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扔下山崖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温泉山庄的山崖处。 “你还真以为二殿下约你来是喜欢你,想跟你共度良宵吗,呵呵,做梦。” 孟意菲恶狠狠地用脚碾在少女脸上:“晋南王府的婚,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少女脸上有好几个巴掌印,她哭着说:“可是跟镇南王二少爷有婚约的人是你啊,我不要嫁给一个死人……” “放屁,我让你嫁过去你就得嫁过去。” 孟意菲朝她吐口水,拽着她头发抵到山崖边:“看清楚了,你是想跳下去,还是乖乖嫁去晋南王府。” 少女很害怕,求助看向站在后面的男人她的未婚夫——月致臣 “何必废这么多功夫,不松口你就打断她一条腿,本殿下就不信了,后日她还敢不上花轿。” 月致臣阴狠道,手拿木棍走上前。 少女惊恐不已,哪儿能想到一起长大的意中人竟这般狠毒。 她立即拼命挣扎,甚至孟意菲都按不住她。 月致臣立即帮忙按住,手起棍落就要对少女的腿动手。 千钧一发之际,少女用力挣脱了二人束缚,但因为踩到山崖边的松石,整个人失重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啊——” …… 好痛。 孟灼儿感觉浑身哪儿都疼,意识回笼时,她惊觉自己竟穿越了。 前世她出生于二十三世纪的中医家族,酷爱美食,医食结合,在中医更是天赋异禀,一号难求。 一场飞机失事,让她穿越来到南粤公国。 原主是孟国公的孙女,母亲早死,父亲另娶了个恶毒后妈。 孟意菲指腹为婚的对象坠崖去世,但晋南王不愿儿子死后无妻,硬要孟国公府继续履行婚约,而孟国公府自从孟玉清这一代便走下坡路,晋南王是皇帝同胞兄弟,权势滔天。 孟国公府得罪不起,但可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履行婚约。 渣爹继母舍不得孟意菲受苦,因为当初指腹为婚就是要的孟家嫡女,因此钻文字漏洞逼迫原主嫁过去。 成婚即守寡,原主不愿,孟意菲就联合月致臣将她约到山泉山庄逼迫其就范。 可怜原主以为是跟未婚夫赏月增进感情,不料却是一条死路。 孟灼儿回忆起这一切,心里生出杀意。 既然她用了原主的身子,那必定是要这对渣男贱女付出代价。 而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她虽衣服破很多,且身上大小伤痕不断,但竟也能正常行走。 她咬牙切齿:“好你这对狗男女,暗度陈仓偷情也就罢了,还敢杀人……回去后,看老娘不扒了你们的皮。” 忽一道‘扑哧’的笑声传来,孟灼儿瞬间警戒,才发现在距离她五米开外竟也有个男人在此处。 男人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看着就不是寻常人家,非富即贵。 比起她衣衫褴褛的狼狈,男人衣服整齐干净,坐在树根地下看热闹。 “……” 孟灼儿,“你笑什么?” “我笑你半死不活了,还想着要报仇。”男人神色十分苍白,很虚弱。 孟灼儿白他一眼:“你才半死不活,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男人不羁地笑道:“这里是太白山脚下,是猛兽出没之地,你怕是还没走出这林子就已经被野兽吃了,你还能如何报仇。” 这话说的……他不也是在这吗? “说得好像你不会死一样。” “我自然是不会死的,但你就说不准了。”男人仍在笑着,明明都这么虚弱了,看着竟还这般桀骜。 孟灼儿懒得搭理他,本想先找出路,但却瞥见男人腰上的白玉司南佩。 这种玉佩只有皇家才能持有。 “你出自皇室?”孟灼儿眯眼。 男人眸底泛起冷意,没有说话。 既然他这么肯定自己不会死,那就说明他已有救援来。 靠她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走出去。 孟灼儿葫芦眼睛一转,走上前。 她刚想握住对方的脉搏,男人却忽然出掌袭击她。 孟灼儿学过格斗的,更别说男人还瘫坐起不来,她顺利躲过了。 “我去,你敢玩儿偷袭?” 男人危险的眯起黑眸,冷冷吐了个‘滚’字。 “我是在帮你,你也不看看你一副要死的样子多难看,就算能撑到救援来,怕也是来不及了。” 男人冷嗤,很是不屑:“看你年纪也不大,难不成你还会医?” “少以貌取人,我看过的医书、抓过的草药比你吃的盐巴都多。” 孟灼儿也学着他不屑的语气,“放心,我对你的小命没兴趣,不过我希望待会儿有救援时,你得带我一起走。” 男人凝目看她,最后竟点头了,但嘴角的笑容格外嗜血疯批:“要是你治不好,我就将你三刀六个洞,倒挂起来,全当用你的血给这里的树施肥。” “你还敢威胁医生,不知死活。” 妥妥医闹,要不是毫无办法,孟灼儿是真不想搭理他。 孟灼儿手搭在男人脉搏上,右手腕上的红色胎记若隐若现。 可诡异的是从脉象上看,他居然一点问题都没有。 脉象平和,除了有些虚弱,并无任何问题。 “如何?”男人早有所料,冷笑。 孟灼儿神色凝重起来,想掀开男子的袖子,而方才还暗讽她的男人却猛地按住她的手。 “你被人下了毒对吗。”虽是问话,但孟灼儿却十分笃定,“在你左手手臂上,有一条红线连接腋下,平日是看不出来,可当手臂血液不循环时,就会很明显。” 没等对方回答,孟灼儿忽然就点住男人左肩穴道。 男人脸色骤冷:“你……” “我能治你的毒,点你的穴是让你手臂的血液流通慢些。” 孟灼儿一字一顿,“我是孟国公的孙女孟灼儿,放心吧,谋杀皇室是株连九族的罪,我还没活够。” 男人有所迟疑,但孟灼儿却利落掀开他的袖子。 果不其然,他的手上有一条黑线。 而且看黑线粗浅,这慢性毒至少被下了十年以上。 好狠毒的算计。 …… 第二章 疯批男人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你应该每日都有服用解毒药来缓解你体内的慢性毒,但今日没用药,所以毒素发作了。 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要是半个时辰内不对你体内的毒进行处理,过了这个时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孟灼儿利落地松开男人的手。 月挚庭没想到她竟能看出来。 这个慢性毒十分隐晦,就连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来。 若非是机缘巧合下遇见高人,他怕也是不知自己身患奇毒。 他薄唇抿紧:“那你有何办法?” “自然是有的,等着。” 孟灼儿左右看着,见树上的柿子后松了口气,随后她又跑到草丛中…… 月挚庭拧眉,不知她要作甚。 不到半盏茶时间,草丛摇动,少女拨开杂草出来,而她手上……竟还捏着一条蛇。 毒蛇。 竹叶青。 月挚庭脸色微变:“你干什么?” “给你解毒啊。” 月挚庭狐疑。 少女模样生得稚嫩,左右不过十五六岁,但面对这条三指粗的毒蛇竟没有半分胆怯。 她利落拔下头上簪子刺进蛇身,挑开蛇肉,居然精准地将蛇胆挑出来。 一个养在深闺的名门嫡女,杀蛇取胆的动作竟比屠夫还利落。 在月挚庭沉思的时间,孟灼儿用石头砸下树上的柿子,掰开,就着蛇胆塞进去,之后又递给他不知是什么的花草。 “干什么?”他很嫌弃。 “废话这么多,自然是给你解毒,我是个大夫,这些东西你和着吃进去,可以缓解你体内的毒素。” 孟灼儿直接把东西塞到他手上。 没办法,现有的药材太过有限,她只能这样。 还让他生吃蛇胆? 月挚庭并不很情愿。 “你赶紧的,你死了也就罢了,别也连累我一块儿死。” 孟灼儿催促他。 男人能感觉到体内的毒素正在攻击他的五脏六腑。 时间是真不多了。 他最后还是忍着恶心将那些奇怪的东西都吃进去。 孟灼儿见他恶心得几乎要晕倒的模样,上前好心给他拍拍:“别一副吃了粪的表情,你可知有多少人求我佳肴一道都很难。” “你这也算佳肴?”男人哼笑,明明唇角上扬,但眸底的杀意却翻滚得厉害,“你要是敢骗我,我杀了你。” 孟灼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在面对对方强势气场时,竟没什么底气:“旁边没灶又没作料配菜,那你就只能生吃咯!你应该感谢上天这里有解毒的马兰草跟维生素C充足的柿子,不然你小命早留不住。” “你……” 男人还想说什么,但忽然气血翻滚,喉痛腥甜来势汹汹。 他猛地吐出来口黑血。 男人几乎晕过去,咬牙阴鸷地攥住孟灼儿的手:“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你拽疼我了。” 孟灼儿挣扎,与此同时,身后忽传来叱喝声:“放开殿下——” 同时,一支短箭飞快地朝她射来。 咻的一下,短箭擦过孟灼儿的耳垂,稳稳地插在树上。 只见百来位侍卫迅速上前,孟灼儿晃神间,竟又有十来把剑抵在自己脖子上。 孟灼儿僵住,幽幽看着树前的男人。 殿下? 没想到他还是个皇子。 男人也同样在看她,漆黑的眸凝着一团诡异的光泽,似笑非笑。 “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为首侍卫暴跳如雷,恨不得杀了她。 孟灼儿反讽一笑:“没有我,你们殿下早死了。” “就凭你?” 侍卫显然是不信的。 跑得气喘吁吁的太医忙为男人诊脉:“殿下体内的毒素已得到缓解,没事了。” 众人松了口气。 孟灼儿眯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男人。 “下山。” 月挚庭示意侍卫将自己扶起,目光却是落在少女身上,略有深意,“带她一起。” 孟灼儿悬着的心就此落下。 侍卫押走孟灼儿。 月挚庭才要离开,却忽然瞥见地上的银簪。 侍卫夏羽明了,拾起递去。 男人食指摸索着银簪。 簪子上面的蛇血已经干了,但簪子仿佛还留有少女的温度。 他忽然一笑,看着远处被人押送却还不是傲骨的女子。 孟国公府的姑娘吗? 有点意思。 …… 回到半山腰的客栈,月挚庭听夏羽报告刺客的事。 “这次您遭遇刺杀,已经查出了是谁做的,其中一名刺客已被拿住。经过严刑拷打,他招待了是毛公公让他做的。” “旻后吗?”他冷笑,“不算意外。” 这时外面有侍卫有事禀报。 月挚庭允许进来。 侍卫恭敬说:“殿下,那位小姐已经跑了,要不要去将她抓回来。” “跑了?”月挚庭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银簪,轻笑,“不用,她可否留下什么口信?” “小姐要了套干净的衣服,又偷了一匹骏马就走了,还留下一封信……” 侍卫犹犹豫豫。 月挚庭蹙眉:“说。” “殿下您自己看吧。” 侍卫递过去一张纸条。 月挚庭接过来一看,图纸上写满了王八蛋。 “……” 温泉山庄。 孟意菲亲眼瞧见孟灼儿摔下山崖,起初她很慌。 孟玉清很疼爱孟灼儿。 可左右一想,孟灼儿死了,那晋南王府的新娘就能有着落了,两死人凑一对,正好。 这么想来,孟意菲也不怕了。 都是爷爷的孙女,难不成那老不死的还能杀了她给孟灼儿陪葬不成。 现如今,将二殿下弄到手才是要紧。 孟意菲穿着肚兜泡在温泉内,烟雾缭绕;月致臣换了泡澡的衣物来时便见一尤物泡在水中。 都说孟家二小姐身材丰腴,是个极品。现如今一看,果真不枉他特意包下了这个山庄不留一个外人,慢慢‘享用’。 月致臣俯身捏住孟意菲的下颚:“穿成这样,你可知代表着什么?” “臣女什么都听殿下的……臣女,想做殿下的女人。” 孟意菲羞涩回应,顺从地让月致臣格外满意,低头吻住孟意菲的唇。 可这时,月致臣猛地扭头,竟瞧见在角落有一少女蹲着啃柿子,一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看。 月致臣脸顿时绿了:“大胆,谁在那。” 孟意菲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缩进水里。 “废话,这里除了下人主子就三个,不是我孟灼儿还能是谁。” 孟灼儿吸了一大口软柿:“你们不用见外的,继续继续……这种事,我还蛮喜欢看现场版的。” 第三章 让贱女脸蛋开花,渣男皮开肉绽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你……你是人还是鬼?” 孟意菲脸全白了,还以为是冤鬼索命。 “自然是人。”月致臣冷着脸,“孟灼儿,本殿下绝无可能娶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阴郁又沉闷,跟个老太婆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骚一点的,就比如你旁边那位。” 孟灼儿气死人不偿命,笑得鸡贼。 “殿下你看他~” 既不是死人,孟意菲也就不怕了,娇滴滴地让月致臣给她做主。 月致臣威胁:“聪明的话你就乖乖嫁到晋南王府,不然本殿就让你变成真的鬼。” 孟灼儿随手扔掉柿子,似笑非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 “大胆,谁准你这么跟本殿说话的。” 月致臣气得拔出放在桌上的长剑怒指孟灼儿。 孟灼儿根本不带怕的,数着时间:“一、二……” 碰…… 还没喊到三,月致臣忽然就倒在地上,满脸错愕。 “殿下……” 孟意菲担心,但才上岸,她也双腿发软倒了下去。 “孟灼儿,你到底做了什么?” 月致臣立即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质问。 “没什么,就是在熏香里加了一点迷药” 孟灼儿浅笑着走去,“不然我这一身伤,如何讨债呢?” 她原想先拿月致臣开刀,但孟意菲却不知死活地想装深情护月致臣。 这上赶着的挨打。 孟灼儿往掌心哈了口气,哞足了劲儿往孟意菲脸上招呼。 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过去,别提多过瘾了。 孟意菲被打得差点没晕过去,愤怒道:“孟灼儿你疯了……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你以为你有祖父护着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吗?你母亲不过是平民出身,而我母亲是何氏贵女,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本小姐正室原配所出,你一个填房生的也好在我面前提尊卑?当今谁人不晓,你这个填房生的比我这个原配嫡女还大几个月。无媒苟合、暗度陈仓” 孟灼儿冷笑,一脚踩在孟意菲脸上碾压,“今日本小姐就教教你,谁为尊,谁为卑。” 她用匕首狠狠往孟意菲的脸上狠狠划了两道,又把她的头发给削断了。 “啊……我的脸、我的头发……” 孟意菲惊恐尖叫,披头散发也掩盖不住脸上的血迹,她如同厉鬼般瞪着孟灼儿,“孟灼儿我要杀了你——” “能跟妹妹的未婚夫上床,我还以为你是不要脸的呢。” “你……” 孟灼儿一脚直接把孟意菲踹进了温泉里,扭头刚想解决月致臣时,却见他目露凶光,下一瞬,竟是三根毒针齐齐朝孟灼儿射来。 说时迟快,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将孟灼儿护在怀中,打掉了那些毒针。 男人戴着银色面具,只能瞧见漆黑如墨的眼眸。 “是你?”孟灼儿瞬间认出对方,“你怎么会在这?” “若是我不来……” 他看着地下银针。 孟灼儿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凶神恶煞地看着瘫着的月致臣,“你个狗娘养的,居然还敢偷袭我。” 月挚庭本想说些什么,怀中的少女却推开他大步朝月挚庭去。 只见少女一个回旋腿直接把月致臣踹出一米远。 月挚庭惊掉了下巴。 孟灼儿拾剑朝月致臣砍去, 月挚庭倏地掀眸。 谋杀皇室,那是要诛九族的。 他笑了声,并不打算阻止。 孟家同他有何关系,若非孟灼儿有点利用价值,他也不会跑来这。 但在长剑直指月致臣喉咙时,孟灼儿却顿住了动作。 月致臣惊恐,但见孟灼儿不敢,便不知死活地嘲弄:“你要是敢动本殿下一根汗毛,孟国公府谁都逃不掉。” 看把他给嚣张的。 “杀了你,我也活不了,还会连累家族,旁人也就罢了,但我也不想祖父半生戎马、为国尽忠,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孟灼儿扔下长剑却拿起剑鞘狠狠在他身上招呼,嘴里还大骂:“狗东西,看把你给嚣张的,老娘非得打死你不可——” 月致臣疼的龇牙咧嘴,不断地呼喊侍卫:“来人、来人啊……人都死哪儿去了,快把这个泼妇给本殿下拖出去砍了……” 呵呵,不仅想叫人,还想砍她? 他的人,早被孟灼儿解决了。 原月致臣为了跟孟意菲共度良宵本就没带几个人,还把山庄的人遣退了,孟灼儿解决那几个人轻而易举。 “让你嚷、让你欺负我,看我不打死你……” 孟灼儿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不带含糊的。 月挚庭啧啧两下:现在的姑娘怎么这幅鬼样子,太不雅了。 孟灼儿一顿出气,心里这才舒服许多,可这时一股血气直逼喉头,措不及防她竟喷出了一口血。 “咳咳……” 孟灼儿无力跌坐在地上,第一反应是内出血。 她就说从这么高的山上掉下来怎么会没事。 “都这样了还想报仇吗。”月挚庭倚在木柱上,戏谑的看着她。 “不报仇我来这干什么,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可不愿意。” 孟灼儿深呼吸,从腰间拿出一只人参咬住在嘴里。 月挚庭眯眼,一下就认出这人参是李太医的百年人参。 她居然还把这个偷出来了。 利用人参撑着一口气,孟灼儿利用温泉的纱帘将二人绑好手脚高高吊起。 因为两人本就想在此处欢好,一个就只穿着亵裤,另一个倒上下都有,但却是亵裤跟肚兜。 很暴露糜烂。 月致臣二人被倒挂着,脸都充血了。 他们嘴里发出‘呜呜’声挣扎。 若这模样被旁人瞧见,这名声算是毁了,家里人也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月挚庭想:这小妮子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下手还蛮毒辣的,出手就要毁了人家的后半生。 “等着吧,明日后,谁都知道你二人的奸情。” 孟灼儿勾唇一笑,嘴唇染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变暗,妖冶又邪恶,她转身朝门口离开,但没走几步,她竟又吐出一口血来。 居然连百年人参都吊不住她的一口气,孟灼儿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临了在失去意识时,她瞧见一双金线绣祥云的靴子出现在她视线中,紧接着便是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女人就是麻烦,都快要死了还硬撑。” …… 第四章偏心偏到如来佛的渣爹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这位小姐伤很重,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内出血,外伤也很多。” 李太医为孟灼儿看过后说。 都伤成这样还想着去报仇。 月挚庭冷嗤:“该开什么药就开什么药。” “是。” 吩咐好底下的人照看孟灼儿,月挚庭继而去处理其他的事。 夏羽不解问:“殿下您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何必对这女子这般上心。” “不是上心,而是孟玉清曾对本殿有恩,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月挚庭眸底划过一抹深意,“且她知晓本王中了毒,还能有法子缓解……说不定她能治。” 夏羽恍然大悟,但也还是有所质疑:“可您寻遍天下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能靠用药缓解……医术是跟年纪挂钩的,那姑娘看着那么小。” “本王最讨厌无用之人,饶是如此也不用管她,直接将她扔在客栈便是。” 月挚庭阴沉如水,“你让人看好了,若再让她跑了……” 夏羽:“属下明白。” 傍晚时分,月挚庭的毒又发作了,吃药虽有用,但还需要扎针缓解。 彼时照看孟灼儿的小厮来说孟灼儿醒后便要去做饭。 月挚庭听着就拧眉:“她喜欢当厨子就让她当个够,只要人不死,随她去。” 小厮明了。 待扎针完毕,那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孟大夫说:“您遭人刺杀元气受损,内力难抵毒素,为保安全起见,您每日都要用银针护住心脉。” 月挚庭应声,但很烦躁。 因为这毒坏了他不少事,若非昨日他的解药被调换,又怎会不敌那几个刺客,还要逃跑这般狼狈。 “殿下,您该用晚膳了。”夏羽带人端着菜肴上来。 月挚庭没胃口。 自从得知自己一直食用的食物被人下了慢性毒,他就得了厌食症。 孟灼儿…… 他薄唇抿紧些,大步朝少女的房间去。 月挚庭易推开厢房门,一股鲜香扑面而来。 只见孟灼儿围着锅鱼汤正要喝。 “你怎么过来了?”她疑惑问。 月挚庭被她气笑:“这座客栈,被本王包下了。” 这孟灼儿哪里知道,撇撇嘴,低头喝着鱼汤。 鱼汤一入口,她立即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显然对她自己的厨艺十分满意。 鱼汤有冬笋、竹笋,还有枸杞豆芽…… 月挚庭看着,竟忍不住咽口水,可他连御厨做的东西都没胃口。 “这些是药膳,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孟灼儿忽然温婉一笑,盈盈一水,格外可人。 月挚庭半边身子都麻了下:“想干什么直接说。” 他跟孟灼儿相识时间不长,但这丫头可不是什么正经人,除非有事相求,不然她哪能笑得这么温柔。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孟灼儿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但觉得不对,又竖起两根手指,“你帮我两个忙吧。” 月挚庭“……” …… 孟国公府。 “什么,孟灼儿她居然敢对你这样。”秦美珍听说女儿在温泉山庄的遭遇后火冒三丈。 “那个贱人居然敢划花我的脸……母亲您一定要想办法治好我的脸,不然二皇子不会要我的呜呜……您不知道,今日早上温泉山庄来了好多人,他们都瞧见了女儿衣不蔽体,前去的也有一些贵族……女儿、女儿不活了。” 孟意菲趴在秦美珍身上嚎啕大哭。 秦美珍心疼又愤怒,对孟祥义说:“老爷,孟灼儿也太过分了,都是一家子姐妹骨肉,她怎么能这么恶毒,脸对于女子尤为重要,她简直是蛇蝎心肠。” “等那死丫头回来,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孟祥义愤怒孟灼儿居然这么丢孟国公府的脸。 更重要的是,菲菲毁容二殿下还真不一定会娶她,那到头来他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趁那死老头子在巡营,老爷您得好好教训教训孟灼儿,还有明日的花轿,也必须让孟灼儿上,至于菲菲的脸……我们多找找名医,千万不能让菲菲的脸留下疤痕。” 秦美珍虽生气,但也能分轻重,“虽说菲菲跟二殿下那般不雅的状况被人碰见,但这也恰恰成全了咱们菲菲跟二殿下的姻缘。” “妇人之见,菲菲的名声固然重要,但孟国公府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因为这些个破事,老子出去还不知如何被人戳脊梁骨。” 孟祥义一顿怒吼,气急败坏。 这么多年夫妻,秦美珍还是很懂孟祥义的,立即说:“这事说到底也还是孟灼儿的不是,要不是她把菲菲跟二皇子吊起来,又怎会被温泉山庄的人碰见。” 她拍着孟祥义胸口软声说:“而且您没听见菲菲说吗,孟灼儿能做这些是有个男人帮她,后来又跟那男人走,这一夜未归都不知被人搞成什么样了。 菲菲跟二皇子就算是暗度陈仓,可人家好歹也是当今的皇子啊,谁知道孟灼儿在外面找的什么混混,要不是孟灼儿,咱们怎会颜面扫地,如今菲菲的脸还不知道能不能好。” 明明是孟意菲设局还害人性命,可秦美珍这么一说,反倒成了孟灼儿这个受害人的不是了。 孟祥义也是耳根子软,居然就这么信了,恼怒说:“等这个死丫头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啊哈?这是要打死谁呢?” 嘲弄声传来,只见一身穿绿衣的女子大步走来,她一眼扫过厅堂的人,笑容明媚,“今日人怎这么齐,这是在说笑话吗” “孟灼儿你这贱人……” 孟意菲哭着上前要打孟灼儿,但人才靠近就被孟灼儿一巴掌扇到地上。 她捂着脸震惊地看着孟灼儿,嚎啕大哭:“你、你还敢打我的脸?” “这不是你上赶着挨打的吗?我要是不打你,你就要打我了!” 孟灼儿理直气壮,无辜地耸了耸肩。 “你……” 孟意菲想破口大骂,但却被秦美珍拦住的。 秦美珍是怒,但还是装委屈说:“孟灼儿,你平日里不服管教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有害孟国公府的名声来,菲菲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毁她的脸。” “我毁她的脸是因为她要害我性命,而且到底是谁害孟国公府的名声?你女儿跟妹妹的未婚夫在温泉山庄赤裸相对,亲着小嘴,枉顾道德……无媒苟合的可是你的好女儿,不是我。” 孟灼儿双手环胸,笑得乖张。 “就算是她杀了你,你也不能这般损害孟国公府的名声。” 孟祥义气得猛拍桌,“二殿下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会娶你,他看上了你二妹妹,你将婚事让给他又如何? 又不是叫你嫁给贩夫走卒,等去了晋南王府有吃有喝、还有大把银子给你花,还不用自己怀胎十月就有两个孩子可以孝顺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还做出毁人容貌、败坏家族名声的事。” 孟祥义火冒三丈,“真是生你不如生块叉烧,你这逆女。” 孟灼儿想翻白眼。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占了多大便宜呢。 月铭临未娶妻就在外面搞出了两条人命来,那是私生子,若非月铭临死了他这一房后继无人,这两个私生子永远都见不得光。 进门即守寡,还要给外室养孩子,这是好事? 一样是女儿,孟祥义的心都快偏到如来佛那了。 第五章 祖父暴打渣爹,爽气十足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父亲既觉得这门婚事好,那我这个做妹妹的就更不能跟姐姐抢了。” 孟灼儿笑得灿烂,“那我在此先祝贺姐姐新婚大喜了。” “你……” 孟意菲气得眼泪直流,“父亲,我才不要嫁给那死鬼,我才不要守寡。” “孟灼儿,任凭你再伶牙俐齿,明日这个花轿必须你上。听菲菲说昨儿个你还是跟一个男人走的,一夜未归,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孟祥义怒吼,最恶意地揣测自己的亲女儿,“二殿下不要你,你注定成不了二殿下的王妃,你现在还想害菲菲也失去了二殿下的姻缘,你……简直是毒妇。” 外面如今都在笑孟意菲跟月致臣的事,在孟祥义看来,这都是孟灼儿搞出来的。 要是她忍一忍又怎会弄成这样,都是一家子姐妹,为何就要睚眦必报,就算孟意菲真要害她,就算为了家族名声,她孟灼儿到死也得忍着。 孟祥义两个女儿都气,气她们只顾儿女私情不顾家族名声,可事已至此,孟灼儿彻底得罪了月致臣,月致臣是绝无可能会迎娶孟灼儿,那倒不如让孟意菲嫁过去,对家族也有帮衬。 “凭什……” “孟灼儿你是老子生的,不要说老子将你嫁去晋南王府,就凭你身上了流着我的血肉,老子就算是让你去死,你也不能活着。” 孟祥义咆哮,气得脸色涨红。 孟灼儿神色冷沉。 在孟祥义的身上,她见识到了封建社会的父权主义。 孟意菲母女俩得意地相视一眼,只觉得事情稳了。 只要孟祥义站他们这边,孟灼儿不嫁也得嫁。 孟灼儿直接双手一摊:“父亲,您有本事就杀了我,将我的尸体塞进花轿里,不然一切免谈。” “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反抗你老子,你以为老子不敢吗。” 孟祥义怒不可遏,抬起手上前就要呼孟灼儿巴掌。 “你敢碰她试试。” 威武霸气的声音传来,众人猛地一僵,紧张不已。 孟灼儿一回头便瞧见那熟悉的身影,一颗心彻底落了下来。 孟玉清还穿着巡营的盔甲,风尘仆仆,即便已经五十好几,但却不见半分老态龙钟之态,仍是雄壮的。 “祖父,您回来了……” 孟灼儿一改方才的乖张,委屈巴巴。 孟玉清最疼爱的就是孟灼儿这个孙女,甚至连孟祥义这个儿子也比不得,说是溺爱也不为过。 因为月致臣先前有意透露不愿娶孟灼儿,喜欢孟意菲,孟祥义才会这么坚决让两门亲事交换; 而疼爱小孙女的孟玉清自然不愿交换亲事让小孙女嫁给一个死人。 孟国公府做主的是孟玉清,只要孟玉清不松口,孟祥义也不敢违抗。 可他太想跟皇室结亲,所以便假装两门亲事不换人,还支开孟玉清去巡营,打算等孟灼儿嫁到晋南王府再说。 木已成舟,到时孟玉清即便是再不愿,也改变不了什么。 孟玉清看着深受委屈的孙女,一颗心都要碎了,哄道:“别怕,祖父回来了,有祖父在,只要祖父不松口,谁都不能逼你上花轿。” 孟祥义方才还这么信誓旦旦地吼着,孟玉清这番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他硬着头皮上前:“父亲,这两日发生许多事情您都不知道,二殿下根本不想娶孟灼儿,您让菲菲嫁过去怎么了,这要是万一二殿下不愿意跟孟国公府结亲,那该如何是好?在众皇子中,二殿下也算是很优秀的皇子了,以后保不准咱们菲菲就是皇后了。” 孟玉清没有搭理孟祥义,反而好脾气安慰哭泣孟灼儿。 孟灼儿不是爱哭的人,这会儿得要拧大腿才能哭出来。 在装可怜这方面,她也是很会的。 她抽泣着,软软糯糯的好不可怜:“不……祖父,我不想嫁给一个死人。” 孟玉清好似听不见孟祥义的话,温柔地给孟灼儿擦眼泪:“别怕,有祖父在,天塌下来都有祖父撑着呢。” 孟祥义见孟玉清油盐不进,还想开口,却不料孟玉清转身就是一脚。 这一脚可真重啊,直接把孟祥义踹出三米远,不要说孟意菲母女,就连孟灼儿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乖孙女,你在这等着。” 虽对孟祥义狠厉,但扭头对小孙女时孟玉清声音都夹起来了,疼到骨子里。 话一落,只见孟玉清大步上前直接将孟祥义这渣爹拽起来,啪啪两耳刮子,左右开弓:“你个蠢货,敢跟你老子玩先斩后奏这一招。 你应该庆幸老子回来了,若是等老子回来发现你们胆敢把我的灼儿嫁给一个死人,看我不扒你们几个的皮。” 孟玉清怒吼,反手直接操起旁边的花瓶狠狠砸在孟祥义头上。 孟祥义鲜血顺着脑袋流下,双眼发黑,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可是孟玉清唯一的儿子,这般不管不顾的动手,可见是真的动怒。 “看来老子最近是对你们太好了,放权太多了,让你们以为这孟国公府是你们做主。” 孟玉清拔剑朝孟祥义劈过去,孟祥义脑袋差点都给削下来,要不是孟祥义蹲下够快,这脑袋早落地了,可他的发冠却不能幸免于难,被打掉在地上。 孟祥义披头散发,如同街边乞丐。 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孟玉清的怒气,此时此刻只能钻进桌子底下逃命。 “事关灼儿的终身大事,你敢胡来,那老子也不怕没了个儿子。” 孟玉清将孟灼儿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此刻也是真对孟祥义起了杀心,他直接把人从桌子底下拽出来,反手又是好几巴掌。 啪啪啪啪—— 孟祥义被打成猪头,眼冒金星。 秦美珍见场面失控,忙上前跪抱孟玉清大腿:“父亲、父亲您不能杀了老爷,不然菲菲跟灼儿就没有父亲了……灼儿没了亲生母亲,如今就只有这么一个父亲,您要是杀了老爷,灼儿就真的成了孤儿。” 孟灼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时间倒也不知要不要去劝, 因为她觉得这渣爹的确是蛮该死的,留着也是祸害。 孟玉清一脚踹开秦美珍:“混账东西,替嫁这事肯定有你的主意在里面。” 孟玉清仍是愤怒的,但却清醒很多。 灼儿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父亲,他的确是不能杀了孟祥义。 但却也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孟祥义。 他手起刀落,直接切了孟祥义一只手指头,鲜血四溅。 “啊——” 第六章 信男人不如信她是秦始皇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祥义惨叫不断,鲜血溅到孟玉清脸上。 但作为老子的孟玉清眼睛都不眨一下,冷漠地推开孟祥义。 孟祥义蜷缩在地上,疼得抽搐。 就连孟灼儿看着也忍不住倒吸冷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没由来地觉得疼。 “还有你们两个,看你们是女流之辈才不动手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孟玉清愤怒地指着秦美珍母女, “当初老子劝了你们多少次不要贪图晋南王府的权势富贵,晋南王本就偏心,大房野心滔滔,二房懦弱如鼠,偏你们也只能跟二房联姻,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还想让我的灼儿去给你们擦屁股,想得美。” 孟玉清咬牙切齿,但回头安抚孟灼儿时声音温柔地滴出水来,“灼儿,昨日出了这么多事情你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祖父现在就让人拿着帖子进宫给你找太医好好看看,至于你们……” 他杀气腾腾地一手拽着孟祥义的头发,一手拽着秦美珍的衣服往祠堂去,只留下瑟瑟发抖的孟意菲。 看来一番毒打是免不了的。 孟灼儿无所畏惧地吹了下口哨:“还好祖父回来得快。” 如此看来,那男人也是没有白吃她做的鱼汤。 是的,她写了封信给祖父求救,让那男人快马加鞭送去巡营。 祖父看到求救,肯定很快回来。 “是你、是你害了我父亲母亲……你还弄花了我的脸……” 孟意菲哭闹着上前打孟灼儿。 孟灼儿轻松攥住对方的手,孟意菲用力挣扎,但却发现孟灼儿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祠堂那边空旷得很,姐姐也想去凑凑热闹吗?如此,我不妨现在就去跟祖父说一说。” 孟意菲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又看了眼掉在地上的白花花的手指头。 她打了个寒战,步步后退。 “我要是你,就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解决明日晋南王府的事,如果不想嫁给一个死人,那你就得早做打算了。” 孟灼儿冷笑着甩开对方的手,肆意潇洒地回了房。 孟意菲如同被抽干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 她害怕又惊慌。 晋南王府权势滔天,孟国公府是万万不敢得罪的,到头来孟国公府必定要送一个嫡女上花轿。 可是孟玉清已经回来了,她肯定是不会让孟灼儿上花轿的…… 孟意菲面如死灰,又摸着自己已经被毁容的脸。 现如今她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她能侥幸不用嫁去晋南王府,二殿下会不会嫌弃她。 …… 孟灼儿回到房间,很快御医便来了。 她身上外伤很多,虽没伤筋动骨,但内出血可大可小,可把孟玉清吓得够呛。 在知道孟灼儿伤情后,他又转去祠堂把孟祥义打了一顿。 孟灼儿半夜三更地啃着瓜子听墙角,那惨叫声还真不是一般的悦耳。 “小姐,您都受伤了怎么还出去乱转,要好好休息才是。” 丫鬟香莲在院门口翘首以盼,好不容易等到孟灼儿回来了。 “出去听听歌,对心情有好处。”孟灼儿神秘一笑,乐得自在。 香莲却觉得小姐是不是傻了,这大晚上得去哪里听歌。 孟灼儿沐浴更衣,睡前香莲就端着御医开的药。 孟灼儿闻到那味就皱眉。 在现代,中医与时俱进,就连喝奶茶都能治病,谁要喝这些苦得倒胃口的药物。 孟灼儿利落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香莲:“明日按照这个方子替我抓药买食材。” “这个……” 香莲看着房子上的东西目瞪口呆。 桂皮、八角、黄鳝、乌鸡、白芷、黄芪、何首乌…… 香莲瞠目结舌:“这怎么又是中药又是食材的……小姐您是要做饭还是熬药啊?” 就这单子上的药材,少说也有七八种。 “叫你去你就去,废话这么多。”孟灼儿翻了个白眼。 香莲支支吾吾:“其实也不是奴婢不想去,而是……咱们院子里没钱了。” “没钱,怎么会没钱……” 孟灼儿想的是孟玉清疼爱孙女每个月的零用肯定不在少数,之后她才想起来,孟玉清是给了原主不少钱,可那些钱都被秦美珍给抢走了。 原主本就是懦弱可欺的性子,加上自小没了娘亲,孟玉清一年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战场上、军营里,留她在家里跟渣爹继母过活,寄人篱下。 原主在继母威逼利诱下,交出来所有钱财。 “真不是人,这连孩子的钱都骗。” 孟灼儿无语到极点,但是去问秦美珍肯定是要不回来的。 她忍不住说:“这些东西也不算贵,咱们院子连这点钱都没了吗?” “没了。”香莲老实交代,“府里给咱们的银子没到手就被夫人克扣了下来,偶尔夫人心情好还会给我们几两银子,但这种情况很少。” “无耻之尤。” 孟灼儿气坏了。 这没钱她还怎么买吃的,还怎么做饭吃,这厨房里的人又不会弄她想吃的饭菜,还得自己亲自做啊。 不行,得让秦美珍把她的钱给吐出来。 另一头,孟祥义跟秦美珍在祠堂被罚跪到后半夜。 若非明日孟意菲要上花轿,估计半个月夫妻俩都得跪在祠堂出不来。 秦美珍还好,只是皮外伤,倒是孟祥义因为错失了最佳的救治时间,也因手指头没有保管好,断指是接不回去了。 找来的大夫正给孟祥义治伤,院子里都是惨叫声。 秦美珍担心丈夫,但此时此刻她更担心自己女儿的婚事。 她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死人的。 “母亲您想想办法,您难道真的要看着女儿嫁给一个死人,毁了后半辈子吗……” 孟意菲抱着秦美珍大哭起来。 “放心吧菲菲,母亲绝不会把你嫁给死人,还有你的脸……母亲就算是倾尽一切,也会把你的脸治好的。” 孟意菲哭得很伤心。 一方面她是害怕会被迫嫁到晋南王府,另一方面她已经被月致臣看过身体了,要是月致臣不要自己,那她真的是半点出路都没有了。 “说得倒容易,明日孟意菲不上花轿,还有谁能上花轿,你这个半老徐娘顶替她上花轿吗?” 讽刺的声音传来,下一瞬母女二人便瞧见靠在院门口的孟灼儿。 她倚在院中门框上,大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即视感。 “孟灼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孟意菲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别高兴得太早,二殿下早就已心悦于我,你把我弄得这么惨,二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这话孟灼儿就想笑。 到现在孟意菲还指望着那个男人能为她说话,救她于水火之中? 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天亮,可月致臣在哪儿呢? 信男人不如信她是秦始皇。 …… 第七章 替孟意菲上花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姐姐何必大动肝火,你要知道我向来是没有打落水狗的癖好,这次前来,是给你们出谋划策来了。我们姐妹一场,也不想你嫁给一个死人是不是?” 孟意菲狐疑,秦美珍也是不太相信:“你有办法让菲菲今日早上不用出嫁?” “对啊!”孟灼儿点点头,“不过吧,我还因为那日在温泉山庄的事情生气,虽然有办法,但并不是很想说。” 她一副被伤透心的模样。 秦美珍刚要开口屋里便有婢女出来说让秦美珍进去看看孟祥义。 说是孟祥义现在疼得要死,恨不得咬舌自尽。 “我又不是大夫,叫我进去有什么用,你让大夫好生给老爷看看。” 秦美珍不耐烦,又赶忙问孟灼儿说,“那你赶紧说说有什么法子?只要你能帮菲菲,我可以答应你一切要求。” “母亲你难道真的要相信孟灼儿的话吗?她肯定是骗人的,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那可是晋南王府,连祖父都没法子。” 孟意菲怪声怪气,还白了孟灼儿一眼。 孟灼儿挑眉:“哦?不相信我?好吧,那我走了走了~” 她双手一摊,大有种爱信不信,不信拉倒的即视感。 “等等,你怎么走了。” 还没等秦美珍这边说话,孟意菲就忙拦下孟灼儿。 孟灼儿眉头一挑,双手环胸,慵懒问:“不是不信我吗?喊我干什么。” “你个害人精,既然有办法就赶紧说啊,你非得还我一辈子你才甘心吗。” 孟意菲气急。 “你怕是忘了在温泉山庄你对我做了什么。姐妹,我现在很生气,你让一个正在生气的人帮一个让她生气的人,这不合适吧?” 她好心提醒。 话听至此,秦美珍也明白了:“说说看你的条件。” 孟灼儿撇嘴,拇指跟食指相互捻着,意思很明显。 “你想要钱?”秦美珍有些意外。 孟灼儿向来对钱是很没有概念的一个人,或许她会求一些珠宝或者是让自己为她办事,但是真想不到她就开口要钱。 孟灼儿笑容加大,意思就是了。 秦美珍没好气,让身边的人将装钱的盒子拿出来。 她拿张一百两的银票递过去:“说吧。” “就这?”孟灼儿翻白眼,直接将一百两银票甩掉。 这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吓得秦美珍忙接住,怒问:“你干什么?嫌少吗?” “不然你认为很多吗?就夫人你这脑门的首饰,没有三百两也有二百两了吧,你女儿就值这么点钱吗?就这一百两你还以为是在打发要饭呢?” 秦美珍没好气,可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是在再肉疼也得舍得。 她又从盒子里掏出三张百两银票,但见孟灼儿在翻白眼,咬咬牙又拿出三张……最后她干脆都给了孟灼儿。 “这里一共有七百两银子,都给你了,你可别太得寸进尺了。” 孟灼儿立即眉开眼笑地接过箱子,在确定里面的银票是真的后,又眼馋地指了指秦美珍头上的并蒂花步瑶:“夫人的这个步摇不错,不过我看着应该插在我头上更好看!” “这个可是我刚买的步摇,是最新款。” 秦美珍气得瞪眼睛,“给了你这么多钱难道还不够吗?” 孟灼儿撇了撇嘴:“好吧,夫人也说得在理,那这些还是留给姐姐添嫁妆吧。” 说着她将那红木箱子还给秦美珍,一脸无辜。 “你……” 秦美珍差点没气晕过去。 孟意菲都要哭了,抱着秦美珍的手撒娇:“母亲我不要嫁给一个死人……” 秦美珍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摘下步瑶,重重拍在箱子盖上塞给孟灼儿:“这样你满意了吧?” 孟灼儿咧嘴一笑:“满意至极。” 秦美珍没好气说:“那你还不快说你的法子是什么?” “那就是找个嫡女代替你的女儿嫁过去不就好了~” 孟灼儿说得轻巧。 秦美珍差点没气吐血,气急败坏说:“这用得着你说,但嫡女就两个,除了你就是菲菲。” “对啊,就我俩,既然姐姐不愿意出嫁,不如就我嫁出去如何?” 孟灼儿嘴角笑容越发地大,茶褐色的眼眸绽放着诡异的光泽。 秦美珍母女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你愿意嫁给晋南王府。” 孟灼儿耸耸肩,轻松道:“是啊,嫁过去也挺好的,没婆婆的刁难也没丈夫要伺候,还坐拥诸多家产。” 她说着一顿,眨巴眼,“不过就算是继母,你也得给我嫁妆哦~” 孟意菲跟秦美珍还是不敢相信。 孟意菲问:“之前你不是不愿意吗?怎么现在就又愿意了?” “之前是因为我还对月致臣抱有希望,现在看来嫁给他还不如嫁给一个死人。 出这么多事,我要是嫁给月致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他容不下我的,那还不如选一条能活下去的路,虽守寡,但也比丢了性命的好。” 她一脸坦诚。 秦美珍母女俩左右一想,也是。 毕竟孟灼儿已经彻底得罪了月致臣,她若真成了二皇妃,月致臣怎么可能会善待她。 “可是祖父不会答应的。”秦美珍提出一个最关键的点。 “等我嫁到晋南王府,木已成舟,就算是祖父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难不成晋南王还会放我回来不成?” 秦美珍母女听着,竟也觉得有道理。 “母亲,我觉得可以,毕竟祖父在横,还能横得过晋南王吗? 且这还是孟灼儿自愿的,祖父就算是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秦美珍觉得可行:“那说好了,明日你上花椒。” “没问题。” 孟灼儿笑眯眯的:“但出嫁之前我得自己处理好我自己的嫁妆,先把嫁妆抬回我的院子。” “嫁妆我明日自然会给你,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但前提是你必须嫁去晋南王府,嫁妆会随你一起去。”秦美珍还留了一手。 “……行。” 二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 第八章 月挚庭认出上花轿的是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鸡鸣时,还在睡梦中的孟灼儿就被秦美珍从床上拉起来。 她怕孟灼儿反悔,母女俩跟偷鸡摸狗似的竟直接将孟灼儿扛着回院子。 “别搞得好像真有个丈夫等着我似的,到时嫁衣穿上,头冠一带、喜帕一盖,不就成了吗,哪里用得着这么复杂。” 孟灼儿困急了,打了个哈欠,“干嘛吵人家睡觉。” “做戏做全套,我给你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 秦美珍说着还将嫁妆单子拿给她看。 孟灼儿一看,东西的确是多,看得出来秦美珍也是下了血本的。 可惜…… 孟灼儿没有理睬对方,直接躺到旁边的罗汉床上、撅着屁股、抱着枕头继续睡。 孟意菲想拽醒她,但却被秦美珍拦住:“算了,就让她睡吧,其实孟灼儿说的也没错。 反正也只是走个过场,说白了晋南王也只是想给死去的二少爷要个夫人罢了。 孟灼儿睡着了反而没这么多花花肠子,等时辰一到直接推她上花轿,一切就成定局。” 孟意菲听后也赞同。 孟灼儿这一觉睡得很舒服,秦美珍母女俩谁也没敢吵她。 天色蒙亮时,孟玉清还过来看了下。 到底祖孙一场,虽然他更疼孟灼儿,但孟意菲也给他当了这么多年孙女,情分还是有的。 这可把秦美珍吓坏了,舌灿莲花用了各种理由搪塞孟玉清说新娘子出嫁之前不能见旁人,不吉利之类的云云。 可嫁给一个死人,能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其实孟玉清又何尝忍心让小姑娘嫁给一个死人,可晋南王府又的确不能得罪。 谁让当初这对夫妻不听他劝告想跟晋南王府联姻,因而苦果也得他们自己吃。 秦美珍阻拦,孟玉清也不再说什么,只当小姑娘怨恨自己狠心。 看着孟玉清走后,母女二人才松了口气。 孟意菲讽刺说:“这个老不死的现在才来假惺惺,他要是真疼我,就会让孟灼儿嫁过去。” “半身入土的糟老头子,想来他估计也差不多到时候了。等孟玉清一死,你父亲就是侯爷,而你母亲我就是侯爷夫人了。” 秦美珍笑着,很期待那一日。 孟意菲想到那日也开心,甚至恶毒地提议说:“算下来那老不死的也五十三岁了,母亲您要是等不及,不如……” “不如什么。” 孟意菲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话。 孟灼儿就站在桌旁,阴恻恻地看着母女二人。 她的眼眸好像深渊,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坠入万丈悬崖的错觉。 孟意菲母女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秦美珍知道他们祖孙关系好,忙说:“没什么,你听错了…… 你这个时候醒刚好,应该换衣服准备上花轿了。” 秦美珍打着哈哈,将孟灼儿拉到化妆桌前面。 孟灼儿甩开秦美珍,秦美珍差点一头撞在落地花瓶上。 孟意菲忙去扶,气急:“你……” 秦美珍清楚自己现如今有求于孟灼儿,忙拦住女儿的脏话,讨好地笑说:“我没事儿,不打紧的。” 现正是紧要关头,眼瞅着要上花轿了,可不能出一点岔子。 孟意菲只能闭嘴。 孟灼儿自然知道她们打的什么算盘:“你们最好不要有这样的念头,不然不要说祖父如何,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们,将你们一刀一刀地剁成肉酱去喂狗。” 她眸色冷如剔骨,十分可怕。 孟意菲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秦美珍忙说:“不会的,方才你姐姐就是说笑而已,来……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她哄着,很谄媚。 孟灼儿收回轻蔑的目光,开始去换衣服。 孟意菲死盯着孟灼儿的背影,恶狠狠地嘀咕:“小贱蹄子,等你嫁到晋南王府、事情尘埃落定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另一边,在孟国公府斜对面的客栈上,身穿乌青色长袍的男子背靠木柱喝酒。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热闹非凡的孟国公府门口。 “王爷,您大清早地推掉跟几位同僚的会面,就是来看孟国公府嫁女?” 夏羽疑惑问。 “凑个热闹也没什么,本王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嫁去晋南王府。” 他一直注视着门口,又仰头喝了口酒。 夏羽说:“想必是二小姐孟意菲吧? 老侯爷很疼爱孟大小姐,怕是不舍得让大小姐嫁给一个死人的。”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要是孟玉清没回来没准嫁过去的可能真是孟灼儿,可孟玉清已经回来了。 只要有孟玉清在,孟灼儿就不会受委屈。 月挚庭摇着头笑,忽觉自己真的是闲得过火,居然还来凑这个热闹。 怎么? 难不成他还担心孟灼儿会上花轿不成? 且不说有孟玉清在不可能,就算真上花轿也同他无关。 “回去吧。” 月挚庭随手将酒坛放到一旁,理了理衣角要离开。 这时楼下传来喜娘洪亮的叫声:“新娘出府。” 喜娘搀扶着身穿凤冠霞帔的少女从府邸出来,扶其上花轿。 新娘在喜娘的带领下朝花轿走去,但一不小心踩到裙摆新娘差点摔倒,幸好扶住抬轿的长棍。 新娘的手很白,虽只露出一小截,但不管是白皙的皮肤,还是手腕处的红色胎记都很醒目。 刚要离开的男人猛地顿住脚步,瞧见那红色胎记后倏地皱眉。 怎么会是她…… 顺利上花轿后开始放炮回晋南王府。 秦美珍让孟意菲回到家后就一路跟着花轿去。 她死盯着花轿,生怕出点什么岔子导致自己的女儿最后还是要出嫁。 旁人看着都说少夫人舍不得女儿,一路跟随,真是慈母之心。 秦美珍无形中给自己树立了好形象,心里自然开心。 花轿走着,在经过一家客栈时楼上居然撒下一大袋铜钱,足足有几十斤。 那些铜钱就跟天女散花似的落在花轿周围。 在这个贫富差距极大的年代,饶是在京城也是一文难挣,若是遇到饥荒年,五文钱就能买一条人命。 “钱、是钱,快抢钱啊、抢到谁就是谁的。” 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争先恐后地抢夺地上的文钱。 …… 第九章 新娘消失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有道是人多难招架,即便是权倾朝野的晋南王府的迎亲带着不少护卫,可架不住抢钱的人多,迎亲队伍被撞得七扭八歪。 迎亲队伍不断训斥抢钱的人,甚至还有护卫对百姓动手,可在金钱面前,谁能视而不见。 好一阵骚乱,就连秦美珍都被撞得披头散发‘诶哟’连连。 而且她还被人扇了好几巴掌,耳朵嗡嗡作响,她嚷:“谁打我,刚才谁打我……” 大家都忙着抢钱没人搭理她,秦美珍脸蛋阵阵火辣。 迎亲的主事反应过来,让迎亲队伍分开,先将花轿挪出人群,给抢钱的百姓让路。 耽误了好一阵,终于摆脱了骚乱的人群继续往晋南王府去。 秦美珍顾不得什么,立即跟过去。 好不容易到了晋南王府,但因为嫁的是死人,按照习俗由公鸡替其拜堂成亲。 小厮抱着公鸡去敲花轿,终于等到这一幕的秦美珍一颗心终于落下。 但小厮敲了好几下花轿新娘都没出来,众人还以为是新娘子是不愿嫁给死人拒绝下轿。 小厮不敢僭越,进府告知坐在高堂的晋南王月崇天。 月崇天冷着张脸出来,气质高贵、不怒自威。 “本王知晓孟小姐不悦,可都已上花轿,就不必再矫情,未免耽误了及时,孟小姐还是赶紧下花轿的好。” 但花轿里仍没动静。 月崇天没多少耐心直接掀开花轿帘子,谁知里面空空如也。 一时间众人都看傻了眼。 新婚之日新娘在花轿内不见踪影,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迎亲的人也是一脸懵逼:“王爷,我们都亲眼瞧见了孟小姐上了花轿的。” “居然敢跟本王玩儿这种把戏。” 月崇天怒不可遏,“来人,跟本王一起去孟国公府把新娘子抢回来。” “是。” 众护卫应着,而见此情此景的秦美珍意识到自己被孟灼儿耍了,忙回去通风报信、让女儿藏好。 但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发出诡异的声音:“看,那个是不是孟国公府的少夫人。” 那人低头指着躲在人群中的秦美珍。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秦美珍顿时脸色发青,扭头就想跑,但却被晋南王府的护卫给抓了回来。 月崇天的确不太疼爱没什么天分的二儿子,更别说这儿子还是继室所生,天资愚笨,跟抱养回来的大儿子相差甚远。 可不管如何那都是亲生的儿子,他绝对不会让儿子死了还没妻室、一个人孤孤单单。 “孟意菲呢?你把人弄哪儿去了?你胆子真的很大,玩心眼居然都玩到我晋南王府的头上。” 月崇天气势汹汹地攥住秦美珍的衣领。 秦美珍被震慑到,吓得哆嗦:“不、不是菲菲,是孟灼儿……孟灼儿已经答应嫁过来了,但是她跑了,王爷您赶紧去把人抓回来……” 这话说出来谁信,不会有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死人,更别说孟灼儿深得孟国公宠爱,孟国公怕是宁愿自己上花轿,都不会委屈孟灼儿。 月崇天只想给二儿子一位体面的妻子,管他是孟意菲还是孟灼儿,只要是名门嫡女就行,可孟玉清不会同意孟灼儿嫁过来的。 “就算是说破天来,你们孟国公府也得给我们晋南王府一个媳妇。” 月崇天是个风风火火的人,也不听她说太多,直接拽着秦美珍去孟国公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去。 大公子月林天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人群,扭头要进府时却瞧见一个小厮装扮的人。 方才就是她暴露秦美珍的存在。 她笑得还挺开心的。 月林天本想询问,但对方很警觉,一股溜烟地跑了。 月林天皱眉,觉得那人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好像是…… …… 另一边,孟国公府。 月崇天拎着秦美珍去跟孟玉清对质,孟玉清表示对此事毫不知情。 月崇天算是孟玉清的晚辈,虽是权臣,但对孟玉清却也是格外恭敬。 孟玉清这边也不想得罪人,有商有量,知道事情全过程后立即让人去搜秦美珍的院子,最后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孟意菲给拽了出来。 “既是两家定好的婚事,陛下也允许姻缘继续,那我孟国公府必定是不会食言的。” “如此甚好,先不打扰孟国公休息了。” 月崇天直接拎着人走了。 “不、我不要嫁给一个死人,母亲、母亲你救救我……” 孟意菲嚎啕大哭,但还是被拖走了。 秦美珍想追出去却被孟玉清派人拦住。 孟玉清同情,但也深知孟国公府也必须是有一个人要嫁到晋南王府的:“这是你们自己种下的苦果,自然也是要你们自己去吃的,难道还想让我的灼儿给你们擦屁股吗。” 他拂袖而去。 秦美珍趴在地上痛苦捶地,双眼猩红、表情都恨地扭曲: “孟灼儿你敢诓我……你骗我……你害了我女儿一生,后半辈子,我一定会用尽全力让你生不如死……” …… 另一边,孟意菲被带回晋南王府后起初是不肯配合跟公鸡拜堂的,但这样的倔强在两巴掌的带领下,识趣了。 后来孟意菲就抱着她那公鸡丈夫去了新房。 虽是喜丧,但晋南王府还是办得热热闹闹的,来了不少宾客。 作为大哥的月林天自然是帮着招待。 不过他瞧见席位有个很熟悉的人。 看那人身穿的衣料也是很好的,应该是王孙贵族。 但…… 月林天走上前:“这位公子,您是王府请的宾客吗?我看着您是有点眼熟,可又说不上名字。” “我是孟国公府那边的亲戚,按照习俗,我作为女方的亲戚理应在女方那边用喜宴,但这不是孟国公府的宴席吃腻了吗?所以就来你们这吃吃。” 少年拿出孟国公府烫金的帖子,递过去,笑眯眯的:“您不介意吧?” 月林天确定帖子印着孟国公府的印章,只是…… 他多看了少年两眼,最后也只是一笑而过:“来者是客,请您慢用。” “行,不用招待,您忙您自己的。” 少年手一挥,乐得自在。 月林天浅笑着,但却敏锐地捕捉到少年光滑的脖子,没有一点凸起。 她没有喉结,是个姑娘。 第十章 被拖上花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少年似没察觉,回头继续跟桌上的宾客打得火热,活脱脱的社交悍匪。 月林天去忙别的,却不知少年也在注意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好一会儿月林天才在找到有关对方的记忆,但过去时少年已然不见。 月林天询问方才跟少年相谈甚欢的宾客。 宾客还一脸茫然:“刚才那个不是你们晋南王府的亲戚吗?那小伙子人还挺好聊的,还向我们说哪里的酒水好喝,改天让我们请他去吃呢。” 月林天一愣,而这时又有小厮来说:“不好了大少爷,成亲用的公鸡不见了,方才还放到后院吃米来着。” “不见了?”月林天皱眉,“不见就去找,公鸡都一个样,真找不着了那就去买,这等小事,也要本少爷教你吗。” 小厮山立即去办。 月森礼若有所思,呢喃出一个名字:“……孟灼儿。” …… 另一头,孟灼儿抱着孟意菲成亲用的大公鸡,人刚从后院跑出来就被逮着了,就如同她拎的大公鸡似的被人拎着扔进了车里。 车上,孟灼儿抱着那五彩缤纷的大公鸡跟男人大眼瞪小眼。 月挚庭好笑说:“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你来找我麻烦作甚。”孟灼儿摸着鸡头,白了对方一眼,“有话不妨直说,还偷鸡摸狗,光天化日下绑架良家妇女。” 月挚庭被她气笑了:“偷鸡摸狗的难道不是你?” 他还瞥了眼孟灼儿死死抱住的大公鸡 “你懂个屁啊,这可是上好的大公鸡,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大公鸡吗?这一看就知道很好吃,而且我不像良家妇女,行,那你像呗,你是个大大的良家妇女。” 月挚庭:“……” 有时候一个人真的是很想报官。 孟灼儿看了眼车外,见快到自己家了便说:“前面停车,我要回家” “你以为老子是专门来送你回家的?”月挚庭双手放在膝前,沉声说, “上次在山里你就能缓解本王体内的毒素,若是在这京城,有用不完的药材跟人手帮你的前提下,你是不是就能替本王解毒?” 他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作为一个王爷身中奇毒,他并不好满大街张贴皇榜地找能解毒之人,孟灼儿机缘巧合下知晓此事,或许就是天意。 “我为什么要帮你,别跟我扯什么医者父母心,我这人是没心的。” 孟灼儿讽刺挑眉,嚣张极了。 的确,在现代她是家族里最具有医学天赋的,但也是最没医德的人,上天给她这个天赋,但她志不在医,只想着吃。 “你敢拒绝?”男人气压瞬间降低,气息危险至极,“你可知晓本王是谁?” “本王?”孟灼儿皱眉,“你还是个王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男人或许是有用的。 “好,我帮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她张口就答应了。 月挚庭愣住,显然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变脸如此之快,在知晓他是个王爷后,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人对权利财富是不动心的,原还觉得她跟旁人有所不同,却也是一般的势利眼。 “在心里骂我作甚,有本事直接说出来啊。” 孟灼儿蓦然开口,可以说是很猖狂了。 若非她有用,月挚庭还真是一秒都不想见到她,恨不得立即将女人扔下车。 “现在去王府,你诊脉、开药。”男人眯起双眸,杀意毕露,“听着,你要是胆敢骗本王,本王必定不会放过你,就算是孟国公来,本王让你三更死,你也活不到五更。” 孟灼儿嚣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世她有本事、家族财力、可看着眼前这位……她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 她惊觉自己好像真的惹上麻烦了。 这个病人……她似乎已是拒绝不了了。 但就在这时,马车却忽然被人拦停。 “王爷,奴才有要事禀告。” 外面的人似乎很着急。 月挚庭冷冷瞥了眼孟灼儿,走出了车子。 孟灼儿有被那一眼吓到,心有余悸地摸着怀中的大公鸡。 “一群废物,” 外面传来男人的暴怒声,连带车内的孟灼儿都被吓了一跳。 啧啧,这男人真暴躁。 她撇了撇嘴 不一会儿,男人从车外进来,表情阴沉如水:“下车。” “啊?” 孟灼儿反应过来,忙不慌送地起身,“我马上下车。” 她手脚利落,抱着大公鸡一下就从车上跳了下去,临了还差点把脚踝给崴了。 “开车。” 男人冰冷的声音落下,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街道。 孟灼儿啧啧两下:“什么玩意儿啊,还真当本小姐是你奴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什么三更死五更死的……要死你自己死。” 她翻着白眼,往车子相反的方向走,但走几步又觉得不对。 她还得往前走个五十来米才能到孟国公府。 孟灼儿满腹牢骚:既然都是要经过孟国公府的,还就只有这么点距离,为毛还把她赶下车。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碰——” 孟灼儿刚走到前厅,秦美珍就用力将茶杯砸在地上。 她怒气冲冲,若眼神能杀人,孟灼儿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秦美珍的态度孟灼儿早有所料,但她懒得跟对方对峙,扭头往自己的院子跑。 她倒是后悔,当初趁着人多杂乱时没有再多甩秦美珍几个巴掌。 “站住。”秦美珍拍桌而起,三两步冲过来。 “你想干什么。” 孟灼儿傲慢地看着对方,目光慵懒,“今日是您女儿的大喜日子,您不能动气的,这不吉利呀!” 她很会说话,知道秦美珍哪儿疼戳哪。 “你还敢说——”秦美珍几乎是立即怒吼出声,“当初明明说好了你替菲菲出嫁,你都拿了钱了居然还敢反悔,孟灼儿你简直不是人,你毒如蛇蝎。” 这样的控诉根本不能伤孟灼儿一分一毫,她甚至还在笑:“对,我就是恶毒,我就是毒如蛇蝎你能拿我怎样? 现在木已成舟,一切都尘埃落定,孟意菲已经是晋南王府的人了,你能如何? 怎么,你还敢打我吗?你敢去晋南王府把人抢回来吗?我现在就算是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吗?” 孟灼儿致命四连问,桀骜不驯,带着藐视一切的得意步步紧逼。 第十一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秦美珍作为长辈,气势此时此刻却被孟灼儿压得死死的,不由得往后退。 “你……”秦美珍指着她的手指颤抖。 “你指我干什么。” 孟灼儿拍开对方的手,不吃她这一套,“我告诉你,给我撑腰的是祖父,当初跟晋南王府定下婚约的是你跟父亲。 是你们想巴结晋南王府的权势地位,人家也给了你们这个机会,不能因为人家死了个人你们就不愿意把闺女嫁过去了啊?” 孟灼儿笑靥如花,“二夫人,你要知道跟皇室的婚约不好定。当然,取消也很难,可都是成年人了,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很难吗? 在整件事里我孟灼儿才是最无辜的好吧,若非你们想让我做替死鬼,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呢?” 她无辜地眨巴眼。 秦美珍气得够呛,几乎暴跳如雷:“可是你明明已经……” “是,我是拿了你的钱,可那又怎样,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 祖父每个月给我这么多钱,每次外出回来都给我带很多首饰珍玩,可都被你抢了去了。你给我的这点银子都不足以偿还我的损失,我错哪儿了,嗯?” 她一脸人畜无害,叹气,“二夫人就好好跟晋南王府当亲家,晋南王可是个权势滔天的权臣呢,你可要好好把握,我看好你哟~” 她笑容甜美,笑声更是清脆,最后抱着大公鸡步伐轻快地朝自己院里跑。 秦美珍怒火中烧,这样的一种愤怒几乎摧毁了她的理智。 她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果刀上。 秦美珍拿着水果刀朝孟灼儿的方向走去,但却忽然瞥见在另一条廊道正跟管家吩咐事情的孟玉清。 因为有点距离孟玉清并不知晓正厅发生了什么,但秦美珍怕孟玉清是刻在骨子里的,几乎是立即把水果刀藏在身后,一脸惊恐紧张地盯着孟玉清。 孟玉清之后带着管家出门去了。 秦美珍彻底松了口气了。 她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啪嗒一下瘫倒在地。 婢女钟云忙来扶她。 秦美珍又悲又怒:“钟云,你说都是孙女,怎么孟玉清就这般疼孟灼儿那个小贱人,怎么就不知道疼疼菲菲,凭什么菲菲就要嫁给死人。” “老侯爷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能是因为当时那位去世后您就进府的缘故吧……”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这么多年我在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要是孟灼儿是个带把的我倒也不说什么,可不也一样是个小丫头片子吗。 这孟玉清对孟灼儿这般上心,搞得好像是她亲孙女一样。” 她愤愤不平。 是的,不管是孟意菲跟孟灼儿都不是孟玉清的亲孙女。 因为孟祥义不是他的亲儿子。 孟玉清同逝世的夫人并无后代,当初老夫人是生了个孩子,但那孩子刚一出生就被仇家抱走残忍虐杀了,孟玉清又不肯纳妾娶妻,之后才从旁支过继了儿子来。 但或许是跟老夫人鹣鲽情深的缘故,孟玉清很看不惯孟祥义刚死了原配就娶秦美珍进门,而也可能是因为孟灼儿是她的第一个孙女,又是亲自抚养长大的,所以格外疼爱,甚至这种疼爱超过孟祥义。 至少秦美珍就没见过哪个父亲为了孙女将自己的儿子手指砍掉的。 钟云叹气,“夫人,现在小姐已经嫁到了晋南王府,咱们应该怎么办?” 秦美珍也不知,这事儿就算是孟玉清都没办法。 但将她的丈夫跟女儿害得这么惨的,不就是孟灼儿祖孙吗。 孟玉清她奈何不了,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一个孟灼儿? 另一边,孟灼儿回到院子就立即让底下的人烧火宰鸡。 “小姐,这只鸡可真好看啊,五彩缤纷的,奴婢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大公鸡,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香莲将烧好的热水盛出来。 “你不懂,就是这样高大上等次的大公鸡才好吃,这公鸡一看就是吃玉米长大的,皮肯定很黄,而且你看它那脚,又肥又大,老好啃了。” 孟灼儿像个老手似的,驾轻就熟地把公鸡给宰了。 那血腥场面,饶是作为婢女的香莲都忍不住抖了抖。 一顿操作孟灼儿就把公鸡收拾好了,还放了足足二十味中药炖了整整一个晚上,肉香软烂。 院子里一整天都是很香的鸡汤味儿,虽药材的味道也很明显,但丝毫不影响食欲,反而还很让人胃口大开。 那一天下来孟灼儿就吃这鸡了,当然,她还不忘给孟玉清盛一些过去。 孟玉清一听说是自家孙女亲自做的鸡汤,很高兴得胡子都外八了。 他本着就算是肉是生的,难吃到极点也会把汤肉吞进去的原则尝了尝,却不想意外地好吃。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汤的?”孟玉清很意外,又尝了几口,“比厨子做的都好吃。” “那是~” 孟灼儿很骄傲,祖孙俩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对了,关于你的婚事,你是怎么想的。”孟玉清忽然问,“毕竟你跟二殿下发生过一些纠缠恩怨,那些个皇子皇孙最是小气,怕是会一直记仇。” 孟灼儿重重点头:“孙女也是这么觉得的,若是我嫁过去,保不准被怎么折磨,孙女的意思是想办法取消婚约,另择夫婿。” 孟玉清猛地松了口气。 起初他还担心孙女死心眼非二殿下不可,现如今见孙女这般通透,也不用担心了。 其实他一直不赞成孙女嫁到皇室,只是因为灼儿喜欢二殿下罢了。 皇室哪是个好混的地方,处处都要留心,哪里都是陷阱,勾心斗角的没完没了,皇位争完又要争权夺利,后宅又三妻四妾,姬妾争宠。 孟玉清知晓儿子无作为,混不了官场,甚至都不一定能顺利承袭爵位。 若灼儿去了那样的修罗场,等他百年之后,谁又能来给灼儿撑腰呢。 “祖父找机会就去跟陛下提一提。”孟玉清慈爱地拍了拍孟灼儿的脑袋。 孟灼儿脑袋靠在祖父的腿上,软软地撒娇着。 她的眸底的精光一闪而过。 搞定! 要的就是取消跟那渣男的婚约,祖父同意,也愿意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十二章 取消婚约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这两日一直在养身子,但八卦是一个都没落下。 听说孟意菲回门时跟秦美珍在院子里抱头痛哭了整整一个小时,哭况特别激烈。 当然,她也就只当个笑话听。 反倒是她祖父担心她缺营养,这段时间补品如流水似的往她院里送东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在这样的娇养下,孟灼儿足足胖了六斤。 很可怕! 不过即便她在修养期,也没忘了打听男人的身份。 可当今的王爷太多了,她也不知男人的姓名,根本无从查起。 孟灼儿每每想起男人森冷的目光就打冷战,从气质上出发,结合打探回来的消息,孟灼儿觉得这男人估计就是阴善王——月挚庭了。 月挚庭出身很难看,是先皇在外面的私生子,当时先皇快咽气了才找回来的。 原大家以为这样无母族帮衬的私生皇子不可能成为夺嫡人选,充其量未来也就是个闲散王爷。 可谁想到月挚庭竟这般可怕,短短半年就发展起自己的势力,肉眼可见的强大,甚至威胁到当时还是储君的皇帝的地位。 甚至有人猜测,若非先皇咽气得早,新皇继位快,这江山之主是不是就会换人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今皇帝在继承大统后,不仅不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弟弟产生敌意,甚至还十分信任。 即便月挚庭在京中为非作歹,甚至虐杀官眷,可最后竟也只是轻飘飘地训斥几句,或是克扣俸禄就完事了。 这就离谱。 孟灼儿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能碰上这么个活阎王。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孟灼儿的伤也就全好了,她也完完全全适应了当代的生活。 在很寻常的日子里,孟灼儿忽然就收到了姚府的请帖,还是姚老夫人送来的。 姚老夫人是月致臣的外婆,也同孟灼儿的祖母是闺中密友。 这也是孟灼儿当初能攀上月致臣婚事的原因之一,旁人都说她长得像祖母,因而这姚老太太也挺中意她的。 孟灼儿却不以为然,毕竟孟祥义又不是亲生的孩子,她还能跟祖母相似到哪去。 但老人家邀请,又有之前的情分在,孟灼儿肯定是要去赴宴的。 她穿戴朴素,选了一套很乖的斜衣襟的黄衫色的袄子去面见姚老夫人。 行驶的马车停在姚府,孟灼儿刚一下车便瞧见杵在门口穿着华贵的姑娘。 孟灼儿知道她,她是姚府的嫡女姚媛人,母亲是贵妾出身,在原配去世后就抬了正妻,她也从庶女成了嫡女。 她记得姚媛人跟孟意菲关系匪浅。 当初孟意菲跟月致臣搞上,八成也少不了这厮穿针引线。 “果然是有爹生没娘教的丫头,这都来到主人家门前还不进来,跟个傻子似的站在马车边,难不成你还要本小姐求你进去不成。” 姚媛人指桑骂槐跟身边的丫头说,声音洪亮,说到最后面那句更极具讽刺。 看来是想为孟意菲报仇来着。 孟灼儿也不放在心上,就当没听见径直走去。 姚媛人受不得被人无视,直接挡在孟灼儿面前。 孟灼儿慵懒抬眸:“有事?”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心狠手辣将自己亲姐妹嫁给一个死人的毒妇长什么样。” 姚媛人双手环胸,骄傲地用鼻孔看人。 孟灼儿是真真觉得好笑。 怎么一个两个地都把孟意菲嫁给死人的锅扣在她头上,难不成就因为她不主动替嫁、给孟意菲擦屁股吗她就得承担恶名吗。 又不是她给孟意菲定下这门婚事的,就算是怪天怪地,也怪不到她头上吧。 孟灼儿冷哼,也不屑于同她解释:“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她直接撞开对方离开。 姚媛人连连后退,差点没站稳。 她气不过想上前找孟灼儿晦气,但却被婢女拉住提醒说:“三小姐您别乱来,这可是老夫人请来的贵宾,现如今老夫人还在前院等着呢。” 姚媛人气得跺脚,可祖母向来不喜欢她,也就只能先跟着过去。 “小女见过姚老夫人。” 进入院子孟灼儿恭敬的对要老妇人行礼。 她性子虽是乖张了些,但该有的端庄跟礼仪是不会少的。 姚老夫人一见到她就喜笑颜开,招手让她上前:“诶呀,灼儿都这么大了,快过来让奶奶瞧瞧。” 因为两家关系不错的缘故,孟国公府出来的孩子都称呼姚老夫人为奶奶。 姚老太爷是前太尉,扶持的新臣说是桃李满天下都不为过,有着很强大的人脉网。 孟灼儿乖巧走上前,岂料姚媛人看不惯她受宠得意,竟还伸腿绊她。 但孟灼儿是谁,混世小魔女一个,就这点小伎俩哪儿能瞒得住她的双眼。 她看到了,但却也故意继续往前走,脚下一用力,姚媛人腿力不敌,想害人反而自己被绊倒了。 姚媛人‘诶哟’一声,猝不及防地竟双腿跪地,稳稳当当地给孟灼儿跪下来。 “诶呀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大家都是自小相识,你即便是客气,也不要行此大礼啊,我受不住啊~” 孟灼儿笑得花枝招展,佯装惊讶地捂住嘴巴。 “孟灼儿你……”姚媛人又气又疼,那个叫咬牙切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估计是膝盖摔疼了,刚离地又跪了下去。 “诶呀呀,三小姐您真的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孟灼儿一脸难为情,可捂在脸上的手就没松开过。 没办法,她笑容实在是灿烂。 婢女搀扶姚媛人从地上起来。 她气急败坏:“孟灼儿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说完她还想上前打人,婢女差点都没拦住。 “你闹什么闹。”姚老夫人训斥说,“来者是客,灼儿是客人,你作为主人怎能这般慢待,平日里教你的礼仪规矩你都忘了是吗?” “可是祖母,明明是孟灼儿她……” 姚老夫人冷着脸打断她的话:“你祖母我是老了,不是瞎了,方才情况如何看得真真的,若非你故意使坏,又怎会丢了面子。” 她严肃又怒其不争的表情,“别在丢人现眼了。” 姚媛人不甘极了。 虽是她先使坏的,但瞥着嘴的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孟灼儿怎么她了。 孟灼儿最看不起又菜又爱玩,还玩不起的人。 她眸底的讽刺在面对姚老夫人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乖极了:“奶奶,您别说三小姐,三小姐也不是故意的,许是听了谁的话,错了主意罢了,而且也只是小事儿。” 她趴在姚老夫人的膝前,乖得像一只兔儿。 没有长辈是不喜欢乖巧会撒娇的晚辈,更别说姚老夫人一直都很喜欢孟灼儿,疼爱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好,还是灼儿乖巧,要是媛人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说到后面,姚老夫人很心累的模样。 姚媛人脸色涨红,谁也不想在自己讨厌的人的面前丢了脸面。 “祖母,你信她啊?她可不是什么善茬,不然菲菲怎么……” “那件事到底如何你祖母比你更清楚,平日里让你少点跟孟意菲接触你偏不听。” 晋南王府跟孟国公府的婚事姚老夫人是知晓全过程的,这本就是孟意菲应受的,灼儿才是无辜之人。 孟灼儿挑眉,看着姚媛人的眸光别提多挑衅了,但却故作叹气:“奶奶您别说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有爹生没娘叫的臭丫头,以后要学的规矩礼节还很多,不然也只是有辱门楣。” 听到此处的姚媛人意识到不对。 第十三章 月致臣侮辱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老夫人错愕:“你怎会这般想,你祖父一直将你教得很好。” “可是三小姐就说我有爹生没娘教。”说到后面,她还难过得红了眼眶。 这句话对于一个自小没了母亲的人来说是很恶毒的,更别说姚老夫人对姚媛人还在气头上:“媛人你怎能说这般的话,小女孩家家的说话竟这般恶毒,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她脸色十分难看,训斥说:“回你的屋里去,将礼乐这本书抄十遍,不抄完不许出房门一步。” 姚媛人瞪大眼睛:“可是祖母……那、那礼乐书就跟板砖似的厚。” 姚老太太犀利看去,姚媛人立即不敢说什么了,最后只能弱弱地应着,但在离开时,还恶狠狠地瞪了孟灼儿一眼。 孟灼儿在心里狂笑。 她大获全胜。 “阴善王、二殿下嫁到——” 门口忽然传来护卫洪亮的通传声,孟灼儿二人朝门口看去。 听见月致臣来,没瞧见人孟灼儿就想翻白眼了,可当瞧见月致臣前面的男人时,她几乎整个人都僵住来。 不会吧不会吧…… 她怎就能这般倒霉? 进府的月挚庭第一眼就瞧见了孟灼儿。 当然,少女那呆滞又无语的表情他也没错过。 是真不待见他。 姚老夫人没想到月挚庭会来,忙起身行礼。 “老身见过阴善王。” 孟灼儿愣了几秒,也跟着行礼。 真倒霉啊,没想到这狗男人还真是阴善王,那她岂不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男人静默一瞬,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孟灼儿,但孟灼儿就是知道对方在看她。 “姚老夫人不必多礼。” 月挚庭转而坐在主位上,也就是姚老夫人方才所坐的位子。 在一个空间,主位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坐。 姚老夫人腿脚不便,蹲下行礼后有些站不起来,孟灼儿忙过去帮忙。 “您的腿是不是不舒服?”她小声问。 姚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后又将孟灼儿拉到阴善王面前,热情说:“王爷,这个是孟国公的孙女孟灼儿,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 她又对孟灼儿说:“还不快对王爷行礼。” 啊? 孟灼儿懵逼。 她刚才不是行礼了吗。 男人黑黢黢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颇有探究,似真的第一次见面。 “臣女见过王爷。” 无奈之下,孟灼儿也只能行礼 “孟国公的孙女吗?”月挚庭呢喃,轻笑,“看着也不怎样,平平无奇,毫无姿色。” “是是是、就您长得好看。” 孟灼儿翻白眼,可这话一出,不仅让姚老太太一脸惊恐,就连月致臣也是一头冷汗。 孟灼儿瞅着立即改口:“臣女的意思是,殿下您真是俊朗无比,人中龙凤。” 她皮笑肉不笑。 姚老太太为她捏了把汗,但见阴善王没有追究也松了口气,说:“灼儿其实是个蛮聪慧的一姑娘,听孟少夫人跟媛人说灼儿擅医,先前内出血自己就把自己治好了。 老身双腿常年病痛,在这两人的提议下,这才将灼儿叫来。” 她解释,也不想孟灼儿被人瞧不起。 孟灼儿知道姚老夫人的好心,也才明了原来姚老夫人让她过来是因为这个…… 可秦美珍跟姚媛人怎会这般好心,莫不是给她挖了个大坑。 “对对、孟少夫人说了,孟灼儿的医术可好了,王爷您若是有什么病症,都可以找孟灼儿的。” 姚媛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好像跟孟灼儿很熟的模样,不停介绍说,“您是不知,这位孟小姐能耐可大着呢!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 姚媛人忽然冒出来给孟灼儿戴高帽,可把厅堂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一直沉默的月致臣皱眉,训斥说:“媛人你怎这般无礼,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姚媛人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她笑出花来,刚想说些什么,但月挚庭显然没耐心听她继续叨逼叨叨。 “姚老夫人,您的可是要好好整治一下家风了,教养很重要。” 月挚庭没有挑明说,但懂的人都懂。 姚老夫人尴尬极了,而憋了一肚子话的姚媛人也红了脸。 此时此刻的孟灼儿情愿当一个局外人。 “不过外祖母,您的腿伤是旧患,连太医都束手无策,那孟灼儿能有什么本事,您还是别让她弄,免得她没轻没重地弄受伤了您。” 啥? 无语这个词,孟灼儿都说倦了:“臣女都还没给奶奶看过呢,殿下怎知臣女不行。” 月致臣表情厌烦:“你几斤几两本殿下难道还不晓吗?还医术? 怕你是连被叫庸医都不够格。” “阿臣,你别这么说灼儿,灼儿是个好姑娘。”姚老夫人劝说,毕竟还有外人在,她也不希望孟灼儿失了面子。 “好姑娘的确很多,但孟灼儿绝对不是。”月致臣开口就来,当着众人羞辱。 姚媛人一脸快意的表情,得意地看着孟灼儿。 姚老夫人变了脸色:“阿臣——” 月致臣见外祖母生气也不再说,只是扶着姚老夫人到副位坐下。 月挚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家子,观摩着,只觉有趣。 尤其是…… 他目光落在看似乖巧,只字不言的少女身上,敏锐如他,也没错过少女眼眸一闪而过的藐视。 虽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月挚庭是能看出来,孟灼儿是一个格外骄傲,甚至是有点嚣张的人。 姚老夫人喜欢孟灼儿,虽当下不悦外孙对孟灼儿不客气,但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 她冷淡地推开月致臣,跟月挚庭攀谈起来。 月致臣跟姚老夫人感情很深,也无可奈何,最后他只能将情绪发泄在孟灼儿身上。 他把人扯到了后花园,动作十分粗暴,故意弄疼她。 孟灼儿甩开对方的手:“拉拉扯扯地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孟灼儿,有些话本殿下就已跟你说过多次,你怎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本殿下不喜欢你,看到你就倒胃口。 你还来姚府干什么,你以为你讨好了外祖母,本殿下就会接受你了吗?做梦。” 他字句犀利,完全是将孟灼儿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可孟灼儿是个姑娘啊,她难道不要脸吗。 第十四章月致臣,你就是个粑粑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致臣继续甩脸色:“解除婚约这事本殿下已经让母妃去跟父皇说了,你想当二皇妃,下辈子吧。” “谁想嫁给你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今日过来,是姚老夫人相邀了,你以为是因为你?自作多情的玩意儿,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粑粑。” 孟灼儿拿出姚府的帖子甩对方身上,“不过既然你说要跟我解除婚约,那你最好是能办到,别让我瞧不起你。” 虽然现在也蛮瞧不起的。 看到帖子的月致臣脸色微变,但也还是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反正不管你如何白费心机,本殿下都绝对不会娶你,更不会喜欢你,你就死了这条心……至于外祖母的腿疾, 识趣的你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本殿下对你不客气,就你这种废物,怎么可能懂枯燥又博大精深的医学。” “月致臣你是不是管太宽了,既然奶奶愿意让我看,我也愿意给奶奶看,你像只疯狗似的狗叫什么。” 孟灼儿忍无可忍,“你以为谁都跟孟意菲似的上赶着巴结你啊,你算什么东西。” “你敢这么对本殿下说话?” 月致臣火冒三丈,尤其是在出温泉山庄一事后他对孟灼儿更没什么耐心了。 “既是你先不礼貌,我又为何非得对你和颜悦色。” 孟灼儿也不想跟他过多纠缠,扭头就走,但却被月致臣给拽回来。 他力道很大,都把孟灼儿捏疼。 月致臣表情阴沉恐怖:“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这世上还没有谁敢这么对本殿说话。” “你放开,你捏疼我了。”孟灼儿也火了,“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皇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九五至尊了?还没人敢对你这么说话……你以为人家是给你面子吗?其实是给陛下面子。 你既不是储君又不是权倾朝野,你以为你自己很厉害吗。想来你也有二十了吧,身上有一件军功吗?给陛下交出过一份有用奏折方案吗? 说难听些你什么功劳军功都没有,只会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说到此处,孟灼儿忽然想到什么,笑说,“不对,前些年南燕国攻打我南粤公国的边境重要的贸易城遇围城,是二殿下您亲自领兵迎战,可惜头脑不好,做了错误的决策,最后害得士气大跌,若非阴善王及时赶到,这遇围城就是别人的了。” 她毫不留情地嘲笑:“除去投了个好胎这点,你一无是处。” “你……” 这一番话尽数都踩在月致臣的雷区上,他脸色涨红,咬牙切齿,那紧握的拳头仿佛下一秒就会朝孟灼儿挥过去。 孟灼儿也注意到了,按照以往她识趣的性格,肯定会点到为止避免自己受伤。 但她没有,嘴角勾起的唇角很是隐晦。 “怎么?说到你的痛点生气了?是你自己无能你还不许别人说了?合着这能力不行就连耳根子也软,被说几句就受不了了,就跟豆腐渣似的脆弱。 无能就是无能,大声的承认出来有什么难的吗?” 说到最后一句,孟灼儿还故意扬起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 “你……” 月致臣气的一巴掌就朝孟灼儿甩去。 孟灼儿猛的闭上眸,等待着这一巴掌暴击,竟也不躲。 但许久,脸上都没有传来痛觉,反倒是听见月致臣错愕地喊了声:“十一皇叔。” 孟灼儿困惑,一睁眼便瞧见月致臣悬在空中被抓住的手,是……月挚庭。 孟灼儿震惊,略有不悦:“你来干什么?” 月挚庭面色不虞。 都来帮她了怎么还这副语气。 月致臣忙解释:“十一皇叔,这个女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更别说站在你跟前的是你的未婚妻。” 男人冷不丁的开口,孟灼儿多少受宠若惊。 他这是在给自己出头? 怎么这么不真实。 他睨着孟灼儿:“虽说你这个未婚妻长得平庸了些,也没什么礼貌,气质也没有……” 孟灼儿一脸问号。 月挚庭眉目一挑,缓缓转移目光:“但你作为皇子,还是皇长子,你就是皇室的脸面,动手打自己的未婚妻,你可知若传出去外面会如何议论皇室,这事若是让你父王……” “皇叔,我知错了。” 月致臣心慌的厉害,甚至都没等月挚庭问责就双手作揖弯腰请罪。 孟灼儿瞅着,一脸嫌弃。 就这、就这? 就差把欺软怕硬写在脸上了,也太不是东西了。 孟灼儿嘴角一撇,忍不住啧啧两下。 有道是嘴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两男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她身上。 月致臣脸顿时绿了,可偏偏在月挚庭没说话之前,他还得保持这个作揖的姿势。 月挚庭眸色晦暗,深不见底如同夜幕的天,略微上扬的剑眉似还有些玩味。 “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孟灼儿也懒得搭理他们二人,反正月致臣还真做不了自己的主,至于月挚庭…… 在对方看来现如今自己对他也还有用,目前来说她肯定是安全的。 “你……” 月致臣没想到她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怒上心头。 他本想命令孟灼儿回来,但对面气质森冷的男人眸光却忽然落在他身上。 强大的气场让他顿时失去了开口的能力,乖乖低下头。 “本王训你,你很希望旁人在场吗。” 月致臣背脊发凉:“是侄儿考虑不周。”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 月挚庭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也没有要勉励的意思,但余光却撇了眼少女离开的方向,唇角微微上扬。 孟灼儿跑回了前厅,姚老夫人正在跟底下的人吩咐今日的膳食,见她来,喜笑颜开。 “奶奶~” 她小跑过去,乖巧喊人。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呢?二殿下呢?” 姚老太太望着孟灼儿回来的方向说。 “好像是阴善王要同他说些什么,我一个外人不方便旁听,所以就识趣地跑开了。” 孟灼儿水灵灵的,声音清脆,但实则在心里偷笑。 奶奶,您外孙正被训呢。 第十五章 老人忌疾讳医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老太太也没有多想,握着她的手说:“皇室秘事你听了对你也不一定有好处。不过等你跟阿臣成婚后,那就不是外人了。” 她虽然运气不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倒霉,还真嫁给月致臣当媳妇。 孟灼儿笑呵呵的:“您不是说让我给您来看腿吗?我现在就给您看看。” 她让嬷嬷拿来屏风挡住外头的视线,蹲在姚老夫人面前细心地给她脱掉鞋袜。 姚老夫人惊讶于她会做这些下人的事情,也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虽是本着转移话题的目的,但孟灼儿却认真地给姚老夫人看起腿来。 姚老夫人的双腿有些浮肿,但问题不在脚踝上,是在膝盖上。 是常见的老年风湿病,不算是大病,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但姚老夫人看着格外严重一些。 可南粤公国算偏北方了,天气常年干燥,而且京都也不是临海城市,海鲜很少见,按道理不会这么严重才是。 “看不出来不要紧,你以为奶奶是真让你过来看病的,无非是想解开你跟阿臣之间的误会。” 姚老夫人以为她是看不出病因,说,“你是奶奶看好的外孙媳妇,老孟也算是战功赫赫,配皇子绰绰有余,陛下也愿意给我这老婆子几分面子,现在主要的还是你跟阿臣之间的关系。” 她握住孟灼儿的手说:“你们方才都把事情说开了吗?” 怎么又扯到那死金针菇身上。 “还好。”孟灼儿含糊不清地应着,“对了,我看您的风湿应该是旧患了,但怎么发作得这么厉害,这腿部经络不通得厉害,而且浮肿按压不回弹,您是不是很喜欢吃海鲜一类的东西?” 姚老夫人愣住:“您怎么知道。” “自然是看出来的。”孟灼儿说,“您有风湿痛风是不能吃海鲜的,会加重病情,您可千万别不听劝,病从口入。” “因为前段时间天气热,我吃不下什么东西,浒娘便托人买了许多海鲜跟一些干货,所以……” 许浒娘是姚老夫人的儿媳妇。 “要是食欲不好,灼儿这边可以开几副药膳给奶奶您吃,可以改善食欲跟您的风湿,但是那海鲜是万万不能碰了。” 孟灼儿提醒。 痛风吃海鲜,那就好比身上有伤口吃发物一样,虽不致死,但情况会日渐加重。 虽秦美珍那几个说着孟灼儿会医术,但姚老夫人其实是不信的,因为孟家并非医学家族,孟灼儿也没有拜师学艺,可她是真没想到灼儿还能看出这个。 孟灼儿唤香莲去最近的医馆买些银针回来,她出来得着急,也没带。 香莲赶着就回来了。 孟灼儿仔细检查过银针没问题后就开始给姚老夫人扎针。 姚老夫人见她似乎真有一手,也没有阻止。 一共十三针,在扎针找穴位时,她还听见屏风外面似传来月挚庭跟月致臣的声音。 月挚庭倒没说什么,月致臣在询问完下人后便是不屑一顾:“扎针?你们怎么能让孟灼儿乱来,这针灸要是弄不好会歪嘴的,你们是疯了吗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给外祖母针灸。” “本殿下告诉你们,若是外祖母有点什么事情,本殿下同你们没完。” …… 外面传来月致臣气急败坏的声音,听着火气还很大。 也是,毕竟方才被训过,这脾气能好到哪儿人去。 屏风外传来脚步逼近的声音。 孟灼儿倏地皱眉。 人体穴位每个人都有多偏差,需要很用心地寻找着,聚精会神,不能有一点出错。 孟灼儿插入一根银针,还有一根。 她红唇抿紧,虽找到穴位,但却迟迟不敢下手,生怕自己一个受惊有了偏差,真的让姚老夫人歪了嘴。 姚老夫人脸色也不太好,动了动本想起身,但被孟灼儿连忙按住:“奶奶,您可不能动。” “那小兔崽子居然敢这么这么说你……”姚老夫人也是生气。 “咱们管不住旁人的嘴,就由他去。” 孟灼儿前世是顶尖中医,就这点程度的辱骂她怎会放到心上,但她的确是不能让月致臣打扰她。 眼看着脚步声越发接近,孟灼儿就只能先放下银针出去同他周旋。 可她才起身,却听见一道冷酷的声音。 “你很吵。” “坐下。” 伴随着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月致臣靠近的脚步声也消失了,紧接着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孟灼儿松了口气,朝脸色难看的姚老夫人一笑,回头继续给她针灸。 安静多了,她最后一针也落下得很快。 “等差不多半炷香的时间就行,但我得去准备另一种烫脚的草药。” 姚老夫人错愕:“还要烫脚?” “这样可以促进骨骼的恢复,像是扭伤或是骨头裂开都能用这个法子。” 孟灼儿安抚地拍了拍姚老夫人的手,“反正晚膳还没好。而且针灸跟烫脚一起用,好转会很明显。” 姚老夫人半信半疑。 像姚老夫人这把年纪的老人都讳疾忌医,不愿意吃药,更别说她其实也不相信孟灼儿的医术,若非是真喜欢她,又因这些是外用不入口,否则老夫人也是不会用的。 孟灼儿写下药方让香莲去抓药。 本以为外面的月致臣见香莲出去抓药会来质问一番,但屏风外愣是没传来一点声音。 要么就是这人走了,要么就是碍于某个男人的威严月致臣不敢轻举妄动。 孟灼儿算是看透了月致臣这个欺软怕硬的草包。 香莲熬药煎药很快,两刻钟时间一到,银针便可拔出。 姚老夫人惊喜双腿的变化,手按在小腿肚上,“诶哟,好神奇,以前总感觉小腿肿胀肿胀的、很难受,脚肿得只能穿男人的鞋。 但这忽然一下子就觉得不那么肿胀了,而且按压也有些回弹了。” 她惊喜地看着孟灼儿:“你这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 “奶奶过奖了。” 孟灼儿很谦虚,香莲也端着熬好的药渣过来,砂锅上热气阵阵。 孟灼儿前世没少给人烫药,但这具身体太过稚嫩,手皮都是薄的,这么热的草药根本握不住。 可这烫脚也是有技巧的,不是说将药渣直接放腿上就行。 孟灼儿为难地皱起眉头 …… 第十六章 月致臣被姚老夫人暴打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这、直接让我生吞药渣啊?” 姚老夫人错愕说,“那多拉嗓子。” “奶奶,这个不是吃的,就是烫您的膝盖以下的腿……” 孟灼儿哭笑不得的解释,但回头看着那一锅热气腾腾的药,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备。 就算是不为了姚老夫人,她作为一个医者,而烫药又是最常见的治疗跌打肿痛的方法,这一关无论如何也是要过的。 孟灼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等小半盏茶时间,草药没这么沸腾后她就徒手直接将草药裹在姚老夫人的腿上,反复烫着腿部。 “多烫啊,奶奶让旁人来。” 姚老夫人想让嬷嬷替她。 “药烫是很讲究手法的,不是说只是单纯地将药渣放在小腿肚上,不懂技巧的人容易弄巧成拙,到时候不仅没有消肿缓解的作用,还会使其越发严重。” 姚老夫人见她坚持也不再阻止,但看着她手掌发红的模样也是心疼。 滚烫的草药,弄得她整只手都是火辣辣的,右手手腕全都红了,但她除了秀眉蹙紧些,并没有露出太痛苦的表情。 她都这样了还怕弄伤姚老夫人,不断询问自己的按压时长合不合适,会不会太烫,完全不说自己的痛苦。 姚老夫人也是不忍心。 人是有两条腿的,烫完一条腿,还有下一条腿,也就是说还有第二锅草药。 孟灼儿驾轻就熟,烫完脚后又将药渣用长布包裹在膝盖以下的全腿。 “这样可以逼出一些脓水来。” 孟灼儿边包扎边解释,药汁无可避免地弄脏了她的裙摆,但她并不当回事。 很快,她就将姚老夫人两条腿包裹好了。 “待会儿咱们用完晚膳,这个也就差不多好了。” 孟灼儿松了松发酸的腰骨。 “你这孩子……”姚老夫人心疼地握住她被烫的发红的手,“疼不疼。” “不疼。” “傻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疼。” 姚老夫人怪嗔,怜惜不已。 孟灼儿笑了笑。 她并不是会张口申诉自己苦楚的人,相反的她这人很倔强骄傲,不愿意去开口过多地说些什么。 弄好后,孟灼儿替姚老夫人整理好裙摆才让人将屏风撤走。 不过让孟灼儿出乎意料的是,屏风外不仅月致臣没走,就连月挚庭也都还在。 他们坐在位置上用茶,但比起月挚庭的高贵优雅,月致臣多少是有些烦躁的。 当瞧见屏风被收走,月致臣便立即冲上前:“外祖母,您没事儿吧?” 他紧张地上下看,瞧见姚老夫人被纱布包裹的腿,脸色难看地质问孟灼儿:“你对我外祖母做了什么?” “她能对我做什么,她为我好,给我施针、给我烫药,然后还把自己的手给烫红了。” 姚老夫人忍无可忍,原她还想给外孙留点面子的,“听你外祖父说,旁人跟陛下都觉得你成熟稳重,但你今日的表现实在是让外祖母失望。 我对你一再忍耐,但你是怎么能对灼儿的,往日里你外祖父教你的道理你都就粥喝了是不是。” 姚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也曾做过女将,见外孙这般无绅士风度,直接抓起一旁的拐杖狠狠打在月致臣腿上。 月致臣没防备,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他一脸错愕,没想到以往疼爱他的祖母居然会为了孟灼儿动手。 “外祖母您竟然为了孟灼儿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犯错外祖母难道还不能打你吗?” 姚老夫人气场全开,把月致臣压得死死的,“我看就是楚楚太纵容你了,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学坏容易学好难,你难道不明白吗。” 她又一拐杖打下去,月致臣痛呼一声,直接从半跪变成了双膝下跪。 月致臣疼得冷汗连连,但却也不敢反驳一句。 姚老夫人让他跪着,他就得乖乖跪着。 “南方战乱不断,外邦入侵,你作为陛下的长子一、不稳重,二、识人不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孟意菲的事。 看着陛下跟孟家的面子我才不戳穿的,是你先对不住灼儿,现如今还敢欺负她,等你外祖父回来,我非让他好好收拾你不可。” 姚老夫人越说越气,又啪啪两下甩了月致臣两巴掌,那个叫干净利落。 月致臣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晃了好几下,差点晕过去。 从巴掌声听来,姚老夫人是真不因对方是自己的外孙手下留情。 其实这口火气姚老夫人从月致臣入门时就在忍耐了,若是她双腿无疾,按照她的性子,月致臣今日恐怕得有血光之灾。 孟灼儿在旁边低着头,似乎是委屈,肩膀耸动,好像是抽泣。 可知晓她孟灼儿是谁,又怎会因为旁人几句责怪而嚎啕大哭。 面对诋毁不反击,那必定是在憋大招。 但有一说一,孟灼儿其实也不容易,她忍笑忍得很辛苦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就一个字儿,爽! 非常爽。 孟意菲她已经处理了,这作为战争挑起点的月致臣就这么轻轻带过,只是遭人说了点闲话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孟灼儿恨不得把自己双腿砍下来借给姚老夫人,让姚老夫人一脚踹飞月致臣。 月致臣作为皇帝的长子,母妃还是掌握金印的楚贵妃,出身姚家这种大家族,身份是很尊贵的。 月致臣文承姚老太爷,武承姚老夫人,祖孙情感很深,就算姚老夫人动手皇帝也不会多说什么。 月挚庭并不掺和,作壁上观优雅地喝茶,但掀眸时候冗长的目光却是落在前面的少女身上。 小狐狸。 又在捉弄人。 “我告诉你,你胆敢再欺负灼儿,我绝对饶不了你。” 姚老夫人放下狠话。 嬷嬷忙过去给姚老夫人拍背,提醒她上了年纪的人不能大动肝火。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二殿下,都是我不好,若我是个好姑娘,殿下就不会喜欢别人了,都是我不够优秀呜呜……” 孟灼儿忽然开口,开口的同时还有颤音出来,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好像是真的伤心坏了。 可就只有她自己清楚,分明是笑出颤音来了,若非是手掐大腿,她连眼泪都挤不出来。 所幸是有时的哭的崩溃时跟笑是有点像。 “灼儿……” 姚老夫人心疼加倍,猛一看月致臣哪儿都觉得不顺眼,直接一脚踹他脸上,“混账东西,你看你把灼儿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月致臣被踹得四仰八叉,但却也不敢反抗姚老夫人。 他在心里对姚老夫人是很恭敬的。 第十七章 孟灼儿不见了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忍不住嘴角上扬,眼里尽是得意,可当目光对上一旁男人幽深又饶有兴趣的目光时,她又立即哭唧唧。 她忽然跪在姚老夫人面前:“奶奶,看得出来二殿下的确是不喜欢我……灼儿自知强扭的瓜不甜,何不放手让二殿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免得日后相看两厌,也是要成一对怨偶的。 灼儿更是不愿奶奶为了灼儿伤了跟二殿下的祖孙情,还请奶奶放过灼儿,这门婚事就这么算了吧。” 她哭得一脸泪痕,似乎是真的很委屈。 月致臣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灼儿,不明白她玩儿的什么把戏。 她居然会愿意取消婚约。 可之前上赶着当自己二皇妃的也是她。 月致臣很不屑,认为这不过是宫里嫔妃常用的欲擒故纵的手段,以退为进。 孟灼儿其实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也是有缘故的。 她祖父不是没跟陛下提起过解除婚约的事,但最近因为孟意菲跟月致臣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孟国公府效忠了两位皇帝,孟国公府的荣誉不是一星半点, 皇室担心若在这时候取消婚事,会坐实了他们皇室的丑闻。 天子之子居然跟未婚妻的亲姐妹搞在一起,这不是让百姓耻笑,认为他们尊敬跪拜的皇室污秽不堪。 姚老夫人不忍心但也没有马上给孟灼儿答复,只是疼惜地将她扶起来,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月致臣。 月致臣低着头。 他从未丢过这么大的人,还是当着外人跟这么多奴才面前挨打。 可他既不能怨恨自己的亲外祖母,更不敢对月挚庭有些什么,想当然尔这些都是记在孟灼儿身上。 当然,孟灼儿是不以为意的。 她要的也不过是让姚老夫人怜惜她,帮着她跟祖父一起解决掉这门婚事。 姚老太爷曾就任太尉,姚老夫人又是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将,这两位英雄传奇人物,也不知为何教养出月致臣这样的逆孙。 后来孟灼儿几人是在姚府用的晚膳,姚老太爷因为有要事耽误了,但姚宁明,也就是姚红雯的父亲却带着妻子出去应酬并未回家。 姚老夫人听下人传报后冷笑:“应酬?一个既不从官也不从商的男人,在外面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就是他女人不满我这个老不死罢了。” 姚老夫人也是个直性子,直接从桌上夹起一块鸡腿给孟灼儿:“吃,管他们回不回来,不回来我们还能吃多点。” 她格外豪迈,也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对孟灼儿的欣赏跟疼爱。 孟灼儿对姚老夫人一笑,脸上甜甜的梨涡看着甜又乖。 她清楚什么样的形象可以让长辈喜欢。 可想来那姚宁明也实在大胆,一个养子,居然敢蹬鼻子上脸。 谁不知南粤国公很重视晚膳、这一天的最后一顿,除非是有事回不来,不然都是一定要在家里吃的。 姚宁明并无官职,说白了就是不想过来,甚至明知今日是有客人还这般不给姚老夫人面子。 要么就是想反抗姚老夫人获取一些什么,要么就是纯纯地宣泄自己的不满。 听祖父说姚老太爷因姚红雯将孟意菲介绍给月致臣的缘故狠狠责罚了二人,觉得他们是教女不当,以至于姚红雯交友不慎。 孟灼儿只可惜姚老太太一世英名,怎么子孙后代都是这些个叛逆玩意儿。 她摇摇头,目光却恰好对上对面男人朝她投来的探究眸光。 月挚庭的如墨一般的眼眸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可他给人的压迫力却很强,仿佛一眼便能将人看穿,十分危险。 他看穿她了。 孟灼儿皱眉,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窥探到秘密的感觉。 她移开视线,回头跟姚老夫人谈笑风生,落落大方,活泼不内敛,就像是小太阳一样温暖,并不因桌上有男人有所害羞胆怯。 月挚庭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挨了打、丢了脸的月致臣更不愿意引起任何注意,两个女性成了餐桌上唯一的主角。 直到用完晚膳宁明夫妇二人都没回来。 临走时孟灼儿给姚老夫人摘掉了纱布,她仔细观察药渣的药汁,并没有任何嫌弃。 虽然少,但还是发现了黄水,也就是从姚老夫人腿上排出来的脓水。 但因为毛孔跟经络堵塞的厉害,这一次流的黄水不多。 “奶奶,您一定要听我的劝说,绝对不能再吃海鲜了,就算是干货也不行。 虽海鲜那玩意稀有,但身子还是很重要的,您难道不想看着孙儿几个成婚生子吗。” 孟灼儿离开前对着姚老夫人再三嘱咐,“等您体内的毒素都排干净后,您下地走路的疼痛就会少很多,也不会老是觉得腿部胀痛了。” “好~” 姚老夫人手紧握着孟灼儿的手,眼眶泛红,“有时奶奶看着你,就好像是看到了贵妃一样,她没出嫁之前,也是这般念叨奶奶的。” 月致臣安慰说:“外祖母,您要是想母妃了,就进宫看母妃吧,母妃也很想您的。” 嫔妃不能随意出宫,但是外祖母可以进宫去啊。 听到这话的孟灼儿差点没忍住当场翻白眼。 他是猪脑子吗。 进宫探望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得着他月致臣说,但姚老夫人腿疾严重,行走都疼,这进进出出的不方便,更别说姚老夫人高傲了一辈子,老了怎会愿让他人瞧见自己这般狼狈。 姚老夫人也很无语,没搭理他,转而恭敬地对月挚庭说:“王爷,老身身子不方便,就不送你们到门口了,还望海涵。” 月挚庭微微颔首:“姚老夫人您客气了,如此,本王也便先告辞。” 孟灼儿也附和着离开了。 谁都没搭理他,这让月致臣十分尴尬。 孟灼儿上了马车,因为阴善王府跟孟国公府并不是一个方向,因而两辆马车在姚府门口各奔东西。 孟灼儿掀开车帘子,瞧着月挚庭的马车开远后,不由松了口气。 “小姐,您很紧张吗?” 跟在外头的香莲问。 “还好,谁紧张了,我可一点儿都不怕月挚庭。” 她立即否认。 香莲挠挠头:“啊?原来是因为王爷啊,奴婢还以为您是因为见到二殿下所以紧张呢,不过那阴善王看着的确是有点吓人的,奴婢方才甚至都不敢看他。” 孟灼儿:“……” 她还以为这小丫头说的是月挚庭。 “赶紧回去吧,祖父过几日就又要去巡营了,这几日我得多陪陪祖父。” 她随便扯了一句,放下车帘。 香莲还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但轿子走了才没多久,忽然前方冲过来一群人,人很多,几乎将整条街道都堵住了。 车夫大声训斥让冲来的人都闪开,并表明了他们是孟国公府的人。 按道理来说百姓都会忌讳高门府邸,可这些人就好像聋了一样,不断地往前冲,将她们的马车撞得四仰八叉的,连马匹都受惊差点翻车。 随行的侍卫小厮立即上前稳住马车驱赶人群。 但这些人就跟鬼子进村似的乱哄哄,即便是护卫动手甚至都见了血,但那些人却也还是不闪躲。 好不容易,人群经过终于回归平静,但众人都有些狼狈。 “这群人是疯了吗。” 香莲忙询问:“小姐您没事儿吧?回府后要不要给您请大夫?” 马车内没有一点声音。 香莲还以为小姐晕过去,忙掀开帘子,但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香莲一脸懵逼,愣在原地:“小姐她……消失了?” …… 第十八章 孟灼儿,你想做阴善王妃?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另一头,在上好乌木所制的奢华九头马车上,孟灼儿死瞪着眼前品尝着刚泡好茶叶的男人。 “月挚庭你什么意思啊,你不回你的阴善王府把我掳到你马车干什么。” 她恨得牙痒痒,“怎么?你不想当王爷,改偷鸡摸狗去了?还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 “这不是你之前用过的伎俩吗?还是说你希望本王直接将你请进本王的马车?”月挚庭似很满意这次泡的茶水,将茶盖盖上,才看向她, “女子声誉很重要,若让别人瞧见你进出本王的马车,那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了,你不想做二皇妃后倒开始肖想阴善王妃了?” 孟灼儿:“……” “怎么说本王也帮过你,你不能恩将仇报的害本王。” 他神色严肃,像是在说什么为难的事。 孟灼儿表情就像是吞了苍蝇似的:“你但凡吃几颗花生米都不至于醉成这样.” 她不想跟月挚庭有过多纠缠,“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本王解毒,这是你答应本王的事。” 孟灼儿才想起自己跟他还有这么一桩约定:“……噢,好吧。” 她撇了撇嘴,不是很情愿。 月挚庭危险的眯起眼睛,忽然起身往前朝她靠近。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几乎是立即将少女包围,阴恻恻、令人不寒而栗。 危机感扑面而来,压迫感很足,让人呼吸都微弱了。 孟灼儿想推开对方保持距离,但手才伸出却被男人不留情地拍掉,下一瞬,他虎口掐住孟灼儿的下颚,薄唇发出的笑声就如同白骨被人捏碎的声音。 “孟灼儿你要知道,之前在山上本王愿意帮你送信、送你回京、替你大肆宣扬孟意菲跟月致臣的事…… 以及容忍你的不规矩,张口呼其姓名,那都是因为你有用。 若最后发现你骗本王,你解不开本王的毒,本王必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什么是剔骨之刑吗?” 他呢喃着,自带一股木兰花清香,妖冶又迷人,“那可比直接三刀六个洞放血要来的生不如死得多。” 孟灼儿睫毛一颤,饶是平日里乖张惯了的她,却也是忍不住浑身发凉。 眼前的男人眼波流转,不放过她一个细微的表情,似在窥探她的真正实力。 孟灼儿有种感觉,若她现在承认自己无法根治他的病情,捏在她下颚的手会立即转移落在她的脖子上,掐断。 她抬头迎接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神色不变,只冷傲地拿掉对方捏在自己下颚的手:“如此说来,那至少在解毒之前,月挚庭你就得忍着我。” 孟灼儿拿开对方的手,一脚踹向一旁的桌腿。 砰的一声,方才月挚庭用过的茶杯掉在马车上,四分五裂。 男人掀眸,看她。 少女哼笑着,眸光极具挑衅,甚至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若换了旁的位高权重之人见有人如此挑战自己的权威,早动怒了,可男人却是哈哈大笑,脸上不见一丝怒意。 他手搭在孟灼儿肩上,桀骜又松弛:“孟灼儿啊孟灼儿,你真不愧是孟国公府亲自养大的孙女,可比你祖父有意思多了。” “神经病。” 孟灼儿并不给他脸面,面无表情地推开自己肩上的手。 一场无声却充满火药味的对峙就这么结束,月挚庭似如沐春风,心情不错的模样,又拿出新杯子喝茶。 孟灼儿冷着张脸,不去看他,反倒是月挚庭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打量猎物的猎人。 车子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阴善王府。 避免外人瞧见,马车是开回后院才停下的。 月挚庭刚要起身,但眼前的少女却比他更快地起身,更是出格地扬手将男人推坐下。 他玩味地看着她,却也不再次起身。 “看什么看,不爽吗?”她邪恶一笑,“不爽也得给我忍着,谁让我有用呢。” 孟灼儿神色跟语气都是讽刺至极的,先一步钻出了马车。 外面的夏羽见先出来的是孟灼儿顿时愣住:“孟小姐,怎么是你先出来的,王爷呢?” 南粤公国不仅是嫡庶极为分明的国家,男尊女卑更为苛刻。 在父家,就算是嫡女都不能上桌吃饭,且若无旁人邀请也不能随意出门,出门次数多了,会被旁人嘲笑不检点云云,更别说行商从政了……不过倒也不是不行,但难如登天。 出嫁从夫时,要伺候丈夫,夫站,妻不能坐,夫食膳,妻伺候,吃完才轮到妻。 就说这下马车,不管是主人家的马车还是客人的马车,都是男先女后。 这是南粤公国亘古不变的规矩,更别说他家王爷还是这般的权势滔天,就算是陛下也要给三分薄面的人物。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孟灼儿毫不客气,想下车,但这车架子实在是高,足足有两米。 见夏羽还杵在这,孟灼儿皱眉:“你还杵在这干什么,不会给我拿一张凳子踩踩?” 夏羽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有所犹豫,担心王爷责怪。 孟灼儿见夏羽还不动,本想开口,男人却忽从车内钻出来。 “不必这么麻烦。” 月挚庭平稀松地下了车,但下一瞬他的长臂却环在孟灼儿腰上,一个转身,轻而易举地将人拦腰放在了地上。 孟灼儿惊呼一声,因双脚离地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但夏羽比她更震惊,下巴都快掉下来的程度。 他刚刚没看错吧? 王爷方才抱了孟小姐? 是他出现幻觉了还是他出现幻觉了。 月挚庭目光云淡风轻地越过她,随后朝某个方向去。 孟灼儿愣在原地。 他有病吧不是。 前一秒还担心名声说不让人瞧见自己上他的马车,扭头就对自己这么亲密。 夏羽表情也十分复杂,对孟灼儿做了个请的手势:“孟小姐,您里面请。” 孟灼儿虽无语,但也只能先跟上去。 阴善王府比孟灼儿想的还要大,她原以为孟国公府跟姚府已经很大了,但阴善王府几乎是这两个府邸加起来的总和。 她走了将近两刻钟才到目的地。 按她说,这马车应该直接开去才是。 兜兜转转,她好不容易才跟着月挚庭来了间屋子,应该是厢房一类的,没什么生活轨迹。 此时外面的天也逐渐暗了下来。 “果然奸臣就是奸臣,房子这么大,不知搜刮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呢!” 她有些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嘟囔着。 月挚庭倏地回头,眯眼:“你说什么?” 第十九章你要一直盯着本王看到什么时候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我说你是大奸臣,肯定是贪污很多才有这么大的府邸,也才有那么多钱养得起府邸的那些老妈子。” 孟灼儿叉腰,几乎是吼出来的,当场给在场的人表演了个什么叫不知死活。 夏羽一副如同天塌了的表情,瞪大眼睛,跟着小厮护卫也是一脸惊恐。 唯有当事人一脸平静:“发泄完了?” 孟灼儿深吸了口气,利落干脆:“完了!” “行,那就开始给本王解毒。” 男人平静无痕的态度,吓坏了跟着的下属。 这还是他们所认识的王爷吗? 什么时候,王爷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众人面面相觑。 “我给人看病解毒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在场,一个个就跟癞蛤蟆似的瞪着双眼睛盯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马戏团的猴儿。” 孟灼儿拿出才新买的银针包,将其摆在桌上,脸上就写着三个大字‘不好惹’。 夏羽几个面面相觑,最后在得到主子的应允后便出去,将门关上。 厢房内很快回归安静,似只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孟灼儿坐在月挚庭对面,让他伸手为其探脉。 她低眉微蹙:“你体内怎么又多了一种毒?上个月把脉也不是这样的。” 男人倏地掀眸,虽早已见识过她医术的厉害,但在她说出病灶时多少也是惊讶的。 他淡漠把手伸回,但却被少女按住了手,她语气强硬,不容反驳:“如实说,我是医者,你是病人。 病人对医者就不应该有任何隐瞒,否则你还不如另寻高人。” 病人对医者的信任是治病的基础之一,否则容易出事。 “四日前体内毒素忽然用解药压不住,李太医为了压制住本王体内的毒素,不得已冒险用了紫萱草。” “什么?” 孟灼儿皱眉。 紫萱草是有毒的,虽有一定的解毒作用,但用这一味草无疑跟饮鸩止渴没区别。 她冷冷一笑:“你倒是也不怕死,这种毒草都敢用。” 月挚庭并不多解释。 当时他的情况已是没办法,若当时不快速将毒压制下去,那他就会心脏破裂、断肠而死。 所以他根本就没得选。 因而身体才稍微好转,又听说她来见姚老夫人,便赶着就来了。 “我先给你扎针护住天门跟地门,紧接着在用九转针替你护住心脉。待会儿我再给你开一副汤药,一日两次,服用七天后我再来给你复诊,如此你也不用时时刻刻徘徊在生死边缘了。” 孟灼儿说,点了蜡烛准备给银针消毒。 月挚庭薄唇抿紧。 或许孟灼儿的医术比他所想的还要好。 且不说他之前中的慢性毒,就算是这个紫萱草的毒也十分隐晦,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需要用银针试探,可她一把脉就知晓他体内毒素加重,岌岌可危。 其实,当时在她大婚日时毒素便已有些压制不住,只是当时手头事多,太后又出事,他一时耽误了。 月挚庭凝目女子的背影。 比起上一次在山里见面的场景,她似乎丰腴许多,算是正常体态,不瘦不胖。 但在这个追求极端的瘦、排骨式病态的审美下,她显得有美感得多,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散发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风情,很……魅惑。 孟灼儿一进入医者状态,便是一丝不苟,这里没有医用酒精消毒,而这些又是方才姚老夫人用过的,就只能用明火消毒杀菌。 她转过身去,却见男人漆黑的眸望着自己,身上衣服好好的。 “你一双眼朝我瞪这么大干什么,唯恐旁人不知你眼睛大吗。” 孟灼儿自己的杏眸也瞪得圆溜,“脱。” 月挚庭微微一怔,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他动手解下黑色金线纹祥云的腰带,利落干脆地脱掉了外衣。 孟灼儿走到他身后,刚要扎针却猛地僵住。 男人后背满是伤痕,各种各样。 有棍棒、刀、剑、弓箭、皮鞭……一道道痕迹触目惊心,而估计是当时伤口没有得到好的照顾,疤痕甚至都已经增生凸起,很恐怖。 这些疤痕有一些年代久远,起码有十来年的时间,而粉嫩一点的疤痕也就是这两年弄的。 可月挚庭不是皇子吗,在皇帝登基的这五年里,他权倾朝野,怎还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 月挚庭见身后许久没传来动静,哼笑:“还不动手?被这些丑陋的疤痕吓到了?” 他带着嘲弄的语气,不知是在笑自己身上的疤痕还是笑话孟灼儿胆小,居然会被这些吓到。 “谁被吓到了,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孟灼儿回神,开始寻找穴位,找准后银针入体。 “不就是疤痕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漫不经心,玩弄起手上的那一枚紫玉扳指。 孟灼儿拿银针时也瞧见了。 这个扳指他一直戴着,但扳指跟他权倾朝野的阴善王身份,并不般配。 估计是男人气质高贵的缘故,其实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可仔细一看才分辨出来,这原来是石髓。 这个扳指不管是成色还是款式,都是最下等的那款。 孟灼儿不动声色地给银针消完毒继续下一针。 因为男人背部肌肤几乎都被伤痕所覆盖,孟灼儿要找到穴道需要一点时间。 她手按着男人的背部,仔细观察着。 背部弄完后,紧接着便是要护住心脉,孟灼儿走到前面来。 她低头,看着男人的胸肌,聚精会神地观察着。 此时此刻不管对方的身材如何好,如何的肌理分明,对于孟灼儿来说这不过是一块肉。 她这辈子看过的‘肉’,比她自己吃过的所有肉都还要多。 心脉的最后一根针落下,就此完成。 “好了,接下来再等半柱香……” 孟灼儿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猝不及防碰撞进男人如宇宙般浩瀚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很好看,很黑。 孟灼儿前世今生甚至都没有看过眼珠子这么黑的人,像是宇宙旋涡一般,随时能将人吸进去。 “你打算一直看本王看到什么时候。” 第二十章忽然有良心的阴善王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见身后许久没传来动静,哼笑:“怎么还不动手?被这些丑陋的疤痕吓到了?” 他带着嘲弄的语气,不只是在笑自己身上的疤痕还是笑话孟灼儿胆小,居然会被这些吓到。 “谁被吓到了,我就是觉得奇怪而已。” 孟灼儿回神,开始寻找穴位,找准后银针入体。 “不就是疤痕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漫不经心,玩弄起手上的那一枚紫玉扳指。 孟灼儿拿银针时也瞧见了。 这个扳指他一直带着,但那扳指比起他权倾朝野的阴善王身份,并不般配。 估计是男人气质高贵的缘故,其实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可仔细一看才分辨出来,这原来是石髓。 这个扳指不管是成色还是款式,都是最下等的那款。 孟灼儿不动声色地给银针消完毒继续下一针。修改 因为男人背部的皮肤几乎已经被伤痕覆盖的缘故,孟灼儿要找到穴道还是有一定难度。 她手按着男人的背部,仔细观察着。 背部弄完后,紧接着便是要护住心脉,孟灼儿走到前面来。 她低头,看着男人的胸肌,聚精会神地观察着。 此时此刻不管对方的身材如何好,如何的肌理分明,对于孟灼儿来说这不过是一块肉。 她这辈子看过的‘肉’,比她自己吃过的所有肉都还要多。 心脉的最后一根针落下,就此完成。 “好了,接下来再等半柱香……” 孟灼儿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猝不及防碰撞进男人如宇宙般浩瀚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很好看,很黑。 孟灼儿前世今生甚至都没有看过眼珠子这么黑的人,像是宇宙漩涡一般,随时能将人吸进去。 “你打算一直看本王看到什么时候。” 男人冷淡的声音忽然传来,那双方才还被她欣赏着的眸此时却带了戏谑。 孟灼儿猛回神,连连后退,差点没站好。 她真是该死啊,怎么能被这王八蛋的美色所迷到。 “得了吧,这会儿外面天都黑了,你又不给我钱,我看你两眼你还受不住了吗。” 她叉着腰,理直气壮,“钱财跟色相,你总要出一个吧,可不能白让人干活。” 孟灼儿也不找理由,开口就要以美色收费,那个叫坦荡。 饶是见过风浪的月挚庭在听到她这番话也是震惊的。 至少在他活着的二十一年里,从未听哪个女人敢这么说。 这要是传出去,严重一些的,可是要浸猪笼的。 “你胆子很大啊。” “一般般。” 孟灼儿甩甩手,一副小意思的模样,似是听不懂他的讽刺,完全将这话当成夸奖了。 月挚庭轻笑,忽觉得这姑娘还有点意思。 等针灸结束后便已经是入夜了。 孟灼儿望着窗外挂满繁星的天,忽然有些担心一会儿回去应当如何跟祖父交代。 要是祖父问起来,她要不要实话实说。 “本王让底下的人同今日跟着你出来的婢女说了,说你还在姚府,晚些才回去,你那婢女看着也挺机灵的,只要你自己不穿帮,许不会有什么问题。” 孟灼儿错愕的看着他,倒是没想到她还给自己考虑到这个。 也是难为他了。 孟灼儿转身将桌上的银针收拾好放进布包里,她将其一根一根的插好,井然有序,这样以后拿针时就不用毫针、银针的到处乱找了。 月挚庭将衣服穿上,动作优雅且顺畅。 他心里是意外的。 明明只是扎针,他甚至都没吃药,可体内的毒素却被压制了下去,没有先前那般气血翻滚了。 月挚庭很是好奇,这小丫头的师傅到底是谁了,怎会有这般好的医术。 他转身想询问,但见少女还在桌边收拾布包,刚要开口,却忽瞧见她被药渣烫的通红的手。 似乎还有点肿了。 虽也没瞧见她是如何给姚老夫人烫药的,但隔着一张屏风,他多少也能猜出几分。 她的手很稚嫩的,不要说茧子,就算是角质层也很薄,嫩嫩的,像是刚剥开的鸡蛋。 只是这‘鸡蛋’被烫红了,相比于手腕以上的白皙皮肤,对比很明显。 月挚庭拧眉。 她就这么想嫁给月致臣,甚至不惜用苦肉计去讨好姚老夫人。 恋爱上头的少女,实在是愚蠢。 “我现在就得回去了,你找一辆普通的马车送我回去。”收拾好东西后,孟灼儿回头说,“我祖父没几日就要去巡营了,我想多陪陪他,今晚我们祖孙俩还约好了吃糖水。” 她呢喃着,一回头却瞧见月挚庭阴沉沉地盯着她,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你干嘛?”孟灼儿一脸莫名其妙,“不是吧不是吧……你一个堂堂阴善王,让你给我准备一辆马车都不愿?不至于抠门到这种程度吧?” 这就离谱。 月挚庭平静收回眸光,并不言语,转身离开了厢房。 “喂……” 孟灼儿喊了声。 这死变态该不会是想让她徒步回孟国公府吧,这就算是过河拆桥也没走一半就开始拆桥的吧? 这马车回去孟国公府都要足足一炷香时间呢。 死变态是不想让她继续给他解毒了吗。 孟灼儿不满的追出去,但却被门口的夏羽拦阻住。 夏羽恭敬说:“孟小姐,马车已经在准备了,殿下说了,送你回孟国公府。” “这还差不多。”孟灼儿嘀咕,但还是很不爽。 她救了他,他倒好,还甩起脸色了。 为保安全起见,孟灼儿还是从后院出去,虽夜深,但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孟灼儿在后院的空地等候,本以为已经入夜不会有什么人,但后院却有人来来往往,而且还堆了不少东西。 她随口问了句,才知道原来是库房要补充一些补品。 孟灼儿看了两眼,发现这些都是珍贵的灵芝、燕窝之类的,品次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孟灼儿还看到了天山雪莲。 这可是好东西啊,吃了不仅能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就算是将死之人服用此物也能延长一两日的生命。 在现代,真正有用的天山雪莲早已经绝迹,十分难得。 而且估计是为了好好存放的缘故,这天山雪莲也已经被摩擦成细粉,装进精致的小白瓷里了。 “你们动作麻利点。” 管家差使着,而见前面有个搬着高高锦盒的小厮似有些不稳,忙过去扶了一下:“你小心点儿,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连城,就算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管家气急败坏,帮着一块儿将东西挪进去。 孟灼儿左右看着没人注意她这边,本想直接顺走那天山雪莲粉带回家去,但左右一想,又怕连累到下人,还是算了。 月挚庭杀人不眨眼,虽然很想报复他一顿,但万一连累别人丢了性命可怎好。 孟灼儿可惜地看着天山雪莲粉。 夏羽走来瞧见,顿了下,上前告诉孟灼儿马车套好了。 孟灼儿恨不得立即飞回家。 马车在孟国公府的第一个转角停下,孟灼儿半梦半醒地被人喊下车。 刚要走时,夏羽却忽然叫住她:“孟小姐留步。” 她转身警惕地看着对方。 夏羽将递去一瓶药:“这是王爷让属下转交给您龙虎益气膏,治疗烫伤有奇效。” 孟灼儿一怔,接过药一嗅,发现这烫伤药的确是不错。 “看不出来,你家王爷还挺良心的,那我拿走了。” 她拿着药往袖口一塞,朝孟国公府走去。 夏羽挠挠头,小声嘀咕。 其实他也第一次知道,他们家王爷居然这么有良心。 …… 第二十一章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夫妻俩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一直在姚家呢,姚老夫人很喜欢我,便留了我久一些,有什么问题吗。” 孟灼儿轻松耸肩,看不出半分不对。 “是吗。” 秦美珍不依不饶,对孟祥义说,“老爷,这灼儿说的话您信吗,现如今这都快亥时,香莲几个都回来了就她没回来,若非不是作奸犯科,为何这么晚才归家?” 她故意扬声问,“依我看,在姚府是假,你是跟之前在温泉山庄的男人你侬我侬去了吧。” 孟祥义面色不虞地看着孟灼儿,也是不信她的话。 “让香莲他们先回来是因为马车坏了,这么晚回来,是因为姚老夫人太久没见我,很想我,您若是不信,不如去问问姚府的人,问问看我大半夜的不回家,是不是真的在他们府里不就好了。” 孟灼儿反应很快,一副你有本事去问的模样,“父亲,您信二夫人的话?” 孟祥义黑着个脸。 对秦美珍的话他是半信半疑,但对这个女儿,多少也是有怨气的。 毕竟是因为她,老爷子才会把他的手指给切掉,让他变成一个残废。 孟祥义刚要开口,训斥的声音忽然传来。 “吵什么吵什么,在里头就听见你们在吵了。” 孟玉清大步走来,见到小孙女顿时变得慈爱,但在面对坐在主位的夫妻又是拉着个脸,“灼儿不是说了在姚老夫人那,你们若是有什么疑惑,直接去要姚府直接问姚老夫人不就行了,作甚要这般咄咄逼人。 你们菲菲在外面乱勾搭男人,可别将灼儿也想成那样的人。” 他疾言厉色,对孟灼儿的维护跟宠爱可不是一星半点。 二人瞧见孟玉清来立即恭敬起身,哪还有方才对孟灼儿的盛气凌人。 “父亲,儿媳也是担心灼儿,毕竟姑娘家家的,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好。” 秦美珍陪着笑脸讨好,手指甲却都陷入了肉里。 她心里恨极了。 凭什么都是孙女,可怎么就不见这死老头子疼菲菲。 想当初她入门时这死老头子对她甚至都没个笑脸,整整给她摆了好几年的脸色。 甚至还担心她苛责孟灼儿直接将孟灼儿养在身边,但对菲菲却是不管不问。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家灼儿好着呢,你出事她都不会出事。” 孟玉清十分忌讳这个话题,冷脸问,“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带灼儿去吃糖水了,这大半夜才回到家也不见你们关心她有没有饿肚子,上来就是盘问,你们就是这么当人父母的?” 孟祥义是真怕了孟玉清,一声不吭,直接将秦美珍推出去当挡箭牌。 有这么一个脓包丈夫,秦美珍恨铁不成钢。 可即便有满腹牢骚,秦美珍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父亲,姚老夫人疼爱灼儿这大家都看在眼里,既是在姚老夫人家里,那肯定是不会让灼儿饿着肚子回来的,除非……灼儿她不是在姚府。” 孟灼儿不吭声,只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孟玉清。 孟玉清一颗心都要化了,回头怒视秦美珍,秦美珍吓得一激灵,脸上那阴阳怪气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 孟玉清怒道:“你懂什么,姚老夫人对灼儿再好,但那到底是姚府不是孟国公府,灼儿在姚府到底也是客人,哪能想吃什么吃什么。 更别说灼儿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 “我……” 秦美珍不敢跟孟玉清顶嘴。 “当初让你进门,你咱三保证说会好好照顾灼儿的,这就是你做人家继母的态度,依老子看,你这心眼简直是偏到如来佛那了,若灼儿是菲菲,你应该也不会这么对她的吧。” 孟玉清扭头怒吼躲在女人后面的孟祥义,“还有你,你别老想着依附皇室宗亲权贵,就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还将妻子推出来挡刀, 简直没有半点男子汉该有的气概,实在是让人失望透顶。” 孟玉清论着将这对夫妻骂了个狗血淋头。 秦美珍此时此刻那个叫后悔啊。 早知道她就不拉着孟祥义在这堵孟灼儿了,不仅不能报仇反而惹了一身骚,无端被指着鼻子骂。 孟玉清骂爽后就拉着孟灼儿就离开。 孟灼儿没说几句话就大获全胜。 孟玉清叫了糖水去孟灼儿院子的厅堂吃。 今日的宵夜是红豆芋头,这是孟灼儿最喜欢的搭配。 但在离了前厅后的孟玉清,却有些黯然神伤,神色落寞。 他现下不像是一个严肃的父亲、威武的将军,更像是带着些许凄凉的老人。 孟灼儿不明白祖父为何心情忽然低落了下来,问:“祖父,您不喜欢吃糖水吗? 孟玉清叹气,愧疚地看着孟灼儿说:“祖父实在后悔,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让秦美珍进门,原以为你能有个完整的家庭,可却不想这十几年来她竟这般偏心,祖父很对不住你母亲。” “祖父瞧你那说的,若非有父亲,哪儿来的孙女啊。” 孟灼儿说,“父亲不行,但孙女是孝顺的,以后孙女一定会有大出息,好好给祖父扬眉吐气!” 孟玉清欣慰地笑了,但却是欲言又止。 他最后只能叹气,摇头:“罢了,反正这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就算是说再多,也没用了,毕竟祖父也不能真让你变成孤儿。”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孟灼儿更是听得一头雾水。 在南粤公国,女子晚归是大事,若传出去说孟国公的女儿亥时了还在外面不回家这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说家门不幸,家风不正之类的。 但孟玉清并不在意这些,他只关心孟灼儿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安全的而已。 “灼儿啊,你要记住,你父亲他们虽不给你撑腰,但只要祖父还活在这世上一日就会拼尽一切护你周全,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不能解决的危险,你一定要来找祖父。” 孟玉清没有追根究底地问,反而给孟灼儿满满的安全感。 他十分尊重孟灼儿的选择。 “好的祖父。” 孟玉清点头,因为明日还要进宫汇报征兵的事,便也就回了主院休息。 孟灼儿送孟玉清到门口,看着祖父逐渐远去的背影,她有种预感。 祖父似是知晓她不在姚府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问。 其实从孟玉清不强求秦美珍生儿子这一点来看,就证明他其实并不是个迂腐的人。 但奇怪的来了,既不一定要求子嗣继承,为何当初又选了孟祥义过继到名下呢? 记得孟玉清的性子是很食古不化的那种,更别说在这个要求要女子名誉清白的时代,他怎能沉得住气,不问缘由。 …… 第二十二章许浒娘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香莲带着其他人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孟灼儿将人拉到一旁问:“我晚归的事,你都给谁说了?” 香莲见四处无人才说:“是王爷让奴婢不要告诉旁人,就只跟国公爷说而已,国公爷知道后,还说要去姚府接送您呢!” 孟灼儿吓出一身冷汗:“那、那祖父去了吗?” “奴婢怎好追问国公爷的去向,当时国公爷就让奴婢下去了。”香莲见她紧张又说,“但国公爷方才没有追问,那想必是没有去的。” 是吗? 孟灼儿有些不信。 按照孟玉清对这个孙女的在乎,大半夜的去一趟姚家那又如何。 孟灼儿陷入了沉思,忽然有种可怕的猜想。 她重生穿越过来多少是有些大意的,原主并不是个活泼的人,相反的因为父亲的忽视、母亲的离去,整个人都是很阴郁阴沉、一问三不说的人。 很多时候面对旁人的指责都只会哭着摇头或者是点头,而也正因如此她才没有跟孟玉清说自己遭受了欺压,秦美珍才敢这么嚣张。 难不成,孟玉清看出来什么? 看出……她并不是真正的孟灼儿? …… 厅堂 “老爷,方才您怎么也不帮妾身说话,这女子晚归是一件大事,您之前就说好了等孟灼儿回来要好好收拾她的。” 孟玉清跟孟灼儿离开后,秦美珍不满地撒泼。 “你懂什么,父亲对于你们这些女流之辈总是下手留情,但是对我却从不留情,我这身上手上的伤还没好全呢,这万一父亲又给我一巴掌怎么办。” 孟祥义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担当。 这巴掌可以落在秦美珍身上,但绝对不可以落在他身上。 听到这话的秦美珍真差点没给气死。 她知道孟祥义没种,但哪曾想他这么孬种,把自己妻子推出去挡箭说得这么理所应当。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个庶女出生,母亲早亡,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当初本就是因族姐在外面乱搞而坏了名声嫁不出去, 所以在知道孟祥义被孟玉清收养后嫌弃原配是农女才冒着被浸猪笼的风险跟他暗度陈仓,未婚先孕。 秦美珍很快平复自己不满的情绪,安抚着暴躁的孟祥义说:“老爷,我这不是想给您出口气吗? 当初父亲对您动手时那孟灼儿一句话都不说,一动不动地看您受罚,您忘了要不是妾身,估计父亲都能要了您的命去。” 一说这个孟祥义就一肚子气。 在他看来,这些事都是孟灼儿搞出来的。 忤逆不孝不接受父亲安排,不仅不肯将婚事让出来,眼见亲生父亲被打成还不求情,甚至这段时间她都没来看望自己。 实在是个逆女。 按照孟玉清对她的疼爱,孟灼儿当时要是开口他根本不用受罚,毕竟之前也是一直这么过来的。 秦美珍成功挑起父女间矛盾,又趁热打铁说:“老爷,我觉得这孟灼儿还真不一定是去姚府,保不齐又去找之前那个野男人了。 菲菲当时不是说了在温泉山庄时她是被一个男人抱走的吗?不如这样,妾身去姚府打听打听,之后一切便明了。” “不能去打听。”孟祥义立即就否决了这个提议,“这要是孟灼儿在姚府也就没什么,若是打听出她的确是不在,那我们孟国公府岂不是要声名狼藉。 你要知道二殿下是很听姚老夫人的话,菲菲如今算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但孟灼儿还能嫁给二殿下,要是姚老夫人愿意帮忙说两句好话, 说不定孟灼儿还是二皇妃,那我就还是皇子的老丈人,说不定还是以后的国丈呢。” 说到后面,孟祥义那个叫美啊。 可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又怎会只想榨干女儿的利用价值,难道考虑的不应该自己女儿的幸福吗。 孟祥义在意的从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秦美珍不愿让孟灼儿过得好,本想继续怂恿,但孟祥义是知道如何利用女儿的,说什么都不愿意,后来还嫌秦美珍啰嗦,干脆出去找乐子。 秦美珍看着铁了心攀高枝的孟祥义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他是指望不上了,或许……她可以找姚家少夫人好好说一说。 …… 次日,孟灼儿还是去了一趟姚府,继续给姚老夫人烫药。 姚老夫人很惊讶,没想到她还会再来。 孟灼儿说:“这烫药跟针灸要每日一次,如此才能打通腿部经络,促进其脓水排出,如此您的腿才好得快。” 流程跟前一日的一样,针灸、汤药,后来是纱布缠腰。 但令人惊讶的是,昨日姚老夫人的双腿并没有流出多少脓水,这一次流的脓水却格外多,黄黄的,还很粘稠,都拉丝了。 姚老夫人被吓了一跳。 孟灼儿安慰:“奶奶您不必担心,排出这些脓水是正常的,但你这个是旧患了,且腿部的黄水多,等弄了两三次,这些脓水就不会那么粘稠了。” 姚老夫人仍是不可思议:“这些真的是从我的腿部排出来的?” “是啊,今日排出的黄水多,您腿部的好转会更明显些。” 孟灼儿说着故作叹气,“若是您配合着汤药一起,效果会更好。” “配合,我配合!” 这一次的效果比昨日的还要显著,姚老夫人甚至感受不到任何肿胀了,她喜笑颜开,“诶哟,再这么下去的话,那我岂不是都能健步如飞了?” “是呀。” 孟灼儿笑说,“您若是乖乖服药,谨记医嘱,不要说健步如飞,就算是重新拿起兵器同我祖父那般上场打仗也是可以的呀。” “我还有这个可能吗?”姚老夫人双眼一亮。 “那必须的,您还比我祖父小那么多呢!” 孟灼儿将姚老夫人哄得眉开眼笑,那叫一个心情愉悦。 “那你赶紧给我开个药。” 姚老夫人迫不及待,恨不得现在就披上铠甲,上阵杀敌。 孟灼儿去一旁写下药方。 而这时,姚府的少夫人许浒娘来了。 “母亲,您今日身子好些了吗?”许浒娘带着一盅药膳来。 她给人的感觉就十分的贤妻良母。 孟灼儿刚写完药方,抬眸看了眼,朝对方作揖,行礼。 许浒娘朝她微微颔首。 许浒娘在孟灼儿记忆里也不算是个坏人,对她也还算客气。 不过…… 第二十三章底线很重要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不动声色地嗅着空气中引人胃口大开的香气,皱眉。 “自然是好的,怎么?今日不跟你的夫君出去了吗?今日晚膳也不用做你的了吧。” 姚老夫人还记得昨日的事,也不管旁边有外人在,直接给许浒娘下脸子。 许浒娘尴尬:“这晚膳肯定是要在家里吃的,只是那日听说新城馆子来了个做烤鸭的师傅手艺不错,恰好夫君也约了几个朋友,所以就在外面用了晚膳,还望母亲不要责怪。” “责怪,我可不敢责怪你,你厉害着呢。” 姚老夫人不是很喜欢这位媳妇,说话夹枪带棍的。 许浒娘看了眼孟灼儿,窘迫极了,只能转移话题说:“母亲,媳妇给您带了一种您平日喜欢吃的黄鳝粥,补血益气是最好的,您用一些,对您的病情也有好处。” 姚老夫人神色有所好转,也没有再继续给她下面子:“你若是心口一致,我这个老不死的何须还捏着这把管家钥匙,坐下吧。” 许浒娘点头,让人将药膳呈上去。 现在确实到了用午膳的时间,黄鳝粥好吃也养血气,姚老夫人便让底下的人也给孟灼儿盛了一碗。 “等等。” 孟灼儿忙上前,“奶奶,您是不是忘了我的嘱咐了,您的腿不适合进食任何海鲜。” “差点给忘了。”姚老夫人这才想起来,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说:“不过这一碗药膳里也就只有那么两条黄鳝鱼,应该不打紧的吧。” “有道是病从口入,就算是微弱剂量也会让人痛不欲生,奶奶您真的要冒这个险吗?” 孟灼儿怪嗔,软软的,让人生不起气来。 姚老夫人嘴馋,又年纪大了位分高没人敢劝,自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她看了眼许浒娘 许浒娘立即说:“吃完这次就不吃了吧,而且也就两条黄鳝鱼,还分一碗给孟小姐吃,想必是不会有大碍的。” “世间的美食何其多,既然奶奶吃不了这海鲜那就不吃也罢,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当赌注。” 孟灼儿不松口,走到姚老夫人身边撒娇说,“奶奶,您还要继续征战沙场,当威风凛凛的女将呢。 海鲜是风湿病的最大诱因,您难道要为了这一口吃得不顾您的理想吗。 而且等您的腿好了之后,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吃,您辛劳了一辈子,临了难道不想去看一看祖国的大好山河,去那江南水乡好好看一看,体会他乡的人文文化,再品尝一下当地的美食。 咱们南粤公国何其大,美食数不胜数,除了海鲜,还有许多美味的菜肴呢。” 姚老夫人忍不住开始畅享未来的美好。 她笑容满面:“这的确是,我年轻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捍卫疆土,上阵杀敌,另一个的目标就是看遍祖国山河,吃一吃别的地方正宗美食。” “就是说啊!” 孟灼儿用力点头,附和着,“如今姚老太爷的身体康健,就等你好起来,然后做一对神仙眷侣,畅游全国呢!” “你这孩子,怎么还打趣奶奶来了~” 姚老夫人被说得脸红。 姚老夫人生楚贵妃时便伤了身子,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孩子,这要换作旁的高门王府,即便念及发妻情分,也一定会纳妾,无后是很重的罪名。 但姚老太爷宁愿从旁支过继一个孩子来,也不愿纳妾休妻,他们二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彼此心里的分量都很重。 有意思的是,姚老太爷跟孟国公年轻时是好兄弟,姚老夫人跟已故的孟老夫人少时也是闺中密友,这四人都对自己的另一半情根深种,矢志不渝。 即便现在年纪大了,在被小辈揶揄时,仍忍不住脸红。 许浒娘听着就不对了,忙说:“既然母亲不适吃海鲜,那今后便不吃了……但这黄鳝得来不易,是我娘家人好不容易得来的,母亲您要不就吃这最后一次,想来也没这么打紧。” “少夫人,此言差矣,这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已经决定要以后都不吃海鲜,那就应从这一刻忌口。” 孟灼儿声音并不强势,但也坚守底线,“不过既然这是少夫人娘家得来不易的黄鳝,不如少夫人就用了,如此不浪费,也不会糟蹋了少夫人娘家的心意。” 她说得滴水不漏,既不会让人觉得忤逆唐突了长辈,又能将海鲜粥这事儿拒绝得彻底。 “灼儿说得不错,既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要越雷池半步,浒娘你就吃了黄鳝粥吧,你身子一直都不太好,吃了也好补一补。” 姚老夫人又看了眼孟灼儿,“不过有一说一,咱们这不靠海、湖泊也少,不如你也用一些,尝尝鲜。” “我就不吃了,我想吃您厨房的红烧蹄髈跟韭菜炒蛋!” 孟灼儿笑容甜甜、睫毛弯弯,看着特别惹人疼。 姚老夫人心软得不行:“灼儿喜欢吃什么,奶奶就让厨房给你做什么~” “好~” 祖孙二人其乐融融,反倒衬得一旁的许浒娘像个外人。 她脸上笑容差点没挂住。 果然跟秦美珍说得不错。 没想到这孟灼儿还挺会哄人的。 许浒娘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就找借口说头疼回院子里去了。 但她是不是真的头疼,姚老夫人同她相处二十来年又岂会不知,无非就是不想在这待罢了。 “她就这弱不禁风的性子,好像谁苛待了她似的,客人来头疼,初一十五让她请安也头疼。” 姚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失望至极。 但孟灼儿知道姚老夫人并不是苛责的人,也不会像其他婆婆那样动不动让儿媳妇站规矩,晨昏定省的请安。 可许浒娘连每月的初一十五都不愿意请安,也是过分。 这要是换了别的婆婆,估计就要儿子休妻了。 孟灼儿安静听着,但对于姚府的内事也没有指手画脚。 后来的几日,孟灼儿也是每日中午跑去姚老夫人家,还见到了姚老太爷。 姚老太爷是个严肃的人,但是那种书生气的严肃,跟孟玉清带着杀气的严肃不同。 孟灼儿下午从姚府回来时,听管家说这两日孟玉清膳食都进得不多,没什么精神胃口的模样。 孟灼儿有些担心,恰好她在姚府吃到的新城馆子的烤鸭不错,本想叫人去买些回来,但姚老太爷忽然就来了。 …… 第二十四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秦美珍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老太爷带着大包小包的贺礼来,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孟灼儿还很惊讶:“姚爷爷您怎么来了?” 这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姚府一起用午膳呢,那时没见他说要过来。 “你帮了你姚奶奶这么大的忙,我怎么能不亲自登门拜访呢。” 孟灼儿恍然大悟,笑道,“您这也太客气了。” “呀,姚老太爷您怎么来了?” 听到护卫传报的孟祥义立即从院子出来,身后还跟着秦美珍。 两人都很意外。 虽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但姚老太爷也只是跟孟玉清好,而孟玉清又常年在军营,平日里姚老太爷是不会来孟国公府的。 姚老太爷在瞧见这两夫妻时笑意有所收敛,客套说:“是这样的,灼儿这几日帮你姚姨治腿。 你们也知晓姚姨的腿一直好不了,但你们家灼儿却是个奇才,比宫里的太医不知好多少倍,现如今可以下地走路了,就是走路时还有点痛感。” 姚老太爷在说到妻子时脸上满是笑意,又接着说,“灼儿每日这般辛苦去姚府,我肯定是要亲自登门感谢……对了,你父亲呢?老孟不在吗?” 话锋一转,他找起孟玉清。 孟祥义惊喜不已,耳朵里就只听见姚老太爷的夸赞。 姚老太爷是谁,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就算是自己家族的人都不会包庇,要从他口中要到一句赞赏谈何容易,可今日他却对孟灼儿夸赞不止。 那是不是说不仅姚老夫人喜欢孟灼儿,就连姚老太爷也喜欢。 如此那他们肯定会为孟灼儿在楚贵妃、在二殿下面前说话,那他们孟家也还是能出一个皇妃。 “哪里哪里,我这女儿其实也就是继承了我一点聪明,平日里还是毛毛躁躁的。” 孟祥义笑出一脸褶子,也不知是在自我高潮什么,完全没注意到姚老太爷说话的重点。 秦美珍心里也是嫉妒的。 这孟灼儿怎么忽然之间就开窍了,还会医术,之前还唯唯诺诺话都说不利索就只会掉眼泪。 太医都治不好的顽疾,居然就让她给治好了? 孟灼儿看着神色怪异的秦美珍跟异常亢奋的孟祥义,是真的想翻白眼。 这两人是智障吗? 没瞧见姚老太爷根本就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真不知在意淫个什么劲儿。 一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 长辈说话原没有孟灼儿一个晚辈说话的份,但此时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说:“姚老太爷,我祖父今日有事出门了,不在家。” 姚老太爷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心里也是无语的。 他淡淡一笑,说:“是这样吗……既然家主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孟祥义一听,连忙挽留:“姚老太爷,不如留下来多坐一会儿,我叫人烧一桌好酒好菜,咱们喝几杯好不好。” 啧啧,瞧这话,这是一个晚辈应该对长辈说的话吗? 还喝几杯,他怎么不说留人家过夜呢。 “不了,我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做,先回府了。” 姚老太爷婉拒了离开了 孟祥义一脸可惜。 “老爷您还没看清吗?姚老太爷根本就不想跟您在一块儿,要是父亲在他早留下了,这哪儿有人上门感激放下贺礼就离开的,这跟走过场有什么分别,要是父亲在,姚老太爷就留下了。” 秦美珍一针见血,忙拉住了孟祥义。 孟祥义摸着下巴思索说:“还真是,方才他还问了父亲……” 他脸色忽就变得难看起来:“那这死老头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不起我没在官场上没谋个一官半职吗? 他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他收养的儿子也还不是一样,不……还不如我呢,至少我还能行商,不是只会向家里伸手要钱,他儿子也好不好哪里去,怎么好意思看低我的。” “老爷您早应该知道了,这姚家本来就是个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秦美珍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话可不是这么说,若真看不起父亲,就不会亲自登门拜访,指不定人家是真的有事情。” 孟灼儿为姚家辩白,也不想好好的两家关系被挑拨。 秦美珍刚想开口反驳,孟灼儿却更快打断她的话:“父亲,您可是孟国公府唯一的独子,以后可是要承袭爵位的,但姚家可没有可继承的爵位,虽然您还没有个儿子,但往长远的来看,咱们家的更未来可期,谁敢看您不起。 说到底姚爷爷不愿意留下来,除了有要事外,还因为跟您不是同一辈人,也说不上话什么话,若他真的看不起您,又怎会这般重视您所生的女儿呢。” 孟祥义耳根子软,秦美珍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孟灼儿也同样几句话就将掰弯的孟祥义给掰回来。 孟祥义思索片刻,嘀咕:“说得也是,要是姚老太爷真的看不起我,就不会亲自来了。” “就是说嘛,父亲您这面相一看这就是中年得志的人。”孟灼儿循循善诱道。 秦美珍冷笑:“你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 “我什么时候会的夫人您管不着,不过有一说一,有一点我看不明白的是,二夫人您方才口口声声挑拨孟姚两家是怎么回事? 您是不希望父亲有姚家这么好的帮衬,还是不希望父亲中年得志啊?父亲人脉广阔对你有什么坏处,这谁不知晓姚老太爷桃李满天下,你安得什么心。” 孟灼儿话锋一转,直接将矛头对准秦美珍,怼得她说不出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一点儿都不希望父亲好啊。 有道是娶妻不贤毁三代,我现在严重的怀疑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导致父亲现如今这般的不顺。 你想得罪姚家,是不希望我嫁给二皇子,光宗耀祖吗。” 她义正言辞。 孟灼儿生的一张好嘴,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了。 孟祥义考不上功名,三脚猫功夫也做不成武状元,他算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贵族代表人物,而孟国公府又是鼎盛之家,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他。 因此孟祥义才会这么执着于想攀高枝,而一听秦美珍差点害了自己,就阴狠地瞪过去: “好啊,我就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撺掇……想当初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保不齐我早就是朝廷大官了。” 孟祥义气急败坏,猛拽了下秦美珍,“你给我安分点,再挑拨离间说那些个屁话,我休了你。” 第二十五章孟灼儿暴打继母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话可不是这么说,若真看不起父亲,就不会亲自登门拜访,指不定人家是真的有事情。” 孟灼儿为姚家辩白,也不想好好的两家关系被她挑拨。 秦美珍刚想开口反驳,孟灼儿却更快打断她的话,对孟祥义说,“父亲,您可是孟国公府唯一的独子,以后可是要承袭爵位的,但姚家可没有可继承的爵位,虽然您还没有个儿子,但往长远的来看,咱们家的更未来可期,谁敢看您不起。 说到底姚爷爷不愿意留下来,除了身有要事之外,还因为跟您不是同一辈人,也说不上话什么话,若他真的看不起您,又怎会这般重视您所生的女儿呢。” 孟祥义耳根子软,秦美珍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离间,孟灼儿也一样是几句话就将掰弯的孟祥义给掰回来。 孟祥义思索片刻,嘀咕:“说的也是,要是姚老太爷真的看不起我,就不会亲自来了。” “就是说嘛,父亲您这面相一看这就是中年得志的人。”孟灼儿循循善诱道。 秦美珍冷笑:“你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 “我什么时候会的夫人您管不着,不过有一说一,有一点我看不明白的是,二夫人您方才口口声声挑拨孟姚两家是怎么回事? 您是不希望父亲有姚家这么好的帮衬,还是不希望父亲中年得志啊?父亲人脉广阔对你有什么坏处,这谁不知晓姚老太爷桃李满天下,你安的什么心。” 孟灼儿话锋一转,直接将矛头对准秦美珍,怼得她说不出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一点儿都不希望父亲好啊。 有道是娶妻不贤毁三代,我现在严重的怀疑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导致父亲现如今这般的不顺。 你想得罪姚家,是不希望我嫁给二皇子,光宗耀祖吗。” 她义正言辞。 孟灼儿生的一张好嘴,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了。 孟祥义考不上功名,三脚猫功夫也做不成武状元,他算是文不成武不就的贵族代表,而孟国公府又是鼎盛之家,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嘲笑他。 所以孟祥义才会这么执着于光宗耀祖、想攀高枝,而一听秦美珍差点害了自己,就阴狠的瞪过去: “好啊,我就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原来都是你在背后撺掇……想当初要是没有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保不齐我早就是朝廷大官了。” 孟祥义气急败坏,猛拽了下秦美珍,“你给我安分点,再挑拨离间说那些个屁话,我休了你。” “那可不是,这么多年来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现如今还在这给父亲您挡路。” 孟灼儿惋惜的摇摇头,“父亲,其实我就奇了怪了,这天底下怎会有您这样的好男人,即便这妻子将近十七年来就只给你生了个女儿,也没生出个儿子来,您怎就对她这般好,不纳妾、没外室,这要是换做别人,早三五成群了。” 孟灼儿是懂的拿捏人的弱点跟当代人最在意的事,开口就是一阵输出,让秦美珍防不胜防。 在这个女子地位低下的时代,嫁人算二次投胎,而有没有未来,要么取决于丈夫对妻子的真心,要么就是取决于自己的肚子争不争气,能不能生出儿子来。 没能生出个儿子一直是秦美珍不能在这个家挺直腰板的缘故,在被孟灼儿点破后,秦美珍脸一块青一块白的,孟祥义脸色更是难看。 他本就不会是自省的人,又没担当,孟灼儿说的这番话,让他将这些年的不顺跟没儿子的缘故都推到了秦美珍身上。 “没用的婆娘,我警告你你给我安分一点,不然我休了你。” 孟祥义被戳中痛处,愤怒离家。 “老爷……” 秦美珍慌张追过去,但却被孟祥义当着众下人的面甩在地上,丝毫不顾及秦美珍作为国公府夫人的颜面。 孟灼儿‘哇呜’一声,双手叉腰,那个叫幸灾乐祸:“看来你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未婚生女,给已婚男人当外室的男人并不把你当一回事。” 秦美珍回头恶毒的瞪着孟灼儿:“你、你是故意的……” “你才是故意的,你故意挑起父亲对姚家的不满,说白了不就是看不得我嫁入皇室,可惜啊,你的计划落空了。” 孟灼儿笑的乖张,“二夫人,您就尽情的气吧,我是能理解你的,毕竟你唯一的女儿……是嫁给了一个死人,给死人当老婆。” “你……” 秦美珍被说到痛处,气的上前就要打孟灼儿,但孟灼儿可不是之前那个逆来顺受的主儿。 她直接握住对方落下的手,反手对着她的脸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下,秦美珍的耳环都被扇飞了。 她人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孟灼儿:“你……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秦美珍咬牙切齿,“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敢打你的继母,我马上上报大理寺,让……” “有本事你就去,别搞得我好像怕了你一样。”孟灼儿无所谓的态度。 即便是知道晚辈殴打族中长辈很有可能会被杖毙,但她仍毫无畏惧。 “我死,那就是你死,还有孟意菲。”孟灼儿不咸不淡说,轻飘飘的就恍若是在描述今日的天气, “不要说祖父了,你要真敢去大理寺搞我,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父亲。” “你……” 秦美珍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并不在乎孟祥义,但孟意菲是她的亲骨肉,她不能不管。 她也不能让自己有事。 若她真出了点什么事情,那菲菲还真的是要被人欺负死。 “小贱人,我打死你。” 秦美珍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咬牙切齿的上前撕扯她。 但不会武功的女人打架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招,不是抓头发就是掐人。 可孟灼儿可是个会格斗的。 她不费吹灰之力,反手拧住秦美珍的手,又一脚踹到她的腿窝上,一个过肩摔酒把秦美珍甩出去。 秦美珍疼得龇牙咧嘴,像条蛆一样疼得不停蠕动。 “诶哟,二夫人您没事儿吧?怎么走路都这么不小心。” 孟灼儿笑得人畜无害,而一旁的丫鬟小厮想上前搀扶,但却被她一记狠厉的目光吓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走过去,将花盆鞋直接踩在秦美珍的脖子上。 那可是将近七八厘米高的花盆鞋,真一脚下去,脖子不断也差不多了。 秦美珍脸上的憎恨顿时变成了惊恐:“孟灼儿你想干什么?” 第二十六章月挚庭杀戮的前奏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这话应该我问你,二夫人您想干什么。”少女脸上的甜美的笑意冷却,面无表情却又寒气逼人, “孟意菲沦落到嫁给一个死人,那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妄想让女儿攀高枝,这才害了她一生,是你不好,是你的错,你现在跑来报复我这算什么?” 秦美珍脸色铁青,僵硬得不肯承认:“不、是你害了菲菲,要是你……” “闭嘴吧,要我真上了那花轿,死的第一个绝对是孟意菲,祖父不会放过你们。” 孟灼儿打断对方的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不管你是妖魔鬼怪还是厉鬼索命,最好都收起你那些小伎俩,知道我不好惹就闪一边去,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跟孟意菲生不如死。” 她收回脚,不屑又轻蔑的离开了府邸。 见孟灼儿走后,一旁的丫鬟才敢过来扶她。 秦美珍摸着脖子,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仍觉得惊悚。 她想不到孟灼儿居然会这么大胆,居然连长辈都敢打。 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这孟府是她做主了不成? 明明菲菲就是她害的。 秦美珍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孟灼儿啊孟灼儿,你以为你讨好了姚家就行了吗? 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等着……我会让你讨好的姚家,变成彻底了结你的武器。” …… 新城馆子。 “小姐,您想要来买烤鸭,让奴婢几个出来不就好了,您在姚府都已经累了一天了,作甚还要自己出来一趟。” 香莲扶着孟灼儿下车说。 “出来走走也好,在家里整日对这那些个妖魔鬼怪,也是有够累人的。” 孟灼儿顺利下了地。 主要也是因为她几乎没怎么出来逛过。 香莲恍然大悟。 进入新城馆子,她点了一只烤鸭。 因为烤鸭都是现点现烤的,大概还要在等半柱香的时间。 最近这几日新城馆子的烤鸭可以说说是名震京城,虽价格贵了些,但味道是真的好。 她祖父没几日就要去巡营了,临行前吃点好的也好。 孟灼儿去二楼的厢房点了点心吃,还让香莲坐下一块儿,香莲起初还不敢,到看着这些精致可口的点心,最终也是忍不住肚里的馋虫。 烤鸭烤好后店小二便上来提醒,恰好孟灼儿主仆也吃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便准备下楼。 “阴善王你什么意思,你也太仗势欺人了,明明是我先来的,我都吃了一半了,你这是要跟我抢?” “什么你看中的位置,本王喜欢这,就想跟听殷郡主坐在这,那你就得起来。” 桀骜低沉的嗓音传来,走在二楼廊道的孟灼儿一僵,疑惑的从走廊往一楼厅堂看去。 果不其然,真是月挚庭。 他带着一堆人进来,旁边还站着一个穿湖蓝色长裙的女子。 女子看着有些英气妩媚,但又多了许多干练之气,给人的感觉有点英姿飒爽。 月挚庭跟别人吵起来了,似乎是因为他想坐别人的位置,所以让别人起来,可人家都已经吃了一半了。 蛮不讲理。 孟灼儿想到这个成语。 而距离上一次见面,那也已经是七天前。 算一算,过两日她也要再次给他会诊了。 孟灼儿还真不想给这种人看病。 “小姐,那个跟阴善王争执起来的男人是皇后母族的表弟,名唤房钏海,最近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呢,最近才平定南边的起义回来的,立了大功,风头正盛。” 香莲小声说。 “你还知道这个?”孟灼儿震惊。 香莲无奈说:“房将军是一个月之前回来的,南边的暴乱一直是陛下的心头大患,当时解决回来时京城内放了足足一天的鞭炮,谁人不知呀。” 孟灼儿囧了囧。 她还真不知道。 “再说一次,起来。” 月挚庭似已耐心用尽,并不想多言。 “你凭什么让本将军给你让座,你是战功赫赫的阴善王,本将军身上一样有战功,也是平定暴乱的将军,我们平起平坐,你在我这儿摆什么架子,逞什么威风。” 房钏海不可一世的哼了哼,怀里还抱着一个柔弱的姑娘。 那姑娘被这场吵闹吓到了,身体不断的发抖,低着头。 月挚庭作为阴善王,其手段残忍又麻木不仁,全京城没几个人敢惹他。 新城馆子是贵族的干饭的集聚地,而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也没人敢上前劝架。 “房将军怎么跟阴善王闹起来了,这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一个是新贵,陛下眼里的红人,这到时可怎么收场。” “阴善王手段狠辣,放眼全城谁人不知,这房将军无异于以卵击石,怎么斗得过阴善王啊。” “此话差异,怎么说房将军也是武状元出身,家族世代为将,其表姐更是当今的皇后,旻后,身份一样是很尊贵的,怎么就斗不过阴善王了,这儿这么多人,就算将军打不过,王爷还能杀了他吗。” …… 众人窃窃私语,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房钏海最近拍马屁的人多,且他觉得自己出身汤家,表姐又是皇后,自认为不比月挚庭差。 更别说他一直觉得月挚庭是沾了投胎的好运气是个皇子,否则还不一定能比得过自己呢。 他年轻有为,封王也是迟早的事。 月挚庭看似静默不语,但黑眸里杀气却是排山倒海般的翻滚,气势汹汹,周身戾气盘旋,压迫感极强。 旁人似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弄出点什么动静就会卷进这场死亡战争。 余听殷看着对峙不下的二人,开口说:“房将军,其实说来也就是一个位置的事情,阴善王到底是个王爷,在这个馆子里,你为臣,他为君,既然阴善王喜欢这个位置,您让一让又如何?” 她充当着和事佬的身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的您跟王爷耍横是讨不着什么好处的,不如识趣一些,对大家都好。” 二楼走廊听到这话的孟灼儿皱了皱眉。 也不知她的错觉,总觉得余听殷这番话并不是劝说,更像是拱火的意思。 “让?”房钏海推开身上的女人,拍桌而起,嚣张说,“让什么让,别人怕他阴善王,我房钏海可不怕,不就是一个区区的阴善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日后等我再立几件军功,超越他是迟早的事情,什么权倾朝野、手握重权,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 算下来,他也已经三年没打过仗了吧?怕是连刀剑怎么握的都不知道。” 他当着众人的面挖苦阴善王。 周围人都倒吸了口气。 不要说嘲笑阴善王了,怕是有人在阴善王面前不恭敬,那小命也是难保的。 而面对这一次次的嘲笑跟讽刺,月挚庭竟不动声色,甚至是平静的。 可知道他性子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杀戮的开端。 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假象罢了。 第二十七章孟灼儿受到惊吓,大半夜发烧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余听殷似是没法子了,上前倒了杯酒饮下,说:“这杯酒就当本郡主给将军您赔罪,和气生财,不如你就让一下位置吧。” “就不让,而且你一个小小的郡主在本将军这可没什么面子,滚一边去。” 房银川很猖狂,直接打掉余听殷手中的杯子。 月挚庭蹙眉,眸色越发的阴沉。 “郡主,您的手被打红了。” 婢女惊讶说。 “王爷,看来今日我们是没办法坐在这吃酒了。”余听殷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声音也冷下来,“只可惜今日本来心情还挺好的,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月挚庭眉头一挑,嘴角弯出诡异的弧度:“好心情自然是不能被无关紧要的人破坏掉的,本王要如何做,郡主的心情才能好呢?” …… 余听殷漫不经心,冷淡的摩挲这手腕上的红印:“本郡主子小到大就从未受过旁人的冷言冷语,今日不仅受了,还伤了手怎么也得千百倍的偿还才行。” “哈哈,还千百倍的偿还,你一个只有虚名的郡主,一记你那个只有虚名的伯爵父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呢。” 房银川叉着腰,大笑不止,狂妄又自大,“看来你老爹不在朝上当官,你们家居然连本将军的地位、是陛下跟前红人都不知道,居然还想着要本将军千百倍奉还,做梦吧你。” 说着他还狠狠在地上吐了口水。 “大胆,王爷跟郡主岂是你能侮辱的。” 夏羽训斥,上前就想给房钏海教训。 房钏海警戒地往后退,也立即作出个姿态。 不过夏羽才上前两步就被月挚庭拦住。 他慢悠悠开口:“这个东西惹了郡主不痛快,自然是由本王亲自出手给郡主报仇才是。” 夏羽明白,立即退下,而听到这话的房钏海变得紧张起来,目光咄咄:“阴善王,你什么意思,是真打算跟本将军作对吗。” “你?还不配跟本王相提并论。” 阴善王松了松脖子的筋骨,在一眼看去时,充满杀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万千狠佞的可怕。 他出手朝对方攻击过去,房钏海自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立即接招。 可才半个回合下来,房银川便显而易见的落了下风,不要说攻击,就连防御都很吃力。 月挚庭的武功,比所有人想的还要高。 “啊——” 房钏海痛呼一声,直接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他放才吃饭的桌子上。 而也不知是月挚庭的腿力太重,还是因为这桌子质量不好,那桌子瞬间散架报废,连人带桌子都砸在地上。 “噗……” 房钏海口吐鲜血,差点晕死过去。 他虚弱的瞪着眼前如君临天下的男人:“你、你敢重伤朝廷命官……本将军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皇后的亲属,陛下跟皇后是不会放过你的……” 月挚庭面对对方死到临头的还嘴硬的话,嗤笑,不屑一顾,根本不放眼里。 另一头,感觉到事情不秒的香莲小声对主子说:“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去拿完烤鸭回府吧,这今日我们出来,也没带几个小厮护卫。” 孟灼儿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主,点头便也就想离开。 主仆二人拐下楼梯,本想悄无声息的离开,而此时只听那边就又闹了起来。 余听殷走上前,估计是方才房钏海的举动惹怒了她,面无表情,只冷淡说:“王爷,麻烦你了,他弄伤了我,你打算怎么惩罚他。” “既然他不知死活弄伤了郡主的手,不日就将他的手卸下来送给郡主如何?” 男人笑得邪肆,明明是如此血腥的事情却被他云淡风轻的说出,就仿佛说的是今日的天气一般。 刚下楼梯听见这些的孟灼儿猛地一顿,不可置信的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两人。 砍了人家的手臂? 他们是不是疯了,这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刚平定战乱的大功臣。 这个时代可真是有够疯狂的。 孟灼儿一秒都不想多带,加快脚步。 “不、不要砍掉我的手,不要……” 到这时的房钏海终于慌了,哪里还有半分嚣张气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要跑。 可月挚庭怎可能会让他这么离开。 他这个人说话做事,向来是说一不二,不计后果。 月挚庭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冲上前,以雷霆之势而下,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一把抓房钏海的手臂挥刀而下。 “啊——” 房钏海痛喊不断,血流不止,他疼得几乎晕死过去,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只见那只断臂被月挚庭甩了出去,带着残留的血溅的哪里都是。 孟灼儿刚经过大堂,她是贴着墙走的,却不了差点被那一直苍白的残臂砸中。 那只残臂直接摔在她面前,不偏不倚的。 “啊啊啊——” 香莲惨叫连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往后缩,吓得就只有出的气了。 孟灼儿脸色一白,整个人都僵在那儿,她脚下的裙摆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只见那只胳膊掉在地上还有些许的神经反应,还动了动。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得不轻,周围不仅是香莲的尖叫。 男人不以为意,但余光瞧见角落眼熟的少女,倏地一顿,蹙眉。 她怎么也在这里。 月挚庭又望了眼地上的手臂,黑眸隐晦,高深莫测。 她似乎是被吓到了,但又好像没有,在旁人都被那条手臂吓得站不住脚,后腿三舍时,她只是平静的将地上的婢女扶起来。 “小姐、手臂、是人的手臂。” 香莲浑身发软,大哭不止,被吓的即便是被人扶起来也站不住脚。 “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府吧。” 孟灼儿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便因为这条忽然飞来的残臂让她成了众矢之的,却也只是轻轻带过这件事。 香莲吓的眼泪直流,孟灼儿没办法,只能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拿上烤鸭就离开。 在众人的目光下身影消失在了门口。 没有哭闹、没有尖叫,就这么离开了。 众人都觉得奇怪,这个少女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能面对这么血腥的事情而无动于衷。 “这看着怎么好像是孟家的大小姐?” 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 众人都热络的讨论起来。 余听殷看着怔在原地的男人,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挑眉:“王爷认识这位姑娘?” 月挚庭淡然收回眸光,若无其事:“不认识。” 是吗? 很显然,余听殷并不相信,不过也没有追问,因为她太清楚月挚庭的性子了,即便是她来询问,他也定然不会说。 她看了眼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太疼而晕过去的房钏海。 “眼下这新城馆子哪哪儿都是血腥味儿,本郡主也是没胃口,王爷,不如下次再约吧。” 余听殷朝他微微行礼,之后便先行离开。 月挚庭也没有在馆子久留,但在离开时,却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少女离开的方向。 而在二楼的雅间,也缓缓走出来一个男人,他颇为感兴趣的看着方才孟灼儿站的地方,点着头。 “又是你啊孟灼儿。”月森礼喃喃自语,哼笑着,“有点意思。” …… 第二十八章 姚老夫人对孟灼儿的偏爱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后来她是中午才醒的。 听香莲说,孟玉清进宫前还来看了她一下,就连姚府那边在听说此事后,姚老夫人夫妇两个也过来探望她,但因为见她还在休息,所以就没有打扰。 “你说你怎么也不叫我起来,长辈都来了就让我在床上瘫着。” 孟灼儿很无奈,套上鞋袜就要出门。 香莲伺候她梳洗,说:“您不用着急,姚老夫人临走时让你这几日好好在家里休息,先不要想着来给她治疗。” 孟灼儿套上鞋袜的动作有所缓和,又点了点头。 她的确是需要时间来消化缓解一下想昨日事情给她带来的冲击。 后来孟灼儿就真的没去,不过为了不耽误姚老夫人的治疗,她还是差人送了一些药方过去。 孟玉清不知在哪儿听说茉莉花茶可以安神,还给她送来了三个大罐子。 孟灼儿也是很喜欢喝花茶的人,美容养颜,而且这茉莉花茶也的确是清新,她也喜欢。 休息了两日,孟灼儿也已经从当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在这个时代,手握重权者的的确是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可那都是金字塔顶层,除了皇帝有这样的生杀大权,再有就是阴善王了。 孟玉清还专门来安抚她:“阴善王得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放眼全京城谁不知晓他阴善王是个狠佞的人,平日里谁见了都是绕着他走,谁让他权倾朝野,又得陛下钟爱。 那房钏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凯旋回京后也是目中无人,强抢民女,两人狗咬狗罢了。” 孟玉清说:“他那个人比陛下都还要目无法纪,更不怕悠悠众口,虽这会儿阴善王因重伤房钏海的缘故被圈禁在阴善王府,但依祖父看,也就一个月半个月,他就没事了。” 孟灼儿震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功臣的手臂给砍了,就是圈禁几日就好了?” “可不是,甚至都不用赔钱。”说到此处孟玉清也是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我们时常猜不透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就这样的大奸臣,到底有什么好宠爱的。” 孟灼儿的三观又一次被击得稀碎。 皇帝怎么就能这么宠爱月挚庭,按道理说,先皇在世时,月挚庭锋芒毕露,差点夺走他的皇位,皇帝不是应该很忌讳月挚庭的吗。 这个月挚庭到底是给皇帝下了什么迷魂药,这以后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吗。 孟玉清苦口婆心:“不过灼儿啊,你要是平日里在外头见着阴善王,还是能避则避,千万不要跟他有什么正面冲突。” 正面冲突? 她指着月挚庭的鼻子骂他是变态算不算? 孟灼儿才知道月挚庭的雷霆手段,想想自己之前在他面前的嚣张得意,这会儿还能留下一条命,还真是幸运。 不过想想,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她现在对月挚庭有用,在没解毒之前,月挚庭断然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而且祖父说的能避则避,怕是避不开。 “我会的祖父,我跟……月挚庭也没什么关系,他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 孟灼儿慢吞吞说。 孟玉清也没有多想,毕竟阴善王那样高傲的人,结交的人都是权臣,自己孙女乖巧听话,怎么可能招惹得上他。 若是孟玉清知晓自己的孙女曾指着他口中高傲的阴善王鼻子骂,也不知会不会吓晕过去。 孟玉清这两日就要去巡营了,陛下圣旨下来,也让他去东边的城市去征兵。 孟玉清这一去可得好几个月,祖孙团聚的时间很有限,二人都格外珍惜。 孟灼儿在调理好自己的心境后,也继续去姚府那边,姚老夫人几个都以为她是被当日的事情吓坏了,不断的安慰她。 现如今,姚老夫人已经能下地行走了,就是这两日只喝汤药不针灸也不烫脚,恢复得不如以前快,行走时还是会有些疼痛的。 “如果奶奶您还觉得双腿有些疼痛的话,不管是汤药还是针灸烫脚都是要继续的,等您彻底不疼了之后,也是要汤药不离口,您这个病比较顽固,时间长,容易复发。” 姚老夫人是很听劝的人,面对孟灼儿的话只听不反驳。 临了在孟灼儿离开时姚老夫人还送了不少东西给她,都是一些补血益气的补药,连人参这种大补之物都出来了。 孟灼儿看着那层层往上叠的东西就有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姚红雯瞧见小厮单独捧着的人参,吓得尖叫:“祖母啊,那个可是贵妃娘娘专门托人给您的人参,就是让你和祖父补身子用的。 之前母亲还想拿来熬药您连一条人参须须都不愿意给,现怎么就这么大方,给孟灼儿一整株,那可是千年人参,有市无价的啊。” 姚红雯眼红得不行,一旁的许浒娘虽没说话,但显然也是嫉妒的。 “既这是我亲女儿给我送来的,那同你们有什么关系。” 姚老夫人并不留情面,看来平日也是很不喜姚红雯的作风,“你母亲犯的是头疼病,应是找大夫开药,吃人参哪里能治好。” 孟灼儿听着这话,多少觉得有些不对。 似乎姚老夫人对许浒娘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许浒娘很尴尬:“母亲是在责怪儿媳,前日头疼让人将夫君从母亲身边叫回来吗。” “我可不敢这么想,那是你的丈夫,你爱怎样就怎样,平日里你阳奉阴违也就罢了,明儿好不容易有时间同我聊聊天,你居然还将他叫走,你胆子是真的很大。” 姚老夫人冷笑。 孟灼儿震惊。 作为媳妇,许浒娘居然敢这般在婆婆面前班门弄斧。 姚老太太并不是那种会霸占儿子的人,平日里也从不过问小两口的私事,这儿子好不容易来看娘,这许浒娘居然还跟婆婆争起宠来。 “其实真的不是母亲想的那样,那日儿媳是真的头疼。” 许茹娘还在解释,但话可信度不高就是了。 “闭嘴。” 姚老夫人一声令下,不想再听她说一个字。 许浒娘被当众训斥,脸面挂不住,也不敢再吭声了。 这一来二去,反倒是孟灼儿难办,看着那千年人参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第二十九章一肚子坏水的秦美珍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这些你都拿走,奶奶用不到这些,我看谁敢乱嚼舌根。” 话一落,她目光犀利的扫过许浒娘母女。 虽姚红雯满腹牢骚,但心里还是很敬畏姚老夫人的,不敢多说什么。 孟灼儿就这样两手空空的来,大包小包的走。 回府后,孟祥义看着府邸忽然多出这么些名贵东西心里自然欢喜,笑得合不拢嘴,不住的赞孟灼儿说: “灼儿你可真不愧是父亲的好女儿,这姚老夫人平日看着似乎过得还挺朴素的,没想到有这么多好东西,出手可不是一般的阔绰。” 这就连秦美珍看着也是惊讶:这孟灼儿到底是给姚老夫人下了什么迷魂汤了,怎么连千年人参都送了出去。 这千年人参都知道是楚贵妃专门赠予姚老夫人补身子的,一根须都价值连城,可她送来的可是一整株啊。 秦美珍想,要是这千年人参跟八宝血燕给菲菲用,那菲菲脸上的疤一定能好,说不定容貌还会更上一层楼。 孟玉清看着这对夫妻贪婪模样,皱眉:“这些都是姚老夫人送给灼儿的,你们可别动这些东西的主意,这些虽会收入国公府的库房,但支配权只有灼儿,你们几个想都不要想。” 孟玉清出声打断了这对夫妻的想入非非,脸色肃穆,不容置疑。 秦美珍不敢多言,但孟祥义仗着自己是孟灼儿的父亲,搓着手讪笑说:“父亲,儿子是灼儿的父亲,他年纪还小,也不懂事,这些东西不如……” “你也知道你是灼儿的父亲,既是父亲那就要拿出作为父亲的自尊出来,连旁人送给孩子的东西都打主意,就你也好意思当灼儿的爹。” 孟玉清不听他多言,吩咐管家好生收拾好这些东西,不许他们沾染分毫。 孟灼儿也被孟祥义这厚脸皮给惊呆了。 “祖父,这几日姚老夫人给咱们送了很多名贵的东西,咱们是不是也要回礼。” 这并非是她见外,而是姚老夫人太夸张,送她的东西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而且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其实你姚奶奶就是这样的性子,年轻时也这般,不成想老了也还是这般豪爽。” 孟玉清挺无奈的,“她要送你东西你拒绝起来不容易,她也会生气,若是回礼,想必她也会觉得你见外。 你姚奶奶就这么一双儿女,儿子娶了媳妇后也不同她亲近了,她这人爱恨分明,应该不会给儿子多少东西,而楚贵妃又是十分孝顺的人,有点什么好东西就会给你姚奶奶,一来二去她东西也多了,她跟姚老太爷就两老人,能吃多少东西。” 这两日孟灼儿也的确是感受到了姚老夫人的热情奔放,只是她也听出来不对。 “但我曾听您说过,这少夫人是姚老夫人亲自选的儿媳妇,怎会闹的这般僵?” 这是她想不明白的点。 许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贵族,有这么开明的婆婆,为何许浒娘还跟婆婆对着干。 姚奶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来软的绝对好使。 “这事儿说来你姚奶奶也做的不太对,当初他们婆媳两关系也还是很不错的,后来许浒娘的亲哥哥中饱私囊了治理水患的钱财,让大理寺查了出来。 大理寺卿也算是姚老太爷的学生,若这两人愿意去大理寺那边说情,或许不需流放岭南,可你姚奶奶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生平也最讨厌这样的官员,不肯帮忙,两个人才结下梁子。” 孟灼儿明白了,可听完后她却也不觉得是姚奶奶的错。 朝廷拨下去的银子都是救命用的,一两银子一千文钱,可以买上百斤大米,这能救多少人啊。 不怪姚老夫人生气。 许茹娘兄长吃的是人血馒头,那是灾民的命。 “那我们就只收东西不回礼?”孟灼儿还是觉得不太妥。 “你若是心里过意不去,下个月便是你姚奶奶的五十一岁寿辰大礼,你可以在那日用点心。” 孟玉清疼爱的拍拍她的脑袋,眼里都是骄傲。 孟灼儿明白了! 不过在次日上门时,孟灼儿也还是带了礼物过去,是她祖父给的茉莉花茶。 茉莉花茶味道清新淡雅,而且价格也不算昂贵。 孟灼儿说:“奶奶,多喝花茶对身体好,您平日就泡一杯尝尝,很香的。” “好、好,灼儿啊,你有心了。” 姚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满心欢喜。 姚红雯在旁边翻白眼,小声嘀咕:“不就是一罐不值钱的茉莉花茶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收了这么多好东西,就送点这个?” 孟灼儿眉头一挑,撇了撇嘴,却也不回话。 “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姚老夫人护犊子,即便是孙女,也不给脸。 姚红雯气得要死,但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憋着一股气离开。 但她一回到房子就开始砸东西。 “死老太婆,死贱人孟灼儿,两个狼狈为奸的破烂玩意儿。” 许浒娘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都让你不要去老太婆房里你偏不听,现在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孟国公府的孙女,你长这么大,我都不见说她送你什么东西。” “这死老太婆到底能不能分得清谁才是她最亲近的人,等她死了还不是要我们去给她收尸,给她找地买、给她烧纸钱,难不成会是那孟灼儿给她挖坟埋尸吗。” 姚红雯嫉妒得猛拍桌子。 第三十章性命,可比什么贞操清白重要的多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因为孟玉清明日就要出发去巡营,所以孟灼儿晚膳还是要回府吃的,姚老夫人闻言也没有强求。 孟国公府厨房中午就在忙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就连孟意菲也回来为孟玉清送行,饭桌上,众人难得的其乐融融,没有人说什么夹枪带棍的话。 许是要离家,孟玉清说了许多软化,让孟意菲在晋南王府好好过,也让孟祥义跟秦美珍好好相处。 这段时间他们总在吵架,孟祥义将自己没出息无作为的原因都怪在了秦美珍身上。 “美珍啊,你既有想好好对待灼儿的意思,我也不会亏待你,好好做人,不要有这么多歪心思,这个家的管家权迟早都会给你的。” “……是。” 秦美珍笑笑,目光游离之于,又看了眼孟灼儿。 这一眼让孟灼儿觉得很奇怪,感觉她不仅心虚,甚至还有些紧张。 脸上带着面纱的孟意菲跟秦美珍默契的对视一眼,母女俩都很诡异。 吃完晚饭后,孟灼儿立即找到了孟玉清问了。 孟玉清说:“是这样的,之前你不是因为阴善王的事吓病了吗?是秦美珍提醒我说茉莉花茶可以安神,平日也能当药茶来喝。” “是秦美珍让您送给我的?”孟灼儿愣住。 她就说祖父一个大老粗怎么忽然会想到说给他送茉莉花茶,还一送就是三大罐。 可秦美珍绝对不可能对她存着什么好心思,肯定是有所算计。 孟玉清不明白她为何严肃起来,问:“怎么了?” 孟灼儿一笑而过:“没什么,就是想到祖父要离开,所以不舍得。” 孟玉清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你若是想祖父了,那就给祖父写信好了。” 孟灼儿点了点头。 次日,一家人送孟玉清出城。 孟灼儿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将那一颗千年人参塞进了孟玉清的行李中。 征兵跟巡营其实不算危险,但路途遥远,危险这种事情也总说不定,身边带着点保命的东西总是不错的。 看着军队越走越远,孟灼儿心里还真有些舍不得,眼睛竟还有些酸溜溜的。 “别看了,你就算是眼珠子都瞪出来,孟玉清也不可能扭头回来。” 秦美珍不是何时凑近她,满脸得意:“孟玉清不在京城,我看还有谁能护得了你。” 孟灼儿皱眉,一扭头便对上秦美珍的挑衅的目光。 而在眸底深处,还有蠢蠢欲动的憎恨。 秦美珍跟孟祥义回头坐车离开。 孟灼儿心事重重,忽然想到了那一罐茉莉花茶,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 可她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人,即便是祖父送的茉莉花茶,为保安全起见,在茉莉花茶送出去前,她也将花茶仔细检查过。 确定无虞。 “小姐,我们该回府了。” 一旁的香莲见她在发呆,提醒说。 “不回府了,去姚家。” “啊?” 香莲一头雾水,不是说了今日不去的吗? 现如今姚老夫人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走路也没有痛觉,但因为她的腿长久不用,有点萎缩,所以这两日一直在做复健。 孟灼儿只需要每三日去开一次药,复查确定病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行了。 姚老夫人面对孟灼儿的到来也很意外,热情招待她。 两人聊的很融洽,趁此机会,孟灼儿还检查了一下姚老夫人的茉莉花茶,但茉莉花茶还好好的。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她想错了? 可一个处心积虑想报复自己的人,真的会做无用功吗。 孟灼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下午她就离开了,临走时,她还去了新城馆子吃烤鸭。 虽然发生了阴善王那么血腥的事情,但也影响不了新城馆子的生意,毕竟他们家的烤鸭是真好吃。 一楼厅堂的那个位置早已经收拾好,嗅不到半点的血腥味。 谁也没想到,半个月之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件血腥的事情。 房钏海虽后面留下了一条性命,但这辈子想要再成为将军上阵杀敌是不可能的了。 按照南粤公国的律法,身有残缺之人是不能在朝为官的。 想到阴善王,孟灼儿多少有些忧心忡忡,因为他没有来找自己。 他身体的毒素是很致命的,而又早已过了当初约定的七天之约。 孟灼儿可不相信阴善王是因为皇帝的圈禁没办法找她。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说的是圈禁,实际上跟带薪放假并无不同。 听说,房氏家族的人不满陛下这个决定,一直在殿外跪着,后来皇帝觉得他们无理取闹,还将跪在殿外的人都给打了一顿。 是真的很护着月挚庭。 孟灼儿自然不会主动去阴善王府,她甚至会产生邪恶的念头。 最好那月挚庭就这么死了,不然到时候危险的说不准就是她了。 吃饱喝足,孟灼儿美滋滋回了国公府。 她刚一进门,便瞧见孟祥义带了一帮狐朋狗友回来,他们饮酒做乐,桌上都是大鱼大肉,还有一整只的大烤猪,他们甚至还在猜拳,掷色子,空气中酒味很浓。 孟灼儿皱眉。 祖父前脚刚走,后脚孟祥义就带了这么多酒鬼回来乱搞。 也是。 孟祥义也不是第一日这么干,每次祖父不在家,他都会带一群狐朋狗友回来,有时还会召妓,简直将堂堂国公府当成淫窝。 可她没有办法。 女儿总不能去管教自己老爹吧。 孟灼儿本想避开,但孟祥义却眼尖的瞧见了她,起身带着股酒气上来将她拽到餐桌边。 他一脸骄傲,冲着那群半醉不醉的好友骄傲说:“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我的女儿孟灼儿。 姚老夫人的腿就是她治好的,以后,也就只有她能成为二皇妃,搞不好也还是未来的皇后呢!” 他骄傲的像是在给朋友展现自己的得意的玩意儿。 “原来是未来皇后啊,失敬失敬。”餐桌上的那群人也是非常给面子,“孟少爷,你未来可期,前途无量啊,生出这么一个有用的女儿。” “那不是。” 孟祥义哈哈大笑,骄傲极了。 第三十一章逛首饰店遇渣男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逛街是最能让人放松的。 正巧家里的胭脂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孟灼儿便出去走走逛逛。 她来到京城最大的首饰店,据说是余家的资产。 也就是余听殷那个余家。 孟灼儿开开心心地去买胭脂了,到了才发现这家余氏商铺店面居然比旁人的店面大了三倍不止,别人双铺门,她直接六铺门。 豪气! 铺子里有首饰区跟胭脂水粉区,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孟灼儿一眼便看中柜台最显眼位置的口脂。 店小二上前招呼:“小姐您眼光真好,这款口脂是最近上市的烂番茄红,您要试试吗?” “烂番茄?”孟灼儿愣住,“咱们这个时代,有番茄吗?” 店小二显然听不懂她的话,香莲也是一脸懵:“小姐您说什么呢,烂番茄红是口脂颜色的色号。” 这个孟灼儿当然知道,只是在这个没有番茄的时代,怎么会多出了现代热门的烂番茄红的口红色号呢? “想必小姐不晓得吧,我们铺子的胭脂水粉大都是天罗朝进口的,您也知道天罗朝的胭脂水粉是出了名的好用,而且这个素水铺子出品的胭脂水粉质量都是极佳的。” 店小二热情地介绍,“天罗朝如今重商,经济发达,这个牌子的口脂是当今天罗朝的皇后研发,上个月我们一拿到这批货就销售空了,这也是前三日才回的货,但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只了。” 孟灼儿恍然大悟,也大概猜到那位天罗朝的皇后想必同她一样,都是平平无奇的穿越女。 “行,那我就要这个,我去那边看看首饰。” 孟灼儿也很心水这款口脂,猜出研发者同为穿越女这让她倍感亲切。 这里有很多首饰,只要是女子用的,不管是项链、手链、脚链、发饰云云都有……都很漂亮、挑得她眼花。 当然,这漂亮的背后,是要有亮晶晶的银子撑着。 孟灼儿看中了一款石髓项链,还挺好看的,衬得脖子修长,就是这上面的石髓有些廉价,她不好戴。 在这个时代,她作为名门嫡女,多多少少要考虑家风,总不能给她祖父蒙羞。 她看了下蓝色玛瑙的步瑶。 不错,质感也比石髓的好……就是这价格。 孟灼儿看着旁边的价格牌子就叹气。 “是的,臣女也是听其他姐妹说,这里有素水铺子的烂番茄红的口脂,所以过来看看,难得今日碰巧跟殿下遇见了。”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也是好的。” 门口处传来男女对话,听到男子的回应时,孟灼儿一脸嫌弃。 她扭头一看。 果不其然,还真是月致臣。 月致臣同一粉衣女子进殿,女子看着十五六岁,一脸娇羞的模样,不用猜月致臣就晓得便是她的心上人。 月致臣原本心情还挺不错的,可当瞧见孟灼儿时,脸却瞬间拉了下来。 孟灼儿不甘示弱,也瞪回去,若无其事继续挑首饰。 “殿下,您怎么了?”女子发现了他的不对,顺着目光看去,定睛一瞧,愣住,“你、你是孟灼儿?” 说到后面,她还皱眉。 孟灼儿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孟灼儿也。” 女子哼笑一声,走上前,拽着孟灼儿的手臂道:“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还有脸出来逛街的? 你难道不知道菲菲因为你受了多大的委屈吗?我要是你,早就躲在家里不见人了……” 她声音一顿,又嘲弄说,“不对,其实想一想,你这种连自己亲姐姐都害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有良心的人,高枕无忧地继续过你大小姐的日子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而且我还听说你最近经常往姚府跑,莫不是担心婚事告吹,故意讨好吧?而且我还听红雯说,你就跟搬家似的将姚府的东西往你们孟国公府搬。 可怜那两老人不舍得用的放置在珍品房的东西,都快让你给搬空了吧?” 女子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语气,一旁的月致臣听着也当空气人,并不打算出声阻止这场闹剧。 又是孟灼儿跟姚红雯的好闺蜜? 她们还真是有够喜欢拉帮结派的。 孟灼儿懒得理会这些个疯贱人士,挪到一旁继续挑首饰。 “喂、孟灼儿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小姐说话,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女子见孟灼儿无视自己,气得直接抢过对方的首饰。 孟灼儿皱眉,又把首饰抢起来:“这到底是谁没教导,一进门就冲着本小姐冷嘲热讽的,这难道就是你作为高门嫡女的教养吗?自小学的礼仪得体,你都吃到狗肚子了是吧?” “你……”女子指着她说不出话。 “你指我干什么。”孟灼儿嚣张地拍掉对方的手指,“要发癫滚一边去,别影响人家掌柜的做生意。 口口声声跟我谈教养,你又有什么教养。” 女子气得跺脚,回头求助地看着月致臣。 不得不说,这月致臣可真是有绅士风度啊,冷着脸立即护花:“介绍一下,这位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金玉觅,另外你们也不熟吧,因而孟灼儿你说话不要太难听,退一万步说,金小姐纵使有千万错处,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纳尼? 孟灼儿就跟吞了苍蝇似的表情:“你没事吧?我在这好好挑首饰给人铺子增加销售额,我有什么错?错在没有原地去世,碍到你们眼了?” 月致臣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店铺里堂忽传来一阵轻笑声。 是一位女子,也能听得出来,对方已经很尽力忍耐了。 孟灼儿自然也不想在外同别人吵吵嚷嚷丢了颜面,横了二人一眼:“没事儿就滚一边抽抽去,别影响我挑首饰,你想在外丢人,我可不想跟你们一起丢脸。” 她还直接用屁股把金玉觅顶一边。 金玉觅差点没站稳,气得不行。 孟灼儿不带正眼看她。 金玉觅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前抢过孟灼儿的步瑶。 孟灼儿皱眉,想抢回来,但是金玉觅却拿着项链得意洋洋地往后缩:“这个我要了。” 这是跟她对着干是吧? 第三十二章设局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当然生气了,但葫芦眼睛一转,一脸忍耐的模样。 她转而拿起一旁的红玛瑙步瑶。 金玉觅瞅准时机,立即跳过去抢走步瑶:“这个我也要来。” “金玉觅你有病是不是,这些都是我看中的,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吗?” 孟灼儿似乎恼羞成怒的了。 “你看中的又怎样,你会买吗?你有钱吗?听说你衣服都是穿去年的。” 金玉觅怪声怪气说,故意扬高声量说,“这人啊,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何必肖想不是自己的人或者是事,小心福厚命薄撑不起,成了个短命鬼就不好了。” “金小姐这话说得好生有趣,我一个堂堂孟国公府的嫡出小姐,难不成还买不起几样首饰吗。” 孟灼儿似是被她戳中痛点了,并好像是心虚没有继续争吵下去。 她转而朝难得一见的黑珍珠项链走去,刚伸手去拿,金玉觅却更快地将黑珍珠项链拿下来。 “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抢我的东西,欺负我你很开心吗?” 孟灼儿质问,甚至还开始委屈了。 “谁欺负你了,这东西放在这,谁手快就是谁的,这里是商铺,本小姐看中的东西,拿了又如何?又不是不付钱。” 方才被指着鼻子骂的金玉觅憋了口气在心里,如今能欺负到孟灼儿头上,看她有苦说不出,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月致臣却隐隐觉得不对,刚想开口,孟灼儿声音却比他更快一步:“二殿下,你是我孟灼儿的未婚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难道就不想为我说点什么吗? 金小姐拿的可都是我很喜欢的东西、未、婚、夫,您真的不帮一帮你的未、婚、妻吗?” 她好像很可怜,在求助月致臣,还故意把‘未婚妻’‘未婚夫’咬得很重。 这下好了,月致臣到嘴边的话陡然吞了下去。 他若是开口,便是承认了对方是自己的未婚妻并且自己很在乎她,可他若是不帮…… 他看了一眼金玉觅。 这位金小姐今日怕是要大出血了。 金玉觅对月致臣是有意思的,毕竟是那么优秀的皇子,她一双眼盯着月致臣:“二殿下,您……该不会真的在意孟灼儿吧?” 月致臣骑虎难下,而比起维护金玉觅,他更不希望跟孟灼儿扯上什么关系。 “金小姐言重了,这是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本殿下无心插手。” 听到这话的金玉觅松了口气,得意地看着孟灼儿,似乎是自己赢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在孟灼儿看来,不过是垃圾。 不过她也还是生气地跺了跺脚,又跑到一边拿起一双上等的黑红宝石耳坠,但无一例外都被金玉觅抢了去。 接下来只要是孟灼儿看中的首饰,都会被金玉觅抢走。 孟灼儿气得哼哼,又去看发冠。 这发冠可不得了,不仅是纯金纯银做的,而且上面的珍珠圆润大颗,是为珍品。 金玉觅看着又想上前去抢,但孟灼儿这一次却没让她得逞。 她警告说:“金小姐,你可想清楚了,你要不要买?不要到时候食言,丢了你们金府的面子。” “自然是要的,不然我抢过来干什么。”金玉觅一脸嘲弄,居高临下地看着孟灼儿,“我就是要欺负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想配二殿下?” 孟灼儿明白了。 合着她并不是要为了姐妹出气,而是为了男人啊? 诶,还是太看得起她了。 “小姐,您今日买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不然……” “滚一边去,本小姐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提醒。” 金玉觅不愿意在孟灼儿面前失了面子,疾言厉色地训斥好心提醒的婢女。 婢女不敢说话了。 看着这一切的月致臣摇了摇头。 真蠢啊。 孟灼儿撇了撇嘴,也不继续挑首饰了,回头对还愣在原地的掌柜打了个wink:“掌柜的,还愣着干什么,生意都主动找上门来了,还不快为金小姐结账。” 掌柜才回神,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好好好,小人亲自来……” 他恭恭敬敬地将抱着一堆首饰的侍婢请到前台。 不知大祸临头的金玉觅还上前警告孟灼儿:“这是我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不要让我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你知道我的能耐,圈子里的贵女都听我跟红雯的。 聪明的就不要再去讨好姚老夫妇,安安分分在家等着取消婚事。” 孟灼儿看着一脸凶神恶煞的金玉觅,掏掏耳朵:“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付钱。” “无知,这是下人做的活儿,哪里需要本小姐亲自去。” 金玉觅还不知死活嘲笑孟灼儿。 孟灼儿笑而不语。 这时去结账的婢女走过来,尴尬说:“小姐,咱们的钱不够。” “不够?怎么会不够?”金玉觅脸色难看起来,当她朝前台看去,见到桌子上的一大堆东西时,猛地愣在原地。 她懵了:“我、我什么时候买这么多东西了?” “就刚才啊!”孟灼儿好心提醒,眨巴眼,“金小姐您方才买得可开心了,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有钱,爱买多少买多少。” 她回头问掌柜:“咱们金小姐一共买了多少样东西,一共多少钱?” 掌柜也是个上道的,立即接话:“金小姐要了一个发冠、五条耳坠、三条耳环、还有项链七条、流苏发带四双、其中黑珍珠项链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价值五百七十五两。” “五百七十五两?” 金玉觅没能控制自己尖叫的声音:“你抢劫啊,什么项链居然要五百七十五两。” 这五百七十五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一品官员不包括其他灰色收入,朝廷俸禄也不过一百五十两,而她父亲是吏部尚书,一个月拿到手的俸禄也才不到一百两…… 金玉觅此番只是打算买个热门口脂,身上左不过就带了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不算少的,去个好酒楼能吃五六顿呢。 “哟,金小姐怎么忽然不说话,该不会是买不起吧?”孟灼儿一脸人畜无害,“方才也不知谁说做人要有自觉,不要做出自不量力的事,这话说出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也不知说话者还记不记得。” 她笑,讥讽地看着金玉觅。 金玉觅好面子,更别说是在自己心上人跟最讨厌人的面前。 她不愿意丢脸,昂首挺胸、一副很有底气的模样:“谁、谁没钱了,我可是金家的女儿……我只是、只是……” “只是出门带的人手不够,不好拿回家对吗?”孟灼儿好心地替她圆上谎。 “对!”见洞就往里钻的金玉觅浑然不觉自己陷入了陷阱,甚至因为自己能找到说辞而沾沾自喜,“不错,就是这样。” 第三十三章阴善王,怪不得你找不到媳妇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瞥了一眼掌柜:“今日金小姐一共花了多少钱?” “三千五百两。” 听到这个数目的金玉觅差点没晕过去,她深呼吸,想找机会不要这些东西,但孟灼儿怎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方才二殿下说了,这位金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吏部尚书的嫡长女,虽然东西有点多,但想必金小姐也是不会赖账的,不然这金氏满门面子要往哪儿搁。 旁人可不得笑话金氏家族的人打脸充胖子。” 金玉觅到嘴的话猛然吞回去。 孟灼儿瞥她一眼,眼眸闪过精光:“既然金小姐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回去,那就麻烦掌柜找人送金小姐送回金府,到时候直接让管家结算好了。 嫡长女可是一个府邸的脸面,若是这脸都没了……” 说到后面,她笑而不语。 金玉觅脸色苍白,浑身冷汗,即便她嚣张成性,但遇到这样的场面却也不知如何处理。 一个家族的脸面何其重要,她要是让家族颜面扫地,保不齐会被开除族谱,赶出金家。 可是这么多钱……她哪里能拿出来,父亲要是知道她在外面用家里的名义买这么多东西回去,肯定会疯的,她也免不了一顿毒打。 月致臣看着金玉觅脸色苍白的模样心有不忍,又看着眼前笑容乖张的少女时,心里越发觉得她狠毒。 三千多两银子,这绝对能让金府大出血,金玉觅难以跟家人交代,一顿毒打是逃不过的。 孟灼儿抬眸直面月致臣鄙夷的目光,而她也用同样的鄙视的目光看去,冷笑,挑衅。 金玉觅花了这么多钱,是铺子的贵客,最后掌柜找了马夫、还准备了上等马车、叫几个掌事送金玉觅回金府。 月致臣并没有立即离开,讥讽地看着孟灼儿:“多行不义必自毙,孟灼儿,你走着瞧,本殿下等着你的下场。”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孟灼儿嗤笑一声,双手环胸,“一个杀人凶手、始乱终弃的渣男也好说这种话,配吗?就算真的有因果报应,也是你们也在我前头。” 孟灼儿让掌柜将自己看中的口脂包起来。 在掌柜去算钱时,她又试了下一旁的胭脂水粉。 是挺好的,但这价钱…… 一盒水乳下来就要将近上百两银子,妥妥的贵妇产品。 掌柜的笑眯眯地将口脂打包好,又见她看着其他物件,问:“小姐可否要包起来?今日小姐为我们铺子做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我们可以给您优惠的。” “不了,家里还有。” 孟灼儿拒绝了,又示意香莲拿东西给钱。 但掌柜却拒绝了:“这个就当是小人给您的谢礼,就今天一日的营业额,都快抵得上我们半个月的营业额了。” 孟灼儿眉头一挑,咧嘴笑:“你这小老头还听上道的。” 掌柜嘿嘿笑。 孟灼儿出了气又免费拿了好东西,心情极好,带着香莲吃茶去。 这时,一双男女从里堂出来。 掌柜恭敬行礼:“见过阴善王殿下、郡主。” 余听殷扬手,示意掌柜下去,她上扬的嘴角压不下来:“这孟家大小姐可真是有趣,不仅这嘴巴骂人利索,也很会给自己出气……这下金玉觅回去,可真难以跟家里人交代,三千多两啊,这金大人瞧见这数额,估计都要晕过去。” 月挚庭漫不经心,黑眸却带上了几分温暖,他倏地回头看着方才孟灼儿试用过的乳霜。 余听殷八卦地凑过去:“你是不是想买下来送给孟家大小姐?” “无聊,本王还不至于闲到这种程度。” 月挚庭转身便要离开。 “喂,你真的不要啊?你要是不要这最后一套水乳我就都拿走了……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拿的话,这套产品就得等下个月才有回货。” 男人离去的背影没有半分停顿,走得很决绝,似乎是真不在意。 余听殷笑得鸡贼:“装什么。” 她回头指了指最后一套水乳说,“打包送到我府上去,这最后一套,我还不想卖了呢。不会哄女人的男人,就等着孤独终老一辈子吧。” …… 之后几日,孟灼儿没事不会出院子,不过她却听说金府地震了。 金府的家丑自然是没有传出来,但金府嫡长女豪掷千金买首饰一事已经人尽皆知。 听说大理寺开始审查金府的税务问题以及有无贪污腐化等等罪名。 皇帝近年来一直严查贪官一事,金玉觅却出手阔绰买了这么多首饰回去,金府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自危。 虽金府风声严,但金玉觅把她老爹害成,几个大逼兜是跑不了的。 孟灼儿听着外头的八卦,也在规划关于自己未来的路线。 孟灼儿可不想像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找个男人嫁了,日日就想着如何讨好男人、争宠。 南粤公国很封建,女子想入朝为官很难。 历史上曾有这样三个传奇的女英雄,一个是女将姚老夫人,第二个是文官明君夫人霍莉君,还有一位是也是将门之后余听殷。 余听殷便是当初跟月挚庭一块弄残房钏海的郡主。 其实现在回过头来看,余听殷或许根本不想息事宁人,她不过是在扮白脸。 想到这,孟灼儿就心烦。 因为她既比不上明君夫人的知识渊博,出口成诗,也比不得姚老夫人跟余听殷的武功高强。 她能拿得出来的,便是医术。 但宫廷御医可不是什么官员,是宫里的奴才。 孟灼儿忧伤了。 她想不到自己二十三世纪的天才神医,到了古代竟连一官半职都谋不上。 “孟灼儿你给你我死出来。” 孟祥义便火冒三丈地闯进来,气势汹汹。 孟灼儿走上前:“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孟祥义进来就给了朝孟灼儿一巴掌。 啪的一声,孟灼儿直接被打得跌倒在地,世界有那么一瞬是黑的。 她吃到了血的味道,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你蠢货,姚老夫人就快要让你送过去的茉莉花茶给吃死了,现在姚家来人,你必须去给人家一个交代。” 孟祥义怒不可遏,“若姚老夫人有个好歹,你就以死谢罪,别想牵连你老子。” 孟灼儿皱眉,阴沉的目光从暴怒的孟祥义身上转移到笑的诡异的秦美珍身上。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 第三十四章下毒被抓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许浒娘猛地扭头,发现竟是孟灼儿。 孟灼儿就站在她旁边,笑得特别灿烂:“不客气!” “孟、孟灼儿,你怎么会在这……” 许浒娘吓得手上药包都掉在地上,往后跌了个踉跄还撞到了桌子。 “我来给你递抹布啊,你不是下药时不小心被烫到了吗。” 孟灼儿一脸无辜,又拿起一块新抹布,“我这还有哦,你要不要?” “我、我没有被烫到……”许浒娘慌张辩解,意识到不对又改口,“不、我没有下药,我没有给母亲下药……” “没有吗?”孟灼儿睁着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蹲在地上拾起那药包,“那这个是什么呢?” 她的笑容很诡异:“你该不会是想说这里面根本不是药吧?” 许浒娘脸色煞白,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浒娘忽然一顿,竟开始大声指责起孟灼儿来:“好啊你个不知死活的孟灼儿,枉费我母亲对你这般好, 你恩将仇报在茉莉花茶里放风车茉莉也就罢了,现在还越狱想毒害我母亲,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孟灼儿嗤笑出声,她慢悠悠地起身,叉腰:“你脑袋瓜子转得还挺快的,竟还知道栽赃陷害。” 许浒娘强装镇定,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才来就瞧见你在这给母亲下药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训斥声忽然传来,只见姚老太爷跟姚宁明忽然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着大批的人。 “父亲,夫君,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个孟灼儿抓起来,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恶毒,竟还贼心不死地想给母亲下药,你们看,那药包还在她手上你饿着呢。” 许浒娘自以为的先发制人,还指着孟灼儿手上的药包振振有词。 孟灼儿耸了耸肩,竟也不着急解释。 姚老太爷冷漠地盯着她,扬手忽一巴掌扇过去。 啪的一下,许浒娘直接被扇坐在地上。 许浒娘被打懵了:“父、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姚宁明神色复杂,看不下去了:“浒娘,方才我们在外面都看到了,你还想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他痛心疾首,“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母亲下毒。” 许浒娘猛地僵住,浑身颤抖:“你、你们都看到了。” “对。”孟灼儿走上前,手上还拿着那包药,“方才都在外面看得真真的,看看你是怎么下药,是怎么说姚奶奶罪有应得,也是看你是怎么在栽赃陷害我的。” 她挑眉,比了下手上的药粉:“这玩意儿,你还要不要?” 许浒娘瞬间就跟天塌下来一样,手足无措地否认:“不、不对,我没有给母亲下药,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孟灼儿笑了,“你往姚奶奶的汤药里下药,这是误会?你怎么不上天呢你,睁着眼睛乱说话。” “我真的没胡说。”许浒娘明明都被人现场抓包,竟还能嘴硬狡辩,“这里面的并不是什么毒药,就是普通的花粉,没什么奇怪的,可以中和药物的苦涩,我只是看母亲喝药太痛苦了。” 这种谎话她都说得出来,孟灼儿真是服了。 可她在下药时是如何碎碎念的,大家都听到了,众人又不是傻子。 孟灼儿让人将汤药倒出端来,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无毒,不如你喝了,只要你喝了我就信你。” 许浒娘一僵,浑身发凉:“我又没病,好端端的喝药干什么。” “你放心,这一灌药只是我开的凉茶,并不是什么解毒汤药,因为姚老夫人根本就没事,她好着呢,卧病在床不过想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胆子,敢给姚奶奶下毒。” 孟灼儿笑道,但笑意却不到达眼底,“当然,我开的虽然是凉茶,但在你加进去这个东西后还是不是凉茶我就不敢说了,但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许浒娘顿觉呼吸都薄弱了,恶狠狠道:“有道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非得这么咄咄逼人不可吗。” 许浒娘看向丈夫,希望他为自己说说话。 姚宁明也厌恶妻子给母亲下药,但要继续让孟灼儿这么盘问下去,那他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 “孟小姐,其实……” 姚宁明刚想开口为妻子开脱就被姚老太爷狠狠瞪了一眼,到嘴的话就这么吞了下去。 许浒娘知道孟灼儿是个难缠的人,便干脆对姚老太爷说:“父亲,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 有谁犯了错改正不就行了,何必追根究底呢,就算是为了孩子们的前途,您就不要在追责了,我也一定会好好改正的……核儿跟红雯可都是您看着长大的,若他们有一个毒害婆母的母亲,那核儿还有什么前程,红雯又能嫁什么好人家。” 许浒娘半威胁半装可怜。 她也很爱自己的儿女,但这就是一个拼狠的时代。 姚老太爷怒不可遏:“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而且说到底这风车茉莉还是孟灼儿放进去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许浒娘很无辜的模样。 孟灼儿被对方的没皮没脸给惊到了:“你脑子的确转得快,嘴巴也会说。 就因为茉莉花茶是我送的你就一口咬定是我放的风车茉莉,少夫人,听说你在大理寺有人是吗? 那我倒要看看,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公道,这事儿就上报大理寺处理。” “不可。”姚老太爷忙阻止她,“我家那两个孩子也就罢了,可你很无辜,你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坏了名声,不然我就算是一死也难以面对你祖父。” 姚老太爷是真的为孟灼儿考虑。 在这件事情里,最委屈的就是孟灼儿了,她是被连累进来的,这是他们姚府的明争暗斗。 “孟小姐,父亲说的是,你还没出嫁呢,可不要为了别人家的事情坏了名声。” 许浒娘自以为拿捏住孟灼儿的命门,还开始得意起来。 可她不知,孟灼儿还有后招。 孟灼儿刚想开口,但却有小厮进来:“老爷,余家郡主来了。” 孟灼儿皱眉。 余听殷? 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 第三十五章在自己家都能被别人揍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老太爷有些心软。 姚宁明忽然痛呼一声,忙起身说,“父亲,咱们叫孟灼儿来说的是母亲的事儿。现如今母亲还在生死边缘中徘徊,您难不成还要给孟灼儿出头吗。” 孟灼儿瞥了一眼姚宁明不断摸着大腿的动作,他脸上痛色未退。 看来这许浒娘这一拧还真是没留情。 姚老太爷才后知后觉,问孟灼儿:“对于你姚奶奶这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无话可说。”孟灼儿道,“那一大罐茉莉花茶是祖父给我的,祖父不可能害我,我又没可能害奶奶,一定是栽赃。” “我看是你想一直在我祖母身上捞好处,因为只要我祖母一日不好,你就有机会来这边装腔作势地捞一些珍贵东西回去。” 姚红雯阴阳怪气说。 “茉莉花茶是我送出去的,若我在茉莉花茶上动手脚岂非太惹眼了。” 孟灼儿反驳。 “这或许就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原因了。”许浒娘说,“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你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母亲院中的人都是用了几十年的,绝无可能背叛。” 她说得有理有据,就好像真的是孟灼儿做的一样。 孟灼儿只是诡异一笑:“不一定奶奶院子里的人才有机会动手,或许是府邸里的其他奶奶信任的人呢。” 许浒娘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姚宁明觉得孟灼儿是胡说八道:“你这话无非就是说这风车茉莉是姚府的人下的,你还说是我母亲亲近的人…… 你这话的意思是难不成是我下的,又或者是父亲,再不然就是我的女儿跟媳妇?” 他不以为意的切了一声。 而姚宁明没发现的是,在他话语里说到许浒娘跟姚红雯时,这两母女的脸色都不太对。 这一切,正好被孟灼儿看在眼里。 许浒娘心虚时目光不小心对上孟灼儿意味深长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 她立即起身说:“父亲,此事非同小可,不如直接让大理寺的人来查清楚。” 孟灼儿冷哼。 她倒是会说。 明面上让大理寺调查彰显公正,可自从她的兄长被流放后,许氏家族就有不少人在大理寺内做事。 “不行。”姚老太爷反对,“女子一旦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这名声就算是完全毁了。” 许浒娘显然是没想到这姚老夫人都这样了,姚老太爷竟还为孟灼儿考虑。 看来孟灼儿是真的很得他们欢心。 “这样吧,为了证明清白,今日我就在姚府的地牢住下了。” 孟灼儿倏地开口,“自清者清。” 听到这话的许浒娘差点没笑出声。 自清者清? 也就只有这样的小毛孩才会说出这种话,到底是没有经过后宅机关算尽的。 这天底下,将白的变成黑的,是最容易的。 许浒娘也说:“父亲,儿媳也觉得如此甚好。” “那就只能先这样了。”姚老太爷说,“我听说在京郊有一名神医擅长解毒,就算是喝下鹤顶红都能相安无事。 我已给他飞鸽传书,估计明日就能到了,等你们母亲清醒后,此事再做打算。” 许浒娘猛地愣在原地。 父亲还请了神医来? 这她怎么不知道。 既连鹤顶红这种剧毒都能解开,那风车茉莉的毒又算得了什么? 虽说母亲年纪大了一切也都不好说,但万一呢? 许浒娘忧心忡忡。 而孟灼儿在被小厮带走前,完全将对方的担忧看在眼里。 果然是她。 …… 孟灼儿被带入了地牢。 虽说这是地牢,但也还很干净,东西都是新的,晚膳三菜一汤。 吃饱喝足的孟灼儿翘着个二郎腿躺在床上。 “你倒是清闲,殊不知自己死到临头。” 讽刺的声音传来,孟灼儿不用抬头却都知道来人是谁,继续闭目养神。 姚红雯气急,没想到她都这样了居然还这么骄傲,不向自己求饶。 “孟灼儿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是不是?” 她冷笑,“我告诉你,但凡我祖母有个三长两短,你绝对难逃一死,就算是孟玉清回来都救不了你。” “所以?” 孟灼儿翻过身来,只手撑着头,好笑说,“你就闲得蛋疼,来告诉我死到临头的对吗?那好,我知道了,你也可以走了。” “你……”姚红雯被刺激到了,“我今日要不好好教训你,你还真以为你算根葱,看我不让你尝尝厉害。” 她让小厮把牢门打开,孟灼儿被婢女拽下床。 “你这段时间在我家里跟我作威作福,我也算是受够了,现在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姚红雯还拔下簪子威胁。 孟灼儿听着这莫须有的罪名只觉得搞笑。 她每次来姚府都是在姚老夫人房里,跟谁作威作福了。 反倒是她隔三岔五地来找麻烦,一肚子坏水被姚老夫人看破后挨骂,这还能怪到她头上。 …… 她瞥了眼簪子:“你要扎我?” “对,我要让你千疮百孔,疼得生不如死。”姚红雯得意地笑了,“你怕了吧?” “幼不幼稚啊你。” 孟灼儿不要说害怕了,逮到机会还要笑话她一番:“你但凡拿把刀我都能正眼看你一眼,就这簪子,还只是一根儿……你这脑袋瓜子装的莫不是都是豆腐渣吧?” “你……” 姚红雯指着孟灼儿的手都在颤抖,“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她又摘下头上的步摇,化身为容嬷嬷狠狠朝孟灼儿扑过去。 孟灼儿笑得诡异,呢喃:“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手上一用力直接给桂花一个过肩摔,还顺手给刚跑到她面前的姚红雯一巴掌,回旋腿把姚红雯踹飞出去。 姚红雯痛呼,手上的簪子也都落了地,疼得翻了白眼。 看大牢的小厮想进来帮姚红雯,孟灼儿冷冷警告,气势如虹:“想清楚你们是谁的人,本小姐虽在地牢,可姚老太爷给我吃好喝好,平日里两老人如何疼我你们也看在眼里,不管是我还是姚红雯都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主儿,识趣的就不要掺和。” 小厮不敢上前了。 姚红雯吃痛从地上爬起来,咬牙切齿:“你、你的身手何时变得这么好?” “三流而已,上不了台面,不过对付你们几个,绰绰有余。” 她揉了揉鼻子,利落飒爽。 姚红雯见势不对就想跑,但孟灼儿怎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真当她是逆来顺受的不成。 孟灼儿飞起一脚踹中她屁股蛋。 她骑在姚红雯身上,左右开弓:“不给你上一堂生动一课,你都不知花儿为啥这样红,居然还敢来找我晦气。” 孟灼儿先给了对方两耳光,左右给两拳把她变熊猫。 不过苏慕凉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也没真让对方伤筋动骨。 小厮见势不妙,忙进去把姚红雯救出来。 姚红雯捧着被打肿的脸嚎啕大哭:“你打我?我母亲父亲都没这样打过我。” “打的就是你。”孟灼儿做鬼脸,还嚣张地朝她拍拍屁股,可以说是很得意了。 姚红雯哭着跑去找姚老太爷告状了。 但姚老太爷听说事情经过后,不仅不给她撑腰,甚至还责怪姚红雯多事,闲得蛋疼去找孟灼儿麻烦。 “你说你好端端地惹她干什么,现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万一最后是我们冤枉人家怎么跟人孟国公府交代。” “自己回屋里反省反省,你要是不去招惹人家,人家在监狱里还能把你给打了?” …… 第三十六章一不做二不休,下毒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红雯哭得更大声了,又去跟许浒娘告状。 许浒娘心疼女儿,也对姚老太爷更不满了。 之前便知道这两老不死的偏心别人家的孙女,可自己家的孙女都被打成这样居然还护着。 “母亲,我好惨啊,您一定要帮帮我……你叫院里的人去把孟灼儿打一顿好不好。” 许浒娘皱眉:“你说你在自己家都能被人打你有什么用,那孟灼儿出身将门会武功很奇怪吗?你怎么就不知从自己院里多带人去打她,现在想打也晚了。” 姚红雯不知母亲为何忽然发了脾气:“母亲,您怎么这么说女儿……您做这些,不也是因为讨厌孟灼儿吗?” 许浒娘冷笑:“我是为了你跟你弟弟,孟灼儿算什么东西,她还不值得我为他大费周章,如今管家权不在手上你知道外人是怎么笑话你母亲的吗。 我要是成为了这姚府的当家主母,咱们要什么没有,想花多少钱不行,至于现在每个月领着月例紧巴巴的过活吗。” 姚红雯愣住:“您……不是因为想教训孟灼儿所以才在祖母的茉莉花茶里放风车茉莉的吗?” “你母亲我要的是这个家的管家大权,这样等你出嫁才能给你准备十里红妆,笼络朝廷的官员给你弟弟铺路,你懂不懂啊。” 姚红雯半晌都说不出话。 这些她还真没想过。 许浒娘只觉得女儿烂泥扶不上墙,庆幸于儿子不是这样。 她双眸变得阴鸷:“但既然孟灼儿这么不可一世,那杀了死老太婆的事就算到她头上了。” 姚红雯猛地吓出一身冷汗:“母亲您、您要做什么?” “那对老不死的不是很喜欢孟灼儿吗?我倒想看看,要是那老太婆被孟灼儿害死,那老头子还能不能对孟灼儿这么好。” 许浒娘冷冷一笑,“这些年来我也算是受够了。” 姚红雯惊恐不已:“可那毕竟是我的祖母啊,是父亲的母亲……母亲,您不是说只是让祖母生病,让孟灼儿受罚,等祖母病了没空打理家宅事情,您就可以掌权了啊。” “可你在前厅没听见你祖父怎么说吗?说请了个神医来,若那人真是神医,你祖母好起来岂不是迟早的事,那我得熬到什么时候……熬到五六十岁,等那死老太婆寿终正寝吗?” 许浒娘怒吼,她已经做到这份上,就不怕再下药弄死那老太婆。 姚红雯颤抖地看着扭曲的母亲,都不认识她了。 “我警告你,你自己没用也就罢了,不要连累我、连累你弟弟。” 许浒娘看出来姚红雯的胆怯,心里更看不上她了。 在她看来就算是为了儿子的仕途,她也要将这管家的权利捏在手里。 那老太婆,非死不可。 许浒娘立即让人买了药来,她担心要姚红雯坏事还把他关了起来 她去了厨房支开姚老夫人的心腹苏嬷嬷。 苏嬷嬷不疑有他,就将药壶交给许浒娘了。 待苏嬷嬷走后,为保安全起见,她还跑到门口处,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拿出药。 看着火炉上煮得滚烫的汤药,许浒娘心里是紧张的。 但想弄死姚老夫人的想法却格外坚定。 为了儿子女儿,她就算是做了杀人凶手又如何。 她颤抖地拿出一包药,撕开包装将白色粉末撒在沸腾的药里。 许浒娘浑身紧绷,嘴里还喃喃自语:“老太婆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一把年纪还不肯放权,这些年你害我被多少人笑话,还把我的核儿送走,你要是不死,我儿子就回不来,我也没有钱给儿子铺路……” 她不断说着,似想以此让自己心安理得些,但因为太慌张,还把药粉撒在了药壶边上。 那白色粉末落在泥色药壶上,很明显。 许浒娘慌里慌张的,下意识用手去擦,给烫得不断抽冷气,还起了个大水泡。 “你拿抹布啊,这多烫啊!” 忽然有人好心提醒,对方甚至还贴心地递过来一张抹布。 “哦、我忘了……谢谢你啊。” 许浒娘颤抖地接过对方的抹布擦拭药壶上的粉末。 她擦了两下,才意识到不对。 …… 许浒娘猛地扭头,发现竟是孟灼儿。 孟灼儿就站在她旁边,笑得特别灿烂:“不客气!” “孟、孟灼儿,你怎么会在这……” 许浒娘吓得手上药包都掉在地上,往后跌了个踉跄还撞到了桌子。 “我来给你递抹布啊,你不是下药时不小心被烫到了吗。” 孟灼儿一脸无辜,又拿起一块新抹布,“我这还有哦,你要不要?” “我、我没有被烫到……”许浒娘慌张辩解,意识到不对又改口,“不、我没有下药,我没有给母亲下药……” “没有吗?”孟灼儿睁着卡姿兰大眼睛,眨巴眨巴,蹲在地上拾起那药包,“那这个是什么呢?” 她的笑容很诡异:“你该不会是想说这里面根本不是药吧?” 许浒娘脸色煞白,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浒娘忽然一顿,竟开始大声指责起孟灼儿来:“好啊你个不知死活的孟灼儿,枉费我母亲对你这般好, 你恩将仇报在茉莉花茶里放风车茉莉也就罢了,现在还越狱想毒害我母亲,你简直是罪该万死。” 孟灼儿嗤笑出声,她慢悠悠地起身,叉腰:“你脑袋瓜子转得还挺快的,竟还知道栽赃陷害。” 许浒娘强装镇定,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才来就瞧见你在这给母亲下药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训斥声忽然传来,只见姚老太爷跟姚宁明忽然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着大批的人。 “父亲,夫君,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个孟灼儿抓起来,你们不知道她有多恶毒,竟还贼心不死地想给母亲下药,你们看,那药包还在她手上你饿着呢。” 许浒娘自以为的先发制人,还指着孟灼儿手上的药包振振有词。 孟灼儿耸了耸肩,竟也不着急解释。 姚老太爷冷漠地盯着她,扬手忽一巴掌扇过去。 啪的一下,许浒娘直接被扇坐在地上。 许浒娘被打懵了:“父、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七章余听殷替孟灼儿解围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宁明神色复杂,看不下去了:“浒娘,方才我们在外面都看到了,你还想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他痛心疾首,“我怎么都没想到,你居然会对母亲下毒。” 许浒娘猛地僵住,浑身颤抖:“你、你们都看到了。” “对。”孟灼儿走上前,手上还拿着那包药,“方才都在外面看得真真的,看看你是怎么下药,是怎么说姚奶奶罪有应得,也是看你是怎么在栽赃陷害我的。” 她挑眉,比了下手上的药粉:“这玩意儿,你还要不要?” 许浒娘瞬间就跟天塌下来一样,手足无措地否认:“不、不对,我没有给母亲下药,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孟灼儿笑了,“你往姚奶奶的汤药里下药,这是误会?你怎么不上天呢你,睁着眼睛乱说话。” “我真的没胡说。”许浒娘明明都被人现场抓包,竟还能嘴硬狡辩,“这里面的并不是什么毒药,就是普通的花粉,没什么奇怪的,可以中和药物的苦涩,我只是看母亲喝药太痛苦了。” 这种谎话她都说得出来,孟灼儿真是服了。 可她在下药时是如何碎碎念的,大家都听到了,众人又不是傻子。 孟灼儿让人将汤药倒出端来,说:“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无毒,不如你喝了,只要你喝了我就信你。” 许浒娘一僵,浑身发凉:“我又没病,好端端的喝药干什么。” “你放心,这一灌药只是我开的凉茶,并不是什么解毒汤药,因为姚老夫人根本就没事,她好着呢,卧病在床不过想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胆子,敢给姚奶奶下毒。” 孟灼儿笑道,但笑意却不到达眼底,“当然,我开的虽然是凉茶,但在你加进去这个东西后还是不是凉茶我就不敢说了,但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许浒娘顿觉呼吸都薄弱了,恶狠狠道:“有道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非得这么咄咄逼人不可吗。” 许浒娘看向丈夫,希望他为自己说说话。 姚宁明也厌恶妻子给母亲下药,但要继续让孟灼儿这么盘问下去,那他这个家就真的要散了。 “孟小姐,其实……” 姚宁明刚想开口为妻子开脱就被姚老太爷狠狠瞪了一眼,到嘴的话就这么吞了下去。 许浒娘知道孟灼儿是个难缠的人,便干脆对姚老太爷说:“父亲,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 有谁犯了错改正不就行了,何必追根究底呢,就算是为了孩子们的前途,您就不要在追责了,我也一定会好好改正的……核儿跟红雯可都是您看着长大的,若他们有一个毒害婆母的母亲,那核儿还有什么前程,红雯又能嫁什么好人家。” 许浒娘半威胁半装可怜。 她也很爱自己的儿女,但这就是一个拼狠的时代。 姚老太爷怒不可遏:“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而是最好的处理方法,而且说到底这风车茉莉还是孟灼儿放进去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许浒娘很无辜的模样。 孟灼儿被对方的没皮没脸给惊到了:“你脑子的确转得快,嘴巴也会说。 就因为茉莉花茶是我送的你就一口咬定是我放的风车茉莉,少夫人,听说你在大理寺有人是吗? 那我倒要看看,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公道,这事儿就上报大理寺处理。” “不可。”姚老太爷忙阻止她,“我家那两个孩子也就罢了,可你很无辜,你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坏了名声,不然我就算是一死也难以面对你祖父。” 姚老太爷是真的为孟灼儿考虑。 在这件事情里,最委屈的就是孟灼儿了,她是被连累进来的,这是他们姚府的明争暗斗。 “孟小姐,父亲说的是,你还没出嫁呢,可不要为了别人家的事情坏了名声。” 许浒娘自以为拿捏住孟灼儿的命门,还开始得意起来。 可她不知,孟灼儿还有后招。 孟灼儿刚想开口,但却有小厮进来:“老爷,余家郡主来了。” 孟灼儿皱眉。 余听殷? 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 …… 因为余听殷的到来,这事儿暂时先搁置了,毕竟余家跟孟姚两家也不熟,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面子。 余听殷带着四五个小厮来,而在她身后,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 许浒娘瞧见那男人脸色就都变了。 孟灼儿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在行完礼后,孟灼儿便说:“郡主怎么忽然前来,后面还带了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余听殷微微一笑:“听说孟家出了点事儿,本郡主觉得这个人或许你们能用上。” 话落,男人被推到众人面前,姚老太爷皱眉问:“你是何人?” 男人低着头,很心虚:“草民就是个卖花的,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七日前少夫人给了草民二两银子,让草民给她将风车茉莉弄到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浒娘气急败坏地一脚朝男人踹去:“放肆,你哪里来的市井无赖,居然敢诬陷我,你信不信现在我就能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来人……” “诶!” 孟灼儿拦住许浒娘的行为,“南粤公国可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国家,少夫人张口闭口的就要打死人,未免也太残暴了些。” 花铺老板也慌了,跪着往孟灼儿的方向蠕动,将对方当成救命稻草:“这位小姐明鉴,我就只是个破卖花儿的,哪里敢乱诬陷谁…… 风车茉莉这个品种并不适合京城的气候,草民也是周转找了许多人才买到的……少夫人,草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样害我呀。” “现在到底是谁害谁。”许浒娘咬牙切齿。 “这人是本郡主带来的,少夫人觉得这花店老板乱说话,那也就是本郡主冤枉你是吗?” 余听殷冷不丁地开口,“您当初让底下的人几乎将京城的花店都找遍了才买到的。 风车茉莉平日里就少人要,很多店主都记住找风车茉莉的人,你若是觉得自己受到了诬陷,不如就将那些店主都给找来,好好人认一认人如何?” 许浒娘死死盯着余听殷:“郡主,我素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郡主可没有害你,是你在害姚奶奶。”孟灼儿嗤笑,“不过不光是嘴巴硬,倒打一耙的功夫也是挺厉害的。” 姚老太爷怒不可遏:“许浒娘,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许浒娘啪嗒一下瘫坐在地上,哑口无言,她失神呢喃:“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死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不肯松一松手上的权利,是她自找的……” 第三十八章不要脸的渣爹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来找月挚庭让他放自己回去,却瞧见恐怖的猛虎吃人的场景。 白虎也敏锐发现孟灼儿的存在,回头朝她怒吼一声,尖锐的獠牙和着口水跟鲜血留下来。 猛虎的吼声,跟狗叫那是完全不同的,一双眼充满凶杀气,很可怕。 猛虎眼见有入侵者,立即朝孟灼儿扑过去。 一股血腥跟野兽的恶臭随即扑来。 孟灼儿哪里见过这样恐怖血腥的场景,被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惊恐声都发不出。 “滚回去。” 伴随着一道长长的影子打在自己身上,那猛虎竟也往后走了,甚至收敛了那所谓的凶杀之气。 孟灼儿浑身都在抖,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见男人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眼空洞又阴沉,虽没有杀气,但却如同那只猛虎一样可怕。 孟灼儿瞧见猛虎在男人的训斥下退开了,但它并不打算放掉口中的食物,转而继续对方才的囚犯下手。 “我说、我说……月挚庭,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囚犯受不住这种撕咬的痛楚和濒死的恐惧,大哭着束手就擒。 “你的机会已经用完,这就是你的结局。” 月挚庭声音很冷,被猛兽撕咬啃食那么可怕的事情,似乎在他看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低眸看着眼前脸色白如纸张的少女,眉头褶皱更深,本想要扶她起身,却见少女惊恐的往后一缩,很排斥他的触碰。 他薄唇抿紧,既对方不识好歹,他自然也不会再伸手。 孟灼儿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又冷漠,明明双腿发软得不像话,却强撑着自己从地上起身。 她深呼吸,声音却没有一点力气:“我要回家,你的人不让我回去。” “回,你暂时没有用处了,可以先走。” 月挚庭轻飘飘的语气就好像孟灼儿是个什么物件一样。 孟灼儿听着这话也觉得想笑,但这种事情出现在堂堂阴善王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孟灼儿不想再跟对方多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这个空气中都是血腥味的地方。 男人紧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眸色越发阴鸷:“谁带她来地牢的。” 带孟灼儿过来的侍卫颤抖的跪在地上:“是……是属下。” “拖住他,重打三十军棍,从今以后,就不用在王府当值了。” 侍卫脸色惨白,却也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 夏羽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话。 主子现在是在气头上。 是因为孟小姐吗? …… 孟灼儿的确是受到了惊吓,在坐车回到王府后,面对着孟祥义的嘘寒问暖,她一句话都没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野兽吃人的画面。 月挚庭居然在自己所居之地养了一只猛虎,还是会吃人的猛虎。 他疯了?就不担心有一日那只老虎也把他给吃了。 孟灼儿浑身发抖的回了院子,香莲问她也什么都不说。 她又被吓病了,发了低烧。 来这个时代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无时不刻都被这个时代冲击三观,而每一个给她巨大震撼跟恐惧的,都是月挚庭。 这个男人实在是恐怖。 孟灼儿又病了的消息传了出去,因为姚府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明了此事跟孟灼儿无关,她只是受害者,因而还送来了一些好东西加以宽慰孟国公府。 自然,茉莉花茶事件到底如何他们肯定不会告诉孟国公府了,只是说这次事情是个误会。 孟灼儿这次遭受的冲击是真的很大,她连续病了两日。 她现在一闭眼就是獠牙上都是血的老虎。 她甚至想,有一日那老虎啃食的会不会不是那个囚犯,而是她。 整整过了两日她才退烧,但人却瘦了一圈。 姚老夫人也曾来看她,问她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但孟灼儿怎么可能说,只是说自己受了风寒。 但姚老夫人半身绒马,又是战场又是朝堂,怎会看不出她在说谎,只是见她实在不愿意说,只能算了。 后来,姚老夫人还说了休妻的事情,因为有许氏家族那边阻拦,所以并不是很顺利。 “但我也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一个毒妇留在姚府的,若非灼儿你早看出端倪,说不定我这老婆子的葬礼都要办完了。” 姚老夫人愤愤不平。 当时孟灼儿说府邸有人可能会加害她她还不相信,岂料后来竟真在花茶罐子里找到了风车茉莉。 就这小小的几朵花茶,可是会要人命的,所以她们就设下了这一场局。 姚老夫人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媳妇想要害自己,也没想到孟灼儿居然是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来破案。 当时姚老太爷担心她受到刺激没让她参与,当时她在房内还以为事情都没开始。 知道事情真相后肯定是要休妻的,而她也心疼孟灼儿,还跑来孟国公府大闹一顿,把孟祥义骂了个狗血淋头。 孟祥义本就是没什么骨气的人,也就只敢对家里人强硬,而且姚老夫人还砸了不少东西给孟灼儿出气。 被人这般关心疼爱,孟灼儿心里暖洋洋的。 …… 之后在姚老夫人走时,孟祥义还腼着张脸来送行,姚老夫人看不惯他,离开前还阴阳怪气讽刺了孟祥义一顿。 孟祥义脸面挂不住,也担心孟灼儿跟二皇子的婚约不能继续,后来还找孟灼儿说了不少好话。 “你也知道父亲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震惊冲动了,在父亲心里,你一直都是父亲的好女儿。” “明日你就亲自去姚府一趟帮父亲解释解释,父亲其实很疼你的。” …… 孟祥义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在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居然还有脸来找孟灼儿帮忙。 “姚奶奶今日来说了这么些话,我明日就去意图太明显了些,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见姚奶奶的日子多了去了,父亲如何对我的女儿很清楚,肯定会为父亲辩白的。” 孟祥义听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压根看不出孟灼儿说这番话时眼里的暗讽。 又或者在他看来,自己既然生了孟灼儿,孟灼儿作为女儿,就得无条件的接受他的自私跟薄情。 有这么个父亲,孟灼儿也是觉得晦气,甚至觉得他踏入她这院中后,这空气都不新鲜了。 吃了点米粥后,她便想去花园走走。 香莲跟着,给她披上披风:“这才两日下去,小姐您就瘦了一圈,出来走走对身子有也好。” 两日的时间过去,那日猛虎给她的冲击已经小了不少,但有一件事情让她很忧心忡忡。 其实她现如今并没有能耐能解开月挚庭的毒,当时一时嘴快,哪里能想到真的会招惹这么一个恐怖的男人。 因而在接连两次遇见月挚庭在杀人,她才会被吓病。 她怕有一日真相败露,死的会是她。 孟灼儿长叹一口气,现在得先想办法解决了月挚庭的毒。 “我这么好的一个计划她却弄得一塌糊涂,她还有脸来威胁我?” 第三十九章压死人的孝道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这话说得…… 孟灼儿心里因美色对月挚庭产生的好感顿时被狗叼走:“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很想来一样。” 余听殷愣住,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男人脸色更不好了:“没跟你说话。” “我也没跟你说话。”孟灼儿不甘示弱,反讽回去。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刚一见面就吵架。”余听殷哭笑不得,扭头对男人说,“你也瞧见了,是我带她来的,昨日李太医都同我说了。 你体内的毒再不进行压制那你就真的小命难保,而且我还听说你的伤口发炎了,李太医又处理不了,所以我就想找孟小姐试一试。” “多事。” 月挚庭冷声,配合着夏羽摘下纱布的动作。 “其实如果太医能够缓解王爷的毒,不用我也行,而且看着王爷生龙活虎跟个癞蛤蟆似的,也用不着我这个蒙古大夫多此一举,不然我还是走吧。” 孟灼儿扭头就要走,但却被余听殷拉住:“你别听他胡说,其实他真不太行了。算是回报阴善王帮你,那花店老板可是他找的。” 余听殷重点强调这个。 孟灼儿看了看余听殷,无奈叹气,恨极了自己这个吃软不吃硬的臭毛病。 余听殷见她答应了,忙招呼着夏羽离开。 二人迅速离开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屋内一下子就剩下他们二人,孟灼儿着实是有些尴尬,也不太想搭理他。 月挚庭将摘下的纱布扔到一边,黑眸掀起,瞅着站着不动的少女:“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干什么,过来。” 张口就是命令的语气,可真让人不爽。 孟灼儿慢吞吞地过去,凑近些便瞧见他胸前的伤口。 应该是刀伤,并且就是前几天弄的,但这个伤口显然恢复得并不是很好,已经开始有些流脓了,还有腐肉。 要是这个刀伤再偏一点,刺中的就是心脏了。 “你这个伤口的清创,估计得受不少罪。” 孟灼儿缓缓说。 月挚庭‘嗯’了一声,并没什么表情,似乎不知道这一项没有麻醉的清创会有多疼。 “本王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你动作快些。” 孟灼儿皱眉:“你要出府?陛下不是让你禁足吗?” 话一落,她又觉得这话不对。 这伤口显然不是在他禁足之前弄的,这阴善王府又是他的地盘,谁能在这里伤他。 也就是说,他一直也不当这禁足当一回事,她还瞎问什么劲儿。 月挚庭倏地抬眸,黑眸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你担心本王?” 孟灼儿嘴角抽搐:“谁担心你了,有病。” 她毫不留情的损回去。 虽这一次她也来的突然,但这里却已经准备好了医药箱,也有清创用的工具小刀,但毋庸置疑的是,这里还没有麻药。 这是一个连麻沸散都没有的时代。 孟灼儿将医药箱放在旁边,香莲不在也没人能帮她搭把手。 点烛火消毒后,她便开始剜出那些腐肉。 当手术刀陷进去一些时,她抬眸观察男人的神态。 他并不多言,甚至没有一点反应,就跟没有痛觉一样。 感受疼痛是人的基本感觉,这伤口都发脓发炎,他应该更怕疼才是。 孟灼儿开始清理腐肉,动作并不算温柔,但月挚庭就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沉默不去,漆黑如墨的眼眸是不是的看着他,深沉有神秘。 …… “你什么时候学会医术的,你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医术的人。” 男人冷不丁忽然来了一句。 这算不算是没话找话? 她这个年纪会医术,又没笼统的拜师学艺过,好像的确没什么说服力。 “会不会医术又不写在脸上,哪里是能看出来的。” 孟灼儿说的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破绽。 月挚庭凝目盯着眼前的女人,眸色深沉几分。 还有一些话,他没说。 若是学过医术的姑娘,手指不可能这么娇嫩,软绵绵的,不要说茧子,就连一点死皮都没有,像是外面卖的棉花。 不,她的手比棉花还要软,还带着故意温热,淡淡的幽香。 她的手摁在他的硬邦邦的肌肉上,因为处理伤口靠得近,她的碎发也避无可避的的擦过他的膛前,好像被人挠痒了一下,有点让人发软。 月挚庭深呼吸,手心还出了点汗。 若不是方才瞧见了她的排斥,他倒是会以为她是故意的,也学外面那些人的伎俩,想爬上他的床,换取点什么。 愣神之际,姑娘已经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很迅速,也很干脆。 …… “我先给你扎针缓解你体内的毒素,之后在对你的伤口进行包扎。” 孟灼儿有条不紊做着她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句多问的话都没有。 男人盘坐在床上,转过身去。 施了会针,孟灼儿就有些头晕眼花,居然还开始累了。 她不由感慨这具身子是真不行,她最长一次记录连续做十三台手术,加起来手术时间将近二十多个小时,结束后连家都回不去,直接在医院的休息室睡了大半天。 换了银针,她手按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背部时,男人忽然条件反射的躲了躲。 “你还怕痒啊?”她有些意外。 男人却没搭理她。 孟灼儿撇嘴,继续给他针灸。 这一趟下来十分顺利,就是因为他背上伤痕太多,找到穴位要多花点时间。 她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笔:“我先给你开一副药,开完药我就回去了,你没什么意见吧?” 她想赶紧回孟国公府看戏,只是让孟祥义受点惊吓挨一巴掌这是不够的,更别说还有秦美珍这个始作俑者。 许浒娘是该死的,但这些事儿秦美珍也没少参与。 余听殷郡主想必也是知道的,但为了孟国公府的名声,孟灼儿才选择装傻。 她并不在乎孟祥义那对夫妻的名声,但是她不能让半身绒马的祖父晚节不保。 孟灼儿写好药方时,月挚庭也已经将衣服穿上。 她走去将药方递给男人。 他漫不经心看了眼药方,似随口问:“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孟灼儿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这个?自然是被打的,难不成还能是摔的。” “姚家的人打你了?”月挚庭凌厉的眉宇微微蹙紧。 “那到也不是,姚家想打我的也就只有姚红雯,但她可没那功夫,我是让我老爹给打的。” 孟灼儿叹气。 其实在孟祥义呼巴掌过来时她下意识就想还回去的,可那毕竟是给她血肉的父亲,这一巴掌还回去,就算是她没错都有错了。 在古代,孝道两字压死人啊。 第四十章猛兽吃人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他还敢打你?”月挚庭冷笑,“你祖父不在,他还真以为自己猴子当大王。” 孟灼儿赞同似的点头,又奇怪的看他:“等等,你是在为我鸣不平?” “……”他冷着张脸,又理了理衣领,“想太多,不过随口一问。” 孟灼儿想来也是。 已经做完要做的事,她本想离开,但男人却叫住她。 “你先别走,本王有些东西给你。” 孟灼儿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既好处为何不要。 月挚庭出去了。 她坐椅子上等了会儿,但月挚庭还没回来。 孟灼儿无聊的趴在桌上,余光瞧见一旁放着的纸张。 上边的字词并不连贯,应该是月挚庭嫌来无事练字打发时间的。 他的字很好看,很强劲,笔锋也很犀利。 “都说看字如看人,月挚庭这字就他一样,雷厉风行。” 孟灼儿瞅着,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另一边,顺利拿到东西的月挚庭往回走,刚走到门前,夏羽便走来说:“王爷,人抓到了。” 男人眸底闪过一抹杀意:“等会儿本王亲自去审。” 夏羽点头。 月挚庭推门而入,却见孟灼儿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睡的非常沉。 “这孟小姐也是胆大,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夏羽说着上前想将将她叫醒。 月挚庭扬手拦住:“且让她休息吧。” 夏羽目瞪口呆。 月挚庭上前,讲她抱着放在一旁的罗汉床上。 夏羽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王爷何时变得这般细心了。 而且他记得王爷不是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拿去碰的吗? 除了郡主,至少他这个跟了王爷的狗腿子就从未见过王爷还靠近过哪个女人。 也不知是不是躺着姿势舒服了,孟灼儿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睡,甚至还有鼾声。 月挚庭睨着她,轻笑了声,摇摇头。 不过有一说一,这一觉孟灼儿睡的可是真满足。 她慵懒的伸了个腰,本想让香莲给她倒点水喝,才后知后觉这并不是她在孟国公府的院子,而是……月挚庭的房间。 她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安静下来,乍一看外面的天色…… 好家伙,居然都已经天黑了。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孟灼儿忙起身,套鞋时瞧见桌子旁边放着的两瓶药。 “天山雪莲粉!” 孟灼儿双目一亮,开心极了。 原来是要给她这个呀? 她美滋滋的将药瓶往袖口一塞,又瞧见另一瓶药。 是治疗跌打肿痛的药膏。 孟灼儿下意识摸了下冰冰凉凉,已经消肿的左脸,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给我上药。” 时间不早了,她得赶紧回孟国公府,但她一出门,便被外面的侍卫拦住了。 “抱歉孟小姐,没有王爷的指令,您不能离开。” “但我是来治病救人的又不是囚犯……罢了,你先告诉我月挚庭在哪,我自己去同他说。” 孟灼儿想跟对方讲道理,但人家说了也不算。 “王爷在牢房。” “行,我自己去。” 侍卫给孟灼儿引了路。 …… 另一处,在地牢内。 月挚庭坐在主审位上,左腿踩椅上,杀戮沉沉的看着跪在眼前满身是血的男人。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本王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男人放在膝前的手漫不经心的点着,嘴角带着嗜血的笑,但眸底的杀意却是有增无减。 “月挚庭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真是后悔之前那一刀刺歪了,不然现在你就得比我先一步下地狱,好歹也有个垫背的。” 囚犯没有一丝畏惧,甚至死到临头了还在挑衅。 月挚庭黑沉眼眸毫无波澜:“不说?如此本往也没什么耐性,那就叫一位美人伺候你吧。” 囚犯不解的看着月挚庭,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暗卫闻言立即往某个角落去。 “呼、呼……” 一道无比浓厚的喘息声忽然传来,囚犯朝某处看去,只见一双发这绿光的眼睛缓缓走来。 囚犯一时间还分不清那是什么,认真看去,但伴随着‘对方’走近,他瞧见了一个庞然大物。 之间一直浑身雪白的老虎龇着獠牙朝他走来,就如同看着盘中餐的表情。 “饿了吧?吃。”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令下,之间那只白虎猛地朝囚犯扑去。 “啊啊——” 囚犯起身就想跑,可他的两只腿怎么可能跑的过老虎。 白虎纵身一跃,前肢直接压住男人,只见那血盆大口直直的朝他扑咬过去。 “啊——” 囚犯惨叫声不断,白虎的嘶吼声也不断,一口又一口的撕咬着男人。 月挚庭觉得无趣,刚想起身离开,但却忽然听见一道抽冷气的声音。 门口,少女震惊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一双漂亮的眼眸写满了震惊跟不可置信。 她惊恐的看着被猛虎死咬的囚犯,浑身发抖,地牢内微弱的烛光却能清楚的照清她脸上的苍白。 月挚庭眉目一沉,剑眉蹙紧。 孟灼儿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来找月挚庭让他放自己回去,却瞧见恐怖的猛虎吃人的场景。 白虎也敏锐发现孟灼儿的存在,回头朝她怒吼一声,尖锐的獠牙和着口水跟鲜血留下来。 猛虎的吼声,跟狗叫那是完全不同的,一双眼充满凶杀气,很可怕。 猛虎眼见有入侵者,立即朝孟灼儿扑过去。 一股血腥跟野兽的恶臭随即扑来。 孟灼儿哪里见过这样恐怖血腥的场景,被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连惊恐声都发不出。 “滚回去。” 伴随着一道长长的影子打在自己身上,那猛虎竟也往后走了,甚至收敛了那所谓的凶杀之气。 孟灼儿浑身都在抖,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见男人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眼空洞又阴沉,虽没有杀气,但却如同那只猛虎一样可怕。 孟灼儿瞧见猛虎在男人的训斥下退开了,但它并不打算放掉口中的食物,转而继续对方才的囚犯下手。 “我说、我说……月挚庭,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囚犯受不住这种撕咬的痛楚和濒死的恐惧,大哭着束手就擒。 “你的机会已经用完,这就是你的结局。” 月挚庭声音很冷,被猛兽撕咬啃食那么可怕的事情,似乎在他看来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低眸看着眼前脸色白如纸张的少女,眉头褶皱更深,本想要扶她起身,却见少女惊恐的往后一缩,很排斥他的触碰。 他薄唇抿紧,既对方不识好歹,他自然也不会再伸手。 第四十一章秦美珍的借刀杀人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又冷漠,明明双腿发软得不像话,却强撑着自己从地上起身。 她深呼吸,声音却没有一点力气:“我要回家,你的人不让我回去。” “回,你暂时没有用处了,可以先走。” 月挚庭轻飘飘的语气就好像孟灼儿是个什么物件一样。 孟灼儿听着这话也觉得想笑,但这种事情出现在堂堂阴善王身上,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孟灼儿不想再跟对方多说一句话,转身就离开这个空气中都是血腥味的地方。 男人紧盯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眸色越发阴鸷:“谁带她来地牢的。” 带孟灼儿过来的侍卫颤抖的跪在地上:“是……是属下。” “拖住他,重打三十军棍,从今以后,就不用在王府当值了。” 侍卫脸色惨白,却也不敢为自己辩驳一句。 夏羽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话。 主子现在是在气头上。 是因为孟小姐吗? …… 孟灼儿的确是受到了惊吓,在坐车回到王府后,面对着孟祥义的嘘寒问暖,她一句话都没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只野兽吃人的画面。 月挚庭居然在自己所居之地养了一只猛虎,还是会吃人的猛虎。 他疯了?就不担心有一日那只老虎也把他给吃了。 孟灼儿浑身发抖的回了院子,香莲问她也什么都不说。 她又被吓病了,发了低烧。 来这个时代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无时不刻都被这个时代冲击三观,而每一个给她巨大震撼跟恐惧的,都是月挚庭。 这个男人实在是恐怖。 孟灼儿又病了的消息传了出去,因为姚府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明了此事跟孟灼儿无关,她只是受害者,因而还送来了一些好东西加以宽慰孟国公府。 自然,茉莉花茶事件到底如何他们肯定不会告诉孟国公府了,只是说这次事情是个误会。 孟灼儿这次遭受的冲击是真的很大,她连续病了两日。 她现在一闭眼就是獠牙上都是血的老虎。 她甚至想,有一日那老虎啃食的会不会不是那个囚犯,而是她。 整整过了两日她才退烧,但人却瘦了一圈。 姚老夫人也曾来看她,问她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但孟灼儿怎么可能说,只是说自己受了风寒。 但姚老夫人半身绒马,又是战场又是朝堂,怎会看不出她在说谎,只是见她实在不愿意说,只能算了。 后来,姚老夫人还说了休妻的事情,因为有许氏家族那边阻拦,所以并不是很顺利。 “但我也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一个毒妇留在姚府的,若非灼儿你早看出端倪,说不定我这老婆子的葬礼都要办完了。” 姚老夫人愤愤不平。 当时孟灼儿说府邸有人可能会加害她她还不相信,岂料后来竟真在花茶罐子里找到了风车茉莉。 就这小小的几朵花茶,可是会要人命的,所以她们就设下了这一场局。 姚老夫人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媳妇想要害自己,也没想到孟灼儿居然是顶着一张红肿的脸来破案。 当时姚老太爷担心她受到刺激没让她参与,当时她在房内还以为事情都没开始。 知道事情真相后肯定是要休妻的,而她也心疼孟灼儿,还跑来孟国公府大闹一顿,把孟祥义骂了个狗血淋头。 孟祥义本就是没什么骨气的人,也就只敢对家里人强硬,而且姚老夫人还砸了不少东西给孟灼儿出气。 被人这般关心疼爱,孟灼儿心里暖洋洋的。 之后在姚老夫人走时,孟祥义还腼着张脸来送行,姚老夫人看不惯他,离开前还阴阳怪气讽刺了孟祥义一顿。 孟祥义脸面挂不住,也担心孟灼儿跟二皇子的婚约不能继续,后来还找孟灼儿说了不少好话。 “你也知道父亲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震惊冲动了,在父亲心里,你一直都是父亲的好女儿。” “明日你就亲自去姚府一趟帮父亲解释解释,父亲其实很疼你的。” …… 孟祥义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在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居然还有脸来找孟灼儿帮忙。 “姚奶奶今日来说了这么些话,我明日就去意图太明显了些,反正来日方长,以后见姚奶奶的日子多了去了,父亲如何对我的女儿很清楚,肯定会为父亲辩白的。” 孟祥义听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压根看不出孟灼儿说这番话时眼里的暗讽。 又或者在他看来,自己既然生了孟灼儿,孟灼儿作为女儿,就得无条件的接受他的自私跟薄情。 有这么个父亲,孟灼儿也是觉得晦气,甚至觉得他踏入她这院中后,这空气都不新鲜了。 吃了点米粥后,她便想去花园走走。 香莲跟着,给她披上披风:“这才两日下去,小姐您就瘦了一圈,出来走走对身子有也好。” 两日的时间过去,那日猛虎给她的冲击已经小了不少,但有一件事情让她很忧心忡忡。 其实她现如今并没有能耐能解开月挚庭的毒,当时一时嘴快,哪里能想到真的会招惹这么一个恐怖的男人。 因而在接连两次遇见月挚庭在杀人,她才会被吓病。 她怕有一日真相败露,死的会是她。 孟灼儿长叹一口气,现在得先想办法解决了月挚庭的毒。 “我这么好的一个计划她却弄得一塌糊涂,她还有脸来威胁我?” …… 走到鱼塘边时,孟灼儿忽然听见了秦美珍的声音。 孟灼儿朝声音地方看去,边瞧见秦美珍在鱼塘边的银杏树下跟心腹红袖说话。 “可不是,本来夫人这个计划是天衣无缝,却不想那许浒娘这般没用,竟还弄砸了,这要奴婢说,当初在姚老夫人病倒时她就应该找个可靠一点的大夫,不然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红袖附和着,“许浒娘说夫人您若是不想想办法帮她,那她就要告状说这事儿是您给出的主意。” 孟灼儿眉目一沉。 这果然是她想的算计。 当初她就料到许浒娘或许就是一把‘枪’罢了,只是许浒娘还不知道自己当了炮灰。 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可真好。 第四十二章洪世贤来了都要跪下喊祖宗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秦美珍听到这威胁冷冷一笑,不以为然:“你去回了许浒娘的话,有本事就让她去告,去跟所有人说是我给她出的馊主意。 且不说这事儿我的手是干干净净,旁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可她谋害婆母的事情一旦爆发,那她的一双儿女恐怕就没有任何前程了。” 就这谋害婆母不管是放到哪个国家,都绝对是重罪、死罪。 秦美珍吃定了许浒娘会为了儿女不得不隐忍。 红袖说:“还是夫人高明。” “去回话吧。” 秦美珍笑得得意,悠哉悠哉地喂着手中的鱼食,自我感觉良好。 “我去你的。” 就在这时,旁观的孟灼儿从天而降,直接一脚把秦美珍踹到鱼塘里。 “啊……” 秦美珍尖叫,在鱼塘里扑腾了几下,但这鱼塘水位不高,也就到她腰部的位置。 “孟灼儿……” “我什么我,给你一脚你还委屈了是吧?我早猜到是你。”孟灼儿站在岸上,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美珍,“你个蠢货,你自己不想活也就罢了,还想把我祖父、我孟国公府赔进去吗?” “你偷听我说话?” 秦美珍气急,恨得牙痒痒,“孟灼儿,你实在是无法无天。” “你才是法外狂徒。”孟灼儿冷哼,“你个蠢出升天的死货,你以为弄死姚奶奶,借许浒娘的手就能弄死我了吗?我告诉你,这并不能,祖父就算是跟姚家反目成仇都会保我一命。 退一万步来说,祖父就算是赶不回来救我,而我也正如你所愿被弄死了?你就这般肯定以后孟国公府的人就不会被姚府为难? 祖父知道我死讯回来后调查真相,你就这么肯定你自己瞒得一丝不漏?别忘了,是你提议说给我茉莉花茶的。” “我不在乎那些,你害了菲菲,这辈子我跟你不死不休。”秦美珍眼见计划被人识破,也不装了,“孟灼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都把她往火坑里推,你又怎能奢望我能放过你!” 她哼笑着,就跟疯魔了一般,“而且你死了正好,说不定还能把菲菲从晋南王府里换回来。” 孟灼儿是真觉得这人是不是死蠢,脑子里一点逻辑都没有。 她还搞不清楚孟意菲现在的处境是因为谁。 有或者说她是知道的,只是自欺欺人,这份愧疚跟怨恨需要有一个地方发泄罢了。 而她就是这个发泄桶。 孟灼儿觉得还挺没意思的,而或许是在鱼池里泡的时间久,很冷,秦美珍朝岸边游想上来。 她低眉一瞥,脚忽然就踩到了秦美珍的手上。 秦美珍痛呼不断,拍打孟灼儿的鞋:“松开,你踩到我了……”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孟灼儿冷冷一笑,而她原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脚下去,秦美珍的手指直接充血、肌肤爆裂漫出血,“二夫人,那我就等着,等着你还有什么法子教训报复我。 但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你要是玩儿不过我被我给弄死了,黄泉路上,我必定会送孟意菲下去陪你。” 秦美珍猛地僵住,凶悍无比:“菲菲可是你的亲妹妹。” “发了狠、杀了人之后才来说什么亲妹妹,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孟灼儿蹲下,在她耳边细语,“原来那个孟灼儿早就被你们杀死了,现在的孟灼儿对你们可没什么感情,只是一个单纯漂亮但又会打人的花瓶而已。” 她轻笑出声,直接踹掉了脚下那鲜血淋漓的手,转身离开。 秦美珍痛呼,一双眼就好像充血一般死死盯着离开的孟灼儿。 “你、你给我等着……”她如同发誓一般,声音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我比你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饭,我就不相信,我弄不死你。” …… 孟灼儿一顿发泄后,心里忽然痛快多了。 而且她也抓住了重点。 那就是月挚庭并不知道她并不能解毒,但比起他身边的大夫,她更懂得怎么压制跟削弱他体内的毒素。 而且她还有时间去筹备。 这个时代有很多现代早已经绝迹消失的草药,或许能从这个时代的草药纲目中找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心病一下子就消失了,孟灼儿就痛快很多。 不过在听说姚府跟许府还在周旋,孟灼儿想了想,许浒娘那人蠢还心术不正,这次一计不成,保不齐下一次她还会听谁的唆使谋害姚老夫人。 倒那时姚老夫人还真不一定有命活下来。 思前想后,孟灼儿专门去了一趟姚府给姚老太爷支了个招。 姚老太爷犹豫良久,最后决定用了。 三日后,姚府跟许府和离一事很快就在京城内传遍了。 到底还是心疼姚红雯姐弟,不然就应是休妻,而不是和离。 “你们听说了吗,许浒娘跟姚宁明和离了。” “和离?居然会有这种事儿,我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听说有人和离的。” “说来也古怪,这姚少爷跟姚少夫人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好端端的怎么会和离呢?” …… 孟灼儿在半月酒楼听着隔壁的女眷聊着八卦。 和离在南粤公国是很可怕的事情,闻所未闻。 和离还好,跟娘家关系不错的还会接纳,要是被休妻,估计整个家族都会因此抬不起脸面,就连未出家的族女都会被连累。 但和离这种事,也会让这两当事人成为好一阵的热点话题了。 孟灼儿嗑着瓜子,点了不少东西吃,她还奢侈地点了海鲜。 …… “小姐,这的牛轧糖可真好吃。” 香莲坐在孟灼儿对面,美滋滋地吃起了点心。 孟灼儿到底是个现代人,看不惯关系不错的小丫头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吃东西。 因而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是不讲什么主仆不主仆的。 孟灼儿很大方,爽快叫小二打包了份牛轧糖给香莲。 “谢谢小姐,小姐您可真好~” 香莲美得不行。 孟灼儿挠了挠手臂,又挠了挠背部,觉得也吃得差不多了:“这还有两只虾,你吃了吧,吃完我们就回去,我如厕去。” 说着她便要起身,香莲忙放下手中的点心:“奴婢跟着去伺候你吧。” “这如厕还让人伺候,你可别吓唬我了。” 孟灼儿最受不了自己沐浴时旁边站着一堆人看,上厕所时旁边也是一堆人。 香莲闻言也不跟着去了。 茅厕在后院,孟灼儿走过去。 她忍不住挠了挠脖子,又挠了挠手掌,嘀咕:“今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哪儿都这么痒啊?” “所以说殿下,您真的不要菲菲了吗?” 孟灼儿刚走到酒楼后院,便瞧见在前面凉亭处有一对男女在说话。 因为门口的位置有一棵很大很粗壮的槐树,因而凉亭里的男女并没发现有人过来。 这声音是……孟意菲。 孟灼儿探头一看,还真是她。 她立即缩在一旁看热闹。 第四十三章孟灼儿正宗背锅侠一枚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意菲眼泪簌簌,抽泣着望着月致臣:“可是殿下,曾经您说过会娶我为妻的,您心里也是有菲菲的不是吗。” “是,本殿下是曾说过这样的话,但你别忘了是你先负了本殿下,本殿下并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谁让你最后没把孟灼儿干下去,反而自己嫁到了晋南王府。” 月致臣清俊的脸上满是薄凉,“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怪本殿下不要你,即便你是个寡妇,但也算名花有主了。” 他拒绝得彻彻底底,说到后面,甚至还带着些嘲讽。 孟灼儿摇头忍不住啧啧两下。 这渣男还真是狗啊,之前跟孟意菲联合起来谋害她,还以为这两人是有多情深义重,至死不渝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是殿下已经看过菲菲的身体了,虽也没有肌肤之亲,但菲菲到底已经是殿下的人,殿下不要我,就不怕菲菲出去乱说吗?” 月致臣眉目一沉,猛地掐住孟意菲的脖子,一脸阴狠:“你敢威胁本殿下?” 孟灼儿震惊又兴奋。 这是要打起来了? 打起来好! 她又挠了挠后背。 “你跟孟灼儿都是一样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从前你还有点姿色还好说,现在一副鬼样子也好让本殿下要你。” 月致臣一脸嘲弄,直接撕下孟意菲的面纱。 面纱缓缓从空中掉落,女人脸上狰狞的伤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孟意菲尖叫,忙捂着自己的脸。 孟灼儿在心里啧啧两下,就这渣男段位,洪世贤来了都地跪下磕头叫声祖宗。 她挠挠头皮,也没兴趣再看下去,她才有所动作,但却被不远处的月致臣发现。 他警戒地朝树这边看来:“谁在那。” 孟灼儿扭头就跑,但跑到厨房那边时,却突然顿住脚步。 她有什么好跑的,反正偷情的又不是她,要慌也是他们慌才是。 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孟灼儿本想坦然面对,但手却猛地被人一拽…… 月致臣快步追来,但却发现厨房内空空如也 “殿下,抓到了吗?” 孟意菲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她脸上已经带好了面纱。 月致臣脸色十分难看,扭头一巴掌就朝孟意菲扇过去。 孟意菲猝不及防,被一巴掌打得趴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殿下你打我……” “你个蠢货,本来京城内关于你我的流言蜚语就已经是沸沸扬扬,若今日再传出点什么,本殿下绝对不会放过你。 晋南王手段狠辣,你与其想着在外勾三搭四,倒不如想想若有流言传出应如何跟晋南王交代,别到时候真被按进棺材里跟你那死鬼丈夫当鸳鸯。” 月致臣愤怒拂袖而去。 也就是在这时孟意菲才恍然大悟自己真的看错了人。 可若月致臣也不要她,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出路。 “都是那贱人,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被二殿下抛弃。”孟意菲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将这一切无处安放的蹭恨都堆在孟灼儿身上,怒气离开。 房梁上被捂住嘴的孟灼儿无语至极,接连翻白眼。 她都成背锅侠了是吧? 这一个两个的有点什么事儿都往她身上推脱,都是姓赖的不成。 孟灼儿又撇了眼捂住自己嘴巴的男人。 男人听见两人走远,便松开孟灼儿的手,带她从房梁带下去。 男人松开她,有礼的对她作揖。 孟灼儿擦了擦嘴巴,又挠了挠手臂:“你干什么啊,玩儿英雄救美这一套是吧?但我用你英雄救美吗,多管闲事。” 男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好心帮人还被人骂一顿:“小姐,若非刚才我帮您,您偷听早就被人抓个正着了。” “抓个正着又如何,这两人有奸情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满京城的人都晓得。 怎么?他们抓我抓个正着,难不成还能杀了我不成,还是说能给我两耳刮子威胁我不许说出去?” 这下轮到男人语塞了。 “月大少爷,奉劝您少管闲事,不然容易引火烧身。” 孟灼儿眉目一挑,洋洋洒洒。 月森礼愕然:“你认识我?” “你不也认出我来才帮忙的吗?那日在孟意菲的婚宴上,你早知道我是孟灼儿了不是吗。” 过去的事旧事重提,孟灼儿是一点都不害臊。 月森礼笑了笑:“孟小姐还真是聪明。” “要真聪明的话,我就不会让你给认出来了。”孟灼儿摆摆手,叹气,“不过你的眼力见儿倒是很好,我要不是跑得快,估计当时就真的让你给逮住了。 但我始终认为都是亲家,那女方娘家想来你们晋南王府吃酒,应该也不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她有些难受地挠了挠后背,但不太够得着。 真是奇了怪了,今天她怎么浑身发痒,该不会是出湿疹了吧? “其实就算是当日孟小姐不跑,我也不会逮你的,如你所说,都是亲家,更何况来者是客。” 月森礼呢喃,发现她的不对,在眼见她的脖颈处、手臂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时,他也吓了一跳,“孟小姐你怎么出了一身的疹子?您是过敏了吗?” “过敏?”孟灼儿还真没往这方面想,“一定是方才的那一盘大虾,我过敏了……我就说怎么一直痒痒的不对劲,我这边先撤了。” 孟灼儿连忙去找香莲去最近的医馆。 月森礼却若有所思:“她也……海鲜过敏吗?” …… 第四十四章鸿门宴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海鲜过敏这事,就连香莲也不知晓。 海鲜在当地珍贵,原主即便是名门嫡女,长时间被秦美珍压迫,哪里吃得上这么珍贵的东西。 不过孟灼儿这过敏并不算厉害的,虽出了一身疹子,但一副药下去,半天的时间也就消得差不多了。 “真是倒霉,原心情就不好,这会儿就更不好了。” 孟灼儿照着镜子,庆幸这疹子虽一身都是,但也没出到脸上。 “幸亏咱们这边海鲜少见,不然能看不能吃,那就太令人难过了。” 香莲说。 “这倒也不是,吃虾过敏,吃大闸蟹其他的鱼类不一定会过敏。” “这是为何?”香莲想不明白。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孟灼儿懒得跟她普及。 晚些管家来说孟祥义在外面谈生意,不回来吃饭了。 按照当代的规矩,家里的男人不回来吃饭,女人就得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喝,不能去主桌。 孟灼儿很看不惯这里的很多规矩,也就是祖父疼她,所以她才能上桌吃饭,这要是放到别人家,她都不配上主桌。 “你叫厨房别准备了,我自己出去吃。” 管家一愣,将一封烫金的红色帖子交给孟灼儿:“您是要出去吃,但要进宫。” “啊?” 孟灼儿一脸错愕,她接过管家手中的帖子,发现这竟是宫中请帖。 是楚贵妃邀她进宫。 孟灼儿目瞪口呆:“怎么还有这样的。” 按道理宴请宾客用膳,最少也要提前让其准备,就算是寻常的请客,也得提前三日让人家做准备,这一来就让人马上到的……孟灼儿还是第一次知晓。 但这是不是也表明了楚贵妃也不喜欢她这个未来儿媳妇,所以连起码的尊重都不给。 这些天她有意无意地讨好姚老夫妇,为的就是想让他们应允解除婚姻的事…… 但一通忙活下来,姚老夫人是更喜欢她了,只是这解除婚约也是遥遥无期。 或许她可以从楚贵妃这边入手。 “那小姐,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就连香莲也觉得这帖子来得很唐突。 “去,当然得去。” 这或许是一个好机会呢。 孟灼儿甚至还带上了当年指腹为婚时的聘书。 聘书并不算是正式赐婚,只是订婚而已,若等皇帝下诏,那就真的是无回旋之地了。 皇后早逝,楚贵妃掌管金印,也算是后宫之主了。 孟灼儿稍作打扮便入了宫,楚贵妃早早便让自己的宫女在门口等着引路。 此番前去,孟灼儿以为就只有她跟楚贵妃,撑死就多出个二皇子,但却不料,人去到那儿时,楚贵妃的依兰殿竟有众多女眷。 这些女眷大都是跟她年龄相仿,发型都是披发式的,应该都是未出闺阁的贵女。 早在来之前,孟灼儿便想到这或许是一场鸿门宴,先不管姚老夫妇如何,但楚贵妃儿子月致臣的确是因为她才声名狼藉,心里不可能毫无芥蒂。 都是圈子中的人,这个年龄的贵女们自然都是相识的,除了一些好静的贵女,很多贵女都分成两波在前院蹴鞠。 这两队人正玩儿的火热时,其中一队为首的女子瞧见孟灼儿,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哟,我们这宴会都吃完了孟大小姐这才姗姗来迟啊?这是搞的什么压轴,以为自己是能闪亮登场吗。” 姚红雯冷笑着走上前,双手环胸,而她后面也跟着一些狗腿子贵女在对着孟灼儿指指点点。 已经吃完了? 孟灼儿皱眉,她可是按照宴请的时间,还早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 看来这还真是一场鸿门宴。 “我们家小姐不是……” 香莲本想帮孟灼儿说话,但却被孟灼儿拦住。 “既是我迟到了,那宴席也是没得吃了,这确是我的罪过,我且先去跟贵妃请罪。” 孟灼儿并不同她们争辩,直接朝宫殿走去。 姚红雯倒是没有阻拦,反倒是她后面穿着绿衣的女子拦住她的去路:“贵妃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以为你算什么。” 挡住孟灼儿去路的女子是姚红雯的闺中密友金玉觅。 金玉觅的家世自然是不能跟姚红雯比的,但她父亲却也是当朝新贵,治理洪灾很有一套,身居正三品。 孟灼儿回头看去,本想让贵妃身边的宫女来说,但那宫女却早已不知去向。 她忽然笑了声。 也是,这里毕竟是贵妃的地盘,她既作为宾客,哪里有主人家眼睁睁地看着宾客被人为难,闹事儿的道理。 那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是楚贵妃默许的,否则金玉觅她们也不敢。 若真是如此,这楚贵妃还真是小家子气,怪不得能生出月致臣这种不入流的儿子。 “那你想怎样?”孟灼儿宠辱不惊,直面对方,“怎么,你还要跟我打一架吗?” 众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孟灼儿张口就是打架这般粗鲁。 “真是有爹生没娘教,张口闭口的就是要打架,你以为你拳头有什么了不得的吗?功夫好的人多了去了。” 姚红雯想到了自己之前挨的揍,余怒未消。 孟灼儿却只是笑看着自己的拳头,乖张极了:“我功夫好不好、拳头硬不硬,你不是体会过了吗?不过你身边的那些个狗腿子倒是没有尝试过,不如你跟她们说一说,这一拳过去疼不疼。” 其他贵女一愣,面面相觑。 合着那不可一世的姚红雯曾经被孟灼儿揍过? “你少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姚红雯神色铁青地否认,内心只觉得羞耻极了。 她忽朝金玉觅使了个眼色。 金玉觅作为她十来年的好友,自然是心照不宣。 “诶呀,灼儿姐姐,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来,看着应该不是新的吧?而且我瞅着这还是锦缎,不是锦服呢,怎么这般小家子气,家里是没钱了吗穿这种料子。” 说着她还想上前拉扯孟灼儿的衣服。 孟灼儿皱眉,往后一退,阴气沉沉地看着对方。 第四十五章恶人先告状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金玉觅并不退缩,言语继续羞辱:“你看看你这头上的发饰,看着都是簪子,也没一对金步摇……你母亲没给你添置吗?这参加贵妃的宴会你怎么能穿得这么寒战啊,还有这绣花鞋……啧啧,这绣工也不怎样,该不会是你自己绣的花样吧?” “诶呀,玉觅姐姐您可别说了,孟小姐他娘短命早死,怎么可能会有人教她这些。 她倒是有个后母,但是那后母自己也有女儿,怎么可能会搭理她,就是因为是个没娘教的,所以绣工才这么差,这首饰衣服才这般上不了台面。” “是啊玉觅姐姐,你可别挖苦人家了,等会儿人家可是要哭鼻子了呢!” …… 这群人仗着人多势众,开始对孟灼儿言语羞辱,各种挖苦贬低,践踏她的尊严跟人格。 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还上前拽孟灼儿的衣服,甚至还有的人想拿她的簪子出来看。 他们七手八脚,动手动脚,但周围的侍卫太监就好像是瞎了一样,也没人来阻止这场闹剧。 这毕竟是在宫里面,孟灼儿本不想惹事,但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自己,这也绝对不是她的为人处世。 眼见这群人那边拽一下她衣服,这边拽一下,甚至金玉觅还想踩她鞋。 他娘的,再忍下去她就要成忍者神龟了。 在金玉觅要踩她脚时,孟灼儿更快地抬脚朝她踩过去。 金玉觅疼得脸色骤变,与此同时,孟灼儿直接一耳光朝金玉觅扇过去,骂骂咧咧:“狗东西,你还给我动手动脚的。” 两巴掌下来,不要说金玉觅本人,就算是姚红雯等其他贵女都傻眼了,谁都没想到孟灼儿居然敢在贵妃的地盘动手。 这可是在宫里。 而在远处冷眼看着这群人的楚贵妃也怔了怔。 孙嬷嬷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孟灼儿未免也太放肆了,这宫里怎么还敢打人?” 楚贵妃脸上却是没什么情绪:“将门之女,她又是孟玉清亲手带大的,性格暴躁也没什么出奇的。 本宫倒想看看,她打了人是痛快了,但之后又应当如何收场呢。” …… “孟灼儿,你怎么敢打人——” 姚红雯立即训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说是什么地方,自然是贵妃娘娘的依兰殿了,可我看着你们却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贵妃的宴会上闹事,不得不耐烦了你们。” 孟灼儿叉腰,嚣张极了,“怎么?都是动手,就只许你们动手,不许我动手了?什么玩意儿啊。” “你、你敢打我姐。” 另一个贵女金玉浣气得要上前,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打孟灼儿。 但孟灼儿是谁,她可是学过格斗的。 打不过那些一等一的高手,难不成还收拾不了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吗。 “我去你的。”孟灼儿一脚把金玉浣踹飞了,“打你本小姐是顺手的事情,滚远点” “放肆,孟灼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依兰殿动手,你以为这天下是你孟灼儿做主的吗。” 姚红雯站出来,带着一副领头羊的姿态。 “你才放肆,是你们先动手的。”孟灼儿反唇相讥。 “我们是动手了,但我们也没有伸手打人脸。”金玉浣扶着肚子站起身来,疼得冷气连连。 孟灼儿嗤之以鼻:“动手就是动手,就不分巴掌还是踹人肚子,既是你们先动手的,是你们打不过我还有脸说?又菜又爱玩,玩不过来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人,弱鸡。” 她说话一串一串的,即便他们人多势众,也吵不过她。 舌战群儒!!! 姚红雯气急:“你……” “你什么你,你若是觉得不爽,不如就让贵妃娘娘来判断一二如何,仗着人多欺负人的是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不过了又在这强词夺理的也还是你们,话都让你们给说了。” 孟灼儿指着她们鼻子、把她们骂得哑口无言。 “姚小姐,不然还是算了吧。” 人群中有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约也就十二三岁的少女站出来小声提醒说,“这要是闹大了对我们谁都不好。” 孟灼儿瞥了一眼那少女。 在方才的争吵中,这个少女并没有掺和到那场欺凌里,但看着柔柔弱弱的,连方才的蹴鞠都没参加,想必也是个内向的。 “滚一边去,陆落春,这有你什么事儿,别以为我姑姑请你参加这个宴会就是看得起你,一个小五品出来的女儿,连在我们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姚红雯直接粗暴地推开对方。 陆落春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手掌还被擦破了。 她不敢有任何怨言,甚至连痛呼都不敢出,人一整个就定在那了,更不敢抬头去看施暴者。 孟灼儿皱眉,刚要上前却被香莲拉住。 “贵妃娘娘到——” 正当孟灼儿跟这群人不死不休时,楚贵妃忽然走上前。 那是一个极其雍容华贵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贵气,威严举止的同时,她人却很漂亮。 难以想象她居然已经是一个二十一岁男人的母亲了,但看着却跟二七六岁一般,风韵犹存。 “见过贵妃娘娘。” 众人连忙行礼,孟灼儿自然也是。 孙嬷嬷说:“这里是依兰殿,不知方才几位小姐这是在吵嚷什么。” 姚红雯仗着那层亲戚关系立即上前:“姑姑您来得正好,话说您也不经常举办宴会,这怎么好不容易来一次宴会却叫了这么个粗俗女子来。 您瞧瞧她都给外甥女打成什么样了。” 说着她还将自己发肿的脸偏向楚贵妃,抱着贵妃的手臂撒娇,委屈极了,“红雯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打,就连祖母可都不舍得打我。” 一旁的金玉浣跟金玉觅也凑上前说。 “是啊贵妃娘娘,这孟灼儿是真的很过分,这也打了我一巴掌。” “对啊,我们原本一群好姐妹开开心心的参加娘娘您的宴会,却不料这孟灼儿一来就打人,这还踹我肚子呢。” 孟灼儿冷眼看着这群叽叽喳喳上赶着告状的人,倒也不着急辩解。 若楚贵妃是个混账的,专门设局来羞辱她的,那她就算是再占理、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明白,若楚贵妃是个公平的,那还有点意思。 楚贵妃左右看过二人的伤,皱着眉看孟灼儿,不怒自威:“你有什么想说的。” “臣女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敢问娘娘一句,娘娘觉得,这与人交际之道,是为何?” 楚贵妃平静道:“与人为善,中有福报;敢有图谋我者,必受其殃。” 孟灼儿浅笑:“若恶先来,与之为难,又应当如何?” 楚贵妃皱眉,刚要开口,孟灼儿便道:“人生不过数载,人世间走一趟,不过为乐,问心无愧。若遇恶犬,喂肉讨好,必不是上选,应当发了狠,让它吃了教训,尝一尝血,若不长教训,复之。” 楚贵妃颔首,望着眼前肆意又泰然自若的少女,眸底划过一抹欣赏。 孟灼儿又继续说:“如此,臣女也不过是自卫罢了,那两巴掌加上那一脚的确是很重,可她们人多势众,若非拉出来两个杀一儆百,那她们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臣女给淹死,因而,臣女也不过是防卫过当。” 她一顿,左右看着姚红雯三人,说,“若三位小姐觉得我下手过重,在此我孟灼儿便向诸位赔罪。” 她能屈能伸,反正挨打的又不是她,大不了一句道歉了事。 “你动了手,打了我们几个,难不成道歉就完事儿了?” 姚红雯显然是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孟灼儿。 “那姚小姐想怎样。”孟灼儿勾唇一笑,“既然三位小姐心里不满这事儿的处理方式,也不愿意小事化无,不如就这样吧, 你们三人同我打一场,就在这儿,让贵妃娘娘做裁判,你们三有什么气就冲我身上发,这一架泯恩仇,有气出气,如何?” 姚红雯顿时被噎到了。 她的确是想把孟灼儿打一顿,可她是见过孟灼儿的身手的。 不要说她们三个,就算是再加三个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孟灼儿。 她身手不是一般的好。 孙嬷嬷冷语训斥:“放肆,你们三人都是名门嫡女,怎能在依兰殿打起来,这不是给我家娘娘添麻烦吗。” 孟灼儿小嘴一撇,很是无辜,“可这也不能怪我,是姚小姐不愿意就此了事,那臣女可不得提一提让姚小姐出气的法子,想着她打我一顿,或许就能气消了呢。” 第四十六章孟灼儿,你是在欲擒故纵吗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孙嬷嬷冷语训斥:“放肆,你们三人都是名门嫡女,怎能在依兰殿打起来,这不是给我家娘娘添麻烦吗。” 孟灼儿小嘴一撇,很是无辜,“可这也不能怪我,是姚小姐不愿意就此了事,那臣女可不得提一提让姚小姐出气的法子,想着她打我一顿,或许就能气消了呢。” 她说的在理,让人找不出错处 “但是你的确是打了人,就算是自卫,那也下手太重了。”楚贵妃凝视她,“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你,旁人可不得认为在本宫依兰殿可以放肆。” 孟灼儿眉头一挑。 这话也就说来骗骗别人,楚贵妃早就知道闹起来了,只是待在某个对方看戏不出来罢了。 这里是她的地盘,众人闹起来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组织,临了她这个贵妃才慢悠悠的过来,说不知道谁信。 “娘娘说的是,这件事情那个的确是臣女不好。” 孟灼儿瞧见一旁放着的酒水,大步走上前,直接拿过酒壶倒在自己头上。 哗啦一声,酒水从孟灼儿的头淋下,黑发跟衣服都湿透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气凉气,就连楚贵妃也是瞠目结舌:“你这是干什么。” “娘娘不是说臣女做的过火,惩罚臣女吗?臣女觉得衣衫不整、当众失态这也足够丢脸,就当是给姚小姐赔罪了吧。” “你……” 楚贵妃说不出话来,而看着浅浅微笑孟灼儿,她心里多少慌乱。 事情是在依兰殿闹的,她难辞其咎,更别说孟灼儿的祖父是权臣,被陛下重用。 女子形象有损在当代是很严重的事情,孟灼儿还是独得宠爱的名门嫡女了。 这事儿闹大了,她也捞不着好。 楚贵妃其实也没打算让孟灼儿颜面尽失,只是想提点提点她,让她以后做事别那么猖狂,临了也就抄抄书惩一下,她哪里想损害一个好姑娘家的清誉。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进殿更换衣裙,”她一脸严肃的对香莲说。 香莲见自家主子被折辱,也红了眼眶:“今日进宫得突然,并没有携带可更换的衣裙。” 楚贵妃皱眉。 毕竟谁家的嫡女出门马车上不备着更换的鞋袜衣裙。 “哈哈,果然是没娘教啊,这出门都不带衣服更换的,真是小家子气。” 姚红雯瞅准时机就就狠狠踩孟灼儿一脚。 孟灼儿倒是淡定,没有形象被毁的羞辱,也么有因为被人的几句话而自卑。 可听到这话得出贵妃却不悦的横了她一眼,姚红雯一僵,立即收敛自己的哪点小心思。 “先进殿,本宫让人去司衣局给你找找合身的衣服。”楚贵妃也是头疼。 孟灼儿沉默的跟着工人去骗点,她沉默不语的模样,仿佛是因为委屈。 “等等。”在贵女中,忽又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怯怯说,“臣女的身量同孟小姐的差不多,不如先用臣女的衣服吧。” “嗯,那就先如此。”楚贵妃多看了那贵女两眼,“你是陆家的小姐陆落春吧?” 孟灼儿也回头看了那少女一天。 “是。”陆落春微微颔首,抬眸之间同孟灼儿对上,朝她微微一笑。 孟灼儿也微笑以对。 看来这宫里也不都是墙头草。 孟灼儿跟宫人进去厢房等候,香莲替她擦拭着湿润的头发。 孟灼儿环视周围环境,这里书柜满满登登,桌上还有放着一沓宣纸,就连烟台上的墨都还未完全干,正对们的檀木桌子还放着一把大弓。 她不由的皱了皱眉 衣服很快就来了. 香莲拿过衣服想伺候她穿上,孟灼儿直接拿过来自己穿:“动作快点,换完衣服赶紧走。” “小姐,对不起……” 孟灼儿正扣着中衣斜衣襟的扣子,便听见小丫头忽然来了句道歉。 她愣了下,笑道:“好端端的忽然冒出一句对不起作甚?” 香莲很内疚:“都怪奴婢准备不当,出门敷衍,应该在咱们马车里准备几身行头才是,这次若非是陆小姐帮忙,那小姐您就要出洋相了。” “这也不能怪你,我也不知道出门居然还要在马车准备行头的,我们两个常年都关在内宅,那里知道这后宅有这么多门道,不过不打紧,以后可以慢慢学。” 孟灼儿揪了下香莲肉乎乎的脸蛋,“好了,我这个被破了一身水的都不觉得有什么,你又何必皱着一张脸,怪难看的。” 香莲是真的很愧疚,吸了吸鼻子:“以后奴婢一定好好学,就像咱们远离的红袖姑姑那样厉害,是二夫人的二把手。” “学本事可以,你可别拿红袖当榜样,她跟她主子秦美珍一样,都是一肚子坏水的货色。” 孟灼儿拍拍她的脑袋安慰,本想拿过桌上的外衣,但香莲却立即上前拿过:“好,奴婢都听小姐的。” 孟灼儿笑了笑,也不放在心善,但才想接过香莲手上的外衣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却从外床了进来。 她一愣,警戒的看着对方,才发现竟是月致臣。 月致臣推门而入,见有人在寝室的屏风后,深色一沉:“谁在哪儿……” 月致臣海子街打不走来,见是孟灼儿也愣住,脸色铁青:“孟灼儿?谁让你来这的。” 香莲见有男人闯入,尖着慌里慌张的将外衣盖在盟主二身上,结结巴巴:“二、二殿下,我家小姐正在换衣,请、请您先出去。” 小丫头慌着不行,但却也还是挡在孟灼儿面前。 月致臣却对主仆二人并无好脸色,直接拽开香莲,一把掐住孟灼儿的脖子:“你以为你穿成这样,本殿下就会动心,喜欢你? 呵,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小看本殿下了吧,你难道不看看自己的样貌吗……果然,之前对本殿下作出的态度都是欲擒故纵是吗?现如今见没有成效,也学着勾栏院的女人那样脱衣勾引男人?” 面对月致臣一进门就甩的脸子跟指责,孟灼儿从始至终的淡定,冷冷的看着对方,问:“说够了吗?” “什么?” …… 第四十七章她孟灼儿是什么下贱的人吗?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超对方露出了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抬腿冲着对方的小腹就是一蹬。 月致臣立即往后退,气的拔剑:“孟灼儿,你放肆。” “你才放肆,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这人到底有没有脑子。”孟灼儿眸底尽是浓浓含义,“开口闭口的说我勾引你,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吗? 你说我为何在这,今日楚贵妃宴请警钟女眷参加宴会,我自然也是被邀者之一,你连这都猜不出来吗? 这里是皇宫,我脚下这片土地是依兰殿,贵妃寝宫,你以为我还能长了双翅膀越过重重守卫来到这吗? 若提前知晓这里是你的寝室,跪着求我我都不进来。” “这、这里居然是二殿下的寝宫?” 香莲震惊的看着孟灼儿。 不过孟灼儿显然是不意外的。 早从进门时她就发现不对了,若只是空闲的厢房怎会又这般多的生活痕迹,男子气息尤为重。 “你们主仆二人在这一唱一和干什么,想在本殿下面前装无辜,那你们演的可真是不怎样。” 月致臣支持一笔,认定了孟灼儿就是想献身上位。 “第一,这里是依兰殿,既然是你母妃宫,那这里守卫如何应该不用我说。第二,我是进来了才猜到是你的寝室,你若因生人擅闯你的寝殿心有不满,那有火请朝贵妃去发,你若不是个傻子,应该能联想道的吧。” 孟灼儿嗤之以鼻,对于他的自以为是,嘲笑以对。 不想跟着种蠢货浪费时间,孟灼儿快速将衣服穿上。 月致臣神色微微一变,偏过头去避嫌。 孟灼儿瞧了只觉得装模作样,他月致臣但凡是个遵纪守礼的皇子,哪还有温泉山庄的事,又怎会有今日的满城风雨的嘲弄。 在旁人看来身着中衣见外男恨不得提,很有可能会毁了清白,中衣便是长产长裤,连个锁骨都不露,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那里暴露了?更不需要羞耻。 更别说她在现代可是穿着小背心超短裙的姑娘。 屋内针锋相对的两人并未发现,门外见他们言行看在眼里的女人。 殿内的孟灼儿换好衣服便要离开,但才打开门却又被月致臣推着和上,他冷冷问:“你就想这么走了?” “不然我还得在这给你挑个广播体操吗?” 孟灼儿反唇相讥,当然,这现代话语月致臣自然是听不懂的。 “孟灼儿你什么意思?” “是你什么意思?你在为难我你还问我什么意思。”孟灼儿眸光冷如剔骨,“我现在马上走了岂不是合你心意,你在这东拉西扯的想干什么?怎么?舍不得我离开?” 月致臣脸色一变,倏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还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 她的潜意思不就是说他在乎她,对她产生点什么不一样的情感。 可这怎么可能,月致臣自认为喜欢贤良淑德,温柔安静的女子,像苏木两这样泼辣,的离不绕人的女人,他绝对看不上。 想起之前在姚府、在首饰铺子,她这般抓弄人,古灵精怪的,就没有人能笑着从她的言语中笑着离开。 至少他见过那么多名门嫡女,就从来没见过像孟灼儿这样的,奇奇怪怪。 孟灼儿懒得搭理她,刚要转身离开时,楚贵妃却忽然从外面进来。 孙嬷嬷把门关上。 孟灼儿皱眉,境界的往后退。 楚贵妃故意临时给她赛帖子逼迫他来,还故意把时间写错、故意让她被亚红问那群人刁难,如今还讲她带到月之陈的房间里…… 她可不觉这世界上又这般巧合的事情,她还在换衣服,月致臣就忽然回来了。 今日发生的中那种事情,让她对楚贵妃好感全无。 而楚贵妃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了孟灼儿脸上的第一,但他却也只是浅浅一笑,竟比先前出现时还要温和:“洪文等其他闺女都已经离开了依兰殿,你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人胡说,也不会有人找你麻烦,毁你清誉。” 这是大哥巴掌再给可甜枣吃? 嗯,的确很想是身居高位者惯用伎俩。 “贵妃若真有心,这些事原就就可以不用发生的,不是吗?”孟灼儿不卑不亢,也不知她这招。 楚贵妃也知道孟灼儿或许已经猜到今日一切布局她是幕后推手,也没打算遮掩: “的确,今日之事,的确是本宫不是,给了你难看,再次,本宫向你赔罪。” 楚贵妃颔首,微微朝她行礼。 孟灼儿一顿,倏地往后一退,不解的看着楚贵妃。 这要放到现代,就算是下跪孟灼儿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这里是古代,在这个分三六九等,嫡庶尊卑的时代,这里的高位者都带着一身傲骨、骄傲。 尤其是楚贵妃这样出身大家,统领后宫的嫔妃,更是金字塔的顶端,对于这些将尊碑刻到骨血里人来说,让他们道歉低头,比要他们的性命都难。 “贵妃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下轮到孟灼儿看不懂了。 月致臣见母妃屈尊给孟灼儿道歉,大惊失色,忙上前说:“母妃,您可是贵妃,怎么能像梦活儿低头,她算个什么东西,甚至都不够格入您的眼,怎么配您的道歉。” 孟灼儿虽惊讶,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这话说的,好像她孟灼儿是个什么下贱东西一样。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楚贵妃便冷漠的看着儿子说:“母妃为何如此,阿臣你真的不知道吗?” 月致臣一脸困惑,半响都想不出原因。 楚贵妃危险的眯起眼睛,但最后也只是冷冷一笑,可转而面对孟灼儿时,竟是慈祥的:“方才在你进来换衣时,本宫已经警告过姚红雯跟金玉觅,他们今后不会干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你麻烦。 另外本宫感激你,不仅替本宫医治好本宫母亲的双腿,还救了他一条命……” 孟灼儿微怔。 开始她还以为楚贵妃这么整他,也跟姚红雯是一样想的,觉得她才是始作俑者。 若楚贵妃说得都是真话,那她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贵妃今日所作所为,又是为何?”孟灼儿问。 这人做事,肯定是要有点动机的,她纵容今日这场闹剧,肯定不是心血来潮。 “只是想看一看,本宫儿子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素日也补偿如公,也不交际,本宫想打探你是个怎样的人,还真不容易。” 楚贵妃淡然一笑,说,“当然,今日行为的确是过分了,孟小姐,您有什么心愿或者是想要的东西可以尽管说,权当本宫补偿你。” 月致臣在一旁眉头都快皱破皮了。 孟灼儿双目一亮:“此话当真?” …… 第四十八章阴善王也有继位可能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楚贵妃微笑点头:“自然。” 一旁的月致臣闻言嗤笑一声,觉得孟灼儿肯定会借此狮子大开口,狠狠多要些什么或提一些过分的事。 楚贵妃不约的朝儿子看去,严肃又带着警告。 月致臣还是很尊敬楚贵妃的,不敢在有所表现。 孟灼儿跪在地上,说:“臣女别无所求,只想跟二殿下解除婚约,从此男欢女爱,一别两宽。” 月致臣一脸不可似的看着孟灼儿,企图从她脸上看出几分狡诈。 之前她就跟上赶着似的嫁给他,那时他不知费多少口舌孟灼儿都不愿意取消婚约,这会儿就这办事去,还主动提? 他有在玩儿什么班啊西? 虽月致臣的确不太喜欢孟灼儿,但事儿都闹到了她的母妃面爱你,那边是覆水难收,而且想到之前他对自己的鄙视…… 孟灼儿似乎是说真的。 楚贵妃却似乎是意料之内:“你想好了吗?这事儿若本宫找陛下所说,那事情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孟灼儿利落拿出婚书交给楚贵妃:“陈女心意已决,二殿下不喜欢陈女,臣女也对二殿下并无爱恋,彼此性格不合,若硬要将我们二人捆绑在一起,也不过是枉费人生,成怨偶而已。 贵妃娘娘方才说会尽力满足臣女,补偿臣女,那就请贵妃娘娘同意退婚,收回这聘书。” 月致臣复杂的看着孟灼儿,此时此刻她是震惊的,因为他不知道孟灼儿什么时候就放下自己了,虽心里不舒服,但他还是很开心能甩掉跟盟灼儿的婚约。 “母妃。” 月致臣期待的看着楚贵妃。 楚贵妃左右看着二人,最后却将孟灼儿的婚书推回去:“这事儿本宫说的不算,你也知道,阿臣是陛下长子,婚事是陛下决定的。 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让皇室有了不好的传闻,你们若在这个时间点解除婚约,坊间又要议论纷纷了。” 孟灼儿表面面色不该,但实际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这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满足她一切条件,这会儿又说为难? 为难个仙人粑粑。 还得她还白高兴了一场。 月致臣面上也有些失落,。 楚贵妃又道:“但孟小姐您不用担心,这事儿本宫会跟陛下说的、其实早在之前,你国公爷也同陛下说过解除婚约的事,本宫也看的出来,你们的确是合不来。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跟重要,陛下跟本宫也不是无情之人非要逼你们成婚。本宫会多劝劝陛下,但就算是要解除婚约,也要等上衣等。” “只要娘娘答应臣女此事,不管多久,臣女都可以等。” 楚贵妃一顿,才开口:“好,本宫答应你,会取消你跟阿臣的婚事。” 孟灼儿要的就是楚贵妃这一句话。 “多谢娘娘,那臣女先行告退。” 孟灼儿起身,退出了宫殿。 门一关上,月致臣便上前说:“还是母妃有法子,其实儿子最担心的就是孟灼儿四抓着这门婚事不放手。” 楚贵妃看着他,面色不开,但甩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下,饶是门另一边的孟灼儿也听到了。 她窃喜不易。 月致臣挨打了? 哈哈,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她哼着小曲欢快的离开了依兰殿。 宫殿内。 月致臣错愕的无捂着打的发红肿胀的左脸,被打的一愣一愣:“母、母妃您怎么打儿臣” 楚贵妃冷若冰霜,凌厉不已:“有些事情本宫不说,但不代表本宫不知道,当初你是如何跟孟意菲苟且的,又是如何陷害孟家小姐的,以及金玉觅的事情,你以为本宫在这皇城里什么都不晓得吗?当初本宫是怎么同你说的,让你不要叫搅和进孟家的浑水里,你都忘了是不是。” 月致臣脸色一变,说不出话。 “孟意菲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宫以为只是管不住外甥女跟她好,但却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你还想娶孟意菲进门?你是想将母妃活活气死是不是。” 说到后面,楚贵妃怒不可遏,猛的一拍桌。 月致臣心下一沉,立即跪在地上,忙道:“母妃圣明,儿臣只是不想娶孟灼儿而已,她这人愚笨性子又闷,跟这样的热你相守一生,母妃……儿臣会疯的。” “胡闹,娶妻娶贤,孟姚两家是世交,孟国公爷门生多,朝廷上至少又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孟国公的人。 你知道你娶了孟灼儿能收获多少朝臣支持跟威望,且孟灼儿虽之前性子是闷了一些,但心地好,至少你的后宅里不会出现主母不容姬妾的事情来。 你若是喜欢旁人,大不了到时候再纳回府,而孟意菲是什么人,她母亲是外室扶正的填房,也就你婶子头脑发昏同秦美珍结交,你看看官眷圈中有哪儿个是跟秦美珍好的,他们母女俩在圈子里寸步难行,都是见不得光的邋遢玩意儿。 正式原配的嫡女,跟外室私生女扶正的嫡女,也是大有区别的,有时本宫真不晓得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当初你跟孟意菲的事儿,若非你外祖母祖父替你拦着,又有这份世交的矫情在,以孟玉清对孟灼儿的疼爱,你以为你只是被你父王训斥几句就完了吗?” 月致臣愣住,显然没想到这一层。 当时她就只是想着不要孟灼儿这个沉闷又相貌普通的女人但妻子而已,没想别的。 反正不都是孟家女,也不会有区别,却不料里面大有文章。 楚贵妃是真的被月致臣气到了,气他为色所迷,不懂分辨局势。 她怒其不争继续道:“阿臣,你实在是让本宫失望,如今好了,孟灼儿也不要你了,你好好想想怎么挽回你作为皇子的声誉,你不要以为你是皇长子就有什么了不得了。 是,你父王如今身子是不好,子嗣薄弱,除了你剩下两个皇子都年幼不成大气,但皇位不是只能传位于儿子,你父王同阴善王交好,到时穿位于弟,也不是没可能的。” 月致臣脸色大变,忙拽着楚贵妃的裙摆,慌说:“父王不会的,他好不容易争抢来的皇位,怎么可能会拱手让人,不给自己的儿子呢……” “你父王仁爱,江山只要是月氏家族的江山,穿位于皇弟还是皇子,又有何区别。” 楚贵妃失望摇头,“你自己好生思量吧。” 她转身离去。 月致臣呆愣的坐在原地,浑身发凉。 想到平日里阴善王同父王向来兄友弟恭,难不成……父王真的会将皇位给别人吗? …… 第四十九章孟灼儿不是会饶人的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小姐您怎么这么高兴啊?” 香莲跟在孟灼儿身后。 “看月致臣挨打,我能不开心吗?” 孟灼儿美滋滋的,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 香莲哭笑不得。 孟灼儿顿了顿,又对香莲说:“回去之后,你跟管家说让他给我找几个教礼仪的教习嬷嬷,方才……” 她红唇抿紧。 虽贵妃娘娘没说,但在她下跪时清楚地瞧见了楚贵妃眼里的愕然。 显然她的下跪姿势是错的。 既到了这个时代,就要懂得这个时代的规矩,至少不能出洋相。 真性情并不代表可以没规矩,这就好比在现代去人家家里吃饭吧唧嘴、拿筷子搅菜一样。 虽并不知未来会如何,但孟灼儿还是想尽力适应这个时代,活下去,活得多姿多彩。 “小姐您小时候不是学过吗?”香莲奇怪问。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这些年一直在家里也不出去社交,规矩早忘得差不多了。” “好,那奴婢回去就跟管家说。” 南粤公国的皇宫并非现代的故宫,孟灼儿算第一次入宫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便在四处走走。 “你不是很能吗?那么爱出头,怎么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我弄不了孟灼儿还弄不了你吗?” “让你往东你往西,既敢不听我的,那你就尝尝本小姐的厉害……来人,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 …… 孟灼儿经过偏僻园林时,忽听见恶狠狠的叱喝声。 她皱眉,朝园林处望去,仅凭声音她就听出是金玉觅。 “姐、有人、有人……” 金玉浣慌张的拽了拽金玉觅。 金玉觅故意选择园林,就是知晓这里偏僻,没修好的十字路更是难走,见有人来,她多少慌了。 这里一大堆人,应该是参加宴会的贵女。 这群人显然是欺负人惯了,一听说有人经过立即一字排开挡住对方视线。 其中还有几个贵女在人后捂住被欺负姑娘的嘴。 “你看什么看,别以为楚贵妃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了。” 金玉觅瞧清来人后,也并不慌,但却也没有之前那般放肆。 看来楚贵妃的警告奏效了,至少以后在明面上,她是不敢像之前那般放肆,动手动脚,撑死也就动动嘴吧。 “你们在干什么?”孟灼儿冷冷瞥过眼前的人,走上前。 “小姐,不然算了,金玉觅的母族是贾氏家族,贾氏家族是有百年历史的大家族了,而且金大人也还是吏部尚书……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明哲保身吧。” 世家手上的权利多,财路也多,官官相护,得罪起来处理会很麻烦的。 “金玉觅是世家女,那我不也是孟国公府的嫡女吗?都不是简单的货色,我何须惧她。” 孟灼儿不以为意,更不放在眼里。 “但这不是宫里吗?今日在依兰殿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香莲到底是担心主子落下话柄,说她生事。 “赶紧走吧,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 出乎意料的,金玉觅居然没有在挑衅。 可孟灼儿看着她不善又讽刺的表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香莲拽着她就要走。 孟灼儿的确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想了想也就没插手,但欲要离开时,竟发现距离金玉觅两三米的位置遗落了双绣着百合的黄衫色绣花鞋。 等等。 这双鞋是…… 孟灼儿脸色一沉,立即冲上前。 “你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玉觅大步上前拦住孟灼儿,其他贵女见状蜂拥而上,仗着人多阻拦她。 估计是楚贵妃的呵斥奏效,她们也没敢动手动脚,但孟灼儿可不是会饶人的人。 她挑了个领头羊,大耳光大耳光地朝金玉觅的脸上呼去。 啪啪两下,伴随着金玉觅被扇飞的鼻血,所有人都傻眼了,下意识往后退跟孟灼儿保持距离。 “孟灼儿你……” 金玉觅吃痛地捂住脸蛋,火冒三丈,“你居然敢打我?” “又不是第一次打,用得着这么惊讶吗。”孟灼儿冷眼扫过其他人,“你们呢?是不是也身痒脸蛋痒,需不需要我也给你们两巴掌挠挠?” 众贵女吓得猛摇头,孟灼儿目光又落在金玉浣身上:“你呢?你是金玉觅的妹妹是吧?要不要也来两巴掌尝尝。” 金玉浣年纪稍小,没那么硬气,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金玉觅是这群贵女的领头羊,大姐大的角色,被孟灼儿这样一再羞辱心里自然忍受不了,更别说之前因为她的陷阱金家被调查…… “真是反了天了你,拿着鸡毛当令箭……今日不好好教训你我金玉觅这名字就倒过来写。” 她毫无大家风范,撸着袖子就要去扯孟灼儿头发。 但孟灼儿学的可不是拽头发拧大腿的招数。 在金玉觅冲上来的那一瞬,她一个过肩摔直接把金玉觅摔飞出去. 金玉觅四脚朝天,疼得不断蠕动,冷气连连。 孟灼儿点到为止,立即朝那群贵女身后过去 那群贵女背景有大有小,但国公府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家都能比,又眼瞧着孟灼儿是这样的狠角色,谁还敢弄她,都不约而同的退到了一边. 当人群退去,孟灼儿才瞧见在人群身后的陆落春。 她披头散发,地上还有被剪落的长发,左右脸的巴掌印高高肿起、很清晰,衣服凌乱不开,扣子都崩掉了。 陆落春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左袖被扯出个开口,稚嫩的手臂上有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孟灼儿脸色突变,立即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身上. 陆落春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往后躲,她委屈地看着孟灼儿. 孟灼儿心下不忍,抱住她:“没事了。” 金玉觅扶着腰起身,气急败坏:“孟灼儿你不要以为你自己会点三脚猫功夫就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件事情我绝不跟你善罢甘休。” “那你有本事就来。”孟灼儿将陆落春护在身后,“我等着你,真厉害的你就拿出你的本事给我看看,不要让人觉得你只会搞小团体霸凌。” 金玉觅咽不下这口气,拾起一块大石就想朝孟灼儿砸去,不管不顾。 “好生热闹,这是在做什么。” …… 第五十章她活不成了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冷淡的声音,只见月挚庭从凉亭的方向走来,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是何情绪。 “阴善王、是阴善王啊姐姐……” 金玉浣有些激动,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金玉觅两姐妹是当下几人中家世最好,也是时常出入皇宫的,又怎会不知眼前的男人是谁。 “臣女见过阴善王。” 金玉觅忙扔下手中石头朝月挚庭行礼。 她算是反应快的,其他贵女碍于阴善王平日里的血腥手段,因为害怕慢了一拍,而后才跟着金玉觅行礼。 孟灼儿没搭理他,小心翼翼扶着陆落春起身。 陆落春衣服多处都破了,但除了袖子外并无裸露的肌肤,可在当代衣衫凌乱便已是大忌。 陆落春害怕阴善王,也不敢让自己这个狼狈形象被外男看了去,紧张地握住孟灼儿的手,藏在身后。 香莲行礼后,孟灼儿喊她过来连带着陆落春的婢女站成一排,挡住身后狼狈的陆落春。 金玉觅看着一动不动的孟灼儿几人,又看了眼眼前雷厉风行的男人,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阴善王可不像楚贵妃那般好说话,至少在她的认知里,这个男人残暴又麻木,是在皇帝面前都有几分面子的权臣。 放眼整个南粤公国,都无人敢对他无礼。 她指控孟灼儿说:“孟灼儿你好大的胆子,在阴善王面前居然还敢这般没规矩,见了王爷还不行礼参拜,还有你后面的陆落春,你们简直是胆大妄为。” 孟灼儿冷冷瞥了她一眼:“阴善王都不曾说规矩的事,你倒是先跳出来嚷得大声。” 虽先前血淋淋的猛虎吃人事件的确是把她吓病了,也知道月挚庭这人恐怖,但自己对他有用,行礼这等小事对方自然不会发难。 “王爷金枝玉贵,你也配入王爷的眼,得到王爷的训导。” 金玉觅冷哼,回头对月挚庭告状说:“王爷,这孟灼儿向来猖狂,如今她敢不将您放在眼里,他日还不知做出什么来,您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定要好好惩治这些个不良之风。” 孟灼儿一眼看穿对方借刀杀人的伎俩,可她未免也把月挚庭当傻子了。 月挚庭看着眼前这上蹿下跳的小丑,淡道:“那金小姐有何高见?” 金玉觅不觉男人眸底的冷意,说:“这种没规矩的人自然是要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让她跪在宫人来往密切的道路上,这才能长记性。” 到后面,她还得意地看了孟灼儿一眼。 孟灼儿冷哼。 不得不说,金玉觅还真是恶毒,明知名声对当代女子尤为重要,可她不仅要打板子,还要在来往密切的道路让孟灼儿下跪。 就这一脸得意的模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阴善王有多大交情,人家是来给他撑腰的呢。 孟灼儿不以为然,不屑一顾,在瞧见月挚庭眸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后,更是笑话金玉觅死到临头还不晓得。 谁能容忍别人把自己当枪使。 “既然金小姐开了进口,那本王便如你所愿。”月挚庭轻描淡写,神色难辨,“来人,传令下去,金家小姐金玉觅罔顾宫规,在宫里行欺凌之事,麻木不仁,交由吏部处理,先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棍,罚其在养正殿常规三个时辰。” 原还得意的金玉觅猛的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阴善王:“王、王爷,您这是为何……明明不服从宫规的是孟灼儿,臣女对王爷您毕恭毕敬,您为何要惩罚臣女。” 金玉浣也忙跪下求情:“王爷,臣女长姐最是得体之人,绝对不会罔顾宫规。” 月挚庭面色冷沉,凉薄又轻蔑,不屑开口。 夏羽呵斥:“尊敬?你口中的尊敬就是将王爷当猴耍吗?就你这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来人,赶紧把她拖下去。” 侍卫上前把金玉觅拖下去,金玉觅大哭求饶:“王爷、王爷不要啊,臣女是清清白白的姑娘,求王爷饶过……” 孟灼儿嗤之以鼻。 可她还清白? 她若是清白,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不清白之人了吧。 孟灼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堆瑟瑟发抖的贵女身上:“你们呢?是不是也跟金玉觅是一样的?” “不不不、我们跟金小姐不熟……不熟的。” 这些人都是墙头草,生怕被连累一股溜烟的跑了,唯有金玉浣慢了一拍,她几近痴迷地看着月挚庭,又有些难过,后来还是丫鬟拽她走的。 人都走后,月挚庭才道:“你倒是虎,那群人人多势众,你也不怕落得个伤筋动骨的下场。” “就是知道那群人拳头没我的硬,所以才虎。” 孟灼儿回头看着瑟瑟发抖的陆落春,想了想,又说:“可否请王爷的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来给陆小姐看看。” 月挚庭看了眼侍卫。 侍卫会意,立即去太医院。 “附近有个立春殿,是打入冷宫的娘娘居住,如今是空殿,你便带陆小姐去那等太医吧。” 孟灼儿意外他会主动伸出援手,微微颔首:“先多谢王爷。” 孟灼儿扶着陆落春去了立春殿,还打发了她的婢女回车上拿一身干净的衣物。 寻常人家的嫡女一般都会准备好几套衣物,即便是借了一套出去,也还是有备用的。 立春殿虽久无人居,但也还算是干净的,陆落春人还是有些恍惚,泪珠子时不时地掉下来。 孟灼儿叹气,也有些愧疚。 说到底若不是陆落春借给她衣裳,也不会被人这样欺负。 太医很快就来了,是个女医。 女医给陆落春检查过后,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都有些淤青,主要还是脸上的巴掌印过于狰狞。 “陆小姐的伤用个三两日药也就好了,就是陆小姐受惊很大需要好生休养,待会儿微臣给陆姑娘开一些安神药,回去一日两次的用。” 太医说,开了一张单子。 孟灼儿给了些赏钱,将单子放进陆落春的袖口内。 陆落春双目呆滞,三魂不见七魄。 受惊不小。 孟灼儿很愧疚:“陆小姐对不住,这事儿还是我连累了你。” 陆落春还在抽泣,喃喃自语:“我活不成了……我失了清白,大庭广众下被人剪了头发、扒了衣服……我活不成了……” 第五十一章山不见你,你去见山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蹙眉,握住她冰凉的手:“陆姑娘,话不是这样说,你虽是被扒了衣服,但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衣能蔽体,这怎么能算失了清白。 而且这人活一世,不是活在被人的嘴里了,今日的事情你是受害者,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对你进行欺凌行为的人。 方才你也听见了,阴善王还重重惩罚了金玉觅,这就说明就连王爷也觉得你很无辜,错的是别人。” 陆落春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是我的名誉受损,别人会看不起我的……他们会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我是个坏女孩,以后不会有哪户好人家会要我这样被人扒了衣服的女子的……我父亲一定会打死我的。” 她嚎啕大哭,恐惧又害怕。 “陆小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也有很多你从未见过的人跟事物,与其担心别人嘴里的自己,倒不如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咱们南粤公国国土这般大,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吗?我听说冬季的雪漫山很漂亮。” 孟灼儿安慰她。 “可是雪漫山距离京城很远……我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陆落春抽泣说,“而且我父亲不会原谅我的,我母亲也会骂死我……” “这事儿本就不是你的错,若你家人骂你,你就让他们去骂金玉觅、去跟金氏家族抗,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些事儿你是受害者,是被动者。” 孟灼儿握住对方的肩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雪漫山是很远,但山不见你,你就不能去见山吗?天地之大,快乐稀奇的事情还有很多,因为被人的欺凌就结束自己的性命,你对不住你自己。” 殿外的身影狠狠一僵,薄唇抿紧。 “但是我怕……”陆落春抽泣说,“其实我跟孟小姐您一样,母亲很早就离世了,我如今的母亲是我的继母,在家处境同您是差不多的,也是被祖父抚养长大; 有时候看孟小姐就好像是在照镜子,但孟小姐比我幸运,我的祖父在祖母过世后便离了京城回乡下耕种了,没有人能护着我,我父亲若知道我这样,一定会打死我的” 说到后面,她颤抖地大哭。 孟灼儿拍了拍她的手,问:“你是不是习过武?” 陆落春一愣:“您怎么知道?” “你的手上有老茧,虎口的老茧尤为明显,应该是长时间拿刀所致。” “我祖父是武师,专门教导皇子贵子武功的,因为我也好武,祖父也就教了我许多。 我祖父武功很厉害的,也很有谋略……只可惜我祖父有着满腔护国热血但一生都不得重用。” 陆落春说起自己祖父时眼睛亮晶晶的,但在说到祖父仕途的不顺时,又是心疼。 “习武的姑娘都巾帼不让须眉,胆子大,扒衣服算什么,这次金玉觅被阴善王当着这么多人面惩罚想必是瞒不住了,传开后被千夫所指的肯定是金玉觅,” 孟灼儿说,“若有人敢指责你,你就反问他难道阴善王也是错的吗?看他们怎么说。” 陆落春愣住,失声一笑:“那我这不是狐假虎威吗?” “狐假虎威又如何,那条律法规定不能狐假虎威了,我就不信了,就阴善王那残暴的样,有谁敢说他是错的,这叫借势。” 陆落春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 不过这话倒是没说假。 就在这片京城的土地上,肯定是无人敢明面说阴善王一句不是。 孟灼儿见她被说服,又道:“我看你虽大受打击,但应该也不是真的想去寻死吧? 你父亲母亲要用这事儿来为难你,你就反问他们说难道阴善王是错的吗,看他们如何说。” 陆落春一副学到的表情,笑着握住孟灼儿的手:“谢谢你孟小姐。” 孟灼儿见她想通也松了口气:“你不用谢我,这事儿原就是我连累了你。” 她心里还是挺愧疚的。 孟灼儿开始就猜到金玉觅在霸凌她人,因为不想生事打算置之不理,若非认出那绣花鞋是陆落春的,她真的会这么走了。 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孟灼儿跟她来到皇城门:“回去后若出了别的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多谢您。” 在马车行驶前,陆落春再次对孟灼儿道了谢。 目送陆落春马车的离开,孟灼儿听着她的感谢,受之有愧。 她叹了口气:“香莲,我们也回去吧。” 香莲点点头。 “孟小姐这一招狐假虎威真是用得不错,只是孟小姐用了本王的名号,是不是要事先告知本王。” 孟灼儿刚回到马车前,月挚庭就带着夏羽缓缓走来。 孟灼儿皱眉:“你方才偷听我们说话?” “本王没兴趣偷听这些个闲话,只是本王当时就站在窗边,恰好听到罢了,而且你不也是知道,本王也去了立春殿吗。” 孟灼儿:“……” 话都让他给说了。 明明是听墙角,他倒是理直气壮。 “我哪能想到你一直闲着在立春殿。” 当时孟灼儿天真地以为月挚庭是出于绅士风度才送她们来立春殿,谁能想到他无聊到一直在立春殿外没走。 孟灼儿忽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一脸鄙夷地看着月挚庭:“你该不会是想偷看陆落春换衣服吧?” 月挚庭脸顿时就黑了。 有时他是真不知道孟灼儿脑里想的什么东西。 这种话她也敢往外说。 “孟小姐,您这话说得也太……”夏羽面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您是不知道,先爬上王爷床的女子何其多,用的着去偷窥这么下三烂吗……” 孟灼儿想想也是。 那只能说这个月挚庭的确是闲得慌,不然为何在人家殿外听墙角这么长时间。 她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偷摸问:“既然女人一大片,那有几个人爬成功了的?” 孟灼儿是真好奇。 说来阴善王也二十二了,但不仅没有正妻,连小妾通房都没有。 这要是换做旁人,这个岁数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该不会是在等余听殷吧? 嗯~这两人的确是走得很近,坊间都是这么说的。 “这个……” 月挚庭低眸看着眼前如小狐狸一般的少女,圆溜溜的杏眸亮晶晶的,那是很漂亮的一双眼,灵气逼人,俏丽娇憨 “这个……” 夏羽刚想开口,一旁的男人就忽阴测测地看着他。 夏羽立即闭了嘴! “咦,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孟灼儿啧啧两下,撇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左拥右抱的,说出来也没什么,毕竟当代只是要求女子恪守本分、保住清誉。 你们男人不管在外面搞多少个,旁人也只会赞誉你们风流多情,而不是荡妇下贱。” 话听到后面,月挚庭觉得话题变味儿:“你是在讽刺本王?” “我哪儿敢讽刺你,只是不喜欢这个吃人厌女的社会罢了。” 孟灼儿摆摆手,也没有同他多说下去,朝自己的马车过去。 月挚庭黑眸紧跟她一瞬,缓缓收回来。 他忽然想到方才她劝陆落春的话,倏地一笑。 使诈使得理直气壮,好一句山不见你,你去见山。 …… 第五十二章谁要娶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走到自家的马车边时,却发现车夫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上下忙碌着。 “怎么了?” 车夫很尴尬:“小姐,咱们的马车忽然坏了,车架子底下的木梁忽然就断了,估计修好要天黑了。” “断了?”孟灼儿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木梁怎么会断了?车不是新的吗?” “奴才……也不知道。” 车夫神色复杂,但那模样显然是知道什么的。 孟灼儿上前查看,发现地上有木屑,而低头一看那断了的木梁,切口平整,显然是人为。 孟灼儿倏地凌厉看向车夫:“是你把车弄坏的吗?你想本小姐徒步走回去啊?” “不是小人弄的……”车夫支支吾吾。 “这是新的车,你又是负责看马车的,不是你还有谁,若不说实话,那就赔。” 孟灼儿直截了当,也不给对方多言的机会。 车夫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方才金玉浣小姐来过,她让小人去替她擦马车,小人也不敢得罪金小姐……” “好,知道了,谅你也不敢乱来。” 孟灼儿轻描淡写,也没有要惩罚的意思,也能明白车夫方才为何支支吾吾。 他一个底层人物,怎么敢说实话,也担心被拉去跟金玉浣对峙。 在这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一个马夫能做什么,若说了,把事情闹大了,最后受苦的也不还是马夫。 倒不如说不知情。 孟灼儿也能理解。 她从车上拿了根香蕉吃,让马夫抓紧时间修车,也不恼。 “王爷,臣女的马车忽然坏了,能不能同您一起出宫,恰好我们二人的府邸方向也是相同的。” 另一头忽然传来金玉浣的声音。 孟灼儿吃香蕉的动作一顿,扭头便瞧见金玉浣站在阴善王府的马车边小心翼翼地请求。 她冷笑,一口吃掉全部香蕉:“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怎么还有人做了坏事在现场逗留的。” “顺路是顺路,只是金小姐坐着男人的马车回府,怕是会惹人非议。” 月挚庭站在马车边,嗓音冷淡。 金玉浣以为有戏,亢奋说:“不会惹人非议的,您是王爷,谁敢非议您呢?” 她害羞地低下头,脸蛋红红。 但明眼人都晓得,月挚庭这是不想带她。 “哟,这么巧吗?我的马车也坏了。” 调侃的声音忽传来,孟灼儿抱双手别在身后走来。 月挚庭剑眉稍稍一挑,看着她。 孟灼儿歪头一笑,俏皮说:“见过王爷。” 月挚庭轻笑,也不知她存的什么鬼心思:“行礼不是这样行的。” 孟灼儿撇嘴,听见了,但也不打算重新行礼。 想到长姐还在慎行司挨板子,金玉浣脸色全黑了,眼神不善:“这有你什么事儿?” “是没我什么事儿啊,我只是想看看,金小姐除了会弄坏别人或自己的马车,还会什么?比如……” 孟灼儿杏眸在男人身上溜达一圈,接着说,“比如撩拨撩拨男人之类的。” 金玉浣心思被人戳破,又羞又躁,“你、你胡说什么,你那马车是忽然坏掉的,又不是我弄的……” 孟灼儿捂嘴笑,一脸无辜:“我可没说坏的是我的马车,你这算不算是不打自招?” “你……” 金玉浣心虚,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月挚庭看着孟灼儿,摇头。 “王爷,我的马车也坏了,车夫说修好要到晚上,能不能搭你的顺风车回去。”她再次询问。 “你们马车怎么都扎堆在一起坏了。”月挚庭神色清冷,“不方便,对名誉不好。” “没事,我不介意。”孟灼儿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月挚庭冷淡道:“本王说的是对本王的名誉。” 孟灼儿:“……” “孟灼儿你怎么能这般不要脸,你是听不出殿下语气里的拒绝吗?” 金玉浣立即激动起来,“而且凭你也配坐王爷的马车?” 听听,这语气、这口吻,这知道的还以为是坐一下马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占了月挚庭多大便宜呢。 坐他马车需要这么骄傲吗。 她笑眯眯看着月挚庭:“王爷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在意外面的人说什么,就送臣女回家呗~” 月挚庭看着眼前舌灿莲花的小狐狸,一双眼乌溜溜的,清澈又俏皮。 他薄唇抿紧,忽然收回视线,表情似是对她们女生之间的矛盾不感兴趣,只是冷冷扔下了一句‘随你’便上了马车。 “王……” “王什么王,滚蛋吧你。” 孟灼儿冷嘲热讽,趁着对方不注意,将东西扔到了她的脚下,紧随其后的上车。 车子开始行驶。 金玉浣气的跺脚,大致是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跟准备同月挚庭搭话,居然无功而返。 “孟灼儿你给我等着。” 金玉浣恶狠狠地扔下一句,刚转身就踩中了香蕉皮,当场摔得四仰八叉,丢了好大的人。 她屁股蹲疼得厉害,傻眼了:“这哪儿来的香蕉皮啊!” 另一边,瞅着金玉浣出了洋相,孟灼儿满意放下了车帘。 她一扭头,便对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眸。 孟灼儿双手一摊:“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这都是金玉浣活该,谁让她把我的马车给搞坏了,我可不得还击,破坏了她的好事。 做戏做全套,想必她的马车也肯定是破坏了,这不让她在宫门口干等几个时辰,我这哪儿能消气呢。” “就你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估计得家宅不宁。” 男人哼笑,扬手给自己沏了杯茶。 “关你屁事。”孟灼儿随手拿过男人刚沏好的茶,一口闷干。 “……” 月挚庭重新拿杯具沏茶,动作优雅:“言归正传,说来你也给本王看过两次,要等到何时才能将毒完全清除?” 孟灼儿放下手中茶杯一僵,倏地看向男人。 月挚庭也精准地捕捉到她的不对,黑眸眯起。 “得、得再等等……” 月挚庭忽放下杯具,目光所到之处仿佛都能凝霜,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车内温度也降低不少。 孟灼儿紧张地捏紧手指。 月挚庭突然扣住孟灼儿的后脑勺,将她按到自己面前,气势凌厉,极具危险:“孟灼儿,记得本王之前有强调过你关于本王对你态度的事情。 本王绝对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相反的,脾气差,杀戮成性,而容忍你的不规矩,纯属是因为你有用,你若是敢骗本王……” 他目光顺着少女流畅的脖颈往下:“你的脖子很漂亮,也很细,拧断了……应该不费力。” …… 第五十三章谣言四起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背脊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口干:“麻烦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这个慢性毒连太医都治不了,你怎么能奢望我给你看个两三次就能全好了? 这个毒你至少被下了十年,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事情,若是好解决,你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可是你说你能治好。”男人的眸像极了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压迫感很强。 “你方才有听我说治不好吗?你扪心自问是不是感觉身体比之前好很多了,至少不会老是血脉翻滚,稍稍运功就毒气攻心是不是?” 孟灼儿一针见血,男人一顿,也松开了手。 孟灼儿稍稍松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理着衣领说:“其实我现在就能解决,但现在缺一味药引。 我师傅曾经说过,有一种金莲叫七窍金莲,是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神药,但这种药极为罕见,很难找,就算是名医也不曾听说过。” 月挚庭皱眉:“既然旁人都没听说过,那你师傅又是如何知晓的?你是在胡诌吗?” 我去,被说中了。 孟灼儿依旧面不改色,冷静编:“我师傅是神医,外面那些阿猫阿狗怎么比,你看我就知道,我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比得过宫里的太医,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她继续瞎编,“若是能找七窍金莲作为药引,肯定能给你解毒,现如今找不到,我只能另想办法,不过你放心,现在我给你开的药能对你体内毒素的压制起到很好的效果。 而且一定程度上,也能削弱你体内的毒。” 月挚庭眼眸忽明忽暗,侵略性很强,看得人不寒而栗。 “七窍金莲是吗?”他淡淡地收回视线,“本王会传令下去,让人去找。” 孟灼儿抿唇,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这里,臣女还有一事相求。” 月挚庭:“……” 她也就是内涵人跟有事相求时,才会想起自己还要自称‘臣女’。 “说。” 孟灼儿嘿嘿笑,双手搓着:“是这样的,我这人怯懦,谨小慎微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认识的最厉害的人也就是您了,我想麻烦您能不能给我找一些医书, 最好是百草纲目、介绍各种草药或者是病案那种,我想着多补充一点知识,也好看一下有没有东西能代替七窍金莲的,这样对您的病情也有利。 不然只守着一味药引那就太被动了,说不定发现一些别的什么草药,找到代替的。” 月挚庭听着,斜目瞥她:“少来,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本王不知晓,帮本王是借口,想充实自己的知识储备是真。” 孟灼儿计谋被拆穿,撇了撇嘴,认命了。 马车在距离孟国公府转角街道的巷子停下,孟灼儿被扔了下来。 “小气鬼。” 孟灼儿朝着车子举了举拳头。 回到府邸后,孟灼儿让管家给自己找了些医书,多少也能补充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草药知识。 但找护卫一事一直没下文。 当代女子不是被卖去做奴婢就是被送去教坊司,很少能得到培养,更别说练武这事是越小开始培训武功底子越好。 名门嫡女名声很重要,就算是找护卫也必须是女护卫。 这么一筛选下来,能用的女护卫少之又少,而武术不精湛的,孟灼儿也不想要。 一连五天下来,孟灼儿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日日看书,看得头昏脑涨。 病例是很寻常的病例,药草介绍的书籍很多现代都有记载、是常见草药。 可孟灼儿之前是去过太医院的,太医院的高级药材很多她都没见过的,但估计是寻常百姓没钱买,因而很多医书竟也没有记载。 香莲心事重重地端着午饭进来:“小姐,您都看了一日了,吃点东西吧。” 孟灼儿伸了个懒腰,端着碗边吃边看,问:“对了,之前让你去问管家找教习嬷嬷的事儿怎么样了?有着落了吗。” 香莲不知想什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孟灼儿盯着她。 “哦……您是说教习嬷嬷吗?奴婢今日早上去催了一下管家,管家说现在教习嬷嬷不好找,宫里面的嬷嬷若不是国公爷亲自找也请不动,而告老的教习嬷嬷也不缺钱,要么还乡,留京的大多是有资历人脉的,那就更难请得动了。 管家之前找了好几个,奴婢瞧着都不太好。” “教习嬷嬷这事儿要认真去找,不能找个半吊子来,在宫里犯上是大罪,人命都不值钱,若是被人抓到错处,那可有得受罪了。” 孟灼儿叹气。 “要是国公爷在家就好了,奴婢听说有一个嬷嬷特别厉害,甚至还教过已故的皇后娘娘礼仪,以及楚贵妃也都经过她的调教,而且也是为数不多的女官。 那嬷嬷人脉广,同后宫嫔妃以及京中官眷都有往来,便是如今告老,也算是个厉害人物,怕是咱们国公爷都不一定请得动。” 孟灼儿也知道拥有一个好老师多么重要,可遇不可求。 孟灼儿很快就吃好了,她让香莲把碗筷收拾下去,但香莲又发起呆来,三魂不见七魄。 孟灼儿又喊了她好几声,香莲这才反应,傻傻地看着孟灼儿:“啊?您想在吃些吗?” “我是让你收拾碗筷……” 孟灼儿眯眼,上下看着她,“香莲,平日你挺利落干练,这会儿怎么有些呆呆傻傻的,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没、没有……没出什么事情。” 香莲连忙否认,可这结结巴巴的模样,显然就是有事发生。 孟灼儿皱眉:“到底是怎么了?” “真的没有……小姐,您先看书吧,奴婢不吵您了……” 说着香莲就要下去。 孟灼儿拦下她,神色肃穆:“我不喜欢谎言……所以,请实话实说。” 香莲一僵,才说:“小姐,其实……是陆小姐出事了。” “什么?” 香莲这才同她说。 原来打从那日出宫后,关于陆落春被人扒衣服的事情就传了出来。 一开始只是传陆落春受人欺负,在众目睽睽下被扒衣服,后来谣言越传越过分,甚至说陆落春在宫里与人苟且,还被人撞了个正着。 现如今外面的人都在说陆落春被人糟蹋了,已是残花败柳之身。 陆落春今年也已经十四了,一般这个年岁的姑娘都要开始议亲,及笄后就可拜堂成亲。 但这谣言一出,许多人家都对陆府退避三舍,谁家都不敢要这样的姑娘。 “现在外面传得很厉害,今日奴婢出门给您买早点时还听说陆大人跟陆落春小姐被陛下传唤,毕竟这事儿是在皇宫发生的,估计免不了被一通责罚。” 孟灼儿倏地起身:“怎么会这样。” 且不说什么被人糟蹋一事都是子虚乌有,且当时发生的地点又偏僻,当时无一个宫人路过…… 肯定有人存心挑起。 该不会是金玉觅或者是姚红雯那几人吧? 可她们针对陆落春干什么,就算是要毁了某个人出气,也应该是冲着她来啊。 孟灼儿忧心忡忡时,门口的护卫忽然前来,说是有人求见。 …… 第五十四章九死一生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去到门口才发现那人竟是陆落春的贴身婢女春桃。 “春桃?你怎么来了?” 春桃一瞧见孟灼儿便哭着跪下:“孟小姐,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小姐吧,老爷带着小姐从宫里回来后便说要杀了小姐以正家风……” 孟灼儿瞠目结舌,震惊不已:“陆学勤他疯了不成,陆落春可是她的亲闺女。” 她不多言说就要出门。 “小姐您不能去,现如今旁人都对陆家避之不及,您这个时候去陆家对您的声誉也有损,现如今国公爷不在家,您去了会引火烧身,也救不了陆小姐……” 香莲担心她的处境,忙拦着。 “陆落春遭此横祸都是因为我,我之前便说过她若需要我一定会出现,我不能食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好心为我最后却落得白绫一条的下场。” 孟灼儿拽起春桃就要往陆家赶。 “站住。” 孟灼儿前脚才跨出门槛,秦美珍就忽从后出现阻止她,“孟灼儿你想死不要连累我们孟国公府,你难道不知现在陆家是什么状况吗?” 她恨铁不成钢。 因为陆落春这一事情,全陆氏家族的族女都不得清白,她孟灼儿想名声扫地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连累她,连累她女儿吗。 “你要是去了,老爷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孟灼儿不搭理她,扭头就带着春桃跟香莲走了。 “孟灼儿、孟灼儿你给我回来,你别连累我家菲菲……” 秦美珍气急败坏,忙喊着身边的婢女跟护卫去拦住孟灼儿。 可孟灼儿是谁,那群人拦得住那倒是怪了。 孟灼儿亲自驾马车前往陆府,一路上狂抽马屁股,因为驾马不熟练,好几次她都差点翻了车,但幸好她家的马是个厉害的,硬生生地控制住了马车。 陆府。 “孟小姐、孟小姐您不能进去……” 因为亮了身份,陆府门口护卫也不敢硬碰孟灼儿,加上有春桃跟香莲护着,她顺利的闯进陆府。 陆学勤忧愁坐在主位上,见有人擅闯,怒吼:“你是何人,通判的府邸也敢擅闯?” 孟灼儿看着眼前的所谓‘父亲’,微蹲行礼:“见过陆大人,我是孟灼儿,之前落春说答应给我一副绣品,原那副绣品昨日就应该到我手上,可是却迟迟不见送来,因而才有所唐突。” 陆学勤一听她的名字便皱眉,当日的来龙去脉他也是知晓的,因而对她也有怒气:“落春今日不得空,孟小姐改日再来吧。” “落春一未出闺阁的女子,有什么不得空的……我实话同您说了吧,这个绣品是我答应赠予姚老夫人的,若是拿不到,我也很难跟姚老夫人交代,还希望您将落春叫出来,当面将这幅绣品给我。” “你一个晚辈,居然还敢威胁本官。” 陆学勤气得拍桌。 春桃急切地在孟灼儿耳边说:“孟小姐您还是快点去救救小姐吧,夫人跟二小姐是不会放过她的,再不去小姐就真的要没命了。” 孟灼儿脸色一沉:“快带路。” 春桃往里走,孟灼儿紧随其后。 陆学勤显然没想到孟灼儿一个姑娘家竟这般大胆,敢在别人家里擅闯。 “来人、来人……快把孟灼儿给我拦下来。” 陆学勤气急败坏。 一群小厮闻言蜂拥而上。 孟灼儿几个姑娘小巧,也跑得快,边跑边找东西遮挡他们的去路。 通判的府邸也就半个孟国公府,兜兜转转三个转弯也就顺利来到陆落春厢房。 门是打开的,春桃跟香莲拦着小厮,孟灼儿冲过去。 屋内,陆落春跪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脖子缠了一圈白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拼命地拉着,陆落春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脸充血得可怕。 旁边坐着两个妆容精致的女人,是陆落春的妹妹跟继母。 “住手、住手……” 孟灼儿忙推开小厮解开陆落春脖子的白绫:“落春、落春你醒醒……” 陆落春意识模糊不清,翻着白眼,几乎要晕厥过去。 继母齐知瞬间起身,错愕又恼怒:“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坏我好事——” 孟灼儿眼眸凌厉看去。 她不认识齐知,但却认出了站在齐知身后的少女——陆如诗。 陆如诗也是那日参加楚贵妃宴会的贵女之一,当时也参与了对陆落春的霸凌,只是当时孟灼儿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陆如诗。 “来人、来人赶紧把她给我赶出去——” 齐知嚷嚷,暴跳如雷。 孟灼儿直接将二人踹出了房间,连带她们的小厮一起。 香莲跟春桃也赶过来帮忙,关上门。 外面响起剧烈的砸门声。 “你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居然敢在别人家里胡作非为——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本夫人把门撞开……” 齐知气急败坏,骂完孟灼儿又命令小厮撞门。 碰、碰—— 小厮开始撞门了,春桃跟香莲两人用身体抵住。 孟灼儿喊着陆落春的名字,但陆落春缺氧时间太长,已经晕过去,气息也都很薄弱。 孟灼儿又是掐人中又是人工呼吸的…… “啊……” 陆落春猛地深吸一口气,急促地呼吸着。 她看到孟灼儿,眼泪哗啦啦地掉:“我、我父亲要杀了我……他要杀我……” 孟灼儿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最恶心狠毒的父亲就是孟祥义,殊不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管这么多,你先跟我离开这。” 陆落春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但她知道只有跟着孟灼儿她才能有一线生机。 外面不断传来齐知的咒骂声,孟灼儿声东击西,先让香莲跟春桃顶着门,而她带着陆落春逃出去,还另外交代了香莲两句。 她们爬窗出逃,现如今‘火力’都集中在门口,二人从后院溜了出去。 在逃亡路上她们也遇上了一些小厮跟丫鬟,但那些丫鬟都无一例外地装作没瞧见。 看得出来,陆落春平日里一直都有善待下人。 她们从后门离开,思前想后,孟灼儿带着陆落春去了京城的第一酒楼:连珠楼。 连珠楼是达官贵人经常光顾的酒楼,其护卫之多不用说,几乎无人敢在连珠楼闹事。 孟灼儿开了间上等厢房,而此时的陆落春也已经缓过神来。 她脸色仍苍白,失魂落魄地伤心,声音嘶哑的呢喃:“我、我没想到,父亲最后真的要杀我……为了家族名声,他要我去死……” …… 第五十五章勒令孟灼儿到此为止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看了一眼她脖颈被勒出的淤青,给她倒了杯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只是看到最后有多绝情罢了。” 她一顿,又问,“你有没有伤到哪儿,要不要我给你开些药?” 陆落春摇摇头,失神呢喃:“我父亲是不会放过我的……他觉得我败坏了名声……” 她沉重的闭上眼,愧疚地看着孟灼儿,“孟小姐,其实你不应该来救我的,我已经活不成了,可你也被我连累,你父亲估计也不会放过你。” “你别说什么活不成的,你这不也好好活着吗,你若是觉得对不住我,那你就好好活下去,别让我白费功夫才是。” 孟灼儿厌烦这样的话,“人命难道真的不值钱吗?” “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有办法。”孟灼儿说,“我有办法让你活下去,但你自己得支楞起来,外面的人还没把你怎么样,你自己就把你自己给逼死离开……难不成你真想死啊?” 陆落春沉默了。 她当然不想死。 “好,我听你的。”陆落春看着孟灼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去见山。” 孟灼儿倏地一笑,点头:“你别让我失望就行。” 将陆落春安置在连珠楼后,孟灼儿离开前让小二送了点吃食上去,还预存了些银子。 想起今日疯狂的一切,作为当事人的孟灼儿也觉得不可思议。 说来,她跟陆落春也只有几面之缘,可她也愿意顶着压力借给自己衣服,自己也愿意替她出头护住她性命。 还真是奇怪的缘分。 孟灼儿在离开前写了封信托店小二寄,还多给了银子加急送。 她在陆家大干一场,陆学勤自然是不会放过孟灼儿的,但孟灼儿早就想好了脱身之窍。 一回到孟国公府,孟祥义便坐在主位上等着孟灼儿回来,脸色阴沉又怒气冲冲的模样,并不难猜出他动手撒气的意图。 陆学勤也在,表情也是不善的。 当两人瞧见进门的孟灼儿时,那股怒火更甚。 孟灼儿回来之前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出。 当她双脚迈进孟国公府时,孟祥义立即拍桌而起:“孟灼儿你个逆女,你还敢回来,老子……” 话说到一半,孟祥义才瞧见孟灼儿身后跟着的姚老太爷。 这下孟祥义跟陆学勤都愣住了,似是没想到孟灼儿居然还去找了姚老太爷当救兵。 姚府跟孟国公府什么交情自然不用说,陆学勤还是姚老太爷的门生,就连陆学勤的顶头上司,也是姚老太爷一手培养的。 两人表情转变得很快,忙起身上前迎。 陆学勤讪笑:“老师您怎么来了?” 孟祥义也陪着笑。 “我若是不来,我这好孙女怕是要被你们给活剐了。” 姚老太爷一丝不苟,目光带着警告,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陆学勤的肩膀,“你们陆家出事,这几日我也是有听说过的,但女儿毕竟是女儿,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血,你真的舍得一条白绫弄死了吗。” 陆学勤很尴尬:“这也是为了以正家风,如老师所说,落春是我的骨血,我怎么舍得杀她,可陆府家风不可坏,否则其他陆氏家族的族女应当如何自处呢?” “落春为师也曾教过她几日,她是一个很内敛文静的姑娘,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今日听说陛下召你进宫,肯定也不是让你杀了自己的女儿吧。 你一出宫就要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你让陛下如何想你?” 姚老太爷沉默一瞬,说,“你听为师一句话,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你自己的女儿你肯定是比为师都还要了解,那种事落春能不能做出来,你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若一味为了保全名声送自己女儿去死,你让旁人如何想你,若陛下觉得你这人自私自利,为父不慈,你的仕途又会如何? 要是让旁人觉得这是陛下让父杀女,玷污了陛下的名声,陛下又会如何处置你。” 听到后面的陆学勤脸色难看,开始慌了。 姚老太爷看着,又接着说:“这事儿你还是思考思考再行处理,为师也不是想插手你的家事,只是不希望你的仕途止步于此。 你先回府,一切等冷静下来后再说吧。” 一旁的孟灼儿听着姚老太爷的这一番话,不由感叹姚老太爷的情商。 真不愧是阅人无数、桃李满天下的老师。 姚老太爷深知人的劣根性,也知晓陆学勤看中家族兴衰跟自己的仕途,因而他一开口并未给陆落春求情,而是分析他杀女事件后所带来的影响。 打死陆落春,他们家族是能换一个家族严谨的名声,但这个家族的薄情跟自私自利也会印入人心,要是连累了皇帝的名声……他这条命能不能保住可还不好说。 “学生知道了,此事学生会好好思虑周全。” 陆学勤双手作揖,还多看了孟灼儿两眼,但却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先行离开。 他清楚孟灼儿多得姚老太爷的喜欢,老师掺和进陆府的事肯定就是为了孟灼儿,在说清此事的利害后,再纠缠孟灼儿擅闯陆府的事也没意义了。 孟祥义眼睁睁看着陆学勤就这么走了,可他还打算把孟灼儿打一顿给他出气来着。 姚老太爷又看着孟祥义说:“这事儿灼儿的确是不恰当,但老夫希望你不要为难灼儿,她也是为了朋友,这般有情有义,你作为父亲应该为她感到开心才是。” 孟祥义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给我惹了这么大的事情,难不成我还要夸赞她吗?” 孟灼儿嘴角一撇,委屈巴巴地看着姚老太爷。 姚老太爷叹气,拍了拍孟灼儿的肩膀,又对孟祥义说:“灼儿对朋友都尚且这般奋不顾身,那以后必定是能为你这个父亲付出许多,毕竟你可是生养她的父亲。 这般有情义的姑娘,就算是出嫁了,也会帮衬着父亲,替父亲打点仕途的,祥义你看你的女儿这般聪明,今后的夫君一定是个大人物。 而且在路上我也骂过她了,她也承认了错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孟祥义想到了月致臣。 听姚老太爷这话,难道是真的内定孟灼儿是二皇妃了? 孟祥义心里乐开了花:“好、好、晚辈都听您的。” 姚老太爷孺子可教地点点头,对孟灼儿说:“我最近身子有些不适,不如先去你院子,你替姚爷爷看看身子如何?” 孟灼儿一愣,又点头,也知道姚老太爷是秋后算账了 孟灼儿请姚老太爷回了院子,恭敬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姚老太爷接过茶,但却没有喝,反而还叹了口气:“灼儿,爷爷希望你到此为止。” 孟灼儿规矩地站在那儿,红唇抿紧。 …… 第五十六章令人压抑的时代,孟灼儿受不了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姚老太爷放下茶杯说:“这事儿到底是陆府自家的事,别人家的事你作为外人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 而且此事闹得很大,若陆府不对陆落春作出处理,陆氏全族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未出嫁的族女会因此嫁不出去,未娶妻的男子也难以娶到好人家的女孩,这关系到陆氏全族,就算暂时说服陆学勤不对陆落春动手,可陆氏家族的长老们不会容忍的,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孙儿。 一人连累全族,族人必定舍弃那人。” 孟灼儿说不出话。 姚老太爷太慈祥,对她太好了,以至于让孟灼儿觉得姚老太爷跟其他迂腐的人是不一样的。 可他竟也觉得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女子,成全其他人。 孟灼儿忍不住为陆落春申辩:“可是落春才十四岁,而且她是被霸凌者,是金玉觅那些人欺负她,扒了她的衣服,而且当时……当时她的衣服也还是完好的,这不能算失了清白,更不是外界所传说的她跟人苟且。” 姚老太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就算灼儿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千夫所指,你们两张嘴怎么说得过别人的千张嘴,只要外面的人认为陆落春不检点,那她就是不检点的人,流言蜚语就是比真相重要。” 孟灼儿心里生出无尽悲凉:“……原来是这样吗。” “是的。”姚老太爷知道这对孟灼儿来说或许很难接受,但也还是继续揭露社会真相, “这事你帮不了她的,你救不了她,只有陆落春死了,其他陆氏家族的姑娘才有救……难道其他陆家女就不无辜吗。” 孟灼儿重重地个闭上眼眸,深呼吸:“我明白了。” 姚老太爷一番劝说,后又去找了孟祥义,确定孟祥义不会来找孟灼儿麻烦后才离开回孟国公府。 孟灼儿这一天晚上都睡不着,几乎是睁着眼睛过了一天晚上。 次日,当她病恹恹地吃着早饭时,香莲告诉了孟灼儿一件大事。 说是陆学勤带人去连珠楼把陆落春带回了陆府。 孟灼儿倏地起身:“怎么会……连珠楼的老板会让陆家闹事?” 香莲说:“是陆小姐心甘情愿跟陆大人回去的。” 孟灼儿吃不下了,昨日姚老太爷的话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陆落春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即便不知陆学勤对陆落春说了什么让一个求生意志很强的姑娘回家赴死,但她大概也猜到几分谈话内容。 陆落春是不想因自己连累无辜之人。 香莲忧心忡忡说:“小姐,这事儿奴婢看您还是不要管了,虽然陆小姐帮过您,但您也为她做了许多。 都两清了不是吗,您昨日要不是找了姚老太爷,想必您现在早就被老爷打得伤痕累累了。” “……可是要不是我,陆落春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我帮了她,但是无用的帮忙就不算是帮助。” 孟灼儿失神呢喃。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长时间,她对别人的刁难都能完美反击,但唯独对这个世界的规矩、迂腐没有任何办法。 香莲也很同情陆落春:“但是小姐,您没有办法,这不是您一个人能解决的事。” 孟灼儿目光一暗,没有说话。 “您还是不要管了,一会儿您吃完之后睡一觉,或许……事情就结束了。” 结束吗? 孟灼儿冷笑。 所谓的结束,就是结束一个人生才刚刚开始、青春正好的女子的性命吗。 …… 陆府。 陆落春跪在祖宗祠堂。 祠堂内站满了陆氏宗亲,每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姐姐,这事儿是因你而起陆氏家族因为你名声扫地,你不能这么自私,只有你死了,我们才有好日子过。” 陆如诗好心地劝说,“不过长老几个也说了,只要你愿意一死保全家族名声,家族还是会让你进族谱,允你风光大葬。” 陆落春一动不动,面对着继妹的假惺惺无动于衷。 陆如诗真觉得有那么一瞬不认识陆落春了。 记忆中的陆落春很软弱,动不动就哭,但现在面对这么多人给的压力她却也不求饶。 陆长老端着白绫跟毒酒:“选一个吧。你既然愿意回来,想必也是不愿意连累族人的。” “就是,你可别连累了我的女儿。” “平日里看着你这么文静,没想到居然还能掀起这样的风波,简直是害了我们全族。” “落春啊,因为你这事儿,我们族中已经有一位女子割腕了,因为受不了外面的人这般议论陆家女,幸好人是救回来,惹事的是你,你自己就担着吧。” …… 宗亲家主不断地劝说她赶紧自杀,不要连累他们。 陆落春忽然看着陆学勤。 陆学勤不由得心虚起来,眼睛瞥向别处。 陆落春从未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有过什么期望,甚至于都到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心里也毫无波澜。 因为已经不爱陆学勤了,所以她不在乎对方的无情、冷漠。 她拿过毒酒,仰头就要喝。 “等等。”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制止声。 孟灼儿风尘仆仆、快跑进来,她直接打掉陆落春手上的毒酒。 陆落春愣住。 “孟灼儿你还来干什么,你当我们陆府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齐知气急败坏。 这已经不是孟灼儿第一次坏她好事了。 “谁让她进来的,还不快把她拖出去。” 陆如诗也喊着,生怕孟灼儿坏事。 孟灼儿面对上前动手的小厮冷声训道:“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若我在这有个三长两短,不……就算是掉一根头发我祖父都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僵住,面面相觑。 陆氏家族的确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族中最出息的莫过于陆学勤当了五品官。 齐知咬牙切齿:“孟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即便你是孟家嫡女又如何,这里是陆家,所处理的也是我们陆家家事,与你何干。” 孟灼儿奇怪地看着齐知:“陆夫人这么气急败坏作甚,你就这么巴不得原配唯一的骨血去世吗?就这般容不得人?” 齐知被噎住,好半响才说:“你少血口喷人,我这是为了家族考虑,陆落春不死,怎么平息外面的流言蜚语。” “的确,杀死一个人若能拯救全族人的名声似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你们也别忘了,陆落春是无辜的,她是受害者,陆夫人就这般确定,陆落春一死,一切都能回归平静吗?” 孟灼儿凌厉质问,“倘若不能岂非罔顾无辜之人的性命?就问陆夫人一句,若结果不尽如人意,您能不能一命赔一命。” 齐知张了张嘴,被怼得死死的。 她当然不会。 孟灼儿目光扫过陆氏家族众人:“那你们呢?你们会不会赔命?” 众人都不说话了。 毕竟陆落春也不是他们的自家人,若是一死能挽救他们的名声,他们乐不思蜀,若是不行……那就不行呗。 只要死的不是自家的人,自然也无关痛痒。 …… 第五十七章割腕自杀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见他们沉默,嘲弄一笑,她俯身扶陆落春起身,眼里有责怪:“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你都忘了吗。” 陆落春很愧疚,但她的确也是不想连累全族人。 这个道德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听说族中有无辜女子被她连累割腕自杀,她无法无视这一切。 陆如诗骂道:“孟灼儿你最好少管闲事。” “别人的闲事我肯定不管,但是陆落春的闲事我就偏要管。”孟灼儿也不恼,“况且这事儿也不难解决,何须要杀人这般狠毒。我有法子可以让落春既不用死,也能让陆氏家族清清白白,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陆长老双目一亮:“孟小姐有何高见?” “很简单,上报大理寺,由你们陆府为被告,状告金氏家族的金玉觅,说她仗势欺人,污蔑女子清白。大理寺作为京城内最有权威的律法部门,可信度可比寻常的官府有用多了。” “这不行,如此我们就彻底得罪了金氏家族。”齐知第一个反对,“孟灼儿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 其他人也沉默了。 毕竟金氏家族不好惹,金大人还是三品官,吏部尚书,权利非同一般。 孟灼儿缓缓道来,“你们陆氏家族虽比不得金氏家族,但胜在是个人口众多的家族,以后保不齐会出个丞相、尚书之类的…… 杀害无辜女子纵然能得到一时清白,却也是变相坐实你们陆家出了个不检点的姑娘,这是个污点,只要是你们陆家的人都不能幸免非议……你们愿意你们的子女孙儿一直带着这样的一个污点吗。” 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些话你说得自然轻松,若是最后状告失败了,那后果谁来承担,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齐知说,又煽动众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要陆落春死,这才是最平和的办法,要是状告金家我们输了,那不仅坐实我们陆氏家族出了个骚女, 今后更彻底得罪了金氏家族,金氏家族也不一定放过我们,说不定还会处处给我们使绊子,如此这个后果谁又能来承担。” “我来承担。” 齐知话一落,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倏地从门口传来。 …… 众人一愣,均朝着门口看去。 是陆泯。 陆泯是前陆氏家族的家主,也是陆氏家族最有威望的人,更是抚养陆落春长大的祖父。 当瞧见日思夜想的祖父时,陆落春冲过去抱着祖父嚎啕大哭起来。 陆泯心疼的抚摸着孙女的头,但看着其他陆氏家族的人却是格外凌厉:“你们这些人什么意思,趁着我这老头子不在,是想逼死我的孙女吗。” 陆泯曾经当过将军,后来更是权贵子女的老师,在京城内属于很被敬重的武师。 他比不得其他世家家主,但在自己家族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全陆氏家族的人,几乎就没有不受过他恩惠的,子女读书,找老师,都是拜托的陆泯。 “祖父怎么回来了?”陆如诗一脸惊恐。 齐知也是不解,这陆家村可是距离京城有足足一千公里呢,他是怎么收到消息赶回来的。 当初就是担心他会给陆落春撑腰,所以才按住消息不让家族里的人通知他的。 齐知一顿,下意识朝孟灼儿看去。 只见那少女眼波无痕,对上他人的惊讶跟震惊,她似乎是早有所料。 少女察觉她执着而阴狠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看过去,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浓浓的暗讽。 齐知明白了。 是孟灼儿,是孟灼儿把陆泯叫回来的。 这个小贱人,怎么就这么多管闲事。 齐知火冒三丈,手紧握成拳。 “陆学勤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父亲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同我说?还想瞒着我逼死落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陆泯看着陆学勤怒不可遏。 陆学勤打心眼里对父亲是敬畏的,紧张说:“父、父亲,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您听儿子给您解释……” 他上前解释却被陆泯一巴掌扇飞,鼻血都溅出来了。 虽只有一巴掌,但这巴掌可真不是一般的重啊,陆学勤晕乎乎地兜了个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孟灼儿不由得摸了摸脸蛋。 这看着都疼。 陆泯带着陆落春走上前,目光扫过众人:“这是第一次,也是老夫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若谁敢再打落春的主意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小心你们的孩子的读书学习问题。 曾经我给你们的,你们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全收回来。” 毕竟关系着自己孩子前途的事,谁都不敢说话了。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头铁的。 比如齐知。 “父亲,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是落春搞的烂摊子,凭什么让我们陆氏全族的人背锅,谁不知道,五叔的嫡长女因为这事儿婚事都黄了,昨日还割腕自杀,差点没能救回来。”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疼爱落春媳妇也是知道,但您也不能不为我们全家族的人考虑,难不成真的要让全族女嫁不出去吗?” 齐知还拿出一条布满血的纱布,“这是那个可怜的孩子的血,您瞧瞧……五叔家的女儿您也是抱过的,她是多么可人的一个孩子啊,如今被逼死,您真的忍心吗。” 陆泯看着那条带血的纱布,也沉默了。 孟灼儿瞅了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是……陆夫人,您说这纱布上的是割腕自杀的姑娘的血,可我看着……这是鸡血而不是人血吧?” 齐知一僵,其他人也愣住了。 孟灼儿上前接过纱布,笑得灿烂:“鸡血跟人血差别可大着呢,这味道也不对……陆夫人你说的那姑娘是人还是鸡啊?” 齐知显而易见地慌了。 孟灼儿捏着纱布绕着祠堂走了一遍:“说说看,这是谁家姑娘割腕自杀的血,让我们去求证求证,若是真自杀也就罢了,若是假的……传出去后不知本户人家应当如何自处,外人又会如何议论。 说谁谁家出了个弄虚作假的姑娘,心狠手辣逼死族姐之类的?” 一大家子人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但有几个显然已经是心虚了。 陆泯忽指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说:“你不是说瑶瑶割腕自杀吗?这怎么会是鸡血?” 男人支支吾吾,半晌都说不出话。 孟灼儿走过去,将纱布放到男人面前:“原来是你家的闺女出事儿啊?这上面的鸡血解释解释吧……你可别想隐瞒,这伤口的新鲜程度只要是个大夫都能看得出来,更别说找仵作了,你就算是想弄虚作假,现如今再回头给自己姑娘一刀,也晚了。” 男人眼珠子乱瞟,不说话。 孟灼儿冷哼,直接把纱布摔在男人脸上:“你也是有女儿的父亲,你怎么好逼死一个同你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姑娘,你还是不是人。” 男人心理防线很弱,慌得跪在地上,他指着齐知说:“这不怪我的,是齐知让我这么做的,她还给了我七十两银子。” 齐知差点没气晕过去:“你满嘴喷什么沫子——” 她急得上前给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不想担罪名,也气不过,竟跟齐知当场扭打了起来。 整个祠堂顿时乱作一团。 第五十八章去大理寺状告,证明清白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陆泯气得一刀劈了旁边的椅子,怒不可遏:“你们都闹够了没有——” 所有人都安静了。 陆落春傻眼了,根本没想到这血竟是假的,为了让她以死谢罪,他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她迷茫地看着孟灼儿:“灼儿,这个……” “事实就是如此,也就你老实巴交的居然真相信,还傻傻地跟着他们回来要以死谢罪。” 孟灼儿戳了戳她的脑壳。 “你们这些人趁我不在欺负老子孙女,现在居然还有脸闹。”陆泯怒吼,上前一巴掌甩在齐知脸上,“你的胆子最大,居然还敢设计陷害落春,活得不耐烦了你。” 齐知差点没一巴掌被扇晕过去,脸蛋火辣辣的,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陆泯气势全开:“这件事情就照孟小姐说的办,我们就状告金氏家族。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陆家女能随便欺负。” 陆长老担心说:“但要是万一我们状告失败了该怎么办?” “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陆泯很霸气,势必要护着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孙女。 陆泯在陆氏家族话语权很大,人脉比也比其他陆家人的广,陆家子弟很多都要仰仗他才能给自家孩子找到好的老师。 谁都不敢忤逆他的话。 齐知跟陆如诗二人眼神交汇,不知在担心什么。 孟灼儿将母女俩的举动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 当天,陆泯找了京城最好的状师去大理寺敲门闻鼓鸣冤,带着陆落春一起。 金氏家族虽不算什么顶尖的世家,但也是有一定影响力,不容小觑。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陆氏家族居然胆敢状告金氏家族家主的嫡女。 这事儿闹得很大,坊间议论纷纷。 大理寺那边忙着,旁观者的耳朵也没闲着。 这场状告打了整整半个多月。 在这半个多月里,陆泯带着孙女游走,搜集金玉觅霸凌的证据。 孟灼儿也提交了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女医。 女医是有给陆落春看过伤的,她的证词很重要,几乎可以落实了金玉觅当日的残暴,太医院的案卷做不了假。 这就是当初孟灼儿明明自己会医术却还是要请女医来的原因,制造人证。 不管以后用不用得上,但有证明总是不错的。 金玉觅不仅只是欺负陆落春一个,其他背景不强硬的贵女也有遭受过凌辱。 因为这并非光彩的事,孟灼儿也不奢望她们会站出来指控金玉觅,另外金氏家族也的确是不好得罪。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后来居然有十三户贵族站出来作证。 陆落春完璧之身坐实,这场长达半个多月的状告,最终以金玉觅落败告终。 最后大理寺惩金玉觅及金氏家族赔付陆落春三百两。 那天离开大理寺后,陆落春找到孟灼儿,她抱着孟灼儿嚎啕大哭。 孟灼儿安慰她,也知道这半个月来,她跟陆泯也过得不好。 陆落春还请孟灼儿去连珠楼用膳,不过因为孟灼儿想吃秦淮楼的玉米肉卷,二人改去秦淮楼。 “其实这次我祖父也想一块儿来想好好感激你,但我觉得有祖父在怕你不自在,我也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所以就没让祖父来。” 才半个月过去,陆落春却瘦了很多,她倒了杯果酒,一饮而尽,“灼儿,你对我有大恩,他日若有用得上我的,我一定会对你肝脑涂地。” “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我会死一样。”孟灼儿轻笑,“你遭遇这些,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你要是真的挂掉了,那我后半辈子都不得安生。” 作为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她没有办法不重视生命,何况她也还是个医者。 生命之重,她无法承受。 “也是我太懦弱了。”陆落春自省,看着孟灼儿时,眼里带着仰慕,“认识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日子还可以这么过。” “我有给你什么启发吗?”孟灼儿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让我看到了当代女子的另一种活法。”陆落春呢喃,给人的感觉仍是文静,但却也没有了之前的怯懦。 像是重生了。 “行了,你也别夸我了,或许这次我们也只是侥幸,我听说金氏家族在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家查出行贿的事。金氏家主分身乏术,所以才没空搭理金玉觅的事。而且……这事儿也还没完。” 孟灼儿神色严肃。 陆落春愣住:“这是什么意思?大理寺那边已经宣判结果,事情不都结束了吗。” 孟灼儿摇头,一边啃着玉米豆卷一边同她说。 “让开啊,你没长眼啊,绕着本小姐走不会?” 楼上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孟灼儿撇了一眼楼上,挑眉。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陆落春双眼发光:“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可以继续说吗,我还想听。” “一会儿再说,这壶里都没有多少果酒了,我去拿些。” 孟灼儿端着酒壶起身。 “这些让奴婢来就好了。” 香莲刚要接过孟灼儿手却往后一缩:“还是我来吧,主要是我也吃得有点撑,想走一走。” 闻言几人也不再相劝。 二楼廊道上,一身穿玄青色衣衫的男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一楼的一幕,笑而不语。 余听殷看着他,若有所思。 另一头,孟灼儿转身朝前台去,让店小二加酒。 “小姐请您拿好。” 店小二加好后恭敬递回去。 孟灼儿刚拿过酒水往回走时,却一不小心撞到了来人。 “啊……” 金玉觅连嚷带跳的,“你没长眼睛啊——” “长姐你没事儿吧……你知道这裙子多贵吗?” 金玉浣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末了还不忘骂人。 孟灼儿撇嘴:“对不起咯~” 两姐妹这才反应原来这不长眼的竟然是孟灼儿,她们的死对头。 “孟灼儿,又是你……” 金玉觅顿时火上心头,一张脸顿时都气红了,怨念很重:“都是你干的好事,是你撺掇陆家告我的是不是?” 孟灼儿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少把别人当傻子耍,你在陆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现如今我名声扫地,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气急,一巴掌就想朝孟灼儿打过去。 …… 第五十九章月挚庭另类的喜欢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金小姐息怒,这事儿其实也不关灼儿的事。” 陆落春连忙提着裙摆跑来,点头哈腰,“您要怪就怪我吧。” 金玉觅目光落在陆落春身上:“本来就是因为你……陆落春,你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你居然是条不会叫的狗,竟还敢去大理寺告我……我告诉你陆落春,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陆落春狠狠一僵:“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还不肯放过我吗?” 她眼泪顿时就出来了。 孟灼儿左右看着,才说:“金玉觅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是你欺负人在先,大理寺也没宣判错。” “我欺负她怎么了,不过是五品官的女儿罢了。”金玉觅双手环胸,不可一世。 陆落春眼泪簌簌,她似乎是不敢反驳金玉觅的话,只是低着头掉眼泪。 孟灼儿忍无可忍:“五品官的女儿怎么了,五品也不算是一个小官了吧,难道在金小姐眼里,五品官的人家,是下贱、不入流的家族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金玉觅抬头挺胸,盛气凌人说,“在我看来,正四品以下的官员都是不入流的,连国宴都参加不了的官员门第,有什么值得人高看的。” 她哼哼,摇头晃脑的模样,骄傲得不可一世。 金玉浣却觉得这番话不妥,摇了摇她的手说:“长姐,这话其实也不是这么说……” “怎么就不是这样说了,我就是这样认为的,像陆落春这种背景的,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陆落春似乎是受不了她的侮辱,哭着跑了出去。 金玉觅不屑一顾:“说几句就受不了了,还以为她多有能耐呢……” 说着,她目光又落在孟灼儿身上,“还有你,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你可别以为你出自国公府就有什么了不得的,一样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罢了。” 听着这一字一句的侮辱,孟灼儿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金玉觅没发现,在一楼用膳的客人都用一种极为不爽的目光看着她,她更不会知晓方才那番自命不凡的话,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金玉浣察觉不对,忙拉着金玉觅走。 孟灼儿嗤笑一声:“还以为她有多大能耐呢,也不过如此。” 她让香莲去结账,抬眸之间,却倏地瞧见二楼廊道一直盯着她的男人。 孟灼儿倏地一顿。 孟灼儿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倒霉,这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月挚庭。 夏羽请了她去二楼的厢房,她发现余听殷也在。 她左右看着二人。 余听殷立即解释:“我们就是普通的饭友,没什么情感纠葛的。” 这奇奇怪怪的话让孟灼儿摸不着头脑:“这也跟我没关系啊。” 余听殷似恍然大悟,但却看着一旁正在悠闲喝茶的月挚庭。 气氛莫名的古怪,孟灼儿拘谨说:“所以二位邀请我上来……不只是单纯地请我喝茶吧。” 余听殷刚要开口,一旁的男人却忽冷道:“孟灼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 “什么?” 月挚庭缓缓将茶杯放到桌上,茶托跟桌子没有任何动静:“你以为大理寺的状告赢了,你就真的赢了吗?你招惹了金氏家族,败坏了金氏家族的名声,金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氏家族便是有点人脉网,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以为他们会感激你,能护得住你吗。你不过是引火烧身罢了。” 孟灼儿不爽极了:“我做什么,想做什么,这跟王爷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这指指点点吗。” 男人轻笑,妖冶又戏谑:“本王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想证明什么?” 孟灼儿皱眉。 “你跟陆落春也没有多深的情谊,你完全可以让自己抽离于这趟浑水之中。 你给陆泯写了信,告诉了他陆落春的险境,原本你做到此处就够了,可你偏偏出现在陆家人面前,又提了这样的意见。 陆氏家族跟金氏家族今后交恶是免不了的,可你也一定会被金氏家族所憎恶……可明明你是能完美脱身的,反正陆泯也不会让陆落春丢了性命不是吗。” 孟灼儿倏地掀眸,眸光几乎凝霜:“想做就去做了,有什么问题吗?王爷是我的谁啊,为何要对我这般关注,以至于我做什么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就连我给陆泯写信王爷都知晓……怎么王爷,你那是看上我了吗。” 男人嘴角诡异的弧度缓缓收敛,眯起眼眸。 孟灼儿挑衅回视,许是因为心里的怒意干掉了她对男人的恐惧,令她直接将对男人的不爽写在脸上。 余听殷看着情况不对,连忙说:“月挚庭,你说你担心人家你就好好说话,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她又对孟灼儿解释:“你别生气,这死小子就是这样的性子,其实他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引火烧身。” “可是臣女觉得,王爷对臣女不是一般的有恶意。”孟灼儿起身,面无表情,“多谢郡主招待,臣女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您慢慢用膳。” 她起身离开。 男人眉目一沉,冷声道:“谁准你走的,回来。” 离席的姑娘脚步都不带停顿的,动作利落潇洒地开门离开。 “孟灼儿。” 月挚庭脸色阴沉,拍桌而起,被气得不轻。 还从未有人敢反驳他的话。 “夏羽去……” “行了,你都把人小姑娘惹毛了,人家不走还在这看你脸色被你盘问吗。” 余听殷一副没救的模样,又示意夏羽不要去给人家添麻烦。 “我……”月挚庭坐下来,怒火上心头,但却也只能深呼吸排解,“本王何时给她脸色瞧了,倒是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还从未有人给本王甩过脸色,就算是皇兄也不曾。” “但你对皇兄也没有方才对人家姑娘的不客气啊。”余听殷无语的手撑着脸,“王爷,追女孩可不是这么追的,你这样只会把人家越推越远,没有一个姑娘喜欢你这样的。” “谁追她了。”月挚庭冷哼,“想爬上本王床的女人不计其数,谁会喜欢这么张牙舞爪的姑娘。” “是吗?”余听殷眉头一挑,“若是你对人家没意思,何必帮人家呢?就最近陆落春这事儿,搜集金氏家族的罪证是你吧? 若非金杷被家族事忙得分身乏术,这场跟金氏家族的状告陆氏家族根本就没有胜算。 而且你还给暗中给那些曾经受过金玉觅欺负的门户打点,让他们站出来作证,若非有你的授意,就凭那几个小门户怎么敢站出来指控金氏家族的嫡女呢? 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吗?若这都叫不喜欢,那什么才是喜欢。” …… 第六十章嘴硬的月挚庭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蹙起眉头,不悦望向她:“余听殷,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现在这到底是谁在多管闲事啊。”余听殷翻了一个白眼,“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喜欢人家你得抓紧时间了。这两日我进宫,听说不仅姚府满意孟灼儿跟月致臣的婚事,就连楚贵妃也很喜欢孟灼儿,说是孟灼儿有她年轻时候的风范。 我看着如果不出意外,孟灼儿或许真的会嫁给月致臣,到时候你们就成了叔侄关系了,难不成你还想跟人家来一场禁忌之恋吗?” 月挚庭眉头深陷下去:“楚贵妃才跟孟灼儿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月致臣如今名声不好,在他们看来不就是拜孟灼儿所赐的吗。” 这丫头睚眦必报的,月致臣是伤害过她的,怎么可能会在接受。 “你又不是孟灼儿你怎知她不会嫁,月致臣是目前旁人最看好的皇子,谁成为二皇妃,未来就很有可能成为太子妃,谁会不想当皇后呢? 而且我听夏羽说,你都把人家姑娘吓病两回了,这谁家的姑娘会选你。” “话不要说得太满,你怎就知她不会选本……” 月挚庭后知后觉自己上了套,目光顿时变得凌厉,“你框本王?” 余听殷噗噗地笑出声,“对啊,就是框你,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孟灼儿?从前见你惜字如金,这会说到孟灼儿你话倒是多。” 月挚庭脸色稍稍一变,深呼吸:“本王只是上了你的套,哪儿有什么意思,孟灼儿想嫁给谁也不关本王的事。” 余听殷双手一摊,点头:“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作为姐姐,我话也给你放到着了,该提点你的也都已经提点了。 你要明白,一个姑娘的芳心是不容易获得的,更别说孟灼儿也快到了及笄之年,即便不是月致臣也会是别人,你觉得孟玉清会让自己的孙女当老姑娘吗? 孟祥义的女儿旁人不一定理睬,但毋庸置疑的是都会抢着要孟玉清的孙女。老弟啊,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如今都二十二了,我也不希望你一直孤家寡人下去,你若是真喜欢孟家小姐,就对人家好一点…… 不说旁的,就你方才那番话……我要是孟家小姐,非得给你两耳刮子不成,你好端端地叫人来吃饭,但却就跟审犯人一样。” 月挚庭薄唇抿紧。 他方才态度有那么不好吗? 既没有动粗,也没有大声嚷嚷,这不挺温柔的吗。 余听殷摇摇头。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 因为掺和进去陆金家族,孟灼儿还是被孟祥义狠狠训了一顿。 但对于孟灼儿来说,只要不动手,左耳进右耳出对她也没什么难度。 孟灼儿跟孟祥义在主桌用晚膳时,孟祥义说了晋南王府说要宴请孟国公府去连珠楼用午膳的事,时间就订在明日。 “不过年不过节的,好端端晋南王府作甚要请我们用午膳。”孟灼儿疑惑问,“该不会是孟意菲在晋南王府惹了什么乱子吧。” “应该不是,晋南王只是说两家成了亲家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应时常往来,增进感情。”孟祥义道。 可孟灼儿却觉得不对。 当初两家成婚闹得这么大,谁不知道孟国公府是被逼嫁女,晋南王更是心眼里瞧不上这个‘后续’不足的孟国公府。 该不会是来者不善吧。 孟灼儿留了个心眼。 用完晚膳,孟祥义前脚才离开府里,秦美珍后脚就来了前厅。 孟灼儿不想同她纠缠太多,要离开时秦美珍却故意甩着帕子说:“今日出了一件大事,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怎么,你绝经了?”孟灼儿斜眼看她。 秦美珍脸顿时拉了下来,咬牙切齿:“我才三十五,绝什么经。” “哦……三十五年纪也不小了,这换到别的人家,都能当奶奶了。” 孟灼儿气死人不偿命,刀刀剑剑捅在秦美珍的心窝上。 “你……”秦美珍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是不是跟陆家嫡长女关系不错。” 孟灼儿皱眉:“你想说什么?” “今日中午,陆落春自杀了。” 孟灼儿脸色难看。 秦美珍越发得意:“听说现在都还昏迷着呢,但太医说估计是救不回来了。既你跟陆落春关系好,那可要记得去她府里吊唁一下,给人家送送行。” 孟灼儿否认:“不可能的,落春是绝对不可能自杀。” “怎么不可能,即便她状告赢了可外面的谣言还是有的,昨日她又被金玉觅当众辱骂的事全城都传遍了,她承受不住一条白绫上吊自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秦美珍冷哼,“孟灼儿,你就承认吧,你就是一个惹祸精,扫把星,只要谁跟你走得近,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不就是看中了陆泯手中的人脉吗,如今陆落春死了,你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秦美珍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就好像陆落春的命不是命一样。 香莲担心说:“那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落春小姐?” 孟灼儿摇头:“算了……” 她似是心累了,不想管了。 次日,孟灼儿一行人出发去见晋南王。 地点约在了连珠楼。 孟祥义跟秦美珍坐一辆马车,孟灼儿自己一辆马车。 下车后,小厮询问小二晋南王开的厢房位置。 在等待时,孟灼儿还听见周围人还在对陆金两家的事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陆家的嫡长女死了,听说是被金家小姐金玉觅讽刺了一顿,回去就想不开自杀了,听说今日做棺材的人去了,连算日子下葬的神婆也去了。” “那是死透了吗?” “这要是能救回来了神婆跟做棺材的还去干什么,这铁定是死了啊。” …… 孟灼儿叹了一口气。 “你可别给我丢脸啊,请我们吃饭的可是晋南王。”孟祥义也听说了陆落春的事情,警告说。 孟灼儿回了句‘知道了’。 在孟祥义看来只要不是死了自家的人,触及自身利益,都与他无关。 …… 第六十一章月挚庭带昏迷的孟灼儿回府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什么?她生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孟祥义脸色难看,只觉得是孟灼儿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香莲怯怯地解释:“不是的,是小姐吃了虾过敏了……小姐吃虾一直都过敏。” 月崇天父子俩倏地对视一眼。 “什么过敏,我看就是那丫头故意使性子呢,你叫她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哪里过敏了,我看她是皮痒了想挨揍。” 孟祥义觉得孟灼儿丢人,此刻似乎只有耍起作为父亲的威严才能令他找回面子。 砰…… 月崇天的酒杯忽掉在地上,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浑身僵硬。 孟意菲疑惑地看着月崇天,若有所思。 月森礼上前捏住月崇天的手,笑着对孟祥义说:“若是孟小姐不舒服,不如就先让她回去吧,只要孟老爷在此同家父闲谈,如此便够了。” 孟祥义瞅着月崇天虽有些发愣但并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才松口气。 那是不是说明他的货还是从晋南王府的码头走。 月崇天不慢不紧地理了理衣角,似漫不经心说:“既然孩子不舒服,那便让她回去就是,咱们做父母的,无需对子女这般严苛。” “是是、王爷说得对……” 孟祥义立即附和着,不敢有一点违抗。 在晋南王面前,孟祥义根本耍不出几分威风,就只有点头哈腰地份。 月崇天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月森礼身上,月森礼倏地抬眸,淡笑说:“既然孟小姐不适,我先去同丫鬟看看怎么回事,正好我认识一个对过敏治疗很在行的大夫,可以直接将孟小姐送过去。” “那就麻烦大公子了。”孟祥义顺着对方的话说,也不敢有不从。 孟意菲着急,眼见着月森礼就要离开,起身说:“不如我同大哥一块儿去吧,到底妹妹是个女孩子,大哥也不方便。” “今日你也是主角,你若不在这像什么样子。” 月崇天目光落在孟祥义身上,“孟老爷,您觉得呢。” “我觉得您说得实在是太对了。”孟祥义就跟个马屁精似的,在他看来,或许现在月崇天放个屁对他来说都是香的。 月森礼儒雅地朝着众人微微行礼,立即退了下去。 孟意菲一脸着急。 秦美珍古怪地看着孟意菲,也不知女儿想法,但却知她追出去肯定会被孟祥义责罚。 现在的孟祥义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晋南王说东他绝对不说西。 菲菲该不会是对月森礼有意思吧? 另一头。 月森礼同香莲出去后,却不见孟灼儿的踪影。 香莲也傻眼了,茫然地左看右看:“小、小姐去哪儿了……” “这附近也有医馆,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同你说去别的地方了?” “小姐就在这等奴婢的,奴婢没记错啊。” 香莲指着之前孟灼儿所站的位置,一脸惊恐:“小姐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方才我看着小姐状态实在是不好,她出了很多的疹子……就连脸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很恐怖……” 香莲后怕说,“小姐该不会是晕倒了吧。” “这里是京城内最繁华的地段,不会有人敢行绑架之事,我估计应该是孟小姐先离开的可能性比较大。” 月森礼安抚好香莲的情绪,又对小厮说,“你去找几个人,去附近找找孟小姐的下落……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月森礼眸底划过一抹隐晦,又道:“我记得你跟在孟小姐身边有一段时间了,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香莲虽一脸懵逼,但面对着外人的询问,却也还是打起了警戒。 在酒楼的正对面,男人隐晦望着对话二人,又垂眸望着已失去意识的少女。 她的模样看着很难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整个人就跟被火烧似的,很不舒服。 孟灼儿已经失去意识了。 月挚庭薄唇抿紧。 她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喘息莫名的撩人,也不知她生的什么病,竟好像还能传染,连带着他现在体温也有些上升。 “不用等那丫鬟了,先回府,另外派人再去催一催李太医。”男人忽对外头的人道,“夏羽你留下,找准时机再告知香莲,切勿让旁人知晓孟灼儿不见。” 夏羽很惊讶,因为他作为王爷的贴身护卫,本就是要随时随地跟着主子保护主子的安全。 不过比起其他人,他这张脸说出的话的确更有分量。 “是。” …… 另一头,在饭局结束后,秦美珍借着要跟女儿说体己话的由头把孟意菲拉到一边。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我要跟大哥一块儿回去。” “你也知道他是你大哥啊。”秦美珍瞪了她一眼。 孟意菲脸顿时就红了:“……母亲您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可是小叔跟侄媳妇的关系。” “那又怎样,天罗朝那边甚至还有兄死妻弟承的习俗呢,谁说我就不能喜欢大少爷,而且大少爷人好温柔,我也看得出来,大少爷对我也是有意思的。” 说到后面,孟意菲很自豪。 “月森礼看上你了?” “是啊,前段时间大少爷经常找我说话,问我喜欢吃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吃的,连带父亲跟孟灼儿都问了呢,这般关心我,这不是喜欢我这是什么。” 孟意菲骄傲自己的魅力就算是日日戴着面纱,但还是会有不少男人被她征服。 想到方才在饭局上月崇天父子的行为,秦美珍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女儿啊,你也说那是天罗朝,咱们南粤公国女子地位本就低下,更别说晋南王又是那般刻板顽固的人,他不可能接受二儿子的媳妇嫁给大儿子的,你若是看上了别人,或许今后还好说,可你要是跟他两个儿子纠缠在一起,母亲担心你的性命。” 秦美珍忧心忡忡。 菲菲看上别人还好,但若是月森礼,那跟找死没区别。 孟意菲嫌弃地看着自家母亲,只觉得她是食古不化。 她也不想跟母亲多费唇舌,应下了秦美珍的话。 秦美珍则是越想越不对,晋南王一直都看不上他们孟国公府,怎就忽然想联络感情了。 他们肯定是别有目的。 …… 第六十二章你也觉得本王喜欢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阴善王府。 孟灼儿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脑子就如同浆糊一般,她还是不舒服,身上有各种痒意。 她下意识想挠一挠脸,但手却倏地被人抓住。 “再挠下去,你这张脸就别要了。” 呃?? 这个声音…… 孟灼儿几乎立即睁开双眸,进入眼帘的是月挚庭那张冷沉又深邃的脸。 “你……” 她吓得几乎是立即坐缩在床角,手紧紧地揪着被子:“你在我家干什么?香、香莲呢……” 男人看着眼前瞠目结舌的少女,好心提醒:“这里是本王的府邸,阴善王府。” “啊?” 孟灼儿才后知后觉周围的家具摆设都是陌生的。 可她怎么会在阴善王府。 孟灼儿忍不住挠了挠脖子。 “都让你不要挠了。”他脸沉下来,攥住她不安分的手,“非要弄得自己一身爪子印吗。” 孟灼儿一怔,看着自己被握在半空中的手,手背跟小手臂上都是抓痕。 她抓的? 对了,她过敏了,怪不得这么痒。 “那我怎么会在这?”孟灼儿不解地看着他。 “还好你说的不是本王为何要将你绑在这。”月挚庭摇着头说,“本王从宫里出来,路上瞧见你晕倒在连珠楼门前,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的疹子,还发烧,要不是本王及时发现你,你晕在那儿就要糊了。” 孟灼儿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这次过敏居然会这么严重,应该是来了月事,抵抗力下降所导致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还被握着的手腕。 月挚庭的手很热,手上还有薄茧,肉与肉的贴合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缓缓把手抽出来:“谢、谢谢你……” 月挚庭脸上惯有的冷漠逐渐消散,许是同她针锋相对久了,一时之间,面对她的示弱跟道谢,竟也觉得不自在。 可作为一个王爷,手握重权,对于示弱跟道谢来说本就是司空见惯了的。 孟灼儿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抓痕,上面蒙了一层透明色的药,很清凉,应该是被人上了药的。 其实她也感觉身上没多痒了,但就还是会不舒服。 只是她不明白,月森礼此番目的是为什么? 孟灼儿可不会觉得孟意菲有那样的资本能让这对父子给她出气。 孟灼儿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身下忽涌出的一股热流让她猛地一僵,目瞪口呆。 啊这…… 对了,她还来月事了,那她的月经带谁给她换的? 她倏地看着月挚庭。 月挚庭还在寻思着她是不是很难受,不然为何不说话,却见眼前少女忽脸色苍白的朝他看来,倏地一愣。 “为何这般看着本王。” 孟灼儿张了张唇角,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半晌,她才鼓足勇气开口:“你、你的阴善王府里应该不会只有男人吧?” “嗯,都是侍卫小厮。” 在之前他的府邸也是有婢女的,但经历了两次婢女不安分的想爬上他的床,之后就将府邸的婢女都发卖,只留男人。 日日要面对宫闱的刀光剑影,他没心思再折腾府邸的明争暗斗。 “那我……”孟灼儿‘我’了个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没有女人,那谁给她换的,而且她的衣服也不是原来那一套了。 月挚庭见她支支吾吾的模样,也明白了什么。 他倏地轻咳了一声:“小厮带着布庄的老板回府的,她是女的。” 孟灼儿松了口气。 在现代,她是可以从容穿着比基尼的开放派,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男人给她换衣服,换姨妈巾。 “那我、我再一次谢谢你。” 孟灼儿尴尬又磕碜的道歉。 月挚庭认识她也有一段时间了,还真不适应这样的孟灼儿。 明明上一次见面,他们还在秦淮楼里互呛。 两人相对无言地坐着,谁都没说话,彼此都觉得很尴尬。 “……对了,距离上一次给你解毒,已经过去都快二十多天了,复诊时间超了,这都应该做第三次了。” 孟灼儿连忙找了个话题,“你是病人,你得自己记住自己的复诊时间,不能老让我来提醒你。 虽然我现在没有找到能彻底代替七窍金莲的药引,但是在规定的时间内针灸喝药,对你的毒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孟灼儿想了想,说,“至少按时针灸可以让毒素不会影响你的寿命,若十年八年的处理下去,你体内的毒素也迟早清完。” “十年八年?那可真是有够久的。”月挚庭轻笑,“到时候你成婚生子,你的夫君怕是不愿意你这样跟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这算是什么问题。”孟灼儿摆摆手,“既我的丈夫不尊重我的爱好,那我又为什么非他不可,把他换了呗。” 月挚庭敲了敲她的脑袋,提醒说:“若婚前识人不明呢?” “和离啊。”孟灼儿一脸莫名其妙,“这很难吗。” 这下换月挚庭愣住了。 律法是有明文规定夫妻可以和离、义绝,但从古至今,极少有高门王府会这么做。 许浒娘跟姚宁明和离,这已经是成了笑柄,史无前例了,现如今就算是姚老太爷桃李满天下,如今也是被人笑话。 月挚庭忽想到先前她安慰陆落春的那番话。 若是当初,也有个人这么劝她,是不是…… 他眼眸沉下去。 “你怎么了?” 孟灼儿几乎从未在他脸上看到忧伤的情绪。 而且他是阴善王,不应该是那种麻木不仁,残暴十足的角色吗。 “没怎么。” 他忽然起身,走到窗边,双手别在后背望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月挚庭的背影看着很高很大,腰挂宝剑、肩宽臀窄,意气风发,气宇轩昂,透着一股指点江山的强势气息。 孟灼儿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后来又睡着了。 虽说要给她针灸抑制毒素,但月挚庭也没有吵她,合上门离开。 他来到书房,听夏羽报备公事。 夏羽说:“听闻现在晋南王府的部下正在东南区域招兵买马,似乎是想偷偷练兵。” 月挚庭看着手上的折子:“如今皇兄病弱,晋南王蠢蠢欲动按捺不住性子也算是意料之内。” 夏羽说:“如今太子人选迟迟未定,陛下身子不好让您暂时监国,您已经是众矢之的了,旻后的人袭击您,您上次就受了重伤。” 旻后跟晋南王是双生子,一样是太后所出,两姐弟一母同胞,同样的野心勃勃,对于权利不肯放手。 先皇就是看出了这二人的不对,担心两人联手才将旻后嫁到北宁公国,以为可以歇了她对权利的向往。 可没想到旻后在千里之外,却也把手伸回了母国。 月挚庭受惠太后,否则没他今日,这份恩情他不会忘。 太后病重,若此时此刻晋南王姐弟出了点什么问题,无疑是太后的催命符。 叩叩—— 门忽然在外被人敲响。 月挚庭:“说。” “回王爷,是孟小姐,孟小姐在下厨。” 月挚庭眉头拧紧:“她不舒服,你们让她下厨?是怎么照看的人。” 他嗓音顿时凌厉起来,连一旁的夏羽都吓了一跳。 “……孟小姐说吃不惯府里的东西。” 月挚庭眸色沉下来。 “看什么。” “没。没有。”夏羽立即低下头,脸上带着惊讶,“属下只是觉得好像好久没见到王爷急躁了,之前很少见王爷对什么事情上心着急的。” “你现在怎么也跟余听殷一样。” 月挚庭冷沉着张脸:“你也想说,本王看上了孟灼儿?” “属下不敢。” “最好是不敢。” …… 第六十三章跟月挚庭一起用膳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另一头,孟灼儿美滋滋地从厨房做好了一大盆酱油鸡跟王八乌鸡汤出来。 香莲在旁边搭把手。 “真没想到啊,这大半夜了阴善王府的人都还能弄到这么多食材来,并且也还都是处理干净的,真是让人意外。” “是啊。”香莲端着菜肴出来,“不过奴婢也是真的没想到,您居然会在连珠楼门口晕了,而且还这么巧被王爷瞧见…… 说实在的,从楼里出来后没见到小姐您,奴婢都吓坏了……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奴婢说了您今日在姚府,会晚一些回去。老爷根本就不在乎小姐,对于小姐的去向也没有深究。” “他最好一直这样。”孟灼儿喜闻乐见,给自己盛碗汤喝两口,“你不吃吗?” “这是在外面,奴婢就不给您丢人了,奴婢知道您对奴婢好。” 香莲欢喜说,想了想还是把今日月森礼打听她的事情说了。 孟灼儿也不意外月森礼会打听自己的事。 “大少爷就是咱们家还有谁海鲜过敏之类的,还问起了大夫人,奴婢都说不知道。”香莲老实交代。 大夫人是孟灼儿的亲生母亲。 孟灼儿想了想,问:“那我母亲海鲜过敏吗?” “应该没有吧?”香莲认真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夫人是很喜欢吃海鲜的,尤其是虾、不过您也知道,这虾并不便宜,当时国公爷没认老爷当儿子时咱们也不常能吃虾。 后来去到了国公府后,夫人也没想享几年福就去世了……不过说到底当时奴婢也都还很小,对大夫人的记忆也都很模糊了,但奴婢的确见过两次大夫人吃虾。” 过敏这玩意儿是基因学,关于月崇天孟灼儿也见过几次。 他是一个很目空一切的人,但今日在饭局上,的确对她关注有些多。 还在她的鸭肉庚里放虾,若非她吃到没处理好的虾壳,估计都不知道他们如此的费尽心思。 这时,身下忽流淌出一股热流。 孟灼儿:“……” “先别说这个了,你给我看看后面。” 这话姑娘都懂,香莲愣了下,主仆二人往里挪。 “小姐您……是不是侧漏了?”香莲不知所措说。 “侧、侧漏了吗?” 孟灼儿也结巴了。 一定是之前在厨房又是弯腰又是蹲下的,大幅度的动作多,所以才漏出来了。 “那怎么办呢……你来的时候给我带衣服了吗?” “没有啊,奴婢也没想到这一层,当时夏羽将军找到奴婢,说让奴婢告知管家说您在姚府,之后就跟着出来了。”香莲悔不当初。 孟灼儿顿时没了食欲。 她并不觉得月经是件羞耻的事,主要是她也不好再问月挚庭再要衣服了。 门忽然被人推开,月挚庭从黑夜中走进来。 他看了眼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又看了眼挤在角落的主仆:“那里有什么宝物吗,杵在那干什么。” 他神色有些冷沉。 之前都病成那样了还要做饭,真不知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满足她的胃。 不过…… 他忍不住被这一桌的香味诱惑,胃口忽然大开。 月挚庭有厌食症,对吃的完全提不起兴趣,御厨每日做的膳食在他看来如同嚼蜡,用膳也不过是为了维持身体健康,保存体力跟肌肉平衡。 孟灼儿抿了抿唇,走过去。 月挚庭察觉她的不对。 孟灼儿并不是嘴巴会留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不舒服:“是不是哪里不痛快?李太医还在府邸,需要叫他过来吗?” “不需要,我自己就是大夫……”孟灼儿小声嘀咕,有些发愁。 她还没给月挚庭针灸,所以也没办法马上回去…… 见她一直不语,月挚庭还以为她又烧起来了,起身手探向她的额头。 孟灼儿倏地往后退。 月挚庭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气氛还有些尴尬。 孟灼儿立即开口找补:“对了,你吃饭了吗?我做了点吃的你要不要一起。” 月挚庭平静的收回不光,放下手:“嗯,是有点饿了。”他看不清什么情绪,坐下给自己舀了一碗汤,浅尝一下,目光一亮。 竟……出奇的美味。 他还以为她就只会做鱼汤。 孟灼儿这边刚让香莲去给月挚庭拿碗,扭头就发现月挚庭拿着她的碗喝了起来。 “你……” 孟灼儿倏地往前走了两步,“这个碗是我用过的,我刚想让香莲去给你拿个新的碗筷……” 他手咋就这么快啊。 月挚庭微愣,似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吃了别人的剩饭。 “你少冲我发脾气,又不是我让你吃的,是你自己手太快你可别怪我。” 孟灼儿忙解释,生怕他一通火气发自己身上。 月挚庭轻笑,很无奈的表情:“你就是这么看本王的?动不动就发脾气?” “不然你以为你脾气很好啊,之前我都没招你惹你,你就把我叫上二楼训斥一顿。” 孟灼儿想到那日就来气,也还是催香莲去拿碗筷。 月挚庭:“……” 明明那次是好心提点她,世家之间彼此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如同蜘蛛网一般缠着整个国家,担心她引火烧身。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香莲很快拿着新的碗筷来的,但只有一套。 孟灼儿看了看月挚庭,又对香莲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新碗给谁啊? 旧碗是孟灼儿用过的没错,但月挚庭也用了。 月挚庭之前不知那碗是她用过的还好,这知道了也肯定不愿意再用啊。 孟灼儿有时真想给香莲一个暴栗醒醒脑。 男人忽开口道:“本王是个兵痞,没这么多讲究,你用新的。” 孟灼儿求之不得,她可不要吃月挚庭口水。 但接下来孟灼儿又烦恼要不要坐下来了,她这衣服是脏的。 “你没吃几口就饱了吗。” 月挚庭瞅着跟个木头似的站在他对面的女人。 孟灼儿尬笑,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我站着吃吧……” 谁家好姑娘站着吃饭的。 月挚庭神色狐疑,刚起身走去孟灼儿却有些抗拒地往后退。 她有些尴尬,也有些窘迫的狼狈,平日里那么乖张的一个姑娘,此时却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遮挡什么。 月挚庭沉默一瞬,顿时懂了。 …… 第六十四章月挚庭亲自送孟灼儿赴约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摘下披风,上前,孟灼儿下意识又往后退了退。 “我……” 她刚要开口,眼前的男人却强势将大氅盖在她身上。 这条大氅是男子的大氅,并不适合女子使用。 孟灼儿披着大氅,大氅一下子垂到她的脚踝。 “盖住就什么都看不到。”月挚庭低眸给她系上带子,清俊的面容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孟灼儿睫毛一颤,脸有些微红,下意识地垂眸。 “吃饭吧,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自己不多吃点岂不是亏了。” 月挚庭重新回到位置上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他似乎是饿了,吃得很快,但不会给人狼吞虎咽的感觉。 孟灼儿有些不自在,但也还是回去坐好。 桌上,两人相对无言,月挚庭似是奔着不浪费食物的标准把东西都吃得精光。 一旁的夏羽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香莲疑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王爷素来不爱用膳,平日里都是对付几口维持体能,在我印象里,几乎就没有王爷胃口不错的模样。” “那肯定是你们的厨子做得不好吃,我们家小姐做饭可好吃了!” 香莲很自豪的。 孟灼儿也听到了,可她怎么记得月挚庭胃口一直挺好,之前在温泉山做的那一大碗鱼汤也几乎都让他给吃了。 月挚庭吃很多,反倒是孟灼儿没吃多少,又或者原就在病中,没什么胃口。 月挚庭很满意这顿饭,抿了口茶水,赞道:“手艺不错,平日里在家里也时常下厨吗?” 他看着心情不错。 “心血来潮是会做些来吃。”孟灼儿喝了口汤,“你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吃得比三个男人还要多。 月挚庭长叹一口气,很舒畅:“第一次觉得吃饭居然也是一件享受的事。” “啊?” “你这饭里怎么还有点药味,虽吃着味道不错,但还真有点不习惯。” 月挚庭记得之前她做的鱼汤也是一股药味。” “就是记得普通的佐料罢了,去腥用,虽……。” 孟灼儿猛地一僵,又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有些懊恼,“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三刻。”月挚庭以为她是担心太晚回家会挨训,解释,“你放心,已经给你找好晚归的理由,如今孟祥义在兴头上,也没闲心搭理你的去向。” “不是这个……” 孟灼儿着急了,而香莲也才恍然大悟:“小姐,奴婢也忘了。” 孟灼儿着急出门,月挚庭蹙眉,起身去追,但见少女又回头。 月挚庭尴尬地坐下:“本王可没有要追你出去的意思。” “你借一辆马车给我,我现在有很要紧的事情……不了,你还是直接给我一匹马吧,找个人载我去城门。” 月挚庭疑惑地看着她。 …… 临近宵禁时间。 宵禁一到,城门便落下,次日鸡鸣时才能开关。 漆黑的街道一眼看不到头,城门关内有一少女着急地来回踱步,叹着气。 车上老者下车来,安慰说:“别担心,孟小姐不是大意的人,说来送你就会来送你的。” 少女叹气,点了点头。 哒哒哒—— 寂静无声的街道忽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只见一匹白色骏马穿梭在黑夜中。 马匹上有两个人。 女子身穿一袭断肠色长裙,外披一条黑色大氅,她身后的男人身着黑玄色的锦服,脸上戴着黑色面具,人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陆落春惊喜不已:“灼儿、灼儿我在这儿……祖父,是灼儿来了。” 陆泯点头。 孟灼儿也很亢奋,马匹还没完全停下她就想要下地了。 月挚庭心下一紧,扣住她的腰:“别乱动,摔下去被马踩两脚,不死也得半条命。” 孟灼儿被吓着,顿时就老实了。 马停在马车边,月挚庭先下来稳住马,紧接着孟灼儿也跳了下来,因为马匹太高,她还差点崴了脚。 月挚庭叹气,扶着她:“你小心一点。” 孟灼儿摆摆手,小跑过去。 陆落春开心极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怎么会,我说了来送你就一定会来送你的。”孟灼儿睫毛弯弯,“如何,你的东西都收拾得怎么样了?” 是的,陆落春没有受伤,更没有死,一切不过是他们设的局。 孟灼儿知道,就算他们打赢了大理寺的状告,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不会少,即便陆落春仍是完璧,也是受害人,可当代人对女子就是这般苛刻,旁人会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会唾弃受害者,甚至还会反问为何别人只欺负你。 但人一死,这事儿就变味儿了,他们会去谴责施暴人,表现自己的所谓良善,跟当代的键盘侠是一样的。 接下来等待金玉觅的将会是史无前例的人肉跟语言暴力,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在这个女子嫁人被誉为二次投胎的时代,不会再有任何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要她,就算是低嫁,也得找比金家低好几个等级的人家。 金玉觅这身傲骨,算是折了。 其实,孟灼儿何尝不知虽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但背后并不是金玉觅在推波助澜,但始作俑者是她。 这是她应付出的代价。 陆落春此行是去投军的。 一来她有一身好本事,又向往外面的天地,因为前面有姚老夫人跟余听殷这两个例外,女子在军营也不算是难混; 二来……孟灼儿其实也是担心她承受不了京中的风言风语。 对外,陆泯宣称陆落春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带着陆落春去外地找神医治疗。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物件,毕竟是去军营,以后吃喝都在军中了。” 也不知是否是要离开这京城的泥沼,陆落春整个人都开朗许多,“灼儿,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或许都没想到,我的人生居然还能这般神奇。”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还有你的祖父,若非他人脉广,怕也是找不到渠道让你去军营的。” 孟灼儿是真为她开心,揶揄说,“军营的日子可不好混,可比你在京城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 “我很期待。” 陆落春一脸向往。 孟灼儿祝福她一路顺风。 陆泯忽也走上来,上手作揖,朝她行大礼。 “陆大人别……” “你当得起老夫一拜,若非是孟小姐你,老夫都不知自己的宝贝孙女竟遭遇了这些。” 陆泯又从袖口拿出一封信,“听说孟小姐在找教习嬷嬷,恰好我这边有个老相识,叫雨好,她教导过不少京中贵女,是很出色的教习嬷嬷。 只是现如今她正在教导别家的姑娘,应该十天后时间就能空出来了,孟小姐可以先拿着这封信让人与找雨好,她会给你安排好时间的。” 孟灼儿想到之前香莲说得很难请的雨嬷嬷:“是京城很有名的雨嬷嬷吗?” 陆泯笑着点头。 孟灼儿高兴坏了,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她对陆泯千谢万谢。 陆泯看了看孟灼儿身后的男人,犹豫再三,还是说:“你也不要觉得老夫是倚老卖老跟你讲大道理,但如今更深露重的,你跟一个男人在街上、还同骑一匹马,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你也知道,现在南粤公国风气很差。” 孟灼儿一顿。 …… 第六十五章月光下,月挚庭异常跳动的情愫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懂了,又回头看了月挚庭一眼,说:“好的,谢谢陆大人提醒,他……算我一个朋友吧,而且在过来时,我穿着大氅,蒙着脸,不会有人瞧见的。” 她算是明白了为何出门时月挚庭要带着面罩,还让她用大氅蒙脸。 陆泯闻言也不多说什么,转身跟孙女上了马车。 祖孙二人在宵禁之前,离开了京城,马车消失在黑夜中。 孟灼儿瞅着,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时候夏羽也驾着马车缓缓道来。 月挚庭走上前:“其实一会儿直接用马送你回去就成了,何必又让夏羽专门驾车来。” “为了节省点时间。”孟灼儿转过身来,带着笑意,眼眸黑白分明,“待会儿让夏羽慢一些,我给你针灸吧。” 月挚庭一愣。 今日正好是月圆,月光撒在城内的青石砖上,柔和又晶莹剔透,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温柔 他薄唇抿紧,颔首。 孟灼儿出门之前就已经吩咐好夏羽将针灸包准备好。 马车缓慢进行,孟灼儿担心光亮不够出差错,还点了好几盏蜡烛。 月挚庭脱了外衣,裸露着上半身,肩宽腰窄,比例十分晚辈,即便身上有许多伤疤,但却也不影响观感,反而还觉得有几分野性美。 “月挚庭,你的肌肉好结实,你平日里怎么练的?” 即便也不是第一次见男人的腹肌,孟灼儿也忍不住感叹。 这身材也太好了,不当鸭子可惜了。 “肌肉的维持需要每日大幅度力量训练,以及……” 他话说到一半,少女的手就忽然落在他的背部,指尖轻点,很软,应该是又经常修指甲,他甚至只能感受到圆润指头的温热跟柔软。 车身缓缓移动着,几乎能忽略不计,在密闭的车内,空气中有白蜡燃烧的味道,还有少女的幽香。 可能是车内灯光还是不够亮,她找穴位时都要俯身认真地观察,她的发尖总是不是划过他的肌肤。 痒痒的,弄得他胸口也出现了异样,像是被人隔空挠了一下。 月挚庭薄唇又抿紧许多。 孟灼儿顺利插入一根银针,见月挚庭忽然顿住声音,一愣,问:“嗯?以及什么?弄疼你了?” “没有。”月挚庭轻咳,才接着道,“饮食上也要稍微控制。” “我看你刚才吃的就没怎么控制。” 孟灼儿忍俊不禁,想起那一碗王八汤她都没喝多少就都进他的肚子里了。 “本王平日里可不是这样的饭桶,就是不知怎的,你做的饭菜都是很合本王胃口。” 说起这个来月挚庭也觉得奇怪。 怎的花费重金招聘的厨子,竟不如孟灼儿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小姐做的可口。 孟灼儿撇嘴,先谈是不信的。 因为每次他跟她在一块儿,吃的饭都很多。 马车在孟国公府附近的一条巷子停下,孟灼儿早就在半路弄好了,但银针要停留一段时间,这么算来时间刚好。 处理好银针收尾后,孟灼儿又给月挚庭看了一下,确定病情无恙后她才下车。 “那这件大氅……” 孟灼儿也不晓得要不要这时候还他,但她回去时后面的血迹岂不是让人瞧见了。 “你先盖着吧,本王也不只是只有这一件大氅……你等下。” 月挚庭忽然又回到车里,好一会儿才从车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红色锦盒.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目光闪躲:“给你的。” “给我的?” 孟灼儿有些意外,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整套的护肤品。 就是之前她在余氏商铺看到的那个。 这玩意儿很贵的,一套下来要四十多两银子。 “就……郡主送给本王的,本王又不用这些东西,放着也是等过期,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些。 余听殷看着虽然好像肆意,实则是个内心敏感细腻的人,这份礼物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余听殷会送出的,因为他就不是用这些东西的人。 孟灼儿忍不住轻笑:“那谢谢你了。” “……嗯。” 月挚庭微微颔首,眼睛也不知在看哪里。 这个套盒是意外之喜,孟灼儿还挺开心的,这一个晚上相处下来,她忽然觉得这个阴善王也不是没有可爱的一面。 后来两日,陆落春不堪霸凌跟名誉的损毁自杀一事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这里面也有孟灼儿推波助澜的原因。 因为陆落春的死,金玉觅都被人骂成了过街老鼠,可之前她也是二皇妃的考虑的人选。 这事儿闹得很大,甚至连皇帝都知道了。 金杷跟金玉觅被宣进宫,母女俩被皇帝好好敲打一番。 但比起陆学勤,金杷这个父亲做的也不算是无情无义,一出宫就嚷着要把女儿逼死,不过为了家族名誉,也为了让金玉觅避避风头,还是把他送到了老家怀城。 金玉觅自然不愿去那山沟噶啦的地方,寻死觅活的,但在一条白绫跟回老家的选择下,她就只能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金家那边定好了日子,但金玉觅坐上马车快到城门时,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许多唾弃她行为的百姓都拿着蓝菜叶子、臭鸡蛋、马大便等着她,朝他的马车好一顿扔,就算是有十多个护卫也都拦不住。 “是她、马车上的就是金玉觅,你们不知道吧,她简直枉为人,居然硬生生地把一个花季少女给逼死了。” “什么,这马车上的居然是她啊,这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狠毒。” “砸死他,反正这些个臭鸡蛋跟烂菜叶都是别人提供买来的,我的女儿也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要是有人敢这么对我女儿,我非跟她拼命不可、砸——” …… 金玉觅被群起攻击,成了过街老鼠,原奢华的马车顿时成了收破烂的,臭气熏天。 “啊,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这些个刁民,居然敢这么对我……来人、来人快把那些人轰走。” 马车内传来爆炸一般的尖叫声,金玉觅从马车内跌着滚出来,脸上还沾了马大粪。 金玉觅早已经惹了众怒,众人一瞧见她怒气更长,跟听故事拼命的往他身上、脸上扔臭鸡蛋。 金玉觅也不知是被围观人群给吓到还是因为身上的臭鸡蛋跟马大粪越来越多,她边喊边角,后来发现在车外被砸的更厉害,只能回了车内。 可怜车夫跟护卫都遭殃弄得一身的马大粪,这会儿是回去太远,就只能硬着头皮出城门了。 某家客栈上,瞧着这一幕的孟灼儿开心地猛拍大腿。 “估计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今日吧,哈啊哈——” 孟灼儿晓得可开心了,随手拿起旁边放的一筐臭鸡蛋,瞄准马车车帘,掷过去~ 臭鸡蛋顺利穿过车帘,咋了进去,随后,金玉觅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出:“快、快按住车帘,别让人把东西扔进来——” 孟灼儿笑的更开心了。 香莲也说:“小姐,也就只有您想的出来,居然收买了金府倒夜香的探听出金玉觅离开京城的时间,还花了钱给买了那么多臭鸡蛋跟烂菜叶子,太损了吧!” “这叫什么损,我这叫替天行道!” 孟灼儿开心得合不拢嘴,要是陆落春瞧见这一幕,估计比她都还开心呢。 主仆二人待在阁楼得津津有味,从一楼上楼的男女一眼便注意到了笑声爽朗的阁楼。 月森礼倏地一顿,原笑的花枝招展的孟意菲顺着月森礼的目光瞧见孟灼儿,脸却顿时拉了下来。 …… 第六十六章放低姿态,只是因为有利可图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秦美珍之前有提醒过她或许月森礼接近她是别有目标,孟意菲虽嗤之以鼻,但见月森礼注意孟灼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大哥,我们去厢房吧,外面用膳人太吵了。” 孟意菲挡住月森礼的视线,笑的可人。 “哪个是不是你的妹妹,既然碰到熟人,那不如就打个招呼吧。” 说着他便要上前。 这可把孟意菲吓了一跳,忙拉住她说:“不、不用了吧,我妹妹她不喜欢跟生人用膳,不如我们……” “应该没事,我看着孟小姐是很健谈的人。” 月森礼仿佛是看不懂梦衣服给的排斥,踱步朝孟灼儿走去。 孟意菲气的跺脚,但却也只能跟着上去。 “你看到没你看到没……就刚才金玉觅那熊样哇哈哈——” 孟灼儿笑的前扑后仰,眼泪都要出来了,完美诠释什么叫幸灾乐祸。 “对啊……”香莲刚想搭话,但从他这方向刚好可以看到楼梯口,忙提醒孟灼儿有人来,紧接着她也慌张得起身。 孟灼儿疑惑看去,瞧见竟是月森礼跟孟意菲。 她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出来看个热闹都能遇见两人。 “见过二小姐、月大人。” 香莲恭敬行礼。 月森礼虽没有被封为世子,但也有在朝为官,因而称为‘大人’。 孟灼儿懒懒的撇了二人一眼,目空一切又不屑一顾。 她简直就差把嚣张写脸上了。 月森礼尴尬笑笑。 孟意菲见孟灼儿如此不识抬举,气得拍桌:“孟灼儿你什么意思,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给你们两个啊,很难懂吗。” 孟灼儿嗤笑一声,只手撑着下颚:“所以说你们想干什么,来找麻烦吗?” “我同菲菲绝非是这个意思,孟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月森礼解释,即便对方不给他面子,他人也还是温文尔雅的,“孟小姐介不介意我们同你一块儿用膳。 我想着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应该适当地增进增进感情。” 孟意菲一脸不高兴。 跟孟灼儿有什么好增进感情的,而且她怎么觉得……月森礼好像在刻意讨好孟灼儿? 难不成他真的如母亲所说的那边,接近她是为了孟灼儿? 这个想法一出,孟意菲指甲都快要陷进手心里。 孟灼儿撇了一眼脑门都要冒火的孟意菲,挑眉一笑,忽一改方才的排斥:“那好啊,你坐下,做我面前来。” 她长腿一勾,将椅子勾到自己面前,笑容邪肆,张扬明媚。 “孟灼儿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孟意菲气得破口大骂,想上前但是被月森礼拉住。 “菲菲,这是在外面。”他提醒说,似很无奈的模样。 孟灼儿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笑而不语。 孟意菲在乎在月森礼面前的形象,忍住了狂飙的怒火。 不过月森礼倒也没有坐得跟孟灼儿很靠近,而是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保持距离。 孟意菲看着才没这么生气。 孟灼儿嗤笑,在香莲耳边说了两句。 香莲离开去办。 因为月森礼选择落座,孟意菲也不可能离开,只能不情不愿的坐下。 “孟灼儿,你到底要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你不在家里带着在外面乱晃什么。” 孟意菲开口就是质问。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支配我的行为。”孟灼儿一脸轻蔑,转而微笑地看着月森礼,“其实我一直有一句话问问月大人。” 月森礼微微一笑:“孟小姐请说。” “我是不是有哪里惹到了月大人,或者是什么行为让月大人看了不爽……当然,我只是问一问,之后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改。” “孟灼儿你够了没,到底……” 孟意菲嚷嚷着又要发作起来,孟灼儿一个犀利的目光看去,冷意逼人,危险至极。 孟意菲到嘴的话顿时吞了回去。 月森礼安抚地朝孟意菲微笑,又对孟灼儿说:“孟小姐说笑了,我没有对你有任何不满。” “是吗?”孟灼儿冷笑,“既然如此,在饭局上你那番作为又是为何?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她直刀直枪,直接追问。 月森礼愣住,显然也是没想到孟灼儿就这么问他这件事,开门见山,打得他措手不及。 这翻倒反倒让月森礼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了。 “这场饭局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你知道为了搞这个饭局森礼花了多大功夫吗,他还专门来询问我说我们家有谁吃海鲜过敏,喜欢吃什么,可是做足了功课,就连你那短命的老娘都问过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连她亲生母亲都问过。 这就有意思了。 孟灼儿意味深长的看着月森礼:“所以说你到底想搞什么?” 月森礼眸底暗光流转,忽然叹气说:“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这时,店小二忽将一碗热腾腾的鸭肉羹端上来。 当瞧见这道菜时,月森礼表情显然僵了下。 孟灼儿冷漠直视了月森礼两秒,见对方仍无动于衷,甚至于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她忽然伸手猛的将那碗鸭肉羹扫到月森礼身上。 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鸭肉羹全撒在月森礼身上。 月森礼倒吸了口凉气,被烫得只皱眉,立即起身将鸭肉羹撒在地上。 孟意菲惊呼,忙起身帮月森礼擦。 月森礼躲闪到一旁,拿出自己的汗巾擦了擦,而即便是被烫得变了脸色,却也没有怪罪孟灼儿,只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孟意菲都担心坏了,她恼怒盯着孟灼儿,一巴掌就要朝孟灼儿脸上呼过去。 孟灼儿往后一躲,轻而易举地闪开,她一脸无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不小心将鸭肉羹打翻的,大不了在点一份就行了。” 孟意菲气急:“重点是这个鸭肉羹?你分明是故意把鸭肉羹扔在森礼身上的。” “谁说我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的好嘛。”孟灼儿撇了撇嘴,扭头对月森礼扔下一句,“对不起咯~” 月森礼擦掉了身上的肉汁,但即便他动作再快,还是有些渗进去的汤汁。 他抬眸,仍是这般温和:“不打紧,我相信孟小姐不是故意的。菲菲,你也不要跟你妹妹吵架,我没事的。” 看,他人多好多温柔啊,被人故意刁难却还是一副好好君子的模样。 孟意菲看着眼前的谦谦君子,都快要沦陷进去了。 孟灼儿却是面不改色。 不,确切来说是恶心。 他很会装,装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实际上里头都烂透了。 孟灼儿可不相信一个好人会明知你吃虾过敏,却还瞒着你给你吃虾。 他端着这副姿态,那只能说明,他还有目的没达成。 第六十七章月挚庭的大礼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意菲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恶狠狠地对孟灼儿说:“这事我一定会告诉父亲。” “随便你,有本事你就告到天王老子那去。”孟灼儿嘴角一撇,睨了眼月森礼,“反正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嘴角笑容诡异,张扬得过分。 孟灼儿轻飘飘地走了,末了还扔下一句‘这桌你们结账’。 孟意菲气得要死,打定主意回去父亲告状。 月森礼却是看着孟灼儿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香莲是真的担心孟意菲会去跟孟祥义告状,这样小姐就没好果子吃了。 孟灼儿不以为意:“月森礼显然是有目的地靠近我,现在目的还没达成,他肯定不会跟我撕破脸。何况他又是世家贵族的大少爷,怎么可能跟孟意菲似的做那么不入流的事儿,还跑去人老爹面前告状。 只要月森礼不亲自去诉苦告状,那就没事儿。” 香莲又问:“那若是月大人真的去找老爷告状那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等真到了那一步再说吧。” 孟灼儿完全不把这事放心上,临了见街上有卖栗子糕的,还下去买了一斤一路啃回去。 处理了金玉觅这个嚣张的孟灼儿心情极好,都哼着歌了。 回到府邸时,孟灼儿一进门就见有两大柜子的东西,旁边还有几个不属于孟国公府的侍卫。 孟灼儿还以为是孟祥义的东西,刚要离开却被人喊住。 送礼为首的侍卫目光隐晦:“是姚老太爷送给您的,是您一直都想要的物件。” 姚老太爷好端端地送东西给她干什么? 孟灼儿定睛一瞧,忽觉这人眼熟…… 我去,这不是月挚庭身边的暗卫之一吗?之前就是他带着她去地牢找月挚庭的。 在对方的示意下,孟灼儿打开箱子,发现里头都是书,是……医书? 孟灼儿惊喜极了,一眼就看到了金明本草纲目。 这本本草纲目算是虫类的医药价值的合集,之前孟灼儿便听说过,但她找了许多的医馆跟书店都没有得买。 这就找到了? 她开心地猛亲了一下书本,笑得眼睛都只剩下条缝了:“他怎么忽然想到要给我送这个?” 之前孟灼儿也有跟月挚庭提过要借用他的权力搜集一些医书,可月挚庭当场就拒绝了。 没想到啊,他还是给自己弄来了。 “这主子的心思我们这些做暗卫的也不敢胡乱猜,但主子的确对孟小姐很上心。” 孟灼儿:“……” 这味儿怎么这么像霸道总裁文里的‘我好久没少爷笑’的即视感。 “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孟灼儿抖了抖,招手找了几个护卫替她将医书扛回院子,又给了侍卫一些赏钱,但估计是他们有规定,侍卫并不敢要。 她也不强人所难,说:“那行吧,你们回去一路好走,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侍卫作揖告退。 孟灼儿看着护卫搬运书籍的身影,兴奋不已,搓着手:“这下有眼福啦!” 她小跑地追上去,香莲跟在后头:“小姐、小姐您注意仪态,慢点走……” 在凉亭内的秦美珍恰好瞧见这一幕,她手上扇着凉扇:“孟灼儿哪儿来的这么多书啊?” 红袖说:“估计是想装淑女吧,奴婢听管家说最近大小姐正在满京城地找教习嬷嬷……您也知道姚老夫人跟楚贵妃最是喜欢礼仪周全之人,想必她是想投其所好。” 秦美珍脸色冷下来:“投其所好?她把我的菲菲害得这么惨,难不成还想继续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季婉儿生的女儿,必定是不能比我的女儿过得好的。” “夫人您不必担忧,就大小姐不成体统的性格,不要说高门王府了,就算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 秦美珍想也是,孟灼儿也就只能仗着孟玉清的偏心在孟国公府狐假虎威了。 傍晚时分,孟意菲忽然来了。 这可把秦美珍高兴坏了:“我的好女儿啊,你可算是回来看母亲一眼了,最近你都在忙什么,怎么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她刚迎上前,却发现女儿挎着一张脸,顿时知道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母亲,还是您说得对……森礼这段时间接近我,真是别有所图。” 孟意菲哭哭唧唧的将今日在客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到底哪儿比孟灼儿差了,她怎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将我喜欢的人都勾搭走。” 孟意菲越说越气。 “这宫门王府哪有几个人是简单的,母亲瞅着这里面或许大有文章。” 秦美珍劝说,“菲菲啊,不然你就算了,这月崇天也不是好惹的,你是她亲儿子的媳妇,之后你又跟他的养子搞在一起,母亲担心的是你的性命。” “母亲您多想了,森礼是很温柔善良的人,若我们真的相爱了,他一定是能护我周全的。 而且只要我怀上晋南王府的长子,晋南王又如何不能接受我,当初您只是生了我这个女的,还不是一样让父亲迎您进门,所以说道德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我肚子争不争气。” 孟意菲一脸信誓旦旦,“只要我生的是个儿子,我就不相信月崇天不接受我,他都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想抱外孙吗。” 秦美珍觉得也是,想到什么又说:“不过这几日孟灼儿的确是古怪,这姚老太爷忽然给她送了两大箱的书。 书籍可是个珍贵玩意儿,而且这么多东西姚老太爷也一般都会让姚府的管家送来,但今日来的人却都是个生面孔,想必是外面的男人跟孟灼儿送的,不是姚府送来的。 最重要的是在四日前,红袖亲眼见到孟灼儿很晚才从外面回来,身上还穿着男人的大氅。” 孟意菲双目一亮:“母亲你的意思是,孟灼儿在外面有人了?” “对。”秦美珍亢奋说,“只要我们抓住孟灼儿在外面勾搭男人的把柄,那她这辈子都算是毁了,不要说楚贵妃,就算是姚府也不会跟这种道德败坏、在外勾三搭四的人有所往来。” 孟意菲听着就激动了,如此就算是森礼真对孟灼儿有点什么意思,也一定会绝了这样的心思。 “那母亲您有什么法子?” 秦美珍脑海里很快就浮现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她小声地在孟意菲耳边说。 孟意菲激动不已,眼里都是精光:“这样一来,我看孟灼儿还怎么翻身。” 第六十八章她倒要看看这群人玩儿的什么把戏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阴善王府。 余听殷听说月挚庭已经一日都没吃喝后,忙赶过来。 她在王府向来出入自由,直接就来到月挚庭的书房。 果不其然,他又在批改奏章。 “月挚庭你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吗?听说你都一天一夜没吃过饭了,你不饿的慌吗。” 余听殷气急。 “嗯。”月挚庭将批改好的奏章放到一旁,“待会我要进宫一趟,将这些批改好的奏章交给皇兄…… 听闻昨日太后又病重了,一整个太医院联手才将太后救回来。或许也就是这几个月了,这几日你要不要同我一块儿入宫见见太后。” “我今日才从宫中出来,比起孝顺太后,我做可比你好多了。” 余听殷脸色难看,又问,“别转移话题,你怎么又不吃饭,你就算是在没有胃口也要吃一些啊。” 又来了。 月挚庭很无奈:“好,我会吃。” “你别跟木头似的我踹你一下你吃一餐行不行,现如今的厨子都是你自己找的,食材也是经过层层把关跟检验,不会有人再在你的食物下毒了,算我求你了,好好吃饭可以吗。” 余听殷是真的急眼了。 之前月挚庭就闹过胃病,半个月下来人就瘦了一圈,他本就身怀剧毒,差点就没命了。。 月挚庭对余听殷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想他有事。 忽然想到了什么,余听殷又问夏羽:“我记得之前你跟我提到过挚庭不是吃饭吃的挺香的吗,怎么这又不吃饭了,是不是换厨子了?” “那个是孟小姐做的饭。” “她还会做饭?” 余听殷很意外,斜眼看着月挚庭,“合着你不是不爱吃饭,是喜欢吃心上人做的饭是吧?” “……”月挚庭深呼吸,很心累的模样,“夏羽,你去准备膳食。” 余听殷双手环胸,一脸坏笑的走去:“小老弟,你没想到你这么骚包,挑食也就罢了,居然还挑厨子……” 她忽然从丫鬟那拿过一张帖子,递过去:“正好,孟国公府两日后举办宴会,因为圈中的人都不待见秦美珍,所以她一般都是广撒网的发帖子,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去?” 月挚庭撇了眼请帖上的‘孟国公府’四个大字,神色冷清:“都是一堆女人掺合在一起说八卦,无聊至极。” 余听殷眉头一挑,笑而不语。 …… 一连两日,孟灼儿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她喜欢看书,特别喜欢那一瞬脑子接收到新的知识的感觉。 孟灼儿意外得知当代有一种金色的双触甲虫跟鹌鹑一起熬成肉羹、加上何首乌等等草药,还能长头发呢。 她感觉这两日自己看书看多了,头发也掉的厉害,是应该好好炖一盅补补。 这时,门口的护卫忽然来传话说:“小姐,姚老夫人邀请您去一趟姚府。” “嗯?姚老夫人怎么突然要见我?” 昨日姚老夫人才请她去姚府看戏剧来着。 “这个奴才就不知晓了。” 孟灼儿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在经过前院时,孟灼儿发现前厅歌舞升平,好些个官眷夫人都在,孟灼儿甚至还看到了姚红雯跟孟意菲。 孟意菲也就罢了,只是这姚红雯为何会在这。 这是夫人官眷的聚会,她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出现在此处就很突兀。 也不晓得是不是孟灼儿的视线过于炙热,姚红雯很快就发觉了,但她只是看了孟灼儿一眼,也没说什么,反而还低下头。 但按照姚红雯的性子,可不得拍桌跟她大吵一架,嚷嚷问她‘看什么看’。 这不太对啊。 秦美珍也注意到在前院的孟灼儿,故意扬声说:“来,你们看看,这个就是我那大女儿,呵呵……还真是没有半分规矩,明知这家里来了客人,却还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连基本的请安都不知。” 孟灼儿也没有搭腔,收回目光后,便转而朝外面的马车去。 秦美珍见孟灼儿身影消失在门口,跟孟意菲、姚红雯对视一眼,三人都松了口气。 孟灼儿坐上车,总觉得有那里怪怪的。 她问香莲说:“这次是正经的宴会还是普通的小聚,怎么之前也没人告诉我说孟国公府会举办宴会?” “奴婢也不晓,二夫人因为曾经是外室的缘故,京中女眷都不同二夫人往来,因而宴会也请不到几个人物,举办宴会也是要花不少钱的,又加上没人愿意来咱家的宴会,久而久之二夫人也就不办了。” 孟灼儿挑眉:“那这就奇怪了,前段时间她唯一的女儿嫁人不淑,这会儿她正忙着如何救她的女儿于水火之中呢,那又怎有心情举办宴会?” 孟灼儿眯了眯眼。 这不对。 姚老夫人才见过她又怎会差人来,姚红雯看到她时明显是心虚的,不然按照她那性子,肯定会蹦跶起来跟她吵几句嘴才是。 她倏地掀开帘子,对车夫道:“不去姚府了,回府。” “现在?” “对。” 孟灼儿眉目一沉,冷笑。 她都要看看,这三个人到底玩儿的什么把戏。 …… 第六十九章孟灼儿偷男人证据确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马车很快调转回到府邸,孟灼儿才离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原热闹非凡的前厅竟一个人都没有了。 她随手拽住门口的护卫问:“人都去哪儿了?” 护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孟灼儿神色一厉,气场全开:“混账东西,连我你都敢隐瞒,是不想干了是吗。” “夫人跟小姐带着其他的夫人……去您的院子了?” “什么。” …… 秦美珍招呼着她的这些所谓的朋友进去孟灼儿的院子:“我跟你们说,孟灼儿不仅是一个毫无教养的人,这手段也是很上不了台面的。 你们怕是不知道,她不甘寂寞,明明跟二皇子有婚约,但还出去乱搞。” “真的假的?” 有夫人不相信,“这二皇子又是笔下的长子,也是众皇子中最优秀的,她不至于这般作死吧?” “怎么不可能,这两日她日日到子时才回家,这谁家的好姑娘晚上回在外面瞎晃,这不是跟男人有苟且,又怎会半夜出去。” 秦美珍说的就跟真的似的,还拉着姚红雯说,“不信你们问姚小姐,前几日说是姚府的人送了不少金银珠宝给孟灼儿,这不是男人给的是什么?姚小姐可是说了,姚府从未给过这些东西给梦卓尔。” “真的吗?”有好事者朝要姚红雯求证。 姚红雯有些紧张,没反应过来,后来还是孟意菲拽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对、对啊,两大箱子呢,这一件两件的珠宝还好说,整整两大箱呢……怎么可能。” “只有贪恋女人肉体的男人才舍得给这么多钱,我看着那孟灼儿珠圆玉润的,胸前这二两肉就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发育的,估计就是让男人给弄的。” 有姚红雯证实,这些人一下子就都相信了。 可姚红雯在旁边听着,却一场紧张。 姚红雯是讨厌孟灼儿,也觉得自己父母和离当中也有一部分是孟灼儿的缘故,可毁人清誉这种事,太下三滥了。 在南粤公国女子性命重过一切,怎能这般污蔑。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心里还真是有点…… 孟意菲瞅着姚红雯是不中用了,立即上前说:“而且孟灼儿这儿还有男人的大氅。你们是知道的,这大氅都是男人用的,但孟灼儿这屋里就珍藏着一件,不信的话我给你们找出来。” 她格外积极,撸起袖子,就带着众人往孟灼儿的寝室冲,竟开始翻箱倒柜求来。 为了节约时间,秦美珍也趁着孟灼儿这寝室无人敢拦她们翻箱倒柜。 私自闯入他人寝室并不是一个得体的行为,但这次来参加孟国公府宴会的大都是一些九品芝麻官的夫人,因而他们也不敢随意招惹秦美珍。 “在这、找到了。”孟意菲从柜子里掏出一件黑色的大氅,看着长度宽度,一眼便知是男子使用。 她高兴坏了,忙站现在众人面前:“你们悄悄,这就是男人的大氅,孟灼儿果然在外面有人。” “还有这里,你们赶紧过来看。” 秦美珍找到了两大箱子的书,吆喝着众人来看,“这些都是医书,孟灼儿会医,肯定是她故意让她外面的男人给他找来的。医术医案这些玩意儿可都是传宗接代的东西,都是很宝贵的,可这里又这么多呢!” 医术都是本家人代代相传,绝不外泄的,不要说自己撰写的医书了,就算是医案也是弥足珍贵的。 更别说在当代,纸张是很贵的东西。 “这么多医书得多少钱啊。”有人不仅感叹,“如此看来,这孟灼儿还挺会找男人的。” “那不是,这人就会勾三搭四。”孟意菲立即接茬,“先前我公公跟森礼不是请我们全家人用膳吗,孟灼儿就在饭桌上拼命的勾引森礼,明知自己吃虾过敏,还故意吃虾装病装柔弱引起森里的注意,其心可诛。” 自古以来,不检点的女子都让人唾弃,更别说孟灼儿身有婚约的人了。 “这二皇子还真是惨,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荡妇做未婚妻。” 几个女眷讨论起来,但也有人说:“不是说送的是金银首饰吗?怎么是书啊?我还以为进来能瞧见满屋子的珠光宝气呢。” 正说的洋洋洒洒的孟意菲一愣,顿时有些背着无心之言堵住了,秦美珍立即接话说:“珠宝那玩意儿稀罕,怎么可能明晃晃的放在卧室里,八成是被她找地方藏起来了。” 众人点头复合,也觉得很在理。 姚红雯在这群七嘴八舌的女人当众,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跟金玉觅是好友,金玉觅欺凌他人他一直都是知情的,但也只是在一旁看着,视若无睹罢了。 更别说在姚红雯看来,这把人打一顿可比败坏他人名声轻多了,这严重者,可是要被浸猪笼,或者是一条白绫吊死维护家族名声的。 姚红雯心虚得不行。 这时,她忽瞧见门框上倚着的熟悉的人影。 她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孟灼儿、是孟灼儿——” 众人都被这一道尖叫吓了一跳,而当瞧见倚在门口听戏的少女时,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也都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好的,多少心虚。 秦美珍几乎是立即回过神来,先一步站出来指责说:“孟灼儿你怎么回事,有这么多长辈在,你不声不响的站在哪儿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听一听你们嘴里的‘孟灼儿’到底是如何道德败坏、不检点而已。” 孟灼儿笑容浅浅,明明方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都听到了,但脸上竟没有半分怒意,她甚至还很大方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别停啊,快接着说,还满精彩的。” 几个女眷面面相觑,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秦美珍以长辈的姿态训道:“孟灼儿你什么意思,我们几个都是你的长辈,你作为晚辈不行礼问好也就罢了,居然还偷听长辈说话,你的教养到哪儿去了。” 听到这话的孟灼儿直接发笑出声:“你们用调虎离山把我引开,擅自闯入我的闺房,翻我的东西,这又是一个长辈该做的十二吗? 你们自己都毫无教养可言,怎么好意思来指责别人没教养的,况且……这里是我的院子,应该滚蛋的是你们。” 孟意菲深呼吸,壮着胆子走上前:“孟灼儿你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偷人,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她直接将那张大氅放到孟灼儿面前,“这个是男人的衣服,你若不是偷人,这里又怎会有男人的衣服……还有你这一屋子的书籍,你别告诉我说是姚老夫人送给你的,红雯可是都说了,姚老太爷根本没有给你任何东西。” 孟灼儿面色不该,仍是平静,在面对这一声声的控诉,她平静地甚至都有些诡异了。 秦美珍也立即上前说:“孟灼儿没想到你这么不要脸,居然在外面偷男人,我们孟家的脸都被你给丢进了。” 说这,她又回头看向那些女眷。 那些女眷了然,又因为最近晋南王府跟孟国公府走的比较近,那作为晋南王府亲家的秦美珍自然是她们讨好的目标。 “就这还孟国公府的嫡长女呢,我看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个人人尽可欺的荡妇罢了。” “就是,这都成了二皇子的未婚妻了都还不安分,这要是让这种人进入皇室,皇室的脸面都让她给丢进了吧。” “其实她就是个不安分的,谁家的姑娘身材这般妖娆,好人家的姑娘谁家身材是这样的,肯定是被男人把玩许多次才有这样的身材。” …… 女眷几个都对着孟灼儿评头论足起来,用的字眼越发的难听。 香莲听着这些污言秽语眼睛都气红了。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孟灼儿倒是淡定,一直都是轻描淡写的模样。 孟意菲得意极了,就是知道孟灼儿一张嘴说不过他们才这般校长,她将那大氅抖搂在她面前:“你不是向来能言巧辩吗?怎么忽然就不说话了? 还是你默认了你在外面有男人?呵呵,孟灼儿,你不要觉得我冤枉了你,有本事你就说说看,这个衣服到底是那个野男人的。” “是本王的。”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忽然传来,众人看去,猛的僵住。 就连孟灼儿也是顿了顿。 他怎么来了? 第七十章孟灼儿偷人,偷的是月挚庭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站在门口,腰挂宝剑,身着玄青色锦服,踱步走来。 他目光冷淡的扫过眼前这群女人,不怒自威,气宇宣扬。 他怎么来了? 孟灼儿很意外。 在她的计划里,可没有月挚庭的出现。 孟意菲跟秦美珍也慌了,根本没想到月挚庭跟余听殷会出现,母女俩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谁都说不出话。 “看来孟夫人是有贵客来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有机灵的瞧着情况不对就想开溜,但人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夏羽拦住。 “王爷还没开口,尔等不许离开。” 贵夫人几个吓得脸色铁青,连连后退。, 几乎没人敢直视月挚庭。 孟灼儿用着仅有二人的声音说:“你怎么会过来?闲得慌?” “……” 月挚庭淡漠地撇了她一眼,目光却落在对面,“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要说吗,不如也说与本王听听。” 孟意菲几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招惹这个活阎王,最后只能秦美珍站出来说:“王爷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这不是你请本王来的吗。”月挚庭将帖子扔在地上。 秦美珍脸色一变,这的却是她发出去的帖子。 因为圈中许多人都看不上她,她也保不齐谁回来,所以几乎将所有的府邸也请了个遍。 可没想到她没能青睐其他的贵妇,倒是请来了这个活阎王。 “王爷肯上脸,这是我们孟国公府的福气,知识今日的宴会出了点事儿。” 说到此处,秦美珍还故作叹气,“我们孟国公府家门不幸,居然出了孟灼儿这个一个不检点的,王爷您是不知道,她在外面有男人了,而且闺房中害我藏着男人的大氅。” 秦美珍脑子赚得多很快,想着阴善王也是权力的象征,若孟灼儿偷人这事儿通道她面前,那往后知道的人还会少吗。 是谁质疑从月挚庭口中传出的话。 这么一想,她兴奋了,忙从孟意菲手上拿过那大氅,振振有词,“王爷您是不知,这孟灼儿有多宝贝这大氅,不仅将这大氅藏在衣柜里,还用方巾抱着,她肯定很稀罕这男人送给她的大氅,不然不会这么小心保管,如此,这不是男人送的,还能有假吗。” 孟灼儿脸瞬间就红了,紧张地看了眼月挚庭,一个箭步冲上前,忙解释:“我没有、你别瞎说、你少胡说八道,我没有很紧张这个大氅,我就随手放的。” “你还专门熨烫了这大氅,还拿东西包好,这是随手放的?你衣柜里的披风不少,我就没见你哪儿见衣服这么抱起来珍藏。” 孟意菲也立即明白母亲的意图,站出来力证。 姚红雯看着情况不对,从上次月挚庭跟孟灼儿的相处中,她总觉得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她有心提醒孟意菲,但孟意菲一心在给孟灼儿泼脏水上,哪儿听得进。 “这绝对是孟灼儿心上人的东西,她背弃无视皇室的婚姻,简直是该死。”孟意菲又开口,且言之凿凿。 孟灼儿脸烧得厉害,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她在心里猛彪脏话。 “哦?”月挚庭剑眉一挑,视线玩味的落在孟灼儿身上,“这是你心上人的东西吗?那二皇子呢?你可是二皇子的未婚妻。” “就是说啊,这孟灼儿简直其心可诛。”秦美珍忙复合这。 “……” 孟灼儿无语。 这狗男人是故意的吧?这大氅明明就是她的,居然还在附和这两母女的话。 “什么心上人,这分明是贱男人的东西。”孟灼儿气得要死,也不解释了,一把抢过这大氅,“不如烧了吧。” “烧了?你心上人的东西你舍得吗?”孟意菲自以为是火上浇油。 一旁的男人听着这些话,竟眉飞色舞起来。 他忽然觉得今日的天气还不错。 月挚庭看了一眼夏羽。 夏羽明了,上前惊讶的接过大氅:“王爷,这个不是您之前一直要找的大氅吗?怎么会在孟小姐这里?” 原本幸灾乐祸的秦美珍母女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什么? 这是阴善王的东西? 一时间大家都有些慌了。 孟灼儿反应很快,嘴角一撇:“什么你们家王爷的,这是在我祖父车上拿的。” 月挚庭颔首:“这就对了,之前本王有在你们孟国公府的马车上同孟国公说话,就是那个时候落下来的。” 他声音一顿,目光忽落在秦美珍母女身上:“方才你们说……这个是贱男人的东西?” 秦美珍跟孟意菲脸色顿时就变了,连忙下跪磕头:“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并不知晓这个是王爷的东西,我们不敢那样说王爷的……” “不敢吗?可我方才听你们一口一个贱男人的,我看你们敢的很吧?” 孟灼儿很会借势,尤其察觉到月挚庭有帮她的意图后,还故作叹气对月挚庭说,“王爷,不知这是您的大氅,还以为是我祖父的,本想看这母女俩玩儿的什么把戏,却不了将您拖进了这趟浑水,真是抱歉。” “不不不我们不敢这么说王爷的,我们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本小姐偷汉子?”孟灼儿冷笑,“你们玩儿的什么把戏,我都看的真真的,这种栽赃陷害的把戏,早就过时了好嘛,胆敢诽谤当今的王爷,论罪当诛。” 她冷冷一笑,目光冷厉扫过方才附庸的贵夫人,“那你们呢,也同他们是这般认为的吗?” 月挚庭是怎样一个恐怖的人,全南粤公国无人不晓。 这群人被吓得脸色发青,连忙摇头。 “我们不敢的,孟小姐既是姚老太爷看好的姑娘,自然是极好的,怎么可能会作出偷人的事情。” “是啊,这事儿其实我们怀疑是孟夫人自己瞎说的,我们可不相信这些。” “就是,孟小姐一看就不是这样的人。” …… 第七十一章月挚庭不想她受苦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这些人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孟灼儿嗤之以鼻,可不就是只有这样不入流的玩意儿才会跟秦美珍搞在一起吗。 “这般侮辱本王的名声……孟小姐,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理他们两人好呢?” 月挚庭话锋一转,居然还来询问孟灼儿的意见。 孟灼儿瞪圆了眼睛,这是在给他挖坑啊。 这里有外人在场,再怎么说秦美珍也是她的继母,孟意菲也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姐姐,这她怎么好说。 “你故意的是吧?”孟灼儿用着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量,气呼呼。 月挚庭剑眉稍稍一挑,勾唇呢喃:“这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放屁,你这是想坏我名声呢!” 孟灼儿一个没控制住,声音直接飙出来。 秦美珍一干人顿时露出惊恐的目光,甚至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每个人的表情都写着:孟灼儿是不是疯了。 孟灼儿后知后觉,气得咬牙。 月挚庭似一丝不苟,仍是这般冷峻,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眸中已融化的冷意。 姚红雯到底跟孟意菲是朋友一场,思前想后,也还是站出来说:“王爷,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菲菲,就……” “姚小姐,若你觉得可以随意跟本王搭话,那以后阴善王府跟姚府可就尴尬了。” 男人声音听不出语气,但其蕴藏的危险不难听出,令人不寒而栗。 姚红雯猛地顿住声音,心里七上八下的。 孟灼儿眉飞色舞,看热闹不嫌事大。 姚红雯也算是始作俑者,就这么让她当局外人也的确是便宜了她。 “方才姚小姐说可以证明这些书籍不是姚府送来的,需不需要去找你祖父祖母证明,若这是一场误会,那姚小姐便是犯了口舌之罪。” 月挚庭神色很冷,“姚老夫妇一生清白,一身正气,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孙女。” 阴善王是在怪她搬弄是非? 姚红雯吞了吞口水,不敢再开口了。 “至于你们两个,污蔑本王名声,就算是杀了你们也不为过。” 秦美珍跟孟意菲脸色突变,二人是打心眼儿里的害怕这个男人,纷纷跪下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您饶命啊……” “出什么事了。” 姗姗来迟的孟祥义才赶来,瞧见这一屋子的狼藉以及跪在地上的妻女,他神色铁青,后怕问:“王爷,这是……” “你的妻女侮辱本王,说本王同你的二女儿有苟且。”说到此处,月挚庭却是声音一顿,嗤笑,“说来你也就只有两个女儿,但大女儿却比二女儿年纪小,真是将本王给搞混了。” 当初孟灼儿是上了族谱后孟意菲才进的族谱。 嫡长女、孟大小姐是孟灼儿,可孟意菲年纪却比孟灼儿大。 其实修改族谱排名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嫡长女可比嫡次女尊贵的不是一星半点,或许也有羞辱孟祥义在外乱搞的成分,孟玉清愣是没有将这姐妹俩的排名改回来。 孟灼儿仍是孟家的嫡长女、大小姐,而孟意菲是二小姐。 孟祥义在外乱来这也是圈子里的权贵一直不肯接受一家的缘故,相反的对于孟灼儿的处境很同情。 “你们居然敢这么说王爷。” 孟祥义恼羞成怒,一把拎起秦美珍左右开弓,一连啪啪啪甩了十几个巴掌。 秦美珍被打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孟意菲起身就想跑,但却被孟祥义拽住头发脱了回来,狠狠踹了一脚。 他就像是个狂怒的屠夫,当着许多人的面对自己的妻女进行殴打。 就为了那面子,为了让阴善王消气,作为丈夫跟父亲,他并不问清楚事情发生缘由,甚至也不为妻女求情,只是企图利用殴打跟暴力让阴善王消气,求的不过是不要牵连到自己。 “你个蠢货,王爷也是你能污蔑的,就凭你空口白牙……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孟祥义骂骂咧咧,逼迫秦美珍跪下,揪着她后脖的衣服一下又一下地摁着秦美珍的头逼迫她磕头:“贱人、你个贱人,就只会给我惹事,老子的名声都让你败坏了。” 他咬牙切齿,若换了其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凶神恶煞对待的不是枕边人,而是仇人呢。 孟意菲吓得尖叫,不断地往人群里缩。 因为顾忌着孟意菲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孟祥义也不敢让孟意菲脸上挂彩太多,不然晋南王府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秦美珍身上,他打得很狠,秦美珍还被踹了好几脚在肚子,牙齿都掉了一颗。 “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美珍疼得蜷缩在地上,抱着小腹脸上都是血,几乎要晕过去。 孟灼儿冷漠看着,没有半分怜悯。 若非她发现不对回来及时回来,现在怕是被打得满地找牙的人就是她了吧。 月挚庭剑眉紧蹙,没想到孟祥义居然这么狠心。 原他也是想让孟灼儿在这件事情里承担罪名,如此来自己的出现就不会连累到她的名声,可孟祥义是个狠人,若孟灼儿牵连其中,肯定会受皮肉之苦。 “本王的名声不容有任何污蔑,若今日之事若有半点走漏风声的……” 他眼神凌厉扫过众人,“本王没这个时间调查,都得死。” 众人一激灵,惊恐不已,几乎是异口同声:“今日之事,同王爷无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月挚庭才收回视线,似对这一切并无兴趣,但要离开时,他却对一旁的孟灼儿说:“孟小姐请移步,本王有要事让你转告孟国公。” 孟灼儿一顿,跟了上去。 孟祥义心有余悸地看着离开的男人,又踹了秦美珍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当初我怎么就眼瞎看上你了。” 他又怒不可遏地狠狠瞪孟意菲一眼,“还有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少给你老子惹事儿,不然就算你是晋南王府的人老子也照样打。” 他愤怒离开。 其他女眷担心引火烧身,忙拉上自己的婢女离开。 姚红雯惊恐未消,蓦地拉住想跟着女眷一起走的孟意菲:“你就这么走了?那你母亲怎么办?” 她指了指已经昏迷不醒的秦美珍。 “你不知道我父亲发起脾气来多可怕,我再不走挨的就不只是两巴掌,何况我母亲也有心腹在,找大夫这种事用不着我。” 孟意菲着急忙慌地离开了,对于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她的母亲,竟看都不看一眼。 姚红雯愣在原地,又看了眼搀扶秦美珍起来的红袖,忽觉自己都不认识菲菲了。 她跟菲菲是多年好友,在她看来菲菲善良对人又真诚,她们志同道合…… 可她竟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置之不理,这样的人……真的会真诚吗? 对生养她长大、对她白百般呵护的母亲她都能如此冷血,那对朋友,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姚红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 第七十二章月挚庭脸红了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避开人群上了月挚庭的车。 “你叫我来干什么?”她想了想,又说,“不对,你今日怎么想到要来参加秦美珍的聚会,你又想干什么?” 月挚庭蹙眉:“今日本王帮了你,你说话可以稍微客气些。” 孟灼儿嘴角一撇:“就算你不来我也能完美解决,我这不就将孟祥义叫回来了吗。” 是的,孟祥义之所以忽然回来,是因为孟灼儿给他传话,说秦美珍要诬蔑她与人有染,还带人来抓奸。 自然,孟祥义肯定是不在乎孟灼儿的名声跟死活,但是他在乎他那泼天的富贵,以及成为未来皇帝的国丈的梦想。 如此,他又怎会让唯一的女儿、唯一的筹码被人了毁掉呢。 月挚庭才想通,看着孟灼儿的目光多少带了几分欣赏:“你还挺会利用每个人的弱点跟贪婪。” “这不挺好的吗?虽我也看孟祥义不爽,可我又能怎样,难不成他打我我还能打回去?” 孟灼儿深叹了口气,“但你还别说,我还真挺想的,可我要真这么做了,外面的唾沫星子还不把我给淹了…… ……你还让我感谢你,你要是不出现,我才是真正地能置身事外,你出现了,一会儿说不定我还会被连累。” 月挚庭:“……” 她这是在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月挚庭被她给气笑了:“你去跟孟祥义说,就说本王有一批江南茶饼,可以分一半的货物给他,原因是因为你说话好听,让本王心情愉悦。” 孟灼儿是听说过现在的外商,尤其是部落民族很喜欢喝茶。 现在的茶饼都是抢手货,谁拿到谁发财,而茶饼的进货渠道几乎都被人垄断了,即便是行商多年的孟祥义也拿不到货。 她想不到,月挚庭还挺有良心的,居然愿意分出茶饼让孟祥义开心,让她免遭于难。 不过…… “你说我说话好听?”孟灼儿指着自己的鼻子,震惊地看着他。 月挚庭挑眉,笑容耐人寻味:“对。” “……” 这话就没意思了,这不是赤果果地讽刺嘛。 孟灼儿朝他翻了个白眼。 “滚吧,本王还得进宫,忙。” “这就开始赶人走了……你忙你别来参加宴会啊,一群上了年纪的女人聊八卦的宴会,你一个大老爷来也不怕让人笑话。” 孟灼儿小声嘀咕,满腹牢骚。 她是自言自语,月挚庭没听清楚,但他听到了‘笑话’这两个字。 也是,从孟灼儿嘴里能蹦出什么好话。 孟灼儿起身下车,刚走到车帘前马却忽然惊了下,车身晃动。 她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地往后仰,手在空气中乱晃。 月挚庭神色微变,下意识去扶她,却不料被少女揪住了衣领,连带他自己都滚在了车上。 孟灼儿因为手抓住了东西稍稍得以缓冲了一下,但脑袋还是磕得生疼,身上还枕着一个更沉重的东西。 她一睁眼,月挚庭清晰的下颚线就在眼前。 月挚庭的侧脸非常好看,五官硬挺爽朗,估计是每日锻炼的缘故,他的皮肤好到竟连毛孔都看不到,鼻尖萦绕的清淡的沉木香气,竟让她一时看失了神。 男人一抬头便瞧见少女睁着水汪汪的眼看着自己,视线执着得过分。 “看什么。” 孟灼儿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心虚:“没、没看什么……反倒是你压着我干什么。” 月挚庭微怔,轻咳了声起身,脸上挂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红。 孟灼儿也连忙起身,她故作忙碌地理了理裙摆,似乎还能嗅到男人身的沉木香气。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些古人感觉文绉绉、古板的气息,但这个味道放在月挚庭身上就很好闻。 月挚庭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视线却不经意地在她胸前经过。 她……发育得真的就如外界所说的这般好。 很软。 男人的呼吸有些乱,似是不耐烦:“怎么还不下车。” “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 孟灼儿在这方面神经大条,哪儿能想到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她嘟囔着,只当男人小气。 “我还给你当人肉垫子呢。” 孟灼儿下了车,而外面的车夫正在控制方才跃起失控的马。 车夫一脸不好意思:“最近到了马的交配期,刚巧方才有一匹母马经过,所以这匹马就有些激动了。” “我看激动的不仅是马,你主子也挺激动的。” 孟灼儿跟他们吐槽,意指月挚庭脾气暴躁。 夏羽跟车夫跟了月挚庭很久,也知晓他脾气不好,都以为二人又在车上吵架了。 但车内的另一个当事人听着却不是这意思,脸红到了耳根。 “回府。” 听着好像是很不耐烦的声音,孟灼儿撇了撇嘴:“这种主子很难伺候吧?” 夏羽两人哪儿敢接话。 看着逐渐模糊的马车,孟灼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断地嘀咕说他是小气鬼。 回去孟府,余怒未消的孟祥义在得知月挚庭并无怪罪他的意思终于松了口气,但他仍觉得此次差点酿成大祸孟灼儿也有责任。 “这事儿说来说去若非是你误将月挚庭的大氅带回来,又怎会惹出这样的事端…… 还有那两箱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姚老太爷的门生中都是大学子,哪儿有学医的……这两箱书你到底怎么来的,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打死你。” 说着他就要亮巴掌。 眼瞅着渣爹就要发火,孟灼儿忙说出茶饼的事。 孟祥义十分受宠若惊:“你说什么?月挚庭愿意将茶饼给我?” “王爷说我可爱,说话也好听,再加上好像是欠了祖父一些人情,所以愿意同父亲您在茶饼上分一杯羹。” 孟灼儿说得含糊其辞,似乎自己也不是很懂的样子。 她揽点功,但却又告诉孟祥义主要也还是因为祖父的缘故。 “这么说来王爷是真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茶饼、没想到王爷愿意分一些茶饼给我,真是太好了。” 孟祥义高兴得语无伦次。 阴善王府几乎垄断了京城所有的茶饼,就算只是从指甲缝里流出来的一些货物,那也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灼儿啊灼儿,你可真是父亲的福星啊。” 孟祥义高兴地呲咧个大牙,又拍了拍孟灼儿的肩膀高兴地回院子去了,浑然不见方才要动手的嘴脸。 孟灼儿脸拉下来,不屑地拍了拍刚才被孟祥义碰过的肩膀。 …… 第七十三章差生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的手段无人敢质疑,这事儿最后到底也是没有泄露出去半分。 可到了次日,姚老夫妇却亲自前来,还跟孟祥义解释了书籍的事儿。 姚老太爷承认了书都是他送过来的,也让孟祥义不要为难孟灼儿。 孟灼儿自然是知道这些书到底是谁送的,不过她没料到月挚庭会为她做得这么周全。 孟祥义彻底相信这是个乌龙,连忙表示说:“其实我就知道灼儿肯定不会跟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乱来,只是劳烦你们还走这一趟,实在是太劳累了。” “不要造成你们父女之间的误会那才好。” 姚老太爷说着,而一旁的姚老夫人却给了他一个眼神。 孟灼儿察觉到了。 “对了,祥义啊,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先让灼儿跟你婶婶去一旁说说话吧。” 孟祥义无疑,邀请着姚老太爷在一旁坐下,而姚老夫人则是跟孟灼儿到了院子。 在屏退所有人后,姚老夫人才拉着孟灼儿的手问:“你跟阴善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好端端的为何会送你这些书…… 这些都是知识,是钱,是难以搜罗的宝物……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 门一关上,姚老夫人的问题就一个接着一个,表情严肃。 孟灼儿对于这番盘问没有准备,也知晓姚老夫人不是好糊弄的,搞不好,姚老夫人会因此远离她。 孟灼儿思前想后,将事情的大概告诉了姚老夫人。 当然,月挚庭身中奇毒的事情她没有说。 作为一个医者,孟灼儿保护病人隐私是最基本的。 “你是说月挚庭身子不好?”姚老夫人还是挺惊讶的,但又思索后又点头,“如此看来,倒是也可以解释为何这几年他推掉了所有的征战,原来是身体不行了。 之前跟天罗朝的那一战,若是月挚庭出兵的对战天罗朝太子,或许我们还有胜算的,而不是两国讲和。” “是啊,这些医书其实也是我自己要求来的,因为我的医术还不够精湛,所以便想多充实自己,这才能对症下药帮助王爷,而王爷愿意送来这么多书,或许也是觉得我有天赋,可以调理好他的身子。” 姚老夫人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并没有追着往下问月挚庭的病情:“不过也难为他替你的名声着想,若是让别人知晓他给一个女子送了这么多医书来,那你的名声可想而知。” 她又叮嘱说,“女子的名声比性命都还要重要,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跟外男走得太近,另外月挚庭这人麻木残暴,做事心狠手辣,如果他身子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赶紧替他料理好,之后不要再同他来往了。 月挚庭不是好人,杀人如麻,就算你们二人没有传出男女绯闻,但你跟他走得太近,对你也不好。 你看余郡主多漂亮有本事的一个姑娘,还是将臣,却也因跟月挚庭走太近,如今都二十二了还嫁不出去呢。” 孟灼儿稍稍愣神,回应:“好……我会记住的,其实我跟月挚庭也不熟。” 姚老夫人点头,在嘱咐完她之后,又聊了一些别的,后来才同姚老太爷离开。 之后一整天,孟灼儿脑海里都回荡着姚老夫人的劝告。 可她却觉得,月挚庭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心狠手辣。 他的一些行为的确是很残暴,因为一些小事就杀人,还纵容猛兽啃食人类,可孟灼儿在真正跟月挚庭相处下来,却不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小姐,雨嬷嬷说明日有时间见您,说是在正式给您上课之前,要您去见她一面。” 香莲从外回来说。 孟灼儿点了头,之后便同雨嬷嬷约在了连珠楼的厢房见面。 这是一个德高望重的教习嬷嬷,孟灼儿还专门提前半炷香的时间到,但却不料雨嬷嬷早就来了。 雨嬷嬷如孟灼儿所想的那般,是一个庄重严肃的人,给人的感觉很有教师的凌厉,但却又是慈祥的。 她废话不多说,先让孟灼儿走几步路来瞧,又让她喝水、吃饭…… 孟灼儿很紧张,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小心翼翼地。 一整套行为下来,雨嬷嬷却是连连摇头,脸色越发严肃,对孟灼儿很不满意。 “你想听我是如何评价你的吗。”雨嬷嬷问。 孟灼儿很拘谨,有种差生做坏事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即视感:“嬷嬷请说。” “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就连喝水也是错误的。”雨嬷嬷摇头,“你的仪态也很一般,虽说不上不端庄,但绝对跟大气靠不上边。 就比如说方才你喝水,这拿杯子的手势就错了,坐下时双腿也并没有靠拢,这何为坐姿、何为站姿,并不是抬头挺胸就是了。” 雨嬷嬷接连叹气,想必若非是有陆泯这层关系,孟灼儿严重怀疑她肯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不接她这个学生。 孟灼儿哪里敢说话。 “这幸好在没开课之前我这老奴就先见过你这位大小姐,这若是等了真正开课后,我甚至都不知如何去教你,又应从哪方面入手。” 孟灼儿的头已经埋得很低。 雨嬷嬷又问:“捶丸、马球、木射、投壶……这些你都会哪一样?” “额……” 孟灼儿说不出话。 不要说会了,好几样她听都没听过。 “那就是都不会了?”雨嬷嬷冷笑,“说出去,这谁知道你是孟国公府的大小姐,就算是小门户出身的庶出小姐,也是知道这些的。 你不要觉得这些都是一些游戏上不了台面,多少大户人家就是在这些个游戏中交换资源,共享利益,大家族之间环环相扣,若想让人家为你办事,你就得经营好这些人际网。 若一问三不知,别人跟你拎木射你都不知怎么拿,你怎么融入交际。” “嬷嬷,这些我虽然现在都不懂,但是我可以学的。”孟灼儿很积极。 雨嬷嬷看她一眼,眼眸毫无波澜:“给你半个月时间,将这四样玩乐都学一遍,不用精通,但一定要会,至少玩儿出个中等水平。 另外你得回去熟读宫规,书写两遍,半个月后若是我没见到你抄写好,这个课你也就不用上了。” “可是宫规那个本子那么厚,我家小姐还要学这些东西,这怎么……” 香莲觉得太苛刻,但话才说一半却被孟灼儿拦住:“好的嬷嬷,我会都照做的。” 雨嬷嬷那张严肃的脸上才勉为其难地露出一丝满意。 她没有多逗留就离开了。 确定人走后,香莲不解问:“小姐您方才难道没看出来那个雨嬷嬷是故意刁难您吗? 先把您贬得一文不值,不仅让您抄写,还让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习这么多东西,这简直是过分。” …… 第七十四章月挚庭什么都好,就是长了张嘴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叹气,瘫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我怎可能看不出来,雨嬷嬷其实根本不想教我,但能人有些脾气也正常,若非有陆泯穿线搭桥,我搞不好连见人家一面都没这个资格。” 香莲不理解:“可您向来是不受委屈的,这次怎么……” “这不是委屈,而是雨嬷嬷那么一个优秀的教习嬷嬷面对我这么一个差生,心有怨言也正常。” 孟灼儿叹了口气。 “孟灼儿?”厢房门口忽传来惊讶的声音,“你也在这用膳吗?” 孟灼儿愣住。 她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凑巧在这里遇见余听殷。 余听殷很热情,还邀孟灼儿一起吃饭。 在听说孟灼儿请了雨嬷嬷来学规矩,多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放荡不羁的姑娘,不会太理会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就自己开心就好。” “我的确是这样的人。”孟灼儿无奈说,“但是真性情是真性情,没规矩是没规矩,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则,尤其是一些很基础的东西,那不叫不知者无罪,别人只会认为这样的人很不入流,不懂规矩。” 余听殷也是没想到孟灼儿居然活得这么通透,她一度认为孟灼儿是一个由着性子来,不计后果的人,像是被家里人宠坏一样。 她也是懂点道理的。 “郡主您这眼神就有些伤人了,难不成在郡主眼中,我就是这般一个不上道的人吗?” 孟灼儿叹气。 “我同孟小姐接触不多,几次相见也是在孟小姐被人设计陷害的情况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是意外吧。” 余听殷也知自己方才表情太过于明显,因而倒也没有狡辩。 孟灼儿喜欢跟这样直来直去、打直球的人交流。 余听殷点了点东西,又让孟灼儿点,两人在饭桌上相谈甚欢。 余听殷跟孟灼儿说了许多自己在战场上的事情,以及当初又是如何死里逃生、差点被天罗朝太子杀死的事情。 孟灼儿听着都为她捏了把冷汗。 “当时就差了这么半寸,军医说要是稍稍再偏一些,我这命或许真的要没了。” “如此,你怎么还能跟天罗朝太子成为朋友的,他差点杀了你……” “各为其主,各为其国,况且这战争打的第一枪是我们打响的,怪不了别人。” 余听殷活得很通透,她轻飘飘地带过,“其实带兵打仗的也没有几个将军是没出入过阎王殿,只是看是军医赢还是阎王赢。 挚庭经历的危险可比我多得多了。” 孟灼儿一顿,察觉接下来的话题要偏了。 余听殷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解释说:“孟小姐,其实挚庭并不像是外面那些人传言的这般可怕,他很爱自己的子民跟国家。 你也知道,我们南粤公国兵弱、国土面积小,若是不征战王朝衰败是迟早的事情。 不说一统天下,但至少要保证我们的同胞有屋可住、有饭可食,这些年来南粤公国的国土面积比之前增加了不仅三倍,而这些都是挚庭用性命打下的疆土。 我们南粤公国可用的将军不算多的,你祖父迟迟不告老,除了为你们家族,也是为了国家。 当初,若非是挚庭打下明阳城,我们现在连粮食都无法解决,自然……这些都是杀戮,但如今整个中华四分五裂,小国多、弱国也多,能力不达标的国家被吞并也是迟早的事,如今是八国争霸,我们南粤公国连八国末位都挤不进去。 若非前些年有挚庭一力撑着,或许我们早就国破家亡了。孟小姐,你知道吗,挚庭第一次带兵才十五岁,都还是个孩子。虽如今他已经被封为亲王, 被旁人所畏惧……可他迄今为止上了四年的战场,如今也就才二十二岁。” 孟灼儿知道月挚庭是少年将军,可当真的听到他是十五岁上的战场,心里也还是很震惊的。 在她的潜意识里,十五岁不过还是上初中的小朋友,甚至都不能算半个大人。 可那个时候的月挚庭却要拿起刀刃上战场,奋勇杀敌、征战疆土。 “他当时年纪小,军中很多人都不服他,只有用暴力跟鲜血把自己伪装起来才能在军营立足,不然谁会听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命令。 若是连自己人都无法驯服,更别说上战场了,一个孩子成为将军,只有手段足够狠厉,才能在都是大人的地盘站稳脚跟。” 余听殷叹气,在说到月挚庭的过往时,她心疼得红了眼眶。 孟灼儿给她递了一张帕子,问:“郡主很在乎王爷?” “是啊,他是为数不多我重视超过自己性命的人,我们是亲人。”余听殷擦了擦眼角,想到什么又对孟灼儿申明,“我是真的把他当亲人,而不是以亲戚之名想近水楼台,我跟他可没有那些其他乱七八糟的。” 孟灼儿有些尴尬:“其实有也无碍……这又不关我的事儿。” 这话说得就好像她跟月挚庭有点什么似的。 余听殷却认真起来:“其实我很希望你们在一起,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挚庭才会表现出有点人味儿。” 孟灼儿千防万防,到底余听殷还是说出了这番话,她笑笑:“郡主,我觉得您说这话不合适。 且不说我跟月挚庭清清白白,彼此都对对方没想法,您可别忘了我还是二殿下的未婚妻,是王爷名正言顺的未来侄媳妇,您说这些……太乱来了。” 真要命,这侄子的未婚妻跟叔叔搞在一起……要不要这么刺激。 “挚庭那人我知道,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不然按照他那性子是肯定不会多管闲事,就比如你那继母的宴会……若非是冲着你,你以为挚庭会去吗?你也不想想,就那个场合他一个大男人去了合适吗。” 孟灼儿舔了舔唇,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如何说了。 余听殷打量了她一眼,又问:“其实之前挚庭忽然叫你进来厢房,并不是真的说要训你,只是担心你引火烧身,金氏家族是个大家族,利益环环相扣,你得罪了金氏家族,以后在圈子里会很难混的。 如今你没怎么收到过圈子里的宴会邀请帖,这不足以说明了吗,之前因为孟国公疼你,即便你父亲口碑不好,但你也不至于连一张帖子都没收到不是吗。 这种情况,以后你要开展宴席,也是没有人会来的,你会在这个圈子寸步难行,挚庭其实就是关心你,想提点你而已。” 孟灼儿忽然想起这段时日她的确是没收到什么宴会的帖子,刚穿来的那个把月,她还是时常收到宴会的帖子的。 “其实挚庭对你挺好的,但就是长了张嘴。” 余听殷苦口婆心。 孟灼儿听着还真有点感动,但又觉得不对。 …… 第七十五章跟未婚夫的叔叔搞在一起,刺激!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不是……郡主,这话不能这么说,王爷估计是闲得无聊乱来的,你怎么能将这些都归为爱情呢,你这以后让我跟王爷见面多尴尬啊。” “感知爱是人的本能,我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感觉到。” 余听殷信誓旦旦。 孟灼儿有些被噎住,但还是一脸笃定地摇头:“王爷也说过,对我与别人不同,也只是因为我有用。” 余听殷不同意,刚要开口孟灼儿就一副要哭了的表情:“郡主,我现在是有婚约的人,我不想给我的未婚夫戴绿帽子,也不想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你是知道的,当代社会对女子很苛责。” 余听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被吞了回去。 孟灼儿也算是知道她什么意思:“感情的事情是要靠缘分的,我不会嫁给二皇子,但我也不喜欢月挚庭。 但若如你所说,月挚庭要是真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那就让他自己想办法,毕竟我不喜欢他,让我爱上他,这是他的事情。” 余听殷半响说不出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话还挺自不量力的……你孟灼儿算个什么东西,阴善王看上你就算你祖坟冒烟了,还想让人家来追你?” 孟灼儿笑容浅浅,“但我就是这样,所以郡主您就歇了这心思吧,你跟我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我去讨好月挚庭,去倒追他,但我孟灼儿心比天高,让我倒追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或许在你们眼里,孟国公府没有未来,但我还是我自己,我有自己选择夫婿的权利。” 余听殷的心思被戳穿,她有些尴尬。 她的确是想说动孟灼儿,让孟灼儿去对月挚庭好。 “可你不是说你是二皇子的未婚妻吗?”她又问。 “傻瓜,那是搪塞你的话。”孟灼儿倒是一点都不遮掩,“贵妃已经答应我,说帮我取消婚约,但是因为之前孟意菲的事情,所以不得已耽误了。” 余听殷再一次愣住。 毕竟二皇子可是当今最有能力登上皇位的,那以后孟灼儿就是皇后了。 她敢这么开诚布公的跟孟灼儿说这些,让她放弃二皇子,也是建立在阴善王府的确是权利在手,月挚庭权倾朝野,说是一手遮天都不为过,可余听殷是真没想到,孟灼儿居然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 余听殷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孟灼儿看了眼余听殷并拢的双腿,又看了一眼自己不够贴合的小腿,腿并拢、收腹。 这样的姿势其实让她很累,在跟余听殷闲聊时其实她一直都很注意仪态,可若稍微放松就不成样子了。 她要好仪态成为日常,还是需要努力啊。 孟灼儿在心里叹气,又看了眼还没回过神的余听殷,说:“郡主,其实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喜欢月挚庭,也不想去讨好谁。 从今日这番谈话看来,您的确是将月挚庭当成了家人,但您若是想给他选妃,主意并不应该打在我身上。 我对您爽朗的性子一直都是很有好感的,不然有人跟我说这番话,我早把那人打一顿了,还希望您到此为止。” 孟灼儿起身,朝对方微微颔首,“这顿饭钱我就付了,您慢慢吃。” 她离开了厢房。 余听殷看着少女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忽然一笑,摇着头呢喃说:“老弟啊老弟,你这下是真的踢到铁板了,若你还是一直这么嘴硬下去,你估计是真讨不着这媳妇了。” 孟灼儿回去之后便开始抄写宫规。 宫规虽厚,但是一天的时间抄写下来也还是可以的,就是学那些个捶丸的师傅,还得让管家去找。 这个管家虽说不错,可先前让他找护卫,这都过去一个来月了都还没找到。 香莲端了些糕点来,说:“您也别怪管家,是您要求高,又要武功高强又要家世清白,这护卫哪儿是这么好找的。” “这个别端过来,小心这些糕点粉末沾到了纸上的墨,那我就白写了。” 孟灼儿忙让她将糕点端走,喝了口水,继续抄写,“要用在身边的人自然是要小心为上的,若一不小心弄了个吃里扒外的进来,那我岂不是自己害了自己。” 香莲赞同地点头。 “小姐宫里来人了。” 忽门口的护卫过来,“是楚贵妃身边的孙嬷嬷。” 孙嬷嬷? 孟灼儿小心将笔墨放到一旁,还挺意外的。 孙嬷嬷作为楚贵妃身边的掌事,若非要处理什么大事,否则是不会离开依兰殿的。 孟灼儿起身过去。 孙嬷嬷给孟灼儿行礼后,邀她入宫。 孟灼儿有些警惕,总觉得来者不善。 依兰殿。 “这是上好的金花普洱,你尝尝看。” 楚贵妃用最好的茶叶招待她,很客气。 孟灼儿浅尝一口,就……苦涩。 听说雨嬷嬷到时候也会教她如何品茶。 她前世今生都不太喜欢喝茶,觉得那玩意儿苦,说香的……反正她是没尝出来。 “孟小姐?” 楚贵妃见她忽然不说话,又喊了声。 孟灼儿才反应过来,笑容浅浅:“茶的确是好茶……贵妃娘娘其实不用这么见外,叫臣女灼儿就行。” 楚贵妃微微一笑:“好,灼儿。” 随后她有一顿,问:“灼儿,听说最近你跟阴善王来往亲密,是真的吗?” 孟灼儿放下茶杯的动作稍稍一顿。 姚老夫妇果然还是将这事儿告诉了贵妃。 不过这倒也不是令人过分意外的事。 “就是阴善王因为前些年打仗身体遗有旧患,需要臣女帮忙,密切……也不算是多密切。” 孟灼儿像是在描述今日的天气。 “可是本宫却听闻,灼儿你不仅跟阴善王来往密切,也跟余郡主关系非凡,听闻前两日你跟余郡主还一块儿用午膳。” 楚贵妃浅笑着,看不出神色。 当今陛下身子不好,虽月致臣是长子,但监国一事却落到了阴善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身上,朝中多少会传出流言蜚语,说皇帝想立阴善王做储君。 现如今朝堂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贵妃跟月致臣的,另一派则是阴善王的势力了。 可月致臣只是个未经过风霜捶打的皇子,怎么能跟手握重权的月挚庭比。 楚贵妃是在敲打她? 还是在试探? …… 第七十六章暴跳如雷的月致臣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带着香莲快速加快脚步离开皇宫,但在途径假山时,却瞧见月挚庭。 他望着眼前的大槐树,不知在想什么,眼眸深沉,看着……很落幕。 记忆中的月挚庭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桀骜冷沉,极少有这般黯淡无光的时候。 她脚下一顿,想了想,还是走过去。 “……王爷?” 孟灼儿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声。 月挚庭倏地一顿:“孟灼儿?你怎么会在这。” “是贵妃娘娘叫我来的,后来太后那边出了点事儿,所以她就顾不上我先去太后的行宫了。” 孟灼儿老实交代,才想起来他也是太后抚养长大的,此时此刻应该去太后宫里才是。 就算是……去见太后最后一面。 “嗯。”他冷淡的哼出一个音调,“现如今宫里正是多事之秋,留在皇宫对你没好处。” 孟灼儿微微颔首,但见他并没有去太后宫里的意思,忍不住问:“王爷不去太后?放才见通传的宫人说,已经去叫您的。” “去跟不去,也没区别。” 他似是很冷漠的回答。 可是孟灼儿却知道,他是个很孝顺的人,之前太后病重,他可是自己都顾不上就去见了太后。 她是能感觉的出来,月挚庭对太后的感情是很深的。 “其实承认在乎某个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孟灼儿缓缓开口,“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可能唐突了,但生而为人,食五谷杂粮,生血肉之躯,没必要将自己逼成无情无感的木偶人。 有的时候放下一些己见或许能活的更好。” 月挚庭倏地一顿,看想她,漆黑的眸似有点点亮光。 孟灼儿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心跳加速。 她抿了抿唇,又挠了挠脖子,说:“你赶紧去见太后吧,我就不打扰王爷了。” 孟灼儿稍稍行礼,转身离去。 一旁站着的夏羽十分惊悚,因为这些话在他听来是万万不能说的。 王爷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些年来即便是对郡主也是不承认的在乎。 夏羽放才一度以为孟小姐在说出这些话后,王爷会发脾气。 太后病重,王爷心里是很烦躁阴郁的,即便是他们这些跟了十多年的属下,也不敢在王爷面前乱说。 “……承认?” 月挚庭深深深叹了口气。 他可以承认吗? 这些年他树敌颇多,所有他亲近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月挚庭时常在想,是不是这些年来自己杀戮太重,这才导致与身边的人都接遭到祸事。 “王爷,您在这就好了。” 太后行宫的一小太监连跑跑来,说:“太后方才病危,但因为有神明庇佑,又有太医院的几个太医相助,太后娘娘挺过来了。” 月挚庭悬起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他猛的松了口气。 “王爷,这太好了。” 夏羽也衷心的因此感到高兴。 “去看太后。” 月挚庭刚要往前去,但却见地上有一条碧青色的手帕。 他拾起一看手帕末角写着‘孟灼儿’。 没由来的,男人的一颗心又重重的沉了下去。 他忽然就想到了先前余听殷曾说的追女孩是不应该冷着张脸,口是心非, 月挚庭摩挲着手帕上的丝滑,就如少女粉嫩的肌肤一般,触手生软。 他……可以吗。 …… 另一边,孟灼儿也觉得自己放才就跟鬼迷心窍了似的。 她安慰谁不好,好端端的去安慰月挚庭干什么。 人家是权倾朝野的将军,用得着她安慰吗? 人家当王爷日子还不知比她滋润多少倍。 孟灼儿刚拐出假山,迎面却遇见了月致臣,而她身后跟着沉香。 她脚步一顿,只觉得晦气,本不想理会就这么擦肩而过,但月致臣却忽然攥住她的手臂,气势汹汹:“见了本殿居然不行礼,孟灼儿你真是反了天了。 还是说,你是心虚不敢见本殿下?” 孟灼儿黑人脸问号:“你有毛病吧,我心虚什么啊心虚。” 月致臣刚要开口,但却有推送恭桶的宫人路过。 那一瞬间空气中的味道都十分微妙。 月致臣皱了皱眉,但火气还是很足的:“你耍横耍到了依兰殿那儿,沉香都告诉我了,是你不满本殿宠幸她,所以你就推她摔碎了本殿下的白玉羊毫。 你可知晓,这白玉羊毫是父皇所赏赐,价值连城,就算是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孟灼儿看了一眼藏在月致臣身后的沉香,也是火大: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摔碎了你的东西,作为陛下的长子,你不去追寻事情真相反而过来责骂我,就你这脑子你也配当皇子,你当个洗脚的你都不配。” 好端端的来找她麻烦,连事情经过都不问一下就直接给她定罪。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路边不值钱的小猫小狗,任人糟践吗。 “你……” 月致臣恼怒,一把狠狠的把孟灼儿摔在地上:“你个贱人,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承认。” 孟灼儿一把被推到在地,手掌被擦破了很大一块。 疼疼疼。 她气得要死:“你敢伤我?” 孟灼儿气的立即爬起来,直接拽过推车上的恭桶扣在月致臣的头上:“烦人的狠。” 月致臣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好,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恭桶就罩在他头上。 世界一片灰暗。 紧接着,前面再次传来孟灼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吃屎吧你这个毫无卵用的皇子。”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月致臣直接被踹飞了三米远。 他连人带着恭桶都甩在了地上。 “啊——” 月致臣抓狂了,猛的摘下那恭桶摔的老远,恭桶立即摔碎在地上。 一旁的宫人见状立即跪在地上,头都快埋在胸前。 月致臣咬牙切齿的看着孟灼儿:“你、你敢这么对我……我杀了你——” 他暴跳如来,举起拳头劈头盖脸就要朝孟灼儿冲来。 孟灼儿随即也做出来防御的姿势,正要应对时,月挚庭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蓦地握住月致臣聚在半空中的拳头。 月致臣愣住:“皇、皇叔?” …… 第七十七章月挚庭保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本王先前便同你说过,拳头是不能对准女人,尤其是自己的未婚妻……” 他目光冷如剔骨,“月致臣,你是真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吗。” “不、不是这样的。”月致臣慌了,哪儿还有之前的气急败坏,忙解释,“是孟灼儿先……” “什么我先、明明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的来为难我,你弄伤了我的手,我是为了自卫才这样的。” 孟灼儿冷冷打断他的话,“月致臣你作为一个皇子却没有半点识人本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可曾问过我那白玉羊毫是怎么摔碎的?” “沉香本就是老实女子,做事本分又谨慎,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陷害你,这事儿一定是你做的。” “你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吗?我还说你下一秒就会死,那你是不是也要听我的话去死?” “你敢诅咒本殿?”月致臣看着孟灼儿的目光凶悍到极点。 “不是你先表明的别人说什么都得信吗?我只是给你这个机会而已。”孟灼儿反讽说。 “你……” 月致臣被气的说不出话。 月致臣扬手示意二人停下:“行了,本殿也大概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那宫女沉香何在?” 沉香一僵,慌忙从月致臣后面出来:“回王爷,这件事……” “本王问你才许开口。” 男人冷沉的打断了沉香的话,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向月致臣,“二殿下,你身边的丫头进宫之前都没有经历过训导吗?怎这般没规矩,若非这是二殿下你的奴婢,这般没有规矩的宫婢,若换做本王,早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沉香脸色一变,立即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要冒犯王爷的。” 月致臣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不过沉香是坏了规矩,可他怎么觉得月挚庭一直都在袒护孟灼儿呢。 “皇叔您是否同孟灼儿认识?”他试探性的问。 孟灼儿眉头一挑,目光也看向月挚庭。 “她是孟国公的孙女,谁不认识,倒是二殿下你似乎是不晓得她是你的未婚妻,是名门嫡女,就因为这宫女的一面之词就怪罪孟小姐,若这事儿让本王的皇兄,以及你的母妃知晓,不知他们会如何处理。” 月挚庭似漫不经心的扫过孟灼儿,但当目光触及她手掌上的伤口时,眸色沉下去,凌厉的看着月致臣。 “我……” 月致臣刚想解释什么,但对上男人阴郁的眸光时,到嘴的话顿时被堵住。 “王爷您不要为难二殿下,这事儿说到底都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惩罚奴婢好了。” 沉香忽然站出来,自以为明事理的开口说。 月挚庭冷笑一声,又怎会看不出沉香的伎俩。 夏羽上前一巴掌直接把沉香打趴下,训斥:“大胆,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做奴婢的说话的份,放才王爷说的话你真当耳旁风了。” 孟灼儿看着那巴掌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身居高位就是爽啊,打人巴掌都不用考虑的。 “皇叔,沉香是我的通房,你怎么可以……” “不可以吗。”月挚庭笑了声,“你这奴婢惯会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无视宫规,自以为自己一个小小的通房都有资格当主子,插嘴主子们说话,这是犯上。 犯上,论罪当诛。” 沉香刚被夏羽那巴掌打的晕乎乎的,听到这话顿时慌了。 月挚庭淡道:“既这个宫婢有此心为你分担,不如就这样,直接把这宫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对外就说这白玉羊毫是她所为。 如此,二殿下觉得如何。” 他雷厉风行,直接定了宫婢的罪。 孟灼儿在旁听着,只觉得舒畅,第一次觉得月挚庭的身形这般的高大、还帅气。 “不要啊……二殿下您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吧……”沉香害怕得嚎啕大哭。 周围这么多人,月致臣没想到月挚庭这般不给自己面子,若说方才他是怀疑他是偏袒孟灼儿,现在就算是落实了。 他凶恶的横了孟灼儿一眼。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般工于心计,不仅连他的外祖父母,就连阴善王这么狠辣的人都站在她这边。 真是好阴毒的算计。 孟灼儿被瞪得莫名其妙,不过看这傻子的模样,似乎还真以为他这个通房真是什么天真单纯的白莲花呢。 “来人,把这宫女……” 在月挚庭开口要发落这个宫婢时,孟灼儿倏地拉住他的袖子。 月挚庭嗓音一顿,回头看她,眸底的寒意似在融化,“怎么?你不忍心,想给她求情。” “那白玉狼毫乃是陛下的御赐之物,我不想白白担了这个罪名,也不想给王爷惹麻烦,而我更不想让二殿下……” 她忽然看着月致臣。 月致臣一愣,阴狠的神色竟是一滞。 孟灼儿微笑:“更不想让二殿下这般继续没脑子的活下去,臣女想让二殿下看一看,他到底是有多蠢,连一个宫婢都能将他玩得团团转。” 月致臣脸顿时拉了下来。 他就知道从孟灼儿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若是你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是你打碎了陛下的御赐之物,这个罪名就得你担着,你自己去跟父王请罪。” 月致臣恶狠狠的说着,再说到后面时,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快意。 损坏御赐之物是死罪,他巴不得孟灼儿去死。 可孟灼儿到底也没怎么得罪过他,从一开始便是他跟孟意菲处心积虑,计划失败他自己承受苦果却要将事情怪罪在孟灼儿身上。 孟灼儿觉得好笑,这些人似乎都不会自省,只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她问:“那白玉羊毫何在?” 月致臣才让后头的太监将那摔碎的白玉羊毫呈上来。 孟灼儿打开看了一眼,又问沉香:“你说是我弄坏的这白玉羊毫,可我是如何弄坏的呢?这白玉羊毫在盒子里四周都垫着棉花锦布,若是不离开这个盒子,是很难摔碎的吧? 这该不会是你自己毛手毛脚摔碎了白玉羊毫,转而嫁祸在本小姐身上?” “绝对没有。” 沉香刚想狡辩,但孟灼儿却粗鲁的打断她的话:“不要着急,想好了再说,这可是御赐之物,说的不好,那可是要杀头的。” 她慢条斯理,笑得竟格外温柔。 沉香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眼睛转啊转,才说:“当时奴才将白玉羊毫带去清理,因为上面粘上了干枯的墨水,清理完奴婢刚想将白玉羊毫带回殿下的宫殿时就遇见了孟小姐…… 孟小姐知晓奴婢是殿下最为宠爱的通房丫头后心生不满,所以便有所刁难。 后来还硬是要打开盒子看殿下最喜欢的御赐白玉羊毫,在观看时手滑打碎的。” 她慢吞吞的说着,仔细斟酌自己说的每一个字。 …… 第七十八章月致臣发现了月挚庭对孟灼儿的情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你简直是嫉妒成性,本殿下已几次三番的告诉你,本殿下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为妻,你居然连一个宫女都不放过,简直狠毒。” “你怎么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炸,你想骂人能不能等事情结束后,你现在这种偏信一面之词的行为,真的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孟灼儿很无语,也想给这个狂妄自大的月致臣一个教训,不然他还真以为这世界谁都想当他女人。 她问:“二殿下,若是我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你应当如何?你口出恶言,又出手伤我,到最后该不会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算了吧?” 月致臣一脸嫌恶:“那你想怎样?” “你推我一下,我打你二十个耳刮子,应该没问题吧?”孟灼儿淡然一笑,“当然,若是最后我无法证明,那我就去跟陛下请罪。 这毕竟是珍贵的御赐之物,到时我就算是不死也被扒了皮,这对于你来说,也是痛快的不是吗。” 月致臣一怔,对于这话却有些迟疑。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折腾孟灼儿不可,只是看不惯她的臭脾气,没有别的的女子温婉可人,也没有了从前的温柔,每次见面她都是同自己针锋相对。 其实他想的也就是她想自己求饶,不要那么高傲而已。 月挚庭眸光带过月致臣,几乎是刹那间便洞察他的意图。 余听殷曾经说过,楚贵妃很中意孟灼儿,原他还以为月挚庭是不喜欢孟灼儿的,如今看来…… “既然二殿下对这件事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决定了。” 孟灼儿三下五除二,也没有跟他废话太多,就这么定下了,她没有去触碰白玉羊毫,而是将盖子盖上。 “请问王爷,这宫中可有能力不错的仵作?” 孟灼儿直接无视月致臣。 这多少让月致臣有些不满。 他一直住在宫中,问月挚庭还不如问他。 月挚庭有些出神,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说:“自然是有的,就在太医院旁边,现在过去,也就不到半刻钟时间。” “现在就不过去了,毕竟到时候在众人面前甩二殿下巴掌这不太好,毕竟是皇子,我还是要给二殿下一点面子的。” 孟灼儿笑的灿烂,但她的眸光分明是挑衅过的。 “你……” 月致臣气不打一处来,冷道,“孟灼儿你可别把话说的太满,到时你可别哭着求本殿下放过你,本殿下是绝对不会包庇你的恶毒行为。” 比起对方的气急败坏,孟灼儿却也只是回以冷笑。 月挚庭让人去请仵作来,他们便在原地等,恰好旁边有亭子,他们便过去等候。 仵作还没来,香莲想替孟灼儿包扎,但是孟灼儿唯一的手帕方才不小心弄丢了,香莲的手帕又使用过不干净。 “早知道奴婢就应该多带几条手帕在身上。”香莲叹气。 月致臣也瞧见孟灼儿手掌的伤了。 他抿了抿唇。 好像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月致臣自然是带着汗巾在身上的,只是他又觉得孟灼儿性子这般嚣张,实在是不配他温柔以待。 可他看红肉外翻的伤口,又莫名的揪心,多少觉得心软。 月致臣心想:算了,他既是君子,那也就不用跟孟灼儿这女子计较太多。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本殿下同情……” 月致臣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男人却比他更快一步的将汗巾递过去。 孟灼儿怔了怔,疑惑的看着月挚庭。 “处理一下,不然旁人见了还以为是本王欺负你。” 他神色有些不大自然,耳根有些发红。 孟灼儿唇角抿紧许多,脸颊微微发烫,她接过了对方的汗巾:“……谢谢。” 月挚庭轻咳一声,又放下了一瓶伤药,往后退同她保持距离。 “阴善王真是心善,奴婢替小姐多谢您。” 香莲开心极了,忙拿过伤药给孟灼儿处理。 孟灼儿胸口莫名的悸动得厉害,她难以自控的朝月挚庭的方向看去,眼尾微微弯起。 月挚庭眸底惯有的冷意也消失殆尽,唇角上扬。 不过是很细微细腻的一些表情跟情感的表达,若非是情感的当事人,怕也是不会注意到的。 但月致臣注意了。 他不可置信的左右看着二人,怒火上心头。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还善心? 当今谁不知晓阴善王是怎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善良这个词从来都跟他挂不上边。 可那么一个心硬的人,竟对一个女人心软起来。 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了一些事。 月致臣在心中接连冷笑。 他就说之前在姚府月挚庭为何口口声声的帮着孟灼儿,原来这两人早就有苟且,暗度陈仓。 月挚庭到底知不知道,孟灼儿是他未过门的儿媳妇,更是他的侄媳妇。 月致臣怒不可遏,可怎么却也不敢发泄出来,这让他觉得憋屈。 …… 第七十九章无能只会打女人的男人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仵作很快就来了。 孟灼儿手上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她起身对仵作说:“劳烦大人看一看,这白玉羊毫的有无本小姐的指纹。” 沉香脸色一遍,惊恐不已。 孟灼儿微笑着:“既如你这宫婢所说,是本小姐把玩时不小心摔碎的,那上面肯定会有本小姐的指纹。白玉瓷器一类的,只要被人触碰过,就会留下指纹。” 沉香惊慌,半响都说不出话,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在月致臣身上。 月致臣饶是再蠢,当瞧见沉香那手足无措的表情时就什么都知道了,顿时脸色苍白。 他居然还真被一个小小的宫婢给玩弄了。 仵作受到指令,立即带上专用手套检查,之后又对比了一下孟灼儿的指纹,才说:“这上面一共就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但唯独没有孟小姐的指纹。” “两个人的指纹?”孟灼儿哼笑一声,“既然这东西珍贵,旁人自是不能随便触碰的,想来这两个人的指纹便是那贱婢跟我们尊贵的二皇子了。” 月致臣脸色铁青,回头恶狠狠的剐了沉香一眼。 沉香吓的立即跪在地上。 事情到此,孟灼儿却没有结束,她继续问仵作:“你看看这白玉羊毫有无清洗的痕迹,方才那宫婢说是拿着白玉羊毫去清洗,所以才碰到本小姐才会弄坏的。 我想看看,这是碰巧遇见本小姐,还是早有所谋。”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毕竟沉香若是真的清理过这支笔,那这上面就不会有月致臣的指纹。 “孟灼儿你够了。”月致臣忍无可忍,怒吼,“你是故意让本殿难堪是吗,现在都证明你是清白的了,你还想怎样。” 他大发脾气,脸上青筋暴起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要打人。 孟灼儿直接笑出声来:“二殿下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意思,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冤枉的人是你呢。 不是你说要真相的吗,不然就要把我送到陛下跟前去,那我自然是要还自己清白,让仵作检查到底,这有什么不对吗?你在气急败坏什么?” 她微微一笑,“是想维护你那暖床婢女,还是不想面对、承认自己的确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孟灼儿你……” 他气的将拳头握紧,才要上前一步,沉着的男人忽冷冷的望向他。 月致臣猛的顿住脚步,不敢在有任何放肆。 仵作左右看着几人,一时间倒也不知要不要再继续检查下去。 这不会得罪人吧? “你继续,若有任何后果,本王承担。” 月挚庭淡漠的开口。 “……是,殿下。” 仵作心惊肉跳,忙继续检查。 月致臣看着孟灼儿,一双眼几乎都要瞪出来了,极其凶狠。 孟灼儿视若无睹,双手环胸,慢条斯理的看着自己前日才做好的蔻丹。 别的不说,这水晶葡萄紫很提衬她的肤色,香莲能调制出这种颜色来,也是厉害。 检查完后,仵作便说:“这上面的确是没有任何才清理过的痕迹,目测有七日这白玉羊毫没有进行过清理了。” “天啊,七日吗?”孟灼儿捂嘴发笑,“二殿下,你这婢女看来平日里也没少偷工减料,就连我这个不喜欢文墨的人,所用的毛笔都是用一次清理一次的……还是说二殿下您学识不深,所以也不怎么用笔?” “孟灼儿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诽谤本殿下吗?”月致臣恼羞成怒,“本殿奉劝你不要太嚣张,你以为有些人真的会护着你吗?别太高看自己了。” 月挚庭眉头动了动,眼眸带过一模讽刺的光泽,但仍没有开口。 孟灼儿自然而然将月致臣口中的‘有些人’带入她祖父,也没多想,讽刺说:“我这般娇俏,想护着我的人自然多了去了,而且我这也不叫嚣张,不过是让二殿下看清事实罢了。” 她勾唇,“难不成事到如今,二殿下您还认为您的这位暖床宫婢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白花?” 月致臣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丢尽了,他理所应当的将一切都怪罪在沉香身上。 他气的要死,直接一脚踹过去。 沉香被踹的四仰八叉,痛呼连连,但却也还是不管僭越,又立即忍着疼痛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奴婢一时错了注意,请点下饶命。” “饶命?你给本殿做事居然还干做出这些个阴险之事,丢尽本殿的脸,你让本殿如何绕过你。” 月致臣变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为了这个婢女对孟灼儿动手,一副感情颇深的模样,这一眨眼这沉香竟比最下等的宫人还不如。 “你个贱人,居然看骗我……” 月致臣气急败坏,竟当着这么多人对着沉香拳打脚踢起来,大耳光大耳光的往沉香脸上扇巴掌。 可到底曾是最亲密的枕边人,就算是别的宫女犯错也不至于这样往死里打。 孟灼儿冷眼看着,冷冷一笑。 在月致臣身上,她看到的孟祥义的影子。 他就跟孟祥义打秦美珍一样,不过是为了在旁人眼里丢掉的面子,以暴力来掩盖自己的无能。 沉香即便是有坏心,但月致臣盲目听信,带着对她的偏见用最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她。 这不就是愚昧吗。 而此时此刻正忙着殴打沉香的月致臣也瞧见了孟灼儿嘴角的冷笑,更觉得丢脸,因而对沉香也下手更重。 孟灼儿也没什么兴致继续看月致臣殴打暖床丫头,回头先让仵作先回去。 毕竟待会儿更残暴丢脸的还在后面,孟灼儿也不想连累无辜之人。 沉香被打了个半死,鼻血满脸都是,起初还想要逃跑求饶,但现在然全说不出话了,晕死了过去。 “二殿下差不多行了,我们该进入属于我们的正题了。” 孟灼儿提醒他,轻描淡写。 月致臣的脸因怒火涨红,他冷冷道:“正题?什么正题,难不成你还想打本殿?” 他冷嘲热讽说,“孟灼儿,你差不多就行了,别太得意上头,这里是皇宫,是本殿父王的天下,现如今本殿还你清白,又将婢女打了个半死给你出气,怎么你都该满意了吧。” 这话听得孟灼儿一脸问号,她觉得搞笑:“殿下如同个疯子似的对一个宫婢进行殴打,这难道不是因为这宫婢欺骗了你让你丢了面子? 殿下怎说的好像这人是为我打的一样。而且说到底闹出这样的事端,难道不是因为殿下对臣女的偏见以及自身的脑袋不灵光,如同一个……低能儿。” 第八十章孟灼儿把月致臣活生生的扇晕了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致臣脸色骤变,表情扭曲如同厉鬼,他咬牙切齿:“孟灼儿你见好就收吧,不要事事斤斤计较,你可知晓殴打皇室可是死罪。” “殴打皇室是死罪,可这是臣女同殿下您的赌注,这也是您应该实现的承诺,还不要斤斤计较……” 孟灼儿笑了,“臣女倒想不计较,可方才殿下您口口声声骂我恶毒,现如今真相大白也不是您帮臣女才真相大白的,是臣女自己有这个脑子,不然这会儿早就让您送到陛下跟前了吧? 明明是二殿下您愚昧蠢笨这才先害了我,可从事情的发生到现在,臣女从未听闻二殿下说一句道歉。 作为天子之子,没有洞察身边人奸忠的能力,更没有履行承诺的勇气,也没有低头道歉的格局,你这样的人……” 孟灼儿摇着头笑,似是无奈,“陛下是个忠厚英明之人,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你……” 月致臣被激得大步上前想对孟灼儿挥拳头,但孟灼儿即便身边没有带护卫但也没在怕的。 她微笑的看着对方。 在月致臣走到孟灼儿面前时,不出孟灼儿意外,他被人控制住了。 月挚庭一手攥住月致臣的手臂,直接将他撂倒。 月致臣摔得四仰八叉,不可置信的看着月挚庭:“皇叔,你要帮孟灼儿打我吗?” “愿赌服输,这事儿就算是皇兄来,你也得认。” 月挚庭示意夏羽几人上前。 月致臣双手左右被人抓住,他面露惊恐,拼命挣扎:“皇、皇叔,我们才是亲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这事儿若是让父王知道,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断叫嚷,但男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月挚庭目光落在孟灼儿身上:“孟小姐,您请动手吧。” 孟灼儿眉头一挑,对于月挚庭的帮忙一点儿不意外。 她撸起袖子走上前,笑容格外灿烂:“这幸好我伤的不是右手,不然就打不爽了。” 月致臣浑身紧绷,惊慌不断:“孟灼儿我、我警告你,你要是胆敢动我一根汗毛,你这辈子都成不了二皇妃……” 孟灼儿是真的觉得搞笑。 为什么到现在他还会觉得自己在乎当他的妻子,想做那个二皇妃呢? 真是开了眼,孟灼儿第一次见到那么自恋的人。 “月致臣,本小姐若不把这几个巴掌甩的响亮一点,你还真以为本小姐稀罕你啊?你月致臣,在本小姐心里,就是个屁!” 话音一落,孟灼儿立即抡圆了胳膊、巴掌啪啪啪啪的甩过去—— “啊啊啊——” 一连二十多个巴掌过去,月致臣毫不意外的被扇成了猪头,口吐白沫,这脸肿的怕是连他妈都不认得。 月致臣晕过去,不省人事。 孟灼儿甩着手,抽冷气。 虽然甩人巴掌很爽,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手也是挺疼的。 月挚庭轻笑着,看了眼她的手:“回去上一点跌打肿痛的药膏。” 孟灼儿巧目盼兮,眼眸弯弯,她故作傲娇说:“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多担心担心你那个被巴掌扇晕过去的侄子吗?” 月挚庭轻笑,冷淡:“你方才扇巴掌是扇得爽了,可有想过你会经历什么?这事儿若是告到陛下跟楚贵妃那边,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这不还有阴善王陪我一块受罚吗?”孟灼儿秀眉轻挑,“那王爷又打算如何跟陛下交代呢?会将这一切都推到臣女身上吗。” “不管如何,本王还不至于要让一个姑娘家去承受这些。” 月挚庭呢喃,又看了一眼已经没那么亮的天,“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 孟灼儿稍稍松了口气。 虽月挚庭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但显然也是替她拦下这一切了。 她就是猜测到月挚庭会替她抗下这一切,所以才这么胆大妄为。 孟灼儿离开了,月挚庭也转而去看了太后,面对已不省人事的月致臣,他也只是随便叫了两个宫人扛回依兰殿便算了事。 太后身子不好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年才七月份,但太后却已经病危了三次。 太医说,再有下一次,太后不一定能挺得过来。 月挚庭心重重地沉下去,他站在皇帝身后,也没有说话。 太后关心的无非就是皇帝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皇帝要按时喝药,好好照顾身体别太劳累。 皇帝其实也就二十六出头,但看着面容憔悴得就如同老翁一般。 皇帝握着太后的手说:“太医都已经说了母后不会有事,如今阿臣也大了,你再怎么样也得看着他成婚生子,听您的曾孙叫您一声皇祖母。” 太后苦笑,不由得轻咳,她又不舍而担忧的看着月挚庭:“老十一,比起你的皇兄,哀家更放不下你。你年少时就征战沙场,落下一身的伤痕,如今都已经二十二了婚事却也没个着落…… 皇帝再怎么也有楚贵妃照顾,但是你哀家是真的不放心。” 她叹气,手朝月挚庭伸过去。 楚贵妃跟皇帝都不约而同的往旁让了让。 月挚庭来到床边,握住太后的手。 他张了张唇,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也不知说什么。 太后抚养他这么多年,也知晓月挚庭的性子,说:“哀家知道你不善言辞,你对哀家的孝顺哀家都看在眼里……可你若真的想让哀家开心,早点成婚生子,否则哀家死了都不合眼。” “太后您别这样。”楚贵妃忍不住红了眼,擦了擦眼角。 皇帝安慰的拍了拍楚贵妃的肩膀。 月挚庭薄唇抿紧些,扯唇说:“太后您放心,儿臣已有心意的人选,您一定能看到儿臣成亲的。” “真的吗?” 太后有些激动,双眼发光,精神瞬间就似乎好了不少,“你可别是骗哀家的……” 太后又顿了一下,皱眉,“儿啊,你喜欢的可是女子,到时你可别带着一个男人回来吓哀家,哀家活不久了。” 说到后面,太后显然是有些后怕的。 没办法,老十一这个年岁身边都从未有过一个女人通房,一大男人血气方刚的不碰女人,这就是不正常的。 因而外头的人都传言阴善王有断袖之癖。 这也怪惊悚。 …… 第八十一章月挚庭承认喜欢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很无奈:“皇额娘怎么也跟外头那些人似的,儿臣……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了。” 端着药进来的余听殷听到这话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她忙将手上的药递给婢女,小跑过来:“心仪的姑娘?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吗?” 皇帝跟楚贵妃也是双目一亮。 众人都期待的看着月挚庭。 叱咤战场的阴善王在众人的注视下脸红了。 “你还真的有心仪的姑娘了?”皇帝十分惊讶,“方才孤还以为你是说谎骗皇额娘的,没想到你小子真的动心了。” 一旁的楚贵妃却显得忧心忡忡,她试探性问:“敢问王爷,您的心上人是谁家的姑娘?” 阴善王笑而不语,一旁的余听殷解围说:“他喜欢的女子很有性格,若非是两情相悦、即便是王爷再帅、权力再大对方也不一定会嫁给他。 未免咱们的阴善王丢人,我们就不要追问了,等他十拿九稳了再说,都说男大不中留嘛。” 太后见情况属实,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说:“如此那就太好了,阿庭啊,你可加把劲儿,最好赶在阿臣前面成婚。 不然旁人可说你这个当小叔子居然成婚还比侄子晚,看你丢不丢人……” 说到此处,太后顿了一下,又问:“对了,阿臣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侯爷的孙女对吗?” 余听殷属倏地一顿,月挚庭眸底的光泽也倏地沉下去。 楚贵妃心顿时冷了下来。 孟灼儿该不会真的跟阴善王有点什么吧。 皇帝还以为几人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回道:“是孟国公的孙女孟灼儿。 之前孤也见过几次,是个聪明伶俐的,姚老夫妇时常同孤夸她。”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是姚老夫妇所认可的人,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太后,臣伺候您喝药吧!” 余听殷端着药上前,劝说,“您之前还说陛下不喝药呢,可你也跟个小孩子似的,听您身边的嬷嬷说,您也不乖乖吃药。” “谁说的,哀家可是每日都有好好吃药。” 太后嘴贫着,但面对亲手养大的姑娘递过来的药也是乖乖地喝下了。 皇帝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便同楚贵妃先离开,月挚庭跟余听殷是最后走的。 他们去了御花园的凉亭那儿多坐了会儿。 余听殷逗趣他:“看你方才的意思,就是承认了你中意她?” “南粤公国漂亮的姑娘这么多,你凭什么就认为本王喜欢孟灼儿,说不定是其他人呢。” 月挚庭似不以为意地望着晚霞。 今日的晚霞格外好看,又红又粉,还蒙着一层紫色,格外漂亮。 余听殷挑了挑眉,玩味说:“是啊,京城的姑娘那么多,好看的更不少……可是老弟啊,我可没说你中意的是孟灼儿。” 男人的身形猛地顿住,就连躲在暗处的女子也僵了一下。 余听殷起身说:“现如今孟灼儿还是月致臣的未婚妻,你若是真喜欢人家,得赶紧下手。 皇兄……不,是陛下那边的意思是,让月致臣跟孟灼儿早日完婚,一来可以打碎关于皇室的丑闻,二来孟灼儿的确是很得姚老夫妇欢心,之前就连楚贵妃也说了孟灼儿不少好话,因而皇兄如今也是对孟灼儿十分能满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孟灼儿的母族虽如今看着荣耀,可他们家后继无人,即便是将门,到时月致臣继位后,也不至于挟皇子逼其退位。” 余听殷苦口婆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啊老弟,你赶紧上道吧,口是心非是讨不到心爱的女子的。” 月挚庭薄唇抿紧,却道:“本王倒是不认为会娶不到喜欢的女子,你怎就知孟灼儿不中意本王?” 余听殷惊喜得瞪大眼睛,亢奋了:“你赶紧说说,难不成孟灼儿追你了?还是说你同人家表白了,她接受你了?” 月挚庭轻咳一声,以此缓解自己的尴尬:“没有。” 余听殷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那你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人家也中意你,合着说了半天,都是你自己在这瞎意淫啊。” “本王喜欢孟灼儿,看上了她,那她就只能是我月挚庭的妻子,你觉得有这么好的选项在眼前,她又是这般聪明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应该怎么选吗?” 月挚庭心中升起来几分底气来,昂首挺胸。 余听殷瞅着他有点像是百兽园开屏的雄孔雀。 想到前些日子同孟灼儿的那场谈话,她表情复杂:“老弟啊,你话别说得太满,孟灼儿并不是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人家还真不一定能看得上你的权势地位。” “那又如何,本王有自信让她喜欢上本王。” 啪嗒—— 暗处忽然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 落地声动静不大,但这对于练过暗器的人的耳朵来看,却如同爆炸。 “谁在那。” 余听殷叱喝,月挚庭反应十分迅速的冲了过去。 月挚庭过去时,只看到掉在地上的药瓶,以及前面十字路上越来越远的两个女子的身影。 他倏地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药瓶。 “你怎么不追。” 余听殷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一下,之后便想上前去追。 “不必追了。” 月挚庭拾起地上的药瓶,心重重的沉下去。 “这……” 余听殷刚想开口,却发现这药瓶的样式有些熟悉:“这不还是你惯用的喜欢的图案吗?” 她声音一顿,惊讶说:“该不会是孟灼儿吧?” 月挚庭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瓶放好。 “本王还要去见皇兄一趟,晚些再说。” “喂……” 余听殷刚想询问,但月挚庭却走了。 余听殷小声嘀咕:“该不会真的是孟灼儿吧?那她岂不是都听到了?怪不得吓成那样,这换做是我也是有够渗人的。” …… 第八十二章余听殷在逼着孟灼儿去追月挚庭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飞快的跑到皇城门,因为穿的花盆鞋底太高,她还差点把脚给扭到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 香莲忙回头去扶她,声音也是有些抖。 其实早在之前她多少也能察觉王爷对自家小姐有所不同,但她根本没想到王爷居然中意她家小姐。 这太离谱了。 而且当今传言不是说阴善王有断袖之癖吗,要么就是传言他跟余听殷郡主两情相悦。 之前余郡主劝说小姐跟王爷在一起香莲便觉得郡主或许是不喜欢王爷的,可一个男人不近女色这本就不是正常人,因而一直认为他是有断袖之癖。 “别小姐了,赶紧去车上,我们赶紧回家。” 孟灼儿声音也带着说不出的慌张,紧张得直咽口水。 要是时间能倒退到一个时辰以前,她一定会乖乖听月挚庭的话出宫,绝对不在这宫里逗留半分钟的时间。 她怎么都没想到,月挚庭会承认中意她,而且还让她给听到了。 孟灼儿好不容易狂奔到马车边,这时候香莲忽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小姐,是郡主追过来了。” 她忽然指着他们过来的方向。 孟灼儿扭头一看,发现还真是. 她忙拉着项链上了车。 “快出宫。” 车夫立即开了车。 可正当孟灼儿才松一口气时,车子还没出皇城门就被拦下来。 孟灼儿深呼吸,一脸无奈,而下一瞬,果不其然,余听殷的脸就出现在了车外。 她眉开眼笑:“孟小姐,我们聊聊吧?” 孟灼儿知道余听殷在这件事情上的热衷程度,也知道甩不掉他,她她可不想半路在遇见一个‘程咬金’。 “郡主不如上我孟家的马车吧,臣女送您回家。” 余听殷稍稍一顿,也立即明白了孟灼儿的用意,嬉皮笑脸:“孟小姐盛情难却,本郡主哪儿有拒绝的理由。” 孟灼儿:“……” 要不是她死缠烂打,她才不想跟他多废话。 余听殷一上马车、马车就开始行驶。 余听殷双目发光的打量孟灼儿,那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是越看她就越是满意:“孟小姐放才想必也听到了一些蛇呢了吧?结合之前本郡主在连珠楼锁同你说的话……本公主说的没错吧?” 孟灼儿叹息:“我没什么都没听到。” 余听殷晒了甩手,故作叹气说:“孟小姐您说您这是何必呢,选阴善王也比月致臣的好。 今日你跟月致臣所发生的事情我都听阴善王说了。 我个人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冲动二不稳当,也没什么担当。可仔细想想,皇室生出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也很正常,毕竟在后宫里生长的孩子,又有哪几个是正常的呢。” 孟灼儿顿了顿,没有说话。 余听殷又继续说:“南粤公国有多男尊女卑,你一直被孟国公所疼爱这可能不晓,在许多腐朽的规矩下,女子很受苛刻的。 就例如我走到今日的这个位置,十分不易,要牺牲的东西太多了,就连我自己的情感也是要利用起来。 但挚庭不是这样的,他没有那些人那么古板,以后你若是跟她在一起了,不管是你还是你们的孩子,他都会很疼爱很护着你们的。反正嫁谁不是嫁, 最重要的是找一个有钱有权,还会疼人的男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孟灼儿能在余听殷嘴里听到这番话,心里也还是很惊讶的。 余听殷做到了女将的位置,又年过二十二还未成婚,这在旁人看来是十分离经叛道的,可她一直坚持做自我,也没有妥协。 可这样这样的一个奇女子,居然能说出嫁谁不是嫁的话来。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舒服,我也希望我们南岳功过的女子也都能同我一样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但是孟小姐,这不可能的……不,确切来说是很难,非常难。” 余听殷眸底浮现一抹伤感,“我出自余国公府,我祖母是大长公主,可那又如何,后来我还被封为郡主……就这样的投胎已经是一等一的了吧。 但我挣扎到如今的位置,主宰自己的婚姻跟未来,就这么两个对于男子来说简单到不能在简单的事情,我都几乎付出了我的性命那才得到的。 而且就这在旁人看来也还算是幸运的,女子在我们男也功过是很难生存的,我是真的真心为你说这些……” 孟灼儿忽然看着她。 余听殷笑了笑,又补充说:“当然,跟你说这些我也还是有自己的小私信的,那就是我希望你能跟挚庭在一块儿。 老实说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而且你不也是挺有野心的女人吗,难道不想成为第四个奇女子。” 孟灼儿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你说这些话月挚庭知道吗?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我跟月致臣有再多的不和,到底我现在还是她的侄媳妇,郡主,你说这些真的很不恰当。 你说为了我好,可我觉得你是想让月挚庭称心如意。因为你察觉了可能月挚庭对我有一点好感所以你就一个劲儿的来劝我,从未遵从过我的本意。 拒绝的话我就已经你说过多遍,但你是一点儿都没听进去。” 她倏地笑看着余听殷:“郡主说这里的男人都不把女人当人看,但我从余郡主的身上也跟别的女子那样,感受到了您作为男子对我的凝视跟安排。 所以说,因为我没跟郡主那样成为女将有军工,就得像五减二那样被人安排是吗?” 余听殷一愣,哑口无言,好半响她才缓缓开口:“抱歉孟小姐,我没想到我给你的压力居然这么大……这般的咄咄逼人。 好,那我以后不会说了。” 说到后面,她是真的愧疚。 撮合孟灼儿跟月挚庭她自然是有私信的,但她泰国急于求成,就如孟灼儿所说,她忘了尊重孟灼儿这个当事人的本身。 她的确很冒犯。 孟灼儿高兴余听殷终于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谢谢你。” “应该是我很抱歉。”余听殷真诚的看着她,“我以后不会说了,是我僭越了。” 孟灼儿微微函授。 余听殷叫停了车夫,说他的人在跟在马车后牵马,她可以自己回去。 二人就此告别。 车外的马蹄音越来越远,孟灼儿也松了口气。 “希望郡主是真的听了进去。” 香莲说着,倏地想到什么,又问孟灼儿,“但是小姐,您真的不喜欢阴善王吗?” 话一落,孟灼儿便目光冷沉的超对方射去。 香莲立即闭了嘴。 …… 第八十三章月致臣向孟祥义告状,暗害孟灼儿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今夜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 皇宫并没有传来什么惩罚的圣旨,风平浪静的同之前无异。 孟灼儿知道又阴善王兜着,皇帝倒也不至于给她点什么惩罚,她比较担心姚老夫妇那边。 说到底,姚老夫妇的亲女儿也就楚贵妃一个,亲外孙也就只有月致臣那么一个。 月致臣都被她活生生用巴掌扇晕了,这姚老夫妇能不着急上火才怪。 香莲知晓了她的担忧,很无奈的表情:“小姐啊,你之前在宫里这般威风,奴婢以为您是真的不怕,没想到您还是担心的。” “我可不管月致臣跟楚贵妃,但是姚奶奶跟姚爷爷对我很好,我担心他们会对我失望。” “应该不至于吧,姚老夫妇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凡了解事情的经过都不会怪罪您,这明明就是二殿下过分了。” 香莲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姐您先喝口茶,不用太过担心的。” 孟灼儿点了点头,但才喝了一口茶,守在前厅的护卫忽然就来了。 护卫恭敬说:“大小姐,二殿下来了,老爷让您去前厅。” 孟灼儿脸瞬间拉了下来。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月致臣居然会过来这里。 月致臣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盯着他那张猪头似的脸告状吗? 孟灼儿着实想不到,告状这种不入流又小家子气的事儿,月致臣居然作为一个皇子能干得出来。 她深呼吸,最后也就孩子能硬着头皮去前厅了。 “事情就是这样,还希望孟老爷能够好生管教孟小姐,毕竟她以后是要做二皇妃的。 而且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要动手,女孩子就应该温柔善良一些,不要太过刁钻狠辣,更别说我们以后还会是夫妻。” 孟灼儿去到前厅时就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她咬牙,暗骂月致臣阴险。 月致臣根本不可能娶她,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外头有关她跟孟意菲的流言蜚语有所平息,那解除婚约的消息也会随之做定。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给孟祥义这个念头跟期盼,让孟祥义教训她这个当女儿罢了。 搬弄是非、背地告状…… 这些事儿孟灼儿甚至都不屑于去玩弄的手段,他倒是玩儿的溜。 孟祥义听过后一脸尴尬,也有些后怕的神情。 秦美珍脸色也不太好。 她没想到孟灼儿都动手了月致臣居然还不解除婚约,还想跟他一块儿。 这时,厅堂里的人都瞧见孟灼儿来了。 孟祥义的脸色顿时转化成了愤怒,死瞪着孟灼儿说:“你这死丫头你看你做的好事,皇子你也敢打,你想把我们全家拖累死是不是。” 孟灼儿瞥了一眼月致臣那张还未消肿的脸,淡笑说:“二殿下还真是好兴致,昨日都直接晕过去,今日居然还有这个体力跟精力来孟国公府告状,还真是不容易啊。” 说着她还鼓起了掌,明里暗里地讽刺他小家子气。 月致臣脸色稍稍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浅笑着,也不回复孟灼儿的话,而是将小家子气进行到底,扭头对孟祥义说: “孟老爷,您这女儿可还真是要好生管教才行,这见了皇子不行礼问安也就罢了,开口就是这么一番不着边际的话,可真是伤透了本殿下的心。 孟老爷,这样的人可不适合成为二皇妃,您若是不好生管教,这门跟皇室的婚事还不一定能进行下去,毕竟父王是最最厌恶无礼之人。” 孟祥义赔笑着,扭头却捏紧拳头,恶狠狠的看着孟灼儿。 孟灼儿脸色十分难看,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即将回事一份毒打。 月致臣不就是知道孟祥义是个什么性格,所以才给她这个下马威吗。 可她真的要忍受这么一个无良愚蠢的父亲的毒打吗? 当初那一个巴掌她就受不了。 孟灼儿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忍无可忍后,将孟祥义踹飞出去。 秦美珍惯是个会看情势的,笑着火上浇油说:“真是让二殿下见笑了,灼儿让她祖父宠坏了,向来嚣张目中无人。 可我们也只以为她只是在家里耍横欺负欺负婢女亲姐姐什么的,我们也是没想到她对殿下您都还能这般无礼。” 月致臣目光扫过孟灼儿,笑容似笑非笑:“何止夫人你没想到,本殿下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子,也是第一次被人用巴掌给扇晕了。” 孟灼儿在心里腹语:你何止被我扇晕了,你还被马桶扣头了。 孟祥义死死地握紧拳头,而月致臣看着也差不多了,才缓缓起身说:“好了,本殿下也不耽误孟老爷教育女儿了。” 他又接着补充说,“孟老爷,不然是本殿还是贵妃,其实都挺中意孟小姐的,但是这家教跟这脾气是真的不行,还望您多多培养、多多教育,这毕竟女不叫父之过。” 孟祥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连忙赔笑:“是是是……我知道了,草民必定会好生管教灼儿的。” “嗯!” 月致臣一脸满意,双手背在身后,这才离开。 但在经过孟灼儿时,他却格外正式啊。凶狠跟讽刺地撇了孟灼儿一眼。 孟灼儿早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虚伪又狭隘的狗男人。 想让她受教训? 想吧。 反正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想得美了。 “跪下。” 等月致臣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时,孟祥义愤怒的拍桌而起。 他脸色涨红,脑袋青筋暴起,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秦美珍差点压不住飞起的嘴角,故作好心地拍着孟祥义的胸口安慰说:“老爷您别生气,这孟灼儿不服管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有父亲宠着,我们也不敢动她分毫,不如骂几句就算了。” “什么骂几句就算了,你去拿我前几日新的马鞭来,看我打不死她。” 孟祥义暴跳如雷,“死丫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女帝娘娘吗?居然连陛下的长子都敢扇巴掌,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莫不是想让我们全家陪她一起掉脑袋,今日我不要了他半条命去,她估计都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玩意儿。” “可是老爷……” “叫你去你就去。” “好吧。” 秦美珍故作叹气地让红袖去拿马鞭来。 孟灼儿一脸面无表情。 她会一些唇语。 她听到秦美珍让红袖拿那一条有倒刺的马鞭,而不是新买的一条。 装模作样的扮白脸,看来也不过是想让她更受苦一些。 …… 第八十四章孟灼儿流落街头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你看什么看,方才你父亲不是让你跪下吗,你怎么还不跪下。” 秦美珍嚷嚷,冷笑说,“怎么,你在外头连皇子都敢打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连你父亲都不能教训你了吗?” 这话一出,孟祥义果然怒意又添几分。 孟灼儿无视秦美珍,看着孟祥义问:“父亲,您难道就不想问问看女儿受了什么委屈,为何要动手?” “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你都不能对皇子动手,且不说以后老子的仕途要靠二皇子,就说为了保住这门婚事,你不要说受委屈了,你就算是被二皇子活生生打掉半条命你都得忍着,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很难想象,这话居然是一个当父亲能说出来的。 可父亲不就应该是女儿的避风港,是最有力的后盾吗。 孟灼儿忽然觉得在很好笑。 明明早就看清了孟祥义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还试图让他理解自己。 一个禽兽一般的父亲,他怎会在乎自己的亲骨肉,他的眼睛贪婪的就只能装得下利益。 很快,红袖便将马鞭拎了出来。 孟灼儿瞧见那马鞭周身都是倒刺。 这一鞭子下去,肯定会皮开肉绽。 孟祥义也瞧见了那马鞭上的倒刺,但却也只是顿了一下,脸上甚至还有一瞬快感的表情,似乎是在赞扬红袖的自作聪明。 就好像孟灼儿越是痛苦,他就越高兴。 可那么明明是他的亲女儿啊。 “你骨头硬,不肯下跪是吗?那老子就打到你跪位置,老子到看看,你有多倔。” 话音一落,他就冲着孟灼儿甩鞭子…… 孟灼儿眉目一沉,并没有老实地应下这道鞭子,她轻松地夺过。 孟祥义见她躲开,自觉作为父亲跟当家的威严跟权力受到了挑衅。 他咬牙切齿,再一次狠狠地朝孟灼儿摔过去。 孟灼儿可不是期待父爱的原主,更别说打从一开始对于这个也算是间接谋害女儿的渣爹她就没任何好印象,她决定反击。 孟祥义的鞭子又挥了个空,但这一次盟主偶尔不再只是闪躲,而是直接拾起地上的鞭子捏在手中。 “你、你还跟我抢?” 孟祥义火冒三丈,更用力地想把鞭子拽回来,但却发现拽不动。 孟灼儿的力气从来都不算小的。 秦美珍也是没想到孟灼儿居然敢反抗孟祥义,这可是忤逆,是很大的罪名。 若是传出去,孟灼儿肯定会被治罪的。 女从父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就算是孟祥义因此把孟灼儿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孟灼儿你是想翻天吗?还不快松手——” 秦美珍自然是不会放过让孟灼儿被罚的机会,骂骂咧咧地上前就要甩孟灼儿耳光。 孟灼儿眼眸阴沉如水,在秦美珍来到她跟前时她直接一脚出踹飞了秦美珍:“别过来中睡起,对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 孟祥义愤怒之余又是震惊的,他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不敢反抗自己的女儿现如今不仅是敢跟自己动起手来,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打人。 他咬牙切齿:“反了反了,你还真是反了天了。” 孟灼儿瞅准时机,趁着孟祥义分神的功夫直接从他手上拽过鞭子顺利捏在手中:“父亲,您不问前因后果就要定罪于我对我用刑,我不服。 您坚决如此那女儿就只能离家出走了,若是您不好好反省自己,那你以后就只有孟意菲这一个女儿了。 再见!” 孟灼儿一个箭步直接冲出了家门。 “孟灼儿你给我回来……回来!” 孟祥义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吼,但孟灼儿跑的那个叫贼溜,都不带回头的。 笑话,她要是真停下脚步回去,那今天晚上睡觉,不管是趴着睡、躺着睡,还是说侧着睡她都肯定睡不着。 不…… 确切来说她极有可能被孟祥义打得晕死过去,肯定是比那次秦美珍陷害他的那一次都还要惨烈。 孟灼儿迅速地排到了大街上,她钻进了巷子里,挨家挨户地穿巷,不带停顿的。 孟祥义派了不少的家丁来追她,紧追不舍。 但孟灼儿体力不错,她一会儿钻进人群一会儿钻进小巷,很快就将那群人给甩掉了。 “终于搞定了,这群个蠢货。” 孟灼儿还洋洋得意时,却忽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她没有带钱包。 孟灼儿悔不当初。 其实她身上是没有带钱的习惯的,主要是因为平日里香莲跟着都是香莲带钱,她就只负责吃喝玩乐就行。 现在回去拿钱肯定是不现实的,她惹怒的孟祥义,又跑了,孟祥义狠得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孟灼儿垂头丧气,因为出了月致臣的事情他也不敢去找姚家夫妇,在这偌大的京城,她本就没什么朋友,认识的朋友就只有陆落春。 可现在就连陆落春也是从军了。 她没有钱,住不了客栈跟酒楼,也没钱买吃的…… 孟灼儿是打算写信跟她祖父求救的,之后在外面好吃好喝的待个一段时间。 可她现在就连寄信的钱都没有。 孟灼儿下意识搜了搜身上,简直要哭了。 她没有什么带贵重首饰的习惯,就喜欢轻装上阵,更别说当时他还在家里也没打算出门。 孟灼儿拿不出一个铜板,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天要亡她也…… …… 第八十五章孟灼儿被轻薄,走投无路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天色逐渐变黑,孟灼儿饥肠辘辘地走在街道上。 看着到了晚饭时间,周围的摊贩都传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孟灼儿平日里是有点小作,但绝不是个娇气的人,她想给摊贩或者是酒楼做点小零工换点钱,但被人一看她是女的根本不收,倒是有几个客栈的掌柜见她长得娇俏,提出说给对方摸一摸就让请她吃饭。 孟灼儿那个火啊,直接一脚就给人干翻了,逃之夭夭。 折腾了一个下午,她一粒米、一口水都没喝着。 已经到了傍晚,出来摆摊的摊贩都收拾好回去了,原本白日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空了出来,空得人心里发慌,心里难受。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上开始出现打更的了,孟灼儿坐在一家跟打烊的铺子台阶上,双手撑着脸,唉声叹气,肚子也咕咕乱叫。 轰隆——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简介这边有细细碎碎的小雷声传来。 孟灼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天:“不是吧,我这都这么惨了,饿着肚子手上就条鞭子,你这都要下雨?” 她正抱怨老天爷,而老天爷也不是一般的会欺负人,下一秒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连一点小雨滴都没得过度,直接就是大雨。 “不讲武德的老天爷……” 天一旦下起了雨,孟灼儿就没办法在这台阶呆了,她赶忙四处找可以躲雨的地方。 她记得在连珠楼后面有个桥洞。 孟灼儿忙赶过去,但青石砖沾了水就变得特别滑,再过去的时候孟灼儿摔了好几下,不仅手掌的伤口被二次伤害,就连手肿跟膝盖的位置也都被擦破了。 雨水渗进去,很疼。 雨水打在脸上也很疼,但孟灼儿并没有时间喊疼,她得赶紧找可以躲雨的地方,不然她不仅一身伤、饿着肚子,还会生病。 孟灼儿是不服这个时代,但毋庸置疑的是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是很危险的,生了病就更没有反击的能力了。 要是被人昏迷捡尸,还不如直接回去被孟祥义打个半死。 当然,这是下下策,孟灼儿觉得自己还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你干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已经有人来。” 孟灼儿过去时,见里面躺了好几个乞丐。 都是男乞丐,横七竖八的躺在桥洞里,但却一样的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她。 孟灼儿作为有个女性,自然是知道那眼里的色彩是什么意思。 “哟,是个姑娘啊……你快快进来,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你可别在外面了,赶紧进来。” 其中有个乞丐还踹了一下开口的乞丐,说,“他不懂事儿说话不好听,姑娘您可别在外面淋雨了,会生病的,进来吧。” 说着他还坏笑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目光开始打量孟灼儿的身量。 孟灼儿只能放弃桥洞另外寻找别的可以躲雨的地方。 “诶……姑娘你别走啊,我们不是坏人,你进来跟我们几个一起躲雨嘿嘿……” 见孟灼儿要走,乞丐几个也忙追出来拦住孟灼儿。 他们五个人,不约而同的将孟灼儿围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是色眯眯的:“姑娘,下雨天凉,不如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帮你暖一暖~” 哥几个之前也碰过不少女人,保证能让你满意的。 话音一落,说话的乞丐便给了其他几个乞丐一个眼神。 几人立即朝孟灼儿过去。 孟灼儿眸色一厉,直接甩出捏在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朝方才说话的乞丐会过去。 那么长的一条鞭子直接甩在乞丐的脸上,从额头开始甩到了脖子处,长长的一道,血肉模糊。 如今还下着雨,天空雷声不断,孟灼儿对着这几个人谁都没客气,每个人都狠狠招呼了。 “啊——” 惨叫声不断,孟灼儿若赤手空拳或许对抗这几个男人还有些吃力,可她手里有鞭子,那便是绰绰有余。 不一会儿,孟灼儿就让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皮开肉绽了。 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地上都是被雨水冲淡的粉色血迹。 “一群龌龊东西。” 孟灼儿狠狠踹了最靠近的自己的那个乞丐,而本就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她打了一架后更是体力不支。 这些乞丐都是拉帮结派的,孟灼儿留下来没好处。 此地不宜久留,她忙另外找地方。 平日里孟灼儿出门就是坐马车的,也不太熟悉京城的路,根本不知道有哪几个地方可以躲雨,但狭窄的巷子的雨可比大路上的雨要小很多。 孟灼儿只能先跑到巷子里。 眼见路上的雨越发的大,雨滴砸在地上的声音也越发的理工男人震耳欲聋。 孟灼儿浑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干的,雨水不断地顺着她的脸上流下。 “这要是淋一晚上雨下来,我不死也快了。” 孟灼儿左思右想,决定要是这雨一直不停,那她就只能厚着脸皮去投靠姚老夫妇了。 虽她跟月致臣有矛盾,但在这种情况下,姚老夫妇是不会把他送回孟家,也不可能对于她的落魄置之不理。 孟灼儿唉声叹气,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 就在她自我同情时,巷子内却忽然传来一些很奇怪的动静。 就好像是……她背后有人。 孟灼儿背脊发毛,顿时毛骨悚然了起来。 …… 第八十六章月挚庭找到孟灼儿了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谁在那里?” 孟灼儿警戒地回头去看。 这个巷子黯淡无光,几乎看不到意思的光亮,只是在习惯和看了之后,却也依稀能看出东西轮廓。 这条巷子堆着满满的杂物,还是个死胡同,身长只有六七米深。 这也是刚才孟灼儿为何会选这个巷子的原因。 可现在传出的声音却告诉她这里有人。 孟灼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猜测这该不会也有个来躲雨的乞丐吧? 她饿了一天了,又跟人打了一架,现在是真的没有一点打架的力气了。 要是再来几个人,她真的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嗷呜~” 奶里奶气的声音忽然传来,下一秒只见从那堆杂物跳出来一个小小的团子。 那小团子直接咕噜到孟灼儿的脚下,亲昵地蹭着她的脚踝。 孟灼儿一愣,定睛一瞧:“小狗崽子!!!” 她有些惊喜,也不嫌狗子脏,直接把狗子抱起来。 “小家伙你怎么在这儿啊?你娘呢?” “嗷呜~” 小家伙又奶奶地嚎了两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应。 这个世道人都难活,更别说狗了。 而且京中乞丐也不算少的,若真有那么一条流浪狗,早被人抓来吃了。 “小东西,你是不是也没有家了?” 孟灼儿有些伤感,疼惜地抚摸着小狗的背部。 但这小狗崽子估计是饿了,竟吮吸起孟灼儿的手指来。 虽是只小奶狗,但这小家伙在吮吸孟灼儿的手指时竟然也不会用乳牙去啃。 孟灼儿叹气,本想去那堆杂物翻一翻看有没有可以给这小狗崽子遮雨的东西,可这时,她身后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对。 是脚步声。 该不会是那群乞丐来报仇来吧? 孟灼儿心狂跳不止,同时捏紧了手上的鞭子。 她咬牙一狠,扭头直接将鞭子甩出去。 “是我。” 在鞭子甩出去的前一秒,孟灼儿的手被人握住。 熟悉的声音传来,孟灼儿眼眶顿时就红了,倏地一笑抱住对方,心里也松了口气,就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月挚庭心下一颤,胸口莫名的软了一处,还有些发疼。 孟灼儿亢奋的心情平静下来,又松开对方,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来这看风景呢,比如说离家出走的少女开开心心地在雨天的巷子里捡一只狗之类的。” 他回答得一本震惊。 “……”孟灼儿无语,“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调侃我什么意思?” 月挚庭很无奈:“那你说本王大半夜的来这儿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闲得慌,大雨天的在外面乱跑?” 孟灼儿一愣。 意思是……来找她的? 专门来的? 孟灼儿胸口荡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涟漪,下意识擦了擦顺着脸颊落下的雨水。 “先别说这个,回车上去,别淋雨。” 月挚庭肃穆说,忙拉着她离开这。 “但是它怎么办?” 孟灼儿看着怀中的小奶狗。 月挚庭深深地叹了口气,很无语,口吻有些嫌弃:“带上吧。” 孟灼儿开心坏了,忙抱着小奶狗跟他除了巷子。 月挚庭是坐马车来的,孟灼儿在上车时因为下雨脚下还打滑差点摔了下去,幸好月挚庭扶住了她。 “你慢一些。” 孟灼儿用力地点点头,手撑着他的手臂上了车。 月挚庭神色一沉,脸色并不好看,她也随即上了马车。 车上暖烘烘的,即便没有烧炭,但也比外头来的要暖和多了。 她忍不住往手上哈了一下。 月挚庭解下大氅盖在她身上。 孟灼儿立即说:“我不冷。” “方才你手撑本王的那一下,本王还以为是一块冰。” 月挚庭神色肃穆,“披着吧,什么都别说了。” 孟灼儿闻言也不再矫情的拒绝,因为她的确是挺冷的。 她也觉得自己像是个冰棍。 大氅带着一股专属于月挚庭淡淡的沉香气息,还有他没有消散的体温,很暖和。 孟灼儿几乎是把自己都罩在男人的大氅上,用他的体温暖着自己。 “那对了,你是怎么想到说找我的?”孟灼儿顿了顿,问,“你去孟国公府找我了?” “是你的丫鬟香莲通过了夏羽找到了本王,说孟祥义要打死你,后来你就跑了。” 孟灼儿缩了缩脖子:“项链也真是的,干嘛这样说,我不要脸啊……” “你都淋成落汤鸡了还要什么脸,既无处可去,为何不来找本王。” 月挚庭说神色肃穆,气质阴沉如水,“难不成你来找本王,本王还会把你拒之门外不成?” 孟灼儿顿了下。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找月挚庭,他甚至还想过要去找余听殷的。 只是昨日听到了那样的对话,她觉得尴尬,不好找他们两个人。 是的,孟灼儿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 宁愿吃点苦头,都不想尴尬。 “有时候本王真不知你这脑袋瓜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月挚庭似乎是猜出来她的内心所想,摇摇头,冷峻的神色看着也是有些气恼。 孟灼儿撇了撇嘴,不说话了,苍白的小脸也有些委屈。 月挚庭见他情绪忽然低落下来,开始反思自己说话是不是太重了。 她淋了大半天的雨,没有住客栈那肯定是没钱的。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月挚庭忽然问,声音很轻,“车上有一些点心。” “点心?”孟灼儿双目发光,人倏地一下就往月挚庭的方向靠过去,吞了吞口水,“想吃、我好想吃,我都快饿死了……” 她急切极了。 月挚庭怔了下,立即从按个拿出早已经准备的点心。 几乎在月挚庭拿出糕点的那一瞬,孟灼儿就想伸手去抓。 “等下。” 月挚庭捏着碟子的手往后挪,“你手脏,先擦一擦,不然吃了会生病的。” 她刚抱完狗,在外面流浪了一天不仅身上,就连指甲里都是黑泥,这样的手怎么能吃东西。 孟灼儿一天没吃东西实在是太饿了,她眼馋地看着糕点,着急得都有些说不出话。 月挚庭看孩子能先拿一块点心掰成三块,拿一块给他。 孟灼儿刚想接过男人的手却又往后一缩。 她又气又急,甚至还有点想哭。 “本王喂你,张嘴。” 这换做平时,孟灼儿肯定会不好意思,虽她张狂了些,但作为一个前世今生都是母胎的人,脸红是很容易的事。 但她饿疯了,根本没有心情考虑这些。 孟灼儿直接咬过去,柔软的唇瓣无可避免地触碰到了男人带着薄茧的手。 他倏地一愣。 第八十七章月挚庭不喜欢狗,但是孟灼儿喜欢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再给我一块儿,你不要掰这么碎,我都不够塞牙缝的。” 孟灼儿盯着糕点的模样都快发光了。 月挚庭一顿,却没有听他的,仍是给她拿小块的糕点:“点心噎人,慢点吃,你细嚼慢咽。” 孟灼儿在心里哀嚎,她实在是太饿了,哪里听得进去。 月挚庭没有随她的意,眼见她好好嚼着糕点才给她拿下一块。 “咳咳——” 没吃一块儿,孟灼儿狼吞虎咽的行为果然真是呛着了,这种糕点一类的点心的确是很容易被噎住或者是呛到的。 月挚庭忙拿出水壶,但要递过去的那一瞬,却又顿住了手。 孟灼儿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拿过水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咳咳。” 她用力地咽了咽喉咙,“总算是活过来了。” 月挚庭看了看那水壶,也没说什么,只是劝说:“都叫你吃慢一些了,糕点本来就容易噎人…… 在出来之前,本王已经吩咐厨子给你做些吃的了,你今日应该也没怎么吃东西,在这路上就先吃几块点心垫一垫肚子,” “你还给我准备吃的……你太好了月挚庭,你是除了我祖父对我最好的人。” 孟灼儿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朝对方比了个大拇指,“你真棒,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细致,看不出来嘛~” 月挚庭唇角勾了勾,又掰开糕点给她为了一小口。 一听说一会儿有大餐吃,孟灼儿吃东西也不这么着急了,虽然她也还是饿得不行。 “也给他吃一块儿吧?”孟灼儿忽然露出一直抱在怀里的小狗崽子。 这小奶狗很乖,已经睡着了。 月挚庭看了眼,很嫌弃:“你放它到地上,总不能本王者摸了狗又给你喂吃的。” 孟灼儿想了想也对,还是把狗子放下了。 狗子睡得很沉,但一落地就立即起来了,它迷茫地左看右看。 月挚庭直接给它扔了一块儿,面露忧伤。 孟灼儿看了看他,问:“你不喜欢狗啊?” “那、那倒也不是……”月挚庭顿了顿,薄唇一再抿紧,“就是觉得这狗有点脏而已。” 孟灼儿也没多想,指了指糕点:“你再给我喂一块儿吧~” 月挚庭还挺听话的,立即白了一小块二送入她的口中。 少女柔软的唇再一次无可避免地吻上了她的手指。 月挚庭心里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软,还有点痒痒的,像是被人用柔软的羽毛轻抚过。 孟灼儿拿着糕点送到小狗旁边,但是这糕点显然不和它的胃口没吃,后来就挨在孟灼儿的脚边睡着了。 “月挚庭你快看,它靠着我的脚了耶~是不是把我当主人了呢?”孟灼儿还有些小激动,眼眸笑得如同月牙一般,很温暖。 月挚庭轻笑,眸底的柔和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你抱了它、又抚摸它,它自然是喜欢你的。” “以后我也是有狗的人了!” 孟灼儿忍不住低头抚摸了下狗头。 月挚庭一愣,又看了看地上睡着的毛茸茸的小玩意儿,神色复杂。 她要养狗? 男人又轻笑了一声,无奈摇头。 …… 好不容易到了阴善王府,但外头的雨也还是下得很大。 月挚庭先下去撑伞,在车边等她。 孟灼儿有些腿软,也不知是不是饿太久了,下车还歪了一下。 月挚庭扶了她一下:“小心点。” “我闻到饭菜的香味儿了。”孟灼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里还浮现了一层雾。 月挚庭哭笑不得,带她一同去了厅堂,随手将伞给了底下人,道:“府里一直有热水,你淋了这么久的雨先洗个澡,不然会生病的。” “还要洗澡?” “嗯。”月挚庭说,“浑身脏兮兮、湿漉漉的怎么吃东西。” 孟灼儿想了想也是,刚要开口,一抬头却瞧见了月挚庭试了半边的衣服,蓦地一怔。 刚才的伞他没撑到他自己吗? 孟灼儿里头的衣服其实都湿透了,但是盖在外面的大氅都是干爽的。 少女心里忽然弥漫出一股暖意。 “不舒服?”月挚庭蹙眉,“府里有大夫,你先去洗一洗,一会儿让他给你看一看。”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个大夫,到时候我看着开衣服驱寒的药就好。”孟灼儿摇摇头,望着他的目光却很深很深,“月挚庭,谢谢你……” 男人狠狠一震,看着眼前真挚而清澈的少女,他的心不可言说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融化。 月挚庭轻咳一声,掩饰性地抚摸着下颚:“我……不,本王……也不是……” 他居然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孟灼儿第一次见他手足无措,居然还有点可爱,她主动开口说:“在哪里沐浴?” “哦……本王带你过去。”月挚庭朝里堂走去,又忍不住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嘴角几乎都压不下来。 热水已经备好,整个屋子都烟雾缭绕,只是稍稍开了点窗透气。 “本王这里没有婢女,你的婢女又回去了,所以你只能自己沐浴。” 月挚庭说,又指了指旁边放着的东西,“平日里本王也就只用皂荚,听闻你们姑娘都是用的精油花瓣之类的,但天色太晚了,就只能弄到一些精油。” 孟灼儿心里暖洋洋的,看着他的目光也是亮晶晶的,却忽然看到放到木桶里的衣服,愣了下:“这个……” “太晚了,没有女子的衣服可以买,次日等人外头营业了,在给你买新的衣服。” 月挚庭脸上有一抹不着痕迹的红,“不过你放心,这些衣服本王都是没有穿过的。” “穿过也没事,怎么都比我现在脏兮兮的好。” 孟灼儿摆摆手,找补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这衣服的事情原本就很私密的,人家既然有了全新的衣服给她,她说这么一句,反而是过于暧昧了。 她脸红了,头低得很低。 这搞得月挚庭也很不好意思,他们两人本来对于感情也都是青色的。 月挚庭轻咳一声:“那什么,你先沐浴,本王让人在里面放了一些黄姜驱寒,你泡一泡,但别睡着了。” 他说这,几乎是狼狈的逃出来房间,但想到什么,又转过来,面露嫌弃的捏住她怀中小狗的后脖颈,“这个本王带走了,你好好洗澡,本王让人叫人带它去洗。” “奥~” 孟灼儿忙将怀里的狗子交出去。 “嗯……” 月挚庭看着那狗子面露忧伤,赶紧离开把门带上。 “看来他还真的不太喜欢狗狗。” 孟灼儿忍不住笑了笑,想到她因为自己忍受和跟狗子的亲近,觉得他似乎也是挺好的。 她目光一黯,想到了姚老夫人的嘱咐,又想到了余听殷说的他的过去,不由地叹气。 一出门,月挚庭就忙将那狗子扔到夏羽身上:“马上把这只狗处理了。” “好。”夏羽立即拔出刀剑。 “你干什么?” 月挚庭立即阻止,忙将狗子抱到身上,“你想杀了他?” “不是您说的处理了吗。”夏羽一脸懵逼,“您不是最讨厌狗的吗。” 月挚庭脸色难看:“本王让你带着狗去洗一洗,脏死了,身上指不定还有跳蚤什么的。” 开玩笑,方才孟灼儿报了一路,要是来到阴善王府他把她狗子给宰了,孟灼儿非宰了他不可。 说不定以后都不会见他了。 夏羽目瞪口呆,明明王爷是最讨厌狗的,这阴善王府连一根狗毛都不能见。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啊。” 月挚庭把狗子交付过去,想了想,又嘱咐,“你要对它好一点。” 夏羽乖巧点头。 月挚庭送货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方才抱过狗的手,嗅了嗅,一脸嫌弃。 一股狗骚味。 “来人,备水,本王要沐浴。” …… 第八十八章你在阴善王府有特权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月挚庭沐浴并不花费多少时间,他比孟灼儿先去沐浴,但先出来的确实他。 前厅的菜肴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在香莲离开之前,他还特意问了孟灼儿喜欢吃什么。 想起之前她几次都拒绝吃别人做的饭菜,而她自己做的又十分美味,也不知能不能让她满意。 不能就炒了这批厨子。 月挚庭看着这满桌子的菜,想到她饿了一天,又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胃里空空的,应该先吃一点好消化的食物垫一垫。 他想着舀了一碗既然瘦肉粥,但想一想又觉得不妥。 粥是主食,那到时候她岂不是没有胃口吃别的了? 喝点汤比较好。 想着,他又拿了只碗舀汤。 不对…… 月挚庭皱着眉。 他这么殷勤干什么,这大半夜的去找人了还不说,现在连吃个饭都要揣测她的心意,可向来都是别人揣测他的。 这些年来他做到这个位置上不容易,早就不用跟以前那样小心讨好她人。 …… “你开始吃了吗?” 孟灼儿从廊道的位置拐过来,变扭地提着的身上的锦服。 月挚庭比她高出很多,衣服走着就会拖地,所以只能提着,袖子也长了很大一节,走起路来十分不方便。 孟灼儿跑得有点喘,可能是太饿了着急吃饭,披在背后的长发甚至都还在滴水,她小臂手肘以下的手臂裸露出来,不仅要提着裙摆,过分宽大的袖子也让她行为十分不便。 她在孟家一直都有被孟玉清好好的养着,冰肌玉骨又透着一层薄薄的粉。 月挚庭喉头发紧,目光看向别处。 孟灼儿左右看看却都不见自己的碗筷,但鹊桥见她的面前有汤跟粥。 她疑惑问:“你一个人用两个碗?” “哦……也不是,你想吃哪个?”他下意识地询问,完全将放才的纠结抛诸脑后。 “我喝汤吧,我想吃肉!” 孟灼儿结果他手上的汤,咕噜咕噜地都喝了下去,浑身顿时舒服很多。 她坐下,开始吃了吃来。 孟灼儿饿了一天又跟人打了一架,还淋了一夜的雨,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了,这会儿吃起饭了,自然也是顾不了什么体面不体面的。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月挚庭叹气,很无奈,担心她加不到自己面前的蒸饺,还夹了一块过去。 “你不知道,我都饿坏了……” 孟灼儿吃的脸颊鼓鼓的,像个仓鼠。 月挚庭无奈一笑,又撇了眼因为滴水少女已经湿透的肩头。 他示意夏羽过来,本想让他帮着好好擦一擦孟灼儿的头发,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这怎好让他来,这男女授受不亲的。 月挚庭面色不虞地看了夏羽一眼。 夏羽被瞪得莫名其妙,一脸懵。 “去拿一张擦头发的毛巾来。” 夏羽立即去拿。 “唔——” 孟灼儿吃得太快了,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有给噎住了。 “孟灼儿你……” 月挚庭着急忙给她倒了杯水过去,“吃慢一点,都说没有人跟你抢了。” 孟灼儿一整杯水下肚终于舒坦了,她深呼吸,缓过神后又继续吃。 夏羽拿干毛巾过来,月挚庭接朝孟灼儿走去。 正吃着的孟灼儿警戒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月挚庭觉得好笑,无奈道:“你现在才开始担心本王对你做什么,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孟灼儿想了下,还真是。 她站的是阴善王府的天,踩的是阴善王府的地,现在就算是月挚庭看她不爽剁吧剁吧地把她给剁了就算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月挚庭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长发放进干毛巾里,小心地按压着长发地里的水渍:“不擦干一会儿你的衣服就有要湿了, 而且头被湿发这样捂着,会生病的。” 孟灼儿唇瓣抿紧了些,偷偷又小心抬眸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一旁看着的夏羽惊得下巴能塞进去鸡蛋。 啥? 他看到了啥? 王爷居然在给一个女人擦头发? 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夏羽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啪的一下,眼前的二人愣了。 孟灼儿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抽自己嘴巴子,你没事吧?” “也应该是没什么事情……”脸上的疼痛告诉夏羽自己不是做梦,他讪笑着解释,“雨天蚊子多,属下方才是被蚊子咬了一下。” 孟灼儿赞同地点头:“这个你说对了,雨天的雨天的确是很多。” “你被咬了?” 月挚庭眉头微微紧促,又道,“夏羽,你赶紧让人点些艾草香来,驱驱蚊子。” “不要吧,我不喜欢艾草的味道。”孟灼儿面露复杂,“还不如让我被蚊子咬呢。” “胡说八道。”月挚庭摇摇头,又吩咐说,“之前陛下不是新赏了一匹驱蚊香吗?味道清新也不重,你拿来,孟小姐或许会喜欢。” “……是。” 夏羽默默去取。 那是波南特供的驱蚊香,是有市无价的玩意儿,近两年来这款驱蚊香进贡的数量是一年比一年少了,今年就只有三十二斛,其中十斛陛下都留着自己用跟给太后,就连贵妃也分不到几斛,平日里就算是府邸来了大人物王爷也是不舍得用这个,都是王爷在睡前自享。 如今这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就给孟小姐用。 王爷还真是中意孟小姐啊。 夏羽离开时忍不住多看了孟灼儿两眼。 孟灼儿有些懵:“刚刚夏羽离开时看着我那是什么眼神?” “他原本就有些斗鸡眼,你别理他。” 月挚庭张口就来,根本不管属下‘清誉’。 孟灼儿点点头,继续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你别给我擦头发了,你也坐下来吃吧,你都没动过。” 孟灼儿回头招呼他。 “你吃你的,本王不饿。” 月挚庭说,又见她腮帮子塞得满满的模样,心里一阵心酸,很心疼。 虽她平日里行为是有些咋咋呼呼的,但绝对不算不懂规矩、不雅之人,如今吃成这样,这是饿了多久啊。 这会儿都子时了,会不会这是她离开孟国公府的第一餐呢? “以后再没有别的地方去,就来本王这。”他缓缓开口,“本王会传令下去,只要是你来,这里的人都不会阻挡,你自己挑一间厢房休息也没什么。 你若是担心别人说闲话,那就从后门进,本王府邸的人,是没有人敢乱说话的。” 孟灼儿一愣,倏地看着他,心里悸动得厉害,她红唇抿了抿,问:“就像余郡主那样来去自如?” “对。”月挚庭说,“不会有人拦你。” 孟灼儿听着他给的特权,心里那个叫美啊,她忍不住又问:“这样式的特权,除了我跟郡主,还有哪几个姑娘有啊?” 月挚庭蓦地一顿,看着她,眸底闪过一抹隐晦,说:“没了,就你们两个,但是你跟余听殷不一样。” 孟灼儿升起来的心忽然又重重坠了下去:“啊?” 月挚庭没有接话,只是点头。 孟灼儿看了看手上的猪蹄,忽然就有点没食欲了:“……哦。” “余郡主同本王自小一起长大,她是亲人,我们是姐弟,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同你又不是家人。” 月挚庭解释,而本以为眼前的少女听了会高兴,但她却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倏地一怔。 难道他说错什么了? 月挚庭又认真地想了想,再次补充说:“……不过我们以后也很有可能会成为家人。” 孟灼儿一僵,声音却变得怪腔怪调:“是啊,我是你未来侄媳妇嘛。” 在意识到少女情绪变化的月挚庭窃喜不已,他故作严肃地轻咳一声:“本王倒不觉得你会嫁给月挚庭,或许……是别人呢?” 最后的这句话就说得格外微妙。 孟灼儿一怔,回头看着他,却忍不住低头轻笑。 “话这么多,好好擦你的头发。” 月挚庭:?? 他一个王爷,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做这个下人才会做的活儿了。 他想了想。 不过这好像也是他自愿的,而且还有点……乐在其中! …… 第八十九章月挚庭,你愿意娶我吗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这一天晚上就在阴善王府住下了。 月挚庭给她安排在了主院旁边的厢房。 孟灼儿这也算是这么久以来不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过夜,周围也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但却不知为何却莫名的心安。 可她向来也不是个有安全感的人。 孟灼儿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就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到了生物钟才起来。 她懒懒地伸腰,一起来就发现了挂在旁边的女式衣裙。 是一件很漂亮的紫兰色石榴裙,还有鞋子,以及……女子的亵裤跟肚兜。 孟灼儿看到这两样时没有来的脸红了下,小声嘀咕:“没想到看着这么大老粗的一个人,还挺细致的……” …… 另一边,月挚庭虽说前一晚上睡得很迟,但天不亮起来了。 他有早上打拳锻炼的习惯。 特别是在他发现美色也有用的时候,就更注重身材管理了。 他擦了擦身上的汗,瞧着趴在草丛睡着的小狗,忽然来了兴致过去逗逗它。 小狗正睡得香甜,被人用手指戳醒后也不恼怒,甚至还开心地朝月挚庭跳过去,开开心心就跟见了娘一样。 月挚庭还是很嫌弃,忍不住上下打量这狗子:“你说就这样的小奶狗有什么好养的,昨日就见孟灼儿一直抱着不撒手。” “小姑娘应该都很喜欢这种软乎乎的小崽子吧。”夏羽说着,又忍不住问,“可是殿下,您不是一直都很讨厌狗吗?怎么还将他带到主院这边来了,直接扔给底下的人照顾不就好了。” “你懂什么。”月挚庭试着用手去抚摸这小狗,意外地发现还挺软呼的,看着手感的确很不错,“孟灼儿喜欢,等他睡醒了之后,肯定第一时间想要找这小狗,小厮会告诉她狗在本王这儿,那她岂不是要来找本王了!” 他又戳了戳那狗,想像盟主二那样抱起来,但还是觉得脏,难以入手,后来也就放弃了。 月挚庭继续对夏羽说着:“昨日本王找了她大半夜,这次几u让他来找本王,也算是礼尚往来了吧~” “这算哪儿门子的礼尚往来,这孟小姐是来找狗的,又不是来找您的。” 夏羽戳破他的幻想,但话一出就收获了男人凌厉的目光。 夏羽脸色一变,义正言辞:“其实找狗跟找王爷您是一样的,反正到时候孟小姐过来就好了。” 月挚庭满意地点头,可而后听到这话,却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院子外,孟灼儿的确是过来了,但她并不是来找狗的。 她甚至忘了自己还捡了一只狗狗回来。 不过听到这一番话,她心里也还是挺开心的。 孟灼儿忍不住轻笑。 “谁在那——” 孟灼儿的动静并不大,但还是被院里的男人听见了。 她有些尴尬,而还没反应过来时月挚庭跟夏羽就冲出来了。 见到是她,月挚庭也有些发怔,而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他又是尴尬不已,一时间甚至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孟、孟小姐?” 夏羽也傻眼了,“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孟灼儿说着,若无其事,“我是来找我的小狗崽子的。” 说着她就冲进去院子里,将刚睡着的小奶狗抱在身上,“我是来看看我的小奶狗有没有被照顾好,饿肚子了没有。” “那肯定是没有,而且还吃了牛肉,伙食都比我的好。”说到后面的夏羽多少有些EMO。 “瞧你说的,难不成你的主子还能饿了你。” 孟灼儿调侃着,目光却落在稍后一些的月挚庭身上。 她笑着,抚摸着怀中的小狗。 男人缓缓走上前,方才还一股指点江山气势,此时此刻就只剩下平和了,甚至还有些清冷:“……你要不要用点早膳?” “那是自然的,这一顿不吃饿得慌,我是再也不想体会那种饿着肚子的感觉了。” 说到后面,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月挚庭眸底划过一抹心疼,立即让地下的人去做准备。 他王者一脸温柔地兜着怀里的小奶狗的少女,眸子深邃很多。 素日里她似乎都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睚眦必报,极少见她有这般柔情似水的时候。 可其实想想,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她若不是不饶人一些,估计早就死在了沙滩上,又哪儿来的今日的孟灼儿。 “一会儿本王送你回孟国公府,本人你完事亲自同你父亲说跟月致臣的事情,有本王出面,想必你父亲也不会在因为这件事情而为难你。” 月挚庭说,“另外关于你昨日的落脚地,你就说你在连珠楼,若他们的盘问你有哪一点是回答不上来的,那你就尽管推在本王身上,想必他也不会有这个胆子来问本王。” 孟灼儿思绪有那么片刻的游离,不知是在想什么,最后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另外还有……” “月挚庭,你愿意娶我吗?” 没等对方说完,孟灼儿就忽然开口问他。 月挚庭猛的僵住:“什么?” 少女深吸,似乎是鼓足了勇气问他:“我问你,你想不想娶我。” 在听见少女的询问时,月挚庭欣喜若狂,但他又很快归于平静,神色仍是波涛不惊,风轻云淡:“你之前不也还是口口声声地说你是本王的未来侄媳妇吗? 怎么这才一个晚上过去就变了主意,你……不想当二皇妃了?” “我一直都不想当二皇妃,我想要自由,想要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跟不被旁人主宰的未来。” 孟灼儿眸色一黯,扯了扯唇,“但是我发现这里的社会跟风气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怪兽,只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我碾碎,我根本无从反抗,也反抗不了,不过以卵击石。 就例如月致臣来找我父亲告状的事情,明明错不在我,也是我先受到了冤枉且受了伤,可我父亲却问都不问就拿出马鞭要打我。昨日若是我不逃跑,肯定就会被打个半死。 我是有很疼爱我的祖父,可我的祖父有他的公务要处理,他没办法时时刻刻的保护我,而我作为孟祥义的女儿,我天生就比他低一头,不算是他有再多的不是,甚至是杀了我,三纲五常也认为他是对的。 我就算是死了,也反抗不了他。至于月致臣……他更是不是善类,嫁给他我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我跟我祖父分别都又跟楚贵妃还有陛下提过解除婚约的事情,但得到的答案很模棱两可……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跟月致臣解除越多,越让我坚信他是一个可怕的人,就,现在陛下没有真正指婚还好说,可若指婚的圣旨一下来,那我就真的是逃不过了。” 月挚庭眉头褶皱深陷下去:“所以,你嫁给本王只是权宜之计,目的是想利用本王替你解除婚约?” 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完全变了,冷如剔骨。 …… 第九十章相濡以诺,月挚庭求婚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孟灼儿抿了抿唇,直面望着他:“也可以这么说,再有就是你对我好,我觉得要是成为你的夫人,我肯定是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而我也不需要在受制于所谓的父亲……而且王爷不是也喜欢我吗?你……不想娶我吗?” 月挚庭眸色稍稍一变,望向别处:“本王是对你有那么一点中意,但你并不喜欢本王,现如今还想利用本王” “王爷不是不在意真心吗?喜欢的人在王爷身边,这不就足够了吗。” 孟灼儿说,“王爷向来是实在人。” 月挚庭目光落在她身上,漆黑如墨的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可本王并不是非你不可,为什么你想嫁给本王,本王就得娶你?本王跟你不同,本王可以自己拿捏做主自己的婚姻,而你要受制于人。” 孟灼儿怔了下,笑了笑,挺尴尬的:“那还是我太自以为是了,王爷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 她也太自作多情了,高位者的感情本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月挚庭呕心沥血走到那个位置,什么美女没见过,她咋就能这么自信说那些话。 她低着头,抱着小狗就要离开。 “你就这么走了?” 孟灼儿才转身,男人却倏地开口。 “我去收拾收拾,你不是说一会儿送我回孟国公府吗。” “你昨日就这个人过来,有什么好收拾的。” 他冷漠地陈述事实。 孟灼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月挚庭走到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孟灼儿,你不打算再说一点什么吗?方才本王也算是拒绝了你。” “是啊,你都拒绝我了,我还能说什么……”孟灼儿缩了缩脖子,忽然感慨自己的大胆,“难道若我死缠烂打,你还会同意我的请求吗?” “我会。”他倏地开口,忽然有些不自然,脸上还有两抹诡异的红晕,“本王只是死要面子,不甘心才说那些话。” “啊?” 这下轮到孟灼儿听不懂了。 “孟灼儿,本王是对你认真的,多爱本王不好说,但绝对要比你的来得深。本王只是不甘心你是权衡利弊下才喜欢本王,若是没有那些让你喘不过气的人跟事物,你是不是就不会选择本王了。” 男人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你甚至连多一句的挽留都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真心话让孟灼儿有些猝不及防,甚至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一旁的夏羽见证着这一幕,别提多目瞪口呆了。 他这十年如一日地跟着王爷,没有人更能比他更知道王爷是多口是心非的一个人。 王爷居然还能说这些。 而不要说夏羽了,就连孟灼儿听着这些也不知如何回应。 月挚庭直接拿过她怀里抱着的小奶狗扔在夏羽身上。 夏羽忙接住小奶狗,也知道月挚庭是什么意思,忙抱着小狗子离开。 “孟灼儿,我愿意娶你为妻,可是本王远比你想的更有野心,本王想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你丈夫的头衔,还有你的……心。” 他的食指点着少女的心脏,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摁。 孟灼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挣扎,但却不料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却是越发的紧。 “其实你可以在考虑一下的……” 孟灼儿慢吞吞地开口。 其实她说出那番话,除了权衡利弊,还有额就是昨天月挚庭对她的照顾,再有就是方才听的那番话,结合这些她才会冲动说出那些。 是的,她也是一时兴起,也是没有细细思考着这里面的离开才开口。 “我知道你是想反悔,已经晚了。” 月挚庭呢喃着,下一瞬却忽然抠住她的下颚,薄唇欺身咬过去。 孟灼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缩,但这个时候再说‘不’,着实是已经有些太晚了。 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舌长驱直入,与它共舞,吮吸她的柔软品尝着专属于少女的甜美。 孟灼儿没有接过吻,被亲得浑身酥软。 她眼眸微微张着,知道自己说的话得到了实现,比起在孟国公府,她留在阴善王府的出路更大。 “总有一日,本王也会让你有刨出真心,对本王的那一日。” 他咬着她的耳垂,呢喃着,嗓音富有磁性。 孟灼儿心颤动了一下,刚想开口但唇却再一次被男人吻住。 就霸道。 十分的霸道。 孟灼儿人被亲得模模糊糊的,连自己是怎么吃完早膳,离开的阴善王府都不知道,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孟国公府。 她动了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一直被月挚庭牵着,紧紧地扣在手心。 他的手心热乎乎的,被他握着很舒服。 孟灼儿脸红了红,提醒说:“我回到家了……手。” 月挚庭用力捏了捏:“若不是担心你的名声,本王可要抱你下车的。” 孟灼儿脸红得更厉害了:“阴善王爷,您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多的是盲婚哑嫁的事情。” 说是这么说,但女子的名声可不是开玩笑的,月挚庭更不想让别人传出关于她的一些什么不好的传闻来。 被别人议论,这是很难受的事情,他也不愿意让灼儿承受这一切。 月挚庭先下了车,孟灼儿紧随其后。 在孟灼儿下车时,因为没有合适的使用的板凳,她下车的动作有些艰难,月挚庭还扶了她一下。 孟灼儿心里暖洋洋的,抬眸笑望着她,二人一同进去了孟国公府。 而这一幕,恰好被在斜对面用早膳的月致臣瞧见。 月致臣浑身冰凉,筷子上的生煎包掉在碗里。 …… 第九十一章月挚庭上门求婚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啊——” 月致臣暴跳如雷,直接将桌上的吃食都扫落在地上。 一旁在用早膳的人频频回事,但因为这家客栈并不是什么高端的客栈酒楼,都只是有点消遣的人,因而也没人认出他的身份。 只认为是个不懂控制情绪的普通男人罢了,愣了一下又继续吃吃喝喝。 “殿下这是在外面,您要控制一下情绪。”心腹提醒他说。 “果然啊,他们两个人早就按暗度陈仓……所以说昨日孟灼儿一个晚上都在外面没回家,是跟他在一起了。” 月致臣手紧握成拳,心觉自己被戴了绿帽,更恼恨他们两人居然背着他在一块儿。 孟灼儿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的未婚妻,等他们给成婚之后,月挚庭可算是她的叔叔,她怎么敢啊…… 月致臣重重地闭上双眸,心里的怒火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 这两个贱人。 心腹想了想,说:“可是殿下,您也可以换一种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您不是一直都不喜欢这个梦卓尔玛?如今她和阴善王在一起,阴善王肯定会想办法帮孟灼儿解除婚约,那到时候您就是自由身了,您可以找任何您喜欢的姑娘,可以帮衬到您的姑娘。” 经心腹这么一提醒,月致臣才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他都想甩掉孟灼儿这个所谓的未婚妻,可真到了这一秒,他竟是愤怒的。 他……是在乎孟灼儿? 这个想法一出,月致臣是真的觉得自己疯了。 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孟灼儿算什么东西,也配得到他的爱。 孟灼儿跟阴善王在一起也好,至少不会再有人逼迫她喜欢孟灼儿同他在一起…… 这明明是他一直期待的结局,可真到了这一刻,他为何会觉得不甘心。 是真的好不甘心。 …… 另一边,孟国公府内。 孟祥义在一个时辰之间就接到了银山王府的通知,说阴善王会亲自送孟灼儿回来。 孟祥义有些脚抖,对一旁同样紧张的秦美珍说:“这个死丫头该不会是在外面又犯了什么事儿,惹了王爷不快了吧?” 这阴善王可不比月致臣,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权臣,若是招惹了他,孟国公府还不知会遭到什么。 他们会被吵架刘芳吗? 不,月致臣说不定会砍了他的手,就像之前对房钏海那样。 孟祥义想想都发抖。 秦美珍也是慌。 她不想死,也怕连累到自己的女儿。 她还没有把女儿救出晋南王府的狼窝,而且若孟国公府倒台的话,那以后又有谁给他的女儿撑腰呢? 不仅这对夫妻,在知道内部消息的下人小厮没有一个不紧张的,都害怕自己会被孟国公府连累,人心惶惶。 这时,他们瞧见月挚庭跟孟灼儿从门口进来,孟祥义两人一见便赶紧上前迎接。 “见过王爷。” 两人带着人忙上前跪下行礼。 “嗯。” 男人的态度十分冷淡。 孟祥义起身,赔笑搓着手说:“殿下,您怎么会带着小女回来,是不是小女冲撞了您……您不要生气,草民这女儿向来目无尊长,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若是她哪里得罪了您,只要您不牵连孟国公府,这人您就带走,死活就看您的心情,草民绝对不会过问半句。” 他赶忙开口,生怕自己说满了一句就会被月挚庭拖出去给打死了。 月挚庭黑眸深邃很多,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姑娘。 少女神色平淡,并无任何情绪起伏,没有一点被亲骨肉血亲抛弃的难过。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动辄打骂,成为这样一个对父亲没有期待,麻木的女儿,她经历过多少次的责打跟抛弃才证明了这个事实。 月挚庭神色阴沉入睡:“孟老爷这话说的……是要对本王的未婚妻动手吗?” “对的,随便您……” 孟祥义刚要应着,倏地发现不对。 反应过来后,他震惊的张大嘴巴,就连一旁的秦美珍也是挨雷劈的表情。 孟祥义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秦美珍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问:“您的意思是……孟灼儿是您的未婚妻?您要取她吗?” “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阴戾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二夫人有意见。” 这一眼看得秦美珍浑身冰凉、说不出话来。 她吞了吞口水,连忙摇头。 孟祥义脸色忽青忽白,忽然抱住月挚庭的手臂,“昨日我是在王爷的王府过夜的,王爷说了喜欢我,要跟我子一起,我同意了。” 话一出,孟祥义差点没晕过去:“你、你居然是在阴善王府过夜的,你……” 说着他就要亮起巴掌朝孟灼儿扇过去。 男人阴狠的眼眸倏地射向孟祥义。 孟祥义如同被千百把刀子穿过身体一般,扬起的手怎么都落不下来,还后怕地往后退了退。 “你敢碰她一下,你这脑袋也不要了……岳父。”很云淡风轻的一番话,但却处处透露着杀气。 月挚庭甚至都还是在微笑,喊他岳父。 可即便是这样,孟祥义却也是一点儿都不敢质疑他这话里的含量。 因为他知道,月挚庭真的是会杀了他。 看着平日里叱喝官场,连皇子嫔妃都不给面子的男人此刻却护得孟灼儿就跟护得跟什么似的,忍不住说:“可是孟灼儿已经是二皇子的未婚妻了,王爷您这样不合规矩。” “不过是订婚而已,陛下圣旨未落,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双方退了聘书,那灼儿就是自由之身了,甚至都不需要走朝廷的流程。” 月挚庭轻描淡写,平日里那么一丝不苟的人,这会儿却是在笑,“不过若是岳父大人觉得麻烦,小婿倒是可以帮着说一说,将聘书拿给本王就行。” 孟祥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怎么都开始自称小婿了。 秦美珍更是想不到,她千方百计没有退掉孟灼儿跟二殿下的婚事发,反而还让她跟月挚庭在一起。 这男人的位置一个比一个高,对她好的男人是一个比一个好。 可怜她的女儿现如今还在晋南王府脱不开身。 凭什么?这一切凭什么? “可是王爷,民妇觉得这样不妥,毕竟……” 秦美珍先反对这门亲事,但话还没说完,男人以及杀气腾腾的目光射去,她顿时说不出话了。 孟祥义慌得不行,猛拽了秦美珍一下让她不要乱说话免得连累孟国公府。 月挚庭哪里是好惹的,在他们圈子里都流传着一句话。 宁愿去招惹皇帝都不要去招惹月挚庭这个活阎王。 皇帝是有权力,但杀一个人也还是要瞻前顾后,考虑环环相扣的家族,以及是否会引起朝臣的不满。 但月挚庭可是个变态,他杀人全凭心情,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官位如何、是谁的人。 …… 第九十二章孟灼儿跟月挚庭订婚,月致臣发疯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二夫人有意见?”月挚庭眉头稍稍一挑。 “没有任何意见!” 孟祥义忙替秦美珍回答,就担心引火烧身,“但这婚怕是不好退……” “本王说过,退婚的事情本就不需要岳父大人去操心,聘书拿来,本王亲自去退。” 月挚庭摊开手,让孟祥义去拿聘书来。 孟祥义嘴巴开开的,说不出话。 跟阴善王府结亲那固然是天大的好事,他是权臣,谁有这样的一个女婿平步青云那也是迟早的事。 可月挚庭并不是常人,他依靠喜恶做事,而且这样身居高位,又曾被先皇所钟爱的人,皇帝又怎会不忌惮。 如今的荣宠,说不定也只是装装样子,搞不好哪一天皇帝的集权到达一定的境地,那权臣也就成了阶下囚。 在他看来,皇权才是王道,但对于月挚庭的话,他又是不敢违抗,只能傻笑着回应。 “管家,聘书在父亲的书房的第二个抽屉,去拿。” 孟灼儿看着孟祥义这模样是不太想的,在他看来,只有嫁给二皇子才是最好的安排。 孟祥义愣住,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孟灼儿笑着问他:“父亲,您是对于跟阴善王府的婚姻有什么不满吗?” 月挚庭倏地站在孟灼儿身后,看着他。 孟祥义到嘴边的话都被吞了回去,笑笑:“不会……我只是觉得你祖父还未回来,我们最后才通知她这不好。” “这个无需父亲担心,祖父向来疼我,对于我的决定祖父一定会支持的,只要父亲没什么意见,那就皆大欢喜额。” “……皆大欢喜。” 孟祥义挤出一个比哭都还难看的笑容。 很快管家便将聘书拿出来,孟灼儿接过递给月挚庭。 月挚庭没有直接握住聘书,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本王不能在你这边久留,今日就已经没去早朝了,晚些你若有什么麻烦尽可去阴善王府找本王。 本王同你说过你在王府进出自由是当真的,不用委屈自己。” 话音一落,他目光凌厉扫过孟祥义夫妇。 孟祥义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月挚庭是在点他呢。 因为昨日他差点动手伤了孟灼儿的事。 孟灼儿也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撑腰,点了点头:“好的。” 月挚庭收下婚书,转而对孟祥义淡道:“本王这人向来护短,旁的不说,但本王的心上人,不要说是他的父亲,就算是皇兄来了本王也都是要护着,不许旁人动他一根汗毛的。 本王知道岳父大人疼爱灼儿,但棍棒底下无孝子,为了您的将来,还是要对自己的女儿客气一些。” 平和的一番话,但却极具威胁性,就差拿着一把刀架在孟祥义的脖子上威胁了。 孟祥义赔着笑,脸都快笑僵了:“其实草民也觉得王爷说的是。” “如此甚好。” 在给足了孟祥义警告后,孟灼儿便送月挚庭出门。 两人在门口话别,孟灼儿心里竟还生出了几分不舍:“你就这样带着聘书进宫,陛下会不会找你麻烦?” “不会的,皇兄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很清楚,他的包容性比你们想的要对,皇室的亲情……也不都是不可靠的。” 孟灼儿一顿,稍稍心安:“那你走吧。” 这就让他走了。 月挚庭晓的无奈,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似乎除了离开,也做不了什么别的。 望着少女仍红肿的有些外翻的唇瓣,他喉头一动,疯狂地想要亲吻她的唇。 可不行。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月致臣的未婚妻,他也不想她陷入与舆论之中。 “那我走了。” “嗯。” 孟灼儿目送着月挚庭离开,知道车不见了她在转身进府。 啪啪啪—— 忽然一道鼓掌声传来,月致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目光森森地看着孟灼儿。 他鼓着掌,笑说:“还真是有狗难舍难分的,就这离开都要走到门口来相送。 可本殿下记得,本殿来你这府邸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次了,可你却从未有一次是出来送本殿的。 孟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未婚夫。” 说到后面,他目光一狠,杀气腾腾。 孟灼儿看着脸蛋消肿、但伤痕还在月致臣,讽刺一笑:“殿下这脸上的巴掌印这么明显,您出门怎么也不带一张面纱遮挡一下,这要是旁人问起来,殿下总不能说是摔下楼梯摔的吧?” 月致臣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倏地冲到孟灼儿面前。 孟灼儿倏地往后退,手伸直挡在身前,“这里是孟国公府,你若是再想像之前那样告状让我父亲来打我,恐怕是不能了。” “你跟月挚庭暗度陈仓,你当本殿下是死了的吗。” “你可不就是死了吗,我就从未见过像你这么不入流的男人,居然为了报复去跟一个女子的父亲告状,明明是你自己先有错……怎么? 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如今我跟月挚庭要成婚,你估计会很开心吧。” 月致臣脸色一沉,猛地拽住孟灼儿的手腕,一双眼几乎要冒火:“什么,你要跟月挚庭成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本殿怎么不知道?” “干什么,你弄疼我了,松开……” 孟灼儿使劲挣扎,却不料遭到对方更粗鲁的对待。 他咬牙切齿,力道似乎都集中在手上:“孟灼儿我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要解除婚约为何不告诉本殿,而且你还要跟月挚庭成婚? 那本殿呢?你要跟前任未婚夫的叔叔成婚,你要将本殿下置于何地。” “你当初跟孟意菲苟且想要推我下山崖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考虑过要将我置于何地?现在你让我考虑你是不是太双标了?” 孟灼儿反唇相讥,“你也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又是个什么德行。 你的自作多情也应该到此为止了,我可早就不想嫁给你了,你在我眼里就是牛屎都不如。” “你……你敢这般羞辱本殿?” 月致臣气的就要扇孟灼儿巴掌。 孟灼儿从来不是受苦的主儿,直接给对方一个过肩摔,狠狠把人甩出去。 月致臣疼得不断抽冷气,像条蛆一样卷着身子,瞪着孟灼儿的表情更狠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孟灼儿……本殿下要杀了你。” “能杀得了你就尽管来,不过我还是劝你先掂量掂量是能干得过我祖父,还是干得过我的未婚夫月挚庭。” 孟灼儿笑的讽刺,她甚至觉得不看月致臣一眼都倒胃口,冷笑着离开。 “孟灼儿你起来……你赶紧回来。” 孟灼儿全当耳旁风,进了府邸还叫人把门关上,懒得理会跟个笑话似的坐在外面的男人。 ……、 第九十三章等到你爱我的那一日(大结局) - 嚣张王妃她每天都在大杀四方 - 七茶 “说,你跟阴善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祥义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你怎么敢跟他在一起的?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而且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有未婚夫了吗,怎么能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孟灼儿规整地站在前厅中央,故作思考说:“或许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孟祥义皱眉,没听明白:“什么?” “我说,我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孟意菲勾引月致臣,两人赤裸地在温泉山庄被人发现;而我嫌弃月致臣脏,选了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比起孟意菲那个不正的上梁,我这个虽也正不到哪儿去,倒好歹也没有那么歪不是。” 说着她哼笑一声,“毕竟父亲您跟外室搞起来,生下的女儿可比正室所生的女儿大多了。 可怜我那老母亲还不知道,她嫁给了你两年都没生出孩子,在成婚的这两年来一直喝坐胎药,针灸……把自己弄得满身药味,好不容易生出了个女儿,却被人害死再来产床上……” 孟祥义脸色发白,气得发抖:“你、你敢这么说你的父亲?” “父亲,我是真的觉得很好奇,我母亲真的是因为难产而亡吗?真的不是您嫌弃她出身乡野,不够精致,害死她的吗?” 孟祥义火冒三丈,训斥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敢诽谤你的父亲。” 他恼羞成怒,而一旁的秦美珍却是紧张得很。 原来孟祥义不是主谋啊。 但他纵容外室秦美珍在嫡妻临盆前登堂入室,给了秦美珍这个机会谋害嫡妻,这跟帮凶也没有区别吧。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吗,以为榜上阴善王府就有什么了不得的是吗?但你不管生死都是我孟祥义的女儿,我让你死你就得死。” 他越说火气越大,猛地拍桌子。 最后,孟祥义还颐指气使道,“老子告诉你,你现在立马去告诉月挚庭,告诉他你不想嫁给他,让他不要跟皇帝解除你跟二皇子的婚约,不然老子杀了你。” “那你来啊。”孟灼儿不仅不怕,就跟有护身符似的还往前站,“方才阴善王说了,等下朝后他就会来看我。 若是阴善王知道在他走后我挨了打,你说他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说到后面,她嘴角扬起一个十分讽刺且挑衅的笑容。 “你……” 孟祥义被气得说不出话,秦美珍还扶了他一下,说:“孟灼儿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父亲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作为一个女儿,你就应该听你父亲的话,你父亲让你往东,你连个西字都不能多想。” “我当然不会多想,因为我想往东走。” 孟灼儿叉腰,笑得乖张,“昨日在王爷的怀抱睡得可真是好,就是折腾得太晚了,睡的时间不够,我得再回去补补觉。” 说着她还佯装腰疼的扶了一下腰,唉声叹气地往房间里走。 “你、你……你个逆女……” 孟祥义气得咬牙,只觉得自己的国丈梦要碎了,气急攻心,居然就这么给气晕了过去。 秦美珍大惊失色,慌张大喊:“快、快去叫大夫……” 孟灼儿听到了,但自顾自地王子季的房间走。 就这种渣爹,就算是死了也碍不了她的什么事儿。 期待父爱的孟灼儿早就死了。 孟灼儿回到院子,香莲一脸着急:“小姐您回来了?天啊,老爷有没有找你麻烦,您有没有伤到哪儿?” 她着急地上下看着孟灼儿。 “放心,我没事。” 孟灼儿微微一笑,握住香莲的手,“我估计很快就会出嫁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啊?”香莲愣住,“您不是不喜欢二殿下吗?二殿下那人阴沉,您嫁给他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说到后面她着急不已。 孟灼儿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月致臣,是……月挚庭。” “啊?您是说阴善王吗!!!” 说到后面,香莲几乎是尖叫出声。 孟灼儿很无奈,提醒她小点声:“……其实说来,你也算是我的半个红娘了。” 她将昨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香莲。 香莲听得一愣一愣的,为她高兴但又担心:“可是您之前不是说只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块儿吗?小姐您……喜欢阴善王吗?” 听到这个问题,孟灼儿犹豫了。 她向来是敢爱敢恨,有什么说好的呢么的人,但在面对香莲这个不算难题的问题,她却回答不上来。 她讨厌月挚庭吗? 当然不,以前或许对他是有恐惧,觉得他烦,但从来就没有真正讨厌过他。 可若说爱…… 她是对月挚庭有好感,但只能算喜欢,爱的话……还真没有多爱。 香莲伺候孟灼儿很长时间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她都一直进进出出的跟着自家小姐。 她是能看出来阴善王很中意她家小姐,而她家小姐,心里肯定也是有王爷的,不然不会这么唐突提出这样的事儿。 香莲握住孟灼儿的手:“小姐,日久见人心。” 孟灼儿朝她会心一笑:“是啊,日久见人心。” 时间一转眼到了傍晚,孟祥义被气晕过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 当然,孟灼儿没鸟,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啥干啥。 但这时宫里的首席太监却忽然来了,带了一份圣旨来。 全孟国公府都惊动了,大家纷纷去前厅接圣旨。 孟祥义尤其惊恐。 他害怕皇帝觉得孟灼儿狐媚,在有跟皇子的婚约后还去勾引阴善王。 他害怕自己被连累。 首席太监宣读圣旨:“奉天皇御、皇帝诏曰,孟家有女、蕙质兰心、温婉贤良,同英勇善战的阴善王乃是佳配,特赐成婚,于下个月十七完婚,卿此。” 首席太监宣读完毕后,孟祥义几人才松了口气,但这御旨一下,这就代表着他就真的当不成国丈。 孟祥义又晕了过去。 太监傻眼了,这当家的高兴得晕了过去,那这个圣旨谁接? “多谢公公。”孟灼儿主动上前接旨,“有劳公公来一趟了。” 孟灼儿看了一眼香莲。 香莲立即会意,直接拿出百两银票塞进公公的手里。 公公喜不自胜:“孟小姐您真的太客气了,不日后您就是阴善王妃,以后还是要多靠您多多帮衬。” 孟灼儿微微一笑。 太监很快就离开了,秦美珍也晕了过去。 孟灼儿一脸冷漠,只是让手边的小厮将这两人拖下去。 “小姐,咱回院子去,奴婢给您……” 香莲还没有说完,门口迎面却走进来几个男人,为首的男人就如同黑夜中的鹰、即便是在这黑夜中都难以忽视的气场。 孟灼儿很惊讶,立即走过去:“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月挚庭怀里还抱着孟灼儿的小奶头,又看了眼忙碌拖人的家丁,缓缓松了口气。 孟灼儿摸了摸小狗的脑袋,笑说:“你是不是担心我被为难?你就放心吧,因为你的雷霆手段,孟祥义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双腿发抖,不会有人敢在这会儿为难我的。” “那就好。” 月挚庭将狗子递给夏羽,深深地看着她:“我会等到那一日的。” “啊?” 孟灼儿没听明白。 月挚庭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拥住她。 灼儿,我会等到那一日,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同我中意你这般中意我一样。 以后,我会护着你的,谁也不能在欺负你。 追妻路漫漫,但月挚庭愿意走这条路。 路再远,也总有走到终点的那一天。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孟灼儿却似乎听懂了一样,忍不住唇角上扬,也同样回抱住了他。 全剧终 ……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