剧目之一《苏吉尼玛》。这个故事发生在遥远的上古年代,年轻的国王达娃森格刚登基不久,一群野猪闯入他的后宫,把四季长春的花园践踏了。达娃森格带来士兵把野猪赶到丛林,偶遇投胎鹿腹降生的仙女苏吉尼玛,国王和仙女撞出了爱情的火花,于是,国王举行盛大婚礼迎娶了苏吉尼玛。善良的苏吉尼玛入宫后深受国民爱戴,但也招来一个女妖的妒忌,女妖偷了苏吉尼玛的护身符,杀死了国王的弟弟,并嫁祸于苏吉尼玛。国王大怒,命令武士将苏吉尼玛杀死在荒郊外,武士不忍心杀死善良的苏吉尼玛,就偷偷地把她放了。从此,苏吉尼玛和佛结缘,到各个村寨里给人们宣扬佛法。十几年后,国王给苏吉尼玛的冤案平反,他听说善良美丽的苏吉尼玛在民间弘扬佛法,就将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只身一人寻找他的苏吉尼玛,后来他们夫妻二人在民间过着自由,快乐的生活。 看台上藏戏《苏吉尼玛》按部就班地开始了,台下的牦牛角斗预赛也开始了。赛会先将牦牛分成八个参赛队,每个队里安插一头去年前八名的牦牛作为种子选手。去年前八名的牦牛主人分别是桑界的江错和次旦平措,白泥镇的扎拉、拉桑和阿乃,下噶镇的强巴、阿旺多吉和次仁旺堆。比赛规则是:先将每个队的牦牛,分成三个小组进行淘汰赛,三个小组里产生的三个第一名牦牛再和种子牦牛进行抽签,决定比赛对象和出场次序,进行十六进八,八进四,然后是四进二和二进一比赛。 经过一上午激烈的决斗八强产生了,这八头牦牛的主人分别是桑界镇的江错和塔次,白泥镇的拉桑、阿乃和边巴次仁,下噶镇的强巴、阿旺多吉和次仁旺堆。八个种子队里只有扎拉家的牦牛和次旦平措家的牦牛淘汰出局。淘汰扎拉的边巴次仁过来安慰扎拉:“扎拉兄弟,承让了,承让了,要我看你的牦牛体形更适合赛跑,虽然下来了,但可以让牦牛赢得休息时间。”扎拉:“嗯,恭喜你,你的牦牛你比我的牦牛实力强,希望你下午取得更好的成绩。”扎拉的妻子次央向边巴次仁和阿乃献上哈达:“祝贺边巴次仁大哥,祝贺阿乃兄弟。”次央没有看见拉桑问道:“拉桑兄弟呢?”阿乃说:“他家牦牛的一只角断了,去那边处理去了。” 扎拉看着乐呵呵的强巴说:“强巴兄弟,祝贺!祝贺!这下你不用担心我家的牦牛了吧?”强巴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干嘛说这个,让嫂子笑话。”次央笑着说:“这有啥可笑的,啊,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这心上女人就是你们的发动机,这下普珍应该答应了了吧,普珍她人呢?”阿旺多吉笑道:“刚才还在看台上呢,是不是回家问你老丈人去了?”强巴没有反应过来:“哪来的老丈人?问谁呀!?”扎拉:“当然是问你老丈人,问普珍什么时间能嫁给你。”见大伙开心地大笑,强巴说:“这离她目标远着呢,她说进了前三名才答应嫁给我,为了她,这一年来我天天牦牛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给它梳毛,喂料,训练跑步,我容易么我!”次央:“看看,看看,就你吃苦了,你问问他们,谁没吃过这个苦,谁不是天天和牦牛在一起。”大伙齐声回应次央说的没错。 经过第一轮八头牦牛激烈的角斗,强巴、江错、阿乃和阿旺多吉的牦牛进入四强。半决赛第一场是强巴的牦牛对阵阿乃的牦牛,锣声过后两头牦牛先是慢跑几步,当剩下十多米时双方猛然加快脚步,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两头牦牛相持一阵,突然,阿乃的牦牛掉头跑开,强巴的牦牛在后面紧追不舍,阿乃的牦牛在场子上跑了半圈,猛然掉头站住,虎视眈眈地盯着强巴的牦牛。两头牦牛对视了一会,再次发起进攻,八只蹄子把地上的土抛的乱飞,只听“嘣”的一声撞在一起,两头牦牛又一阵你来我往相持着。强巴的牦牛再也顶不动,它虚晃一下掉头跑开了。 这次失利对强巴打击非常大,他眼前又浮现出普珍期待的眼神和自己对普珍说过的那些豪言壮语。可如今两大赛会过后,自己目标还没有实现,唯一的希望就是赛跑了,但赛跑的不确定性非常大,谁家的牦牛也不敢打包票能赢啊!强巴来到河边给牦牛洗身上的泥土,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小伙子,你今天的成绩不错么。”强巴抬头看了眼一说:“唉!没拿冠军就是输!”“小伙子,冠军只有一个,再说,不是还有明年呀!”那人安慰道,“明年?我等不起啊!对我来说只有明天看它的了!”强巴拍了拍牛肚子说。那人看一眼牦牛说:“明天的比赛,那可是一枪赛啊!谁也不敢保证拿第一呀!”强巴:“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拼了!”强巴把他要拿名次的原因给他说了一遍,那人听了后说道:“小伙子,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我年轻时追的那个姑娘了,当初也是我的条件不够好,她嫁给了别人了,唉!不说了,”那人摸了摸牦牛的脑袋说:“小伙子,我有一个办法,保证能让你拿前三名。”接着那人附在强巴的耳朵上说了几句。 才让占雄接到白泥和下噶的报告,说混混们这两天闹得非常厉害,他们趁大部分人去参加牦牛大会,在夜里骑着带音箱的摩托在几个村子里乱转,音响里发出的古怪声音把牲畜们吓的飞奔乱跳,弄得养鸡户的鸡在棚子乱飞乱叫,公鸡们还相互啄架;羊圈里惊恐羊子们顶架的顶架,跳墙的跳墙;胆小的猪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吓得把猪圈都拱塌了;一些刚回到圈里的牦牛们听到颤心刺耳的音乐,愤怒地冲出围栏和猪、羊跑进山里了。 才让占雄听完汇报骂道:“这帮人渣,趁着老乡们不在家把村里的猪、羊和大牲畜吓得都跑进山里了,这明显是转移我们的视线,看来明天他们要行动了。”卓玛:“如果他们明天要行动,我们要知道他们从哪里动手?在白泥?下噶?还是桑界呢?”桑培也觉得卓玛说的有道理,他说:“卓玛,你说的对,我们首先知道他们在哪下手,我们好做出相应方案,不过……”才让占雄见桑培犹豫的眼神催到:“啥过不过的,快说,少给我来木刀抹脖子——浪费时间。”桑培继续说:“他们明天行动,他们拿什么行动?偷虫草?还是继续扰民滋事?偷虫草?牧民听政府的话把虫草都集中在镇子上的商户手中了,有我们在,他们肯定不敢下手。再扰民滋事可能性不大,就算他们再滋事,也只能抓几个混混,可真正的‘西陵摩霸’我们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朱家三妹朱思莎远嫁黄土高原。朱思莎本来身体就不好,偏又遭遇两个哥哥接连失事,她一天不是家里哀嚎就是去庙里烧香祷告,祈求神仙保佑三个亲人平安归来。朱思莎的大哥出事后,她的儿女就编谎话说:网络上说,马来西亚m17530航班上,有一个全世界最厉害的黑客,这人有美国窃听欧盟领导人和俄罗斯领导人的电话证据,美国怕这个黑客从中国转道俄罗斯,就命令空军把这架飞机劫持一座荒岛上了。朱思莎读过几年书,新闻上经常播放美国控诉俄罗斯的黑客攻击美国网络,俄罗斯却说美国的黑客攻击俄罗斯的网络。这几天新闻上说,马来西亚和中国都在全力搜救失踪的飞机,在没有发现飞机残骸前,说明飞机有可能降落在在某一个地方了。 洪元寺地处无定河西畔,寺里供奉的是洪元大仙。寺院地势平缓、建构紧凑,由戏楼、藏经塔、洪元殿、讲经堂、达摩院和洪元洞组成。朱思莎来到洪元寺拜神烧香,抽了个第一签“飞龙变化”,签上写着:卦直飞龙莫问亲,千山万水几难辛。直交明月团圆处,西出阳光见故人。破签的老和尚笑呵呵地说:“女施主,签上说的飞龙就是飞机,千山万水就是飞机落在有山有水地方,而有山有水的地方就是岛,马来西亚有几万个岛,说不定飞机落在那个荒岛上了。明月团圆处就是月圆的时候,西出阳光就是人从西面回来,美国就在我们西面,可能就像电视上说的,美国把飞机控制,过几天人就回来了。”老太太听了非常高兴,她哪里知道那签筒里装的全是第一签,是她儿子专门让老和尚把签全换了。 哪知刚按下葫芦又浮起瓢,二哥坐的轮船也出事了,老太太的神经彻底崩溃了。儿女们又解劝说:政府公布的名单中没有二舅的名字,说明二舅还活着。老太太又跑到洪元寺里抽签算卦,这次把签筒的签全部换成第十九签。老太太拿起第十九签让老和尚看,老和尚说:“大吉签啊!女施主,你看,签上是这样写的:急水滩头放船归,风波作浪欲何为。若要安稳先起驿,大风大浪身后追。头两句是白话,你也能看懂吧?”老太太说:“能看懂,就是坐船遇上大风浪了,那后两句若要安稳先起驿,大风大浪身后追是啥意思呢?”老和尚说:“后面两句说,要求安稳先起驿,就是说。”老和尚说这里停住了,他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写道:我写你看,但你千万不能念出声来,让小鬼听见了,他们又要找你们的麻烦。老太太点点头。老和尚继续写道:要求安稳先起驿,驿就是驿站,现在的宾馆就是古代的驿站,你二哥坐的船舱也好比古代驿站,这大风大浪身后追,就是说人在头前跑,浪在后边追。两句话合起来的意思就是人可能先离开了船,风浪只是在他身后追着。老和尚又写道:记住不管是你家里人还是村里人,如果问你二哥和大哥家的事一律拿笔问答。老太太接过笔写道:记住了,凡是问到我们姊妹的家事,都一律用笔写字问答。 第十章 下 - 唐古拉山 - 沙竹 老和尚为什么编了个小鬼听墙根的话呢?本义是怕老太太和村里人攀谈时,村里人不小心说露了嘴。老太太一路上思量着老和尚提到小鬼的事,她也觉得先是大哥大嫂坐的飞机失踪,后又是二哥坐轮船也失踪了,两个哥哥家前后都出事了,这肯定有小鬼或小人在捣乱。她赶紧转身向神仙作揖许愿,祈求神仙保佑她的两个哥哥和嫂子平安回家。 白泥虫草商户尼玛多吉给下噶的虫草商户德吉打电话说:“德吉大哥,这两天虫草的价格非常高了,我们如果现在不出手,万一掉价了,咱可赔不起呀!?”德吉也怕虫草价格走低,他说:“是啊,这些年这种事还少吗?大蒜、绿豆、白糖、咱们可没少吃亏呀!可我们答应了政府,用虫草钓那伙魔鬼,如果现在出手,不好给政府交代啊?”尼玛多吉:“可这几天混混们就知道胡蹦乱串,也不偷抢了,照这样等下去,咱们等不起呀!要是当初和政府签个保本协议就好了,德吉大哥,你是老手了,得想个办法呀!”德吉:“现在有啥办法呢,咱们不能背着政府把虫草卖出了吧,这样太对不起政府了。”听了德吉说不能背着政府卖虫草,尼玛多吉突然有了主意,他说:“德吉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你的虫草,偷偷运到我这里,咱们悄悄把虫草卖出去,不过在商部里,要用假的虫草掩人耳目,你看行不行?”德吉:“这个办法不错,这样既能卖个好价钱,政府那边也好交代,这样我趁今晚下雨,连夜给你送过来。”尼玛多吉:“这事只有咱俩知道,连你老婆也不能说。”德吉半夜趁老婆熟睡偷偷把虫草掉包,连夜送往白泥。 德吉给虫草掉包的事,让早已监视他家的黄菜根发现了,他赶紧把这事汇报给苏文军:“三哥,两个大袋子呢,如果运到白泥就不好办了。”苏文军想了想说道:“我说菜根,你真是个死脑筋,他们能掉包,你就不能掉包。” 夜深了,德吉冒雨开着小车往白泥送虫草,玻璃上雨刷器不紧不慢刮着雨点,车轮把路上的雨水碾起一大片,德吉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生怕出现意外。小车在大雨中行驶到一条直直的马路上,德吉知道这段路的两旁没有居民就给车加了一脚油,小车的速度一下子提到八十迈,雨点向箭一样射在挡风玻璃上。眼看直行线就要走完了,德吉看见前方有一束灯光摇摇晃晃向他撞来,他赶紧减速将远光调成了近光,就看见一辆摩托在他的车前一绕,掉进路基下的水坑里。德吉打开车门跑下路基,见驾驶员正在扶着倒在水里的摩托车,就和那人一起把摩托扶起推上路基。德吉闻到摩托驾驶员身上有些酒味,问道:“兄弟,怎么样?还能骑吗?”驾驶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刚才有点迷糊,现在好多了,谢谢啊!大哥。”德吉看着摩托车走远了,就上了汽车继续向白泥驶去。 大峡谷里聚集了一百多头牦牛,它们在主人的牵引下排着长队,等待赛会工作人员验证身份。牦牛们的脊梁上披着雕花的鞍子,鞍子下面是绣花的垫子,犄角上和尾巴上系着五颜六色的彩带。主人们头戴礼帽,身着藏袍,腰上扎着红腰带,脚上蹬着皮鞋,在五花十色的牦牛映衬下,显得十分英武雄壮。两面的山坡上站满了观赛的人们。强巴牵着牦牛第一个进入了赛场,在他的身后有扎拉、阿旺多吉、次仁旺堆、阿乃等。 牦牛奔跑赛不设淘汰赛,采用一枪制,以时间来计算名次,只给前三名颁奖。因为赛道较长,加之一些牦牛野性未退,让比赛充满了戏剧性和不确定性。牦牛大赛不用排位和站位,所以,骑手都散散懒懒地站在赛道上说笑着。阿旺多吉对阿乃说:“阿乃兄弟,你已经拿了冠军了,还来和我们抢饭碗,这还让人活不了?”接着,阿旺多吉又指着一本正经的强巴又说:“你看,他都成啥样了。”扎拉也凑过来笑道:“是啊!普趁姑娘把格桑花都准备好了,就等强巴冲重围,赢个头彩、然后抱得美人归,你怎么还来添乱呀!哈哈!”大家听了扎拉的话都笑起来了。阿乃见强巴板着脸就对周边的人说:“大伙看见了没有,强巴这架势是志在必得呀!但我们也要拿出真本领,全力以赴和他争第一,让拿格桑花的姑娘看一看,她的心上人是多么的威武!多么的豪气!”强巴听了阿乃话后露出了笑容:“雄鹰的目标是蓝天,骏马的目标是草原,只有岩羊才敢攀悬崖,只有牦牛才敢进雪原,长生天会眷顾每一颗勇敢而滚烫的心!让我们的心和牦牛一起奔跑吧!”大伙对强巴的这番豪言壮语报以热烈掌声。扎拉悄悄地对大伙说:“大伙不要拥挤在强巴的牦牛旁边,让他有充足的起跑空间。”大家伙点头表示同意。 牦牛交易市场里也十分热闹,买卖的牦牛大部分参加过体型赛和角斗赛,也有部分是刚成年的牦牛犊子,它们在主人的精心打扮下盛装出行,一个个头戴红花,身披花毡,尾拖彩绸。经过两天的比赛,牦牛的成绩和排名都印在角上了,买家们通过牛角上不同的标记给出相应价钱,不过,在一些老行家的眼里,牦牛角上的标记只能做个参考,等到真正交易时那就要看买卖双方的智慧和牙子(交易员)的决断能力了。 在交易市场里经常看到这种场面,一个牙子把手伸进卖牛人的袖筒里,试探牦牛的最初报价,知道了卖家给出的价钱后,牙子又把手伸进买家的袖筒里问买家给出的价钱,然后根据买卖双方的最初报价的差距,来判断这桩生意的走向。一桩买卖往往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通过牙子一次次把手伸进买家和卖家的衣袖里进行谈判的。经过买卖双方的多次砍价和还价,牙子就在卖家和买家的报价里取一个中间值,开始喊价,卖家觉得价钱太低了,抓着牦牛的缰绳头死活不放,嘴里不停大叫:不能卖、不能卖。而牙子则拼命夺牦牛缰绳,嘴里大声斥责:行了、行了,买卖做在跟前了,不能由着你。他们嘴里喊着叫着,手里来回拉着,抖着、拽着,动作看上去十分夸张。在外行的人看来这哪里是做买卖,是活脱脱抢呀!其实,卖家嘴上说不能卖,心里高兴着呢,他不放手是给买家看的,让买家觉得他的牛贱卖了,使买家心里也觉得这头牛买的不亏。经过牙子和卖家、买家几轮的拉锯战后,一桩桩生意最终成交了。 大赛组委会宣布进入十分钟倒计时。看台上坐着三乡镇的领导、卓玛和刘立恒等。在峡谷东山坡上,桑培和几个便装的特警和观赛的群众站在一起;西山坡上,降央赤林局长带领林云的便衣警察也混在人群中。在赛道两旁维持秩序的是三乡镇派出所的干警和林云治安大队民警,还有一些三乡镇的志愿者。大喇叭播报:大赛进入五分钟倒计时。赛道里的选手们又再次把牦牛的笼头、鞍子和蹬子检查一遍。这时,牦牛交易市场进来了两百多头牦牛和二十多个人,其中有四匹披着鞍子的马。 开赛的发令枪终于响了,选手们驱赶自己的牦牛冲上赛道。但让大伙没想到的是对名次情有独钟的强巴和他的牦牛却站在原地不动。扎拉、阿乃、阿旺多吉等人见强巴站着不动,急得向他大吼,但强巴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就是不动,大伙见他不动就催赶这各自的牦牛冲出起点。 赛道上,训练有素的牦牛们在选手的吆喝下、一骑绝尘,选手们身上披的斗篷和牦牛犄角上、尾巴上的彩带随风起飞,看上去十分飘逸流畅。锣鼓声和拉拉队的喊叫声响彻半空,飘向云外。牦牛在选手们一阵阵吆喝下,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场面十分宏大壮观。但是也有滑稽的一面,一些牦牛是第一次参加赛跑,刺耳的鼓乐声把它们吓得丑态百出:有的牦牛任凭主人如何驱赶就是不动,有的牦牛主人一上鞍子就被撂下来了,有的牦牛原地打转,有的牦牛干脆卧地不起,有的牦牛是被几个人前面拉后面推,才勉勉强强上了跑道。 普珍看见强巴的牦牛也站在原地不动,以为强巴的牦牛也犯了倔脾气了,急得大声呼喊:“强巴!快呀!快跑呀!”旁边同伴拉了她一下说:“普珍呀,我看不是牦牛倔,而是强巴压根就没让牦牛跑,他可能是想让别的牦牛先跑,然后再追上,超过他们。呀!这人品,这风度,没的说!”同伴说着伸出了大拇指。普珍定晴一看,强巴骑在牦牛背上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要跑的意思,他的身边不断有牦牛飞驰而过。正当普珍着急时强巴的牦牛终于起跑了,普珍见强巴一只手抓着牦牛的缰绳,一只手抡着牛鞭,背后还飘起红红的斗篷威风极了。 强巴的牛鞭“叭”的一个声响,白色的牦牛四蹄生风,像一支射出的箭直追前面的牦牛,尾巴上的彩带迎风起飞,漂亮极了。强巴见前面的牦牛越跑越远,急的用鞭子不停地抽着牦牛屁股,但因起步晚,一时间无法缩短与第一梯队的距离。这时,强巴想起在河边那人说的锦囊妙计:在关键时刻,看牛尾巴上字。强巴赶紧勒住牦牛缰绳跳下牦牛,拉起牦牛尾巴一看,只见牛尾巴上绑着一串鞭炮,字条上写着:把炮点着。天哪!可恨的恶人,他怎么能出这样鬼主意呢!从强巴身边跑过的牦牛骑手们,大声斥责着强巴,说他站着不跑,故意挡道。 强巴知道如果把鞭炮点着,牦牛肯定拼命地向前跑,但火光和炮声会让本来紧张的牦牛们更紧张,甚至把它们吓乱吓疯的,受了刺激的牦牛会冲出赛道奔攻击两边的人群,这无疑会造成伤人的踩踏事件,后果是无法想象的。普珍正为强巴和他的牦牛高兴时,突然看见强巴的牦牛不跑了,见强巴从牦牛尾巴上扯下去一串东西扔在赛道旁。普趁看了一眼同伴,不知道说什么好。强巴也知道普趁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他立刻翻身上了牛背准备重新奔跑。就在这时,可怕一幕发生了,从强巴后面跑上来十七八头牦牛,它们的尾巴上拖着炸响的鞭炮和火光,这些牦牛被火光和炮声激怒了,发疯似地沿着赛道向前奔跑,边跑边用犄角顶翻了其他牦牛。由于被鞭炮炸发疯的牦牛拼命地奔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参赛的牦牛。 卓玛看见一群牦牛带着鞭炮和火光,知道是有人故意捣乱,她准备控制刘立恒时发现他不见了。卓玛立即用对讲机向才让占雄请示:“队长,有人故意捣乱赛会,赛道上的牦牛疯了,还有刘立恒也不见了。”“什么?参赛的牦牛疯了?咋回事?”才让占雄诧异地问。卓玛:“他们把十几头栓着鞭炮牦牛放进赛道理,受惊吓的牦牛们乱冲乱撞,你们在谷口要小心。”“他妈的,这是要摆火牛阵啊!”才让占雄骂道。他又对卓玛说:“卓玛,你赶快让镇长用广播,告诉乡亲们不要乱跑,同时启动一级预案。” 镇长拿起话筒喊道:“全体民警、乡镇干部和志愿者们注意了,全体民警、乡镇干部和志愿者们注意了,有人故意搞破坏,立即启动一级预案,启动一级预案。还有,在赛道两旁的乡亲们,请大家要听从派出所的民警和乡镇干部们的指挥,不要在赛道两旁乱跑,不要在赛道两旁乱跑,有序地撤离到山坡上。”才让占雄用对讲机叫道:“桑培,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桑培:“收到,队长,请讲。”才让占雄:“桑培,听说有牦牛疯了,让他们几个去赛道上,维持秩序,维持秩序。”桑培:“收到,队长。”桑培立即给几个干警布置了任务。 这时,在交易市场里一群牦牛尾巴上冒着火光,响着鞭炮,把市场里上千头牦牛全搅乱了。桑培赶紧向队长报告:“队长,市场里的牦牛也乱了,有十几头牦牛带着鞭炮,把围栏也冲倒了。”才让占雄:“什么?市场里的牦牛也带着鞭炮。”听完桑培的汇报,才让占雄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伙犯罪分子。他立即对桑培说:“桑培,你站在高处,时刻观察他们的动向,有新情况,立即向我报告。”桑培回答:“收到,我让他们几个去赛道上,协助派出所的民警维持秩序。” 西山坡上,降央赤林看到赛道和市场里的牦牛都被带火牦牛逼疯了,立即命令干警按一级预案执行。他用对讲机叫道:“才让占雄队长,我们小看了这伙盗贼了,谁能想到他们会用火牛阵啊!可他们意图是什么呢?”才让占雄:“他们想用火牛阵,无非是想冲乱关卡,把虫草带出去。”降央赤林:“哎呀!我的大队长,你说,他们让这伙骑牦牛的把虫草带出,那这伙骑牦牛的跑出去后,会把虫草给他们?再说,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啊!”才让占雄觉得降央赤林说的有道理,如果骑手真的带着虫草,那峡谷口这多的警察,会把他们一个个拿下的。 赛道上,第一梯队的牦牛正全力以赴向前奔跑,突然间被后面的爆竹声和火光吓得它们毛都竖起来了,牦牛们一下子乱了步伐,有的在原地打转,有的上蹦下窜,有的跑跑停停,有的把骑手摔在地上冲出赛道跑进人群。人们见牦牛瞪着大眼睛冲进来了吓的大喊大叫,纷纷避让。牦牛们见花花绿绿的人群在移动,以为人们的向它们挑衅,于是,它们前蹄刨着地面,鼻孔里喷出粗气,“哞”的一声向人群发起攻击,场面顿时混乱。 干警们按一级预案维护秩序。一部分人用红布把牦牛引出人群,一部分人拿着套牛竿,(类似套马杆,长杆的圆圈上吊着一个黑色的口袋),把黑色的口袋套牦牛头上,然后三四个人把牦牛控制住。原理和草原上的套马杆一样,只不过在套马杆上加了个口袋。 一场祥和喜庆的牦牛赛会盛宴,霎那间,变成了一场火爆的西班牙斗牛大赛。赛道上,交易市场外,看台和山坡上,那些受了惊吓的牦牛们,一个个狂奔乱窜,见人就顶。人们见牦牛拖着火光向自己顶来,也吓的四散乱蹦。 一个大妈见牦牛向她跑来吓得都不会动了,她站在原地双手抱头,一个劲地高声尖叫。一个民警冲到牦牛的前旁,右手把红布一扬,来了个帅气的“贝罗尼卡”,拦住了牦牛的去路。愤怒的牦牛看见血色的红布,“嗖”的一声向红布顶去,民警立即收起红布,牦牛扑了个空。民警再次抖动红布,大声吼叫,牦牛先是一怔,然后转身再次盯着红布,前蹄刨了几下,又向红布发起攻击,民警顺势一躲,牦牛再次扑空。连续两次扑空后,牦牛看着红布愣住了,这时,一个自愿者举起“套牛杆”,像捕蝴蝶似的把黑口袋套在了它的头上,和几个小伙子把它制服了。 那边刚把大妈解救了,这边一头牦牛冲向了一个姑娘,吓的姑娘双手蒙脸大哭起来。民警飞奔上前,一把搬住牦牛的长犄角,死死地挂在牦牛的头上。牦牛哪肯就范,它一边跑一边猛抬头想把民警甩出去,怎奈民警双手死死地抓着牦牛的犄角,身体跟在牦牛的摆动上下起飞,牦牛见仰头甩不掉民警,就把头一低,想把民警摔在地上。尽管牦牛使出浑身解数抛摔民警,可几个回合下来,民警始终牢牢地挂在牦牛的长角上,牦牛则体力不支,喘着大气。一个黑色的口袋套在牦牛头上,现场响起了一阵叫好声。当姑娘把手挪开时,看着套着大口袋的牦牛一个劲地摇晃脑袋,动作十分滑稽,姑娘“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姑娘脸上的泪花和灿烂的笑容,大家高兴地鼓掌和欢呼。 从交易市场里跑出来的牦牛数量太多了,仅凭民警、乡镇干部和自愿者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一些观赛青壮年男子,也加入了这场人牛大战中。大家纷纷拿起套牛杆照着民警的套路的现学现卖,没有拿到套牛杆的人们拔起市场的栅栏杆,两个人把木杆抬成一字形,当牦牛冲过来时,把木杆往牦牛的脖子一挡,再用藏袍蒙了牦牛的眼睛,几个人搬牦牛犄角,拽牦牛尾巴,大家齐心协力制服了牦牛。 突然,又是一阵鞭炮声,把刚刚平复的人群和牦牛再次打乱了,一群疯狂的牦牛就像推土机一样扑向人们,它们跑向哪儿,那儿的人群赶紧给它们让出一条大道。一个带小孩和母亲在避让牦牛时被人群挤散了,小孩见发疯的牦牛向他跑来吓得大哭起来。一个民警举起套牛竿想把牦牛套住,但这头牦牛似乎早有准备,它见口袋套来,猛地甩头,用犄角把套牛竿磕飞了,然后继续向小孩跑去。此时,人们顾不自己的安危纷纷上前阻拦牦牛,可这牦牛好像有了经验似的和人们玩起了躲猫猫,你抓它的角,它把头一偏躲过去了,用藏袍蒙它的眼睛,它把头一低,用犄角把藏袍顶飞了,有个两人好不容易抓住它的尾巴,只见它把屁股左扭一下,甩掉一个,右扭一下,又甩掉一个。 愤怒的牦牛摆脱了人群冲到小孩的面前,人们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这可怕的画面。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举着套牛竿伸向小孩,将黑色的套袋往小孩身上一扣,然后双手把套牛竿一转,就像用勺子舀水一样,把小孩从牦牛眼前捞了回来。这突如其来的神操作,把这头牦牛也看懵了,它一动不动地站在地上发呆。大伙见牦牛愣神不动,立即蜂拥而上,蒙眼的蒙眼,搬角的搬角,拽尾巴的拽尾巴,三下五除二地把它制服了。小孩安全回到妈妈的身边,又响起了叫好声和欢呼声。 原来是桑培见牦牛顶飞了套牛竿,他怕套牛竿砸伤人们,就跳在空中把套牛竿接住,就在他落地的一刹那,牦牛冲已经到了小孩跟前,桑培急中生智“唰”地一声,用套牛竿把小孩救回来了。 扎拉、阿乃和阿旺多吉在第一梯队里三牛当先。当他们跑过**台前时,发现一些带火的牦牛冲出赛道,又听到广播上说:有人搞破坏,按一级预案行动。扎拉叫道:“出事了,有人搞破坏,我们不能跑了,要保护观众。”阿乃说:“当初的预案是指个别牦牛发疯,现在这么多牦牛都发疯,这怎控制呀?”扎拉拉住牦牛的缰绳说:“尽我们的力量,能控制一头是一头。”阿旺多吉大声叫道:“兄弟们,有人搞破坏,我们不能再跑了,把发疯的牦牛套住,保护观众。”阿旺多吉一喊,又有几个人叫停了牦牛。 扎拉见十多个人退出比赛高兴地说:“大家赶快行动,拿套牛竿。”大伙应了一声,拔起围栏边上的套牛竿追牦牛去了。专业参赛的牦牛都接受过专业培训,它们的认知度是其他牦牛无法比拟的。凭借训练有素的牦牛和骑手们的精湛骑术,没用多大功夫就把**台周围的牦牛逮住完了。扎拉见赛道的牦牛都控制了,准备去交易市场继续套牦牛,突然,一群带着火炮的牦牛方阵冲上了赛道。 桑培把小孩抱给她妈妈好重新站到高处,他看见交易市场里不断有带火光的牦牛往外跑,心里暗骂盗贼们太凶残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他人的死活。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一拨一拨地放牦牛呢?正当桑培疑惑时,他发现奔跑的牦**里有四个骑马的。桑培用对讲机叫道:“队长,队长,又跑出来一大群牦牛,这些牦牛组成一个大方阵形,大方阵型中间有四个骑马的。”“是吗,你看清楚了?”才让占雄问道。桑培:“错不了,队长,虽然牦牛和马都是黑色的,但马比牦牛大一些,步伐也不一样。”“他们弄这个牦牛阵是要干什么呢?”才让占雄说,他又告诉桑培:“你们赶快去赛道上,要骑马去,密切注意牦牛阵的动向,一有变化,马上告诉我。” 第十一章警民合力破火牛阵顿珠发威战拉错 - 唐古拉山 - 沙竹 牦牛阵四四方方像个口字,前后两道横画较粗,两边的竖画和后面的横画单薄一些,口字中央围着四匹黑马,马身上披挂着黑色鞍辔和四个穿黑衣服的骑手,骑手们时而双腿站在马背上做表平衡表演,时而单腿站在马背上做各种飞翔式动作,时而单脚踩着马登上做侧飞表演。 大口字阵形是这样排列的:上面的第一横是由三大排组成,每排由四个牦牛小组;口字的左竖画由两个牦牛小组,一前一后组成,右竖画和左边一样,也由两个小组一前一后组成;下面的一横是由两大排组成,每一排也是四个小组组成。整个阵型由二十四个牦牛小组,二百一十六头牦牛组成,骑手二十四个,第一排第二个牦牛小组的骑手是整个阵型的指挥官。 牦牛阵越跑越近,降央赤林仔细看着这牦牛阵:是以九头牦牛为一组。小组的排列顺序是前三头,中间三头,后面三头的长方形队形。如何将这九头牦牛串联成一个整体?在第一行中间的牦牛后腰上绑一根长杆,将长杆纵向通向第二行中间牦牛的角上和第三行中间的牦牛的角上,然后给第二行中间的牦牛角上和第三行中间的牦牛角上各绑一根横担,再用绳子把长杆和两根横担软连接在一起。这样中间的三头牦牛被长杆串联在一起了,成了小组的中轴线,其他六头牦牛则用缰绳一左一右连在同一排的牦牛的缰绳上,小组的骑手骑在第一行中间的牦牛上。降央赤林把牦牛阵的阵形和结构,用对讲机告诉参战的全体民警。 卓玛、桑培、吴正强和刘伟骑马冲上了赛道,桑培见扎拉和选手们手握套牛竿站在赛道上,叫道:“哎,兄弟,我们是警察,请你们赶快站在看台旁边,牦牛阵就要过来了。”黑压压的牦牛阵就像一台巨大的推土机向看台推来,“轰隆隆”的牛蹄声响彻峡谷。桑培见四匹马的后腰上绑着鼓鼓囊囊的黑色腰裹,他马上向才让占雄报告,才让占雄说:“刚听降央赤林局长说,说镇上收虫草的商贩,发现他家里收购的虫草,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假虫草,据商贩估计,虫草可能是在昨夜里,在运输途中被人调换了,马腰上鼓鼓囊囊的,极有可能是虫草,这伙强盗真狡猾啊!”桑培说:“队长,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四个骑马的想用花式表演和黑色马黑衣的掩护把虫草偷运出去。” 霎那间,牦牛阵把民警和扎拉和强巴他们甩在身后。卓玛见四个骑马的被被牦牛阵围得严严实实的无法靠近,叫道:“那四个骑马的被牦牛阵围住了,看他们在里面表演的多得意啊!可惜,我们的马怕火,冲不进去啊!”桑培:“是啊,这是给咱们摆了个大阵啊,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就看我们能不能找出他们的破绽。”卓玛催了一下她的白马,要上前看个仔细,就在卓玛刚靠近牦牛阵时,突然她前面的牦牛小组停下来,三头牦牛尾巴上“呼”的一声喷出了火光,大白马惊叫一声,前蹄高高跃起。刘伟见白马受惊叫道:“卓玛,攥紧缰绳,夹紧马肚子。”牦牛阵的骑手见卓玛差点摔在地上,奸笑一声,追赶前面的牦牛阵去了。山坡上的人们看见卓玛的马前蹄腾空,像人一样站立,都吓得尖叫起来,又见卓玛勒紧缰绳与白马合为一体,动作既惊险又漂亮,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桑培向扎拉和阿乃他们叫道:“兄弟们,那四个骑马就是偷盗虫草的盗贼,马腰上驼的是从三乡镇合作社的虫草,是三乡镇老百姓一年的血汗,我们要攻破牦牛阵,把虫草夺回来。”大伙一听“呼”的一声跟在桑培马后。吴正强见牦牛阵的推进速度非常快,他说:“卓玛你看,这么多牦牛,步伐齐整,速度又快,怎做到的啊?”卓玛:“是啊,若不是你亲眼所见,你相信牦牛的速度比马还快?”阿乃对吴正强说:“这些牦牛都受过专业训练的,它们的认知度和速度已经超出了人们想象中的牦牛了。”卓玛:“正强,傻了吧,牦牛是我们藏区的图腾和精灵,就没有它们干不了的。” 卓玛看着铁桶一样的牦牛阵,急道:“围得这么死,我们进不去,这可咋办呀!”“我有办法!”大家扭头一看,说话的是强巴,扎拉急切地问道:“强巴兄弟,有什么办法,快说。”强巴:“用咱们牦牛冲开一个口子,再把他们放进去。”刘伟听说强巴的牦牛能搅乱牦牛阵,惊道:“牦牛阵的牦牛带火,你们的牦牛不怕火吗?”强巴笑道:“你说对了,参赛的牦牛都接受过火光训练,这在我们藏区已经不是秘密了。” 桑培听完强巴的话说:“牦牛阵以九头牦牛为一组,每一组有一个骑手,是很难把他们分开的。”扎拉:“是很难,两边的牦牛较少,但牦牛阵把赛道占的满满的,根本上不去,我看,只有从后面挤一道口子了。”卓玛:“什么?后面是两排呀!怎么挤得进去呀?”扎拉:“你们仔细看,牦牛阵的小组与小组之间是独立的,我们就从小组之间的缝隙中插进去。”卓玛说“牦牛组虽然有缝隙,可纵向太深了,你们的牦牛身强体壮又不怕火,可我们的马怎进去呀?”扎拉:“我们的牦牛在两边开道,你们从中间进去。”强巴大声说:“他们的牦牛没有火光了,我们赶快行动,我和扎拉打头阵,你们几个跟在后面,冲开一条道,让民警的马进去。 扎拉对强巴说:“强巴,我们从右边的第三组和第四组之间冲开个口子。”强巴应了一声,拍了一下牦牛紧紧地跟着扎拉。牦牛阵的指挥官见有人破阵,将旗子一挥,牦牛阵的所有牦牛的角上喷起了烟火,末排牦牛的尾巴上也再喷出火光,响起鞭炮。扎拉赶紧叫道:“快给牦牛戴眼罩。”说罢,扎拉弯腰前倾,从牦牛耳边拉下一对眼罩蒙在牦牛的眼睛上,然后把眼罩外面蒙的黑布一扯,露出一对红色的滴血的大眼睛。扎拉嘴里不停地喊着:“哞、哞、驾,驾。”这些牦牛在主人的精调教和精心喂养下,不仅专业技术好,而且好胜心非常强。凭借牦牛健壮的体型,两头牦牛一左一右很快地挤进去了。 方阵里的牦牛看见挤进来的牦牛,有一对又红又大的滴血眼睛,吓得赶紧避让。两个牦牛小组的骑手见扎拉和强巴挤进来了,赶紧拉着了指挥棒,一串串火焰弹射向扎拉和强巴,二人赶紧低下头,火焰打在他俩身上把藏袍烧着了。后面跟进的阿乃见有人喷火,举起套牛竿“啪、啪”两下就把火焰棒敲掉了。 虽然,拉扎和强巴把牦牛阵挤开一个口子,但方阵的总体阵型并没有打乱。两百多牦牛围着四个骑马人,像一辆庞大的战车“轰隆隆”奔跑着,牦牛蹄把赛道震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人们以为牦牛阵是大会新推出的娱乐项目,大伙都瞪着眼睛,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这牦牛也训练的太整齐了?这是什么阵型?”“是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比赛形式,看样子从后面闯进来的人,是抢方阵里的那几个骑马人吗?”“嗯,看,他们的马后腰上鼓鼓囊囊的,里面一定有东西,肯定是抢那个。”“能把这么多的牦牛集结成这么大的阵型,而且这些牦牛既听号令,又不怕火,真是太神奇了!”人们议论纷纷、赞口不绝。 人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牛阵的威猛,一个大爷说:“这是‘火牛阵’,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两个将军发明的。这两个将军一个叫王玄策、一个叫蒋仁师,二人奉大唐皇帝旨意进藏,一是出使印度,二是拜会咱们的藏王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当他们使团来到印度时,正赶上印度国内发生了政变,新篡位的国王派出2000人,在半路上伏击了仅三十人的大唐使团,扣押了王玄策和蒋仁师二人。但这两个人趁着印度人防备松懈逃跑了,他们照着喜马拉雅山一路北上,来到尼泊尔,以藏王松赞干布名义向尼泊尔王借兵70000,藏王松赞干布也派出1200名精锐骑兵,总兵力号称一万,直扑印度。在北印度茶博和罗城外扎营,王玄策面对数以万计的印度大象军团,就采用‘火牛阵’一举冲垮大象军团。”一个小伙子疑惑地问道:“大爷,牦牛冲垮大象军,咋可能吗?牦牛这么小,大象那么大,两个力量和体型都不对等呀!?”大家觉得小伙子说的有道理,都把目光投向这位大叔。大叔不慌不忙地说:“大象是大,但牦牛小而灵活,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王玄策给一千多头牦牛的双角上绑着尖刀,尾巴上拴着泡过油苇草,然后将苇草点燃,牦牛看见火吓得发疯似的冲进大象阵营,大象也怕火,一吓得乱跑乱串,就这样‘火牛阵’一下子就把大象军团冲乱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次战争,把‘火牛阵’慢慢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用来参加各种祭祀活动。我小时候看过几次,再后来就没见过这阵势了,听说这几年又有人开始训练‘火牛阵’了。他们在训练牦牛给牦牛吃一种药,这种药能让牦牛安静下来,听主人话和口令。” 说话间,牦牛阵突然从一个大阵型变成了两个小阵型。原来,强巴、扎拉和阿乃等用他们的牦牛把牦牛阵挤开了一个口子,将卓玛、桑培、吴正强和刘伟四个骑马人带进了阵里。牦牛阵的指挥官见有人冲进阵里,举起红旗摇了两下,前三排牦牛的骑手们,立即从中间闪开一个口子,四个黑衣骑马的人立即打马冲了进去。就在四个黑衣人跑进前两排的同时,整个牦牛阵一分为二:第一排和第二排两边的四个牦牛小组加快速度,脱离了主阵,在奔跑中变成了新“口”字的第一横;第一排和第二派中间的四个小组向两边扩散,变成了新“口”字的两竖;接着,最后一排牦牛顺势而上,变成了新“口”字的最后一横。经过一番变化后,牦牛阵的上半部分重新变成了一个新的“口”字阵型,将四个黑衣骑马人围在中间,继续向前奔跑。 在前三横变阵时,剩下的后半段“凹”字阵型也上演着大变阵:剩下“凹”字形的两面竖画的四个牦牛小组,先让前面两组牦牛向中间靠拢,让后面两组迅速上前位补,变成了新“口”字的第一横;后面两大排中的靠两边的四个组一左一右顶上去,组成了“口”字两边的两个“竖”字笔画,最后一排的三组和四组也跟着旁边的小组一左一右往上一补,就这样新“口”字方阵变成了,新方阵把警察和参赛队员围住了。 牦牛阵突然分成了两个阵营,四个黑衣人骑马钻进前面阵营里,把警方和选手们困在后面的阵营里。卓玛看着前面的牦牛阵围着四个黑衣人远去,急切地说:“他们变我们也要变!不能让他们冲到谷口。”桑培:“对,我们没时间了,得赶快冲出去!”强巴见“火牛阵”一分为二,把他们几个和警方围困在一起,不由大骂:“妈的!没想到,这些人的心如此阴险,为了虫草会下这么大的本钱?竟然把牦牛阵训练的如此熟练,真是闻所未闻啊!?”他又说:“今天的赛事变成了这个样子,完全是我一人的错,是我为了名次,听信他人诡计,闯下大祸。”扎拉见强巴自责大声叫道:“强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时候,”扎拉指着前方说:“看,他们已经跑远了,而我们还这里围着,我们要冲出去!”强巴应了一声和扎拉冲出牦牛阵,阿乃和阿旺多吉紧随其后。 牦牛阵的指挥官见阵里的人要冲出去,赶紧把旗子一摇,前排的牦牛尾巴上再次喷出火焰,选手们再次给牦牛戴上眼罩。阿旺多吉见指挥官又摇旗子,心里突然一亮,对阿乃说:“快!把套牛竿给我。”阿旺多吉接过套牛竿向前一举,将套牛竿套在指挥官头上,然后向后一拉,把指挥官拉下牦牛背,没有指挥官的牦牛阵顿时大乱。卓玛一马当先带领桑培、吴强和刘伟冲出牦牛阵。卓玛见套牛竿破牦牛阵非常实用,叫道:“大家赶快拿套牛竿。”桑培、卓玛、吴强和刘伟四人,打马跑到赛道两边取走套牛竿,强巴、扎拉、阿乃和阿旺多吉紧紧相随。 人们见一个阵型突然变成了两个阵型,问道:“大叔,快看,变阵了。”大叔看了一会说:“这和我小时候看的不一样,那时后面的人进去捉住那四个骑马就完了,现在变了,变了。”小伙子又说:“大叔,变成了两个口字形了,把进去的那几个人围在后面了。”大叔看着前面的阵营跑的飞快,后面阵营却慢慢吞吞地停滞不前。说道:“前面的牦牛阵跑得快,后面的跑得慢,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当大伙见牦牛阵竟然被套牛竿攻破时,山谷里响起了欢呼声、叫好声。 **台上的领导们见几头捣乱的牦牛被警察控制了都高兴拍手,镇长对嘉宾说:“各位,对不起,刚才出点小插曲,捣乱的牦牛被我们的民警们控制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镇长指着整齐的牦牛阵继续说:“这是我们新开发的旅游项目‘火牛阵’,怎么样?挺壮观端的吧!”嘉宾面有难色地说:“镇长,这好像是有人搞破坏啊,这‘火牛阵’,也太可怕了!万一牦牛冲出来就危险了。”镇长正襟危坐地说:“没事,有我们公安干警和广大的人们群众,他们不会得逞的。”镇长指着坡上的人们说:“你看,大家的热情劲多给力啊,人们都比赛的心态看着呢?现在就等我们的民警,怎样破这个‘火牛阵’了!”两人说着牦牛阵突然变成了两个阵型,镇长又说:“这阵形变的有意思吧?把原来一大口变成两个口,瞬间把敌我双方分成了两个阵营,保护了自己,的同时也困住了对方。”嘉宾:“镇长,你看清楚了吗?是把民警围住了,坏人跑了。”镇长刚要回答时看见牦牛阵被套牛竿破掉了,镇长笑道:“你看,我说不用担心吧,一根套牛竿就把牦牛阵破了,正应了那句老话,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邪恶是永远打不过正义的!” 降央赤林把牦牛阵一分为二的情况通报给才让占雄:“才让占雄队长,牦牛阵阵型被我们破了,前面的牦牛阵和那四个黑衣骑马人很快就到谷口了,请你们做好应急准备。”才让占雄对干警说:“接到通报,咱们的人突破了牦牛阵后,牦牛阵又变成了两个小阵,前面的牦牛阵向谷口跑来,大家说怎么办?”特警晋美说:“队长,我们这边地形复杂,谷口外到处是摆地摊的,容易发生踩踏事件,我们应该在这里设置路障,阻止牦牛乱跑乱蹦。”特警小王觉得设路障不妥,他说:“跑来的是牦牛又不是汽车,你设置路障,能管用吗?”晋美说:“牦牛没有轮胎,可它蹄子呀,扎进去照样走不了。”才让占雄想了想说:“路障不能用,因为这些牦牛都是从老百姓那里骗来的,如果把牦牛蹄子扎伤了,损失的是老百姓。”大家正为如何擒贼焦虑时,才让占雄的对讲机又响说话了:“快用套牛竿,把骑马的人和骑牛的人拉下来。”才让占雄立即命令:“大家赶快拿起套牛竿,对准骑马的人和骑牛的人。”接着,他拿起套牛竿做了个一扣一拉动作说:“把口袋往人头上一扣,然后在一拉。”特警们拿起套牛竿严阵以待。 卓玛和桑培、吴正强、刘伟打马追赶前面的牦牛阵,牦牛阵的指挥官见干警们追上来了,挥了挥旗子,四个骑手从背后取出烟花棒,拉着了引线,将烟花弹射向追赶上来干警,干警们用手和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任烟花弹在人身上和马身上乱窜乱炸,一时间马身上和人身上冒起青烟,桑培的脸熏黑了,卓玛的头发燎焦了。桑培看见卓玛的头发冒烟,大怒,他顾不得射来的烟花,拍马上前,举起套牛竿套,大喝一声:“走你!”“涮”的一声,把套牛竿的口袋套在骑手的头上,用劲向后一拉,把他拉下牛背。九头牦牛见没人指挥停止了奔跑。卓玛见牦牛阵开了口子,拍马冲了进去,黑衣人取出暗器向卓玛打来,卓玛向左一躲,暗器射在她右肩上,她强忍疼痛举起套牛竿,一把将黑衣人从马上拉下来。 指挥官见牦牛阵开了口子,急忙让其它三个小组赶紧靠拢,想把刚撕开的口子堵上。就在此时,吴强和刘伟也冲了上来,他俩双双举起套牛竿,把黑色口袋套在两个骑手的身上,然后一拉,两个骑手也被拉下来了。强巴和扎拉等四个人也追上来了,强巴见两个牦牛小组脱离了牦牛阵,他大声催赶牦牛冲进阵里,黑衣人扬出暗器,强巴将身子向后一仰,暗器他的鼻尖飞过,强巴躲过暗器后立即挺起身子,举起套牛竿把黑衣人拉下马来。强巴拉下黑衣人的画面被远处的普趁看见了,普珍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今天,强巴的一系列行为看的普趁心里就像过山车一样。比赛一开始,她见强巴站着赛道上不动,为他担心,好不容易见他跑了一几步,却又停下了,当看见强巴从牦牛尾巴扯下鞭炮时,暗骂强巴太不争气了。现在强巴和大家一起把赛道里牦牛控制了,普珍为强巴感到骄傲和自豪,当强巴用套牛竿把黑衣人拉下马,接受人们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时,普珍顿时喜笑颜开。她觉得强巴从一开始是赛会的违规者,变成了捉拿犯罪分子的参与者,这足以证明他有一颗善良和正义的心。虽然这次比赛没拿到什么名次,但在普珍的心中,强巴已经成为雪山上的雄鹰了。坡上的人们见选手们套住了骑马的黑衣人,立刻响起欢呼声、叫好声和口哨声。 指挥官见又一个黑衣人被拉下牦牛,急忙摇旗命剩下其他牦牛小组赶紧合围,保护剩下的两个黑衣人。这时,扎拉和阿乃、阿旺多吉三人同时冲进了牦牛阵里,指挥官见又人冲进残阵,知道大势已去,立即丢掉手中旗子,催赶着自己的牦牛小组向谷口跑去。扎拉大声对阿乃和阿旺多吉说:“我去抓那个指挥官,你们套那个两个骑马的。”阿乃和阿旺多吉趁牦牛阵大乱时,把剩下的那两个骑马人也拉下来了。 指挥官驾着九头牦牛小阵,像一辆小坦克向谷口跑来,36只牛蹄向坦克的履带,轰隆隆地震响着大地,指挥官看见前面的谷口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扎拉骑牛直追指挥官的牦牛小阵。在赛道里的其他牦牛小组,见扎拉追他们的指挥官,赶紧把他们的牦牛小组联合在一起,来合围扎拉,恰巧桑培赶到,用套牛竿把一个骑手的拉下地面。剩下的几骑手,觉得骑在牦牛身上迟早会被套住的,就跳下牦牛混进人群中。 卓玛见指挥官的牦牛小组向谷口逃窜!如果谷口民警强行阻拦,肯定有人会受伤的,卓玛想到这双腿猛夹马肚子,嘴里大声“驾驾”吆喝着大白马,白马会意再次加快步伐。指挥官见卓玛紧追不舍,再次拉着牦牛身上的烟火弹,一串串烟火弹射向卓玛,大白马已经习惯了烟火弹的弹道,非常自如地躲开了烟火弹。卓玛从侧面追上了牦牛小阵,瞅准时机,将套牛竿扣向指挥官,指挥官急忙抽出砍刀把套牛竿砍断了。卓玛举起光木杆向指挥官后脑戳去,指挥官把头一偏,双手抓住木杆与卓玛抢夺。 才让占雄见牦牛阵越来越近,怕栅栏伤到卓玛就让民警把栅栏撤了。卓玛趁着指挥官拽木杆的劲,纵身跳上了牦牛阵的牦牛背上,而指挥官也趁机夺走了卓玛的木杆,向卓玛的腿部重重打去,卓玛纵身一跳,木杆从卓玛脚底滑过,然后卓玛两腿一叉骑在牛背上。指挥官准备再次打卓玛时,牦牛小阵已经跑到了卡口,他见民警的套牛竿向自己套来时,赶紧丢掉木杆,顺势往牦牛背上一趟,躲过一劫。 卓玛抓住牦牛背上的控引杆,再次站在了牦牛背上。这时,桑培拍马追上来,他一手抓住马鞍,单脚踏在马镫上,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杆递给卓玛。指挥官见卓玛手持木杆站在身后,他转过身体,手持砍刀恶狠狠盯着卓玛,卓玛队指挥官说:“你们的牦牛阵散了,人都被我们抓住了,虫草也被我们收回了,你还跑什么?”指挥官冷笑道:“虫草?我才不要那东西。”卓玛听说指挥官不是为了虫草,非常诧异:“你既然不为虫草而来,那你干么给他们卖命哪?”“给他们卖命?就那几个货也配得上我给他们卖命吗?”指挥官反问道。卓玛迟疑道:“那你是?”指挥官:“卓玛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在西都多亏了你们的照顾,才让我们到这里相会,我是专程找你。”听指挥官说专门找自己,卓玛仔细一看,原来这家伙是雪域黑帮“野狼会”的二号人物贡布积攒。卓玛:“你咋么在这里?”贡布积攒:“听说你们特警到这里执行任务,又有人出高价钱,要个指挥牦牛的人,所以让我赶上了。”卓玛:“你们野狼会已经解散了,你赶快去自首吧,争取政府宽大处理。”贡布积攒:“宽大处理?骗谁那?再说我也不许要什么宽大处理,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你做了,给弟兄们报仇。” 卓玛见贡布积攒一意孤行,举起木杆向贡布积攒砸去,贡布积攒将砍刀一挥把木杆削一大截。牦牛小阵驮着打斗的卓玛和贡布积攒飞奔在草地上,两人各持兵器你打我挡、我打你躲,不相上下。贡布积攒的砍刀太短了,他硬着头皮迎接卓玛的敲、打,戳,一时间,他的头部、肩膀、胳膊都被卓玛打了个遍。贡布积攒见自己占不了上风,砍断了左右牦牛的缰绳,卓玛见贡布积攒要跑,举起木杆想打掉砍刀,谁知贡布积攒早有准备,他先用砍刀一档,接着,左手一把抓住了卓玛的木杆,右手砍断了牦牛背上的软结绳。卓玛见贡布积攒骑得牦牛脱离了小阵,她不顾个人安危,将木杆往地上一戳“嗖”的一声,跳在贡布积攒的牛背上,贡布积攒挥刀砍向卓玛的双腿,卓玛早有防备,她双手抓住贡布积攒的天灵盖,双脚在牦牛背上一蹬,“涮”地一下倒立在贡布积攒头顶,然后身体来了个360度转体,只听“咯嘣”一声贡布积攒的脖子扭断了。 刘立恒从**台溜走后,一直在暗处观察牦牛阵的情况,他见牦牛方阵火光冲天、威武十足,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自己策划出这个‘火牛阵’既气派又实用,当卓玛的马被火光和炮声惊得双蹄蹬天时,他高兴的差些叫出来。但物极必反,阴阳轮换。正当他暗自高兴时,有人冲进了铁桶般的牦牛阵,虽然牦牛阵分成了两个阵营,可还是没能阻挡住警方的轮番突破。刘立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牦牛阵,竟然被一根小小的套牛竿给破了。他立即按照预先设定的方案撤退了。 苏文军、刘立恒和老百姓混在一起逃出了关卡,二人在三岔口上了辆开往林云县城的班车,两人坐了十几里地班车,看见路边黄菜根开的越野车就下了班车。黄菜根问刘立恒和苏文军:“二哥,货运出来没有?”苏文军叹道:“百密一疏啊!我们精心打造的牦牛阵被一根套牛竿给破了,而且输得那个惨啊!”苏文军边说边灰溜溜地摇着,他那个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刘立恒更是把眼睛一闭装着睡着了。苏文军拨通了老大的电话:“铁哥,网破,鱼漏了。”马铁军:“知道了,我们遇上了雪域特警,让他们赢了,那你们今天去哪?”苏文军:“我们去林云,和华子会合。”马铁军:“林云有公安布控,不能去,让菜根给你们买点吃的,就在车上等华子。” 马铁军见林云虫草事迹败露就逃出雪域,一路向东和手下弟兄们在墨竹会合。过几天,刘立恒、苏文军、华菜根和黄竹节也来到墨竹。苏文军将失败原因大致给马铁军做个汇报,刘立恒将失败细节做了详细说明,并主动承担了一些责任。黄菜根是负责接应的,他在牦牛阵变阵时溜出了包围圈,他也觉得这次失利与自己有不可推卸责任。华竹节是牦牛阵的第二指挥官,他见其他骑手被民警们一一拉下了马,就趁牦牛阵大乱之际溜走了。他见人家都主动承担过失,也准备承担一些失误,他刚准备开口就被马铁军按住了,马铁军说:“你们这是干嘛?啊?干嘛呀!?都一个个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是你们责任吗?”说到这里马铁军有意加重语气:“这不是你们责任,我经常告诉你们,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要什么了,坦,坦诚相见么,什么是坦诚相见,就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马铁军见他们脸上轻松不少,继续说:“哎!这才是兄弟,就拿在这次行动中,老二和老三将牦牛阵应用的如此精妙,我看非常了不起,现在没有几个人会这个,还把行动中每一个细节考虑的那么周全,已经很不容易了。菜根也不容易,在牦牛阵组阵时,牦牛数量不够,是你开车走乡串户,让那些不愿意来和我们合作的牧民来参加牦牛阵,这,这也费嘴皮子,最后还把你们安全拉回,实属不易啊。”马铁军走到华竹节跟前拍拍他肩膀说:“再说华子,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牦牛阵,在老二的突击训练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吃透牦牛阵阵法和变化要领,你们说论干这个,骑个马呀,跑个阵啥的,我们四个谁能比得上他呀!”马铁军将四个兄弟都夸了一边,最后说:“可是我们还是输了,而且输得非常惨,如果说一定要有个人承担责任,那个人就是我,是我低估了那些特警,还有错判了政府放出的虚假信息,导致了失败。” 马铁军虽然是个混混出身,但遇到事情他从来不埋怨下属,这就是为什么一个骑摩的混混,能变成西陵市黑社会老大的原因;其二,在金钱分配上,他和这四个兄弟都平均分配,不管是一开始跑摩的,还是后来的批发市场和房地产,利润都是平均分配,他从来不会独自享受公司每一分钱;其三,他还从公司利润中留一部分钱,给那些遇到困难的混混们救急。就凭着三大法宝让,使马铁军在西南地区声名鹊起、威震四方,追随他的人非常多,而且都是死心塌地追随。不过,他的平均主义丰盈了兄弟们的腰包,使这些人内心膨胀到极点,他们大肆挥霍手中不义之财,甚至染上了赌博等恶习,逐渐将公司财务掏空,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苏文军见老大把责任全担了,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但他知道现在谈责任没有一点意义,现在的问题是公司的资金非常紧张,马上就要发工资了,手下的弟兄都等着呢,这才是问题关键。他说:“大哥,我们的资金不多了,我们是回西陵,还是?”马铁军看了一眼兄弟们说:“这些年,承蒙兄弟们相信我,才使我们在西陵置办那么大的家业,但是,由于我的无能,几乎把家业败光了。本想在林云东山再起,可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要去哪?我也不敢决定,大家都想想,咱们哥几个定。”刘立恒见马铁军推让不决,说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二十几年来,我们从一个骑摩的小混混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大款,这一切全靠你把着,我们才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我们现在遇到了困难,但也不能全怨你,追其原因,那都是我们小时候太穷,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才让有了钱的我们,整天吃喝嫖赌,一个劲补偿小时候亏欠下的,这才把钱挥霍光了。我们几个原来就听你的,现在你不管我们了,这不行,还得你拿主意。” 黄菜根站起来说:“是啊!你是我们大哥,你不管我们,那谁管我们。记得,那时候我和华子都在街上流浪,因为小,经常挨打受饿,是你不嫌弃我俩,保护我们,后来是你让我们跑摩的,让我们进市场,我们才娶了老婆,有了家业。现在,我们是缺钱,但钱是王八蛋,花了再去赚。只要你的这杆旗不倒,我们一定能翻身。”华竹节见大家都向老大表忠心,也站起来说:“大哥,我们这些年的事业都是你领着我们一起赴汤蹈火干出来的,现在遇点挫折也很正常,西游记里的唐僧取经也不是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把经取回来的么。我们这点小灾小难算个啥,只要你在,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把这次灾难扛过去的。”苏文军见火候烘托的差不多了,说:“大哥,你刚才说不想干了,这可不是我们当年大哥说的话,”此话一出,旁边哥三赶紧点头附和,苏文军接着说:“我们的大哥,在当年是何等的果断和霹力,那时候,不到一年的功夫西陵摩的全归我们管理了,还有菜市场,当时的那个老大是何等的凶残,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他和我们斗了三年就缴械投降了,就菜市场这一战,就让其他市场都乖乖听我们的了,再后来就是房地产事业,那在西陵谁敢和咱抢地盘,啊,这些都是你带领我们闯下的事业。虽然我们公司不景气,那也是大环境造成的,哪能怨你呢?” 马铁军见弟兄们还愿意跟自己,说道:“既然兄弟们还愿意跟着我干,那我把眼前的形势分析分析,如果我们现在两手空空回到西陵,那些债主们、股东们和银行能放过我们吗?肯定不能。就算这些人不和我们要钱,那我们这辈子也无法翻身,为什么,我们都成了老赖,没有了信誉,谁还愿意和我们做生意;退一万步讲,如果我们现在空手回去,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债主会天天指鼻子骂我们,我们只有挨骂的份,而且还会坐牢,所以我们没有退路。”四人听说还会坐牢,都说不能回去,都说现在回去了,怕连二十几年前日子都不如。 刘立恒见马铁军心中有了眉目,就站起来说:“大哥,我们现在肯定不能回西陵的,回去就死定了。说吧,你说去哪,我们就跟你去哪?”其他三人都随声附和。马铁军说道:“既然向东我们不能回去,那我们向北发展。”“向北?”四人异口同声问道。马铁军:“对向北,这些天我也没闲着,听说羌曲的虫草非常多,我们去羌曲,搞虫草加工,应该能赚些钱。”黄菜根听说还做虫草买卖,以为又和林云一样靠偷盗抢,他说:“大哥,林云我们弄得那么周全,还是让公安搅和了,到羌曲,我们不能这样干了。”马铁军笑着说:“菜根说得对,我们这次能顺利脱身,全靠我们没有直接参与,不然我们都进去了。到了新地方,我们再不能干违法买卖了,要一本正经做买卖。” 听老大说以后不在做违法的买卖了,黄菜根和刘立恒心里有点不大痛快。因为这些年做的无本买卖,全靠在江湖上打打杀杀弄来的,猛然让他们守规矩,这反倒让他们不习惯。黄菜根问道:“大哥,做正经买卖当然好,可我们现在没有资金啊?”马铁军微微一笑:“都说一分钱能逼死英雄汉,现在就连我们吃今不管明的菜根也开始愁钱了,说明我们的失败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么,不过你放心,钱的事要问老三。”三人目光齐聚苏文军的身上,好像苏文是个大财主是的,苏文军站起来说:“看什么看,我又没有钱,是大哥想的周全,你们也知道,公司在每年从利润中留出一部分钱,给手下弟兄们救救急,这些年下来还攒了一些钱,不敢说干大的,弄个干加工应该没问题。”听说公司还有资金周转三人转忧为喜,混混们再次向马铁军俯首称臣。 马铁军、刘立恒、苏文军、黄菜根和华竹节五人一路向北上,来到羌曲北部的小镇贡桑镇。羌塘草原是我国五大草原之一,平均海拔高度4500多米,是西藏最大的天然草原,有着丰富多样的地理地貌特征,集雪山、戈壁、草原和湖泊等自然景观;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有藏羚羊、野驴、山羊、盘羊、岩羊、马鹿等,最出名莫过于虫草、贝母、大黄和雪莲花等野生植物。 马铁军一伙租住在一个旅店里。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接触虫草业务,只是买卖一些羊毛、羊皮和羊绒等一些畜产品。一个多月下来,做畜产品生意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利润,但出手阔绰的马铁军却结识了一些有名的商贩。商贩们见马铁军为人豪爽、出手阔绰就经常和他聚在一起,谈论一些当今时事新闻和生意渠道。这天马铁军和往常一样,邀请当地的一些名流和生意人到镇上最好的酒店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铁军问老板们最近皮毛货收的怎样了?老板们说现在是畜产品生意的淡季,已经收不到皮毛货了。听老板们手中没有货,马铁军叹气道:“唉!我以为在这做皮毛,肯定能赚钱,没想到收了几天就断货了,”马铁军见众人不接话茬,继续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皮毛生意,不但季节性强,而且局限性也非常小,”他又对老板们说:“你们都是当地人,吃住都在家里,可我们一天下来吃住都要钱,照这样下去,我就没办法和大家一起喝酒了。”皮毛商塔次和明久是马铁军一伙来到此地的两个最大的受益者。因初来乍到的马铁军要在当地立威树信,他故意抬高皮毛的价格,使镇上的皮毛价钱比往年多卖了一成,而塔次和明久是镇上囤货最多的两家,所以他俩赚的也就最多。他俩当然不愿意这个财神爷离开贡桑,塔次说:“马老板,我们贡桑是羌塘草原最大的皮毛集散地,一年的交易量非常大,今年你来的晚,不过秋冬季快要到了,皮毛很快会好起来的。”其他老板也纷纷解劝马铁军再做点别的如牦牛肉和羊肉等。“牦牛肉和羊肉是能赚钱,但检疫手续非常麻烦,无法销往内地,”马铁军说,“还有肉类 不易保存,损耗也大,不好做。” 明久比塔次年轻十多岁,他从网上看到虫草在内地卖的非常好,一直想做虫草加工生意,但收购虫草需要大量资金,最后还是搁浅了。他见马铁军来到贡桑后,一口气就吃掉了镇上所有的皮毛,这么的大手笔是明久至做生意以来没有见过的,他觉得这个老板不仅资金雄厚,而且为人也非常大方,这使他重新燃起对虫草事业的向往。明久举起酒杯说:“马老板,兄弟敬你,”两人碰了一杯,明久说:“马老板,我们羌曲草原地域辽阔,资源十分丰富,只要你的资金充足,还愁没有事做?”“噢?看来明久兄弟想给我指条明路了?”马铁军故作惊讶说:“光做皮毛确实养活不住我这些人,资金么,不敢说充足,一般的项目,周转个一年半载还是可以的。”明久见马铁军还想留在贡桑,说道:“我们羌曲草原,有一种神奇的物种,在内地卖的非常火爆,它既不用检疫,而且方便运输。”明久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有马铁军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说:“啊?还有这种东西?”“明久兄弟说的是虫草吗?”塔次问道。明久说:“对,就是虫草,虫草在羌曲遍地都是,它的药用价值就不用说。这几年虫草在内地卖的非常好,它不用检疫,没有损耗,便于运输,就是资金要充足。”塔次早知道明久想做虫草业,他说:“马,马老板,明久虽然,虽然年轻,但做起生意来啊,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次,对不对?”众人随声附和,都夸明久精明强干、胆识过人。喝酒的都知道几杯酒下肚后脑子飘飘然了,眼神柔和了,说的话也圆润了,就是词语重复的太多。马铁军见时机已到说:“虫草,集市上见过,是大补药,但是虫草便于运输,牧民在网上就能销售,恐怕没有收购的意义吧?”明久:“单贩卖虫草是没有大批收购的必要,但如果做虫草深加工业,这市场前景是非常可观的,就是需要资金和厂房。”马铁军:“资金没有问题,只是建厂房需要批文,我们人生地不熟,恐怕难办呀!”老板们见马铁军愿意做虫草生意都非常高兴,塔次答应给马铁军跑办开公司的手续,明久在前年就准备做虫草加工业,镇上给他批了一块修建厂房的土地,他说:“修建厂房的土地我有,是镇上刚给我批的,只是我的资金缺乏,没有敢动。” 第十一章下 - 唐古拉山 - 沙竹 话说陆博、康自强、吴治飞、李海鹏和李瑞鹏五人在留在了十八井,他们参加完摩托车大赛后,又把十八井周边村庄转了个遍。在向导旺堆的领引下,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品尝了当地的各种美食,还泡了十八井的温泉浴。五人在十八井玩了二十多天后,沿109国道来到当英县城,在当英县境内玩了一个多月后,他们穿越那根拉山口来到纳木错湖和纳木错草原。在向导旺堆带领下,他们五人游历了美丽的纳木错湖和纳木错草原,又游览去了巴错湖、玫如错湖、仁错湖、郑称饿波湖、普嘠错湖、果芒错湖,色林错湖,最后在达班戈县城修正了四天后,再掉头向东来到游览了巴木措湖、崩错湖、藻错湖、江错湖、切里错湖、懂错湖、达如错湖、兹格塘错湖、错那湖后住进安多县城,在安多县城修正了几天又来到聂荣县。 拉错等不住东方巨轮号公布失事人员的名录。他登上飞往黄土高原的飞机。拉错一出航站楼,一股闷热气息扑面而来,他赶紧叫了一辆出租车:“去米家堡。”司机说:“米家堡有六十多公里,今天有暴雨,不安全,你还是明天再去吧。”拉错一看晴空万里哪来的雨?司机见拉错迟疑说:“你别看现在一点云彩也没用,可就现在天气闷热的程度,过了十几分钟就上云了,而且肯定下大暴雨。你还是去市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吧。”拉错上了出租车说:“大哥,我要赶时间,给你双倍价钱,你就把我送到米家堡吧。”司机:“别误会,我是好心,米家堡地势低,又紧挨无定河,我怕,”拉错急着赶路,说:“大哥,你就送一下我,价钱你说多少就多少。”司机:“好吧,既然你要去,我送你,但价钱按里程表算,你再给我三四十块油钱就行了。”果然,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突然间黑压压云彩盖住了天空,拉错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刚才误会你了,这天真的要下雨了。”司机:“没事,你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气候变化。但你放心,只要你上了我的车,就一定把你安全送到。” 司机一脚油沿着无定河畔上了国道。国道上,十几米长的拉煤车一辆接着一辆,司机双手紧握方向盘,谨慎地穿梭在过往的拉煤车辆中。天渐渐地暗下来了,雷声也跟着多了起来,闪电像刀一样地劈在车头。车上的收音机说:“由于我市连日来持续强降雨,上游水库超出警戒线,希望广大市民不要去地势低的地方。”“轰隆隆”的雷声像拉石磨一样响亮,风和闪电带间杂着雨点扑向大地。拉错见河滩地上割倒庄稼还嫩着,问道:“你们这庄稼这么绿就收了?”“不是,刚才收音机里不是说了么,我们这里连续下了半个月雨了,上游水库超出警戒线了,怕大水淹了庄稼,所以,政府让提前收了。” 拉错给朱思莎的儿子打电话,她儿子说他妈妈去了洪元寺了,还说洪元寺就在公路旁边,在公路边上就能看见高高的藏经塔。突然一个炸雷在车前爆炸,把拉错震得一哆嗦,司机赶紧减速,说道:“兄弟,打雷打电话,危险,那个洪元寺我知道。”拉错:“你知道洪元寺?那太好了。”“知道,就在公路西畔,我经常送客人去那里烧香,只是,”司机指着车窗的大雨说:“只是,如果这雨就这么一直下,等我们到了河水可能把桥淹了,车就过不去了。”拉错看着雨刷器拼命涮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又看到河滩上割倒的庄稼,他觉得大雨可能比司机和广播里说的还危险,就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实在不行咱们掉头,明天再去吧。”司机:“现在回去迟了,因为回去要经过低洼地,更危险,还是往前走。你放心,前面的公路高,水再大也上不了公路。” 出租车打开双闪灯艰难地向前跑,端天倒的大雨紧紧地洗刷着出租车,就好像有人专门追着出租车泼水似的。那忽啦啦的闪电就像瞄准仪,头脚刚往车上一扫,后脚雷声就像炮弹一样在车边炸开了。公路上的拉煤车都停了,只剩几辆小车往前跑。出租车钻过铁路高架桥,上了一个缓坡停了下来。司机说:“到了,兄弟。”大雨像帘子一样挡住了拉错的视线,他看着模糊的窗外问道:“大哥,到了?那藏经塔哪?”司机:“哦,河对面就是洪元寺,现在雨大,看不见。”拉错:“昂,那咱们不过河了?”司机:“现在可不敢过河,大水会把我们冲走的,”司机见拉错不言语,赶紧说:“哎,兄弟,刚才我没把话说清楚,咱们现在在车上等,等雨小了再说,你看行吗?”“行行,”拉错连忙说:“大哥,你看下时间,多出的时间,我给你钱。”司机摆了一下手说:“你看你,说啥话呢?就按上车时说好的,”司机看一下计价器说:“计价器数79元,加上回去30元油钱,你给110元就行了。”拉错:“大哥,这不行,这大的雨把送到这里,可不能按平时算,”拉错掏出三百元说:“大哥,给你三百,两百是你送我的钱,一百是台班费。”司机见三张红钞票顿时火了:“你看你这个人,说110就110,你怎给三百,我们陕北人说钉子就是铁,干干脆脆,”说着司机抽了一张说:“你再给我10元。”拉错又给司机一张百元钞票说:“大哥,这一百算台班费,你拿上。”司机那里肯要:“哎呀,你怎么这么个人么,什么台班费,下这么雨,哪有人了。再说回去路早被水淹了,你再给我10块钱就行了。我看出来了,下这大的雨,你还赶路,肯定有急事,你又是外地人,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两人说话间雨停了。司机指着没过庄稼地的洪水说:“兄弟,看这水大不大,把桥和地都埋了。” 刚被雨水冲洗过的洪元寺显得格外郁郁葱葱,那红墙绿瓦、宝塔凉亭、牌楼大殿就像刚刚建好的一样新。拉错感叹道:“洪元寺前有无定河,后有万里长城,真是一方宝地呀!”司机指着两旁的森林说:“这几年,政府加强绿化工程,整个毛乌苏沙漠都变成了绿洲,你看,寺庙在树林中看上去更幽静、更神秘。”洪水再次上涨,大水没过了滩地的第二个梯田,离公路边剩下三四米了。 突然,顿珠从河边钻出,她右手一展,袖口里钻出白虫子,虫子的七彩眼睛射出白光,像一堵高墙阻断了无定河里的洪水,大水一下子太高,涌向了洪元寺寺门。霎那间,戏楼、达摩院、讲经堂和大殿陷入一片汪洋中。奇异的现象惊呆了拉错和出租车司机,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傻看着翻滚的大水就像被大坝围住一样,水位就像铁墙围住一样,猛然抬高上涨,不一会儿,把洪元寺淹的只剩下藏经塔的塔尖和洪元洞了。 天又开始下雨了,雷声和闪电再次劈向大地。一颗篮球大小的火球在上空生成,火球像幽灵似的飞到一颗大树上,只听“个擦”一声巨响,火球爆炸了,把活生生的大树被劈成两半。火球又慢慢悠悠来到洪元洞,从门缝钻进洞内后爆炸了。火球钻出洪元洞,向对岸的拉错和出租车司机奔来,两人赶紧躲在车内,火球在无定河中央再次爆炸,把无形的大坝炸开一个豁口,霎那间,洪水像脱缰的野马、一泻千里。无形的水坝慢慢下降,最后露出来洪元寺和两面的河滩地。 大雨终于停了,河水渐渐地回落到原先的界限。拉错和司机跑过小桥,冲进寺院。两人一进院内就大声呼喊:“有人吗?有人吗?”但无人应答。只见大殿内散落着神仙的斗篷、僧人的跪垫和一些被褥等。由于寺院泡水时间较短,建筑物又是混凝土结构的,戏楼、藏经塔、讲经堂、达摩院和大殿都完好无损。见院内无人,两人跑向后院,爬上石台阶,打开洪元洞洞门,见四个香客和两个和尚昏倒在地。拉错和司机把六人一一叫醒。老和尚急切地问道:“大,大水退了?”两人说退了。一听大水退了,老和尚大哭道:“我的寺院啊,让大水毁了,这可咋办呀,咋办呀!?”老和尚一哭惹得旁边的人也哭起来了。司机赶紧说:“哎呀,你们哭什么了?啊?大殿、戏楼、还有藏经塔都站得个能能的么。”老和尚一听停住哭声:“你,你说什么?”司机:“说什么,我说大水没把寺院推了,都个能能站着了么。”老和尚跑出去一看,果然寺院的大殿、戏楼和藏经塔都个能能得站着了。 寺院被水推了的消息传遍四邻,人们都跑到寺院抢险。一个小伙子跑到老太太前,掏出一个本子写了几行字,老太太看后也在本子上写字。拉错见两人用笔交流,以为他们是聋哑人。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问他到了没有,对方达知拉错到了,就让拉错找用笔写字的人。拉错走到写字人跟前,刚要问话,小伙子手指往口上一竖,示意他不要讲话。老太太在本子写道:我就是朱思莎,你想说什么写在本子上,千万不要讲话。拉错写道:我是从雪域来的,听说您的爷爷在普宁寺画画时,老喇嘛给他一本无字书和一件袈裟,后来袈裟不见了。那本无字书存放在何处?朱思莎写道:袈裟的事就不用再说了,是有一本无字书,但这本书对我们很重要,需要我大哥和二哥家同意才行。看了朱思莎写下的要求,拉错不敢言语了,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在老太太面前提她的两个哥哥。老太太看出拉错的心事,又在本子上写道:我们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如果两家侄子们同意也行,但你不能给他们打电话,我用微信问问他们。老太太用微信联系她的侄子们去了。 拉错接过本子写道:兄弟,都是健全人为什么要写字表达呢?老太太的儿子写道:我妈说怕小鬼听见我们家的事,再加害我们。小鬼偷听?拉错看着本子上的字沉默了。他仔细回顾这些天朱家三兄妹出的事,自己找哪一家哪一家就出事,老大坐飞机出事,老二坐轮船失踪,今天老三又险些丧命,而且,就这大水,在没有大坝的组拦的情况下,无端地上升了十几米、实在令人可疑。会不会真的像老太太说的有小鬼偷听呢?这时,老太太高兴走过来,激动地在本子上写下:我二哥找到了,在监利县医院,他让你去我们老家等他,他这就出院,回老家。拉错怕朱思承在路上再出意外,就在本子上写道:给二叔说,千万别一个人走,在监利医院等我。朱思莎的儿子把拉错拉进他们亲戚微信群。经无定河这一遭,拉错再也不敢打电话了,一切联系都用微信打字沟通。 拉错在监利县病房中找到朱思承,两人同坐高铁北上张来市。高铁上,拉错和卓玛用微信聊得正欢,这时,达娃给拉错发来微信,拉错点开了妈妈微信主页,见是一条语音,他本想把语音转换成文字,却一不小心点开了语音,达娃说:“儿子,”拉错一慌,赶紧关掉语音,可就这一慌机掉在车厢里,语音继续说:“听说你找到了坐船的人了,去张来市,找什么无字书去,啊,出门在外要小心,别和人家动气啊。”车厢里的人们听不懂藏语,拉错捡起手机笑着说:“我妈妈,说的是藏语,藏语。” 朱思承成功逃离东方巨轮号,朱思莎又在大水中安然无恙,顿珠两次兴风作浪都没能把这两人除掉,甚是苦恼。她听到朱思承乘高铁回老家找无字书,就让金虫草偷了别人的身份证和车票,在半路上上了高铁。这次,她要亲手除掉拉错和朱思承。 列车一进隧道车厢里的就灯亮了。车厢里大部分乘客都睡着了。列车在黑暗的隧道里冲刺着,突然,一个嫩声嫩气的声音说:“妈妈,这隧道怎这么长呀?钻了好长时间了,还没有出来。”妈妈说:“妞妞乖,隧道很长,但我们高铁也快,我们很快就出来了,出去就能见你爸爸了。”女孩天真地点点头。列车继续在隧道里穿行着。又过了几分钟,那个小孩又问道:“妈妈,已经过去好长时间了,我们老是在洞里面走呀,怎么还没有出去呢?爸爸会不会不等我们,走了。”妈妈:“妞妞乖,爸爸会等妞妞的,妞妞很就快出去了。” 时间又过去了许多,列车依然在隧道内行驶着,女孩看着没有尽头隧道哭起来了:“妈妈,你又骗人,火车在隧道里转圈圈,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女孩哭声吵醒了周围人们。一位老大爷笑着安慰小女孩说:“孩子,别哭,火车跑的这么快,再等等,肯定能出去,你爸爸肯定在等你。”小女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猛然掉头对大爷说:“你们大人就会骗人,不理你了,哼!”老大爷旁边一位乘客醒了,问大爷:“大爷,我们进隧道多长时间了?”大爷看了一下手表说:“二十多分钟了。”“什么?”小伙子一听惊得跳起来了:“大爷,你不会看错吧,这是高铁,哪有这么长的隧道了?”小女孩的妈妈也说:“大爷说的没错,我们在隧道里走了很长时间了。”小女孩也哭道:“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小伙子看着人们坚定的眼神说:“不会吧?咱们最长的秦岭隧道才18公里,也用不了二十多分钟。况且,我们走的是京广线,最长的隧道是大瑶山隧道,那是在广东韶关。而我们快到北京,哪有这么长隧道?”小伙子的话惊醒睡梦中的人们,车厢里人们骚动起来,大家疑惑不解,这高铁为什么总是在隧道里穿行? 拉错见人们焦急地看着窗外黑黝黝的隧道,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拿出手机,打开导航,导航显示列车在隧道里行驶,就对小伙子说:“嗨,哥们,你看导航显示,我们还在隧道里走着呢,”小伙子接过手机说:“哥,看是在隧道里,可导航这箭头一动都不动的,说明这列车根本不走,停在隧道内,可,”小伙子指着窗外继续说:“可你看这隧道向后跑的可快了,说明列车在走呀?”拉错认为手机可能是没网了,他按了一下返回键,重新登录导航,但手机再也无法登入导航了。拉错对小伙子说:“哥们,看看你的手机有没有信号?”小伙子打开网页显示无法登录,其他人的手机也显示不在服务区内。 奇怪的现象让车厢大乱起来。人们找列车员询问情况,列车员说他们也不大清楚,还说列车长已经去驾驶室了,让乘客们坐在自己座位上,系好安全带,不要乱走动。有几个人离开座位试图到驾驶室去,列车员告诉他们说:“你们只能走三节车厢,前面车厢早已锁死了,根本过不去。”拉错想起这些天遇到的离奇事件,他意识到列车走不出隧道,绝不是列车速度和隧道长短的事,很可能是有人控制这趟列车或隧道。他看着车窗外漆黑一片,想着怎样能让列车跑出隧道或者停下来。朱思承坐在拉错旁边,他虽然耳朵不好使,但他从人们惊慌失措的眼神看出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朱思承低下了头,想这些天他们家接二连三的出事,自己刚刚从东方巨轮号上死里逃生,哥嫂的飞机至今下落不明,妹妹又也差点被大洪水吞没。在他看来,在东方巨轮上是自己侥幸逃脱,这次高铁走不出隧道,应该是自己的劫数到了。 拉错正想着怎样让列车停下来,抬头看见车窗上角别着的撞击锤,眼睛一亮,他解开安全带,摘下撞击锤,邻座的小伙子见拉错拿着撞击锤,问道:“兄弟,这是高铁,如果你把玻璃砸烂了,我们都会被冻死的。”妞妞妈妈也说:“车内有孩子,有老人,砸玻璃不是好办法。”拉错见大伙都不同意,他说:“列车在隧道里走了快一小时了,还没有走出隧道,我们肯定遇上麻烦了,现在只有出去,才能搞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不然,我们永远也走不出去隧道的。”老大爷觉得拉错的话是正确的,他说:“年轻人说得对,这火车老是走不出隧道,可能是被人诅咒在黑洞了,如果出去一个人,说不定能把这个黑洞给破了。”大家听了老大爷的分析都不言语了,拉错说:“大家看看,谁带棉被之类的东西?”人们问要棉被干啥?拉错:“等玻璃砸烂了,堵车窗。”一个大妈说她有两床羊毛被,老大爷说他有一张小饭桌。大爷从座位下取出可折叠的小饭桌,饭桌打开后和车窗差不多大。拉错把两床羊毛被蒙在桌面上,把被子的四个角,角对角打成了死结。 拉错对两个小伙子说:“我出去后,你们把饭桌堵在车窗上,如果有漏风的地方,大家拿衣服堵上。”拉错举起撞击锤准备砸玻璃时,老大爷说,“小伙子,这火车被人下了咒语了,外面有多凶险,谁也不知道。你这一去,恐怕是生死未卜,一定要小心啊!”老大爷一说,人们都劝拉错别出去了。拉错看着车厢里一双双焦急的眼神,双手合十说:“谢谢大家了,能和大家同坐这列高铁是我修来的福分,我也不想和大家分开,但我们遇上麻烦了,有麻烦就得有人去解决,没事,我年轻。”拉错说完,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背包,背在背上,他举起撞击锤照着车窗四个角,狠狠地砸了四下,玻璃哗啦一声碎了。拉错双手抓住车窗边沿,两腿伸向窗外,腰一挺,胳膊一用劲,翻上了车顶。两个小伙子见拉错跳出窗外,赶紧将饭桌堵在车窗上。 高铁的速度太快了,拉错紧紧地趴在车顶上。电弓与高压线摩擦时冒出的白光,刺得拉错什么也看不见。拉错本想从车顶上跑到车头,可车厢和隧道空间太低人无法站立,爬着过去,有高压线和电弓挡着,过不去。隧道里的风速太快了,若不赶快离开车顶就会冻僵的,可离开车顶的唯一办法就是跳车。拉错想起在跳金刚碑时,是借助庇尼经的浮力,他觉得隧道里风速这么快,应该也有一定的浮力,何不用庇尼经的浮力离开高铁呢?于是,拉错一手抓住电弓的固定桩,一手将背包挪在胸底,慢慢拿出庇尼经压在胸底。但拉错还是估计错了,因为,要想让庇尼经产生浮力,就得将四个角分别绑在脚上和手上,可捆绑是要两只手才能完成的,抓电弓桩的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的。这时,拉错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惊慌失措的眼神,和飞机、轮船失事的可怕画面。此时拉错别无选择,与其冻死在车顶上,还不如拼一次。拉错用一只手将庇尼经的两根飘带系在脖子上,然后,一跃而起跳在空中,庇尼经“唰”的一声被风吹展了。 由于高铁在穿行隧道时产生高压波,高压波和隧道里的空气又产生反射波。拉错借助反射波在隧道里飞行,但反射波和列车又产生互相吸引力,强大的吸引力把拉错往车厢上吸。拉错看着自己离车厢越来越近,急的就像掉进水里的孩子,两只手左右上下胡抓乱扒,谁知这一顿胡抓乱拽,右手竟然碰到了庇尼经上的手转经轮。突然,隧道里闪了三下金光,金光闪闪的转经轮从庇尼经上掉下来,拉错一把抓住转经轮手柄。转经轮瞬间变大变长了,同时,庇尼经发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隧道。拉错手提转经轮,向前一指,身体像火箭一样直奔高铁车头。 驾驶员目光呆滞地看着走不完的隧道,旁边的顿珠手捧金虫草,金虫草两眼发出诱人的七色光芒。顿珠非常仇恨阻拦她见仓央嘉措的人们,她怕朱思承在老家找到无字书,如果无字书里有弘法图的消息,弘法图和庇尼经合为一体就能镇压住她,那自己可能永远见不着仓央嘉措了。顿珠听见人们的哭喊声心有些软了,然而,小旺珠的嚎叫声和阿爸阿妈临终前,让她照顾妹妹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顿珠立刻神情凝重,两眼放出凶光。一定要给死去的妹妹报仇,一定要找到仓央嘉措和加害她们全家的侩子手们。 可现在把这些人引到哪里去呢?是六层地狱?还是九层地狱呢?顿珠正琢磨着看见车窗外有一个身披金光的武士:头戴金冠,身披长袍,右手提着巨大的转经轮。顿珠一眼认出这是观音菩萨的护法神阿修罗。顿珠把金虫草放在副驾驶座位上,从头上拔出银簪子。这枚簪子,头部镶着一颗较大的椭圆形蓝宝石,中间镶一颗红宝石,靠簪柄镶三颗较小的圆形蓝宝石,在五颗蓝红宝石的衬托下,簪子显得十分精巧雅致。顿珠见拉错追到车头,她推开车门跳进隧道里。强大的气流“啪”的一声把车门掼住了。 拉错举起转经轮准备敲高铁车头时,突然,从车门跳出一个女子。女子头戴黄色尖顶双耳帽,身穿绿色长袍,手提一根一米多长的簪子。顿珠叫道:“阿修罗,你为何三番五次阻拦我替妹妹报仇呢?”“阿修罗?”拉错一听笑了,问道:“谁是阿修罗?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拉错,不是阿修罗。”顿珠疑惑地问道:“拉错?你不是观音座下的阿修罗吗?改名字了?”顿珠接着说:“我不管你是拉错还是阿修罗,请你走开,不要多管闲事!”拉错:“让我不管可以,那你把列车从黑洞中放出来。”“黑洞?”顿珠冷笑道:“这是十二重地狱之门,我准备将他们送进第六层地狱,这第六层地狱是十二层地狱中最好的一层,如果他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生还的。”拉错:“顿珠,你为了给自己妹妹报仇,加害那么多无辜生命,天理何在?!”“天理?”顿珠一听,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哈,天理,这个世界上还有天理吗?他们加害我爸妈时天理在哪里?他们毒死我妹妹时天理在哪里?他们将我这个大活人埋在雪山时,天理又在哪里?”拉错:“顿珠,当初加害你和你妹妹不是六世佛祖,是弟悉和拉藏鲁白,可你为报自己的私仇,已经毁掉了无数个家庭的幸福,让多少孩子失去了妈妈,让多少老人失去了子女,还不够吗?”拉错指着车厢说:“你看看这车厢里,都是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啊!还有车站,有多少人在等着团聚呢?有多少孩子等着叫妈妈和爸爸呢?你为什么让这些平白无辜的人们送死呢?”顿珠:“阿修罗,你不要再花言巧语了,任何阻拦我报仇的人,我是不会放过的。”顿珠举起手中簪子说:“来吧,别废话了,要想阻拦列车开进第六层地狱,就得拿出你的本事来。” 顿珠执意要将高铁开进第六层地狱里,拉错大吼一声,双手举起金轮砸向列车头,顿珠手执银簪迎上去,只听“咣铛”一声,火星四溅,拉错被震出好几十米外。顿珠见状一阵狂笑。拉错手攥金轮向顿珠的胸口刺来,顿珠用簪子轻轻一挑,又将拉错挑出几十米外,拉错举着金轮向顿珠腰间砸去,顿珠没等转金轮近身又用簪子一挡,拉错又一次飞出去了。因拉错的力量无法和顿珠相比,只能让顿珠一次次挑飞了。拉错见自己力量太小,根本不是顿珠的对手。 他想起车厢里一个个期待的眼神,再次向顿珠发起冲击,拉错将转经轮向上一指,跳上了半空,然后,一个翻身头朝地面,双手攥着转金轮插向顿珠的头顶。顿珠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向上瞟了一眼,当转金轮快要刺到她的脑袋时,就把簪子横在头顶轻轻一划就化解了。拉错又一次飞了出去,但这次拉错没有飞多远,因金轮上的转绳卡在簪上了,绳子拉出十几米后,“嘣”的一声从簪子上滑开,转绳“唰”的一声反卷回来,反卷的绳子带动转金轮飞速旋转起来,飞速旋转的转经轮上甩出六个大字:唵(ong)、嘛(ma)呢(ni)、叭(bei)彌(mei)、哞(hong)!这六字梵语是观音菩萨六字大明咒,译文为:“您,莲花宝,赐予一切的遍知。”意思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金轮不停旋转,“唵嘛呢叭彌吽”六个大字,也不停地被甩出来,把顿珠团团围住,顿珠双手抱头,十分痛苦。突然间,黑暗的隧道渐渐地明亮起来了,昏睡的列车驾驶员也醒过来了,隧道也看见了亮光。 列车终于开出了隧道。车厢里的人们看见了久违的阳光都高兴地叫起来了:嗷,太好了,我们终于跑出隧道了啦!终于可以看见阳光了啦!小女孩搂着她妈妈的脖子高兴地直叫:“爸爸,爸爸,我看见太阳了,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列车驶出隧道停在了一片开阔地上,人们涌出车门,迎接从隧道口走出的拉错。拉错快步跑过去,老大爷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孩子,要不是你,我们还在隧道里走着呢。”小女孩也说:“叔叔,叔叔,你是奥特曼,把大怪物打跑了,我能见爸爸了。”孩子妈妈:“大兄弟,真的谢谢你,孩子大半年没有见她爸爸了。”那两个堵窗子的小伙子问道:“哥,你出去干啥了?这天一下就亮了?”大伙也七嘴八舌地跟着问:对呀,你在隧道里看见什么了?外面风那么大,你冷吗?小伙子,你看见神仙了吗?神仙长什么样?最后还是那个小女孩问:“叔叔是奥特曼,把怪物打败了啦,叔叔,叔叔,怪物长什么样啊?是不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虫子?”小女孩天真的发问,引发了好一阵子笑声。拉错摸了下小女孩脸蛋笑着说:“妞妞,哪有什么怪物?再说,我也不是奥特曼。”小女孩一脸不相信地说:“骗人,大人就会骗人,你跳出火车后,火车就跑出隧道了,还说自己不是奥特曼?”拉错:“叔叔没有骗你,叔叔跳出去后,跑到车头,看见驾驶员叔叔睡着了,叔叔敲了几下玻璃,驾驶员就叔叔醒了,就把火车开出隧道了。”这时,高铁机组人员们检查好了列车,确认列车完全符合运行条件,就让乘客们重新回到车厢里。列车鸣了几声喇叭重新上路了。 第十二章 普宁寺设祭坛 佛祖悲咒威法师圆寂 - 唐古拉山 - 沙竹 朱思承和拉错来到张来市。班车上朱思承问拉错:“小兄弟,是那魔头怕我们找到无字书,才不把高铁控制在隧道里吗?”拉错点点名了头。朱思承气的浑身发抖,心里暗自大骂:就因为一件袈裟,你害多少人啊!朱思承一进村,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主动和朱思承打招呼,人们没有提起朱思承家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只是简单说一些常用语。两人绕过一段田埂,来到朱思唐家。拉错看见,在一个围栏的正中央有一幢非常现代的大房子,整个房子的门面墙是用铝合金隔断装饰的,红色的彩钢瓦屋顶与铝合金隔断相得益彰,加上古朴式铁栅栏院墙和小菜园,让人感觉走进了一户农庄园。 朱思承推开铁栅栏,从地上花砖下面取出钥匙打开房门。看着满屋子的现代化家具,拉错惊呆了:仿欧式沙发、亚克力茶几、欧式窗帘、100寸超薄电视、简约型壁纸、莲花瓣水晶灯。拉错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山村里会有如此华丽的农家小屋。朱思承走进一间卧室,从爬墙柜里拿出一个老旧的木箱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拽箱子上小锁子,拽了几下没有拽开,朱思承就拿来一把榔头,一榔头把锁子敲开。里面都是些老旧发黄的东西:三四个记事本、旧手撕日历、一些账单、毛主XI语录,还有四五本木刻版古书籍。朱思承翻遍箱底也没用找那本无字书,只好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又放回箱子里。 突然,客厅和卧室着火了,拉错和朱思承抱起箱子往外跑。两人刚跑出房子,大火就把整个房子都包围了,滚滚黑烟散发着一股刺鼻臭味,门面墙的玻璃割断烧得“霹雳咯嚓”乱响,玻璃片掉了一地。拉错拨打了119报警电话,可大火烧得太猛烈了,等消防队到来时烧得只剩下房子架构了。朱思承不顾前来安慰的乡亲们,怒不可彻高喊:“老天爷!这是为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一次一次惩罚我们?为什么?”消防队将余火扑灭了,朱思承和拉错把失火原因说一遍,在乡亲们的确认下,警方排除了他俩作案的嫌疑。 晚上,朱思承和拉错住在朱思承发小的家里,朱思承躺在床上回忆着无字书的下落。他想起*****初期,老父亲把他们兄妹三人叫到一起,然后从一个黄色的油纸包里,拿出发黄的书说:“这是你爷爷从老家带过来,你爷爷去世前对我说,这本书能证明他老人家,当年没有把袈裟卖给日本人的唯一证据。你们一定要保管好,将来为你爷爷洗刷罪名。”他们见是一本无字书,问:“一本没有字的书,怎能证明吗?”老人家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怎样证明了,可你爷爷让我好好保存,肯定有他的道理的。”后来积极分子来抄家时,把家里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无字书,打那以后无字书再也没有出现过。朱思承又想起他爹和他们兄妹三人,最后一次给爷爷奶奶上坟时场景,父亲在爷爷的供桌旁边,用砖磊了个圆圈,让我们把纸烧在圆圈里,大哥问道:“为什么不在供桌前烧纸呢?”老父亲没有回答,并反复安顿他们姊妹三个,以后不要在供桌前烧纸了。 第二天,朱思承和拉错来到朱家墓地。坟墓一共有两座,一座是朱思承爷爷和奶奶的合葬墓,一座是朱思承父母的合葬墓。朱思承先给爷爷奶奶献花,再给父母献花,然后他跪在爷爷奶奶墓前,嘴里念念有词:“爷爷奶奶在上,孙儿思承,想给爷爷洗刷当年的不白之冤,特地前来冒犯二老亡灵,愿二老保佑孙儿找到那本无字书,为您老人家洗刷当年的罪名。孙儿首拜、再拜、三拜!”朱思承拜完后双手搬起供桌查看,见供桌中间就是一个门洞,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到这一切朱思承失望极了,拉错见朱思承连连叹气,跑过来仔细看着供桌,供桌是用一块石头雕刻而成的,形状如同一个小饭桌。拉错拿起一块碎石,把供桌的两条腿上的泥土弄掉,奇怪的是一条腿上的泥土怎么也弄不干净。拉错又弄了一阵,见泥土深陷在这条腿上,他指着泥土的轮廓对朱思承说:“叔,快看,这条腿上的泥是糊上的。”朱思承见供桌腿和泥土有明显的边缘,说道:“哦,是不一样啊,再往深挖点。”拉错用小木棍将里面的泥土一点一点清理干净,见凹槽里面有一块石片。拉错叫道:“叔,你看,里面是一块石片。”朱思承说:“看见了,看见了,可能是一块隔离石。”拉错敲了十几下供桌腿,把隔离石震出来了。一应眼帘的是一团白色锡纸,朱思承打开锡纸包,露出了黄色的油纸包,惊叫道:“对,这就是当年的黄色油纸包。”朱思承小心翼翼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本发黄书籍。拉错接过去一看,全书共二十几页一个字也没有。 这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炎炎烈日把大地烘烤得能闻到烧焦的味道。拉错将无字书放在一块石头上晒,还隔几分钟翻一次,让太阳反复暴晒无字书。半个小时过去,书的扉页上终于出现了几个字,上面写着:弘法图在普宁寺千手千眼观音大殿,中梁的副梁之中。 拉错再次来到普宁寺,将弘法图的下落告诉了大法师。为了让大法师帮助自己找到弘法图,他告诉大法师:顿珠为了阻止弘法图面世,曾多次施法袭扰朱思承的家人,并制造了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惨案。 为了顺利取出弘法图,大法师召开了全院主持大会,会上他向众喇嘛介绍拉错:“这位小兄弟是六世佛祖的忠实信徒,想在寺里给六世佛祖做一次道场,祭奠六世佛祖在天之灵。规格按照藏区的祭奠流程举办,还有,本次祭奠活动由这位小兄弟全权代理,各寺院务必听从这位小兄弟的安排,不得有误。”大法师让拉错给大家讲几句。拉错推辞了一番,讲道:“各位主持,大家好,我叫拉错,家住雪域市,大法师让做这次祭奠活动的负责人,我感到非常惶恐和不安。我从小在红宫旁边长大,参加过红宫的一些重大祭奠活动。但让我全权负责本次祭奠活动。这万万使不得,原因有三,其一,我不是佛门中人,咋能主持这么宏大的祭祀活动,这不符合规矩;其二,祭奠的流程项目和礼仪实在是太多和活动所需的经文和供品的数目,我不是很清楚;其三,祭奠参演的具体场次和人数,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做这个负责人。我希望我做些配合性工作,谢谢大家。”最后,大会决定由大法师主持,拉错做司仪。 人们从海报上得知普宁寺举办大型祭祀活动都纷纷前来相助,大家有钱出钱、没钱的出力,会做菜做菜,会做祭祀品做祭祀品,有的打扫寺院,有的挂灯笼和彩绸,有的给佛像描金和披新斗篷。 祭奠六世佛祖的活动如期举行。千手千眼观音大殿广场上旌旗飘扬、鼓声震天、人山人海。前三排是普宁寺的三个喇嘛方阵,第一方阵是诵佛经方阵,第二方阵是转轮方阵,第三方阵是铜盆方阵。后面是广大的佛教信徒们,他们手摇转经轮,口里默默诵经,一些年轻人高举仓央嘉措的画像,口中诵读仓央嘉措的《十戒诗》:最好不相见,如此便不可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不可相思;最好不相伴,如此便不可相欠;最好便不相惜,如此便不可相忆…… 一阵长号过去,拉错站在主祭台上宣布:“祭奠六世佛祖大典活动现在开始,请普宁寺大法师宣读祭奠词!”大法师头戴鸡冠帽,身披褐红色袈裟,缓步走到主祭台前,手捧祭文读道:“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集会,来祭奠六世佛祖仓央嘉措。六世佛祖出生在门隅,十五岁正式坐床,尊称六世佛祖。然当时的雪域政权被拉藏鲁白和弟悉的两大阵营所控制,这两大阵营为了控制年青的六世佛祖,他们采用恩威并施和恫吓方式,迫使六世佛祖站在他们各自的阵营里。六世佛祖看透了腐朽的雪域政权,不愿意和两大阵营的任何一方合作,因此,得罪了雪域最高统治阶级,当权者以他不守寺规为由,将他逐出了红宫。从此,六世佛祖流落在民间,与广大的雪域市民融为一体。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他和流浪的人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深刻了解了底层人心酸和疾苦。他非常悔恨自己在红宫坐床时,替穷苦人做的事太少了,因此,写下了‘年少不知尘世苦,枉用摸顶当赐福’的不朽诗篇。后来,拉藏鲁白上书清政府,废黜了他的封号,并以罪身之人押解进京,在押解途中佛祖病故在青海湖畔。后来,拉藏鲁白勾结葛尔丹反叛朝廷,当局震怒,兴兵平叛。得知六世佛祖被冤,下旨平反,并重新敕封为六世佛祖。纵观佛祖一生,出生隅门、长于寺院、父慈母秀、兄妹通和;本尊面秀、天资慧聪、博览经书、勤勉建业;怜民之难、知民之苦、懂民之忧、叹民不易也。虽贵为雪域之王,但从未敢忘百姓之疾苦也,虽困于清规之律,但也踏遍雪域大街小巷。那首‘住进红宫,我是雪域最大的天王,流落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被民间广为传诵。呜呼,佛祖魂兮归来,佑我天下苍生安康,呜呼,佛祖精神永存,佑我中华民族昌盛。” 大法师宣读完毕。拉错唱道:“祭奠第一项:煨桑仪式!开始!请铜盆方阵受戒!”铜盆方阵的喇嘛们全体起立,他们手端铜盆,一步一步走上主祭司台,拉错宣布:“请三位大法师,给铜盆施法!”三位大法师分别是大法师和他的两个师弟。三师弟往铜盆里撒五谷,二师弟拿着水晶瓶,用柳枝蘸点神水洒在铜盆里,最后,大法师用火炬把铜盆里的“桑”点燃。桑烟升起时,第一方阵的喇嘛们开始诵《小桑》经。端铜盆的喇嘛们依次走下祭司台,绕观音阁一圈,最后把观音阁团团围住。 煨桑是藏族非常古老祭祀活动,“桑”在藏语里是烟或烟火,是用扁柏、艾蒿、小叶杜鹃、青松和糌粑等五种组成。原是古藏民在征战和狩猎归来时,家人给归来的勇士们用“桑”烟清除身上的血腥味,后来演变成了宗教仪式,常用来祭祀山水和神庙宫殿。 诵经方阵的喇嘛们走上祭司台,拉错宣布:“请三位大法师施法!”诵经方阵的喇嘛依次从走过三师弟和二师弟面前,接受他俩的五谷和神水戒后,来到大法师面前,大法师右手微抬,拇指与食指相捻呈“说法印”,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食指轻轻地弹在喇嘛的额头上。这一弹是将佛祖的“说法印”咒语灌进喇嘛们的脑子里。受过“说法印”的喇嘛们也和铜盆方阵一样,绕观音阁一圈,然后站在“煨桑”的喇嘛身边。 转轮方阵登上了祭祀台,拉错宣布:“请三位大法师施法!”转轮方阵的喇嘛们依次从三位大法师身边走过,三师弟给转轮喇嘛撒五谷,二师弟给转轮喇嘛洒神水,大法师将右手与肩膀齐平,五指并拢,掌心微曲,呈“降魔印”,给每位喇嘛额头印上“降魔印”。转轮方阵受印后,绕观音阁转一圈,依次站在“煨桑”和“说法印”的喇嘛身边。 其实,这是以“煨桑”、“说法印”和“降魔印”三种宗教形式组成的降魔大阵,“煨桑”能驱散一切不吉利的冤魂亡鬼,“说法印”是劝服一切妖魔鬼怪,让它们皈依佛门服务宗教,“降魔印”能降服一切不服管教的妖魔鬼怪。 拉错:“第二项:描金仪式!开始!”描金是用金粉给老旧的佛像和神龛重新补金装,也有用金箔装裱佛像的。千手千眼观音的描金补装基本完成了,今天主要是寻找出善资的人。礼乐声中拉错手持话筒说:“昨天夜晚,我向大法师请教,我们普通人如何才能成佛?大法师以释迦牟尼佛举列:释迦牟尼佛祖原本是地位显赫的王子,但他放弃优越富庶的生活,心甘情愿地做一名苦行僧。他先在深山打坐修行,因食物短缺,饿的骨瘦如柴,精神几乎到了崩溃边缘,但就是悟不出解脱的方法。最后,他来到尼连禅河边,洗去身上六年的污垢,喝了牧羊女供养的糜乳,在一棵菩提树下,席地而坐,总结过去经验,重新调整思维方法,终于获得了彻底觉悟,立身成佛。”拉错讲完释迦牟尼佛的前世因果,接着说:“大家是不是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同样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是佛?谁才是佛?对不对?”台下的人们高声附和说对。拉错:“和大法师深谈了一夜,我的结论是,佛就是我们在坐每一个人,也就是说我们都是佛。因为佛就是觉醒后的人,何为觉醒呢?就是放下执念,放下欲望,放下自我;心有万物同尊之念,眼着黎庶草木之苦,胸柔脚下悲悯之情,做一个真正无私的人,这就是佛。”拉错讲完后台上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大法师暗暗夸道:“这施主小小年纪,对佛的盖义却有如此高深见解,佩服!” 给佛像贴金是老百姓最喜爱的一个项宗教活动,也是普宁寺唯一的一项让老百姓直接参与的佛事活动,老百姓觉得,能亲自给菩萨贴金是多大的荣耀啊!最接地气的是,给菩萨贴金的费用可大可小,你出的钱都严格保密,这也是佛教的宗旨:人人皆平等,人人皆为佛的准则。台下一个老大爷问道:“哎!是不是到了给菩萨贴金的时候了,我们都等不急了,”接着老大爷又问在场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大家齐声回“是。”拉错笑了笑,用手压了压场下起哄声说:“现在,到了今天祭祀活动中最高规格的活动了,我问大家,请大家齐声回答,下面是什么活动?!”场下的人齐声高呼:“贴金!贴金!贴金!”一阵喊声过去,拉错说道:“是的,是到了我们为菩萨贴金的时候了。拉错提高嗓门喊道:“第一,给菩萨的脚贴金。”台下给菩萨脚贴金的人纷纷站立,拉错:“佛足贴金,出此善资之人,永脱恶道,不落轮回,身着高位,后祥子孙。”拉错刚宣布完后,贴金的人们排队走向祭司台,接受三位大法师的受戒庇护。三师弟用五谷钵盂在受戒人头上转一圈,寓意这家人五谷丰登、粮食满仓。二师弟用柳枝蘸一下神水,洒在受戒人的身上,寓意这家人风调雨顺、财源滚滚。大喇嘛右手自然下垂,掌心向内,用“幸运手”印给受戒赐福报,寓意这家人化险成祥、诸事顺利、无病无灾。受戒后的人们依次走到千手千眼观音菩萨脚下,用金黄色的笔往菩萨脚上一点,象征性地完成了贴金活动。 第二是给佛手贴金,拉错讲道:“出此善资之人,得佛护佑、如护子女、心想事成、四通八达。”拉错宣读完毕后,人们依次走上祭司台,接受三位大法师的福报和受戒,受戒的形式和给佛足贴金的人们一样。受戒后,人们拿金黄色的长笔往菩萨手上点一下,就算描金了。 第三给佛像前部和背部贴金,拉错说道:“出此善资之人,身体强健、不生病、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拉错宣读完毕,一部分从事危险行业的工作者和他们家人走向祭司台受戒。受戒后,人们拿着金黄色的长笔给菩萨胸前和腰上描金。 最后是给佛头贴金,拉错讲道:“出此善资之人,生生世世、相貌端正、位高望重、受人敬仰。”一些社会名流和达官显贵走上主祭祀台,接受三位大喇嘛的福报和受戒,内容和形式同上面受戒的人们一样。受戒后,人们来到大殿,一个喇嘛拿着金黄色的笔在人们额头上一点,贴金仪式完成了。 祭祀仪式最后一项,给千眼千手观音挂袍。拉错宣布:“第三项!挂袍仪式!开始!”挂袍是给高二十二米的观音菩萨金身上披一件斗篷。斗篷长十六米长,重四百斤,红颜色的面子,黄颜色的里子。由八个大汉抬上祭祀台,拉错对台下的善男信女说:“请大家跟我念观音菩萨偈语,我念一句,大家跟着我念一句。”拉错念道:“寻声救苦。”台下人们跟着念:“寻声救苦。”拉错又念:“随类逐形。”人们跟着念:“随类逐形。”拉错:“普现色身。”人们:“普现色身。”拉错接着念道:“遍情无情、若有众生、遇诸苦难、一称其名、立见救援。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消灾吉庆!”人们跟着拉错一句一句把观音菩萨偈语念完。 拉错:“请三位大法师给斗篷补针。”三师弟拿起银针缝了一针,二师弟也缝了一针,大法师给斗篷缝了最后一针。拉错宣布:“奏乐!启程!”八个大汉跟着乐曲一步一步把斗篷抬进大殿里,三位大法师跟着和众喇嘛们紧随其后。斗篷抬进大殿后,挂在八个滑轮上。拉错宣布:“挂袍开始!”喇嘛们跟着音乐开始诵经,二十四个壮汉分成八组,每组拉一个滑轮,随着乐曲声慢慢将斗篷拉起,由六个大汉将斗篷披在菩萨的金身上。 千手千眼观音菩萨的斗篷披好后,三个大法师要亲自系飘带整袍容。他们站在搭好的平台上,二师弟和三师弟将两根飘带打成蝴蝶结,大法师把蝴蝶结翻匀称摆正,最后将两根飘带穗直直地垂在菩萨胸前。趁三位大法师摆弄飘带的功夫,拉错背着一个长匣爬上中梁,找到写着年号的中梁前,用手轻轻地敲了几下辅梁,辅梁发“嘭,嘭”的空声空气声。拉错见辅梁上有明显的长方形纹络,就用小刀照着纹络一点一点把辅梁划开,然后用刀尖把盖板撬开,一个黄色长包裹展现在眼前,拉错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副画轴,他拔起画轴盖,倒出里面的东西,定晴一看,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释迦牟尼弘法图。拉错不敢伸张,重新把图装进画轴后,放进长匣子里,然后重新把辅梁装裱好,最后,在中梁上用藏文写下今天的年号和时日。拉错宣布:“挂袍完毕,请三位大法师直袍!”随着鼓乐声声、梵音阵阵、鞭炮齐鸣,三位大法师缓缓走到菩萨的跟前,将斗篷的边缘轻轻拽直拉平。 突然,天空乌云滚滚,万道闪电齐发,大法师自语道:还是来了。大法师命令:“吹号!”号令一出,祭台上八组号同时吹响,声音浑厚粗犷。长号就是命令,围在观音阁的喇嘛们开始诵大悲咒。端铜盆的喇嘛撒五谷,手持经轮的喇嘛转动经轮,诵经的喇嘛开始诵经,他们三个喇嘛为一组,绕着观音阁边走边诵大悲咒:“南无曷呐惮,那哆啰夜耶,南无婆婆娑婆耶,菩提陀婆耶…………”广场的人们也和喇嘛们一起念大悲咒。霎那间,广场上空被气势磅礴的大悲咒笼罩了。 顿珠正在观音阁上空听着诵经声发呆,突然被号声吓得一激灵。顿珠大怒,拔下头上的簪子,簪子瞬间变长,她双手握着簪子,身子向下直插观音阁。此时,一句句大悲咒梵文发着金光,飞在观音阁上空,梵文与梵文的笔画紧紧地咬合在一起,编成了一个黄金色的大悲咒网,一点一点地把观音阁罩住了。梵文和梵文的间隙处冒着难闻的烟火。顿珠强忍刺鼻味道,簪人一体像利箭一样冲向悲咒网,就在簪子刺到悲咒网时,只听“个擦”一声,一道电光把顿珠震飞了。顿珠重立云头,她双眼流泪,嘴里不断地咳嗽、喘气。 顿珠喘了几口气,两眼一眯,重新杀向观音阁。顿珠正往下冲刺时,发现悲咒网有个破洞,以为破洞是自己刚刚刺破的,心中大喜,直直地朝破洞冲去,但冲到洞口才发现,洞口边缘非常规整,像个袋口,顿珠惊呼上当了,急忙掉头出逃,可簪子被悲咒网牢牢锁住了。顿珠一下慌了,顾不得烟熏,睁大眼睛拔出簪子。网洞“呼”的一声,喷出一股刺鼻呛嗓的烟火,熏的顿珠全身发抖,头发也被烟火爎焦了。 顿珠看着喷火的悲咒网十分震怒,她伸出右手,白色虫草娃娃钻出袖口,然后随手一扬把虫草娃娃丢到热河边上。虫草娃娃双眼射出七彩光,霎时间,热河上空迅速刮起了龙卷风,一个巨大的漏斗伸向热河水中,将河水吸起泼向普宁寺。普宁寺咋禁得起整个热河水侵扰,一瞬间,寺内寺外爆发了山洪。广场上观礼的人们见观音阁上空烟火缭绕、金光闪闪,以为是观音菩萨发出的佛光,人们双手合十跪倒在地上祈求观音菩萨赐福。三叩九拜过后就下起了大雨,人们高兴地呼喊:下雨了!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瓢泼大雨越下越大,天王殿、转经长廊和藏金阁的洪水都向广场倾泻而来,人们赶紧往高处跑。 倾盆大雨扑向烟火缭绕的大悲咒网,斗大的雨点打在火头上,发出“噗噗噗”的灭火声。大雨带来的不光是灭火的雨水,还把空气也挤压到最低点,没有空气的助燃大火就不那么旺了。大法师对拉错说:“要赶快制止大雨,如果浇灭了烟火,光凭悲咒网是挡不顿珠的。”拉错说:“大法师,肯定又是虫草娃娃在作怪,”拉错把画轴递给大法师说:“大法师,你把画轴保护好,我去降伏虫草娃娃。”大法师摇摇头说:“不行,这画轴是佛国重器,只能在有缘人手中,我怎能贪功呢?拉错说:“大法师,我们都是六世佛祖信徒,都是有缘人啊!”大法师拒绝道:“佛说‘世间万物本来是没有定性和灵性的,它们定性和灵性是外在因素给的,”大法师指着供桌的木鱼说:“比如这个木鱼,在寺庙里它是一件法器,如果把丢弃在乡野就变成了小孩的玩具。所以,画轴在你手中和在我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事物。”大法师拍拍拉错的肩膀说:“小伙子,一定要把画轴带回去。”拉错看着大法师点点头。 大法师叫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两个在此继续施法,帮住施主降伏顿珠,我去降服虫草娃娃。”众喇嘛听说大法师要亲自降妖,纷纷劝阻,两位师弟说:“大师兄年事以高,还是留在这里主持大局,让我们两个去降妖”。大法师说:“大家听我说,一,我知道些此妖的来历,二,我的佛法造诣比你们高,三,咱们师父说过,我命中有一劫难,才能成正果。”听了大法师的一番话,众喇嘛就不在坚持了。大法师又对拉错说:“施主,听说这个女魔头法力无边,你一定要小心。”拉错:“知道了,大师。” 瓢泼大雨把悲咒网浇的不往外冒烟火了,顿珠挺起簪子再次向悲咒网杀来,只听“噗”的一声,顿珠连人带簪子冲进了大悲咒网里。气势汹汹的顿珠直奔观音阁,突然,一个手持转经轮的身影迎了上来,顿珠喝道:“阿修罗!上次你让侥幸逃脱,已属万幸,今天还敢阻止我,取弘法图,难道你不要命了吗?”拉错:“不错,我背的就是弘法图,有本事就来拿。”顿珠看着画轴说:“阿修罗,把弘法图交出来,否侧……”拉错:“否侧怎样?我不是什么阿修罗,我叫拉错,是六世佛的祖信徒。还有六世佛祖没有欺骗你,也没有加害你们姐妹俩,他老人家在你离开雪域后的一个月,被拉藏鲁白和弟悉赶出红宫。最后,朝廷降罪,命佛祖进京请罪,但心神疲惫的佛祖一病不起,圆寂在青海湖畔,他老人家已经圆寂了三百多年来了!可你为啥执迷不悟!不放过他老人家呢?” 顿珠那里肯听,骂道:“佛祖?他配吗?当初是他亲自到我家,让我和妹妹去尼泊尔,这假不了吧!才让和次仁是他的亲信,这也假不了吧!在雪山中次仁亲口说,是仓央嘉措命令次仁给我们姐妹喝毒酒,然后让我们在雪山中慢慢冻死,才让不肯加害我们,被次仁杀害了。这一切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咋会有假呢?”顿珠接着说:“还有,你们说仓央嘉措圆寂了,那他还要弘法图干什么?还让你三番五次阻拦我呢?他不就是怕我去红宫,把真相公布于世吗?”拉错见顿珠执迷不悟,无奈地摇摇头:“顿珠,弘法图是六世佛祖遗物,它属于红宫!属于青藏高原!有些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但六世佛祖圆寂了是真的,请你不要让虫草娃娃下雨了,不要再伤害无辜人们了。如果你相信我,和我一起回到红宫,一切真相都会大白于天下的。”顿珠冷笑道:“阿修罗,让我回红宫,然后再把我囚禁起来,你想得也太美了。”说着顿珠把脸一沉喝道:“阿修罗!快把画轴给我,不然,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顿珠说罢提起簪子向拉错刺来,拉错双手挺着转经轮奋力一挡,两件兵器碰撞后火花四溅,四散的火花和雨滴交汇在一起,发出了“噗噗”的响声。 第一回合交手后,拉错觉得顿珠的力量没有在隧道里那么强大了。顿珠看着纹丝不动的拉错也非常疑惑:这小子今天咋能挡住这簪子的威力呢?拉错看出顿珠的心思,冲着她做了个鬼脸,顿珠见拉错戏弄自己,飞身举簪刺来,拉错心里有底,先用转经轮挑开簪子,然后,顺势将转经轮砸向顿珠的右肩。顿珠不敢大意,赶紧向左一躲,转经轮在她的衣服上划出一道金色的光芒。顿珠躲开转经轮将簪子抽回,手腕顺势一转,横着簪子要割断拉错胸前画轴上的绳子,拉错见簪子扫来,仰面下腰,簪子贴着他的脸和肚皮飞过去了。然而,这一切好像在顿珠意料之中,就在拉错下腰时,顿珠飞起一脚踢在拉错的左腿,拉错失去平衡坠向地面。顿珠见一切和自己料想的一样,她提起簪子飞身倒立,刺向拉错的腹部。拉错想用转经轮抵挡,可自己就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老鹰坠向观音阁。顿珠看着下坠的拉错无能为力,心中大喜。突然,一股黑烟向顿珠袭来,呛得顿珠的喉咙像猫抓一样难受,大气直喘,接着眼睛开始流泪了。 原来大雨把悲咒网周围的烟火压制在观音阁附近了,所以悲咒网附近没有了烟火,顿珠可以自由呼吸,也就有力量对付拉错。但她追到观音阁时,熊熊大火突然向她扑来,那味道更呛更难闻了。顿珠被烟火呛得无法呼吸,只好丢下拉错向上跑去。 拉错落在观音阁顶上才站立住,他见顿珠在悲咒网下面徘徊,提着转经轮追了上去,说道:“顿珠,快让虫草娃娃停止吸水吧,不然,山庄就被大水冲毁,僧人、喇嘛和这些无辜的百姓都会被淹死的。”顿珠:“停止吸水可以,你把弘法图给我,就会停止。”拉错:“这弘法图不是我的,它属于红宫,属于六世佛祖,我没有权力给你。”顿珠冷笑道:“阿修罗,你终于说实话了吧,你们口口声声说仓央嘉措圆寂了,现在又说要把弘法图交给那人,还要我和你回到红宫,还不是想拿这个东西禳镇我?!”顿珠的一番话让拉错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按大喇嘛的说法,弘法图就是用来超度顿珠姐妹的。顿珠见拉错不说话,骂道:“好一个万人敬仰的佛祖,好一个雪域之王,却用肮脏的手段加害女人和孩子,现在,连他的信徒都会骗人了,真是可悲、可恼、可恨啊!”顿珠用簪子指着拉错喝道:“阿修罗,别执迷不悟了,何苦跟一个欺世盗名之徒,干这些见不得光的恶事,西方佛祖是不会饶恕你们的,快把画轴交出来!” 顿珠见拉错无动于衷,举簪子再刺,拉错紧握转经轮迎了上去,突然,顿珠来了个就地360度转体,一脚踢开转经轮,簪子直直地刺向拉错的喉咙,拉错向后一躲,簪子“嗖”的一声划破了他的脖子。在顿珠刺向拉错脖子的同时,拉错的转经轮砸向顿珠的肩部,顿珠将身子一侧,转经轮撕烂了顿珠的袖子。顿珠站稳整理了一下衣服,拉错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血,把手指上的血用舌头上舔了一下,最后将血珠弹出去了。 拉错想尽快降伏顿珠,免得更多的人遭受洪水之祸,而顿珠也想制服拉错拿到弘法图。拉错高高跃起,举着转经轮砸向顿珠,顿珠挺着簪子迎上去了,金簪子和转经轮“噼里啪啦”打在一起,两件兵器发出的火光像闪电一样明亮,两人战了几十个回合未分出胜负。拉错边打边瞧顿珠的破绽,咋奈自己和顿珠的功力是势均力敌,斗了大半天也找不出顿珠的一点破绽。豁然,拉错脑子闪现出在隧道里两人大战的情景,自己在顿珠面前根本无还手之力,是转经轮上的小坠子挂在簪子上,引发了六字降魔大明咒才将顿珠驱走。拉错边打边思寻着,想再用六字降魔咒语降伏顿珠,但六字大明咒只能把顿珠驱走,这样还是留下了祸患。看着顿珠的亮光闪闪的簪子,拉错顿时有了主意。 大法师带了四个徒弟,进入观音大殿的地道里。地道是清朝皇帝的生命通道,直通山外河畔树林。大法师师徒五人钻出地道口,看见一个漏斗状龙卷风直插热河,在龙卷风的半腰有一道七彩光,大法师对徒弟们说:“这七彩光就是龙卷风形成的原因。”徒弟们半信半疑,大徒弟问道:“师父,下雨有彩虹很正常呀?”其他三个徒弟觉得师兄说的对,都瞪着眼睛看大法师。大法师笑着说:“有雨,有彩虹,这是很正常,可你们看清楚没有,这彩虹和你们平时看到的彩虹一样吗?”小徒弟说:“哦,是和平时看的彩虹不一样,平时的彩虹是个半圆,可这道彩虹只有半圆的一半,那一半是不是让龙卷风遮住了?”大法师摇摇头说:“彩虹是太阳光照射到空气中的水滴时,光线被折射后形成的一种光学现象,也就是说彩虹的形成必须要有光,如果没有光,彩虹是无法形成的。”大法师接着说:“现在,整个承德山庄都被乌云笼罩,哪有太阳光呢?可见这彩虹不是我们常见的彩虹。”四个徒弟听了大法师话非常惊奇。 为了查明七彩光的真实原因,大法师带着大徒弟上前一看究竟,两人悄悄来到河畔,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探头一看,发现河边有一个白色小不点,它的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里射出了七色光。大徒弟见这奇怪的虫子,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大法师一把捂住他的嘴,两人又悄悄回到原地。 大法师把白虫子告诉了徒弟们,他指着龙卷风说:“是奇异的彩虹生成了龙卷风,龙卷风吸起了河水形成了大暴雨,这怪现象应该和这次祭祀有关,现在只有除掉这个白虫子,才能让让龙卷风停下来,都说说,怎么办?。”四个徒弟你一言他一语,有的说过去用刀砍死它,有的说用打雷雨的炮弹打它,有的说用保安的射网枪网住它,一直没有发言小徒弟嘴里咕噜一句:“以毒攻毒。”大法师问道:“你说,咋个以毒攻毒法?”小徒弟说:“它用水攻我们,我们也用水攻它。”大徒弟说:“那怪物就是耍水的,还怕水吗?这不行,不行。”小徒弟淡定地说:“它用冷水,我们用热水。”此话一出,大法师笑道:“好办法,好办法。”大法师吩咐徒弟们:“你们四个赶快从地道里把消防泵、消防枪、消防带和消防防护用品拿出来,我们用十五号温泉的热水烧死它。”四个徒弟很快把电缆,消防泵,水带,水枪放在指定位置。大法师给徒弟们分工,让两个徒弟守在十五号温泉边上,一个负责把消防泵放进温泉里,一个负责合电闸,他和大徒弟负责用水枪射怪物,剩下小徒弟负责在中间传递信号。 徒弟们听说师父要亲自上阵都不同意。大法师说:“这事成功与否,关系整个山庄的命运,我不去能行吗?况且它是个怪物,我有佛法保佑,能奈我何?”大徒弟见师父主意已定说:“你们三个放心,师父有佛法护身,怪物无法近身的。”大法师给小徒弟说:“你在中间给我们两边传递信号,眼睛一定要睁大点,手往上抬就开始,往下压就是停止。” 大法师和大徒弟拉着水枪来到巨石背后,见虫草娃娃正聚精会神地喷着七色光,两人戴好防护手套,紧紧地抱着水枪瞄准虫草娃娃。大徒弟向后抬了抬手,小徒弟一看,也做了同样手势,温泉边上的徒弟合上电闸。地上的水带“呲”的一声,就像吹进了气的气球迅速膨胀、翻滚。只听“噗”的一声,二十公斤的水压压出的水射出枪头,水柱射向了怪物。 虫草娃娃正在河畔施法术,一股滚烫的水柱像尖刀一样直插右眼,顿时将它的右眼烫坏了。虫草娃娃跳上云头,用另一只眼的七彩光把水枪射来热水倒逼向大法师师徒二人。大法师一看水柱向他俩射来,赶紧趴在大徒弟身上,热水“唰”的一声射在大喇嘛的头上,顿时,把大法师的头皮蜕光了。那无人看管的水枪在强水压的作用下、乱蹦乱跳,喷的热水柱把树林打的啪啪直响。 拉错和顿珠再次杀在一起。拉错专门瞄着顿珠的簪头打,目的是让转经轮的坠子挂住簪子。见拉错光打簪头,顿珠疑惑不解,但几个回合下来,就知道拉错的用意了。心想拉错想夺自己的簪子,那自己何不将计就计夺了他的转经轮呢?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举着兵器对打。但有些事你越想往好弄就越弄不好,几十个回合下来,转经轮的坠子就是挂不住簪头,两人装着打了半天实在憋不住了,就干脆真打起来了。拉错边打边往下降,想把顿珠往烟雾区引。 大雨下了快一个小时了,巨大的山洪把避暑山庄推的房倒墙塌,一时间,山洪的嚎叫声,房子的坍塌声,喇嘛和香客们的求救声扰乱了拉错的节奏,就在拉错稍稍迟疑时,顿珠见机将簪子劈向拉错的侧脸,拉错赶紧闪身,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簪头狠狠地击中拉错的脸蛋。拉错脑袋一懵,瞬间倒下,顿珠举起簪子刺向拉错的头部,拉错平躺在半空中,无力挡住顿珠的致命一击,他双眼一闭,举起转经轮胡摇乱转一阵,可就是这一顿胡摇乱转,转经轮的绳子竟然挂住了簪子。 顿珠喜出望外,拖着拉错要出悲咒网,拉错刚挨了顿珠的一簪子,一家没有力气抵抗顿珠了,他眼睁睁看着顿珠把自己往上拉。就在顿珠把拉错快要拖出大悲咒网时,大雨突然间不下了,没有大雨压制,煨桑浓烟“轰”地一下充满了整个悲咒网,烟火将拉错和顿珠团团围住。霎时间,顿珠嗓子疼痛,眼睛流泪,四肢乏力,她赶紧放开拉错逃出了悲咒网。 龙卷风终于停了,天也亮了。大徒弟从师父身底爬出来,看见师父的头被热水烫的露出了骨头,放声大哭:“师父!师父!你醒醒!你醒醒!”徒弟们跑过来见师父如此惨状都失声大哭。他们背起大法师跑回寺院,将大法师放在观音阁里,徒弟们哭喊着:“快来人哪,师父出事了,师父出事了。”二师弟和三师弟跑进来,见师兄奄奄一息地躺在大徒弟的怀里,哭着问道:“这是咋了,这是咋了,”又喝道:“你们是怎么保护师父,啊!”大徒弟早已泣不成声:“师,师叔,都怨我,都怨我没保护好师父,我们用热水烫怪物,怪物反将热水倒泼给我们,师,师父,为了,保,保护我,把我压在身底,热水把师父头烫了,啊!”大徒弟说完放声大哭,二师弟抓住大法师的手叫着:“师兄,师兄,你醒醒,醒醒。”大法师慢慢睁开眼睛说:“两位师弟不要悲伤,师父说过,我命有一劫,方成正果。”说着大法师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避暑山庄在当地政府和老百姓的帮助下,把大雨冲毁的道路、院墙等基础设施修复完毕。最后,普宁寺为大法师举行盛大的葬礼。寺内的喇嘛们诵七天的《涅槃经》,《涅槃经》又称《大般涅槃经》或《大涅槃经》全经共40卷,13品。它的大意是:佛身常住不灭,涅槃常乐我净;宣称“一切众生悉有佛性”一阐提和声闻、辟支佛均得成佛等大乘思想等。七天佛事完毕后,普宁寺将大法师安葬在后院的佛塔里。 第十三章 阴柔血激活虫草大军突破十八井 - 唐古拉山 - 沙竹 马铁军和塔次、明久三人敲定了合伙开办虫草加工业,塔次负责跑办各种手续,明久负责修建虫草加工的厂房。塔次每天奔走于乡、县和市的各个部门,签字、盖章和复印的日常工作。明久的土地手续和修建手续是原先办好的,他请来泥瓦工和电焊工日夜不停赶工期。 马铁军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整天和手下们游走在羌曲草原上,名义是游览羌曲草原风光,实际是偷偷查看草原上的虫草长势如何。几天下来,马铁军摸清了贡桑镇所有的虫草基地,他又把刘立恒等四人派往各村,让他们偷偷给村子里的虫草贩子们下定金,说今年的虫草他们高价收买。一些人听说今年的虫草价格猛涨就不顾护林员的劝阻,疯狂地盗挖还未成熟的虫草。 陆博、康自强、吴广治、李海鹏和李瑞鹏五人,见人们偷挖虫草时破坏了草原的生态,他们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当地部门,但因藏区的一个乡的区域比内地的几个县的区域还要大,加之护林人员严重短缺,偷盗虫草的事件根本管不过来。陆博等五人了解情况后自愿加入了护林队,他们利用越野摩托机动性强,很好的控制了偷挖虫草现象。陆博们的出现让刘立恒一伙十分恼火,他们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五个多管闲事的年轻人。苏文军又鼓动偏僻的村民们,说:如果白天挖不成,那就晚上晚上偷偷挖。 听说有人在晚上偷挖虫草,陆博他们五个骑着摩托来到一个小山坡上,见十几个人头顶电光正在挖虫草,陆博看着坑坑洼洼的地面和胡乱丢弃的草皮心痛极了,他拿起喇叭喊道:“老乡们!老乡们!大家停一停,停一停,大家都知道,虫草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请大家听政府的统一安排,等虫草成熟再挖,请大家再等上几天。”挖虫草的人们听有人喊话就停下来了,他们大部分人听不懂汉语,都把目光投向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给他们翻译说:“他们是护林队的,让我们等虫草成熟了再挖。”陆博见有人翻译就拿起地上一块草皮,说道:“老乡们,你们看这些被你们丢弃的草皮,难道你们就不心疼吗?”老乡们听了小伙子的翻译,看着陆博手中的草皮都低下了头。其实,挖虫草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把虫草挖出来后,一定要回填草皮,这样就不会造成水土流失。陆博见大家有些悔意,拍着心口说:“老乡们!草原是我们自己的,连我们自己都不心疼它,那谁还心疼呢?如果我们把草原环境破坏了,那明年我们的牛羊去哪里吃草,我们去哪里挖虫草和蘑菇?”小伙子把陆博话翻译给众人听,人们觉得陆博说的非常有道理,都放下手中工具准备回家。 这时,从人群传出一阵冷笑声,那人边笑边说:“哈哈哈!哪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跑到这里忧国忧民了,啊?还说今年和明年什么的,你说的那些大道理,老乡们能顶饭吃吗?能顶钱花吗?你不让老乡们挖虫草,你给老乡们钱花吗?”刚准备回家的人们听了这些话就不动了,他们看看陆博又看看刚才说话的人。说话的人是苏文军,他和刘立恒、黄菜根、华竹节和十几个当地的小混混站在一边。突然间出现这么多人让陆博非常惊奇。刘立恒见陆博手里拿个喇叭,笑道:“手里还拿个喇叭,一看就知道是有备而来,哎!我说,这几天,草原上的摩托车印,敢情是你们呀,你们不让老乡们挖虫草,老乡们拿什么给家里买米买面,拿什么供儿子读书,拿什么给女儿作嫁妆?啊!?你们几个给钱啊?”康自强听了这些嘲讽的话,非常生气地说:“这些天说虫草要涨价,是你们放出去的吧?”华竹节欲言又止地说:“我们,我们又不是虫草贩子,涨价不涨价的,跟我们也什么关系呢?”康自强抿嘴一笑:“不会吧,刚听了那一番慷慨陈词,说你们不是虫草贩子谁信呢?”康自强指着苏文军和十几个人说:“不是虫草贩子,那你们大晚上跑到草原上干什么?”“我们干什么,要你管?”一直没有说话黄菜根开口了:“我就纳闷了,你们是护林员还是政府的人?真是的,他妈的,几个毛孩子,跑到这里管他妈的闲事。”黄菜根指着陆博身边摩托车说:“嘿,还别说,这摩托车不错,”他对康自强说:“看这摩托车就知道,你们爸爸都很有钱,不然,靠你们自己能买得起这贵的摩托车,还从内地跑到藏区,咱们不说你们一路上的吃喝拉撒,就光摩托车烧的油钱,也够老乡们家的一年开销了吧?”接着黄菜根对老乡们说:“乡亲们,你们别听这些有钱公子哥的话,他们的爸爸可能是当官的,才能买得起这好的摩托。让他们出去花天酒地,胡乱花钱,他们哪里知道乡亲们,一天吃什么,用什么呢?灯油钱在哪里?过冬的衣服钱在哪里?”几个当地混混和小伙子一直给人们做翻译。 经过苏文军一伙的鼓动老乡们又开始挖虫草了。李瑞鹏见刚刚好转的局面又让搅黄了,骂道:“毛孩子咋了?骑摩托车咋了?摩托车是我们的父母买,这犯法吗?如果我们像你们说的那样,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那我们大半夜地还跑在这黑灯瞎火的草原上干什么?这里有酒,还是有肉?我们只是考察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顺便当几天护林员,我们有什么错?”华竹节听后哈哈大笑:“真他妈的,有钱人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把一天天的游山玩水,说成了什么考察,没有你父母给你买摩托,给你钱,你会大老远地跑到这里考察,真他妈的站着话说不腰疼。” 苏文军指着翻译的一个小伙子说:“别他娘的说大话了,你看看这位兄弟,年龄和你们差不多吧?那他为什么不骑上这么漂亮的摩托出去考察呢?难道他不愿意去看看外面世界?反而在深更半夜里,在这个又冷又潮山上挖虫草呢?”他又指着挖虫草的人们说:“如果这些人都有钱,谁不会睡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看电视,喝喝酒,啊!却在深更半夜里卖苦力呢?”在苏文军一伙的鼓动下,人们开始挖虫草了,又将草皮乱扔一地,陆博痛心地说:“老乡们,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过得苦,你们也需虫草改善你们的生活,这没有错,可这样乱挖,就把植被破坏了,没有了植被保护,草原就退化了,那我们的牛羊到哪里吃草去?明年虫草还会出来吗?” 刘立恒见人们又停下了,恼羞成怒骂道:“他们妈的,这些龟儿子,格老子真的不识抬举,非逼老子动手。”说罢他一扬手,华竹节和黄菜根领着混混们把陆博五人围住。陆博五个人肩并肩围成一圈,一致对外,陆博对旁边吴广治说:“这里没有手机信号,他们人多,待会打起来,广治,你跑的快,到村里报信。”黄菜根第一个冲到陆博面前挥拳就打,陆博一把抓住他的手,身子一转,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刘立恒一看笑道:“呵呵,他妈的,还练过,”接着他大声说:“都给我上。”一场乱战开始了。挖虫草的人们看见事情不妙都跑了。陆博等五人都学过散打摔跤,混混们来一个摔倒一个,但刘立恒、黄华菜根和华竹节都会武术,他们和康自强、李瑞鹏和李海鹏对打起来;陆博和吴广治两人对付小混混们,两人将混混们摔倒一大片。 陆博让吴广治赶快逃走,吴广治趁机跳上摩托车,轰了一把油跑了。早已在车中等候的苏文军见吴广治骑摩托车走了,他抿嘴一笑追了上去。吴广治见有车追自己,加油快跑,苏文军紧追不放。不一会儿,苏文军的车与吴广治的摩托车平行并跑,苏文军刚准备打方撞吴广治的摩托车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群牦牛,苏文军赶紧踩死刹车,吴广治的摩托车轻巧又灵活,他用脚点地,摩托车“呼”一声绕过牦**。苏文军绕过牦**后又和吴广治在草原上相互追逐起来,苏文军猛打方向去撞吴广治的摩托车,吴广治则是脚尖垫地,方向一扭,轻轻松松地化解了。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吴广治尽情发挥着摩托车的技巧与苏文军周旋,他跑着跑着发现前面有人在打架,等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陆博等四人与刘立恒一伙在打架,陆博见吴广治又转回来了,叫道:“你咋又回来?”吴广治懵懵懂懂地说:“我也不知道啊!”陆博大声给吴广治指路:“那边,那边!”吴广治顺着陆博指的路线跑了,苏文军在车上冲陆博笑了笑:“小子,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吴广治骑着摩托车走了。陆博四人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因为,他们平时摔跤都是在专业的场所里,那里有专业的裁判和专业的对手,要领是把对手摔倒在地上就算获胜。可实战和比赛是两个版本,一个是点到为止,一个是死缠烂打。还有草原上比摔跤场地软绵,就算你把人家摔倒在地,对对方身体伤害也不大,人家完全可以站起来继续和你缠斗。何况四个人力量要摔十几个人,久而久之,再有体力的人也有摔不动时候,失败是必然的。 正如苏文军所说的那样,还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吴广治的摩托车再次来到了打斗现场,可他这次看到是陆博、康自强、李瑞鹏和李海鹏被人家控制了。康自强看见吴广治又转回来了,大声说道:“你有没有脑子啊!让出去报信,不是让你转圈啊!”吴广治再次离开打斗现场,这次追他是华竹节和黄菜根两个,他俩骑着陆博他们的摩托车,一左一右把吴广治夹在中间,吴广治看着两面夹击的摩托车兴奋劲陡然上升,开始了一系列炫耀式骑摩托车技法,或跳跃,或回转,或猛踩刹车。深夜,三辆摩托车的灯光射出三根光柱,在寂静的草原上或高或低、或左或右,或跳跃,或回转,三根光柱就像流动的星星一样,美轮美奂、飘忽不定。 古语常说:乐极生悲,否极泰来。正当吴广治大炫车技时,摩托车驮着吴广治一头栽进水湖里。这时,从沟壕里爬出一个怪物,头上射出一道七彩光,一下子把黄菜根和华竹节二人镇住了,两人呆呆地看着七色光的光线,那是既柔和又迷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和诱惑感。两人就像不谙世事小孩,来到花花世界的大都市一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七彩光。虫草娃娃将七色光射向华竹节的眼睛,华竹节全身顿时变成了黄褐色,眼睛变成了红色,头上长出一根犄角,唯唯诺诺地站在虫草娃娃面前。接着,虫草娃娃又将七彩光射向黄菜根,他也瞬间变成身体黄褐色,眼睛红色,头上长一根犄角。虫草精又将陆博四人和苏文军等十几个人,都变成了华竹节和黄菜根一样的怪人了,他们一个个神志不清、眼睛迷离,规规矩矩地都围绕在虫草娃娃周围,听候虫草娃娃的命令和调遣。 虫草娃娃降伏了众人,将七色光射向后山,在一阵光芒照耀下顿珠款款而降。她从怀里掏出外婆给的香囊,(原来香囊中的一百颗金虫草,她和妹妹在雪山中吃了十六个,还剩八十四颗),把剩下的金虫草倒在手帕上,咬破自己的舌尖,将鲜血喷洒在金虫草上。 顿珠当年喝了毒酒又吃了金虫草,毒酒和金虫草在顿珠体内经过三百年的相互抗衡、转换和消化。在漫长的极寒的天气中,毒酒和虫草把顿珠的热血慢慢转换成了阴柔之血,这阴柔之血里有金虫草的基因图谱。这种古老而神秘的基因图谱能打通僵硬的虫草脉络,唤醒了沉睡的虫草大脑。八十四颗金虫草沾了阴柔血后,突然,一个个地翻身跳跃,转眼间变成了头顶长角,腹部有足的虫子。 顿珠喝道:“金虫草,你们是雪山之神的后代,你们的身上流淌着大地的血脉,你们的生命滋养了神奇的雪域高原。可这些年,你们后代遭受到了人类的集体屠杀,人类将你们后代磨成了粉,制成了膏,来满足他们的贪婪邪恶之心。更可恨是人类走到哪里,哪里的物种就会灭绝。现在人类把手伸进了草原,疯狂地屠杀你们的后代,估计不久的将来,你们的后代将会慢慢灭亡。而人类把你们后代做成了膏药,只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好奇心,这个人,是个非常自私、非常邪恶的人,这人就是仓央嘉措,一个号称至高无上的活佛,他整天住在豪华的大殿里,享用着你们后代制成的膏药,以求飘飘欲仙、长生不老。现在,我要带领你们去红宫,去找仓央嘉措,戳穿他的丑恶嘴脸,将他的恶行公布于天下,这样,才能保证你们的后代,不在被人类侵犯和扼杀,安然地躺在草原上继续繁衍。” 顿珠又对虫草娃娃说:“用你的七色光点亮它们的眼睛,让七色光重见天日。”虫草娃娃将七色光射入八十四个金虫草的头上,霎那间,金虫草精们的头上长出一对眼睛,眼睛里射出七色光芒。顿珠命令:“草原上的精灵们,我以大地的名誉召唤你们,召唤你们将草原上所有的物种全部唤醒,让所有的物种都去红宫,找仓央嘉措报仇雪恨!”八十四个金虫草接到命令,一个个地翻身钻入草原里,向四面八方扩散。 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草原上的虫草不见了。消息一出,人们纷纷跑到各自的草场查看,发现草地上到处是空空小洞,哪里有虫草的影子。虫草一夜间消失了,但坏消息远远不止是虫草失踪,人们发现一些主要公路被一些不明生物损坏了。 明久和往常一样查点完牦牛的数量后打开围栏,牦牛们迈着懒散的步伐向草场走去。明久跟在牦**的后面走了一阵,他看见草地下面有东西蠕动,以为是草地里有害虫在活动,他揭起一块草皮,见草皮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小洞洞通向远方。明久赶紧查看其它地上隆起的草皮,结果地下还是有个小洞洞。好端端的草地一夜之间被害虫破坏的千疮百孔,明久急忙往家里跑,准备叫家人给草场打药。当跑到门前时,看见他家的羊群和鸡鸭突然乱飞乱跑起来。这奇怪的现象把明久吓呆了,他看着羊群、鸡鸭和猪跑着跳着,突然变成了通体黄褐色,头上长角,眼睛红色的怪物。变异后的羊,鸡,鸭和猪等怪物们就像接到命令似的,从明久身边呼啸而过,冲向了大路。明久看着这一幕幕诡异的现象吓得不敢叫家人了。 明久立即跑向吃草的牦**,他看见牦**站着不动,嚎叫了几声后,在头上的两只犄角中间又长出一个犄角,然后眼睛变成了红色,身体也变成了黄褐色了。明久吓傻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傻看着自己的牦牛一个个全变成了怪物了。这时,一头变异的牦牛从明久身边跑过,将傻站的明久撞倒,就在明久的双手落地间,他觉得有一个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身体,弄得他浑身痒痒,十分难受。明久打了几个寒战后,头上长出了犄角,眼睛变成了红色,身体变成了黄褐色。 人和动物在一夜之间都变成了头上长角的怪物,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羌曲草原。一些劫后余生的人们议论着、谩骂者、痛哭着,他们当中有的是家畜变成了怪物,有的家人和牲畜一起变成了怪物。一时间,草原上议论纷纷,人们说什么这是虫草爷,对乱挖虫草的惩罚,有的说是这些人得罪山神,山神把他们捉去做苦工去了。但人们还是发现了一些例外,就是有水的河滩地和不适合长虫草的地方,人和动物都没有变异。人和动物变异后,头上长角,眼睛红色,通体呈黄褐色。但其他部位如头、躯干,四肢还和原来的物种一样,所以,人们把变异后的人叫同体人,把变异后的物种叫同体牛、同体羊,同体鸡鸭猪等。 草原上,一些没有躲避开的人和动物都被虫草精同体了,他们跟着昨晚上被虫草娃娃同体的陆博、康自强、李海鹏和李瑞鹏四人和苏文军、刘立恒、黄菜根和华竹节四人,还有当地的十几个混混,向流水一样冲向公路。 在羌曲草原上,地下的虫草精以几何式的方式从四面八方互相传染、互相同体,它们几乎用一天和一夜的时间把大部分动物都同体了。变异后的同体人、同体牦牛,同体羊群和同体猪鸡鸭等全部在公路奔跑,如果公路有车辆,他们就一哄而上,同体人用肩扛,同体牦牛用三只角顶,不一会儿就将车辆顶翻了。同体羊和同体鸡鸭猪则是祸害小车、拖拉机和行人等。公路上一些躲闪不及的车辆被他们顶的东倒西歪,栽下路畔。从车上逃出来的人们,只要双手一落地就被虫草精同体了。公路上的同体大军越来越庞大,拉下了几公里的长队列。 一辆开往纳木错的中巴车上,坐着十五六个老乡,噶发和噶木兄弟俩也在其中,他们去集市上出售自己的山货。一路上人们议论的都是虫草精的事情,说什么草原上的人和牦牛、马匹、鸡鸭、猪、羊群们,都被虫草精同体了。一个大爷说:“哎呀,太可怕了,我给你说,不光是家养的牛马和鸡鸭猪羊被同体了,就连那些野生的牦牛、野驴、羚羊、鹿什么的都被通体了,哦,还有狼,这些东西被同体后都变成了头上长角,眼睛红色,通体黄褐色的怪物了。”一个老大妈说:“我们那边的亲戚说,在他们那里,只要人双手一落地就被虫草精同体了,真的,同体了好多人,听他们说,只有在有水的河滩地和不长虫草的地方才是安全的。”一个小伙子说:“听说,这些同体精大军把公路上的汽车顶翻还不过瘾,还把好好的公路也翻烂了。” 坐在后排的噶发和噶木兄弟俩,听大伙把虫草精说的这么邪乎,两人有些不大相信,噶木问噶发:“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有这么邪乎吗?”噶发:“不知道啊!看他们说有鼻子有眼,不像是编的吧。”噶木:“走公路就走么,谁也不拦你,为什么要破坏公路呢?”小伙子对噶木说:“听说他们要去雪域报仇,所以才走公路的。”噶木:“他们要去雪域?那就更不应该把公路翻烂呀?”小伙子摇摇头说不清楚。噶发解释道:“同体人和同体动物都有脚,可以走公路,而虫草精原本就是地下虫子,它们只能从公路下面的土层了中走,可能是虫草精的数量太庞大了,在穿越公路时把公路撑破了。” 自从听了这骇人听闻同体事件后,噶木常常不由地向车后看,他见公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汽车时,叫道:“诶,平时公路汽车非常多,今天就咱们这一辆车,”说到这里噶木脸色突然变了:“是不是,虫草精把后面的公路都翻烂了,所以就剩我们这一辆车了?”噶木的话让车上的人彻底乱了,有的说让赶紧司机停车,大家下车赶快跑,有的说让司机快点开到纳木错再说。小伙子见车上人乱作一团,笑道:“怕啥呀!同体大军跑的再快,还能跑过汽车,再说,只要我们的双手不要落地就不会被同体了。”一些上年纪的人见小伙子嬉皮笑脸的,怨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大伙都这样了,你还嬉皮笑脸的。”小伙子不以为然地说:“不满你说,我坐这趟车,就是为了看同体大军的。” 马铁军也在这辆车上,他低着头听人们说着虫草精的事情。在前天夜里马铁军给苏文军等四人打电话,但这四个人手机都是无法接听状态。第二天,一大早,上街人们都传开了,说挖虫草的人们被虫草精同体了。一开始,马铁军不相信会有这种事,但苏文军四个人没有一个给他回电话,这才觉得苏文军四人和十几个混混可能被虫草精同体了。马铁军害怕自己也被虫草精同体了,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准备跑回雪域,他在路上倒了好几次车,最后坐上了开往纳木错班车。 突然,噶发觉得汽车抖得非常厉害,他大声问司机:“师傅,是不是汽车轮胎没气了,车抖得这么厉害。”司机没感觉到颠簸,说道:“我没感觉抖呀!可能是你坐在后面的缘故。”一直装睡的马铁军也知道汽车在抖,他觉得可能是同体大军追上来了,惊慌地对司机说:“司机,开快点!开快点!”马铁军的喊声惊醒所有人,那个老大爷说:“车够快的了,你看抖成啥样了,还让再快点,再快点,车就散架了。”马铁军见人们不领他的好意,无奈地摇摇头。 汽车越抖越厉害,司机说要停车,看车有没有毛病。马铁军大声斥责:“不能停车!不能停车!”满车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马铁军。突然,噶木惊叫道:“快,快看,车,车后面。”噶发和后几排人们向后一看,见公路上有一些黑压压的东西追赶着汽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公路上挤满了奔跑的怪物,他们肩扛着肩,脚并着脚向汽车追来,他猛踩油门拐过最后一个湾,看见了纳木错镇。 马铁军见是同体大军,哭丧着脸说:“完了,完了,我们会被虫草精同体的,我们会被虫草精同体的。”马铁军恐惧的声和怪物们的嚎叫声,让车厢里顿时大乱。有的让司机把车停下,大家各自逃命;有的让司机加速跑到纳木错镇上,说镇上赶集的人多,虫草精顾不过来;有的虫草精怕水,让司机把车开进路边的湖里。正当司机犹豫不决时,同体大军追上了汽车,同体人、同体牦牛、同体野驴和同体野马等把汽车团团围住了。人们瞪着大眼看着车外头上有犄角,眼睛是红色的,通体是黄褐色同体人们和同体动物们。 一车上的人看着人不像人,动物不像动物的怪物们趴在车窗上,吓得不敢不说话了。噶木认出了趴在车玻璃上的明久,对噶发说:“哥,你看,这不是收药材的老板,明久吗?”经噶木一叫,全车的人都认出了明久,人们都叫起来:明久,明久,明久。但任凭人们怎么吼叫,明久根本不搭理。马铁军也认出了苏文军、刘立恒、华竹节和黄菜根和十几个混混,他欣喜拍着车玻璃叫道:“苏三,苏三,我是大哥,我是大哥呀!”见苏文军不理他,又向刘立恒三人叫道:“哎!老二,菜根,华子,我是大哥,我是马铁军。”马铁军把玻璃拍的“啪啪”直响,可和他相处几十年兄弟就是不搭理他。一个老大爷认出了,前几天去过他家的陆博、康自强、李海鹏和李瑞鹏四人,叫道:“哎!你们是骑摩托车那几个小伙子,你们不认得我了,你们到我家喝过水吃过饭,”老大爷又做了个喝水吃饭的动作,说:“喝过水,吃饭,吃饭,我家,我家。”司机也认识陆博等四个人,对陆博说:“你们摩托车掉沟里,是我用车拉出来的,你们都忘了。”陆博和其他同体人一样,根本不理会大爷和司机。还是噶发看得清,他说:“你们别叫了,别叫了,你们看看这些人,他们还是人吗?有个人的样子吗?都看看,他们的衣服是一个颜色,头上长着一样的角,一样的红色眼睛,”噶发又指着车周围的同体动物们说:“你们再看看这些四条腿的动物们,也是一样的外表,一样的角,一样的眼睛,他们都被虫草精同体了,根本不是原来的人和动物了。” 这时,同体人们开始摇晃汽车了,司机见状喊道:“快回座位上去,把安全带系好,他们要翻车了。”人们赶紧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可马铁军反而到走到车门前,司机叫道:“哎!师傅,你快坐好,车翻了,会被甩出车外的。”马铁军没有理会司机。班车被同体人们扛得扛,推的推,没两下就被推翻在路基下了。汽车在坡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住。马铁军站在车门前,是想第一个逃出去,可汽车在翻滚时把车门弄烂了,离车门最近的他被惯性甩出车外。马铁军见自己摔出车外,赶紧把手和胳膊盘在胸前,曲卷的身体在草地上滚了半天才停住。马铁军先将双腿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哪知滚坡地时的头晕劲还没有过去,还没站立就一头栽倒了,就在马铁军将双手撑在地面的一刹那,他就被虫草精同体了。 汽车滚下大斜坡,除了车门破碎外,整个车完完整整的躺在草地上。噶发兄弟俩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帮助其他人解开了安全带。噶发对大伙说:“我们要一个一个地往车外爬,千万不能抢着出去,一旦双手落地就被同体了。”噶发对噶木说:“噶木,你先出去。”噶木:“我不能先出去,让老人和妇女先出去。”噶发:“你听我把话说完,”噶发指着惊魂未定老人和妇女说:“你看,这些老人和妇女刚受过惊吓,全身抖得这么厉害,站都站不稳,让他们先出去,双手落地怎办?还有,外面这么多同体怪物,他们敢出去吗?”噶木点点头说:“行,我先出去。”噶发又对小伙子说:“小兄弟你和噶木先出去,在外面接应老人和妇女们,一定要把他们扶好,送到河滩地里。” 噶发和司机把噶木和小伙子弄出车门,噶木和小伙子站在汽车侧脸上,看见公路上的同体人、同体牦牛和同体野驴野马等已经走远了,剩下同体羊群、鸡鸭猪狗和狼、鹿、狍子和兔子等小型同体动物了。这些怪物们着魔似地挤在公路上,疯狂地向前奔跑着,至于公路以外事,怪物们根本不理睬。 噶木双手抓住车门的下面的钢板上,慢慢将双脚伸到草地上,双脚站稳后才松开双手,小伙子在噶木接应下也下到了地面上。噶发爬出汽车,站在车侧脸上,接应爬出的人们。老大爷被人们架出车外,噶发抓着老大爷双手慢慢下放,噶木接住老大爷的脚,小伙子抱着老大爷的腰,让他站在草地上。再由小伙子扶到河滩地上。妇女出来后剩下的都是青壮年人和司机,他们很快地爬出车走到河滩地上。噶发站在汽车上,见同体大军刚走完,公路的路面就开始起伏蠕动、开裂,不一会儿就翻了个稀巴烂。 噶发和噶木一口气跑到了镇上。见纳木错镇沿街的门市、门面和橱窗全部毁坏了,各种山货、药材、农副产品、布匹摊洒落一地,路灯和广告牌躺在破烂不堪的马路上,冒烟的电线和漏水的管道随处可见,商贩和赶集的人们三五成群站在空地上,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噶发兄弟和他们身后的十几个人。噶发兄弟俩是远近闻名的采药人,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们都认识他俩,人们见兄弟俩领着一伙人,来到这个刚刚经历了巨大疼痛的小镇上,疑惑地问道:“噶发大哥,你,你们这是?”“赶,赶集呀!”噶发迟疑道,一个商贩说:“赶啥集呀,”商贩指着满目疮痍的街道,绝望地说:“看看,这还像个集市吗?就一会功夫,啥都没有了,啥都没有了,我的牦牛和羊群都被同体了,全跟着同体大军跑了。”另一个商贩说:“我们正在做买卖,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喊叫声,马路上跑来一群头上长角,红色眼睛,通身黄褐色的怪人和怪物,它们一进街道就横冲直撞、杀气腾腾,不一会儿,推倒了街道上的所有的门市、货物和车辆,这还不算完,他们又将牦牛、马匹、鸡鸭猪羊等牲畜变成了头上长角,眼睛红色,通体黄褐色的怪物了,还有一些跌倒的人们也变成了黄褐色的怪物了。最后这些怪物们跟着原来的怪物跑了。怪物们刚跑完,原来好好的公路,一眨眼的功夫,不知被什么东西翻烂了。”一个老大爷双手祈祷说:“这都是报应啊!都是报应啊!这些年我们无节制地挖虫草,破坏了草原植被,掏空了草原的灵魂,挖断了草原的根基,引来了虫草精的震怒,才让我们今天遭受灭顶之灾,报应啊!报应!” 同体大军浩浩荡荡奔跑在去往雪域的公路上,沿途经过的道路、街道和房屋都被他们损毁了。消息传到了红宫,首席大喇嘛确吉坚赞立即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执事喇嘛,监视喇嘛、理事喇嘛,议事喇嘛等。会上大喇嘛把顿珠让虫草娃娃施巫术,将草原上所有的虫草和挖虫草的人都同体了,做了详细的说明,大喇嘛说:“人被同体后,变成了通体黄褐色,头上长角,红色眼睛,虽然他们还是直立行走,但他们的心和大脑被虫草娃娃控制了。被同体的还有牦牛、马匹、鸡鸭羊狗猪等家畜和草原上的野驴、黄羊、棕熊、野兔、狼等动物,动物们也变成了通体黄褐色,头上长角,红色眼睛,也完全听从虫草娃娃的指挥。一路上,他们毁掉了公路两边的集镇和乡村,推翻了公路上的车辆。这还不算完,据报,虫草精利用极强的钻地能力,把羌曲到雪域公路全部翻烂了,目前,羌曲至雪域的公路已经瘫痪了。”大喇嘛环视一下在场的人们继续说:“这一切祸根都来自那个亡魂不散的顿珠,她为了报雪山之仇,同体了草原上的人和动物来红宫闹事,逼我们交出六世佛祖。”执事喇嘛说:“这件事在整个藏区传的沸沸扬扬,人们听说虫草精要来雪域报仇,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严重影响了雪域市民的心身健康和生活秩序。”执事喇嘛说:“如果有释迦牟尼弘法图和庇尼经,这两样宝贝就能镇住顿珠了,也不知拉错去内地找到了弘法图没有?”监事喇嘛也附和道:“是啊,如果有了这两件宝物,我们就不用愁降伏不了顿珠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把希望寄托在弘法图和庇尼经这两件宝物上。可拉错去了内地好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找到了弘法图了没有? 卓玛把草原上的人、动物被顿珠同体的事告诉了拉错,她说同体大军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昼夜兼程地跑在公路上,已经过了当英县城,很快就到了雪域了。拉错达知虫草精作乱,赶紧登上了飞往雪域的航班。 噶发和噶木听说十八井镇准备设卡拦截同体大军,俩人搭了一辆越野车从小路赶往十八井(大路被虫草精弄坏了),半路上碰上了同样赶路的吴广治。那天夜里,吴广治和摩托一起摔进水湖里,所以没有被虫草娃娃同体了。当他醒来时草原上一片寂静,黑夜中,他叫了半天也没有人答他,只好骑着摩托赶往驻地。第二天,他才听说陆博、康自强、李海鹏和李瑞鹏四人和偷挖虫草的刘立恒和混混们都被虫草精同体了。 十八井镇距雪域60公里,是进入雪域的最后一道屏障。镇上的居民听说虫草精怕水,在十八井镇的最窄处建一个水坝,经过十几台装载机日夜不停地挖土、磊坝。最终建成前后两道土坝。土坝高一米五,宽两米,两道土坝将整个峡谷和公路拦腰截断。十几台水泵日夜不停地往大坝里输送水。开面馆的甘肃夫妇俩也参与其中,他们和其他饭馆一样,免费为自愿者提供拉面和茶水。 同体大军浩浩荡荡地跑在十八井的大路上,它们像溃坝的洪水,摧毁坏了公路和两旁的所有建筑物。由于虫草精的同体能力非常强大,同体后的虫草精继续同体下一个虫草,下一个又继续同体下下一个,地下的虫草精像瘟疫似的在草原四周扩散传染。因此,一路上,不断地有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加入同体大军。林云也有大量的人和动物们也被同体了,他们也组成一路大军,奔跑在前往雪域机场的公路上,它们翻烂机场的公路和飞机跑道,破坏力一点不比羌曲来的同体大军弱。 一架飞机由东向西,飞过了一片片绿油油的草甸,一座座白雪皑皑的高山和一个个蓝蓝色的湖泊。这时,空乘人员说由于雪域机场零时关闭,飞机将返航至羌曲机场。又经过一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羌曲机场。拉错出了航站楼才知道,雪域机场的跑道被虫草大军翻烂了。 虫草大军一路上所向披靡,几百个打头阵的同体人和数不清的同体动物,黑压压的涌进十八井街头,饿了红眼的同体大军见门就进,见东西就抢,一会儿,将民宅,地摊,商部和超市的物品被洗劫一空。好在当地居民都躲进了温泉池里,没有受到较大的伤害。吃饱喝足的同体大军们再次上路,他们刚出镇子就被大水坝拦住了。 噶发兄弟俩和吴广治也赶到了十八井,他们在山上看着几公里长的同体大军围在大水坝前都惊呆了,吴广治:“天哪,就几天时间,同体大军壮大的这么厉害,大概有三四公里长吧。”吴广治又说:“大坝只能拦一阵子,时间长了恐怕不行。”噶发:“凑现在把他们拦住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劝他们返回到他们的家乡。”噶木:“他们被虫草娃娃施了魔法,变成了没有头脑的一群僵尸,我们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回去?”吴广治:“是啊,以我看应该动用武力。”噶发:“用枪射杀同体物们还可以,可那几百个同体人如何处置呀?”吴广治:“是呀,同体人大部分都是好人,其中就有我的四个同伴,若不是被虫草精同体了,谁愿意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看还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抓住了虫草娃娃,才能让同体人醒过来。”噶木:“虫草娃娃,只是听说,谁也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去哪里找?”吴广治:“他们围在大坝不走了,说明他们怕水,那我们就把他们往水坝里赶,这样,虫草娃娃肯定会出来的。”噶发:“引蛇出洞是好办法,可力量太小了,根本赶不动这么多的同体大军啊!还有虫草娃娃发现了我们,把我们也同体了,怎么办?”噶木指着镇子上十几台装载机说:“看,那有装载机,他们不是怕水吗,我们用装载机把他们赶进水坝里,不信虫草娃娃不出来。”噶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说道:“用装载机这个办法不错,我们在纳木错坐大巴时,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就拿我们没办法。可如果虫草娃娃用七色光,也能将我们变成了同体人的。”吴广治突然想起了他经过一个村子时,藏民们说前天他们村赶集的人们,只有两个回来了一个戴墨镜的,一个是掉进水里的,其余的人都被同体了。吴广治说:“听说虫草娃娃的七色光要和人一对眼后,才能把人同体了,如果我们把墨镜戴上,就能把七色光的光普过滤淡了,这样虫草娃娃就没办法同体我们了。” 三人带着墨镜来到温泉池,把刚才的想法告诉了人们,一些人觉得可行,一些人觉得不可行,理由就是怕同体了。噶发说:“水坝已经把他们堵住了,我们得让这些同体人返回家乡,千万不能让他们跑到雪域去。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难道我们人还怕魔吗?”吴广治:“是啊!邪不压正,同体大军再强大也是一群无脑的僵尸,他们怕水,我们就用装载机把他们赶进水坝里,说不定能让同体人能醒过来。”一个中年人说:“你们别说大话了,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们能从几百公里的羌曲跑到这里?还有那几百个同体人,都是在羌曲的路上被同体的,我们可不想变成同体人。”一个老太太摇着转经轮说:“孩子,别说傻话了,都是我们把山神得罪了,山神让他们来惩罚我们,可千万别惹他们,阿弥陀佛。”老太太说完一个劲念经。 这时,一个光头小伙子说:“奶奶,不是我们要得罪山神的,是山神来找我们麻烦的,他们同体了那么多的人和牲畜,毁坏了我们的房子和公路,难道还有这样山神吗?如果有,那它也是邪恶的山神,我们就应该反抗它。的确,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确实数量庞大,但他们是妖,我们是人,人还怕妖吗?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光头小伙子的话一下子把人们的斗志点燃了,大伙都说要和虫草精较量较量。 光头小伙子正是和拉错赛摩托的光头,他对噶发说:“同体人和同体动物都是一个一个的散开的,我们能把他们赶进水坝里吗?”光头的朋友胖子搭腔道:“是啊?听说他们有几公里长,拿什么赶他们,用手轰吗?”吴广治:“刚才我们看见水坝旁边有装载机,我们可以用装载机把他们赶进水坝里。”光头一听装载机非常兴奋,他指着胖子说:“太好了,我们俩就会开装载机。”光头先是高兴,后犹豫地说:“可能我们一出去,就被他们同体了。”噶木说:“不会的,在草地上只要手脚不要同时着地就不可能被同体了,你看我们就是刚从山上下来的。”吴广治也说道:“还有就是戴上墨镜,防止虫草娃娃的七色光。” 光头、胖子、噶木和吴广治四人戴着墨镜悄悄地爬上了装载机,只听“突”的一声装载机启动了。四人开着装载机冲向了黄翻翻的同体大军。第一拨就碰上了同体鸡鸭、狐狸、羊和鹿等小型动物,它们见装载机是个庞然大物就让开一条道。为了不伤害它们,四台装载机抬起了铲斗。吴广治看着两旁被同体的物种们,一个个通体黄褐色,头上长着一根犄角,红色眼睛。它们见装载机过来都呲牙列嘴的,好像要吃掉装载机似的,有一些同体鸡鸭飞上了装载机,用嘴啄驾驶室和发动机。 装载机冲到了较大的同体狼,熊和野猪群里。这些同体动物们也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有的跳上装载机对着驾驶室呲牙咧嘴,好像要吃掉里面的驾驶员。四台装载机就像四座移动的小山,吴广治一边向前冲,一边猛打方向把趴在装载机上的同体动物们甩掉,但刚甩掉一批,又一批爬上来,一只同体棕熊爬到引擎盖上,它见装载机的烟囱冒着烟,觉得好玩就一把抱住,只听“嗞”的一股油烟味和“嗷”的一声惨叫,同体棕熊痛苦地掉在地上。 装载机冲到了同体牦牛、马、驴、骡子等家畜和野生动物中,这些有蹄动物们原本挺温顺的,被同体后它们的性情大变,脑海中仇视一切和它们不一样的物种。它们看见装载机就立刻冲过来,像着了魔一样,将装载机撞的“嘭嘭”乱响。吴广治看前面的峡谷越来越窄,就和其他三台装载机并成一排,齐头并进地将同体大军往水坝里赶。 在大坝前的几百个同体人被后面同体动物们挤上了大堤,随着后面的推动力越来越大,大堤上的同体人被挤进了水坝里,掉进水里的同体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他们有刘立恒、苏文军、黄菜根和华竹节五人和陆博、康自强,李海鹏、明久等。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一大坝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会来到这个地方呢?刘立恒看见满身湿透的马铁军也在水坝里,叫道:“快看,老大也在这里。”刘立恒跑过去问道:“铁哥,你也在这里?这,这是怎回事?”马铁军晓得他的弟兄们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解释说:“你们是在草原上,被虫草娃娃施了魔法,”马铁军指着同体人继续说:“把你们变成了和它们一个摸样了,全身黄褐色,头上长角,眼睛红色的同体人,然后,跟着虫草娃娃来到这里。”苏文军迷迷糊糊问道:“虫草娃娃,它们把我们弄到这里做什么?我怎一点感觉一没有啊?你咋会在这里了?”马铁军:“你们变成了同体人就和僵尸一样,没有大脑,没有思想,哪还有感觉了?我在纳木错镇碰见过你们,我叫你们几个的名字,你们像没看见似的都不理我。”华竹节:“是吗?我一点印象没有啊?那,大哥,我们是咋醒过来的?”马铁军:“是水,可能我们被挤进水里,我听说虫草精怕水。” 刘立恒庆幸自己能醒过来,他说:“铁哥,咱们趁乱快跑吧!”其他三人也说快跑,马铁军慢慢悠悠地说:“跑,往哪里跑,跑回老家吗?”他看着四人说:“我们就这么两手空空地回去,那帮债主能饶了我们?就算他们能把我们饶了,那我们后半辈子也只能窝囊活着,你们愿意吗?”四人都说不愿意窝囊的活着,马铁军接着说:“既然都不想窝囊活着,就不能回去。”刘立恒:“铁哥,就是不回去,也不能呆在这里。”马铁军:“你们知道虫草娃娃把我们弄到哪里去?”四人都摇摇头,马铁军说:“虫草娃娃要把我们弄到雪域去,”黄菜根吃惊地问:“雪域?让我们去雪域干什么?”马铁军:“我在车上听说,虫草娃娃让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去雪域,到红宫要什么东西。”刘立恒:“铁哥,就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雪域也不敢露面呀!”苏文军脑子转的快,他说:“铁哥的意思,咱们继续跟着虫草娃娃,混进红宫,趁乱大捞一把。”听苏文军一说刘立恒、黄菜根和华竹节都明白了。马铁军:“还是老三聪明。你们林云的那些日子,我在雪域也没闲着,我查阅了一些书籍和网上的资料,走访了红宫附近地居民,从他们口中我了解到,红宫原军部的房间里有通往地宫的密道。只要我们进到地宫里,就能进入红宫里的每一个大殿里。现在,有庞大的同体大军保护着我们,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的,我们到了红宫,那里的宝贝要多少有多少,还愁不发财吗?”马铁军说完五人哈哈大笑,这时,华竹节有些担忧,他说:“大哥,我们继续跟着同体大军,万一被虫草娃娃发现了,又把我们同体了怎么办?”四人又把目光投向了马铁军,马铁军:“这个我早想好了,在班车上,我听虫草娃娃要同体人,用两种方法:一种是被虫草娃娃的七色光同体,一种是被地下的虫草精钻入体内后同体,”马铁军指着大坝上的同体人说:“你们看这些同体人的眼睛都是红色的,只要我们把眼睛也弄红了,虫草娃娃就不管了,再就是有草的地方,手千万不要落地,只要我们的手不落地,地下虫草精就那我们没办法了。” 陆博也醒过来了,发现自己竟然和这么多的人都站在水坝里,正在疑惑时,他看见大堤上站满了通身黄褐色,头上长角,眼睛红色的怪异人。康自强也清醒了,他看见了陆博就跑过来问:“陆博,我们咋会站在水里?这是什么地方?”陆博:“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醒来时就在水里。”这时,大堤上不断有同体人掉进水里,陆博说:“你看那是什么?”康自强一看战战兢兢地说:“他,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水里?”陆博摇摇头说:“不知道,从这些怪异人的体形和颜色上看,你觉得他们像个什么东西?”这时,一个声音说道:“像夸张大的虫草,”说话的是李海鹏,“你看他们全身黄褐色,头是有角,除了有四只手脚外,再和虫草是一模一样的,简直就是放大号的虫草。”陆博:“对,是有点像虫草。”康自强仔细打量着目光呆滞的同体人们,看着看着,发现一个同体人和李瑞鹏长得非常像,就对陆博和李海鹏说:“你们看,那个像不像李瑞鹏?”两人一看异口同声地说是李瑞鹏,他们高声叫道:“哎,瑞鹏,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可任凭三个人如何喊叫,李瑞鹏始终毫无反应。陆博说:“别叫了,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叫他。”康自强:“哦,我知道了,我们原来和他是一样的,只是我们掉进水里才醒过来了。” 吴广治、噶木、光头和胖子四台装载机并驾齐驱,大型同体动物们见碰不过装载机纷纷向两边避让。装载机很快就来到同体人群跟前。吴广治看着形同僵死的同体人,一个个目光呆滞,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非常难过。站在水中的陆博看见了装载机里的吴广治,他大声叫道:“哎,广治,广治,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吴广治也看见了水中的陆博,对陆博喊道:“陆博,看见你了,告诉你身边的人们,让他们就站在水坝里,不要出来,不要出来。”陆博赶紧给身边人们说:大家就站在水里,在水里最安全全的。”噶木看见了明久,向他喊道:“明久,站在水里别出来,让水里人们都不要出来,你们被虫草精同体了,被虫草精带到这里的,你看大堤上的这些同体人,就是你们原来的样子,千万别出来。”水坝里的人们听了噶木的话,才知道自己被虫草娃娃同体了。 同体人群把装载机拦住了,吴广治用对讲机问噶木:“噶木哥,这些同体人围着装载机,一步也不让走,我们再往前推进,恐怕不行啊?”噶木:“是啊,硬推肯定不行,他们毕竟都是人啊。”两人正说着一群同体人站在了装载机的侧面,伸出双手准备把装载机推倒,但因装载机太重就放弃了,最后,同体人们爬上装载机,张牙舞爪地拍打装载机驾驶室。噶木见拍打玻璃的同体人像他的一个熟人,就让指着水坝说:“快到水坝里去,快到水坝里去。”可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继续拍打玻璃。 天空突然暗了,马铁军对手下说:“我们得跑出水坝,抢一台装载机,把水坝放了。”黄菜根不明白,问道:“铁哥,为啥放水坝?”马铁军:“我们堵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水坝,现在把水坝放了,我们就跟这些同体大军去雪域了。”五人来到水坝大堤上,马铁军抓起一撮土说:“快用土把眼睛柔红,眼红了,虫草娃娃就不怀疑了。”马铁军又说:“一定要记住,虫草娃娃发光时,赶快把眼睛闭上。”果然不出马铁军所料,虫草娃娃再次出现,她眼里射出了七色光,把刚从水坝里跑出来的人们再次同体了。马铁军一伙看见七色光射来,赶紧闭上眼睛,最终他们身体变成了黄褐色,但他们的大脑没有被同体了。 噶木见天空突变,赶紧用对讲机说:“赶快把戴上眼镜,赶快把眼镜戴上。”话刚说完七色光就向他们扫来。光头和胖子因好奇心没有戴眼镜,他俩看着白白胖胖的虫草娃娃发出柔和的七色光惊呆了,正当两人瞪大眼睛时,一束奇异的七色光射向他们的眼睛,两人瞬间变成了同体人。马铁军见虫草娃娃走了,对黄菜根和华竹节说:“菜根和华子,那两个装载机的司机被同体了,你们上去开装载机,把水坝放了。”黄菜根跑到装载机跟前,准备爬上装载机时,一个趴在装载机上的同体人闻了一下他,觉得气味有点不一样,黄菜根赶紧摸了一把装载机上渗出的油,又瞪了瞪血红的眼睛,同体人看见血红的眼睛就不管了。黄菜根打开驾驶室,向刚变异的同体人比划了一阵,同体人见是同类就让出驾驶位置。华竹节也用同样办法进了驾驶室。 黄菜根把装载机铲斗落在地上,加了一脚油,装载机“轰”的一声向同体人群推去,来不及躲避的同体人,有的站在装载机的铲斗里,有的向水坝方向退去。两台装载机不断地向前推,把大堤上的同体人挤进水坝。华竹节开着装载机更是猛冲猛撞,一些躲闪不及的同体人被装载机的轮子压过。噶木和吴广治见装载机碾压同体人,大声叫停,华竹节根本不理会继续加油猛冲,就在噶木担心同体人时,可怕一幕出现了,被装载机轮子碾压过的几个同体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居然站起来了,他们的身上连一点伤痕也没有,就好像没有被装载机碾压过似的。 黄菜根和华竹节见装载机碾压过的同体人,还能活蹦乱跳的就更肆无忌惮了,两台装载机冒黑烟加速碾压同体人群,致使大堤上的同体人群不断往水坝里掉。掉进水坝里同体人全醒过来了,他们相互问候,相互庆祝。一些刚醒过来人们不听陆博和明久的劝告跑出了水坝,可他们刚出水坝时又被虫草娃娃同体了。 黄菜根和华竹节的两台装载机挤到了大坝前,黄菜根脚踩油门,装载机“轰”的一声,举起了满满一铲斗土。水坝里的陆博和康自强原以为装载机是来救人的,没想到装载机却要挖土,弄得水坝里的人们都懵了。陆博赶紧喊道:“哎!不能挖土!不能挖土!”但装载机根本不听,陆博以为装载机声音大司机没有听见,就让水坝的人们一起喊:“不能挖土!不能挖土!不能挖土!”一时间百十人喊声响彻山谷,也传到了温泉池里,噶发问身边的工头:“领导,你听,外面要挖土,如果把水坝放了,虫草精就再也拦不住了。”工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挖土,现在又不敢出去,唉,听天由命吧!”那个刚才摇转经轮老阿妈有开始诵经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原谅这些无知人们吧!” 吴广治听到了人们的呼喊声,见两台装载机要豁开水坝,赶紧叫噶木:“噶木哥,光头和胖子要放水坝。”噶木:“看见了,这两个小子怎么回事,先是不顾同体人的死活,蛮横推进,现在又要豁水坝,他们疯了吧!”噶木话一语点醒了吴广治,他觉得两个人可能真的疯了,说道:“噶木哥,是不是他们两个也被同体了。”噶木:“昂,有这可能,不然,他们不可能横冲直撞,”噶木接着说:“我们冲上去,不能让他们把水坝豁开了。” 噶木和吴广治的装载机冲到大堤前,见大堤被两台装载机挖开了一半多。噶木看着一台装载机正举着满满一铲斗土向后退,他升起铲斗顶在挖土的装载机后面。华竹节轰了几脚油,装载机就是倒不动。黄菜根见华竹节的装载机被噶木的装载机顶住了,他打了一把方向过来帮忙。吴广治看见驾驶室里的光头变成了黄褐色,眼睛瓷瓷的坐在一旁,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时,他见黄菜根的装载机冲向噶木的装载机,就立即将自己的装载机掉头,迎着黄菜根的装载机怼了上去,两台装载机的铲斗“嘭”的一声撞在一起,把趴在装载机上的同体人震得掉了一地。黄菜根赶紧降低铲斗,趁吴广治技术不精,用自己的铲斗挑起了吴广治的铲斗,将吴广治的装载机原地推了个45度,接着黄菜根将铲斗升高,猛加一脚油,把吴广治的装载机挑倒了。 噶木和华竹节的装载机一前一后互相较劲,两辆装载机冒着黑烟谁也不让谁。黄菜根将油门踩到底,恶狠狠地用他的铲斗撞噶木的装载机。由于,噶木的装载机铲斗顶在了黄竹节的装载机尾部配重上,无形中使两辆装载机连成了一个整体,黄菜根的一台装载机无法撼动两台装载机的重量的。华竹节见黄菜根的装载机冲撞噶木的装载机,再次加油向后顶噶木的装载机,噶木的装载机受不了前面和侧面的冲撞力,轮胎在地上慢慢滑动,最后被推在一旁。噶木赶紧调整方向将铲斗对准了黄菜根和华竹节,准备迎战。华竹节见噶木戴着墨镜一副不屑的样子,非常恼怒,他升起装满土的大铲斗向噶木冲来,噶木也加了一脚油迎了上去,两台装载机“嘭”的一声撞在一起,铲斗里的土飞了满地,装载机上的同体人有的被震到了地上,有的震到装载机大架上,有的被装载机的轮胎碾压过。可这些同体人无论摔在哪里,摔得有多惨,压得有多烂,只在地上打个滚就全好了。 噶木正看着地上的同体人一个个复活时,在他侧面的黄菜根又向他撞来,噶木一边挂倒档,一边打方向,准备正面迎敌。就在噶木打方向之际,黄菜根用铲斗从侧面撞在噶木的装载机的大臂上。黄菜根见他的铲斗套在了噶木的装载机的大臂上,他猛抬铲斗想把噶木的装载机挑倒。噶木一看不好,赶紧挂档后退,黄菜根把噶木的装载机前轮抬起有五六十公分高,噶木感觉装载机快要倒了,赶紧又扭了一把方向化解了。噶木刚刚化解了黄菜根的招数,华竹节开着装载机又扑过来,噶木赶紧左打方向,后撤了七八米,将铲斗调整到和华竹节的铲斗面对面,两台装载机撞在一起。 大堤上的马铁军见黄菜根、华竹节和噶木死缠烂打在一起,非常生气,骂道:“这两个蠢驴,豁水坝要紧,他妈的,咋玩起来了。”马铁军的话正好让陆博听到了,陆博看马铁军通身黄褐色,头上有角,眼睛红色,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和同体人一摸一样,可他咋会说话呢?就在陆博迟疑是,马铁军又给另一个同体人说话,那个同体人听完后就走了。陆博觉得这事非常蹊跷,心想,这么多同体人都不会说话,为什么他俩会说话呢?但他俩摸样和其他同体人并无两样,再加上自己也曾经是个同体人,有些事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刚才是马铁军让苏文军给华菜根和黄竹节带话,让他们俩个不要和噶木打闹了,赶快豁水坝要紧。 噶木和黄菜根,华竹节三台装载打架,将噶木的装载机铲斗、引擎盖和护板顶了稀烂。噶木打不过两台装载机,加了一脚油,准备跳出他俩的包围圈。这时,一个同体人匆匆跑过来,爬上到黄菜根的装载机上和黄菜根说了几句就跑了。噶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傻了,这个同体人怎会说话呢?他想起刚才这两个司机会瞪眼,会撇嘴,会咬牙,表情和正常人一样时,噶木突然明白了,这两人和自己一样,躲过了虫草娃娃的七色光,混在了同体人中。可他们为什么混在同体人中呢?而且还帮同体大军呢?就在噶木愣神时,猛然听到装载机的轰油声,噶木刚准备迎战,却看见装载机向大堤跑去。好小子,是要豁水坝去了!噶木加油追了上去。豁水坝是黄菜根,他见噶木追来,就地来个90度大转弯和华竹节站在一条线上。噶木见两台装载机同时站在他的侧面,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黄菜根和华竹节两台装载机同时加油、猛冲,将噶木装载机撞翻在地。噶木从驾驶室爬出来,边跑边用对讲机叫:“哥,水坝,保不住,保不住。还有,就是有同体人会……”噶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华竹节的装载机铲斗压倒了。华竹节怕噶木暴露他们的秘密就对噶木下了狠手。 水坝豁开了,大水从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脚下流过,同体人和同体动物都醒过来了。但这些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刚走出水里又被虫草娃娃又同体了。陆博怕他们三个再出意外,把刚才听到马铁军说的话告诉了康自强和李海鹏,他说:“我们必须把这些坏人混在同体人中的消息给带出去,不然让他们混进雪域市会出大事的。”康自强:“哦,这消息非常重要,可我们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用,我们现在是出去就被同体,留在这里水干了也会被同体,这消息怎能传出去了?”李海鹏:“既然,去留都会变成同体人,那不如我们要走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陆博:“这不行,如果我们再被同体了,这个消息就传不出去了。”陆博接着说:“我看这样,你们两个留下,我顺着水流混出去,看能不能躲过虫草娃娃的七色光。”康自强:“不行,这水往低处流,让这一大坝水全部汇在一起形成了泥石流,是非常危险的。”李海鹏也不同意陆博的想法,他说:“这还真的不行,泥石流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留在一起吧,如果我们再次变成同体人,最终有人会救我们的,你看这水坝就是为了救我们准备的。”陆博:“道理我懂,可这个消息越早传出去,对社会的危害性就越小。”两人觉得陆博话有道理就不言语了。陆博说:“放心吧!咱们三个数我水性最好,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的。”最后陆博指着水说:“不能再说了,水快流光了,我走了。”康自强和李海鹏二人说:“陆博,注意安全!”陆博挥挥手说:“知道了,如果你们醒过来时,没有看见我,就到这里找我。” 陆博跟着水流向低处走。随着地势越来低,水量也越来越大,大的淹到了陆博的小腿肚了。这时,陆博发现有一个人跟在他后面,陆博走,他也走,陆博停,他也停,陆博叫道:“哎,大哥,你别跟我了,太危险了。”那人说:“我不怕,你们刚才说的我听到了,跟着水流走就不会变成同体人了。”陆博见这个藏族汉子懂汉语,说:“大哥,这里地形你应该知道,再往低处走,这水就会变成洪水和泥石流,那是会死人的,你站在那里最多变成了同体人,到最后有可能会醒过来的,你看我们不是都醒过来的吗?”那人看了看陆博说:“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呀!家中母亲有病,让我出来买药,没想到,还没到十八井就啥也不知道了,醒来就站在水坝中,我得想办法跑出去,给母亲买药啊!”听了那人的话,陆博不说话了。那人又说:“兄弟,我不会连累你的,我们那里有海子,也会游泳。 第十四章众喇嘛战同体大军顿珠控诉佛祖漠视 - 唐古拉山 - 沙竹 两人来到一个大缓坡被洪水冲倒了。陆博抓了一个汽车轮胎,那人抓了一根木头,两人顺着大水滑向谷底。陆博见河谷旁有块大石头,想着自己能爬上石头就安全了,陆博翻身坐在轮胎中央,在水中捡了一根树枝,用树枝把轮胎往大石头跟前划,但由于水流太急,靠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洪水中央又有一块巨石,陆博觉得这块石头能把自己送上岸的。说时迟,那时快,轮胎冲到大石头旁边,陆博双手攥紧树枝,奋力往石头上一杵,轮胎“唰”的一声离开水中央,陆博又用树枝在大水猛拨几下,终于把划进了死角里。陆博刚要爬上石头时,听到了呼救声:“救命,救命。”陆博一看,原来是那位大哥被水流卷走了。陆博不敢迟疑,他赶紧跳进水流中,追了上去,两人又在洪水里漂流一阵,最后洪水把他们送到一个大转弯里。洪水流过大转弯时,将一些树木、轮胎和废旧彩钢之类的漂浮物留在拐角处。陆博划了几下,来到了拐角处。陆博刚坐稳,发现那位大哥从水里浮出来了,陆博叫道:“大哥,往这边游。”可那人游了几下就不动了,陆博见那人体力不支,赶紧划出死角救人。可还没等陆博赶到,那人沉到水里了。 陆博一个猛子钻进水里,找一阵,没找到,他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扎进水里,经过几次寻找,终于把他拉出水面。陆博拉着那人游到拐角处,那人说:“谢谢你,兄弟,谢谢你,救了我。”陆博几次钻水里救人,耗尽了体力,他喘着长气说:“没,没事,大哥。”那人见陆博体力下降说:“兄弟,现在我没事了,你先上轮胎。”陆博不肯:“大,大哥,我的水性比你好,还,是你先上吧。”说完把那人推上了轮胎,陆博正准备爬上另一个轮胎时,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把他卷走了。原来是洪水变成了泥石流,一下子就把陆博卷走了,那人大哭道:“兄弟,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在泥石流中,陆博用最后一口气,叫道:“大哥,你记住我说的话,坏人混……”陆博话还没说完就被泥石流淹没了。那人坐在轮胎上大声哭道:“兄弟呀,你说的是,‘坏人混,坏人混’。”那人坐在轮胎上嚎叫着,反复念叨着:坏人混,坏人混,坏人混…… 大坝的水流光了,地面也很快干了。吴广治、康自强、李海鹏、明久和那些醒过来人和动物们又被虫草娃娃同体了。同体大军在虫草娃娃的带领下,再次涌上大路,向雪域进发。 天一下子就晴了。人们从温泉池里跑出来,噶发也跟着人群往水坝跑,他远远看见两台装载机倒在地上,大堤也被同体大军踏平了。不知谁喊了一句:“哎!这压个人!快救人!”人们赶紧跑过去,将装载机铲斗升起。噶木的胸部以下被铲斗击伤了,他地鼻子和嘴里不断流血。噶发推开人群搂起弟弟,噶木翻眼看了看哥哥说:“哥,我,我回不去了。”噶发看着血肉模糊的弟弟、心如刀绞,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这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噶发几乎带着哭腔说:“噶木,坚持住,你听,救护车来了,救护车来了。”噶木笑了笑,又吐了一口血说:“哥,你别哭,我去找阿爸阿妈去了,他们在那边等着我。”听了噶木的话,噶发神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让噶木不要说话保持体力,噶木微微歇了一下,一把抓住噶发衣领,拉着长声说:“哥,我走了。”说完噶木闭上了眼睛,噶发朝天大叫:“长生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噶木的遗体被救护车拉走了,噶发在峡谷里寻找和噶木一起出去的吴广治、光头和胖子。吊车将倒地的装载机吊起来,光头和胖子的亲属见装载机下面并没有压着人,大哭起来:“他们可能被同体了,这可怎办呀!”人们安慰说:被同体了,这说明人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噶发和人们继续寻找吴广治、光头和光头的朋友,他们走到低洼处,顺着水流过的痕迹一步一步向前找,几个人走过乱石摊,听到一个深沉呼救声:“救命,救命。”一个本地人说:“下面的大拐弯里有人。”噶发跟着人们跑到大拐弯里,见轮胎上人不是吴广治,问道:“你是谁?还有其他人吗?”那人哭道:“有一个,他为了救我,被泥石流卷走了。”噶发以为吴广治,问道:“他叫什么,你知道吗?”那人摇摇头说:“泥石流来的太快了,没有时间问,他是汉人。”噶发和大伙把他抬用平地上,那人缓了一阵,把他怎样跟在陆博后面,陆博为了救他被泥石流卷走了给噶发说了一遍,那人哭道说:“都是我把他害了,我把他害了,要不是我急着给我娘买药,我就不会跟着他,那他就不会被泥石流卷走了。”噶发安慰了他几句,这时,那人突然记起陆博说的话,他对噶发,说:“大哥,那位兄弟,让我转告一句话。”噶发:“什么话?”那人乍了三个手头说:“坏人混。”“坏人混,就这三个字”噶发问,那人低下头说:“对,就三个字,第四个字没来得及说,就走了。” 同体大军突破了十八井的防线后,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了。一路上,他们继续毁坏道路两旁建筑物和车辆,袭击沿途的商店和居民,破坏走过的公路。马铁军一伙跟着同体大军跑了三四里地就跟不上了,他们溜进同体动物群里,找了一些乖巧温顺的同体马和同体牦牛,趴在它们背上,让同体动物们驮着他们跑。 一大早,达娃在菜市场听到了同体大军向雪域袭来的消息,她买了两三天的食物匆匆赶回家里,一进门就把这个可怕的消息告诉了多吉,她说:“老头子,不好了,叫个什么虫虫精,要来雪域吸人的魂了,说它们能钻进人的身体里,把人变傻了。”多吉:“我早知道啦,不是虫虫精,是虫草精,不是吸人的魂,是把人同体了。”达娃:“那不一样吗?我说你这个人,我说句话,你老是要挑出点毛病来,真是的。”多吉:“谁懒得给你挑毛病,你说的不对,我给你纠正一下,看你说的吸魂啥的,多吓人。”达娃不服气地说:“你这人就是嘴犟,不吸魂,那一个大活人能变成黄色的,能听妖怪指挥吗?”多吉见达娃生气了就笑着摇摇头。 在红宫议事大厅里坐满了各界代表:他们有红宫代表,各寺院代表,宗教界代表和民间代表等。大家共同商议对付顿珠带领的同体大军,主持会议的是红宫首席大喇嘛确吉杰布,他说:“无量佛。业障顿珠,为了报喜马拉雅山之仇,用妖术点化虫草成精,虫草精又同体了草原上的人和动物。同体后的人和动物成了虫草娃娃无脑的牵线木偶,他们听从虫草娃娃的指挥和支配。听报,虫草精的队伍越来越庞大,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他们将沿途所到地方的房屋、商店、车辆和公路全部毁坏,”大喇嘛正说着,一个喇嘛跑过来跟他耳语几句,大喇嘛说:“刚刚来报,虫草大军已经突破了十八井的水坝,正在赶往雪域的路上。各位,我们如何阻止同体大军的侵犯。请大家各抒己见。” 觉康寺大喇嘛益西见无人开口,说道:“十八井距离雪域六十公里,按他们速度,下午就能抵达市内,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暂且不谈如何制服同体大军,谈谈,妖女顿珠带领的同体大军进入雪域后的目的地在哪里?我们先确定妖女要进攻地方,才能做出有效防御措施。”益悉话题一抛,引来了众喇嘛的热议。上密寺大喇嘛江白嘉措说:“益西活佛说得对,先确定同体大军的攻击方向,再研究下一步对策。”见两位大喇嘛都这样说,众活佛把目光投向了确吉杰布身上,确吉杰布笑道:“这个问题非常简单,我可以明确告诉各位活佛,妖女进攻的目的地就是红宫。妖女要找六世活佛,目的地肯定是红宫。”吉米寺大喇嘛伦珠道:“红宫是整个藏区,乃至全世界藏传藏传佛教圣地,是国宝级重点保护单位,把这么重要地方作为同体大军的进攻点,这太危险了。再说,国家和自治区能同意吗?”大乘寺大喇嘛诺步说:“是呀,让同体大军去红宫,万万使不得,自治区和国家肯定不同意。同体大军的破坏力是无法想象的,如果让他们进攻红宫,那可是灭顶之灾啊!”拉姆寺大喇嘛索朗说:“我觉得同体大军进攻哪里,不是我们说的算,而是那个叫顿珠的妖女说的算,有她带路,虫草娃娃又听她指挥,谁能阻止他们的进攻路线呢?”索朗的话大家都表示赞同。 这时,觉康寺大喇嘛江白嘉措说:“大家难到忘了十八井的水坝了?”江白嘉措一句点醒了在场的人,活佛们都说可以用十八井的办法,把他们引到偏僻的寺庙,再慢慢降伏他们。确吉杰布连连摇头道:“大家好意我们红宫领了,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件事本就由红宫引起,理因红宫受难,怎能让其他寺庙受难呢?如果我们让别的寺庙替我们受难,这和我们佛国里的倡导的,‘一大同世界’格格不入啊!再说,红宫在红山之上屹立了一千多年,经历了数不清的劫难和破坏,但在佛祖的庇护下,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俗话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虫草娃娃和顿珠再有多疯狂,它终究是魔,而我们是佛。”确吉杰布继续说:“我们不要讨论同体大军向哪里进攻了。我们要讨论是,如何让其他寺庙避开这次灾难。”民间代表曲礼说:“大喇嘛,听说虫草娃娃的七色光非常厉害,人一下子就被它同体了,我们有在多的人,也不是它的对手啊?我们为何不调用公安的同志呢?”确吉杰布:“曲礼代表,这些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原来都是一个个鲜活生命,我们才不能动用公安上的同志,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正是我们把他们从黑暗中解救出来的时候,所以,我才坚持要把红宫作为同体大军进攻点的原因,至于红宫受点破坏,我们可以再建再修啊!”确吉杰布继续说:“至于你说的虫草娃娃的七色光,我们可以度一些桃木生殖牌震慑她。” 宗教界代表群培发言道:“听了确吉杰布大喇嘛和各位大喇嘛的发言,我非常高兴,特别是,刚才确吉杰布大喇嘛说道,为了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不再次受到伤害,把进攻点选在红宫,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由于时间紧,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非常赞同确吉杰布大喇嘛的发言,也非常欣赏众位大喇嘛对红宫的爱护,现在我想说的我是,各位大喇嘛先将自己的寺庙保护好,再抽出一部分喇嘛来保卫红宫。我们宗教界下去,要发动全市热心市民,以各街道办为单位,划区块、划责任来保卫红宫。因此,我提议,在这次红宫保卫战中的一切事务,全权听从确吉杰布大喇嘛的统一安排和调遣,这里面也包括我,也要听从大喇嘛的调遣。”参会的喇嘛们一致同意听从确吉杰布的统一指挥。确吉杰布最后说:“既然,大家都同意红宫主持这次会战,听从我的调遣,那我就不推让你,大家回去安排好自己寺庙的保护工作,将剩余人员派到红宫,”大喇嘛看就看时间说:“现在快吃午饭了,午饭过后,各寺来支援红宫的人员都在红宫广场集合,领取必要工具和桃木生殖牌,现在散会。 多吉和达娃正吃饭,电视正播午间新闻:据报,这两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同体大军,预计今天下午进入本市,希望广大市民朋友们尽可能呆在家里,不要外出。如果有年轻人,想参与保卫红宫的,要听从所在社区的统一安排和部署,千万不能擅自行动,还有,参与保护红宫的人,如果您家里有度过香火的桃木生殖牌就带上,没有的,可以到社区或者红宫广场领取。达娃见电视里要年轻人,说:“我们老了,啥也干不了,只能呆在家里,不给社会添麻烦。要是拉错在家,他肯定去报名。”多吉知道拉错这几个月干的事情,他怕达娃担心就没有告诉她,说道:“儿子,在内地学习去了,怕是赶不上这次行动了。” 午饭过后,红宫广场上人山人海。各大寺院的喇嘛,各行各业人士,热心市民,游客和佛教信徒等,确吉杰布站在话筒前讲道:“各位市民!各界朋友!和电视前的朋友们!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业障顿珠,用妖术将草原上的虫草、人和动物同体成精,在她诱导下,虫草精、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前来红宫索要六世佛祖。大家都知道,六世佛祖已经去世几百多年了,红宫多次向她解释六世佛祖早已圆寂了,但她根本不听,三番五次到红宫捣乱。这次她从羌曲草原出发,带领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奔袭而来。一路上,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遭受到非常严重的破坏,公路两旁的房屋、商店、地摊和酒店都被他们毁坏殆尽。这些妖孽还推倒了沿途的各种车辆,毁坏了沿途的公路,给沿途的老百姓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和危害。昨天他们突破了十八井设下的水坝防线,正日夜不停地向雪域奔袭,预计今天下午到达雪域。他们的主攻的目标就是红宫,为了保卫这座千年红宫,我们需要广大市民、各界人士,游客朋友们和电视机前您的大力支持和保卫。这次保卫战需要的是年轻人,老年人和妇女儿童呆在家里,你们呆在家里也同样给这次保卫战做出了贡献。” 大喇嘛的演讲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大家一起高呼要誓死保卫红宫。雪山救援队的队员们穿着整齐的队服,在队长达嘎带领下,站在了所有队伍的最前列。紧邻雪山救援队是林云县三乡镇的自愿救护队,扎拉和他的妻子次央站在队伍最前列,队员有阿旺多吉、次仁旺堆、拉桑、阿乃、、江错、强巴和女友普珍等四十多人。人群中还有收破烂的四川人杨金花夫妇。一个雪山救援队队员问达噶:“队长,拉错请假好长时间了,至今还没有归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另一个队员也说:“是啊,拉错离队有四五十天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啦,今天这么大的事,缺少他有点遗憾啊!”其他队员随声附和。达噶没有把拉错的近况告诉大家,说道:“拉错请假时没说具体去了哪里,但听他说好像要去内地。咱们救援队本身就是个自愿组织,他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不过凭他的为人,我相信他肯定不是去内地游山玩水去了,请大家不要乱猜测,干好咱们当前的事情。” 大喇嘛继续说:“在这里,我还要郑重告诉大家,我们在保护红宫的同时,也同样要保护这些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因为同体人原本就是和我们一样的正常人,同体动物原本也是正常的家畜和野生动物,他们只是受了妖术迷惑,才干出这些歹的事来。”听大喇嘛还要人们劲量保护同体大军,强巴有点想不通,说道:“说动物听人的指挥我相信,人听虫草精指挥,这打死我也不相信?”扎拉见强巴发牢骚说:“强巴兄弟,你听清楚了没?是人被虫草精同体了,大脑完全让虫草精控制了,所以他才听虫草精的。”强巴还是不相信说:“好端端人,脑子怎会让人家控制了呢?”普珍说道:“你这人就是太轴了,我说的你不信,扎拉哥说的你不信,现在大喇嘛说的你也不信?我真是服了你了。”在强巴身后的阿乃笑道:“普珍姑娘,强巴连你的话都不听,这哪行?这不合规矩么,就连咱们的扎拉大哥,也听次央嫂子的。”强巴问道:“是吗,次央嫂子?”次央回头应道:“说低点,家是过日子地方,不是讲理的地方,”说着央次指着普珍说:“只要你把她哄好了就行了,谁对谁错不重要。”普珍抿嘴一笑,低声说:“你看人家嫂子说的多好啊!以后要听我的哦。” 大喇嘛:“所以,在这次保卫行动中,我们不能伤害一个同体人,也不要打杀同体动物们。”大喇嘛此话一出,下面人群炸开了锅,有的说:“听说,同体人和同体动物见啥吃啥,见啥破坏啥,这种东西,就算把他们打死也不为过,怎还不能伤害?”有的说:“同体人不能打就算了,同体动物也不能打,这是怎行呢?万一他们伤人咋办呢?”“是啊,牛羊马猪都温顺,那狼熊豹可是吃人的。”一个小伙大声问道:“活佛,要的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伤人怎么办?”人们也跟着问道:对,他们伤人怎办呢?大喇嘛只笑不语。又有一个人问道:“活佛,我们都知道,佛门弟子,一心为善。可他们一路上破坏房屋,毁坏公路,这样人,用得着发善心吗?”那人接着说:“还有,如果他们正在大街上搞破坏,这不让打,不让杀,那我们怎么阻拦?怎么保卫呢?”人们接二连三地问大喇嘛怎么办? 在人们的一声声追问下,大喇嘛微笑着用双手做下压动作,示意人们不要吵闹了,他说:“想必大家都听说了,这些同体大军从羌曲出发后,一路上同体了人和动物,毁坏公路和房屋汽车等,但并没有做出伤害人和动物的事件。我认为他们并不想伤害我们人类,至于,他们要毁坏房屋、建筑和汽车等,那我们能拦则拦,拦不住就算了,毕竟房屋坏了还可以再建么。所以,老僧请大家对同体人手下留情,对同体动物手棒下留情。”大喇嘛讲完后退场了。 宗教代表群培上台发言:“现在,我就怎样保卫红宫给大家讲几条:一,各队队长,请按照事先给你们队部署好的任务行动。二,大家一定要带上度过香火的桃木生殖牌,没有桃木生殖牌的,让你们的队长领取。三,先给每人发一根镐头把、铁锹把和木棍等防御性武器。四,这些武器是为了防止同体大军毁坏古迹时,采取的防御性手段。五,请大家务必听从你们的队长指挥,不要随意乱跑,乱起哄。注意事项讲完了,请各队到广场右边领取物资。” 同体大军一路狂奔着,于下午到达龙阳区。山头上,有两个放哨员拿着望远镜看见公路上挤满了黄褐色的队伍。跑的最前面的是同体人群,依次是同体牦牛、马匹、野驴、熊、狼豹子等有蹄动物和猫科动物,再后面是羊猪鸡狐狸等小型动物。二人见路上飞奔的黄褐色大军,吓得赶紧用对讲机向山下报告:“队长,他们来了,在路上跑着呐,他们排了有四五公里长,前面是同体人,喊着什么“咚咕,咚咕”的,后面是牦牛马羊什么的。”另一个补充道:“还有熊狼鸡鹿,但全是清一色的黄褐色,太吓人了。”两人汇报完,发现同体大军走完后,公路像地震一样开裂、翻起,随后是一阵尘土飞扬,公路下面像钻进了一列火车窜着向前跑。马铁军一伙见到了雪域就翻身下马,混在同体人中。 守卫立交桥的街道办给立交桥和高架桥上铺满了黄土,以便虫草精从土中穿越潜行,他们又把立交桥上的所有岔路口用隔离板封死,防止同体人和同体动物跑出指定的路线。 同体大军“哄”的一声涌上了大道。黄褐色的同体人个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嘴里不断地喊着“咚咕,咚咕”的声音,像一群行尸走肉奔跑在立交桥上。马铁军边跑边警觉看着四周环境,见立交桥和岔路上没有警察,心里暗自欢喜,心想只要进了红宫,自己的美梦就要实现了。 大道上的自愿者们,脖子带着桃木生殖牌,手握木棒,看着从身旁跑过去的一个个全身黄褐色,头上有角,红色眼睛,嘴里喊着“咚咕,咚咕”的怪物们心中不免有些胆寒。“咚咕,咚咕”的声音过去后,声音变成了各种动物叫声,牦牛的“哞哞”声,马匹发出高而深长的“嘶嘶”鸣叫声,野驴则亮着大嗓子“而啊,而啊”的叫着,熊嗷嗷叫、狼朝天嚎、羊咩咩、猪哼哼、鸡咯咯。自愿者看着同体动物个个睁着红眼,发出自己特有的声音,争先恐后地向前奔跑,惊得说不出话来。动物们的叫声过后,公路上的黄土猛然太高了十几公分,声音也变成了“沙,沙,沙”的翻土声,这是虫草精穿越黄土时发出的声音。 十字街是雪域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街口上的志愿者们守在围板外,正等待同体大军通过。队长阿热神情凝重,手中的对讲机不断地说着:同体大军过了立交桥,过了美舞馆,过了干曲路,过了北归路。阿热听说同体大军过了北归路时,拿起大喇叭喊道:“同体大军已经过北归路,下一站就是大十字街口,大家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扶好围板,他们很快就会通过的。”阿热刚讲完,不知谁说了一声:快看那边。队员们见北归方向尘土乱飞,嚎叫声响成一片,阿热见自愿者有些害怕,说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带着生殖牌就不会被同体的,即便有意外发生,他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因为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说话间,同体人群来到了十字街口,同体人嘴里喊着“咚咕,咚咕”,脚下一刻不停地跑过十字街口。同体牦**跑到十字街时,刚好十字街口的交通信号由绿色变成了红色。牦牛天性攻击红色,只听“哞”的一声嚎叫,同体牦牛们有的冲向马路中央的信号台,有的冲向两边指挥人行的红色信号柱。因为信号柱被围板挡在外面,同体牦**发疯似的向围板顶来。这突如其来一幕,着实把在场的志愿者们吓了一跳,守在信号柱的自愿者们,见一群全身黄褐色,头上三只角,眼睛暗红色的牦牛向他们冲了过来,赶紧用肩膀死死地扛住围板,可同体牦牛们的力量太大了,没用几下就把围板顶开了。 阿热见围板被顶开两个大豁口,赶紧让志愿者们向后撤退。发疯了的同体牦牛们,看见人群移动更兴奋了,它们见人就顶,见物就撞。一时间,在两边的信号灯柱下,人和同体牦牛乱作一团。阿热立即给交管系统打电话,让他们把沿线的信号灯全停了。然后大声说:“快,启动了应急方案。”志愿者听到命令后,八人抬一块铁围板,一块接一块从两边封堵豁口。好在信号灯停的及时,后面的牦牛也没有发疯,豁子也很快堵住了。 自愿者们把静下来的同体牦牛,从侧道逐个放回到原来的大路上。但有三头同体牦牛还在兴奋中,它们不断地攻击自愿者和第二道防线。阿热怕牦牛冲出第二道防线,叫道:“快拿牛夹子。”(牛架子是将两个木杆做成梯子的形状,在梯子一个边上按四个木桩,将两个梯子的一头用绳子连在一起)阿热和七个自愿者分成两面,他们双手握住梯子上的八个木桩上,然后将牛夹子打开,角度是45度。同体牦牛看见牛夹子上的红布在抖动,就一头冲了进去,等同体牛跑进牛夹子时,八个人立即把两面夹子一合,将牛夹住了。当自愿者暗自庆幸时,只见这头牦牛轻轻一转,把八个人都撂倒在地了。这下更把这头牦牛激怒了,它一头顶开铁围板,叫了一声,和那两头牦牛跑出了第二道防线。 红宫广场上搭起了一座祭台,祭台中央的供桌上供奉着六世佛祖的牌位、香炉和七七四十九盏酥油灯。大喇嘛确吉杰布和执事喇嘛、监事喇嘛站在供桌后面,祭台围挡上装有九九八十一个转经筒。在祭台下面有两个红黄喇嘛方阵,每一个方阵由108个喇嘛组成。方阵的喇嘛们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口念咒语。 守卫祭台是红宫保安队,指挥是管委会副主任次仁卓嘎。次仁卓嘎对这次红宫保卫战有不同意见和看法。一,他认为红宫对顿珠太仁慈了,以致使发生这样的事件;二,他觉得国有国法,寺有寺规,既然有法有规,那为什么不安法律来保护红宫呢?为什么还要对前来破坏寺庙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采取怀柔政策呢?三,他对这次轻红宫,重动物的决策更有意见,他觉得红宫是全国乃至全世界佛教圣地,咋能轻言放弃呢?他曾向红宫提出过方案,就是用火墙把红宫围起来,但大喇嘛认为这样会杀生,所以方案没被采纳。 次仁卓嘎不断用对讲机询问同体大军的动向,听说同体大军过了十字街口,他对保安部的队员说:“大家先听我说,虽然大喇嘛不让我们伤害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但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是保安,是维护红宫的队伍,现在红宫有危险,却不让我们捍卫职责,那要我们干什么呢?”保安队的队长诺布劝道:“主任,既然大喇嘛让我们保护祭台,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是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听从大喇嘛的统一安排吧。”次仁卓嘎瞅了一眼诺布说:“有什么道理?我们是红宫保安,现在让我们保护祭台,这,这算什么道理,啊!”次仁卓嘎越说越来气,他大声说:“我们保安,有法律和安保条例做后盾,谁也不怕。我的意思是如果同体人和同体动物做出出格的事,那我们就用最严厉的法律来保护红宫。为什么我要这么说呢?因为我们是红宫的安保人员,一切以红宫的安危为己任,”次仁卓嘎又向全体保安问道:“你们知道国法和保护条例是怎样保护红宫的吗?”全体保安一起回答道:“维护安全,构建和谐!” 同体大军如洪水般向红宫涌来。随着“咚咕,咚咕”的喊声,同体人群第一个跑进了广场,接着是同体牦**,驴马群,熊狼豹子群,猪羊鸡鸭群们哼哼呀呀地跑进广场。次仁卓嘎见同体大军按顺序排列在广场上,心里不免有些敬畏,他想一群乌合之众,怎么排列如此整齐呢?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和雷声过后,在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齐声欢呼下,一个女子缓缓降落在喇嘛方阵中央。大喇嘛确吉杰布合十道:“唵嘛呢叭咪哞,顿珠女士,别来无恙。”来人正是顿珠,她看了一眼祭台说道:“大喇嘛,我是来找仓央嘉措的,你整这一套干什么?快让仓央嘉措出来见我。”大喇嘛:“顿珠,我说过多少次了,六世佛祖早已圆寂了,”大喇嘛指着牌位说:“你看,这就是他老人家的仙位,他老人家仙世了三百多年了,早已和雪山、草原、长生天融为一体了。”大喇嘛又说道:“顿珠,我向你请求,请求你将这些无辜的苦命人点醒,让他们回家吧,还有这些牲畜们,让它们回归大自然吧!”顿珠:“大喇嘛,就这样让他们回去?他们能答应吗?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来报仇的。”旁边的执事喇嘛问道:“他们?你说这些人和动物们也是来报仇的?这,这怎么可能呢?红宫是清静之地,以弘扬佛法为宗旨,一心为众生祈求太平世界,他们怎能和我们红宫有冤仇呢?”顿珠冷笑道:“哈哈哈!好一个弘扬佛法,好一个太平世界啊!”顿珠说完哈哈大笑,监事喇嘛见顿珠如此无礼,喝道:“放肆!大胆!妖女顿珠,敢在佛祖灵位前如此放肆?!”大喇嘛摆摆手道:“让她把话说完。”顿珠指着高高的红宫说:“好一个为众生祈求太平的佛门净地啊!是啊,有那么多佣人清扫,能不干净吗?可这些佣人能把你们的心扫干净吗?”顿珠指着卖票窗口说:“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银票,你们的心能静来吗?还能为苍生祈求幸福?也许你们会说这是为了生存,没错,佛法说只有生才能为死解脱。可是,”顿珠话锋一转指着保安们怒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雇佣保镖呢?这些保镖是来防谁的?难道你们的财宝和金钱多的都要保镖来防吗?既然红宫里的财宝和金钱多的需要保镖了,那为什么不把财宝施舍给苦难的老百姓呢?你们佛家弟子不是四大皆空吗?那要这些财宝有何用呢?” 顿珠的话让喇嘛们无言以对。顿珠指着同体人群说:“活佛们,你们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顿珠又指着白墙红瓦的红宫说:“看看红宫是何等宏大壮观啊?!可你们见过雪山深处住的茅草屋吗?你们知道雪山中的人们,还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吗?你们知道他们为了活命卖儿卖女吗?”监事喇嘛听了顿珠控诉,怒道:“妖女顿珠,竟然妖言惑众,诋毁政府。”监事喇嘛还要斥责,大喇嘛拦住说:“师弟,她还以为现在是三百多年前呐。”大喇嘛对顿珠解释道:“顿珠,你说的茅草屋和卖儿卖女的事,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现在咱们藏区实行了民族自治了,农奴们早已翻身的解放了,”大喇嘛指着广场周围的建筑说:“你看红宫周围的民房,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街道和马路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顿珠:“是不一样了,红宫比以前更高大了,宫殿比以前更漂亮了。可雪山里的老百姓有这么漂亮的房子吗?他们的家有佣人打扫吗?他们财宝需要保镖来保护吗?”顿珠的话深深扎在大喇嘛的痛处上,他知道红宫拥有世界上一半多的黄金,大殿里的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随便拿一颗宝石和一件文物就能价值连城。可这些宝物不属于红宫,是属于国家的啊! 顿珠见三个喇嘛面有愧色,继续说“你们宁愿把奇珍异宝和金子镶嵌在神龛上,墙上和木头上,也不愿意施舍给穷苦的老百姓,那你们常说的普度众生去了哪里?菩萨的救苦救难去了哪里?”顿珠的一系列发问打动了在场的保安们,他们知道红宫里的文物和金银宝藏数量是无法计算的,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想想天天保护的这座黄金白银和奇珍异宝堆集起来的超级的宫殿,自己却过着清贫如洗的日子,心里有一种说你不出的滋味。顿珠又道:“你们口中为百姓祈求平安幸福,手中却攫取了雪山和草原上所有财物,口口声声让众生放下一切,自己却贪婪无比,真是口中念佛,手中取财,心中杀人,你们与那吃人的官府有何区别?比起官府的明抢,你们用佛法迷乱百姓更让人恶心!厌恶!唾弃!”执事喇嘛和监事喇嘛见顿珠越说越不像话了,想上前阻止又被大喇嘛挡住了。顿珠又指着同体牦牛说:“你们攫取人类的财宝不算,还和刚出生的小牦牛抢奶喝!”监事喇嘛没有听明白,怒道:“大胆妖女,口出狂言,谁,谁和小牦牛抢奶喝了?”顿珠指着供桌上的酥油灯不屑地说:“我口出狂言!哈哈,请问,这一盏盏长明灯里的油什么油?”听了顿珠的发问监事喇嘛不知如何回答。顿珠又道:“还有你们一天喝的酥油茶和吃的糌粑是用什么做的?这不是和小牦牛抢奶喝,是啥?!”顿珠激动高喊道:“谁能告诉我?!” 酥油茶和糌粑是僧人们的主要食物。顿珠的发问让两个方阵的喇嘛低下头,诵经的声音也低了许多。在这些喇嘛们的印象中顿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女妖,可就是这个女妖说出他们心中从来不敢想,也从来不敢问的话题。以红宫一千多年的辉煌历史和用金银财宝垒砌的宫殿来说,一页页经文就是一行行血泪,一块块黄金就是一根根肋骨,一件件珠宝就是一颗颗滴血的心呐。不论哪一个时期的辉煌或没落,丰收或灾荒,都是老百姓用血液在滋养,都是穷苦人拿命在扛。执事喇嘛见诵经的喇嘛们眼睛迷离、声音低哑,赶紧喝道:“顿珠,休得胡言,喝酥油茶,吃糌粑,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习俗,虽然我们是僧人,但终究还是人,是人就得吃饭,这是菩萨赐给我们的,也是大自然的规律。至于你说的酥油灯,那更是为众生点亮的光明灯啊!”顿珠回击:“哈哈,可能是酥油茶的热气遮住了你们的双眼,使你们无法看到断了奶水的小牦牛干瘪的肚子,可能是诵经声混淆了你们的双耳,使你们无法听到奄奄一息的小牦牛的惨叫声。” 顿珠指着六世佛祖的牌位说:“你们说,点酥油灯是为了众生的光明,可你们为啥把牛奶泼在了墙上,也不给穷苦的人们喝。这难道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让你们做的吗?”顿珠冷笑笑了一阵,接着说:“你们不是说,凡神者,上能通天,下能入地;脚踏祥云,头顶光环;遇黑及亮,遇恶及罚。那既然神明都自带光环,还点长明灯干么呢?难道是神明也怕黑?”监事喇嘛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大声喝道:“女妖,怎敢信口雌黄,亵渎神明呢?!”顿珠哈哈大笑:“亵渎神明,应该说的是你们自己吧!看看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吧!那一块不是用民脂民膏堆起来的。荒唐的是,号称为众生祈求幸福的佛驼的信徒们,却拥有世界上最富有的宝藏,这是佛驼的旨意吗?我看是你们白天搜刮民财,夜晚怕神明治罪,才点的长明灯吧!” 顿珠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三个喇嘛的脸上,他们羞愧地双手合十诵起了经文。顿珠那里肯罢休,说道:“不该是又在祈求佛驼保佑你们吧!你们不光抢夺小牦牛的母乳,还拿虎骨、鹿角、熊胆、牛黄、狗宝等动物的毛血来保养你们的身体,最可恨的是你们连地下的虫草也不放过。你们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将虫草的身价一抬再抬,致使草原上的精灵几乎到了绝境的边缘。”顿珠指着黑压压的同体大军说道:“今天它们来到这里,就是讨要一个说法,就是要新仇旧恨一起报!”顿珠说完同体大军的各种声音一起爆发。 监视大喇嘛听顿珠说他们用动物的骨头和器官做长生药,气得全身发抖,他对大喇嘛说:“师兄,这这,国家早已明令禁止用动物骨骼和器官做药材,我们早就不用了,这,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大喇嘛:“算了,她还活在三百年前呐。”顿珠见喇嘛们嘀咕,喝道:“快让仓央嘉措出来见我!”同体大军也发出“吼!吼!吼!”督促的声音。大喇嘛再次解释道:“顿珠,六世佛祖圆寂了,难道你看不见祭台上的仙位吗?”顿珠对同体大军说:“既然他不愿意出来见我们,那我们就进去见他。”同体大军全体附和欢呼。 顿珠的话刚落音,同体人群“呼”地一声冲进了诵经的喇嘛方阵里。执事喇嘛见状,把手一挥,喇嘛们立即撤到祭台前。马铁军一伙见同体人冲向祭台,他们怕保安手里的棍棒,就悄悄地溜在同体人的后面。次仁卓嘎见同体人们嘴里喊着“咚咕,咚咕”向祭台跑来,他一声令下,一百多保安和自愿者围在了祭台前。保安们头戴钢盔、脖子挂在桃木生殖牌、脚穿战靴,一手持盾牌,一手握着警棍,挡在了自愿者的前面。当保安们近距离看着通身黄褐色,头上长角,眼睛红色的同体人如僵尸一般,不免心中有些害怕。次仁卓嘎对保安们说:“不要害怕,他们就些是无脑的废人,牵线的木偶,在它们的意念中没有任何敌意,所以他们不会伤人的。”保安们强打精神用盾牌组成一道墙。可他们哪里知道,同体人只是轻轻一推,就把保安们推倒了一大片。次仁卓嘎见保安们组成的盾牌墙,一下子就被同体人们给推到了,他又羞又怒,喝道:“赶快起来,散开、打呀!”保安们立即散开,各自为战,用棍棒击打同体人。 奇怪的是棍棒打在同体人的头上、胸部、腹部,背部,大腿,胳膊等任何部位,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和反抗,他们就像一群行走的机器,既没有疼痛感,也没有仇恨感。这让保安们和自愿者们哭笑不得,你打人家人家不理你,你挡人家又挡不住。次仁卓嘎见状叫道:“打他们的膝盖弯,打他们的膝盖弯。”果然一棒打在同体人的膝盖弯上,同体人双膝跪倒在了地上。次仁卓嘎赶紧和几个保安把同体人按住,就在次仁卓嘎高兴时,同体人双手往地上轻轻一撑,就把次仁卓嘎和几个保安给撑开了,然后站起来又向前走了。 次仁卓嘎和保安们爬起来,呆呆的看着同体人远去,心里十分诧异。这时有人高喊:快躲开,牦牛队过来了。几人向后一看,一群黄不拉几的三只角牦**向他们扑来,那“哞哞”的怪叫声听起来非常瘆人。看到这个情形次仁卓嘎也懵了,他和保安们撒腿就跑。 同体人群来到祭台前一字排开,齐声喊道“咚咕”双手抓住祭台边缘,再听“咚咕”一声,就将诺大的祭台抬翻了。三个大喇嘛早已跑进红宫里。马铁军一伙混在牦**里,假模假样的跟着牦**向前推进。 祭台倒了,同体人群冲向了大门,次仁卓嘎大声喊道:“快上装载机,把他们拦住。”保安和自愿者们一听,“哗啦”一声爬到装载机上,有的站在铲斗里,有的站在两边的护泥板上。十几台装载机排成一行,次仁卓嘎站也站在装载机的护泥板上,指挥着司机向前冲。二十米,十米,装载机司机按响喇叭向同体人群示警,可同体人群就像没听见和没看见似的,继续向装载机冲来。装载机司机看同体人不怕死也惊呆了,问道:“领导,再往前开就出人命了。”次仁卓嘎也被这些不知深浅同体人弄迷糊了,但他看到倒塌的祭台时,立刻清醒过来了,说道:“你看他们祭台都掀翻了,如果让他们冲进红宫里,红宫就保不住了,我们是保安,是保护红宫的,别怕,出了事有我了。” 两人说话间装载机和同体人群扑在一起了。只听“咚咕”一声,同体人们双手托在装载机的铲斗上,又一声“咚咕”同体人把装载机顶得不动了。次仁卓嘎见状喊道:“加油,把他们顶回去。”司机轰了一脚油,装载机把同体人们推的向后退。又是一声“咚咕”,后面的同体人双手扛在前排同体人的肩膀上,接着第三拨同体人扛在第二排同体人肩膀上,几声“咚咕”后,同体人一排接着一排的把装载机扛得动不了。同体人再叫一声“咚咕”将装载机推得向后倒退。站在铲斗里的保安和自愿者们,零距离看着神情如同僵死一般的同体人和那一声声“咚咕,咚咕”的号子声都惊不敢出气了。次仁卓嘎一看人们都呆迷了,大声道:“快打他们的手。”次仁卓嘎的喊声把人们惊醒了,他们抡起手中的棍棒砸向搬在铲斗上的一双双大手,一下,两下,三下,棍棒像雨点一样打在同体人的手上,但同体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喊着“咚咕,咚咕”把装载机向后推。棍棒又打在同体人的胳膊、肩膀和脑袋,但同体人就像没挨打似的,嘴里还是“咚咕,咚咕”的叫,装载机依旧向后退。 次仁卓嘎见棍棒都打折了,同体人一点也没有退缩,就让司机把装载机铲斗升起,甩掉同体人。司机拉起升降杆,装载机铲斗带着抓在铲斗上的同体人们也跟升起来了。一些没有被铲斗带来的同体人,则趁机钻进了铲斗下面。站在护泥板上的次仁卓嘎,见铲斗下面挤满了同体人,他怕司机看不见同体人就用手向下指指,让司机注意下面的同体人。可司机以为让他放下铲斗,铲斗在一片“啊”的惊呼声中砸倒了一片同体人。站在铲斗里的保安们大喊:“砸死人啦,快升铲斗。”司机一听慌了神,“唰”的一声就将铲斗升到最高处。由于提升铲斗的速度太猛了,把抓在铲斗上的同体人高高地抛在空中,同体人一个接着一个“吧唧,吧唧”摔在了装载机后面的地上,一动不动的。其他装载机司机见主装载机将同体人抛起,以为是次仁卓嘎让这么做的,就纷纷效仿。一时间,这个铲斗“唰”一声,那个铲斗也“唰”一声,半空中飞的全是同体人,最后都落在了装载机的后面。 次仁卓嘎见一大片同体人像死尸一样躺了一地,吓得面无气色、不知所措。就在人们的一片哀叹声中,倒在地上的同体人和铲斗压倒的同体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神奇般站起来了。次仁卓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问题接踵而至,同体人站起来后爬上了装载机,吓得次仁卓嘎和保安们赶紧跳下装载机。不一会功夫,装载机的配重上、引擎盖上,两面的踏板上都爬满了。同体人用犄角拼命地戳驾驶室的玻璃。 一个司机看着刚刚还是一地死尸的同体人,又活过来了,从同体人的行为和动作上看,他们没有一丝伤痛和痛苦。作为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些压都压不死,摔都摔不坏,站着像僵尸,趴着是死尸的怪物,心中都非常胆寒。就在此时,“咚咕,咚咕”的喊叫声和“咯嚓,咯嚓”戳玻璃声同时响起,司机的心里防线彻底击溃了。他大叫一声,猛踩油门,装载机“哄”的一声,跑出了队形,压倒了一大片的同体人,巨大的轮胎从同体人身上碾过,露在轮胎外面的腿和胳膊一扎一扎的让人看的毛发直立。可没等人们的惊呼声停下,那些横七竖的同体人又站起来了。 司机们看到这一情形再也受不了,装载机队形大乱,十几台装载机在同体人群中横冲直撞,同体人就像玉米杆一样纷纷倒地。次仁卓嘎见装载机的防线崩溃了,立即用话筒喊话,“大家不要慌,赶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赶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可任凭次仁卓嘎怎样喊叫都无济于事。这时,“咚咕,咚咕”声又一次响起,同体人们听到号令后,有的从装载机上下来,有的从铲斗上跳下来,有的从装载机下爬出来,不约而同地走向红宫大门。躲在一边的马铁军一伙,也跟着同体人群走向红宫大门。 这时,同体动物们冲上来了,次仁卓嘎赶紧让装载机把同体动物们拦住。面对同体牦牛马和同体野驴们,司机心中的压力小了很多,他们紧握方向盘,脚踏油门,一头冲进了动物群里。畜生们被十几台装载机铲倒,被巨大的轮胎碾过。但这些畜生们和同体人是一样低抗压、抗碰、抗碾,只用短短几秒钟,它们又站起来了。次仁卓嘎见同体动物们像幽灵似的压不死、碾不烂,站起来依然活蹦乱串。急命保安和自愿者撤到大门周围保护大门。但人怎能跑得过动物呢? 拉错听说同体大军进入雪域市,他来到羌曲救援队求助,救援队给弄了一架小型飞机。飞机飞过唐古拉山来到雪域上空,驾驶员见雪域上空乌云密布,问道:“雪域云层非常厚,不宜跳伞。”拉错透过眩窗见乌黑的云层里,时不时地打着闪电,他知道这种天气对跳伞者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但时间不允许自己犹豫,说道:“四面都是白云,就雪域有点黑云,也许一会就过去了,再等等。”驾驶员说:“离雪域四十公里有个小型机场,不如降在那里。”拉错:“照以往四十公里,开车一会就到了,可现在通往雪域的公路都被虫草精毁坏了,没有交通工具,时间根本不容许,还是再等等吧。”飞机在空中一圈一圈地盘旋着,等待黑色云层散开。 同体人一字排在红宫的院墙根底,他们双手托在墙上,嘴里喊着:“咚咕,咚咕。”开始摇晃院墙。一下,两下,院墙在同体人群的摇晃下开始小幅抖动,随着“咚咕,咚咕”声音的越来越紧凑,院墙也大幅度地摇晃起来,只听“嗵”的一声院墙倒塌,同体人们“呼”的一声冲进了红宫。次仁卓嘎见院墙倒了,让消防车喷水,十多辆消防车喷出一道几十米长的水墙。十几个同体人面对从天而降的水帘,就像没看见似的一头扎进了水帘里,这十几人同体人被水洗过立刻醒过来了。 马铁军一伙趁机钻进水帘,大水将他们从头到脚洗了遍,五人身上的黄褐色跟着水流一点一点消退,直至完全消失殆尽。他们趁着混乱钻进了原军部的仓库里。原军部现在成了保安部的仓库,里面堆放着保安服和保安器材,五个人换上了保安服,从密道里钻进了地宫。 其实,地宫就是红宫的地笼。因红宫地势是个南低北高是个大斜坡,设计者为了建造出更多更大的宫殿,在南面的大斜坡上,让工匠们将花岗岩凿成一根根长条深深地插入地下,成为红宫的地桩,然后将无数个地桩和石条,以“井”字形连接在一起,再一层一层地摞在一起,形成了庞大的地下网格状地基。 刘立恒看着一间又一间的方格子说:“铁哥,不是说地宫里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可这是啥?不就是些地下石屋么?又湿又潮的,就是个地狱么。”苏文军多少知道些地宫的缘由,说道:“地宫就是宫殿的地基,和咱们的地下室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地下室太多了,像迷宫一样,又见不到太阳,所以,又黑又暗,谁会把财宝放在又阴又潮地下室呢?”马铁军听了苏文军的介绍说:“老二,你看看人家老三,天天学新知识,知道的就是多,你不要一天抱个手机,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马铁军又说:“咱们都散开,一间一间找向上的通道。 顿珠见水帘把同体人们都唤醒了,她把右手一展,虫草娃娃袖口走到掌心里。只见虫草娃娃吹了一口气,瞬间拧成了龙卷风,将几十米的水帘卷到半空中。塔次、央宗、王慧和保安们见顿珠右手一扬就把几十米水帘送到了天空,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央宗和王慧正要问候顿珠,只见她一闪就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龙卷风把次仁卓嘎惊呆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龙卷风把水帘吸到了半空中。在场的人们也被这怪异的现象吓傻了,人们都仰着头,看水流卷成透明的水柱直插云霄。正当人们疑问水帘去了哪里时,天空飘起了雪花。这时,同体人们和大型同体动物们冲进了红宫。次仁卓嘎见状用喇叭大声喊道:“快把他们拦住,不能让他们上山。”听到命令后,值守在广场是所有的保安个自愿者都回撤的院内。 虫草娃娃制造的龙卷风的能量太大了,把红宫上空的云彩搅开一个大窟窿。拉错看见云层中有个窟窿就对驾驶员说:“师傅,那有个窟窿,我们飞过去。”驾驶员:“这是漏斗气流,跳进去就被气流卷走了,降落伞也无法打开,现在跳,不行。”拉错知道自己耗不起时间,说道:“我不能再等了,红宫现在危在旦夕,迟上一秒钟就会酿成大祸。”驾驶员迟疑一会说:“凭定位仪显示,大窟窿就在红宫上空,如果你一定要跳伞,我建议你在大窟窿旁边跳伞,这样虽然降落不在红宫内,但至少不会被龙卷风卷走。”拉错听从驾驶员的建议,他从背包里拿出庇尼经披在身上。飞机飞到大窟窿旁边,副驾驶员打开舱门,拉错飞身跳出机舱。 拉错跳出机舱自由降落,他仔细观察着云层之间缝隙,寻找下落的空间。突然,云层里冲出来个女子,大喝道:“阿修罗,久违了,承德之耻未报,今天又来挑衅,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必你拿到了弘法图了,今天你我新老旧账一起算。”拉错见是顿珠劝道:“顿珠,六世佛祖早已圆寂了几百年了,你为什么苦苦相逼呢?”顿珠大笑道:“好一个苦苦相逼啊!这话也能从你这个佛门信徒的刽子手的口中说出,真是大言不惭!我的父母是谁苦苦相逼而死的,我妹妹旺珠又是谁苦苦相而逼死的,啊!他们不是你们这些披着佛衣的的家伙逼死的吗?今天你若交出弘法图和庇尼经,我便饶你一死,不然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拉错:“顿珠,你也曾是良家女子,也见过庄主头人欺凌过平民百姓。如今你为了一己私仇,劫飞机、翻轮船、淹寺庙、葬高铁,你干的这一件件,一桩桩惨无人道的行径,残害了多少善良无辜的百姓,啊!你和那些吃人的庄主和头人有什么两样!?顿珠见拉错挖苦自己怒道:“住口,你这佛门小儿,也敢口出狂言,快把弘法图留下!” 顿珠拔出簪子向拉错刺来,拉错利用下降气流,一个翻身从顿珠头顶飞过去,顿珠扑空后迅速转体,再次向拉错刺来,拉错把身体一收,来了个故伎重演,顿珠再次扑了空。顿珠见拉错能上下翻飞就跳到拉错的上面,双手举着簪子向拉错部头劈来。拉错不慌不忙将身体一斜,顿珠又一次劈空了。顿珠见三次袭击,一次都没有碰到过拉错,十分恼怒。她再次追上下落的拉错,用簪子胡劈乱砍一阵,但还是拉错一一化解了。 地宫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五人散开寻找向上的通道。黄菜根边走边看着密密麻麻的方格子,当他走到方格子的尽头时,发现墙壁上有一个木梯子,就用石头敲击了几下墙壁。马铁军跑到梯子跟前一看,见梯子旁边有一个向上的通道。刘立恒,苏文军和华竹节也过来了,五人顺着梯子爬上了第二层地宫。第二层地宫和第一层完全一样,他们顺着第一层的思路,很快找到了通往第三层的通道,接着他们爬上了第四层、第五层和第六层。 华竹节第一个爬上了第六层地宫,见第六层地宫既亮堂又整洁,前面似乎还有点亮光。马铁军和其他三人都上来了,见方格子里堆放着木头、木板、书架和木箱子等,就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破旧的经书和哈达等。华竹节说:“这是放杂物地宫,没有什么值钱地东西。”苏文军:“这里是没值钱的,可上面就有值钱的了。”刘立恒没听懂苏文军的话,问道:“老三,你咋知道上面就有值钱的呢?”马铁军:“猪脑子,你们家的杂物间上面是什么?”刘立恒像开了窍似的,一拍脑袋说:“哦!上面应该是大殿和喇嘛的房间。”马铁军将四人叫在一起,安顿道:“再往上走可能是大殿和禅房了,进了大殿后,我,老二,老三负责拿东西,菜根和华子负责放哨。注意,要拿小件东西,大件东西拿不动,也带不出去,所以不要太贪心,只要我们拿出去一两件值钱东西就够我们花一辈子的,明白不?”四人听了都点点头。 刘立恒听了马铁军的话后,乐的搬开了手指头算以后的票子该怎样花。他仿佛看到了赌桌上的骰子在大转盘上跳动着,“押押押”的吼叫声充斥着双耳,自己搂着美女惬意地往大盘上扔钱。华竹节见刘立恒乐的差些出了声,调侃道:“看把二哥乐成啥了,是不是又想起了赌场的美女了。”刘立恒见华竹节鬼眉怪眼的,说道:“我说华子,我们现在是保安,不是偷东西,不要老是东瞅瞅西看看,还有把腰直的端端的,像个保安的样子。”苏文军则打算自己开一家公司,摆脱马铁军对自己的控制,他想凭自己的能力和水平,管理个公司肯定不再马铁军之下。黄菜根是个性子直,他想自己要是有钱了,先把欠人家的债还了,再把乡下的旧房子推倒,盖一栋非常漂亮的别墅,再把母亲接回来。因为村里其他人家早住上二层楼房了,他们家因他爹游手好闲,喝酒打架,母亲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在他上小学时离家出走了。 华竹节从皮包里拿出妹妹的照片,在这个世界上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牵挂。在他五岁时父母因病相继离世了,留下他和妹妹在姑姑家生活。在他八岁时,他和妹妹在河里摸鱼,来了一男一女把河边的妹妹强行抱走了,华竹节一直追到镇子上,见两个人贩子抱着妹妹上了汽车。妹妹被人贩子拐走后,姑姑害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华竹节从此落下来心病,在夜里只有一闭上眼睛,耳边就想起妹妹绝望的呼救声。在初中快毕业时候,他给姑姑留下一张纸条,说自己zhao妹妹去了。从此,他一边流浪一边寻zhao妹妹,可人海茫茫哪里有妹妹的影踪,有几回错把人家的娃娃当成了妹妹,让人家打了个半死。为了zhao妹妹他搬过砖,端过盘子,在市场给人家杀过鱼,最后认识了马铁军。 在西铁集团辉煌的那几年,华竹节很少参与赌博和挥霍,将一部分钱寄给了姑姑,一部钱用来寻zhao妹妹。因为那时没有网络,他就顾一些闲杂人员到各地寻zhao妹妹,但这些人都是来骗钱的,他们根本不用心寻找他妹妹。这些年,他每见和妹妹年纪相仿的女子,就派人打听这个女子的身世,街上见到可怜的小女孩就给些钱。华竹节想只要自己有了钱就不在社会上混了,一心一意寻zhao妹妹。马铁军见华竹节又拿出照片,问道:“华子,又想妹妹了,这些年为了寻找她,你连婚都不结,现在网络发达了,肯定能找到你妹妹的。 顿珠和拉错一气乱战,两人已经坠落到云层里。空中的云彩就像大小不等的棉花堆,白白的,嫩嫩的,有的像山峰,有的像堡磊,有的像大树,真是千姿百态,形态各异。拉错正好落进两堆云彩的缝隙间,云彩中的水汽含有大量氧气。刚才和顿珠连续砍杀,弄得他几乎缺氧了,随之而来的是心跳加快,血压也顶上了脑门,整个神经紧绷,快要爆炸了一样,拉错趁机赶忙喘几口气。顿珠觉得自己掉进大雾里,眼前懵懵懂懂、晕晕乎乎的,她怕拉错借大雾逃跑,将右手展开,袖管走出两个黏糊糊的东西,顿珠手一甩,两个黏糊糊东西就像定了位一样,飞到了拉错的两只手上。 拉错跌出云层,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上,有两只明明胖胖,黏黏糊糊的东西,长着黑豆大小的眼睛,样子十分奇特。拉错正仔细端详着这两个怪物时,顿珠举着簪子杀过来了,拉错赶紧躲闪,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那么灵活了,顿珠照着拉错的头,一簪子猛劈了下来,劈烂拉错的防风镜,还把他的鼻子和嘴唇划破了。拉错想摔掉手上的两个怪物,但不管他怎样摔打,两个怪物就像长了吸盘一样,牢牢地粘在拉错的手中。这时,顿珠举着簪子向拉错的脖子砍来,拉错见状赶紧转体,可他被两个怪物控制的直直的,根本没办法调整身体,眼看簪子砍来,拉错拼命将双腿下垂,将头微微翘起,顿珠一簪子下去,砍破了头盔和脑门,鲜血流向了面部,糊住了眼睛,眼前瞬间变成了红色。顿珠见拉错再无还手之力,她高高跃起,举起簪子向拉错的脖子砍去。 在金顶的高台上经幡飘动,鼓声震天,一百多喇嘛席地而坐诵读着《大悲咒》,高台前沿架着八架近四米长的长号,大喇嘛等一干僧人观看人们与同体大军大战。山下的保安、自愿者和各个寺院的喇嘛,还有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的藏民们和同体大军大战在一起。由于同体大军的力量太大了,一个小型同体动物就需要两三个人围堵,大型同体动物更是需要更多的人才能围挡住。人们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用棍棒和绳子绊同体动物的腿,用套牛竿去套头,用大的捕鱼网打捞。但由于同体大军力气大,用绳子绑腿绳子断了,用棍棒绊腿棍棒折了,及时能绊倒一两,可它们打个滚就站起了。 守卫在甬道跟前的扎拉和妻子次央,还有阿旺多吉、次仁旺堆、拉桑、阿乃、强巴和女友普珍等共同见识了同体大军的破坏力。怪物们三五成群,合力推倒山了禅房和经院,尽管有保安和自愿者用棍棒极力阻止,但他们根本不理会棍棒的击打,只是机械性地把这间房子推倒再推下一间房子,直至冲到山底。 扎拉见同体人打不烂压不死,而且力量惊人,说道:“同体人像幽灵似的,没有一点痛疼的感觉,棍棒打在人他们身上就像拍灰尘似的,他们的劲又非常大,如果不想点办法,凭我们是挡不住他们的。”强巴说:“棍棒算啥呀,装载机那么大的家伙从他们身上碾过去都没事。”拉桑也摇头说:“光这些同体人,我们几个人拉一个还行,可后面还有那么多同体动物们,这怎么能拦得住呢?”次央:“是啊,好在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都不伤人,所以,我们只需拦住他们的脚步,不让他们上山就行了。”扎拉一听次央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的真轻巧,装载机都拦不住,我们能拦住了?不知道就别瞎说了。”阿旺多吉见扎拉训斥次央,说道:“我觉得次央嫂子说的没错,我们人多,只要守住两边的甬道就行了,及时拦不住,也要让他们放慢上山的脚步,为指挥部赢得更多的时间。” 第十五章魔王盗取镇殿宝追魂号震醒同体大军 - 唐古拉山 - 沙竹 扎拉让阿旺多吉和次仁旺堆留守在挡板内,他说:“两位大哥和次央,普珍,你们四个留在里面,保护好挡板,其他人都和出去,争取把他们拦在挡板外。”扎拉再次强调:“大伙记住,如果桃木生殖牌掉了,千万不敢看同体人的眼睛,也不敢双手落地。” 扎拉、拉桑、阿乃、强巴和自愿者们手拿叉子和棍棒冲到栅栏处,正好与冲过来同体人碰在一起,同体人们喊着“咚咕,咚咕”的口号,抓起一米五高铁栅栏向前推进。强巴看着同体人双手抓着长满铁刺的栅栏,脸上没有一丝疼痛感,心里非常难受。他想,这人要是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这时,扎拉大喊:“快用叉子顶住栅栏!”话刚落音,自愿者们三人为一组,举起叉子顶在栅栏上。扎拉、强巴和阿乃等用棍棒敲打抬栅栏同体人。扎拉一棒打下去同体人就倒在地上,但后面同体人又抬起栅栏继续向前走,你把这拨同体人da倒,下一拨同体人还是抬着栅栏继续走。十多根叉子,几十号人的力量,根本顶不住同体人前进。 刘立恒顺着一步石台阶找到了门,从门缝一看外面是个院子,有保安和喇嘛值守。刘立恒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一遍。苏文军说:“看来我们不能从这个门出去,一出去就暴露了。”黄菜根听说出不去,急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怕什么保安和喇嘛,再说我们穿着保安服,先出去再说。”刘立恒:“虽然我们穿着保安服,万一被认出来,就前功尽弃了。”黄菜根做了个砍的手势说:“认出来就把他们做了。”马铁军骂道:“把他们做了,你能拿走东西吗?我们是拿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马铁军指着脑袋说:“好好用用这个。”苏文军:“既然都说红宫的密道通往地宫,这里面还应该还有密道。” 五人又开始寻找密道。苏文军来到一排一排木架子上,见发黄的书籍上落满了灰尘,书的边边角角磨损非常厉害,里面文字也残缺不全,可能是喇嘛们的经文课本。他又来到一排排柜子前,柜子里的书码得非常齐整,页面也保存的较为完整,是藏汉蒙三种文本。苏文军把每一行书拨一下,看看有没有自己心仪的书籍。他一个柜子看完接着看另一个柜子,但柜子里面除了书还是书。苏文军不甘心地环视了一下边边角角,看见拐角处还有个柜子,他走过去打开柜子,习惯性拨了一下书,发现中间有几本书像石头一样拨不动,仔细一看,原来是几本书合订在一起的。他想把合订本抱出来,可这些书就像钉在柜子里一样、纹丝不动。苏文军有些纳闷,双手使劲一推,只听“嗞”的一声,柜子里的书架向右慢慢移动,最后露出一个门洞。 苏文军低低叫一声:“暗道在这里。”其他人闻讯而来,马铁军拿出电筒进了暗道,洞口不太高,非常窄,只能允许一个人走,他走了四五米,见有向上台阶就猫着腰往上了爬,其他四人跟在后面。大概爬了四五几分钟就到头了,洞口上盖着一块木板,马铁军轻轻地掀起木板爬出地道,见道口在一个供桌下,就撩起围着供桌上的苫布一看,大殿非常密闭,几乎见不到光。马铁军回到地道里,说:“外面就是大殿,我们按刚才说好的,菜根和华子放哨,我们三个拿东西,不拿大件。” 三界殿,中央供奉着一块由藏汉满蒙四种文字书写的牌位,上面写着“当今皇帝万岁万万岁!”,牌位上方挂着一幅清朝皇帝的画像。三界殿是红宫最重要的大殿,红宫所有的重大活动都在这里举行,包括金瓶摰签。大殿用73518公斤黄金,白银是200万两,玛瑙、珍珠和宝石28377颗。里面是灵塔殿,也叫五世灵塔殿。供奉着释迦牟尼的手指舍利和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始人宗喀巴大世的牙齿舍利。再往里面是十三世灵塔殿,它用690公斤黄金,宝石11万颗。 马铁军一伙钻出地道。他们发现这个殿较小,外面是一个中殿,再外面是大殿。苏文军蹑手蹑脚走到门缝一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几个喇嘛和保安在闲聊,他回来说:“院里的喇嘛和保安在聊天,他们的警惕性非常低。我们把身上泥土去掉,菜根和华子放风。”刘立恒看着大殿闪闪发光的金子和宝石,赞叹道:“人们都说全国一半的金子在红宫,我不信,现在,”他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说:“看看,这些宝石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真是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啊!这大殿是用金子打造的,这得需要多少黄金呀?可这才是一个大殿呀,听说红宫有数不清大殿和房子,如果都用黄金打造,说一半的金子都在这里,我看一点也不为过。”苏文军说:“红宫是藏传佛教的圣地,一千多年来,历代的藏民们把最珍贵的金银珠宝奉献给了红宫,祈求佛驼保佑他们一家年年幸福、岁岁平安,才有了这些璀璨夺目的奇珍异宝啊!”马铁军:“老三,别他娘的卖嘴,赶快收货。” 中殿是一尊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像,在观音的每个手掌中的眼睛里都镶着一颗价值连城的宝石。马铁军把观音头冠上的、眼睛里的、手掌中、衣服上,能抠出来的宝石都抠出来,还把观音正中央的手上的一串佛珠取下来,又将观音的一块黄金镶宝石的方印取下来。苏文军把大殿中央悬挂的皇帝画像取下来,这幅画是用丝绸、金线和宝石制作而成,它的文物价值和艺术价值远远超过了它的本身的价值,可以说是一件世界罕有的稀世珍宝。苏文军撩起上衣把画卷绕在腰间,最后把裤带扎得紧紧的,防止画卷丢失。他又将佛龛上的红蓝宝石、翡翠和天珠取下来装进口袋里。 刘立恒来到偏殿法王宫,映入他眼前的是由红黄绿白紫五种颜色组成合金佛,佛像一个个金光闪闪、神采奕奕。刘立恒看看这个佛像,又拿起那个佛像,觉得哪一个佛像都是精美至极宝物,但佛像是合金做的非常重,最后他挑了些精美小巧的佛像,一眨眼功夫挑下十二三个了。 、 刘立恒把六七尊佛像拿到小殿,马铁军看着佛像非常精美问道:“这是好宝贝啊!哪弄得这么多?”刘立恒:“旁边的大殿里多的是。”马铁军和苏文军走进大殿,被满大殿都是佛像惊呆了,苏文军吃惊说:“天哪!这得有好几千个佛像啊!这才是宝藏中宝藏啊!”马铁军指着一块牌子说:“3900个,每一个都价值连成啊!我们掉进了宝藏里了,哈哈。”三人将较小佛像拿到大殿中,然后把文物一件一件运到第六层地宫里。 强巴举着木棒da倒一个同体人后,另一个同体人站起来了,把那个同体人da倒了,下一个又站起来了。同体人在他的棍棒的连续打压下,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抬着栅栏一步步紧逼着,这下把强巴惹急了,一个箭步跳在栅栏上,双手握着木棒猛打抬栅栏同体人。普珍见同体人倒了一大片,高兴大叫起来:“打呀!强巴!”当她发现强巴爬在栅栏上打同体人,赶紧喊道:“强巴,危险,快下来,快下来!”强巴扭头看普珍时,脚下一滑栽进在了同体人群中,衣服和脸被铁刺划烂了,桃木生殖牌的绳子也被铁刺挂断了。强巴不知道自己的桃木生殖牌掉在地上了,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一双红色眼睛盯着自己,而且红色越来越大,最后连整个天地都是红色的了。次央见强巴瞬间变成了黄褐色的同体人,赶忙蒙住普珍的眼睛说:“普珍,普珍,强巴会回来的,相信我,还有这些同体人,他们都回来的。”扎拉再次喊道:“一定要保护好生殖牌,如果掉了,就双手蒙着眼睛。” 次仁卓嘎见绳子和棍棒都不管用就拿起套牛竿,随手一挥套在了一匹同体马的头上。一般来说马匹是最容易受惊吓的动物,可这匹同体马并没有惊慌,它很安静拖着次仁卓嘎向前走。人们见次仁卓嘎被同体马拖着走,赶紧过来帮忙,但是,好几个人就是拉不住这匹同体马。其他同体动物也一样,不管你怎样打它们,绊它们,套它们,但这些怪物们的大脑就像被定了位一样,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都义无反顾地朝着既定目标前进。 从公路上赶过来的阿热见广场上,红宫内外,遍地都是人和同体人同体动物在打斗。有单打独斗的,有几个人围攻一个,但无论怎个打法,人还是占不了一丝丝上风。这时,一头套着黑色口袋的同体牦牛,一声不响地拖着好几个人向前走。阿热觉得同体动物太多太散,他就和十个队员拖着一张大网,将迎面冲过来十几个同体动物一网捞住,可捞是捞住了,就是拽不住,结果几十个人被十几个动物拖着走,样子十分可笑。 随着“咚咕,咚咕”的号子声,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都聚集在山下,挡板和栅栏也被它们踩平了,巨大的推力将扎拉和自愿者逼到甬道上。扎拉和阿乃将人们分成左右两路,他们一边打一边从甬道上向上退,普珍和次央跟着扎拉从右边的甬道上向上退。甬道上的同体人太多了,把甬道的护栏撑破了,一些同体人被挤得掉下山底。 自从强巴被同体后,普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同体强巴,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还活蹦乱跳强巴,一瞬间就变成了头上长角,红色眼睛,全身黄褐色的呆子了。可气的是同体强巴还冲在最前面和扎拉对峙着,普珍见强巴冲在面前,连叫三声:强巴,强巴,强巴。可是,强巴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冲,甬道的护栏被“哗啦啦”挤塌了,同体人继续往山下掉。又经过一番打斗,同体人将扎拉逼到了甬道的拐弯处,扎拉大声喊道:“快到山门了,我们无路可退了,为了给指挥部赢得时间,我们和它们拼了!” 普珍看着冲在前面的强巴是又恼又恨,她恨强巴不听指挥,擅自跳上栅栏,他的冒险不但不能保护红宫,反而成了破坏红宫的一份子。普珍看着强巴步步紧逼,抢过一根木棒向强巴的头部猛打,边打边叫:“强巴,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能破坏红宫,不能去,你也听见了吗?不能去。”面对普珍的棍棒和质问强巴毫无反应,普珍见强巴面如死灰继续打骂:“你这个呆子,傻子,醒醒吧!你成这样了,让我怎么嫁给你,”普珍哭骂着:“你说好了年底就娶我,现在成这样了你怎么娶我,怎么娶我啊!啊!”此时,普珍完全失去理智,她撂下手中木棒,双手左右开弓,疯狂扇强巴耳光,可强巴依然是不痛不痒,依旧和同体人们一步一步推进。这时,山门前的护栏也挤塌了,普珍见强巴面如死尸,她大叫一声,抓住强巴的衣服一阵猛推,将强巴往悬崖边上推,悬崖边上有两个同体人也被他俩挤下去了,接着普珍抱着强巴也跳下了悬崖。次央见状叫道:普珍! 卓玛、桑培、吴正强和刘伟带着特警队员们,奉命值守红宫各大殿的警戒工作,他们化妆成了工作人员,一刻不停地在各大殿巡逻着,生怕有人趁乱盗取红宫财物。卓玛和吴正强负责巡逻左宫,桑培和刘伟负责巡逻右宫。马铁军一伙进入三界殿时,卓玛恰好巡查完大殿刚出来了。卓玛和吴正强又在其他宫里巡逻了一遍,再次来到三界殿,见院内喇嘛和保安闲聊,问道:“里面有情况吗?”保安说:“没有动静,你们不是刚从大殿里出来么?”吴正强让喇嘛把大殿门打开,瘦喇嘛不高兴地说:“不是,刚看过吗,又看,这,这不多此一举么。”胖喇嘛边开门边嘟嘟囔囔说:“下面的同体大军快把红宫日塌完了,你们不去那里帮忙,却在这里转转圈圈,还是特警呢,也是些贪生怕死的主。”吴正强想辨别几句被卓玛拦住了。 喇嘛打开大殿门,随手按一下照明开关,大殿里的灯没有亮,他又按了几下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会没电呢?”保安说:“电缆可能被虫草精啃断了吧。”胖喇嘛说:“不是可能,是肯定被虫草精啃断了,没听说虫草精看见什么吃什么,看见什么损坏什么,电缆是从下面穿上来的,它们把墙都啃塌了,何况是电缆呢?” 卓玛用手电照了一下大殿,发现大殿的画像不见了,叫道:“皇帝画像不见了。”保安赶紧按警报器,但警报器像哑巴一样,没有反应,卓玛说:“别按了,电缆断了,哪有电了。”走进中殿卓玛问道:“千手观音手中是不是有一串佛珠?”瘦喇嘛顺着手电光一看,佛珠果然不见了,他一把抢过卓玛的手电,把观音全身照了个遍,叫道:“不好,翻天印也不见了,还有,”瘦喇嘛指着观音一大圈手说:“还有,观音手掌中的眼睛里的宝石也被人扣走了。”众人一看,千手观音手里眼睛里的宝石都成了黑窟窿。吴正强:“快看看还丢了些什么?”胖喇嘛叫道:“佛龛上的宝石也被扣走了。”接着又有声音传来,五合金佛像也被人偷了。 卓玛赶紧把这里情况报告给指挥中心,大队长才让占雄说:“根据你说的情况,转一圈需要半个小时,外面的保安和喇嘛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说明他们从内部进入大殿的,从时间是看,他们还没有走远,你们赶快寻找地宫入口,全力追缴文物。”卓玛把两个喇嘛叫过来,问道:“你们知道地宫入口吗?”胖喇嘛说:“地宫入口在地心殿那里,要打开地宫门,钥匙在监视喇嘛那里。”卓玛知道监视喇嘛正在金顶指挥战斗,不可能来到这里,她又问两个喇嘛:“既然地宫门不轻易打开,那盗贼也不可能从那里出来?”胖喇嘛:“是啊,从地心殿到三界殿要经过几道院子,路线也和你们巡逻的路线重叠,你们没有碰见,保安和我们都在院子里也没有发现,说明他们不是从地宫门出来的。”卓玛:“二位知道地宫还有别的入口吗?”两个喇嘛摇摇头说不知道。吴正强觉得盗贼既然不是从外面来的,那肯定是从三界殿里进来的,他说:“卓玛,我们没有碰到,他们也没有看见,说明盗贼肯定从这个大殿里出来的,地宫入口应该就在大殿里。”卓玛和干警们分别寻找地宫入口。胖喇嘛跟着晋美走到供桌时,胖喇嘛“哎吆”一声滑倒了。晋美用手电一照,见地上有一颗绿色珠子,胖喇嘛一看叫道:“是宝石,宝石。” 卓玛闻讯赶来,她见供桌周围的地砖平平整整的,没有动过的痕迹,就敲了敲佛像下的底座,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准备离开时,胖喇嘛身体碰了一下供桌的围布,卓玛见围布闪动,撩起一看,里面有一块方形木板。吴正强伸手要掀起木板被卓玛拦住了,卓玛:“慢点开,不要惊动里面的人。”吴正强屏住呼气,一点一点往起揭木板,只听“咣当”一声,一块砖头掉下去了,紧接着是一阵:“叮咕啷当”的滚地声。木板揭开后洞口露在众人眼前。这时,桑培也赶过来了,他问卓玛:“看见盗贼了吗?”卓玛指着洞口说:“他们早从这里跑了。” 马铁军一伙下到地宫里,然后把佛像和宝石分成五分,找来用一摞旧哈达,将五份珠宝和小物件包在五条哈达中间,然后五条哈达一条一条拧成麻花状,分别系在五个人腰上打成死结,再把佛像一个一个别在五人的腰上,最后用哈达把自己腰的裹得服服帖帖、严严实实的。华竹节见苏文军在腰上又缠了好几条哈达,他跳几下问道:“三哥,咱们里三层外三层,缠的够结实了,要那么多哈达干么呀?”马铁军:“别说了,快帮他弄好。”几个正手忙脚乱时,密道里发出一连串“啼哩哐当”的掉声音,刘立恒惊慌地问道:“什么声音?”马铁军:“是老三放的信号石,有人发现了我们,赶快撤离。” 原来苏文军逃离时,在木盖的下面压了半块砖头,吴正强揭起木盖时砖头掉落在密道里,发出一连串“啼哩哐当”的声音。苏文军见众人逃跑,叫道:“就这样跑,能跑多远,我估计下不了几层就被他们追上了。”马铁军也觉得不妥,他问苏文军:“快说,有什么办法?”黄菜根不假思索地说:“把洞口堵住不就行了呗。”听黄菜根说把洞口堵住,刘立恒笑道:“你这是小娃娃藏被窝脑进去了,屁股露在外面,”刘立恒想继续说:“你堵住,人家就不会弄开。”黄菜根让刘立恒说的脸上挂不住,回嘴道:“这个不行,那你说咋办?”刘立恒被黄菜根一军将的只会说:“你你。”马铁军见两人有斗嘴,拿起一本书向两人砸去,怒道:“别说话,听老三的。” 苏文军正发愁时看见老大扔的书,眼睛一转有了主意,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放火。”华竹节一听放火二字惊道:“不行,会将红宫烧光的。”苏文军:“不放火,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跑,”苏文军指着腰上的文物说:“那这些宝贝怎办呢?”一心想发财的刘立恒,听说这么多宝贝带不走急了,他说:“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就是因为这些宝贝,现在拿不出,那我们出去有什么用呢?我看放火好,这样可以让红宫更乱些,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往外跑。”黄菜根更是急眼了,怒视着华竹节说:“华子,你他妈的是不是傻呀,宝贝带不走,你出去也是个穷光蛋,没钱你拿什么zhao你妹妹,就是找见了你妹妹,你还让她过穷日子吗?”华竹节听到妹妹二字就低头不语了。马铁军喝道:“好了,别吵了,在密道里面放火,快点,”马铁军见手下还傻站着,又骂道:“你们别死站着了,赶快把书弄进洞,点着。” 桑培拿着手电下到密道里,刘伟紧随其后,两人下到一半时,一股烟味扑面而来,呛得两人赶紧回撤。因地宫和宫殿是两个大空间,密道就成了地宫的烟囱,还没等两人跑出来,浓烟就冒出了洞口,卓玛看见浓烟大声喊道:“刘伟,桑培,快回来!”不一会儿,浓烟中冒出人影,众人一把将刘伟和桑培来出来。两人瘫坐在地上就喘气就咳嗽,两只眼睛还流着眼泪。 众人用大殿的红毯把密道口封死,用水把红毯浇湿,以防火势从密道烧到三界殿。卓玛问两个喇嘛:“你们知道地宫里放些什么东西?”瘦喇嘛说:“是一些旧书籍和杂物之类的东西。”卓玛一听有书籍,说道:“赶快带路,去地心殿。”胖喇嘛说:“地宫门钥匙在监视喇嘛那里,我们去也没用。”缓过来气的桑培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果让地宫杂物全烧着了,整个红宫就会烧塌的,快走!”卓玛指着保安说:“你留下,注意密道的烟火,多往红毯上浇水。”又让胖喇嘛通知其他大殿的保安和喇嘛到地心殿救火。卓玛说完带着桑培、吴正强、刘伟等干警和瘦喇嘛向地心殿跑去。 马铁军和四个兄弟从地宫内原路返回。刘立恒怕梯子被警察利用,就让黄菜根把梯子弄坏,黄菜根正要动手被苏文军叫住了,说:“菜根,不能弄坏了。”黄菜根看了一眼刘立恒,苏文军说:“老二,不要弄坏,说不定我们还要用呢?”刘立恒不解地说:“咱们下来了,还要梯子干啥?如果留下,警察很快就追上我们了。”马铁军见黄菜根左右为难,说:“老三说的对,把梯子挪到一边就行了,有大火当住密道口,他们一时半会是追不上我们的。”马铁军一伙下每层地宫就把梯子挪到一边。不一会儿,他们下到最下面的地宫里。 瘦喇嘛领着卓玛和干警们跑到地宫门前,桑培掏出手枪“呯呯”两枪,门锁掉在地上。吴正强推开地宫门,一股浓烟扑面而来,他抓起灭火器冲了进去,其他干警也拿着灭火器冲了进去,卓玛和保安喇嘛推着大个灭火罐在后紧追。 吴正强提着灭火器刚冲到半路,突然间浓烟变成了明火,熊熊大火将地宫照的通亮。苏文军点火时地宫里处于密闭空间,火没有风只能慢慢燃烧,地宫门打开后,空气窜入地宫,火势一下子长起来了。 其他大殿的保安和喇嘛们也赶来救火了,卓玛和桑培见这么多人足可以救火了,就和干警们找寻盗贼。大火把地宫照的明明亮亮的,干警们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一个人影。这时,刘伟叫道:“卓玛,这有个洞口。”卓玛跑过一看,见洞口只能一个人穿行,说:“盗贼是从这里进来的,也是从这里逃走。”刘伟坐在洞口要往下跳被桑培拦住了:“下面,黑咕隆咚的太危险,不能跳。”吴正强从背包里拿出速降绳拴在柱子上,桑培站在洞口将绳子搭在肩上,把绳子头扔进洞里,刘伟捡起一条哈达缠在两只手上,双手抓住绳子头溜了下去。 刘伟借着微弱的亮光看见了梯子,他将梯子搬到洞口时吴正强也溜下来了,接着卓玛、桑培和三个干警也从梯子下来了。五层地宫里没有发现盗贼,于是他们又下到第四层,第三层地宫里。 马铁军看到第一层地宫时十分高兴说:“他妈的,我们终于可以翻身了。”刘立恒也眉开眼笑地说:“是啊,这一年来我们就像叫花子一样,是饥一顿,饱一顿,”他拍了拍腰间继续说:“现在终于熬出头,有了这些宝贝,我们就不用东躲西藏了。”华竹节心里只想着妹妹,说:“我现在啥也不想,只想找到我妹妹,给她盖一个大别墅,让她和她的孩子住进去,过上幸福生活。”苏文军是个非常冷静的人,说道:“我们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千万不能大意,只有出了雪域,才算成功了。”黄菜根:“现在,院墙也倒塌了,我们趁乱混出去,就算外面有人,我们还有这身保安服保护。”黄菜根说到保安服时提醒了马铁军,他用手电把四个手下照了一遍说:“都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弄一下,再把保安服整理一下,让人家看着像个保安的样子。”几个人把腰上别着的佛像重新装好,把哈达重新系牢。刘立恒看着自己满身是土,说:“大哥,衣服有啥整理的?我们现在满身是土,都成了土神爷了,根本不像保安。”马铁军边整理衣服边说:“有点土怕啥,就这样才真实,说明我们也和同体人打斗过。” 几人进入地道。刘立恒身体有点发福,下地宫时差点把他累趴下,如今马上就要出去了,他觉得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一路小跑的刘立恒被石头一绊一跤,他爬起来继续向前走,但脚下石头越来越多了,叫道:“注意脚下有石头。”黄菜根:“二哥,哪来这多石头呀?”刘立恒正疑惑见前面的石头更多了,他用手电一照,看见地道被石头堵死了,叫道:“我的天,地道塌方了,洞口被堵死了。”马铁军见石头把地道填的满满当当的说:“这是同体人们推到房子时把地道压塌了,我们出不去了。”华竹节:“哥几个,不要说了,赶快石头搬开吧。”苏文军看了看满地道的石头说:“这么多的石头啥时候能搬完,警察还在后面追着呢,他们来了,石头还没有搬开,就被他们堵在这里了。”马铁军:“老二说得对,我们赶快往回走。”刘立恒:“往回走?现在地宫里都是警察,我们往哪里躲?”马铁军也不知道能躲到哪里,地宫虽然有六层,但警察迟早会找到的,可现在总不能在这里等死,他说:“不往回走,身在这里等警察?”马铁军又给他们打气说:“走回去,我们可以利用六层地宫和他们周旋。据我判断,现在,同体大军应该攻上山了吧,以我看,光同体大军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只要我们在地宫里和警察慢慢周旋,就有会机会混出去。” 扎拉、次央、阿乃等自愿者和雪山救援队的队员们,在同体大军的步步紧逼下退到了山门里。此时,在甬道上和山坡上挤满了同体动物,同体动物疯狂地啃食着用牦牛奶泼的白色墙体。一时间,同体人打砸山门的吼叫声,动物们啃食墙体争抢地盘的怪叫声,嚎成一片令。大喇嘛看着黑压压同体动物疯狂地啃食墙体,心如刀绞,他非常清楚及时能挡住同体人的进攻,顿珠就凭这些同体动物就能将红宫啃塌了。但现在还需要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束太阳光。 云彩终于散开了一个大窟窿,一束阳光射在金顶上。执事喇嘛抬头看见下坠的拉错和顿珠,叫道:“活佛,快看。”大喇嘛看着空中打斗两人,双手合什:“唵嘛呢叭彌哞。都到了,是时候了。”大喇嘛话刚落音,执事喇嘛大声说道:“吹,追魂号!”“嘟,嘟,嘟嘟,嘟……。”八个喇嘛同时吹响了八架四米的长号,那高亢悲凉摄人魂魄的号声响彻了整个市区。追魂曲是专门驱离魂魄的曲调,在一些的民间葬礼上经常听到。其实就是音频到了一定的值所产生的次声波,这种声波能干扰人的神经系统,损害人的身心健康,所以不能长时间吹凑。第一声“嘟”音稍短,声高音涩;第二声“嘟”音稍长,高亢嘹亮;第三声“嘟嘟”连续两个高音调,声音嘶哑凄凉。人听了不寒而栗,鬼听了魂飞魄散。 拉错的眼睛被血糊住了,手也被两个东西黏住了,他听到簪子劈下来的阴风,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顿珠摆布。顿珠举起簪子劈向拉错的脖子,突然,一声刺耳的追魂号击穿了她的神经,全身像被剥皮一样疼痛,她强忍疼痛双手用力往下砍,第二声追魂号响了,那高亢激昂的声音震慑住了她的魂魄,使她全身失去了知觉,手中的簪子掉向了地面。最后连续两个长号声更悠长,声音就像人们失去亲人的嚎叫声,撕裂悲呛、惨哑凄厉,将顿珠体内的邪神恶鬼驱离了。 三声长号也惊醒了等死的拉错,他下意识地用手擦了把眼睛,发现手上黏糊的东西不见了。拉错怕顿珠偷袭赶紧翻身站立,四处寻找顿珠位置。却发现顿珠像一叶断了线的风筝坠向地面。此时,拉错距离地面不到一千米了,是打开降落伞的最佳时间,但他看着下坠的顿珠,恻隐之心油然而生。拉错立即将身体并拢,快速下降到顿珠的位置,一把抱住顿珠,打开了降落伞。降落伞向花一样飘在空中,拉错抱着昏睡的顿珠缓缓降落。 三声追魂号震得顿珠失去法力,也震死虫草娃娃,也把山门前甬道上的同体人们和啃食墙体的同体动物们震醒了。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们呆呆地站在原地,身上的黄褐色和犄角慢慢退去,眼睛也变慢慢地从红色变成了黑色。吴广治、康自强、李瑞鹏、李锦鹏、明久、光头和胖子等全都醒过来了,人们高兴地欢呼着,跳跃着。 强巴醒过来后见甬道上只有扎拉、次央和拉桑,就是不见普珍,他问次央:“嫂子,普珍呢?她去哪里?”见强巴问起普珍,次央掩面而泣,强巴一看不对,一把抓住次央的衣服问道:“说话呀!普珍呢?”扎拉一把抱住强巴说:“强巴,别激动,你听我说,”扎拉说到这里嗓子就像卡住了东西,说不出话来。强巴见次央哭得不成样子了,大声追问道:“快告诉我,普珍呢?”扎拉指着刚醒过来的人们说:“你被同体后,就和同体大军,疯狂地冲撞山门,普珍不忍心山门被你们撞开,就,”扎拉实在不忍心说下去,强巴抓住扎拉的领口追问道:“就咋了,你说呀,说呀。”扎拉:“就把你抱住,摔下了悬崖。”强巴一听,快速跑下甬道,他双手抱起普珍“哇”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打自己的脸说:“普珍,我他妈的就是混蛋,王八蛋,只会逞强,是我把你害了,是我把你害了。” 李瑞鹏找到康自强和李海鹏,问道:“我们怎到红宫了?”李海鹏说:“我们被虫草娃娃同体了。”李瑞鹏继续追问:“虫草娃娃,什么是虫草娃娃?”这是吴广治过来说:“你们在羌曲草原上,被虫草精同体了,虫草精又把我们引到这里的。”李瑞鹏见没有陆博,问道:“陆博呢?他去哪里了?”吴广治对李海鹏说:“海鹏,我那天在装载机看见你和陆博、自强都站在水里,那陆博呢?”李瑞鹏问吴广治道:“广治,他们三个在水里,你咋会装载机上呢?”吴广治说:“那天在羌曲草原上,我掉进水里没有被同体了,就和两个当地人从小路赶到十八井,见十八井弄个大水坝,我们四个人开了四台装载机把你们往水坝里推,最后我的装载机被顶翻了,醒来就在这里了。”接着,李海鹏把陆博跟着大水走的事说了一遍。康自强心情沉重地说:“陆博说,如果我们醒来看不见他,就到十八井镇找他。”李海鹏突然想起陆博交代的话,他说:“我们得把坏人混进红宫的消息告诉公安机关。” 一伙盗贼原路返回,一溜烟地爬上了第二层地宫,华竹节爬出洞口后一脚把梯子踢倒了。刘立恒跑到第三层洞口时看见上面有亮光,他赶紧让华竹节把梯子放下。马铁军、苏文军和黄菜根也跑过来了,刘立恒压低声音说:“大哥,上面有警察。”马铁军看着亮光说:“是警察,赶快躲开。” 卓玛、桑培和干警们下到第二层地宫里。吴正强迅速在洞口拴好绳子,桑培把绳子架在肩膀上,刘伟抓着绳子溜下去了,发现梯子倒在洞口的正下方,赶紧把梯子扶起支在洞口,桑培顺着梯子下来了,刘伟说:“上面的梯子都挪的远远地,这层梯子在洞口,这有点不合理。”一向谨慎的桑培说:“嗯,其他洞口梯子都挪的远远的,唯独这一层把梯子放在洞口,这太反常了。”桑培向上叫道:“卓玛,可能有人又返回来了,你和正强他们不要下来,守住洞口,等我们三个的消息。” 马铁军一伙躲在犄角旮旯里,他们听到了桑培和卓玛的对话,马铁军顿时有了主意,他说:“他们现在分成两拨了,如果能把守在洞口的人引开,我们就能上第三层了。”马铁军又说:“我们现在被警察合围了,只有把他们调开,我们才有机会出去,如果,”马铁军停顿一下又说:“我是说,如果我们哪一个被警察抓住了,出去的人一定要把他的家人照顾好,只要我们出去一个,就凭身上宝贝足够养活我们五个家庭的。”苏文军:“大哥说的对,这里光线暗,警察不容易发现我们,先扔块石头,把警察调过来,在伺机上三层。不过,万一要是谁走不了,我和大哥说的一样,会照顾你的家人的。”刘立恒、黄菜根和华竹节都表示同意。 五人悄悄地从柱子间向前挪,挪到离洞口不远地方。马铁军和华竹节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刘立恒、苏文军和黄菜根藏到另一根柱子后面。黄菜根抓起石头向身后扔去,石头“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卓玛听到了声音后,掏出手枪喝道:“谁!?”但无人应答。吴正强的手电光射向声响的方向,只见一根根高大的柱子挡住了光线,再啥也没有了。 卓玛知道这是调虎离山计,就用手语示意自己留在洞口,其余的民警跟吴正强寻找盗贼。吴正强关掉手电,地宫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他和小王、晋煤三人挨着柱子一根一根往过搜。恰巧搜到刘立恒、苏文军和黄菜根的柱子前,黄菜根见吴正强向右旋转就赶紧和苏文军,刘立恒向右转,吴正强和三个盗贼在一根柱子上转了一圈半,见没有发现异常就往下一根柱子去了。三个盗贼坐在地上悄悄喘气。 马铁军和华竹节见干警们搜下一根柱子了,两人快步走到洞口,华竹节问卓玛:“卓玛队长,你们抓住小偷了吗?”卓玛看着两个满身尘土的两个保安,反问道:“你咋认识我?”华竹节不假思索地说:“你是雪域特警大队的中队长卓玛,雪域街上谁不认识你。”卓玛一看是两个保安,说:“你们不是在救火吗?咋会这里?”马铁军说:“大火灭了,监视大喇嘛让我们告诉你们,一层地宫里有通往外面的密道。”卓玛心想自己守在在洞口,这两个保安从哪来的,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华竹节向后一指说:“情况紧急,监视大喇嘛让我们走密道。”卓玛半信半疑问道:“你们听到石头跌落的声音了吗?”马铁军:“没有听见,可能我们还在地道里。”卓玛又问道:“密道在哪里?”华竹节向后指了指说:“在里面的墙角处。” 卓玛正疑惑两个人的身份时,吴正强听到了卓玛的对话,他怕卓玛吃亏就往回走,却被早已等待的黄菜根绊倒在地,吴正强大喝一声:谁!黄菜根也反喝道:“不许动,警察!”卓玛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自己人,她告诉吴正强:“正强,这层地宫里有密道,别让他们跑了。”刘立恒故意叫道:“老二,我们三个把条子挡住,你赶快从后面的密道跑出去。”说罢,刘立恒、苏文军、黄菜根和干警们打起来了。由于地宫光线不是很好,盗贼们仗着自己熟悉地形,躲闪着和民警打斗。吴正强发现一个黑影就一拳打出去,黑影一躲,顺手抓住了吴正强的肩膀,左膝盖朝着吴正强的肚子顶去,吴正强猫腰倒地,黑影见吴正强倒地,双手扑向他的脖子,吴正强一个“兔子蹬鹰”将黑影蹬出了好几米。 马铁军和华竹节假装给卓玛带路,他俩故意放快脚步,造成慌乱的假象,马铁军伸脚别了一下华竹节的腿,华竹节在倒地时又把马铁军拽倒了。卓玛怕盗贼们从密道跑了,就丢下马铁军和华竹节向里面追去。马铁军趁机爬上了第三层地宫,华竹节爬木梯时正好让从第一层地宫往第二层地宫爬的桑培看见了,桑培以为卓玛上了第三层,叫道:“卓玛,第三层地宫有情况?”卓玛正在摸着石墙找密道口,回答道:“我在第二层地宫,第二层地宫有情况。”桑培:“那我看见有人上第三层。”卓玛一听不好,叫道:“我上当了,是两个保安,他们是盗贼,你快去追。” 卓玛不顾危险打开了头顶上的照明灯,挨着地宫墙边走边问桑培:“桑培,你们怎返回来了?”桑培:“密道口被石头堵死了,盗贼们出不去了,所以他们又返了地宫。”卓玛把地宫的犄角旮旯找了遍,没有发现密道口,这才明白自己又上当了,她告诉吴正强:“正强,这里没有密道,我们上当了,你们三个把洞口手住就行了,我上去追那两个保安。”吴正强正准备应声,突然被人一脚踹出几米远,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对手再次向他扑来,吴正强来个背肩摔将对手摔倒,他趁对手还在地上趴着,向其他民警提醒:“听到了吗?咱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抓住就行了。”哪知道刚摔倒的人答应说知道了,两人一问一答才知道对方是干警小王。 苏文军知道干警晋美和自己同在一根柱子上,就和晋美玩起了捉迷藏,两人围着四个面的大柱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晋美也发现有人和他兜圈圈,便心生一计,他将手电向前一丢,自己却悄悄从反方向摸来。苏文军听声音以为晋美追上来了,也加快了脚步,正好与反方向的晋美扑在一起。早有准备的晋美一把抓苏文军的左手腕狠狠地砸在石柱上,只听苏文军“啊!”的一声大叫,瘫坐在地上。苏文军赶紧用右手捧起受伤的手,晋美“嘎嚓”一声,把手铐套在了苏文军烂手腕上。此时,苏文军的手腕疼的要命,无力抵抗,晋美顺势将他拉趴在地,然后把两只手从背后拷在一起。苏文军也是个狠人,烂手腕钻心地疼,手铐又卡在烂处,真是雪上加霜,但他除了刚才的那声大叫再没有嚎叫,可能是怕刘立恒和黄菜根两人胆怯。晋美想把苏文军绑在柱子上,可转了一圈绳子够不上,于是就将绳子穿过手铐绑在柱子上。晋美将苏文军绑好后,向吴正强说了一声:“老吴,我抓住了一个,绑在柱子上了。”吴正强正和小王商量着,如何让刘立恒和黄菜根两人自己打起来,没有回答晋美。 听说苏文军被绑在柱子上,刘立恒和黄菜根并没用慌,他们知道手铐对苏文军根本没有用。因为苏文军小时候是个耍杂技的,尤其是缩骨功,简直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苏文军等晋美走后,慢慢绕着柱子把绳子往下移,然后咬着牙靠着柱子下蹲,将手铐下移到膝盖弯,慢慢抽出一条腿,然后再将另一条腿抽出,就这样苏文军将手铐从背移到了胸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把手铐打开了。 吴正强摸到黄菜根背后,照着他的腰部就是一拳,然后闪到一旁。小王和刘立恒边打边退,快到预定位置时,小王狠狠拉了一把刘立恒,刘立恒脚下不稳向前冲了几步,正好和找吴正强的黄菜根碰在一起,黄菜根见有一股风向他冲来,以为是吴正强就把身子一闪,接着一个扫堂腿把刘立恒放倒在地上,然后迅速跳在刘立恒背上,用胳膊肘照着刘立恒的脖子猛击了几下,正当黄菜根打的起劲时,自己的脖子遭到了重重一击,两人都昏了过去。吴正强和小王把先黄菜根从背后铐住,又把刘立恒的一只手铐住,再将铐子穿过黄菜根的铐子,最后把刘立恒铐住了,这样就把黄菜根和刘立恒两个人背靠背拷在一起了。 苏文军知道黄菜根和刘立恒铐住了,就躲在柱子后面等民警离开。小王见一次性抓了两个人,高兴给晋美说:“晋美,我们也抓住两个。”这时,刘立恒醒来了,他故意叫道:“大哥,你们两个要注意,这小子们使阴招了。”刘立恒这一叫可谓是一石二鸟,一是让民警误以为地宫里还有人,二是给苏文军发信号。吴正强不敢大意,他和晋美、小王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苏文军偷偷摸到两人身边,帮他们打开手铐,三人悄悄向洞口走去。 苏文军第一个爬上梯子,刘立恒居中,黄菜根在地上等待。吴正强和小王在柱子间搜寻,晋美发现有人爬梯子,叫道:“老吴,快看,有人爬梯子。”吴正强掏出手枪向洞口。射击,黄菜根边爬梯子边开了一枪。吴正强听是*****的声音,疑惑道:“这是五四式枪的声音?”吴正强的话提醒了小王,他摸了一下腰间,发现自己的手枪不见了,战战兢兢地说:“我的手枪不见了。”吴正强把丢枪的事用对讲机报告给卓玛和桑培,然后,三人回到离洞口不远的柱子跟前,吴正强把自己的枪给了小王,说道:“你们两个向后面继续搜寻,只要他们露面就开枪。”吴正强安顿好两个民警后,爬上梯子追苏文军三人去了。 惊天动地的追魂号吹醒了同体人和同体动物,也把真正的邪恶也吹醒了,它们就是一路从土里钻到了广场地下的虫草精大军。 在漫长的一千多年里,广场一直一片洼地,是红宫掩埋垃圾的地方,经过千年的倾倒和掩埋,洼地慢慢变成了平地,最后建成了广场。因垃圾中含有大量的酥油渣,这些酥油渣照过佛光,度过经文,熏过香火,在经过了一千年的发酵,生成一种神奇的微生物。在同体人和同体动物攻击红宫时,虫草精大军在广场地下,风卷残云般地享受着了美味的酥油渣。神奇的三声追魂号,激发了虫草精体内刚刚吞下的微生物,长号每响一次,虫草精就变大一次,广场也跟着开裂一次,三声追魂号过后,虫草精一下变成了七十多公分的巨兽了。广场上乱石林立、崎岖不平。 三声追魂号也将天上的雪花吹大了,悠长的号声每响一次,雪花就变大一次,三声过后,雪花变成锯片那么大。只是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醒过来的同体人和同体动物身上,没有注意广场和天空发生的变化。 拉错抱着顿珠缓缓在金顶上空降落。雪山救援队队长达噶发现了他,叫道:“快看是拉错,是拉错。”听了达噶的叫声,人们才发现天上还有个降落伞,噶发、吴广治,光头等都认出来拉错,他们和大家一起高喊:拉错,拉错。 拉错在空中看见广场上钻出一群黄不拉几的怪物,叫道:“快看,广场上是什么东西?”人们向下一看,一群像羊一样大的黄褐色怪物,正追着刚醒过来的动物们撕咬着,吴广治吃惊喊道:“是虫草精,它们怎会长成这个样子了!”众人仔细一看,通身黄褐色,头上长一根犄角,眼睛红色。虫草精虽然和羊一样大,但是腿非常短小。它们张着大嘴,正一弓一跳地和动物们撕咬着。 雪花如锯片一样旋转着飞向大地,将宫殿上的瓦片、旗杆、山门砸的乒乒乓乓乱响,砸破了窗户砸伤了人,也砸伤了动物和虫草精。拉错的降落伞也被雪花割破了,漏气的降落伞没有了方向,开始胡跑乱转,最后挂在了金顶的翘脚上了。达噶和队员们冒着飞舞的大雪花,把拉错和顿珠救下来。 马铁军和华竹节一口气从第二层爬上到了第五层,准备爬第六层的梯子时,发现洞口有人把守,两人赶紧躲到暗处。天黑了,原来有些亮光的第五层地宫变得黑漆漆的。桑培、刘伟和贡嘎三人紧紧追赶着二贼,他们每爬出一层地宫的洞口时,刚好看见上一层洞口的两只脚,总是和马铁军,华竹节错个前后脚。三人追到第五层地宫时见梯子上没有人,贡嘎说:“这次没看见梯子有人,他们跑出去了。”桑培:“不可能,上面有我们的人把守,他们不敢上去。”刘伟向马铁军和华竹节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如果现在出来,算你们自首。” 马铁军和华竹节隐藏在柱子后面,他们知道现在硬拼不行,只有耐心等待机会。桑培、刘伟掏出手枪,靠着柱子一步一步搜寻。马铁军和华竹节隐藏在同一个柱子上,这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他们只有等同体大军把红宫毁坏了,趁乱逃跑。三个民警围着柱子找,二贼跟着柱子转。这时,桑培的对讲机说:又有三个人逃脱了。 卓玛爬上了第四层,对讲机说又有三个盗贼跑上来了,而且他们身上还有枪,卓玛掏出手枪守悄悄守在洞口。不一会儿,苏文军爬上了梯子,当他刚露头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卓玛喝道:“不许动,把手伸出来,慢慢走上来。”苏文军伸出双手慢慢往上走,只听“咔嚓”一声,卓玛把手铐拷在苏文军烂手上。苏文军一眼就认出了在三乡镇一起喝过酒的卓玛,他在卓玛给他上铐子时,猛然向下一蹲,还顺手打掉了卓玛的手枪。手枪掉在洞口边上。卓玛双手提着苏文军,用脚把手枪踢的远远的,然后,将苏文军拉出了洞口。苏文军假装手铐把烂手卡的难受,嘴里“哼哼呀呀”地走出洞口。可他刚走出洞口就和卓玛缠斗在一起。 吴正强见刘立恒和黄菜根两人正爬梯子,飞快地跑了过去,等他跑到梯子跟前时,刘立恒已经出来洞口,黄菜根也爬到梯子的最上面了,吴正强赶紧摇晃梯子,黄菜根回头一看有人摇晃梯子,就顺手开了两枪,打在了吴正强的肩膀上,子弹顺着肩膀进了体内。卓玛见刘立恒上来了,她甩开苏文军,抢先一步把手枪捡起来。苏文军叫了一声:“老二,小心枪。”刘立恒和黄菜根一出洞口就打个滚,滚到了暗处,爬到到苏文军藏的柱子跟前。 桑培、刘伟和贡嘎三人搜这根柱子跟前,马铁军和华竹节就躲到另一根柱子后,就这样两拨人在黑暗的地宫里玩起了捉迷藏。马铁军觉得这样转来转去,只能解燃眉之急,如果天亮了,他俩就插翅难飞了。但见三个警察步步逼近,两人只好紧挨着地宫墙向后有挪。猛然,一股冷风激得两人直打寒战,冷风中还伴有一股恶臭味。冷风和恶臭让华竹节非常恶心,但马铁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因为墙体漏风,说明这段墙体与外界相同。马铁军轻轻敲了两下墙壁,发出了闷声闷气的木板声,华竹节顺着木板摸到了铁栓,悄悄给马铁军说:“大哥,是门,门。”马铁军非常高心说:“好,快打开。”华竹节怕开门时发出声音,他双手抓住门栓把木门提起,然后慢慢地转开,门刚一打开,冷风和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在微弱的光线下,一个宽不到一米,高不到一米五,深有一米多的石洞呈现在两人面前,马铁军猫着腰走进了石洞,打开手电向里一照,里面是上下直通的竖井,长两米多,宽一米多点。马铁军看着竖井有点蒙,不知道这个竖井是干什么用的,在仔细一看,墙壁上有黄色的东西,加上恶臭味,他说:“他们妈的,是厕所的粪坑,”马铁军探头向上一看,见上面有亮光,对华竹节说:“我们可以从这里跑出去。”华竹节说:“这么脏,这,也太臭了。”马铁军:“小子,臭算什么,又长不在身上,只要我们能跑出,这点委屈算个啥!”马铁军让华竹节把木门重新闭住。 马铁军让华竹节抓住他的左手,自己慢慢把右脚伸到粪井里面的墙壁上蹬死,再把左脚蹬在门口的墙壁上,然后双手撑在两面的井壁上,使整个人在粪井中呈“大”字形。马铁军双手撑在井壁上,双脚向上一挪,双手再向上一撑,完成了井内攀爬的第一步。接着他身子微微下蹲,腾出双手把华竹节提进竖井里。华竹节的双脚蹬在井壁上,马铁军松开了双手,两人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冷风和臭味散到了整个地宫,呛得桑培,刘伟和贡嘎三人气都喘不上来,三人赶紧用袖子蒙住口鼻。这密闭的地宫里哪来的风和恶臭呢?三人不敢大意,顶着冷风和臭味向前摸去,摸到木门时才知道二贼从这里跑了,桑培用手电向上一照,看见上面有两个人在向上攀爬,他举起手枪喊道:“你们两个快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两个人向没听见似的继续攀爬,桑培开枪示警,但两人还是一个劲地往上爬,桑培只好开枪,只听“呯呯”两声枪响和“啊啊”的惨叫声,两个人向木头桩子一样,在竖井的墙壁上碰来碰去,最后“扑嗵,扑嗵”两声跌进竖井里了。 第十六章虫草精变巨无霸弘法图射出金光除妖 - 唐古拉山 - 沙竹 虫草精大军吃了千年的灯酥油渣,从一个小虫虫一下子长成了七十多公分的巨兽,它们头像碗一样大,头顶上长着一根十几公分长的独角,眼睛较小,但口非常大,口中上下长着四颗锋利的牙齿,腹部有六对非常短的脚,但它靠强有力的腹肌和尾巴的力量,像滩涂地的跳跳鱼一样,轻而易举地跳起三米多高。 虫草精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刚退下来的动物们,惊魂未定的动物们被虫草精的大口吓得四处乱窜,再加上大雪花的侵扰,让动物们首尾难顾、四处逃命。而虫草精则不然,大雪花把它们砸伤了,它们在地上打滚就好了。虫草精有锋利的犄角和血盆大口,小形动物们哪是它们的对手。如鸡鸭猪羊鹿等体型小一点动物们,虫草精大军扑上去咬住它们的喉咙,吸干血后就丢弃一旁,或用犄角豁开它们的肚子,使动物们失血而死,一霎时,小形动物们是伤的伤、死的死,凄惨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虫草精向狼熊狗豹、野猪等肉食性动物发起了进攻。这些动物皮糙肉厚,大雪花砸在它们身上也只是皮毛之伤。狼群第一波发起了进攻,它们先向天嚎叫几声,然后,高高跃起扑向虫草精大军,虫草精们见狼群向它们扑来,就把尾巴往地上一拍跳在空中,将尖锐的犄角刺进狼的肚子,狼群的惨叫声接连不断,最后倒在血泊中。后面的狼群怕虫草精的犄角就不敢跳了。虫草精大军见狼群不敢跳了,就冲进狼群里用犄角把狼一个个挑起,扔到后面的虫草精群里。狼跌进虫草精群里,被虫草精们咬的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了。剩下的狼群见无路可退,只好张开大口和虫草精撕咬在一起。它们撕开了虫草精的肉,咬虫草精的腿,但面对成千上万有着尖牙利齿和锋利的犄角的虫草精,狼群还是败下阵来,它们有的脖子和腿咬断了,有的肚子撕破了,肠子也露出来了,有的眼睛咬瞎了,最后还是被虫草精吸干了血。但被狼群咬伤的虫草精在地上打滚就好了。此时,野狗早被大雪花砸的够呛了,又看见狼群被虫草精咬的血肉模糊,吓得腿都站不直,一个劲地夹着尾巴,嘴里不断地发出“嘶嘶”鸣叫声,虫草精扑过来时吓得早已趴在了地上,但最终还是被虫草精一个个吸干了血。 熊和野猪都是皮毛非常厚的力量形动物。它们见狗狗们一败涂地,就“轰”的一声顺坡而下,一下子就把虫草精阵容冲乱了,棕熊挥起两只铁掌左右开弓,把虫草精扇得满地打滚,但时间一长,熊的体力慢慢耗尽,最终还是难逃虫草精的尖牙利齿和锋利犄角。野猪则是张开大口和虫草精对咬在一起,虫草精见野猪的力量大,就把尾巴往地上一拍,跳在野猪的背上,咬住野猪的脖子,吸干野猪的血。一些虫草精被野猪咬得想当惨烈,有头被咬破了,脊梁咬断了,肚子咬破了。但看着快要死的虫草精,只在地上打个滚就全好了。熊和野猪就没那么幸运了,它们虽然力量大,但虫草精的数量是它们的几千倍,最后还是死的死,逃的逃。 刘立恒、黄菜根和苏文军三人又合在一起。苏文军向卓玛喊道:“久违了,罗珍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干爹还好吧!”苏文军说完,大笑了一阵。卓玛一听,他们怎知道我的化名呢?说道:“本人名叫卓玛,是雪域特警大队的民警,不是你说的罗珍。”刘立恒哈哈大笑说:“真他妈的是贵人多忘事啊,前些天,在三乡镇的酒店里,咱们还一起喝过酒呢?那时你一口一个干爹,叫得那个亲,啊,真他妈的带劲啊!”卓玛一听刘立恒的口音说:“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内地的西陵摩王,你是那个草包老板吧?”卓玛又自嘲道:“呀,还是我道行太浅,低估了你这个草包老板了,竟然敢进三界殿盗窃文物,厉害!厉害!”苏文军:“罗珍小姐,现在地宫里只有你一个人,识相点,就把枪扔过来,我看在我们一起喝过酒份上,放你一马。”卓玛一听气炸了,喝道:“我是警察,枪就是我的生命。我不用你们放我一马,倒是你们让我有点担心,”卓玛接着说:“你们现在的处境,自己应该清楚吧?通往外面的密道已经堵死了,第六层地宫里现在是灯火通明,大批警察和保安就在洞口等着你们,你们现在是瓮中鳖,笼中鸟,抓住你们只是时间问题。”卓玛又说:“你们大概也知道盗取三界殿文物的后果吧,如果你们想少坐几年牢,就赶快出来自首,争取政府宽大处理吧。” 刘立恒听后恼羞成怒,他将三把手电绑在一起交给苏文军,一束强光把地宫照亮了一大半。黄菜根故意从这根柱子跑到那根柱子,来引诱卓玛出来,刘立恒则躲在暗处准备偷袭卓玛。卓玛知道他们的诡计不肯上当,黄菜根见卓玛不出来就围着柱子一根一根找。卓玛看着地上的影子一步一步逼近自己,心中暗暗憋气,见黄菜根探出头来,飞起一脚踢向黄菜根的脑袋,黄菜根把头一歪,伸手想抓住卓玛的脚,哪知卓玛的另一只脚“嘭”的一声,踢在了黄菜根的下巴上,黄菜根疼得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他见卓玛滚落在地,一个“饿虎扑食”扑向卓玛,卓玛赶紧打了几个滚,黄菜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黄菜根翻身后,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卓玛又是一个“旋风腿”把黄菜根踢倒了。刘立恒见黄菜根被卓玛连续踢倒在地,一拳打向卓玛的后脑勺,卓玛把头一偏,双手抓住刘立恒的手,猛一弯腰把刘立恒摔着地上。黄菜根趁卓玛弯腰起身时,左拳一摆拳打在卓玛脸上,右手顺势勒住了卓玛的脖子,再用左手勾住了右手,两只手死死地勒住卓玛的脖子。刘立恒见卓玛被黄菜根锁死,掏出手枪一步一步走向卓玛,说:“菜根,轻点,你看看,把罗珍小姐勒成啥了,让他干爹看见多心疼啊。”刘立恒又对苏文军说:“老三,把手铐拿过来,给罗珍小姐带上。” 刘立恒在三乡镇就垂涎卓玛的美色,现在卓玛就在眼前,他的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让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卓玛见刘立恒靠近自己,一脚踢飞了刘立恒的手枪,右肘猛击黄菜根的肋骨,黄菜根“哎吆”一声跪在地上。刘立恒见黄菜根吃亏,一拳打卓玛的胸前,卓玛双手抓住刘立恒的拳头,脚向刘立恒的裆部踢去,刘立恒应声倒地,疼的哇哇乱叫。一旁的苏文军见手枪飞在他跟前,就弯腰捡起,静静地看着三人打斗。他看见刘立恒和黄菜根都倒在地上,一个捂着腰,一个捂着裆,疼的哇哇乱叫。看到此情,苏文军非常恼怒,他举起手枪扣动了扳机。 吴正强中枪后瘫坐在地上,鲜血从衣服里直往外流。晋美和小王听到枪响,问道:“老吴,你没事吧?”他强忍着剧烈疼痛说:“我没事,你们两个继续找。”说罢,他一只手抓着梯子的横担,一步一步往上爬,鲜血从他的腹部滴在了地上。吴正强爬出洞口见卓玛和黄菜根打斗,就悄悄爬到一根柱子后面伺机而动,他见卓玛一连将两人da倒在地,激动地差点叫出来。突然,苏文军举起枪向卓玛射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正强一跃而起将卓玛推到一边。只听“呯呯”两声枪响,吴正强再次倒在血泊中。卓玛一把楼起吴正强,鲜血从他的胸前直流,卓玛大嚎道:“正强,正强,你醒醒,你醒醒。”吴正强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颤颤巍巍地说:“卓,卓玛,你没事吧?”卓玛擦了他嘴上的鲜血哭着说:“我没事,我没事,你怎么这傻呀!”吴正强吐了一口血说:“你,你没事就,”话没有说完就闭上眼睛。卓玛紧紧抱着吴正强大声喊道:“正强,正强,你不能死,不能死啊!”苏文军用枪指着卓玛,恶狠狠地说:“不能死,不能死就他妈的别逞强,就别挡路,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能不能死。”刘立恒见苏文军杀的眼红了,赶紧叫住:“老三,不能杀了她,她对咱们还有用。”苏文军拿出手铐将卓玛反手铐住,撕下腰间的哈达堵在卓玛嘴上。 桑培、刘伟和贡嘎准备下第四层地宫时,看见下面有光影在移动就停住了。苏文军走到洞口向上叫道:“上面的警察听着,你们的女警察被我们绑住了,我们就一个条件,给我们让出一条道,否则,我们就拿这个漂亮妞祭神。”桑培看不见下面的真实情况,就试探性地说:“我们是警察,你让警察给你让道,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况且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盗取的是国家的文物,这已经是罪不可赦了,现在又绑架了警察,是罪上加罪,我劝你们还是把人放了,争取政府的宽大处理。”刘立恒哈哈大笑说:“宽大处理,骗谁呢?你当老子们是三岁小孩啊!老子们敢进红宫,就不需要什么宽大处理,”刘立恒摸了一下卓玛脸蛋说:“现在,有罗珍小姐作陪葬,死了也是风流鬼啊!哈哈哈。”黄菜根也笑道:“他妈的,有这个娘么警察垫底,死在一起值。”黄菜根拔出卓玛口中哈达,卓玛说:“桑培,不要担心我,就是正强牺,”卓玛的牲字还说没出来,嘴又被堵上了。 桑培听见吴正强牺牲了,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他对刘伟和贡嘎说:“正强牺牲了,我们不能让卓玛有任何闪失了。”刘伟:“是啊!他们都是丧心病狂之徒,一旦见了血,就不会对任何人留情的,我们先听听他们口气再说。”桑培喊道:“下面的人听着,只要你们不伤害民警,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苏文军:“你们有几个人?”桑培回答道:“我们两个人。”苏文军:“怎么证明你们是两个人呢?”刘伟:“我们只有两个人,我们在上面,这怎么证明?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可以下来。”苏文军觉得有卓玛作人质,谅警察也不敢造次,说道:“咱们都是道上的人,千万别和我们耍花招,把我们逼急了,这手里的家伙容易走火。”桑培:“各位老大,都行走江湖多年,应该知道政府的一贯政策,那就是人的生命第一,其他才是第二,那再好的东西,也没有人的命珍贵。”苏文军:“那你们俩先把枪扔下来,然后自己在走下来。”“各位老大,扔枪可以,人再下来,没有这个必要吧。”桑培假装不愿意下去。黄菜根开了一枪说:“别他妈的废话了,让你下来就下来。”桑培:“好好,我们下来。”刘伟和贡嘎先把枪扔下去,然后走下梯子。 刘伟和贡嘎下到四层地宫,刘立恒和苏文军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苏文军说:“把手铐拿出来。”两人将手铐仍在地上,刘立恒让贡嘎用手铐把刘伟反拷上,苏文军拿起手铐穿在刘伟的手铐中间,然后再把贡嘎反铐住了。苏文军解下腰间的两根哈达,将刘伟和贡嘎的四只手和手铐缠得紧紧的。黄菜根见苏文军用哈达缠死了手铐,笑着说:“三哥,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啊,把手铐缠死了,他们俩有天大的本事也跑不了。”苏文军得意地说:“刚才我拿哈达时,华子还说拿这个有什么用呢?这不就用上了。” 刘立恒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拿着枪爬上了五层地宫,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说:“老三,可以上来了。”苏文军背对着梯子,一手撑在梯子上,一只手拿着枪对着卓玛,退着一步一步往上爬梯子。卓玛知道上面有桑培,拿下刘立恒不在话下,但如果自己和苏文军都上去了,不但帮不了桑培反而成了累赘。可前后有苏文军和黄菜根的两支枪顶着,这怎办呀?卓玛一边爬一边想如何脱身。这时,苏文军脚下一滑,枪口离开了卓玛,卓玛灵机一动,双腿在梯子一蹬,跳在空中,又来了空中转体,下落时将手铐套在了黄菜根的脖子上,两人一起摔在地上。苏文军见大事不妙,赶紧向卓玛开了两枪,就在这时,刘伟捡起黄菜根的手枪“呯呯”两枪把苏文军打死了。 原来,苏文军从腰间解下哈达时,刘伟和贡嘎就知道了他的坏心思了,刘伟在苏文军缠哈达时,将自己的大拇指挺得硬硬的顶在贡嘎拳头下,这样就给两双手的留下了一定的空间。苏文军和卓玛爬梯子时,刘伟把大拇指一松,哈达也松了,两人很快解开哈达,打开手铐。这时,卓玛跳起将手铐套在黄菜根的脖子上,黄菜根的枪掉在了地上,刘伟飞身扑到枪前,举手枪向苏文军打了两枪。 卓玛用手铐死死地勒着黄菜根的脖子,直至把他勒的昏死过去了。桑培听见枪声,拿枪瞄准刘立恒说:“不许动,把手举起来!”刘立恒傻眼了,骂道:“他妈的,警察也不地道。”桑培打开手电说:“快把枪放到地上。”刘立恒看着手电光,慢慢弯腰,把枪缓缓放在地上,突然,刘立恒举枪向桑培射击。桑培早有准备,只听“呯”的一声枪响,刘立恒倒了在地上。 拉错把顿珠抱回大殿,让她躺在六世佛祖的画像前,把释迦牟尼弘法图和庇尼经交给了大喇嘛,大喇嘛领众喇嘛跪在地上,拜了拜三拜,才起身观看这两件稀世珍宝。大喇嘛看着弘法图流下了激动地泪水,他说:“无量佛,我从小就听就喇嘛们说过弘法图了,可我的师父和活佛们都说这是个传说。今能见得此宝,不枉活一世啊,”大喇嘛笑着对拉错说:“据说,当年六世佛祖被赶出红宫时,拉藏鲁白问他老人家还有什么心愿,拉藏鲁白本想给佛祖一些金银,但令拉藏鲁白没想到的是,佛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弘法图,拉藏鲁白问他为什么不要金银,而要这件唐卡呢?佛祖说拿它当被子用。从那以后佛祖就流浪在街头,白天披着弘法图,夜晚盖的还是弘法图。冬天下大雪,人们见佛祖睡在雪地里,只盖一件薄薄的唐卡,居然没有冻死,都认为佛祖是真正的转世灵童。这也引起了拉藏鲁白的注意,他想收回弘法图,又怕遭报应,最后恶毒的拉藏鲁白,把佛祖告到清王朝,康熙皇帝颁诏书,命佛祖带着弘法图进京。”大喇嘛正口若悬河的讲着,这时,一个进来喇嘛说:“活佛,虫草精咬死了刚醒过来动物,动物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就剩下牦牛,马和野驴了,怎办呀?”大喇嘛抚摸着弘法图头也不回地说:“既然已经见血了,那就让它们互相撕咬吧,等天明再说。”拉错见大喇嘛竟然说出如此冷漠的话,心里不是个滋味,说道:“活佛,那些,鸡鸭牛羊和驴马都是牧民的财产的,如果都死了,牧民怎生活呀?”大喇嘛:“这一切都有定数啊!人们挖虫草,是虫草的命不好,现在虫草精吃牧民的牲畜是牧民的命不好,佛国讲究轮回,这两命相抵才公平么。何况,现在已是黑夜,能有什么办法呢?”拉错:“听说虫草精喜欢吃酥油,我们把红宫里的酥油倒出去,让它们吃,这样能减少牧民损失了。”大喇嘛看了一眼拉错说:“施主,酥油是供奉佛祖的,哪能给这些妖孽吃呢?如果佛祖怪罪下来,就大祸临头了。” 拉错见大喇嘛对人间万物如此冷漠,失望地走出大殿。半空中,锅盖大的雪花砸在瓦片上,发出“乒乓啪啪”的乱响。山坡下,动物们和虫草精撕咬的惨叫声,在夜里放得更大,更瘆人。 虫草精将熊和野猪截杀的所剩无几了,接下来面对的是驴马和牦牛了。驴马也分两种,一种是家养的,一种是野生的。家养的驴马胆子非常小,它们看着山下黄翻翻、乌泱泱,密不透风的虫草精,一跳一跳的,吓得站在原地直打哆嗦。野驴野马则不一样,因为它们一直生活在野地里,对弱肉强食的杀戮场景早已习惯了,又仗着自己奔跑能力强,没有把虫草精放在眼里。而雪花落在大型动物的身体上就碎了。 当家驴家马怀疑自己能力时,野驴野马嚎叫着冲向虫草精,家驴马见野驴马跑起来,也嚎叫一声,夹在野驴马群中冲向虫草精。年轻力壮的野驴马奔跑速度快,弹跳力强,它们踩着虫草精“嘡嘡嘡”的连续跳跃着。虫草精也不甘示弱,它们将尾巴往地上一拍,高高跳起犄角“突刺”一声豁开了野驴马的肚子,有的用四颗大牙咬住了野驴马的喉咙、脊背和腿。豁破肚皮的野驴马,肠子漏出一大截,还是拼命地跑着跳着,最后轰然倒在地上了。一些被虫草精咬住喉咙的野驴马,用尽全身力量弹跳着,想把虫草精甩掉,但虫草精的咬合力太强了,野驴马没跳了几下就断气了。也有一些幸运的野驴马,在它们强有力的跳跃下,地甩掉了身上的虫草精逃脱了。那些年纪小和年纪老的的则没有那么幸运了,它们蹦跶了几下就没有力气了,只能任凭虫草精撕咬喝血了。家驴马冲到虫草精跟前就不敢跑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虫草精一拥而上将它们一一放倒了。 大雪花砸在牦牛身上像砸在石头上,碎落一地。喝足了动物血的虫草精们张着带血大口涌向牦**,还时不时地磕着四颗牙大口向牦**示威。牦**也不含糊,它们迎着下坠的雪花站成一排,前蹄一个劲刨着地,只听头牛“哞”的一声,牦**冲进了虫草精阵里。一个个身强体壮的牦牛们冲进虫草精堆里,把满地的虫草精冲的四散乱飞,顶开了十几米长的大豁子,霎那间,牦牛们把虫草精顶的横七竖八,东倒西歪。但牦牛的奔跑速度慢,又不善于跳跃,一轮冲锋过后就跑不起来了。虫草精见牦牛速度慢了就四五个围攻一头牦牛,有咬蹄子的,有咬尾巴的,有用犄角豁肚子,有跳上脊梁咬喉咙的。面对爬满身体的虫草精的牦牛们并没有慌,它们先是就地转圈将虫草精甩掉,然后是猛然倒卧地打滚,想用身体压死虫草精,可怜的牦牛们并不知道虫草精是压不死的。虽然牦牛们的耐力好,可最终抵不住成千上万虫草精的撕咬和缠斗,最后慢慢地倒卧地上了。只有一小部分跑下出去了,其余的都死在坡地上了。 拉错来到左山门廊檐下,见大雪花把山门敲得“噔噔”响,山坡上,甬道上,到处是虫草精咬死的动物们。夜深了,肆无忌惮的虫草精大军,一部分啃咬山门,一部分啃咬红宫的主墙体。虫草精呲开四颗大牙,大口大口地啃咬着石块和木头,那“嘎嘣,嘎嘣”的咬合声和大雪花砸在墙上的“噼嚓,噼嚓”声,让人听的汗毛倒立,胆颤心惊。达噶见拉错情绪低落,问道:“拉错,虫草精把牲畜都咬死了,你怎才出来了?大喇嘛怎说的?”光头也叹气说:“这里面就有我们家的牲畜了,这下全完了,听说虫草精爱吃酥油,为什么不把红宫的酥油给它们吃呢?这样我们损失就会少点。”拉错无法回答。 大喇嘛站在金顶上,前有两个手持木棒的喇嘛,正敲着飞向大喇嘛的大雪花。大喇嘛用喇叭喊道:“万恶的虫草精咬死了我们的牲畜,现在又要毁掉我们的红宫,真是,”正说着一片漏掉大厦雪花向他袭来,他赶紧把头一歪继续说:“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我以佛祖的名誉降罪与这些邪恶的虫草精,孩子们,佛祖保佑你们,杀吧!” 右山门前,拉桑听了动员令说:“刚才虫草精咬我们的牦牛驴马和猪羊鸡时,他干啥去了,现在他怕虫草精把红宫啃塌了,才让我们和虫草精打斗了,什么佛门弟子,还天天说,‘大慈大悲观世音’,我看哪有什么替人受难的活佛,都是为了自己。”扎拉说:“这也不能埋怨大喇嘛,万事都有个因果,如果人们不要乱挖虫草,不要破坏环境,就不会出现虫草精泛滥,”扎拉敲掉一个向飞来大雪花说:“就说这大雪花,肯定是我们破坏了环境,影响了气候,才出现这么大雪花。” 拉错见大喇嘛说了半天,人们就是不肯向虫草精动手,大声喊道:“红宫是我们大藏区文化的象征,是我们大藏区的佛驼圣地,是我们所有藏民的精神家园。今天红宫蒙受劫难,作为一个佛驼子民和藏族的后代,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把红宫保护好。如果任由虫草精毁坏了红宫,我们无法向世人交代,也无法向我们的子孙们交代。现在,我们只有和虫草精拼死一战,保卫红宫。”强巴恨透了虫草精,高喊道:“拼死一战!保卫红宫!”山上和山下的人们也跟着高喊:“拼死一战!保卫红宫!拼死一战!保卫红宫!” 动员令一出,参与大战的人们把守在主要路口,他们中有雪山救援队,三乡镇的牧民,市区志愿者和刚醒过来的人们,大伙举起手中木棒誓死保卫红宫。 拉错、达噶、阿热和雪山救援队员们在左山门的甬道上,拉错看着甬道上黄翻翻的虫草精不敢大意,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木棒,将第一只跳上来的虫草精打下悬崖,又将迎面飞来的大雪花打碎。跌下悬崖的虫草精重重地摔在乱石堆上,它先在乱石堆上挣扎了几下滚在地上,然后就像没事的一样,一跳一跳地跟着它们的队伍继续往山上爬。大雪花“啪啪”地跌在地上,溅起了一串串冰花。达噶将第二只虫草精打下悬崖,这只虫草精跌下悬崖后,又被大雪花砍在腰上,但虫草精几下甩掉了雪花,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好了。 一脸怒气的强巴手握木棒,连续敲打着跳起来的虫草精。突然一个大雪花砍在他的眼畔上,血一下子糊住了他的眼睛,就在强巴擦眼睛一瞬间,一只虫草精张着大口向他的喉咙咬来,扎拉眼疾手快一棒将虫草精打下悬崖,扎拉说:“强巴,别光顾打虫草精,注意雪花。”强巴只是哼了一声,继续打跳起来的虫草精。扎拉见强巴不听劝阻,大声说:“咱们两人为一组,一个打雪花,一个打虫草精。”次央见强巴满脸鲜血还在打虫草精,一把将强巴拉回大门内,用哈达边包扎伤口,次央说:“强巴,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这样不管不顾自己,九泉下的普珍心疼的。”强巴又哼了一声,举起手中木棒又和虫草精打在一起了。 ,吴广治、康自强、李海鹏、李瑞鹏、明久和江错六人个人和志愿者们,守护着左侧山坡上的一个平台,吴广治打天上的雪花,康自强打跳起来的虫草精。康自强连续打退虫草精的几次进攻,累的气喘嘘嘘,吴广治赶紧上前面替换康自强。这时,一个大雪花向康自强袭来,吴广治见康自强没有反应过来,赶紧打碎了大雪花。哪知一个虫草精跳过吴广治,咬住了康自强的胳膊,一旁的李瑞鹏赶紧举起木棒狠狠地打在虫草精的头上,虫草精挨了一棒,就像没事一样继续咬住胳膊不放。李瑞鹏一下两下三下,连续打了十几下,把虫草精的头都打瘪了这才松了口。 在右侧山坡上塔次、阿乃、光头、胖子、次但平错和次仁旺堆六人个人和志愿者们负责守卫。光头和胖子都是刚刚从同体人醒过来的,他们听了拉错的动员令后,自告奋勇地加入了抵抗虫草精的队伍中。右山坡上有一个狭小的门洞,门洞外三个台阶,台阶下是缓缓的的山坡。光头和胖子,阿乃和次仁旺堆,塔次和次旦平措,他们六个站在最前面。因这里的地势平缓又是个大风口,虫草精和大雪花疯狂地向门洞扑来,虫草精有被大雪花砍下山坡的,有被木棒打下山坡的。阿乃在前面打虫草精,次仁旺堆在后面打雪花,密集的大雪花让次仁旺堆目不暇接,他既要保护阿乃又要保护自己,突然一阵疾风夹杂着雪花向他们袭来,次仁旺堆连续打碎飞向阿乃的雪花,自己肩膀却被一片雪花砍伤了。光头见次仁旺堆受伤了,他冲到阿乃旁边顶替次仁旺堆。江错见雪花太多,一人根本打不过,他大声叫道:“雪花太多了,一个打不过,赶快上人啊!”大伙听了江错的话,将两个人一组,变成了三个一组。 老天爷对世界上所有的物种都是非常公正的,它让物种们一起享受阳光的温暖,一起享受细雨的沐浴;一起经受四季冷暖的更迭,一起经受雪雨冰霜的摧残;一起接受秋凉草黄的苍凉,一起接受生老病死的哀伤。 可这个平衡最终被会使用工具的人类打破了。人类将野草驯化成庄稼,把野兽驯化成家畜,一跃成为食物链上最顶端的掠食者。可令人类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人类物质的逐渐丰富,致死个人的私欲开始膨胀,人类的地位在社会阶层中慢慢发生了变化,一些人以造物主的名义把另一些人驯化成奴隶。讽刺的是人类训化野草和野兽后,竟然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到最后,上层人把自己吹捧成世界的主宰,让下层人心甘情愿地跪在他们脚下,寻求庇护。悲呼? 大风夹着大雪花袭扰整个红山,满山的人群抵抗大雪花和虫草精的袭击。半夜了,满山到处是受伤的人们和打断的木棒。但虫草精的数量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趁人们体力不支疯狂地反扑。在高大的宫墙下,虫草精大军张开尖牙利齿疯狂地啃食墙体,斗大的石头不断地往山下滚。执事喇嘛怕虫草精把红宫啃塌了,说道:“活佛,快想办法吧?不然红宫就被它们啃塌了。”大喇嘛:“就这些小虫虫能把红宫啃塌了?”监视喇嘛也劝道:“活佛,蚂蚁虽小,能搬山,何况它们比蚂蚁大得多。”喇嘛们正说着,猛然,“呼呼隆隆”地一阵巨响,几十块石头滚下悬崖。大喇嘛怒道:“快把酥油烧红,烫死这些畜生。” 在一千多年来红宫每次遇到劫难时都用过铁锅烧油。大铁锅直径一米八,深一米五,铁锅的半腰上有两根对称大铁轴,将铁锅的大铁轴放在铁架上的凹槽里,然后烧火加油。 金顶上十口大铁锅下烈火熊熊燃烧,铁锅内酥油冒着气泡翻滚着,大雪花旋转着跌进油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水气声。执事喇嘛连续高喊三声:“倒油了!倒油了!倒油了!”号令一出,四五个喇嘛扯一根连在大铁锅外沿铁的绳子,高喊一声“起”,十口大铁锅把冒着烟的酥油倒下山,把啃食墙体的虫草精烧的嗞哇乱叫,散发出一阵阵炸肉的香味。虫草精被酥油烧死了不少,但随着酥油慢慢冷却,虫草精又疯狂地抢食酥油,两面甬道的虫草精和两面山口上虫草精也跑过去抢食酥油。 红宫的危急暂时解除了。人们回到山门内、廊檐下,大伙边吃边检查身体,包扎伤口。拉错在左山门口内,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虫草精的动向。右山门强巴死活不听扎拉的劝阻,执意留下来守护山门,他坐在山门外不吃也不喝,两眼直勾勾盯着抢食酥油的虫草精。 第二次酥油开烧了,喇嘛们把仓库里的酥油全拿来了,也只倒十口大铁锅的一大半。监视喇嘛看着十口半锅酥油,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执事喇嘛说:“但愿佛祖保佑,让这半锅酥油能挺到天明。”虫草精又开始啃墙了,监视喇嘛手一抬,十口半大锅酥油又倒下去了,虫草精又烧死了一部分。大雪花继续飞舞,虫草精又在挣食酥油。 天渐渐地亮了,红宫被白色的冰雪覆盖了,达噶和两名队员围着熟睡的拉错,强巴还是坐在山门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扎拉和次央几次让强巴休息,可强巴就是不肯休息,只是喝了几口水就不说话了。 虫草精吃完了酥油,开始吃被酥油烧死的虫草精,不一会儿,虫草精的尸体也被吃干净了。没有食物的虫草精立马四散开来,有的山坡和甬道上攻来,有的又开始肯吃墙体了。大喇嘛就用水代替酥油,可一百度热水从一百多米高空倒下,热水在冷空气的摩擦下,变成一颗颗小水珠了,温度也降到五六十度了,这温度对虫草精根本不起作用了。 一只虫草精又跳上甬道了,强巴一棒子把它打下山崖,但刚把一个虫草精打下悬崖,随后跳上来无数个虫草精,它们跳跃着飞向山门和山坡,人虫大战再次打响了。 顿珠在大殿里睡了一夜,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宫殿里,仓央嘉措的画像挂在正中央。顿珠看着画像又惊又喜,她翻身下床,是这看看,那摸摸,见书桌上放着弘法图和庇尼经,顿珠抚摸着仓央嘉措的心爱之物,就像抚摸着仓央嘉措本人一样,眼前闪现出仓央嘉措的音容笑貌,眼泪扑簌簌掉在了两张图上。顿珠在柜子里找出针和线,将弘法图和庇尼经重新缝合在一起。看着释迦牟尼弘法图重新复原,顿珠万分高兴,将弘法图披在自己的身上。这时,顿珠发现桌子上还有两件衣衫,她一眼认出是妹妹旺珠和自己衣衫,眼泪“唰”一下掉下来了,眼前浮现出妹妹惨死画面,大声地叫着:“仓央嘉措,你出来!仓央嘉措,你出来!” 早晨,大雪花稍有停顿,红宫的墙头下,甬道上和山坡上,全被黄翻翻的虫草精覆盖了。吃饱了酥油的虫草精个个显得非常精神,它们磕着四颗可怕牙齿,摇晃着锋利的犄角,向红宫再次发起进攻。没有了大雪花的袭扰,拉错和队员们固守自己的岗位,他们紧握木棒将跳上来的虫草精打下悬崖,但摔不死的虫草精,跌下悬崖后又再次回到的队伍中。 金顶上,大喇嘛看着一批批被打下悬崖的虫草精,竟然毫发未伤地又爬起来,跟在同类后面再次挤上甬道或山坡,如此周而复始,何时是个头啊!执事喇嘛看出大喇嘛心思,他说:“人虫大战一夜,虽然我们没有什么的伤亡,可虫草精除了酥油烧死一些,其他的是打不伤,也摔不死,现在满山坡都是它们,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喇嘛摇了摇头说:“可惜,我们损失了那么多酥油,也没能换来个太平世界啊!”监视喇嘛看着一筹莫展的大喇嘛说:“活佛,这些孽畜喝了牲畜的血,吃了我们的酥油,还不满足,看样子是要坏掉红宫啊?”执事喇嘛:“是啊,它们明里是攻击甬道和山坡上,其实它们正在目的,就是让中间虫草精啃塌红宫啊!”执事喇嘛接着说:“活佛,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不能再迟疑了!”大喇嘛看看左右说:“你们是说用刀吗?”执事喇嘛和监视喇嘛点了点头。 喇嘛们打开库房,取出藏刀发给人们。藏刀比木棒杀伤力大,人们挥刀迎着起跳的虫草精,一刀一个,像砍瓜切菜一样把虫草精砍成两段。一时间,跌下悬崖和滚下山坡的虫草精数量猛增。但拉错觉得砍了半天,斩杀了那么多的虫草精,虫草精的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这时,一个虫草精向他扑来,拉错一刀砍在虫草精背上,虫草精冒了一股绿水滚下悬崖,在地上一滚,深深的伤口瞬间愈合了,又一跳一跳地又上来了。 一个虫草精向达噶扑来,达噶高高举起藏刀,一刀将虫草精砍成了两段,轱辘辘滚下了悬崖,拉错看着两个半段虫草精在地上一滚,前半身长出了尾巴,后半身长出了脑袋、犄角、眼睛、大口和牙齿。看到这一幕拉错大吃一惊,他呆呆地看着一分为二的两个虫草精,一蹦一跳又上来了。拉错只顾看虫草精变化,一个大雪花向他砍来,旁边的阿热击碎了雪花说:“别傻站着,注意雪花。”拉错对塔次说:“不能把虫草精砍成两段,砍成两段就变成两个虫草精了。”阿热不相信。正好一个虫草精飞上来了,阿热一刀砍成两段,跌下悬崖两段虫草精,霎那间变成了两只一摸一样虫草精了。 第十六章(下)虫草精变巨无霸弘法图除妖 - 唐古拉山 - 沙竹 虫草精有断肢再生功能的消息,传遍了所有和虫草精打斗的人们,人们被迫用刀背打虫草精。大伙见这种周而复始的打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都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强巴一声不吭地和虫草精打斗着,一个大雪花向他来劈来,强巴一刀砍碎大雪花,这时,一个虫草精扑向强巴的脖子,强巴急赶忙用刀下劈,当刀快要砍到虫草精时,他又想起不能把虫草精砍成两段,于是,强巴急忙把刀锋一转,顺着虫草精身子把刀往回拉,没想到,这一回拉把虫草精的犄角割掉了,虫草精冒了一股绿水,掉在了山下。强巴等了一会,见虫草精没有变成两只,也没用重新跳起来。强巴大声给扎拉说:“扎拉,你看,这个虫草精割掉了犄角后,没有变成两只,也没有重新跳起来。”扎拉看着没用犄角的虫草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用刀把虫草精砍成几段,见虫草精再也没用什么变化了。扎拉笑着对强巴说:“死了。”强巴相对而笑也说:“死了。”两人正说着两个虫草精扑向两人,扎拉和强巴一起将两只虫草精的犄角砍掉了,两只虫草精冒一股绿水都死了。 终于找到了杀死虫草精的方法了,消息传遍了整个满山坡,愤怒的人们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虫草精的犄角狠狠地一刀,虫草精冒着绿水死在了地上。两边甬道上,悬崖下,两边山口的山坡上,虫草精的尸体像装满草的布袋,轱辘辘地滚下了山坡。 虫草精发现人类找到了它们的致命弱点就再也不敢跳起来攻击了,于是,它们趴在地上张开大口啃墙体,啃甬道,啃山坡。江错握着大刀杀的正起劲,却发现所有的虫草精都不跳了,它们趴在地上张着大口啃石台阶,石头被虫草精啃得“嘣嘣”乱响,啃松的石块“轰隆隆”滚下山坡,不一会儿,石台阶开始变形下陷。由于虫草精爬在地上,江错只能弯腰去砍犄角,虫草精把头一甩,只砍掉一半犄角,断了犄角虫草精并没有死,反而又重新长出了犄角,江错再砍一刀,一眨眼功夫,犄角重新长好了。明久见江错砍了几次虫草精的犄角,虫草精还是重新长出新的犄角,他说:“这样砍不行,要往根部砍才行。”江错:“它们把头埋在土里,砍不上啊。”刚刚找到的好办法又不灵了,江错见大块石台阶滚下山坡,急得再次用刀背把啃石头的虫草精打下山坡。 强巴一口气斩杀了十几只虫草精,将自己心中的恶气通通撒给了这些怪物们,可没等强巴隐过够,虫草精竟然不跳了。他看着甬道下,一个个虫草精将头埋在土里,把一块块石台阶咬碎,没有了地基的甬道开始塌陷了。强巴见甬道塌陷的非常快,对扎拉说:“甬道照这样啃下去,山门很快就保不住了。”扎拉:“是啊,它们怕我们砍犄角,所以不敢跳上甬道来,把头埋在土里挖石头,我们在高处不好动手啊!”两人正说着,强巴脚下的台阶突然塌了,扎拉伸手要拉强巴,但强巴并没有伸手,反而跟着台阶一起溜进了虫草精堆里,面对一个个血盆大口的虫草精,强巴毫无畏惧,他挥着大刀一口气砍掉了十几只虫草精的犄角。扎拉见强巴在虫草精堆里大杀四方,也跳进虫草精堆里和强巴背靠背砍杀着虫草精。拉桑和自愿者们一看他俩阵势也跳下来,十几个人站在乱石堆上,围成了一圈,砍杀虫草精犄角。 拉错、达噶、扎拉和左右山口的人们也跳进虫草精堆里,大伙手握大刀砍杀虫草精。可虫草精也不傻,又开始高高跃起袭击人的头部,拉错见虫草精变阵了,赶紧提醒大伙:“大家要看好它们的犄角再砍,千万别把它们砍成两段了。”达噶刚将一个跳起来虫草精砍杀了,突然觉得小腿生疼,低头一看,是一个虫草精在咬他的腿,达噶一刀下去把犄角砍掉了,就在达噶砍腿上的虫草精时,另一只咬住了他肩膀,拉错见状手起刀落,将虫草精斩杀了。拉错大声叫道:“大家还是两人为一组,一个注意脚下,一个注意头顶。”拉错刚说完,一个虫草精向他的头部袭来,正好一个大雪花飞过来把虫草精的犄角砍掉了。 大雪花又开始下了,人、虫草精和大雪花又打斗在一起了。一时间,人斩杀虫草精时的大叫声,虫草精跳起的怪叫声,大刀击碎雪花声和大刀砍犄角声响成了一片。强巴一心要给普珍报仇,他只顾砍杀虫草精,一点也不防备自己的身体,致使他的肩膀、腰上和腿被虫草精咬的鲜血直流,虫草精见了血后更加疯狂了,纷纷跳在强巴的身上吸食鲜血。扎拉和拉桑赶紧替强巴砍杀虫草精,可他俩虽然砍掉了虫草精的犄角,虫草精的牙齿深深咬在强巴身上,鲜血像水一样不断地流出。强巴知道自己失血太多,他大叫一声:“普珍,我来了!”强巴说完,纵身跳进了下面的虫草精堆里。扎拉没想到强巴只身一人跳进虫草精堆里,他俩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爬满了虫草精的强巴,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将一个个虫草精砍杀,直至倒在了虫草精堆里。 顿珠披着弘法图在红宫内到处寻找仓央嘉措,她推开一间禅房,见里面有两个喇嘛,问道:“二位活佛,仓央嘉措在那个禅房里?”两人先是吓了一跳,见是个女子脸色缓和了许多,但他们听见“仓央嘉措”四个字,其他的话没有听懂,一个喇嘛反问道:“什么?仓央嘉措?”顿珠也只听懂了“仓央嘉措”这四个字就点点头。两个喇嘛见顿珠身上的弘法图金光闪闪,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顿珠跟着两个喇嘛来到一个大殿门口,迎面碰上了卓玛和几个特警。卓玛见顿珠身上的弘法图非常熟悉,脑子里的画面迅速转起来,直至转到莲花谷的雪洞里,拉错身上披的就是这张图。出于职业敏感卓玛叫住走远的顿珠:“姑娘,等等。”顿珠听见有人叫她,准备转身答应时,突然,旁边的喇嘛一手搂住顿珠的脖子,一手把枪顶在顿珠的头上对卓玛说:“别过来,过来就打死她。”拿枪的正是马铁军和华竹节两人,他俩从粪井里爬到顶部时,发现竖井口旁边有个拐道就钻了进了,拐道里放着一些铁铲之类工具。华竹节说:“铁哥,这东西是干啥用的?”马铁军指着铁铲铁钯说:“这是清理粪井的工具,快把保安服脱下,再把铁铲包进去。”华竹节说:“衣服臭这样了,还要它干么?”马铁军:“警察很快知道我们从这里跑了,所以,我们要制造个假象,把铁铲和铁钯裹在保安服里,等他们在下面开枪时,我们把衣服丢进竖井里,造成了咱俩个中枪掉进粪井里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追我们了。 顿珠见自己上当了,气得大叫:“仓央嘉措,你给我出来,你出来!”马铁军见顿珠又跳又喊,狠狠勒了一下顿珠的脖子说:“臭娘们,老实点,再不老实就弄死你。”顿珠听不懂马铁军的话还在挣扎,卓玛赶紧安慰道:“你是顿珠吧,我们马上就见到活佛了,听这两个喇嘛的话,好吗?” 卓玛看着神色慌张的两个喇嘛就知道他们和昨晚的盗贼是一伙的,举手示意民警们不要逼得太紧,然后说:“二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马铁军打开手枪保险栓说:“让这个xiao妹妹把送山下就行了。”卓玛:“下山?”华竹节点点头说:“嗯,下山。”卓玛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二位不知道,整个红宫都被虫草精围得水泄不通,哪能出的去呢?”马铁军不相信:“虫草精?还没有清醒?”卓玛:“人和动物们都清醒了,但虫草精杀了一夜,还没有杀完。”马铁军听说虫草精还没有杀死,他怕又被虫草精同体了,叫道:“赶快给我把通往外界密道口找出来,不然就打死她,快!”卓玛说:“密道口?这我们哪知道啊?”马铁军又勒了一下顿珠脖子说:“这个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卓玛见顿珠被勒的直喘气说道:“好好,”卓玛对民警说:“你快去问问,哪里有密道口?”民警刚要走被马铁军叫住了:“站住,谁也不许离开这里。”马铁军又说:“你们不是有对讲机吗?快问!”卓玛用对讲机呼叫:“队长,队长,我这里出了点情况,需要知道通往外界的密道口,听到请回答?”才让占雄:“密道口?这恐怕红宫的大喇嘛们也不知道啊?”马铁军听到“大喇嘛”三个字,就对卓玛说:“让你们的人后退。”就拉着顿珠上了金顶高台上。 大喇嘛正焦急地看着人虫大战,见顿珠披着弘法图上来了,可气的是旁边还有两个小喇嘛搀扶着,大怒道:“孽障,谁让你们把她弄上来的!”顿珠见大喇嘛骂人,也开骂道:“大胆秃驴,是我自己要上来的,快把仓央嘉措叫出来!”大喇嘛不理顿珠,命马铁军和华竹节把弘法图拿过来,谁知马铁军摇着手中的枪,阴阳怪气地说:“大喇嘛一夜没有合眼吧?眼睛还迷糊着呢,要东西可以,先的把通向外界的密道告诉我,否侧,打死她。”人们看到这个剧情全蒙了。顿珠不知道手枪是干啥的,用手抓挠着马铁军,向大喇嘛嚷道:“仓央嘉措呢?为什么不来见我?啊!” 这时,卓玛也上来了,故意问顿珠:“你是什么人?为啥要找仓央嘉措呢?”“我是什么人?”顿珠看了一眼大喇嘛说:“你问问他我是谁?我已经说了多少遍了,我是顿珠,找仓央嘉措报仇。”马铁军见卓玛和民警,叫道:“让你的人把枪都扔过来,然后全部通道下面,快点。”卓玛和民警们把枪扔到华竹节跟前,卓玛说:“现在不怕了吧?你把她放了,我来当人质。”华竹节捡起手枪,走到卓玛跟前,把枪顶在卓玛的头上,然后把卓玛推到金顶的通道口,用卓玛的身体堵住了通道。马铁军见顿珠不怕手枪就放开了顿珠。 顿珠三番五次找仓央嘉措,喇嘛们早已司空见惯了,但她和仓央嘉措究竟有何冤仇都不太了解。卓玛问道:“你一个女子,如何与六世佛祖结仇的?”顿珠看了一眼大喇嘛说:“有何冤仇?让他出来,一问便知。”卓玛继续挑逗:“想必你也来过几次了,他老人家一直不肯见你,肯定有他的难处。现在,有这么多大喇嘛在场,为啥不给他们讲讲呢?,如果今天不说,以后很难有这机会了。” 顿珠想想也是,要是仓央嘉措老躲着不出来,自己也拿他没用办法。顿珠开口道:“我本是红宫伙食总管的女儿,因父亲遭人陷害死在了狱中,母亲听了噩耗也跟着父亲走了,留下了我和妹妹旺珠相依为命。一次,在黑龙潭一个年轻的喇嘛和一群喇嘛辩法,我就向他提了几个问题,他的回答精妙绝伦引起阵阵叫好声,慢慢地我们就结识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六世活佛仓央嘉措,直至有一天,他突然来到我家,亮明了身份说有人要害他和我,让我和妹妹先到尼泊尔,等风声过后再让我和妹妹回来。他还派了两个亲信护送我们到尼泊尔,谁知一个亲信在半路上失踪了,一个亲信在雪山中给我和妹妹下毒,把妹妹毒死了。”顿珠说着大声哭道:“是的,我亵渎佛门,我有罪,我拉活佛下水,我有罪!我该死!可我妹妹才八九岁啊?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何罪之有?为什么连她毒死呢?”华竹节听顿珠的妹妹死了,不禁想起自己的妹妹心里酸酸楚楚的。顿珠跺了跺脚继续控诉:“然而,这一切都是这个至高无上的活佛,万人敬仰的仓央嘉措策划的,他为了得到另一个女子的青睐,要杀掉我和妹妹。母亲临走时要我要把妹妹抚养成人。从此,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白天我给人家做帮工,晚上教她读书认字。妹妹是个非常懂事孩子,能做一些家里简单的活。一次,她偷偷给煮饭时把手烫伤了,我骂了她,她哭着说,姐姐一天干活太辛苦了,我想让姐姐吃一次热饭。”顿珠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能,能吃上一顿热饭,这是在时妈妈的待遇啊!我抱住她大哭一场!可就是这么可爱懂事的女孩,雪域城容不下她!茫茫高原容不下她!就连佛国世界也容不下她!让她葬送在雪山中,当她喝下毒酒时,眼睛绝望地瞪着,嘴里不断喊着,阿姐,阿姐,我想看日出,我想听诵经声。可怜的孩子,至死没有闭上眼睛。”顿珠讲着哭着。 华竹节早已哭成个泪人,手里的枪不停地抖着,卓玛一看机会来了,右手一抬,打掉了华竹节的手枪,华竹节伸手要锁卓玛的咽喉,卓玛左手一挡,右拳猛击华竹节的下巴,华竹节退了几步。马铁军见卓玛脱离了华竹节的控制,再次用胳膊锁住顿珠的脖子,用枪瞄准卓玛,可卓玛和华竹节你一拳我一腿,不断变化着位置,马铁军一时不敢开枪。这时,通道下的民警抓住华竹节的脚,华竹节重心不稳倒在了台阶上。 马铁军见华竹节被制服就用枪指着顿珠对卓玛说:“你不要过来,不然就打死她。”卓玛:“你把这个姑娘放了,我来做人质。”马铁军说:“娘的,又来这一套,你以为老子傻?谁当人质,老子说了算。”接着马铁军又逼大喇嘛道:“快说出密道,不然就打死她。”大喇嘛:“施主,所谓的密道只是一个传说,就是红宫下用石条一层一层垒砌的地笼,哪有通往外界的密道啊!”顿珠边挣扎边喊道:“仓央嘉措!你出来!我要当面与你当面做个了断,快出来!”马铁军见顿珠又要见仓央嘉措,才知道自己弄了个傻子,大笑道:“仓央嘉措死了几百年来了,还他妈的有人惦记着,真是个多情种啊! 卓玛怕顿珠刺激马铁军,安慰道:“姑娘,六世佛祖并没有背叛你,送你们去尼泊尔也六世佛祖的意思。但真正要杀你们的是六世佛祖的老师弟悉,他怕你和六世佛祖的事情暴露,影响他继续控制红宫。于是,他暗中买通了六世佛祖的亲信次仁,让次仁在路上杀死了才让,然后在雪山中给你们姐妹俩下毒。这一切六世佛祖至死也不知道啊!最后拉藏鲁白上书朝廷,说六世佛祖不守清规戒律,康熙皇帝大怒,下诏将六世佛祖押解进京,可惜六世佛祖没能面见康熙皇帝,圆寂在青海湖畔了。”顿珠不相信卓玛的话,怒道:“胡说,次仁亲口对我说,仓央嘉措看上了别的姑娘,他怕我去红宫大闹,所以让次仁在雪山中杀人灭口。”接着顿珠又大叫:“仓央嘉措你出来!仓央嘉措你出来!” 次仁卓嘎冲上了金顶,大声喝道:“你这姑娘,仓央嘉措早就圆寂了三百年了,怎还不信呢?”顿珠摇了摇头表示不信。次仁卓嘎问顿珠:“你认识你身上披的弘法图吗?”顿珠点点头。次仁卓嘎:“弘法图是佛祖的心爱之物,也是红宫镇宫之宝,你说这么贵重的宝物,怎么会拆开?怎么分成两件呢?”顿珠闪了闪嘴唇,是啊!弘法图是自己刚才一针一线缝在一起,难道?次仁卓嘎继续说:“当初,你和六世佛祖的事,震动了弟悉和拉藏鲁白,他们怕朝廷怪罪就废黜了六世佛祖,清朝皇帝下诏书让六世佛祖带着弘法图进京,可六世佛祖走到青海湖畔就圆寂了。弟悉自从毒死你们姐妹俩后,天天晚上梦见你们姐妹俩向他索命,最后把他吓疯了。拉藏鲁白也怕你们的鬼魂向他索命,就把弘法图一分为二,把一面交给朝廷,一面用来禳镇你们姐妹的鬼魂。你说,六世佛祖如果活着这弘法图能分开吗?” 顿珠浑身一颤,怀里掉下两件衣服,卓玛一眼认出来了,她说:“顿珠,这两件衣服你应该熟悉吧?”顿珠:“这是妹妹和我的衣服,也是仓央嘉措残害我妹妹和我的证物。”卓玛:“顿珠,你错怪六世佛祖了,你想想,一个不爱你的人,还留下你的衣服干么呢?”卓玛的话点醒了顿珠,她想起,她的衣衫是她送给仓央嘉措的定情物,如果他爱上了别人,那就没必要留下这件衣衫了。顿珠彻底想明白了,她看了看众人说:“仓央嘉措他,不,不在了?”卓玛和喇嘛们都点点头。顿珠这才明白错怪了自己的情郎,错怪了多情的雪域之王。想起心爱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得罪了拉藏鲁白和朝廷,惨死在青海湖畔,顿珠大叫一声:“仓央嘉措!我来了!”顿珠挣脱马铁军一跃从金顶跳下了,大喇嘛见顿珠跳下金顶,担心地叫道:“哎呀!我的弘法图啊!我的弘法图啊!” 喇嘛们见顿珠自行了断,一起念起了《大悲咒》。弘法图在顿珠后背忽闪了几下,高高飘在红宫上空,然后慢慢地变大,最后盖住了整个红宫。在苍劲浑厚的诵经声中,弘法图射出千万道刺眼的金光,一道道金色光芒,像一根根金针刺在了虫草精的身上,虫草精身上顿时冒起青烟,身体也慢慢变小了,直至变成火柴棍那么大小。 马铁军见顿珠自杀了,举枪奔向大喇嘛,叫道:“都别动,动就打死他。”卓玛劝道:“马铁军,你已经跑不了了,现在放下武器,算你自首,争取政府宽大处理。”马铁军冷笑道:“自首?宽大处理?你当我是傻子?你说这话,可能你自己也不信吧?”大喇嘛也劝道:“施主,还是听这位公安的话吧,听侯政府的宽大处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何况这里是佛门净地,如果杀生,罪孽就更深重了,会下地狱的,还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马铁军哈哈大笑:“好一个佛门净地啊?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心里的净地就是用来藏金银珠宝的吗?就是用来放人骨人皮做的宝贝吗?怪不得,你们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当成至理名言。你们用所谓的经文,奴役老百姓的心灵,欺诈老百姓的财物,杀剐老百姓的身体,来成就你们的辉煌大业。然后,你们再放下手中的屠刀,来个立地享乐,是吗?”大喇嘛反驳道:“金银财宝是红宫十几代喇嘛慢慢积累的,人皮人骨也是按照神明旨意做的,至于你说我们享乐,简直是无稽之谈!”“哈哈,好一个无稽之谈,说的多轻巧啊?!”马铁军用枪指着喇嘛们说:“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再看看大山里老百姓穿的是什么,”他又指着地上酥油桶和十口大铁锅说:“这桶是装酥油的吧?锅是熬酥油的吧?这些酥油不是你们自己产的吧?那大山里的穷苦人能吃上这么好的酥油吗?你是没去过大山吧?可我去过,”马铁军继续说:“我见过大山里的穷苦百姓,他们住着破烂棚子,吃的是发芽的土豆,但他们还是把仅有的一点点财物和酥油供奉给你们。这些穷苦的老百姓把最好东西送给你们,是让你们保佑他们走出贫困,走出迷茫,你们保佑他们了吗?他们从你们这里达到了什么?就是一日三餐的土豆和一次次的磕头吗?”马铁军提高声音说:“他们从你们这里达到是一次次嘲讽和更加的贫困。” 大喇嘛:“红宫里的财物都是人们自愿捐赠的,至于你说的那些贫困的人们,可能是他们命啊!还有你说他们磕头,那是为他们自己赎罪的。”马铁军见大喇嘛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问道:“赎罪,好一个圆滑的言论啊!一个生活在鸟不拉屎的雪山里的人,一生都守着雪山过日子,他们有什么罪,他们剥削其他人了吗?他们抢占资源了吗?他们圈地了吗?”大喇嘛不言语了。马铁军继续说:“要说,我这行当和你们都是同样的不劳而获,但比起你们的一劳永逸、坐享其成,而我们他妈的,一天起早贪黑,担惊受怕,这他妈的不知道有多冤啊!”大喇嘛:“我们佛门中人四大皆空,看淡名利,一心为民祈福,而你们是利益熏心,烧杀掠夺,这冤吗?”马铁军凶相毕露:“别他妈的给自己戴高帽子,你说你们看淡名利,为民祈福,那红宫里堆放那么多金银财宝做什么?为什么不把这些金银财宝施舍给穷苦的老百姓呢?还有,刚才那个傻女人往跳下时,你没有担心人,反而说,‘我的什么图啊!’这说明你只担心那个图,根本不担心人。” 大喇嘛无言以对。马铁军用枪顶了顶大喇嘛的脑袋说:“既然我们都是一路人,干脆我们一起走,去那个极乐世界吧!?”马铁军见大喇嘛不动,怒道:“快说,通往地心的通道在哪里?”顿珠的自杀让大喇嘛非常懊悔、自责,加上马铁军的这番言语,让大喇嘛彻底觉醒了,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幕幕敬仰佛驼的人群,他们穿着破旧衣服,在雪山中一步磕一个长头的景象,心里阵阵泛酸。是啊!既然佛祖保佑众生,那为什么天下还有那么多的贫苦百姓呢?大喇嘛又想起昨晚,自己舍不得酥油,让虫草精杀死了老百姓的牲畜,这些牲畜就是穷苦老百姓的命啊!还有,自己也确实想把弘法图据为己有。此刻,大喇嘛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喇嘛,身上沾有铜臭味和世俗味,枉为红宫活佛。大喇嘛语气平和地说:“的确,今天,红宫的厄运都是我们的贪婪和自私造成的,因为我们把老百姓太多太多的施舍,转化成金宫殿、金佛龛和镶嵌宝石的金佛像,却没有将一块钱施舍给那些穷苦的老百姓,作为一个救苦救难的佛驼世界里的掌舵人,我愧对历代活佛!愧对藏区百姓!愧对天下苍生!”大喇嘛说完,双手握着马铁军拿枪的手,一用劲,只听一声枪响大喇嘛倒在血泊中。 执事喇嘛和监视喇嘛抱起大喇嘛边哭边叫喊。卓玛乘机捡起地上的手枪向马铁军射击,马铁军借大铁锅掩护向卓玛还了几枪,二人你一枪,我一枪谁也没打着谁。喇嘛们见发生了枪战“呼啦”一下子躲在了大铁锅后面。马铁军见三四个喇嘛躲在一个大铁锅后面,对卓玛说:“别过来,以我看这几个喇嘛是不会自杀的,因为他们怕死,才躲到大锅下面了。”马铁军又问喇嘛们:“你们他妈的谁想死?可以往下跳,我可不拦。”喇嘛们都吓得不敢说话。 喇嘛们缩成一团都不敢言语,马铁军笑着说:“看到了吧,女警官,他们不敢自杀,都在这里发抖呢,怎么样,让你的人退后。”马铁军举枪继续向执事喇嘛和监视喇嘛追问:“他妈的,别号丧了,快把地心密道口告诉老子,否则,就打死他们。”两个大喇嘛没有理会,坐在地上念起了经文。马铁军见两个喇嘛不理他,举枪骂道:“嘿,今天真他妈的丧气,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们!”说罢就要开枪,卓玛见状叫道:“等等。”卓玛继续说:“你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江湖规矩应该懂点吧?”马铁军笑道:“你是官,我是匪,咱俩讲江湖规矩,这不大合适吧。”卓玛:“我和你讲江湖规矩,你疯了吧。”马铁军:“那你说什么江湖规矩?”卓玛:“我想说的是,你因为一个臆想的传说,连续逼死了两个无辜的人,据我所知,通往地心的密道本身就不存在,可你偏偏逼问,他们不说你就要杀人。这好比,你在街上抢劫,可人家没有钱,你非要不可,不给就杀人?这是不是强人所难吗?难道你让他给你就地去抢吗?” 卓玛把马铁军问的哑口无言,卓玛继续说:“如果你讲点江湖规矩,就把这些无辜的喇嘛们放了,我给你当人质,怎么样?”马铁军见卓玛愿意当人质,说道:“好吧,不许耍花招。”这时,桑培,刘伟来到了金顶的台阶上,他们不让卓玛只身一人贸然行动。卓玛觉得马铁军已是惊弓之鸟,稍有不慎就会酿成更大的血案。卓玛把手枪丢在地上,脱掉了防弹背心,说:“我过来了。” 卓玛举起双手慢向大铁锅走去。桑培和刘伟举着***瞄准马铁军,准备随时射杀。卓玛走到大铁锅前,马铁军搂住卓玛的脖子,向桑培和刘伟开了几枪,叫道:“块把你们的人撤了。”喇嘛们一听枪响,吓得纷纷四散。这时,突然有人唱起了歌: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卓玛一听是拉错唱的歌,就赶紧给拉错发信号,她咳嗽了几声说:“松点么,你勒我的出不上来气。” 话说,拉错,达嘎和虫草精正杀的起劲,天空突然闪出一道道刺眼的金光,这些金光像针一样扎在虫草精身上,霎时间,虫草精身上像被电击了一样,冒起了一股青烟,等青烟散去,虫草精慢慢地变小,直至变成了原来的摸样。 拉错听说卓玛在金顶上和劫匪搏斗,准备上金顶却被民警拦住了。他只好顺着金顶的墙角往上爬,拉错爬到垛口见马铁军一手搂着卓玛,一手用枪指着卓玛的脑袋疯狂叫嚣着。为了分散马铁军的注意力拉错就喊了一嗓子,马铁军见脑后有人,急忙押着卓玛转身。拉错纵身起跳,一脚踢飞了马铁军的手枪。卓玛双手抓住马铁军的胳膊,右脚向后别住马铁军的腿,将大胯一挺把马铁军摔倒在地上。马铁军就地一滚,抓起地上的一根柴火,恨恨地打在卓玛的背上。 拉错见卓玛吃亏,抓起大铁锅的长绳向马铁军甩去,马铁军赶紧用柴火一挡,绳子“唰”的一声缠在柴火上,而绳子的尾巴却“啪”的一下抽在了马铁军的脸上,拉错把绳子往回一收,绳子顺势把柴火也卷飞了。马铁军摸一下火辣辣的脸,又气又恼。谁知拉错又一绳子甩了过去,马铁军身子一侧躲开了,拉错接着又是一绳子,马铁军又躲开了。拉错连续甩了几下都被马铁军躲开了。但马铁军也被绳子逼到墙边了,马铁军见无路可躲,只好伸出右胳膊,绳子“唰”的一声,在马铁军的胳膊上转了一圈,尾巴又打在他的脸上,马铁军顾不得疼痛,一把将绳子抓在手中,两人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你把他拉过来几步,他又把你拉几步。 卓玛见两人相持不下,一个箭步跳上绳子“歘歘歘”地,像蜻蜓点水一样在绳子飞跑。马铁军直勾勾看着两只脚一下一下地点在绳子上,竟然忘了打斗的事,等他回过神来时,卓玛的脚像铁锤一样踢在他的脑门上,马铁军脑袋一懵靠在了墙角。卓玛见马铁军昏在墙角,拿出手铐“咔”一下,拷在了马铁军右手腕上。可狡猾的马铁军并没有昏过去,他见卓玛抓他的左手时,将右手猛地一扬,手铐的另一头摔在卓玛脸上,鲜血顺着脸颊就下来了。 拉错见马铁军装死非常震怒,他飞身高高跳起,双脚在墙上一蹬,一肘子打在马铁军的脖子,马铁军咯噔一下跪在地上。马铁军在地上跪了半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错一个飞脚上去,狠狠地踢向他的腹部,马铁军“嗖”的一下飞进了大铁锅里,巨大的撞击力使大铁锅摇晃起来,马铁军像一块烂肉,在摇晃的大铁锅里来回翻滚着。两三分钟过去了,大铁锅停止了摇晃了,喇嘛们把大铁锅的绳子一拉,把晕头转向的马铁军倒了地上了。 红宫广场,雪域市民和红宫众僧为顿珠、大喇嘛、强巴、普珍、噶木和陆博举行盛大的悼念活动。 2023年冬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版权所有 仿冒必究 作者简介:沙竹,原名张从林,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人。微信:tbcfms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