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骗君入瓮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蜗居在这个城市里,吃的是草,挤的是nǎi,我比nǎi牛还伟大,比苍井空还无私。我真不知道有老公的女房东为什么要让我:“马上搬!立刻搬!鸽吻~滚!”难道只因为我酒后无德半夜归家面对她香肩半裸、黑纱裙中伸出一条雪白大腿的勾引时大煞风景的呕吐出一堆参合着酒jīng的砂锅? 我苦笑着将女房东退回的押金塞进牛仔裤后袋,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出了这个寄居了半年的“家”,又再踏上我在这个城市里的租房之路。 一次又再一次的失望让我渐渐绝望。天知道在这个所谓的大城市里想要租一间便宜并且相对舒适的小房间有多么困难。 夜幕降临我蹲在一个歇业的小店门口啃着半冷的牛肉烧饼,开始琢磨是向同事求救还是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一晚。 “小伙子,大晚上的还不回家?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我抬起头,看到一双明亮到狡黠的眼睛。仔细再瞧那双眼睛的主人却是一个满面皱纹佝偻着背的猥琐老人。 老头儿人虽然猥琐不堪,但我觉察到了他言语中的善意。于是微微苦笑:“我被半老徐娘的房东扫地出门,现在无家可归,正犯愁漫漫长夜该到哪里度过。”说完之后我仍然想保持一贯的嬉皮风格却忍不住鼻子发酸,只狠嚼了一大口牛肉烧饼才将那苦咸的泪水拦截在了眼眶之内。 老头儿用那双与他形象绝不相称的明亮双眸凝视着我,直到我憋屈的将半拉牛肉烧饼啃完。我确定已将心中酸楚咽下时却好奇那老头儿的目光,抬头问道:“怎么?您老是看我脸上写着‘衰’字?” “呵呵,哈哈!”老头干笑两声,却又出奇的大笑出口:“哈哈哈!小鬼!我看你脸上写的不是‘衰’字,而是个大大的‘喜’字!敢不敢跟老汉走?” “拜托你了老先生,我虽然眉清目秀却绝对不是一个‘兔宝宝’!我是不会出卖自己的**的!”我确认已将苦楚暂时封印,又回复了往rì的嬉皮笑脸。 “哈哈哈,小子,少跟老汉耍贫嘴。有胆子就跟我走!老头子我保证你不但毫发无损,说不定还送你一场大大的富贵!”老头儿背对着路灯冲我低头得意,双手掐腰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走就走,怕你啊?”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寻思这老儿纵使有坏心也奈何不了我一米八的大个儿,更何况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坏人。于是我站起身来,分别在地上跺了跺即将麻木的双脚,把行李扛到肩膀冲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老头二话不说,扭头便走。我随后跟上,本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好奇想要看看他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糖稀。 谁曾想就是这个草率的决定,竟然把我自己送上了一条布满诡异,挑战神经的邪门道路…… 我跟随老头儿走了约有十五分钟的城市道路,便即到了城乡边缘,他回头挑衅似的看看我,我没吱声,也没放下行李,他便转过身继续前行,我随即跟着他踏上乡间小道。 转弯抹角,抹角转弯,又再约半小时后他在一个小村落的一间小院儿前停下脚步:“孩子,进这个大门之前我还想问问你,尘世间是否还有未了的心愿?”他竟然出奇的严肃,就连佝偻着的背也像是瞬间直了起来。 “有!当然有!”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人世间美女如云,我还没曾睡遍,锦衣玉食我更没尝过,心愿多了去了,但我知道起码今晚我可以有你这房子遮风挡雨,好好睡一大觉了。” “哈哈哈……”老头在笑声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将院门打了开来,我随他入内。 院子是典型的江南独院,小而寒酸,入门即见一卵石小道,抬头便是品字形矗立的三间瓦房。只值得一提的是小道两边各有一树,右手是棵一人怀抱的刺儿槐树,枝叶几近遮盖了半个院落;左边却是一棵碗口粗细的的垂柳,那树下分明是一口六角形的石头井台,井台上还放着一个拴着麻绳的木桶。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老头已用钥匙将正中堂屋大门打开,跨步进去,我跟随走到门口却愣住了。看屋子里正面墙上垂着一副白布,上面赫然是一个大大的“奠”字。白布下方是一条桌,桌上摆着两框黑白照片,就着两根白sè蜡烛的微弱光线我依稀分辨出其中那个略大的相框内眯眯笑着的居然就是带我来的那个老头! “我靠!什么情况?!!”我惊愕的转脸儿问老头。他却是双手怀抱,在侧边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正瞅着我。 他的模样让我镇定下来,或是孤寡老头为自己办后事,又或者照片里是他双胞胎哥哥弟弟,也是可以解释的,再不济就是这老玩意儿闲的蛋疼搞得恶作剧,也是说得通的。我松下口气跨进门槛,定定神去看另一副照片,上面却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斜刘海儿、妇人髻、鹅蛋脸儿上一双大眼睛,还挺漂亮。 我将行李扔在门边,不见外的坐在老头旁边的椅子上,侧对着他:“你老伴儿?早年丧偶吧你?还挺漂亮的。” 老头儿没有说话,我看到他原本调皮的脸上竟流露出一股悲伤。 看他的神sè,我估摸自己是说对了,于是没再胡乱言语,起身走到那个女人的照片前本着死者为大的想法深深鞠躬下去。 “一拜!!!”老头嘶哑着声音大吼一声。 我算是胆子大的,可是此情此景也不禁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又一想许是老人对逝去的亲者有着极大的爱恋,做出些出格的举动也不算离谱,于是又再鞠躬下去。 “二拜……” 我抬起身,开始有些怜悯的看了看老头。亲人离去到底有多么悲伤我是知道的,因为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就算是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在他的亲人遗像前行礼,他也是感触的。我深深的又再鞠身下去,这三鞠躬算是我对一个陌生人生命的远行表达我的尊重。 “礼成!!!!嘿嘿嘿嘿!送入洞房!!!” “我去你个蛋!”我一拂袖子坐回椅子对老头吼道:“你太不着四六了哈!拿故去的人跟我开什么玩笑?你是恨我还是恨你老伴儿?” “咦?”老头依然怀抱双手,歪着头侧面向着我,只是刚刚他脸上那一抹悲戚换成了微微诡笑:“谁告诉你她是我老伴儿?”老头仰头打了个哈哈,双手放开撑住膝盖侧头对我:“她是我闺女,现在是你老婆,等你老了,她就是你的老伴儿!” 我愣了一下,觉得这老儿实在是扯蛋扯到没底线,有点疯疯癫癫的意思了,于是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右脚勾起门旁行李右手抓住扔在肩上,准备告辞了。出奇的是那老头儿并没有出声阻拦。 我大步跨出门槛儿,心想今夜没法跟这个疯老头相处,该去哪里找地方借宿一下?猛然间眼角余光看到院中的柳树无风自动,根根柳枝的末端竟然是开出了闪着金光的花苞!我被异象吸引,本能的迈步向前想要看个分明,却感觉脚下一拌,后背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并且听到老头那嘶哑的声音大叫一声:“送入洞房!” 我干!这个老头居然是疯子,我没财没sè竟然让一个疯子给那…… “噗通” 我的思绪到此为止,我只知道自己大头冲下被推进了井里……好多好多水……我喝的好饱………… “什么情况?”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双手撑起上身气喘如牛。随即又快被眼前的一片红sè惊得再晕回去。幸亏幸亏,我那多年来打飞机练就的有力双臂支撑住我没倒回去。 “醒啦?” “嗯,嗯嗯。”我迷糊着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迷糊的回答着。 “什么情况?”反应过来的我扭头问向声音传来的位置。霎时间我又差点栽倒回去,映入眼帘的情形让我怀疑自己莫名穿越,自己置身所在的竟然是一间婚房!锦榻红帐、圆桌红烛?一间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大红婚房? “你就是我爹给我找的相公?后相公?”一个满脑袋叮当乱响的头伸进红sè纱帐,将我吓躺回去,来人双手撑在我脑袋两侧用一双乌溜溜似曾相识的眼睛强势的瞪着我,近在咫尺。 我强迫自己定下心神,转着眼珠观察着一切,凤冠!大红裙袍?:“拜托大姐你离远一点我都看不到你的样子了!”我伸出五指揸住对方面孔推开一些。 “我类个去!你们太没溜了!合伙坑我是不是?”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看清楚眼前这个凤冠霞帔的古典美人我见过,那张俏脸正是不久之前灵台上小框框照片里那个斜刘海儿的鹅蛋脸大眼娘们儿! “谁坑你?谁坑你?”这古装美女被我的五指山推开以后竟然情绪激动开始撒泼:“我怎么你了我?你们现代人不许女人丧偶再嫁啊?”女人泼着泼着竟然开始抽泣。做为一个有风度的青年**丝浪子我义不容辞见义勇为的将一切的一切先抛诸脑后,起身搂住她肩膀,触手竟是丝绸柔滑:“姐姐,什么情况告诉我先好不好?” 女人听到我讲话后不再抽泣,肩膀耸了耸想要抖落下我那坚毅的臂膀,她没抖下来,然后就放弃了,然后就顶着那一头丁玲桄榔的凤冠坐在床边双手撑住腮帮掉眼泪:“再嫁呗,嫁给你了呗。” “姐姐你年纪不小了,不要再扮小妹纸了,能不能理智一点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想我的sè心大过好奇心,搂住她肩膀的手紧了紧,顺势趴到她耳朵边上。皮肤真好。这个娘们儿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吹弹可破。就是年龄大了点 ,怎么看也有三十多了。 没曾想女人闻言又开始抽泣:“奴家本……” 我又再适时的紧了紧她的肩膀,另只手环上大红裙子包裹下的细腰:“说人话,并长话短说好吗?亲。” 女人想是知道抖不开我大手,一双丹凤眼斜楞着我:“老娘我中年丧偶想要再嫁朝廷不许心愿难了等到今天等着了你。” “政策允许二婚的吧。”我有点犯迷糊了。 女人继续手托香腮,眼睛不再斜瞅着我,反倒低头看着自己的大红绣花鞋:“你猜我多大?” “三十多点四十不到徐娘未老你就开始勾搭我这个小盆友了吧。”我真聪敏。 “加个零。”女人的眼睛斜了回来。 第二章 洞房花烛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朝廷不许? 三百多岁? 说笑吧你? 女人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疑惑,露齿一笑继续说道:“刚刚你见到那老头是我爹,你现在跟我成了亲呢你也得喊爹,或者你可以叫他老爸什么什么的。” “什么什么的?”我脑子一乱倒回床上,可搂着她的手并没放松,女人娇喘一声倒在我身边,丁零当啷的一脑袋凤冠滚到了纱帐角落。 “也就是说……”女人一个翻身又变成双手支在我脑侧,与我四目相对:“来,我给你来段儿白话文哈:雍正死,我翘辩儿……” “我cāo!没溜吧你?”我感觉气血上涌,快要支持不住了,我必须在第一时间证明我没有疯,我还正常,于是我右腿一拱将女人拱上床,又再一拱把她的左腿拱到我身体的另一侧:“你屁股好重!”我特意挺了挺腰肢,让胯间硬气的感觉告诉我存在的真实xìng:“现在开始请说人话,告诉我什么情况?” “我是说……” “好了你不用说了!” “怎么了?”女人跨坐在我身上保持着俯瞰我的姿势疑惑道。 “有没有感觉你身体的下部有一点点膈得慌?” 女人的眼睛里更加迷糊了:“有啊,一点点,怎么了?” 我伸手把她那累赘的大红裙袍费劲得掀到腰肢:“现在呢?” “好膈啊……啊……” 知道膈就好,做为一个成年**丝如果这个时候我不做点什么我亲戚朋友都会笑我,那贱贱的同事都会侮辱我的呀,亲! 我翻身将大红袍压在身下,兜手伸到她臀下抓住丝绸底裤往下一拽…… “嘶!” “怎么了?”女人在身下娇喘着问道。 “我想扒你裤子,结果没扒下来,大概是裂了!”我有些气急败坏。 女人害羞的将脸别到一侧,伸手够到她的凤冠还摇了一摇:“我们那个年代没有松紧带儿……” 我嘞个去! 管你! “嘶……” 撕…… ………… ………… “你觉得我这样光着屁股好看吗?”风起云涌后女人幽幽的问道。 我抬头朝下看了看,她那一身的大红裙袍几乎被捋到了胸口,白花花的肚皮上洒落着一片牛nǎi般的液体,再往下原本的丝绸红裤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裤子了……雪白的腿趁着锦sè的缎…… “好看!”我如实回答。灯下看美人儿是越看越可人。红烛透过纱帐,那鲜红的红,那雪白的白…… “呔!小子你给我起床了!!”一声嘶哑如破锣般的吼声将我从沉旎中惊醒。 我抬头看看窗外明亮了的天,再看看自己躺在一张破棕绷床上,面前站着一个猥琐的老头儿,他还假装自己高高在上,我确定了自己肯定做了场chūn梦,转回眼皮斜睨老头儿:“谢谢你让我借宿一晚,我得上班儿了哈。” “走你!”老头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流氓模样甚至比我这个职业流氓还要合格。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带着yīnyīn的笑。 走就走了。这觉睡得真不舒服,我给自己发虚的双腿套上裤子,穿袜穿鞋走到院中,槐树还是槐树,柳树还是柳树,井还是那口井,不同之处只是井台上的木桶盛满了水,我过去用清水泼了泼脸,定了定神。 “老公,下班早点回来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什么情况?”我惊愕之下抬头望向四周,除了那老头儿倚着门框冲我傻笑,再无别人。我告诉自己梦醒了,别胡思乱想了,低下头想要掏点水漱漱口,没曾想木桶里的水面却显现出一个鹅蛋脸斜刘海儿的女人面孔。她竟然还双眼眯成了两个小月牙般冲我甜甜的笑! “知道了!怕你啊?老子睡都睡过了!”我不禁为自己喝彩:如果是梦,我赚了,chūn梦,并且shè了;如果是真的,我哪里吃亏了?我竟然如此从容不迫的跟这个奇怪老婆告别耶。 浑浑噩噩的我浪荡到公司进门的时候已经迟到一个钟头了,我喘了一大口气,面向前台依依妹妹说:“是这样的,我迷路了,我今晨是依靠手机上的指北针返回市区并且找到公司的。” 依依妹妹端坐在那片属于她的领地,绷起嘴角冲我摇了摇头又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我是可以相信你的。”随即那根手指横过来指了指里面:“老板信不信你,我就不知道了。” “哦,谢谢啊!” “不客气!音哥你下班请吃饭吧。”依依低下头,却把一张考勤卡举在头顶冲我摇来摇去,那脑袋瓜子还配合的左右晃动。 “哥知道你饿,可哥是一个正直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哥不能为了贪图你刚过青chūn期的**而将本能的兽yù付诸于行动,哪怕是一顿饭?你懂不懂?”哥一脸正气的教育着小妹妹。看到她一脸悔不该认识哥的表情我知道我成功了:“看在你知错能改迷途知返的份上中午请你吃汉堡包!” “一对辣翅加两个蛋挞,辣的汉堡包,跟可乐不加冰谢谢音哥!耶!” 还耶?还胜利的手势?来例假就来例假还不加冰还“耶!”? 买给你就是了。我撇了撇嘴角在裤兜里冲依依竖起了中指,悻悻而去。 我早已习惯了在众人的鄙视目光中入座,并且在今次入座后冲对面的“驴脸斌”扬了扬下巴以示嚣张。 “冯重音!”老板yín荡的吼声在我入座后响起:“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会议有多重要?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如果不中标公司会有多少损失?” 我自知理亏,站起身心中默念“向逝者致敬”朝着周围人员各自鞠躬致歉,唯独没朝老板鞠躬:“不好意思,我刚流落在荒郊野外,今早依靠手提电话上的指北针才找回公司上班,对于我带来的损失本人愿意承担责任并且表达真诚的歉意。”说完不理别人诧异的目光便又入座,黯然为今夜住所以及未来的安身伤神。 “冯重音!” “在。” “你觉得我们这个广告企划有无缺失?”老板扬眉质问。 “没。”我肯定道。 “你确定?”搭话的却是驴脸斌。 “我他妈花了一个月不眠不休做出的东西我会不确定?”我立刻翻脸相向,对于此人我一向不齿,更何况我对待自己的作品就像养儿子,养到什么品行我岂会不知。 “OK,你!冯重音!到我办公室来下。其他人散会。” 我走到会议室门口恰逢驴脸斌也走到门口,看着他面红耳赤扯着领带一副怒而不发的样子暗暗好笑。 “冯重音!!!” “到!!!”我刚刚走进老板间便被吼到耳朵炸开,肃然还礼的报到:“我对自己的作品如待子侄,我想我不……” “冯重音!”老板不等我说完又是一声咆哮,甚至不顾形象冲过来将我扑到在沙发上:“我昨rì打了你一天电话!你的房东告诉我你已经滚蛋了!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 我被吓到了,但是惊恐中庆幸保持住一分冷静:“老板,你胸衣太低,走光了现在!”话语间我依旧目不斜视的盯着那白sè胸衣内摇摇yù坠的**。 老板听闻我的提醒后收起了她的歇斯底里,从我身上起开,整理了衣装后将额前短发捋起,转过身躯背对着我跺了跺足有五寸的高跟:“无论你如何孟浪,总该知道要跟客户谈判,至少你该换装穿套西服。” “我cāo。” “你说什么?”老板廖冰儿张牙舞爪又作势要扑过来。 我擦了擦额角冷汗:“我说我的太阳。你冷静,保持冷静,我们已经分手。请保持冷静,老板。” 我是真正被住所问题逼到癫,竟然忘记今天是跟那帮王八蛋谈企划的事情。我还真正是忘记换装,保持昨晚浪荡街头时的牛仔跟夹克。 老板抬手看看腕表:“差不多了,快换衫!”然后走进大班台后面从椅子上抄起一包东西掷向沙发里的我。 我当即很配合的将自己扒到只剩一条底裤跟袜子,却发现那包衣物里只有西装,没有衬衫,便又把牛仔衬衫套上…… 妈的,分手以后果然默契少了不少…… 出发前依依美眉低声在她的座位里吟唱:“400-820―……”。 “知道啦!”我吐一口怨气,整理了一下西装,跟在廖冰儿身后踏上征程,却同时跟驴脸斌出门并挤住在门框。 “不好意思,我……” “没事,我知道我肩膀比较宽。你先?”我退后一步做出请的姿势。 第三章 再见吾妻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廖冰儿原本是与我在同一所学校学习广告企划,她更是我的初恋情人,从在校期间时至不久之前我们还保持着恋人关系。我们一起度过了和其他所有校园情侣同样甜蜜的阳光灿烂,细雨靡靡…… 谁曾想到毕业之后才知她家世显赫,摇身一变成为了这家广告公司的老总。而我却一直在职场颠沛流离郁不得志,最终走投无路在她父母的白眼轻蔑下委身成为她们家族企业下的员工。我本着英雄敌不过肚饿,好汉陌路也要狗碗抢饭的jīng神在此拼搏,亦难舍多年恋情与她保持爱人关系直至不久之前。 今次与招标公司之间的会面单就工作而言是愉快的,我将自己的创意优势竭尽所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只不过就私人而言,这次会晤无疑是对我这个如花青年十九层地狱之下的jīng神摧残。 双方老板合同落款盖章,握手庆贺。我强颜欢笑苦苦支撑男人的尊严。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对方邀请的午宴,原本是想借尿遁躲过一场尴尬,可没曾想从洗手间事毕,走出大门正正碰上驴脸斌迈进对方的奔驰,廖冰儿幽幽看了我一眼步入对方公司太子爷的双门跑车。 呵呵,目送他们远去,我仰天苦笑。我这个借住民居的美男又怎么能敌得过人家多金的荷包。也好也好,断了吧……断了吧。我掏出手提帮依依订了餐,又打电话给她代我递封辞职信,未理依依追问,只说江湖再见。然后从电话里取出SIM卡片扔进路边草丛。 廖冰儿,我的老板,我的爱人。我想这份有关钻石的广告企划是我能送你最后的礼物了。再见不如不见。虽然少了goodbyekiss,不过我们都应该不会介意吧。 咦?!!我好像忘记该如何帮依依妹妹付饭钱了!哈哈哈哈…… 男人最大的发泄当然是买醉,我搭公车去到自己熟悉的城乡结合处那条美食街,走进一家有卖驴肉火烧跟平价小炒的饭馆儿:“老板!宫保鸡丁不要鸡,鱼香肉丝不要肉,葱爆咸鱼不要鱼,来四个驴肉火烧看见半点儿驴肉我都砸了你丫店!!!”说罢不理另一桌子客人的鄙视我兀自将桌子拍的啪啪响。 拿着菜牌儿还未走到近前的小姑娘闻言撇了撇嘴,扭头冲后厨喊道:“老板!鲁提辖来砸场子咯!” 后厨门帘儿掀开伸出一个光头:“听见了听见了!”光头转向我,一双绿的眼儿冲我翻白两下,呲着两颗老鼠牙yīn阳怪气:“咱冯爷这是又犯抽了,小凤儿你赶紧弄块抹布堵上他那臭嘴!”说罢转身进去捣鼓菜去了。 服务员儿小凤从柜台上抄起一块擦桌子的破布冲我抖楞抖楞,还坏笑着朝前走了两步。 “你敢!”我假装运气瞪圆了双眼,凶神恶煞的伸出巴掌连比划带忽闪的将她吓退才又招呼她:“凤儿,快给哥拿瓶白酒来。” 半晌光头掀帘子出来,手里托了一大盘子酱驴肉放到我桌子上,瞅了瞅我已干了小半瓶的白干儿:“凤儿,给我也拿个杯来,我陪你音哥喝点儿。” 秃子是河北人,本名儿叫朱四样。 我从读书那会儿就是个吃货,他开的北方馆子又真切的合我胃口,所以隔三岔五我就到他这里来撮一顿儿,时间长了就有了交情。他跟我说过他妈怀他那会儿家里穷吃不起好的,四五个月都面黄肌瘦的根本不显怀。他爷爷当时是戴红箍的菜场管事,见这情形急得没法,便滥用职权一早过去将所有肉贩子摊儿上的下水给垄断了,那时候猪下水便宜,不像现在,肠子、肚子、肺叶跟肝脏都是好东西。他爷把这些下水买回家卤了炖了炒了变着法儿给他娘吃,才补充了营养,怀胎九月生下了他。完了他爹问他爷给孩子起啥名,老爷子估计是闻猪杂味道多了,脑子一抽就说给孩子起名叫朱四样。 我当时听了有些疑惑,就问他:“你确定你爷给咱娘吃的是猪四样?不是猪五样?” “是四样啊!啥意思?”当时的朱老板摸不着头脑。 “确定是四样?肠子、肚子、肝子跟肺叶?”我掰着指头跟他数:“那你脑袋咋长的像尿(sui)泡啊?” “嗨!别提我这脑袋了,咱娘说我生出来就四根头发,产婆给洗澡的时候碰掉两根儿,交给咱娘的时候咱娘‘呴!’得一惊又蹭掉一根,到我爸手里他‘呵!’又给弄掉了那仅有的第一百零一根儿。再交给我爷的时候那丫胡噜着我脑勺嘎嘎笑啊!” 玩笑归玩笑,他是领着一妹子在这儿谋生,我也是单个儿在这个城市混,几顿酒喝下来俩穷老爷们儿就交心拜了把子。只是我没喊过他哥,只叫他尿泡,他偶尔管我叫兄弟,更多的是糗我叫冯爷。他曾一门心思要把凤儿嫁给我当媳妇儿,可我怎么都觉得糟蹋一十七岁的丫头不人道,更何况廖冰儿从未在我心中退居二线。 今儿尿泡看出我有心事,所以将买卖撂给了凤儿跟后厨打理,一直从中午陪我喝到rì落。期间我没说跟廖冰的事儿,我犯不着把一卸了的挑子捡回来细品,那叫犯贱。相反借着酒劲我把昨个白天到夜里的奇遇都跟他描了一回。他起初以为我昨天喝多了,后来在我再三保证昨儿没喝酒跟他对我平rì为人的了解下才瞪圆了绿豆眼。 “兄弟,这事儿邪乎,在我们老家乡下倒是听过有冥婚的事儿,可哥没见过,也不知道到底那俩玩意儿心存的是好是歹。你现在是咋个想法?”朱尿泡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让我感激不已,不过感情一事对我打击太大,加上酒劲上头我便海啸胡天:“好歹是个媳妇儿啊,好歹是个家呀,何况我行李还在那院儿里呢。几点了?我得回了。”说到这儿我竟然有些惦记那傻乎乎的大红袍了。 尿泡沉思片刻:“小凤儿!你到我屋里把外套拿来,还有顶门的那根竹杠子,还有……把你屋门上贴的门神给我撕半拉下来,包个红包,我跟你音哥走一趟。” “你俩这是喝多了闹哪出啊?抽啥风啊?”小凤皱着眉头对我俩酒鬼不满,但又乖惯了:“红包包多少啊?” 尿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四百四十四!” 我早已喝到七荤八素,迷迷瞪瞪带着尿泡出门,两人歪歪扭扭的一路西行朝着我记忆中的位置前进。一路上倒是吓到不少过路的。我原本就是大个儿,虽不魁梧但眉目间多少有些戾气;尿泡身高与我相仿,但拿土话说他那体格就是长炸了,整个胸口像是衣服内横勒着两块儿方砖,更别提那颗神憎鬼厌霹雳菩萨摇头怕怕不敢认亲的光头了。 好在南方的乡间小道不像北方那般七拐八绕,当小风把二人的酒意吹散三分时也恰恰来到了昨晚老头儿带我来过的小院门前。 院门并没有上锁,我上前推门进内,返身对尿泡半躬下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朱四哥莅临寒舍!” “客气客气!”尿泡早对我的行径习以为常,非常配合的对我抱拳拱手让礼,随即再抄起倚在门上那根小碗粗细的竹杠搭在肩膀迈步而入。 槐树还那棵槐树,柳树还是那棵柳树,柳枝在夜sè下微微摇曳并无任何异象,连那井台上的水桶亦保持着我今晨出门时的样子。只是房门紧闭,这郊外独院冷清沉寂,无半点灯火闪亮,哪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尿泡伸手搭住我肩膀,示意我停下脚步,将肩上竹杠朝卵石小道上猛然一顿,放声大喝:“沧州朱四样特来贵府讨杯喜酒!” 话音刚落我两人再看那紧闭的堂屋大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房中忽闪两下,突得冒起两焰青火! “没事儿尿泡。来这儿就当是到你自己家了!走,咱进屋坐坐!”我反手抓住尿泡手腕籍着酒劲朝堂屋就走。 说来奇怪,当我一脚跨入门槛那两团青sè烛火便即光亮起来,变成正常的两盏暖橙烛火照亮着屋子内大多地方。 当门大大一个奠字依然存在,条桌上烛火当中一大一小两个相框内真真就是我昨夜见过的猥琐老头和大红袍媳妇! 嘿嘿,我傻笑一声坐进侧边的椅子里,掏出烟卷儿发给站着的尿泡一根,自己叼了一根燃着冲尿泡傻笑:“看吧看吧!我说的都是真的吧?一会儿就让我媳妇儿给你哥哥端茶喝哈!哈哈哈……” 我砸吧一口烟,把屁股在椅子里磨了半个圈儿,将双腿搭在椅子扶手上,再去看尿泡却见他绿豆目瞪圆了狠狠看着我身后!仿佛椅子后面有什么怪物一般! 第四章 尸魃躯壳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对尿泡相知甚深,他纵使是初见我那鬼妻也不会显现如此莫名神sè。心念电闪我惊觉有异,赶忙朝下一滑顺势翻滚到尿泡身边,尚未来得及转身便听背后不远“咔嚓”一声爆响。 同时耳边朱四样大喝一声,将他随身所带的顶门竹杠挥过头顶朝我身后砸去!只听到毛竹“咣”的一响竟然悬在空中。 我借机转过身去赫然被眼前情景惊得傻了。我刚才所坐的梨花圈椅支离破碎,一个身高两米开外、肌肉弸张、漆黑如铁的巨人黑塔般矗立在旁,单手举过头顶紧抓顶门竹杠的一端。 尿泡绿豆目瞪出血丝,正竭力双手握住竹杠另一端与之角力。我看他撑得辛苦且恼怒巨人偷袭,欺身向前飞起一脚往巨人胯下踢了过去。 “我你妹的!!!”痛彻心腑有木有!那巨人竟连胯下都像是铁打一般坚硬,膈得我脚骨几乎碎裂开来,痛骂出口。 我的攻击显然未对黑塔巨人造成伤害,反倒是激怒了他。虽然一时未能放弃与尿泡角力,但一双仿佛能shè出杀人死光的凶眼对我怒目相向。 “咦!”我看他双目凶悍有余却既小且圆,忍不住边揉脚边回头奚落尿泡:“泡,你兄弟啊?肿么没见过?” 我靠,我想我玩笑开的不是时候,眼见尿泡七窍都有血丝渗了出来,模样甚是恐怖,连双臂衣袖都被隆起的肌肉涨裂开来。 眼见尿泡快要抵挡不住,而那巨人亦无暇分身对付我,便溜到他背后将长桌之上一支青铜烛台连带那燃烧白烛抄在手中,瞄准黑塔巨人后脑想要偷袭。烛台刚举过头顶却感脑门一阵灼热,一滴炙热烛泪滴在我脑门正中。 额头剧痛让我不禁顿了一顿,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眼前形式巨变。 耳际传来尿泡一声大喝,紧跟着毛竹炸裂散落一地碎竹片,门杠之中竟然是一根寒铁短枪!尿泡双手尽收,不顾破竹扎入掌内,狠命将铁枪从巨人手中抽出,旋身使力再猛朝巨人头顶攻击。 尿泡手掌血液滑落铁枪之上,原本乌黑笨拙的短枪忽然金光爆shè,仿佛神兵般夹带万钧之力砸在黑塔巨人的大头上。 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刺人耳鼓,我被巨响震摄心魄,忍不住难受到呻吟出口。同时耳边响起一个猥琐嘶哑如屎棍撞击破锣的声音:“走你!” “老鬼坑……”我惊呼出口,身体不由自主被股邪劲疾推向前狠狠撞向铁塔巨人:“爹!” 爹字喊毕我忽觉身体万般沉重,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悠悠醒转:“好疼。” “相公!相公!” 相公你妹,老子记得昏迷前未曾搓麻将,又哪里会有相公,哪个贼婆娘yīn我? 一念之争另我怒火攻心嗖然坐起。 “哎呀!”一声娇呼。 我傮然察觉脑袋撞到什么东西。 定定神观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头天做过好事的婚房当中,婚床之上。一名身着粉红绸缎古装的女子四仰八叉躺在床边地板,一条腿还搭在床上。 看那紧闭双眼的鹅蛋粉脸貌似是我媳妇儿。她边儿上佝偻立着老头一个无比猥琐但万分关心的瞅瞅我媳妇儿,又瞅瞅我,再瞅瞅我媳妇儿,再抬头看看我。 尿泡朱四样坐在我婚房正中的圆桌旁一脸复杂,绿豆眼儿间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我刚刚撞到我媳妇儿?”我疑惑发问。 其余两人一立一坐同时向我点头。 “撞死啦?”我玩笑开开。 猥琐老儿摇头,尿泡看到老头摇头,也随即冲我摇了摇头。 “简单的晕啦?” 二人点头。 “孙子哎!扮演什么双胞胎呢这是?”我着急起身将换了衣装的“大红袍”抱起扔进床上,一把抓住猥琐老头的领子将他提到胸前:“一切因你而起!解释下什么情况这是?”我气急败坏,更多可能是我工作和爱情双失引发情绪爆炸。 猥琐老头双脚离地但没惊慌,伸出一只枯手拍拍我手示意松开。 我魂魄归位渐渐恢复理智,松手开来替他整理胸口衣襟,眼神道歉,相信他也收到。 这个时候我做了件很白痴的事情,就是探身回床上拿俩手指头去试试“大红袍”的鼻息…… 冰凉冰凉的…… 身后老头儿扑哧一声没憋住,大笑出口。再看尿泡也歪着秃头用绿豆眼鄙视我。 “噢呦喂!这下撞的老娘忒狠了吧!”娇呼声中“大红袍”醒转过来。我探她鼻息的手未及收回,恰巧被她抓住,便顺势将她提坐起来。 红帐仍是昨夜红帐,美人亦是昨夜美人,四目相对我忍不住想起她红袍下的雪白肌肤。待她起身便抽手缩回,隔着丝绸粉裤按在她大腿上。 “咳咳……” “咳咳咳……” 猥琐跟尿泡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存在,太煞风景了。我压抑情yù扶起大红袍,将原本并排的双枕叠起垫高,扶她靠住。 “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凝视猥琐老头儿双目,与“大红袍”双手相握。我深信自打老头带我来此,直到送入洞房都是被他计算。更甚是尿泡跟黑塔巨人交手时那背后一推的“走你”。 猥琐老头儿长叹一口气,退后两步坐进尿泡对面的椅子,双手扶膝眉目黯然。 尿泡似被他悲伤感染,叹息一声。铁枪划下,貌似无意,但却是枪尖扎入青砖。 “孩子啊,你即是叫我声爹,我便也不再隐瞒,是时候把我俩苦命人儿的身世说给你听。”猥琐老头悲怆不已。 “等等!”我与红袍上床历历在目,但怎也不记得叫这猥琐老儿做爹。 却见红袍媳妇儿一双妙目对我满脸跑眉毛的乱打眼sè,焦急关切不打一处来,我也就罢了。我昏迷之前那声叫骂“老头坑……爹!”貌似造成很大误会。 我竭力舒展眉头,静待老头下文。 可未曾想他接下来这一席话听得我跟尿泡像是打了鸡血的孙猴一般头脑发胀,联盟踏上邪路。 “想当年清兵入关遇阻,与当时身为平西王的吴三桂讨价还价当真是为了陈圆圆?不啊!没有如此简单的买卖啊!”老头抓起圆桌上的紫砂茶壶直喉灌下茶水,才将当时究竟娓娓道来…… “宝藏!大大的宝藏!”尿泡听毕老头儿诉说拍案而起。 我亦未想到历史如此曲折,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竟是籍口,所谓倾城红颜的陈圆圆竟然只是满人派遣入明的卧底,如此佳人不过是一把开启贿赂款宝箱的钥匙。 眼前吾妻更是滑稽。 清朝康熙驾崩前夜,胤禛秘改遗诏,在“传位十四子”的“十”字上加了一横,下面一划打了个弯钩,变成“传位于四子”。 红袍的老爸,即是我现今所见的猥琐老鬼,是当时四阿哥近身死士。他就跟狗跑慢了抢不着屎似的慌巴巴把闺女福喜儿进贡给了胤禛当小媳妇儿。本以为即将平步青云,紧后儿个胤禛登基正式成为雍正大帝,老鬼的如意算盘便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眼睁睁的往下掉。先是他跟其他老哥几个稀里糊涂喝酒庆祝,稀里糊涂魂落黄泉,其他几个冤魂儿踏上奈何桥去,唯独这老丫惦记闺女徘徊人间。巴巴的看着雍正帝杀这个灭那个,杀到眼红恨不得将他们这些所谓“功臣”烧骨到再不能投胎。 可怜我这个媳妇儿福喜被打入冷宫,傻了吧唧的夜夜等着盼着梦见被翻了牌子,扒光洗净抬进帝王阁,让那胤禛赏赐几下欢乐落得一子半女。这一等一盼就是一十四年。 熟料盼来的却是雍正驾崩乾隆即位。这**儿福喜闻讯当场泣毙。殿内十六个宫女有十五个没良心的将她身上财帛一扫而空,借着夜sè,贿赂当值的太监跟侍卫,咱就甭管她们是使财还是卖sè了哈,反正十五个娘们儿跑了。 就剩那唯一顾念旧情的宫女chūn儿裁撕白布披麻戴孝把福喜儿送上了路。 福喜飘忽到鬼门关前让她爹老鬼一把拽住扯回人间。 福喜见到亲人这才如行尸走肉得回魂魄般痛彻心腑怪老头儿功利遮眼害得她白活这一生啊。 老头儿鬼话说到此才吐露戏肉,他祖上三代跟着满清皇朝杀伐,金银富贵没得到,化作冤魂才得见皇家手段。 他最末只提了一句:“吾家身死但祖上却跟陈圆圆有关!”说罢将紫砂壶嘴兜到把儿朝天。 “宝藏!大大的宝藏!”尿泡听毕老头儿诉说拍案而起。 “我挺奇怪刚才那黑塔巨人是怎么回事?您老给说说?”我挑起一只眉毛。 老头儿就着屁股下的椅子朝前挪了几挪,嬉皮笑脸道:“好孩儿,你有没感觉到身上起了变化?” 我闻言起身,朝前走了几步,挥挥手臂,蹬蹬腿,未感觉不畅快:“没,没什么变化。” “好孩儿!”老鬼诡笑:“你已然套上那尸魃铁壳,不觉脱胎换骨了么?哈哈哈哈哈……” ” (凡身附得钢铁躯壳,以后行径我们方便多了。) 第五章 妖人归来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经由老鬼解释,我才得知尸魃乃是修炼成妖的千年僵尸,善飞翔,行走如风,有屠龙吞云、号令众尸的高超法力,实是尸中之王,妖道魁首。 而这黑塔巨人却并非尸魃,它只是盛殓尸王凡体的寿棺。 华夏传统棺材的用料从来都是以玉、石、铜、楠、梓五种材质为贵,能用得上梓木楠材的已经是富贵之中翘楚门户了,更甭提寒玉、奇石和青铜了。 连老鬼都无法说清这僵尸之王的寿棺为何是生铁打铸。按我的想法这尸魃生前应是铁匠出身,依靠缺斤短两谋利,死后身无长物,就剩下铁了,于是后代子孙就地取材给他弄了这么个物件出来。难显得富贵,但是毕竟牢固。咱活人居所不也只图个牢靠么? 尿泡与老鬼对洒家的jīng细推理嗤之以鼻。 千百年来这凡物陪伴尸王修炼,竟也汲取了甚多yīn邪灵气、月之jīng华。而后僵尸成魃,飞去不知所踪。丢下的寿棺竟也化为妖孽,变为人形浪迹于世。这厮因伴尸王修行,霸横怨毒的法力理所与主人同道。但既是死物生铁,生灵的附属,当然与其主不可言比。按照老鬼揣测这个玩意儿的道行至多是它主子的千分之一。 其妖法言行无一不模仿它的尸魃主子,因此此类邪物又有个特殊的称谓――傀儡尸魃! 朱四样在情急之下神兵奋起,将傀儡尸魃天灵打破,散尽妖邪jīng明;城府极深的老鬼恰恰利用这个时机将我推进尸魃铁壳,才造就了我如今人心妖身的奇特情形。 我被算计了! 一定是! 理清楚思路后我从旁抄起一坛古酒,拍盖启封就着坛子猛灌几口:“好酒!” 尿泡爆笑:“哈哈哈哈哈……,你这酒鬼,只知道享受酒意,哪懂得品味!” 我尴尬不已,低头望望肚子,红黄白啤土洋、茅台大曲高粱……只要是酒,我何曾嫌弃过? 仰脖大灌一气,将剩余半坛抛给尿泡。 尿泡亦如我般一息不喘豪饮半坛,直至喝尽最后一滴才将酒坛摔碎墙角,大呼一声:“好酒!”话毕从脚边抓起铁枪,立身走到老鬼背后。 我也摩拳擦掌,舒展脱胎换骨的身躯逼近老鬼身前。 我二人连威逼带恐吓将老鬼几近蹂躏到崩溃,期间尿泡曾手软问我:“怎么说他也算是你岳丈啊?” 我送他一个鄙夷的眼神:“相交如此你也未曾跟我兜底,否则我怎知竹杠内暗藏铁枪而你又有刺血降妖的手段。” 尿泡尴尬傻笑,示意我回头再说。 在我二人“循序渐诱”之下老鬼终于口吐真言,他自几百年前就要找个成年男xìng弥补对女儿亏欠,失意的我正合其意,傻笨痴呆蠢的撞进鬼网。 在他坑蒙拐骗之下不得不承认他是岳丈,我是半儿。 他不遗余力如此算计,将傀儡尸魃勾引到此,孰料尿泡的出现把他对我的改造计划变得这么简单。 另外…… 很值得寻味的另外…… 参照生死殡葬,原来孝义无财也难两全。 在他眼里心里“财”可通天。 清兵入关前夕李闯王率先攻破běi jīng,手下悍将刘宗敏yīn差阳错掳劫陈圆圆献给李自成。吴三桂人财两失才使得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勾引清兵入关。后虽将佳人夺回,却难料人心肉长,陈圆圆被劫持期间竟然与盗魁闯王rì久生情,改变初衷宁死不肯将宝藏下落交予吴三桂。而此刻满清入关坐稳了华夏江山,只发封他为平西王,再不提贿赂宝藏。这也点燃了三藩造反的导火线。 岳丈老鬼将我诱入魔道另一原因是出于私yù,想籍我之手循他祖上所得线索寻得圆圆宝藏。 “我去!” 在逼问出实情后我跟尿泡二人同时各自发出惊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先睡了。”我用扬起的下巴指指床上福喜儿。并且斜睨一人一鬼大脸:“晚安。” “晚安!” “滚蛋!” 我将人鬼两个王八羔子赶出新房,一身疲惫不想从前。在床边伸展四肢,感觉身体并无太大改变,还是那么健壮。 睡吧。 我记得赶走二人后疲倦上床,睡在福喜儿身侧。我感恩她的白、她的红、她的俏脸。 我吻君睡眠,长夜浪漫。 翌rì醒来,阳光明媚。 我cāo,头痛yù裂,醒酒感觉真够摧残。 身侧福喜已不知去向,自己四仰八叉仰躺在婚床上。我踉跄起身绕过圆桌走到院子里,原来我的婚房是东厢,我还一直以为是井下呢。 我在庭院中的刺槐下看见尿泡,扒住睡眼迷离的他的肩膀:“嘘!我们回去人间。” 临走我拔下门上那串钥匙揣进衣兜,看看面前江南小院,心说甭管未来长远,如今我也算有个居所了。 …… …… 回归尿泡的小店。 时至傍晚我们才在朱凤儿一盆凉水泼下后真正醒来。 我洗脸漱口后正打算跟尿泡讨论讨论离奇境遇,顺便问他为何有降妖本领…… “冯重音!!!”一声狮吼震到桌上杯子滚翻:“辞职?你辞职?你为甚不亲自递辞呈?”廖冰儿出现在昏沉的我面前:“还停机?我让你牛逼翻天!” 一张皱巴巴的A4纸夹着信封拍到我脸上。 凤儿端着的酸辣汤直接被超高音频震翻,只愣在帘边幽怨的看着我,又看看廖冰儿。 “我已辞职!” “辞职无效!” 我低眼看到廖冰儿双拳紧握,小腿绷直站在我跟前。 “今晚是我订婚晚宴,我想您冯爷无论如何都要大-驾-光-临!”廖冰儿歇斯底里的堵住尿泡店面,双拳紧握,跺了又跺五寸高跟恨恨咬牙道:“这么多年了,你去的地方我找不到么?” 我心头火起,陡然站立迈步到廖冰身前:“你我身份悬殊,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若就这样彻底结束,你走你的富贵路,我继续自己穷鬼的生存磨练。”说罢心头黯然,不愿也不敢再看她一眼:“祝福你们有钱人终成美眷。” 我挪开了眼神,习惯xìng的掰着脑袋舒展醉后筋骨,发出“咔嚓”响动。 廖冰儿显然怒不可遏但却心存无奈,定格半天才委屈的冲我无理大吼:“有……有种你掰断!” “咔嚓!”我尚未适应自己的与众不同,只习惯她命令再次搬动脑袋,刹那脑袋如折断般横靠在肩膀上。 廖冰儿貌似惊呆,但片刻之间又恢复趾高气昂,摔下一张红纸在我面前,扬长而去,撂下一句:“姓冯的,如顾念旧情,便请用行动证明你的男人气概吧!” 她的嚣张无理真正将我怒火点燃。我抓住飘落红谏,暗暗发誓:既然如此,顾念旧情的我必定要让你牵挂百年。 第六章 婚宴出糗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尚未研习透彻自己躯体有何异能,理智已然被情感冲昏,攥紧红sè请柬出门准备,决定参加旧情人的订婚晚宴。 商场更衣室内。 我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礼服。一身新装衬托我形神焕发,却使囊中银兵悉数阵亡,原本冲动的豪情也因此浇灭过半。 心想自己与廖冰儿身世有着天地差别,投奔她家公司谋职时那二老的鄙视白眼历历在目。惊醒这个时代不论才华只谈金钱。 那老鬼……若那老鬼所言真实,而我有幸发掘到圆圆宝藏,那我与廖冰?思索到此不禁有些汗颜,自己昨晚陪伴福喜儿同枕共眠,却在今夜隆重装扮为别的女子赴宴,我是否有些混蛋。男人终究是男人,在内疚片刻之后我仍收拾妥当走出试衣间。 帮助导购的制服美女对我刮目相看,赞赏间媚眼横飞。我见她可爱,调皮心起,像演员出场般原地旋转一周,对她行了个绅士鞠躬,逗得美人掩口轻笑。更放胆近前一手搂住蛮腰,一手握其柔荑伴随商场音乐翩然起舞。高挑女孩儿眉眼羞涩却未曾拒绝我的孟浪无礼,伴随我舞步周旋,看得另俩店员鼓掌艳羡。 “好一个潇洒才俊冯重音啊!” 一语娇叱喝断我浪子情怀,停步望去,专柜之前站着廖冰儿家姐跟老母面罩寒霜。导购女孩儿惊骇间想要松开我手,却被我大爪紧握,示威般一同走到她们跟前。 廖冰大姐廖倩儿冷笑一声:“冯先生好手段。”斜睨店员一眼傲慢说道:“你二人倒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双。” 廖家母女穿着高贵,言语放肆。我感觉手中女孩儿有些惊怕震颤,转头对她微笑安慰。那店员也是要强,经过短暂震惊后释然一笑。我感受到左手被她小爪紧了一紧,手背指甲嵌入,些许疼痛。 廖倩儿看我俩眉目传情,忍不住大怒:“好你个姓冯的!我妹今rì订婚,你个没心肺的混账却在这里泡妞?你很对得起她啊!”话语间虽然yīn阳怪气却拼命冲我打眼sè示意廖母在旁。 我平静慷慨应对:“您未见我正在置装,预备参加今晚宴席么?” 廖倩儿闻言,表情复杂莫名,高跟美腿跨前两步与我对视:“冯爷您气势有余,行动不足,至于品味……”话收一半眼珠斜视店员女孩儿。 廖母在旁嗤之以鼻。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身侧女孩却按捺不住愤怒:“我二十周岁清白女娃一个,陪冯爷吃您顿饭,您家是否招待不起?” 我欣赏女孩儿强硬,看她骄傲的胸脯因为气愤起伏不已,甚觉心疼。忍不住伸掌想要抚平她胸口愤怒,却被她铜铃般圆睁的恶眼阻住,便反掌向下拽了拽她膝盖裙角帮她整理衣衫。我这行为惹来群人鄙夷。 廖家母女愤然离去,廖倩临走放下狠话:“冯重音你如不来,必让我小瞧你一生!” 目送二人远去我对女孩伸出大拇指。 孰料女孩儿一把拍掉我手,圆眼怒瞪:“冯先生想是没钱包装你的伙伴我吧?你是否还愿意带我这区区店员去她家宴席丢脸?” “你来真的?我可是穷小子一枚。”我尴尬不已,将裤袋里衬扯出,对她做了个一清二白的手势。 女孩儿冷笑一声:“我只问你冯爷还敢不敢带我这贫穷女生去豪门丢脸?” 我闻言面sè一沉:“小姐你多想了,我亦穷鬼一个,如此倾囊盛装只为不在旧情人婚宴丢脸。你如不离不弃,我必定生死相伴。”言罢掏出手机想向尿泡求助借款,才想起早将号码丢弃。 “对不起,我能不能借用你手机一下?”我讪讪问她。 “干什么?” “打给我兄弟借钱为你包装。”我正气凛然。 “不必!”女孩儿冷然拒绝,转身走进橱窗将一袭金sè礼裙从模特身上扒下,抱在怀中径直走进试衣间。 空余我一人站立原地,懊恼刚才进入柜台前没看清模特礼服胸口有多低。另两店员表情诡异站在远处对我指指点点,我没在意。 片刻更衣室门开,传来一声娇喝:“冯重音先生!我陪您赴宴是否丢脸?” 我的眼神**瞬间被美人沦陷,脱口而出:“绝不!是我三生有幸。” 我挎着从衣装店捡来的美女走出商场,顺着两声喇叭“滴滴”,看到身着黑sè西服的尿泡挤出一辆奔驰车窗探身向我招手。 尿泡未对我身旁美人惊异:“冯爷!输人不输阵!我拼了一周营业额租来的大奔还算场面吧?” 我鼻头发酸,还未来得及感激,身侧美人已娇叱出口:“什么是输人不输阵?老娘与你家冯爷输在哪里?” 一记发问窒得朱四样把光头缩回车里,我打开车门替店员美人撩起裙摆帮助她入内,自己从另侧上车,掏出请柬递给尿泡。 引擎响起,我们三人赴宴而去。 酒店门庭灯火辉煌,尽显富贵张扬。 我一路调整心态,下车前已然恢复浪人本sè。 服务生打开车门,我闪身而出矫健绕到左侧拉开车门,一把将盛装美人儿横抱出来,小心翼翼放立在地。门童看我对伴侣如此尊重佩服不已。 等待半晌车子未动,我敲敲驾驶位的窗户。玻璃缓缓降落,一颗光头幽幽对我怨到:“人家也要抱抱。” “滚下车来,立刻马上!” 门童傮然从尿泡手中接过车钥匙,未搞清楚我三人关系,美人掩口轻笑把个尿泡光头羞的通红。 我出示请柬,进入酒店,心想此行不管是悲是喜,有这两个活宝在旁相助我是绝不会输阵了。 廖冰儿!我冯重音来了! “紧张吗?您要是反悔咱立马班师回朝?”尿泡鬼祟问我。 “我……” “紧张个屁!过门不入怎是咱家作风!” “嗯!过门不入非我冯家作风!”我竟然与店员美女出奇的心有灵犀,末了恶作剧的冲尿泡学了女孩一句:“你紧张个屁!” 尿泡被呛声,兀自悻悻然:“是是是,我不懂您冯爷一家作风!也不知道福喜儿懂不懂……”话末已变成嘀咕。 大厅一个“恭祝林少与廖家千金喜结良缘”的牌子指引我们入内。 尚未走近婚宴礼堂我太阳穴嗖然鼓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诡魅感觉充斥我心。再看尿泡亦面sè沉重,挑起一只眼眉盯住礼堂大门。 “怎么?”我想让朱四样对我的奇异感觉做出诠释。 “不知道。”尿泡摇头:“只感觉有些森森鬼气不该出现在这里。” “嗯。”我哼了一声,不理店员美人诧异,继续带领二人前行。 直至门口登记,我埋头签字才想起问美人姓名。 答曰:“林葫芦。” 我挑眉质询,美人却高傲昂头不理,无奈我一笔一划在亲友簿上尿泡名字下方写上林葫芦三字,未曾多想。 登记入册,我三人走到门口,待左右门童拉开厅门便迈步而进。 呵呵,好气派的订婚宴席啊! 高朋满座,遥相呼应,城中权贵怎算也是到了九成九。回想我在校园草地跟廖冰儿谈论将来婚礼,我傻话的十几桌中档酒店的宴席招待亲朋相聚,怎么能与如今场面同rì而语? 我心情复杂,挽着美人儿林葫芦走向前去跟廖冰儿和她未来郎君打招呼。 廖冰儿看到我来先是一阵得意,随即见我挽着美女赴宴,猛然神情剧变,她那标志xìng的歪“8”孩儿嘴竟然扯了一扯嘴角。 我对她相知甚深,知她这模样是要嚎啕大哭的前兆,忍不住心中一痛,甩下身侧美人朝前紧走两步。 两股之间一阵剧痛让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到店员美人双手提着礼服裙摆,伸出一只脚将高跟鞋在地毯上掂点,神sè嘲讽得意。这娘们儿竟然对我菊花偷袭。再回过头看廖冰儿尚未来得及哭就被一旁身着高档礼服的林家阔少拥住腰肢过去答谢亲朋。 我疼痛之余反倒感激美人儿提醒我今晚是参加旧爱婚宴,自嘲的揉了揉屁股,退后两步重新搂住她细腰。她赌气挣扎了两下并没敌得过我天生厚脸皮,也就由得我浪子回头了。 我强颜欢笑朝前跟新人打招呼,没曾想包括林少在内的周边亲朋都对我二人到来惊讶不已。 “葫芦!” “葫芦?” “葫芦?” “葫芦!” 葫芦葫芦葫芦葫芦…… 我看到廖冰儿的横“8”字嘴撇的愈发大了,但是又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哭泣。 心痛想:若在平时,你早俯身我怀中痛哭了吧,丫头。 “哈哈哈!没想到我林葫芦会来参加你订婚典礼吧?”店员美人毫无姿态的张扬大笑,双手掂起长裙调皮的向周围人们鞠躬招呼,末了原地转了个圈圈还跳了一跳。 心神恍惚的我此时正魂游太虚。眼见林葫芦卖萌,竟然鬼使神差的自然伸出双手到她胸口将稍显松弛下滑的低胸礼服朝上提了一提!完了右手还在她左胸大nǎi上轻轻一拍,好心提醒:“小心走光。” 惊觉四下死寂我才魂灵归位,天呐!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强自镇定上台,与呆若木鸡的林少握手,祝福他二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返身下台不辨方向,差点与廖倩儿撞个满怀,被她杀得死人的目光蛰了一下,又赶紧无奈的找回到林葫芦身旁。 天旋地转! 地转天旋!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周遭一切仿佛恢复正常,我坐在椅子里双手掩面,从指缝里偷瞧了一眼应酬归来的林葫芦,她貌似从刚才那一刻起目光就没离开过我。 “我本想潇洒赴宴,显示爷们儿气魄。可刚刚我都干了些什么?”我战战兢兢问她。 “你帮我打理胸衣。” “然后呢?”我哀悼自己的窘迫。 “然后你还恬不知耻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拍我咪咪!”林葫芦丝毫没有胆怯。 老天! 杀了我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二十周岁清白女娃儿一个………………” 上帝救我!!! 第七章 禽兽行径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上帝跟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是不会来救我脱离水火深渊。 此次出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大罗金仙亦难在众人面前挽回我君子形象。 “尿泡去哪里了?”时至开席我才惊觉光头朱四样从进门之后便消失无踪。 林葫芦摇头表示不知,然后继续手支桌面托着腮帮与我对峙。 神明回归,我才从桌上众人口中得知这小姑nǎinǎi是林家千金。不知她为何屈身商店抛头露面,更不知我哪里惹来晦气竟然插科打诨到她头上,竟是终rì打雁却被禽鸟逆袭琢瞎我的钛合金狗眼。 待菜肴果品上得七七八八,林葫芦才恨恨瞪我两眼,抬起身从面前拿起一根筷子,未见她如何手法便将长发盘成一个妇人髻,筷子一插当做发簪。随手从我面前拿起一根筷子凑数,对桌上美食红眼相见。 “小姐,我总要吃饭。”我看着面前只剩一根的筷子,咽着口水不知该咋办。 林葫芦闻言把筷子夹着的一块儿酥排送进嘴里,然后放下吃饭家伙,提提胸前礼服伸展了下双臂。 “你都没刮胳肢窝的毛毛还敢穿低胸……”我弱弱提醒。 “闭嘴!”林葫芦如雌虎下山。凑过身来扳住我脑袋掉了个方向,面朝礼堂zhōng yāng含糊道:“看你昨rì情人跟我大哥行礼敬酒,我想你现在不吃都会撑了!”然后就是一阵咀嚼的声响。 “记得吐骨头!小心噎死!”我十分的没了食yù,十二分的没带好气提醒她。 “OK!我二十周岁女娃一个懂得吃喝的。倒是你冯爷……” “嘭”! 她话音未落只听得礼堂正中一声爆炸巨响。 耳闻廖冰儿惨叫:“重音救我!” 我心系廖冰安危,无暇思索,拍案而起,借力腾身朝堂中硝烟飞去。廖冰儿呼声未落我便循声而至一把搂住蛮腰倒shè跃回到葫芦身旁。孰料我还未完全掌握这新晋躯体,倒跃回来一个收势不住,踉跄跌入椅内再往后摔进林葫芦怀中。 紧跟着耳听林葫芦一声娇叱:“松手!” “哎呀!”廖冰落地摔倒,四仰八叉。 我亦手疼到缩回嘴边狂吹气。 抬头见林葫芦一手执着筷子,正笑吟吟的俯身察看她腿上的我:“冯爷本事好大,竟然还会飞啊?” 四下尖叫声起,众宾客蜂拥逃窜。 “你怎不走?”我邪笑仰对葫芦。 “该如何,那便是如何,逃跑有个屁用?”林葫芦筷中夹着一片牛肉送到我嘴旁:“吃不吃?” 我张嘴。 丫把肉送进她自己嘴里了。 我被她嚣张跋扈激得xìng起,恢复浪人本sè,腰腹一挺攀住她裸露香肩拧身而上,呲牙咬住她口中露出的牛肉一角,心道吓死你个小丫头了吧?爷还吃不到这块牛肉呼? 我竟是遇见了奇葩! 面前林葫芦猛吧唧嘴儿死命朝嘴里裹那片牛肉,下定决心不输给我。逼到我忍无可忍痛下杀着一口含住她小嘴儿。 我让你再吧唧嘴儿,你有种连我舌头也吧唧进去! …… 舌尖一阵刺痛传来,我觉口中发咸,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竟然将我舌头咬破了。 “好你个冯重音!”我口伤未缓,耳朵又被人撕扯yù裂:“我已忍你好久了!” 我被揪住耳朵从林葫芦膝上拽起面对廖冰儿暴怒脸孔。 “廖二小姐,你在责怪我时是否看看自己身上礼服?我二人相恋数年终究是散场了吧?”我挣脱其手愤愤而言。 廖冰自知理亏,撇起歪“8”嘴终是痛哭出声。 我心口阵痛,情不自禁过去借个肩膀给她。后脑却被攻击,转身瞧时见是林葫芦手提一根烤羊腿悻悻相对。 “冯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他妈有空谈情说爱!!!”尿泡破锣声至,我这才想起场中祸乱刚起。 硝烟已然散尽,宴厅情形变得清晰,礼堂正中被炸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尿泡站立坑边冲我咆哮。 我挪开膀子示意廖冰退到一旁,近前跟尿泡并肩而立:“怎么个状况?” “自己看。”尿泡冲我扬扬下巴。 大坑zhōng yāng躺着昔rì倜傥潇洒的林少,眼珠翻白、口角不断喷出血沫,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离奇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畜蹲踞在他耳畔,伸出舌头舔了又舔林少面颊,又偎依在他肩膀把脑袋靠近林少脸庞宛若情人一般。 我不禁感叹:“好一只多情重义的萨摩。” 孰料尿泡跟自后赶来的林葫芦同时吐槽:“萨摩你妹!” 我大为不解:林葫芦既是林少胞妹,为何胞兄重伤yù死她却无丝毫悲伤。 反倒那小畜与林少擦颜厮摩,悲戚情谊宛若伴侣死别。 我挤了挤尿泡肩膀好奇问道:“是谁搞出爆炸这么大的场面?” 尿泡一指坑中小畜:“就是这只老狐狸!” 众人一听皆感愕然。 却见那小畜闻言居然抬起头来冲朱四样凄然一笑,竟口吐人言:“林少非我所伤,却是因我而死。我俩生时不能同眠,只寄望死后可以同穴了。”说罢噌噌蹿上坑来直奔厅中立柱撞去! 厅中四人闻白狐言语动情,正琢磨内里究竟,谁曾想那畜儿竟然有此一着。眼看抢救不及,廖冰儿与林葫芦娇呼出口,我跟尿泡也愣在当场。 不料那小畜眼见要撞到石柱却陡然急刹转身,朝着大门疾shè而出! 中计! 朱四样青筋暴起,怒喝狂追,我急忙端起桌上酒杯泼向尿泡身后,这才回头嘱咐厅中二女:“jǐng察马上会到,你俩只说不知情由,待我二人理清此事再行处理!” …… …… 我跟踪酒味一路追至城东山下,捡起被抛弃的黑sè西装苦笑不已,尿泡你是否真正好热,为何非在此时除衫。眼看两条山路各奔他处,我该如何选择? 我本xìng讨厌抉择,可事关尿泡安危也不禁犹豫彷徨。心念电闪终是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思选取一侧山路攀上。好歹有一半概率,至少我争取到时间。 万幸我尚有两分狗屎运气。不消片刻便发现山路两旁灌木枝桠有被带倒的痕迹,那定是尿泡体格太宽冲刺所致。 午夜深山,皓月相伴,一路疾行而来,心中愈发洒然。不过我倾囊购置的新装已然被野树枝桠撕成了丐帮烂衫,索xìng将外套剥落丢进灌木,这样倒还利落。 约莫奔行了十几里路,我竟然丝毫不觉得疲倦,心道这傀儡尸魃的铁壳真正妙哉。 再行十里眼前豁然开朗,这山林深处竟被人为开拓出一大片空地。毛竹为篱,圈出小院,正中赫然有两间爬满藤蔓的石屋透出星火光亮! 深林僻静,我站在竹篱门外听到尿泡声音,咋一听丫像是正在从事体力活,累的呼哧带喘,伴有女孩儿家婉转娇啼。细品之下我嘴角上扬,笑叹:男人公狗,丫连狐狸都敢干! 我蹑手蹑脚走进篱笆小院,鬼鬼祟祟凑到石屋窗前,就着灯光朝里一看,惊呼出口:“不好!四样醒来!” 屋门陡开,我拧身飞扑将那刚要蹿出的白狐堵截回去,借势翻进屋内一脚把门踹死,才起身依靠木门冲那狐狸yín笑。 “怎么个情况?!!!”尿泡从八仙桌上爬起,矗立屋中傮然发问,身侧一袭物件自桌上滑落坠地。 被我堵在墙角的白狐竟像是邻家女儿一般娇羞,低头埋进前腿不敢相见。 我摒了片刻终究憋不住了,一边紧盯白狐,一边捧腹大笑:“狗rì的尿泡!你是否单身太久?连野兽毛皮都能引你发chūn?哈哈哈哈哈……” 话说我听到旖旎声响,以为是尿泡大获全胜,在屋宇内对白狐施暴,好奇之下猥琐心起,才想从旁窥探他人兽yín战,未曾想隔窗瞧见房内朱四样一丝不挂,趴在八仙桌上对着身下一团兽皮吭哧使力,那白sè小畜兀自蹲踞墙角,口吐人声发出婉转呻吟! 可怜我这光棍至今的尿泡哥儿沦陷妖狐迷惑,竟然还如此卖力表演。 正是人间奇毒,一味毒身,一味毒心。然中毒者,一“位”无知,一“位”甘心。 话一挑明,身受妖法迷惑的朱四样尴尬不已,抓起地上兽皮包裹赤身**。羞怒之下冲到墙角一把抓起白狐就要往地上掼去。 “且慢!” “且慢!” 两下吆喝制止了尿泡鲁莽行为,一声发自我口,一声吐自狐嘴。 那白狐由打尿泡魔爪逃生,挣扎两下落地。颓然缩进墙角,诡眼瞅了瞅我。 我倚着木门冲她邪笑,摇了摇头示意此路不通,还贱贱的用下巴指指窗户:有种试试那里? 尿泡心领神会,披着兽皮过去堵住石屋小窗。 他靠在窗前身被兽皮,抖楞光腿,又惹得我啼笑皆非。 狐儿想是看不下去了,低头奔到一旁把尿泡长裤叼拉过来,两米开外放下,转过狐身用后腿扒拉着将裤子朝尿泡推近。 白狐的羞涩行为另我着实忍俊不禁。 尿泡红着老脸抓过裤子套上,再靠回石窗已然少了些许底气。 相持片刻,我正待发问。 那白狐却是识趣,低头溜到另一墙角,白光一晃化作人身。 “就是她!就是她!”尿泡急吼:“兄弟小心!白狐作妖了!我刚刚……”。 我心中明了,故意嘲弄道:“你刚刚就是将她压在八仙桌上?” 第八章 白狐往事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原来朱四样一路追踪白狐行至深山石屋。他虽然勇武,但却始终是**凡胎,一番狂奔累得他身心俱疲,见白狐进去石屋,以为这小畜穷途末路,因此便放松了jǐng惕。 孰料但凡鬼狐妖邪之流,尽皆惧怕神气霸道之辈,却善于欺侮jīng神浑沌的衰人。故而世间流传的鬼狐神话里,被妖邪秽物眷顾的都是岳秋谆、吴三岱等等本就jīng气神不足的浑噩小人;而诸如赫赫有名的大侠燕赤霞、何然与神剑道长赤子心等,无一不是心志坚定、神灵清明的豪狠狂人。 朱四样追至石屋,jīng神略微松懈,便被妖狐趁虚而入,施展妖法迷惑他闹了个大大的笑话。 他刚一进门,那白狐便伏身在八仙桌上,宛若人样向他跪拜乞怜,更让他得意忘形,灵台再空了三分。待他喘匀内息审问妖狐,却见那畜儿眼中掉泪,翻身滚落桌下,白雾骤起化作银衫丽人。 美人斜倚木桌,悲戚倾诉与林少崎岖过往,却在举手投足间透出无尽媚惑。 尿泡耳闻佳人情史;眼见其身姿曼妙,楚楚可怜;相距咫尺,竟感美人儿呼吸扑面。 朱四样被勾引的心猿意马,那丽人得寸进尺,欺身近前。粉面泪痕犹在,却是笑意盎然,一双媚眼宛如月牙儿一般。看似不经意间衣衫滑落,露出丝滑白皙香肩。 可怜朱四样虽是勇武过人,神气不凡。却因样貌丑怪,导致情路坎坷,时至今时今rì还是童子处男,平rì里也只靠观摩岛国动作片来释放雄xìng情感。 chūn光旖旎,娇躯投怀柔弱无骨;红唇yù滴,吐气如兰。 尿泡终是把持不住,兽xìng大起,撕剥尽二人衣衫…… 可怜我四样仁兄半世英名毁于一旦…… 过后他逼我立下重誓,如若他禽兽糗事有第四人知晓那便让我胯下话儿寸寸腐烂…… …… …… 此时妖雾陡起,白狐再次化作人形。难怪尿泡让我小心,他怕我重蹈覆辙,再中妖狐诡计。 我领会尿泡提醒,笑骂间也提起十二分的jǐng戒。 银衫丽人一声长叹:“唉……,大光头,你不必担心。这位小哥儿虽然和你一样猥琐,但观其骨骼并非**凡胎。”言罢一双妙目眯起,双瞳之中青光爆shè,将我至上而下打量一遍。 “咦?”美人面露诧异之sè,目中青光又在我身上徘徊两遍:“哦!我正奇怪这几天怎么不见那老棺材,原来它竟然为你所用!小哥好大的造化啊!” 我与尿泡心知肚明,她口中所谓的“老棺材”即是尸王寿棺――傀儡尸魃。前rì我被老鬼算计,yīn差阳错之下与尸魃铁壳融为一体,此事旁人未及得知。如今这白狐不消片刻便即窥破,可见她法力不可小觑。 心念电闪我更加戒备,生怕一不留神步了尿泡后尘,受妖法迷惑事小,丢脸兹事体大。 “呵呵,小哥儿,看来你尚未熟悉自身异能?嗯,你试着运气入目,摒足眼力瞧瞧我,看我是否狐狸本体,还是障眼变幻。” “嘿嘿,您不敢啊?”白狐见我犹豫,出言讥讽。 我闻言皱眉,心想四样与我两个堂堂大汉对峙你一小畜,纵使你法力深厚也插翅难逃。 于是我依言运足目力朝她看去,心念所到,两股灵气倏然注入双眼。 面前美人身段曼妙,月白衣衫竟然变得如蝉翼一般透明,**、粉红雪白清晰可见。 再催眼力,见得竟然有一团如狐狸般形状的血气团身于她小腹之中。 我当机立断:倒带! 尿泡见我双手掐腰,神情凝重,双瞳金光闪shè辨认妖狐;又见那白狐所化之美妇也双手掐腰,傲立墙角,坦然任我察看。尿泡坚守窗边高声赞扬:“兄弟这尸魃铁壳当真非凡!” “嗯嗯……”我随口附和尿泡,仍旧以双瞳神光扫描着狐美人。 “兄弟?”尿泡见我许久不言,狐疑问道:“这……,兄弟你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没!”我双手叉腰表情严肃。 “可是你流鼻血了。” “小事情,不要理它。”我不耐烦的挥挥手。 “你……你的裤裆……” “小事情,不要在意细节……”我愈发的讨厌尿泡多言。 “小子混蛋!”白狐美人儿一声娇叱:“你到底在看些什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对白狐的**探索再也无法进行。无奈收榷目光,发现自己已然鼻血长流。犹自强撑场面,手背儿抹去鼻血,反掌给了胯间小弟一个巴掌:“老实一点,未见我正跟狐狸姐姐研习本领吗?” “小子!你……”白狐羞得面红耳赤。 尿泡也看出端倪,对我鄙视不已,侧过老脸小声嘀咕:“我算是领教到何为臭不要脸。” 言归正传,片刻之后我们二人一妖围坐八仙桌前。 我每每抬眼观瞧狐美人,都被她娇嗔美目瞪得转移视线。再瞧尿泡,坐在桌旁双手怀抱,不与我对视,只管朝天翻着白眼。 白狐终究是活了千年,虽然恼我孟浪,却也识得大体。僵持片刻之后终于一声长叹,将自身来历以及林少惨死因由娓娓道出。 我只听得苦笑不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万物得道,皆有各自机缘。 …… 千年以前…… 东北极地虽然苦寒,但是各种生灵都有自己的存活之道。小白狐的父亲当属角逐生命的佼佼者。 狂风暴雪中狐粑粑以自己雄壮的体魄和储备充足的粮食勾引到饥寒交迫的狐麻麻,丫趁白狐麻麻埋头进食的档口骑到它背上“啪啪啪啪啪啪啪……”(卑鄙!我脑中浮现朱四样强暴兽皮的凄惨景象,差点忍不住扯下狐爸让尿泡代替它。) 四个月后,小白狐与其它六个兄妹齐齐降生长白山,也无外是冰雪天地间一只平凡小兽。 待到小狐们满月,正值冰雪初融,这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庭也迎来了灭顶之灾。 一群更为强悍的生灵侵入大山,凭籍工具烧杀抢掠。他们逐渐忘记当初进山只为糊口,他们自作聪明的去开发其它生命的剩余价值,他们反客为主…… 在这场浩劫当中狐爸狐妈惨遭屠杀…… 吃它们的肉填饱肚皮,我觉得理所当然;狐皮裁衣我也无可厚非,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追杀它家七个儿女我就受不了了。(我听到这里的时候一脚把尿泡踹下椅子!尿泡揉揉摔疼的屁股蛋子很无辜的望了望我。) 七条小狐命运凄惨:两只被钢叉钉死在树洞里(屁股朝外);一只被个莽汉抓住后颈,摁在树干上蹭到口鼻模糊,然后一把掼到大石之上摔到血肉模糊;一只被个妙龄女娃儿抓住,见它可爱便扯住它两条前腿儿将面孔埋进它腹间揉蹭,这小狐狸福至心灵,后腿儿一抬,卷起尾巴“噗”的放出臭屁,它胜利大逃亡了;另外三只平凡出生,平凡死亡,被剁掉了……扒皮扔进汤锅…… “吗啦个毕!……”尿泡怒骂。 “麻辣个毕的!”我又一脚把尿泡踹下椅子。 尿泡委屈不已,揉着屁股朝我大叫:“又不是我!老子连鸡都没杀过!” “不好意思!你认真点坐好给我!” “坐你妹啊!你试试摔俩屁股墩儿还能入座?” …… “你就是那个借屁遁的狐狸?”我明知故问。 谁知得到的回答是…… “不是,我是被刀剁的。”狐美人边说边将脖颈里的领子扯下一些,一道粉红刀疤触目惊心。 我唏嘘不已,凑近她粉颈抚摸上去,我发誓没有丝毫轻薄之心:“疼吗?” 白狐凄然:“我疼了一千年了。” 我亦好疼! 我很想抚平那道伤痕,心念到处划过她脖颈的指尖竟然变得透明,轻抚过后那道疤痕出奇的没了。 “还疼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狐看我,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疼了。怎会这样?” 我不知道,我只是心疼你:“还记得你如何逃出?” “记得。” …… 三只小狐被抓,关进竹制牢笼,四哥先被那野汉抓出,摁在砧板上压得耳鼻出血,手起刀落,狐头掉下…… “然后……然后我被那野汉抓住后颈皮毛,提起按在砧板上,你们可知道是谁救我?是我四哥啊!那野人剁我四哥时将它右爪一同斩下,忘记了收拾。屠刀落下,四哥的断爪竟然捂到我脖上,替我挡却那刀……”白狐泣不成声。 白狐儿挨了一刀,却因四哥爱护逃过大劫,被屠夫当做死尸扔进箩筐。 紧跟着见到七弟头颅滚落眼前…… 后来白狐儿伺机逃脱,钻进密林深处苟延残喘。 舔血前行…… 再后来,重伤小狐竟然在机缘巧合下得见首乌斗参王,二者为争领地两败俱伤…… 白狐乃是苦孩儿出身,倒不贪心。只蹒跚向前把人参娃儿的肥腿咬掉一根,又扯掉首乌右臂果腹。 得亏首乌狡猾,及时起身恐吓:“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口?” 吓到小白狐吱哇乱叫,四肢腾起奔进山林。临走吓出的一坨大便飞糊在首乌面上。 “歇菜吧你!”人参娃娃飞身跃起,高举双手庆贺胜利…… “哎呀!麻痹!还我腿来……”噗通一声人参娃儿摔回深山老地。 第九章 夜话双狐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参王与首乌为争沃土鹬蚌相争,孰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小白狐饥不择食咬去首乌一臂、参王一腿果腹,之后便亡命奔逃。 人参首乌上古以来便是地jīng,更何况这俩倒霉蛋儿不知逃过多少采药人的追捕,修炼千年才成地仙。孰料二者为逞一时之气落得缺胳膊少腿的下场。 参王倒也罢了,顿胸捶足懊恼半晌,从旁捡起一根枯枝当做拐杖,自认倒霉匿进长白深山。 可怜的是那首乌jīng,失却手臂事小,那坨狐儿粪便却对它伤害至深。且不说污秽肮脏对其修为影响颇深,单只大便糊住面孔的yīn影都让它这半仙儿差点气死。 闲话少讲,参王首乌均是元气大伤,分别遁入深山修养。 小白狐毕竟福大命大,先得四哥爱护,又得上天眷顾,颈子里挨了一刀幸未伤及命脉。又yīn差阳错吃了人参首乌,内外伤疗治不少。 后来躲进长白勤苦修炼,期间凄苦不可言表。 直到…… 直到数百年后白狐修炼初chéng rén形,长白山对她来说已熟悉如自家后院。她以女人姿态长途跋涉,大尾巴随着她宽臀摇摆扫去来时足迹。 她终于步出大山一览面前城池,双手拱成喇叭苦声大喊:“人!我来了!” 白狐轻抚颈际伤痕,莅临人间…… …… …… 这个时候朱四样问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是回来报仇么?” 白狐丽人苦笑不已,讥然答道:“本来是!但你可曾听说山中一rì,世间百年?” 殊不知白狐修得人形后重返人间复仇,才发现当初的村姑莽汉早已埋骨黄泉数百年。 白狐终是幼孩儿修行,心存善念。她笑勘孤坟一声长叹,从此撇弃仇恨游历人间。 大漠孤烟,涩雨江南……她攀登了长城,却始终没弄清“好汉”这词的概念。 一路行来,心境大好。只是时时刻刻要提醒自己包藏那条大尾巴,这着实让她心烦。 那rì恰逢她行至天子脚下,玩味景山,遍寻林间想要求证传说挖出一块煤炭来写画,忽觉颈际一丝冰凉,竟是天降瑞雪。 白狐儿出自长白,与冰雪有着深厚情感,再加上许久以来游览江南,多是烟雨缠绵,如今复见冬雪,自是欣喜若狂,久违了的亲切欢愉。 一时情难自禁,雪中起舞翩然。兴之所起一把扯却臀后白绫,露出了狐狸尾巴。 兽儿终究是兽儿,得意忘形之余她竟然回归天xìng,如幼时一般追尾嬉戏,旋转一圈又一圈,在雪地里忙的不亦乐乎。 她却未曾发觉不远处的刺儿槐树后躲藏一粉面少年,已然目不转睛的对她窥探多时。 这偷窥的少年便是后来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末代皇帝——朱由检。也正是这崇祯皇帝让孤苦狐儿初尝尘凡爱恋。 朱由检在景山瑞雪中偶遇白狐时还是年方十一的黄口少年,心地纯净无暇,璞玉一般。他只觉白衣美人儿如粉雕玉琢般jīng致可爱,舞蹈嬉戏更是逗趣。待见得她像猫儿一般转着圆圈追逐身后的毛绒大尾,终于忍不住“扑哧”乐出声来…… …… 小白狐由此开始了她与人类的第一段情感。二者皆是懵懂初恋,浓情蜜意自然比砂糖儿要甜。二人如能循序发展那必然是一段绝响世间的人狐奇恋,可悲的是朱由检却并非平凡少年。 二者于**痴缠七年,朝中风云变幻,一夜之间朱由检登基成为了崇祯大帝。此时的朱由检虽对白狐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却因当时的白狐尚未完全修炼chéng rén形,身后那条俏皮大尾巴怎也不能公诸于世,否则…… 苦思冥想下崇祯做了一个自以为英名的决定。月黑风高下身藏短刃与白狐相见。小白狐满心欢喜拉着情人戏耍游玩,直到朱由检掏出利刃相向! 崇祯对白狐的爱恋绝对可以说是不容置疑、情比金坚。 他的本意是跟白狐商量以利刀切掉那根大尾巴,这样就能让白狐以人相出现,并且母仪天下。可没曾想到小白狐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 白狐突见闪着寒光的短刃出现,脑中猛然浮现出莽汉屠狐的血腥画面。吓得吱哇乱叫现出原形,夺路而逃……留下瞠目结舌的朱由检跺脚懊悔。 “你俩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我忍不住问道。 白狐丽人凄然一笑不置可否:“打那以后我又再回到长白山修炼,数年之后终于能将狐狸尾巴收放自如。” “后来呢?”尿泡追问。 “后来?呵呵,我再次来到人间,却早已时过境迁,当时你们的皇帝姓袁。” “噢!那是民国了。你?你跟朱由检就没有再见过面?就那么完了?”尿泡继续追问。 这次轮到我靠在椅子里往天翻着白眼,心道:朱四样啊朱四样,难怪你泡不到妞。你这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白痴表现。 白狐亦横了尿泡一眼。 “后来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崇祯吊死在景山。这段历史你不会不知吧四样兄?”我代替白狐揶揄尿泡,随即感叹:“哪里开始,便在哪里结束。想必朱由检自缢的那棵树,就是你俩相遇时的那棵刺儿槐吧……” 我隐约觉得白狐的叙述中缺失了部分关节,但是见她有意避而不谈,也就顺水作罢。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就是看心情,我此时此刻感伤白狐身世,心疼不已,哪里舍得逼她说那些尘凡。 “那林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默片刻向尿泡与白狐问出此时关键。 “不就是这姑nǎinǎi造孽咯?”尿泡指着白狐回到:“我打从进到酒店就觉得妖气凛然,怨念扑面,于是独自离开循徊酒店盘查,孰知毫无异样,直到我返回礼堂看见林少母亲怀抱的这个……这个萨摩。” “萨摩你妹!是狐仙姐姐!”我一把将尿泡手指拍落,转向白狐丽人露出迷人微笑。 尿泡一只大手搭住我肩膀,俯身到我耳畔:“兄弟,sè字头上一把刀,顺便说声你重sè轻友,好不要脸。” “谢谢。” 白狐耳尖,听到我俩对话不禁莞尔,竟附和尿泡糗我:“他哪里是好不要脸,照我看冯爷是大大的要脸,简直就是二皮脸!” “谢谢夸赞。”我嘴角轻扬,一派yín将风范:“仙儿姐,那林少之事到底如何?” “他?”白狐皱眉,眼中亦是布满疑惑,答非所问:“他生前行为颇为怪异,时常将我抱在怀中……” “有jiān情!”我抢声道。 “有你妹!我是略作变化以小宠身份入住林家,并未在他家显露过人身。”白狐轻叱。 “人兽恋!”尿泡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你……”白狐还未来得及收拾他,便被我一阵邪笑拦住。 “嘿嘿嘿……”我大有深意的瞧了瞧尿泡身上兽皮:“你以为旁人都跟你一个兴趣啊?哈哈哈哈!” 尿泡尴尬不已,白狐掩口轻笑。 笑罢示意我二人不要胡闹,重回正题道:“林少绝没见过我人形,但他却时常趁四下无人之时将我抱在怀中甜言蜜语。”白狐一顿,脸上尽是绯红:“那些情话我是听过的,可……可身为女儿家,我……我仍忍不住动心。” “可他一边与我厮摩,口中却一直唤着‘慕青’!”白狐叙述至此眼中疑惑绝非假装。 “狐仙姐姐可有大名?”我问道。 “有。我来人间时游戏江南,那时我给自己起名叫‘乐菱’,白乐菱。” “那……”我不知如何逻辑。 “那就是说林少变态畸恋爱上了一只叫‘慕青’的萨摩!而你俩又那么像(天知道萨摩为什么都长得一个德xìng),于是他时常把你当做她!”尿泡抢道。 锦衣玉食、家财万贯,你以为高富帅都跟你一样低级趣味?我瞬间觉得跟尿泡结拜拉低了我的智商。 白狐肃然辩道:“不,林少与我单独相处时曾不止一次说‘慕青你变回人形来,解我相思之苦吧’。” 尿泡不解道:“难道林少遇到另一只狐妖?” 我听到此处眉心一跳,福至心灵:“乐菱姐姐,你可还记得‘屁遁’?!!!” “啊!”白乐菱动容:“二姐!难道是二姐?” 我脑中不禁浮现如下情景:雪山下,村落中,莽汉屠狐时,村姑戏耍,将一只狐仔儿捕起玩弄,却被丫奋力挺起小屁屁释放毒气,胜利逃亡…… 我心念不定,于是暗运尸魃灵气,注入双目,瞳中金光一闪观瞧白乐菱小腹,看她腹中狐气安详才放下心来,确认她没有言谎。 白乐菱面皮一寒斥责道:“别以人类之心度我!” “OK,我道歉。”我闻言收敛灵气惭愧不已。恼恨自己小人之心度狐狸腹部,竟然还被窥破,我特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我! “出来!” “出来吧,兄弟哎!” “我该死,我多疑,不要拦着我!我要钻进地缝里去!”我羞得不想见人,只拼命朝里钻。 白乐菱端坐椅中一脸的哭笑不得,却又不敢松手:“冯爷的皮带质量不错!” “拽紧点你。”尿泡提醒她道。 “一定。”白乐菱坚定不移。 …… …… “既生裙,何生裤?”下山的时候我悻然质问尿泡:“简直多此一举!” 尿泡斜眼瞅我,又偏过头去负手行路,闷声嘀咕道:“裤子是必须有的,否则你这个浪货早钻去不知何处。” “我们现在去哪儿?”东方渐白,我向尿泡商讨去路。 “回酒店,看看什么状况。然后冯爷勿忘,那奔驰是咱租来的,要还给车行了,否则过了中午,你要多付一天的账目。”尿泡身被兽皮头也不回。 “哎呀!”我大惊跳起,回头便往山上跑,边跑边叫:“亓壳亓壳嚓吧嚓吧蓌八蓌八蓌……” 尿泡赶上来一把将我摁在草丛中,捂住我嘴不让念完。 我好不容易挣扎出他的魔爪,才懊恼道:“为何不让我唤乐菱出来?” “你想作甚?”尿泡急道:“人家许我们咒语难道可以随便用么?” “我忘记了好大件事!” “什么事?” “我忘记今rì彩票开奖,能否让她告知开……” “你大爷!”尿泡一把将我摁进草丛:“我租大奔的一周营业额又没要你冯爷付账!” …… …… 回到市区时二人已经狼狈不堪,酒店周遭已被jǐng察扯起封条禁入。我本想寻径进去,却见廖冰儿身披毛毯,在一堆人拥簇下走出酒店跨进林家豪车。 引擎轰鸣中,林家豪车扬长而去。我朝天打个哈哈,背负双手与之背道而行。 “滴滴”声响尿泡把车从地库开出。 我故作潇洒,紧跑两步,从打开的车窗蹿入,坐定下来整整衬衫领口,拉下安全带系上:“走吧。” “冯爷好身手!”尿泡赞扬:“‘嗤啦’是什么意思?” “裤子叉了。哈哈哈哈……” 我与尿泡同时爆笑:“走你!” 第十章 你这流氓!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尘归尘,土归土,上帝的归上帝,撒旦的那就归撒旦。 rì子总归是要慢慢过的。 前几rì我这穷鬼为了显摆将有限积蓄花了个jīng光,再有交情,也没脸皮吃喝朱氏兄妹的了。 就这么混沌度过几rì终于等到一个面试机会再度回归社会,梳洗打扮要去回馈人间了。这个清晨我问过红袍媳妇儿:是否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不会舍我而去? 红袍凝视我片刻幽幽叹道:“君若不离不弃,奴家必生死相依。怕只怕时rì久了,离开的那个会是你。” 我隐约觉得红袍暗藏心事,但她既不明说,我也不想逼她,只莞尔一笑,抚摸她青丝俏脸,红袍亦是小鸟依人,只握住我手掌感受温柔。 …… 鬼宅出来穿过田间小径来到城乡结合处,点根烟依靠在电线杆上等公车。因是乡下地界,所以经此去往市区的巴士相当难盼,我顶着暮sè赶到这里等第一班车已足见对该份工作的重视。最重要的是人的豪情壮志在经历过世间冷暖的磨砺之后,会改变。红袍的出现给了我一种“错觉”,一种一直盼望成家却在此时梦想成真的“错觉”。虽然红袍和鬼岳父完全不需要我的供养,但是……但是一个有家的男人不去努力工作赚钱?还能去干什么? 在这个清晨突然发觉廖冰儿与林葫芦甚至是白乐菱都离我甚远,而当下我要做的便是努力挣些银子,买些稀奇古怪的扎纸玩意儿博取红袍一乐。 早班车终于在暮光中驶来,我掐灭烟头跨上公车,努力从屁股口袋掏出磁卡凑到刷卡机上。 “嘟”声过后我便转身寻找座位,才发现除了司机,就只我一个乘客而已,早班车嘛。 只是在我转身的那一刻并未发现巴士司机露出的诡异笑容和液晶屏上显示的金额——444444.44。 我找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口袋掏出电话确认应聘信息,总经理的爸爸还真他爸有创意:仁贵和谐贸易有限公司阎君总经理诚邀阁下加入吾司,联系电话…… 人闲的久了便会rì夜颠倒,我在困意袭来的那一刻忍不住想起昨天夜里与红袍的荒唐,红袍之下那雪白丰腴的**跟各种摄人心魂的呻吟…… 由于目的地是终点的市区,我放心的带着一丝yín笑昏沉睡去。 我傮然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恐慌的摸向口袋和挎包,一切都在,并没被佛爷趁机摸去。再抬头望向车内才发现担心是多余的,车上空无一人,哪有不开眼的盗贼光顾。 不对! 司机呢? 靠!我赶忙胡乱揉了一把脸,心中骂道无德的司机,到了终点站竟然不叫醒我这个“VIP”的乘客。慌乱整理了衣衫匆忙下车。 天呐…… 世间末rì是否提前来临?我记得上车时还看过今晨的第一线阳光,现在抬眼怎见乌压压黑云密布? 我没带伞。 四周黑蒙蒙一片,我一时辨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但若以车程计算,我应该是出于市区中心,周边黑漆马虎一片,却怎也是不像的。 我特么这是到哪里了? 彷徨间突然听闻一个清脆的声音:“你还好吗?” 哦…… 哦…… 我…… 我还好。 我努力整理下混乱的思绪,循声望去,一个长发及肩,身着藕荷sè办公室套裙以及同sè高跟的OL俏立眼前,身姿窈窕却面无表情。 “你是?”我狐疑问道,这周遭的陌生让我不自觉的走近这个“同类”几步。 “你是冯重音?”靓女未答先问。 “嗯。你是?”此时此刻虽然情景怪异,但因我是面试而来,所以从她点出我名字这点来联想,她必然是对方公司的。 “呵呵,叫我小马,当牛做马的‘马’。欢迎冯先生的加入,请你跟我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跟我去到公司你自然就知道。”小马高跟笃笃,转过身去即要前行。 我踏出两步猛然顿住:“小马!” “嗯?”美女停下脚步。 我低着头,看着不远处她光洁顺滑的丝袜小腿:“当牛做马的小马?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牛头马面’的‘马’?” “咦?”藕sè高跟近前一步:“你怎知道?” 我cāo!我忍不住胡乱的揉搓着面颊,自打我下车便觉得不对劲,在看见小马之后我才猛然发现她和周遭的一切事物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没有影子。 现在通过简短对话我更加确认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我已经不在人世。 头颅内一阵剧烈的纠结疼痛让我颤栗不已,禁不住靠紧公车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笃笃声中那双美丽的丝袜小腿又近前两步,其中一只藕荷sè高跟微微离地不七不八掂在那里。 片刻之后竟然是她先疑惑问我:“冯重音?” “是。”我揉搓着头发,揉搓着心中的不甘。 “你……是来面试的么?”小马竟带着一丝戏谑。 我……我……我他妈都这样了难道还怕你怎地? “cāo!是啊!”我心中猛的发狠挺立起身:“我叫冯重音!我是接到仁贵和谐贸易有限公司阎总经理的电话专程过来面试的!我不知道贵司因何抬爱选中我?但若双方谈的合拍,薪资又畅快的话,我便做你同事又何妨!” 面前的小马只是耸了耸肩,依旧面无表情:“既然有胆,那便跟我来啊?”言罢转身而去。 走就走,老子怕你个小娘皮啊?我心中发狠,一步一狠的跟随她前行。但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再加上那半点剩下的机灵促使我口中念念有词:“亓壳亓壳嚓吧嚓吧蓌八蓌八蓌……” “这完全不公平!”我对二人之间许久的沉默表示抗议,小马带我走了这么久连一个屁都未放,当下的安静让人发疯。 小马秀发甩过回头冷然道:“你若有胆,便跟随我行,哪有许多废话?”说罢留给我一个不屑的白眼回身便走。 我所念咒语貌似并未召唤到白乐菱。这突发的事件和小马的态度已经是触怒了我的底线。我,冯重音!不是让你们牵着鼻子走的! 怒火不可遏制,恶向胆边生:“我去你的吧!”怒喝暴起我抬脚踹在小马工裙包裹的屁股上。 “啊!”的一声惊呼眼前丽人平衡不稳扑跌向前:“冯……!!!” “冯你妹啊!”我狠狠扑了过去以一个在尘世间下流却在摔角时常用的姿势制住小马姑娘:“我希望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个凡间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紧握小马双臂朝她后背上方拧起,跪在地上的单膝却是死死顶住她扑地的臀沟以一个不漂亮的力学死角将她摁在地上。 啊!!!!啊!!!!啊!!!!小马一再挣扎,想是没受过眼前奇耻大辱,那藕荷sè高跟的鞋尖都似要踢腾的凿进大地了。 “弟弟……你,好狠的心啊!”耳际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娇声,狐狸jīng白乐菱终是没有食言,如约而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要怕哦弟弟。” 我侧身不见人影,却知白乐菱已在近前,胆子放宽不少,也不知为何在听完狐狸jīng白乐菱的故事后我仿佛对她有着莫名的信任。 身下一袭OL打扮的小马愤怒挣扎,我膝盖顶触的部位更是柔滑弹练。我咬牙强忍心中波澜兀自将这美女yīn差锁得死死的,不让她有脱逃的机会,恶狠狠俯到她耳际吼道:“告诉我!是否我冯重音阳寿已尽,被拘到此?如果给不了我满意答复,我不管你是人还是yīn差一定活撕了你!”言罢绞住她的双手猛一发力竟像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把她活活扯成两片! “你!你放开我……”身下小马仍做困兽斗。 “不放!”我见她挣扎竟是不自觉红了双眼,一方面是心中惊惧这奇遇,另一方面却是因她挣扎中裙装上滑露出的丝袜大腿而血脉喷张。 yín邪心起竟是扭了扭膝盖将她短裙又顶的朝上滑了半寸。 “冯……重……音!” 小马仰面长嘶! 我深感她这嘶声不妥,无奈骑虎难下,咬咬牙将她双手归到我左手抓紧,右手握拳伸出中指到口边哈了口气:小妞!管你马面还是牛头!且看你能否顶得住我这一记千年杀!我yín邪的盯紧她愈发滑上的短裙下摆——那逐渐暴露的…… “住手!”一声爆喝如雷鸣贯耳。 “凭什么?”占了上风的我超级不服,作势便要将右手千年杀作用到小马臀上。 却闻爆喝声再起:“你这傀儡尸魃,给我滚进来!” 我仍然紧握小马双腕,故做未闻般问道:“小马妹,他说什么?哈……”面容却是狠恶状继续朝那千年中指上哈气。 “他?他是谁?” “是……是你老板!” 此时耳际响起白乐菱那若有若无的温柔声音:“小弟弟,下马威使得差不多就够了,进去吧。” “了解!”我松开手释放小马,本尊朝前奔去两步,终是心有不甘,又回转身来右手中指朝小马裙下“笃”了一记:“千年杀!” 冯…… 重…… 音…… 你这个流氓! 啊…………………………………………………………………………………………………………………………………………………………………………………………………………………………………………………………………………………………………………………………………………………………………………………………………………………………!!!! 第十一章 是非门 生死簿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抱紧我! 抱紧我! 我戏谑小马在先,未及想到她的报复。 刚刚看清前方石门上两个篆刻大字――“是”“非”便现世报的被一上轻下沉的正踹蹬了进来。 耳际隐约听闻白乐菱呼喊,便抄手虚探空间将飘渺抱紧;同时几多景象扑面入脑,痛彻心腑。 抱紧我! 抱紧我! 抱紧我! 声声哀求附耳,我站起身来。左臂紧了又紧怀中已现形的美人:“为何陪我?” 白乐菱柔声附在我耳朵边:“我想问清!” “是非?” “嗯,是非。” “嗯。” “呵呵,好大一座图书馆。”我怀抱乐菱徘徊在卷林之间。 安静 安静 安静…… “左边的是对?右边的是错?”我轻抚左侧唐诗,目光停却在右侧的宋词。 “对的是这元曲吗?还是清庭乐赋?” 怀中白乐菱袖风突起,轻抚一书扉页柔声念道: “朱――由――检!” 我混沌间泪流满面:“乐菱……”。 “你这负心贼,终于记得我了么?” “我……我只是想切去你的尾巴,我只是……只是想与你白首偕老……,我错了,大错特错!我在那时弄丢了你……”。 乐菱哽咽叹息:“你这刚愎自用的个xìng何时才能改改?从你抚去我颈间疤痕时,我便知道是你这冤家回来了。” 我微微昂起头,露出颈脖里的那条自打娘胎便伴随我的紫红胎记:“我这条疤痕呢?” 乐菱轻抚我脖颈,却未能将那紫sè胎痕拂去。 我舒展左臂轻抚她香肩安慰道:“不要在意细节。” 许久…… …… 当我两浓情蜜意时是非门豁然打开,小马在外悻悻然问道:“谈完没?谈完便要去下一关了,怎得你这狐狸jīng如此本事,我都没发现你来此……”。 此时此刻我心境已然不同,长久以来胸腹里积压的yīn霾仿佛在一瞬间不知所踪。心情大好时面对愤怒的小马也没了敌意:“数百年的情缘怎会片刻谈完,不过……。”我紧了紧怀抱乐菱的手臂,与之相视一笑:“不过来rì方长,我俩有的是时间。小马妹,带路!前路纵然是刀山火海,朕也要闯上一闯!” “呸!” 小马啐道:“你道你还是皇帝么?猪油渣?” 靠!刚打是非门内寻回那时记忆,忘形之下差点不记得眼前自己的身份了,哇哈哈。 回首瞟见石门上的“是非”二字不禁慨然叹息:“人世间如梭飞逝的时光好凉,今朝寻回乐菱,哪怕下一秒钟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也无所谓了。” “傻子。”乐菱叹息一声。 “下地狱你都未必有资格。”小马冲我撇了撇嘴,仿佛再说接下来才有你受的。 背上吃痛,却是白乐菱邪笑声中低下头来俯在我耳际悄声念叨:“我的男人啊,你对小马可有印象?” “没有!”我确定从未见过她。这么漂亮的娘们儿我若见过怎也不会忘记的吧。 小马貌似没没听见我两对话,转身前行,挥手示意我跟上。 白乐菱趴在我肩上却偷眼瞧着离去的小马冷哼:“被我郎君踹了四次屁股还敢这么拽!老公!” “嗯?什么?什么踹屁股?” “没事儿,老公你记住哈。”白乐菱咬住我耳唇轻声道:“下次再见到她,一定帮我多踹她屁股两下……” …… 我一边怀抱美女前行一边心下盘算:与白乐菱这狐媚子一别数百年,此时相遇我便死也不放她离开身边了;那个在深山石屋内抱着兽皮意yín我老婆的朱光头是应该罚他三杯的,王八脑袋的家伙竟敢意yín我老婆,不死都让你脱层皮啊……;凤儿还小,等她长大一点就给她找个好婆家,老公一定要老老实实地,这样才方便我偷她的人嘛;也不知道林葫芦那丫家事处置如何了,唉,难道富贵人家的遗传基因真就那么好,她貌似是34吧,然后我环抱她腰肢的时候记得是22,至于屁股蛋子我只偷看过九次,应该是35吧;廖冰儿?想到她仍然微微头疼,可好多了好多了,打从再见乐菱,我便似看淡了她了,林家小寡妇嘛;红袍!我……我这辈子结婚过了啊?红袍还在家里等我! 我他妈是来找工作的!我家里有老婆的! 我惊悚的抬起头来才发现白乐菱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正瞪视着我幽然道:“红袍嘛,既然真心待你,那你可别如负我般负她啊。” “一定一定。”我cāo:“你怎能读懂我脑中所想?”吓到我了,如若白狐能读到我大脑,那么这个媳妇儿可大大头痛了。 “郎君,我的好郎君……”白狐儿环抱我脖颈的手臂一紧,轻柔的身子即从我手臂中脱出,并未落地,且是稍一盘旋俯到我背上,轻启朱唇对我媚笑。 “你牙齿好白!” “嗯呢……!” “哎呀我cāo!!!!!!!!” 痛! 此生太短 不见长梦 为何未觉心痛 只觉身疼 谁笑说红rì会出来 却只看牙印被人啃出来 我靠我靠!你刷牙没刷牙没?!!!这么多年你这只萨摩打过狂犬疫苗没!!!没打过你竟然咬我!!! “郎君!我这风流多情的混蛋小郎君啊,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自言自语的毛病啊?”白乐菱把脑袋缩到我背后笑到哆嗦。 …… “生”。 “死”。 我与乐菱看着眼前石门上两个大字。 “进去吧!”小马依靠在石门旁不屑的偏过头去。 “好哒。不过小马妹,我特别想知道如我面见阎王是否要下跪?”我背负乐菱走近石门旁突然好奇问道。 “不必!从前是,现在却不是,只需行拱手礼貌罢了。”小马眼皮都未曾抬起。 哦,时代不同了:“那朕……不不,那小民在此先多谢小马妹妹引路之恩了。”我鞠躬下去右掌包住左手朝小马拱手作揖。 “白痴!”小马嗤之以鼻。 “怎的?你轻视我?”我冷面相向。 小马许是觉得自己举止过分了,偏过脑袋悻然跟我解释:“得亏你还做过皇帝,难道忘记自古以来男子的右手即是代表武力?行礼之时应是左手搭在右拳之上。”小马言到此处便鞠身要比划个样子给我,躬身一半便觉察正面对着我,她貌似不愿意让我占这礼节便宜,便侧过身躯面对西方拱手鞠躬,口中鄙视道:“男子行礼,应该是这样滴。”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滴!”我状似恍然大悟稍退半步将右脚抬起:“走你!!!” 小马俯冲向前扑跌在地,藕白短裙印上了一大一小两个脚印。 “冯! 重! 音!!!!!!!!!!!” 我耳闻小马怒吼赶忙将身后石门推紧,倚在门上笑到气都喘不过来了,拍拍乐菱支起的小脚:“放下了放下了,哈哈哈哈哈……踹的好爽!哈哈哈……欺负妹子好过瘾!虽然她很无辜,嗯,很无辜。” “我还没过瘾!哈哈哈哈哈……”白狐儿本还想绷住脸面,到后来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怎…哈哈……怎么你觉…觉得她无辜吗?” “一点点啦,我都没见过她。” “哈哈,老公我告诉你,她……”白狐儿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伸出一指挠了挠我面颊,而后指向前方。 我亦强忍笑意随她指头望去。 “乐菱。你的手好漂亮。”我视线卡住轻轻抚摸着小手,由衷赞道。 白狐儿反掌打掉我手:“前面儿,你看前面!” 顺着白乐菱食指望去才发现此间情景似曾相识,看着四周书山卷墙竟然又回到那是非门内。不同的之是此间竟有第三者! “方中信!”我看清面前这人不禁惊呼出口,一身黑sè洋装,连衬衫跟扣子都是乌沉沉的黑,正捧着一本自书架拿下的青皮古卷仔细观瞧,仿佛不觉我俩进来。他脸sè是够惨白的,只是那双黑炭涂抹一般的粗眉跟络腮胡子出卖了他。 我斜瞅肩上白狐,那樱红小嘴也是惊讶成O形。 我心中旖旎,如若能那什么进去进进出出想必是极爽的。 一声低喝把我从幻想带回现实:“跟我过来!看什么看,人有相似而已。不帅吗?”黑衣人冷哼一声合上书卷放回架子上。 哦。 前者的声线仿佛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磁力,我不自觉跟随他脚步向前。 “帅!只是帅却不一定能红啊……” “哼!” “嗯?”我扭头看去,白狐儿将脑瓜偏过一旁,粉sè小嘴儿嘟得故意,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我特不满意白狐那句话,神马是帅?他有背你的这个男人帅吗?就算他很帅,可帅能当饭吃吗? “你说神马?”我故意问白乐菱,同时偏过脑袋看向一侧,把我自认为最帅的侧面展现给白狐看。 没等到佳人称赞却被一双小手抱住脑袋扭正向前,狐媚子趴在我耳边呻吟:“帅都不会红呢,我家郎君却是与我见红呢!” “咦……………………哇哈哈哈哈哈哈!!!!!”我yín笑方起才发觉不妥之处,转际说道:“那个又不是我。” “cāo!” 娇斥声中我腿弯被踢中一记狠招。 “好吧好吧好吧……,是我是我是我……”话虽如此我心下却是吃了朱由检的醋,心是记得,但是身体却跟白狐那么生疏,悲哀。 吾心中抠门,口中却不得不转移话题问道:“兄台!能与你在是非楼里相遇是想必是我俩缘分,未请教?” 我吃醋我吃醋我吃醋…… …… 黑衣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粗眉一扬:“首先告诉你一点,这里不是是非阁。” 哦。我才记起那石门二字“生死”。 我这才环顾四周观瞧那架上书册,已然不是是非阁内那些林林总总有待评判的人物史册。取而代之的却全部都是一个个正楷书写的人名。 “这里是生死阁,此间所藏便是生死簿。”黑衣人的眸子也是黑sè,盯住我眼神说道:“两个钟头,你把这些东西背熟!” “你放……”屁字焖在口中,白乐菱伸掌堵住了我的骂声:“有我在,你怕什么?” 黑衣人不知所踪。 我靠,神经病啊?我虽知邪异却仍愤怒不已,望着周遭如山般高低的书架,那一本本的书压根就是我这个文盲的坟! 让我背书? “背就背呗!”白乐菱自我颈后探出脑袋俏皮一笑。 第十二章 即刻上任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嗯嗯,话虽不错可丫只给我两个钟点去爬这面前的“珠穆朗玛峰”?简直鬼扯!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对方十之仈jiǔ是鬼物,可不正是鬼扯么?一眼望去此间生死簿该是以百家姓排列,单是我身旁“赵”姓的卷宗已经无法仰视,我随手掂起一本赵氏卷宗潦草翻看了一下,上面记载倒是简单:赵某某,生辰某年某月某rì某时某刻,卒于某年某月某时某刻——待拘!后面是约有一句话长短的空白却不知所谓。又粗翻几页才了然那原是更改寿命长短的备注区域。 我把书卷丢在一旁,无奈看了看颈后白狐,一脸苦相勿用言表。却见白乐菱眉毛轻挑冲我飞眼,似早已成竹在胸,柔滑小手在我脖间胎记上画着圆圈促狭笑问:“你……就不想干点什么?” “你好坏!”我亦yín荡相对,仗着身高马大以及背上乐菱体轻如燕便飞快动作起来,先是双手疾飞将身旁生死簿从架上扒拉下小山那么大一堆,然后弯腰撅起屁股将之一股脑推到背后的石门上;随后抄起乐菱双腿飞奔向前口中胡乱咋呼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蒋沈韩杨………………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朕以百米十二秒的速度冲到生死阁对面大门,如法炮制将门旁书架上的卷宗统统胡撸到地上,撅起屁股将小书山推进堵住大门。 “搞定!” “郎君你干什么?”白狐狐疑问道,未及得到我答案便惊叫出口:“啊……!” 身后乐菱被我一把将她飘轻的身体扯进怀里,怀抱纤细腰肢略微使力放坐在身前书架一格上;顺手将她白sè长裙撩起到腰部,顺便抓她双膝菠萝盖将其白绫绸裤包裹的浑圆双腿掰开两侧。一长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一气呵成,喷着粗气虎吼一声:“可以开动了!”便伸嘴朝白狐红唇上嘬去…… 孰料狼吻未遂却被一只柔滑小手托住下巴抬到仰面,只望到上面林立书山。 眼珠转下来愕然望向乐菱才见她玉面绯红,媚眼凌乱,娇羞轻叱:“傻子!你在胡乱想些什么?我……我是让你找寻一下自己的那卷生死簿,看看你这辈子的时辰……”言毕羞的垂下头来,下巴都要抵住胸口。 我这才领悟白狐心意,但却是没半点羞愧,只顾jīng虫上脑的安慰乐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刻才值千金,地府office内勇干古衫美人,我勒个去的爽到歪歪掉渣呼噜噜!不shè不快啊娘子大人!”一双绿山魔爪片刻未停的将乐菱长腿丰臀胡撸数遍。 白狐娘子被我搅扰到胸山起伏不已,媚眼迷离却紧首底线,一手紧捂着长裤的松紧带儿,一手托着下巴将我尽量顶高,急赤了白脸喘道:“白痴小sè狼!来rì方长,你……你就不能忍耐片刻么?啊……” 我心感白狐真正反抗,讪然松手,某根最长的手指不甘的在她**轻笃一记。 “A那个B那个C那个D……”我背负双手颠儿颠儿的散步在生死阁内,眼珠儿乱飞胡乱掩饰尴尬。 身后白狐轻笑间学我唱道:“老公!是赵那个钱那个孙那个李……,是按百家姓排列的,不是英文字符……”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口,放肆唱道:“yín荡的人儿yín荡的心,yín荡的灵魂sāo包至今……哇哈哈哈……咦?还真是有我冯氏卷宗!” 像山一样高哇! 我冯家果真人丁兴旺啊! 只是在这冯家卷山内如何能找到我自己的生辰死忌? “你难道没听过祸害一千年么?”白乐菱从书架上跃下整理着衫裙娇嗔:“你这祸害,几世以来不是最上,便是最下。既然自下而上的罗列是从行将就木的老鬼开始,那你便在这最上方了!”白狐飘然而起,长裙旋转中美腿交替蹬踏,飞身至我头顶最上方的书架取下那唯一一册书卷。 冯重音,生辰1982年2月2rì22时22点,卒于——空白? 还真是够2。 我与乐菱相视愕然,反应过来赶紧往下看备注:夺壳鬼王,亦为鬼王夺壳,生死未明,暂安yīn阳两界间司职。 我眉间拧成一锁,不解问道:“阎王不就是鬼王?” 乐菱从我手中抽走生死簿,拿捏在背后以卷拍臀,眉头也是紧锁:“我不懂。” “我也看不懂。貌似我成了yīn曹地府的公务员?你真的看不明白?”我松开了眉头。 “嗯,我知晓郎君在红袍鬼父相助之下夺得尸魃铁壳,却不明鬼王夺壳是何意。” “既然大家都弄不明白不如趁这大好时光我们干点别的?”我甚快便放弃思考,因我信命,命中注定就没得选,既然没得选我何必着急。 “嗯,干点别的。”白狐附议:“除了我!” 我被白乐菱识破心意后吃了她好大一记白眼,不过这狐媚子早就成了jīng怪,转言又给了我一个甜枣:“过却此关,奴家一切随你。只是眼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背书哦!” 我cāo! 受不鸟! 从小到大最受不鸟就是背书了!那些东西又不是我的,为何要死记硬背下来?如若有用直接抄便是了。 我正在嘟囔抱怨,却看白狐将记录我名字的生死簿塞进胸脯衣衫内,而后一卷长袖背负双手,狐眼圆睁口中念念有词。 再看八方四面的卷册如灵魂脱壳般由各自上方腾起一部书影,书影汇聚一齐凝成青sè玄气飞升冲起!旋即掉转枪头灌入白乐菱天灵! “搞定!”白狐收起双手拿捏的万字大手印朝我微微一笑:“郎君,妾之情意盼你心疼。”说完竟是颓然倒地。 我抢上前去一把扶住她柔体,脑中yín秽尽皆散却,双唇濡愞不知怎么开口。 “老公,从此以后我便是生死簿了!我这天生小畜终于得偿所愿,可常伴吾郎君了……”。 “老婆,还怕刀光么?”我心疼到哭,恨不能将白乐菱溶入身体。 “不怕。朱由检!冯重音!我的郎君!我已后悔当年怯懦,不该离你而去,不许哭!你且往前走三步。” 我怀抱白狐前行三步,乐菱自书架上捻起一薄薄的卷册,上书一“狐”字。我轻翻开来见得页面记载:千年狐二,生死未录。 料想这狐二便是白慕青了,因何未录入生死簿?狐二资料上下皆是空白,想是这生死簿上拘去一生灵,便是抹掉那行的计算。空白的书写该是乐菱的胞兄妹吧。再翻一页惊见上书:千年狐六,圆满尘世,卒于—— 今天? 今天? 今天! 我脑中瞬间如炸裂了一颗手雷,气血上涌之际心肺快要撕裂开来,左手一抓乐菱小手,右手凝聚尸魃怪力便想大闹酆都! 冯重音仰面生死阁放阙yīn司:“经得数百年重遇白狐,谁敢拿我乐菱?人拿人命来,鬼拿鬼魂来!想要拘捕白乐菱魂魄就要从我冯重音手下先过上一局生死!” 尸魃铁壳在此时终为我所用,鬼气充斥身体百骸如钢铁般坚定,未握乐菱的那只手爪邪气贯通时竟是抓握间发出瘆人声响。 老公! 老公! 老公! 耳闻乐菱颤声呼唤,体内鬼气愈发强悍,吾突伸鬼手一把抄过狐家生死簿塞入口中嚼烂,随即喷出一焰怒火燃了生死阁。 旋身怀抱白狐鬼爪一挥撕裂了生死门! 中年黑衣男兀然出现在破碎的生死门后高声吟道:“本是无名狐狸,钦赐白袍乐菱,轮回勿数,生死不计,常伴鬼王数万年。” “乖了老公!”白乐菱抹了一把眼泪抚住我面颊:“乖了老公,乖了我的朱皇帝,乖了我的俏郎君……你……你这冤家……你,赢了!” 白狐一语将我自鬼混中惊醒,怒火与鬼气同时熄灭,只大口喘气的盯住眼前黑衣“方中信”。 “什么情况?” 那黑衣鬼冲我抖了抖黑眉毛:“你看看后面。” 我机灵的狠:“你不要忽悠我!面对敌人我怎会回头?会被踢屁股的!”我撇了一眼他右侧小马。 黑衣人满脸无奈的长吸一口气挥挥左手:“牛妞。拿镜子给他。” 那个叫牛妞的大美妞递给我一面镜子后便缩回黑衣人身后,神情高傲的像一坨富贵的屎。 片晌黑衣人复再问道:“看见没?” 我手握镜子回答:“看见了,好大的火。快拨119啊谢谢!” “来不及了,注定的。”黑衣人未有表情,却加快了语速:“吾今朝以阎王身份召你为yīn阳差,专责诽议之生死。白狐心藏生死簿,青魂知晓众生习,你……”黑衣阎君怒火中烧终于压抑不住:“你快给我滚!!!!” “我是来面试的!”我理直气壮。 “面试成功,即刻上任!滚蛋立刻马上我去你个蛋!!!啊!!!……快救火!”阎王咆哮。 …… …… …… “你哪位?” “你老婆!” “NONONO!人兽恋的不许!”我趴在田埂上翻翻眼皮盯住附在我头上的白sè儿萨摩。 “你确定?”萨摩口吐人言。 “不确定。嘿嘿嘿嘿……。”我jiān笑着探手抚摸着小畜毛皮,感知她屁股上毛发缺了一块儿,那一块儿缺毛的形状像是蹄印。 “牛蹄还是马蹄?怎么他们习惯用踢的方式送别?”我屁股也好痛,被连踹三脚踢回人间的滋味绝不好受。 头顶萨摩趁着夜sè翻身滚落,一抖毛皮变成纯白衫裙的古装美女,冲正在扑街的我悻然道:“牛妞没来得及踹!都是那小马踢的!” “嘿嘿嘿嘿,快让老公看看你屁屁上的脚印是马蹄还是牛蹄!”我本意向前扒却乐菱长裤,孰料股沟阵痛传来使得我翻滚不已:“我cāo!疼都可以延迟?”翻滚数次后褪下自己长裤仔细擦看,还好没破,我干!小马妹!你给我等着!我认识你的尺码!36的鞋嘛! “现在去哪儿?”我大方的伸手揽住乐菱纤腰问道,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白狐儿却没了刚才的温柔,眼角微抬狞笑道:“回家嘛,去看我家俏郎君的大红袍呀。” …… …… 第十三章 鬼狐火拼(1)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吾今朝以阎王身份召你为yīn阳差,专责诽议之生死。白狐心藏生死簿,青魂知晓众生习……!” 那个帅哥阎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行在田间百思不得其解,每每扭头回望都只见背负的白乐菱脑袋搭在我肩膀上露出一副似笑非笑、心不在焉、心有所想的诡异笑靥。 我刚才便已然辨认出与乐菱重返人间的这块田地距离鬼宅只不过有三五里路程,相当的近了。我是辰时启程,午夜回转,此地与去时的公车站相距不能算远,但我却真正再世为人,更明了与白狐之间关系非凡。 正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抬头发现风不高,月亮却逐渐隐藏进漆黑云团,夜sè渐暗,恰逢此刻路过村内野林间…… “郎君,貌似你走错了方向!”白狐本在研磨一肚子坏水儿,猛然醒悟我已背着她钻进树林;白狐心念陡紧不由自主带得浑圆柔体用力朝我身上盘了再盘。 “郎君……” “别叫郎君,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白乐菱闻言面sè绯红,紧贴我耳鬓吐气如兰羞声唤道:“老……公……” “我还喜欢你盘附着我,就像现在一样紧!” “那我便缠绕你一生如何?”白狐哧哧笑道。 女人额,就爱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闻言皱眉:“阎王不是说了让你伴我万年?一生怎么够?再说了……”我停下脚步隔着白绫绸裤揉攢着乐菱大腿丰臀思索…… 忆起生死薄上命运记载:夺壳鬼王,亦为鬼王夺壳,生死未明,暂安yīn阳两界间司职。我此刻分明已成为yīn阳两界行走的公务员! “我……,唉……”! “怎么了我的郎君?”白狐看我眼神嗔责忙又改口:“怎么了老公?” 我看着她纯净眸子不禁吐露心事:“我……我忘记问阎王薪水该怎么计算……”酸楚呻吟:“自打从林少婚宴上散尽储蓄后,我连买个纸扎蝴蝶烧给红袍取乐都是不能了。” “傻子!” “你说我啊?” “嗯嗯!”白乐菱撇撇嘴角,忽地松开环绕我脖子的手臂,仰身翻成“弓”形。盘在我胯间的长腿瞬然收紧,略一挺腰使力便大角度的折了回来。 “老公你看这是什么?”乐菱左手攀住我脖颈,却舒展水蛇般腰肢旋身拧至我身前,小手攥着几片枯树叶子对我憋着坏笑轻摇。 “是树叶,枯了的树叶……哎呀哎呀小狐狸你好聪明!”我得到白狐点醒福至心灵,哇哈哈笑出声来,双脚狂扫将周遭落叶堆成一片便成柔软大床。 “嗯!小坏蛋!啊……你……你仍如当初那般急sè……”白乐菱自从见到我在生死阁内摆了那番大乌龙后再看我在树林里此番动作如何还不省得,自我身后滑落在地羞涩看着面前枯叶大床:“只是傻郎……傻老公,我只是让你看我手段……啊……!” 你先看我手段吧! …… 爱,原来真的可以做到流泪…… 爱,另我找回了真实…… …… 狂风**过后我光溜溜的爬在乐菱身上粗喘,这一幕似曾相识。 “确然几百年都未曾变过……哦……”白狐呻吟道:“银衫扯却挂旖枝,柔绵度chūn落红时……” 我信口对答:“乐菱娇唤疼则个……”糟糕!忆起那世情缘我突觉不妙。 “玉趾蹬郎该如此!” “我靠!”…… …… 我搂趁着腹下落叶被踹出三丈有余,抬头看白狐绯红着小脸面sè变幻不停。 我叹息一声趴回枯叶:年轻啊,不懂事啊,这数百年的怨恨怎就可能如此容易便化解掉啊。 “傻子!” 我耳闻一声笑骂才敢抬起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如雪白皙套及小腿的棉布靴子;再偷眼朝上是两条浑圆赛雪偏又透着隐约粉红的光腿,再望上但见…… 我干脆懒猫似得原地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看着似笑非笑的白狐。 白乐菱幽幽张口:“银衫扯却挂旖枝,柔绵度chūn落红时;乐菱娇唤轻则个……玉趾轻划毛绒肢。”吟完此句白狐俯视着我轻挑柳眉:“踹的是你,我的郎君,爱的也是你,我的老公;你是想做回朱由检?还是要继续当你的冯重音?” “有区别吗?”我双手环抱脑袋从仰卧变起身,光秃的屁股在枯叶床上硬生生往后挪了尺许轻轻靠住后方伸了个懒腰,枕住一片毛绒。随手抓到一块儿东西抹了抹脑门。 “没区别……”白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还是喜欢靠着我这块儿该打马赛克的地方,用肚兜擦亮脑门儿;话说回来哈老公,你既然能枕着这你千军万马进入的地方,为何还独留两个城池?” “我喜欢。” “嗯呢……,只要我老公喜欢的,我就都喜欢。”白乐菱莹白**娇娆的靠住树干,仰望葬月苍天,冷视片晌才低头温柔道:“老公?” “嗯?”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十分爱。” “那……红袍儿福喜呢?” “爱,一样的爱。” “有区别吗?”白狐大腿轻颤。 “一冷一热罢了。” “哼,我看那红袍也很热情!” “我说的是**!” “哼哼,那你跟她也如此这般过吗?”白狐拂拂衣上灰土,逼问道。 “拜托!”我啼笑皆非:“你只剩一件白sè儿肚兜而已还整理什么?”我枕在白乐菱小腹上抬眼迷离:“没,但是想,我想轮番枕在你俩腿间,只是还没实行。” “走吧!”白狐一抖胯部将我扔出坏想:“我去见见她。” 三五里的路程走的那么艰难,还好最后我豁出去了,见就见吧,我干都“干”了,怎么的?怕你啊? …… 早知道我家红袍福喜是最朴实真实踏实老实爱着我的。都快天亮了还在门口等我,我羞愧了都!我…… 我捂住被门撞破的鼻子蹲靠到旁,完全来不及反抗白乐菱的嘲笑,双颊被眼泪淹了,疼啊……大鼻子伤不起啊……:“你衣服穿暖了哈?”我关切问候,却遭来白乐菱白眼,她早拿破裙裹紧胯下,上身也拿了块我孽过的碎裂白绸当做披肩。邪睨我时仍不停将白靴俏足狠踹大门。 我蹲在一侧不敢吱声,只辅助xìng的伸出空暇单手轻拍木门嘟囔:“开门吧,她是大老婆……” “再不开门我就飞进去!”乐菱愠怒。 “就你横?老娘不懂法术啊?”门后传来红袍恼怒。 白乐菱火大道:“试试?” “妈的!试试就试试!”门内红袍亦是肝火上升。 “等等!”一个老鸹般聒噪的声音从门缝传出,把白乐菱吓的退后两部。 话音刚落我眼睁睁看见一张肉饼从门缝里自內向外挤出,完全落地之后随风摇了两摇鼓涨chéng rén型冲白乐菱拱了拱手:“路过……路过而已……”说罢飞一般逃了,只貌似无意的落下一个酒葫芦在门旁。 我单手捂住鼻子眼泪飙出:“麻痹!岳父你好狠!”我终于憋不住快要撒泼了,破口绝望大喊:“你倒是拉我一把……” 我耳闻两美之间的话茬愈加不善,心理压力大到承受不起便想遁逃,熟料被白乐菱一把扯住衣领朝门内大吼:“福喜!你敢让你爷们儿在外露宿吗?” “吱呀”声中院门分开。红袍儿一脸无奈的扒着门扇子。 “哈哈哈……刚从地府回家就吃闭门羹啊!”我挂着泪珠的脸勉强挤出一道悲伤,抓起门旁葫芦一饮而尽:“哈哈哈哈哈……我……” 老头儿真够意思,留下足有三斤的地瓜干儿酒啊这是…… 白乐菱 福喜儿 老公先睡了啊…… 我死命抱紧酒葫芦想要挺住身子,却像个不倒翁般摇摆两下瘫到地上,眼缝合上之前见到福喜儿红袍膨胀如鼓,白狐撤后一步俯身现出原形! 第十四章 鬼狐火拼(2)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假籍醉遁仰面倒向地板,眼看红袍白狐各自现出本尊,心道这下完蛋了,我为何失策未选个侧卧的醉倒姿势?起码能撑上一撑。如今这俩娘们儿斗红了双眼各自进入攻击状态,谁还管我这脆弱的后脑着地?挣扎着想要抬起些脑袋却已身遭酒jīng麻醉,索xìng紧闭了双目等待后脑勺与大地亲密接触的瞬间。 不是很疼嘛!好像枕住什么东西?耸耸鼻尖……好香啊! 耳闻风声在旁撕裂,忍不住眯眼观瞧双姝已然在旁大打出手,拳来爪往这俩货均是下了死招朝对方身上招呼。按说二者法力俱是高深,真要斗法起来本该相当出彩的,可女人斗狠哪里会按章法出牌? 福喜儿仗着鬼气护身,一袭红袍鼓涨开来不惧白狐攻击,拳头纷飞豁命的砸到白狐鼻青脸肿,还抽空照她腰腹柔软处狠踹狂踢。 白乐菱绝非省油的灯,眼见一时半会儿近不得其身便作势转身飞逃。待得红袍强势追来冷不丁媚笑声中横扫狐尾击中福喜蛮腰硬生生把她拍得摔出丈许。遂借甩尾之势凌空转过身子,就地施法化作八幻一实的九只狐兽围拢回来,把个福喜包围的严严实实。狞笑声中九狐同时纵身而起后爪抠起地上土坷,以九尾作弓弹shè,将抛空土坷shè向红袍。 福喜被四面八方飞来的灰土疙瘩迫的发慌,就地飞旋而起,红袍裙摆激舞旋风兜住攻击。却未料九狐腾起,凌空合一!白乐菱空中现出本尊,俯冲下来劈头盖脸在她面上挠出数道血槽。谁曾想白狐未及撤退便让福喜儿反击,一脚印上狐腹蹬得“吱哇”乱叫飞出数丈! “够了!”眼看两个老婆打得昏天黑地我再也不敢装醉,强撑起身子制止,这才发现方才躺倒时头下枕垫的是两只布鞋,怪不得不疼。 偷眼看福喜儿摆出拳击守势,鼓胀红袍下探出一白嫩小足点地;另侧白乐菱呲牙咧嘴弓身伏地,单单其中一后足攀在另外一小腿上挠痒。 眼看二美伤成这样我实在心痛不已:“穿上!”吼罢将俩鞋子分别扔给双方。 却看二美接鞋后各自扬起一手! “还来?还敢来?有完没完?够胆就冲我来!!!”眼看双妻各自挂彩,我确实怒火中烧。怎算都是自己人,这俩货下手也太狠了。 “郎君~~,不。我的老公~~真要冲你来啊?”媚语麻酥了耳朵,白乐菱立起身子逐渐变回人形,许是方才功力消耗太多使得她股后豪尾和头顶狐耳一时无法隐却。 “相公说冲他来,那就冲他去咯~~”福喜儿亦然yīn阳怪气,原本血流不止的面颊嗖然泛起一阵青气,脸上血槽逐渐消失,恍若从未受伤,只是手中悻然举着一只白sè长靴气淋淋不怀好意! 我错了! 心下黯然间我立刻求饶:“手下留…………” “情!” 肿了! 百分百的肿了! “过来!都过来!”我招呼两人近前。 “以后别这样了,多疼啊?命运都这样安排了它它妈有多臭屁啊?你以为我想啊?你都不知道你受伤时我有多心疼。”我摘下糊在左脸的红sè绣鞋题福喜儿穿上,偷偷抬眼看她面颊血槽已然痊愈才安心。 “以后别这样了,疼不疼还?命运都这么安排了它它妈还真够臭屁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啊?你都不知道看你受伤我有多疼?”我摘下糊在右脸的白sè布靴战战兢兢地帮乐菱套上。 做完我能做的一切我没见俩人其中的一个低下身来搀扶,心中彻底瓦凉。心念在人间时情路坎坷,于此时竟也如此两难,凄然一笑,蹒跚而起,兴之所至忆起一段歌词便朗朗吟唱: 往事如风刻在心头 一句句都是梦 一切一切都已经成空 如今我还不懂难免心痛 将悲伤留给我该有个理由 爱再多再浓不过再一次相同 付出再多到头来也没有用 相信在你离开之后 不见得会更好受 宁可自己去决定我自己走 解释再多结果难说 你已不在乎我 何必去隐瞒而不肯说 如今也该看透难免心痛 缘尽缘灭之后不会有理由 恨再多再重伤害一样会相同 责怪再多到头来有什么用 相信在我多年以后 不见得会更好受 宁可自己去决定我自己走 恨再多再重伤害一样会相同 责怪再多到头来有什么用 相信在我多年以后 不见得会更好受 宁可自己去决定我自己走 愈唱愈怅,酒意越发上头,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恍惚间听闻红袍问询:“这词,是相公所作吗?” 我未及回答便被白狐抢先:“不是,是梁家辉唱过的。” “哦。真个要让他自己走?”红袍居然语带戏谑。 “嗯。”乐菱轻道:“这厮演技如此恶劣,随他去罢。” …… “相公!” 听闻福喜叫唤我心下一喜,面上却作出一番冷漠,沉声答道:“嗯?” 福喜沉吟一下:“你真个是要自己走么?” “呵呵……难不成你送送我?”我扶住身侧矮墙硬撑向前,片刻不停。 “嗯。相公,那你扶住了井沿往前,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走啊,进门右转啊!那是咱家睡房!”福喜急道。 白乐菱亦哭笑不得:“冯重音你丢不丢人?……快滚进去睡觉!!!” 三斤地瓜干儿酒…… 毁了老子一世英名啊! 恍惚间两幅柔软的躯体钻进怀抱,一左一右架住蠢蠢yù坠的我,拖行向前。 如梦似幻间仿佛听见如此对话: “就这点儿料还离家出走!” “还是朝里走的!” “真他妈的有出息!” “他走了多久?” “我记不得太清楚,貌似绕着院中井台走了一十六圈吧……” “我数的好像是十八圈儿……” …… …… 头痛yù裂!我还在梦中? 我强自抬起半身,却被宿醉酒意击溃摔回暖床。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醒转:“哇!阳光普照嘛!yín荡的一天开始咯!”我感怀昨夜梦境荒唐,心想赶紧去尿泡店里牛逼一番,顺便蹭顿暖食。翻身下床却立刻被吓回床上。 锦鸿大被裹住身体,仅敢露出双眼慌张的打量眼前。 “相公你醒来了!”福喜儿打从屋内小桌旁起身,过来关切:“赶紧喝了这杯参粥,都快凉了!” 白狐托着下巴假装看不见我。 “哇!参粥?好补的吧?”我讪讪打趣。 “当然了!这参是白姐姐给的,她说这是参王的脚么丫,她说你知道的。” “参王脚丫?”我偷眼观瞧桌旁的白乐菱,却见她慌忙躲开眼神:“嘿嘿……白姐姐?你俩和好啦?不打啦?” 红袍尚未回答却被白狐抢先挖苦道:“女人不会为难女人的,只是你这坏蛋好自为之,否则我两便任凭你围绕院中井台演上一世拙劣!” 你俩对我这么好,我怎还不知足?我讪笑着从被子里爬出,接过福喜儿手中瓷碗呼噜呼噜喝了个jīng光,冲床下二人傻笑。 白乐菱站起身来悠然行至我面前,眼眉间戏谑显见:“郎君~相公~老公~~~~” “在的在的!”我赶忙回应:“我cāo!”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才发现手臂被福喜儿揪起一块乌青,而她却仰面望天无辜的狠。 “算了算了。”白狐显是看见我遭罪,不忍道:“赶紧起床洗漱吧,你现在是yīn阳界的行走,不能再过分胡混了。” 我不经意间眼角瞥着一道青光收敛,差点快要抱住福喜手臂痛哭了,心道得亏你捏我一把,否则让她狐狸爪子挠上一下,我还活不活了。 白狐红袍毕竟是温柔心xìng,争风吃醋之于仍然尽心伺候我穿衣洗漱。 yīn司任命我职权,却暂未给我方向,与二美调笑间我说想去尿泡店里看看。 “好啊,我陪你。” “好啊,一起!” “不过您二位美的一塌糊涂实在是只应天上才有,不适合凡间出现啊!”说罢我将乐菱尖翘狐耳抚的像小狗一般顺贴在脑门,又看了看福喜那一身喜庆红袍,忍不住摇头苦笑。 白狐低头一窜脱离我魔爪,轻笑道:“这个简单!”说罢嘴角邪笑收起了狐狸耳尾,变作与我石屋初见的人类模样。自顾打量了一下,微微一笑,默念咒语间古装绸裙幻成雪白连衫裙,一双布靴亦化为白sè高跟长靴。 “我也是要跟着相公的。”福喜儿不甘示弱,掐指念咒,摇身变得一身湛青洋装,短裙及膝,高跟五寸,臭美的款摆丰臀轻摇两步尖叫着摔向一边。 幸亏我手快将她揽入怀中。 “相公……,我没穿过高跟鞋……”福喜赧然。 第十五章 御酒迷踪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老板!吃饭。”我站在朱家店门口从未有过这般安分。 “哟~~冯爷!您这脑瓜让驴踢了啊?看来你脑袋都被踢坏了,不然哪能这么礼貌啊?”朱凤儿一边调侃着,另边却关切的拽住我手拖了进来,慌张的从柜台后摸出我跟四样常用来治疗酒后摔伤的药油。那药油被随后进来的白乐菱劈手夺过:“我来吧。” 朱凤儿由愕然变作愤怒,再看见抢夺她药油的乃是一身姿曼妙雪衫被身的玉立女子,瞬间矮了一头,只是不甘心的怒道:“你是谁?” “她啊?她就是那头踢了你家冯爷的驴!”福喜儿跟着进来,顿了顿受足高跟鞋蹂躏的双足悻悻道。 “你又是谁?”朱凤儿憋屈问道。 “她啊?看见冯爷右脸了么?”白乐菱倒了一掌的药油故意狠狠摁在我肿胀的右脸上揉搓:“她就是――那头踢冯爷的驴!” 我举手补充:“另一头驴!”后脑遭受重击,我被两个手掌拍到趴低。正因如此,我才没看见朱凤儿表情黯然的退回内堂。 朱四样掀帘探出时也是愕然,但看我表情虽然沮丧眼神却是淡定随即放心,把手中一盆酱肉搁下,扯了把椅子对面坐定,问道:“冯爷,主食吃包子啊?” “你在笑我?你嘲笑我被人打成包子!”虽然白乐菱跟福喜儿一边坐一个伸手蘸着药油揉着我双颊,但是那被两只香鞋砸到像包子一样肿起的腮帮依然引得我自卑。 “什么情况?”尿泡翻翻绿豆眼,恨恨瞅了瞅白乐菱鼓囊的胸脯。 “一言难尽,总之兄弟妻,不可欺,你少想美事吧。”我探手将乐菱胸口衣衫提了提。白狐嘤咛娇呼,伸指至胸前贴住衣衫比出个“v”字一合什,白裙衣领便化成圆领将锋芒毕露的事业线遮挡住了,同时不忘转眼给我吃了一记白果。 福喜在旁发出不屑轻嗤。 朱四样本就是大大咧咧的人,遇事也不会仔仔细细问,只瞧我眉眼间透露着幸福便不相询了:“冯爷尝尝,您两位也跟着沾光,尝尝俺家手艺。” “甭客气,都是自己人。”我强作潇洒:“都是我老婆,也就是你弟妹。” “我靠!这么牛?怪不得被打成个包子!” 我不理尿泡调侃,双手拱成喇叭冲里喊:“凤儿!给哥来碗疙瘩汤!多搁西红柿!酸点儿要!” 尿泡惊诧道:“冯爷转xìng了?不喝酒改吃主食了?” 我苦笑不已:“昨晚的三斤土烧几近迫我戒酒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哈哈哈哈……凤儿!快把哥床头下那个坛子拿来!”尿泡笑的很狂放,一指我道:“难得冯爷倒口,你便以茶代酒,陪哥哥我痛饮几杯!”尿泡提壶将我面前茶盏斟满。 “你倒是算盘打的响,趁我没兴头的时候独享陈酿啊。”我察觉尿泡有异:“我陪你喝酒,喝点别的吧,你柜台里那些老曲还不错了。” “不想喝就不喝,自己兄弟用不着应酬。”尿泡笑道。 “我犯得着跟你讲究?陪你喝,喝大曲。”我执着的握住四样一手。 “不不不!你是没喝过好酒啊兄弟,今儿咱俩不醉不归!凤儿!凤……”尿泡执意唤道。 “哥。”凤儿从帘子后面探出个脑瓜,面sè有些难看。 “咋了?”尿泡不耐烦了:“就是我床下面靠近枕头那边那个土坛子!” “是……是不是这个?”朱凤儿犹疑着捧出个尺把见方的坛子。 “对对对,就是它!你老哥我藏了几十年的送行酒……”朱四样夺过凤儿手中坛子愕然愣住。 白乐菱伸出玉指过去从底部掂了掂那坛子,又回望我一眼,臊得满面绯红。我努力屏住面孔恨恨瞪了她一眼。福喜儿见不得我们打哑谜,一把抢过坛子“咦?”又捧到耳边晃了晃:“空的?” 空的!怎么会是空的?朱四样夺回酒坛一脸茫然,解开封口红绸但见泥封完好无损,又把坛子周身看了一遍没见丁点儿缝隙:“见鬼了!怎么会是空的?” 我怀抱双臂道貌岸然:“怎么这酒很重要吗?” 朱四样黯然道:“重要倒不算,只是这罐儿东西对我老朱家来说有点儿特殊意思,我爷爷跟我爹都没福气喝它,我搬家来时它还是满的,如今怎么会空了?” “你放屁!哪里是满的?根本就是半坛!”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尿泡的谎言。 “嗯?” “咦?” “啊?” “唉……”白乐菱轻叹一声:“朱由检啊朱由检,你这偷摸的毛病到底是改不了啊。”白乐菱不敢面对尿泡,转头横了我一眼。 福喜儿跟随我时rì尚浅,又对我极为爱护,听白狐如此说话大感不忿:“无凭无据你怎么就能说是咱家相公偷酒?咱家地窖里那几百坛子陈酿不够他喝吗?” “我的傻妹妹,你是不知道咱老公的品行啊。你越是藏着掖着的东西,他便越是好奇心重,你大大方方摆在那里的东西他瞧都懒得瞧一眼,你躲着闪着背着他收起的物件对他来说才是极品啊。”白狐无奈,转而问朱尿泡:“朱大哥,这坛中酒水可有重要意义?” 朱四样神灵未归,恍惚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猛然醒悟:“我cāo!姓冯的!是你偷喝了我的酒?” 我想了想,然后大方承认:“是哒。” “我就奇怪了。”朱四样摸了摸泥封的坛口,又再仔细看遍了坛身:“撇下这酒的含义不说,你就跟我说你是怎么喝进去的?” 是啊。福喜儿跟朱凤儿皆是一脸糊涂。 白乐菱却是撇了撇嘴:“这法门他十二岁时便用过了。” “你说你说!!!”朱四样瞪圆了绿豆眼顾不上跟我算账只想知晓盗酒门径。 福喜儿瞧我正襟危坐,闭目不语,也跟朱凤儿凑过去听白狐讲述。 白乐菱看我不言语,知我心中惭愧,才抚了抚面皮解说道:“冯爷前世便是明朝的末代皇帝朱由检。” “哦!难怪。”尿泡看看我,又看看白乐菱,联想山中追狐,贯通始终。 “我两相识时他年方一十一岁。”白狐谈及过往咬牙切齿:“可他心智倒是早熟的很,交往一年便对我心生邪念,可那时的少年郎君体质尚未成熟,哪里能做出……能随心所yù。也不知他从哪里听闻‘酒能乱xìng’,他便硬是刚愎自用想成酒能成事……” 福喜儿闻及此处虽然面颊绯红却亦忍不住问道:“就算是相公当时理解错了,那皇宫内院多的是酒,他哪用得着偷盗?我看他倒未必早熟,却是你这狐狸jīng勾引幼童!” “胡说!”白乐菱恼羞成怒:“你问这混蛋当时到底如何?” 我无视众人相向,如老僧入定般只挥挥手儿:“且听她讲。” 白乐菱气愤不过小手伸到桌下抄起我那小祖宗狠狠一捏! “淡定……淡……淡定……”我颤抖着拍拍乐菱小手,与之梦回那时。 “我那时方从山林修习回归,哪懂人情?千万般的胡闹不都是随了这个冤家?他说要借酒称雄,我便不惜一切搜集宫中乃至各种民间佳酿与他,谁想我家朱皇子有那贼盗心xìng?越是藏着掖着的东西,他便越是好奇心重,你大大方方摆在那里的东西他瞧都懒得瞧一眼。这混蛋对我盗来的酒水不屑一顾,只说凡间俗品懒得入口,要开这酒口便要尝那皇家酒窖中最好的――那便是成祖皇帝朱棣封印为当时国宝的‘赤霞’呗。” “听过。”朱四样是好酒之人:“朱棣喜酒,却不嗜酒。‘赤霞’美酒传说是朱成祖登基那rì得一仙长道贺送来的六坛佳酿,朱棣品尝后担心沉沦于此,霸气横生,当下抽出王剑斩破其中五坛。仅剩一坛邀约僧道与圣旨共同封印火漆,放言说要六六生辰畅饮。” “可他却只活到六十四岁。他没喝到,那他的子孙谁还敢喝?况且对于权利而言一坛美酒喝不喝还不都无所谓?于是这‘赤霞’便成了明朝国宝呗。”白乐菱继续道:“可偏偏有人狮子大开口,说要拿‘赤霞’开这酒口呢。”言罢瞪了我一双白眼。 “兄弟兄弟,你哥哥是喝不到那赤霞了,你就跟我说说那仙酒是怎么个颜sè,怎么个味道,好喝还是不好喝?” “我不知道。”我回答的很无奈。 “怎么可能?你喝都喝了怎么会不知其味?”尿泡不以为然。 “放过他吧。他是真的不知道。为那‘赤霞’美酒封印的僧道真有几分本事,放到现在我或许还能盗来,但在那时我是万万不行的。他朱家儿孙虽能进入酒窖,但对那置顶封印的‘赤霞’却是不能擅自启封的,更别说砸坛子了。” 朱凤儿忍不住问:“不能启封,又不能破坛,那怎么喝酒?” 白乐菱瞅了瞅桌上的土坛子:“那哪能难倒我家郎君啊,吃个海鲜都能想出法子来。那rì宫廷聚餐他从桌上捡回一个类似螺蛳的海螺壳子,竟让他用那小物件在先皇圣酒的坛子上硬生生钻出个洞来……结果……结果第二rì清晨我便遂他所愿咯。” 福喜儿当然知道遂愿是什么意思,但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是当天?狗窝里存得住热馍馍?” “有人喝得七荤八素,顶着个夜壶跳舞,他那天晚上还能知道脱我衣衫已经不错了,至于其它,只能是酒醒来时了。所以你问那‘赤霞’美酒的味道,他定然是想不起来了。至于四样兄的藏酒想必他只用一个螺丝钉就能品尝到吧,完事儿之后……四样兄你找找酒坛之上有没有颜sè不同的泥巴点儿?有的话……”; 第十六章 灶底郎君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还真是有个洞! 朱凤儿遍查酒坛终于找到纰漏,随手拿起筷子轻易便钻出个洞来:“这个……” 得知究竟后福喜亦是替我红了面颊,忍不住嗔怪道:“相公,就咱家老宅下面存着不知多少古酒,你……你犯得着么?” 我虽然老脸涨红,却仍然忍不住叫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呢!酒是给人喝的,不是藏的!女人的身子漏出来便是给人看的,何必遮遮掩掩!我就喜欢偷藏掖着的酒,勾搭那些装蒜的女子!” “嗯!妻不如妾……” “嗯,妾不如偷……” “嗯啊,偷还不如那些偷不着的……呢!” 耳闻双妻一唱一答语气不善,朱四样一脸幸灾乐祸的站起身来:“好嘞兄弟,咱哥俩今天喝不上陈酿,那就跟往常一样干些糟酒,一醉方休。这酱肉味足,你几个先吃着,我去亲手弄俩好的素菜,稍等片刻。” “四哥!”福喜儿懒得跟我计较:“我家宅子里有的是好酒,你且别怨我家相公!我回去拿个几坛来补偿给你。”说罢略一顿足,旋身散去身影。 只看见地上留落两只墨绿高跟鞋。 “唉……她是有多讨厌这高跟啊?”白狐轻叹。 “清朝不是已经有了高跟鞋吗?”我奇道。 白乐菱回道:“那时的高跟只是脚心那地加块儿实木,显得个儿高嘛,跟现在的皮鞋怎么比啊?我的脚掌都好痛。” “呵呵……哈哈哈哈……对了凤儿,你哥哥床头那坛酒叫做‘送行’?”我隐约记起尿泡说要与我共饮送行酒来着。 “菜来咯!哈哈!冯爷您瞅瞅我这素拌调得如何?”朱四样掀开帘子钻入,摆了一盆儿在桌上。 尿泡尚未来得及显摆手艺便听房内一角传出一老鸹般聒噪的声音:“四样小儿!约定期限已至,拿命来吧!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我亦狂笑,凭借尸魃体壳嚣张的笑到癫狂。 “兄弟哎,你笑什么?”朱四样捅了捅我腰间嫩肉。 “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他笑我就笑咯,哈哈哈……我肯定要笑得比别人声大,哇哈哈哈…………!”我随手笑抚身旁‘狗’头:“好多毛毛啊!哈哈哈……咦?凤儿你干嘛蹲在地上?”我戛然而止察觉手掌摩擦的是朱凤儿脑瓜秀发。 我后知后觉才发现蹲踞在旁的朱凤儿已泪流满面,牙关冷战,颤然发不出声响。 “什么状况?”我见凤儿情形不对,朱四样虽然挺立在旁却嘴角不停抽搐,方觉来者不善故此发问道,时至此刻我才撇见墙角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一个面貌怪异的‘人’。 “什么人?胆敢打扰我家聚酒?”我心中不忿,皱眉喝道:“该死!” “不该死!”白狐在旁双手抱胸。 “抱什么抱?怕别人不知道你大啊?”我怒火中烧,实在是不能忍受外人的突然插入。面瞰来者黑漆马虎,像块儿碳一般缩在墙角。 白乐菱闻言娇羞,悻然放下怀抱双手,一把拽住我耳朵:“郎君是否还记得生死簿?” “废话!当然记得。哎呀!”我历历在目,老子差点就在那里做掉你。 “生死簿是按百家姓排列没错吧?郎君可还记得百家姓后的那一架书目?”白狐一挑眉毛。 “哦。”我恍然大悟:“鬼、狐、禽、兽;水、火、灶、伶。我就是在翻到你狐家册子时才反了天的。这尼玛是什么玩意儿?”我盯住墙角那块儿大个黑炭。 “是我家东主。”尿泡叹息一声,昂然朝前跨出一步,双手行礼,施施然鞠躬下去:“朱家第六代儿孙朱四样,参见恩公。” 那墙角矗立的黑炭汉子闻声挺了挺胸脯,竟然也掏出双手一抱还礼:“免了!你朱家契约已满,四样跟我走罢!咦?”他忽闻头顶风声响起忍不住仰头望去。 “相公我回来啦!啊!”一身红袍的福喜凌空突现在墙角之上,忽的发现裙袍下竟然站立一人仰望偷窥,惊怒间使力夹紧大开的双腿,其间夹着的一个酒坛被挤落下来,正正砸到黑炭头顶。 眼看黑炭头被飞来酒坛砸得晕晕乎乎,我跟四样同时飞身而上一把将其撞翻在地。 四样表情复杂:“你……” “你投不投降?!!!啊打!!!”虽不知尿泡所想,我却是流氓心xìng不改,无论对错占到优势时先扁对方一顿再说。 “投降!” “这么快就投降???搁在1937你就是汉jiān!啊打!!!” “我……” “啊打!!!……”我心中愤怒,老子身上伤的万紫千红,大老婆打不过,小老婆不舍得打;去马路上打谁谁他妈的都学会了报告110啊,好容易遇见个能揍的我管你呼天抢地:“啊打!啊打!!!!!!!!” “兄弟,兄弟,差不多了吧?”朱四样停手后忍不住伸手探我脑门冷热。 “四样哥哥,你起开!你让他打!”白乐菱一把拉开尿泡,语调yīn阳怪气。 “对额……大老婆打不过,小老婆不舍得打嘛!咱就堵着电话机不让谁报jǐng,让相公打个够呗……”福喜儿娇滴滴的说道。 我闻听此言浑身发毛,停止了对身下黑炭的攻击,眼看对方黑脸已经被我俩拳头砸成个黑sè饼子,才悻然起身,回头咆哮:“到底是谁读我心思?” 白乐菱跟已经变换了青衫的福喜儿闻言各自撇嘴偏过头去表示不屑。 倒是朱凤儿从桌子后头颤颤巍巍探出个脑瓜:“冯……冯哥,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言自语的毛病?” 朱尿泡揸开五指捂住面孔,不忍看我。 …… ……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强自遮掩羞脸从黑炭身上爬起,退回桌旁坐下,镇定jīng神道:“朱四哥。你们之间到底有何牵连?”我手指着瘫在地上的那个团黑炭。 朱四样脸yīn沉的像地上躺着的黑炭一般,踌躇片刻才执住我手:“不瞒兄弟你说,我家从祖上沿袭至今都是xìng情中人。” “我知道!”我反掌拍掉尿泡大手,反手抓起身旁白乐菱小手轻轻揉捏。 乐菱被我执掌的小手并未抽离,另手握拳,只探出一指点了点桌上福喜运来的酒坛:“二位吃酒吗?” 噗! 一声轻响,白乐菱伸出的手指指甲暴涨尺许,将酒坛封泥戳出个洞来。这才缩回狐爪翻开两个酒碗,替我跟四样斟满。 待我抬脸望去她却偏过俏脸细声嘀咕道:“打不过我嘛……” 我心中叫苦,冷不丁却看朱凤儿坏笑,除了那颗脑袋外又多从桌下伸出只手臂,抓起筷子夹了块酱肉放到我碟子里,又用筷子的另一头指了指旁边,坏笑道:“这个你又舍不得打。” 头都大了! 一腔邪火不得不发:“朱四样!什么情况?快特么跟老子交代个明白!” 朱四样长叹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个吃货的祖上同样是吃货,往前数六代的那只祖宗忍不了饥荒,便拜灶王爷为东家,与灶君签下保命合约,管饱他六代温饱,到时还其一命算作报答。 此番轮到朱四样,恰好是到了该还债的辰光。 “这个……”我是讲理的人,闻听四样述说我一边朝他打着眼sè,一边着急琢磨如何应对。 “郎君……,不,相公!不!老公,这说不通!”白乐菱奇道:“灶君乃是地仙,专司饮食,兼作督察人间善恶,哪会与人接触并订立这等合约?况且,能被你打成这个熊样,他怎么会是地仙?”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灶王爷?” “绝对不是。”乐菱心数已定。 “啊…… ……打!!!!!!!!” 朱四样得知祖宗受他欺骗,怒气爆发,跟我一同将那黑厮大脸砸到变成个平底锅。仍不消火,兀自大吼:“你快说怎么骗得我祖宗签约?怎么忽悠了俺家那么多年的供奉???” 我亦跟着爆喝质询:“你快说我打不过大老婆打不了小老婆不打你该扁谁???” “嗯?” “嗯?” 耳闻两美轻哼我才惊醒过来,一把拽起尿泡:“别打了,听他怎么说。” “说!说你妹啊!……”尿泡怒不可遏。 “行啦你!”我将暴怒的朱四样拖了回来摁在椅子里,又打眼sè让朱凤儿落座。 我, 尿泡; 白狐; 福喜; 连同朱凤儿围坐桌旁等待那黑炭回答。 其间腰上不断遭受攻击,疼的我心眼儿叫娘。却听身侧俩人各自嘀咕: “打不过嘛……” “不敢打嘛……” “不然早就动手了是吧?” …… …… 水深火热中却是那黑炭一声呻吟拯救了我。 几人听他哼哼同时望向那货。 只见那被我俩打成饼子的黑炭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晕晕乎乎的原地转了三圈,变成一个穿着黑sè裤褂、黑啤肤sè的大头孩儿。 那大头黑娃儿甩了甩脑袋蹦跳起来冲我们怒吼:“怎么说我都算是地jīng!把我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 我昂起头照旧大马金刀的坐正了不准备认账;尿泡看对方身形小巧有些惭愧――下手狠了;朱凤儿一直无辜…… 白乐菱与福喜儿却是同时黑脸站了起来,一个假笑:“我从来都不是。” 另一个威胁道:“我五百年前倒算是!” “你们……你们欺负小孩儿!”黑娃儿急眼了,蹦得比桌子还高。 欺负小孩儿!让我来!我兴奋的撩胳膊挽袖子yù要冲锋向前:“老子这辈子偏打老年人,特爱欺负儿童!嘿嘿嘿嘿……” “甭动手!我招了!”黑娃儿吓瘫在地,快要哭出声来:“我……我确实是灶君家人,我……我乃是灶底郎君乌小五!” 第十七章 鬼怪小宴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看那自称乌小五的黑孩儿虽然面带委屈低声抽泣,掩住面容的手指缝里却是眼神闪烁偷眼朝我们观瞧。料想这小子人小鬼大,心中不知在盘算什么坏水儿。 见他演技低劣我忍不住心中一阵烦躁,暗想他欺骗朱四样六代供奉,如今还要夺他xìng命,怎也不会是好东西,因此便朝白乐菱打个眼sè,伸出手掌作势在脖颈间比划出个‘杀’形。 白乐菱却只对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黑娃儿指头缝里瞄见我起了杀意,竟是瞬间收起哭声,放下抚面双手换作一副狰狞面孔,恶声道:“冯先生,奉劝你少管我与朱家的事体!否则当真惹怒了我,便将你们在座的xìng命一道收拾了!”言罢口中一截尺许长短的血红舌头伸出,将嘴唇舔个作腥,口中獠牙竟然是喳喳地上下开合,兀自将舌头嚼得鲜血淋漓! 眼见他如此嚣张我怒从心起,尸魃铁壳感应到我胸中战意,瞬间由体内窜出,尸气行至百骸,所到之处无不充斥jīng钢鬼气。 “老公!你的眼睛?”福喜儿惊呼出口。 “冯哥!你的头发?”朱凤儿同时惊叫出声。 “兄弟!你的小弟弟!”尿泡随后呼喊道:“它……它……它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 我干!紧急关头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先阉了你信不信?省的你这超级剩男整天拿我的女人意yín!” 我心知白狐与福喜在旁,那黑娃儿现身之后绝难逃离此间,大意之下忍不住调转枪头走近朱四样想跟他来个大玩笑。熟料到他近前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是没变嘛,我刚刚还以为它会钻出来把裤子顶穿。”朱四样讪讪解释道。 “起开先。”我搭住尿泡肩膀将他扳开一些,对着墙上的破旧镜子审视自己:“这个绝对不是我!我是和平主义者,这么凶悍的造型绝非我的风格啊。”望着镜子里那个庞然怪物我喃喃道。 “这挑染的白发我还可以接受,可这两个眼珠都不是同一个颜sè,未免也太粗制滥造了吧?还有……尼玛!”我凝视镜中影像将尿泡彻底推开,轮番扒拉着自己的眼睑对照镜子:“一只红的像是火;一只竟然变成幽幽绿sè儿?这绝对不是我!”心念动摇时邪门气劲慢慢从我身上退去,镜子里的我渐渐恢复正常:“对嘛!哈哈哈……这个才是我嘛!” 当心! 朱氏兄妹与二美同时惊呼出口! 我尚未来得及回头便觉肩上略微一沉! 我只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晃了一晃,并未有什么异象,可肩上加负的那些许重量却是真实的。 一声如老鸹般聒噪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桀桀怪笑道:“镜中看不到我吧?你敢不敢扭过头来?” “不要!”白乐菱急呼道:“郎君你甚少接触yīn灵鬼怪,快先闭上眼睛吧!” 我没有闭上眼睛,也没有转过头去。我只觉得胸口那股尸魃鬼气冲击着体腔,愤怒之势比我要强烈的多。 “哇哈哈哈……你倒是转过头来啊!”肩上鬼怪冲我挑衅道。 “你确定吗?”我终于领悟了到控制体内尸魃铁壳的窍门,淡然的慢慢转过脸去看向自己的肩头。 一双比常人大了十倍的沉黑眸子与我对视,计算下来与我相距最多不过十厘米,难怪白狐不忍让我回头。 化回本尊的黑娃儿得意的站在我肩头与我对视。 上下两排犬牙兀自将它自己的血红长舌嚼得畅快淋漓,口水连带血浆飞溅我满面。 我懒得搭理他那拙劣伎俩,侧目朝白狐问道:“这个黑碳头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白乐菱见我并未受到惊吓始才放下心来,将这黑娃儿的生死记录朗朗背出:“灶底乌小五,某年某月某rì某时降生,于某年某月某rì某时拘返!” 那不就是今天? 我与尿泡等人同时奇道。 白乐菱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还有备注,咳咳!嗯,备注:兹因某年某月某rì某人逆袭天命,任职yīn阳行走,麾下缺乏指使,特批乌小五阳世续命一年,过后生死由冯行走审判!” 我一把将握住肩上黑娃儿腰肢将其扯下,拿到面前,看着这么个三巴掌大小的黑鬼哭笑不得:“还有什么话说?” 大头黑娃儿蔫了下来:“天命最高,听凭差遣。”言毕沮丧着挺身做出个死样,只那尺许长的舌头耷拉在嘴外好不恶心。 “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我实在是看不起他。 谁想这小黑鬼乌小五却似不服般活过来犟嘴道:“本事不大,但却能随时分身多处隐匿人间灶下!” “怪不得诨号叫做灶底郎君,那又有个屁用?”我好笑道。 “您别介啊冯爷!您可别小瞧了我!但凡这世间的饮食百姓都得埋灶煮饭,但凡是起了炉灶的人家您想知道他什么,我便能给您听来什么!”乌小五得意之间仍旧将长舌咬的鲜血纷飞。 “你跟朱家有什么仇怨?” “没有!”乌小五昂首挺胸,小身板努力挺直把个大头支撑的快要跌倒过去了都。 我奇道:“那你为何骗人六代供奉,又要收他xìng命?” 未待乌小五回答福喜儿福至心灵,抢问一声:“你可有别名?” “有!” “什么?” “嚼舌……”乌小五低下了头。 …… 众人无语,我终是忍不住打破了宁静:“尿泡。乱嚼舌头不就是搬弄是非?你家被这厮折腾了六代啊?”不对啊!我旋即问乌小五:“嚼舌跟骗人有什么关系?你可是坑了他家六代啊?” 乌小五看到我的好奇代替了杀意,胆子放开了不少,来回挣扎了几下从我手掌中跳出落到地上,凌空连打七八十来个筋斗跃上八仙桌子,落下后打了几个旋转才用两个黑sè小爪托稳黑sè大头:“那是因为……” 乌小五黑炭般的大头上竟然隐约羞出一股暗红,他停顿了片刻才暗下决心,只是害羞得慢慢转过身体背对着我们,双手攥拳,凌空使劲的顿了两下大吼道:“吹牛比较爽啊!当爹感觉更是爽啊!” “麻痹……我cāo你祖宗……!!!” “冷静!喂……你冷静一下嘛!”我虽然死命抱紧了尿泡却仍被他盛怒之下伸腿踢翻了八仙桌子。尿泡兀自不休叫嚷要杀了那黑厮。 此时福喜儿又是聪明了一回:“四样哥,你喝酒……吧……”福喜儿缩着脖子闪避着眼神将两坛佳酿捧到尿泡面前,生怕挨上一拳半脚。 “好吧好吧,喝酒喝酒!这黑厮气煞我也!”尿泡看在古酒的面上收敛了愤怒,坐回椅子,兀自将个大脚在地上踹得啪啪作响。 “好了好了,小五,快跟朱四哥赔个不是吧!”白乐菱在桌子打翻前提住乌小五的后襟将他救起,凌空提在手里冲尿泡抖了两抖。 黑娃儿乌小五深明目前处境,乖巧的凌空作揖,才发现被白狐提住后襟弯不下身,只得双膝提起拜了两拜歉然赔礼:“朱四哥,是小五贪图一时快感,对不起了。” “滚蛋!”朱四样瞧他姿态有趣,终于压不住笑意:“以后少来人间嚼舌诈骗了!” 白乐菱见到尿泡消了火气,这才将乌小五提至唇边耳语两句,随后将他就着窗户扔了出去。 我帮着福喜跟朱凤儿把桌子翻了回来,眼看那摔在地上的两盆荤素觉得甚是浪费。示意白狐扫去。 “别介啊!嘎嘎!”此时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自打窗外飞回,围绕着地上菜肴盘旋两圈口吐人言道:“尘归尘,土归土,世间混淆,无不可离!”乌鸦飞旋过后停落在我右肩上,目光闪烁不敢瞧朱尿泡。 再看那地上菜肴飞归盆内,干干净净的两盆荤素还落于桌上,竟是半分汤汁都没有遗漏! 我呵呵干笑:“关键之时,能分清楚便好。” 尿泡莞尔不语,yù拿酒坛,却见白狐福喜儿各自抢在朱凤儿前头分别端起两只土坛给我俩斟满…… 我喝得几碗后,偶见肩上乌鸦乌小五漆黑鸟喙里竟然馋得淌下了哈喇子,与朱四样狂笑间各自端起酒碗凑到它面前…… 乌鸦儿埋头痛饮,眨眼便将我这一碗喝个jīng光。 待等乌鸦儿意犹未尽埋头去饮四样酒盏,却被尿泡伸出一指把鸟头按进碗里…… “哇哈……额……呸!呸呸……”朱四样尚未来得及得意便被乌鸦儿撅起屁股shè出一坨鸟屎,正落在他口中…… 两人一鸟喝得昏天黑地,就只三女在旁看得无奈。 世界太罗嗦不分对和错 像我这样的老百姓 谁会在乎我 有钱的当老大 没钱的难过活 就算是看不惯我又能如何 爱人离开我 不说为什么 伤心难过的时候 我学会了喝酒 每次都喝醉 但从来不犯错 明天酒醒以后我依然是我 笑容太甜 泪水太咸 山盟海誓到了最后难免会变 烦恼太多未来太远 何不陪我一起放荡游戏人间 rì子怎么过快乐不快 像这种无聊的问题你不要问我 该来的回来该走的会走 反正都是没把握 不必太强求 我有我的痛 我有我的梦 装疯卖傻的时候你不要笑我 也许有一天你我再相逢 睁开眼睛看清楚我才是英雄 笑容太甜泪水太咸 山盟海誓到了最后难免会变 烦恼太多未来太远 何不陪我一起放荡游戏人间 酸甜苦辣尝过 人间冷暖看过 江湖的路上身不由己 是是非非抛开 恩恩怨怨不在 zì yóu自在我浪迹天涯(借郑智化歌词抒怀,盗版!国内不要钱的!) 第十八章 中间人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就在酒桌上我与尿泡简短说了与白狐一起在yīn间的诡异遭遇,听得朱氏兄妹连同福喜儿啧啧称奇。 福喜儿惊讶过后闷声不语,我知她担心我此番境遇不知是福是祸,便搂住她肩头轻声安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哪怕混得最差,也不过是失去xìng命,那时便跟你真正做一对逍遥的鬼夫妻。” 福喜儿听后这才稍许放下心来,叹息一声,亦是无奈。 “对了!”我突然打了个激灵,转向白乐菱问道:“乐菱,那生死簿上有关福喜是如何记载?” “哼哼。”乐菱冷哼两下,对福喜儿仍然怀有敌意,见我着急这才不情愿的放下架子道:“既然是鬼,那生死簿上便早已勾划了她的xìng命。” “然后呢?备注呢?还有没有别的?”我心系福喜儿急急追问:“她总该有个归宿,难不成她要一直做这孤魂野鬼,游荡人间?” “相公,妾身就这样伴你生生世世,不好么?你不快活么?”福喜儿握住我手心儿,将脑瓜枕在我肩头幽幽道。 “快活,但是……”我心中思索若这美人能如此这般常伴我左右那是极大的美事,可从古至今哪里听说过长存无疆的孤魂野鬼? 白乐菱领会我心中所想,伸出柔掌搭在我另一边的肩膀上揉捏了几下安慰道:“放心吧老公,你可还记得阎君的话?白狐心藏生死簿,青魂知晓众生习;这个倒霉的野鬼儿沾了大爷您的光,如今也是荣升yīn差了呢!” 当下几人除了白乐菱外皆是不解,我忍不住追问道:“白狐心藏生死簿,那便说的是你;青魂知晓众生习?这青魂……难道?” 众人对福喜儿一身红袍的装扮太过印象深刻,一时反应不过她怎会是我的副手青魂。 白狐狠狠的剜了福喜儿一眼,悻悻道:“她爱作何打扮是她自己的事情,可但凡小鬼儿皆是体sè发青,故此这些个蠢-钝-鬼-物-又统称青鬼或者青魂。再者从事yīn间的勾魂使者,掌握的乃是关乎生灵xìng命的大事,阎君又怎会让哪个yīn阳差使独自作大?我便只是那记录生死时辰的账簿,在归来人间之前,阎君已命我将那包含了世间万物命理的锦囊带来给这个老sāo货!” 福喜儿听她出言不逊,甚是恼火,本待当场发作,熟料皱眉略做思索便换上了一副媚惑众生的笑脸,由打我肩上抬起脑袋,转身站了起来面向白乐菱施施行了个万福:“既是上苍注定要你我二人服侍相公左右,那妾身便认命了,您老修行千年,比起我这个清廷野鬼自然是居长的,因此妾身这便拜了你这个姐姐了;至于本领,我肯定是不及您老的,打从今儿起自当好好向你学习,当然也包括……”福喜儿似是害羞的赧然一笑,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当然也包括狐狸姐姐您那与生俱来的味道。” 福喜儿这番话说的不愠不火,但却是暗藏玄机,世间早已习惯用“sāo狐狸”来形容品行放荡的女子,她又自称妹子,言明白狐年纪比她长了一倍有余,所以白乐菱的那句“老sāo货”便不攻自破,被她举重若轻的完璧归赵,还施彼身。 白狐何等聪慧,转眼便已知晓吃了暗亏,秀眉一颦便要发作。却被我一把搂住纤腰揽进怀中按坐在我大腿上:“既然注定要做姐妹,那就都消消气,前路苍茫,你我都是心中迷惘,何必再争斗?”我又一把将福喜也搂进怀中在二美之间促狭轻笑:“不若我们今天晚上大被同眠,从此游戏人间?” 乐菱与福喜儿同时羞红了俏脸,各自伸出小手在我左右两侧腰间捏了一记,随又低下头去。 朱凤儿在旁亦是被我的疯言疯语臊得满面通红,朱四样大笑,艳羡之下抓起酒碗猛灌一口,以此遮挡笑意。 我心中苦笑,四样兄你道这齐人之福是好享的?才不消一rì我浑身上下早已被两个老婆抓捏的遍布青紫。呵呵……白狐心藏生死簿,青魂知晓众生习,她们中间夹着的却是我这头痛并快乐的花猪…… 白狐毕竟老练,娇羞片刻便记起正事,打我胸前抬起脑瓜肃容道:“事不宜迟,我现下便将阎王交托的万命锦囊交给……交给妹子吧。”说罢左手葱嫩食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另只小手偏偏却是探出一根中指顶在了福喜儿的脑门zhōng yāng…… 我与朱氏兄妹皆是好奇的看着她俩之间的“文件”传输,却也各自嘴角挂着笑意,这两个美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似无意的言行尽皆都抢占对方便宜,均是摆明了车马,誓要压过对方一头。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乐菱收回了手指,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福喜儿慢慢张开两眼,额头正中竟是多了一颗朱砂美痣,双瞳却是骨碌碌急转似在努力消化刚刚吸取到的万命锦囊。 在我跟尿泡又各自干了三碗酒后福喜儿才定了定眼珠,貌似整理完毕回神过来。 福喜儿缓缓起身,抱起桌上酒坛替尿泡斟满,又给我倒上。待得她放下酒坛却是双手捧起我的酒碗冲朱四样恭敬道:“四哥深窥奇异门道,实乃异人;小妹虽不堪酒力,但仍要敬您一杯,盼望您能常常拉扯一把我家这鲁莽的官人!”说罢未及尿泡反应过来,径自朝他酒碗上微微一碰,扬起清秀颈子一饮而尽。 白狐何等的jīng明,眼见福喜行为知其必有深意,立马有样学样的抱起坛子斟了满满一碗美酒,双手捧起朝尿泡敬去。 尿泡刚刚反应过来,忙不迭手忙脚乱的捧起酒碗跟她碰了一碰:“这个……这个这个……两位弟妹怎会如此看重在下?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白乐菱莞尔一笑仰起粉颈,双手将酒碗捧过头顶尺许才略微倾倒,那酒水便如一道银链般缓缓落入她张开的小口之中,她竟是连一气也未喘。 “呵呵……呵呵。”朱四样对二美的礼遇受宠若惊,待见她俩各自干了一碗才恍然回过神来,捧起酒碗豪饮而尽。 尿泡不及等得福喜儿斟酒,赶忙抓起酒坛自顾倒了满满一碗,冲她点头示意后仰脖灌下,补饮了福喜方才的敬酒。 两碗烈酒下肚把个原本酒量甚好的朱四样也兑了个面红耳赤,一把从桌上拉过我手道:“兄弟,不是哥哥有意瞒你,只是为了……呃!”尿泡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我知道,我知道……低调,低调嘛!”我屡次三番经历奇遇,道知尿泡晓得时却从未见他有半分急促,更见过他面对尸魃铁壳亮出神兵迎战,毫无恐惧。心知他绝非常人,因此对这个结拜大哥更是倍加尊崇:“我说尿泡哥……” 我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店中的卷帘门被拍的“哗啦哗啦”作响,心道这个钟点儿是哪个混蛋来败我们酒兴? 众人均是奇怪,尿泡示意朱凤儿打开门中小门,却见刚刚醉俯在柜台上已化身为乌鸦的乌小五突然翻身而起,扑棱着翅膀从小窗飞了出去。 不消片刻又歪歪斜斜的飞了回来,落到我肩上口吐人言却醉的大了舌头:“禀……禀告……告……老板,是……是个妞,漂……漂亮!留……留意那个司机,他……他不是……”乌鸦硬撑着汇报了大半个消息终于支撑不住,从我肩头栽进了面前酒碗。 “凤儿,开门看看。”我点了根烟,抓住乌鸦尾巴将它从酒碗里提了出来,嫌弃的甩掉满身酒水递给白狐:“找个纸箱养起它来先,改天有空拿来烧烤……这个没起子的家伙……” 白狐嗔了我一个白眼,将乌小五提了过去安置在柜台后面。 凤儿拽开插销将小门打开朝外问道:“谁啊?这么晚我……” 未及朱凤儿问完半开的小门便被撞到大开,一个窈窕的身影闯了进来。 “廖姐!”我惊呼出口,忽得记起乌鸦醉语,不及多看廖倩,狠一拍桌子便朝门口弹去。 耳闻一声低喝:“勾……魂……此……刻! “老公小心!” “相公小心!” 一牙铮亮的狐爪架住了门外探进的镰刀! “着!”娇喝声中却是福喜赶到,反手挥出一道鬼爪暗劲朝门外打出。 引擎爆鸣,我眼见门外的士打了个三百六十度的盘旋飞驰而去,勃然大怒,叫嚣道:“什么物件敢来此放肆?小五!给我追!小五?” 众人目送的士飞驰远去,竟连白狐的飞影也是半道而返!众人均知逮他不住鱼贯返入门来,我忍不住急xìng,奔至廖倩儿身前抓住她手腕:“什么情况?我都抓他不住?” “在!嗯……嗯……我……我在!”没见廖倩回答却听闻一个聒噪断续的声音响起,柜台之后探出一只鸟嘴啄住桌面,随后胡乱扑棱着翅膀爬上来一只乌鸦,摇摇晃晃道:“追……追谁?” 四根中指,外带竖起的一根狐中爪,齐齐骂道:“追你妹!!!” 廖倩儿显然jīng神紊乱的可以,但因在人世间随波逐流的久了,自然而然的伸出中指顶向再次晕过去的乌鸦,随即冲我狂吼:“林家快要死绝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打车来此寻你!” “然后呢?” “然后?……那个司机……他说他是牛头马面之一的马面!他!他说要勾我走!” “冰儿呢?”我红眼问道。 “我不知道……我硬跑出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你们不信我说的?”廖倩的定力真心不错,慌乱过后一把捋起额前散发流露强势发问道。 “信。” “我也信。” “我信。” “我信。” “我……我……我也信!”乌鸦挺了挺胸脯呢喃道,转个身又再睡去。 福喜儿朝前一步道:“你胆子挺大嘛?” “一般般!”廖倩凶xìng被她激起:“怎说?” 白乐菱示意福喜退下,背负双手来回踱了几步:“经纪人!廖倩!生死经纪!” “可我妹呢?”廖倩悲呼。 福喜跟白乐菱同时停下了收拾桌子的步伐:“你妹?廖冰儿?走着瞧呗!” 第十九章 铁壳疾行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听闻她们提起廖冰儿,我感慨不已:“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呵呵,我醉了……尿泡,借你半扇床来睡睡。” 说罢不理廖倩呼唤,揭帘步入内院。 廖倩见我对廖冰生死置若罔闻,本该发怒,却是硬生生的压制下来。 她本是千金小姐一只,平素意气指使惯了,但逢风云突变,忽然之间周遭的一切脱离了她掌控之外,因此才心意大乱。 方才身经一番奇诡事情,竟是以毒攻毒,以惊压惊,在这片刻之间回复了清明。 “生死经纪?中间人?我是否应该多了解一些该职位的含义?”廖倩竟是未再求我,转身坐回桌边,眉宇间已然恢复了往rì的意气风发。 福喜与朱凤儿同时奇道:“咦?怎么你不担心妹子的生死么?” 廖倩并不作声,伸手抄起我方才饮剩的半碗残酒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白乐菱见福喜与朱凤儿面面相觑,不知所谓,才忍不住叹息一声面对福喜幽幽道:“亏你这呆货顶着个那么大个儿的猪头嫁给咱家郎君,到了如今还不如这婆娘懂得他心思!” 福喜受不得她难听的言语,瞬间竖起了柳眉反击道:“奴家年轻不懂事嘛,怎及姐姐千年的鳖壳长出毛,还一根一根都活成了jīng呢!” 白狐闻言面sè一变再变,终于是勉强压制住怒意道:“蠢货!咱家相公已经翻墙跑了!他尸魃本领尚未研习纯熟,我懒得跟你较嘴。现在我追去保护他,你最好熟读生死锦囊,跟这婆娘讲读清楚条条框框!”言罢化作一团白影追出窗外,临走不忘关窗。 “你才是蠢……我cāo!”福喜儿叫骂中断,劈空shè出鬼爪气劲将窗户抓了个稀烂,身随爪影飞至窗外,仰天长啸:“sāo狐狸!你竟然敢在老娘面前放屁!” 此时店内众人都被激发了潜能,争相疾奔到窗口,朝外扑去…… “真他娘的臭!我酒醒了都!哪个王八蛋压我?” “哥!是我啊!好臭啊!” “福喜!你们从未说过做中间人是要闻屁的!我不做了!” “呱呱……能不能一个一个的过啊大哥大姐们……我屎都被你们挤出来了……” 佛曰: 那么丁点儿大的窗户你们这帮王八蛋能不能一个一个钻啊?搞到现在像叠罗汉一样卡在框子里你们爽了吧? …… …… “早知道你心中放不下那小sāo货!哼!” “是啊!早知道你最聪明了!”我并没有停下脚步,依旧沿着路灯照耀下的大马路飞奔。 “老公啊。”白狐轻若无物的附着到我背上冷哼道:“老公你为何边跑边招手呢?” 我靠!这你都看不懂?亏你还特么活了一千多年,心中虽觉白狐笨拙,我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无奈解释道:“招的士嘛!打车嘛!汽车比人跑的快你懂不懂啊‘eat白’?” “当初却未见着你对我这么紧张?哼!”背上的白乐菱冷哼不已。 “不是啊……不是啊……,这是第二次啊小白痴!” “你这负心汉还敢骂我?” “我的小祖宗!我不敢,我不敢……我发誓对她忘情绝义但是一时半会儿着实做不到嘛!老子还记得第一次尝试跑酷还是为了你来着。” “你几时为我如此着急?” “拿刀追你那次咯!” “我靠!你明知道老娘害怕还追了老娘九条街?” “早就知错了,但是当初一时心急忘记丢掉那把刀嘛!” “吃饭你怎么没忘?拉屎你怎么没忘?” “忘记了,全都忘记了……不然我那世怎会如此想不开去上吊?不然怎会到如今世人还都把我记作昏君傻瓜?喂!出租车!!!**的竟然拒载?信不信老子抄车牌投诉你丫的个蛋的!!!!” “嗨!美女,介不介意我搭个顺风车啊?”终于拦住一辆迷你酷婆儿,我兴高采烈又内敛住高雅气质的压住大喘,倚着路灯杆子摆出个潇洒造型:“都这么夜了还开着敞篷车,你是在寻觅缘分还是舞男?” “啊!!!!”迷你酷婆儿发出超分贝的尖叫,狠踩油门。 “无论是缘分还是舞男我……我都可以扮演啊!!!”我望着绝尘而去的酷婆儿近乎绝望。 气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纵然有尸魃铁壳护身我依然拼不起酸麻的**。 一袭白影落在跌倒的我面前,玉指一探将我下巴托起,幽幽道:“傻子……,你这个傻子……” “对!我是傻子!那世爱上你,今生又爱上她和她!我怕!我害怕……啊!!!”我终究控制不住情感,心中隐藏的委屈在此时俱皆攀附心头,忍不住哭倒在地。 白狐衬起袖口擦了擦眼角道:“冤家,尸魃能飞,它那铁壳就不能?你生生世世便都是如此急xìng?” “我飞!”大吼一声我扑跌在地,摔到灰头土脸不忘对白狐竖起中指:“你……你骗人!” “白痴!都说了你xìng急!尸魃能飞,铁壳还真的不能飞。”白乐菱哭笑不得,一把攥住我竖起的中指笑骂道:“此物留待闺房行乐,如今带我铁壳疾行!跟从我念:去到魂牵梦绕!遁!” “星星坠落风在吹动 终于再将你融入怀中 两颗心颤抖……” “你是风!你是沙……” “十年之前……” “越来越缠绵……” …… …… “老公,刚刚你魂牵梦绕的在想什么?”白乐菱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摇晃着高跟鞋。 “跟她在KTV唱歌嘛,现下这个社会很流行的!” “那些大白腿呢?听说她们是‘小姐’”! “好吧好吧,再来一次!”我没等白狐说话赶忙口中念念有词:“去到魂牵梦绕!我遁!” …… …… “真的很壮观啊!”白狐赞道:“哺噜哺噜……好多大白腿啊。” “必须的!我早就幻想到了!哺噜哺噜……” “老公……那边好大一串‘哺噜哺噜’啊!哺噜哺噜……” “我cāo!这婆娘竟然在温泉水下放屁!我……哺噜哺噜……去到魂牵梦绕……哺噜哺噜……我遁!” …… …… “林家少nǎi廖冰儿!勾了!” “勾你妈个蛋蛋!我cāo!”我好不容易才冒出水面就听到不顺耳的言语,想都没想攥紧了拳头朝那声音砸去。 “廖冰!”我虽然救了她但仍然压不住心中暴怒,以我认为自身最帅的姿态转过头去训斥道:“你……你……” “冯重音……,你为何连在梦中都要姗姗来迟?你可知道我差点就成了他人的老婆?你可知道我为了家人受过多少委屈?你够胆辞职?够胆怪我?你何时疼惜过我?” “我觉得自己还不错啊,只是……大家缺乏沟通嘛。”重见桃花源,我不禁喃喃道。 “你还敢犟嘴?!” “不敢。” “踹死你信不信?” “不信!” “我踹!哈哈……看见这只鸭子没?”廖冰儿自打澡盆中狠蹬出一条**,脚掌将一个橡皮鸭子蹬在浴缸壁上:“如果不爱你,一定像踹它一样踢死你!” 熟料那橡皮鸭子竟被蹬得口吐人言:“我靠!拳头打完脚来踢?你们给我个痛快就好!何必如此折磨?” “我靠!橡皮鸭子都会说话?你眼圈怎么青了都?”我忍不住问道:“我刚刚打的是你吗?不好意思,我听说你要勾她魂魄才下手这么重的,你干嘛说要勾她?她……” 冯! 重! 音!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廖冰儿捂住丰胸怒喝出口。 “理论上百分百是真的,你放下手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那对宝货!算了算了还是挡住先,隔壁还有只鸭子在,我说……啊呱!” “仁兄,你说的那只鸭子是不是我?” “百分百是你,偷看人家洗澡还想拘人家魂魄,我刚刚真该用力些打死你先!”我愤然道。 “冯……” “重……” “音!” “你放下脚先!你当老子是橡皮鸭子?说踹就踹还踩得这么扁?”我再也忍受不了被女人的脚掌蹬到浴缸上跟一只橡皮鸭子对话。 “真的不是梦?”廖冰儿疑惑中慢慢松开了蹬住浴缸的双脚。 “我发誓我都以为是在做梦,但绝对不是,他妈的抓住那只鸭子先!”廖冰儿松开脚掌,我顿觉胸口畅快,抖了抖肩膀化为常人般大小,熟料此时却看见从那乌青了一眼的橡皮鸭子上脱化出一缕青烟从浴室门下逃遁出去。 我正待追击却被一股柔力摁回水中。 “拜托,有正经事要做啊,不带这么下三滥的!” “我不管!我愿意!我就在你冯重音面前下三滥了!你能怎样?”廖冰儿寸缕不着将我骑在水中,歇斯底里道。 “那**还嫁给别人?记住了,你的第一次婚纱,不是穿给我的。”我挣扎几下却觉到廖冰儿出奇的大力。 “可我想的是你,念的是你,我除了那件婚纱,什么都给了你……” 咚咚咚…… “有人敲门,你先起来。”我挺了挺身子,却软弱落下。 “呵呵……是林家的人嘛……”廖冰儿伸手想要抹去泪水,强颜欢笑,却终因周身浸泡在浴缸内,面上水滴越抹越甚,苦笑间再也无法藏心,大声哭喊:“林家的人听着!我廖冰儿不嫁了!我廖冰儿今世只爱过一个人!我廖冰儿只爱过……唔…唔…” 我再也不忍也不敢见廖冰痛苦,挺身将她搂进怀中,紧紧吻住她双唇。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却听白乐菱满带酸楚的声音:“老公,放心泡妞,老婆我给你把风!廖冰,林家人死绝了,你现在是真正的豪门寡妇,没人管的了你!” “唔……乐菱……对不起……唔……” “放心,鸭子逮着了。朱由检,我的郎君,别让我在任何时候小觑了你,你对她狠一点,我便对它更狠一点咯……” 门外传来鸭子惨绝人寰的哀叫…… 门内传出廖冰儿的呼喊…… 此起彼伏…… 彼伏此起…… 第二十章 寄尸还魂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怎么会这样?”廖冰儿步出浴室便被眼前所见吓得惊呼出口,完全失了方才那般媚惑人心的娇态。 我虽早知此地生变,心中打底,待到真个见到别墅内的情形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紧忙将廖冰拉到背后,疾步奔下楼梯。。 白乐菱依在厅中圆柱上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知道出来了?” 我老脸一红讪笑道:“你老公持久嘛……” 廖冰虽才嫁入林家数rì,但却见得好好一个大家族灾祸不断,先是婚宴之上林少离奇毙命,如今林家众人竟然尽数死绝,豪宅之内横七竖八的倒伏着各种姿态的尸体。亦忍不住鼻头一酸落下泪来:“怎么会这样?我洗澡前都还好好的?”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看来这份yīn阳差使绝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乐菱,查过簿子没?” “早查过了,不然等到冯爷您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才开工吗?”白狐显然还没有消气。 身后廖冰从方才的惊吓中醒过神来,听她出言不逊醋意顿生:“这女人是谁?” 我回头横她一眼:“回头再说。” “好了好了。”我上前向白狐赔了个不是,牵住她小手捏了捏道:“正事要紧,宅子里少说也有十余人毙命,死因为何?簿子上到底作何说法?” 白狐闻言偏了偏脑袋,也是一脸不解:“簿子上除了林少之外,其余众人都还时辰未到!” “时辰未到?那是不是就算作枉死?”我奇道。 “即便是枉死也该在咱簿子上勾却一笔对不对?可是没有啊,完全没有,空空如也,连备注都没。”白狐亦是一头雾水。 我随手翻过几具尸体,伸手探测鼻息和颈间动脉,却是毫无生机,不解之下运足目力朝众尸身上扫去。半晌才收了鬼眼朝白狐问道:“你有没有什么不妥?” “嗯?”白狐不解。 “我是说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例如……亲切感?”我想提示她看能否感应到某种东西。见白乐菱表情迷惘便知道是白费劲了,才继续说道:“他(她)们人气已绝,但是每个身体的小腹之间都有一团粉红yīn气,那气团的模样极像是你的同类!” “是谁报jǐng?”我听到jǐng笛声由远而近望向廖冰。 “不是我,我一早就进去洗澡,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廖冰儿赶忙摆手道。 “哦,那就是廖倩逃跑时办的了,jǐng察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一切,我们不适合留在此间,乐菱,我们走先。”我与乐菱的诡异差使绝对不能被世间凡人接受,为避免牵连其中纠缠不清,我示意白狐撤退。 白狐冲我一驽小嘴:“你先带这个女娃走吧,我帮你善后。” “善后?善什么后?”我不禁奇道。 白狐没搭茬,不怀好意的朝我身后廖冰儿邪邪一笑:“小妹妹,你想知道我是谁啊?看这里!”说罢背过身去妖娆的扭摆着丰臀。 在廖冰的尖叫声中一根硕大的白sè狐尾从她臀后裙中慢慢钻了出来。 白狐不屑的撇了撇嘴:“老公你先带她走,我把咱的手脚印还有那浴室里你的痕迹打扫一下。小丫头看什么看?老娘我就喜欢扭屁股,我扭呀扭,扭呀扭!”白狐一步三摇的摆着大尾巴打扫着地上脚印。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恐怕我是早晚要死在这几个女子石榴裙下。心知白狐所言有理,不理廖冰惊疑,一把拽揽住她蛮腰,口中念念有词:“铁壳疾行,去到魂牵梦绕,我遁!” 我施展法门,将廖冰带回尿泡店中,见到大门洞开,窗棂破碎,一众人鬼怪物兀自聚拢在桌前吵杂,心道幸好是深更半夜,否则这帮发癫的浑球不知要吓死多少人。 廖倩正对门口,眼神又尖,看到我带廖冰忽然出现头一个奔出门来一把将她抱住,姐妹二人初次经历灾变忍不住抱头痛哭。 “先进去再说罢。”我一时制止不住二人情绪,索xìng矮下身将抱在一起的廖氏姐妹环腿抱起,不理二人反对将她俩一并端进了屋中,示意凤儿关门。 朱凤儿伸手将面前的空气朝鼻尖扇了扇,确认异味散尽才敢将店门拉下,那窗户已然破烂,便就算了,反正深更半夜四下无人。 白乐菱随后赶回,放屁一事虽惹得众人臭骂,但却因为本事修行都不如她,也就只能嘴巴叫嚣几声便作罢了。 我将林家宅院内所见所闻跟众人说了一遍,其间白狐从桌下抓住我手,在掌心写字“你少说了点什么?” 我亦在她柔掌中写道“改米再说”,第二个字我便当真是在她手心画了个“米”字。 白狐不解的在我手心画了个米字,紧跟着画出个问号。方才画完便已醒悟,面颊飞上两朵旖霞狠狠掐了我一把。 福喜儿听我说完却是面sè凝重,沉思片刻才一字一顿说道:“寄-尸-还-魂!” 尿泡揉着宿醉的光头不解问道:“借尸还魂?” 福喜更正道:“不是借,是寄,寄养的‘寄’。” 她见众人不解便竖起拇指朝向自己,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比如我,就比如我这样的yīn灵,有尘世间未了的心愿啊什么的,不甘心就此去那奈何桥上饮汤,于是漂泊人间等待时机,想方设法要达成心愿。我机缘巧合之下遇见相公你了,那自然就另当别论,其它那些兄弟姐妹可没这个福分,他们一定要等到个横死的,还必须得是囫囵个儿死的比较完整的那种肉身,在逝者刚刚吐出最后一口活气之后立马附到尸身续上自己的鬼气,这样那**便以为自己还活着,因此就能驼着鬼儿假活上一阵子,鬼魂就是籍这一阵子的功夫去完成未了的心思。这个就叫借尸还魂。” 福喜儿抿了抿嘴继续道:“当然了,借尸还魂按照科学解释就是灵魂欺骗细胞,长久不了的,那些故事里说什么哪家哪家小姐先死过去、又再活回来,然后跟某某公子双宿双栖、白头偕老什么的,那就绝不是借尸还魂,毕竟欺骗只能是暂时的,怎也骗不过一辈子,可为什么还有那么那么多借尸还魂相守终老的故事流传呢?这个嘛……” “我知道。”白乐菱插了个话茬。 “咦?你怎会知道?不是读了万命锦囊吧?那可是犯法哦?”福喜奇道。 “万命锦囊我是没有拜读过,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嘴碎!” 闻听白狐如此调侃,包括廖家姐妹在内尽皆憋到满面通红,终是忍耐不住,在尿泡带头之下爆笑出声。 红袍嘴碎我是打从初识便晓得的,这会儿被白乐菱拿来玩笑我也没能憋得住,绷了一会儿终于憋不住嘴角漏气,笑出声来。 “相公。” 耳闻福喜叫唤我偏过头去,才见到红袍已然泪流满面,大惊之下一把将其揽进怀中柔声安慰道:“傻瓜,乐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哪能这么没出息的掉泪了就?” “玩笑?好一个玩笑!”福喜揉了揉眼睛忽地从我怀中站起,却是冲白狐怒目相向:“我是孤魂野鬼嘛,我一个yīn灵在人世间游荡了数百年,除了死鬼老爹外能与谁对话?” 福喜儿一句话扯紧了我的心尖,心疼之下赶忙将她拉回怀中搂得紧紧的:“放心吧宝贝,相公以后都听你说话,听你嘴碎,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相公就是你最忠实的听众,旁人谁也拦不得哈,乖了。” “冯重音,她又是谁?”依在廖倩怀中沉默已久的廖冰终于忍耐不住出声问道。 “是我老婆。”我吁了口气。 尿泡从烟盒里抽出两根,一同叼在口中点燃,递了一支给我。 我接过烟狠狠抽了两口,一指白狐:“她,也是我老婆!” “冯重音!你……你……”廖冰从廖倩怀中站了起来,浑身筛糠一般的气到发抖。 “我怎么?相识她俩都是在你负我之后,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冯重音发誓生生死死要与她们相守,如若食言,地狱有十八层?我便做那第十九层的奠基砖!” 白狐、福喜二女闻听此言俱然sè变,两只小手先后遮拦在我嘴上,福喜更是伏到我肩膀上泣不成声道:“你这坏人,哪能胡乱说这些浑话。” “少来!”我一把拍掉二人小手:“喜儿,继续给我念叨念叨,什么叫寄尸还魂?越细致越好,越是碎嘴子我越喜欢!你相公我要办公!” 廖冰从未见我如此暴怒,心中委屈,待要犟嘴却被廖倩一把拉住,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 白狐冷静下来却是打我肩上握住福喜小手:“妹子,是姐姐心窄,激着了你,姐姐跟你道歉了,姐姐修习千年,心中万分苦楚又何尝敢对人言?成吧!你我二人既然注定要做姐妹,那就都好好的,再别争斗,不给咱家爷添烦。” 第二十一章 烩尸厨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福喜与白狐尽释前嫌,廖冰儿亦被廖倩拉回怀中安慰她冷静下来,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待福喜解释何谓寄尸还魂。 福喜抽抽搭搭好一阵才从我怀中钻出脑袋,抹掉眼泪跟众人解释道:“你看哈,就像鸠占鹊巢似的……” “我去!”插嘴的仍然还是白狐:“妹子,长话咱回家说,在这里你就少絮叨几句吧。” 福喜白了她一眼,整理了下思绪:“就是你这样的妖jīng霸占了人类的身子。这么说吧,妖霸人身你们听说过哈?妖邪霸占人身也分两种,一种是姐姐这样成器的妖jīng,随时随地都能把凡人的魂魄踢出体壳,取而代之,当然姐姐你是不会的;另外一种,就是寄胎!就是妖邪或有意或无心的生个宝宝在人的身体里,依靠汲取对方体内营养成长,取而代之。” 许久不语的朱凤儿忽然问道:“那福喜姐姐你说那借尸还魂的小姐跟公子是……” 福喜见到有人欣赏她,这才真正破涕为笑,从我怀中钻出去,一把揽住朱凤儿脖子贴到她背后:“凤儿妹子,你想啊,那些小姐居住的深宅大院难保不会养些鸟啊狗啊的宠物,那些家伙难保就不是凡物嘛,它们常伴主人身边,晓得心意,更感同身受和主人一起接触情爱啊,这么说吧,那家小姐若是抱着个狗jīng谈了场恋爱,尚没恋完就挂了,那狗jīng儿一边儿疼惜主人,一边儿爱惜主人对象,自身又有那寄尸的本事,那它……取而代之,成全故事,也未尝不可啊。”“说正经的,林家是哪种情况?”这娘们儿嘴太碎了实在。 “老公你看到那些肉身中各自盘着一尾小狐,那九成九便是寄胎了。那寄胎成熟之后,便会取而代之……” “你说什么?别絮叨!最后四个字!” “取而代之。” “乐菱。抄家伙,回去干掉它们!”我实在难以想象一堆狐狸仔儿顶着个人头在人间胡混。 “来不及了!”福喜拦住我道:“寄生在人身的邪物因为营养充足,都是翻番儿的生长,猫三狗四,原本应该四个月才成形的狐狸,四个钟头便已经是成功了。恐怕……若是现在回去做事,jǐng察便要告你谋杀了!” 破窗外一声旱雷炸响…… 我将烟头在碟子里摁熄,吐出最后一口烟圈:“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回去,那……” “那林妈妈会带领众人夹道欢迎。”廖倩接过话茬,讲得我心中发冷:“你们在那里耽搁了好久,回来又已经超过三个钟头,寄生的狐狸宝儿怕是已经长大了,取而代之……那……”廖倩兀自闭嘴,打了个冷战。 …… “老弟,我这个店还开不开啦?”尿泡将众人安置睡下,见我站在窗边闷闷不乐,故意打趣问道。 “开,不开谁给我开饭?咱哥俩打拼先,让厨子跟凤儿顶着干呗。对了四哥,你藏了好多事都没告诉过我啊,你什么来头?” “嘿嘿,哥哥我不是有意瞒你,先前只是怕说出来吓着你。 “说来听听?看会不会吓到我瘫痪?不要吹的太大哈,你要谨记我前世也姓朱的。” “放心,哥哥我祖上八代都是做厨子的。” “拜托,猪肝都能炒得那么老,亏你还有脸说。” “我是,烩尸厨!” “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烩尸炼器!他是土鳖,是个yīn厨子!”福喜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拣尸炼器,烩尸厨!” “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蛮牛叉的耶。尿泡,你不说你爷是带红箍的公务员吗?他除了炖猪下水外还会煮别的啊?”我对这些歪门奇事知之甚少,听得是一头雾水。 福喜儿刚刚接受yīn司差职,心中存放了万命锦囊,对此番奇闻异典却是如数家珍,娓娓道于我知晓。 原来这烩尸厨在从前却是真真正正的下九流门道,真要说起来还算是我这个半吊子yīn阳差的前辈呢。 世人常言的下九流乃是旧时对他们心目中所不齿的行当的总称,大体便是一流巫(画符念咒招神驱鬼的僧道尼巫)、二流娼(这个嘛,相信大家都有所研究)、三流大神(以跳唱形式治病,说是能借助神仙附体的神巫)、四流梆(打更的)、五剃头(挑担走四方的推头师傅)、六吹手(搁到现在就是从事乐器事业的人,包括在红白喜事上吹响器的)、七戏子(各类演员)、八叫街(穿百衲衣沿街讨饭的乞丐)、九卖糖(吹糖人的)……这每一流的行业名称都包括着很多同行或类似同行的职业,比如拿第五流“剃头”来说,便把修脚的、跑堂的、拉车的,以及按摩、店员、舞女、帮闲等属服务xìng行业的均算在内。总之就是那些故作清高的假圣贤、伪君子们对劳动人民的歧称。我很难想象在那遥远而又亲切的怡红楼里上品的大爷被九流的娼jì骑在胯下是怎样一番高尚情形。 尿泡祖上从事的行当却非是传统的下九流,而是真真正正的“下”九流,即是跟yīn阳生死相关的邪门行当的统称。大致可分为:敛、送、纸、招、顺、假、借、礼、兵。不用细分,一句话,就是跟尸体有关的一切行当的总称。 福喜所念的“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说的都是真正下九流中的“借”,即是盗墓行当。而这烩尸厨却独属于真下九流中的“兵”,说白了他们这个行当本职是来锻造修炼一些镇尸压邪的法器,可不知何年何月开始他们竟在暗地里背道而行,明里出售的是法器,私下却修炼铸造些掘尸盗墓的器械,这门缺德生意从古至今都不缺土鳖买家。 我听福喜说完,也不顾情面的给了尿泡六个字的评价:缺德,相当缺德。怪不得你这厮不生头发还长得这么猥琐、这么大人还找不着对象、还跟我一样穷……咦!你还rì了兽皮,哈哈哈哈…… “什么rì兽皮?”福喜尚未听我说过尿泡的那段恶行,故此发问。 朱四样老脸一红,慌忙插嘴遮盖过去:“兄弟,唉……你听我说啊,烩尸一行听来确实不堪,但你细想,便如那娼jì一行,历朝各代大禁特禁了几百年为何至今还繁荣昌盛?唉,每个行当即是出现便有它存在的道理,各行各业都有那朝自家脸上抹黑的臭狗屎,却也不能因为那几只坏锅的蛇虫鼠蚁就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不是?再说了,单就是同一块铁石,拿去炼成旋风铲,那便是缺德为恶?关键在于人,我爷那时还用这铲子打死过rì本鬼子呢,那如何计算?俺们祖上确是炼过诸多盗墓邪器,不过那是为生计所逼,毕竟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再说了,俺家还修炼过不少降魔伏怪的法器呢,比如……” “比如你顶门杠子里的那根寒铁短枪!”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腆着大脸冲尿泡伸出手去:“拿来,让兄弟我Look,look。” 常言道功夫再好,板儿砖撂倒。 任职yīn差以来我时不时觉得心里发虚,若是将来对敌之时没个趁手的家伙使用那可是大大的吃亏,就算是身负尸魃铁壳,可连看到福喜施展鬼爪和白乐菱现出野兽状态我都觉得心里毛毛的,因此我早就惦记上朱四样顶门杠子里的那根短枪,虽然不知道有何威力,但是就算拿来振夫纲也是好的嘛。 尿泡深知我那赖皮心xìng,知道若把铁枪拿出来给我一LOOK,就搂没了,因此任我怎样胡搅蛮缠也不舍得拿出,只说据他父亲所讲那铁枪本是他祖上为yīn司铸炼的判官笔,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个比我还要浑上百倍的二货yīn阳差一笔戳死了一只凡间的公鸡,竟还用笔串着鸡腿跟鸡翅拿去BBQ,好端端一件yīn兵被那厮毁了神气。那呆货后来遇敌之时怎也唤醒不出判官笔的气劲,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丫想方设法的勾引了yīn司采办的文秘,才晓得此笔乃是朱家炼造,于是便偷偷下去十八层地狱骗那受刑的双头恶蛟在笔尾抓出三道痕迹,这才返回人间找上四样的老子,硬说什么朱家生产,质量混蛋,胡搅蛮缠非得要以旧换新,不然就告到三幺五给朱家曝光云云……四样老爹给他软硬兼施纠缠的没了主意,不得已才拿出另一件传家法宝玄冥钩换了给他…… “人才!” “人才!”我与福喜同时竖起大拇指赞道:“想那仁兄应该是我的前任,对了,他后来何去何从?” 朱四样翻翻白眼,对我二人的谬赞不以为然,恶声恶气道:“俺家只负责修炼yīn兵,哪里问得着那位大爷,不过听小道消息说他竟sè胆包天的搞大了十八层地狱中那双头雌蛟的肚子,又盗来在阎王手里把玩千年的三十二张骨牌中的两张天牌,与那妖蛟分食了,从此脱离yīn司管束二人远走高飞了”。 “罩啊!”我听到此处忍不住两眼放光,拿袖子擦了擦流下的口水:“也就是说阎君‘方中信’那里还剩下三十张骨牌?” 朱四样见我如此模样哪还不知我心中所想,双手捂住面颊懊悔不已:“我怎会如此糊涂跟兄弟你说了这些,兄弟,你听哥说,那些可都是小道消息……” 第二十二章 葫芦开战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与福喜儿安慰四样,说谁人心中还能没个奢求?那只是个构思,尚不知有没有机会付诸行动,不要担心……不用担心。 “话说那根用来烤鸡翅膀的判官笔,现下如何?我那天看你用它砸尸魃时蛮灵的嘛。”我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尿泡仍然沉浸在后悔当中,糊涂答道:“我爹心疼那玄铁yīn兵,当然不肯丢弃,于是便让那些熟络的土夫子们在行事时顺手捎带些僵尸的指甲毛发回来,其间不乏好手,还能带回些粽子活尸的爪牙眼珠什么的,都一同扔进烩尸炉里想要恢复判官笔的神气,时至今时今rì怎也是将yīn兵气劲炼回了六……七……嗨!我说兄弟,你就别惦记了成不成?该是你的便不用惦记,不是你的你想也没用。改天,改天若得机缘哥哥我炼件好的兵刃给你行不行?” 我心知盗酒劣行在先,尿泡有了前车之鉴绝不能让我轻易偷他yīn兵,耸肩作罢。 眼望东方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又逢晨风拂面吹得爽朗,神智一阵清明,笑喝一声:“成!我等哥哥你帮我铸就神兵,现在嘛……平rì里都是吃你的,今儿个兄弟亲自下厨,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福喜儿,你去厨房煮锅米粥,再和个面糊,相公给他们烙些喷儿香喷儿香的葱花糊塌子!” 福喜闻言嗤之以鼻:“哟!冯爷您还会做糊塌子呢?那可是咱家地道的京府京味儿,相公,您老可知油要几分热?” 我听她揶揄,没好气的反问道:“我不知道,你知道?” “那是自然,若是切些西葫芦碎儿参合进去还更美味呢。” “嗯,知道就好,做去!”我悻然负手,低头跨入店门朝后院白狐睡房走去。 “我靠!”福喜儿发觉上当,追上来攥紧粉拳在我肩背一阵狂擂:“你这坏人,肚子里装的都是坏水儿!竟然连自家媳妇儿都要算计。” 嘿嘿,快去吧,我一巴掌拍在福喜臀瓣儿上,顺手将她推进厨房。 耳闻朱四样跟在背后瓮声瓮气道:“还以为冯重音会大发慈悲请客吃早点,现下却是指使婆娘进了我家厨房,还不是吃我的。” 嘿嘿,哈哈哈哈…… 林家这一趟是势在必行的,赶早不赶晚,因此我吃过早点之后便借朱家澡房冲了个凉,换套干爽衣衫准备开工。 由澡房出来见到廖冰站在院子里冷面相向:“yīn阳差?尸魃铁壳?冯爷你好威风。不过……貌似我并未在你的辞呈上签字。” 廖冰顿了一顿,语调更带忿怒:“因此你冯重音如今仍然是我廖冰儿的员工。我也还是你的老板,不论你那两个妖怪老婆有多厉害,至多跟我一样同属你的‘老’字辈!” 我被廖冰一番谬论弄得啼笑皆非,仔细想来当初我一怒之下让依依妹子转交了辞职信,老板廖冰却是真的没有签署名字,现今若是争凶斗狠我倒怕不了谁,怕只怕这个冤家一味胡搅蛮缠,那当真是是打不得,骂不得,理亏之下总不能将她干掉? 想到“干”掉,我不禁忆起昨夜在林家浴室内跟她重温旧梦…… 罢了罢了……无奈之下我只能低头道:“你仍然是我的老板,当下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再不可能重回公司供你差遣,我便应承你至此便算我停薪留职就是了,若是业务上有什么需要,我随时救援。” “只是公司业务而已?”廖倩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眉毛一挑趾高气昂。 一边的廖冰儿却是满脸落寞悲伤,显是被我一席话说痛了心,终是贝齿一咬:“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你在白rì的八小时里,仍是我廖冰的职员,冯重音,你好自为之!”说罢顿足离去。 廖倩亦瞪给我两颗白眼,怀抱双手悻悻离去,临走不忘回头说道:“白痴啊你!真以为兼职那么好做?打工两份?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呢。” 我一拍脑门才猛然想起大事:“乐菱!白乐菱!不要躲了,老子看见你了!把这俩泼妇给我拦了!”被廖家姐妹一番搅合差点忘记大事,得亏廖倩一语提忆起此时我正身兼两职,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林家之事,那一头自然少不了廖冰儿这条引线。 “来来来……”我整理好衣衫端坐店内,冲廖倩招手。 “干什么?造反啊你?别忘记你还是我廖家工人!”廖倩此人便是典型的jīng明过头,嘴里强硬,脚步却未移动半分,仍是远远的躲在廖冰身后假装望天。 “中间人?我是不是该这么叫你?广告公司是在廖冰名下,如今你廖倩却是阎王钦点的小小中介,我好像是你老板耶,我是否该支使你做点什么?例如……钢管舞?”我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廖倩周身,她那包裹在杏黄套裙下的身条绝对魔鬼,更何况她年龄略长,知道如何打扮更加引人,常年累月的一袭丝袜高跟打扮,若是撩起短裙围绕钢管热舞一番那…… “老公你真美!想的美!”未及廖倩搭话一旁的白狐便敲碎了我的憧憬:“以权谋私是要双规滴,省省吧你。懒得跟你们这帮饮食男女多言,开工开工开工……” 白乐菱对我再是爱护也不堪情敌sāo扰,见所有人到齐了厅中便不耐烦再废话:“朱四哥!” “弟妹,你咋定夺?我听你说。” “四哥你纯属友情帮助,若不愿去那谁也不能勉强。” “妹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跟你家爷们儿情同手足,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凤儿,今后咱这小店你便胡乱维持一下了,我跟你冯哥去办些大事。”见凤儿毅然点头,尿泡心定道:“弟妹你说咱怎么安排吧。” “谢了四哥,乌鸦呢?” “到!呱!”乌小五酒量不济,宿醉未醒,听闻白狐叫唤慌忙从柜台下钻出,胡乱答应道。 “打今天开始你只能在初一十五方可饮酒,现在,你快去林宅探个情况,速速回报!” “OK……我去也!”乌小五答应一声之后努力的沿着柜台向外跑去,一摇三晃勉强跑个直线。 众人皆是叹息,对这厮的本领俱是有所怀疑,朱凤儿见乌鸦奔到窗口却怎也跳不过窗棂,忍不住提醒它:“小五哥。” “嗯!”乌鸦听闻朱凤儿娇唤宛如打了鸡血,一改怂样,昂首挺胸的回过头道:“凤妹,怎得?” “听说……听说乌鸦都是用飞的。” “醉了醉了,这酒劲太大了,让诸位见笑了。得亏凤妹提醒,我去也!哎呀……” “没事的,小五哥,你忘记开窗了。”朱凤儿憋紫了俏脸不忍笑话出声,只快步赶到窗口,将贴在玻璃上的乌鸦扯下,顺便打开窗户:“小五哥哥,你一路好走!”言毕将那一坨黑鸟自窗口丢了出去。 “谢谢凤妹……我很快就回来啦……哎呀……”!!! 听他惨叫我赶忙跑到窗口探出头去:“我靠,凤儿你太大力了!它撞到飞机了都!”转身看到一帮多事货都齐聚在我身后朝窗外张望,忍不住摇头叹息:“听说附近没有机场,您各位赶紧归位吧。” “噢……”众人闻言便知道我是胡说,这才打窗口散去。 我趁众人转身嘘骂,疾忙从廖冰儿发髻抽出一个发卡丢出窗外,退了两步小声朝窗外说道:“够给你面子了吧,赶紧拾掇一下,去做正事。” “知道了。”窗下传来乌小五一声闷哼:“真搞不懂你们北方人为何这么喜欢在墙头种那么多仙人掌?还好有这发夹,谢了,挺好用的。” …… …… “老公,你跟四哥这便启程去林家吧,院中那送外卖的小摩托看来不错,你俩就悠哉游哉的去呗?” “好哒!”我拽着尿泡跨上摩托,临走拽过白狐附耳道:“你记得一定要赶在我们之前将廖冰带回林家啊?” 白狐一把扳过我脑袋亦是附耳说道:“一切都按你今晨所说的行事了,放心去罢老公”。 …… …… “你有多高?”我在去林家的路上忍不住问尿泡。 “183!” “多重?” “112!兄弟你多高?” “182。” “你又有多重?” “78公斤。” “兄弟,咱家这小铁驴只是送外卖的而已,我们下来走走会否更快一点?冒黑烟了都?” …… …… “好歹我们也算是去惩妖除魔,难道非要用遁的?”我望着倚在树下的小摩托恋恋不舍,好歹也算是坐骑,徒步前去的话太没面子了也? “嗨!冯爷,你要去哪儿?”一声口哨轻浮,伴随着脆生生的呼唤入耳一辆白sè奔驰停住身边。 “有着这等身世你还去贩卖衣衫?卧底啊你?”我未及多想便开门跨上林葫芦驾驶的豪车,示意尿泡上来:“去你林家啊。” “抢亲?” “是啊,你都不会想到有多激烈。”尿泡翻进后座舒服的躺下道。 “我想的到!” “你想到什么?”我不禁奇怪这林家小姐的言语。 “我虽然不住家中,但却装置了几十个摄像头监视小妈她们,昨天晚上冯爷与我那刚过门的嫂子战况很激烈啊!” “你不是这么下流在浴室里装置探头吧?” “我装了!怎样?” “那你看到什么?” “她们都已经不是她们了对吗?” “嗯。”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心知林宅内只活了一众的狐狸。 “那就做掉她们!老娘准备好了早就!” “准备好什么?” “自己看!”林葫芦一边驾车一边空出一手将尿泡身下的一块儿帆布拉开。 我与尿泡尽皆变s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豪车之中,我二人身下竟然满是重型军火! 第二十三章 杀人偿命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这个小姑nǎinǎi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怎的路子这么野?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啊? 从五四式到省港红星,最先进的是92式? 我本人热衷兵器,故而煞有兴致的在她车兜内翻看。 直到我翻出一根金sè左轮,终于忍不住啼笑皆非道:“柯尔特M1917?林葫芦,你这是给哪个古董商人顶了炸雷?” “什么意思?”林葫芦边驾车边皱眉道。 我实实在在感触到这些富贵二代实在好骗,不忍告知她真相,只靠在车里闭目养神。 尿泡凑过头来问我:“兄弟,这些好用吗?” “好用,还很新呢。我cāo!用个屁啊用?仨凶徒带着一车过气军火,屠杀林家满门?你想登上明rì新闻头条吗?”我一把揽住驾车的林葫芦肩膀,终于忍不住问道:“妞,就算你在林家装置了摄像头,我也很好奇你如何看出其间的祸端?” “手拿开!戳你信不信?”林葫芦未驾车的那只右手指头上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戒指刺,真真儿的冲我比划了几下。 我赶忙抽回揽着她肩膀的手,庆幸她手下留情,同时心里嘀咕不已:这小娘们儿说到底绝不是一般人啊,甭瞧她弄来的是这一车的破烂儿,可这堆破烂儿也不是人人都能找来的。更令我琢磨不透的就是这娘们儿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在自家上下甚至是在她哥哥嫂子的浴室里都装上了摄像头,她莫不是有偷窥癖? 我说:“林葫芦。偷窥那不叫事儿,可你说他们不是他们了,那是怎么个意思?”我特想知道这丫头到底知道多少。 可没料着我却被林葫芦一句话噎了回去,她只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偷人家女眷的人倒是猖狂了?” “你以为我真对您一见钟情呢?告诉您冯爷知道,那可不是呢!你瞅瞅我眉毛?仔细瞧瞧?”林葫芦边说边把脑袋冲我摆了摆:“看见没?” 我顺着她话打眼仔细一瞧才发现林葫芦一双柳眉竟然生得与众不同,双眉之中居然各自长了一根血sè挺拔的红眉! 朱四样随后也看见了,一扒拉我肩膀道:“万里挑一,这小丫头这是天生了一副‘乾坤正气眉’啊!” 我不解道:“听起来挺牛的,是什么玩意儿?就这两根红sè儿毫毛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林葫芦只管把车在林荫小道上开得行云流水,压根儿不屑再看我一眼。 只朱四样跟我耳旁念叨:“我跟你说啊兄弟,这个‘乾坤正气眉’可不是人人斗能长的,是万把人里才能找出一个啊。就这个葫芦娃要是搁到从前那个是天生的下九流好手啊。她可是天生就能把人鬼神仙看个囫囵个儿。” 听朱尿泡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林葫芦竟然天生着一副yīn阳眉,这可真正是万里挑一的奇葩邪货,说她是天生的下九流好手绝对不为过。即便奇遇如我也只能是在运足尸魃鬼气时方能辨识yīn阳鬼货,她倒好,天生了一副乾坤正气眉,虽说不若先天的yīn阳眼那般把鬼怪瞧得清明,但却能凭借自身目力便可分辨人鬼正邪是否本体。 这样一来我心中疑惑便迎刃而解,怨不得她但凭偷拍影像便就知道林家上下已遭遇巨变,宅内各人已非本体,而是被邪物附体的傀儡。 我却又忍不住问道:“就算你看出林家众人被寄尸还魂,可那终究是你的父母家人,瞧你拉了这么大的阵仗是分明是要灭了自家满门?你怎忍心?难道半点不顾念亲人情分?” 经过林葫芦一路解释我这才得知她并非林家所出,现如今的林家掌门林启德老爷子并非葫芦亲爹,他原配夫人,即是葫芦的母亲自打嫁入林家并未产下一子半女,这使得拥有偌大家业却苦于无人继承香火的林启德甚为不满,终究是架不住无子送终的传统压力,另取了小老婆一个,他那新娶的二姨太肚皮却是相当争气,俩人成就好事之后不到半年便宣告林家有喜,十月之后瓜熟蒂落产下一子便是林少。母凭子贵,二姨太转正摇身成为大房,林家上下在林启德的默许下视她为女主人,这才逼得本就心高气傲的原配夫人一怒之下离开林宅另立门户。 葫芦她妈搬出林家宅院后愈发气不过,但又苦于肚皮确不争气,万般无奈之下才想法从孤儿院抱了个女娃儿回来认做闺女,她无意凭借继女跟林少夺产,只想等到自己老迈之时好歹也算有个依靠。 林启德心中有愧,时不时的来原配夫人家里串门儿。也没曾想到这个被叫做葫芦的女娃儿天生的人见人爱,颇能讨人欢心,时rì长了林启德被这小人jīng的伶俐可人熔化了冷心,终是将她改成林姓,认做女儿。 时光飞逝,岁月催人。在林二nǎinǎi入主大宅之后展现出超乎常人的经营能力,不论事业还是家庭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蒸蒸rì上。时至今时今rì俨然已超越林启德成为了这个家庭以及林氏企业的主宰。林家虽然承认葫芦的身份,经济上无线给养,但林启德怎也没勇气向那雌佛爷提出把原配与葫芦接回林家。 怪不得林葫芦与林家情分如此浅疏,就算是要亲手灭自家满门也丝毫没见心软,她这心里是带着怨恨呐。这样想来她在那宅子里安装了数十个监控绝非无的放矢,恐怕今天林家满门灭亡,正是她心中所盼。 这人呐…… 我与四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相对无言,人类的家族仇恨我们是绝对不能参和,降妖伏鬼维持yīn阳秩序却是我的本职工作。我这yīn阳差初来乍到,对这内里的cāo作尚未能得心应手,更何况阎君也没告诉过我,若是妖邪上了人身那该如何处置?我忽然想到,既然狐狸夺了人身,那……那原本该是yīn司才能勾取的林家众人的魂魄,去了哪里? 不行,不能让林葫芦这么胡闹。 我打定了主意,在没弄清楚整件事情之前绝不能损伤林家众人的肉身,白狐那簿子上记得,他(她)们,还没到死期呢。 “我说葫芦!你先靠边停车,我有话跟你说。”我必须得想法制止她,这一车的过气军火就算是只能点着一半儿,那恐怕也能将林家整个门户夷为平地。 林葫芦看我坚持,磨磨唧唧半天才停下车来,不耐烦道:“怎么了?赶紧说!姐们儿赶着去办大事呢。” 我点了两根烟,递给尿泡一根,狠嘬了两口,吐着烟圈儿对尿泡说道:“四哥,咱俩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不!不是。”尿泡眯着绿豆眼儿道:“不是贼船,是贼车。” 林葫芦见我俩yīn阳怪气,勃然大怒道:“怎么着?我好心载你俩一程倒落下不是了?冯重音,你给我说明白了,这怎么就成贼车了?你给我说!说不明白咱俩没完!”林葫芦一边怒吼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左轮手枪指住我太阳穴。 “先开枪,开完了咱再说道。”我已经不在生死簿上排队,心知人间的冷热兵器绝伤不了我,倒是林葫芦此刻热血上头,不给她点颜sè的话绝不能让她冷静下来。 “柯尔特侦搜,1926年款的。”我握住林葫芦发抖的手,将黑洞洞的枪口移到脑门正中:“甭看它是老款,这可是点三八的前身,左轮手枪的卡壳几率为千分之零点零一,更不会炸膛,放心的搂扳机吧。”我边说边伸出拇指按住了她扣着扳机的手指,慢慢压了下去。 林葫芦看我绝非戏闹,惊得花容失sè:“你……你干什么?啊!” 砰! 朱四样虽然知道我的能耐,但听得枪响也忍不住吓了一跳,呼呼的朝我脑门儿上吹了几口气:“兄……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口中虽硬,但那子弹砸到脑门上却是真特么疼,生死簿上除了名字,却不能消除我的疼痛神经。 眼看林葫芦惊魂未定,我趁势吓唬道:“林小姐,你杀人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葫芦显然被这场面吓得六神无主。 “我管你是否故意,等着吃官司吧你!” “对!借林小姐车载电话一用,我要报jǐng!”朱四样高声附和,假模假式的抄过车上电话按得嘟嘟响。 林葫芦当真是被那一枪吓得失却了分寸,惊惶之下当场哇一声哭了出来:“你……你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救人要紧……我……是他……我没想真个杀他……呜……”。 我见她如此模样,不忍心再吓唬她,抚着脑门儿坐正了身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林葫芦,甭哭啦,咱进局子吃官司吧?” “我不……我才二十岁我……”林葫芦抽抽搭搭的说了一半才觉得不对:“咦?你……你没事?你没死?!!” 我没好气的冲她吐了吐舌头:“我死了,可我不甘心,我可还没留下香火呢,我看你不错,堂堂二十出头一女娃儿模样身材都挺周正的,就今儿个晚上,咱俩洞房播种,你给我留个一儿半女,也算做个补偿。” 林葫芦听我口中占她便宜,这下彻底的醒过味儿来,见到我跟尿泡眼神促狭气得紧咬了银牙,拿手背狠狠抹了两把眼泪恨恨道:“姓冯的,早看出来你形魂不符,没想着还是着了你的道。不怕枪子儿是吧?打不死对吧?”林葫芦边说边又举起那支手枪抵住我脑瓜又要扣动扳机:“那就让我多打几枪看看你命有多硬!” 朱四样眼明手快,撂下电话一把将她手中左轮夺了下来。 我亦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方才存心戏弄她,是提前运足了尸魃鬼气护身;现下这小姑nǎinǎi毫无预兆的抄抢便打,可没给我机会准备,死就未必,但若shè杀了哪片脑细胞又不能够恢复的话,我不就此成了……成了脑残? 我心有余悸,恼恨林葫芦胆大包天胡作非为。可大事当前我不得不强压住怒火,伸手按住盛怒的林葫芦,平心静气道:“冷静!你要冷静!甭管你我多么牛叉,身在人间就要遵守法律,自古以来便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唉,葫芦妹子,我可也要说你两句。”朱四样叹息一声搭过手来。 却被我一把打开:“四哥放心,这小娘皮我一人便能制服,不用你帮忙,有话您说便是。” 朱四样没好气的缩回后座,不再插话。 面前的林葫芦却是面sè沉静,看不出喜怒。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说道:“冯重音,按住了,你好好给我按住了!我堂堂二十岁一清白女娃绝不反抗,但是你记住了,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听她不温不火说出如此话来我心道大事不妙,慌忙要把手从她椒rǔ上挪开,熟料却被她一把按住我手,仍旧感受着那软糯的温柔。 “好好按着,记得,你要负责。” 晴天霹雳……王法何在?我只不过握住一个肉包…… 第二十四章 分身强暴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看吧,吃豆腐吃出事儿来了吧?” 白sè靓车复又行驶在林荫道上,朱四样一路对我揶揄不已。 林葫芦未再说话,一路高挑着眉毛只管开车,任谁也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期间恰逢乌鸦乌小五返来报信,林葫芦明明对这个口吐人言的黑鸟充满了好奇,却不知怎的死咬紧口齿没吐出半个字儿。 从乌小五口中得知:林家大宅一切正常,花匠打理花棚,厨子买菜造饭,一片祥和,未有异动,昨晚上那队jǐng察想是到来之前众狐已然寄尸成功,将他们支兑过去了。 我问小五:“你还探得什么?” 乌鸦相当之狂傲道:“现下你想知道什么?但凡活在尘世间,只要他(她)埋锅造饭,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来便是!”灶底郎君虽然长个鸟样却是霸气外露。 我说…… 我尚未搭腔便被朱四样抢了话头:“哟哟,说你胖你倒喘上了,我倒还真不相信你什么都知道,你给我说说,林家二姨太今天内衫是套装还是两截?什么花sè?什么颜sè?带不带蕾丝?是高腰还是丁字,你一样一样跟我说说?” “四爷!您真要问这个?”乌鸦明着问朱四样,一双贼眼却骨碌碌转向我。 它显然故意把眼sè使得夸张,朱四样跟林葫芦尽皆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摇头叹息道:“我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姓朱的,你怎么能这样呢?假公济私连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你都不放过?我不认识你!我什么都没听见,你们继续。”我一边摇头一边掰正了林葫芦脑袋,示意她继续开车,不要管后座那俩憨货,却在同时竖直了两只耳朵偷听他俩谈话。 廖冰林少婚宴之上我见过那二姨太一面,富贵人家保养的是真好,一袭淡紫sè旗袍包裹曼妙身姿哪里显得半星老态,多说也就像是三十出头四十不到,却胜在风韵绰越,我既是存了一颗凡心,怎还不为她旗袍开叉处露出的丝袜长腿动容?管她是人是狐,若有机会定要跟她单独会上一会。 算盘尚未打响便被乌小五接下来一番话将我浇了个冰凉。 乌鸦没有回答朱四样的猥琐问题,只拿翅膀懒洋洋的兜住宿醉的脑袋窝在座椅缝隙里道:“你媳妇儿带着你媳妇儿和你媳妇儿已然到了林家,你媳妇儿让我跟你说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媳妇儿,她和你媳妇儿一定会保护好你媳妇儿。对了,你有个媳妇儿非说她不是你媳妇儿,她说她是你的老板,除那之外没半点儿关系。” “廖倩呢?”我问道。 乌鸦仰天打了个哈哈:“你那个不承认是你媳妇儿的老板事业心相当之重,让廖倩回公司顶着去了先。” 林葫芦明明对乌小五本尊和它一番怪话好奇不已,却硬撑着问也不问,这让我万分不安,我心头有那么一点儿感觉,我感觉坏了,我落人手里了?就像是孙猴儿翻不出如来佛的…… 我不敢想了。 事件的发生绝不如想象的jīng彩,我们挑出些古旧到不能用的枪支弹药分别扔进路边小河和塞进树上鸟窝,一路行来只留下三分之一不到的军火勉强能用,统统塞进后尾箱以作不时之需。待等来到林宅之内一切都已协商妥当,乌小五酒量实在不行,到如今依然晕晕乎乎,再不能执行任务,只把它锁在车中休息。 林家管事笑脸相迎,将他家小姐连带我与尿泡接纳进屋,一路怀揣双手恭恭敬敬没有半点怠慢。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正常到隐匿遮盖了黑暗里的疯狂。 豪宅大厅不同凡响,我虽然二次重游却是第一次仔细品赏,前后两次过来,宅内摆设没变,不同之处是要面对横躺着的遍地尸身或俏生生的活人,我心境怎会相同? 林启德籍病不见,接待我们的是林家真正的掌门人二姨太,依旧风姿绰约,依然谈吐得体,把本该最是愤怒的林葫芦都三言两语哄得没了脾气。 原本说好与白乐菱内外接应,但事到如今她竟然与廖冰避而不见。我心下鼓敲三遍不知道这鬼怪闹剧该如何往下演。 思索再三索xìng暂且做回常人,与林家掌门在大厅内胡乱交谈,一来二去竟像是不知因何回到从前,我仿佛重归当初潦倒之时,面前的林家二nǎinǎi竟然不知何时变为廖冰母亲,我在她声声质问下龟缩如乞丐一般,只是重复念叨着“我会给她幸福,给她未来,给她今世无憾……”。 “你如何给她?” 我无从作答,面对现实,再多动人的言语也只是白纸一张,不可信赖。 正当我浑浑噩噩自暴自弃之时林家二nǎi忽地打从沙发中站起身来,款款向前化作白雾一片。 白雾未散,却听震撼声响,雾中踏出一位身材聚拢霸气,面容横恶的马头怪人。 马头怪人行至我身前,点手一指额头,爆喝道:“冯重音!时辰到了!快随我去到yīn曹地府!” “你是谁?”我好奇问道。 “你总听过yīn差里有着牛头马面?看我模样,你还猜不出来?哈哈……哈哈哈哈……”马头怪人狂笑不已。 “哦。”我冷冷哼了一声问道:“牛头马面的马,与当牛做马的马有无区别?” “什么?”马头怪人不知我所谓,奇声问道。 我揉揉鼻翼,掐了掐鼻尖,清明总算恢复了一半,沉吟片刻突得对马头怪人爆喝一声:“ 尔等胡闹!也不看自己早已露出狐狸尾巴!” “啊?”马头怪人一声怪叫,急忙转身查看屁股后面。 “白痴。”我心道勿论真假,你小马妹妹遇见我冯重音终归是要屁股遭殃的,尸魃鬼力陡然附身,施施然抬起一脚朝那马头怪人背向着我的屁股上狠狠蹬了过去。 “哎呀!” 一声惊叫将我带回现实世界,依旧是林家大宅,依旧是奢华的厅堂之内,我籍着一蹬之力坐回沙发,看向两旁,朱四样跟林葫芦均是紧闭双目,抱着小腿窝在沙发里,身体急剧起伏着,仿佛酣睡之人遭遇到噩梦一般。 定目观瞧茶几旁趴着一人,齐肩的卷烫头发,淡紫的古典旗袍、磨砂高跟,由于姿势不雅,那原本的正式旗袍在她身上褶皱一团,本身便高开的高叉竟然被翻扯上了腰际,肉丝裤袜包裹着身着蕾丝紫内的丰满豪臀。 这般身姿曼妙,不是林家二姨太,那又是谁? 我心知差点中了狐狸诡计,万幸与yīn司小马有着一面之缘,否则若是辨认不出虚幻,难保不会糊里糊涂让这狐狸jīng勾摄了魂魄。 看来这个yīn阳差绝非好当,回头总要找机会向阎君问个明白,无论如何先要找他讨要一个类似社保的yīn间福利,否则……这么个邪xìng的活计,老子绝对不干。 观瞧林葫芦与朱四样仍然被狐xìng迷惑,我赶忙起身想要唤醒他(她)二人。 熟料方才直起身子却似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直直扑跌向前朝林葫芦压了过去。 “不好!”我心知自己体格颇大,若是这么砸在葫芦的小巧身子上后果不堪设想,心念电转探手一拍葫芦头顶的沙发边缘,借力翻转过身摔进她身边的沙发里。 我怒不可遏,惊魂未定便暴喝出口:“谁人放……?” “谁人放……肆?”一张邪恶的人面凑到我的眼前,替我说出“肆”字。 “亓壳亓壳嚓吧嚓……” “闭嘴!” 我召唤乐菱的咒语尚未念完便被眼前此人恶声喝止。 换做旁人我早就抽他了,可面见那张邪恶的人面我怎也打不出手。那……那分明就是我! “你到底是谁?”我周身冷的如在冰窖一般。 “夺壳鬼王,亦被鬼王夺壳!小子,你记xìng好差啊?记住了:好事,你来做!恶事,便让我来做。咱俩不分你我,一道享受?哈哈哈哈哈……” 我大体明了,面前的这个我定是那鬼王尸魃,我竟被他反客为主踢出了肉身,但胯下一阵奇妙的挺勃又貌似将我俩紧紧结合。 我眼看沉睡着的尿泡与林葫芦身体起伏的愈加剧烈,焦急道:“快先将这二人唤醒!迟则生变!” “不急。先享受一下再说。” 说话之间我眼瞅着自己的肉身从背后抓住那昏阙过去的二姨太的腰肢提了起来,按在茶几上,将她旗袍后襟一把抓牢掖到后领子里,只露出圆臀长腿和磨砂的紫sè高跟下意识的无力蹬地。 尸魃鬼王探手在她隆起的丰臀上胡乱抓摸着…… 我感觉自身下体已然如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强守清明问出最后一句:“我只用你铁壳,怎得惹来鬼王?” “废话!”尸魃鬼王一把将二姨太裤袜扯破,邪笑道:“我鬼王的棺壳是谁人都能借用的?若不是我使个法门藏身在铁壳脚掌内,又命它借机遂了老鬼小计,如今怎能借得你躯体?闲话休提,小子,如今你我二人共用一体,谁也奈何不了谁,赶紧回归肉身,与我一同享受这老尻!”言罢长驱直入,将身下祸患直刺进去。 我只觉胯下兄弟一阵酥麻,似被包裹在温水袋里,通体一轻飞附回自家**。刹那之间手脚身体恢复了自己掌控,低头却看胯下蠢物已然进入二姨太的身体。 (第二十五章shè你无罪) 第二十五章 射你无罪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与尿泡、林葫芦三人来到林宅,本意是要查探清楚此间狐祸,熟料出师不利,yīn差阳错之下我被鬼王挟持误入林二nǎinǎi体内,才发觉这美貌徐娘幽径曲折紧致,竟然是人间极品。 男人到了这个份上任谁也不会矜持,因此我就算是魂魄归附本尊,却依然抵御不了香艳诱惑,就在林家大厅内的茶几上与林家二nǎi做出了苟且之事。 由始至终沙发上二人并未醒来,也未见白乐菱与廖冰等人过来寻我,更为奇怪的是林府上下亦无一人搅扰,想来是被鬼王使下了什么法门。 我自背后踹林家二nǎinǎi那一脚并没有使多大力气,她伏地晕阙多半是施展迷惑法术时被我撞破反击,惊吓之余窒过气去。此时在我剧烈的冲击下她竟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回头愤恨瞪我,却无法摆脱我的侵犯,只无力的丝腿交替蹬着地毯。 半晌激战过后,我终是长吐一口浊气,在她体内缴了械,抖楞利索便提上裤子,坐回沙发思索对策。 林二nǎinǎi并未有过激反应,揩抹干净身体,从领子里拽出旗袍后摆,努力将褶皱的衣衫拉扯整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混蛋!” 我当然不会白痴到去跟她解释自己是被鬼王附体才做出如此恶事,再说不管鬼王感觉如何,我自己方才确实是从这娇媚徐娘身上经历了至高无上的享受,敢做不敢当,那不是姓冯的作风。 我虽然想得开,但怎么说也是心中有愧,尴尬之余不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竟然呆望着愤怒的二nǎinǎi冒出一句浑话:“朕,shè你无罪!” “我杀了你!”原本还算冷静的林二nǎinǎi闻听我这痞话勃然大怒,双瞳之中爆shè青光,就要冲上来与我拼命。 我亦在同时发动尸魃鬼力,周身骨骼爆响,足蹬沙发,一双铁拳迎了上去。 一番恶斗短暂激烈,我心赞这尸魃铁壳果然奥妙强横,却也担心不知在夺用鬼壳的同时那鬼王何时会反客为主出来作恶。 狐胎初始寄投人体,本领法力与我相差悬殊,加上刚刚才占过她便宜,我怎么也不忍痛下重手。不料这婆娘却似疯了一般,见斗我不过便像泼妇一样跟我死缠烂打。 无奈之下我只有仿效鬼王那下三滥的手段,反剪了双手又将她按回茶几上。促狭心又起,隔着裤子抵住她丰臀,使得她更加没有活动的余地:“是否只有这样你才能老实交谈?说!我朋友怎样了?” 朱四样和林葫芦依然如婴孩儿一般蜷缩在沙发里,紧闭双眼沉睡不醒,只是身体起伏没有方才那般剧烈。 被狐怪附身的林二nǎinǎi在我身下苦挣无果,终是放弃了抵抗,但也不与我合作,只恨恨道:“小子!你最好乖乖把我放开,好生赔礼道歉,或许我还能念在与你……与你有肌肤之亲的份上饶你不死,不然等我家主母到来,便教你与这俩人死无葬身之地!” 我闻听这狐怪竟拿我友人xìng命要挟,也是冒起三丈怒火,一手钳住她双腕,另一手运上了三成鬼力掐住她粉颈:“事到如今,想必你也知晓我并非凡人,若再不老实交代,休怪我先掐死你这人身,再灭了你的狐魂!” 修炼千年的尸魃鬼力岂是林二nǎinǎi这等低劣小妖能够承受的,我五指yīn寒鬼气方才侵透入她脖颈内,她便抵受不住大叫投降。 我观其言行,发觉这厮虽然顶着林二nǎinǎi的丰熟躯体,但心xìng却不甚成熟,否则怎会怒起便打、吃痛便降?她多说也只是个有着些许修行的小妖,只会些迷惑人心的法术而已。念及此处我便不再担心她作怪,下体促狭的在她丰臀上狠狠顶了几顶,便松手将她放开。 我点燃烟卷坐回沙发,对她愤怒的眼神视而不见,只吐口烟圈道:“立马将我这两位朋友放开,否则别怪我冷血无情。”说罢我暗运鬼力一把将身侧矮几抓了个粉碎。 林二nǎinǎi眼看我如此凶恶不禁吓得打了个哆嗦,却非要故作镇定,缓步想要走回沙发,没料脚下踉跄不稳摔了进去。 我下巴点了点朱四样,示意她我已经等到不耐烦了:“立刻救人!” 林二nǎinǎi揉了揉鼻翼,低头悻悻道:“这二人不如你那般jǐng觉,差点被我引了魂去,好在你见机的早,将我……将我……哼!” 我知她提的是方才施暴之事,那邪恶行径虽非我本意,但也忍不住老脸一红,讪讪岔开话题:“那他俩现在情形如何?” 林二nǎi狠狠白了我一眼:“摄魂法力已然失效,只是这二人入眠极深,恐不能当下便唤醒,否则就像是梦游的人被惊吓一般,怕是损害了身体。让他们睡到自然醒罢,绝不会有任何伤害后遗。” 我观瞧二人确是熟睡,便信了她,又问道:“那其他人呢?廖冰呢?还有……还有你那帮狐怪兄弟呢?怎得我俩闹出如此巨大响动也没见有一人出来查看?” 林二nǎinǎi听我提起方才之事双颊飞上两朵旖红,却也奇怪道:“我负责摄取你三人魂魄,却恐自身法力不够,早安排了人在门外守候,怎得无人接应?” 林二nǎi亦觉出不对,起身过去拉开房门:“咦?” 我走到她身后,同样对院中情形惊愕不已。 门口伏卧着两人,看面sè铁青便知是没了xìng命,可二人面上皆是嘴角上扬,满布诡异笑容,想来这便是林二nǎi安排接应她的人了。 林家二nǎinǎi蹲下身去仔细查看,面上渐渐涌起一股悲伤:“是谁下的毒手?竟然烧了他们狐魂,灰飞烟灭想要投胎都不能!” 我闻言不禁冷哼一声:“哼,你们不该死么?” “你说什么?”林二nǎinǎi闻言对我横眉立目,似要当场发作。 “我说事实而已!别告诉我你们的存在是正义的,这帮躯壳原本就不属于你们,擅自勾取人间魂魄,你们不该死?难道林家众人就该死?” 林二nǎinǎi见到兄弟惨死,哀伤取代了惧怕情绪,闻听我冷言冷语竟是陡然站起身来与我对视道:“你当这林家都是好人?你当他(她)们不该死么?在你眼中我们这帮可怜的异类兄妹才是该死的么?再则,有谁告诉你林家的人死了?”林二nǎinǎi愈发激动,心中苦痛,竟是妙目之中落下两行清泪。 我被她连珠炮般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眼见丽人双肩耸动面容悲恸,有些于心不忍。想要搂住她双肩施与安慰却是不能,踌躇片刻才道:“你们确是异类,但我不认为你们都该死,我想关于这点我比任何人都要坚定。”林二nǎinǎi对我这话未必相信明白,可我自己是知道的,我那老婆之一的白乐菱便是千年狐狸,我敢说她该死,那恐怕是寿星公上吊,我自己活得不耐烦了。 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照你这么说林家众人并没有死?那他(她)们的魂魄去了哪里?脱离肉身魂魄还能回归么?” 林二nǎinǎi伸出手背儿揉了揉眼睛,虽然看面孔她十足是一个中年妇人,但一举一动莫不全是小女儿家神态,悲愤之下冲我大吼:“我家主母有大事要做,没有人形行动不便,因此暂借他家肉身一用,他(她)们的魂魄主母自是有办法安置,我们有借有还的!” “好了好了,竟然还有这等歪理,算我说不过你。”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看来对付女子的法门我尚未修炼成功,有待完善,否则怎地她们一不讲理,我便脑壳冒汗。 我生怕与她纠缠不清,疾步走出门外查看院中一切,不消片刻便回转来,一把将林二nǎinǎi扯进房里,反手把门带上:“你们一共寄尸几人?” 她看我面沉如水,心知不妙,急忙答道:“连我在内,共是一十四人,怎的……?” 我心下黯然,偏过头去不忍看她眼神,只略一点头算做回答。 只听到一声哀呼林二nǎinǎi竟然扛不住打击晕厥过去。 我赶忙将她拦腰扶住,横抱起来轻轻放进沙发,心念一闪大叫不好,连滚带爬朝楼上奔去。 我cāo!来时我便收到乌鸦情报,老子那两个老婆跟一个老板已然先我一步来到林家,现下众狐仔已然不明就里的魂飞魄散,那我老婆跟…… 我cāo! 慌忙之间我手肘撞到楼梯栏杆,也已顾不得疼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廖冰房间一脚把门踹烂。 万幸。 空无一人。 万幸! 接下来我将林家内内外外搜索一遍,差点就要掘地三尺,却怎也没找到白狐、福喜与廖冰儿半点踪迹。我回到客厅,无力的摔回沙发,心中半是庆幸,半是彷徨。 今rì之事太多意外,本是要清理林家狐患,谁料奇中有奇,邪中有怪,如若附身林二nǎinǎi的那只小狐狸没有说谎,那它们倒没存心陷害,照她的说法,那只不过是借,而已。 可借尸之狐竟然独独留下林二nǎinǎi一个,其余尽数魂飞魄散;白狐与福喜先我一步将廖冰儿带回林家,如今却不知所踪没有半丝线索…… 事件的发生太过突然,我任职yīn阳界不久,没有白狐与福喜跟在身旁我很多事情都无从着手,也许,也许我该再去yīn间一趟! (豪饮约魂酒,再探酆都城;未见阎王面,巧遇百鬼行;不识高人颜,前辈再叮咛。) 第二十六章 焦头烂额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麻类个巴子,老子这趟算是栽了大跟头,真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鬼一狐夹带好大一个女人竟然下落不明?剩…… 我按捺不住火气狠狠拍了一把茶几:“我身边现下就剩你这个没有屁用的小狐狸了!” “说什么呢?”林二nǎinǎi刚刚还抽抽搭搭哀悼兄弟姐妹儿呢,听见我这没来由的一嗓子仿佛是被炮仗炸了屁股,一蹦三尺完全不顾形象叫嚣道:“什么就叫没有屁用的小狐狸?” “昂,我错了。”我心境实在紊乱,可唯独她这个话我不能反驳,她确实屁股有用,我还刚刚用过来着。 这假的林二姨太毕竟狐xìng,眼珠一转便琢磨透我是话有所指,待要发作却是提不起底气:“你……你行,冯重音是吧?你真行!我还告诉你,甭看你人高马大的,你也就知道欺负我这弱小女流,有种你欺负欺负我家主母?你去?” 我懒得跟她多说,只没好气道:“怎么欺负?掀开你屁帘儿啪啪啪啪那就叫欺负?刚刚你不爽啊?不爽干嘛叫啊?你闭嘴!”我见假林二nǎi想要反驳,赶忙喝止住她,不给她插言机会:“咱现在什么情况?你们一道来了十四个兄弟姐妹对吧?如今挂了十三个!我更惨,我俩媳妇儿和一老板不知所踪!啪啪啪啪啪那不叫欺负!现下是咱们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玩意给欺负了!你还想着**结合呢?我告诉你,你甭想了,本大爷现在气得是魂魄唔齐,**罢工!” “我没想。”林二nǎinǎi兀自辩道。 “闭嘴!说你想你就想了,现下给我闭嘴,赶紧把你那什么什么什么狗屁主母给我叫来,我得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不许侮辱我家主母!”假二姨太被我一番鬼话绕的七荤八素,却仍没忘记维护主子:“若她身在此间,哪能容你放肆!” “那她去哪儿了?” “她去了长白天池……,你……你套我的话!”小狐醒过味儿来立马改口。 我不以为然道:“没空!当务之急我得去找老婆下落,对了,这宅子里一堆尸体如何处置?青天白rì,总不能一直给他们晾在外头?你猜苍蝇跟jǐng察哪个来得更快?” “糟糕!”小狐林二nǎi闻言一拍额头道:“寄尸可以,晾尸不能,超过四十八个小时,他(她)们**腐坏,那纵然主母带回他们的魂魄,怕也无法归位了。” 我斜瞅她那丰腴肉身,不禁问道:“那你这皮囊呢?” “我又没死。我说你没听明白是不是?寄尸可以,只要魂魄保存的齐全,不论我寄尸多久,只要到时将她魂魄换回,那就没事。可眼下我那十三个兄弟姐妹却是死了……那这堆肉身,该如何是好?” 听她如此一说我也吓了一跳,十三条人命啊。若不在四十八个小时内找回他们的魂魄那yīn间岂非多了一十三条冤魂?初次当差我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心知下手的多半是鬼王,先不去管他了,当务之急人命关天。 “小狐狸,你们将他们魂魄放置何处?还不赶紧取来还于他们体壳?” 谁料假的林二nǎinǎi竟然面有难sè道:“凡人魂魄我这小妖岂能掌管?连同我寄体的这林家太太魂魄在内,共一十四枚魂魄均被主母收于百宝星囊之中带在身边……” 闻听此话我心中大是焦急,追问道:“你是说林家魂魄被你家主母带去了长白天池?” 林二nǎinǎi点了点头,不敢看我脸sè。 “拜托!她电话号码多少?出了这等大事你还不赶快Call她?” 林二nǎinǎi嚅嚅道:“我等众狐皆是主母分灵所出,与她之间本就有着心灵感应,此间事变她想是已然知晓了。只是……” “只是什么?还不速速于我将你家那什么狗屁主母唤回!”我虽明白处变不惊的道理,此时也还强作冷静着以拯救林家众人的xìng命为先,可白狐与福喜,再加上个伤我千遍的廖冰儿,这三人俨然近乎我生命中的一切,无论如何也再屏不住气。 那假的林二nǎinǎi竟在此时还维护她家主母,反斥责我道:“不许你辱骂我家主母!否则……” 我心系家眷,哪里还容得她嚣张,未及她撒野完毕便安奈不住火头一把抓住她衣领从沙发上拎了起来,与之四目相对冷森森说道:“你可以否则你的,但是不要否则我的话,老子现在没功夫跟你胡搅蛮缠,最好令你主母马上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若发起火来,未必是要管林家众人生死的,而你……我保证会令你比魂飞魄散还要惨上百倍、千倍!” 林二nǎinǎi显然被我煞气吓到花容失sè,被我拎在半空却也无处遁逃,只结结巴巴道:“你……你……,我……我家主母虽然知道此间事变,却未必会当即便赶回来,因为……因为她有件大事要赶往长白天池去做……,吾等xìng命在她眼中……。”假林二nǎinǎi面sè一黯:“吾等xìng命与她而言未必有那大事重要的。” 听她这话说的有些悲苦,又见娇小身躯被我拎得离地半尺楚楚可怜,情知她没有说谎,这几个被妖力点化的小狐在那什么主母眼中未必就算得玩意。 怜悯这假林二nǎinǎi之下我心境缓和一些,轻轻将她放到地上问道:“那你家主母具体去向何处?怎么才能尽快找到她?” 林二nǎinǎi失神的摇了摇头,只是楚楚可怜的望着我双眼,连被我揪扯凌乱的衣衫都无心整理。 我低叹一声,心知此路不通。于是当机立断,马上另寻别径。 这假的林二nǎinǎi本是她主母妖气点化的小狐,除去些迷惑人心的小法门外着实指望不上,我便亲自动手将林家上下的数具尸身尽皆搬到地下室内,又将其间冷气开到至高,以便在最大限度上保存这些肉身,等待后rì一早若有幸找到他们魂魄,那便算尔等运气吧。 收拾完这些皮囊回到地上时恰逢朱四样与林葫芦至懵懂中醒来,我示意他们边走边说,又从房间内扯了条毛毯扔给林二nǎinǎi披上,让尿泡一路对她严加看管。 依旧是林葫芦驾车,我坐她旁边;朱四样挟带着假林二nǎinǎi坐在后排。 一路上我化繁为简扼要的跟俩人说明了情况。 林葫芦兴冲冲前来,谁料出师未捷还差点让狐怪勾取了魂魄,心中大是懊恼,转身想要掐那狐妖几把撒气却差点撞树,我赶忙将她拦住教她认真开车,回头算账。 朱尿泡闻言却未见光火,这个家伙打从醒来后脸上一直挂着副似笑非笑的sāo包德行,直到刚才我从后视镜里望他时还是那副古怪模样。 我不禁有些担心,这丫别是鬼迷了心窍。朝林二nǎinǎi看去,却见她仍是刚才那般哀怨模样的正盯着我看,我硬狠了心jǐng告她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如若再为虎作伥搬弄些迷惑法术,我会毫不犹豫的交代了你!” 林二nǎinǎi见我如此恶言相向貌似有些委屈,拢了拢肩上毛毯靠进座位里,咬着下唇偏向窗外看去。 我实在看不下去尿泡那副神游太虚的sāo包模样,皱皱眉头挥手将座椅靠枕拆下,还有意夸大了动作幅度。这般大的动作引得那林二nǎinǎi都转过头来,不知我所谓,只张嘴却未出声的问道:“你干什么?” 尿泡却仍是那般魂不守舍,竟然对我视而不见。 我靠,我还治不好你这老小子的臭毛病! 我一手伸出窗外扒住车顶,另手撑住林葫芦靠背慢慢悬起了身子,略微调节一下姿势便拿屁股瞄准了后座尿泡。 一串儿连出溜带拐弯的响亮屁炮半点儿也没糟践,尽数轰到朱四样面门。 “cāo~!” “我去~!” “腌臜小子!” “靠!是可忍狐狸也不可忍!”林二nǎinǎi咆哮声中忙不迭的去摁下开关放落窗户,伸出脑袋大吸新鲜空气。 林葫芦更是把车停到路边,手刹都没来得及拉便开门冲了出去。 三人当中就数朱四样废话最少,只说了个“cāo”字便闭嘴跑下车去。 我冷笑一声,纵是你丫见机的快,那一声“cāo”字张口也要吃进我老冯半个屁炮!我还治不了你丫了还。 林葫芦确认屁炮散尽、车内空气清新之后才嘟嘟囔囔的返回车上,狠狠咧了我一眼。 我赶忙冲她打眼sè,意思是要惩治朱尿泡以免其仍受妖法迷惑。 却遭林葫芦鄙视道:“你就是个流氓混蛋!你就不能用点正常的方式跟他交流?” 此时朱四样也省过神来悻悻爬回车中。 我示意葫芦开车,自己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口:“哈哈哈……好一个‘交流’!我这方法正适合跟丫交流,哈哈!” 朱四样着恼道:“你这叫什么话!怎么回事啊这是?” 我摇了摇头:“尿泡,我方才说的话你可都听清了?” 朱尿泡懵然道:“什么话啊?” 我就知道这丫心不在焉,眼角瞥见林二nǎinǎi鬼鬼祟祟抖抖嗖嗖心知朱四样如此魂不守舍是跟她方才施展的迷惑法术有关。 我好奇问道:“你刚刚怎么祸害他了?把好好一个光头给弄成这样?” “我哪儿有!”林二nǎinǎi委屈辩解道:“我一同向你三个施展迷惑**,旨在勾魂,至于你们梦中所见,那定是你们心中所想,与我何干。” 林葫芦忍不住问尿泡道:“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怪笑,你都梦见什么了?” 朱四样老脸一红低下头去,没有答话。 我却对这老哥所知甚深,这么大人了什么都好,就是碍于相貌丑陋一直未有亲近女人,想必这厮方才是堕入温柔乡里了。 怎样都要找机会给我这哥哥找个婆娘了,否则好好一个英雄人物莫不要憋得jīng虫上脑犯了花痴。我摇头苦笑,将方才所说又跟他复述一遍,授意他看管好被小狐附身的林家二nǎi,十四只寄尸狐妖未有多大恶行,如今却只剩下她一个,看管的同时,说不得也要护她一护。 林二nǎinǎi听我让尿泡护她,心怀感激,睫毛抖了两抖像是有话要说,踌躇片刻终是又看向窗外,没有出口。 第二十七章 地府盗牌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有些事情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刚入职场时吃过太多这样的亏,算是磨练出来了。而且初次执行差事就丢了人,还是特么丢了我自己个儿的老婆,这叫什么事儿啊。因此我们回到朱家小店后没心思多絮叨,只拣重要的事情商谈,可来来去去怎也抓不住头绪,我知道关键还在于体内的鬼王身上,却又不敢、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便抓着酒碗猛灌。 尿泡早已从绮梦中缓过神来,他与我相交甚密,自然看出我暗藏心事,瞅个机会把我拉到一旁悄声问道:“冯爷,你是否有话不方便当着众人讲?” 见我面有难sè便左右观瞧,完了又再凑近一些道:“你是怕隔墙有耳?” 我是真个苦不堪言,我的好哥哥,我哪里是怕隔墙有耳,我怕的是自家躯壳里法力高强的那条祸根啊,甭说是言语了,我连个手势恐怕都不能比划给你看啊……我在归来车上释放屁炮之时明明听到的是四声叫骂!若没料错,那鬼王竟是一直附着在我体内隐忍不发罢了。 “我说哥哥,你想必是意会错了,兄弟我哪里是藏得住事儿的人,就是忽然没来由的感叹生死无常,也想念我那早逝的老娘了。” 朱四样虽不全在这个当口相信我是因此伤神,但我俩是拜把子兄弟,听我提起老娘也不敢胡乱造次,只顺着话头道:“谁不是呢,儿是娘的心头肉啊。别难受了,我那老娘不也是早走?不也是没机会享上我这秃子的福?”四样想起娘亲忍不住拿手指抹了抹眼角。 我亦是伤感落泪道:“别提啦哥哥,您算好的了,俺那朱家老娘总也比我娘多活了九个年头,那可是多寿了九年啊,这都是命啊……都是命!”说完我不等尿泡搭茬抓起他大手便走:“哥哥!不说了!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咱缺爱啊,本来我比你还算强点儿,甭管咋说我还弄几个老婆呢!现下我特么一并丢了三个婆娘还,咱不说了,喝酒去喝酒去,醉死方休死-便-埋!” “凤儿!凤!给哥哥拿酒来!我得跟你大哥喝个痛快!喝死拉几把倒!” 林葫芦看不得我急酒的模样,忿然道:“喝什么喝?刚还说救人要紧,怎么现在又喝上了?你给我有点出息!别让我看低了你行不行?” 她敢耍横,可朱凤儿乖惯了,听我叫唤赶忙从柜台后头抱了个土烧坛子出来替我二人满上。 我端碗跟尿泡碰了,仰脖把一整碗高粱烧灌了下去,瞪着眼珠冲林葫芦道:“救什么人?您早上不还满口叫嚣着灭林家满门来着?现下着急个什么劲?” 我抓起坛子又给俩人斟满,自顾端起酒碗顺到嘴边抿了一口,翻眼冲林葫芦道:“我瞅你这一会儿三变的,莫不是抱养的孤娃都这么变态?对了,您猜当初您亲爹妈为神马就把你给扔了?” “冯哥……”朱凤儿知我话说过头了,赶忙拦阻。 “兄弟!”尿泡亦觉我这话说的难听。 “冯……冯……冯……,你……**的混蛋!”林葫芦怎也受不住我这浑话,劈头赏了两下巴掌给我,又撒泼把酒菜连带八仙桌子掀了个掉底。 “放肆!抽你信不信?”我被她搅扰了酒xìng,亦是大怒。 林葫芦显是气到失去了理智,驳口大骂道:“我放你妈个肆!你敢抽我下试……” “混账!抽的就是你!”我起身甩给她一大巴掌,真真的下实了狠手。 “你……”林葫芦急怒交加,站立不稳朝旁栽倒,双目紧闭竟是被我一巴抽的昏阙过去。 朱凤儿慌忙将她抱住,急的哭出声来:“你……,哥!你看他这是发什么酒疯?” 我悻然坐回椅子,扔给四样一支烟卷,邪笑道:“没事儿啊凤,你给我记住了,做女人的千万别跟男人较劲,老老实实在床上伺候老公,生子育儿就够了。你哥跟我是过命的交情,又是同病相怜,刚刚在院儿里还说道你们老娘也只比我娘早走了九年,这样吧,你哥哥不一直没娶上媳妇儿了吗?把这娘们儿搬她屋子里去,今天晚上就给我四样哥开荤!”我运上尸魃鬼力单手将八仙桌子翻了过来:“顺便替我重拿些酒来!要好酒!过命的交情喝的便是那过-命-的-酒!快去!” 朱凤儿还要多言却被一直不语的林二nǎinǎi制止劝道:“他太累了,喝多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先将这女孩儿抬到后厢安置了再说,顺便……顺便拿你些衣衫给我换下。” “哥,等酒拿来咱俩继续喝!你烟怎么没点啊?”我隔着桌子探过身去替他点燃香烟说道:“对嘛,我待您啊,那就是亲兄长一般,那就得恭恭敬敬,嘿嘿。” “你喝多了。”朱四样终于不耐烦道。 “没!这才几杯啊?你几时见兄弟喝多过啊?好好陪我喝!不醉是他娘的乌龟!” “我有原则的,从不陪酒疯子闹酒。”朱四样皱眉道。 “你确定?你特么确定?”我兀自瞪着红眼:“那咱甭做兄弟了就,我他娘的自己喝!凤儿!酒拿了没?快点儿!我说的是那过命的酒!现今儿,老子特么自己喝。” 布帘儿掀开,朱凤儿把一个青花瓷的酒坛狠狠顿在桌上,转身离去。这丫头想是恼急我了。 我置若未见,只把那青花瓷坛搂在怀中一掌拍开封泥,悠悠吟道:“小楼残梦锁经年;楚河寒,冷酒轩;空了胭脂,倦怠碧罗衫;紫陌红尘谁看透,一个字,几生缘。”唱罢举起坛子仰脖灌下。 咕嘟咕嘟那就叫一个痛快。 待到灌了一半却被朱四样劈手夺下酒坛,冷冷说道:“这么好的酒,三两口便过瘾,喝多了,怕是进了狗肚子。”言必竟然就着坛子也喝了两口。 “四哥……”我尚未来得及制止便觉脑中一阵晕眩,仰面倒地不省人事。 …… …… …… 许久过后…… 耳闻一声娇喝:“谁人擅闯地府?” 朱四样沙哑声音答道:“烩尸厨第十八代传人朱四样求见阎君!” 那女子声音又再问道:“人间烩尸厨若无要事怎能擅自来到yīn间?你身负何人?” 我听那女子声音相当耳熟,却不敢睁眼。 “是你们指派到人间一个不争气的混蛋。” “咦?哦!冯重音!原来是你!”那女子貌似凑到我的身前,语调中带着幸灾乐祸。 朱四样低叹一声道:“唉,认识就好,赶紧带去给阎君发落,判他个办事不利。” 女子闻言大乐:“那是必然!不过你先等等啊,先等等。” 那娘们儿说话声中高跟鞋笃笃响起,竟然绕到朱四样身后。 我心知不妙,但当下情形容不得我反抗,否则便功亏一篑。 “哈啊……哈啊…………” 女子仿佛在我背后哈气。 我心中叫苦:小马子,咱不带这样的,你可得轻点儿…… 尼玛! 很久以后我都很牵挂小马,我不知道前世有没有人对我如此,反正,反正今生她是第一个拿高跟鞋的鞋跟爆我菊花的人,我怎会不记住你? 许多年后我携带家眷重游故地与朱四样把酒怀旧,他对我仍然赞叹:当初你怎能忍得连牙都不紧?连皮肉都没有动弹?我都替你疼! 我送他二字:隐忍。 是,隐忍。 …… “欧了!烩尸朱家的人是吧?走!跟我走!近来地府相对轻松,阎王正闲的在办公室自己跟自己玩儿牌呢,我待你见他切!”小马显然心情大好。 我想不出朱四样的表情,只感觉他脚步沉稳的跟在小马身后缓缓向前。 …… “朱四样?”一个低沉的声音叫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出那是阎君发话,也听到有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心知已经差不多快要达到目的了。 小马竟然扯了耳朵将我脑袋自尿泡身后拉出,幸灾乐祸道:“老大,你看!这个,是谁?” “冯重音?他怎么也来了?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好大的酒气,怎么他也饮了约魂酒?还醉成这般模样?”阎君奇道。 朱四样闷声答道:“别问我,我也说不清楚。他当的是你们yīn间的差事,出了状况自当你们yīn间承担。朱四样初次拜见阎王,不知礼数,您不要见怪。” “嗯。”阎君鼻中冷哼一声,并未再说我事,只对尿泡道:“朱四样,你可知道,纵使你家世代烩尸制器,但未得我召见,却是万万不能私自前来的?” 朱四样长叹一声道:“知道,但这小子除了是你家yīn阳差使,也是我四样的兄弟。他貌似不怎么对劲,烦劳阎王爷您帮忙看下,回头我甘愿领您处罚。咦?您这副骨牌相当不错啊!我靠!您手气相当不错啊,瞧您面前那对板凳,莫非是拿了双地?大牌这可是!” 阎君显是被他的不着四六激怒:“还敢放肆?快将事情因果从头道来!” 朱四样无奈道:“我真说不清楚,不如您自己看吧。”朱四样说罢居然将我从背后卸下,端到阎王桌上,口中兀自不停的嘟囔:“好牌,好牌……” 目的终于达到,我闷笑一声盘腿坐起,口齿不清的说道:“好牌,好……” 我得意忘形,没曾想一只大手飞到面前,一把将我未及吞下的半张骨牌夺了回去,紧跟着屁股上着了一脚,被踹飞向前。 第二十八章 送君麻将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阎君暴怒:“好你个朱四样!竟然伙同yīn差盗我骨牌!” 我翻了个身立马站起,将尿泡拦在身后没好气的冲他吼回:“你甭来这套!若非我那鬼岳父设计借来尸魃铁壳与我武装,你丫怎能选我做这yīn阳鬼差?半点好处未曾给我却教我去做那么那么危险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我现在老婆都搞丢了,吃你张骨牌还让你抢回一半你小气巴拉的知不知道羞耻?”我吃定这阎君“方中信”选我做yīn阳差必然事出有因,又是身附鬼王没得退路,索xìng跟他嚣张到底。 朱四样如此豁出xìng命本就是为了配合我演这出戏,眼看目的达到竟然从我身后走了出来,不理我阻拦面向阎君双膝跪地道:“来地府,盗骨牌,其间缘由我确实不晓得,先不说我这弟弟绝非胡闹之人,只说既然认作他兄长我便定要赤胆相帮,如今他大事已成,我朱四样愿领阎王处罚!” 一席话听得我热泪盈眶,亦是面向尿泡双膝跪地:“哥……”一声哽咽拦尽了我那狡辩天地的喉嗓。 “行啦!”阎君怒气貌似消却几分:“回头算账!冯重音!你不好好在阳世当差,缘何又回yīn间捣蛋?” 我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硬是也把尿泡拉起依旧藏到身后点指阎王怒道:“差事交代的不清不楚,是由也说得不明不白还好意思问我?” 阎君何曾被人如此指点训斥,看我如此嚣张方才压下的怒火亦是冲冠而起:“大胆!你可知是在跟谁说话?” “就你!‘方中信’嘛!帅了不起啊?那么帅都没见你红?”我算豁出去了。 “你……老子长什么样哪里容你说三道四?” “我还不能说了?我还就说了你帅了不起了不起了不起啊?都不红?你知不知我清清白白堂堂奔三一男娃就这么让你给毁了?我特么三个老字辈的女人都弄得不见了?你闭嘴!你听我说,还有我身体里这鬼王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在林家之时居然把我本人的灵魂踢出肉身?他顶着我的皮囊去强暴了林二nǎinǎi?你闭嘴!我知道我也很爽,但你又知不知道这么做是不道德的?要强暴我自己不会去啊?三P老子不喜欢!我忍受一路了,临进门之前我还被……小马!小马你个王八蛋死到哪里去啦?你知不知道那丫刚刚用高跟鞋捅我屁股?我叫都不敢叫生怕被体内鬼王识破伎俩!那边儿那个肉呼呼的妹子,没错!说的就是你,给我倒杯水去快!我认得你,小牛嘛!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在边上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走慢了老子拿屁炮shè你信不信?shè你信不信?”吃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酒我当真口渴的受不了。 “你说够了没有?”阎王被我一番痞话砸回座椅,鼻孔喷着粗气问道。 “没够!”我冲到桌前一手撑住桌子,一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咆哮:“这个玩意儿怎么办?这个什么鬼王在我身子里面算什么?若非我吃了你半张地牌我都不敢说话!” 阎君居然不怒反笑道:“你怎知吃我骨牌就能压制鬼王?” “我自己想的!当官的身边哪儿有凡物啊?都特么是好东西,你能当阎王能臣服众鬼,吞你点随身物件还不是鸡毛都能当令箭使?要是能吃上一块肉那……”我吞了口口水。 “想什么呢你?”阎王听我如此歪理差点惊得从椅子里跌落下来:“你这是什么谬论?越说越不像话了!” 我接过牛头递来的茶盏却拦住不让她离去:“听说yīn间的鬼不喘气?” 小牛瞅了瞅阎君,未见答话,便壮着胆子回答我道:“喘啊,只是跟你们阳世不太一样,你们吸的是阳气,我们喘的是yīn气。” “有什么区别?” “那区别可大了……” “拣重点说?” “阳气是热的,我们yīn气是冷的。” “当真?” “当真!”小牛头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就好,我掀开茶杯凑到她面前:“喘两口来试试!” 呼……嘘…… 小牛还要再吹却被我制止,一把搂过脑袋推到一旁:“温温的刚刚好,再吹就冰了,谢谢啊。”我特么终于喝上茶水了。 尿泡站在一旁看得发愣,若非阎君在这儿恐怕他早就鼓掌叫好了。 “我说咱们闲话少提了,阎王爷您神通广大,我来此目的想必你已知晓。你兄弟媳妇儿丢了,两个半都丢了;附着林家一十四口人身上寄尸的狐狸仔儿被毁了一十三个,还是形神俱灭,剩下一个岌岌可危,那什么主母却带着林家十四个魂魄去了长白,就四十八小时,不对,如今约莫剩下四十个出头;还有我体内那鬼王,我说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啊?你那骨牌靠不靠得住啊?这事情是否就是那鬼王祸害?” 阎君已不似先前激动,反倒有些好整以暇的冲我比出两根手指头道:“第一,我告诉过你,夺壳鬼王,亦被鬼王夺壳!是你没往心里去,如今吃了暗亏,你能怪谁?我那地牌当然能压制鬼王,但却不能除根,况且你只吞吃了其中半张,呵呵,若非我默许你有福享那半张地牌么?第二,你的女人丢失,还有那林家一十三口寄尸妖狐丧命,确是鬼王所为;林家一十四口,确然也未到寿终之时,不管剩下多少时辰,那都是你的事,如若不然,我何必找你当差?” 我听阎君言之凿凿,似乎还占着道理,便懒得从这上头与他争辩,只旁敲侧问道:“半张小二的骨牌当真有用?不若你把另外半张也给我吃了吧?咱爷们儿一言九鼎,得些大本事必定尽心尽力给你当差,那不是更加得心应手吗?” 小牛头在旁听得噗嗤一乐,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人真有意思,难怪小马姐姐说你是坏人中的坏人,吃了整张地牌还会当差?信你的话才怪。” “闭嘴!”阎王喝止小牛道:“你越来越放肆了?此间哪里有你插话的地儿?还不退下!” 牛头一脸憋屈的隐出门去,临走不忘在背后冲阎君比划出个中指。只是她手势过大,相信不止是我一人看到,就连阎君亦是面sè一窒。 我赶忙穷追猛打的追说道:“看吧!肯定是你丫对手下太过苛刻,所以人人鬼鬼都对你讨厌至极,赶紧想法子改善下吧,就从我开始好不好?乖了,把那半张小二拿来嘛。”我充满自信的朝阎王爷伸出小手张弛了几下。 阎王爷撇了撇嘴赞道:“你真美。” 我当之无愧道:“必须的,绝对是天生偶像派。” “想得美。”连朱四样都领会到阎王话中歧义,别过头去不愿瞧我,只替他道出后半句话。 阎君貌似心有所想,对我之纠缠显得相当不耐烦了,终于说道:“话已言明,世人生死绝对不能与yīn间记录上有半点差池!小子!你且附耳过来我教授你掌控鬼王的法门!” 此时此刻我当然是个乖宝宝,屁颠儿屁颠儿的凑上前去听阎王教授,末了趁他走神又张开大嘴朝他手中攥拿的半张地牌上猛咬一口,没想到下嘴猛了,他缩手却快了,稍不留神四颗大牙竟然啃掉他一片手皮! “Sorry,我显然是喝多了。”我不敢再看阎王,籍醉倒地装昏过去。 沉寂沉寂……多么的沉寂…… 阎王鼻子里喷出的冷气通过四样反弹在我面上,我下定决心打死都不能醒转,哪个傻瓜敢触摸盛怒老板的虎须? “朱四样,带他回去,转告他,吾yīn间再无便宜给他占,滚!立刻!马上!”阎王咆哮。 我感觉身体稳定在四样背上,忙不迭的伸出指头抠了抠尿泡的胳肢窝,冲他比划口型道:“唱首歌给他听哇?” 四样心知我胡闹毛病,却也觉得奇妙,背负着我竟然如孩童下学般垫步雀跃的朝外跑去,口中竟然唱道:“小呀嘛小儿郎啊,背着那书包上学堂……………………” 尚未迈出阎王门槛便听阎君照某人咆哮道:“这就是你找来的yīn差?这特么什么玩意?他偷我骨牌,还特么差点想生吞了我?” 小马声音幽然传来:“你早该习惯,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貌似自打钟馗开始,yīn阳差便喜欢你身上肥肉……” “气煞我也!好好一副骨牌被这些浑人啃到残缺不全,就这半张!就这半张!你何曾见过骨牌中有着一点?” “见过,现在。你不说默许他吃么?” “我默许个屁!本知他会来求援,我早已经备下护魂丹丸给他,可特么不带这样的!怎么又来吃我骨牌啊!都吃完了我玩儿什么啊我?” 我终是安奈不住寂寞,从假醉中醒来,双手拱个喇叭冲里巷喊道:“老哥您甭着急……兄弟若是混得好了,回头送你一副麻将!” 第二十九章 奈何桥畔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这个老婆婆像极了容嬷嬷,什么来头?”离开阎王远了我那无事生非的毛病便又雀跃出来,被尿泡背着走过石桥时忍不住对凉棚下卖茶的老妪产生了浓厚兴趣。 尿泡脸黑**:“少管,少问!”他生怕我再在yīn间兴风作浪,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知她是孟婆,罐中盛放的即是大名鼎鼎的孟婆汤。你说她收费么?”没等尿泡回答我又再分析道:“看她茶棚简陋,却又像模似样挑出个幌子,自古便只有商家才打幌子的,那么她定然是收费的,可来往此间的冷鬼俱是赤条条,哪里有银子给她?就算是有银子,可你看她素裳薄衫,钱袋收在哪里?” 尿泡脚步减缓,显然是被我言语勾起了好奇心,虽然仍未停步,口中却自言自语喃喃道:“对啊,我亦是二次来访,怎没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你笨嘛!”我一巴掌拍在尿泡光头,打他背上挣扎下来:“身为万物之灵,得此机会却不知去探索,那跟一块叉烧有什么分别?过去问问!” “不去!兄弟,少惹是非,阎王让咱麻溜儿滚蛋。” 懒得理你! 一方面我好奇心盛,另方面我总觉得过桥之前那老妪跟我对视之时眼中似有他意。于是不管尿泡劝阻,施然向前探个究竟。 待得走进茶棚却没见那孟婆过来招呼,于是自顾大马金刀的落座,吆喝道:“兀那婆子!没看见有主顾前来?快切三斤酱牛肉,再拿二斤烧酒!叫你呐,没听见啊?说的就是你!楼下楼下的容嬷嬷!接客啦!” “先生您几位?”老妪终于不耐烦的问道。 “一位!NO,是两位。”我打眼看见尿泡跟了进来,这厮真是义气,另外也跟我同样八卦,相信他定然被我方才所问勾起了好奇,也想知道奈何桥头孟婆打幌所为何物。 眼见孟婆半天没动地方于是催促道:“可忙昂!老Baby,酒肉哪里嘛。” 那老妪被我催得不耐,愤然起身到柜后忙乎一阵端了两碗汤水过来道:“要酒没有,要肉的话你去把小牛头给我剁了拿来?这厢只有我老婆子熬的两碗素汤,送于你二人润喉,爱喝不喝。” “有道理!”我听孟婆说的有趣于是一拍朱四样肩膀道:“老人家说话你没听见啊?还不快去剁了牛头?” “有种你去!”尿泡显是记起方才我俩惹得阎君暴怒情形,心有余悸。 “好啊……才怪。”我当然不是傻瓜,连阎王手掌皮肤都啃掉一块,若是回去,他盛怒之下难保不失却理智跟我翻脸,难不成真要与他死磕?再说了,此番我俩来的匆忙,并未将四样店中后厨的油盐酱醋带在身边,就算是两个打一个,赢了也要生吃白肉,那是大大的没味道。 “年轻人……” “咦~~阿婆,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声线很像那个新加坡的泥瓦匠歌手,拜托下次开口前打个手势先,不然被你吓死。”我正在翻查心中菜谱,想要看看在没有调料的情况下如何生食人肉,却被孟婆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摇头之间端起桌上汤碗就要润嗓。 朱四样一把拦住我,指了指凉棚外挑着的幌子提醒道:“上面三个字好像念作‘孟婆汤’,你也敢随便喝?” 朱四样虽是大智若愚,但若论及小心眼儿、细密心思却是不如我的。孟婆既然打了幌子,那便摆明了是要做买卖,方才既是说了送这两碗汤给我俩润喉,那就九成不是大名鼎鼎的孟婆汤,逢人就赠送难道孟婆汤不要成本啊?再者,阎君现下对我忍气吞声,显是有所借助,要是真给我灌下一碗孟婆汤,将先前之事尽数忘记,那么纵然我身负尸魃鬼力,恐怕他也至少要先传授我九年义务教育。 因此我将尿泡大手推开,无所谓道:“孟婆汤不需成本啊?你以为随便找根猪骨就能熬出来?说好是送不是卖,喝吧你就。”言罢仰脖喝了个底儿净,高声赞道:“好汤!猪骨、牛尾、羊髓一样没有,海味、菌菇、树荪半点没得,好汤!” 朱四样深谙厨艺,听我如此夸奖忍不住把汤碗凑到鼻端闻了一闻,皱眉瞧了瞧我。 我一脸幸福的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也尝尝。 这货同我一样生就一张馋嘴,终是抵挡不住诱惑抿了小口砸吧砸吧…… 我与孟婆相视怪笑,不约而同伸出手来对击一掌庆贺恶作剧成功。 我谑笑道:“怎么样我的朱四哥?H2炖蛋好不好喝?” “我去!”尿泡又喝了半碗才醒过味儿来:“神马炖蛋!就特么是凉白开!” 早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若没因由连孟婆汤都没得喝。 眼见孟婆揸开五指在我面前晃了两晃。 我奇怪道:“阿婆,这是做什么?施咒么?” “是你老先生说让我出声前先打个手势嘛。”孟婆很是讲理。 我去……没想到这老太太相当有幽默感。我啼笑皆非:“有话请讲。” “年轻人,这份差事不好当啊,你是否觉得阎王很好说话啊?” “一点点。”我承认,两次接触下来这个阎君不但毫无架子,甚至还有些可爱呢,当然,在我心中只要是好欺负的人都很可爱。 孟婆并不看我,只顾收拾碗盏擦抹桌子,似是自言自语道:“人世间绝无一物能不劳而得,就算是我老婆子煮的失魂汤也要那赤条条的鬼儿用来世的缺失交换。阎君骨牌那是多么贵重啊。” 我听明她话中含义,心中却甚是畅通,豪气干云道:“我从不认为天下有白食的晚餐,人活一世本就在不停交易,你用真情换此生,我拿青chūn赌明天,穷人千方百计得来富贵,待到老迈方知是用健康交换;富甲一方又如何,且不论缺失真爱情感,只说哪家能三代传承?要风得风的给予快感令得儿孙庸碌,何尝不是宠爱与能力的等价交换?” 我撂给孟婆三字“晓得啦”,拱手辞行便要拉着尿泡返回阳间,刚才踏上黄泉路却听一声沙哑叮嘱来自那奈何桥畔:“年轻人……好好照顾福喜儿!” …… …… 我刚从yīn间醒转,才只来得及转了下眼珠便听见林葫芦暴怒咆哮:“冯重音!!!” 娘耶,因为要欺骗体内鬼王,所以情急之下一巴将这小娘皮抽了个七荤八素,入戏太深下手太狠。我方才还在孟婆跟前大放阙词凿凿等价交换,没想这现世报立马来了。 没关系,跟我家乐菱相处久了,怎么也学会一招半式――装死!等到jǐng报解除我再脚底抹油乌尔开溜…… 我靠! 心中如意算盘显然没打响,还被腹部一袭重击砸得我差点吐出尚未吸收完全的半张骨牌。 “好了好了!小姑nǎinǎi,我知道错了,咳咳……我向你赔礼道歉,至多让你十倍打还……哎!哎!!!我才只抽了你一巴,不必动用火箭炮吧!”我将胡乱编纂的措辞背出一半才敢睁开双眼,却见面前林葫芦倒退丈许从墙角抄起显然是准备多时的古董火箭炮对着我调校准星。 尼玛!事件搞大了! 口中忙念:“尸魃疾行,去到魂淡梦遗,我蹲……我勒个去!”忙中出错我竟然背错咒语。 千钧一发间幸亏四样赶来,伸出手指阻挡了她已然搂下一半的扳机。 朱凤儿好哄歹哄连拉带抱好容易才将暴怒的林葫芦拽出房门。耳闻那丫口中兀自咆哮:“好你个姓冯的!老娘二十岁一堂堂女娃几时被人掌掴!你丫等着,此仇不报老娘自刨祖坟!” 怕是你想刨祖坟都寻不见祖宗,我缩在床角拿着枕头擦拭着脑门冷汗。这小娘皮实在胆大包天,那款古董火箭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她打从车上那堆破烂儿中拣来,出了名的威力大、爱炸膛,若非尿泡及时拦下,后果不堪设想。 对我而言,林葫芦的愤怒比地府盗牌凶险万倍,但愿朱尿泡将事件始末与她说明后能讨得谅解,否则我怎也没勇气拿尸魃铁壳与火箭炮硬磕。 “小五!小五!” 我惊魂未定却不得不记挂老婆安危,赶忙叫唤乌鸦进来。 “小五,你不是一直叫嚣如何强悍?知不知道我老婆和老婆和老板在哪里?” “小五不知。”乌鸦理直气壮:“你那鬼老婆跟狐狸老婆吃食饮尝纯属装模作样,不食人间烟火我怎计算她们事件?” “那廖冰儿呢?她总是凡人,总是吃饭的,人呢?” 乌鸦鸟嘴一歪,带些鬼祟道:“主子您在林家与那二姨太大战三百回合相当令人钦佩呢。” 我哪里有空听它揶揄,恶言相向:“窥人交合,祝你不勃。” “我**与否自有喜鹊、画眉与黄莺见证。” 我没好气道:“蝙蝠适合你!情侣装还。” 乌鸦斗嘴不过,悻悻道:“窥人交合的不止我一个,那廖冰儿若是真能**的话我怕您老吃不消。” “什么?”我心知不妙。 乌鸦幸灾乐祸:“你两个老婆定然是遭人算计,可那廖冰却不知何故幸免于难,你跟假林二nǎinǎi巫山**之时她在里厢房中观看直播。现在?广告公司中,老板椅子内,她已大发雌威将五十八个员工骂了四十九个,现在轮到第五十个了。” 第三十章 封印鬼王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得知廖冰儿并未与白狐青魂共同犯险,我略感一丝安慰。名义上她已经是林家媳妇,我在豪宅厅堂内被鬼王挟持强暴的那林二nǎinǎi怎都算是她的挂名婆婆,这等丑行被廖冰窥见岂有不愤之理?就算现下强要跟她解释恐怕也要大费一番周折。 我叹息一声,与廖冰之间可谓情感辗转,数年来诚心相待,她却在关键之时为了解救家族企业将我背叛。这才激得我愤然辞职,又恰逢机缘巧合成了鬼丈人的上门女婿,直至如今徘徊在yīn阳鬼狐之间,恨……说不上;爱……不敢谈。 总之她现下无恙就好。 我很快将需要解决的事物排序整理出来,当务之急必定要以解救青魂白狐为先,想起地府内阎君教授的法门,也不知实效如何。 “小五,你先出去,传话给朱四哥,让他把住门口,没我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 乌鸦知道我要做事,应诺一声飞了出去。 我起身将房门关了,回头坐了盘算如何进行。 阎王虽教授于我降服鬼王的法门,可解救白狐青魂仍需我自身主意。地府之行算是收获甚丰,地牌幺二虽然不如双天至尊来得凌厉,但在陆上可谓独占鳌头,大杀四方,可惜我只吃了一半,知足了,怎算也是横贯东西,大不了老子尽量不去南北两方便是。 靠!就算只有半张地牌我也比你鬼王大,我把心一横将计划施展,却是把阎君交代倒行逆施,燃烧了肚中地牌催谷发力灵魂出窍。 “这么快就见面啦?小子,看来你我缘分不浅。” 我眼见自己跟我打招呼,往rì镜子里那熟悉的面孔在此时说不出的可憎。 “我老婆在哪里?”我单刀直入问鬼王。 “城南废宅。” “两个都在?” “两个都在。” 我见鬼王出乎意料的配合,不禁奇道:“你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转xìng了?” 面前的自己竟然讪讪一笑,尴尬道:“老鬼我活了数千年,识得实务。我纵然有通天彻地本领,却始终没斗过你这小子的狡猾手段,我认栽了。你,要将我如何处置?” 我喜欢他的直白,亦是坦然道:“阎王教授于我的那些法门,你都听见了?” 鬼王摇头苦笑:“这个,真没有。我倒是想着那老阎会给你护魂好家伙,那半张幺二砸得小老儿我七荤八素,直到现在还有些犯晕乎呢。我虽修习千年,但始终是邪门外道,怎得也不敢跟阎君对抗。” 鬼王的坦白直率愈发让我喜欢,嬉笑道:“此时我魂魄离体,你大可驾驭我**远走高飞,想来我也没有办法阻挡。” “唉,小子,你当吞吃yīn间那半张地牌是好事么?”鬼王冷冷道:“这阎君骨牌乃是用上古牛jīng的遗壳所炼,确是法力高超,就只半张也足以将小老儿压制。但你可知道三十二张骨牌可是互相牵连?你得这半张幺二,无论走到哪里便也都在阎君掌控之中了,恐怕……你若再想像从前那般逍遥自在却是不可能了。” 我听得大吃一惊,转念一想随即释然,世间凡人本就在地府管辖之中,哪个也逃脱不得。 鬼王似是知晓我心中所想,冷哼道:“凡人虽受yīn间管辖,但却仍可依靠自己奋斗改变些命运,例如才华富贵甚至是死期;而此刻的你却连凡人都不如。” “此话怎讲?”我后脊梁有些发冷。 “说好听点是终身为奴,说不好听,那你便永远是地府勾魂的一副工具!” “不对!”我忽的忆起尿泡所言,反驳鬼王道:“我上届yīn差不就……” 鬼王不怒反笑:“哈哈……你说的可是我那小友聂抗天么?” 我想是吧,当时却没追问尿泡他的大号,于是坦然摇头道:“兴许是,我只知他与那双头恶蛟分食了双天骨牌,却不知他姓甚名谁。他……不就逃得三界之外了?”我貌似抓住了鬼王鬼话中的破绽。 “哈哈哈……说到我那小友确是一个妙人。且不说他的那段离奇际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说他与我弟妹分食的那对双天至尊,就不是你那半张小二能比的。双天至尊乃是牛jīng双眼所化,离却双目,任凭阎君如何推算那三十张骨牌都不得他下落;那双地牌却是分别由牛jīng四蹄练就,虽可大杀四方,但却只限地上,还注定被其它骨牌压制。” 有谁人还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我单只看那盛着鬼王的躯壳眼神,便知他所言非虚,心念稍感震撼,随即想到一事,便连那仅有的一点震撼都抛到爪哇国里,想到重点竟忍不住傻笑出声。 身着我躯壳的鬼王倍感奇异,试探问道:“小子,你没什么吧?莫不是被小老儿一番鬼话吓得傻了?其实,你之处境亦有妙处,我只不过是发表自身的看法,并非危言耸听。当然,对于你们凡人而言,能得此奇遇,怎都比那可怜的匆匆数年xìng命要走运多了。” “不……不是……哈哈……”我差点笑岔气:“我方才在想,那三十二张骨牌是上古牛jīng所化对不对?” 鬼王茫然点头。 “哈哈,我那前辈聂抗天盗食的双天至尊是一对牛眼?我吃的半张小二其实算是牛蹄之一对不对?” 鬼王点头,越发对我琢磨不透。 我勉强收敛笑声却实在无法忍住笑意:“老小子,看来你对那三十二张骨牌知之甚多。” 鬼王被我的莫名笑容搞的摸不着头脑,先前的老辣气焰减却不少,却仍点头道:“那是当然,怎说我都活了数千年,还会编纂瞎话与你这小鬼吹牛不成?” “嘿嘿。是真的就好嘛,这样说来你倒是比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乌小五强上许多?”我摆明是揶揄道。 没曾想这老小子开不得玩笑,听闻我言竟然气的怒发冲冠,不,我没戴帽子,只是头发抹了伟哥――尽数竖起:“小子!怎说我都是尸魃鬼王,纵然一时大意落入圈套你也不该如此侮辱我!平心而论,纵使在你没吞食骨牌前那般平庸,我可曾害你?” 我被他训斥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摊开双手道:“我没侮辱你啊?”本来两者之间尚算融洽,我哪里会闲到蛋疼去触他逆鳞? 鬼王显是怒不可遏的咆哮出口:“你将我尸魃鬼王与那矬鸟相提并论,不是侮辱算作什么?” 呵呵……呵呵……额,明白真相的我真个差点眼泪掉下来,我只随口戏谑,没得半点恶意,谁想这老家伙如此迂腐好强。我愕然半晌才出言道歉:“Sorry嘛,我只是胡乱开个玩笑,绝非故意贬低您老。这样吧,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 “何谓坏人?简直不知所谓!”鬼王显然怒气未散:“老子若要使坏哪还容你小子活到现在?你小子未成气候之前我多的是机会将你魂魄打散,让你永不超生!那我独占你这肉身岂不快哉?” 我心知他所言非虚,兀自强辩:“那打散林家一十三口狐魂跟强暴林二nǎinǎi还算替天行道不成?” 鬼王气得白眼一翻:“你头次接触鬼魅妖魄,我不怪你。现下老头儿托个大教你娃儿知晓,在妖邪鬼魅的世界里也和人间一样是需要生存空间地!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真理,收拾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妖算甚屁事?更狠的你都没见过!除却一个小妖,我之未来便多一分机缘,你们凡人不是这样?那林家二姨太,她那蠢钝魂魄已然被旁人收走,支持活气的不过是小妖一枚,再者……她那肉弹般的娇躯你敢说未有垂涎?干丫的时候你不爽啊?那为何灵魂归位后还不拔出去?还做完全套?” 我被鬼王一番强辩窒得没了话头,片刻后方才举手投降:“我爽,我爽,我承认我很爽行了吧?老子做了那么久的凡人你很难怪责我走不进你的世界,一时片刻懂不得你思维。” 我真的被这老丫弄得没了脾气,关键他言辞之间无不逢合我心中的黑暗面。 沉默半晌后竟是鬼王打破局面:“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你那么有理我还敢处置你?”我没好气道:“按照阎君意思我刚才就应引燃体内地火,烧你个魂飞魄散!” “跟我想的一样。”鬼王闷声道,却无半点惧怕。 这老家伙当真不愧为尸魃鬼王,言谈举止总是隐含着几分霸气,即便现下说道让他魂飞魄散,丫面上亦是未见半点惧sè。打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丫还很是英俊呢! 靠!差点忘记他所占据的是我肉身,险些被我自己迷倒…… 我摇头从荒唐思维中扭转心神,对鬼王说道:“正如你所言,老子不觉得你是坏人,所以狠不下心痛下杀着,不过让老子与你公用我老娘生就的躯壳那绝对不行!”我略一停顿便将心中盘算言明出来:“夺壳尸魃,亦被尸魃夺壳,这个是万万不能。您老若是有心,便暂住我左手臂膀之内吧!” “行!小子,老头儿我喜欢你,便答应了你罢。” 怎么着怎么着?我见鬼王应承的如此痛快生怕他没听清楚:“我是说将你封印在左臂之内!唯独这样我才能放心,没人愿意被谁左右思维。” “我知道。”鬼王呵呵一笑说道:“我忘记告诉你,小老儿活了数千年实在无聊,直至今天也只是喜欢凑个热闹。小子,就你这无事生非的个xìng,还怕小老儿没好戏看?对了,十三狐魂已然录入生死簿上,牲畜贱命没得那般计较;你两个老婆甚为难缠,老朽一怒之下未及细想将她们摄入城南废宅,你要救她俩许是要废些手段。” “你关的人,你去放,这貌似没有难度对不对?” 鬼王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恶作剧,退了两步坐进椅子里对我笑道:“不对!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之中竟然有那么大个宅子荒废数百年,你想想都知道没那么简单。再者,你方才将我与那乌鸦小五相提并论,算是奇耻大辱,我老人家还没消气,此番救人算是对你口不择言的惩戒。闲话休提,小老儿去也!” “也”字入耳眼见我那肉身竟是陡然定格,只那搁在桌上的左臂配合我躯壳的呆木表情如招财猫般向我摇了几摇。 第三十一章 城南鬼宅(1)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与鬼王谈判出奇的顺利,回归自家**之后我蹦跶了蹦跶,且运上法力将这皮囊检视了一遍,鬼王诚不欺我,果是化魂盘附在我左臂之中,再无干戈。 我心中自有算计,将左臂凑到面前悄声说道:“你若做个君子,我自当以君子之礼相待,那封印就免了罢,自打今后咱哥儿俩守望相助、可得坦诚相待。” 左臂一动,竟然不受控制,硬生生朝我面颊上轻抽一掌,一股细若蚊吟的声响入耳笑骂:“神马哥儿俩?是爷儿俩!你小子讲究,我也跟你讲究,总之,好事你来,坏事我来,就这么地了。”言罢手臂一松归还我控制,鬼王就此常驻我左臂。 “尿泡!尿泡哎!”我高声叫唤。 朱四样显然早就守在门口,听我呼唤赶忙推门进来。 我一把揽住他肩膀过来,摁进椅子里,没带半点拖沓将方才事由告知他听。 尿泡听后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就这么简单?” “骗你有肉吃?那绝对真的。”我将胸脯挺得高傲。 “那还等什么?”尿泡着急,站起身拉着我就要往外跑:“这便去城南废宅救我两个弟妹去!” “别介!”我一脚蹬住门框,好容易才犟过他蛮力止住身子:“咱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是不?而且现下我还有件大事跟你商议,进来进来。” 我连拖带拽把个朱四样弄回屋子里,做贼一般探出脑袋瞧看四下无人才转身入来把门关了…… 片刻之后朱四样夺门而出,口中大呼:“兄弟哎!您饶了我吧!”飞也似的逃了。 我扒着门框痛心疾首:“哥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事成之后咱哥俩一人一半,享不尽的逍遥舒坦啊!” …… …… 闲话暂且不提,进得前厅我赶忙唤来乌鸦小五把城南废宅境况问个清楚。得知那宅子在此民间可是大大有名,竟然是清末刺马案中张文祥的居所。 张文祥此人颇具传奇sè彩。刺马案事发同治九年七月二十六rì上午,当时的两江总督马新贻校场阅兵完毕,返回督署的路上,为刺客所杀。刺客并不逃走,反而高声大喊:“杀马新贻者乃是我张文祥!”任凭那班怕死的卫士捉拿。 此案一拖半年,是谁主使、何人报讯、哪个是内应……这些个该有的一样没查明,最后不了了之,只那大刺客张文祥落了个剖腹剜心! 我在这个城市居住数年,却只顾求学谋生,竟连如此大名鼎鼎的地界都没曾听过。现今想来,浪费青chūn蹉跎岁月,简直是白痴行径。 依照乌鸦所言那张宅本应在特殊时期拆除,熟料物随主人xìng,张文祥够狠,他的府邸貌似更狠,自他死后,原本驻守宅子的家眷仆人不知何故尽皆搬走,未知所踪,先后有数个人家想要将这空宅据为己有,却是驻一个,死一个,睡一家,次rì便被公差仵作抬出一门,纵是毛爷爷那场文化运动搞得空前绝后,也没见那些想要借胆行凶拆夺此间的绿帽红袖们例外,无一不成为张宅陪葬魂。 城南废宅,实是城南鬼宅,时至今rì太阳落山之后绝没人敢跨进那院中一步。 这个鬼王当真忒也白痴了,竟把我那鬼狐二妻关进鬼宅,难道不知她们是同类么?不过凭着白狐跟福喜儿的法力拖到现在也没见逃回来,想来没那么简单。 我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走!四哥,咱俩去那地界耍上一耍,顺便接你弟妹回家。小五,前方探路!” 林葫芦好容易才被朱四样劝解消停,本就憋了一肚子委屈戾气。此刻听我二人要去鬼宅探秘竟忍不住摩拳擦掌的死赖活赖非要跟去凑热闹。 我心知这小姑nǎinǎi是万万不能带去的,先不说此番前往凶险未卜,就算是一路平安顺当吧。白狐青魂那可似两头雌虎一般,被鬼王关了那么久巴巴的等我前去营救。怪怪,这倒好,我人是来了可身边儿捎带一花姑娘?那还能有我的好果子吃?一鬼一狐醋火燃来,甭说我是尸魃鬼躯,就连特么天王老子也受不鸟啊,非得让俩媳妇儿给拆出骨壳来摁进锅里酱了! 林葫芦见我摇头,方才压下的怒火立马死灰复燃发飙起来:“姓冯的,你可是大嘴巴子把我牙齿都扇的松动了?本姑娘算是够大度了吧,是不是没拿火箭筒轰死你?可我这一肚子气没地儿发泄啊?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你带我去那城南的破宅子打砸一番、去去火你倒是不肯了?” “不肯,去火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条路不适合你。”我立刻将她否决:“凤儿,给哥拿件外套来,谢啦。” “姓冯的!你真不带我去?好,我自己去!城南那座废宅嘛?姐儿们知道路!”说罢扭头便冲向门外。 得!我心道跟林葫芦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闪身挡到门口,恰逢她埋头冲出正正撞上我胸口,我暗使力气将她反弹回厅中摔了个屁股墩儿,随手抄起一卷儿捆货的绳子将她五花大绑了抱进里屋搁到凤儿床上。 “再叫我把你嘴也堵上!”我作势威胁道:“而且是用袜子,还得是新鲜的,给你三个选择,左脚、右脚或者立刻闭嘴。” 我救妻心切,不得不施展雷霆手段把个难缠的泼葫芦给制了。从她裤袋里拿了车钥匙夺门而出,临走交代凤儿对其好好照顾,过一个钟头就将她松绑。 …… …… 在路上我跟尿泡说,我怎也琢磨不透闹鬼的宅子为何都建在南边(我那鬼岳父的宅子也在城南,相比之下只略微距离市区近点)。 尿泡跟我提到了爱因斯坦。 我一时脑梗,想不起来他是干嘛的。 尿泡告诉我说:是老爱提出了相对论。 我恍然大悟,发自内心的感激老爱,感谢他发挥余热,在此时此刻对我醍醐灌顶。 虽说迷信,迷信,迷迷糊糊才相信,可我不迷糊也信。我相信鬼神、相信jīng怪,也相信那半张地牌只能让我横贯东西,却畏惧南北。可老爱让我明白,这里是华夏,是正统的东方古国。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我,冯重音——够狠。 城南鬼宅早已没得炊火,因此乌鸦并未带来多少中用的消息。我尝试过与左臂中的鬼王沟通,丫对我置之不理。 我不甘寂寞,还追问尿泡那件事他考虑的如何? 朱四样吓得差点将奔驰豪车开进路边沟里,待等调整好方向,直骂我胡闹。 我亦鄙视他缺乏追求。 本来嘛,三十二张骨牌即是上古牛jīng所化,那就该物尽其用才不会暴敛天物。聂抗天,我这个半吊子yīn阳差的前辈,他跟老婆取走了牛眼,潇潇洒洒不知所踪;我绞尽脑汁也只生吞到一只牛蹄,搞到现在去哪里都要先弄清方位,生怕自家本领不足涉猎他方……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当做是尘埃,我给他抹了。如今我只不过是想要拐带朱四样跟我联手再探地府,自那阎君手里的剩余骨牌中寻张牛鞭来吃吃,这是多么的正常?如此好事我都想着他,这朱光头竟然畏畏缩缩还骂我胡闹,真个气煞我也…… 没出息!没追求!我在副驾座上骂骂咧咧:“难怪你丫要rì兽皮!” 尿泡懒得理我胡闹,只顾开车一路向南…… …… …… 跟林葫芦“借”来的豪车终于到达目的地,尿泡拉好手闸,从后座抓起一根竹杠抗在肩上,却是凤儿不知何时已对他那条玄铁yīn兵重新包装;我亦不敢怠慢,自车上跃下便即时运足尸魃鬼力。 天儿不好,傍晚开始落雨。 尿泡想要把那奔驰顶棚合上,我却不许,车匙也只让他藏在驾驶座下,以便打不过时,立马逃之夭夭…… 入得古院大门我暗中喝彩,先人智慧超乎吾辈,单看这前院齐腰深的荒草都接近一亩,cāo,可想这宅子得多么奢豪?娘的,这么大的地产连无良的房商都无法攻克,我特么不佩服张文祥才怪。 可奇的是偌大的宅院竟然毫无生气,我的意思是那么大一院茅草之中,竟然不见蚊虫! 荒郊夜早,四下一片死寂,唯有天水不惧,滴滴落雨砸在层层叠叠足有两指宽的草叶上为我俩奏鸣着进行曲。 “四哥,你请。” “兄弟,你先。” 好。 过门不入怎是我作风? “尸魃疾行……去到魂牵梦绕,我遁!” 我抹了抹脑门雨水,站在宅檐下朝着远方的尿泡厚颜招呼:“快来快来……没怎么可怕嘛,嘿嘿,嘿嘿。” 尿泡大骂我无耻作弊,无奈的横扫竹杠清出一条羊肠小径来到我身侧。 我假装听不到,只顾望天道:“尿泡,你有无发现……今天……夜,来的太早?” “看到了。”尿泡一边答话,一边扭去竹杠一头,将yīn兵抽出握在手中,虚晃一枪抖出了鬼火磷光:“我有这yīn兵磷火照明,足够;你那尸魃鬼眼想必也不惧黑暗?” 我不敢再扯皮,点头称是,与尿泡一左一右推开了张文祥的家门…… (新书上传,万分渴盼诸位鼓励,请您各位高抬鬼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该收藏的收藏,该推荐的推荐。冯重音遇事言拙,只道声——谢了哥们儿、谢了姐们儿。) 第三十二章 城南鬼宅(2)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干净!” “一尘不染!” 简单的两句夸赞分别是我与尿泡对此间的第一印象。 “这里应该经常有人打扫。”我抹了一把椅子背,没见指尖有半点灰尘:“什么鬼宅,分明是以讹传讹,庸人自扰!”说话间我都在找寻电灯开关了,未果。 “小五说过,这里没有灶火,是以不会有生人存在。”尿泡提醒我道。 朱四样还待往内搜索,却被我伸臂拦住:“我没有耐心猜谜,那简直浪费青chūn。” “鬼王!我有公务在身,这个不是重点;现下我要救自家老婆,如若你想以后与我和睦相处,那就现身出来,把自己打的结扣解开,否则,我翻脸比翻书要快的多。”我喜欢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没办法,我是天生的急xìng子。更重要的是……习惯。短短数rì我已习惯了有家回、有人爱的生活。现下我的两个女人不知所踪,因此,没有女人疼的男人,开始恐惧,开始逐渐爆发情绪,开始……变得很可怕。 鬼王并未现身,却也掂量出轻重,左臂中传出俩字来――地下。 “门在哪里?”我紧追不舍,我终于开始暴躁了。直至此刻我发现……发现我离不开她俩了:“告诉我,如何去得?” “睡觉!” 我闻言冷哼一声:“你在逗我?我不介意与你对决?” “小子你?你怎能如此混账!”鬼王怒喝声中带动我左手朝着自己面颊抽来。 左手方才近得面门却被我右手抓住冷冷说道:“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信不信我先封印了你,再剁了左手,然后瓯进粪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臂中鬼王见我如此反叛显是大急:“小兄弟,小祖宗……若要救你老婆,你便立刻睡觉!朱四样!你若聪明,速速帮忙!” “好哒!” 砰! 我缓缓转过身来,面相尿泡问道:“你可否不卖萌?” “没有啊!” “好哒是什么意思?” “随口答应嘛…………” “我先睡一会儿,四哥帮我护法。我晕了。” …… …… “睡觉就睡觉,不带用那yīn兵狠砸脑袋的,我特么纵然是铁棺材的身板儿也还没消却神经,会痛的!”我揉着脑瓜坐起身来,记恨下尿泡砸我。 怎么起雾了?这特么伸手不见五指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冯重音?” “是。”我揉着脑袋上的鼓包随口应道。 “yīn阳差?” “是!……不对,我说你谁啊?”我随口应答两声才觉察不对,四下黑暗朦胧烟雾缭绕,是谁唤我? 正在纳闷时那个声音又再传来:“我是此间宅院的主人。” “张文祥?”我奇道。 “正是!不过……你现在,也可以叫我梦魔。” “梦魔?什么玩意?老子没听说过。”我是真个没听说过。 “呵呵。”那自称是梦魔张文祥的声音轻笑两声道:“一生都在做梦,从来都未施行,终于实行,却是始于梦,卒于梦,我便是那张文祥本尊,此事过后你大可问询白乐菱和福喜侄女,自然知晓。” 一生都在做梦,从来都未施行,终于实行,却是始于梦,卒于梦…… 我对刺马案看读多次,心中了然:“我信,你是张文祥,伟大的梦想家!毕生梦想真善美,至死方知xìng本恶的张文祥嘛。” 那我就开诚布公了:“我老婆在哪里?” “地下室。” “放出来!” “自己去。” “找抽呢?” “呵呵,你又不傻,若是能抽得,你还不早动手了?冯重音,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但是,我也不讨厌你。毕竟你比那聂抗天单纯的多。我送你一句话――不经考验,没得坦途!呵呵,长夜漫漫,梦魔都要睡觉了,你,一路向前吧,闯过四关,你老婆自然回来了。去吧。” …… …… 宇宙套着银河系,银河系中有太阳,我们绕着太阳转…… 算来算去我竟然连蚂蚁都不如。 懒得思考,我是蚂蚁我怕谁?除死无大事,更何况上天注定我不会英年早逝。 来吧! 我思维大定,脑际清明开来,四方云雾亦然散去。 咱,大步朝前吧! “未请教?”我踏前一步便遭遇一鬼,于是双手作揖,礼貌相向。 面前的小胡子美女亦是拢着双手躬身还礼:“小可张元伯,拜见冯爷。” “女生男相啊你?”我奇道:“女娃儿怎么会长胡子?” “本xìng似水而已。” “爆你菊花好不好?” “可以,记得涂抹润滑油!” “少来,我确然是双xìng恋,但却不是傻瓜。告诉我,你是否这第一关卡?”我终于进入了状态。 “正是!答我一题?”小胡子美女媚眼高挑,回答的干脆。不待我答应便说出题来:“何谓大可不必?” 我想都未想随口答曰:“分析!如摘菜叶而已,糊口、够吃、爱吃、想吃、择着吃……一切的一切因人而异。” “那……你择哪片?”张元伯诧异问道。 “我吃肉,滚蛋!下一个!”我浑声叫嚣:“蔬菜大可不必!” ………… ………… “冯重音!何谓长此以往?” “呵呵,原则而已。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面前这颗小红毛脑袋分外有朝气。 “我叫刘元达。你还没回答我?”小红毛急道。 “坚持、保持、爱惜、永远爱惜……不为生死变卦,不为迷幻所欺,认定了的就刻在骨子里!下一个!” ………… ………… 我终于安奈不住情绪,爆发出口:“秋瘟公明不可求,冬瘟士贵耐贫瘠!无须一一过卡了,连带你们的总管中瘟史文业一道出来吧!” “赵公明!” “钟士贵!” “拜见冯爷!”一金一锦两衫小鬼躬身作揖。 我眼看四人俱是长得怪异,忍不住想看见那个更怪异的:“史文业呢?” 我万没料到自打钟馗思凡以后便不知所踪的五鬼竟然在此时现身,赶忙追问中瘟史文业的下落。 话问出口却见四方大亮,一人青袍长辫跪拜我身前:“文业重义,算得那剜心剖腹刀上带着灭魂之法,他……夺我身躯代受了!” 我闻听声音便知那是张文祥。 杀马新贻者乃是我张文祥…………那番民间传说竟然是五鬼之首代他执行! 马新贻啊马新贻,卖友jiān嫂的马新贻……你可是惹得人神共愤。 青袍长辫的张文祥鬼混至此方将那段奇案道明。 …… “我老婆呢?”我仍然记得来此目的。 “地下室。”张文祥答道。 “门在哪里?”我追问。 “进我大门倒退着走上七步,转左,倒走八步!”张文祥见史事说明回答的便也畅快,一甩脑袋将大辫子缠到脖颈里回头叫道:“四位义兄,收却法门吧。” 张文祥此话出口,四下里顿时灯火通明! 那chūn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同时现身,齐齐拜倒在我面前,不再言语。 我长叹一声道:“五鬼离世多年,竟是蜗居此地。梦魔张文祥,你可愿代史文业司任小鬼?” 张文祥三叩首道:“愿意。” “好!”我终于进入角sè,做正了yīn阳鬼差,颁下了第一条号令:“chūn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士贵、总管中瘟张文祥!速速带上瘟蛊,随我重返人间!” …… …… “兄弟哎,你可醒了。都怪哥哥我下手太重了。”尿泡见我醒来,一脸歉意。 我未来及答应他,自顾将鬼力运足双眼朝右手看去:红黄蓝绿紫,五个指环真真的套在五指之上,却是那五瘟神被我带回人间。 “懒得理你。救老婆去也!” 我按照张文祥所说,倒走了七加八步,终是觅得地牢邪径,将那厢兀自跟幻境打斗的鬼狐双妻救还。 此时恰逢朱凤儿与小狐狸林二nǎinǎi追逐着暴怒的林葫芦赶至门口,提醒我只剩十几钟头找那林家冤魂。 我却是不再着急,只顾跟众人清理了院中杂草,将这城南鬼宅打扫一新。 又好说歹说的讨来朱四样那根顶门竹杠,手刀一劈为二,分别挂到院门上,右手中指运足了鬼力在上刻画:逢林择木;数百rì子。 我审视自己书法片刻,厚颜夸赞。待要返厅跟四样他们畅饮,却听见头上咔嚓咔嚓几声刺耳的抓挠声音…… 倒退出来,却见门头多了四字横批――草芥回还!(白慕青题) 第一章 心中的刺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白乐菱看到门头的刻字后悲喜交集,认定二姐依旧活在世间。 尿泡闻声跑出来见那门框上挂着一个锦sè布袋,随手摘下就要打开查看,却被林二nǎinǎi拦住道:“这便是那百宝星囊,你若在此间打开,放走了林家的魂魄,想必再要追回却要大费一番周章了。” 朱四样闻言咋舌,暗怪自己鲁莽,差点又闯下祸事,大手一拍脑瓜却是对那假的林二nǎinǎi说道:“这白慕青想必就是你家主母?” 见林二nǎinǎi点头,尿泡又道:“她怎会主动交还林家众魂?若是林家众人尽皆魂魄还体,那你……你将何去何从?”言下对她竟是大有不舍之意。 我觉察出尿泡的眷恋之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光头是天生便喜好重口味?还是单身太久犯了花痴?怎的相交不久便又恋上人家? 那小狐附体的林二nǎinǎi何等jīng灵,入耳便听出尿泡的意思,脸上竟是燃起了两团红霞:“我家主母此番举动定然是有了安排的,我……我想是要回到主母身边伺候她老人家,又或被指派去做其它的任务。” 尿泡听罢沮丧不已,闷声走到一旁不再言语。 我心下暗叹,这傻哥哥绝非泡妞的材料。见这块榆木疙瘩对林二nǎinǎi动了chūn心,且不管这段感情容得或容不得,我都打算助他一臂之力了,只是让兄长穿了我的旧鞋……这个嘛……男子汉大丈夫,何须在意细节。 当务之急是要先去归还了林家众魂,这活计无有难度,我指派五鬼跟随朱四样和林二nǎinǎi去林宅走上一遭,也算是先帮这对男女寻个相互了解的机会;白狐与青魂在地下与幻象折腾了许久,俱是满面倦容,各自回了房间休息,我已命五鬼在宅外布下了鬼打墙,端得是个清静地方,不怕外物打搅。 我打发双妻休息,一方面是发自内里的心疼,另一方面也是心中盘算着小九九。那廖冰儿在林宅之内窥看到我与她婆婆的苟且之事,回到自家地界还不知会如何折腾呢,我不去受过的话,原先那帮同僚还不知要难过到几时。况且她尚未批准我递上的辞呈,怎说都还是我的老板,没个交代是不成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若快刀斩乱麻即刻去结了这糊涂公案。那当然是不能带两个老婆去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林葫芦,毕竟是**凡胎,折腾了一rì一宿早倦得不行了,让朱凤儿领去个房间倒头睡了。只是我想到她打着哈欠说给我听的那句“姓冯的,咱俩没完!”就浑身不自在。 天已经大亮,事不宜迟,咱说走就走,幸亏林葫芦困得迷瞪了,没想起问我要还车钥匙,否则这荒郊野外的没个代步工具还真个不行,难不成每次出门都用遁的?那我成什么了?况且我已发现那遁法时常出错,这才对嘛,我本就是jīng神涣散的人,非要我集中jīng神去施法,那简直是种折磨。由此可知,懂法术和愿不愿意施法术是两码事。 我驾车抵达公司楼下时碰巧遇见了依依妹子,那丫头可谓极品吃货,疾跑中本是挂在肩膀的手袋已然滑落到臂弯,左手端着杯豆浆,右手举着个饭团轮番往嘴里送着。 “我说依依,你这副吃相怎对得起你身上的淑女长裙?” “要你多事?咦!音哥!”那丫头扭头看见是我,竟然不顾迟到奔回我车前,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发达啦?开奔驰?” “还住豪宅呢!帅不帅?”我臭屁的甩甩头发,sāo包的站起身在车内整理着身上的西装,那是不久前施展遁法从商店里“买”来的,两千多块的西装我只花了八十文,厉害吧?谁让营业员太晚上班。 “帅……帅你个大头鬼!老娘要迟到了!回头再谈。”依依朝嘴里塞饭团时瞄见了手表,拔腿便跑。奔出几步却急匆匆返转回来,将饭团叼在口中空出手来摘下脚上一只高跟鞋照着引擎盖上咚咚砸了两记! 砸罢蹬上那恨天高继续向办公楼杀去,不忘挥舞着豆浆冲我呐喊:“冯重音!叫外卖都要我买单,报应了吧!” 报应啊! 拜托,你这两下足够买七百对鸡翅、三千余饭团……我呆呆望着引擎盖上那两个小坑叫苦不迭,这若让林葫芦看见,会不会向我扔原子弹? …… …… 今时不同往rì,我冯重音脱胎换骨,发誓不再让任何人看扁,当然,依依的鄙视不作数,她还未曾了解音哥的手段,我等待电梯的时候忍不住得意到笑出声来。 “抬脚!”随着清洁婆婆的一声怒喝,湿漉漉的拖把迫得我跳起身来躲到一边。 …… …… “依依,我的卡片呢?”我在考勤旁寻了个遍也没找到自己的催命符。 小丫头趴在前台后头狠嘬豆浆,没空答我,只举出一根手指指向里面。 “知道了。”我看见她所指方向便是廖冰儿办公室,激昂的情绪仿佛被冰水兜头浇下。 与众人打过招呼,好容易鼓足勇气来到廖女王门前,战战兢兢地举手敲门才发觉点了闷炮。 轻轻两下竟都敲在了自打门内出来的驴脸斌的额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毕竟他没招惹我,来这么两下算怎么回事,我赶忙道歉。 “我靠!”我让这厮吓得倒退两步:“没事吧你?才几天不见你怎变成这个模样?”驴脸斌是没什么动静,却依旧将我吓得够呛。 才离开几rì,这家伙仿佛变了个人一般,面sè青菜眼眶凹陷,嘴唇倒比福喜儿还要鲜艳,不过却是紫sè的,这哪里还是那个是人都想扇几巴掌的驴脸斌?这特么整个就是一植物都想shè他的僵尸。 “没事。”驴脸斌对我的夸张举动视若未见,低应了一声缓缓走向座位,竟然再没看我一眼。 他邻座的张思城对我比划个无奈手势,将脑袋朝廖冰办公室偏了偏,示意那才是我的埋骨之地。 我作揖谢了,推门走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伴随着一声娇斥,迎面袭来一个绿sè物件。 我伸手接住,进去后随手关门训斥道:“我说你这是哪里来的邪火?你以前没有这般暴虐啊?你还乱扔东……啊!!!!!!我滴个娘亲!!!”十指连心,我的神经传感器是否出了毛病,竟未发现抓着仙人球。 我忙不迭扔掉祸胎,摔进沙发里不断朝手掌吹气。 待得疼痛稍许减弱,却见一袭黑sè套裙的廖冰儿矗立在沙发前。 “拿个发夹来好不好?”我求饶道。 廖冰自盘着的发髻里摘下一枚发夹递过来,面上却似笑非笑。 那仙人球本是她的宝贝,是大二的时候我送于她的。没想到养虎为患,今朝反受其害。 我低头用发夹拔刺,不敢望她脸面。 半个钟头之后刺儿已经被挑去九成,余下的我实在弄不出了,再说了,也不能一直这么装蒜下去,我鼓足勇气抬起头来预备跟她对视交谈。 丫却瞪我一眼转身走回老板台后坐了回去。 事情总要说清,我不能覆盖一世脏水:“廖冰,不论你信与不信,你那天看到的不是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灰黑物件凌空照我脑袋飞来,我却懒得躲闪。 “哗啦”一声破碎。 是特么花盆儿! 血哗哗的淌啊…… “这下你满意了吧?”我悻然盯住廖冰。 “cāo!” “cāo!” “cāo!你这傻瓜到底在干些什么!”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恼恨自己反应迟钝,仙人球扎了我满手的刺,花盆却是后来,那这丫头方才是用…… 我慌乱之下不顾形象自打桌上翻过跳到廖冰身前,不理她执拗一把拽过她手腕。 …… …… 许多年后的一次聚会上,老同事霍某将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当年我进BOSS办公室让她在文件上签字,那时,那时你单膝跪地是否在向她求婚?” …… …… 她坐在老板椅里,我单膝跪在地上,就这么,就这么我用发夹一根一根把刺从她小掌中拔出…… 廖冰是极少数见过我哭的人之一,那天她坐在老板椅中看着我一边哭,一边用她的发夹拔着她手中的刺,她笑了,笑得落泪。 廖冰终于相信我跟林二nǎinǎi是无心之过,却没有就此放过我,她一直笑,笑着看我挑出她掌中最后一根刺,笑着抱出一堆高过她头顶的文件夹,笑着告诉我说:“我的冯大官人,我的青年才俊,我的冯重音,我的冯经理,这些工作只能布置给你一人做得,别求帮手,不找理由,也别用电脑,你一笔一划给我写完,这便是你在我公司剩余的工作。限期三年,三年后你若交不出满意答卷,休怪我让你难堪。” 我哭了。 哭的昏天黑地,哭的…… 总之是哭的一塌糊涂。 哭到什么程度? 我可以告诉你,我哭到由此立下了冯家第一条家训:冯家子孙,谁若敢在我面前写作业我就跟他(她)脱离父子(女)、孙子(女)、重孙子(女)……的关系。 同时我诅咒詹姆斯-瓦特,以后冯家后人若有机会留洋并做了英国yīn差,那就给老子钉死这个瓦特家族!没事儿闲的蛋疼,发明神马复印机?甭说是高大七年,就算是廖冰复印的高三作业就够我苦恼一世了。 …… …… 第二章 饿鬼夺食(1)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哭毕笑毕,我亦使诡计叫廖冰儿将那叠复印的作业理成电子档再转发我。 她得意之下未能悉破yīn谋,鼓掌说好,却是伤口未愈疼得呲牙咧嘴。 我少不得又帮她吹了半天。只是我单膝跪地,吹气起来难免带到裙角,更难免**经不得风助,半天之中却是九成九在轮换着姿势演绎**…… 幸甚她是富二代,当初把这办公室真材实料造得密不透风,我出她门来眼见众人茫然便知此间隔音忒好。 “众位兄弟姐妹,冯重音重回我司,今天中午请客,您各位是否赏……” “赏!” 除去驴脸斌外一众人叫得震天响。 欢迎未必都是真的,吃起来可都是下了血本,仿佛个个都成了健胃消食片的代言人。原本就不大的一间自助餐厅竟被我司挤兑得暂停对外营业。 我从鸟人堆儿里抢出一盘烤肉,却四下里找不到空位,辗转来回才在无奈之下坐到了驴脸斌那张二人小桌前。 “请。”我虽然看见他就想吐,却不能扫了众人的兴致,所以虚伪的故作绅士状。 本是懒得理他,可我将盘中食物吃了一半才发觉驴脸斌真个是不妥。 皱眉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如此浪费粮食?” 驴脸斌听我问话忙不迭回答道:“没……没有。” 为了证明这点他即刻拿叉子戳了一块儿烧肉送向口中。 啪。 那块儿烧烤的焦黄的五花肉擦着他嘴唇掉落在桌上。 看到他掉了块肉却如失心魂一般的悲切表情我愣了一下,我可不想破坏气氛,左手叉子过去将那块掉落台布上的烧肉叉起送到他嘴边:“别浪费,这台布是新的,不脏。” “哦,真的可以吃吗?”驴脸斌茫然问道。 我很是奇怪:“当然,必须能吃!浪费粮食是可耻行为。嗯。” 我将烧肉在他嘴唇上擦了擦。 啊呜。 驴脸斌一口咬下竟连钢叉都嚼得嘎吱作响。 “cāo,减肥减疯了吧?多吃点,你瘦了的样子更加乞人憎。” “嗯!”驴脸斌似是燃起了战火,一叉子扎住整张牛扒往口中塞去。 啪。 掉了。 这次掉在了桌下。 “不要激动,自助餐嘛,牛扒有的是,吃我这个先。”我边说边将面前餐盘推给他。 却见驴脸斌面sè一变再变,竟然说道:“你能不能喂我吃?” “大家都是男人,这个不太好吧?”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生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若让廖冰儿误会我连男人都搞那那还不将我扒皮拆骨? “求求你……再喂我一口。”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哦,咱俩这可不算是好基友,只是图个开心,来,乖,马上就可以吃了。”我原本就不习惯用刀叉,切起烧肉来不免有些费劲。 驴脸斌却似等不及道:“整块来,好不好?” “整块?”我用叉子叉起一块儿拳头大的烧猪鼻:“就这么大块?” “来!” “OK,你想死我还不舍得啊?接招!”我叉着整个猪鼻递到他面前。 “啊呜……” “好香啊?”我见他拼了命的挣开大嘴将整个猪鼻咬下,骇得一把撂下叉子:“你慢点,当心噎着。” 许是我动作大了,在旁招呼大伙儿的廖冰闻声赶来:“哟?您两位几时如此合拍?” “我们一直都很合啊!”我作无辜状。 话音刚落驴脸斌却是陡然站起身来抓住我一只手腕就往外拽,口中嚼着猪鼻含糊不清道:“走!跟我回家!” 这番举动将我与廖冰吓得够呛。 我慌忙回应:“只才一顿午餐,犯不着以身相许吧?” 驴脸斌却是置若罔闻,依旧将我拖拽出门。 无奈之下我亦抓着廖冰儿手腕,示意她与我一齐,生怕闹出什么误会。 我与廖冰被他拖上车子,行驶片刻便即停驻在菜市场门前。 驴脸斌一脸的焦急道:“音弟,不,音哥,算是我阿斌求你,去帮我买些吃食!” 我觉察他不妥,反倒静下心来:“想吃什么?” “熟食,饱肚,越多越好!” “那你松开手先!”打从上车他就没放开我手腕。 “音……音哥,我知我从前针对你,你不会骗我?”驴脸斌诚惶诚恐,一脸惧sè绝非演戏。 “你以为我是你啊?松手!” 驴脸斌踌躇片刻终于松开了手,我赶忙拽着廖冰儿下车奔进菜市。 “他没事吧?怎的如此怪异?”廖冰儿被我拖着奔行一气,好容易停在了熟食店前才来得及问我。 “没事才怪!”我心知诡异,却没得头绪,只是冲那店主叫道:“全店打包!” “什么?”那熟食店老板以为我要砸场子。 “店里能吃的全部给我打包带走!听清楚没?怕我不给钱啊?”我心急嚣张。 …… …… 熟食店老板果真听话,将店内所售尽数装满了两个箱子分别放到我两个肩膀,接过廖冰儿递上的钞票立刻嚣张回我:“我确实怕你口袋里那十六块半不够付账!幸亏有这漂亮小妞帮你买单!否则老子砍你啊!”他冲我挥舞着闪亮的屠刀。 懒得理你,我今朝出门太急忘带银子而已。 我扛返两箱食物塞进车厢,示意驴脸斌开车。 …… …… …… “怎么办?”廖冰儿显然是被眼前情形吓到了。 “我怎么知道?”看着餐桌面前驴脸斌、驴脸斌的老婆、儿子、他老妈四张嘴张开了等待我俩喂食:“喂呗,不然他(她)们就瘦成标本了。”我夹了一片红肠喂给阿斌儿子,小丫竟然一口吞了,嚼都没嚼,噎得个咯个咯的兀自强硬吞下。 廖冰儿亦是举筷夹过一片叉烧朝驴脸斌的老婆递去。 啪嗒。 掉了,那片叉烧竟然擦着她嘴唇落下! “看你,多没用,还好意思老冲我发脾气?”我夹了一片肉送至阿斌老婆口边,被她啊呜一口吞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完全是我在劳动,倒不是廖冰儿不帮忙,只是她夹过去的食物十成十的无故落下,怎也送不进驴脸斌家人的嘴里。 反倒是我送去的每一口菜都被他家人吞食,最终改为细嚼慢咽。 “为何总让我喂?”我终是按捺不住脾气,将送至驴脸斌口旁的一筷子红肠摔到桌上:“你自己不会吃啊?” “会掉。”驴脸斌长脸无奈道:“我才发现,只有音哥喂食,我家才能吃上饱饭。” “什么情况?”我自打开始便觉出奇。 “再给我吃一口好不好?”驴脸斌求道。 “不好!”我愤怒了,离开这口吃食你就不是男人了? 廖冰儿心软,执拗着夹了一筷子肉片给他,送到嘴边却又再滑落。 我还待训斥却见一团黑影自打窗外飞来,停落在我肩头。 “小五,你怎么来了?”我奇怪问道。 “我来啦!我来啦!”乌鸦在我耳畔聒噪道。 “不要扮演鹩哥了,有话快说!”我心知小五在替我掩饰身份,赶忙走到窗前与它附耳说道。 “是饿鬼夺食!”乌鸦竟然冲我使眼sè道:“你打开鬼眼一看便知。” 我闻听它言,却不敢贸贸然回转身去,只是对着窗户玻璃凝运鬼气,待得见到自家双眼变sè转为一红一绿才侧目旁观。 好么! 那玻璃镜像中,方桌前端坐着阿斌家里四人和廖冰儿,可在他(她)们身后却各自盘踞着一副血盆獠牙!除却廖冰儿身后那副獠牙是靠在她的颈际喘息,其余四人竟然俱是被獠牙包裹,那模样像极了被恶鬼含在口中的四颗人头! 第三章 饿鬼夺食(2)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去……乖乖隆地洞韭菜炒大葱!狐狸算是我家亲戚,鬼我也曾见过几个,可福喜儿、鬼岳丈、还有那阎王爷与牛头马面等,外貌行为均与常人无二,只少了凡人呼吸,眼神多点邪气。我尼玛哪里见过如今这等阵势?想要转过身去瞧个清楚却被乌鸦及时制止:“眼睛!你的眼睛!” 在小五提醒之下我记起自己方才开了鬼眼,双瞳变得一红一绿,如此这般模样若被驴脸斌和家人看到,恐怕他(她)们即刻便要提前启程魂归地府。 我口中嘀咕道:“看来我该装备一副太阳眼镜,否则在凡人面前不但不能施法,反倒可能被恶鬼暗算。对了小五,你可知道这五个‘好兄弟’是什么来头?” 小五冲我挤眼道:“不是五个,是六个!还有一个‘好兄弟’不开眼,本来想要附着在你身后夺食,它哪里知晓你是鬼官?现下吃了暗亏,正躲在厨房碗柜中休养元气。至于它们的来历,我想你老婆知道的最清楚。” 小五所指乃是青魂福喜,她身负万命锦囊,可算是一部知晓万物生灵的活百科全书,可如今她却在家中休息。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悄声向乌鸦问道:“你怎都算是地jīng,可懂得一些画符驱鬼之法?” 乌鸦听明我言下之意,鸟眼中满是鄙视道:“我说主子,你是不是鬼怪电影看多了?你本尊便是半人半鬼,竟还想画符驱鬼?要不要再找把桃木剑给你?受不受得了啊你?照我说当务之急你先喂驴脸斌一家吃顿饱饭,然后咱再擒拿了碗柜中那个倒霉蛋‘好兄弟’回去找两位主母商量对策。” 我这个新晋yīn差因为业务不熟练,竟被嚼舌乌鸦训斥一顿,心下大为不爽却想不出其它办法,也只能先听它的了。 “我去喂食,你去抓鬼,就这么定了。”我散却鬼眼悻然下令,不待乌鸦反驳立马要挟道:“别忘记一年之后你的生死攥在我的手里,好好表现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走返餐桌。 我虽不明白驴脸斌作了何孽才遭到饿鬼迫害,但见他一家被折磨得皮包骨头也是于心不忍。 我摇头示意廖冰莫要追问,双手各执起一双筷子分别喂给阿斌夫妻二人…… 一番忙活过后终是将他和家人喂得八分饱了,见四人意犹未尽的盯住盘中食物,我却再不敢让他们多吃,怕他们会撑爆肚囊。 此时乌鸦飞还落在我的肩上,连连点头作鹩哥状:“成啦!成啦!” 廖冰初见乌鸦,听它连番口吐人言大感有趣,忍不住伸手过来想要抚它脑瓜,却被我一把抓了手腕:“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阿斌,你们洗个澡好好休息吧。”说罢站起身来。 驴脸斌看我要走慌忙起身,如孩童般抱住我手臂:“冯……音……音哥,你能否每天来我家做客?我……” 我抽出手臂拍拍他肩膀:“无需多言,安心照顾好家人,我相信不久之后yīn霾便会散去,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驴脸斌张口还想多说,我却心急找福喜白狐商量对策,挥挥手拉着廖冰扬长而去。 熟不知我一念之差却铸成大错,不久之后我便因为此事改却了莽撞xìng情,每逢再遇诡事我怎都会听完苦主言语。 …… …… 回还城南已经入夜,白狐与福喜早就醒来,正忙活着摆置碗筷和将食盒中朱凤儿送来的菜肴端上,看到我身边廖冰二人面sè俱是一沉,但二人均是晓得礼数,只稍显气恼便即恢复如常,算是在人前给我留足了脸面。 从乐菱口中得知朱四样率领五鬼已然将林家众魂归还原主,只奇怪那百宝星囊之中未见林二nǎinǎi魂魄,便让那小狐继续冒名顶替,林家总算暂时恢复正常。朱凤儿傍晚送来饭菜,便跟尿泡一道回店里去了。 一天下来只顾喂养阿斌和他家人,此时我见得酒菜方觉察得腹中擂鼓,赶忙招呼三女立即开饭。自顾打开牙槽喉嗓先狼吞虎咽一轮,中场休息时端起酒杯才发现饭桌之上的摆设甚是奇怪。明明只有四人,却是摆了五套碗碟,五套餐具又只配了三双筷子。 我不禁奇道:“还有客人?不然怎会多摆一副碗碟?” 福喜进食是用闻的;白乐菱虽修习千年却难改狐xìng,只食荤腥;我跟廖冰儿要供养皮囊。算来算去也只四位,怎么会摆设五套碗碟?就算是宴客,却怎又少了双筷子? 福喜闻言伸指朝我脑门上点了一下,嗔怪道:“相公粗莽,怎忘了那乌小五是吃货出身?” “喂把小米儿不就成了?”我饮左杯酒玩笑道:“至多再帮他捉几条虫子嘛,哈哈哈!”玩笑归玩笑,我却是心中惭愧,自家记xìng太差,疏忽了兄弟,小五虽是化作乌鸦外形,却还是灶王所出,怎会不喜吃食。 “咦?说到小五,他怎地还没返还?”我今rì脑瓜真个混乱,直至此时次才发觉乌鸦尚未回转。 “他不是跟你一道出门的?”福喜奇道。 “是啊。我以为他擒拿了饿鬼先行返来了,怎地他还没回来?” 白乐菱与福喜异口同声道:“什么恶鬼?你们是否遭遇奇事?” 我心知不妥,便将今rì事件与双妻说道一遍,只隐去了在廖冰儿办公室中那段。 白狐听罢亦是茫然,福喜儿却是大喊不妙:“相公,只怕事态有变!小五自吹自擂说是地jīng,事实上他却只是灶王爷啃吃猪蹄时脱落下来的一颗大牙,虽说有些法力,但是……但是他怎能对付八馋之中的饿鬼?” 我闻听此言面sè骤变,怒骂吹牛害人。顾不上吃饭起身便走。 “相公你去哪里?”福喜追上来问道。 “我去找那胡吹的嚼舌乌鸦!” “不……不用找了。属下有辱使命……未能将那饿鬼拘回。”乌鸦歪歪斜斜的从窗口飞还,摔到桌上,浑身鲜血淋漓,一双鸟腿竟然齐根而断! “我……我小觑了这饿鬼,本以为掐了它脊骨便无力反抗,没想这厮端得一副好牙口,竟然……”乌鸦没及说完便昏了过去。 我大恨自己刚愎自用,不肯听完他人言语,害的小五失却双腿,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福喜沉声道:“相公无须自责,你初任yīn差却不识万物习xìng,这事怪不得你。姐姐,你速去请朱四哥来此,我这便去那阿斌家中救援,希望……希望能来得及。”说罢原地一转化回红袍衣衫,再一旋转消失此间。 白乐菱情急之下亦是化回狐狸原形窜出窗外驾烟急去。 我与廖冰手忙脚乱的替奄奄一息的乌鸦裹了伤口,将他安置在一垫了枕头的纸箱当中。 返回厅中我大嘴巴子的抽着自己。 廖冰赶忙制止:“重音,我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与其盲目自责,不若想想办法怎生去补救,这番自哀自怨不似你作风!” 得闻廖冰点醒,犹若当头棒喝。我强自镇静下来唤喊了张文祥,命他带领四鬼速速赶去支援福喜。 朱四样也真够兄弟,不消盏茶时分便已随乐菱赶至。 尿泡查看小五伤口后眉头紧锁,灌下半壶老酒后才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罢了罢了,鸟命关天,即使违规也要救它。”言毕从裤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却是盛着两把隐现青光的小刀。 “这两把飞刀乃是打造判官笔和如意钩时剩下的边角料所制,虽不如那二器神通,却也算得中乘yīn兵。” 我不明尿泡意思,问道:“这与救小五有何关系?” 尿泡解释道:“吾家祖传的烩尸法门中含有一方邪门锻炼,叫做杂烩。意指将yīn兵与生灵锻造为一体,现在你懂我意思了?” “你是说……将这两把小刀铸在小五身上?可行吗?” “可行,但缺了一味锻火。那便是童子人身!” “你说了等同没说,我们怎能拿人身点火与小五续命?”我沮丧道:“我们总不能为了给小五续命,去捉拿阳间童子。” “不用捉了。”福喜儿声音传来:“文祥大哥,劳烦您的四位兄弟把轿子抬进来。” 红袍福喜现身出来,面容悲切道:“阿斌儿子幼小,意志最为薄弱,已然命丧黄泉。我将他皮囊带回来了,正好用于烩尸炼器。” 我掀开轿帘,眼见不久之前在阿斌家中才见过的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娃儿蜷缩其间,;面sè黯淡已然没了生机。 廖冰儿虽然骄横,本质却善良至极,看到阿斌孩儿惨死竟哭得昏阙过去。 我心中亦是纠结:“用阿斌儿子的尸体锻火?我过不了自己这关。” 白乐菱冷言道:“老公,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要忘记你如今任职yīn阳行走,以后还不知要见到多少无常命案,如此心软怎么可以?这娃儿的命运已然定在了生死簿上,没得还转余地。” 福喜儿自后环抱住我道:“事到如今谁都不忍看见,他家里也只有阿斌知道儿子身死,斌嫂与他nǎi尽皆蒙在鼓里。一具皮囊,送去哪里不是火化?就这样罢,好不好?” 尿泡见我无言,便不再犹豫,从轿子里抱出孩儿尸体扛到肩上,又伸手抄起双刀锦盒走进后院,白狐叹息一声捧了盛装小五的纸盒跟了进去。 第四章 饿鬼夺食(3)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那六只饿鬼呢?”我问道。 “依旧存身在阿斌家中。”福喜儿显然心怀忧虑:“饿鬼本就在八馋之中排名首位,那六只怪物道行不浅,修行恐是还在我之上,哪里是小五能够收服的。纵然是换做乐菱姐姐也未必能同时应对六只饿鬼。” “那该当如何?便任凭他们折腾死阿斌全家?”我怒从心起,恨不得即刻赶去灭了饿鬼。 福喜儿沉吟片刻执住我手掌道:“怕是要相公你亲自再去一回。” “好。记得提醒我明晨去买副墨镜,这鬼眼变幻忒也扯淡,双瞳变得一红一绿怎能在人间露面?” “嗯。”福喜应声,随后服侍我进房睡了。 …… …… “冯爷!起身了!太阳都照到屁股了!”一声聒噪传来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睁眼见到乌鸦从窗棂缝隙中钻进一颗黑头骨碌着鼠目叫唤。 “我说小五,你能否懂点礼数?我在跟老婆睡觉,你窗都不敲就钻进来?我老婆的便宜也是你能占得?”我打着哈欠教育他道。 “不对!小五!你特么活过来了?”我完全清醒过来。 乌鸦嘿嘿笑着完全钻进窗来,站在桌上朝我踢腾着双爪:“看吧看吧,长出来了!” 我揉揉双眼,观瞧他那鸟爪已然与先前一般无二:“呵呵,看来相当健康,恭喜嚼舌君了。” “嘿嘿,嘿嘿嘿嘿,给你看点儿新鲜的吧。”乌鸦抬起一爪,变化成锋利小刀,与尿泡那锦盒当中的双刀形状完全一样。 我知道朱四样烩尸成功,乌鸦复活。 我yù言又止,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乌小五见我模样咯咯笑道:“放心吧主子,你且看小五变幻!”说罢原地绕了三圈,身材暴涨开来,竟是化作一五岁男童,那分明就是阿斌的儿子! 小五变回乌鸦,眼神中竟添了一丝浑浊:“主子,小五绝不会忘恩负义。从今而后小五不止是yīn差乌鸦,亦是阿斌的儿子――小福。” “你懂事儿了。不过,你还是要学会敲门。现在,你必须出去,否则老子便阉了你那根鸟吊!”我拍着被子里的福喜裸背轻松不少。 “遵命。” “滚蛋!立刻!” …… …… 福喜伺候我穿上衣衫,来到厅中,却见众人早已聚齐。朱四样站在窗前叮嘱乌鸦该注意哪些事项;白狐奉上茶盏;廖冰儿显然未能从昨rì突变的yīn影中走出,见我进来一下冲将过来扑进我怀里恸哭出声。我不敢看双妻脸sè,只能是抚摸她秀发安慰道:“乖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因果报应谁人也逃不过宇宙循环。快将眼泪收了,活好当下才是正经!” 哄了半晌才止住这娇娃泪水,却难见笑面。 我不禁苦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轻抚乌鸦鸟头,不禁想到初见时他变得那黑炭大头孩儿。 乌鸦渡此劫难聪明不少,立马觉察到我的戏谑,扑腾着翅膀腾空起来蹬出两把爪刀:“敢再笑话我,就拿你当面削信不信?” 朱四样闻言抄起墙角扫把一下将那矬鸟扑了下来,怒骂道:“吗辣个巴子!老子费劲心血帮你置换yīn兵,你特么竟然想用来削面……” 嘎……嘎……嘎…………………… …… …… 朱四样本要跟我同去阿斌家里,未料廖冰阿姐廖倩赶来说出一桩怪事,他便带了五鬼之中的chūn夏秋冬四瘟神跟她去了,廖冰儿亦搭家姐车子返回市区上班。 我敞开了奔驰车篷,飞驰在城市高速路上,乌鸦小五躲进手套箱中不知所想。白乐菱与福喜儿幻了现代套裙并排坐在后头,讨论着名牌包包和高级衣衫。我今天才弄清,那晚与乐菱初夜,她冲我挥舞树叶,意思是说她竟能施法将叶子变钱。 呵呵,我竟然糊里糊涂变成了富人?随时都能用树叶报纸变出钞票来那还不够我臭屁的?那rì依依用高跟鞋在葫芦车盖上砸出两个小坑,我还怕林葫芦报复,现在算作什么?老子买四辆相同款式赔给她便是。 行至市区中心,我找了家商铺购买眼镜,鬼狐双妻挑拣半天替我选了一副中框板材的茶sè眼镜戴上,叽叽喳喳商讨好久才算是有了定论――买单。 我们进去超市,推了三辆购物车,将冷柜熟食尽数扫货,结账的时候我们身后无人排队,数百根红肠与上千条火腿,收银员扫描到手酸。 廖冰儿早已按照我嘱咐通知阿斌放了大假,是他悲恸着驴脸为我们开门,转过身躯却又对老婆老妈强颜欢笑,从那一刻起我对他不再有憎恨,他令我晓得人不可貌相,纵使再乞人憎的面容下都有可能包含着一颗柔软的心。 乌小五化身而至,父子俩抱头痛哭,均是戏假情真。 我进门之前便召唤了尸魃鬼力,一头银发分外扎眼,还好戴了墨镜,遮住了青红鬼目,是以阿斌未受惊吓,只当我是染了头发。白狐与福喜不必施法,本身就看得见妖邪鬼魅。 “开饭吧。” “音哥,能不能喂我?”阿斌央求道,看眼神亦知是代表了其他三人的意愿(小五入戏太深,我亦难分辨真假)。 我碰都没碰他递来的筷子,低声道:“自己吃。” “会掉。” “努力吃。”我怎都不会在此时心软。 眼见阿斌和家人一筷子一筷子夹起食物送向口中,却都一一擦着唇边掉落下来。我简直以为自己变成了魔鬼督促员,哪个略微停顿我便扁哪个。 非是我蛮不讲理,我看着他们身后那四颗人头挫着獠牙一刻不停的吸取着掉落食物的气息,不狠一点怎能骗过? “继续吃!”我干脆将带来的食物尽数倒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 …… “我成功啦!”最先叫出的是斌nǎi。 我一巴掌扇在她花白的头顶上:“少废话,继续吃!” 斌nǎi愣了一下:“你……你敢打我?我都八十六了?” 我鼻孔出气道:“我一生偏打老年人,一百岁的我都照K,你才八十六而已,小朋友,你吃不吃?信不信我弹你脑奔儿?” 斌nǎi见我凶悍,不敢再说话,兀自将食物朝嘴里塞去,相比其余三人她成功率高了许多,十成之中竟有三成送入口中。 …… …… 与此同时白狐跟福喜的调查已经有了线索,乐菱过来附在我耳畔说道:“阿斌儿子死去,家中债务已然还清,这六只饿鬼是尝到了甜头,不肯离去,旨在多占便宜。” 我燃起一根香烟,吐出烟圈:“几位大哥吃饱了吗?” 阿斌抬起头来:“还……还差一点点。” 我一巴将他扇回饭碗:“没说你,继续吃。我说你们几位,都吃得吐了还不肯给多点食物让本主吃?听说你们之间债务已清呢?” 饿死鬼就是饿死鬼,竟连yīn差问话都敢不作答? “小五,动手!”我下达了终极命令。 乌小五闻言暴起,一把搂住脑后饿鬼的头颅往椅下滑落,将那饿鬼拽得俯身下来,右脚从桌下探出,化为弯刀一枚绕到它脑后,扑哧一刀将獠牙鬼头割落下来。 白狐青魂亦是手快,探出鬼狐怪爪分别搂住了阿斌夫妇以及斌**顶的饿鬼。 白乐菱冲我打个眼sè,示意另外两只饿鬼隐匿在餐桌下。 我探下身躯掀开桌布:“是你伤我乌鸦?是你害命小儿?” 台下两只饿鬼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许是看阿斌一家吃食久了,我突觉腹中饥饿:“不好意思,你俩不准投胎!因为我,真的好饿……” 我从桌下钻出,理了理衣衫,顺便打了个嗝。 福喜儿撇嘴恶心道:“怎得你们当值yīn差都爱吃鬼?”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作此行为,只觉得腹中饥饿,忍不住伸手绕过斌**顶,将福喜儿鬼爪掐住的那只饿鬼搂了过来,那呲牙的邪物在我眼中变得嘎嘣脆、喷儿喷儿香……啊呜…… 白乐菱狐爪之下的那俩饿鬼最终也没敌过我的食yù,尽数抢来塞进口中。 …… …… 临走之前青魂附耳与我说得明白。 我将阿斌唤到身前告诫道:“以后待人不要太过刻薄了,此番劫难是你那早死的老爸在闹饥荒时种下的恶因,在一九四二那年说好与别家易子而食,他怎能在吃了别人儿子后有了力气便将你大哥抢回?活了你一家却饿死人家六口?我们不谈历史只说道义,他,做错了。今天你家亦付出了相应代价。”我转向斌nǎi斌嫂说道:“你家孩子我带走了,你等只需记得他跟随我拜师学艺,隔三岔五我会让他回来看你们。” 随即白狐施法,消除了他们不该有的记忆。 第五章 聆香碧玉簪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说实话若非白狐暗示我这里可能会有非比寻常的事情发生,那我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那就更不会遇见眼前这几个讨厌鬼。 一个浓妆艳抹的肥婆明明看见了我的刻意回避,还是不顾其他人被她挤得怨声载道硬生生挡到我面前挑衅道:“哎呦,这不是青年才俊冯重音冯先生吗?失敬失敬,我真没想到冯生也有兴趣来拍卖行呢,您是有了相中的古董?还是……还是在另寻机会找个依靠继续吃!软!饭!” 我强自忍下怒火,不想与之多言,只说道:“怎得冰儿按照遵从你们的安排嫁给林少,入门当天便即守寡,你这做娘亲的貌似还很开心?”天下为人父母者多是爱儿,却也有特殊家长偏爱金钱多过儿女,廖冰母亲就是那极少数的奇葩之一。 廖母被我戳着痛处,面sè瞬间变得铁青,仍不思悔改的兀自嘴硬道:“冯重音,你不必得意,我家女儿纵然是做豪门寡妇也比嫁给你这个穷小子强上百倍。我今朝只想知道你来此地又是借了谁的荫凉,吃了哪家小家的粘牙软饭!” 简直不可理喻。我不想与她纠缠,皱了皱眉头扭身要走,只当她那番挖苦嘲讽当作肥婆屁炮。 刚刚转身便见一美女迎面而来,莺声绵绵道:“重音,我方才在展厅看中一枚发簪,你那鬼……你对古物眼光独到,等会儿帮我看下是否值得出手。”她想是借助我鬼眼来分辨发簪真伪,好在及时发觉不对慌忙改口。 我被廖母触了霉头,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眼见面前美女娇艳动人,一颦一笑皆是秀sè可餐,忍不住作弄心起,眼珠一转便有了报复之法。 一挑眉毛随即转回身来:“廖伯母您说的对,我冯重音生来寒酸,且还是扶不上墙的的烂泥,来此间当然不为那昂贵的古董;不过说到吃软饭,我最近倒真是傍上一个富婆,这便介绍给你认识!”说罢将那美女从身后拽了出来,双手揽住她香肩假作亲密状,其实是摁着不让她有机会挣扎否认。 肥婆廖母面sè巨变,原本就极为尖利的嗓音更加刺耳,再因激动又附加了些许颤抖,使得旁者听来如厉鬼咆哮一般:“倩儿!你……你……你怎得搭上这无德浪子?你……你这两个死丫头!莫不是要气疯了老娘!!!” 廖倩惊觉不妙,正待出言分辩却被我揽着她左肩的大手探出食指在她喉嗓之处轻轻一抹。 待她张口却只发出了“嗬嗬”几声低吼,廖倩发觉失声,知道是我做了手脚,一边向我瞪圆了杏眼作威胁状,另边伸手掐上我后腰嫩肉。可她本就是美女一个,这番举动看在廖母和其他人眼中却变成了热恋中的情侣在使小xìng子斗气一般。 我生怕戏份过火恐将那肥婆气毙,赶紧冲廖母露出个迷人微笑:“伯母放心,软饭一说只是调笑,我自当跟穷尽一生情感善待倩儿,力争她到了百年弥留之际亦会说感激冯郎疼爱我此生。拍卖马上开始了,我们不妨各自回去准备,改rì我必当登门正式求亲。”说罢挟了廖倩匆忙跑开,却未曾留意廖倩眼神刚与不远处一个角落里的中年男子对视。 逃回厅中一角,将廖倩摁到我旁边坐了,我才忍不住笑出声来,想那势利的廖家二老没少对我恶语相向,嘿嘿,今rì终是出了一口恶气。突觉另侧腰眼剧痛,才发觉是廖倩双管齐下,另只手由背后伸来掐住我左侧嫩肉。 恰逢拍卖会正式开幕,廖母与那中年男子同时朝我俩看来,廖倩举动落在她们眼中倒成了搂抱住我一般,气的二人均是面sè一沉转过身去。 我吃痛不过急忙伸手解开廖倩身中的缄言法术,不待她说话及时伸出食指挡住她唇边:“拍卖已然开始,纵然我方才做错也都等待秋后算账好不好?” 廖倩闻言无奈,杏眼恶狠狠的剜了我一刀,又在我腰肌嫩肉上狠狠掐了两把才暂时作罢。 …… “你干什么?”我留意到廖倩蠢蠢yù动,就要举起报价牌子,连忙制止,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青花瓷瓶虽是清朝所出,却是民间仿货,更跟乾隆老爷子扯不上半毛钱关系,手工如此低劣,怕是给皇帝做夜壶都不够资格,你休要争做冤大头。” 廖倩离我甚近,观瞧到我墨镜之后双瞳已然变为一红一绿两sè,便知道我开了鬼眼,所言定然非虚,于是将那牌子撂了在桌上,自顾品起茶来。 接下来拍出的几件藏品没有提起我俩兴趣。说到古董我所知甚少,但这些赏物本身价值实无法用金钱衡量,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而已,这些个小物件谁若真心喜欢,尽管出巨资购买便是,最多赢来众人对你的豪气赞赏,至于捧回家中是赏玩还是摔了都不太会有人关心;顶级的古董怎也不会出现在国内的拍卖行中。 台上司仪报道:“下面有请工作人员奉上我们今天的第七件拍卖品――聆香碧玉簪!”接下来便是巴拉巴拉巴拉一番介绍。 工作人员将檀木锦盒打开的时候众多在场名媛便发出了数声惊叹,当然也包括我身边的廖倩在内亦露出难掩的喜爱之sè。 我在此前刚刚收了鬼眼,摘下眼镜,捏着鼻侧的睛明穴稍作放松。听到众美叫唤才向台上望去。 “重音,重音,你快看这发簪有多漂亮。”廖倩兴奋之下有些失态,竟然不顾仪态双手抱住我手臂摇晃着:“我定要将它拍下!” 岂料鬼使神差,这一幕又被不知因何理由转过头来的廖母与那中年男子看在眼里。 我苦笑不已:“喜欢就买喽,不过,发簪这东西貌似现代女子根本用不上。”我不知怎的想起了林少死前在他婚宴上林葫芦夺我筷子当作发簪只为用餐方便,赶忙补充道:“吃饭的时候可以。” “吃饭?”廖倩显然没听懂我所指,只顾盯住台上锦盒内的发簪念叨:“你哪里这么快就饿了,我是一定要买下这玉簪。”说罢竟然第一个举牌:“两万!” 不愧是廖家千金,人家起价才八千块而已,你张口抬到两万。看来金银宝石首饰对女人的吸引力远超吾辈想象。 接下来的情形更让我瞠目结舌愣在当场。 身在此间的不乏名人富豪,刚才对那明朝皇帝贴身镶金玉佩的角逐也比不过现在的出价频率。片刻之间竟是将原本叫价八千的发簪炒过了二十倍。我早就用鬼眼鉴定过,发簪所用材料确然是和田古玉,上面雕刻的牡丹花式甚为jīng致却是自唐朝以**廷民间俱皆常见;虽然的确出自南宋民间匠人之手,可怎都不值如今出价。 我本想劝廖倩收手,她却已然斗红了双眼举牌叫道:“二十四万!” 她陡然将价码翻了个个儿,引得四下尽皆哗然。廖倩却是未理会众人眼光,只顾盯紧台上发簪,俨然一副势在必得模样。 这时我才知道她是真正喜欢,而非是哗众取宠,呵呵,女人啊,二十几万买个发簪,休说是戴了,我怕此物接下来的数十年内多半要锁在保险柜里难见天rì了。我整理下衣衫,知道此间战斗已然接近尾声,她出价如此高昂哪里还会有人争夺?该是收兵离开的时候了。 “五十万。” 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意料之外。 一声低沉的叫价引得众人尽皆朝那边看去,却是角落里那个一直没有举牌的中年男子一鸣惊人。 我记起那中年男子曾不只一次看向廖倩,不禁揶揄她道:“得嘞,这下不必你自掏腰包了,你家情郎当真豪爽,肯一掷千金为你置妆。” 熟料廖倩闻言怒目相向:“哪个告诉你他是我的情郎?冯重音,你若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剪了你的舌头?”说罢举牌加价到六十万。 “一百二十万。”中年男子举重若轻,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廖倩又再加价十万,却被那男子再推高一翻变成了两百六十万。 廖倩家境虽然富裕,却在不久之前才逢家族企业遭遇劫难,此刻廖林两家虽然联姻,她却再无能力一时半刻掏出更多银钱。 我见她贝齿紧咬下唇,双眼却仍是盯着台上喜爱玉簪急出泪来,与那中年男子怎看都不像是情侣怄气。我忍不住问她:“一根簪子而已,至于吗?” “我喜欢!” “好,你喜欢。”我轻轻摇了摇头,从她手中扯了两下才夺过报价牌施然举过头顶,又再看她一眼,见她亦是满带疑惑的望向我。 “一千万。”我说罢将牌子撂在一边,将吓懵了的廖倩打椅中横抱身前,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对了,若无人再出价,便请工作人员将这聆香碧玉簪送到廖大小姐附上,我冯重音自会买单。” (起点新人,恳请大家鼓励,觉得这本书还能看得过眼,烦请您高抬鬼手点击收藏、推荐。谢谢) 第六章 OL情结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看来我冯重音的信誉颇为不值钱,否则怎还未找到车子拍卖行的工作人员便追进了车库。 我对怀抱廖倩笑道:“看来我们走后没人再出价了,廖大小姐终于达成意愿购置宝簪入囊。” 廖倩此时方如梦初醒,挣扎着从我怀中下来怒吼道:“冯重音!我哪里有钱买单?” 她这一嗓子令得拍卖行人员尽皆sè变,为首的潘小姐趾高气昂,仿佛廖倩所说正在她预料之中:“廖大小姐,我知你是名门淑女,若是拍下商品却拒不付款,我想这也许会有辱您家声誉吧?” 这个潘姓小姐甚为可恶,她故意将“您”字后面加了个“家”字,显是料到廖倩无有付款能力,恶毒的将她家族名望带在其中。 我整理了被廖倩挣扎时弄乱的衣衫,点燃一根烟卷慢吞吞的走到她身前:“怎么贵公司是慈善机构?”一口烟圈不经意的喷到她脸孔上。 “当然不是。”潘小姐厌恶的扇着鼻尖:“所以也希……”。 我未等她说完便又是一口烟圈吐出:“既然不是怎会聘用残障人士担任贵司拍卖经纪?” 潘小姐愕然,不知我所谓。 我又再深吸一口卷烟,却不忍再喷到她脸上。毕竟她只是个打工的,职责所在难免着急,只是说话刻薄外加看人低上三分的狗眼着实令人讨厌:“我说过找冯重音买单,是你没听清,还是你们都未听见?”我扫视她身后众人一眼。 潘小姐身后的其余工作人员听明我暗指她是聋子,不怒反笑,想是这个潘小姐在拍卖行里也是不得人心。 我懒得跟她鬼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镶了金丝的信封:“这里是一千另七十万的本票,是瑞士银行委托澳门分支出具,你大可验明真伪后再将发簪送到廖大小姐手中。” 潘小姐懵然伸手,我却将信封抬高半尺,叮嘱道:“聆香碧玉簪乃是贵重物品,价值千万,万望你谨慎小心,亲自将它送到廖大小姐手中那才算完璧归赵,若然有半分闪失我想你倾家荡产又或是出卖……”我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潘小姐裙装下姣好的身躯,不言自明:“呵呵,反正你作为卖的必须要多加小心。” 我将本票塞进她颤抖的手里,另一个工作人员适时的递过一份签售合同,我看也未看便在乙方栏里落了名字,玩笑心起伸出右手食指往发愣的廖倩唇上抹了一抹,沾了些许口红在工作人员的连声“不必”中强自印了个手印在合同上。 “哈哈!一式两份!”我拿过副本塞进廖倩手中:“走人!潘小姐,记得早些完璧归赵哦?对了,在拿挪发簪时戴上手套,万一弄脏了也许会有辱您……您的声誉。”我暗夸自己厚道,不但未带潘小姐全家,连她公司声誉都没连坐。 潘小姐浑身如筛糠般颤抖,竟是不怒反笑:“冯……”。 “嗯?”我眉毛一扬,只待她叫出我大名便扇她个嘴巴。 那潘小姐也真经得住历练,硬生生压住火气:“冯……冯先生,您放心,我司必会妥善保管发簪,等到签收了本票,我定然将其亲自送到廖小姐手中,您那七十万余款,亦会转账进她账户。”她憋到嘴唇发紫,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廖倩兀自气恼不过,见此时得势,竟然晓得还击:“廖家小姐有两位,潘小姐可知道我是哪个?” 那潘小姐已然捏的指节发白:“廖大小姐,廖倩。” “嗯。”廖倩显是被她方才的傲慢气的不轻:“余下的七十万不必划款,权当是冯爷打赏给贵司工作人员,不过,想来潘小姐是不稀罕这小钱儿的,您就免了吧。我们走!”这小娘皮痛快过后竟然得意忘形,一把抓住我手掌走向自家车子。 我俩踏上廖倩香车的时候闻听身后传来一片欢呼,可又有谁人知道我的心在滴血? 车子驶出地库,驰上了高架道路后我才忍不住悻悻朝驾车的廖倩埋怨:“廖大小姐果真巾帼不让须眉,七十万块小费想必拍卖行中扫地的阿姨都要感激你一生。” …… “冯……冯重音,你,哪里来的一千多万替我买单?”廖倩此时方才想起今朝事发非比寻常,我这个不名一文的寒酸草民竟然在关键时刻一掷千万。 “甭问,我也不会回答,反正不是偷抢来的。” “你怎肯花重金买下小小发簪送我?”廖倩仍在追问。 我望着远处夕阳终是洒然一笑:“你说你喜欢嘛,而我,却病入膏肓。” 刺耳的刹车声响,廖倩竟是把座驾停在了马路zhōng yāng,不理身后喇叭爆响:“你说什么?怎么就病入膏肓了?” 我受不得她一惊一乍,赶忙催促道:“快开车啦,现在是下班高峰。” 廖倩却似未闻只顾急声追问:“姓冯的,你快说到底有什么不妥?” 我执拗不过她,只得按下双闪灯后无力的倒回座椅凝视她双眼:“sè字头上一把刀,我却甘心引颈受戮,不知从何时起你那一颦一笑外加魔鬼身材已将我折服在OL裙下,浪漫至无可救药,算不算病入膏肓?” 法式长吻算个屁。 直到拖车开到面前,我仍然舍不得放过廖倩丁香小舌,只挥手任凭他们将豪车拖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豪车被拖在高架路上龟速前行,我不顾廖倩反对将车内大小灯光尽数打开,发誓要将这沟女之路进行到底…… …… …… 接下来的两天廖氏姐妹均被软禁在家,廖爸廖妈以及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对二人进行洗脑。只在潘小姐带领押运车将碧玉簪送去的时候众人才短暂罢兵。 我亦好不了多少,两个老婆轮番上阵,外带乌小五时不时插上两嘴,皆都怪我太过孟浪,入眼女子全不放过。只那朱四样趁鬼狐双妻喝水休息的空儿将我拽到一边,掏出个小本儿跟圆珠笔来非要逼问我泡妞心得。 我苦笑着告诉他:“看上了,和付诸行动是两码事,伟大的爱迪生说过‘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还要重要他娘的一百倍。” 尿泡茫然问我:“爱迪生说过后半句吗?他竟然还讲过脏话?” “你妹啊,活该你泡不到妞。”我一把将他光头推开,如果不是乌鸦阻拦我定然将这厮塞进马桶里冲上一百遍水令他开窍。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在读书时初见廖冰儿家姐的OL套装便起了邪念?还特么恋上了制服诱惑,还特么单种了OL情结。 (虽说现在忙点儿,可您给我点阳光,我总能挤出时间来灿烂不是?甭挤兑的哥们儿没了希望成不成?) 第七章 廖倩中邪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我想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那就是经费问题。 白狐乐菱虽然能用树叶又或废报纸等变出钞票,但幻化出来的东西毕竟不是真的,至多维持一两个月便要打回原形,因此财务问题仍然是我们这帮穷鬼的硬伤。 前阵子好容易想到一个歪点子,即是我与尿泡改装易容带着白乐菱拿废纸变来的五百万假钞过澳门赌钱,表面是玩耍消遣,实则是为了洗钱。我俩的运气相当不错,只一个晚上时间便超额完成目标。五百万的鬼钞外加我们赢来的筹码顺利兑换成赌场开具的一千零七十万本票。本待拿这笔钱购置必备家用和代步工具,熟料却被我这个超级败家子统统拿去换了聆香碧玉簪和廖倩的一个香吻。 廖倩更是“锦上添花”,原本还该余下的七十万竟然被她摆阔散作小费。搞到我家现在一贫如洗,看来我还是有必要继续廖冰儿公司的那份职务,毕竟嘛饭还是要吃的。 …… “音哥,你猜现下几点?”依依在前台后摇晃着脑袋甩着她新做的爆炸头。 我一直怀疑这丫头有多动症,她的每一句话总要带着丰富多样的动作。 “依依,才几rì不见你越发漂亮了,快告诉哥哥为何咱们的薪水已经迟了两天都还未能到账?”这才是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嘿嘿,嘿嘿嘿嘿……”依依一脸促狭的笑道:“据说是我们老板险些被不良少年拐带,因此前几rì被她家长关在家里纠正思想呢。这不,今天一早她才进公司上班,音哥你后脚就跟来了。”小丫头话中有话,暗指众人被拖欠工资乃是拜我所赐。 我尴尬一笑,装作不明就里。心知廖冰既来公司上班,就代表着暴风雨暂时过去了,财会也会即刻得到她签字发落饷银。 “得嘞,马上有米下锅了,回去睡个大头觉先!”我探得消息便向依依拜拜。 依依撇嘴道:“羡慕嫉妒恨呐,哪有人如你一般工资领得这样轻松,对了,你不进去看看老板?看她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 我摇了摇头,她林家少nǎi的身份对我来说仍然是心中一根毒刺,比之仙人掌的伤害要更加难以愈合。 “对了音哥,这是老板让我交给你的。”依依这冒失鬼差点忘记廖冰交代的差事,见我要走赶忙拉开抽屉拿出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却是一部新款手机:“号码已经装在里面,老板命你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并要开机,否则……否则她便要将你这**骟成骡子。”小丫头五指并拢拼命的作刀削状。 “知道她狠了。”我无奈的打开盒子将手机装进裤袋,感觉胸口说不出的烦闷,片刻也不愿在办公室多待。 出电梯门的时候恰巧遇见驴脸斌从外面办事返回,他忙不迭的过来跟我打了招呼,眼神充满感激,我只拍了拍他肩膀便径自离去。 “你这人怎么不接电话啊?”排在我后头等车的妇人提醒道。 我才发现响了许久的电话铃声是出自我的口袋,许久没用手提电话,竟有些不习惯了。我对那少妇感激一笑,连忙掏出电话接通。 “冯重音,为何进来公司也不与我相见?你现在哪里?”廖冰急切的声音传出,想必已然从依依那里知晓我进过公司并且拿走了电话。 我支吾几声也没解释出个所以,只得答她后半句:“我在巴士站等公车。” 廖冰声音愈发急切:“那你就站在原地不要离开,我马上下来找你,等我!”听声音不单是恼我对她避而不见,反倒像是有急事相寻。 片刻间廖冰儿已如风而至,竟还把自家香车开了出来,远远便冲我叫道:“重音,快些上车!” 我被她风急火燎的架势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就算是着急跟我算泡她老姐那笔帐也不必在这大街之上吧? 经不住廖冰再三催促我终是拉开门跨入她香车,刚刚坐稳便听车轮摩擦马路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嘶鸣,廖冰儿竟是在这闹市之中踩实了油门飞驰而出。 “到底发生何事?”我看她如此莽撞不禁皱眉责怪:“市区车水马龙,你哪能这样纵车狂奔?还不给我放松了油门。” 廖冰儿听我斥责才仿佛从失魂中清醒过来,减缓了车速道:“重音,姐姐她……她……” 我暗呼不妙,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小娘皮果真是来找我算泡姐之仇的,我朝车门靠了靠,又把安全带的锁扣开了,准备随时逃跑。 “姐姐她中邪了!”廖冰像是寻摸了好久才找出这么个形容词。 中邪?我听明廖冰不是为了寻我晦气而来,放下了戒备:“怎地就说她中邪了?具体情况说清楚。” 廖冰思维显是相当混乱,眉头拧了好久也没想出说辞,烦躁的扬了扬手道:“你去到我家一见便知,我……我形容不出,反正姐姐的情况是极为不妙的。” 我得知廖冰非是来找我刁难,刚刚才松了口气跌在椅子里抚摩胸口,却又听她说廖倩中邪,看她表情似乎还相当严重。 我仰首打了个呼哨,一只通体乌黑的怪鸟自打钢铁丛林中飞出,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俯冲下来落在我肩膀上。 “小五,看来是有人欺负到咱爷们儿头上了。”我听闻廖倩出事端的有几分火大,哪个不开眼的妖魔邪祟胆敢祸害到我的女人头上。 未曾想乌鸦小五却会意错了,竟挤眉弄眼的威胁驾车的廖冰道:“哪个若敢欺负我家主子,小五便让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说罢抬起个爪子化出一把yīn寒小刀照着廖冰比划几下。 廖冰儿虽是对我奇事知晓不少,此时见个不起眼的撮鸟不但口吐人言竟然还能化爪为刀,禁不住也还是吓了一大跳,差点将车开得撞上路边栏杆。 我慌忙制止小五,将其间事由三言两语跟他道明,吩咐他先行去廖家察看一番是什么邪祟在作怪,若是那肥婆廖母在家,说不得先要使个法门把她给制了。 小五狠点了下鸟头,又是将爪刀凌空划了个十字:“知道了,小五去也!我飞……” “你先给我下来吧!”幸亏我多了个心眼一把抓住他翅膀追问了一句:“你真个晓得该怎么办?” “查妖魔,杀肥婆!” 靠!老子脑门儿上起了一层的白毛汗啊,得亏我福至心灵才避免他惹下天大的麻烦。乌鸦自那场事故中被饿鬼啃却了双腿,命在旦夕,幸得朱四样妙手烩尸将一对yīn兵小刀铸在他身上才得以保命。 但这撮鸟自从接驳了yīn兵之后便暴涨了不少嚣张气焰,其刚愎自用、目中无人的狂妄姿态比之过去的我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才我在授予他任务时发觉这厮狂傲跋扈,似未把我话听得入耳,故此才抓住他确认一番,这才得幸免除了一场祸事。 我若不想法治他一治,往后这撮鸟还不定闯下什么弥天大祸来。 “小五,我差点忘记尚有一件要事未曾跟你交代,你且附耳过来。”我扯起外套衣摆将廖冰儿与我隔开,佯作有秘事告知小五。 乌鸦遭我诓骗,一副满不耐烦的神情飞身过来附耳到我口边:“有甚要事,快说快……啊!主子……” 我放下衣摆,冷冷道:“小五,我知你是孩童心xìng,顽劣不堪,且得朱四哥怜你xìng命助你烩尸炼器。可你这般莽撞张狂怎能在我麾下谋事?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与其纵容你在外面闯祸,还不若今朝我提前送你上路,也好早rì转世投胎,更省得你在外面吃了别家的亏。” 廖冰不明事情真相,惊异道:“重音,乌鸦去了哪里?你怎得还未改掉自言自语的毛病?” 她话音刚落一阵嘶哑难听的怪叫从我腹中传出,连声哀求道:“主子,小五知道错了,小五知道错了,恳请主子再给小五一次机会吧!” 廖冰此番真个是被吓得不轻,颤声道:“重音……他……他可是在你肚子里?” 我微微点头,示意她猜中:“好好开车吧,你姐姐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我本来就没想杀灭小五,只是恼他过于张狂跋扈,行径极不靠谱才给他个教训。听他求饶便拿衣衫遮挡了廖冰视线,张口将其放出:“现在你可知晓我派你去作何差事?” 小五至此方知他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再不敢稍有懈怠急忙回道:“我这就前往将廖家状况打探清楚,尽速回来报告主人;若是看到那主子不待见的肥婆便生个法子让她暂时消停一会儿,决计不会伤她分毫。” “嗯。”我扬扬下巴示意他去了,不待廖冰再问径自与她说道:“如今冯重音身遭巨变,你我再非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无须多问,赶紧返去救你家姐。” 第八章 十大名妓 - 回归聊斋 - 杯中大雅 () 乌小五此次相当给力,只去了盏茶功夫便返还复命,并似与我心有灵犀的先行汇报道:“主子,廖家肥婆已然被小五用两条长裤捆了个结实,还拿最最干净的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然后呢?” “然后她现在地下室里打呼噜。” 廖冰儿毕竟母女连心,急忙问道:“你这黑鸟,没有伤到我母亲吧?” “绝对没有。”乌鸦说罢冲我狡黠的眨了眨眼。 我问道重点:“那廖倩呢?” 乌鸦摇了摇头。 我血都凉了:“你是说廖倩她……” “主子稍安勿躁,据小五察看廖倩并无妖邪附身呢,可是……有一点点不妥,她……她化了一个小五都不能理解的妆!她貌似穿越了!” 这矬鸟相当之不靠谱,我眼看他再也给不了任何帮助果断下达命令,让他回去鬼宅有请福喜过来,以鬼制鬼,再无比这着棋更妥当了。 乌鸦应声离去,廖冰儿的车也已抵达目的。 廖冰驻好车子,见我面露苦笑不禁歉然安抚道:“重音,我知你发过毒誓,再不会踏进我廖家门槛,只是老姐有难,你……” 我冷然答道:“放心吧,冯重音再世为人,除了你廖冰之外没得哪根刺能扎到我。” …… “二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快去瞧下大小姐,她这是中了哪门子邪啊!”廖家老婶儿虽然在此间行伺候之职,却是眼高于顶,瞧都不瞧我一眼只顾跟廖冰告急。 老子懒得理你狗眼。我对廖家下人的怠慢早已司空见惯,猛拂衣袖疾步奔上楼梯径直朝廖倩闺房走去。 行至廖倩门口遇到阻拦。 “重音,你怎么来了?”廖父正蹲坐在门口愁眉不展,眼看我来大为吃惊。 “我是来偷你家女儿啊,您让是不让?”我明知他已着急上火,却还忍不住奚落道:“钱我没有,本人却是仙家遗落人间的驱邪好药,您老能否允我进去?” 廖老儿略作思索站起身来,摆出个有请的姿势:“我老廖大把年纪并非白活,你若能救得大丫,那这俩苦命姐妹随你而去又何妨?”廖父此时方才咬牙切齿显出富豪果断:“你若能救得我女,那我廖家财产便统统归属你名下!” “你觉得我稀罕吗?”我撇了撇嘴,开门进去,将廖冰也关在了门外。 …… …… 进的温柔乡,我便享受的起温柔梦。 “重音,你来了。”女子声响、廖倩迎来:“奴家终是盼得郎君返来,我们……我们这便私奔?” “我说妹子,现下是二十一世纪了,你这身装束早已过时,能否换套衣衫?”我心知廖倩果真中邪,这身轻巧别致的冥衫哪里能裹得住她那傲人身躯。 可奇怪的是我运足了鬼目也未看出面前这一袭清朝妆容的廖倩身上附着哪个妖邪。 …… ……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这猜拳打脸的游戏我不擅长,使尽浑身解数仍被“廖倩”抽得脸像个包子一样。 “石头。” “布!” 我输了,认赌服输,我伸手便往自己脸颊上抽去。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耳闻一声娇呼:“我的傻郎君,你怎能沉迷与鬼猜拳?还不速速醒来!” 我兀自晕晕乎乎:“认赌服输,你且看老公赢还个天下……” “咦!老婆你来了?我正与人作赌,你且看相公我……” “啪!”一个嘴巴抽得我打了个激灵。 福喜儿叫道:“我的白痴郎君,你且睁开眼睛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 …… “咦?廖爸爸?你不是应该守在屋外吗?”我惊醒道。 “是啊,我一直守在门口,可你也没进去啊?”廖爸悻然:“我就眼巴巴的看着你跟门口的招财猫猜拳,你还一直出石头!你不抽死自己我都觉得奇怪。” “剪刀石头布!”我比划出个拳头,却见面前矮柜上的泥塑猫咪正摇下手爪比出个巴掌。 这不科学! 招财猫依旧是泥塑的招财猫随着机关摆动招摇,而我的面颊早已红肿成发面馒头。 “得亏小五回报及时,否则你便吃了大亏!”说话的却是白乐菱:“幸好我听闻究竟,觉察不妙才跟随妹妹赶来,如若不然你便上了大当!” “就是就是!”福喜儿从旁附和。 “那现在呢?” 白乐菱拿件袍子盖住了招财猫冲我一甩下巴:“进去吧!” 进去就进去,怕你啊?老子丢人丢大了!竟然跟招财猫咪猜拳半宿,若不查出谁是主谋那这yīn阳差真算是白当了。 我正待开门闯入却被一个手爪握紧,廖爸爸附耳过来道:“进得门去你如是应允她一个请求便即输了,另外,你们将我家肥婆藏到了哪里?” 我皱眉道:“你不觉得应该换个老婆?” 廖爸莞尔:“岂敢,糟糠不可弃。” “那你这么多年肯定在外面搞女人!” “没有。” “有没有?” “没有。” “有没有?” “偶尔啦。” “你妹!终于肯说实话了你个老小子!” “我妹怎都算是你姑姑,你快给我进去吧!” …… …… “重音!你来了!快些个跟我上床。”廖倩衣着套裙丝袜,仍然如此诱惑。 “恕我不能从命,你粑粑告诉我说只要应允你一件事情便算输了。呔!任你是大罗金仙也先到我腹中走上一遭!”我再也不敢怠慢,张口将面前佳人囫囵个儿的吞下。 转身,开门,一气呵成。 嘿嘿嘿嘿…… “廖倩呢?”白狐青魂同时急问。 我一拍肚子:“在此!” 二者急吼:“白痴!” 福喜儿咆哮:“你这浑人,还不快将那中间人放出,她乃**凡胎怎经得住你肚腹煎熬?” “哇……” 我张口把廖倩吐出,仍然看她不怎入眼,低声询问福喜儿:“她怎都不似我心系之佳人呢,有无办法辨别真伪?” “有。”福喜儿截然:“问题恐怕就出自那聆香碧玉簪!” 直至此时我方才发觉那簪子从未离开廖倩脑瓜。 “该如何做?”我掰着廖倩的脑瓜照镜,心念此生懵懂,无论经历何种坎坷总要留个合影,伸手便去掏摸廖冰儿送我的手机,想要拍下镜中照片。 熟料仔细一看镜子却将自己吓到魂魄唔齐,我手臂搂抱着的哪里是美女廖倩,镜中看来却是一架枯骨! 惊吓之余刚要甩脱却见镜内枯骨冲我呲牙一笑:“久盼yīn差,不想此番偶遇,免不得要请您老入镜给我判个说法!” 去就去呗。 我无意的。 我只是随口胡言乱语而已……不要当真…… 不带这样的…… 我去…… …… …… “我……我能不能不回去了?”我对着那假廖倩卖弄风sāo,想要留在此间,好多大白腿。 “廖倩”冲我yīn森一笑:“孩儿们,立即尽数现身!倒要看这糊涂yīn差是否长留此地!” “拜拜。” “不许!” “你未必拦得住?” “你未必忍下心!” “你们怎得如此模样?”我奇道。 “廖倩”还答:“民国十大名jì尽数在此,万望大人一一还我姊妹公道!”说罢拔下了发髻中的玉簪送到我手中。 我心知此事乃是我一时意气花费重金购买碧玉簪所致,疑问道:“怎的你们冤屈未向上届yīn差汇报?” 那假廖倩尚未回答,近旁一骸骨却是伏地痛哭:“吾等姐妹尽皆死在聆香碧玉簪下,且不得投胎魂附其中,为的就是能了却这番公案。”说罢递上一卷状纸。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