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 一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培培是被一阵哭闹声给吵醒的，本来以为又是医闹什么的，一个翻身就准备下床，可手刚刚撑在床上准备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她又躺了回去，紧接着就是胃部一抽一抽的疼，饿，强烈的饥饿感传进大脑，培培整个人低血糖的有些头晕眼花。 缓了一会儿，眼前的黑影终于消失，她开始试着下床，可，对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培培惊呆了，老旧昏暗的土胚房，如果不是右手边塑料糊起的小窗户还能透进点光亮，屋里根本不能视物，而且培培感觉自己身下硬邦邦的，用手拄了两下，不是自己值班室的床！ 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哭喊声依旧在继续，急于寻找答案的培培只能不顾身体的不适下了炕，走出自己睡觉的小屋，左转，不远处正对着的是一铺炕，紧挨着窗户，看外面好像天刚蒙蒙亮，不时地有鸡叫的声音传来，但是依稀可见屋里没有其他人。 肚子里又开始闹腾，胃疼，而且好像有酸水要冒出来，左手边，看样子是厨房，靠近她刚才睡觉的屋子边有个灶台，右手靠近房门的地方也有一个灶台，不过看这冷锅冷灶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吃的，可是饥饿感在逐渐增强，胃里搅着难受。 培培看见正对着自己的地方用砖垫起来个木头柜子，凭直觉可能是橱柜之类的，打开一看果然是，可里面除了几副碗筷，就剩下一碟子黑乎乎的东西和另一个碗里的黄饼子，也顾不上多想，求生的本能，培培直接拿起来就往嘴里塞。 一个没忍住，培培差点把嘴里刚咬一口的东西给吐出来！这就是个玉米面饼子，磨的粗又隔了夜，硬的剌嗓子。 吃了嗓子痛，不吃胃就痛，只能忍着咽喉痛，蹲在地上慢慢的把嘴里这口嚼完，又干又涩，噎的培培打了两个嗝，又急忙起身去找水。 橱柜旁边有个大水缸，上面被一个木板遮盖着，木板上面放了半个葫芦，应该是盛水用的，赶紧从缸里舀了一点出来，也不管干净埋汰，直接灌下去，因为太急，还噎了一下。 以前她太姥姥总说，饱不饱，水上找。现在她也只能先混个水饱，然后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推开门，外面天也亮了不少，顺着哭喊声的方向看过去，声音正是从隔了一个院墙的邻居家里传过来的，因为院墙实在是矮，也就起到个划分的作用，隔壁院里的情形培培看的一清二楚。 一群人围在一个女人身边，透过缝隙，可以看见她正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腿，哭喊声就是从她的嘴里传出来的。 培培又凑近了几分，看见地上坐着的女人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伤心，“我不活了，这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我嫁到他们老车家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 “芝啊，听嫂子的，还是起来吧，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情，斌子还小，别把孩子吓住了”关淑梅说着看看旁边呆怔的姐弟四人，“快扶你们娘起来！” “车永胜这个王八犊子，老嫂子，你说他干出人命了他拍拍屁股跑了，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孩子过来要扶她，被她一下子给怂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关淑梅的胳膊就是不撒手。现在孩他爹跑了，万一那家人找来，也就能指着老孙大哥帮忙了。 培培没有兴趣听这些，她就想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在医院的值班室睡的好好的却突然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她刚想靠近了问问坐在墙头上的那个青年这是哪里，结果那个男子看见她过来，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了下来，笑眯眯的说，“凤华你起啦？两天没吃饭了，饿不饿，走，三哥给你做饭去” 孙凤义也不管还在呆怔的妹妹，自顾自的拉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凤华，你别和爸一样的，他就那个脾气，说一不二，顶着干对你没好处，家里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不然不会不让你念书的……” 至于他后面说了什么，培培压根没往心里去，只是这个凤华，怎么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正在这想着凤华到底谁，就听见拉她进门的那个男人说，“凤华，别愣着啦，你先刷锅，我去抱柴禾”说着转身出了门。 天已经大亮，可是透过灶台边的小窗户照进来，整个屋里还是有些昏暗，完全没用过眼前这些东西，她也不敢乱动，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突然她脑袋里闪过一个苍老憔悴的面庞，这，这个凤华，不会是她那个病人孙凤华吧？她认识的人里就这么一个叫凤华的，可，这怎么可能？ 等到孙凤义抱着柴禾进屋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妹木呆呆的站台灶台边，锅也没刷，他也没有多计较，走到水缸旁边拿起瓜瓢往盆里舀半盆水端过来放在灶台边，打开锅盖，往里面添了点水，又拿起笤帚刷子开始刷锅，熟练的用水舀子把水舀出来，然后去点灶坑…… 他正在准备洗手和面的时候，之前不声不响站在一旁的妹妹突然开口，“那个，你是不是姓孙？” 这孩子是受的刺激大了，脑袋不好使了？吓得孙凤义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过来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不烧啊，“凤华，你怎么啦？自己姓啥都不知道了？别吓唬三哥，不就是上学么，没事，三哥就是不结婚，三哥也供你！” “我是不是姓孙，这里是孙家屯？” “对啊，凤华，你别吓唬三哥”他毕竟也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哪里见过这个，当时吓得有些腿软，颤抖着伸出两根手指在妹妹面前晃了晃，“凤华，这是几知道么？” “二！”培培回答的干脆。 孙凤义看见妹妹能答出来，就又增加了一根手指，接着问道，“这是几啊？” “三！”为了不被人当成是傻子，她只好掩饰性的笑笑，一巴掌拍开面前的手，“我刚才逗你玩儿的，我就是饿的，脑袋还有些迷糊，我先进屋里躺会儿” 孙凤义无奈的笑笑，“去吧，不过时间别太长，不然一会儿咱爸回来又该教训人了” “ok”培培笑着应了，然后转身进屋，独自留下一头雾水的孙凤义在那摸不着头脑的想着哦克是什么意思。 培培已经没有心情打量周围的一切，她直接来到刚起身的小屋，习惯性的一下子倒在了炕上，‘砰’的一声，忘记这里不是自家的床，脑袋嗑在炕上，生疼，可能脑袋受了撞击，一部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奔涌而至，半晌她才消化过来。(http://) !! 第二章、穿越 二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可是，怎么偏偏是自己，她不过就是出于好心，对那位老人多加关心了一些，怎么穿越这种事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培培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实习护士，孙凤华就是归她负责的一位病人，老毛病了，有时糊涂有时清醒，老伴早死，又没有子女，所以培培就对她格外照顾些，在老人清醒的时候她要是有空就陪老人说说话，聊聊天，从她的讲述中培培了解到老人悲惨的一生。 孙凤华出生在六十年代，初中还没念完，家里的嫂子再次怀孕，哥哥到了年纪要结婚，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就选择了让她辍学。 后来到了年纪父母为了她能吃上供应粮，经亲戚介绍，做主把嫁给了大她八岁的一个城里人，谁知道这个男人有家庭暴力，结婚没到一个月她就被打的遍体鳞伤，不堪忍受的孙凤华选择逃跑。 手里没钱，又舍不得陪嫁过去的东西，她开始每天往自己身上多套一件衣服，终于有一天趁那个男人和他的寡母外出随礼的时候，她逃了。 七八十里的路，她走了一宿，终于回到了家，父母听说她的遭遇也很后悔，但那时候没有离婚一说，唯一能帮她做的就是让她在娘家多待几天，然后再言语上警告对方几句。 那个男的来了两次之后看她还是不松口跟着一起回去，起了报复心里。在他第三次来的时候，家里人都去了生产队干活，孙凤华因为生病，在家里休息。她躺在炕上蒙个被子正在睡觉，那个男的手里拿个镐，直接照着她的脑袋劈了下去。 就老人的描述，当时她疼得喊了一嗓子就昏了过去，刚好被她三哥回来有事给碰见了，不然她肯定死了。 那男的一看事不好，直接跳窗户跑了，她的脑袋靠近太阳穴的位置被刨了碗口大的窟窿，幸好有被子隔着，不然就直接死了。 交通也不方便，家里人套了马车把她送到乡里卫生所，人家没留，看看伤情说是准备后事吧，她妈当时就哭坐在了地上，还是她爸爸和三哥拿主意，无论如何还是试试，就又拉着她去了城里，马车跑了半个下午才到，那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 也是命大，她养了半年才好，从此右面的脸颊留了挺大一块疤，烙下了时不时头疼的毛病，每次疼起来都要人命，只能用酒精来麻痹，所以老人是个酒鬼。 后来她父亲找了她二叔出面，他二叔在法院工作，那时候想要起诉一个人，尤其还是夫妻关系，本来是不受理的，找了人还需要花费三百多块钱，她爸也认了，最终那男的被判入狱十年。 后来因为自身长的漂亮，也还是有人主动想取的，嫁给了离家几里地远的隔壁村，可是没过多长时间，那个男的跟人出去背煤，死在了矿上，煤矿老板陪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 都说她命硬，她也就没再找，就用这笔钱做了点小买卖，直到前段时间她的头痛病加重，意识有时也不清醒，才来住了院。 医生诊断的结果就是当时的医疗水平有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至于能活到什么时候，那就要听天由命了。 因为同情她的遭遇，培培一有空就会过来陪老人聊聊天，在护理人员不在的时候帮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同情是一回事，成为她又是另外一回事。培培甩甩头，肯定是做梦还没醒呢，接着睡，没准醒了之后就还是在自己值班室的床上！ 再次醒来，培培还是被吵醒的，之前在梦里她隐约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还听见有人叫她起床吃饭，好像是妈妈温柔的声音，梦里听见熟悉的声音，让她感动的一时掉下泪来，太好了，她终于回来了。 在她努力挣扎着想要醒来的时候，又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叫她干啥，小犊子，能跟我耍脾气，有种就饿死，别管她，咱们自己吃！”声音宏亮，中气十足。 这声音挺大，直接把还在半梦半醒中的培培给吵醒了。睁开眼睛的培培第一时间看向四周，没变，还是那破旧的小屋，身下依旧是竹席泥炕，她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梦，真的不是梦！培培绝望的想哭。 这时有个女人走了进来，个子小小的，五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灰蓝色衣服，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通过孙凤华的记忆，培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关淑梅。 关淑梅看见女儿醒了，走过来坐在炕边，轻声劝说到，“凤华，起来吃饭吧，别再跟你爸呕气了，饿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说到这里，哽咽的没有再继续下去。家里从来就不是她能做主的。 也许实在是太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考虑其他，培培没有犹豫，直接下炕穿鞋跟着她出去了。 饭桌就放在之前她看见的那个炕上，一家之主孙志君盘腿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孙凤义正在等待母亲的就坐，看见她也跟了出来，还冲她笑了笑，“凤华来坐这，挨着三哥”。 虽说记忆里是都认识的，可骨子里培培是排斥的，于是她选择把屁股轻轻搭在了炕边一点点就坐，谁也不挨着！ 看见人都到齐了，孙志君哼了一声没说什么，等他拿起筷子开吃了，其他两人才动筷。培培看了看桌子上摆的饭菜，虽然千般不愿，可还是硬着头皮端起了碗。 桌子上的饭菜极其简单，一盆之前看见的大饼子，一盆玉米面糊糊，之前看不清，现在看清楚了，那一碟子黑乎乎的东西是大酱，还有一把洗干净的大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因为饭菜不可口，即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培培也没什么食欲。 她是独生子女，从小就是千娇万宠的长大，父母都是双职工，虽然家里不是大富大贵，可她也从来没吃过如此粗糙的饭食，每次她妈妈都是想着法调样给她弄吃的。 越想爸爸妈妈她就越难受，拿着筷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半天也喝不下一口。 ‘啪’一声，筷子拍在桌子上，“能不能好好吃饭，哭丧个脸给谁看呢，你看看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不吃就给我滚下去，省的我看了闹心！”。(http://) !! 第三章、现实 一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培培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对她态度如此恶劣，当场眼泪就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滚就滚，这破地方她压根就不想呆，随手摸了把眼泪，她直接跑走了。 “凤华你去哪里？”关淑梅看见女儿跑走了，刚想去追，被老伴儿一句话钉在原地。 “别管她，该吃吃你的，小崽子长能耐开始耍脾气了，我到要看看她能去哪儿！”说着开始继续吃起饭来。 关淑梅本来就怕这个丈夫，现在他又在气头上，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好乖乖的坐在炕上继续吃饭。 “我吃饱了”，看见妹妹哭着跑了，孙凤义很担心，着急出去看看，三两下把碗里的粥喝个干净，用袖子擦了下嘴就也跟着出去了。 孙家屯很小，也就七十几户人家，总共就三条街道，前面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孙凤义就往后面寻去，终于在柴禾垛旁边看见了猫着的自家妹妹。 培培正坐在一捆柴禾上哭的好不伤心，跑出来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破地方，她哪里都不敢去，只能躲在这里哭，希望这一切都是梦，祈求老天爷让她快点醒来，然后好回到她爸妈的身边去。 “凤华，别哭了，都是哥不好，你别哭了，我去跟咱爸说去，不用攒钱给我盖房子娶媳妇了，这样你上学就有钱了”。看见妹妹这样，他也很难过。虽然家里孩子不多，就三个，可爸妈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干几年，妈身体又不好，他自己又挣不了多少钱…… “三哥，不用了，我已经想开了，也不是那么想要去上学！”她不能耽误他，自己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万一害的他取不上媳妇就不好了。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上学么，现在怎么……” “恩，现在想开了，就不想去了，反正我学习成绩也不是特别好，大学也不一定能考上，还要浪费钱……” “那你哭的这么伤心，你别骗哥！你不要有压力，咱爸也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不过你放心，还有三哥呢！” “不是，我哭的伤心……”培培说着眼泪又忍不住的要往外流，可是这种事情又不能对外人讲，只好随口扯了个慌，“我，就是饭菜太难吃了，我想吃肉……” “啊哈，多大个人了还因为吃的哭鼻子，还跟小时候一样。走吧，三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说完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那你不用去干活么？” “不用，眼看着快秋收了，队里这段时间放假” …… 另一头，孙家两口子吃完饭，关淑梅在捡桌子，孙志君坐在炕沿上拿出烟口袋卷着烟卷，用烟火点着之后吧嗒吧嗒的使劲吸了两口，又慢慢的将烟雾吐出，显得心事重重。 关淑梅是最了解他的，当家的平时是不碰这种东西的，只有在累了或者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抽上几口。遂一边擦桌子一边出声询问到，“老车找到了么？” “找啥找，随便往哪个苞米地一钻，谁能找着……” “唉！就是苦了他们家的老婆孩子了，不过跑了也好，她们娘几个也算是解脱了，省的他在家天天喝酒打老婆孩子了！” “你知道啥，这一家要是没个男的，那日子还咋过，你看他家，全是女的，就斌子一个男娃，才六岁，等他顶门立户，猴年马月！”说着又使劲吸了口烟。作为生产队的队长，队上出了这种人命官司，他也脱不了关系，总是要出面解决的。 刚把桌子放好，关淑梅又走进屋里，坐在了炕沿的另一边，“今天这事队上是怎么解决的？” “还能咋解决，人都跑了，幸好死的那个光棍一个，啥亲人没有，也是饿急了才来偷粮食，其他的只能等抓到老车再说了” “你说这个老车也真是个玩意，让他看青，又没让他杀人，你说这事儿整的！” 孙志君也后悔，车永胜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可这么多年了，从上一辈就是邻居，他媳妇舍了老脸来求，他也想着庄稼快收了，就给他安排个看青的轻省活。 这活虽然倒班，但不累，还能正常算工分，谁知道他就是个二愣子，看见有人偷苞米他不招呼人过来，自己一锄头下去，就把人打死了，也是寸啊。趁着天黑，把人扔下他直接跑了，连家都没回。 “别说那没用的了，你出去找找凤华那死丫崽子跑哪去了，这一天天，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看看手里的烟也抽的差不多了，干脆烟头一扔，出去干活了。 他孙志君这一辈子，就是操心的命，从来都是为别人而活，年轻的时候为了弟弟妹妹，老了又得为儿女们操心，一个个的又都不领情，不过无所谓了，等哪天他两眼一闭，世界就清净了。 这头让人操心的两个孩子，培培和她三哥，两人正在打鸟，她三哥真是神了，不说百发百中，可也快到了弹无虚发的地步，没一会，就打了十几只鸟，要不是两人还算有点良心，想着可持续发展，估计还能打更多。 就地取材，孙凤义找了点枯树枝，直接领着妹妹去了小河边，简单收拾了一下，毛都没薅，直接埋在了火堆里。 没一会，香味就窜进了鼻腔，馋的培培口水控制不住的一直往出分泌，等了有一会儿，孙凤义才把上面的一层灰扒掉，露出里面的几块肉。说是块，掐头去尾也就没比手指大多少。 要是搁以前，培培肯定不会在乎这么一丁点儿肉，可现在饿了这么长时间，这几只烤鸟肉在她眼里就不亚于山珍海味了。也顾不上干净埋汰，一个没忍住，她直接用手捡起一个就扔进了嘴里。 “呜呜，好吃”鸟本身没有多少肉，基本上都是骨头，在火里烧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连骨头都酥了，她也没在意，嚼吧嚼吧全咽进了肚里。 一连吃了两个，培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旁边的孙凤义，“三哥你也吃啊” “三哥看着你吃就行，等我有空再领你来打”看着妹妹吃的香，他比谁都高兴。 “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也吃”培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就递到了孙凤义嘴边，他不张嘴她就这么伸着胳膊。 最后孙凤义只好妥协的张开嘴，笑着接过妹妹手里的肉。 本来就没多少，没一会哥俩就吃完了，看看太阳已经快晌午了，家里还有活等着干，怕回去晚了挨训，俩人赶紧收拾一下往家走。 培培脑海里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亲眼看见和亲身体会又是另外一回事，孙家在村东头第二排的倒数第三家，两人所去的小河边在村西头的不远处，从河边回到家大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由此可见村子有多小。 两人刚刚走到家门口，突然从隔壁院门窜出俩孩子，大的七八岁，一笑还是个豁牙子，小的三四岁，这么大了还穿着个开裆裤。 记忆里这两个小孩正是她哥嫂家的两个侄子，大的叫孙洪亮，小的叫孙洪岩。 看见叔叔和姑姑过来了，大的吐了吐舌头，小的跟在屁股后面有样学样，也扒着眼睛做了个鬼脸。看见他们的三叔作势要去打人，俩孩子一溜烟的跑了。 “如今嫂子又怀了孕，大哥又是个万事不管的，俩孩子缺乏管教，越来越皮了！”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摇了摇头转身去开门。 其实说是门，也就几根木条钉成的，除了能拦拦鸡鸭鹅，啥都拦不住，用铁丝拧一起的，一推都直晃悠。(http://) !! 第四章、现实 二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再次站在院里，培培才发现，原来农村可以这么穷，环视了一圈，除了房沿下的几个鸡窝和一口半大的缸，就啥都没有了。 哦，不对，靠近大门口的位置还有一个厕所！她刚进去过，两片木板搭成的，站上去摇摇欲坠，而且天气的原因，气味实在难闻，还有些辣眼睛。她是深吸一口气憋着出来的，不然肯定交代在里面。 门关着，进了屋，家里没人，培培还在想，看来她的爷爷奶奶真没有骗她，这个年代，路不拾遗，夜不落锁。锁头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不过，就培培看见的，真心没啥好被人偷的！ 孙凤义想起来和师兄弟们有约，跟妹妹交代了几句也走了，临走之前交代她好好在家看家。 培培站在屋子中间，四周打量一眼，炕上一侧靠墙的位置是个大躺箱，上面是被垛，记忆里这躺箱上面是她三哥孙凤义睡觉的位置。 家里地方实在太小，本来是一室半的房子，后来被原主的爸爸在厨房靠近后窗户的位置单独辟出个小屋，原主的妈妈领着原主住在小屋，爸爸领着两个儿子住大屋。 后来大儿子结婚，家里实在没地方，孙志君就给儿子在隔壁的房号盖了个房子。虽然一样是土胚房，可也是独门独户，比有些人家还挤在南北炕上强太多。 靠近炕沿的位置有个小柜子，漆的黑漆，不过有些地方已经掉了漆，看样子有些年头了，上面摆了一张放大的毛爷爷的照片，用相框框了起来。两侧是两个大瓷瓶，里面插了鸡毛掸子。在一个瓶子的旁边放了一个椭圆形的铜框镜子和一把木梳，再别无他物。 培培走过去刚刚拿起镜子，就被几声咣咣的声音吓得差点把镜子摔地上。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个挂钟，就放在一进门的门框上，响声持续不断的敲了十一下才停，看来已经中午了。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培培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本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乎乎肉嘟嘟的一张小脸，配上那双杏眸，盈盈一水，波光潋滟，然后是眉毛，浓淡相宜，柳叶弯眉，小巧挺翘的鼻子，肉嘟嘟的红唇，每一处五官分开来单独看都不是最美的，组合在一起也不是最惊艳的，但就是有那种魅力，能够牢牢抓住别人的视线，让别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培培忍不住对着镜子笑了一下，竟然还有颗小虎牙。简直不要太可爱。 培培正在为拥有这样一张脸而沾沾自喜，突然，看见垂在胸前的两条辫子上……这，谁能告诉她，这慢慢爬行的小黑点是什么东西！而且，拽过辫子仔细打量一下，头发上竟然还有一些白色的东西紧紧的贴附在上面，这，这太可怕了…… 原主的记忆显示这是虮子和虱子，可是，培培从小到大压根就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禁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之前看见这张脸的好心情全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恶心。 丢掉镜子，第一个想法就是找剪刀，她必须把它们统统剪掉，按照原主的记忆，培培利索的爬上炕，周开躺箱，从里面摸出针线筐，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把剪刀。 这种时候，已经顾不得美丑了，先把那群恶心的东西干掉，从她的身体分离才好。拿起剪刀，对着镜子，唰唰两下，又黑又长的两条辫子齐根剪断。 看着剩下的半长不短的头发，培培尤自不满意，低着头又是一通乱剪，最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新鲜出炉的跟狗啃的似的已经短的不能再短的发型，她才满意的收手。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一想到头发上有，身上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想就浑身痒痒的不舒服！又赶忙跑到自己的小黑屋，刚刚脱到一半衣服的手又顿住，换衣服有用么？肯定没用啊，这种东西已经无处不在了，必须想办法把它灭绝了！ 可是，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胸前这绑的紧紧的布，培培愣住了，这……本来她已经对原主的身材不报有希望了，可，这块束胸布…… 找到腋窝下面的两个绑带，抽出一根使劲一拉，开了，然后第二根……随着最后一个结的解开，培培感觉胸前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一跃而出，呼，终于能够顺畅呼吸了！ 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波澜壮阔了，不过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也难怪原主要束胸了，这，出去人家会说不正经的！ 不过，也不能对自己这么狠啊，害的培培以为原主是个飞机场呢！培培把之前解开的带子又轻轻的绑了回去，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紧，只要看上去不是那么夸张就好了。 可是，去虱子这件事怎么解决呢？原主又没钱，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屋里按照记忆从炕席底下翻出五毛钱，可是，这能干什么啊？ 一个人闷在家里也想不出好办法，可是，出去又能找谁呢，而且，抬手摸了摸自己这新鲜出炉的发型，还是别把人吓到的好。 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家里的老人骂小孩不老实总是形容你身上长虱子啦！培培现在是深有体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身上爬！ 终于，再她第四次把家里各个角落排查一遍之后，在柜子与地面之间培培发现了半瓶隐藏的敌敌畏，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认了！ 仔细阅读了一下说明，然后来到厨房找到脸盆，往盆里舀了些水，嚯，这搪瓷盆子可真够沉的！ 培培把水搬到了院里，又转身进屋搬了个大板凳，这时候怎么什么东西都那么沉手啊，就一点不带偷工减料的！ 把敌敌畏滴了一点在水里，等它溶解稀释之后培培才准备开始洗头，为了自身健康考虑，培培没敢加太多，想着多洗两次就好了。 满屋里转了半天，一瓶洗发水没看见，倒是有块姨子，可这东西还对皮肤不好，培培只好放弃。毛巾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能生虱子，全家肯定也有，对于共用的这条毛巾，还是算了吧。 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把头发洗干净了，没有东西擦拭，又不敢站起来，怕把水嘀嗒到皮肤上，就那么撅个屁股站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半干了，她才能直直腰。 培培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很快来到屋里，拉开柜子的一个小抽，翻出一把篦子，对着镜子，把头发里里外外梳了一遍。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小屋，把现在能穿的几件衣服全部找出来，扔进了事先兑好的敌敌畏溶液里。(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章、现实 三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等到培培挥汗如雨的把所有的衣服都搭在了晾衣绳上，也到了下午该做饭的时间。 原主的父亲孙志君正从大门口走来，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但依然背脊挺得笔直，走路虎虎生风。后面跟着原主的母亲，关淑梅，低着头，为了跟上前面的丈夫，脚步的频率挺快。 孙志君进到院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正在搭衣服的闺女，不由暗自点了点头，几个孩子里，就这个小的最像自己，倔得很！现在终于自己想开了，很好！可视线一转，看见闺女的头发竟然成了这副鬼样子！ “胡闹！怎么好端端的把头发剪了？”孙志君背个手，要背笔直，两腿微微叉开，眼睛一瞪，教训起人来煞有架势，好像长官在教训士兵。 “是，下次不敢了……”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培培嘴上应着，其实全当耳旁风。 这个破地方，她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人了。人家小说里不是写了么，基本上都是死亡穿越，她也就是睡个觉而已，没准今天晚上睡一觉就能回去了，管他干嘛。 看见自家闺女低眉顺眼的样子，孙志君哼了一声进了屋。后面的关淑梅看见老伴儿走了，上前拉着闺女的手直叹气，“凤华，你说你这是咋整的，你这孩咂咋这么想不开呢！想不开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唉……”说着还背过身去擦了下眼角。 “呃，妈我没事，真的，我就是看见头发上生了虱子，所以就想着先剪短了，等以后再留！” “你这孩子，这样也太难看了，走，进屋妈再给你修一修” 本来培培对这个便宜妈的手艺是不太抱有希望的，结果没想到剪的还不错，短短的头发，配上圆圆的脸蛋，看上去讨喜不说，还比实际年龄小很多，好像也就十四五岁，而实际原主已经十七了。 她正在照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新发型，谁知道正坐在炕沿上的孙志君却突然发了脾气，“美什么美，也不看看几点啦！你们娘俩赶紧做饭去，顺道把凤民一家叫上，晚上我有事说！” 也不知道一天怎么有那么多气，脸拉答的跟长白山似的，培培低着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然后无奈的跟着便宜老妈出了屋。 “凤华，妈做饭，你去东院告诉你哥嫂一声，晚上别做饭了，上这儿来吃，回来的时候顺道再给妈抱点儿柴禾”交代闺女的同时不忘麻利的抄起刷子开始刷锅。 培培凭着记忆来到东院，两个小子正在院子里玩泥巴，看见姑姑进门连声招呼都不打，反倒是大的直接拿起一块泥巴朝培培扔了过来，被她轻松的给躲了过去。 小的更过分，有样学样的拿了块泥巴朝培培直直的跑了过来，吓得她妈呀一声跑远了，小孩子什么的，尤其是小男生，最讨人厌了！七岁八岁讨狗嫌，狗见了狗都烦，真是一点没错！ 避过两个讨厌鬼，推开门来到屋里，静悄悄的，她哥哥家的格局跟原主家的格局一样，也是一室半，进门是厨房，左拐是卧室，只不过没有像孙家那样单独辟出个小屋而已。估计等两个孩子长大了，也会像他们的爸爸一样，再单独盖房子了。 厨房的锅里放着几副没有洗的碗筷，碗架柜上也是油腻腻的，放在灶洞口没有烧完的柴禾也没有清理干净放好，就那样散乱的放着。从一个家的卫生就能看出这个家的女主人什么德行，原主的嫂子张雅兰是个泼辣又有些埋汰的女人，当初孙家看上张雅兰，就是因为她的一手庄稼活，谁成想家里活却是个提不起来的。 培培趴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张雅兰挺个大肚子正在睡觉，看样子睡的挺香，估计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培培也没叫醒她，直接退出门来往后园去了，果然看见正在干活的孙凤民。 孙家本来有四个孩子，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她父母的感情并不好，所以才会在如此‘高产’的年代只生了他们哥四个，而她和她大哥差了十三岁，听说二哥在很小的时候因为脑炎没了，因为年纪差的大，所以孙凤华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她的二哥。 原主和她三哥长的像姥姥家人，都是肉乎乎的矮个子，就培培目测，这具身体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一点点，孙凤义估计也就一米七左右，而面前的这位大哥孙凤民估计要在一米七五以上，而且长相肖父，瘦长脸，皮肤黝黑。 “大哥，你干嘛呢？” 正在干活的孙凤民刚要发力去踩铁锹，被这声音打断就停了动作，抬头一看是自家妹妹，笑眯眯的答道，“哦，凤华啊，我在挖窖，之前一直和咱爹用一个，怪不方便的，就想着趁着不忙了自己挖一个，对了，你过来有事？”问完手上的活不停，继续用力挖着土。 “恩，有事，咱爸说你和嫂子不用做饭了，晚上去家里吃，爸说有事要说”反正话是带到了，说完培培转身就家去了。 正好走后门，顺了捆柴禾回去，柴火都是玉米杆捆一捆然后再用玉米杆扎起来垛好的，培培第一次从材火垛往外薅柴火，因为码的实诚，培培拽了没几下就散架子了一捆，等到好不容易拢齐了，又不小心把刺扎到了指甲里，疼得她当时泪就下来了。 这个破地方还有这个，破地方，培培真是受够了，使劲一摔，直接把手里这捆柴又给扔地上了，本来就是散架的，这回更散了，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可是，委屈归委屈，暂时还是回不去，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培培又认命的蹲下身子把散开的玉米杆子给归拢了一下抱了起来。 “怎么才回来？”正在和面的关淑梅看见闺女进门好奇的问，活都干的差不多了，就差她这捆柴禾了。 看见又是准备玉米面贴饼子，培培啥心情都没有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作答，放下柴禾，抬手扫了下衣服就进屋了。 进屋转了一圈，屋里没人，培培又走了出来，想了想拽过旁边的小板凳，一边往灶坑里添柴一边问，“妈，我爸呢？” “水都被你霍霍没了，你爸去挑水了！” “挑水？”竟然不是自来水，这是啥世道啊！ “是啊，前阵子有传说是要通自来水，这阵子又没信了，也不知道哪年能吃上，唉……”培培发现原主的妈虽然说话轻声细语的，但有些话唠，每一个话题她都能说上老半天，培培也只能无奈的偶尔嗯啊附和两声。 正说到同村的谁谁谁的姐夫的小舅子家，离城里不远的地方，已经吃上自来水了，她爹孙志君就担着两桶水进屋了。 “以后再洗衣服去河边，谁一天有那闲工夫老是给你挑水使！”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来回挑了两趟，说话已经有些上喘，狠狠瞪了一旁闷不做声的闺女一眼，转身又拎着两个空桶出门了。 正在烧火的培培低着头，内心一阵翻白眼，有话不会好好说，跟教训三孙子似的，谁又不欠你的！哦，不对，原主欠你的，我培培可不欠你什么！ 就这么来回又担了两趟，孙志君已经开始上喘了，看看也大半水缸了，索性不干了，进屋歇着去了。 不服老是不行了，想想自己这一年不如一年的身体，当年在四野打仗的时候他怕过谁，可现在……唉，估计现在那些老战友都光荣退休了，只有自己…… 不想也罢，孙志君坐在炕边又默默的抽起了旱烟。(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六章、一家人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培培正在摆桌子的时候，孙凤民家的两个孩子先过来了，一溜烟的跑进了屋，等到看见爷爷正盘腿坐在炕里，立马蔫蔫的靠墙站好，培培甚是惊讶，这么皮的两个孩子，竟然这么怕爷爷！ 孙凤民两口子先过来的，进门直接进了里屋，正坐在炕上陪老爷子唠嗑，孙凤义跟他们俩也就前后脚，看见老妈和妹妹正要往上端饭，忙在水缸旁边的盆子里涮了下手，帮着一起往饭桌上拿东西。 等到老爷子动筷了，其他人才开始动。因为今天是全家一起吃饭，所以特意多炖了菜，土豆白菜，培培本身喜欢吃炒菜，不怎么喜欢吃炖的，可饿了这么长时间，估计闻着猪食都是香的，哪还顾得了什么挑食不挑食，竟是这几顿以来，吃的最香的一次，竟然吃了两个大饼子。 孙家的规矩，长辈开始动筷，晚辈才能开吃，饭桌上不能说话，不能手杵饭桌，坐姿要挺直，要端起自己的碗，吃饭不能吧唧嘴……等等一系列的说头，全是孙志君定下的，所以饭桌上很安静，除了偶尔筷子和碗碰撞会发出一点声音，再就是小孩子的吸鼻涕声。 培培在自己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之前快速吃完下了桌。她嫂子也真是够可以的了，光顾着自己吃的香，从开吃就没抬头管管孩子。 后来可能是老爷子也有些受不了，直接开口，“凤民，给孩子醒醒鼻涕！” “雅兰，管管孩子！”孙凤民坐在炕上起来一趟不方便，正好自家媳妇坐炕边，还挨着孩子，顺手的事。 要不说张雅兰干活利索呢，答应了一声之后，直接拽过小的，就那么伸手放在孩子的鼻子上，说了一声醒，只听呲一声过后，是张雅兰吧唧一下把手里的鼻涕甩在了地上，然后没事人似的把手往裤子的侧面噌了两下，接着开吃。 全家人也都没在意，可这一幕正好被刚刚吃完饭，坐在一旁凳子上的培培看见，而且，那一滩好巧不巧的差点甩在她的鞋上，害的她差点没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屋里实在是呆不下去，培培索性出去走走。不然，她肯定会疯掉。 一家人终于安静的吃完饭，小孩子呆不住，立马爬下炕走人，关淑梅在捡桌子，孙凤民推了推依然坐在旁边没动的媳妇，示意她下去帮忙。被张雅兰怂了一下胳膊甩开了。 看到这一幕的关淑梅并没在意的笑笑，“不用了凤民，你媳妇月份大了，就让她在那坐着吧。”说完端起饭盆出了屋。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孙志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大儿子一眼。倒是孙凤义帮着自己的母亲，三两下就把桌子给收拾干净搬下了地，搁在墙角放好。 看见三儿子已经坐下了，坐在炕沿边的孙志君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说到，“今天呢，找你们哥俩过来，是想商量一下前趟街我刚申请的房号的事。” 孙志君说着瞅了眼认真听自己说话的两个儿子，“咱们家呢，劳力少，就咱们爷仨，所以有什么活就得提前干，我寻思着从明天开始，趁着还有段时间才能收秋，咱们抓紧先把地基弄好。” “对了老三，跟你那些师兄弟招呼打的怎么样了？”在孙志君想要申请房号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都要找人，儿子又是学瓦匠的，都赶在一起，就先预订一下。 “放心吧，爸，今天我又去通知了一下，明天一早，保准到！” “恩，行，那就行，你办事我放心……”既然该说的也都说了，孙志君下了地，背着手准备出去走走。 眼看着老爷子要走了，张雅兰使劲在自家男人的腰上掐了一把，但不管她怎么使劲，孙凤民就是不开口，没办法，张雅兰硬着头皮赶在老爷子走出门口之前问出了口，“那个，爸，我听说凤义这次盖房子，准备盖个三间的？” 已经一只脚迈过了门槛的孙志君又站定了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问到，“恩，咋滴，你有啥意见？” “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就是，我跟凤民结婚的时候也才盖了两间的……” “这就要问你男人了，当初我也是让他学了木匠的，可他倒好，什么也没学成！我也是给凤义准备了两间的钱，其他都是他这些年自己攒的！”说着把目光看向大儿子，“你爹我就这么大能耐，眼看着也是要土埋脖子的人了，今后的生活要怎么过，全靠你们自己，哼！”说完一甩袖子，直接走人。 “那什么，凤义啊，我跟你嫂子就先回去了哈！”真是，这老娘们就是没脑子，当着自己弟弟的面问这种问题！ 直到两人到了大门口，孙凤民还在抱怨，“都说了不让你问，你非要问，这下好，咱爸生气了吧！” “凭什么不问，说的好听，什么会一碗水端平，背地里不知道搭帮老三多少，你要是有老三一半机灵，我都不用挺个大肚子还替你操心了！” …… 培培真的是受够了这里，现在要是有个人能让她回去，让她做什么她都答应！越想越委屈，眼泪就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就这样出了门口低着头一直往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之前烧鸟的小河边，此刻河边正坐了个女孩，看年纪和自己差不多，旁边放了个洗衣盆，脚边是个木板，手里拿着个木棒正在一下一下用力的砸着衣服。 培培迅速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把之前流出的眼泪擦掉。等到走近了才发现洗衣服的原来是车艳霜，车二丫。 培培忍不住走过去蹲在在她身边，“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洗衣服啊？”这个时候正是家家都吃饭的点，所以培培才好奇的问。 别看两家是邻居，实际上两家的孩子从小就不在一起玩，确切地说，是没人喜欢找车家的孩子一起玩儿。车永胜是个酒鬼，脾气也不好，因为家里头三胎都是闺女的缘故，脾气越发不控制，轻则骂几句，重则直接动手打孩子。 至于车家的女主人，不提也罢。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总之自从生了儿子以后，立马翻身农奴把歌唱，各种作妖，走在哪里都是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更别提她那碍眼的三个闺女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们的，反正闺女迟早是别人家的，只有儿子才是自己的。 问完话培培就后悔了，因为她听见了淡淡的抽噎声传来，而且对方也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没再开口，转而使劲儿的锤起衣服来。 “呃，你没事吧？”培培小心翼翼的问。 不问这句还好，谁知道培培这一问，刚刚还低泣的人儿，立马哭声更大了。 培培自知惹了篓子，走也不是，就也不是，只能默默地蹲在那里，等待对方的平复。终于在培培双腿成功蹲麻了之后，车二丫停止了哭泣。 “我妈说我爸跑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以后生活会更艰难，所以，从今天开始晚饭就别吃了，而且我们几个丫头片子，吃了也没用，不如把粮食都留给斌子……” “那你妈她也太过分了！”一时气愤，培培从蹲立的姿态站了起来，却忘了蹲的时间长了，猛然一起身，眼前一阵发黑。 这，原主的身体也太差了吧！ “能有啥招儿，我们姐仨，从小就听话，干的活从来没比男孩子差，更是连小学都没念完就下来干活，可是他们还是不满意，今天下午我听我妈的意思，家里不好过，是想早点给我大姐嫁出去，好换点彩礼钱……” “这……”培培刚想说哪有这样当妈的，这也太混蛋了，又一想，毕竟是人家的亲妈，这样说也不好，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七章、回不去了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可能年纪相仿，也可能是有人倾听，车二丫心情好了很多。回家也是无聊，培培干脆就在这里陪着车艳霜，偶尔搭把手，帮她拧拧衣服，等到夕阳西斜，俩人回家的时候，已经约好明天一起去河边洗衣服。 到了家，和车艳霜告了别，培培刚一进院里，就看见她三哥孙凤义做在房沿底下一下一下的磨着铁锹，旁边已经放了一把打磨的挺光滑的，看样子已经干了挺长时间。 孙凤义抬头看见自家妹子回来了，忙笑着问“去哪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看见你” “陪车二丫去河边洗衣服去了”答完培培就飞快的跑进了屋，这种摩擦的声音，她最受不了了。 进了屋，老爷子正在听广播，听着好像是评书，因为声音不是太大，而且信号不好，滋啦滋啦的，培培也没仔细听。她妈关淑梅正坐在炕上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本来屋里就不甚亮堂，外面太阳又快下山了，关淑梅做活时眼睛离的就有些近。 “妈，要不开灯做吧？”说着就想去拉炕边的灯绳。 “不用了，又停电了，等我纳完这块也就睡觉了……”说话的时候头都没抬，看样子还在着急她的活计。 这才几点呀，就要睡觉了？扭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多，以前的培培再早也要十点之后才能睡，而且连个电都没有，这是什么破地方啊！再次刷新了培培对这里的认知。 既然没电，而且天还快黑了，别管啥时候能睡着，咱还是抓紧洗漱吧。等到翻出原主的洗漱用品，培培再次傻眼。 这，这牙刷多长时间没换了，全都呛毛了，而且别人用过的，她也根本没法下嘴！培培只好先去洗了手脸，还想洗脚来着，可就一个盆，还没有热水，想想还是算了。之后把牙膏挤在手指上，对付着简单刷了一下。 什么都没有，条件这么困难，自己又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看样子得想法挣点钱来改善一下生活才是。 因为不是自己的亲爸妈，培培根本不好意思张口朝两人要钱，还是得自己想办法，按照原主的记忆，她自己拥有最大的财富就是她现在兜里揣的那五毛钱，穷的要死！ 初来乍到的，还是先问问她三哥的好，培培是个行动派，想到就去做，刚来到外面，她三哥的活也告一段落，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屋。 “神神秘秘的拉我过来干嘛？”他正准备进屋，就被出来的妹妹招呼到了房东头。 “三哥，你有没有什么挣钱的好点子？” “咋啦？你缺钱？要干啥用？” “啥也不干，就是想着我也大了，终归手里有点钱也方便不是，而且现在我也不念书了，空闲时间也多了，总不能天天围着锅台转吧？” 孙凤义想了想说，“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你要缺钱跟我说，我这还有两块钱，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说着转身就要回屋，被培培一把拉住。 “我也不能总是伸手朝你要钱啊，你就快点说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有啥能挣钱的，都是挣公分，要是有那来钱道，还能轮到咱们？不过你有空了，多养几只鸡，养猪也行，年底还能卖钱。”这，怎么挣钱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为他了。 算了，等到她三哥说的方法出钱了，她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自己再慢慢想想吧。 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培培索性坐了起来，跪在炕上把她知道的神仙都拜了一遍，祈求能够让她早日回家！然后又认认真真的叩了三个响头，后来想想怕不真诚，又砰砰地使劲叩了几个，一边默念，心诚则灵…… 稍微有些用力过猛，弄的隔壁的老爷子直接喊话，“大半夜不睡觉，作啥妖呢！” 突然的呵斥声吓了培培一跳，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可她还是立马乖乖进被了子里，过了一会，实在太闷了她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 忽而又觉得自己委屈，眼眶发热。莫名的来到这里，住在这么个小破屋里，连个门都没有，就一块半大的破布遮着，一点**都没有，啥时候是个头啊。想着想着又掉下泪来…… 培培半夜是被闷醒的，九月份的天，夜里虽然已经有些凉意，可就那么一扇小窗子，还是关着的，空间又小，实在是闷。于是培培索性起来把窗户敞开，这么一折腾，反倒有些精神了，睡的太早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几点。 实在睡不着，培培开始在心里数绵羊，数着数着，又开始有了尿意，这黑灯瞎火的，还是别出去了，想着忍忍睡着了就好了，可是，有时候你越想忽略什么，那感觉就越强烈，没办法培培只好转移注意力，听墙根的蛐蛐叫。夜深人静，那叫声格外清晰，渐渐的，培培伴着这叫声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哪位路过大神听见了她的祈祷显灵了，隐约间培培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的家，爸爸正在看电视，妈妈在做饭，培培确定，自己真的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而且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她的妈妈麻利的把饭菜端上桌，像往常一样对着她卧室的方向喊到，“培培，出来吃饭了！” 这时她听到门后传来一声答应，紧接着一个穿了卡通睡衣的女孩走了出来，培培怔住了，这，是自己！难倒真的是梦？怎么可能！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培培不死心，刚想跑过去拽自己的老妈，可自己直接从对方的手臂穿过，她不死心的又去拉自己的老爸，一样的情况发生了！ 这时培培听见家里的万年历开始报时，正是自己值班后的第二天。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现在的自己又算什么？ 看见厨房里其乐融融吃着晚饭的一家三口，培培忍不住蹲下身抱住了自己，泣不成声…… 一大清早的培培破天荒没用人叫就比全家起的都早，当然不是因为她出息了什么的，而是因为她被尿憋醒了，梦里一直在找厕所，眼看要被迫就地解决了，然后她就醒了。 醒来后发现枕巾上湿了一片，看来昨晚自己真的梦见了爸爸妈妈！不禁又一阵悲从心来，又有想哭的冲动。可是被她生生忍住了。 人有三急，先解燃眉之急再说。 从厕所出来，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好像整个身体都轻盈不少，看样子自己是真的回不去了，幸好现代的自己还在，老爸老妈也不用为她伤心难过。培培只能认命，唉，以后自己就是孙凤华了。 那个小黑屋她是不想再回去了，说是屋子，一铺炕就占了全部，然后还没比单人床大多少，她本身睡觉不老实，一晚上手脚撞了好几次墙，真怀疑当时娘俩挤在一起是怎么睡的。(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八章、姥爷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这副身体实在是差劲，既然不想回去，还是先跑步锻炼一下吧，想到就做，孙凤华本想绕着村子跑上两圈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圈没到头，她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看来还得从长计议。剩下的一段路，她是慢慢走回去的。 到家的时候全家都已经起床了，简单收拾过后开始各司其职，她三哥去担水，老爷子在扫院子，关淑梅在做饭，就剩她闲人一个。 吃完饭，爷几个就动身去了要起房子的那块空地。关淑梅则继续昨天的活计，做鞋。她没什么事就想着去村子里的供销社看看，需要买的东西太多了，而钱……好吧，就那五毛钱！ 供销社就在村子的中间，大队院里。现在农闲，所以队里也没什么人。大队是一排连脊的砖瓦平房。这地方以前是她姥爷的家，因为是地主，后来，就充了公。 最右边的一个屋子上挂了个红底白字的供销社三个字，不过年久失修，红色已经褪色成了粉白色。大门开着，屋里东西不多，一个货架，两个柜台，地中间放了一大一小两口缸，一个装酒，一个是装酱油。 卖货的是村长家的闺女李小燕，其实她姑才是管着供销社的，估计她是过来帮忙的。李小燕比孙凤华大两岁，看见她进来只是用眼睛扫了一眼就接着织起手里的毛衣，并没言语。她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看了起来，结果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的，只好开口询问，“小燕姐，有牙刷卖么？” 只见对方不耐烦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蹲身从靠墙的货架子底下翻出两根牙刷，往柜台上一放，“只有这一种” 看样子做工粗糙，质量也不甚好，可怎么也比家里那个好，遂问道，“多少钱一只？” “五毛！” 得了，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回真是兜比脸都干净了。交了钱拿了东西，孙凤华正要往出走，迎面进来个中年妇女，腋窝里夹个酒瓶子，看见她在，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凤华买东西啊？” “是啊，嫂子来打酒啊？”孙家在屯子里辈分大，能让她开口叫大爷大娘的，基本上都是七老八十了的。 “不滴，来打点酱油”说着两人错身而过。 屋里的李小燕看见来人，放下手里的毛衣迎了过来，“何婶子来啦，我给你打” …… 出了供销社的门没走多远，她又想起有件事忘记问了问，不知道卫生纸都有什么样的，她可不想大姨妈到访的时候用窗户纸，那她非得生不如死不可，如果这里没有好的，她好抓紧去乡里看看。 刚窝回头走到门口，就听见两个人正背对着自己，站在地中间那口小缸的面前说话。何家的把瓶子递给李小燕，然后感慨到，“这凤华真是越长越出息了，真真女大十八变，你说小时候跟个瘦猴子似的，谁能想这几年出息成这样……” “好看有啥用，能当饭吃？我听我妈讲，长的跟她死去的那个小姨一个模样，谁知道正不正经！”李小燕语气酸酸的开口。 “不能吧，这孩子平时看着挺老实，而且孙队长管的也严，不能！”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小年纪就长个狐媚子脸，谁知道以后什么样！” “那你说说以后会怎样啊？”孙凤华站在门口闲闲的问上一句。 “诶呀，凤华咋又回来了，落下啥没买？”看见去而复返的孙凤华，俩人都有些尴尬，何嫂子毕竟年纪大些，反应过来主动开口，缓解一下气氛。 “现在已经没事了”说着转身出了供销社。 “哼，装什么装！”刚刚一声不吭的李小燕看见人走远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孙凤华也没离开大院，而是去了这排房子的最左边，也就是她姥爷居住的地方。这个简陋的小屋子是大队为了照顾五保户，而单独辟出来的地方。 进屋的时候，她姥爷正在吃饭，看见自家外孙女来了，挺高兴，“凤华来了，快坐！” 孙凤华在靠窗的位置拉了个凳子坐下，“姥爷，你怎么这时候才吃饭啊？”她姥爷关文发今年已经七十多岁，除了腿脚有些不方便，别的还算可以。 “自从老刘去了以后，我这感觉好像突然间少了个伴似的，吃饭都没意思，图省事，就把两顿并一顿了！” “您这可不行，上了年纪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样吧，我现在也不上学了，以后有时间我就过来看你，顺道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什么的！” “不用了，你爸也不喜欢你们多跟我来往，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现在就你自己一个人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常来看看你还能解解闷！” 等到她姥爷撂了筷，孙凤华麻利的起身端到灶台边，屋子很简陋，灶台就在屋里，简单帮着收拾了一下，她又给老人洗了两件衣服，平时吃水都是她三哥过来挑的，这回她三哥又要受累了。 孙家村总共有两口井，她家门口有一口，再就是村西北角有一口，所以离的远的吃水就比较费劲。 在她洗衣服的时候老人就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目光太过复杂，难过，伤心，悔恨……让她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啦姥爷，我脸上脏了？” “没有，姥爷就是看见我们凤华越来越漂亮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们都说我长的像我小姨，那我小姨肯定也很漂亮吧？” “是啊，很漂亮，很像你姥姥……”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 孙凤华有些后悔，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现在老人的沉默，还有那好像陷入久远的回忆的表情，都在说明她说错了话。 每次提起她小姨，全家人的反应都是沉默，而且看村里人的反应，应该她小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她的长相又随了她小姨，村里人难免有些闲言碎语，所以孙志君对女儿的管束格外严格。 “姥爷，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也不方便，要不然你去我家跟我们一起住吧？”记忆里姥爷对她非常好，总是偷着塞钱给自己。 “不用担心我，一个人过，挺好！” ……(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九章、难产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只有她妈一个人在家，还在做鞋，一只已经做好了，正放在旁边的小叵箩里，看见闺女回来了，抬头问上一句，“上哪去了？” “去看看我姥爷” 关淑梅嗯了一声没再吱声，继续低头做着手里的活。 她昨天已经跟车艳霜约好要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所以回了自己屋把被子褥子全拆了，团吧团吧抱了出来，要走的时候她妈又给塞了两件，她也都照单全收，端着洗衣盆来到院墙边喊一声。 有伴干活好像格外轻省些，今天洗的都是大件，要是没有对方的帮忙，就她那小身板非得累个好歹。当然开洗的时候没有忘记她的灭虫神器，还顺便给车艳霜的盆子里滴了两滴，听说这样能杀虱子，对方表示回去也试试。 有时候缘分很奇妙，十几年都没建立的友谊，在一起洗了一次衣服之后就开始了。等到两人说说笑笑回家的时候，孙凤华眼尖的发现，她嫂子家的门口围了好几个人，老远就听见闹哄哄一片。 匆匆跟车艳霜告了别，孙凤华加紧几步赶回家。顾不上先把洗好的晾起来，放下盆就从墙头跳了过去。 他们全家，她爸，大哥，三哥，都在，她赶紧上前问明情况，原来是她嫂子张雅兰要生了，而且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的早产。 虽然她以前没在妇产科呆过，不过所学的知识应该还是能用上的。顾不了旁边的吵嚷声，孙凤华推门抬脚便要进去，被她爸一伸胳膊给拦住了，“你干啥？” “进去帮忙啊！”还能干啥。 “你不能进去！” “为啥？” “胡闹！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能进产房呢！” 孙凤华刚想说大姑娘怎么就不能进产房了，后来一想这个年代跟后世不一样，而且看看周围人投来的眼神，她也只好作罢。转而又过来问她哥，“嫂子咋还摔倒了呢？” 她哥低着头没说话，她爸和她三哥也没言语，旁边还站了几个闻讯赶来的邻居，都是中年妇女，都是好信看热闹的，真正帮忙的已经在屋里了。看来其中有隐情，不方便被外人听去。 “我就先回去了，等生了告诉我一声就行！”老爷子背个手走了，孙凤义也跟在后面先回家了。 孙凤华还是没忍住，问了她大哥一句，“哥，咱们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毕竟早产也不是小事。” “那咋行，咱们村的大夫是男的，再说他也不会接生，你放心，没事的，请的西头的王婆子，她都接了几十年了，有经验的很，洪亮他们都是她给接的，不能有啥事。” 这一等，就等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张雅兰也没生，听王婆子讲，胎儿还没转胎，要是在这样继续下去，孩子只能立着生了！ “哥，要不咱们去卫生所买点葡萄糖回来给嫂子打上吧！这样下去嫂子身体肯定吃不消的！” “打针？这正生孩子呢，男大夫不方便进去……”孙凤民也在犹豫不决。 “我会扎，你放心，买回来我给嫂子扎！” “上嘴唇碰下嘴唇，你说你会扎针，笑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可是生孩子的大事，我闺女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老孙家负的起责任么！”老远就看见一个小个子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正是他大哥的丈母娘，高景芬。 看见自家丈母娘来了，孙凤民赶忙迎几步上前，“妈，你咋过来了？” “废话，两个屯子离的那么近，说不好听的有人放屁，动静大点那头都能听见了！雅兰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不是说还有一个月么，咋这么早就要发动了？是不是你欺负她让她干活了？”这女人也真够可以的了，一上来就噼里啪啦一顿问，连给人个还嘴的余地都没有。不愧是他们张家村的妇女主任。 “妈，看你说的，没有的事。我怎么能跟她吵架呢，雅兰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女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景芬一顿抢白，“咋还摔倒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把闺女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照看的？是不是让他干活了？啊？你说你，行了，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我先进去看看我闺女！” 行了，她的一份好心也被人当了驴肝肺，凤华想想咱还是回家等消息吧，东西院的，有结果了喊一嗓子就都知道了，没看她爸妈都不着急该干啥干啥呢。生孩子这方面她也确实没有经验，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吧！ 这一等，又是一天过去了，眼看大人已经开始使不上力气了，孙家和张家的人才开始着慌，可是这个节骨眼在挪到乡卫生所已经不现实，孙凤民又想起了之前妹妹和自己说的话，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孙凤华出面了。 这时候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什么结没结婚不好进产房了，她先是在墙上找了个地方把吊瓶挂好，然后麻利的系好橡皮筋，在张雅兰的手背上找准血管，消完毒，准确的下针，贴上胶布固定好针头。 当她忙完这一切，才发现，王婆子已经把手了伸进去……看见她嫂子身下的那一滩血，孙凤华真的是被惊到了，原来女人生孩子这么吓人！不敢多看一眼，直接下地走人。 不知道是输液起了作用，还是王婆子的办法行之有效，没过多长时间，屋里就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预示着孙家的首个孙女的到来。 伴随着全家人的兴奋，唯一遗憾的是，因为难产，张雅兰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孙家人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孙凤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而且还有两个儿子。 可张家并不这么想，听说自家闺女难产，张家可谓全家出动，当家的张富贵，还有他的三个儿子，大军，二臣，三柱子，都来了。 张雅兰是张富贵的老来子，而且还是个闺女，在家自然是个宝贝疙瘩，先前又听说自家闺女是因为摔了跤，没问题还则罢了，现在出了问题，自然要找孙家要个说法。 首先发难的是三柱子，他最愣，上前一把薅过妹夫的衣领子，“说，无缘无故的俺妹子怎么会摔倒的！” 作为弟弟的孙凤义自然不能看见哥哥受欺负，一把抄过房沿跟下的铁锹就凑到了跟前，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毕竟闹僵了对双方谁都不好，自家闺女还是要呆在他们老孙家的，意思一下表个态就好了。于是张富贵开口呵斥了自家儿子，“柱子，还不快撒手，不用你问，亲家公自然会给我们个说法的！着啥急！”说着看向孙志君，笑着问到，“是吧，老哥哥？” “你想要个啥说法？” “废话，当然是我妹妹为啥摔倒的事，我家可是听你们屯子的人说，雅兰是去你家房号上送饭才摔倒的！” “小兔崽子，你跟谁说话呢？”孙志君虽然年纪大了，可毕竟也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一瞪眼，气势上岂是这些屯子里横的能比的。 “行了，都是因为她小心眼，听说家里拉了点砖打地基，就着急忙慌赶过去，生怕我爸多给我用砖，结果被地上的木头绊倒了，不信你们家人可以进去问她，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那还不是你偏向整的，要不然……” “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孩牙子插嘴，你给我滚一边去！” “诶呀，老哥哥，你看看，小孩子不懂事，瞎嚷嚷呢，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咱俩也是十几年的老交情了，姑娘嫁给了你们家，我们也是信得过的……” “你看这事儿闹得，都是误会，那什么，我就说你孙大爷家不是那样的人，行了，这里也没有你们哥仨什么事了，赶紧的，都回家吧！” 到底不放心自家闺女，张富贵最后走的时候还是跟老伴儿商量让她留下来照看几天，然后才跟着三个儿子一起回去了。(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章、为了钱 一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孙家人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家里没地方住，她大哥也只好暂时跟着去了西院儿。 “张富贵那个老狐狸，自己不出头，让他儿子打头阵，好话赖话，全让他说了！”吃完饭没什么事，全家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孙凤义抱怨到。 “是啊，谁成想当初我和你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当初他跟你爸一起干队长的时候，就把自家闺女忽悠的天上有地上没的……” “妈，那他那队长的职位咋没滴啊？”孙凤义好奇的问。 “还不是那什么，叫监什么盗来着”关淑梅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那个词儿叫什么了。 “监守自盗”在一旁剪指甲的孙凤华插嘴到。看来还是要讲卫生啊，这两天明显感觉浑身都不痒了，看来距离彻底消灭‘小虫虫’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对，就是这个，当时村长就是这么说的！”两个村子都不大，又挨着，中间就隔了一里地，学校都是共用的，所以也就设了一个大队。 “别说那没用的了，让凤民听见不好，凤华，去给我倒点热水，我洗洗脚！” …… 孩子出生没几天，秋收就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因为麦子比苞米的成熟期要早，所以九月中旬就开始收了。 因为听说工分年底能换钱，所以孙凤华也有些跃跃欲试，就算是只给算半个工分她也认了。可就干了一天她就从心的认了怂。 收麦子全靠人力蛮薅，大家又舍不得带手套，孙凤华仅仅干了一个上午就双手起泡，抬不起胳膊。 而且大锅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一听说开饭了，呼啦啦围了灶台边一大片，有的不讲究的老爷们，怕抢不上饭，干脆直接把干活用的铁锹擦吧擦吧，隔空就伸进了锅里，管他干净埋汰，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奇怪的是大伙也是见怪不怪了。 正想着可能要饿肚子回家了，自家老妈关淑梅却在一旁朝她招手，来到跟前一看，满满的一碗土豆子白菜汤泡高粱米饭！ 啥时候都是朝廷有人好办事啊。 “妈，你们做饭的还缺不缺人了，要不我也来做饭你看咋样？” “我看不咋样，一共做饭的就那么几个，咱妈算一个，你要是也进来，不是让咱爸被别人戳脊梁骨，再说咱爸也不会同意的。”率先抢到饭的孙凤义端了个饭盆坐过来。 “那好吧！”看来自己只能放弃了，还好生在孙家的唯一好处就是对她的要求不高，干不干活挣不挣工分倒是无所谓。 “哎，哥，你咋盛这么点饭？够吃么？不够我这里有！”说着就想给自家三哥的碗里拨点饭，不过被对方闪开了。 “诶呦，我的傻妹妹，你看着啊！”说着三两下把碗里的饭扒拉干净，然后又去灶台边盛了满满一下子…… 为了能挣工分换到钱，孙凤华也是拼了，可只坚持了一天，两手磨的全是水泡，晚上根本没法正常洗脸。她三哥也曾看不下去眼的想劝她放弃，可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就总要想法去面对，首要任务就是融入进去！ 麦子完事是苞米，接连一个多月的农忙下来，即使偷工减料拖拖拉拉如她，也是累个半死。 其实是刚开始那两天她不清楚门路，有些‘用力过猛’，后来看见个别人如李小燕之流的状态，她才重新审视自己。难怪后来公有制要解体，就是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她的行列造成的。 今年年景不错，风调雨顺，等到交完公粮，村民们都可以过个肥年，所以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秋收过后第三天，村里的广播开始讲话，大致内容就是今晚在村小学放电影，影片《红星闪闪》。 听说有电影看，地里的半大姑娘小子，立马跑了个七七八八，都奔着先占个好位置。 孙凤义毕竟也才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半大小子，一听说有电影看，忙把跟前的苞米叶子划拉划拉塞进了麻袋。，对着正在扒苞米叶子的妹妹道，“凤华听见没有，村里今晚要放电影了，先别干了，咱俩收拾收拾好赶紧占个地方去！晚了就没好地方了！” “你去吧，我先把这些弄完的，不然到时候都让别人扒走了。” “诶呀，不能，地里有的是，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再说他们肯定也都是去看电影了。” “不行，好三哥，你先去给我占个地方吧，我再多弄点，马上！”好不容易找到个挣钱的机会，村里人都来收集苞米叶，留着编床垫子。 听她三哥说从去年供销社开始收这东西，一件合格的床垫子能卖到六块钱呢，最次的也能卖两块钱。她便开始着了魔似的抢收苞米叶。 “那行吧，一会儿早点回去，别太晚了，我先把这些扛回去，给你留一个袋子行吧？”看妹妹这小身板，怕两个她扛不动。 “行，行，你赶紧去吧！”首次看传说中的漏天电影，孙凤华表示很期待。开始迫不及待的撵人了。 叮嘱了自家妹子几句，孙凤义一发力，两手一面一个袋子，飞快的回家了。 结果都是贪心惹的祸，麻袋又粗又大，她踩了又踩，压了又压，结果太实诚了，弄的她背也不是，抱也不是，只能求助于一起同来地里的车家姐妹。 她先试着蹲身，然后让她们把袋子放到她的背上，多次未果，最后她放弃了，只好不顾袋子的死活把它拖回去。本来二丫是想帮她一起抬回去的，可凤华看见她自己也有个大袋子，就死活没同意。 刚走了几步，前面匆匆跑上来个男子，二十岁左右，长的浓眉大眼，很是端正。来人正是村长家的大儿子，李小海。 “凤华，你哥走的时候跟我打招呼了，说你要是扛不动就叫我过来帮忙！”说着就要接过孙凤华手里的袋子。 这个李小海正是她三哥的师弟，关系肯定不错，孙凤华也没多想，就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几人刚走了没多远，迎面就碰见追着哥哥过来的李小燕，一脸不高兴，“哥，你帮她拿，那我的怎么办，出来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么！” “你不是才装了半袋子么？我给她送完了就回来接你，咋样？”被挡住去路的李小海很是为难的挠了挠头。 “不行，我不同意！不然我就回家告诉咱妈你帮个外人不帮我！” “这……” “没关系，我自己来好了，谢谢你李哥。”孙凤华上前接过袋子，和车家姐妹一起，一路拽着走远了。 “你干嘛啊，我都答应人家凤义了！” “我就看不惯你们男生都围着她转！” “你！” “我怎么我，你还不如小弟对我好呢，看我回家不告诉咱妈，她可是压根就看不上孙凤华那个狐狸精！” “唉，哥，你干啥去，我袋子还没装满呢！”看着愤愤离去的自家大哥，李小燕气的直跺脚。 这头李小海紧跑了一段路，终于在离村还有段距离的地方赶上了孙凤华一行人，“凤华，我帮你拿吧。”说着去接孙凤华手里的袋子。 “不用了，这也没多远了，眼看着就到家了”说着往后面看了看，“小燕姐呢？” “她还没干完……”后面的话他不知道怎么说，所以笑一笑没了下文，幸好孙凤华也没再说什么。(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一章、为了钱 二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没一会儿进了村子，几人各自回家把东西放好，然后相约一起去学校看电影。 这个时候本来就没什么活动，好不容易不停电，放一场电影，除了孙家村，张家村的村民，还有离这里不算远的别的村子的男男女女。年轻人和孩子居多，当然也有假借看电影之名行约会之实的。 天刚刚黑下来，乌泱乌泱的全是人，学校的墙头上也站了不少人。等到孙凤华和车家姐弟好不容易找到她三哥的时候，电影白布已经亮了。 她三哥找的位置很好，正中间靠前一点点，坐下来的时候仰脖又不会太累。 本来孙凤义是和他的几个师兄弟为了占地方才松松的坐在一起，这会儿一下子来了五个人，只好挤一挤了。 片头曲刚刚响起，原本还闹哄哄的人群，立马安静不少。说实话，去过后世的电影院，真心觉得现在的影片效果弱爆了。孙凤华坚持了没多长时间就开始考虑要不要回家了。 刚开始不觉得，时间一长，屁股底下就坐个破袋子，太不舒服，而且也容易着凉。况且她还有点着急，想回去把她的玉米叶弄好…… 她正在这考虑要不要今晚就开工，把她三哥也一起拉回去的时候，感觉后面的衣服被谁拽了一下，侧头一看，竟然是李小海。 看见她转过头，他忙去掏兜，然后把满满的一大把瓜子递了过来。 “谢谢！”她忙高兴的接了。 从来到这里，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零食了，现在一把瓜子对她来说也是美味。 “哎，小海，有好吃的怎么不分给兄弟点啊！”坐在李小海旁边的王明亮眼尖，发现了二人的互动，立马不干了。 “没有了，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抓了一把。” 王明亮不信，非扒着他的口袋伸手掏了一遍才不死心的用手捅捅前面的孙凤华，“妹子，把瓜子给哥分点” “没有” “你也太抠门了，快点，拿出来分点。” “你不抠，今天你家炒了爆米花你为啥藏着掖着不拿出来给大伙分点儿！！”这个王明亮，就是只进不出的主，还嘴馋的要命。 “哪，哪有的事儿！” “咋没有，我们刚才路过你家门口的时候你妈还问我俩吃不吃呢，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看把你抠的！”车家老大车艳丽接口到。 “是么？呵呵，我出来的早，都不知道……”王明亮找着借口尴尬的笑了两声。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继续较真，各自又都安分的看起了电影。孙凤华实在是无聊，又惦记自己那点活，跟周围打了声招呼她就急着家去了。 虽说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有电一回，可整个村子还是显得乌漆抹黑的，因为静，狗叫声就显得特别清楚，每晚睡觉的时候，村子里的狗都好像串通好了一样，只要有一家狗开始叫唤，其他的狗就开始跟风。好半天才能安静。 年轻人都去看了电影，上了年纪的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哪还舍得浪费的用电。 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整个屋里静悄悄的，她爸妈已经各自安睡，之所以说是各自，是因为打孙凤华有记忆以来，两人就是分开睡的，现在亦是如此，炕头一个，炕稍一个，尽管没有多大地方，两人之间仍是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轻手轻脚的把准备好的苞米叶子捋顺好，然后拿过洗衣盆添好水，先把明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一通忙活之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床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人真是个适应性很强的生物，刚来的时候因为时间早，天天晚上睡不着，现在到点不睡，自己就犯困了。 有了目标，一夜好眠，至于昨晚她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鸡刚刚叫二遍的时候，她就醒了，麻利的穿好衣服，至于裤子，侧面的钮扣，对于穿惯了前面拉锁的她，还需要很长时间的适应。 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玉米叶先泡好，一会儿好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秋收以后，女人和孩子基本上都清闲下来，男人们忙着打谷子，黄豆等等，所以吃过早饭，家里的男人就去了队里。 “妈，你会编床垫子么？”看着收拾停当，照旧在炕上做鞋的关淑梅，孙凤华问。如果不会，她就不得不去找车家姐妹。 自从车家男人跑了，车家婶子就开始狠命指使女儿干活，对于她偶尔的不识相的打扰，已经话里话外透漏过两次表示不满了。不过她向来脸皮厚，全当没听见。 “会，去年你三哥弄这个，我还帮着整了呢！”说着放下要裁剪的鞋样子，趿拉着鞋下了地，三两下就给她起了个头。 这手法，看的孙凤华眼冒星星，“妈，你太厉害了！” “你这孩子！”一通夸赞，反倒把关淑梅弄的很是不好意思。 要不怎么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呢，孙凤华也是个手巧的，被她妈手把手教了半天，看似如此复杂的手法，她竟也已经能够独立作业了。 为了能卖上一等品的价格，她是精益求精，再加上编织复杂，她又是初学，即使起早躺黑马不停蹄，半个月后还是跟她三哥每天只有晚上抽空编的进度差不多。 虽然苞米叶都是泡软了的，可没有手套，每天都要拧成百上千股绳，两只手拇指和食指已经磨出一层硬皮，后来干脆没有知觉，完全是机械的重复着上一个动作。虽然每天都累的直不起腰，可一想到再过不长时间就可以换钱了，她就一阵兴奋。 在这个二分钱就可以买一包烟火的年代，六块钱，可以想象，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磨了一个月，她的作品终于完工，长宽高都是按照要求做的，整整齐齐，连她三哥都说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期间，她三哥也手快的完成了一个，白天要干活，只有晚上撵进度，速度有了，质量自然就差一些，不过听他讲，按照去年的标准，三四块钱还是可以保证的。 村里已经陆续有人开始送往供销社了，车家的姐仨手快，编的又好又快，已经赶出了四个，第五个也已经快要完事。 这天早晨，几人约好一起去，因为太沉，四个女生只好先抬去两个。最近队里在忙着要送公粮，男人们都去打苞米了。 收床垫子的是一个陌生女人，五十多岁，烫的头，虽然在孙凤华的眼里对这个造型实在不敢恭维，可在村里人的眼里，那绝对是有够时髦的。听一旁的李小燕叫她大姨，才知道原来是一家子。 在她们之前还有两家，那个女人背个手，围着放在地上的垫子转了两圈，因为穿了双皮鞋，安静的室内，只能听见她的鞋子踩在砖地上发出的哒哒哒的声音。 终于在转到第三圈之后，女人停了下来，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垫子，“五块钱！” 终于等到‘宣判’的女人显然对这个报数不满意，“怎么才五块，一样的做工，去年还六块钱呢！” “那你到底卖还是不卖！”女人无所谓的甩了一下头发。 “这……”听见对方不耐烦的问话，先前还一脸不满的态度，立马词穷。 “刘姐，你可考虑好了，全四里八乡，就我大姨这独一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李小燕在一旁帮腔到。 “没关系，你先考虑着，下一个！”女人双臂抱胸，胸有成竹的喊了下一个。(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二章、小赚一笔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孙凤华看见后面这一个跟前面那个质量差不多，最终也是以五块钱成交，就问旁边一脸心疼的二丫，“去年也这样？” “去年不是她，好像是她男人来的。这不是明摆着压价欺负咱们么！” 这时候那个刘姐看来已经考虑好了，一咬牙，同意了，不卖能咋整，不卖就得自己留着，一分钱都得不到。 孙凤华看见这种情况，眼珠转了转，扒到车家姐妹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几人又把好不容易扛来的垫子给抗了回去。 看见几人要走，收购的那个女人忙问“哎，闺女，你们干啥去，到你们了，咋回去了？” “哦，嘿嘿，阿姨，价钱太低，我们想回去再研究研究！”孙凤华接口到。 李小燕就看不惯孙凤华那一副厚颜无耻的嘴脸，“大姨，别管她们，等你走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不卖就让她们砸手里吧！哼！” 同来的还有村里另外的几个女人，因为收购时间就这么几天，所以都抓紧赶过来了，可一听这报价，每个等级都比去年低一块钱，费劲巴力一个月，有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真的跟孙凤华她们一样，怎么搬去的又怎么搬回去了。 “凤华，这样真的行么？”二丫还是有些不放心。 “怕啥，凤华不是说了么，大不了就是回来接着低价卖给供销社！”大丫接口到。 “放心吧，明天我爸他们去送粮，我跟着过去看看门路，如果实在不行咱们还回来！” 十二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自从下了两场雪开始，大地都开始冻的杠杠的。 冬天的早晨天亮的晚，因为要赶去城里送粮，鸡叫头遍全家就摸黑起了床，昨天就跟她三哥说好的，今天搭队里的顺风车去趟城里，她爸也并没有反对。 幸好这个年代虽然穷，做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美感，但胜在用料足，自家妈妈给做的棉袄棉裤，还有大棉鞋，统统穿上，立马暖和不少。裹上一层围巾，外面再戴上她三哥戴旧了的狗皮帽子，临上车之前关淑梅又给她拿了条小被子，道远，怕没一会就被风吹透了。 这是孙凤华第一次坐马车，新鲜的很。整个队上统共就三辆，路途又远，赶马车大概得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一天可以来回两趟，所以得分几天时间才能把粮食送到。全队的劳力一共分了四拨，轮番上阵，不然数九寒天的这么来回跑，谁也受不住。 今天早晨这趟就是她爸和三哥一起，还有同村的另外几个男人。先去生产队把粮食装好，就陆陆续续的出发了。 到了粮站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因为收粮的日子是固定的，所以粮站的门口已经排满了前来送粮的村民，据孙凤华目测，从门口到他们所站的位置大概得一里地开外了，而且因为时间尚早，工作人员还没到，估计还得再等上一阵子。 孙凤义不放心自己妹妹，毕竟她是头一次进城，跟自家老爹说了一声，硬是屁颠的跟着去了。 孙凤华之前就已经打听好了，李小燕家的那个亲戚就是城西区附近的，并没有听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亲戚，估计他们家附近应该有什么大型的收购地点。 这时候的城里还没有像后世那么扩建，连楼房都没有几栋，笔直的街道就那么几条，从南区到西区，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 一路打听过去，还真让他们打听到这附近有个收购站，专门代收编制的床垫子，至于它们以后的去向，那就不是哥俩所关心的了。眼下是先去问价格要紧。 地方很好找，就在主街的一侧，前面是门房，后面带院子，兄妹俩过去的时候正有几个人从马车上往下卸货，旁边站了个看样子是个管事儿的年轻男子，拿个小本子正在记录，看一个报个价，然后工人再搬进去。 二十多公分厚的床垫子，足足有三十几个，等到验收完毕，随手扯了刚记录好的一页纸，让领头的那位进去结账。 好不容易又打发完一批，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韩磊正准备进屋暖和暖和，顺道喝点热水的，抬头看见刚才就站在这里的两个人竟然还没走，站定身子问了一句，“你俩有事？” 孙凤华正在和她三哥研究刚才他们的报价，同一品相的货，足足比村里那个女人给的高出两块钱，虽说这东西有季节性限制，可运这一次，最少能赚几十块钱了！想想兄妹俩就激动。 听见台阶上男人的问话，兄妹俩才想起正事来，孙凤义笑眯眯的走到男人身边，“哥们，我们想问问你这里还收不收刚才那样的床垫子，有啥要求没有？” 听说是打算来卖床垫子的，“走吧，进屋说”韩磊率先进了屋。 本来外面天气冷，几人都捂的多，等到进了屋里，几人把遮在脸上的东西都去掉，才看清彼此的长相。 没看见对方的脸之前，孙凤华还有些腹诽，一个大男人竟然戴了个红围巾，等到看清楚对方的脸庞，才发现对方跟红色真的很配。 皮肤偏白，丹凤眼，小薄唇，配上英气的眉毛，绝对不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女人，在当下的审美可能会认为他这种长相的男人过去娘气，可要是放在现代，妥妥的小鲜肉一枚。 “诶呦，好漂亮的妹子！”韩磊眼中带着赞许又不失礼貌的把手伸过来。 “谢谢”孙凤华也礼貌的把手伸出去，和对方友好的握个手。 这回惊讶的反而是韩磊，本来看见漂亮的女孩子他想逗逗对方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大方的承认，还不卑不亢的和自己握了手，一般的女生不都应该是害羞，娇嗔，生气什么的么？ “妹妹咱们走！”反倒是一旁的孙凤义有些看不过去，拉起妹妹的手就要走。自己好好的妹妹，可别被这个小白脸给唬弄了。 孙凤华站着没动，一脸莫名其妙，“干嘛呀三哥，事情还没谈呢，怎么就要走了？” 倒是一旁的韩磊看出些门道，笑着上前拍了拍孙凤义的肩膀，“放心吧哥们，兄弟没别的意思，单纯的欣赏一下而已。说吧，你俩过来想问点啥？”说着示意两人坐下说。 她也没客气，拉着她三哥就在韩磊对面坐下了，“我们想问问你这里收垫子有没有什么要求，价格怎样？”她看了眼脸色依旧不太美好的三哥，轻轻拽了下对方的衣袖。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好的七块，次一点的依次往下降，如果不是实在看不过去眼的，最次的三块钱！”已经坐在椅子上的韩磊为自己倒了杯热水，又给对面的两位也各自倒了一杯。然后翘起二郎腿慢慢的喝了起来。 一大早起来就呛了一肚子冷风，孙凤华确实需要喝杯热水暖和一下，慢慢喝完杯里的水，才起身告辞离开。 听韩磊讲，这批货将在五天后运走，所以她们必须要抓紧了。哥俩赶到粮站的时候正好轮到他们村。进去卸完粮几人就匆匆往家里赶，还要换下一批人过来。 因为都舍不得多花钱，所以一起送粮来的几人都是空着肚子回去的，现在吃饭，除了要钱，还要票，一群农民，哪里舍得花那冤枉钱，饿个一顿半顿的，不打紧。 回到家里，哥俩开始商量挣钱的计策，她们也收垫子，按照去年的价格来，虽然该卖出去的可能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哥俩毕竟也是才知道，现在差的就是本钱，本来俩人是考虑朝孙志君借钱的，被他教训了一顿之后俩人也不再指望他。 记得当时教训两人的原话是，“啊，干这些投机倒把的事，脸都让你俩丢尽了，以后消停在家呆着，卖自己的可以，连屯子里的钱都挣，你俩也真叫玩意！……”一通话说下来，她三哥差点没让他给策反了。还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保住己方的一员大将！(http://) !! 第十三章、买买买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这也是家人，孙凤华就闹不明白了，凭劳动挣钱有什么可耻的，不支持就算了，还明摆着拖后腿么！ 队里的车不能用，假公济私的事那就是天理不容，本钱也没有，孙凤华就纳闷了，想要做点什么事怎么就这么费劲呢！钱就摆在那，看得见摸不着。愁的她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起来嘴角就起了个泡。 孙凤义看见这样的妹子也是不忍心，终于在吃完晚饭的时候没忍住，劝到，“算了，凤华，这钱哪有那么容易挣得……” “不行，三哥，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一切的右倾思想都要不得，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她必须坚定信念，向钱看齐！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三哥，你知道谁家有板车么？” “你干嘛？不会是……” “对，没有马车，我就是用人拉也要把东西给拉到地方！” 看着妹妹这坚决的态度，孙凤义也只能支持谁让他是她哥呢。“这个没问题，我去借，明亮家就有。可这本钱……” “诶呀，我就不信，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等着，我去想办法！”说做就做，孙凤华立马走人，出去筹钱。 “凤华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姐就要上你家找你去了”这两天因为这事，她妈把几人一顿好骂，眼看着收购的日子没剩两天了，她姐也有些后悔。还是她好说歹说，才坚持到今天。 “哦，不好意思昨天回来忘记跟你们说了。”说着进了屋，地上的姐俩正在给垫子做收尾，“你妈呢？” “我姥姥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妈领斌子过去瞧瞧。” “诶呀，凤华，你可来了，咋样，有人收么？”车艳霞车三丫问。 “有是有，我正想跟你们商量这事呢。” “啥事啊？”大丫锁完最后一扣，起身问道。 “咳咳，是这样的，我联系了一家，他们给的价钱比供销社高两块钱……” “是么？那可太好了！”三丫高兴的一蹦高。 “我是想着，我免费给你们的运过去，你们的垫子钱能不能先借我用两天……” “行！”二丫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你要这钱做啥用啊？” “我想着也在咱村收垫子试试，可是手里的钱又不太够……” “这有啥的，反正这几天我妈都不在家，她也不知道，再说你一下子帮我们多赚了十块钱，感激你还来不及，有啥不好意思的！” 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定下了。原本听说没有车，孙凤华打算推车去城里，三姐妹很是过意不去，二丫要帮忙推车，大丫和三丫去联系她们的朋友，如果想卖，就来凤华这里，统一价，比供销社高一块钱。 推车借回来了，三人把两家的床垫子总共七个，一起搬上车就出发了。路途虽远，但好在有钱驱使，就有了奔头，一想到即将有钱能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了，孙凤华就干劲十足。 两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推，轮番倒。可是雪天路滑，加上她的力气小，害的她好几次都险些摔了跟斗。最后她三哥和二丫看不下去，只好让她去后面推车。 就这样走走停停，三人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到城里，等到了地方，已经是大中午了。好在当时没人，也不用排队，今天负责记录的并不是韩磊，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也没有为难几位，正常的收货付款，然后走人。 事情的顺利完成，给了三人莫大的鼓励，开始马不停蹄的往家赶，有了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头大丫姐妹也很是给力，及时联系了几个客源，加上一些听到风声的小伙伴，都纷纷选择投入孙凤华的怀抱，因为本钱少，明明一趟可以完成的事情，孙家兄妹和二丫愣是又跑了两趟。 最后一次送货完事，孙凤华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硬是凭着一股冲劲挺过来的，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几次。 在这几天不断的充分洗脑之下，孙家姐妹已经充分意识到钱的重要性，尤其是私房钱。所以三人决定隐瞒上报多出来的五块钱，只跟家里说也是通过凤华卖了六块钱一个。虽然钱不多，但也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挣钱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花啊，先把属于两人的钱分掉，并且她还大方的每人多给了两块，没有两人的帮忙，自己根本不可能把这比买卖做成。 看着手里剩下的这十八元钱，激动的孙凤华险些热泪盈眶，不是因为它有很多而激动，而是因为得到它实在太忒么不容易了。 拉着两人直奔商店而去，一路打听过去，离三人所在地也不算远，两个女生在前，孙凤义在后面任劳任怨的拉车。 说是商店，就是个二层小楼，进去之后是个大厅，一楼卖一些大件，比如自行车，收音机锅碗瓢盆之类的，这些孙凤华暂时不需要，再就是也没钱。 正对着的是楼梯口，分两头扶手去二楼。孙凤华先是大致扫了一眼，然后直奔卖内衣的专区。 这种地方，根本没有胸罩之类的东西，跟售货员打听了一下，只有小背心，还就两种，一种纯就是背心的那种，白色带点小兰花，一种是有点像后世的运动小背心，有弹力的。 “两种都怎么卖的？” “有票的话一个三块，另一个五块！” “那没票呢？” “一个五块，一个八块！”售货员还算热心，也算是有问必答了。 权衡了半天，最终没有听取二丫的意见选便宜的，咬咬牙拿了贵的那个，一片破布，花了自己将近一半的积蓄，想想还真有点肉疼。可是没办法，刚性需求，本身胸大，如果不买好的，她怕下垂啊！ 然后是卫生纸，上次大姨妈到访，还是借的她三哥一块钱去卖的好纸，不然就那硬帮帮的窗户纸，本身不舒服不说，她也怕不卫生，自己得病。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一趟，乡里也没有这么好的纸，卫生巾就不要想了，光买纸，又花了她三块钱，还好现在已经松很多，也不是非要凭票购买，不然她真是有钱也要死翘翘了。 还有擦手擦脸用的，两盒紫罗兰，两管蛤蜊油，没有洗面奶，只好对付着买了一块香皂，杂七杂八算下来，兜里就剩三块钱了。(http://) !! 第十四章、悲剧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没有哪个女生不爱美，站在柜台前，看见孙凤华买的东西，二丫也有些心动，看看这个，又摸了摸那个。 “喜欢你就买啊，也不贵”在孙凤华看来，这些化妆品，跟后世自己用的那些比起来，便宜的就跟白送。 “还是算了”想了又想，二丫还是把手里的嘎啦油还给了售货员。 “为啥？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不然都对不起自己，拿着！” “不是，要是买了，我妈那关就过不去，她要是知道了，又有一场好闹的”二丫也很闹心，自从她爸走了，她妈就开始把钱看的死死的，什么都是能省就省，这次说是去看她姥姥，实际上是打算去蹭吃蹭喝的，拿了两包东西，娘俩准备住上半个月。想想都替她妈犯愁！ “没关系，买完放我家，有空你们姐妹就过来擦，看看你这手，又冻又裂的”好赖自己家还算可以，入了冬再洗衣服她妈都会给自己在锅里添上热水温着，哪像车婶子，赶上闺女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似的。 “行，那给我拿两个” 好不容易手里有点钱，二丫又买了两根头绳，没敢再买东西，倒是狠了狠心给三丫买了几块糖，吃到肚子里她妈就不知道了。 两人临要下楼的时候，孙凤华又看见楼梯口有卖布的，上面挂了一小块纯棉碎花布，打开看了看大概有两尺，别人可能用它做不了什么，不过给玲玲做身小衣服还是够的。小家伙正好快要过百天了，她这个当姑姑的也要好好表现一下。 前两天去看了姥爷，他老人家自从入了冬身体就大不如前，自己下炕都有些费劲，现在是每天靠他们哥俩去送饭。 所以孙凤华考虑了一下，又花费一块钱给他老人家买了点点心，如果饿了也好垫垫肚子。 看着最后剩下的这一块钱，说什么她也没舍得花，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用到了，也得留点过河钱不是。 虽然钱不多，可这时候的钱也确实是实打实的钱，十几块钱，确实买了不少东西。回去的时候没有了来时的奔头，孙凤华感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走走停停，最后还是她三哥看不过去眼，把她撵到了车上。 本来孙凤义是让一旁的二丫一起上去的，被她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常年干活练就了一副好身体，走这点路不算什么。 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开始做晚饭了，因为有哥哥拉着走了一路，所以她并不累，逛完街的后遗症，就是兴奋的想要把东西展示给众人，屁颠屁颠的进屋拿出两样东西背在身后，来到正在烧火的关淑梅身旁蹲下，“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送给你的，看看喜欢不？” “什么东西啊，你这孩子又乱花钱！”等到看清楚伸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关淑梅更是埋怨到，“你看你这孩子，竟买这些没用的！我又用不上！” “怎么会用不上呢，看看你这手，干裂的厉害，还有脸，不管多大年龄的女人都是需要保养的”其实关淑梅一点都不难看，能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也算是清秀小佳人，只可惜总是给人一种我很好欺负的柔弱模样，所以在农村这种地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关淑梅老得特别厉害，跟相差十岁的孙志君站一起，丝毫看不出年龄差距。 “行啦，我知道了你拿屋去吧，然后放桌子吃饭，估计你爸也快回来了！” “哎，知道了”虽然母亲没说什么，可在孙凤华起身的那一刻，看见她飞快的抹了下眼角。 吃过晚饭，跟家里说一声给她姥爷去送饭，然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孙凤华就出门去了大队。 天已经暗了下来，她进去的时候屋里冷冰冰的，她姥爷正在被窝里躺着，伸手摸了摸炕，还温着，看来她妈上午来烧过炕了。 其实孙凤华心里一直有个疑虑，那就是爷俩的关系怎么这么僵，要不是这次老爷子生病，当屯子住着，她妈关淑梅很少有过来的时候。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她已经能麻利的生火，这时候本来柴火就少，这些玉米茬子还是她和车家姐妹一起拔的，手指不知道划破多少，就为了冬天多烧点，能更暖和些。还有树枝子和树叶子，一部分在家里，一部分给了她姥爷，留着烧炕用。 炉子点着了，又去给壶里添了水，重新放在炉子上，然后又去抱柴禾烧炕，一通忙活下来屋里终于练渐渐暖和起来。 “淑芹……”关文发恍惚之间好像又看见了自己的小闺女。 “姥爷，我是凤华。” “哦……”然后半天没了下文。 看见外孙女要去拿桌子，忙被他制止了，“凤华啊，不用拿了，我吃不下，先放那儿吧……” “哦！” “对了，姥爷，我今天去成里还给你买了点蛋糕，可软了，你要是没啥胃口，不如尝尝那个？” “不用了，先放那吧！”拍拍旁边的炕沿，“你也别忙了，上这坐一会吧” “哦！” “我刚才梦到你小姨了……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回来看我了！”然后是半天的沉默。孙凤华并没有打破这种沉默，估计他现在需要的是聆听。 老人仿佛陷入久远的回忆，很久很久之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对不起她……”然后抬手抹了下眼睛。 “你和你小姨都很像你姥姥。”说着慈爱的摸摸孙凤华的头。 “你姥姥年轻的时候很漂亮，要不是我的家庭条件好，他父母也不可能把闺女嫁给我，可惜跟着我没过几天好日子就开始受苦，后来，后来没挺住，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淑梅姐俩，都是我无能啊！”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天已经黑透，只有炉火还在噼啪的燃着，透过炉壁，发出点光亮。 “因为条件不好，两个孩子都格外懂事，那时候条件苦啊，实在没有吃的，苞米叶子，苞米胡子磨成粉，掺上点苞米面，够吃上好几顿，后来你姨姥家的大姨，要生孩子，家里孩子太多，没人带，就想着找个人过去帮着看孩子，那时候你母亲已经成年，要留在家里干活，为了能让孩子有口吃的，我就让你小姨过去了，谁成想，谁成想……”说到这里，关文发情绪有些崩溃。 今天，这个老人好像下了决心，要把埋在心底的话一次全部说出来，“去了没有两个月，淑芹就自己跑了回来，问她什么又不说，我们只当她是不愿意在那里呆了，所以才回来的，可没过几个月，她的肚子就跟吹了气似的鼓了起来……”(http://) !! 第十五章、弥补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啊？是谁！” “她那该死的表姐夫，可怜我的淑芹，她才只有十四，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孩子！” “这应该报警！他这是犯法！这么缺德的人应该判他死刑！”死个千八百回都不为过！ “呵呵，报警，人家根本不承认，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哪还有证据，谁又能说的清！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那后来呢？” “后来，用了很多方法，缠肚子，跳绳……孩子都没掉。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怕她把孩子生下来，那她的一生就毁了，而且你母亲已经二十几岁，也正在找婆家，本来就不好找……” 说到这里老人有些上喘，孙凤华赶紧去给他倒了杯水。老人喝完又接着说，“一天早晨我骗你小姨说让她下窖拿东西，然后我，我就推了她一下，后来她大出血……我以为没多深的，真的，我就是想让她把那个孽种流掉！真的，我怎么会害自己的闺女呢！事后我很后悔，我恨不得杀了我自己，可那有什么用，我的淑芹再也回不来了……” 仿佛想要寻求认同感，老人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孙凤华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你也是为她好，你不是有意的！” 过了很久，关文发才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挪到炕里的一角，掀开炕席，摸索了一阵，扣出一块砖，然后又哆嗦着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手帕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孙凤华，“这是当年我和你姥姥结婚的时候送给她的，后来……被她偷偷的留了下来，一直藏在身上，她走了以后，让我以后传给孩子们……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啦！” 屋里光线不好，她接过来打开，凑近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好漂亮的钗子啊，通身是金子打造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上面镶嵌的红宝石，足有鸽子蛋大小！ “这……” “姥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是姥爷的一份心意，给你留做嫁妆吧！记住，对谁也别说，自己留着就好，不然这就成了祸患了！”然后对着外孙女慈爱的笑一笑。自己也没几天活头了，就当是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让淑芹又回到自己身边，弥补当年自己犯下的错。看着这张脸，就仿佛看到了淑芹…… “哎，我听说凤华这几天折腾出不少钱？”躺在炕上的张雅兰捅捅旁边要睡着的丈夫。 “不知道，倒腾个草垫子能值几个钱”孙凤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白天干活不说，晚上孩子换尿片也得自己，困的要死。 “肯定挣着了，晚上我还看见她拿蛋糕出门了呢！” “我也要吃蛋糕！”正在睡觉的孙洪亮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听见蛋糕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直接把正在睡觉的其余两个小家伙给吵醒了，小不点儿好哄，直接喂奶就可以了，大一些的都明白事儿了，听见有吃的，不给就开嚎。孙凤民说了半天也没人听，干脆不管了，直接睡觉。 “嚎什么嚎，明天朝你们小姑要去，她有！”好不容易把几个孩子安抚好了，张雅兰又开始抱怨上了，“你说你那个妹妹，一点当姑姑的样都没有，啊，买点吃的都不知道给咱们这送点，还能指望她啥！” 因为这件事，一个人坐在那里嘟嘟囔囔的数落了半天，最后孙凤民实在是烦了，“行了，别不知足，人家不是给还玲玲买了块布么？” “呸！你不提还好，看她买拿点玩意儿，也好意思往出拿，做个尿戒子我都嫌小！”张雅兰越说越来劲。 “那我也没看你几个嫂子给玲玲买点啥！”孙凤民嘟哝到。 “啥，你说啥？”声音低，她没听清。 “诶呀，啥也没说，赶紧睡觉吧，一会儿孩子又该起来吃奶了，这一天还让不让人好了！”说着把被往脑袋上一蒙。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家里还没吃早饭，她哥家的俩孩子就跑了过来，进屋一顿学摸，嚷嚷着要吃蛋糕，弄的全家人一头雾水。哪里有什么蛋糕。 “昨天我妈都说了，就你买的蛋糕不给我们吃，让我们过来朝你要！”大的拉着小的，因为爷爷在，并不赶撒泼，一脸委屈的指着孙凤华，控诉到。 “哦，那个啊，那个都给你们太爷爷了，这次是姑姑不好，把你俩给忘了，下次一定记得补上！”这个还真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听说没有了，小的那个哇的一声坐地上就开哭，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边哭边打滚，撒泼耍驴的本事，看的孙凤华一愣一愣的。 “行了！”孙志君一嗓子下去，药到病除，立竿见影。然后指着站在门口孙凤义，“凤义，你去，把这俩孩子给东院送过去，你大哥也不知道管管，越来越完犊子！” 最后这句也不知道是说孙凤民还是他的两个儿子，估计是两者都有了。 指指站在地中间的老闺女，“还有你，得嗖的非得买东西，买你就买了，让别人看见干啥，有俩钱儿不知道咋臭美好了！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往上端饭！” 这一顿连损带撸直接把孙凤华说蒙了，她是招谁惹谁了，她自己挣的钱，当然是想买啥就买啥，想给谁花给谁花碍着别人什么事！ 吃过早饭，孙凤义去给姥爷送饭，孙志君去了队上研究杀猪的事，家里就剩下关淑梅娘俩。 孙凤华看看坐在炕上坐着针线活的母亲，她好像永远有做不完的活，前段时间是在做鞋，大大小小的有好几双，冬天的，夏天的。现在又把袜兜子翻出来，拿了一个袜底板，正在补袜子。 “妈，还有没有破布，给我一块用用。” “你要它干啥？”正好关淑梅在裁一个破裤子的腿。 这时候就这样，如果不是破的实在没有补的必要了，都不能扔，而且破布还能再利用，除了补袜子，还能糊鞋底，实在剩下的布条还能糊窗户。 “我想缝个口袋留着装东西用。”她其实是想缝个口袋把昨天晚上她姥爷给自己的东西缠腰上，思来想去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随身携带比较放心，穷人乍富可能都这心态。 “啥样的，要不我给你缝了吧？”从小这孩子的针线活就令人堪忧，地里的活又拿不起来，当家的当时让她下来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总要先锻炼两年才好找婆家，要不然农村人谁能看上这样的儿媳妇。 “不用了妈，嘿嘿，你忙你的，我自己整就行！”说着拿着东西上一边捅咕去了。(http://) !! 第十六章、逝去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娘俩正在有说有笑的说着家常，突然间孙凤义大力的开门跑了进来，“不好了，妈，我姥爷他去了！” “啥？你说啥？” “刚才我去送饭才发现，我姥爷他，没了！”由于跑的太急，孙凤义双手拄着膝盖，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反应过来的关淑梅立马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下地就要往外跑，被孙凤华及时给拉住了，“妈，你还没穿鞋呢！” “对，对”一边嘴里应着一边去穿鞋，“凤义，你快去叫人帮忙，凤华，你去把你爹叫回来！” “妈，我爸那头我都叫过了，你忘了，就在一个院里！” “对，对……”现在的关淑梅，仿佛已经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只是眼神迷茫的嘴里一直在低声重复着对，对！ “凤华，你先扶着咱妈过去，我先去找咱大哥把下屋的棺材抬过去！”说着出门去了东院。 看见已经开始在默默流泪，腿软的有些走不动路的母亲，孙凤华忙搀着她往大队方向走去。 娘俩到达现场的时候，就看见孙志君已经在指挥众人开始做准备工作。虽然老人走的突然，但毕竟岁数在那摆着，所以其实也都有些准备。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孙志君先是派人骑车去乡里买寿衣，白布，纸钱什么的，然后又找人去邻村请乐队…… 忙忙活活了两三天，老人终于入土为安，那天夜里爷俩的对话，成了孙凤华看见老人的最后一眼。 整个孙家，最伤心的就属关淑梅，眼睛肿得像核桃，每天醒来就是默默地流眼泪，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凤华你看着点你妈，我还有事，先走了！”孙志君烦躁的穿上大衣，抓起炕边的帽子一扣，起身走人。 “好了妈，你也别太伤心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姥爷也没遭什么罪，你也别太难过了！” “你不懂……” 关淑梅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当年你小姨大出血死了，我一直挺怨恨你姥爷，后来他又做主把我嫁给你爹，这几年是你们都长大了，你爷爷奶奶不在了，刚结婚那会儿，我的日子不好过，就更加不想原谅你姥爷……” “为啥？”从她记事起，她爷奶就不在了，她妈又是个嘴紧的，所以一些陈年往事她也无从知晓。 “你爸以前带兵打过仗，已经升了连长，那时候内战刚刚结束，你爷爷就一连八封信的把他给催了回来，说是他两个弟弟要上大学，老两口年纪大了供不起了……” “那时候你爸已经快三十了，家里又穷的叮当响，还有两个弟弟要供，谁愿意嫁过来啊……” “你姥爷做主把我嫁过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在部队已经处了一个对象，为了这个家，就没再联系。刚开始那几年，你奶奶闹得厉害，只要家里有点钱，就要搭帮其它两个儿子，穷的你大哥经常饿的哭着要吃的，那么点儿孩子，咸菜疙瘩空嘴吃了就咕咚咕咚灌水喝……”想起以前的苦日子，她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些积聚在心里的委屈，她不知道还能说与谁听…… “妈你别哭了，现在不是都好了么，以后有我呢，我孝敬您！”孙凤华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到。 “我对不起你姥爷，他活着的时候我心里有气，也没好好对他，现在我这心里难受，憋的慌！”说着使劲锤了自己的胸口两下。 所有的伤痛，都会随时间磨平，所有的悲伤，也会随时间流走。那些抹不平的伤痛，也只能埋在心底，因为你的悲伤并不能成为别人的悲伤，生活依然要继续。 进入腊月，是农民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除了分年猪，分米面，还是结算工分的时候，拿到钱的家家户户都开心，拿不到钱的，也只能来年再努力。 分到手的豆油实在是少，这时候就看出‘朝廷有人’的好处来，分到家里的猪肉是最肥的，虽说明面上大家分到的东西一样多，其实么，就那么回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过了腊八，家里也开始为了过年做准备，首先就是靠油。吃过早饭以后，本来昨天兄妹俩是约好今天一起去抓野鸡的，可因为她太久没有闻到肉滋味了，实在是馋，就把计划推迟了。害的她三哥一顿嘲笑自己是馋猫。 她早早的搬个小板凳坐在灶坑门口，说是帮忙烧火，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想着等待会能从她妈的手指缝里能流出那么一咪咪的肉渣子她就满足了。 因为靠完油的肉渣子是要留着过年的时候包饺子用的，所以是不能随便乱吃滴。 眼看着白花花的肉进了锅里开始冒出香气的时候，家里的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拉开，张雅兰带着她的三个小萝卜头走了进来。 “雅兰来啦！” “是啊，妈，昨天听凤民说家里要靠油，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两个小的一进门就开始嚷着要吃肉，站在锅台边就不走了，她嫂子更绝，抱孩子进屋，把孩子往炕上一放又出来了，嘴里说着帮忙，其实已经开始跟她妈聊起了家常。 “嫂子，你就这么给玲玲一个人放炕上，万一她摔地上了怎么办？” “不能，小孩子还不会爬呢！要不你要不放心，正好你进屋去看着点，我来帮咱妈烧火！” “凤华，把地上的坛子拿过来。” “唉！”她这头刚起身，那头她嫂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把坛子放在灶台上，她转身进了屋。 关淑梅一边用漏勺往旁边的盆里盛肉渣子，一边用勺子把靠好的油倒进坛子里。 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孙家兄弟俩开始迫不及待的上手抓。谁知道刚出锅的东西太烫了，两个大人都没来得及阻止，大的烫的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回了盆里，小的那个不舍得到嘴的肥肉再送出去，一边攥在手里一边开始嚎啕大哭起来……(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七章、反抗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看见被烫的两个孩子，张雅兰视而不见，依旧坐着，“你俩是饿死鬼拖送的啊，东西就在那放着，还能长腿跑了是咋滴！” “行啦，你也别说孩子了，都是穷闹得！”关淑梅转身去碗架柜里拿了个小碗出来，把盛出来的油渣子捡了一点放进碗里。 “喏，你俩进屋消停吃去吧！” 看着俩孩子高高兴兴的进屋去了，张雅兰状似无意的说到，“妈，你说这自从生玲玲伤了身子，我这身体就一直虚的很，玲玲越来越大了，这奶都开始不够吃了！” 正在忙着手里活计的关淑梅并没有多想，嘴里接到，“这有啥招，要不说咱们当女人的命苦呢。要是再不够吃，我看过段时日就给玲玲加点饭吧，正好再将就俩月，开春鸡就下蛋了！” 看见婆婆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张雅兰干脆挑明了说，“那不是还得再等俩月，我这就是身子亏的厉害，估计补补这奶就能下来，洪亮他们那会不是都够吃么……” “哦，对对，你瞧我，估计吃点荤腥能好点儿，等着！”说着又转身去拿出一个碗，给盛了大半碗油渣子出来。 坐在里屋逗孩子的孙凤华呕个半死，统共就那么几斤肉，靠完油剩下的那点东西，还不够这娘仨塞牙缝的。看着狼吞虎咽三两口就造个底朝天的哥俩，她险些气出内伤。 “奶，没了，我还要！”大的心眼多些，眼看着到底了，拿起碗一口全倒进自己的嘴里。小的自然不能干啊，拿着碗又跑出朝他奶要去了。 “这，洪岩乖啊，听话，这些还得留着过年的时候包饺子用呢，咱们再忍忍，啊！” 小孩子哪里听得见这些，总之没吃着就是不会善罢甘休，立马坐地上撒泼打滚，上演十八般武艺。 他这一嚎不打紧，把躺在炕上玩的好好玲玲吓了一跳，也跟着哭了起来，听了一会儿，她嫂子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孙凤华没法，起身抱起孩子就去了厨房。 然后直接把孩子往她嫂子的怀里一塞，对着一旁还在轻声细语劝慰孩子的关淑梅说到，“妈，你别管她，小孩子不能惯他任性，她妈都不管，我去找我爸回来！”说着就往门口走。 “洪岩，还不快起来，怎么眼皮子那么浅呢，一点吃的看的那么重干啥！”张雅兰抱着孩子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 “你说谁呢你！”孙凤华真的有些火大。 “当然是说孩子啊，还能说谁！” 对于张雅兰那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脸，她真有一种冲动想照着她的脸乎个大巴掌下去！ “好了，雅兰，我看玲玲也困了，你赶紧领孩子回去吧！” 好不容易清走了这几个‘瘟神’，孙凤华忍不住抱怨到，“妈你就多余把吃的给她，你看她那副馋相，自己家的舍不得吃，就来咱们家！” “别瞎说，那好赖是你嫂子，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分的那么清楚，你接着给妈烧火吧！” 娘俩在屋里默默的干着活，她们家的大门口却吵翻了天。 “啊，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下来，我特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对你娘我的！”车家女人胡秀芝骂到。 “我呸，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让乡亲们评评理。有你这样当妈的么，为了钱，骗我去相亲，要把我嫁给一个瘸腿的老男人，我看你是钻钱眼里去了！”车家老大死死攥着井口上的横梁，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随时准备着跳下去。 这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家里穷，她又是大的，少上点学，多干点活，平时打骂几句这都没什么，可现在她妈竟然为了那多出来的几百块钱就不顾她的死活要把她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瘸子，就是死，她都不会妥协。 “姐，你快下来吧，有啥话咱好好说，你别吓我们啊！”二丫三丫在一旁哭着央求到。 其他的村民也跟着劝到，“是啊，你看你这孩子，平时挺懂事的，可千万别干傻事，你妈也是一时糊涂，有啥话好好说，快下来吧孩子，那上面危险！” “是啊，快下来吧。”众人七嘴八舌的劝到。 “大门口咋围了那老些人？”关淑梅偶尔抬头向外看了一眼，冬天窗户上都钉的塑料外面啥情况也看不真切。 “可能是排队打水吧！”刚刚干完活正在扫地的孙凤华随口说到。 “不能吧，我怎么好像听见有吵吵声呢？”说着把刷锅的刷子往灶台上一放，两手就着腰上的围裙擦了擦就往出走。 “是么？我也出去看看！”她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众人都在劝说让车家老大从井口下来，等到她听了来龙去脉，看见车母还在那里跳脚的骂人，孙凤华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行了，你这个女人能不能少说两句！非要看着她跳下去你才满意啊，女儿怎么了，女儿不是人啊，不一样都是你生的！告诉你，现在都讲究婚姻自由了，你多了个啥，跟法律抗衡，逼出人命了你一样得蹲大牢！”实在是太气人了，她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 “你，你这孩子咋说话呢！”一番话下来，噎得的车母指着她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怎么说话了，你让大伙评评理，不能你男人跑了你就为了儿子，在你闺女身上找补，你不能把你的不幸强加在她们身上！你……”她还待继续再说下去，突然被身后的来人出声打断。 “好了，孙凤华，这没你啥事，你赶紧给我滚回家去！”孙志君一脸严肃的训斥到。 听说有人要跳井，很快不大的孙家村就传遍了，孙志君正在队里和一些人闲聊，听说了这事村里的几个领导就赶紧赶了过来，然后他就看见自家闺女在这张牙舞爪的一顿说。 “老哥哥你可来了，我不活了，这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让个小孩牙子给指着鼻子训，你们都欺负我家没了男人！”这女人也不管干净埋汰，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干嚎。弄成这副局面，她也不知道怎么收场好了。(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八章、抓野鸡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行了！你也别整这一哭二闹那些没用的，你这老娘们哪紧哪慢知不知道，先说你闺女的事！”村长开口到。 “还有啥说滴，谁家亲事不是父母做主，怎么到了她这就要死要活的！我今天就看看她到底往不往下跳！”虽然嘴上还死拗着不松口，但其实态度早已软化不少，养了这么大，她还指着这闺女嫁人收些彩礼钱呢。 “妈你起来吧，地上凉。”二丫看着地上都是冰，就过去想把她妈从地上扶起来，结果被她妈一甩手，差点摔个跟斗，幸好后面有人接了一把，倒在身后的人怀里。 二丫回头一看竟然是孙凤义，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幸好周围人被其他两人吸引，都没注意。 “艳丽你下来，有话咱好好说，你是个好孩子大伙都知道，你放心，有你李大爷在这给你做主，你要是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你！”村长李广田劝说到。 经过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说和阻拦，僵持了半个多小时的母女俩终于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判了。 车家不大的小屋也占满了人，娘俩一个坐在炕上，一个站在地上，谁也没先开口。 “车家的你说说，现在这事情咋办！孩子不同意，这牛不喝水你也不能强按头！”坐在一旁凳子上的李村长先打破沉默。 “都这样了还能咋办，不过这闺女我也不能白养她一回吧！以后她的事我不管可以，可我还有个儿子呢，彩礼钱我不能少了，一口价五百！还有你们俩，都给我记好了，没人要正好就留家里干活！哼！” “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卖姑娘呢么？”屋子里又想起一阵议论声。 “我过分，感情你们都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就别在这瞎巴巴，我们家斌子还小，以后这几个丫崽子都出门子了，谁管他，我不给他攒点钱，用啥说媳妇！”胡秀芝坐在炕上指着这群看热闹的一顿说，气急了，屁股都离炕了，就差一使劲就站起来了。 “行，行，剩下的都是你的家务事，我们也没权利管，你自己看着办吧。”这老娘们就是个好赖不知四六不懂的玩意儿，懒得再跟她废话，村长带头率先走了。 ―――― “凤华，我姐要结婚啦，订的出了正月就结婚，”一起出来玩的二丫边走边跟她讲。 “这么快，和谁啊？这眼看着没几天就过年啦！”前两天还闹得要自杀，这就考虑要结婚啦？这，这也太快了吧。 “就是张明亮，昨天他妈请人来说的媒，说是就看上我姐的这份泼辣劲了，你也知道除了他那五个姐姐，他们家就张明亮这一个男孩，原来早前这家伙就对我姐有意思，听说我姐的事情，立马抓瞎了，这才急着来说的。” “那你妈能同意？我听说不是不够五百，谁来都不干么？”这雪怎么这么厚，踩在上面都快到膝盖了，为了抓个野鸡她容易么她。 “别提了，这是最有意思的事，那老张家请的谁来说媒你知道么？” “谁啊？” “就我家后院的赵三姑，你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忽悠起人来那真是一套一套的，跟我妈说，斌子还小，才上小学，家里就这哥一个。不能光是考虑给他攒钱，还得考虑以后，如果当姐姐的嫁在本村，以后帮衬的地方多了，她还能真就不管这个弟弟了？” “她说的对呀！” “是啊，我妈也听进去了，你知道最后谈的彩礼钱是多少？” “多少？” “三百！” “真的假的？”好家伙，一下子砍了将近一半下去。 “真的，不过我妈也说了，没钱，啥也不陪送。”摊上这么个妈，二丫也很无奈。她大姐是完事了，可她的将来又在哪里。 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孙凤义，想起那天两人的接触，二丫不禁偷偷红了脸。 “诶呀我的妈呀，三哥，这还得走啥时候啊，我这脚都冻木了！”近的地方都让别人抓的差不多了，为了能有所收获，三人一大早就出来了，就为了走远点，人烟稀少没准能抓两只。 听见后面妹妹的问话，孙凤义停下来往前面望了望，收割完的大地被大雪覆盖，到处一片白茫茫。 “快了，翻过前面那个岗就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山包上是一大片树林子，估计那里能逮到野鸡。 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赶忙对后面还在唠嗑的两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野鸡这种动物，警觉得很。几十米的地方只要听见有人声，会立马逃走。尤其是白天，本来就不好抓。 看见孙凤义如此小心谨慎，她们俩也不自觉的跟着放缓了呼吸，帮着她三哥找了个野鸡脚印比较密集的地方，把从家里带过来的箩用木棍支上，再撒上点粮食，跟套鸟的原理差不多。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三哥手里还拿了弹弓，如果实在不行，他们三个就三面夹击。 一天的挨饿受冻是有回报的，三人拼了老命撵了三只野鸡，跑了一只，成功逮到两只。也算是满载而归。 因为一只鸡，兄妹俩和二丫推让了很长时间，最终抵不过兄妹俩的强硬，二丫很是不好意思的收了。也算是为家里改善伙食了。 尝到甜头的三人，约好谁也不告诉，明天还来。然后就各自回了家。 看见一天没着家的两个孩子进了屋，本来阴着个脸准备说点什么的孙志君，在看到二人手里的野鸡后，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晚上自然是要加餐的，孙凤民一家也都在，本来就没有多少肉，一只鸡放了五六个土豆一起炖，就是吃个肉味。 本来四口人吃都不能分到几块，再多了他们一家能吃的，狼多肉少，分分钟全变成了骨头渣。 说实话，孙凤华从来没见过有人吃肉能像她嫂子那么麻利的。菜一上桌，直接飞起一筷子，叨起一块就往自己嘴里放，因为肉少，本身切的块就不大。然后跟变戏法似的，抿吧抿吧，吧嗒一声，骨头就吐桌子上了。 两个小的更是不用照顾，直接上手。幸好孙凤华聪明，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早早的趁人不注意给自己碗里埋了两块。其实这种情况她也很头疼，自家吃个饭还要耍心机。 孙父碍于面子不好说什么，只是全程都皱着眉头，这个儿媳妇，他是看走眼了，唉！(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十九章、小钱钱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三哥，不如咱们把抓到的鸡拿去卖钱吧！”回去的路上，孙凤华出主意到。 孙凤义听了妹妹的话，晃了晃手里这只鸡，笑着说到，“就这一只，能卖几个钱！” “一只当然不行了，我的意思是等咱们攒多点一起卖了！” “这个别看长的大，其实没多少肉，昨天我们全家一顿就吃没了，卖给收猪站，再扣点称，也剩不下啥啦。”二丫在一旁插话到。 孙凤华心话了，你家不够吃，我家的能尝到肉滋味就不错了，要不是玲玲饿了哭着要吃的她嫂子能把菜盆吃露了。见过馋的，没见过这么馋的没脸没皮的。 “二丫说的对，来回挺远的，不划算，还不如吃了呢！” “诶呀，谁说要卖去收猪站了，我的意思是等咱们攒多了，就一起拿去城里卖！” “拿去城里卖？不行的，规定都让卖到收猪站的！”二丫不赞成，“再说谁都不认识，就几只鸡，你能卖给谁啊” “当然有人买了，现在城里人都吃供应粮，哪里有这好东西去，等咱们拿过去，保准有人抢着买，你就放心吧！” “我觉得凤华这提议能行，就是这鸡不好抓，这地方一时半会儿都不带有鸡过来了。”孙凤义不无可惜的说。 “那咋办啊？要不然咱们过段时间再过来？”好不容易发现个好地方，听他这么一说，二丫也很沮丧。 “我到有个好地方保证没人去，兴许还能抓几只！”孙凤华眼珠转了转，想到个好去处。前世她听同寝室的说过一嘴，那个室友的男朋友曾经和别人一起开车去过坟地打野鸡，尤其是晚上，带上手电筒，一抓一个准。 “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俩怕不怕！” 听说还有这好地方，俩人同时眼睛一亮，“还有你三哥我不敢去的地方，你快说吧！” “还有个地方咱们没去过，那就是坟茔地，那地方肯定有野鸡出没。而且要是晚上带上手电肯定能逮上几只！” 为了钱，三人也是拼了，这天回去之前，兄妹俩先是把鸡藏了起来，然后分工合作，由她三哥去引开她爸的注意力，她好去偷家里的手电筒。三人约好在两家大门口集合。 因为冬天天冷，没有电，到处都是乌漆吗黑的，如果不是提前打好招呼，是很难发现家里丢了人的。 陆续集合的三个人全副武装的出发了。坟地在村子东面二里地左右的一个小山岗上，大晚上四处都静悄悄的，三人只能听见风声和彼此走路踩在雪上的咯吱声。 三人运气不错，围追堵截的累个半死，总算收获颇丰。一共抓了三只鸡！ 抓鸡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而且还跑出了一身汗，等到时间差不多要往回走了，两个女生才开始害怕起来。尤其是孙凤华，当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土包上的时候，真是差点吓尿了。 心里赶紧默念了一万遍的对不起，就差当场跪地上磕一个了。同时心里暗暗下决定，这鬼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为了几个小钱，再把自己吓个好歹，太不值了。 因为是打算新鲜着卖的，所以四只鸡全都串一串绑起来，被她三哥一起藏在了自家的窖里。 因为要卖钱，就一只对外宣称再没有逮到鸡，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二丫被她妈勒令禁止外出，在家干活！只好哥俩跑一趟城里，然后再分钱给她。之前怕自己的钱被发现，二丫仅有的两元钱还放在她这里呢。 其实对于兄妹俩每天不着家的瞎忙活，孙父还是颇有微词的，可能走啥办法，三儿子被老闺女带的，已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与其他看了心烦，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凤华，你说这玩意真的的能卖出去么？让别人抓到不好吧！”孙凤义扛着个装了鸡的麻袋跟在妹妹的身旁，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 “肯定没事，你就听我的吧！”刚进城，她也没急着明目张胆的往出卖。反而先是去了收猪站打听一下情况。还行，每只鸡比乡里高出差不多三四毛钱。看来即使没卖出去这趟也不算白来。多挣一块多钱路费钱。 这年头，城里人有钱，但没东西，普通大众要想改善改善生活也挺费劲，毕竟吃的是供应粮。 首先消费群体得搞清楚，据她估计，工人阶层应该不会差那几块钱，而且年龄段也得找准。你要是卖个化妆品衣服什么的，朝女人下手比较容易。这个吃的，老人够呛能舍得花钱，所以思来想去她把受众群体定位在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身上。 首先男人好说话，而且他们工作多年，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其次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容易买点好吃的回去给父母妻儿改善伙食。 心动不如行动，拉着她三哥来到一个厂区的门口，观察下来，俩人先进了胡同。然后由她负责寻找客户。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陆续有工人从厂里出来回家吃饭，瞅准了迎面走来的一位男子，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有些难为情，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找了个面向和蔼看起来比较容易好开口的。 先在路口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就出去了，“大哥，有新抓的野鸡需要么？快过年了，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吧！” 听说有野鸡，男人眼前一亮，“哦？在哪呢，我看看”。 等看见真的是活鸡之后，男人有些动心，可一听说她的报价要五块钱一只之后，很是犹豫，“你这也太黑了，猪肉才几毛钱一斤！你这一只鸡还不到二斤呢！” “我也是看你诚心想买，那你说说你想多少钱拿吧！”自古就有漫天要价，就地还价，。而且见识过后世的各种讲价技能，她也必须会两招啊。 “三块钱吧！”男人想了想说到。 “算了，大哥，你还是去买猪肉去吧！看看不要肉票人家这个价能不能卖给你。或者你以为这野鸡很好抓，随便一抓一大把？”说着示意她三哥把口扎紧了，她再去看看找下个客户去。(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章、是不是很有料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别别别，大妹子，你看四块钱怎么样，真的不能再多了，不然你这东西再是难得我也不能要了。” “行，大哥，我看你也是诚心想买，我呢，也是诚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四块就四块，以后妹子有啥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来告诉哥一声。” “哥，咋称呼？” “姓刘。” 收好钱，看着她三哥把用麻绳绑好的鸡递给对方，她又套近乎的问道，“刘哥，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们问问，还有没有邻居什么的想买，我们正好就近就卖了。这大冷的天，你看我们兄妹俩也不容易，要不是家里急需用钱，我们也不用……”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通过好心大哥的牵线搭桥，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四只鸡一售而空。回程的时候她三哥还有些不太真实，“这，这就挣钱了？凤华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逼的呗，这就叫东边不亮西边亮，本来庄稼活我就干不太好，再没有点特殊技能，不得饿死啦！”挣了钱，虽然少，但她依然很开心，比当时第一次拿到工资还开心。 数出五块钱，豪气地递给她三哥，“喏，这是你的那份！” “我不要，你自己都留着吧！” “那可不行，说好的，一共十六块，你跟二丫姐一人五块，我还多占一块钱的便宜呢！”她三哥不收，被她直接塞在了他的外衣口袋里。 ―― 眼看着妹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跟在后面的孙凤义赶紧快走两步跟上，“你干啥去，回家往这头。” “知道，咱们先去商店！” “咋，你不是前段时间刚逛过么？还缺啥东西？” “看看！”她随意的答到。 “有啥好看的，还是早点回家吧！”说着就去拉着自家妹妹就要往回走，他算看出来了，这孩子手里不能有钱，一有钱就乱花，根本攒不下。 “不行啊，我的好三哥，我真有东西要买的。”她开始耍赖，拖着不走。 刚来的时候她注意到路边竟然有一家澡堂子，哪有错过的道里。自从来到这里，她都没有痛痛快快的洗过澡，每次都是跟做贼似的，还不透彻。 这次有机会，她一定要去见识一下。就是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而且家里的毛巾，唉，不提也罢。就此机会换一条。 花了两块钱，买了两条毛巾，两块香皂。然后拉着他三哥，直奔澡堂子而去。 这时候的澡堂子不像后世的浴池那么明亮，有些昏暗，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柜台后面正在磕瓜子，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看来生意不怎样。 “咱们还是回去吧，花那冤枉钱干啥。”孙凤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回，来都来了，再说眼看着要过年了，你就不想去去晦气啊，走吧，走吧！”连拖带拽的，总算是把人拉倒了柜台前。 “老板，洗澡多少钱？” 看见两人拉拉扯扯的进来，女人没给什么好脸色，啪的把手里的瓜子扔进盘子里，“两位五毛！” 这可能是她洗过最便宜的价位了，她这头刚要付款，就听见女人不屑地小声嘟哝，“现在的年轻人，拉拉扯扯的真是好意思！” 她正在掏钱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女人的眼睛认真到，“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这是我哥，亲哥！” 听见她的解释，女人抬头认真看了两人几眼，很是不好意思的说到，“诶呦，看我这啥眼神，不好意思误会了，这长相，一看就是一家人，呵呵。” 男女的浴池是分开的，现在也没有搓澡服务，她正要进去女浴池，就看见柜台一侧有个桶装的液体，闻着还挺香，就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啥？” “哦，洗发香波！要来点么？洗头发可香了！”怕她不知道，女人还想再介绍几句，就被她给打断了。 “咋卖的？”竟然是散装的，稀奇了。 “都是成瓶卖的，不过你要是单独用一次的话，一毛钱的量就够了。” 刚想问她三哥用不用来点试试，一抬头，人早没影了，只好自己先试用一下，要是好用她就买点，毕竟总是用香皂也伤头皮不是。 等到她进到里间的时候，看着空无一人的室内她不禁笑了，这算不算花了一个人的钱包了全场啊，瞬间她觉得自己捡了好几块钱。 室内空空如也，除了几个喷头，更不用说床啊，椅子啊之类的了，就连开关她都是找了半天才发现是脚踩的。 终于舒舒服服能尽情洗一个热水澡了，而且就她一个人，这让她不禁好心情的哼起了歌，“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她正在这搓的起劲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两个女人，看样子都在二十岁左右，孙凤华立马噤声。 刚开始对于进来的两个人她并没有在意，可后来洗着洗着她开始发现不对劲，对面的两人开始时不时的窃窃私语，有水流的哗哗声，她也听不真切，再说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可渐渐她发现了不对劲，俩人谈话就谈话，却还要时不时的瞅她两眼。这是啥意思？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身上太脏了，被人家笑话，很是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低下头去开始抓紧搓身子。可正当她关了喷头在洗头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女生低声说，“看她胸多大！”。 随后另一个女生扑哧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俩人又交头接耳的一阵嘀嘀咕咕。 孙凤华听了两人的对话，低头看看自己的胸，感觉还好啊，也不是很夸张啊。结果当她把目光投向对面，好吧，她承认，跟对方的比起来，她的确实算壮观了。 “你看她的屁股，那么翘，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其中一个低声说到。 “是啊！”另一个附和到。 这时候她已经接近尾声，洗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的时候，孙凤华特意从二人身边路过，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把聊的正欢的两人问的一愣。 “是不是很有料，比飞机场和搓衣板强太多了吧？”(http://) !! 第二十一章、过年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当她出去的时候，她三哥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她出来，中年女人比她三哥还激动，忙热情的迎上前来，“闺女，效果咋样？要买点不？” 她故作为难的说到，“好是挺好，就是这次出来也没带家伙事，还是算了，等下次的吧！” “没事儿，孩子，我这有罐头瓶子！”说着就要去柜台后面拿，为了能卖点，瓶子钱就不计较了。 “不用了，不用了，这多不好意思，还是下次的吧！”说着拉着她三哥落荒而逃。 这人太实在了，推辞，借口都不懂。 听见她的回答女人不无失望的哦了一声，紧跟着又在后面喊到，“孩咂，那下次你可一定记得到我这里来买啊！”她也是想着挣点是点，才从亲戚那里进了这个，谁知道倒是有人试用，图新鲜少买点可以，多了都闲贵。 其实孙凤华也没觉得用着有多好，感觉还不如用香皂呢。看来自己想要用洗发水，还有的等喽。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远处的地平线只留下一片火红。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哥俩老远就看见家里的烟囱冒出的烟，看来正好赶上吃饭。兄妹俩紧跑几步，回了家。 进屋的时候关淑梅正在往屋里端饭，看见二人回来，忙朝她们使眼色，低声提醒，“你爸今天不太高兴，你俩注意点！” 二人点头，表示明白。 为了求表现，她三哥先她一步接过母亲手里的饭盆进了屋。她四处看了一眼，开始慢腾腾的蹲身去拿碗筷。心想自己没抢到更好，让她三哥先进屋去顶雷好了。 果然，孙凤义刚一进去，孙父就阴沉个脸，使劲拍了下桌子，“你还有脸回来，啊，挺大个男的一天正事儿不干，天天出去瞎溜达啥？家里要搓苞米都找不着人，说，你上哪得瑟去了，我看你是越来越回去了！” 看见儿子没吱声老实的低头站一旁，孙母有心替儿子说两句，“行了，这都要吃饭了，我看就……”孙母还没说完，剩下的话就被丈夫一个眼神给瞪的咽了回去。 “还有门外那个小犊子，你给我滚进来！”别以为躲在外面他就不知道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正在侧耳倾听的孙凤华，被人呵了一嗓子，也只好乖乖的现身。 “我告诉你们俩，从明天开始，哪都不许去，消停给我在家干活。”说着将矛头指向一旁的孙凤华。 “你瞅瞅你，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我不让你上学，是让你下来学着干活的，你可倒好，一天给我可哪场乱窜，上次人家老车家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是越活越完蛋。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哪都别去了，出了正月我让你妈给你抓几只鸡，再养两头猪！这眼看着开春你嫂子也能下地了，你再在家带孩子，过两年好嫁人！” “这养这么多东西，钱咋分啊？”她弱弱的问。 “啥，你说啥？大点声！”离得有点远，孙志君没听清楚。 “我说，让我干这么多活，出钱了咋分？” “咋分？啥意思，你说咋分？” “要不五五？”说着看了看孙父的脸色，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一根手指，“四六也行！” “还四六，你咋不三七呢？钻钱眼里去了啊！我特么养你这么大我也没想着跟你咋算账，你倒先跟我算起账来了，那你长这么大，吃我的穿我的，是不是也得给钱啊！”要不是闺女大了不好再打，听见她这番话，他真想拿鞋底子抽她两下。 …… 于是，这顿饭，就在很不愉快的氛围下吃完了…… 晚上照旧停电，家里只好燃起了煤油灯。要说为啥不点蜡烛，因为没的卖啊。 孙父依然在听广播，孙母做鞋，她和她三哥无事可做，只好继续编床垫子。虽然之前的时候垫子的收入很好，可她还是准备用多余的苞米叶为自己编一个单人的垫子。这硬帮帮的炕，和一不小心就刮到手的炕席，她受够了。 ―― 日子就这样一不小心就从指尖流走，眨眼就到了年三十。因为家里刚刚有老人过世，所以对联什么的是不能贴的，还有鞭炮，也是不能放的。 三十一大早，全家就都被孙父叫起，简单收拾过后，开始供奉祖先，实际上就是请出家谱，还有两个金子打造的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听她爸说这是孙家的先祖。要在供桌上供奉三天。 这样的事情她是第一次见，很是新奇，想要上前看个仔细，然而并未得逞就被孙父喝止。 听她三哥讲，这族谱是传历代长房长子的，而且据说祖上最早记录的还是个清朝的什么大官。听的她心痒痒的，想要看个清楚。可惜她爸严防死守，看的紧紧的。这时候就看出来女人在家里的地位。什么男女平等，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午饭还算丰盛，平时可以穷，但是一年的最一天，必须要吃点好的。家里特意杀了只鸡，菜就是秋天储存的土豆萝卜跟白菜，还有放在后窗跟用个木头槽子发的小葱。 攒了一年的白面终于派上用场，其他三人负责包饺子，酸菜肉的。这些东西她都不擅长，只好在一旁打打下手，扒蒜或者烧水什么的。眼看着快要开饭了，她大哥全家才姗姗来迟。 张雅兰进屋第一句话就是让三个孩子给长辈拜年，拿了压岁钱，又开始解释起她在家里怎么怎么忙，三个孩子不好带，抓得了这个跑了那个。 当然全家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她这种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对待好，所以自动忽略就好。 倒是孙凤民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想解释几句，张了张嘴，最终放弃。 吃过午饭，张雅兰开始张罗玩牌。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全家人一起，也就是打打牌之类的，这个牌并不是扑克牌，而是那种硬硬的细长条塑料牌。 孙凤华不会，只好在一旁沦为观战。孙父又从来不碰这种东西，而且有些喝高了，独自一人坐在柜子旁听着广播。 现在三缺一，又难得放松，孙母也就勉为其难帮着凑凑手。很快牌局搭起来，说头太多，看的她眼花缭乱，头都有点大了。看来她不是这块料，孙凤华只好放弃。 “凤华，去把炉子点着烧点水，沏点儿茶喝！”喝过酒，孙志君有些口渴。 刚刚点着炉子，那头炕上睡觉的洪岩醒了，有些迷糊的嚷嚷着要撒尿，可是他们的母亲正在玩的投入，哪里有空管这些，推了下跟在一旁观战的大儿子指使到，“洪亮，去领你弟弟去！” 洪亮不情不愿的下了地，看着下地还在找自己鞋的弟弟，不耐烦的催促，“快点，就你事多！” 洪岩自己也着急，就随便趿拉个大人的鞋跟着哥哥出去了。俩孩子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一会儿就打打闹闹着进屋了，小的嘻嘻哈哈的跑在前面，大的慢两步的追在后面。 孙凤华正在厨房给水壶装水，怕俩人打闹的声音有些大吵到里屋睡觉的玲玲，刚想出声制止，俩孩子就风一样的跑进了屋。 这头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孩子极为凄厉的哭声，吓得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水壶跑进屋看情况。 这时候听见孩子的哭声，几个大人也是立马放下手里的牌看去地上，原来两个孩子打打闹闹跑进来，小的又是趿拉着大人的鞋，一个不稳双手就扑到了靠在西墙边的炉子上，幸好炉子才刚点火，温度不是太高，可即便如此，孩子的两只小手还是立马被烫出了水泡。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孙凤义，直接跳下炕去把孩子给抱了起来，放反应过来的全家都围了过去。孙凤华见状赶忙去打凉水。这时孩子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快点，给孩子泡泡手。” “你这当姑姑的咋看的孩子，啊！”不先管孩子，张雅兰倒是先冲她发火。 “跟凤华有啥关系！快点先管孩子吧。”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要怪也是他们当父母的照顾不周。说完孙凤民接过妹妹手里的脸盆，把孩子的手泡了进去。 “对对，我去拿点酱油给孩子抹上就好了！”关淑梅说着起身就要去拿酱油瓶子。 “妈，不行，不能乱抹东西，容易感染，还是抱孩子上卫生所看看上点药吧！” “对，对，哥，我看还是抱孩子先去卫生所吧！”孙凤义附议。 看着着急忙慌抱着孩子就要往外走的大儿子，孙父跟在后面嘱咐到，“这大过年的大队哪里有人，还是上他家吧！” 本来她嫂子也想跟去，可外面的声音太大，把里屋睡觉的玲玲给惊醒了，正在嚎啕大哭。她只好先进去管那个。 幸好伤势不算重，大夫给简单处理一下上了药包扎好，哥俩就抱着孩子回来了。因为这个意外，全家人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她嫂子，几乎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了她的身上，话里话外的埋怨当时就她在地上，没有看好孩子。 气的她险些出内伤，有心怼她两句吧，又想着大过年的，孩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还是算了。最后还是孙父实在听得有些烦了，直接把火撒在了她大哥身上。 “孙凤民，你是聋子是不是！”想了想今天过年，也懒得跟他们生气，烦闷的挥挥手，“行了，这里也没啥事了，领你媳妇回家去吧！” “这，爸，你看年夜饭……” “不是还没到点么！”这孩子太闹挺了，从回来就一直哭，哭的脑瓜银子疼！(http://) !! 第二十二章、亲事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一眨眼便来到正月初二，她哥跟嫂子回娘家去了，一大早只把个正在吃奶的小的抱走了，剩下俩小子留在了爷爷家。 因为有爷爷在，所以除了小的需要看着点手，别的俩孩子表现还算老实，如果不考虑那盆葱的感受的话。可能所有的小孩都有这个阶段，只不过她哥家这俩更讨人嫌一些。 小哥俩刚来挺老实，排排靠在后墙根，可没一会儿手就开始不老实。揪块葱叶，或者扣点土，总之，趁你不注意，他就能整出点事来。 今天家里也要迎来客人，那就是嫁到十几里外的孙家老姑，孙晓敏。 说起她这个老姑，也是个不幸的人儿。年轻的时候长相一般，可她有三哥能干的哥哥。通过她二哥介绍，嫁给了孙志强的同学加战友，一个当兵的。 本来以为可以幸福的过完一生了，可凡是总有例外，她不幸的遇到了渣男，有了婚外情。她没忍，通过她哥的关系，加上军婚是受保护条例，她成功把那个男人拉下马，自己也是离婚收场。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当时俩人还没有孩子。 后来同村的介绍，嫁给了不远的丰收村死了老婆的村长王长河，比她大个六七岁。原本已经有一儿一女，孙晓敏到那之后又给王家生了个闺女。日子过的还算顺心。 这天早晨，早早的孙家就开始准备起来，听她妈私下里露出口风，可能跟她三哥的亲事有关，之前拜托她姑给物色人选来着。 村长就是不一样，九点多的时候，她姑一家是赶着马车来的，除了她姑，还有姑父王长河，和他的儿子王刚，还有最小的女儿王雪，大女儿在去年结婚嫁去了市里，所以没来。 孙家姑姑是个爽利人，从她在那个年代毅然决然离婚就能看出些许。进了屋先跟哥嫂打了招呼，也没用人说什么，就进了厨房抢了孙凤华的活，“去跟你雪姐他们玩去吧！” 王雪比孙凤华大两岁。长的随了父亲，虽说不上难看，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而且很黑，唯一的有点就是显牙白。 倒是她哥可能长相随了故去的母亲，也不白，但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有喜感。王刚比她三哥大一岁，过了年二十二。就是稍微有点口吃，话不多，每次开口都先脸红。 几个人一起，也没什么好聊的，倒是孙父和王父很是有话题，一会去年收成怎么样，一会儿明年种些啥，队里去年分了多少钱，乱码七糟的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大人们的谈话，突然身边的王雪开口到，“凤华，你咋不念了？” 她不在意的说，“哦，成绩不太好，上高中还得去城里，太远，花费也高，再说我三哥也到年纪该成家了……” “哎，说起咱三哥，我听我妈说，上次要给他介绍的那对象，不干了，说是找着个更好的了！” “更好的？” “恩，听说是乡里供销商店的，有这好事，人家当然是削尖了脑袋往上上啊！” 孙凤华淡淡的哦了一声，人往高处走，情有可原。再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只不过是当初她姑还拍着胸脯说这姑娘怎么怎么好，家里怕相看的时候不好看，还着急盖房子呢。看来是另择高枝了。 抬头瞅瞅她三哥，估计他是能听见的，只不过没啥表情，和王刚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倒是王刚，看见她看过去，脸有些红的朝她笑笑，她也回了一笑。然后对方的脸更红了。 厨房这头孙晓敏也正在像嫂子解释着这件事，“我也知道你着急，早就想来告诉你的，可家里都收完地了那头还拖着不肯给个准话。估计是在等消息。这不男方那头有一定了，她才来告诉我，我想着反正没两天过年了，就等着今天过来一起说吧，你说这是什么人啊！” 提起这事孙晓敏也来气，刚开始也是邻居家的一个亲戚，她也见过两次，非说这好那好的让帮着找对象，她也是看着女方家庭长相都不错，才想着给自己侄子介绍的，结果这事整的，白白拖了人家半年！ “你也是好心，人家不同意就算了，我们再看看别的。”都是看着自家孩子好，关淑梅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这事也怪不得小姑子，只是心里开始琢磨拖谁再给介绍介绍好。这回怎么也得知根知底才行。 “那行，我回去也再给物色物色，咱家凤义是个好孩子，不愁找不着好的。” “嗯，行，那就麻烦他姑了。” “嗨！这说的啥话啊！外道了不是……” 吃过饭，王家人就先回去了，小姐俩聊的还算不错，临走的时候王雪还一直拉着她的手嘱咐到，过段时间一定去她家住几天。 没成想她的外出行动还没成行，没过几天，她姑就又来了一趟。全家人都以为是她三哥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成想确是她的事情。 原来上次王刚来过之后听说她不在上学之后，就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好容易鼓足勇气跟家里摊牌，希望家里人能去说和一下。 孙晓敏听了儿子的话眼前一亮，当初没往这方面想，现在越想越觉得可行，反正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 人都要为自己打算打算，这事要是能成，总比找个不熟悉的人当儿媳妇强啊，她就一个姑娘，早晚要嫁人，儿子又不是自己的，以后这下巴就搭在人家的锅台上看人家脸色吃饭。要是自己侄女嫁过来就不一样了，多少也跟自己亲近不是。 “这事不行，我看你俩还是死了这份心吧！最好压根就别开这个口，你大哥根本不可能同意！” “怎么不可能了，以后万一凤华嫁过来，有我这姑姑当婆婆，肯定对她是千好万好，有什么不同意的。”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啥样自己知道，老实是真老实，简直老实的有些过了头，而且自身还有缺陷，口吃。不说孙家条件啥样，单就那闺女的长相就够扒拉着挑的。 可是媳妇儿子都不听自己的，一意孤行非要去试试，不撞南墙不回头。 “咋，小敏咋来了，可是凤义……”关淑梅看见小姑子的到来，以为是儿子的对象问题有着落了，赶紧拍拍身上的东西，起身拉孙晓敏坐下，还准备坐下长谈，仔细问问情况呢。 吃过早饭，全家人就围在大叵箩旁边搓苞米，都快一个小时了，那么硬的苞米粒子，搓的孙凤华手都麻了，可有她爸在一旁镇场子，她又不敢撂挑子，只好磨洋工。可即便如此，时间长了她也有点坐不住，正好她姑过来，她赶紧找借口起身去给倒水。 “不是，嫂子，正好你跟我哥都在家呢，我寻思跟你说说凤华的事……”再往下她没继续，反而朝她嫂子使了个眼色。 “哦对，那什么，凤华，家里酱油没了，你去打点。”孙母起身，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闺女。 她没接，这次要是去了，她可真成了‘打酱油’的了。“姑，啥事你说吧，我都这么大了。” “让你去你就去，你这孩子咋那么不听话呢！”孙父啪把苞米往叵箩里一扔，冲孩子瞪眼到。 “凭啥啊，跟我有关系我还不能听是咋滴，真要缺酱油也不差这一会儿，我听完再走，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三哥呢么，让他去！”她要是不听着点儿，不定什么时候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反正她就那么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往旁边一杵。真就不信谁还能提溜着把她扔出去。表明态度，寸土必争。 最终孙父无法，冲着妹妹说到，“小兔崽子翅膀硬了。你别管她，该说说你的。” “哥，你跟我嫂子想没想着给凤华找个啥样的人家？” “咋，你有合适的？”事关女儿，孙母很是上心，急忙问。 “你看我们家怎么样？” 听见孙晓敏的话两口子一愣，“啥你们家？” “就我们家王刚！你俩不是也知道他这孩子咋样么……” 还没等孙凤华插嘴维护主权呢，孙父就先开口打断了自家妹妹正在说的话，“这事不行！我不同意！” 还想替自己家孩子多说两句的，一听见她哥这么干脆的就给回绝了，孙晓敏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不过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这点自控能力还是有的，“为啥？” 这两家旗鼓相当，门当户对，孩子又都是好孩子，明明对两家都好，她真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啥。 “我们老孙家的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干啥都往一家凑！说出去我怕人家讲究掉大牙！” “这，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这有啥可笑话的！”说着又去拉她嫂子的手，希望她能说两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一直都是你哥当家……”从女人的角度考虑，这门婚事要是能成也确实不错，老王家就哥一个，而且婆婆是姑姑，啥矛盾啊，操心的事儿没有。可老头子不干她也啥招没有。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事以后就别再提了。有合适的先紧着凤义看，凤华还小，过两年再说。”其实他没说出口的是那孩子他压根没瞧上，手无二两劲儿，还没有个一技之长，本身还磕巴，说个话都脸红。倒是有个能干的爸，可以后俩人过日子，也不能过老人啊。(http://) !! 第二十三章、救人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原本在孙小敏心中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却泡了汤，不禁有些悻悻然。然而毕竟是自己的亲大哥，不满有一些，生气倒是不至于。 一直等到在哥哥家吃了午饭她才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心中既庆幸又有些为难。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把话说的太满，为难是不知道回去怎么像在家等结果的王刚开口。 唉！这事整的，一时私心，倒弄的自己两头不好过。 ―― 出了十五，车家大姐的日子就定在二月初二，农村结婚讲究个双日子，女方家提前一天。所以三十这天下午，二丫就被她妈派过来通知孙凤华娘俩，别忘了第二天早晨过去帮忙。 因为车家的平时人缘真心不咋滴，所以除了左邻右舍这么多年的老邻居，真心没什么人到场。加上平时两口子又很抠，碰见有人家招待，也是尽量能不随礼就不随了，一个屯子来捧场的满打满算上就将将十桌，还得说是都是拖家带口的。 一大早孙家全家就都过来帮忙，先是在院里把棚子打起来，还有锅灶，头一天大伙就帮着垒起来了。 这时候的礼都薄，三块两块的还得是全家吃一顿。为了不让这次的宴席赔上，还能有所剩余，胡秀兰也是各种偷工减料，能省就省。 母亲在忙着招呼亲戚朋友，所有的活计就都落在了二丫姐仨的身上。那么重的方盘，又装了那么多菜，要是男的可能就拖起来了，可是现在只好姐仨轮流一起抬着，再加上人来人往和小孩子的满地乱窜，很是吃力。 孙凤华正在和孙母还有周围的邻居在忙着洗菜做菜，刷盘子碗。一同进来的孙凤义和另外两个男的看不过去，赶忙上去帮姐仨的忙。 几人里里外外忙活一通，反倒是没怎么顾得上吃饭。事后又帮着归还桌椅，碗盘。娘俩又帮着搞搞卫生，忙碌的一天才总算过去。 因为都是熟人，哥俩第二天又是早早的过去，这是孙凤华到这里以后参加的第一个婚礼。怎么说呢，跟后世那种豪华的婚礼比起来，那简直寒酸到家了。不过很有时代特色，依然很温馨。 胡秀兰那个女人说的出做的到。女方真的什么也没有陪送，可能为了大面过得去，只带走了两床被褥，还有一个包袱。估计里面是她自己的衣服。其余的什么暖水瓶，脸盆什么的，一样没有。这是豁出脸去也要抓实惠了。 男方借的自行车，穿的中山装，女方一件对襟的红外衣和一顶红纱巾，简简单单就把自己给嫁了。 这时候结婚有准备五谷杂粮的习俗，就是玉米，黄豆，高粱等等，寓意五谷丰登。新娘迎进门，宾客就要把粮食往一对新人身上招呼。农村，一年也难得能有几回热闹可凑，一帮年轻的大姑娘小伙子，可着劲的往新人身上削。 孙凤华也是第一次看，并不知道规矩，傻不拉几的为了视野好还挤在了最前面，一时没防备，被狠狠地砸个正着。 然而想往后退也很费劲，人挨着人，根本没有空隙给她。这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把她护在了身后。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李小海，对方看她看过来，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 “凤华，你觉得李小海这人咋样？”吃过酒席，哥俩一道往家走去。 “啥咋样？”没深接触，还真不好说。 “就是他这个人，作为一个男人，我感觉他指定对你有意思，我觉得他这人还行……” “他？别开玩笑了，我对他不来电！” “不来电？”孙凤义一脸蒙圈。 “就是没感觉！” “过日子要啥感觉，人好，知根知底就行呗！” “那是你们的想法，我可将就不来，等将来我要是找男朋友，一定要是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她还没说完呢，她三哥就一脸看白痴似的瞅了她一眼，然后走了。 剩下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切，等着瞧，不找到个满意的，老娘宁可一辈子单身！” 很快村里有人开始孵小鸡，因为家里多了个劳力，所以按照原计划，除了额外多抓了十几只鸡，孙志君又抓了两头猪崽子。 春耕开始的时候，孙凤华的悲惨生活也跟着拉开了帷幕。每天天不亮起来煮猪食，然后抓紧把该喂的喂一遍，不然等她嫂子把那三个小豆丁送来的时候她想干什么就都费劲了。 最累的还是孙家三父子，每天从生产队回来累个半死不说，还要忙着抽空做泥坯子，慢慢的一点点积累，等到农闲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动工盖房子了。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由于机械跟不上，只能靠人力，这头种子下到最后，窝回头去又要开始铲地了。农药稀缺，清一色靠手工间苗，除草。等你铲过头遍，二茬的草都已经长的比苗高了。 什么时候庄稼长过了膝盖，这时候队上的人才能喘口气。可没休息两天，就又开始要挖树带沟，集体操家伙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孙凤华每天的活又多了一样，除了挖野菜，还要去地里薅甜菜叶子回家喂猪。车家今年也养了猪。这可累坏了二丫姐妹俩，每天除了去队上正常干活，下了工还要去薅菜喂猪，还有家里的各种活计，简直忙成了陀螺。一个春天下来，二丫变得又黑又瘦。 孙凤华虽说有心帮忙，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对付她自己那摊子她都要瘫了，更何况还有三个调皮捣蛋的。两个大的可以自己玩，小的一会儿不是拉了就是尿了，她又有些洁癖，不洗干净不舒服。想要干点什么还得不是背着就是抱着。她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精力可怜别人。 这天下午，人们干完一天的活计，吃完晚饭，都悠闲的三三两两坐在自己大门口乘凉，说些东家长西家短。 她也终于能抽空去河边洗洗衣服，二丫三丫也去，几人拿好东西就往河边走去。 这时候天气越来越热，有不少男人和半大小子去河边洗澡，当然，他们去的是上游深水区，洗衣服的女人都在下游。 几个人说说笑笑还没有走到地方呢，老远就听见有人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听见喊声，已经有不少村民赶过去了，孙凤华听见喊声，也是一阵腿软，忙跟姐俩说一声，放下盆子就往出事现场跑。 今天她三哥回来的时候还说约了几个人一起去洗澡。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她三哥。 直到快要到地方了，看见她三哥在岸边站的好好的，她这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到原处。 紧跑几步，来到她三哥身边，“三哥，你没事吧？” 看见妹妹紧张自己，孙凤义摇摇头解释到，“我没事，我技术差，没敢跑远。是刘春江家的三柱子，不让他游太远，他非不听，刚出去没多远就没影了，现在他们正在打捞呢。”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岸边就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村民。这其中就有刘春江夫妻俩。夫妻俩这么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独苗苗，自然爱若珍宝，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刘春江媳妇更是在听说自家儿子溺水的消息时，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哭不止。 幸好当时水里就有人，营救及时，没多长时间三柱子就被人给拖上了岸。可能呛水时间长，人已经昏迷，刘春江媳妇看见儿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以为没救了，当时崩溃的就要扑上去抱着儿子哭。一旁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看样子是活不成了，都没反应了，一动不动……” 看见刘春江媳妇的反应，孙凤华立马上前阻止，“嫂子你先别难过，让我看看！”说着将人倒扣过来使劲拍了两下胸口，伸手进对方的嘴里清理一下，又迅速将人翻转，双手叠加，一边做心肺复苏，一边做人工呼吸。 好一通忙活，人终于有了呼吸，呛出了一些水之后又咳嗽了几声。看见人安然无恙，孙凤华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头看看周围，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么不可思议。这可怎生是好，现在人们的注意力都在三柱子身上，过后要是有人问起，自己可怎生解释是好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挤出人群，拉着她三哥赶紧回家，先想好对策再说。 “凤华，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自家妹妹，当然什么都好，孙凤义只是好奇，自家妹妹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广播，对，是广播，那里面有教急救的方法，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听过！”越说越顺溜，回身煞有其事的警告她她三哥，“你可千万别跟爸说我经常私自动他收音机。” “不会不会，我一直不知道，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教这些东西！虽然救人要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亲嘴，尤其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就是有点，有点……” “伤风败俗？”她气愤的问。(http://) !! 第二十四章、后续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太好，毕竟你还是个大姑娘！” “大姑娘咋了，只要能救人，哪还顾得了那些虚的。” “是，是是，你最棒了！你真了不起！”说着孙凤义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家妹妹的头。 回到家她想起来，自己的洗衣盆还放在河边，赶紧招呼她哥去拿。她自己则回屋去拿牙刷。虽说能救人，但不代表她就不嫌弃。 这头正在刷牙，就听见院里她三哥和二丫正在说话，离得有点远，声音又不太大，所以说了什么她压根没听清楚，不过看表情，以她丰富的人生阅历（纸上谈兵）来看，这俩人绝对有奸情。 看见她哥端个盆进屋，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怎么这么快？” “我哪有那么快，是二丫给送回来的！” “说！你俩肿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孙凤义难得害羞一次，转身要走，被妹妹一个闪身截住了去路。 “逃避在我这里没有用，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实她也有些纳闷，虽然二丫做朋友没毛病，可长相却实在一般，再看看自家三哥，不说英俊潇洒吧，但至少占了一半，英俊。难倒这就是传说中的乌龟看绿豆？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是看她平时那么辛苦，挺可怜她的……” “那你是喜欢还是可怜她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她一个女的挺不容易的，而且还有那样的一个家庭。再说我觉得二丫也没什么不好，家里外面一手抓，以后过日子也肯定是把好手……” 得，她三哥这是透过表像看本质，属于务实类型的，“那你要是喜欢就趁早跟家里说，省的咱爸妈还得费心思再给你找，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我是有心思想说，可是……” “可是什么，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估计咱爸那关我就过不去……” “这倒也是，谁摊上那么个丈母娘谁都吃不消。”自从大闺女结了婚，她自家缺个针头线脑的都要朝人家王家借，一副摆明了活不起的架势。 要不是养的闺女还算懂事能干，村里人早和她断了联系，把她当狗屎臭起来了。这要是她三哥真个和二丫成了，东西院住着，那就是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是啊，看情况再说吧……”面对这种情况，孙凤义也很是郁闷。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终于在一次亲戚想要给她三哥介绍对象要相亲的时候，家里引发了一场‘世纪大战’。波及范围广，持续时间长，破坏性，好吧，也挺大的。 “听说你二爷家的老姑有个同村家的闺女不错，离这儿也没多远，等盖完房子咱们就去瞧瞧。”吃晚饭的时候孙志君提了一嘴。今天他老姑特意过来说这事来着，听她说女方家里各方面都不错，他就给答应下来了。 “这么快啊？”正在吃饭的孙凤华插嘴到。 “快啥快啊，你三哥都二十多了，再拖下去都不好挑了。”听见有合适的人选，关淑梅也替儿子高兴。这回可得抓紧了，不能像上回似的，等着人家给信儿，一拖拖出去半年。 “我不想去！”孙凤义放下碗筷，擦了一下嘴，决定跟父母摊牌。 “为啥？”孙父夹菜的手一顿，看像儿子的目光带着询问。 “我有喜欢的人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谁啊？跟妈说说，看着要是合适咱好去找媒人。”听说儿子有了意中人，孙母很高兴。 “车艳霜！” “你说谁？”孙母怕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就咱家西院儿的二丫。” “她不行！”孙父开口到。 “为啥，她哪儿不好？” “她是哪儿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她家不好！” “家不好和人有啥关系，又不是她能选择的！” “我说不行就不行！”孙父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气的对着儿子直瞪眼。 “凤义啊，你就听你爸的吧，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说车家有啥好的，你俩万一成了，以后你得操多少心，就那斌子以后都是心思……” “妈，你别说了，我都跟二丫说好了，她爸走了，她也不能不管她们家，以后我俩结婚，彩礼咱家说了算……”还没等他解释完，就被他爸给打断了。 “放屁！我是差那点彩礼么？你看看老王家，现在摊上这么个亲家后不后悔，人家大丫和二丫性格还不一样，她能豁出脸来对付她妈，你问问二丫能么？总之这件事情我不同意！” “那我都跟她处上了。” “那就赶紧分了！” “感情的事哪有说分就分的……”一旁吃饭的孙凤华小声反驳到。 “你闭嘴，哪儿都有你，吃完了赶紧下地捡桌子去！” “分手不可能！”孙凤义坚决到。 “小兔崽子你再说一遍！”孩子不听话，坐在炕上的孙志君习惯性的就去找笤帚疙瘩。被自家闺女眼疾手快的给藏到了身后。 “行，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我都管不了你们了，这里是我家，我还说了算呢，都给我滚犊子！” 老爷子脾气暴躁起来太吓人，直接飞起一脚把炕上的桌子给踹翻在地。吓得哥俩乖乖的溜墙根跑了。 最可气的是孙凤华，临跑到门口还回头对她爸说了一句，“爸，您别生气，气大伤身等你消气了我俩再回来，你要实在不原谅也行，没准我哥就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 幸好她说完话闪身够快，她都看见那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擦着她鼻尖飞身而过，只听身后传来老爷子的咆哮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我滴个妈呀！直到一溜烟跑到大门口，她才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喘口气。她是无辜的。 看着前面默默低头走路的三哥，她快三两步上前，“三哥，你去哪啊？” “没事，我去砖头子家住两宿，他家就他跟他爸俩人，有地方，你不用担心我，天都快黑了，你快点回去吧，都是因为我，放心吧，咱爸不能把你怎么样！”摸摸妹妹的头，孙凤义朝西头走去。 她张了张嘴还是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之前是没啥事的，可她嘴快，临走非要补刀，这要是现在回去，她爸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她正在这头转圈圈，车家的大门被打开，二丫从里面走了出来，“凤华，你怎么在这站着，我刚才听见你爸……你家吵架了？” “别提了……”然后如此这般把事情跟二丫一说，对方低着头，半天没未发声。 “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当然是支持你跟我三哥在一起的！”怕对方误会，急的她几步上前抓住对方的手晃了几下，表决心。 “没事，我自己妈啥样我知道，我会回去跟她好好说的。” 告别了二丫，她又在门口呆了一会儿，偷偷听了听，好像没什么动静。 看见闺女那贼头贼脑的样子孙志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还不进来，在外头得瑟啥！” “哦……” 最终孙父也没有妥协，当然，相对的还有胡女士，就孙家的条件，她是一百个同意，可同意归同意，见不到钱，想取她闺女，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弄的两个小的很是为难。一方家里不出钱，一方不见兔子不撒鹰，没过几天孙凤华嘴上就起了一圈的泡 “啥事啊，怎么就把你愁成这样了，还在为上次救人的事上火呢？”看着妹妹因为说话，嘴巴稍稍张的有些大而疼得直嘶嘶，他不解的问。 上次三柱子家来提亲，不都被他爸给回绝了么？ 提起这事她感觉嘴更疼了。当时情急，没考虑那么多，事后因为这事李小燕还当面嘲笑过她，大庭广众和男人亲嘴。当时李小海也在，看表情也是有些认同她妹的观点。她三哥气不过，女的不能揍，倒是上去就给了李小海一拳。 虽然村长没说什么，但他媳妇却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打了她儿子，又不能像小孩子打架似的找家长，只能另辟蹊径，从此就在讲究孙家兄妹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而刘家更是过份，拿了几样东西来答谢，之后就是变着法的想结亲，结果救人是好事，亲没结成反倒差点结仇。 孙父一时气不过，把刘家拿过来的东西都给撇了，不过又被她给捡了回来。 凭啥他刘家的儿子看上了，他们家就非要死皮赖脸来求亲啊，再说她费劲救人，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如收点实惠，不拿白不拿。 “才不是因为那个，还不都是因为你跟二丫的事，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我能不替你俩上火么！诶呦！”一激动，又扯到嘴巴了。通过这件事，让她深刻一时到，钱的重要性。 然而，想要挣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懊恼于自己的无能，好赖你也是有几十年前瞻性的新新人类！到了这里怎么就成了废物一个。这样的认知使的孙凤华用手使劲的拍了自己的头两下。怎么就这么笨呢。 “好啦好啦，放心吧，我已经想好对策了！”孙凤义神秘兮兮的说。 “不会是私奔吧？我跟你说，这可不行，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想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么！” “什么对策，你快说！” “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切，整的还挺神秘，既然如此，那她就等着看她三哥的表现好了。 ――(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五章、不易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不过，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往孙家赶。盖房子期间，都是用马车拉土的，孙家大哥也过来帮忙。 当然盖房子这种地方也是小孩子的最爱，孙家两个孩子跟着跑前跑后的玩儿。 按理来说像孙洪亮这种眼看着今年秋天就要上小学的孩子，应该会懂事不少才是。谁知道这哥俩是哪根筋生错了，不像孙家人，愣是随了他们的舅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房子已经基本上完工，只需要再多拉点土砌个院墙，垫垫院里就完事了。 这天上午其他人正常在忙活着收尾的工作，谁知道一时没注意，小哥俩跑到院墙外边，拿着棍子去捅正在一旁休息的马屁股。 结果最后把马惹火了，尥蹶子飞起一脚，小的离的远些，大的躲闪不及，那马把洪亮直接踢飞出去老远，几个大人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摔的不知道哭了，嘴角也被马蹄子豁开个口子，正在哗哗淌血…… 众人七手八脚把孩子抬上马车，孙凤民赶紧跑家去拿钱。幸好没什么大毛病，病情不算严重，在乡里缝了几针，开些药就回来了，不过听大夫说嘴角以后会留疤。只要人没事就行，男孩子，留疤就留疤吧，大人都没甚在意。 八月三伏天，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太阳炙烤着大地，午后的阳光依旧热力十足，外面的植物都被晒的蔫头耷脑，人也跟着昏昏欲睡。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午后，孙家老三却正在为他的出行工作做着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简简单单的两套换洗衣服，而且还是他所有衣服当中最破的，出去干活，没必要带好的，弄坏了该心疼了。 旁的也没什么好带的，还有一瓶妹妹给准备的拌的咸菜丝。本来他什么都不想带的，可拧不过她，只好妥协。 “你就非得去啊，要不咱看看有啥别的挣钱的办法吧！这么热的天，还是在那么闷的窑里，太辛苦了！”孙凤华还在做最后的思想工作，希望她三哥能放弃此行。 “挣钱哪有那么容易，行了，左右不过也就一个月，等收秋了我就回来了。”自家父亲死活不同意，完全一副你要有能耐你就自己想招去的态度。 “咱爸也真是，还有那个变态的老女人，有时候我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看看，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真不知道都是怎么想的！”作为父母，不都应该是只要子女开心就好么，他们为什么要强加干涉呢！这样的‘专权’父母，真是让她感觉到气愤的同时，又深深的无力。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她大哥过来西院，来意是竟然也想要跟着一起去打工。 坐在房东头正在乘凉的兄妹俩都表示纳闷，“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孙凤民拽过一片木板垫在屁股底下，坐到了二人对面，“我倒是不想去，还不是你嫂子，自从洪亮看病花了两个钱，就开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这次听说你要去砖厂，死活让我跟着一起去！” 她这个大哥，平时老实是老实，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说他懒吧，也不至于，就是出大力的活他也不想干，安于现状。可是苦于媳妇的强势，他又不得不被推一步走一步。典型属牛的，抽一鞭子挪挪步。 “强子跟我说，这活不好干，要不你还是跟嫂子好好说说，你跟我又不一样，我是急等着用钱。” “没用，你嫂子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算了，我还是先跟你去看看吧，不行到时候再说！” “那也行，明天早晨早点起，咱们约好的五点准时出发。” “行。”刚要转身离去，孙凤民又窝回头来，“哎，你真打算跟车家那丫头好啊？不行我看就算了，还是听咱爹的，省的把自己整的那么累！” 听见大哥的劝说，孙凤义也不在意，随口答应到，“行，我知道了。” ―――― 眼看着快要秋收，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碌起来，磨刀的，修农具的，都得提前准备出来。 这天孙凤华正在院子里喂猪，感觉有人进院，也没当回事，随意往大门口看了一眼，第一眼以为是来了要饭的，刚想张口给撵走，再一看又有些眼熟。等看清来人是她三哥的时候，眼泪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她知道她三哥此去一定很苦，可她没想到会这么苦！一身破旧的衣服沾的都是砖头面子，走时穿的胶鞋此刻也破了洞，整的跟逃荒的似的。 最重要的是她三哥瘦了，而且瘦的厉害，原先的婴儿肥统统不见了，两颊凹陷，颧骨凸出。本来不太明显的双眼皮又宽又深，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不少，可她宁她三哥不要这份成熟。 撇下手里喂猪的舀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她三哥身边，接过她三哥手里的包，“三哥你回来啦，我去给你打水，咱好好洗洗，吃饭了么，饿不饿，我去给你盛饭……”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哽咽，俩人年纪相仿，记忆里她三哥从小对她就特别好，有吃的玩的都是先紧着她…… 都是她没用，连个挣钱的方法都没有。 “哭啥，我这不是好好的，对了，我这次挣了不少钱，足足有一百多，我还给你买了好吃的，走，进屋说去！” “对了，大哥呢？” “大哥先回家了！” “哦……” 孙凤义先进屋里简单的洗漱一下，又换了身衣服，刮了刮胡子。才总算感觉又活了回来。虽然活计累人，可好歹一天能挣三四块钱，这比什么都值了。 来到厨房，妹妹已经把饭都盛好了放在灶台边，正在忙着往盆子里倒水。 “咱爸妈哪去了？” “张家村有个结婚的，随礼去了！”说着进屋去拿她三哥脱下来的衣服。虽然她爸总是说她，让她去河边洗衣服。可她总感觉河里洗的东西不干净。所以她每次都装聋作哑。宁可自己去打水。反正离得又不远。 “那你咋没去？”在砖厂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凤华给带的咸菜，没两天就被他哥给吃光了。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闹吵吵的，我不愿意去！”再说也没啥好吃的。 “那衣服不用洗了，直接烧了吧！” “为啥？” “带两身，那身去了没穿两天刮了个大口子，没法穿了，又没换洗的，这个我一直穿了差不多一个月，都糟烂了，没必要洗了，塞灶坑吧！” 他是说的云淡风轻，可听的人却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我听咱爸的意思，还没松口呢，估计要想同意你俩的事，难啊！” “没事，我先去睡会，一会儿别忘了把我给你买的吃的拿出来，别放坏了”吃完饭，他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 这段时间跟他们挤大通铺，累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啥样的都有，睡在他旁边的一个还是个不老实的，每次睡的正香都被对方打醒。 等着她把她三哥吃完的一摊东西收拾好，顺手就把那一身糟烂的衣服给塞进了灶坑。晚上做饭的时候她点柴火，伴随着灶坑里传来的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她心疼的眼泪落地的声音。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的时候，张雅兰抱着玲玲过来了，与往常一样，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看着家里就她们娘俩在，坐下没一会，随口问了一下，“凤义这次出去挣了多少钱？” 提起挣钱，孙凤华也纳闷，她三哥挣得钱，她爸竟然没问，该干嘛干嘛，一嘴都没提，反正对于这件事情，她爸就是铁了心采取旁观政策，不管，不听，也不看。 她也没在意，这事又没什么好隐瞒的，随口她就说了。没想到她的一时口快，差点害的她大哥毁容。她们娘俩正在忙着乎豆子，也没注意看张雅兰的表情，反正没坐一会她就抱着孩子告辞了。 然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见东院传来的吵嚷声，间或女人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啼哭声。吓得娘俩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外跑。 原来两口子打架的原因还是因为钱，本来搬砖就是计件的，她大哥干活又没有她三哥卖力气，自然挣得少。 可她大嫂非说她大哥上缴的钱跟老三的数目差太多，是跟自己有二心，她大哥怎么解释都不听，还被媳妇挠了好几下。躲闪不及脸上就多了几道划痕。 她三哥出面作证都不行，非说哥俩串通好了来骗她。最后还是一起去的几个人过来帮着澄清，事情才算了结。 “三哥你干啥去？”这人早晨出去磨面，现在回来拿着钱就要出去，被她看见赶忙问一声。 “咱爸不出面，我去找个人说和一下，看看能不能先把事情定下来，钱我在慢慢挣。” “你先别去。”幸好拿钱被她看见了。 “为啥？”这眼看着秋天了，再拖下去，又过一年了。 “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宿，终于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能挣钱的方法，你要是信的过我，这钱就先别动，留着做本钱，如果赚到了，包你今年就能把娶媳妇的钱赚回来！” “真的假的，快说，什么方法？”听说有钱赚，孙凤义的整个眼睛都开始放光。(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六章、行动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还要不要点脸！我跟你讲，闺女我不能白养，看不着彩礼钱，你别想出这个家门！”胡秀芝气急败坏的说。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看见东院的吃苦还心疼上了，在她这里，没价可讲。 “你怎么能这样呢！当初逼大姐，现在又逼我，我又没说不管小弟，要不是因为你，因为这个家，孙家能那么反对我跟凤义的亲事？”她就想不明白了，儿子和钱就那么重要？竟能把她们姐仨的付出全部忽略掉！ “放你娘的屁！这些年吃我的穿我的，我拿回点回报怎么了。有能耐你也死去，我不拦着，眼睛我都不眨一下！”她这是吃准了老二性子好，压根没有老大的刚劲儿。 这话一出，惹得本来就憋屈的二丫伤心的呜呜一阵大哭。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姐呢，这么些年，吃苦出力的活全是我们姐仨干的，大姐当时才几岁啊，就开始牵着大的背着小的干活了，那时候你干啥呢？天天不是指使这个就是指使那个，不然就是跟我爹在打仗，你管过哪一个！要不是冬天冷水洗衣服受了凉，大姐能到现在还没怀上孩子？都是你害的！” 这些话三丫憋的实在太久了，早就对她妈的这种行为看不顺眼了，今天她大姐二姐的遭遇，总有一天也会落在她自己的身上，还不如早说出来早好。 “你个小兔崽子，我不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初生了你们三个丫头片子，你奶就百般刁难我，左右看我都不顺眼。那个挨千刀的车永胜还要休了我再娶。好不容易生个儿子，他，妈，的他还跑了，我是没好了……”自知理亏说不过小的，她又开始了她的惯用计量。 “你说这些没用，姐，你别哭了，我支持你，大不了这个家咱不呆了，反正老孙家房子也盖好了，今天你就过去跟他过了，让她啥也捞不着！” 一听三姑娘这么说，她更是怕了，越发哭的起劲儿，声音也更响亮。恨不得把村子里的人都招来，好为她说两句话。 “妈，你别哭了，我也觉得你做的不对，大姐现在对你都爱理不理的。我也不需要姐姐们的彩礼钱。等我好好念书，将来给你娶个城里媳妇。你就别为难二姐了，孙家平时对咱们家就不错，我三哥也不是那样的人。从小二姐她们对我就好，我相信即使成了家她们对咱俩也差不了，我是男孩子，等我长大了挣钱给你花，跟姐姐们一起孝敬您……”自从上学开始，他懂了不少道里，首要的一点就是身为男子汉得有担当！ 听见儿子这么说娘仨都愣了愣，胡秀芝更是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儿子一把抱在怀里，嚎啕大哭，一遍一遍的叫着，“我的儿，我的儿……” 事情竟然就这样神转折的圆满解决了，因为车母的让步，事情进展的飞速，两个小的的婚事就定在年前，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孙家也不是真的就看不上二丫这个人，现在最大的障碍没有了，当然皆大欢喜。 事后姐仨说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甘心，仨闺女加在一起，竟然赶不上儿子的几句话…… 而孙家这边，兄妹俩正在研究她们的‘生财大计’。 “这样能行？”之前从来没听过，孙凤义心里有些犯嘀咕。 “等忙过了秋收，咱们俩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就听你的，赌一把！” 然而孙家要忙的不光是秋收，还有孙凤义和二丫的订婚。 时间就这么一晃眼，粮食进仓，大地披上了白色的外衣，一片银装素裹。今年因为手里有了本钱，底气也足，兄妹俩本来准备大干一场的。 可惜谁都不是傻子，今年来收的除了李家的亲戚，还有村里一个心思比较活络的，也跟着凑热闹，本来就是个辛苦钱，而且对方为了竞争，又提高了回收价格，孙凤华觉得不划算，哥俩也就放弃了。 “咱们不跟他们凑热闹了，正好准备准备，明天咱们就开始收鸡行动！” 没错，这就是孙凤华费了无数脑细胞，绞尽脑汁一宿想出来的行之有效的好方法。去别的地收鸡，只要比收猪站高，又是上门服务，肯定有人卖，然后他们再倒手卖去城里。 至于为什么找个离家远的地方，因为政策不允许啊，而且地方远，包裹的严实点，大冬天的，谁认识谁啊！ 跟家里说了声，哥俩就出发了。 前一天下了大雪，冬天出行的人又少，道路很是难走。走的时间长了，虽然全身都暖和起来，可从鞋帮到膝盖下方，早已经冻的硬帮帮了。 因为是第一次，哥俩之前就定好了路线，就先沿着从家到城里的这条路上收，这样省时省力。如果行情好，在往外发展。 在路过了三个村子之后，兄妹俩准备动手，不对，是行动。 这个村子比较大，保守估计得有二百多户，为了安全起见，哥俩没敢进村，怕被人盘问，只是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从院墙外看看谁家有养鸡。 终于俩人瞄准了一家，房子挺破，鸡倒是养的不少，出来过一趟的男人看面相也挺好说话，就他了。 可事到临头了，俩人又犹豫起来。都说万事开头难，这最关键就是第一步，怎么开口的问题。俩人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不管了，死就死！”在她第三次深呼吸给自己打气之后，心一横，成败在此一举了，拉着她三哥就进了院。 还有的礼貌还是得有，站外面敲了敲门，木头的，估计声音小，里头的没听见。俩人干脆拉开门进去了。 “你们俩是……”坐在炕上的中年夫妻不解的问。 “我们俩呢，是想问问你们家的鸡卖不卖，当然了，价钱肯定比收猪站高！” “能高多少？”男的问。 “一斤高五分钱，你看咋样？”孙凤华回到。 男人摇头，“那不能卖，我还不如留着下蛋呢，那还划算些！” “我不买下蛋好的，就老母鸡就行，反正你们早晚也是要卖，卖谁不是卖，实不相瞒，我也是没办法，我们是城里的，我姐生我那小外甥伤了身子，就想着让我跟我哥来乡下看看……” “行啊，老头子，就卖她两只吧，也不容易，再说价钱给的也不低！” “那行，我去抓鸡，对了，你俩有称么？”男人一边下地一边问。 “有，有，在这呢！”孙凤义打开手里拎的麻袋，从里面拿出个盘称，这还是他之前特意朝别人家借的。 “行，小伙子，你跟我一起去把鸡抓了” “哎！” 事情很顺利，开门红，收了三只鸡。其余几家也都比较顺利，除了有家养狗的。这家也不知道咋想的，不知道是故意没栓起来还是它自己把绳子咬开了，总之幸亏哥俩闪的快，不然看那大狼狗凶神恶煞的样，俩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看着袋子里已经收来的八只鸡，哥俩准备收手，去城里看看情况试试水。远道无轻载，她三哥怕她累，一路都是自己扛的，到了一个小区门口，俩人才站下歇息一会儿，喘口气。 “你先找个地方呆好，我进去打听打听情况，要是有人买我就把她领过来。” “要不还是我去吧，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 “这有啥不放心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能把我咋滴，我一女的好说话，你去了万一遇见女的人家也不敢跟你出来。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 说是小区，其实只有两栋三层高的楼房而已，旁边夹杂着零零散散的平房。冬天也没有几个人出来瞎溜达，不是上班的就是在家猫着的老人和小孩。 这时候有个打扮挺时髦的女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忙换上笑脸上前询问。 听说是农村的老母鸡，很是心动，“那行，我去看看，要是合适，我就买一只。” 看过之后，俩人很是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孙凤华成功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女人又买了一只。为了能以更优惠的价格拿下这两只鸡，被孙凤华说动，又成功介绍了三个客户。 一共八只鸡，没费多大劲成功在一个地方抛售完毕。 “这都行，凤华，你也太厉害了！”回去的时候孙凤义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经过今天这次的成功，钱途一片光明。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经商的天赋，意外，大大的意外，嘿嘿！” …… “凤华，快看看今天咱挣了多少钱？”其实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大致算过了，可还是想亲眼看过心里才踏实。 “一共才赚了不到十块钱。” “没关系啊，虽说少了点，可这以后就是个长远的营生了，旱涝保收啊！” “对，等咱们以后买了自行车，就能节省时间多跑两趟，这样挣得更多！” 俩人在这聊的热火朝天，不防她爸竟然不声不响的进到她在的小屋，“你俩在这捅捅咕咕干啥呢？吃饭了还得人叫啊！一天也不见个人影，干啥去了！”(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七章、家有内鬼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没干啥！嘿嘿！”幸好她之前就把钱放好了，不然被她爸发现，哥俩别说挣钱了，估计出门都困难。 可是总也不见人影的天天往出跑也不是办法，没过两天，哥俩就顶不住压力的招认了。出乎意料的是，孙父竟然没有反对，“你俩注意点，别在家门口犯案就行。”谁傻的嫌钱多啊！ 于是哥俩开始了早出晚归的生活。虽然经常挨饿受冻，可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不出半个月，哥俩原有的一百多块钱就翻倍了。 正在两人研究着要买辆自行车的时候，她大哥孙凤民过来了。 “大哥，这么晚了你们咋过来了？”正坐在厨房洗脚的孙凤华招呼到。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再也不是花几块钱都得心疼的人了，除非上两位数。 终于不再是全家共用一个脸盆，而是她自己一个人就用了三个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还有一个……咳咳，为此她爸还特意对她批评教育了一番。但那又怎么样呢，不然挣钱是干啥的。 张雅兰笑笑，“那什么，这不是么，前两天我娘家妈来看我，给我拿了点木耳，我寻思拿过来给你们尝尝。” “哦，那谢谢嫂子了，你们先进屋吧，我去把洗脚水倒了。” “哎，那行”俩人一起进了屋。 “凤义啊，我听咱妈说最近你跟凤华正在倒腾鸡，你看……”说着她推了推旁边的丈夫。 “对，对，我就想着问问能不能带上哥……” “这有啥的，都是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孙凤义爽快的答应下来。 孙凤华进屋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翻对话，果然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就行，爸，妈，这是我娘家妈拿过来的木耳，一共也没多少，所以就一家少分点，意思意思，你们别嫌弃！” 真的是一点，看着她手里拿的那个一捧就能装下的东西，其他人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有关淑梅笑着说到，“怎么会呢，意思到了就行！” 从第二天开始，两人组正式改编成三人小分队，其实多加入一个人，收入并没有增加多少，只不过由原来固定的份额三等份而已。 毕竟县城就那么大，而且鸡绝对算奢侈品，偶尔为之还可以，谁也不能天天当饭吃。这样的需求量，限制了市场的再扩大。现在只是时间好，眼看着快要过年了，所以有的人家也就不吝惜这点钱。 不过，不管多少，最起码有的赚还是好的。可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当他们再去城里卖鸡的时候，却听到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也有人过来推销鸡，而且价钱比他们的还便宜。这怎么可能，兄妹三人为了抢占先机，对外一直保密的很。 城里不算大，不出半天，两伙人就成功碰见了，而且对方还是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凤民的三个大舅哥。看见三人看过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打招呼到，“妹夫，真巧啊！” 这还说啥，脑门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啊，家里出内奸了，而且还是她大哥的亲亲媳妇。这个哑巴亏吃的，憋气又窝火。 双方又僵持了一段时间，对方开始了恶性竞争。张家兄弟也是个狠的，基本上是怎么进的怎么卖出去。 价钱降了，每天又那么辛苦，付出和收获根本不成正比，反正没多长时间就要过年，哥俩多少也挣了点，准备收手不干了。 这天最后一次卖了鸡，孙凤华从城里买了点花生米酱猪蹄之类的下酒菜，这几天忙忙活活的，一直吃不好，也休息不好的，所以她准备犒劳一下几人。 回家的时候关淑梅还挺纳闷，“今天咋回来这么早呢？”等看见儿子手里的东西，又是一顿唠叨，“这眼看着就快要吃饭了，花钱买这些没用的干啥，有点钱不知道攒着，就知道瞎嚯嚯……” 怕她妈再继续说个没完，她赶忙过去搂着母亲的肩膀撒娇到，“妈，这怎么能是嚯嚯呢，我这不是想着你闺女儿子能挣钱了，也得孝敬孝敬您二老不是，今天咱家也改善一下伙食！” 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也总用这招对付自家老妈，百试百灵，可是……不能再想下去了，赶紧努力多眨两下眼睛，把某种即将夺眶而出的东西给逼了回去。 “好，好，妈就等着享你们的福了！你们几个也别站这了，赶紧进屋歇着去，我这就去做饭！” 既然不干了，就先把钱分一分，自从她大哥的加入，孙凤华就开始重新准备了一本帐册，亲兄弟，明算账。 “咋，这就开始算账了？”坐在地上磨刀的孙父不解的问。 “恩，不干了！” “咋还不干了？” “有人也开始干这个了，没什么赚头，就不干了。”孙凤华没有揭她嫂子的老底，反正没有张家，也会有李家，赵家。何必闹得他们两口子不愉快。 林林总总加一起，这半个多月又是一百多块钱，三个人分，每个人是不到四十块。虽然不多，不过相较于忙碌了一年，在生产队只能分到一百多块钱比起来，这个数目还是很可观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嫂子听说几个人收手不干了，还挺高兴，“行啊，不干就不干了，凤华一个女孩子天天往外头跑也是个事，等着来年开春了，嫂子看看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个好对象。” “那就先谢谢嫂子了。” “哎，都是一家人，还跟嫂子客气啥！” “你还知道是一家人！”孙凤义实是意难平，忍不住嘟哝了一句，本来声音不大，也不甚清楚，可偏偏就是被张雅兰耳尖的听到了。 “凤义你把话说清楚，啥意思？” “自己做了啥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凤义你也是，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 “妈，你啥都不知道你帮着她说什么话，要不是她，这买卖能做不下去？” “怎么回事？”孙父开口问到。今天几个孩子算账的时候他问的时候，就发现大儿子说话有些吞吞吐吐，被老闺女把话接了过去，他就知道这里有事儿，没想到还跟儿媳妇有关系。 “她吃里爬外，把我们收鸡的事告诉了她娘家哥哥们，他们也开始干上了，要不是前两天在城里碰见了，还不知道她要瞒到啥时候，爸，你都不知道张家那哥仨有多恶心，为了挤兑我们，啥价进的他们啥价卖！” “老大媳妇，是这么回事么？” “那个，爸，你别听凤义胡咧咧，我也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放屁！” “凤义，咋跟你大嫂说话呢！” “咋滴，她哪点有个大嫂样，要不是看你是我大哥，你以为我能轻饶了她！” “我就说了你能把我咋滴！”张雅兰还不服气的火上浇油。 “你！” “好了，都别吵了，吓着孩子！你们还能不能让不我多活两年！凤民啊，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爸，这才刚吃上……” “啪！”筷子直接拍桌子上了。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屋里，立马鸦雀无声。 “恩，这就走，这就走……”看见老爷子真动怒了，他们一家五口开始下地穿衣服。小孩子也是很会看眼色的，这时候都乖乖的没了声音。 “凤华，去，给这个猪蹄子装着给孩子带着。” 看见要出门的大儿子一家，孙父又开口到，“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过来了！”说完重新拿起筷子，招呼几人，“都瞅啥，吃饭！” 吃过晚饭，孙凤华又拿出来二十块钱，递到二老的面前，一人十块。“爸，妈，这钱你俩拿着，想买点啥买点啥，虽然钱不多，可这是我跟三哥的一点心意！” “我要你俩的钱干啥，快拿回去！”看到递过来的钱，关淑梅推辞到。 “妈，你拿着吧，我跟凤华第一次赚钱，你跟我爸也跟着一起乐呵乐呵，你要是不拿是不是嫌少！” “这……” “孩子的一份心意，拿着吧！”孙父说完把自己面前的这份揣进了兜里。 “哎，行，行，那我就拿着……” 这天晚上炕边的某一处小红点，闪了很长时间。 一边抽烟的孙志君一边想，想他的过去，还有现在。 小时候家里穷，冬天连双像样的鞋都没有，放牛的时候只能把脚插在牛粪里取暖……那时候日子苦啊，后来……现在孩子也长大了，尤其是老闺女，在他有生之年，一定给她寻个好人家。 进了腊月，两家开始商议婚事。自从车母转变态度，孙家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家，原本就是多年的老邻居，现在又将结为秦晋之好，自然是你好我也好，皆大欢喜。 孙凤义和二丫的婚礼就定在腊月二十，过了腊八，娘几个便开始忙活起来，今年赚了点钱，条件比往年好一些。所以新房也尽量布置的好看一些。还有给新娘子买的东西也不能将就了。 为此，孙凤义还特意借了队里的马车，拉着母亲妹妹，还有二丫姐俩，去了趟城里。(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二十八章、相亲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新婚过后，孙凤义小两口就自己分出去单过了，家里一下子少了个人，突然间感觉空落落的，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孙凤华平时也没什么朋友，现在最好的朋友还跟她最亲的三哥凑成了对。弄的她整天无所适从。 “凤华，昨天你老姑捎来信儿，说是她们家嫁去城里的那个大姑娘过年的时候回家说，她们家胡同里有个小伙子不错，想给你介绍介绍，你看咋样？” “不咋样，我才多大啊，太早了，不想看！”就这样认命的结婚生子，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你也不小了，现在先相看起来，如果合适，还得处一段时间，然后过个一两年结婚，到时候也不算早了。”孙母苦口婆心的劝到。 “我觉得还是太早了，以后再说吧！” 然而有的事情并不能以她自身的意志为转移。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二月初五这天，她姑带着两个人推开了她家的门。原来是孙父听说对方条件相当不错，就替她做主答应下来了。 经过她老姑介绍，推自行车的那个男人姓周，名文玉，穿个白衬衣，深蓝色裤子，长的还行，看上去挺斯文。旁边那个有些发福的女人是他的母亲，赵氏。 刚开始孙凤华并没有当回事，以为也就是一次普通的相亲，到时候只要自己不同意，找个借口给推辞掉就好了。可谁知道，她老姑越介绍这俩人，她就越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似曾相识。 突然间她一个激灵，想起来来人是谁了。靠，这不是上一世孙凤华嫁的那个变态男么！ 父亲早死，是家里的独子，一直跟着寡母生活，水泥厂里的正式职工，比自己大八岁，这特么怎么听怎么像她听说的那个具有家暴的变态啊！ 可具她仔细观察，这货挺正常啊！ 她正在这里努力的思考怎么摆脱这个变态，不再重蹈复撤，冷不防听见有人叫自己。 “凤华？” “嗯？”想的太投入，竟然一时忘了现在是啥场合。 “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啊？啊，不行！”她拒绝。 “哦，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周文玉并没在意，反而露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 这人一旦先入为主了，孙凤华怎么看他都是在阴笑，而且笑的不怀好意。 “请叫全称！谢谢！” “凤华，怎么说话呢？”看着自家闺女这不懂礼貌的样子，孙父忍不住开口教训到。 “没事的，叔叔，凤华年纪还小，我不介意！” 呸！不介意你妹啊！我介意！ 因为她的刻意不配合，相亲场面一度尴尬，甚至冷场。不过周文玉全程都是包容的微笑面对，就好像一个大人在面对闹情绪的小孩子，给孙家父母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既然这招不管用，她准备主动出击，“你今年多大了？” “咳咳，二十七！” 微笑，还是微笑！不过咱不能别这样皮笑肉不笑，看着真有点慎得慌。没笑挤笑。 “那你怎么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找对象，以前处过么？”这个问题也正是孙家父母想问的，这时被她问起，都忍不住停下了话头，等他回答。 “嗨！还不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好，我们家老周去的早，这么些年我这身子又一直不争气，文玉孝顺，为了给我治病，花了不少钱，家里也没多少积蓄。说句不好听的，这城里的姑娘那眼光，一个个的都高着呢！我们家文玉又是个宁缺毋滥的，一来二去就这么一年年的耽误下来了……”说着为了显示自己的自责，还擦了两下眼角。 “妈，你别这么说，我爸走的早，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说着也是红了眼眶。 看的孙凤华一阵恶寒，我靠，好一出母子情深，看看其余三位，看着他的表现也是跟着点头，表示这是一个好孩子。想上她这里博眼球，没门。 “听说你是正式职工？” “嗯，接的我爸的班！” “哪个部门？” “咳咳，车间！”这女的怎么回事，净问些他不愿意回答的，要不是看这张脸实在好看，他才不在这里浪费时间呢。不过没关系，等着他把她娶进门，看他怎么收拾她。 “车间？水泥厂那种地方，车间一定挺累吧？”一个车间的工人，还是个接班的，跑她这来装什么文化人，看这穿的，尤其是那胸前，还装逼的装了支钢笔。 “嗯，还行！” “阿姨身体不好，得的什么病？”看你怎么答，说大发了她爸妈就得重新考虑了，毕竟哪个家长都不会无私的让闺女嫁过去填无底洞。 要是说轻了，又花不了那些钱，那他们娘俩就是有刻意撒谎的嫌疑！要是家庭过的去，干嘛上农村找对象，不是对方有毛病就是有什么隐情！ “哦，我这心脏不好，平时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需要静养，平时又干不了什么重活，唉，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无能，连累了我儿……”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身为子女，养你不是应该的么！” “是啊，大妹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孩子有孝心，这是好事！”关淑梅最是心软，看见娘俩这样，她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她还想张嘴再说几句，被孙父及时制止了，“行了，我看今天也聊的差不多了，大妹子不嫌弃就留在这里吃个便饭，你看怎么样？” “大哥说的这是哪的话，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那什么，凤华，去给你妈搭把手。”孙志君指使到。 “我又不会做饭，不去！”反正又没人考虑她的感受，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自己已经表现的这么差劲了，希望对方能够‘知难而退’。 “你这孩子你！”当着外人的面他又不好发火，瞪过去的眼神闺女又当没看见，孙志君险些气出内伤。 “行了，大哥，谁家的孩子谁不疼，尤其是闺女，更得当被当成宝了。当初我啊，就寻思要是能来这么个闺女就好了，谁知道竟然来个小子，还没来的急再要一个，我们家那位就去了，现在好了，只要凤华能成了我们家的人，我一定当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疼，也能圆了我这要闺女的梦！” 啧啧，看看人家这话说的，没毛病！要是不是事先知道这母子什么德行，她简直都要给拍手叫好了。 吃过饭，送走了那对会做戏的母子，几人回了屋，孙家老姑开始询问自家侄女的意见，“怎么样？” “不怎么样，没看上！”这也不是装扭捏的时候，她直接拒绝。 “什么不怎么样，我看就你最不怎么样！平时挺懂事个孩子，你今天咋回事你！” “啥咋回事，没看上呗！” “我看挺好的啊，你燕儿姐回来跟我说她都打听过了，小伙子在他们家周围评价都不错，长的也不赖，而且人家是城里户口，你嫁过去就能吃供应粮！这多好啊！” “他那么好，你咋不给雪姐介绍呢？” 听她这么说，关淑梅直接在后面给了她一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再这样谁还给你介绍对象！” 她心话了，不介绍才好呢！ “没事，你当我不想啊，可人家说了，必须要找个好看的！”她倒是想啊，那可是供应粮啊！奈何自家闺女实在是长的一般。 “以色事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我凭什么让他挑啊！他现在能找我，以后保不准看见更好看的就把我给抛弃了。” “凭啥，就凭人家是城市户口！” “城市户口就了不起啊，谁看上谁跟他过去，反正我是没看上！” 刚开始孙晓敏还以为是侄女小，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侄女听，“等你嫁过去就知道了，再也不用掉进这庄稼地，吃着供应粮。而且你赵姨说了，做了她的儿媳妇，她还能给你找份临时工干着，这样你就能赚工资了” “我对这没兴趣，而且我也没看上他这个人！” “人家小周怎么了。我看这孩子挺好啊，斯文有礼，长的也不错，你还有啥不满意的！”孙母也忍不住在一旁劝到。像她们这样的家庭，能嫁去城里，那是得多大的机会才能碰上这么一个啊！ “骑白马的还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呢。斯文败类没听过？那变态也不可能在自家脑门上贴变态俩字出门吧！他各方面真像你们说的这么好，为啥不在城里找，反而跑这么远来相看！” “这……” “行了，你们也别劝她了，她知道个屁！不能可着她劲来，我看这小伙子不错，她姑，就麻烦你再跑一趟，给问问男方家啥意思，要是行就让俩人先处处！”孙父一锤子定音。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凤华这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年前看着还挺懂事的，这怎么就这么任性了呢！人家男方条件多好，要不是自家闺女实在是长的……算了，不想了。 “总之我没看上，谁愿意谁和人家处去！”(http://) !! 第二十九章、无耻之徒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三哥，你说咱爸妈怎么能这样呢，我压根就没看上那男的，他们为什么就不听呢！”最近她简直快要被家里那两位给逼疯了。 每天她妈都要在她耳边唠叨：周家的条件多好啊，这样的人家错过这次就再难碰着了，过日子要啥感情啊，你看谁不是家里介绍成了就过一辈子了，要不说你这孩子就犟…… 她爸更过分，根本不听她的，那头同意了，他就直接做主替她答应了！ 说是为了增进感情，昨天那男的骑个自行车又来了，本来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自己压根就没给对方好脸色。可不知道这男的怎么回事，跟狗皮膏药似的，自说自话也能说半天。 然后她爸强制性的给她撵出去了说是陪人家在屯子周围转一转，她转个粑粑，跟周文玉撒个谎说是去趟厕所，然后她就直接闪人了。 至于人家等了多久，那就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了。 最可气的是她都抵触的这么明显了，她爸竟然因为这事骂了她一顿！说是周文玉说了，过几天休息了他还来。她爸还威胁她，等到时候人来了她要还像上次那样，直接腿给她打折了。看样子老爷子是说的出做得到了。 她要是不离家出走才怪了。 “周家条件多好啊，嫁过去就吃供应粮，又不用下庄稼地。”孙凤义也很是不解，这个妹妹咋想的，这能嫁去城里，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事啊！ “吃供应粮咋了，就为了这，就可以忽略掉其他的？你知道那个男的什么样，人品好不好，万一是个家暴的，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么！” “不能吧，我听咱妈说，那小伙子不错，看着挺老实的，再说咱老姑不是说了么，跟燕姐家一个胡同，要是真有啥问题，那不是早就知道了？”二丫帮着劝到。 前段时间她相亲，正好赶上她刚检查出怀孕，反应不是一般的大，吃啥吐啥。因为营养跟不上导致大人迅速消瘦，而且还有先兆流产的症状，这可愁坏了她三哥，寸步不离的守着，所以她相亲他俩就都没到场。 “这种事情捂着都来不及呢，谁还能到处张扬啊！”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要是都像你似的担心这，担心那，那都不用结婚了。” “诶呀，三哥你别说话，我不想听，跟你俩说不明白！总之那个家我是不回了，我要在你家住几天，你俩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别说几天了，住一辈子都行！”二丫笑着说。 ―― “凤华呢？这都要吃饭了咋还没回来”这两天让这个不省心的很闹的，他的脾气也开始暴躁起来，忍不住又多抽了两口烟。 “去凤义那儿了。” “长没长心，这眼看着要种地了，一天天眼里也没个活，找个对象还挑三拣四的！你去，去把她给我叫回来！” “这，她临走的时候说，要是咱们不改变想法非让她跟那个姓周的好，她就不回来了。” “啥，她还长能耐了她！谁惯的这臭毛病！你去，你告诉她，除非她死了，不然老周家她是嫁定了。咳咳，咳咳咳……”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烟抽急了，孙志君咳嗽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平复一些。 看着丈夫这样，关淑梅赶紧答应，“行行行，我这就去把她给找回来。” “妈，你咋来了？你跟我爸吃了么？” “做好了，没吃呢！这不是过来找凤华回去吃饭么！” 因为对于周家这件事，她妈也选择站在她爸那一方，所以，‘敌人’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敌人’，正在闹情绪的孙凤华看见自家老妈过来找自己，正在吃饭的身子往旁边一扭，全当没看见。 “凤华都在这吃上了，妈你看……” “我不回去，什么时候你跟我爸不再插手我的事了，我再回去！” “凤华，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你说你能干啥，做饭也不会。这眼看着要种地了，你嫂子还怀像不好，你啥都帮不上忙，还得让她照顾你啊！” “没事的，妈，就让她在这吧，要不我也是得做饭，她跟我还能有个伴儿……” 看着闺女这无动于衷的样，关淑梅只好作罢。 出来的时候是儿子出来送的，走了几步，关淑梅叹了口气对儿子说，“你别送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凤义啊，你俩也多劝着点凤华，以咱家这条件，周家那样真算是好的没话说了。” “行，妈，我知道了，你回去也跟我爸好好说说，兴许过两天她这股劲就消了，也别太逼着凤华……” “唉，你爸啥样你还不知道，这我没把人找回去他不定又怎么发脾气呢。唉，都是债啊！” 看见媳妇一个人回来的，孙志君还有啥不明白的，“没回来？” “恩。” 东西都端上课桌，关淑梅试图给姑娘求求情，“孩子要是实在不愿意，我看这事就算了吧……”看着瞪向自己的眼神，关淑梅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开始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饭。 “你个老娘们知道个啥，就咱家凤华那娇气样，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花钱又大手大脚的，真要落到农村，时间长了婆家能看上她？以咱家这条件，找老周家那样的都算高攀了。再说过日子，啥样不是一辈子，现在看不上，时间长了还不就那么回事，等有了孩子就好了，她现在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起哄？” “是，是，我这不也是看孩子实在是不愿意，我就这么一个闺女……” “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她后爹似的，她还小，不能可着她劲儿来，你有空多劝劝她，你个当妈的，她总归是能听进去的！” “恩，行，我明天就去把她给找回来。” …… 没出一个礼拜，周文玉又骑车过来了，之前他也处过两个对象，刚开始第一个是同一个厂子的，后来嫌弃他家条件差，跟厂里的一个小领导好了，把他给踹了。 后来一个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另一个厂子的，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性子好，他说啥是啥，本来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可在一次准备买东西的时候，她竟然武逆他的意思，一时气急，他忍不住出手打了她。 虽然很快对方原谅了他，可从那之后，他的世界好像打开了另外一扇门，只要对方稍有不如他意，他就会对对方大打出手，而且这个好像还会上瘾，每次打完他都赌咒发誓不再犯，可是最后那女的还是离他而去。 因为这件事，周围已经开始有些疯言疯语，好不容易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提起。所以这次他准备找个农村的，而且离家远的。即使自己有什么问题，对方一个农村来的，也不敢说出去。 不过意外的是这次的相亲对象竟然长的这么漂亮，说什么他也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看她父母还是很同意这门婚事的，哼，等把她娶进门的，看她还像不像现在这么嚣张。为今之计，只有忍。 “凤华，文玉来看你了！”女儿自从回来就有些闹情绪，每天都在自己的小屋呆着，她还真怕把孩子给憋坏了。 “哦，知道了！”说着从里屋走了出来。 自从上次她妈去她三哥家找她，说了那么一番话，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想了很多。确实，自己干啥都不太行，她哥嫂虽然不说，她的到来很大程度上还是给人家小两口添麻烦了。第二天她就跟哥嫂打了招呼，回了自己家。 至于以后的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咱俩根本不可能，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今天她就准备当着对方的面把话说清楚。于是她就把人带到了小河边。她爸妈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高兴的让她不用那么早回来。 “哦？我看未必吧，你父母不是挺希望咱俩在一起的！”每次看见她这轻蔑又不屑一顾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有想要动手的冲动，可是还是被自己生生给忍住了。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啥样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啥样人？”周文玉不在意的笑笑。 “请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如果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能够不那么紧的攥起拳头，或许我会高看你一眼，不过……” “不过什么？”对方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不过，谅你也是个没种的，只会对付女人，顶多算个屁！”说完，完全一副挑衅的眼神看着对方，快啊，打我一顿，然后她就可以解脱了。 本来对方已经抬起了拳头，她都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可是半天之后，对方又把手臂放下了，“哼，自以为是，我凭什么要上你的当。有空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多做做你父母的功夫，我看他们可是很愿意有我这个女婿的！哈哈……” “无耻之徒！”气急败坏的孙凤华大步走在前面，后面的周文玉完全一副无奈又包容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再说，真拿你没办法，又在耍小孩子脾气。 “咦，孙凤华？”李小燕出来倒泔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前一后的两人。 “哦，小燕姐！”虽然这位她也不怎么待见，可人家先开口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哎，你后面那位谁啊，我听说有人给你介绍了个城里的对象不会是他吧？”说着眼神往对方身上看了好几眼。这个孙凤华命可真好，脸长的比自己好，自家哥哥也暗恋她，现在又要嫁去城里吃供应粮了，真是没天理。 看看这男的，白衬衣，蓝西裤，而且穿的竟然是皮鞋！农村那些男的跟人家根本没法比。要是自己也能找个这样的还有多好。省的还干这些粗活，埋汰的要死。这样想着，又把刚刚拎过泔水桶的手背在身后擦了擦。 孙凤华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人，不屑的说，“他啊，他才不是我对象呢，我压根就不认识他。那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小燕姐。” “哦，哦！”看着人都走远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李小燕后知后觉才答应两声。(http://) !! 第三十章、何去何从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你怎么又来了？赶紧滚蛋，这里不欢迎你！”她正坐院里洗衣服呢，一抬头就看见这个不要脸的推着车子进来了，顿时怄的半死。 春天家里都忙，脏衣服都成堆了，她正在一边洗衣服一边带孩子，幸好玲玲很听话，哪里也不乱跑，就在自己旁边玩。给她省了不少心。 对于她的恶劣态度，周文玉全当没看见。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家里没人，把车子往院里一放，来到孙凤华身边，“洗衣服呢？” “眼睛瞎啊，自己不会看，明知故问！”真不知道这人咋想的，自己都这么明确的表示不愿意了，竟然还特么死缠烂打。 既然家里没人，周文玉也就决定不在装下去，伸出胳膊，一把抓住孙凤华的下巴，“我劝你以后跟我说话最好注意点，别给脸不要脸，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被对方钳住的地方生疼，她使劲掰了掰两下，没掰动，也是一阵火起，对着对方的脸就呸了一口，“你个王八蛋，赶紧给我放手！” 一旁的玲玲看见姑姑受了欺负，丢掉手里装水的罐头瓶子跑过来，对着周文玉的胳膊捶打了几下，因为说话比较晚，快两岁了也仅能简单的说两三个字，“坏银，姑姑，姑姑……” 周文玉对这个小豆丁不感冒，胳膊一甩，玲玲一个不稳摔坐在地上，不知是吓的还是摔的，坐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孙凤华着急孩子，赶紧上前把她抱起来查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幸好没什么事。这个可恶的周文玉，今天她就跟他拼了彻底撕破脸，省的以后还要面对这个恶心的东西。 想到这里，孙凤华弯腰从地上捡起之前洗衣服用的木棒，快走两步照着他的胳膊就削了上去。 这时候周文玉站起身开始往外走，并没料到孙凤华会有此举，所以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登时疼得他哎呦一声，紧接着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当周文玉转身的那一刻，那眼神是孙凤华从来没有见过的，双目通红，仿佛要吃人似的，身体前倾，好像随时都要朝她扑了过来…… “凤华，你们在干嘛？” 这声音好像及时雨，及时打断了周文玉即将破体而出的疯狂，也打断了孙凤华的恐惧。是的，恐惧。 一时冲动出手之后，她就后悔了，其他人基本上都去队里干活了，家里就剩下她和玲玲两个，想想之前的孙凤华脑袋是怎么被开瓢的，她的后背就一阵发凉。 “小燕姐你来啦！”她从来没觉得李小燕长的如此顺眼，赶紧拉着玲玲到门口迎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远离危险区的好。 自从上次看见孙凤华他们俩从她家经过，她对这个男的有些念念不忘，看样子他们俩感情也不是很好，既然孙凤华没看上，不知道她能不能有机会。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她总是往孙家这头偷瞄，这次她老远看见那男的进了门，她也赶紧回家捯饬了一下。 “嗯，我要做鞋，鞋样子没了，想过来朝你借一个。” “哦，啥样的，进来说吧，那些东西我妈放的，我也分不清，你跟我进来一起找找吧！”说着拉着李小燕一起往屋走去。 这时候的周文玉已经调整好表情，笑着对孙凤华说，“那什么，既然你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罢推着自行车就要离开。 “那个，凤华，我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等大娘回来我再来借吧，我就先走了！”说着着急忙慌的跟着周文玉一起出了孙家的大门…… “上次小周过来跟我商量，五月节的时候家里也没那么忙了，他想着先跟你把婚事定下来，他的意思呢他岁数也不小了，等到八月节的时候你俩正好结婚！”吃晚饭的时候，关淑梅跟女儿商量到。 “我都说八百遍了，我看不上他，不想跟他结婚，你们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这话她已经说了无数遍，包括那天周文玉差点对她大打出手的事情。 可没有证据，加上周文玉又善于伪装，家里人都认为她是因为不同意这门亲事而撒的谎。毕竟她平时的表现摆在那里。 “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啊？我不愿意还逼我难倒就不能找个我自己钟意的？” “放屁，不是亲生的我操这闲心，管你死活！你经历的还太少。过日子这种事情，时间长了就好了，现在看不上，以后就习惯了，你看谁家不是这么过的，就你起高调，非要什么爱情，那玩意能当饭吃？我看小周不错，家里人口简单，而且还能嫁去城里，就你这活计，你就知足吧！” “行，你们说啥就是啥吧，别后悔就行！”所有的愤怒和委屈，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了，她开始萌生退意，这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多说无益。 晚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开始规划起自己的以后，想着离开这里，她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手里没钱又人生地不熟，这个时候能找份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着想着，她突然激动起来，对啊，她可以去找前世的爸妈，可是，唉，他们现在的年纪还没自己大，不过，可以去找她爷爷奶奶啊，就这么定了！睡觉，然后出发！ 第二天早晨起来，家里照旧没人，也不用做饭，都是到点就在生产队吃了。 简单收拾下自己，她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杂七杂八算下来，这么长时间自己也积攒了不少东西，也不知道这次出去是个什么情况，能在外边呆多久，衣服就带了两身换洗的，还有最重要的，这段日子自己攒下来的几十块钱。穷家富路，没钱寸步难行。还有她攒的一点粮票，她三哥知道她总去城里，特意偷着给她的。 虽说已经决定要走了，可真到了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在这个家里缺衣少吃，父母又太自以为是，可毕竟跟同龄人比起来她还算是好的。并没有受过什么累。 可是，算了，等避过这阵子摆脱那个变态了，想回来再回来吧！默默的把写好的纸放在收音机旁压住，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出门往东走上五里有条公路，那里一天会有中午唯一一趟汽车通往城里。然后她再乘车去省城，前世她真正的家就在那里。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客车才慢慢悠悠的晃过来。可能因为现在正是春耕最忙的时候，所以客车也在等人。不过即便如此，等她上车的时候车里照样没有几个人。 看着四处漏风颠簸的快要散架子的客车，孙凤华真的怀疑它走着走着可能就会飞出几个零件。然而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它还是顽强的把她安全的送到了客运站。 打听了一下，最后通往省城的车一天有三趟，前两趟她都错过了，只有下午三点还有最后一趟。 为了省钱，当初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特意带了两个打饼子，还有一个罐头瓶子。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她去水龙头下接了满满一瓶子自来水。一会坐车路上需要四五个小时，中途口渴可是不方便。 等她到了客运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哪里也没敢去，就在客运站大厅里的长条凳上将就了一宿。大厅里环境也不甚好，到处都是下车或者赶车的人，而且每个人好像懂事大力士的圣诞树一样，大包小裹的挂了一身。 一晚上她都处在半睡半醒间，不敢睡的太实，一方面环境确实太吵，另一方面她是真怕不安全会遇到小偷偷她的东西。恍恍惚惚的外面天已经亮了，透过不甚干净的玻璃窗照进大厅里。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她开始朝记忆中方向找去。可是打听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原因是现在的街道以后大多取消了，她根本记不清家里动迁之前那地方叫啥了。 绞尽脑汁也只能记住个大概，记得以前她爸有提起过，好像有个什么奋斗路，很有时代特色，所以她记得比较清楚。 幸好这条路不算长，她们家的姓氏又比较特别，路上碰见几个上了几个聚堆闲聊的大爷大妈，她赶忙上前询问，“大娘，我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培远强的人？” “培远强？”大娘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听过！” 看见对方摇头，她立马反应过来，“不对，不对，是培永安！”一时糊涂，把自家老爸的名字报了出来，估计现在他还在上中学呢。赶紧纠正把她爷爷的名号报上。 听见她来打听人，一群大爷大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没一会，集体摇头表示没听过。“孩咂，我们都在这住了几十年了，真没听说有姓培的，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听见对方这么说，她也开始怀疑自己，“那你们知道卷烟厂怎么走么？我要打听的这个人他就在那上班。” “不可能！”她之前问的那个大妈斩钉截铁的回到，“我们这里就是卷烟厂家属区，我也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压根没听说有姓培的人！” 这怎么可能，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厂子的地址，也去厂里问了，结果真的是查无此人，一时间她真有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http://) !! 第三十一章、二叔一家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我当出就说，孩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可你非得不听，这下好了，人都没了，呜呜……” “诶呀，行了，嚎什么嚎，少整那马后炮的事儿，当初你不也看人家老周家条件好？她有能耐就让她走，死外面拉倒！”孙志君虽然嘴上说的硬强，可其实心里也是急得够呛。 这孩子咋这么倔呢，她一个姑娘家的，说出去走走就走走，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整啊！吼完媳妇，他也没心思干其他的，坐在自家的炕沿边，一口一口的抽着他的旱烟。 终于，哭累了的关淑梅突然擦了把脸站起身往外走，“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找凤民和凤义去，让他俩出去找找凤华去！” “行啦，你可赶紧回来吧，还嫌不够丢人呐，万一当屯子的传出去了，再说凤华跟人跑了，你这不是害了她么！” “那你说咋办，就这样让闺女在外边吃苦啊！” “哼，我看她能耐大的很，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去哪了！” “她能去哪？” “她一个丫头片子能认识谁，不是去志强家了就是志国家了，应该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那周家那头……” “都这样了还成啥成了，她都这样了我还能硬压着她跟人家成亲啊，明天你先别去队里了，先去趟小敏那，跟她说一下情况，周家那头就给退了吧！” “行，可是……” “可是啥？” “万一凤华没去他们两家可咋办啊，你说她……”想到闺女一人在外，她就忍不住担心，不禁悲从中来，又开始流下眼泪。 “实在不放心，等地里忙过这阵子，让凤民他们俩去他二叔三叔家看看！”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对外一直说是孩子去了她叔家，可老两口还是不能不担心。尤其是关淑梅，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加上年纪大了，一着急上火，整个人就有些头重脚轻。这段时间吃了不少止疼药，额头上拔罐子留下的紫色印记就没消过。 而对于家里的一切，孙凤华完全一无所知。而此刻的她，还在为午饭发愁。兜里所有的钱加在一起，一共就不到三十块钱，粮票更是少的可怜。 都怪自己平时大手大脚的，搞得自己现在囊中羞涩，骑虎难下。 走着走着，她忽然想起来，对啊，她二叔孙志强家不是也在这么，不行就先去他家住几天避避风头。顺道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或者商机什么的挣点钱。出了门她才深刻意识到，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啊！ 钱是个好东西，以前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她从来不缺钱，后来参加工作，虽然工资不算多，可老爸老妈经常赞助啊。现在就剩她自己光杆司令在这里，摸了摸空空如也已经开始叫嚣着的肚子，不禁有些委屈。 记忆里她还是小时候来过一次她二叔家，那会儿好像还是她大哥孙凤江结婚的时候她们全家来过，一晃快十年了。 她二叔家有五个孩子，为了要闺女，一连生了四个儿子，直到老五才是个女孩。现在四个儿子都娶妻生子了，就差她五姐因为上学的原因还是单着。 也不知道他们家现在多少人了。既然准备去人家打扰一段时间，空手肯定不好。她又特意跑了一趟商店，杂七杂八算下来，花了她小半个积蓄！晕啊，不愧是省城啊，东西不是一般的贵。 凭着记忆来到胡同里的一处大门处，试探性的敲了敲门。刚开始可能声音有点小，院里半天没动静。后来她又加大力度使劲敲了几下。 “来啦，来啦！” 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见孙凤华愣了一下，“你是？” “请问这里是孙志强家么？” “是的” “哦，你是四嫂吧？我是凤华。”听说她四个前年娶了媳妇，那时候她正因为上学的事在家作妖呢，所以没来。其他几个嫂子她都见过，就这个眼生，所以才有此猜测。 “哦，凤华啊，快进来” “老四家的，谁来啦？”马秀云正在给小孙子缝被子，知道四儿媳妇去开门了，可是半天没动静，她就不放心的跟出来看看。 “二婶，是我！” “哎呦，这不是凤华么，快，快进来！”说着又往她身后骗了钱，“咋，就你自己过来的？” “恩，队里现在正忙呢，所以就我自己过来了！”她也不好意思刚来就说自己是被逼婚离家出走的。 家里人都去上班了，只有她二婶和四嫂在家，还有她四哥家正在睡觉的小孩。 “你看你，来就来呗，还买啥东西，就乱花钱！” “没事，我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吃的。” 马秀云给人让到了床上，抬头看看时间，“这。虽点了还没吃饭吧，先跟你嫂子坐一会，二婶给你热乎饭去！” 虽然很饿，可孙凤华依旧推辞到，“二婶，不用麻烦了，来的时候我吃了，还不饿。” “跟二婶还客气，到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也没啥好东西，就是点现成饭，你等着，一会就好了。”说着不顾她的阻拦，起身去了厨房。 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就从厨房飘了过来，虽然她二婶说是现成的饭菜，可当她坐到餐桌上的时候，面前的饭菜里还是摆了一道新鲜的炒鸡蛋。 “妈，乐乐醒了，我刚喂过奶，这就去上班了。”赵影走到门口拿起挂在旁边衣架上的包包准备去单位。 “哎，行，你走吧，我这就进屋去看着她。” 因为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加上连日奔波，孙凤华最终没能抵的过睡意，在她洋洋姐的床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家里陆续的回来不少人，她大哥孙凤江两口子，还有他们已经上小学的两个儿子，孙洪斌，孙洪满。二哥孙凤河两口子和他们的儿子孙洪伟。三哥孙凤波两口子，四哥孙凤海两口子。 五姐孙凤洋已经参加工作，由于厂子需要三班倒，她的上一个班有事她又要替班，所以孙凤华来的时候她刚走，得半夜能回来。听说幸好厂子离这不算远，赶上有夜班就家里的几个哥哥轮流去接一下。 孙家的房子是孙志强单位分的家属房。他在邮局工作，已经做到了副局长，还有几年退休，估计也就在这个副字上推了。 几个儿子也都通过关系给安排了工作，现在又都各自成家。本来如果只是简单两家人住还全是宽敞的，还能有个小院子。 可现在普遍住房紧张，几个儿子单位又都没有分房，所以孙志强就在原来房子的前面，原来正门的位置盖了一排四间房子。然后只能从侧面开门。 三个儿子成家以后共用一个厨房。还好儿子儿媳妇相处的都还算融洽，这么多年都挺和睦。地方实在有限，老四结婚之后，老五就从隔壁搬去跟父母一起住。因为闺女大了，孙志强又在原来房间的基础上加了隔断，多少也能给闺女个私人空间。 孙志强是在晚饭上桌之后踩着点回来的。 “怎么才回来？”马秀云问。 “别提了，到点了我是要回来的，可老张非拉着我让我跟他把那盘棋下完为止，他个臭棋篓子还总耍赖的要悔棋，这不就耽误了……”他平时也没啥爱好，就喜欢跟同时下几盘。 因为家里大大小小加一起也有不少人，每次吃饭都的放两桌。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他刚要去儿子们那桌坐下，突然看见自家侄女来了，很是高兴。特意招呼她坐她身边，“凤华来，坐二叔这，就你自己来的？你爸妈咋没来？” “现在正是铲地的时候，都忙。” “哦，对，对，这多少年不下庄稼地，都快把节气给忘了！这次来多住几天，正好培培你洋洋姐！” 都工作了一整天，现在吃完饭就都各自领孩子回家去了。因为她的突然到访，家里暂时还没有多余的床位。所以她二叔跟四哥想了个主意。因为空间太小，俩人决定在孙凤洋原本的单人床上再加一层出来。留给孙凤华睡觉用。 半夜她是被说话声吵醒的，本来换了新地方睡就有些不适应，所以稍微有点声音她就立马醒了过来。 “洋洋姐回来啦！” “恩，给你吵醒了。你接着睡吧，咱俩明天再聊。”大半夜的，她也困的够呛，简单梳洗一下，倒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早的她就起床了，跟着她二婶把饭做好，又把屋里地扫了一遍，其他人才开始陆续的起床。 着急吃饭快要迟到的，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的，众人一起吃了一顿鸡飞狗跳的早餐。 昨天回来的太晚，所以孙凤洋一直睡到快十点才醒。 “洋洋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昨天屋子黑，加上本身也困，所以她也没有认真打量对方。今天乍一看见孙凤洋的脸，跟记忆里那个胖乎乎的女孩比起来，她瘦的实在厉害。 “哦，没啥，可能刚参加工作，还有些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http://) !! 第三十二章、行路难 一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孙凤洋并不想多说，起身去了厨房。 “二婶，我出去一趟办点事，可能得下午回来，中午就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了”孙凤华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就开始准备出门。 “干吗去啊，你对这里也不熟悉，要不一会让你凤洋姐陪你一起去吧！”马秀云正在给孩子换尿布。刚才孩子撒尿弄她一身，自己的衣服还没顾得上换，所以一时脱不开身。 一大早孙凤海两口子喂完奶就把孩子给送了过来，还是她帮忙看着，她二婶才能安心的做早饭。 “不用，不用，洋洋姐昨天加班又熬夜的，还是让她在家好好休息吧！” “真不用啊？” “真不用！” “那行，自己出门注意点安全!” “知道啦。” 其实今天出来她是想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免得这样白吃白喝的待在人家，她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手里没有多少余钱，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然而找工作的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可能是她把这件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一开始她以为用人的地方就算不是很多，可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谁知道已经走了三条街，连个张贴广告的都没有。 她倒是想干回老本行，去医院打听打听，或者有什么需要静点的地方，可她没敢，怕别人拿她当傻子看待。 终于在走到第四条街街口的时候，看见有个用人启示，上面没写的太具体，只说是想招个临时做饭的，面试地点就在街尾。 临时的更好，反正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计她也没打算干时间长了，正好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不过，她对自己半吊子的做饭手艺还真没啥信心。 不过，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实践出真知。以前家里人嫌她做饭难吃基本上都不怎么用她，除非是忙不过来的时候，只要能弄熟就行。所以她的厨艺也没能得到很好的锻炼。 不过，万一人家要求低呢，好不容易有个用人的机会，说什么都的把握住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街尾的位置是个大杂院，看样子里面住了好几户人家。孙凤华先是在门口观察了一下，怕是骗人的。 这时候从院里走出个男的，大概五十多岁。她赶紧上前询问，“大爷，跟您打听个事，我看见街口有贴的启示，招做饭的，是这儿么？” 看样子男人应该是有急事要去办，指了下左边第二间房子就急匆匆走了。 她按照男人的指点来到房子的么口，听见里面闹吵吵的有一群人正在说话，而且都是男人。 孙凤华站在门口有些踌躇，正在她考虑要不要放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给推开了。 开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肌肉结实，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出力那种人。看见孙凤华站在门口明显一愣。 “小姑娘你找谁？” “我在街口看见有招工的信息，就” 男人笑笑表示明白，“哦，那活不适合你干，你还是回去吧！” 她本来还想问问对方，这还啥都没说呢，怎么就知道自己不适合了。可当她透过男人和门的缝隙看过去，发现里面或坐或站着一群大老爷们儿时候，她选择闭嘴。 “哦，谢谢，打扰您了。” “嘿嘿，没事，妹子客气了！” 孙凤华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身后屋里传来另一个男人询问的声音，“柱子，谁啊？” “没啥，一个来应聘的小姑娘” 一听说有小姑娘，一群男的还没等那个叫柱子的男人说完，就一窝蜂地挤到了门口。 “哎哎，小姑娘别走啊！” “我说大波，对人家女孩子要温柔点，别把人家吓跑了” 跟着就是一群哈哈声传过来。 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架不住好奇回头瞅了一眼，原来都是一群农民工打扮的男人，看上去都是二三十岁得壮劳力。 “呦，妹子长得可真俊！” “好了大波，收起你那副嘴脸，吓住人家我跟你没完。”说话的是之前开门的叫柱子的那个男人。 看见孙凤华看过来，男人解释到，“妹子别误会，我们都是一起的，准备去大兴安岭那头伐木，车票都买好了，就今天晚上的。本来我媳妇是跟着一起过去做饭的，结果晚上起夜把胳膊摔坏了，这不就着急找个做饭的，结果那上面也没说清楚要去外地，你都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来问的人了。” “哦，没事，那我先走了。”说着大步走出了院里。 结果孙凤华都走出好远了，还能听见后边有人喊，“妹子，别走啊，这大山里的就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有啥意思” “你可拉倒吧，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鞋拔子脸” 她快走几步，终于把那些声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一个中午加半个下午的时间，一无所获，还被一群男人吓了一跳，又累又饿，孙凤华决定还是先回去缓缓，看看明天再出来碰碰运气。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家里人多，看看有谁知道的帮忙介绍一下。 可能是知道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家里大门干脆没有插死。等她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很静，静到她站在门口就能听见屋里母女俩的对话。 “妈，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家里这么多人，他们还不交伙食费，我爸挣多少工资也不够啊！” “我跟你爸也是没有办法，当初你四哥结婚的时候就把他们叫过来谈过一次，可都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一个个的每个月到日子交钱了就开始找理由往后推，你说我跟你爸能咋整” “你俩不好意思说明天我去说！” “你可消停点吧，你一个姑娘家，嫁人了还得指望娘家呢，你可不兴这样啊！” “不这样还能咋样，你看看你俩都省吃俭用成啥样了！” “唉，子女多了都是累啊！” “天天就这么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算了，妈，我这个月工资加上奖金也有不少，你先拿着，你看看你这身衣服，还是我刚上大学那年你做的呢！” “这钱妈不能要，你还得留着这钱上大学呢都是我跟你爸没能耐，你这几个这几年结婚没少花钱，要不然你也不能因为一千块钱就留不了好单位，还让别人给顶了” “提这些干啥，没去成那是我的命，等我攒够了钱继续往上考，到那时候去更好的单位！” “有时候想想这可不真就是命，当初盼闺女，盼闺女，好不容易把你给盼来了，你说说” “行了，妈，你跟我爸也别自责了，我不怨你们，谁都不愿，你们能供我念这么多年书我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我自己努力！” “好孩子” 这种情况她也不适合进去，又默默的退出了院门。索性绕着附近的胡同慢慢的走了一圈。 看情况她二叔家目前的形式已经不适合她再呆下去了。除了子女多家里实在转不开身，家里老人的手头似乎也有些吃紧。多了一个她对于这个家更是雪上加霜。她虽然帮不上忙，可是也不能死皮赖脸的在这里继续拖后腿。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是，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呢，才离开家没两天就回去，她爸妈肯定认为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肯定会继续逼迫自己。 不行，坚决抵制包办婚姻，她要让那两个老顽固看到她的决心。她是不会妥协的！ 吃完晚饭，她二叔戴个花镜正坐在椅子上津津有味的看报纸，对于邮局这种地方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报纸。 “二叔，我想明天就走了” 听见侄女这么说，孙志强一愣，放下手里的报纸到，“这怎么刚来就要走，是不是那里住的不舒服，跟二叔说说！” “没有，我这次出来就是想上两家溜达溜达，眼看着要过五月节；额，我明天去我三叔家走一圈，正好赶上回家过节！” “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你明天再呆一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让你二婶还有洋洋姐领你出去逛一逛，顺道相中啥了买点啥！” “是啊，凤华，你这刚来咋就要走，再多待一天，明天我串休，领你出去好好溜达溜达！” “真的不用，我啥都不缺”这来一趟都够给人添麻烦的了，哪还好意思舔脸让人家给买东西 “不行，来一趟，哪能不买点东西，就这么定了！” “那个，二叔，不用买东西，要是实在想送我点东西，您不如送我点邮票”她二叔在邮局工作，弄点邮票不要太简单。 “要邮票啊，这简单。不过咋还想起来要邮票了？” “额，我想着回家了以后给你们写信也方便，再说我来的时候听见别人有说什么集邮的，说是以后能升值，我就想着，嘿嘿” “哼，跟你洋洋姐一样，都是个小财迷，估计写信是假，集邮是真！” “怎么，洋洋姐也集邮？” “是啊，跟你一样，不知道打哪儿听来的，都攒了一匣子了，那玩意邮局有的是，几分钱的玩意，再涨能涨多少，异想天开！” “才不是（能）呢！”姐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行，行，明天给你俩拿，拿多多的，好让你俩早日发大财！”完全一副对付小孩子的宠溺语气。(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五章、被拐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行啦，你也别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了，明天我让凤民他们哥俩看看，谁上他叔家看看去，要是在那，就把人给带回来！” 这老娘们不知道咋回事，之前都说好了的，等铲完地孩子要是还不回来，再派人找去，这才刚几天啊，天天他干完活一回来就墨迹个没完，以前自己一瞪眼睛自己就老实了。 可是自从相亲的事闺女离家出走了，她就开始涨脾气，自己发火她都不怕了！今天更是，说梦见孩子遭了罪，母女连心，非让他去两个弟弟家看看，把人给接回来。 自从孙凤华离家出走以后，关淑梅跟着着急上火，这病就一直没好，再加上担心孩子在外头吃不好穿不好的，一个女孩子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整天胡思乱想，这病情就更加严重了，这段时间孙志君都没让她去生产队干活，在家修养呢。 “凤民呐，今天找你哥俩过来呢，是想让你们俩看看，谁能上你们二叔三叔家跑一趟，把凤华给领回来！” “我，这，不是还得出工”这要是因为这事耽误两天，家里那个就敢闹翻天。 “行，我去！”孙凤义痛快的答应下来，然后又有些为难的对自己母亲说，“妈，二丫最近反应大，我不在的这两天，你帮忙多照顾着点。”他嫂子是指望不上了，只好麻烦他妈。 “行，行，你放心，你走了我就住过去。你去了跟你妹妹好好说，家里不逼她了，让她赶紧回来。” “嗯，行。” 就这样第二天孙凤义就搭上了去城里的客车，先到的他二叔孙志强的家，一问之下，原来凤华还真来过，不过呆了没两天又去了他三叔家。这孩子也真够能折腾的！ 原本他是想马不停蹄直接坐火车找过去的，可是他二叔好说歹说非要留他住一宿，所以，他只好第二天才乘坐火车赶往孙志国家。 第二天早早起床赶往火车站，结果到了他三叔家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下班，结果一问才知道，头一天下午风华就已经离开，坐车回家去了。 孙凤义估计是两人走差劈了，就想着趁早回家好确定一下，孙志国倒是有心想留自家侄子住一晚再走的，可是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媳妇给拦住了。 “是是，凤义啊，你还是抓紧回去看看吧，也好尽快确认一下看看风华是不是安全到家了，也省的我们跟着惦记不是！”好不容易走了那个，她把被套，沙发垫子什么的都已经全都洗了一遍，他可不想再费一遍事。 “行，那三叔三婶我就先走了，等我到家确定凤华回去了就告诉你们一声。”看他三婶的模样也不是很欢迎，本身有着急妹妹，所以，孙凤义又赶当天下午的火车回去了。 结果到家以后才得知，孙凤华竟然还没有回来，这可急坏了孙家一家人。 尤其是当家的孙志君，原本常年没有表情的一张脸也出现了龟裂。自从听见儿子的叙述，他就开始不安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再等等吧，那丫头可能看见哪里好，贪玩，耽误了些功夫。再等等，如果还是没消息，过段时间我亲自去趟两家看看情况！”虽然嘴上这样说，实则心里也是默默祈祷，这孩子千万别出什么事。 事情似乎也只能这样，未来的一段时间，孙家的天空，一直被这种焦虑的阴云所笼罩着 而这头的孙凤华对于家里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因为她被抓，落到了人贩子的手里！ 事情还要从当天下午她要去火车站乘车说起。 家里没人，全都去上班了。原本她也没指望能够有人送自己。 独自一个人来到火车站，因为要过节的原因，所以火车站的热特别多，售票窗口的前面根本没有什么秩序可言，谁能挤谁就靠前。刚开始她还是比较礼让的，想着慢慢挪也能过去。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看着前面依然闹哄哄的没有减少多少一群人，孙凤华决定放弃自己那些所谓的美好品质，撸胳膊挽袖子的也跟一起开始左突右冲的加入了战局。 “让让，麻烦让让，到我了！”终于在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她成功的站在了售票口跟前。眼看着前面那个已经拿好票要撤退了，自己也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可是，当她掏兜准备拿钱的时候，脑袋嗡的一下，愣在了当场。 全身上下就四个兜，里里外外都被她翻遍了，一分钱都没有。看着前面排队的那个人已经拿着票走了，她赶忙上前对着窗口说了声抱歉，稍等她一下。 她不死心的又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这时候后面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的催促起来，跟在他后面的大爷也张口问到，“小姑娘，买不买，你抓点紧，这后面还有这么多人排着呢！” 实在没找着，她赶紧闪身给“是，是，大爷你先买吧，我的钱可能丢了。” “啥，钱丢了？不能吧！别慌，是不是放哪了让你给忘记了，小姑娘你再好好找找。”大爷好心的劝慰到。 “是啊，在好好找找，你都排到这了，没事，别着急，等你找着了我们还让你插进来！” “是啊，在找找，你说说，这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的也不容易，没关系，我们等你啊，别着急，慢慢找！”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安慰起来。 “哎呀我的妈呀！”这时队伍中间位置的一名中年妇女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摊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谩骂和哭喊声，“哪个缺德的干的啊，偷了我的救命钱！我好不容易跟屯子里借的五百块钱啊，一共就那些钱，我男人还在医院等着俺去给他交钱呢啊！我，我这可咋整啊！” 刚刚听见有人议论说是前面有人丢钱了，她才不放心的又去摸了摸上衣里面口袋里的钱，结果，结果衣服被人从外面划了一道口子，钱没了。啥时候被偷的，这人挤人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觉得自己真是个废物，第一次出远门就被偷了，女人懊恼，悔恨的开始使劲抽打自己的嘴巴，刚抽了没两下，就被旁边的人群给劝阻住了。 “闺女啊，有啥事千万别想不开，没有过不去的砍，你也别这么糟蹋自己了，大娘这里也没有多少钱，既然认识就是缘分，这五块钱你拿着！” “是啊，我这也没有多，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里有一块钱，你拿着……” 看着女人已经被丢钱刺激的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每一位在场的路人都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给她进行捐款，你一块我五毛的，没多长时间就凑了一百多块钱。 后来车站的工作人员听说了这件事，也开始自发的给筹了一些，至于后续问题，孙凤华也没心情过问了，对于女人的遭遇，她深表同情，如果放在她被偷之前，可能她也会跟着她人一起捐献，奈何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郁闷的走出大厅，想想自己的几十块钱，她的心就一阵抽痛，而且还要不得不回去面对她三婶的一顿奚落，或者凤燕的一顿嘲笑，她的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坐在道路一侧的马路牙子上，她开始发起愁来，不回去她三叔家，不但家回不去，还要面临喝西北风的处境。可是回去，唉…… 犹豫了很长时间，似乎也唯有一条路可走，正当她下定决心准备起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扣鼻，一阵眩晕袭来，临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才后悔，为了，自己为啥要躲个清净，自己猫胡同里干啥啊…… 好在自己还算有些安全意识，当她感觉有人捂自己嘴巴的时候她就屏住了呼吸，所以吸入的麻药比较少，所以才能很快的醒过来。好像是被人装在了麻袋里面扛着走。 虽然刚刚醒来意识还不算清醒，眼前也是漆黑一片。不过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正扛在身上前行。不敢轻举妄动，她只能借着对方走路的颠簸稍微动了一下，嘴被封上了，手也被绑了起来，只有脚是自由的。 对方走的很快，她能听见他走在路上发出的沙沙沙的脚步声。 没过多长时间，正当她被颠簸的肩膀顶住胃，有些坚持不住想要呕吐的时候，被对方像对待货物一样，一下扔倒了地上。害的她只能咬着牙，拼命的眨眼睛来缓解那份疼痛。 “李子，今天不错啊，算上我之前弄回来的那个，一共有两个了！” “那是，不过你是没看着我弄回来的这个，比你那个还漂亮，本来偷了钱我就准备走人的，后来实在没忍住，就把人给绑了回来！” “真的假的，别是看见我找了个漂亮的，你嫉妒，所以吹牛，逼吧！” “老子嫉妒你，放屁，不信给你瞧瞧！”说着就来动手解麻袋口的绳子。吓得孙凤华一紧张，赶紧闭上了眼睛装晕……(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三十六章、脱险 - 商女进化论 - 白云黑土 “诶呀，你行啊李子！就凭今天咱俩弄的这两个货色，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孙凤华听见其中一个男的开心的说。 “那是啊，也不看看谁出马！我跟你说，我是轻易不出手，你别看我平时小打小闹去车站偷点钱啥的，真要是看上了哪个，那可是一抓一个准……” 孙凤华听见那个叫李子的男人吹嘘着，原本还怕对方会发现自己已经醒了，原来是白担心一场，俩人已经就自己以前的‘丰功伟绩’互相吹嘘起来了，因此，原本提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 “哎，对了，二狗子，一会儿你去把三轮车取来，今天晚上咱就出发，正好赶上明天强子他们发货！” “凭啥我去啊！”男人不情不愿。 “就凭这个！”说着，那个被称之为李子的男人不无得意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打钱来，在二狗子面前晃了晃。 看见这么多钱，二狗子的眼睛都亮了，伸手去拿，却被对方快速的闪开了。 “想要啊，想要就乖乖的赶紧去！” “哪整的这么多钱？”看着这么多钱二狗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今天在火车站碰见个女的，别看穿的不咋滴，没想到兜里揣了不少钱，幸好我火眼金睛，一看一个准！你快点去，顺道买点吃的咱俩路上吃，等你回来我把钱分你一半！” “这可是你说的。行，我这就去！你可得说话算话啊！”接过对方手里递过来的十块钱，二狗子转身就往外走。 “记得买点好的，这一宿可特么有的熬了，总得吃点好的加加劲儿！” “行，知道了！” “回来的时候注意瞅着点，就你这德行的，别特么让人跟上了！”说完这句，对方都已经没影了。 正在装晕的孙凤华也没听见再有什么声音。过了半晌，才听见有脚步声朝自己走来，然后有人蹲下身子，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两下。 随后就听见那个叫李子的男人自言自语到，“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蛋，还得留着卖个好价钱。不过，嘿嘿……” 伴着这声奸笑，对方把手伸到她的胸部重重的捏了两下。“妈的，看着脸蛋挺好看，原来竟是个干瘪货！呸！”说完啐了一口，然后站起身，朝着她头上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哪里知道，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次出门的时候，孙凤华特意又把之前的裹胸布缠了回去。 趁着对方转移了注意力，她努力眯起眼睛观察了下四周，一个简易的茅草房子，周围什么陈设都没有。天已经暗了下来，室内没有点灯，所以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 手臂被绑，压在身下很是难受，她开始试着把双手挣脱出来，其实她的手有一个特点，平时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只有被束缚的时候才能体现出它的好。那就是她的手掌和手腕一般粗细。 之前她就有注意到，好处是如果犯了错，估计手铐对她都没用。不过也有个缺点，那就是戴镯子什么的，很可能戴不住。 因为怕动作大了会被对方发现，所以她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抽手。绳子又粗又硬，磨的她手腕处火辣辣的疼，估计即使自己能把手抽出来，这两只手腕也都得破了皮。不过只要能逃走，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正在专心的摆脱绳索，突然听见头上不远处那个叫李子的男人说，“呦，醒啦，醒了正好，嘿嘿……” 然后她听见有什么在剧烈的扭动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告诉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上你，是瞧得起你，你瞪啥眼睛你瞪！手都被绑了还不老实，哼，看我不给你点教训！”说着就去结女人的衣服扣。趁着二狗子不在，先把他这个给上了，反正嘴封着，等明天卖的时候就跟他没关系了！ 听见那个男人的话，孙凤华更加着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双手一个用力，终于解脱了出来。当她小心翼翼把身子转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男人趴在一个女孩的身上。 女孩躲闪的时候一个偏头，正好看见她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她从女孩的眼里看见了泪光和绝望。 看见那个男的正在那忙活，根本没有注意她这里，孙凤华抬手把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因为着急，撕扯的时候把嘴唇上的皮带掉一块，用嘴唇舔了一下，一股铁锈味，估计是出血了。 没空理会那么多，眼看着那男的已经解自己的裤子了，爬起来用眼瞄了一下周围，靠近墙角的地方放了一个粗木棍子，她几步跑过去，拿起棍子照着男人的脑袋就挥了过去。 可能之前她拿棍子的时候弄出了声音，惊动了正要办事的男人，当她用尽全力挥过去的时候，却被转身的男人用胳膊给挡住了，不过她还是听见了棍子敲在骨头上发出的咔嚓声。 那个叫李子的男人愤怒了，丢下地上有些衣衫不整的女孩，朝孙凤华扑了过来。 女人和男人的力量是悬殊的，即使对方已经伤了一条胳膊，但他仍然用完好的那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随着对方越来越收紧的手指，孙凤华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然而，看见她的情况，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孩奋力站了起来，拼命的朝着男人撞了过来。重心不稳，三个人一起滚倒在地。 经过这么一摔，男人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她赶忙就地一滚，趁机挣脱出来，远离了那个男人。 “你个臭娘们，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怒不可遏的朝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狠狠踢了两脚。因为女孩的手被束缚着，根本行动不便，所以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两脚。 这时的孙凤华已经就着刚才那一滚，又拾起了刚才的木棒，看见男人正背对着自己，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不适努力站了起来。照样是拼尽全力的一挥，朝着男人的脑袋削了过去。 随着木头撞击脑袋发出的沉闷响声，男人应声倒地。 顾不得那么多，她赶紧上前给女孩松绑，简单查看了一下情况，还好，除了一些皮外伤，女孩并没有被侵犯，又转过头看了看倒地的男人，地上已经有少量的血晕出。 “他不会死了吧？”女孩紧张的问。 她仔细上前察看了一下，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想到这个恶心的男人偷了她的钱，还有别人的救命钱，她就气愤的不行，在男的身上翻了一遍，终于被她找到，赶紧揣兜里放好。 女孩可能也是非常气愤，直接对着男人的肚子踢了几脚。看样子不解气，还准备再来几脚。也不知道之前走了的那个什么时候会回来，还是逃跑要紧。所以她拉着女孩飞快的跑了出去。 出来才知道，周围是一片瓜地，而她先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为了方便看瓜所建的瓜棚，只不过现在还没好，估计也没人偷，所以暂时就空置下来了。 俩人刚跑出没多远，她就眼尖的发现大道上有一大团黑影朝这头行了过来，想想之前听到的，回去取三轮车，估计就是那个什么二狗子回来了。看速度，俩人应该是这附近的人。 顾不得多想，拉着身旁的女孩，赶紧往旁边的树带旁跑去，通常树带和地之间都会设有树带沟，俩人连滚带爬一起跌了进去。 没一会，看见两个黑影一起从小黑屋里跑了出来，看情况并不赶照明，怕被人发现。他们应该也知道俩人跑不远，所以就在周围像四周张望，周围没有高大的庄稼，所以还是很好看清楚的。 现在正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孙凤华二人并不赶轻举妄动，就那么老老实实的把身子缩在树带沟的草丛里。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外面的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了。 她怕有诈，拉着女孩又等了半天，确定那两个王八蛋确实是走了，俩人才放心的爬了出来。 天太黑，也辨不清东南西北，不过，俩人是坚决不敢朝着之前那俩人离开的方向去的。只好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俩人摸黑走了半天，女孩忍不住问到。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没什么。我叫孙凤华，你呢？” “我啊，我叫叶金秋！” “你是十月份生的？” “对啊，你怎么知道？” “金秋十月么。” “对哦！我爸妈起名字都比较省事的，我哥是腊月生的，你猜他叫啥？” “不会是寒冬吧？”她开玩笑的说。 “你太厉害了，就是叫寒冬！” 这父母也真够省事的了。 可能俩人选择的路线不对，走走停停很长时间都没看见有人家，不过幸好节气在那里，荒郊野地的俩人也不算太冷。 终于俩人远远的看见了一个村子，不过大半夜的两个女孩子也不敢冒然进村，就准备在外面呆一晚上，等天亮了再进村求助……(http://) 下载免费阅读器!!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