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赌坊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奶奶的,你个破肚子能不能不叫了,你饿爷也饿,早知道溜出来的时候就多带些干粮了。”使劲嗅了嗅从路边店铺里冒出来的饭菜香味,童小金又咽了两口唾沫,“不行,得先想个办法,不然小爷就得曝尸街头了,我死了不要紧,可从此武林就少了一位伸张正义的大侠,划不来划不来……” 童小金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忽然瞥到了一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赌坊,灵光乍现,不妨赌一赌,赢了还能赚到点伙食费,输了他也没有更多东西赔,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抱着大无畏的精神,童小金一脚踏进了赌坊,扑面而来的汗臭味刺激得他皱了一下小脸,“奶奶的,一群臭男人。” 童小金挤进人群,瞅见一大汉,精赤着上身,手里的色盅舞得如蛟龙般。“啪”色钟落定。 “我买大。” 大汉闻言,一把揪住他衣襟,怒道:“小子,规矩懂不?先拿银子。” 童小金嘿嘿傻笑着,翻遍全身,只摸到腰间玉佩,奶奶的,这可不能输了,不然暮雪哥哥能杀了我。一想到季暮雪那小子送玉佩时的笑面阎罗样,童小金同志的汗就涔涔地往下掉。 也罢,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反正都要死,就让爷死得壮烈点,也不枉爷一世英名。 想着这个,童小金把脖子一缩,乌溜溜的大眼睛眯成缝,嘴角上扬,自以为挤出完美的微笑后,颤颤道:“那个,那个我是穷人,能不能先赊着,等,等小人有了钱再还给你?” 大汉从鼻子里哼了两声,接着像掼小鸡一样将他扔了出去。童小金的小身板羽毛般晃晃悠悠向后飘,快触地时,小手一撑,连翻了两个跟头,稳稳落地。 “奶奶的,敢瞧不起小爷,爷赌钱时你还在堆泥巴呢。”童小金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层层肉墙把他挡在局外。 “小子,这是赌坊不是慈善堂,想要钱去找湛公子吧。”大汉眼角略抬,眸中闪过一丝阴鹜。 湛公子?好象不错。童小金两眼发亮,直起腰板,挺着小胸膛,大步向赌徒所指的楼上走去。 拐了几拐后,童小金停在一扇镂花红木门前,心里面打着鼓,绞尽脑汁搜罗些话,试图打动这个湛公子。正思考间,门忽然开了。 一个慵懒却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进来吧。” 童小金合上快要脱臼的小下巴,七上八下地走了进去。“呀呀呸的,小爷怕什么,不就借俩银子吗,玩的了就玩,玩不了就溜。”想到这里,童小金又高傲地昂起了小脑袋,还没坚持一秒种,又耷拉下去。奶奶的,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江湖守则第一条,该装孙子,咱就绝不作大爷,傻子才有骨气。 刚进屋,一股麝香味扑面而来,这屋里完全没有外间的喧嚣,倒像是姑娘的闺房。该死,这屋子弄得比小爷的还好看,想起自己的“乱室英雄”,童小金撇撇小嘴,甩着袖子往前走。 “你要借银子?”又是那个声音。 童小金偷偷看了那人一眼,“哇……美男,绝对的美男!”只见一位翩翩公子坐在香案后,埋头写字,一袭白衣,半边梳着高髻,半边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墨黑双眸,隐匿这熠熠星光,深不见底,鼻梁高挺,两片性感的薄唇紧抿着。 一道亮晶晶的液体从童小金的嘴角挂下,两眼都变成桃花型了,美男他看过不少,却很少看到这个极品,估计目前只有暮雪哥哥能和他平分秋色,这要是往小官馆一送,银子还不花花的……童小金的眼睛又变成金灿灿的。 “借银子的规矩你知道吧?”湛公子放下笔,盯着面前站的少年,他个子娇小,畏首畏尾,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机灵古怪,小脸上都是灰,认不出面目,一笑露出八颗白晃晃的牙,满脸春意。 童小金可怜兮兮地摇摇头,他逛过青楼,当过家丁,混过江湖,要过饭,却还没进过赌坊,更没借过高利贷。 “那你有什么作压?房契地契都可以。” 童小金捏着身上的玉佩,硬生生吞了口唾沫,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道:“没有,小人一穷二白,就想赢点银子买吃的。” “买吃的?亏你想得出来。”湛公子眯着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童小金,却看他一脸真诚,觉得好笑,从身上摸出一两银子丢给他。 童小金接过银子,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一鞠到底,就想往外走。 “等等。”童小金的笑僵在脸上。“画个押吧,不识字摁个手印也行。” 什么玩意?童小金接过湛帅哥手上的纸“卖身契?!”童小金瞪着他。 “你既要赌,本公子就陪你赌,赢了银子你拿走,再送你一桌宴席,你若输了,就留下来干活抵债吧。” 童小金心里的小算盘一打,赢了有饭吃,有银子,输了也不会饿死街头,不错不错。 千万别得罪女人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小金“快乐”地干了一上午活,现在在擦楼梯栏杆,边磨着那排白晃晃的小牙,这该死的湛……湛什么来着?忘了?!小爷的毛病还是没改,怎么就记不住他名字。不过这半天小爷把赌坊上上下下都摸清楚了,想不到这小破赌坊里面居然别有洞天,不简单。就冲他把小爷诓来打杂,就一定让他吃不了,打包带走。 “湛修齐在哪?叫他给姑奶奶滚出来。” 埋头干活的小金噌得把头抬起来,江湖打滚这么久的经验告诉他,有好戏看。 果然,从门外走进一道火红的身影。 哇……小金张大嘴巴,看走进的是一个妙龄少女,火红的衣衫紧裹,衬出曼妙的身材,皮肤白皙,一双凤目饱含怒意。小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视线停留在她雪白丰腴的胸部。 找茬的! 小金脑子里冒出这三个字,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刚想怎么报复姓湛的,就有人上门找茬,老天佑我。 小金四下一打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少女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好机会,再放把火,于是捏着鼻子喊道:“公子爷说啦,小姐和狗不得入内,小姐还是请回吧。”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红衣少女又羞又怒,一脚踹翻了里的最近的赌桌,喝道:“叫他出来!” 太好了,以后少擦一张桌子。小爷还得再接再厉,多砸一张是一张。 正当小金盘算着,忽听身后有人用异常温柔的声音问道:“小金,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想怎么让他把东西全砸干净了。” “那为什么小金要让她全砸了呢?” 小金太过于专注在砸桌子的问题上,竟然脱口道:“这样我就不用擦了。” 话一出口,小金感到背后阵阵凉意,刚刚是不是有人和咱说话? 小金打了个颤栗,小心翼翼的转过身,见到一脸微笑的公子爷,只是那双眼睛里隐隐闪着的,好像是传说中的杀气?! “公公公……” “小金早啊。”那张笑脸越凑越近,小金周身冒着寒气,快点想办法,不然这条小命就搭这了。 小金眸中闪过一道灵光,他忽然绽开一个笑脸,放大声音道:“公子爷,你在这啊。” 湛修齐近在眼前,自然是不要那么大声音的,这话自然也不是说给他听的。 快来救驾啊,姑奶奶,你在不过来,小金就要死无全尸了。 所幸红衣少女不负众望,听见小金的话,一个纵身跃上楼来,挥剑向湛修齐刺去。小金见势不妙,身形一闪,就躲到桌子下面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是不离这两人左右。 少女招招凶狠,欲置他于死地,偏偏湛修齐连手都懒得拿出来,脚下轻巧地挪了几步,平淡无奇,似乎再简单不过,可是少女愣是连他的衣袂都没沾到。 看来咱公子也是有功夫的人,以后要更加小心才是啊。 小金看的兴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瓜子,边嗑边看,太幸福了,可怜红衣少女气喘吁吁,白皙的笑脸上染上红晕。 “你干嘛打我湛郎?”一声娇喝,童小金终于把眼睛从这两人身上挪开,转到声音的源头。 又一个美女! 她一袭蓝衣,显得乖巧可人,只是急得小脸煞白,凤目紧盯红衣少女手中的剑。 “那要问他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害她以泪洗面,终日郁郁寡欢。”说着红衣少女越发怒上心头,加大力度刺向湛修齐。 我的乖乖,居然还是风流债,小金摸着尖尖的小下巴,打量着湛修齐,越发止不住笑意。 就在他恨不能冲上前去为红衣少女摇旗呐喊时,蓝衣少女舍不得爱郎受伤,居然抽剑迎上红衣少女。 小金心里老大不乐意,憋着小嘴嘟囔道:“人家找麻烦,你掺和个什么劲,害我看不到湛帅哥出丑。” “小金想看谁出丑呢?” 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公子爷!小金一激动,忘记自己躲在桌子底下,猛的起身,顿觉满天星斗。抬头看说话的湛修齐,差距啊,咱可爱无害的小金没招谁没惹谁,看个热闹还得钻桌子底下,这个“罪魁祸首”现在竟然坐椅子上喝茶? 再看打架的女子,此刻云鬓散乱,衣衫不整,哪还有半点姿态,偏偏这两人功夫不相上下,只见这两人卯足全力向对方刺去,剑身相交,震得两人同时脱手,两把利剑竟朝着湛修齐飞去,眼见剑已到面前,他依旧神色不动,两把剑却生生改变方向,偏向一旁的小金. 啊啊,救命啊,小金还不想死,小金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吃,很多好玩的没有玩,很多帅哥没有看,很多美女没有调戏……小金不要死。 就在他胡乱想些乱七八糟的时候,身子凭空向后移了半寸,两柄剑贴着他的小身板插下。 小金长长松了口气,对剑主人怒目而视,可是此刻两人竟然在地上扭打作一团,衣服的领口已经撕破,雪白的酥胸隐约可见,散落的青丝被对方撕扯着。这两人好像越打越勇在灰尘里翻滚着,原本白皙的肌肤出现道道血痕。 小金只觉全身发寒,自此,在小金的江湖守则上又多了一条:绝对不能惹女人,尤其是争风吃醋的女人! 公子爷的手段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这两个被小金视为危险品的女人,此刻在旁人看来倒不那么危险了,周围已围了一圈人,密密麻麻遮住小金的视线,小金热闹看到兴头上,怎容得人这么妨碍,一时气结也不顾小金守则,就冲出桌子底下,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人墙,七钻八钻进了最前面,见两人还在打,开心得手舞足蹈,大声叫好,似乎打架的不是人,而是两只公鸡。 “打她脸,哎,我说的是脸,用力打,踹她……” 小金蹦蹦跳跳,忘乎所以,忽觉小腿一麻,整个人往前摔去。 只听“嘶”的布裂声,周围霎时安静下来。 小金的小心肝一沉,大事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嘶”又是一声。 小金缓缓睁开眼睛,向地上望去。 轰…… 一声雷劈在小金头上。 原本扭打的两人已然分开,红衣少女**着上身伏在地上,衣服已被撕烂,小金一看自己两手,完了,手上还好死不死地捏着两块红色碎布。 周围的空气渐渐升温,粗重的喘息回荡在耳边,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如狼般盯着地上的女子,柔和的曲线,光洁细致的肌肤,女子连哭都已忘了,伏在地上不敢动身,娇躯微微颤抖。 完了,完了…… 小金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两个字,脚不知不觉地往后移,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湛修齐薄唇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不行不行,小金要想办法,快想,快想,老头子怎么说的。 老头好像说过,碰上这种事情,男方要负责,还要娶她。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虽然说这女的长的不错,但小金还是有原则的人,自由万岁,一旦成亲,小金的自由就泡汤了,不要啊,还是让小金死了吧…… 就在小金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的时候,湛修齐站起身,脱下身上的外套包裹在红衣少女身上。 “姑娘没事吧。” 温柔而深沉的问候,引得少女心中一动,不顾旁人地抱住他大哭起来。 太好了,看上公子爷就没小金什么事了,公子爷加油,小金绝对支持你。 湛修齐果然没让小金失望. 他轻拥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柔声道:“姑娘家住何方,湛某找人送你回去。” 别被他骗了,不要忘了你来是找他报仇的。 小金好像完全忘了此刻湛修齐是在替谁善后,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叫嚣,提醒那个女子,报仇事大,千万别沉溺美色,虽然咱公子爷长的不错,也不能掉进**阵,大不了小爷对你负责,小爷虽然年纪小,可长的比咱公子爷俊俏多了。 显然小金的心声没有被那女子听到,她伸出双臂勾住湛修齐的脖子,任由他将她抱起。 “湛郎。” 柔柔的一声轻唤,让湛修齐脚步一顿,回头撞上一双如水般温柔美丽的瞳。 哈哈,小爷怎么把她忘了,湛修齐,小爷看你怎么乱使美男计。 “蓝儿怎么了?” 瞧那叫蓝儿的女子此刻蜷缩在地,青丝散落,包裹着纤巧的后背,如葱玉指紧拉着湛修齐的袍角,眸中透着雾气,无助地望着他,完全没了刚才撒泼打架的样。 奶奶的,这娘们真会演,手段比那个高多了,这种女人最是惹不得的。 想着,小金的脚已经情不自禁的往后移去,没走两步,又撞上了一堵墙,刚想躲开,却不知被谁揪住衣领。 “小金想去哪啊?” 坏了,公子爷咋就阴魂不散。不行,咱得先稳定住公子爷。 小金发动全部面部肌肉将唇角往上扬,挤得眼睛都成一条缝,自以为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微笑,道:“那个公子爷,小金突然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没做,小金先走了。” 湛修齐抓住他衣领的手似乎完全没有放的意思“小金的活本公子自会找人替你干,但是眼前的事……” “公、公、公子爷”千万不能让他说下去,不然咱还有命吗“小金是个好孩子,从小家里人就教导小金,自己的事自己做,所以就不劳公子大驾。” 湛修齐没有再搭理他,宠溺地冲着蓝儿笑道:“蓝儿乖,我一会就回来,你受了伤,让小金送你回房,我去替你找大夫。” 什么吗,明明是去找女人,还说去找大夫,傻子才信你的鬼话。 “好,你要早点回来。” 好吧,小金只能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 “小金。”看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湛修齐凑到他耳边道:“还是你想送这位姑娘。” 那只母夜叉?!算了,生命诚可贵,万一这娘们相中了小金的美色,硬是要咱负责,把咱留下做压寨相公怎么办,还是眼前这个安全。 “公子爷,小金小胳膊小腿的,哪及得上公子爷勇猛过人,这护花的事,还是公子爷来吧。” 咱招谁惹谁了,不过是看个小热闹,还摊上这么个麻烦,刚才那一跤,摔得真是蹊跷,但是根据这件事可以总结出,这样的傻娘们,就是再来一百个,也不是咱公子爷的对手。 可是,湛修齐你给小爷记住了,总有一天,小爷会让你在女人身上栽个大跟头,一雪前耻!(作者:小金真的做到了,不过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眼下的小金正扶着一个比他还高的,眼珠子黏在湛修齐身上的女人回房,可怜啊……) 公子爷受伤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话说小金看了场热闹后还真的好像自我反省,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在夹杂着汗味和酸臭味的嘈杂赌坊中,总是可以看到一个忙碌的小身影穿梭其中,仿佛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但是在一群“高人”中,小金娇小的身材只能淹没在茫茫人海中,可他本着枪打出头鸟的原则,丝毫不以为耻,忙活了一天,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只见小金从怀里掏出几个散碎银子,口中念念有词“一两,二两,三两……哈哈哈哈……才出道就赚了三两银子,照此情势发展下去,小爷很快就能离开这,寻找自由去了。”(作者:好吧,我收回本章开头的话,敢情你刚才全在那摸银子。) “有了银子,咱是不是得先找公子爷赎身?毕竟这高利贷滚到后来,说不定就把咱这点血汗钱滚没了,对,咱得赎身!” 小金下了这个伟大的决定后,噌得站起来,两眼熠熠,挺着小胸膛往湛修齐房间迈去,刚迈出两步,又退了回来“不行,万一公子爷问咱这钱哪来的怎么办?这不是人赃并获吗,小爷才没么傻。” “不过话说回来,公子爷躲在房间里已经有好几天没出现了,不知道又跟哪个女人厮混,这丫的迟早死在女人床上。”小金愤愤不平地蹲坐在地,手中的小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拱着地上的土。 蓦地,小金忽然来了精神“咱去观摩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然后又像是批准一样自我安慰道“咱就去看两眼,然后悄悄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小金抱着“观摩”的心态偷偷潜到湛修齐门外,小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晌,愣是一点动静没有,喃喃自语道:“不会是睡着了吧,才刚入夜,睡的可真够早的。” 想把门推开一点看看屋内的情况,又怕惊动了湛修齐,小金在屋外徘徊了好一会,还是无计可施,灰着小脸打算离开,忽听屋内“砰”的闷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金大喜,太好了,终于有借口进去了。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房门(这件事他想做很久了)大喝一声:“公子爷,小金来救你。” 还是没有动静。 小金仔细一看,只见湛修齐躺在地上,长发披散,俊美无俦的脸上血色全无,皮肤苍白得几近透明,白色的衣袍上布满血痕。 小金大惊之下,两三步冲到他面前,扶起他的脑袋,唤道:“公子你醒醒,你不要吓小金,小金去给你找人。” “等等。”湛修齐在他要离去时突然拉住他的手“不要惊动任何人,你来。” “我?”小金怔怔看着眼前的人,什么情况啊,咱是无辜的,咋啥事都让咱摊上?“那个公子,小金是打杂的,不是大夫,不会治伤,公子应该去找大夫……” 安静。 小金心里发毛,低头一看,却发现他已经晕死过去“奶奶的,小爷我走的什么狗屎运。”扭头看向门外,没有人来,地上的人也已经失去知觉,应该问题不大。 他轻轻掩上门,转身盯着地上的人沉吟了半晌,自言自语道:“小爷也不是真的想救他,只是他要是死了,谁来给小爷发工钱,谁来养活小爷,小爷不是救他,是救自己饭碗呢。” 小金这样自我安慰着,架起地上的人放到绣床上,湛修齐的个子对他而言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他却轻轻巧巧的扛起他,不费吹灰之力。 两根指头搭上湛修齐的脉“唔……受了点内伤,疲劳过度,死不了。”又从怀里掏出个紫色小瓷瓶,倒出两粒香味扑鼻的白色药丸塞进湛修齐嘴里,“不肯咽?” 小金运足内力,逼到指尖,硬是把药逼了下去“这两粒玉露丸可金贵着呢,人家抢都抢不到,还要小爷逼你吃。” 眼角瞥到他身上斑斑血迹“该死,还受了外伤,这次药用完小爷就得提前回去了。”小金苦着小脸,他最怕的就是回家,虽然小金已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三下五除二,小金把湛修齐扒了个精光,哇……一滴亮晶晶的液体从小金嘴角流下。湛修齐的身体匀称修长,肌理分明,和小金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见他身上完好,没有伤口,看来那些血不是他的,小金松了口气,省了咱的药。 但是他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又开始眨了起来“公子爷不去当小倌真的浪费人才,你说要是咱把公子爷就这样扔到大街上会有什么下场呢?” 小金眯着眼睛,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一群母夜叉把湛修齐生吞活剥的样,但是不排除有一些有龙阳之好的男人。 丫的,什么乌龙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湛修齐勾起嘴角,一双桃花眼玩世不恭地瞅着面前的紫衣公子,衣料质地绝对是上佳,举手投足间,优雅尊贵,气势逼人。 “坐。” 湛修齐在他的示意下坐了下来,蓝儿偎在他身侧“想玩什么?” 紫衣公子唇角上扬,却不是笑,“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便。” 小金在楼下晃悠了半晌,越晃悠越郁闷,郁闷到后来,干脆把抹布一扔,坐在楼梯上,一只手撑着小脑袋,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肚子,似要把满肚子的气揉散了。 “不行,有热闹不看,简直违背我童小金的原则,会遭天打雷劈的。丫的,上次小爷稀里糊涂输给那小子,现在心里还别扭着呢。咱要好好瞅瞅,趁机一雪前耻,吼吼……” 小金心痒难耐,终于迈下了罪恶的小步步。 他撅着腚,趴在窗口向里巴望着,蝶翼般的睫毛忽闪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要看为何不进来,光明正大地看?” 咦?可以进去看?哇哈哈,小爷不客气了。小金从来也就是个登鼻子上脸,狐假虎威的家伙。 此刻得到允许,越发忘形,背着手,踩着四方步,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不巧迎上湛修齐青黑的脸,一条黑线从小金头上压下来。 扭头,对上另一双妖媚的眸,含笑地对着他,又一根黑线…… “小伙计,坐过来啊。” 小金的脚好像不听使唤,紫衣公子一招呼,它就自个往那溜达去了。 “坐这。” 好吧,小金对妖孽没有免疫力,此时一向灵光的脑袋成了浆糊,直愣愣地坐在紫衣公子身边,有意无意间,总觉的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他,抬头才发现公子爷冷的可以杀人的眼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伙计,你觉得这副牌怎么样?” 小金瞥了一眼,传说中的牌九?吼吼,这个世界上小金不会的不多,该死的牌九算一个,看着牌上红的白的点,仿佛是嘲笑他的眼,丫的,小爷绝不能让公子爷看扁。 装吧。 “不错不错呵。”小金笑得非常灿烂,心里琢磨着,小爷啥时候笑这么傻了。 紫衣公子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着. “哦?那小兄弟替我拿主意怎么样,你说,这副牌我该压多少?” 什么?丫丫的,叫小爷压,这牌上几个点,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 接着装。 “一千两。” 众人皆愣,连同紫衣公子都怔住了,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笑道:“依你所言。” 小金嘻嘻笑着,心里估摸着想必这家伙的牌定是不错,不然傻子才会因为一个打杂的一句话就压一千两。 湛修齐皱着眉,瞪得小金心里毛毛的。 “我跟你一千两,再加一千两。” 臭小子,不让咱进来玩,小金跟你杠上了。 小金彻底不顾手里的牌,跳上桌子,大吼道:“五千两!” 湛修齐眼中一丝诧异的光忽闪而过“跟你。” “一万两。”不是自己的钱,输了不心疼,决定了,以后赌钱一定要找像旁边这位一样有钱又大方的冤大头。 湛修齐依旧淡定自若,只是握牌的手心沁出了些汗,凉凉的,有些滑腻“跟你。” 蓝儿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衣角被揉皱,还在扯着,万分担忧地望着湛修齐。 “吼吼,两万两。” (今天看文,发现以前居然漏传了一章,抱歉) 小金要赎身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桌面上已经累计到三万八千两,足够平常人家吃上好几辈子。 紫衣公子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不跟了。” 取舍从容,雍容大度,紫衣公子颔首赞赏。 “童小金,让我看看你的牌吧。” “好啊好啊,看你可怜的份上,小爷大发慈悲让你看看。”小金早就得意地忘了形,当真不知死活地把牌摊开给湛修齐。 湛修齐一看到牌,脸黑得已经可以赶上乌鸦了。偏偏还有个童小金同志乐得开了花,只听耳边一声雷霆巨吼:“童小金,你小子活腻了,敢拿地高九骗我双天?” 被他这么一吓,小金两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小声嘀咕道:“人、人家怎么知道什么是双天,什么是地、地什么?” 湛修齐嘴角抽动着“你是说你不会牌九,看不懂牌?” 装不下去了。 “那个,那个一般来说是这样子滴。” “哼哼。”湛修齐一甩袖,黑着脸向门外走去,混了十几年江湖,居然让个不懂牌的小子下了套,他只当小金沉不住气,如今方知为何紫衣公子为何让小金赌,**阵!可是,小金……湛修齐越想越气,临走还不忘落下句话“童小金,一会到我房里来。” 完了,小金不去,小金去了还有命回来吗? “小伙计,刚才赢的钱都归你了,你拿走吧。” 什么?归咱了,好耶。想不到这紫衣公子人长的帅,出手又阔绰。 不等他说第二遍,小金就把银票往怀里揣,“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小金也是有钱人了,哇哈哈,有了这些钱,小金又可以晚几个月回家了,只要撑过五月十九,小金就彻底自由了。 小金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却被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当头浇了盆冷水“你家公子还在等你。” 得了银子差点把公子爷忘到长城外去了,现在猛一提起,小金浑身都哆嗦。 没办法,是祸躲不过,小金为了银子,认栽。他缩着小脑袋,垂着胳膊,像僵尸般走了出去。 紫衣公子看着他的样子,终于破功而笑“我们暂且不要回去,就在这住下。” 小金就是以龟速爬行,此刻也已经在湛修齐门外,蹉跎了半晌也没有下定决心敲门。 “再不进来,想本公子亲自接你?” 小金又哆嗦了一下,丫的,小爷好歹纵横江湖十几年,怎么被公子爷一句话吓得直哆嗦,不行,咱得先发制人。 小金拖着打弯的两条腿,深吸口气,推门而入,直接忽略湛修齐可以杀人的眼神,将一张银票,往他桌上一拍,提高嗓音道:“小金要赎身!” 湛修齐微笑着瞪着小金,把小金好不容易鼓足的半口气给泄了个彻底。他总觉的公子爷笑得越开心,他心里就越忐忑,更何况湛修齐现在的眼神是恨不得把他生吃了。 “公子,小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怎么听到您磨牙的声音?” 湛修齐俯下身,凑到小金耳边,低喃道:“听过一个词叫咬牙切齿没?” 小金身子一僵,这个姿势对两个大男人而言实在太诡异了些,咱要以毒攻毒,他不要脸,咱要比他更不要脸。 下定了这个决心,小金再次突然拦腰抱住湛修齐,哈哈,小金经验,在这个姿势下,公子爷脑子最容易短路,只要公子爷短路,小金的计划就有希望了。 果然,湛修齐惊得瞠目结舌,感觉怀中柔软娇弱的小身子在他怀中蹭,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幽香,像是花香,又像是少女的体香,却决然不是上次闻到的迷香,这种无毒无害的味道,比迷香更冲击着他的神经。 感觉到湛修齐僵直的身躯,凌空着的双手,不知往哪儿放,小金心中暗爽,有戏。 “公子爷。”小金抱的更加紧了。 “嗯。”湛修齐机械地回答。 “刚才小金给您的是一千两银票,您还要找给小金九百九十九两。” “好。” “小金要拿它先入股赌坊。” “好。” 呃?虽说公子短路,倒也不至于这么好说话,不管了,趁着公子爷脑子不好使,再加把劲。 “小金以后还在这干活,要付工钱,赌坊赢利,小金要分成。” “好。” 哇哈哈,这下爽歪歪了,再接再厉。 “这个公子爷,小金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吃好东西,还要睡足觉,不然会长得和豆芽菜似的。” “好。”湛修齐的手终于落下,轻抚在小金背上,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胸膛,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传来,烫得小金的心直蹦跶。 “以后公子爷我吃什么小金就吃什么,我什么时候睡小金就什么时候睡。” 不对劲,不对劲,越听越不对劲,太顺利总有点不对。公子爷莫不是在对咱用怀柔政策,美男计?那不是小金最擅长的吗?难不成公子爷有龙阳之好,看上小金了?不可能,这人要是断袖,怕是没有正常男人了,公子爷一定还有后招。 “小金啊……”来了来了,后招来了“当我的贴身小厮好不好?以后我的起居饮食全由小金照管,小金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去应付楼下那些人了。” 什么?不应付那些人?不应付那些人小金的打赏怎么办? 小金生来脑子的构造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或者说小金总是爱往银子上靠,啥事都能挣个仨瓜俩枣,尤其是在替紫衣公子赢了那场豪赌后,小金满脑子都是银子,恨不得两只眼珠子都变成元宝。 俗话说的好,宁为鸡首,毋为牛后。虽然说咱当初那份职业工钱少,待遇差,可是离老板(也就是湛修齐)远啊,工作随意,不怕出错,最最关键的是,小金可以赚外快,一旦被公子爷拴在裤腰带上,小金的逍遥日子就算到头了。 “小金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为了银子,小金要争到底,吼吼! 接着编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公子爷。”小金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却被他锁得更紧,干脆放弃抵抗,小脸贴在他胸膛上,瓮声瓮气道:“小金笨手笨脚的,怕是伺候不好公子,再说公子爷身边有蓝儿姑娘,轮也轮不到小金啊。” “小金是担心蓝儿吗,那公子爷把她撵走好不好?” 啊啊?什么情况? 小金有惊又奇,眨巴着眼睛瞅着湛修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在质问湛修齐。 “如果小金不喜欢她,就让她不要出现好了。相信小金一定有办法。” 小金背后直冒寒气,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涌上心头。明明是自己玩腻了人家,还偏偏要说成是为了咱,到头来居然让咱去替他收拾捅下的漏子,湛修齐,小爷算看穿你了。 一招落空,没关系,咱本着坚韧不拔的美好品德,和你丫的大战三百回合。 小金的眼珠不停转,许是想的太入神,竟然没有发现此刻昂着头迎向湛修齐,脸上故意涂的煤灰也在湛修齐身上蹭掉了不少,隐隐透出白皙的肌肤,清秀俊美,灵气逼人。 湛修齐的目光停滞在他娇艳欲滴的小嘴上,仿佛是颗熟透的殷桃,任君采撷。不知不觉中,湛修齐已经靠了过去。 “那个、公子爷,你要干吗?” 小金一句话将湛修齐猛的拽回了现实。 “该死。”湛修齐低咒了声,一把将小金推到地上。小金得了便宜还卖乖,揉着摔疼的屁股,茫然又无辜地望着他,扁着小嘴,像是个没分到糖的孩子。 湛修齐没有再望他,或许是不敢再望他,一挥袖转身坐到案前,依旧端起他贵公子的架子,只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呼吸急促,连灌了两杯水才逐渐浇灭身上的燥热。 小金暗地里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被公子爷占便宜。看来公子爷已经花心到一定境界,男女通吃,以后得提防着点才是。 刚才一摔,差点忘了正事,小金偷偷敲了下自己的脑壳。 “公子爷,小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才不答应。” “哦?此话何解?” “实不相瞒,小金得罪了一个很恐怖的杀手组织,现在正在避风头呢,要是留在公子爷身边,怕是会连累公子爷。” 湛修齐微皱了下眉头,沉吟道:“什么组织,说来听听。” “修罗门!” 湛修齐握着杯子的手猛一收缩,杯子里的水倾出,溅在桌上,他也不管,幽幽道:“小金为何会得罪这些人?” “哎……” 轻叹一声,是小金讲故事必要的准备。 “这说来话长……” 小金故事的经典开场白。 下来是故事正文内容。 “话说小金要饭那会,昼伏夜出(你说的是做贼那会吧)。每天这日子过的吧,虽不是锦衣玉食,倒也逍遥自在。上至侯门大院,下至寻常巷陌,小金都去过……” “重点!” “等等,快了快了。”全然不顾湛修齐满脸的黑线,小金自顾自的说起来“在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小金腹内大空,唱起了空城计,于是出门找吃的,走啊走啊走,走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咱就纳了闷,你说这些人怕咱跟他讨吃的也别都躲起来,小金吃的也不多。直到小金饿得实在走不动了,突然发现路边有一幢大宅。咱估摸着里面的人铁定很有钱,赏两口吃的自是不在话下。咱就翻上围墙,准备溜进厨房。公子爷你知道,大户人家都七拐八弯,真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走的……” 不知怎的,小金脊梁骨一阵发凉,鬼使神差抬起头来,惊见湛修齐恶狠狠的目光,吓的他一身冷汗,原本说书说到一半口渴,伸去拿水杯的爪子也缩了回来。 “怎么不编了,接着编,看你能不能编出朵花来。” 小金的两根小细腿在此等威吓之下不受控制地做着快速震动,估计湛修齐要是再吼上一声,他连跪下的心都有。 “小金看到两个自称修罗门的人杀了庄主人。” 一句话高度概括,果然“长话短说”。 原本只是湛修齐一时兴起的玩笑,现在…… 一指窗台下的卧榻“从今天起你睡那。” 小金走后,他的面色愈加冷冽。 “听到没?” 人影闪过,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跪在湛修齐面前,妖异的眸中精光四溢。 “是,门主。” “一天内,查出他的来历。” 话音未落,黑衣人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扫地出门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又是美好的一天,小金闲得发慌,找点事做做。 “呜……”湛修齐的房门被猛然推开,蓝儿掩面冲入,扑进湛修齐怀中。 湛修齐双眉紧蹙,眸中飞速闪过一丝狠厉,不露声色地把手中的一沓纸收起,才道:“蓝儿怎么了?” “你……的那个小伙计他……他说公子爷不要蓝儿了,还让他去玉枕楼接、接……”蓝儿紧咬着唇,下面的词,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提起小金,他的目光闪动。 该死,训练了十年的影子居然查不出小金的来历。薄薄的几张纸,只记录了他出现在赌坊两个月前的事,至于小金的出生,竟然只有两个字:不详! 简直是耻辱,这是在向他挑战! “把童小金给我找来。”湛修齐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的。 蓝儿心中大喜,一向笑脸迎人的湛修齐居然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她不禁得意起来,偎在湛修齐怀里,唇角上钩,这个男人在为他生气,可见她是多么受重视。游戏花丛这么多年的湛修齐,到头来还不是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想到童小金,巴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以报欺骗羞辱之仇。 “公子爷,您找我?” 小金的脑袋几乎垂到胸口上,抬眼偷瞄粘作一团的两人,胃里不住翻滚。 丫的,这臭娘们肯定是在告小爷的刁状,看公子爷一脸铁青,保命要紧。 湛修齐的确是恨得牙痒痒,可看到小金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又想破开他的小脑瓜子窥探一番。 淡淡的微笑浮上嘴角。 “打算怎么处置她?” 这么温柔的口气,蓝儿甜得快化了,公子从不曾以这种口气对她说过话。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金,双手勾上湛修齐的脖子,娇声嗲气道:“他故意挑拨蓝儿和齐的关系,我们把他毒哑了扔出去好不好?” 注意到湛修齐口气的变化,她已经把称呼从公子改成齐。 奶奶的,这个恶毒的娘们,敢毒哑你小爷,小爷一定让你吃不了,打包带走。 “小金,我在问你话,打算怎么处置她?”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向灵活的脑瓜子居然也脱线了。 幸好只是一瞬间的事,小金立刻反应过来。 这家伙明明是自己玩腻了,不要人家,还说交给小爷处置,分明是让小爷当恶人。 蓝儿浑身僵直,满面的震惊与不信。 眼前这个男人,放着如花似玉的自己不看,居然问一个小打杂的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 “齐……” 蓝儿抬头望着他,湛修齐满眼都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而对象居然是――童小金?! 嫉恨扭曲了她娇媚动人的脸,越发将湛修齐搂得更紧,摩挲着他的胸膛,热量自薄薄的轻衫透出。她不信她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会输给一个瘦瘦小小的娘娘腔。 “小金,我在问你话。” 小金从恍惚中惊醒,一抹恶作剧的笑堆积成型。 “他故意挑拨小金和齐的关系,我们把她毒哑了扔出去好不好?” 、小金故意模仿适才蓝儿的口吻,虽是玩笑,举手投足间却露出一丝毫不矫揉娇柔姿态,竟是风华绝代,只是眼底的欢欣雀跃大大泄底。 不出意外,蓝儿的脸吓得煞白,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 “好,就依小金。” 淡淡的言语,彻底打碎了蓝儿的希望。 “贱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再也顾不上形象,蓝儿张牙舞爪向小金扑去,小金万万没想到女人发疯会这么狠,冷不防脖子上多了两条血爪印。 不等她发起新一轮攻击,已经被两个大汉架出门去。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开我……”她的嘶喊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小金一股寒意渗进心里,像蛇般嘶嘶油滑到全身。 “公子爷……” “小金刚才叫我什么?” “啊?”小金一脸茫然,刚才只顾和那女人斗气,说话没经大脑,现在想想似乎有些不合适,蓝儿的叫喊还在耳边,小金不由打了个冷颤。“小金后悔了。” 湛修齐满脸笑意“小金难道还想再卸她一条胳膊?” “不是,不是……”小金连连摆手“小人只是一时口快,公子爷能不能收回成命,不要毒哑她?” “哦?小金要我绕了她?”湛修齐盯着他慌张的小脏脸,刀子嘴豆腐心,根本下不去手,“那小金再叫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 “齐……” 呜呜,丢人丢大了,小金埋着脑袋,小爷的一世英名,湛修齐你丫的赔爷。让别人知道,小爷还用在道上混吗? 湛修齐满意地点头“那我就把她扫地出门。” “那个……小金还有一个请求。” “曰。” “以后这档子事别扯上咱。” 吼完这句话,小金立马脚底抹油,以光速消失。 悸动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小金的心,似乎每次一撞上这个男人就不受控制。 他捂着胸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自己个儿的小心脏蹦达出来。 而独孤旭竟然还可以和随行的人谈笑风生,好像完全没有影响到。 觉的自己被无视了,小金心里闷闷的,又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现在是真委屈,眼睛暖暖的干干的。 “哎呀小爷,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可别再伤心啊,要不妈妈我给你打个折。” 难过归难过,银子还是要算清的。 “妈妈真是好人,小金谢谢您了,这几位……额……”小金回头看着这两位脂粉乱掉的大妈“姐姐?!” “小公子你真会说话。”大妈掩着半张脸,笑得那叫一个惊世骇俗。 小金的胃痉挛了,完全是憋笑憋出来的。 “麻烦两位姐姐去一下吉祥赌坊可以吗?” “要出去啊。”尖利的嗓子顿时唤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那可得加银子!” “好说。”小金拍着小胸脯保证道:“只要你们服务得够好,自是有打赏的。不过我话说在前面,这个主有点特殊嗜好,可别听他两句不要就跑回来。” “奴家自是省得。” 媚眼一抛,小金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别说了快点去吧,不要让人家久等。” “是。”两位“姐姐”福了一福,扭着水桶腰向外走去。 任务完成,一分钱都没花,小金转眼就乐呵呵地准备出去逍遥。 “喂,前面那个小子,说你呢,等一等。” 咦?叫谁呢? 小金狐疑地扭过头,见独孤旭身旁的那个高官模样的人正向他招手。 “大人,有什么吩咐?” “安王爷喝醉了,把他送回府,这锭银子打赏你的。” 有银子?小金眼睛又亮了。 “没问题,包小人身上了。” 揣好银子,小金扛着这个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健步如飞地蹦出门。 目送着他们的高官暗自皱眉,喃喃自语道:“王爷这是何意,为何一定要着个豆芽般的小子送他?” 走出青楼没多远,小金就开始嘀咕。 “想不到这么大的个子居然这么轻。” “那是本王怕压坏了小金姑娘啊。” 小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醉得“不醒人世”的男人居然在和他说话。 “吼……你骗我。” 愤怒到喷火的眼一遇上那双温柔沉静的眸,立刻像下了场雨般消失于无形。 “你身上好香。” 轰―― 小金的脸红的似乎在冒烟。 “我本来想多赖一会,你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很舒服。” 耳朵也烫了。 “那、那个……你既然没有醉……我回去了。” “等等……”独孤旭的大手覆上她的柔荑,“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请得小金姑娘把臂同游。” ……………………………………………………………………………………………… 小金再次对着天空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着水雾,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慵懒风情。 湖面上若有似无的清风,激起一阵涟漪,如音符般跳跃,驾一叶扁舟,在这湖光山色间自由放逐,这一切可真是――太无聊了! 小金宁可从水里抓几条鱼出来烤着吃,不知道这个季节的鱼是否还肥嫩? 正当他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时,一只大手悄悄覆上他的脸。 “小金为何要把脸涂成这样?” 带有淡淡薄荷香气的手帕轻柔地为他擦去脸上的伪装。 “你真美。” 这个事实小爷早就知道了。可不知为什么,从眼前这个人口中说出来,让小金心里裹了层蜜。 “小金不喜欢泛舟。” 不是疑问句,独孤旭显然非常肯定,这个小丫头顽皮又好动,真要让他在巴掌大的小船里呆上半天,他恐怕早就弃船游回去了。 又是一个哈欠,小金眨巴着水汽朦胧的大眼睛,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的话。 “可是只有这里才可以让我们单独相处。” 脸擦完了,吹弹可破的肌肤终于可以在见天日。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生了张妩媚风流的脸,配上灵动狡黠的眼睛,说不出的勾人魂魄。 “你穿女装一定更美。” 女、女装?小金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十五年来,她穿女装的次数十个指头数得清,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这件事的排斥。 可是现在独孤旭的手轻托着她的下颚,两人的脸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完全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喷射在自己脸上,小金的脑子早已成浆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额上就被郑重地印下一吻。 公子爷算账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童小金……” 巨大的咆哮声差点把吉祥赌坊的屋顶震下来。 小金脑袋一缩,正盘算是不是要先找棵树避避风头,忽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堵软墙,顺着软墙往上—— “公、公、公……” “小金在这打鸣呢?爷刚才找你没听见吗?”湛修齐笑得一脸无害,小金还是忍不住咽了两口唾沫。 天啊,公子爷的脸不用化妆都可以演包公。 “小金你说说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没、没什么呀。”小金已经在四下打量,寻找逃生捷径。 妈呀,小爷的小心肝,咱还是保命要紧,有命才能花银子。 “没干什么?”如果目光能杀人,小金已经死了不下百回,“没干什么爷的屋子里就多出两个怪物,要是童小公子干了什么,湛某是不是要死无全尸啊?” 怪物?什么怪物?咱不记得往爷的屋里塞什么怪物。 灵光闪过—— 那两个“姐姐”! 小金“扑哧”笑出来,惹得湛修齐的怒火呈现燎原之势。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爷差点被那两个怪物给吞了,还说什么特殊嗜好,你今天要是不给个合理解释,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可是,如果不让小金放声笑,小金也会憋死的呀,想到那两位“姐姐”垂涎湛修齐的“美色”,霸王硬上弓的样子,小金的肠子都打结。 可是为什么是公子爷?不应该是紫衣帅哥吗? 哦——小金恍然记起,自己当时心不在焉,根本忘记告知来找谁,那两位自会找赌坊主人,然后惊艳于湛修齐的“美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倒再说…… 连这个都能想到,小金真是太天才了。 视线往下、往下、再往下,停在某处,从此不举的就是公子了,哈哈,有多少美人从此独守香闺,暗自垂泪,这倒也好,省得公子爷出去祸害苍生。 湛修齐只看到低埋的那个小脑袋,无法注意到那双戏谑闪亮的眼睛。 “说话呀……” 坏了,这次害的公子爷“不举”,他铁定找咱麻烦。 “嘿嘿,公子,其实您不用太感激咱。”小金一脸施恩不望报的慷慨仗义样“咱瞧您把蓝姑娘送走,知道您身边少个暖床的,咱这是怕您憋伤身体,所以送两个知冷知热的人来……” “没看出来,原来小金是这么关心我啊。” 怎么有点冷,小金打了个哆嗦,明明是大晴天,难道太阳让公子爷挡着了? 童小金偷偷向上看了一眼。 哗—— 湛修齐的笑里藏刀的表情让小金仿佛瞬间掉进了冰水中。 “既然小金喜欢,那这两个人就交给小金享用了。” “不……” 小金瞪着湛修齐奸计得逞后满面得色的脸,却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湛修齐点他穴道的两只手指耀武扬威似的从眼前滑过。 “小金的这张嘴巴太厉害,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公子爷我除了把你穴道点上,还得把你嘴巴给封上。” 不知道从那个厨房挖出来的抹布塞进小金嘴里。 “唔……” 小金妄自哀嚎了半晌,没有人知道他在嚎什么。 湛修齐扛着他径自走向柴房。 噗—— 唔—— 嘭—— 第一声是小金被摔到地上,屁股着地声; 第二声是小金的呻吟声; 第三声是湛修齐关门声。 “忘了告诉你。”湛修齐不徐不疾,气定神闲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为了能让童小公子好好享受,爷给那两只……额、女人下了点极乐散。” 小金的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咁丘横,唔呼咕沪雾呜肚……”(这句话咱可以翻译,湛修齐,爷和你势不两立……) 小金的惨叫在柴房弥漫,可谓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又是一只独孤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奶奶的,欺负到你小祖宗头上来了。”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耗子般溜出柴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夜色中显得特别明亮。 “湛修齐,今天晚上小爷不把你扔到小倌馆去,童小金的名字就在江湖上消失。” 咦?不对,咱的名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低调,老头说咱要低调。 轻轻巧巧地落在湛修齐房外,小金并不急着进去,他收敛了自身气息,偷偷窝在门外观察。 静悄悄一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小金凭着闯荡江湖十几年的经验,敏锐地嗅到这其中的诡谲。 这里安静过头,丝毫没有人存在的痕迹。 “奇怪,公子爷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哪里去了?” 小金百无聊赖地坐在湛修齐床上,晃着一双小腿,狡黠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屋子。 “唔……”小手抚过被褥,小金发出满足的喟叹“公子爷的床真舒服,比爷天天睡屋顶强多了。” 小脸在枕头上蹭了两下,露出难得的温驯。小金翻身上床,躲进湛修齐的被子里,惬意的滚来滚去,滚得被子都缠在身上。哈哈,反正公子爷不在,床放着也没人用,小爷替你用吧。 小金正玩得不亦乐乎,忽听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 “坏了,公子爷回来了。”小金吓得连心脏都差点罢工,警觉地坐起身,四下张望欲寻逃生口。 “不对……”脚步越来越近,小金眼珠一转,笑得有奸诈“不是公子爷,有的玩了。” 童小金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暗自把气息放得平缓,仿佛睡着一般。 一阵奇异的香味传来,小金笑得越发得意。 敢对你小爷我下迷药,小爷我玩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和泥巴。 气息放得跟平缓些,做出昏迷状。 翻箱倒柜声。 “王爷,没有。” 沉稳的脚步声停在床边,小金几乎能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在灼烧着他的背。 “这个老板不简单。” “王爷,要不要把他带回去严加审问?” 不要啊,小金最怕疼了,咱不想挨鞭子。 “不需要,会打草惊蛇。” 嘘……小金暗暗擦了擦汗,奶奶的,吓死小爷了,咱是来找公子爷报仇的,不是来替他顶罪的。 “爷,有人过来了。” 瞬息间,两人都从窗户跃出。 哈,敌人的敌人,朋友! 小金的眼睛明亮得仿佛黑暗中的星辰。 朋友,我来啦…… 小金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在房里。 远远地跟着这两人,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公子爷虽说做人不太厚道,好歹也是咱的衣食父母,少了他谁给咱工钱。 转念间,小金又变换立场,决定帮湛修齐。原本童小金也不是有原则的人,哪边有好处他就往那边钻。 蓦地,一抹深蓝色身影拦在两人面前,熟悉的身形让小金屏住了呼吸。 是他,那个让小金变成女孩的男人! 就这么望着他,小金的心里就不自觉的冒出亲近之意。 “你想干什么?”夜闯者似乎惊异于他的出现。 “你刚从吉祥赌坊出来。”独孤旭惯用的肯定句。 “是又如何。” “我会阻止你的。” 夜闯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但这是我最后的要求,离那里远点。”独孤旭的口气说不出的悲怆,听得小金顿生伤感。 “你拦不住我。” “独孤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孤独旭的口气已经近乎婉转的哀求。 小金心里一惊,又是一只独孤,该死的公子都惹了些什么人。 奇门遁甲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旭,你让我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惜一切求我?”独孤旻勾起冷笑“还是……你在保护谁?” 俊逸修长的身形震动了。 独孤旻满脸的惊异与不信。“当初你没为自己求过我,现在却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求我?” 独孤旭苦笑“若是知道有今天,当初或许该求你一下的,如今我时间不多,只希望你高抬贵手。” “好。” 独孤旭的眼神亮了。 “你剩下的时间我不动手,但是我不保证以后不会。” 独孤旭的眼神又暗了下来,轻叹道:“也罢,我也明白这是你最大的让步,我会安排好的。” 独孤旭抬步向前走,路过独孤旭身边时,轻声道:“我倒是想知道,你在保护谁?” 童小金躲在暗处,把两人的对话全听进去。 奶奶的,这小子不厚道,偷偷调查公子爷还欺负咱家王爷,小爷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小身影又消失了。 一枚小石子横空飞来,看似无意,等独孤旻发觉时已经避无可避,安安稳稳的在他头上降落,跳了一下,滚落在地。 “王爷……” 独孤旻虽然受到羞辱,却依然镇定,不动声色“能拿石子砸到我,此人的暗器功夫已是登峰造极,不可妄动。” “阁下何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这家伙说话文绉绉的,明明气疯了还能忍,不简单,老头说过,这种人最难对付,小爷倒要会会你。 一阵疾风向独孤旻吹去,只是霎那间就“刮”走了他脸上的蒙布。 独孤旻立刻追了上去,却只见小小的背影,逃得跌跌撞撞,就像刚学步的小孩,十分滑稽。 逃了一段,独孤旻心中隐隐不安,正想就此罢休,“小孩”却似乎累了,喘的很厉害,不留神被脚下的土坑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独孤旻大喜,加紧脚步,“小孩”却像泥鳅一样,一跃而起,丢下手中的蒙布,再也没有刚才的狼狈样,踩着平稳的步子,三两下就消失在树林中。 独孤旻心中警铃大作,随即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身陷密林之中,枝叶遮蔽,,透出点点晦暗的月光。 严酷沉稳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躲在树上的童小金看清了他的脸。 “紫衣帅哥?” 看到自家财神,小金总是开心的,“看在一千两银子的份上,今天饶你一命,小小教训一下就行了。” 默念九字真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悄悄移动了两棵树的位置,把必杀的阵法换成困敌的阵法。 独孤旻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竟然走了一个时辰。 “该死。”第三次见到自己留下的同一个记号,独孤旻终于低咒出声,没有人出手杀他,他自己却在一片小树林中迷了路。 “王爷,王爷……” 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唤,独孤旻却大喜过望,连声应道:“黑鹰,我在这。” 在树上睡得正香的童小金,听到这个声音,连眼睛都没睁,转身又睡去了“唔……公子爷的床……” 寻着声音,独孤旻的侍卫黑鹰很快找到了他。 “王爷,您怎么在这?” 独孤旻脸上闪过一丝困窘,他总不能告诉黑鹰,自己迷路了吧。 “不提了,你从哪边来的?” “那边。” 黑鹰指向来时的方向。 “好,我们过去。” 一个时辰后…… “爷,我们刚才是不是走过这里?这棵树上还有刻痕。” “是。”这一切都透着诡异,他却还强逼自己冷静。 黑鹰却没有他的沉着,声音中已经透着慌乱“爷,我们是不是碰上阵法了?” “阵法?” 独孤旻皱起了眉头“真有这种东西?” “哪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只有找到生门才行,可是奴才不懂阵法。” 独孤旻冷笑“我就不信出不去。” “把这些树全砍了。” 这男人果然是雷厉风行的,话音未落,一掌已经劈向身旁的树。 在树上睡得好好的小金,被这一震差点滚到地上,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跃到隔壁的树上,才让自己的屁股免于重击。 奶奶的,这丫的太暴力了,差点没让小爷泄了底。就凭小爷这半碗水的功夫,准被大卸八块。 哟,砍树,砍树好啊,砍树锻炼身体,可是小爷没法睡觉了。 小金可怜兮兮的苦着小脸,一双大眼睛因为瞌睡而布满水雾,透着慵懒风韵。 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再睡一会,唔……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回来,说不定还能在他床上窝一会。 咦?不对,公子爷的那张床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躺过,还是算了吧,不知道咱家王爷大靠山怎么样。 小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在树上胡乱刻了两下便拍屁股走人,留下两只没头苍蝇。 “唔……这个是最简单的了,等天亮就可以出来了。” 听墙角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湛修齐埋头于书中,似乎是在记录赌坊的帐,毕竟偶尔开间赌坊玩玩也是不错的,没事数数自己转回来的钱,也很开心。 似乎最近对银子越来越感兴趣了,怎么有点像一个人,说起来好像有很久没看到他了。 “童小金呢?” 立在一旁做点头运动的伙计,呼――一下抬起头来“什、什么事?” “爷有好久没看到童小金了,他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金干的活越来越少,湛修齐又请了两个伙计,小金算是正式罢工了。 “不、不知道,这两天金哥总是早出晚归,回来还一脸愁眉苦脸。” “金哥?”湛修齐诧异地拧着眉,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尤其是如此称呼的他的还是比他大几岁的人。 “是啊,金哥说店里规矩,后来的要听先到的,所以……” 是了,这样才像小金的个性。 “他有说什么吗?” 伙计思索了半晌才摇头道:“金哥最近不太和我们说话,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要回去,还有成亲之类的话。” 回去?这个字眼让湛修齐的心漏跳了一拍。也对,他现在是自由身,随时可以走。 这个推测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或许该在骗他签一张卖身契,时间就定七十年吧,至于成亲的事,自己可以替他张罗。 这份计划很完美,等看到童小金就让他签。 湛修齐扬起势在必得的微笑,而消失了许久的童小金却打了个寒战。 天气明明暖和了,怎么还有种阴恻恻的感觉,像是有谁在算计咱。 童小金躲在树上,通过树叶的缝隙,观察着路旁的茶肆。 哎――小金的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出来溜达,可问题是前两天慕雪哥哥飞鸽传书,让他密切监视这些江湖人士的一举一动。 明明已经躲这么远了,还是被找到,看来是在劫难逃,难道小金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这可是惊天大噩耗,比损失了百两银子还让小金伤心。 哀怨地吸吸小鼻子,小金继续盯人。 呜呜……都快盯成斗鸡眼了。 “哎,你们听说了吗?修罗门掌门已死,新上任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 童小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好无聊啊,又是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就是说生死牌已经落到这小子手里了?” 听到生死牌三个字,原本快要睡着的小金立刻精神抖擞,眼睛瞪得圆圆的。 “听说这块牌子富可敌国的宝藏。”一个身穿麻布,满面虬髯的大汉道。 “不是不是……”一个个子瘦小,满面蜡黄的男子凑上来道:“我听到的不是这样,据说,这牌子里藏着绝顶武功。” “我听说的可是机关密集。” “哎,甭管它是什么,总之他现在是江湖中人人觊觎的宝贝,而且据说修罗门新上任的小子把它弄丢了。” 这小子是白痴吗,什么都能弄丢,混得和小爷一样。 不对不对,这不是骂咱自己呢? “如今四方英杰都在寻找这方令牌,素华山庄季少庄主广发英雄帖,而且连江湖上的不朽神话都出动了。” “不朽神话?”瘦男人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那个几百年不死不老的怪物……哎呦……谁拿石头砸我?” 捂着流血的脑袋,瘦男人气得直跳脚,可环顾了一周,愣是没发现可疑的人。树上的小金得意洋洋地玩弄着手上的石头,随时准备再加一下。 “哎,别喊了。”虬髯男紧张地扯着他的衣袖“这个人邪门的很,谁让你刚才出言不逊的?” 瘦男人吓出一声汗,压低颤抖的声音道:“真、真这么邪门?” “不朽神话是道上的人尊称,他原名叫神道鬼才,本身就非人非神,实在是邪得很,这么多年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阵法用毒就跟玩似的,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来去无踪,更恐怖的是,没人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世上怎么有这种人?” 嘿嘿,小金情不自禁挺起小胸脯,不管他说的是不是实话,小爷听得开心就行了。看来小爷真是英名远播啊,哈哈哈…… 不行,人太出名不是好事,看慕雪哥哥那么忙就知道了,低调,保持神秘。 保命要紧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第三次睡醒,小金还能感觉到床边两道灼热的目光。 奶奶的,这两个人要在这里杵到什么时候。以小金好动的性格,躺在床上这么久,简直是非人的折磨。没躺多久,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着,小身板也在不自觉扭着。 尽管动作细小,湛修齐还是看在眼里,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但是眼前这个人太碍眼了。 “王爷。”湛修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彬彬有礼,但事实上,他的确“冰冰有礼”。 “想必您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在下不敢留您,还请您以后有时间常来光顾赌坊生意。” 这逐客令下得在明显不过了,独孤旭看了眼晕迷的人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他也的确没有时间。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等小金醒了再带他走。” “你办不到。” “尽可试试。” 两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在空中交缠,激烈得似乎要迸射出火花,连床上的人都能感觉到。 剑拔弩张的两人终于走了一个,小金总算松了口气。 咻――小金暗地里擦了一把汗。 “童小公子睡得可好啊。” 坏了,高兴得太早,差点忘了公子爷这只笑面虎。 “小金还不打算起来吗?” 完了,公子爷发现了。不行,老头子说过,不见棺材不能掉泪,见了棺材,也得认清墓碑才掉泪,打死不承认。 “看来童小公子这个月的工钱是不想要了。” 事关小金生命的头等大事,不能不采取措施了。 嘤咛一声,小金幽幽转醒,迷惘的眼神渐渐聚焦到湛修齐身上“公子爷您怎么在这,这里是哪?” 真是敬业啊,做戏做全套。 “看来小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现在躺在爷的床上,盖着爷的被子。” “呵呵,呵呵……”这气氛太诡异了,湛修齐就坐在床沿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在这么引人遐思的地点,小金情不自禁地向后缩。 坏了,公子爷这种表情好恐怖,咱上任近半年,第一次看到公子爷这个样子,这回死定了。 “嘿嘿,嘿嘿……”傻笑着往后退,湛修齐却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略嫌粗暴地把他扯到身边。 “童小公子好生厉害,真让我刮目相看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就、就是前几天‘一不小心’认识的。” 娘啊,公子爷板起脸的样子好凶恶啊,呜呜,拉到街上都能把小孩吓哭。 小金硬生生咽了两口唾沫。 可是咱已经不是小孩了,公子爷可唬不了咱。镇定,一定要镇定。 “一不小心?”湛修齐冷哼一声“一不小心就能让堂堂安王爷执意要带你走,小金的魅力真大啊。” 公子爷的话好大醋味啊。小金使劲吸吸小鼻子,仿佛闻到满屋子的酸味。 嘻嘻,公子爷果然是断袖。 “怎么不说话?小金哑巴了?” 又走神了,小爷这毛病得改改,眼前这丫的先应付过去。 狠狠一掐大腿,硬是疼得满眼泪汪汪,小金眨着晶莹的透着水汽的眼,小嘴一瞥,做出一翻楚楚可怜的样子。 “公子爷老是这么凶咱,是讨厌小金了吗?”小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惹得人一阵怜惜“既然公子这么讨厌小金,又为什么不让咱走呢,省的咱在这惹公子爷不高兴。”说着作势就要下床。 胳膊上的手上移到肩膀上,以不容忽视的力量拦住童小金。 “我不讨厌你。” 哈哈,笨蛋公子爷果然心软,咱不过略施小计,就哄得他屁颠屁颠的。 “还是公子爷对咱好,咱还是不走了吧。”小金把脑袋埋进湛修齐胸膛,故作小鸟依人状。 丫的,在装下去小爷迟早笑场,不行,还是躲起来笑吧。 瘦弱的肩膀在怀里颤动,真让湛修齐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尽管他什么都没做。 “小金啊……”湛修齐扶起她的脸迎向自己“你就安心留下吧,外面太危险,不适合你。” 童小金嘟着嘴,满脸茫然。 怎么所有人都这么说,到底哪危险了,咱怎么不知道。 小金只顾自己想心事,却没有注意到湛修齐看着他的眸光越发炽热,靠近,靠近,再靠近―― “唔……” 被劫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自从上次湛修齐“偷袭”事件之后,每回见到小金都怪怪的。 这不,公子爷远远走来,扫到了小金的身影,身子一僵,仿佛有什么事似的,转身就走。 小金撇着嘴,一脸受气小媳妇样。 丫的,明明是公子爷占了咱的便宜,偷亲咱,为嘛搞的像是咱欠了他的。嘻嘻,难道是公子爷脸皮薄,害羞? “小金……”一只大掌附上肩头。 吼――谁啊? 小金嗖地转身,却见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 原本不耐烦的表情极迅速咧开大笑脸,露出八颗白森森的小牙“王爷靠山。” 听到这个称呼,湛修齐脚下忽然顿住了,却没有转过身来。 “小金这两天过得好吗?”亲昵地摸着他的脑袋,独孤旭的笑让小金看愣了。 可是,是幻觉吗,为什么觉得独孤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越来越消瘦? “呃……好、好……” “上次和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什、什么事?” 丫的,小金你太没骨气了,怎么每次见到这个祸害,舌头都不利索。 “和我走,离开这。” 湛修齐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双拳紧握,却依旧不转头。 该死,明明知道童小金是个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主,为什么当时不让他签契约。童小金的承诺根本不值半文钱。 可是,他也许不知道,童小金的承诺虽然不值钱,可是神道鬼才的承诺可是价值万金。 小金背后滴了两滴冷汗。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王爷靠山这话说的好像忽悠小金和他私奔一样。小金在这吃好喝好,干吗要走,最重要的是公子爷说过要给咱涨工钱的,好歹等涨了工钱再走。 “呵呵,那个王爷靠山,咱不能和你走。”小金满脸真诚地望着独孤旭。 湛修齐大大松了口气,虽然很清楚他留下,一定动机“不纯”。 “为什么?” 小金脑子一转,诡计浮上心头,清凌凌的眼波一转,做出万分娇羞状,俏生生低下头去,偷偷看了眼湛修齐,又立刻掩面低头,整个含**吐。 奶奶的,小爷这次可真是骚包到家了。 独孤旭却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是……因为他吗?” 童小金“羞”得更厉害了“公子爷说过,要对咱负责的。” 砰―― 闷响。 湛修齐倒地。 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只听小金继续语出惊人“咱们可是一吻定终身。” 砰―― 再次倒地,这回没能挣扎起来。 “看来小金是打定注意了。”独孤旭叹了口气“那我也不勉强你。” 这次他似乎死心了,不再多言,毅然离开赌坊。 小金抚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思索着,总感觉这人似乎没那么容易放弃。 ……………………………………………………………………………………………… 半夜,四周静悄悄,月黑风高,真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小金四仰八叉地睡在炕上,嘴角流出潺潺小溪,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忽然一阵响动,把小金从睡梦中惊醒,还没睁开眼睛,一个麻袋当头照来,在小金喊叫之前绑走他。 小金挣不开束缚,只是隐约听见人说,“快点,主子说过这人不好对付,速战速决。” 奶奶的,小爷流年不利,睡觉睡得好好的也能让人绑起来,莫不是咱天纵英才,惹人嫉妒,所以夜半三更杀人灭口?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来咱是太优秀了,做人做成咱这样的,被人嫉妒也是没有办法的,天才总是孤独的。 这个孤独的天才被人带出几里地都不吭一声,还顺带又睡了一觉。 “喂,你说,他一点响动都没有,会不会是闷死了?”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叫住了扛着小金的黑衣人。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不会吧,我们没有用太大力啊。” “快打开看看吧,主子再三交代过,不能伤他一根毫毛,否则要我们拿头来顶。” “额……好,好……” 手忙脚乱地解开麻袋,看到的却不是奄奄一息的人。 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然后凝聚到眼前两个人高马大的黑衣人身上,龇着牙,笑得那叫个春光明媚。 “两位哥哥好啊。” 神道鬼才重出江湖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春初的夜晚还是透着几分凉意,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风过树梢发出那若有似无的呻吟。 此时的皇宫大内,笼罩在冰冷肃杀的氛围中,就像是绷到了极限的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一场大战。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侍卫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砰、砰、砰…… 然而,在这种时候让侍卫加班加点,实在是很没人性的行为。 “哈……”果然有侍卫打瞌睡。 “当值期间心不在焉,拖下去,重打五十军棍,以示惩戒。”侍卫队长毫不留情地惩罚让其他的人越发紧张。 “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罩子放亮点,明白没有。” “明白。”平地一声吼,皇宫抖三抖。 而这起不人道事件的起因就是今早出现在御书房,皇帝老头办公桌上的一张小纸条。 本来皇帝老头桌上多张纸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液体炸弹,问题是纸条上写着今晚三更来取九转白玉蚕。落款更让人吃惊,因为那是一代妖精,不朽神话,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诡异人物――神道鬼才。 消失多年的神道鬼才重现江湖,难免又是一阵骚动,而且神道鬼才选的地方居然是皇宫,骚动上升成轰动。吃饱了撑着的江湖人士又蠢蠢欲动,想要一睹神道鬼才的真面目,若不是那个病得只剩下半口气的老皇帝出面,估计轰动就能华丽丽地转变为暴动了。 可是老皇帝最后的半条命也被折腾得够呛。 如今皇宫万宝阁周围加派了三倍的侍卫,就是为了捉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的“小毛贼”。 而那个“小毛贼”此刻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皇宫某个屋顶上数月亮(嘿嘿,星星太多,数不过来)。 “一群笨蛋,小爷本来还不知道那只小虫子在哪呢。” 梆梆…… 更过二旬,某人开始蠢蠢欲动。 万宝阁是宫中专门用来收藏各类宝物的地方,反正不是给人住,也就不需要开那些劳什子的窗。上上下下能出入的只有一扇门,省钱又省力。 小金不想重新凿个洞进去,那样太麻烦,既然门都开了,为什么不走大门? 不过怎么进去呢? 他不是什么盗帅,盗圣,没有那么多计较,他临到头才开始想办法。这也是他师傅教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虽说家里那几个老头总是其身不正,当足了坏榜样,而他这个青出于蓝的徒弟如今要把所剩不多的学识拿出来拨弄拨弄。 自然躺在棺材里的孙膑老头应该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因为小金想到了他。 小小的身影一跃而起,兔起鹘落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炷香后――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失踪了……” 绑架一个躺在床上,只剩半口气的老头实在是再简单没有了。只是这个老头身边人太多,知名度太高,要弄出去有点困难。 所以小金只是略施小计,装成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趁人不注意把他打晕,往床底一塞,然后扯开嗓子嚎―― “皇帝失踪啦!” 果然,皇宫里顿时乱成一锅粥,毕竟比起皇帝的安危,一只小虫子算得了什么。 可是对于小金而言,这只虫子可比十个皇帝还重要。 不管那个在床底吃灰的老头,小金混在乱作一团的人群中逃出皇帝寝宫,直奔万宝阁。 此时的万宝阁虽然被调离了一部分兵力,却依旧守卫森严。 要混进去依旧不易。 混水摸鱼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小金潜伏在树上,借助树叶遮蔽自己。 不可否认,皇宫的守卫的确比普通人家的训练有素。至少经过小金这么一搅合,还有三分之二的守卫坚持己任。 真敬业啊…… 小金无聊感叹,这些蠢货,他们皇帝老大都失踪了,现在偷偷休息一下也没人发现啊。 可是这些敬业的傻子真给小金添了不少麻烦。 顺着树干悄悄滑下,小金尾随着侍卫们。由于差劲到无与伦比的内力,直接决定了小金不能像大侠一样,随便一扭某个倒霉鬼的脑袋就能把对方撂倒。 可是小金还是有小金的办法的。 一道寒光闪过,落在最后的倒霉蛋应声倒下。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小金一把扯过他拖到角落里。本来他可以把这些人迷倒了事,可是那样就不刺激了。 “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啊,是风吧。” “咦?赵乾那小子怎么不见了?” “可能是去茅厕了吧,那小子一做正事屎尿就多,别管他。” 换上侍卫服的童小金,望着地上那条光溜溜的“白斩鸡”陷入沉思。 就把他丢在这?貌似不太厚道,天气这么冷,会着凉,而且被路过的侍卫发现,小爷的计划就泡汤了。 于是小金想了一个厚道又不被发现的地方――茅厕。 浸在那种东西里面,应该不会太冷才是。 小金抛弃了那颗本就所剩不多的良心,安置好“白斩鸡”,才跟上侍卫队。 “赵乾,你小子能不能有哪次不掉链子?” “嘿嘿,下次,下次……”小金陪着笑,点头又哈腰。绝代无双的易容术和堪比城墙拐角的脸皮,是小金混吃混合多年的不败法宝。 “哼,信你小子才有鬼。” 梆梆―― 更过三旬。 风平浪静。 “你说这都三更了,那见鬼的老怪物应该不会来了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老得走不动道,还没出家门就摔死了,还连带咱兄弟几个不得安生。” 嗖――叮―― 大放厥词的侍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面的人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虚汗直掉。 “你、你……” “喂,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笑得有点猥琐“不会是昨天用力过度吧?” “你后面!” “什么?”他缓缓转头,然后―― “啊……”侍卫两脚一软,瘫坐在地,地上遗留了一滩可疑的水渍。 “胆小鬼,不过是把刀。” 的确只是把飞刀,一把蹭着侍卫耳朵扎下去的飞刀,分毫不差。不难想象如果刚才这个人脑袋稍微偏一下,少说削掉一只耳朵,要是幅度再大点…… 小金暗笑,谁让这个家伙口不择言。 刚从鬼门关转回来的侍卫,吓得浑身虚软,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拔下飞刀,取下刀尖的纸条,瑟瑟地递到侍卫队长手中。 侍卫队长打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白玉蚕被盗了!” “不可能,我们一直都守在这。” “是与不是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万宝阁的门被打开了―― 暗渡陈仓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搜搜……搜身? 小金感觉到一道响雷在头顶炸开了,哗啦啦,满天星星啊。 好歹小爷也是一代英雌,哪能被两句话吓蒙了,振作! 想办法,快想办法……眼看侍卫已经排成队,挨个“体检”。 “你,把手抬起来。” 咯噔——小金的小心脏狠狠撞击胸腔,但是,不要急,要淡定,搜你隔壁人,你丫的急个什么劲。 隔壁人?有主意了! “哎哟,那个不长眼的敢推你小爷?”小金忽然惨叫一声,四仰八叉地往独孤旻身上倒去。独孤旻万没料到他会来这手,冷不防被撞到地上。小金还偏就不起来,硬是把他往地上蹭,小胳膊肘还“无意间”卯足了力捶向他最柔软的肚子。 “唔……”独孤旻闷哼一声,肚子上像被人敲了一棍子,生生地疼倒在地,难以起身。 一片混乱之际,似乎有什么东西飞速落尽独孤旻怀里。 “你这个蠢奴才,给本王滚一边去。” “是、是……”小金垂着脑袋,唯唯应诺。他可真是很听话地“滚”,只是当身下还垫着一个人,“滚”其实可以可以换成“辗”。 好不容易“滚”到头,小金那双早就吓得发软的小细腿,颤颤悠悠的支撑起单薄的小身板,眼看着就要站起来了,然后—— “啊……” 没支撑住,又坐了下去,而且很“不巧”地坐在独孤旻脸上。 安静,全场保持着诡异的静谧,不知是为了独孤旻那张俊脸,还是为了小金即将不保的脑袋。 小金得意了一阵,立刻从“宝座”上爬下来,以与刚才截然相反灵活身手翻到一旁,抱住独孤旻就开始嚎啕大哭:“王爷啊,我英明神武潇洒不凡的王爷啊,您可别吓小人啊,您要是就这么去了,小人生亦何欢。王爷您千万振作,小人贱命一条,实在是不值得王爷牺牲自己的贵体,来给小人当肉垫……王爷的大恩大德,小人就是万死也难报万一……” 独孤旻青黑的脸,足以媲美屋外的夜色,估计扒光了扔出去都找不到,而他瞪着小金的双眸中的火光,已经可以把皇宫燃成灰烬。 小金咬着袖子,两眼水汪汪地望着独孤旻,两颊绯红,羞怯怯地瞄着独孤旻。这种表情,原来的小金做可以,这是顶着这么张五大三粗,偷工减料的脸—— 在场的人胃里一阵痉挛,有人忍不下去的已经到一旁吐了。 结果—— “王爷,咱知道自己天姿国色,但您也不要这样盯着咱瞧,咱可是会不好意思的” 小金一掩脸,撇过半个头去,抛了个媚眼,娇声道:“其实,只要给咱个名分……” 成功把剩下人弄吐了。 独孤旻的胃也开始抽抽。 “闭嘴。”什么贵公子形象,见鬼去吧,独孤旻抓狂大吼“黑鹰,给我搜他身,好好搜。” “是。”紧绷着棺材脸的随从接下了这一重任。在一片哀悼眼光中,沉痛地迈向小金。 “哥哥。”又是一记具有绝对杀伤力的媚眼伴着撒娇的口气“人家可没有经验,您下手轻着点啊。” 依旧是棺材脸,但是小金绝对没看错,那双手,不停抖,抖啊抖,抖得像风中的白杨树叶。 那双颤抖的手绝对不敢触碰小金的身体,非常规矩地搜身。 “哎呦,哥哥,你慢点,人家怕痒。” 高大的身形开始晃动,黑鹰的表情绝对不会比吃上三斤狗的排泄物好哪去。 终于,结束了,安全了。(这句话是替黑鹰写的) “秉王爷,没有。”连声音都在抖,那双手背到身后,像是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拼命擦着,估计照这种情况,等会肯定用刀刮下两层皮。 “没有?”英挺的眉毛皱缩在一起“那就整个京城查。” “王爷。”又是那只发嗲的狗熊,而且已经以他不能避让的速度扑了上来,抚着他的胸膛“您这么快就走了,都不理人家。” 一块红布包又重新掉进小金手里,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消失。 “滚……” 近乎咆哮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了下来。 “哦……”小金最后如弃妇般哀怨的望了他一眼,挥洒泪水,夺门而去,留下一段空灵的声音“你这个负心人……” “明天一早把他送进麻风院,本王不想在看到此人。” 那个躺在温暖粪堆里的人,好梦正酣,全然不知明天有什么等着他。 幸福啊…… 寻找血人参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呜呜,又开始煽情了,一煽情小爷的胃就抽抽) 小金在外大闹了一夜,玩得累了,就地找了棵树一觉睡到大中午。午时都过了才慢悠悠从树上爬起来,以媲美乌龟的速度往藏娇的“金屋”走去。 耷拉着小脑袋,小金垂着胳膊,拖着两只及地的袖子,睡眼朦胧地梦游到自己房间,找到了那张又松又软,还透着阳光香味的床,“砰”地往上一摔。 唔,还是有床束舒服啊――等等――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 小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起来,顷刻间睡意全消。 “小金不是要休息吗,怎么又起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丫的,怎么每次见这家伙小爷就吞舌头,太不符合咱的英雌气概了。 可是气概归气概,有帅哥免费看还是要好好把握的。 此刻的独孤旭坐在书桌后,手执画笔,嘴角还带着温柔的微笑。垂暮的太阳在他的白衣上晕染出片片金色,逆光看去,仿佛散着光晕的天神。 扑通、扑通、扑通通通―― 小金的心肝不停乱蹦达,两眼直愣愣的崇拜,嘴角开始遗留某种不明液体。 小爷什么时候能有他这个水准,准能迷倒一大片。 “小金怎么一夜未归?” “我去……”小金猛地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我一夜未归?你一直在这?” 独孤旭只是微笑,却无异于默认。 人不管走得多远,总是希望在回去的时候能看到亲人的微笑和一碗热腾腾的粥。 “把手给我。” “做什么?”独孤旭迅速把手藏在身后,上次的事件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男人还那么罗嗦,小爷又不吃你豆腐。”小金一把拉过他的手,搭在脉上。 沉吟片刻后,才缓缓道:“你一直都是这么不爱惜身体的吗?恶化得很快。” “是吗?”独孤旭居然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 “本来拿到九转白玉蚕就可以就你的,现在你的身体根本受不住……”小金摸着自己精致的小下巴,想象着那里有一撮胡子,而自己是个老学究,连说话的调调都慢吞吞地摇头晃脑。 不等他说完,独孤旭就阻止了他“外面太阳很好,出去晒晒太阳吧。” “呃?好。” 可是太阳有什么好晒的,男人不都该逛逛妓院的吗? 小金郁闷的撇嘴,病人最大。 可是他的轻功居然这么好,坐着就能飘出来,不对,这不是轻功,居然是轮椅? 他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出去吧。”对小金脱臼的下巴,独孤旭只能无奈地苦笑。 春天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四周鸟语花香,复苏的万物总是让人感到很有活力。 只不过―― “哈……”小金又开始打哈欠了,这家伙实在是他丫的纯洁过头了,不嫖不赌不抽,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不下去了 振作,不能睡着啊,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这个天气,放风筝应该很好。” “嗯。”小脑袋点了一下。 “看来小金不喜欢放风筝。” “嗯。”又点了一下。 安静了,好像刚才有谁说话? 咚,一个脑袋掉到小金的腿上,居然是那睡得天昏地暗的独孤旭。 可恶,小金的脑袋顶隐隐有黑烟在冒。这个混帐东西,居然在小爷这么辛苦地给他面子,不要睡觉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和嫦娥约会去了? 要不要把腿抽掉,摔他一个狗吃屎? 好像不错。 谁让他张得那么人神共愤,不知道帅哥的狗爬式会不会比别人有看头? 小金满面容光,笑得阴险十足,漆黑的眼珠被眯着的眼睛遮住,只剩下一条漆黑的缝。 “小金啊……” “曰!”(这个字有必要声明一下yue不是ri) “吃晚饭的时候叫我。” “哦。”顺口一句,小金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丫的叫你嘴快。 可是看着独孤旭疲倦的睡容,某人还是难得唤醒了所剩不多的一点良知。 先去找千年血人参吧,那只小虫子太靠不住,有根人参提提气,保保命也不错。 素华山庄有一支。 不要不要,为了棵大萝卜犯不着把自己卖了,这一去肯定是送小金入虎口,赔大了。季慕雪能让咱再出来,除非太阳打南边出来。 修罗门还有一支。 江湖人说宁下十八层地狱,不进修罗门。 可是素华山庄是十七层半啊,不上不下卡着动不了,不是更惨? 决定了,明天动身去地狱。 轻薄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段雨菡急忙拉过衣襟,掩住外泄的春光。 “咱家萝卜是不是在你身上?” “萝卜?什么萝卜?” “还装傻,以为小爷会相信你吗?小爷要自己搜搜。”小金一步上前,段雨菡却急退几步。 “你想干什么?别乱来……” 小金笑眯眯地看着瞪大眼睛却说不出话来的段雨菡。 估计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的轻功,竟然可以在电光火石间,从一丈开外跃到面前,封住她周身穴道。 若是如此,那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是在逗她玩。 小金凑到她面前,审视那张花容失色的脸蛋“你嘴上红红的,什么东西?” 见段雨菡不理他(某人看来已经忘了点穴的事),小金决定亲自实践一下。小舌头舔上红艳的唇,吧唧吧唧。 一点都不好吃,干嘛涂在嘴上? 不想了,正事要紧,王爷靠山还等咱救命呢。 “萝卜不在包袱里,那就在你身上咯。”小金舔舔嘴唇,殊不知自己此刻看上去根本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从哪下手呢?”小金搓着手。 段雨菡莫名其妙地被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偷去了一个吻(姑且这么算吧,对小金而言真的只是舔一下),现在看他这副德行,更是惊恐万分,心中咒骂:“这小杂种,今日这般羞辱我,他日若是落在我手上,定要将他挫骨扬灰,方泄今日轻薄羞辱之仇。” 羞辱?黑黑的小爪子摸上她的胸口,段雨菡才知道什么叫羞辱。 “咦?这里鼓鼓的,萝卜在这里面吗?” 小黑爪子居然一把扯下她胸前的肚兜。 “都没有啊?” 哇……好大啊…… 小金苦着脸看看自己平平的小胸脯,自我安慰着“没事,你有我也有,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啪嗒,有什么东西落在小金的爪子上。 小金循着向上看,只见段雨菡惨白的小脸上哭得梨花带雨。 坏了,玩大了。 小金虽然自己常用眼泪攻势,却对别人的眼泪没有什么抵抗力。 “那……你别哭了,咱不欺负你就是了,咱只要大萝卜,等着救命的,以后有机会咱会还的。” 小金迅速从她衣服里翻出一个红锻布,打开一看,果真是血人参。 血人参约莫少年的手掌长,已长成人形,隐隐透出人血管般的红线。此种人参长于阴寒之地,常年要用鲜血浇灌,对于补血养气有奇效。 独孤旭身体虚弱得厉害,小金怕他承受不住玉蚕的效力,为测完全,才费心费力寻找人参提气保命。 小金人参在手,乐得屁颠屁颠,找不着北。 可是看段雨菡的表情―― 她牙咬那么紧,一定很不舒服,真是狰狞啊。 小金思忖半晌。 是了,人参那么贵重,如今被我这般抢了,她肯定舍不得。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倒显得小爷我仗势欺人。 小金虽然花招百出,总也是要面子的人,为了不占她便宜,小金随手从身上掏出一瓶药。 “这个是咱家那个老不修的师父做的,虽然不能和血人参一样补血养气,但是江湖上一般的毒药都可以解。我只是说一般的,唐门的断肠砂当然不行了。” 小金把瓶子塞进她手里。 “咱功夫不好,不敢解你穴道。不过你这个姿势应该很难受,咱帮你改改。” 小金对着她的手脚拨弄一阵,又把肚兜挂回去,但是无论如何也系不上,只能勉强遮蔽。 “我要回去了,你的穴道天亮就可以解,不要太想我啊。”小金实在是太得意忘形,竟然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翻身跳出窗户,没入夜空中。 俏脸上染上一抹浅浅的红晕。 阴差阳错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白跑一趟,盗玉蚕,偷人参,居然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就这么自己找死了? 小金又气又闷,思量着回去如何拿人参炖鸡汤。先把玉蚕剁碎了喂鸡,把鸡养肥了再说。 王爷靠山都死了,咱留在这也没意思,还是回赌坊吧,至少公子爷看上去不是短命相。 小金走后,李玉四下打量,趁没人注意闪进街角的巷子里。 “都出来吧。” 嗖嗖――巷子里忽然窜出两道黑影,跪在地上。 “这次的任务,你们办得很好。” 两个黑衣人互视一眼,齐齐下跪道:“属下不敢,属下正要回禀,我等找到童姑娘时,她已经盗得血人参。” “什么?”李玉瞪大眼,难以置信“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修罗门。” “她没有找到修罗门。她在路上遇到修罗门的人,又那么巧她们身上正好有人参。”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原本独孤旭怕小金真的找上修罗门,遭遇险境,便差两个手下带上王府私藏的一株血人参,想把小金骗回来。 可是小金竟然碰到了修罗门的人?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然而神道鬼才的情报是无敌的,乞丐中消息永远传得最快,这恐怕不是巧合。 李玉长叹口气,这回小金麻烦了。 另一边,修罗门的两位使女也跪倒在地。 “门主,属下办事不力,请门主责罚。” 一位少年站在她们面前,长身玉立,一袭白衣,优雅脱俗。他有张俊美无俦的脸,双眸性感迷蒙,露着淡淡慵懒邪气的笑。 可那张脸,俨然是湛修齐的脸。 “你们在江湖上已经闯荡这么多年,功夫也算不弱,怎么如此轻易地被人下药?” 秦欢埋首不语,她甚至连贼的脸都不曾见过,莫名其妙地就丢了人参,实在没脸见人。 段雨菡轻咬着唇,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门主,那厮武功一般,善用迷药,那迷药属下从不曾见过,更有甚者,他的轻功当真诡谲超群。” “轻功?和我比如何?” “这……”段雨菡躲闪着他询问的目光。 “比我强?”湛修齐摸着鼻子,眸光闪过犀利,笑意更深“我倒想会会。他长什么样?” “当时他蒙着面,看不出来。不过看他个子不高,年纪应该不大。” 年纪不大? 湛修齐更有兴趣了。 江湖上的后起之秀似乎越来越多,在这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应提防。 原本要用血人参救的人已经去世,人参自然没用。 几日前,神道鬼才夜闯皇宫,盗得玉蚕,看来也是为了救他,那如今偷人参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湛修齐的笑意更深。神道鬼才?真的是不老不死的妖怪吗? “把那日的情形具体说一遍。” 段雨菡依言,不过省略了被“轻薄”的事,说到最后还送上了小金留下的药瓶。 “这人有意思。”湛修齐拔开瓶塞,熟悉的莲花香味扑面而来。 俊朗的眉皱了起来。 玉露丸? 童小金! 唇角勾起,“你们暂且住下,日后……或许会看到这个小贼。” 真的吗?小金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多月,还会回来? 卖身契对一般人或许有用,对神道鬼才根本就是废纸一张。 小金失宠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平凡破旧的木牌匾上写着四个苍劲的大字:吉祥赌坊。 小金抬头看着这四个字,听着赌坊里传来的喧嚣声。 实在是太亲切了。 小金笑得大眼睛只剩下一条乌黑的线。 他一脚踹开赌坊的大门,插着腰,运足丹田的气,大吼一声:“小爷回来了,快出来接驾!” 瞬间,赌坊安静下来。 几十双眼睛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 冷场,非常冷场。 没有想象中的欢迎场面,没有公子爷,甚至连以前那几个成天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打杂也不知跑哪去了。 “不会是小爷几天不在,公子爷就穷得把赌坊卖了吧。” “咦?小金你怎么在这?” 小金认出来了,这是赌坊后招的小伙计,可他以前不都喊小金作金哥? 这个小伙计名叫小波,个子不高,又很瘦,却比小金大上几岁。 “我回来了,公子爷呢?” “公子爷在楼上招待两位新客人。” 新客人?十有**是女的。这丫的,迟早得花柳。 “我知道了。”小金摆摆手,示意他躲一边去,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啰嗦。 可小波却像什么都不知道,硬是杵在原地。 “你干什么。” 小波把抹布往他手中一塞“干活去。” 干活?小金没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已经是万分不甘愿了,居然还叫他干活。 耻辱,一定是公子爷看咱偷溜了几天,故意给咱找咱麻烦。 “公子爷在楼上?”未等小波回话,小金就已经一溜烟消失了。 傻子才干活。 又是一脚踹开门—— “滚……”一只花瓶扔出来,幸好小金跑得快,才免于血流当场。 丫的,不就走错门坏了人家的“好事”吗,何苦这么大动肝火。 小金拖着侥幸留下的小命,吸取教训,先躲在人家窗户外面探查敌情。 “小金这是在干什么呢?” “偷窥……”不对,这个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急转头—— “公子爷,呵呵,呵呵……”小金憋了半晌,终于又发出两个字。 “嘿嘿。” 完了,小爷又开始犯傻了。 “又在偷窥?”湛修齐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看完了就去做事,小波那里有很多活要干。” 公子爷的态度相当冷淡,冷淡到小金有点无所适从。 公子爷吃错药了?不耍诈,不生气,也不想办法整他。小金的脑袋向外探了一下。 莫不是太阳打南边出来了? 湛修齐并不理会他,就像这个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他径自推开眼前的门。 小金两眼放光,滋一下溜进房里。 能让公子爷亲自招待的,一定是个大美女,小金要见识。 可当小金见到眼前的人,小脑袋里警铃大作。 的确是美女,而且还是个认识的美女——秦欢和段雨菡。 小金眼珠子一溜达,冤家路窄,保命要紧,不行就撤。 这么一想,小金就情不自禁地往门的地方退。 “小金要去哪?”一堵大肉墙拦住小金的去路。 “呵呵,公子爷有客人,咱就不打扰了,咱干活。”小金对上湛修齐难得的冰块脸,嘴角往两边一咧,亮出明晃晃的牙“楼下人多,小人去帮小波。” 湛修齐什么都没说,便侧身让开路。 见他这般客气,小金不觉一愣,心里止不住地泛酸气。 看来这回公子爷是真的不管咱了,咱只能自求多福。 试探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你在做什么?” 湛修齐一进门就看到床上隆起的小山峰。 这小山峰还长了一双慧黠的眼睛,打他一进来,就乱转个不停。 “公子爷,小金生病了。” 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语调。 “哦?”湛修齐颇有兴趣地挑眉“什么病,要不本公子来替你瞧瞧?”说着就要去掀他被子。 小金连忙扯紧被子,往后缩,小脸上写满戒备。 “怎么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湛修齐眸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难不成小金是女的?” “怎、怎么可能?”小金简直吓出了一身冷汗“小爷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为了显示自己的威武雄壮,小金还故意挺了挺胸膛,只是被子下光光的小身板实在没什么说服力,挺了不到半刻就又缩回来。 “既然小金不是女的,那怕什么?”湛修齐已经抓上被角“我只是看看。” “小金真没事。”连眼睛都缩进被子里了。 湛修齐这家伙明显是有备而来,难不成小爷露出什么马脚?绝对不可能,凭小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的易容术,不会出问题。 湛修齐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和小金暗暗较劲。 坏了,公子爷这次来真的,论蛮力咱的小胳膊小腿肯定不是湛修齐的对手,必须用咱的天才脑瓜子。 黑暗中的眼睛飞快地闪烁,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包红色药粉往身上抹。 “快点出来。” 一只白生生的胳膊伸出被外“公子爷,小金身上长痘痘了。” “痘痘?”湛修齐诧异地望着那条胳膊,和灰黑的小脸相比,那条胳膊可以称得上是莹白如玉,可上面长满有碍观瞻的红色痘痘,让湛修齐不自觉皱起眉头。 “身上都这样吗?” 被子剧烈抖动两下,显然是小金在拼命点头。 灰灰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不安又失措地望着湛修齐,白嫩的手指也不揪被子,反而缠住他的衣服,眸中水气汪汪。 “公子爷,您说咱会不会也骑着鹅跑掉?” “骑着鹅?”小金的话成功让他一头雾水“你不会是想和我说驾鹤仙去吧?” “就是,就是”小金猛点头,还不忘狗腿拍马屁“公子爷您真是学有好几车。” “学富五车。”湛修齐终于不耐烦了“闭嘴,别再说你那狗屁不通的成语。” 小金果然闭嘴了,只是鼓着腮帮子,想象着自己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像是吞了两个馒头咽不下去。 湛修齐忍不住笑了。 窗外阳光洒在他的笑靥,高贵优雅,俊逸出尘,看得小金的心砰砰砰直跳。 “你没事,死不了,只是出水痘了。” “水痘?”小金还是摆出那副茫然无知的天真表情“什么东西?” “小孩都会生的东西。” “可人家已经很大了。” 湛修齐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翻,缓缓道:“没看出来。” 废话,让你看出来还得了。 小金心里得意着,脸上还是万分受伤“公子爷你欺负人。” “再欺负能有童小公子厉害?”湛修齐掏出那只小鞋子“这是你的吧?” 糟了,咱的鞋怎么会在公子爷手上,难不成是大肉板向公子爷告状?小金眼珠子已经转了好几圈。 打死咱也不承认! 坚定地摇头。“不是!” “那小金能告诉我,你的鞋呢?” “在、在床底下。”撑不下去了,随便编吧。 “哦?”湛修齐弯下腰。 小金心里不停乱打鼓,思量着要不要趁他不注意冲出去。 不行啊,还没有穿衣服。 小金苦着脸,一点点偷偷往后缩,连蒙汗药都握在手里―― “你的鞋有多久没洗了?” 湛修齐厌恶地从床底拖出一双鞋,随手扔到旁边。 哪来的鞋? 小金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整呆了。 一定是小波忘在床底了。 小波万岁! 一切都那么正当,湛修齐却总觉得有那里不对。 不急,只要他还在,所有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 “这东西会传染,这两天你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回头我再来看你。” 风云乍起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话说小金病了好几天,不是他真的好不了,这个家伙宁可躺在床上生病,反正公子爷还要付工钱。 问题是,总有装不下去的时候。 在小金装了半个月病后,湛修齐差遣小波来告诉他―― “给你一个时辰,再好不了的话,就来参加你的葬礼。” 于是,小金的病在几经大夫诊治,却毫无起色之后,奇迹般恢复了。 他一下掀开身上的被子,一个筋斗翻下床来,苍白憔悴的脸立刻满面红光,川剧变脸也不过如此。 “小爷好了。” 临窜出门前,顺带合上了小波因为过度惊愕而脱臼的下巴。 装病在床这么久,全身骨头都散了,应该好好活动一下。 小金兴高采烈地跳到前院赌坊。 依旧是骰子声,起哄声,哀怨声,小金却如鱼得水地穿梭其间。 半天下来,小口袋里又是满满的铜板。 健康真好!(不知道谁不想干活,装病半个月。) “喂,小伙计,准备好楼上厢房。” 小金继续埋头点钱。 “喂……”一直蒲扇大的手掌向小金的肩膀拍去。 在大蒲扇接触到小金的一瞬间,小金的身体忽然往旁边一躲。大蒲扇一掌落空,重心不稳,正要往前倒去,一只小胳膊出现在面前。 明明不见他怎么用力,却把一个高出他一个头的大汉给扶正了。 “大爷,您刚才是在叫咱吗?”小金指着自己的小鼻子,认真道:“咱不姓魏,咱姓童,童小金是也。” 刚才那个是幻觉吗?这个瘦弱不堪的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力气? 回过神来的大汉轻咳两声,才道:“我、我管你叫什么,爷要上房。” “上房?” 小金眨着那双清澈灵动的眼,有些茫然道:“这位大爷,咱这里是赌坊,不是客栈,哪有什么上房?” “管你什么赌坊客栈,老子要上房。”大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个够了吧。” 小金一见银子眼睛就移不开了,狠狠擦了下嘴边留下的口水。 一阵风吹过,小金手上就多了一锭银子,一口咬下去―― 真的! 小爷今天真是财神高照啊。 “大爷您这边请。” 小金一甩袖子,将抹布搁在肩膀上,倒真有几分像店小二,“客官您这边请。” “唉唉、前面的让让啊,咱们有钱的大爷要上楼啊。” 小金一路扯着嗓子开道,引得周围的赌徒都停了下来,注视着这两人。 大蒲扇的额上已经有汗滴下来了。 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吗?还真能引人注意啊。 只是小金的咋呼,对于赌坊的常客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人群中总有不是常客的。 “刚才的事你看到了吗?” 声音沙哑低沉,似乎是刻意压低的。 “看到了,那个小伙计不简单。”只有身在其中的笨笨大蒲扇看不出来。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声音妖娆婉转,仿佛有根羽毛在挠着心,酥酥麻麻,说不出什么感觉。 “如此说来,传言果然不错,牌子真的在这里。” “现在确定还太早,先住下来。” 接连几天,要求在赌坊住下的人越来越多,于是,某天清晨,湛修齐把牌匾摘了,然后重新写上―― 吉祥客栈。 色诱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赌坊客人越多,小金的回扣也就越多,得瑟得他成天哼着小调调,乐得找不着北。 不过这两天怪人似乎也多了,前两天就来了一对夫妇,男的看上去文文弱弱,一副病秧子的样子,女的声音媚,长得更媚,一双桃花眼不知勾去了多少男子的魂。 这不,小金一出现在赌坊里,那双眼睛就频频送秋波。 小金打了个寒噤。 奶奶的,这娘们眼睛是不是抽筋啊,没事对着小爷眨什么? 那女人媚眼抛得都快抽筋,小金还是不搭理她。 “想不到极乐仙子也有失手的时候。”病男人压着声音浅笑,臊得女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呸,自打老娘出道,没有不败在老娘身上的。你们这些臭男人,平日里装的道貌岸然,到了床上还不是一副德行。我看那小子也不过是故作矜持,到了晚上还不乖乖就范,那时节,不怕套不出牌子的下落。” 小金又打了个寒战。 这外面明明是大晴天啊,小爷怎么总觉得这么凉飕飕的。 病男人冷笑了两声,“就让你先去,你若不成,我再上。” 极乐仙子翻了翻白眼“你这恶心的癖好什么时候能改改?玩过女人玩男人,现在连个半大的孩子都不放过。” “那小子虽说脸上脏脏的,细看之下倒是非常清秀,日后定是个美人。” 小金还咧着他灿烂的笑脸,傻乎乎地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 “小伙计,你过来一下。” 柔柔的女声响起。 “小波,客官找你。” “来了。”小波那个傻孩子忙得团团转,还被小金差遣,一溜烟跑到这对夫妇面前“客官有什么吩咐?” 媚女人皱着眉头,叱道:“谁找你了,叫那个伙计过来。” 小波暗自擦汗,妈呀,这两个人看着都让人害怕。 小金鄙视地瞟了他一眼,小孩子,没见过世面,一边呆着去。 “两位要什么,小店骰子,牌九,麻将一应俱全……” “小兄弟……”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试图抚上他的胸膛。 谁知出手的一瞬间,小金突然弯腰躲过“哟,抹布掉了。” 未能得手的女人神情有些不自然,却在小金低头捡抹布的瞬间,从嫣红的指甲里掉出一些不易察觉的粉末,落在小金的身上。 “嘿嘿,客官到底要什么?” “给我们沏壶茶就行了。” 梆梆―― “一夜无事。”中气十足的打更声飘过。 吱嘎―― 门开了。 小金双目迷惘地走了出来,脚步虚浮无力,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空气中传来隐隐花香,幽幽袅袅,自有一翻妖媚。 小金仿佛有意识般循着花香走去,出了赌坊,又行了一段,到达一处人迹罕至的湖边。 前方站着一个仙子般的人物,身段袅娜曼妙。身披白纱,月光下若隐若现的双峰勾得人血脉贲张。 除了诱人的身体,她还有张风情万种的面容,尖尖小小的瓜子脸,娇艳欲滴的唇,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 “小哥。”她软软地偎在小金身上,一只手滑至他腰间的腰带“我美不美?” “美。”小金的意识似乎更加涣散了。 “瞧你脸上都是汗,我给你擦擦。”她真的掏出绣花方巾,轻轻柔柔地拂在他脸上“奴家的心跳得好快啊,不信你摸。” 她拉起小金的手覆在自己高耸的曲线上。 小金的额上汗更多了。 “小哥你想不想要奴家?奴家一定好好伺候你。”她说着话,身上的白纱飘落在地。 完了,这娘们真想打咱这小身板的主意。老头说过江湖上有个女妖怪,专好渔猎男色,好像叫什么极乐仙子柳诗诗。 小爷陪你玩玩。 小金呆滞的双目闪过一丝狡黠,却没让她发现。 小金的美男计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仙女姐姐……” 小金忽闪着一双“纯洁天真”眼睛,略嘟着唇,配上淡粉色的面颊,虽然还是一张小脏脸,却可爱得仿佛小娃娃,实在是能激起女性同胞过剩的母性。 “咯咯……”柳诗诗掩面轻笑“小哥叫得真好听。” 她边说着,玉白的手从小金腰部渐渐上移。 小金一把扯住那只图谋不轨的手,覆在额上“小金好热,你说咱是不是生病了?” “热?”柳诗诗笑得更媚,这小子还真是未经人事的童子鸡。 “姐姐给你吹吹。” 温热湿濡的气息轻拂在他耳畔,夹杂着迷离炫目的花香。 又是**香,这娘们能不能来点新的? “阿……阿嚏……” 巨大的喷嚏,把刚才吹来的香气全数送还,还带了不少口水作为附赠品。 “你……” 被小金喷了一脸口水的女人,完全失了刚才的娇媚,慌乱地擦去脸上的液体,美眸直泛怒火。 极乐仙子平时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小金却知道这个老妖怪至少有四十,叫她姐姐纯属拍马屁。 四十岁的女人却只有二十岁的样子,不外乎两种保养途径,男人和脂粉。 被小金的口水一浇,再加上用力擦拭,脸上的脂粉掉光光,现在看上去足有三十五六岁。 “姐姐对不起。”小金小嘴一扁,整出个受气小媳妇样“不知怎的,小金一闻到姐姐身上的香味,鼻子就痒。”说着还揉揉鼻尖,可爱率直的举动再次掳获了这个阿姨的心。 “没关系,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姐姐疼你还来不及?” 柳诗诗笑意盈盈地牵起他的手。 疼咱?好啊,咱让你好好疼疼。 小金忍着满腹笑意,痴痴然跟在她后面,任她拉着往前走。 任她拉着?怎么可能!小爷还要为自己的小身板考虑呢,就咱这几两肉估计不够这老妖怪塞牙缝的。 虽说是色诱,柳诗诗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从小金身上套出生死牌的下落。 江湖上越来越多的人觊觎生死牌,最近又有传说,说生死牌就藏在这个小赌坊里。起初没有多少人相信,但是所有来试探的人都莫名失踪,让这个传言愈发可信。 根据他们连日来的观察,这个赌坊的确不简单,一到晚间,周围至少有三十个绝顶高手护卫,让他们无处下手。 她暗中从袖子里掏出一粒药丸,将小金拉坐下地,褪去身上最后的衣料,整个人覆压在小金身上。 “你喜欢姐姐吗?” “喜欢。” 小金“含羞带怯”地望着这个阿姨,涩涩地低下头去,小小的嘴如同熟透的樱桃,惹起人疯狂的占有欲。 久经江湖的极乐仙子也敌不过这样的“美男计”,当真全身发热。 “那姐姐给你吃糖,你要不要。” “要。” 柳诗诗含着药丸哺入他口中,看到小金咽下,笑意更深。 小金的目光渐渐散开,陷入更深的迷离。 “姐姐问你话你要认真答。” “好。” “你叫什么名字?” “童小金。” “你家掌柜呢?” “湛修齐。” “那你告诉我,有没有在掌柜那里看到一块玉牌,九龙纹饰,一面写生,一面写死。” “这个吗……”小金拖着长长的尾音,故作苦苦思索状。 柳诗诗急了,厉声道:“快点说,在哪。” 被她一吓,小金立刻眼泪汪汪,接着就开始扯着嗓子哭:“呜呜,坏姐姐要打人啊,呜呜……坏姐姐啊……” 服了她的落魂丸,怎么可能还有自己的思想? 可是她来不及细想,小金的大嗓门迟早能引来路人,而她此刻衣不蔽体,这才是最重要的。 柳诗诗伸手就要捂住他的口,谁知小金像泥鳅一样从她身下钻出来,抢过她的衣服就跑。 柳诗诗大惊劈手来夺,争抢间,只听“嘶――”一声,她的心碎了! 更值得心碎的事还在后面。 柳诗诗震惊中没注意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全身麻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最可恶的是,她的意识还清醒。 她知道自己中了自己的独门迷药,应该是小金适才抢夺衣服时不小心遗落。 不小心?小金的嘴快咧到耳根了,真是“不小心”啊! 戏还没演完,小爷要低调,不能让这娘们发现了。 随手扔掉了手上那块曾经是衣服的破布条。 “姐姐,你怎么了。”小金吸了吸鼻子,一脸惊疑未定,小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发现她除了眼珠,没地方能动。 “姐姐也生病了吗?我去给你找人来。” 眼珠疯狂乱转,就快脱出眼眶。 “放心,小金一定很快带人来。” 带很多很多人来看光溜溜的美女。多少银子一个人? 小金心里打着小算盘,快乐得像只兔子,一蹦一跳地跑掉了。 (咱说过,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小子不会永远这么春风得意,具体情况,明后两天就知道哈) 冤家路窄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小金一回到赌坊就开始琢磨,要叫多少人去看那个老妖怪呢? 兴奋过头的小金完全没有想到现在是晚上,只想把每一个人挖出来去看热闹。 “喂,快起来,有美女看。” 熟睡中的小波只把小金激动的声音当成蚊子叫,挥挥手就埋头继续睡。 被泼了一头冷水的小金忿忿不平,赌气道:“哼,小爷好心便宜你这小子,你还不识抬举。” 一扭头,自以为潇洒地甩甩额前散落的发丝“小爷还就不稀罕说了呢。” 可是如此激动人心的胜利,压在小金心里无处倾诉,折腾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第二天又顶着一双熊猫眼,无精打采地坐在楼梯上。 果然英雄都是孤独的。 小金打了一上午瞌睡后终于得出这个伟大的结论。 孤独的英雄现在要吃饭去了。 小金从楼梯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正打算离开,却听背后一声—— “小兄弟好啊。” 这么阴沉虚弱的声音,却让小金身上的每一个汗毛都肃然起敬。 糟糕,昨儿个整那个老妖怪的时候忘记还有这厮,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怎么办? 要不咱就假装没听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保命要紧。 抱着自欺欺人的强大觉悟,某人正准备脚底抹油,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已搭上他肩头。 “小兄弟为何不理我?” “嘿嘿。”小金眼角一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客、客官有何事唤小人?” “无事,就想和你聊聊。”这个男人正是和柳诗诗同行之人,面若敷粉,鼻尖而细,薄唇轻佻地勾起,宛若狡猾的狐狸。狭长的丹凤眼逡巡在小金的脸上。 凭他采花多年的经验,这小子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只要是美人,管他是男是女。 “聊?”小金干笑“话说咱似乎和您不熟。”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 “可、可是小人还要干活……对、干活。”小金好不容易想到借口,又连声强调,那口气,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 可还有人不信。 “干活?”病男人一挑眉,扫视周围寥寥无几的客人。 自从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人,赌坊的生意日渐萧条。没有人会想惹上这群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正在想办法脱身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小伙计,过来。” 救星啊…… 小金双眼一亮,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声音来源之处。 “客官要什么,咱这里牌九,骰子,四色牌……额?”小金在看到说话人的脸后,瞬间石化。 小爷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呜呜,不然怎么碰上这两个瘟神? 段雨菡、秦欢的花容月貌,在他眼中不啻于牛头马面。 冤家路窄啊,小爷要回去烧烧香,转转运。呜呜,早知道不拿老头子的翡翠滴水观音当尿壶。 “姐姐,这人好眼熟啊。” 段雨菡心中的感觉被秦欢一提,更加强烈。 眼前的人的声音、语气都非常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倒也难怪,他们上次见到的飞贼和现在的小伙计很难联想到一起。 小金却做贼心虚地出了好几身冷汗。 “呵呵,两位姐姐真是好记性,上回小人曾和公子爷进过姐姐的房,看咱眼熟也是正常的。” “是吗?”秦欢虽然不是很相信,却也不再多想,只是段雨菡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想从那个小身体上挖出什么来。 小金咬着抹布,羞答答地低下头去,眼角还偷觑着段雨菡“姑娘这样盯着咱,莫不是看上小人了。” 腾——段雨菡的秀颜染上粉红。 “你、你胡说……” 无视她的反驳,小金接着念叨:“虽然小人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才比宋玉,貌似潘安,但小人年纪尚小,如今就定下来,不会太早吗?” “住口……” 依旧无视。 “咱劝姐姐还是另觅良缘吧,咱家掌柜的就不错。” “闭嘴!”这次不是段雨菡,而是一旁的秦欢。她似乎比段雨菡更激动。 咱说掌柜的,干她屁事。 小金眼珠一转。 小爷知道了,这娘们对公子爷动了心思,春心荡漾了。 小金为了自己的有一个发现而满心欢喜,雀跃不已时,又有人进赌坊。 “伙计,给我间厢房。” 小金一望门口。 哗—— 掉进冰水里了。 独孤旻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背后,目不旁视。只是这样站着,就带有强烈的不可侵犯的霸气,让人难以忽略。 小金心里直叫苦。 难道真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小爷的仇家怎么全都上门了? 危险!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病男人带着小金走了一段,到了一处偏僻的破庙,将他放在神龛前干燥的草堆上。 此刻的小金脑子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可是只要他不能动,一切都是白搭。 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字谓之曰:拖! 镇定啊! 小金灵机一动,忽然扭头对着病男人绽开极其柔媚温驯的一笑。 心里狠狠鄙视了自己一通。但是保命要紧,什么骨气的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要是骨气能保咱小命,咱宁可天天供着他爷爷的。 只是小金视为谄媚的笑,在病男人眼中却是极致的诱惑。 “这么对我笑,你是想勾引我吗?”他上前抚摸他的脸。 “我勾引你妈做什么?咱又不想当你爹。”小金傻笑两声“大侠您不是要找生死牌吗?” 他的动作当真停下了。 小金乐了。 这小子真冲着生死牌来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上咱了。 小金,你真是太聪明了,你就是个天才,再接再厉啊。 沉溺在自大的美梦中的人很快就被惊醒。 “没关系,等你成了我的人,还怕你不实话实说。” “不实说不实说,小人就不实说。”见不管用,小金竟然哭闹耍赖起来。 “你要敢动我一下,我就咬死你。” “咬死我?”病男人轻笑“怎么咬?像这样……” 缓缓拉下他一边的衣襟,露出雪白圆润的小肩膀,病男人俯下身去咬住。 嘶―― 刺痛传来,小金倒吸口凉气。 丫的,这男人属狗的。呜呜,肯定流血了。敢让小爷流血,小爷一定让他十倍,不、百倍千倍地还来。 “慕雪哥哥,老头子,公子爷,王爷靠山……哦……差点忘了,王爷靠山已经死了,呜呜,不管是谁,来一个救咱啊……咱还不想英年早逝。被这只狐狸咬死,咬死很疼……” 病男人大惊“你刚才叫什么?” 小金茫然地眨眼“慕雪哥哥,老头子、公……” “不是这个。”病男人扯着他胸前的衣襟“你刚才叫我什么?” “狐狸啊。”小金理所当然地昂起小脑袋,迎视他的眼睛“你不是叫病狐狸冷如玉吗?” 病男人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小金,仿佛他是什么怪物。不过这只是瞬间。瞪大的眼危险地眯起,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你知道我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采花贼,小人怎么不认识。只是小人是男的,呵呵,最多只是棵小草而以。” 对于采花贼而言,“大名鼎鼎”怕不是什么好事。 出门都被认出了,还采个屁啊。 “果然没猜错,你不简单。”冰冷的指尖划过裸露的肩头,停在咽喉上“原本我是想饶你一命,现在看来,留不得!” 叮…… 警铃大作! 毁了,这次弄巧成拙。 小金心中大喊不妙,却感觉到一双冰冷如蛇的手在他身上游移。从腰部一路往上,顺着领口滑进,然后―― “你是女的?!” 该死,被发现了。 小金紧咬着牙根,一副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样子。 但是和这只狐狸打交道,小金已经有被揭穿的准备了。 病狐狸虽然震惊于这个发现,却只是俯在他耳边低喃,毕竟他不想把其他人招来。 “这样就更好了,我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女人软软的身子。” 变态! 绝对是人才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收拾了冷如玉,小金算是去了一块心病。但是这个家伙绝不会安分太久的,因为公子爷还欠他一笔账没还。 于是小金依旧很勤快地守在店门口,殷切地四处张望,眼珠子转得比风车还快,若是有可能的话,以他眼珠的速度,绝对会脱出眼眶,投奔马路而去。 而他如此认真的目的只有一个―― “这个不行,太漂亮,给湛修齐就太便宜他了……那个也不好,虽然长得一般般,就是年轻了点,要是把公子爷卖给他,估计会乐得他颠儿颠儿的……” 忽然,眼珠定住不转了,然后睁大、再睁大,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就是他了! 小金相中的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他穿着贵气逼人,脖子上带着半个巴掌大的金锁,紫色绸衣绣着大块大块的金色牡丹,镶着翡翠的腰带简直不能围住他那水桶般的小蛮腰,肥硕的大腿把缎裤绷得非常紧,勒出两根巨大的冰糖葫芦。然后小金膜拜地望着那双负荷过重的脚。他们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残疾。 人才靠近了,小金抑制不住慌乱跳动的心,看着他步步靠近,最后停在他面前。 坐在台阶上的童小金费劲所有努力仰起脑袋,仍是看不到那张脸――肚子太大,遮住了。 人才排场很大,小金虽然被那个肚子遮住视线,但还是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涌进赌坊,门外似乎还守着一匹。这伙人功夫好像都不弱。 “你是这里的伙计?” 小金太激动了,人才在和他讲话,荣幸啊。 小金腾地弹起,双手贴着裤子,站得像小木棍一样. “是!” “就是你?”人才的语气透着轻蔑与不信“这么小的人。” 小金不高兴了,一拍胸脯,道:“别干咱人小,精干,客官有什么事尽管交代。” 赌坊里有人认出人才“这不是兵尚书的儿子汪仁才吗?” “可不是吗,连兵部的人马都带来了。” 果然是人才啊,小金激动得快掉泪了。 公子爷,小金带你不薄啊,帮你找了个有钱的婆家。兵尚书?听起来不错啊。瞧瞧你那么虐待咱,咱心里还是放不下你,你要是知道小金的这份心,不要感动得哭啊。 “娘子,你要找的可是他?” 娘子? 小金大呼不妙。 人才有娘子了,那咱公子爷不就卖……哦不……嫁不出去了? 不可以,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娘子休了。 “童小金,我们又见面了。” 这么娇媚的声音……难道是…… 呼呼,两阵寒风吹过,小金顿感凉气从脚底升起。 不需要究竟是那路英雄要找自己,小金只知道平日自个儿作恶太多,找上门来的绝不会是请自己喝茶拉家常。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小人想起来后院还炖着汤,先走一步了。” 转身、撤―― “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看到我?” 没撤成,面对现实吧。 小金硬是把面部肌肉往上扯,扯出一个自以为完美,实则扭曲到极限的微笑,缓缓转身―― 暗中交锋(小金求收藏)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所有人都原地站住。”冷冷的目光兜回到湛修齐身上“叫楼上的人下来。” “小波,按官爷说得做。” 公子爷真够意思,自从咱发了那个诡异的誓言之后,再也不差遣咱干活了。小金翘脚伙计的生活更加幸福。 不等所有人都聚集,士兵已经自行涌上楼,动手翻查。 可是—— 呜呜、呜呜呜…… 谁在哭? 小金左看又瞧,终于找到源头。 “小波,你在哭什么啊?” 小波抽噎着哀怨地望了他一眼,重重吸了口气,道:“他们弄成这样,我要打扫到什么时候?” “乖,不哭。”小金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慢慢弄总会好的,我相信你。” 不应该是“我帮助你吗”?这种人也不指望他了。 直到整间赌坊几乎被翻过来,士兵才回到厅堂中。 “回禀队长,我等已经查过所有房间,除了一间……” 队长一激动,脱口道:“我不是说了吗,所有都得搜。” “可他是……” “老子管他是猪是狗……” “你想说谁是猪是狗?” “当然是……” 这么冰冷的声音,赌坊似乎骤然变成了冬季。 队长转头,看着楼上走下来的另一个男人,高贵冷峻神情吓得队长跌坐在地。 “魏、魏、魏……魏王!” “亏你还认识我。”独孤旻瞥了他一眼,极轻极淡,不带任何感情,可士兵队长却双腿发软再也爬不出来。 “回去告诉老十,不是什么人都是他惹得起的,我不是旭。” 小金躲在公子爷身后,探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 财神爷好厉害啊,两句话就把这些人吓得屁滚尿流。 咱是不是投靠错对象了?小金觑着眼望着眼前闲散的男人,貌似那个家伙比公子爷强多了。 “你在乱想什么?记住你的誓言,永不背叛!” 湛修齐暗中握紧小金的手,不让他逃开。 这丫的是虫子吗?咱肚子里的小虫子,钻啊钻,咱想什么他都知道。 眼前优雅的男人此刻在童小金眼里已经变成一只不停蠕动的虫子,在地上不停爬,然后一脚才上去…… “哇咧,童小金,你踩我做什么?” 小波的惨叫把童小金拉回现实。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了,地上还遗留着一滩不明液体。 可是公子爷的手还没松,暖而坚实的手把他整个小拳头包住,让他从心底感到安心。 问题是—— 为什么公子爷在对别人抛媚眼? 两道目光在空中交缠,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眼前了。 “他们是冲着您来的,魏王殿下。” 虽然言语尊敬,湛修齐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敬意。 独孤旻站在湛修齐面前,森冷如鹰隼般的眼光直直打量着他,像是要望进他心里。 小金靠着人墙躲过如此强大的审度。 这两个家伙怎么回事,好像每次见面都像是要打架? 小金妄图把手从湛修齐掌中抽出,却被他握得更紧。 公子爷,你要打就打,先把咱放了看戏行啊。咱虽然发了那个奇怪的誓,也没说要陪你同生共死。大不了你死了咱给你坟头上个香,最多再挤两滴眼泪,也算不背叛你了。 “我知道。” 冰块说话了! “我是为你来的。” “我也知道。”湛修齐微笑。 冰块皱眉“知道?那你也知道这里的人的来意。” 湛修齐浅笑“那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在下区区一个开赌坊的,有生意上门自然是好事,至于他们干什么的,在下就管不着了。” 装傻—— “连秦王都盯上你了,你最好保管好自己身上的东西,免得哪天一大早醒来发现它琵琶别抱。 “这个就不劳驾魏王担心,在下的东西,在下自己会看管好的。当然魏王的东西最好也保管好,觊觎的可大有人在。” 小金听不懂了。 小金郁闷得想睡觉了。 原来这两个人不是要打架,害的人家白担心。 小金当然不知道两人的暗潮涌动,相互言语试探。 独孤旻知道湛修齐不是常人,却始终查不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无奈之下,只能出言相探。 可是结果—— 湛修齐扬起唇角,牵着手上的小金迈着优雅地步子转身离开。 到底谁赢了? 为食物报仇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什么?”小金大呼跳起“有没有动我的东西?” 来人见到小金过激的反应,反而吓住了“没、没有,小公子的屋子没人进去过。” “还好。”小金抚着胸膛松了口气“我还有两只烧鸡没吃完呢,可不能让这些家伙偷走。” 这……实在是…… “童公子,现在不是关心烧鸡的时候吧,丢掉的可是一船人的粮食。” “那可是全福楼的烧鸡!” “你……”报信的人见小金态度如此轻慢,不由怒从心起,扬起手来就要修理他,却被一旁的人拦下。 “吴兄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就是打死他也没用。” 一只眼睛睁开,看见挡在面前黝黑有力的大手,小金知道自己安全了,立马把脑袋从龟壳里伸出来“就是,就是吗。不是说好人是不用手打人的吗。”(君子动手不动口) “童公子,您就行行好,别添乱了。去别的地方玩成不?”大手的主人开口,童小金却拒不认账。 正当他们要“请”小金离开时,只听的舱外有人道:“不弃,若是连他都救不了这些人,世上就没人有这本事了。” “我说好哥哥,您给咱留点秘密吧。咱可是江湖上一介小混混。没啥本事的。” “小混混?”季暮雪戏谑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着他“不错,装得挺像那么回事。这些人你是救还是不救?” “救……” 不弃等人紧绷的面容松懈下来,笑容还没来得及绽开,就听小金接道―― “不了。” 合在一起就是救不了! 不弃也怒了,一口气留那么长,你不是戏弄人吗。 季暮雪却还是保持着浅浅的微笑“真的吗,童小金还有治不了的人?” “就是。”生怕季暮雪不相信,小金还重重点头,恨不能把自己的小脑袋都点下来“玉露丸一半拿来救公子爷了,还有一半……额,也在公子爷那里。” 公子爷?季暮雪眉头微皱,虽然只有惊鸿一瞥,可是却在他心里打下深深的烙印,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接触。 “不过……” 又是这个词。 不弃终于忍不住了“你有话一次性说完行不行?” “嘻嘻,可以啊”小金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虽然暂时救不醒他们,还是可以保证他们没有性命危险,等到了岸上,就可以弄醒啊。” 不弃这回提着一口气,就怕他还有什么下文。 没有了。 小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季暮雪,一只手捂着肚子,摆出一番楚楚可怜,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模样。 “饿了?” 眼睛瞬间被点亮。 季暮雪两手一摊,一脸爱莫能助“吃的都被内贼扔进江里喂河豚了,你可以下去捞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剩下来的碎谷子垫垫饥。” 小金的笑消失了,灵动清澈的大眼睛呆愣着眨了两下,然后转身跑出舱。 片刻,外面忽然有人嚷起“不好拉,有人跳江了。” 不就是没有吃的吗,犯不着跳江吧。 不弃几乎是立刻就要奔出去救人,却被季暮雪拦下。 “他最怕死了,不会想不开的。” “可是……” “他只是要为吃的东西报仇。” “可是……” “放心吧,他心里有数。” 怕季暮雪再打断他,不弃几乎咆哮出声“现在是在江中心,暗礁密集的地方,不可能有人活着上来。” 火烧连营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平静的江面上一碧万顷,烟波浩淼,若是没有眼前这些黑色船只,该是一副极美的江南游春图。 原本只有一艘不明船只,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十几只,密密麻麻,如黑色幽灵般将他们的画舫团团围住。 而跳下江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季暮雪负手立在船头,面色沉重,凝视着不远处的黑船。船上黑色的大帆布遮掩住了它的面目,使人看不清的杀伤力。 “少庄主,童小公子他……” 季暮雪扬手止住了不弃的话。 “若是连他都不可以,就没人可以了。” 虽然少庄主信任童小金,可是他依旧不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作为。 “庄主,又有人中毒了。” “越来越嚣张了。” 季暮雪扬起唇角“不用担心,我已经拿到解药了,日暮前他们应该就会醒。” 不弃眉间一抽,却不说话,静静立在一旁。 一个时辰后,小金还是没有出现。不过那几艘神秘船只似乎决定揭开面纱。 黑色的帆布后,是森冷的弓弩,对准的正是他们的画舫。 “少庄主,他们准备行动了。” “是的。” “可是童小公子……” “不弃哥哥,我在这里。”一只小手悄悄攀上他的衣袂“咱才走了那么一小会儿,不弃哥哥就想咱了?可是你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小爷要去睡觉了,回头午饭端上来的时候记得叫我。” 拍拍屁股,只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探求的目光投向季暮雪,可是人家完全不搭理他。 呜呜,太没存在感了。 可是和眼前的景象比起来,他的小小存在根本不算什么。 上百只着火的箭正对着他们。 不弃两脚一软,脑子里想的就是弃船而逃。 问题是,主子不逃,他一个当下人的也不敢逃啊。 反观季暮雪,他倒是淡定得很。 小金既然这么淡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不然这小子早就弃船逃了。 嗖―― 一把火箭射来。 不弃吓得闭上眼睛。 片刻后,安静,周围静得不像样。 不弃瑟瑟地睁开眼睛,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漫天的火光映红了半个江面,人们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无法缓过神来。 射出的箭支竟然无一例外地落在自己身边,瞬间点燃了甲板。 十几艘船只同时着火,不可谓不壮观。 更壮观的是,这十几艘船居然一动不动停留在原地,仿佛等待着灼热的火蛇将他们吞噬。 火光照出了他们惊恐的表情,船居然动不了。 不停地有人跳水,游向岸边,人人自顾不暇,不会游泳的人只能在船上等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弃,救人。” 终于轮到他大显身手了! 小金的崇拜者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童小公子,您的饭菜来了。” 有人恭敬地立在床边等带小金醒来。 嘤咛一声,小金幽幽转醒,没顾上旁边的人,嗅着食物的香味就扑上前去。 吃饱喝足,衣袖一抹油腻腻的嘴巴,他才发现原来不知他一个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 “童小公子,那个……”不弃搓着手,嘻嘻笑着“能不能告诉在下,您是怎么办到的?” 小金望着不弃,又把目光转到他身边的人。他记得他是在船舱里冲进来报信的人。 “在下姓吴,名莫痕,庄主一直称呼我为莫痕。” 说了咱也不记得,您还是省省吧。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 “你们就是问我这事?” “对,在下等人看到童小公子不费一兵一卒就退了敌人,实在佩服……” 小胸脯不自觉挺起来了,两眼发出志得满满的光采。 “说到这里,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袖子往上一撩,两只小爪子插在腰间,小金往桌子上一跳,开始歌颂自己的丰功伟绩。 “话说小爷我一气之下跳进水里,一口气游到他们的船底下,想着日里常听说书人说的《三国演义》,就琢磨着咱也来个火烧赤壁,就把他们的船连在一起了。” 莫痕恍然“原来如此。” “可是……”不弃还是不能理解“不曾看见童小公子有带什么绳索之类的东西。” “小爷身上没有,就不会从他们船上拿吗?但凡出海,为了提速,必然有帆,有帆就有绳。小爷偷偷从他们船上拿了一卷绳子,在船底下把他们的船都拴起来了。” “一个时辰?” “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没有出过水面,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不弃和吴莫痕面面相觑,无怪乎少庄主如此相信他,有这么好的水上功夫,就算再来多少船只也是白费的吧。 还有一个问题。 “那些箭为什么射不出去?” 提起这个,小金更加乐得找不到边。 就说他是个天才,只有天才才能想到这么绝妙的主意。 “你们想知道?” 两人使劲点头,恨不能把脑袋就此点断以表现自己的求知欲。 “这个吗……看在你二人还有点孝心,小爷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 明明是自己憋不住要当英雄,还说得如此大仁大义,普天之下也只有童小金一人了。 其实就算他二人不问,以童小金的性格,要他把这么一件大大的功绩藏在肚子里过一个晚上,恐怕夜里都不用点蜡烛了。他那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大眼睛足以照亮方圆十里。 “这要从咱从他们船上找绳子开始说起了。” “咱偷偷摸上那几艘船,拎了绳子准备离开时,见到几个人往箭镞上涂一种味道怪怪的东西。然后我还听一个人说,小心点,不要涂多了。所以咱估摸着,这丫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把整支箭上都涂满了。” 这…… 不弃如今的心情可以用柳永词中的一句来概括―― 竟无语凝噎。 一个连硫磺都不认识的小子,误打误撞把人家整支箭都涂满了这种易燃物品。刚点上的时不能发觉,只是在箭射出的瞬间,受风力作用,火势瞬间变大,点燃了整支箭。因此,所有的箭都射出不远便停在脚边。 这个小子……运气真他爷爷的好。 不弃捏了把汗,居然相信这个笨蛋,他的命险些就交代了。 转头看看面色铁青的莫痕,显然他也是在想同样的事。 只有童小金还沉浸在自己的英雄梦里,乐颠颠地想着自己救了这么多人,会有多少好处。 说不定他会有一群崇拜者,鞍前马后,当牛做马,还不用付工钱。 纯属做梦! 正当屋里的人各怀心思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嚷:“快来看啊,抓到奸细了!” 七十二酷刑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小金要使出看家本事了。 额―― 看家本事的一小部分。 那也是看家的说! 细作吞了吞唾沫,瑟瑟地瞪着小金在他面前摆出的一字长蛇阵。 从刚才开始,小金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体各个部位掏出奇怪的药。 头发里,指甲里,鞋子里,衣服内的夹层……他身后的众多人氏的下巴无一例外地掉在地上。 “放松点,不要怕,小爷会很温柔的,嘿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好像是……算了,不要多想了。 “咱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唔……”翻找了一通“这是……痒粉!” 应该是现取的名字,不然不会这么难听。 “这种痒粉只会持续半个时辰,但是……效果很好哦。” 白色粉末无声无息地洒在他身上,然后―― “唔……” 众人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因为一点连肉眼都分辨不清的药末末而满地打滚。双手被缚而无法挠到,只能在地上乱蹭,硬是在木板上留下条条血痕。 半个时辰后,药效渐失,挣扎的人也渐渐沉寂,只是手腕上的勒痕深深陷入皮肤中,麻绳浸透了鲜血。 “咱没有骗你吧,这种是最轻的,咬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的确是咬牙,生生把牙齿咬断了。 “适应过了之后,咱动点真格的。” 又掏。 细作瞪着他的手,像是恨不得把他剁下来。 这回他的指尖沾上了一种红色的粉末。 很奇怪,明明是剧毒,为什么他可以随意沾染。 可是现在没人在意这个问题,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一阵风把药粉吹到他们身上。 “这是火……具体的我也说不清,你用了就知道。” “唔……”无视他的挣扎,小爪子已经爬上他的脸,然后狠狠抹下去,一点不浪费。 没有说明药效,但是所有人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 原本黑灰的脸此刻红得像烧得旺的毯,涔涔的汗珠从脸上往下掉,转眼间身下就留了一滩汗渍。他的指不停在地上划,划得十根手指都血肉模糊。 这次的折磨似乎很快就结束了。 但,没那么简单。 “这是冰,我喜欢把他和火放在一起。” “童小公子……”有人看不下去了“够了吧,这些东西太残忍了。” “残忍?”小金咬着手指“为什么?” “不弃,别和他说这个。” 一直在一旁静坐不语的季暮雪开口了,却说了一句不弃听不懂的话。 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只有他! 童小金不可能会为别人感到同情,因为他本身就是最让人同情的角色。他不是对剧毒没有感觉,只是试多了,适应了。 真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如此渴望活下去。 “小金,不要玩了,快点吧。” “是。”该死的小金在他面前不可能会有别的回答。 小金弯腰解下他嘴巴上的布。 “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说,我就只能硬来了。” 被小金的药折腾得死去活来,再也没有力气骂人,但是想到回去之后的生不如死,死去活来似乎还好一点。 “你……还是杀了我吧。” “只是这样一点小苦头你就受不了,真失望。”小金摇头叹息。 静默,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有窃窃私语,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了。 “怕回去收到更加严苛的刑罚吗?没关系的,只要你说,我就会保护你。” 他的嗓音放缓,放柔,轻得仿佛无所不在的空气,却从四面八方侵入人心。 现在,没有人会把“她”当成“他”。 “告诉我,你的秘密!” 受伤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摔落下树的瞬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刮过,丝毫不差地击中他的胸口。 腥膻的味道从喉间涌上,小金运足气力才能将他咽下。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湛修齐一跃而起,落在他面前。 该死。 虽然蒙了块黑布在脸上,可是在湛修齐犀利的眼光下,一切遮蔽仿佛都若无物。 迎上那双惊慌而明亮的眼眸,湛修齐呼吸一窒。 是他? 湛修齐也不敢肯定。在他犹豫沉思之时,又是逼人的剑气,直刺童小金的命门。势在必得的剑,取定他的性命。 惊魂未定的人根本无力还手,下意识向后移了半寸。 剑势至此已弱,却依然有杀伤力。 小金大呼不妙,双手抱头,连滚了几圈,躲开剑锋,却依旧躲不及。 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终于让他回过神来。 嘀嗒、嘀嗒―― 殷红的血顺着臂膀流下,渗入泥土。 奶奶的,这次栽了。 小金恼火地望向伤他之人――玄武长老。 他的剑法凌厉狠绝,不留一丝余地。 奶奶的,看这丫的人模狗样,下手居然这么狠。 没有人可以在伤了他之后还能活蹦乱跳! 湛修齐双手抱胸,立在一旁静看。 是他?还是不是他? 论时间、地点,他都应该已经到这里了。 小金以一当四,凭他蹩脚的功夫,此刻早就被剁成十七八块。 小金江湖守则之一: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他绝妙的轻功穿梭在四人之间,可惜收了内伤在先,被玄武剑气所伤在后。此刻的他一运气,体内热流翻腾,疼得他眼中的金豆子转啊转。一向怕疼的小金现在真是使不上半分力。 白虎掌风虎虎,每一击都灌满了力道,没有什么花俏的招式,却非常实用。 小金终于知道刚才那一掌是谁干的好事。 可现在的他知道了也没用,报仇重要,保住小命祸害苍生更加重要。 艳红的长鞭灵蛇般缠绕在他周围,剧毒的利牙威胁着他的小命。 玄武不知何时退到一边,收起长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是比他更事不关己的人正站在他身边。 “为什么不打?” 玄武目不转睛地望着打斗中的人,冷冷开口:“我不和人一起打架。” “考虑得怎么样?” “没考虑。” “你知道我会答应合作只是因为你,我想要你!”湛修齐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优雅俊逸的笑,口气依旧云淡风轻,可是话中透出的霸气却不容忽视。 “我不去。修罗门不独缺我一个,绝琴门却离不开我。” 交谈之时,一道青黑的寒光忽然从湛修齐面前闪过。 该死,暗器。 在他的理智作出判断之前,已运出掌力,暗中打偏飞射而来的银针。 众人一愣,趁此机会,小金撒丫子飞跑,眨眼就不见人影。 “怎么回事,他还有同伙?”朱雀撤回长鞭,眼睁睁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飞龙针,追!” 青龙一声令下,白虎、朱雀施展轻功,疾驰追去,独留玄武按兵不动。 “为什么要帮他?”玄武侧首。 “呀,被发现了。”湛修齐故作讶异,转而绽开恶作剧般的浅笑,眸中却闪着万分挣扎。 连是不是本人都不知道,他竟然放虎归山。 童小金,你好样的! 遁逃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幽暗的山林中,静得只有树叶的沙沙声。 忽然一阵疾风刮过,震得整棵树都在叫嚣。 这阵风没有刮多久便停了下来,风中之人正是童小金。 好不容易跑到这里,他体内乱窜的真气仿佛烈火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再也施展不出轻功。 他扯下蒙面巾,只觉一股血腥味儿涌上嗓子。 噗―― 压不住的真气化成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可恶,咳咳……小爷今天真是再在湛修齐的手上了。” 要不是突然见到公子爷,他也不会惊慌失措从树上摔下来。 可是最后的毒针,好像也是他挡下来的,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甩甩头,像是要把脑海中的人给甩掉。 这人心机深沉,小爷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离他远点好。 “这小子跑得挺快,我们会不会走错方向了?” 忽然传来的人声,让小金顿时警觉起来。 “糟了!” 小金大呼不妙,此时的他虚弱得连小孩子都能掐死他,更别提这四大长老。 “不会,再找找,他跑不远。” 声音越来越近,小金急的一身冷汗。 “咦,明明听到这里有声音。” 三大长老走至树下,已不见人影。 “这里有黑巾。” “地上有血迹,他走的就是这条路。” 他们三人顺着小道追踪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小金终于松了口气。 躲过一劫!小金万岁! “这个季节,树上应该有蚊子。老是躲在上面总不好。” “哎呀!” 呜呜,今天小爷怎么一直掉树。定然是出门没看黄历,不然肯定会发现上面写的忌爬树。 “童小金,果然是你!” 迎上那对墨黑含笑的眼睛,小金的小心肝竟然突、突、突乱跳。 两只袖子一遮脸“不是我。” 大手轻轻拨开他遮面的袖子“真的是你。” 他的语气有掩饰不住的欢快。 一直晶亮的眼睛从袖子后面探出来。 公子爷是在笑? 他居然不生气,还笑得那么开心。 “这样也能让你掉进我怀里,看来咱们还真有缘啊。”那张俊脸不断放大,最后竟吻上他的额角。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吓到了。 湛修齐早一步清醒过来,看到那双明亮的大眼蒙上了一层迷惘的薄雾,分外娇憨可爱。 “你又回来了,真好。” 红艳的樱唇不满地嘟起,皱着的小鼻子显出他的不满。 “公子爷,你、你这是在轻薄小人?” “对,我就是在轻薄你。” 以前这招有用的,以前公子爷都会吓得连滚带爬地跑掉的!呜呜,为什么他现在好像还很得意? “我可以轻薄地再彻底一点。” 说完又吻上他柔软馥郁的唇,温柔而霸道的舔咬着。 “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我来讨回誓言。” 忽然小金双眼一亮,向他背后呼救道:“暮雪哥哥,救命啊。” 季暮雪来了? 湛修齐猛回头,空荡荡一片。 怀里也是空荡荡一片。 该死的童小金,又让你跑了。 英雄美人一锅烩(2)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这一声,喊碎了万千男子的心。 原来神女已有意,襄王自叹惜。 江湖人几乎都知道素华山庄有个“限时成亲”的规矩,一年前季暮雪就诏告武林,已有未婚妻,偏偏此人神秘莫测,无人见过,于是江湖揣测此起彼伏。 难道会是水菡君? 如此瞧来倒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在场之人,自问能胜过季暮雪的是少之又少,仅剩那几个还是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多年不见,菡君妹妹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一抹娇羞的红晕染上她的双颊,可是在听到季暮雪接下来的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赶明儿妹妹若是有心上人,可要对哥哥讲,让哥哥给你牵线搭桥。” 明明是兄妹之间亲密之语,季暮雪的口吻也是亲切非常,可听着就是在撇清关系。 “雪哥哥……” “菡君,不得多言。” 水清芙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唬得水菡君张口不敢言。 女儿中意季暮雪,她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素华山庄在武林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说季暮雪是土皇帝都不为过。而芙蓉山庄则是一群女流之辈,虽然有她的手腕在武林上争得一席之地,但终不长久,唯有芙蓉山庄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宝。 以女为礼,攀得金龟婿,巩固芙蓉山庄的势力。 眼前这人就是一只万年老乌龟――额,不对,万年难得的金龟。 “水前辈,还是风韵不减当年,小侄有礼了。” 一句话哄得水清芙眉开眼笑。 作为一个美女,最怕的就是美人迟暮。 当年她就是武林第二美女,这是她的自豪,也是她的耻辱。 如今女儿出落得颇有她当年的姿色,绝不能再当第二。唯有第一才能激起男子争夺之心,卖出个好价钱。 她对季暮雪非常满意,志在必得。男人吗,对送上门的东西总是不在意,欲擒故纵才是良方。 日已转中,素华山庄几乎塞下整个武林。 说是几乎,因为还差一府二门。 梅府究竟来不来还说不好,可是这美人斗可不能错过。 “修罗门、绝琴门到――” 哗―― 场上几乎炸开锅。 巨鲸堂和霹雳堂一起出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修罗门和绝琴门竟然也会一起出现。 两门行事都诡谲多变,狠辣异常。不同的是,修罗门从来只光明正大地杀人,只要给得起银子,门主他大爷又看得顺眼,就想杀谁就杀谁,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问题是,那人好像看谁都不顺眼。 绝琴门却是阴狠,下毒、暗器,无所不用其极,死在绝琴门手下的大多很惨,而在绝琴门完不成任务时,为了不影响信誉,则会杀了雇主。 所以江湖中人听到绝琴门的名字,都会打寒战。 可是绝琴门的门主却是个绝美绝艳的女人。 与芙蓉山庄的排场比起来,绝琴门可以说是毫无准备。 绝琴门四大长老鱼贯而入,最后的玄武护法怀中抱着一个女子,青丝未理,如云的长发随意飘动,身上只盖着极薄极艳的红纱,透出纱衣下吹弹可破的肌肤。 她慵懒地靠在玄武胸膛,闭着美眸,脸上泛着桃花般的潮红,赤着一双纤巧白皙的玉足,活脱脱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还没睡醒的样。 可就是这么慵懒却极富野性,性感撩人的女子,让众多男人思之欲狂,恨不能杀了玄武,取而代之。 玄武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恶意,径自走着自己的路。 怀中女子轻笑:“小乌龟,你真不可爱。” “湛修齐为何没来,只遣了那个丫头?” “他自有他的想法,与我何干?” 英雄美人一锅烩(3)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少庄主,这次人都来齐了,可以告诉我们因何召集我等前来?” 季暮雪微笑摇头“还没有,最重要的人还没有到。” “传闻这次武林大会是梅府发出的召集令。” “不是传闻,是真的。”季暮雪耐着性子解释“日前,季某收到梅府大公子的书信,示意在下请得诸位前来,共商要事。” “可这梅府已经多年不问江湖事,说是名存实亡也不为过,我等现在以少庄主马首是瞻。” “各位客气了,季某何德何能,让各位如此信赖,实在愧不敢当。” 马首是瞻? 恐怕一会等到梅少蓠出现,马首就变成马屁了。 季暮雪终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修养极深,说不出那种话来,可是旁边终究是有说的出之人。 “我终于知道应堂主的紫微堂为何能雄霸漕运这么久,敢情这见风使舵的本事简直就是出神入化。” 开口的是怀缨山庄屠文乐,可应堂主瞪的却是白虎堂尉迟震。 因为尉迟震在一旁拍手叫好,也因为他惹不起屠文乐。 一声冷哼传来,引得众人的目光重新落在玄武怀中的女子身上。 “小乌龟,你说这些人好不好笑,明明是自己相当老大,却还假惺惺地推人家上台。还是小乌龟你可爱。”说着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抚上玄武的脸,狠狠吃了把豆腐。 玄武眉头微皱,却不闪避。 说可爱的也是她,说不可爱的也是她,这女人一会一个主意,实在难以捉摸。 “阮门主客气了,我等再无礼总也比不上某些人光天化日之下,赖在男人身上好看吧。” “阮姬不过是懒得穿鞋子,才让我家玄武抱来,难道……”阮姬杏眼微抬,慵懒中透着撩人的风情,迷得说话的男子神魂颠倒“你也想抱吗?” 她说着话,手臂也张开,柔软的身躯仿佛真的等待他的怀抱。 被迷得神志不清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额……好、好……” “哈哈哈……” 满堂哄笑,被迷住的人却还是没有恢复理智。 “你们笑?难道你们也想试试?” 绵软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笑声顿止。 看来今年,武林第一美人之争已有了结果。 可是这个美人比芙蓉山庄那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难缠的多。 这场戏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新意,季暮雪转而望向静坐一旁的段雨菡。 修罗门只有她一个人出现,与阮姬的绝艳相比,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这么一个清冷的人,也不发一声,就这么坐着,在场的人注意到她的少之又少。 季暮雪却看到了。 应该是说,季暮雪在他们甫进门就先看到段雨菡,而非阮姬。 “不知湛门主何在?” “主子自有打算,我等不敢过问。” 这话不就是说,他湛修齐没空来你这个武林大会。 够狂! 季暮雪却丝毫不以为忤。 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桀骜不驯,冷静,知进退,而且于闹市中隐藏于无形。 这时跑来一个小厮,附在季暮雪耳边说了几句话,引得他灿然一笑,天地霎时为之失色。 “诸位,这次大会虽由梅府诏令,不才也想趁此机会向大家说一件事。季某将于三日后成亲,劳烦大家屈尊多留几天,喝上一杯水酒,而成亲的对象――”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水菡君,她却是小脸煞白。 内堂传来一阵环鸣之声,清脆如流水,只是这水流好像总是碰上礁石,总是疾走几步,又忽然停下,让人怀疑。 她究竟是急着赶过来,还是不想过来呢? 其实小金也想知道。 有热闹的地方她都想搀和一脚,偏偏穿着一身奇奇怪怪的东西,怕是还没走到,就摔死了。 “小金,再不过来,就没有热闹看了。” 环鸣声急促起来,忽然一道人影闪过。 “等等,小爷来了。” 公子爷的老相好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又是这种女人。”小金抚着下颚,想象着那里有胡子,而自己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学究,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不知不觉间,某人和梅少一狼一狈相继盘膝坐在地上,骈手抵足,真是默契十足。 “第二年,那名宫女诞下一子,皇帝赐封秦王。” 秦王?这个名字听得好熟啊。 独孤旸! 和那只大冰块争当皇帝的头号人物。 “为了替自己的儿子争得一席之地,她设计皇后不贞,与侍卫通奸。当时这一案因为皇后身份特殊,被压下来。但是皇后也因此被打入冷宫。皇后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不甘心受此屈辱,负气离去,途中遭到追杀,只能投靠在修罗门门下。修罗门门主因为曾今受恩于她,于是替她改名换姓,收留了她。” “不是说还有一个小太子吗?” “德懿太子也跟着他母亲入住修罗门,可是十年前皇后抑郁而终,太子也下落不明了。生死牌从此成为修罗门之物。” 小金望着湛修齐,喃喃道:“他的母亲十年前死了?那他……十五岁?” “是的。” 人群中有人道:“这么说起来,只要这个太子爷一出现,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 “你懂什么,现在朝中各皇子都在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一个不知道那里跑出来的小太子,没钱没势的,当个狗屁皇帝。” 梅少蓠也不管别人如何争执,径自站起身来,顺便把童小金也揪了起来,一抖衣袍,转身而去。 “他大爷的爱当不当,咱管不着,咱今儿也在这磨叽够了,该窝回自己的圈里,某某人以后别有事没事再来找我。梅家现在不管这是非。” 梅府不管事了? 那以后江湖的一府便不复存在,只剩二门三庄,群龙无首? 好唉。 群龙无首不就是谁都可以当老大? 在场之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还免不了互相“谦让”一翻。 “张大侠还是你文武双全,盖世英雄。” “哪里哪里,还是李大侠文韬武略,能谋善断。” 正当一群人放屁放得起劲的时候,突然涌入一群官兵,将整个练武场团团围住。 “把梅少蓠交出来。” 官兵中挤出一个肥胖的身影,小金一见到他当即脱口喊道:“人才兄?” 来人正是汪仁才。 “他不是公子爷的‘相好’吗?怎么会跑来找姓梅的?” 正好公子爷现在要找咱的麻烦,有了他,咱应该可以顺利过关。 季暮雪见他,不觉皱眉,但也没有表现出多大不快,依旧谦逊拱手道:“汪公子,不知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没有,拳头倒有两个,你想不想瞧瞧?” “汪公子带了这么多兵马,恐怕不是两个拳头吧。” “少废话。”汪仁才一手叉腰,架子端得十足“把梅少蓠交出来,不然这里的人绝活不过今日。” 在场的人或是一方为霸,作威作福惯了,或是受人敬仰,为当时楷模。人才的话一出,得罪的人不少。 四堂难得同气连枝。 “我等打出江湖二十年,过的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道我们就怕了你?” 被这么一唬,人才又退回士兵里,却听旁边有人道:“汪大人莫怕,这次是秦王给您撑腰,若是能找出德懿太子,可是大大有赏。再说了,令尊是兵部尚书,谁敢动您?” 就是! 一听到这,人才兄雄厚多肉的伟岸胸脯……也许是肚子……又挺起来了。 “本大人……” 笨蛋,小金气得直翻白眼,若任由这个笨蛋说下去,不等他拖住公子爷,他的小命先没了。 关键时候,也只有小爷亲自出马。 他故技重施,捏着鼻子喊道:“大人啊,站在练武场上那位公子是和梅家少爷一起来的,他肯定知道。” 修罗门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等湛修齐三日后回来,童某人已经拉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了。 我的娘啊,这简直比巴豆还厉害。 湛修齐一进门,就张口问童小金的近况,谁知仙女姐姐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说不上来。 “她究竟怎么了?” 湛修齐怒目一瞪,吓得姐姐跪倒在地。 “属下办事不力,让童姑娘跑了。” “跑了?”湛修齐狠狠咬断这两个字“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让她给跑了?” “请门主责罚。” “我说过,一定要看好她,出了问题,拿你们的脑袋顶。” 仙女姐姐相视一眼,深吸口气,像是坚定了某种决心。 “属下明白。” 话一说完,两人抽出腰中长剑就要往脖子上抹。 叮―― 一道寒光打落她二人手中长剑。 “我说公子爷,您也忒狠心了,怎么舍得这两位如花似玉的姐姐死掉。” 放眼望去,只见湛修齐身后不远的树枝上坐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光着两只脚,凌空摇摆。 “我当然舍不得,可是不这样,你不会出来。” “原来你在骗我?”小金蹭地从树上蹿起,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视着那个两手抱胸,一脸小人得志样的坏人。 “你们下去吧。” 咻咻―― 仙女姐姐不见了。 功夫好高啊。 “小金,你是打算自己下来,还是让公子我上去把你揪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 “嘿嘿,不劳烦您老人家,小人自己来就行。公子爷您接着就好。” 湛修齐当真张开双臂,等待她的降临。 树林阴翳,投射在湛修齐身上,让他更显魅力,看得小金口干舌燥,两腿发软。 而她本人对此的解释是―― 奶奶的,这两天实在拉多了。 轻巧的倩影从枝头飘落,载着晨光,投向那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眼看就要接住了,湛修齐不动声色往后挪了一步,眼睁睁望着某人“五体投地”。 “平身吧,看你活蹦乱跳的样子,伤应该已经好了,随我来。” 可恶。 童小金从地上爬起来,吐掉满嘴的青草,双眼燃着熊熊火光,恨不能把那个优雅颀长的背影烧个大洞。 此仇不报,小爷我誓不为人! 湛修齐带着她七拐八弯走了好久。 经过这几日的明察暗访,小金已经确定这里就是修罗门,她还打算再挖点公子爷的小道消息,最好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 可惜这里的人,个个都像那两个仙女姐姐一样,嘴巴比蚌壳还紧,除了人会说属下不知,就是属下不该过问。气的小金只想一把火烧了这里,看看湛修齐回来还会不会那么得意。 不过若是那样的话,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童小金一定得意不了。 “门主,您回来了。“ 段雨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远远看到湛修齐便俯身下拜。 “进展如何?” “比预期的要顺利。” 童小金从湛修齐身后探出脑袋,打量了一翻段雨菡,又转过去瞅瞅公子爷。 正准备再缩回去,却被湛修齐大手一捞,推到段雨菡面前。 “她以后会在这里住下,带她去四处转转,认识一下。” “不用不用,咱重伤未愈,还是继续回去养伤好。” 你这巴掌大点的地方,小爷早就玩腻了,剩下来的都是那些棺材脸,这里不准进,那里不准来,小爷还不如回去数头发。 “带上我的腰牌,你可以畅行无阻。” 一块金灿灿的牌子出现在她眼前,某人眼中立刻发出相同色泽的光,一把抢过就往嘴里送。 咯嘣―― 好硬,纯金的! 湛修齐不看都知道她在想什么,事实上,某人几乎满脸都写着“金子”,看不出的是瞎子。 “你要是敢当了换银子,那就洗干净脖子候着吧。” 哗―― 金光被一盆水浇得无影无踪。 却点燃了另一道惊奇的目光。 段雨菡清楚,这个不能换银子的东西,在修罗门代表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有了它,甚至能打开修罗门富可敌国的宝库。 不过看看某人的嘴脸。 算了,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失算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闻见紧贴在背后火热身躯上的药味,童小金反而放松了。 这个家伙居然对咱动了坏心思? 还真是色胆包天。 小爷不让他嗑药磕到饱,小爷的名字就倒过来,再倒过去写。(那不就没变?) 童小金身子一缩,从他臂弯中逃出来,往竹篓方向退去。 “真人,咱是好人家的姑娘,你不可以对咱动手动脚的。” 方士不大的眼睛里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色彩。 “你不是想知道我炼的是什么药吗?我就让你试试。” 原来他以为咱说的是炉子里的药。 童小金的厉害之处之一就在于,他的表情和思想不是同一回事。 就像他此刻清澈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好奇与谨慎,活脱脱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纯情小丫头。 “真的吗?奴婢真的可以尝尝吗?”明艳的小脸又黯淡下来“可是这些药不是真人您花了好大功夫才炼出来的……奴婢还是看看这里的药好了。” 童小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掀开竹篓盖子。 “啊……” 童小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冷静了。 可是这个不常用脑子的家伙忘记自己不是神,他还是有死穴的。 童小金的死穴就是蛇。 几乎到了谈“蛇”色变的地步。 因为阮安的死,童小金凭着愚蠢的冲动和伤心就来了,结果在见到蛇的一瞬间,唤醒了所有恐惧,竟然很没面子的失声惊叫。 这件事情太丢脸不易外泄,看来他很有必要杀人灭口。 然而方士快他一步,在他惊叫的一瞬间将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童小金尚未反应过来,就把药丸吞下肚。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我炼的药啊,只是试练品,其他的还在炉子里。” 春药? 小金的脸僵了一下,他望着那个不怀好意的人,还不忘将戏演完。 “补身体的?” “对对,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很热?” 小金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单纯而无辜地摇头。 “什么都没有。” “额?”这下轮到方士怔住了。 “没有,不可能啊。” “真没有。” 方士急了。 “那有没有头昏昏沉沉,脚底绵软。” “也没有。” 难道是药物失败了? 可恶,这批药知府今晚就要,若是失败,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管炼丹时间不到,方士提前开炉,探进头去,想要取出丹药。 不过他好像忘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童小金对准那个拱起的屁股,一脚把他踹进丹炉。 “救……” 炉盖阖上,他自然没有“命”。 “和你的丹药做伴去吧。” 童小金拍拍手,转身去对付那几条可怕的蛇。 为了这几条泥鳅,小爷吃大亏了,不让知府老头也尝尝这些蛇的味道,小爷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理想是美好的,可是这个家伙连竹篓都不敢拿。 既然有毒液,就一定有炼成的丹药,只要找到丹药给那个老头吃就好。 至于咬……小爷补上这一口。 小金龇着白晃晃,阴恻恻的牙齿,像是在考虑从哪儿下口。 等等,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他的抗药性好,不代表他百毒不侵,一个时辰左右,药物就会发作。 只有一个时辰。 城西恶霸 - 嘻哈小金 - 古涵秋 “大小姐,老板和金师傅怎么去了这么多天?” “我也想知道。” 林采葭愤愤地搅动了几下锅铲。 可恶,这两个家伙跑去逍遥,把她留下来看店,偏偏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没翻过脸,单纯好欺负。 “小姐,那天的客人又来了。” “随便找几个菜端上去就好。” 说起这个客人,林采葭也觉得很奇怪,每次来都点名要大厨的菜,而且除了第一天,其余的时候都只尝了一口。 他似乎非常了解小金的手艺,不论她如何模仿小金,都抵不上他一口浅尝。 时间久了,她也懒得模仿,随便端两个菜应付了事,只等小金回来。 可是小金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他走了。” 和过去的几天一样,尝不到童小金的手艺,他便离开。 和过去的几天一样,林采葭放下手里的工作,在楼上望着那个颀长的身影渐渐走远。 林采葭隐隐希望他不要遇上童小金,这样小金就不会像他这样离开。 “哎呦,我的小美人,看什么呢,哥哥我在这呢。” 一双不安分的大手忽然拦腰抱住她,夹杂着酒味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 林采葭一个激灵,猛地推开身后的人,谁知他没有站稳,踉跄倒地,脑袋撞上桌脚,霎时鲜血直流。 “哇啦,你个贱人,敢推大爷?” 林采葭望着这个捂着脑袋的陌生男人,顿时慌了手脚。 “你、你这人怎么回事……干嘛忽然……你没事吧?” “没事?你都把大爷撞成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中气十足,实在不像是伤重,可是流了血,足以让一个未经世面的小姑娘惊慌失措。 “我、我去给你请郎中。” 说着林采葭就要走,却被那只手拉住。 “伤了人就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吧,怎么办?” “那……您说怎么办?” “这个吗……”血已经不再流,但是为了装成伤重的样子,他的手还是捂着脑袋,大掌后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 “这不是知府大人的外甥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作恶了?” 路过的客人对他指指点点,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句公道话。 从旁人的议论中,林采葭才知道这人叫董天魁,是扬州知府的外甥,两江总督的小舅子,平时只是在城西作威作福,现在却到了城东。 看来百味楼的名声远播到可以招来这个灾星。 贼溜溜的眼睛又在林采葭身上逡巡。 长相甜美可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像是受惊的兔子,身材窈窕,秾纤和度,抱在怀里的滋味…… 想到这里,不怀好意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我伤成这样,说不定以后会落下什么病症……这样好了,看在小美人的份上,我吃点亏,你跟我走,当我的小妾,聘礼……。” 董天魁从身上摸出块玉佩,成色一般,他却像是拿了什么宝贝,“施舍”给她。 “就这个了。” “小姐,这人太过分,咱不要理他。” 伙计们看不下去,试图带走林采葭,可董天魁哪有这么容易放人? “今天你要是走出一步,我就让百味楼消失在扬州。” 闻言,林采葭果然不敢再动,僵在原地。 “这才乖。”如蛇般的大掌抚上她的脸,狠狠捏了一把。 “我明天派花轿来接你,小美人。”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