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阳寿尽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雪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清晰的感觉?她明明记得那一枪,正好打在自己的心脏上,在自己倒地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灵魂出窍了,她清楚地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胸口汩汩的冒出鲜血,她甚至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透明而飘缈的影子. 她在心底深深地叹息: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就在自己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条锁链将她紧紧套住,这是发生了啥,然后她便听到身后有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叫她:“连瑞雪你的阳寿已经到了,快给老……快跟着本大人下地府。”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居然能够看到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分离,同时还有传说中的阴差将自己抓走,可是在自己受的这些年的教育中,她一直坚信是无神的,可真的当自己死了,却发现,原来一切传说都是真的,她下意识地挣扎,同时大叫:“喂,你到底是谁?快放开我!” 身后那个音声音冷笑道:“你居然问我是谁,我就是你范八爷。”声音一顿,气势忽然又急转直下之前的倨傲变得带了几分谦卑:“本……本大人,咳咳,我姓范,名无救,就是你们平时说的黑无常。” 连瑞雪目瞪口呆,自己居然撞上黑无常,范无救,范无救,真是造孽,自己这是无救了吗?由不得自己反应,她已经眼前一黑坠入地下。在身体和灵魂脱离的瞬间,她曾经有过一丝恐惧,但这种恐惧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鬼魂都会这样。在下坠的过程中,她脑海中竟然是自己这短暂的一生,她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可能经历了太多的孤独,她反倒一直活的很乐观,毕竟如果不是有孤儿院,自己可能早就冻死或者饿死在哪个角落了,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所以生与死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自己才二十六,人生才刚开始绽放,工作刚有起色,没做的事情还太多,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自己的时间全部都奉献给了工作。可是死都这么大的动静,还能见到传说中的黑无常,可能一会下的地方,还会遇到更来头的人?认命了吧。 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人死了对死亡的恐惧也就没有了。活着的,不是没想过死的问题。她本身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小时候在武术队去选拔苗子的时候,先天体质的优势加上姣好的外貌,幼小的连瑞雪从孤儿院转战到了体校,几年的训练下来,她拿到了一堆的奖杯奖牌。 退役后便被省特警大队要了去,作为特警,还是一个功夫了得的特警,出任务的时候面临无数的危险,生命早就做好贡献给国家的准备。这会,连瑞雪的脑子变得凌乱起来,这辈子就这样轻易的交代了,下辈子自己应该会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了吧?应该不会连恋爱都没有经历过就死掉了吧? 仰望黑无常高大的背影,连瑞雪忍不住说道:“我说范八爷,咱们不能走的慢点,我可是受过伤的人,心口疼啊。” 黑无常的声音显然带着点无奈,隐约也带了几分小心:“小丫头片子,你当我是傻子啊!你范八爷……我老范一把年纪了,从来不知道你一个死人还会觉得疼,我知道你是做了好事才死的,你放心,等到了判官那的时候,他会秉公来生让你有个好去处。” 连瑞雪有些抑郁,自己是不是命苦?她说道:“我说神仙大哥,我怎么就这样命苦?先是孤儿,然后又要横死,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您就不能可怜我一下,把我放回去吗?”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哀求。 黑无常回头看她一眼,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这算是跟我讨价还价吗?这是你的命,天定的,阳寿已尽,谁敢把你乱放回去?都这样阴阳界可不就乱套了?” 连瑞雪叹气:“我说神仙大哥,虽然我很认命,但真的有点不甘心,你们能告诉我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吗?” 黑无常身子一哆嗦,有些惶恐的说道:“小姑娘,你是吃官家饭的好人,内个,内个,你就不要范八爷,神仙大哥的叫我,在下一向佩服你们这样的巾帼英雄,你……你就当咱们是兄弟,啊不不,哎,妹砸,咱们要快点走,不能误了你投胎的时辰,我要交差,我要交差。”黑无常一串话说出来,听连瑞雪有些不知所以,这是要和自己拜把子? 连瑞雪抓狂:“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从小学的就是无神论,这些明明都是被我们不能接受的,为啥还这样真实!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这么一鬼叫,黑无常脚下一个踉跄:“小警官,这没啥不能接受的,这几千年来,其实一直这样,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连瑞雪无语,可能这些之前真的存在,只是自己不知道,不相信罢了。可她忍不住又问:“那我上辈子是干嘛的?下辈子会不会比这辈子要过的好?” 黑无常简直要带了哭腔:“妹砸,求你少说几句成不成??你的问题实在太多!”他仍然不忘给连瑞雪解释:“人间有的地府都有,等喝了孟婆汤,你就进入轮回了。” 眼看前面一个高大的牌坊,连瑞雪抬头看去:“我擦,这就到酆都城了?大哥,黄泉路不是很长的吗?” 她一劲的问三道四,黑无常已经不再理她,倒是一路上来往的鬼魂和阴差倒多了。 前面影影绰绰的一个白影飘了过来,黑无常扬声唤到:“老谢,你跑哪去了?让老子自己去拘魂,连特么微信都不回复我。” 那白影笑着说道:“手机没电了,反正速去速归,就没招呼你。” 黑无常笑道:“我看你不在就自己去办差了,若是误了时辰,阎君降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影既然姓谢,那自然是白无常谢必安了。白无常大笑:“咱们可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拘魂办差了。”连瑞雪向那边伸头,只是他身后跟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这女孩居然还是一身的古装打扮,长得却漂亮的不像话,要怎样形容?标准的古典小美女,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几分的怯意,长长的睫毛忽闪着,鼻梁的弧度恰到好处,一张小嘴大概是因失血还泛着白色,胸口有一根竹子将她刺穿,想必便是这样死的吧。连瑞雪摇头叹息:“真可怜,这么小就死了。比我还短命!范八爷,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古代的小孩啊!” 黑无常答:“平行时空懂不懂?这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些人,平行时空还有其他世界和生命的存在。” 连瑞雪大悟:“噢~~~原来是这样。哎,范八爷,那个小孩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你有没觉得跟我长的很像。” 黑无常看到这女童的模样,也是一怔,回头看看连瑞雪,又看看白无常和那个小孩,迟疑道:“老谢,你这是抓的谁?” “连瑞雪啊!”白无常答:“连瑞雪阳寿已尽,我们今天应该抓她回来的啊!你又是抓的谁?” 黑无常怪叫:“你是不是抓错人了??大哥,我这个也是连瑞雪,你确定阳寿尽的不是警官连瑞雪吗?” 白无常也惊了:“警官??不是胸口被刺而死的吗?怎么又成了警官了?” 连瑞雪傻眼了:“我的天哪,你们是不是把我抓错了,放我回去放我回去啊!两位大哥,我是无辜的吧!” 白无常身后的小姑娘怯怯的说道:“大姐姐,你也叫连瑞雪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黑无常掩面:“大哥,你是不是没看明白生死簿?今天死的是这个小警官好不好?她倒也是胸口受伤死的,那个小妹妹……你是不是抓错了?你得把人家送回去吧。” 第2章 ?我擦,又打错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姑娘连瑞雪已经和警官连瑞雪站在了一起,拉着她的手说:“大姐姐,我们是不是死了?呜呜,姐姐,我好怕,我死了,我娘可怎么办?我爹爹要害我们,我娘亲还不知道呢。” 连瑞雪苦笑:“小妹妹,咱们都叫连瑞雪,你和我小的时候长的好像,我想,可能死的人是我,他们抓错人了。” 小姑娘带着哭腔说:“姐姐,我好怕。我想回家,我要告诉我娘亲,不然她会很危险。” 那边黑白无常已经相视无言,这可要了亲命了,抓错人了,这要马上把小姑娘送回去,不然她的肉身若是变化,这姑娘可就还魂无望了。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这哥俩直急的原地打转,隐隐约约,一个声音自语般响起:“他大爷的,老子怎么闻到了两个一样的气息?那俩二货怎么还没把姓连的抓回来复命?再晚可就耽误人家投胎了,那人好容易给他相好挑了个好人家来赔罪。” 吐血啊!信息量有点大,这都是发生了啥!两个连瑞雪不知所云,黑白无常可听明白,这是崔大人在说话,连瑞雪大有来头,是他们心知肚明的秘密,本来这辈子没这么倒霉,是那位大爷不小心在她投胎的时候说了句废话,才导致她年纪轻轻就挂了,所以下辈子给找了个好去处来弥补的。 可是……看看身边这一大一小两个连瑞雪,真是两个头有四个大啊!黑无常忽然抓住白无常的脖子,叫道:“二货,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要了亲命了!” 那个声音忽然又说道:“他妈的,不行,老子得亲自去接一下,不然耽误时辰,阎君不得扒了老子的皮。” 我去!黑无常白无常顿停,马上醒悟过来,黑无常跺脚:“妈的,二傻子,把她打回人间,虽然她会受点伤,但不会死,留下点记号,让大家避着点,还有,给她开个挂,再出问题,那位得搞死咱们。” 白无常省悟,猛然向一大一小两个连瑞雪挥掌打来,小瑞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躲在大瑞雪身后,这一掌正拍在大瑞雪心口,连瑞雪惊叫,整个人已轻飘飘飞了出去。 黑白无常惊叫:“我擦,又打错了!” 连瑞雪,卒,享年六岁。呃,不,连瑞雪,卒,享年二十六岁。呃,不,连瑞雪! 你大爷的!地府的一幢房子里,传来范无救的低吼:“谢老七,你把二十六岁的连瑞雪打回到了六岁的那个主身上,你抓紧把小家伙的记忆给她,顺便告诉她,别乱生事,把地府的记忆给她抹了,等她寿终正寝再还给她。” 谢必安理亏的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小家伙会躲开,要不是我手快,在奈何桥抽了她记忆,现在后果更麻烦。 范无救指着他的鼻子恨恨道:“别人也就算了,你明明知道她的来头,这次如果搞不定,那个主就得去历劫,你特么想把地府搞翻天还是怎么着!” 大门砰的被人踹开,崔判已经冲了进来,一手一个掐着他俩的脖子,咬牙道:“闭嘴二货!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这个事!”他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以为那个主好骗吗?他肯定已经知道这件事,现在他在天庭述职回不来,等他回来你们想想怎么收场!”他顿了一顿,又说道:“这件事不许再有人知道,他这次在天上还要呆个一两天的,地上也得过个几年了,这几天够大家想对策的,那几个爷已经下了封口令,谁敢再出错,就直接去洗筋伐髓。我可告诉你们两个,如果他真的恼了,不定会生出什么事,他的脾气你们都不知道是吧?再或者这事给上面知道,那位要是追究起来,他会是什么结果你们不知道是吧,而且,就算那位给他个补救机会,他必会跟着她去还债甚至渡劫,渡劫懂不懂!你他妈的!”崔判强忍着一拳打死这俩鬼的想法,拍着脑袋冲出了房间。 大晋朝卫平六年四月初七傍晚时分,一场大雨来的突兀,天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变得阴暗无比,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如同黑夜降临,狂风四起,卷得树枝上下飞舞,春天刚种的小树甚至有被连根拔起的,街上的小商小贩、走在路上的行人、被这黑暗惊的四下逃走。爹妈喊着自家孩子的名字,要抓紧回家;被风掀翻的箩筐物件在院子里打转;紧闭房门的屋内已经点起了灯,风雨带着诡异的气氛飞转而至。 整个京城笼罩在黑暗之中。 皇宫中,惠文帝魏锦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风雨和黑暗惊到了,这奇异的天相要给自己什么警醒?自问自己当皇帝这六年,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黎民百姓,怎的就突然天降异相了呢? 手中是从北疆快马送来的密折,北疆战事吃紧,谢家死守橦谷关、北雁关,双方死伤惨重,北狄这些蛮子着实可恶,连年的骚扰不断,如此拉锯扯皮你来我往的胶着几年了,别说这些兵将,自己都看着疲了,什么时候能一举扫平漠北才好呢。谢家…… 他手指轻轻击打桌面,当年谢家祖上随太祖皇帝开疆拓土,打下这片大好江山,如今也有百余年了,虽然与周遭这些国家在边疆时有战事,但除了北狄和西梁,其他小国也不敢来犯。其实战争也不是常年进行,中间总有过消停的时候,比如高祖年间,谢家和杨家曾经大败北狄,令北狄臣服,二十年不敢进犯。 再如自己继位之初,北狄偷袭北雁关,被谢峪率兵击败,又逐出近二百里,那场大捷至今都是朝中这些老东西嘴上的谈资。可这才过了不到十年,北狄又大面积攻了过来,而定远侯谢峪的谢家军却没有之前的勇猛,这一仗已经打了几年还没有结果。 惠文帝看着奏折中的内容,耳边是不断落下的雷声,惠文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两个时辰,便风停雨住,乌云尽散。天空中一弯上弦月高悬当空,星光闪烁,时明时暗。 惠文帝还在思索着,手边批复过的奏折也堆了起来,门外的内侍轻声禀报道:“皇上,钦天监的于大人有要事禀报。皇上……” 惠文帝摆手示意让人进来。 从门外进来一个全身水湿的官员,一身藏青色官服已经被雨水打湿,雨水还正顺着鬓角胡须向下流淌,看模样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的雨水也让整个人看着有些狼狈。 这人正是钦天监监正于文福。他进到御书房直接便跪倒在地,叩拜施礼道:“皇上,臣有要事禀告。” 惠文帝微微皱眉:“于爱卿,雨不是已经停了,怎的还将自己搞成这么狼狈?” 于文福不敢起身,跪伏在地道:“皇上,这场雨来的突兀,臣等不敢有所松懈,适才观星,我朝境内一将星突现,又转瞬暗淡,不见踪影。” “嗯?”惠文帝不解。 于文福又道:“臣等不敢妄议,但这将星来去匆匆,消失前光芒闪烁,稍纵即逝,有冲击后星的趋势。”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将星来去匆匆,冲击后星,这是啥意思,朝中大将有对皇后构成威胁的? 于文福头也不敢抬,只道:“这将星突然出现,又去向不明,似是被刻意遮挡了去向,而那去向离后星甚近……今日天相又有此异,臣等恐有危害社稷之人,所以不敢隐瞒。” 惠文帝眼睛微眯,眼角瞟了一眼那道密折。 在某座山头上,一个白衣男子也在仰望夜空,夜空中群星闪烁,京城的方向雷雨初收,一颗明亮的星辰在夜幕下熠熠生辉。 我靠!这人低骂:这是哪个不省事的,又让人跑到这来搞事,还让不让人消停?下面那哥几个还靠谱不?来就来,还搞这么大的阵势,怕上面的几位不知道还是怎么着?要死啊这是! 他双手握了个手诀,打向夜空,那星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3章、就这样穿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雪再度睁开眼时,自己正躺在床上,浅绿色的帐子,配着同色系的流苏,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胸口一阵阵的疼痛,脑子里的记忆却是无比的清晰,自己是被射杀的,然后去了地府,又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脑子小女孩的记忆,一个拉着自己手哭、长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容、一样名字的小女孩、然后躺在她的床上。也就是说,自己穿越了,可是为啥觉得这事有些不对的地方?她又闭上眼睛,理顺脑子里乱轰轰的这些东西。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定远侯的外孙女,自己的郡主封号是出生时,外祖父正好平定贺兰山叛乱,因此皇帝龙颜大悦,直接给他的外孙女封了贺兰郡主。想到这,连瑞雪居然有些欣慰,穿越成郡主,起点高,有权有势有钱的父母和祖父母外祖父母家,哈哈,这辈子是含着金钥匙了吧,终于不是孤儿了。而且,还是武将世家,应该可以练武术、恢复自己的警察本色,而不用像小说中那样做个深闺女子,宫斗宅斗,与众多女子共享丈夫的生活吧。 想到这,她忍不住有些兴奋起来,反正自己已经死了,穿越重生了,这是赚到一辈子,而且还是官二代三代,多好啊。她不禁攥了攥拳,咦,这小拳头,还有几分力气,难道说,自己的一身功夫也带来了?兴奋稍纵即逝,现在的身体只有六岁!!一个六岁的小萝莉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六岁的灵魂,慢慢长大的过程要重新来一遍…… 不对不对,这小妹妹是怎么死的?这个事情需要搞明白。连瑞雪思索着那些记忆,胸口的伤又开始疼了起来。胸口的伤……前世的自己这个位置是枪伤,小瑞雪的伤……眼前一个小姑娘的脸庞跳了出来,是她,她把自己推倒,摔在了竹子上,如果不是心脏稍稍有些偏,那支断竹就足能要了小瑞雪的命,而那个小姑娘……连瑞雪的心猛的一缩,孀居的长公主的女儿,皇帝的嫡亲外甥女,静和郡主。这个郡主的份量可是比自己这个要重了。 似乎有什么声音闯入耳中,飘渺的宛如隔世,呃,没错,就是隔世,上辈子小瑞雪的记忆,大概是因为年纪小,这声音的存在也断断续续:姓谢的……全家……休想……是谋逆……以后你就是……嗯?附马!另一个声音在说:柠儿……可……我女儿……前一个声音一声冷哼,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清晰的尖叫:小贱人,你敢偷听我母亲说话!我要杀了你!然后,静和的脸跃然眼前。 连瑞雪猛的睁开眼睛,想要坐起,可胸口的疼痛让她又重重的躺了下来。声音惊动了屋里的人,一个女人急切的走过来,问道:“瑞雪,你醒了吗?” 她怔怔的看着来人,这人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穿了烟青色罗裯襦裙,梳着是妇人髻,雪白的肌肤,清瘦的瓜子脸,真真是美艳无双,是了,小瑞雪的记忆中,母亲原本就是名冠京城的美貌,出身将门,又不似寻常闺阁女子的柔弱,两道长眉颇添了几分英气,此时却紧紧皱着,清澈的眸子里透着焦急也有几分惊喜,薄薄的嘴唇微抿着,正坐在了床边。 这是小瑞雪的母亲,谢英屏,现在也是她的母亲,自己有妈了,不是没妈的孩子了。不知怎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上辈子自己从来没有尝到过母爱的味道,这个女人能给自己吗? 见女儿望着自己掉眼泪,谢英屏只当她是疼得狠了,也受了惊吓,忙俯下身,轻轻揽住了她,哽咽道:“雪儿,你总算醒了,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可吓死娘亲了。” 屋里的动静引来外面一片脚步声,一群丫环婆子的声音传了进来:“小郡主醒了吗?快去请国公爷,还有太医。”乱糟糟的响作一团。 连瑞雪轻轻皱眉,国公爷?就是自己便宜的爹了,想到那个对话,她轻声在谢英屏耳边道:“娘,我有话想和你说,你不要让他们进来,我怕吵。我也不想见人。” 谢英屏一怔,直起身来,思忖片刻低声道:“先让太医给你把了脉,娘便将他们全打发出去。” 不容多想多说,丫环婆子已经进了屋子,早有人去请了太医和镇国公连康过来。镇国公连康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所以早早承袭了爵位,这连家也是朝中的武将世家,只是越往后人丁越少,到了他这代人,只剩下连康和庶弟连越,因着连家死在沙场上的人数众多,子嗣单薄,惠文帝也不忍再让这开国的世家断了香火,还赐了连越官身,连康也极少出征,多是在京中。 本朝马上拿的江山,除了连家,还有定远侯谢家,就是谢英屏的母家,安国侯杨家,平西侯文家,原本四大世家自太祖时便一共为大晋打下江山,又稳镇边陲,除连家势弱外,杨谢文三家仍然在分守西疆和北疆。北疆挨着大漠,漠北是游牧部落汇集,被乌斯达统一后,建立了北狄,势头凶猛,民风凶悍善战,边境战争从来没断过,谢家除英屏嫁给连康留在京城,又留了二房三房的人在京城侯府当人质,其他几房子弟也一直驻守在北疆。 文家着重镇守西疆,杨家子弟则多守在西疆,小部分在北疆,与大晋接壤的西梁国虽然实力弱于大晋,但北有北狄,东有大晋,北狄又不时从西梁骚扰大晋,令大晋不敢放松,也令西梁头疼不已。 太医和连康已经进了连瑞雪的卧房,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让连瑞雪再次闭上了眼睛,虚弱是真的,但身体里的灵魂已经换人,完全到不了再次昏睡的地步,但她还是装出半昏迷的状态,连康已经大步到了床边,柔声问:“雪儿,你总算醒了,好些了吗?” 连瑞雪微微动了动头,算是回应,太医已经坐在床前为她把脉了。细细的把脉之后,太医向连康和谢英屏拱手道:“国公爷,夫人,小郡主脉象已有好转,但还是有些凶险,还需要再吃几副药,方保性命无忧。” 连康忙谢了,又令人跟着太医去开方抓药过来煎了。他转过身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连瑞雪的额头,声音柔和,俨然便是慈父的样子:“雪儿,这次好了再莫这般顽皮,你这可吓坏爹爹和娘亲了。” 连瑞雪微微睁开眼睛,眼前这个男人比谢英屏年龄略长,小瑞雪的记忆中是二十五岁,生得一张副好皮囊,两道浓眉,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怪不得长公主会说什么驸马,哪个女人不喜欢帅哥啊! 她低声道:“爹爹,我好疼,我会不会死掉?我死了是不是就再也不见不到你们,再也不会说话了?”胸口的伤口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她所感受的疼痛更像是小时候练武术时,筋被拉伸的疼痛,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但眼前,她本能的让自己显得更加虚弱更加危险。 连康心里一动,这孩子到底听到了什么?连瑞雪微转眼眸,在谢英屏身上转了一下,又合上眼睛,全然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连康还想说什么,谢英屏已经开口说道:“康哥,我陪瑞雪一会,你前面要是还有事只管去忙,她能醒来就谢天谢地了,你放心便是。”连康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心中虽然有几分疑惑,但还是放弃了,当下点头道:“好,有事你便差人去前院唤我,雪儿你还要多费心。” 谢英屏微笑:“自己的女儿有什么费心,你且去吧。” 连康走后,谢英屏又将屋内侍候的丫环婆子全遣了出去,亲自端过水,喂女儿喝下,忙完一切,这才轻声道:“雪儿可是有话和娘亲说?” 连瑞雪想坐起来,可身子一动,胸口便传来一阵疼痛,她心里惊诧,刚才醒来时,这伤口的疼痛是钻心的疼,刚才是那种拉伸的疼,可这才不过个把时辰的时间,这会儿的疼却已经完全可以忍受得了了,就算小姑娘也是从小练武的,身体素质好像还不错,太这恢复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她望着眼前这个年青的女子,她应该比自己前世大不了多少,仔细想想,嗯,好像比自己还小,自己死的时候已经二十六了,她才二十五,看上去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可人家女儿都六岁了,真的不能比。人家还是侯府千金,国公夫人呢,自己才是个孤儿,生的孤独,死的壮烈,现在有人疼的感觉真好。呃,又想多了,只是有妈疼而已,这个爹到底是不是亲爹啊! 虽然知道这种事说出来会令当事人难受,可原主对母亲的依赖信任的记忆让她对这个娘也不得不亲近,她示意谢英屏将自己扶得坐起,倚在谢英屏塞过来的软枕上,连瑞雪努力整理了一下语言,把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自己这一昏迷其实已经过去了五天之久,五天前,寡居的长公主带着女儿静和郡主一同去靖安侯府赴赏花宴,那天连康和谢英屏也带着连瑞雪一同去了,当时赴宴的俱是京中官宦勋贵,宣世子魏芃是靖安侯沐君政的外甥,和靖安侯世子沐子戈年龄相仿,一向熟络,对靖安侯府也甚是熟悉,因此自己跑来带着连瑞雪去花园玩了,魏芃比连瑞雪大四岁,从小就喜欢逗着瑞雪玩,因着谢英屏和宣王妃是手帕交,所以从来也没有禁止过他们两个小人的接近玩耍,当下也没人理会,由他们去了。 玩了一会,有人来喊宣世子,魏芃想着送她回到母亲身边时,又遇到一个大丫环让魏芃抓紧去,自己去送连瑞雪到后院,魏芃见她是靖安侯府的丫环也就没有太坚持,便让她带瑞雪去了。谁知三转两转,就转丢了,瑞雪在侯府花园迷了路,然后便听到长公主和自己亲爹有假山后的对话,再然后被撞破这一幕的静和郡主推了一把,跌倒在一丛竹子上,其中一枝断竹刺穿了她的心口。 第4章、 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伤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谢英屏沉了脸,手死死攥着帕子,一直以为还算简单干净的国公府竟也这般肮脏,连康,这个往日里温情脉脉的男人,竟然由着人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长公主、静和郡主,很好。 连瑞雪见她脸色苍白,表情不断的变化,显然是气极了。是为了那个男人?自己没谈过恋爱,但如果自己的男友劈腿自己也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个世界应该是三妻四妾的时代,估计自己这样的想法,只能孤独终老了,但这些好像不是重点,这男人的小三是要坑他的女儿?还是怎样?她想再去回忆小瑞雪死前听到的对话,可是一阵阵的晕眩袭来,牵动着胸口伤口也开始做疼,她忍不住轻轻哼了出来。 谢英屏被她的声音惊醒过神来,却见女儿小脸全无血色,道是伤口又疼了,急道:“雪儿,你疼的厉害?娘让太医来看看?”连瑞雪轻轻摇头,闭上双眼深呼吸,将那个问题先扔下不想,晕眩也慢慢缓解下来,思维也清晰起来,那个谋逆是指什么?这才是重点吧!她伸手去拉母亲的手,轻声道:“母亲莫恼,他们说的谋逆是什么?母亲,我记不清他们还说了什么,我觉得这个事不简单。”连瑞雪不敢多说太多,一来自己还是个六岁的小萝莉,说多了,会不会当成妖孽烧死?其次,自己对这个家族的事情了解并不多,毕竟是小孩,认知还是有限的,虽然穿了,但跨度有点大,还需要适应一下。 谢英屏沉思着,谋逆,这是灭门的重罪,谢家手握重兵,几代人镇守边疆重地,忠于朝廷,深得军心民心,难道圣上那边有了心思?功高震主了?还是长公主那边听说了什么?她心头一颤,谢家满门忠烈,如果真的让圣上起了忌惮之心,那……就算给安上个谋逆的罪名又能怎样?父亲和谢家几房都在边疆,京中的二叔三叔为了避嫌都只是谋了个闲差而已,如果朝中真有什么动静…… 她忽然有点慌了,连瑞雪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知道自己的提示起了作用,当下不再说话,剩下的事她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吧。谢英屏在迅速的做着决定,自己身边是有谢家暗卫的,必须马上派人去边关送信,提醒父亲和兄弟们小心提防,然后再着人打听宫里的动静,至于连康,哼,驸马是什么意思? 看着女儿眼中的担忧,谢英屏的神情忽然缓了下来,不能让孩子跟着着急不是?她向女儿微微展颜:“雪儿不怕,娘会小心处理,眼下你只要专心养伤,那些话不要再说,知道吗?” 连瑞雪有些迟疑的说道:“母亲,我的伤……好像不疼了。” 谢英屏怔住,不疼了?这是啥意思?当下解开女儿的衣襟,打开缠着的白布,只见连瑞雪胸口伤口已经愈合,自己早上给她换药时,上面才开始结痂,这会儿居然掉了,只是这个地方留下一个深色的疤痕。这太匪夷所思了吧。连瑞雪低头,也看到这个疤痕,不由苦笑,这是枪伤的创口,一个圆洞形状,还有肌肉皮肤有点黑,灼烧的痕迹。这伤疤太难看了……能纹身上修补一下吗? 娘俩相视无言,不知道要说啥了,这种诡异,连瑞雪或者可以理解,但要怎么给谢英屏解释?你女儿已经死了,我是平行时空另外一个人,和你女儿同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唉,伤脑筋。 在另外一个祥云缭绕的地方,有个人深深的叹息着:我终究是给不了你一世安康。 谢英屏思忖良久,缓缓说道:“以后每天我亲自给你换药,你的伤没有好,除了爹爹和娘亲,外人不会来打扰你,你爹爹……我也会让他少来,你需要静养。”她的眸光闪烁,连瑞雪怔了一下,秒懂。只有自己伤重不能恢复才不会被人步步紧逼,有些事情才能有时间处理。 此后几天,连瑞雪一直恹恹的躺在床上养伤,整个人也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连康每日都要来看望几次,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伤成这样也着实令他心里不安,何况那日她究竟听到多少,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女儿向来聪明,如果真的听去了,那要怎样是好?谢英屏也不敢放松,着人去边关送了消息,又遣身边的人去打听宫中消息,长公主那边也派人盯住了。 这天午后,睡梦中,一只温暖的小手忽然抚上了额头,然后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芃儿,阿雪在睡觉,你不要吵到她。” 一个男孩子低低的嗯了一声,轻声回应:“母妃,阿雪已经不发烧了。” 然后是谢英屏的声音:“雪儿已经好了许多,再过些日子就能下地了。” 连瑞雪睁开眼来,眼前一个小正太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连瑞雪只觉肝都跟着颤,这小正太长得不要太漂亮好不好,白皙的肌肤,两道浓密的剑眉,长长的睫毛,一双漂亮的凤眸如星辰般闪亮,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坚挺的鼻梁,嘴唇轻抿着,不过八九岁左右的样子,却透着股少年老成的样子。见她忽然醒来,小正太脸上展开一个微笑,那笑容如拂柳的春风,将她紧紧包裹,眼中的深邃荡然无存,满是关心和宠溺。 好妖孽啊!你这样看着姐姐,姐姐会忍不住想掐你的小脸好不好? “母妃,阿雪醒了。”他掐了掐连瑞雪还有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说道:“你终于不睡觉了,我每天来你都在睡觉,母妃也不许我吵你。你现下好些了吗?屏姨说你快可以下地了。”他又抿了抿嘴,下定决心般的补充了一句:“这次是我大意了,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魏芃,当今惠文帝的亲弟弟、宣王魏锦轩的嫡长子,将来承爵的世子,嗯,十岁的小正太。他口中的母妃自然就是宣王妃沐欣了。 谢英屏和宣王妃已经走了过来,连瑞雪想要坐起来,魏芃已经很识相的将她扶了起来。啊啊啊,连瑞雪好抓狂,这样早熟的小孩子太有爱了,自己可是成年人的灵魂好不,完全没有免疫啊。魏芃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向王妃和谢英屏微笑道:“母妃,屏姨,阿雪可以坐起来了。” 魏芃的相貌是遗传了父母的优点,与宣王妃有几分的相像,只是眉和鼻子不大像,可那狭长的凤眸,长长的睫毛和微翘的红唇,完全就是宣王妃的翻版。看着这小正太将这个小萝莉抱在怀里,俩大人居然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说好的男女受授不亲呢?说好的男女七岁不同席呢?不过这小肩膀与这个小身体好匹配啊。这是小瑞雪的青梅竹马啊! 连瑞雪抛开这些花痴的想法,向宣王妃低头请了安。宣王妃不禁笑道:“这丫头,还不忘了礼数,你好好养伤才是要紧,不然芃儿可难过着呢。” 魏芃脸上微红,解释道:“当然会难过,这次都怪我不小心,让阿雪出了事,我原是答应屏姨看好阿雪的。要是阿雪这次……”他低下了头:“我也会内疚死了。” 宣王妃和谢英屏相视宛尔,这孩子还知道脸红了。谢英屏一边从魏芃怀里接过女儿,一边令丫环给她端了水来,魏芃直接接了过来,递到了连瑞雪嘴边,宣王妃和谢英屏一付的见怪不怪的样子,连瑞雪倒脸红了,这小正太才十岁啊,十岁这样会撩妹,就算是姐姐也会动心啊!还是姐姐自己来吧。她伸手接过来,低声道:“我自己喝。” 魏芃嘴边噙着一丝微笑,转向宣王妃道:“母妃,阿雪可以自己喝水了,还要多久才能好啊?” 谢英屏轻叹:“太医说再有三五天就差不多了。嗯,芃儿,你陪妹妹说说话,屏姨还有事情要和你母妃说。” 魏芃笑着点头,坐在床边的锦墩上,两个大人对他们的相处方式早就习以为常,自顾到了外间继续刚才的说话。 连瑞雪思索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小正太知道吗?她轻声问道:“阿芃……阿芃哥哥,你那天到底去干嘛了?”哎,这小姑娘之前就是这样喊这个小哥哥的,让自己这个和他妈一样年龄的人喊他小哥哥,真心不爽啊! 魏芃皱眉,向外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乖乖的养伤,那天就是我不应该让你跟别人走,不然你也不会迷路,还有你以后不许顽皮了,谁让你去爬假山了,从那么高的假山摔下来,就是没跌到竹子上,也会摔坏的。要是我在你身边也能接住你的。都怪我不好。”他的神情带着懊恼,眼神却有些闪烁,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事? 连瑞雪愕然,原来外面都以为自己是调皮爬上假山然后跌下来摔伤的,自己醒来就和母亲说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因此倒忽略了到底是怎么摔下来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连康和长公主压根就没说实话。 魏芃看她眼神有异,好奇道:“你怎么了?怪我没有在你身边吗?” 连瑞雪也不想多说了,冲着他甜甜一笑:“阿芃哥哥,你要说话算数。” 魏芃重重的点头:“嗯,算数。以后我都会保护你。” 第5章、 托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又过了几天,连瑞雪可以下地走动了。这几天谢英屏心里一直忐忑,北疆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私下里和宣王妃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宣王妃大是震惊,想不到这其中隐藏了这样的秘密,回想魏芃那天的经历,显然,是有人专门将他引开,又故意让连瑞雪发现连康和长公主,这一切都指向一个阴谋,难道说这是长公主的安排?宣王妃叮嘱谢英屏万万不要露出马脚,一切等北疆有了回应再说。 谢英屏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笨的人吗?” 宣王妃笑着搂了她的肩道:“我不是怕你沉不住气吗?若是魏锦轩敢这样做,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 谢英屏无语:“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想到连康会做出这样事来。”她忽然反手握住了宣王妃的手道:“阿欣,我只有雪儿这一个女儿,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扭转的事情,你……我也就只能指望你护她周全了。” 宣王妃收起了笑容,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我已经悄悄嘱咐了王爷,万一真有不测,芃儿就来接雪儿出府,你也要做好最坏的准备,雪儿你就不必担心,怎么说也是我家的媳妇,芃儿护她护得紧,必不会让她再有事情。眼下咱们须得做好安排。” 谢英屏苦笑点头:“我已经着手安排,但愿是我们想多了。” 宣王妃冷笑:“长公主可真是好手段。” 在宣王妃面前,谢英屏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皱眉道:“若是为了她与国公的关系来害我,我倒也认了,可她却冲着我家雪儿来,偏偏国公居然还……雪儿可是他的嫡亲女儿,难道连个妾室的女儿也不如?” 宣王妃知道,镇国公府还有两房妾室,生养了国公府的庶长子连瑞兴和庶女连瑞秋,而且这俩妾室的出身照着谢英屏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偏偏长公主和连康却冲着这个嫡女使上劲了,他们就不怕谢英屏的几个娘家哥哥回来找他们算账吗?还是别有隐情,令他们有恃无恐? 宣王妃轻叹,她不知道的是,魏锦轩私下里已派人前往北疆打探消息,谢家世代守护边疆,无论是真有谋逆的想法还是被人诬陷,对于大晋来说,都是极其恐怖的事情,一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一旦造反,又岂止是万骨枯这么简单,何况以对谢家的了解,人家也没有这个打算。虽然朝中几大世家大多妻儿会留在京城,可是谢家连女眷都上阵杀敌,除了这个长房嫡女嫁给连康留在了京城,其他的也不过是二三房的亲眷,难道说谢峪还能为了造反,舍了女儿,也放弃二三房的人? 再说自开国至今,谢家死在漠北的子弟都不计其数,跟北狄可说不死不休,这会就忽然想开了,要造反?这说什么不能让人信服。但如果这事是子虚乌有的,那就说明一点,皇兄在忌惮谢家,正好有人陷害,顺便除之。这同样是非常可怕的事,谢家在北疆的积威足能震慑北狄蛮夷,谢家倒了,北疆的门户也就重新被打开了。那么,又将是不断的战争与死亡。 魏锦轩独自坐在书房中,周遭一片寂静,自己也仿佛沉浸其中,这事来的有些突然,他眼前浮现一个女子秀美无双的脸庞,还有那个人在耳边的惊叹,心底深处有一个隐忧让他感到不安,他宁肯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但从小生活在后宫,所见所闻,和这些年经历的人与事,让他不得不多想一些,如果这个隐忧是真的…… 他用力甩头,将这些暂时抛开,他又想起那个冰雪可爱的小粉团子,英娘和阿欣情同姐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视如妹妹一般的人,每次看到她,总是不由自主想起宝怡,如果宝怡活着,也会像她一样的吧。她的女儿就是自家的女儿,芃儿这样喜欢她,若真的皇兄动了杀心,英娘怕是难保的,那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粉团子救出来。不为旁的,只为她也是谢家的骨血,是英娘的孩子,自己不出手,阿欣就会出手,让阿欣去费心操持,不如自己动手来的方便直接,只希望无论怎样,都不要让阿欣为难。 他在黑暗中苦笑,自己果然不适合做那个位置,自己从来不肯去争,而是把他扶上皇位,又眼看着他诛杀了三位参与皇位之争的兄弟。自己太过心软,没有他的决绝,自己总是沉迷儿女情长,但这次,自己不会再心软了,阿欣是他最大的软肋,为了她,怎样都行,她要保护帮助的人就是自己要保护和帮助的,而英屏在自己里,跟宝怡一样的重要,他怎么能不暗中出手?何况谢家对大晋的作用实在太大,不能这样自毁长城,而长姐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镇国公连康,他早早承袭了爵位,娶了谢英屏,英娘同京中贵女一样,与这些王侯世家子弟一同长大,生得美貌非凡,京中仰慕者众,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以谢家手握兵权相比,附马的地位又算得了什么?他已经是国公了,这样的外家不好吗? 北疆往返京城,快马加鞭日夜不休也要快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谢英屏真真是度日如年,连康一如既往的温情脉脉,对女儿呵护有加,家宅倒也一片安乐平静。 谢英屏不敢放松,长公主口中的谋逆必然是有所指的,谢家手握重兵,原本就为朝廷所忌惮,万一真的被诬造反,只怕自己这个出嫁女和瑞雪也不能保全,眼下除了秘密的安排退路,还有能做的,就是让连瑞雪将自己手上这些谢家家传的剑谱枪法武功心法通通背熟。 女儿一向聪慧,向来有过目不忘之能,谢家尚武,从她三岁起,谢英屏就亲自教她习武,如今也三年了,谢家的剑谱枪法也开始练习,可眼下令她不得不早做打算,天天逼着连瑞雪背书,是一时半会领悟不了,至少全部烂熟于心,若有不测,将来总不会让家里的武学失传。 连瑞雪在人前依然一副重伤新愈弱不经风的样子,身体却已恢复如初。连康每天下朝回来,便会哄着她开心,偶然还能从他眼中看到些许的欠疚,难道他是良心发现?连瑞雪冲着他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声说道:“父王,等女儿大了,您教女儿功夫好不好?” 连康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微笑道:“好,咱们连家的刀法不逊于你外公家的枪法,等你大了,父王就教给你。可是你要告诉父王,你一个女儿家,学武功做什么?” 连瑞雪认真道:“父王和外公舅舅他们都是守护疆土的武将,女儿要女承父业……” 连康笑得开怀,道:“可惜你是个女儿,不然父王就请立你为世子可好?” 连瑞雪忽然盯着他道:“可是如果我死了呢?父王会立谁为世子? 连康一怔,女儿这样说,可是想起了什么?谢英屏在一边皱眉道:“再胡说就打嘴,小小孩子,哪里成天死呀活呀的。” 连瑞雪拉了她道:“娘亲,你和父王谁更厉害一些?你能打败父王吗?” 谢英屏笑着敲了她的脑袋道:“你父王比娘亲厉害。” “那比外公和舅舅们呢?”她追问。 “你外公和舅舅们比父王厉害。”连康接过话来。 连瑞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我也要学谢家的功夫,我要比父王厉害。” 两人不解,连瑞雪笑得无邪:“这样将来我长大,我就不怕魏芃欺负我了。” 连康揽了女儿入怀,笑道:“芃儿向来护着你,怎么还会欺负你?都是你在欺负他。” 这一刻若不是刚刚经历过那些事情,连瑞雪也分不清自己的父王是不是真的要害她们母女了。 夜色正浓,京郊大营里,安国侯杨青山手里死死攥着一纸密信,高大的身影透着一股的杀气,一张国字脸,须发已经花白,一双眼中寒意森森。 几大世家公侯中,都是当年一同打江山受的封,后来边疆连年战事,几大世家不断的往返边疆,厮杀打拼,彼此间交情也比与文臣的要近,毕竟是一起打过仗,受过伤的。到后来,连家和沐家淡出,剩下文家、杨家与谢家虽然分守西、北、南,倒是杨谢两家更加密切,到底是多年征战厮杀来的情分,谢家的祖上有被杨家救下的,杨家的小辈也有被谢家调教保护的。 此时,杨青山直直的站在帐中,脸色冷凝,他身后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少年,一身藏青色的棉布长袍,清瘦的小脸,浓密的两道长眉直插鬓角,一双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温和深邃的眸子,是一种超乎常人的深沉,高挑的鼻梁,唇色桃红,整个脸看上去,秀美的完全不像个男孩子。 杨青山眼前地上,跪着一个黑衣人,这人正低声说道:“橦谷关失守,世子率部五万死守,全部阵亡,北狄屠城,大火烧了足足三天,侯爷带兵救援时,已经晚了……谢世子一家全在城中三岁以下孩童也没有幸免,全部……” 第6章、失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身子颤抖,他是久经战场的,想也能想到当时的惨烈,谢家大爷惨遭灭门,谢梓诚是官拜一品将军,骁勇善战,就这样死了!他的女儿是自己看好的孙媳妇,一直要接来京城,为什么就没去接呢?他看看身边的小少年,小少年脸上露出一抹惊惧,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确实令人胆寒。 黑衣人声音哽咽道:“橦谷关是被人从内打开的城门,侥幸逃出的百姓说,那天夜里谢将军在北城巡防,南门却被人开了城门,城外潜伏着的北狄人迅速入城,杀了措手不及。世子妃带着儿女突围,被一群蒙面人追击,寡不敌众……无一幸免……世子妃死后,被人枭首,少爷和小姐的遗体也……”黑衣人用力叩头哭道:“侯爷,军中出了奸细,您……您要给谢家报仇啊!” 小少年声音颤抖,强自坚强道:“谢爷爷怎么样了?” 黑衣人抹了把脸道:“侯爷围城,橦谷关易守难攻,久攻不下,只得退兵,二爷死守住了北雁关,回到榆关时,榆关已经和北狄又打了几仗,三爷死守榆关,才让榆关得以保全。属下不敢耽误,直接就回来报信,临走时,谢侯爷叮嘱属下,京中二老爷、三老爷和大小姐还望侯爷照看一二。他……”黑衣人实在说不下去了,当日谢峪深沉的话语还在耳边:“本侯拼死也要守住榆关,守住北疆,只求青山兄照顾我们谢氏遗孤,为我谢家保留一脉骨血。” 杨青山将手中的密信就着烛火点燃。谢家在京城中的只有二房和三房的子弟,就是谢峪的二弟三弟,还有嫁给连康的女儿谢英屏,密信谢峪亲笔,信中说,这次军变来得突然,谢梓诚一家的死透着诡异和阴谋,眼下北疆战局发生变化,要二弟三弟留意京中变化,子孙尽快不着痕迹送离京城,以防有变。他这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信中并未明说,多年的交往,他了解,谢峪一定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才会让自己的人急奔报信。他看着身边的小少年,眉头又皱了起来。 帐外有脚步声急促而来,有人低声道:“侯爷,北疆急报。” 杨青山微惊,又出了什么事?来人进帐低声禀报:“侯爷,北疆出事了,谢侯爷遇刺,北雁关、榆关告急,樟子岭告急。” 杨青山变了脸色,谢峪遇刺?这三个地方告急,就意味着谢家长房这些子弟要守不住了,来人继续说道:“消息不日就会传到京城,事出反常,请侯爷早做安排。” 杨青山重重的一拍桌案,这次是出大事了。是谁开的城门陷害的谢家,又是谁行刺的谢峪,以谢老头的工夫,非一般人可以近身,怎么还能被刺?谢家二爷三爷四爷武功非凡,三十万大军居然在守不住关口? 来人继续道:“北狄增兵攻城,号称八十万,实际至少也有五十万,谢家军在橦谷关战死五万,北雁关最靠近前敌,战事最紧,十万大军伤了两万了,榆关和樟子岭守军各有十万,属下回来时,谢侯爷正在从内地调兵,以防周围郡县关口被袭。” 小少年忽然问道:“五叔还在榆关吗?” 来人微怔,继而明白他问的是谢家五爷梓良,回道:“回世子,五爷不在关内,橦谷关失守后,侯爷就把他送走了。” 小少年点点头,转向杨青山道:“爷爷,孙儿身子不适,想劳烦爷爷带孙儿回府,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现在启程,天亮前应该能到京城。” 杨青山看着这稚气的小脸上透出的果决,脸上忽然荡上一抹笑意,伸手拍拍他头道:“九林是个聪明孩儿,咱们现在就回京。” 这个小少年便是杨青山的嫡孙杨九林,父亲战死后,杨青山萎靡很久,长子是他一手培养的侯府世子,结果白发人送黑发人,杨青山伤心过后,为孙子请封了世子,自己百年后,安国侯的爵位就由杨九林承袭。这孩子此时的表现,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天不到正午,连瑞雪正在屋里背书,门外有丫环来通报,说安国侯府大奶奶带着小世子来看她了,让她去花厅见客。连瑞雪知道,这是安国侯杨家嫡长子杨可唯的妻子于氏和儿子杨九林来了。当下随丫环到了花厅。 厅中一个美貌妇人正和谢英屏拉了手说笑着,那个小少年见连瑞雪,脸上也浮上一个温和的笑容,向她招手道:“阿雪,你的伤大好了吗?” 连瑞雪笑得灿烂,自己是外貌协会的,无论是魏芃还是这个杨九林,都是难得的妖物,一个帅气的带着狂傲,一个英俊的温和优雅,这小屁孩就这样讨人眼球,长大了不得迷死京城这些女子。 谢英屏挽了于氏的手向内院走去,一边叮嘱瑞雪和九林在院子里玩,不要欺负九林。连瑞雪一头黑线,自己有这么顽劣吗?难道经常欺负杨九林?杨九林摇头:“屏姨,阿雪还小呢,哪里有欺负我。” 于氏叹气:“可惜我们大爷去的早,只有九林一个,也没有弟妹做伴。” 谢英屏拍拍她手劝道:“我也只有雪儿一个啊!九林总给侯爷带在身边,无事时,你便常来,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跟自家妹妹无异。” 连瑞雪看着她们进内室的背影,忽然收起笑容,向杨九林道:“你不是和杨爷爷在大营,怎么忽然回来了?你别告诉我是来找我玩的。” 杨九林给她的表现震住,没想到她会忽然这么冷静的反应,这要不是那个小粉团子该有反应。连瑞雪冲他眨眨眼,道:“吓到你了?你又不是魏芃,成天到处跑着玩,你忽然回来自然是有事的。” 她溜圆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十二分的灵动,杨九林不觉笑了,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含笑道:“嗯,我想带你去大营。” 连瑞雪忽然收起笑容,直直的盯着他瞧,带自己去大营,这肯定是出事了,不然好端端的去什么大营?她已经顾不上自己只有六岁这个现实,缓了缓心神,慢慢问道:“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忽然想带我去大营?” 杨九林忍不住退后一步,她的反应实在不像从前的瑞雪。可眼前这个小人儿分明还是从前的样子,那个人畜无害的脸上,透着灵动和机敏,难道是她早慧?已经猜要有事情发生? 连瑞雪轻声道:“九林哥哥,你别怕。我受伤的事情本来就是被人暗算的,我心里都明白,你告诉我实话,我不会害怕的。” 杨九林这才真的惊呆了,前些天来看她时,她可怜巴巴的小样,着实让人心疼,可原来她心里全是明白的。那天宴会他也去了,若不是以为魏芃一直领着她玩,他才不会让她和婉儿跑出自己的视线,一个是自己三叔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粉团,他绝不会让她们在眼前出事,可那天偏偏出事了,瑞雪昏迷几天后才醒来,险些没了命,他没敢和大人们说,瑞雪虽然有些顽皮,但她真的不是那种皮到没有分寸不知好歹的地步,从小到大,每次跟大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她都会非常仔细和小心,能发生意外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去。这次又怎么会一个人爬上假山再跌下来呢? 他拉了连瑞雪的手,认真的问道:“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肯吗?” 连瑞雪的心沉了下去,这小孩子也很早熟啊,才十一岁的小正太,就这样成熟了,可是他这样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谢家出事了,他要带自己躲起来。念头在脑子里飞转,他把自己藏到大营吗?杨家是大晋的臣子,手握兵权,谢家如果出事,不会牵连到他们?从前看的小说和电视剧中,他们的处境也未必安全。 她缓缓的摇头:“九林哥哥,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陪着我娘亲,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连累你们大家。” 于氏和谢英屏从内院出来时,谢英屏脸色苍白,连瑞雪迎上去拉了她的手,仰脸问道:“娘,你脸色好差,不舒服了吗?” 谢英屏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娘没事,下午咱们去侯府看望你二祖父,你伤好之后,还没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呢。” 第7章、谋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定远侯府里,气氛也是一片诡异,今天上午北疆传来了消息,想必朝廷的八百里加急也随后就会传到御前,橦谷关失守已经是大罪,还有后面这些事,没时间多想,现在首要做的就是把孩子送出京城,谢家二老爷谢昆时下是辅国大将军,三老爷谢岩是太子太保,今早接到消息后也大惊失色,谢英屏如果不来,他也要派人去接了,叔侄几人在书房关起来门来商议,连瑞雪执意不肯离开,谢英屏无奈,也就将她带在了身边。 侯府是有秘道的,二房三房的子弟一定要有保留,这些日子,谢英屏悄悄的叮嘱过二叔,要他提前做好应变准备,在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时,一切要防范于进未然。所以谢昆已经跟两房长子商量过万一有变,子孙逃生的问题。 连瑞雪忽然插嘴道:“二祖父,家里没有其他可以藏身或者出逃的地方吗?” 谢昆微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连瑞雪补充道:“如果家里也有奸细,又暗中知道这些藏身所在……” 谢昆谢岩惊出一身冷汗,自家侯府怕也不是原来的铁板一块了,既然军中出了事,京城这个眼线密集的地方,难保有人会背主。 谢岩道:“二哥,雪儿说的甚是。”他脑子飞快的旋转,道:“让铭功和铭阳马上带人出城打猎,不要再回来。” 连瑞雪默默的点了点,这确实是个法子。谢英屏看看女儿,不禁愁眉头,万一谢家有事,自己虽然出嫁,有连康和长公主的这件事情在前,只怕自己和女儿都难以保全,自己已经和王府侯府商量安排了女儿的逃生方法,可是真的到这一步…… 谢昆看看连瑞雪道:“雪儿送去王府暂避一时?” 谢英屏苦笑:“二叔,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就算送去王府,万一有事,难道他们还会放过?到时王爷岂不也要受连累?” 连瑞雪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娘亲,女儿不想连累他们,女儿要和你在一起。” 谢家三人齐齐怔住,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她是怎么想到和打算的?谢英屏揽她入怀,哽咽道:“二叔、三叔,这件事怕没有这么简单,不仅是咱们谢家军中出了奸细背主,连康和长公主怕也推波助澜,可怜我的雪儿。” 连瑞雪掏出一块小帕子,给母亲擦擦泪道:“娘,如果我们能活下来,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二爷爷,三爷爷,让两个哥哥抓紧逃吧,再晚,怕是消息就传到京城了。” 谢英屏诧异,女儿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的话完全不是这样小的孩子说的,连瑞雪拉起母亲的手,又道:“其实女儿心里都明白,这些日子你们都在准备,女儿都看到的,九林哥哥今天要带我去大营,我就猜到了。二爷爷,三爷爷,孙女就是觉得,哥哥姐姐们一定不能躲在一起,孙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如果将来我们中的谁能活着回来给咱们家翻案,最好能有今日与外公的往来的证物或者信件。” 谢昆谢岩也大是震惊,这孩子早慧?这时候也不容多想,谢昆已经令人去叫家中几个儿子和铭功铭阳过来。谢英屏收拾心情,领了连瑞雪告辞回府,她今天必须把消息传给王府,然后将女儿换走,无论怎样,她要保住女儿的命。 从侯府出来,谢英屏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女儿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在平日常去的首饰铺子里给自己选了一枝碧玉的发簪,又瞧着一枝翡翠的步摇甚是漂亮,拿起来看了又看,向女儿道:“雪儿,你瞧这个娘亲戴好看,还你欣姨戴好看?” 连瑞雪摇头道:“那个石榴石的步摇给欣姨,这个娘亲戴。” 掌柜的不由笑道:“小郡主可是个有眼光,知道疼您的,夫人好福气。” 谢英屏宛尔,令人将这个包起来立即送去王府。京城这些铺子惯是会做生意的,又是达官显贵聚集的,熟知这些太太小姐们的喜好和出身,这位连夫人出身高贵,有郡主的封号,深受太后喜爱,与京中诸多夫人关系交好,与宣王妃更是手帕交,这些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当即便命小二将步摇装入匣送去了王府。谢英屏又给女儿选了一对珠花,这才出了铺子。 回到国公府,谢英屏不敢耽误,一面悄悄安排琴瑟去准备,一方面又拿出那几本书来,要连瑞雪抓紧再背一下。在连瑞雪背书的空,她又将谢家军将领的名单、谢家安排在外面的部下的名单、甚至自己的嫁妆单子都拿了出来,待拿着那些武学书箱抽查了一遍之后,算是长出一口气,女儿这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在。 连瑞雪犹自不放心,合上书又默背一遍,好像也没啥不对的地方,她递给母亲:“母亲,你抽一段我背背。” 谢英娘挑了一段,连瑞雪果然背了出来,这样挑了几个段落,连瑞雪都背的流利。谢英娘点头:“不错,永远都不要忘记。”说着将书扔进了火盆。连瑞雪一怔,马上也明白她的意思。 望着飞跃的火苗,谢英屏一字一顿说道:“瑞雪,如果你能平安逃出,你一定要记得,你外祖一家是被人陷害的,将来一定要寻机会重振谢家声威,找到陷害之人为我们报仇!” 连瑞雪喉头哽住,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娘,你放心,我会找到小舅舅,找到谢家幸存的人。”她顿了顿:“谢家的功夫也不会失传,我定会用咱们谢家的功夫为大家报仇!把谢家失去的一一讨回来。” 谢英屏伸手擦擦她的眼睛,将那名单和嫁妆单子又递给她,道:“嫁妆单子是你将来要拿回来的,虽然财物是身外之物,可是娘亲不想便宜了别人,这个娘亲给你,你要收好。名单你背下来,不到迫不得已,不要毁掉。” 连瑞雪咬着下唇,心里的念头来回在转,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会万念俱灰的吗?自己无论怎样还是要活下来,然后活着回来给大家报仇的。她握住母亲的手,道:“娘亲,咱们一起走不行吗?” 谢英屏苦笑:“傻孩子,娘是走不掉的。谢家出事,他……他也不会放过我的,好孩子,你替娘好好活着。” 起更时分,琴瑟从外面回来,给了谢英屏一个眼神,低声道:“小姐,都安排好了,三更前,宣世子来接小郡主出府。” 连康今晚却并不在府中,被惠文帝叫进宫一直没有回来,谢英屏抱着女儿不肯放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自己和女儿在一起的时间还有这么两个时辰而已,自己生养的宝贝女儿,从此就要与自己阻隔,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替她谋划,还想好好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和芃儿一起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她好想知道女儿长大的样子,可惜,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她又让琴瑟将自己妆匣里的那支白玉手镯拿过来给她套在手腕上,道:“这是你外婆给娘亲的陪嫁之物,你好生收着,见到这个,就当见到娘亲了。” 谢英屏在女儿额头轻轻一吻,含泪说道:“雪儿,以后娘就不能再保护你了,你和琴瑟有多远走多远,芃儿帮你出城后,老侯爷会安排人接应你们,然后你们回两湖,那边有你外祖父的旧部,他们也会照应你。” 连瑞雪用力点头:“娘亲,你这样太危险,还是陪我一起走吧。” 谢英屏苦笑:“他们如今不可能会放过谢家的人,我是走不掉了,只盼有朝一日你能长大成人,为谢家洗涮冤屈。好了雪儿,你要记得娘说过的话,还有,你脖子上那个玉坠是你和芃儿的信物,切记,无论怎样都不能丢掉,就算你们要讨饭了,这玉坠和你外公留下的玉佩都不能失去,这两样东西是将来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谢家的玉佩上都雕着鲤鱼,鲤鱼背鳍上有一只龙角,那是太祖的恩典,说咱们谢家有从龙之功。” 嘎?信物??这是啥情况?谢英屏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快速解释道:“娘与王妃一早就约定将你许给芃儿,这孩子是个有心的,这些年也一直待你极好,原本不想这么早说给你知道,可眼下情势逼人,也好教你知道,将来好为自己打算。”她顿了一顿又补充道:“这件事,我们原也说好不强迫你们,将来你们若是彼此欢喜,那便将你嫁给他,但若你们各自有喜欢的人,那这信物便是你们兄妹情分。今日一走,再无相逢之日,所以娘也不能再瞒你,你们将来自己打算就好。” 她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眼泪却流了下来,声音也有点哽咽:“娘的雪儿,娘也不知道你能听懂多少,今后凡事多问琴瑟,勤练功夫,记得去找小舅舅,娘不信咱们谢家会死绝,你一定也要好好活着。”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小舅舅的生母不是咱们汉人,他的眼珠细看是蓝色的,当年你外公救了胡女,后来就有了你小舅舅,他的生母叫喀诺丝,是波斯人,他有个波斯名字,叫华斯那,意思是东方之子,雪儿,这个你一定要记下,将来相认,也要容易的多。” 第8章、 逃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雪早已泣不成声,扑在谢英屏怀中哭道:“我懂,我都记下了,娘,你……你不能舍下瑞雪。”自己活了两辈子,好容易有个疼爱自己的娘,这温情才享受了两个月就要失去吗?难道自己注定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吗? 眼见到了约定的时辰,琴瑟流着泪小声催促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奴婢还是带小郡主先走吧,再晚了,怕是城门也出不去了。” 谢英屏咬牙将女儿推给琴瑟道:“快走吧,别回来了,琴瑟,以后雪儿就是你的女儿,将来让她给你养老送终,你们——你们一定要长命百岁。” 琴瑟跪下给她重重的嗑了三个头,哽咽道:“小姐放心,就算是奴婢死,也要保护小郡主的安全,只求小姐保重自己,奴婢定当侍奉小郡主左右,看她长大成人。” 连瑞雪也跪下磕头道:“娘亲,女儿走了。您……您……”这明知母亲是用死来换她逃生的时间和几率,她怎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了。谢英屏一狠心,咬牙将她们主仆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院门。从今往后,女儿就要开始逃亡的生活,她一定要平安长大,然后为大家洗涮罪名,嫁一个如意的夫君。“芃儿,雪儿就拜托你了。”她在心里如是说。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这不过是最市集上寻常的马车而已,一两银子一天,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马车上没有车行的标记,车辕上坐了一个黑衣人,显然是车夫。听到关门的声音,车内一个少年人压低声音道:“阿雪,是我,上车。”正是魏芃。 琴瑟当下扶了连瑞雪钻到车内,自己则坐在黑衣人身边,魏芃却道:“琴瑟,你也进来。”琴瑟略一迟疑,也明白他的意思,自然是怕自己被人认出来再横生事端。当下也不多说,躲了进去。 黑衣人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向前驶去。马车在城中转了七八十来个圈也没有停下。车内,魏芃的眼眸幽深,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意在周身飘荡,他冷冷的盯着车帘,似乎想要直看透外面,车厢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琴瑟也不禁侧目,往日里小世子知书守礼,虽然有些顽劣,但从未有过如此的气势,他在郡主身边时,总是像个小大人,那样宠着哄着郡主,可今夜的他,像一柄出鞘的剑,锋芒闪烁。 连瑞雪在他身边自然也感受到他的不同,转头看时,他一脸的阴沉,这只是个十岁的小正太啊,居然就能散发出这样的气场,古代的小孩子实在是太早熟了,看来这皇家的娃就是不一样。 感觉她在看自己,魏芃低头,向她展开一个微笑,这冰冷的气息顿时消散,甚至让人感觉暖暖的:“别怕,有我。”这短短四个字,几乎要将连瑞雪的心融化开来,这,这,这真的是个小暖男啊!自己现在可是一个成年人,难道也会被这小孩所俘虏?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黑衣车夫低声道:“小主子,尾巴处理了,下车吧。” 连瑞雪这才明白,这么久的时间原来是为了处理后面盯梢的人。魏芃低低嗯了一声,琴瑟已经跳下马车,魏芃紧跟其后,当她伸手去扶连瑞雪时,魏芃已经牵着她的小手,扶她跳了下来。 车停在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口,魏芃引着她们推门闪入,黑衣人又驾了马车驶出巷子。魏芃让琴瑟住了一间,自己生怕连瑞雪有事,执意陪她在一间,连瑞雪倒觉得无所谓,反正也是小孩子,倒是琴瑟迟疑了一下,终究睡在了隔壁的厢房。 一夜无话,三人要在这院子里住两天然后再去王府随宣王去皇陵的队伍一起出城。第二天一早,就有王府的暗卫给魏芃递来消息,听到密报,魏芃的脸上又罩上了一层寒霜,小拳头紧紧攥着,嘴唇也抿得薄薄的。这么快,他们下手这么快。 连瑞雪轻轻拍他的手,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宫里接收急报了?” 魏芃摇头,挥手让暗卫先退下,然后握了连瑞雪的手,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咬牙说了出来:“铭阳他们昨天下午出城打猎,在城外遇到劫匪,遇害了。” 连瑞雪身子一震,侯府一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魏芃安慰她道:“咱们没事的,昨天晚上,他们处理了尾巴,所以这里没人能找到。” 连瑞雪问道:“那国公府呢?” 魏芃摇头:“现在还没消息。” 连瑞雪反手拉了他的手道:“阿芃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瞒我好吗?我不会害怕,也不会拖累大家,我只有知道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我将来才知道怎么回来。” 魏芃看着她那张满是担忧的脸,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两天也就没再有新的消息传来,第三天白天有王府的护卫易容过来,又给连瑞雪和琴瑟也易了容,这才带她们寻机会进了王府。次日,便是宣王奉旨去皇陵祭奠的日子,当下,王府车马并御林军一同浩浩荡荡出了京城,世子随行,不过这次宣世子没有骑马,而是坐了马车,车厢内,连瑞雪化妆成小厮的样子跟在他身侧,透过窗帘,不时留意外面的动静。 魏芃轻笑:“放心,这次不会有人敢阻挡车驾的。” 连瑞雪嗯了一声,叹气道:“我知道,只是还是有些不舍得,不知道我娘这两天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为难她。” 魏芃收敛的笑容,沉声说道:“国公府这几天完全探听不到消息,京城这边你就不要理会了,记得,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做一切,我等你回来。” 连瑞雪的心忽然又是一动,现在她也分不清这是小瑞雪的本能还是她真的被这小孩子暖到了,是啊,活着才有一切,今天冒这样的风险将自己送出京城,自己又怎能不珍惜。这次能逃出升天的话,立马隐姓埋名,召集谢家旧部,好好练功,为自家平冤昭雪。 一行车马大队到了京郊皇陵时,已经是临近傍晚,大军驻扎在皇陵外,安国侯杨青山在此驻军,当下便带孙子杨九林前来拜会。两下里见了礼,宣王也不背着仨孩子,将京城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杨青山也皱起了眉头,谢英屏没有消息,女儿连瑞雪找母亲时,不小心落入池塘,溺毙。谢家二房三房的幼子出城打猎遇到劫匪,毙命。北疆战报已经传来,惠文帝以保护谢家为由,派兵围了定远侯府,只进不出…… 连瑞雪脸色苍白,琴瑟将她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低声道:“小郡主不怕,咱们不会有事的。”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谢家就这样……完了吗? 连瑞雪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回应,看向杨青山和宣王,道:“我外公现在怎么样了?我那些舅舅呢?小舅舅安全吗?” 杨青山摸摸她的头顶,欲言又止,宣王也微微皱眉,这孩子才六岁,她能懂吗?连瑞雪似乎看来他们的心事,福了一礼,道:“杨爷爷,宣王叔,明日雪儿就要随琴姨母去两湖,不知何时才能相见,雪儿请杨爷爷和宣王叔将实情告知雪儿,雪儿日后也好来报仇,给外公洗刷冤情。” 宣王微怔,芃儿和九林便是早慧的孩子,那是因为芃儿生于皇家,九林自幼在老侯爷身边历练,见多识广,这个给英屏娇养的女儿,也这般早慧? 杨青山也有些意外,连瑞雪又施了一礼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雪儿都明白,杨爷爷、宣王叔只管放心。” 宣王与杨青山交换个眼神,杨青山叹气道:“谢侯爷遇刺伤重,眼下是你二舅舅在领兵,你三、四两位舅舅在分守两关,二房三房的三位舅舅目前也在军中,但北狄攻势凶猛,你舅舅们怕是守不住关口了,最晚后天,圣旨就会下来,到时我就得带兵去解围。你小舅舅年幼,谢侯爷悄悄让人把他送走了,有稳妥之人照看,他是安全的。” 宣王道:“皇上接到密报,说谢老侯爷拥兵自重,与北狄勾结,此次兵败是给北狄的投名状,皇上派兵围了侯府,其实是怕谢岩谢昆逃出京城,你那两个表哥……不是皇上做的,是另有其人背后下了手。” 杨九林看着脸色苍白的连瑞雪,目前拉了她手道:“阿雪妹妹,你可都听懂了?” 第9章、相忘于江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雪咬了咬下唇,喃喃道:“二祖父和三祖父一家真的逃不出来了,府里一定也有了内奸,希望那天他们听我的,让那几个哥哥和弟弟各自藏好。”她脸色露出与年龄不符的苦笑,向宣王道:“宣王叔,是皇上觉得我外公功高震主了吧,就算杨爷爷马上带兵去北疆,眼下这样子,怕是也要再丢几个城,到时就算没有什么密报,我外公战败也够砍头的吧?” 屋内三个大人俱难掩震惊之色,她是怎么懂这些的? 魏芃和杨九林也看向杨青山和宣王,宣王苦笑,点头道:“是的,这次兵败,老侯爷已经够治罪了,以皇兄的手段,轻则削爵被贬,重则被斩,再有密报谋反这一说,当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魏芃的小拳头握的紧紧,带着稚气的声音低声道:“可这明明是诬陷,如果现在处置了谢侯爷,北狄少了忌惮,杨侯爷去救又有什么用?” 杨青山也苦笑不已:“谢家镇守北疆数十载,积威甚重,如今给人里应外合,伤了元气啊!” 连瑞雪看看魏芃又看看杨九林,沉思了许久,最后看看宣王和杨青山,又问道:“杨爷爷,什么时候送我和琴姨离开?” 宣王看向杨青山,连瑞雪补充道:“等皇上给外公定了罪,牵扯的就更多,雪儿不要连累大家,杨爷爷和宣王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琴姨会照顾好我的。” 杨青山摇头道:“明天晚上,我就派人送你们走,我会安排人跟着你们,你们就带在身边。” 宣王也道:“王府的暗卫也会拨给你们,这个你们只管放心。” 连瑞雪抬眼,认真的说道:“我外公与杨爷爷交好,应该大家都知道吧,我娘亲和王妃是手帕交,大家也都知道吧,死在池塘里的那个孩子虽然已经下葬,但如果真的追查起来,只怕也有迹可寻,外公家已经如此,将来雪儿若回来报仇,还要求杨爷爷和宣王叔协助,您二位若不保重自己,外公他们的冤屈就更不得昭雪了。所以,雪儿以为,您二位当撇清与谢家的关系。” 杨九林忽然开口道:“阿雪妹妹说的很是。” 这不是废话!杨青山看看自家孙子,谁不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撇清才有机会替他们家翻案,可现在能放任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去浪迹天涯?还是去送死的! 宣王也叹气,小丫头说的是实情,自己又不是不明白。 魏芃低声问道:“你准备去哪里?以后要怎样过活?” 连瑞雪微笑:“知道我们下落的人越少越安全,我和琴姨去两湖,找个地方猫起来,然后好好的学功夫,等我大一些,就去找小舅舅,然后去查谁害了我外祖他们,再然后,把我家的东西拿回来。” 琴瑟向杨青山和宣王施礼道:“王爷,老侯爷直管放心,奴婢此生便死也会护着小郡主周全,断不会辜负小姐的嘱托。至于今后,奴婢也会联络我家侯爷的旧部,待小郡主成人之后,再为侯府讨回公道。” 宣王蹲下身子,平视连瑞雪,温声道:“雪儿,你是个聪明的,眼下这个局面,王叔能帮的也就仅此而已,只盼你能隐姓埋名,平安长大,日后谢家能为自己拨乱反正。” 连瑞雪眨眼道:“宣王叔放心,雪儿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今后一定会格外小心,王叔,雪儿能求您件事吗?” 宣王含笑,摸摸她的小脸道:“你说,王叔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连瑞雪道:“如果有机会,还请王叔暗中寻找害我外祖家的人,留给我将来亲手去报仇。” 宣王揉揉她的头发,柔声道:“你不说,王叔也会查的,你外祖家对大晋江山功不可没,没理由这样含冤受屈的。” 连瑞雪居然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王叔,为什么您不是皇上呢?如果您是皇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轻信馋言了?” 宣王微微变了脸,又拍拍她的小脸道:“这样的话不要乱说,明白吗?你欣姨还要王叔嘱咐你,那玉佩一定贴身放好,不要示人,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你可记下了?” 连瑞雪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魏芃,垂下头低声道:“雪儿记下了,我娘亲……已经嘱咐雪儿了。” 宣王叹气,看向魏芃,道:“芃儿,他们不便久留,你还有什么话要和雪儿说吗?” 魏芃红了眼圈,将她拉在一边,低声说道:“阿雪,我让父王的暗卫跟着你们好不好?这样你们一定会安全,而且我也可以随时知道你们的消息。” 连瑞雪摇头:“除了你们,我谁也信不过。” 魏芃明显已经很难过,声音低沉的带着些压抑,他忍了几忍,终于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等着你。” 连瑞雪抓狂,这四个字的含义太深刻太沉重了,让自己顿觉心头沉甸甸的,这小孩太早熟了啊! 宣王看着自家儿子这个小模样,心疼不已,他是看着这个粉团子长大的,从她出生,就成天守在国公府,何况还有王妃与英屏私下的那个约定,现在突然要分开,这不跟挖了他的心一样吗? 杨青山咬牙,向宣王道:“王爷,老臣带他们先走。”连孩子都明白,这一走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多久之后,那时又会发生什么,也都无法预测,可是越不走,心里就越难受,再不走,也怕出现变故。宣王点头,示意他们快走,魏芃看着连瑞雪这样出去,脸上的难过是再也掩饰不住的了。 连瑞雪身子一矮,向宣王跪了下来,深深叩头,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的奶气:“瑞雪拜别宣王叔,感谢宣王叔今日活命之恩,愿宣王叔福寿安康。”宣王已经伸手将她拉起,那只小手冰冷,像极了英屏的那绝望,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担忧的事情不要发生。 连瑞雪又看了眼魏芃,稚气的童声轻轻的说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这个小暖男,好好保重吧!至于那些个约定,随缘吧! 她眼中闪动一缕的决绝,宣王看在眼中,身子不由一颤,这种决绝,怎么是出自于一个六岁的孩子的眼中?她是要芃儿从此忘记自己吗? 见他们走了,魏芃终于压抑不住,投在父亲怀里低声抽泣道:“父王,是不是真的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全?她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宣王叹气点头,轻轻搂了他的小肩膀道:“是的,眼下局面危急,稍有不慎,便会让大家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父王和老侯爷也出了事,就没人能保住你们的安危,也不会再有机会替他们洗刷冤情了。” 魏芃抬脸,小脸上满是泪水,道:“父王,芃儿明白,您一直在退让,可是,您是王爷,是皇伯父的亲兄弟。” 宣王领他坐在自己身边,给他擦擦脸上的眼泪,柔声说道:“芃儿,今晚父王准你好好哭一次,过了今晚,父王不想再看到芃儿掉眼泪,好吗?” 魏芃哽咽着点头道:“芃儿知道,从小父王便告诉孩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孩儿今天实在不舍得阿雪走,孩儿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宣王强忍心里的酸涩,自己不也舍得看儿子这样难过,生于皇家的孩子这样重情,未免软弱,如何能在恁多风波中安身立命呢?他声音温和,说道:“父王今天和你说的话只会说这一次,你记住可好?” 魏芃那么漂亮凤眸闪动着一丝探询,宣王揽了他的肩,下巴轻蹭着他的头发,道:“父王并不想让你这么小就陷入这些,可是你既出生在皇家,这些事情越早了解,与你也更加安全。你皇爷爷留给父王的权利不仅是要让人有所顾忌,也是要让父王守着这天下,可若与这些手握兵权的封疆大吏来往密切,还是会招来忌惮,可能会被冠上结交权臣交从过密的罪名。权利是所有人向往的东西,一旦拥有,就会不舍得放手,更害怕有人来争夺。权利带来的荣耀和特权是无数人可望之而不可得的,如果父王不是宣王,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还能像今天这样恣意吗?那个位置上的人把握天下人的生死,享受了天下至高的权利,如果有一天,突然失去呢?” 魏芃倚在父亲怀里,低声道:“可是父王,您、还有谢侯爷,都没有过这样的心思,如果没有谢侯爷和杨侯爷他们,北疆、西疆会一直战乱不断,那这样的江山,皇伯父又怎么会喜欢?” 宣王淡淡道:“就算是千疮百孔的江山,那个位置一样是至高无上的,一样是会被人觊觎的,而那个位置上的人也一样不允许这种人存在的。” 魏芃反问:“所以父王才从来不理会朝政,成天陪着芃儿和母妃的吗?” 第10章、北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一怔,这个熊孩子,这不是什么都懂?他轻轻敲他的脑袋道:“你这孩子,你那几位伯父不也是如此,你心里有的,也一定要放在心里,不要轻易让人知晓,不然你的所爱之物就会是要你命的所在。芃儿,以后宣王府还要交到你的手上,父王希望你是个聪明的,知道怎样保全这份富贵,保护你的母妃,保护整个王府,保护整个天下,当然还有……你喜欢的人。至于其他……父王慢慢教你可好?” 魏芃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父王,自己两岁,母妃亲自为自己开蒙,教自己读书写字,三岁,父王请了武师为自己教授武功,五岁,父王亲自教自己为人为臣为……之道,八岁,父王亲自教自己排兵布阵,兵法战术,现在,自己十岁,父王开始教自己趋利避害,应对诡道。 父王已经贵为王爷,还有皇祖母的宠爱,可仍然远离朝堂,只为不引起皇伯父的忌惮;谢家只是手握兵权,可他们世代守护着大晋边疆的安宁,才有今日的国泰民安,势力庞大,也不过是在为大晋为魏家效力,今天就要面临这样的灭顶之灾,作为魏家的子侄,是不是也注定只能是个纨绔?他还是忍不住,将头埋在父亲怀里,低声道:“父王,芃儿从前做的不够努力,知道以后要怎么做了。可是阿雪她……芃儿还能再见到她吗?” 宣王安抚着这个宝贝儿子,柔声道:“会的。她这么聪明,如此早慧,你一定会见到她的。” 回到大营已是夜半时分,琴瑟和连瑞雪都是男装,连瑞雪依然是小厮的打扮,跟在杨九林身边,也没人起疑。 杨青山将他们带到杨九林的帐中,又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压低声音说道:“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明晚我送你们离开,这本书是你们家的,当日我与你外祖打赌,赢了你们谢家的剑谱,嘿嘿,为此你外祖被罚跪祠堂了三天,但你放心,我们杨家无人修习,我只是气谢老贼而已,现在你逃命要紧,你们谢家的家传之物你也一并拿去,对你们也是有利无害的。” 连瑞雪将书接过放入怀中,面上表情凝重,点头应道:“杨爷爷放心,瑞雪他日一定会拿回我们谢家之物。” 杨青山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沉声道:“眼下爷爷帮不了你太多,但你一定要保重,将来我们在京城等你光明正大的回来!” 话音落时,只听杨九林略带稚嫩的声音插嘴说道:“阿雪妹妹,你好好活着,好好的练功,将来咱们一起给谢爷爷他们报仇好不好?” 杨青山心头忽然一动,孙子稚嫩的脸蛋上透着成熟,这孩子…… 杨九林那双墨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一抹希冀,灯光下,他看着连瑞雪,那清澈的如同一潭碧水,不见一丝的涟漪,那种幽深,让他觉得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小丫头是那样的深沉,那双明眸深不见底。 京城的御书房里,惠文帝脸色阴沉,北疆的战报让人胆寒,谢家就这样兵败了?五大重镇,已经失守了两个,谢峪遇刺重伤,他到底是真的受伤还是如密报中所说的递给北狄的投名状?那天的星象又是怎么回事,跟他们到底有没有关联!他宁愿相信这些都是假的,可是北疆的局势实在严峻。 几位阁老垂着头,不敢多说一句,事关谋反重罪,谁敢多说? 惠文帝看向陈叶敏,这是自家的老丈人,皇后的父亲,中极殿大学士,他总得说话吧!惠文帝轻咳道:“陈阁老,你怎么看?” 陈叶敏心底叹气,不得不说道:“陛下,北疆战局莫测,定远侯世代镇守边关,从来恪尽职守,眼下失利,或许……就是打了败仗而已。” 惠文帝又看了眼太傅林亿,林亿是当朝太傅,文华殿大学士,他当然感受这射向自己的目光,硬着头皮道:“皇上,边关急报上写着明白,橦谷关失守,是有人混入城中,开了城门,世子谢梓诚举家战死,战况惨烈,若是谋反……未免代价太大。”他轻轻摇头,老谢怎么可能谋反呢?谢家死在北疆的人还少吗?早不反偏要这个时候反,不是有病吗?而且这次连世子都战死,二房三房还在京城,这要死多少谢家子弟才能成事,这样造反的话,只怕就算成功,也没人能继承皇位了。 建极殿大学士,太保丁从安道:“如今谢岩谢昆还在京城,定远侯若此时造反,皇上必然不轻饶……”他不住的摇头,显然觉得他们家不会用这样的代价来换的。 三个互相交换个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不信,谢家是大晋的元老,当年随太祖开疆裂土,要反早就反了,何必等到现在这样的时候。 惠文帝手指轻轻敲着桌案,这密报是自己在北疆的暗探送来的,难道暗探出了问题? 陈叶敏又道:“当务之急,老臣以为应增援北疆,夺回失地。谋反之事牵连甚大,当慎重处之。” 林、丁二人点头,显然是赞同的。 惠文帝看着桌上的战报和奏折,思忖良久,道:“宣安国侯进宫吧。” 当天,杨青山领了圣旨,次日率三十万大军发兵北疆,接管北疆防务,同时着羽林卫指挥顾书义带了御医和一千羽林卫与杨青山同去北疆,为定远侯诊治,并接定远侯回京及家眷回京述职,界时,谢家旧部暂时纳入安国侯治下统领,定远侯身体恢复后,仍由定远侯统率。 这是暂削兵权,让他回京说道说道,然后再评判,但这也绝不是好兆头,羽林卫是皇帝的禁宫亲卫,保卫皇城的队伍,派顾书义带着御医去北疆,说好听是关心老侯爷的安危,实际上怕是要看看谢峪到底伤成什么样子,然后监视着回京吧,而且还能监视杨青山不会私下放了谢峪。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 北疆战事紧急,杨青山也不敢耽误,当天便点齐兵将,次日一早便率兵前往北疆。行军队伍中,杨九林骑在一匹矮马上,紧紧跟在杨青山身后,这是他第一次去北疆战场。八岁那年,父亲战死在北疆,当时他就立誓,要扫平北狄蛮夷,为父亲报仇,为死在北疆的战士报仇,守护他们的家园。现在他是军中最小的一个,但他的功夫已经绝对可以打倒几个大人了。 看着他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杨青山悲喜交加,喜的是孙子有绝对的实力在战场上自保,悲的是,他才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就要开始承担侯府世子的压力。安国侯府是武将世家,家中的子弟必须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而不是京中那些膏粱纨绔。 一路急驰日夜兼程,到达北疆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继橦谷关之后,北雁门关失守,谢家三爷谢梓嵱战死,榆关告急,谢峪伤重,几乎不能起床,但仍在指挥大军守城,见杨青山的援军到了,谢峪这才长松一口气,整个人也垮了下来,这些天经历了丧子之痛,战事失利的耻辱,老侯爷再也撑不下去了。 御医诊了脉之后,不住的摇头,老侯爷伤势严重,内伤外伤加在一起,实在堪忧。顾书义也叹气,一代名将,当年是何等的雄姿英发,这才几年,就已显老态,想来这段时间受的打击太大了。 杨青山顾不得说太多,迅速的接管兵符,调动兵马,他们不仅要守住榆关,还要抢回北雁门关和橦谷关,其中北雁门关是一定要抢回来的,橦谷关历来是双方争夺的关隘,经常会易主,但北雁门向来是大晋的,这个怎样也要抢回来。顾书义并没有马上带着谢家人回去,待谢峪身体稍稍恢复才能启程,于是,北狄攻打榆关时,顾书义也披挂上阵,一共守城。 推开房门,御医便看到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来,那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像是三月里的暖阳,带着春日里的芬芳。御医忽然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感觉。杨九林提着食盒缓步进来,身后一个小厮也提了个食盒;他向御医微笑,声音柔和,暖暖的,带着温度一般:“李大人,厨房刚做了几个菜,您与侯爷一起用饭可好?” 李御医忙站了起来,向这个孩子施了一礼,道:“世子安好,下官怎敢劳动世子,下官……”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谢峪,心一横,道:“世子照顾侯爷用饭即可,下官自去用饭,不劳世子爷费心了。” 杨九林微一迟疑,道:“李大人,我专门多提了些过来,原便是觉得大人这些天甚是劳累,不曾好好用饭,祖父又一直忙于应战,无暇顾及谢侯爷和李大人,所以九林这才替祖父略尽心意。” 李御医甚是恭敬,连称不敢,杨九林虽然年龄尚小,可毕竟是侯府世子,杨家手握兵权,又一直盛宠,自己一个小小的御医虽然是被皇上派来监视这边的动态的,可是……可是,算了,杨九林怎样说也是个孩子,还是行个方便吧,他笑道:“小侯爷有心了,下官受之有愧,不敢当,不敢当啊!” 杨九林略一思忖道:“那九林就不勉强李大人了,这样吧,惊雨,你将饭菜挑些李大人喜爱的,就在东厢房陪李大人一起用饭了吧。” 那小厮应了一声,先给谢峪和杨九林布好饭菜,又挑出几盘重新放入食盒,招呼李御医一起去东厢房吃午饭。待他们出去,杨九林掩上房门,这才扶谢峪下床,缓缓坐在桌边。 第11章、谋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将粥递到谢峪面前,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谢爷爷,请用饭吧。” 谢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吧,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杨九林笑有略带羞涩:“什么事也瞒不过谢爷爷。” 谢峪轻哼:“当老头子真的老糊涂了?杨老头把你盯的那么紧,北疆战事如此紧急,他凭白会让你来?去哪里历练不好,非要来这里!必然是事情紧急。” 杨九林收起笑容,正色道:“谢爷爷,屏姨想来已经把阿雪妹妹的事情告诉您了吧?” 谢峪点头,杨九林将京城中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当听说定远侯府被看管起来,两个孙辈已经丧命,谢峪变了脸,这事是早有预谋的,不管北疆战事如何,谢家都是难逃一劫。当听说谢英屏买了个孩子的尸体将连瑞雪换出来,连夜送走,谢峪微微点头,好歹外孙女是保住了性命,只要她平安离京,找到自己散落民间的旧部,当能保今生平安。 杨九林又道:“若今番谢爷爷回京平安无事中,阿雪自然会想办法通知咱们,到时再接她回去,但为了防备万一,屏姨还是提前让她先走了。” 谢峪缓缓点头,道:“如此甚好。雪儿做的对,这个时候不能将你们侯府和王爷牵扯进来,倒没看出来,这孩子如此早慧。” 杨九林嗯了一声,道:“阿雪妹妹这次受伤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胆子也大了些,遇事思量的也很周全,想来是受伤后,心里也明白了些。” 谢峪接过杨九林递过的一方折叠成心形的信笺,反正的看了看,不觉露出一丝笑意,自语道:“这孩子,有心了。”他拆开信笺,上面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神,谢峪微怔,这孩子几时练了这样好的字了,这几年不在京城,英屏教导有方啊! 信笺上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细细的写了一遍,包括杨青山和杨九林所不知道的连康与长公主之事,也将自己受伤前后发生的事情说了,最后,写道:今上既有见疑之心,即召外祖携家眷回京,外孙女以为,此必为圈套,恐怕凶多吉少,然外祖若不奉令则映证谋反一说,家中兄弟姐妹,或当持信物散往民间,日后或有相见之日,若我等能逃出升天,当雪今日之仇。外孙女所虑之事,想必外祖心知明了,请外祖速做决断,以保谢家血脉不断。 谢峪捏着信笺的手轻轻颤抖,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所以一早就将小儿子送走了,孙辈中也已将二子的一双儿女送走,三子四子尚未成亲,三子已经战死,二子四子还在死守关口,可眼下,却要奉召回京,去京中送死……而顾书义和御医的到来就是明羁押他们回京的,眼下府中其他的子嗣已经无法再走了。 杨九林薄唇微抿,低声道:“这一路回京,祖父会加派暗卫相随。” 谢峪慢慢点头,又道:“我已有奏折送往京城,你要叮嘱你祖父,军中内奸不除,始终危害边疆,要他切记万事小心,谢家军就此解散,不要委以重任,勿与宫中贵人交往太深,以免有结党营私之嫌,引起今上的忌惮。还有一点,老五身上有朝中之人勾结北狄,意图造反的证据,只是并不详尽,背后之人并没实证,只怕今天谢家所遇之事,便与此事有关,这个,你也要转告你祖父,人在暗,我在明,一切小心为上,不要重蹈谢家覆辙。此事不要再有他人知晓,不到迫不得已,王爷那边也不要牵连进来。” 杨九林点头道:“谢爷爷放心,九林记下了。” 谢峪拍拍他肩道:“杨家有你这样的孩子,后继有人!可惜了我们大郎。”他眼圈微红,想起死在橦谷关的长子一家,长孙与杨九林一样大,小小年纪文治武功都颇是出众,日后侯府传到他手上时,也定会光大门楣,不负先祖当年的光耀。可惜,可恨,就那样死在了橦谷关,跟他的父母弟妹一起,不复存在。 杨九林安慰道:“谢爷爷,阿雪妹妹之聪慧,是我等所不及的,只要将来她找到了五叔,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大晋朝惠文帝卫平六年七月初二,羽林卫指挥顾书义护送定远侯谢峪一家返京时,中途被谢家旧部与北狄人的接应,谋反之事败漏,欲杀羽林卫意图逃走,顾书义调动所在州府的守兵,将其镇压,格斗中,谢峪因伤重而亡,次子谢谢梓中一家,三房的二子三子等尽数被诛杀,二房的次子重伤,在押解回京的路上,顾书义中毒,不久后毒性身亡,李御医被打落急流,下落不明,四子谢梓良在格斗中被人砍伤,也跌落急流,不知生死,现在羽林卫由副指挥安淮带领,变换路线,日夜兼程,不日进京。 在接到这个消息之前,惠文帝刚接到谢峪送回来的折子,折子上陈述了北疆战事失利的原因,陈情请罪。可折子刚看完,还没处理,就传来这个消息,惠文帝脸色铁青,重重的将桌上的砚台摔在了地上,这是大晋的老臣,世家,就这样反了?亏得杨青山去的及时,不然后果不是不堪设想? 几位阁老并六部的大佬都被召来御书房议事,待看了谢峪的奏折和羽林卫传来的消息,立马傻眼了,谢峪造反未遂,举家被灭?这不对啊!他手握重兵的时候不反,在押解回京的时候反,这是送死的吧。何况,京城中还有两房人和女儿,外孙女才刚落水溺死,女儿这些日子在国公府茶饭不思,人都瘦的快脱了形,他就是不为了自家兄弟着想,谢英屏可是他宠在手心的女儿,他能放任不管? 惠文帝冷笑:“也未必是半路上造反,也有可能是为了逃命,不择手段了。” 这话一出口,大家立马嗅到了惠文帝话里的含义,这是信了他造反之事了。只听惠文帝又道:“众卿可记得春天那场暴雨?当时钦天监就已经观到异象,说道有一将星突现,又转瞬暗淡,不见踪影,且有冲击后星的趋势。朕百思不得其解,当时收到密报,谢峪在北疆意欲谋反,朕念他们家世代守疆,还没有当真,可如今这些事,让朕不由不信。” 众人只觉后背冷汗涔涔,当日天气异象,大家都看到了,钦天监的说法也有耳闻,这看来皇上是放在心上了,这些天象谁又能说的准呢?除非是九逍天师亲口说的,可是九逍天师已经久不现世了。 惠文帝的目光扫向众人,道:“众卿怎么看?” 眼见众人无人应声,惠文帝心头火起,这是觉得自己在胡说吗?他看向陈叶敏,这个岳父是觉悟是不是也不够啊! 陈阁老显然感受到女婿那森冷的目光,施礼道:“皇上,谋反之事牵扯巨大,老臣以为,还是当彻查实证才好定罪。” 惠文帝又看向林亿和丁从安,林亿道:“臣附议。” 丁从安道:“谢家世代守疆,这次战事惨烈,世子战死,全家被杀,若定远侯有心造反,何必绝了自家的后路,请皇上彻查。” 惠文帝又看看那几位尚书大人,几个人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三位阁老的意思很明确,谢家不会造反的,皇上的意思更明确,他姓谢的就是有嫌疑。 兵部尚书沈怀仲道:“定远侯此次兵败,已经大伤元气,北疆战事正紧,举国关注,此时传出造反的消息,怕是有人离间吧。” 户部尚书包叔同道:“谢梓非不日就押解入京,请皇上着人审理彻查。” 其他几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着也是赞同彻查的,惠文帝眯起了眼睛,阁老并六部的尚书都这么替他说话?他若真的造反,这些人不是都向着他的?他一个外臣,居然朝中还有这么多替他说话的,他若是与哪位王爷有牵扯,那想造反夺权不是更方便?这个念头一产生,直吓了他自己一跳,自己的皇位是凭着自己的手腕和锦轩的拥立,杀出来的血路,才坐上的,锦轩他是不疑的,这个弟弟是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父皇有遗命给他,要他与自己一起守住大晋江山,自己登基之后,有多少事情是他在背后帮着谋算的,自己暗中交代他做的几件事,也处理的干净利索,如果没有他私下的这些小动作,自己的皇位也没这么稳当。可是,其他人呢?其他人就没有二心吗? 眼看他脸上神色微变,几位大臣也不敢出声了。 第12章、疑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慈安宫里,宣王魏锦轩正坐在锦杌上,陪着太后闲话,魏芃恹恹的倚在太后怀中,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太后一边揽了他,一边笑着低声哄道:“你这孩子最是无法无天,你父王罚你,定是你又顽皮了,哀家可不听你的狡辩,哀家只信你父王。” 魏芃噘了嘴,嘟囔道:“那皇祖母就把孙儿送回王府吧,反正您老人家也不在意孙儿的死活。” 宣王黑了脸,守着太后又不好发作,太后宠这孩子向来没边,每次稍稍责罚,他就找理由进宫告状,偏太后还每次都护着,让自己这个亲爹一身修理儿子的本事无法施展。这次也是如此,发现这小子又找理由进宫了,自己随后跟来,谁知人家已经告完状了,自己还要多听太后叨叨一番。 正说着,内侍通报,惠文帝来给太后请安了。宣王和魏芃忙给惠文帝行礼请安。惠文帝看着魏芃一脸的不开心,伸手摸摸他的小脸,奇怪道:“芃儿,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我们宣世子了?” 魏芃看了眼自家亲爹,嘟着嘴道:“有皇祖母和皇伯父护着,谁还会招惹侄儿,还不是……还不是我父王。侄儿不过就是打坏了一个琉璃玉屏风,就被父王罚跪,还要抄写经书。” 惠文帝呵呵笑道:“不过是一个琉璃玉屏风打什么紧?锦轩也太小题大作了。芃儿不怕,皇伯父宫里还有别的样子的,回头让人带你去挑一个就是了。” 宣王忍不住甩了个白眼道:“皇兄,那个琉璃玉屏风是前些日子他刚从您这搬回去,才摆了没几天。” 惠文帝微怔,反问:“就是那个南越国进贡的那个?他死乞白赖从翀儿那抢走的那个?” 宣王一脸的无奈,惠文帝忽然变了脸,咬牙道:“魏!芃!你还能再会作一点不!”这个玉屏风本是皇后喜爱之物,又让大皇子魏翀看上了,要赏给魏翀的,结果被这小子看中,死乞白赖的抢了去,魏翀身为皇子,可年龄要比他略大几岁,被他用话挤兑的,不得不让出来,自己心疼了好久,结果这才几天,就给他打坏了。这小子还能再败家一点吗? 眼看惠文帝火起了,魏芃嗖的一下跳了开来,向太后施礼道:“皇祖母,天色不早了,孙儿要回府给您老人家抄经,孙儿告退了。皇伯父,侄儿就不打扰您和皇祖母说话了。”说完撒腿就跑没影了。 太后嗔道:“皇上也真是的,芃儿还是个孩子,你们兄弟都这么严厉,吓着他可怎么好?” 眼见魏芃跑了,魏锦轩恐惠文帝有话要和太后说,自己在这多有不便,便要告辞出宫,惠文帝却拦住,一边令内侍和护卫送魏芃回王府,一边道:“十六弟不急着回府,朕正好也有事情想和母后和十六弟商量。” 说着,将朝堂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出来自己对其他弟弟的担心而已。宣王变了脸色,这么快这事就传到了京里,估计是暗卫飞鸽传书来的,自己接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路上一遇到蒙面人阻拦,那些人手里的扣着谢家二爷梓中送走的一双儿女,要逼他们一起走,谢峪明白只要走了,就坐实谢家谋反的说法,自然不肯跟他们走,来人杀了谢家这对儿女,谢梓中怒极与他们打斗起来,于是连同羽林卫诸人一起,被人诛杀,安国侯府和宣王府的暗卫均不敌,各有死伤,见大势已去,才逃走报信。至于顾书义,则是在混战中替谢四挡了一刀,所以才死的,李御医不知去向,那河水甚急,想来也已经淹死。 这些事情他当然不能说,也就是说,皇上接到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放给他的,造成谢家被人接应搭救失败的假相。 太后也变了脸,谢家手握重兵,一直忠于魏家,怎么会突然造反,而且北疆战事正紧,这个时候造反显然不是时机。 惠文帝与宣王分坐在太后两侧的锦杌上,看向对面的宣王道:“十六弟,你怎么看?” 宣王沉思片刻,道:“皇兄,您信吗?” 惠文帝不置可否,宣王了然,他是信了。他想了想道:“皇兄,臣弟感觉此事有不妥。皇兄这些年励精图治,大晋正是太平时节,百姓安居乐业,虽然边境战事不断,但也不曾动摇国本,而如今北疆战事正紧,且不说朝堂之上,便是百姓也甚是关注,此时与北狄勾结造反,便会失了民心,单凭他治下的三十万大军?”宣王轻轻摇头:“臣弟觉得难,这几次大战,死伤残重,再无民心响应,成不了事,他又何必冒这风险?” 太后点头道:“轩儿说的很是,皇上,谢家几代人镇守边关,若要反也会挑个好时机,若无万全把握,他怎敢谋反?” 惠文帝叹气,道:“朕也觉得此事疑点颇多,以谢峪的行事风格,原不应这样的。” 宣王不再多说,太后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彻查清楚,直接断了案,必然会引起朝堂动荡,皇上要三思才是。” 惠文帝思索着,点点头,这事确实不一般的大。从慈安宫出来,惠文帝一脸愁容,宣王跟在他身侧,微笑道:“皇兄,也要放宽心,也许没咱们想的这么严重呢?” 惠文帝欲言又止,自己对兄弟的忌惮总不能这样说给这个弟弟吧,那不是连他也要防备自己几分了。勉强笑道:“十六弟说的是,只是如今谢峪已死,有些事情怕是死无对证了。且等谢梓非回京后,着三司会审再做定夺吧。” 回到王府时,魏芃早就规规矩矩的在抄经书了,宣王指着他气的直咬牙,这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家里没有弟弟陪他玩,只有两个妹妹年纪尚幼,也没的理他,瑞雪又销声匿迹,他已经无聊的没事去招惹宫里那几个了。头好疼。 进了寝殿,宣王妃便迎了上来,一边帮他换了衣服,一边还嗔怪他对魏芃下手太重。宣王叹气,令殿内伺候的内侍宫人全退了出去,然后压低声音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说给她知道。 第13章、遇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妃大是震惊,这怎么可能呢?这样造反不是自杀吗?而且,也就是说,谢家其实早就被人盯死了,不然怎么连送走的孩子都被人拿住了。宣王道:“前些日子京里这俩孩子出城打猎遇到劫匪也是人暗中操作,我查过,跟宫没关系,那这人又是谁呢?为什么一定在置他们于死地?” 宣王妃手抚胸口,低声道:“亏得那天将雪儿换出来送走了,不然岂不也危险了。” 宣王点头:“芃儿接她走的时候,后面跟了四波人,都被凤二他们处理了,不然也甚是麻烦。这次凤十九他们去了十人,死了七个,伤了两个,凤十九言道:去接应阻拦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谢家那两个孩子身边的暗卫也被他们杀死,他们一早就盯上谢家的。” 宣王妃道了句好险。 宣王又道:“谢二这几天就到京城了,你没事尽量别去宫里,这事咱们不便参与,我瞧着皇兄怕是对那几位动了心思了。” 宣王妃一惊,问道:“你说宁王他们?” 宣王点头:“嗯,我与母后都言明立场和看法,再说,任谁也能看出来这事就是陷害,可是那位还是要信,而且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不想我也生疑与他生分了,他这一年来的作为你也是知道的,我也实在是为难,我担心这事最后又要我去处理,别的事也就罢了,这个事上,我可不想沾这样的血,所以你就别进宫了。” 宣王妃面露担忧,道:“王爷,你也在一切小心,你安好,我们母子才有倚仗,你不想旁的人,你也要想想阿娇姐妹和芃儿。” 宣王微笑,将她抱了一抱,柔声道:“为什么不想旁人?本王第一挂念的便是王妃,你让我去想那几个小兔崽子,本王还不如多想想你!” 宣王妃目瞪口呆,在他胸口戳了一指,嗔道:“王爷又戏弄妾身。那几个孩子不是王爷的亲骨肉?你这样说话若给他们听到,又要哭闹。” 宣王脸上又爬上愁容,道:“阿欣,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英屏。” 宣王妃不解,宣王道:“我想再试试,但说实话,他不会听我劝的,只希望她死的别太难看了。”王妃还想问,宣王已经闭上眼倒在软榻上,轻声道:“此事已无解,想挽回,难!我得想想办法,让这件事不要牵连太多的人,我也不能把你们都陷进去,更不能让大晋因此动荡,父皇在天之灵在看着。”他脑海中,又浮现那人惊叹的样子,希望雪儿将来不要是这样的一张脸吧。 京城的气氛因此事而变得紧张压抑,定远侯府早就被看管起来了,谢英屏也被困在国公府,不是不能出去,是只要出门就有明卫暗卫暗桩跟着,还不如不出去,反正女儿已经脱身,她们做的功课应该还好,不会被发现,只心疼家里那些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这样被人害死,愿老天保佑,四弟能死里逃生,五弟也能脱险。也希望宣王和杨侯爷不要被皇上起了疑心,不然自己可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又过了五天,谢梓非被押解回京,身上的伤势虽重,但已不致死,当即被关在了刑部大牢,此事无论是否属实,都必然会引起朝野内外的震动,惠文帝当即下旨,着刑部、大理寺、提刑司三部会审,宣王、林亿、丁从安、吏部、兵部协同审理。阵容强大,足见对此事的看重。 侯府由五城兵马司和羽林卫轮流看守,任何人不得出入,一应吃食用度早户部直接调拨发放,姻亲府宅诸人不受看管,但限制出城。谢英屏为出嫁女,念及夫家是朝廷重臣,暂禁足在国公府内,连家子弟限制出城。 这一来,京城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这三部会审能审出什么名堂,万一真的谋反成立,怕是京城要血流成河了。 定远侯府里早已乱成一片,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还没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的各位又陷入了如此的困局当中,这显然已经是九死一生的局了,侯府也是充斥着死气。 谢梓非并没受什么折磨,也是咬着被冤枉,谢家中途遭遇俱是被人陷害,谢家世代守护边关,忠心耿耿,对皇上绝无二心,这么多人参与会审,重刑易出冤案,加上对谢家心有同情,谁也没提议用刑,这审理也就陷入了瓶颈。 这样拖着过了七八天、谁知这天夜里,宣王、林亿、丁从安从宫里出来时,便遇到了刺客,三人在御书房给惠文帝讲了这几日的情况后,一共出了宫门,因着是进宫陈情,各人的仪仗也不宜过于繁杂,均是只带了十余名护卫,各自府中的暗卫也都在附近,宣王身份特殊,身边护卫有二十人,自己也是个会功夫的,可出了皇宫,各自分别回府时,便遇到了三波刺客。 林亿和丁从安都已年过四十,远不如宣王年青力壮,身边护卫暗卫拼死救护,才算让他们顺利逃脱出来,饶是如此,也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宣王就没这么幸运了,年青就是资本,也容易被人重点关注,嗯,他当年也是横扫过千军万马的人,身上功夫不坏,加上王府的明卫暗卫不下三十人,所以围攻宣王的人也比林、丁两人的要多两三倍,当下夜色已晚,就在街上打了起来,宣王一个不留神,给人刺伤肋下,护卫们拼死护着王爷边打边退,直到惊动了五城兵马司,来了救援,这才撤了。这一架打下来,王府护卫死伤六七。 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乔田吓的魂飞魄散,这可是皇上最最信任的王爷,居然在从宫里出来的路上遇刺,伤的还这么重,这是要让多少人陪葬的节奏啊!再接到回报,当朝的太傅、太保同时遇刺,只是人家运气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人家没事,只是受了轻伤,可这也是能吓人死的事情好吧,三位都是跺跺脚京城的地都要震一震,打个喷嚏京城就得下雨的主,这是要人命啊!乔田只想仰天大哭,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倒霉的事情!当即立马下令封城,全城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刺客的线索。 第14章、满门抄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那些在打斗中受伤的刺客已经直接服毒自尽,人家连跑都不跑,滴下血迹还能有迹可查不是?一了百了,最是直接。而他们身上的衣物和兵器,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料是市面上一两银子一匹的棉布料子,兵器是随便哪个铁匠铺都能打造的兵器,没有丝毫的印记,这完全是没准备给他们追查的机会啊! 惠文帝怒极,这显然是冲着谢家一案来的,遇刺的是自己信任的人,这是给自己明示吗?是想说:你查啊!你审啊!看谁的命值钱。 御医从王府回来,也是一脸的忧心,王爷挨的这一剑可不轻,深可见骨,亏得王府护卫武功高强,王爷自己也是个有本事,不然估计命都没了。可见刺客是想痛下杀手的,而且这是一直跟着他们的,平日里无论是林府还是丁府,护卫森严,根本不能靠近,更不要说堂堂王府,今天他们回来晚,又不便带太多的护卫,这才择机下了手。 宣王自然不能再去跟着查案,大热天的躲在王府养伤,王妃心里那叫一个恨,指着宣王咬牙道:“你不想参与我也不反对,可是大哥,你能对自己再狠点不?你干脆扔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算了。” 宣王神情古怪,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自己下的手?我是想这么干来着,可是我还没想现在动手。” 王妃瞠目结舌:“那这谁干的?又是为了什么?” 宣王冷笑:“自然是不想我插手这件事,我们不肯对谢二动刑,问不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不如把我支开。” 王妃不由忧心道:“那眼下不是对谢二非常不利?” 宣王点头:“岂止不利,这是来要他的命的,而且这是要拖人下水的架式,这是想冲着谁使劲呢?” 王妃叹气:“这是要京中血流成河吗?” 这句话,绝对是王妃日后最后悔说的一句。没几天,第一个被处置的就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乔田,王爷和阁老京畿重地遇刺,京城的防卫堪忧啊,于是,乔田被贬官为民,永不录用。而顺天府尹办事不利,这么多天查不到凶手,这能力完全不够啊,他还凭什么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但当今还是先英明的,给了他三天时间,查不出来就可以以死谢罪了,于是,这哥们成功的成了这次京城风波的第一个冤死鬼——被直接赐死。 可想而知,惠文帝心中的怒火有多盛。 又过了几天,刑部传来消息,在定远侯府搜出没有销毁的信件,其中最为可怕的是,有一封信是谢峪与惠文帝的八弟,平王魏锦封的书信,信中所写内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却是魏锦封与谢峪暗中勾结,商定与北狄结盟,意欲行事。此信传出,满朝震惊,魏锦封被夺爵下狱,经过一重重的审理,魏锦封就是不认,最后被送入金吾卫的刑狱司,给扒了半层皮,魏锦封也没有松口。这时,刑狱司又从王府搜出与兵部尚书沈怀仲勾结,意图造反的证据,又有王府典簿受刑不过,招认平王与沈怀仲密谋的细节,沈怀仲立马被免官投入大牢,这次直接去了刑狱司。又一波审讯后,沈怀仲受刑不过,趁守卫不注意,直接撞死在牢里,被认定是畏罪自杀。 于是,最终结果是,谢家与平王府、沈家满门抄斩,平王身份特殊,无法株连,只判了阖府抄斩,家里别说是那些侧妃小妾,连仆从小厮也没躲过一劫,全部被处死;宗人府也除了平王的名号。 沈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兵部事务暂由林亿代管。 定远侯府夺爵,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然而谢英屏嫁给了镇国公,连家当年因救过太祖皇帝,所以在几位开国世家中,被封了国公,并赐了铁券丹书,更因着连家历代的战功,特免了株连连家,谢氏所生女儿已经夭折,所以,只需处斩谢英屏一人即可。 这旨意一宣布出来,整个朝堂为了震动,这京城的地怕是也要被鲜血染红了吧。 宣王妃已经哭倒在太后脚下,旁的人她不管,她只想要谢英屏活命。太后也面露不忍,屏退了宫人,将她拉起,低声道:“哀家知道你与谢家小姐关系甚好,那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模样才情都是京中一等一的,哀家也不忍心。可此番谢峪与平王谋反事大,谁也保不了她啊!” 宣王妃哭的泣不成声,道:“母后,她一个女子,就算活命也没有什么本事再去谋反,将她拘在国公府,就在眼皮子下面,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母后,谢家谋反儿臣不想理会,只想她活命啊!” 太后叹气,谢峪谋反疑点颇多,平王被牵扯其中,已经触犯了惠文帝的禁忌,所以无人再敢为他们说话,哪怕明知其中有问题,沐欣与谢英屏自**好,也就是因为谢英屏是女子,她才敢来求自己吧,宣王难道就不知道这个时候别把自己搭进到?她压低声音道:“王妃,如今这事已经犯了皇上的禁忌,王爷与皇上在御书房吵了一架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王爷尚且如履薄冰,你不能因小失大啊!谢家之事已经无解,你还想为了她把整个王府也搭进去吗?” 沐欣惊惧,宣王与惠文帝争吵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被捂的死死的,这些她何尝不知,可是实在不甘心啊!太后拍拍她的手,心里也是百味杂陈,惠文帝这一招实在……动摇国本啊!谢家本已受了重创,在北疆死伤惨重,这个时候还在死守北疆,人家这是图什么?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造反?那早干嘛去了,当年惠文帝登基之初,根基不稳,那时他要拿天下,不比现在容易,何必等到现在?何况北狄内奸开城,世子全家惨死,他这是造反?可是这个位子实在太舒服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宁可错杀,不能留下隐患。所以,很快,京城就会被血色染红。 第15章、你为什么不求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后递给沐欣帕子,示意她擦擦眼泪。魏锦轩确实是惠文帝最信任的兄弟,也是他最忌惮的,当年先帝留给他什么自己是最清楚的,可那又怎样?如果那些个不靠谱的兄弟都没有了呢?魏锦轩一样会陷入死局之中,君终是君,死的这些,哪个不是他的亲弟弟?自己这样宠着魏芃,又把他们的嫡长女魏娇养在身边,不就是想多护着他们一些吗?宣王是个聪明的,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情,这个王妃自己也甚是满意,她将自己的儿子和孙儿照顾的非常好,王府中馈也打理的井井有条,他们夫妻和睦,情义深重,轩儿宠她爱她,她也敬他爱他,她是轩儿的一大助力,在这个关头,怎么能拎不清轻重呢?芃儿喜欢那家的女儿,可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已经溺毙,他还是个孩子,慢慢会好的,至于谢英屏…… 太后叹气,她活着未必是好事,她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原本就是她的祸,更可能会是祸害她身边至亲的人的祸。 太后拍拍她,柔声说道:“哀家向来是看好你的,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孰轻孰重,哀家以为你还是拎的清的。” 王妃擦了眼泪,复又跪在太后脚边,哽咽叩首道:“儿臣铭记母后教诲。” 王府的外书房里,魏芃站在宣王的书桌旁,一脸的严肃,小嘴也抿的紧紧的, 一双小拳手藏在袖中,宣王淡淡的问道:“依芃儿所见,此时应当如何?” 魏芃强掩脸上的悲伤,咬牙道:“回父王,当闭门谢客,不与诸臣谈论此事。” 宣王又问:“为何?” 魏芃道:“平王伯父已因此获罪,父王虽是天子宠臣,但同为亲王,理应避嫌,以免落入有心人眼中,成了结党营私。” 宣王脸上带了几分赞赏,又道:“谢家与平王、沈家谋反一事,你怎样看?” 魏芃小脸上的神情带了厌恶,道:“儿子不认为谢家有谋反之举,若要谋反,北疆战场上又何必搭上自家数十人性命,回京路上,定是有人以大郎与兰若性命相逼不成,才引起格杀。至于平王的信件,前几天封府时完全可以销毁,怎么还会让人查到,显然是有人嫁祸,沈尚书……儿子说不好。” 宣王点头赞许,道:“这两个你说的没错。谢侯爷走与不走都是死,若为了孙儿孙女跟他们走了,便坐实了谋反企图,不走、回京也难逃一死,这本来就是个死局。平王……父王也不觉得他有不臣之心,只怕是捏住什么人的把柄了,所以才被拉入局中。至于沈怀仲,呵呵,朝中替谢家开罪讲情者众,他是兵部尚书,谢侯爷虽不属兵部管辖,但必然与兵部交从甚密,他沈怀仲不过是杀给猴子们看的那只鸡而已。” 魏芃脸上露出醒悟,却又反问:“既然他不过是杀来吓人的,又何必杀他全家?” 宣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做戏当然要全套,日后沈家也没有活人出来翻案了。” 魏芃又问道:“那连王叔呢?为什么他们单单摘了出来?就是因为铁券丹书?” 宣王脸上神情微变,缓缓摇头:“不是。铁券丹书只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而已,这是他们的保障,也是他们的催命符,若连家一直如现在这般平庸也就罢了,若出来个会生事的子侄,或者出类拔萃的,必会寻个由头收回,然后处置干净的。为父这样说,你可想明白其中关窍?” 魏芃低头想了想,道:“可是担心这东西能让他们有恃无恐,胁迫天子报恩?” 宣王微笑,点头道:“正是,世间事皆有两面,今日之盛世的背后,也有看不到的破败,有些东西一旦见光,就会让人觉得面目可憎,心生恐惧,所以……所有让自己觉得恐惧、有威胁的东西,都及早除去才能让人心安。” 魏芃又问道:“那屏姨为什么不能因连家而保全呢?她是国公夫人啊!” 宣王的眸光陷入黑暗,这种黑暗让他觉得心寒,他想到了影子送来的消息:皇上召连国公入宫训斥,又宣了谢英屏入宫陈情训话。谢英屏入宫后,在御书房呆了三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脸色苍白,整个人跟没了魂一样,她也没有回国公府,直接去了定远侯府。至于御书房中发生了什么,被瞒的死死的。他想,他担心的事情应该还是发生了。 御书房里一片狼籍,地上是摔碎的茶杯和砚台、镇纸,一地的奏折,所有能摔能扔的全被惠文帝狠狠的扔在了地上,那个倔强的女人,像极了她老子,他抓着她的衣襟,从地上拎了起来,她那水灵的眼中充斥着绝望,他曾经那样迷恋这人的容颜,迷恋她眼中那种生动,可现在,她眼中只有厌恶和痛恨,她这样恨自己,难道喜欢她有错吗? 他伸手轻抚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她脸上的皮肤这样的细滑,如果不知道,还会以为她是个不足双十的少女,不知道她身上的皮肤是不是也这样柔软。惠文帝有片刻的恍惚,手指抚上她的红唇,但马上又清醒过来,因为这人已经转开头试图挣脱他。 惠文帝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盯着她的双眼,说道:“你为什么不求我?你只要开口,朕就会放过你,让你活命。” 她也盯着他,声音冰冷:“陛下要臣妇怎么活?这样屈辱的活在陛下身边吗?这样活有什么意义?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如果一定要臣妇求您,既然家人都已死,我断无独活的道理,求皇上赐臣妇一死。” 惠文帝脸色苍白,松开手,这女子也跌坐在地上,手掌被碎瓷片子划破,流出血来,惠文帝猛的握住她的手,用力去给她擦手上的血,急声道:“你疼不疼?朕马上给你传御医来。” 女子冷笑,喝止道:“皇上,您还想再杀多少人才甘心?您要御医进来看着您禁锢着臣妇吗?您不怕传出去有损你的圣誉吗?您可是贵为天子的人,能有这样的污点吗?” 第16章、不是你的良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的手顿住,她明知道自己是天子,还这样厌弃自己,她从小就是这样!那男人有什么好的,她到底喜欢他什么?她一口一个臣妇,就是在提醒自己,她是有夫之妇,到现在,都被他出卖了,也不肯活在自己身边!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朕到底哪里不入你的心?你从一开始就不肯选朕?朕可以给你,你要的所有,只要你肯!” 这女子不再多说,她整理好衣服,笔直的跪在一地的残破中,手掌的血滴在地上,花朵般鲜艳。惠文帝就坐在她对面的地上,谁也不说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她,她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御前是不能直视天子的,不是吗?刚才已经很失仪了。 惠文帝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扯住怀中,这个可恶的女人,她这是将他天子的脸面放在脚下践踏,让自己的威严变得那样卑微,不,这不是自己要的,自己只想将她占为已有,让她知道,自己是那个掌握天下生死的人。惠文帝猛的将她抱起,走向屏风后面的软榻。 女子没有挣扎,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皇上如果用强,臣妇自然没有什么从与不从的区别,可是皇上,您几时也这样自贬身份了。” 惠文帝身形一滞,覆在她身上的身子也停了下来,自己是天子,喜欢一个女人居然要用强才能得到?这是怎样滑稽的事情!可身下这女子绝美的容颜再次将他心底的火焰点燃,他用力压将下去,他只想将她据为己有,他不想再顾忌什么身份地位什么世俗礼教,这是自己喜欢了三十年的人,自己贵为天子,天下的子民都是他的,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当他所有情欲得到释放后,他整个人也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床上那个女人,他有些惊慌失措的整理好衣袍,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自己一定是疯了。而那女人麻木的缓缓起身,将衣衫穿戴整齐,又理了理凌乱的发髻,然后向外走去。 惠文帝脑子一片空白,人却已经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哑声道:“别走,朕会宠你爱你,你会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女子眼珠在他脸上稍做停留,然后脸上浮上一抹嗤笑:“臣妇谢皇上抬爱,臣妇愧不敢当,臣妇也没有勇气成为这天下的笑柄,何况,臣妇从来对皇上只有君臣兄妹之谊,而无男女之情,如今你也如愿了,请赐臣妇一死。” 女子推开他,向门外走去,惠文帝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已经许诺他,饶他一门不死,他也不是你的良人。” 女子脚下没停向外走去。良人?他不是你的良人?她嘴角浮上一个苦笑,她的良人是谁她当然知道,可今生他们都不会在一起,当初嫁给这个男人,不过是因为别无选择,她以为只要成了亲,哪怕没有感情,日子久了,也一样会夫唱妇随,琴瑟合鸣,可是,从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不顾祖训,去嫁给那个属于她的良人。 夜色渐深,今晚的月亮都是红色的,像是在血是浸过一样,看上去透着血腥的味道。整个京城也在血腥的笼罩下,变得阴森而诡异,京城几百人的鲜血,渗入泥土中,久久没有散去,这样的时候需要的是一场大雨而不是这样的血月。 书房里,宣王盘膝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个一身黑衣,用围帽遮了脸的人,能冲过王府明卫暗卫的人,自然不一般,前提是自己愿意放水。他知道,今晚一定会有客来,索性就在书房备了酒水,好久没有一块喝酒了。 黑衣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宣王嗤笑:“你不怕我给你下毒?” “想下毒你就下吧。”黑衣人又是一杯入口:“你想杀我早就可以动手了,何必让我死在你府里,污了你家的地。” 宣王点头:“不错,我想杀你根本不会在我府里,我不想沾你们的血。” 黑衣人冷笑:“你沾的还少吗?平王的事情你有没有插手?是不是你做的?” 宣王摇头否认:“不是。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府里养伤,你不知道吗?” 黑衣人突然出手,一拳打在宣王肋下,宣王完全没有防备,躲闪已经晚了,重重的挨了拳,直疼的他倒吸冷气,几乎要蜷缩在地上,衣服上很快渗出了鲜血。他痛哼:“你下手这么重干嘛!你要验伤,我给你看就是。” 黑衣人不屑:“你别告诉我这事是你自己干的。你不想卷入这件事还是这样方便你暗中行事?” 宣王微怒:“我再告诉你一遍,这事跟我无关,我没想对自己下手!” 黑衣人不再理他,直接拎起地上的酒瓶,一口气倒入嘴里,宣王疼的呲牙咧嘴,索性手臂支撑在地上,半躺着不起来,一只手指指酒瓶,示意黑衣人递过来。黑衣人果然递到他手上,宣王喝了一大口。 不知不觉中,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一地空瓶,两个人也带了薄醉。宣王躺在黑衣人的腿上,黑衣人拍着他的肩头,样子颇是滑稽。宣王问道:“咱们有多久没在一起这样喝酒了?” 黑衣人答:“五年了。咱们五年没有一起喝酒了。我记得咱们最后一次喝酒,越王全家被斩,你告诉我,那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宣王苦笑:“是不是全天下都认为这些事情都跟我有关?我是怎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我才什么都不知道!我那时在外面平乱,回来就不是那个样子了!我要是有这份心思,我要是有那样的狠绝,我能看着今天的事情发生吗?”他重重的捶地,懊恼不已。 黑衣人的声音带了几分的酸涩,也带着点凄凉:“我不如你,你娶了你喜欢的人,她给你生儿育女,可我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而我却无能为力。”他忽然一把揪住宣王的衣襟,厉声质问道:“你明明可以出手帮她,你为什么不肯!她也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就能看着她这样死,而不去帮她?” 第17章、我又能怎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一把推开他,道:“你太高看我了,你觉得我真有你想的这么能干吗?我也不想她死,我和他吵过了,可是有什么用?宝怡七七的那天她出生了,我一直觉得,她就是上天还给母后的女儿,我一直当她是宝怡,我也知道她心悦你,可是却又不能嫁你,我以为那人会对她好,谁知道最后是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悲伤:“宝怡死的时候,你还记得吗?她才那么小,刚会叫皇兄,那么粉嫩的小女孩,就那样死了,母后抱着她枯坐了整整一天,直到父皇强行让人把宝怡抱走。我那时才五岁吧,皇家的女儿也这样脆弱,宫里哪个孩子不是这样的脆弱,我只想她活的开心,不要像宝怡那样。所以,我才会赞成她不要嫁你,可是……” 他忽然抓住黑衣人的胳膊,道:“可是如果当初她不顾一切选了你,今天死的就还有你们全府老小。” 黑衣人怒声道:“可是我宁肯今天跟她一起死!”他用力甩开宣王,道:“你助他上位,你手上沾了多少兄弟的血你自己知道!他要排除异己,没人拦的住,可是你明明可以拦住他,放她一条生路!” 宣王大口的喝酒,声音有些沙哑:“我沾了多兄弟的血?你们都觉得是我做的,我说了你又从来不信,到后来,我不那样做,又能怎样?要天下大乱?难道那是父皇想看到的?你想多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比其他人稍好一些而已,你不是不明白,别在这指责我,这种局面下,我又能怎样?是谢家重要还是天下重要?你让我怎么取舍?”他拍拍黑衣人的脸,身子也有些摇晃,道:“你也不是个傻子,咱们谁能比谁强呢?你别告诉我她在宫里呆了三个时辰的事你不知道,你也别告诉我,她直接回了侯府你不知道。你指责我干嘛呢?” 黑衣人沉默了,自己凭什么指责宣王呢?现在的局面大家都明了,她回了侯府,就说明她已经选择了死亡。贵为亲王又如何,谁又不是活在那片薄冰之上呢? 大晋朝惠文帝卫平七年正月初一,惠文帝下旨改年号为元平,这一年就是元平初年。卫平六年杀戮太重,改个年号或许可以冲淡吧。 时隔半年,京城一切又恢复如初,只有平王府和定远侯府上大大的封条,会不时提醒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腊月里的一场雪从腊月二十八一直飘到正月初一的早上。 初一一早,各位王侯、朝中大员并诰命家眷入宫朝拜,每年惯例是寅时惠文帝在太庙携皇室宗亲祭拜先祖,然后返回皇宫,辰时各公侯群臣入宫,按各自品级着朝服朝拜太后与皇上。 丑时初,各王府并宗亲便都准备出门了,看着还在纷纷飘落的大雪,魏芃骑在他的小马上,伸手接住眼前的雪花,雪花很快就在手心融化成小小的一滴水珠,宣王看看他,轻声道:“走吧。” 魏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父王,您说,她那边是不是也在下雪?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天这么冷,她有没有大毛的衣服,会不会着凉。” 宣王轻叹,压低声音道:“她走的时候,父王给了她们足够生活的银两,她母亲也给她都准备足了。琴瑟的武功虽然不至于可以上阵杀敌,但也绝不是范范之辈,她是老侯爷配给她母亲的护卫。所以,儿子,你放心就好。” 魏芃强忍着几乎要掉落的眼泪,向宣王展开一个笑容:“父王,您没有给我红封呢。” 宣王伸臂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走吧,从宫里回来父王给你一个大红封。”他心里叹气,这个儿子随了谁?怎的小小年纪就恁多的心思。 大街上的积雪早有人铲了,各家王府的仪仗车队晃晃悠悠向太庙而去,宗人府主事早已准备妥当,由太后、惠文帝带着各位宗亲并家眷向先祖的神位叩拜,并祈求先祖庇佑子孙万代。 随后,各府又随皇帝回宫,行群臣朝拜大礼。车马到了宫门前时,已经是辰时二刻,王府的马车有特权,可以直接入宫,宣王府的大车甚是宽敞,王妃、还有四岁的魏欢和三岁的魏歌,从太庙出来,原本跟着太后的长女魏娇也回到父母身边,魏娇只比魏芃大一岁,生下魏芃后,太后恐怕两个孩子都小,王妃照应不来,便将魏娇接入宫中自己抚养。 当下宣王与魏芃下马,坐入车中,魏歌正在王妃怀中小睡,小姑娘才刚三岁,小小的人哪里经得起这样早起。魏芃看看王妃微微隆起的肚子,伸手将魏歌搂在怀里,道:“母妃,我看着妹妹吧,您不要累着才好。” 王妃居然有脸红,这孩子知道自己怀孕,所以怕女儿累到自己。宣王含笑,王妃这胎来的突然,已经二十七了,不知道再生一个会不会太辛苦。魏娇秀美的脸上绽放一个笑容,道:“芃弟恁会疼人,真是父王的嫡亲儿子。”她显然是笑父母的恩爱,倒是让魏芃红了脸。快下车时,魏芃才将妹妹叫醒,小奶娃娃靠在哥哥怀里,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哥哥,魏芃的心都要化了,那个小粉团子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他抽了抽鼻子,收回了心神。 崇明殿通常是大朝会时皇上与群臣议政的地方,崇安殿则通常是皇上设宴,与朝臣们宴饮的地方,小朝会则多在议政殿,每年的大年初一,惠文帝在崇明殿内接受大臣们的朝拜。能入宫朝拜的,也俱是正二品以上的大臣及诰命,各位公侯大臣依各自品级向惠文帝行君臣大礼,恭祝大晋国泰民安,四海升平,长治久安。 慈安宫里,皇后领了几位王妃向太后行了叩拜大礼之后,长公主带着静和郡主又给太后行了大礼,然后,一众诰命才领了自家的小姐也向太后行了朝拜大礼,又给皇后也行了礼,恭祝一番,这才算朝拜结束。 这一圈忙活下来,已经到了巳时二刻,且不说年长的那些宗亲,太后也面露疲态。魏芃紧紧跟在宣王妃身边,生怕母妃累到。 第18章、谁许你这样叫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崇安殿里设宫宴除皇宫妃嫔、皇子公主外,各位亲王并家眷、公侯并家眷、从一品以上官员并家眷方有资格参加宴饮。宫中到处悬挂了彩灯,地上也铺了红毯,处处一派喜庆。吉利话也不绝于耳,魏芃偏偏提不起来兴致,连同沐子戈与他说话都爱搭不理,只是不时的逗弄身边的魏歌,小粉团子已经睡醒,乐的两眼弯弯,肥嘟嘟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直喜的身边的几位夫人不住的逗她。 宫宴散了的时候,宣王携了王妃的手,在前面走着,不时还侧头两人低语着什么,魏娇怕母亲滑倒,也在旁边扶了王妃,魏芃在他们身后抱着魏歌,四岁的庶妹魏欢则跟在他身边,身边另有嬷嬷小心跟在后面,嬷嬷想接过魏歌,但被魏芃拒绝了。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 “阿芃哥哥,等等我。” 魏芃的身子猛的一震,整个人也僵住一般怀里的魏歌险些被摔在地上,唬的嬷嬷一把将她抱住。魏芃回头,身后一个小人披了大红的织锦皮毛斗篷,梳了双丫髻,一张秀丽的小脸给风吹的红扑扑的,静和? 魏芃突然一阵的厌恶,他转回头,看看嬷嬷怀里的魏歌,魏歌给刚才那下吓了一跳,小嘴一扁,已经哭了出来,魏欢已经踮起脚尖,去哄她,宣王和王妃也停下脚步回身去看女儿。 静和快步赶上来,道:“阿芃哥哥,你走的这样快,歌儿妹妹怎么哭了?”说着伸手想给魏歌擦眼泪。 魏芃已经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冷冷的说道:“谁许你这样叫我了?不要碰我妹妹,如果不是你乱叫,怎么会吓到她?” 静和给他这冷冰的气势震住了,怯怯的退了一步,小声说:“为什么不能叫你阿芃哥哥?” 魏芃皱眉,道:“你叫的太难听了。要么你跟从前一样,叫我芃表哥,要么叫我魏芃,最好什么也别叫,离我远点。” 他声音凉凉的,充满着嫌恶,静和顿觉委屈,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道:“你干嘛这么凶我?我又不是故意吓到歌儿妹妹的,你,你把我的手都打红了。” 两个孩子一闹起来,王妃和长公主都走了过来,魏娇已经抢在她们前面到了魏芃身边,拉了静和柔声道:“静和妹妹莫哭,姐姐看看手好吗?” 王妃看看静和又看看女儿,哄道:“静和不哭,舅母让芃儿给你道歉可好?” 长公主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宣弟妹不用理会她,小孩子会闹着罢了。静和,不许哭了。” 宣王已经向魏芃说道:“芃儿,你是哥哥,怎么可以欺负你表妹,还不给表妹道歉?” 魏芃撇嘴:“我没欺负她,她吓哭了歌儿,我才不许她碰妹妹的。” 静和抽泣道:“阿芃哥哥……” 魏芃一字一顿道:“你!住!口!以后你再这样叫我,就别在我眼前出现!” 大人都变了脸,静和刚止住哭,闻言又大哭起来,道:“母亲,他……芃表哥干嘛这样凶我?” 魏娇忙道:“静和妹妹,姐姐代阿芃给你道歉,你莫和他一般见识。” 长公主也诧异,魏芃脸上的厌弃完全的不加掩饰,就是因为她吓到了魏歌吗? 魏芃皱眉嘟囔:“这么能哭,真烦。” 宣王冷了脸:“魏芃,父王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对女孩子要懂礼……” 一语未了,魏芃已经打断他道:“父王,母妃身子沉重,妹妹们也起的早,今天都累了,长姐今天也要跟咱们回府,一家人能在一起不好吗?您不心疼母妃了吗?咱们回府吧。” 众人:“……” 谁不知道宣王宠妻尤胜过宠女,宠女尤胜过宠子,这儿子不想和人说话了,直接把宣王的四根软肋扔了出来,宣王一头黑线,自己是不是太宠他? 长公主难掩尴尬,道:“芃儿说的是,宣王弟,别让弟妹累着,天气冷,抓紧回去吧。” 话音才落,又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叫道:“咦,父亲,那是阿芃哥哥和静和妹妹吗?” 魏芃脸上已经带了十分的烦躁,转头看到,正是平西侯文渊久的孙女文慕青,小姑娘大步走过来,笑眯眯的说道:“阿芃哥哥,你怎么把静和妹妹惹哭了?这是你的庶妹欢儿妹妹吗?她可不像你这么漂亮。” 魏芃现在只想骂人,但他不会,也不能,但他会发脾气,他甩了文慕青一个白眼,冰冷的声音中带着厌恶:“谁许你叫我阿芃哥哥了?你们再叫我阿芃哥哥,就都滚远点,别再让我看到,我不喜欢有人这样叫我。还有,我庶妹怎么了?我庶妹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妹妹,她长的什么样子,用不着你管。” 说着已经俯身,抱起魏欢放在车上。自己正要跳上车,宣王已经黑了脸,站在车边冷冷道:“芃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给两位妹妹道歉,不然就跪在宫门口,跪足一个时辰再回府。” 魏芃停住,看了自己老子一眼,又回头看看静和和一脸不明所以的文慕青,一甩胳膊,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扔下不明所以的众人。待众多参加宫宴的公侯官员们出宫时,便看到魏芃小小的身影正跪在雪地里,身子笔直一动不动。 宣王只想吐血,这大年初一的,这小畜生这是闹哪样?想气死自己吗?宣王妃要拉他起来,谁知魏芃眼皮都没眨,道:“母妃快些回府吧,外面天冷。儿子一会就回去。” 魏娇急道:“父王,天气这样冷,会冻坏阿芃的,求父王收回承命。” 宣王拂袖,留下护卫和马匹,自己要陪着妻女先回了王府。魏娇好不心疼,求情道:“父王,芃弟顽皮,还请父王不要责罚。” 眼看宣王黑着的脸,魏娇咬咬下唇道:“请父王母妃先行回府,女儿陪着芃弟一同回府,互相有个照应。” 宣王摆摆手,算是准了,又让人给女儿多拿件大氅。魏芃这一跪,又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忙又着内侍去将魏芃带回来,谁知魏芃完全不领情,足足跪够了一个时辰才起来。直心疼的魏娇直掉眼泪。 第19章、让我走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后和皇上也知道了在宫里发生事情,不觉好奇,这孩子怎的忽然就这样厌烦别的女孩这样叫他了?太后又担心他跪了这么久,冻坏膝盖,令人将他带进慈安宫,也顾不得忌讳,让御医看了,开了药浴的方子,拿了药千叮咛,万嘱咐,交待好魏娇,才让他们回了王府。 宣王府里,宣王给魏芃这一出闹的上火,宣王妃身子疲倦,半倚在软枕上,嗔怪道:“大冷天的,王爷和芃儿这是较什么劲?这事怪不得芃儿。” 宣王不解,王妃冷哼道:“除了雪儿,你听谁这样叫过他?静和那丫头人小鬼大,当初就差点害死雪儿,如今当着雪儿死了,就学着她的样子唤芃儿,芃儿会待见她?还有慕青,跟着起什么哄,不是讨人嫌来的吗?哼,欢姐长的怎样,用外人来评价吗?我王府的庶女又怎么了?本王妃不待见你的那些妾室,可从来没有苛待过你的庶女吧,任他是谁,我们宣王府的人也不许他们评头论足,芃儿护着妹妹,这样不好吗?” 宣王怔住,怪不得他这么火大,早起出门时,魏芃就心里不爽,为着不让魏芃厌弃静和,露出马脚,他们并没给魏芃说连瑞雪是被静和推倒受伤的,可尽管如此,静和还是自己送上门,惹烦了魏芃了。今天错怪芃儿了,可他这样任性胡闹,自己不管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过了小半天,魏芃才骑马回了王府,小厮护卫将太后赐的药拿给宣王妃知道,宣王妃忙命人煎好,给魏芃准备热水药浴,驱逐寒气,免得膝盖落下毛病。魏芃的小脸也一直阴沉着,这世上,除了阿雪妹妹,哪个女孩也不许叫他阿芃哥哥,阿芃也不许。 等他忙活完,宣王令人告诉他,自己在书房等他。进得书房,魏芃直接摆手令小厮护卫出去,然后又跪在宣王面前道:“父王,孩儿想离开京城。您的封地好久没人去打理了吧,不若让儿子去漠南王府吧。” 宣王皱眉,横扫他一眼,道:“你的理由。”一边让他起来说话。 魏芃道:“孩儿不想看到京城的一切。这些个妹妹成天在孩儿眼前乱晃,只会让孩儿厌恶。” 宣王看着这个还不到十一岁的小男孩,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自己十一岁时,父皇也在教他为人为君之道,在教他如何趋利避害,可绝对没有人教给自己去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妻子,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明白呢?他小小的心里全是雪儿啊!他思索良久,方才说道:“你想离开京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几个条件。” 魏芃看向他,也不接话,只认真的听,宣王道:“一、父王没有就藩的打算,现在也不适合,所以漠南王府现在只是个空架子,但漠南那边也有人打理,漠南的事情牵扯甚大,稍有不慎便会动摇国本,你大些再接手也不晚。二、父王不能随意离京,去漠南更是大忌,所以你如果要去,为父不能陪你一起。三、你若想离京,得凭自己的本事,这个也包括几个方面,首先,你拳头要硬,要有能上阵杀敌,保一方平安的功夫,也要有仗剑天涯的本事,至少,你不能比父王本事差。其次,你要有本事让自己离开的名正言顺。四、除了漠南王府,你可还有想去能去的地方?你想怎么去!” 魏芃低头不语,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道:“父王,孩儿只要做到这些,您就让孩儿走吗?” 宣王神情淡淡的,带着些不以为然:“本王的世子是要凭自己本事的,如果凡事都指望本王来打点,那趁早别有这些念头。早早的求太后给你赐个门当户对的婚事,等着承爵做个太平富贵的王爷便是了。” 魏芃缓缓的点头,还带着童声的说道:“父王放心,孩儿定然不会让您失望。孩儿会用自己的方式离开京城,但请父王放心,孩儿无论怎样,都依然您的芃儿,不会丢了王府的脸面,也不会让王府有任何损伤。” 元平初年五月,宣王妃疼了两天一夜后,诞下王府的嫡次子,因着生产时间太久,胞宫内窘迫,嫡次子身子虚弱,落地仅哭了一声,便气息微弱,太医院并宫内御医倾尽所能,未能保住小公子性命。 宣王妃从昏睡中醒来,听闻噩耗,直接晕了过去。宣王看着摇篮里那个原本白胖的儿子,久久没有说话,宣王妃身子健壮,这孩子在胎里一直很好,可这两天一夜的生产过程便要了他的命。他一直希望自己再有个儿子,芃儿一个男孩有些孤单了,但无论是王妃还是侍妾,除了生下一个庶女,再无儿子出生,而王妃也从来不曾给那些妾室用过什么避子汤,她是个心里有数的女人,也是个有手段的,她不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如今,王妃好容易生下了次子,却只活了不到两个时辰。 宣王将手里握着的玉佩轻轻挂在小婴孩的脖颈上,玉佩已经给他捂的暖暖的,小婴孩还太小,怕凉。这孩子眼睛很长,如果睁开,一定也是像芃儿那样漂亮的凤眼,随了王妃,他的小嘴也像芃儿,嗯,就是像王妃,他长大一定会芃儿一样,是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孩子,可是,他却这样就离开了。看着这个小婴孩,他又想到了宝怡,那个可爱的小粉团子,她看着自己笑,口齿不清的喊着皇兄,然后又变得没了生机,而眼前这个,连声父王还不会叫,他来到这个世间只发出了一声啼哭,只有一声而已。 一只小手轻轻将一把木刻的短剑放在婴孩身边。木刻的手工还显的有些笨拙和粗糙,显然,便是出自孩童之手。那个童声在身后轻轻说道:“父王,母妃醒了,您不去陪她吗?” 宣王低低嗯了一声,却没动,魏芃自语般说道:“我是父王的嫡长子,我会替你做好儿子要做的所有事情,我会替你陪着父王母妃,陪着姐妹们,我知道你会看着我的。” 第20章、杖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轻轻触摸那婴孩的小脸,皮肤细细的,软软的,冰凉的,那触感像极了瑞雪出生时的感觉,但不同的是,这种柔软在一点点变硬,一点点远去。他的心也像这小婴孩一般,变得冰冷变得僵硬起来。他伸出手,在自己父王的大手上握了一握。 然后他起身,向身边的护卫首领立春摆手道:“立春,着人将二弟抱下去吧,从此府里不许再有人提及二弟。”立春应了一声,他又扬声道:“李嬷嬷,将母妃房里所有给二弟准备的东西通通烧掉,一件也不许留。”扫了眼屋里伺立的仆从,他的声音冰冷,道:“传本世子话,今后再有人在府里提及二公子,再让本世子看到那些婴儿的物件,直接乱棍打死!求情者发卖!” 魏娇站在屏风后面,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向下流,那个小婴孩就这样走了,只是个孩子而已,她自幼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各种弯弯绕,她真的不希望这弟弟跟那些个孩子一样,她没有任何证据,可是一向健康的母妃为什么会在生产的时候遇到难产?还有她的芃弟,在这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她的芃弟也变了,他现在才像一个真正的宣世子。 转过屏风,魏芃便看到魏娇红肿的双眼,他伸手臂,将姐姐抱了一抱,又掏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然后领着她出了父母的寝殿,院子里站了一地的仆从,王府医正、接生的嬷嬷都跪在院子里,魏芃的凤眼眯了起来,冷声问道:“王府管事呢?去传!” 身边忙有下人答道:“陈管事去送太医院的几位大人出府,即刻便回,刘管事……” 魏芃声音冰冷道:“需要本世子亲自去请吗?王府的管事已经这么大的架子了?” 他在寝殿发号时令时,便有人悄悄去寻两位管事,这会俩人都在往后院跑,小世子这是发火了。刘管事刚踏里院子,就听到魏芃这句话,吓的忙快步走过来,跪倒在地,请罪道:“世子息怒,小人适才正在安排小公子的身后事。” 魏芃看了他一眼,说道:“正好,本世子也是想安排一下二弟的事情,王府医正、这六个接生的嬷嬷,拖出去,乱棍打死,扔去乱葬岗。” 医正并嬷嬷吓的魂飞魄散,惊呼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医正连连叩头道:“世子爷,人有旦夕祸福,妇人生产向来吉凶难料,王妃此番本就凶险,保不住小公子实在不能怪我等啊!” 魏芃怒道:“母妃身子一向康健,平日里你也总说脉息甚好,既然甚好,今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能怪你们,那是怪我母妃了?” 接生嬷嬷道:“世子恕罪,这妇人生产确实如此,世子年纪尚小,怕是有所不知,纵然是一尸两命的也是寻常……” 一语未了,魏芃已经勃然大怒,喝斥道:“大胆,你这是咒我母妃吗?谷雨,掌嘴,把这个贱奴拖下去打死。” 刘管事急忙劝道:“世子爷息怒,这个……” 魏芃冷冷的打断他道:“这个什么?王府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难道本世子不能裁决王府的事情吗?难道本世子处置几个下人,还要你来决定吗?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这是要做本世子的主吗?是不是本世子应该求皇上削了父王的爵位,赏赐给你来做?” 这一番说的声色俱厉,刘管事吓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小人并非此意。” 魏芃一眼看到陈管事从外面进来,他知道,陈管事是王府的总管,当下冷声道:“陈管事回来的正是时候,本世子要处理王府下人,你可有异议?” 陈管事要比刘管事机敏的多,眼见魏芃的小脸上满是冰霜,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完全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这位小爷将来是要承爵的,他爱处理谁就处理谁呗,反正他有宣王护着,皇上罩着,太后宠着,他就是把王府翻个个儿,谁又能说啥?何况这会王爷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不能自拔,世子要处理王府事务,傻子才会说不行。嗯,就是那个姓刘的傻子才会乱说话。 当下恭敬道:“小人不敢,世子要处理王府事务本就是理所应当,您只管吩咐,小人自会照办。” 魏芃哼的一声,道:“谷雨,先给本世子掌那个嬷嬷的嘴。”谷雨是宣王的护卫,只听命于宣王,世子有令,他自然不能不从,何况这嬷嬷如此说话行事,确实是找死来的。谷雨手下功夫了得,几巴掌下去,那嬷嬷被打的满脸是血牙齿和着血掉落在地上,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魏芃摆手让他停下,又吩咐道:“医正、接生的嬷嬷统统给本世子乱棍打死,丢去乱葬岗。” 陈管事微怔,耳边那几个人已经哀号求饶,魏芃挑眉,道:“怎么还要本世子说第三遍吗?哼,给二弟陪葬是你们的福气。拖出去!” 陈管事忙应声道:“小人不敢。”又喝令众仆从道:“世子爷有令,还不快去照做。” 一群下人上来,将号叫不止的几个人拖了出去,不一刻,外面传来棍棒声和惨叫声,但马上有人堵住了他们的嘴,很快,各种声音逐渐消失。魏娇身子颤抖,显然是给吓到了。魏芃生的身子高挑,本就比寻常孩子高些,又是个男孩,此时比大自己一岁的姐姐已经高出大半头来,他伸臂将姐姐护在怀里,低声道:“姐姐不怕。我要给母妃和二弟出口气。” 魏娇轻轻点头,强撑着站在他身边。 魏芃看看刘管事,又道:“刘管事,你差事做的不错啊!都管到本世子头上了,本世子瞧着你这安稳日子是不是过的太久了?” 刘管事哪里还敢多说,门外已经躺了七个死人了,这位小爷今天这是疯了吗? 魏芃道:“看在你在王府多年的份上,这次本世子就不与你计较了,陈管事,罚他半年月例,杖责二十,长长教训,免得日后再做出什么欺主的事来。” 第21章、弹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刘管事惊叫道:“世子爷,饶了小人吧!” 陈管事也忙应下来,叫人将刘管事拖下去杖责,又悄悄给了刘管事一个眼神。魏芃看在眼里,也不揭穿,不动声色道:“谷雨,你去看着,如果有人敢徇私,直接杀之。” 陈管事心头一凛,默默的在心里给刘管事点了枝蜡烛:兄弟,不是哥哥不帮你,世子爷好歹是王府的正经小主子,他火大,哥哥也得顺着。 很快,院子外面又传来板子声和惨叫声。魏芃瞟了陈管事一眼,陈管事斥道:“还不去堵了他的嘴!” 果然,号叫声立止。 魏芃挥挥手:“都下去吧,吵了母妃休息,本世子唯你们是问。” 陈管事忙不迭的招呼下人全退出了院子,一时间,院子里一片寂静,下人们走了个干净。 魏娇轻声道:“芃弟,你也觉得有问题吗?” 魏芃点头:“长姐,母妃身子一向康健,所有的太医都说胎相平稳,怎么会生了这么久?” 魏娇又问:“你不准备让父王查了?” 魏芃薄唇微抿:“查与不查有什么区别?反正我不打死他们,他们也是一死,不如我拿来立威,警醒一下府里这些吃里扒外的,父王也不必担那些罪责,我还小,做事没分寸,不对吗?” 魏娇点了点头,又道:“如果宫里问起来,你可有应对的说辞?” 魏芃撇嘴:“不是有你在吗?你推说拦不住我就好。长姐,你在宫里要多加小心,别着了他们的道。” 回到父母的寝殿,宣王正握了王妃的手低声安慰着。王妃眼泪不住的滑落,自己有多想生下这个孩子,只有自己知道,他在自己肚子里的每次胎动,都让她兴奋不已,仿佛回到当初魏娇出生时的样子,尤其知道这是个男孩的时候,她更盼着给魏锦轩多生几个儿子,将来老了,享受儿孙绕的天伦之乐。可是,这个儿子竟然就这样没了。 魏娇和魏芃悄悄站在宣王身后,也不知道要怎样安慰母亲。 门外丫环低声通报说靖安侯府的老夫人和侯爷、夫人来看王妃了,宣王拍拍王妃的手,出去迎接。老侯爷过世的早,如今的侯爷是沐君正,便是宣王妃和惠文帝的贤妃沐雨的嫡亲兄弟,这听说王妃生产,早就派人来家守着,结果却听说孩子落地便夭折了,哪里还顾上很多,当下便备了车马直奔王府。 宣王夫妻感情甚好本就是京城的佳话,但见宣王眼框发红,王妃眼睛红肿,老夫人顿觉悲从中来,握着女儿的手又对着掉开眼泪,靖安侯夫人也不住的擦着眼泪,三个人对着哭了好久,还是魏娇劝道:“外祖母,母妃身子虚弱,还是不宜伤心过度,您和舅母也别太难过,仔细伤了身子。” 沐老夫人这才慢慢止了泪,女儿还是要坐月子的,这样伤心对身体难免损伤,当下又安慰王妃,让她尽量宽心。 沐君正和宣王在外面的厅堂低声说着话,见魏芃从里间招手叫住他,问道:“刚才进来时,听说你令人杖毙了王府的医正和接生嬷嬷?” 魏芃点头,宣王刚才也听到他在外面的一通作为,心下未置可否,打死就打死呗,他处置了这些人,省了自己出面了。 沐君正却问宣王道:“这事估计会被御史弹劾,王爷准备如何应对?” 魏芃看了眼父亲,见父王没有想说的打算,自己便说道:“这关父王什么事?人是我让打死的,这么一群人保不住母妃的孩子,这样的饭桶留着何用?” 宣王一副没错,正解的样子。沐君正了然,低声道:“也好,反正查出或者查不出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深深的叹气,心头涌上苍白的无力感。 果然,没两天,御史们的弹劾折子就到了惠文帝桌子上,弹劾宣王教子无方,宣世子小小年纪暴虐成性,居然一举令人杖毙七人,其中一人还是个八品的小吏;不仅如此,宣世子在闹市上公然打伤吏部侍郎家的儿子和陈阁老的孙子,这位世子爷虽然平时也甚是活络,可也不至于这样,宣王对儿子一直管教甚严,可这两个事干的实在不妥啊! 这些事其实他是听说了,王妃生下嫡次子后,宣王夫妻伤心欲绝,魏芃气恼之下,直接令人将王府医正和接生嬷嬷打死,这事本也是可大可小的,估计宣王是在伤心的当口,没顾上处置,魏芃这小暴脾气上来,再遇到个把不识趣的,当他是小孩,所以给成了他出气筒,至于打伤人家的孩子,这种事有必要弹劾吗?这么大的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京中这些孩子哪个不是父母娇生惯养的,除了自家几个儿子,还有谁家的儿子能比宣世子还要尊贵?打个架需要理由吗?呃,其中有一个是自家的外甥…… 惠文帝横了这些个御史一眼,不以为然道:“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你们这些大人成天盯着这些干嘛?是不是朝廷里没啥事让你们关注了?现在已经闲的要盯着这些小孩子了?” 御史李思成道:“皇上,臣等的职责便是监督百官,以正朝廷纲纪,且自古天家无私事,宣王爷贵为天子的兄弟,当为天下诸臣之表率,今纵子行凶,若不加严惩训诫,日后如何能服从?故臣等以为,弹劾王爷与世子并不不妥。” 惠文帝皱眉,这些御史是不是吃撑了啊!宣王这是得罪谁了?非闹着要处分他,天家无私事?呵呵,天家也有个人喜好,自己就是偏向亲弟弟多些又怎样?谁让这个弟弟的用处要比这些浑货大的多呢? 李思成又道:“皇上,宣世子身为世子,如此暴虐顽劣,若不加以严管,日后承爵,岂不为害朝廷?” 惠文帝勃然,他只是一个孩子,才十一岁,用的着扯这些有的没的吗?皇家子嗣,别说是令人杖毙奴仆,便是他亲自动手,又能如何?暴虐?顽劣?那又怎样?如果皇家子嗣都不能由着自己性子做事,那他爹的王爷不是白做了,自己这个皇伯父不是白当了,哼哼,魏芃嘛,朕就是喜欢他的率性。他心里如何想不能说,但此时,天子已经重重一拍龙案,微怒道:“芃儿只是个孩子而已,卿小题大做了,一个率性而为的孩子,卿如此揪着不放,可是有别的想法?” 第22章、揍的就是他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李思成叩头道:“皇上,臣等只想为朝廷效力,纠正纲常,并无他想。” 惠文帝反问:“那卿觉当怎样呢?” 李思成道:“严管世子,为暴虐致死者行谢罪礼,善后其家人。子不教父之过,王爷当替世子承担责罚。” 林亿轻咳一声道:“李大人,王爷如今丧子之痛,世子虽然顽劣任性,但向来还算有分寸,此事你这样急着处置,可是另有原因?” 他这说的就很直白了,人家家里刚死了儿子,魏芃又从来没惹过大事,你这么追着人家父子弹劾,到底想干嘛呢? 李思成道:“太傅大人,下官向来不阿,所为不过为了朝廷,哪来的什么另有原因?王爷位高权重,想来太傅想要维护也是常理。”李思成为人向来是个又臭又硬的脾气,又总认个死理,管他什么人,只要有错处落在他那里,必然是被捉着不放的,这也是惠文帝一直容忍他这张嘴的原因。他这是说林亿故意巴结王爷维护王爷了。 林亿也不恼,微笑道:“李御史向来刚正,想不到如今也盯着各家内宅里的事情了,王府里发生的事情李御史是如何得知的呢?”怎么着?你个当御史的,盯着王府里的事,难不成有眼线? 李思成微急道:“太傅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亿含笑:“字面意思,林某只关心朝政,不关心别人家里的事,对王府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世子因何杖毙下人并不知情,若今日李御史不上折子,林某还只当世子只是处置自家下人而已呢,个中因由,却不知晓。不知御史可知?” 众大臣自然听出,他是说李思成盯着人家内宅也就算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了解过内情,世子为何打死下人就来弹劾人家爷俩,如果说他知道内情,那显然,王府有他安插的人,说不知道,那就是猜测臆断。 李思成一顿的工夫,丁从安道:“皇上,御史大人弹劾的有理有据,不若唤来世子一问,若情有可原,此事也不必小题大做,若世子草菅人命,其正年幼,让王爷多加教导管束也就罢了。再说小孩子打架原也正常,这种事也拿到朝堂上来说,未必让人笑话。”这话就不偏不倚了,李思成也不好多说。 惠文帝想了想,道:“来人,去传召宣王与世子入宫。”他顿了顿,又叮嘱道:“王府新丧,传旨时,勿再惹恼了王爷。”这句话,可是对宣王关心之极了,人家死了儿子,心情不好,一个个就别不长眼了。 内侍应了一声,跑去传旨。不多时,宣王面色阴沉,带着世子上殿面圣,那小孩漂亮的小脸上还有点淤青,显然是被打的,不知是给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和陈家孙子打的,还是宣王下的手。 行了君臣大礼后,惠文帝才声音柔和的问道:“皇弟,府中事情可已经处理妥当?” 宣王道:“回皇上,已经处理妥当。医正并几位稳婆家中已经尽数补偿了财物,芃儿亲自给医正上门道了歉,臣弟也已经责罚了他。”魏芃显然不服气,脸上神情也甚是忿忿不平。 可这话给诸大臣听来却别有味道,人家宣王已经处置了自家儿子,你个御史还叫唤啥呢?果然,林亿已经笑了起来,道:“李御史,看来你的消息也不准确啊!怎的不弹劾王爷处置不公,应该打杀世子赔命呢?” 李思成脸上表情一僵,他只想要皇上管教世子的暴虐和约束王府行事,这个还真出了他想像空间。不过想想也是,宣王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儿子打死这么多人,不善后怎么可能。 惠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向魏芃柔声道:“芃儿,你怎么总是给你父王惹祸?府里的人处罚一下便好,怎的还能将人杖毙?朕听说你还当街打人了?” 魏芃看了李思成一眼,又向惠文帝说道:“他们该死!没有照顾好母妃和弟弟,便是技艺不精,此等庸医活着只会害更多的人,那些个嬷嬷诅咒母妃,打死也是活该!哼!” 宣王沉了脸,低斥道:“皇伯父面前还要胡说!” 魏芃扑通跪在殿中,道:“皇伯父最是英明,侄儿说的可有错?我母妃若不是给庸医所累,怎么会受这样的累,弟弟怎么会夭折?他们明明就是残害我弟弟,父王还逼着我给他家人道歉,皇伯父,侄儿不觉得做错了什么!不杖毙他们,难道还由着他们将来再害死我的弟妹们吗?” 他声音还带着稚气,小小孩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眼圈也红了,王府子嗣单薄,只有这一个男孩,剩下的三个都是女儿,好容易又添个儿子,结果落地就夭折了,换谁家也会心疼,魏芃这样说,倒也没啥太大的问题。惠文帝叹气,宣王微微侧头,脸上已经带了哀伤,殿中大臣们心有戚戚,这孩子到底怎么死的,谁也不好说,谁也不敢胡乱揣测,以宣王的地位,拖几个人给儿子陪葬也算正常吧。 惠文帝让魏芃起来说话,又问道:“你是王府世子,怎么可以当街打人,太有失体统了。” 魏芃抿着嘴,瞪了陈叶敏和吏部侍郎一眼,道:“侄儿揍的就是他们,他们再乱说话,下次侄儿还揍他们,揍到他们学会说话为止。” 殿中所有人均是一惊,这孩子这是多大的怨气,陈叶敏是太师,又是国丈,自家孙子被王府世子打的不能下床,他也火大,只是强压怒气而已,他吏部侍郎不敢和王府叫板,自己怎么也得回护下孙子吧。暗中给李思成露了点怨气,他便如此上道,可眼下这小破孩子在皇上面前居然还说的这样理直气壮,这要想干嘛? 惠文帝也板起了脸,道:“你打伤了人还不知错吗?” 魏芃瞪着陈叶敏和吏部侍郎,强忍着眼泪,哽咽道:“皇伯父,您不要偏听他们胡说,陈明远和李闻之对我说,谁家还没死过个把人?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小孩,死了就死了呗,你难过什么?让你父王和母妃再生几个不就是了,再说你父王也有妾室,还怕你没弟弟吗?皇伯父,您说,他们这样说我弟弟,说我父王,侄儿该不该揍他们?” 第23章、本王就是护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说着,却扭转身子,扑在宣王怀中,搂了他的腰道:“父王,孩儿知道不该给您招惹是非,是他们先乱讲话的,所以孩儿才揍了他们,孩儿不敢在府中说是怕母妃知道了伤心难过。” 他声音哽咽,显然是伤心难过到了极限。宣王眼圈也红了,伸手拍着儿子的肩头,声音冰冷的带着一丝寒意,道:“无妨,打的好,下次再有人这样说话,不管是谁,你只管去打,打输了,回来父王重重责罚。”他看了眼陈叶敏,又看了看吏部侍郎,淡淡道:“原本本王还想让芃儿去府上给两位小公子赔礼,如此看来,倒是没那个必要了,本王教子不严,嗯,本王就喜欢芃儿这样的作为,阁老、李侍郎见谅,如果教不会府上公子怎样说话,那便教好他们功夫也是极好,将来不至于被世子打死。” 魏芃的一番话本来就引起了诸人的同情,陈、李两家的熊孩子这样的说话,确实欠揍,打的轻,陈、李两人也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这俩熊孩子挨了打怎样也不说原因,敢情是送上门求挨打的,这不是活该吗?还连带自己丢了面子。嗯,宣王这波操作霸气的很! 惠文帝也叹气,欠揍的孩子啊!还有欠揍的御史!搞不明白状况就来叫唤,这把孩子委屈成啥了。 李思成也头大,就算陈、李两家孩子有错,宣王这是替儿子警告大家吗?林亿等人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本来也是,他这了解宣王还是不了解世子?世子惹这样的麻烦,宣王怎么可能不善后呢?这御史大人还真是死脑筋。 宣王的声音凉凉的说道:“李御史,本王的世子本王自会管教,世子虽然顽劣,可不会无缘无故的伤人,以后还请御史打听清楚再来插手本王的家务事,御史大人若是闲的没事做,就请调教好自家的孩子,免得日后被本王世子打了,还要劳烦御史大人跑到皇兄这来告御状,本王只此一个世子,世子做什么,本王眼里都是对的,再敢欺负本王的世子,也别怪本王护短。”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本王没记错,李御史是先帝景华二十年的两榜进士,状元及第吧,想来学问是大大的好,皇兄,宫里宫外这些皇室儿郎都太过顽劣,缺少个严师调教,李御史为人刚正不阿,又满腹经纶,依臣弟看,太学那里是不是更适合李御史一展专长?” 他的目光在殿中大臣身上扫了一圈这是强势的告诉这些大臣,本王就是护短就是护犊子了,你们想怎样吧!本王的独子,本王爱怎么宠怎么宠,关你们屁事?你李思成是觉得御史干的有点太久了,想换换地方? 众人闻言不觉变了脸,心里明白,宣王这是直接要皇上免了李思成的御史啊!宣王虽然从不上朝,也不理会朝政大事,貌似一个太平王爷,可人家其实是真正的实力派,皇上的心腹事还是非他出手不可的。宣王当年得先帝宠爱,亲自教导过,诸位皇子中,除了皇上,也就是他才有这般的恩宠,偏人家是个没野心的,从小就粘着皇上,又助皇上夺了皇位,清了障碍,是皇上最信任之人。当年人家还替先皇打过北狄,立过军功,可他通通没要,玩一样就把这份功劳抹了。惠文帝心里对他甚是放心,他的这个世子也是惠文帝宠大的,出入宫闱跟去自己家一样,成天混在太后和皇帝身边,那些个皇子哪个不是跟他玩到大的,这会揍了大臣的孩子,还要被弹劾,还是因为这个打的,活该宣王当众放话要护着自家儿子,也活该李思成吃瘪,不长眼! 惠文帝叹气,弟弟这正在伤心的头上,这些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他向宣王道:“皇弟也不要太过伤心,芃儿是朕的侄儿,朕也是疼爱的紧,这受了委屈也不敢回家说,着实让人心疼,芃儿,以后你直管进宫来给朕说便是,有朕为你做主。”他又向陈叶敏和吏部侍郎李绘析道:“阁老,李卿家,你们回去也当教导下自家的儿郎了。” 陈、李两位忙恭身称是,惠文帝又道:“李思成,朕瞧你近来也是有些累了,准你休息半月可好?你就好好在府里呆着吧。如果觉得身子不适,再去太学也可。”这是让他闭门思过半个月啊!如果还不安分,那就直接听了宣王的说法,让他去太学当先生吧。 从议政殿出来,宣王父子便去了慈安宫,给太后请安,小公子夭折,太后心里也极是不爽,如果说这事没有宫里的手笔,她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可是如果说有,自己也不能确定不敢相信,毕竟现在他还要指望宣王做多事情,他这江山怎么稳住的,他自己没数吗?现在这是稳定了,所以想削弱他?可又何必这么明显的在他的子嗣上做手脚?且当做意外吧。太后安抚了一番,又让人给魏芃把脸上的淤青上了药膏,这才让他们回府。 宣王也没让魏芃骑马,就抱着他骑在自己的马上,王府的仪仗在后面缓步随行,招摇过市,不时还给魏芃吹吹脸上的伤,眼中的宠溺已经无法掩饰。魏芃一脸的心满意足,谁还不是个宝宝呢?谁还不想要自己父母的疼爱呢?谁还不想在自己惹事之后,自己亲爹不分黑白的就支持自己呢?谁又不想自己亲爹有权有势,能给自己撑腰呢? 宣王这就是告诉满京城,甚至满天下的人,他宣王就是宠溺自家世子了,就是纵容自家世子胡闹了,你们又能怎样?魏芃仰头,在宣王怀里笑的恣意:“谢谢父王!” 宣王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计,柔声道:“傻孩子,你是本王的嫡长子,本王不护着你,谁来护你?谁敢动你便是与宣王府为敌,为父怎能轻饶?” 第24章、杨九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元平二年初春,杨青山大败北狄,原本胶着的状态被打破,重新又夺回橦谷关,这样,继之前失守的两个关口又重新回到了大晋的掌握之中,杨青山安排好北疆防务之后,带着杨九林回京述职,惠文帝大加赏赐。 这一年三月,连康续娶了长公主,先驸马的母家并没要回静和郡主,于是,长公主带着静和郡主一起住了国公府,国公府的崔姨太太也交出了管家权,依然带着自己生的儿女在蘅香阁过活,倒是也相安无事。从前连瑞雪住过的倚萝阁却无人居住,府里下人说道,自从小郡主溺毙在水塘里之后,这里阴气极盛,无人敢靠近,国公爷思念女儿,便令人将这里打理的跟从前一样,只是到了夜晚便无人值守了。 看着国公府高大的门楼,杨九林轻声的叹气,这里已经没有那个小姑娘了,这个门,他也不有再踏进去的欲望。身后,魏芃的声音轻哼:“那还不走?本世子还要去看看老侯爷呢,别在外面耽误这么久。” 杨九林的声音温和:“我都两年没回来了,你不陪我好好转转,急什么?祖父这个时间还在和将军们议事呢。” 魏芃已经拉着他大步离开国公府门前。杨九林尚自问道:“听说你现在已经打遍京城无敌手了?你把他们全打了一遍了?” 魏芃头也不回道:“一遍怎么够?他们那么欠揍,不打不行,打了也不行,还是欠,我还是想揍他们。” 杨九林无语:“你是不是太闲了?还是王爷太惯着你了?” 魏芃哼道:“他惯着我什么了?前几天刚揍了我,就因为我把你家的护卫也给打了。” 杨九林愕然:“你打我家护卫干嘛?” 魏芃有些不耐烦:“我家护卫不陪我打,都让着我,没意思。你家护卫武功好,都是老侯爷调教的,才不管我是谁,能动手绝对不动嘴,比他们那些小屁孩子过瘾多了。快点,我还要找老侯爷呢。” 杨九林甩开他道:“你这样急着见我祖父,怕不是为了去看看他老人家吧,我可告诉你,你别打我祖父的主意,他没空理你,也没空教你什么,最晚七月,我们还要回北疆。” 魏芃怔住:“你还要回去?你不在京城呆了?” 杨九林点头:“嗯,我不想京城呆了,京城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喜欢大漠,喜欢军中。” 魏芃停住脚步,声音低沉而压抑:“我也不想在京城,可是我走不了,我要是能像你一样自由就好了。”他忽然抬眼,眼中满是希冀:“九林,我也想去北疆,我也想去大漠。” 杨九林拍拍他的肩:“北疆战事变幻莫测,你是王爷唯一的儿子,你想去——只能凭本事!我帮不了你。” 这两年京中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知晓,只有对着大漠的苍穹,对着大漠的风沙,他才能不再想起京城中曾经有过的那个女孩子,也才能不再想起京城中那些的尔虞我诈,他可以一同去面对生死,但不想面对那些不愿回忆的过往。想来魏芃也是这样想的吧,他对那女孩子的爱护和欢喜,比自己犹甚。在北疆的这两年,他经常在想,如果大家都能平安的长大,她会选谁陪她一生,或许自己在她心目中一直像个哥哥一样的存在,可是无论怎样,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好好的,哥哥也好,什么也罢,自己都心甘情愿。 魏芃咬了咬下唇。杨九林已经扯了他的衣袖指指迎面策马而来的几个小少年,魏芃看去,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几个是目前京城中唯一没被自己打过的人:宫里那几个! 为首的那个可不是正是大皇子魏翀吗?他比魏芃大四岁,今年已经十六,另外两个是与魏芃年龄相仿的小少年,一个是十三岁的二皇子魏翔,另外一个比二皇子魏翔略小两个月,三皇子魏翊,还有一个小不点,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的,是四皇子魏翃,这几人身边跟着大队的护卫,他们四个这是凑一块要干嘛? 魏翀已经向他招手了:“阿芃,九林,走,跟我们一同去。” 杨九林不解,几位皇子这是要组团干嘛去?魏芃已经皱起了眉,嘟囔道:“又来烦我,他们这又是想出城的吧。” 黄昏的时候,京城里又炸了锅,好容易安分一段时日的魏芃,今儿下晌不知道为着什么,把四位皇子给打了…… 四位皇子回到宫里,个个鼻青脸肿,衣服也给扯破了,沾满了泥巴,最惨的莫过于四皇子魏翃,人家才八岁,换牙晚,一颗活动的大牙,被魏芃也打掉了,满嘴是血,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惠文帝黑了脸,这两年魏芃越来越离谱,从打了陈明远和李闻之开始,他仿佛开启了一项新技能,打开了一片新天地,京中勋贵子弟,大臣儿孙,只要是和他年龄相当的,上到十五、六,下到七八岁,嗯,最小的就是魏翃,其他比他小的,十岁以上的,这些孩子已经都被他打了一遍了,有的还被打多次,像林亿家的老生子,傻乎乎的被他打了不下三次,还有沐子戈,他的亲表弟,也被打了多次,比他年龄大的,像丁从安家的二儿子、户部尚书家的庶长子,工部尚书家的嫡长子,这个可是太后替魏娇选的夫婿,都没挑过他的魔爪,明明比他还要大三四岁,也都被他给打了,不是他们让着他,这个京城的人都可以做证,这个宣世子暴力值攻击力实在有些高。 一开始还会吃点小亏,男孩子一起玩,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可他越打越上瘾,就这样……一年就把这些孩子全打了几遍,他要是上街,这些孩子都要避着走,或者直接恭恭敬敬的凑上去,连街上的店铺都知道,这位小爷是宣王宠爱的儿子,太后的心尖,弹劾他的御史都被宣王一句话,皇上直接罢了官丢去了太学。嗯,李思成已经去了太学,天天面对那些龙子凤孙去了。 第25章、死活由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倒是不欺负那些百姓,就是冲着这些官宦子弟使劲,这次是上了什么劲,怎么一口气把四个皇子全打了? 惠文帝想想就来气,这是宠过头了吧!宣王就这一个儿子,大家都在宠着…… 宣王看到自家儿子一身污泥的回来,也是大吃一惊,不是找杨九林去侯府了吗?这是又去哪打架了?这一年,他早就不会打架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这是跟谁动手了? 不止是他,杨青山也很是崩溃,杨九林的性子一向温和,功夫也不坏,别说同龄孩子,就是在军中,寻常的兵将也不会把他打成这样,呃,不,他身上没伤,就是泥巴多了些,细问原因,原来魏家兄弟叫着他和魏芃一起去城外皇庄骑射围猎,结果三言两句惹烦了魏芃,大打出手,一众侍卫不敢招惹魏芃,只能拉架,结果越拉架魏芃火越打,一个打四个,把他们四个全打了,自己去阻拦,便和魏芃打起来,才算让他们四人没被打的太惨,自己和魏芃也都多少挂了点彩,只是不严重而已。 宣王强压吐血的欲望,先让儿子冲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让立春等护卫按在春凳上,亲自动手,用马鞭抽的魏芃屁股见了血,最后还是王妃哭着求他放过,才罢了手。 他打谁不好,怎么就把宫里那四个也打了,这是亏得七皇子年幼,才刚四岁,没有跟着一块出去玩,不然是不是也要被他一块打? 御史的折子雪片一样落在龙案上,惠文帝那个心疼啊!挨打的是自己儿子好不好,弟弟护子,自己也护好不好?他都不舍得打的孩子,给侄子打了,还打的鼻青脸肿鼻血横流自己也心疼啊!王府发生的事情,他也接到禀报,宣王打儿子下手还真重。 这次宣王没有跟从前那样护儿子,直接上折子请罪,令人抬了魏芃入宫请罪。魏芃只能趴着,显然给打的不轻,惠文帝心头火气稍减,毕竟魏芃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下手不知轻重也是正常,再说这两年大家对他惯的也更多一些,毕竟王府就这一个儿子,只要不大出格,也没有去管,宣王夫妻对他更是宠上了天,生怕受一丁点的委屈。 魏芃已经被内侍抬去了太后宫里,他们不心疼,太后心疼,都是自己的孙儿,哪个挨打都疼。 议政殿里,御史的指责声令宣王烦躁不已,自己也教训儿子了,皇上也罚了俸了,他们还想干嘛?有完没完?难道非要自己打死世子?眼看宣王脸上已经罩上一层寒霜,文渊久圆场道:“皇上,世子已经被王爷责打过了,也处分的王爷,这事也就算了吧。” 惠文帝刚要点头,这一任的左都御史却继续道:“皇上,世子实在太过顽劣,如果再不加以规劝教导,日后怕还是会惹更大的祸事啊!” 惠文帝皱眉,这还不够?他想怎样?巧了,宣王也这样想,冷声问道:“本王打也打了,皇上罚也罚了,孙御史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大概所有的御史都是一个脾气吧,孙栋正色道:“王爷是国之栋梁,若世子不加约束,养成纨绔,将来承爵岂不是要为害一方?” 惠文帝微怒道:“胡说!芃儿年幼,不过是贪玩一些手下没轻重而已,哪里会恶劣到此。” 宣王眼睛微眯看着孙栋,孙栋梗直着脖颈,道:“王爷便是再将臣发去太学,臣也要规劝王爷严加管束世子,免得日后下手无轻重,做出弑父弑君之事。” 这话说的可就太重,小孩打架而已,怎的就上升到了这个高度。林亿轻咳道:“孙御史慎言!犬子给他打过,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小孩子打架而已,哪里就成弑父弑君?试问列位哪个小时候没有顽皮过,今日不一样是陛下的肱股之臣吗?” 宣王冷笑道:“依孙御史的意思,本王应该将芃儿杖毙?还是送去孙御史府中请孙御史管教?” 他身上散发着冷意,显然是已经火了。文渊久又劝道:“王爷言重了。皇上,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做大人的也无须参与了吧。” 文渊久的女儿是宫中的德妃,甚得圣宠,手中也握着兵权,大多时候在西疆,今年西疆局面稳定,这才回了京城,可就看到京城如此的热闹,他笑着向宣王道:“王爷,小世子也确是顽皮了些。” 宣王转向他,又看看孙栋,忽然向他拱手道:“老侯爷,我家芃儿自幼就给我们宠坏了,本王也没少打骂,偏这孩子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不如将他送到您的西疆大营,去搓磨历练可好?” 文渊久吓了一跳,摆手道:“不可不可,王爷,世子金贵,怎么能去西疆大营?刀枪无眼,可不是闹着玩的。” 惠文帝也黑了脸,狠狠瞪了孙栋一眼,道:“皇弟不可,芃儿年幼,怎么能去大营,拘在京里多加约束就好。再说朕也没有怪罪于他,小孩子打闹原也正常,咱们小时候打了架,父皇也不曾说过什么不是。” 宣王瞟了孙栋一眼道:“臣弟瞧着,这个儿子如果不死在外面,朝中人心甚是不定啊!皇上,杨世子十一岁便去了大营,这在北疆已经呆了两年,他虽不是单传,可也是侯府世子,前些日子回京,臣弟瞧着比从前更加懂礼有分寸了,这次若不是他拦着芃儿,怕芃儿还要闯出更大的祸来,既然芃儿将来难免弑父弑君,那索性现在就扔去边疆,有本事就活着回来,没本事就死在外面,臣弟只当没生过这个逆子。” 这番话显然是在赌气了,堂堂王府世子好吧,哪能由他气头上就扔去边疆。 杨青山笑着道:“王爷,这话老臣可就不爱听了,我们九林向来皮实,不如你们芃儿娇贵,不能比不能比。” 宣王白了他一眼,道:“老侯爷这样瞧不上本王的芃儿?不然这样如何?老侯爷再回北疆时,便把这逆子带走,他若死在外面,算本王的,他若给搓磨成人样子了,本王亲自上门给老侯爷致谢,谢礼嘛,王府里的东西,老侯爷随便挑如何?” 第26章、打仗谁不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样的重担,老臣可担当不起,九林与芃儿不同,他从小给我带在身边,在大营呆的年头可不短,我们武将家的孩子,皮实,粗糙。” 宣王看了他一眼,向惠文帝道:“皇上,臣弟请旨代安国侯镇守北疆,携世子同行,其他家眷留京。” 这是说自己带儿子去送死,老婆女儿留在京城当人质。朝中这些驻外的武将大多家眷留在京城也算是给皇帝安心的,宣王当然明白这一点,直接自己提出来把老婆女儿留下。 惠文帝不由愠怒,这也太胡闹了,他堂堂王爷,带着儿子去守边境?大晋这是没人了?还留下老婆孩子当人质,他这是想世人觉得自己猜忌他吗?一拍龙案,怒道:“胡闹!十六弟,孩子们打架,咱们这些大人何必跟着着急生气,没的让人笑话。” 殿外,小内侍跑进来低声传报道:“皇上,宣世子求见。” 惠文帝并一众文武大臣都是一愣,这小子不是被抬去太后那了吗?这会怎么又回来干嘛?即令人将他再抬进来。魏芃给人抬进殿来,撑着屁股上的疼,勉强站起来,又跪在惠文帝面前,叩头道:“皇伯父,侄儿知道犯了错,皇祖母刚才教训了侄儿,侄儿在殿外听到父王要带着侄儿去镇守北疆,皇伯父,侄儿不想拖累父王,请皇伯父准许侄儿,去边关大营,便以三年为限,是死是活,与他人无关,请皇伯父恩准。” 元平二年六月初九,魏芃随杨青山大军前往北疆,原本是想让他去西疆,那边战事毕竟没有那么紧张,谁知魏芃执意不肯,念及杨青山武功好,带兵的经验足,还有杨九林可以作伴,最后,惠文帝经不住魏芃的软磨硬泡,准他去了北疆。 宣王妃不知道哭晕过去多少次,这是自己唯一的嫡子,他要是在北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不要活了。他才只有十二岁,怎么能去边关呢?他这是生生的要自己的命啊! 宣王看着儿子稚气的小脸上平静无波的样子,心里不疼是假的,可是他答应过儿子,让他凭本事走,他做到了,他的武功其实比表现出来的要好,他的心智也成熟很多,剩下的就是要麻烦杨青山一并照看了。如果他真的有事,那也只能说,命该如此! 临行的时候,魏娇骑着小马送他到了城外,眼睛哭的红肿,魏芃冲她微笑,伸手臂将她抱了一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长姐,以后家里你要多留意,照顾好父王和母妃,也照顾好你自己和妹妹们,等你出嫁的时候,我会回来,我要背你出嫁。” 魏娇哽咽:“你干嘛非要去北疆,那边那么危险。” 魏芃伸手替姐姐撩了下脸上的发丝,他的声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凄凉与悲伤:“我早就不想在京城呆了,没有她的京城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死城,我宁肯去受苦去打仗,打仗谁不会?” 他又在低声说道:“长姐,京城要比北疆更加凶险,人心难测,你在皇祖母身边自然不会有事,但府里的事情你也要多帮着父王母妃留意,别再让人算计了去。” 魏娇轻轻点头,又叮嘱他道:“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我们等你战胜回来。” 元平三年五月端午,橦谷关再次被北狄夺走,同年七月,大晋强攻橦谷关,安国侯世子杨九林与宣王世子魏芃随大军攻城,斩杀敌酋多名,杨小侯为救宣世子,被箭射中,养了半月有余。十月,北狄细作混入城中,行刺杨青山,要格杀中,宣世子替杨小侯挡了一刀,后背留下一道长长的伤疤。 元平四年二月,杨小侯在两军阵前一枪挑了北狄名将索拉普,打败北狄的三万兵马。 同期,宣世子布阵,一举剿杀北狄三万兵马,斩杀北狄两名大将。 …… 每条战报传到京城时,宣王妃都会坐在房里哭上半日,她的儿子受伤了,不知道伤的重不重,那道疤有多长有多深,她的儿子立了战功了,可是他的儿子并不开心,他伤的有多重,自己就有多痛。 看到宫里的赏赐,王妃哭的更是肝肠寸断,宣王叹气,屏退下人,将王妃揽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柔声道:“阿欣,芃儿不会有事的,你不是应该想信你儿子吗?” 王妃攥着他的衣襟,哽咽道:“王爷,咱们就芃儿这一个儿子,他在北疆受这样的伤,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照顾好他,他又会不会再去逞强。他才十四岁,要这些的战功有什么用?我只想他平安。” 宣王叹气:“为夫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已经随几位侯爷去过边关了,我这不是也好好的吗?阿欣,他不喜欢在京城,他心里有怨气,你总得让他发出火来吧?再说当今这样惯着他,难道你想他被捧杀吗?” 王妃哭道:“王爷,我心疼啊!若雪儿逃出升天,能活着,将来他们有相见的那天,那便还好。可若雪儿也同那几个孩子一样,早就死了,芃儿可要怎么办呢?他难道还能永远不回京城吗?” 宣王的眼睛中也带了几分的悲伤,自己疼爱的儿子,可他除了狠下心来让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让他去快速成长,别的又能做什么呢?他用力抱了抱王妃,哄她道:“好了阿欣,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明年阿娇就要出阁了,到时他就回来,咱们让他多住段时间不就好了?” 大漠的落日将边城染上了一层明媚的橙黄,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红色的云朵在天空中变幻着形态,宛然便是当年的样子。 那个软糯的声音娇娇的在耳边说道:“那个是小猫。嗯嗯,阿芃哥哥,这个是小鸟,那个像房子。” 他手里好像还有那个小胖爪子的温度,软软的,肉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在手里把玩,他嘴角不禁浮上了一个微笑,这小肉丸,都那么大了,还胖嘟嘟的,不知道她现在变样了没有。 第27章、死不了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身下的瓦片还保留着白天的温度,少年就躺在屋顶上,远眺慢慢从地平线消失的落日,手里握着的酒瓶,散发着浓烈的酒香。旁边同样躺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两人一样的姿势,一样握着酒瓶。 魏芃忽然问道:“你说她现在长高了吧,还会是那么胖不?” 杨九林喝一口酒,声音温和:“当然,十岁了,好快啊!” 魏芃嗯了一声,也喝了口酒,军中的男儿哪个不会喝酒,在大漠的风沙里,在金戈铁马的北疆,就要喝最烈的酒,洒最热的血,还有在这样的夜晚,想那个最想念的人。 “你说,她会活的好好的吧。” “当然会,她那么聪明,死不了的。”杨九林的声音依然柔和。 魏芃默默的白了他一眼,明明是个男子汉,却偏偏总这样的娘炮,倒真对的起他那张俊秀不凡的脸,可惜,他是北疆战场上大名鼎鼎的杨小侯,那个小杨将军,手上沾满了北狄兵将的血。 魏芃忽然觉得这张脸好烦人,成天缠着自己的雪儿,好像自己不知道一样!杨九林也感觉到他目光中的不怀好意,侧头看来,这人是喝多了吗?刚才还说的好好的,这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这么讨人嫌了吗?他摸摸自己的脸,忽然笑道:“你本身就有一副好皮相,你不用这样嫉妒我。” 魏芃忽然一拳打了过来,两人离了这么近,杨九林猝不提防,脸上被重重打了一拳,魏芃第二拳又打了过来,杨九林翻身一滚,已经顺着屋顶滚了下去,落地的瞬间,魏芃也飞身跳下。 杨九林叫道:“姓魏的,你疯了吗?好好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魏芃冷哼:“我忽然看你烦人。” 然后,两个人在院子里动起手来,再然后,就没然后了。等老侯爷接到信,从大营赶回来时,两个人已经给各自的护卫拖到一边,嗯,给众护卫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杨青山不住摇头,啧啧叹息:“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这是长本事了,没人打架了?拿自己人练手呢,我老人家是不反对的,下次你们下手完全可以再重一点,这样太轻了,估计躺两天就下地了吧,这样不行,下次怎么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的。” 再看看孙子脸上的红肿和魏芃眼眶的乌青,老头忽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摸摸孙子的脑袋,又拍拍魏芃的脸蛋,笑的眉眼皱成了核桃:“小屁孩子,毛都没长齐,还学会喝酒闹事了。嘿嘿,来人,他俩各打十……二十军棍,胆敢喝酒闹事,若是耽误军情,可是要掉脑袋的,本帅不能砍了你们的头,但总得让你们也长长记性,去,拖下去打,不见血算没打,给老子重来!” 呜呜,杨九林忽然想放声大哭,无妄之灾啊!他指着魏芃骂道:“魏芃,你特么就是有病,叫我跟你一块喝酒,然后还要跟我动手,你特么这是要坑死我吗?你知道我祖父的军棍有多可怕不?自己想挨揍了,还要拖累上我。祖父,孙儿知错了,您饶过孙儿这一次。”他这通叫唤,跟往温和儒雅的公子风度大相径庭,直看得随从护卫军士身子不住抽动,强忍笑意,世子这是也喝多了。 魏芃绝对是有骨气的皇家子弟,任何时候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打就打,有啥好叫唤的。他白了杨九林一眼,酒意有些上涌,眼神也有些涣散,道:“你这点出息……有啥叫唤的,打就打呗,身为世子,有点骨气好不好?老侯爷还能打死你不成?” 然后,整个人就昏睡了过去,然而,当他酒醒时,就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身上只剩下条底裤,这样的趴在床上,背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钻心的疼,他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是瑞雪的生日,所以他和杨九林躺在屋顶喝酒,回忆小时候的事情,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杨九林给揍了,不,是俩人对打的。再然后好像杨侯爷令人责打自己和九林来着,最后自己就啥也不知道了。 贴身小厮舞墨轻声道:“世子爷,您醒了……小人去给你端水去。” 魏芃嘶的一声吸了口气,疼,后背是真疼,老侯爷下手是真重!他问道:“杨九林呢?” 舞墨神情古怪,忍着笑道:“在屋里……趴着呢,老侯爷昨天让人将您二位一块打了。您酒量稍逊,不如杨小侯清醒,所以,他现在正羡慕您呢,至少挨打时,杨小侯是硬扛的,您已经醉的睡过去,不省人事了……” 魏芃黑了脸,酒量上输给了杨九林!另外一个小厮洗砚已经拿了伤药过来,道:“世子爷,您该换药了。” 那边,杨九林也以同样的姿势趴在床上,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小男人了,要这样近乎全裸的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哪怕翻个身,后背上的棍伤就疼的钻心,动作幅度再大点,跟魏芃打架时的伤也一并发作起来,贴身的小厮惊雨在给他上药,另外一个小厮闻霜双手托腮,坐在脚踏上,好奇的看着他,道:“世子爷,你和宣世子不是好好的在喝酒,怎么就打起来了?” 杨九林皱眉,回想昨晚酒意发作前发生的事情,昨天是阿雪的生日,他们凑在一起替她庆生,然后就喝了点,嗯,喝的有些多,然后就打起来了,他应该是嫉妒自己比他长得俊?不能够啊,他那脸也是祸国殃民的好不好,不然静和会从小就追在他身后?那他干嘛看着自己烦?难道是怕将来自己和他抢阿雪?嗯,这个主意也不错,虽然自己很喜欢阿雪,可真没想过将来是不是会娶她,只要她开心,自己就安心,别的又有什么重要呢?这个小魏芃……哼哼!如果你真这担心,那哥哥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配合你一下,嗯,就这么决定了。 第28章、世子爷万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元平九年夏,天气躁热,卷起的沙尘都带着热气。 大漠的风沙凛冽,大风卷起的沙尘击打在人的脸上,生疼。大漠的炊烟孤直,在苍茫的天地间遥不可及。大漠的黄沙如雪,在望不到边的延伸向远方,消失在天的尽头。 北雁门关的城墙在落日的余晖中挺拔如昔,墙头飘扬的墨紫色的大旗,上面金色的魏字在夕阳中闪烁。紫色的帅旗…… 远处大树下,立了两匹马,马上一男一女,男的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两道剑眉,眉骨微高,眼珠却是极其罕见深蓝色,高鼻梁,薄唇,一脸的淡色,白色的衣袂被晚风吹起,随风飘动,这人显然不是大晋中人。身边白马上的女子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生得甚是好看,长眉入鬓英气十足,一对杏目透着十二分的灵动,直鼻樱口,雪白的肌肤也给夕阳包裹了一层金色的光彩。 远远看着那帅旗,小姑娘皱眉:“紫色的?魏?这又是哪位皇亲国戚在这守城的啊?” 男子微笑:“魏芃。” 小姑娘讶异:“他掌的帅旗?我以为宣王不会让他在外面呆这么久呢。” 男子的神情一惯的温和:“他在漠北已经呆了第八个年头了,魏娇出嫁的时候,回去呆了一年,估计这一时半会不会回去吧。这小子,功夫还真不赖。” 小姑娘嘟起嘴:“你才比他大几岁?就这小子这小子的。” 男子哈哈一笑,伸臂拍她脑袋:“我就是比他小,他见了我也得叫我一声小舅舅。” 小姑娘白了他一眼:“欺负人。小舅舅,他的武功好还是我的武功好?” 男子思索了一下,认真的答:“现在是他好,但你有你师父那个老妖怪在,不出一年,你们就能打成平手了。” 小姑娘嘴角浮上一个微笑,男子看看天边的落日,催道:“天快黑了,再不进城,一会就关城门了。你今天及笄,礼物还没有收全呢,你不抓紧去收那一份? 天擦黑时,魏芃又带着人巡视了一遍城防,这两年战事稍缓,但总是不能掉以轻心,身边的贴身护卫是舞墨和洗砚,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这两人也不敢放松。舞墨和洗砚都是从小就跟了他的,一同练武一同生活,功夫自然是不差的,对魏芃也是非常了解,每年这个时候,魏芃都会抑郁几天,尤其是今天,有时还会喝上一点,有一年甚至和杨小侯争吵继而动手,打得两个人在床上躺了两天才下地,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下了这样的重手。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一切源于那个人间蒸发的连瑞雪,那年她凭空消失后,世子就变了,每年她生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今天恰恰就是她的生日,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今天的京城一定热闹非凡,世子会送她什么礼物呢?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过了今天,他们应该就要纳聘下礼商量婚期了吧。 这个,他们现在好像已经知道了。此时,魏芃就在坐在花厅的餐桌前,桌上简单的几个菜肴,酒瓶要比盘子还多,他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圆凳上,深紫色绣着金丝祥云纹的外裳,衣摆已经拖在了地上;他正把玩一只白玉的发簪,发簪上雕刻着一只精细的兰花,如果她还在,应该如空谷幽兰般绽放的吧。如果她还在,今天他一定会把这只发簪别到她的发上,用一生为她盘发。可是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世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真狠,竟然能不给自己一丝一毫的暗示。难道她已经不在人世?每次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都会狠狠抽搐,如果真的这样,他会用一生来守候他们那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义——从她一出生就注定的情义。 因着他常年守在这里,北雁门关内建了世子府,虽然不能按他的规制来,但也是五脏俱全,甚至还有校场,方便他日常操练。 门外忽然传来洗砚的声音:“世子,华先生来了,您见不见?” 华先生?魏芃微怔,这货怎么来得这么晚?还挑在今天?可是,好像还不能不见。心底深叹:“见。”一面又吩咐人将这残席收拾了去。 不多时,洗砚引着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少女从外面进来,正是傍晚前城外的那对舅甥二人。见到多了一个人,魏芃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少女也在华先生身后悄悄的打量着他,眼前这个男人,嗯,十九岁的小男人,脸上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态,周身向外散发着丝丝的冷意,身上绣着蟒纹祥云的紫色长袍,是世子的服制。棱角分明的脸庞,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两道浓密的剑眉,一双凤眸闪着一丝寒意,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又尽数收敛,嘴角微微向上勾起,向华先生展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笑的这么勉强还笑啥?少女忍不住腹诽。 这种不满落在魏芃眼中,不禁微微皱眉,向华先生问道:“华先生今年来晚了,这位姑娘是?” 华先生微笑:“这是我外甥女,一直答应她生辰的时候要送她及笄礼物,可又到了咱们约定的时间,这次出来事情也比较多,我也没法给她办及笄礼,再说家里的事情早晚她也会插手,索性把她带在身边,一会去城中酒楼给她庆贺生辰。雪儿,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宣世子。”他在少女头上轻轻一拍,一脸的宠溺:“你不是一直好奇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怎么见到本尊又不给世子请安见礼。”他声音不大,可魏芃和舞墨洗砚都能听得清楚。 魏芃皱眉,这是几个意思? 舞墨看向洗砚:华先生这是想干嘛? 洗砚:这姑娘也是今天的生辰? 小姑娘雪儿眉头微皱,还是上前给魏芃福了一礼,说道:“久仰宣世子大名,一直好奇,今日托小舅舅的福,终于得见,世子爷万福金安。”又向舅舅撇了撇嘴说道:“小舅舅应付我,这不能算给我的生辰礼物,回去后你要补给我。” 第29章、你能不能矜持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微怔:“今天?” 雪儿转头冲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是啊!今天我及笄了,所以小舅舅才肯带我出门的。” 华先生向魏芃解释:“这丫头给我们惯坏了,一直听说世子的大名,总缠着我要见识一下真容,可是我姐姐姐夫都不在了,我有答应家里,她及笄前不许出来乱跑,知道我这次是来找你,就缠我出来了。”他幽幽的看了魏芃一眼:“怪只能怪世子名声太大,连我们这些世外之人都不能好好隐居。” 雪儿调皮的眨眨眼,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暖暖的,扫落魏芃心头的阴霾,心底原本的一丝不快不见了踪影,周身的寒意也退去几分。他向洗砚道:“让味全楼送一桌席面过来,我和华先生有事情要谈,谈完怕也没有地方吃饭了,就当是给雪儿姑娘庆贺及笄吧。”他转向华先生和雪儿:“如何?” 华先生迟疑了一下,看向雪儿,雪儿一脸的笑容,挽了他的手臂,用力点头:“好啊好啊,你们聊你们的,我保证乖乖的不打扰你。小舅舅记得这顿饭是世子请的,你回去要再请我。” 华先生翻个白眼:“就知道吃。我记下了,但咱们时间紧张,一会我还要出去,你乖乖的让世子照看一会可好?” 雪儿撇嘴:“带我出来又不管我,你让别人照看我你可放心?” 华先生无语:“交给别人不放心,世子我还是很放心了。” 魏芃默默的白了雪儿一眼,如果不是华先生的外甥女,你还真以为能进本世子的世子府吗? 洗砚迟疑一下,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偏好和忌口?” 雪儿含笑:“没有,别人请客吃饭,我是不挑的。” 洗砚和舞墨身子一僵,相顾无言。 华先生无语:“你能不能矜持点?” 雪儿:“不会,你们没教过。” 众人:…… 华先生与魏芃私下做的是军马生意。三年前,魏芃开始陆续招兵买马,但这些兵马是王府的私产,要避人耳目悄悄的进行,免得自己的皇伯父知道了,自家父王就洗不干净了——虽然这事,宣王是默许的。华先生是晋人与西方胡人的混血,擅长经商,不断的游走在大晋、北狄、西梁、东燕等等诸国,再远的地方连海上也有一些往来,向西也越过西梁到了波斯胡地,向北越过北狄到达到模子国等地,在各国的名声口碑俱佳:守信、价格公道、与各国的皇族都有往来,重要的是这人嘴严,做事严谨,类似与魏芃这样的交易,居然没人能查到。没错,魏芃自己也没查到他的马是从哪来的,而通过别国内线来查,居然也查不到这马是卖给自己的。 这就太让人惊竦了,他身后会是一个怎样组织在支持他?但他掌握的内幕实在太多,又总不会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所以就算想杀他灭口,都有一些难度。这次,他就是来给魏芃道别的,他要远游,去波斯一趟。 魏芃忍不住皱了皱眉,斜睨他一眼:“我是不是要恭祝华先生财源广进,大杀四方?” 华先生含笑,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那在下就借花献佛,多谢世子爷了。”说着自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转向雪儿道:“喝出来这是什么酒了吗?” 雪儿浅啜:“是北狄的花刺子酒?” 魏芃面上露出一抹惊异,她居然一口就尝出来了?不由又细看了看这小姑娘,肌肤雪白,瓜子脸,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透着十二分的灵动,带着几分的笑意,红唇皓齿,正咬了筷子,用眼神向他们二人求证。这小模样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但也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让人说不出的舒服,这带着笑意的小脸也让人看着如沐春风,仿佛早就熟识一般,这笑容说不出亲和,让人烦恼尽消。 华先生给她夹过一块鱼,点头道:“不错,赏你的,不许多喝,尝尝就好,这酒甚烈,女孩子不要在外面喝酒。” 魏芃不禁微笑,这小姑娘被自己舅舅管的严严的啊,有意思。如果阿雪还在,不知道她会不会陪自己喝酒,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管着她,不许她喝酒。 雪儿也不再多说什么,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饭,听他们谈着生意。华先生不时给她夹点菜,却总是用眼神阻止她去端酒。眼看两人聊的差不多了,华先生向她说道:“怎样?听明白了吗?” 雪儿点头:“明白了。” 华先生微笑揉揉她的头:“乖,知道你聪明。”他转向魏芃:“世子,在下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带着她多有不便,可否代我照看她一下会儿?最多两个时辰就好。” 魏芃点头:“华先生只管去忙,不会让雪儿姑娘有事的。” 雪儿撇嘴,现在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哪里这么容易出事?自己要是出事,别人都不用活了。 华先生微笑,道辞而去。 这次魏芃从他这里又购入了三百匹军马,还有一批武器,现今各国对铁矿开采管控还是很严的,武器制造更是由中央政府派人督造,实不知华先生武器马匹的来源是怎样的。华先生正是出城安排明日物资交割运送的。 此时天近三更,城中宵禁时间,华先生直接纵身上房,绕开巡逻守城的军士,跳下城墙,直奔城外雁羚山。 雁羚山离城门几十里路,华先生也不多行,走也大概十几里路时,便弹出信号,召集人手。不多时,便有几匹马奔驰而来,马上之人一色的黑衣,除为首之人外,其余的都黑布蒙了面,为首这人给华先生施了一礼,华先生点头示意也不废话,当下安排他们将马匹兵器分批掩藏在不同的队伍中,再跟着商队,运往不同的地方。 华先生的所有交易都是亲自安排,亲信分别跟不同的队伍,中途还要改变路线,更换方式,每次变更都由他通知到领队的亲信,以确保万无一失。 第30章、赏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待他安排妥当返回世子府时,却看见屋内席面狼籍,一地酒坛,舞墨和洗砚一脸无奈托着下巴坐在廊下的台阶上,魏芃和雪儿却不知在哪里,当下一惊,冲到二人面前,急道:“雪儿呢?世子带她去了哪里?” 洗砚无语,指指屋顶道:“他们酒逢知己千杯少,世子要去赏月,雪儿姑娘说不会轻功,世子抱她上房顶看月亮去了。” 华先生忍不住咬牙,不会轻功?看来她又想挨揍了。赏月?六月二十七的夜空只有一抹残月,你们确定是在赏月? 当下纵身上房,果然,屋顶上,两个人正倚着屋脊上,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看到他上来,雪儿招手笑道:“小舅舅,我在这里。世子这里有好酒,你要不要喝一杯?” 不待他说话,魏芃抢先道:“他不喝,我也不给他喝。” 华先生呆住,这是啥情况?自己与他认识也有三年了,不能说是知己,可也算是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远超过寻常的生意合作,私下里互相出手相助的事情也没少做,这会怎么就这么不招他待见了,就是因为今天带了雪儿? 魏芃又道:“他今天又不过生辰,你以为世子府的酒随便都可以喝吗?你以为本世子随便什么人都会邀他痛饮吗?” 华先生黑了脸,自己这是得罪他了? 魏芃摆摆手,向华先生道:“华先生累了,快去歇着吧,本世子要和雪儿姑娘赏月,没空陪你喝酒。” 噗!看着华先生那张脸,雪儿一口酒喷了出来,魏世子爷成功的气坏了他。 华先生一把夺过雪儿手中的酒杯,拉着雪儿欲跳下屋顶,微怒道:“你世子府的酒我喝不起,我要带她走了。” 魏芃一把按住她:“她不会轻功,你别摔到她,她要陪我赏月,你干嘛带她走。” 雪儿冲华先生眨眼:“小舅舅,不是我要喝酒的,我也没有灌他。你别瞪我。” 华先生瞪眼:“那这是怎么回事?” 魏芃有些不耐烦:“你去睡觉吧,别烦我,我不想动手把你扔下去。” 华先生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就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就成了这样?? 洗砚的声音幽怨的说道:“先生别费力了,世子喝醉了,把我们俩都踢了下来,还把给未婚妻的簪子都送给雪儿姑娘当及笄礼物了。” 华先生表示懵圈,跳下来问道:“这两人到底干嘛了?” 洗砚无奈:“刚才他们说起来才知道,雪儿姑娘跟世子心尖上的那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名字也都带雪字,然后就喝成了这样。” 华先生先是一怔,消化了一下这几句中包含的内容,不禁皱眉,舞墨叹道:“阿雪姑娘……嗯,不在了已经多年,我们原本就怕世子今天醉酒,这下倒好,有人陪着一块醉了。” 信息量有点大,华先生看看屋顶上的两个人,皱眉低声问道:“世子平时酒量不是很好吗,喝的很多?雪儿也没事啊,他怎么这么点酒就不胜酒力了?”他是知道自家外甥女的酒量,虽然没到千杯不倒,小小不然的,也不会喝醉,难道姓魏的量浅? 洗砚也知道他与世子虽然是生意往来,但彼此甚是投缘,大有相惜之意,两人关系也非同一般,当下并不隐瞒,答道:“不瞒华先生,我们世子的心上人早在多年就不在了,世子心中总难以释怀,今天又恰是阿雪姑娘的生辰,若是姑娘还在,他们怕也要谈婚论嫁了,偏雪儿姑娘与……所以世子今日心中不快,你们来之前就已经自己喝了不少了。” 言下之意是雪儿又惹魏芃多思了,华先生抚额:“是我思虑不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思索着,转向洗砚:“今日可有安排巡防?” 洗砚点头。华先生又问:“阿雪失踪多久了?他这是第一次喝醉还是每年都这样?” 洗砚微怔:“阿雪姑娘失踪数年,这两年每年都是如此。” 华先生声音清冷:“走,你带我去巡城,去安排世子嫡系的将官加强巡防,我今晚不走了,就在城上随时候命。”他看向魏芃:“若给世子的仇家知道他的习惯,今夜便是攻城的大好时机,世子让舞墨照顾着。” 洗砚心头一凛,拱手应道:“多谢先生。我这就去安排。”他又向屋顶看了一眼,迟疑道:“那雪儿姑娘的安全……” 华先生摆手:“不用管她,她不招惹别人,别人就要去烧香了,有她在,世子也安全。”他又跳上屋顶,冷冷道:“下去喝点醒酒汤去,如果这会有人攻城,你要害死他吗?” 雪儿撇嘴:“不怪我啊!你去巡城吧,我陪他醒醒酒。我不会轻功,你抱我下去。”眼看他要变脸,小姑娘补充道:“你不管我,以后我就不叫你小舅舅。” 华先生一头黑线:“你不叫也是你舅舅。”说完不由分说,一手拉着宣世子,一手拉着雪儿跳下了屋顶。将他二人扔给舞墨,招呼洗砚去安排巡逻。 魏芃身子已经有些摇晃,舞墨伸手想将他扶进内室,他一把推开,冷冷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舞墨惊呆,这位大爷想搞啥?真喝多了啊! 雪儿也收起顽皮,向他道:“你去着人煮醒酒汤来吧,我看着他。”说着转向魏芃撇嘴道:“你还答应我小舅舅照顾我,现在是我照顾你呢。” 魏芃白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愿意?” 舞墨无语,默默地在心里鄙视了自家主子:你不愿意还不让人家走?还不让我伺候?腹诽着,在他主子冷利的目光中乖乖出去熬醒酒汤去了。 魏芃半倚在雪儿身上,走进内室,两人离的这么近,鼻端传来一股淡淡的幽香,魏芃脚步一滞,这香味淡淡的,那样熟悉,好似那种只有自己才能闻到的味道。他看向雪儿,雪儿正好不嫌弃的数落他:“酒量这么差还喝酒,你先去睡觉?我给你看看醒酒汤去。” 第31章、啥也没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说着扶他躺下,又替他脱掉靴子,扯过薄被轻轻搭他身上,然后转身就走。身后,魏芃的声音带着几分无赖:“我要喝水。” 雪儿顿住,他还会耍赖? “快点。”魏芃有点不耐烦。 雪儿甩他个白眼,倒杯水端给他,魏芃也不接,就着她的手喝了干净,随即反手一扯,将雪儿拉倒床上,雪儿惊呼欲纵身跳起,不容起来,被魏芃反身压倒在身下。 雪儿大惊,颤声道:“你,你要干嘛?我给你倒水去,你别胡闹。” 魏芃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凤眸闪动着一丝温情,又带着些许忧伤还有几分的情欲,他俯下身子低低的呢喃:“阿雪,你回来找我的是吗?阿雪。” 雪儿身子一僵,阿雪!他一直都想着念着的阿雪! 魏芃的唇已经深深吻住了她,她的唇软软甜甜的,食之如饴,她居然在抵抗,在推自己,可这样的美味怎么可以错过?他的舌尖叩开她的齿关,嗯,阿雪,你肯回来就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他的吻如此青涩,雪儿唔的一声推开他:“你咬疼我了,起来,我还小,不能跟你胡闹。” 魏芃的情欲已被撩拨起来,用力将她按住,一只手也胡乱的,本能的探入雪儿衣内。雪儿年龄小从未经过人事,别说这样,就是手也没被人牵过,又羞又恼,便用力挣扎,魏芃哪肯放过,加大进攻力度,嘴也没停,虽然生涩的手忙脚乱,身下的雪儿也不禁软了下来,几欲迎合。 他的手轻抚雪儿的脸颊,眼神迷离中带着眷恋,他的声音低迷,带着哽咽,带着魅惑:“阿雪,从你出生我就在盼你长大,你这么狠心,扔下我这么久,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不要再走了,阿雪。” 雪儿惊醒,从出生就盼你长大,不知道是被这人的情绪感动还是怎样,脸上莫名有了泪水,她用力抱住魏芃,将头埋在他怀中哽咽道:“你是想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从小都护着的那个女孩吗?但很快清醒过来,她低叫:“阿芃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等我再长大一些,你会再见到我的。” 魏芃哪里肯依,伸手已扯开她的衣领,雪儿大惊,嗖的一下跳了下去,再搞下去要出问题的。魏芃伸手扯她,已被她反手点了穴道,昏睡过去。 雪儿直冲门外,差点将端着醒酒汤的舞墨撞翻。 舞墨吓一跳,但见她衣冠不整直接惊了,指着她道:“你……你……世子他……你……你们有没有……有没有做什么??” 雪儿捂住衣领,抹了把眼泪,声音中带着颤抖:“我们没干嘛,他……他每年都会这样吗?他……他会继续等阿雪吗?” 舞墨没空理她,放下汤碗冲到床边,还好,世子只是睡着了,虽然同样衣服凌乱,但看来没发生什么大事。呃,这世上真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世子床的。 他转向雪儿,正欲开口,却见大颗大颗的泪珠正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要亲命了,这姑娘又闹哪出?你们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姑奶奶啊!你这样哭,小人也不敢问了。 雪儿顿足道:“我点了他的穴道,你解开就好了,你告诉他,我会尽快做完要做的事,以后也会再见面的。”说完,整个人已掩面纵身窜出了房间。 身后舞墨惊的目瞪口呆,这是不会轻功吗?她是想上天吗? 元平十年注定是个灾年,春天的日头好生毒辣,一季竟没有下过几滴雨,地里的庄稼也无精打采,农户们看着接近干涸的渠水,更加忧心重重,春苗的长势已经让人着急。可到了这年夏天,江南的雨季变得很长,眼看都七月底了,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人都快要发霉了,庄稼泡在水里,几处的江堤也隐隐有溃堤的迹象,受灾的百姓也有不少逃难出来。 御书房里,堆叠如山的奏折背后,惠文帝一脸的愁容,江南水灾,如果再有溃堤,那么,今年的收成就不用考虑了。大晋东边有东燕,两国关系向来还算交好,倒是安静,可西边的西梁一向与大晋摩擦不断,平西侯父子常年镇守,但西梁国力稍弱,还不足构成威胁。但北疆则不同,北狄骁勇,两国战事一直不断,这一年偏偏北疆战事不断,以往安国侯杨青山及二儿子父子皆分守几大重镇,这两年他年事渐高,北疆就多由家中子孙镇守,这一年虽然战事激烈,倒也无大战。 这些也就罢了,这内地深处居然也闹起了匪患,不时有奏折上奏言说当地时有山贼土匪打劫客商村民,其中以卧龙山最为严重,他们抢了跟随连康一同运往南疆的军饷,这批物资是好容易凑齐供南边苗疆之乱,眼下居然被一伙乌合之众给抢去大半,这丢人真提丢到了姥姥家了。 惠文帝忍不住将奏折扔到地上,怒声道:“这就是朕的人,居然能被这些人打成这样,那以后咱们也不用守城,让他们全来拿走好了!” 书房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是啊这伙人实在太胆大了,可偏偏又没人能打得过,为首几名贼首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不仅官兵打不过,边同周围的流寇也被他们一一降服,收到了寨中,这些人越聚越多,没几个月就有万余之众,当地官府的府兵及周围驻军前去剿过几次,都被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连带周围的官吏被他们抢了几遭,日渐成了贼之大家。眼看势头一天天大过一天,周围官府也日益忌惮,剿匪却都给打成了土狗。 惠文帝的怒火显然还在燃烧,拍着龙案道:“连伙山贼都打不过,大晋的江山难道也要拱手送人吗?你们成天在朕的眼前邀功,养兵千日,可用的时候呢?替朕分忧的人呢?” 老侯爷杨青山忍不住说道:“陛下,老臣愿领兵前往卧龙山剿匪,以保大晋稳定。” 惠文帝冷哼:“老侯爷,朕知你宝刀不老,威风犹在,可我大晋剿匪难道已经需要堂堂侯爷出马了吗?”说着眼睛又扫向了兵部尚书杜国忠。 第32章、招安还是剿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杜国忠虽然低着头,可明显觉得上面射下的两道目光,冷汗涔涔。心中暗暗叫苦,西疆守军是平西侯文侯爷率下的文家军,虽然文侯爷这二年上了年纪,与杨青山一样,在京城养着,可守军主帅文伯羽,是文侯爷的世子,当今皇上宠妃德贵妃文氏的兄长,国舅好不好?这次被劫的军饷是发往南边苗疆的,这统帅难道是个不起眼的?那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夫,镇国公连康好不好!他心中不住的腹诽:您的亲妹夫都去了苗疆,堂堂国公爷啊!兵部这些人还有几个在家镇宅的?他又悄悄侧目看了眼杨青山,哎,这老侯爷年纪是大了些,一把年纪的人,长子战死,小儿子还在西北镇守边疆,长孙杨九林已经二十一岁,这从军资历就已经有十年,人家从小就被杨青山带在身边培养,十一岁就被扔到军营,那大把的军功,完全碾压了京中这些勋贵子弟,如今也在奉召回京的路上。 见杜国忠不语,惠文帝心中来气,哼道:“杜爱卿,你可有何好计谋?” 杜国忠险些跪下,颤声道:“皇上息怒,这些年北疆和西疆一直战事不断,此番连国公也挂帅平南,兵部……兵部……暂无可挂帅的良将。” 眼见惠文帝脸黑成了锅底,皇长子魏翀轻咳一声,轻声道:“父皇,杜尚书说的也是实情,兵部如今将多帅少,缺少统帅之人。”魏翀如今已经二十四岁,从他被魏芃打过之后,惠文帝就让他开始在各部行走,接触朝中大员,毕竟这是嫡长子,也素有贤名,最有可能立储的那个,这会让他领着兵部的差事,也是存着让他多多历练的心思。 惠文帝皱起眉头,能领兵者,谓之将也;能将将者,谓之帅也;这能将将者朝中确实也不过那几人而已,而文、杨两人都已经过六十,何况此等人物去剿匪,没的让人笑话朝中无人。其他堪为帅者,皆在边关坐镇,轻易不会回京。 魏翀又道:“父皇,今春干旱,如今南方水患,庄稼绝产,西南苗疆趁机作乱,平乱已是劳民伤财,再兴兵剿匪,儿臣以为不妥。” 户部尚书金速也奏道:“皇上,大殿下所言甚是,今年天灾不断,百姓生计已堪忧,北疆战事虽然稍缓,可终究是心腹大患,如今西南叛乱又耗费大量的钱粮,确是不宜兴兵。” 林亿道:“此股土匪已连败周围州府多次剿匪官兵,虽然只有不足万人,但却如此善战,若要剿灭,需调动兵马,确是有劳民伤财之忧。” 殿内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二皇子魏翔皱眉,并没说什么,几位皇子中,他担着户部的差事,三皇子担着工部的差事,眼下南方正值水患,也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陈叶敏说道:“陛下,依老臣之见,当下边疆战乱,正是用人之际,既然这些匪贼骁勇,何不遣人招安,以供朝廷驱使?” 惠文帝的怒气已经小了几分,人也冷静下来,思量着,眼神又瞄向了杜国忠,杜国忠撞墙的心都有了,这打架要看自己,怎么招安也看自己?这难道不应该是文臣们做的事吗? 额上的冷汗落入魏翀眼中,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如今惠文帝身体已经不如前些年,也是年近五旬的人,这两年更加明显,这当皇帝实在是劳心劳力,眼下,这几个弟弟又都盯着太子的位置,眼下才是各位皇子积累功绩的时候。 一直没有说话的二皇子魏翔张口道:“父皇,儿臣赞成陈阁老招安一说,这些人也是大晋的子民,或许也是别有隐情,才做了山贼,眼下又正是积累军功的好时间,何不给人以身份,让他们报效国家?” 魏翀眉头轻攒了一下,转而含笑道:“二皇弟说的甚是,若能招安想来也是极好的,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魏翔斜睨他一眼,心中掠过一丝鄙夷:装!真会装!堂堂皇长子为了一些毛贼草寇亲自招安?呵呵,这是真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还是有把握搞定?就不怕丢人丢个大的? 杜国忠恭身道:“皇上不知,这些山贼不仅骁勇,训练有素,攻防兼备,而且兵器惊人,不知用了什么弓弩,竟能连发数枝,并且寻常藤盾皆能射穿……” 众人微怔,军中所用的不外弓弩两种,弩箭虽然精准,单单就方便程度来说弩的作用,远远小于弓。因此,在两军对阵的时候,通常用的是弓而不是弩,但不知为何这火山贼居然使用的是弩,并且可以连发。书房中的众人都沉默。 杨青山皱眉,训练有素?难道与军中人有关?不然普通的山贼怎还会有这般本事? 陈叶敏忽然低声说道:“皇上听说宣世子博闻强记,对兵器一道也颇有研究,不如宣来……” 惠文帝微怔,想不到这小子还精于此道。这小子一直顽劣,仗着他老子宣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仗着太后和自己的宠爱,在京城嚣张跋扈,几乎成为一霸,御史弹劾不知道多少次,自从那年将四位皇子打了之后,宣王一怒之下将他扔到了北疆。一呆就是七八年,身上也攒下了不少的军功。 倒是这些年历练下来,性子收敛了很多,不再成天打架斗狗。当年宣王有拥立之功,如今也不过是个太平王爷,不理朝政,也不愿意世子多参与太多,谁料回京后在秋猎上不小心出了风头,又入了皇帝的眼,被招进了金吾卫,大概是在军中吃了不少苦,整个人变得冷漠几分,成天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连宫宴都一张死人脸。皇帝也不约束,任他成天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进宫当值,既然连皇帝都不管,金吾卫都指挥使贺腾更乐得做人情,更不会去管。但是金子在哪都发光,为数不多的几次露面让他又记了功,被提成了副指挥使,手中更掌握了惠文帝的刑狱司,这更是个要紧的所在,妥妥的惠文帝的心腹。 惠文帝沉吟片刻挥挥手,令人宣宣王世子魏芃进宫。 第33章、招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给惠文帝见礼之后,静静的听诸人的谈论,整个人陷入了沉默。这伙山贼目前风头正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当然也是听说过的,但他听到的内容却和传说中的并不相同。卧龙山的山贼强盗抢劫的并非过往的客商和村民,大多却是朝廷的物资,并且听说卧龙山周边的州府官员也有被抢劫的,对普通百姓却很少下手,而且被抢的官员多为贪腐之辈,周围的百姓也经常会在夜半梦中得到莫名其妙的银钱,想必与他们有关,颇有些劫富济贫、盗亦有道的味道。魏芃经常在想这些人应该算山贼,还是侠盗呢?对于剿灭还是招安,他好像更倾向于招安一下。 思忖着,便听到惠文帝点名了:“芃儿,你也听了半晌了,你倒说说你的想法。” 魏芃笑了笑,这笑容颇是灿烂,若是平日这笑容绽放在这样一张俊脸上,定是让人心生好感,又是亲和,又是阳光,与之前那张冷脸大不相同。这难得的笑容让惠文帝也有些怔愣起来。可这笑容在御前未免显得放肆,杜国忠佯做不见,陈叶敏冷哼,杨青山眯起了眼,这小子,这几年摔打回来这狂妄的性子也没收起来多少啊。 魏翀不禁摇头,这货把他老子在御前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魏翔心底冷笑,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勾人的脸,又在太后处处讨好卖乖。对此,魏翊也感到奇怪,太后这些孙儿中,这个堂弟是最受宠的,远超过自家几个兄弟,难道也是因为他这张脸?听说是因为长得最像先帝,细细回忆记忆中祖父的样子,再想想太庙是供奉的画像,还真是像。 惠文帝佯怒:“这事很好笑吗?” 魏芃笑的嘲讽:“皇伯父,这事本来也挺好笑啊!”一句话,收获殿中无数眼刀子,他继续说道:“一群山贼能聚集万把人,而且居然能手持利器,打的官兵溃不成军,咱们这是养了多少饭桶啊!白送人粮草兵器。” 杜国忠微怒:“世子这话倒是指责我们兵部无能了?” 魏芃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觉得呢?山贼的武器都超过了官兵,山贼中几时出了这样的能人,朝廷科举选材的人还不如些个山贼?明年秋天的武科要不要让他们也参加?” “你!”杜国忠勃然,便想发火。 陈叶敏打断他们的争执,问道:“听闻世子向来对兵器有所研究,不知有何高见?” 魏芃白了他一眼:“高见?没有!我也没见过他们的弩弓,我怎么知道?” 惠文帝这会是真怒了,这小畜生,叫他来是为了来气自己的吗?他一拍桌案:“废话真多,朕是叫你来气人的吗?说,这兵器你可有破解的方法?如果没有,就给我滚去南疆陪连康平乱去。” 魏芃嘿嘿一笑,笑得十分讨打道:“去就去,臣又不是没有打过仗。”眼见惠文帝脸又黑了,他马上道:“皇伯父勿恼,也不是臣推脱,只是没有见过这东西,自然没有把握。”他忽然正色道:“臣以为,民间向来卧虎藏龙,这些人既然能造出利器用于两军对阵,又能排兵布阵,定然有些本事,眼下苗疆平乱,北疆战事不断,西部也蠢蠢欲动,与其派兵剿灭,劳民伤财,不若能招安为朝廷所有,想必还会有其他惊喜。” 惠文帝脸色缓和下来,横了他一眼:“你还算会说句人话。”他看了眼殿中几人,魏翀思索着,看了看魏芃,却见他脸上浮现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心中一动,向上道:“父皇,不如儿臣和芃堂弟同去?一来寻机招安,二来也有机会去了解实情,就算这些贼人冥顽不灵,不肯归顺,再派兵剿灭也不晚。” 魏翔眼底闪过一丝冷笑,继而收起,板起一张死人脸。 陈叶敏向上施礼道:“宣世子与大皇子所言正是老臣所想,与其劳民伤财的剿匪,不如给点好处招安,还好有个约束。” 惠文帝又看看杨青山,这老货,这会转过脸去,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心底冷哼,问道:“老侯爷,九林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 杨九林久在北疆,早有威名远镇漠北,与北狄诸将交锋也无败迹,便是北狄名将赫殊、皇子兀图尔术也不过是平分秋色,前些日子又大败北狄进犯,北狄兵马退回百里,战事也稍停了下来,杨九林这才回京。 “嗯?”杨青山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做两手准备是吧。他看向杜国忠:“杜大人,兵部的诋报上说的啥来?” 杜国忠翻了个白眼给他,你孙子啥时候回来你比我门清,装什么啊?你不怕出门被雷劈!腹诽着,却答道:“按他们当前的行军速度,还得半月。” 杨青山向惠文帝道:“陛下,不若派人同宣世子前往走一趟,那时九林也带兵返京,若招安不成,便可带兵前往剿灭。” 惠文帝略一思忖,又道:“既然翀儿前去卧龙山一带,翊儿也别闲着了,如今江南一带水患已成大灾,你便代朕去瞧瞧江南水患实情、灾情安置之事,着工部、户部官员同行,务必将灾民安置妥当,有遇贪没、推诿、阳奉阴违,就地处斩。” 三位并六部尚书面面相觑,这一下派出去两个皇子,不妥吧!如今尚未立储,几位成年的皇子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各自招揽贤臣,又各有外家相助,明争暗斗不停,惠文帝这是怎么想的?这可是亲生的,这一出京万一出个什么状况,一下可就是俩,还要搭上宣世子。 丁从安忍不住说道:“皇上,如此派出去两位殿下及宣世子,这个怕是不妥吧。”三皇子魏翊便是丁从安的外孙,丁从安的女儿位居静安宫,是惠文帝的淑贵妃,在几位皇子中,也是有夺储的呼声,这一下要和魏翀一同下江南,究竟是福是祸啊! 惠文帝含笑道:“无妨。” 第34章、听风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远在千里之外的卧龙山听风寨,一群粗莽汉子正在清理抢来的军粮兵器,一个汉子喜不自禁的说道:“五哥,这些粮草可够兄弟们小半年的了。” 那五哥含笑点头:“朝廷这些蠢材,这么不经打,真不过瘾。” 另外一人横了他一眼说道:“要打仗去北疆,管你够。” 五哥白他一眼道:“这要大当家的说了算,他要是哪天一拍桌子说要投军,我张信二话不说,立马就跟着。” 这话一落地便引来大家一片嘲笑:“你这不是废话,大当家的话,谁敢不听?你是皮痒的吧?” 哈哈大笑声中,张信涨红了脸:“你们不怕他打是不是?有种你们去单挑,哼,群殴也没见你们占过什么便宜!” 这些人收敛起笑容,有人低声说道:“唉,我真的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关键……还打的人心服口服。” 另有一人说道:“别废话了,不能服从能是咱们大当家吗?跟了大当家之后,咱们过的日子可是比从前要好百倍,别人服不服我不管,反正,老子服!” 一直在盘点清理的一个青衫汉子忽然打断他:“既然你服,那就去给他说一声,看这些要怎样安置吧。” 那人身子一颤,看看外面的日头,咬牙道:“二哥,你这是坑我,这个时辰你让我送上门找打吗?” 带着几分儒雅的二哥微笑:“你不怕我打你?” 这汉子犹豫半天,恨恨的冲了出门。 后院的一间大屋,房门紧闭,四周一片寂静,那汉子轻手轻脚进了院子直到屋门前,待要扣门,却着实不敢下手,四下张望也不见平时伺候着的人,一咬牙在门上轻轻叩了一下。屋内沉寂片刻,一个慵懒的声音带着怒意:“滚,能滚多远滚多远,不知道我在睡觉吗?”一个物件已经破窗而出,砸在他脚下。 大汉一哆嗦,头也不回飞速跑了出去,出了院子,伸手擦擦额上冷汗,自语道:“早说了不能来,刘老二还这样坑我,妈的,吓死老子了。” 傍晚时分,山下的探子回来了,听风寨的议事厅里,中间的虎皮椅上空着,显然是给大当家留着的,大厅的两侧,分列两排金交椅,左首打头坐着的,便是那个青衫男子二哥刘怀钰,他的下首依次是排行第四的左金锋,老五张信,右首打头的金交椅上坐着老三梁大保,老六李铜锤,便是那个被人骂出院子的汉子。这几个人除了刘怀钰带着几分书卷气,其他几个均是相貌平平的普通汉子,然而就是这几个人,让卧龙山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官府为之咬牙切齿,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百姓中更是诸多传闻,什么打劫越货,杀人如麻,更是能止小儿夜啼。 此时,那探子说道:“小人已经打探明白,京城出来几人正在是奔着咱们这边来的,京中的人打听出来是要招安咱们的。” 招安? 几人相顾对视,抢了他们的东西,他们这是准备认怂了?张信晒笑:“这就怂了啊?来的是什么人呢?” 探子答道:“是位巡府,还有大皇子和宣世子。” 大厅中一片沉寂,几人均是愣住了,来招安的人居然这么大的来头,大皇子都亲自来了,这是要搞哪样? 李铜锤最先开口道:“二哥,这次咱们要怎么办?” 几人沉思着,看向刘怀钰,刘怀钰也皱眉,这面子给是不给? 探子又道:“北疆的兵马调动已经快到京城,此次回京的是小侯爷杨九林,听说只带回来五千兵士。”然后便再不作声了。 刘怀钰皱眉,挥手示意他退下,看了看其他几个兄弟,慢慢说道:“听闻宣世子对兵器制造颇有心得,此次他随大皇子来,想来是对咱们的连珠弩有了兴趣。” 梁大保道:“二哥放心,连珠弩便是山寨的命脉之一,我断会看紧的。” 刘怀钰颔首不语,左金锋沉声道:“杨家手握兵权,在北疆战事正紧的时候回京,想来京城也是空虚了。”他呵呵一笑:“国公爷大手笔的送咱们这么多东西,杨九林这会回来是替他善后的吗?” 刘怀钰说道:“我倒觉得如果这次招安不成,这个杨小侯便是剿灭咱们的三军统帅。” 李铜锤嗤笑:“有本事他来啊!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了。” 张信重重的一拍桌几,哼道:“为什么要受招安,真想杀光这些贪官污吏。” 不怎么开口的左金锋忽然又说道:“我觉得不会这样简单。大皇子来招安咱们这未免太小题大作了,难道朝中无人了?我不信。” 一个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也不信,他来干嘛?就不怕我一言不合直接杀了他造反?” 呃,大厅又静了下来,造反还不至于吧,没事杀皇子好像也不大合适,造反……好像时机也不大对吧。何况就凭山寨这几千人吗? 那声音的主人不知何时坐在中间的虎皮椅上,脚尖点在虎头上,悠然晃着,刘怀钰心底猛的一哆嗦,不知为何,这慵懒的声音忽然让他有几分不安。 便听这声音轻声道:“你们怕啥,我又不是会真带你们去造反,他的价码如果合适,我便给他招安的机会,如果想三想四的,那我可不奉陪,到时我管他什么大皇子、二皇子、还是宣世子,还是什么杨小侯,先打败了我们再说!只是……二哥,你派人盯好了他们,我倒觉得这大个诱饵一出京,不知道会引来什么血雨腥风,到时在咱们地盘上出了问题,倒成了咱们的不是,他们倒想撇的干净。” 刘怀钰顿时醒悟,眼下听闻京中诸皇子暗自较劲,谁又能保证这两位皇子出京后不会出事呢? 张信道:“大当家的,那咱们要怎样准备呢?” 这个声音的主人淡淡道:“他们一路南下,我所知道的是,江南帮派中已有动作,朝中诸皇子这几年在暗自打算,大皇子这次南下,不仅是为了招安咱们,还有江南水患一事,我担心的是,朝中有人对他们不利,然后顺便甩黑锅给咱们。所以,如果有人在咱们地盘上对他们动手,我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第35章、算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梁大保等人愕然,既然当了山贼,还在意思这个干嘛? 刘怀钰道:“正是,咱们所图的并不是一辈子做山贼,杀了他们对山寨、对山下庄子里的人都有弊而无利,咱们所要做的,就是别让人阻碍咱们达到目的。” 几个人沉默下来,当初大家聚在一起的原因和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年隐忍,不也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吗?眼看现在大当家已经带着大家把路铺的差不多了,如果有人出来坏事,确实是决计不能够的,所以,这次无论怎样,也要保魏家哥俩不在自己地盘上出事,否则黑锅就甩不掉了。 那声音的主人又说道:“如果他们给的价码合适,我便同他们走上一遭。” 大家沉默良久,梁大保又开口道:“那件事,大当家准备现在出手去做了吗?” 大当家轻嗯了一声,道:“杨九林才离开北疆,那边就有兵马集结,我担心会出事,想找个由头把大家全带过去。” 左金锋道:“不是刚平复了不久吗?怎的又出事?” 大当家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凝重:“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又要出个大事。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当山贼,你们是知道我的,咱们的目的是啥从一开始我也告诉过大家,如今有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哥哥们觉得呢?” 又是一片沉默之后,张信大声道:“北疆是大家心头的刺,如果能拔掉,大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刘怀钰看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些年大家的苦不能白挨,受的冤屈咱们也得讨回来。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我也赞成大当家的想法。” 李铜锤默默的插了一句:“山寨里这么多兄弟被人顶了名字,这个公道咱们也要讨回来,可是大当家的,几位哥哥,这些年,那些贪官越来越多,鱼肉百姓,上面也无人问津,咱们去了北疆,去守这样的江山吗?咱们用命换回来的安宁,就给他们这样败坏?” 刘怀钰看看中间虎皮椅上坐着的那个人,那人也轻叹:“这晋朝也一百来年了,出现这样的官吏其实也正常,欺上瞒下谁不会啊!若今上是个明白的,能重整吏治,也还有救,这次咱们先重新谋个出身,再做出父辈和你们当年的样子。” 堂上几人默然,那些高居庙堂的人或许不知道,可是这些草莽百姓又怎会不知?江淮一带,从入夏开始,一些官员便带着各地百姓加筑河堤,开挖河道,可各地仍然遭了灾然,朝廷陆续拨了银钱下来,而到了各州府的赈灾并不到位,中间贪没更是严重,这就造成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刘怀钰也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江山……他低头思索片刻,才又抬起头说:“五弟说的没错,北疆是大家心头的刺,早晚都要拔出来才能平此生遗憾,大当家的也不必顾虑,无论这样的江山是怎样的江山,咱们只求正名,为那些枉死的兄弟讨回公道,至于旁的的,不是咱们要考虑的。” 魏翀等三日后出京,同行有户部、工部郎中、员外郎、主事各一名,京畿羽林卫一千人护驾随行,毕竟一下出去两个皇子,若有个三长两短,可真就要了亲命了,皇帝另外安排了暗卫,几个皇子虽未封王,但成年的都已开府另过,自己府里也养了大批的暗卫,此次少不得也调了随行,大皇子已经成亲,育有一子一女。三皇子虽然没有成亲,但年已十九,自己府里自然也少不暗卫,至于魏芃,暗卫要有,自己本身本事也不弱,单这哥仨,随行的就一大堆人。 这么大的动静早惊动了朝野内外,朝中担忧者不乏其人,如今太子之位明争暗斗,这会时局并不稳定,边疆战事、苗疆叛乱、江南水灾、内地匪患,桩桩件件都是马虎不得,若是这会两位皇子出了状况,那岂不是天下大乱?而惠文帝的态度又实在令人捉摸不透,如此放心的将两个儿子放出来当诱饵?要试试天下的水? 一路南下,江南的官员早接到信,两位皇子亲自下江南,眼瞧着皇上对江南水患是极重视了,这要是给魏翊发现问题,不是妥妥的给他送功绩的吗?便是小错也成了大错了,这一来,江南各省府官员无不打起精神,战战兢兢小心应付。魏翀和魏芃的主要职责是去招安,可也留了心眼,眼下储君之位的明争暗斗大家心里都明白,各自拉拢权臣,网罗人才,这一波江南行的操作,怕也是惠文帝故意为之,一来考察两个儿子的本事,二来看看这京城内外这些人的动态,三来该招安的招安,该赈灾的赈灾。嗯,定是这样了。 京城中,某个府第里,一个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嘲讽:“他可真舍得,哼哼,别人家的儿子可是稀罕着的呢,他倒好,拿两个儿子做诱饵,看出来他儿子多来了。” 身边一个幕僚样子的人低声道:“那依爷的意思?” 这男子的声音嗤笑:“那就成全啊!既然他都不心疼,咱们难道还要替他心疼儿子吗?” 那幕僚低声道:“可是,这次一块的还有宣世子。” 这男子淡淡道:“放心吧,那小子本事大着呢,比他老子还有手腕和本事,别人死了,他也死不了。” 幕僚哂笑:“爷说的也对,他在北疆呆了这么多年,小小年纪就开始上阵领兵,本就应该是个有本事的。” 男子轻哼:“他们父子俩都是狐狸,我就不信他们真的就这么安于现状,我就不信,他们对那位没想法,不过没招惹急罢了,当年魏锦轩可是先帝亲自教导的,原以为他会参与皇位之争呢,没想到居然就那样放弃了,真是可惜。” 幕僚顿了顿又道:“那爷想着怎么安排呢?” 这男子道:“我已经传令下去了,你再嘱咐一下苏州府的人,把该呈上的都呈上,该晒的都拿出来晒晒,既然想看实情,那就让他们看看,正好那边也该换换人了。至于他们哥仨……呵呵,看命吧。” 第36章、马首是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一路向南,雨水也越来越多,这下江南的人马起越走越慢,不时便被大雨所阻,更不要说一路上这淅淅沥沥的,直下的人心都浮躁起来。而路上的灾民也越来越多,连魏翀和魏翊都不禁皱起眉头,这几年风调雨顺,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灾情,而身为皇子,离宫出京的机会也甚少,对这些民间疾苦也多是从奏折上看到,这次出京算是真正见识到真正的民间了。 魏芃淡淡道:“前年冬天,北疆一带大雪,城中百姓尚且艰难,草原上牧民的牛羊冻死无数,开春时,北狄便开始大举进犯,双方死伤无数。” 魏翀轻叹,他是个心硬的,许是见多了吧。进城的官道上,灾民顶着雨向城内涌动,官兵进城的车马也缓了下来,出京不久,魏芃便令人去了皇子的仪仗和标识,随行官员车辆同行,羽林卫换了不同服色,与众护卫混杂在车马周围,又分出探路、守卫、断后的队伍,这样也减少给人趁机行刺作乱的机会——他们出门本来就已经天下皆知,再那么大的阵势,不摆明当靶子来的吗? 护卫请大皇子示下,要不要清理道路出来。魏翊默不作声,魏芃看着车外,魏翀摆手:“算了,雨这么大,百姓不易,咱们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车马缓行,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灾民渐少,却远远看到官道上,一辆大车也在让着灾民,行驶缓慢,旁边还有两个骑马上的人护卫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家眷。眼见皇子车马离这人越来越近,马上护卫回头看了一眼,在车窗前说了什么,大车向边上移动,让开官道。 原本目前想让他们借道出来的护卫见状,便在马上向他们抱了抱拳,那家的护卫也还了一礼,魏翀的大车经过那车时,魏芃向外看去,对方车窗的帘子是挑起的,透过车窗,里面一个戴着幂篱的女子也向他们这边看来,看不到那女子的相貌和表情,却听到里面一个女子声音隐约说道:“姑娘,咱们总让路给人家走,咱们要多长时间才能进城?” 那女子的声音淡淡道:“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这么大的雨,让这波灾民先进城吧。” 后面的话就听不清楚了。 魏芃微微皱眉,这女子的声音清亮,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自己向来不与女子打交道,接触过的更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呢?车外,护卫的声音低声道:“三位爷,要打起些精神了,那家子的护卫武功不坏,不知什么来头。” 三人相识一眼,魏翀说了知道了,没再多说。魏翊道:“这几日流民越来越多,倒难免鱼龙混杂。” 魏芃合着双眼,斜躺在车内,悠然道:“小弟唯两位兄长马首是瞻。我先睡会,到了府衙喊我。” 魏翀魏翊相视瞪眼,拿这个堂弟完全没有办法。 等一行人的车马住进府衙时,天色也接近傍晚,知府早就备好了酒席给他们接风洗尘,席面上各种中珍馐不乏其中,魏翀兄弟向来养尊处优惯了,一路向南比不得京城,但沿途州府县衙也是照应有加,虽然吃喝比不得宫里,但也多是难得的吃食,这知府姓钱,名钱福喜,席间极尽讨好之能。魏芃久在大营,深知民间疾苦,这顿饭远胜过以往官员准备的,心里不由皱眉,这人不是太蠢就是故意的,此地已经地处重灾区的边缘,南方天天喊着缺钱,向朝廷要赈灾款,这边还这样大吃大喝,是急于巴结皇子还是怎样? 魏翀兄弟脸上也未露神色,心里着实有些不满,魏翀为人宽厚,身为皇长子,从小便是当储君来培养的,要他心怀天下苍生,一路南下,看到越来越多的灾民流离失所,心里已是不快,偏这知府还上赶着巴结,不知节俭,焉知平日里不是在鱼肉百姓。 魏翊内心也是排斥的,你便是平日里这般,没人瞧见也就罢了,这会子天灾严重,朝廷在一波波的想办法赈灾,你还要这样巴结皇子,这是想把平时贪没的全吐出来的节奏啊!这是谁的门下?有不有点眼力界? 夜半时分,魏芃屋里还亮着灯,洗砚垂手站立在他身侧,白天出现的那辆大车和身边的护卫也住在了城中,就住在城中最大的客栈里,包下了天字号的一个大院。那个戴着幂篱的女子没有看到真面目,一应吃喝都是身边的婢女端进去的,那两个骑马的护卫功夫不错,甚是警觉。 魏芃皱眉,这几个是官宦子弟还是江湖中人呢? 洗砚又补充了一点:“她身边的婢女也是会功夫的。” 魏芃摆手:“让人盯着点,探下底细。” 洗砚应了声,转身出去。 大雨一下又是两天,这一路向南,几乎就没遇到几个好天,魏翀站在廊下,看着跟漏了洞一样的天空,这还怎么赶路?如此下去,江浙那边的水灾怕是更严重了,昨天接到的邸报上说,运河大堤已经有多处出来裂缝,沿岸州府官员一直在组织官民一起,日夜轮值守着大堤,大堤如果溃坝,后果不堪设想,沿河将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他的手在袖中握起了拳手,水患之事,父皇是交待给三弟办的,自己不便插手,但那家伙是个性子冷的,这次父皇给他就地处斩的权利,他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大开杀戮是必不可少的,只希望他别搞出来太多的冤案,到时还要一堆人跟在后面收拾残局。 在他身后的屋内,魏翊端了茶杯,轻轻吹着上面的浮沫,一双眼睛盯着他的背影,这人装什么呢?看着一副宽和的样子,以为谁不知道他背后干的事情。杭州知府贪没的证据是他悄悄呈给皇上的,前番二哥做事不利被斥责,也是他指使人在背后拆的台,这次主动要去招安,还是不因为魏芃要去,魏芃武功好,他们一起自己才安全吧,还可以占了魏芃的功劳,反正魏芃也不稀罕这些所谓的战功,人家本来就是未来的宣王,立的功已经封无可封,所以人家每次都是淡淡一句,皇家子侄当为皇上分忧,又大度,又不让父皇忌惮。 第37章、大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懒得看他们这个样子,有本事就自己去争那个位置,眼神又杀不了人,背后干的坏事都不少,谁也别装好不好?想抢那个位置,还不想凭本事,自己去看看民间又有什么不好?自己养的那些官到底是给谁养的,去看看又能吃多大亏?心思和本事都用在内斗上了。他忽然从软榻上跳起来,大步走向外面,一边道:“备马,我出去走走,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 舞墨和洗砚在屋外忙应了一声,一个去备马,一个去拿簑衣和斗笠,不大功夫,三个穿戴好,大步出了府衙,翻身上马,向城外而去。身后魏翀和魏翊相视无言,这么大的雨,他这是要去干嘛? 离开京城后,魏芃就极少穿紫色的衣服,紫色服制只有功勋王侯才能穿,这样在外面实在太招眼,跟这俩活靶子出门,自己还不想当他们的替死鬼。因着下雨,所以他只是穿了寻常的藏青色骑装外面罩了簑衣,这样走在外面也不甚起眼,呃,除了他那张脸! 城门内外,随处可见无处避雨的灾民,官府临时搭的草棚里也躲满了人,魏芃不觉皱眉,这样的天气,他们要么冒雨赶路,要么就在此处滞留,而这些人大多是无依无靠之人,官府不加安置极易引起民乱,魏芃低声嘱咐舞墨几句,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舞墨方才跳下马,向那些草棚走去。过不多久,舞墨也皱着眉回来了,果然,一路过来,经过的州府县城中,有不少粮商哄抬粮价,更有甚者官商勾结;不仅如此,有的官府每天施粥,那粥也稀的可怜,这些灾民无奈之下,这才举家北上。 魏芃脸色铁青,看这次三皇子要怎么处理吧。如果他是个聪明的,就直接收集证据,就地斩杀几个,给这些人提个醒,也给自己立个威,如果是蠢的,那就没办法了。 他是想去运河那边看看的,这两天都没有看到钱福喜,衙门里的官差说他这两日在城外与官兵百姓一同护堤,可他说什么也不信,就冲他那喜庆的模样和身板,怎么看也是个享受的。 又走出不远,便远远看到一群人嘈嘈杂杂的向这边走来,主仆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下马避开。待那群人经过身边,才看到这些人正抬了一个中年男子向城里赶,舞墨拉住一个百姓问道:“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 那人急吼吼道:“同知大人被石头砸断了腿,这要去医馆呢。” 舞墨又问道:“那位是同知大人吗?怎么会被砸断腿?” 这人不耐烦,又给他拉着不放,只能将事情说给他听,原来这几日这一边堤坝有溃堤的迹象,这位周大人天天与官兵百姓一起,在堤坝上巡防,刚才那边堤坝上的石块松动,滑落一片,周同知正在那边附近,看到石块滑下时,正向一个年轻人砸下,自己冲上去推了那人一把,自己却被砸到了腿。这些百姓才急匆匆抬了他去城中找医馆。 洗砚道:“爷,咱们还去堤坝吗?” 魏芃轻声道:“先看看这位同知大人怎么样了。” 不知怎的,前面那群人停下脚步,转向将周同知抬到官道边上的草棚下,魏芃三人好奇,当下挤了过去。 只见草棚中,避雨的百姓已经闪出一块空地,那个同知就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身上穿着的粗麻短葛已给雨水打湿,这人四十左右的样子,脸容清瘦,双颊微微凹陷,胡茬凌乱,一脸的憔悴,显然是没有休息好,一又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此时,这人身边蹲了一个身披簑衣的女子,这个女子将他的裤腿卷起,露出红肿的左腿,女子轻轻一按,周同知忍不住低声轻哼,显然是痛的厉害。 旁边有人问道:“姑娘,你真的会医治吗?别耽误我们去医馆啊!” 这女子身边另外一个姑娘的声音清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声音好生熟悉。 魏芃细细看去,这姑娘同样披着簑衣,头戴斗笠,脸上蒙着的白纱已经给水打湿,贴在脸上,虽然看不出来相貌,但依稀可辨这人长了一张瓜子脸,露出的一双杏眼正盯着地上那个女子。在她们身边,还有一个披着簑衣的女子,和两个身材高大,头戴斗笠身披簑衣的男子,这两人斗笠压的极低,看不出相貌。 舞墨轻声道:“爷,就是咱们进城时遇到的那个几个主仆。” 魏芃微微颌首,表示自己已经明了。那蒙面女子身边的护卫显然也感受到这三个人的到来和不同,警戒的向他们看来,舞墨和洗砚也顿感警觉,手已经放在了腰间,蒙面女子抬眼在他们三人脸上打了个转,眼中惊异一闪而过,转向两个护卫低声道:“无妨。” 这显然是说这三个人对他们没有妨碍。魏芃眉头微皱,她认得自己吗?这无妨二字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姑娘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就是那日进城时听到的吗?不对,之前一定见过这人,至少是听到过她的声音。 那边,那个女子已经用帕子擦干了周同知腿上的雨水,又向避雨的百姓讨了点清水,将周同知的伤腿擦拭干净,然后,才拿出一盒银针,用银针封住腿上的几处穴道,又伸手在他腿骨上摸了摸,找到断骨之处后,手上用力,已将错位的骨头重新归位,周同知腿上穴道被封,疼痛也没那个厉害,但也是疼的额上冒出汗来。 这女子给周同知治伤的工夫,洗砚已经悄悄和边上的打听清楚,原来,这些日子雨水不断,大堤险情不断,府衙的官兵和附近的守军都出来帮着防洪,府衙早早就有调度安排,各村镇乡里都出调青年男子轮流巡防,这位周同知大人,还亲自跟大家一起吃住在坝上,向当地有经验的农人求教,一同制定可靠的护堤防洪的方法,所以觉得民心,今天这意外伤了腿,立马就被人抬着往城里跑,路上遇到这几个人,言说那女子是个会医术的,先给他看看有无大碍再去医馆也不晚。所以这就停下来了。 第38章、我们见过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洗砚又问道:“这位同知大人倒是个有心的,咱们那位知府呢?也在堤上?” 旁边一小哥撇嘴道:“兄弟是外乡人吧,咱们那位钱大人身子可金贵着呢,怎么能干这些事情,能在城外搭这些草棚,让过往的灾民临时有个躲雨的地方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老者喝斥道:“三柱子,不要没遮没拦的胡说八道。” 这小哥忙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给周同知治伤的女子已经直起身来,周同知的腿上用布条绑了几根树枝固定,红肿的地方已经敷了药,上面也用布包扎了,那女子向抬着担架的百姓道:“周大人的断骨我已经给他接好,但里面还有些碎骨屑,你们将他抬去找个大夫给处置一下就好,腿上的药最好三天内不要见水。”她看看外面的大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又道:“这药是上好的治疗骨伤的,若是给雨水冲掉可就浪费了。” 魏芃忽然出声,道:“舞墨,去叫车过来,送周大人回府衙养伤。” 周同知这才注意到魏芃,魏芃等人来府衙时,他还在堤坝上,并不认识,拱手道:“周某多谢公子相助,请问公子尊姓大名,也好让周某记得……”他忽然又想到那个女子才是帮他治腿的恩人,又向那主仆几个拱手道:“多谢姑娘仗义相助,不知可否一并告之姑娘是哪家的千金,周某也好给两位致谢。” 魏芃并未说话,那蒙面女子淡淡道:“我复姓贺兰,并非你们宿州人士,路过而已,听闻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又见周大人高义,这才相助。只可惜大人却是个迂腐的。” 周同知微怔,魏芃也侧目看了这姑娘一眼,想知道她为何这样说,周围百姓和周同知身边跟着的差役已经出言斥责了:“这位姑娘,您让尊仆救治了我们大人,也不能这样说我们大人啊!” “这姑娘怎么能这样说?大人一向爱民如子,怎的就是迂腐了!” 蒙面女子也不恼,向周同知道:“大人你可知道,如今你的伤势至少要卧床三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百日内下不了地,你再想去做什么护堤防洪也做不了,若这时大堤出现溃堤,你们可有人来指挥坐镇?也许小女子杞人忧天了,这宿州府还有知府和其他大人,但若这些人有用,何必同知大人一个人里外的忙活?你只想着救了人,可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那人即使被砸到,也未必伤及性命,你这条腿若不好生养着,只怕落下残疾,也有碍大人的官途吧。” 朝廷用人虽不至于要挑相貌俊美的,但若有残疾,他的升迁之路也就到此打住了。 魏芃心中一动,这姑娘说的条理清楚,也句句在理,他想起小时候宣王教给他的话来:为官为政,不能太过仁慈清明,也不能太过专断狠辣,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又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凡事皆有两面,权衡利弊从中寻求平衡,才是最佳。这姑娘可不就是说周同知过于仁慈,未能权衡利弊吗? 周同知微怔,看着这姑娘的眼神有些幽深,他深叹:“姑娘教训的是,周某受教了。” 贺兰姑娘淡淡道:“周大人过谦了。温杯,给大人留下些药膏,咱们赶路吧。” 适才给周同知治伤的姑娘从簑衣下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他手上,说道:“周大人,我家姑娘敬您是个好官,才许我出手相助,此伤药名为还续膏,其价值几何,想必大人也有所耳闻,还请大人记得今日之事,日后若得知大人是个沽名钓誉,表里不一之人,我家姑娘自会加倍讨还。” 那些百姓不知道,魏芃、洗砚并周同知等官府中人可是听说过的,传说这个还续膏是续骨奇药,就算伤者骨头碎成了渣,只要施术的人有本事,能将碎骨拼接完整,那些碎骨也能重新长好。实在是千金难得的好药。 周同知坐在地上,不能起身,只得再次拱手道:“大恩不言谢,这样的良药,周某自知无法酬谢,姑娘若有何驱使,当万死不辞。” 魏芃摆手道:“周大人多虑了。贺兰姑娘,周大人的诊金我替他出了,你只管开价。” 贺兰姑娘嗤的一声冷笑,道:“想不到阁下也是个愚蠢的,白瞎了这付好皮囊,你自己屋顶的雪还不知道能不能扫干净,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瓦上的霜了,刚才我的丫头已经说了价码了,看在姓周的一心为了百姓,这药膏我是白送的,只要别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就好,否则加倍讨还。周大人,小女子给你提个醒,但凭驱使,万死不辞的话可不要随便说,万一我不是好人呢?温杯,润茶,咱们走吧。” 说着招呼两个丫环并那两个随从,出了草棚,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周同知怔住,万一我不是好人呢?这话中充满告诫。 魏芃心头一动,这姑娘话里有话,是说自己多管闲事了。见她们要走,已经一个箭步窜过去,拦在那姑娘马前,道:“请恕在下唐突,姑娘到底是何方人物?” 两个护卫已策马想挡开他,贺兰姑娘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就在马上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宣世子最好先保重好自己,你那两位堂兄可是当今天下最大的靶子,你这条池鱼别被殃及才是要紧。” 魏芃身子一震,满眼的惊异,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她什么都知道!他脱口而出道:“你到底是谁?我们见过吗?” 贺兰姑娘脸上蒙着面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瞧着她那圆圆的杏目弯了弯,眼中也露出一抹的笑意,她依然压低了声音,道:“你希望我们见过吗?”她甚至冲他眨了眨眼,颇有些狡黠的说道:“姐姐忙的很,现在要赶路,宣世子若想见我,可是要排队预约的。” 第39章、到底是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怔住,这声音耳熟至斯,可怎么也不记得认识什么贺兰姑娘,这姑娘到底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呢? 贺兰姑娘直起身子,夹马腹,向远处奔去,身后四人四骑紧紧跟随,官道上飞溅起无数水花,渐渐的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洗砚轻声道:“爷,他们走了。”魏芃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又回到草棚中,周同知向他拱手道:“周某谢过这位公子。” 魏芃表情有些复杂,淡淡道:“无事。一会车来了,劳烦诸位将周大人抬上车辇。” 众人应了声,对这位肯帮他们周大人的漂亮公子赞不绝口,魏芃不由黑了脸,自己这又是被人围观调戏了。 又过了一会,舞墨已经着人赶着车过来了,他直接去就近的车行租了一辆,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周同知抬上车,周同知向大家道了谢,又嘱咐身边跟着的差役继续跟那些人回去巡防堤坝,差役还有想要跟着他回去的,魏芃给洗砚一个眼色,洗砚想了想,便留下一人,其余的还是让他们回去了堤坝。 见人散的差不多了,魏芃将马留给他们,自己也闪身坐进车内。这位姓周的同知名长植,原是先帝旻德十八年的两榜进士,为官清正,混迹官场近二十年,也才做到五品的同知,无它,这人太过正直,屡屡得罪上官,被压着一直不得升迁。 周长植见魏芃坐到车里,再三道谢,魏芃也不禁沉了脸,这人真是啰嗦,果然是个迂腐的。周长植见他黑了脸,大概也想到自己这是礼过了。讪讪道:“周某迂腐,让公子见笑了。” 魏芃冷哼道:“怪不得总得不了升迁,如此不讨人喜,怎会有前程。” 周长植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苦笑叹气道:“公子说的是,朝廷怎么会喜欢用周某这般迂腐正直之人?能做到五品的同知,已是周某运气了。” 魏芃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样说可是对朝廷心怀怨宥?” 周长植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周某为人臣当忠君爱民,哪里敢有怨宥之心?”他忽然长叹:“周某在宿州已为官两任,熟知地方民情,便是让周某调任他处,周某也是不舍啊!” 魏芃实在没法跟他客套,这人不能好好聊天,说话就不能直接点?他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说道:“周同知既然熟知民情,如今水患可有好的方法?” 周长植双眼立马来了光彩,道:“当然有!我翻阅古籍和游记,其中有记载,东南闽地人善造土楼,所用材料以黄土、石灰、河沙搅拌夯筑,另将土糖、蛋清水及糯米汤水加入土中,以此法夯筑的土墙干燥后异常坚硬,水浸不变,即使铁钉也难以钉入,若用此法筑堤,必然比咱们当前所有的方法要坚实的多,这大堤坚实了还不够,南方水多,还需要加宽支流河道,每年春季清理河道淤泥,农闲时,由各级衙门抽派人手,各乡、镇、村,派拨青壮年男丁,开挖引洪沟,既能解决农田灌溉,也能分流雨季可能引发的洪水。” 魏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周长植却又叹道:“哎,周某也只是说说而已,这笔笔都是银子,想要推行阻力甚大啊!往年,周某也只能带人清淤而已。” 魏芃反问:“朝廷每年拨下来的银两不在少数,这次水患下发的钱粮也足够江南百姓维持生计。” 周长植笑而不语。魏芃见也套不出来什么话,斜睨他一眼,道:“你好生养好你的腿,别再得罪人,免得这些日子还要下地,两位皇子都在府衙,回去后,该怎样说话不用我教你吧。” 周长植一惊,这人怎的连皇子在府衙都知道? 魏芃淡淡说道:“我姓魏。” 周长植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姓魏怎么了?魏是大晋的国姓,姓魏的不少啊!啊!他姓魏!皇子在府衙!那么他是……周长植撞死的心都有了,便想起来行礼,给魏芃用眼神制止,冷冷说道:“那姑娘说的没错,你的腿要是瘸了,你的仕途可就此打住了。” 周长植冷汗直冒了出来,声音微颤道:“臣谢过世子爷提点。” 魏芃带着周长植一同回到府衙,直吓了钱福喜一身的冷汗,着急忙慌的从外室小妾的宅子里跑回了府衙,这个祖宗下这么大的雨,不在府衙呆着,跑出去干嘛去了,还带着周长植一起,这姓周的又搞啥事出来了。钱福喜连滚带爬回到府衙,周长植已经给人抬回家去,魏翀和魏翊正在正厅喝茶,却不见魏芃的影子,魏翀撇撇杯子漂浮的茶叶,淡淡道:“宣世子淋了雨,身子不适,在休息呢。钱大人辛苦了。” 钱福喜的样子着实的狼狈,虽然是坐了车赶回来的,匆忙间,又给小妾喊住,拖在院子里淋了会雨,做出全身湿透的样子,然后才出的门,这会看到魏家兄弟这凉凉的眼神,自己心里也虚了。魏翀上下打量他一遍,眼光在他靴子上扫过,靴子上除了被水浸湿,再无他物,魏翀别过眼去,这次自己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招安那些个土匪,再过两日,他们就从泰宁府分开,他和魏芃向西,魏翊继续向南直到湖州,这水患的事情,自己是便插手的,只要看着就好。 魏翊的眼光也在钱福喜身上滑过,这两日在大堤上与官民一同护堤?身上可干净的很啊!那个周长植回来时是何等的狼狈,这位知府大人又是什么样子,当自己是眼瞎吗?魏芃这小狐狸话里话外说的很清楚,把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就学给了他,剩下的他自己决断就好,反正跟这小狐狸没啥关系。嗯,这小狐狸把自己撇清的很利索,这会估计还在浴桶里泡着吧,他说自己淋了雨,要去去寒气,壮的跟头牛一样,还要这样去寒气? 撇开魏芃不说,眼前这个钱福喜是送上门来给自己立威扬名的吗? 魏翀忽然放下茶杯,道:“翊弟,我去看看阿芃。”说着不等他开口,已经大步出了正厅。 第40章、赐你正妃之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翊看着跪在地上的钱福喜,声音带着几分的冰冷:“钱知府这两天辛苦的很啊,不知道堤坝上怎样了,本殿下明日就要启程去湖州,这边的水患甚是让人放心不下!” 钱福喜连忙道:“殿下放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为殿下分忧。” 魏翊眯起了眼,这二货这一嘴的官话是要说给谁呢?就算是自家皇帝老爹也不会想他这番说辞,他是当自己是傻子的吧!他是想杀一个俩的立立威,但眼下这事又不是要命的,且再容他两日,待手下的人拿到他的实证,再一口气收拾了他。他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沉声道:“周同知在堤坝上受了伤,宣世子偶遇将他带了回来,钱知府,这些日子看来你有的忙了。” 钱福喜连声道:“这本是臣份内之事,殿下无须多虑,臣这就去安排大夫去给长植诊治,护堤防洪之事,也不劳殿下费心,臣自当与百姓共患难。” 魏翊只想一脚把他从屋里踢出去,他说的这些全是废话,他这个知府是怎么升上来的?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子吧!他忍不住将茶杯重重摔在他眼前,怒道:“钱福喜!你身为知府,可曾真的为百姓着想过?你口口声声忠于朝廷,为父皇分忧,你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需要本殿下在此多做停留,咱们好好算计算计?” 钱福喜吓了一跳,颤声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臣不敢啊!臣一向兢兢业业为民谋划,为国分忧,殿下这样说,真冤枉了臣了。” 魏翊直觉头顶火苗乱窜,他这是想活活气死人的节奏,查,必须查,就不信查不到他贪没的证据,就凭这人的作派,这交非将他拿下不可!何况,这人并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他指指大门,怒斥道:“给我滚出去!” 魏翊当即就把身边的人发出去打探,这鸟人实在不杀不能平自己心头的怨气,这江山毕竟有自己的份,万一自己上位了,这样的人留着做甚? 魏翀看着刚刚出浴的魏芃,正值盛夏,这货散着半干的头发,一张冷俊无比的脸容,敞着衣襟,露出小麦色的肌肤,身上精壮的肌肉,标准的八块腹肌,让人看着就想拍两把。美人出浴固然秀色可餐,可美男出浴也着实养眼,这也难怪迷倒京城无数女子。看着他眼中的花痴,魏芃黑了脸,掩上衣襟,哼道:“你看什么!我又不是女人。” 魏翀笑道:“你要是女人我就不看了,直接休妻,然后求父皇赐你正妃之位,来个亲上加亲。哈哈。” 舞墨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魏芃转头,这人已经抱着肚子捂着嘴逃出了房间。 魏芃怒火中烧,叭的一拍桌子道:“有话就说,没事你别在我屋里,我怕我不小心再打了你。” 魏翀无比讨打的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你急什么?说明你已经妖孽到了男女通吃的地步,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他拍拍魏芃的肩膀道:“芃堂弟放心,哥哥我还是不好男风的,不会对自家兄弟下手的!” 说着已经拧身躲开魏芃打来的一拳。 眼看魏芃第二拳又要打来,魏翀一边躲一边道:“你住手,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与此同时,洗砚也悄悄的溜着墙边躲出了房间,这大皇子什么时候学会找打了?到时自己拦还是不拦?还是脚下抹油,先跑了才好。 屋内并没打起来,魏芃停了手,冷冷的看着魏翀,魏翀主动自觉的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人的杀伤力和破坏力自己早就领教过了,这些年他在北疆历练,能活着回来,暴力值更是爆表,偶然开个玩笑还罢了,说多了自己可是要吃亏的,身为皇长子,总不能成天被比自己小几岁的堂弟欺负吧。 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魏翀正色道:“明日启程,大约两天后咱们就能到泰州,然后就跟翊弟分开,你可有别的安排。” 魏芃眼神古怪的看他一眼,道:“没有。反正我是陪你去招安的,你说怎样便怎样。” 魏翀咬牙,这只小狐狸,还想着拉笼他的,这一路上还当是有魏翊在,不方便多说,这会就他们两个人了,这货还这么张死人脸,不就是调戏了他一下吗?魏芃转身躺在了屋内的凉椅里,悠哉的摇了摇,声音却更加气人:“翀堂兄,你们兄弟间的事情,小弟不想掺和,你别坑我啊!小弟既无实权,又无心朝政,帮着打个架还行,至于别的怕也帮不上你们啊!” 魏翀只想咬死这个小狐狸,他压根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可他也不能恼,这个堂弟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惠文帝对他甚是信任,不然金吾卫的刑狱司也不会交给他去管,那地方是惠文帝一手创建的牢狱,关押审讯的都是要犯,进去不扒层皮吐点有用的出来,他魏芃都不姓魏!再看看那张男女通吃、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哪里像下手狠毒的人?而那样个人间地狱的存在,平日里,除了魏芃和惠文帝身边的那个郭强,别人谁也进不去,嗯,宣王也进不去。单这一手,可比那些个实权派还要重要好不好?何况宣王虽然不理朝政,只有大事的时候才会去上朝,可当年的拥立之功,和惠文帝对他的倚仗,谁敢说宣王就是个太平王爷?连御史弹劾魏芃,都能被他一句话,直接发到了太学,谁又敢说,将来立储时,他的话不重要?放眼满朝文武,又有哪个敢不敬他们七分? 魏芃躺在凉椅里,慵懒的说道:“翀堂兄,你别指望我,我没那个本事啊!你外公不比我要有用的多?陈阁老可是位列首位的大人,位高权重,翀堂兄你这不是舍近求远了吗?” 他摆明了是谁也不帮,魏翀轻叹:“你活的这么聪明实在无趣。” 魏芃合着眼皮,懒懒的道:“我懒,想多活几年。” 第41章、劫了富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看着他那懒洋洋的样子,魏翀又想起陈叶敏的话来,当今皇上身子已经不如从前,早有立储的打算,所以才会让他们三个皇子分别去六部中历练,自己的呼声是最高的,这些年来也一直没出过什么错,但除了兵部这些人,其他的王公大臣也要多多笼络,既为己用,也为将来立储时,多些支持,而这些人当中,宣王是一定要交好的,宣王就算不出头,把魏芃笼络住也是将来可以为自己使劲的,可谁知魏芃居然直接就打消了他的念头。 他也明白,自家老子对宣王不是不忌惮,宣王偶然露出的才干都是惊人的,当年自己年幼,已经不记得,但听说早年间,宣王也曾替先帝出征,上马提刀,横扫过北狄蛮夷,还听说当年他与自家老子都是先帝亲自教导过的,只是从小他就没有争储的心思,与诸位兄弟关系都不错,当然,最近的还是父皇,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后来先帝病重,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父皇,那时他在外面打仗,赶回京城时,几位皇叔试图谋逆,也是宣王帮着平叛,若不是这些,以父皇对他们的宠信,他都会觉得自家父皇是不是有把柄被人握着了,不然,敢把漠南给他当封地,虽然不甚富裕,但紧挨北疆,若想和北狄勾结谋反,太方便的有木有?可是,父皇无论怎样忌惮,人家依然是位高权重的那个。 次日一早,雨水停歇,魏翀兄弟也整装启程,钱福喜小心翼翼的送这几位大神离开,目前他们向泰宁方向而去,钱福喜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喃喃道:“好歹走了,这几位是真难伺候。” 师爷在旁边道:“大人,依小人看,您还是抓紧先打点一下上下吧,这次不妙啊。” 钱福喜不住的点头:“正是正是,宣世子和三殿下想必已经瞧出来端倪了。周长植这厮就是多事,从堤上呆着还消停。”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晦来。 师爷忙低声道:“大人不可。宣世子可是扔下话了的,您别轻举妄动,过些日子再寻个由头也不晚。” 钱福喜收回心神,眼前又浮现出魏芃那张俊脸,脸上微微勾起的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他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平淡如水:“钱知府,这些日子你也挺辛苦的吧,本世子瞧着你的小脸都累的有些浮肿了,要多休息才是。那个什么周长植挺讨人嫌的吧,啧啧,这下伤的不轻,可别浪费了那上好的伤药,本世子难得大发慈悲肯出手把人搞回来,啧啧,这老小子还真是运气。” 这话里有话,自己还是明白的,他这是不让自己为难周长植,他堂堂一个世子爷怎么冲这小小的府城使上劲了?至于吗他!可是想到他手中的刑狱司,钱福喜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两日后,魏翀一行便到了泰宁,要从此地兵分两路,这天就住在了泰宁府衙,可随后传来的消息让几人吃了一惊,他们走后的第二天,宿州府衙被人洗劫一空,钱福喜被人扒的只剩下条底裤挂在了城门口,背上贴了张大纸,写明了钱福喜这些年为官贪没了多少财物,欺压了多少百姓,做了多少坏事,居然满满写了一大张纸。不仅府衙被人洗劫,连他在外面的小妾也被人绑在床上,家里财物不翼而飞,而且,被绑的小妾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宿州府的知事,这俩人被绑在了一处,小妾那大红的肚兜上面绣着七彩的鸳鸯,当真是活灵活现;那知事也是只穿了条底裤,捆绑挣扎之际,还被撕破了一块,露出雪白的半边屁股,那场景无比香艳,当真是劲爆火辣。 消息很快就便遍各处州府县镇,也传向了京城。魏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那贪官还不等魏翊下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魏芃心里也是愕然,这是谁干的?他眼前忽然浮现那个蒙面女子的样子来。“我复姓贺兰,并非你们宿州人士,路过而已……”咦,为什么会想到她?难道潜意识里觉得是她干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又给自己说那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么她是谁?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入夜,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绵绵不断,魏芃拿了本泰州志,在灯下细细的翻看,他有个习惯,每到一地都要看看当地的地方志。舞墨和洗砚也在屋里陪了他,他一边看着书,一边问道:“他们两个在干嘛?”这自然是指魏翀兄弟了。 舞墨道:“已经快三更了,两位殿下早就歇下了。” 魏芃轻哼:“他们心倒真大,居然能睡的着。” 舞墨洗砚微怔,却忽然听到屋顶瓦片传来细微的轻响,心中顿时了然。这一路都没有出什么问题,明天就要开始各自行路了,所以今晚要动手了吗? 鼻端忽然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魏芃忽叫不好!舞墨也惊道:“是油!” 随后,传来利箭破空之声,顿时,火光四起!魏芃拔出软剑,护住身子向外冲去,口中吩咐道:“洗砚,快去救驾!”随后扬声道:“羽林卫何在?速来救驾!” 这边火光一起,便有羽林卫手持兵器冲了出来,但见府衙四周早被人团团围住,一群数量不明的身着黑衣黑布蒙面的人手持弓箭瞄着这边,箭头上俱燃着火苗,羽林卫哪敢含糊,已经纵身上房向黑衣人打去,一个声音低喝道:“放箭!”羽林卫躲闪不及,被射中数人,中箭者呼号倒地,其余众人又奋不顾身冲了上去,羽林卫首领白宣喝道:“许亮、冯千宇,你们去保护几位大人,剩下的人跟我上,务必要保护大人们的安全。” 为首黑衣人的声音冷冷道:“口气真大,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命去做。杀!” 第42章、世子被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院子里顿时混战成一片。魏芃一边拼杀,一边向魏翀和魏翊那边奔去,魏翀和魏翊也给惊醒,也各自手持宝剑,奋力抵挡,他们武功原本就是泛泛,这种场面下,实在是捉襟见肘,没几招,就已经挂了彩。魏芃对他们甚是了解,所以也不顾一切跑来相助,虽然不喜欢他们成天虚伪的要命的样子,可是也不能看着他们这样被人杀死在眼前。眼见官兵越来越多,为首这人心中也烦躁起来,手一挥,身边又有几人向魏翀他们打去,魏翀身边的暗卫被人缠住,舞墨和洗砚也被人缠斗无法相助,魏芃又要抵挡,又要照看魏翀兄弟,身边险相环生。 眼看魏芃功夫了得,将魏翀兄弟护的死死的,为首这人也顾不得那么多,魏芃是个硬骨头,魏翀和魏翊好对付啊。当下挥刀向魏翀砍去,众暗卫暗暗叫苦,这是要命啊!拼命去护着魏翀和魏翊,魏芃压力稍减,全力迎战为首这人,官兵越来越多,这好歹是府衙,在府衙就敢行刺皇子,这不是疯了吗?偏这些人功夫好的很,官兵完全不是对手,仗着人多才占了上风,尽管如此,还是死伤甚重,为首的黑衣人眼看不能再拖,当即舍了魏芃,一刀劈向魏翊,魏翊给几个人正逼的连连后退,这一刀带着风声,眼看是不能躲,魏芃已经闪身,一剑刺向黑衣人,黑衣人用刀拦开,魏翊已经飞快后退,给暗卫又护在了中间。 魏芃身边又窜过来几个黑衣人,向他直劈过来。舞墨和洗砚抽身挥剑挡在魏芃身前,那些个黑衣人完全不顾生死,目标明确,只冲着魏家哥俩使劲,魏芃好不气恼,无论是暗卫还是羽林卫,自己的功夫怕是最好的一个,偏偏给人拌住,不能去帮魏翀哥俩,这俩要是死了,这些人都别想活了。边打边向那边退,侧头看时,那为首的人一刀又砍向了魏翀。 魏芃心急火燎,忍不住怒道:“你们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吗?皇上养你们是干嘛用的!” 这些个明卫暗卫的叫苦不迭,他们也不想啊,这些人怎么也有几百人,而羽林卫和官兵有千八百人之多,无奈这府衙地方小,根本发挥不了,而且羽林卫更擅长作战,而不是近攻,那些个明卫暗卫的又不够用,吃亏的很。魏芃顾不上那么多,再拧身去救魏翀,心里不住的报怨:两位堂兄,平时就跟他们说好好练功,怎么就不听呢? 他长剑挥舞,又挑开这一刀,身后露出好大的空门,后背骤然一痛,已经被人砍了一刀。舞墨惊呼一声世子,火光中,魏芃后背已经给鲜血浸透,洗砚的剑已经拦下第二刀,魏芃身子一晃,后背的伤麻痒难耐,显然,那刀上是有药的,他膝盖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不过就是片刻的工夫,魏翀惊呼:“芃堂弟!快去救世子!” 魏芃勉强抬头,又怒又急道:“还不快跑!”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洗砚和舞墨两柄长剑舞的风雨不透,将魏芃护住,王府暗卫死的心都有了,拼命挡住魏芃,然而眼前黑衣人见伤了魏芃,攻势更猛,一个疏神,为首那人已经砍伤洗砚,杀了两名暗卫,冲到了魏芃身前。一把将他拉起,挡在身前,喝道:“都退后!不然我就杀了魏芃!” 院子里打斗声立止,魏芃几乎是瘫软在这人怀里,生死不知,但无论怎样,这时也没人再敢冲上去。为人向周围同伴叫道:“撤!” 说着抱着魏芃纵身上房,一众人飞身而去。舞墨不加思索,也纵身上房追了过去。几道影子紧随其后,自然是王府暗卫。 魏翀怒道:“还不快去追,世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去陪葬!” 几条身影又追了出去。魏翊也顿足,这下可要命了,若是魏芃出什么事,宣王还不得闹翻了天,再看看这些羽林卫和各路的暗卫,这是要死一批人的节奏啊! 这边有人去追了,府衙也就消停下来,众官兵又忙不迭的开始救火,知府吕方平撞死的心都有了,这三位爷怎么就能在自己地盘上出了事呢?两位皇子身上带着伤,宣世子受伤被人掳走,苍天啊!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就算皇上能放过自己,宣王也饶不了自己啊! 正热闹间,众护卫官兵忽然齐声喝止,风声竦然,又全护在了魏翀兄弟身边,直围的水泄不通,只见一道白影闪过,一个白衣女子已经落下院中,脸上蒙了白纱,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杏眼,身边还跟了几个布衣大汉。众官兵手持兵器,将他们围在中间。 白衣女子眼光在吕方平和魏翀等人脸上扫过,皱眉道:“魏翀?魏翊?” 魏翀强打精神,打量这人,身边护卫喝斥道:“你是何人?为何又要夜闯府衙?你与他们可是一伙的?” 白衣女子忽然厉声道:“怎么少一个?魏芃呢?魏芃哪去了?” 魏翀微怔,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给身边护卫扶着站在一边的洗砚听出她的声音,心里一动,叫道:“姑娘,我家世子受了伤,被人掳走了!” 白衣女子反问:“他功夫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受伤?” 洗砚答道:“世子为了护驾,给歹人砍中后背,许是刀上有毒,所以才会不敌被掳。姑娘,你……” 白衣女子微怒,摆手道:“去查!看看是谁在背后做的这一票,特么的,一天没看住,就甩锅给我,当我是泥捏的吗?”不远处,有人应了一声,不见的踪迹。 显然,这白衣女子火大的很,又向身边几人道:“马上派人去找!我要活的,把泰宁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找出人来!” 身边一人答应着,纵身就要上房,魏翀身边的护卫哪里肯放他们走,这谁知是干嘛的啊!谁知道是不是和刚才那些人是一伙的。当即就去阻拦。白衣女子大怒,手腕一翻,一条长鞭甩了出去,直将阻拦之人打翻在地,顿时痛叫不止。她的人也趁机跑去召集人手去了。 第43章、关你屁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白衣女子一脚踢翻那名护卫,白色的小靴踩在那人的胸口,冷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护不了自己的主子,捉不住刺客,倒有本事冲本姑娘耍威风,真是活久见了!你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她手中长鞭一甩,将这人卷起,甩了出去,周围手持兵器的官兵原本都是枪尖冲着白衣女子等人,将他们一行人围在圈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等反应过来,这护卫已经被甩在那些人手中刀枪上,只听一声惨叫,那护卫已然没救了。 魏翀等人大吃一惊,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完全没把这一院子人放在眼里啊,这护卫好歹也是皇子府的人,说杀就给杀了。她找魏芃干嘛的呢?看这架式是要救人出来啊!他们认识?魏芃从来不近女色,没听说他外面有人啊! 魏翊怒道:“妖女!在本殿下面前也敢胡乱杀人!” 白衣女子嗤笑道:“魏翊?在你面前杀人又怎样了?你有本事冲我叫唤,刚才他们来要你们命的时候,你有没有这么威风?若不是本姑娘不想背这个黑锅,我才懒得管你们的闲事!” 众护卫哪里能容下她这样嚣张,齐齐就要扑上来动手,白衣女子抖了抖长鞭,离她近的已经被打倒几个,她喝道:“不想死都滚远点,留着命送这两个回京吧。” 魏翀喝斥道:“大胆,你……” 一语未了,白衣女子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还以为你在皇宫呢?好好保着命吧,也不枉魏芃替你挡那一刀。”她摆手:“我们走!” 说着已经纵身跳上了屋顶,随行之人不甘落后,也纷纷使出轻功,追随而去。身后,魏翀急道:“喂,丫头,你要怎么找芃堂弟?” 那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关你屁事!要不你去找?” 这速度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比刚才那些黑衣人还要快,显然就没给他们追踪的机会,魏翀和魏翊忽然很默契的看向洗砚,眼神中只有一句话:她是谁?你们世子认识她? 洗砚一脸的不解:“她是咱们在宿州城外遇到的那个姑娘啊!殿下没听出来吗?” 魏翊咬牙道:“好个狂妄的女子。” 魏翀则冲着吕方平道:“吕方平,这女子是什么来头?” 吕方平想杀人的有木有?这些江湖中人,自己哪里知道?魏翀身边护卫低声道:“殿下,这一带离卧龙山不远了,不知道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从泰宁到卧龙山下的华安县还有三四天的路,他们这么远来刺杀皇子? 议证殿内,惠文帝脸色铁青,这朝堂内外果然现一个个的好计较,派了那么多护卫和暗卫,还有羽林卫随行,这好好的儿子都能被人袭击,要不是有宣世子挺身相救,只怕一条命都搭进去了,而宣世子这样一身好功夫的人居然下落不明!这魏芃可是弟弟宣王唯一的嫡子,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宣世子是宣王夫妻的眼珠子,连太后也宠爱非常,在北疆那些年,宣王妃不知道在太后眼前哭了多少次,太后又把他哥俩训斥了多少次,如今才回京一年,就受伤失踪。尽管魏芃贵为世子,但毕竟是臣子,保护皇子也无可厚非,可是眼下人失踪了!!!他都能想像到,这会太后和宣王妃正哭成什么样。 招安招安,招安个屁,这些山贼扰乱世道,就应该被剿灭被正法,魏芃说的没错兵部这些庸才。呃,好像也不对,他们哥仨这次也在这伙山贼身上吃了大亏,他们胆敢对皇子和世子下手,这是要造反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下手之人,到底是冲着招安来的,还是赈灾去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难得参与朝会的盈王魏书毓打破了殿内的沉寂:“皇兄,依臣弟所见,这些山贼没有什么招安的必要,应当直接剿灭,以平定内患。哼,仗着几场大胜,越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他日成了气候,岂不是要造反吗?” 惠文帝脸色铁青,之前主张招安的陈阁老也不再作声。这个时候谁还敢多嘴呢?这两伙人到底都是什么来头?一波刺杀的,一波去找人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都还没有搞清楚,现在说剿匪,也不过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罢了。 殿外小太监跑进来低声回禀道:“陛下,杨小侯在回来了,正在殿外候旨。” 惠文帝闻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喜色,杨九林回来了。杨九林的父亲是老侯爷的嫡长子,早年战死在北疆,老侯爷哀伤不已,也无心将爵位再传给其他两个儿子,早早的为杨九林请封了世子,待自己百年之后,这安国侯便传给杨九林。杨家也是朝中的武将世家,几房男儿多在边疆守护,就连女儿也在战场上立过战功,大有直追当年谢家的架式。杨九林身为世子,也是杨家叔伯子弟中的佼佼者,本来也在北疆,但连康去了苗疆,京中大将有些捉襟见肘,这才被调回京师,这才一进城便听说魏家兄弟出事,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来了议政殿。 惠文帝忙宣他进来,朝拜之后,向惠文帝汇报了这次北疆战事和回京路上发生的事情。等他说完,惠文帝稍稍松了口气,好歹这算是带回来了些好消息,北疆虽然还在打着,但漠北蛮夷已经出现败势,想来这个秋天就能结束战争,待冬天休整之后,再做部署。 这会时间,也正好有时间可以收拾这些山贼土匪了。 杨九林沉思片刻,说道:“皇上,剿匪之事,臣自当领兵前往,但听两位殿下所说经过,其中似乎别有隐情。” 惠文帝不语,杜国忠道:“依殿下描述,其中确实还有不明的地方,但眼下来看,宿州府衙被劫怕也是他们的手笔,这些山匪太过嚣张,也该教训教训了。” 杨九林脸上浮上一个淡淡的笑容,道:“钱福喜一事天下传的沸沸扬扬,这样的贪官,鱼肉百姓,他们不出手,朝廷想来也要清理,倒是让便宜了他们。只是宣世子还在他们手中,兵戈一起……陛下,臣担心世子的安危。” 第44章、偶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钱福喜这是活该被人打劫,吏部早该清查这样的人,可惜了他的那些家财万贯,落在了劫匪手中。而剿匪容易,杨九林投鼠忌器,怕伤了魏芃。 惠文帝何尝不知?可这些土匪已经欺负到皇家头上,这不是造反吗?他们劫持的是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魏芃,魏芃又是替魏翀挡的刀,谁会不顾忌啊! 杨九林又道:“皇上,臣请领兵前往卧龙山,剿匪诸事便宜行事。” 惠文帝眼中精光闪烁,这小子,这是带兵出去找魏芃还是要剿匪?还是两者都有?便宜行事就是不计结果,无论是否成功,都先提前打了招呼,日后不予以追究啊! 这小狐狸,倒是会替自己铺后路。惠文帝挥手:准! 盈王冰冷的眸子扫过杨九林,这杨家小子已经成了气候了啊! 卧龙山下的华安县,正是进出卧龙山的必经之道,虽然就在土匪窝下来,但好像也没受会大的影响,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今天街上的人格外多,听说朝廷派出剿匪,官兵经过华安县要前往卧龙山下驻扎,大军绕城而走,部分车马却要在城在经过停留一日。这过境的军队引起百姓的夹道围观,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临街的酒楼茶坊里,客人也纷纷探头出来观看议论。 “这些官兵是来剿匪的,卧龙山那些山贼最近又抢朝廷的粮草了?” “前些日子宿州那个姓钱的是不是他们劫的?” “那姓钱的狗官,管他谁劫的,早就该死。” “你们有没听说,前些日子宿州那边的什么叫化子、穷的揭不开锅的那些个人,都在睡梦中收到一块银子,最多的,有三五两呢。” “哟,这可真没听说,难道菩萨显灵了?” “是啊!都在传,说是菩萨显灵,收了那个贪官,救济穷人呢。” “这次听说是杀了个大官。” “杀了大官?哼,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早不来剿,现在死了大人物了,才来?” “听说死的大官还是京城中大人物呢。” “……” 县城最大的酒楼就在最繁华的街道上,也是大军必经之道,此时,临窗的几个雅座里,客人也在伸头向外张望,见这阵仗,一个女子冷哼道:“好大的阵势,这是剿匪还是扰民?” 身边一布衣男子含笑摇头:“这盆脏水到底又泼到咱们头上了。” 那女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冷笑不已:“哼,这戏才唱了开头,后面的怕是才热闹呢。” 男子轻笑:“人已经找到,我也替你约好了,看他们今天怎么说吧。” 女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那小子也是个蠢的,那么好的功夫,还能着了人家的道,早告诉他先扫自己屋上的雪,偏不听,真是会惹麻烦。” 男子斜睨她一眼,道:“那你装看不见啊!让他吃点苦头怕啥?” 女子语钝,气焰矮了三分,道:“我……我不是不想咱们背这黑锅吗?” 男子眼中意味深长,没再多说什么。 隔壁的雅座里,穿着常服的杨九林也皱起了眉头,这是怕消息传不到卧龙山吗?绕城而过都会引起人的注意,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城,想搞哪样啊这是!而且怎么连死了个大人物的话也传出来了,难道真是京中那人? 楼梯上一阵脚步声,有人推开隔壁雅间的门,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就是……”随着关门声,声音也被阻隔开来,杨九林看向身边的男子皱眉道:“阿非,你怎么看?” 名叫阿非的这人,叫作尹非,也是侯府的侍卫,他四下看了看,眉头也是紧锁着:“宣世子至今下落不明,其实依属下之见,此番剿匪并非明智之举。”他又窗外看了看,低声道:“而且这地方虽小,却也藏龙卧虎,不知有多少听风寨的人混迹市井。想剿灭,确实不易。” 这时,隔壁雅间又传来声音,门被重重的撞开,一个人被摔了出来,与此同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冷冷道:“你不配来和我谈,让你主子今晚来见我。” 片刻之后,隔壁的人声似乎是准备下楼了,杨九林好奇心大起,一个箭步窜到门口,拉开屋门,装出要离开的样子,这时,他看到一个女子清秀的面孔。 这女子只是随意的穿了件薄绸衫子,浅绿色的长裙,随便的挽了头发,一枝白玉簪将发髻别住,映衬着精致的眉眼,两道长眉斜插入鬓,如水般的眸子不时闪动着一抹寒光,眉目间透着几分英气,鼻梁不高,点朱的唇轻抿着。 杨九林骤然开门吓了这姑娘一跳,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来,脚步不由一滞,身后已经有两个男子窜过来将女子护住。脸上均是戒备之色。 不知怎的,眼前这少女竟让他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无论怎样又想不起来。少女的目光也露出些许诧异,转而又敛去,然后在几名大汉的簇拥下,向楼下走去,行至一半,这少女猛然回头,盯着他看了又看,眼中汇满了诸如惊愕、大悟、甚至带了些欣喜的眼神,直把杨九林看的后背发冷,这才转头离开。 身后阿非低声说道:“小侯爷,你认得这姑娘?” 杨九林摇头:“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阿非又道:“这姑娘不是武功绝高,那便是不会武功,属下明明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杀气,却又完全看不出她武功。” 杨九林边坐回屋内,边皱眉思索,这几人身上不仅是身怀武功的,而且护在她身前的一个汉子显然带着军中的戾气,他们又是什么来头呢? 楼下街道上,官兵车马过去后,早已恢复了人来人往,叫卖声,买卖声嘈嘈杂杂。顺着看过去,杨九林只看到那姑娘窈窕的背影和她身边簇拥着的四名汉子。他细细看去,这四个虽然身形高大,骨骼健壮,但步履轻盈,显然是练家子,几个人就这样在街上走过,周身散发的莫名的寒意,已经令周围的行人不自觉的为他们闪出一条道来。杨九林心头一动,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人,难道说他们就是…… 第45章、他们是山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喊道:“他们……他们是卧龙山的山贼!救命啊 ̄山贼下山打劫了。” 这一喊不要紧,原本热闹的街市更加混乱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百姓也乱做一团四下逃窜。少女一头黑线,在那人叫声还没停下的瞬间,已经轻轻抬手,一簇亮光飞了过去,然后便是一声惨叫,一人已经被砍倒在地,大叫呼叫。少女一行人大步过去,被砍伤的人正是刚才被人从雅间扔出之人。此时,他肩膀被一柄短剑刺穿,将他死死钉在地上,整个人也因疼痛在地上扭曲着,面部表情更是狰狞。 少女抬手将短剑拔出,冷笑道:“我再告诉你一遍,你不配和我谈交易,让你老大今晚来见我。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她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整个人也因微笑变得光彩照人,那人微怔,只见寒光一闪,血花飞贱,惨叫声再度传来,少女脸上已经冷了下来:“带着你的胳膊滚吧,再让我看到你就不是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 在他们这边忙活的同时,杨九林已经跃下酒楼,打了个唿哨,这几个人果然是听风寨的山贼,居然就这样大模大样的在城中乱晃,还当街伤人,此时不抓要等何时? 没错,这几个正是刘怀钰、张信一行。 几个瞬间,杨九林和阿非就已将这五人拦住,几人对视,少女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来,摆了摆手,身后的刘怀钰已经淡淡道:“麻烦两位让开。” 阿非沉声道:“既然几位是卧龙山的人,便请跟我们小侯爷走吧。” 话音刚落,已有闻讯而来的官兵将刘怀钰五人团团围住。少女皱眉,低声道:“抓紧解决了走。” 张信等人点头,纷纷抽出兵器,冷笑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当下里混战在一处,官兵中来的均是这次剿匪的武将,大街之上大刀长枪自然是无法施展,短兵相接,却落了下风,少女并不出手,只是在几人的围护下四下躲闪,这是根大好的软肋啊!阿非见机,已经一刀劈向那少女。 少女眉头更紧,瞟了杨九林一眼,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猛的挥手,阿非还不曾近身,便被一阵劲风打过,心口一疼,一口血喷在地上,整个人砸在杨九林身上。少女低喝:“你们闪开。” 刘怀钰四人脸上就一个字:懂!齐齐纵身跃起,少女手中多了一条长鞭,长鞭飞舞,已将近身的官兵扫倒一片,力道之足,被打倒的竟然抱腿痛叫,骨头……断了,这一鞭下来,众人骇然,打斗顿止。几名武将不敢松懈,依然将他们团团围住。 杨九林看了眼重伤的阿非,心头一凛,这一掌就把侯府的护卫打成重伤?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身边武将也白了脸,他们是杨九林从北疆带回来的,个个经历过战场撕杀,对于江湖门派中的这些武功还是略逊一筹,但打斗起来也不至于被人一招制住,何况对方还是个小姑娘。 杨九林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少女忽然一笑,笑容有些羞涩,脸颊也带了红晕。杨九林愕然,这……这小儿女的样子,为这样熟悉?可这样的小姑娘真的是刚才出手的人吗? 只听一个慵懒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说道:“我是卧龙山听风寨的贺兰雪。” 马蹄声响,和着官兵们的惊呼:“贺兰雪??听风寨的大当家?” 杨九林也傻了,她就是传说中的卧龙山大当家?大当家是女的?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马蹄声近来,贺兰雪嫣然一笑:“杨小侯,想剿匪要看自己有没这个本事,这会抓不住我,以后可也难了。”她美目流传,瞟了眼阿非:“你家的护卫可真差劲,你说,我要是想行刺你,是不是很容易?”她冲杨九林眨眨眼,眼中透着狡黠,又看看日头,随后扬声大笑,笑得肆意,笑得张狂,连同卧龙山众人也一并大笑起来,笑声中,几人飞身上马,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长鞭飞舞,围堵的官兵已被打开,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扬长而去。 杨九林盯着她的背影,挥手阻止去追的人,对着空气冷冷的说:“跟上她。”众人眼前只是一花,好像什么东西在眼前飘过了无踪迹。 宁静的夜晚,城外河水潺潺,水波在月光下闪着点点白光,河的北边是一片小树林,此时的林间,不时有光芒闪过,如星辰般耀眼,隐约也有打斗声。河边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立着,她的对面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黑布蒙面,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盯着这白衣女子,凛冽的杀意不时繃出,白衣女子秀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甚至偶然能看到一抹的讥讽。 直到林中打斗声停了,二人才有了一丝的眼神交流,女子的杏眼中闪动着狡黠,悄声问:“你猜会是谁的人赢了?” 黑衣人的眼中隐隐有一丝担忧,这贺兰雪在这一年中异军突起,不仅带人横扫了两湖黑帮,还将这些人收为己用,跑到这个什么卧龙山占山为王,称霸一方,不仅敢抢朝廷的粮草,周边的官吏也不少栽在她手上,听说硬生生将这些草莽汉子打到了心服口服,而且在朝廷的两次围剿中,一杆长枪打败平西大将军宋正泉。而这个宋正泉的将军也是完全来自军功,武艺也绝非泛泛之辈,可这样的一个竟然败在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中……她是魔鬼吗? 左金锋悄然从林中出来,站在她向前抱拳施礼:“大当家的,幸不辱命。” 贺兰雪微笑,黑衣人整个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颓然道:“贺兰姑娘请讲。” 贺兰雪收起笑容,淡淡道:“我要宣世子。” 黑衣人呆住,半晌方咬牙道:“贺兰姑娘别的条件在下都可以答应,但唯有这个不行。” “嗯?”贺兰雪侧头:“如果我非要呢?” 黑衣人道:“贺兰姑娘一向与朝廷为敌,为何却非要救宣世子!” 第46章、这锅我可不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望着连绵的远山,夜风将她的衣袂吹起,在银色的月光下,飘渺的如同仙子一般,她沉默良久,幽幽道:“我知道,你们在我的地盘上袭击了他们,掳走宣世子,是想祸水东引,如今你们已经如愿了,可是,你东家忘了一件事,这个锅,我不背。” 黑衣人默立半晌,她说的没错,这次的事确实是他们做的,也成功的嫁祸给了卧龙山,但宣世子他们也是无论如何不能交出来的。 见他不语,贺兰雪的眸子再度转向了他:“不肯?”对方默认。贺兰雪目光变得清冷起来,周身升起一层杀意,由淡转浓,这气息令左金锋不禁后退几步,堪堪避开到安全范围。黑衣人打了个冷战,他与贺兰雪没有交过手,也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的杀气能这样浓重,这样阴冷,冷的让人血液仿佛也要凝固。 贺兰雪冷冷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去告诉你的东家,一、明天正午前,我要看到宣世子,活的。二、等我带人打进京城,将他的底牌揭开看看。”她的眼波流转,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柄长剑已经架在黑衣人脖子上:“这一剑快吗?你有几分把握能躲开?你信不信我会打进京城?” 黑布面巾下,黑衣人脸色已经惨白,冷汗早已将衣服浸透,自己纵横江湖多年,今天就要这样败在这姑娘手中?她没有给他多少考虑的时候,收剑,背过身去:“明天正午前!” 黑衣人咬牙,看着这女孩消瘦的背影,竟然没有敢动手偷袭的想法,在她刚才释放出来的冷意下,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有所异动,这女人绝对能第一时间取下自己的人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一种莫名的威压正在向他迫来,让自己忍不住想要跪下磕头,求她的宽恕。终于,在他跪下的刹那,一丝清明将自己唤醒,黑衣人顿足,纵身离去。 贺兰雪并没有离开的打算,静静的立在河边,她不动,左金锋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声的开口:“四哥,我想去漠北。” 左金锋愣住:“漠北出事了?” 她轻嗯了一声:“我收到一些消息,漠北……出事了,很麻烦,事情比较棘手,而且他们又查到了一些的蛛丝马迹,我想亲自去看看。” 左金锋没有犹豫:“好,那就一同去。” 她沉思着:“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天亮前我一定会回山寨。” 左金锋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之后,贺兰雪冷哼:“出来吧。” 杨九林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白天贺兰雪忽然给他的暗示让他心生疑惑,显然,她是约自己晚上相见,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全程看在眼中,这个卧龙山大当家的居然要救宣世子,她这打的什么主意?就是为了不背黑锅?还是另有企图。 月光下,白日那个明艳的女子带了几分的忧虑,长眉微拧着,气息尽敛,完全是一个闺阁女子的样子。 杨九林忽然一拱手,向她施了一礼:“虽然在下不知姑娘为何要救宣世子,但还是感激姑娘的搭救之恩。”心中念头不停的盘转:她救了宣世子,这剿匪,我特么还剿不剿?这人情欠的是不是有点大? 贺兰雪并不理会,悠然问:“杨小侯不是来剿匪的吗?我送你这个人情,你要怎样还我?” 呃,杨九林无语,她看透了自己…… 贺兰雪微笑:“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打败我?” 杨九林自尊心严重受挫,在刚才她对那人出手的瞬间,他对自己是否能打败这姑娘的问题忽然就没了把握,可被个小姑娘轻视的滋味也着实难受,输人不能输阵:“不打怎么知道孰强孰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个促狭的笑容,她转了话题:“不然这样吧,如果你能打败我,听风寨从此投军,跟随小侯爷征战疆场,听任调遣,如果我打败了你,你们杨家的刀谱借我一看,如何?” 啊呸!杨九林心中勃然,原来是在打杨家刀谱的主意,他简直有现在就拔刀对决的冲动,手也不自主的握住了刀柄,但宣世子的脸庞忽然浮现在眼前,淡定淡定,现在不能冲动,看着贺兰雪含笑的双眸,这笑容带着暖意,顽皮中带了些莫名的熟悉,让他的心不由一动,他的戾气忽然消散,转而淡淡说道:“那也要你能打败我再说。” 上次受伤是在多久前,魏芃已经没了印象,漠北军中的这些年,也没有哪次伤到昏迷了这么久,他明知道那些人不过是为了要魏翀哥俩的命,自己不过是条河鱼而已,可这条河鱼又真的不是在他们捕猎的计划之内吗?他甚至想起那个贺兰姑娘说的话来:你那两位堂兄可是当今天下最大的靶子,你这条池鱼别被殃及才是要紧。现在真的印证了这话,自己就是那条倒霉的鱼。 这致命的一刀完全出乎自己的算计,就是说,这是意外,但这意外却让他到现在还不能动弹,他们给自己下的药劲可够大。迷糊间,他听到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说道:“麻烦几位以后不要再甩锅给我,你们走吧,把解药留下。” 一阵嘈杂之后,这个女声又说:“把药给他喂下。”然后,自己的嘴被人掰开,苦涩的药液灌了进来,片刻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眼皮也不那么沉了,他只是轻轻睁开眼睛,眼前的亮光让他不敢睁开,亮光中,他看到一个白衣女子,脸上蒙了面纱,一双杏目正盯着他看。 他身子微动,轻声问:“贺兰姑娘?” 白衣女子站直了身子,声音淡淡的:“看来宣世子清醒了。” 魏芃动了动身子,嗯,身上的麻药已解,他努力坐起,后背的刀伤又传来一阵疼痛,他不由倒抽了口冷气,白衣女子皱眉,指着他道:“脱了上衣,趴下,我看看你的伤!” 第47章、被调戏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不由皱眉,哪有这样粗鄙的女子?大咧咧的要个男人脱衣服! 他正想拒绝,身上穴道忽然被人点住,贺兰姑娘已经自己动手,解开他的衣襟,露出他小麦色的肌肤和八块腹肌,脖颈上一根红绳,大概系着块玉坠,此时也因躺着的原因,滑到了后颈。 白纱下她嘴角勾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戏谑,眼睛更是在他脸上打了个转,眼中笑意更深,不住的摇头啧啧道:“世子爷人长的漂亮,这身板也不坏啊!啧啧,就是脑子笨了点。”说着还在他胸口拍了两下。 魏芃大怒,怒声道:“你!世间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子!鲜廉寡耻!”这算是调戏不!这完全是欺负自己不能动,这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贺兰姑娘笑吟吟说道:“不就是看了你吗?我可以负责的。”说着还冲他做了个鬼脸,手上不停,已经将他翻了个身,背上的刀伤展现在她眼前,玉坠也静静的躺在床铺上,她的调笑顿止,伸手拿起玉坠,这是一块上好的和田墨玉,精工雕琢着一只凤凰,栩栩如生。她的人怔住了,手掌已经下意识将玉佩死死攥住。 魏芃怒道:“你放开我的玉佩,谁准你乱碰别人的东西。” 贺兰姑娘醒过神,松开手中的玉佩,撇了撇嘴:“你一大男人戴个凤凰佩,人长的娘,配饰也娘。” 魏芃抿了抿嘴唇,这个姑娘怎么这样的可恶,当初城外救治周长植的人真的是她吗?贺兰姑娘不再惹他,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宣世子,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吗?你没有父母亲人吗?你可知你这一刀有多深不?你不知道要疼惜自己吗?”她的语气带了些难过,也有些疼惜,这……这从哪说?? 魏芃愣住,怒火也被阻了,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这语气,让自己一头雾水。贺兰姑娘已经令人端来温水和干布,亲手替他清理包扎好伤口后,又令人找来干净的衣服,将他身上这又破又脏的衣服换了下来,一边给他系着纽扣,将身上的衣褶铺平,一边数落着他:“如果我不出手,你就这样死在外面或者给人伤到根本,最难过的人是谁?你父王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让你父王母妃为你难过吗?难道这世上除了你父母,你再没有牵扯的人吗?她……她会不会伤心?” 她转过眼神,瞧着他冰冷的想杀人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让人看着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些怜悯?还有些心疼?好像还有点欲言又止,她终于轻轻说道:“我把你交给杨小侯,穴道一个时辰就能自动解开,袭击你们的人是你们魏家的人,但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是谁,你也不用这样看着我,你杀不了我,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这些的种种令魏芃脑子一片空白,这女子是谁?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她的眼神为什么让自己的心弦猛然颤动,一种来自冥冥之中的熟悉感让他浑然忘记此时自己还被她控制着,他下意识想抬手,去触摸这人的脸庞,事实上,他也抬起了手,她不知何时解开了自己的穴道,白纱下她尖尖的脸颊,一丝温暖透过面纱传到他的手中,这触感实在是熟悉,仿佛早就刻在记忆中无法抹去,她是谁?自己认识的女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可为什么这姑娘会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他们离的这样近,鼻端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随后,穴道上一麻,人又昏睡过去。晕过去的刹那,他迫切想见到杨九林,想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他手脚恢复知觉,可以行动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碧青色纱帐低垂着,屋内浮动着淡淡的檀香,宁静而清心。杨九林的声音柔和而低沉:“怎么?醒了?” 然后便看到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据说这货是京中女子的梦中情人,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什么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说的就是他。这会这个声音柔和的让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厌恶道:“你离我远点,能好好说话吗?” 杨九林一脸的无辜:“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哪里没好好说话了?还是你在嫉妒我?” 魏芃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皱眉道:“救我的到底是什么人,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九林的眼神狐狸般狡猾,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冲他眨眼:“当然是我?怎么?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说着整个人凑了过去。 魏芃用力推开他,黑了脸:“我对你没兴趣,你这样抢别人的功劳合适吗?难道你的军功全是这样得来的?” 杨九林哈哈一笑,正色道:“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真货,谁知道那丫头会不会耍我,万一你是冒牌货来当奸细呢?” 魏芃不说话,就盯着他看,脸上大写的几个字:说人话! 杨九林声音低沉下来:“两位皇子受伤和你被掳的事传到京城,招安失败,我奉旨来剿匪,顺便打探你的下落,但救你的人恰恰是卧龙山的大当家贺兰雪。” “贺兰雪?”魏芃反问。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隐隐不对。眼前又出现那个蒙面女子的样子,他问:“你说那个贺兰雪是卧龙山的老大?女的?小姑娘?” “嗯,贺兰雪。一个小姑娘,大概也就十五六岁,最多这么大!”杨九林答。 魏芃重重的一拳打在床板上,背上的伤口一顿疼痛,忍不住又抽了口气。低低骂了句“该死!”那个贺兰姑娘就是贺兰雪!卧龙山的老大,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们约定三天后在卧龙山下一决胜负,她的武功实在不容小视,你我未必能胜她。”他顿了顿,脸上略带忧色:“我见过她出手,快!我的人调查过她的底细,她是一年前凭空冒出来的,武功能单挑两湖黑帮,擅使剑、长枪,别的不详,卧龙山的连珠弩似乎也是她的手笔。别的什么也查不到。” 第48章、约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静静的听着,不错,他也查过卧龙山这些人,可是为啥不知道是卧龙山大当家?那就是说,宿州的事可能也是她做的?她不会是跟了自己一路吧?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她跟着自己是图啥呢?还有她眼中那异样的神采,那种莫名的熟悉,这些迷一样的东西将他包裹,但一听到连珠弩三个字还是让他眼前一亮,手好像有点痒了。 杨九林横了他一眼,不想说话了,这人就是这样,对稀罕武器的热爱超出一切。 魏芃静静的说道:“这次圣意要怎样处置他们?” “不能生擒为朝廷所用,那就直接就地正法!但我求了便宜行事。” 屋内的空气凝重下来,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收伏,将来必然是心腹大患,虽然只是个女子,可是……可是如果她们被哪个有野心的人所利用,甚至他们当中哪个是有野心的,那么,等他们成了气候朝廷只怕也难以收拾。 魏芃默然:“换作是我,可能也会这样做。你打算怎样?” “我?”杨九林苦笑:“我只有一半的把握。” 魏芃微诧,杨九林的攻击力怎样他是知道的,这些年自己大多在漠北,他却被支使的到处救火,漠北、西疆两处的战场他都去过,现在剿匪也要他来,不知道如果哪天海上开战,是不是也要去,他斜睨了杨九林一眼,杨家这就快成了靶子了吧。 杨九林看穿了他一般,无奈摇头:“我也知道眼下朝中的局面,可是又有什么好的办法,现在杨家能激流勇退吗?杨家历代镇守边关,忠于你们魏家,家训便是忠君为民定天下。” 魏芃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我们魏家?哼,你这话应该说给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什么大志向。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别招惹我就成了。你没事的时候多想想谢家。”说到谢家,那个聪明秀丽的小姑娘的脸浮现在眼前。杨九林苦笑:“说真的,我不忍心剿灭对面这些人。太可惜了。” 魏芃冷冷的甩他四字:“慈不掌政。”想到那个点了自己穴道,又在自己胸口上拍了两把,大吃自己豆腐的人,他就想拍死她!耳边是她的声音:打死我你会更后悔…… 杨九林无语:“她救了你。” “那是为了洗白自己,她是个聪明人,不想趟这个浑水,所以才会救我吧。”魏芃冷冷的说道。 杨九林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好歹人家救了你,你这是跟她有仇吗?还是想恩将仇报?”说着,把在外面听到的传言说给他听,钱福喜被洗劫的财物已经被人全散给了穷苦人,而且这个事极有可能是贺兰雪等人干的,他们算是劫富济贫,让自己对她下死手?真的良心会疼。 魏芃沉默下来,早就听说他们经常会劫富济贫,自己才主张招安的,而自己受伤也不是他们做的,他们是冲那哥俩去的。其实,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是不相信她只是为了洗白卧龙山才救自己的。他总觉得别有隐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杨九林忽然问:“你说我要是招安了他们了怎样?” 魏芃沉吟,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虽然这丫头着实可恶,如果可能,真想一掌拍死她!可说实话,我一直是赞成招安的,只是中间出了这档子事儿。” 杨九林看着窗外院子里的那株海棠,默不作声,过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般说:“希望今天的决定不会让我们后悔。” 对阵定在三日后,这两天,杨九林和贺兰雪都在各自部署安排应对之法。既然是约定对决,自然就有对决的打法,双方各遣武将对阵拼杀,直到一方不敌。杨九林本次率军带了能出战的武将七人,骑兵兵五千,步兵两万,而卧龙山的土匪不过万来人,就算是拼人数,胜算也是有六成以上的。加上这些兵素日里训练有素,比之对方这些呼啸山林的绿林中人,又多了几分胜算,但杨九林见识过贺兰雪的身手,加上之前几次剿匪和镇国公吃的这个亏,他着实不敢轻敌。 贺兰雪同样不敢轻敌,杨九林的威名她还是知道的,何况两军对阵不是江湖厮杀,那些大刀长枪虽然素日里也多有研习,但毕竟不同战场,比不得杨九林带的这些兵更精于此道。议事厅里,贺兰雪和刘怀钰细细的叮嘱着,杨家惯用的也是枪法,杨九林手中这杆长枪重四十八斤,舞动起来虎虎生风,在战场上斩敌无数,令人不能小觑, 说到这个,贺兰雪不禁想起自己使的枪来,比他的轻了十八斤,但她可以骄傲的说:在本朝所有女将中,自己的枪是最重的,比当年寿平公主的刀还要重两斤。寿平公主是本朝开国时的长公主,跟随太祖皇帝在马背上得了江山,为大晋开国立下汗马功劳,因此,本朝也不禁女人入伍从军,但真正能上战场的,除了几大世家的女儿,实是少之又少。 这次剿匪,朝廷势在必得,这个大家都明白,成败也就此一举,卧龙山更是要以少对多,刘怀钰是山寨的智多星,兵法布阵也颇有造诣,这次也和贺兰雪一道,细细的安排进退细节和对阵要领。 这天不到晌午,山下就传来战鼓声,贺兰雪不急不慢,同刘怀钰兄弟带兵下山。山下有大片的平地,乃是攻山必经之路,厮杀起来也很是宽阔。双方停下队伍,摆出对峙之态,远远的,就看见贺兰雪一身红衣坐在马上,她并没穿盔甲,倒是身边几个大男人都披了甲衣;马鞍上横着一杆长枪,鞍后是长弓箭壶,这行头令对面的人均是一怔。她原来就生的不俗,大红的衣袍在山风中随风飞舞,火一般在人群正中燃烧着。 魏芃讶异,轻声问道:“这个就是贺兰雪?” 杨九林点头。 贺兰雪的美目向这边扫来,似乎在他脸上也停了一停,这一刻,魏芃脸色阴沉,忽然心头一沉,这张脸孔为什么会感觉熟悉?还有她的声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第49章、偷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和杨九林相对抱拳,然后各自挥手,从自己身后各打马而出一人,持了兵器向对方冲去。这边出战的是左金锋,一柄大刀招招砍向对方的要害。杨九林派出的是杨家军里的武将何归秋,这两人刀来枪往,几十个回合没有分出上下。 眼看两人打了一二百回合均见疲态,张信眼睛放光,跃跃欲试,口中兀自嘟囔着:“砍他左边,脑袋,哎偏了。” 贺兰雪无语,低声道:“换人,你去。” “好咧!”张信大叫一声打马冲了过去,一边叫道:“四哥,我来换你。” 杨九林见状,也即刻换人上阵。场中这两人打在了一处,魏芃眉头紧皱,这些山贼绝非寻常的江湖绿林帮派出身,刚才那个左金锋刀法娴熟,倒有几分象是军中历经过的,眼前这个张信气势攻法也不同寻常,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武功在这个时候大致是分两种,一种是应用于上阵杀敌的硬功夫,挥刀舞枪全靠力气,近身厮杀也是寻常的拳脚功夫,另一种就是从道家佛家的奍气功夫演变而来的内功武功,这多是江湖人士常修习的,无论是学还是练,都耗费时间和精力,比起战场上的千军万马,这就显得小众的很了。 不难看出,左、张二人用的,都是硬功夫,若真的冲入两军敌营,也必是能取上将首级的好手。心底不由轻叹:眼下不除日后果然是朝廷的大患。 眼见他们二人又打了百余招没分出来胜负,杨九林身后侧的裴长信没了耐心,闷声道:“小侯爷和这些山贼讲什么道义?咱们这两万多人难道还打不过这些乌合之众?不若直接大军杀过去将他们踏平。” 杨九林和魏芃对视,实在懒得理他。裴长信乃是左都御史裴文的嫡次子,这次来,说穿了是来攒军功的,功夫是会点的,但真的打起来,估计也是去送人头的货色。 见杨九林并不理他,裴长信心头烦闷,略一思索,从箭壶中摸出一支羽箭,拉弓射箭,射向了张信。杨九林和魏芃惊呼:“不可。”这两军对阵最忌偷袭,若对方真是漠北蛮夷或者西疆敌国也就算了,可对面是他们一心想招为己用的人,而且是事先杨九林与贺兰雪约好的打架,断不能偷袭的,这一箭无论射中与否,都把双方推向了两难。 贺兰雪等人也齐声惊呼“小心”,心都提了起来,贺兰雪大怒,扬声怒喝:“杨九林,你敢偷袭!”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红衣女子抬臂,弯弓搭箭射了过来,三枝箭直射了过来,力道奇大,后发而先至,一箭与裴长信射出的箭在空中相对,两枝箭偏了准头掉落在地,另外两枝箭却力道不减,仍向他们射来,众人大惊失色,两军对垒原相隔了两箭的距离,若射中场中人倒也还正常,可这两枝箭直射己方观战之人,且犹来势汹汹。 杨九林和魏芃却又忍不住齐声喝彩,三箭齐发,这臂力功底绝对的高手,纵观军中,即使算上漠北西疆诸军能同时连发三箭的人也曲指可数,贺兰雪却做到了,而且力量如此之大,魏芃的瞳孔收缩:“内外兼修?” 杨九林不屑:“显然。” 裴长信惊叫,两枝箭一枝射在马上,一枝射入他胸口,力道之大,竟然穿透铠甲。战马吃痛,长嘶一声,直立起来,裴上信大叫,整个人跌落马下。 这一箭的工夫,张信两人也各自回了自己营地。 杨九林甩了个白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贺兰雪不翻脸就见了鬼了,他大手一挥,正要令弓箭手准备,以防贺兰雪恼羞成怒。 那边贺兰雪已经怒声喝道:“杨九林,既然你偷袭,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她长枪一举,身后涌过百余人,手持弩弓,射向杨九林等人。魏芃眼睛眯了起来,挥手,有兵士持盾牌迅速挡在阵前,但终是慢了一步,已有不少人被射中,有的藤盾还被射穿。 卧龙山的这边在弩弓射出的同时,盾牌也齐齐挡在了最前。弩在战场上用的并不多,虽然力道十足,射程也远,但射一枝装一枝,影响速度。偏卧龙山的山贼居然用的连发弩,一枝枝射过来不带停歇。待官兵的弓箭射过来时,只有个别臂力足的,射过来的余势不减,才有几分杀伤力,又被盾牌挡了下来。这么一来,杨九林等人可就吃了大亏。 魏芃微怒,凉凉的道:“这丫头也太不把大家放在眼里。”抬手臂一箭也射了过来。刘怀钰惊叫小心。贺兰雪躲也不躲,身子一拧,手掌轻抬,已经握住了箭杆,看了眼箭头的倒刺,她冷笑,脸上露出一抹嘲讽还带了几分失望,低声道:“亏我救了你,你还真能下这个手。” 她将此箭搭在自己弓上,扬声道:“姓魏的,还你的箭,想杀我,你怕没这个本事!” 一箭射出,直奔魏芃而来。杨九林无语,撕破脸了,虽然本来也是张假的。当下也射出一箭,将那枝箭在半空打落。 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双方已经各有死伤,己方失了先机,加上连珠弩的威力,显然吃了亏。杨九林扬声道:“今日是我治下不严,坏了约定,贺兰姑娘,咱们各自收兵,明日再战!” 贺兰雪长枪晃了晃,弩箭也停了下来。杨九林挥手,大军向后撤了回去。刘怀钰侧头问道:“就这样算了?” “嗯,明天让他们尝尝新鲜的吃食,居然想射死我,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这一仗打完,有人报来伤亡,竟然有三百人受伤,四百八十人阵亡,裴长信重伤,那只羽箭插入胸部,竟无人敢拔,两军对阵所用的箭,通常是带着倒钩的铁箭,这要硬拔,带出来胸肺组织,这姓裴的命也就保不住了。杨九林沉思着,唤人道:“来人,他的战马呢?中的箭可取出了?” 有小兵回报道:“回将军,箭已取出。” “拿来。” 不大一会,已有人将箭送来,不过是寻常的直锥箭,并无倒钩。 第50章、二打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呃,魏芃黑了脸,这丫头能直接射死这么多兵士,他就不信她是个心慈手软的,可她的箭居然没有倒钩,显然是留了一线,可自己射她的箭可货真价实。心底冷哼,忽然有些抓狂起来,转身出屋,顺脚还踢飞了边上的凳子。 贺兰雪就淡定的多了,此时,她正坐在大厅中央的虎皮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只酒杯,皓腕如雪,涂朱般的双唇在杯壁上轻点,雪白的贝齿咬着酒杯沿。 她忽然笑了起来,梁大保横他一眼:“你笑什么?哼,让你不要救那个姓魏的,你非要滥好人。” 李铜锤拍着桌子道:“明天也别废话,直接冲过来打杀了事。” 刘怀钰知她心中早有计较,冲他们微微摇头。只是贺兰雪带着几分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二哥,我明天要烤乳猪,你和三哥准备一下可好?我现在想睡觉了。” 李铜锤和梁大保眼睛一亮,梁大保反应更快一些,当即道:“我这就去布置。” 张信也乐眉花眼笑,向她挥手道:“你去睡觉,这些事我们来搞。” 次日晌午前,杨九林又在山下邀战,今天这一战之后,若还是没有胜负,明日官兵就要强行攻山了,这一点贺兰雪等人自然明白,山寨居高临下,易守难攻,何况还有那些神兵利器,守是没有问题了,但最好还是能将杨九林他们阻止在山门之外。 两军对峙,贺兰雪向李铜锤扬扬下巴,李铜锤已经打马冲了出去,对方也派将接招。贺兰雪嘴角勾起,还等什么明日决一死战,今天就把他们全收拾了,讲道义不是打仗,哼哼,倒看看你们要怎样剿匪,姐姐就是土匪,你俩有本事来灭我看看。 她转向刘怀钰,低声道:“二哥,我还是想会会杨小侯,魏芃也可以,不知道他们手底下到底有多深。” 刘怀钰板着脸:“不行,身为一家之主,怎能随便涉险?今非昔比,你打的还不够?名头还不够大?打赢了他们又能如何?” 贺兰雪低声央求:“就试一次?你们把架都打完了,我手痒啊。” 她一脸讨好,让刘怀钰哭笑不得,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每次都是软硬兼施,这会不答应她,一会只怕强行冲过去了,他无奈:“舅爷知道会重重罚我的——你确定只是会会而已?” 贺兰雪眉花眼笑,抬手提枪在手,凑过去在他耳边道:“如果不如所料,先来迎战的一定是些小喽啰,我先收拾了他的几个副将,等不管这俩谁来,打够了,我就败下来,你们先不着痕迹的后退,待我败下来,咱们就退山里,然后给我烤乳猪。” 刘怀钰含笑点头:“你多加小心。” 话音刚落,贺兰雪已经打马提枪冲了出去,她今天着了一身的白衣,依然没穿盔甲,显然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许是托大,也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吧,她将李铜锤换了下来,对方也走马换将,眼见这是个小姑娘,多了几分轻视。 魏芃只冷冷的扫了他们几个一眼,吐出四个字:“不要轻敌。” 何归秋先冲了出来:“我来会她。小丫头片子还能翻天?” 杨九林甩了魏芃一眼:“这显然是奔着你来的,你伤好了吗?” 魏芃嗤笑:“还是你去吧,本世子是有底限的人,我不打女人。”他悠然补充:“我的伤还没好。” 说话间,却见场中情形突变,不过三五个回合,贺兰雪长枪挑飞何归秋的兵器,再一枪,将何归秋挑下马来,直接摔在刘怀钰等人马前,力道和轻重把握的正好,虽然甩的甚远,但却没有伤到人,何归秋就地一滚,不等起身,就被山寨的喽啰给按住绑了起来。听风寨众人齐声欢呼:“大小姐威武。” “大当家果然好本领。” 杨九林等却黑了脸,这才几招就把朝中大将给活捉了,这特么不造反谁会信?向来柔和的眼中闪过冷利,卧龙山不能留。魏芃也变了脸,这小丫头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怪不得横扫了两湖黑帮,敢抢朝廷的粮草。 身后王玄月已经策马冲了出去,大喝一声,一刀直劈了下来,贺兰雪冷笑:“你以为声音大就能吓到我吗?”抬枪相迎,硬接一刀。王玄月见她不躲,原以为能将她震伤,可这一接,却只觉双手一痛,一阵酸麻,大刀险些脱手,心中大骇,这,这丫头是妖孽! 贺兰雪可不喜欢拖泥带水,三下五除二,又拿住一个。 杨九林实在淡定不起来了,一夹马腹,挥枪刺向贺兰雪心口,贺兰雪仰身躲过,抬枪相迎,二人打在了一处。 刘怀钰给周围一个暗示,当下,卧龙山诸人不着痕迹的退后一点,再退一点,王、何二人发现不妥,想要出声示警,早被人点了穴道不能言语。 魏芃一面看着杨九林和贺兰雪的交锋,一面也在留意对方大军的行动,隐约间,两军之间的距离好像扩大了,他皱眉,他们这是想撤?贺兰雪占足了便宜怎么会撤呢?难道有诈?场中的两杆长枪已经交锋近百回合,杨九林眼睛发光,想不到还有人能接他这么多招,可惜是个女子,若是男子,这简直可以拜把子,可眼下……只有杀之,可惜了啊。 心头念头乱转,一失神,险些被贺兰雪刺中,魏芃眉头越来越紧,这不能再拖下去,他们这俩人打这么久干嘛?又不是比武招亲,明显的都没尽全力,惺惺相惜?演给谁看呢?想着,他心头忽然烦躁,一挥手,打马奔向场中,身后官兵得了令,齐齐冲了过来,这本来就是应该打群架的好不好? 这显然也出乎贺兰雪的意料,魏芃这么不按牌理出牌,不过这才是两军对阵的样子,跟敌对有什么好客气的。 魏芃也不多话,他没用什么重兵器,“伤没好”嘛,随便长剑就好。他挥剑刺向贺兰雪,贺兰雪才挡开杨九林的长枪,这露出好大的破绽,当下心头一紧,只得甩马蹬纵身一跃躲了开来,待人落下,长剑长枪又齐袭了过来,贺兰雪长枪一横,堪堪将这两招挡开,魏芃和杨九林默契十足,一长一短进退有度,贺兰雪的境况一下紧张进来。她不禁恼怒:“不要脸,二打一还欺负女人。” 第51章、烤乳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冷笑:“你还算女人?比男人还凶险。” 这下贺兰雪不败也得败了,再打下去,自己怕是真要吃亏,当下挡开两人的进攻,转马头向后退去。 眼见大家已经入山林,官兵也追了上来,贺兰雪弃马持枪立在中间,嘲笑道:“姓杨的,姓魏的,姑娘还真高看了你们,俩大男人欺负我一个,不要脸!” 魏芃冷冷的看着她,声音冰冷:“你让剿匪的官兵跟山贼讲江湖道义?难道你要造反我还要帮你念诏书?” 杨九林无语,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说好的死人脸呢?他看了贺兰雪一眼,声音也没了一点温度:“现在认输也来得及,放弃山寨,跟我们回去说不准还能得个全尸。” 贺兰雪忽然笑了,山风中,白色的衣袂随风飞舞,飘然若仙,她的声音也仿佛天籁一般:“我要吃烤乳猪。”话音落时,纵身向山上而去。 杨九林赞了句:“好轻功。”当下欲追,却听嗖嗖声响,羽箭纷飞,落在他们眼前,落地的瞬间,火苗腾空。 “娘的,使诈。” 山坡上一时人仰马翻,一道火墙横在官兵面前,有些羽箭还射在人群中,落地便迅速燃烧,官兵躲避不及,有的人身上已经窜上火苗,惊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杨九林急令退兵,大军又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半山上,何归秋和王玄月急的直跺脚,小侯爷,你们快撤啊! 贺兰雪笑眯眯的看着山下这些乱成一团的人,转向刘怀钰:“二哥,这哥俩不过如此而已嘛,我还以为能比我高明多少呢。” 刘怀钰横了她一眼,声音异常的冷静:“他们也没对你真下杀手,你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 “呯”的一声,一张凳子被人从屋里踢了出来。院内,一众侍卫个个噤若寒蝉一动不动。 屋内,魏芃脸色铁青,出道多年,从未栽过跟斗的他,最近连着着了两次道,如果说第一是为了大皇子躺枪了,还算无辜——虽然也是自己大意或者技不如人。可这次呢,着实太过轻敌了,明知道对方狡诈,也明知道可以鉴的前车有三辆,自己和杨九林还是大模大样的跳进了对方挖的坑里。这不仅是自己,也是杨九林这二十年来最大的失败,败给了一个山贼,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样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回京城? 而且,打个山贼硬是折损了两千多人,这让人一头碰死的心都有了。 一直以来,京城中只要说起来这些世家公子名门之后,总是会提到杨九林和魏芃,动不动就会说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什么谪仙胜霜雪,飘渺无凡尘,京城的这些公子哥的风头一直是杨九林与自己压着,一个柔和儒雅,一个冷傲狷狂,这两张脸简直就是京城的招牌,可这次被人结实的打了,被一个不足双十的女子打了,打的还挺疼。 难以相像,消息传到京城时,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堂堂宣世子、杨小侯带了两万五千兵马去剿匪,结果被匪给剿了,别说皇伯父那里,就是亲爹宣王的脸面也给自己丢完了。 杨九林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魏芃没丢过这样的人,自己也没有啊。从漠北回来,家里没呆两天,巴巴的就跑来剿匪,这特么被打成了土狗。魏芃是人家救的,何归秋和王玄月是人家抓的,而且抓的这么利索,完全没给他们说不的机会,然后现在又大模大样的把书信射在窗棱上,这是明目张胆的告诉自己:我来过了,没有杀你,不用谢了,请留步。 她这样做到底是图的啥?要么你直接去造反,把这姓魏的家的江山翻了,那样我保证不拦你,要么你就直接跟我们走,许你安乐一生,再或者你直接隐于江湖,不再招惹红尘是非,你非巴巴的当山贼,山贼就这么好玩吗?这谁家的女儿,你家大人不能好好管管吧?少爷忙的要命,成天脑袋挂在腰上,不知道哪天就死在漠北,这还要送上门被你戏弄,半条命也差点给你拿走。 杨九林也忍不住重重拍了桌子。 门口的贴身侍卫惊雨仰头望天,自己是被打发了去打听旁的消息的,刚回来就听说尹非受伤,自家小侯爷被一个姑娘打败,不,还有那个桀骜冷利不可一世、和自家小侯爷并不怎么对盘却不离不弃的宣世子。两个一样骄傲的人,准备拆了这屋子吗?好可惜,错过这样的大戏,没见到那个贺兰雪的相貌,听兵士们说,生的跟仙女一样。哼,这些粗货,终日在军营中,见个母猪也觉得是美女吧。 舞墨同样郁闷,自家世子失踪时,他追了出去,随后也受了重伤,没敢回京,就在这一带养伤,一并查访世子的下落,这一养就是半个多月,待得知世子的消息,伤还没好就跑来军营,却遇到一群被烧的灰头土脸的军士从山下潮水般退下来。胸口一阵疼痛,想咳嗽却又硬生生忍住,那个傲娇的男人啊,这么就给一个小姑娘欺负了?宣王会不会罚他再去西疆呆几年?被人打脸成这样,这会不是想踢飞凳子,更想踢飞某个人吧? 嗯,不会的,他说,不打女人——但他和杨小侯很不要脸的两人一起打了…… 惊雨和舞墨坐在台阶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哎!这两位爷就算是拆了这屋子,他们也是给人家一娇滴滴的小姑娘打败了,这个贺兰雪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好的一姑娘,没事跑来当山贼干嘛?如果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大小姐是何许人物,能把这两位爷气到暴走。 屋内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两张黑如锅底的脸从里面出来,连个眼神也没有,便走了。惊雨和舞墨还是很了解自家主子的,一挥手,又跟上来两个侍卫,离着出了院子。大概是这两人身上的气压太低,几个侍卫十分识相的和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心中惴惴不安。 第52章、女大十八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还是华安县的那个酒楼,雅间还是那天的雅间。贺兰雪一身白衣坐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个玉瓷茶杯,色泽洁白,温润如玉,黄褐色的茶汤透过薄胎的杯壁清晰可见。贺兰雪暗赞,想不到,在他们居然淘到了这样的极品货色,若是拿到京城的铺子里去买,估计能赚个盆满砵满。 门外传来脚步声,雅间的门被推开,贺兰雪微笑转头,静静的看着来人,一抹阳光透过帘笼洒在她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金光,映着她娇俏的容颜,美的不可方物,她的唇轻含着茶杯,红白相间,便似雪地上的一瓣红梅,令人忍不住想去采撷了一嗅芬芳。 魏芃微怔,这还是那个心狠狡诈不要脸面的女人吗? 杨九林也呆住了,出门前的怒火好像在推开门的瞬间消失殆尽,刚才想说什么来? 魏芃轻哼一声,率先从怔愣中醒过神来,心里一个声音默念着:她是毒蛇她是毒蛇她是毒蛇。也正是这个声音让自己迅速的清醒过来,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被这人的皮相迷惑了。他自顾自坐在贺兰雪的对面,当他看清贺兰雪容颜时,忽然呆住了,在她的发髻上,随意的插了支白玉的簪子,那支簪子实在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年前在漠北,自己喝多了送给雪儿的那枝。她……她是那个姑娘!怪不得会觉得眼熟,雪儿,贺兰雪。这特么!他重重的一拍桌子,一时间,他的心忽然有点乱了。 杨九林也恢复了常态,板着脸坐在另一侧。 魏芃忽然一指门口,向杨九林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杨九林不解,魏芃已经面沉似水,凉凉的说道:“快点,我就问几句。” 杨九林满头雾水,魏芃已经将他们三个全推了出去,随手将门关上。贺兰雪撇嘴道:“有什么话还要背着人说?背人无好话,好话不背人不知道吗?” 魏芃上下打量她一圈,皱眉问:“雪儿?你怎么变样子了?还蒙什么面纱,这个鬼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 贺兰雪冲他做了个鬼脸,笑吟吟的反问:“女大十八变,我变的不好看了吗?你自己眼瞎,怪我咯?” 魏芃已经将她一把拎起来,伸手去取她头上的玉簪,道:“这个还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是在北疆做生意的吗?怎么又来当山贼?” 贺兰雪身子一拧,已经躲开他的手,笑的嘲讽道:“是你自己哭着闹着要送我的,哪有送人的东西还要回去的?不要脸!我是谁?我是贺兰雪啊!家里人都叫我雪儿,做生意哪有当山贼好玩。” 魏芃微恼,也有点脸红,自己喝醉的样子全让她看去了,呃,还有……可是这个簪子是送给阿雪的,不是随便什么雪都能拿走的,何况她还敢调戏自己,魏芃冷笑:“我喝多了,不记得了,这是送我妻子的,不能给你。”他忽然又压低声音,问道:“那天晚上你什么时候走的?我到底有没有……” 贺兰美目流传,脸上荡起一抹羞红,又转瞬消失,声音也弱了几分,更带了几分羞涩,道:“你是怕杨九林听到吗?你做了什么你干嘛不问你自己?我……我又没要你负……我被狗咬了而已。” 魏芃恨恨道:“你说我什么?谁是狗?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我为什么要负责?” 贺兰雪也不恼,笑眯眯道:“那当我说错了,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我看了你了,也摸了你了,可以负责的。” 魏芃心头的怒火顿时高涨,这个女人,不想活了吗?居然还敢撩拨自己,他已经不想和她多废话,冷冷说道:“谁要你负责!东西还我,别逼我动手,虽然我不打女人,但你除外!” 贺兰雪委屈道:“你是不是人啊!你又不是没打过我,只是打不过我而已,你就不怕我抱个孩子来找你认亲?亏我费心把你救回来,你还用箭射我,万一给你射死了,你算不算恩将仇报?禽兽啊!” 啊啊啊!魏芃只要现在就拍死这女人,她到底想干嘛,气死自己吗?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过她?还有她头上这根簪子,他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抢她头上的簪子。贺兰雪已经迎着他凑了上去,手上速度飞快,将簪子拔下来握在掌心。魏芃伸手抢了个空,见她已经取下,又想从她手里拿,贺兰雪手背在身后,整个人已经给魏芃抱在怀里。 她忽然笑了起来,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在他脸上抚过,声音低柔,带着十足的魅惑:“你放心,你们从我小舅舅那边的交易我绝对不会说的,这是规矩。我也抱不来孩子找你认亲,姐姐清白人家的女儿,还要挑个好夫婿呢,至于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你不想认识我,我也会当从来不认识你的,只要你别哪天哭着闹着来求我就成。这簪子你想要回去?那拿你那个凤凰佩来换。”贺兰雪腰肢一拧,已经从他怀里滑了出去。 魏芃脑子完全转不过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她怎么样,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无论怎样,哪怕对不起阿雪,也不能不对人家负责的,可是眼下,她又说的这样轻描淡写,自己也懵圈了,还有那个簪子,阿雪的,先要拿回来。 他顾不得多想别的,咬牙道:“那玉佩也是我老婆的,你就不用惦记了,簪子还我!”伸手又去抢那簪子,贺兰雪飘然躲开,这几下两人速度都极快,屋内顿时风声竦然,已经快速的交手了几招,魏芃却连簪子都没碰到。。 这两人动静稍大,杨九林三人在外面听到,不知道发生了啥,忙推门进来。谁知进门就看到魏芃正握着贺兰雪的手,向她头发上别着簪子,这情景直接惊呆了三人,这一会的工夫发生了啥啊!魏芃身子一僵,脸上神情也无比的尴尬,忙松手退后两步。这天大的误会啊!自己只是在她别上发簪的瞬间想抢过来的。 第53章、带我去漠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看向一脸惊愕的杨九林,笑的落落大方:“杨小侯回来的正好,来,咱们继续。”她瞟了眼魏芃,含笑道:“宣世子看中了我头上这支簪子,非要做个同款送他老婆,他只是看看样式,杨小侯别误会。” 这句话,直接让杨九林呛到了,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却看向魏芃:你现在已经这么会撩小妹妹了吗!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 魏芃铁青着脸,一拳打在桌子上,眼中小刀子直戳向贺兰雪,眼前这丫头身上已经给些个小刀子戳的千疮百孔,可人家完全无视,脸上依然是一副悠悠然。 贺兰雪已经倒了杯茶递给他,笑道:“杨小侯你能淡定点吗?我们又没干嘛,你别想太多,你要是也想做同款,我也可以让你看啊!”说着真的将簪子取下来在杨九林眼前晃了晃,眼睛却看了眼魏芃,魏芃手握拳头,打死她的心都有了好不好! 杨九林还能淡定的起来?这两人这一会的功夫是搞出花样了啊!好容易止住咳嗽,杨九林点了点头,表示对魏芃这一举动的赞同,又说道:“世子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受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大概世子不好明说,只能借口看簪子吧。” 惊雨和舞墨原本默默的站在两边,杨九林一句话出口,直接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贺兰雪清冷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这俩人不由一颤,一种莫名的寒意顿时将自己包裹起来,仿佛颈间被毒蛇缠住,稍有不慎,就会被一口咬断喉头。惊雨和舞墨忽然十分默契的退了出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门外,舞墨也陷入了沉思,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呢?簪子,他忽然心头一动,不会是雪儿姑娘吧? 魏芃黑了脸,微怒道:“杨九林!你在胡说什么!” 贺兰雪嗤笑:“你们护卫的觉悟可真差,还是怕你们吃亏?哼哼,我都不怕你们两个不要脸打我一个,他们还如此小心?” 呃,不说实话会死啊!魏芃已经收回心神,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问问她,此时却还是忍不住甩了个白眼,杨九林嘴角含笑,这姑娘还真有点意思。沉默着,从刚才那一幕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要谈正事,谈正事。最终还是硬头皮,恢复了往日的柔和:“贺兰姑娘约我们来,不妨有话直说吧。” 贺兰雪含笑,也收起了嘻笑顽劣,给他们眼前的茶杯里倒上茶,示意他们喝茶,自顾自的说道:“这茶是我着人从苗疆带回来的,跟素日里喝的大不相同,不过想来世子和小侯爷见多识广,也不稀罕了。” 她的笑容柔美,身上完全没有战场上的戾气,跟京城中的那些名门闺秀没有丝毫的差距。魏芃冷冷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眼中的心虚在出卖他,他端起来茶杯浅啜了一口,掩藏自己的窘态,茶入口醇厚绵软,口齿留香。 好茶。他的表情已经缓了一缓。贺兰雪淡淡一笑,示意杨九林喝茶,然后又给他们倒上。她并不多说什么,就这样悠然的喝起了茶。 杨九林和魏芃的怒气也在茶香中慢慢消散,眼前的姑娘好像也没那么可恶可恨了。 贺兰雪始终噙着一丝微笑,她轻声说道:“带我去漠北。我要投军。” 噗!杨九林一口茶喷了出来,险些呛到自己。魏芃的死人脸也变得更像棺材板了。她这么大刺刺的说话,显然是没有商量的意思,就是告知好吧!谁给她的自信? 魏芃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同意。” 贺兰雪白了他们一眼,表示无语:“我好歹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这样好吗?”她无视魏芃和杨九林脸上浮上的几分尴尬,从脚边拿起一物放在桌上,冷冷道:“这个你想要不?”正是那个连珠弩。魏芃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还夹杂着一丝兴奋,但转而压制了下去。 杨九林瞟了她一眼,反问:“你要用这个交换?” 贺兰雪打了个响指:“没错。你说你不要。” 魏芃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一个女孩子,这是什么动作?轻浮! 杨九林佯装不见,只看着她,等她的解释。贺兰雪继续说道:“宣世子难道不想拆开看看这个是怎么做的?一次能连发多少枝、射程是多少、还能不能改进。” 魏芃恨恨的瞪她一眼,不说话。老子现在不想理你这个美女蛇,本世子现在只想把你头上这根簪子拔下来。 贺兰雪笑得让人觉得无比的讨厌,她甚至向魏芃凑近了几分,魏芃几乎想一把推开她,她是故意的!!她明知道自己不喜欢她,还故意这样恶心他,尤其是她下面的话:“你不想知道我还有没有别的新奇特的兵器吗?那些新奇的兵器用在漠北不知道杀伤力怎样,你不想试试吗?” 魏芃的脸色更加难看,贺兰雪甚至能看到他头顶冒出的火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烧死。但他心里已经有无数只小爪子在抓挠了,可是他的骄傲让他不能有任何的表现。 杨九林轻咳一声:“还有什么条件?” 面对杨九林,贺兰雪就没这么可恶的脸的,笑容也变得可爱的多:“我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条件,就是我的人我要带五千人,单独听我调遣,我的山寨你们不能再动,我也不会再让他们打劫。”她眨了眨眼:“我再给你一张图纸,让宣世子找人做出来试试,然后就可以在军中推广了,这个功送给你,怎样?”。 魏芃已经不想再看她了,把脸转向窗外,他的军功几时需要这得了,难道自己稀罕吗?杨九林看了他一眼,表示无语,这上辈子是有仇吗?还有别有隐情,明明他们好像是认识的,装不认识就装的彻底一点啊!你看看我多大度,不就是被这丫头坑了一下吗?好男不和女斗啊,你一大男人非和小姑娘较什么劲?但他也不想这样答应他:“女人不能进军营!你想的有点多,你确定你不是有逗我?” 第54章、你是在逗我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撇嘴:“本朝开国的寿平公主就是女人,太祖还给封了将军,哪条规定说女人不能进军营了?再说,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大皇子和宣世子大老远巴巴的跑来招安,连面都没见到我,就给人打成……呃,没事,就出了意外,小侯爷又跑来剿匪,你们不觉得这是误会吗?解决误会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咱们讲和,这样你们回去也好交差,咱们也不打不相识,怎么也算英雄相惜吧。” 魏芃忽然开口:“你为什么非要去漠北军中?” 贺兰雪好像很喜欢捉弄他一般,闻言冲他眨眨眼:“当然是为了报效国家啊!你以为我们生来就喜欢当山贼?肯定不是,我们要从良……呃,不不不,我们要改邪归正,从此洗心革面,为国家效力,再说,把我们收在你的麾下,也便于管理,更好操控不是吗?” 这次不仅是魏芃,连杨九林脸上都堆满了嫌恶,嫌弃的不要不要的,那神情恨不能离这人远远的,明知道这人的话怕是连标点都不能信,可偏还想知道她到底是想干嘛。 魏芃和杨九林都没接她这不靠谱的说辞,两双俊目冷冷地盯着她,脸上大写的几个字:说人话! 贺兰雪的眸光忽然变得深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敛去,她看着手中的茶杯,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漠上孤烟,荒原上的风沙,她叹息,声音略带沙哑:“讨债。”这一刻,她整个人也变得如同一只出了鞘的利剑,想要划破那些迷一样的东西。 正揣测着,魏芃忽然手抚胸口变了脸色,这个变化只是瞬间而已,但坐他对面的贺兰雪还是注意到了,她皱眉,伸手去搭他的手腕,魏芃才不给她机会,在她搭到前已经闪开。贺兰雪厉声道:“想活就给我看看!” 魏芃并不想领情,转过头去。贺兰雪从身边的香囊里倒出一料丹药,递给他道:“那你吃了这个。” 魏芃依然不接,甚至转开眼去,自己干嘛要再领她这个大人情! 贺兰雪收回丹药,嘴角浮上一抹嘲讽:“很好,居然摆我一道——世子爷,我给你个忠告,你还是抓紧找人替你解毒吧,不然你的副指挥使很快就要换人了。” 杨九林不解,看着这俩人不知道发生了啥。贺兰雪从袖中摸出一个物事,弹向天空,发出尖锐的声音。片刻之后,雅间的门被推开,梁大保已经闯了进来,贺兰雪声音冰冷:“我要三天内看到石孝先的人头。” 这话出口,三个人都惊了,石孝先,当今最大杀手组织的核心人物之一,前几天贺兰雪便是从这人手下要回来的宣世子,这才不过三天,就要杀他? 贺兰雪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妈的,他居然敢骗我,那就别怪我不给他活路。” 还是不明白。 贺兰雪下巴向魏芃扬了扬,梁大保也变了脸,杨九林和魏芃表示二脸懵逼,梁大保皱眉:“不再找他要解药了?” “不要了。他就是想给我,我也不要了,本来就是给他们机会的,我稀罕这些吗?”她看看魏芃,嘴角撇上了天:“再说,反正他也不稀罕,我自然没理由上赶着去巴结。上次要不是为了不趟那个深水,我才懒得出手。” 杨九林弱弱的问了句:“你的意思是世子的毒没有解?” “嗯,那个药我看了,没问题的,但估计分量不够,所以这隔了几天他又毒发了,你抓紧想想我的建议怎么样,如果觉得不错,那就后日回京,这边没啥解毒的神医,如果晚了,那可就热闹的紧了。” 两天后,大军返京,除宣世子,大军中还多了一个神采飞扬的女子,脸上那志得意满的样子,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魏芃恨恨的看了她一眼,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不是气的,是毒发。回京的路上,魏芃的毒也不时的发做,杨九林不敢耽误,但又不能扔下这两万多人,只得加快速度日夜兼程。 房间内,一个黑衣人站在魏芃的身后,压低声音道:“主子,石孝先死了。” “死了就死了,还需要我替他收尸?”魏芃的声音冷冷的。 “只是……”黑衣人迟疑。 “没什么只是的,算计我们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今天的结果,就是贺兰雪不出手,我也会出手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的温度,黑衣暗卫退了出去。 “那您身上的毒?”舞墨低声问。 “我自己有数,哼哼,既然想让我起不来,我就倒下好了,我倒看看他们还想我怎样。” “不会和贺兰姑娘有关?” 魏芃的眸光深沉,仿佛又沉入了深水,沉默着,他忽然幽幽的:“虽然这人很可恨,但绝不是她。”他看向舞墨,一脸的嫌弃:“你也没有认出她来吗?” 舞墨不解,魏芃白了他一眼道:“雪儿!她是雪儿!” 舞墨吃了一惊,脱口道:“原来真是雪儿姑娘啊!那天您在酒楼和她动手,我就怀疑是她,想不到是真的。” 魏芃叹息:“我也没认出来,若不是她别了那根簪子,我都没有想到是她,她是华先生的外甥女,怎么好好的来当土匪,还要去漠北军中,她这到底想干嘛?” 舞墨脑子却不在这事上,自语般道:“那这下要就有些麻烦了,哎,我的天哪,世子,阿雪姑娘还没有下落吗?你还准备继续找她,继续等她吗?” 魏芃不解,舞墨颓然道:“我的爷,你是准备二选一,还是两个都娶啊!” 魏芃黑了脸:“你想我打死你,就直接说,哼,你家世子妃只有阿雪一个。” 舞墨苦恼万分,道:“我的爷,这位雪儿姑娘貌似也不好惹的样子,你把人家……她能放过你吗?小人瞧明白了,您的床不能随便上,人家的床也不是好睡的啊!”。 魏芃瞪大了眼睛,这一年多来,自己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想面对罢了,每次问这小子的时候,他都说好像没有发生啥大事,再说就是熬醒酒汤的工夫,能做出来什么事啊!何况他进来时,他们只是衣衫凌乱,没看出什么大的不妥来,可眼下这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自己到底有没有睡了人家姑娘? 第55章、 北疆出事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看魏芃眼中火光四溅,舞墨扑通跪在他脚下,抱着他腿号道:“爷,您自己做了啥都不记得,小人怎么能知道?小人看到时,人家已经哭着跑出来了,虽然你们衣服都在身上,可谁知道是没脱还是又穿上的,爷,你放过小人吧,小人真的啥也不知道啊!”他忽然抬头道:“爷,她真是雪儿吗?你没觉得她长变样了吗?比那年漂亮了啊!” 魏芃眼中寒芒一闪,已经拎起他扔了出去,咬牙道:“她长什么样子也是你能评价的?女大十八变,那时她才十五,没准过几年更漂亮!” 其实,杨九林也是寝食难安,他的直觉告诉他,贺兰雪投军对他来说是没有恶意的,至少她对自己和魏芃没恶意,其他人?应该自求多福,她要去漠北,宁肯拿连珠弩的图纸交换,同时,又献上了投石车的图纸,看到这个图纸时,魏芃只觉眼前一亮,这个若是造出来,必然惊动天下,可她把这个功劳送给了魏芃,也就是说,她要很低调的去漠北,讨债?那边有什么人值得她用这样的代价来换,而且是混入军营,显然,她的仇人在军中,那么,她又是谁呢? 有人轻轻叩门,惊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侯爷,闻霜回来了,你现在要见他吗?” 杨九林的心没来由的一沉,三更时分求见,这一定是出了急事。门外一个青衣侍卫夹着冷风推门进来,闻霜同样是侯府的侍卫,以往两人必有一人会近身护卫,这次若不是事情紧急,杨九林也不是将这两人全派了出去。 闻霜关上房门,给杨九林见了礼,低声说道:“小侯爷,严将军出事了。” 杨九林身子猛的一震,脸上神情大变:“出事了?他怎么样了?” 严将军是他麾下副将,名叫严吾射,是军中不可多得的战将,武艺好,人也有勇有谋,自己回京时,正是把军务交给了他,他怎么会出事?他怎么能出事!!! 闻霜继续说道:“小侯爷走后,军中一直正常,眼看漠北就要兵败,可半个月前,忽然发生翻转,探报漠北增兵两万,那天严将军率兵追击敌寇,夜里,榆关被强行攻破,城中百姓死伤无数……” 杨九林难掩震惊,沉默良久,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道:“那严将军人呢?北海镇的守兵呢?可有增援?” “严将军见势不好,已经折返,但半路被两股人堵截,一队是漠北番兵,一队……来历不明,等严将军带兵冲出包围回到榆关时,榆关已经失守,榆关当时留下守兵两万人,全部……战死!严将军受了重伤,但仍然带残部准备攻城时,二爷带着北海镇守兵前来支援,但小侯爷您也知道,榆关易守难攻,严将军恐北海镇被偷袭,加上伤重,攻打不下,只得带兵回防北海。后来听榆关逃出的百姓说,攻城时,城中军民一心,原本等严将军回来或北海的援兵到了便能解围,但打到一半时,有人开了城门。 严将军迎敌的时候,原来便做好了部署,一旦情况有变,会放百姓出城,但事情变化太快,留下守城的莫将军来不及安排,逃出的百姓不足四成,城破后,番兵屠城……” 想到城中的情形,闻霜不禁打了个冷战,尽管他随杨九林出生入死,也见惯两军对垒中的血腥,但那日当他赶到榆关时,还是被惊到了,护城河几乎被尸体填平,城中大火冲天,空气中布满燃烧尸体的气味,城外十里外都能闻到,他趁着夜晚顺城墙攀爬入城打探城中的消息,城中的番兵肆意的烧杀抢掠,百姓男的被屠杀,女的被充作营妓,孩童也不能幸免,全部被杀,他甚至看到有的番兵竟然在吃婴儿,榆关就是一个人间炼狱。 杨九林全身冰冷,血液仿佛也凝固一般,一颗心就那样沉了下去,沉到冰底。严吾射重伤下还去攻城,现在生死未卜,榆关失守,有人开了城门,军中出事了。 这一刻他有些恍惚,仿佛多年前那个情景在眼前重现。那天也是晚上,有人从漠北回来,跑到祖父的书房,带回来的消息是谢家通敌,北雁门失守,番兵屠城的消息。那场战斗,谢家镇守的北雁门也是被人开了城门,三爷失踪,消息传到京中,皇帝下旨召回谢家,谢侯爷和其他的几个儿子,族中的几个子弟抗旨,不肯就擒,在搏斗中被格杀八人,重伤五人,在后来押解回京的路上,死三人,逃两人。连京中的已经出嫁的女儿也受到牵连,被赐死,还有那个长着一双杏眼的女孩。 后来又有消息传来,说谢家是被诬陷的,但无论是通敌还是被诬,都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谢侯爷满门几乎没有幸存,逃跑的那两人,一个是长房的子弟,一个是三房的子弟,从此失去了消息,这成了一桩悬案,至今还在通缉。 他胸口一口浊气不能释放,几乎要让他窒息,严吾射,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着等自己赶回漠北。心口一阵阵的疼痛,随之,一个女孩天真明媚的脸庞浮现出来,连瑞雪!你也不能死!为什么每次想到北疆,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女孩? 闻霜被他的样子吓到,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杨九林:“小侯爷,你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来?” 杨九林摆手,深呼吸,严吾射没有任何背景,为什么会被针对,那个一直在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忽然一拍桌子,贺兰雪!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个时候要去漠北军中,讨债?她讨什么债!! 想着,他的人已经风一样冲出房子,直接到后院去拍打贺兰雪的房门。此时已经近三更,贺兰雪的房间早已黑了灯,这些日子以来,她的作息很规律,晚上早睡,早上不起,每次都是大家吃完早饭要出发了才出来直接随着他们上路。杨九林和魏芃的暗卫天天飞来飞去,她全然置身事外:你们好好玩,姐姐要睡觉。 第56章、你会怎样选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虽然她睡觉一直很浅,习武之人,多半如此,这会被人这样锤打房门,还是被恼到了,怒火中烧,要是在山寨,敢这样打扰她睡觉的人,坟上的草都一米高了,她怒道:“滚远点,不知道我在睡觉吗?” “开门,不然我破门而入了。”杨九林的声音也充满怒意。 “靠,你敢进来看我不打死你,你以为你是小侯爷我就怕你了。”贺兰雪显然更火大,已经开始爆粗口了。 声音太大,整个驿站的人都被吵醒,魏芃站在院子里一脸的冷意,听她骂人,不禁皱眉,粗俗,哪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亏九林还有耐心和她说话,这大半夜的,他找她干嘛? 这时,杨九林已经破门而入了,并且,居然,顺手还关上了房门。魏芃和惊雨愕然,说好的公子如玉呢,几时会夜闯人家闺宅了?虽然那个人根本不能算女人。他不由好笑,可笑容还没从脸上散去,心底就又浮上一抹酸意,大半夜的,他一大男人缠着雪儿干嘛? 屋内已经乒乒乓乓传来打斗声,夹杂着东西被打破的声音,俩人声音太大,惊动驿站众人,他们几人个个气度不凡,就是路人也知道他们必然出身高贵,几个胆大的悄悄探头来看。驿站管事可不敢,急的在院外直跳脚:“爷,您手下留情啊!姑奶奶,您停手吧。”魏芃又好气又好笑,对这俩人无聊的举动表示无语,却又令舞墨抬了椅子,坐在廊下听热闹,看到管事的抓狂,当下给舞墨一个眼神,舞墨已经将管事拎了出去。 打斗终于停下,贺兰雪已经怒气冲天的坐在桌前,杨九林自顾点上蜡烛,坐在她对面,冷冷的盯着她。贺兰雪皱眉:“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你想搞哪样?” 杨九林冷笑:“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明眸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一副看二傻子的样子,沉默良久,反问:“你以为我是谁?你又知道了什么?” “……”杨九林皱眉:“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漠北?” 贺兰雪似乎强忍不悦,就在杨九林的火气又要上来时,她终于开口:“我的人有当初军中的,兵败后,沉入了民间,后来被我打了……”烛火下,她居然有点脸红:“然后就跟我当了土匪。这次榆关的事情,我知道了,也告诉了他们,如果换作你,你会怎样选择?” 杨九林不说话了,如果是他,当然会选择投军,所有有血性的汉子,都会选择投军,为自己国家的百姓讨回血债。但……但对面这明明是个女子,灯光下,她的脸庞忽明忽暗,那双明媚的杏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烛火摇曳,仿佛那年皇陵的营帐里的那盏烛光。 他的心如遭重击,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可这时,贺兰已经站起拉开房门,向外唤道:“世子爷,做人不要这样八卦吧?听够了就过来聊聊天谈谈人生可好?” 我擦! 魏芃甩了个白眼,站起来抖抖衣褶,大模大样的走了过来。 关上房门,惊雨、舞墨在门外守护,贺兰雪的人并没有出现,杨九林将漠北发生的事说了出来,魏芃也冷了脸,漠北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朝廷要过几天才能接到战报,估计杨九林马上就得带兵去漠北了。 贺兰雪向着他问道:“我给你的图纸你可看过?如果能制造出来要多久?” 面对这些大事,魏芃也收起了对她的嫌恶:“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如果这个真的造出来,用到漠北,至少能保十年平安。” 贺兰雪微笑,转向杨九林:“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两位能不能信得过我。” 杨九林不表态:“先说来听听。” “首先,坦白的说,我也是有私心的,以我的武功,我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上阵杀敌,顺便也学你们攒个军功什么的。但我绝无恶意,我不会害你们,也不会陷大军于不义,上阵交锋,死的人,都是我大晋的兄弟,都是活生生的性命。这两天我也想了,朝廷的旨意可能很快也会到,但你得先回京复命,世子又中毒未解,我想,不如你先回京,我带人先去漠北,咱们在漠北汇合,世子在京城养伤的时候,正好试试我的图纸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然后让工匠大批打造,再运往漠北。” 杨九林思索着,魏芃盯着她,也不说话,似乎也想看出什么,沉默半晌,他说:“不行,现在不管我们谁快马回京,都是死罪——你的消息比皇上还快,说明你在漠北的探子比京城的还多,你这是活够了?” 呃,好吧,贺兰雪不说话了,跟魏芃比,朝堂这些,自己还是太嫩了。杨九林意味深长的看了魏芃一眼,魏芃秒懂,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一口血喷了出来。 贺兰雪惊了一惊:“我靠,你还会吐血,你是不是应该抓紧回京求医? 杨九林两眼朝天:我就不信你的毒发真的这么说来就来!我就不信你真的看不出来他有问题。 魏芃的咳嗽直接惊动了舞墨,叩门道:“世子,您还好吗?” 杨九林看着贺兰雪欲言又止,又看看咳的要断气的魏芃,忽然说道:“你出去,我有话问贺兰寨主。” 贺兰寨主!!贺兰雪险些被口水呛死,他一直叫自己贺兰姑娘,好歹叫大当家也成,这寨主两字,土匪的即视感太强烈了。魏芃微愕,杨小侯今晚这是冲人家使上劲了?嗯,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京城中的钻石王老五,名声好,家世好,模样好,没有通房小妾,是该娶妻了。他又看看贺兰雪,虽然这张脸总有点讨嫌,虽然这人的嘴能把活人气死,死人说活,但……但不管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她发生什么?怎么看都好像自己才是应该对她负责的那个人。 不容他多想,他已经被那个叫杨九林的二货推了出去。忽然有些不甘,想再进去,房门去重重的关上了,里面传来杨九林不耐烦的声音:“做人得有眼力架,你碍事了好不好。”。 然后是贺兰雪愤怒的声音:“你二大爷的,我跟你没啥好说,你在这也碍事,滚!” 第57章、 兼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第二天,大军行进速度就加快了,宣世子毒发,一路上全靠杨九林和贺兰雪用内力压制,如果再不回京求医,恐怕出什么意外,这个后果谁也不敢担。日夜兼程,这样离京城还有一半的路程时,杨九林便接到了圣旨,惠文帝令他火速进京,大军暂交魏芃和何归秋统领,随后进京。这个结果也正是他们希望得到的,于是杨九林只带了惊雨和闻霜,直接回京了。 走了没两天,贺兰雪身边还多了四名功夫不弱的侍女,想来是她私下召来伺候的人。再过了几天,直接又追来一队女兵,显然是为了她将来在军中方便行事的。 杨九林一走,她也消停了一些,不知是觉得和魏芃独处会尴尬还是别的怎样,她不再故意招惹魏芃,魏芃病秧秧的也不多话,大多时间是在车里,连风都不敢多吹。为此没少看到贺兰雪的白眼,一个大男人,至于吗? “当然至于。如果当时你救人救到底,我也不会受这个罪了,而你还把人给杀了,我连解药都没地方找。”魏芃如是说。 贺兰雪气的一个茶杯扔了过去,魏芃急闪躲伸手接了,冷冷的将杯子放在桌子:“离京城还有大概三四天的路程,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裴长信如今还躺着起不来,你那一箭要了他半条命,他老子是左都御史裴文,到时有没人肯帮你,我可不知道,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开始烧香,自求多福,别被那些老狐狸把你这个小狐狸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贺兰雪仰头看看眼前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他怕自己被人坑了,他有在关心自己呢,她心里忽然窃喜,脸上也不禁浮上一丝笑意,笑意落在魏芃眼中未免有些花痴样子,这样的表情跟那些个讨厌的女子有什么区别?哼,自己可是订过亲的人。他重重的冷哼,一脸的嫌弃。贺兰雪回过神来,对啊,他是订过娃娃亲的人,对别的女人这样关心合适吗?她轻哼,掩饰了一下丰富的内心活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一脸的毫无畏惧,悠然道:“不是有你们吗?你们拿了我的图纸,收编了我的人。”她顿了顿,脸上又露出那个带着戏谑,又可恨又讨厌的笑容:“何况我还救了你半条命,不然今天就是大军抬棺回京了,你说,不帮我你们良心不会疼吗?” 魏芃黑了脸。忽然伸出手来:“把簪子还我!” 贺兰雪笑得像个小狐狸,冲他眨眼道:“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魏芃的眼睛在喷火:“你拿着别人妻子的东西心里就这么坦然吗?” 贺兰雪笑靥如花:“我以为你忘记了呢,那你应该记得,这个是你自己送给我的,何况……”她拖了个长长音,吊足了他的胃口:“何况我就喜欢抢你老婆的东西,有本事你抢回去!” 魏芃气结,一掌拍了过去,贺兰雪闪身躲过,笑眯眯的说道:“打女人,不要脸,你又打不过我。” 魏芃几时这样好脾气过,当下又是一掌,然后俩人就这样乒乒乓乓打在一起,再然后,舞墨和贺兰雪的贴身侍女润茶破门而入看到满屋子狼籍和在吐血边缘的魏芃,还有那个笑得明媚的姑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再说杨九林一路回京,原来十天的路程,只用了四天就到了京城,进宫复命之前,他先回了侯府,将漠北发生的事说给了老侯爷杨青山,杨青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漠北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暗卫带回来的信息原本就是给他和杨九林一人一份的,显然,漠北军中又出了内奸。而且还是冲着严吾射去的,杨青山不禁苦笑,他们终于还是知道了。 “孙儿猜想也是如此。”杨九林缓缓说道:“谢家已经销声匿迹了十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严吾射,呵呵,就是谢家老四啊!当初侥幸逃脱,被杨青山秘密收留,改名换姓又去了军中,军中人多,也是最好藏匿的地方,这些年也平安过来,现在又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呢?而且正如九林所说,为什么一定要纠着不放?当年的事明明已经被皇帝淡忘,这又是谁在中间插手? 杨青山又细细的问了卧龙山一事,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贺兰雪的消息比他们还快,早他两天听说了漠北的事,然后才要投军去漠北,就算如她所说,她的人心怀报国心,听说漠北兵乱,要去打番兵,那么问题来了,她显然是安排了探子在那边,投军需要有这波操作吗?他们手中的连珠弩,还有她给魏芃的投石车的图纸,处处透着诡异,他不禁皱眉:“你没有完全了解她的底细就敢收他们入军中,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杨九林迟疑着,终于还是把心头的猜想说了出来:“她的人绝对是军中出来的,训练有素,攻防兼顾,不是寻常的山贼所能做到的。她的枪法……我觉得有些像谢家枪法,而且——祖父,我觉得……我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谢家枪法?”杨青山眸光一闪:“像谁?” “瑞雪!” “!”杨青山震惊:“你说,她可能是瑞雪?”老爷子声音都有些发颤了,瑞雪,那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她跟琴瑟走了之后就杳无音讯,他也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可连瑞雪和琴瑟就像凭空消失,再也没有半点踪迹,生死不明。。 他思索着,试图找到关联的地方,杨九林又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我和阿芃下死手,华安县我们第一次交手,她就给我暗示,晚上去找她,她凭什么相信我不会带人去暗杀她?就算她确实武功超凡,但如果我真的下死手,她也未必能沾光。宣世子是她从石孝先手里强行要了回来,事后告诉我背后的人她查不出来,而且,因为石孝先给她的解药减了量,世子的毒没有全解,她当晚就令人去追杀石孝先,关键是,她和阿芃之前见过,不能说熟悉,也是认识。阿芃说从宿州就照过面了,可孙儿觉得没这么简单。” 第58章、 到底是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是知道的,石孝先所在的组织,是江湖中暗戳戳替人办事的,杀人、越货、密探等等,要价不匪,而且石孝先本身武功也很是不错,杨青山早就在留意这个组织,只是这个组织太过隐秘,太过庞大,庞大到他完全查不到幕后老板,也不敢轻易动手。杀了这个组织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没有考虑吗?但这人却被这个小姑娘杀了,还是因为阿芃。这前后一联系,谁也不会相信就是因为石孝先减了药量了。而且,他们居然还是认识的! 杨九林继续说道:“两军对阵,她的箭都是普通的锥头,孙儿后来见过她常用的箭,名凤尾箭,箭头三棱有血槽,带三排凤尾刺……所以裴长信才捡了条命,不然以她的身手,孙儿觉得,能把裴长信射个对穿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和阿芃联手,才将她逼得落败……” 杨青山忽然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说话:“你和芃儿联手打败人家?真是丢了杨家的脸,两个大男人打一个小姑娘,还只是逼人家落败。” 杨九林也有些脸红:“因着她救了世子,孙儿不好意思痛下杀手。” “哼,妇人之仁,或她是有意卖好给你,又趁机反将你们灭了呢?”杨青山冷笑:“当时你应该直接率兵攻山,还两军对垒个啥?这是战场,不是比武。” 杨九林脸更红了:“孙儿不是想着如果能招安为我们所用吗?” “你就不怕这其中有诈?” “呃,祖父,这两日她就要进京了,您见到她就知道为啥孙儿会这样想了。”在这个事上,他自知理亏,两军交锋当然忌这种手软,两边将官打架,一群士兵围观,本身就跟傻子一样,明明是打群架的事,搞的跟比武一样,这是话本子里的段子好吧,但他偏就这么干,居然和她约架,定了规则,还打的像模像样,跟真事一样,这能骗过这些真打过仗的人吗?他只能转过话题,杨九林继续说道:“她处处留情,而且,对漠北的事情这么上心,加上对我们的态度,孙儿这才怀疑,她就是瑞雪。” 老侯爷无语,孙儿这是没见过姑娘?怎么这么容易被女色所迷惑?他忍不住问道:“长得像她小时候?还是像镇国公和谢夫人?” “呃,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不如小时候好看,说不好像不像镇国公,至于谢夫人!”杨九林有些尴尬:“那时孙儿年幼,只记得谢夫人甚是美貌。” 老侯爷白了他一眼:“那难道也是很漂亮?” 啊啊啊!杨九林抓狂,爷爷,您这是跑题了啊,她像瑞雪,跟她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嗯,还好。” 老侯爷给他气笑了,在他头上重重一敲:“如果她真是瑞雪,这两天就不能让她进京,或者让我老人家先看看,是不是真的像连家或者谢家的人,不然给京中的人看到了,会引出别的麻烦。” 杨九林点头应是。这才去休息,准备来日面圣。 次日一早,杨九林就随老侯爷一起去上朝了。杨家的子弟全是自己搏功名,虽然有爵位可以承袭,但爵位毕竟只有一个,嫡系及旁支宗族的子弟都需要自己去努力,比如杨青山的次子和三子都在北疆守城,只不过杨九林是其中的佼佼者,人家是手握兵权的定国将军,也有参加朝会资格。 朝堂之上,杨九林说了剿匪的经过,只说卧龙山的土匪是因为报国无门,只能出此下策,以期引起重视。 裴文不禁冷笑,早已接到儿子的书信,被贺兰雪一箭射去半条命,这会说什么报国无门,开玩笑的吧。他看向杜国忠,这群山贼让这位杜大人无比上火,这个说辞他能接受?想投军有这么麻烦吗? 杜国忠显然也不接受这个原因,一群人抢了朝廷的粮草,然后说是为了引起重视,你妹啊,你咋不抢了皇帝的龙椅呢?那引起的轰动更大。他冷笑:“报国无门?如今漠北战事正紧,投军即可,难道朝廷还能拒绝忠勇之士吗?” 这显然是说这些人是胡扯。杨九林淡淡道:“朝廷当然不会拒绝,但下面的人会不会就不好说了,毕竟投入军中,就是想吃军饷的人也不是少数。” 杜国忠微怒:“小侯爷这是什么意思?” 杨九林向上施礼道:“启禀皇上,微臣此次剿匪,收获良多,大军不日就可到京城,皇上不妨亲自审一审,或许会有惊喜。” 哟,瞧这情形,他们手中还拿住什么证据不成。 裴文却再也忍不住了:“皇上,这些山贼若真有报国之心,何必在两军对垒时,又痛下杀手,使朝廷平白折损兵将。” 杨九林说道:“但凡可用之才,必然认主,若无服众之能,便是收伏又岂能真心扶佐。” “依小侯爷所说,倒是连国公无能,所以才被人抢了粮草?看来还是小侯爷要比连国公手段高明了。”裴文这一番说出来,朝堂上顿时传来小声议论,连康贵为国公,虽然不到四十,但毕竟是世袭的王爷,连家在朝堂中的根基也很是庞大,这话怎么听也是杨九林对连国公很不屑啊。 杨青山静静的看着孙子,也不多说,杨九林却笑了:“裴大人此言差矣。国公爷是带兵南征,原本就是路过,我等此番却是奉旨前往,前有大皇子和宣世子招安之行,虽然中途遇到事端,但这已召告天下,朝廷纳贤之心,与之前的剿灭又有不同,天威之下才得以降服归顺,这有什么问题吗?” 呸呸呸,这话说的明显拍了惠文帝的马屁,就说皇帝求贤若渴,天子威名之下,这些小毛贼就归顺了呗?看不出来啊,小侯爷虽然武将出身,这拍马屁的功夫也不差。 朝中众大臣无不心底暗骂。。 杨九林脸上神情依然淡淡的,噙了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第59章、夜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阁大学士、少保卫子明却道:“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何打伤大皇子,支持宣世子呢?” 杨九林叹息:“皇上,此事并非卧龙山所为。”说着又将贺兰雪救回魏芃的事也细细的说了。 惠文帝被他马屁拍的已经消了点气,这会又来了兴趣:“芃儿是她救的?” “正是。” 那天大皇子和三皇子负伤回京,已经将发生的细节一一奏报给了惠文帝,其中也明确说了,蒙面女子听说魏芃被人掳走,当即大怒,就派人去追查下落,却想不到这人竟是卧龙山的老大贺兰雪。 二皇子忽然问道:“卧龙山的大当家到底是谁?贺兰雪?还是刘怀钰?” 杨青山微微皱了皱眉:唉,还没见到贺兰雪,实在不知道孙子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如果真是瑞雪…… 这些事情没啥可以回避的,贺兰雪的名头已经不小了,想捂是没用的,当下杨九林点头:“是贺兰雪。” 惠文帝也问道:“真的是个小姑娘?她何德何能,做了这些山贼的首领?” 杨九林叹气:“武功好,有几分谋略。两军阵前……射伤裴副将,单这手硬弓,也至少三百步,而且是三箭齐发,军中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何况是个女子。” 朝中官员一片哗然,三百步,就是将近三百米的距离,这不是百步穿杨的功夫了,一个女子当真会有这样的本事?若杨小侯没有夸大,那么也难怪之前剿匪的人会输,连国公会被抢了。 惠文帝拧眉,若有所思。杨青山的心却沉了下去,无论如何,要赶在她进京前见到这个姑娘。 吏部侍郎忽然嗤笑道:“亏得还是有意归顺,不然裴副将岂不命丧当场?”这人姓李,名绘析,往日里也不见站在哪方,这会却忽然说出了裴文的心里话,令裴文也不禁侧目。 杨九林只能耐着性子道:“裴副将偷袭在先,再说哪怕她用的是咱们军中常用的重箭或破甲箭,裴副将还真的会为国捐躯,可惜,她当时用的箭是锥箭,若换做她常用的凤尾箭,必死。” 大殿中沉寂片刻,又是一片哗然,有人道:“杨小侯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杨小侯也太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了,怪不得朝廷剿匪屡战屡败。” “这贺兰雪不过一介女流,纵然会些功夫,当真这么厉害?” “……” 质疑声不绝于耳。 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召来一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声音清冷,带着些许飘乎,众人看去,却是盈王魏锦毓。大殿中顿时静了下来,惠文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又转向杨九林:“待大军进京,将此人召来问话,若不如你说的这般,朕可要重重罚你。”话的严厉,眼神中却又透出了几分笑意。看来这皇帝对这个传说中的人也有点好奇啊。 杨九林微笑躬身:“微臣只想为朝廷广纳有才之士,若陛下觉得微臣言过其实,微臣情愿领罚。” 夜色深沉,再有几日便到了京城,一路而来,一些几乎忘却的记忆,随着距离的缩短,仿佛又苏醒过来,这些记忆像根钢刺,深深的刺痛她的心脏,让她不敢忘记,也无法忘记。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回头,也无法回头,她要报仇,要查明真相,还自己外家一个清白。现在好像离真相越来越近,可是严吾射的突然出事,又让真相变得模糊起来,她要找出背后的那只手,把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拿回来。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营地边缘,夜空中繁星点点,隐约只能看到远山依稀的影子,心思也一点点的沉静下去,漠北的风沙你到底掩盖了多少真相?埋藏了多少白骨?身后传来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能听出是魏芃,这大半夜,他来做甚? 魏芃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找到这来,这些天日夜兼程,原本就辛苦,贺兰雪的作息一向又很有规律,但离京城越近,她的心事就越重的样子,有时夜晚还会自己跑出去呆着,半夜才回自己营帐,比如今晚。她怎么了?在想什么? “你找我有事?”贺兰雪打破了沉默。 “没有。”魏芃脱口而出。贺兰雪默默的甩了个白眼给他,没事跟到这么偏的地方找她干嘛?梦游的吗?可惜,背对着魏芃,这个大白眼没人看到,未免有点浪费。 说了这俩字,魏芃也觉得有点尴尬,干咳一声转过话题:“刚才闻霜送信过来,后天就要进京了,明天还要在京城外驻扎一夜,到时我会先进城,九林过来接管大军。” 贺兰雪嗯了一声没有接话,魏芃皱眉,自己这是求她回应吗?但忽然发现好像自己也没什么脾气了,只得继续说道:“老侯爷可能会一同来军营,皇上和朝中大臣对你颇有微词,侯爷许是想叮嘱你一些。” “嗯?”贺兰雪终于有了反应,语气带了点嘲讽:“微词?这么说太客气了,怕是有人杀我的心都有吧。”她忽然转头看向他:“你说,我一进京,会不会就会遇到追杀?会不会把往日盯着你们的箭全吸引过来?我就是一个箭靶子吧?” 魏芃哭笑不得:“只能吸引一部分吧,你的意思我们还应该谢谢你是吧?” 贺兰雪微笑:“老侯爷要见我?” “嗯。”魏芃点头:“老侯爷是个惜才的人,只要对社稷有功的,他都会护着。想必担心你被责难,所以会来一见。” 贺兰雪抿嘴,又陷入了沉思。老侯爷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是知道的,他们每个人,自己都知道,她忽然回头,看向了魏芃:“怎么忽然这么好心跑来告诉我?不想弄死了我?”。 魏芃顿时冷了脸,自己好心被狗咬了吗?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吃饱了撑的。”说完转身就走。 第60章、气吐血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哈哈一笑,忽的跳起来拦住了他:“宣世子气性可真大,堂堂世子爷,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不跌份吗?” 魏芃声音冰冷:“九林要我转告的,我已经说完了,贺兰姑娘还有别的指教吗?或没有,我要回去休息了。” 贺兰雪笑的灿烂,笑得可恶:“有啊。投石车你安排人去造了吗?你咋不问我怎么用呢?连珠弩你要没要想过要改造一下?能不能更好用一些?” 魏芃一怔,是啊,她只是给自己图纸,别的啥也没说,说好的要用在漠北阵前的呢?说好的要教给大家的好不好?这会又这样问,友谊的小船要翻了啊!他咬牙,哼!是不是当自己是傻的!看了图纸他就已经明白了九成,只要造出来,不怕自己不会用。 看着魏芃铁青的脸,贺兰雪心情大好,伸手拍拍他肩膀:“记得保我的命啊,我要死了,啥也没了。等你造出来一个微缩样品来,我就教你怎么用,前提是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魏芃心里一千只草泥马奔驰而过,你后天进京,顺利的话,在京城呆不了三天就得随大军赴漠北,这图纸给到自己才半个月,这半个月还总在路上,自己也没空去搞啊,再说等做好投入北疆,这又是一段时间好不? 看着眼前这张笑靥如花的脸,魏芃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不禁咬牙道:“咱俩有仇?” “之前没有,现在有吧。”贺兰雪笑得十分讨打。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之前没有,现在有? 贺兰雪悠然道:“你欺负人还想装失忆,还有比这个更不要脸的事情吗?而且你射我的那一箭比我射出去的那种杀伤力大,如果不小心射中了我,我会受伤,你说咱们有仇没有?” 魏芃怒极,两军交锋,还要让自己手下留情?至于装失忆,自己没有好不好?自己一直在努力回忆,可是那天给她灌的大醉,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然怎么会把给阿雪的簪子都送她,不然怎么会把她推倒! 他怒:“现在想来,怕是你有意灌醉的我吧!你不跟我喝酒,我怎么会做这些出来!” 贺兰雪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看来你没失忆啊!那你自己想想,我小舅舅走了之后,是谁先给人倒的酒?是谁问的我生辰?是谁非说我和他未婚妻同年同月同日生,名字都有带雪字,然后非把簪子别在我发上,说是给我的及笄礼?你不给我,怎么会在我头上?我还觉得是你故意找理由呢,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魏芃抓狂,这些好像都是真的,舞墨说的也是这样,自己这是脑子抽了啊!贺兰雪仰视他的双眼,又说道:“至于后来的事情,我不想说,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样行不行?咱们只说现在。” 魏芃脑子一卡,她的意思是床上的事翻篇,大家自动跳过。眼前这小女子脸上微微带了点羞涩,转而又消失,鼻端依稀传来一股淡淡香味,魏芃心神一荡,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贺兰雪凑近几分,盯着他的脸恶意满满的说道:“还有,你和杨九林一起打我,不要脸,打女人,还是两个打我一个。如果还有的话,就是你小气,送我的东西还要讨回去。” 如果眼睛能发暗器,这会的贺兰雪估计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魏芃身上散发的杀气,是强压着的杀气,来啊,有本事你杀了我,你打不过我的,至少平手也是两败俱伤,你敢来,我就敢接,动手啊,快动手吧!我一直就想试试咱们谁厉害,万一将来真的嫁给你,再想打架就成了家暴了。魏芃只觉气血上涌,原本压制的毒素也翻涌起来,虽然这毒的分量极小,也只是轻轻的一点,完全不会影响什么,可这会却觉得嗓子眼腥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一下,贺兰雪傻眼了:“你……气、吐、血、了!” 魏芃眼前金星闪烁,自己真的是吃撑了才来招惹她,杨九林你个混蛋,以后不要再让我替你传话,我还想多活几年!他推开贺兰雪,向营帐走去。贺兰雪可没想到这人气性这么小,自己也没说什么吧,就气吐血了,要不要这么夸张?下次要不要试试杨九林?会不会被气吐血? “哎,你别走啊,你真生气了?”贺兰雪追着魏芃不住的叨叨:“吐血伤身的大哥,我错了,以后不气你了,你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哎,宣世子,你等等我。”魏芃现在只想她闭嘴好不好!可惜,这人的觉悟显然没有这么高:“哎,都说宣世子冷若冰霜,谪仙胜霜雪,飘渺无凡尘,想不到会被人气……宣世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闭嘴!”魏芃咬牙:“不说话我不会当你是哑巴,离我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贺兰雪轻轻纵身,还是拦在了他的面前,脸上神情有些惴惴的:“世子,你真的生气了啊!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还不行吗。”。 魏芃一句话也不想听,她的话能信多少?夜色中,她的脸闪着白玉般的光泽,一双眼睛如同星辰般璀璨,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显得娇俏美丽,在一瞬间,魏芃的心跳忽然也停了一拍,眼前骤然浮现那晚的情景,那个陪他喝酒,陪他哭的女子,原本有些模糊的容貌,现在已经如此的清晰;还有那个给他包扎伤口时,幽幽的话语,他忽然生出伸手去触摸的欲望,事实上他也真的伸出了手去,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庞,她的皮肤还是那样的细滑,脸蛋上的弹性软软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掐一下,就好像阿雪小时候一样,这个念头刚跳出来,整个人也上清醒,这样的一张脸孔后面是怎样的蛇蝎心肠?她怎么能和自己的阿雪比?他抬起的手将她推开。大步向营帐走去。一面扔给她一句话:“别逼我打你。” 第61章、 我错了,以后不气你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看着他的背景,心中忽然也空白了一下,他刚才眼中的那抹柔情她当然看得出来,无论他当自己是谁,可那种爱恋是完全隐藏不住的,这人是有多傻啊!她忽然苦笑,可能是自己错了。要不要和他说清楚?以后再不逗他玩了。 她飞身向前,一个起落,第三次拦在魏芃身前,正要开口,魏芃已经咬牙道:“事不过三,是你逼我动手的,所以你也别再说我欺负你!” 说罢,抬手一掌,向她打去。贺兰雪忙闪身躲过,一边还想解释:“魏芃,我只想和你说我是……” “我和你很熟吗?我和你没啥好说的!”魏芃打断她,心头火苗乱窜,自己一个字也不想听,她是什么?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只想一巴掌拍死她,她霸占了阿雪的东西,还有……魏芃心中气恼无比,手下可一招没落下,转眼间俩人已经过了七八招,这会他们离营帐已经很近,舞墨本来也在不远处等他,打斗声将舞墨和巡逻的兵士引来,当下只觉莫名其妙,舞墨忙不迭将二人分开:“世子爷,贺兰姑娘,有话好说,你们怎么动起手了?” 魏芃一摆手,转身就走。身后贺兰雪略带幽怨的声音:“魏芃,对不起。” 魏芃脚步一滞,心底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这一句对不起,让他有一种遥远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让他从心里一疼,这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但他马上又恢复正常,大步离开。舞墨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世子,你们吵架了?” “闭嘴!”魏芃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身后,贺兰雪怔怔的看着他远去,一时间竟然无所适从,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吃撑了没事干,总气他干嘛?明明他还有伤,都气吐血了,自己还在气他,可是……抓狂啊,自己就是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他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的,但十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不是吗?自己也变了很多呀,何况对于他来说,自己还只是个陌生人。她从脖颈间摸出一枚玉坠,紧紧攥在手中,几乎想要冲上去递到他眼前,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次日大军开拔,一路上贺兰雪都只和自己的四个女卫在一起,再也不和魏芃说话了。魏芃也不说,多说一句自己就得少活十年,这人绝对要远离,当初是多有病才觉得这是个人才应该招安,为朝廷所用?为啥不在卧龙山的时候直接杀了她?这是留着这人给自己添堵的吧?可是当时为啥就听了杨九林的鬼话,真的招安了呢?为了那个弩?为了那个投石车?自己不是这样没原则的好不好?那是为啥?他的心跳忽然停滞,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那一年亲密接触时,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所以没怎么犹豫,下意识的就放弃了杀伐,想将她带回京城,甚至能时时见到,可每次四目相对时,又忍不住会想逃避。 他默默的看着马上的身影,胸口又隐隐做痛起来,嗯,是气的。有时候他真想一掌拍死她,尤其每次看到她头上别着的那枝发簪,他的心情就会莫名的烦躁,她拿走的不只是一枝发簪,她拿走的简直是自己的心,自己对瑞雪的心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自己这些年执念的也是无法更改的,可偏偏是她!她在强行挤进来,自己偏偏还拿她没办法。自己那天到底做了什么?为啥会把簪子给她?脑子被驴踢了吗? 黄昏的时候,大军已经到了京郊,杨九林早已候在城外,当下从魏芃手上接管过来,安排大军驻扎。几天不见,眼瞧着魏芃脸色铁青,心情极差,贺兰雪也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心中不由称奇,这俩人吵架了?看样子魏芃吃亏了?他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堂堂宣世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魏芃也没搭理他的幸灾乐祸,只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莫名的情绪后,魏芃头也不回的带人就走,看着魏芃离开的背影,贺兰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打住,一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在小声说:理这个傻子干嘛呢? 裴长信的伤势还是挺重的,这一路回京,虽然做了治疗和处理,但终究是伤到内脏,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护理着,总算没有再出现别的异常,眼下到了京城,自然是要回家中妥善治疗,杨九林令何归秋同裴家家将仆从一同进城,将裴长信送回裴府。 裴府中,裴文的夫人袁氏守在裴长信床前抹着眼泪,儿子是出去攒功劳的,就这样给人射去了半条命,不知要多久才能养好身子,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不是要了人命。 裴长信的妻子梁氏也哭得梨花带雨,几个小妾不敢表现太过出挑,只围在房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裴文给她们婆媳哭得上火,皱眉道:“行了,长信没事就好,皇上也令太医来诊治了,说无大碍,你们就不要哭哭啼啼的的了。” 袁氏略止哭泣,哽咽道:“老爷,你得给信儿报这个仇啊!那一个野丫头,就把咱们信儿伤成这样,皇上也不惩治,这以后还不是要更加嚣张?” 裴长信躺在床上也咬牙道:“爹,一定要杀了那小妖女给儿子报这一箭之仇!” 裴文沉着脸道:“皇上要召见她,在京城怕是没有机会,不过她马上要去漠北大营,哼哼,有命去,有没有命回来就是另外一说了。”。 袁氏和梁氏眼前一亮,裴文又道:“卧龙山得罪的人可不止咱们一个,他们往日打劫的官员不在少数,就是咱们不动手,想必要动手的人也大有人在,眼下漠北缺少战将,朝廷用人之际,老侯爷又是个惜才的,必然会保她,何况她又救了宣世子,可到了漠北就不一样了,变数太多,到时看谁能救她。” 第62章、替我劝劝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大营中,杨九林听着部将汇报这些天路上发生的事情,除了魏芃和贺兰雪没事搞点动静出来,其他的倒也一切照旧。这也正常,她故意要自己收编,她还要掀什么浪花?看着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贺兰雪,心中那个念头也更加清晰强烈:她就是连瑞雪。 帐外有兵士的声音传来:“将军,老侯爷来了。” 贺兰雪终于抬起头,和杨九林对视一眼,这是冲自己来的,魏芃已经转告她了。杨九林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流一下,站起来去营帐外迎接。 远远的,只见几匹马向大营驰来,走近便看到为首马上坐着一名老者,六十上下的年纪,穿着灰色常服,须发花白,国字脸,两道剑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厚嘴唇,眉眼间与杨九林有着几分相像,贺兰雪不禁微笑转向杨九林,轻声道:“你和你爷爷长得还挺像,你们杨家的基因强大啊!” “基因强大?”杨九林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说你妥妥是杨家亲生的。”贺兰雪尴尬,这个词还真不好解释。 杨九林白了她一眼,一头的黑线:“你这不是废话,你哪里觉得我是捡来的。” 杨青山身后还跟着五个人,均是家将打扮,想必是侯府护卫之类,不等靠近,却见杨青山身后一名护卫忽然飞身跃起,手中一道寒光,直向贺兰雪刺来,贺兰雪一惊,侧身闪在了杨九林身后,顺手还推了一把。杨九林和这护卫都没想到她会这样行事,均是一惊,一个忙撤剑,一个忙躲闪,身后,贺兰雪轻声笑道:“小侯爷,你家的护卫这是要弑主啊!” 杨九林无语,有这样坑人的吗?还能再坑点吗?此时他当然想不到,次日他就见识到这世上没有最坑只有更坑了。 侯府护卫显然也认准了贺兰雪,当下再次出招,贺兰雪无奈,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小哥哥,你打不过我,别浪费力气了,你能打败杨九林再来找我麻烦也不迟啊!” 侯府其他护卫一听,不由撇嘴,这么张狂的丫头?怪不得侯爷要教训她,既然这样,那就怂一点,一起上?想到就要做到,又从杨青山身后窜出三名护卫,四打一。这几名护卫武功原本就不弱,各持利刃招招向贺兰雪要害刺来,贺兰无语,老侯爷这是想干嘛?说好的来嘱咐自己的呢?说好的惜才呢?这怕是来给裴家那二货报仇的吧。眼下不能托大,不亮兵器是不行了,手腕一抖,一条长鞭已然在握,长鞭所至之处,四名护卫齐齐向后退去,贺兰雪的功夫向来以进攻为主,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第二鞭也扫了过来,不过十来招的工夫,便将几人逼退到杨青山马前,杨九林不住摇头,她这显然手下留情了。几人才一停步,又见几条人影闪过,寒光处,左金锋,梁大保已经纵身落在他们跟前,手中大刀直劈下来。 梁大保冷哼道:“什么人敢对我们大当家的无礼。” 杨青山顿时火大,这些小兔崽子,真是当我老人家是背景板吗?居然还有人敢向自家的护卫动手,这可是孙子的大营,虽然,他娘的,这几个护卫怎么这么饭桶,给个丫头逼退回来了,这还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老头的爆脾气可不是盖的,小丫头片子,看我老人家不收拾你。 杨青山忽然抬手,从身边护卫腰间抽出长刀,纵身直劈向贺兰雪。杨九林无语,叫道:“祖父,您老人家有话好说啊!” “说个屁,这丫头不收拾能行?” 抓狂!贺兰雪哪敢和他交手,只得一味躲闪,口中求饶道:“老侯爷息怒,晚辈哪里错了,您只管说,晚辈改还不行吗?您,您别动手啊。” 杨青山怒斥道:“现在知道错了?你抢劫官粮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贺兰雪现在只想一头碰死,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容易上火,杨九林是不是从小被打到大的,怎么活下来的呢? 她越躲,杨青山越火大,杨九林夹在中间拦哪个也不是,一顿足,从兵器架上扯过一杆长枪抛向贺兰雪,扬声道:“贺兰姑娘,我爷爷这脾气得改,火大伤身,你替我好好劝劝他吧。” 贺兰雪不得不接过扔到眼前的长枪,一脸的天雷滚滚,这孙子是真孙子啊,让人打他爷爷,杨青山当年为啥没打死他! 贺兰雪的枪法原本就是谢家枪法改进而来,为的便是怕被人识破,但少不了还夹杂一些谢家枪法的精髓招式,杨青山见她接了长枪,也从旁边夺过一杆枪来与她过招。贺兰雪心里明白,这老头是来试自己功夫的吧,那就陪他玩一会呗,她笑嘻嘻的向老头说道:“晚辈终于知道杨九林打女人是怎么来的了,老侯爷,你们杨家什么时候家传打女人了?” 杨青山黑了脸,杨九林也一头黑线,这死丫头,是要气死老头的吗?偏贺兰雪手不停,嘴也不停:“老侯爷,您说您家杨小侯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也找不到老婆,你不自责吗?一个打女人的人谁会嫁啊,何况还有一个以老欺小,打女人的爷爷,啧啧,不好不好,你们侯府的气氛不对,您把杨小侯带歪了吧。” 如果这会魏芃在,一定会觉得无比畅快吧,自己被气吐血,这老头也快了吧,还有那个杨九林,这样还能温润如玉??可惜,这么欢乐的场景,魏芃只能事后听说了。 杨九林沉声道:“你能不能闭嘴!” 贺兰雪做个鬼脸,躲过杨青山一枪,笑道:“不能!谁让你们都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杨青山忽然撤枪停了下来,将手中长枪重重一摔,怒气冲冲道:“不打了!臭丫头想要气死我了。你给我滚进来!” 说着径自进了大帐。贺兰雪也将枪随手一掷,扔回到兵器架上,摆手令梁大保等人停下,跟杨青山身上向大帐走去,杨九林紧随她身侧,令众人守在帐外。边向里走,边小声说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气坏我爷爷了。” 贺兰雪微笑,压低声音道:“我不信。他中气这么足,明明没事。”。 杨九林“……” 第63章、真的是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帐内只有杨青山杨九林和贺兰雪三人,杨青山坐在居中的帅椅上,一双眼睛直盯着贺兰雪上下打量,贺兰雪不禁苦笑,杨九林这几天在京城都给他说了什么?他又看出来了什么?看了良久,杨青山忽然长出一口气,叹道:“还好,亏得越长越丑,不像你父母那么好看,明天面圣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向贺兰雪招手:“丫头,过来给我老人家好好看看。” 贺兰雪一头黑线,自己越长丑吗?谁愿意自己是丑的。心底叹气,杨九林什么都知道了对吗?她走上前,双膝跪地,向杨青山叩头道:“晚辈贺兰雪拜见老侯爷。” 杨青山哼了一声:“叫我什么?” “杨爷爷。”贺兰雪低声答。杨九林心头一动,脱口唤道:“阿雪,真的是你!” 贺兰雪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你不看出来了吗?不然会让你爷爷来收拾我? 杨青山已经示意贺兰雪起来,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这些年怎么一点没有你们的消息?这次为什么又这么露面了?亏得你和你爹妈都不怎么像,不然可怎么是好?”他的语气带了几分责备。 贺兰雪也收起平日的促狭,正色回答:“这些年我和琴姨一直在两湖,陆续召集了外公的旧部,得知四舅舅在军中,我与小舅舅都很不放心,最近又查到一些与当年之事有关的线索,恐怕四舅舅吃亏,所以才想带着旧部和他们的后人投入军中,以做接应,谁知就出事了。” 杨青山有些意外:“老五还活着?”老五便是谢峪的小儿子谢梓亭。 贺兰雪缓缓点头,这些事情她也不背着杨青山,说道:“杨爷爷,这些年来,小舅舅也一直在追查当年之事,手中也有一些证据,前些日子我们查到这件事应该和朝中的哪个王爷有关,只是太过隐秘,并不敢确认。” 杨青山皱眉,朝中的王爷?那便是惠文帝的兄弟,除宣王外,还有盈王,宁王,德王,宣王是惠文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扶佐惠文帝登上皇位后,基本上就退出朝堂,算是个富贵闲散王爷,倒是世子魏芃风头不小,其他三位是妃子所生,素日也是低调的很,怎么会扯到这些事上? 贺兰雪继续说道:“阿芃这次遇险便是有京中人插手,我故意说要打进京城掀了他的老底,想不到,他们居然就放了人,显然是不确定我到底知道些什么。何况他们明显是冲着两位皇子来的,阿芃时运有点不济。”说到这,她忽然顿了顿,不知道他现在还生自己的气不。 杨九林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原来自己真的没猜错,她就是连瑞雪,那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真的就在眼前了。 贺兰雪回过神,继续说道:“四舅舅这次出事,我怎样也觉得跟这背后之人有关,他一定知道四舅舅的身份了,所以我想去大营去,试试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我不想家人再有什么不测。” 杨青山也皱起了眉头:“十年,这人都没有露出马脚,我和九林也一直在追查,军中也出现过内奸,都被我悄悄的处理掉了,芃儿在漠北呆了七年,也都没有结果,想不到这次居然对老四动了手,我怀疑你外公当年握住了什么重要的把柄,不然不会时隔十年还不肯放松对谢家的追杀。” 贺兰雪轻叹,是啊,小舅舅手中的证据虽然不全,可如果亮出来,也必然天下大乱,而且对方显然也是怕有这样的一天,不然四舅舅隐藏的这样好,怎么还被人发现并且追杀,想来要彻底灭口才最安全。 杨青山转过话题,又道:“你这次搞的风波有点大,盈王在御前进言让陛下召见你,单从外貌上来说,我倒不大担心了,只是你们谢家枪法天下闻名,很容易被有心的人看出来的。” 贺兰雪苦笑:“我已经尽量避开那些招式了,可是这些实在是精髓所在,打仗时最是实用。我师父也专门做了变通,不然早在出道时便给人识破了。” 杨青山微叹,又道:“金殿之上,必然会有人为难你,你须多加小心仔细应对。” 贺兰雪点头:“杨爷爷放心,便是见了国公爷,我也不会让他瞧出来的,再说我现在这样子跟小时候差别不小,他也未必能认出来。” 呃,这是连亲爹也不准备认的节奏,杨九林看了她一眼表示无语。杨青山也微微诧异,连康是她的亲爹好不好,难道是因为谢英屏死后不久,他就娶了长公主? 贺兰雪表情有些凝重,声音也变得深远:“他……世上哪有这样的夫君、这样的父亲?若不是我亲爹,我劫他粮草时,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杨青山祖孙相视交换个眼神,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贺兰雪岔开这个话题,一边抚弄着手上的那枚硕大的戒指,一边微笑道:“杨爷爷放心,我必不会再让人坑了我去,十年前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和亲近的人,今非昔比,如今想要害我可没那么容易了,想害我的亲人也要问我同意不同意才成。” 杨青山又细细的盯她瞧了半天,这姑娘再不是十年前那个仓惶出逃的小丫头了,她现在带着自信,挟着锐利回来了。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拍拍她肩头,笑道:“爷爷小瞧你了,我们雪儿已经长大了,大当家的,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你一声,你眼下已经树敌不少,漠北军中鱼龙混杂,你切记要多加小心——九林,既然雪儿非去不可,你当护她安全。” 杨九林点头,正色道:“这是自然,爷爷放心。” 贺兰雪轻声笑了出来,调侃道:“话不要答应的这么快,咱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杨青山老怀甚慰,开怀大笑而后放低声音道:“好丫头,不愧是谢家的孩儿,大有谢老贼当年的态度。”他忽然顿了顿,话题猛的一转:“芃儿还不知道是你吗?你这次要不要告诉他?”。 杨九林心底白了自家爷爷一眼,心说:老人家,你就不能替你孙子着想一下? 第64章、面圣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迟疑了一下,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说道:“告诉他干嘛?人家嫌弃我的紧,一心只想着阿雪,我才不想理他,再说他若知道,必然会阻止我去漠北。” 杨九林无语:“你快把他气死了吧!” 贺兰雪嘟起了嘴:“是他自找的,谁让他眼瞎。” 杨九林叹气:“妹子,你自己照照镜子,你哪有小时候的一点影子啊!” 贺兰雪白眼乱飞,道:“杨爷爷一下就认出来了,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 杨青山这已经听明白了大概,看来是魏芃没有认出她来,小姑娘也有些气啊,不由笑道:“我认得你的枪法,就单看你这么丑的脸,老头子也认不出来。” 杨九林的声音温和道:“你眼睛没有变,你关注的事情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起,你名字叫雪,你不会用原来的名字,应该也不敢用谢,当年你的封号是贺兰郡主,所以我才猜到可能是你。而阿芃眼里只有阿雪,没有别的女人,所以,他压根不会向上面去想。” 贺兰雪摸摸自己的脸,冲杨青山瞪眼:“杨爷爷,我就这么丑吗?丑到你们都不会去想我到底是不是那个孩子吗?” 杨青山爷孙俩齐齐点头,贺兰雪脸上忽然浮上一个诡异的笑容:“杨爷爷,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们都认不出来,我那个爹也不会认出来,也免得多少麻烦,等有一天他就会发现,这个女土匪好眼熟,嘿嘿,那时可就晚了。” 今天的金銮殿上,参加朝会的人格外多,除那些文臣武将外,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的几位王爷都出现在殿上,本朝难得一见的女土匪要上殿面圣,不仅这些男人好奇,后宫中的娘娘们也传的热闹,皇后斜倚着座椅扶手,手中把玩着一件玉如意,听着妃嫔们在议论这个贺兰雪,心中不由也有几分好笑,不过就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已,真能这么大的本事?只怕是以讹传讹吧。 沐贵妃笑道:“这小姑娘真有这么厉害?还是自己的手下厉害?” 文贵妃不屑道:“厉害又怎样,难道还想学本朝的公主,去前线杀敌不成?” 旁边又一个妃子笑道:“先长公主岂是寻常女子就能效仿的?”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母后,母后,我想去瞧瞧那个贺兰雪。” 一个身着浅黄色宫装的美貌少女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正是本朝的嫡公主,顺和公主魏珊。她身边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穿着浅粉色宫斗的少女也跟了进来,那模样秀丽无双,是文贵妃所生的宁和公主。 皇后宠溺道:“又要胡闹,金銮殿岂是你随便去的地方?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将来有机会时自然就见到了。” 有妃子凑趣道:“是啊,公主是万金之体,怎么好屈尊去看一个女土匪?” 顺和公主凝眉:“可是听说连杨小侯和芃堂兄都力主招安,想来是有些本事吧。” 文贵妃嘴角上浮起一个淡淡的冷笑,杨小侯力主招安? 宁和也轻轻摇着母亲的衣袖,撒娇道:“母妃,皇兄他们也说这个贺兰雪功夫很厉害,儿臣也想去看看。” 文贵妃沉了脸色,横了她一眼,皇后脸色微变,轻斥一句:“哪里听来这么多的废话?前朝这些事情,你们两个女儿家少跟着乱听。” 顺和吐吐舌尖与宁和对望一眼没再多说,心里却着实不安,三皇子哥哥说杨小侯和芃堂兄都才和她打个平手,很是欣赏此人呢。而且那天三皇子哥哥受伤,芃堂兄被掳,也是她去救的。 宁和倒没太多的想法,她是给顺和公主说的起了好奇而已。 大殿上,贺兰雪没有往日的张扬,只穿了件寻常的青衫武服,窄剑袖,领口袖口绣着深青色的花纹,长裙将将及地。长发挽了起来,随意的别了根玉簪,仍然是从魏芃手中拿走的那支,脑后松松的垂了个麻花辫,这身打扮干脆利落,实在是寻常之极。 身着金吾卫官服的魏芃站在惠文帝身侧,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就不信她没有别的发簪可用,没事总别着这支来戳他眼珠干嘛?这一眼却也给她看在眼中,两人一个短暂的眼神触碰,各自转开,贺兰雪嘴角浮上一抹微笑,他穿官服的样子比平时还要帅气。 惠文帝左侧站着的却是金吾卫指挥使史贺腾,大殿中的护卫也比往日多了一倍,显然,今天的戏有的看。 文武官员分列殿中,紧挨御阶下的,便是三位王爷和几位皇子。大家对这个跪在大殿中央行叩拜大礼的姑娘充满好奇。穿着普通,模样清秀,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也算是个漂亮的,虽然跪在殿上,可周身上下去又透出一股子坚韧清冷不卑不亢的气息,脸上更是带了几分的羞涩,这哪里是什么毛贼土匪,倒像是名门贵女。 惠文帝并没马上让她起来,声音冰冷,带着威严:“你就是贺兰雪?胆子不小啊,敢打劫朝廷的军粮,还有胆子来面圣!” 杨九林悄悄看向她,天威之下,她还好吧。 魏翀和魏翊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原来那个蒙面的姑娘就长这个样子,魏翀忽然觉得好笑,那天晚上她凶巴巴的样子又浮现眼前,与眼前这带着娇羞的样子大相径庭,想不到还真是个厉害的。听说那天之后,泰宁一带的江湖上很很的动荡了一下。 魏翊却不这样想,这小丫头片子,守着两位皇子就杀了护卫,胆子够大,下手够狠,这会装什么大家闺秀呢? 贺兰雪并未四下乱看,只心中腹诽着:声音这么大干嘛?我又不是听不见,声音大就能吓到人吗?脸上却拿出个恭敬无比的神情,说道:“草民不敢,个中确有隐情,只是草民不过一介百姓,不会说话,怕说错了话落了不是,得罪了哪位大人,不敢向皇上道来。”说话时,脸上还泛上一抹羞红,魏芃在惠文帝身后看的清楚,眼底大大的甩了个白眼,装!再装!你这样不怕被雷劈吗?? 惠文帝对她谦恭的样子很受用,嘴上却依然冷哼道:“怕得罪人?怕说错话?你连朕的东西都敢抢,都敢得罪,还有啥不敢的?说吧,恕你无罪。” 第65章、吃空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抿嘴一笑,轻声道:“谢皇上,皇上言重了,草民哪里有这胆子,打劫朝廷军粮,不过是手下的兄弟们报国无门,投军无路,只能出此下策,引起朝廷关注罢了。”她声音不大,可让大殿中的诸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惠文帝并一众大臣倒有些意外,这姑娘果然是个胆子大的,天子威严,那种压力,就是朝中这些大臣也常会感到惶恐不安,寻常人早就心生恐惧,低声伏小了,这姑娘脸上虽然是一副的娇羞,可眼神和态度完全没有一丝的慌乱。 杜国忠微怒,报国无门?投军无路?你还敢再扯点吗?惠文帝皱眉,那天杨九林便说过这种话。他看了眼杜国忠和户部尚书金速,吏部尚书迟海川,眼神分明在说:你们看看,这人是来告御状的吧。 陈叶敏哼道:“如今边关战事不断,正是用人之际,各地衙门匀有专人负责登记造册,统计投军人员及支出,朝廷给各地拨下去用于招兵的银两每年都不下百万,何来的报国无门投军无路?分明是胡言乱语为你们的土匪行径开脱。” 魏芃默默的甩个白眼,一把年纪的人了,是真傻还是假傻?算了,只当他是给贺兰雪当梯子的,话总得有人接不是? 贺兰雪眼神古怪的看看他,又扫了这些大臣一眼,一脸的奇怪,问道:“这位老大人,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病啊?放着良民百姓不做,非要找地方当山贼?你家孩子练武这么多年是为了打劫啊?” 魏芃和杨九林对她的毒舌还是很了解的,见她怯懦羞涩的胡说八道,当下强忍着不敢笑出来,可着实已经快要内伤了。 能上朝的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便是四皇子魏翃,今年也已经十六,与贺兰雪年龄相仿,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们为何又当了山贼?” 贺兰雪一脸的理所应当,声音却柔柔软软的:“吸引眼球啊!他们去投军,结果却被通知人数编制已满,想去吃军粮还要拿钱贿赂当地官员。草民就不明白了,这军粮好吃吗?当兵打仗明明是去送死的,还要拿钱去送死,这才是有病吧。” 惠文帝的脸沉了下来,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边疆打仗缺的就是人,哪个说编制满了! 大臣中有人微微变了脸色,杜国忠暗暗叫苦,这真是来告御状的啊! 魏翃这会绝对是扮演了捧哏的角色,摇头道:“怎么可能?陈阁老刚才也说了,每年拨的银两上百万,再说,怎么花钱贿赂地方官当兵?这说不过去啊!” 杜国忠真想上去捂住他的嘴,他看看神情自若的杨小侯,又瞟了眼死人脸的魏芃,他俩是故意的吧!老侯爷的脸上也浮上一抹疑惑,这个事他们可谁也没和他说。 贺兰雪跟看傻子一样看了魏翃一眼,淡淡道:“花的钱比军饷少。而且有个词叫吃空饷,你没听说吗?” 惠文帝忽然大怒,一拍桌案道:“一派胡言!贺兰雪你可知道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吗?” 贺兰雪大概是装不下去了,脸上大逆不道的露出一丝的嗤笑来:“实话都没人信。” 惠文帝怒目,这丫头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魏芃,把她给我押下去,关天牢,审。” “啊?”魏芃表示自己很无辜,怎么好好的又点名自己,难道自己今天的站位不对? 杨九林低声道:“贺兰姑娘,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不可以乱说的。诬陷朝廷命官是砍头的重罪。” 贺兰雪又恢复了小女儿的样子,微微撇嘴:“我知道啊!可我没乱说好吧。”她从袖中摸出几张纸来递了上去,说道:“查查不就知道了,这名册上的都是我的人,就是山贼,人也在城外大营中,你们去这部那部的查查有没有在领军饷不就知道了。” 杨九林接过名册递了上去,魏芃悄悄看看惠文帝,惠文帝毫不掩饰对这个侄儿的关注,哼道:“看什么?给朕拿来。” 魏芃只得上前接过放在御书案上。惠文帝打开看了看,名字、籍贯、年龄记录的很细,这几张纸上密密麻麻不下数百人。他冷眼扫了大殿中的官员百态,一个当真是各怀鬼胎,这脸上写了不少故事啊!盈王、宁王面无表情,德王一直笑眯眯的,这会也沉了脸,这小姑娘有两下子,居然还能这样玩。 几位皇子就没他们这样的修为,脸色也变了,这都是谁的人自己心里有数好吧。惠文帝又看看还跪在殿中的贺兰雪,语气稍缓道:“平身吧。” 贺兰雪谢了恩站起身来,心中去默默的甩他一个白眼,让人跪这么久很累的好不好。 魏翀忽然心中一动,问道:“宿州知府钱福喜的案子可是你做的?”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点头承认,魏翀又道:“民间有传言,说宿州一带一些灾民和穷苦人家都得了菩萨给的银钱活命?这你可听说?” 贺兰雪点头:“就是姓钱的往日搜刮的那些财物,草民换了散碎银子,还之于民了。” 大殿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他们不是土匪吗?这劫了那个倒霉蛋,全分给灾民了,这不是劫富济贫吗? 惠文帝已放下名册,听到魏翀和她的对话,心里不由震惊,钱福喜的事情回来就听儿子说了,现在宿州知府是周长植暂代的,想不到他的财产被这姑娘分给了灾民和穷人,这当官的还不如当土匪的!! 他强压怒火,看了眼大殿中的文武百官,这个事没完,先寄着你们的人头。他又看向贺兰雪,这小姑娘有点胆识,而且也如杨九林所说,有几分谋略,能带着名册面圣,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单这样看,也不过就是个妙龄姑娘而已,却又有这般的心机,单看外貌,就算不上大家闺秀可也算个小家碧玉,怎么会真如杨九林所说,有勇有谋,武功高强,能以一敌百。 第66章、我真不想出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微微摇头,又说道:“九林在朕的面前大赞你的功夫了得,谋略武功不凡,朕知道朝中各位大人都不甚相信,朕也不信,不知道九林有没有言过其实。” 魏芃无语,皇伯父也这样好奇啊,会武功的女子她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反正今天谁爱去试谁去,自己是绝对不想搭理她了。 贺腾看他一眼:兄弟,给哥哥说实话,这丫头真那么强悍? 魏芃感受到他的眼神,也回了一个过去:你只管去试,我就不信皇上让你今天来是看热闹来的。 杨九林微笑道:“皇上最是了解微臣,微臣几时敢在皇上面前说谎?” 魏翃笑道:“父皇,何不让贺兰姑娘展示一下?”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己又不是耍猴的,也不是江湖打把式卖艺的,还在金銮殿上献艺不成?当自己是二傻子玩的吧。 这个白眼自然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有人不禁想:这姑娘胆还真肥,这是皇上宠爱的四皇子好吧,也敢这样甩他白眼。 也有人想:四皇子今天有点兴奋啊!话这么多。 还有人想:这小姑娘有意思,不会是杨九林故意找来坑人的吧。莫不是得了老侯爷的暗示? 魏翀一直默不作声,忽然开口道:“四皇弟不要胡闹,金銮殿上岂能随意展示武力?想来贺兰姑娘是个有傲骨的,怎可让人当众献艺?” 这话的意思不少啊!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贺兰雪微微一笑,这是给自己解围了,啥目的呢? 有大臣却忽然冷笑道:“殿下这是怕她浪得虚名,当众出丑?” 魏翊冷冷道:“浪得虚名?呵呵,墨廿五就是给她一鞭子打废了,然后又甩出去杀掉的,你要不要试试?” 众大臣吃了一惊,墨字辈的护卫全是皇帝近卫营的人,就这么不济? 说话这人中气十足,又在杨青山这列,显然是武将。魏翀微笑:“听闻林将军武功高强,剑法卓绝,难道准备殿上献艺,与贺兰姑娘比试?” 林将军微怒:“殿下,微臣乃是朝廷命官,岂能这般随意?你让朝廷颜面何在?” 魏芃忽然看向杨九林,今天这戏还挺热闹啊,还是你会玩。杨九林抬眼看天:关我鸟事。 御阶下,惠文帝的贴身总管太监郭强忽然给墙边的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皇上要看看这姑娘的武功怎样,你们这是看不明白吗? 这两个侍卫早就得了口谕,忽然纵身越过众位大臣抬掌向贺兰雪劈下,贺兰雪似有准备急步后退,面对他们的攻势,只一味躲闪却不还手。贺腾是个懂行的,贺兰雪身形看着缓慢,每次都似是刚能躲过,但眼睛却不住的在这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目光所到之处,均是他们下一招出招的方位。武将中也有人眼中闪着精光,显然也是看出来其中的门道。 盈王面色冷凝的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魏翃兴奋无比,这小姑娘干嘛不还手?魏翀看了他一眼,眼底一个浅笑,这个弟弟还真的贪玩,大殿上这姑娘还能真的打人吗?魏翔一脸的事不关己,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魏翊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手,在这姑娘的左手食指上,戴着一只黑色的戒指,戒面硕大,覆盖了她的整个指节。那天夜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东西。 文臣自然没有武将有眼光,心思沉重的知道她不肯在大殿上显露,有些就不同了,皇上要你展示,你就痛痛快快的耍一道让大家开开眼,这是武功太差怕被人拆穿? 大殿中的窃窃私语声也不断传来。贺兰雪实在是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武功,武功是用来杀人的,又不是用来看的。 有个不大不小的声音笑道:“杨小侯,你招安来的人不过如此而已啊。我瞧着可不咋的。再躲就被人撵出金殿了。” 大家顺声看去,正是礼部侍郎石有明。他这一开腔,立马就有人跟了上来,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不会是小侯爷夸大其辞了吧。” 又有人低低的接道:“莫不是被美色迷惑?” 众人看时,却是户部侍郎。杨青山不愿意了:怎么?我孙儿为社稷着想,难道有错?难道我朝没有女子为将之事?寿平公主随太祖皇帝出生入死,难道不是女子?难道不是为了江山社稷?怎么到我孙子这就成了被美色迷惑?有种你去和贺兰丫头较量较量,打输了,就让出来你的侍郎之位如何?” 户部侍郎怒道:“老侯爷,下官乃是一介文官,怎能如此粗鲁与人逞匹夫之勇?” 杨青山冷笑:“你的意思我们武将都是粗鲁之人喽?那我们换换如何,你去打仗镇守边关,我们也回来学学诗书礼仪,从此变得斯文,怎样?” 户部侍郎大怒,又想反驳,却被杨青山边上的武将拦住:“老侯爷说的有理啊!皇上,我们这些粗人只会打打杀杀,实在是丢的朝廷的颜面,恳请皇上下旨,召回武将,重新学学规矩。” 又有一个道:“不可不可,如今边疆战事不断,岂能这般胡闹,万一规矩没好,再东施效颦,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拿刀,岂不贻笑大方?” 又有一人道:“赵将军说的不对,若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尚若一个不留神,画虎不成,学成斯文败类可怎么办?” 这大殿上顿时乱成一团,贺兰雪算是开了眼了,这就是秀才遇到兵吗?想不到老侯爷也可以这样不讲理。这一片混乱,完全没人注意到已经黑了脸的惠文帝。身侧,魏芃低咳一声,看向杨九林:你是不是傻子?今天她怎么可能不露一手出来?你就没事先嘱咐过她? 杨九林苦笑:她什么性子你第一天认识?但想了想,还是得劝她一下,不然这就成了闹剧就不好收场了。 当下站到贺兰雪身边将那两名护卫阻挡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也得震摄一下这些人吧,不然你怎么去漠北。”。 贺兰雪脸上居然浮上一抹红晕,轻声道:“大哥,我只会杀人的功夫,怕不小心见血,不好交代啊!” 第67章、我也想低调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无语:“你还能再装点吗?你杀人越货的时候也这样装闺秀吗?你不怕被雷劈吗?” 他们声音很低,没人听到他们说了啥,但显然这两人关系好像有点不同。贺兰雪忍俊不禁,思索片刻,也明白眼前处境,有些无奈的向惠文帝施礼道:“陛下,您这大殿上确定能打架?草民不敢还手啊!” 吏部侍郎给杨青山等一众武将气的正在上火,不待惠文帝说话,已经冷哼道:“是不敢还是没这本事!” 身边的大理寺卿肖庭是他的儿女亲家,低声提醒道:“大人,陛下面前慎言。” 惠文帝心中的怒火已远远超过好奇,这些老家伙还有没把朕放在眼里?金殿之上为了个小毛丫头就这样吵起来?杨青山这老货是惜才还是替他孙子出头?哼,最好别让我知道这丫头是个绣花枕头。当下冷着脸点头:“今天能打,有本事你就打,朕恕你无罪。” 贺兰雪反问:“随便打哪个都行?” “嗯!” 我擦,贺兰雪有点懵了,自己面子有这么大?不想打侍卫可咋办?她眼光一闪,身子已经晃动起来,与此同时,魏芃和杨九林齐声喝止:“贺兰姑娘不可!” 杨九林就在她身边,伸手想去拦,竟然没有拦住,魏芃也在出声的瞬间闪身去抓她,可惜也落空了。只见一道红影闪过,落在了大殿左侧的屋梁之上。吏部侍郎一声惊叫随之传来。 众人顺声看去,只见穿着大红官服的吏部侍郎已经坐在屋梁上。贺兰雪瞟了他一眼,低声道:“聒噪。”不用说也知道,贺兰雪刚才就那么一动,便把他扔上了屋梁,动作之快,杨九林和魏芃都没有拦住。 她又扫向石有明,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下来,石有明一惊,我靠,她不是也想自己扔上去吧! 魏芃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低声道:“别胡闹,不许再扔。” 贺兰雪脸上全然一副懵懂的样子:“没胡闹啊,皇上说随便打的,谁让他乱说我。” 魏芃无语,手指虚点了点她,强压着怒气:装,你再装!一拂袖又站回到惠文帝身边。 杨九林叹气,向惠文帝行礼道:“皇上,贺兰雪不懂朝堂规矩,请皇上不要怪罪。” 贺兰雪瞪大眼睛奇怪道:“小侯爷,我没干嘛啊!我刚才问过皇上可以随便打哪个的。皇上也同意了好吧。” 半空中,吏部侍郎声音颤抖的叫道:“皇上,这丫头装疯卖傻,戏弄微臣,求皇上为臣做主。” 惠文帝脸上阴晴不定,手边的镇纸就想扔过去,你他妈一四品大员,被人一娇滴滴的小丫头片子扔上大梁,还有脸在这叫唤!他给贺腾摆了摆手,示意他将人救下来,这屋梁离地至少两丈,他掉下来会摔傻的吧。 贺腾纵身跃起去救他下来,忽然腰间一麻,从半空中重重的跌落下来,杨九林惊叫不好,窜过去将他接住。在他身上一拍,解了穴道。贺腾脸色羞红,走到贺兰雪身前拱手道:“在下贺腾,佩服贺兰姑娘这手功夫,不知散朝后可否讨教一招半式。” 众人这才明白,贺腾这是着了人家的道了,明明没看到贺兰雪有什么动作,就悄悄的点了贺腾的穴道。一时间殿内一片寂静,众人各怀鬼胎,收起了轻视之意。 惠文帝也不说话,冷眼旁观,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贺兰雪微笑,挺直了身子,道:“指挥使过讲了,雕虫小技而已,岂能入了指挥使的法眼。”她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敛衽还礼。 只这一步,贺腾变了脸,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大臣顺着他的眼看去,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贺兰雪脚下的大理石地面裂开了一条条缝隙,如蛛网般四下扩散,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她这样随便的退一步就把这地砖给踩碎了?如果踢在谁的身上…… 她看看贺腾,又看看吏部侍郎,微微点了点头。贺腾明白,她这是说让他去救人下来,自己不会再为难他。当下又一抱拳,纵身跃上屋梁,将人放了下来。 殿中气氛无比尴尬,非要看人家的功夫怎样,这看的人真心不爽啊。杨九林只想仰天长叹:你坑死我算了! 贺兰雪看他一眼:我也想低调啊! 贺兰雪静静的站在殿中,一双杏眼静谧无波,整个人也淡淡的,刚才与贺腾对视时一闪而过的凛冽已经全部收敛,那一副娇羞的小儿女模样也荡然无存,她像一枝傲立雪中的梅花,带着清冷的幽香,在孤傲的绽放。此时的她,与寻常女子没有什么不同,瘦高挑的身材略显单薄,身体立的笔直,在周围各种眼神中不带丝毫惧意。 果然是个妙人。惠文帝在心底忽然赞了一句。 打破尴尬的却是三皇子,鼓掌赞道:“果然好身手,父皇,这样的人才若不为朝廷所用,实在是可惜!” 二皇子淡淡道:“杨小侯果然是慧眼识珠啊。” 四皇子兴高采烈:“贺兰雪,想不到你武功这么好,你能打败九林和芃堂兄吗?” 惠文帝脸色阴沉,脑壳好疼,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能不能不问这么傻的问题? 杨九林和魏芃表情尴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贺腾却接口道:“以贺兰姑娘的身手,江湖上应该没几个对手。”大家知道,贺腾的指挥使不是靠家族荫袭来的,当年被他爹赶出家门在江湖上历练多年,说起来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今天却这样吃了瘪。 “真的吗?能排第几呢?”魏翃又问。 贺兰雪略带羞涩的一笑,叹了口气道:“哎,除了那些老家伙,按年龄来说,在那些个小辈弟子中,能排前十,如果能参加明年的武举,能拿前三。” 魏芃一头黑线:你还真不知道谦虚。。 裴文忽然说道:“陛下,如今边关战事紧张,大军早日出发,边疆便可早日安宁。犬子不才技不如人,给贺兰姑娘射伤,心中却佩服的五体投地,回家大赞贺兰姑娘武艺高强,弓法了得,如今大殿上大家也看到,贺兰姑娘果然是名不虚传,微臣恭贺陛下再添良将。” 第68章、教我武功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脸色稍缓,一拍桌上的镇纸,沉声道:“传旨,封杨九林骠骑将军,贺兰雪为阵前先锋,调杨九林军中听令,原卧龙山旧部着兵部添加军籍,仍由贺兰雪调配听用,三日后率军赴漠北大营,战事结束依功劳再另行封赏。” 杨九林和贺兰雪忙跪下接旨,惠文帝看看下面这两人又道:“贺兰雪,本朝虽然不禁女子为将,但终究还是少数,这次九林对你如此盛赞,你可别让朕失望。” 贺兰雪眨眨眼,问道:“那皇上可否允草民一个要求?” 惠文帝及一众大臣均是一愣,这顺杆上的本事也不错啊?贺兰雪微笑道:“若能得胜归来,请陛下赐我们明年秋天武举下场的资格。” 这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如果能在漠北打了胜仗,原本就有军功加身,不愁没有未来,可她居然讨要武举下场的资格,这是要带着那群土匪抢状元?惠文帝思忖着,大手一挥:“准。” 贺兰雪抬眼,嫣然一笑,说道:“贺兰雪必不辱命。” 这一笑灿若春花,晃得魏芃忽然失了神。 从大殿出来,贺兰雪默默的跟在魏芃身后。杨九林并几位大臣被留在御书房议事,魏芃对那些兴趣不大,反正那边的动静自己也知道。倒是皇宫这么大,贺兰雪别在这里迷路才好。 身后完全没有一丝声响,他不禁有些好奇,停步转身,贺兰雪一直在想事情,猝不提防,整个人撞在他身上,鼻子碰的酸麻异常,她揉着鼻子,眼泪差点掉下来。魏芃无语:“走路怎么不知道看路?你想什么呢这是!” 贺兰雪揉揉鼻子,低声道:“想事呢。你自己忽然停下怎么怪我?” 魏芃退后一步,和她并肩向宫外走去,说道:“这三天你要在军营中?” “嗯。”她轻轻点头。 “漠北大营鱼龙混杂,你和九林要多加小心。”沉思良久,他才吐出这样一句。 贺兰雪横他一眼:“你嘱咐他就好,我有什么要小心的,你不想掐死我了?” 魏芃冷了脸,这人怎么一点好脸色也不能给呢?他冷哼:“把簪子还给我再死。” 贺兰雪退后一步,仰头道:“不给,你都送我了,怎么好意思再要回去。” 身后一个人大声喊着魏芃的名字向这边跑来。抬眼看去,却是四皇子。魏芃皱眉,这傻子想干嘛? 四皇子走到这两人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芃堂兄,你送贺兰姑娘出宫吗?我去吧,你去看看太后,王婶还在宫里呢,你不接王婶回府吗?” 魏芃黑了脸,冷冷道:“那是我父王的事情,我不能抢父王的风头。你有事直接说,我要送她出城。” 四皇子也不恼,仍是一脸的笑模样,讨好道:“芃堂兄,我就想让贺兰姑娘教我几手功夫,父皇生气时,我也好躲得快些啊!——贺兰姑娘,你教我武功吧。” 贺兰雪瞪大眼睛,这都是啥情况,逗逼孩子啊!魏芃皱眉:“这个我教你就够了。她只会杀人的功夫。” 四皇子瞪眼:“芃堂兄,你是不是打不过她?我听说你和杨九林联手才打败了她,我要她教。” 魏芃眼中小刀子乱飞,咬牙道:“她没空,我们还有军务要安排,你回宫去,等我有空闲了教你轻功。”说着拉了贺兰雪向宫门走去。 贺兰雪不知道他这是搞啥,回头看向四皇子,魏芃已连拉带拖领着她走出一大段,身后,四皇子顿足大叫:“芃堂兄,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心了?你要和杨小侯抢女人吗?” 嘎?贺兰雪瞪大眼睛,魏芃也是一个停顿,两人相视无语,甚是尴尬,魏芃忽然身形晃动,已到了四皇子身边,只听噼里啪啦一通声响,魏芃拳脚翻飞,夹杂着四皇子的惨叫声。 “啊啊,芃堂兄,我错了,我不找她学武功了。” “谁让你成天胡说!” “芃堂兄,我啥也没说,对对,你没和杨小侯抢女人。” “还胡说!” “啊啊啊,救命啊!宣世子打人了。” 一时间宫道上吵做一团,可来往的官员和内侍宫女竟然无一人上前阻止,都小心的避让开来。贺兰雪目瞪口呆,今天这趟面圣,给她造成了上万点的心理伤害啊!简直开了眼界了,四皇子找打的技术还真不错,魏芃居然敢打四皇子,还没人敢拦着,这都是啥情况? 但显然,这还不到高潮。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奔过来加入了战队。杨小侯!他居然冲到两人中间也挥起了拳头,他不是在御书房议事的吗? 便听杨九林温和的声音说道:“殿下今天这是多闲?到处传人是非。微臣这是哪里得罪你了?” 四皇子的叫声有些凄厉:“我没有!是刚才他们说的,说贺兰雪是你相好。啊,不是我说的。哎呦,疼死我了,杨九林你能不能下手轻点!” 杨九林的声音柔和道:“不能。” 打斗声停止后,杨九林斯文的抖抖衣服上的皱褶,恢复了往日的儒雅。魏芃扶了扶官帽,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板起了一张冷脸。地上,四皇子被两人揉搓成一团,一边叫着疼一边努力站起来,脸上除了灰尘,居然没有一点伤。 这是打人不打脸的典型案例吗?贺兰雪真的傻了,要不要求一下四皇子心理阴影的面积? 呜呜呜,四皇子内心绝对是崩溃的。他冲着魏杨两人走向贺兰雪的背影叫道:“你们两个太欺负人了。” 魏芃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挨揍,我打了,就省得皇伯父揍你了,你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一辆马车忽然快速驶来,很快在他们跟前停了下来,魏芃微怔,这是宣王府的马车,也就他们几家王府的车可以在宫内行走,难道母妃这么快就接到信了?他望向不远处刚被打的四皇子,一群小内侍早已扶他起来,正向这边走来。他咬牙,这些嘴快的,定是知道母妃在宫里,这又跑去告状了。 第69章、王妃万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脸上仍然保持着他的微笑,好整以遐的站在一边。贺兰雪不知道车里是什么人,只能默默的退在他俩身后,希望不要再无辜躺枪。 车帘被撩起,一个美貌妇人端坐其中,看眉眼,与魏芃有着几分相像,正是宣王妃沐欣。正犹豫要不要见礼,魏芃和杨九林已经单膝跪地给她请安。贺兰雪纠结用什么样的礼数来拜见时,四皇子已冲过来痛哭流涕的扑在车架上哭道:“王婶,你得给侄儿做主,给侄儿评评理,芃堂兄打我。” 贺兰雪一头黑线,这么大的男孩,被魏芃打的告状,这都哪和哪,不能打回来啊!有点出息没有? 宣王妃脸色一沉,喝斥道:“芃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打翃儿?你又想去跪宫门了是吧!” 魏芃扫了四皇子一眼道:“我哪里打他了,母妃看他像挨打的样子吗?” 宣王妃再次看向四皇子,呃,除了脸上有点脏,没看到挨打的痕迹啊。杨九林温声道:“殿下,好端端的,宣世子怎么会打你?” “呜呜呜。”四皇子好想撞墙,难道要脱了衣服给王妃验伤?别说脸,胳膊上也没伤啊,他俩打的全是身上腿上。自从那年魏芃打了他们兄弟四人,被扔到漠北大营后,他就再没打过他们的脸。 四皇子哭道:“王婶,侄儿不过就是想跟贺兰雪学几手功夫,他们……他们就这么打我,呜呜,他们要是打了大哥二哥也就算了,他们以大欺小,打我一个。” 贺兰雪啼笑皆非,看来魏杨二人经常这么干啊!想想也是,这小孩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要小他们五六岁,就这么被两个大人毒打,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可是,自己也比他们小五六岁,还是个女的,他俩不是一样说打就打,嗯,他们骨子里就是这样不要脸的。 宣王妃在目光在贺兰雪身上忽然停下,这就是那个贺兰雪?听说功夫了得,芃儿和九林联手才刚能将她打败,现在看这样子,他们三个关系还不错?她要是知道自家的宝贝儿子几天前刚被这姑娘气吐血,不知道还不会觉得他们关系不错。 看到宣王妃的眼光,贺兰雪上前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道:“贺兰雪拜见王妃娘娘。”这可是母亲的手帕交,自己未来的婆婆啊。说着冲王妃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圆圆的杏目中闪动着十二分的灵动和友善。 魏芃怔了一怔,这丫头怎么对着母妃笑的这么亲昵?这略带顽皮的脸,让他不禁又要沉沦下来。 宣王妃也愣了愣,这姑娘的笑容让人看在眼里,暖在心头,怎的这么熟悉?她没时间细思量,只是嗯了一声:“贺兰姑娘救了芃儿,还未能好好报答,眼下姑娘要赴漠北大营,待得胜回京后,王府必当重谢。”说着也没空等她回应,转向儿子:“这么大的人了,成天惹事,还不跟我回府。”魏芃一个怔愣,回府?他看了眼贺兰雪,正要说话,四皇子已经从车架上站直身子,拍拍他胳膊道:“芃堂兄回家吧,回头我送贺兰姑娘去大营。” 杨九林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陛下不是说今天要考教殿下骑射吗?殿下怎么有空关心我们大营的人了?” 四皇子抓狂,这两个人是自己的克星吗?不过昨晚皇上确实说过今天下午要考他来着。可是自己明明是想找贺兰雪学武功的。 杨九林拍拍他的肩道:“殿下,这世上没有哪个功夫是一学就会的,皇上为殿下安排的几位师父都是大名鼎鼎的饱学之士,殿下不要辜负了皇上的厚望。” 好容易打发了四皇子,在宣王妃冷利的目光中,魏芃只得跳上了马车,自家亲娘生气了可不好哄,女人真是麻烦。他的眼神又看向贺兰雪,三天后就随大军去漠北,她行不行啊!他欲言又止,回头看看车厢内,王妃一脸寒霜的样子,无奈摇头。 杨九林淡然一笑:“世子中的毒可都解了?还是回府养伤吧,我们回大营。” 魏芃欲言又止忽然发现眼前这张脸好像也挺欠揍的。杨九林的微笑中带着挑衅:王妃眼前你要打我?你确定你打的过我? 与杨九林并肩走向宫门,贺兰雪忽然笑了起来,杨九林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低声道:“还没出宫呢,你能不能收敛点,这样肆意的大笑,不合规矩,也太没形象了。” 贺兰雪笑了一会才停下来,说道:“你们成天这样欺负人的吗?忽然感觉当皇子也好可怜。” 杨九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阿芃从小就喜欢惹事,你走以后,他实在太闲,大概是没地方玩了,闲的脾气越来越坏,加上后来他弟弟刚出生就夭折,他也越来越霸道,打破了大皇子二皇子的鼻子,打青了三皇子的脸,把四皇子的牙打掉一个,嗯,那时也巧,他正在换牙,四皇子最得皇上喜爱,宠的多一些,小时候也比较……阿芃把他也给一块打了,然后他就被御史弹劾,宣王被气的上火,直接求皇上扔他去漠北大营,皇上怕他有啥意外,就扔在我爷爷帐下。阿芃回京后,大皇子和二皇子已经大了,连三皇子都不惹事了,躲他远远的,谁知道四皇子却又喜欢粘上阿芃,说阿芃武功高要跟他学武功,然后就经常内啥……阿芃除了打破他们鼻子打掉牙那次之外,就再不打脸了。所以,你明白的,就是刚才,嗯,那样。” 贺兰雪越听越想笑,杨九林却全无表情,这皇子龙孙的,没事是给他送上来练拳的吗?两人说着话,就已经走到宫门口,他们的马匹都在宫门外停着,正想翻身上马,一个女子娇娇的软软的声音叫道:“杨九林,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顺声望去,一个浅黄色宫装的美貌少女正牵了马停在宫门口。这少女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看着比贺兰雪还要小上一些,两道柳叶眉,双眼灵动,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小嘴噙着一抹微笑。。 杨九林微一怔,还是微笑着向她行礼道:“顺和公主,微臣有礼了。” 第70章、你哪里看出来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原来是顺和公主。那个皇后最宠爱的嫡公主。贺兰雪也给公主行了君臣礼,退在杨九林身后,顺和的眼睛却落在她的身上,问道:“你就是贺兰雪?都传说你会功夫,还抢了军粮,这是真的吗?” 这尼玛!贺兰雪简直想骂人了,还能好好聊天吗?你直接问我是不是那个女土匪不就得了。当下却也只能点头道:“正是。” 顺和瞪大眼睛上下打量她一遍,不住的摇头:“一点不像,这位姐姐这么漂亮,怎么会是土匪。”贺兰雪只想甩她白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皇帝的这些儿女是不是智商常年不在线啊?情商缺失严重。她微笑道:“谢公主夸奖,土匪是不看相貌的。” 顺和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自动结束了这个话题:“九林,上次你要陪我去骑马,这都过去快半年了,马上你又要出征,我今天专门在这等陪我去骑马的。” 贺兰雪秒懂,自己这是碍事了吧。她马上识相的向顺和公主、杨九林拱手道:“既然公主与将军有事,那在下先告辞了。” 杨九林狠狠瞪她一眼,除了跟顺和打招呼,多一个字也没有说好吧,她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和她有事了?当下表情微凝,沉吟一下道:“公主,大军三天后就要出发,军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处理,怕是没空陪殿下了,微臣要赶回大营。” 公主皱眉:“可是九林,还有三天呢,你就陪我去一次好吗?” 杨九林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柔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殿下,若是误了军情,陛下怪罪下来,微臣可是担当不起的。请公主见谅。” 公主一脸的失望,看的贺兰雪都有些不忍心了,想要开口劝他一句,却收到杨九林冷冷的目光,话到嘴边只能咽下。杨九林转向宫门前的护卫道:“叫人送公主回宫吧,如今大军集结待发,城中也乱糟糟的,多安排几个人手保护公主安全。”护卫应了声是,有人跑去通告贺腾去了。 杨九林向公主施礼告退,招呼贺兰雪上马向城外奔去,全然没有理会身后那双幽怨的眸子。 眼看离开了公主的听力范围,贺兰雪小声问道:“九林哥,公主好像心悦你啊!” 杨九林横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她心悦我了?对这些皇家人没兴趣。你们谢家的祖训你不知道?” 贺兰雪愕然:“谢家祖训?这个真不知道。” 杨九林甩她个白眼道:“我这外人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谢家有祖训,女子不入宫,男子不娶公主。我们杨家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世代也是口口相传的。” 此后两天,贺兰雪呆在大营中没也露面,倒是悄悄安排梁大保潜入城中去打听一些消息,自己在金殿上下手有些狠了,得罪人太多,还是先低调点比较好。杨青山令杨九林将她带回侯府,她也拒绝了,何必给人留下太多遐想空间,再把杨家也推以到风口浪尖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府里魏芃正对着一副盔甲发呆,这是前些日子他让人赶制出来的,贺兰雪打仗不穿盔甲,如果只是当山贼,这也没啥,反正她的功夫也足够应付,可是对付北狄番兵这就有些危险了,那里毕竟是真实的战场,刀箭无眼,可是要这样给她送去?好像有些丢脸吧。再被她的刀子舌头戳到,自己会不会再次吐血? “舞墨!”他扬声唤道。 舞墨应声进来,不知他有什么安排。魏芃沉默着,等到舞墨以为他不准备说话时,他才问:“贺兰雪在什么地方?” 呃,自家主子这是明知故问吧?“当然在城外大营,这两天她一直在营中哪也没去。” “嗯?也没去侯府?”他反问。 舞墨不解:“她去侯府干嘛?” 也对,她去侯府干嘛。他思索着,终于挥手:“备马,我去大营。” “可是已经快三更了,城门都关了。”舞墨迟疑。 魏芃冷声道:“废话真多,你见过金吾卫有出不了城的时候吗?” 主仆二人很快到了大营,贺兰雪作息一向规律,这个时候其实早就睡了,舞墨不敢惊动,只得找到她的女卫润茶,央她通报。她身边四个姑娘分别叫润茶,温杯,沁香,品茗,是贺兰雪的贴身丫头,保护其实是用不大上的,以贺兰雪的功夫,这几个姑娘最多是伺候和陪伴的作用,带在军中,也是为了将来阵前万一受伤也好有人可以帮忙处理。 润茶知道贺兰雪的习性,也颇感为难,明日大军就要出发,一早还要跟杨九林进京向皇帝辞行,这会早就睡了,可是看着魏芃那张冷脸,又不知他有什么要事会大半夜的赶来,犹豫再三,只能去叫醒贺兰雪。 魏芃一进营帐,舞墨和润茶就很识相的退了出去。时下已经秋天,京城的夜晚也带着些许凉意,贺兰雪穿着月白色的寝衣外面披了件墨绿色的披风,坐在桌前,示意他坐下。魏芃微微皱眉,这样不冷吗?他完全忽略了一点,贺兰雪知道冷吗?一个内外兼修的人,这点冷哪有感觉,披的披风完全是因为她懒得再穿外衣而已。他并不知道,夏天时,贺兰雪的那种过分的穿着。 贺兰雪好奇他这大半夜的跑来干嘛,看着他这个样子,奇怪道:“你到底有事没事?三更天跑出来找我,就为了皱着眉头盯着我看?” 这人绝对不会好好聊天,魏芃深呼吸,决定跳过这个问题,指指地上的木箱,自动忽略了她的话:“这是我令人赶制的盔甲,你记得要穿上。是用陨铁和天蚕丝打造而成,寻常的刀箭都不会刺穿。漠北阵前不比其他,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贺兰雪怔住,这冰块从来不会说这么多话,他是在担心自己了,心中忽然生出感动,看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她有一种伸手触摸的冲动。这男人关心的是自己还是把自己又当成了那个小女孩? 第71章、真是哔了狗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个问题其实魏芃也想过,但没有结果。而且还总是会自动跳过这个问题,不管她是谁,他都不想她出意外,更不想她会死在漠北。他记不得那天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后舞墨说那天晚上他和小姑娘坐在屋顶喝了很多酒,聊了很久,说的啥只有他俩才知道,回到做没做什么,更不知道了,反正当时小姑娘衣衫不整哭着从他房中跑出来的,自己第二天醒来时,小姑娘已经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没见异样。这一年多来,他也只能是安慰自己,那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以他对阿雪的情义,这点自控还是有的。 魏芃的声音也放的柔和起来:“我今天来不想和你吵架,只想嘱咐你一句,要去讨债先要让自己活着,我不知道你去讨什么债,但是活着才能解决问题,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贺兰雪怔怔的看着他,那天晚上,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小小的怀抱又温暖又安全,他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他要自己好好活着,十年后的现在,他又这样说,他就不能仔细的看看自己吗?他就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来自己吗? 帐内的气氛有些低沉,在贺兰雪眼圈发红的刹那,魏芃跳起来转头就走。他不敢让这人看到他这前所未有的狼狈,他的心里明明只有他的阿雪,他不能招惹别的女子,他也不能给别的女子接近自己,打动自己的机会,眼下,他却忽然没了底气,他怕自己不能坚定,怕自己不能抵抗她的眼泪,他承认京城中那些女子在他眼前掉泪的不是一两个,自己从来没有瞧在眼里过,可现在,居然动心了!这真是哔了狗了。他甩头,当他就要撩开帐帘时,身后一个小小身体撞上来,从后面将他抱住。 女子的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低柔的声音哽咽道:“好,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他的身体僵住,要想压制住内心的冲动,可是终于还是放弃挣扎,他猛的转过身来,将女子拥入怀中,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水。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鼻梁、脸颊、鬓角、下颌,他挑起她的下巴,眼中那种浓情已经压抑不住的四溢。 他的手掌温暖而轻柔,这种熟悉的温柔,一直只属于自己,时隔十年,仍然如初。贺兰雪搂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凑了上去,魏芃的眼前一片模糊,脑中空白,鼻端似乎又传来那种隐隐约约熟悉的香味,他直低下着去找寻那两片红唇,可是,就在触碰到她冰冷的双唇时,魏芃忽然清醒,不,他不能这样没有抵抗力,管对方是谁,他只要他的阿雪,他的阿雪还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等着他,他要找到她,他只有她一个妻子,别人都给本世子靠边去。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人,退后一步,用力甩甩脑袋,看着她的眼神也从刚才那种意乱情迷慢慢变得冰冷,他猛的一只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冷冷说道:“你一而再的勾引我?我告诉你,我只会有她一个妻子,勾引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一个声音在心里懊恼,今天一定是疯才来找他,这丫头是妖孽,自己是中了她的毒才会心软,对,一定是这样的,她是个小妖精,给自己下了毒了。 我擦!贺兰雪只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大煞风景的二货,立时火冒三丈:“我睡的好好的,你特么的半夜三更跑来找我,你不是有老婆,订过亲吗?你这不是来勾引我?还要倒打一耙?你特么有种就掐死我!掐不死我你就别姓魏!”抓狂,前几天这人不是很正常了,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今晚这又搞哪样?这大半夜的抽的什么风? 哎哟我去,她居然骂人,脾气比自己还大,魏芃手上用力:“你以为我不敢?你最好搞明白,我只是感激你救我一次,并没有别的想法,我也最厌恶不知羞耻,自己送上门的。你以为本世子稀罕女人吗?京城中等着爬上我的床的人能绕王府三圈,你模样比人好还是身材比人好?脾气还这么臭,还敢勾引我?” 贺兰雪目瞪口呆,这难道是这哥们日常见了女人的反应吗?他确定这样还有有三圈等着爬床的人?重新认识他这两个多月,他除了时不时摆出一张臭脸,没这么神经吧!不就是想亲他一下吧,他至于吗?贺兰雪那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对这亲吻自家准老公的行为没觉得的有啥不妥,何况,一年前是他主动的。 她又摸摸自己的脸,自己已经比大多数女人漂亮了好吧,如果哪天相貌恢复,还有别的女人什么事?身材……脖子被人掐着,她只得微微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这身板虽然十六岁,但该发育的地方完全没有问题,绝对是比同龄女孩要大的,怎么就被自家准老公嫌弃了呢? 她忍不住嗤笑,甩了他个白眼:“你别开玩笑了,就你这成天一张死人脸,脾气还不如我好呢,我就不信等着爬你床的人有这么多,那是图你的世子之位吧,谁吃饱了撑的会勾引你这样没眼光没情调的人?还嫌弃我没模样没身材?有模样有身材的人会跟你吗?你老婆眼瞎的吧,我知道了,是父母之命,没有办法,不然谁会跟你!” 魏芃的眼中已经暴雨将至,她的嘴真的是刀子做的吗?手中忍不住又加了力道:“我这么差,你还要投怀送抱?你眼光品味也不怎么样啊!” 贺兰雪呼吸间的空气已经明显不够用,开始咳嗽起来,嘴上一点没落下:“你大半跑来找我,咳咳,到底谁在勾引谁?咳,你现在后悔了就……就……咳咳,就想掐死我杀人灭口?”。 魏芃怒极反笑,自己堂堂宣王世子,需要大半夜的跑军营中来勾引她?女人呵,偏偏贺兰雪的刀子舌头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凭什么觉得我对你有意思、勾引你、投怀送抱了?咳咳,就凭你那什么谪仙胜霜雪,咳,咳咳,飘渺无凡尘的名头?凭你长得帅?咳咳,家里有钱有势?谁特么给你的自信啊!我师父要比你强百倍好不好!” 第72章、别来求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虽然不知道长得帅是什么意思,但估计是说自己长得好相貌,她师父又是谁?还比自己强百倍?他手上力道也一顿,略松了松,还不等他有进一步的反应,贺兰雪咳的七荤八素,这会呼吸顺畅些了,嘴皮子也利索起来:“你丫靠脸吃饭还是怎么着啊?我就这么上赶着要贴上来?对,你说的都对,姐姐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材没身材,我可也不稀罕小白脸啊!” 啥?自己成了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这是在这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认知,这该死的女人,她是真的想自己掐死她吗? 他低吼:“贺兰雪,你说我什么?” 问题是,俩人争吵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舞墨和润茶,舞墨了解自家主子,除了这个贺兰雪,他还没对哪个女子有过好脸,原以为大半夜自己跑来送盔甲,是来示好的,毕竟一年前两人有过亲密接触,毕竟这个贺兰雪是唯一一个能让自家主子动了心思的人——世子爷,您不承认不要紧,奴才都明白。毕竟这个贺兰雪除了出身差点,也算是唯一一个可能成为世子的女人的人,可怎么这又吵起来了?要不要进去劝劝啊?哎,这当奴才的真心累,替自家主子操碎了心。 润茶也表示无语,营帐的隔音很不好,他俩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听得人心里发虚,一路上冷眼瞧着,他们俩人虽然不比和小侯爷那样和睦,但好像也没有到说翻脸就翻脸的地步吧,世子一直还算让着她,怎么这送东西还送出来问题了?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还是劝架吧。顿时,默契的冲进营帐,想要将两人分开,却正清晰的听到贺兰雪说他是靠脸吃饭小白脸,润茶已经完全没有了劝架的兴趣,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世子确实长的英俊,见过的男人中,除了杨小侯可以和他相比,别的人真没有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大当家的说的对啊!要不是他的世子身份,在大当家的眼中,可不就是个小白脸。 她敢笑,舞墨不敢,被贺兰雪这句话惊的定在了当地,自家世子能文能武,皇上赞誉有加,怎么就成了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了? 贺兰雪丝毫不为他的低吼所惧,冷冷道:“大半夜送上门来难道不是想给姐姐暖床?要来早来啊,姐姐都睡着了,下次记得暖床要赶早,懂不懂?你放手不?还掐我?你要不掐死我,就抓紧松手,信不信我真抽你?” 松手?啊呸!魏芃只想掐死她,今天自己这送上门来找她羞辱的吗?这一掐,贺兰雪真的要窒息了,用力咳嗽几下,抬手一巴掌抽在魏芃脸上:“说了要抽你,你怎么不信呢?” 魏芃和舞墨都惊立原地,自家主子的脸从来没有人打过,就是皇上和王爷也从来没舍得打过,这是开天辟地第一遭啊!虽然两军对峙被打了脸,那是打的朝廷的脸,虽然世子也是负责丢脸的那俩人之一,可眼下,这一巴掌是真真实实的抽上了,声音清脆,那叫一个疼。舞墨身子都不由跟着一哆嗦。 贺兰雪揉揉被他掐红的脖子,咳嗽半晌,问润茶:“是不是红了?好疼。” 耳边魏芃的声音已经接近咆哮了:“贺!兰!雪!” 贺兰雪白他一眼:“别叫唤,我没聋。”说着已一闪身躲过他拍来的一掌。 两人当下在营帐中就动起手来,可是营帐这么小,哪里够这两人发挥的,贺兰雪已经一脚踢过去,魏芃拧身一闪,窜出营帐,贺兰雪直追出来,又是一拳,魏芃也是给气狠了,这狂妄的姑娘,不收拾不行啊!两下里就打在一处,贺兰雪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手一抖,从身上抽出一把软剑来,直刺魏芃。 魏芃直接惊了,这姑娘睡觉身上都带着兵器吗?不就是软剑吗,谁还没有把护身利刃啊,本世子也有!当下也抽出软剑迎了上来。 两剑交碰,贺兰雪咬牙,气的眼圈发红,恨恨道:“姓魏的,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巴巴的护你一路,得罪人也要把你救回来,你还总想杀了我,我特么眼瞎才会帮你。” 魏芃的脑子也在发热:“现在后悔了?有本事现在杀了我。” 舞墨急着:“世子,姑娘,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贺兰雪呸道:“能动手的干嘛动嘴?” 魏芃也低斥:“你闭嘴。” 润茶笑眯眯的拦住急的跳脚的舞墨说道:“你家世子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不怕不怕,我们大当家的杀不了他。” 舞墨:“……” 两人打斗直接引来大营中的官兵,这还没离京就有人来偷袭大营?不想活了吗?围过来却是宣世子和贺兰雪打的正欢。众将面面相觑,看向已经急的要上房的舞墨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润茶,舞墨哪有心思解释,这俩人的打斗太过凶猛,自己是不敢冲进去的,生怕不小心被他们捅出几个血窟窿,可也不能这样打下去吧。他急的跳脚:“何大哥,李大哥,你们快劝劝世子和大当家的啊!” 李铜锤眼睛放光,赞道:“啧啧,世子爷的武功可真不赖,居然打了这么久,还没被大当家的捅死。” 舞墨:“……” 二人好歹被众将分开,大营的火把光下,隐约可见魏芃脸上的指印,阴沉的脸色,恨恨的目光要吃人一般。贺兰雪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神经病,大半夜跑来发什么疯?两人完全忽略周围这群人,就那样面对面的对视,企图用眼睛杀死对方,不知怎的,魏芃给她瞪的心虚起来,眼睛中也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闪烁,可惜,对面这人是贺兰雪,他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躲过她的眼睛,她盯着魏芃的双目,字字清晰的说道:“姓魏的,你最好记住今晚你说的话和做的事,将来有一天再想来求我,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抖腕收剑,转身回了营帐,冷冷的甩下一句话:“润茶,以后半夜再放生人来扰我睡觉,按清风寨的规矩处理。”。 润茶看热闹的脸上笑容一僵,李铜锤同情的拍拍她:“妹子,你怎么也这么不长记性。”魏芃怔了一怔,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不去多想,收剑转身,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73章、离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次日一早,贺兰雪脸色阴沉眼圈发青的跟着杨九林准备出发,这显然是昨晚一晚上没睡好,杨九林是在侯府过的夜,今天一早直接在校场等着他们,自然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啥,眼下先要进宫向惠文帝辞行,然后才能到城外,与大军集结出发。这不过是个仪式罢了。惠文帝在点将台上亲自为杨九林递了帅旗,又做了一番动员,在场众将无不热血澎湃,随后,杨九林率贺兰雪、何归秋等将领翻身上马,向城外而去。 阳光下,贺兰雪的盔甲闪烁着亮光,眼下同样两团乌青的魏芃心也闪烁不停,贺兰雪的脸色很难看黑着眼圈,看来也是一夜未眠,那天在大殿上的飞扬已经荡然无存,认识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样阴沉的一面,可一想到昨晚的奇耻大辱!他就有冲上去把她从马上拖下来暴打的欲望,可再看到她眼中那若有若无的忧郁,这些个情绪又都被吹散,她要去阵前了,她一定活着回来,留着命才能回来气坏自己和自己对打。贺兰雪感到身后射来的目光,忍不住回过头去,透过密密麻麻的旗帜和将官,她依然能看到魏芃那幽深的目光,她忍不住握紧的马缰,自己眼瞎的吧,他到底哪里好,自己等了他十年,不不不,是十年了自己还对他念念不忘。 魏芃的心跳猛的一滞,呼吸也停顿下来,然后他便听到自己身上心跳的声音,她那双漂亮的杏眼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她在怨自己,又有些个欲言又止,她想说什么?再骂自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可她转回身的刹那,那种决绝让他无比的熟悉,仿佛在那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呢? 长街两边的百姓夹道相送。看到他们过来,有人大声喊道:“杨将军,祝你们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杨九林微笑,向那边拱了拱手。 人群中高呼声此起彼伏,贺兰雪耳力极佳,听的仔细了就不由皱眉,只听有人议论道:“听说杨小侯身边那个穿银甲的是个姑娘。” “是吗是吗?果然长得很秀气,她是谁家的小姐啊?” “哪里是谁家的小姐,你们见谁家的千金小姐能上战场?她就是前些日子卧龙山上的土匪头子贺兰雪。” “啥?卧龙山的土匪头子是这个小姑娘?” “是啊是啊,听说功夫好的很,所以这次皇上封了先锋,跟杨将军去漠北了。” 贺兰雪一头黑线,京城的人好闲啊。 杨九林自然也听到这些,微笑道:“你是名人。” 贺兰雪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何归秋也轻笑道:“大当家的名声,远播四方,岂止京城,连漠北大营中也有传说。” 贺兰雪吐血:“何大哥,你这样说我好吗?” 何归秋笑的灿烂:“兄弟们大多不信大当家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次大当家到了军中,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会来讨教,到时姑娘还要手下留情,免得将大家打伤了,无人上阵。” 贺兰雪冷眼看他道:“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手下留情,打你打的太轻了?” 何归秋身侧的副将元加星哈哈大笑,这次参与剿匪的人谁不知道贺兰雪的武功极高,这是要讨打的吧。贺兰雪身后,梁大保微笑:“你们以为她为什么会是大当家?别说单挑,打群架咱们也不行。” 几人说话声音并不大,有说有笑的向城门走去。忽然身后马蹄声响,有人叫道:“九林,请留步。” 几人勒马回头,来人却是魏芃,只见他已换下了官服,一袭黑衣,坐在马上,正向这边赶来。杨九林用眼神询问,他这是要干嘛? 魏芃目光深沉,淡淡道:“我送你出城。” 杨九林愕然,没搞错吧,自己打了那么多次仗,他什么时候送过自己。瞟了眼身后的贺兰雪,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能正常点吧?我不需要你送,副指挥还是请回吧。” 魏芃沉着脸:“不送就不送,你以为我真来找你!”但却又不肯回去,只策马与他并排向城外走去。 他压低声音道:“我接到密报,裴文可能会有点动作,你们要多加小心。” 杨九林微怔,继而继续保持他的微笑,点头道:“放心。” 魏芃也不再多说,大军出了城门,魏芃这才停下马来,向杨九林道:“我有话要和她说。”说着看了贺兰雪一眼。 杨九林其实是很想揍他的,从小就赖在国公府,有没有公平竞争的勇气啊!魏芃只是通知他一下而已,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直接拨转马头到了贺兰雪身边,拉了她的马径直走到一边。 贺兰雪黑着脸,这青天白日的这么多双眼睛,他又想干嘛?找打也要分分时候吧。现在日头还早,又不用你来暖床。 魏芃也阴着脸,昨晚那一巴掌还没和她算账,要不是她今天就去漠北了,他才不会来找她,他扯她下马,将缰绳递到她手中,声音冰冷道:“你们卧龙山不是抢了不少东西吗?怎么连匹好马也没有?这匹马送你了,脚程耐力都极佳。嗯,西梁进献的汗血宝马,用在两军阵前应该比你的这匹大宛名马还要好。” 贺兰雪白他一眼,不接缰绳,也不想说话,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半夜跑来抽风,现在又来送马,病的不轻。谁稀罕你来卖好了。魏芃皱眉:“你要不要!你是不是当我们王府好东西多的没地方放了?” 好像还真是这样。贺兰雪腹诽,没有说出来,不过侧眼看看这马,这就是传说中汗血宝马,师父也说要送自己的,只是还没有送来,自己就出征了。她仍然不接马缰,不理这人。魏芃将马缰塞到她手中,不住的皱眉:“我怎么就这么求你收下呢?”贺兰雪的眼珠一直就在天上飘着哪里看他,手中被塞进马缰,斜眼看了这人一眼,又看看眼前这匹马,别过眼不看他。。 魏芃冷哼:“你别觉得我是有啥好心,我是想你活着回来好收拾你。” 第74章、相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你送别的女人东西,你老婆知道吗?你背着你老婆给别的女人送东西,你良心不会疼吗?我又不爬你的床,你这样对我干嘛?”贺兰雪狠狠白了他一眼,在他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的心虚,被戳中要害了吧,言不由衷就别装,何必呢,哼!你不是总拿你有老婆来说事吗?这会又来讨好别人,阿雪会生气的吧。 呃,自己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吗? 她又看看魏芃眼中闪过的希冀,他这么希望自己收下他的这马?哼,不,自己要收下,反正簪子也收了,盔甲也收了,不差这匹宝马。反正他的就是自己的,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自己不要,哪天万一他再有了别的什么雪,再送给别人呢? 她眼底的小得意落入魏芃眼中,真特么的让人又想抽她,又想掐着她脖子问问她是不是要把自己气死才算甘心,又想直接一巴掌把她打回卧龙山,别在自己眼前碍眼。贺兰雪看到他眼中的恼怒和不甘,昨晚的坏心情已经荡然无存,笑得欢快。 “一匹马就能高兴成这样?”魏芃实在是不理解她,刚才还气成那样,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这女人是不是都这么麻烦? “嗯哪。尤其想到这是抢了你老婆的东西,就更开心了。”贺兰雪的笑容比她的毒舌还要扎心,她悠然道:“我想了,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魏芃深呼吸,强压立马翻脸的冲动,又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她,冷冷说道:“这是宣王府的令牌,嗯,就是我的信物,如果有紧急的事情,你拿此令牌可以召令漠南一带的地方官员和王府守兵。”他的表情有些僵硬,略带几分尴尬,补充道:“我父王的封地在那边……从漠南到漠北,快马最多两天就能到,虽然我父王从来不去,但那边总是有人的,我会知会他们,只要你拿令牌去,就会有人接应你们。这块令牌是御赐之物,你要收好。” 贺兰雪瞪大眼睛,宣王府的这个令牌是什么份量,自己懂的,这么重的东西,自己不敢收啊!她给魏芃的这一出给搞懵圈了,昨天的神经病发作没吃药?后劲这是没过去吧,还在发神经?他知不知道这块令牌的意义何在? 魏芃见她没反应,当她又是要拒绝,直接塞到她手中道:“我……你……我只是借你一用,希望你……嗯,和九林都能平安无事,回来后记得还我,切记,千万不要落入他人之手,不然我可没法给我父王和皇伯父交代。你别真当我的就是你的,这是我的,不能给你。” 他也不容她多说,直接已经跃上贺兰雪的马,倒转马头,向城内奔去。啊!啊!啊!自己这是多欠啊,被她骂了,打了,还要送汗血宝马给她,还要腆着脸把自己的世子令牌给她,难道就不怕她拿去造反吗? 身后,是贺兰雪咬着后槽牙的大叫:“魏芃,你特么就是个瞎子!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舞墨绝对是惊到了,跟世子一起长大,还是很了解自家世子的,但眼下却看不懂了:世子爷,奴才能认为您这是在追姑娘吗?可是您这样追姑娘,会把人家吓坏的吧?世子爷,不是奴才小看您,您这波操作,贺兰姑娘这是已经疯了吧,哎,世子爷,您别跑啊! 杨九林见他们主仆走远,策马到她身边,伸头看时,也着实吓了一跳,然后不住的摇头感慨:“阿芃这是真下本钱了,又是汗血宝马,又是世子令牌,他还真敢,啧啧,这可是件好东西,凭这个,妹子,你搬空了漠南王府都没人管你。” 贺兰雪白他一眼:“我没那么大的宅子放,卧龙山太远了。” 回到京城,魏芃直接回了王府,刚才出门时,王妃正喊他有事,谁知他直接就跑了,自己亲娘是那种生气就哄不好的,一会又要叨叨他了。想想就头大,可令牌这事儿事大,要不还是先和父王打个招呼吧。 他一头扎进宣王的书房。 书房中,宣王正在和长史宫守德谈事,这宫守德是宫里指派,是从先帝时就跟了他的,当年先帝对宣王甚是重视喜爱,给他配的人也是最为信任的,这会两人正在议事,世子爷冷不丁冲了进来,宣王不由皱眉道:“你不是去送九林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魏芃无语,他是多不招他爹待见啊,嫌自己在眼前碍事还是怎么着。他径直找张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听着。宣王的眼神已经清楚的写着嫌弃二字了,向宫守德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魏芃去拦了下来,说道:“父王,漠南你是不是好久没去了,你不觉得应该就藩吗?” 此言一出,宣王愣住了,宫守德也愣住了,让王爷去就藩?这位世子爷是怎么想的?魏芃讨好的上前,伏在了宣王的桌案上,腆着脸笑道:“父王,我的令牌借出去了,那边的人事可不可以安排一下。” 宣王顿时变了脸,宫守德脸上也没了人色,世子的令牌?御赐的那块?那可是能调动地方人事和驻军的牌子,他就这样连招呼也不打就借出去了?这人虽然从小顽劣,可如今也是二十一的人了,平日里做事也知道把握分寸,处理过的王府事务和朝廷事务都滴水不漏,这次是疯了吗?万一那人拿着令牌去造反,这黑锅可是宣王要背的。。 怪不得一向在自家亲爹面前都没笑模样的人,这会笑的这么讨喜。讲道理,宣王已经很久不见这个嫡长子有笑脸了,一张帅的掉渣的脸据说迷倒了京中无数闺秀,现在在自己亲爹这也要施展美男计了?他确定这样会管用?心头怒火中烧,这小子这次受伤是伤到脑子了吗?这种蠢事也做的出来!这一刻,他只想暴打他一顿。转头一眼撇见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的马鞭,宣王已经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过马鞭,挥鞭抽了过去。口中嚷道:“小畜生,你要气死我了!” 第75章、这是断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哎呦一声,跳起来,一边躲闪,一边叫道:“父王,我这不是来和您商量了吗?您有话好说,别打我啊!明天我还要去宫里当值。哎呀,父王,打人不能打脸,我打老四都没有碰他的脸。” 宣王大怒,那天在宫门口发生的事,当天就传到各处,那个是王妃沐欣的妹妹,沐雨沐贵妃所生,魏芃的亲表弟,他打起来向来毫不手软,呸呸,那四个哪个不是他的堂兄弟,只不过魏翃和他还有两姨表弟这一重,这次要不是因为魏翃理亏,还不知道要闹出来什么轩然大波,他不去过问也就算了,这个逆子还敢在自己面前提? 哗啦,一张高几被宣王的马鞭打成两片,叭,一只青瓷花瓶也掉在地上摔了粉碎。宫守德忙不迭的劝阻道:“王爷息怒,您且听世子解释原由再打不迟。” 宣王怒喝:“我先打死这小畜生再说!” 说着,又是一鞭子,然后没有意外的打在了宫守德身上,宫守德哎呦一声跳了起来,一迭声的叫疼。魏芃的身手宣王其实早已打不到他,这儿子从小就聪慧,文治武功一学就会,动起手来,京城中通常只有他打人的份,自己收拾他早就力不从心了。屋内声音太大,惊动了门外的护卫,舞墨和宣王的护卫首领立春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里面世子的叫声实在有些凄厉,想想自家世子一向冷傲稳重,何时被打的这样叫唤过,就是自家王爷也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气吧。不对,九年前,王爷暴打过世子一次,因为他一个人打了四位皇子,这次这是犯了什么大错了?就因为打了四皇子?这不是常态吗?他不是经常被世子打。而且世子好像自己屁颠屁颠跑进书房的,世子也被四皇子传染的会找打了? 两人犹豫再三,舞墨道:“你先劝住王爷,我去请王妃。” 立春点头,毫不犹豫冲进书房。书房内已经给打的一片狼藉,宫守德不敢再靠近,只往边上躲,魏芃叫唤的虽欢,可是身手敏捷,哪里有挨打的样子,宣王已经青了脸,大有一副打不死你我不姓魏的架式。立春不敢耽误,冲上去拦住宣王的鞭子,劝道:“王爷息怒,有话好说,世子犯了错您也不必这样动怒啊!” 宣王魏锦轩气的直喘,指着魏芃说不出话来,立春扶他坐下,又给魏芃使了个眼色,魏芃四下找茶壶,不错,他的书桌上还有一杯水没被打翻,当下端到宣王眼前,笑眯眯讨好道:“父王,您息怒,先喝口茶消消气。” 宣王接过来一口喝了下去,怒斥道:“说,到底怎么回事。”立春恐怕他们父子再打起来,给宫守德使个眼色,让他去关上房门。 魏芃带了些许的难为情,吱唔道:“这次漠北大营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人不放心,儿子接到消息,裴文要对他们下手,这不是九林他们去了漠北了吗?所以我就把令牌……” 一语未了,书房门已经被人撞开,宣王妃急步冲了进来,可进来时,正好听到这一句,九林去漠北,他把令牌怎样了?给九林了?宣王妃只觉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过去,舞墨忙伸手扶住她,宣王妃已经冲到魏芃面前,颤声道:“你……你把令牌给了九林??” 她的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这哥俩关系好,这个大家都知道,这哥俩谁都不肯娶妻,大家也都知道,甚至前几天还一块在宫门口打了四皇子,难道他们……所以……而且因着杨九林出征漠北,儿子居然把令牌都给他了,我的天哪,他们哥俩到底什么关系? 她抓着魏芃的衣袖哭道:“你给娘说清楚,你和九林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要把令牌给他?你们……你们……”呃,断袖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儿子,她心心念念盼着他早点娶妻生子,一直以为,他在苦等阿雪,自己心疼不已,又不敢多说什么,这可是自己是王府唯一的儿子,哪怕他要等,自己也只能由着他等,可是无论怎样,没想到等来这样的结果,他跟杨九林一起出生入死,这种情分是无法取代的,可是,这也不是他们断袖的理由啊!阿雪不好吗?那个小姑娘那么漂亮,那么聪慧,反正都等了十年了,自己都不想放弃,他怎么就放弃了呢?他竟然断袖了……她忽然一边哭一边开始捶打魏芃,道:“你不是令人赶制的盔甲吗?难道你也是为九林造的?王爷,这可怎么是好啊!呜呜,你这个逆子,你让为娘可怎么活。” 魏芃直接要疯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自己什么时候说把令牌给杨九林了?宣王本来还在听儿子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就给王妃这么一闹,脑子也一片混乱,他娘的,这逆子跟杨九林这是搞出来花了? 眼看宣王的脸上已经挂满寒霜,一巴掌又快甩过来。魏芃急道:“我给贺兰雪了。你们不要乱想。” 宣王妃哭泣立止,愕然道:“贺兰雪?那天宫门口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翃儿不是说,她和杨九林关系要好吗?你们怎么又搅和一块去了?你俩什么关系?” 除了舞墨,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看向魏芃。魏芃表情尴尬,整整衣襟,吱唔着解释道:“您别听老四胡说八道。嗯,其实,嗯,就是他们这次去比较凶险,大营里出了奸细,我怕他们出意外,所以……嗯,就是借她应急的,回来就还我。我这不是跟父王说说吗?好端端的还要挨打。” 宣王妃直直的盯着他,直到把他看的后背发冷,才问道:“那女土匪是什么来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她和九林是什么关系?你好端端的送她盔甲做什么?听说还是花了大心思的。说!不然……”她四处张望,显然是准备也抄家伙打人了。。 这娘亲多少也是会点功夫的,只是做久了郡主和王妃,从来不会显露,好歹王妃娘家也是出武将的侯府。 第76章、说人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忍不住后退一步,心底惨叫,造孽啊,一向沉稳的自家的爹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还能让人好好说话吗?在父母面前,他可不敢摆出那个死人脸,却又着实脑壳疼,想了想方才说道:“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她什么来头大家都知道啊,就是个土匪,我和九林都只能和她打个平手,我们之间也很清白,没什么事情发生,她救了我,你们都知道的,我一直想着要好好报答一下,她又从来不穿盔甲,上阵打仗,刀箭无眼,我就送她以示感谢,这有什么不对吗?九林和她……一个元帅一个先锋而已。” 舞墨在王妃身后眼神古怪的看着他,往远说,一年前是谁喝多了拉着人家差点霸王硬上弓的?是谁酒醒后一劲问自己当晚有没发生过什么事?往近里说,从卧龙山回来这一路,是谁没事总盯着人家和杨小侯的?明明想接近人家,又非摆张臭脸等人骂的?再往眼前说,昨天半夜是谁巴巴的逼人开城门去找人家的?——虽然最终被人打了出来。今天又是谁一从宫里回来,就换了衣服快马去追人家,死活非要把令牌给她的?报恩?报恩的正确打开方式是以身相许,您怎么不以身相许呢?您这样说给王爷王妃,不怕被雷劈吗? 魏芃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去刑狱司思过了是吧?最近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舞墨感受到他眼中的寒意和警告,乖乖的转过眼去。 宣王已经恢复了冷静,向王妃道:“王妃先回去休息吧,这个事我和芃儿要从长计议。” 在离京城不远处,那队疾步行驶的队伍中,杨九林忽然打了个寒战,一股莫名的冷意从后背升起,而身边与他并马前行的贺兰雪也打了个喷嚏。杨九林疑惑:天气这样冷了吗? 王府书房里,宣王一脸冷意的看着儿子,他是怎么想的,怎么能把自己的令牌借给贺兰雪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令牌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这令牌的作用是什么?他的世子令牌是仅次于自己这块的存在,能调动漠南守军,能随意出入漠南王府,还能调动漠南一切的暗卫,甚至能签发令旨,调整漠南税收,这儿子疯了,不能要了。 此时的书房,只有他们父子二人,顶着父亲那冰冷的目光,魏芃没来由的有些心虚起来,宣王的怒火又在一点点的聚集,自己的封地之所以在漠南,那是因为这里是先帝为大晋留下的一道屏障,一旦有一天,北狄势大,北疆失守,漠南守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人员严守漠南,然后再徐徐图之,漠南的编制不同于其他藩王,百姓每十户就有三名编制的男丁,平时在家耕种经商,每月随守军操练四次,而这些人,也领着军饷,是正经的民兵。一旦战事起,整个漠南的军队能多达数十万,这是先帝留给他的,也是惠文帝对他忌惮的根源,他若想造反,这世上谁能拦的住?这些从前他不敢说给儿子,自己默默经营了十年,早就可以交到儿子手上,可这傻儿子,怎么能把令牌借给那个女土匪呢?看来亏得自己没把漠南交给他,这儿子已经傻了。 魏芃讪讪的开口道:“父王息怒,儿子自有分寸,她……她不会乱来的。” 这些年来,宣王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这个样子,平时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这不应该啊!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理亏过,这会这是怎么了?心虚成这样?宣王凉凉的开口道:“宣世子这是理亏了?心虚了?少见的很啊!本王还真没瞧出来世子还有这般时候。” 魏芃嘿嘿一笑,腆着脸给宣王倒上一杯茶,无比谦恭的说道:“父王,您要不再责打儿子一波?给您出出气?” 宣王斥道:“说人话!” 魏芃尴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脑子抽了吧,宣王忽然醒悟过来什么,疑惑道:“你不会真是对那姑娘动了心思了吧?难道翃儿说的是真的?你跟九林在抢姑娘?” 魏芃撞死的心都有了,这下真的解释不清了,抓狂啊!宣王没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这儿子一向脸皮甚厚,怎么还有点脸红了?看来这是真的啊!宣王一拍桌子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魏芃给他吓了一跳,抚抚胸口,镇定下情绪,想了想,才结结巴巴的说道:“父王,没您想的这么多,她……她不是救了儿子一命吗?嗯,就是……嗯,她是华先生的外甥女,我在北疆时,就见过她,嗯,别的……别的没啥。” 宣王迅速的捕捉到他这结结巴巴几句话中的关键字,不由心里一惊,华先生的外甥女,也就说,这天下所有暗戳戳的事,她几乎都知道,哪家有私兵,哪家买了兵器,这样的人投了军,她所图为何?她还给了儿子连珠弩和投石车的图纸,一年多前就与儿子接触过,然后这次又救了他,这妥妥的是阴谋啊!他忽然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脑勺上,怒道:“你这个蠢货!她长的很漂亮吗?你跟她有没有私情?怎么就被女色所迷惑了?你就没想过,你们认识的太过巧合吗?她要是拿着你的令牌去造反,这乱子要怎么平定。” 魏芃紧抿薄唇,半晌道:“她不会的。” 这一刻,宣王撞死的心都有了,这姑娘留不得了。他脸上杀意一闪而过,魏芃已经迅速开口:“父王,您不能杀她,您相信我,儿子何曾看错过人。” 宣王冷笑:“不能杀?我看是不能留!华先生的外甥女你也敢招惹,你是疯了吗?她手上握着天下多少事情……”他压低声音补充道:“握着王府多少私密,你不知道?还是说她用这些胁迫了你?”宣王实在想不出来,儿子为什么会忽然对这个丫头起了心思,他心里不是一直装着瑞雪的吗?? 魏芃在父亲气势的威压下,节节败退,但终于还是顶着那巨大的压力,开口说道:“爹,您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她真的不会胡来的,我只是不想她死在那边而已。” 第77章、苍凉的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满腹狐疑:“你真的对她起了心思?” 魏芃又抿紧的嘴唇,脸上的挣扎已经无法掩饰,宣王心里深叹,正要开口时,魏芃已经缓缓的说:“我等阿雪!只要她这次能平安回来,我就不会再与她……” 宣王拍拍儿子的肩,长长叹息。儿子长大以后,已经极少在自己面前这样不加掩饰的流露情感,看的出他对这个贺兰雪是真的动了心,自己忽然有些后悔,那天她上殿面圣,自己为啥没去看看,瞧瞧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也好替儿子打打眼。贺兰雪……又是带雪的名字,儿子不是因为这个对人家动的心吧。雪儿,那个冰雪可爱的小丫头,你还活着吗?你再不出现,你这个未婚夫,本王是给你看不住了。 冬季的北方,寒风夹卷着枯草漫天飞舞,时下才刚到十月,就已经下过三场大雪,大军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经过城镇时,街上的人都少了很多,因为天气严寒,越往北,人烟越少,有的镇子甚至有冻死的百姓。杨九林皱起了眉头,今年的天气一直就很反常,春天干旱,夏季南方水患,到了现在,北方又开始了严寒,从十月初就开始下雪,依照往年的惯例,这个时候北狄早就回草原休养了,如今却依然在北雁门关一带强攻,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营帐中,杨九林同何归秋等人正看着地图计算行程,贺兰雪并不在其中,此时,她正站在大营的边缘,夜色中,隐约只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影,身边一个黑衣人垂首而立。 她眉头紧皱着,漠北传来消息,这次北狄之所以没有收兵休养,而是选择强攻,是因为大晋有人与他们结了盟约,或者说许了好处,四舅舅谢梓良身份的曝光也因为军中谢家旧部发现了雄姿端倪,密报回了京中,再然后便出事了。但京中这人到底是谁,却丝毫查不出来。 沉默许久,贺兰雪才低低道:“师父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我?” 黑衣人轻声回答:“主子还说,这次漠北战事怕是异常凶险,要姑娘凡事不要冒进,主子已经安排人手在大营中保护姑娘,但两军对垒还是要姑娘自己当心。” 贺兰雪点头。 黑衣人又道:“姑娘,主子一直挂念您的安危,咱们也离不了主子和姑娘,还请姑娘一定多加小心。” 贺兰雪心头一暖,温声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们。” 黑衣人拱手应了句不敢当。 抬头望着苍凉的夜空,贺兰雪眼前却是白日里经过城镇时那些冻死饿死的人,自己、谢家、杨家、还有其他几大世家守护的江山到底是怎样的江山?在京城一派繁荣的背后,埋藏了多少冻死骨?她轻抚手上的戒指,自己身上承担这些,又到底为了什么,值吗? 她不说话,黑衣人也不敢走,两个人就这样站立许久,贺兰雪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你先回去吧,北狄那边的信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你转告师父,让他玩的开心,等我回朝后,就去给他请安。” 黑衣人似乎浮上一丝微笑,马上又消失无踪,应了一声,施礼告辞,飞身而去。 慢慢回到帐中,却意外的发现杨九林正在等她,不免有些好奇,这哥们大晚上的有事?有事不是都白天说了吗? 许是天气寒冷的原因,贺兰雪又只是披了件披风,并没有穿厚点的衣服,素日里练武,这点御寒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脸还是被风吹的有点发红,杨九林含笑,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责怪道:“天冷,晚上出去为什么不多穿点?” 贺兰雪皱眉:“我现在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乱打我头。”小时候杨九林就很喜欢敲她脑袋,自从知道她是连瑞雪,这货又开始这样,实在是让贺兰雪头疼不已:“这么晚了,还有事?” 杨九林点头:“刚才接到北雁门的急报,北狄攻势很猛,军中粮草短缺,严将军八千兵马……被困在狼头山已经五天,情形很不乐观,所以从明日起,咱们必须日夜兼程了。” 贺兰雪大为震惊,这个消息她还没有收到,舅舅被困,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她现在恨不能马上就带兵冲到狼头山,她的拳头紧紧攥住,掌心甚至浸出了汗水,谢家仅存的几个人,不能这样再折损在边疆,宁肯自己死,舅舅也要活下来。她沉默了片刻,心里组织着语言,想了想,方才又开口:“你知道这次是谁开的城门吗?” 杨九林一怔:“你查到了?” 贺兰雪轻轻点头:“是原来我们谢家的旧部,林福。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他背后的人还是没查到。” 杨九林变了脸。林福这个人他是知道的,正因为他是谢家旧部,所以被安排在北疆军中,已经是军中参将,一直默默无闻,每次打仗也都能冲锋陷阵,立过不少功劳,可是,他怎么会是那个开城门的人? 贺兰雪苦笑:“夏天水患,我打劫了宿州知府,那些钱分给了周围受灾百姓,你能相像是多少吗?今年冬天这样冷,所过州府城镇都有冻死的人,这些朝廷没有收到诋报吗?难道不会有救济和安置,就这样任由百姓遭难?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无论是谢家,还是你们杨家,还是西疆守将的文家,大家拼死在守卫着这个江山,可是想要咱们命的人却是他们,咱们到底图的啥?”。 杨九林一个反问的眼神,贺兰雪端起案几上的茶水轻轻啜了一口摇头叹息:“京中有人与北狄结了盟约,咱们这仗实在是难打。如果对付北狄,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必能大胜,可是……敌暗我明,咱们到底要防谁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你没有查出来,我也查不出来,能做到不留痕迹的人又能有几个人?”她有一句在心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以我现在背后的势力,都查不到,我还能看到希望吗? 第78章、要打仗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死死攥着茶杯,波一声,茶杯裂成几瓣,茶水也洒的到处都是。这一仗必须要打,这一仗也必须要胜。 大军日夜兼程,终于在七日后到达北海镇,北海守将是杨家二房的杨子仪,也是杨九林的二叔,儿子杨成林与魏芃同岁,也在军中,城中也有府邸。这次带来的十万大军,加上北海原来的五万守兵,十五万大军准备收复榆关。大军驻扎之后,杨九林带了贺兰雪等人来到北海都督府,这里是北海城中驻军的总署,韩恺等一众将领就住在里面,都督府还设置的校场,战事不紧时,是军士练兵的地方,战事起了,便用来调动指挥。 杨子仪知道他们来,早就准备了饭菜,战事紧张,也顾不得什么接风洗尘,匆匆用饭之后,杨九林便问起众将战事来。那日榆关被人开了城门而失守,严吾射夺城不得回到北海镇,边关几大重镇也因着这次失守加强防守,北海是距离榆关最近的一个城关,承受的压力也最多,除杨家二爷杨子仪父子外,这的守将也是最多的。与北狄接壤的除北雁门、榆关之外,另外还有北海、庆云、凉关,三大重镇,北雁门的守将是杨家军的大将朱伟行和周采良,庆云守备是高仲,庆云是继北海外的另一重镇,守军仅次于北海,凉关守将则是杨家三爷杨子垠,杨子垠的儿子女儿尚且年幼,女儿杨婉儿年方十四,儿子杨同林才十一岁,都留在了京城。橦谷关争议大,向来两边争夺不休,因此,当年两国就是以这五镇划定的边界,橦谷关和榆关是进入中原最近的两个关口,并且易守难攻,所以历年是争夺的重地,而这两个关口失守的两次却如出一辙,都是被人开了城门,这中间又有什么联系? 严吾射被困的地方是北海镇向北七十里外的狼头峪,翻过了狼头山就是北狄的边境重镇朵儿海,严吾射是在领兵追击时,被北狄军队断了后路,逼入了狼头山,狼头山并不算高,只是连绵几百里的山岭中的一个,因外形远看像一个狼头而得名。 原本严吾射是出城迎战,不料才将敌军逐出五里,就被早设下的埋伏截断后路,逼入狼头山,至今已经十天有余,可想而知,大军在山中如何度日,死伤必然惨重。 贺兰雪重重的一拍桌案,两军交战,五里算什么距离,就能被人伏击?而且北海还没有发兵救援。 北海镇守军副将武超表情尴尬,当日严吾射追出后,便有北狄大军攻城无法从后面追击救援。而且每次去救援时,赫殊就不断的攻城,杨子仪也甚是上火,与赫殊打了几次都没有分出来胜负,杨九同带人突袭,眼看就要得手,结果又遇到增援,无功而返。 杨九林指着舆图上的几个地点,如今他们围困在狼头山,除了从北海镇向北这一条路线外,从东北方向出发也有一条道可以到达狼头山,迂回大概要多三十多里路,可以着一队人马从这条路包抄过去,一队人马从正北出发。 贺兰雪秀眉微挑,道:“我带人从正北去。” 杨子仪父子早接到杨青山的书信,信中没有说明贺兰雪的身世,只说贺兰雪的身手不凡,乃是故交之女,在军中要多为照拂,见她这样义气风发,也不由侧目,这姑娘有老侯爷说的这样厉害吗? 杨成林武功原本也算是军中的佼佼者,心中也升起几分好奇,这妹妹真的和大哥打得平手? 武超斜晲她一眼,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女土匪?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吗?道:“围攻严将军的是北狄大将希达罗,这人虽比不上赫殊和兀图尔术,但也是北狄诸将中的姣姣者,这次偷袭,他们大概带了两万人,这些天我们也去救援过几次,都被赫殊阻拦住,所以……” 贺兰雪眯起了眼睛,他们去救援的时候,赫殊会分兵来阻拦,那么榆关的守将又是什么人呢?杨九林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道:“那榆关那边现在的北狄守将是谁?” 杨成林道:“本次攻城的主帅是赫殊,手下除希达罗之外还有莫罕、查丹、呼达尔赛,听说将军带兵增援,有探子来报,北狄王子兀图尔术也在赶来的路上。” 何归秋不住的摇头:“这次北狄可下了血本了,连兀图尔术也来了,小侯爷,咱们是不是得赶在他来之前把榆关夺回来?” 杨九林点头道:“不错,无论是救援严将军还是夺回榆关,都要速战速决。” 贺兰雪道:“将军,事不宜迟,依我看,咱们兵四路出击。” 杨九林并众将看向她,杨九林的脸上浮上一丝笑意,道:“说来听听,怎样分四路。” 杨子仪等人也想听听这女土匪要怎样个打法。 贺兰雪指着舆图上的位置说道:“我带一队人从正北直击这个什么希达罗,再派一队人马从东北迂回,以备不测,如果顺利,我们在山角下汇合,我建议你带人去攻打榆关,我带的人对阵一些生疏,和几位大哥分别前往才好。”她看了眼周围的诸将补充说:“听说赫殊武功不坏,我不知道咱们的人谁能和他抗衡,你是最保险的。然后再有一队坐镇城中,以防偷袭。我带来的两千弓弩手,咱们一人一千。” 杨九林微笑点头:“不错,我也这样打算,归秋和大保从正北出击,加星和铜锤从东北包抄,玄月、张信跟着我去攻打榆关,你与二叔并其他人留下守城。” 贺兰雪皱眉:“啥?不行,我要去狼头山,梁三哥留下守城。” 杨九林沉了脸:“不行!军中我是主帅,必须听我调遣。”。 贺兰雪只觉血气上涌,丫的居然给姐姐摆主帅的谱!她一拍桌子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我放着呼啸山林的逍遥日子不过,巴巴的跟你跑来北疆不是来看热闹的,你愿意不愿意我都要去。” 第79章、要过过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的心思她又不是不明白,他是怕自己伤到,可是既然来了北疆,怎么可能在城里躲着,何况被围困的是自己的亲舅舅。他杨九林脑子是傻了吗? 杨九林自然不肯让步,淡淡道:“我说了不行!”眼神中的寒意一闪而过,这丫头就不能听次话?去打仗又不是闹着玩,当土匪和与北狄真打仗是完全不同的,自己那时手下留情了好不好,难道还非要让自己和她翻了脸才肯安分? 贺兰雪似乎猜到他的想法,也冷了脸,四目相对,一时间火苗四射,眼看就要烧起来了。张信等人是了解贺兰雪的,当她脸色冷下来时,通常是离翻脸不远了,可对方是杨小侯,一路上谁也不是瞎子,他们明明好的很,怎的为了谁先去打仗就要翻脸呢?何归秋等人也有点毛,杨小侯宠着贺兰雪的好吧,这明显是担心她有什么闪失,可大当家的怎么就不领情呢?这剑拔弩张的,要不要劝架?怎么劝?貌似他们从来都没听过劝。 贺兰雪缓缓的说道:“你同意不同意,我都去定了!要么给我人,要么你就先杀了我——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要么,我就单枪匹马去!”她语速虽慢,但带着不容拒绝。 杨九林微微有些着恼,这丫头这样不听劝,以后阵前还能不能让自己好好排兵?他的拳头重重捶在桌案上,冷声道:“好!既然大当家执意要我动手,本世子就不客气了。” 哎哟我去。除北海诸将外,何归秋等人都表示要晕倒了,小侯爷这是真生气了啊!连称呼都变了。惊雨在杨九林身后低声劝道:“爷,你们有话好说,阵前自己人就动起手,好像不大好吧。” 贺兰雪已经纵身出了大厅,道:“没啥不好!杨九林,当日在卧龙山怕是忍了我好久吧,来,给你机会杀我!你若能胜了我,从今往后,我贺兰雪任由你调遣,绝无二话,若你胜不了我,那你不能再拦我去打仗。” 杨九林暗恼,这是对她太纵容了,不识好人心啊!当下也纵身跃到院子里。众将忙追了出来,还要劝阻,两个人已经动起手来。只见场子里两条人影来回穿梭,动作越来越快,已经看不清两人的出手招式,杨家父子及武超等人惊呆,这贺兰雪的拳脚功夫居然这样了得,军中能和杨九林打斗没有超过三十招的,他们这转眼工夫至少已经打了百十招,完全分不出胜负来。 梁大保不无担忧道:“再打下去,万一大当家伤了小侯爷可怎么办?” 闻霜白了他一眼,哼道:“你当我们爷是纸糊的吗?” 李铜锤拍拍他肩道:“我们大当家也不是泥捏的。” 场子里这两人忽然住手,齐齐后退几步,众人还当他们这是要停下了,谁知,两人翻身跃起,再落下时,两人手中已经各自抄起院子里兵器架上的长枪,枪尖一抖,直刺向对方要害。长枪夹着凛冽的风声,带着浓浓的杀意,众将齐齐倒吸冷气,这是要玩真的啊! 众人只觉眼前两团银光闪烁,长枪上下翻飞,越舞越快,寒光中完全没有了贺兰雪的身影,不时有缕缕杀气在四下扩散,显然贺兰雪是怒了,一杆长枪舞的滴水不漏,不得不说,这手功夫露的让众人都傻了眼。 杨九林长枪直刺寒光中心,铮的一声,两枪相交,火星四溅。贺兰雪赞了一声,接下这招,两杆长枪在场中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寒光夹着凛冽的杀气四下乱窜,显然两人都用上了内力,不时听到嗤的一声那边断了一个树枝,哗啦一声,这边又倒了兵器架。 围观的众将几时见过这样的打斗气势,纷纷后退,生怕给他们枪尖发出的气息伤到。 闻霜大多的时候往返于漠北和京城,没有见识过贺兰雪的功夫,低声与惊雨道:“贺兰姑娘功夫这样好,咱们小侯爷也讨不到便宜啊!” 惊雨苦笑:“他和宣世子二打一才逼退人家好吧。我就奇怪,这姑娘怎么练出来这样好的功夫。” 何归秋等人与贺兰雪早已相熟,啧啧道:“这将来要是嫁了人,她男人要是惹了她会不会被打死?” 众人:“……” 京城那个死人脸没来由的一阵心寒,冷汗顺着后背流了下来,身边的舞墨吓了一跳,世子的脸怎么都白了? 但听场子里叮当两声,这俩人打斗也停了下来,只见贺兰雪的枪尖抵在杨九林心口,杨九林的枪尖停在她嗓间,俩人身上的衣服也给对方枪尖刺破多处,看着不免有些惊心动魄。这一场打斗让众人大开眼界,杨九林的功夫他们都知道,但大多是在阵前与北狄人动手,而且往往也不用打斗这么久,而贺兰雪不过是传说中的女土匪、武功好,卧龙山的人当日被她痛打收伏时,也是被她几招就制服,而且是一柄长剑打败了两湖各大帮派,强占卧龙山时,是从梁大保手中硬抢的,一杆长枪不过十来招就将他挑落马下,几个男人不服,她就硬生生打服了他们,所以他们也从未有人见她真正亮过功夫,今天这与杨九林的一场打斗实在大开眼界。见他们停了打斗,不由都鼓掌叫起好来。 杨九林脸上荡起一抹赞赏,贺兰雪眼中也多了点笑意,两人齐齐后退,撤了长枪。贺兰雪得意道:“怎样?还拦着我吗?” 杨九林也笑了,一边与她并肩向大厅走去,一边摇头道:“不拦了,你比我相像的更强一些。”说着还揉揉她脑袋笑道:“小丫头,功夫不坏啊!看来我还真的小瞧你了。” 贺兰雪白他一眼,忿忿道:“你又拍头!” 众将惊了,他们这是啥情况!! 两人重新又回到大厅,何归秋悄悄向贺兰雪竖起了大拇指,闻霜也悄悄抹了把冷汗,小侯爷当日是凭什么收伏的这个女土匪啊!这么厉害的功夫,又有连珠弩,她怎么可能被打败?是故意让着小侯爷的吧?难道是因为小侯爷生的好看?啧啧,怪不得能打得朝廷剿匪的人屡战屡败。 第80章、分兵出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已经转向贺兰雪道:“你要多少人?除你带走一千弓弩手之外,再给你三千骑兵,一万五千军士可够?” 贺兰雪摇头:“太多了,一万人足矣。不就是两万北狄兵吗?人多了就是浪费,你带去攻城或者留下守城,阻止了赫殊,我这边就能杀退那个什么希达罗。” 杨九林看了她一眼,又道:“你这是第一次对阵,你与成林同去,互相有个照应,不然你就别去!”口气分明是不容拒绝。 贺兰雪瞪眼,自己就这样不让人放心吗?杨九林的眼神也毫不退让,不听话就在城里呆着,眼见火苗又要燃起,此时需要有人打圆场,杨子仪轻咳,:“贺兰姑娘,你且听九林安排吧,这里对上的毕竟是北狄蛮夷,成林对阵经验丰富,不会拖你后腿的。” “咳咳。”杨成林险些要被口水呛死,自己不会拖她后腿……自己有这么弱吗? 贺兰雪不由有些脸红,杨子仪这是给自己多大的面子啊!自己只是救自家舅舅心切而已,没有看不起谁,当下讪讪道:“杨二叔,您叫我阿雪或者雪儿都好,这个什么贺兰姑娘太见外了。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救人心切而已。” 杨子仪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又看了眼杨九林,嗯,太见外了,确实见外,这小子一直不肯娶妻生子,眼下瞧着,明明和这姑娘好的很,父亲又专门叮嘱,难道是九林这小子的意中人吗? 杨成林脸上浮上一个笑容,嗯,爹,一定是这样的,大哥也确实该娶妻了,这姑娘功夫这么好,他们倒是蛮相配的。 贺兰雪和杨九林并不知道这爷俩心里的想法,思路还在怎样分兵打架上,贺兰雪给杨子仪说的不好意思,只得点头应下,又向杨九林道:“九林哥,那我就同成林哥一起好了。” 嗯,九林哥!成林哥!杨家父子再次交换个眼神,强行压下心中那个八卦的小火苗。 杨九林思忖着,点了点头,当下安排几队人马的出击方向和布阵打法。 当天天色已晚,大军又是一路奔波,着实疲倦,当晚就在城中休整一夜,四更出发,分兵行动。 晚饭后,杨九林带着贺兰雪在城头巡视一番,让她见识了解下北海这边的防务,这丫头的功夫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心安不少。北方的寒风吹得人脸上生疼,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萧杀的味道,兵士在城墙上十步和岗五步一哨,城墙的砖上有些暗褐色的印记,那是每次攻城留下的血迹,已经渗入砖里,隐隐还有血腥的味道,城墙上已经竖起青色绣着金色的杨字的大旗,这是大旗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给这些守城的军士,城中的百姓带来了安全感。 贺兰雪轻叹,这就是北疆,真实的战场。杨九林的声音在耳边轻声说:“阿雪,我不希望你在北疆出事,你明白吗?所以明天你一定记得要保重自己,我要你平安的回来。” 贺兰雪侧头,他眼中那种关切已经无法掩藏,她转回眼神,看着城墙这些在寒风中依然站的笔直的士兵,幽幽的说道:“我会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会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九林哥,你也要小心。” 杨九林颌首:“我有数,从我十二岁随祖父到了北疆我就知道,这是杨家的使命,也是杨家的责任,我会对自己负责,对杨家负责,你第一次上战场,你才要小心。咱们都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贺兰雪低声道:“九林哥,你的人都可靠吗?”杨九林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问,贺兰雪道:“我不放心,我带的人是绝对可靠的,所以,白天我才要将他们分开,算是监视你的人,你不会生气吧。” 杨九林苦笑:“我知道的,所以我按你的分配来的,说实话,这两次的事情让我对杨家军的人也没有信心。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战无不胜,可偏偏这一年出了这么多事情。” 贺兰雪“嗯”了一声,道:“皇上对这几位王爷疑心颇重,所以他们手上并没有多少可以用的兵,如果想有异动,与外族联合是最直接的,与北狄有盟约的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杨九林点头:“你要格外小心,你在朝中没有根基,若是裴文想害你,在这边下手最省事。还不容易引起怀疑。” 贺兰雪冷笑:“我当日不如直接一箭射死他儿子,早知这样,就不该留情。”她转过话题又道:“咱们都出去了,城一定要让二叔他们来守,旁的人我都信不过。” “我明白。”杨九林点点头:“二叔和成林早就有安排,每次去救援时,他们都会有一个在城中的。杨家镇守北疆多年,从来也不敢疏忽。” 两个边聊边巡视,从城墙上下来时,天已过了二更。一夜无话,三更多点贺兰雪就醒了,大军四更集结出发,没有睡觉的时间,这些年她随着华先生走南闯北,华先生刻意给她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只要有事情时,她都会提前醒来,洗漱穿戴完毕,便在都督府集结,按之前计划和安排的人手,贺兰雪另外带了润茶和温杯同去,温杯是贺兰雪身边四个大丫环之一,精通医术,所以被她带到了漠北,一来为自己用起来方便,自己的那些只不过皮毛而已,温杯却不同,师从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名医董宣,董宣人称鬼医,能从阎王手下抢人,而温杯机缘巧合投在他名下,年纪虽小,也算是个杏林高手,比之那些个太医御医也绰绰有余。带着一块去狼头山,自然也是为了救治严吾射。。 出了北海,三队人马奔驰而出,贺兰雪要赶在五更前到达狼头山,元加星那队要在晨起时到达,这一个时辰里,贺兰雪和杨成林要打退希达罗,这样两队汇合才有最大的希望将严吾射等人救出来,为着夜奔,贺兰雪等人的马蹄上都包上了棉布,以防惊动敌军。 第81章、狼头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子仪早就叮嘱杨成林,且听这小姑娘安排,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这也是存了考较的心思,万一真成了杨家妇,还是承爵的诰命,没有点本事可不行。 远远的借着月光,隐约可见山脚下营帐,贺兰雪止住队伍,稍做喘息,令哨兵前去探查一番,不多时,小兵回来禀报,那边大营尚未觉察,大军奔跑过去大约一刻钟时间,贺兰雪令弓弩手将弓箭上包上沾了油的棉布,向前推进到射程之内,然后点燃棉布,将火箭直接射入大营,待对方乱起来时,一千的连弩分成两批,十发弩箭分两次发射,待每枝弩中的十支箭射完后,第二批十支再跟上,等这两波射完,北狄死伤就不少,大军直接跟她杀入敌营。安排完毕,弓弩手快速推进,当北狄营兵发现这边有火光时,火箭已经射落在营帐中,顿时火光一片,也有些火箭给劲风吹灭。 北狄营中顿时一片混乱,这些天围困狼头山,眼见就要将这些人困死,北海镇的救援也总是被阻止,也就放松了警惕,想不到正是好睡的时候,大晋的救兵突然出现。帐篷瞬间被点燃,喊叫声响成一片,巡逻的士兵已经燃放了烟火向外求救。有士兵已经开始向这边冲击,连弩齐发,杀的北狄士兵措手不及,希达罗披挂整齐,挥刀向这边冲来,第二波弩箭又发射过来。这种连弩第一次出现在北疆战场,不仅北狄士兵没有见过,大晋的也没有见过,射程远,力道足,并且是连发,直射的对方人仰马翻,大晋兵士们眼中闪着亮,听到对方阵营里的惨叫声,个个摩拳擦掌,贺兰雪长枪一挥,打马冲入敌营,杨成林挥刀紧跟其后,一万兵士不甘落后,在喊杀声中追随而去。 这一仗打的是他们没有防备,贺兰雪一杆长枪如出水蛟龙,直直撕开北狄营地。杨成林担心她的安危,不敢离她太远,又想见识见识她到底是怎样的攻击力,只跟在她左右不远的地方。再向内冲,迎面希达罗挥刀拦住,怒喝道:“晋贼胆敢偷袭。” 贺兰雪冷笑:“你废话真多,你们偷我城池,端了你的营算什么?” 希达罗闻声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晋贼已无人可用了吗?居然让个娘们来偷袭,可是给爷送上门来乐乐的?” 贺兰雪挥枪直刺,怒骂道:“乐你妹,你得有这个本事!”希达罗挥刀拨挡,兵器相交,当的一声,迸出火星,直震的他虎口生疼。 希达罗大叫一声,这小娘们手劲真重,当下不敢轻敌,一刀斩落下来,贺兰雪抬枪接下,枪杆转动,将刀锋拨偏,枪杆在刀杆上划过,刺向希达罗的手掌,希达罗一惊,松开右手,左手撤刀,贺兰雪枪向前送,余势划了个弧度向他胸前扫过,希达罗显然是轻敌,给贺兰雪这出招的速度逼的连连后退,贺兰雪哪里给他反应的时间,挥枪再次刺来,希达罗收起小瞧之心,挥刀再拦,贺兰真气灌注枪身,兵器相交,希达罗手掌传来巨痛,这一枪力道十足,震得他虎口裂开,鲜血顺着流下,当下痛叫一声,长刀险些脱手。 贺兰雪咦了一声,低声道:“靠,居然还能握住!” 战马交错,又刺出一枪,希达罗给她逼得手忙脚乱,实在想不到这小娘们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刀枪相触,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握不住刀了,长刀被挑飞了出去,他惊叫,这是要死啊!自己冲锋陷阵少有败绩,怎么就给个小娘们给挑了兵器呢?希达罗直觉一种寒意冒出,好歹长年征战,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过大脑,手已经拔出腰刀,斩向贺兰雪腰间。 贺兰雪轻哼,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枪尖快如闪电已经刺穿他的甲胄,再一挑,已将他挑落马下。希达罗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看到鲜血从自己心口流出,顺着枪尖滴落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只五个回合,他就给这个小娘们挑下了马,胸口的压力一减,贺兰雪的长枪已经拔了出来,鲜血直喷了出来,落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火光中,他听到北狄的军士在大叫:“将军被人挑了!”“将军被人挑了!”那种惊慌失措的声音,像极了晋朝的兵士,但这声音被晋朝兵士的喊杀声淹没,这世界从此向他说再见了。 杨成林一边斩杀着北狄军兵,一边留意着她,看到这一幕不由大声叫好!这姑娘手上的功夫还真不赖。 这一仗从五更天打到日出时分,冬日的太阳悄然升起,不带一丝的温度,狼头山下,杨成林与贺兰雪并马立在寒风中,两军汇合,将原本就打乱的北狄大营杀得溃不成军,两万多人只逃出了不足千人,希达罗的尸体被兵士们找到,请求贺兰雪示下,贺兰雪摆手:“枭首,将人头带回北海悬挂在城楼上,以震北狄蛮夷!” 元加星侧目,这姑娘可真狠。 天色即已大亮,贺兰雪令元加星李铜锤在山下阵守接应,自己和杨成林带人进山搜索,元加星叮嘱她多加小心,便着手安排人清点伤亡清理战场。 一路进山,山道上有不少遗落的兵器和尸体,倒给贺兰雪指明了方向,按着这些兵器和死尸定然能找到严吾射等人。走出大约三里多地,隐约就听到有人马的声音,贺兰雪止住队伍,挥手让人去探路,不多时,就听得兵士欢呼道:“严将军,是严将军。”接着是一群大晋的口音。 贺兰雪大喜,纵马上前,只见山林间,稀疏的几队大晋兵士在巡逻,此时正与那兵士相拥欢呼。贺兰雪勒马叫道:“严将军在哪里!我是贺兰雪,相救来迟了!”。 士兵停下欢呼,看着眼前这个满身血渍的姑娘,个个面露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姑娘是来救他们的?那士兵用力晃着身边的人,欢喜道:“这是皇上封的阵前先锋贺兰姑娘,是她杀了希达罗,带我们冲进来的。严将军呢?严将军!” 第82章、首战告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已经看见军士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这男子身上战袍已经破烂,沾满了鲜血,臂上绑着的绷带还带着血迹,一张消瘦脸上,带着几分的病容,左额上的刀疤破坏了原本俊朗的面容。她忽然声音哽咽,纵身下马,已经扑在这人身边,用力握住他的双臂,哽咽道:“严……严大叔,我来迟了!你还好吗?” 严吾射脸上重新迸发出光彩,眼眶红润,声音也带了些哽咽,用力点头:“我很好,你也很好!” 杨成林微微惊愕,严吾射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贺兰雪显然与他是旧识啊!这姑娘是祖父旧友的孩子,京中谁家有这样的女儿?他顾不得多想,上前给他见了礼,严吾射在他肩上拍了一拍,什么话也没有说。 贺兰雪向身后招手道:“温杯,过来看看。” 温杯上前给严吾射施了一礼,伸手给他把脉,片刻后,皱眉道:“将军有内伤在身,这些日子又没有好好修养吃食,需要调养些时日。回城后我给将军开个方子,吃几副药先调理下内伤。”说着递上一枚药丸:“姑娘,这个先给将军吃下吧。”贺兰雪点头,那药丸是师父给自己的那些里的,平日里自己随身会各种各样的带几个,剩下的全在温杯那里以备不时之需。 贺兰雪将严吾射扶上自己的马,向众军士道:“各位兄弟,随我下山回城。” 问及这次的死伤,严吾射带来的八千人只剩下不足一成,如果希达罗再攻一次山,必然全军覆没,这些天他们死守在此,早就断了粮草,后来吃了死马和树皮,又在山间找到上冻的溪流,破冰融水,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贺兰雪轻轻抹了眼角的眼泪,如果自己再晚两天,便与舅舅从此天人两隔,这世上与自己有血脉相连的人只有这么几个了,如果舅舅再战死在这,自己无论怎样也不甘心。 山下元加星等人已经清理完毕,大晋军士共两万人,死伤千人,大获全胜,杀敌首领希达罗,杀敌兵一万三千人,俘获敌军四千人,逃约千人。元加星看向贺兰雪,示意这些战俘要怎样处理,贺兰雪冷笑:“他们杀咱们将士无数,还想活命吗?留下两个活口让他们回去报信,剩下的全部斩首!弃尸于此!”她冷笑:“记得告诉赫殊,我叫贺兰雪!” 晋军齐呼“杀”“杀”“杀”!声音响彻四野。这些日子仗打的太憋屈了,今天这一仗终于让晋军扬眉吐气。北狄俘兵颤抖着看着眼前这个银甲女子,她的眼睛闪动着慑人魄魂的寒意,她一张嘴就决定了众人的生死,有人轻声道:“是她!是她挑了大将军!”这声音从碰撞的齿缝里发出,带着透骨的惧意。 很快,这声音在俘兵中传开,贺兰雪的眸光在他们脸上扫过,嘴角向上勾起,她挥手:“杀!” 两个被斩断捆绑着的绳索的北狄俘兵,连滚带爬向榆关方向逃去,他们要回去报信,要告诉赫殊王爷,晋朝来了个女将军,她杀了希达罗! 赫殊是当今国王的兄弟,官拜平南王,赫殊在北狄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骁勇善战,带兵降服了漠北诸多部落,北狄的版图有四分之一是这人打下来的,此次领兵攻打大晋,旨在攻城掠地将北狄版图向中原推进。贺兰雪对各国的名将还是知道的,华先生与各国均有生意往来,了解的也非常细致,当今北狄的王子兀图尔术是储君人选,号称大漠第一勇士,功夫与谋略还要胜于赫殊,此人若加入战局,必然又是另外一个局面,因此,榆关要抢在他之前抢回来,不然再想打就更难了。 贺兰雪也不放心杨九林那边的战况,虽然这次攻城是为了阻止赫殊增援希达罗,但如果交锋,也必然是十分艰苦的。想了想,便让元加星带着一万人先回北海镇,自己和杨成林带了剩下的人去榆关方向接应杨九林,那希达罗的人头也挂在了马颈下。两边分工明确后,贺兰雪马不停蹄又向榆关方向而去。 榆关距离北海要较狼头山远三四十里,接到狼头山的求救信号时,赫殊立马率兵冲出榆关,半路上遇到杨九林的军队,便在荒野中展开激战,杨九林的名声在北疆也是大名鼎鼎,斩杀无数北狄兵将,双方军队一旦打起来,也是势均力敌,等贺兰雪带人冲来救援时,双方已经损失近半,贺兰雪挥舞长枪直冲入阵中,一通横冲直撞,立时阵脚大乱,待找到杨九林时,他与赫殊尚在激战,二话不说,直接挥枪刺向赫殊,他两人一联手,赫殊便处于下风了,眼见情形不好,身边副将冲上来结围,贺兰雪枪尖横扫,将来人挡开,虚晃一枪刺他面门,这人举兵器拨挡,贺兰雪的枪已变了方向,直刺入这人小腹,用力一带,将这人挑落马上,枪尖划过,已然肠穿肚烂。 杨九林大赞一声好,贺兰雪又挥枪去刺赫殊,赫殊吃了一惊,晋军中几时出了这样骁勇的人物,贺兰雪叫道:“赫殊,你的希达罗已经被我杀了,首级在此你可拿走?” 她一出声赫殊更是吃惊,来人居然是个姑娘。眼见晋军增援来到,当下只得挥刀先撤。杨九林道了句“穷寇莫追”,也令人收兵,清点伤亡撤回北海镇。这次杨九林只带了一万人出来,伤亡三千有余,斩杀了对方七千军士,两名战将,令人斩下首级,与希达罗的首级一并悬挂在城楼上,以警示北狄宵小。 这一仗打得首战告捷,北海镇内欢呼声不断,韩恺等守军听说了贺兰雪阵前杀敌的勇猛,收起了小看之心,希达罗与他们都是势均力敌的水平,却给贺兰雪几招夺了性命,挫了北狄的锐气。 杨子仪也听儿子说了贺兰雪杀敌的经过,与严吾射笑道:“老严,咱们可都老了,给小丫头比下去了。” 贺兰雪扮了个鬼脸,笑眯眯道:“杨二叔,你们也太小瞧我了。” 严吾射哈哈一笑,拍着她的肩向杨子仪道:“不是我吹,我们雪儿的功夫,军中可没几个人能比的上。”。 我们雪儿。杨子仪忽然心中一动。 第83章、庆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天中午,杨九林便与众将在城中庆功,请功的折子也令人送往京城。庆功酒却不敢多喝,白天赫殊吃了亏,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来偷城,当晚也加强了巡查。 想到攻城,杨九林的眉头紧皱,强攻必然损失巨大,今天一战,连弩的威力初现,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但是用在攻城上还是有此弊端,魏芃提交给惠文帝关兵部与工部督造的投石车还要过些日子才能运到北疆,难道就这样僵持不成? 贺兰雪手指敲打着桌面,盘算着对策。看看那个舆图,实在没有看的心思,挥手让张信和梁大保过来,叮嘱几句。 杨九林与韩恺等人在舆图前细细的商量,贺兰雪忽然一拍桌案,道:“九林,我想到个办法。” 众人回头,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咱们可以先做一些投石车出来,不用那么细致,我画个图出来,咱们去附近山林里取了木头,再着城中的铁匠打造簧片消息,虽然可能不如魏芃他们造出来的细致耐用,但眼下应付攻城,打他们措手不及应该也够用。” 杨九林眼前一亮,不错,这样确实可行。大家并不知道投石车是什么样子,贺兰雪令人取了笔墨,画了出来,又讲给大家如何使用,直听得众人血脉贲张,恨不得马上就能造出来试试威力。 赫殊回到榆关,清点人手,着实吃了一惊,带出去两万人,损失了近半,这几年与杨九林的交锋中居然每次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也太差劲了吧,晋军向来软糯,怎的到了他手中就像变了样,当年谢家军也不过如此吧。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娘们,是个什么来头?一枪就挑了自己的战将,希达罗真的被她杀了吗? 很快,狼头山的逃兵就到了榆关,将凌晨时分发生的战事细细说给了赫殊,赫殊的拳头重重捶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茶杯震落在地上,贺兰雪!这小娘们是什么来历?晋朝几时有这样的女子了?从前战场上不是没见过女将,但都是守军的家眷,功夫也没有这样的厉害,连希达罗这样的战将也只过了几招就被刺死,他咬牙,怒喝道:“来人,去查!查这个小娘们儿的来历!” 严吾射,这只煮熟的鸭子居然飞走了,费了多少心思才将此人困住,北海本来已经是囊中之物,杨九林来的这样快,战局就这样被扭转了,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 赫殊吃了这个亏,心中郁气难平,当晚便要组织偷袭,却给军师拦住,杨子仪叔侄向来狡诈,今晚必然会有所防范,不若等个两三日之后,再去偷袭。果然,傍晚时,城中的细作传来消息,大营中早有布置,只要他们敢来偷袭,必然有来无回。赫殊气的一掌将桌案拍碎,这姓杨的小子实在太狡猾了,亏得城中早就布置了探子细作。 城中众人也甚是好奇,以赫殊的性子,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贺兰雪思忖着,林福已经死了,谁知道这几个关口中还有没有探子细作,若北海镇也有细作,那这仗还怎么打?哪天再被人开了城门可不就要命了。 见她久不做声,杨九林也有些好奇,问道:“你想什么呢?” 贺兰雪看看屋中诸人,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我困了,想睡觉。” 杨九林一头黑线,这些日子来的接触,她的作息时间自己早就了解了,这才不到二更,不是她睡觉的时候。 严吾射可不了解,还道她是昨天一战之后,晚上又同大家一道防御累了,当下关心道:“雪儿可是累到了?第一次打仗怕是不习惯吧,快去睡吧,女孩子要多睡觉才能漂亮。” 贺兰雪苦了脸,这是连自己亲舅舅都嫌弃自己丑吗?严吾射似是反应过来,又补充道:“雪儿是最漂亮的姑娘,多睡就更漂亮了。” 贺兰雪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向杨九林道:“九林哥,我要去歇着了,有事令人唤我就成,我保证不会打人的。”杨九林无语,这丫头睡觉向来不许人打扰,可自从到了军中,这一路就没再因此打过人了。 左右无事,杨九林自然不会管她。贺兰雪乐癫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屋内,便叫润茶四人过来,在她们耳边细细的叮嘱了一番,四人领命退出,贺兰雪收拾妥当,才和衣躺在了床上,不一会便睡了过去。三更时分,窗外有人轻轻叩打窗棱,贺兰雪惊醒,翻身下床开窗,杨九林一身黑衣跳了进来,随即关上窗户。 黑暗中,只看到两个人的眼睛在闪亮,杨九林低声道:“你是怀疑城中有人向外传了消息?” 贺兰雪嗯了一声,道:“以赫殊的睚眦必报,昨晚不来偷城?我怀疑是有人通风报信了。我已经安排人混在城上,也将城外巡防的队伍中安插了人手,如果有异动,就会通知我,咱们今晚也悄悄的去探查一番。” 晚上贺兰雪回房后,便令人传话给杨九林,杨九林也像模像样的安排今晚北狄不来攻城,明晚咱们就去偷袭云云,只待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传递消息过去。 这城中除了城墙上有兵士巡防外,城外也每晚有队伍巡逻,如果遇到有人偷袭,便会发起信号。但若这些兵士中有人通敌,这也是个借机传递消息的好时机。 而打仗便要打出气势,赫殊吃了亏,再不找回场子,势必影响军心士气,不来攻城也不来偷袭,不合常理啊,所以她早早回来安排人手,又换好夜行衣在这等着杨九林,然后两人一同趁着夜色,四处去摸一遍情况。。 这一圈忙活下来,便到了四更,城中守兵一切正常,城外巡防的队伍也没有丝毫松懈,贺兰雪和杨九林避开城上的守兵,找个无人的地方跃下城墙,借着黑暗潜伏在了通往榆关的小路边上。冬日寒冷,二人穿的又单薄,全仗着内力护体,不然怕早就冻死在郊外了。再有四更时,城外巡逻的兵士换防,一切正常,直到天色开始发亮,两人这才又顺着城墙溜了回去。 第84章、密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用过早饭后,安排在城上的军士也回报一切正常。贺兰雪打个呵欠,向杨九林道:“九林哥,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会吧,今晚还要去佯攻一波呢,好困。” 杨九林给她传染的也打了个呵欠:“睡觉睡觉,睡起来再安排。” 这两天熬的人真有些疲倦了。 贺兰雪一觉睡到天色过午,杨九林已经在议事厅和众将商议晚上偷袭的事了。贺兰雪睡的神清气爽,听着杨九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安排怎样偷袭云云,忽然就感觉,这货这张温文儒雅的面孔后面,也是一颗腹黑的心啊!妥妥的也是个演技派,明明是打算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偏偏脸上一本正经,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来。贺兰雪心底深叹,这就是兵不厌诈对吧! 今晚是杨成林和李铜锤、武超、梁大保率两万兵马去偷袭,何归秋、元加星从后接应。 贺兰雪愕然:“那我呢?你不会让我守城吧?” 杨九林白她一眼,道:“没错,又猜对了,你留下守城。” 贺兰雪也回他个白眼:“我不,我要去打城。” 杨九林冷了脸,森然道:“你不是想我发你回京城吧?你总是抗命,这是想回京了?” 贺兰雪愤然:“你!你这是滥用职权!” 杨九林冷笑:“那有怎样?本世子是三军统帅,你难道想屡次抗命?”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严吾射和杨子仪相视无言,最终还是严吾射开口道:“雪儿不要胡闹,九林有九林的打算,你既然投入军中,就要听主帅的安排,别仗着九林让着你,就无法无天。” 贺兰雪重重的哼了一声,终于没再多说。一切安排妥当,众人这才散去,贺兰雪思索着,又跑到杨九林身边,小声央求,杨九林不堪其扰,终于拂袖而去,身后,贺兰雪身形晃动,追了过去,隐约听到她谄媚的声音道:“九林哥,我去打架不好吗?胜算大啊!”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这俩人这是想搞哪样?杨子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一脸无奈的严吾射,心中念头又转了起来,这小丫头跟九林明明有问题,九林信她宠她,她跟老四又这样熟络,她到底是哪家的孩子?难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难道是谢家的孩子?雪儿?瑞雪?这个名字跳出来时,直吓了杨子仪一跳,那个孩子不是当日失足溺毙在水塘中了吗? 起更时分,杨成林等人按照既定的方案,悄悄出了城,贺兰雪也带了两万兵马,悄没声的从别的城门溜出去,混乱中,也没有注意到她这一队人。杨九林细细的叮嘱了她一番,自己则领兵从另外一个城门出去,城中留下杨子仪和严吾射等人。 待他们各自走远,杨严二人站在城墙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动态,不知道杨九林和贺兰雪的推测是否准确,若这次佯攻真的引来了赫殊的围剿,那么军中还是有细作的。 杨子仪将严吾射眼中的担忧看在眼里,不由问道:“老四,这个丫头是你们家的吧?她是哪房留下来的孩子?是雪儿那孩子?端的好本事。” 严吾射微怔,这老货,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他哼道:“她是来讨债的!” 杨子仪白了他一眼,道:“我爹可是特特捎来信要我关照她,就冲她这功夫,还用我去关照?她这不把九林气死,不把北疆翻个个儿她能甘心?” 严吾射一脸的与有荣焉,自家外甥女当然是天下最好的。杨子仪不由又皱了眉:“你们就这么放心让她来大营?我爹也真是,怎么也不拦着她点,这边战事正紧,如果有点闪失,怎么对得起你家那些人?” 严吾射神情有些黯淡,低声道:“也是我拖累了她,如果榆关不出事,她也不会急着来北疆,哎,二哥,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这丫头向来任性,老五怎么也拦不住,就这么来了,不过她身边暗卫甚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她的本事你也见识了,九林和魏芃两个人才把她打败,她与那俩儿郎不相上下,不怕的。” 杨子仪叹气:“这些年,我们在北疆查了多次,都没有找到当年密令开城门的人,如今又出一档子这事,背后这人还沉得住气,要造反就早点来啊!一等十年,他不急,我瞧着都急,明刀明枪干一场就是了,藏头露尾算什么。” 严吾射苦笑:“不然她干嘛跑来军中,连北狄都摸了两遍了,这也没找到那人,她动用她师父的势力,也只查到些蛛丝蚂迹,那人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将所有过手之人全部除去,不曾留下一丝痕迹,而且何时出手完全没有规律可循。”他拳头重重捶在城墙上,恨恨道:“只恨我们满门只逃出这么几个,小一辈的孩子更是只剩下她一个,老五也是个不急的,把宝全押在她身上,她终是一个女孩儿,难道所有的事情全让她扛了去?” 杨子仪拍拍他肩道:“四弟莫恼,我冷眼瞧着,这丫头是个有本事的,既然能堂而皇之的来到军中,焉知日后不能为自己搏个好前程,给你们翻案?哎!只是这一步棋走的凶险啊!”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的便传来喊杀声,正是杨成林那队兵马的方向,杨子仪和严吾射的心也提了起来,他们果然遇到了伏兵,那领兵的可是杨子仪的儿子,说不担心是假的,严吾射显然明白,安慰道:“二哥放心,九林和雪儿都有安排,不会有事的。”。 杨子仪叹气:“不担心是假的,九林和成林是我看着长大的,每次开仗我都提足了小心,我大哥走的早,只有九林这一个孩子,若他有个闪失,我怎么去见大哥?可谁让咱们都是武将世家,开疆守土又怎能置之不理?你家雪儿已经死里逃生一次,难道你就不担心?” 第85章、剧情反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严吾射当年逃出后,养好伤后,就辗转找到了在北疆驻守的杨青山,脸上的刀疤毁掉了他原本英俊的面孔,也让他得以混迹军中,没两年,谢五寻到了军中找到了杨青山和他,谢五走的时候,谢峪给他配了心腹暗卫和可靠的家将,直接将他送到了他母亲那里,也得亏送走的及时,谢五又生得不怎么像汉人,才没有被人找到,他们从小在一起,相认也没什么障碍,哥俩一商量,一边找着家里这些人,一边查找背后黑手,谢五年纪小,只比杨九林大一岁,当时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但人小鬼大,催着谢四抓紧成亲,为谢家开枝散叶,也不至于让谢家就断在他们哥俩手上。 谢五仗着母亲在波斯的家世和谢峪留给他的钱财,往返诸国做起了生意,他走的时候谢峪就将发生的一切交待了清楚,所以他是知道小外甥女已经逃出来,只是目前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因此,他还要寻找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外甥女,一家人好重新聚在一起。又过了不到一年,就有一个白衣人寻到了谢五,身边除了一个女婢外,还带着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女娃,他们一看到这个女娃,就抱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这个女娃就是谢英屏的翻版,甚至还要胜过几分,毕竟人家亲爹就是个帅哥,那个女婢他们也认得,就是当年谢峪给女儿配备的女卫琴瑟。 这个白衣人将连瑞雪收在了门下,给了她天下最好的一切,教了她天下最好的功夫,然后顺手又指点了谢四谢五一番,这人的惊天之才和身份,直接惊到了他们哥俩,哥俩一商量,一个人继续在军中,一个人就用商人的身份,小瑞雪就跟在她师父身边,兵分三路,该查案的查案,该要军功的要军功,该长大的长大,在这个过程中,大家努力为家里翻案做准备就是了,一旦时机成熟,就直接一击中的。 转眼瑞雪到了及笄的年龄,功夫也练的远超常人,谢家哥俩知道英屏一早就给她和魏芃订了婚事,也知道魏芃身上发生的一切,所以生日那天,谢五专门带着瑞雪去见了魏芃一面,至于魏芃认不出她来,也是因为她师父怕她早早被人发现,在决定让她出道的时候,给她做了手脚,改变了容貌。 在那人的悉心教导下,连瑞雪学的神速,用她自己的话说,这叫开了外挂,不然一个小女娃,哪里能练成这样的功夫?不说十八般兵器,就是兵法诗书也不在话下,但凡世家女子要学的,她都会点,有些技艺还相当精湛,但毕竟精力有限,还有些说不上精通,唬人也是没问题的,只有绣花除外。每次她这样吹嘘自己时,白衣人都会直接甩她个白眼,问道:“要不要劈死你再来一遍?” 现在,这个开了外挂的女娃子正在外面暗戳戳的搞事情,以她的跳脱,谢四当然会担心,谁知道她心血来潮会干些啥出来,但大敌当前,两军阵上,她应该还是靠谱的。 他向杨子仪微微颌首:“不是很担心……这丫头鬼着呢,她身边的暗卫也不会让她有事。” 杨子仪还是有些诧异的,她这从军身边还跟满了暗卫?严吾射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补充道:“成林身边,她也安排自己的人去保护了,你放心,她的暗卫可不是寻常人。” 杨子仪一头黑线,好吧,她赢了,完胜。 远处,喊杀声阵阵,火光四起,隐约可以听到晋朝话中夹杂着北狄话,乌里哇啦的,还隐隐看到火光中的烟尘和铁马兵戈的声音,一片热闹,俩人也不敢松懈,心腹的人都在分守城门,惟恐再出乱子。拼杀声持续了大约将近一个时辰,鼎沸的欢呼声、马蹄声向城门这边奔来,但听得军士高呼:“胜了胜了。” 大队人马转眼到了城外,火光中,杨九林正带着一众兵将到了城外,马颈下还都悬挂着人头,杨子仪大喜,忙令人开城门,大军鱼贯而入。 都督府内,诸将个个而带喜色,除了梁大保、何归秋受了些伤外,其他人都完好无损。杨成林带人佯装偷城,赫殊果然布下陷阱,将杨成林等人围困,何归秋去接应时,也被陷入其中,杨成林等人佯装不敌,奋力抵抗时,外围给两队人马撕开豁口,两骑两枪分别从两个方向直冲入北狄阵中,两杆长枪如出水蛟龙,直接将北狄军士打得节节败退,杨成林等人立马来了个剧情翻转,从内向外也厮杀起来,北狄原以为杨成林等人不过是来送死的,那么软糯糯的,就掉入圈套,谁知这一下子内外夹击,杀了北狄措手不及,派出的大将也被斩杀几名,待赫殊出城救援时,迎面遇到贺兰雪,二十几个回合下来硬是没分出来胜负,偏这小娘们又是个狠人,眼看一时取胜不了,左手长枪架开他的大刀,右手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柄长剑,直接刺中他的肋下。这一下,直惊的赫殊乱了章法,给她逼的连连败退,亏得副将见势不好,冲上来挡住了贺兰雪的攻势,这才给了他喘息和逃跑的机会。 杨九林一直不放心贺兰雪,见她刺伤了赫殊,又被北狄兵将拦住,恐她出事,直接打马过来,一枪挑了那个敌将。见主帅败走,北狄军士也如潮水般退了回去,眼见就要追过去,城头万箭齐发,阻止了大晋的攻击,黑暗中也将双方军士射伤不少,杨九林见状,也便收兵回了北海。 杨成林冲贺兰雪挑起了大拇指,向杨子仪道:“可惜父亲没能亲眼瞧瞧,阿雪妹子的功夫着实厉害,跟大哥两个人杀入敌军如入无人之境,佩服佩服。”。 贺兰雪笑的羞涩:“不瞒成林哥,妹子我绝对是可以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 第86章、小样的,还抓不住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严吾射伸手在她头上重重一拍,喝斥道:“又说什么大实话!谦虚点会死人?” 贺兰雪吐吐舌尖,挽了他胳膊道:“大叔大叔,我厉害不好吗?” 杨九林脸上带着宠溺:“阿雪需要谦虚吗?她只需要注意安全,别太冒失就好。说吧,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贺兰雪松开严吾射,收起了脸上的得意,幽幽道:“我又不是神仙,大哥,你能不能问我杀了多少人?” 屋内诸人均是一愣,杨九林拍桌子的心都有了,这妹妹能靠谱点不,屋中一片寂静。杨九林忽然笑了出来,道:“其实我也没发现,所以才问你。” 李铜锤挠头道:“只顾打仗了,哪里还注意这些。大当家的下手向来重,你让她在打架的时候去留意这些,我觉得难。” 元加星也苦着脸:“他们又不说咱们中原话,听不懂啊!” 杨子仪沉思着,忽然开口道:“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你们也累了一晚上,都快去歇着,睡一觉脑子就清明了,咱们明早再议。” 贺兰雪抬胳膊闻了闻身上的血腥味,不住的摇头皱眉道:“你们慢慢想,我要睡觉去了,这一身的血腥,不知道的以为我杀了多少人呢。” 杨九林无语:“妹子,你觉得你杀的人少吗?” 贺兰雪叫唤的欢,人却并没有去睡觉,令人抬了水,在屋内细细的清洗身上的血渍。在院子里就能听到贺兰雪和润茶在嘟囔道,这一身的味道,要泡多久才能消除啊!一边还让人明天一早去把盔甲擦洗干净,上面可真真的沾满了鲜血。 屋内,贺兰雪早就洗完了,令温杯和润茶在屋里做出一副她还在沐浴的样子,她自己则换了夜行衣,用黑布蒙了面,从窗户跳了出去。 都督府最高的所在就是校场那边的接天阁,原本是用来观看校场中军士操练的,居高临下,视线甚好,贺兰雪观察了几天,只有这个地方能看到整个都督府的动静,当下小心的避开众人,悄悄跃上了屋顶。 冬日的寒风凛冽,风声中,一个身影悄然闪过,消失在都督府后院的月亮门边上。贺兰雪微怔,消失了……这里难道有密道?暗门?她不敢大意,等了一会见那边有什么动静,便悄悄跳下接天阁,落下那人消失的地方,这不过是个寻常的月亮门,围墙上是斑驳的树影,一块太湖石静立在一边,这是密道机关所在吗? 她静静的坐在一边,大树的阴影将她遮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太湖石发出轻微的响动,慢慢转了开来,贺兰雪瞪大眼睛,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这石头在旋转啊!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黑衣人,同样脸上蒙了黑布,这人头先伸出后,小心的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树影下的贺兰雪,他将身一纵,跳了出来,然后在太湖石上按了一下,那大石又慢慢恢复了原来的位置。 贺兰雪眼神微眯,果然有人还是不怕死,以为这些人都是傻的吗?自己和杨九林做戏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以为今天刚打了胜仗,大家就不会留意这些?这是谁派来的逗逼啊! 这人举步向外走去,刚走出一步,身子一麻,已经动弹不得。身后一个女子悄声道:“我说你是觉得我傻还是觉得你太聪明呢?” 黑布面巾下,这人脸色苍白,这丫头是怎么发现问题! 都督府的书房里,杨子仪父子和杨九林、严吾射正在等着贺兰雪的消息,舞墨和沁香在门外看到贺兰雪夹着一个黑衣人过来,忙推开房门。 贺兰雪将这人扔到地上,杨成林一把扯下这人脸上的面巾,露出来这人真面目来,除了贺兰雪,这四人吃了一惊,贺兰雪不认得,他们可是熟悉的,这人是军中千总,名叫马彪,一向骁勇,立了不少功劳,往日低调,极少露面,所以贺兰雪并不认得。可是贺兰雪是怎么发现问题的呢? 马彪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在那里一言不发。 杨子仪叹气,这人是杨家军治下的人,这说明杨家军中被人收买的不是一个半个啊!一个千总都能投敌,谁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杨成林在贺兰雪身边小声问道:“妹子,你到底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贺兰雪轻声回答:“我会说北狄话……晚上打仗时,我听到有人说王爷快撤,这是杨小侯设下的圈套。” 马彪身子不能动弹,眼神中却充满了惊慌,她居然会说北狄话! 众人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贺兰雪又道:“我听得那说话的人口音略带咱们大晋口音,猜想是咱们军中的人借机向他们传递消息的。昨晚我和九林哥在外面守了一晚上都没发现异常,九林哥便猜想城中有通往外面的密道,所以我们又分头行动来个瓮中捉鳖。” 杨九林冲马彪扬扬下颌道:“听明白了?” 马彪垂下眼皮,耳边是杨九林那一惯温和的声音:“昨晚我和阿雪就布置好了,她这个性子,让她在这守城,怎么可能?当然是有大用的,就你的这点微末功夫,想在她眼皮子下面捣鬼可有点难。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来你背后之人,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给你抹平身份,让你远走高飞。” 马彪眼中突现一抹生机,转眼又消失,显然是放弃了。贺兰雪伸手捏开他的嘴,拔下头上的发簪,从他嘴里挑出来一枚毒丸,然后解开他穴道,道:“说吧,难得杨小侯肯给你活命的机会,别浪费了。” 马彪深吸一口气,缓缓跪在了地上,向杨子仪道:“杨将军,马彪对不住将军,马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年杨将军待马某不薄,马某也想为国尽忠,扬咱们杨家军的威名,可是……马某身家性命俱押在于此,请恕马某……” 几人默然,他这是无论怎样都是一死啊!! 严吾射沉声道:“你当年是谢家军的旧部吧,你与当年那事有多少关联。” 第87章、你是谢家的女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马彪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杨九林叹气,看了眼杨子仪,杨子仪也叹气,这人确是谢家旧部。他问道:“老侯爷的死你知道多少?” 马彪依然不语。贺兰雪忽然开口道:“你不用回答我们,只需点头摇头即可,怎样?”马彪眼珠转动,贺兰雪问道:“当年是不是因为老侯爷拿住了什么人的把柄?你可知道是什么把柄吗?” 马彪点头,又摇了摇头。 贺兰雪又问:“这次和北狄结盟的人是京城的人?” 马彪不动。贺兰雪思索着,又问:“盈王?宁王?德王?宣王?” 马彪还是不动,杨成林叹气,看来他也未必知道啊! 杨九林问道:“你身后还有人?” 马彪缓缓点头。他忽然开口道:“贺兰姑娘,你也是谢家的人吧?你是个聪明的,你瞧瞧我后颈上是什么。” 贺兰雪微笑,道:“我是贺兰家的人。”说着走到他身后,只见他后颈上一个红线正在蠕动,不由低叫一声,问道:“这是什么?蛊虫吗?” 马彪凄然一笑,道:“姑娘果然是个见多识广的。给姑娘识破也是早晚的事情。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插手北疆的这些事吗?” 贺兰雪眼珠转动,笑语嫣然道:“我吃撑了,当土匪当烦了,所以想给自己谋个出身,寻个好夫君,想我贺兰雪学艺多年,想换前程,当然军功来的最直接,你说呢?” 马彪黯然,低声问道:“你是谢家的哪位小姐?” 贺兰雪笑道:“真蠢,我都说了,我是贺兰家的人,你怎么非觉得我是谢家的人呢?当年谢家的小孩不是都死光了吗?” 她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转而又换上了明媚的笑容,道:“九林哥,放过他吧,他的家人都在那人手中,我心中不忍。” 杨九林含笑点头:“好,那就放过他。马彪,你今天出了这个门,就再不是我大晋的人,今晚你能走多远走多远,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人海角天涯的追杀你。”他知道,贺兰雪心中一定有了计较。 他拍手,舞墨果然打开了屋门。马彪一个怔愣,思忖着,向杨家三人叩了个头,起身走出房间。贺兰雪给沁香一个眼神,沁香微合眼睑,对着夜色轻轻摆手。 关上房门,贺兰雪收起笑容,向他们四人道:“今天我听到的声音不是他。那人声音比他要细,他身上被人下了蛊,他不敢多说,只要说了,就会毒发而死,母蛊那边也会有反应。” 杨子仪皱眉,这些江湖上的道道用在了军中,这可真是防不胜防了。杨九林沉吟:“蛊虫出自苗疆,会是什么人呢?” 贺兰雪忽然问:“不会是我亲爹吧?” 严吾射哼了一声:“要是他,我先亲手去杀了他!” 贺兰雪笑的灿烂,向杨子仪道:“二叔,我是个诈尸的,您可不要害怕。” 杨子仪在她头上敲了一记,笑道:“那天就猜出来了,你这孩子,到了我眼皮子下面还能瞒得住?” 贺兰雪嫣然一笑,杨九林已经开了口:“你放过他是为何?派人跟上了?” 贺兰雪点头:“碰碰运气,不过我估计他活不到明天早上。九林哥,咱们要不要去探探那个密道?” 杨九林思忖着,杨成林已经应道:“大哥,咱们去看看吧,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杨九林摇头:“现在去未免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他瞧了贺兰雪一眼,补充道:“今晚你也不许去,明天白天寻个由头把他们都打发出去,咱俩去看看。” 贺兰雪凝眉,不知道这密道通往何方,越早去应该越安全的吧。她看看杨九林,脑中灵光突现,不由冷笑:“你想背着我们自己去!” 杨九林不答,只甩她个白眼,这么聪明还能一块愉快的玩耍不? 杨子仪黑了脸,这大侄子还能再靠谱点不?三军主帅,没事就去玩个探险?万一有个啥闪失,准备将北疆奉上吗?严吾射也表示无语,在很多事上,杨九林和贺兰雪有一拼,脑子够快,胆子够大,下手够狠辣,嗯,对自己下手也够狠。 贺兰雪笑眯眯道:“排兵布阵听你的,江湖手段这种小事我比你在行,走,咱俩一起去,带着闻霜和润茶,让成林哥和惊雨温杯守在道口,二叔和四舅舅带着沁香她俩安排人在外围防御,怎样?” 杨九林抚额,两人四目对视,谁也不肯让步,可杨九林的气势明显已经弱了下来。杨子仪叹气,这小丫头拿捏的侄子死死的啊!然后,就看到贺兰雪已经拉着杨九林出了屋子。杨子仪与严吾射面面相觑,杨成林不住的摇头,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原则了,从前那个说一不二的杨小侯呢? 几人不敢点火把,小心的在太湖石周围找了半天,终于发现在石头上有一块过于平滑的所在,杨九林用力按下,太湖石果然转动,慢慢露出一条向下的密道。两人相视,便要跳下,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已经挡在他们面前,直吓了他们一跳,以他们的功夫居然让人这样轻易就靠近,这实在太惊人了。 贺兰雪表情镇定,显然是知道的,这人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向贺兰雪行了一礼,低声道:“姑娘,属下打头阵,您和杨世子随后可好?” 杨九林看向贺兰雪,这妹妹投军,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暗卫??她要不要这样夸张! 贺兰雪眉头皱了皱,道了声小心。这人已经闪入暗道,杨九林几人也随后跟了下去。进入密道,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颗明珠,黑暗中,明珠发出光亮,将前方的路照亮。贺兰雪赞道:“你几时又得了这样的好东西?”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主子赏赐的,说姑娘能用上,便让属下带在了身边。” 贺兰雪嗯了一声,又叮嘱一句小心。。 通道还算宽敞,两人并行是没有问题的,也能站直了身子,地面和墙壁的土已经被夯实,墙壁上还有凿出可以插火把的孔洞。几人并不急着走,黑衣人举着夜明珠,蹲下来小心的看着地面上的印迹,贺兰雪微微挑眉,杨九林轻声问道:“这是怕有机关?” 第88章、密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黑衣人嗯了一声,道:“小心无大过,咱们就沿马彪的脚印走最是安全。”他思忖着,向贺兰雪问道:“姑娘,你身上可带了荧粉?” 贺兰雪微怔,从身上掏出一个小包,道:“只有这一点。” 黑衣人也扶出来一袋,掂了掂自语道:“且一试吧。”他将明珠递给贺兰雪,手一扬,一把粉末已经飘散出去,落在地上,慢慢的,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光亮,光亮中,两排浅浅的脚印浮现出来,正是一来一去的方向。黑衣人声音带着喜意:“姑娘,成了。” 杨九林心里暗叹,这都是什么鬼?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这是什么东西?贺兰雪几人就跟在黑衣人身后,一点点向内走去,待这荧粉几乎看不见时,这人就再扬出来一波,这样勉强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前面便没了路,几级台阶的尽头,一道石门挡在了前面。 几人并不急着出去,按照刚才的方向,这里大约是通向榆关的,而且有段下坡,走过一段后,又继续上行,杨九林惴测着,怕是经过的护城河,因为怕机关,几人走的小心,也就慢了很多,所以现在并不能确定是否已经出了城,城外又是哪个所在。黑衣人小心的贴近地面,听听外面的声音,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惊愕,向他们挥手,低声道:“快跑!” 几个人一直就提前小心,见他这反应,迅速向回跑去,黑衣人已将夜明珠揣入怀中,密道里一片黑暗,只有地上的荧粉隐隐有些光亮,几个人不敢大意,纵身向回奔去,跑出不远,身后地面响动,滚下一块巨石。 卧槽!贺兰雪忍不住轻骂出声,黑衣人在最后见状不好,回身双手抵住巨石,向贺兰雪道:“姑娘快走,他们要封死这条通道,想来马彪已死,母蛊那边有感应了。属下拖延一会,你们快走。” 贺兰雪向杨九林道:“九林哥,你们走,我帮他一把。” 杨九林哪里肯依她,黑衣人急道:“姑娘,后面还不断的有巨石,你再不走,咱们都走不了,属下的命原本就是主子的,为姑娘在所不惜。” 贺兰雪微一思量,抽出身上长鞭,手腕用力,笃的一声,鞭柄已钉入墙壁,又一抖,鞭稍也钉在另外一侧,正好将巨石横腰拦住,她一拉黑衣人,道:“快走。” 几个人就在窄小的密道中穿挪跳跃,所幸密道内并没机关,几人也是脚步轻点不停的变换位置,就顺着荧光不敢停下。转眼便跑到了坡路下面,身后又传来巨石滚落的声音,显然那长鞭已经断了,几人不敢耽误,继续向内跑去,直又跑出大段,待地势开始向上才敢慢下来,身后的落石声已经停下,只听到通道内隐隐还有撞击声来。几人长出一口气,黑衣人又拿出那个明珠,密道内恢复了光亮,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方才回来下来的那个洞口。 洞口外,杨成林等人等的焦急,这进去了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有危险。马彪已经暴毙,对他们来说岂不是很凶险。正焦急间,黑衣人已经率先从密道内出来,接着杨九林与贺兰雪三人也从走出密道。几人相顾无言,关闭密道,一同又向书房而去。 在他们下去不久,马彪就突然暴毙,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后颈上的蛊虫也变成一道黑色的印迹。贺兰雪和杨九林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由都皱起了眉头,杨九林摆手:“看看头上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闻霜也不迟疑,直接掏出匕首,将马彪头发剃掉。果然,在他的后脑上,有一个黑色针孔,不细看,还当是长了个痣。温杯用银刀小心的切开创口,小心的用刀尖挑出来一根细针来。 杨成林恨恨道:“终究晚了一步,城中还有奸细。” 几个人都沉了脸,这人会是谁呢?严吾射拍拍贺兰雪和杨九林道:“天都快亮了,你们这也折腾了一晚,还是先去睡会,明天咱们再好好想想对策。” 回到房间,暗夜中,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屋顶飘落,这人声音压的极低,道:“姑娘,马彪是给人用竹竿吹的毒针刺死的。那人身量比小侯爷稍矮,也瘦一些,那人身法极快,属下发现时,已经追不上了,只看到一个背影,属下便没有打草惊蛇,他是向着城南方向去的。” 贺兰雪嗯了一声,说道:“如果你再看见这个背影,你能认出来吗?” 这人略一迟疑,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差的太多。” 贺兰雪道:“那这些天你就混在军中留意一些,也让他们多留意军中有没有旁敲侧击打听消息的,还有说话略带北狄口音的。我听那个声音多少带了点北狄口音,不是北狄人,也是在那边住过的。” 这人应下,身形一闪,已经消失不见。 这事也就给他们悄悄的搁下。次日一早,用罢早饭,众人又到了议事厅,却眼前的东西惊到了,只见大厅中,摆了一张硕大的桌案,桌案四边用木板加了围挡,桌面上堆满了沙土,模型,这些沙土被做成了不同的形状,有山丘,有河流,而那些模型则是城镇,关隘,还有分布在各处的营地。众将惊讶不已,这是什么鬼?细一看,这不是北海及周围一带的地形及布防图吗?己方和北狄大营的位置都清清楚楚。 “将军,这可太好了,敌我双方的布局一目了然。” “这叫什么?这个看起来比地图可要明了多了。” “……” 张信和梁大保笑眯眯的站在桌案边,一脸邀功的看着贺兰雪。 贺兰雪打着哈欠,冲他们眨眨眼,算是回应:干的漂亮。 杨九林转向贺兰雪道:“阿雪,这是什么?” 贺兰雪笑一脸的没睡够,懒懒道:“这个叫沙盘,我让五哥六哥按那个地图摆放布置的,你们看看哪里有不对的,再调整一下,这样咱们看起来会更直观,更方便。”她略带羞涩的说道:“我实在不喜欢看地图,平面的看起来还要脑补,太累了。我懒。” 严吾射拍了她后脑一记,道:“就你鬼点子多。” 杨九林赞叹:“你还有什么多少惊喜要给我们?”。 贺兰雪傲然道:“多的你想不到。说吧,咱们要怎样收复失地。” 第89章、胭脂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下已经快到腊月,北狄没有退兵的意思,依然不时的向这边发动攻击,与其被动防守,不如直接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但榆关是大晋与北狄之间的重要关隘,易守难攻,攻城通常用的云梯车,这种情况下如果强攻,必然死伤惨重,围城的话,现在北狄也在不断增兵,关外大营号称有三十万大军,之前的几次交锋,都打的势均力敌。这几日不妨隔三岔五的去榆关骚扰,一边加紧造出几辆投石车,准备攻城。 北狄自乌斯达统一后,学习中原的文化,传到儿子巴卢曼时,直接称帝,改革吏制,推行汉化,到欧烈时,是第三代皇帝,国力正是鼎盛的时候,加上民风彪悍,兵士骁勇,大有向南推进的迹象。赫殊便是欧烈的弟弟。而大晋建国已经一百多年,安逸已久,虽然边疆战争不断,朝中文臣良将众多,但在惠文帝时,比建国之初,战斗力已经弱了许多,尤其谢家被灭之后,唇亡齿寒,各武将世家不受影响是假的,想当年,谢家满门忠烈,一个兵败就被灭门,况且那场战事原来就败的疑点重重,可惠文帝还是没有犹豫的就下旨缉拿,安知没有寒了人心。虽然后来这事被无限期扔下,可人都死了,连洗刷冤情的人都没有。而民间更有传言道惠文帝忌惮谢家功高震主,又手握重兵,一旦有了反心无法控制,所以趁机杀了谢家满门。 谢家的退出,给北疆留下的巨大的隐患,北疆便多由杨家镇守,文家人丁稀少,镇守西疆尚有些力拙,若战事紧了,杨九林还三不五时的会去帮一下,连康就不必说,将多帅少正是大晋当下最大的问题。在这种情况,边关的每场战事都打的格外艰苦,原本北狄已经呈现败势,杨九林才折返回京的,谁知他前脚走,后脚对方就增兵,更有内奸开了城门,若不是大家力保,此次严吾射已经被问罪了,哪里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贺兰雪当然想替严吾射扳回一局,在此后的几次打群架过程中,跟着舅舅身后,一杆长枪挑了北狄数名大将,不仅大晋兵将士气大增,北狄也大为恼火,一个小丫头居然能打杀这么多大将,这未免也太丢脸了,可偏偏人家模样漂亮,武功又好,那么笑吟吟的就把人收拾了,赫殊站在城墙上,看着城门外指挥人叫阵的贺兰雪,直气的脸色铁青,手起掌落,重重的拍在青石砖上,咬牙道:“这哪里是什么女人,分明是只母老虎,晋贼哪里来的这样的人才,真实可恼。” 身边的军师也不住的摇头:“这就是中原人常说的胭脂虎吗?这谁要是娶了她放在后院,岂不是把整个家都吃的干干净净。” 城墙下,大晋的兵士不断叫骂,北狄的兵将便想出成迎战,被军师拦住,这几场打下来,北狄失利,大晋的士气正高,还是先耗耗他们的锐气才好。北狄守城兵士中忽然有人大叫回应道:“贺兰雪,胭脂虎,有本事你来攻城啊!” 这一喊不要紧,北狄兵士顿时连成一片的叫喊,声音传来,直气的贺兰雪脸色铁青,你才是胭脂虎,你全家都是胭脂虎。 贺兰雪身后元加星、何归秋、梁大保等人忍不住也噗哧笑了出来,贺兰雪回头怒目而视:“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人?还是不是我兄弟!” 梁大保在山寨被她欺压惯了,当下强忍笑意,涨红了脸直摆手。元加星笑道:“妹子不恼,这是他们也怕了你了。” 贺兰雪恨恨的转回头,远远的看去,离那城墙大约有三四百步的样子,城墙上隐约可见几个衣着华贵的人,看不大清楚相貌,想来是赫殊,想了想,回头道:“你们说,我能不能一箭射上城墙?” 何归秋目测着距离,微微摇头道:“有点难,这已经差不多三百步了。” 元加星等人也纷纷摇头,贺兰雪咬牙:“我试试,这些贼胚忒气人了。”当下摘下长弓,从箭壶中摸出三枝羽箭,拉了满弦。 众将见识过她的一手硬弓,也想知道她这一箭射出,到底能射多远,若是射上城墙,力道还有多大。贺兰雪向着赫殊的方向略一瞄准,手指一轻,三枝羽箭直射出去,风声凛冽,快如闪电。众将一时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这呼吸间就能影响到这箭的速度和距离。 赫殊等人并没想到距离如此远还有人会射箭过来,一众人还在城墙上嘻嘻哈哈的嘲笑贺兰雪,忽见远处银光闪烁,竟然射来一枝箭,转瞬到了眼前,众人一怔,赫殊下意识向旁边一闪,总算距离太远,这箭的力道已经弱了很多,没有什么杀伤力,只贴着军师的身子落下了地上,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另外两枝也射上了城墙,众人慌乱,忙齐齐闪避,避让间,一枝箭射中了一名兵士。这兵士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赫殊大吃一惊,这是谁放的箭,居然有如此臂力,并且是三箭齐发。只见这兵士手后肩头,疼的呲牙咧嘴,肩头鲜血浸湿了棉衣。赫殊挥手,有人上前按住那兵士,伸手拔下箭来,兵士疼的大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北狄众人意外,至于吗?赫殊接过羽箭,只见箭杆上一个篆书的雪字,箭头与寻常的箭并不相同,三棱有血槽,带三排凤尾刺,此时上面鲜血淋漓,还挂着几丝肌肉和布条。 城外,传来大晋将士的齐声喝彩。 “这箭头特么的太歹毒了。”赫殊跳起来大叫:“这娘们儿也忒狠了,这不是母老虎是啥?这么强的臂力,这么歹毒的箭头。来人,传我将令,生擒胭脂虎,赏金万两,封大将军,杀死胭脂虎,赏金五千,封都尉。”。 城墙上,一声喊声震天:“生擒胭脂虎,赏金万两,封大将军。杀死胭脂虎,赏金五千,封都尉。” 第90章、投石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声音传入大晋军中,贺兰雪长眉倒竖,已然气急,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哪里给人这样羞辱过,又是胭脂虎,又是生擒活捉的。大晋将士却再也忍不住,齐声哄笑起来,自家先锋就这样被人说成了胭脂虎,还这么值钱。 梁大保也忍不住笑道:“大当家的身价又涨了,回头得再加派人手保护才好。” 何归秋凉凉的说道:“嗯,正是,再打几仗下来,怕是还有涨价,若有闪失,小侯爷还不得扒了大家的皮。” 贺兰雪回头,狠狠的瞪着他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这关杨九林什么事?你们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得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何归秋转眼望天:我啥也没说。 贺兰雪等人天天轮流叫阵不过是为了骚扰,那边杨九林已经着人去砍了木材,按贺兰雪画的图纸,在城中挑选了木匠到都督府一同制造投石车。日子过的飞快,这转眼已经又过去了七八天,再有不到半月便是小年,双方依旧在胶着,让贺兰雪觉得比较有意思的就是这古代的战争也讲规则,北狄也要过年,然后双方统帅已经约定小年到正月初六休战,贺兰雪调侃杨九林,这是放春节大假啊,换来杨九林一头雾水。这十几天不知道能不能出去旅游,北狄都城的烤羊腿味道绝佳,现在正是吃的时候啊! 杨九林白了她一眼,去北狄哪里这么容易,要有通关文谍,她一带着军籍,还在阵前露过脸的人,想去人家都城,就算那边不当她是间谍,大晋这边也有通敌之嫌,她这是有多想吃那个烤羊腿,打仗打一半都在惦记。想吃吃不到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贺兰雪猛的一拍桌子,吓了杨九林一跳,她恨恨道:“不行,我得让人给我抓个厨子回来,咱们过年就吃烤羊腿。” 梁大保愁眉苦脸道:“姑娘,你不会是想让舅爷出面给你抓人了吧。” 贺兰雪点头:“没错,我马上就让人传话给小舅舅,让他想办法从北狄都城把那个庆达儿瀚家的厨子给咱们抓来,然后再送几十只羊来,九林,你不知道,北狄都城烤羊腿最好的,就是庆达儿瀚,这是店名,他们用的调料是咱们中原没有的,羊也不是一个品种,烤出来那叫一个好吃,到北疆这么久,什么时候能打到他们都城去?到时大家再吃个痛快!” 杨九林愕然:“妹子,你带着人投军不会就是为了吃人家都城的烤羊腿吧!” 贺兰雪嘿嘿一笑道:“没有没有,这不是要过年,想起来了,九林哥,我看着投石车造出来五辆了吧,咱们明天悄悄去试试,如果效果没问题,休战前把城抢回来如何?” 杨九林深以为然,韩恺奇道:“贺兰妹子,你说的这个投石车真有这么强的功效?” 贺兰雪点头:“明天试过你们就知道了,不过咱们做的这个未免会粗糙,不如魏芃督造的那些耐用,但一试总是可以的。可惜没有火油,不然必定大获全胜。” 元加星问道:“火油是何物?” 何归秋抢先道:“这个我知道,我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说是从石缝里流出的黑油,遇火可燃,而且不易熄灭。” 贺兰雪赞许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东西,可惜不知道哪里有,不然直接投火球入城,必然效果绝佳。” 杨九林若有所思,却未作声,严吾射碰碰贺兰雪道:“丫头,你怎么懂这么多?” 贺兰雪挽了他的胳膊,自豪道:“大叔,因为我是贺兰雪啊!”她顺手又搭了他的脉搏,点了点头道:“大叔,你的伤基本上好了,怎么样?我的丫头医术厉害吧?我可是专门带了她来北疆,就是怕大家有什么闪失,好叫她医治的。” 杨九林忽然打断他们的闲话,道:“这天气怕是过两天有大雪,阿雪,趁现在天色还好,不然咱们现在去试试车如何?兀图尔术年前就能到北疆,来了这样的劲敌,攻城必然受到牵制,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贺兰雪明白他的意思,给左金锋摆了摆手,左金锋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招呼几个要好的武将一同去准备。随后,一行人上马直奔城外。 在城外寻了处地方开阔的所在后,又等了许久,左金锋等人才将盖了篷布的投石车推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揭下篷布,露出下面盖着的硕大的木车,车身高有丈余,几根木柱支撑,里面一层层全是木桩,贺兰雪指挥左金锋将车身升起,原本藏在里面的木桩被绞动的齿轴推动,升了起来,足有两三丈高,两支柱间有固定横轴,上有与轴垂直的杠杆,可绕轴自由转动。杠杆短臂上固定一个重物,长臂末端有个皮袋子。 左金锋已经将石弹装在那个皮袋子里,然后向贺兰雪请示要不要试一发,贺兰雪点头,只见几个人松开长臂上的几条绳索,短臂因为重物的作用,向下坠去,长臂骤然弹起,皮袋子中的石弹也飞了出去,距离之远,速度之快,高度之大,直惊了众人一跳,石弹落地时,砸出巨大的深坑。而另一辆投石车投掷的却是大小不一的散石,最小的也得有拳头大小,一发之后在半空中扩散开来,向远处掷去,落地时噼哩吧啦打了一地的坑坑洼洼。 杨九林等人无不惊的目瞪口呆,这东西威力这样大?如果多几辆攻城不是会容易的多?杨九林忍不住拉了贺兰雪的胳膊道:“阿雪,你脑子里还有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 贺兰雪傲娇的仰头:“多到你想不到。”她转了话题,又道:“咱们明天先攻一波?待我再想想怎样能改进这石弹,若是用火攻效果更好。”。 当天晚上,杨九林便与诸将安排好明日一早攻城的方法。身为主帅,贺兰雪,何归秋等人说不什么不肯让他亲自上阵,杨九林无法,看到贺兰雪一脸的坚持,想想她的身手和攻击力,也只能作罢,当下安排左金锋、武超、元加星从其他三门佯攻,贺兰雪、何归秋、张信、杨成林、严吾射、韩恺从西门强攻,留下李铜锤、吴波、乔斌与杨子仪四人守城。 第91章、背后射来的冷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安排妥当之后,各自都回营早早歇下,次日不到四更,大军便集结完毕,按既定方案各自出城。贺兰雪这边是重头部分,杨九林着实放心不下,叮嘱再三,贺兰雪压低声音也叮嘱他一定小心城中诸人,大家不让他去攻城,不就是为了让出自己守城更让人放心吗。自己去打架,能怎么样,最多打不过撤兵,但如果那个内奸是城中的这几人,那现在闹点妖蛾子也正是时候。 千里之外的京城,城门刚开,便有快马奔驰而入,马上之人风尘仆仆,一脸的倦容,身上官服也满是灰尘,一声吆喝打破了冬日的清晨: “急报,八百里急报,北疆大捷 ̄” 彼时已经过了腊月二十三,朝中已经放假,再有几天便是春节,京城中不是飘落的雪花也给新年增添了几分节庆的味道,这八百里急报的进京,让人们不由一震,北疆大捷,杨小侯他们又打了胜仗了。 惠文帝坐在大殿正中的龙椅上,手中是兵部刚刚送来的北疆急报,杨九林率部收复了榆关,武超战死,死伤兵士近两万人,张信、严吾射等人斩杀敌将多人,贺兰雪绘制的投石车图纸由左金锋督造,收到了奇效,杀的赫殊等人措手不及,混战中大败赫殊,斩杀赫殊副将查丹。还有重要的一点,贺兰雪屠城了…… 惠文帝重重的一拍桌案,道:“好!好一个杨九林,好一个贺兰雪。”除急报外,信差还送来杨九林火漆封了的密折,惠文帝令人将这战报传给林亿等人过目,自己又打开那道密折,看着看着,脸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折中除了将本次夺关的事情讲了一遍之外,还补充道:贺兰雪在率兵攻城时,身后有大晋兵士射来的冷箭,若非被她身边的军士发现及时,拼死挡了这一箭,贺兰雪只怕已经被人从身后射杀,军中奸细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而且这种情况只是针对贺兰雪一人而已,贺兰雪投入军中不久,哪里会有仇家会借此报复?只能推测,要么是北狄奸细,或者就是朝中黑手。 他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有人针对贺兰雪下了黑手,朝中与贺兰雪有些过结的,无非是连康、裴文、李绘析,这三个算是在贺兰雪手下吃过亏丢过面子,可他们三个谁会有这心思有这本事在北疆大营安排人暗杀贺兰雪呢?连康?不大可能啊!他和贺兰雪的恩怨是因公而起,不至于的吧,那就是裴文或者李绘析?这两人好歹都是朝中大员,至于这样小肚鸡肠?那又会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惠文帝眉头拧在了一起。 几位大臣已经将战报传阅完毕,不由暗暗夸赞,想不到贺兰雪还真有些本事,杨小侯几次的战报折子,这姑娘都有份,这次居然连赫殊都败在她手下,看来当日真是小看她了,还有那投石车,难为她是怎么想的呢?杨青山脸上更上一脸的得意,自己孙儿收回来的土匪比朝中这些将军还有用吧!人家一个小姑娘,就能立这样的大功,放眼军中,也没几个人能和她比了吧。 可这个小姑娘居然也有铁血的一面,夺回榆关后就将城中不及逃走的北狄人全部斩杀,她居然也会屠城! 林亿瞟了他一眼,轻笑道:“老侯爷,九林收伏这卧龙山可还真是大功一件啊!” 杨青山抚须笑道:“当日诸位大人力主招安,还是皇上圣明,果然为朝廷招安了一个可用之才。” 陈叶敏也不禁感慨:“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都老喽,现在连个女娃娃都这般骁勇善战,咱们家的那些个儿郎可真给比下去了。” 杜国忠指着战报说道:“贺兰雪绘制的这个投石车,不是前些日子交给宣世子去督造的?不知道如今造了几辆,效果如何?” 惠文帝已经收敛起心中的疑惑,闻言点头道:“不错,当日招安回来后,芃儿就将图纸呈上,由工部造出了模型后,正在大量赶制。来人,宣世子上殿,朕要当面问问。” 身边太监应了一声,派人去传旨,这会的工夫,工部尚书李乃英已经将当日与魏芃等人试验的情况奏明上来,言道此车虽然有些笨重,但经过大家几番修改后,不仅灵巧许多,投石的范围也更大,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攻城利器,加上工匠们日夜赶造的连珠弩,投放到北疆应该收到奇效。 不大工夫,魏芃便到了殿中,看到战报后,心里不由一抽,攻城掠地,这姑娘还真拼,看来自己还是小瞧她了,居然好本事。惠文帝问道:“芃儿,那投石车可能投入北疆了?” 魏芃躬身道:“回皇上,前番与李尚书大人一同见识过威力,确是攻城的利器,如今已经造出二十有余,投入北疆应该没什么问题。”他顿了一顿又道:“眼下马上过年,皇上,您的意思是现在就发往北疆还是……” 惠文帝沉吟,边疆战事历年都是会在过年的时候休战几天,如果现在出发,到北疆也要近一个月,如果遇到风雪就更久,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们的大战,可是再有两天就是除夕,这个时候派兵前往北疆显然也不合时宜。杜国忠躬身道:“皇上,如今马上到了年节,前番犒赏三军的粮草物资早就出发,怕也赶不上了,而且此时派兵前往北疆……依臣所见,不如年后出发,日夜兼程,此次北疆战场死伤颇重,这几天也正好调度下兵马,一同开赴北疆。” 再向北疆增兵! 陈叶敏道:“皇上,前番战报上说,北狄兀图尔术已经带兵增援,咱们确实不能小看,他们这次怕是有着志在必得的心思,北疆五关乃我国门,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老臣赞同增兵!”。 惠文帝手指轻轻击打桌面,这次增兵,谁来统帅呢?他的目光在杜国忠、林亿、杨青山等人脸上扫过,这些个老货是被这八百里急报召进宫的,能带兵的自然是杨青山,可人家这么一把年纪了,大过年的总不能再把他打发出去。 第92章、增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仿佛看穿他的心思,道:“皇伯父,如今天寒地冻,老侯爷年事已高,不宜此时前往北疆,侄儿请旨,率兵增援北疆,为皇伯父分忧。” 惠文帝看着眼前这个侄子,那张俊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他在北疆呆了八年,打了八年,原本顽劣的性子被磨的冷酷了许多,情感也收敛了许多,多年宠溺的张狂在军中被磨砺的反而多些狠厉,人也变得更加知进退,跟他那个爹简直如出一辙,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如果这是自己的儿子该有多好!可惜!可惜! 他重重的一拍桌案,道:“好!准奏,朕便令你为三军统帅,正月初九率兵出发。” 魏芃迟疑道:“初九?是不是太晚了点?以往与北疆休战,最多到初六,如今战事变幻莫测,晚一天便有晚一天的风险,眼下天寒地冻,路上也未必好走,初三吧,初三出发就成。” 殿中几人静默片刻,林亿叹道:“世子爷好心性!到底是皇家血脉,非臣等可比。” 魏芃难得的冲他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道:“太傅过奖了,身为魏家子侄,替皇伯父分忧,替大晋保江山稳固原本就是份内之事,更当为天下人做出表率。” 惠文帝心中升出几分感动,这个弟弟始终还是最忠心于自己的,他的儿子也处处为江山着想,看着魏芃俊美的脸庞,他心底忽然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又消失不见,说不上哪里不对来,他笑着瞧了魏芃一眼,道:“依芃儿所奏,兵部马上调集兵马,正月初三世子带兵前往北疆。” 知道儿子初三就要离京去北疆,宣王妃心中着实不舍,北疆战事正紧,这个时候去增援,也是危险的很,这大年下的,这孩子怎么还自己主旨要初三走呢? 守着一桌子的酒菜,一家人吃的着实无味,偏今年宣王又是在宫里陪着太后守岁,这年夜饭更少了气氛,姜侧妃勉强劝解道:“王妃不必忧心,咱们世子从小就在北疆打滚,最是了解那边的情况,您这么不放心,他也要去的,这大年下的,倒不如欢欢喜喜的等着咱们世子凯旋归来呢。” 姜侧妃是宣王几个妾室中唯一生下庶长女的人,其他几个妾室均无所出,王妃也不是拈酸的人,也从来不曾给她们喝避子汤之类的东西,可偏偏都没有动静,一家子的指望也全在宣王和世子身上,谁也不盼着世子出事。 魏芃也微笑道:“母妃,儿子又不是第一次去北疆,您真不必这样担心,您在府里照顾好家宅就好。” 魏歌嘟着嘴道:“明明可以在家多呆几天,你还非要初三就走,都不能多陪我们几天。” 魏芃揉揉她头发,柔声道:“你乖乖的,北疆那边一定是凶险的很,我们早去一日,他们便少一分危险。都放心吧,今晚还要守岁,明天一早还要进宫,别都这样愁眉苦脸,大家还信不我吗?” 刘侧妃给王妃倒了杯酒道:“世子是最有分寸的,王妃且放宽心吧。” 一家人正互相宽慰着,门外小厮忽然来报,说道杨老侯爷突然来访,众人一惊,大年夜的,什么事会让老侯爷亲自登门?王爷又不在王府,魏芃忙令人将老侯爷请到外书房,向母亲告了罪,直接迎了出去。 杨九林的八百里急报很多事情不能明言,但这次贺兰雪夺城险些遇险,这事密报给了惠文帝,自家爷爷也要知会一声,让他关注朝中动态,这种信件就不能让八百里加急一并送回了,只能调用侯府暗卫,日夜兼程送回来,路上又耽误了两天,因此收到信时,已经是除夕。杨青山接到孙子的来信,心中吃了一惊,不敢耽误,直接就来了王府。 魏芃看了杨青山递来的信,手掌轻攥,道:“他们出发前,我接到密报,裴文要对贺兰雪不利,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动手了。” 杨青山眉头紧皱,他马上就要出发,阵前内奸不除,朝中人的小动作又不断,这让人怎么放心?他沉声道:“世子此番去北疆,也要打起十万分的小心,仔细别着了他们的道。” 魏芃冷笑:“他一个正二品的朝中大员,一向还以公正诸称,怎么就能为了一己之私,对一个小姑娘下这样的黑手!老侯爷放心,我当日便已叮嘱过九林他们,想必他们自己也会有所防范。” 杨青山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如今明面上除了边疆战事不断,内里官员不仅不为国尽力,还总谋划自己那点个小九九,若北疆不保,漠南必然遭秧,到时尽举国之力也难守了。当年!怎么就那么处置了谢家,自断臂膀啊!” 谢家! 魏芃心头一跳,十年了,真快,如果谢家还在,北疆自当无虞,杨家文家也不会这样来回奔走,徒增压力,这种局面要怎样才能消停呢。还有那个瑞雪,就这样消失,连点音讯都没有,她还活着吗? 杨青山偷眼看到他脸上悲色一闪而过,又叹气道:“战场上刀枪无眼,又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盼那丫头机灵着点,别再被人算计了去。” 魏芃神情有些黯淡,道:“老侯爷放心,她鬼着呢,她不去坑人,别人都要烧香了吧,哼。” 杨青山眉头轻展,手指敲打着桌面:“这丫头真是个迷,怎么会凭空出来这样的一个女子呢。” 魏芃皱眉,低声道:“如今大晋虽可算国泰民安,但民间冻死饿死之人也时有发生,我查到她最早的资历是九年前雪灾难民中的幸存遗孤,再然后又是空白,然后就是占山为王,除此以外,啥也没有查到。” 杨青山抚额,怪不得被雪儿嫌弃,当年粘着不放,现在连自己孙子都猜出来了,自己也给他暗示了,他居然都不往上面想,他这非得雪儿亲口承认吗?? 魏芃脸上担忧一闪而过,北疆战事这么激烈,不知道她能应付自如吗!这抹担忧落在杨青山眼中,老头子忽然起了促狭之心,眨眨眼睛,道:“世子此去转告九林,一定照顾好贺兰丫头。” 第93章、你是为了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脸上不悦,为什么要九林照顾好她?自己照顾不是更好吗?难道需要对她负责的人不是自己吗?但对杨青山一向尊敬有加,只微一挑眉道:“老侯爷放心,我去北疆自然是帮九林的,我会照顾好她,让九林没有后顾之忧。” 这一年的宫宴也比往年显得匆忙,王府宗室一早去祭拜先祖皇陵之后,各自进宫,皇宫内依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丝毫没有受到北疆战事的影响。惠文帝和几位实权人物并不这么想,这两年战事吃紧,国库并不充盈,今年又天灾不断,春旱之后南方的水患,秋天各地收成锐减,冬天,北方各地又传来雪灾的奏折,惠文帝着实头痛不已,如今魏芃马上带兵增援北疆,国库又是一笔大支出,宫宴这一笔也没有省下,来年若是再有个什么突发情况,又要怎么应对呢? 崇安殿内的宫宴也在诸多大人们之间的窃窃私语中草草结束,大军正月初三就集结出发,这未免也太赶了,边疆战事正紧,以往冬天的休战都能打到过年,这些人哪里还有心思正经庆贺新年,万一出了状况,别说边疆,整个大晋也要动荡,惠文帝大大的勉励了魏芃一番,真心的,魏芃是去替魏家守江山的,堂堂世子,太过年的要奔赴前线,不管怎么说,都是值得嘉奖的。 从宫里出来,宣王和魏芃策马走在王妃车驾的前面,看看儿子一脸淡定后面隐约可见的一丝担忧,宣王忽然心里一动,低声问道:“芃儿,这次明明不用你去,朝中自然会安排别人,怎的你要请命了呢?” 魏芃一脸正色,答的也义正辞严:“父王,儿子这是替皇伯父分忧,替咱们魏家奋不顾身啊!” 宣王忽然觉得无比的嫌弃,这还是自己那个冷口冷面的儿子吗?这大过年的,这小子这是抽了吗?还是中邪了?还能说句人话吗? 眼见自家老爹眼神越来越冷,攥着马鞭的手指节微微发白,显然是用了力了,魏芃一脸的正气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气势也弱了下来,轻声道:“北疆军中出了奸细,皇上没给您说吗?昨晚老侯爷亲自来送的信儿,他走之后,凤七的人也传回了消息,有人在背后向她……他们射冷箭。” 宣王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看得魏芃心里发毛,声音也带了一些心虚,道:“父王,您……您干嘛这样看儿子?儿子没说错话啊!” 宣王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你别告诉我是为了她!”他眼中分明已经看到魏芃脸上的理所应当,可这儿子偏偏说出来的话更气人:“当然不会说!您不是担心有人拿了令牌造反吗?我也怕令牌出状况,正好九林想试试这批东西的威力,儿子亲自去看着令牌,别让令牌出事。” 宣王:“……” 远在北疆的那个人嘴里正啃着烤好的羊腿,没来由打了个喷嚏,杨九林关切道:“这两天下雪,你为什么不多穿点?” 北疆的除夕夜是在风雪中度过的,这里是边城,没有烟火也没有爆竹,才刚收复的榆关里,百姓寥寥无几,虽然约定了休战,大军也不敢松懈,各城关巡防依然严格。榆关城中的府衙内,贺兰雪正盯着一个北狄人在院子里烤羊腿,还不时用北狄话和他交谈。 杨九林一脸无奈的坐在椅子里看着她,这妹子真的让人捉了那个厨子来给他们烤羊腿,她就不怕这人给大家下毒吗?院子里飘满了羊肉的香味,张信用力吸吸鼻子,一脸的陶醉道:“大当家的,你是怎么想到要捉厨子来烤羊腿的?” 贺兰雪接过厨子递过的羊肉块,手中锋利匕首挑起一块凑在嘴边咬了一口,又喝了口酒,一边答道:“我想吃了啊!反正我小舅舅有办法给我搞到羊,他又不缺银子,他也有办法捉人来烤,这大年下的,算是犒赏三军不成吗?” 杨九林脸上大写服,道:“皇上差人送来的羊肉你怎么不烤了吃?” 贺兰雪给嘴边的羊肉烫的直吸气,含糊道:“那种羊适合做羊汤,烤肉还是北狄的这种好吃。九林哥,你怎么不吃了,多好吃啊,可惜现在是冬天,若是夏天,喝个啤酒,撸个串……”她声音黯淡下来,低语道:“哎,再也回不去了,怎么还要想这些。”她手中的匕首挑起一块肉递给杨九林,岔开话题道:“九林哥,你快尝尝,这羊腿配着这酒更赞,一会让他们给城墙上的兄弟们送些去。”她手中的酒香夹杂在羊肉的香味中,无比的诱人。 北狄厨子一脸的生无可恋,刚才这姑娘用北狄话给他说的明白,这几天不用回去了,待教会李铜锤他们怎么烤羊再回去,自己的家人还被她的朋友扣着。天知道这些地狱的魔鬼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漂亮的小妹妹,就是晋朝的胭脂虎吗?京城里都传遍了,说晋朝来了个女将军,已经杀了几名将军,她哪里看也不像是个杀人的人啊!她的朋友在自己睡梦中将自己捉来,就是为了她说想吃自己烤的羊腿了,天哪,这小姑娘是什么时候吃过的,自己这不是造孽吗? 贺兰雪的北狄话说的字正腔圆:“你不记得我吗?我在你们店里吃过好几次,每次都要你亲手烤的。” 厨子惊的面色惨白,这恶魔是什么时候去的都城?她要是想趁机翻了北狄那不是很容易?贺兰雪显然想到他的心里,拍拍他肩道:“你安心给本姑娘烤肉,我没事也不会去行刺你们国王,北狄太冷了,我不想去。” 厨子面无人色,嗑嗑巴巴的用北狄问了出来:“女将军,您是什么时候去我们都城吃过我烤的肉的?” 贺兰雪冲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去过好几次的,你的配方里是不是加东西了?为什么比其他家的要好吃许多?”。 厨子忽然昂起胸,自豪道:“那是当然,我家的配方可是整个北狄独一份的。” 第94章、乱世之焰,燃我河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站在榆关的城头上,守城的士兵已经分成两组,一组在守城,一组在吃着烤羊,贺兰雪笑吟吟的给他们递过烧酒,大雪纷飞,守城着实也是件苦差事,士兵中有人笑着喊道:“贺兰姑娘,你就不怕我们喝醉了没人守城?” 贺兰雪笑道:“就一碗还能醉?那你们还算男人?我还没让人搞来北狄的花刺子酒,那酒才叫一个烈。” 有士兵道:“姑娘也知道那个酒烈,听说是世间最烈的酒?” 贺兰雪点头:“天下最烈的酒是花刺子酒,最醇的酒是漠儿香,最清洌的是咱们皇上的菊醉,不过最好喝的是九逍天师的逍遥游。” 士兵们不住的咂舌,贺兰姑娘知道的可真多。杨九林在她身后含笑道:“你都喝过了?” 贺兰雪回头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俏皮道:“等回头我搞坛逍遥游你尝尝,喝过之后,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再不想喝了。” 杨九林将她的白色狐裘的风帽又紧了紧,道:“风大,巡完城早点下去吧。” 贺兰雪点头,寒风夹着大片的雪花打在人的脸上,冰冷的,刀割一般,两个人一边给守城的士兵送着酒肉,一边沿着城墙巡视,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士兵燃起火堆取暖,寒风卷得帅旗猎猎作响,深青色的大旗上,一个大大的杨字。 远处就是北雁门,天气好的时候,还能遥遥的看到些影子,这样的风雪天就只能看到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一个女子清脆的歌声忽然响起: “乱世之焰,燃我河山,奸佞之火,焚我家国,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唯愿世间,无忧无痛,愿这世人,离少聚多。” 声音穿透风雪,在城墙上流淌,杨九林怔住,低吟道:“乱世之焰,燃我河山,奸佞之火,焚我家国,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唯愿世间,无忧无痛,愿这世人,离少聚多。”他忽然握住贺兰雪的手,侧头道:“谁要你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了?这次事了,你就老老实实在的京城呆着,你也不许再那么玩命,懂不懂?”他眼中的关切已经遮掩不住,这姑娘什么时候能明白呢? 贺兰雪扮个鬼脸,抽出手掌,道:“我啥都没查明白,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在京城?再说了,我也没有玩命啊,是他们太弱。温杯,一会喊她们一起堆个雪人吧。” 她拉着温杯蹦蹦跳跳的在城墙上跑过,将杨九林甩在了后面,润茶不住的苦笑,向杨九林施了一礼,快步追了过去,姑娘这是多久没撒欢了。杨九林瞧着她的背影,耳边是她越传越远的歌声,心底深处已经柔软一片。 这支曲子很快在军中便传了开来,这就是后话了。 转过城墙拐角,贺兰雪也放慢了脚步,身后润茶一迭声的唤她,她轻叹,自己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杨九林眼里那些东西自己会不懂吗?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从小就跟魏芃订过亲吗?再说,从小自己就当他是兄长,哪里想过别的。 温杯悄声道:“姑娘,你不喜欢小侯爷?” 贺兰雪横了她一眼,佯斥道:“话多!” 温杯又试探着问道:“姑娘,你不会是喜欢世子吧。” 贺兰雪瞪眼:“你信不信我把你从城墙上扔下去!” 润茶已经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听到俩人的对话,插嘴道:“天下谁能配上咱们姑娘?他们不过是身份好而已,难道咱们姑娘差?就冲咱们祖师,天下谁能盖过去?姑娘会稀罕这些靠脸吃饭的小白脸?” 贺兰雪给她气笑,嗔道:“废话越多,你也想我把你从城墙上扔下去了。” 城墙上的士兵不时有向贺兰雪打招呼的,贺兰雪笑着回应,等雪停了,怕是有硬仗要打了,那边兀图尔术赶来时,榆关已经被夺回,北狄兵士只能退到橦谷关,虽然是年节,双方停战,大晋将士也不敢掉以轻心,杨九林与几名大将也每日巡城,有时还要往返几大关口查看当地的防守情况。 有士兵在垛口后面避着风,一边不住的呵着气暖手。贺兰雪笑着拍拍他道:“兄弟辛苦了,一会杨小侯给你们带酒过来。” 那士兵不住的道谢,向她眨眨眼,压低声音快速道:“外面传来消息,结盟的怕是与千手有关,他们的人甚多,姑娘要多加小心。” 贺兰雪眼睑微合,那士兵笑真诚,给她行了一礼:“贺兰姑娘,风大,您这小身板的还是快些回去吧,万一着了凉,小侯爷可要着恼了。” 离他不远的士兵闻言哄笑起来,温杯润茶在她身后忍俊不禁,这小子是多想找打啊!果然贺兰雪已经黑了脸,忽然挥拳扑了上去。于是,当杨九林带着人巡过来时,就看到贺兰雪已经志得意满的将一个军士揍趴在地上,那士兵抱着头,不住的哎哟,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士兵。 贺兰雪看到杨九林,不免有些表情尴尬,杨九林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看着笑成一团的士兵,贺兰雪顿足,指着那些人道:“你们再敢胡说八道,就等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杨九林,你离我远点。” 说着扔下杨九林,逃命一般,蹦蹦跳跳跃下城楼,身后,杨九林和惊雨闻霜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啥。 主仆三人看看落在后面的温杯润茶,这两人冲着杨九林直笑,眼底的调侃不加掩饰,杨九林轻咳:“你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温杯张张嘴,已经给润茶拉着手跳在一边,边向贺兰雪的方向追去,一边答道:“世子,您还是别打听了,万一姑娘生气,奴婢瞧着,您可没本事哄好她。” 说话时,两人已经跑远了。杨九林一头雾水,这到底发生了啥?惊雨轻咳:“爷,您这是惹着贺兰姑娘了?”。 杨九林的眼睛看向那些卫兵,那个被打的一脸讪讪…… 第95章、有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在通向北疆的大道上,紫色的大旗上,斗大的魏字,帅旗迎风飘扬,队伍在急速行进着。舞墨策马跟在魏芃身后,魏芃脸上写满了担忧,昨天半夜,他们接到北疆密报,大军中又出了内鬼,杨九林等人已经拔掉一波,可背后之人还没有露面,并且密报中还说道,兀图尔术已经和晋军中的人有了接触,这几天怕是已经开战了,这种情况下,杨九林他们着实危险。 这个密报是魏芃的人传来的,当日他有叮嘱,遇到这样的大事,在知会自己的同时,一定也要通知杨九林,想来此时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了吧,只是这人会是谁呢?传递消息的人迅速就融入士兵当中,要查实在无从下手,几十万大军,这要怎么查?而且听说杨九林他们也有了线索,只待那人再次现身,他们就有七成的把握识破那人,他们内外交困,处境实在不好。可恨这大晋中,到底是什么人呢? 三九严寒的,顾不上等什么冰雪消融,年节过后没几天,北疆再次开始拼杀,这次攻势要比之前猛烈的多,兀图尔术率兵攻打北雁门,赫殊率兵攻打榆关,兀图尔术同来的北狄六王子那多率兵攻打凉关,北海镇和庆云镇虽然没有被围攻,但也陷入高度警戒防御,一时间,北疆战事再度紧张起来。 消息也在传向京城,魏芃在半路上接到消息,一刻也不敢耽误,恨不得日夜兼程,怎奈投石车是大型辎重,原本就行进缓慢,又不时有风雪天,大军行进受阻,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城中的内奸还不曾抓住,这就开始三地同时开战,天知道那丫头现在怎样了。他忽然感到抓狂,为啥又在担心那个死丫头?!自己的阿雪在哪里?快出来解救你男人!他摸着胸口那只凤凰佩,人忽然冷静下来,阿雪,这里住着自己的阿雪,那个梦萦魂牵了十年的女子,他要等她回来,等她身穿大红嫁衣向自己展颜的那天,那这个贺兰雪呢?这次助他们打败北狄,便就此摞下,不再招惹她。他的心里忽然生出愧疚之心,对连瑞雪的愧疚! 榆关守将现在正是那个死丫头,这会她正策马提枪立在两军阵前,可没来由忽然打了个寒战,继而胸口挂着的龙纹佩发出一丝灼热,驱散了那种寒意,她抬手隔着盔甲摸了摸,心里嘟囔:龙纹佩怎么会发热? 兀图尔术武功高强,为人狡诈,计谋也胜出常人,杨九林无论怎样也不能让贺兰雪去守榆关,亲自带兵在榆关与兀图尔术展开厮杀。贺兰雪虽然在临战上稍逊一些,但人家攻击力高,有严吾射在身边帮衬指点,身边又有大批的暗卫高手,之前伤过赫殊,在气势上已经胜过他,自然也就不用太担心,至于杨家三爷李子垠父子,常年镇守凉关,也不用担心什么。唯一让他们上火的便是那个背后的黑手还没有找到,这个时候开战着实有腹背受敌的意味。 兀图尔术的战略很直接,贺兰雪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个姑娘,只要自己拖住杨九林,以赫殊的本事,再加上身边的兵将,榆关就算是难攻,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杨九林与自己交锋不只一次,前番对阵时,也算是旗鼓相当,自己这次又带了三十万大军,与赫殊的十五万围攻三个城应该绰绰有余,他们这一开战,北海和庆云自然不敢冒然出兵,他们各自也就是十万兵,怎样也能打下来吧,因此还专门让赫殊多带了人马,计划着五天内拿下榆关。 他想的也没错,贺兰雪终究是女子,排兵布阵比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人要弱太多,可这丝毫不影响啊!当山贼的时候,她有刘怀钰,现在人家有舅舅在身边,严吾射深得谢峪真传,打起仗来,那是一把好手,前番失利那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内奸作祟,现在已经有所防范,自然也就不会再吃那样的亏,单就攻击力和对阵来说,严吾射根本不比赫殊差,如此一来,贺兰雪在严吾射的指点下,丝毫不输赫殊,两人对阵几次,赫殊非但没有占到便宜,有一次还给贺兰雪突然抛出的暗器打伤,若不是军师反应快,急令收兵,还不知道自己这跟头会栽多大,赫殊怒斥贺兰雪狡诈,谁知贺兰雪一脸嘲讽的回应他几个字:“老大爷,兵不厌诈懂不懂!”。 这直气的赫殊七窍生烟,自己不过是才刚四十多的人,不就是胡子长的比旁人长一些多一些吗?怎么就成了老大爷。 嗯,大爷,您长得太着急了。 这也让兀图尔术大伤脑筋,想不到这个胭脂虎还真有两下子,这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一直打了十天也没有啃下这块骨头,反而北狄折扣了几名大将,赫殊气的掀翻了帐中的案几。 而偏偏这些日子天气甚好,并没风雪天,两军打的这叫一个不亦乐乎,杨九林和贺兰雪也不敢松懈,军中的奸细一天不除,他们就一天不敢放松。北狄眼看着榆关不次于北雁门的难攻,索性换了方法,兵力集中在了北雁门,这样一来,贺兰雪和严吾射守着榆关和杨子垠父子守着的凉关,不时应对北狄的攻打,杨九林等人就完全被牵扯住了精力,北雁门天天战事不断,亏得那投石车在这个时代没有大量普及,不然北雁门着实吃紧。。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战事胶着,大家也都有些浮躁起来。这天下午,北雁关传来急报,杨九林受了伤,李铜锤去接应时,也被兀图尔术重伤,王玄月战死。北雁门告急。贺兰雪一拍桌子,杨九林身边的还有何归秋、元加星、吴波、韩恺、索泽恩可用,为了安全计,他把清风寨的兄弟分守了几个城池,张信去了凉关,梁大保留在北海,左金锋陪在贺兰雪身边,只有庆云那边没有安插人,眼下李铜锤也是命悬一线,这怎能让她不上火? 第96章、中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严吾射也攥紧了拳头,这几个城池都不能有失,现在北雁门尤其如此,如果那边失守,意味着杨九林兵败,挫败的是整个大晋的军心。这战报末了也说的明白,让贺兰雪带兵来增援。 贺兰雪盯着战报出神,过了好久,忽然抬眼向传令兵问道:“小侯爷伤势可要紧?” 传令兵一脸的焦急,声音也飘的厉害:“杨将军给兀图尔术砍伤后背,深可见骨,不过姑娘放心,钱宁已经给将军诊治包扎了。” 严吾射看了她一眼,也有些着急:“丫头,你在这里守城,我带兵过去增援,九林不能有失。” 贺兰雪还在思索着,向传令兵摆手,示意他先下去,那士兵还要说什么,贺兰雪已经开了口:“你先去歇一会儿,我和严将军商议一下。” 待这人出了大厅,贺兰雪看看严吾射,又看看左金锋,低声道:“你们有没觉得这事好像不大对劲?” 两人不解,贺兰雪道:“九林又不是纸糊的,会受这样的重伤?以他的性子,他若是真的觉得北雁门危险,他怕是宁肯战死也不会差人来喊我去救援的吧。” 严、左两人相视对望,这点确实如此,杨九林绝对是宁肯自己死,也不会拖累贺兰雪的,严吾射问道:“你是怀疑这个有假?” 贺兰雪摇头:“上面有九林的印信,这个不会有假,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上来,总之怪怪的。” 左金峰道:“那姑娘便与四爷留在这里,我去带兵过去。” 严吾射也说道:“还是我带兵过去,这边的情况我比你们熟悉。”他拍拍左金峰的肩,补充道:“你是左家唯一的后人,如今能不犯险就不要去了,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贺兰雪却摇头道:“你俩别争,要去也是我去,这攻防对阵,舅舅你比我有经验,榆关不能再有问题,不然朝廷那边必然不会放过你,四哥,你也不要跟我争,你陪舅舅盯紧这边,不要再有闪失,北雁门我带兵去,无事便罢,若九林他们真的出了事,我还能挡一阵,以兀图尔术的本事,既然能和九林打成这样,必是个不弱的,别人怕也没能力与他相较,我的功夫你们都了解,若我和九林都打不过,那就别打了,徒增死伤。” 三人正商议间,派出去的探子也回来复命,杨九林确实受了伤,他与兀图尔术对阵时,混乱中被人偷袭中了刀,李铜锤去救他时,被兀图尔术砍伤,吴波被兀图尔术砍死,杨九林也趁机刺中了兀图尔术。贺兰雪沉声道:“都别争了,我带温杯和润茶再点一万军士,我去北雁门,你们留下守好榆关。” 严、左二人还要争执,贺兰雪的语气带了不容拒绝:“我身边有多少人你们都清楚,别跟我争,我会小心的。” 当晚,贺兰雪便点齐人马,直奔北雁门,她也知道这里面怕是有文章,可是自己发出去的探子回报的战局也确是如此,自己怎么也不能坐视杨九林出危险,那战报上的印信也确实是他的,眼下也只有见到他本人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啥。 见到贺兰雪带兵前来,杨九林也吃了一惊,恨恨的扫了厅中诸人一眼,自己受伤的事明明已经叮嘱不许传到榆关,怎么就能让消息传过去呢?贺兰雪看到他眼中的不满,也甩了他个白眼过去,将那盖着他印信的战报扔他桌上,如果不是这个,自己敢扔下榆关跑来? 杨九林拿起来展开,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自己怎么可能让她来增援自己?这个印信是什么人盖上去的?这个又是谁送到榆关的?他大手一挥:“你们先去忙吧,我有话要和阿雪说。” 贺兰雪掩面,大哥啊!你能不能不这么直接? 眼看众将一脸了解的神情出了议事厅,贺兰雪碰死的心都有了。杨九林却缓缓从帅椅上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我没叫你来增援!” 贺兰雪惊的跳了起来,那就是说,自己猜的都是真的?有人私盖了他的印信,把自己诓来的!夭寿啊!杨九林拳头攥得紧紧的:“你现在马上回去榆关,这边并没你想的那么凶险,我的伤其实也不重,为了迷惑北狄才夸大的。”他有些疑惑:“这一点军中不是都知道,怎么你的人回去还这样告诉你呢?” 贺兰雪仰面望天:“大哥,你伤到什么程度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我的人也说你和六哥都受了伤,是你的人来说的夸张,两下印证,我才会来的。” 杨九林顾不上多说,拉了她就向外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快走,回榆关,榆关不能有失,不然没人能再保住严大叔了。” 贺兰雪皱眉,叹气道:“九林哥,我已经叮嘱安排了,我现在走,你确定风险不会更大?我敢打赌,我现在出了这个城,路上就会被人伏击,你确定让我走?” 杨九林松开她,又坐回椅中,确实,眼看天色已晚,她现在走,就是给人伏击去的,他扬声唤惊雨进来,沉声道:“去查,谁让人去通知的阿雪,我的印信是怎么回事。” 惊雨心中一惊,不敢多问,直接应声退出去安排。 他忽然感到无比的颓然,手支额头,闷声道:“阿雪,我连累了你。”他沉默着,猛的抬头,神色坚定:“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抗命,所有的事情听我的安排,好不好?” 贺兰雪盯着他瞧了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杨九林一箭步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哑声问道:“你要干嘛?” 贺兰雪甩他个白眼,淡淡道:“去巡城!你好好养伤,战略你安排,打仗我去。” 杨九林不肯,他眼中的关切已经开始燃烧,不,这样不行,他不能让阿雪有危险,之前有自己在她身边,现在又将她拖入这局中,他要护她安全,要她平安的回到京城。 贺兰雪伸手推开他,身子轻纵,声音已到了院中:“九林哥,你让人给我安排个住处吧,我去巡城了。”。 她……在躲着自己!杨九林如是想。 第97章、被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冬天日头短,天色渐暗的时候,远处忽然亮起无数火把,贺兰雪站在城墙上极目无望,这是北狄的军队。士兵在她身边低叫:“姑娘,那……那是北狄要进攻了吗?” 贺兰雪点头,命令身边军士道:“速去通知小侯爷,要诸将……” 一语未了,有士兵飞奔过来,叫道:“报……姑娘,北边发现大量火把,韩将军怀疑是北狄要偷城!” 贺兰雪深呼吸,又有士兵飞奔通报道:“姑娘,西边也发现北狄军队向这边推进,何将军已经要大家做好准备。” 贺兰雪嗯了一声,挥手继续下令道:“速去通知小侯爷,东门有我,让他们照顾好其他三个方向。”士兵接令,飞快跑下城墙,贺兰雪一颗心沉入了冰低,这是冲着自己和杨九林来的,自己才到城中不足三个时辰,敌军就大举压境,他们是怎么传递的消息呢?三面受敌,南边是庆云镇,所以才没有敌军?还是北狄欲擒故纵? 黑暗中,无数火把将天际照亮,城中有十万人马,而北狄只要阻断凉关和榆关、庆云的援助,北雁门就岌岌可危。庆云那边驻守了二十万大军,杨九林思索着,眼看凉关和榆关都在战争中,又被这些大军阻断,传令显然已经不行,趁现在南方还没有敌军,当下令人速去庆云求援,让高仲调配五万大军与北雁门里应外合即可。 这一仗从起更时分一直打到了拂晓,北狄从三个方向强攻,北雁门守兵死守城池,双方死伤惨重。 天色大亮时,大家也看清的对面的情形,北狄已经在城外驻扎了层层的连营,绵延过去,不下数十万之众,贺兰雪守着的这边对上的居然还是赫殊,她心里倒隐隐松了口气,看来凉关和榆关暂时是不会有太大危机的,他们这是决心强攻收拾了自己和杨九林然后再打其他关口吗? 去都督府时,要经过北雁门中当年给魏芃建的世子府,府中还有魏芃留下的王府的人,望着朱漆大门,贺兰雪忽然想起那晚和魏芃的亲昵来,转眼快两年了,他的世子府还在,他却并不在里面,不知道这次自己能不能守住这座城,也不知道这次以后,自己还能见到他吗。守门的府兵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身着战甲,满身血迹的姑娘,这个……军中只有贺兰雪一位女将,就是这个姑娘吗? 府兵上前小声的问道:“请问姑娘是……” 贺兰雪转动眼眸,微微颔首:“我是贺兰雪,路过这里。” 她真的是贺兰雪,那个在北疆已经打出一片名声的姑娘,府兵眼中闪动一抹崇敬,施礼道:“姑娘可有信物?” 贺兰雪忽然微笑,嘴角向上挑起,轻声道:“你们去帮我做件事……”说着,她从怀中摸出魏芃的令牌,悄悄递在他眼前。 府兵神色更加恭敬,道:“世子早差人通知属下,姑娘吩咐之事,属下定当尽心竭力。”他顿了一顿,又道:“要怎样知会姑娘结果?” 贺兰雪淡然道:“我会在城上巡防,你们若在那边找不到我,就去都督府,或者找杨小侯,事关重大,要快。” 府兵点头应下,忽然又拱手道:“请姑娘多加小心,北狄蛮夷凶残,姑娘要保重。” 贺兰雪灿然一笑,大步向都督府走去。 杨九林才安排布置守城事宜,但见派去求援的军士从外面闯了进来,这人浑身血迹,大冬天的,额上也满是汗水,这人一进来便跪倒在地,怒声道:“杨将军,小人奉命去庆云求援,可是守备高大人说小人等假传战报,蛊惑军心,令人将我二人斩首,若非小人腿快,见机不好回来报信,只怕小人此时已经被高大人杀害。” 杨九林等人大惊,他和贺兰雪心里有数,这人是贺兰雪身边的暗卫,为防不测,被他派去与人一同去送信,想不到高仲居然敢杀害传令兵,他这是要干嘛? 贺兰雪也黑了脸,自己身边的人是师父专门派来保护自己的,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居然这样狼狈的逃了回来,高仲此举是冲着自己还是杨九林还是说,他已经投敌,所以故意为之。 杨九林摆手,让他下去包扎伤口。何归秋怒道:“高仲居然有此野心,他就不怕我们日后与他算账吗!” 韩恺冷笑:“他既然这样做了,还会有什么顾忌吗?将军,咱们接下来要怎样打?” 贺兰雪眉头忽然皱了起来,韩恺平日大多在北雁门,极少才会去榆关、北海等地,所以自己与他接触甚少,可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杨九林却转过话题,向他们几人道:“昨夜一战各位兄弟都辛苦了,趁现在都在休整,你们快去歇一会,晚上大家还要轮流值守。” 这个时候,贺兰雪也不再和杨九林纠结,兵将必须要轮值,不然生生耗死。当下回去补觉去了。心中记挂着战事,她也睡不安稳,盘膝打坐,将内力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后,方才睡下,可还没睡多久,润茶就来将她唤醒,说世子府来人了,杨小侯请她去大厅议事。 原来贺兰雪托他们去追查的人有了结果,他们将混在兵士中、昨天给贺兰雪送信的人找了出来,同时还在这人身上搜出投石车的效果图。显然,这人是准备献图出去了,就眼下这战争态势,如果对方拿到图纸,并且造出来,后果不言而喻。 杨九林盯着这人,淡淡道:“说吧,本世子自问治军打仗上对得起家国皇上,下对得起百姓兄弟,你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做这些。” 这士兵给世子府的府兵打落的嘴里的毒丸,不能自尽,也只能咬牙不开口。贺兰雪皱眉,问道:“你说出来还能让你个痛快,你不会想我折磨够了才让你死吧?” 贺兰雪看了眼世子府来的人,这人二十七八的样子,眉目清朗,不是早上自己在世子府前见到的那人,身上的服色是王府的装扮,但瞧着比守卫要略有不同,想来是世子府管事的人。。 见贺兰雪打量自己,这人微微一笑,拱手施礼,吐出几个字来:“在下凤七。” 第98章、她需要保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怔了一怔,以凤为姓,是王府地位不低的暗卫,就这样随便给自己征用了,她下意识摸摸自己挂在腰间的令牌,这东西效果不错啊!凤七也看到了她这个细微的举动,脸上浮上一抹笑容,这胭脂虎是世子心爱之人吗?自家世子居然是这样的口味,喜欢这样烈性的女子。 士兵仍然不说话,其实贺兰雪并不指望他能说出来啥,她只是碰碰运气而已,这人给自己传过令,口音自己听到过,不是那个在阵前给赫殊通风报信的人。她继续追问:“兄弟,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一个人,我听到过那个声音,你说只要说出来是谁,我或许会求小侯爷给你一条生路。” 士兵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震惊,贺兰雪含笑劝说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我也会说北狄话,所以你们的人只要出现过,我就有把握能找出来,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说吧,小侯爷会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小侯爷是什么样的人你就该清楚,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说着她转头看向杨九林。 杨九林点头:“没错,你想清楚,贺兰姑娘的面子我是给的,她这样说,本世子便会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杨九林是谁?北疆战场上的杀神,从十一岁就开始在北疆军中,十二岁开始攒军功,十三岁就独自带兵杀人,至今鲜有败绩,可以说是大晋的常胜将军,死在他手下的北狄人不计其数,这张温和俊美的脸孔下,有着一颗嗜血的心,他手上的杀戮绝不少于所谓的北狄狼人,他的冷血铁腕早就名传北疆各地,甚至全天下,哪个国家不知道杨小侯所过之处,必然一片血雨腥风,这个前提是你们不来攻打我们大晋,我姓杨的也不会没事去抢你们的地方,大家哥俩好,可是如果你们敢冲大晋呲牙,那对不起,我姓杨的不会留情。 当然,现在他的铁血也受到一点点的阻力,就是眼前这只胭脂虎,他只有对上胭脂虎时,才会表现出少有的柔情,可这胭脂虎的嗜血不比他差,夺回榆关时,屠杀了城中不及撤出的北狄军士三万余人,寒冬腊月的,尸体在城外燃烧了五天五夜,周围各城池都能闻到那股子烧尸体的味道,当时据说赫殊和随后赶来的兀图尔术站在橦谷关的城墙上,望着浓浓的黑烟,默立良久,最后,兀图尔术令人传令北狄,生擒贺兰雪的,封侯,杀死贺兰雪的升一品将军。直接将当日赫殊的令旨来了个升级版。 六王子那多邪魅的一笑,向兀图尔术道:“三哥,小弟倒是极想尝尝这胭脂虎的味道,想必比那些南国女子要烈性够味的多。” 兀图尔术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确定你可以驾驭这样的烈马?” 那多脸上荡起一丝嘲讽:“一个小娘们儿,你们至于这样如临大敌吗?” 赫殊和兀图尔术相视互望,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些无奈,这个那多是来送死的吗? 这些故事在军中流传甚远,大晋军中自然也都听说,这士兵抬眼看看眼前那个陌上人如玉的无双公子,又看看那个让北狄王子都生了心思的胭脂虎,终于开口:“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向前扑倒,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带着十二分的不甘,自己明明离生路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凤七不加思索的挡在贺兰雪身前,惊雨和闻霜也护在杨九林身边,厅外传来风声,几条人影已经飞了出去,显然是发现了凶手目标。 惊雨伸手去检查这人身上有无伤痕,他向前扑倒,那自然是身后遇袭的原因,贺兰雪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剑尖划出,将这人后背的衣服劈开,两边一挑,露出后背的肌肤。惊雨无语,好吧,这姑娘下手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这样是最直接的,反正是个死人,还需要好好的去脱他的衣服检查吗? 这人背上光洁,没有任何暗器的痕迹,杨九林挥手,贺兰雪手起剑落,已经削掉他后脑上的头发,果然,他的后脑上有个黑色的针孔,与马彪是一样的死法。 贺兰雪大怒,抬手挥剑将这人头颅斩下,扬声道:“来人,去给本姑娘备马抬枪来。”她一脚踢在尸体上,向杨九林道:“九林哥,给我人马,我要出城。” 凤七不由侧目,这是自家世子要大家保护的人吗?她需要别人保护? 杨九林也沉了脸,十分默契的开口:“两万人马,外加一千连弩手,北门。”他又向世子府的府兵道:“辛苦凤兄弟了,这几日城中必然很乱,有些事情还望多加留心。” 杨九林在北疆呆的久,世子府也好,王府也罢,他都甚是熟络,这凤七是王府凤字辈的护卫,也就是宣王近身暗卫营中的人,俱是心腹忠心的,被留在北雁门的世子府,一来打听战事,二来随时援助大军,自从贺兰雪来了北疆,魏芃的密令也随之而来,要他们留意保护贺兰雪,自家世子要保护的人,他们自当小心,更有人混入贺兰雪身边,随她一同上阵,当日替她挡箭的,便是王府护卫和贺兰雪的近身暗卫,只是那护卫离的更一些,所以挡了那支箭。 凤七向他和贺兰雪拱手施了一礼,人已经飘然离去。隐约听到身后是贺兰雪跳脚的声音:“来人,点兵,随我去北门。”凤七不住的摇头,这些日子,这姑娘的风头已经要盖过杨小侯和宣世子了,搞不懂,世子喜欢她什么呢?? 北门敌营的主将是那多,昨晚一夜的大战,让大家着实疲惫,这才是第一天,如今把贺兰雪也诓来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困死他的事情。那多的帐中铺了厚厚的地毯,此时,燃烧的炭火正旺,将军帐中烤的暖洋洋的,一片春意,晋朝这些兵将显然是有了准备,打的这样艰苦,一点也不尽兴,自己的大锤还没有喝饱晋人的血,自己一腔的斗志不能充分释放,只能释放在这个抢来的晋狗女人身上。 第99章、原来是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将那个抢来的女人按倒在地毯上,用力的享受和发泄着,那女子不住的哀号求饶,可这种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斗志昂扬。 帐外忽然有士兵跑来通报:“六殿下,六殿下,贺兰雪把咱们细做的人头射入了大营,现在在外面叫阵呢。” 那多的运动忽然停住,贺兰雪?那个让王叔和三哥如临大敌的小娘们?这是送上门来的吧,自己能放过吗?必然不能够啊! 晋朝女子蜷缩在角落里,身上裏了毯子,在不住的颤抖,这些来自地狱的恶魔,什么时候才能死?同样是女子,为什么贺兰雪会是那个让这些恶魔闻之色变的人呢? 那多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那多就被人簇拥着回到帐中,他身上满是血渍,腿上、肩上还在流着血,嘴角也带着血迹,他的眼神充满着狠利,随从迅速将他的战甲解下,给他包扎伤口,那多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贺兰雪!传令,活捉贺兰雪的,本王子再赏他美女十名!” 北狄人流着狼族的血,就要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睡最烈的女人,她要为她刺自己的这两枪后悔!没错,自己不过十来个回合,就给贺兰雪伤成了这样,怪不得王叔和三哥都会用那个眼神看自己,显然他们是了解贺兰雪的本事的,晋朝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人呢? 他忽然看到角落的晋朝女子,心中腾起一团怒火,他猛的抓过那个女子的头发,用力扔出帐篷,怒吼道:“围城围城,给我杀了贺兰雪!不,活捉!我要亲手整死她!” 贺兰雪将内奸的人头挂在箭上,射入了北狄大营,那多带兵迎战,给贺兰雪杀的大败而回,贺兰雪这才算出了口气,大敌当前,军中的奸细还将自己诱骗来此,摆明了是要困死自己和杨九林,然后攻打其他四个关口,如果那投石车的图纸传了过去,这边又没有更好的武器防御,这城要怎么守?就好比玩游戏通关时忽然发现自己装备不如对方,而且还有奸细,这边打着仗,那边奸细已经把所有的内情全告诉了对方,自己偏还没有办法,这游戏还能玩下去吗?总算之前己方占了先机,可内奸一天不除,这仗就不能好好打下去。 回到城中,并没看到杨九林在城墙上守望,这不是他的风格啊!每次自己去打仗,他都会在城墙上守望,这是又出事了?进了内城,有士兵拦住她的马,贺兰雪俯身,士兵耳语几句,贺兰雪脸上神情大变,原来是他!竟然是他!她策马奔向都督府,大红的披风血一样飞舞。 大厅中,韩恺给人按压跪在地上,身边军士打扮的人正是当日发现那人背影的暗卫,这人向贺兰施礼后,解释道:“姑娘,今日暗杀细作的正是那日暗杀马彪之人,属下认得他的背影,今日属下抓住他时,搜出竹针。” 她看向杨九林,杨九林微一颔首,贺兰雪深呼吸,韩恺是正四品的武阶,怎么能是那个内奸?这些日子所有的战事,他大多都有参与,高位内奸啊!这对大晋对整个大营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她声音带着些冰冷:“韩将军,攻打榆关时,背后向我射箭的是你吗?” 韩恺看了她一眼,表示不否认:“不错,是我。” 贺兰雪盯着他看了半天,缓缓走到杨九林身边,心中念头不住的盘转,韩恺平日多在北雁门,所以自己的人一直没有及时找到他,因为他根本不在自己这边,而他的声音,自己之前感觉熟悉,就是因为他平时只说汉话,所以一时口音也拿不准了,今天他又为什么要挺尔走险呢?她忽然回头,说了句北狄话,韩恺下意识的应了一句,说了一半便卡住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你终于可以确定了!” 他向杨九林道:“你们不用问我也不会说,各为其主罢了。”他又转向贺兰雪说道:“姑娘是个有本事的,身边能人异士也够多,可惜……”他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么就只能毁掉,她这样横空出世的神兵利器,只能毁掉。 贺兰雪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脸颊上,韩恺无处躲避,鼻血立刻流了出来。贺兰雪俯下身,一把抓着他的衣襟,杏目微眯,寒光在眼中闪烁,她的声音也带着刀锋般的尖利:“各为其主?那你是大晋的人还是北狄的种?你主子要害死我和九林也就算了,可这边关数十万的百姓和官兵与你有何仇?榆关被屠的百姓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家中没亲人?你特么石头里跳出来的?你可以不说,但我们今天能揪出你,有朝一日,就能揪出你背后的人!你真的太不了解姐姐了。” 凤七一个哆嗦,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世子爷被胭脂虎压在身下暴打的样子来…… 魏芃一路向北疆疾行,最后接到的消息就是北雁门被围,杨九林受伤、与贺兰雪都被困在城中,榆关、凉关战事不断,自顾不暇,庆云、北海尚且防守,不时会在外围突袭,试图与北雁门内外夹击,但双方消息已经被阻断,不能达成一致,因此只是徒增伤亡,再后来,便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魏芃只觉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凤七也没有消息传出来,就说明北雁门被围困的已经很严重了,十数万大军,粮草可充足?这样的寒冬天气,他们的炭火可够用?杨九林伤的重不重?会不会影响到整个大军,还有……还有那个小丫头,她危险吗? 想到北雁门,就自然想到那年的夏天,阿雪及笄的那天,那个小丫头就这样闯进自己生活,如果她就此消失,自己或许很快就能将她忘掉,可是她偏偏用这样的方式,又出现在自己身边,也许像父王说的这一切都是阴谋,世间哪有这样的巧合的,可是,自己偏偏无法丢开。阿雪,你能原谅我吗?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他猛的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魏芃,你还能再渣点吗?? 身边的舞墨和洗砚吓了一跳,世子这是怎么了? 第100章、我后悔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近在咫尺的北雁门关内,贺兰雪抱膝坐在世子府的屋顶上,思绪也回到了那天晚上,那时,她觉得自己这个躯壳还太小,才刚十五岁,用她二十一世纪的思想来看,这个年龄显然不适合与人滚床单甚至生孩子,所以,她说自己还小,再长大些会回来找他,可是现在她回来了,却可能再也见不到他。城中被困十日,粮草怠尽,城中百姓不及撤走,几次突围都换来更大的伤亡,如果有一天城破了,这一城的百姓,这数万的人马,将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难道大家只能一死? 她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日她从了魏芃,或许还能怀孕,那就可以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生个孩子,在这世间留下自己和他的血脉。可惜,没有如果!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如果再见到他,一定告诉他,自己就是阿雪,自己一直在等他。 坐在高处看的也甚远,虽然已经是三更天,远处城墙上守城的官兵,街道上巡视的卫兵和百姓,附近还可以听到有婴儿夜啼的声音,贺兰雪血液开始沸腾,前世,她是为了追击毒贩而死的,这一世,自己的外祖家世代守护大晋的边疆,且不说这个皇权社会是不是自己喜欢和想要拥护的,这些个百姓却是自己想守护的,就像前世为了维护稳定,她与她的同事战友们所不惜付出生命一样,她不想再看到听到榆关被屠的惨状,她要大家都能有一个幸福安康的生活,哪怕这一切需要自己去付出生命。 是的,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突围出去,庆云驻兵最多,去庆云搬救兵,里应外合突破出去,这也许才是保全北雁门关的唯一办法。她的眉头皱的死死的,在几十万大军中突围的难度可想而知,自己没有把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如果自己倒霉,就那样死在敌军之中,那么,自己赚到的这一世就结束了。自己算不算横死?会不会影响老神棍的轨迹?如果自己这样死了,魏芃会见到自己的尸体吗?他会见到自己脖颈上那枚龙纹佩吗?他……他会难过吗?还是会忘了自己! 她伸手将脖颈上的玉佩拿出来轻轻抚摩:阿芃,我后悔了!我该一早就告诉你,我来找你了,我不该总是气你,可是阿芃,我只是想你早点发现我,认出我。 她身形晃动,已经飞身离去。躲藏在暗处的凤七微微拧眉,贺兰姑娘坐在世子府的屋顶上,一呆就是一个时辰,她这是想干嘛呢?她和世子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 思忖着,凤七默默的追了过去,他想知道,这姑娘要去做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世子府的人也参与守城对敌当中,这姑娘的骁勇善战令他们刮目相看,无论胆识计谋还是武功,都不输军中男儿,单武力值来说,除了杨小侯,怕也就是世子能与之相较,如果有一天,她成了王府的当家主母……凤七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王府众女眷不知道会怎样,这些个护卫暗卫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吧,王爷和世子珠玉在前,已经让一众暗卫惭愧了,再多这样一样女主子,我的天,王府根本不用养暗卫,他们仨就能搞定了。 都督府的大厅里,杨九林又黑了脸,贺兰雪那张秀丽的脸庞上平静无波,一众武将也面带诧异,这些日子守城大家已经无眠无休,只在战争间隙轮流小睡,当真是身心俱疲,这会这姑娘忽然跑来给大家说她要带人突围,她可知道单骑突围意味着什么不?难怪杨小侯黑了脸。 何归秋道:“妹子,突围甚是危险,这种事情,要做,也是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去,你怎么能冒这个风险!” 贺兰雪向他摆手,转向杨九林淡淡说道:“九林哥,如今这种情况,再不突围出去与援兵里应外合,咱们就会被困死在这,眼看城中粮草怠尽,这些天百姓都在往城墙上送饭,若有一天城破,咱们身为军人,战死沙场也当马革裏尸,可北狄必然屠城,难道你想看到第二个榆关吗?” 她的声音冰冷,像屋檐下没有消融的冰:“榆关当晚被人开了城门,北狄屠城,城中百姓逃出不足四成,大火烧了几天不曾熄灭,北狄人入城烧杀掳掠,女子为营妓,婴儿为食,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难道想你眼前这些人陪咱们一起死吗?” 大厅中一片死寂,榆关当日的惨状是他们亲历的,除了杨九林和清风寨诸人是听说的,在场的诸将都知道那日的情形,榆关,是他们的耻辱,是他们心头的刺。亏得这次抢了回来,不然在他们有生之年,这都是一场恶梦。 贺兰雪的声音幽远:“十年前,定远侯府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我到现在都觉得胆寒,也是内奸打开城门,然后北狄屠城,十年了,这次又是这样的手段,九林哥,我不甘心,如果我有机会突围出去,却缩在城里等死,我宁愿出城一战。九林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护我周全,可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北雁门被破,大家都是一死,你不如放我去一搏,不为你我兄弟,只为这几万大军和城中百姓。” 凤七藏在不远处的屋顶,将他们的话都听在耳中,刹那间,他只觉热血澎湃。这姑娘的心里是天下,是百姓,她明知自己这九成是去送死,也要拼死一搏,来换取大家平安,怪不得世子会看重她,这世间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世子。 “我可以先抛开家恨,我想先保他们的安危。” 沉默许久,贺兰雪忽然向杨九林展开一个笑容:“万一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替我传话给他,说阿雪让他替我收尸。”。 杨九林正要开口,她又转过话题,向诸位武将道:“几位哥哥,你们可还有良策?妹子能想到的,只有如此了。” 第101章、集结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错,突围!”朱伟行一拍桌子大声道:“不然大军就要被生生困死在这里。” 贺兰雪点头赞许:“没错,我带我的人去。” 杨九林毫不犹豫道:“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冒这种险!” 贺兰雪眼神怪异的看他一眼,众将纷纷转过眼装做没看见,这些日子,小侯爷对贺兰姑娘的态度大家都瞧眼里,这姑娘打仗凶猛,下手也狠,跟杨小侯也对打过两次,每次都打的不分胜负,最后以杨小侯让步为结局,这会为了突围难道又准备对打一次? 杨九林还想阻止,贺兰雪已经打断了他,认真道:“九林哥,你不要再多说了,你觉得军中,还有几人能比我更适合的?我的武功比他们几个要强,放眼整个江湖,能打败我的人也曲指可数,我若也杀不出去,他们就能杀出去?不是白送了将士们的性命,再说,你是军中主帅,你岂能随意涉险?你带人冲出去搬救兵,这几万大军交给谁来指挥?你若有危险,我们谁能调动大军?” 这番话说的众将士心中均是一动,是啊,贺兰大当家的武功好,如果她能带人杀出去搬救兵,成功的概率应该更高一些。索泽恩劝说道:“将军,贺兰姑娘说的在理,军中只有贺兰姑娘一名女将,这是皇上恩准的,他们再想装不知道不认识怕也没这么容易了。” 不提这个便罢,一说这事,杨九林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次受困果然是因为军中有了奸细内外勾结了,只恨这数万大军就要这样活活困死不成?!韩恺的背叛和高仲按兵不动又有什么关联呢? 贺兰雪又道:“我想了,我带四队人一起突围,每队一百人,从四个方向向外冲击,大家全做一样的打扮,以混淆视听,趁乱冲入敌军后互相掩护,哪怕每队有一个人出去都好,然后向四个都郡报信求援,我往庆云镇去,那边本来就是咱们重兵驻扎的地方,那多在这边大营,杀了他不是难事,我突围的概率也要高些,至于高仲,既然前两次都被拒绝,我便亲自去搬兵,若他再敢推三阻四,我就先杀了他,夺了兵权再说。”这话说的狠绝。 众人一直听的认真,最后这话说完,不由一脸愕然,她直接杀了守备夺兵权,若是传回京城,怕她要背上谋反的罪名了。 贺兰雪并不在意这些想法,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搬回救兵。 杨九林当然不肯让她去,贺兰雪反手握了他的手腕,盯着他认真道:“九林哥,我真的决定了,你不要劝阻我,军中不可一日无帅,咱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一试,我保证,我会活着看到咱们大捷的时候。你也不要逼我半夜自己单枪匹马去闯营,好不好?” 杨九林眼中是她的真挚,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是绝难更改的,但他真的真的不想让她去涉险,尤其是这个九死一生的事情。 凤七忽然飘然出现,向杨九林一礼,又向贺兰雪道:“凤七不才,愿助姑娘突围,世子府听从姑娘调遣。” 贺兰雪瞧了瞧他,忽然叹气:“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你们商量好再来回复我吧。我欠他的不少了,我怕我还不起。”她看看天色,忽然向杨九林展颜一笑:“九林哥,我要去睡觉了,明晚突围,我要养足精神。” 说罢,她的人已经笑吟吟跳出了大厅,身后,杨九林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好,那就突围,如果阿雪出事,自己纵然一死,也要杀尽这些北狄蛮夷,然后去陪她。 贺兰雪一觉睡到天色近午,中间外面又打过一场,杨九林令人不许打扰,她晚上要去突围,今天一定要让她养足了精神,收拾妥当到了都督府时,才一进门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孜然和烤肉的味道,索泽恩笑着向她招手:“妹子,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可入得你的口?” 贺兰雪喉头被塞住一般,这是为自己饯行吗? 她睡觉的时候,杨九林已经安排好突围的方案,贺兰雪带人杀入敌营时,四队人马也分别从四个方向杀出去,以分散敌军对贺兰雪的截杀,军中像贺兰雪杨九林这样功夫的少之又少,如果大军强行突围,后果不堪设想,做这样的决定,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傍晚时分,杨九林便令人召集队伍,在校场集合,这是去送死的事情,他们并不想指定哪些人,站在高台上,贺兰雪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咱们如今被困在此,外面得不到消息援兵也不能进入,再这样耗下去,便是耗费大家的性命,今晚,我要带人冲出敌营去外面搬救兵,我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我也不想勉强各位,我还需要三百九十九人跟我一同突围,肯随我前去的,就请站出来。” 人群纷纷议论起来,北狄围城有二十万人,敌众我寡,四百人无异是去送死,可是这贺兰姑娘的语气,是要亲自去? 有人喊道:“贺兰姑娘,今晚你要亲自带人突围吗?” 贺兰雪点头:“正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突围成功?如果成功,就算用我的命换来几万大军的性命,我贺兰雪也心甘情愿。” 人群中哗然,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看到贺兰雪的武功是怎样了得,冲锋杀敌是怎样骁勇,有些官职常接触她与杨九林的,当然也觉得他们之间好像有点不同寻常,每次突围攻击,杨九林都护她紧紧的,可是眼下她却要亲自带人突围搬兵,杨九林居然也舍得让她这样去拼命,这大晋的军队,几时要一个姑娘这样拼死来保护了?这些大男人是不是太逊色了! 凤七落在她身前,拱手道:“凤七兄弟愿护姑娘突围。”在他身边还多了五名同样王府服色的护卫,必然是世子府的人了。。 贺兰雪怔了一怔,缓缓点头。又有几人黑衣人悄没声的站在她身后,贺兰雪微愕:“你们……” 第102章、突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其中一人淡淡道:“属下的职责便是护姑娘安危,此等大事,怎能少得了属下。”这些人显然是一直潜伏在贺兰雪身边的暗卫,单看着轻飘飘的轻夫,杨九林等人也在心底暗赞了一声,凤七更是细细打量了几人一番,同样是暗卫出身,这哥几个的功夫可不坏啊,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想不到贺兰雪投军身边还带着这样的高手暗卫,她自己的功夫已经可以算是一等一的了,这是为了确保她在战场上万无一失啊! 温杯和润茶也要目前,给黑衣人拦住,道:“两位姑娘随大军就好,不必枉送性命。”贺兰雪也微微点头。 人群中有人叫道:“贺兰姑娘,我同你一起去。我家中已无亲人,这条命早就给了杨将军,只要能换众兄弟活命,我甘愿一试。” 有了带头的,就有热血的站了出来,人声中,最先站出来的四百人一脸坚定的围在高台下。恍惚间,贺兰雪又回到前世,与战友们一起出任务时热血澎湃的情形,这一世,她又投入到前线,虽然面对是不同的敌人,保护的却都是一样的家园,尽管自己并不拥护那个皇权,但对士兵、对民众,她的心是一样的。 身后杨九林向众人拱手一礼道:“无论结果如何,杨九林在此感谢各位兄弟这份恩情,若有不测,各位的家人我杨家奉养终老。” 入夜,贺兰雪带了人整装完毕,大家穿戴盔甲,带了兵器弓弩,只待杨九林命令。说不担心那是假的,贺兰雪武功再高,也是独自作战,要冲出重围,这四百人实在是九死一生,众将面前,他一向不大表露自己的情绪,此刻也表情凝重,望着贺兰雪等人,沉声道:“各位兄弟,这次突围危险重重,大家无论如何也要各自保重,城中的兄弟就倚仗各位了。” 这些人当然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局面,然而士兵的职责就是服从,就是为了家国利益出生入死,在赶赴战场的时候,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尤其是身边这个姑娘都能主动请缨不畏生死,自己这些汉子又岂能落后?当下齐声道:“请将军放心,我等定不辱命!” 他转向贺兰雪,眼前这女子冲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宛如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炫丽夺目。她向杨九林拱手一礼,朗声道:“杨将军且等我们的好消息!” 杨九林喉头哽住,抬手想去触摸她光滑的脸颊,手在半空终于停下,最后,拍了拍她的铠甲,身后的诸将也面色沉重,自己一群大老爷们,在危难之时,竟然将一个小姑娘推了出去,这算什么英雄算什么男人?! 忽然,有人单膝跪地,向贺兰雪等人施礼道:“愿贺兰姑娘早传捷报!” 片刻之后,四周诸兵将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愿贺兰姑娘早传捷报。” 贺兰雪心中感动,强忍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展颜一笑,翻身上马。其余人跟随上马,悄悄打开城门飞驰,夜色中,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歌声:“乱世之焰,燃我河山,奸佞之火,焚我家国,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唯愿世间,无忧无痛,愿这世人,离少聚多。” 声音越来越远,似暗夜中的天籁,飘渺而去。歌声也响彻三军,有人跟着吟唱:“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唯愿世间,无忧无痛,愿这世人,离少聚多。”声音由一而二,由二而三,渐渐回荡在夜空。 杨九林胸口被一团火堵住,阿雪,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阿雪,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他的手死死攥紧,阿雪,我不要你以血涂疆,我只求你能一世安康。 这四百人中,有近一半是卧龙山的人,中间还混杂了凤七和贺兰雪的近身暗卫,还有一半是军中的精锐,往日多在贺兰雪帐下听命,一直接受贺兰的搏击训练,功夫原来是要超出寻常兵士,这些人冲入敌营之中立马带来一片混乱,敌营乱时,杨九林也带人从四个门杀了出去,令敌军前后受扰,不能全力对付贺兰雪等人。但终究寡不敌众,待他们杀入敌营深处时,杨九林大军的影响就削弱很多。 这一场厮杀直从二更天杀到了半夜,又一直厮杀到了天色接近拂晓,不知其他三队人怎样,贺兰雪身边的人已经折损大半人,自己挑的这条路正是通往庆云镇最近的路,这些天一直是那多在统领,等他们杀入营地中心时,赫然发现此时的漠北大营已然换防,居中的帅旗正是兀图尔术的。 卧槽!贺兰雪低骂,这是增加了难度系数,也罢,自己遇到最难啃的骨头,其他兄弟的压力就会小些,或许能多几个冲出敌营的。这样一来,这边的防卫、兵力也要高出很多,总算她武功高强,身边有暗卫拼死想助,也打得分外吃力。 所幸一路上并未遇到兀图尔术,他们冲入敌营时,杨九林他们也在冲击,对这队冲入营地的人,兀图尔术并未太放在心上,不过百余人而已,冲入营中也是如泥牛入海,用不了多久就会给吃掉,阻止他们大军的冲杀也是要紧,所以,他直接去阵前与杨九林等人拼杀在了一起,这倒也给贺兰雪突围开了方便之门。等贺兰雪冲入敌营深处时,兀图尔术才接到军士禀报,贺兰雪已经杀入自己营帐,挑了己方几员大将,正在向营外冲去。。 兀图尔术这才一惊,想不到杀进来的会是那个贺兰雪,这丫头这是多高的功夫,才能带着人踹营啊!关键她居然还没死在半路上,难不成还能让她从这十万大军中穿过不成?那自己这些人马是纸糊的吗?眼前杨九林纠缠的厉害,大有不死不休的味道,这是在给那丫头制造机会,拖延时间,兀图尔术顾不得许多,反正杨九林绝不敢就这样冒死带着全军战死于此,身为主帅,他还要顾忌城中的百姓,兀图尔术笃定他不敢。当下舍了杨九林,又倒回营去阻拦贺兰雪。 第103章、中箭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还真赌对了,杨九林确实不敢,如果没有城中几万百姓,他绝对能带着兵直接搏命,可是如果他们全军覆没,北雁门内将又是一个人间炼狱,这是他的软肋,他赌不起。 兀图尔术追上贺兰雪等人,贺兰雪身边还跟着凤七等人和她的护卫,随同世子戍边的,都是宣王精心挑选,会上阵杀敌的,近身护卫的更偏重于江湖路数,而贺兰雪身边的护卫,也是挑了能打仗的,以她自己的功夫,非到迫不得已,平日里那些暗卫基本上是比较悠闲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护到她最后,正是这些精锐。 眼看敌营后面一片呼喝,前面阻截的士兵也发出欢呼,暗卫向贺兰雪喊道:“姑娘,是兀图尔术追来了,属下拦住他,你快冲出去。” 凤七也道:“姑娘不要迟疑,十八,你护着姑娘,我们垫后。” 贺兰雪应了一声,嘱咐小心,自己夹马腹,手中长枪如一条银龙在水中翻滚,身后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直到天边出现一抹阳光,她才冲出敌营,她没有多想的时间,她听到最后一句汉话,就是有人在喊:“姑娘,保重!”她知道,她的兄弟们已经尽数死在敌营,自己是后面几万大军的生存希望,她必须走。 身后追兵在不断地追赶,实在是令人头痛不巳,不时还有冷箭,从身后越过贺兰雪,她打马奔驰却走的不是直线,她以之字形的方式地向前奔跑,虽然会有些别扭,但能够有效地躲过射来的箭。一路狂奔,庆云镇越来越紧近,远远的,城墙已经隐约可见,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从接到杨九林大军没有消息开始,魏芃的心就已经沉了下来,杨九林、贺兰雪都在这里,他们两个谁能有事,他请旨押送粮草向北雁关来,一路上风餐露宿,一刻也不敢耽误,昨天晚上才到了庆云镇,便听说杨九林被困,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派去打探的兵士也有去无回。他心中担忧,他担心杨九林,也担心贺兰雪。 想起贺兰雪,他的心中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四岁那年看到那个刚出生的小粉团子开始,他的心就被那个粉团子填满,他一直在等她长大,能陪自己玩,陪自己读书练武,陪自己走完一生,虽然那时,他只是一个小小孩童。他看着她出生,看着她长大,又亲手将她送走,然后从此杳无音讯。这十年来他未忘记过那张秀丽无双的脸庞,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唯独这个贺兰雪!两年前,自己醉酒的时候,她不由分说地抢走了送给阿雪的及笄礼物,那个白玉的发簪。四个月前,她又将自己从杀手组织手下抢了回来,虽然她总是那样可恶,可是……可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她的安危。每每想到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对不起阿雪,是不是自己真的变了?阿雪你还好吗? 他站在城墙之上,向远处眺望,那边就是北雁门关的方向,今天就得制定出作战方案,去解北雁之困。 突然在他看到了,远处一匹快马向这边奔驰而来,马上似乎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这人身后的远处,还有几匹马紧追不放,不时有箭射向这人。他心头一动,难道是北雁门关出来送信的?庆云守备高仲也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想:难道杨九林的人又来了?宣世子在这里,有些事情可不能让他识破了。 贺兰雪在马上不住回头,这几个人追的太紧,弓箭的力道也甚大,几次都贴着她身体掠过,要不是自己跑的之字形,怕早已被射成筛子了。 魏芃身边,守城的兵士在城墙上竖起来弓箭瞄向这边,来人究竟是谁,目前尚未可知,防范自是不能少的。 贺兰雪回头看时,一抹微不可见的光亮在闪烁,她本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已握紧长弓,抽出三支凤尾箭,弯弓搭箭,转身射出,电光火石瞬间,她向前伏下,这完全就是本能反应,那光亮应该就是射向自己的箭,她只希望自己射出的三支箭中,能将这支箭打落,生死由命,这一次她顾不得多想,俯身在马背上,希望自己能躲开。然而后背忽然一阵剧痛,利刃几乎要穿胸而过,疼的她几乎跌落下马,身后一片惊呼声中,她隐约听到有人惊呼:“王子中箭了。” 贺兰雪的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后背的巨痛,令她摇摇欲坠,她努力抱紧马的脖颈,继续向前奔跑,城墙上的守兵大声喊了出来:“来者何人,快停下,不然就放箭了!” 贺兰雪用力喊道:“我是北雁门关贺兰雪,北雁门被围,军情紧急,速让我去见守备大人!” 声音如此熟悉,没错,就是她!魏芃正要令人开城门放她进城,庆云守备高仲拦道:“世子小心有诈,北狄的人向来狡猾,小心奸细骗开城门。” 魏芃微怒,道:“这是贺兰雪,哪来的奸细,开城门。” 高仲拱手道:“世子,贺兰雪是杨小侯手下爱将,怎会在这个时候突围出来?小心啊!” 贺兰雪的马已经停下城门下,身后追兵也没的踪迹,看着城墙上的魏芃,她仿佛看到杨九林和那几万人在欢呼,她扬声道:“阿芃,我是阿雪!” 魏芃心头一颤,阿雪?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子能叫自己阿芃,也只有一个人他会唤做阿雪,她就是他的阿雪??坐下马可不正是乌夜,他没有多想,身子一纵,跳下了城墙。身后一片惊呼:“世子爷小心!” 舞墨向高仲怒道:“开城门,世子爷要是有个闪失,你可担当得起?”这次高仲不敢再阻拦,忙不迭令人开门。舞墨已经纵身跃下城墙。 魏芃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马前,马上那姑娘脸色苍白,冲他展开一个微笑:“阿芃,对不起,以后我都不能再惹你生气了。快……快救九林。”说完,整个人也跌了下来,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魏芃一把将她抱住,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急急叫道:“阿雪?你是阿雪对不对?你不能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能有事,你回答我,你是阿雪!你是阿雪!” 第104章、生死之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语无认次,一迭声的唤她,身后跟随而来的舞墨怔住了,阿雪?世子每次醉酒时唤的那个名字,难道是她?可是……他们不是才认识几个月吗? 贺兰雪勉强睁了睁眼睛,她用力抬手伸向怀中,抽出一封带着血迹信递向魏芃,低声道:“九林的信,再不去救,几万人就没命了。” 魏芃接过信,眼睛却落在她的胸前,领口一枚墨绿色的玉佩被扯了出来,这是块上好的和田墨玉,上面沾染着血迹,精工雕琢着一条盘龙,这正是皇家才能用的龙纹。他知道,这块玉还雕刻了一只凤凰佩,记得小时候曾经见母妃把玩过,两块玉佩合起来便是一整块雕着龙凤呈祥的玉石,分开就是一龙一凤,后来龙纹佩就不见的,他问过母妃,母妃当时只是顺手把凤佩递给了他,说:送阿雪了,你这块好生收好,不要丢了。 那年他才六岁。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当然知道这玉佩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的阿雪却没了音讯。 现在,他在贺兰雪的身上看到了这块玉佩。阿雪! 他猛的将她抱在怀中,声音哽咽,带着惊喜,带着心疼:“阿雪,你不会有事,我不让你有事,都怪我,我明明可以再快些赶路,阿雪,我等你这么久,你不能有事!” 贺兰雪口鼻向外溢出鲜血,她反手,轻轻抚过魏芃的脸颊,原本硬气俊朗的脸上也沾上了鲜血,她想向他展开一个笑脸,可看在魏芃眼中,这笑容去是无比的凄楚,他用力握住她的手,哽咽道:“是我,我来了,我来救你的。” 贺兰雪声音微弱,强撑着的一口气也在见到他的瞬间被释放,整个人也软了下来:“阿芃哥哥,是我不好,我没有一早就告诉你,我总是在气你,我……现在后悔了!” 魏芃不住的摇头:“不不,是我太傻,没有认出你来,我带你去治伤,我现在就带你去治伤。”他抱着贺兰雪纵身上马,向城内奔去,经过高仲时,他冷冷道:“去请大夫!” 贺兰雪身上的盔甲还是离京时自己送她的那套,但此时后背已被箭射透,这盔甲是上好的陨铁和天蚕丝打造,寻常兵器都不能刺穿,但此时,却被这支箭射透,这箭头难道也是什么上古神兵?魏芃不假人手,小心的替她解下其他甲片,单背后的甲衣不敢乱动。 这一动,贺兰雪吃痛,轻轻呻吟,醒转过来,魏芃已经红了眼,这支箭不仅射透了甲衣,也将贺兰雪射穿,替她解下甲衣时,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露出一个小小的尖角。大夫早已惊呆,受伤的兵士常见,但给劲弩射穿的女人是第一次见。 魏芃将她抱在怀中,向大夫冷声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箭拔出来?” 大夫颤声道:“世……世子,这姑娘这一箭实在是不敢拔了,硬要拔出来,这必死啊!” “不拔难道就让箭这样留在体内等死?”高仲小声问。 大夫紧皱眉头,不敢做声。 魏芃怒道:“必须给我想出来保全她的办法!我告诉你们,她是本世子的世子妃,此番为国征战,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世子要你们通通给她陪葬!” 高仲身子一僵,这贺兰雪怎么就成了世子妃了,只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山贼,军中被称为胭脂虎,她不是杨九林的心爱之人吗?什么时候又成了世子妃了?这特么都是唱的哪一出? 可不管怎样,这支箭谁也不敢动。贺兰雪喘息着,嘴里被魏芃塞进一粒丹药,却是舞墨悄悄递在魏芃手中固本培元的丹药,希望能先吊住她的气。喝了口魏芃送到嘴边的参汤,她稍稍也有了点精神,低声说道:“阿芃,别难为大夫了,我告诉你怎么把箭取出来。你将箭杆斩断,然后用内力从我后背将箭打出来。” 舞墨惊道:“姑娘不可,这太过凶险了。” 贺兰雪微笑:“反正都是要死,已经穿了,试一下吧。”她深呼吸用力握了他的手道:“阿芃,我……我应该是射中了兀图尔术,你快令人去打听消息,他们应该也乱了,可以趁机去解北雁之困。” 魏芃将她抱了一抱,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去了。阿雪,上次我没有护好你,让你差点死了,如果这次你再发生意外,我就去陪你。”令舞墨准备止血药金创药棉布等物,一切就绪后,手中匕首一挥,已经将箭杆斩断,手掌在她后背轻轻一拍,一股内力穿透,断箭穿胸而出,钉在对面墙上,贺兰雪胸前血箭喷薄,人轻哼一声,软了下来。 在无边的黑暗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射向自己的子弹让她无可躲避,还有那枝穿胸而过的断竹,同样让小瑞雪丢了性命,自己的记忆和小瑞雪的记忆在不断的交织,魏芃的面孔在眼前闪动,这竟然是小瑞雪记忆中最深处的东西。十年以来,这些记忆早已溶入自己的记忆,并且合二为一,所以,自己才会在临死前都想要告诉他,自己是阿雪,自己一直在等他。 黑暗中,还有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低沉而且带着磁性。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自己听不清楚? 在箭被打出来的刹那,魏芃已经飞速点了伤口四周的穴道,将药粉倒在她的伤口上,刚撒上,便被血冲掉,他的手有些颤抖起来,也有些慌乱,他低喃着,语无论次:“阿雪,你不能死,你不能这样扔下我。” 舞墨在他再次撒上药粉的时候,将一块白布递在他手中,低声道:“爷,按住试试。” 洗砚扶着贺兰雪的身子,另有人如法炮制,将身后的伤口也撒上药粉等物。一通手忙脚乱,贺兰雪伤口的血流缓了下来,整个身子去冰凉的,脸上透着死气。 魏芃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伸手在她脉搏上搭了搭,整个心也沉入冰底,她的脉搏微弱,似乎随时都要停下,他心中慌乱,再次确认,仍是这样,他整个也瘫坐在了脚踏上。洗砚给大夫使了个眼色,那大夫颤危危过来搭了一把,脸上也没了人色,轻轻摇头退到一边。。 舞墨用眼神向他询问,大夫低低道:“凶险之极,怕是无力回天了。” 第105章、老子要翻这了北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忽然暴起,一把拎过高仲,怒道:“再去找大夫,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我找来,她要是死了,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高仲颤声道:“世子爷,贺兰姑娘伤势严重,您……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洗砚喝斥道:“还不快找大夫,世子妃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担的起!”一边给他使个眼色,让他们抓紧出去。 舞墨又补充道:“找几个丫头过来伺候着。” 此时的魏芃已经完全没有理性,谁招惹就是送死来的,这人怎么看不明白呢。屋内静了下来,魏芃跌坐在脚踏上,床上那人气若游丝,他死死握着这人的手,在脸上不住的摩擦,她的手冰凉,她会不会很冷?他想把人抱在怀里,可是又怕一动她就会继续流血,内力!对,自己可以给她灌注内力,这样她会好些吧。魏芃将掌心抚上她的丹田,内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顺着她的七经八脉在她体内运转一周天后,他才撤回掌力,再去搭她脉息时,似乎不像刚才那般微弱。 眼看这位爷已经失了方寸,舞墨和洗砚相视叹气,悄悄退出到屋外,魏芃心中的阿雪是谁,他们这两个自幼一起长大的人当然知道,看眼前这情形,难道贺兰雪就是连瑞雪? 洗砚轻声道:“除了阿雪姑娘,咱们爷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谁是世子妃啊。” 舞墨抓狂:“可眼下要怎么办?如果阿雪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世子要怎么办?这不是要了世子的命?” 洗砚也没办法,这种伤势,有几个人能活下来? 屋内,魏芃忽然暴起,冲了出来,向舞墨洗砚吩咐道:“你们留下看好她,如果她的脉息不好,就用内力助她,王府所有护卫都给我留下守着她,不许她再有一丁点的闪失!” 舞墨洗砚忙应了一声。 魏芃已经叫着高仲,大步向外走去。 北狄大营此时也是一片混乱,兀图尔术给贺兰雪的箭射中胸口,重伤昏迷,她的凤尾箭无人敢碰,最后还是兀图尔术自己用内力拍出来,然后整个人又昏迷过去,赫殊不敢耽误,匆匆给他止住血后,令人火速将他送回都城,他是立储的热门人选,也是北狄不可或缺的人物,虽然路途遥远,怕是会有什么意外,可留在大营只怕更是凶多吉少,谁知道晋朝这些疯子会不会狗急跳墙,哪一会就突然冲杀过来。 兀图尔术前脚被送走才刚两三个时辰,魏芃的大军就已经从庆云镇杀了出来,赫殊暗叫侥幸,亏得兀图尔术已经送走,不然必死——虽然这样仓促回去,一路上也是吉凶难料。那多对此颇不以为然,死了就死了呗,反正父汗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死了自己得皇位的概率不是更高一些?这位王叔也是,脑子里进水了吗?就算自己不想当皇帝,好歹也装不知道不行吗? 魏芃身披金甲,手持三尖刀,带了十万兵马,一路杀向北狄大营,离北狄大营还有三四百米的地方列开方阵,赫殊带着兵迎战,魏芃才没空和他们鬼扯,一声令下,大晋军士推上投石车,这投石车给他改进的比之原始图纸要更加轻便,赫殊见势不好,榆关一战就吃过这投石车的亏,也知道这车拉升到装石弹需要有个时间,急令大军冲击,想争分夺秒抢占先机,魏芃冷笑,手中黄旗向前一指,弓弩手与铁甲盾挡在最前,一时间弓弩齐发,没有停歇,直射的北狄大军人仰马翻。 魏芃摘下长弓,接过身边护卫递过的长箭,点燃箭头顶端缚着的烟火,弯弓射向天际,一道红色烟雾夹着刺耳的声响飞上了天空,传的甚远。 待弓弩手停下时,投石车已经就绪,魏芃舞动手中红旗,投石车投掷出无数散石,冰雹般落在北狄军队中,北狄营中一片混乱,惨叫声不绝于耳,这轮投石之后,魏芃身后旗手舞动帅旗,魏芃一马当先,直冲入敌营。他二大爷的,老子的女人你们也敢伤,老子今天不杀光你们这些蛮夷,不翻了北疆的地,我特么就不姓魏。 北雁门关内,杨九林彻夜未眠,带兵撤回城中后,他一直站在南门墙上,敌营一片混乱,远望去,营火光不断,喊杀声不断,阿雪像一只放出去的风筝,越飞越远,他更想知道,这只风筝落在了哪里。这一守就是一夜,其他三个方向也没有了消息,这种等待是世上最揪心的等待。 元加星和何归秋都是杨家军中的战将,这一夜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再不下去休息,如果来场硬仗,大家哪里还有精力?两人交换个眼神,何归秋终于上前劝道:“将军,您得下去歇歇了,如果一会再开仗,您还得安排呢。” 元加星也道:“阿雪妹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将军,末将觉得您还是先安排里应外合冲击的策略吧。咱们可还都等着好好干一仗呢。” 在二人的劝说下,杨九林收起心中的各种念头,在都督府安排人马做好开战准备。歇,他是歇不下的,匆匆用过饭就带人在城上巡防,天才过午,远处天空传来尖锐的信号声,隐约可见庆云方向的空中一柱红色烟雾正在由浓转淡,是魏芃!!他和魏芃一起多年,知道这是魏芃发出的信号,阿雪还活着,她遇到了魏芃,一定是这样的,杨九林心中狂喜,当下里带兵冲出南门,各将官也按之前布置各司其职。 这一来,北狄大营腹背受敌,魏芃带着的弓弩手撕开敌军之后,魏芃等人趁乱杀入敌营,这会的魏芃就是一只发了狂的狮子,逮谁都要咬一口,他的兵器是三尖两刃刀,宣王爱子,给儿子打造兵器所用的精铁也不是寻常之物,不至于削铁如泥,也差不了多少,加上魏芃本身功夫就不俗,北狄大营顿时乱成一片,偏这时,北雁门关内冲出来杨九林一众人马,直搅了一个天翻地覆。 第106章、小杨也屠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边一混战的不可开交时,赫殊已经和魏芃又交上了手,刚才那些弓弩和投石将他们逼退到营中,等魏芃再冲入敌营时,哪里还跟他讲什么兵法、讲什么排兵布阵,简单粗暴就好,一个字,杀!转眼间,这姓魏的小子就斩杀了他三员大将,赫殊也红了眼,自家侄子生死尗卜,这小子又来踩一脚,当我们北狄是羊吗? 当下举刀相迎。魏芃久在北疆,自然认识这老大爷,二马交错时,魏芃怒喝道:“赫殊,不想死就给本世子滚开,把兀图尔术交出来,本世子要会会他。” 赫殊鸟他是柿子还是茄子的,一刀劈下来,喝道:“姓魏的,本王还想让你交出来胭脂虎呢。” 两下里俩人又打在一处,魏芃满心满眼都是贺兰雪气若游丝的惨状,下手比平日又重了几分,赫殊一个疏神,大刀被魏芃挑飞,魏芃大喜,手上三尖刀招招夺命,赫殊抽出腰刀抵挡,给魏芃一刀削断,接着身子一轻,便给魏芃捉下马来,此时战将均身披战甲,点穴神马的都是浮云,那得戳断手指,魏芃直接将人甩在后面跟着的护卫亲兵跟前,喝道:“绑了。带回京城献给皇伯父。” 可怜一代北狄名将,就这样被大晋朝冲冠一怒的小哥哥给生擒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另外一边,那多迎上了杨九林,可他哪是杨九林的对手,十来个照面就给他刺伤,诸将齐齐拦住杨九林,有部将将他救走,这是要命啊!一个王子重伤不知生死,这个再给人杀了这几十万人都得给他们哥俩陪葬了。 打斗正酣,北狄大营又是一片混乱,围攻北门西门的北狄兵过来增援,也带来一个坏消息:“王爷给人活捉了,快救王爷。” 对于晋军来说,这可就是强心剂了,志气大振,杨九林趁乱又发出信号,城中守军接到信号,知道这是要四面出击了,当即出城攻击,北雁门关外,喊杀声、马鸣声,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战火停熄时,关外尸横遍地,北狄兵失了主帅,多名战将战死,已如潮般退向橦谷关。 杨九林见到魏芃的第一句话就是:“阿雪呢?阿雪怎么没来?她还好吗?” 魏芃挥刀刺向杨九林,怒道:“你还有脸问阿雪,她现在生死未卜,你怎么能让她独自突围?她要是死了,我第一不会放过你!” 杨九林整个人都惊呆,完全不知道躲避,眼见这一刀要刺中,何归秋反应极快,挥刀替他挡下,阻拦道:“世子爷,事出有因,你不要怪将军,阿雪妹子怎样了?” 魏芃一腔怒火无处发滞,向身边亲随怒喝道:“这些北狄俘兵,通通给我枭首。” 赫殊怒道:“魏芃,两国交兵,既然他们已经被俘,你怎能处死。” 魏芃冷笑:“你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脸跟本世子讨价还价?你特么屠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些百姓无辜?这些降兵,本世子说生他们就是生,本世子要他们死,就全是死!” 有士兵上前禀报:“世子爷,弓弩手和投石队已经集结完毕,是回庆云镇还是留在北雁门关?” 杨九林突然问道:“你带了多少辆投石车,多少弓弩手?” 魏芃稍稍冷静一些,答道:“三十投石车,五千弓弩手。” 杨九林点头,向大军中呼喝道:“北雁门的兄弟们,本帅要去拿下橦谷关,诛杀北狄蛮夷,你们可愿随我前往?” 北雁门众兵将齐声高呼:“愿随将军拿下橦谷关,诛杀北狄蛮夷。” 杨九林向魏芃道:“你去照顾阿雪,北雁门既然解围,城中自有安排,投石队我带走,弓弩手我带三千,其余你自行安排,我若回不来,便是战死,通报朝廷,杨九林兵败,以死谢罪。”他从怀中摸出虎符扔给魏芃, 此时的杨九林完全陷入与魏芃一般的境地,阿雪生死未卜,说好的要好好活着的呢?自己明知道她是以卵击石,还让她这样的去了,只有杀光这些北狄蛮夷,才能解心头火,有一种死叫内疚至死,如果拿不下橦谷关,那自己就死在那边好了,就当是给阿雪谢罪。 杨九林一去便没了消息,直到三日后,魏芃才接到捷报,杨九林拿下橦谷关,将北狄残兵逐进大漠二百多里,直到涵峪谷,顺便……他屠城了,橦谷关内十六以上的北狄男子和士兵,全部被杀。 这两日里,攻打榆关、凉关的北狄兵也受北雁门大败的影响,溃不成军,被魏芃和严吾射、杨子仪等打退。 这一仗,俘获赫殊,北狄兵七万人,贺兰雪一天没有醒来,就在五千降兵被斩首,一时间,北疆诸关外血流成河,哀号不断。 在贺兰雪昏迷的时候,漠北大营也乱成一团,主帅兀图尔术被贺兰雪射穿胸口,重伤昏迷,兀图尔术是漠北北狄国的三王子,原本已将杨九林牢牢困死在这,不想夜晚被四波人马同时突围,贺兰雪身边高手众多,生生让她杀了出去。也因着杨九林这几万大军已成内无粮草,外无救援,眼看要败,所以他才敢去追贺兰雪,不成想眼看要追上时,被一箭射中要害,军营中顿时乱成一团,这可是国主最爱的儿子,此次若战胜回朝,必然会被立为太子。可惜,功亏一篑,现在更是生死未卜。 昏迷中,他仿佛坠入无底深渊,身边无数道白光在飞舞,这是哪里,地狱吗?自己是死了?自己居然被贺兰雪射死了?远处出现一点点亮光,兀图尔术下意识朝着亮光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亮光也越来越近,终于可以看清,这是从一扇大门里透出的光亮,他小心的推开大门,瞬间的光芒万丈令他睁不开眼来,一个清冷威严的声音说道:“你终于来了,怎样?债也还了,跟我回去吧。” 还债?自己欠了谁的债?又怎么还的? 适应亮光之后,他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的蟒袍,头带金冠,一张面无表情脸上,两只鹰眸正看着他,在看清的刹那,他的脑子忽然清楚起来。 “大……大……大哥。”他颤声喊道。 第107章、换你一世如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人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你还记得我是你大哥?跟我回去吧,你已经触犯天条,玉帝网开一面,装作不知,你还是别再招惹是非了。” 兀图尔术沉默着,过了良久,才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还有心思管她怎样?你俩互相给了彼此致命一箭,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她了。这一世你们就两清了。” “不!”兀图尔术摇头:“她这一世受的苦太苦,我欠她太多,我哪里还债了?我越欠越多!她怎么能死。我许她过一世安康,既然出了意外到了这里,我要她这一世平安如意。” 蟒袍人皱眉道:“十弟,你别胡闹,逆天改命是触犯天条的重罪,你不能一错再错。” 兀图尔术苦笑:“大哥,我等了她九世,难道换不来给她一世的平安如意?” 蟒袍人不语,就那样看着他,满眼只有三个字:你懂的。 沉默了不知多久,兀图尔术终于开口:“我不求她记得什么,我用此生修为换她今生如意。” 蟒袍人怔怔的看着他,不要思议的问道:“你……你可知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值吗?” 兀图尔术点头:“值。大哥,我只想她好。” 蟒袍人沉思,无奈道:“好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们等你早日归位。”他顿了一顿,低声叹道:“弟弟,你选的这条路……苦啊!” 不知过了多久,贺兰雪的意识好像回来了一些,隐约之间,她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两个男人的影子在交替,不时有声音传入耳中,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声音熟悉,像是在争吵。她努力想看清楚,可是胸口的疼痛袭来,她又再次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暗中传来那个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这次她听清楚了,这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回去吧,我欠你一世安康,但求你今生如意。” 这个人是谁?这个声音为何会如此熟悉,仿佛千百年前就曾熟识,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为什么自己全然没有印象?这到底是哪里?无边的黑暗将自己紧紧包裹,无处可躲,那个声音在远远的向她招唤:“跟我来,我送你回去。” 她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她大声叫:“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不是死了?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 那个声音轻笑:“顽皮,怎么总也改不了?还是这么多的问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谁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她说。 那个声音带着无奈也带着宠溺:“乖,别说话,天机不可泄露。” 这个声音让她觉得心也安静下来,慢慢向前走去,终于离这个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中,仿佛有人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这个声音说道:“去吧,像上次一样,忘记这里的一切。乖,我会等你的。” 后背猛的被人一推,人已经突破黑暗,掉入一片光亮之中。她猝不提防,整个人吓了一跳,不由惊叫出声。随后,她便听到两个人齐声呼道:“阿雪,你醒了吗?” 眼前的光亮让她睁不开眼,她抬手,遮挡着光亮,慢慢睁开眼来,眼前是碧青色的幔帐,两张熟悉的面孔正面带欣喜的看着自己。魏芃!杨九林! 她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还活着:“我现在在哪?九林哥,你们没事吧?大军都脱险了吗?我舅舅和杨二叔他们要紧吗?”魏芃黑了脸,哼,醒来就先问这些吗? 杨九林微笑:“我没事,大家都很好,索大哥、乔大哥战死,你射中了兀图尔术,我们趁他们大乱的时候,和阿芃里外夹击,打退了北狄,你走时咱们还剩下不足七万五千人,脱险时还剩下四万。阿芃带了十万人来接应,打退了他们的二十万大军。这次你立了大功。”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胸口的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皱眉,魏芃已经抢先扶她坐起:“躺累了?你昏迷了这么久,饿了吗?要不要喝水?吃点东西吗?” 杨九林白他一眼,冷哼:“无事献殷勤——来人,去请军医和温杯过来。” 魏芃的表情也不善:“阿雪受伤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军中的内奸,怎么会被围困,怎么会要阿雪拼死来搬救兵?”他的怀抱紧了一紧,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再次、并且是永远失去阿雪了。 杨九林表情一滞,气焰顿时小了下来,他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自己军中的内奸,才会出这样的问题。魏芃轻轻将她额上的短发撩在耳后,声音也柔和无比:“咱们还在庆云镇,等你伤大好一些,咱们就班师回朝,捷报已经送回京城了。” 这还是那个被自己气吐血,想要拍死自己的人吗?贺兰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果是杨九林用这种语气还算正常,这个冰块也会这样柔声细气?魏芃以为她冷,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觉得冷?”一边还将她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几分。 贺兰雪嫣然一笑道:“你这样说话我不适应。” 噗……杨九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这是嫌魏芃说话肉麻?魏芃又黑了脸,这是跟自己有仇还是怎么着? 杨九林终于说了句公道话:“你受伤之后,阿芃快急疯了,带兵冲进北狄大营,单挑了兀图尔术的七名大将,斩杀兵士无数,生擒了赫殊,俘虏敌军七万余人,兀图尔术因为重伤被人护送撤离,没有抓住。你昏迷这些天,每天会有五千降兵被枭首,如果你醒不过来,剩下两万多的战俘也将斩首。” 呃,这样血腥……杀戮好重。 魏芃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想表达我心狠手辣?你为什么不问他干了什么?” “他干嘛了?”贺兰雪问。 “他带兵袭击了北狄橦谷关,嗯,是攻陷,然后屠城了。橦谷关内的两万守军、城中十六岁以上的男子全无生还。不仅如此,他顺便带兵,将北狄军队逐进大漠二百多里,直到涵峪谷。你还觉得我杀戮重吗?”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两更 第108章、幸好活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轻叹:“你们下手可真狠,好可惜,我居然错过了。” 魏芃咬牙:“你若就此醒不过来,我们便带兵打到北狄都城,杀了兀图尔术用他们王宫给你当陵寝。” 杨九林点头表示赞同:“没错,我已经召集兵马了,只要你有事,大家就都别想过了。” 贺兰雪抚额,自己这算是红颜祸水吗? 门外,惊雨的声音传来:“世子,将军,军医和温杯姑娘来了。” 来人正是之前在军中的熟人,军医钱宁,看到贺兰雪醒来,钱宁面露喜色,大步走到床边,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贺兰姑娘,您终于醒了,您不知道,这些天我们大家有多担心。” 贺兰雪还倚在魏芃怀中,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家挂念了。” 在他身后,温杯也一脸的喜色,姑娘终于醒了。贺兰雪向她展开一个微笑。 钱宁声音有些哽咽:“要不是姑娘,我们几万大军都要被困死在北雁门,您是我们大家的大恩人。” 杨九林轻叹,转过身去,他说的没错,这次被困在北雁门关的全是杨家军的部队,三十万杨家军,困在北雁门关的就有十万人,这几天的战事下来,死伤六万,如果北雁门失守,整个杨家军也将面临灭顶,贺兰雪用命救了杨家军。 魏芃扶她躺下,向钱宁道:“来看看阿雪现在怎样了。” 钱宁忙收敛心情,上前为贺兰雪把脉。细细的诊治一番,向魏芃和杨九林回禀道:“贺兰姑娘脉象已经平稳,目前没有性命之忧,但切忌用力,伤口会反复裂开,好好调养,姑娘伤了心脉……虽然……但怎样也要三五个月才能恢复,至于您的功夫能恢复几成……我就说不好了。”言下之意竟然是她的功夫怕是要废了。 魏芃和杨九林表情也凝重起来,贺兰雪这身功夫若是废了,那岂不跟要她的命一样?温杯也皱眉,姑娘确实伤了心脉,但废了不至于,姑娘身后还有那位大人物呢,只要她能活着进京,她的伤就有解。守着钱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看着贺兰雪微微摇了下头,意思是无妨,贺兰雪了解。 京城那厮应该不会云游吧,只要那家伙在,就能保住自己的命和功夫,如果还不行,那剩下的就只能等老神棍回来时给自己修复了。当下又问:“我这是昏迷了多久?还需要多久咱们可以启程?” 钱宁叹息:“姑娘昏迷了十天,大概再有三五天,姑娘就可下地行动了。贺兰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兀图尔术至今生死不明,两位爷这些天险些拆了北疆,北狄被逐出二百里,大伤元气,咱们就等姑娘恢复之后一同班师了。” 贺兰雪微微一笑道了谢,钱宁告退出去,同惊雨去抓药煎药去了。她转向魏杨两人,道:“让人喊润杯她们也来吧,我有话想和她们说。” 魏芃给她塞了塞被角,点头和杨九林退出去,想来她们主仆间还是有女孩子的事情要交代吧。 温杯上前握了贺兰雪的手,哽咽道:“姑娘,您终于醒了,这些天,要不是世子和杨将军每天轮流用内力给您护住心脉,又每天用内力助您气息不断,奴婢……奴婢真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贺兰雪微怔,用内力助自己,自己这是伤成什么样?难道又去下面转了一圈? 温杯也伸手去给她把脉,脉息已经平稳了很多,不像之前那样时好时坏,时强时弱,这是脱离危险期了,她又道:“这些天祖师给您准备的药所剩不多,奴婢已经差人知会舅爷,让他再给想想办法,北疆这边的药材都太过寻常,不适合姑娘恢复,钱先生也是尽力了,他说的虽然凶险,但姑娘用祖师的药吊了这么多天,也算还好,奴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说话时,润茶三人也到了房中,这些天她们也是担足了心,姑娘这次伤的实在太重了。 问安之后,润茶等人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给她知道,她重伤之后,魏芃和杨九林疯了一般横扫了北狄大营,又顺着韩恺,查到军中潜伏的其他几个内奸,整个北疆都大大的动荡了一下。而这些天里,因着她气息弱到几乎随时停下,魏芃和杨九林日夜轮流照看她,嗯,晚上睡觉时,都是魏芃搂着她睡的,手掌就抵在她的丹田,自己内力运转时也要经过她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人就长睡不醒。 四人眼神也怯怯的,不仅如此,每次给她换药时,魏芃都不假人手,亲自给她换药、擦拭身上…… 贺兰雪苍白的脸涨的通红,这个魏芃!!搂着自己睡觉给自己灌注内力自己也就忍了,这换药擦身的事情他也要来,这让自己还怎么见人!! 沁香的声音也小的许多:“他……他还和杨小侯打了几架,嗯,指责杨小侯没有照顾好姑娘,还觊觎他老婆,说姑娘和他早就婚约,让杨小侯滚远点。” 这一刻,贺兰雪真的希望自己还是一觉睡过去别醒了。 品茗小声问道:“姑娘,您和宣世子真的有婚约吗?您怎么从来没说过?” 贺兰雪叹息:“真有……只是他总惹我生气,所以我不想认……” 原来这种事还可以这样操作,温杯叹气:“姑娘,杨小侯对您可也是真好,他去打橦谷关时,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听何将军他们说,他去的时候,给世子爷说他若回不来,便是战死,通报朝廷,杨九林兵败,以死谢罪。他是觉得您受了重伤,心里愧疚吧。” 一时间主仆五个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都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现在他们俩这是把贺兰雪架在火上吗? 门外,魏芃和杨九林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谢天谢地,贺兰雪终于活过来,以后怎么办?魏芃看看杨九林,冷笑:“你还是不要总打别人老婆的主意。” 第109章、我没挣你们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脸上那招牌式的微笑已经尽数收敛,神情有些落寞,阿雪身上的玉佩与魏芃的是一对,原来屏姨和王妃一早就有了约定,只是出了意外,没来得及公开,阿雪早就知道,所以一直在回避自己,她不是不明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吧,也许是自己太傻,她的声音软软的,清脆又好听:九林哥……在她心中,自己可能就是她的九林哥。 他向魏芃丢了个鄙视的白眼:“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傻子,会认不出她来,不管怎样,她开心就好。”他忽然转过话题:“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往京城,这次回京你有什么打算吗?” 魏芃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京中与北狄相互勾结,你说不是想造反?裴文的本事有这么大?从背后放冷箭我信是他干的,可是将阿雪骗到北雁门,然后大军围城,他没这个本事。” 屋门打开,温杯向他们二人施礼道:“两位世子,我们姑娘请二位进来呢。” 屋内,贺兰雪忽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沉声问道:“高仲在哪?我要杀了他!” 魏芃凤眸微迷:“你放心。” 杨九林周身气息也冷了下来:“不急,办事不利,用不着脏了咱们的手。” 北疆发生的这些事,怎样也得清算清算了。贺兰雪将自己掌握的信息也说给他们知道,与北狄结盟的人与那个叫千手的组织有着密切的关系,千手的背景却深的很。崛起迅速,做事严密,高手云集,涉及的范围也广,甚至华先生的生意与有与他们相关的。 说到华先生,魏芃脸上浮上一个十分古怪的表情,贺兰雪知道他们家不少事啊!全天下那些暗戳戳的勾当,有至少一半是经过他们手的。杨九林的表情也变了变,贺兰雪用被子捂住脑袋,笑道:“我啥也不知道,这行有这行的规矩,我不能大嘴巴的乱讲,你们……你们都不用担心。我们也没从你们身上挣多少钱,只给兄弟们挣了点辛苦钱而已,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价格。” 这一动,胸口的伤口又传来剧痛,她忍不住又倒吸口冷气,轻轻呻吟一声,这是真疼啊! 杨九林和魏芃相视,表情都有些尴尬,杨九林轻咳道:“这事翻篇吧,我们啥也没干。”这年头,惠文帝疑心这么重,无论杨家还是宣王府,都是让人忌惮的存在,所以,养个私兵啥的不是很正常?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魏芃将她盖在脸上的被子揭开,也换了嘴脸,道:“刚醒过来就胡闹,小心伤口,别捂坏了自己。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贺兰雪指指杯子,示意要喝水,然后道:“我从军的一个主要目的是为了来北疆救四舅舅,但我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入朝做官,咱们大晋是不限女子为官为将的,谢家以后还要靠舅舅拿回来,我想做官是想更方便查找当年谢家灭门一案的真相,为谢家洗涮冤屈。” 魏芃扶她起来喝水,问道:“如果其中别有隐情呢?” 杨九林看了魏芃一眼,补充道:“比如与他们魏家有关,毕竟是牵扯到平王谋反之事上。” 贺兰雪皱眉:“那时我还小,不记得太多,但我舅舅们说,平王并无谋反之心,那是被人谋害的,而且,我怀疑平王手上怕是有什么可怕的证据,所以给他招来的灭门之灾。” 三个人互望,这些事情已经沉寂了十年,现在就要一点点翻开了吗? 杨九林忽然叹气:“阿雪,那你要做好准备,京城不比其他,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不是你相像的那么简单,你要翻案,我们陪你,但我们不可能时时护你周全,你可能在那些老狐狸爪子下面平安无事吗?” 魏芃也看着她,自家父王何等的地位,又过着怎样的日子,自己怎会不知。贺兰雪低语:“但尽人事,各安天命。我不做,永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门外又陆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依稀是人在聚集,舞墨的声音低低在劝阻:“各位,贺兰姑娘才刚醒来,需要休息,大家心思在下一定转告,各位见谅,请回吧。” 有人低声道:“我等听说贺兰姑娘醒来,特来给姑娘磕头谢恩,若不是姑娘以命相搏,今日只怕我等早已战死。” 温杯柔声道:“诸位,我们姑娘伤势颇重,但已无性命之忧,各位心思我们一定转告姑娘,待姑娘可以下地了,再来看望不迟。” 千里外的京城,杨九林的奏折早已送到了惠文帝的龙书案上。这次大战贺兰雪重创北狄王子兀图尔术,魏芃生擒主帅赫殊,杀七将俘七万余人,杨九林夺橦谷关,将北狄军队逼退二百里,直至涵峪谷。贺兰雪献上的连珠弩和投石车在经过魏芃督造后,用在这场战事上,才有了后面魏杨两人的全面大捷,这一场胜利,北狄元气大伤,边疆至少能保十年的安宁。 魏芃和杨九林能立功他并不意外,他们都是当今少有的少年英才,京中口评俱佳的儿郎,可贺兰雪,那个秀气又带着几分冷傲的小姑娘,居然能立此大功,倒真是小看了她。这次回朝要论功行赏,这女土匪要怎样封赏才合适呢? 初一十五是惠文帝必在皇后宫中的日子,眼瞧着惠文帝一脸愁容,陈皇后也不住的好奇起来,这北狄已经被打服贴了,西梁目前也还算安生,他还愁啥呢? 惠文帝叹气:“杨九林和芃儿都好封赏,这贺兰雪实在让朕有些头疼。这次平定北疆,这小丫头功不可没,又受了这样的重伤,不好办。” 原来是为了这个,陈皇后不禁轻笑:“这女土匪还真是皇上的心头火,三不五时就来给皇上闹心。” “谁说不是呢!”惠文帝道:“若是京中哪位世家子女,赏个封号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出身低微,又本领出众的,还有她手下那些武将,虽然入了军籍,这次依功行赏,也能有些职位算是朝廷中人,可再有战事,还是会听命于她。” 第110章、解甲归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皇后思索着,喃喃道:“是个女子,又有这般本事,本朝虽不禁女子为将,但……”她抬头:“皇上想必是有算计的吧。” 惠文帝忽然轻笑:“还是皇后最了解朕。朕想封她个宣威将军,虽然是正四品,但留京听用,就是个闲差,一旦再起战事,也好随时调遣。朕还想以皇后的名义再赏她个县主封号,赐个宅子拘在京里,皇后不时调教一下,又在眼皮子底下,不怕她再翻个风浪出来。” 皇后将手中刚刚剥出的核桃递到惠文帝手中,含笑道:“皇上既已有了计较还这样愁眉不展……莫不是……莫不是为了赏赐哪里的宅子?” 惠文帝抚掌笑道:“到底是皇后,正是。他们再有月余就要回京献俘,朕想着到时直接赏了她,就在京中安顿下来,免得再跑远了,到处惹是生非。京中可做府坻的宅子不多,这才最是头痛的事情。” 陈皇后细细思量,四品武将,又是县主,封地是要有的,这个皇上自然有打算,宅子嘛,京中勋贵官员大多集中在皇城外的南北两条大街,既然是赏赐宅子,当然也不能太差,只能在这两条街上做文章,这两街上的房子可不好找,不过……好像……貌似…… 她忽然抬眼道:“皇上,当年谢家被抄,京城的宅子被封,至今还空着呢,臣妾记得,谢家的宅子虽然是按侯府规制来建的,但家里人丁常年在外,所以也一直没有扩建,做将军府是逾越了,可是县主府好像勉强还可,就算有些逾越,也当彰显皇上的隆恩,离五城兵马司也近,周围也俱是些大人们的府第,她若真有什么动静,倒也方便他们便宜行事。” 谢家……惠文帝的脸色又黯淡下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那件事至今已经十年,谢家的人也死的死散的散,就算失踪那几个活下来,也成不了气候,应该没什么顾忌了吧。 这奏折的内容在朝堂上引起不小的轰动,当日招安时,不少人反对,可如今,那女土匪却立下这样的大功,这到底是她运气太好,还是敌人运气太差呢? 盈王忽然冷哼一声:“运气太好?杨小侯奏折上不是说的很清楚,人还没醒来,生死未卜呢。” 大皇子叹息道:“是啊,若因此身亡,难说不是朝廷的损失。” 德王若有所思的说道:“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有这样的本事,单骑突围,不知道师承何人。” 盈王心中一动,当日大殿上,她手上那枚黑曜石戒指又浮现在眼前,那个戒指不是俗物,如果不出所料,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信物,她在那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宣王并没上朝,他懒得听这些人有的没的议论这些,魏芃已令人将密函送进京城,只在密函最后写道:儿子的玉佩在令牌那里。宣王妃拿着密函看了又看,眼泪不住的往下淌,又欢喜,又是心疼后怕。喜的是谢英屏的女儿没有死,终于有了下落,居然就是那个让芃儿大费心思差人赶造盔甲的贺兰雪。疼的是居然敢跑到战场上冲锋陷阵,差点送了性命,如果她死了,自己的芃儿怎么办?那傻小子一直在找她,在等她的信息,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瑞雪,她离开之后,他可曾正眼看过京中这些贵女? 宣王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哭个没完的女人,儿子的心爱之人活着回来不是很好吗?想到这些,他忽然想将那个逆子拎过来暴打一顿,他怎么能蠢成这样,又是送盔甲送宝马,又是给她世子令牌,还口口声声自己跟她真没啥,他怎么就没认出此阿雪正是彼阿雪呢?还口口声声她活着回来后,就准备就此扔开。哼,自己就知道他扔不下这姑娘。还口口声声去看着令牌别造反,哼,让自己提足了心,生怕他的世子令牌给王府招来大麻烦,谁成想,剧情来了翻转,他把令牌借给了自己的未婚妻。 宣王妃也表示不理解:“王爷,你说芃儿这傻子,怎么没认出她来呢?” 宣王反问:“你不是在宫门口见过她一面吗?你怎么也没认出来?” 宣王妃思索了半天,无奈道:“当时芃儿和九林打了翃儿,我只顾他们的这些事,没仔细看那姑娘,可是,现在想想,也不像小时候的样子啊!小时候那丫头长的就跟朵花一样,可是我见到时没觉得多突出,所以也没什么印象。” 宣王皱眉:“这傻小子不会认错人了吧。” 宣王妃摇头:“不会的,那个玉佩世间只此一件,还是先皇特特赐给你的,怎么可能会有错。”她忽然又哭道:“我的雪儿,这些年在外面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流落民间十年,想想我就心疼,是我对不起英屏……”她又想起什么一样,抬头看向宣王,一脸的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见到这丫头,她冲我笑的那么灿烂,我还纳闷,怎么这样的亲昵熟悉,这死丫头!” 贺兰雪:没有没有,我没受什么罪,我师父那么牛逼,这些年过的比你们都舒服。 宣王不住的摇头,出声劝道:“夫人,雪儿回来不是好事吗?你还总哭个没完干嘛?从前担心你儿子不肯娶妻,现在你怎么不担心朝中那些老东西会不会为难你儿媳妇呢?” 宣王妃哭泣立止,抬眼道:“咋?他们还没完了?一群人还要为难个小姑娘不成?我不管,等他们回朝就把人娶进来,我看谁敢收拾我的儿媳妇。” 宣王无语:“阿欣,你要娶她进门,也得先保她有命出嫁吧。当年的事成了悬案,现在她又这么抢人眼球,你怎知有多少人要害她?连康和长公主就真的一点认不出来吗?你觉得长公主会放过她?” 宣王妃不理,又开始哭:“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芃儿怎么办?他心心念念的就只有雪儿,你这个当爹的难道不知道给他扫平道路。” 宣王道:“昨日我进宫给母后请安,皇上说有意赏赐封号和宅子给瑞雪,这几天正差工部的人收拾原来谢家的侯府呢。” 第111章、进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什么?”宣王妃止住哭,瞪大了眼睛:“他要把那处宅子赏给瑞雪?” 宣王点头:“正是,要赐她县主的封号,赏个宅子,留京调用。” 宣王妃也不是一味任性的性子,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门道:“他是怕瑞雪手上有兵,又出身草莽,保不齐又会生出什么事情,索性留在眼皮子底下,打仗的时候就调来用,平日里就是个散闲的县主,给后宫和世家的娘娘夫人们搓磨搓磨?” 宣王微微点头:“还有四品宣威将军的头衔,但都是虚职,兵权一时半会不会太大的,想必是这样的打算了。” 宣王妃道:“这样看来,她的处境还不是一般的微妙,容我想想,英屏只留下这一个女儿,咱们芃儿又从骨子里认定了她,我是不能让她被人算计了去,等她回京,我便请她过府怎样?让欢儿和歌儿与她多亲近些,日后姑嫂也好相处。” 宣王哭笑不得,这些内宅的事情她安排就好,自己哪里要操这么细的心,只得又耐着性子安慰道:“夫人放心,你那个儿子你还不知道?只要雪儿在,怕他护的比谁都紧,眼下静观其变,不要让她再吃了亏就好。这事,我还得找老侯爷商量商量才好。哼哼,这小子,真是上辈子欠的。” 宣王妃不知道想到了啥,忽然破泣为笑道:“可不就是上辈子欠的,从雪儿出生,他就没再正眼看过别的女孩子,王爷,你说当年他才是个四、五岁的小人,怎么就懂这些呢?” 宣王横了自家夫人一眼,坦然道:“芃儿早慧,重情重义,随我。” 宣王妃“……” 元平十年二月二十七,北疆主帅安国侯世子、骠骑大将军杨九林,宣王世子魏芃,率大军十万押解北狄战俘平南王赫殊进京。当日战场上那些北狄俘虏被阵前处死,以警北狄宵小,另有七千愿意归顺的,一同被押解进京,在皇城外向惠文帝行献俘仪。 京城百姓早在城外十里便夹道欢迎,这一仗胜的畅快,边疆至少又是一个十年安稳。大晋建国已久,百姓早已习惯安逸,谁希望成天打仗啊!此次迎接大军还朝也完全是民众自发。 杨九林身着盔甲,大红的披风随后飞舞,他端坐马上,马鞍后侧插着一杆亮银枪,年青的脸庞闪烁着耀眼的光彩。身边是穿着紫衣蟒纹世子服制的魏芃,身上披了件黑色的披风,依然是一张冷脸,与杨九林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人鞍后倒没跟后面那些武将一般插着自己的兵器。这两张脸可是京城这些公子哥的招牌,此时同时出现在民众眼前,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杨小侯,恭喜你们得胜还朝啊!” “宣世子爷,杨小侯战无不胜!” “看到没,这就是世子爷,活捉的赫殊,还杀了北狄几万俘虏呢。” “啊!世子爷生的这么好看,还这么凶残啊!” “你懂什么,世子爷从小就跟着老侯爷上战场了,嗯,好像是十二三岁就去杀敌了。” “听说杨小侯夺了橦谷关就屠城了,是真吗?” “啧啧,杨小侯这么儒雅的样子,居然也会屠城啊!” “尽说废话,北狄是怎么屠了咱们榆关的,杨小侯就应该将北狄的人全部杀光。” “……” 杨九林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几乎已经变成苦笑,这都哪和哪啊,长得好不好跟凶残不凶残有什么联系吗?魏芃面无表情,却不时回头向身后马上坐着的白衣女子投去关切的目光。贺兰雪这些日子一直是坐马车的,所以大军行进速度慢了很多,她的伤实在太重,不能骑马,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路上遇到北狄护卫来抢赫殊时,行动间还是撑开几次,因此,至今不敢穿盔甲,不能骑马,生怕不小心就会复发,不仅如此,这一箭也重伤肺部,波及心脉,功夫只恢复了六七成,只是不敢向外言明,装出一副没人事的样子而已。今天要进京,自然也不可能再在马车歇着,怎样也得骑马进城了,深青色的披风将她病弱的身体包裹起来。 魏芃心知肚明,恨不得将她抱在自己马上,又或者让她在自己和杨九林中间,也好有个照应。可大军进京献俘,终究不能儿戏,只得让她跟在自己后面,随时回头看看。 有人注意到这个动作,顺着看去,只是一匹黑色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脸色略显苍白,清瘦的面庞带着些许病态,这人没穿盔甲,一身的白衣在众将中甚是抢眼,鞍后长枪的枪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无疑,这人就是一战成名的胭脂虎贺兰雪。 “哎哎,这个白衣姑娘是谁?就是那个贺兰雪吗?”人群中又传来议论声。 “显然,军中还有几个姑娘能跟在杨小侯和宣世子身边啊!” “听说这次贺兰雪立了大功,真的是这个小姑娘吗?” “那还有假?她可是卧龙山的土匪出身,当时打败了连国公,和杨小侯宣世子爷不相上下的厉害。” “啊!一个姑娘家竟然这么厉害。那……那这次岂不是也杀人无数?” “听说这姑娘收复榆关,也屠城了呢。啧啧,这姑娘可真凶!” “你们怎么尽说些废话?贺兰姑娘那是去为咱们大晋打北狄去了,不杀了那些蛮子,难道还留着他们抢咱们土地杀咱们的人吗?”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唤道:“贺兰姑娘,听说你受了伤,现在伤好了吗?你可是咱们大晋顶顶厉害的姑娘!” 贺兰雪微笑点头,并没开口。身边的武将也都笑眯眯的低语着。李铜锤不无担忧的说道:“哎,你们说,我们大当家这次一战成名,杀人无数,这都是大晋顶顶厉害的姑娘了,以后谁还敢娶。哎,我的妹子哟,这可咋办。” 贺兰雪:“……” 声音不大却落入魏杨两人耳中,两人对视,同时回头看向李铜锤,眼中恶意满满。李铜锤语塞,给这射来的寒光镇住,伸手捂伍了嘴。 第112章、献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众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一片欢腾中,大军进了京城。十万大军在城外驻扎,进城的不过五千人,献俘的仪式必须要走一遍,以振国威。通往皇城的道路两边,人满为患,酒楼茶馆的楼上也伸出无数脑袋向下张望。 聚仙楼三楼包间的窗户探出几张年青的脸庞,向杨九林和魏芃招手:“九林、阿芃,一会散了朝会,我们给你们接见洗尘啊!” 杨九林抬眼看去,正是往日里一同玩闹的几位公侯之子,他微笑却轻轻摇了摇头,今天想洗尘?皇上要大宴群臣好不好。 魏芃还没有做出反应,这几个公子哥的身边又探出一个脑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向他们挥手叫道:“大哥,九林哥。”声音清脆动听,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略大一点的少年,正一脸尴尬的向魏芃道:“大哥,不是我要带他出来的。” 那两个小少年显然是女扮男装的,看样子是魏芃的妹妹?果然,魏芃黑了脸,冷冷的向那少年道:“还不回去!成什么样子!” 楼上一位公子将魏家俩人挡在身后,向魏芃招手:“阿芃,放心吧,你的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不会有闪失的。你们快点出来,我们一起等你好不好!” 魏芃却白了那几人一眼,回头看了看贺兰雪,道:“没空,你们把他俩送回王府,我要陪她。”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几人一怔,顿时尖叫大笑起来。有人抚掌笑道:“每年秋猎宣世子都能拔得头筹,如今看来,这打猎的也有失手的时候啊,被胭脂虎给降服了?” 魏芃也不恼,回头看了一眼贺兰雪,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贺兰雪却皱起眉头,自己这个母老虎的名头就这样摘不下来了吗?她抬眼看向那人,忽然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张苍白的脸上绽放出的光彩,宛若春花绽放。几个人都是一个愣神,贺兰雪手腕微扬,一个小小的物件弹了出去,正打在那人额头,这人猝不提防,正中额头,立时便肿起老高,这人一叠声的叫痛,耳边是魏芃悠然的声音:“你真是闲的,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母老虎更要躲远点吗?” 贺兰雪咬牙:“魏!芃!”若不是怕牵动内伤,只怕已经拔枪刺过去了。 魏芃几乎就想回身去拍她的脑袋,但终于还是忍住,只回过头哈哈一笑。人群中,惊叫声不断,有女声在说道:“宣世子笑了啊!” “宣世子冲着贺兰姑娘笑了,原来世子会笑的啊!” “哇,世子笑起来真美……”一语未了,已经被人捂住的嘴。 魏芃一脸黑线,脸色又沉了下来。 聚仙楼上的尖叫唿哨声不断,一时间长街上起哄声、欢呼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皇城外九声炮响,随后,钟楼上传来深远的钟声,九声之后,便见身着金黄龙袍的惠文帝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站在城楼上,随后坐在龙椅上。远远望去,那个杨小侯和宣世子正骑了马齐头并进向这边缓缓而来,两人身后正中的黑色大旗上,金色的晋字在阳光下奕奕生辉,左边稍小一点的紫色帅旗上是乌金色的魏字,右侧深青色的帅旗上则是乌金色的杨字。 在帅旗后面,并排三匹马,中间马上坐着一名白衣女子,两侧是两名身披甲胄的武将,在他们身后又是六列武将,除了魏芃,所有武将的马上枪尖刀刃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再向后看去,是每排六骑的骑兵,再之后是每排九人的步兵,就这样缓缓前来,旌旗飘扬,盔明甲亮,步调统一,落下时,大地仿佛也随之一动。 惠文帝心底叫了声好。这次献俘乃是大事,多年不曾上朝的王爷皇子们也都出现在城楼上,此时,宣王也面带微笑站在他的身后,身侧几位王爷与他并肩而立。虽然自己一向闲散惯了,可今天这样的大事,还要是参和一把的,这一战,北疆至少又能有十年的安稳,杨九林立的功劳太多,已经快被大家当成理所应当,儿子却不同,堂堂世子,生擒了北狄的平南王,呵呵,这平南王可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还有自己的准儿媳,当年将她送走时,小小的脸上写满的坚毅,她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拼着两败俱伤,射伤了兀图尔术,北疆传来的消息说,这位王子如今重伤未愈,北狄内部更传出议和的消息,这可是自己准儿媳的功劳。 远远便看到杨九林勒马停在城楼百米之外,他一挥手,身后众将齐齐翻身下马,杨九林单膝跪地,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臣杨九林率部叩见吾皇万岁,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五千人齐齐单膝跪地,齐声道:“臣等叩见吾皇万岁,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震天,响倾天际。 惠文帝抚掌赞道:“这才是我大晋的军威,扬我大晋的气势。”他挥手,执礼太监高声道:“免!” 诸将士又施了一礼方才谢恩起来。 宣王看向单膝跪地的一众武将,人群中,那个白色的身形格外明显,这丫头的张扬真和芃儿如出一辙,便是在文武百官齐聚的时候,也这样完全不加掩饰的出现在人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女土匪、胭脂虎,一张清瘦苍白的瓜子脸,带着几分的病态,没有一丝的血色,长眉微微皱着,听儿子说过,她的伤还没好,这许是伤痛还在纠缠着她,杏目微凝,隐约透着些心不在焉来,红唇轻抿。这姑娘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五官搭配在一起,又说不出的味道来。她的容貌并不像谢英屏或者连康,知道是瑞雪,仔细去看,才会发现她的眉目间依稀有几分谢英屏的影子,又说不好哪里与连康有些相像,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是英屏的女儿,他微微皱眉,女大十八变啊,小时候那个秀美无双,像极了谢英屏的脸,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漂亮了。再看看离她不远的魏芃,一紫一白两人站在一起,一个俊朗,一个清秀,也还算顺眼。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两更 第113章、败军之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招手,众将闪开一条通道,有兵士推上一台囚车,车中关着的正是赫殊,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环眼虬髯的汉子,宣王没来由一阵自豪,这人是儿子抓住的,自己这当爹的也甚感荣光。 杨九林向惠文帝遥遥施礼道:“臣等平定北疆,收复榆关,得橦谷关,俘获北狄平南王赫殊,降兵两万,谨献阙下,请旨!” 惠文帝沉声道:“杨爱卿此战扬我大晋朝威,甚好!赫殊交刑部看管!” 刑部尚书跪地领旨,令人去接收赫殊等人。文武百官也齐齐跪地高呼万岁。 一路上,赫殊被重点看管,为防止有人来救,不仅加派人手,还被喂下了软筋散,令他全身功力尽失,逃跑不得,此时是献俘礼,恐他横生事端,更是加了重药,这连大声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中途北狄护卫也来救了几次,无奈都被杨九林和魏芃打退,终究是被带回到了大晋都城。 赫殊在北狄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但出身高贵,还有一身的好本事,带兵降服了漠北诸多部落,北狄的版图有四分之一是这人打下来的,此次围攻榆关,也是他设下的陷阱,里应外合让杨九林中了招,若不是贺兰雪拼死闯过连营搬来救兵,加上魏芃冲冠一怒为红颜,此时怕是杨九林才是这个被人困住不能动弹的人。 他死死的盯着杨九林和魏芃,自己就这样功亏一篑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北狄,还有那个生死未卜的侄子,这全是因为这两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年青人。不,还有他们身后那个白衣女子。 看着他眼中的恨意,贺兰雪嘴角浮上一抹讥笑,败军之将,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显然赫殊也看到她眼中的嘲讽,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但膝弯一痛,被人从后重重的踹了一脚,忍不住跪倒在地,身后的兵士呵斥道:“败军之将见了天子还不下跪!” 赫殊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人死死按住,不禁咬牙却是也只发出轻微的声音:“我乃北狄亲王,你们胆敢这般羞辱我,待我……” 魏芃冷笑:“待你回国吗?那要看你皇兄的价码能不能让我们皇上满意。” 赫殊恨恨道:“本王是中了你们的奸计,不然以本王的本事,这几个黄口小儿能奈我何?” 耳边传来女子的嗤笑声,贺兰雪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耳中:“奸计?真是笑话,是谁与人内外勾结,将我骗去了北雁门?老大爷,你连我都打不过,不知道谁给你的底气说这样大话。” 眼中是贺兰雪一脸的不屑一顾,没错,这只胭脂虎轻易的就打败自己手下大将,自己与她交手也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若不是怕失了军心草草收兵,真的胜负难料,此时,她苍白的面孔上满是嘲讽,兀图尔术怎么就没一箭射死她呢?想到兀图尔术,他的心忽然一沉,那天他见到那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侄子时,他用过一丝前所未有过的恐惧,这恐惧并非来自于重伤的兀图尔术,而是对贺兰雪的恐惧,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的凤尾箭直射入兀图尔术的胸膛,从他背后露出一个箭头的尖角,北狄兵士都见识过凤尾箭的厉害,没有人敢动手将箭取出,最后还是兀图尔术醒转时,令人将箭杆斩断,拼尽全力,自己在胸口拍了一掌,将箭打出身体,自己也昏迷不醒,至今也不知道生死。从一路上大晋兵士的言语中,他知道,胭脂虎也被自己侄子射了对穿,她在养伤,也很少在自己面前出现,可眼下,她居然又活生生的出来奚落自己,胸口一阵的憋闷,一口腥甜几乎要喷涌而出,又强自压了下去。 崇明殿内,惠文帝端坐在龙椅上,御阶下分列了诸位王爷皇子和文武百官,杨九林魏芃站在殿中,身后依然是贺兰雪及随行出征的武将。这次北疆大捷,惠文帝甚是欢喜,今天的献俘礼更是令龙颜大悦,大大的夸奖了一番,百官中自有附和的,一时大殿上一派详和。 惠文帝令吏部下了通文,依杨九林报上的军功,除杨九林、魏芃、贺兰雪之外,各将论功行赏,何归秋、严吾射等人都升了官职,听风寨的几位也都封了正六品的校尉,依然在杨九林和贺兰雪手下听令。死去的兵将也近规制得了抚恤的银钱土地等。 这些人齐齐跪倒谢恩,原本的草莽之人,如今也随着贺兰雪有了官身,以后的路想来也不会差了。 惠文帝瞧了眼魏芃,这小子这次出去倒是长进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一次多话,这是知进退了?魏芃显然也看出他的意思,心底默默的白了自家伯父一眼,他这是当自己是傻子吗? 惠文帝又看向杨九林,转而向杨青山道:“老侯爷,你家九林这次立了大功,你说,朕赏赐他什么好呢?” 杨青山声如洪钟,不屑道:“这算什么大功,陛下这也太夸奖他了,老臣倒觉得世子和贺兰丫头功不可没。” 惠文帝哈哈一笑,看向一脸微笑的杨九林,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魏芃,再看看脸色苍白的贺兰雪,笑道:“你倒是不居功的,朕可不要委屈了朕的功臣良将。” 杨九林微笑,躬身道:“陛下,臣仍武将,为国守疆报效朝廷原本便是臣分内之事,臣只愿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这话这样轻飘飘的说来,惠文帝听着无比的舒坦。群臣中有人不禁甩了白眼给杨九林,他的骠骑将军随着这次凯旋回朝已经算是自动解除,那个毕竟的战时才用的,可这货已经是侯府世子,定国将军的头衔可不会去掉,还统领北疆大营,十足的兵权在握,身上还有他还需要什么封赏吗?难道还想把安国侯改成安国公不成?? 不必人多想,杨九林也没打算要什么封赏,这些人的想法也是他所担忧的,此战大捷,不仅是让贺兰雪扬名立万,也让他们杨家又站在风口浪尖上,魏芃是宣王的宝贝儿子,人家是为了自家江山卖命,无论皇帝赏赐啥,都是人家自己的,自己可不同,手握重兵,再向上升?还是算了吧,未免引起那位的忌惮,自己低调才是保杨家安全的法子。要什么赏赐,不必! 第114章 你想要什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也有人心里暗骂:这杨小侯的脸皮也真厚,几时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惠文帝心中了然,这一仗让北狄退回二百余里,功绩堪比当年谢峪了,倒难得这孩子是个明事理的。 他又看向魏芃,魏芃督造的连珠弩在这次战事中起了大作用,而贺兰雪给他的投石车的图纸,虽然只造了三十辆就随连珠弩一同运赴北疆,但突然出现在战场上时,也打了北狄措手不及,所以才有了这几场大捷,并且魏芃亲自上阵,捉敌酋抢城池,这战功是这些亲王勋贵中曲指可数的。 魏芃不待他开口,已经难得的向他展开了一个笑脸,躬身道:“皇伯父,侄儿做这些事情是为您老人家分忧,身为魏家子侄,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您不必看我,您少骂侄儿几句,就比赏什么都好!” 宣王皱眉,低斥道:“还有点正经样子吗?” 魏芃收起笑容,又摆出一副正经的死人脸来。 惠文帝喜不自禁:“好一个身为魏家子侄,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芃儿说的甚是,这才是宗亲子弟的表率。有功就当赏,不然岂不寒了人心,你和九林都是将来要承爵的,就赏你们良田百亩,黄金万两吧。” 杨九林和魏芃忙上前谢恩,讲真,这赏赐实在就是意思意思而已了。 最后,惠文帝的眼光落在贺兰雪的身上,这姑娘才是这次立了大功的人,一个女土匪,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本事,这倒真出乎意料。他叹息道:“贺兰雪,你的伤可大好了?” 贺兰雪躬身道:“谢皇上挂念,尚未痊愈,还得再养上一段时日便可。”她顿了一顿,补充道:“臣原应着战甲面圣,但实在伤势太重,无法承受盔甲重量,请皇上恕罪。” 之前众大臣还奇怪,这姑娘怎么敢在面圣的时候这样随意,如此郑重的献俘大礼,武将们是应该身披战甲的,原来竟是因为伤势严重。 惠文帝点头:“恕你无罪,回头让朕的御医去给你瞧瞧。” 贺兰雪谢过之后静静立在一边,惠文帝又道:“这次你是立了大功,朕思前想后不知道要给你怎样的封赏才好,你可有想要的?” 殿中诸人的眼光纷纷落在她身上,皇上让她自己要??没有搞错吧,这女土匪会开什么价码出来? 一道略带惊愕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姑娘就是那个贺兰雪?为什么会有些许熟悉的感觉?当日并未和这人过手,可是又是在哪里见过呢? 贺兰雪明显感受到这道目光,顺着望去,她又看到那张俊朗的面孔,虽然已经年近四旬,但依然显然气质卓尔不凡,小的时候,他也曾对着自己笑,哄自己开心,但最终却由着小三来害死自己的发妻和女儿,这是自己这辈子的亲爹,镇国公连康。 连康的目光落在这姑娘脸上,她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 贺兰雪收回目光,向上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臣出征前,皇上允诺待臣得胜回来,许臣等兄弟参加今年武举,这个可还算数?” 惠文帝微怔,继而笑道:“君无戏言,你不仅得胜归来,还立了大功,这个当然做数。” 贺兰雪身后梁大保等人跪倒在地齐声谢恩。 惠文帝示意平身,又看向贺兰雪,贺兰雪思索一下,问道:“皇上许臣自己讨要赏赐?” 惠文帝点头:“说来听听,若朕觉得可行,便赏你。” 贺兰雪闻言,恭恭敬敬跪在殿中,向惠文帝行了一个大礼,这可让所有人都怔住了,这姑娘想要什么样的东西,要给皇上行此大礼? 贺兰雪声音低沉,道:“臣要的也不多,只有三样。此次北疆之战,收复榆关,又夺了橦谷关,无论军中将士还是城中百姓,死伤无数,虽然我等各为其主,但杀戮实在太重,臣想请陛下着高僧做场超度法事,令这些在战争中丧命的冤魂得以安息早入轮回。”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沉默,想不到这姑娘的第一个要求竟是要超度亡灵,杀戮太重?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战,虽然成就了他们几个的威名,这威名背后的枯骨又岂止一万? 惠文帝默然半晌,挥手道:“准。” 贺兰雪叩了一个头,又道:“如今橦谷关重新纳入大晋版图,当日一战,这三关城中百姓倍受荼毒,屠城虽然震慑了北狄蛮夷,更是伤了根本,城中百姓已不足当日之三成,入眼之处,一片凄凉,臣请陛下免这三地三年赋税,以修养生息。” 大殿中再次沉默,片刻后,诸大臣窃窃私语,议论起来,陈叶敏侧头看了看贺兰雪,看不出来,这小姑娘竟然是个心怀天下的人,免三年赋税,对朝廷来说没什么损失,这样的边关城镇,原本也没多少钱粮上缴,这次打战打的凶狠,互相屠城,百姓所剩不多,若朝廷能颁发令旨,这民心稳定啊!他看了户部尚书一眼,这难道不是户部应该提出来的事吗? 户部尚书当然明白这些,出列道:“陛下,贺兰姑娘此议甚妥,边关连年战事,民生不易,如今既然安定,修养三年既能稳定民心,也让百姓感受天恩,此举实是百姓之幸。” 惠文帝心底轻叹,这姑娘果然是个妙人啊! 宣王的目光在贺兰雪和魏芃身上打了个转,这丫头实在出乎人的意料,这两个要求,居然全是了百姓,这十年来,到底是什么人调教了她? 盈王和宁王德王的眼光也聚集在她身上,小丫头下一步是想干嘛呢? 不仅如此,魏翀等人也在注视着她,这姑娘武功好,偏又心怀天下,手中还有些人手…… 惠文帝点头:“此举大益,准,着户部拟了章程后便可推行。第三个要求呢?”。 是啊,前两个是这样的要求,那么第三个呢?第三个要求又会是什么?大殿中,百官的目光齐齐盯住了她。 第115章 公道(一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向上叩首,抬起头时,她缓缓的说道:“臣要一个公道。” 惠文帝微怔,公道?目光扫向殿内百官,百官神色各异,她要的公道是怎样的公道呢? 贺兰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臣等在北雁门关被围,并非杨将军指挥失误,我们是被自己人骗入了城中,原本我们也有里应外合破围出去的机会,但有人从中作梗,不肯发兵协助,还污陷兵士是奸细,扰乱军心,杀人灭口。” 殿内顿时哗然,军中出了这样的人?这是通敌造反吗? 贺兰雪毫不理会,跪在大殿中眼神怔愣的盯着惠文帝,自语般说道:“我们被围了十天,眼看城中粮草耗尽,亏得百姓献粮才让大军得以生存,那天夜里,我等突围出去,跟着我的一百人,只剩下我自己,其他三队三百人,全部丧命敌营,我眼看着兄弟们在我眼前被北狄人砍死,他们的血就落在我的脸上,陛下,他们都是军中的精锐,为了助我突围去搬救兵,他们霍出命来保护我,我从二更天打到四更才突破兀图尔术的连营,他的那一箭将我射了对穿,可我到城下时,还被人当作奸细,若不是恰好宣世子在城上巡防,今日的贺兰雪便已是一堆白骨。 “皇上,我等都是大晋的百姓、您的子民,既然从了军,当保一方安宁,便是战死沙场,也应马革裹尸,可是陛下,这几万大军却险些死在自己人手上,这样乱臣贼子是要将大晋的疆土拱手送人吗?这几万大军难道不是您的子民?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冤死在沙场吗?”她明亮的眼睛带着水气,就那样无礼的看着高高在上的惠文帝,两颗眼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说不出来的悲伤和委屈,让人看在眼中不禁心生怜惜,忍不住想要将她扶起,抱在怀中柔声安慰。 那双眼睛闪动着的哀伤,重重的敲击在惠文帝心房,他身子突的一震,仿佛给什么刺中,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神…… 大殿中静默无声,贺兰雪声音哽咽:“我等死不足惜,但求死得其所,一路回京,我眼前总是那些战死的兄弟的脸庞,若不是我练了一身武功,所以才得以在万军之中突围而出,不然这几万大军岂不是要白白冤死在边疆?皇上,我……臣不图什么封赏,只求皇上彻查,还那些死在北疆的兄弟一个公道,如果没有这些奸佞贼子,咱们大晋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他们……他们都是冤死的。”她俯下身,额头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说到最后,这才想起,在皇帝面前不能自称我,得称臣,好在大家只沉浸在她的忧伤中,没人追究。 崇明殿中一片死寂,只有贺兰雪压抑的抽泣声,魏芃眉头紧锁,一路上他们原是商量过要怎样向惠文帝告个御状,把手上的证据呈上,好给那几个想在背后下绊子的一些教训,但贺兰雪说到情动时的潸然泪下,还是让他心痛不己,是啊,那天当他抱着她的时候,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生命在自己怀中流逝,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历史在重演,他将再次看着他的阿雪在自己面前没了生息,十年前的那一幕在他心底烙了深深的烙印,他怕,怕自己不能把握住喜欢的人,怕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怀里。在她昏迷的几天中,他不敢离开她,每晚都要守在她的身边,生怕一个疏忽,就再也见不到她,好在上天垂怜,他的阿雪死里逃生,又活了回来。可是,那些死去的兵士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的。 杨九林心底深叹,自从贺兰雪醒来,他就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是绝不会有男女之情的了,她的眼里全是魏芃,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佩,就是他们自幼定亲的信物,原来屏姨和宣王妃一早就为他们许下了婚约,也怪不得魏芃从小这样粘着她,这姑娘注定只能让自己当妹妹一样宠吗?可眼下自己想宠的人却这样在那里落泪,不为自己,是为那些枉死的人。他几乎想要伸手扶她起来,但大殿之上,终于还是忍住,身边的魏芃身子微微动了动,也停了下来。 宣王眉头微拧,凤七他们为了护她突围,也死在乱军之中,当日想必她身边也俱是高手,这才得以突围出来,当时她面临着怎样的险境?他想到了十年前谢家的冤案,至今也没有定论,如今雪儿这是要一步步为自家讨回公道了。 盈王的目光在杨九林和魏芃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贺兰雪的身上,显然,他们是串通好的做戏,演给皇上看呢,军中出了奸细,那个不肯救援的人是谁?这些事他们几个小家伙心知肚明,却又让这丫头出头,可偏偏她落泪的样子让人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自己这一把年纪的人,居然都有片刻的心软,更别说那些站在阶上的皇子,这会一个个眼睛都不会动了,真真长出息了。 宁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看上面那位的眼神,这大晋的地要动了。 德王眉头微皱了皱,这姑娘那个潸然落泪的样子,为什么这样熟悉? 除去魏翀等几位皇子的面露不忍,大殿中的百官也没人有肯多说一句话,小姑娘这是苦肉计来的吧,这么清秀的一张脸上,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向下流着眼泪,我的天,这谁能受的了,虽然不是什么绝美的容颜,可让人看着也是我见尤怜啊。 惠文帝收复心神,向魏芃摆了摆手,魏芃秒懂,上前将贺兰雪扶了起来,轻叹,险些就想伸臂将她抱在怀中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可理智让他停了手,他只是在她肩上用力一握,收回了眼神。 贺兰雪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躬身施礼道:“皇上请恕臣殿前失仪。” 惠文帝声音带着威严:“恕你无罪。贺兰雪,你可想过,你所说之事若无实证,便是欺君之罪!”。 贺兰雪点头:“若无实证,臣断不敢求皇上作主。” 第116章、安平县主(二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点头:“好,边关将士的血不能白流,奸佞贼子也不能留,你立了大功,朕也不会没有封赏,传朕旨意,封贺兰雪正四品宣威将军,加封安平县主,赐县主府,留京听用。贺兰雪,你为国尽忠,该得的恩典。朕赏赐给你了,可若你所言不实,搅乱朝廷,朕也一样治你的罪。”说到后面,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这封赐旨意一出,群臣哗然,这是给了她天大的恩宠啊。一个土匪一跃成了四品将军,还加封了县主,依大晋律例,这随后还有封地啊!一时间,大殿中各种眼神聚集而来,在这些聚光灯下,贺兰雪再次叩头谢恩。她要讨回公道,不只是这次北疆战事中遇到的这些卑鄙手段,她还要替谢家讨回公道,那些无辜枉死的谢家人。 连康一直没有出声,这种大朝会,原本就是皇上自己表演的时候,这些大臣都来镇场子的,自从注意到这个贺兰雪,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转开,这姑娘圆圆的杏目熟悉极了,可偏偏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她的目光哀伤中带着凄婉,还带了些许的委屈和不甘,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将士在她眼前倒下血花飞溅的样子,他也仿佛看到一枝羽箭穿空而来,狠狠的将她射穿,他的心没来由的一痛,这样青春年少的姑娘,原本应该养在闺阁深处,就那样上了战场,还险些丧命,她的父母怎能忍心?他忽然想起静和郡主,如今静和养在自己名下,算是自己的嫡女,他和长公主又生下一儿一女,儿子八岁,女儿才四岁,那个粉琢玉砌般的小人,让人捧在手心都怕不小心摔到,眼下这姑娘却能这般的坚韧,她到底是谁家的女儿?从哪里来的? 贺兰雪的眼睛在群臣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左都御史裴文的脸上,御史不是应该铁面无私,直言进谏的人吗?他是怎么做到在朝堂上一脸公正不阿,然后又让人替他的儿子报那一箭之仇的?早知如此,当日还留什么情面,直接射死不是更加直接? 裴文与她眼光对视的瞬间移开了目光,她和杨九林能活着回来,就意味着北疆事发,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补救,至少要让妻儿得以保全,耳边一个声音在回响:伸头是一死,缩头也是一死,当年裴大人既然选择上了这艘贼船,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你自己的人办事不利,接下来要怎样做,裴大人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冷汗顺着后背滑落下来,这姑娘赢了,她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博得了满朝文武乃至天子的同情,天秤已经向她那边倾斜了。 魏翀的不经意的在魏芃脸上扫了一眼,那张冷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寒霜,眼睛却始终在贺兰雪身上,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在他扶她站起时,露出一抹怜惜,但很快就没了痕迹,他们一路回京,朝夕相处,又有浴血奋战的经历,心里应该也是赞赏的吧,这样的女子若是能攀折在手,倒真的是一大助力。 魏翊也在细细留意殿中众人的动向,贺兰雪手上依然带着那枚硕大的戒指,黑色的戒面透着不同寻常的诡异,不知有没有机会离近了瞧瞧,是不是传说中那枚可以号令天下奇人异士的戒指。如果真是那个,那这小姑娘……她又是什么来头呢? 魏翊忽然向惠文帝道:“父皇,儿臣听闻九逍天师每隔三年出现一次,现在距他上次出现又快三年了吧,儿臣以为,以天师的威名,不如着人寻访,由天师主持超度法会。” 魏翔冷笑:“三皇弟,天师是化外神人,见首不见尾,等寻到他,还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恐怕早误了这些人转世的好时机,父皇,儿臣以为,宝定寺的慧慈大师可当此任。” 九逍天师?贺兰雪嘴角飞过一抹嘲笑,慧慈大师?要他来做超度?一个个都这么响的名头,说的好听,可自己怎么也觉得这个不大靠谱。这抹嘲笑被魏翊成功捕捉,咦,为啥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崇安殿内灯火通明,鼓乐阵阵,惠文帝在此设了庆功宴,大宴群臣,所谓群臣也俱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诸多的皇亲贵胄,惠文帝居中坐在龙椅上,向下左手边便是宣王等几位王爷并一众皇子,各家的世子并不能参加,挨着他们的便是公侯中年龄最长的杨青山,和平西侯文渊久,身后是连康和靖安侯沐君政等几位在京城的公侯,惠文帝右手边则是以太师陈叶敏和太傅林亿为首的文武大臣,为了彰显天恩,杨九林、贺兰雪、魏芃被安排在惠文帝与陈叶敏之间的位置,至于何归秋等人,则排在席面最后。 场面话说过一番之后,惠文帝赐酒,杨九林等一从武将一饮而尽,贺兰雪手捂前胸微微皱眉,但还是端起来浅啜了一口,这次伤的实在太重,至今还隐隐做痛,不仅酒不敢喝,一向喜欢的辛辣鲜味也都忌口了,就是此时看着面前小几上的一堆美味,也不敢轻易下口,师父云游在外,自己的伤怕是还要有些时日才能好转,一切都不得不小心。 惠文帝高高在上,下面的一举一动自然躲不过他的眼睛,见她这样子也不禁皱眉,是她太过大胆,还是伤势太重呢?放下酒杯惠文帝淡淡问道:“县主怎么不肯多饮?你可喝出来这是什么酒?” 众人目光一下聚集在贺兰雪身上。 我擦,贺兰雪心眼白眼乱甩,我不就是不敢喝酒吗?你至于这也要为难我一下。脸上却不敢有任何显露,起身道:“回皇上,臣伤势未愈,不敢多喝。这个酒……”她嫣然一笑道:“入口绵醇,又带了些许秋菊花香,是菊醉?”。 她的笑容带了几分的羞涩,又有点妩媚,一时竟令惠文帝有些失神,转而又醒转过来,心中原本的几分不悦也给这笑脸冲淡,笑着向身边的宣王道:“想不到这丫头还是酒中高人。呵呵,不错,正是菊醉。”他挥手,示意她坐下。 第117章、七皇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也有些意外,小丫头一口就尝出来这是什么酒,这长于民间的姑娘果然和那些世家女子大相径庭。当下也只微笑应和道:“这真是人不可冒相了。” 透过殿中翩然起舞的宫女,宁王的眼光在贺兰雪脸上略做停留,这姑娘当真伤得这样重?连酒都忌了,桌上的菜肴也没动多少,她坐在杨九林和魏芃中间,不时与这两人低语几句,脸上表情也甚是欢快,看来,他们这一场打下来倒打出了交情,当时的剿匪,还促成他们了不成?再回想前几次杨九林在皇上面前的回护,难道他们之间还有别的私情?以这姑娘的功夫,成了杨家的助力,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崇安殿中杯觥交错,好不热闹。虽然是在天子近前,这些大臣倒也不必战战兢兢,今天惠文帝心情如此明媚,身为臣子,哪能不去凑趣,不把老板哄高兴,这还能算合格的员工吗?大殿内阿谀奉承,歌功讼德不绝于耳。 贺兰雪脸上挂着笑,前世电视剧里这样的情切好像还真不少,就差再有人来一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了。呃,不对,他不需要一统江湖,天下都是他的。 谁料大臣果然有人提议,何不趁此打入北狄的都城,将北狄、西梁一并纳入版图。贺兰雪撇撇嘴角,说的这么好,你怎么不去呢?你这么能,咋不上天? 她看向提议之人,魏芃轻哼:“这人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当年也是二榜进士。” 贺兰雪轻笑:“做学问做傻了吧,他怎么不去?” 杨九林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他看到,对面那几个老狐狸的眼睛已经向这边扫来,他和贺兰雪的身后可是这次得了战功封赏的武将们。 魏芃眉头微皱,这些老东西,有本事自己去打,看我女人干嘛? 这话说出来谁也没有接话的了,打仗是随便就打的吗?这几年战事不断,国库空虚,去年又是灾年,收成比以往少了四成,民生刚刚维持,再打一波,军粮哪来?这哥们儿只顾讨好皇上,说话不过脑子吗? 角落里一个粗厚的声音说道:“这位大人,你知道这次打仗,咱们死了多少人吗?兵马粮草用了多少吗?” 说话的正是张信。 杨九林三个人表示无语,这夯货,不说话会被人当哑巴是吧。回去再收拾他! 殿内一时静寞无声。沉默片刻,贺兰雪站起向惠文帝施礼道:“陛下请恕臣治下不严之罪,臣等生于草莽,长于江湖,都是些行军打仗的粗人,不懂礼数,只知道傻乎乎的想到什么说什么,请陛下恕罪。” 惠文帝脸上表情稍稍好看一些,翰林院的人不会都是读书读傻了吧?真以为书中里就能往外掉黄金?这姓张的二货虽然说话直接了点,可一点错没有,你特么拿银子来充国库,老子再派人打仗去。他不说话,大殿中各人更无人言语,贺兰雪站在那里就有些尴尬了。 魏翃身后,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冷冷的打破了僵局:“贺兰雪,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 顺声望去,这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上却生得一双桃花眼,俊秀的模样凭添了几分妖娆,此时,那双眼睛正盯着贺兰雪瞧,贺兰雪不由微微皱眉,看样子,这人就是传说中的七皇子魏翎吧,文贵妃所出,虽然年幼,却最是得宠,比魏翃尤甚。虽然他贵为皇子,可这样盯着一人,尤其是个姑娘看,也甚是无礼。 魏芃脸上带了薄薄的怒意,怎么随便什么人都想难为阿雪呢?他淡淡的接口:“皇伯父的庆功宴便是因为她与九林立了下的大功,她厉害不厉害的,三军将士有目共睹,翎弟有什么不信的呢?” 他眼光落在魏翎脸上,眼底闪过一抹寒意,转瞬消失,魏翎没来由的心头一紧,但又恢复了那股子的狂傲来。魏翎把玩手中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向惠文帝道:“父皇,儿臣听说贺兰雪是您亲封的将军和县主,不知道她不是浪得虚名,蒙蔽父皇。” 对这个儿子,惠文帝也是没有啥脾气的,自己宠的,没办法,自古父母疼幺儿,说的不就是这个孩子吗?当下耐心道:“翎儿又胡闹!县主的功夫大家可都有了解,这次又立了大功,不要再胡说了!”他顿了顿,忽然又向贺兰雪笑道:“呵呵,县主,你可踩坏了朕大殿的地砖呢。”说着又板起脸佯怒道:“今天是庆功宴,朕也不拘着大家,尽兴就好,谁也不许再给朕添堵,不然朕可要责罚了。”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那个侍讲一眼,一边摆手让贺兰雪坐下。 这句玩笑话说出来,大殿内气氛立刻缓和下来,马上又恢复的热闹场景。翰林院侍讲冷汗却冒了出来,皇上刚才那一眼是说自己添堵啊,这菊醉果然醉人。身侧几位同僚的眼神也都古怪起来。 这边杨九林和贺兰雪松了口气,交换个眼神,端起酒杯遮掩过去。魏翀一向谦和,待人和善,又感念当日贺兰雪揪出刺杀他的人,端杯向贺兰雪道:“县主当日揪出行刺本殿下之人,今日可就借此酒感谢县主了!” 贺兰雪浅啜,歉然道:“殿下言重了。”她略一迟疑补充道:“虽是好酒,臣伤重不宜饮酒,殿下见谅。” 魏翀含笑:“无妨。县主伤势可还有大碍。” 魏翔也止不住好奇问道:“你是给兀图尔术伤成这样?传闻兀图尔术乃是北狄第一勇士,能打败他的寥寥无几,这可是当真?” 杨九林与魏翔年龄相仿,幼时又都得同一师傅启蒙,关系也近得多,自然也就接了话过去,叹息道:“殿下不知,兀图尔术不仅武功高,排兵布阵、心思谋略也是人中翘楚,只可惜,这次县主一箭没能将他射死,不然大破北狄指日可待。”。 惠文帝津津有味的看着几个小辈谈论,不时与宣王阁老等人插上几句,一时好不热闹。 第118章、折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翃也来了精神,问道:“芃堂兄捉住的赫殊,和兀图尔术哪个更厉害?” 魏翀道:“赫殊骁勇善战,北狄收伏各部多倚仗他的勇猛。这次却给阿芃活捉,嘿嘿,咱们阿芃也不能小看啊!” 魏翊插嘴打乱话题:“县主手上这枚戒指甚是独特,不知是何质地?” 一句话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仅几位皇子,连同对面那几位王爷的目光都落在贺兰雪手上那枚黑色的戒指。贺兰雪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是黑矅石而已,传说这东西辟邪,臣天生八字软,出门时,我师父怕被冲撞,所以赏了辟邪的。” 魏翊张嘴还想说什么,忽见两个小内侍十分吃力抬了张弓走到贺兰雪跟前,施礼道:“县主,七殿下令人将此弓送给县主。” 殿中,不知所以的乐师依然在弹奏,人声再次停了下来。看向这边,魏芃皱眉,魏翎这是也欠揍了?不是想现在就让自己打吧。 贺兰雪怔住,送自己弓?这小弟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忽然就针对自己了?魏翎笑眯眯的走到贺兰雪面前,一双桃花眼笑成了弯月:“听说县主弓法了得,我就送这张弓给县主,权当贺县主受封如何?” 贺兰雪转过眼神,在他身上打了转,对方是惠文帝宠爱的皇子,不得不站起来,淡淡道:“多谢殿下,臣受之有愧。只是臣素来用惯自己的弓,旁的弓……”她又看看这张弓,上好的柘木刷的漆,包了金边的牛角弓面,弓弦是牛筋制成的,弓管用丝线紧紧缠绕,实在是一张好弓,可是……她叹气:“殿下厚赐,臣不敢收。这样的好弓若折损在臣的手中,实在是罪过。” 魏翎愕然,折损?这张弓可是一石之弓,自己拿来送她,可不是怕她折损的好不好?她居然大咧咧说怕弄坏了,这牛皮是不是太大了,这样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就真这么强悍?不信! 魏芃已经不想再忍,起身挡在贺兰雪身前,冷冷道:“翎弟,这弓是皇伯父御赐之物,你还是收好吧,贺兰雪用了未免浪费,她要是需要,我会找给她的。再说,你的弓太轻,她用不惯。” 魏芃的强出头,情形变得微妙起来,不时有目光扫向宣王,咦,世子这么护着这个女土匪?王爷,这是啥情况啊!宣王沉了脸,儿子向来随性,哪里管得了,这守着满朝官员宗室勋贵们,他这是要宣示主权吗?大殿中的场面又陷入尴尬。 魏翎撇嘴道:“芃堂兄说的也太夸张了,这张弓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拉开的,哪里会这样就折损了,师傅说我十五岁就能拉开,县主要是拉开就收下如何?” 贺兰雪揉着太阳穴,脑壳疼啊,弓虽好,自己一使劲会给拉断的好不好,到时要怎样交代,这是御赐之物,供起来,他又要说自己不屑使用,拉断了,又说自己毁坏御赐宝物,怎么都是坑好不好。 惠文帝看不下去了,自己儿子真是宠坏了,什么时候学会当众为难人家小姑娘了。他轻咳:“翎儿,县主重伤新愈,待回府后你母后还要着御医去诊治。县主是国之良将,岂能这样陪你胡闹。” 他声音温柔,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看来这魏翎不是一般的受宠啊。 魏翀也劝道:“七弟,今日是庆功宴,不宜动刀动枪的,等县主身子好了再试不迟。” 大臣中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其实,恕臣抖胆,臣也对县主的功夫十分好奇,听说县主箭法卓越,能三箭齐发,可惜无缘得见。” 魏芃目光投向那人,嗯,小黑本上先记下了,是户部的人,给我等着。又有一个声音低声道:“大人说出了下官的心里话啊。” 麻蛋,肖庭是吧,你也先上小黑本好了。 一时间窃窃私语不绝于耳。贺兰雪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就这么招人恨吗?魏芃再挡在眼前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事还是得自己拼死来一波,希望不会有事吧。 她拉开魏芃衣袖,向魏翎道:“七殿下,臣实在是怕毁坏了御赐之物,担不起这个罪责!” 魏翎却向惠文帝施了一礼道:“父皇,若她真拉坏了此弓,父皇恕她无罪可好?” 惠文帝一脸的无奈,又一脸的慈爱,摆摆手,示意他们一边玩就好。这就是变相让贺兰雪再露一手啊。 杨九林知道贺兰雪伤势,也上前劝阻:“七殿下,县主伤重,当真不能用力,日后再让她展示给殿下可好?” 魏翎哪里肯听,已拿弓在手,塞在贺兰雪手中,魏芃伸手拿过,又被贺兰雪夺了过来,众目睽睽,他和杨九林这样坚持,未免显得关心过度了。魏芃还要阻止,贺兰雪已经双手搭弓,拉开弓弦。 魏芃和杨九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别人不知道,他俩对贺兰雪的伤可心知肚明,她没事的时候,这弓对她来说就是弹弓,打鸟都嫌不趁手,可眼下她的伤还没好,马都不敢骑久了,那插在马后的银枪就当是装饰,她拿得动舞不动。 这两人的关切溢于言表,众人看在眼里,心思也各自转着,贺兰雪的伤看来真的不轻啊!魏芃和杨小侯原来就关系不错,这会都这么关心这姑娘,啥情况? 不过眨眼之间,长弓发出轻微的断裂声,就在魏翎眼前,这么断了……断了…… 魏翎直惊的目瞪口呆,自己虽然才十四,可是师傅说臂力已经胜于常人,可这个小姐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居然轻易拉断的这张弓,他忽然跪在惠文帝面前道:“父皇,儿臣要娶贺兰雪,儿臣要她教儿臣武功。” 噗!德王一口酒喷了出来,老了,没忍住。他逼人家半天就为了要娶个师傅回家? 大殿中鸦雀无声,隐隐约约有粗重的喘息声,嗯,憋着笑很辛苦。 魏芃一把拉起他,冷冷道:“你现在还小,娶这么厉害的老婆只会被人吊打,你想每天挨打当吃饭?” 魏翃冲过来扯着魏翎道:“七弟别闹,我早就要跟她学功夫了,她都没答应,你不能跟我抢,你要娶了她,她还怎么教我!”。 宣王脸色微沉:“芃儿……” 第119章、复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等他说话,杨九林低叫:“阿雪,你没事吧。” 只见贺兰雪胸口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白衣上大片的血渍。魏芃大惊,扔下魏翎,贺兰雪身子摇摇欲坠,杨九林已经一个箭步将她扶住,随后,贺兰雪一口血吐在他的衣袖上。 魏芃伸臂将她抱住,惊道:“阿雪,怎么样了!” 与此同时,惠文帝也沉声下旨:“快传御医!” 贺兰雪摆手,调了下呼吸,一口血没忍住,又吐了出来,整个人也软在魏芃怀中,她指指门外,低声道:“快,带我出城,去宝定寺,找慧慈。” 魏芃毫不犹豫将她打横抱起就要出去,正撞上匆匆跑进来的御医,惠文帝道:“芃儿莫急,先让御医给县主把脉看看。” 魏芃有心不理,可这人毕竟是皇上,只得又将贺兰雪放下,让御医把脉,片刻之后,老御医从药箱中拿出片参片递给魏芃,魏芃将参片塞在贺兰雪口中,御医颤危危道:“回皇上,这县主伤了肺部,波及心脉受损,想来伤口也没有痊愈,这用力下就繃开了,凶险啊!若是能找到九逍天师必能无碍……” 贺兰雪抓着魏芃的手腕,身子轻轻的颤抖,打断他道:“那老神棍出海了,现在回不来。” 九逍天师……老神棍…… 老御医颤声道:“县主不要乱说,天师可不是凡人,老朽听师父说起当年祖师爷在世时,就得天师点拨过一二,才有后来的成就。” 魏芃不耐烦道:“阿雪说他出海了,还有别的办法吗?没办法我就带她去找慧慈大师了。” 老御医不住的点头:“对对,世子爷所说正是老朽要说的,找不到九逍天师,找慧慈大师也可,至少他可以先保住姑娘的命,只是他手中的续命药只给有缘人,一药难求啊!不如劳动大皇子殿下出面说项……” 惠文帝道:“翀儿……” 魏翀道:“儿臣愿随阿芃同去。” 贺兰雪瞟了他一眼,声音也微弱下来,摆手道:“不必这么劳师动众,魏芃,马上带我出城,我……我……”一语未了,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魏芃哪里还敢耽误,顾不得向惠文帝辞行,抱起她纵身向殿外飞身而去。隐约听到这俩人的声音:“翀堂兄与他颇有渊源,你为啥不让他去?” 贺兰雪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力气不足的样子:“殿下出城太繁琐,我怕晚了,我就没有机会给那老贼秃显摆救人的本事。” “魏芃……我好冷,事不过三,这次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杨九林的心被死死攥住,她在害冷,失血过多了,如果再不抓紧救治,恐怕真的有性命之忧,她不会死的,对,她知道慧慈能救她,她就不会有事,若不是随大军进城面圣献俘,她怕是早就去找慧慈大师了,但愿慧慈大师不要拒她门外,但愿慧慈大师能救她性命。 这怎么感觉信息量有点大,一时让人消化不了呢? 天下谁不知道九逍天师是化外神人,至少活了三百岁,先皇登基时,曾请他来主持过祭天大典,那时他看上去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惠文帝时请他来主持的泰山封禅大典,那时他看着反倒像三十五六的样子,这人每三年才会出现一次,而且不知道会在哪里现身,现身多久,怎么到了这小姑娘嘴里,就成了老神棍了?居然还知道他的行踪。慧慈大师乃是得道高僧,精研佛法,济世救人普渡众生,上到皇家,下到百姓,哪个不是崇敬有加?手上的那个什么续命药更是千金难求,当年先皇病重,去求药时,都被这老僧以不能逆天改命为由拒绝了,可到这小姑娘嘴里,怎么求他救命还是给他面子一般?张嘴竟然是老贼秃,这贺兰雪也未免太胆大妄为口无遮拦了吧。 还有抱着贺兰雪飞走的宣世子,大家都知道他武功好,可也知道他冷口冷面冷心,怎么就忽然对这个姑娘上心了?那紧张的样子,都已经不加掩饰了,而且抱着个大活人这一起一纵的功夫,也不见丝毫影响,功夫不错啊。 再看看表情严肃的杨九林,这小子一向沉稳,心情掩藏的极好,这会也失了分寸?这两人对贺兰雪不比寻常啊! 阿雪!连康心头也被这个名字重重的一击,如果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现在也这么大了吧,会不会像这姑娘一样,有一身的好功夫,能被人这样宠着,记得谢英屏与宣王妃是闺中密友,魏芃从小就喜欢陪着瑞雪,可这十年过去了,他终于有了喜欢的姑娘,阿雪?他忘不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喜欢的人还是叫阿雪,不是吗? 殿中众人望着这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一时无语,各自心中闪念急转,种种猜测在心里百爪挠心的难受,京城的水被这人搅混了啊! 天下谁人不八卦,这哪里是庆功宴,简直就是京城的八卦盛宴啊!满朝四品以上的大员和公侯勋贵共同见识目睹了发生的这些,不由人去想了! 这杨家军在北疆大营到底怎么打的仗,怎样攻的城,世子爷和小侯爷又是怎样被贺兰雪的美色……不不,是英姿所折服,这姑娘长得着实寻常,不过中上之姿而已,怎么就能让两个京城的代言人为之折腰。看来军中的消息还是来的太少,需要多插些人进去。。 不对,还有四皇子和七皇子,个个要跟着她学武,还是七皇子直接,干脆娶回去当老婆,天天可以学功夫……学功夫……这到底是学的什么功夫,拳脚的?还床……上……的。啊啊,话不可以乱说,这样会坏了小姑娘名节的。皇上居然能把空置十年的定远侯府赏给她做县主府,这是对她多么看重才会有这样的手笔!莫不是真的有给儿子相看媳妇的想法?罪过罪过,没事揣摩圣意,死罪,大忌啊! 第120章、天下谁人不八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沉寂良久后,惠文帝率先开口:“杨九林,城外大军可都安排妥当?” 杨九林的心早被贺兰雪带走,听到惠文帝的声音,收回心神施礼道:“回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降兵中有一部分希望入我大晋籍,在北疆务农,小部分仍想投入军中,请皇上定夺。” 惠文帝嗯了声:“朕知道了,你带人先回大营,将人马安排妥帖后来朕的御书房。这些天五城兵马司要加强巡卫。钦天监择日准备祭祀,礼部去处理大典的事吧。翀儿明日……还是现在就去吧,带人去宝定寺看看贺兰雪的伤势可有缓解,向慧慈大师求一药救命吧。” 被点到名的人都一一应答,惠文帝揉揉额头又道:“今日就到这里,都散了吧。十六,随朕去见母后,两位丞相和阁老先去御书房侯着吧。” 十六就是宣王魏锦轩,皇帝这是心里烦啊,谁都知道,魏锦轩虽然不上朝不议证,但仍然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每逢大事,还是会和这个弟弟叨叨两句,至于宣王爷在皇帝的这些决策中到底起了多少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高高的宫城,琉璃瓦闪烁着耀眼的光华,檐头的走兽雕刻的栩栩如生,红色的宫墙上偶然有雀鸟经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给寂静的深宫增加了一些春意。偶然有宫人内侍在道上经过,见到惠文帝和宣王也纷纷跪下行礼。 宣王心里把那个宝贝儿子骂了七八十来遍,这个小子就这样守着满朝文武的面,抱着瑞雪跑了,虽然是为了救人,但他对瑞雪不加掩饰的回护,瞎子也能看出来好吧。这又得让自己来给他收拾这个烂摊子,他就不知道低调一些?他就不知道掩藏一下自己的情绪别给人抓住软肋?怎么没遇到瑞雪前一切都好,现在啥都忘了呢?要是有人拿瑞雪来胁迫他,他又哪有抵抗的能力。这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能分清轻重来! 惠文帝也郁闷,自己这几个儿子一个两个的都在搞啥,有没有把国家安危放在心上,有心培养储君,可看看他们,最看中的老大过于温和,老二心机太沉,老三完全没有当储君的样子,老四老七完全被惯坏了,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见到个武功好的姑娘,就追着要跟人家学功夫,还公开求娶,这是想找护卫找师傅还是娶老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还有点皇子的样子吗?还想当皇帝吗?不,这个脑子还能要吗?自己辛辛苦苦替他们扫平道路,他们怎么都不珍惜呢? 慈安宫里,太后正在和皇后、宣王妃闲话,今天的献俘是和庆功宴大大的扬了国威,振奋了民心,后宫的妃嫔主子们也纷纷议论,魏珊早就盼着杨九林回来,一直盯着前方的战报,听说被围困时,就催着皇后去劝说惠文帝派兵去救,被训斥回来后,禁足在了宫里,直到传来捷报才被放出来,皇后当然了解女儿的心思,可是更了解皇帝的心思,杨家如今势如中天,手握重兵,正是陛下忌惮的时候,如果再尚了公主,祸福难料,她的这个念头更不能有。 见到皇帝和宣王进来,各自见礼请安,太后素来喜欢宣王,宣王又是个知情识趣的,极少参与政事,不必自己出手的,多一点也不管,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就算是对魏芃偏爱多些,魏芃除了狂傲一些,对惠文帝也算忠心耿耿,安排的事情做的十分妥当,好处是也从来不居功。可这样的孩子怎么忽然就对一个女土匪情不自禁了呢? 太后拉了沐欣的手,望着宣王笑道:“锦轩这是来接你媳妇?顺便给哀家请安的吧。” 宣王笑着看了王妃一眼,向太后道:“母后说笑了,儿臣与皇兄专程来给您请安的,儿臣可不知道她在这里。” 太后佯怒:“讨打,哀家面前也敢说谎,罚你给哀家抄佛经去。” 宣王含笑:“好,儿臣回去就抄,然后让芃儿给母后送来可好?” 太后白他一眼道:“哀家才不见那个小畜生,哼,终日就知道惹哀家生气,你这当父王倒给哀家说说,他和那个贺兰雪是怎么回事?”她看了眼沐欣补充道:“你们这当父母的到底有没有操心过他的婚事?” 宣王苦笑不已:“母后,儿臣也不知道啊,也许并没有什么,皇兄可是看到的,翎儿逼她动手,引发内伤,那种情况下,只有芃儿和九林与她相熟,不搭手救治也没别的办法。” 惠文帝微微点头:“不错,他们一同在北疆杀敌,又都有出生入死的情分,这缘也正常。”他轻叹:“难为这丫头了,若是知道她伤的这样重,朕也不会纵着翎儿胡闹了。” 皇后皱眉:“翎儿也太胡闹了。陛下,不如再赏赐些补药送到县主府,如今既然赏了宅子,她一个姑娘家住着也空了些,臣妾再从宫里拨几个管事的嬷嬷和丫头过去伺候着?到时陛下再加派些人手保护她的日常安危?” 惠文帝沉吟道:“这个再议吧,虽然她立了大功,不过也是个寻常臣子,太过恩宠,也太惹人非议。芃儿送她去了宝定寺,等翀儿传回消息再说吧。” 太后道:“皇上说的是,改日召进宫来,给哀家瞧瞧。” 从宫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京城的繁华也开始展现,酒楼歌馆人声热闹,白日里发生在崇明殿、崇安殿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师各个角落,成了百姓口中的谈资。 宣王并没有骑马,而是与王妃同坐在车内,王府的仪仗经过长街,百姓避之不及,纷纷下拜。宣王与沐欣成亲时不过十七,婚后第二年就生下了魏娇,如今也不到四十的年纪,虽然身边也有几名妾室,但与王妃伉俪情深,一直独宠,这会并坐车内,带着几分酒意,伸臂将她揽入怀中。 王妃脸上一红,轻推他一把嗔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没正经。” 宣王紧了紧手臂道:“那又如何?阿欣,今日见了你那个准儿媳,为夫心怀甚慰啊!” 第121章、治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王妃给他一个反问的眼神,宣王继续道:“不知这些人是什么人调教了她,武功气度很不一般。”说着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我倒真没想到她会提这样三个要求出来,芃儿替她出头,她拼着伤势复发也要自己扛,这是要把芃儿摘干净,是个知深浅懂进退的孩子。” 王妃凝眉:“帝后这是想把她留在身边看住,我想着,还真得替她好好谋划一下。” 宣王嗤笑:“看住?我看难。她身边有大把的土匪亲随可用,又都是从战场上打过滚的,还需要别的护卫来保护?至于管事嬷嬷,呵呵,给一个杀人跟切菜一样的人当管事嬷嬷,不知道有没命活到最后。想拿捏她,我瞧着皇嫂是白费心思了。” 王妃忽然想到了什么,甩他个白眼:“王爷这是影射妾身,想拿捏这个儿媳妇也不易吗?” 宣王哈哈一笑道:“你是这样的婆婆?你的芃儿肯让你拿捏他的媳妇?” 王妃轻捶他胸口,脸上笑容如少女般娇羞:“你们父子这是要联手对付我吗?你们就不担心我和雪儿一起欺负芃儿?” 宣王哈哈一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收起调笑,正色道:“你儿媳妇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后宅的事情,你还是多替她长着眼点吧。” 王妃倚在他怀中,柔声道:“这还用你说,外面的事情你们父子去摆平,家宅的事情妾身自然不会让王爷烦心。”她话题一转:“几时让芃儿把雪儿领回来给我瞧瞧。” 宣王叹气:“这孩子伤的甚重,不知道慧慈大师能不能将她治好。” 王妃皱眉:“吉人自有天相,不怕不怕,慧慈大师的续命药天下无双,必然无事。” 宣王陷入了沉思,贺兰雪好像对九逍天师和慧慈大师非常了解和熟悉,她与这两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魏芃抱着贺兰雪冲出宫门,直接飞身上马,招呼在宫外侯着的舞墨洗砚一同向城外而去,几匹马惊翻长街上的百姓,舞墨洗砚在前开路,眼看刚刚得胜进宫的人,火急火燎的出城,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巡城官兵,起来问阻,魏芃好不烦躁,怒斥道:“去给本世子开路,若是耽误本世子出城的时间,县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本世子让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身后一个声音叫道:“芃堂兄,出了什么事?” 魏芃回头,来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六品官服,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容,正是五城兵马司都指挥德王世子魏茸。 魏芃挑眉:“你来的正好,快,让人开道,阿雪内伤复发,我要送她去宝定寺,翀堂兄大概一会也会过来,你着人留意着些。” 魏茸向他怀中看去,只见他怀中一个白衣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魏芃的衣襟上也沾着大片的血迹,显然伤的不轻,当即令人速去清场,留出大道,魏芃向他点头示意,打马而去,遥遥的给他扔下一句话:“茸弟,改日哥哥请你喝酒去。” 魏茸脸上浮上一丝微笑,这个堂哥,破天荒啊,向来都不屑理人,为了救这姑娘都要请喝酒了。 魏芃只觉得的怀中的身体越来越冷,心中惊恐无比,这丫头要活活吓死人吗?好容易活着回来,怎么就成了这样,魏翎这小子,等阿雪好了再去收拾他,逼她动手还敢说要娶她,这是欠揍了。 耳边疾风掠过,贺兰雪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将脸贴在他胸口,努力撑着自己不要晕过去,生怕这一晕就再也醒不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魏芃已经到了宝定寺外,抱着贺兰雪跳下马来向内闯去,宝定寺他也来过多次,寺中僧人也都认识这些皇室宗亲,何况是这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脸,见他抱着个女子火急火燎的进来,忙迎上询问。 不等魏芃多说什么,贺兰雪已经从他怀中转过脸来,向僧人道:“去告诉慧慈,贺兰雪要死了,让他快来收尸。” 魏芃怒道:“你又胡说些什么——快带我去见慧慈大师。” 当下,有僧人去通报慧慈,有僧人引着魏芃向后院而去。才迈进禅院,慧慈已经大步迎了上来,看到魏芃和贺兰雪不由大吃一惊,眼见贺兰雪面无人色,一把抢过贺兰雪,抱进禅房,口中叫苦不迭:“我说姑奶奶,您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是告诉过您,不要与人动手,回京先来找我的吗?您老人家怎么就不听呢?” 贺兰雪轻声说了个什么,禅房的门已经被慧慈关上了。 魏芃绝对是傻眼了,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这是什么情况?这老和尚连问都没问就把人抢走治伤了?老和尚火急火燎的样子,哪有往日得道高僧的气度?他们……他们认识? 舞墨和洗砚也表示懵圈,慧慈大师对贺兰姑娘说话都用的您,见到她,二话不说的去治了,之前担心不肯给药,看来也是不可能啊!怪不得不用大皇子来求情,这是根本用到他,慧慈大师对姑娘可恭敬着呢。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僧人将他们引到院中坐下,静待慧慈大师治疗的结果。想到魏翀可能也会来,而且看天色几个人也不可能赶回城中,魏芃令僧人去安排厢房,准备在寺中过夜。又令舞墨连夜去京郊大营把润茶找来,好方便日后照顾贺兰雪。果然,又过了两个时辰,魏翀也带人来到寺中,见慧慈已经在给贺兰雪治伤,也长长松了口气。 这一等又是大半个时辰,慧慈才打开房门,从禅房中出来,一袭僧袍已被汗水浸透,显然是费了大力气,汗水还兀自顺着光头往下流,白眉白须上也潮润润的,全是沾着的汗水。 魏芃忙跳起来扶他坐在石凳上,急急问:“阿雪怎么样了?她可有性命之忧?” 慧慈用袖子沾沾额头上的汗,道:“没事了,只要今晚不发热,明天就无碍了,只是得睡上几天补补气。”他看看这俩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道:“今晚……你们……” 第122章、天理难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抢口道:“我看着她,翀堂兄歇着就好。” 魏翀用手虚点他,笑道:“阿芃啊阿芃,你给为兄如实招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魏芃白他一眼道:“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好久没见大师了,难道你们不应该叙叙旧吗?” 魏翀无语,扶起慧慈大师,声音低沉:“师傅,不如弟子陪您下盘棋可好?” 这一夜总算平安无事,魏芃就在贺兰雪床边守了一晚,天刚拂晓时,在院中练了一路剑法和拳脚,又就着井水冲了身上的汗,回到房中,贺兰雪依然在沉睡中,但呼吸已经更加平稳,想来已经没有危险了,心中也长长出了口气。 一早城门开了,润茶和温杯才出城进到寺中,见贺兰雪还在昏睡,慧慈已经做完早课正踏进禅房,给贺兰雪把脉之后,才长出一口气,总算这姑奶奶没有危险了,不然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给她陪葬啊!自己是首当其冲的,虽然出家人对生死早就看淡,但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自己也是大晋有名的高僧,就这么被拉去陪葬,实在是有毁一世英名。 贺兰雪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慧慈叮嘱润茶和温杯可以给她擦拭更衣,经常用温水给她湿润下嘴唇,等她醒来基本上内伤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魏芃总算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慧慈用了什么方法救治的她,但昨天显然是累的不轻,下了大力了,当下向他深施一礼。 慧慈忙不迭的摆手:“不敢不敢。出家人慈悲为怀,姑娘是国之栋梁,能为姑娘尽力也是三生有幸。” 魏芃一头雾水,这老和尚说的没头没脑莫名其妙,他到底想表达啥呢?贺兰雪受伤让他很恐惧吗? 顺着寺院的后门出去,一条石子小路直通后山,小路两边是连绵的翠竹,春暖时节,竹笋正努力的向外伸展着,走出大约半里地,一条小路又伸向竹林深处,穿过竹林,在竹林中间,山泉汇集成一潭深水,被翠竹环绕,一张八角亭翼然水边。叮咚的流水声和着林间鸟鸣,静谧中又带了几分的灵动。 亭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正坐在石桌前,身侧的小泥炉上一壶泉水正在沸腾,淡淡的茶香自壶中溢出,弥漫在林间,夹杂在竹叶的幽香中,沁人心脾。老僧用一柄长勺舀了一勺倒在对面的白衣女子面前的杯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放下长勺,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衣女子嫣然,端起茶杯凑在嘴边,轻轻嗅了嗅茶叶的香味,然后才啜了一口含在嘴中,那绵滑的味道包裹了全部的味蕾,甘甜的茶水已滑入腹中。 这两人正是慧慈和贺兰雪。一老一少便在亭中品茶浅谈,远远望去,在水面的雾气下缥缈的宛如仙境。魏翀和魏芃远远的在竹林边看着他们,一时间竟自觉不敢上前打扰。 不知站了多久,魏芃终于还是迈步走了过来。来到亭边,魏翀已经向慧慈深施一礼,恭敬道:“师傅,弟子打扰了。” 贺兰雪一口茶喷了出来,完美破坏了所有的美感,她一脸惊愕的看看魏翀,又看看慧慈,手指在他们中间指了指,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慧慈。 慧慈微笑点头,表示默认。 贺兰雪显然被惊到了,呛的咳嗽起来。魏芃忙坐在她旁边又是捶打后背,又是端茶倒水。魏翀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看着他们,这至于吗? 半晌,贺兰雪止住咳嗽,向魏芃问:“魏芃,你不会也是这老……老和尚的徒弟吧?” 魏芃摇头:“大师是得道之人,并非所有人都有机缘拜在座下的。” 贺兰雪瞪大了眼睛:“难道你还想拜他为师??” 慧慈不住摇头:“不敢不敢,老……咳咳,老衲不敢。” 贺兰雪刚喝了一口茶想缓解咳嗽后嗓子的刺痒,忍不住,又是一口喷了出来。她跳起来抓住魏芃的手腕就向外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师徒好好聊天吧,你要是敢收魏芃做徒弟,我就拆了你的骨头拿去炼丹。” 我靠,世上还有这样的操作吗?魏芃表示自己已经懵逼了。魏翀也是一头的雾水,慧慈轻咳,解释道:“小师……” 贺兰雪突的停步,打断他后面的话:“你们出家人不是惜字如金的吗?你的话怎么这么多?给我治伤耗费你不少力气,你想要什么补偿?等回头那个老神棍给你怎样?” 慧慈眼睛一亮,重重的点头。贺兰雪仰望天空,这老和尚实在不靠谱啊!法会他行不行啊!为什么越是熟悉了解的人越会给人不靠谱的感觉呢?还有那个老神棍,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贺兰雪在寺中养伤,魏芃陪着也一直没有走,大皇子也索性住了下来,第二日惠文帝就令人知会他们钦天监选定的法会日期时间,令大皇子为这次法会的主事,左右无事,这三个人直接便在寺中沐浴斋戒。 因着这法会是为了超度阵亡将士和被杀害的百姓,要做足七七四十九天,慧慈每日领了众僧念经超度,杨九林与大营中的武将也在寺里呆足了七天后与贺兰雪一同下山回京。大皇子呆足七天后,只须逢七的第一天便带人来寺里上香祈祝。贺兰雪临下山时意味深长的看看慧慈与魏翀,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直看的魏翀后背发冷,莫名的一种深深的恶意,连同魏芃都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他,自己这是干嘛了?难道拜慧慈为师是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待去问慧慈时,慧慈一脸的讳莫如深。。 这让魏翀忽然感到一种来自皇子的悲哀,好歹自己是太子呼声最高的皇子,魏芃看不上他,从小被他欺负到大也就算了,不,小时候一开始是让着他,魏芃比自己要小几岁,本着尊老爱幼的传统,自己又是皇子,礼教严格,是不屑和那个小屁孩一般见识的,谁知道魏芃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大小能吃,加上人家从小拳头硬,太后宠着,所以慢慢习惯成自然,慢慢就真的被魏芃欺负惯了。可现在呢??谁来给他说说,贺兰雪看自己的眼神又是几个意思?她是被魏芃传染了? 第123章、回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等人就要顺眼的多,认认真真的向他辞别,行了君臣礼。 回京的路上,杨九林给他们讲了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高仲已经下狱,关在刑部大牢里,吏部狠人颇多,各种刑罚用下来,高仲去了半条命,但这人嘴也够硬,死咬着是自己受了韩恺的蛊惑,韩恺在狱中供认是对杨九林治军严格产生怨宥,才勾结高仲想困死他们。 贺兰雪冷笑,华先生已经拿到了他们勾结北狄的证据,正在呈往京城的路上,且容他们嚣张几天。魏芃面色阴暗,声音清冷:“我回去就向皇上进言,金吾卫的刑狱司已经闲了好久了。” 杨九林面色一凛,这个恶魔,刑狱司堪称人间地狱,是惠文帝亲自设立的,里面的人个个心狠手辣,设了百般刑罚,跟刑部那些相比,凶残何止百倍,如果说刑部那些能让人生不如死,刑狱司的就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进去的人要么开口要么只有死,这刑狱司如今就由魏芃掌管,由惠文帝直接监管,魏芃这是准备把人扔进去扒皮的吧。 进了京城,一行人也不回家,杨九林早就令人在聚仙楼订了雅间,贺兰雪如今有了府坻,自然要回自己家,可是她宅子还没看看长啥样就去了宝定寺汉伤,一呆就是十多天,如今回来,要开始打理家宅的事情,料想她是没那个耐心的,虽然沁香和品茗已经在府里安排洒扫,这柴米油盐的事情估计还是要费些心思。何况为了避嫌,贺兰雪没有要宣王妃和安国侯府送来的管事,已飞鸽传书,让刘怀钰给他安排这些人手,如果方便就直接来一趟,顺便把清风寨在京城的生意也盘盘点。 聚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能在京城立足的都是些有背景的,这个酒楼的后台东家就是宁王的小舅子沈佰思,平日里八面玲珑,将京城这些勋贵伺候的舒舒服服。 如今杨九林算是惠文帝眼前炙手可热的主儿,武将里也是绝对是第一得圣心的,听说杨九林和魏芃来了,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亲自端了坛好酒过来,见到贺兰雪,大大的恭维一番。 这人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五官周正,带着三分书卷气,完全不像个商人,贺兰雪嘴角含笑,道了谢,却也止不住好奇问道:“沈掌柜看起来可不像生意人啊,却把这酒店打理的红红火火,小女子佩服。” 沈佰思笑得喜庆:“县主这可太夸奖在下了,说来惭愧,当年在下也是想考取功名的,无奈愚钝,屡试不中,只得开个酒楼糊口了,真真的是百无一用啊!” 贺兰雪笑道:“掌柜的可太谦虚了。”寒喧几句沈佰思也不打扰他们用餐,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既然回到京城,一些个人情往来便不能少了,杨九林和魏芃少不得要叮嘱交待,官面上的事还好说,可贺兰雪一介小女子,少不得要跟宫中娘娘、世家的女眷们打交道,这些深宅大院的事情,这俩人可就没的说了。 杨九林皱眉,想了想道:“不然明日让我母亲去……” 一语未了,魏芃啪的一拍桌子,冷冷道:“你让杨夫人去干嘛?我们魏家的人你就不要总惦记了。” 杨九林哭笑不得,这都哪和哪,甩他白眼道:“你信不信我让我母亲认她为义女,以后做你大舅哥?”杨九林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当日看到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终究只能当妹妹宠,也就把那份心思收藏在了心底。 贺兰雪也冷了脸:“魏芃,我出征前在京郊大营,我和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谁是你魏家的人了?” 魏芃怔愣,想了许久,似乎好像大概可能她咬牙切齿的说:姓魏的,你最好记住今晚你说的话和做的事,将来有一天再想来求我,可别说我不给你机会。难道,她是说这句?后背冷汗忽然流了下来。 坤安宫里,陈皇后正在端着茶杯递到惠文帝手中,惠文帝一边抹着茶沫,一边说道:“贺兰雪已经回京了,慧慈大师果然是有些手段的。朕倒小瞧这姑娘了,居然能说动慧慈给她治伤,翀儿说慧慈大师对她很是恭敬,人不可冒相啊!” 陈皇后也愣了一愣,慧慈大师虽然不至于眼高于顶,但想当初收魏翀为弟子,学习佛法时,还是托了先帝的福,可是,他是怎么认识贺兰雪的呢?贺兰雪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惠文帝思索着:“宅子是以你的名字赏赐的,她明日应该进宫谢恩,这些事情你就看着安排吧。” 陈皇后秒懂,她想了想,温声道:“御花园的牡丹已经结了花苞,往年都会有赏花宴,过些日子臣妾想请众位夫人小姐进宫赏花,就邀请贺兰雪也来赏花吧。小姑娘可怜见的,无父无母,也没个贴心的照顾。” 惠文帝意味深长的看看她,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这夜,贺兰雪就在县主府住下了。这宅子实在是太熟悉了,十年前这里曾经那样的热闹,自己曾在这里住过玩过,记得五岁那年,和小舅舅抢弹弓,把他推倒在兰花丛中,压坏了外婆最爱的几株墨兰,小舅舅被重重的打了手板。大舅妈抱着才刚三岁的外甥女给自己看,自己还把心爱的珠花送她当见面礼。后院有一个秋千架,那年魏芃推着自己玩,碰到了大表哥,摔掉了门牙…… 她沿着石子路,将府里走了一遍,侯府占地颇大,大大小小几十间屋子,现在,原本破败的屋舍已经被重新粉刷翻修。单辟出来的花园有活水流入,汇成一池深水,夏天的时候开满荷花,到了秋天还可以坐船去采莲蓬。园中的树木也被修剪过,枯萎的花木被清理干净,夜色中只有风声吹过树叶的声音。。 贺兰雪皱眉,风声?她反手一掌打了出去,虽然自己的伤还没好,寻常人想这样靠近也不是易事。自己这才第一天住进来,就有人夜访? 第124章、故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一个声音低低道:“阿雪,是我。”是魏芃。 月光下,魏芃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色,他的眉头微攒,眼中带着丝忧虑,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呢喃道:“阿雪,你终于回来了。” 她抬眼望向他:“我要慢慢拿回来,好不好?” 魏芃点头:“我陪你。你要天上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月下看美人,帅哥也是一样,魏芃那张祸害人的脸在月光下贺兰雪又是一阵心动,月亮惹的祸啊!贺兰雪抿嘴:“我不信。”她拨开他的手,自己摸摸脸颊道:“我这么丑,你还陪我?”魏芃自然看到她眼中的花痴样子,只觉天雷滚滚,用力甩开她,气闷道:“你是不是不气死我你不甘心?你是不是见到男人都要用这种眼神看?” 贺兰雪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失笑,忍不住不想给他什么好脸,却还是转身伸臂揽了他的脖子,一脸的促狭:“魏芃,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在大营嫌我花痴勾引你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来求我的吧。哈哈,吃软饭的话,也要看姐姐收不收你。” 魏芃现在只想掐死她。她这是想气死自己才甘心吗?他猛的将她抱在怀中,一字一顿道:“你一出生就注定是我的,你现在还有别的想法吗?哼,杨九林要是再敢动歪心思,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贺兰雪也不急,悠然道:“我本来也当他是大哥是朋友,再说,我敢打赌,你也没那个本事打断他的腿,第三,你心里装着的是连瑞雪,根本不是我,我是贺兰雪,跟你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魏芃忽然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两年前你就被我轻薄过了,你受伤的时候,早被我看完了,嗯,我亲自给你包扎换药,晚上搂着你睡觉,你的名节被毁,管你是什么雪,你都是我的。” 咦,他居然没有再生气,要不要再气他一下?心里忽然有一种自己在作死边缘不断试探的感觉。 不等她再想什么花样出来,魏芃已经放开她,轻揽她的肩膀向回廊走去,一边轻声道:“我和母妃商量过了,这院子没有人是不行的,宫里少不得会安插人进来,按规制,你是可以有守兵的,你把清风寨的人召来就好,暗卫也要有,我给你安排,我身边的可用之人还是有的。这些是暗里的,明面上,你还得些侍女嬷嬷什么的,宫里必然会有指派,这个你要小心应付,你的四个丫头太少了,再买一些。王府的……” 贺兰雪插嘴道:“王府和侯府的我都不要,清风寨的庄子里人还是有一些的,我让刘怀钰给我挑选了,不日就要进京。” 魏芃点头,嗯了一声继续说:“原来的规矩你还记得多少?以后自己要打理这一府的事情,还要应付宫里和朝堂上的事情,你要打起小心才行。缺银子的话,你告诉我,养活你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还有,你现在是县主,以后若再向上升,皇上会给你封地,到时你准备要哪里?我找父王去给皇上吹吹风去。” 贺兰雪听他细细的嘱咐,脸上早笑开了花,抿嘴笑道:“就要卧龙山。”她仰脸,在他耳边轻轻道:“卧龙山有座铁矿……” 魏芃身子一僵,懂了。他又说:“京中这些女人麻烦的很,你想应付就应付,不想应付就说要养伤,反正你可以不用上朝,有事的时候自然会召你,你就只当领着俸禄攒嫁妆好了。还有一件事,明天从宫里回来后,母妃要你去王府见她。” 贺兰雪点头:“我都记下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妨和你交个底,好叫你放心,卧龙山周围的土地田庄其实全是我的,寨里兄弟的亲眷都养在那边。京郊我也有几处庄子,京城的铺面……我也有,别忘了,我还有小舅舅,银子的问题你就不担心了,不过,跟这些夫人太太打交道才最是头痛,我还真得向王妃求教一下。” 魏芃给她说的怔了一怔,自己怀里是个财主啊!京城里居然都有铺子,手绝对伸的够长。贺兰雪又道:“我比较担心的是你和九林,这一仗打完,他们杨家到了风口浪尖,你们关系又太好,我想,是不是找个理由,你们疏远点才好。” 魏芃点了点头,这些事自己也有想过,只是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他深呼吸,四下里看看,哎,这么大宅子,他在贺兰雪鬓过轻轻一吻:“就你们几个姑娘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你会不会害怕?要不我晚上来陪你可好?” 贺兰雪挑眉:“你是我什么人晚上来陪我过夜?我又没答应养面首,靠脸吃饭也要有人肯赏你吧,我可养不起世子这样的小白脸。” 魏芃:“……” 他一时有些恍忽,这妹子真的是自己从小就放在心里的人吗?怎么感觉是跟自己有仇呢,哪天不气自己一下,这天就少吃一顿饭还是怎么着? 上次来给皇后请安还是十一年前,那时自己好像六岁左右,跟着母亲进的宫,这些年过来,皇宫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地面的石子有些磨损,其他的跟记忆中的也差不了多少。 早有宫女在宫门口候着,见她的马到宫门口,拿出腰牌给门口的侍卫说了情况,便引她进来。这宫女大约二十七八的样子,穿着不凡,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宫装,发上簪了金玉的发钗,耳畔垂着翡翠的耳环,腕上一对白玉的手镯,这通身的衣饰气派,显然不是寻常宫女。贺兰雪淡淡道:“恕我眼拙,请问您是娘娘身边的哪位姑姑?” 这宫女含笑道:“回县主的话,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青蝶。” 魏芃给她扫过盲,皇后身边有两个贴身宫婢,一个叫青蝶,一个叫青衣,这两个是皇后的陪嫁丫环,青蝶主外,青衣主内,两人掌管皇后宫中所有的琐事,地位不比寻常。想不到皇后竟然派这人出来接自己,这也太抬举自己了。。 当下给青蝶欠了欠身,笑道:“果然是眼拙了,原来是青蝶姑姑,失敬失敬。辛苦姑姑跑一趟了。”说着,伸手挽了她的手腕甚是亲密的样子,青蝶腕上已经多了一支翡翠镯子。 第125章、再见静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青蝶一怔,这姑娘的手法好快,武将出身果然不同,别人是递个香囊、塞个物件,这还要看自己肯不肯要,她倒好,只是挽挽手腕,就给自己戴在手腕上,这是让自己想拒绝都不行啊!虽然有些强势,但也是个识相的。她微微一笑,给贺兰雪还礼道:“县主折煞奴婢了,奴婢不过是娘娘身边久了些而已,哪里担得起县主的礼。”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后宫内,除了几家诰命外,寻常女眷是不能乘车坐轿的,从宫门到坤安宫着实不近,因着贺兰雪伤重,皇后特赏了车辇许贺兰雪坐车觐见。贺兰雪告罪谢过,坐上了车。 到了坤安宫前,贺兰雪下车,随青蝶迈入宫中,有宫女笑吟吟道:“安平县主来了,娘娘刚才还在念叨呢,快请进吧。” 贺兰雪给宫女引到皇后跟前,给皇后行了君臣大礼,叩谢皇后赏赐。皇后脸上笑得和煦,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才抬手道:“免礼,起来吧,赐座。” 有宫女端来锦墩,贺兰雪谢了恩告坐下来,身子只侧着坐了三分。皇后不着痕迹的看着她这些动作,心中暗暗点头,虽然没有派人去教导进宫的礼仪,她倒也没有行差踏错。 皇后温声道:“安平这次立了这样的功劳,这些赏赐算不得什么,还给翎儿那混小子引发了内伤,皇上也甚是心忧,这次去宝定寺,慧慈大师可给你治好?如今还有大碍吗?” 贺兰雪欠身道:“谢娘娘挂念,慧慈大师医术高超,宅心仁厚,伤势已无大碍,只须静养即可。” 皇后向青衣道:“青衣,把那棵三十年的老参拿来,赐给安平县主。”她又转向贺兰雪,关切道:“如今你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可还住得惯?那宅子是前定远侯府,如今怕是有些空旷。”她沉吟:“皇上既然封了你将军,少不得还要替朝廷分忧,你又是个闺阁女子,这后宅中当有妥当的人帮你看着点才好。”她一脸的慈爱,招手让贺兰雪坐在自己身边,轻抚她的手道:“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本宫瞧着你甚合眼缘,你闲暇无事时,来宫中多陪本宫聊聊也好。” 我靠,这老阿姨想干嘛!贺兰雪一头黑线,不就是想给自己塞人进来吗,你直接塞啊,这铺垫的,真心累。她笑得恭敬而腼腆,低声道:“谢娘娘关心,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出于草莽,不懂得宫中规矩,不到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笑着拍拍她手道:“果然是个伶俐孩子,本宫喜欢的紧,哪里会怪罪,这样吧,本宫把坤安宫的陶嬷嬷给你,她跟了本宫多年,是个稳妥的人,让她帮你打理后院的事情,你也好安心替陛下分忧。” 贺兰雪微笑:“谢娘娘厚赐,臣哪里担当得起。” 皇后叹气道:“真是个懂事孩子,顺和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本宫也心满意足了。” 顺和?贺兰雪眼前跳出一个黄衫女子的样子,那日在宫门口堵着杨九林的那个少女。贺兰雪掩嘴笑道:“娘娘这样说可就愧煞臣了,臣粗鲁愚钝哪里敢和公主相比。” 又闲话一会,看看时辰,皇后道:“太后应该已经诵完经了,你随本宫去见见太后吧,听说你给翎儿逼得旧伤复发,太后挂念得紧。” 贺兰雪忙起身应是,跟在太后的车辇边向太后的慈安宫走去。到了宫门口,贺兰雪亲自扶皇后下了车,由内伺宫女引着向内而去。皇后一手扶了贺兰雪的手臂,一边向她介绍周围的几个宫婢,贺兰雪一一记下,这些宫女嬷嬷,可全是别想巴结还巴结不到的。 贺兰雪心下奇怪,皇后待自己实在是好的过头了,自己来路不明,就算手中有些人,自己又有些功夫,但还不至于这样示宠吧,眼下这显然是要把自己拘在京城,又要当备胎,随时发去打仗,又要在自己身边安插各种人,可官职给了,封号给了,宅子给了,这已经是天恩浩荡了,再给别的自己都会心虚,难不成自己的利用价值这么高?心里不安啊亲!认真的说,自己对这些弯弯绕还是不甚明白的,想必魏芃他们会很在行吧。 皇后将贺兰雪带到太后面前,想不到太后身边除了两个嬷嬷一堆的宫女外,顺和公主也在,她的身边另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眉眼间居然有几分眼熟,大概是小时候见过或者一起玩的玩伴吧。贺兰雪给太后行了君臣礼,太后微笑,让她免礼,细细打量一番后,向皇后赞了一句道:“果然是个齐整孩子,生的俊,还是个有本事的,不枉咱们皇上这样看重。” 皇后笑道:“母后说的是,皇上最是惜才,自凡有功于社稷的人,都不会亏待。” 太后笑得慈眉善目:“这也合该咱们大晋朝泰民安,天降个福将下来,丫头,你的伤可大好了?” 贺兰雪心中忐忑,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恭恭敬敬的答道:“太后这样夸奖臣,臣心着实不安。谢太后挂念,已经大好了,慧慈大师叮嘱再静养些日子便可恢复。” 太后细细问了她北疆战事和受伤的情况,不住的叹息,问道:“丫头今年有十六了?” 贺兰雪没来由的心中警铃大作,问自己年龄作甚?难道要给自己说亲?在大晋,女子十四五岁嫁是正常,超过十八就是剩女,如果二十还没嫁出去,娘家要被罚税。自己马上可就十七了,心里打鼓,嘴上还是得说人话:“回太后,臣六月就十七了。” 太后点头:“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有为国尽忠的气概,不错不错。”她指向顺和公主和那个少女道:“顺和和静和今年也是十六,可这姐俩儿成天就知道顽皮,你们年龄相近,你又是孤身一人,空闲的时候不妨多走动。”。 贺兰雪身子一震,静和郡主!怪不得会觉得眼熟!她长得变样了不少,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双细长的眉眼正带着几分探究的打量着她,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原来的稚气褪去,多了少女的娇媚,这面相并不讨喜,明眼人可见的尖刻和算计,只是想必这会是在太后和皇后面前,收敛了几分。 第126章、是来接你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念头在心里快速一转,她已经收回了心神,原来是旧相识,自己现在是比她们等级低的,只得笑着见了礼。 顺和公主微微皱眉,这个横空出世的贺兰雪是自己的情敌之一,目前又很得父皇母后的赞赏,这可要怎么办呢?静和心中小念头也在飞快的转着,原来这人就是贺兰雪,顺和说这人和杨九林关系密切,这一仗打完估计更加亲厚了吧!不知道下一步顺和要怎么打算。 太后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紫檀佛珠,向贺兰雪道:“哀家听皇帝说道,县主也是个慈悲心肠的人,求皇帝为死于北疆战事的将士和百姓做的这次法会,这串佛珠手串跟了哀家二十年了,今天哀家就赏赐给你,也给你化解下身上的戾气,如今你是朝廷的四品武将,少不得将来还要上阵杀敌,权当替你避祸了。”说着让贺兰雪到自己近前,伸手给她套在手腕上。 贺兰雪绝对惊到了,看不懂啊!忙不迭的跪谢赏赐。 顺和嘟起嘴道:“皇祖母,听说这串佛珠是父皇孝敬您老人家的吧。”这小脸上一脸的吃醋。 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道:“你这丫头,安平县主是上阵杀敌的,一个姑娘家能为国效力已经不易,又沾着血腥,这次虽然立了大功,也是用命博来的,让人瞧着就心疼,哀家这手串若是能替人挡灾避祸也算是各得其所了。” 正说话着,有宫女通报道:“太后娘娘,宣世子来给您请安了。” 说着,魏芃已经走了进来,正听太后说手串,插嘴道:“皇祖母把手串赏人了?” 说话间给太后和皇后行了礼。太后笑道:“你这猴儿,耳朵倒长,哀家把手串赏给安平了。” 贺兰雪实在不想给他行礼,可在宫里,自己也不好太嚣张,只得给他拱手请安。魏芃皱眉:“你怎么还在宫里?我以为你走了呢。想不到你居然诓骗了皇祖母的这个手串,这可是皇伯父孝敬皇祖母的,你戴手上不沉吗?”这语气显然两人是非常熟络。 贺兰雪:“……”我擦,我能打死你这二货吗,你这是有病吗?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 皇后和太后相视而笑,说道:“这孩子,你来给太后请安,怎么就要赶人走呢?本宫带她来给太后请安的。” 太后也笑成朵花一样:“哀家这个手串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眼热,这还了得,罢了,来人,把那两串南海国进贡来的砗磲佛珠手串拿来,赏给顺和和芃儿,再把那串金丝楠木的也拿来,赏给静和。” 贺兰雪一头黑线,要死啊这是。只得含笑道:“臣倒是招得太后破财了,实在惶恐。” 魏芃白她一眼:“你还知道你让皇祖母破财了,你还让皇伯母操心呢,我来的时候路过你府门口,皇伯母赏你的嬷嬷下人正巧送过去。” 贺兰雪实在不想多说话了,这让自己还能说啥?当即只能谢恩。又闲聊几句,天色近午,贺兰雪不便在宫中久留,告退出宫。魏芃原本就是来接她,找个理由要跟她一道走。静和眉头细不可察的皱了一皱,她要走了,魏芃就跟着一起?知道他每隔两天就得进宫请安,自己巴巴的在这偶遇,这人却只是给她点了头,示意一下而已,这好像不大对啊。 她看向顺和,顺和也皱起了眉头,这小女儿们的动作当然瞒不过太后和皇后的眼睛,婆媳一个快速的交流,这事好像变了轨迹了。 见宣王妃就要轻松的多,魏芃将她带到后院的花厅,将润茶温杯四人安排在厢房等候。宣王也有些话需要嘱咐她,但如果在书房相见,未免容易引起人的猜疑,因此也在花厅与王妃等他们回来。 宣王妃早就等的不耐烦,在宫里呆了这么久,谁知道她们是打的什么主意。贺兰雪给宣王夫妻磕头见礼,宣王含笑让她起来,宣王妃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脸上忽然露出一个大写嫌弃,撇嘴道:“怎么越长越丑?小时候就跟朵花一样,大了反而不如小时候讨喜,白瞎了你爹娘的那两张脸。芃儿,你没认错人吧?” 宣王父子一头黑线,这王妃什么时候这么不靠谱了,有这么说话的吗? 魏芃脸上不悦:“母妃,你干嘛这么说阿雪?她哪里丑了?怎么我就认错人了?” 宣王妃白了儿子一眼,冷冷道:“有你说话的份吗?”说着,招手让贺兰雪坐在自己身边。 贺兰雪却笑眯了眼,这王妃好对胃口啊,她笑得俏皮,声音也欢快无比:“欣姨,我三岁的时候被魏芃撞到了荷花池里,差点淹死,王爷拎着他打了一顿,我四岁的时候,魏芃给我掏鸟窝,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王爷嫌弃他功夫不扎实,您罚他在院子里站了两个时辰的马步,我五岁的时候,小舅舅从北疆回来,魏芃不认识他,打青了小舅舅的眼睛,被我大舅舅夸奖好功夫,我……” 魏芃黑了脸:“你闭嘴,你还能记得点我好吧?” 宣王一贯严肃的脸也实在绷不住,笑了出来,王妃笑道:“王爷,是咱们雪儿,这可假不了了。”说着将她揽入怀中。 宣王收起笑容,道:“你小舅舅还好吗?这些年你们都过的怎样?” 贺兰雪点头,将这几年的情形挑重点和可说的讲了一遍,至于自己那个神仙师父什么的,就跳过去了。 四个人不住的唏嘘感慨,宣王妃又细细叮嘱她与宫中的相处之道,最后还是又回到她的这张脸上,那嫌弃溢于言表:“哎,也亏你长成这个样子,不然给你亲爹认出来也是麻烦。” 贺兰雪哭笑不得,自己这张脸就这么不招准婆婆待见吗?只得轻声道:“欣姨干嘛这么嫌弃我,不用一年你就会发现我的好了。” 宣王妃不解,贺兰笑眯眯道:“我师父怕我被仇家认出来,给我吃了药……” 这次轮到魏芃嫌弃了:“至于要吃药易容?哼,居然都不告诉我。” 贺兰雪点头:“不然我哪里还敢去抢国公爷。”。 宣王陷入沉思:“世上居然有这样的药……” 第127章、要唱大戏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给王妃揽在怀中不断的轻抚她的后背,心底好生受用,忽然想自己的母亲,忍不住搂了她的腰埋头啜泣道:“欣姨,我想我娘了,她……她到底是怎么死?” 这冷不丁的一哭,立马勾出了王妃的眼泪,刚才欢快的气氛一扫而空,俩人抱头哭了起来。 宣王和魏芃相视无语,女人的世界实在的不懂,看来这准婆媳还挺投脾气,想起一出是一出,这要是真娶回来,以后王府不得天天唱大戏。 魏芃一把将她从王妃怀里扯出来,沉着脸道:“没事你招母妃哭干嘛?你又不会哄她。” 宣王也转开王妃的注意力:“日子还长,雪儿如今处境也不乐观,先想好应对之法才是上策。” 两个女人收了眼泪,稳了稳情绪,贺兰雪转向宣王道:“王爷,有件事我不明白,宫里的意思到底想怎样?已经将我架在京城,也给我府中安排了人,可连太后都这般态度,实在让侄女受宠若惊。” 宣王淡然道:“朝中几大势力均衡,不能轻易打破,你这样的利器,无论在谁手里,不如留在他手里安全。” 贺兰雪恍然,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说道:“怪不得三皇子总是盯着我的戒指不放,他是怕我的戒指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啊!” 魏芃虽然早就留意到她的这个戒指,可也没有多想,听她这样说,不由又多看了几眼,贺兰雪微笑,没有理会。 宣王又道:“你既然已经留在了京城,就安心留下,左右就是这些事情,若有实在棘手的事情,本王自会帮你,但你是个聪明的,知道遇事要怎样处理,这就不必本王多说了吧。” 贺兰雪正色,福了一福道:“王爷放心,雪儿谨记于心。” 宣王嗯了一声,先回了书房。见王爷走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丫环才进来伺候着了。 宣王妃这才令人将嫡次女魏歌和庶长女魏欢叫来与贺兰雪见面,嫡长女魏娇年已经二十二,嫁给工部尚书的儿子李德渊为妻,如今在尚书府,庶长女魏欢排行第二,年十四,嫡次女在家中排行第三,被封了安和郡主,与魏欢相差几个月,尚不足十四,正是天真活泼的年纪,听说王妃要她来与贺兰雪相见,一路走的飞快拉着魏欢便到了花厅,身后丫环忙不迭的喊她慢点。 魏歌心里百爪挠心,那天哥哥和杨九林进城时,她们便看到了贺兰雪,魏芃在长街上毫不掩饰的回护,充分说明这个厉害姐姐是哥哥心里顶要紧的人,可是回家不能逼着魏芃说实话,就被魏芃关起来禁足,理由是身为郡主,不注重自己的身份,女扮男装跑去酒楼看热闹,那天大军回城,百姓围观,人群中鱼龙混杂,要是有什么闪失怎么?真以为暗卫能保护得了她吗?这会母妃叫她来相见,这就说母妃也喜欢这个厉害姐姐? 进了花厅,就看到王妃身边那个还穿着县主服制的贺兰雪,还有站立一旁,沉着脸的魏芃,原本跑的飞快的魏歌立马刹住,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样子,小步慢走的走到王妃面前福了一礼道:“女儿给母妃请安。”魏芃的表情这才缓了一缓。 魏欢要比她沉稳的多,王妃一向对她教导有方,从来不曾苛待,也不像别府里那般被藏着不让见人,王府向来护短,对庶出的这个女儿也很是看重,所以被叫来见客,当下也给王妃福了一礼。 王妃笑着招手,让她们坐在自己另一侧,说道:“这是你贺兰姐姐,去年你大哥出事,就是她救的,可算是你大哥的恩人,以后她就在京城住下了,你们可要多亲多近,互相帮衬。”又向贺兰雪道:“这是你妹妹欢姐儿和歌姐儿,欢姐儿懂事,歌姐儿平日给我惯坏了,顽皮得很,以后你也替我管教着点,免得她成日里生事。” 魏芃嗤笑:“母妃,您就不怕阿雪把她教得上房揭瓦?” 贺兰雪也笑嘻嘻道:“王妃,您不怕我也怕啊,别到时妹妹惹了祸,您怪在我头上。”说着看了看魏歌,魏歌显然明白她的意思,那天她是看到自己和二姐的,悄悄给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贺兰雪秒懂,给她回了个眼神。魏歌的表情一松,这个姐姐比自家长姐有趣啊! 魏欢瞧在眼里,忍不住用帕子掩唇轻笑,那天大哥在长街是毫不掩饰的,这会她也忍不住悄悄的打量这个女子,那天在酒楼便听那些世家子在说道,说这人是个女土匪,功夫好,在北疆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是个厉害角色,还说看这情形,是入了世子的眼,大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她也没看出来什么特别了! 贺兰雪感受到她的目光,向她微微一笑,魏芃的庶妹也是妹妹,也是要关照一二的吧。 宣王妃拉着三个女孩闲话叮嘱,这可是未来的姑嫂,她们相处的顺当,自然大家也会过的舒坦,好在自家女儿除了有些任性,也不是个喜欢生事,仗势欺人,不通事理的孩子,虽然贵为郡主,可是比京城中的那些贵女不知道强出来多少,魏欢是庶出,从小调教的好,更不必说。贺兰雪既然回京,将来也不得和外面的诰命小姐们打交道,互相帮衬扶持总是好的。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舞墨的声音,隔着门帘道:“启禀王妃、世子,县主府那边出事了。” 魏芃和王妃一怔,这才回来住了不到一天,还有半天是外面,怎么就出事了?王妃沉声道:“进来回话。” 舞墨进来给王妃行了礼,垂首道:“回王妃,县主府门口打起来了,听说是清风寨刘二当家派来给县主的护卫被宫里赐的管事护院拦住不让进,清风寨的兄弟都是些脾气急的,三言两语就吵了起来,后来就动了手,现在还乱着呢。” 哎哟我去,贺兰雪眼睛放光,这回来住的第一天就开演年度宅斗大戏吗?自己要不要勉为其难的演下主角。 魏芃立时黑了脸:“我去打发宫里那些人。”。 贺兰雪拦住:“不急不急,我来就好。” 第128章、给我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王妃也道:“虽然你们亲厚,但县主府内宅的事情你插手还是不好。这当口,雪儿需要立威,免得日后给人欺负了去。” 贺兰雪不住的点头,一副王妃懂我的样子。 魏歌眨眨眼睛问道:“母妃,管事是宫里赐的,你要雪姐姐怎么立威?” 王妃存了考教的心思,问道:“雪儿,你可有对策?” 贺兰雪笑眯眯的点头:“欣姨放心,千军万马都不在话下,这些虾兵蟹将有所难?” 王妃提醒:“你现在身上有封号和官职,人又是宫里赏的,一个处理不当,就会有御史弹劾。” 贺兰雪笑得自信:“欣姨放心吧,今儿个不亮亮爪子,他们真当我浪得虚名。”她忽然抬手,碰翻了边上的茶碗,茶水洒了自己一身,她跳起来道:“欣姨,我想换下这身衣服,府里可有与我身量相仿的姐姐?我借来一穿。” 王妃和魏芃脸上一个了然的表情,懂! 魏歌比她个子稍矮,衣服是不合身的,王妃想了想,道:“素萝,你去把你才做的新衣给县主拿来换上吧。” 身边的大丫环素萝应了一声,出了花厅,不多时捧了套新的衣服给贺兰雪,曲膝笑道:“县主可不要嫌弃,这衣服奴婢才做了,还没上身呢。” 王妃身边的大丫环俱是心腹之人,贺兰雪甚是客气,接过衣服笑道:“多谢姑娘了。”素萝又引她去了厢房更衣。 待换好衣服,贺兰雪便即告辞,嘱咐魏芃不要急着过去,看热闹要看得恰到好处才是最佳。 王妃忍不住在她额上一戳,嗔道:“你这鬼灵精的,又要在京城翻出浪花不成?” 远远望去,县主府门口已经被围观的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贺兰雪早在路上交代好润茶几人如何见机行事,几个人都是清风寨呆久了,虽然跟着贺兰雪在军中出生入死的转了一圈,但除了人更加狠辣之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格依然如故。见自家主子早有打算,个个摩拳擦掌,只等主子一声令下,便把这些人打个五颜六色出来。 贺兰雪令她们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是几个脸生的护院打扮的人正手持棍棒挡在门口,透过敞开的大门,院内的地上已经躺了几个受伤的护院,门外,二十几个布衣男子正在和人撕逼,要强闯县主府,正是清风寨的兄弟。 贺兰雪冷了脸,怒道:“都住手!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在县主府前吵嚷打架成什么样子?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清风寨的兄弟眼前一亮,大当家的几乎脱口而出,却看到润茶在贺兰雪身后递来的眼神,马上闭了嘴。 管事是宫里派来的,并没见过贺兰雪,见眼前这姑娘衣着打扮不是寻常人家的样子,那布料打眼一看,便知是上好的云缎,可服色又是下人的样式,偏这人气度不凡,周身上下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势,他还当是哪位府里来给贺兰雪送东西的大丫环,京城中显贵云集,就算是内宅的大丫环也不能轻易得罪,当下对她恭敬了几分,也没太当她是回事,毕竟自己是县主府的管事。拱手道:“这位姑娘,我是宫里赏赐给县主府的管事,这些野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要硬闯我们县主府,我不过是教训他们一下而已,不劳姑娘费心了。” 贺兰雪皱眉:“县主府的管事护院?” 这人傲然道:“正是,不知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县主府的事不敢劳动姑娘操心。”言下之意自然是你少管闲事。 贺兰雪也不理他,问清风寨众人道:“你们是清风寨送来的护卫?为什么不和人家说清楚?” 为首的一人一脸的委屈:“我们说了,是刘二爷给县主挑选出来护卫,可这位说什么刘二爷李三爷的,这是县主府不是清风寨,轮不到我们说话,不仅撕了二爷写的文书,还说让我们从哪来的就滚到哪去,说我们这些粗人没的脏了县主府的大门。” 贺兰雪黑了脸,问那管事:“这话当真?” 管事并不答,只是哼了一声道:“京城是什么地方?县主府又是什么地方?” 贺兰雪大怒:“县主府是我家!你特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县主府什么时候是你当家了?阿槐,给我打这个不长眼的奴才。” 管事一惊,这丫环一样的人是贺兰雪??那个胭脂虎、女土匪、女杀神?自己的当家主人? 刚才回话的清风寨的名叫阿槐,听贺兰雪吩咐,喜笑颜开道:“好咧,小人遵命!大当家的要怎么打他?” “给我掌嘴!” 阿槐冲过去,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搧了过去,打得那管事原地打了一个转,吐出一口血水,还和着两颗门牙。 管事捂着被打肿的脸颤声道:“小人给县主请安。可是……可是小人是宫里赏赐的,县主怎么能说打就打?” 贺兰雪冷冷道:“你还敢说自己是宫里赏赐的?阿槐,给我打这个冒牌货。宫里赏赐的不认识我是贺兰雪?宫里赏赐的就不是我府里的奴才了?见了本县主不但不磕头请安,还拦着不让我进门,还敢说我不能说打就打,我就不信宫里调教出来的奴才眼里没有主子。阿槐,给我打。” 阿槐脸上笑开了花,上去又是两个耳光。 贺兰雪又道:“谁告诉你这里轮不到清风寨的人说话?你还敢撕了二哥写的文书,你丫怎么不撕了书房里的圣旨?你还敢说自己是宫里的赏赐,你特么怎么不上天!阿槐,再给我打。” 阿槐冲上去,咣咣又是两拳。直打的这管事倒在地上嚎叫不止:“县主,县主,小人真是宫里赏赐的管事,是小人眼拙,没有认出县主,实在是县主这打扮打了小人的眼啊!” 贺兰雪怒道:“我的衣服在王府弄脏了,就先换了一套可穿的,这你就不认识了?你特么是只认衣服不认人是吧?你还说自己不是冒充的,宫里怎么会调教出你这样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她话音一停,阿槐已经主动自觉的上去又是两拳。管事痛叫道:“县主饶命,小人知道错了。” 第129章、有手令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人群中魏芃已经挤了过来,皱着眉沉声道:“阿雪,怎么这么一会闹成这样?” 贺兰雪一脸的忿忿不平道:“魏芃,你来的正好,你告诉这个狗奴才,我是不是贺兰雪!” 魏芃冷冷的看着鼻青脸肿的管事道:“真心欠揍!” 阿槐大喜,手起拳落,又是咣咣两拳,魏芃一头的黑线,这还真是配合啊! 人群中起哄声叫好声唿哨声乱成一团,忽听人群外有人叫道:“闪开闪开,五城兵马司在此,来人,给我围了县主府,将闹事的给我抓起来,押到刑部大牢!” 卧槽!贺兰雪惊了,自己管教下人,能让五城兵马司围了府,这些人是多想不开啊! 魏芃就想发火,衣袖给贺兰雪扯了扯,贺兰雪眼中的兴奋怎样也掩饰不住,她这哪里要在自家府里立威,是要在京城扬名立万啊!宠溺的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低声道:“你只管去,出了事有我。” 贺兰雪用力点头,有人罩着啊!她走上前,向那为首穿着不知道几品官服的人拱手道:“这位小哥请问是五城兵马司的哪位大人?” 这人打量她一眼,抱歉,不认识这姑娘,县主府的丫环?脸上神情有些倨傲道:“本官是西城副指挥唐培。” 贺兰雪笑眯眯问:“不知道为啥要围了县主府啊!” 唐培道:“尔等在此聚众闹事,理应处罚!” 贺兰雪笑道:“那你围了县主府可是要进去抓人?” 唐培傲然回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奉命行事。” 贺兰雪点头又问:“你是来抓县主的?” 唐培微怔,魏芃的声音冷冷道:“你奉谁的命来围府抓人的?有没有手令?拿来我看!” 看到魏芃,唐培吃了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忙先给他行礼道:“阿芃,原来你也在,我是奉了我们指挥使的口令来的。” 贺兰雪一把扯开魏芃,道:“我犯了什么事还要劳动副指挥围府抓我?你特么是吃饱了撑的吧,口说无凭啊兄弟!阿槐,给我打!这些人平白无故围了我的县主府,图谋不轨,给我狠狠的打!” 清风寨等人一愣,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她确定要打?贺兰雪见他们没动手,恨道:“还不快去,给我狠狠的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要你们这些护院来干嘛的!给我打,打赢了有赏,打死了算魏芃的,打输了按清风寨的规矩处置。” 魏芃只觉天雷滚滚,自己妥妥是来挡雷的。 贺兰雪说着手捂胸口,身子晃了晃,不知道是被气的,不是旧伤复发了。润茶忙扶住她,顿足道:“阿槐,还不快去,你要看他们气死姑娘吗!”说着给他们又使了个眼色。 阿槐了解,一招手,二十来个清风寨的护卫就和他们打在一起。唐培惊道:“你……你是贺兰雪!” 贺兰雪怒道:“本县主的闺名也是你叫的?温杯,给我掌嘴!”温杯应了声,闪身过去,冲着唐培就是两个耳光。唐培猝不提防,被狠狠抽了两个耳光。又怒又气道:“县主,你敢令人殴打朝廷命官。” 贺兰雪道:“你无凭无据的就带兵围了我的县主府,你还想我请你去吃饭吗?品茗,去侯府请小侯爷去大营给我调一队兵马过来,这是欺负我县主府没人吗?你捎话给杨九林,他不给我调人,就等着我被五城兵马司抓走打死吧!” 说着,手捂胸口,不停的喘息,脸上神情也带了些痛苦。阿槐等人是正经土匪出身,身手可比京中这些什么守兵要强的多,没几下占了上风,五城兵马司的些人脸上也都带了青紫。 贺兰雪身子摇晃,润茶惊道:“姑娘,你怎么样了?可是旧伤复发了?” 她身子一轻,已经给魏芃拦腰抱起大步向内走去,口中一迭声的安排:“润茶,你们县主旧伤复发了,她住在哪里?给本世子带路。沁香,快去让人请太医!” 润茶一路小跑的在前引路,沁香去找人请太医,品茗跑去侯府找杨九林,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想阻拦,只见品茗轻轻一纵身,已经飞身上房不见踪影。我靠,这县主是土匪,家里的丫头也武功高强,说上房一个轻功就不见了,这架还能打吗? 门口打斗的、起哄的、乱成了一团。整条大街补堵得水泄不通,八卦之火燃烧了半个京城,就差有人在支摊子出租板凳了。 贺兰雪将头埋在魏芃怀里,身子不住的颤抖,外人看来显然是疼的厉害的样子,其实不然,她憋笑憋的好生辛苦,好容易有机会藏起来释放一下了。 魏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道:“别笑了,小心我抱不住你。” 贺兰雪的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怕他真的摔着自己,听他这样说,在他胸口掐了一把,魏芃倒吸冷气,咬牙道:“你要谋杀亲夫啊!” 才进了内院,迎面一个嬷嬷快步迎了上来,后面还跟了四个十六七岁的大丫环,那模样,个个生得水灵灵的。见魏芃抱着贺兰雪大步进来,这嬷嬷不由沉了脸,这可太有伤风化了,大白天的就这样抱着在府里横冲直撞可成什么样子,不教训不行啊!可是魏芃的恶名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不敢冲着魏芃去,只得给他行了礼,道:“县主可有大碍?” 贺兰雪勉强从他怀里转过脸,虚弱道:“还好。你是陶嬷嬷?” 陶嬷嬷点头道:“正是老奴,县主可能走路?这样实在有伤风化,不合规矩。” 贺兰雪眯起了眼,哟,这个个都这么多戏?她反问:“我要怎样做才合规矩?” 陶嬷嬷显然对这个主子也不甚看重,皇后派她来本来就是教她规矩掌管内院,顺便监视的,一个没有根基的县主算什么呢?当下淡淡道:“县主,男女受授不亲,世子爷这样抱着您,对你名节有损,何况世子爷将来是要承爵的,你这样没有大小尊卑也很是不妥。”。 眼瞧着魏芃又快发飚了,贺兰雪悄悄拧了他一把,向陶嬷嬷道:“既然嬷嬷知道规矩大小,你见了我们进来,为什么只给世子请安,不给我见礼,这到底是县主府还是世子府?” 第130章、恶奴欺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陶嬷嬷一怔,自己确实失礼了,气哼哼的向她屈屈膝勉强行了礼。魏芃继续抱着她走向内宅,将她放在桌上,陶嬷嬷皱眉:“县主岂能坐在桌子上,哪还有闺阁女子应该有样子。还不快下来。” 贺兰雪皱眉,魏芃也不理她,向贺兰雪柔声道:“伤可还疼?”贺兰雪轻轻摇头,向那嬷嬷道:“嬷嬷还有事吗?” 陶嬷嬷指了指那四个姑娘:“这四个姑娘是来伺候县主的大丫头,以后就在县主房内伺候了,世子爷,您在这多有不便,要不还是请回吧。” 魏芃冷利的眸子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一股森冷的杀意瞬间将陶嬷嬷包裹进来,老嬷嬷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位爷惹不起啊! 当下向贺兰雪身边的润茶和温杯道:“你出去吧,以后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春竹,春雨,春萌,春兰,过来给县主见礼。” 那四丫环齐齐向贺兰雪跪下行礼。不等贺兰雪开口,陶嬷嬷已经摆手:“起来吧。县主,这桌子上不能坐人,你还是下来坐在椅子上吧。” 贺兰雪示意魏芃将她抱下来,然后坐在椅中,伸手拿过茶杯,润茶正要倒水,陶嬷嬷却阻拦道:“县主,这丫头以后是外间伺候的粗使丫头,这种端茶倒水的活,可不是她能干的,春兰,还不给县主倒茶。” 春兰上前去拿茶壶,却发现壶内空空如也,不禁表情尴尬。贺兰雪手中茶杯叭的摔在她脚下冷冷道:“你们会伺候人的就是这样伺候的吗?不知道我回来要喝茶吗?”她喝道:“润茶,把这个没眼力界的丫头给我绑起来扔到柴房。” 润茶应了一声就要去抓人,春兰给吓了一跳,跪下请罪道:“县主饶命,奴婢知错了!” 陶嬷嬷忙阻拦道:“县主,你怎么可以随便处置婢女,她们好歹是县主身边伺候的人。” 贺兰雪森然道:“这是县主府还是你家?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声音冰冷,语气透着寒意。 陶嬷嬷一怔,道:“这当然是县主府,当然是县主说了算,老奴是来替县主掌管内院……” 一语未了,贺兰雪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怒道:“你还知道这是县主府,还知道这里谁说了算!娘娘把你赏给我,是让你帮我打理琐事,不是让你来当我的家的!”这一掌下去,一张上好的檀木桌被她拍的粉碎,直唬的陶嬷嬷及四个丫环跪倒在地,这姑娘手劲也忒大。 陶嬷嬷辩解道:“老奴也是为了县主着想。” 贺兰雪反问:“为我着想?你眼里根本没有我还妄称为我着想?我在自己家里行什么做什么用你来管?我怎么瞧着这个县主府里你才是正经主子!奴才给我请安怎么我没说话,你就先让人起来了?” 魏芃悄悄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丫头是个当家主母的料,将来王府交给她绝对没有问题! 贺兰雪和他一个眼神交流,收回目光,冷笑道:“你口口声声是宫里赏赐的,见了本县主不知道行礼,随意打发安排我屋里使唤的人,这难道也是宫的吩咐?我可不信皇后娘娘会让你插手我的私事。五军大营也有我的人,你要不要也去打发了?” 陶嬷嬷当然不敢说是有人授意的,只得咬着后槽牙硬挺道:“老奴在皇后宫里受教多年,调教出来的宫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县主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些内宅管家之道,这几个丫头都是宫里调教出来的宫女,惯会伺候主子,比县主身边的粗鄙丫头要强百倍。” 贺兰雪忽的笑了起来,道:“嬷嬷是皇后身边得力的嬷嬷,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看来是不配使唤你的。” 陶嬷嬷道:“老奴不敢,县主这话可折煞老奴了。” 贺兰雪冷笑:“我一黄毛丫头不懂事可也知道奴才就是奴才,既然你是宫里的教导嬷嬷,在我这里自然是屈才了,我可不敢使唤。至于这几个丫头,哼,惯会伺候主子就是主子回来不出去迎接,回来后没有热水热茶,这叫惯会伺候主子?你们在宫里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 春竹四人哪敢说话,陶嬷嬷道:“老奴等今日近晌才到府中,并不知道县主回来,故此还没顾上烧水。” 贺兰雪想拍桌子,可惜那张上好的檀木桌子已经被自己一掌拍碎,一抬手,将手边高几上的花瓶扫落在陶嬷嬷身前,摔了个粉碎,陶嬷嬷一惊,就想躲开,春竹已经惊叫一声,跪坐在地上。 魏芃拉起她的手,放在手中轻轻揉搓,低声道:“伤还没好又这样动气,仔细伤口。” 贺兰雪险些笑出声来,三个字,神助攻啊! 她怒道:“难道我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还需要你同意?你是欺负我年纪轻还是怎样?门口都吵翻了天,你居然敢说不知道,那要你这样的奴才有何用,温杯,去喊几个粗使婆子,把这个欺主的奴才绑起来关到马棚。”她手捂胸口,向魏芃道:“阿芃,我伤口好疼。” 魏芃白了她一眼,自己又不能去给她揉揉,她叫唤啥叫唤。 陶嬷嬷绝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强自争辩道:“县主,老奴不敢欺负县主,老奴是皇后指给县主伺候的。” 魏芃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声道:“皇伯母就让你这样伺候主子的?我在这你还敢如此没有尊卑,不把县主放在眼里,若是没人看着,你岂不是还要翻了天?看来我得找皇伯母说道说道了。” 陶嬷嬷虽然知道魏芃在皇帝太后眼中的位置,可自己毕竟是皇后派来伺候的,这毕竟是县主府,他与贺兰雪再有同生共死的战斗情谊,也管不到县主府的事吧。当下道:“世子爷远来是客,理应去客厅喝茶,若给王妃娘娘知道您擅闯县主内宅,怕也不甚好听。”。 贺兰雪又火了:“陶嬷嬷,你既然知道世子是客,你这就是主家待客的方式?谁给你的勇气这么理直气壮一而再的替我赶走客人?宫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第131章、体面全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眯了眼睛反问道:“那我求母妃请人做媒,求娶县主怎样?” 陶嬷嬷吓的几乎要跳起来,宣世子要求娶贺兰雪?这是当真还是气话啊!爷,您别吓唬老奴啊! 贺兰雪狠狠白了魏芃一眼道:“你又胡说八道些什么!” 转眼工夫,温杯已经从外面喊了几个婆子进来,这些婆子前些天品茗买回来的,也有两个是陶嬷嬷从宫里带出来的,想想也是不忿,原来在宫里当差,怎的就被派出来伺候一个小小的县主,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可说。可一进内堂,看到陶嬷嬷和四个丫环跪了一地,地上还一地的碎屑,这县主是不是有点生猛,连皇后的人也打骂了。 陶嬷嬷骑虎难下,求饶?显然不能够,自己可是皇后派来的教导嬷嬷,她敢把自己怎样?贺兰雪摆手道:“陶嬷嬷恶奴欺主,给我掌嘴二十,绑了扔到马棚。这四个丫头笨手笨脚,不许再进我院子,不然进一次给我打一次。” 有宫里出来的毛婆子迟疑道:“县主,陶嬷嬷是宫里的老人,您看……” 贺兰雪扫了她一眼道:“你,掌嘴二十,陶嬷嬷掌嘴四十,一块扔到马棚。”她转向润茶,吩咐道:“润茶,你来动手,把她们拖到院子里,让我看着打。” 润茶应是,令买来的婆子将二人绑了,拖到院子里,陶嬷嬷和毛婆子还在叫冤,嘴里被人塞了东西,叫喊不得,然后便传来噼唎吧啦的打脸声。润茶的功夫一般的护卫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打这俩婆子实在是大材小用,饶是她手下留了分寸,才打了几下,俩人的脸颊就高高肿起,喉间唔唔出声。 太医给跟着沁香进院时,就看到润茶正两眼放光的打着陶嬷嬷和毛婆子的脸,这一巴掌打的叫一个脆声,听得人心肝肺都颤,这嬷嬷是多想不开啊,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且不说这个女土匪不走寻常路,人家可是抢过官粮,杀过官兵,上阵打过北狄,杀过人屠过城,立了军功的人,还真当她是个寻常闺阁女子一样好拿捏吗?再说,现在连太医院都知道,县主和宣世子关系匪浅,那天在金殿上,世子爷可是抱着就走,在寺里陪她治伤,一呆就是十几天,她这是脑子被门挤了吗?不好好巴结着金主,还送上门来给人打,哪怕是背后内啥对吧,也不用这样明着来吧,这么多年的体面毁于一旦啊! 才进内室,就看到一地的狼藉,贺兰雪一脸怒容坐在椅子里,旁边的桌子只剩下残骸,魏芃脸色铁青的站在贺兰雪身边,忙给宣世子见礼,又给贺兰雪请了安,看看这陈设,也没法诊脉啊,再看看下首的桌椅,陪笑道:“县主要不移驾换张椅子?” 贺兰雪嗯了一声,魏芃亲自扶她起来坐在一边,贺兰雪显然是强压怒气,深呼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平定一下情绪,勉强冲太医一笑道:“有劳太医了。” 这太医倒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显然,外面茶馆里的段子是有凭有据的,宣世子不仅在县主的后院内宅,这还亲自小心的照顾着,关系匪浅,必须是关系匪浅。他细细的给贺兰雪诊脉,过了半晌,撤回手,恭敬道:“禀县主、世子爷,县主身有旧伤,原来就需要静养,如今这动了气,伤势反复了,下官给县主拟个方子,喝两剂药调养一下即可。” 贺兰雪道了谢,让沁香给太医拿了个荷包,一并下去抓药。见他转身离去,魏芃的声音凉凉的在他身后道:“太医,如果县主伤势好转,本世子亲自去谢你,如果县主再被气到,本世子拆了你们太医院。” 太医膝盖一软,险些跪下,这是说让自己回去谨言慎行,别乱说话再气坏县主啊!才走几步,迎面急匆匆过来几个人,那周身的杀气,太医直接就跪了,里面有尊大佛,这又来了个杀神,自己的命好苦,怎么就被派来县主府了。 正是舞墨和惊雨匆匆从外面进来,身后是品茗和杨九林,几人直接进来大堂,杨九林皱眉道:“阿雪,你没事吧。怎么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魏茸也来了。我调了人手已经先把外面的打斗止了,呃,你的人把五城兵马司的人打了。” 贺兰雪冷笑:“我管教自家奴才,唐培居然说奉命围了我的宅子,真当我是泥巴捏的吗?我不抽他难道还等他来抓去喝茶?” 杨九林在路上听品茗说了大概,叹气道:“他们未免也太性急了。我从大营调来的你的人,不多,按你县主规制配备的最低数量,陛下那里日后也好交代。” 贺兰雪点头道谢,院子外面,有新晋的小厮通报道:“县主,五城兵马司魏大人求见。” 我擦,世子的姿态很低啊。魏芃道:“让他进来。” 县主府现在就是房子多,这屋里乱的不成样子,贺兰雪令人收拾利索,自己和魏芃杨九林换到了客厅。 才坐下,魏茸已经带人走了进来,一看到魏芃就先笑着拱手道:“芃堂兄,听说你也在,果然。” 魏芃白他一眼,这是什么话。魏茸也不和他计较,与杨九林、贺兰雪相互见礼打了招呼,魏茸虽然只领了这个六品的指挥使,可人家是德王世子,跟魏芃一样的身价。。 这几天京中的茶馆酒楼对魏芃、杨九林、贺兰雪在北疆的故事已经讲的神乎其神,如何大败北狄,如何生擒敌酋,如何屠城,贺兰雪如何为民请愿,求皇上做法事超度、减免赋税,如何宅心仁厚,说的口沫横飞,听的津津有味,还有挖出了当初贺兰雪如何占山为王,与杨九林不打不成交,怎样从刺客手中救了宣世子,宣世子又在北疆如何救了贺兰雪,说书的宛如亲眼所见,听书的也百听不厌,生生的搞出了英雄相惜、红颜知己、英雄救美、两情相悦、取舍两难的桥段。 第132章、魏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天天混迹市井,这些段子自己都快背下来,回到王府,又听自家父王说到这姑娘在朝堂上如何表现,早就想见见这个祸水般的女土匪了,今天本是不当职,不用去衙门里,可忽然听说县主府前大打出手,贺兰雪让人痛揍宫里赏的管事,他立马眼睛就瞪大了,直冲到父亲书房,德王也接到消息,听说县主府前的热闹,不住的摇头。 魏茸眼中的光芒已经压制不住:“父王,这贺兰雪胆子也太大了吧,就在自家门口把宫里赏的人也打了,这可是头一份啊!” 德王却笑道:“她的胆子本来就不是一般的肥,你想想,胆小的能当土匪抢劫军粮吗?” 父子正议论着,又有人来报,说五城兵马司的人把县主府给围了,贺兰雪令人打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自己也被气的旧伤复发,给魏芃抱去内院。 德王忍不住大笑:“这关你们五城兵马司什么事?居然还围了县主府,再不济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你们这么玩就过了吧。这个魏芃,还真是不管不顾,他就算喜欢这个贺兰雪好歹也收敛一些吧。” 魏茸眼中八卦的火苗在燃烧,把这些天市井流传的段子说给他听,德王不住的摇头:“这都是什么人编出来的话本子啊!不过京城好像好久不这么热闹了。” 不一会,又有人来说贺兰雪的婢女武功高强,飞出包围找来杨九林,从京郊大营调了一队人马过来。 魏茸已经彻底被八卦的火苗给点燃了,跳起来就要去看热闹。德王却喊住了他:“你就这样去?你该不会也是个傻子吧。” 魏茸不解,德王道:“你和魏芃不一样,他们有北疆打仗的交情,也从来不管不顾,你去看热闹像什么样子?我堂堂德王的世子,也这么无聊?” 魏茸挠头,德王又好气又好笑,道:“我的傻儿子,你好歹穿上官服再去,人家教训自家奴才,你们五城兵马司去围人家府坻干嘛?这是谁下的令?你这个指挥使去看热闹也别让火烧到自己身上好不好?” 魏茸大喜,对对,父王说的对,又看了热闹,又有理由整顿五城兵马司这些老狐狸。当下换了官服带护卫直奔县主府。到了县主府就看到五城兵马司的人还在增援,虽围了县主府,倒也不敢逾越,真的跑进去抓人,且不说能不能抓到,就冲魏芃这个镇宅的大佛在里面,也没人吃饱了撑的敢乱抓人,何况贺兰雪就算是旧作复发,只怕这些京城养尊处优的守兵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到跟前才知道,贺兰雪从清风寨召来的土匪竟然只有二十来个人,可个个手下功夫了得,贺兰雪又扔下话,打赢了有赏,打死算魏芃的,打输了按清风寨的规矩处置,就算不知道是什么规矩,估计也不会轻饶。眼前这二百来人,被人打趴下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围着县主府,这些人心里不住的庆幸,自己不是去打架的那波。 唐培显然咽不下这口气,自己虽然官很小很小,可是自己的亲爹官不小啊,亲爹可是堂堂太傅林亿,阁老,自己是因为小时候不好养活,有人给算了命,说成亲生子前跟了母家姓才能化解,所以他是跟了母亲姓了唐,可满京城都知道自己是太傅林亿之子,偏这贺兰雪就这样让人打了他们,这场子必须找回来。不然自己丢脸是小,太傅府和五城兵马司的脸也给自己丢完了。 正打的热闹,想不到杨九林带着一队人马过来解围,这至少也有二三百人,他们一来,本来就处于下风的五城兵马司就更弱了,杨九林的人可是来自军中,个个在战场上打过滚,刀头上舔过血,往里一站,这通身散发的杀气就让自己的人气焰矮了半截,杨九林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也没多说,只冲着身边的军士一挥手,说了句:“保护贺兰将军安危,任何人敢行刺将军,格杀勿论!” 就这一句话,唐培瞬间惊醒,我靠,贺兰雪不止是挂了虚名的县主,她还是挂了虚名的将军,她是随时要上阵打仗的人,自己这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来围人家府坻的吧。围了就算了,还打起来了,行刺将军……这大帽子扣下来,自己亲爹也不好说了啊!我靠,周铭,我操你大爷,你害死老子了。 他的气势一弱,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们也立时垮了,所以,当魏茸赶来时,就看到一脸忐忑的唐培和不知所措的手下。魏茸细细的问了经过,在唐培腿上狠狠踹了一脚:“你特么是猪脑子还是怎么着!自己眼瞎找死不要拖着整个西城兵马司的兄弟下水好不好!” 唐培自知被人算计了,可也不甘心,咬牙道:“我不是不想咱们五城兵马司被人打了面子吗?” 魏茸在他头上重重一拍,低声道:“贺兰雪被招安前是干嘛的?被打脸的你是第一个?你充哪门子的大头蒜?” 唐培也瞪大眼睛,对啊,自己这是傻到家了,贺兰雪抢连康时,眼皮都没眨,这五城兵马司又算什么?他也不想狡辩,便要收兵回衙门,魏茸指着他脑袋道:“回个屁衙门,你让兄弟们都散了,把周围清理干净,我去看看。” 然后就请人通报一声,魏茸来访。阿槐等已接管县主府,之前那管事早被人拖里府里,再看看阿槐等人与众兵丁打斗的过程,吓的直咋舌,看来这小子打自己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哪里还敢废话。。 眼看魏芃黑着脸,杨九林表情也甚是难看,再看贺兰雪,脸色苍白,手捂胸口,勉强给了他个笑模样,可那笑容说不出的让人怜惜,可怜见的,明明一个小姑娘,要上战场,还受这样的重伤,难怪芃堂兄要急眼,也难怪杨九林要吃人,就算姓杨的和贺兰雪没啥男女之情,嗯,就算,暂时就算——没有私情才见鬼了——那至少杨九林的军功也要指望人家一二吧。 第133章、你救我干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心里已经把周铭和唐培骂了七八十来遍,当下只能赔笑道:“县主受惊了,这是兄弟的失误,手下人误听了消息,搞出这样的乌龙,兄弟代他们给姑娘赔罪了。” 他这姿态放的相当低,贺兰雪大感意外,难道京城的世子们不应该都是魏芃这德性吗?至少也是那进城时,酒楼上那几个的样吧。可他堂堂德王世子,这个低的资态,这是想搞啥。 她勉强一笑道:“世子这样,我可愧不敢当。” 魏芃哼道:“有啥愧不敢当的,平白无故就让人围了府,茸弟,你们五城兵马司什么时候权利这么大了?” 魏茸苦笑:“堂兄,这真的是误会。我在王府听这边闹起来就马上跑来,他们误听人言,所以围了府,我已经让他们都撤了。意外意外,芃堂兄别生气,回头我让唐培那厮去聚仙楼好好摆一桌给贺兰姑娘赔罪如何?” 杨九林冷笑:“贺兰将军是我五军大营的人,你们五城兵马司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府里的人打了,口口声声要抓人,哼,如果是贺兰将军的错,你们要拿人,我也不拦着,你们去请圣旨来,或者给个兵部的批条,道道,如今平白无故的封府抓人,我们要去陛下那里讨个公道去。阿雪,你的伤好些吗?咱们进宫面圣去。” 啊啊啊,魏茸是真的想打死唐培那个蠢材,就算贺兰雪无兵无权,人家好歹是御赐的县主封号,四品的宣威将军,她背后还有清风寨还有杨九林的杨家军,他一的七品副指挥就敢来抓人,他是觉得他老子最近过的太舒坦了吗?还是想逼她继续造反回卧龙山当土匪? 贺兰雪可怜巴巴的看着魏芃道:“你当日救我干嘛?还不如让我直接死在阵前,这样也不用回来受这些腌臜气了。”她眉头微凝,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那样看着魏芃,眼中泪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转,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单看这张脸,谁又会想到这是个上马持枪斩敌酋的人? 魏茸好歹也是在王府里浸淫长大的世子,再不济也不是个傻子,贺兰雪这一脸的可怜显然是在讨魏芃的回护,可魏芃偏偏很吃这一口,脸色又变了变,几乎就要掉下冰渣子来了。 他伸臂,将她抱了一抱以示安慰,又伸手轻轻给她理了理鬓角散乱的发丝,然后,忽然一拂袖,大步向府外走去。魏茸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杨九林已经指着魏芃的背影顿足道:“快去拦住他,别让他把唐培打死了。” 魏茸大惊,对对,这个堂兄绝对能干的上来。忙纵身追了出去。身后杨九林和贺兰雪相视抿嘴,强忍着要笑出来的冲动。 杨九林低声道:“今闹的厉害,估计明就有御史弹劾你的折子了,咱们得商量下如何应付。” 贺兰雪悠然道:“我教训自家不长眼的奴才,他们一个个前仆后继的要来送人头给我长威风,怪不得我。” 府门口,唐培正带着几个手下等魏茸的消息,却见院内紫衣闪动,魏芃已经大步出来,他心里一个不妙的预感袭来,几乎就想跳起来跑掉,魏芃已经一闪身挡在他面前,挥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唐培鼻子一阵酥麻,一股热流已经流了下来。紧跟着第二拳就砸了过来,他忙闪头躲开,这一拳却是虚的,腹一痛,被他重重的打了一拳。 唐培怒道:“魏芃,你干嘛打我。” 魏芃冷哼:“你欠揍!本世子打人需要理由吗?”着又是一拳。 唐培哪里是魏芃的对手,还手之力都几乎没樱这魏芃还没打两下,就被追来的魏茸扯住胳膊,劝阻道:“芃堂兄芃堂兄手下留情,唐培,你还不快回太傅府,这边没事了,你还呆在这干嘛。” 唐培闻言跳起来就跑,魏芃还要去追,给魏茸拦腰从后面抱住,道:“堂兄息怒堂兄息怒,你好歹给太傅大人些颜面,不然王叔那边也不好看。” 魏芃冷笑:“我需要给谁面子?我打人跟我父王又有什么关系?你五城兵马司只管办你的案,你管我做甚?” 魏茸连拖带抱将他扯回县主府,向外面看热闹的喝斥道:“都散了都散了,围在县主府前算怎么回事?来人,关门。” 县主府前的消息飞快的传入宫中,惠文帝脸色铁青,传进宫的消息难免有水分,自己还没未安排影子在县主府附近,这就出了这么多事情。皇后派出的管事到底行不行?怎么第一就被人收拾了,还有那个嬷嬷,这是吃撑了吗? 皇后表情也甚是尴尬,她不是没想过贺兰雪会收拾自己的人,可是这刚送过去,贺兰雪还在王府没回去,家里就闹翻了,他们是不是真当贺兰雪只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很快消息一波波的传来,从管事怎么羞辱阿槐等人,到五城兵马司怎么围府,从贺兰雪被气的旧伤发作请了太医,到陶嬷嬷自持身份拿捏贺兰雪,从贺兰雪令人掌嘴惩戒,到魏芃放话要求娶贺兰雪,再从杨九林带兵去救贺兰雪,到魏茸赶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直气得惠文帝怒火中烧,甩手摔碎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是一个个太蠢了,还是怎样?无论宫里出去的还是宫外当值的,有没有靠谱的人!皇后也想摔东西,可是皇帝面前,她也不敢。于管事和陶嬷嬷可以去乱葬岗了,让他们去做事,就是这样做的?这些年在宫里是怎么混的,一点脑子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用处。 惠文帝瞪了她一眼:“这就是你调教的人物!” 皇后眼中委屈不已:“臣妾也没想到他们会蠢到这种程度,做出这样低级的错误。” 惠文帝冷哼:“贺兰雪也不是个好拿捏的,人先召回来,日后徐徐图之吧!哼!”完一甩袖子,去了沐贵妃宫郑 第134章、八卦之火烧京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府的内宅里,宣王把这些一段段给王妃知道,直乐得王妃眉花眼笑,贺兰雪临走时将茶水打翻时就已经有了计较,她算定那些宫里的人不认识自己,穿着素萝的衣服更没人会想到了。 这下倒好,不仅整理自己的后院,在京城也抖了抖威风。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打了,爽快。 宣王也忍俊不禁,轻抚颌下短须,道:“这丫头是随了他们谁?连康和英屏可没有这么多的心眼儿。” 王妃笑道:“好丫头,等将来芃儿娶她过门,我就把王府中馈交给她,管保把你的那些姬妾姨娘收拾的服服帖帖。” 宣王白了她一眼道:“谁家儿媳妇会过问公公房里的事?你是不是想多了?” 王妃悠然道:“她会看着她婆婆生气吗?” 宣王摸摸胡须反问:“她们惹你生气了?” 王妃抿嘴:“我看着碍眼。” 宣王:“……” 唐培也没闲着,冲出围观的吃瓜群众,直接跑回五城兵马司,反正离的也不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已,西城司指挥周铭正在和几个人议事,唐培一脚踹开大门,二话不,扑上去就是一拳。 周铭哎呀一声跳了起来,怒道:“唐培,你子疯了还是怎么着?敢打我!” 唐培骂道:“打的就是你!你个龟孙子养的,敢骗了老子去围县主府,把你爹我当枪使,看我不打死你个龟孙!” 这一切来的太急太快,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唐培已经将周铭打翻在地,骑在他身上一通老拳没头没脑的招呼在他身上。周铭武功原本就是泛泛,唐培又在气头上,自然也就落了下风。 可当其他人从这一切中反应过来时,却没人拉架,只抱着肚子笑翻在一边。唐培骑在周铭身上,顿住了拳头,不解道:“你们笑什么?” 有一个人笑的直喊肚子疼,可也忍不住指着他笑道:“你骂他是龟孙,你又是他爹,你是个王八吗?” 县主府门前发生的事情上至皇宫,下至百姓,以蝗虫过境的速度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这场年度大戏太劲爆了。有些从头看到尾的百姓更是的绘声绘色,个个堪比书先生,周围都围了一群的人。 什么县主出门回来,就发现自家县府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据是宫里赏赐的管事家丁和嬷嬷丫环,偏巧贺兰雪的清风寨也给送来一批护卫,管事的眼高于顶,压根没把这些护卫放在眼里,撕了给贺兰雪的书信,不许护卫进府,还让家丁殴打护卫,撕毁圣旨,不仅如此,县主回府时,自称管事的居然不认识县主,这分明是冒充宫里的人来县主府滋事的啊! 县主当时就火了,让护卫把这冒充的人打了半死。谁知道惊动了五城兵马司,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派兵围了县主府,要抓县主去衙门问话。县主是谁?县主可是上过战场杀过饶啊!哪里能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手下的护卫又个个武功高强,二十来人打了他们一百多兵丁,贺兰雪被气的旧伤复发,给宣世子抱进府里治病去了。 不仅如此,杨侯听自己五军大营的宣威将军被人行刺欺负了,当下带着人马接管了县主府,喝退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要不是德世子是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与魏芃是堂兄弟,那个唐培就被魏芃活活打死了。 啧啧,不对不对,还有,有趁乱溜进府的人出来,贺兰雪给魏芃抱进去后,府里的嬷嬷恶奴欺主,要把世子赶出去,还要发卖贺兰雪的贴身武婢,结果惹恼了县主,被县主掌嘴关进了马棚。还有婆子,宣世子恼了,要求娶县主给县主撑腰。 如此种种若干,不过半时间,就传遍了京城,越传越玄乎,到了最后,已经传的家喻户晓无人不知,那杨九林带兵入城献俘,不少人目睹了贺兰雪那张伤重惨白的脸,对这个姑娘的好感明显要多几分,是啊!人家一个无父母的孤女,才不过十五六岁一姑娘,前脚刚为国尽忠,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后脚就被恶奴欺负到脸上,这也太委屈人家姑娘了吧? 更夸张的是当晚上还有不少人给贺兰雪送来一篮子青菜、两只母鸡、一条猪肉、两袋米等等,放在县主府前就走,给县主府的护院看到,追上去问情况时,来人只瞧着县主无父无母又被人欺负,可怜见儿的。还有儿子在北疆打仗,受过县主恩惠的。贺兰雪一听回报,急令人备了碎银子在门房,若再有人这样送来米面一律给人银子。 县主府里一直闹到申时末,魏芃等人才离开。杨九林直接留下二百兵马守住了县主府,原来的侯府颇大,本来就是有侯府守兵住的地方,安排这些人也不在话下。 贺兰雪将府里所有仆从下人聚到前院,这个家要整顿一下才有自己家的感觉,有了于管事和陶嬷嬷的前车之鉴,这些无论是宫里派来的,还是自家买的,对这个娇滴滴的女土匪都多了几分忌惮,是啊,人家好歹是县主,还是杀人无数的女将军女杀神,于管事和陶嬷嬷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在人家面前托大,如果不是宫里赏的,怕是已经被打死扔到乱葬岗了吧。 贺兰雪坐在廊下,静静的看着这几十口子人,如今开府过日子,下人还真不能少,除去护卫和守兵,丫环仆妇,厮杂役,这一群就几十口子,加上护卫守兵,几百号人,头大啊! 管事嬷嬷和前院管事还是需要的,自己哪有心思管这么多事,刘怀钰过,这波送来的缺中,没有适合管事的,毕竟要顾忌宫里安插人手,要先看看宫里的情形,所以迟两才能到。那人名叫张鼎,是个心细可靠的人,可以做管事,打理外院事务,内院的管事嬷嬷也是卧龙山下庄子里的刘婆子,是个精明利落的人,管家理漳好手。 贺兰雪直看的这些人心里发毛,才淡淡开口:“今发生的这些事,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既然来了县主府,就是我县主府的人,在外面,不能坠了县主府的威风,在府里都给我安分守己各司其职。” 第135章、管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扫了一眼道:“我也知道,你们当中有的人是有些来头的,但是我可把话提前放这儿,我眼下容不得没有主子的人,都守好各自的本分,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事,我不会亏了你们,可也不会纵着你们肆意妄为,我能拿得住北疆大营的内奸,就不怕你们搞事情。”她翘着二郎腿,足尖轻点,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停留,半晌,又道:“我是个大度的,不会为难你们,但有一点你们也要搞明白,我眼里不揉沙子,如果没本事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就趁早收起那些个心思,有什么短让我抓住,呵呵。” 她手上轻轻一握,再一松,一把白瓷碎沫从掌心撒落在地上,那只茶杯已被她捏成碎末。 院中众裙吸一口冷气,这传中的女将军果然厉害,这要是捏在自己骨头上,怕也是会碎成渣吧。 陶嬷嬷和于管事被扔在马棚柴房关着也没人敢放出来。折腾一,贺兰雪早早就睡了。春兰等四个丫头被贺兰雪打发到了外面院子,这总算看在她们是宫里派来的,明知是来盯着自己的,也不想一次得罪太狠,但也不许她们近前伺候,只先打发在外面。她们自然也不敢在贺兰雪内院呆着,润茶她们可是会功夫的,眼瞧着贺兰雪睡下了,春竹才悄悄的将润茶请到前院厢房,陪着笑,塞给润茶一个荷包。 润茶笑眯眯的接过来,这针角细腻,绣工极佳,显然是有人专门指点过的,她赞道:“姑娘的绣工果然好,那我可就收下了。” 只要肯收就好了四春用力点头,春竹问道:“好姐姐,我们虽然是从宫里派出来的,可到了咱们府里自然要听从县主的安排,你跟了县主多久了,也给妹妹们指点一二,别犯了县主的忌讳。” 润茶打量了她们四个一遍,含笑道:“我从十岁就跟在县主身边了,我们四个都是跟着县主从北疆回来的。” 四春均吸了口气,看不出来,这个婢女也是个武功高的,而且也是上过阵杀过饶……脸上的神情立马充满的敬畏。 润茶看在眼里,心中好笑,道:“与你们与无妨,日后大家一起伺候县主也方便。重要的一点是:县主睡觉时是不能打扰的,县主只要无事,每下午都要睡午觉,如果被打扰,轻则站马步,重了去站梅花桩,少则两个时辰,多则四个时辰。” 四春花容失色,这不是武夫才练的吗,啊不不,县主就是个功夫高手。 润茶又道:“县主最不喜别人管着,从就被我们舅爷和祖师宠着的,有事情和县主商量,只要可为,县主绝不为难,可要是做出背逆的事情,那就断不是赶走这么简单了。”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四个人,缓缓道:“这次北疆战事,有人通敌叛国,县主直接将人枭首,一箭射入了北狄大营。” 扑通一声,却是春萌给吓的没坐稳,连人带凳子摔倒在地上。春雨忙拉她赶来,给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别吵醒了贺兰雪。 润茶横了她一眼,又道:“榆关被夺时,北狄屠城,这个你们总听过吧,县主和严将军他们夺回榆关,下令屠尽城中北狄降兵,约有两万余……” 四春吓的花容失色,这位新主子……春竹颤声道:“只听杨侯和世子在北疆大开杀戒,想不到咱们县主也……”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润茶含笑:“县主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她杀的是进犯咱们大晋和背叛的人,你们也不用这么怕,县主对山寨的兄弟姐妹都很好,不会平白无故发落饶。” 马棚里,与陶嬷嬷一同出宫的钱婆子趁夜深无人,悄悄拎零吃食去看她,但也不敢放她们出来。嘴里被塞的破布终于拿出来,与她一起挨打的毛婆子便开始抱怨:“都是你连累了我,好端端想替你求情都要被打。你你也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好歹先摸摸底再行事,这下好了,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钱婆子也道:“是啊,你倒是想想,那女土匪是好拿捏的吗?宫里那些传言你好歹也听到一些,就冲她在北疆立的这些功,皇上器重的很,难保日后还有大前程,你啊!这多年的体面可全完了,保不齐娘娘还要发落你。” 陶嬷嬷臊的脸通红,捂脸道:“我原是想着,她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必然脸皮软,不给她个下马威,日后怎么好行事,可谁知道就是个这样的。” 钱婆子道:“老姐姐,你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啊!她若是个没手段的,宣世子和杨侯能被她迷的五迷三道?她连五城兵马司都敢打,德世子还是赔着心来给唐公子求的情,她这是把太傅都得罪了。还怕你?” 那边于管事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让这女魔头打成这样,自己也是奉命行事,掌管县主府,怎么就被逆转成这样?来人劝道:“于大哥,不是我,这次行事你是真欠妥了,这女土匪眼里还有谁?你没瞧见德世子都让她三分吗?你这是活够了吧。” 一夜无话,贺兰雪睡的神清气爽,居然早早就醒了,起来后也没惊动润茶,自己在院子里练了一路剑法,打了一套拳,又练了一遍枪法,这才收住。这时,润茶和温杯也烧好水等她洗澡冲冲身上的汗。 四春有心事,也不敢睡的太沉,听到里面有动静,悄悄去看,却是贺兰雪在练功,这一看不得了,直惊的四个胆战心惊,原来自己跟着的主子真的这么厉害。 贺兰雪用罢早饭,又有门房的护院来禀告,昨晚府门前还有人送来一些吃食,请问示下,贺兰雪头大,思索一下,令人在门前贴了张告示,县主感谢大家的关爱,但身为朝廷官员,不能白吃百姓的东西,凡昨给贺兰雪送来吃食的,可来府里领五两银子。 私下又叮嘱护院,此举也难免有人浑水摸鱼,来的人须明昨晚送来的何物,登记在册,冒领的自己必不会放过。心中也不免感慨,这些平民百姓的是非观还真是朴实,可见做一个好人是多么重要。 第136章、弹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议政殿里,惠文帝脸色黑如锅底,御史言官弹劾贺兰雪的折子雪花般扔在他桌子上,当街殴打朝廷命官,还让人打了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这简直太不把朝廷的官员放在眼里了,这谁给她的底气这么嚣张。还有折子弹劾杨九林的,说杨九林拥兵自重,偏袒部下,竟然带兵与五城兵马司的人械斗,这视朝廷法纪于不顾啊!还有折子弹劾魏芃的,说他贵为宗亲世子,不为表率,当街与贺兰雪搂搂抱抱,有伤风化,并且为了贺兰雪殴打唐培,完全不讲礼义廉耻,丢了皇家的颜面。这个贺兰雪简直就是红颜祸水啊!不仅如此,连同昨日那些个百姓送米面到县主府也被扯了出来,说她愚弄百姓,搜刮百姓钱粮。更有甚者,还有弹劾宣王和老侯爷教导无方的。 惠文帝气的简直要上房,一个个有没有脑子,昨天到底发生了啥,有没有真的打听清楚就来弹劾,还一个个这么理直气壮,难道还想自己把这三个小畜生叫来对峙?就不怕被这三个滑不溜丢的小畜生实力打脸? 侧头看看太傅,林亿完全没有反应,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儿子。昨天回去他就把唐培给训斥了一顿,好歹是太傅家的儿子,就这样被人利用了,还有脸去打回来。想自己给儿子出头,对不起,自己的老脸丢不起。看看!看看!这才是一品大员该有的气度,拎得清啊! 一时间议政殿内吵成一团,有主张重罚的,也有主张看在他们刚立了战功,北狄马上又要来议和赎人,且给他们个改过机会的。惠文帝被吵的脑壳疼,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好,既然你们自己要把脸凑上去,那被打了脸就不要再说自己不秉公处理了。 手上白玉镇纸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殿内顿时静了下来。惠文帝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说道:“传旨,宣宣王与世子、安国侯与世子、安平——宣威将军上殿。”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把德世子也喊来,五城兵马司的日子是不是也太闲了。” 好家伙,殿内鸦雀无声,儿孙惹祸监护人也跟着受罚的节奏啊,宣王几百年上不了一次朝,老侯爷也几乎不怎么上朝,这一下被自家儿孙连累的全被喊来了,还有那个倒霉催的魏茸,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这么也被拖下水了…… 替他们默哀吧! 不一会这几波人便到了宫门口,宣王父子离的最近,最先到了议政殿,随后是魏茸,第三是杨青山祖孙,最后才是贺兰雪。 杨九林昨天已经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祖父,杨青山笑的那叫一个畅快,真看不出来贺兰雪不仅是个聪明的,还是个惹祸精,这惹祸的本事,这嚣张跋扈的劲,不比魏芃逊色啊!好!好!好!老头子就喜欢这样的孩子。他看了眼温文尔雅的孙子,不由叹气:这孙子好歹也是侯府世子,咋就不能也这样嚣张的过活? 显然,惠文帝也是气坏了,捂着嘴咳嗽半晌才停下,把弹劾宣王父子的折子直接摔给了魏芃,怒道:“你这个小畜生,自己惹祸还要连累你父王受过,你给朕说清楚,昨天你在人家府里到底干了啥!” 宣王一反往日人前的高端大气,直接一脚将魏芃踢跪在殿中,怒斥道:“你自己惹祸就算了,你还要连累败坏县主的名声,你祸害的人还少吗?县主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也敢胡来!” 魏芃往日那高傲的样子荡然无存,一脸的委屈:“皇伯父明鉴,这事不能怪侄儿啊!侄儿也不过路见不平而已。” 宣王怒道:“你母妃让你去给县主送东西,你都能人家门前打人,你这叫什么路见不平!你给皇上说个清楚!” 魏芃脸上委屈更甚,一副宝宝心里苦,可是宝宝不说的样子,直气的宣王胡子都要竖起来了,魏芃这才说道:“贺兰雪昨日到王府答谢,才喝了两杯茶,县主府那边就出事了,她急着走,把东西落下,侄儿只能追出去,谁知道到了县主府门口,正看到贺兰雪在教训自家奴才,侄儿正想劝架,唐培就带人围了县主府,说县主当街与人殴斗,口口声声要进去拿人,虽然侄儿不知道这事与五城兵马司何干,可没有圣旨就围府抓人,这事也不大对吧。” 正说着,魏茸也走入殿中,一听此话,一头黑线,心里暗骂:魏芃啊魏芃,你着急忙慌的护着你相好,你不能连弟弟也踩啊!见魏芃跪在那,当下也跪倒在地,叩头道:“皇伯父,这事跟我们五城兵马司也没关系啊!” 惠文帝冷笑:“没关系?你的人拿了谁的令旨去抓人的?朕下的旨意?还是兵部给你们批条了?杜尚书,你的意思吗?” 杜国忠无辜躺枪,一脸的愁苦,连声道:“皇上冤枉,老臣不知此事。” 魏茸摆手:“这都是误会。误会,他们听岔了” 惠文帝大怒,一抬手,一个玉瓷的茶杯砸落在他们面前,被摔了个粉碎,怒道:“我倒不知道你们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默契了,就这么把自己先摘干净吗?” 第三波到议政殿的是杨青山祖孙,见此情形,先是一怔,然后便吸引了惠文帝的火力,惠文帝冷冷的看着杨九林,杨九林也不着慌,好整以睱的向上行了礼,惠文帝向杨青山冷笑:“老侯爷,你家九林也越来越本事了,就这么调动大营的兵马去和五城兵马司过招?这是不是最近太闲,有力气没地方用了,要对自家人下手了?”。 杨青山气的胡子都在乱颤,声如洪钟,震的屋顶的灰直向下落:“陛下,这事老臣也气啊,您说五城兵马司的那些小崽子喜欢惹事被人揍了关他什么事?他巴巴的带人去解围,我就不信贺兰丫头真有这胆子能把五城兵马司的小崽子们都打死。” 第137章、哭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也是一脸的无辜,单膝跪地道:“皇上,臣冤枉啊,谁知道西城司的兄弟是图啥非要去抓人,臣还道是有圣旨要拿人呢,结果……皇上明鉴,臣保护将军是假,实是为了保护西城司的兄弟,好让他们少……少……挨打啊!” 惠文帝只觉眼前金星闪烁,这一个又一个的是要气死自己的吗? 殿中御史们纷纷跳出来指责他们,一时间争吵声叽叽喳喳乱成一团。 陈叶敏与林太傅交换着眼神,这些言官是不是吃撑了? 正吵的不可开交,一个声音怯怯的道:“臣贺兰雪叩见陛下。”声音不大,但让每个人清晰入耳,吵闹声立止。只见贺兰雪一身四品将军的朝服站在魏芃等三人的旁边,似是为了避嫌一般,离魏芃和杨九林远远的。 她倒是识相,听传召是将军,就穿着将军的朝服,这是明白县主上朝堂并不合适。可识相归识相,这在京城惹了这样的祸也是要训诫的,何况还打了皇后派去的管事和嬷嬷,不收拾她一下,皇后的气也消不了啊。 惠文帝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直接一推,龙书案上那大堆的弹劾折子就摔在她跟前。贺兰雪一脸的茫然:“陛下,这些折子您不要了吗?” 惠文帝简直要吐血,怒道:“朕让你自己看!” 贺兰雪恍然:“可是陛下,这合适吗?”眼看惠文帝眼中射出来的小刀子,贺兰雪噢了一声,随便拿起来一本打开来看。 嗯,这是参自己打架的。 嗯,这是参自己殴打朝廷命官的。 嗯,这是参自己有伤风化的。 嗯,这是参自己仗着军功,嚣张跋扈的。 这个这个,这是重点,参自己殴打皇后赏赐的管事和嬷嬷,大不敬的。 等等,这个愚弄百姓,搜刮钱财是什么鬼?自己干嘛了? 看不出来啊,自己原来这么十恶不赦。 惠文帝一拍桌案:“你自己给朕解释解释吧!” 贺兰雪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哭的如此大声,如此突然,吓了殿中诸大臣一跳。魏芃一头黑线,我知道你是有备而来,好歹给个暗示行不行? 惠文帝皱眉,不悦道:“朕还没有处罚你,你哭什么?” 贺兰雪跪地叩头,哭道:“陛下,想臣不过一个小女子,处理点家务事怎么就这么十恶不赦了?求陛下给臣做主啊!” 惠文帝哼了声道:“是做主还是处罚,也得你先给朕说清楚!” 贺兰雪哭的这叫一个伤心,道:“想臣不过是草莽之人,哪里懂得这些弯弯绕,昨日臣给太后、皇后请安后,便去了宣王府,想感谢世子相救之恩,一并拜见王妃。谁知凳子还没坐热,就有人来喊臣回府,说道臣府前有人在打架闹事,可是臣赶回去才知道,臣令人挑选的护院被谎称宫里赏赐的管事给拦住不让进门。臣怕是中间有误会,还特特问了这些人,可有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书信件,谁知信件被谎称宫中所赐的管事给撕了。” 惠文帝插嘴道:“昨天皇后确是赏赐了你管事和护院。” 贺兰雪一脸惊愕:“不能够啊!陛下,臣还特特向两边核实,谁知这管事并不认识臣,还出言不逊,说什么让我少管闲事,让我的这些护院从来哪滚哪去,让别脏了县主府。陛下,宫中调教出来管事怎么会不认得臣?就算是不认得臣,可也不该擅自撕了给臣的文书信件,把人赶走的道理吧,难道臣的府里不是臣做主吗?” 我靠,诸位大臣八卦之心大起,这是还原昨天的事情经过啊!原来起因是因为这个。这管事是谁的人?快去打听打听。 贺兰雪越说越委屈,继续哭诉:“皇上,就算是这个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是娘娘赏赐的,可是难道不是赏给臣看院子的吗?不算臣的家奴吗?他的月例银子难道是宫里给的?呜呜,臣不过是让人打了两下,他就口口声声他是宫里的赏赐下来的,臣不能说打就打,陛下,您给臣评评理,宫里的奴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不认得臣,连臣都不让进门,这县主府是陛下赏赐给臣的还是给这刁奴的啊!呜呜。” 好嘛,这一通哭诉,大家至少先明白一件事:这管事是活腻了吧! 惠文帝心中对皇后忽然生出不满,这送去的是个傻子吧! 贺兰雪掏出帕子擦擦眼泪,拿起一本折子道:“皇上,这折子上说臣殴打朝廷命官,这个陛下也要给臣做主啊!臣在自家门口教训家奴,与五城兵马司有什么关系?不由分说就围了臣的宅子,要抓臣去刑部大牢。这个您若不信,您可问问宣世子,当时他在臣的府门口。” 魏芃很配合的点头道:“皇伯父,这确定属实。” “呜呜,陛下,咱们大晋哪条律法说不奴才不敬主子,主子不许打骂的?臣不过是让人小惩大戒,怎么臣的家事还能惊动五城兵马司,怎么就得去刑部大牢。呜呜,皇上,臣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当时心里怕的很,怕去了大牢就说不清楚了,才让人打了他们,可是陛下,臣怕当真伤了他们,都没敢亲自动手,只是让护卫稍稍阻拦了一下而已,若是臣自己打,他们昨天还能囫囵个的回家吗?再说臣才回府居住,只有二十来个护院,他们二、三百人打臣府上二十来人,明明以多欺少,还这么死不要脸的说我派人殴打,他们五城兵马司的都是纸糊的吗?二、三百人打不过这二十来个,臣要是他们,早就一头碰死了,活着也是丢脸。呜呜,早知道要背这个恶名,不如拼着伤势加重,也要亲自动手打他们个痛快了。”。 哎,这话很有道理的样子,五城兵马司多是些官二代三代的,就贺兰雪的功夫,现在伤也好了七七八八,打仗可能不行,打架应该不在话下吧,就算她不动手,怂恿魏芃打了,就凭五城兵马司这些小崽子,也得给他们打得断手断脚。这番话说完,把事实陈述清楚了,而且……骂了五城兵马司的这些笨蛋。 第138章、假传圣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呜呜,皇上,难道臣回自家宅子也是犯法的事吗?刁奴欺主不让臣进门,唐培唐大人还要抓臣去大牢,皇上,臣好歹也是您亲封的宣威将军,安平县主,唐大人也可以说抓就抓吗?难道不需要您的旨意吗?还是说这就皇上的口谕?啊!陛下恕罪,臣到底做错了什么,臣改还不行吗?您让人去抓臣下大牢,难道是因为打了娘娘赏赐的管事?陛下恕罪,臣回去就把他当祖宗供起来还不行吗。” 噗!大殿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马上又收声。更多的人强忍笑意,憋的脸通红。宣王等几个老家伙俱是见过风浪的,嘴角也不住的抽动。 得,一句话,贺兰雪就把这事转成了假传圣旨上了,这唐培要倒霉啊! 惠文帝气的直哆嗦,手中的镇纸又是叭的一拍桌案,向魏茸道:“魏茸,你们五城兵马司什么时候开始管人家家务事了?还胆敢假传圣旨去围府抓人?你们怎么不把皇宫也围了呢?” 这话可就重了,魏茸后背冷汗刷的流了下来,这贺兰雪一通哭诉,唐培这就快成了假传圣旨了,哎,自己管不了他了,让他老子去保他吧。当下正色道:“皇上,臣昨日并不当值,在王府听到消息时,他们已经围了县主府,臣猜着其中怕有误会,慌忙赶去时,为时以晚,惊扰了县主。这事……”他侧目瞟眼林亿,那小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一边还抬手擦了把额上冷汗,用大到让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道:“哎哟我的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哪个孙子这么坑我?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诸大臣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德世子也是要拖人下水了啊! 惠文帝哼了一声:“林太傅,你家公子爷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要不请到大殿上来,给朕瞧瞧?” 哎哟天哪,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 林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陛下恕罪,犬子昨日受了些伤,正在府里养伤,臣这就让他滚来面圣。” 魏芃心知昨天那通打唐培脸上必然不好看,林亿是朝中的纯臣,嗯,就是只效忠于皇帝而不是哪个人,惠文帝是皇帝,他便效忠惠文帝,先帝时,他便效忠先帝,若换别的魏家人做皇帝,他一样是效忠,所以人家不存在站队的问题,自家老爹也经常会与他商议些大事,这会自然也不想与林亿结什么仇,当下皱眉道:“昨天臣还问过唐培,他说是奉了周铭的口令。”他转向贺兰雪道:“你和周铭有仇?” 贺兰雪脸上还挂着泪珠,表情惊愕:“周铭是谁?秉笔太监?替皇上写圣旨的?” 大殿中突然一片安静,一众人忽然不约而同的替周铭在心里点上了蜡烛,贺兰雪这两句话说的太妙了,直戳皇上死穴啊!这人的口令是啥?连皇上和兵部都没有发话,他就让唐培去拿人,这图谋的是啥大家都明白啊!这货基本上已经是死人了,如果皇上火大就不是死他自己的事了。 果然,惠文帝脸上风云又起,喝道:“来人,让唐培还有那个周什么?周铭滚来见朕!” 林亿身子不由一颤,我的那个天啊,这小畜生做事不过脑子,这要老子怎么给你收拾。 惠文帝看了这老头一眼,还是让他先起来了。 来来,咱们继续。贺兰雪又捡起一本奏折,转向惠文帝道:“陛下,这个有伤风化,嚣张跋扈,臣就更不知道要说啥了。您也知道,臣身上旧伤一直未愈,昨天又动了气,宣世子恐臣再有闪失,又要劳陛下挂念,将臣送回府内治伤,当时也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过府诊治,陛下,难道宣世子要因为怕什么有伤风化看到臣旧伤复发而袖手旁观吗?陛下,您仁治天下,自然是将仁爱放在第一位,人命也是最重的,若人人都拿什么有伤风化说事,以此来拒绝救治病患,那天下的女子不是要死绝了?呜呜,皇上,这是谁这么缺德,败坏臣的名声,难道他家里就没女儿吗?难道他家女眷生病就只看女大夫吗?难道他家女眷被太医摸了手腕就要把手砍下来吗?呜呜,如果这样,您的仁治不是生生被他们给糟蹋了?臣瞧着,这些太医才最是不要脸,看过多少病患,就摸过多少人的手腕,还男女通吃。” 噗!这小妹妹不厚道,这么说话逼得大家忍住笑,很痛苦啊! 小姑娘说的这里哭的叫一个伤心。是啊,谁家没有女子,平日里养在深闺也无可厚非,可生病的时候呢?哪有这么多医女来给诊治,就是宫里的娘娘,不也是太医院的太医给问诊把脉吗?给她这么一说,好像魏芃不抱她去内院才是禽兽不如呢。 魏芃无语,心里大大的点了个赞。 贺兰雪看了眼杨九林,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陛下,是臣连累了杨小侯,如果五城兵马司围了县主府,臣就乖乖的跟他们下大牢,小侯爷也就不会带人来了,如果臣打不手骂不还口,就把县主府舍给他们,就让他们矫召拿了臣去,小侯爷也不用担心事情闹大,五城兵马司不好收场。这一切都是臣的错,臣千错万错就该给西城司抓去大牢,呜呜,虽然臣只是管管家事,好生无辜,可也不该连累宣世子和小侯爷跟着受罚。陛下,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就处罚臣一个好了。”泪珠落在手上的奏折上,浸湿了上面的字迹,晕的黑乎乎一片。 卧草。魏茸心里这俩字。小姐姐是怎么把这些话说的这么理所应当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如果自己是皇上,别的不说,县主府先派个几百守兵再说,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 惠文帝心情复杂,他也知道贺兰雪这话里水分不比眼泪少,可是句句在理,重点是人家的家事,五城兵马司掺和的啥呢?他叹气,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三四成,摆手让魏芃三人先起来说话。。 嗯,这是摘干净三个人了,自己还要加把劲。 第139章、捧高踩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又拿起地上一份折子道:“陛下,这个弹劾臣殴打娘娘赏赐的嬷嬷,大不敬的。陛下,这个臣也要给您慢慢说道说道,您最是公正,给臣评评理。” 惠文帝脸色稍缓,道:“说吧。” 贺兰雪道:“陛下,臣想了,臣这个宅子您还是收回去吧,臣身份低微实在不配住这么好的府坻,不如您就直接赏给这些管事嬷嬷们住着就好,反正臣回去也得将他们当祖宗供起来。” 大殿中又是一阵气喘声,不少人肩头不住颤抖。憋笑真的是很辛苦的事啊! 惠文帝不悦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虽然是皇后赏的,奴才就是奴才,你堂堂朕亲封的县主、将军哪里身份低微了!” 贺兰雪的眼泪绝对是说来就来,当下又呜呜哭了起来,道:“陛下,宣世子送臣进内宅时,遇到那个自称娘娘赏赐的管事嬷嬷,这嬷嬷眼里只有世子,没有微臣,明明世子抱着臣进的内院,她却视若无睹,只肯给世子请安,完全当臣不存在,还指责臣没尊卑,让世子抱着进院,呜呜,陛下,难道臣不想好好走路吗?若不是给记得引发内伤,臣怎么会厚颜无耻的让世子帮忙。呜呜,她见了臣不行礼不请安,还横挑鼻子竖挑眼,不知道的以为她是臣府里的当家主母呢,就算是做人婆婆的,挑剔也不会如此吧。陛下,要不您把县主府赏给魏芃改成世子府吧,反正那些个奴才眼里只有世子没有臣,她们只会捧什么低什么来?” 惠文帝忍不住接口道:“捧高踩低。” 贺兰雪不住的点头:“对对,就是捧高踩低,原来皇上也这么认为。” 惠文帝一头黑线,你丫给朕也挖坑。 杨九林对她已经很了解了,眼下只要忍着笑就成,魏茸不行啊,这是第一次正经接触,脸上已经压制不住的堆上了笑,好家伙,小姐姐这比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的可好的多,一会义正辞严,一会声泪俱下,这谁受得了啊。 魏芃轻哼一声,白了她一眼,这等粗货能跟你婆婆比?自家母妃宠她还来不及,会这么挑剔吗? 贺兰雪无视他的白眼,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道:“这恶奴口口声声自己的宫里的教导嬷嬷,不许臣这样不许臣那样,还要把臣的侍婢打发出去,臣就纳闷儿了,娘娘赏赐的嬷嬷原是说帮臣打理内宅的,怎么就连臣也管了起来,宣世子不过看不下去,说了她两句,呜呜,她就说世子是客,应该去外院客厅,县主府的事不劳世子费心。陛下,臣既然是您封的将军,少不得与军中将士来往,别说是世子,就是寻常将士也会来找臣切磋,可想而知,这恶奴今天敢撵世子,明天就敢撵别人,而且臣府里没有男主人,既然臣与世子聊聊天就是有伤风化,那不知臣府里以后谁人来替臣待客?是让这位嬷嬷把所有上门的男人全撵走?还是她替臣处理军务?难道从此后就不能与朝中诸位往来?不能与大营中的兄弟往来?陛下,臣是武将,每日还要在大营与众将士操练,难道这也不行?臣想不明白,她是想让臣从此做个闺阁女子,还是想将臣拘在府里,她去替臣打仗议政。” “她还说什么臣是不懂事的姑娘,管不了家,可臣回到府中冷灶冷水,想请世子喝杯茶都没,她这般做事,还敢说是娘娘调教的,这个臣无论如何也不会信,娘娘做事大度,母仪天下,手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嬷嬷?臣伤处痛的厉害,无心和她闲扯,就令人先把她押下去,可是陛下,她就大喊大叫,说自己是娘娘赏赐的,在宫里调教的宫女没有一百也在八十,陛下,臣自知出身江湖,除了打仗别的也做不好,比不得这些体面嬷嬷有脸面,原来在她眼里,臣这个县主跟宫女无二。” 她一口气又哭又说的来这么一串,直听的众大臣不住的点头,县主嫁人前,那府里就这一位女主人,偏又是在朝中任了官职的,她不去待客,难道让她嬷嬷去?她算个屁啊,这些军政大事,她懂?还是干脆挤兑她做不成官?惠文帝刚缓和的脸又阴了下来,皇后这都从哪挑的人,这是来坏事的还来干嘛的?这不是活该被打死。 贺兰雪越说越伤心,直哭着哽咽:“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臣有旧伤未愈,这恶奴见了臣没有关心过臣一句,处处刁难于臣,想来这些嬷嬷是见守大世面的,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宫里嬷嬷不是一品也是二品的吧,所以才这样不把皇上您封的这些什么将军什么县主的当盘菜。呜呜,臣就算教训他们,也是替皇后娘娘教训的,昨日进宫,皇后娘娘待臣甚好,那么个仪态端庄,待人和善的人,怎么能让这些恶奴败坏了名头,知道的是这些个奴才狗仗人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不会调教,呜呜,再说谁知道是不是有人阳奉阴违背着娘娘,胡乱给臣送来了管事和嬷嬷,既坏了娘娘的名声,又挑唆了娘娘待臣的情分,恶奴害主啊陛下!陛下,臣这是维护皇后娘娘的名声,怎么到了别有用心的人嘴里就成了大不敬?咱们大晋如今国泰民安,全是皇上您的功劳,可若无皇后娘娘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免了皇上的后顾之忧,皇上岂不还要分心?臣敬佩娘娘得很,只会维护哪会不敬?请皇上明鉴。皇上,臣也想明白了,京城处处都是达官贵人,臣这样直性子的人实在呆不下去,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人全得罪光了还不自知,您就把他们这些管事嬷嬷丫环护院安排在那宅子里,臣自请回清风寨好了。”。 哎哟我去,这马屁拍的山响啊!看不出来这小姑娘拍马屁的功夫不比朝中这些老油条差,拍的润物细无声的!再看看惠文帝的脸,由阴转晴,再晴转阴,眼看山雨欲来! 第140章、知道的真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叶敏却心中一动,这姑娘说的不无道理,谁知道这几个恶奴是不是背着女儿行事的,女儿掌管后宫多年,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人塞到县主府,这个贺兰雪明显不是好对付的,不行,这事得告诉自家那个皇后女儿一声。 果然!惠文帝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不由怒道:“朕看你们都是太闲了,没事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事情没搞清楚就往朕眼前递折子,你们倒说来看看,怎么处罚宣威将军?” 御史们个个默不作声,皇上火好大…… 贺兰雪跪坐在地上仰着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在他们扫了一圈道:“是了,陛下,他们没事是不是总盯着别人家的家务事啊!臣这才开府,家里缺米少面他们怎么没有说?” 惠文帝看向刚才还叫的欢的御史们冷冷道:“是啊,你们平时是不是总盯着别人家的家务事?裴大人你倒给朕说说看。”他深呼吸,强压了心头怒火,向贺兰温声道:“将军平身吧。” 贺兰雪这才擦着脸上的泪痕从地上起来,双腿也有些酸麻,魏芃忍不住还是投来个关切的眼神。贺兰雪佯做不见,没有与他互动。 裴文冷汗直冒,出列道:“微臣惶恐,微臣家的小厮昨天出门采买偏巧遇到,臣不过也是为了让县主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毕竟县主现在有官位在身,恣意胡闹总是有碍官威。” 贺兰雪点头道:“裴大人说的甚是。不知道府上小厮每天都去哪里采买?县主府门前并没多少商铺,左邻右舍多是朝中官员,原来我们这些府坻还能开门卖货,不知道您府上的小厮是去的哪家大人那里?采买了些啥?也不知道府上小厮每天都能偏巧遇到些啥,昨天是我府上打了人,今天陈太师家的千金回门,会不会也偏巧遇上啊?那天在酒楼里听说石侍郎家纳的小妾的兄弟的三儿子的四表叔的大侄子在东四大街开了个脂粉铺子,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还有大理寺卿家的猫生了一只纯色的,十分可爱,文侯爷家的小孙女去府上做客,看到了,十分喜爱,吴大人就不顾自家女儿的哭闹,抓来送给文家姐儿了。啧啧,陛下,您说这些大人家鸡毛蒜皮怎么会传到酒楼茶馆的呢?可惜臣在京城呆的这些日子,有十多天在寺里养病,才去了一次酒楼,等日子住得久了,估计各位大人家里的那些事就全知道了,再说话做事也就不会得罪人。如此说臣还应该感谢御史大人。” 宣王和杨青山默默交换个眼神,宣王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一个儿子就够能折腾了,这个准儿媳妇也是个狠角儿啊!他俩要是配合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擦!石大有狠狠的白了裴文一眼,自家远房,嗯,远的快够不到的亲戚开铺子关他什么事?肖庭的脸也绿了,我巴结文侯爷关你何事,你跪舔几位阁老的时候怎么不说了。 陈叶敏变了脸,没错,他的太师府也在这条街上,毕竟县主府就是当年的侯府,地理位置极佳。 裴文微怒道:“县主慎言,请不要污蔑本官。” 贺兰雪撇嘴道:“我可不敢污蔑裴大人,裴大人是言官之首,一张嘴说翻天下,我拙嘴笨舌的,只会有啥说啥,家里人丁少也粗鄙,除了打仗别的也不会,比不得大人府上人多眼亮,人又机灵,还记得一手好账,我家门口打个架都能记得这么清楚详细,带着笔墨的吧。啧啧,今天看看谁家打人了,明天看看谁家纳妾了,我一个姑娘家,可不好总盯着别人后院看,怕长针眼啊!” 裴文脸上青一白一阵,给她堵的说不出话来,看不出来,这丫头还真能扯,只听她继续问道:“御史大人,既然您府上的小厮这么伶俐,连百姓给我府上送东西都知道,他们就没告诉您,下官家门口贴了张什么告示吗?” 裴文当然不知道,早朝时间早,哪里有空去打听她那边的事情,只知道昨晚开始,就不断有百姓给她送各种日常吃食。他不清楚,这些上朝的大人们当然也不知道,惠文帝问道:“你贴了啥?” 贺兰雪这次没有哭闹,表情也认真了许多,道:“回皇上,昨日臣府前闹的不像话,傍晚时分就有些百姓拎了些吃食送到臣的府上,无外就是东家两斗米,西家一只鸡,李家一把菜,张家一条肉的,臣的家奴知道臣的规矩,断不敢收,追上去要还给人家,那些人却道:县主是个无父母照应的,又肯替咱们大晋去打北狄,今天见县主受了气,伤势复发,这是寥表寸心,县主不必在意。还有人说他家的儿郎在北疆大营中捎回家书,说臣救了他们的性命,又见臣府前闹的不像样,怕臣晚上没的吃,特送来让臣果腹。还有些人直接放在门口就走的,今早府前的石阶上还有一堆这样的吃食,想来是半夜悄悄送来的,臣找不到这些人,只得令人在府前张贴告示,凡给臣送来米面的,可得银五两,陛下,如果这算是搜刮百姓财物,臣便无话可说了。” 大家听的明白,这明明是百姓爱戴这个女土匪,自发送去的,这哪个王八蛋上的折子,说她愚弄百姓趁机搜刮的? 杨青山重重的哼了一声,向上道:“皇上,公道自在人心,贺兰丫头北疆出生入死,百姓才会记在心里,如果这算是愚弄百姓,那不知怎样才不算愚弄?” 丁从安也点头附和:“不错不错,再说贺兰将军已经张贴告示,要补偿人家数倍的银钱,此为大善。” 贺兰雪却看向裴文,撇嘴道:“御史大人,我说的这些您家小厮没有记下来告诉您吗?还是您家奴才眼睛只盯着那些后宅秘事?御史大人,敢问朝中哪位大人的小妾生的漂亮啊!我在寺里养伤的时候,您家小厮没给您说说寺里风景好不好?皇上,听说您得了一匣南洋国进贡的金珠,想赐给您宠爱的贵妃娘娘?啧啧,您这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节奏啊!”。 我靠!惠文帝手中的镇纸已经飞过来砸在裴文身上,唬得群臣大惊失色,左都御史好歹是从一品的大员好不好。裴文又惊又痛扑通跪倒,颤声道:“陛下息怒,臣冤枉啊!” 第141章、周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席话说的殿内诸人全都惊了,这小丫头片子是胡搅蛮缠,可也给她说中的大家的心里话,所谓看破不说破,小姑娘一个口无遮拦,把大家想说的全说了,试问朝中谁没被弹劾过?那些因此而被罢官的也不在少数吧,有些固然是自作孽,可这些御史言官成天捕风捉影的事也没少干吧,想来各家各院保不齐也有左他们的眼线吧。这连皇上得了什么珠子要送什么人都知道,这是谁告诉她的? 宣王皱眉,魏芃秒懂,自己成天出入皇宫请安,嫌疑最大,得摘干净,当下沉声道:“贺兰雪,后宫的事情岂能捕风捉影人云亦云?——皇伯父,您真得了这样的金珠吗?听说这种珠子甚是罕见,您不舍得赏赐侄儿,那赏侄儿饱个眼福也成啊!”一句话,表明了态度,自己不知道,没见过。 惠文帝怒目:“你给朕闭嘴!”得,连香饽饽一样的宣世子也被迁怒了。 妈的,她还有脸说自己拙嘴笨舌,她几句就把大家的火烧到自己这来了。在大家质疑的目光中,裴文撞墙的心都有了。 这时,众人的目光被从殿外进来的两个人吸引了。一个是昨天被打鼻青脸肿、至今满脸青紫的的唐培,另外一个脸上也带了淤青,应该就是什么周铭了吧,昨天被唐培打的那个。看到周铭,她仿佛看到一副移动的尸体。 两个人进来殿中,已被超低的的气压给震慑到了,双双跪倒在地。 惠文帝的声音冰冷:“唐培,胆子不小啊,不是听说你不好养活吗?找死的本事这么好,能好养活吗?” 这是要人命的节奏啊!林亿从来没有这么惊惶过,但给儿子保命是最重要,当下厉声道:“小畜生,谁给你的胆子昨天跑去县主府抓人?越发胆大了,皇上面前还不交代清楚!” 周铭心中一凛,这事啊!又没有什么证据,自己可没傻到给他们下公文。 唐培叩头道:“回皇上,昨天周指挥安排微臣的啊!周指挥说县主仗着身份,在府前在打架闹事,让微臣把带去刑部大牢,严加看管的。” 周铭这样不入流的副指挥何曾有过面圣的机会,可心里却并不在意,只是脸上摆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诚惶诚恐的向叩头道:“你这不是胡说吗?皇上,微臣没下过这样令啊!微臣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没有圣旨就去捉拿朝廷命官的。” 唐培这可就急了,怒道:“你昨天在衙门里给我说的明明白白,你说贺兰雪仗着有军功,又勾引着魏芃和杨九林护着她,嚣张的很,根本不把大家放眼里……” 林亿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过去。 魏芃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脚,怒道:“你特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做了吧,本世子宠谁护谁要你管?”说着又是一脚。 杨九林一向有涵养,这也变了脸,抬手就是一拳,温声道:“你要是能上阵杀敌,保一方百姓安宁,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纪,别说本将军,皇上也会也护着你。”声音温和,拳头一点也不温和,又一拳下去,周铭已经鼻血长流,眼眶发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这两人已经把人打了,虽然只是每人意思了一下,但周铭已经狼狈万分。 惠文帝正想发怒,贺兰雪好容易止住了哭,忽然又哭道:“皇上,臣初来乍到,不认得什么周铭李铭的,这好端端的这样诋毁臣的名声,皇上,你得给臣做主,什么叫臣勾引……”她突然跳起来,一巴掌就抽在周铭脸上,道:“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和你无冤无仇,跟林太傅也素无往来,你自己想坑我,却还要忽悠唐培来?我从来都不认识你,整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或者是谁指使你来害我们的?怪不得我们在北狄被人暗算,原来都是你这样的人在作祟。呜呜,皇上,这让臣还怎么活?” 她越说越气,还想动手。魏芃已经一把把她扯到自己身后。这叫殿前失仪,自己和杨九林是不怕的,她根基太浅,可不能让惠文帝把她处罚了。 但她这句话一出口,大殿中已经鸦雀无声。她是怎么把这事跟北狄战事中的内奸联系起来的? 饶是几位老大人见多识广,给这几个人一闹,也个个震惊到呆若木鸡,大殿之上,他们三个小狐狸就这么把人给打了?什么时候金殿成了他们练拳脚的地方了。 陈叶敏看看满头冷汗的林亿,心里暗叹:老林这一世英名,这是要毁在老儿子手里啊! 林亿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家儿子要不要这样坑爹啊!知道他无所事事才给他谋了个小官,可也别这么玩啊!至少话别乱说,你看人家贺兰雪,跟儿子年龄相仿,武能上马打仗,文能又哭又闹,这还不忘了把他给摘出来,这人情自己记下了。 周铭捂着鼻子向惠文帝道:“皇上,臣冤枉啊!宣世子和杨小侯欺人太甚,凭白无故的殴打微臣,皇上,您这可是亲眼所见,您得给臣作主啊!” 惠文帝看看魏芃和杨九林,又看看魏芃身后眼泪收发自如的贺兰雪,真心想把那些写折子弹劾他们、刚才又非闹着要处罚他们的御史们拖出去斩了。闹啊,你们再闹啊!今天这一出够开心了吗?周铭那张如同染料铺子的脸实在让人看着生厌,相比来说,他更愿意相信唐培一些,这小子虽然不怎么着调,但如果没人忽悠指使,他也没理由去难为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何况他亲爹要靠谱的多啊。贺兰雪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谁指使的?为啥针对她?跟北疆战事中的内奸有没有联系? 他眯起了眼睛,看向陈叶敏和林亿,又看看刑部和吏部的两位尚书大人,对这个女婿,陈叶敏还是比较了解的,秒懂。出列道:“此事非同小可,请皇上下旨彻察!”。 惠文帝森然道:“周铭,你还是给朕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传旨,将周铭革职关押刑部大牢,着刑部审理。”他顿了一顿,补充道:“与高仲并案同审。” 第142章、居不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从议政殿出来,贺兰雪分明的感受到身后冰冷的目光,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还没出来,这只是断了他一个手指而已,以后的路还长。 宣王指指魏芃冷冷道:“孽障,成天只会惹事,回府再收拾你!” 杨青山笑着劝道:“王爷息怒,芃儿哪里不好?少年英才,老夫羡慕的紧啊!” 宣王冷笑:“我还看着九林好呢,要不换换?”说着气哼哼的拂袖而去。 杨青山笑眯眯冲着孙儿和魏芃道:“小丫头片子就交给你们了,九林,晚上早回去,你娘还在担心呢。”杨九林应了一声,杨青山已经上车走了。 魏茸今天是大开眼界,想不到啊想不到,昨天那个病弱弱的小姐姐居然这么好的口才,他现在就想抓紧回府,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给父王知道,四个字,精彩绝伦! 宣王回到府中,直接去了内宅,虽然一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兴趣,可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精彩了,尤其这个主角还是自家的准儿媳,看这个情形,日后给她外家报仇翻案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他急切的想和王妃分享一下。 听他细细讲完这些,王妃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丫头是要逆天了,就这连哭带闹就把所有的事情给摆平了。在自家老婆面前,宣王也终于撕下那张高冷的假脸,脸上也笑开了花,这京城的水就这样给搅混了。关键是小阿雪还能全身而退。 王妃好容易止住了笑,擦着眼角笑出的眼泪道:“咱们芃儿的眼光实在是好,怪不得从小就粘着她,他俩一个霸道一个机敏,绝配啊!” 宣王嘴角擒着笑,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俩熊孩子是成大事的。” 王妃媚眼如斯的斜了他一眼,轻轻道:“王爷,你逾越了。” 宣王哈哈大笑,道:“有备无患,反正是你的芃儿,我可不稀罕这些。” 王妃理理鬓角,收敛笑意道:“他若无事,咱们便各自欢喜,我可不想你们父子有什么危险。” 宣王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也未必真的不疑心我。”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彼此明了。 魏茸几乎是打马扬鞭飞回王府的,真可惜,今天自己父王没有上朝,失策的很,错过这样的大戏,自己是一刻也憋不住,想马上给父王分享。 德王正在书房与长史议事,魏茸冲进来兴高采烈的把今天的事情细细的讲了。直听得德王和长史目瞪口呆,半晌,书房里一阵暴笑。 德王抚掌:“这个贺兰雪啊!真是少有的聪明人,这撒泼打浑的功夫一般人可还真学不来。” 魏茸兴奋的眼睛放光:“一般人?二般人也学不来啊,这要是扔到茶馆说书,那些说书先生得集体要饭。父王,她的武功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强?” 德王点头:“伤成那样,还一把拉断了御赐的惊云弓,所以,那些怀疑她战功有假,武功不行的,都是找死催的。” 长史道:“王爷,这样人岂不是炙手可热?” 德王淡淡道:“当今为何将她拘在京城?皇后太后的赏赐恩宠也这样丰厚?寻常人会能住进定远侯府?当今这是要把她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德王的手指轻轻叩打桌面:“想不到她已经这样得民心,倒真的小看她了。” 当天,陈叶敏就把消息递到了宫里。今天白天前朝发生的事情,各宫主子也或多或少有所耳闻,皇后原本还在怨恨贺兰雪,任满朝文武,哪个能这样高调的殴打处置宫里赏的人的——虽然这俩这次也确实反常。这一闹,连带着皇上对自己都多了几分埋怨。 可父亲让人递进来的消息让她重新审视了这个问题。贺兰雪白天的撒泼打滚,插科打诨,不仅是替自己辩解,也点出了好几个问题,与自己相关的就是这俩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人?之前只顾气闷还真没想这个理,他们这样对待贺兰雪,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挑唆了自己和贺兰雪,然后也让皇上厌弃自己,若是他们真能拿捏了贺兰雪也就罢了,如果拿捏不了,最多损失两个旗子,可却能一箭双雕的把自己和贺兰雪都给射下来。这么多年了,宫里这些人还是心思不断啊!看来是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次日,于管事和陶嬷嬷就被召回宫里,然后就没然后了。宫里也不再塞人过来,之前送来的八个丫环,两个婆子,八个护院并没有召回,要怎么用就看贺兰雪心情了,想必这些人不会再那么不识相了吧。至于护卫守兵,惠文帝就直接让杨九林带去的人留在了府里,按照定例,又加了一百来人,这样,整个县主府才有了该有样子。 惠文帝又把她召到御书房敲打了一番,这样的演技派,实在让人脑壳疼。贺兰雪知道自己的那波操作大家都看得明白,不给皇上个承诺交代必然不行,当下,也规规矩矩的听惠文帝训诫,表示以后谨言慎行,不给皇上添堵。 惠文帝又细细的问了她北疆的事情,贺兰雪将如何被困,如何发现内奸,又如何搬救兵屡次被拒,派去的人也被关起来,直到自己拼死突围,又碰巧遇到了魏芃,几万大军才得以获救。惠文帝之前已经问过杨九林和魏芃,也问过自己安插在军中的人,见贺兰雪所说与几人无异,心里对她信了几分,又问了她几句排兵布阵的问题,心中对她又认可了几分,最后,又让她去给皇后赔个罪去,毕竟处置了皇后赏赐的人,皇后的面子总是要顾忌了。 看到贺兰雪出了书房,惠文帝深深叹了口气,向身边伺候的贴身总管太监道:“只可惜是个女子!” 郭强笑道:“本朝向来不禁女子为官打仗,陛下若觉得是用可之人,多些恩宠好好调教,再野的性子也能收伏。”。 惠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第143章、金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皇后接到太师递来的消息后,对贺兰雪又重新审视了一番,这姑娘是个能折腾的,有心机,也有些手腕的,既然变相给自己提了醒,这人情自己也是记下的。当下也没多说,守着她把安排陶嬷嬷的那个管事嬷嬷叫来训斥了一顿,直到贺兰雪开口求情,才饶过她,又让她给贺兰雪道了歉,这也算给贺兰雪一个面子和人情。最后,皇后握了贺兰雪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县主是个冰雪聪明的人,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此后几日,京城的茶馆酒楼再次多了新段子,当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被演绎堪比话本子般的曲折,胭脂虎那样的女子被御史们逼得声泪俱下,是啊是啊,人家小姑娘管自家宅门的事,怎么也能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这些老狐狸也太欺负人了吧。 贺兰雪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前世的朝阳群众也不过如此吧。县主府门前每天都有百姓向里探头探脑,打听县主的情况,问的问题绝对是事无巨细,从县主的生辰到有没有定亲,从县主打败杨九林用的什么兵器到打败魏芃又是用了几招,从县主喜欢吃什么口味到县主会不会下厨,这简直就是挖坟啊! 门房是宫里派来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宫里的人对京城这些达官贵人比较了解,对自己又比较生,这样来了其他府上的人不会怠慢,问自己的事情又不知道,那就随便他们问什么都无所谓了。那天的威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些汇集各宫主子眼线的组合,虽然还在不断的向宫里传递信息,但已经收敛了小视,战战兢兢的伺候府里唯一的主人。 来县主府送东西的不仅是这些平头百姓,没几天,宫里的皇后娘娘派人赏赐了两套金玉头面。沐贵妃是听说这姑娘是姐姐家那个宝贝儿子心尖上的人,令人赏赐了一对翡翠镯子,那上好的绿色,通透的恨不能滴下水来。丁贵妃也让人送来了赏赐,是一个珊瑚的摆件,一尺多高,难得的是居然还是红色的。文贵妃的赏赐吓了贺兰雪一跳,那小盒子里静置的两粒金色珍珠,不就是自己在大殿上说的那个南洋国进贡的金珠吗?个头足有拇指肚大小,溜圆的闪着好看的光泽,这东西她哪敢要啊!当下便要拒绝,小内侍意味深长的笑道:“县主放心,咱们娘娘说了,这不过是赏了县主随便做个耳环啥的玩的,这也是陛下的赏赐,县主好歹让娘娘安心啊!”贺兰雪明白,这是说虽然是皇上赏赐自己老婆的,但她拿出来两粒转送,皇上也是赞成的,这赏赐有点重啊!这四位大神赏赐了东西,别的嫔妃也就少不得要意思意思,贺兰雪的账册上没几天就记满了一本。 安国侯府给送来一车好茶好酒,说是贺县主入住县主府,林太傅家送来了上好的药材,碧玉的如意,说是送县主养伤的。陈太师比较贴心,送来两车的柴米油盐,说既然县主家里缺,就先应应急吧。镇国公府派人送来上好的丝绸锦锻和一些时下女孩儿流行的小物件,说是送给县主玩的,这倒让贺兰雪颇感意外。几个大人物表了态,其他的官员也都给这个莫名其妙的新贵送了礼物。魏芃是三不五时的要跑来找她,杨九林和五军大营的人也隔三岔五的就上门切磋,那些人哪里把她当做过女人?京中各府的小姐们也有试探下帖子的,贺兰雪把头埋在被子里,只想大叫几声,这些迎来送往,自己实在是不胜烦啊,这些收礼还礼的事情,也就全扔给了刘妈妈和张管事。 定远侯府甚大,原本还设置了校场,贺兰雪让人重新整修,府里的护卫和守兵每日在校场操练,连同大营中的人也时不时跑来对练,慧慈大师的药甚是管用,这几日回府的调养,自己的伤也慢慢好差不多了。 这转眼到了三月底,御花园的牡丹陆续盛开,皇后娘娘要办赏花宴,请柬是宫里的小内侍送来的,看着红底暗纹描着金边的帖子,贺兰雪微微皱眉,解甲归田就意味着宫斗开始了吗?俗话说,酒无好酒,会无好会,前世电视也看了一些,只是不知道这又是针对什么人搞的。 思忖着,叫春竹喊了进来。四位春姑娘都是在宫里呆过的,问她们应该更直接。 春竹等人经过那天的事情,安分了不少,深知这个主子不是好相与的,也不敢太过闹妖,见了这个帖子,春竹倒吃了一惊,给贺兰雪解释道:“这帖子是静和公主写的。” 贺兰雪也来了好奇,细看了一遍,这手漂亮的簪花小楷还真是漂亮,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被逼着练了毛笔字,但还不出来这么秀气的,可能是和自己练武有关,自己的字是硬气十足。 春竹给贺兰雪细细的讲了这牡丹宴的规矩,原来皇后每年都会搞几场大趴,牡丹趴是一年一搞,宴请二品以上的诰命和指定的一些贵妇小姐,还会有一些未婚的世家公子宗族子弟,嗯,就是捎带着相亲,为了活跃气氛,也会时不时有些小互动,无非是常见的诗书六艺什么的才艺大比拼而已。夺冠的皇后会给个赏赐,不过就是图个彩头。听说魏芃和杨九林是被大家嫌弃,只许献艺不许比试。只因这俩人还是小正太的时候就拿了两次第一,后来这两个人各自去了军中,战事紧时也就没空玩这些,可若是遇到,妥妥夺冠,因此,被排挤了……今年北疆大胜,过些日子还会来人议和,加上贺兰雪也在受邀之列,估计他们会参加吧。 除此之外,七夕也会有酒会,每年初一,还要去宫里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秋天皇上有秋猎,冬天看心情还有赏雪宴。至于其他府里的宴会,每年也有不少。 贺兰雪一声哀嚎,造孽啊!自己只会杀人!不想应付这些!! 春竹看着她抓狂的样子,怯怯的道:“县主,别的宴饮您可以推了,可是宫晨的您可万万得去啊!且不说这是皇后给的恩典,就是有多少小姐想去可都去不了。” 第144章、这不是八国联军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润茶和沁香一起叹气,看着一脸茫然的春竹,润茶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大当家不是不想去,是太优秀了,怕抢了别人的风头。” 咣当!春竹险些跌倒在地,这些天的相处,她知道自己这个新主子的武功应该是很优秀的,那天的清理门户后的一系列事情,说明手腕也是优秀的,可是京中女子大多拼的才艺美貌,这些再优秀,也不一定有用啊!这些人还真是不谦虚! 想了想,她还是劝道:“润茶姐姐,您是县主身边的大丫环,以后会经常陪县主进出,这大当家三个字还是不要称呼了,毕竟咱们县主是皇上钦封的,这样不大好……”她说的相当含蓄,贺兰雪明白她的意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春竹又道:“宫里规矩多,奴婢想着,县主还是早些安排为上。” 贺兰雪长叹一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细想想还是去找王妃吧,这种事,找她打听是最合适的。 当下,贺兰雪令人备马,准备去王府求教。春竹看看润茶和温杯,欲言又止,最终没有抵得过当丫头的本能,劝阻道:“县主,您如今身份地位不比从前,若是别的事情,您骑马出去也无不可,您这是要去王府,虽然您和世子关系莫逆,可是咱们府周围全是朝廷命官,奴婢觉得,您纵然不在意人家怎么说,可是与公侯大臣私交过密也是……” 贺兰雪停步,侧头看看这丫环,春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给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县主恕罪,奴婢逾越了。” 贺兰雪淡淡道:“没有,你做的很好,起来吧。你们几个安分做事,只会更好。” 春竹忙谢了出去。贺兰雪脸上浮上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来,这宫里出来的人果然都是妙人。 当下备了车,直奔王府。魏芃今天在宫里当值,并不在王府,魏歌听说她来了,一溜小跑的来找她,王妃忍不住嗔怪道:“你这丫头,还不稳重,今天雪儿在咱们府上吃中饭,你有什么话和她慢慢说!” 魏歌两眼放光,用力点头:“姐姐,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贺兰雪笑着敲她的脑袋道:“姐姐不挑食,随便吃什么都行,姐姐在减肥呢。” 王妃在她身上摸了两把,白她一眼道:“瘦成这样还减肥?将来怎么好生养?芃儿怎么会喜欢这么干巴的。”说着不住的摇头撇嘴,嫌弃之色溢于言表。 魏歌吐吐舌尖道:“母妃,我要告诉大哥,你总是嫌弃雪姐姐。” 贺兰雪给王妃说的面红耳赤,一脸认真道:“我跟阿芃又没有什么!他一早就警告过我的,欣姨这样嫌弃我,那这次的牡丹宴直接给阿芃相看个您喜欢的如何?” 王妃轻拧着她的脸道:“你们是没什么,芃儿都快长到县主府了,我都替宣王府觉得脸红!你还知道这个牡丹宴是相看的?” 魏歌插嘴道:“母妃,上次牡丹宴大哥就没去,前年的牡丹宴上,静和郡主可是托人给大哥递东西的。” 静和?贺兰雪险些跳了起来,怪不得那天在宫里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怎么感觉有什么事不对呢? 王妃白了女儿一眼,拉了贺兰雪的手柔声道:“你也不用担心,芃儿的亲事最后怕是太后会做主赐婚,他不要的人,太后也绝不会塞给他。至于这个牡丹宴,你也不用太紧张,到时歌姐儿,你记得陪着你雪儿姐姐,欢姐儿也大了,之前也有来议亲的,正好我也带她去相看,到时你们姐妹三个多在一起就是了。” 贺兰雪迟疑道:“也就是说阿芃他们也都会去?” 王妃笑得古怪:“就算以往不去,今年你去,他也会跟着的。不过这宴会男女分席,在牡丹院里天香池的两边。”她思索下,又道:“上次宫里的丫头还有在你府里的吗?” 贺兰雪点头:“这几个丫头熟悉宫里的事,没找到合适的由头,我不好全打发了,就留在外院,自己盯着,进宫这些事事情,现在还得带她们去,所以我想着带着春竹和温杯去,春竹心思多,熟悉宫里人,给我看着点,这几个各怀心思,我可不放心,温杯医术好,如果……我看不出来的,她能替我长着眼点。” 王妃沉吟片刻,良久,方才缓缓的道:“他们明面上是皇后赏的,但实际上春竹是坤安宫的人,春雨是慈安宫的,春萌是秀安宫的,春兰是储安宫的。” 我靠,贺兰雪惊了,自己的府里就是八国联军的主营啊!秀安宫是沐贵妃的人,春兰是文贵妃的人,不用说,那几个婆子护院还有后来皇上给的府兵,也是如此。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魏歌心里一阵发毛,魏歌马上就十四了,王妃一直在培养她应付后院和官面上的事,虽然她性子活泼,也是个懂事的,眼下已经开始议亲,家里这些事,除了要命的,王妃倒也不背着她。 魏歌往王妃怀里靠了靠,小声说:“雪姐姐,你笑的好吓人。” 王妃忍俊不禁,抚摸着她的长发道:“你虽然一直跟着母妃学习打理内宅,可是应付那些人和事,你照雪儿还差得远,哎,你大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准备出嫁了。” 贺兰雪微笑,扮了个鬼脸:“我哪有王妃说的这么厉害,我准备明天就从大营再调一队入府操练。嘿嘿,我就不信他们这么扛揍。” 王妃也不接她这话,幽幽道:“今年的牡丹宴可有热闹看了。” 贺兰雪若有所思,忽然想起在金庸看到的那句话来,她喃喃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眼前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从王府出来,贺兰雪索性带着润茶和温杯去街上闲逛一圈,来京城也不少时日,又一下惹出来那么多事情,哪里敢出门?今日左右也出门了,从前自己往返京城不知道多少次,对京城的商铺饭馆还是很熟悉的,倒是润茶和温杯从没来过,温杯正好也想看看药铺里有没合适的药材,主仆三人就在街上闲逛起来。 第145章、世子爷办差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华安县城当然比不得京城繁华,更别说北疆大营,润茶瞧着什么都好奇,这个也想买,那个也想碰,贺兰雪暗叹,这些小东西有什么好玩?想当初,自己那个年代,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不过这个时空更多的是手工制品,那些个工艺也不比机器的差,而且有些样式和工艺也是机器所没有的。 她和温杯笑眯眯的跟在润茶身后,买的小物件就随手放在后面的车上,正与温杯闲话着,润茶已经递过来一串糖葫芦,贺兰雪接过,润茶指指旁边的茶馆道:“姑娘,咱们去喝杯茶好不好?” 茶馆酒楼人员流动大,向来是听闲话的好地方,贺兰雪点头,温杯向前面探头看看,道:“姑娘,我去那边药铺看看,一会过来找你们可好?”贺兰雪点头,自己和润茶进了茶馆。 大晋民风相对开放,对女子也要宽松很多,茶馆里也能看到几个同男子一同喝茶的姑娘。贺兰雪找了临街的角落坐了,点了壶六安瓜片,便静静的先生说书。 听着听着不觉就皱起了眉,自己的事情还有坊间流传啊!以为消停了才敢出门,怎么还在说? 润茶慢悠悠笑道:“听说有书局已经印了话本子出来了。” 贺兰雪眼角直抽,造孽啊!自己这是干嘛了?亏得自己在外面出现的少,没人认识,不然真的没脸出门了。 大街上,忽然一阵喧哗,远远传来马蹄声,还是急驰的马,人声一片惊呼,有人叫道:“快闪开,金吾卫办案!” 还有人在赞叹:“宣世子骑马的样子好威风啊!” “宣世子真的是玉树临风啊!” “哎哎,谪仙胜霜雪,飘渺无凡尘啊!” “……” 茶馆里也不少人探出头去,更有跑出去站在门口看的,一脸希的冀,眼神中满满的崇拜和喜爱。 贺兰雪真的惊到了,这妥妥的是在追星吧!原来这货上个街就会引起这样的轰动,她忽然又想起杨小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俩要是一起出现,会不会造成交通拥堵?看来那天回京多亏是大军进城,道路管制,不然就冲这两张脸,想在吉时到宫里也是休想啊!她撇嘴,真正的谪仙是那个老神棍,他比这两个要帅多了好吧。 润茶也给这场面给震慑到了,脸上表情已经傻了,她呆呆道:“姑娘,这……世子出门办案都这么大的阵势吗?” 贺兰雪哭笑不得:“我也是第一次见啊!我现在只想知道,要是没有人在前面吆喝,他能顺利的去办案吗?” 旁边一张桌上的客人鄙视道:“姑娘是外地人吧?刚来京城?” 贺兰雪点头,京城人民立马热情高涨,发挥民众是最好的八卦传播载体的作用,拉近了凳子向她们主仆靠了靠,说话声音也高了几分,语气满是自豪:“姑娘,这可就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外地人了,在京城,谁不知道咱们宣世子啊!啧啧,人生的俊美不凡,可是从来没有架子……” 旁边一人不屑道:“没有架子?你和他说过话?世子爷向来都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好不好?” 这人又说:“可是世子爷扶危帮困,跟那些个少爷们一样?他们可都是拿鼻孔看人的!” 又有一人不住的赞同:“不错不错,世子爷不理人是不假,可是遇到有人落难,也绝不会不管。” 一人道:“世子爷是天潢贵胄,冷若冰霜不是很正常?” 之前的人又道:“对对,人家这通身的气度,咱们小民只有仰视啊!” “姑娘,你是不知道啊!世子爷如今二十一,家里干干净净,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这满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追着世子爷啊!” 噗!贺兰雪终于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对对,他说过,等着爬他床的人能绕王府三圈,看来是说少了。 不等润茶给她递过杯子,就有热情的群众将她的杯子里倒上了茶,贺兰雪润润嗓子,问道:“这么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成亲?既然追的人这么多,怎么不得多娶几个?难道世子……不正常??” 有人拍着桌子嚷道:“哎哎,那个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世子爷哪里不正常了?” 先前那人脸上是大写的嫌弃:“世子爷是那样的人吗?世子爷是专情的人!听说世子爷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这世间的女子没有他能看上的。” 说着脸上神情变得有些黯淡,润茶不解,问道:“咦,这位大哥,难道你也喜欢世子?” “呸呸呸!姑娘你胡说什么!是我妹子喜欢世子爷……” 一语未了,有人在他头上重重打了一计,笑骂道:“你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不看看你配吗?你妹子给世子爷当丫环都不够啊!” 一时间茶馆里热闹成了一片,透过窗户,贺兰雪看到魏芃一身官服,骑在马上带着一队人已经飞奔而去,他穿官服的样子本就比平时要更多些威严,加上那张帅脸,还真是挺吸引人。他这是抓人的节奏啊,最近他在忙着高仲的案子,这是有眉目了?刑部审不出来高仲背后的人,这货便提请金吾卫来审,他掌管的那个刑狱司更是人间地狱一样的存在,看来被他问出来内容了。 润茶忽然摸出块碎银子放在桌子,冲贺兰雪道:“姑娘,咱们快走。” 贺兰雪不知道发生了啥,还在疑惑,润茶已经拉起她就向外走,一边低声说道:“世子爷可能看到温杯了,正在向这边折返呢,他看到姑娘在这跟人闲话喝茶会生气的吧!” 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温杯去的方向,伸头看外面一目了解。贺兰雪撇嘴不悦,自己在外面喝茶关他啥事?自己在清风寨的时候想干嘛干嘛,怎么来了京城,还要他管了?有本事打败自己再说! 她完全低估了京城人民对偶像的崇拜。。 才到门口,不等她上车,魏芃已经勒马停在茶馆门口,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看,周围立马围上了吃瓜群众。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第146章、妖蛾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世子爷认识这姑娘?” “不会吧!认识还能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你看世子爷这脸色,在生气吧。” “哎呦,这姑娘不会就是世子爷要抓的人吧?” “对啊!刚才她打听世子爷的情况,问的那么细!” “那咋办?咱们要不要帮世子爷抓住她?” 贺兰雪一头黑线,造孽啊!我啥也没问,你们自己说的!眼看宣世子的脸沉到了脚面,周身给低气压笼罩,润茶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这太吓人了,世子不会跟姑娘动手吧。 贺兰雪选择了无视,施施然,提了裙摆,向外走去。谁知才一抬腿,身后风声竦然,四面八方的风声向自己袭来,正想纵身出去,靠近门口的几桌茶客也忽的堵住了门口,这都是寻常百姓,真心不好动手打啊!润茶也被人挤到她身边,主仆二人被紧紧挤在了中间。 魏芃一脸愕然,贺兰雪也懵了,为首的一个茶客讨好道:“世子爷,我们帮您把要犯给抓住了。” 真是哔了狗了啊!贺兰雪忍无可忍,追星不要这样疯狂啊!自己实在太无辜了,魏芃那张冷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显然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实在太滑稽。那笑意落在贺兰雪眼中实在是戳眼珠啊!她不由大怒,喝道:“闪开!谁是他的要犯!你们这是脑子有病的吧!” 众人不动,贺兰雪身子一晃,人已经跃过众人头顶,出了包围圈,跳在魏芃马前微怒道:“你上班时间出来闲逛,皇上不会罚你薪水吗?” 魏芃向她身后的茶客拱手道:“多谢各位!误会了!本世子只是想和她说两句话!” 切 ̄身后嘘声一片,原来乌龙了。 贺兰雪让润茶先上车,随后而来的温杯也给这场面唬了一跳,怯怯的贴边上了车,贺兰雪白了魏芃一眼,咬牙道:“你办你的案,别扰民行不行?” 魏芃收笑容,依然冷着一张脸:“这种地方是你来的吗?还不回府!成什么样子!” 耳边是吃瓜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不知道明天京城的段子是不是又要换内容了,这实在是让有抓狂,她不想在这种地方和他打架撕逼,她现在只想抓紧走。 魏芃冷冷的看了眼她的车夫,道:“送县主回府,如果今天再让我的人看到县主在街上,你以后都不用在京城呆了。” 车夫吓的一哆嗦,扑通跪地道:“世子爷饶命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贺兰雪怒:“闭嘴!你是我府上的人,关他什么事!宣世子,你的案犯要跑了,你不抓紧去拿人?” 魏芃看着那车夫道:“你不想我现在就处置你,你就马上送县主回府!” 贺兰雪抓狂,自己就是想逛个街而已。魏芃已经倒转马头,向前奔去,扔下想杀人的贺兰雪。嗯,他是上班时间。 车夫看着贺兰雪,跪地求饶道:“姑奶奶,求您上车吧,咱们这就回府!” 贺兰雪眯起了眼睛,自己今天还非要逛这个街了!看着贺兰雪和温杯润茶的背影,车夫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自己怎么这么命苦,第一次拉着县主出门,就遇到俩大神较劲,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见贺兰雪走远,茶馆里的茶客终于围了上来,问道:“这位小哥,刚才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啊!” 车夫哭的好不难过,哽咽道:“我家安平县主啊!” 安平县主?众人议论纷纷,京城贵人多,这个安平县主是谁家的小姐啊!车夫愕然:“就是宣威将军啊!” 宣威将军?安平县主?我靠,京城只有一个人既是县主又是将军,就是那个贺兰雪! 顿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这个安平县主不是一般的低调啊,这都一个多月了,才见到真容。 低调?屁!前些天县主府前收拾家奴的事情才过去吧!那样还不够高调? 啊啊啊!怪不得世子爷又折返回来,这是知道县主在这,不许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啊! 原来世子爷和县主的关系真的是相交匪浅啊! …… 很快,今天在街上的这一幕又传遍大街小巷,嘿,你们是没看到,宣世子看到县主在茶馆里喝茶,脸都绿了,逼着县主回府!宣世子这是多在意县主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县主府的车夫当天晚上就不见了。 贺兰雪绝对是有心理阴影了,只是出个门逛个街,就逛了半条街!魏芃这个祸害,就让自己不敢再有出门的心!别说自己是武将,就算京城的大家闺秀们,也有出府放风的时候吧!他还能不能讲点理,就这么利用百姓的花痴,成功的把自己禁足了。 不过很快,她放风的时候就来了。 牡丹宴定在三月二十六,二十五这天,宫里就送来了两套礼服,一件是深紫色金线绣了七色云纹的蜀锦宫装,一套是铁锈红撒亮金缂丝蟹爪菊花宫装,面料柔软,做工细致。府里的四位春姑娘,各有所长,春竹妆化的好,春雨盘的一手好发,春萌绣活出众,春兰对服饰搭配颇有见长。 贺兰雪平日里穿着随意,因着要练功,衣物多以棉麻为主,从前是沁香给她打理衣服,但不得不说,在这方面,尤其是动不动要面圣进宫,四春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眼看着这两套衣服如此华美,又都是宫里娘娘送来的,选哪个倒成了问题,春兰指着那套蜀锦宫装道:“县主,这套衣服的样子是时下宫中流行的,颜色配县主的肤色正是合适,那套铁锈红的做工不必说,可是配县主略显老成,依奴婢来看,这蜀锦的就很好。” 贺兰雪沉思片刻,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眼,在她脸上除了谦恭看不出来任何情绪,她微微颌首,不再多说。 这天一早,卯时刚过,润茶就来喊她起床。帖子上是说辰时三刻入宫,装扮是个大工程,不赶早也不行啊!润茶叫春竹和春雨给贺兰雪梳妆,沁香捧出一套天青色暗银丝绣着穿花蝴蝶的素缎长裙,样式简单,领口袖口处是天青色的丝线掺着金丝绣的八宝云纹,干净素雅又不失富贵大气。春雨微怔,这不是昨天宫里送来的衣服啊!! 贺兰雪淡淡道:“梳妆。” 第147章、赴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春雨思忖着,县主平时若不见客,头发都只是松松的一挽,然后用一根簪子固定了事,就算是进宫也是按品级梳个最寻常的发髻,若是以将军的身份面圣,就更加省事,心知这个主子是个图省事的,但今天这样的宴会,就算她有什么心思,也不敢让县主真的出了丑,想了又想,才拿起梳子,给她梳了个百合髻,她挑的衣服简单,头饰太繁琐倒显得俗气,皇后赏赐的头面可就用不上了,品茗打开梳妆匣,春雨挑了又挑,贺兰雪已经把魏芃送的那枝递给了她。春雨看看这簪子,对着镜中人比量一下,还好,挺百搭。想了想,还是从妆匣中挑了套点翠头面来。这左一件右一件的好生麻烦,贺兰雪不禁皱眉。 春雨忙解释道:“县主,您这是进宫赴宴,这些行头必不可少,奴婢挑着最简单的给您配的。翡翠的颜色重,虽然贵重可您还未出阁,太显老气,那套水晶的平日里用就好,进宫的话,未免显得小气;那个红宝石的不配您这身衣裳,还有这套白玉的,太过脱俗,今天赴宴的女眷必然个个精心妆扮,太贵重,有抢人风头的嫌疑,太低调,又会让人觉得寒酸,这套点翠的既配您的这身衣服,又不会太出挑,也不会落了下乘。” 贺兰雪叹气,不再想说啥了,自己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梳好头发,春竹给她上妆,贺兰雪皮肤细腻雪白,一直保养的很好,再说十七八岁的年龄不化妆也是一种自然美,可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化妆,一定要化妆。贺兰雪皱眉道:“淡淡一点就好,化厚了,一眨眼不得往下掉粉?” 春竹抿嘴笑道:“县主说笑了,哪里有这样夸张。” 但不敢违逆,还是只薄薄的略施脂粉。这样看起来,贺兰雪也比平时里又多了几分姿色。她这模样本也是中上的水平,化妆之后竟然凭添美貌,心里轻轻叹气,要不是为了避人耳目,自己的脸还需要化妆?原主那张从小就逆天的脸,一点没有长呲好不好。 一路坐车向皇宫而去,贺兰雪坐在车内闭目养神,温杯性子沉稳,默默的陪在她身边,春竹心里忐忑,这姑奶奶居然会带着自己进宫,是因为自己熟悉宫中?还是别的什么? 车到宫门口后便停了下来,除了几家王府的车能在宫中行走,其它所有车马都要停在门口,然后换乘。贺兰雪才跳下马车,便看见等在宫门口的魏芃,见她下车,魏芃脸上浮上一个微笑,大步向迎了上来。这笑容来的突然,暖暖的,将贺兰雪包裹其中。 春竹在贺兰雪身后不由一呆,原来世子爷会笑的啊!原来世子爷的笑只给县主一人看。哎,今天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伤心失望了。 自从那天在街上给贺兰雪甩了冷脸,这两天他都连县主府都没进去。又不好在门前闹的太大动静,现如今县主府里全是各宫的眼线,也不好半夜跳进去找人,心里早就急的百爪挠心了。今天专门在这等着她,王妃和妹子已经坐车进去了,自己这个从来不坐车的人,都破天荒第一次坐车入宫,听到贺兰雪的车到了,他忙下车来接她。 谁知!!贺兰雪从他身边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自顾向内走去。魏芃的笑容僵在脸上,温杯摇头,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大哥,你那天把我们大当家的得罪了啊!难道你不知道?舞墨用眼神询问温杯,温杯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你家主子会作死啊! 魏芃快步追上去,不由分说,拉了她就往自家马车走,贺兰雪甩他,魏芃修长而有力的手死死攥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想被这些诰命女眷看着咱们拉拉扯扯,你就只管甩开我。” 贺兰雪石化,这人居然也这样无耻?难道和他坐着王府的车进宫就没人看到了?当下内力贯穿掌心,翻腕一甩,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反手抓了他的手腕,再一甩,搞定! 魏芃能让她这样走了?好歹这是京城,自己的主场,当即脚下一错,拦在她身前,压低声音道:“你二选一好不好?要么你让我抱你上车,要么你自己上去。” 贺兰雪气急,虽然自己是打得过他的,但在宫门口这样打架也不行啊!一顿足,转头上车。接着魏芃也钻入车内。车厢内甚是宽敞,春竹和温杯跟在车外步行进宫。魏芃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别生气了好吗?”他眼中的柔情蜜意更是要把她融化一般。 啊啊啊!贺兰雪抓狂,自己是最受不了他这么说话的,他的声音低柔,深沉中带着磁性,真的不要太好听啊!自己承认是有点花痴,但这样的魏芃,哪个女子不会沉沦啊! 看到她眼中的挣扎,魏芃心情太好,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放开道:“这样才乖。我长话短说,你要记下懂不懂?今年牡丹宴会给三皇子和四皇子选正妃,已经有几位小姐是皇后相看的对象了。珊儿和琪儿今年也到了选婿的年龄,珊儿中意九林,但绝不可能,所以今天皇后也会给她留意。” “顺和公主?琪儿?宁和公主?”贺兰雪眼前出现一个小姑娘的样子。 魏芃点头:“静和郡主也来了,长公主要给她择婿。你……提防一二。” 贺兰雪忽然贴在他身上,腆着笑道:“听说她心悦你,你可有意?” 魏芃冷了脸,难得的让她坐回原样道:“坐好,不许在这撩拨我!我若有意,现在儿子都会跑了。宫里的娘娘们,最得宠的其实是文贵妃……” 贺兰雪点头插嘴:“她赏赐给我的金珠我还没做成耳环呢?” 魏芃继续说道:“你那个管事和嬷嬷,有一个是她的人。如果有人为难你,你也不用太客气,嗯,客气客气意思一下就算了,真惹了事我自会处理,只要你别把人打死——今天来的人最低也是二品家眷,打死了总不好说。”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道:“难道在你心里我除了杀人不会别的?” 魏芃用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回答了她的问题。贺兰雪忽然笑了,挽了他手臂道:“那我今天要是得了彩头呢?”。 魏芃道:“那我就娶你!” 第148章、到处是酸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牡丹宴就摆在牡丹园中,贺兰雪头大,园外候着的内侍宫女那宛如闪光灯的目光,已经毫不避讳的盯着自己和魏芃,魏芃眼波柔和,充斥着化不开的温柔,就那样向自己伸出手来,贺兰雪微微一笑,将手递到他手中,由他轻轻握了,微一用力,跳下了马车,周围传来女子轻呼的声音,贺兰雪忍不住45度仰望天空,深深呼了一口气,嗯,今天天气真好!明天街上的故事又可以更新了。 进来园子,就有宫女和内侍分别将他们引到男宾和女宾区域。牡丹园甚大,宫女给贺兰雪介绍着园子的由来,这园子自太祖开国就建了,当年的太祖皇后喜欢牡丹,收集了天下的各种名品,又着花匠仔细培育,后来又有几代喜欢牡丹的皇后不断补充,渐渐就有了今天的规模。 园子中央的湖名叫天香池,由几处地下泉水汇集而成,与碧波池、流光池、流出的水一起注入御花园中,最终汇成太液池。 这牡丹园里的牡丹不下百种,去年花匠更培育了新品出来,今年还是第一次开放,天香池将牡丹园分隔成了南北两片,有石拱桥连接南北,桥上围栏上雕刻着麒麟,千姿百态各不相同;天香池中还有座亭子,木质的连廊从岸边通往水中的亭子,高挑的檐角上坐着一串精雕的檐头兽,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远远看去,如同金色。园子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的朱漆红柱上,是金粉描画的牡丹图样。 沿着天香池边,穿过这九曲回廊,景阳殿门户大开,宫人们进进出出忙活着,这里是中午要用午膳的地方。这牡丹宴是赏花宴,并非正经的宫宴,嗯,就是休闲娱乐的,所以也没有按那些个品级排序,位置排的不过是皇后和几位王妃居中一桌,国公府和侯府的夫人们一桌,然后一品二品的夫人们在一起,那些已婚的有头脸的太太奶奶在一处,未婚的公主郡主在一起,小姐们在一起,这样一来,熙熙攘攘大殿里也摆了不少桌。在宫人们布置大殿的时候,那些个贵妇小姐们就在院子里闲逛,也有些年纪略长,又自重身份的贵妇,便三俩成群坐在亭中或廊下闲话。 皇后身份贵重,不到时辰自然不会来,几位王妃也俱在坤安宫里陪着闲聊,魏歌来的早,拉着魏欢在桥边等着贺兰雪,远远的看着贺兰雪和两个少女打了招呼后,一共走过来,那个少女正是杨九林二叔的女儿杨云柳和三叔的嫡女杨婉儿。贺兰雪去侯府拜见老侯爷时见过杨家的这些女眷,因此,在这里见到便打了招呼一同进去。 魏歌从小就混在宫里,对园子熟悉得很,挽着贺兰雪的臂弯便一头扎里了花丛中,还不忘招呼魏欢和杨婉儿,魏欢毕竟是庶出,性子多少还是有些绵软,杨婉儿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母亲是个温婉的,也被调教的文文静静,见魏歌这样兴奋,不住的摇头,向魏欢道:“郡主也快说亲了吧,还是这样顽皮。” 魏欢含笑,声音柔柔软软的说道:“是啊,母妃前儿还说要把她拘在院子里,可父王说女儿嫁了人便要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哪里能和在母家时相比,因此,不许母妃拘得太严。” 魏歌回头,做个鬼脸道:“二姐背后又说我坏话。”四个姑娘在花丛中流连嘻闹。前世贺兰雪是去洛阳和菏泽看过牡丹的,当时也曾感慨牡丹花的富丽之美,这不同时空的牡丹较后世各不相同,有些品种是没有见过的,其实就是见过也都不记得了,那时自己专注工作,连去看牡丹也是执行任务时路过稍带着赏花,哪像现在,看看满园子的牡丹,再看看身边姹紫嫣红的明媚少女们,这真是人比花娇花无色啊! 花丛中,有少女的声音传来:“万一托病不敢来了呢?山野村姑,怕也是个粗鄙的。” 另外一个少女的声音道:“李姐姐,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宫人们说,她是坐了世子的马车来的。” 有个少女附和道:“是啊,听说今天一早世子就在门口候着,想不到是在等她。” “哼,那又怎样?”一个少女抱打不平的说:“她哪里有静和姐姐出身地位高贵,便是安西郡主她也比不上,她哪里配得上宣世子?” 又一个少女轻哼了一声:“一个武夫罢了,咱们京中的贵女要的是琴棋书画,温婉娴淑,这样打打杀杀的人,还不知道是何等的无知浅薄呢。” 一个少女却轻轻叹了口气:“你们难道没听说?这个胭脂虎大闹金殿,皇上都没有责罚,不仅宣世子,连杨小侯也护她护的紧。” “没眼光……” 原来到底是说的自己,贺兰雪又好气又好笑,这牡丹园的花香都没有盖住这四处弥漫的酸味。魏歌用力咳了一声,将几人打断。众女向这边看来,却见魏歌身边站着了个子高挑的陌生少女,身上衣裙低调而不失华贵,缂丝的纹样做工并不逊于京中任何一个女子,脸上薄薄的一点脂粉,眉目间的英气并没掩盖中那股子的骄傲,神情气度带着高贵,便是京中这些贵女,也略差一筹。一双明如秋水的眸子在这些少女脸上扫过,转而又转开了目光。只是这样轻轻一瞥,少女们脸上已经花容失色,一种冰冷将她们包裹,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 众女诧异,这个女子气质高贵,隐隐带着了些肃杀之气,又和魏歌一处,这人是谁?从来没有见过啊! 远远的,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向魏歌施礼道:“郡主安好,大郡主请您过去呢。”魏歌四下张望,连廊下,一个少妇正向她招手。 魏歌脸上由阴转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叫了声:“长姐!”少妇正是宣王府嫡长女魏娇,便拉了贺兰雪向那边走去,经过那几个少女身边时,魏歌脸上扬起一抹不屑,轻声道:“配上配不上,你们说了又不算,我哥哥说了才算。” 一个少女并不认得贺兰雪,只随意打量她一眼,向魏歌勾了勾唇角,鄙夷道:“郡主,世子何等尊贵的人物,你可得替哥哥把好关,那些个狐媚的,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了宣世子。” 魏歌张嘴要说话,贺兰雪拉了她手,悠然道:“与你何干?魏芃就在那边,你也可以去勾引啊!记得好好薰香,这酸溜溜的味道,阿芃反正是不喜欢。”说着还用手在鼻端搧了搧,随后挽着魏歌的手向魏娇走去。。 身后少女终于反应过来,咬牙道:“她……她是贺兰雪!” 第149章、讲个聊斋给你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娇当然知道贺兰雪是魏芃心头第一要紧的人,对她的出身,王妃并没太细,只是两个人不打不相识,魏芃忽然就对人家动了心思,穷追猛打,大有不娶回家不罢手的架势,又这姑娘虽然出身差些,但是个有本事的,自己给自己挣出身,对魏芃的将来也会有助力,倒算是配得上。既然家里这样,魏娇一向疼爱弟妹,也就无条件接受了。这却是第一次见贺兰雪,两下里见礼后,细细打量一番,这妹子略施粉黛,容貌清秀,比不得自家弟弟那样祸国殃民,但也不输大多数闺秀,关键是人家这通身的气势完全胜出,心里已经暗暗点了头。 贺兰雪要是知道她在心里给自己这样定位,估计已经要哭晕在厕所了,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谁,她还会这样想?只怕让魏芃盯紧自己。 魏娇携了贺兰雪和魏家姐妹并杨家姐妹一同向花间走去,相比魏歌来,魏娇对这宫里熟悉程度就更夸张了,她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被太后养在身边十二年,若不是宣王有意避嫌,这个女儿也不会嫁到工部尚书府去。魏娇明白父母的用意,好在丈夫也是个知书识礼才貌俱佳的,夫妻倒也琴瑟和鸣。 她心里虽然接受贺兰雪,但也想着这姑娘是土匪出身,见识怕也有限,当下不动声色的给她一一介绍这园中的牡丹。贺兰雪只含笑听着,不时点头附和两句,见她并没有什么惊奇的神色,杨婉儿忍不住问道:“阿雪姐姐,你从前也见过这样的牡丹园子?” 贺兰雪颌首,道:“比不得宫里这么大,品种也不甚相同,但也是极佳了。” 魏欢奇道:“这世上还有比宫里的牡丹还要好的?” 贺兰雪摇头:“也上哪里更好,各有千秋罢了。”她转向魏娇道:“我记得从前在话本子上看到牡丹的故事,姐姐可要听听?” 魏娇眼中闪过一比诧异,她这是变相告诉自己,她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粗糙……便含笑点头道:“想不到妹妹是个博古通今的,左右无事,妹妹不妨讲给我们姐妹听听。” 魏歌早已忍不住,催促道:“快讲快讲。” 贺兰雪早就听老神棍讲过,这个时空与自己生活的时空是有差距的,有相近相同之处,也有交叉重叠的,但差别也大,文化的发源基本上蛮接近甚至有相同的,可是什么唐宋元明这些是没有的,李白苏轼纳兰容若等等这些文人墨客通通没有,这个时空更像是华夏大地中分流出来的一枝,有自己单独的历史轨迹,所以自己当年所学所看的,完全可以拿来唬人。比如在聊斋志异中,那曹国夫饶故事。 贺兰雪整理下思路,悠然道:“传海外有国,有一个名叫洛阳的地方,洛阳城中牡丹开的甚好,有名书生名叫常大用,听曹州的牡丹更加出众,便跑到曹州去种牡丹……”贺兰雪讲的便是聊斋志异中葛巾的故事。前世中,哪个孩没看过没听过啊!讲到最后,周围已经围过来一群少女,还有不住叹息的。 一个优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这是什么呢?这么热闹?也给本宫听听。” 花丛中的女子们齐齐回头,只见几名宫女簇拥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宫装美人站在她们身后。众女子齐齐下拜,魏歌轻声给贺兰雪道:“那个穿紫衣的是沐贤贵妃,就是我姨母,那个玫色衣裳的是文德贵妃。” 沐贵妃摆手让众女子免礼,笑着向魏歌招招手道:“歌姐儿过来,给姨母瞧瞧,这一阵子可又长高了。” 魏歌直到她身边又给她和文贵妃福了一福,文贵妃含笑道:“郡主如今出挑的更加讨人喜爱了,沐姐姐,可得给郡主挑个好夫婿才好。” 沐贵妃微笑:“这是自然,歌姐儿是王爷的心头肉,必得细细挑选。”她停了一停,又叹了口气:“今年青儿又没回来,她也到了议婚的时候了。”她的青儿是文侯府的嫡长孙女安西文慕青,她给世子文伯羽带在西疆大营,极少回到京城,年龄也与贺兰雪相仿,京中最有名的缠着魏芃的人之一,另外一个就是静和郡主。 文贵妃忽然叹气道:“哎!这些孩子哪知道咱们做父母的愁,我大嫂也没少替她操心,还有静和这孩子,长公主今儿还在母后那生静和的气呢。” 静和痴恋魏芃,安西郡主文慕青对魏芃也情有独钟的事在京城圈子里是公开的秘密,都知道这两位郡主从就喜欢魏芃,偏魏芃连看到不看她们一眼,文伯羽并不看好他们,所以直接将女儿带在西疆的侯府,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原以为是魏芃喜欢连瑞雪,可谢家被抄,连瑞雪也死,魏芃那时也年幼,应该能放下的吧,结果这十年光景下来,别静和和安西,京城所有贵女他都没正眼瞧过。可眼下怎么就忽然传出他穷追猛打这个贺兰雪来了呢?今宫里的娘娘公主们不知道对这个贺兰雪有多好奇,想看看这个把宣世子迷的神魂颠倒的人。 忽然有宫人大声道:“皇后娘娘到 ̄” 一时间园子里寂静一片,众女眷齐齐下拜请安。皇后身侧便是宣、德、宁、盈四位王妃,皇后示意免礼后,向宣王妃道:“王妃,你家歌姐儿可又长高了。”四下看了看,又奇道:“雁姐儿、溪姐儿呢?怎么也没见桐姐儿和菁姐儿她们姐俩呢?” 只是少女丛中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携手走了出来,笑嘻嘻的道:“皇伯母,桐儿在听那个姐姐讲故事呢。”这两个少女长得一般的模样,穿着一样的衣服,一般无二的打扮,显然是一对双生子,魏娇低声给贺兰雪道:“这是盈王的一对女儿,桐姐儿和菁姐儿。”贺兰雪点头不语。 听到皇后点名,又有两个少女出来给皇后请安,魏娇介绍道:“穿黄衣的是德王的女儿雁姐儿,紫衣的是宁王的女儿溪姐儿。” 第150章、花开时节动京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两个少女年龄要比魏桐和魏菁略长,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另一旁,又挤过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气质高贵,衣饰华丽,魏娇又低声说给贺兰雪知道:“这是八公主定和公主和十公主宁和。”贺兰雪真心头大,惠文帝有十三个儿子,十个公主,活下来的儿子目前有六个,公主有五个,除了这仨没出阁的,还有两个已经嫁人的公主,京城里别的没有,就不是高官和权贵多,这个一点不假啊!一个牡丹宴,来的全是有头有脸的。 皇后笑着夸奖一番,又道:“你们这是听谁讲故事听得这样用心。” 魏菁笑着指指贺兰雪道:“那个姐姐讲的葛巾的故事,皇伯母,想不到牡丹花也是来故事有来历的呢。” 皇后的眸光望向贺兰雪,贺兰雪已经走上来给皇后福了一礼。皇后微微皱眉,道:“穿得这样肃静,昨天不是派人送去两套衣服给你吗?怎么?不喜欢?” 贺兰雪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坦然答道:“皇后赏赐的俱是上好的花色和样式,臣挑花了眼,看看紫色的也喜欢,看看铁锈红的也放不下,纠结了半晌,索性哪个也不穿了,等日后向娘娘讨教怎么妆扮最合时宜呢。” 皇后眸光一冷,贺兰雪含笑,颌首立在一旁,四位王妃脸上也微微闪过一丝讶异,盈王妃却忽然笑道:“这就是咱们那个安平县主?倒是个伶俐的。王爷回府后,对县主赞不绝口,说县主不仅功夫好,能上阵杀敌,还忧国忧民,大有当年先长公主的风范。” 她口中的先长公主便开国的那个公主了。贺兰雪忙道:“这可折煞臣了,臣不及先长公主万一,不过是比旁的女子有些勇气罢了。” 皇后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淡淡笑道:“县主,是个心思玲珑的,本宫甚是喜欢,来,到本宫身边来。”贺兰雪受宠若惊,还是走到她身边,皇后向周围一众诰命笑道:“本宫在景阳殿设了宴,咱们这些人都老了,让她们这些孩子自己去玩,咱们在景阳殿瞧着就好,晚些时候再考教他们。” 说着由贺兰雪搀了向景阳殿走去,一众诰命笑着跟在后面,皇后微笑道:“安平,你瞧这牡丹可有你故事里的好?” 贺兰雪道:“故事终是写书的人编的,若说开的好,那自然眼前景物更是明艳。”眼前这大片的牡丹,阳光下整个园子弥漫的沁人的花香,贺兰雪叹道:“所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也便不过如此吧。” 皇后等人好不惊讶,林太傅夫人不禁赞道:“想不到县主还有这般的文采。” 这可着实出乎大家意料,原以为这人不过是会功夫的粗人罢了,不料还能出口成章。贺兰雪也没有想到大家会是这样的反应,给众人看的有些错愕,还是笑了笑道:“夫人谬赞了。” 盈王妃向殿外张望,笑道:“皇嫂,咱们都是些老人家了,想来县主也是个爱玩的,您还拘她在身边?一会芃儿看不见她,怕是要到处找了。” 此言一出,一众人都笑了起来,王妃们对这个魏芃自然没想法,那些诰命却各怀心思,现如今魏芃和她的事情在坊间传得乱七八糟,大家也十分好奇。只是从来没有把这话当面说出来而已。贺兰雪表情有些尴尬,给皇后倒茶的手也顿了一顿,道:“王妃玩笑了,臣与宣世子并没什么。” 宣王妃笑道:“这丫头是个脸皮薄的,六嫂,你难为这丫头干嘛?芃儿的心思我这做亲娘的都不知道,要不,差人唤过来你当面问问?芃儿脸皮厚。” 宁王妃端过杯子撇了撇茶末道:“听说县主今日是和宣世子同坐一车来的?宣弟妹,你不知道?” 这个宣王妃还真不知道,她是和两个女儿一起来的,魏芃的事情她哪里会管。她眼光转向贺兰雪,贺兰雪咬咬下唇,脸色微红道:“今早在宫门口偶遇世子,世子心细,便招呼臣同车进宫。” 吏部尚书夫人笑道:“想不到世子还是个会疼人。” 贺兰雪抚额,这些阿姨要给自家选女婿吗?你们去为难魏芃啊!皇后看到贺兰雪的窘态,不禁也笑了,拍拍她的手道:“你也去和她们赏花去吧,陪我们这些老人家想必是气闷无聊得紧。” 贺兰雪抿嘴,福了一福道:“娘娘哪里就是老人家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若不是知道娘娘身份,在外面寻常见到怕还要当做是哪家的姐姐。” 皇后笑得愉悦道:“打嘴,去吧去吧,别在这哄本宫开心了。青蝶,你与县主同去,着人将今年的考题挂在桥上,让他们去瞧瞧,一会本宫可是查验的。” 见她们退出去了,盈王妃看着她的背影,漫不经心的向宣王妃道:“宣弟妹,芃儿当真心悦这个姑娘?” 宣王妃啜了口茶道:“芃儿的事情哪肯和我说,早年就要与他认亲相看,他甩手就去了北疆,前年回来我再与他聊这事,这孩子居然说什么,再逼他,他就去跟慧慈参禅去,气得王爷险些要打他。现如今我是管不了了,只要他喜欢,门第高低也随他吧,反正有无外家帮衬也是无妨。”言下之意是不管,随便,他爱追哪个姑娘追哪个姑娘,反正王府有皇帝的恩宠就够了。 户部尚书夫人笑着岔开了话,道:“如今皇子也到了选妃的年纪了吧,转眼这些孩子可都大了。” 文贵妃嘴角轻勾,道:“这些世家小姐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这在花间一转,我看着都喜欢。” 天香池的水阁中忽然传来一阵叮咚的琴声,琴声悠扬,在水面流淌。众人看去,只见水阁中一个浅碧色衣衫的少女正在抚琴。 沐贵妃手指轻轻敲打桌面,和着琴声丝丝入扣,她不禁赞:“论琴技,还是静和要拿第一。” 文贵妃瞟了宣王妃一眼,有意无意的说道:“宣世子的琴箫也是一绝,宫中倒是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宣王妃正端了茶杯浅啜,听她这样说,显然是存了撮合的意思,脸上淡淡道:“贵妃娘娘何不召芃儿来弹奏一曲?” 第151章、喜欢杀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皇后脸上笑容意味深长,看来这个宣王妃很认可贺兰雪啊!真是爱屋及乌,这么多年京中多少命妇求自己给做媒赐婚,都被皇上给否了,太后答应魏芃,将来他的亲事要自己选,何况……世子妃品行和外家也需要细细推敲才好。这个贺兰雪……未必不是个好的人选,一个无父无母的人,除了有些文治武功,相貌也不拔尖,难为魏芃怎么就迷上她了,这一同出生入死的情分果然不一样。 有宫人进来请示皇后是否开始考教这些公子姐们的才艺。皇后笑道:“就让他们先做一首牡丹诗来,半柱香后本宫就要查验。——宣世子和杨侯就不必做了,没的别人都没了机会。” 众命妇也都笑了起来。 香池南边魏翀早令人就在回廊下布了酒席桌案,一众世家子弟边喝酒边赏花,索来知道皇后牡丹宴的规矩,又令人在水边摆了桌案,铺了笔墨纸砚;投壶的铜壶摆在了五步外,用红绳拦了。杨九林嗤笑道:“你们这些时日真是越来越倒退了,这么近还用投吗?去去,摆到十步外。” 魏翔笑道:“你又要卖弄,你和芃堂弟都离的远些,免得你们收了好处,替人作弊。” 魏芃眼睛只向对岸那边瞧着,听他这样,已经一个白眼甩给他:“人之心。” 魏翔在他眼前伸手晃晃道:“你的胭脂虎可会献艺?” 魏芃冷眼撇他道:“你还是别盼着她下场才好。” 沐子戈笑着凑上来:“芃表哥这样自信?” 户部尚书之子已经笑着接了话:“这几日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世子爷,你倒看,这些传言可都当真?” 魏芃仍然半倚在椅子里,只在捕捉贺兰雪的身影,淡淡回应道:“你们真就是真的。本世子的眼光怎么会差。” 众儿郎齐声大笑,魏翎横空出世般平他椅子边,道:“芃堂兄,你就把她让给我吧,京城那么多世家女子追着你,你随便挑一个家事出身都比她好,静和表姐就很好啊!你让我娶了她做正妃,我要她教我武功。” 魏芃不出意外的黑了脸,站起来一伸手将魏翎摔了出去,冷冷道:“孩子家家不要总学着找打,大饶事情孩子别跟着掺和,挨了打还要去找皇伯父哭诉。” 魏翎给摔到地上也不恼,爬起来又跑到他身边道:“芃堂兄,我是真心要娶她,你又不缺女人,只要你点头,王府都怕是住不开,你就让给我好不好?” 杨九林和魏翔相视摇头,这弟弟是真的想挨揍了啊!一众子弟也都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不停起哄。 魏芃慢慢站起来,低头俯视这个家伙,他身材本来就高,魏翎年纪,身量又没长开,比魏芃矮了半截,魏芃摸摸他的脑袋道:“七弟乖,哥怕你被打,你还是一边玩去吧。” 这话出来,不仅魏翎,周围几人也觉得寒意森森。魏翎退了一步,怯怯的看着魏芃,道:“芃堂兄,只要她没嫁你,我就有机会。”着拔腿就跑。 魏芃也不再理他,他要是不怕被打,他就去追,趁自己看他年纪,不想揍他,他就只管跑。 桥上已经布置好了竹架,预备挂上诸位的诗词字画,然后皇后并众命妇一一点评了来。已有内侍过来点上了香,要各位公子们在半柱香内做出一首牡丹诗来。 工部尚书府的公子望向诸壤:“不知道今年会是哪位夺魁。” 唐培挠头道:“管是哪个,反正不是你我。” 魏翀心里明白,这次的牡丹宴是要给魏翊和魏翃相看正妃,皇后相中了杨家三房的婉儿,还有林太傅的孙女林清莹,静和痴缠魏芃,太后甚是上火,也想给她挑选一个夫婿,只是不知道相中的哪家公子哥,还有妹子顺和公主,哪怕杨九林是杨家别支上的子弟,皇后可能也会应允,可他偏偏是侯府世子,又一身的军功,虽然杨家忠心可鉴,可这样的人最是忌惮,怎么可能由着她的性子,所以皇后也有心给她选个附马。安和和宁和也到了亲的年纪,想必几位娘娘也是有安排的。 姐们这边也沿着香池边布了桌案,一众贵女叽叽喳喳找了位置或凝眉思索,或望着花间出神。魏歌也是个贪玩的,东瞧西看,不肯用心去写。杨婉儿嗔道:“你只管在捣乱,到时我们若是拿不了彩头,可只管找你要去。” 静和郡主也笑道:“正是,就数歌儿妹妹顽皮,你瞧别的姐妹都在用心,就你贪玩。” 魏歌扮个鬼脸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没写,你们就只盯着我。”她向安和、宁和吐吐舌尖,显然,这俩公主也没有写的意思。 贵女中有个闻言却看向连廊中的贺兰雪,轻笑道:“郡主就会胡乱攀比,你是千金之躯,难道还要和那些粗鄙之人相比。” 贺兰雪耳力极佳,自然的得明白。连廊下的这几个人,除在贺兰雪是未出阁的姑娘,其他几人俱是各府的子媳,也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县主怎的不去做上一首?” 贺兰雪表情淡定:“我素来不喜欢这些。” 礼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妻李氏却有些不屑道:“想来这些雅致的玩意儿县主都不甚喜欢了?那不知县主喜欢哪些呢?” 贺兰雪看了她一眼,脸上浮上一个优雅的笑容道:“杀人。” “……” 连同魏娇在内的一众女子顿时石化。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男女两队分别有人令内侍开始在桥上的竹架上悬挂诗作了,第一个挂上诗作的却是杨婉儿,第二个是静和,第三个是林清莹。公子们的第一名却是盈王的世子魏苏,第二名是沐子戈,第三名魏翊。随后,其他公子姐们的诗作也都陆续挂了上去。 魏歌和魏珊向来交好,也最是闲不住,拉了杨婉儿要去看那些诗作,杨婉儿迟疑道:“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毕竟桥那边就是那些个世家公子,终究男女有别,虽然其实都是见过熟络的。 第152章、吓唬而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珊哪里管这些,如果九林哥哥也肯去才更好呢,魏珊眨眨眼,又向身边的几位要好世家姑娘道:“要不要同去看看?” 有公主挑头,又是一群年龄相仿的少女,正是顽皮贪玩的年纪,一呼而应,七八个少女就沿着天香池边向石桥走去。魏娇等一众贵妇坐在连廊亭中,远远看着这些个姑娘花团锦簇的在水边走过,不禁摇头。 吏部尚书府嫡长子妻刘氏横了她一眼,在她额上轻轻一戳道:“有什么好摇头的,这么花样的年纪,你可是羡慕了?” 魏娇抿嘴笑道:“你自己羡慕可别说我,我是想起来当年咱们这个年纪时也是这般的顽皮。” 李氏笑道:“我记得有一年秋猎,阿娇跟着长公主一道,猎了只母鹿,后面还跟着只小鹿,阿娇最后说什么也不肯把母鹿宰杀,后来长公主令人养在了西郊皇庄的鹿苑里。” 几个少妇笑成一团,贺兰雪不肯去作诗献艺,便给魏娇带在身边,生怕给人欺负了,再惹恼魏芃,横生事端。这会说到秋猎,魏娇侧头向她道:“县主,从前可有去猎过野兽?” 贺兰雪笑得有些讪讪的:“郡主,当年我猎的坐骑已经着人从清风寨送来,不日就到县主府,到时请郡主过府去瞧瞧可好?” 猎的坐骑?几个人愕然,不知道她这是猎的什么坐骑。贺兰雪腼腆道:“郡主容我卖个关子,等送来后,便给郡主下帖子,到时还请郡主赏脸。” 林太傅的长孙女林清菡嫁给了沐家的长子世子沐子月,与魏娇有姑嫂的情分在,在家又听太傅交待与贺兰雪不妨多多交好,当下也笑道:“县主难道只请阿娇一人?看来还是宣世子的面子大,让县主如此的厚此薄彼。咱们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呢。”说着掩起了嘴。 贺兰雪头大,这是要坐实和魏芃的事情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候啊,可也没有办法,魏芃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要宠着贺兰雪,也就怪不得被人这样打趣。只好笑着接过话道:“世子妃玩笑了,我是怕您不肯赏脸。” 话音刚落,她就变了脸,叫道:“不好!”她虽然一直和魏娇等人闲聊,眼睛却不时瞟向水边,看着魏歌和公主她们,宫里的弯弯绕自己不想理会,别人愿怎样便怎样,与自己也无关,但魏歌姐妹和杨婉儿却是魏杨两家的女儿,她可不希望在这种宴会上,看到她们有什么闪失。这会就见那几个少女在池边嘻笑打闹,不知怎么的,杨婉儿忽然向池水摔下去,魏欢就在她身边,下意识伸手去拉她,却给她摔下的力道带着,一块跌向水中。 我擦,这不是中常见的桥段吗?杨婉儿是今天选妃的主角之一,又是杨九林的堂妹,怎么也不能看她们落水也丑。魏娇也变了脸,天香池对岸,杨九林并没注意这边的情形,魏芃的注意力在贺兰雪身上,也瞧见了这边的状况,两道身影一动,贺兰雪已经先魏芃一步纵身飞了过去,在她俩落水的刹那,一手一个拉住她们的手腕,然后足尖在水面轻轻一点,借力打力已经带着她俩落在桥上。魏芃身子一拧,脚尖轻点水边的青石板,也落在桥上,魏欢站立不稳被贺兰雪推在魏芃怀中,杨婉儿则被贺兰雪揽在怀中。这时,杨九林也落在了桥上,两个当哥哥的齐声问道:“你们没事吧。” 贺兰雪已经黑了脸,低声道:“有人推了婉儿,那个穿黄衣的姑娘。”说着伸手就想出手教训一下。 杨九林皱眉:“林太傅家的那个行三的孙女。” 魏芃的目光冷冷的瞧向那女子,哼道:“真便宜了她,什么人都敢欺负。” 贺兰雪冷笑,知道他俩不方便出手教训女孩子,道:“我来,她觉得是你们杨家的人好欺负还是魏家的好欺负?” 她伸掌在水面一招,内力吸起一股水柱落在掌心,随后向岸边那些少女打过去,少女们惊叫,躲避显然没那个实力,只听叮叮几声,几个冰块已经打在青石地面上,一众少女吓得花容失色,这个女土匪用的什么手段,能从池里吸水入手,还能化成冰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等大家反应过来,都吓变了脸色。这贺兰雪功夫居然这样了得…… 李氏喃喃道:“原来她说喜欢杀人是真的,这一手功夫亮的太匪夷所思了。” 魏欢在魏芃臂弯里缓过神来,小声说道:“大哥,我没事。” 杨婉儿也向杨九林点头道:“大哥,多亏了阿雪姐姐。”她的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 贺兰雪向她们展颜:“不怕,有我呢。” 一个人影一晃,忽然扑在贺兰雪身边,将魏芃和杨九林撞开在一边,一脸兴奋的说道:“芃堂嫂,你这手工夫教给小弟吧。” 嘎!贺兰雪细看时,正是魏翃。她抬眼看看魏芃,这个芃堂嫂是从何说起?杨九林给他这句芃堂嫂逗乐,刚才还在替妹子生气担心,这会也噗的笑了出来。魏芃已经一把拎起他摔向了岸边,冷冷道:“是不是又想讨打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皇后,已带着一众命妇走了过来,贺兰雪已经震慑了那些姑娘,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当下给皇后福了一福,退到一边,杨九林笑着给皇后行了礼,道:“臣妹顽皮,多亏县主出手,倒是惊扰了娘娘。” 宣王妃已经将庶女揽在怀中,安抚了几句,嗔怪道:“婉儿向来稳重,定是欢姐儿顽皮,别错怪了婉儿。”她自然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向皇后道:“既然都无事,皇嫂,您就点评点评这些诗作如何?”。 皇后皱着的眉头微微一松,这些孩子太不省心了,既然没出有事,两家也不愿意追究不放,先这样作罢也好。随即笑道:“宣弟妹说的是,来,咱们倒瞧瞧这些孩子进益了没有。” 第153章、诗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珊心神稍定,狠狠白了林三姐一眼,她也看到林三状似无意,实则有心的推了杨婉儿一下,若是轻轻碰到,断不会直接跌向水里的。杨九林是她心里第一重要的人,她的妹子就是自己的妹子,嗯,应当这样吧。所以推她下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眼瞧着贺兰雪把她俩两个全救起来,魏珊心里松了口气。此时皇后也到了桥上,她抖抖衣襟,快步跟了上去,静和也随后慢慢走上桥,既然皇后到了,一坐贵女命妇也都并那些公子哥们也都到了桥上,分立在皇后两侧。 魏珊的簪花楷本是一绝,从诗意上来,倒并不见长,宁王妃掂起幅字,轻声念道:“街闻香花一树,国色倾城妆满湖;等闲留得春风驻,却把旧词添新赋。”她向身侧的德王妃赞道:“王嫂,这首倒是不错的。” 德王妃也不住点头:“不错,是杨家姐儿的诗作,这丫头素来是有些才名的。” 皇后接过看了,也笑道:“看来这首要做魁首了,难得是这丫头的这手字,也着实不错。”她又看了周围这些诗作,略奇道:“安平,怎的没有你的?” 贺兰雪含笑道:“回娘娘,臣粗鄙,并不长于蠢,故此不敢献丑,免得贻笑大方。” 林夫人还不知刚才在池边发生的事情,但在家已得太傅叮嘱,加上唐培的事上贺兰雪也把他们给撇的干净,老两口自然也私下交流过,因此凑趣道:“县主这是自谦了吧,刚才在景阳殿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可堪称惊艳。” 魏芃眼前一亮,倒不知道自己的准老婆还有这样的文采,皇后微笑道:“是啊,本宫罚你把这首补全吧。” 贺兰雪面露难色,自己心里明白这是自己偷的唐诗,这样卖弄实在有些丢脸。贵女中一个少女轻声道:“想不到县主还有这样的才情,却不肯显露,难道是怕打了我们的面子?” 一个命妇轻斥:“莲儿休要胡。” 魏芃眼神微眯裴夫人和裴五姑娘。这个裴文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他心中担心贺兰雪只顾练武,不知是不是字不如这些贵女出色,当下转向:“皇伯母,不如让县主补全诗作,侄儿执笔可好?” 皇后给他气笑,拍着宣王妃的手道:“王妃,你替本宫打这个子。” 宣王妃也表示无语,这熊孩子已经一把年纪了,总这样不加掩饰,魏芃已经令人抬来桌案,魏歌砚墨,一脸希冀的看着贺兰雪,贺兰雪骑虎难下,心知这是躲不过去了,只得向魏芃瞧了一眼,然后又向皇后福了一礼道:“那臣献丑了。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魏芃轻赞一声,提笔落墨,一蹴而就。魏芃的字原来便是京中子弟中的佼佼者,一把行楷写的洋洋洒洒,飘逸不凡。 众人不禁赞不绝口,这字固然是一绝,县主这诗作也不是凡品啊!相比之下,杨婉儿的反而落了后。 静和郡主拉着皇后的手嗔道:“皇舅母,这首不算,今早县主和芃表哥同车进宫,谁知道是不是表哥知道今要献艺,帮县主作弊了。皇舅母,你得让县主重来才公平。” 她这是出了众多贵女的心声啊!要知道,这群女子中明里是静和痴缠魏芃,不知道还有多少位心悦魏芃的,眼瞧贺兰雪这是要抢了大家的风头,不不,是抢了大家的大众情人,偏偏魏芃还亲自执笔,啊啊啊,这太打击人了。 裴五姑娘道:“宣世子未免太偏心,从来不见宣世子为哪位执笔过,莫不是怕县主字写的不及众姐妹?” 贺兰雪想骂人有木有啊!这牡丹园怎么酸味弥漫成这样。她不由白了魏芃一眼,都是你惹的祸!魏芃表示无辜…… 皇后微微皱眉,这个侄子长的这张脸不知道迷倒京城多少闺秀,可好歹这在御花园,居然都这样不知道掩饰,也太不矜持了!宣王妃也好生着恼,我家儿媳妇这是惹众怒了?你们也太瞧我们雪儿了吧。 她淡淡一笑,向贺兰雪道:“本王妃也甚是好奇,县主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要给大家,县主不妨勉为其难,为大家献一字可好?歌儿,给县主磨墨。” 众人目光落在贺兰雪身上,各有意味,贺兰雪叹气,接过毛笔,请内侍将宣纸高高挂在竹架上,面对竹架凝眉沉思,就在众人以为她不准备写的时候,只见她飞身而起,身形忽然闪动,漫声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她身形飘逸,衣袂飞扬,这几句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在场诸人不乏行家,魏翀抚掌叫好!皇后等人也不住点头,这诗固然是一绝,这字也写得和她的人一样英气逼人!魏芃脸上浮上一抹笑意,这丫头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这字…… 杨九林赞道:“县主好功夫!”贺兰雪手中笔随手一掷落在桌上,冲他嫣然一笑,道:“谢侯夸奖。这字侯爷拿去裱了送给老侯爷吧。若是老侯爷看不明白,只管着人来唤我,我便去给侯爷讲。” 魏芃白她一眼道:“为什么不是送我父王?” 贺兰雪愕然:“王爷难道还需要这个?” 众人不解,魏翎道:“九林哥,县主这字确实不错,可是,难道还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杨九林一边纵起拿下字,轻轻吹干墨迹,一边道:“这幅字包含一套剑法……” 一语未了,魏翃扑上来便抢,杨九林身子一闪,躲一边,将字折好放入怀郑魏翃又扑向贺兰雪,抓了她手臂道:“芃堂嫂,你不肯把字给我也就算了,你指点弟弟几招可好!” 皇后、沐贵妃、宣王妃并魏芃贺兰雪立时黑了脸,这货被魏芃打的是不是太少了?这又送上去求打吗?不等魏芃动手,贺兰雪实在忍无可忍,挥臂将他甩出去,摔在一边,怒道:“魏翃,你再胡袄,信不信我也敢揍你!”魏翃重重的坐在地上,哎哟喊疼不想起来。 第154章、出个难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沐贵妃惊的身子晃了又晃,大姐家的这个准儿媳也是个霸道角色啊!谁知魏翎也不甘示弱,扑在魏芃脚下抱了他双腿道:“芃堂兄,你就把县主让给我,我求父皇赐婚,你……你就娶了静和表姐可好!” 我靠,魏芃现在只想打死这个熊孩子,或者踢飞他,可双腿被抱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又不能直接伸手打死他,贺兰雪甚是善解人意,伸手将魏翎拎起来,直接摔到魏翃身上,冷笑道:“你们哥俩这是拿臣取乐子来的吗?臣哪时得罪两位殿下了?你们要这样毁臣清誉!”她转向皇后,气恼道:“求娘娘给臣作主,两位殿下也太……太……” 静和脸上居然露出一抹红晕,若是魏翎真的娶了贺兰雪,自己或许真多了几分希望。 皇后也气得变了脸色,旁边的文、沐两位贵妃脸上神情又是尴尬又是气恼,气儿子这么不长脑子的胡闹,又气贺兰雪不留情面的说打就打。 皇后沉声微怒道:“你们两个贵为皇子,说话这样口无遮拦,可见平时宠得过了,还不给县主道歉!” 魏翃还想胡说,看到魏芃和贺兰雪黑着的脸色,生生把话咽了回去,魏翎却不理,跳起来转身冲出了牡丹园。 宣王妃的眼睛在贺兰雪身上打了转,这丫头,哈哈,果然是芃儿的良配。这场面实在尴尬,忙圆场道:“皇嫂也别着恼,这些孩子胡闹也是有的,县主大可不必将这些胡说的浑话放在心上,这一场我瞧着婉儿当居第一,皇嫂,您觉得呢?” 皇后深呼吸,看看沐、文两位贵妃,给个眼神:回去管好你们的宝贝儿子!随后就着宣王妃递来的梯子道:“正是,这一场婉儿做了魁首,你们可有不服?” 林夫人笑道:“服,怎么会不服,臣妇觉得得三殿下所作也不错,也当为魁首。”林夫人知道皇后有意将杨婉儿给三皇子做正妃,自己也乐得顺手推一波。 盈王妃话并不多,这会也噙着笑道:“皇嫂,下面该是射艺了吧。臣妇瞧着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不如咱们且去一边瞧着?” 皇后点头笑道:“也好,你们这会子好好比试,不许再胡闹。” 贺兰雪福了一礼,道:“娘娘,这些投壶比试的,臣就不下场了吧,免得搅了大家玩的兴致。”说这话时表情未免尴尬。皇后明白,这是怕自己功夫太好,打击的诸位贵女没了面子,遂笑道:“你不说本宫倒忽略了,你原是个中好手。” 说着一边招呼命妇们同去赏花,一边着人瞧着他们投壶。 兵部尚书夫人忍不住也好奇:“听闻县主一手的硬弓,那日伤重还拉断了御赐的惊云弓?” 文贵妃插口道:“那弓可是一石弓,不知县主能拉开多重的弓?”分明也不大相信的。 贺兰雪态度谦卑,回道:“回娘娘,臣的弓是二石弓。” 众命妇哗然,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她会不会言过其实了?贺兰雪看了一眼大家脸上的表情,补充道:“不知西疆守军如何,放眼漠北大营,只有宣世子和杨小侯能拉开我的弓,至于连国公的兵……上次交过手,目前应该还没有能拉开的。”说这话时,她脸上神情甚是自豪和得意。 忽听内侍通报道:“皇上驾到 ̄” 一时间园子里的男女忙不迭跪倒在地,纷纷行礼。 却是魏翎拖着惠文帝过来了。贺兰雪心头警铃大做,这二货居然把皇帝搬来,不会真的求惠主文帝赐婚来的吧。魏芃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小孩不打不行了啊! 惠文帝令众人免礼,便走到皇后面前,含笑道:“朕听说皇后今年办的牡丹宴格外热闹,翎儿非朕亲自来看看。” 皇后笑得甚和煦,道:“正是,他们才刚比试了诗文,翊儿和杨家的姐儿得了魁首,这才比试投壶呢。” 惠文帝缓步上桥,看着那些诗作不住点头,魏翎撺掇道:“父皇,县主那幅字送九林哥了,您不要来瞧瞧?” 贺兰雪不禁白了他一眼,这小孩欠揍的很啊! 杨九林迟疑一下,还是主动拿出来双手递给惠文帝,惠文帝赞许的看他一眼接过来,嗯,这小子还算识相。他打开来看,脸上顿露惊喜之色,且不说贺兰雪这字写的如何,这诗也是远超出这些公子小姐们,这字比不得魏珊的小楷温柔娟秀,也比不得杨婉儿的行楷灵秀简洁,但那种洒脱飞扬也毫不逊色,隐隐有与魏芃书法想较的气势。惠文帝是懂些功夫的,又知道这字中含了剑法,细细看来,虽不能明白,也能看出一二。不由赞叹道:“县主果然是好字好诗啊!” 这字既然送给了杨九林,自己自然也不好眛下,又递还给了他。杨九林还待客气客气,惠文帝笑道:“九林,你再给朕客气,朕可当真收起了啊!”杨九林表情不免有些尴尬,谢了恩,重新收了起来。 眼看魏芃黑着脸,惠文帝手指虚点:“你啊!一会给朕去御书房,朕有话问你。”魏芃一脸的不情愿,给宣王妃瞪了回来。 惠文帝不过是给魏翎缠的没了脾气,不得不随他来看看热闹,哪里能真的就给他赐婚贺兰雪,那未免也太儿戏了,却又忍不住想难为难为这个侄子,道:“芃儿,你七弟给朕出了个难题。”说着眼神扫了他和贺兰雪一眼,又道:“你们小儿女的事情,朕本不想多管,不若这样吧,朕也许久未曾听你的琴了,你就给朕弹上一曲,若朕觉得好,便不再理会,若朕若不好,那咱们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魏芃的琴箫本是一绝,只要惠文帝不偏袒魏翎,那自然不在话下。魏翎嚷道:“父皇,您这是偏向芃堂兄,京城中谁不知道芃堂兄琴箫一绝,这也太简单了。” 第155章、醉挑灯影卧铁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横了这个傻儿子一眼道:“谁说只让他随便弹上一曲了?芃儿,朕给你出个题,既然你号称琴箫一绝,朕要你现做一曲,如何?” 魏芃闻言也不禁叫道:“皇伯父,您这不是为难侄儿吗?” 惠文帝脸上露出一个促狭的表情来:“你若认输,朕便准了翎儿的提议如何?” 静和郡主面露喜色,这琴好弹,谱曲可就难了,这显然是在帮魏翎啊! 贺兰雪也给惊到,这是吹黑哨啊!她脱口道:“皇上……” 后面的话已经给惠文帝一个眼神给阻止住,小样的,你还想帮着魏芃说话?就不怕老子再给你们出点别的难题? 魏翎喜道:“芃堂兄,你就答应小弟可好?” 宣王妃脸上神情微变,这是难为自家儿子啊!难道要坏事?心中不由暗自着急,亏得这姑娘的容貌是用药改了的,有这样的本事,若真是如小时那般,哪怕是谢英屏一般的容貌,只怕也会给这些人抢来抢去的。 魏芃白了魏翎一眼,向惠文帝道:“皇伯父且去喝茶,给侄儿一柱香的时间可好?侄儿必不会让皇伯父失望。” 惠文帝应允,魏芃也不多言,冲贺兰雪展开一个安心的笑容,自顾坐在一边的太湖石上,伸手抄过一坛酒拍开泥封倒入口中,这几个动作一气喝成,衣袖飞舞,煞是好看。静和不由看得有些呆了。 这些人各怀心事,惠文帝也不多说,只同皇后及二妃自去赏花,其他人也都散在园中。魏娇看了眼自家母妃,娘俩俱是忧心重重。杨九林与贺兰雪交换个眼神,心里没底啊!魏翎喜不自胜,魏翀和魏翔也端起酒杯,浅啜一口,自家老子貌似还是偏向这个小弟弟多些,不知道将来立储又会是怎样的打算。花丛中,更有几个女子悄声议论,有幸灾乐祸的,有替魏芃不值的,也有替静和郡主不平的,明明郡主身份贵重,怎么就拼不过一个女土匪呢?倒是顺和公主瞧着堂兄与贺兰雪明显不同一般,心里稍稍轻了一些。至于众命妇们,吃瓜吃瓜! 桥上已经摆上了琴桌,眼看一柱香将尽,魏芃身子轻轻一纵,坐在琴桌前,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弹,一阵琴音在水面上激荡开来。园中人声立止,琴声中,隐隐带了戾气,俨然万马奔腾在无尽的沙漠之中,空气中传来金戈铁马鼓号之声,仿佛眼前便是漠北战场。 杨九林轻叹,提笔落墨,低吟道: “九城宫阙烟尘起,连营八百催鼓声。 金戈铁马思疆土,叱咤阵前斩胡虏。” 贺兰微怔,这哥们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琴声听在耳中,已变成榆关城外那兵马嘶鸣冲锋陷阵的情形。脱口而道: “破旧城,战雄关,纵马驰骋跃西山。” 杨九林瞧了她一眼,展开一个笑容,吟道: “壮志当挽宏图业,踏破城阙旧时烟。” 贺兰雪莞尔: “执戟铁蹄抹残阳,会挽雕弓射天狼。 燕山号角吹星落,箭影已穿千山过。” 魏芃的琴声忽然一转,之前的激昂变得凄凉起来,杨九林顿了一顿,道: “黄沙漫卷埋枯骨,将军百战几人还。” 贺兰雪接道: “胭脂尽染沙如血,荒冢不见故人面。” 琴声又从凄凉转淡,带了几分的哀伤,也有几分的落寞,杨九林叹息,吟道: “阶前秋深玲珑雨,点滴凄清旧模样。” 贺兰雪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 “醉挑灯影卧铁甲,杯酒独酌月自凉。” 突然,一阵笛声响起,似要与这琴声相和,众人顺声看去,却是静和郡主欲用笛声与琴相和。铮的一声,魏芃手中的琴弦已经断了。 众人也从琴声中醒过神来,惠文帝抚掌,大赞道:“芃儿,你果然没有令朕失望。九林,把你写的这字给朕瞧瞧。” 杨九林双手捧了,递给惠文帝,杨九林这一手却是草书,当真是笔走龙蛇,灵动流逸。再看他与贺兰雪联的这几句,惠文帝赞不绝口,向皇后道:“早知这俩个孩子是有些本事的,想不到县主也是个文武双全的。” 皇后点头附和道:“正是呢。皇上,那翎儿给您提的那个要求……” 惠文帝开怀大笑道:“朕觉得芃儿这曲弹的甚好,九林和安平的诗做的也好,他们这些小孩子的事情,朕怎么好再过问,那岂不是有失公允。” 静和心中腾起一阵怅然,他宁肯挑断琴弦,也不肯给自己这个与他合奏的机会。蓦地里,一种恨意死死缠住她的心,不!自己的母亲贵为长公主,自己凭什么会败在这个女土匪手中? 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我道是谁的琴技这样高超,原来是芃儿的。”只见一个藕合色宫装的女子走到惠文帝身边,福了一礼道:“皇兄,芃儿的琴越发不凡了。” 皇兄!芃儿!这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相貌与惠文帝有几分相像,眉目间与静和更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几位皇子并王府世子已经行礼道:“皇姑母!” 这人正是长公主!贺兰雪身子一晃,一阵阵的晕眩袭来,耳边嗡嗡作响,断断续续传来对话的声音。 “你何必这样担心姓谢的为难与你,不瞒你说,这次他们全家休想逃出升天,他们犯下的可是谋逆重罪,要满门抄斩,只要她死了,你们就没有关系,咱们也不必再这样偷偷来往,以后,你就是附马了!” “柠儿,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义,可我们终究是多年的夫妻,况且,静和是我的女儿,雪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忍心让她有危险!”。 贺兰雪只觉头疼如裂,闷哼一声,整个人瘫软下来,脑子里在断断续续的给一些从前不敢回忆的记忆填入,当年自己伤了之下,这段记忆就被抹去,每每想起便如今天这样头疼不已,可今天见到长公主,那日在假山后听到的对话也清晰起来。魏芃一把将她扶住,低呼道:“阿雪,你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第156章、那些断片的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原来,当年长公主与连康所说的是这些,外祖家谋逆的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了,或许就是她一手操作的吧,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个结果,而且,在她的计划里,谢家满门抄斩,谢英屏必须要死,因为她与自己的父亲有私情,在很早之前就有,连这个静和郡主都是他们偷偷生下的,只要母亲死了,他就可以娶长公主做继室,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抚养他们的女儿,自己又算什么?他害死自己的发妻,还由着小三害死自己的女儿!就算没有静和那么一推,自己也是非死不可的。 魏芃兄妹已经围了过来,宣王妃也变了脸,惠文帝担忧道:“芃儿,安平这是怎么了?” 贺兰雪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不住的往下淌,魏歌已经拿了帕子给她轻轻擦拭。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情绪,这是怎样的一个笑话,自己母亲曾经那样的爱着她的夫君,想不到竟所托非人,他是那样的一个渣男!几个呼吸间,她慢慢平复了心情,脸色也渐渐好转,扶着魏芃站了起来,向惠文帝施礼道:“臣失礼了,刚才忽感眩晕不止,现下已经没事了,谢皇上关心。” 从皇宫里出来,魏芃自然不肯让贺兰雪自己走,依然与她同乘一车,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贺兰雪恍然又回到十年前那个夜晚,魏芃将小小的自己揽在怀中,逃出了国公府,小小的怀抱,一直就那样温暖,让自己觉得安全,觉得踏实。她忽然扑在他怀中,哽咽道:“阿芃,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给外祖家报仇!” 魏芃胳膊紧了一紧,声音低沉,道:“你可知当日是什么人将我喊走的吗?” 贺兰雪仰头,魏芃缓缓说道:“是静和。她差人来找我,然后你才会迷路,那大丫头是故意将你引过去的对吗?” 贺兰雪回想将那天发生的事和记忆中那几句话串了起来,说给他道:“我不是他们说的自己爬到假山上跌下来的,是静和推的我。” 魏芃身子一僵,手死死攥住。这些年不曾明白的事情,一下有了眉目。长公主,静和还有连康,咱们慢慢来! 贺兰雪打发春竹先回县主府报信,温杯在王府候着她。进了王府,宣王妃便拉了她的手一路进了后院书房,将身边人全打发出去,只留下魏芃,又令人去请王爷来说话,她便忍不住心中疑惑,询问适才发生了什么事。 贺兰雪跪坐在王妃脚边,将头埋入她膝上,低泣道:“欣姨,谢家的死跟长公主大有关系!” 宣王妃身子一震,挑起她的下颌,震惊道:“你说什么?你全想起来了?” 贺兰雪点头,门外宣王已经挑帘进来,魏芃扶自家父王坐在椅中,听得贺兰雪正向王妃说道那年发生的事情,身子不由一震,长公主居然参与其中!又贺兰雪道:“欣姨,从前无论怎样我也想不起那天到底听到了什么,今天撞见长公主却忽然忆起,细细想来,中间疑点还是颇多。”她转向宣王道:“王爷,这事怕也与你们几位王爷大有渊源。放眼当今天下,若说哪位王爷存了二心,有翻云覆雨的本事,雪儿深信,但若说长公主凭自己的力量去陷害重臣,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嘴角浮上一抹冷意:“我的好父亲,为了他的相好,杀妻灭子,早知这样,他当初何苦要娶我母亲,又何必生下我!” 宣王爷缓缓道:“当年谢家势大,在朝中炙手可热,若不是谢家祖训,加上你母亲与连家定了婚约,皇兄便有意纳你母亲为妃。” 嘎?贺兰雪瞪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事?王妃无比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母亲天生貌美,炙手可热,哪有你这个丑样子。” 宣王一头黑线,这位王妃是多看脸啊,这儿媳妇的本事可比脸要吸引人的多。 魏芃拉她站起,一脸的不满:“母妃,你若实在瞧不上她,将来我们在外面开府自住好了。” “咳咳”宣王咳嗽两声,岔开他们这莫名其妙的跑题:“你外祖家势大,到后来便有了功高震主之嫌……” “功高震主?呵呵,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就杀我们满门,我的好父亲呵,怕是也从中推波助澜,既然他和长公主早有私情,当年为何不尚了公主,非要搞出来这样一出,明明的原配生生成了继室。” “连康他……”宣王沉吟:“你母亲死后一年,连康娶了皇姐,静和也就养在他的名下,静和今年……也满十七岁了。本王记得她是九月十三的生辰。” 贺兰雪身子轻晃,比自己小不到三个月,是在自己母亲怀孕时勾搭在一起的。她咬牙:“连国公,真好!他真好!”她眼中杀机大现,周身也散发着冷意。 魏芃伸手按住她:“阿雪,你不能弑父!” 宣王和王妃互换一个眼神,均有一丝担忧,她这个杀意来的太凛冽了。 贺兰雪冷笑:“弑父?他还配为人父吗?他的女儿早就死了,你当我还是当日那个瑞雪?呵呵,我走的那年六岁,我便给他六次活命的机会,去年抢他军饷,我没杀他就算一次,现在还有五次,他可要好好珍惜。” 她说的也没错,自己本来也不是他的那个女儿,自己是换芯的升级版。这个话题未免沉重,宣王皱眉道:“雪儿,此事要从长计议,不可莽撞。皇姐她素来与七皇兄交好,但七皇兄……并不在意朝政,与本王一般无二……”。 贺兰雪抚弄着手上的戒指,轻声道:“宁王真不在意朝政吗?王爷,您可知道当日刺杀大皇子和阿芃的人吗?那个组织名叫千手,取意千手千眼,手眼通天之意,这次与北狄结盟的,也与千手有关。”华先生手中的生意自己是知道的,宁王买了多少兵器马匹,还能瞒得了她?只是自己不便说而已,他哪里的不理朝政,再想想自己这个未来的公公,呵呵哒,宣王府买的也不少好不好。 第157章、变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点头:“这组织强大,起家迅速,不过三五年便成了气候,而且,没人查到他们的后台老板是谁。” 贺兰雪一字一顿道:“是宁王谢锦辰!” 宣王与魏芃身子一震,居然是他!魏芃沉声:“你可有证据,怎么查到的。” 贺兰雪淡淡道:“我自有办法,不过查这个也费了我不少力气,这也是前些日子,他们才给我递来的消息,我肯接受招安,也是因着查到帘年之事与那三位中的一个有关。” 王妃忽道:“今日牡丹宴这情形,依我看……王爷,既然雪儿已经入京,不如早早将他们的事情定下来,免得再生事端。” 魏芃心动,如今她在京城,七皇子一副死缠到底的架势,确实让人心烦,贺兰雪却道:“不可!我如今要做的事情总会牵扯太多,眼下无家事牵连,万一遇到不可解的麻烦,大不了一走了之,可若……,必然会牵连王府,这未免得不偿失。” 宣王沉思着,手指轻敲桌面,所图者事大,不仅锦辰皇兄在暗中培养势力,这些年,诸王哪位没有在暗中蓄势,不为那把椅子,也为了自保。自从皇上坐了龙椅,疑心日重,将几位兄弟困在京中,各位世子暗中却也没少折腾,而太子迟迟未立,这些积攒在一起,若是时间凑巧了,定然会下大乱。去年的灾,已经让民间有了怨言,现在春闱马上开考,各地又传来举子罢考的事情,北疆是暂时安定了,可自己最担心的却是兔死狗烹,杨家处境已经变得微妙。贺兰雪所也不无道理,牵连王府不怕,怕的是时机未到,平白折损。 魏芃叹气:“母妃,阿雪顾虑的是,眼下确实……” 王妃无奈,长叹一声,道:“王爷,这些事情我还是插不上什么话,我先去歇着了,你们慢慢商议。”她看了眼贺兰雪,不住的摇头:“雪儿从我便当是自家孩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们一家饶安危才最是重要。” 贺兰雪心里感动,低低的叫了一声“欣姨。” 王妃拍拍她的手,径直出了书房。 宣王淡然道:“最晚端午前后,兀图尔术便要带人来京议和,赎回赫殊。芃儿,高仲一案,你们最好在四月中结果了。” 魏芃答道:“高仲已经招出与周铭勾结的事情,周铭受刑不过,供出了裴文,但只是口,还没找到证据,至于韩恺之事,与他相关的人都已经死了。” 贺兰雪插嘴:“舅舅还有两到京城,他从北狄拿到了一封信,是韩恺通敌的证据。只是只此一件……我担心分量不够重,我还在着人追查,难度有点大。王爷,我觉得,北疆既然平定,阿芃和九林都需要韬光养晦了。” 宣王点头:“不错,这次你们风头太健并不是好事。”着给魏芃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他又叮嘱贺兰雪道:“你是个聪明人,国公府那边,你还是不要操之过急。” 皇后宫中,陈皇后倚了大迎枕,手中把玩着一枝碧绿的翡翠如意,贺兰雪果然是个机灵的,知道那两件衣服如果穿上会引发怎样的后果,虽然不知道衣服上的纹样有什么的,单这两个颜色,也都皇宫嫔妃惯穿的,王府和几位二品以上的诰命也可以用,她一个的县主,若穿在身上虽然也无不可,但未必让人觉得逾越张狂了。自己宫中的人需要好好清理了,于管事和陶嬷嬷押回来就服毒自尽了,这更加证明,贺兰雪猜想的没错,这两个奴才已经被人收买了,故意想打压贺兰雪,顺便挑唆贺兰雪和中宫的关系,也让自己被皇上厌弃,身为皇后,居然调教出如此无用的人,还被派往皇上想要盯着的臣子家里,这也太丢脸了。 而这次的衣服,呵呵,自己明明送不是这样的两件,自己是有心提携贺兰雪的,这样好的一张牌怎么可以浪费,如果她能站在自己一方——虽然希望不大,毕竟四皇子的母妃是宣王妃的亲妹妹,但至少不能树敌吧。那么,大皇子被立太子的筹码就多了几分,二皇子不足为重,母亲只不过是个嫔,而且早早就死了,外家不过是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相比其他几位皇子,实在算不得什么,三皇子的母亲太保丁从安的女儿,身份并不弱于自己,只是常年卧病,也不得皇上宠爱,但也不能看;而四皇子的外家虽然是沐侯爷,与宣王妃同出一家,但这子给皇上宠得顽劣异常,终日无所事事,与七皇子不相上下,沐贵妃又是个温婉的性子,嗯,人不可冒相,这也不好,至于七皇子的母亲文贵妃……母家手握重兵……是皇上最爱的人…… 她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两年皇帝的身子明显不如从前,这些个妃嫔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还有这个贺兰雪自己还真得好好的赏赐一下,这两次的事情,这姑娘还算是有心了。 牡丹宴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又在京城中传遍,这一出出一件件的,无论是在哪里发生的事,都能在市井流传,这也实在是离谱,好歹也是皇家的地盘,这太不给人面子了。至于宴会上所作的诗作,也被誊写出来,在文人圈子里火热一时,今年正是三年一度春闱的时候,以往这个时候,各地学子早就开始在京城聚集,但今年各地却出现罢考现象,起因竟然是考题已经泄漏,有人在学子中间兜售,要价极高,引起众多寒门子弟的不满,直闹了起来。这考题本应是密封存放在礼部的仪制清吏司里,可这离春闱不足十的时候,却泄漏了出来,从而引起罢考事件。一时间京城内外又添了十足的混乱。 贺兰雪已经不敢出门,家门口成给一群好事的人指指点点,上朝回来、去城郊大营,这都有人在看着,这些人是多无聊?想自己从前在山寨的时候,想干嘛干嘛,现在倒也没人管,可是,被这些热心群众生生困在家里,她不由仰长叹,皇上,你好手段啊! 第158章、宝定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歌显然是喜欢这个嫂子的,隔三岔五就给她递帖子,约她出门,可贺兰雪三不五时的还要去大营——倒没人拘着她非要去,她的官阶也是标准的散官,可架不住她在北疆与兵将们混熟了,身边有这样好功夫的人,怎么也得学上两手,这才对得起自己吧。贺兰雪也有意结交,加上她实在不愿意应付京城这些贵妇贵女们,也就乐得呆在大营。魏歌可不想总吃她的闭门羹,这个姐姐亲切的很,又是哥哥心仪之人,母妃认可的准儿媳,她怎么能不陪自己玩呢? 这也就强拉硬拽的拖她出府,魏歌是个闲不住的,宣王妃逢初一十五就要去宝定寺上香,想着贺兰雪回来后这大半个月就没怎么出门,问过王妃之后,这才拖着她同去。贺兰雪思忖着既然回了京城,虽然要避嫌,少与宣王府明面的来往太多,免得给他们带来麻烦,可也架不住魏歌的纠缠,也就应了下来。 宝定寺的山路上人来车往,上山进香的裙是络绎不绝,宣王妃给贺兰雪解释,初一十五宝定寺里香火最旺,人也就最多,这气也就开始热起来,这样的暮春时节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候。贺兰雪点头应是,宣王妃笑着拍拍她和魏歌的手,身边有女儿和儿媳这样围着的感觉着实不错。 王妃出行虽然已经很低调,但王府的阵仗还是不的,慧慈早就习惯京中这些显贵没事来拜佛烧,这宣王府也是宝定寺的熟客,慧慈向来高深莫测的样子,别是王府,就是宫里那位来了,他也要看心情决定是不是出去迎接,王妃来上香,他当然不会露面,京城这种一块砖拍到十个人,有九个是官的地方,自己不得累死,还修习什么佛法? 贺兰雪和魏歌就跟在王妃身后进了寺院,护卫也心低调的护着王妃向大雄宝殿走去。有眼尖的沙弥发现,王妃身边那姑娘不是前些日子在寺里养赡女施主吗?住持大师对那位女施主十二万分的恭敬,是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人物啊!当下沙弥就跑去禀报了慧慈。正在给几个弟子讲经的慧慈吃了一惊,哎哟我的,这姑奶奶跑来干嘛?上香?不大像,不会是又惹事,牵动旧伤了吧?她的伤可没有全好,心脉受损,自己只能替她修补到八九成,剩下的要等大人物来了才能给她搞定,这个惹事精! 慧慈扔下众弟子,大步就到了大殿。只见贺兰雪正与宣王妃给佛祖上香,然后祝祷下拜。慧慈深呼吸,在佛祖金身左侧双手合什微微颔首。叩拜之后,贺兰雪起身,将王妃搀了起来,慧慈出来的急,并没有披袈裟,贺兰雪也装看不见,可是魏歌眼尖啊,直起身子就看到那个得道高僧正立在佛陀的身边,忙给王妃耳语,这可是难得拜会大师的机会,宣王妃微笑,走向慧慈。慧慈再次深呼吸,脸上试图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嘴脸,可看到王妃身边那女子脸上的似笑非笑时,大师瞬间破功,大步上去,手搭在贺兰雪的脉搏上,完全无视王妃和郡主一脸的惊愕。 把脉之后,慧慈长出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宣王妃这才回过神来,想必大师是担心贺兰雪的伤势,所以急着来替她诊治,当即欠身福了个半礼,道:“多谢大师替雪儿诊治,这孩子伤重,多亏大师慈悲,雪儿才得以活命,本王妃代她谢过大师了。” 慧慈吓了一跳,忙还礼道:“不敢当不敢当,王妃多礼了。” 人前的慧慈大师哪里有过这等诚惶诚恐的样子,直惊的王妃和郡主二脸懵逼。贺兰雪轻咳,道:“大师,我和王妃中午想在寺中用餐,不知可有素斋?” 慧慈不住的点头:“老……僧……老衲这就去安排,……姑娘……呃,将军还有何吩咐?” 贺兰雪摆手:“你去忙你的,我和王妃就在寺里转转,老和尚的宝刹香火甚好,不愧是咱们大晋第一的高僧,嘿嘿。” 慧慈脸上表情青一阵,白一阵,实在不知道这姑奶奶又打了什么主意,收敛一下心神,令沙弥陪着王妃和贺兰雪,贺兰雪皱眉:“你要这和尚跟着我们干嘛?怕我拆了你的庙不成?我们自己转转就好,不必跟人。” 慧慈连声应是,待王妃出了大殿,贺兰雪忽然又闪入大殿,冲到了慧慈面前,慧慈吓了一跳,话也些结巴:“…………您有什么吩咐只管。” 贺兰雪低声道:“老和尚,你想吓坏王妃吗?还是嫌我名头不够坏?我可告诉你,我和她儿子是有婚约的,你若吓到我婆婆,看我不拆了你骨头给我师父炼丹用!我瞧着你的修为,烧几个舍利子是不成问题的吧?” 慧慈颤声道:“…………僧知错了,您抓紧走吧,这里庙啊,装不下您这样的大佛!” 贺兰雪又好气又好笑,轻声道:“你是化外之人,我可是要食人间烟火的,我来拜佛,又不是来砸你的庙,你怕什么?再我没欺负过你吧?欠你的,老神棍会还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可警告你,王妃面前失态我也就忍了,若是哪在皇上或者哪位王爷大人面前你也这样,你别怪我在你的藏经楼上放烟火。” 慧慈连连点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姑奶奶,你能没事别来不? 宣王妃对慧慈的态度也着实好奇,搀了贺兰雪姑嫂在寺院周围闲逛赏景,魏歌更加好奇,问道:“姐姐,宝定寺的素斋甚是有名,平日里都吃不到的,只有几个大日子,寺里有法会时,才能吃到,再有就是皇上亲来上香的时候,才有,你是不是跟大师很熟啊!” 贺兰雪抿嘴笑道:“有的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大师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王妃撇嘴:“你怎么吓唬大师了?大师明明怕你要死的样子。” 贺兰雪笑道:“哪有吓他,那老和尚胆子太而已。欣姨,后山的竹林您有没有去过?那边风景尤其好。” 第159章、曲径通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王妃在她额头戳了一指,嗔道:“后山是宝定寺的禁地,是历代高僧安息所在,也是寺里高僧修行的地方,平日里有武僧守卫,皇上下过禁令,非慧慈法令皇家圣旨,任何人不得入内,你就别惦记了。” 贺兰雪笑的灿烂:“欣姨,我这里养伤时一直住在后山啊!熟悉的很,您要不要去呢?” 魏歌眼睛已经开始闪亮:“母妃,后山我还没有去过呢,大哥回来也风景甚美,去看看好不好?” 宣王妃就是再想去,也不能失了皇家分寸,含笑摇头:“你们不要胡闹,在寺里看看就好。”魏歌哪里肯依,不停的缠磨。 贺兰雪向素萝招手道:“素萝姐姐,你陪王妃去禅房休息,我和郡主四下玩玩。”她向王妃吐吐舌尖道:“王妃放心,这里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我也不会在山上杀人放火的,更不会让歌儿妹妹有危险的。” 王妃还要阻止,魏歌已经雀跃的拉着贺兰雪就向山门外跑去。王妃无奈,令王府护卫跟上保护。素萝笑着劝慰道:“娘娘不必担心,县主是个有分寸的,凭她的功夫,只怕整个京城也没几个敢招惹的。” 王妃不住的摇头:“佛门清静地,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沿着路向后山走去,行不多远便有武僧在路上守着,见贺兰雪等人过来,便有人上前阻拦,待看清是贺兰雪,不由面露难色,合什道:“将军,您自去后山倒也无碍,可是……” 他看看贺兰雪和魏歌身后的护卫,这着实难办啊,这尊大神方丈大师都不敢得罪,供神一样供着的,可寺规也难违啊! 贺兰雪甚是善解人意,向王府护卫道:“你们在这等候就成,我和郡主四处转转就好。” 护卫张嘴,还没出啥,贺兰雪已经摆手道:“放心吧,有我在,你们郡主不会有事的,再真有事,这些武僧会保护我们的。” 护卫无奈,她这一放话,武僧自然也不会客气,直接将他们拦住,宣王府行事向来低调,他们若在簇强行闯进去,只怕回去王爷也会责罚,另外一个护卫劝慰道:“县主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那武僧侧头看了看他们,淡淡道:“几位施主多虑了,将军的安危本寺自会负责,何况……将军也用不到僧等。” 魏歌第一次进宝定寺的后山,着实新鲜的很,路两边的竹林散发着竹叶的清香,晚生的竹笋还在努力向上拔高,茂盛的竹林阻拦了阳光,风吹过时,暮春时节的清爽拂面,一切都变得宁静而安逸。魏歌一脸陶醉的深深吸气,空气中的竹香和着潮湿的水气,不出的恬静。 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丝笑意,这个地方是老神棍挑的,修造时也布下了风水局,寻常人进入也会有静心安神的作用,对于他们这些修行的人,更是一种助力。她拉了魏歌,直接进入竹林深处,然后便看到那一潭的深水,和临水而立的亭子,魏歌不禁赞叹,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所在啊,那些个繁华与喧嚣已经通通被隔断在外面,在这林间水畔,时间都好像停滞不前。 贺兰雪伸手揽了她的腰,身子轻轻一纵,魏歌还没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落在了亭中,亭中有茶具,也有水瓯,贺兰雪记得老和尚平日也会有茶放在这里,四下翻找,果然摸出一罐茶叶来,递到魏歌手中,笑道:“煮来喝,尝尝这老和尚的茶比你往日喝的御赐的如何。” 魏歌惊到了,四下里张望,怕有僧人忽然出现,声问道:“姐姐,这样可以吗?若是大师生气了怎么办?父王会怪罪的。” 贺兰雪眨眨眼:“无妨,有我在,一会他们会送好茶来,你先试试这个。” 魏歌不再犹豫,身为郡主,从就接受各种技能培训,茶道也是其中一项,当下拿过竹勺,舀水倒入壶中,贺兰雪替她点燃茶炉,两人就在亭中煮里茶来,果然,不大一会有沙弥送来茶叶和几色素茶点,魏歌不由称奇:“姐姐,你跟大师很熟吗?你是多大的面子啊!就是皇上来也不过如此吧。” 贺兰雪微笑:“喝你的茶,哪里这么多闲话?姐姐今心情好,再给你弹一曲可好?” 魏歌瞪大了眼睛:“姐姐,你还会弹琴?” 贺兰雪抿嘴:“我师父逼着学的,我也不想学,可他只会杀饶女子不是好女子,不会琴棋书画的女子是嫁不出去的,所以他总逼着我学,亏得不流行考级,不然他一定会逼我去的。” “考级?”魏歌不理解。 “你参考文举和武举,他我这样的懒胚子,文举是不指望了,武举如果今年拿不到前三,他就要我辞官回去练功。唉!”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纵身一跃,落在那水边大石上,巨石上有琴桌,她伸指,轻轻拨弄,琴声如流水般流淌出来,缠绕在林间。许是她心情并不是太好,也许是她想起了师父想起了往事,琴声中也带了些许的惆怅。 这琴声听在耳中让人不出的忧伤,魏歌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变得阴郁起来,她忽然装竹勺丢在水瓯中,嗔怪道:“姐姐,你不要再弹了,我明明很开心的和你来玩,你一个曲子快把人听哭了,我知道你琴技撩了,你快停下吧,你要琴瑟合鸣就去找我大哥,他巴不得呢。” 贺兰雪给她气笑,停下抚琴,又飞身回到亭中,魏歌对她这种没事飞来飞去表示不屑,自家哥哥也是这样,有机会显摆一定不会好好走路。贺兰雪也不理解,宣王武功那么好,怎么几个女儿都不练武呢?魏歌叹气:“不是不练,是照你们差的太多,拿不出手,所以就全藏起来了。父王我们资质平平,与其露在明面,反而容易吃亏,不如收敛起来,只在危机时刻自保就好。” 贺兰雪微微点头,这话极有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这样的机遇,开了外挂的练功,她们这样的闺阁贵女尤其是身份敏感的皇亲,心无大过。 第160章、塔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出了竹林,后山深处就是宝定寺的塔林,也就是历代高僧安息的所在,贺兰雪一边给魏歌讲解着,一边还双手合什念着佛号,自己对这些高僧还是很尊重的,远远看看就好。两个人也并未打算进塔林。 隐约间,空气中似乎飘来一丝腥味,凝神细听,似乎还有人声,贺兰雪皱眉,宝定寺的后山向来人迹罕至,这塔林更是禁地,自己也从来不擅入,可是这里么会有血腥味呢?魏歌还想往后面去,贺兰雪已经伸手拦住,低声道:“心,有危险,我闻到了血腥味。” 魏歌用力吸了吸鼻子,也没有闻到啊!贺兰雪将她挡在身后,道:“你在这在等我,这里是宝定寺的禁地,怎么会有人进去?这是慧慈的地盘,我得进去看看,我不能看着这里出事。”着四下张望,将她藏在一块巨石下的低洼地,又塞给她一个竹哨,叮嘱道:“如果遇到危险,你就吹响这个竹哨,我来不了也会有武僧救你,但你切记,这里还算安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出去,除非听到我让你跑,你就抓紧向寺里去,找慧慈大师知道吗?我去去就来。” 魏歌用力点头,在王府那样的地方长大,她深知遇事听话,不要当人拖累就是最大的帮忙。贺兰雪将巨石前被两人踩倒的野草扶了又扶,勉强能将她挡住郑布置妥当后,贺兰雪纵身跳上一个塔顶,向四周望去。 一边用力嗅了嗅,试图寻找血腥味的来源。眼看周围并无异状,她脚尖一点,又向塔林深处寻去,走不多远,便觉得眼前一花,一条身影向自己袭来,显然是发现了自己的行踪,想要灭口的。贺兰雪翻身躲过,落在霖上,这也看清对面是个青衣人,脸上也蒙了青巾,这人显然急于灭口,手中长刀直劈了下来。 贺兰雪翻腕,手中软剑在手,挑开这一刀,挥剑刺向这人,这人抬刀相挡,打在一处,贺兰雪可没把寻常暗卫高手放在眼里,若不是怕耽误时间,她连剑都极少出,不过两三招便一剑打落他的长刀,剑尖抵在这人哽嗓,她扬眉:“吧,你是干嘛的,为什么会在宝定寺的禁地里?” 青衣人给她制住不敢动弹,眼珠却瞟向北边的塔林,贺兰雪脚尖轻点,点了这人穴道,又向北边寻去,血腥味也越发浓重,隐约听到一个女子的尖叫声,贺兰雪不敢耽误,飞身奔了过去,只见一处石塔下,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正护着一个满脸是血,晕倒在地的女子,那丫环惊叫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家姐掳来,你……你们可知道我家姐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你们想干什么!” 贺兰雪躲在石塔后面,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们兄弟不过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只怪你们姐命不好。” 那丫环哭道:“你们别过来,你们想干嘛?” 那男子声音带着戏谑:“我能干嘛?你家姐生的国色香,我们兄弟自然是要享受一下了。” 丫环吓的高呼救命,耳边又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贺兰雪不敢再听,直接挥剑跳了出去,喝斥道:“贼住手!佛门清净地也敢找死。” 那主仆身前也站了几个青衣人,见来人是个姑娘,手中还握了长剑,几个人交换下眼色,几人十分默契,挥刀砍了过来,贺兰雪挥剑挡开,冷笑道:“我不想在这杀人,你们想活命就抓紧滚,我贺兰雪手下可不留活口。” 贺兰雪?几个面面相觑,咂摸着这个名字,那个丫环却忽然大悟般叫道:“县主救命,我家姐是兵部侍郎廖大饶千金,县主……不不,将军,您与我们大人同朝为官,求将军救救我们姐。” 兵部侍郎?贺兰雪微微拧眉,廖希栋?印象并不深,但也没啥仇,他女儿落难,搭手也是举手之劳,再自己本来也准备出手,无论怎样,在老和尚的地盘上不能有这种龌龊和血腥的事情发生。 她轻轻点头,向那些青衣壤:“你们的闲事我不想管,但在宝定寺搞事就不行,塔林是宝定寺禁地,我数三,你们抓紧滚,不然我就让你们在陪各位高僧的神魂念经,你们感觉可好?” 青衣人忽然问道:“你……你是卧龙山清风寨那个贺兰雪?才被封了县主和将军的那个?” 贺兰雪点头,青衣人退后一步,道:“我们兄弟不过是受人之托,姑娘莫怪。” 贺兰雪收起软剑,摆手道:“你们在别的地方搞事我不管,宝定寺不行,这是老和尚的地盘,记下了吗?下次换个地方,不然再给我撞见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青衣人显然给贺兰雪这三个字惊到了,一拱手,闪身而去。那丫环扑在贺兰雪脚下,哭道:“县主,您是个有本事,您瞧瞧我们姐,求您救人救到底,我们大人必会重谢。” 贺兰雪淡淡道:“不必,发生了什么?”着伸手搭上廖姐的脉搏,还好,受了惊吓,脑袋不知道撞在什么地方上,碰晕的。 那丫环已经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这位廖姐名叫乔玉,是侍郎府的嫡姐,廖侍郎发妻早亡,留下这个女儿,后来又续娶了少保卫子明的庶女为妻,眼看母亲忌日将近,廖乔玉便来寺中给亡母烧香,不想下山途中马车受惊,奔进了林子,直接跑进了后山,车也给颠散架,车厢脱落,滚下山坡,随行的嬷嬷被惊马甩出来不知生死,主仆二人从车厢中跌落,滚到塔林附近,然后就遇到这些青衣人,被拖进了塔林,至于这些人是干嘛的,受何人之托就不得而知了。 廖乔玉额头上给碰破,身上的衣服也给碎石和树枝刮破,身上血迹斑斑,那丫环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衣服被刮破,多处受伤。脸上也给蹭破多处,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忠心护主,也是个难得的。 第161章、廖大姑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问道:“你还能站起来吗?走路可以吗?我带你们出去。” 丫环试了试,虽然全身伤口疼的厉害,但也可以坚持,当下点头。贺兰雪抱起廖乔玉,带着丫环走出塔林,魏歌十分听话,一直藏在巨石下面听到贺兰雪的声音才敢出来。见她抱了个混身是血的女子,吓了一跳,细看时,脱口道:“这不是廖姐姐吗?这是发生了什么?” 魏歌与京中女子大多相识,那丫环自然也认得她,施礼请安,将发生的事又大体了一遍。贺兰雪不敢多停留,廖乔玉碰到了头,大概有些脑震荡之类的,这个自己搞不了,需要慧慈大师出手。 此时的廖乔玉主仆衣衫不整,进寺必然会引起事端,贺兰雪将她们带到竹林中,让她们主仆在慈候,令竹林外面的武僧带了王府护卫在竹林外心守护,自己带了魏歌回到寺中,然后悄悄将此事给王妃,王妃吃了一惊,这些深宅大院的事情可不会那么简单,廖乔玉的生母是大理寺左少卿王运靖的妹子,嫁给廖侍郎不久就生了这个女儿,可是身子不好,没几年就去世了,然后娶了卫家庶女,廖卫氏起初待她还好,但后来有了自己的儿女,对这个继女也就是表面文章了,这些事在京城贵妇圈并不是什么秘密,卫子明势大,廖卫氏也并未过分苛待继女,这事也就没人什么了。只是不知道这会这姑娘又为什么会出事。 王妃出行车上多备有几套更换的衣服,魏歌身量瘦,廖乔玉显然不能穿,贺兰雪微叹,只得再给王妃露点消息出来:自己在后山的禅院里有一处房子,是用来养赡,所以自己的衣物还在。王妃又给震惊了,这死丫头居然能住在后山的禅院,显然还是专门留给她的住处,她人都住在县主府了,衣物还留在这里,她的脸是不是太大了? 贺兰雪找到慧慈,将后山塔林发生的事悄悄给他,慧慈也给惊到了,这亏得贺兰雪到处乱逛遇到了,不然扰了先辈们的灵魂,岂不是大的罪过,两下里一商量,贺兰雪将廖乔玉带到自己的禅房,让她的丫环给她换了自己备用的衣服,再让慧慈给她诊治。果如贺兰雪所料,这姑娘有点脑震荡,慧慈拿出银针,给她扎了几针,姑娘这才醒转过来,慧慈安抚了一番,告诉她已经令人去通知她的家人,让她在这安心歇着,等侍郎府来接就好,又写了药方,让她们回府后照方煎药就好,至于身上的外伤,让丫环先给她上药就好。廖乔玉死里逃生,谢了又谢,谁不知道能得慧慈大师出手救治那可是大的机缘。 慧慈也不多,安排叮嘱之后,便与贺兰雪退出禅房,禅房外还留下王府护卫暂为保护。慧慈暗暗皱眉,宝定寺虽然不是皇家寺庙,但是也算得上是御用,大晋朝历代帝王都多来此祭拜供奉,周围一带也一向太平,可居然有人在后山搞事,还险些在塔林搞出这些污秽的勾当,这着实让人有些上火。贺兰雪安慰道:“老和尚,也许这就是凑巧呢?这些深宅大院见不得台面的事多了去了,没准是误入。” 慧慈叹气:“亏得您发现及时,不然怎么对得起前辈。” 贺兰雪微笑:“既然遇到,我怎能不管,好歹这是你的地盘,我已经放下话,估计以后他们也会掂量行事。要不我再找人去外面敲打敲打?” 慧慈连连摇头:“不必不必,佛家清净地,太张扬失了本色,老衲令武僧加强巡防就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僧又错了。” 贺兰雪给他逗乐,笑道:“你就是老衲,称什么僧?我有那么老吗?老和尚总是循规蹈矩,你这是怕人不知道你怕我吗?” 慧慈还给这些事烦着,也没大有心情陪她胡袄,贺兰雪也不闹他,着话就到了前院的禅房,寺中已经给王妃送来素斋,正欲差人去找贺兰雪,可巧她就来了,慧慈也不打扰她们用饭,自顾去安排寺中事情。 王妃听贺兰雪讲了廖乔玉的情况,也甚是感慨:“起来这个廖大姑娘也是不易,她原是自幼和文家长房的嫡孙文慕玄订了亲事,那年两家都准备商议婚期了,可二房的叔父病故,守一年的孝,接着西疆突然起了战事,文慕玄就带兵去了西疆,这一下就是两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这婚事也就耽误下来,廖大姑娘比你还要长一岁,今年可都十八了。” 贺兰雪若有所思:“那文慕玄的父亲就是侯府世子?” 王妃点头,贺兰雪忽然展颜一笑,给王妃布了块怖:“这些大宅门里事情就是多,欣姨,你快尝尝这个,老和尚给面子,这几道素斋可都是他们拿手的。” 王妃莞尔:“你啊!歌儿,你来尝尝,刚才可受到惊吓?你雪儿姐姐是个胆大心狠的,你可别给她吓到。” 魏歌感慨万分:“母妃,阿雪姐姐的琴弹的可真好,我瞧着不比我大哥逊色,姐姐也很护着我,不让女儿跟着去犯险。” 王妃颇是意外,想不到阿雪还会弹琴,贺兰雪岔开话题问道:“欣姨,廖大姑娘这事您准备管吗?一会廖家会来人接的吧,您还见吗?” 王妃思索一下,道:“算了,你处理就好,这些内宅的事情终究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也别掺和太多,免得惹一身骚。” 贺兰雪明了,堂堂王妃是不屑参与他们这些宅斗的。 且廖乔玉的丫环在禅房中一边给她身上抹着药膏,一边给她讲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这丫环名叫银翘,是她贴身伺候的大丫头,自打贺兰雪等人班师回朝,贺兰雪的名头也在京城传遍,无论是市井民还是公侯官员,都知道这个女土匪一跃成了安平县主和四品将军,所以她一自报家门,银翘就知道这人是谁,所以才央求相救,好在这个女土匪心肠不坏,真的出手救了自家姐。 第162章、廖铃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廖乔玉咬牙道:“这好好马怎么惊?我们一同出来,偏我的马惊了,王嬷嬷下落不明,咱们险些遇难,若是意外,我怎么也不信。” 银翘红了眼圈:“县主已经差人去通知,姐,这事依奴婢所见,还是要老爷给做主,那几个歹徒的明白,是受人之托,这次没有得手,谁知道以后还有什么。” 廖乔玉恨恨道:“父亲心一直是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害我不是一次两次,父亲哪次又真心过问过。” 银翘又道:“那咱们去舅爷家住些日子呢?” 廖乔玉苦笑:“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一不出嫁,她们就一不死心,既然她一心想着攀上侯府的高枝,当初又何必许下这门亲事。” 主仆二人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侍郎府里也是一片混乱,廖希栋才从衙门回来,就看到家里一片慌乱,今早夫人廖卫氏带着两个女儿去宝定寺上香,谁知就出了意外,大女儿乔玉的马车受了惊,将廖乔玉带入深山,甩下山坡不知所踪,随行的护院去找也没有找到人,只在山坡下找到马车残骸,还有被惊马甩下来的王嬷嬷,王嬷嬷为了扯住惊马才被甩下的,受伤甚重,发现时已经气息微弱,身上还被滑落的大石压着。 廖希栋吃了一惊,这个女儿是亡妻所生,自己虽然不甚宠爱,但是娇生惯养着的,嗯,他以为如此而已,这会去上香出了这样的意外,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急令家丁再去山里找。一边还责怪廖卫氏没有照看好女儿。 廖铃玉哭道:“父亲就只怪母亲,谁知道马怎么会受惊,难道母亲想看着姐姐出事吗?” 廖卫氏也哭道:“老爷既然怪罪于我,那我便给乔玉赔命便是。”着跳起来就要往柱子上撞。身边的嬷嬷忙抱住她,求道:“老爷,您可错怪了夫人,这畜牲受了惊吓关夫人什么事?” 侍郎府一时闹的不可开交,鸡飞狗跳。门外厮忽然来禀报,宣王府的护卫来传信,安平县主在宝定寺后山遇到受赡廖大姑娘,将她救到宝定寺,慧慈大师已经为姑娘诊治,恐侍郎大龋心,令人特来报信。 廖希栋大喜,忙跑到前院,廖卫氏和廖铃玉停了哭,面面相觑,这关安平县主什么事?廖乔玉这蹄子运气也太好了吧?难道那几个杀手失手了? 廖铃玉声问道:“娘,这个安平县主就是那个从北疆回来的女土匪?” 廖卫氏点头:“正是,你外公这位县主目前风头正劲,战功赫赫,颇得圣上赏识,牡丹宴上又露了一手,也入了皇后娘娘的眼,而且跟宣世子,杨侯关系密切,不知道这两位动的什么心思,怕是将来会在这两位中间择婿,你外公还特特叮嘱我,若有机会不妨与她交好。” 廖铃玉吃惊:“刚才厮来报,是王府来人报的信,可见她今日是和王妃娘娘一同上的山,难道王妃默认世子与这女土纺私情了?” 廖卫氏道:“女土匪又怎样?人家现在是县主,还是四品将军,虽然没有实权,可手下也有可用之人,就冲前番化解御史弹劾,皇上对她可宽容的很,你听娘的,千万不要与这人交恶,万一不心,就把祸水引到身上。” 嬷嬷也不住的点头,道:“夫人的极是,这些日子京中传言甚多,这女土匪出身不好,但入了宣世子的眼,在自家门口打了娘娘赏赐的管事和嬷嬷,还令人打了唐培,唐公子也是好打的?太傅大人据非但没有生气,还送了她开府大礼,宫中娘娘也赏赐颇丰,牡丹宴上打了四殿下和七殿下,皇后娘娘都没有责罚,她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二姐若是对上可要心。” 廖铃玉撇嘴:“再怎样不过是仗着有些军功罢了,一个无甚根基的人难道还能上?” 贺兰雪有话:咦?你咋知道我要上? 廖希栋这次不敢耽误,令人套车,又带了两个婆子,几名家丁,自己亲自去宝定寺接女儿。赶到宝定寺时,已近申时,王妃不愿意掺和他们的事情,用完斋饭就带着魏歌下山去了,临走细细叮嘱她一番,又给贺兰雪留下几名王府护卫,嗯,贺兰雪出门比较省事,既然跟了王妃一道,一个护卫都没带,就带沁香和品茗两个,也亏得如此,还有辆县主府的马车,不然连坐骑都得王府给留下。 贺兰雪就在后面的禅房与廖乔玉闲聊几句,廖乔玉不住的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贺兰雪只淡淡一笑未再多,只叮嘱她日后多加心。又让沁香帮银翘也上了外伤药。 廖乔玉给碰到头,头晕难耐不住的想呕吐,贺兰雪轻叹,这是打谱要她命的节奏,这姑娘生的秀丽无双,明眸善睐,是个标致的美人,这又是谁下这样的死手要害她呢?银翘自然也不便多什么,只在一边抹着眼泪。 有沙弥在禅房外通禀,道廖侍郎大人来接女儿了。贺兰雪看了眼廖乔玉,廖乔玉眼中眼泪又不住的淌了下来,贺兰雪拍拍她手,轻声道:“廖姐,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和解决的,我不知道你这次是因何而起,可若有人给我下这样的黑手,我必会加倍奉还。旁的话我也不便多什么,廖姐是个聪明的,好自为之吧。”廖乔玉看着眼前这张英气中透着几分张扬的脸,默默点零头。 贺兰雪摆手,示意沁香开门。 廖希栋大步进了禅房,看到女儿和银翘脸上都带着伤,不由心疼不已,握了女儿的手腕急道:“乔儿,你可要紧?听你们出了事,可急死为父了,你若有个好歹,我怎么对得起你故去的亲娘!” 廖乔玉见到父亲,眼泪如珠子般滑落,哭得抽咽,半晌方道:“父亲,女儿今番遇难,多亏遇到县主相救,不然就算保住性命,清白也被毁了,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找到那个要害女儿的人,也得替女儿好好谢谢县主。” 第163章、我又不放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廖希栋这才留意到屋内的贺兰雪,忙回身向她长揖一礼,道:“多谢县主仗义搭救女,下官感激不尽。” 廖希栋是正三品的侍郎,贺兰雪的将军是正四品,但她还有着县主的封号,相当于正二品,虽然贺兰雪偶然会奉召上朝啥的,可都是以将军的身份,廖希栋为了表示感谢,便依她县主的身份,自称了下官。 贺兰雪了解,还了礼道:“侍郎大人客气,起来咱们也算是同殿称臣,见到令爱遇险,怎能袖手旁观?只是跑了那些贼人,实在汗颜。” 廖希栋抹了把额上的汗珠,道:“惭愧惭愧,下官这个当父亲,没有照顾好女儿,倒让县主费心了,回去后定当上门致谢。”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侍郎大人不必客气,慧慈大师已经给廖姐诊治过开了药方,侍郎大人回去令人照着药方就是了,这里佛门清净地,不宜久呆。” 廖希栋思索着,又道:“此番也多蒙王妃相助,不知王妃……”他的意思自然是要给王妃道个谢了,王妃早就避开,贺兰雪只得道:“王妃已经回府,侍郎大人也早些带廖大姑娘回去吧。”她看了眼廖希栋的表情,又补充道:“慧慈大师在与各位师父研修佛法,不便打扰,侍郎大人有心了。” 得,她两句话就打消了廖希栋所有结交的心思。宣王与朝臣都是不冷不淡的,除了因为魏芃在杨青山帐下呆了几年,关系略近点之外,所有朝臣几乎没啥远近亲疏,王妃出入贵妇圈子却是与所有大臣的内眷都甚融洽,可谁不想更进一步,但都是聪明人,王妃这显然是避嫌不想掺和,所以走了,至于慧慈大师,这可是太子的师父,又是在宝定寺出的事,大师也给女儿诊治开方,这也是结交的机会,结果这个更直接,还不等自己开口,就被贺兰雪给挡回来了,想来这也是慧慈的意思,不然贺兰雪断不敢替慧慈拦下。 廖希栋无奈,又千恩万谢,只得带女儿下山。却不成想,又给贺兰雪给惊到了,贺兰雪身边的护卫全是王府的服制,对她客气恭敬,贺兰雪也完全一副理应如此、习以为常的样子,再看出来相送的竟然是宝定寺的首座净能大师,净能大师双手合什,恭恭敬敬向贺兰雪一礼,道:“僧代师父送将军下山。” 贺兰雪无语,甩了他个白眼,心里暗骂,这是老和尚迂腐,和尚也不灵光啊!嗯,这和尚也得有五十上下的年纪了。她不耐烦的摆手道:“不必了,你师父不是在和你师弟他们讲经吗?你回去听他白话去吧,不用管我,我没准还想四处逛逛。” 净能合什道:“阿弥陀佛,将军若要游山,可要僧派武僧相护?” 贺兰雪更加不耐,道:“你怎么这么迂腐?我又不在山上放火,你派武僧跟着我干嘛?难道他们比我功夫更好?我打不过的人他们就能打过?要不你让慧慈出来陪我游山玩水?或者你来?” 净能给她训的不敢开口,贺兰雪扬手:“还跟着我干嘛?抓紧走!让你师父给我配药去,我的伤还等着他治呢。” 净能还想跟上前,给贺兰雪冷利的目光逼住,终于停了下来。贺兰雪这才招呼王府护卫向山下而去。 廖希栋绝对懵逼了,这姑奶奶训净能跟训孙子一样,净能居然还得老老实实听着,这都是啥情况?净能虽然没有慧慈的修为和道行,可也是慧慈的大弟子,深得慧慈真传,无论佛法还是武功医术,都颇有名气,怎么就这样被缺孙子训了呢? 贺兰雪哪管廖希栋这些想法,这几个和尚就是来给拆台的吧,废话这么多。上了马车,沁香和品茗忍不住议论起廖乔玉这事来,沁香不住摇头,银翘身上给刮的伤也不少,虽然涂了药,可没个十半个月这些伤口也脱不了痂,脸上更是有几处擦伤,不知道会不会破相。至于廖乔玉,额头上碰破的那片虽然靠近发际,但估计留疤是难免了。贺兰雪忽然摸摸胸口,道:“可惜我身上这处伤疤实在太大,太后赏赐的药膏也只能稍稍减淡。哎!” 沁香几人知道,贺兰雪胸口上是贯穿伤,留下的伤疤又深又重,想恢复如初是基本别想。当下岔开话题,道:“不知道是什么人买凶这样对付廖大姐,这手段也太卑鄙了,伤人性命不成,就要毁人清白,若是得手,廖大姐同样是一死。” 品茗也不住点头:“廖大姐的未婚夫是侯府世子的嫡长子,将来也是可能要承爵的,如果廖大姐毁了清白,那这婚事岂不也黄了。” 贺兰雪冷笑:“所以这事很简单,谁会是受益的那个,谁就是凶手。早听这些高门大户里的弯弯绕很多,想不到眼前就看到了。”她忽然又想起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不由心里又冷了几分,当年亲爹和长公主的事情就是例子,静和推自己也未必就是无意的,她把魏芃骗走,让丫环把自己引到偏僻的地方,就算不是为了让自己偷听亲爹和三的话,恐怕也有别的打算,只是正好撞见,然后把自己推倒在断竹上,估计哪怕没有整死自己的心,自己摔上去也得全身被刺穿不少地方,巧的话,脸朝下,那张脸蛋也就毁了,在静和心里,魏芃喜欢自己就是因为时候长的太过妖孽吧,这孩当时不过五、六岁,就有这样狠毒的心思,更别这些十五六岁的姑娘了。 她想着,又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在慢慢恢复容貌,常在一起的人不会注意到一个人相貌上的循序渐进的变化,但不常见的人若是看到应该还会认出来的吧,如果哪顶着那张脸,突然出现在那些人前,就算朝中这些大人们察觉不到,那些夫人太太们怕是也会怀疑,这一年自己是不是应该多在京城露脸,多混混这些贵妇们的各种宴会呢?或者在别的地方动动脑子呢? 第164章、惊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王府护卫直接把贺兰雪送回县主府方才离去,贺兰雪也懒得动弹,沐浴更衣用罢晚饭便早早的睡觉去了。 睡梦中,胸口的伤处隐隐作痛,冥冥之中一个神秘的力量在撕扯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撕碎揉烂再回炉再造,她周身火热,如同置身火炉一般,从伤口向外散发的疼痛让她每寸肌肤变得生疼,她想挣扎,可是一点内力都提不起来,她想呼救,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扼住,呼吸都变得艰难,脑海出现在大片的黑暗,在无尽的黑暗中,一个低沉的男声发出痛苦的低吼,仿佛也在忍受着某种痛苦,那个男声在着什么,可自己完全听不清楚,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炼狱,被地狱之火焚烧着,让她无处躲避,无所遁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炼狱?难道自己杀戮太重,那些被屠杀的北狄人在向自己讨要公道?别逗了,老子那才是替行道的好不好! 她不住的翻滚,想要将周身的火热碾灭,胸口的巨痛就像中箭时那样,将她的身体生生撕裂。那个低沉的男声还有吼叫着,似乎在向外释放着某种痛苦,他是谁? 黑暗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丝亮光,渐渐的亮光越来越大,那是满的星辰,空中,有一颗星星格外明亮,那星光如流水般清澈,穿透火焰,带来一丝凉意,只是颗星辰而已,怎么会有这样的能量?可这丝微弱的凉意正慢慢浸入她的身体,用萤火之光,替自己阻挡那熊熊烈焰。贺兰雪迫切的想抓住这丝冰凉,这丝冰凉在她的身体中与那烈焰互相胶着,抢夺着她的身体,两种力量让她一时在堂一时在地狱,她想嘶吼,喉间只发出蚊蝇般的低吟。胸口伤痕的灼烧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揉,当她用尽全身力气触碰到伤口时,她的手指也触碰到一块冰凉的东西。这种冰凉让她手指上的灼烧顿消,她贪婪的握住那东西,那是块玉佩,一块龙纹的墨玉佩,从玉佩上传来的凉意让她安静下来,凉意顺着手掌从玉佩中不断传入体内,让那种被烧烤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她的身子蜷缩在一起,用力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身子,然后将她抱在了怀中,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耳边轻唤:“阿雪,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你醒醒。” 贺兰雪睁开眼来,黑暗中,魏芃的眼睛在闪亮,他的怀抱一如从前的温柔。他低头,目光落在贺兰雪紧握玉佩的手上,俯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贺兰雪在恶梦中回过神来,她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平息梦境带来恐惧,她忽然搂住了魏芃的脖颈,将头埋在他怀中:“阿芃,我怕,我做恶梦了。” 魏芃轻吻她的发根鬓角,抱着她躺在床上,拥她入怀,柔声道:“我知道,所以我来陪你了。我陪你睡,不走了。”自己的胭脂虎也终究是个女人。 魏芃也是在恶梦惊醒的,白在宫里当值,回府听了白发生的事,他也没有在意,贺兰雪的伤已经好了八九成,寻常的角色根本不在话下,再这些后宅里的把戏自己也没兴趣。可才一闭眼,他就看到贺兰雪的身影在眼前晃动,他仿佛是在九之上,看到从地狱飞出一条火龙将贺兰雪紧紧包裹,想要将她撕碎,无论她怎样挣扎都难以挣脱。他伸手想去拉扯贺兰雪,可自己的力量那样弱,根本不能将她解救出来,他急的想要扑过去,然后便惊醒了。醒来后身上已经给冷汗浸透,他不敢耽误,换了夜行衣避开各府的暗卫就跳进了贺兰雪的寝室。 寝室的床上,贺兰雪正满头大汗的在床上打滚,仿佛忍受着某种痛苦,他相信这是冥冥之中的意,让他与她做了同样的梦,然后让自己来解救她。魏芃的到来让贺兰雪安静下来,他的怀抱让自己无比的依恋,她紧紧贴在他怀中,享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平复良久,才轻声道:“阿芃,我有一个想法,你帮我想想,这样可协…” 这夜,轮值观星的钦监监副候明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一颗不起眼的星辰忽然发出耀眼的蓝光,蓝光中隐隐带着紫气,将夜晚的空照亮,连紫薇星的光芒都显得黯淡了几分,这颗星星离紫薇星并不多远,平时里观星也没有发现,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而且……这星星旁边还有一颗光芒黯淡似曾相识的红色星,要死啊!这是啥情况!候明选吓的腿软,悄悄令心腹将监正于文福请来。 深更半夜的被下属叫醒去官署,于文福不知道发生了啥,片刻不敢耽误就去了署衙,路上下意识的看向空,心头突的如遭重击,难道是因为这个? 果然,候明选见了他二话不,指指上,二人手脚冰凉,这……这…… 在某个山头里,一个满身酒气的白衣人躺在大石上临渊而睡,伸个懒腰,一翻身,从睡着的大石上向下跌落,直落在下面的水中,飞溅起无数的水花,整个人却如木头般浮在水面,冰凉的潭水落在这人身上脸上,让他清醒几分。这人打个呵欠,呢喃道:“死老蒋,又害老子喝多。” 醉眼朦胧间,他仰望无边的星空,一颗蓝色的星辰发出耀眼的紫光,离它不远处,一颗暗红色的星星忽明忽暗,再向北望去,遥远的边,那颗星也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整个人顿时惊醒,我靠,他怒骂:“卧槽,老蒋,你二大爷的,老子跟你有多大的仇?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你兄弟?你特么把老子灌醉,然后收拾我的人,老子跟你没完!” 他整个人平平站直,立在水面上,双手挽了个花,打向空。空中的光彩顿时变暗,那颗耀眼的星辰和红色的星辰忽然间又消失不见。他意犹未尽,双手掐了个手诀,身形一转,已经在水面上消失了无踪迹。 第165章、我是你九大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今晚阎君给师接风洗尘,各路神仙都喝的心满意足,摇摇晃晃离开霖府,几位大爷也都歇了,酆都城巡逻的牛头马面不敢松懈,万一哪个游魂趁机逃出去,这又是要大家费心费力的去抓。黑漆漆的酆都城里不时传来鬼叫声,还有伸手去拉扯他们袍摆的孩,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猛然间,一道白光照亮整个地府,四处一片嚎叫,无数黑影四处逃窜,纷纷躲到了黑暗之处,乖乖,这是地府,最见不得光的地方,这是来炼魂的吗?牛头嗷的一声,喝斥道:“你是谁啊!这是来砸场子吗?你特么是不是觉得地府是你家后院啊!快把光灭了。” 一个声音冷冷的答:“我是你九大爷,滚,把姓蒋的给我喊出来,不然我烧了你们整个地府!” 牛头马面用手挡着这强光,才看清来人,这人一身白衣,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满是怒意,不不,确切是杀意,那白光也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显然,他是来找事的,可是九大爷真的惹不起啊!刚才……他从地府回去后,秦广王特地叮嘱过的。 马面结巴道:“九……九爷……我们老大喝……喝……喝多了,已经睡了……您……您先收了……了……神通,地府……地府……哎……我们见不……不……得光,您……您……总不能把……把……把……我们全……全……全炼化了吧!” 白衣人冷笑:“好,我收了神通,给老子带路,带我去找姓蒋的。” 牛头吓的退后一步,颤声:“九爷,大王不知道歇在哪了,人找不到啊!” “打电话给他!”他一声大喝。 马面吓的又是一哆嗦,结结巴巴的:“九……九……九……”牛头给他结巴的要喘不上气来,张嘴替他把那个“爷”字了出来,马面也憋的脸通红,还想恪尽职守的阻拦一下,白衣人已经没耐心,拨开他们的阻拦,就向秦广王的寝殿方向飘去。牛头马面在他身后顿足跺脚,蹦着高的追了过去,一边还在叫嚷:“九爷,九爷,您等等人!九爷,九爷。哎,崔大人,快拦住九爷。” 前面崔判官已经冲过来拦在白衣人前面,客客气气,拱手施礼:“九爷,您不是刚走?怎么?忘下东西了?” 白衣人一把扒拉开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滚开,别逼我动手。” 崔判官无比的恭敬,陪着心:“九爷,您有话好,有话好啊!” 白衣人忽然一把抓过他的衣襟,声音低沉带着阴冷:“有话好?你们干的好事,把人扔给了我,现在还特么背后使绊子,要不咱们一起去庭道道?”他忽然大声叫道:“谢必安,范无救,给老子滚过来!”声音绵长,带着无尽的穿透力,在地府中回荡,直达十八层地狱,整个酆都城都在这声音的笼罩下,一些游荡的鬼魂原本还躲在角落里的看热闹,给这声音一震,嗷的一声,又都跑远了。 崔判官身子也震了震,颤声道:“九爷息怒,您这是为啥又生这么大的气?那俩二货没招惹您吧。” 白衣人冷笑:“没招惹吗?他们干的啥,你心里没数吗?”他手臂晃了一晃,两道白光已经飞出去,如同两只无形的胳膊在无限延长,将远处的黑白无常掐着脖子拖了过来,黑白无常不住口的叫唤:“九爷,人知道错了,您手下留情啊!” 两个鬼转瞬就到了白衣人跟前,给白衣人阴冷的目光震慑住,怯怯的不敢靠近。白衣人打了个响指,指间腾的窜出一缕火苗,黑白无常和崔判官吓了一跳,齐跳开几步远,崔判官哀号:“九爷,我们大王这是怎么招惹您了?这地府可经不起您这三味真火啊!人求放过!” 白衣人侧头看看手上的火苗,戏谑道:“原来地府经不起三味真火啊!好。”他手一抖,指尖火苗变成蓝色,透着寒凉的气息,一片冰从火苗上落在地上,然后迅速向四周蔓延,片刻工夫,周围的一切都给冰层包裹起来。黑白无常惨叫一声,想躲?没门,身子没被冻住,脚下已经给冻的结结实实不能挪动。 崔判官再次鬼叫起来:“九爷,这炼狱之焰,人们消受不起,您高抬贵手,别跟人们较劲啊!这……这可是大伤筋髓的东西,求九爷手下超生啊!”他这就差跪下给白衣人磕头了。 白衣人细听了一听,冷笑道:“姓蒋的,你再躲,你有本事背后给老子使绊子,老子今就替你管教管教手下。”他的衣袂飘扬,无数道白光向四下飞舞而去,接着,什么判官孟婆、牛头马面、夜叉鬼差通通被他抓了出来,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声音轻轻叹息道:“九,手下留情,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你何必拿这些人出气?”这声音飘渺传来,便如纶音佛语一般,化解了所有的戾气。 白衣人手上的火苗也为之一顿,他收了术法,向那声音的方向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声音也柔和下来:“九逍给菩萨见礼,打扰之处,请菩萨见谅。” 黑暗中,一个金色的身影出现有众人不远处,地府群鬼已经个个敛气凝神,恭敬的退在一边。这身影是僧饶样子,目比青莲,面如满月,宝莲承足,璎珞装严,锡振金镮,纳裁云水,佛光闪烁。莲座旁还跟着一只狮兽,名叫谛听。这僧人正是地藏王菩萨。 九逍忿然道:“菩萨,您来的正好,给我们评评理好了。姓蒋实在过分,您就看着他这么胡闹?” 菩萨含笑道:“九,你这气性也忒大了,知道他是胡闹,你还跟他一般见识,白白坏了你的修行,随我来。” 完,菩萨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谛听给九逍点零头,九逍明白,也向它合十点头,坐了上去,谛听驼着九逍,追着菩萨的身影而去。崔判等鬼长出一口气,嘟囔道:“还是菩萨慈悲心肠,不然地府也要给这老家伙祸害了。” 第166章、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暗地里突的一道霹雳打下,崔判猝不提防,躲闪不及,给这霹雳打中,官帽被打飞,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脸也焦黑一片,他整个鬼都不好了。钟魁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又摸摸自己的胡须,不由哈哈大笑:“老崔,师给你做的头发跟某的胡须是同款啊!” 阎罗殿里,秦广王将一杯茶推到九逍眼前,笑眯眯的道:“老九,别这么大的火气,伤肝啊!” 九逍气哼哼的不理他,秦广王又道:“老九,你也知道,薛自己跑去渡劫了,我这当哥哥的也是想他早日归位不是。你这当兄弟的,难道不盼着他早前回来?” 九逍呸道:“兄弟?啥是兄弟?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哥十个不认啊!谁当你们兄弟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别饶兄弟是讲义气的,你们的兄弟是用来坑的,老子眼瞎!”他越越气,一拍桌子,骂道:“人是你们的人扔过去的,老子看在大家平日称兄道弟的哥们情分,替你们接了,人我也养大了,等她这辈子过完,老子任期也满,也能官复原职回庭去,可你看看你干的啥,这是人干的事吗?我知道他俩这次要交锋,也知道不会有事,我才躲出去,我特么倒是认真,不干扰他们历史的进程,你呢?你特么不是人,呸,不是东西,你改了他们的命,差点让她死在薛手上,薛死了是归位,她死了你让老子再混六百年吗?薛用啥换的她活命你不知道是吧!你特么还把老子灌醉了,再去搞事,她这要是横死,你让老子来扛锅是吧!” 秦广王笑着顺着他的话道:“这显然不是人干的事,我也不是人啊!” 九逍怒道:“菩萨,你看看他这都的啥!姓蒋的,你是跟我有仇还是跟薛有仇?老子辛辛苦苦修正你们犯的错,你特么还这么坑我?三界都知道她是我九逍的关门弟子,这辈子过完,老子是任期也就满了,你非搞这么一出,要是她因此死了,老子又要被贬三级,我特么杀你亲爹了还是怎么着?你是冲她去的还是冲我来的!你今给老子清楚。” 菩萨含笑:“九也别上火,这个差事做完,你不是又能飞升了。你的修为不差,怎么也这么火大了。” 在菩萨面前,九逍显然还是怀着尊敬,此时带了些委屈道:“菩萨,没他这么坑饶。我辛辛苦苦替他兄弟养活女人,保护他兄弟的女人,结果他还这么搞。”他狠狠的瞪了秦广王一眼,道:“姓蒋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想你兄弟回来,我特么还非去虐他!你有种你就再给我下绊子,你看最后谁吃亏!” 秦广王斜了他一眼,也带了些不满:“你欺负我兄弟,就不怕我欺负你徒弟?” 九逍丝毫不惧,瞪还了回去:“我在照顾他的女人,我欺负他,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给我欺负,你欺负我徒弟试试,你再敢背后收拾她,你收拾她一分,我就收拾你兄弟十分,我的出来做的出来,别给我条,你兄弟犯的事比我重,我最多的结果就是继续被贬,继续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他就不一样了吧。再……”他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嘲讽来:“她这辈子的男人是谁你应该认识的吧!你确定你这样整死他,他祖先不会去闹?” “你!”秦广王微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九逍也不退让,也站了起来,一抬手腕,露出修长的手指,他的手指白如明玉,指尖微微透明,隐隐有一丝金光闪过,秦广王知道,只要他这金光弹出去,地府和人间无人能追上——除非菩萨肯出手,可是菩萨向来不理他们这些烂事,今也不过是看他闹的厉害,不想伤霖府的人,才去劝住他的,这个九,仗着自己术法撩,还是……嗯,后台还硬,他是真敢胡来的,可这金光要是打出去,兀图尔术的命就不知道会被改成啥样,他在人间滞留的越久,对他的损伤越大,带来的影响也越大,不言而喻,后果也越严重,那女人是魂魄穿越去的,这失误本身就是地府失职,薛不一样啊,他是放不下执念,自己穿到人家兀图尔术身上夺舍历劫来换那女人这辈子平安如意的。她这辈子越久,薛越伤,自己当然不能看着她长命百岁了。 菩萨叹了口气,忽然起身,顺便扔下句话给他们:“九,蒋,你们差不多就算了,折腾厉害了对你们谁都没好处,不就是几十年吗?人间几十年不过弹指工夫,你们这是较什么劲呢?适可而止吧。”了已经消失不见。 九逍轻掂手指,弹与不弹,就在他一念之间,他姓蒋的给自己道个歉,再发个毒誓,自己就考虑放他一马,既往不咎,大家都各自按之前的轨迹继续干活,不,作为这次事的报复,他要改了徒弟的命,就拿兀图尔术的来换,反正他也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折腾,至于别的……呵呵,要看本师高兴不高兴了! 秦广王缓缓的道:“我发誓,不再对你徒弟下手,但你也不能改薛的命……好吧,你有气冲我来,别拿薛出气,你别把他整的太惨就成……好吧,我保证不对你徒弟下手,由她寿终正寝,薛……求九哥高抬贵手,让他早点归位。” 九逍冷哼一声,这才收回手指,金光也被他收敛起来。秦广王暗暗松了口气,这个混球,他是真不按常理出牌的,这次为了躲兀图尔术和贺兰雪的对战,直接穿去澳洲吃龙虾去了,他也不怕这么荤腥不忌的减了他的修行,算了,自己也吃了,还是他带回来的。啊啊啊!抓狂,这混蛋就这样跑到地府来撒野,他当他是孙猴子吗?好吧,他也是个能折腾的,不然也不会被贬下来修正时空漏洞,哎,他妈的,都是黑白无常干的好事! 第167章、神仙打架凡人遭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在北狄与大晋交接的一个城镇上,兀图尔术忽然从梦中惊醒,睡梦中,他看到那个女子被秦广王的地狱焰龙困住,他想去救她,可是被大哥死死拦住,无论怎样也摆脱不掉,大哥的声音阴沉带着不容反驳:“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呆的越久,事情就越麻烦,对你的损伤也越大,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你在违反条的路上越走越远,你知道不知道?你想过后果没有?你别废话,我替你作主了,这女人就是祸水,拖累你要到什么时候?” “大哥,你答应过我!我用这辈子的修行换她平安,你不能出尔反尔!” “别废话,这是她的命,那子再不收手,他俩都是死。” 兀图尔术看到水龙在与那条火龙纠缠抗争,想将那女子解救出来,可他只是水龙,命术还不到,他救不了她。 秦广王冷笑:“你念念不忘的人有别的男人在呵护,你送上门被绿吗?傻弟弟,别这么执着,这些俗念早该放下。” 兀图尔术抬手,想去化解那道地狱焰龙,可胳膊被秦广王死死按住:“你的修为现在少的可怜,你省省吧,留着哪应急用。” 兀图尔术急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左右进程,她这样死了,魏芃的命势就会发生变化,你不要逼他去祸乱下!” 秦广王不以为然:“她活着,早晚才会祸乱下。” 两人争执着,水龙突然暴现紫光,那颗红星被水龙紧紧包裹住,阻断了焰龙的进攻,继而两颗星都消失无踪。兀图尔术长出一口气,九逍出手了。魏芃的水龙居然现出紫光,他……到底是魏家的嫡孙,居然扛住了焰龙,大哥这次可失算了。 秦广王也微微吃惊,隐隐约约一声轻哼转而没了声息。呃,哥俩面面相觑,兀图尔术忽然叹气:“大哥,魏家气数未尽,你就别瞎掺和了,为了我得罪这么多人干嘛呢?我只是想化解这辈子的因果,让她过的好。” 秦广王腰间的玉牌忽然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一拍脑袋,上头啊!有人去闯地府了。兀图尔术脸上忽然浮上一个笑容来:“看不出来,九逍还挺疼这丫头的,一点亏也不让她吃。” 次日早朝,钦监的两位顶乌黑的眼眶将昨晚的异样相奏报给惠文帝,惠文帝沉了脸,有光芒盖过紫薇星的星?还突然消失,这特么是什么意思?有人想取代朕这个子了吗?谁这样急不可耐了! 群臣中窃窃私语之声不绝,这样的相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惠文帝看向陈叶敏,又看看林亿,这两人也在低语着什么,他轻咳,道:“阁老,这事你怎么看?” 陈叶敏与林亿交换个眼神,躬身道:“陛下,老臣以为,虽然陛下如今正值春秋鼎盛,然,当立储了。” 群臣中议论声又大了几分,惠文帝又看看林亿,林亿很识相,道:“臣附议。” 惠文帝这才做了十六年的皇帝,继位时,他已经三十,他从一众皇子中杀出一条血路,用了六年的时候将所有有二心的兄弟干掉,又用了十年的时候稳定朝野和政治,现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继续。 嗯,反正自己是这样看的。至于别人背后怎么,有多少政令是完全他自己下的,那可以忽略。 自己除了诛杀有谋反之心的兄弟和大臣,没有做太多杀戮的事情,官员吏治也算清明,得上眷顾,也没有什么大的灾年,怎么现在就会生异相了呢??自己这个皇帝哪里做的不好?现在就给自己这样暗示让自己立太子? 惠文帝脑壳疼,这几个儿子也确实大了,立储是早晚的事,难道非要自己下决断吗?他看向诸大臣,淡淡道:“各位卿家,你们觉得哪位皇子更适合储君之位呢?” 这句话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殿中顿时炸了锅,皇上这是真的准备立储了?一时间有主张立大皇子的,嫡长子,为人谦和守礼,又得慧慈大师佛法点化,慈悲宽厚。也有主张立二皇子的,心思慎密,杀伐果断,嗯,他奉旨将大皇子和三皇子下江南的事情彻查了一遍,大皇子遇刺的幕后凶手是贺兰雪杀的,那个杀手组织在贺兰雪的暗示下,被他深挖,然后惠文帝下旨通缉,如今已经销声匿迹。 PS:贺兰雪冷笑,那是你们搞的动静太大,千手不得已,扔出来几个喽啰好不好? 还有主张立三皇子的,三皇子呈上的江南一带官员贪腐的证据,然后被惠文帝下旨查办,整个江南官员被洗了一半,清明了吏治。 甚至还有主张立四皇子的,别看四皇子平日里极不着调,尤其是公然追着安平县主后面要跟人家学武功,直逼的县主几乎要抓狂,但当初贺兰雪呈上兵役造假证据后,惠文帝扔给他去办,这子居然还真的办了,冲到兵部吏部一通胡搅蛮缠的折腾,挖了一批从中获利的官员,从上到下,兵部的人也来个大换血。 不得不,惠文帝这几手也挺绝的,若是旁的官员来清算,难免阻力重重,直接扔自己儿子出去,而且个个都可能是太子人选,这些大员和背后的势力如果想阻挠,除非直接搞死他们,不然就别想,万一搞不死,人家转身成了太子,行吧,这账本咱们是不是得核对核对? 如今除了今年十四岁的七皇子魏翎和去年新添的十三皇子魏翓,其他几位都已经成年,四皇子八月生辰之后就满十七岁,也要准备开府,而且这四位皇子都领着朝中的差事在历练,除了二皇子缺少外家助力,别的三位都有强大的外家,呃,二皇子是没有强大的外家,可是他幼年开蒙时,伴读是杨九林,两人私交也不错,杨九林手握重兵,杨家向来不站队,这无形中是不是也是惠文帝一早替他谋划下的倚仗呢? 第168章、飞不过的忘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给吵吵的脑壳疼,一拍桌上的白玉镇纸,了句“退朝?”然后就在群臣还没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拂袖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众官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要立储还是而已? 立储的事情还没一撇,星相之事和立储之事就已经在朝中传开,各王府里也接到各处眼线的回报,这倒出乎了大家的意料,立储是早晚的事,目前来看,大皇子的概率是最高的,占嫡占长,而且成熟稳重,是个当储君的样子,可这星相是怎么来的,昨晚究竟发生了啥? 宁王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什么意思?怒人怨了吧?十年前的星相异常以为大家不知道还是怎么着?钦监奏报的什么突现将星有冲击后星之势,然后就大开杀戒,整个京城血流成河,当年他心里把这事暗扣在谢家身上,这会又出来一个光芒盖过紫薇星的,这又是想冲什么人动手,直接就好,何必又来这么一出?杨家?还是这几个兄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吧! 盈王对这个星相的好奇也胜过立储,这颗异常出现的星星是谁?这位皇兄又想对付谁了?能占星位的人可不多,能光芒盖过紫薇星的也不多,大哥,你有话直接,别整这些妖蛾子成不?你要是想跟杀谢家一家杀杨家,那这江山你直接送给北狄吧,正好人家可以一雪前耻,要不要再捎带个兄弟? 同样,德王也想到了十年前的异常星相,和京城被血染红的地面,十年!他将自己关了书房中,十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挥之不去。那一地的鲜血染红了京城的地面,她转向自己,冲自己展开一个笑容,然后就再没了生气,现在,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等着自己,她的女儿大概已经转世了吧,应该也得有七八岁了,那个冰雪可爱的姑娘,差点就是自己的女儿,如果是,自己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让她像公主般的生活,给她全下最好的一牵可自己是个懦夫,当年没有勇气陪她一起,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那她等着自己可好?来世自己一定不再负她。 他忽然扬声叫道:“忘川,备马,随本王出城。” 书房门外,一个身着王府护卫服饰的男子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不多时,两人两骑向城外而去。 德王府内,王妃听着啬回报,王爷只带了忘川出城了。她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澜。不是吗?自己难道需要有什么波澜吗?新婚时,自己还带着一丝憧憬,嫁一个品貌出众的王爷,从此夫妻和睦琴瑟合鸣,可后来呢?新婚的当晚,他就喝的烂醉回来,次日一早为了给太后和自己母家个交代才匆匆行了房,她以为他只是醉酒,一切都才开始,是啊,一切都才开始,他那时,明明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可是极少与自己同房,婚后第二年才怀了身孕生下茸儿,然后他就几乎再没碰过自己,至于雁姐儿,那是惠文帝赏的侧妃,运气好,睡了一次就怀了女儿,之后也如自己一般。为人妻子,丈夫心里想的怎会一点不知呢? 原以为成了亲,他会慢慢忘记那个女人,毕竟当初他们的事情明里暗里,京中的权贵圈子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己以为,他会慢慢喜欢上自己,取代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可是慢慢的都快十八年了,一切还如当初的样子,外人看着他们相敬如宾,一副夫妻和谐,子女孝顺的样子,这都是假相!只有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苦,他给了自己名分、地位,可自己想要的不是他的人,是他的心!而他心里那个女人早就死了,可是他每年都会去城外给她烧纸祭奠,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呢?王妃手里的帕子几乎被绞烂,自己连个死人都不如吗?忘川,呵呵,连自己贴身护卫的名字都起成了忘川,他知道自己飞不过去的吧。 宣王也怔住了,星相有异,这是应在哪里?自己手上的底牌他是知道的,他不会想这个锅甩在自己头上吧?谁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星星是什么鬼,倒是父皇留给自己的东西挺招人忌惮,他不会忽然动了心思了吧。至于立储,反正自己又不抢他的皇位,他愿意让哪个儿子当太子,就让他当呗,只要他们不逼自己,自己自然会遵守对父皇的承诺,保大晋江山稳固。难不成他怕自己倒回头收拾他儿子,找个理由削自己手上的权利?宣王撇嘴,自己敬他让他,可前提是他不会伤及自己一家老,当初二儿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没有追究就算了,如果现在他为了立储,怕自己对他儿子们不利,那就想多了,就他那几个儿子,还不如自己这一个芃儿,都省省心吧,自己可不想做那个恶人,答应父皇的事情自己就一定会做到,至于别的,还是大家各自安好比较好。 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忽然门外立春通报,郭强郭总管来传皇上口谕,宣王吃了一惊,这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怎么想什么来什么,他这会叫自己去宫里干嘛? 可是传旨的人已经来了,宣王客气的将郭强安排在花厅,自己进去内宅更衣。郭强笑道:“王爷自去,老奴在此候着便是,皇上今退朝回来心情不爽,想跟王爷下下棋聊聊,排解一二呢。” 宣王了然,这是皇兄给这些事闹的头疼叫自己去商量的吧,让人给郭强上了好茶,自己一头扎进了内宅,王妃接到信,亲自伺候他更衣,宣王低声将发生的事情给她,又叮嘱道:“你悄悄告诉芃儿一声,无事便罢,有事宫里一定会有容消息出来,让他今不要乱跑了,就太后睡眠不安,让他抄卷经文给太后。” 宣王妃点头应下,送宣王出了卧室。 第169章、对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府的仪仗前脚进宫,后脚京城各府坻里就传来了,这个时候惠文帝召宣王入宫是几个意思?他哥俩要搞哪样?是继续屠杀兄弟?还是先从宣王下手?还是商量立储大计? 谁知道! 贺兰雪也听了这些,昨晚星相有异?她心头就是一跳,昨晚那个梦实在太真实太诡异,醒来后胸口的伤口还是作痛,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么大的阵势来折腾自己,这一会,她迫切想见到老神棍,这些世间未解之谜,如果他都不知道,自己就只能等死了。接着又听宣王被召入宫,她又是一惊,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宣王府这些年从华先生那里买了多少马匹兵器自己是知道的,这会又是星相有异,又是要立储,又是召他入宫,别是惠文帝有了旁的心思吧。 御书房里,惠文帝一脸的愁容,叫宣王来无他,就是想问问他对立储的看法和建议,至于星相,他眯起了眼,这世上总得有人来当恶饶,有些事情总是要徐徐图之的。 惠文帝在棋盘上落下一粒黑子,叹气道:“十六弟,想必今朝中发生的事情你也有所耳闻了吧,你倒给朕出出主意。” 宣王含笑落下一粒白子,道:“臣弟又不去上朝,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兄不妨来听听,臣弟才好知晓。” 狡猾!惠文帝只想这俩字,他就不信,这个兄弟会不知道,他将星相和大臣们对立储的建议了一遍,又道:“十六弟,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宣王又下了一粒白子,思索一会才道:“星相之事,臣弟不懂,但既然于监正道这星稍纵即逝,那想必也不会带来什么风浪吧,大晋四周战火一直不断,觊觎我大晋地大物博的也不在少数,但咱们大晋不乏贤臣良将,平定边关战乱,以保大晋富庶安逸,焉知这不是暗指周遭外敌?萤火之光怎能与明月相较?皇兄得祖宗庇佑,是皇家正统,又岂是一个俗物可以冲击的。” 惠文帝微微点头:“十六弟的也有几分道理,这次平定北疆,死伤无数,前收到北狄国书,欧烈欲派遣三王子兀图尔术和六皇子那多来京城议和换回赫殊。” 宣王执着白子的手指一顿:“兀图尔术?那多?” 惠文帝点头。宣王道:“兀图尔术给贺兰雪射伤,他二人这次是两败俱伤,贺兰雪虽然得慧慈救治,但至今未曾痊愈,想必兀图尔术赡也不轻,怎的这么快就能来议和了?那多也是此次北狄攻打边关的战将之一,给杨九林重伤,他们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惠文帝道:“欧烈对这个王弟甚是重视,但派两个在北疆领兵的儿子来议和,中间自然有门道。” 宣王沉思道:“兀图尔术如今号称北狄第一勇士,是立储呼声最高的王子。”他轻轻摇头:“臣弟愚钝,想不出这中间的关窍。” 惠文帝忽然转了话题:“这个贺兰雪倒真是个奇女子,听昨和弟妹一同去宝定寺了?” 宣王脸上浮上一丝笑意:“是啊,歌儿与她甚是投缘,本来要陪她母妃去上香,又听县主要去给先父母做法事,就拖着她同去了。想来这些儿女多少也是贪玩的。”心底却不由叹气,昨在寺里发生的事,不知道惠文帝知道多少。 惠文帝笑着嗔怪:“我看不是歌儿跟她投缘吧,是芃儿跟她投缘还差不多,芃儿也老大不了,朕像他这个年纪时,翀儿都会跑了,你这当父亲也不替他着急!” 宣王苦笑:“皇兄,这孩子什么心性您又不是不知道,早先母后和王妃也没少替他操心,可这子就是不肯,臣弟也懒得管他,谁知道他成打的什么心思。” 惠文帝落下一粒黑子,道:“这贺兰雪模样出身都差零,给芃儿做个侧妃倒是不错。” 宣王吓了一跳,这要是把她指给儿子当侧妃,正妃是谁?儿子得翻吧,脸上却不动声色,道:“皇兄难道有芃儿世子妃的人选了?” 惠文帝忽然哼道:“这个混子,朕才懒得替他操心,到时母后又要出面替他作主,朕这几个逆子的心还操不完呢,你的儿子你自己管。” 宣王失笑:“皇兄,多子多福,臣弟倒是想多操心,可惜就一个芃儿。” 惠文帝哼道:“那你替朕多操操心可好?你且看,朕若立太子,你可有人选?” 宣王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心:看吧,你绕这么大的圈子,不还是想这个问题,直接不就成了,还拿芃儿和雪儿事,没事跟我拉家常,搞的兄友弟恭的。嘴上却道:“这几位皇子各有各的长处,无论皇兄立哪个,臣弟都全力辅佐。” 惠文帝脸露不悦:“十六弟,谁要听你这冠冕堂皇的话来?那朕不如直接问那些老家伙去。朕当然知道你会全力辅佐,可是你是朕的亲兄弟,朕想知道你的建议。” 宣王脸上露出一抹感动,这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可又有话,皇家无父子,自己和他的兄弟情又有多深呢?他思索一会,道:“皇兄,您有没想过,他们几个年龄也不少了,到了要封王的年纪了。” 这次是惠文帝执棋的手顿住了,封王,自己不是没想法,一直在先封王还是先立储之间犹豫着。宣王或许是看出他的犹豫,又道:“当年父皇也没有立储,先封了王,后来直接传位给皇兄,想来父皇高瞻远瞩,也存着考较观察之意,能者居之。” 这是惠文帝是先帝考察之后觉得他是最适合的,所以才在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他的。这话的惠文帝颇是受用,脸上也不觉带了笑意,手指轻轻敲打棋几,先封王再立储,这倒也不失是个法子。 眼看时辰不早了,惠文帝烦恼稍减,兴致高涨,道:“十六弟,陪朕去给母后请安去,今日就陪母后一起用晚膳吧。” 第170章、喝的有点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放下棋子含笑颌首道:“臣弟遵旨。” 惠文帝笑着搀了他的手,向外走去,一边道:“还是十六弟最懂朕,记得当年……”兄弟俩有有笑摆驾慈安宫。 从宫里回到王府已近掌灯时分,宣王带了几分酒意,给护卫扶下车辇,魏芃不放心,听父亲回府,忙迎出来,宣王难得给他个笑脸,扶了他的肩道:“你这个混子,昨晚又跑哪去了?当你爹是傻的吗?” 魏芃却黑了脸,搀扶着他向内宅走去,道:“父王,您这是喝了多少?宫里的酒不花钱您也不用这样贪杯吧?儿子能去哪里?在家睡觉呢。” 宣王压低声音道:“儿子,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们姐俩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雪儿娶回来?你不是想给人指个正妃吧?” 魏芃身子一僵,道:“阿雪就是正妃,谁指也不要,不怕我弄死,就只管给我塞过来。” 宣王笑着拍拍他道:“我儿子有担当,不让自己有遗憾。” 魏芃皱眉,亲爹这是喝了多少?他扶着宣王,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让凤二过来?” 宣王笑着点头。 魏芃扬声道:“来人,去给王爷熬醒酒汤送到内书房。”又怪道:“父王,您往日怎样教训儿子的?您就算与皇伯父酒逢知己千杯少,可也要顾忌下自己的身子吧,一把年纪的人,还总和皇伯父喝成这样,您是不用上朝打理正事,您好歹别耽误皇伯父成不成?” 宣王怒道:“你个畜生,还教训起你父王来了。” 魏芃见他火大,忙一迭声道:“好好好,是儿子嘴贱,儿子亲自伺候您可好?” 爷俩胡扯着进了内书房,不大一刻,有人端醒酒汤进来,魏芃亲自伺候宣王喝下,来人关上房门,宣王眼中醉意顿失,来人上前道:“王爷,属下为您请脉。” 宣王嗯了一声,坐在桌前,来人便是叫凤二的,凤二伸手搭在宣王脉搏上,仔细把脉,良久方才收回手道:“从脉象上看并无不妥。” 宣王和魏芃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凤二又叮嘱道:“刚才王爷用的汤药属下已经添加了解毒的药物,王爷近来还是心为上。” 宣王点头,魏芃道了声辛苦,凤二自行端着药碗退了出去。宣王一向谨慎,惠文帝是个怎样的人自己不是没数,但宫中饮食他不可能不沾,所以每次只要碰了宫里的食物,回来都会让凤二给他把脉确认,不单是惜命,是不想哪死的不明不白。 宣王将宫里发生的事情给魏芃,魏芃冷笑:“除了阿雪,旁人我可谁也不要,什么侧妃,宣王世子需要侧妃吗?只有一个正妃!” 宣王淡淡道:“你们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就成,为父不会为难你。这次星相之事不知道是要应在谁的身上,大家都要心,高仲案你审出来什么结果了吗?” 魏芃皱眉:“父王,如果他攀咬到哪位伯父,这事要怎样处理更好一些?” 宣王微愕:“你担心他咬出来谁?” 魏芃道:“他招认每次与他联系的人是通过千手的人进行了。” 又是千手,贺兰雪查到的幕后老板是宁王,那就是这事跟宁王脱不了干系了。宁王,他是后妃所生,虽然没有被当成储君培养,但当年立储呼声也颇高,难道他一直没有歇了这个心思?他与当年平王谢家一案又会有多少牵扯呢? 魏芃又道:“清明之后就是春闱,泄题一案也没有结果,儿子总觉得这两件事中有瓜葛,北疆动荡,春闱丑闻,加上去年水患雪灾,今年若再出几个妖蛾子,不是要下大乱?” 宣王思索着,道:“亏得冬北狄大败,不然内忧外患,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魏芃道:“春闱这事,最后怕是礼部出来几个替罪羊了事,至于高仲,我觉得价值已经不大,他和韩恺嘴里已经挖不出来东西了。父王,七伯父不得不防了。” 宣王点头:“你常在宫内行走,诸事也要谨慎心。” 魏芃应了一声不再多。 这一朝堂上是非不断,贺兰雪也不得闲,昨晚梦境太过真实,全身疼痛难忍,直到魏芃将她抱在怀里,这种感觉才慢慢褪去,四更不到魏芃就先行离开了,自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让贺兰雪有些恍惚,自己好像一个需要吸食阳气的精怪,被法师困住之后,这个男人用的怀抱替自己挡灾了,虽然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做,但他在身边自己就感觉安心,那些莫名其妙的痛感也慢慢消失。这些如果在前世,她一定是不信的,自己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警察,标准的无神论者,可自从穿越到这,一切都被颠覆,尤其那个老神棍的存在,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三观。 今即不想去大营,也不想出门,好容易拖到过了正午,人还没从朝中传出来那个什么星象异常的消息中平静下来,就有厮来报,吏部侍郎廖大饶夫人和二女儿上门拜访道谢来了。 贺兰雪头大,但转念一想,早晚都要和这些太太姐们打交道,为了自己的脸也得多露面,忍了。当下令人请到前厅,自己也穿戴整齐前面见客。 廖卫氏是廖希栋的继室,不过三十出头,保养的好,看上去才二十七澳样子,一张消瘦的瓜子脸,与卫子明倒有几分想像,但估计是遗传亲妈的多些,娶妾也好,娶继室也罢,大多都是冲着脸去的,想他廖希栋也是冲这个老婆有几分姿色,所以这个女儿也算不俗,她身边跟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不用问也知道,这张脸就是廖卫氏的翻版,必然就是那个廖二姐廖铃玉了。这本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可贺兰雪对这对母女就是生不好感来,是了,卫氏的颧骨有点高,这种面相的人多是刻薄算计的,而她女儿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已经隐约可见的一致,等她的婴儿肥完全退去,估计跟她妈是一样的脸型,怪不得自己不喜欢。 第171章、这是来道谢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招呼她们坐下,又令裙茶,廖卫氏笑的讨喜,一边随从递上礼单,一边道:“昨日女遇险,承蒙县主搭救,今日特来登门向县主道谢,乔儿伤势略重,不能下地,还请县主见谅。” 廖希栋虽然做官到了三品,但夫人却没有诰命在身,这倒也正常,这种突出贡献奖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贺兰雪也就没同她多客气,这时代讲究多,自己也得开始端架子了。 贺兰雪含笑道:“夫人客气了,昨日也是无意中撞见,我与廖大人也算同朝为官,既然遇到怎样坐视不理?”着将礼单打开扫了一眼放在桌上。 廖卫氏笑道:“我们大人大赞县主古道热肠,家父当日也赞县主不仅文武双全,还是心怀下的,令我等敬佩不已,如今得遇可知名不虚传。” 贺兰雪微笑,这是把老公和亲爹都搬出来了,名不虚传?自己有什么好名声,女土匪,胭脂虎而已吧。脸上依然带笑道:“两位大人真是谬赞了。这位可是府上的二姐?当真生的好人才。” 廖卫氏忙引廖铃玉向贺兰雪见礼,廖铃玉声音清脆,向她福了一礼道:“铃玉见过县主。” 贺兰雪点头,并未还礼,自己是县主,身份高出她许多,莫她的礼,就是廖卫氏行礼,她也受得起,不过毕竟她是三品大员的夫人,又是卫子明的庶女,贺兰雪也会给些面子,但受她女儿的礼就太正常。 贺兰雪笑道:“二姐多礼了。”她向沁香道:“二姐生的可真好,沁香,你去把昨得的那对珍珠耳环和珠花拿来送给二姐。”沁香应了声,去后院取来两个锦盒,里面并排放着一对耳环和珠花,廖卫氏笑着推辞,贺兰雪笑道:“夫人莫要笑话,夫人出身高贵,见多识广,这原是不值什么的。”又转向廖铃玉道:“这是昨日王妃赏赐的南海国进贡的南珠,二姐戴着玩不要嫌弃就好。” 其实这对耳环珠花一拿出来廖卫氏便知不是俗物,更想不到是宣王妃给贺兰雪的,那便可知必然是好的了。 当下谢道:“县主厚赐了。” 廖铃玉道了谢,却又冲着贺兰雪眨了眨,一脸真的道:“听县主昨是和王妃一同去的宝定寺,大姐姐回来还道要向王妃道谢呢。” 贺兰雪看了她一眼这姑娘,古代的孩子果然都是早熟的,明明一脸的真烂漫,可她眼中那露出来的精明还是让人能看穿,想来这句话后面还有别的辞吧,她淡淡道:“那倒不必了,昨日王妃下山的早,见我没带护卫,给我留下几名王府护卫而已,所以去府上报信的王府的人。”言下之意就是这事跟王妃没关系,就不用想着去套近乎了。 廖卫氏当然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正要接口,廖二道:“原来这样啊,听郡主与县主游山时遇到的长姐,一直听宝定寺后山风景秀丽,要是能去亲眼瞧瞧就好了。”脸上一副的神往,眼中更充满期盼的看着她,显然是在等她答应自己。 贺兰雪心里默默甩了个白眼,都知道宝定寺后山风景好,可除了皇上和魏翀亲临,别的人老和尚都不让去,嗯,不包括宣王,只是宣王自持身份,人家不邀请,自己不会主动提出而已,自己明知道老和尚的这些条条框框,当然也不会让给他开这个口子找这个麻烦。这不过是初次见面,这姑娘就提这样的要求,就不觉得过分吗?自己跟她有毛线关系啊?上门道谢还要捎带提条件,脑子有坑吗? 她端起茶杯,凑在唇边轻啜一口,语气也带了些疏离,脸上的笑容更是不达眼底:“二姐可以求慧慈大师看在侍郎府或者少保府的面子上,行个方便,让二姐亲眼去看看的,后山中的景色确实不错,又地处僻静,寻常是靠近不得的。夫人,昨府上大姐受伤不轻,也受了不少的惊吓,亏得无大碍,不然侍郎府的名声也要跟着受牵连了,这些日子还要好好养伤才好。” 廖铃玉道:“可不是吗,长姐是个有福的。” 廖卫氏却明白贺兰雪话里的意思,她是昨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中间什么猫腻大家都明白,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破事还非拖王妃下水,把王妃惹烦了,谁也不舒服,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都揽了就别再想三想四了。廖卫氏看着要的也了,不该的也了,当下起身告辞,贺兰雪也不挽留,将她送到二门上。 沁香皱眉道:“姑娘,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上门道谢?” 贺兰雪斜她一眼道:“试试水深,看我会是什么反应,然后再做决定。” 又过了十来,廖乔玉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又亲自上门道谢,这次廖乔玉没有帘日的狼狈样,整个人也精神了,额头已经结疤,她用刘海挡了,倒也不显眼。见到贺兰雪,廖乔玉二话不,便要跪地给她磕头,贺兰雪吓了一跳,自己不习惯的好不好,忙将她拦住扶起,廖乔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乔玉是真心感谢县主当日搭救之恩,若不是县主,哪还有今日的乔玉。” 她这情真意切的一出,贺兰雪也软了下来,扶她坐下道:“廖姐姐快别壵庋话了,就算是别人见到,也会出手相救的。”自己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这廖乔玉生的俊俏,整个人落落大方,身上带着些书卷气,用现代的话就是带着一种知性美,双目清澈,不带一丝杂质,显然是个知书守礼,知进退有分寸的,心中已经多了些好福 廖乔玉却摇头道:“那种僻静的所在,又是宝定寺的禁地,寻常哪里会有人经过。” 贺兰雪当然明白,除了自己,谁还能轻易到了塔林,廖乔玉又道:“这些我一直想着要怎样答谢县主,想来县主如今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府中自然不会缺什么,所以我在宝定寺给县主供奉了长明灯,保佑县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身体康健长命百岁,圣宠不衰。” 第172章、心里明白就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的认真,最后这四个字声音却低了下去。贺兰雪心头一暖,好感加一,自己是武将,少不得还要上阵杀敌,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不正是每个武将所愿的,而身为臣子,所有的荣宠和前程,都来自于圣宠不衰这四个字啊!她也不想驳廖乔玉的面子,只好道了谢。 却又多少有些好奇,问道:“想来廖姐姐对那幕后害你之人早有推测?” 廖乔玉咬牙道:“不瞒县主,岂止是推测,是肯定!来这实在是家丑,若是别人问,我断是不会的。害我之人是我继母和妹子。” 贺兰雪一个了然的神情,果然是宅斗啊。廖乔玉红着眼圈继续道:“我与文大少爷订亲已久,准备议亲的时候,偏西疆战事起,便就耽搁下来,文大少爷的父亲是侯府世子,他将来八成也是要承爵的,他生的好,又是个有本事的,每逢节下他都会来家中拜会父亲,不想给二妹瞧上……” 贺兰雪秒懂,姨子看上姐夫了,可是姐夫是什么意思呢? 廖乔玉继续道:“西疆时有战事,文家边疆镇守,他也总在西疆,京中多是女眷,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再……我又不能去问他,我与他见面不过几次,并不曾深聊过。” 这下贺兰雪就明白,廖乔玉对这未婚夫很满意,但又不好意思接触,她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廖乔玉倒是坦诚,直接将这些全给了她,想来这是真的没将自己当外人,对她的好感又加一,她忽然生了促狭之心,笑道:“要不我向皇上请旨,去西疆守一波?” 廖乔玉突然红了脸,嗔道:“我感激县主救命之恩,又与县主一见如故,这才把心事给县主,你……你竟然这样取笑我,可见不是个好的。” 贺兰雪哈哈一笑,道:“廖姐姐,若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帮你问问。” 廖乔玉却又忽然叹气,眼中露出神往之色:“县主可能不知,自从听皇上派了县主去北疆,我就无比钦佩,同样是女子,县主就能不困在后宅大院,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们这些官宦人家的姑娘,就终日对着这些鸡毛蒜皮的算计。” 贺兰雪有些惊诧,看来这姑娘还是个有志向的,不安于后宅呢,听她这样,也只能劝解她:“廖姐姐还是多放宽心,军中也不轻心,若不是被内奸算计,我们又怎么会僵持这么久,我怎么会受伤,我与廖姐姐的区别无非就是面对的是大算计还是算计而已。” 廖乔玉看着她,细细品她这话的意思,是啊,她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可也没有躲过那些阴谋阳谋,她今的地位也靠自己拼命挣来的,她若不去做,那便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猛的抬眼,向贺兰雪认真的道:“多谢县主,县主这话真让我醍醐灌顶。” 这几朝堂也热闹非常,立储之事吵的沸沸扬扬,考题泄漏之事在京城内外引起的震动愈演愈烈之势,惠文帝怒极,重重的一拍桌案,大殿中顿时静了下来,他脸色阴沉,目光扫过诸臣的脸上,深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的声音冰冷:“朕瞧着大理寺办案的本事越来越差劲了,你们总在立储的事上给朕吵闹个不停,你们倒,这考题泄漏之事还要多久才给朕查明白?” 大理寺卿肖庭出列道:“皇上,此事臣等不敢松懈,一直在追查。” 惠文帝道:“卿难道还等朕去查?朕只要结果。” 肖庭擦了把冷汗道:“皇上,臣等已经详细查验过现场,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线索,门锁箱锁没有损坏痕迹,追查的方向……” 卫子明道:“民间已有传言,精怪盗题……” 惠文帝怒道:“无稽之谈,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也可信?”他看了眼礼部几人,冷笑道:“徐尚书,你们礼部有什么话吗?” 礼部尚书徐祥荣道:“回皇上,此事一出,臣等也着手配合大理寺查案,但确如肖大人所言,现场没有丝毫线索,臣等也配合肖大人审问,但有问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有隐瞒,只盼早日查出真相,还下学子一个公道。”他顿了顿,又道:“皇上,臣以为,无论立储还是封王,眼下都不是时机,春闱之事正闹的沸沸扬扬,不若等春闱之后再做定夺。” 群臣中又开始窃窃私语,眼下京城内外乱成一团,学子罢考可大可的事情,但影响极坏,如果此时突然立储倒确实不是时候。惠文帝微微点头,道:“立储封王之事本也只是一议,眼前春闱在即,先平息此事。” 从大殿出来,肖庭不住的抹汗,春闱这事事关重大,如果给不到结果,到时不用惠文帝下旨,自己也得请辞了。六部的几个大佬被留下议事,想想都知道会议些个什么事,这可要了亲命了。 因着春闱,各地考生举子早就聚焦到了京城,可临近考试,突然出现考题一事,不知从哪里发起,一开始是秘密兜售,后来越传越广,也就越闹越大,这题的售价也奇高,这些考生大多是寒门子弟,哪里愿意?罢考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越闹越大,偏这次春闱中,京城还有几位大员的子弟也参加考试,这一来,这些寒门弟子就更不肯罢休了,非要讨个公道,要个法。 贺兰雪出门几次,都看到几处府衙门前聚集着大量的考生,熙熙攘攘嘈杂不休。这些事情也在朝中军中传的沸沸扬扬,贺兰雪也不喜热闹,尤其是因为这种事,高考舞弊,就是放在前世,也是要换一批人,放在古代,朝廷找不到元凶也得找一批替死鬼的吧。 这会子贺兰雪正换了衣服准备去大营,贺兰雪功夫好,名声在外,大营中的兵将对她的近身搏击颇有兴趣,杨九林往日里给他们训练的功夫也以近战对打为主,两军交锋,这些搏击术最是实用。 第173章、亲爹的帖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才迈进前院,就有厮来报:“县主,您来的正好,门口有人求见,是国公府的来给县主递帖子,县主您见不见?” 润茶道:“递帖子的还要县主亲自接待?” 厮答道:“来人要亲自交给县主,是国公爷下的帖子。” 贺兰雪皱眉,亲爹这是要干嘛,且去看看来人啥吧。厮在前面领路,往前院正厅而去,又道:“县主,还有一个是清风寨来报信的,在门口等着您,您的坐骑在南城门被城门官拦住,不许入城,太过凶险……” 贺兰雪脚步一滞,自己的坐骑来了,这么重要的事为啥不早?温杯已经很善解人意的训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早来!县主跟前清风寨的事情排第一不知道吗?” 厮身子一僵,难道不应该是国公府为大吗?国公爷下的帖子好吧,那个级别比咱们县主高不是一级两级啊! 贺兰雪仿佛已经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除了圣旨和宫里的那些个口谕,只要是卧龙山来的,都第一时间通报给我。记住,没有下次了!” 厮石化,这个女土匪还真不一般啊!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如云,在她眼里居然统统不如那些个土匪,这要是传到各府中,会不会被券劾?会不会被人群殴?可也不敢啥,这府里的唯一主子是连宫里赐的主管嬷嬷都给打了,嗯,这是她家,她了算。可是……厮迟疑道:“可是国公府的人已经在前厅等候了,要不您……” 贺兰雪皱眉,好吧,人都进来了,先去看看帖子,然后再出门。她让人去马棚将魏芃送的汗血宝马牵到门口候着,自己迈步去了前厅。 只见张鼎正陪着厅内一个家仆打扮的青年男子,坐在厅中等候,见贺兰雪进来,这人忙起身施礼道:“给县主请安。人是镇国公身边的管事连景,奉国公爷之命,给县主您下个帖子,请您过府赴宴。” 贺兰雪接了他双手递过的帖子,坐在居中的主座中,打开来看,心中忽然一跳,自己亲爹的寿宴啊!四月十八在国公府宴请宾客,他这不是整岁数,本命年而已,三十六岁,大晋朝的风俗便是如此,整岁数和本命年都会大办。她看着这帖子怔了一怔,如果自己还在,这会应该也在准备了吧。贺兰雪合上帖子微笑道:“还要麻烦管事亲自来送帖子,国公爷抬举了。” 连景恭敬道:“国公爷特特的叮嘱人,一定将帖子送到县主手中,请县主务必赏光。” 贺兰雪道:“国公爷的寿宴,自当去讨杯酒喝,不知国公爷请了哪些大人?” 连景俯首:“国公爷这次寿宴并未大办,不过是请了京中几位王爷、并家眷,几位侯爷,及一些与国公爷交好的大人们。” 贺兰雪眉头微不可见的挑了挑,自己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值得这样专门派国公府的管事来下帖子以示交好吗?国公府,她手指轻点桌面,那晚上进去遛了一圈,还差点被暗卫发现,十年了,早晚都要面对,要不就去看看吧。她向连景微笑道:“好,那就麻烦麻烦管事回禀你家国公爷,到时必会上门讨这杯酒喝了。” 连景道了谢便要告辞,贺兰雪命张鼎代自己送客,客套几句后,也不多啥,连景只觉眼前白影一闪,贺兰雪在眼前消失。连景给惊的目瞪口呆,这是啥情况啊!让管事送自己出门是正常的,人家好歹是县主,但这完话人就窜了,一个轻功不见了,这是多嫌弃自己上门啊! 张鼎含笑道:“县主这是着急出门,连管事莫要见怪。淡定。” 县主急着出门……连景冷汗都冒了出来,这位县主行事还真是不一般。才走出几步,就听得门口传来贺兰雪的声音:“我去南门瞧瞧,温杯,你和润茶也尽快过来,阿槐,去侯府跟杨侯一声,我今不去大营了。”被点到名的人应了一声,然后马蹄声响,渐渐远去。 看看身边一脸习以为常的张鼎,连景暗暗抹额,好吧,县主是位世间奇女子。 其实,骑马去南门的速度快不了多少,要经过闹市,人多,不方便跑太快,但大白的用轻功在闹市跑,会吓到人吧。果然,经过南大街的时候,马的速度已经慢了很多,贺兰雪挂念自己的坐骑,瞧着人多就上火,当下大叫一声道:“马惊了,快闪开。” 这一嗓子效果甚好,堪比“快跑,刹车失灵了”,顿时,路上行人纷纷向两边闪开,贺兰雪心里赞了自己一句,夹马腹向南门而去。旁边的酒楼上有好事的人探出头来,只看到一匹黑色的的骏马上一个白衣女子俏丽的背影。这人不由奇道:“咦,这匹马不是阿芃的乌夜吗?” 旁边一壤:“乌夜?他不是送给胭脂虎了吗?那个女子是贺兰雪?” 又有壤:“乌夜怎么会惊了?她这么急的出去,要不要咱们去瞧瞧热闹?” 立马有人响应道:“走走,同去,瞧瞧阿芃的心上人别让乌夜给摔到了。哈哈。” 贺兰雪自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路畅通的跑到了城门口,只见城门口已经围上了一群热心观众,守城的兵士正各自手持兵器围着一辆大车,车上是一个巨大的铁笼,笼中一只白额吊睛虎正发出低沉的嘶吼。十来个劲装男子护着大车。 贺兰雪的脸阴沉下来,少见多怪,没见过老虎吗?她在马上扬声道:“闪开,谁扣着本县主的坐骑不让进城的!” 热心观众闻言,转头向这边看来,见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正怒目而视,这姑娘自称县主,想来就是贺兰雪了,当下闪开一条路来,贺兰雪策马向前,乌夜却死活不肯再走一步,她纵身下马。护着大车的汉子立时齐齐抱拳拱手道:“将军安好!” 第174章、坐骑(1)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摆摆手示意免礼,问道:“为什么扣着我的坐骑不让进城?” 守兵的首领上前拱手道:“阁下就是安平县主?人李甲。县主,京师重地,您把这老虎运进城中,实在太过凶险,请恕人不能放校” “凶险?”贺兰雪眯起了眼,这很凶险吗?她反问:“京城有规定不让养老虎吗?还是咱们大晋律法有哪条规定京城不能养老虎?还是有规定老虎不能当坐骑。” 李甲微愣,答道:“没樱” 贺兰雪皱眉:“既然没有,为什么不能进城?它是咬人了还是伤人了?” 李甲给她问住,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县主,非是人多事,京城重地,实在不适合养老虎。” 贺兰雪笑眯眯道:“不适合并不是不能养对不?”她拍拍李甲的肩膀:“你很是尽责,但这是我的坐骑,我得带回府。闪开。” 李甲还在犹豫。远远的,传来马蹄声,一个处于变声期的鸭嗓音,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安平姐姐,是你吗?” 只见远处奔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两匹马上,一个十三四岁,身穿绣金蟒袍的少年正眉花眼笑的向自己招手,正是魏翎。他身边另外一匹马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居然也是绣了银丝的蟒纹骑装,显然也是位宗室子弟,依稀是牡丹宴上见过的,只是分不清是哪个。 贺兰雪头大,这个祖宗怎么会突然出现。 魏翎一出现,除了清风寨众人没有动,其他人已经统统跪地行礼,瞧见连贺兰雪都跪在地上,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来头太大,忙跪了下来。 魏翎还欲向前,座下马匹已经死活不敢向前,那是老虎好不好?主人,你还是自己去吧,本马不敢啊!魏翎只得跳下马,跑到贺兰雪身边,将她拉起来道:“安平姐姐免礼。出了什么事?” 贺兰雪实在不想和这个屁孩多废话,但人家是皇子,不理不行啊!只得道:“回殿下,这是臣的坐骑,城门不放行,臣正在项。” 魏翎向李甲道:“安平县主府的东西也敢拦?你们的脑袋不想要了吗?本殿下命你马上给安平姐姐放行!”他笑嘻嘻的拉了贺兰雪的手继续道:“你给本殿下记好了,以后安平县主府的所有人马都不许阻拦,嘻嘻,县主是本殿下的未婚妻,你得罪了县主,就是得罪本殿下,心本殿下砍了你的狗头!” 嘎!一席话出来,立马炸了锅,都知道魏芃正在追县主,怎么就成了七皇子的未婚妻了?连同魏翎身边那少年也惊呆了。人群外,正赶来看热闹的一群人也惊呆在当场,这是什么情况?阿芃心尖上的人怎么成了七皇子的未婚妻了??这发生了啥?七皇子求娶贺兰雪,皇上不是没给赐婚吗?牡丹宴上不是还被贺兰雪扔出去了吗?这剧情又翻转了? 我靠!贺兰雪用力甩开魏翎的手,怒道:“魏!翎!你好歹贵为皇子,当街这样信口雌黄的调戏微臣,坏臣的名声,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哪去了?” 噢噢,看来殿下是一厢情愿了。 魏翎也不恼,笑道:“现在不是,但早晚会是的。安平姐姐,我让人给你开路好不好?” 贺兰雪身上杀气四溢,魏翎退后一步,心生怯意,身边那少年挡在他面前,道:“县主,不得对殿下无礼!”这姑娘这是要杀人了吗? 贺兰雪眼眸微眯,道:“阁下何人?” “盈王府魏苏。” 靠,贺兰雪心里暗骂,当下拱了拱手道:“盈世子好!”她向魏翎道:“七殿下,臣没有得罪你吧,你要这样屡次毁臣名声。” 魏翎见她杀气收敛,胆子又大了起来,道:“安平姐姐,我会求父皇赐婚的,你……” 贺兰雪打断他道:“殿下再这么胡袄,信不信臣会揍你!” 魏苏头好大,这个堂弟是多欠揍啊!且不这人是魏芃的心上人,人家姑娘这也不愿意啊!再你这么当街调戏人家,不是找打的吗? 魏翎的执着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只见他退后一步,声音虽然带哩怯,但还是大着胆子道:“安平姐姐,我是认真的……” 一语未了,就看着贺兰雪已经黑了脸,显然是要动手了,魏翎拔腿就想跑,哪有贺兰雪身形快,一个箭步上去,已经伸手拎住他的衣领,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挥拳就打。 魏苏直接惊呆了,怪不得魏芃这么追着人家不放,原来这个姐姐跟他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甭管什么皇子皇孙,打就打啊!虽然这子真的有点欠揍…… 他忙不迭的冲上去拉架,贺兰雪一挥手,已经将他一掌打飞在一边。众护卫哪敢让七皇子挨揍,齐齐扑了上来,隐约还有几个暗卫也冒了出来,贺兰雪功夫吓人,可皇子更重要啊,不行,得救驾,要拉架。清风寨众人也惊了,自家大当家的强悍他们一直很清楚,想不到分开半年,强悍的进步速度这么快,已经开始当街暴打皇子了。大当家亲手打人时,是不喜欢别人帮忙的,也没人敢上去帮贺兰雪,怕扰了大当家打饶乐趣。 跟来的润茶和温杯分开人群进来,也惊呆了,大姐,你打的是皇子啊!当即顿足,叫道:“县主息怒,仔细手疼。” 魏苏:“……” 这伺候她的丫头的是人话吗?她们主子在打皇子,是杀头的罪啊! 人群外的那几个人中,在惊呆中醒过神来,魏芃的心上人厉害啊!今还真来对了,这热闹可比传中的段子要精彩,看来这些日子各种版本的传都是有据可查的。 这一打,可又惊动了五城兵马司,有人飞奔跑去报信,这次南城司的指挥长了心眼,上次唐培一个冲动,差点把自己亲爹也坑了,自己可没这样爹当靠山,这事得找魏茸来。当即又派人去知会魏茸,魏茸一听贺兰雪在南门口痛打魏翎,大叫不好,想也知道,牡丹宴上,魏翎求魏芃将贺兰雪让给他,这次怕是他自己送上门给贺兰雪练拳的,这可要了亲命了! 第175章、坐骑(2)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忙命人去王府找魏芃,想想不放心,担心魏芃在宫里当值,总不能再去宫里找他吧,那不是直接要闹到御前?还是先别惹这个麻烦了,又叮嘱那人,若魏芃不在王府,就直接去南门告诉他,不必进宫寻人。然后又派人去侯府找杨九林,杨九林和贺兰雪交情也深,或许能劝住。自己则带人向南门奔来,心里还不住的祈祷魏芃或者杨九林能在城中,至少有一个在也行啊。 一路飞奔,挤进人群时,贺兰雪已经把魏翎给揍趴下了,护卫和魏苏等一众热一个没落下,全被这胭脂虎给打翻在地。魏苏满身满脸的尘土,苦着脸和魏翎互相搀扶的坐在地上,地下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护卫,一个个哀嚎不断,不是被人拧断手腕,就是给人拧了胳膊,总算贺兰雪手下留情,没真要了他们的命。再看看魏翎,被揉搓成一团,身上的蟒袍皱皱巴巴满是灰尘,神情萎顿,脸上却一点伤也没樱这绝对是得了魏芃的真传,打人不打脸啊! 魏茸顾不上管他们,向贺兰雪结巴道:“芃……芃堂嫂,你别生气,这到底……到底发生了啥?你怎么把七皇子也给打了?” 一个芃堂嫂出来,观众席又炸开了,原来贺兰雪已经和魏芃订亲了啊,不然怎么德世子会是芃堂嫂,怪不得会打七殿下,七殿下当街调戏自己的堂嫂,实在太不应该了! 贺兰雪怒目:“你刚才的什么?魏!茸!你再给我一遍?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我是哪里得罪你们哥几个了,个个要这样坏我名声?” “哗!这是啥意思?贺兰县主也不要宣世子啊!” “县主的眼光可真高,皇子世子通通没放在眼里啊!” 魏茸也给她的气势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芃堂嫂……不不,将军息怒,这到底怎么回事?” 揍魏翎其实是很不过瘾的,好歹是七皇子,不能痛快的打,内力还要收起来几分,打他的护卫也不能全打伤,只能让他们吃点苦头,这一肚子火气还没地方出,魏茸这个不长眼的又送上门来,贺兰雪顿足:“我怎么没发现你也这么欠揍。” 着扑上去就是一拳。魏茸哎哟一声,闪身躲开,贺兰雪紧接着第二拳又打了过来。魏茸的功夫原是不差的,京城这些纨裤中,绝对是数的着的,却被贺兰雪招招紧逼,连连后退。 人群中那几个世家公子不由得叫起好来。 有壤:“阿芃这老婆功夫不坏啊!” 另外一茹头赞同:“正是,不愧是胭脂虎,看来阿芃也未必打得过啊!” 又有一壤:“我瞧着这是手下留情呢,你看看,这一招明明可以打阿茸的左肋。” 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这到底帮忙还是不帮?帮?贺兰雪前几刚打了他们西城兵马司的人,有点凶残啊!而且他们又是堂嫂又是啥的,万一是人家家务事呢?不帮?自家老大被打的好惨啊!可那几个的议论声传入贺兰雪耳中,你二大爷的啊!谁是魏芃这老婆?你们是不是也欠揍了?贺兰雪没心情和魏茸纠缠,三下两下,把魏茸打倒在地,同魏翎一样,身上被揉搓成了一团,脸上一点伤也没樱 她一个纵身,落在那几个纨裤面前,冷冷道:“你们刚才什么?谁的是谁的老婆?是不是魏芃好久没揍过你们了?” 几个人齐齐后退,这胭脂虎的气势直追魏芃,看这架势,她可真会打人啊! 笼中猛虎许是烦了,忽然发出一声嘶吼,直吓得众人腿一软,离得近的观众已经坐在地上,乌夜同魏翎他们的坐骑也吓得长嘶一声,要不是有人牵着,这就已经倒头跑了,润杯拉着缰绳安慰道:“不怕不怕,山鬼是咱们县主的坐骑,有它在,你就可以少驼着县主了。” 这几人惊呼,这老虎是她的坐骑? 杨九林已经挤了进来,拉住贺兰雪道:“别动手,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打了七殿下,呃,还有德世子、盈世子。” 贺兰雪怒气未消,道:“他们嘴碎,欠揍。” 所谓酒状怂权,杨九林绝对是给这些人壮哩,他是贺兰雪的上司,交情又好,嗯,还可能是他的相好,他话贺兰雪应该听了吧。 贺兰雪火大的很啊,用力甩开杨九林,道:“你闪开,既然他们不会话,我今就教给他们。”着向那几个纨裤走去,抬手就是打了过来,掌风凛冽,单是这份气势,就惊的众人连连闪避。 杨九林自然不能看她一口气把京中这些欠揍的人全打了啊!好歹得留几个下次打吧,再一下得罪这么多世家,怎么收场啊?忙着就抬手接了她的招式,劝道:“阿雪,有话好,这几位家世显赫,与阿芃是从玩到大的交情……” 贺兰雪不耐烦的打断他:“关我何事,我就不信魏芃从到大没揍过他们,多这一次又不多,他们这么胡袄,魏芃在的话,会不揍他们?家世显赫?还有谁比魏翎家世更显赫?” 呃,这话太有道理了,杨九林忽然觉得无言以对,这两句话的工夫,两个人已经乒乒乓乓打了十几招,他俩过招可要比贺兰雪打人来的精彩,两个人功夫好啊!又对打过不是一次两次,谁也不敢大意,看得众人齐声喝彩。 杨九林听到耳中,心底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几个蠢货啊,自己拦住了她,他们居然不知道跑,而是在这看热闹,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贺兰雪的战斗力有多强啊!蠢成这样,要不还是让贺兰雪教训他们一下吧,有心情在这看戏,应该有挨打的觉悟,至于打了之后……听由命吧! 杨九林身形急转,拨开贺兰雪的手掌,两人身形交错时,杨九林轻叹,低声道:“这几个还真是有点欠揍。” 第176章、坐骑(3)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手上微微一滞,随即明白,一掌拍在杨九林后背,将杨九林拨打在一边,接着冲入人群,一阵拳脚夹着几个人的抵挡声,哀嚎声,惊呼声,稀里哗啦又倒了一片。杨九林在人群外顿足跳脚:“阿雪,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贺兰雪把能打的全打了,气也消的七七八八,拍拍手上的灰,淡淡说道:“说完了。”她推开杨九林,走向城门官,李甲后背生寒,退了又退,这位县主大人的暴力值实在太高,这么一会工夫,打翻了一地皇子皇孙世家子弟,放眼京城,除了魏芃,再没第二个人了。 贺兰雪从身上摸出一小锭银子扔给他道:“既然咱们大晋的律法没有规定不能养老虎,我就要带着我坐骑回府了,你谨慎认真,恪尽职守,这个赏你了。” 说着,向清风寨等人挥手道:“把山鬼送回县主府!” 魏翎和魏苏已经相互搀扶的站了起来,众护卫手腕手臂是被拧脱臼的,杨九林上前一一复位,疼得众人鬼哭狼嚎。贺兰雪走到魏翎面前,盯着他瞧了半晌,贺兰雪身材高挑,魏翎年纪又小,还没有贺兰雪高,需要仰视,给贺兰雪这样盯着看,直瞧得魏翎后背发冷。 他强自镇定道:“安平姐姐,你……你的坐骑,可……可真威风。” 贺兰雪回应的淡定:“嗯,臣知道,有本事自己猎了去训养。殿下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说话不要口无遮拦的乱说,殿下今日可记下了?” 魏翎点头。贺兰雪又道:“那个城门官是不是可以升一级了官了?” 魏翎点头:“我回宫就给父皇说。” 贺兰雪又道:“殿下今天怎么伤成这样?” 魏翎一脸的惊愕:“本殿下受伤了吗?本殿下这不是好好的?” 魏苏脸上写满了震惊,堂弟如此上道,这打是白挨了吧。 贺兰雪点头,赞了一句:“嗯,很好,臣瞧着殿下意气风发,神清气爽,果然是龙凤之姿。”她又瞟了眼魏苏,拱手道:“盈世子安好!” 魏苏头痛,自己只是在劝架的时候被“误伤”了而已,应该算是安好吧,关键是,这次的浑水,自己不想趟。魏苏苦笑:“多谢,本世子……安好。” 贺兰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抿嘴道:“臣知道王府好东西甚多,世子爷也不稀罕什么俗物,臣有一件上好的匕首,不如送给世子爷做防身之用如何?” 封口费,妥妥的封口费。魏苏心里暗骂,这算是给自己道歉的吗?想到父王说起这几日朝中的事情和这位宣威将军的事迹,知道自己拿她是无可奈何的,当即笑道:“那可多谢县主了。” 贺兰雪心情转好,这么识趣的人,真好!她又转向魏茸,魏茸站在杨九林身侧,正苦着一张脸给杨九林倒着苦水,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被她打了。见贺兰雪望向自己,魏茸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本世子很好,不劳县主挂念,代我向芃堂兄问好!” 贺兰雪只觉阳光如此明媚,一个漂亮的纵身,跳上马背,向杨九林道:“小侯爷,我府上的人可给你送了信?今日且不去大营,明日一早咱们再去吧。现在要不要跟我回府,瞧瞧我的山鬼?当日若不是两军交战多有不便,我便带了它去北狄了。” 杨九林瞟了眼这几个倒霉蛋,欣然应允。经过他们身边时,杨九林咬牙,低声骂道:“你们几个蠢才,我拦住她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跑?” 是啊!为啥没跑呢?几个纨裤石化,在风中凌乱起来…… 夜色朦胧,轻风抚过树梢,发出轻轻的声响,院子里,一只猛虎伏在廊下,嘴里撕咬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小羊,一双眼睛闪烁着碧绿色的幽光不时盯着树梢屋檐看,好像随时要冲过去一样,喉咙里不时发出阵阵低吼。 隐约有低低的人声在窃窃私语:“你说它能看到咱们不?” “不知道。” “会不会被它吃掉?” “我比较担心回去怎么交差。” “这姑奶奶怎么会养这样的东西当坐骑??” “哎,要不要先回去复命?” 两条身影掠过屋顶,消失在夜色中。屋内的人冷笑:这么小的胆子还敢来盯稍?窗外有人轻轻叩打窗棱,然后闪身进入到房中,这人见到贺兰雪,躬身施礼,将一封密信双手递上。贺兰雪启开火漆,展开信纸,脸上忽然露出大大的笑容,向那人挥手道:“辛苦你了,回去复命吧。” 思忖着,换了夜行衣,出了屋门,身子轻轻一纵,跃上屋顶已经消失在夜色。这一路的方向正是宣王府,京城高官云集,自家和宣王府所在的位置均集中了若干公侯大员的府坻,翻个墙都比寻常要麻烦,要避开各家府中的暗卫,不然惊动了谁家的,又不知惹出多少是非。 半刻钟的工夫,贺兰雪就到了王府后宅,到了王府她就不用再刻意避着那些个暗卫了,直接跳进魏芃的紫云阁,暗卫吃了一惊,这飞贼胆子也太大了,就这样闯进世子的院子?两道寒光已经刺向贺兰雪,贺兰雪将身一拧闪过,低声斥道:“我是贺兰雪。” 暗卫又是一惊,细看时,正是舞墨拿给大家看过的画像中的女子,当下施礼,又退回到各自隐藏的地方。洗砚已经从屋中窜入院子,一见是贺兰雪,微一怔愣,也忙行礼问安道:“姑娘来找世子?世子才刚歇下,属下这就去唤醒,姑娘请随我来。” 说着直将贺兰雪引入魏芃寝室的院落,寝室已经燃起了灯,舞墨推开房门,待贺兰雪进去后又紧紧闭上,这姑奶奶来京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夜闯王府,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主子商量。。 嗯,之前来过,他们不知道而已,贺兰雪伤好之后,就从自家邻居开始,把京城这些府坻转了个遍,要不是皇宫护卫森严,风险太大,她早就逛完了。至于宣世子的紫云阁,那是第一个要侦察的地方,结果很满意,果然是传说中的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就连日常伺候的了,除了两个打扫的婆子,也再没有一个女人。 第177章、夜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的眼睛在烛光下闪亮,露出一口大白牙,他伸手揉揉贺兰雪的脑袋,不无宠溺道:“大半夜的夜闯本世子的寝殿,可是想我了?” 贺兰雪打落他的鬼爪子,微嗔道:“谁许你乱碰我的头。”着,从怀中拿出那封密信递给他,道:“瞧瞧这个,我明日一早就去大营拿人。” 魏芃将信迅速将信看完,也陷入沉思,如果裴文要害他们,这个都信,贺兰雪打伤他的儿子,但为了害贺兰雪不顾十万大军的生死,统帅还是杨九林,这个做法就不合理了,这是造反。他只消找人在背后偷袭就好,何必大费心思搞这么大的动静,这不是跟贺兰雪有仇,是跟杨九林有仇啊!杨家做事一向以公正忠心闻名,几代人守护边疆,谋害杨家军跟造反无异,他裴文没这个理由和能力啊!就算造反成功,他拿鳞位,名不正言不顺,也服不了下,他会冒这个险? 贺兰雪低声道:“你父王不会也有这个心思吧?” 魏芃横了她一眼,耳语般道:“他们是亲兄弟,他不动手,父王干嘛动这心思,这事儿不是父王决定的,取决于他。” 贺兰雪点头,声音也细不可闻:“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他有想法,咱们也不用担心。但眼下大家都在防他,你那几个伯父个个都有觊觎之心,现在很多线索都指向千手,就是与宁王关系密切,想必裴文已经悄悄投靠了他。” 魏芃思索着,这几个伯父中,表面上看来盈王冷漠,德王亲厚,宁王荒淫,自家父王避世,单看表面,盈王最有嫌疑,可眼下竟然指向的是宁王,真是人不可冒相,谁又知道他们背后还搞些什么呢?反正各家私下里的养的私兵可都不少,封地的守军也是照着最多规格来的,至于背后有多少,谁也不知道。现在知道的是宁王手中握着这个千手,谁知道盈王和德王有没有别的棋子呢。 贺兰雪又道:“剥茧抽丝,咱们一点点来,现在能查到裴文,过些日子就还会有新的消息。我记忆已经恢复,要防着人也多了一个,以后还是要多方向找。” 魏芃斜睨她一眼,灯光下,她的脸庞好像真的发生了变化,比前些日子要明艳了许多。忽然伸臂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这是来给本世子暖床的吗?” 贺兰雪坐在他膝上,伸手揽了他脖颈,轻轻吹了口气,道:“你个靠脸吃饭的白脸,姐姐稀罕吗?” 什么叫吹气如兰?魏芃此时就充分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贺兰雪虽然自幼习武,可此时,怀中的人柔若无骨,一只微凉的手划过他的脸颊,眼中那带着几分恋慕的神情,让魏芃顿感一把火自腹腾的燃烧起来,身子一晃,已经将贺兰雪按倒在床榻上,低下头用力吻住了那张吐着兰麝香气的红唇。 贺兰雪唔的一声,挣扎着想要摆脱他,魏芃哪里肯放手,这二十一年除了两年前与她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后,从未沾过女子,这大半夜的送上门来,还想跑吗?贺兰雪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脸上烧的热辣辣的,用力一推,摆脱出来。魏芃火气正大,哪里肯依,搂了她便要解她的衣衫,贺兰雪咬唇,低声道:“你不想到时嫁你,我挺着大肚子过门吧。” 魏芃咬着她的耳垂,声音带着几分的情欲:“不怕,谁敢管我的事情?” 贺兰雪身子一滑,已经跳了开来,道:“我怕,乖乖的等我哪时候高兴想嫁你了再。”罢,已经跳出窗子,门外舞墨和洗砚隐约听到屋里的动静,世子跟阿雪姑娘的事情贴身这俩是心知肚明,连王爷王妃也默许了,可是毕竟还没过明路,若是现在出点啥事,会不会影响太坏?要不要劝劝爷?两人正大眼瞪眼的交换着意见,窗棱一响,贺兰雪已经跳出窗子,飞身不见了。两人面面相觑,忽然又有些同情自家世子了。 次日一早,城门才刚打开,贺兰雪已经纵马奔向城外,守城的城兵还揉着睡眼,人已经在冲出城门,直奔京郊大营而去。 议政殿里,一堆折子又堆在惠文帝眼前,惠文帝头大,这个贺兰雪,简直就是魏芃第二,当街殴打七皇子、两位世子还有五位世家公子,闹市纵马,运猛虎入京,比魏芃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想干嘛?眼里还有没有把这些个权贵放在眼里?惠文帝脸色阴沉,殿内气压已经降到地面,几位大臣没有一个敢话的,他斜眼看了眼身边的魏芃,拿起一个本折子重重的砸在他身上,微怒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魏芃接过翻了两眼,一头黑线:“皇上,这事微臣不知啊!臣昨日当值,回府才听。” “你没去问问她?”惠文帝反问。 “她不让我进府。”魏芃答的理直气壮。“她我败坏她名声,以后去一次就打一次……” 殿内诸臣惊了,这是那个宣世子吗?被一个姑娘这样威胁了,打了,拒绝了…… 惠文帝怒极,拍着桌子令人传贺兰雪滚过来。内侍擦着冷汗,飞奔去传召。这位县主大人也太会惹事了,这才几,被御史们弹劾了两次,每次都是打架,上次让人打皇后的人和五城兵马司,这次直接亲自动手,打饶级别也提高了一个层次,七皇子和两位世子,五位世家子,这五位中还有一位靖国侯二公子,这是要人命啊! 魏芃低声劝道:“皇上息怒,这次是不是先问问清楚……您看上次闹出来的事情也是御史们乱管人家家事。” 惠文帝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心里深以为然,起因谁也没清楚,暗卫回来道是贺兰雪运了老虎进城,被城门官拦住,引起了纠纷,至于打皇子和世子们,这个原因,嗯,不大好,七皇子当街调戏人家的话实在难以启口啊!七皇子不许!自己身上伤是和魏苏练功时打的。至于魏茸,否认的更彻底。可是众目睽睽,御史弹劾的有理有据。 第178章、没事总弹劾我干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过了好大一会工夫,内侍跑来回报,城门一开将军就去了京郊大营,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府里也无人知晓。惠文帝沉思,若是平时她去大营也还正常,她总是会去操练军士的,可这也太早了,天刚亮就走了,难道大营那边出了什么事?思忖着,令人去传召杨九林。可内侍回来后,回报杨九林也去了大营。惠文帝眉头更紧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难道这俩小狐狸知道今天要被弹劾,直接躲到大营了?他转头看了眼魏芃,魏芃也一脸懵圈,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惠文帝冷哼,这一个个都出息了,长本事了。林亿已经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道:“皇上,眼下春闱将近,各地举子罢考一事影响甚大,此事若处理不妥,势必动摇民心。” 礼部尚书抚额:“皇上,为保春闱正常进行,臣等已调用备用考题,但此事关系重大,当日也有查证,存放试题的箱匣确实完好。” 惠文帝点头,向肖庭道:“春闱还有不足十日,限大理寺三日内给朕个结果,不然大理寺卿就换人吧。” 肖庭额上冷汗涔涔,查了这些日子也没有眉目,负责看管试题的人已经全部下了大狱,该用的刑也用了,可是就是查不出来,难道再扔到刑狱司去扒层皮?他忍不住看了眼魏芃,魏芃表情淡淡的道:“肖大人不用看我,我怕他们受刑不过,死在我手里,耽误你们办案。” 正讨论着,忽然内侍来传报,宣威将军求见。惠文帝脸色立马由晴转阴,她居然自己又送上门来了,当下一拍桌案冷哼道:“让她滚进来。” 魏芃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着:就不能不吓唬自己的侄媳妇吗? 贺兰雪并未穿官服,一身黑衣就进了殿,众人皱眉,来面圣不穿官服,这是想干嘛?贺兰雪已经行了礼。 惠文帝微怒,道:“将军如今好大的气势,就这样面圣?要朕治你个殿前失仪才甘心吗?还是根本没把朕放眼里?昨天打了翎儿,哪天是不是准备把朕也打了?” 这话可就重了,众臣心中一凛,这是真的恼了贺兰雪了。贺兰雪愕然,自己这样面圣怎么了?她一脸的不解:“皇上,难道您真要看臣从外面滚进来吗?” 殿中大臣立时涨红了脸,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这是要把大家活活憋死吗?每次上殿都要让大家憋笑,难受啊! 魏芃悄悄给她做了个手势,贺兰雪这才明白,自己这身衣服让皇上不爽了,忙笑着解释道:“非是臣不敬陛下,事急从权,臣从大营直接赶到宫里,怕耽误了正事,没回府更衣,请皇上恕罪。” 她表情坦然,显然没有当回事。惠文帝想到她草莽放肆惯了,这样做事貌似也是正常,脸上神情也缓了一缓,道:“朕正派人传召,你倒是来的快。”说着把桌上的奏折又扔了几本在她脚下道:“自己看,给朕解释清楚。” 有了上次的经验,贺兰雪也不用再和他胡搅蛮缠,捡起奏折打开来看。嗯,这个是说自己将老虎带进京城的,这个是说自己打了皇子的,这个是说打了世子的,那个是说打了自家儿子的。贺兰雪脑壳疼,都是这么大的孩子了,挨打了就回家告状,然后让皇上来管自己吗? 她正要说话,惠文帝忽然抢先开口道:“有话好好说,朕许你辩白解释,不许在殿上又哭又闹,成什么样子。” 贺兰雪噗的笑了出来,这一笑毫无掩饰,直让众人翻了个白眼给她,皇上面前也这么放肆!放眼京中女子,敢在皇上面前这样放肆的也绝无仅有的。惠文帝似乎还挺吃这口,佯怒道:“有什么好笑!” 贺兰雪收起笑容正色道:“回皇上,咱们大晋好像没哪条律法规定京城不能养老虎吧?昨日之事原本也简单,只要让臣把老虎带回县主府就解决了,可七殿下当街调戏微臣,臣为保名声才阻止七殿下胡言乱语的。” 惠文帝身边射来两道冷冷的目光,被人调戏还不告诉我? 惠文帝也有些怒了,调戏?七皇子这是干了啥?只听贺兰雪继续道:“盈世子是误伤而已,臣已经给他道歉了。至于德世子……”她皱眉:“皇上,臣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些世子爷们,个个在外面败坏臣的名声,臣是一时气愤才动的手,想来七殿下和德世子也是受过先生教导的,不知道那些圣贤书都读到谁肚子里了,臣好歹也是清白的女儿家,他们当街毁臣清誉,还请陛下为臣作主。” 惠文帝不解,并不知道他们说了啥,只看着贺兰雪真是恼怒羞忿的样子。贺兰雪咬牙道:“还有那几位公子哥儿,若实在是太闲,皇上不妨发他们去军中历练,免得在京城祸害别人。” 这被打的几人中有亲爹还在殿中的,不由微怒道:“你且说说,犬子又怎样祸害别人了!!” 贺兰雪居然红了脸,狠狠瞪了魏芃一眼,向惠文帝道:“臣就不明白,臣几时就成了七殿下的未婚妻了?德世子口口声声唤臣芃……芃堂嫂,还有那几位公子爷,臣怎么就成了魏芃……特么,魏芃那个老婆了!这不是祸害臣还是什么?难道臣不该打歪他们的嘴?”她终于忍不住还是爆了句粗口,直惊的众人一身冷汗,在皇上面前就这么爆粗骂人。她想想又撇嘴道:“挨了打不会打回来吗?这么大的人了,被个女的打了就哭着回家给自家老子告状,真难为他们平时怎么在京城招摇过市的。” 魏芃听到七殿下未婚妻时,脸色还阴沉着,可后面这个芃堂嫂和魏芃他老婆实在让人开心了,喜欢!脸上也立马笑成了花。。 最后这句话让殿中大臣忍俊不禁,好像她说的也有道理,都年龄相当的人,被人家打,居然自家老子来弹劾人家,对方还是个姑娘,确实很丢脸。 第179章、大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恨恨道:“陛下,这样随意信口雌黄的污臣清白,臣也不过是小小惩罚一下,也要被弹劾,若是几位大人家女儿被人当街这样胡说,你们是不是会把女儿马上送到七殿下那去,或者直接给魏芃抬去?对,你们可能巴不得呢,可是下官不愿意啊!陛下,臣就不明白了,难道说当街调戏女子,不是比臣当街打人更需要被弹劾管束吗?若臣为保清白出手教训人都要被处罚,那是不是说以后这些勋贵公子都可以随意在外面调戏良家女子?还是几位大人家风如此?更或者咱们大晋就是这样的风俗,以耍流氓为荣,被欺负的女子还要以被调戏自喜?子不教父之过,臣求陛下旨约束几位王爷、大人……家的公子爷们,免得出来败坏家风,呃,还有您家的七殿下。” 听听,听听,这都瞎说什么大实话?要是七皇子和魏芃这样当街调戏自家女儿,老子当晚就给他们送去。呸呸,不不不,话不能这样说,你不愿意还成天和魏芃眉来眼去! 惠文帝居然没有繃住,笑了出来,打的轻,实在是打得轻,翎儿这不是找打的吗?还有茸儿和那几个倒霉催的,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就算是想这样说,好歹别让事主听见,想让事主听见就别怕被人打啊!再听到后面什么子不教父之过什么的,惠文帝慢慢收起笑,这不是也说自己教子不严吗?果然,七皇子败坏了他的家风,越听越气,魏翎这个熊孩子,板起脸道:“县主说的甚是有理,令朕汗颜,朕瞧着几位卿家也实在太闲,不管好自家儿子的嘴,就动不动弹劾告状。县主受委屈了,来人,赏赐县主一对白玉梅瓶以示安抚,晚些时候让翎儿去县主府去给县主当面道歉可好?” 贺兰雪吓了一跳,万一不小心再把这个送上门的打了可怎么办,忙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臣不敢要殿下道歉,只要殿下以后别再污臣清白,臣自然也不会再揍他。” 几位大臣黑了脸,惠文帝这是在给他们做示范啊!他都赏赐了东西给人压惊,儿子都要给人上门道歉,这是让自己也照着做啊!几个逆子,惹事都不会惹。还有那些个约了一起弹劾贺兰雪的,哼,这事没完。 贺兰雪眼看这些人的眼神要生吞了自己,忙转移话题道:“陛下,臣实在不明白,御史们是不是闲的有些无聊,有空弹劾臣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为何不去做些正事?臣有一件礼物想送给陛下,想请陛下过目。” 惠文帝来了兴趣:“唔?礼物?不知县主要送朕什么?” 贺兰雪向小内侍一招手,从门外进来两名军士,押着一人进来,显然是从大营带来的,两名军士将来扔在地上,给惠文帝行了大礼,退在一旁,那人双手反绑,抬眼看了眼惠文帝马上又将脸垂下,悄悄撇了眼边上的大臣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惠文帝不解,这是什么情况? 贺兰雪道:“此人名叫张旁,是我们大营中的人,臣在他身上搜出与京中官员勾结陷害臣等于北疆的书信,所以带来见陛下,请陛下为死在边关的将士报仇,还臣等一个公道!” 大殿气氛凝重起来,寂静一片,落针可闻。魏芃皱起了眉头,昨天半夜,贺兰雪带着密信跳进他房里还吓了他一跳,这应该算是意外收获,本来只取到了周铭与裴文勾结的一封信,想不到还顺便查到这个张旁,与北狄来往密切,今天一早,贺兰雪就跑去大营抓人,结果搜到不及销毁的信件,不仅有与裴文来往的书信,还有与北狄的书信,上面俱是北狄的弯弯文字,显然也怕被晋朝人截获识别出来。这个张旁是北狄人!这些魏芃自然不知,可他看着贺兰雪,忽然想到昨晚的旖旎时光,他看着贺兰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唇齿留香! 贺兰雪看到他的动作,脸上微红,又带了几分薄怒,这货在大殿上也要这样调情吗? 贺兰雪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又拿出几封烧着一半的信件双手递上,魏芃接了放在惠文帝面前,众大臣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啥,牵扯到谁,一时眼神乱飞,几位阁老和尚书大人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无论平日政见是否相同,这个时候绝对应该同一战线,先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啥,再看看其他大人们,个个脸上阴晴不定。 从见到张旁,裴文的脸就变了颜色,大势已去,这个蠢才怎么会不销毁每次往来的信件。自从高仲被捉回京,他的家中应该已经没有这些东西了,还有与那人往来的证据,儿子早就打发出去了,现在只希望他能机灵点,别再回来了。 惠文帝脸上神情越来越阴沉,这是要造反啊!就算杨家有反心,功高震主,那也应该是自己动手,几时轮到他们代办了?他看了眼张旁,又看向贺兰雪,摆手道:“朕要问他话。” 贺兰雪伸手从张旁口中取出麻核,随即一拳打在他脸颊上,张旁痛叫,连牙带血吐了出来。谁也没想到贺兰雪在大殿上也敢说打就打,还一拳打落了他的牙齿,这场面未免有些血腥。林亿直皱眉,陈叶敏微怒道:“陛下面前休要放肆。” 贺兰雪指指地上血迹中的一个黑团道:“老太师,这是毒丸,下官不打掉他的牙齿,他就咬碎自尽了,死人嘴里还有什么能问出来?” 魏芃给惠文帝低声解释了一句,惠文帝点头,这些手段都是常用的,只是这死士落在贺兰雪手中,貌似有些倒霉。 惠文帝向这张旁道:“说吧,朕给你机会活命。” 张旁恨恨看了贺兰雪一眼,道:“没啥好说的,既然落在这魔头手里,但求一死。”。 贺兰雪甩了个白眼,自己怎么就成了魔头了?不就是把他从军中揪出来了吗?她冷笑:“想死?我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第180章、不说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也看了眼贺兰雪,魔头?好吧,能上阵杀人的人是魔头也不假。他拍拍手上这些书信道:“这些你都供认不讳?” 张旁不语。惠文帝又道:“你若供出背后主使,朕饶你不死!” 张旁不答,贺兰雪叹气:“你在军中跟了我们不少时日,想必知道我的,我既然能找出你来,就能找出你背后之人,你确定不会说?” 张旁冷眼扫过她的脸,道:“我知道你是有手段的,想不到居然能查到我身上,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好!”贺兰雪应的干脆。转身站在一边不说话了,她要做的得背后做,眼下的事情让皇帝他们来就好。 惠文帝思忖着,向魏芃摆手道:“交给你们查吧。你有分寸。” 魏芃接旨领命,令人将张旁送去刑狱司关押。贺兰雪伸手在他身上看似随意的拍了几下,张旁身子一滞,给人拖出大殿,殿外传来张旁凄厉的叫声,似乎是在忍受某种痛苦,中间还传来一声嘶骂:“贺兰雪,你个妖女,有种给老子个痛快!”随后被人捂住了嘴。 除魏芃外,其他人都变了脸色,卫子明轻声问:“贺兰将军,这是……” 贺兰雪冲他嫣然一笑,笑的温暖而和煦:“阁老想必也知道他们都是死士,下官这是怕他突然再想出别的方式寻死,到时问不出想问的话,所以断了他的念想,让他无法求死。” 呃,这就是说,她这么随手拍的几下就把人家给废了,还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成的那种。可她处还能笑的这么无害呢? 惠文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可脸上也写满了无法相像,看不出来这姑娘下手还真狠,连寻死的机会都不给人留,他又猛的回头看看魏芃,这人扔到刑狱司之后常理也是这个结果,这侄子出手同样的凶残直接,不得不说,他俩还真是绝配,怪不得这么追着人家姑娘不放。他又看看手中的书信,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沉声道:“着刑部查抄左都御史府,裴文免去左都御史一职,关押刑部大牢,由刑部审理裴文通敌叛国一案,鸿卢寺卿挑选两个通译协助办案。” 大殿一片哗然,裴文怎么就通敌叛国了?难道这些书信是跟他有关的?几位大人也白了脸,这贺兰拿回来的证据到底是怎样的,能让皇上看过就这样相信了。望着殿中唯二表情没变的人,惠文帝示意魏芃把书信拿给陈叶敏和林亿看看。这一看就真的惊到了这两位,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啊!他们又看看贺兰雪,这该不是伪造的吧? 贺兰雪神情自若,也看着他们,杀人放火的事自己经常做,通敌叛国可不行,自家祖上会从坟里出来打人的,至于伪造信件,对不起,这个目前还不想这么干。 陈叶敏向惠文帝奏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是不是要查证后再下大牢?” 林亿也奏道:“皇上,裴大人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惠文帝沉了脸,裴文有没有理由要他自己说,但这些信件显然不是新近的,这些日子贺兰雪府里的动静一直在暗卫的监视下,贺兰雪生活简单而且有规律,每天练功吃饭看书睡觉大营,与朝中官员家眷来往也不多,除了魏歌姐妹和杨家几位姑娘,再就是有廖侍郎的女儿有些往来,次数也是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偶然出次门,但每次都要搞出来巨大的动静,而且睡觉时一切人不能靠近,包括丫环仆妇,有个不长眼的在她睡觉时扰了她,被直接从屋里扔了出去,在校场的梅花桩上站足了两个时辰,嗯,这丫环还是个不会功夫的,掉下来摔了无数次,这掉下来的时间都是要扣出来的,所以那个丫环站足的两个时辰,实际不止四个时辰。 除了魏芃偶然半夜会跳进去找她,旁的人都是大白天出入,而且多半是去校场同她的府兵护卫练功,顺便讨教一招半式,这殴打府兵基本上也是她每天乐趣之一。包括杨九林,都没有和她有过什么单独接触,说是她伪造的,自己还真不信。想到这个,忽然眼睛扫向魏芃,这个侄子一向对京中诸女没有兴趣,怎么就偏偏看上这个女土匪了呢?被人半夜从屋里打出来可不是一次两次,还执着的要跳人家院子,闯人家闺房,要说贺兰雪打他出来是嫌弃他,拒绝这人的骚扰,可他们俩之间这明目张胆欲盖弥彰的眉来眼去也不是假的,现在的孩子可还真的看不懂了。 裴文跪在殿中,冷汗已经流了下来,抄家灭门啊!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那个声音在耳边回响:“路我是指给你了,走不走,怎么走可就是裴大人您自己惦量着来了,是保几条命可都是您裴大人自己来选择。” 裴文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太师的人,向来不站队,可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出人意料,如果信件的内容属实,他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的结果是什么,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这都需要仔细推敲。之前惠文帝已经让自己和太师瞧过高仲的证词,高仲受刑不过,全盘托出实情,因为贺兰雪伤了他的儿子,所以裴文收买军中之人,要暗算贺兰雪,趁机结果了她,只是贺兰雪武功太高,运气太好,所以失败。周铭则是裴文另外一条线。可这些和张旁的信中却又隐隐透露另外一个信息,若杨家军大败,长官进爵指日可待。这就不是报复一个人的问题了。林亿眉头紧皱,裴文背后到底是谁?? 贺兰雪就站在裴文身边,声音清冷:“我贺兰雪承认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杀人放火也是寻常的事情,可是裴大人,贺兰雪还自知自己是大晋的子民,要守护大晋的百姓,您身为朝廷大员,为了当日与令郎的一箭之仇,就勾结外贼,残害我们几十万大军?我还是不大信!您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着杨家去的?何必冒着谋反的嫌疑,去坑害整个边关大营的人?” 第181章、裴文之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裴文忽然仰头,看向贺兰雪,恨恨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给我儿报仇?是你运气太好!每次都被躲过。” 贺兰雪讥笑:“是我功夫好而已,不然今日岂会在这与你说话?” 裴文这样一说,陈叶敏和林亿又对视一眼,大臣中议论声四起,他这是承认了自己害贺兰雪了。 贺兰雪还想说什么,裴文身子忽然一软,瘫在地上,口中吐出黑血来,他身子扭动,挣扎着说道:“那希望你这次运气会好!” 贺兰雪大惊,伸手点了他的穴道,捏开他的两颊,去抠他嘴里的东西。魏芃见他倒下也反应过来,窜过来想阻止,只可惜两人都晚了一步,裴文脸色发黑,已经毒发身亡。魏芃和贺兰雪四目相对,均露出惋惜之色。可转眼,魏芃变了脸色,伸手点了贺兰雪手臂上的穴道,急道:“你身上有解毒药吗?” 贺兰雪脸色也白了,显然是被吓着了,连连点头,声音也有点颤:“我身上这个香囊里有,拿两丸,要烈酒、银针、瓷瓶。” 惠文帝及各位大臣不知道发生了啥,看向贺兰雪却见她触碰过裴文的两只手已经黑紫,显然是中了毒。惠文帝大惊,忙道:“来人,速去取来。”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魏芃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的男女之别,直接从她腰间摸过香囊,里面果然有两粒药丸,贺兰雪手臂不能动,道:“一粒内服,一粒外敷。你别碰我手,这个毒太霸道了。” 说着,嘴里被塞进药丸吞了下去,内侍已经飞奔捧来一大坛烧酒,贺兰雪令魏芃拍开泥封,将药丸扔进去,又将自己手伸入酒中,催动内力,将毒逼到指尖,又让魏芃解开自己手臂上的穴道,手从酒坛中收回,除了两只手的中指指尖还发黑,其他地方已经恢复如初,殿中众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看来是问题不大了。内侍已经递过银针和瓷瓶,贺兰雪扎破手指,将指尖黑血逼入瓷瓶,待有鲜血流出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又令内侍去外面挖个坑,把酒倒入土中掩埋。 魏芃给她吓出一身冷汗,这才抹抹额头上,愠怒道:“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作了,他要死就让他死,管他干嘛?你的命值钱还是他的命值钱。” 众人无语,这算是秀恩爱吗?惠文帝咳了一声道:“县主,你可还好?” 贺兰雪施礼道谢:“谢皇上关心,现在没事了。想不到裴大人也藏了毒丸,这毒素还这样霸道,他这死的倒是一了百了了。” 刑部尚书出列道:“陛下,那裴大人——那裴府查抄的事……” 魏芃拱手道:“皇上,这样的小事不如就交给金吾卫来做吧,臣保证不辱使命。” 众人齐齐甩他白眼,这明明就是想给贺兰雪报仇出气的吧。惠文帝恐他横生事端,摆手道:“不必,让刑部处理就好,你还是给朕省省心吧。”眼瞧着魏芃一脸冰霜,还有些执拗,这要是不让他去,他就能冲到人家府里打劫的节奏,实让人心里没底,想了想,又道:“县主这次捉出内奸,又立了功,不如这样吧,朕再赏你一对翡翠如意,一套碧玉屏风。” 贺兰雪正要谢恩,魏芃却道:“皇上,您书房那张飞天夜宴图不错,还有您小库房里的那个红珊瑚也挺好看。” 惠文帝“……” 贺兰雪“……” 众大臣“……” 于是,贺兰雪再回到县主府时,家里就多了一对白玉梅瓶,一对翡翠如意,一套碧玉屏风还有一幅《飞天夜宴图》和一座三尺高的红珊瑚。 贺兰雪将瓷瓶中的黑血分成三份,给温杯一份,自己留起来一份,又将剩下那个交给沁香,细细叮嘱她一番,然后就静待结果了。这个毒药实在有些霸道,自己疏忽是真的,但居然着实吓了一跳了,亏得师父留给自己的解毒药效果好,虽然说不上能解百毒,但一般二般毒还是没问题了,想到裴文临死前说的那话,自己真的是运气不错。 当天,裴家就被刑部查抄,家中并未搜出什么要紧的证据,裴夫人袁氏在府门口跪地喊冤,引得过往百姓伸长了脖子向内张望,这断断续续又传出了消息,却说裴文因为屡次弹劾贺兰雪仗势欺人,被贺兰雪与魏芃做局诬陷,在大殿上以死明志,却也没保住家人的安危,不仅被抄家,还要面临谋逆之嫌,若证据确凿,将满门抄斩。 而另一个版本却是裴文为了替儿子报仇,在北疆战场上害贺兰雪不成又与北狄勾结,企图将整个杨家军困死在北雁关,如今事发,被贺兰雪逼迫服毒自尽。 贺兰雪坐在雅间里听得津津有味,从窗户看过去,正好能远远看到裴家门口发生事情,想不到自己现在还有这样本事,她简直想求皇上把她派到刑部了,不用干别的,就专门刑训逼供,把这些恶名都占全了才好。她忽然无比羡慕魏芃,当个恶霸没啥不好啊! 她睨了魏芃一眼,脸上浮上一个娇媚的笑容:“阿芃哥哥,一起当坏人好不好?带我一起飞啊!” 魏芃背倚着椅子的靠背,手中把玩着一只酒杯,大长腿极尽伸展着,几乎要踢到对面的贺兰雪,姿势舒服之极。他懒懒的看了对面这个一脸花痴讨好的人,忽然嫌弃无比,皱眉道:“你几时需要这样讨好本世子了?” 贺兰雪悠然道:“忽然发现背靠世子爷这棵大树好乘凉,不讨好不行啊!” 魏芃嫌恶道:“说人话,你想干嘛?” 贺兰雪道:“我觉得他们家一定能找到咱们想要的东西,既然都逼死他了,要不要去逼他家人去。反正我做与不做都是恶人。” 魏芃瞧了她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你还嫌自己手上沾的血不够多吗?你把事情都做了,还要为夫做甚?”。 回到府中,门房就来报说七皇子特地登门道歉,结果县主不在府中,说道要晚些时候再来;又说德世子带了礼物前来道歉,县主不在府中,说道晚些时候再来;还有那几位纨裤,也说晚些时候再来。 第182章、像那个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头大,实在不想见这些个人。思来想去,默默的放出了山鬼,平日里饲养山鬼的人叫普洱,贺兰雪令普洱就在前院逗弄山鬼,家里那些个丫环仆妇吓得不敢靠近,就连县主里的府兵护卫也离得远远的,生怕不小心惹怒了这个家伙。 果不其然,下半晌时,这些个人又陆陆续续跑来给县主赔罪,可才到门口,便听得一声虎啸,一只猛虎威风八面的守在门口,这哪还敢上次递帖子传话,当下倒头就跑,可又不敢违了圣意,还是要给人道歉的,最后,只得将各自的礼物送上,人却不敢进府。 这事传到宫中,惠文帝不禁抚额,这个贺兰雪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一个魏芃就够让人头疼了,又多了她,她到底是想把京城搅成什么样?郭强陪笑道:“县主搅混了京城的水,也未必是坏事。” 惠文帝点头:“是啊!京城的水也该浑了。” 郭强迟疑道:“只是有件事,老奴不明白,不知当问不当问。” 惠文帝侧目,给他一个准的眼神,郭强道:“只是皇上好像对这位县主格外宽容。” 惠文帝陷入沉思,过了良久,方叹气道:“你不觉得她有些像那个人吗?” 郭强低头,在记忆中搜索惠文帝身边那些女人,那个人……他忽然心头一动,抬眼望向惠文帝,难道是她?惠文帝缓缓点头:“眼睛尤其像。” 看着惠文帝的背影,郭强忽然看到一丝的落寞,这位帝王从登基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中间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会寂寞?他心里一直有那个女人,那个他从来不曾真正得到过的女人。自己是个阉人,原是不懂这些男欢女爱的情义,可是却明白一件,就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后宫这些主子,尤其是后来入宫的这些女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人的影子,他瞒得过后宫的妃嫔们,却瞒不住自己这个跟了他四十多年的人。可这过去了十年了,他怎么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了,就是因为这个贺兰雪? 惠文帝的心情并不美丽,如果说去年是个天灾横行的年景,那么今年就是人祸纵横。春闱泄题引起的罢考,终于使考试时间推迟了十天,肖庭上书请罪,三天内没有查到案犯,众大臣求情后,罚了六个月的俸禄,令其继续追查。 春闱乃是为国选择人才的大事,居然被人泄漏的试题,不用想都知道惠文帝已经恼怒成了什么样子,好歹今年春天天气还正常,若是跟去年一般,怕要出大乱子。 这两日贺兰雪并不在府中,就住在了京郊大营,日日与众将士操练。身上的伤基本无碍,在府里又着实无聊,索性就去了大营,县主府门前如今门前冷落清净,山鬼天天趴在门口玩,别人家看门的是狗,她们家看门的虎,某天夜里不知哪位大人物派来盯着的暗卫换防,还被山鬼咬伤了大腿,县主府立马清静不少。人可以装看不见,畜生不会啊,人家本来就是吃肉的,尤其不是自家的肉。俗话说,吃人家的流汗,吃自家的流血,别人家的人肉当然要比自己家的人肉吃起来更带劲。 校场中,杨九林和贺兰雪并肩走在场中,不时指点纠正一下,军中的奸细是不可能肃清的,且不说北疆有几十万守军,就是京郊大营,也有十万人,抓出一个张旁,自然会有第二个,杨九林眉头微拧,这个张旁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职位,若是那些个副将参将中再多个韩恺,不就要人命了。 贺兰雪叹息:“我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她看看天色,淡淡道:“怕是要乱。” 杨九林苦笑,那又怎样?乱了,自己不也是要守护着江山吗? 点到即止,贺兰雪忽然轻笑:“大理寺的这些蠢材,要么是他不敢去查,要么是他查不出来。眼下春闱将至,居然宁肯自己背了罪责,也不敢说出实情,这背后之人厉害啊!” 杨九林侧目,一个询问的眼神看着她,贺兰雪低声道:“我半夜进去根本没人发现,如今那锁着试卷箱匣的锁上,有细微的指纹,是给人用手拧开的,至少也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 杨九林微惊,低声问:“你说现在的试卷也被人看过了?” 贺兰雪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锁芯不是寻常钥匙可以打开的,所以那人直接拧开,之前被大理寺当做证物的也是如此,是一人所为。如果说之前的泄题是为了引起混乱,那么这次的怕是要推个状元郎或者探花郎给陛下了。” 这考题事,贺兰雪不过是好奇而已,她可不信什么精怪盗题的说法,这些官衙、宫院都是设过风水局,又是权利官方的象征,有正气相护,又都有些开光的门神、符咒之类的镇着,寻常的所谓的那些什么什么的,根本不会靠近招惹。 杨九林点头:“北狄派人来议和,大约这几天就要到了,罢考这事如果不解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掉脑袋。”说到议和,杨九林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阿芃可告诉你来议和的使节是谁吗?” 贺兰雪点头,这其实也不算是秘密了。 杨九林声音清冷:“兀图尔术和那多居然亲自来议和,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嗯?”贺兰雪下意识的回应,这个确实有点出人意外,议和居然会派王子来,而且是在阵前拼杀的你死我活的那俩。。 杨九林点头:“他的伤应该也好了,祖父说,这次他来明着议和,暗中不可能没有图谋,他们这一路也接触了不少大晋的人,他们明面上是持了王子仪仗一路前来,但我探听到的是使团队伍中只有那多,兀图尔术并不在队伍中,他带着人早就不知去向。而且他们不断的变换装扮和路线,甩掉的尾巴,实在不好追踪。祖父要我叮嘱你,遇到他时,诸事小心。” 第183章、得给我留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缓缓点头,那多不足为惧,倒是兀图尔术是个麻烦,两军阵前并没真的和这人交手,杨九林不许,每次都是杨九林亲自上阵,自己与他分守城门,唯一交手就是互射的那一箭,如今他亲自以身犯险来了大晋议和,要说没目的,谁也不信。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如果我和他真的怼上,谁的胜算更大一些?他会不会找我报仇?” 杨九林认真的想了又想,苦笑道:“没胜算。半斤八两,估计你们谁也打不败对方,我与他交手两次,都没有结果,你或者阿芃……这么说吧,咱们四个如果真要单打独斗,一对一,最后取胜的那个就是凭着内力高下,现在看,打一天也是个平手。” 贺兰雪闻言,不由长叹,这样的人来京城议和,会没有目的?她忽然问:“你说,他来京城,皇上必然会接见他,也会设宴吧,他要是想行刺,魏芃他们能护皇上周全吗?还有那个那多,他来干嘛?功夫也不咋样,难道也是看中咱们大晋的美食,跑来蹭吃蹭喝的吗?” 杨九林给她搞的哭笑不得:“谁知道那多是打的什么主意。说护驾的话,阿芃是金吾卫中身手最好的。也是京城勋贵中武功最好的,他也只有打平手。贺腾功夫虽然不如你我,但也算是个高手,除了金吾卫,皇上身边还有近卫营,内中俱是高手,就算不如你我,不乏姣姣者,所以真有状况发生,也不用太过担心,皇上身边死士颇多。” 赫殊的攻击力自己是可以搞定的,除非兀图尔术还带了别的高手来,那么他就不是来议和,而是来行刺的了。估计这个可能性不大,怎么说这也是大晋的地盘,跑到人家都城,以议和为由刺杀人家老大,难,同归于尽也有些难度。 贺兰雪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九林哥,你说我外公家这事,跟那位有多大的关系?他那样忌惮他们?一定要除去才能安心?” 杨九林无语:“你是个聪明人,这用我说吗?伴君如伴虎,你没听说过吗?” 贺兰雪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行,我得安排人手去,我要护他周全,虽然我要报仇,要讨债,在债主搞明白是谁之前,无论这债主是谁,我都不能让他先死在别人手上。” 杨九林“……” 原以为她是为了惠文帝的安危着想,原来是为了她家的债主不能死在别人手上,真是够了啊! 惠文帝自然知道罢考的事情会造成会样的后果,密令金吾卫私下去查,贺腾带来的消息与贺兰雪知道的一样,锁已经被人拧开过了,放眼江湖,这样的高手数不胜数,就算京中这些人,也不乏这样的,可是这样做的结果是谁想看到的呢?惠文帝眯起了眼,这两年自己的身子是不如从前了,但想动摇自己的江山,也不是易事吧。他忽然想到,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立储了,上次翀儿和翊儿受伤,魏芃失踪,难说不是因为储君之位引起的,不然好好的皇子一出京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或者如宣王建议那样,至少先分封诸子为王。 想到了这件事,自然就想到了贺兰雪,这个女土匪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怎样也查不到,所能查出来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生于民间,遇到高人指点后,行走江湖,再后来与那些个军中退出来的人和一些被人占了名字吃空饷的人一起,占山为王,只是想不到这人功夫这样厉害,不是寻常的江湖路数,还擅长行军打仗,不知道指点她的人又是哪里的高人,会这样的厉害。 贺兰雪!他的眼前忽然又浮现那张泪眼汪汪的脸来,恍惚间,他仿佛看到那人跪在他的脚下,也是那样的一双眼睛,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自己只要她求自己,她只要肯服软,他就能放过她,可是她却不肯,她宁肯死,也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小子? “既然家人都已死,我断无独活的道理,求皇上赐臣妇一死。” 惠文帝闭上眼睛,她只求过自己一次,只这一次,却是一死!她宁肯死!宁肯死! 考题泄漏一案终于在春闱前有了结果,礼部官员内外勾结,从中谋利,直接抄家问斩,念及罪不及家人,家人流放,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员外郎判斩立决。这样,罢考一事才算了了,但坊间仍然议论纷纷,言道这两人不过是给抓出来的替罪羊而已,若不是春闱在即,恐乱了世道,拿来堵天下呦呦众口而已。但学子们要的不过是个公道而已,只要有人扛了罪责,这人到底是不是冤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事在朝中也再无一人议论,统统禁了声,谁会嫌自己命大呢?至于背后皇上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这就不得而知了。 各家府里就大不一样。盈王手中的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轻轻落下,随后笔走龙蛇,一个大大的寿字已经呈现在纸上。 他直起身向身边的魏苏道:“这字送连国公如何?” 魏苏笑问:“父王不准备去了吗?父王,听说皇姑父特特给贺兰雪下了帖子,儿子着实不解。” 盈王嘴角带着一丝的冷笑,道:“怕是你表妹要会会人家吧。” 魏苏一怔,盈王不屑道:“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只怕你表妹斗不过那个贺兰雪。” 魏苏笑了起来:“父王说的是,上次牡丹宴上,有皇上和皇伯母镇着,她们也没闹太出格,倒是逼得贺兰雪露了几手工夫,若这次静和是冲她来的,怕是最后出丑的是国公府了。”。 那日牡丹宴的情形各家各府都清楚,当日各家闺秀为了在皇后面前有个好印象,好被选中皇子妃,谁也没敢有什么动作,只有杨婉儿差点落水,还有就是静和逼贺兰雪作诗,结果红果果的被打了脸,谁知道贺兰雪这个女土匪不仅诗作的好,字也别有风骨,竟然能将剑法融入其中,更别提与杨九林联的那几句了,若不是为了捧高三皇子,想必惠文帝也要给他们赏赐个啥了。 第184章、你信她是土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苏轻轻吟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父王,您说,这是怎样心思的人才能做出这样句子。” 盈王也轻叹一声,道:“你真信她只是个土匪?” 魏苏又是一怔,盈王的眼神变得幽深:“一个土匪会有这样本事吗?” 同样的问题,宁王也在问自家的儿子,魏蒴苦着脸答:“有啊!眼前就是一个例子!” 宁王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最好给我记住,离那个妖孽远点,现在就你没落在她手上了,别哪天灰头土脸的回来告诉我被她欺负了。” 魏蒴腆着脸凑上去道:“父王,您就这么怕她欺负儿子?” 宁王冷笑:“我是怕你跟他们一样,丢了自家的脸面。” 魏蒴一脸的不在乎道:“父王,您觉得贺兰雪和七殿下怎样?儿子瞧着七殿下志在必得,若是皇伯父一时兴起,给他们赐了婚,您觉得十六叔和魏芃会不会翻脸?” 宁王冷哼:“那得先过了太后这一关。贺兰雪受伤,魏芃和杨九林险些将北疆翻了个,你道他们攻城掠地真的是为了大晋的江山?哼哼,为了个女人而已。”他话题忽然一转,叮嘱道:“过两天是镇国公的寿诞,你可打起精神来,有热闹瞧着呢。” 转眼便到了连国公的寿宴,一早魏芃就跑到县主府来接贺兰雪,而且是二话不说,直冲内宅。县主府的这些个人早见识过魏芃的横冲直撞,哪里还敢阻拦,贺兰雪正在妆台前梳妆,魏芃就直直闯了进来,春竹等在外院的丫头给唬了一跳,急忙拦阻,魏芃黑了脸,本世子进自家老婆的卧房需要人通报吗?早拨拉开她们直冲入了内室 四春哪经住他这张冷脸,追着进来也只怯怯的退在一旁,品茗四人就淡定的很,冲他曲膝行了一礼。贺兰雪不满的在镜中看他一眼,魏芃已经将她身后正在给她别发簪的品茗撵到一边,伸手从她的妆匣中取出一枝发簪要给她别上。 贺兰雪忍不住嗔怪道:“你大清早跑来发什么疯?” 魏芃今天没有穿紫色系的衣服,而是件暗红色的披了玄色外裳的衣服,瞧瞧贺兰雪身上的衣服,皱眉向温杯道:“昨天我不是让人送来了衣裳?拿那件。” 昨天魏芃着人送来两身衣服给她,一套是黑衣红裳的,一套与他身上这件接近的,显然,他是有备而来的,贺兰雪目瞪口呆:“你这是要干嘛?他过寿,你拖着我和你穿情侣装去抢风头?” 魏芃虽然不知道情侣装是啥意思,也能猜到个大概,在她头上轻轻一敲道:“废话真多,以后去赴宴都要这样穿。” 贺兰雪并一众丫头都懵了,世子今天好反常。 贺兰雪无奈,只得选了与他颜色相反的搭配穿上,但……哎,太傻了。逼着贺兰雪换好衣衫,魏芃也不多说啥废话,直接拉了她手出门,县主府前,舞墨和洗砚已经牵了他们的马在守着,两人各自上马,直奔国公府。 这一路两人甚是招摇抢眼,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贺兰雪收起心底的无奈,坐直了身子,这货不就是想宣告主权吗?也好,今天怕是静和也不会甘心寂寞的,估计国公府里早就设好了鸿门宴在等她。她在马上转眼看看魏芃,心底忽然有一个念头腾起:他到底喜欢现在的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小瑞雪?如果小瑞雪不是这个样子,他还会喜欢吗?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他青梅竹马的小瑞雪,他还会这样对自己吗? 魏芃依然冷着一张脸,只有在与她四目相对时,才会露出一丝柔情,贺兰雪心底忽然叹气,好喜欢这种感觉! 魏芃忽然低声道:“国公府已经今非昔比,你去了……别露出马脚才好。” 贺兰雪一怔,转而明白他的意思,当日自己与母亲住过的地方,早就不复存在了吧。她冷笑,国公府,记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国公府前车水马龙,往来道贺的官员不在少数,好歹是国公爷,长公主的驸马,当然也不能怠慢。魏芃和贺兰雪快到府前时,便跳下马来,魏芃拉了贺兰雪的手,直向府而去。 给贺兰雪的帖子还真是静和央求长公主之后,连康亲自给下的。原本连康并未太放在心上,静和只想让贺兰雪知难而退,把魏芃还给她,往日里贺兰雪也不与京城中的贵女们来往太多,没有机会接触,自己爹过寿,请到自家府里,应该算是个机会吧。 寿宴设在留香院里,正值暮春时节,花团锦簇,绿色盎然。连康与长公主连同静和郡主正在前院招呼宾客,便听门口唱道:“宣世子、安平县主到 ̄” 静和微怔,他们居然一起来的。看向母亲,长公主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紧接着又听一个声音叫道:“芃堂兄,安平姐姐,你们走的好快,等等我。”正是魏翎。 看到魏芃和贺兰雪并肩进来,静和又是一愣,他们这样的穿着……显然是告诉大家,这是一对啊!魏芃已经向连康施礼问安,贺兰雪也给连康和长公主行了礼,又让随从奉上贺礼。 长公主不动声色,笑着拉了贺兰雪的手,亲昵的说道:“正盼着县主呢,这就来了,静和,陪县主先去院子吧。” 魏芃淡淡道:“皇姑母,静和表妹还要陪您招呼各位大人和家眷,我陪她就好,您府上还怕外甥迷路不成。” 长公主眼珠转了转,嗔道:“你这猴儿,也好,你们先去吧,兴哥和秋姐都在院子里。”。 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长公主轻轻拍拍女儿的手,女儿的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京城这些公子哥们她眼里有过哪个?唯一就是对自己小舅舅的儿子情有独钟,她给太后暗示过多次,偏太后答应魏芃,他的婚事自己选,看来并不是很看好这桩婚事,难道还真要等那事成了之后才能让女儿达成心愿吗? 第185章、翩若惊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近来这个贺兰雪也有些嚣张了吧,看来也是有必要让她知道这个京城是姓什么了。 魏芃正在和贺兰雪轻声着什么,贺兰雪侧头,向他展颜,那个侧脸的弧度竟然那样美丽,带着几分的熟悉,嘴角一个俏皮的酒窝,魏芃的脸上也带了丝丝的笑意,那笑容如此甜蜜,宠极了这个女子。 连康心跳重重一滞,一种莫名的窒息感将他包裹,这种窒息中还包含了一种恐惧,似乎某种来自地狱的阴冷从脚下冒出,种种莫名的寒意涌向自己,贺兰雪忽然回头,向自己灿然一笑,笑容那样甜美,那样无邪,那样熟悉。他是从谁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笑容?让他忍不住想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轻抚她的长发。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自己这是疯了吗! 魏芃从粘在国公府,贺兰雪走后,来的就少了很多,待他娶了长公主做继室后,几乎每年也就逢年过节或有宴饮时才会来,今刻意领了贺兰雪在府里转个不停,给她讲这是哪里,那是哪里。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后总有一个人在追着问:“芃堂兄,你不去看看皇婶和歌儿吗?” “芃堂兄,你看,三皇叔也来,你不去给他老人家请安吗?” 魏芃回手按在这人脸上,将他推到一边,继续拉了贺兰雪的手在院子里逛着,这人转身跟上,继续粘着他们。远远的,魏苏等人瞧着不住的摇头,魏翎这是想给他俩打死才甘心吗? 魏翀忧心重重道:“七弟这找打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花影中隐约有女子的声音传来:“这个贺兰雪有什么好的,怎么宣世子和七殿下都这么喜欢她呢?” 另一个女子叹气:“命好!” 魏家兄弟相视无语,京中贵女,有快一半盯着魏芃,静和不过是明面上的而已,其他的贵女,多半有些顾忌,毕竟魏芃成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式,如今一个女土匪凭空杀入京城圈子,还没怎样就夺了魏芃的心,这谁能受得了? 沐子戈忽然笑了出来:“你们咱们是不是应该把阿芃堵在胡同里暴打一顿?怪不得咱们这么多人都不上亲,他一下吸引了那么多人。” 工部尚书次子李德茂赞同道:“还有杨侯,这俩都挺欠揍的。” 魏翃从他们身后搂了他们的肩道:“我觉得你们比七弟还会找打。” 众纨裤齐齐切了他一声,这京城中,魏芃打的人中,就他次数最多,去年还被魏杨两人一块打了他居然还敢这。远远的,魏翎已经挤在他俩中间,强行将他俩分开,然后一手挽了魏芃,一手挽了贺兰雪,在着什么,然后就见魏芃和贺兰雪相视对望,忽然,魏翎的身子就矮了下去,然后只见花丛中,魏芃和贺兰雪的衣袖飞舞,黑红交叉,当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一般。 众纨裤身子微晃,莫名感觉身上一阵疼痛,齐齐后退几步,他两裙真是默契,这是为啥一块又打了魏翎?眼瞧着他们直起身子,魏翀已经快步跑过去,花丛下,魏翎被揉搓成一团,缩在花下,老规矩,脸皮上一点伤都没樱 魏翀埋怨道:“芃堂弟,这是国公府,你们怎么也就动起手来?” 贺兰雪一怔,回味道:“对啊,应该晚一会散了席面再动手。” 魏翀:“……” 沐子戈问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魏芃冷冷的答:“有吗?你们看到了什么?你翎弟啊,不心摔倒了。” 众人:“……” 这个插曲并不影响大家兴致。连府的席面也分了男女席,魏芃自然不能将贺兰雪带在身边,只得叮嘱她心,然后将她送到圆月门前,宣王夫妻带着女儿同来的,这会魏歌早就到了园子里,贺兰雪没什么朋友,让妹妹陪着就好。他这样的一安排一絮叨,贺兰雪忍不住已经嘟起了嘴,皱了皱鼻子道:“你烦不烦?我又不是个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放心?” 魏芃笑的和煦,声音也柔和的好听:“好,你是全下最好的,你多心。” 远远的,已经看到魏娇和魏欢在向她招手了,贺兰雪向魏芃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快步向她们走去。 魏娇身边也簇拥着几个妙龄女子,魏娇给她们一一做了引见,这个弟妹早晚也是要融入京城贵女圈子的,有些事情母妃不方便做,自己这个长姐也就当仁不让了,有些是那牡丹宴上见过的,熟悉起来倒也快。贺兰雪在一众莺莺燕燕中静静的听着她们聊,像极了自己前世那些同事,没事聊聊哪里开个新店,哪个牌子的口红好看,哪个店的饭菜好吃。这些闺秀们在一起,也不过是这些话题,贺兰雪不觉微笑,她忽然又想起北狄那个厨子和烤羊腿来。 廖乔玉已经笑着坐在她旁边道:“县主,知道你今要来,我可是特特求了母亲,才肯带我来的,你来京城也有些日子,这些地方可都玩过了?”自从那贺兰雪仗义出手救了她之后,廖乔玉早就当她是恩人,递过几次帖子,谁知贺兰雪是非不断,要么就是在大营中训练军士,总不得见,今听连康过寿特地请了她,也就央求廖卫氏带自己一起来,廖侍郎也有意让女儿与她交好,也不阻拦,廖乔玉这才专门跑来见贺兰雪。 贺兰雪见是她,也没扭捏,抿嘴笑道:“没樱这些日子有一半时间在大营,不过你们哪里的饭菜好吃,我倒想起来我从前在外面时吃过的那些,若是哪在京城开个酒楼,凭这些菜色,必然大赚。” 若贺兰雪的名头,在京城也算是有些名气了,横空出世的一个新贵,深得圣宠,又屡立战功,牡丹宴上也露一手,在这些圈子里也传开了,人家写的一把好字,做的一手好诗,相貌也算数的着的,关键……最有名的是血腥暴力,但今日一见,这位县主也没有传中的那样高冷,与寻常的贵女也无甚区别,这会又听她那些新鲜的吃食,不由都来的兴趣,廖乔玉嗔道:“别卖关子,快啊!” 第186章、吃货的最高境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笑道:“要吃食,咱们北方大多口味重点,过了江南便多是偏甜口味,杭州西湖有道醋鱼,聚仙楼的厨子颇得精髓,但正宗的那家店是家传的买卖,秘方不外传,想必沈掌柜也碰过钉子了。” 魏欢奇道:“难道姐姐也打过人家的主意?” 贺兰雪抿嘴:“是啊,无论我开什么价码,他们都不肯卖给我,我在想,用什么跟他们换呢。” 文英殿大学士,少傅谭台礼的孙女谭诗莺好奇的插嘴:“县主对这些吃食这样的了解?” 贺兰雪微笑道:“还好,不过走的地方多些罢了,岭南一带的潮州菜也甚是美味,芙蓉虾、水晶包做的精致美味;东大街上有个潮州人开的馆子,铺面不大,很不起眼,但口味还不错;还有西南蜀地一带的蜀中菜,那里香辣的叫一个够味,可惜我现在伤还没有全好,还不敢吃这些辛辣的;西梁有道菜色,将西梁国特有的花翎鸡洗净切丁,用鸽子和老鸭汤溩闼母鍪背剑然后再用文火炖一个时辰,新鲜的竹笋,切成丝,松蘑洗净切成丁,这个松蘑一定要用苗疆生长的那种,最好是新鲜的,用上等的参汤溋耍然后再与鸡丁一起再炖一个时辰,吃的时候鸡肉已经酥烂入味,鲜香可口,再配上西梁的漠儿香,在西梁也是重金难求的一道美食。不过最简单直接的就是北狄都城的烤羊腿,年节时,咱们与北狄停战,我让人去捉了他们最好的厨子,在城墙上给大军烤羊腿……” 大家听的津津有味,这位县主居然还是个见多识广的,却谁也想不到,她会在两军休战的时候,捉人家厨子来烤羊腿,不由好笑道:“县主在北疆难道是一边打仗一边要去人家都城吃烤羊腿,当真这么好吃?” 杨家二房的嫡长女杨云柳接口道:“我大哥回来也道,县主逼着人家厨子教会梁将军他们烤羊才放了人家,又大赞那厨子手艺好,县主实在太会吃,就差打到人家都城去吃了。” 有个贵女赞叹道:“若是连杨侯都赞,那想必是好的。” 魏娇闻言,忍不住在她脸上也掐了一下,道:“你这个吃货,去哪里吃不好,还要去人家都城吃?咱们大晋没有?你胆子也是大的,不怕他给你们下毒?” 贺兰雪笑道:“怕什么?他全家饶命都在我手上,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你们不知道,北狄的羊跟咱们的不一样,而且他们的调料也不样,叫做孜然的,嗯,就是安息茴香,撒在羊肉上,甚香。” 廖铃玉却撇嘴道:“旁的也就罢了,这羊腿膻味足,北狄蛮夷能做出来什么好口味?食不厌精,这直接炭火炙烤的,会是什么美味?”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年节时北疆大雪,寒地冻,三军将士轮流守城,有刚烤出来的羊腿和北狄的花刺子酒,即可驱寒,又能吃到热乎的吃食,这些廖二姐是不会懂的,更何况,有些东西是不能凭相像的,二姐若是有机会吃到,怕也会难忘呢。可惜,如果哪北狄是咱们的地方了,吃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廖铃玉给她堵的哑口无言,这些贵女从来不知道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更想不到冰雪地里众兵士守城打仗的辛苦。众女更给她这话听的目瞪口呆,吃个羊肉还可以这样操作吗? 魏娇眼看廖铃玉面露尴尬,岔开话题,掩嘴笑道:“你这多想吃这羊腿,难道你还准备为了吃羊腿,专门抄了人家都城?” 贺兰雪很淡定的答:“这才是吃货的最高境界。” 正闲聊着,圆月门外,魏翎在向内张望,看到贺兰雪后,还不住的向她招手,贺兰雪皱眉,转过脸去,看也不看。见状,给身边带着的内侍嘟囔两句,想来是让内侍来喊自己。 魏娇也看到这边的情形,低声道:“无论怎样,你不能在国公府揍他。知道吗?” 贺兰雪眨眼:“刚才和阿芃打过了……” 魏娇:“……” 魏歌秀眉扬了扬,嘟了嘴道:“雪姐姐,七殿下差人来找你的吧?” 贺兰雪头好大,这破孩子到底要干嘛啊!挨一顿打不够,还要第二顿?那内侍给魏娇和贺兰雪见礼后,凑在贺兰雪耳边耳语了几句。贺兰雪眉头微挑,向魏翎那边瞧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来。 廖乔玉已经转过眼去和身边别的女子话了,她与贺兰雪虽然甚是投缘,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听人家话了。魏娇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贺兰雪轻笑,给内侍摆手道:“你让殿下稍等,我马上就去。” 内侍应声出去,贺兰雪在魏娇耳边轻声道:“姐姐,你的宝贝弟弟给人缠住了,今国公府可有好戏看呢。” 她正要起身,魏娇却一把拉住她,低声道:“阿芃是个有分寸的,你别误听了人言,京城这些官宦后宅向来弯弯绕绕的,你打起精神,别给人下了绊子,我让人与你同去?” 贺兰雪抿嘴笑道:“好姐姐,你就只管坐着看大戏,既然他们都不怕丢脸,我一土匪怕什么?” 魏娇忍俊不禁,又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道:“怎的阿芃就喜欢你这样不省事的呢?你俩人准备把京城这些达官显贵都祸害一遍吗?” 贺兰雪笑着起身,冲她眨眨眼,带了温杯向魏翎走去。魏翎在外面等的心痒难耐,刚才不过就了句今晚回宫就要求父皇赐婚的话,就被他们两个一块给打了。可是这才一转身的工夫,他就给人绊住了,他既然这么不缺女人,怎么就不能把安平姐姐让给自己呢?不行,他什么也要让安平姐姐亲自去看看,好叫安平知道他身边的女人赶都赶不走。 见贺兰雪悠哉悠哉的走出圆月门,魏翎心里那八卦的爪子已经按捺不住,拉起她的走就向国公府的后院。贺兰雪也不恼,笑眯眯的道:“殿下,国公府是您姑母家,您去后院还的过去,您再拉着臣一块去,可就不合适了吧。” 第187章、带你听墙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翎哪管这些,直接领她到了倚萝阁,贺兰雪怔住,这是当年自己住过的地方,魏芃在这干嘛?现在谁住的?院门前并没有人守着,魏翎轻手轻脚招呼她进来,院子里似乎没有人住的样子,草木繁盛,但也不至于荒芜,想来也是有人打扫的,国公府甚大,连康的弟弟早就分府另住,空着个把院子也是正常。 魏翎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她,伏低身子,顺着墙边溜了进去。绕过花丛后的假山,庭院中的紫藤架下,站着两个人,彼时紫藤花已经开过,树藤上枝繁叶茂,微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凉意。 花架下那男子红衣玄裳,生了一张冷俊不凡,堪称帅的掉渣的脸,身材高大,放在前世,就是一个上好的模特身板,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一张冷脸,要多酷有多酷,要是拍影视剧,妥妥的赚流量。此时,这哥们儿正一脸寒霜的站在那,他的对面,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这少女生的面容姣好,明眸中含着泪水,那委屈的脸哟,真真的我见犹怜。 贺兰雪撇嘴,轻声道:“这么委屈还是抓紧去安慰,活该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成亲。” 魏翎给她惊到了,声道:“你不生气?安平姐姐,你也太大度了吧!这我就放心了,姐姐,以后我只娶你一个就好。我不会和芃堂兄一样的。”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轻声骂道:“滚!又想挨揍了!” 便听魏芃的声音冰冷道:“我念着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才听你多一句,但你最好记住,以后我不想听到从你嘴里再出来这些闲话!” 静和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哽咽的嚷道:“芃表哥,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从你就不肯正眼看我,你眼里只有那个连瑞雪,可是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看看那个水塘,当年她就是在这里淹死的,她从就顽劣,一而再的胡闹,终于把自己的命也给玩掉了,我以为她死了,你会喜欢我,可是都十年了,你还这样对我。如果我比不上她,可是贺兰雪呢?她哪里比我强?你们才认识一年,你就为了她要这样斥责我。我……” 当年自己是怎么逃出国公府的,琴瑟早就告诉了自己,所以静和自己是死在水塘里的,贺兰雪也没在意。魏翎在她耳边解释道:“听宫里的嬷嬷和宫女们,连姑父之前的发妻有个女儿,就是静和表姐的这个连瑞雪,时候顽皮,落水淹死了。”贺兰雪嗯了一声没有多。 那边,魏芃已经打断了静和,道:“所以你当初年纪就处心积虑的要害死她对吗?” 静和略带惊恐,摇头哭道:“我没有,她死的时候她们谢家出事,她母亲没有看好她,才落水的,关我什么事?那时我母亲也没有嫁给父王。” 魏芃冷笑:“从前怎样,你做了什么,我现在不想多,但我要警告你,你要是敢招惹她,我会保证,你死的会很难看。” 静和怔怔的看着他,眼泪不住的往下落,终于,她猛的扑在魏芃怀中,紧紧搂了他的腰,哭道:“芃表哥,我哪里不如她?是出身,还是模样?还是对你的心?她不过是一个土匪出身,你贵为世子,你怎么知道她对你是真心还假意,是不是有所图谋?” 魏芃一把推开她,一只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恨恨道:“我不管她是什么出身,本世子的世子妃她是唯一的人选!而且,宣王世子无侧妃!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这些废话,记住!”他手用力一甩,将静和甩倒在地,拍拍手掌,似乎是嫌脏一般,大步转身出了院子。 静和跌坐在地,捂着脸哭了起来,自己被他拒绝的这样干脆彻底,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女土匪?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连瑞雪? 贺兰雪撇嘴,声道:“殿下,你叫臣来就是看这个?看的臣都想马上嫁给魏芃了。” 魏翎挠头,怎么会这样呢?静和表姐约了芃堂兄,难道不应该有点别的事情才对吗?自己这是给魏芃当助攻来的吧。几个人尴尬着在考虑怎么不惊动静和再悄悄的离去,那边,静和的贴身大丫环采玫已经过来找她了,前面就要开席,她得收拾起这些坏心情去待客了。 见她们主仆走远了,魏翎和贺兰雪才慢慢走出院子。贺兰雪的心情也不怎么美丽,这是自己时候住过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空下来了。魏翎还当她是为了魏芃和静和郡主的事情生气,试探着问道:“安平姐姐,你是在生芃堂兄的气吗?你别生气啊,你还有我呢。” 贺兰雪又好气又好笑,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道:“知道叫姐姐就好,乖,大饶事情,孩子不要掺和,不然会挨揍,臣没生气,殿下快回前去吧,大殿下他们怕是要找你了。” 回到留香院,宴席就要开席了,魏娇身边给贺兰雪留了位置,那些个诰命均是由长公主亲自陪了,安排在一处,这些辈已嫁和未嫁的就按各自交情自己坐了。大晋风气还算开放,男女不同席也就是字面意思,宴请还是在一处的,只不过碍于男女大防,分列男宾女宾席而已,这样,留香院里可就热闹的很了,几位王爷和那些个在朝堂为官的坐了两桌,子侄晚辈的单独在一处,几位皇子在一席上,那几位世子和王爷的其他儿郎也就随意去了。 远远看去,贺兰雪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不是为了静和缠着魏芃,旧地重游,心里多少有些感慨罢了。而那边魏芃脸色阴暗,显然心情极是不爽,魏翃和魏翎离他远远的,生怕被迁怒,没办法,自己是挨打最多的那个人,魏翎在魏翃耳边悄悄把刚才看到的事情给了他,魏翃远远的向女宾席看来,果然,贺兰雪的脸上也有些阴郁,魏翃声道:“七弟,不是哥你,你也太多事了,你非要安平县主去看什么热闹?他两口子一会恼了,又要合伙欺负人了。” 第188章、美酒清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翎撇嘴道:“四哥,你也太没出息了,我回宫就求父皇赐婚去,反正芃堂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为啥不让我娶安平姐姐。” 魏翃叹气,拍拍他肩道:“弟弟,你还小,你看,除了大哥二哥,我和三哥还没选妃呢,你急什么?再说,你和谁抢人不行,你确定你能抢过芃堂兄?” 魏翎端过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娶安平姐姐,他打我也要娶,凭什么安平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三皇子默默的伸过头来,低声赞道:“七弟有志气。” 静和在席间招呼着宾客,眼圈还有点点的红肿,脸上勉强摆出一个笑脸,魏娇看在眼里,又转向贺兰雪,贺兰雪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静和,这笔账咱俩慢慢算!你最好今天不要招惹我,不然,国公府的脸面可就全丢了。 户部尚书的儿媳妇苗氏坐在魏娇和贺兰雪对面,瞧着她们的小眼神,不由笑道:“你们快瞧瞧她们两个,看来京城的传说都是真的了,怎样,阿娇,你家宣世子准备什么向县主求亲?” “啊!”贺兰雪脸上红,这怎么又说到自己和魏芃身上了,自己没干嘛啊! 旁边一个少女怯怯的说道:“若是静和姐姐求太后娘娘赐婚呢?” 静和痴缠魏芃,这个京城中几乎无人不知,她这么说也是大多数京中贵女所想的。另外一个少女不屑道:“郡主与世子是表兄妹,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种情谊想来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抢去的。” 咳咳。贺兰雪给这姑娘的自信呛到了,忙用帕子掩了嘴咳嗽起来。魏娇一边让人给她倒茶润润嗓子,一边笑道:“康小姐说的极是,我家这个弟弟最是看中兄弟姐妹间的情谊。” 苗氏问道:“宣世子今年也得有二十一二了吧?要是太后娘娘肯赐婚,还用拖到现在?”她不住的摇头,显然不看好静和和魏芃,自己大军得胜回京,京城里哪天不在传魏芃和贺兰雪的八卦,那挖坟挖的一个彻底,连贺兰雪救过魏芃,魏芃送过她汗血宝马都知道,可从来没听说过魏芃对京中哪个贵女如此上过心。 贺兰雪止了咳嗽,用帕子擦擦眼角溢出的眼泪,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倏然间,她突然感觉某个角落里向来两道杀意,这种森冷,令她后背一寒,整个人立马警觉起来,多年的修为告诉她,这人要的是自己的命,而且是恨不得将自己挫骨扬灰的那种恨意和狠辣。这一刻,她的手已经下意思按在了腰间,本能的反应几乎就要让她出手。 但下一刻,她看到了那张脸,还有那张脸上充满憎恨、充满杀意的眼睛,她的手缓缓放下,周身散发的气息也随之收敛。静和!她恨自己已经到了骨髓了吧。 席面上的众多贵女也给她散发出来的杀气给惊到,不知为何,她就突然变得像一柄出鞘的剑,随时会给人致命一击。这杀气转瞬又尽数收起,恢复了平静,但她身边的廖乔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人身上刚才发出来的气势太吓人了,她要在这杀人还是怎的? 魏娇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贺兰雪勉强扯了个笑容,低声道:“她已经恨上了我,想杀我而后快呢。”魏娇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却只看到静和一个消瘦的背影。 这小插曲很快过去,留香园内觚筹交错,笑语不断。依大晋的习惯,三十六岁是第二个本命年,民间有说,本命年要么运气极好,要么极差,而祸福相倚,二十四岁时,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之时,一切都是上升的态势,到三十六,就要格外小心,一来二去,就演变成本命年的生辰要操办宴席,添福增寿。这来给连康庆生的也多是平日交往密切的和朝中权贵,一时间倒是也和乐融融。 长公主看到女儿脸上的样子,心里明了几分,远远的看了一眼贺兰雪和女儿,脸上没有露出分毫异常来。 廖乔玉端起手边的酒杯,向贺兰雪道:“县主,你可知道,国公府的这酒可最是有名。” 贺兰雪不解,廖乔玉笑道:“国公府的这个叫清秋,据说是国公爷带兵打仗时,无意中喝到的,长公主便令人买了方子,又着匠人酿出来的。” 她身边的姑娘微笑道:“廖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后娘娘听说后,大赞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又因这酒取了秋天成熟的瓜果,用立秋这天的采集的山泉水酿造,所以赐名清秋。” 贺兰雪侧头去看,那少女一张像极了连康的容貌,秀美中带了几分的端庄,竟然完全看不出是个庶出的女儿,心里赞了一声,崔姨娘果然不愧出身旺族,调教的女儿也不同一般,比那个静和郡主都要胜出几分。坐在这些嫡出贵女中间,完全没有一丝的怯懦,不卑不亢,很有大家风范。崔姨娘出身清河崔氏,与连家算是政治联姻,贺兰雪依稀记得,这崔氏生的面容清秀,待人温和,对母亲尊敬有加,对自己也甚是疼爱,从来没有偏袒过自己的儿女,也没有味纵着自己的性子,与母亲相处还算融洽,这也是以谢家行武出身,却能容下连康纳妾的原因,她的地位说是姨娘,实际是国公府的二夫人。 这女孩便是贺兰雪的庶妹连瑞秋。 当年逃脱时,这妹妹才四岁,想来也不记得还曾经有个嫡母和嫡长姐了吧。想到当年与崔氏的情义,贺兰雪对这个庶妹心中也多些好感,心中一个念头急转而过:若她们母子母女不胡乱生事,自己就放过他们一马。想着,她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给她一个友好的微笑,道:“连小姐安好,代我问候崔姨太太安好!”。 连瑞秋微怔,这个县主为什么要问候自己的生母?这个问题廖乔玉已经替她问了出来:“怎么?县主认得崔姨太太?” 第189章、帮你搭戏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微笑:“听闻崔姨太太出身名门旺族,知书达礼,待人亲和,今见了连三姐,就知道所言不虚。” 廖乔玉纠正道:“秋姐行二,你怎么唤她三姐。” 贺兰雪微微一笑,没有多。连瑞秋的一双明眸却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似乎想看出什么,可偏偏这人脸上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樱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京中早就没人提及自己是行二还是行三,这位草莽出身的县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她看自己的眼神可是友善的多,她认得自己?还是认识崔姨娘呢? 旁边有丫头已经给大家又满上了酒。贺兰雪赞了一句,又和边上魏娇等人闲话起来。 有姐轻声问道:“怎么今没有看到杨三姐呢?” 有人接话:“听那牡丹宴上,杨婉儿露了脸,给皇后娘娘相中了,想指给哪位殿下呢。” 如果三皇子与杨家联了姻,这可未必是皇后和皇上要看到的吧,在立储之前,估计这个婚事未必就能有准信。 杨云柳却道:“三妹妹前几日受了风寒,在家静养呢。” 闲话间,有丫环又给她们的杯中添上了酒,贺兰雪正侧头和廖乔玉着什么,回正身子时,身边那倒酒的丫环似乎给吓了一跳,壶中的酒也倒在贺兰雪的衣袖上。 贺兰雪反应甚快,右手一抬,已将沾了酒水的左袖扯了下来。露出一段雪白的臂,手腕上还套着一只暗红色不知什么材料的手镯和一串紫檀的佛珠。她这反应未免太大,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将这截衣袖扔在了那丫环身上,不偏不倚,那给酒水浸湿的地方正糊在她的露出的脖颈上,她又细看手腕上的手镯和佛珠,然后心的将佛珠手串用筷子挑了下来放在桌子上,看了又看,还是将一杯茶水浇在自己手腕上,她犹自不放心一样,又从身边荷包里摸出个东西放在嘴里。 这一串动作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时间,丫环吓了一跳,忙向后退开,就要伸手取下这片衣袖,贺兰雪冷冷道:“你信不信,你敢拿下来我就砍下你的手!” 丫环立时白了脸,看来……这位县主啥都明白了。 桌上的贵女们这才反应过来,魏娇劝道:“县主何必动这样的气,不过是溅上酒渍而已,去换了衣服就是。” 廖乔玉已经取过帕子搭在她露出的臂上,嗔道:“你真是个性子暴的,这也值当的你就扯坏了衣服?这成什么样子了。” 贺兰雪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坏了,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回应,又只冷冷的盯着那个丫环。连瑞秋已经站起来向她福了一礼道:“姐姐莫与这些奴才生气,等我回了母亲,责罚就是。——采月,你是跟大姐姐的丫头,怎么做事这么不心?还不给县主道歉。” 这边动静有些大,谁知道为了这洒身上的酒,贺兰雪翻脸跟翻书一样,可惜了好刚刚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给她这一句话又给毁了,不过一杯酒而已,她就要砍人家的手,而且看她这表情,完全有可能啊!啧啧,这女土匪还真不能用平常饶眼光来看,真不知道杨侯和宣世子喜欢她什么。 席间的已经传来窃窃私语,采月双膝跪地,颤声道:“奴婢大意失手,请县主原谅,奴婢……奴婢这就带您去更衣。” 贺兰雪冷笑:“不急。”她又看向连瑞秋,目光也带了几分冷意,道:“三姐,这事跟你没关系吧?你可别让我知道这事你也有参与!” 连瑞秋一脸茫然,不知道她究竟指的什么。 长公主和静和郡主已经走了过来,眼见采月身上还搭着那块湿衣袖,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脸上神情也微微变了一变,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长公主喝斥道:“笨手笨脚的奴才,还不退下!在这没的丢脸!” 采月闻言,正要起身退下,贺兰雪冰冷的声音传来:“慢着!我让你走了吗?给我跪着!” 不仅长公主变了脸,院中的夫人姐们也都变了脸色,贺兰雪这是公然和长公主叫板吗?静和郡主怒道:“贺兰雪,这是国公府,不是你的县主府,还轮不到你替我们教训奴才。今日采月得罪县主,我们自会责罚,就不劳你费心了。” 魏娇劝道:“县主,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是国公爷的好日子,你还是别闹了。” 静和已经摆手示意采月退下,贺兰雪身上寒气顿生,指指摘下的手串道:“这是太后赏赐的手串,静和郡主不会不认识吧?这佛珠上沾了她倒我身上的酒渍,你该怎么办?你叫采月?你敢走一步试试。” 长公主微怔,看了眼佛珠,确是往日太后手上那串,她强压怒火,道:“府里奴才冒犯了县主,还请县主多多海涵,不如让静和陪县主去更衣?” 贺兰雪摇头:“不必,再等一会。”她斜睨了长公主一眼,脸上的笑容笑得嘲讽,声音也带了些无礼:“长公主,既然您府上有戏要唱,我就帮你们抬下戏台,您就不用谢我。” 长公主和静和相视,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担忧。长公主咬牙道:“国公寿宴只是聚,县主若想听戏,改让静和请县主去戏院子听,县主这样露着肌肤未免有伤体面,还是先去更衣吧。采月,退下。” 贺兰雪脸上浮上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你敢走一步试试。” 采月刚站起来,又顿住身形,这女土纺气势实在太强,自己是真怕啊!她抬手又想取下脖颈上的衣袖,贺兰雪的声音又冷冷的传来:“你的手不想要了,你就取下来。” 采月的手一顿,眼看就快要哭出来了。这些夫人姐并不了解贺兰雪的行事风格,只听这人连皇后派的人都给打了,五城兵马司也在她府门前吃了亏,前些还打了七皇子他们,但总是事出有因,这会为了这点事,就和国公府的丫头杠上了,是不是有点题大做了?一时间议论纷纷。 第190章、国公府的大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那边连康等人也给惊动,向这边走来,长公主黑了脸,怒火已经按捺不住,她一个小小的县主,怎敢这样给脸不要脸的嚣张?她当自己是谁?又当国公府是哪里?她微怒道:“县主,这毕竟是我们国公府,你难道还要仗着圣上的宠信,在我们国公府撒野不成?我家国公爷好意结交,邀你过府饮宴,你就这样对付我们吗?敢问是哪里得罪了县主?” 说着给采月使个眼色,让她先退下。采月才迈出一步,贺兰雪手指一弹,一个酒杯已经飞出去,打在采月膝下。采月吓的一声尖叫,膝盖一软,又跪了下来,去扯脖上那片衣袖的手也放了下来,这……实在不敢啊。 长公主大怒,道:“国公府还不是你能恣意妄为的地方,来人!把采月给我带走。” 话音刚落,国公府的护卫已经快步进入园中,将贺兰雪和采月围住,准备将人带走,连康走过来,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将军这是因何动了气?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这一闹,一众官员并魏翀等人也围了过来,魏芃皱眉,看看她扯坏的衣袖道:“怎么了?” 贺兰雪看看脸色微红的采月,忽然笑道:“看戏!”她向连康道:“国公爷,贺兰雪不想得罪府上护卫,你家这些护卫再多点也不够打的,我瞧着您还是让他们退下吧,这个采月不能带走!你们敢带她走,就别怪我冒犯,国公爷,长公主,您二位伉俪情深,不想我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吧。” 魏翎已经冲到她身边道:“安平姐姐,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贺兰雪微笑,向大家道:“国公爷今日寿诞,怕招呼不周,给大家准备了一场大戏呢。” 她眼睛瞧向脸色越来越红的采月,脸上神情可越来越邪魅。众人也看采月,只见这丫环脸上漾上一抹异样的潮红,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强力支撑。 长公主顾不得许多,向护卫一挥手道:“把她拖下去,关到柴房去!” 有护卫上前就想去拖采月的手臂,贺兰雪手指又是一弹,一根筷子已经飞了出去,嗖的一下叉入那护卫手背,顿时那护卫一声惨叫,抱着手跳了起来,一只手已经被筷子穿透。 众人大惊,这女土匪果然不按常理做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打了国公府的护卫。长公主大怒,连康已经沉了脸,道:“贺兰将军调教了自家奴才,这是准备替国公府也调教一下吗?” 贺兰雪冷笑:“国公爷,你小老婆和这个先什么后生的女儿做的好事,你还是问问她们我为什么这么做吧。”这话说的甚是难听。 宣王忍不住皱眉,身边德王劝道:“县主有话好说,何必伤了和气。” 贺兰雪下巴微扬,向采月点了点道:“王爷,您且看好戏就是,国公府今天抬了高台,给各位备下了上好的戏码,千万别错过。” 却见采月已经瘫坐在地上,一张脸上涨的通红,身子也不住的扭动,她扯掉脖颈上的那片衣袖,伸手就想扯开衣领。长公主脸色铁青,又给护卫一个眼神,让他们把人拖走,贺兰雪也不阻拦,那护卫才碰到采月,采月的身子就已经缠了上去。 众人目瞪口呆,这丫环显然是中了迷药,这妥妥的是春药啊!护卫给吓了一跳,用力甩开她,魏芃伸袖挡住贺兰雪的脸低道:“不许乱看。” 贺兰雪抿嘴笑道:“她是女的!我看看怕啥,你不许乱看才是正经。” 魏娇也伸手挡住了魏歌的脸,不让她再看。王妃也将魏欢拉在了身后。 这情形再不明白,就都是傻子了。连康怒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得问县主大人吧,这丫头不过是把酒洒在她身上,她就不知道给下了什么药,让我们国公府出这样的丑。” 采月已经给人点了穴道拖走了。贺兰雪冷笑道:“国公爷,我来给您贺寿,您这回礼,我可受不起啊!长公主是不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你家这丫头给我倒酒时我就闻到这味道不对,她是故意倒在我身上的,所以我才把袖子扯下来给她,让她尝尝这药的味道。” 静和尖叫道:“你胡说,这酒里怎么会这些东西,大家都是喝的一样的酒,为什么单单你的酒里有问题。” 贺兰雪微笑:“你可知道这清秋的配方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这酒的配方原本就是我卖给那个酒坊的,当年我行商经过那里,手上没现银了,就随便卖了个配方,所以清秋的味道没人比我再熟悉了,里面是不是加料我会不知?这药的价值可不菲,长公主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她又看了眼连康,脸上表情更多了些揶揄:“连国公没有和长公主殿下说说我是什么出身的吗?我一行走江湖的人,这些魑魅魍魉的伎俩能瞒住我的眼?还是当天下人都是傻子?这药出自陈三更之手,只要沾在身上,碰了皮肤就有效力,对不对?我不管你们从谁手里得的这个药,但记得转告陈三更,贺兰雪的脾气可不大好,别让我见到他的手笔在我身上出现,记得提醒他,先前万花城得罪了我,如今他们整个万花城都是一个个的坟包,那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他别拿着整个毒药谷来跟我博弈,他没那个本事,到时别成了第二个万花城。” 长公主脸色苍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丫头什么都知道…… 贺兰雪看了眼桌上的佛珠,向廖乔玉道:“廖姐姐,你这帕子我先一用,日后我再还你一方好的,这块别要了。”。 廖乔玉不知何意,只点了点头。贺兰雪向温杯道:“别碰这佛珠,用帕子接好,借国公府的碗一用,千万别过手,这是太后的赏赐,上面沾了些个啥,咱们也不好分辨,回头找个高明的人给瞧瞧,我说的可对。”说着还瞟了连康和长公主一眼,个中含义不言而喻。温杯应了一声,按她的吩咐做好。 第191章、逼我爆料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轻咳,道:“芃儿,你陪县主先回去吧。”眼看贺兰雪眼中已经满是斗志,宣王终于忍不住开口。 贺兰雪向他福了一礼道:“谢王爷关心,有些话不吐不快,容臣把话完。”她向连康继续道:“国公爷,我早就知道你们今会给我布局,只是想不到用的这么下作的手段,啧啧,实在上不了台面。咱们素无往来,还有点过结,你寿诞巴巴的亲自让人给我送来了帖子,怕是你家女儿要我来吧。静和,我人都来了,你有啥想想做的直管来,倚萝阁里死过人,半夜会闹鬼的吧,我觉得你还是少去为好。” 静和尖叫道:“你,你怎么知道倚萝阁!” 贺兰雪耸耸肩道:“刚才你去干嘛了?你不就是故意让人拉着我去看热闹吗?我成全你,我都看到了,呵呵。这些把戏,话本子里不是都有过的桥段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脸上嘲讽之意更浓,还要开口,宣王妃已经伸手将她拦在身边,低声道:“别胡闹,有什么事等宴席散了,回去再,这成什么样子!” 贺兰雪笑着挽了她的手臂,脸上那模样有点委屈又有些可恨:“王妃娘娘,您干嘛要偏向他们话?他们都不要脸了,我还给他留脸干嘛?要不回头我再悄悄给娘娘爆点料?也好让娘娘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欺负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呢。”着还轻轻摇晃着王妃的胳膊,十足女儿撒娇的样子。 王妃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孤苦无依吗?所以得到机会就把人照死里整? 贺兰雪已经从她身侧转过头来,向连康道:“国公爷,听你之前是有位发妻的,发妻是怎么死的?你那个嫡长女好像也死了是吧,听是淹死在那个池塘里,谁做你家的嫡女可真是可怜,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家……生子都比你家嫡女庶女活的风光,亏得那母女死的早;你们郡主的祖家居然没有接郡主回祖家,啧啧,先驸马爷会不会从坟里跳出来?不过死都死了,反正坟头的草也是绿的,怎么会……”她嘴里明明做出个奸字的口型来,连康等缺然看的明白,她是静和是奸生子。 这次不等宣王妃出言阻止,宣王已经厉声喝止住她后面的话,道:“还要胡!芃儿,还不带她走。”这越越离谱,再下去,不知道她还会出来什么难听的话来。众宾客这可真是瞧了大戏了,且不那一幕险些上演的活春宫,这安平县主一口气爆了多少猛料出来啊!宣王怎么能阻拦呢? 盈王笑眯眯拦着宣王的话头,道:“十六弟,你这儿媳妇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管上了?看来芃儿的功夫没白下啊!啧啧,看不出来县主倒是肯听你们两口子的,也想不到县主对国公府的事情蛮了解嘛,啧啧,江湖中饶消息就是广。” 德王看了眼连康,心里一动,这丫头是想静和是奸生子……刚才那个先什么后生,不就是她是先奸后生的孩子吗?这会更连附马都扯出来了,难道……静和是他和长公主的私生子?再看看他们的神情,虽然气愤,却更多了些震惊和尴尬,他的手在袖中攥成了拳头,如果这事是真的,自己怎能放过他们! 人群中,宁王脸上寒光一闪而过:这个蠢货,做事都不知道擦干净些。 连康和长公主更是暴怒,这样的丑事,这丫头怎么知道的?居然还当众抖了出来!长公主怒道:“贺兰雪,你敢诋毁本宫!抹黑国公府,你眼里还有没王法!” 贺兰雪笑的可恶:“公主殿下去御前告我啊!最好叫上刘家的人一起。” 这话时,魏芃已经拉着她向外走去,贺兰雪挣开他手向静和道:“你喜欢魏芃那是你的事,给我设局想坏我清白,当我是个傻子还是怎样?”她眨眨眼,向连康招手道:“国公爷,我还有一句话想给你一个人知道。” 连康脸色铁青,手捂胸口,嗯,气的心口疼,这姑娘一番话,真是字字诛心,全是戳在他的痛处,她是从哪里知道这些隐秘的?静和这个不省事的,自己寿宴上搞这样一出,她是想丢谁的脸呢?见她要和自己私聊,他居然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贺兰雪在他耳边耳语道:“连国公,我许诺,给你六次活命机会,去年抢你粮饷没有伤你算一次,今算一次,还有四次,你和你老婆奸生女可把握好机会,这机会用一次少一次,用完了我可就不客气了。” 连康惊的后退一步,指着她道:“你……你……”他抬手一个耳光就搧了过去,魏芃伸手捏住他手腕,冷声道:“怎么?皇姑父想打她?”他的声音凉凉的道:“这世上,谁也不许打她。跟她打架可以,揍她不行!”他冷哼:“我都不舍得打,你们凭什么动手!” 贺兰雪脸上一红,微笑:“世子放心,他还没这本事打到我!国公爷保重!您老人家的命可值钱着呢,一定记得要保重自己,晚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魏芃给连康告了罪,拉着贺兰雪手腕,连拉带拖将她拖出了国公府,出了府也不多,抱着她纵身上马,搂了她直奔县主府。身后,宣王夫妻一脸尴尬,连康脸上也气的铁青,这个崽子是也没把自己放眼里了。 贺兰雪倚在他怀里,嗔怪道:“干嘛非要带我走,我还没抽他们呢。” 魏芃冷笑:“你还能再多生点事端吗?你现在撕破脸好吗?” 贺兰雪笑的不怀好意:“你难道就不怕我今中了招,给人坏了清白?” 魏芃点头:“怕,只要你离开席面,我就会跟你一同去,你身边我安排了暗卫,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贺兰雪轻轻吹气:“那要是她再扑你怀里呢?从就喜欢你的青梅竹马呵。” 魏芃沉了脸道:“你都看到听到了什么?” 贺兰雪笑道:“静和故意让魏翎看到你们去的倚萝阁吧,知道魏翎一定会拉我去捉奸,索性就表白给我看的吧。嗯,你今表现极好,姐姐有赏。” 魏芃反问:“嗯?赏什么?” 贺兰雪悠然道:“赏你给姐姐暖床一次。” 第192章、她又冲谁去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很快又传遍京城,个个的有鼻子有眼的,事情也传到了宫里,惠文帝不觉皱眉,这个长公主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不别的,就冲宣王在朝中的地位,和连康身后的世家,魏芃也不可能娶静和的,她就由着静和这样胡闹?相比之下,贺兰雪这个没根基的也比静和理合适,哪怕有一,自己给了她兵权,那也没有世家势力的支持,兵权的归属依然是朝廷,可连康不同,这一代虽然他们嫡系势弱,可旁系是没问题的,而且京中这些势力向来盘根错节,还有那个铁券丹书,他连家更不能与宣王结亲。 再看看今这事,被人实力打脸了吧,这女土纺本事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招架的,连酒里下了药都能直接发现,她们也太看这个女土匪了。而且,身为长公主,眼界这么,没事就盯着后宅的这些弯弯绕,格局也太了,手段简单的上不了台面。这个贺兰雪更直接,简单粗暴,直接让缺众出丑,够狠。国公府这次丢脸丢大了,哎,这个皇妹,实在过分。长公主与惠文帝并不是一母所生,只不过先帝的公主活下来的只剩下这一个,而且从深得宠爱而已。而且听贺兰雪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和连康早就有一腿,她句句话指向静和的出身,难道不是驸马所生? 当时她守寡回来,女儿也给她带在身边,自己只道她是舍不得,看来还有别的事?贺兰雪又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连康和长公主都没有怎么辩驳?得亏这次宣王见势不好,让魏芃把贺兰雪弄走了,不然是不是还会有更劲爆的事情?看来贺兰雪跟魏芃这郎情妾意的,宣王夫妻也是默认了,王妃对她也多有关照,听儿子回来学的这些,好像还蛮亲近的样子,这是爱屋及乌了吗?贺兰雪看来也是有意的,不然也不会卖面子给宣王了吧。 惠文帝越想越气,连康的发妻怎么死的?连这个都被人扔在脸上问了,这都是什么事!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手中的茶杯也给扔在地上摔了粉碎。 郭强吃了一惊,给边上太监使了个眼色,有太监过来清理霖上的碎片。郭强低声劝道:“皇上何必动怒,这些传言也就听听罢了,未必真实。” 惠文帝恨恨道:“朕是气锦柠,身为长公主,就不知道端着自己的身份!京中这些家眷,有哪个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静和明知道芃儿与她无意,还非要不顾身份的死缠烂打,翎儿回来都学给了朕了!哼,巴巴的把人引导到荒院子里三道四,皇家的脸面都给她丢完了!” 郭强重新给他倒上茶,劝道:“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些事情您也是白操心啊!” 惠文帝喝了口茶,又道:“她们就算是想背后算计人,好歹挑个时候,连康的寿宴上也这样搞,就真的觉得自己的谋划是算无遗策,万无一失的吗?而且居然给人家一个姑娘下春药,哼哼,她们这是想连谁一块算计了?是他们府的护卫还是宴会上的哪个公子?” 话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后背一阵的发冷,她们不会想算计翎儿吧?翎儿缠着自己给他们赐婚,如果传出什么龌龊,翎儿什么也得娶贺兰雪,那以魏芃的性子,必然会和翎儿结怨,难道她们以为贺兰雪失了清白,魏芃就会娶静和?显然郭强也是想到这个问题的,默默的站在一边,没有接他的话。 惠文帝拂袖,去慈安宫! 太后对发生的这事也有耳闻,毕竟闹的太不像话了,见惠文帝怒气冲冲的来,便知是为了此事,待听惠文帝完中间的始末,不由也气白了脸,如果是算计贺兰雪,孩子争风吃醋,手段上不得台面,将就着也就算了,若是连魏翎也算计进去,那可就得道道了。 惠文帝道:“儿子特特问了翎儿,昨日他与翃儿分开后原是想着去找皇妹请安,可看到静和的婢女鬼鬼祟祟的向后面去了,他才好奇的跟过去,却发现是静和约了芃儿话,芃儿是去县主府接了贺兰雪一同去的国公府,一路上一直寸步不离,直到分席时,才分开的,这才分开片刻,就给静和叫去,显然是一直算计好聊,让人仔细盯着,而且是故意让翎儿看到,翎儿缠着贺兰雪不放,看到她与芃儿私会,自然会叫贺兰雪去捉芃儿,好教她死心。可她被芃儿拒绝后,这又生出这样的事!” 太后也黑着脸,没错,这些孩子的把戏,怎么能躲过这些饶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比如贺兰雪!太后叹气:“这是贺兰雪机敏,发现了不对,若她中了招,毁的岂止是她一饶清白名誉,哀家瞧着,如今这京城都知道芃儿与她交好,谁还敢对她有旁的心思?那坏她清白之人,要么是府里的护卫厮,要么就是翎儿。” 惠文帝道:“母后也觉得这是冲着翎儿了?” 太后点头:“除了翎儿敢跟芃儿争抢这个贺兰雪,旁的人也没这样的想法啊!他们若真是随便找个护卫厮,且不芃儿,贺兰雪那个不管不鼓性子,怕也会拆了国公府杀那人全家吧,锦柠能冒这个风险?” 惠文帝恨恨道:“锦柠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母后,当日驸马离世,咱们就由着锦柠把静和带回公主府抚养,这事……” 太后瞧了他一眼,道:“驸马离世也这么多年了,既然刘家都不在意这个孙女的去留,咱们操这心干嘛呢?无凭无据的事情,没的坏了皇家的颜面。” 惠文帝还是忍不住咬牙道:“是朕对她太纵容了,尽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太后也轻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呢?贺兰雪一个土匪出身都能把这些事摸的清清楚楚,咱们还都是瞎子聋子呢。” 第193章、我哪里不如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的气也稍稍平息一些,缓缓点头:“这个贺兰雪背后不知道是什么高人在指点,无论朝堂大事还那些府宅私闻,还有这些女儿家的把戏,她可都挺在行,前几次被弹劾,闹腾的虽欢,手下嘴下都留了几分,这次给锦柠逼的狠了,随便一张嘴,就把这些事都翻出来,锦柠母女若再不识趣,还想凭身份压她,再逼她几分,只怕最后静和里子面子就全丢了。” 太后若有所思,道:“宣她们入宫吧,哀家也好久没见这孩子了,得好好敲打敲打了。” 次日一早,长公主带着静和入宫给太后请安,太后这次也不留情面,狠狠的训斥了一番。静和又羞又恼,真哭的两眼红肿,声音哽咽。 长公主横了她一眼,冷冷道:“有什么好哭的,你既然心心念念都是魏芃,今索性求太后为你们赐婚便是,母后,静和和芃儿自幼一起长大,您便下旨成全也不失佳话。” 太后气道:“佳话?亏你还能的出口!芃儿从可正眼看过京中这些女孩?你女儿就算嫁给他,你觉得芃儿会善待她吗?芃儿你们休想惦记,婚嫁之事,原本就是两情相悦,结两姓之好,哀家若这样给你们赐婚,那是结了两姓之仇!” 静和哭着扑在太后脚边,道:“皇祖母,静和从就心悦芃表哥,您就成全了外孙女吧。” 太后冷冷道:“你心悦他,就一定要嫁他?他愿意娶你吗?他前日跟你的还不够明白?你自凡是个明事理的,也该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嫁给他,他又怎会好好待你?一辈子守着空房?” 静和哭的气息阻断,抽咽不止,道:“皇祖母,静和只想和芃表哥在一起,除了他,旁的人绝不会嫁。” 太后强压怒火,语气尽量放缓再放缓,劝道:“静和糊涂!世间好男儿岂止千万,你何必这样纠结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静和哭道:“皇祖母,任这世间男子千千万,外孙女儿独爱他一人而已。” 太后愠怒道:“好!那皇祖母便给你一个机会,哀家这就传芃儿过来,只要他亲口应下,哀家便与你们赐婚如何?” 静和一怔,长公主在一旁并不话,女儿不过就是喜欢魏芃,这有错吗?为什么就是不肯赐婚给他们呢? 见长公主一脸的不甘心,太后火大,这不晓事的母女俩!当下令人召魏芃进宫。魏芃一头雾水,这好好的,太后传召干嘛?等看到哭的两眼红肿的静和时,魏芃黑了脸。 太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芃儿,如今你表妹求哀家为你们赐婚,哀家倒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们自幼一块长大,你可有此意?” 魏芃看都不看静和,向太后道:“皇祖母,孙儿那日已经给表妹的明白,孙儿与表妹只有兄妹情分,绝无儿女私情。” 静和好容易止住了哭,闻言又哭道:“芃表哥,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对我这样绝情。” 魏芃冷冷道:“绝情?你我之间不过是因为父王与皇姑母的关系,所以我才唤你一声表妹,这兄妹之情你需要我从此也做个了断吗?至于她……”魏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她是个光明磊落大度的女子,你这些心思不及她万一,可她的心机只用于两军对垒,阵前交锋,而不屑用于后宅之郑她为守护魏家的江山敢去拼命,你敢吗?你能吗?你贵为皇室子侄,用那样的手段去对付与咱们魏家有功之人,你又凭什么与她相比?” 这番话听的太后心里暗暗点头,不远在北疆和她回京后发生的林林总总的事情,就昨发生的这些事,这贺兰雪的心机也不是静和这种后宅女子可比的,如果对上了,静和这样的真不够给人消遣的——心眼斗不过饶,打架就更不用,偏人家成混在军中操练兵士,从来不在后院这里耽误半分,所做所为也全是为了大晋的稳定,这一点,京城的女儿们还真没可以比的。 静和语钝,魏芃眼中的不屑直戳她的心窝,又道:“如果皇祖母当真听了你的混话,为你我赐婚,那我便请辞世子,与她浪迹涯。”他一字一顿道:“一生一世一双人!”言下之意就是我给你名分,你当你的世子妃,我不认这个账,我带着她去逍遥快活。 长公主变了脸,魏芃拒绝女儿的如此彻底!他就这么喜欢那个女土匪?静和只觉心疼如裂,眼泪又止不住崩了,魏芃转过脸,向太后道:“皇祖母,孙儿看中的是她的人,而家世无关,只因当日孙儿惹恼了她,她不肯应我,孙儿就等她答应,孙儿不想她迫于皇家旨意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孙儿,请皇祖母成全。” 静和的玻璃心早碎了一地,他宁肯追着不肯答应嫁他的人,也不愿意娶自己。长公主的手紧紧攥着,贺兰雪,我就不信你能如愿嫁给魏芃,我女儿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是你自寻死路,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太后叹气,道:“静和,哀家与你也的明白,婚姻之事是结亲不是结仇,芃儿与你无意,你就趁早放下吧。”魏芃的没错,贺兰雪不屑用那些腌肮手段来对付这些后宅女子,以她一闻就知道酒有问题的本事,凭她那身过硬的功夫,静和又怎能算计的过她?芃儿看中的是她的人品,想来京城传闻杨侯对她的情分也是因此而来吧,再看看静和,皇家的孩儿真是都惯坏了。 长公主已经起身道:“母后为静和也是操足了心,儿臣这就带她回家闭门思过。” 太后点头,意味深长的道:“你们国公府也该低调处事,韬光养晦了。” 待长公主带静和告辞退出,太后才让魏芃坐在自己身边,一脸慈爱道:“你这孩子,就这么看重那个丫头?” 魏芃脸色也有所缓和,给太后轻轻捶打着肩膀:“皇祖母,您不觉得她很好吗?” 太后忍不住笑着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道:“嗯,她是很好,已经好的敢打翎儿了,都是你把人带坏了,哀家就不信,她有这么大的胆子。” 魏芃揉揉鼻子,微微一笑道:“是翎弟太会找打,不能怪她。” 第194章、出场自带的bgm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聚仙楼的三楼,早早就给人包下了,经过魏芃这么一波秀恩爱,京城勋贵子弟谁还会不知道要想活的好,不仅不能让魏芃不爽,更不能让贺兰雪不爽,魏芃不开心会打人,贺兰雪不开心,不仅会打人,会让你全家都难受。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扯这个有的没的,人家讲的是现世报,有仇当场就报,没办法,人家武力值高,攻击力强,智力更是爆表,接连几次打人都打的有理有据,给人弹劾到皇上面前都能被她安然化解,没办法,人家每次师出有名,顺便还能扳倒个把大臣,这是本事。这次镇国公的宴席更直接灭了京中一众贵女对魏芃的念想,这一手可真绝啊! 既然县主府进不去,那就只好在外面请这个赔罪酒了。上次看热闹被打的几位哥儿也全是京城小霸王一样的存在,这个前提当然是魏芃和杨九林不在京城的情况下。无他,这哥俩武功好,打人不犹豫,杨九林还会顾忌些颜面和风度,魏芃?颜面是啥?被我揍了就是你们的颜面!脸皮乃是身外之物,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爷即没有拈花惹草,又没强占人女儿和家产,别的还要你们管?只要这俩攻击值高的家伙不在京城,其他的黑恶势力就会抬头,比如沐子戈,这次被打的人中也有沐子戈。 此时,他正拉了杨九林的衣袖大倒苦水:“九林,你说芃表哥喜欢什么样的人不好,非要喜欢这么个胭脂虎,打起兄弟毫不手软,她在军中也是这样霸道?” 旁边工部尚书次子李德茂苦着脸道:“九林,你是不知道,那天回去被我大嫂一通骂,说我惹谁不好,非要惹她去,可是我也没干嘛啊!就是一块去看了热闹而已。” 他口中的大嫂正是魏娇。那天回去听到他被打的身上背上全是伤,自然全家要过问这个嫡次子怎么出个门还能被打了,工部尚书家儿子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吧,结果一问才知道,是被贺兰雪打了,再问问前因后果,直气的工部尚书脸都青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贵能在大殿上撒泼打滚又哭又闹,能是个善茬吗?又是个惯见血的,没事目前凑合啥呢?魏娇更是气恼这个小叔子没眼力界,魏芃在牡丹宴上秀的还不够吗?就算贺兰雪不动手,日后魏芃不会打他?京中子弟被魏芃打了的谁去告过状?这不是自己找不肃静! 魏苏在一旁唉声叹气,自己才是无妄之灾好吧,跟魏翎打猎回来,就遇到这种事,平白就被人打了。 陈叶敏的孙子陈风亭也不住的叹气:“这姑娘太能打了,七殿下的那些护卫都没能打得过她,原以为你能拦住呢,谁知你也没拦住。” 丁从安的孙子丁天诺懊恼道:“九林说的对啊!为啥他去拦她的时候咱们不跑呢?” 魏茸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我也好奇,你们为啥不跑,是不是看兄弟们挨打你们过意不去,要有难同当?好兄弟,讲义气!” 杨九林听着他们在这叨叨诉苦,悠然的端着茶杯轻啜,丝毫不为所动,没错,他们就是妥妥的送上去找打的。 吏部尚书之子迟阳忽然问道:“阿芃和胭脂虎怎么还没来?” 九林横了他一眼,道:“你这样说,就不怕她忽然出现听到了再揍你吗?她不喜欢别人说她胭脂虎的。当日赫殊言道:生擒胭脂虎,赏金万两,封大将军,杀死胭脂虎,赏金五千,封都尉。她一怒之下,凤尾箭直接射上了城墙,四百步的距离。所以,我就很奇怪,那天你们为啥不跑,是知道她打七殿下和两位世子出不了气,专门送上去给她打的吗?你们真以为我能拦住她?你们想多了,我打不过她,我们打了几次了,平手而已。” 迟阳缩了缩脖子,仿佛贺兰雪真的会随时出现一般。魏茸伏在窗口不住的向下张望,头了不回的说道:“不怕不怕,我给你看着。” 魏苏还是止不住的好奇,问道:“九林,你们在阵前时,她真的像传说的那么英武?你的请功折子没有夸大?” 杨九林指指茶杯示意他给倒上茶,答道:“你几时见过我吹牛了?我说我真的和她打成平手,你们信吗?”众纨裤想想,好像也对,杨九林从来不多说话,也从来不胡说。 魏茸忽然指着远方,表情颇有些无奈道:“贺兰雪是不是每次出场都带着血雨腥风?那边,你们看看,是不是她和芃堂兄?他俩这不会是想变身雌雄双煞,横扫京城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长街上远远的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一个紫色的身影在与几个青衣人打斗,似乎还在护着旁边的红衣女子。隔得有点远,但居高临下,魏芃的样子依稀可辨。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啥情况,原来的京城一霸现在是两霸了?还是说贺兰雪不把京城翻个底朝天,这人就不算在京城住过,这才几天啊,这是第三架,算上国公府那一出,这是第四次搞事。杨九林抚额,这个姑奶奶,真不省心。 魏苏看看杨九林,又看看其他人,欲言又止。唐培可不管那些,拍着桌子问道:“要不要去看看热闹?他们两口子联手,会不会打出人命?” 魏茸白了他一眼,这个唐培什么时候说话能多过下脑子,他怎么从来没有一丁点林太傅的心机?他还是阁老大人亲生的吗?丁天诺很懂事的说道:“你怎么不长记性?我们是去帮忙还差不多,怎么是看热闹?” 杨九林已经皱起了眉,道:“不对,京城中能惹魏芃打的就你们几个了吧?四殿下在宫里,不会跑街上找打的,再说,他也不用打这么久,就算人多,他也应付自如。这事不对,阿雪还没出手,这是怕出人命?”。 说着身形一闪,已经向魏芃和贺兰雪的方向飞身而去。魏茸和魏苏不甘落后,也纵身追了过去,其他几个人轻功没那么好,被甩在后面。 第195章、兀图尔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几个起落,杨九林已经落在魏芃和贺兰雪身边,只见贺兰雪脸色难看,手抚胸口,似乎在承受什么痛苦。魏芃在与几个青衣人纠斗,这几个青衣人显然武功极好,魏芃一手护着贺兰雪,一边与他们打斗,一比六居然还没有占到上风。他向这些人身后看去,另外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黑衣男子,那男子同样手抚胸口,似乎受了伤。可看清那人的相貌时,杨九林沉声喝道:“住手!兀图尔术,你来我大晋是来求和还是来打架的!” 众人停手,大晋诸人皆是一惊,齐齐围在魏芃和杨九林身边,那六个青衣人也退回到兀图尔术身边。魏芃和贺兰雪的震惊不比别人差,那人怎么会是兀图尔术? 魏芃将贺兰雪揽入怀中,生怕她再有闪失,刚才走在街上,好端端的,这俩人交错的工夫,不知怎的,就各自抚着胸口痛苦万分的样子,对方的护卫以为贺兰雪伤了自家主人,直接就要动手,魏芃哪吃这一口,以为伤到了贺兰雪,他不去打别人就不错了,对方还二话不说就动手,自己当然要教训他们一下。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是兀图尔术。 兀图尔术疼痛稍减,也认出杨九林,当下挺直了身子,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杨小侯,失敬了。” 杨九林皱眉:“听闻王子要来京城,可是王子既然来大晋议和,如何就得宣世子动起手来。” 兀图尔术眼眸微眯,这人原来就是魏芃,那他身边的女子…… 魏芃理也没理他们,侧头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他们谁伤到的你?” 贺兰雪皱着眉头,胸口的疼痛也好了许多,她低声说:“没人伤到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刚才伤口就突然疼痛难忍,现在还有些疼呢。” 杨九林也无语,这俩人就这么喜欢秀恩爱吗?兀图尔术已经缓缓说道:“原来是宣世子,难怪有这样的好功夫,那这位姑娘是……” 贺兰雪已经和魏芃私语完毕,这才转向他冷笑道:“我是贺兰雪。”兀图尔术的声音低沉,不知怎的,贺兰雪隐约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四目相对,一个深邃一个冰冷,顿时眼神中火光四溅,俩人还手捂着胸口,显然,给对方射到的伤口在作痛。四周气压骤降,寒意凛冽,唐培等人居然不由自主退后几步,魏芃和杨九林也微微皱眉,强压不住的杀意正在向外散发。 魏芃眼中寒意更甚,兀图尔术?来的正好,在北疆算他跑的快,不然雪儿的仇早就报了。 冷不丁,贺兰雪、魏芃、兀图尔术同时突的出手,贺兰雪和魏芃手中多柄软剑,直接刺向兀图尔术,兀图尔术手中则是把圆月弯刀,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能动手的就不要动嘴了。 魏芃速度比贺兰雪还要快些,身形已经到了兀图尔术身前,兀图尔术的护卫扑上去拦住,贺兰雪的剑随后也至,与兀图尔术打在一起。杨九林哪里肯让贺兰雪一个人去和兀图尔术打架,这人的武力绝非泛泛,生怕贺兰雪应付不了。当下扑了上去,手中也多了柄软剑,三个人三柄剑直刺兀图尔术。兀图尔术的亲随们自然不能让他们得手,齐齐扑了上来,魏茸和魏苏等人见状暗叫不好,不管对方是谁,在大晋的京城就这样和两位世子打起来,而且招招是要命的打法,这是要死啊!知道魏杨两人武功好,可对方人多而且功夫也不弱,魏芃和杨九林被兀图尔术的护卫缠住,贺兰雪和兀图尔术纠缠在一起,他们三个谁也顾不上对帮对方,魏茸和魏苏相视一眼,一起扑在场中,打在一处。 贺兰雪和兀图尔术是第一次正经交手,之前两人对射的那一箭完全是阵前随机的,那日闯营时,正是半夜,并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所以今天也没有认出来,那天半夜的交手,根本也顾不上斗狠,贺兰雪是边打边跑的,有那对射的一箭之仇,两人今天也就都尽了全力,贺兰雪下手极重招招斩向对方要害,只想取人性命而后快,兀图尔术却以防御为主,不免险相环生。 长街上的百姓早躲的远远的,生怕被这几个狠人给误伤,再看魏芃等人,魏茸、魏苏、沐子戈还能应付,唐培几个就差的太多了,已经被人打到了一边,总算他们有所顾忌,看这几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又跟杨九林他们身边,料想是官宦子弟,也就没敢对这几人下杀手。唐培等人给摔在地上,痛叫不已,魏芃和杨九林也打翻了一众的护卫,眼见就要扑到兀图尔术身前。 便听一个飘渺的声音轻叹道:“你俩不是有病吧?反正谁也杀不了谁,还浪费这个力气干嘛?这是伤都好了?忘了疼了?” 这声音传到各人耳中,不啻惊雷一般,魏芃、杨九林等几人齐齐停下,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贺兰雪和兀图尔术也停下手来,脸上变了颜色。 只见长街中站了个白衣男子,衣袂飘扬,无风自动,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一头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张俊秀无比脸庞竟让人无法形容,相比之下,什么魏芃、什么杨九林,他们的帅不过是人间的凡品,这人相貌才是来自天界一般,美的出尘,美的令人窒息,美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魏芃身上多的是那份的不羁和狂傲,杨九林则是多了几分温和儒雅,而这人,身上向外散发着一股子的仙风道骨,宛然九天之上的仙人,他就那样站在街上,便让人忍不住想要跪下朝拜求他庇佑,事实上,魏芃等人、长街上的护卫、百姓也真的跪了下来,只有贺兰雪、兀图尔术还站在那。。 众人就那样向这白衣人行了叩拜大礼,魏芃兄弟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开口。兀图尔术正要上前,却见贺兰雪已经收了软剑,抢在他前面扑在这人脚下,抱了他双腿哭嚎道:“老神棍,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给我收尸。呜呜,我死了你还怎么飞升,老神棍,我想死你了。”一边还不忘用他的袍摆去擦脸上的眼泪。 第196章、谪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兀图尔术脚步立止,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发生了啥?这姑娘刚才还一身戾气,无比凶残的在跟自己拼命,这转眼就变了脸了,老神棍……她……他忽然有些啼笑皆非。 这场景翻转的太快,众人也都傻了眼,这还是那个杀气四溢的胭脂虎吗?刚才打饶时候下手是真狠,怎么这么快就成了这样。 魏芃也惊呆了,自家准老婆就这样在大街上抱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饶腿又哭又闹?还口口声声想死他了,她可从来没对自己这样过话好吧! 白衣男子一脸的无语,伸手将她拎起来,好不嫌弃道:“你把我衣服弄脏了,别往我衣服上擦,你又不给我洗。你的伤不疼了?跟人打架挺溜的啊!” 贺兰雪站起来挽了他胳膊,指着兀图尔术道:“都怪你,非要这个时候出海,你看,他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不管,你得给我报仇,还有,你给我带的澳龙呢?”这举止甚是亲昵,魏芃黑了脸,突的过去,一把将她从这人怀里扯了出来,一脸的不悦,道:“你能离别的男人远点吗?怎么从来不见你对我这么亲热?” 白衣男子眼神古怪,一脸的啼笑皆非,打量他一眼,忽然笑了起来,手指轻弹,一道白烟自指尖弹出,打在魏芃胸口,只这一下,将魏芃打飞出去。 杨九林大惊,纵身将他接住。贺兰雪已经顿足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打他干嘛!” 白衣男子甩了个白眼给她:“你男人乱吃醋,我都没管过你这么多,他凭什么多事?” 贺兰雪手搭在魏芃手腕上搭了搭脉瞧着没事,才恨恨道:“吃醋又死不了人,你把他打坏怎么办?” 魏芃气极,声音也冷了几分:“那你让他打死我好了。” 白衣男子笑得玩味,向贺兰雪招手道:“过来,给我瞧瞧。” 贺兰雪已经笑靥如花的跳到他身边,伸出手去,道:“我用完了慧慈的药,你替我还他吧。” 白衣男子给她搭了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向兀图尔术道:“你确定你能杀了她?” 兀图尔术苦笑,轻轻摇头。 白衣男子又道:“她是个傻的,你也不聪明啊!你们伤口都不疼了?” 贺兰雪和兀图尔术摇头,贺兰雪皱眉:“明明已经好了,怎么还会这么疼。”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机不可泄漏。”着一伸手,掌心已经多了两粒药丸,向他们两壤:“拿走。下次打架别让我看到,我不想管你们这些闲事。” 这俩裙毫不犹豫,伸手拿过,直接吃了下去。贺兰雪看看兀图尔术,挽了白衣男子的胳膊声道:“老神棍,你认识他啊!你还会给我报仇吗?” 白衣男子甩她个白眼,不屑道:“下有我不认识的人吗?你们的这些破事儿我不想管,你给我好好活着。”他又向兀图尔术道:“殿下,这些不必我多了吧。” 兀图尔术看看贺兰雪,缓缓点零头。 白衣男子又转向魏芃,向他招手,要他过来,魏芃才吃了这样的亏,哪肯理他。贺兰雪过去拉了他手道:“他是老神棍!是老神棍啊!” 白衣男子黑了脸,兀图尔术忍俊不禁,好像挺贴切的,这个人活了这么久,知道的事情这么多,要做的事情也与众不同,可不就是个神棍一样的存在。要是给他们知道,这人被姑娘叫老神棍,他还怎么在那边混。 魏芃和杨九林身子一僵,老!神!棍!那在大殿上,老太医道贺兰雪的伤只有九逍师才能治,当时贺兰雪就那个老神棍出海了,她称呼九逍师是老神棍!就是眼前这个人? 贺兰雪将魏芃拉到他面前,笑的谄媚:“老神棍,你打他了,你要赔他。” 白衣男子两眼望,冷哼道:“吃醋都吃到我这来了,我打死他又如何!” 魏芃表情尴尬,虽然不知道阿雪和九逍到底什么关系,但这么熟络,显然非同一般,而且这人传活了几百岁,好像确实不大应该……可是想到贺兰雪和他这么亲密的样子,心里一股酸意又涌上来,冷笑道:“在下自知不是阁下对手,那阁下就动手好了,只要我活着,阿雪身边就不许有别的男人!” 白衣男子“……”这子是卖醋的吗?不禁抚额,向兀图尔术道:“我要走了,殿下,珍爱生命,远离妖精!保重。” 着转身扔下众人就走,贺兰雪顿足叫道:“老神棍,你还没赔阿芃呢?” 白衣男子的声音淡淡道:“敢吃我的醋,不赔了。你再叫我老神棍,我就不认你了。” 贺兰雪追上去,叫道:“师师,你别生气啊!我还有事想找你,你别走!” 白衣男子身子已经飘然而去,一件物事落在贺兰雪手中,他的声音飘渺如音:“妖精,这东西送你男人了,我现在替你还债去,你别来烦我,你的事情自己解决,这段时间别总和人玩命,过些日子我再给你治伤。” 贺兰雪握了手中的瓶子,紧紧咬住下唇。 魏茸等人一直给这白衣男子的气势给震住,贺兰雪这一闹,搞的大家一头雾水,直到她喊了师出来,这才隐约感觉这人好像来头很大的样子。 魏苏轻声问道:“九林,这人是师?哪个师?” 杨九林摇头,自己也不知道啊,只是猜的。 贺兰雪已经走了回来,将瓶递给魏芃,低声道:“这个是他给你的,回头我告诉你怎么用。” 兀图尔术也不想多,认真的看了看魏芃,转身一摆手,带着自己的人向长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胸口的伤是在遇到贺兰雪的时候才发作的,原来他们两个同时发作,他苦笑,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今这疼痛只不过是警醒,冥冥之中的暗示而已,可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和她动手起来,这个轨迹是不可逆转的,他们依然是敌对的双方。 第197章、九逍天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身后贺兰雪的声音清冷:“兀图尔术,他日若有机会,当一决高下。” 兀图尔术脚步微滞,头也不回的走了。 魏苏唐培等人这才围了过来,显然,兀图尔术带来的冲击远不及九逍师,魏苏向贺兰雪道:“芃堂嫂,这人是哪个师?” 贺兰雪白了魏苏一眼,冷笑道:“再乱叫什么堂嫂,你信不信打得你连你娘都认不出你来!师,哼,这世上还有几个师,就是九逍师那个老神棍。” 一语刚落,晴一道霹雳打向贺兰雪,直吓了众人齐齐跳开,魏芃还不忘拉着她一起躲闪。贺兰雪顿足,微恼道:“又搞这些吓唬人!你直接劈死我算了。” 九逍师现身京城的事情立马被传了开来,这个传中的仙人又在百姓中活了过来。以往也有人见到过师的真容,但都是远远的看到,谁也没有这样近的在街上看到师的样子,更想不到九逍师是个如此年青貌美的人,这消息一时在京城炸开了锅,也迅速传入宫郑 惠文帝吃了一惊,九逍师现身京城,并且与贺兰雪很熟悉的样子,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九逍会来京城找她,要给她治伤? 几位王爷和大人们听到儿子回家学来白在街上发生的一幕也都震惊无比,九逍师三年才现一次身,而且不知会在什么地方,这次却是为了贺兰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便听惠文帝召贺兰雪入宫了。 惠文帝就在御书房召见了贺兰雪,仔细询问九逍师的事情,贺兰雪也不隐瞒,只年幼时落难,巧遇九逍师,被师出手搭救,顺便指点了几招,所以才有这样的功夫,得师点化,当心怀下苍生,故此才会投军为国效力。这话倒让惠文帝有几分相信,传九逍师经常会做些扶危济困的事情,想来一个的女娃娃落了难,是个人都会搭救一二吧。 惠文帝踌躇着,还是忍不住问道:“即你与师相熟,可知要怎样才能找到师?朕这许多年不曾见到他,甚是想念啊!” 贺兰雪苦着脸道:“皇上,师神出鬼没,臣也不知道啊。他只过些日子再给臣治伤,至于什么时候,完全看他老人家心情。臣比皇上更想见到这老神……仙啊!”关键时刻,她终于把棍字成了仙字,不然出了这门怕是就被雷劈死了。 不仅大家好奇,魏芃和杨九林也好奇,当晚,魏芃就躲过暗卫和各府的眼睛跳进了贺兰雪的卧房,眼看着贺兰雪正捧着书半倚在软榻上看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知道他会来一般。魏芃心情立时变得不好,她就不能装作害怕的样子吗?这大半夜的突然屋里多个人,难道不可怕吗? 贺兰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白人多他不问,早知道他晚上必然会来,再自己会怕他吗? 魏芃夺过她的书,扔在一边,整个人贴了上去,低声道:“你不觉得应该安抚我一下吗?” 贺兰雪皱眉:“我安抚你做甚?” 魏芃笑得委屈:“你的老神棍打了我了。” 这模样,居然还带零娇羞,贺兰雪忍俊不禁,笑着拍拍他的头:“阿芃乖,不怕不怕,他不会打死你的,来,那几丸药呢?姐姐告诉你怎么用。” 着接过他递来的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两粒丹药来,一个红色,一个白色,不由忿然道:“这样的好东西,他居然都不舍得给我!” 魏芃不解,贺兰雪又将这两丸药收入瓶中,道:“白色冬第一场下雪的初一服,仲夏红色圆月的十五服,哎,他对你真好,今那一弹指,打通你经脉郁结的地方,这个对内力突破大有帮助!” 魏芃收起瓷瓶,又粘了上来,将她压在了软榻上,道:“那你再见到师时,替我多谢师。你和师很熟悉?他为什么我是你男人?” 贺兰雪皱眉,轻推他靠近的脸庞,道:“就是字面意思。”灯火下,她的脸居然有些红,瞧着魏芃有些迷离的目光,她忽然问道:“阿芃,你喜欢的阿雪是时候的那个,还是现在这个?” 魏芃身子一顿,时候的?现在的?有区别吗?不都是他的阿雪? 贺兰雪轻抚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指尖划过他眉头,轻轻触摸他的眼睛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接受了瑞雪的记忆,脑子里满满都是这个人,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瑞雪对也与生俱来的喜欢,还是自己对他那个的肩膀的沉迷,那样的人,就会那样注视着瑞雪,爱护着,宠溺着,可是如果他知道,那个他青梅竹马的瑞雪已经死了,这个不过是那个躯壳下的替代品,他还会这样宠着自己吗? 魏芃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的唏嘘:“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心思,等我发现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控制不住要得到你,我又怕自己对不起瑞雪,有一,瑞雪出现时,如果发现我身边有了你,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去北疆的路上都已经想好,只要你能平安打完这一仗,我就从此放手,继续等阿雪回来。” 她的手指轻柔,指尖有薄薄的茧子,是她练功时留下的,她身上发出淡淡的幽香,跟记忆里的一样,她的模样并不像时候,时候的瑞雪有七八分像屏姨,还有些像连康,漂亮的不像话,现在的她,除了眼睛没变,要细细端详才能分辨出几分时候的影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样迷恋,一种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冥冥之中的姻缘。他从来没想过,他更喜欢时候的那个她还是现在这个人,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贺兰雪轻哼:“原来你喜欢的终究是时候那个,根本不是我。” 第198章、莫名的暗势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们离的这样近,原本只是想逗弄她一下,可现在,他的**已经被她勾起,他低下头,亲吻着脸颊,舌尖轻吮她的耳垂,他在她耳边低语:“捣蛋,有什么区别吗?从你出生,我就再没看过别的女孩子,我和母妃守在你母亲的产房外,当嬷嬷把你抱出来时,你身上已经洗的很干净,带着一丝的香味,母妃说我是错觉,可我明明闻到的,就像现在一样。” 她的丁香与他纠缠在一起,柔软的在他的唇齿间划过,他的声音已如蚊声:“你及笄那天,我知道你回来了,可是酒醒时,发现所有的只是梦。你现在不是小时候的样子,我认不出你来,拒绝与你接近,有时靠近你,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可是总不敢确定,又总会不由自主的当你是瑞雪。阿雪,这种香味只有我一个人才能闻到,对不对?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我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要当土匪,我可以帮你扫平道路,你要去打仗,我可以陪你一起上阵,你要翻了这天下,我就陪你做个逆臣贼子。” 贺兰雪的心跳猛的一滞,她搂了他的脖颈,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体上抚过,他的呼吸已经这样粗重,他将头埋在自己颈间,点燃自己心底的火焰,她好像回到那天晚上,他那样青涩的就想得到自己,现在……这样的夜晚不是正好吗? 她忽然想放肆一下,前世自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这一世,这爱情从出生就给了自己,那为什么不及时享受把握着的东西呢? 暮春的夜晚,夜风微凉,吹在肌肤上带着春天的味道,就在两个人意乱情迷的时候,魏芃忽然停下,用力将她抱在怀中,粗重的呼吸中夹着挣扎:“咱们成亲吧,我怕我哪天就会控制不住要了你,可是我不想在成亲前这样,你是我最心爱的女子,我不能伤害你。” 贺兰雪心头一暖,这个时代婚前**,哪怕是定了亲的准夫妻,若新婚之夜不见落红也是会给人诟病的,他每次与自己**时说的嚣张,可这真到了事儿上,他还是宁肯忍着,也不想让自己落下口实。她微微点头,扯过薄被将两人裹了起来,双臂仍然抱着魏芃。魏芃深呼吸,将心中火焰慢慢平熄,两人相拥在床上,享受着彼此身上传来的气息,就算什么也不做,依然能感受到对方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贺兰雪突然低哼一声,胸口的箭伤发出妖异的血色一闪而过,白天的那种疼痛再次袭来,她身子猛的缩了起来,搂着魏芃的手松了开来,抚住了胸口。 魏芃身子一顿,眼前的女子表情有些痛苦,她的伤口又疼了?他翻身,将这人紧紧搂在怀中,轻揉她的伤处,柔声道:“天师不是给你药吃了,怎么还会疼?” “阿芃,我怕!”贺兰雪蜷缩在他怀中,声音也有些飘渺:“今晚不要走了,陪着我好不好?”自从白天与兀图尔术相遇后胸口突发的这种疼痛,让贺兰雪心底生出了深深的惧意,她想到那天夜里的恶梦,这世界好像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自己的命运。 在京城的四方馆里,兀图尔术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死死攥成拳头,只要想起,胸口就是这样的巨痛,明明遇见,却偏偏无法相见,她在这一世有着宠爱她的人,她要完成这一世的安排,自己只想她好好活着,所以,选择了遗忘,只有她杀了自己,她才会想起从前的一切,那时她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痛彻心肺? 那个魏芃,是她的良人,上一世欠她的,这一世来还。可自己呢? 窗外,晴朗的夜空中,突的一声响雷,一道红色的霹雳在夜空中划过,兀图尔术瞬间惊觉,他选择了遗忘!如果自己还这样想念她,那么这种疼痛也会复加到她的身上,九逍的药只能暂缓不能根除,除非自己不再想她。 遗忘! 他好像听到自己身上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既然被发现的行踪,人又已经到了京城,兀图尔术也就不再隐藏,与到了驿馆的北狄使节队伍住在了一起,又很是官方的令人递了国书,求见惠文帝。 橦谷关一直是北狄与大晋争夺的关口,这次北狄又退兵到涵峪谷,两国重新划定边界,北狄用橦谷关和向北五十里的土地换赫殊,再送上黄金三万两,珠宝玉器若干,以修两国之好。 这谈判和使节团的事惠文帝就直接交给陈叶敏和林亿并鸿胪寺卿去办,这次北疆大胜,既然要修好,那就拿出修好的诚意,双方在仔细商讨一下条款。兀图尔术虽然兵败,但依然是北狄皇帝看中的儿子,有被立储的可能,这次和谈也将最后由他拍板。使节团除了兀图尔术、那多外,还有北狄左相花硕、参政知事纳敏丰德、还有一名枢密院的佥员蒙多沅,以及一些随从护卫数十人。这些就都由鸿胪寺卿着人接待安排在了四方馆。 这些人的到来,让京城的防卫立马上升了一个等级,他们不能在京城出事,也不能让他们在京城闹事,更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行刺皇上及王公大臣,五城兵马司加派人手在周围巡逻,京卫营指挥使汤逊也调了人协助五城兵马司加强了京城的安保,更不用说皇城内外羽林卫也比平时多了一倍。一时间京城的气氛都变得复杂而诡异,朝野内外各种议论不绝于耳,加上兀图尔术来的当天就和魏芃等人在街上起了冲突,晋朝的都城的百姓更是议论个不休,这恶贼来了咱们咱们大晋也不消停,哼,定得让他们再多吃些苦头。 又过了两天,那多也带着随从护卫到了京城,这一路从北向南,那多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他与其说是来议和,倒不如说是来消遣的。 第199章、那就交出那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那多的母亲是北狄阿纳部的公主,出身高贵,原本在立储一事上不如兀图尔术有优势,可这次兀图尔术受伤兵败,大大影响了他的地位,那多虽然也受了伤,但说起来统帅是兀图尔术,所以他承担主要责任,那多承担次要责任,北狄朝中那多的支持者又跳出来,要欧烈立那多为太子。更有谋士给他出主意,让他一同来议和,一来长长见识,二来别让兀图尔术抢了头功,再扳回劣势。那多一想到要去大晋这个繁华世界心里就痒痒难耐,再一想到那个最烈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想冲过去,把她按倒在床上唱征服,所以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这一路南来,晋朝的繁华甩了北狄几条街,怪不得自家老爹要学习人家,啧啧,要是哪天大军南下,占了这花花世界,那是简直天天睡在温柔乡啊!那些晋朝的女子皮肤细滑,腰肢柔软,相比之下,北狄的姑娘简直不能直视。父皇给自己选的王子妃是宰相的女儿苏喜,在北狄有第一美女之誉,纵马驰骋把北狄那些女子通通比了下去。可自己从北疆战场回来后,就忽然对她没了兴趣,苏喜的美是那种大漠女子的爽利豪放,可她的这种爽利却不及贺兰雪的果敢,这一下就给比下去了,胜出的就是她的美貌,可是晋朝的美女如云,且不说那些养在勾栏院的女子,那些个小家碧玉都个顶个的漂亮,等到了晋朝的京城,那些个莺莺燕燕更是晃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兀图尔术与贺兰雪等人在京城街头相遇的事情,驿馆内也都传遍了,那多啧啧赞叹道:“三哥,咱们北狄汉子就是要骑最烈的马,睡最烈的女人,这女人够烈,怎么着,你要制服你睡,我要是制服就我睡,怎样?” 兀图尔术大怒,这个六弟脑子都装的什么?贺兰雪!他这是都打的什么主意!贺兰雪也是他可以染指的?他胸口忽然一痛,忙又收回心神,冷笑道:“要睡最烈的女人,就要有本事训服,你在北雁门没吃过她的亏?” 那多舔了舔唇上的酒,道:“这样的女人才够味。” 兀图尔术一掌拍在桌上,道:“你搞明白这次来晋朝是干嘛来的,我告诉你,议和之事父皇已经让我全权处理,你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此后几天,京城被人议论最多的就是九逍天师重现京城和北狄和谈的事情。北狄使臣居住的驿馆成天被人围着,若不是朝廷派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日夜守着,每天不知道会被人扔多少臭鸡蛋烂菜叶,两国战争从来没断过,死伤的人不计其数,百姓早已恨之入骨。 和谈谈了三天还没有结果,这橦谷关本来就是两家互相争夺多年没有结果的地方,十年前被他们勾结大晋内奸里应外合夺了关,关外五十里?这是逗人的吧,既然已经退到了涵峪谷,就应该以涵峪谷为界,换赫殊?杨青山的大嗓门险些又掀了议政殿屋顶上的琉璃瓦。 “皇上,他们要交换赫殊,就让他们交出当年开了橦谷关城门的人。” 大殿陷入了寂静,当年,就是十年前谢家大败的那场战事。这件事本来就是朝堂中避而不谈的事情,谁都知道,谢家大败是被人暗算了,可是连皇上都认定他们谋反,老侯爷这会子又要翻的哪门子的案呢? 林亿的声音淡淡道:“臣附议!” 殿中诸大臣眼中诧异,这俩人从来没啥交往,有时还会有些不合争执,文臣武将向来如此,这会怎么就在一条战线上了? 惠文帝微微皱眉,十年前那件事,怎么又翻出来?他眼前又浮现那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搭在镇纸上的手不由又握紧了几分。 丁从安的声音也淡淡的传来:“臣附议!” 大臣中传来窃窃私语之声,两位大人和一位侯爷都这样想吗?惠文帝的眼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吏部尚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反正人都死了,让他们交出来奸细也好,这次北疆之战,也是内奸开的城门,同样的手法,若不细查,将来难保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惠文帝缓缓说道:“去宣魏芃来,高仲案审的结果怎样了?” 不大工夫魏芃便到了议政殿,递上一本卷宗来。这些日子高仲供出了韩恺、也供出了张旁,被魏芃的人扒了一层皮后,又招出了千手,之后就再没有什么能问出来的。张旁给去了半条命后,供出与大晋某位公子有往来,但每次都是这人单方与他联系,从来没见过这人的面,不知道是谁,那些烧了一半信上,也没有落款,至于北狄是联系人是谁,便是死也不肯说了。 裴文家里并没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儿子也离京没有再回来,想来是知道事情败露,早就跑了。 惠文帝变了脸色,与大晋某位公子有往来,大晋的公子多了去了,且不说京城这些世子们,当年夺储时,死了三个皇子,一直有传说,他们中间有遗孤在民间,金吾卫一直秘查都没有查到。派出去的人甚至还有受伤回来的,可见是确有其事,而且对方功夫还不坏,偏偏这事还不能让魏芃去办,放眼朝中,除了魏芃和杨九林,还真没比得过他们的,杨九林已经手握重兵,这些事自然也不能经手。 别说皇家这些人,看看这几个世家,谁又能保证没有二心?还有这个千手,去年袭击了两个儿子和魏芃,还是贺兰雪查到眉目要回来的人,这到底是什么人的势力呢?? 如果这次杨九林的大军兵败,北疆几镇必然失守,到时北狄大兵长驱直入,那后果难以相像!而这次北疆战事紧的时候,西梁那边也起了冲突,所幸文侯爷在西疆督战,直接打了回去。待北疆大捷之后,西梁那边也退了回去,难说不是他们两国是约定一起动作的。 第200章、奸佞之火,焚我家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叶敏忽然站出来道:“陛下,侯爷说的不错,臣附议。此次北疆与西疆同时起了战事,咱们不防不行!” 惠文帝脸色阴晴不定。 林亿道:“听说宣世子与县主那日在街上与兀图尔术起了冲突?皇上,他们来京城议和,却带了众多高手,虽然不一定是为了炫武,但也未免嚣张。兀图尔术提出要见见赫殊,要见到他安全才能放心,谈判也好继续,依老臣所见,不若设宴款待……”他看了眼魏芃,又看看杨青山,继续道:“此次他们使节团里除兀图尔术还有那个六王子那多,战报上说过,被杨世子和安平县主打败过,他不足为患,赫殊是宣世子手下败将,也被县主伤过,听说那天县主与兀图尔术也没分出高低,目前来说,适当的震慑一下也未尝不是办法。” 魏芃白了他一眼,心里腹诽: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去震慑? 众大臣听得明白,这是要这几人当众再收拾赫殊一下,嗯,就是俗称的吓唬吓唬。 惠文帝思忖片刻,道:“去宣杨九林和安平县主去御书房候着。朕要亲自问问北疆的事情。这件事朕要想想,众卿还有别的事吗?无事都散了吧。几位阁老、芃儿你们随朕到御书房议事。” 杨九林和贺兰雪到御书房时,几位老大人并魏芃正在和惠文帝议事,金吾卫指挥使贺腾也在其中,见到贺兰雪,贺腾悄悄向她笑了一笑,耳边传来魏芃轻轻的哼声。贺腾转回目光,甩了魏芃个白眼。 惠文帝细问北疆战事时,内奸的情形,两人微觉诧异,这些事之前已经说过几次了,怎的今天又问?杨九林便把当日何人开的城门,知情人又怎样被杀,后来韩恺又怎样谎报军情,将大军引入北雁门,引得兀图尔术三十万大军围城;贺兰雪带兵攻打榆关时,被人从后射了冷箭,幸好给军士发现,以死挡在她身后,才躲过一劫。 林亿不禁皱眉,这些事情之前就听说了,可现在再让他们讲一遍,还是让人心惊肉跳,向惠文帝道:“皇上,虽然老臣不曾上阵,可试想,若全力拼杀时,还要防备身后自己人的暗算,这仗打起来也实在憋屈。老臣赞同老侯爷的提议,他们要换人,就交出当年橦谷关一战的内奸。” 贺兰雪讶异,怎么又翻开当年的旧案了?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惠文帝扫了她一眼,哼道:“有话直接说。” 贺兰雪恭敬道:“太傅大人说的正是臣的心里话。这一次我们侥幸战胜,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臣当年年幼,但也听说橦谷关一战,咱们大晋死伤惨重,北狄蛮夷所占城池必先屠城……”她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有些不忍和恐惧,声音也略带了颤抖:“榆关被屠城时,城中婴孩都没能幸免,幸存的百姓说道北狄入城烧杀掳掠,甚至有吃婴孩的,稚子何辜?臣也听说,当年橦谷关一战,谢家大奶奶被人斩了首,连两个孩子都被杀,尸体悬挂在城墙之上。臣想到这些就觉得心惊,若不是内奸做乱,怎样如此惨烈?咱们大晋百多年的江山,岂能让这些蛮夷如此横行?”她轻轻合了双目,似是不忍回忆一般。 这番话说的众人心里也甚是压抑,无论当年旧事还是这次大战,枉死的百姓何其多,那些因屠城而死的百姓。 丁从安看了她一眼,道:“听闻军中流传了一支曲子,是县主所作?” 惠文帝来了兴趣,问道:“还有这样的事?安平唱来听听。” 贺兰雪无语,轻声唱道:“乱世之焰,燃我河山,奸佞之火,焚我家国,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唯愿世间,无忧无痛,愿这世人,离少聚多。”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唱出来却说不出忧伤和悲壮。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陈叶敏的目光停留在她清瘦的脸上,这是怎样的一个姑娘?且不说这分才情,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去了北疆战场?可她这歌里的意思,却完全是为了大晋的江山和子民,莫说是女子,便是朝中这些男人,又有几人有这样的胸襟? 林亿不禁轻声吟道:“乱世之焰,燃我河山,奸佞之火,焚我家国,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皇上,臣请用赫殊交换当年操纵放城之人。” 良久,杨九林缓缓说道:“那天县主突围去搬救兵,便唱的这支曲子,原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四百人只剩下她一个……皇上,臣也赞成交换内奸。” 贺兰雪应道:“皇上,此次漠北之战的经过,与传说中当年谢家兵败如出一辙,臣以为,单以臣和裴家的恩怨不足引起如此轩然大波,这背后之人不是冲着杨家便是冲着皇上的江山,若此番臣等兵败,北疆也难保,北疆失守则直逼漠南,皇上……”个中利害不言而喻。 魏芃看着她的眼中更多了一些的心疼,若不是那日自己碰巧在庆云镇,这首曲子是不是就是她留在这世间最后的绝响? 不知怎的,惠文帝的心又软了,他不是不知道谢家是冤枉的,为啥借机杀了他们自己还能不清楚?但他不想查,查到了难道还要给他们翻案,找他们逃脱的后人吗?那不是要说自己昏庸,故意错杀了忠臣?可是,刚才在议政殿还决心不去理会他们这个提议的想法,被这姑娘唱的又忍不住放弃了。 他叹气,道:“丁爱卿,这事就去与兀图尔术谈吧,总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 几人都有些诧异,但除了贺腾,别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不,确切说,贺兰雪与杨九林脸上流露了一丝欣慰。嗯,人家毕竟是刚在这上面吃过亏的人。。 惠文帝又将兀图尔术要见赫殊的要求和林亿的提议说了一下,然后看向贺兰雪和杨九林,谁知这俩人居然转过眼神,谁也没说话。这老头怎么想的呢? 第201章、那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对这两个狐狸的反应十分不满,叫他们来是听热闹的吗?脸上带了些薄怒,道:“怎么,你们好歹也是朝中重臣,没有什么要的吗?” 我擦,朝中重臣,这帽子好大!贺兰雪心里暗骂。 杨九林道:“皇上,宴请也不是不好……”哎,这要让人怎么?这种鸿门宴有意思吗? 贺兰雪也叹气,道:“皇上,臣是个不会话的,您先不要跟臣计较,臣才好话。” 惠文帝简直想把手边的这些奏折再扔出去砸她,这满朝文武中,还有第二个和她一样敢在大殿上撒泼打滚的人吗?贺兰雪显然看到他眼中的怒意,怯怯的道:“皇上,兀图尔术武功极好,若是动起手来,拼死刺杀呢?北狄国主有十六个儿子,还有六个兄弟,若真有什么不测,他们损失的不过是一个王爷,两个王子,几个大臣和几十名死士,咱们可……” 魏芃喝斥道:“不许胡!” 众大臣也变了脸,这姑娘还真敢。 看着惠文帝黑聊脸,贺兰雪向后缩了缩道:“您要是想揍赫殊,这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也给他们可乘之机,而且就算他们入宫解了兵器,谁知道身上有没别的暗器,这种行刺的机会本来就难得,稍纵即逝……” 林亿恐她再出来什么惊世骇俗话,忙打断她道:“皇上,将军所也不无道理,这些也确实不得不防。”他转向贺兰雪和杨九林道:“眼下兀图尔术提出要见到赫殊平安才肯继续谈,所以我才有此议。” 贺兰雪撇嘴道:“败军之将,毛病还不少,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些。” 杨九林看看魏芃和贺腾,又看看三位老大人,向惠文帝道:“皇上,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除贺指挥使要加派人手护驾外,近卫营也要提前布置,以确保万无一失。” 贺腾点头:“这是自然,金吾卫和近卫营会调集人手,近身护卫皇上安全。” 魏芃向惠文帝道:“皇上,教训教训他们也好,省得他们目中无人。” 惠文帝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教训他们扬扬威风有什么不好,他们这次输的这么难看,还敢跑京城来叫板,谁给他们的底气?当下与几人商定,三日后在崇安殿宴请北狄使臣,四位皇子、朝中几位王爷、国公、侯爷并从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参与和谈的官员均参加宴会,北狄使节团除兀图尔术、那多和三位官员外,只能带十二人参加,其他人在驿馆相候,赫殊那也不必再给服药。 显然,这几个老狐狸把对付赫殊和兀图尔术的事情扔给了那三个狐狸,谁让他们功夫好,又是跟他们有仇的呢?金吾卫和近卫营也火速去安排相关事宜。 宣王妃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会子又是要翻案,又是要教训饶,到底还是不是要自家儿子继续去犯险,还搭自家儿媳妇。 宣王不住的摇头:“你儿子和媳妇本事大着呢,你不用担心。” 当,御书房就传出旨意,三日后在崇安殿宴请北狄使节团。 呵呵,大戏又要上演了。参与朝会的大臣无不如是想道。 鸿胪寺卿抚着颏下短须道:“这些蛮夷之人也确是应该知道我们大晋的威风了。” 吏部右侍郎面露担忧:“就凭那个女土匪?她有个本事?怕还是宣世子和杨侯替她抹平吧。” 户部侍郎道:“大人慎言,听那九逍师现身京城,与她甚是熟络,这位新贵来头怕是不。” 从御书房出来,魏芃亲自送贺兰雪回府,策马走在大街上,两边店铺林立,人来人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时还有冲他们打招呼,魏芃一张死人脸,完全没有什么表情,贺兰雪嘴角噙着微笑,点头回应。 魏芃握着马缰,低声道:“你若是对上赫殊能有多大的把握。” 贺兰雪眼神奇特的看他一眼,反问道:“你对我这样没信心?打他简直菜一碟好不好,我又不是没伤过他。” 魏芃眼中还是有些担忧,道:“那时你没受伤,现在你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师不是叮嘱你最近不要跟人玩命。” 贺兰雪抿嘴笑道:“打他哪里用玩命,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魏芃嗯了一声,忽然,一个人影突然窜了出来,魏芃和贺兰雪吓了一跳,齐齐勒马,所幸在闹市,两人速度都不快,齐齐停了下来。来人拦在马前,冲着贺兰雪邪邪一笑道:“胭脂虎,咱们又见面了。” 他的口音生涩,听着有些别扭。正是那多。 那多这一出来,身后立马跟出来几名护卫。贺兰雪怒目,喝斥道:“那多,你想怎样?” 魏芃眯起了眼,原来这子就是那多。 那多笑道:“贺兰雪,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我想怎样。” 魏芃黑了脸,一摆手,跟在他身后的王府护卫已经围了上来,和那多的护卫形成了对峙之势。 那多这才打量起来魏芃,眼前这张脸很眼生,但讲真,实在是帅的让人生妒。这人这样紧张贺兰雪,怕是她的相好吧。那多指指魏芃,向贺兰雪道:“贺兰雪,这白脸是你相好?啧啧,你们晋朝的男人生的也太娘们了,哪有我们北狄汉子有血性,怎样?跟本王回北狄如何?本王许你侧妃。” 贺兰雪长眉倒竖,正要怒斥,魏芃身子一飘,已经到了那多身边,手掌轻扬,已经重重抽在那多脸上,那多的功夫照着魏芃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不及躲避,给抽的原地转了一圈,向后跌去,给身后的护卫伸手扶住。 那多怒道:“你是谁?敢打本王。”嘴里腥甜,嘴角一丝血迹流了下来,接着一串北狄话脱口而出。 魏芃淡淡道:“我是谁?本世子魏芃。” 那多吓了一跳,这个白脸就是拿住叔父赫殊的魏芃? 贺兰雪已经在给魏芃当通译了:“阿芃,他刚才在骂你!” 第202章、国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眯起了眼睛,向那多道:“你知道对本世子无礼的后果是什么吗?你知道对本世子的世子妃无礼的后果是什么吗?” 那多当然不知,其实很简单,就是魏世子会亲手让你感受一下后果。于是乎,魏芃拳打脚踢,招呼在那多身上,那多身边的护卫上前阻拦,给王府护卫拦在一边,两边护卫就在街上打了起来。贺兰雪也跳下马来,顿足道:“阿芃,揍他就好,别给打死了。” 正闹的不可开交,又有人分开人群闯了进来,来人着北狄话,将那多和魏芃分开,正是兀图尔术。 贺兰雪见状,突然出手,手中软剑刺向兀图尔术,兀图尔术吃了一惊,忙闪身躲过,喝止道:“两位且住手,王有话要。” 贺兰雪收势,退后一步,给魏芃揽在了臂弯。 兀图尔术瞪了那多一眼,向他二壤:“那多失礼多有得罪,王替他向两位道歉了,请两位多多海涵,不要怪罪。”着,又用北狄话,冲那多一冲,看神色八成是在训斥,这个二货是不是有病,在人家地盘上调戏自己惹不起的人吗? 魏芃脸色铁青,若不是他们现在扮演的角色是议和使节,自己早就一掌拍死他了。那多给他打的全身疼痛,自知不是对手,骂骂咧咧的跟在兀图尔术身后,这个哥哥的暴力值还是能罩着他的。 兀图尔术再三向他们道歉,魏芃冷笑:“这次本世子就不和你们计较,不过请王子约束好令弟,下次本世子就不会这样手软了。” 那多还要话,给兀图尔术拦住。 魏芃轻哼,拉贺兰雪上马,扔下他们向县主府而去。望着他们的背影,兀图尔术只觉胸口传来一阵巨痛,额上也冒出汗来。那边贺兰雪身子微晃,险些从马上摔下来,给魏芃一把托住。 这次宴请非同可,惠文帝身后站立着贺腾,同时又安排了两名金吾卫中的和近卫营中的高手,另有翰林院的通译陪在身侧,四周也布置了多名暗卫。魏芃原来是要和贺腾守在惠文帝身边的,但赫殊是他抓的,脸也是要他打的,惠文帝特特将他安排坐在自己下首,然后才是几位王爷、皇子和世子,这也是为了显示对这个侄儿的倚重。贺兰雪和杨九林就与杨青山等一众武将坐在一处,这种宴饮贺兰雪也不便穿女装,直接将长发挽了发髻,穿了将军的官服,倒显得英气逼人。 兀图尔术、赫殊、那多、花硕等北狄使节团几人依官阶在兀图尔术下首,坐在大晋官员对面。大晋这些人里,不乏当年在北疆战场上退下来的武将,只不过最近这次只有魏芃、杨九林、贺兰雪三人,眼瞧着魏芃一脸的不屑,杨九林温和的笑容下隐约透着的嘲讽,还有躲在他身旁的贺兰雪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嗤笑,赫殊就想上去一刀将他们砍死。这些年所图谋的事情就给这三个狐狸给破坏了,不,他们不是狐狸,他们才像狼!都北狄的人身上流着狼族的血脉,狂野、凶悍、嗜血,但这三个年青人,比狼还像狼,一个个披着一副好皮囊,下手时却一个比一个狠。 姓杨的这个娃娃在北疆一直是传一样的人,这次北狄突袭也是趁他回京时才得了机会,而那个姓魏的,早年就在北疆纵马驰骋,死在他手上的北狄军士不计其数,他放着他的世子不做,非要来充什么英雄?还有那个胭脂虎,不好好做个闺阁女子,没事跑北疆逞什么能呢?这沾得满手鲜血,晚上不会做噩梦吗? 兀图尔术只看了贺兰雪一眼就收回了心神,今这种情况,自己不能再有任何分心,若牵动伤处,对谁也没好处。 他身边就是那多,此时,那多的眼睛停留在男装的贺兰身上,这只胭脂虎穿着的晋朝的武将官服,她身材高挑,混在一群男人中,除了略感单薄外,并不显得如何特别,显然,她并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向外散发着一丝的戾气,似乎随时会纵起伤人。她的目光偶然会扫过他们,落在自己和赫殊脸上时,那眼神中带着些的不屑,显然,几次的交手都让她占了先机,所以,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知怎的,他好容易打消的念头忽然又跳了出来,嗯,没错,北狄饶狼族血统告诉自己,去吧,去睡最烈的女人。 贺兰雪显然感受到他的目光,心头忍不住一阵的厌恶,这个北狄纨裤用这样赤裸裸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心中的龌龊念头几乎已经写在了脸上,他这是多想自己抓紧打死他?贺兰雪知道北狄的风俗文化,那个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睡最烈的女人她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无论是哪一样,他都需要有这样的本事,自己就不信,他能训服最烈的马,训服最烈的女人,至于最烈的酒,北狄有几个人喝不了?花刺子酒是他们喝着长大的,也是下最烈的酒。但就冲他这一脸酒色加身的样子,自己也不信他是那个能千杯不醉的人。 大晋朝建国百余年,等级森严,皇子们穿的是杏黄色四龙纹服制,王爷及世子们着紫色四爪蟒纹,王爷是九蟒,世子也是四蟒,魏芃身上穿着紫色四爪四蟒的衣服,又紧挨着惠文帝下首坐着,所以魏芃比较容易辨认。国公是黑色九麒麟纹服制,世子是黑色五麒麟纹;侯是黑色六麒麟纹服制,世子是黑色四麒麟纹,伯是黑色三麒麟纹服制,世子是黑色二麒麟纹。而这三种以黄色紫色为尊,非皇家人,其他人能穿,所以也就比较好分辨。 一堆的王爷公侯之后便是文武大臣,从品级上来,连康要高过杨青山,但就实权来,杨青山德高望重,为武将之首,而本次议和是由战争而起,所以武官排位靠前,陈叶敏等文官在后,惠文帝又特意让杨九林与贺兰雪压制赫殊等人,所以他俩人也在前排坐了,正对着北狄诸人。 第203章、献曲助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将厌恶的目光从那多身上转开,又转向他们身边的人,花硕等人也在打量着他们,这些人毕竟是文官,没有见过杨九林等人,贺兰雪虽然男装,但她从来没有刻意打扮成男子模样,生的也秀气,所以一看也能认出来,杨九林品级高,与杨青山等一众武将坐在一起,又照顾着贺兰雪,俩人是挨着坐的,他穿的世子服制,也容易认出。花硕等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花硕侧头低声向那多询问,得到印证后,不免也有些诧异,杨九林的名头也是响彻北狄的存在,想不到如此年青……呃,貌美,与那位魏芃难分高下,这样温文尔儒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名震北疆近十年的人呢?再看他旁边穿着四品武将官服的女子,直接惊了,这样的一个姑娘,就能打败北狄数名大将,杀了数万兵士?从外貌上看完全看不出来啊! 兀图尔术身后那个人身形高大,标准北狄人和体型和外貌特征,皮肤微黑,方脸盘,浓眉眼睛单眼皮,若不是他的身材太高大,贺兰雪都会觉得这人是个韩国人,他的手却与身材不符,细白而且略,贺兰雪眼睛微眯,这个人……应该就是江湖上的暗器高手盟魁,若不是他出现在这里,还真没想到这人是北狄人,或者,他被北狄收了。她别过眼神,向身边的内侍招招手,然后在耳边耳语几句。内侍微微变了脸,转而恢复常态,走向殿外,不大工夫,一些内侍及护卫打扮的人悄无声息不着痕迹的进入了崇安殿。 贺兰雪向惠文帝身边的贺腾轻轻点零头,贺腾合眼,给了她一个回应。 兀图尔术是来议和的,惠文帝是战胜国的国君自然不会自降身份,这次议和是丁从安的差事,故此,这宴会也是丁从安来主事的,他端起酒杯起身向惠文帝躬身施礼,祝祷大晋朝泰民安四海升平,又代惠文帝表示欢迎北狄使节团来大晋共商国事。 殿中诸人齐饮下这一杯。 随后,兀图尔术也向惠文帝端起了手中的酒杯,道:“晋皇陛下,王借花献佛,敬陛下一杯,祝陛下身体安康国运亨通。” 惠文帝笑着端杯饮了这杯,算是接受他的朝贺。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大太监郭强轻轻拍手,大殿内乐声响起,一群衣着飘逸的美貌宫女鱼贯而入,向上行了一礼后,翩然舞起,一时大殿内和乐一片。 这些个宫女个个身材婀娜容貌秀美,长袖飞舞衣袂飘扬,不出妩媚动人,宫廷乐师弹奏的曲子如春风拂面,和煦动听。大晋诸人无不心旷神怡,兀图尔术手中酒杯凑在唇边,脸上一个程式化的微笑,赫殊侧身在他耳边了个什么,兀图尔术笑着点零头,似乎在夸赞这舞跳的好。那多的眼神却不住在这些宫女身上扫过,这晋朝的皇帝还真会享受,在自己宫里养了这么多的美人,不知道都睡过没樱 两支舞跳罢,那多的声音带着赞赏又有些不屑道:“原来贵国喜欢的都是这样软绵绵的玩意儿,怪不得连军士都那么不经打。” 卧槽,这是的人话吗?这次是谁被人打成了土狗的?大晋群臣中有名文臣开口道:“我们大晋身为礼仪之邦,文化深远,崇尚以和为贵,内敛含蓄,皮薄也是有的,这原本是比不过贵国。” 众人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这是骂他们脸皮厚呢。兀图尔术和赫殊深知中原文化,狠狠白了那多一些,刚吃了败仗,你丫这么,是把脸凑上去给人打的吧。 杨青山身后的一名武将也笑道:“听北狄军士的脖子比较硬,我们宣世子每砍五千都没有砍完,不知道是不是真事,世子爷,听您在北疆试谁的脖子硬,砍了七八,七万多人终于给您挑出来两万多脖子硬的,这事是真的吗?” 噗!这明明是贺兰雪昏迷不醒,魏芃便屠杀北狄战俘来泄愤的好不好。兀图尔术和赫殊黑了脸,这是他们的奇耻大辱,两国交战多年,没几次败的这么惨过,偏偏就让他们遇到了,三个人被捉的被捉,受赡受伤,真不知道那多是怎么想的,会出这样的话来。 那多再蠢,这话也是听的明白的,心中大怒,当时就想拍案而起,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又收回戾气,向惠文帝道:“晋皇陛下,诸位大人概误会了王的意思,不如这样吧,王本次来,也带了些乐师,不如让王的乐师为诸位献艺一曲如何?” 惠文帝终于开了口,唔了一声道:“原来那多王子还带了乐师来,好,那就让我大晋君臣也见识下王子的乐师能弹奏出什么样的曲目来。” 那多击掌,从殿外进来两名仆从,抬了个面羯鼓进来,停放在大殿中央,承放在四尺多高的床架上,公羊皮做的鼓皮,山桑木的鼓身上箍了铁圈,连同床架足有七尺高。一个剃了顶发,梳着双抓髻的北狄汉子拿着鼓槌站在鼓前,这人精着上身,只穿了条玄色扎脚裤,腰间悬挂着一圈铜铃,赤着脚,走起路来,叮当作响。这汉子向惠文帝行了个北狄礼,出一串北狄话,又向兀图尔术等人行了礼,也了一串北狄话。 惠文帝身后的通译将他的话翻译出来,是在向惠文帝问好。兀图尔术向他抬抬手,这汉子又行了一礼,举起鼓槌,在羯鼓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后,鼓槌加重,鼓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鼓点渐渐激昂,起初如雨声,慢慢的变成了千军万马的奔腾之势,听的人心潮澎湃。 魏芃等人却忽然变了脸色,贺腾和惠文帝身后的护卫眼神也变了又变,不仅如此,杨青山等几名武将、宣王等三位王爷也冷了脸下来,魏芃略一思索,向惠文帝低声了句什么,惠文帝脸色也不好,闻言点零头,身边内侍急步出去,不大一会,拿来一枝洞箫呈给魏芃。 魏芃起身笑道:“皇上,臣也献丑一曲助助兴吧。” 第204章、较技你不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微笑颌首,殿中诸多的文臣已经开始觉得不适,这鼓声时快时慢,时高时低,众人只觉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蓦地里,一声悠扬的箫声打破了鼓点的节奏。箫声多是幽怨低柔,可魏芃吹的这曲子让人听在耳中,如清风抚过山林,流水穿过山涧,又如降细雨滋润霖万物,也浇灭了纷飞的战火。那鼓声也给箫声引的变了节拍,慢了下来,鼓声越来越慢,越来越低,仿佛强力支撑。 那多突然又了什么,通译给惠文帝翻译道:“他,若是输了,就要诛他全家。” 惠文帝面色一寒,这鼓手这是在与芃儿拼内力的吗?宣王看向儿子,魏芃神情自若,完全没有一丝压力,心里也就放松一些。这鼓手的节拍变快时,他就觉出这人用了内力,试图用鼓声干扰诸饶心跳,当大家被他鼓声干扰乱了心神时,越弱的人会越早崩溃,轻则呕吐晕眩,重了就会内伤,那些个武将也不全是会内功的,也难会不会有受赡,魏芃几个都是武功好的,当然也觉得不妥,贺腾和惠文帝身边的那个护卫纵然明白,也不能伸手搭在皇帝身上用内力且皇帝抵御,于是魏芃便要来箫来化解这饶功力。 鼓手手中的鼓槌再次扬起,节奏也开始恢复,魏芃眼光扫了他一眼,箫声忽然变得更加缓慢,如秋花在暗夜里静静的绽放,每片花瓣慢慢伸展,似用尽所有的力气,一片片,一层层,不断的展开。鼓手脸涨的越来越红,显然是拼了全力。 兀图尔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筷子在桌面轻轻敲击,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化解了鼓手的困境,魏芃眼神中戾气一闪而过,继续吹奏,曲调又变得明快起来,倒似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贺兰雪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们这是二比一,兀图尔术本来就与魏芃旗鼓相当,再多这个鼓手,魏芃会不会吃亏? 正想着,身边杨九林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哒哒作响,将他二饶节奏打乱,敲击声沉闷,却带着穿透力,将鼓点带偏,乱了章法。魏芃和兀图尔术却不受其扰,箫声和筷子的敲击声互相胶着,还在纠缠不休。鼓手原来就已是强弩之末,给杨九林突然的杀入真逼的节节败退,那多又了个什么,贺兰雪却挑起眉,抬起手,正想拍在桌面上,彻底打乱他的鼓点,杨九林却指尖一点,酒杯被震起,又落下,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那鼓手的心也给这声闷响重击,人终于不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仰面倒在霖上。 兀图尔术手上的速度慢慢停了下来,魏芃也不与他多纠缠,也随之慢了下来,缓缓收了声。他两人脸上都无异常,宣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一场算是北狄输了。 魏芃向惠文帝施了一礼,目光在那多和兀图尔术脸上扫过,转向那多道:“那多王子可要指教本世子一二吗?”着将长箫递给身边内侍,施施然坐了下来。他语气中充满着嘲讽,这种货色,都不配自己出手,若不是他敢当街调戏贺兰雪,自己会鸟他是个什么那多那少的。 那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在街上被魏芃暴打一顿,现在身上还有淤青,显然自己不是人家对手,魏芃这是把自己踩在脚下了。他就想拍案,身边花硕已经抢先道:“世子好功夫,真令我等折服。” 魏芃淡淡一笑,道:“雕虫技而已。” 花硕向惠文帝举杯道:“晋皇陛下,臣使北狄左相花硕,借此酒祝陛下身体康健,国泰民安。” 通译将这话给惠文帝翻译出来,惠文帝端起酒杯道:“也请左相转达朕对贵国主的谢意。” 花硕这杯酒将刚才的尴尬化解,大殿中气氛又缓和下来,鼓手和大鼓已经被抬了下去,郭强再次击掌,又有内侍将琴桌抬到大殿中央,一个二十四五的女子缓缓进来,向惠文帝深施一礼,坐在桌前,手指在琴弦上抚过,悠扬的琴声便在大殿中响起。 这女子是后宫的乐师,琴技堪称一绝,殿中诸人直觉心旷神怡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如沐春风,贺兰雪向杨九林轻声着什么,杨九林含笑点头,大概是在赞这女子琴技高超。花硕等人是文官,对中原文化了解颇深,自然能分辨出好坏,也不住的点头赞叹,赫殊和那多兴致缺缺,那多哪里喜欢这女人才玩的调调,玩玩女人还行,若这些个音乐,哪里有北狄的鼓乐有气势,但这话已经不能再,刚打了脸,那个鼓手其实也算是个高手,内外兼修,可偏偏给那个魏芃和杨九林山吐血,这个前提还是兀图尔术出手替他挡了一波,不然怕是会更难看。 赫殊虽然被俘,但从心底是不肯认输的,当日兀图尔术伤中,大军士气受到影响,加上魏芃带着连珠弩和投石车强势出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才会在慌乱中被俘,嗯,他已经忘了自己被贺兰雪一剑刺伤肋下了。他眼中的不屑落下对面这些大晋官员的眼中,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个嘲讽的笑容,侧头向杨九林低声嘀咕个啥,眼睛还瞟了赫殊一眼,杨九林脸上笑容也深了许多,显然是在嘲笑赫殊。 这一仗打下来,赫殊多年的威名扫地,从北狄大名鼎鼎的战神到了大晋的阶下囚,又给大晋关押在刑部大牢的豪华单间里,每吃喝不愁,还有加餐——附赠软筋散之类的丸药一枚;不仅如此,还要自己的侄子带着国书,低三下四的来求他们放了自己。对自家皇兄又多了几分愧疚,是自己没用,才连累了北狄,如果有机会,自己用一死也要让知道,自己仍然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赫殊。这些情绪通通化成了怒气,往日的宠辱不惊早变成了一腔愤怒,再看到对面那个女人笑吟吟的样子,他就恨不能冲过去杀了她,不,还有她旁边那个杨侯,还有惠文帝身边的那个魏芃,他们都该死。 第205章、喝最烈的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暗自调动气息,内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他已经忍不住要教训那只胭脂虎了,她应该知道女人该在那里呆着最合适。或者……他看了眼高高在上的惠文帝,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兀图尔术轻轻咳了一声,他眼中的怒意已经不能掩饰,他就这样盯着贺兰雪和杨九林还有惠文帝,想法不言而喻。自己是来求和换他的,不是来行刺的,就是行刺也不是现在。这位王叔看来已经被逼疯了。 兀图尔术显然看到贺兰雪和杨九林脸上假装不能掩饰的嘲笑,能在混迹朝堂的人,他就不信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那些个老狐狸和几位皇子都一脸的谦和,魏芃一向以冷面著称,那张冷脸中都不时闪过一丝不屑,而杨九林,这个手握兵权的人会这样不加掩饰?他们是故意在激怒赫殊,想看他的笑话,偏偏王叔已经成功被激怒了。 连那几个老家伙都开交头接耳,不时向这边看,还有一个老家伙手指随着乐声的节拍轻轻敲着桌几,摇头晃脑十分的惬意。 那多眼中是那乐师秀丽的容貌,和对面贺兰雪与杨九林交谈时,脸上灿若春花的笑容,他忍不住又想开口,花硕见势不好,忙低声说了个什么,那多将酒杯凑在嘴边,眼神却在杨九林身上扫过,这人当日打伤了自己,这么娘娘腔的一张脸,还和这个胭脂虎这样亲密的聊着天,难道他也想睡天下最烈的女人? 纳敏丰德赞道:“传说晋朝的菊醉是天下最清冽的酒,果然是厚重清冽,令人回味。” 通译又将这个翻译出来,惠文帝笑道:“纳敏知事夸赞了。”他摆手,纳敏丰敏身后的小内侍又给他满上一杯。 那多终于忍不住,用北狄话向纳敏丰德说道:“知事,咱们北狄汉子当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睡最烈的女人,这个什么菊醉淡出鸟来,哪里有咱们的花刺子酒好喝。”说着目光还在贺兰雪身上打了个转。 北狄诸人大惊,兀图尔术喝止道:“六弟不要胡说!” 赫殊也变了脸,说道:“王侄,你喝多了。” 那多笑道:“三哥,难道我说错了吗?” 花硕和纳敏丰德也阻止道:“六殿下慎言,这里不是咱们北狄。”这位六王子色欲熏心了吗?在晋朝的京城,在人家的国宴上如此调戏人家的女将军,不说别的,北狄的脸也给他丢完了。 他们几个人是北狄话说的,大晋诸人虽然不知道,但看他们脸色也猜到必然不是什么好话,尤其那多看贺兰雪的眼神明显带了些轻薄。通译也变了脸,看了眼贺兰雪,没敢给惠文帝翻译,惠文帝问道:“他们说什么?” 通译颤声道:“微臣不敢说!” 贺兰雪却听的懂,不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用北狄话说道:“那多,你有本事喝最烈的酒吗?还想睡最烈的女人?你有这个本事吗?敢和我喝吗?你们送来的有花刺子酒吧,有种咱俩喝,谁先趴下,谁从这大殿爬出去!谁不敢谁特么是龟孙!” 殿中诸人都惊了,贺兰雪怎么会说北狄话呢?也就是说那多这几句话人家都明白。我去,这姑娘疯了,这一串粗口来的这叫一个顺溜,要跟那多拼花刺子酒,这酒的浓烈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拼的,就算是北狄女子,平日里也极少喝,量好的,不过十杯八杯就倒了,她这是给气疯了吗? 兀图尔术劝道:“贺兰将军,我们是来议和的,那多失礼,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那多却道:“三哥,你不想睡她我想啊!贺兰雪你要是输了,就跟我去北狄,做我的侧妃怎样?” 兀图尔术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这个弟弟在北狄胡闹就算了,他跑到人家京城招惹这个母老虎,他看了眼贺兰雪,不住的道歉。贺兰雪已经气的长眉倒竖,俏脸通红,怒道:“你若喝不过我,你就自断一手,永生不再踏入大晋,怎样?” 大晋诸人见她火成这样,又苦于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都看向通译,通译哪敢翻译,魏芃冷冷道:“说!他们说的啥!” 通译向惠文帝身边又靠了靠,就是不肯说,谁不知道魏芃和贺兰雪关系不一样,这要是说出来,魏芃不得让他血溅当场。杨青山和杨九林倒多少能听懂点,也不敢说啊!杨九林虽然不知道后面这些什么侧妃、剁手,但睡女人是听明白了,也黑了脸,站起来道:“县主告诉他,我陪他喝什么最烈的酒。” 贺兰雪摇头:“不必,喝不死他,我就不是贺兰雪!”说着向那多道:“你敢不敢?你有种,咱们就拼一波,就喝你们北狄的花刺酒,不敢,你现在直接砍下一只手认怂,承认自己是孬种,是龟孙!如何?” 那多哪肯示弱,打架自己不行,喝酒还能喝不过这个小娘们?那还怎么睡她?当即豪气万丈,一拍桌几道:“好!本王就跟你喝,你输了,做本王的侧妃,我输了,给你砍下一只手来。” 这两句对话通译终于大着胆子说了出来,举座哗然,不用多说也知道,肯定是那多说了什么调戏她的话,所以贺兰雪要和他拼喝酒了。大晋诸人就算再看不起贺兰雪的出身,但人家才为大晋本次打败北狄立下汗马功劳,重伤未愈,怎能坐视被北狄人这样羞辱,当即纷纷出声指责,惠文帝也不禁勃然大怒。 不仅是他,魏芃也火了,当即就挡在贺兰雪面前,道:“你闪开,我跟他喝,输了还赌什么一只手,把人头押上就是。” 宣王一向喜怒不形色,这会脸上也带了薄怒,沉声道:“芃儿,咱们大晋的女子岂能容人如此欺负?”这句话简单明了,儿子,护好你媳妇!! 惠文帝心头一动,这是说弟弟也认同这姑娘了?但顾不上想这么多,自已朝中的爱将给人这样调戏,岂能容忍?眼神向兀图尔术等人脸上扫过,冷冷道:“三王子这是来议和还是挑衅我大晋的?贺兰雪是我大晋的县主,岂能容你们这般羞辱?” 第206章、他没这个本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知魏芃的酒量,比孙子稍逊一些,可别出什么差子,向魏芃道:“芃儿,你才刚与人斗了内力,这喝酒的事情让九林来。” 杨九林也扯了魏芃一把,让他闪开。一时间,大殿内乱成一团。 贺兰雪向惠文帝道:“皇上,请让人抬花刺子酒来,臣与这傻……臣与那多王子要对饮,请皇上赐酒。”她差点就把傻逼说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他们懂不懂,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惠文帝担忧道:“安平,花刺子性烈,九林酒量甚好,你不妨……” 贺兰雪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向惠文帝施礼道:“臣多谢皇上,臣自有分寸,请皇上放心。”她看了眼那多,脸上嘲讽更甚,道:“臣也好教那多王子知道,无论是喝酒还是打仗,他都是个渣,连咱们大晋女子都不如的渣渣。”她这话说的自信,惠文帝和宣王心里稍稍放心一些,毕竟他俩赌的有点大。 魏芃和杨九林却没这么淡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吧。他们还想说啥,贺兰雪轻哼道:“放心吧,我是喝逍遥游长大的,旁的酒不会轻易趴下的,我就不信他酒量能比我还好。” 她声音极低,只有魏杨两人听到,杨九林身子一僵,喝逍遥游长大的……九逍天师逍遥游吗? 魏芃也呆立当场,传说中九逍天师的逍遥游? 贺兰雪拨开他俩道:“两位世子,你们挡着我和那个傻叉喝酒了。” 傻叉?他们不明白,贺兰雪尴尬,气急了这是……下意识捂了嘴,又放下手,大家明了,显然不是好话。见贺兰雪执意如此,魏芃和杨九林也各自坐了回去,大晋诸人仍然都面带担忧,这女土匪到底行不行啊! 贺兰雪仍然用北狄话向那多等人说道:“咱们可把话说在前面,我输了,我跟走,你输了,就砍下一只手来,你敢不敢?现在认怂,给老子磕头认错,姑奶奶还能放过你。”她眼神满是讥讽,口气满是不屑。 那多拍着桌几道:“一言为定!” 这次通译将他们的对话翻译出来,惠文帝担忧道:“安平,这赌注可非同小可,你要三思啊!” 贺兰雪行了一礼,道:“臣谢皇上担忧,请皇上赐酒,臣绝不会辱没大晋的囯威!” 话到这个份上,也就再没啥可说的,惠文帝摆手,令内侍取来一坛北狄使节团进献的花刺子酒,这些酒早日便已送到,早有御医和金吾卫的护卫查验过,确保没有下毒之类。此时打开坛封,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坛中溢出,果然是浓香扑鼻,闻之欲醉,大晋诸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贺兰雪要使唤内侍,当下向惠文帝告了罪,惠文帝应允,贺兰雪令内侍搬来一张桌几放在大殿当中,又取来两只吃饭用的瓷碗,放在桌几上,自己就盘膝坐大晋官员这一侧,伸手邀请那多坐在对面,那多哪里将她放在眼里,大咧咧的也盘膝坐在地上,贺兰雪伸手拎起酒坛,给两只碗里满上酒,这一坛酒是二十斤,加上瓷坛至少有三十斤,她一手拎来轻松自若,两只碗里的酒也满的恰到好处,单这一手功夫亮的,就令大晋诸武将齐声叫好。 贺兰雪端起酒碗,向那多道了个请,那多也不多说,两人一饮而尽,接着贺兰雪又倒上第二碗,两人端起来又一饮而尽,三碗下去,直震惊了殿中所有的人,这可是北狄的花刺子酒,大晋诸人也不少喝到过的,平日用酒杯喝,几杯下去都会面红耳热,朝中这些酒国好手,也没试过一口气连喝三碗的,这姑娘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喝了三碗,别人不说,宣王已经给惊到了,这些年雪儿到底经历了啥?坐在几位王爷身边的皇子和世子们也忍不住啧啧赞叹,魏芃他老婆的酒量真不是吹的。 魏芃却忽然心头一动,那年这丫头一口就喝出来自己喝的是花刺子酒,还陪着自己喝了那么多,当年自己不是被她给灌醉的吧。 转眼间,他两人已经几碗下肚,一坛酒也见底,贺兰雪向惠文帝又讨要一坛来,惠文帝准了,但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姑娘绝对不是女人。 兀图尔术忽然想到什么,暗叫不好,这丫头是九逍的捧在手心里的,从小到大,九逍一定没少给她喝逍遥游,喝惯了那个酒,这些凡品最多让她醉七分而已。忙劝道:“六弟,你喝不过她,别喝了,快给将军认输道歉吧。” 那多哪里肯,嘲讽道:“三哥不涨别人志气了,等我给你带个弟媳妇回去。” 贺兰雪瞪了兀图尔术一眼冷冷道:“你闭嘴。” 大殿众人又是一阵指责。 两人约莫喝了十来碗,那多的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一张脸也涨的通红,眼看快要败下来,贺兰雪眼睛清亮,双颊却也带了红晕,透着薄薄的酒意,看起来甚是娇艳,那多一颗心也飘了起来,再一碗下肚,眼前这姑娘更多了些妩媚,他忍不住伸手去拉贺兰雪的手,道:“胭脂虎,你跟小王回北狄,小王断不会亏待了你。” 通译看看贺兰雪,胆颤心惊的又不敢翻译了,贺兰雪避开他手,又给他倒上一碗,道:“喝酒,别废话。” 那多已经瘫软在桌几上,冲着贺兰雪裂开嘴,露出一个傻笑,道:“果然是天下最烈的女人,小王喜欢……”说着,整个人已经滑倒在地上。 贺兰雪却跳起来,手不由自主抚向腰间,御前拔剑……要死啊这是。魏芃知道她身上藏了软剑,见状反应甚快,冲过去抓了她手臂道:“阿雪,你没事吧。”贺兰雪顿时反应过来,装作酒力上涌,反手扶住了魏芃的手臂,指着那多向兀图尔术等人道:“兀图尔术,你兄弟自己找死,不要怪我!”。 她抬脚在那多手腕上重重一踢,那多痛哼一声,却没动弹,整个人已经醉死过去。兀图尔术跳过来护住那多,用汉人礼向贺兰雪长揖到地道:“本王替那多向将军道歉,他日定备厚礼给将军上门道歉,请姑娘饶过。” 第207章、这个二傻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这话说的是汉话,大家都能明白,贺兰雪这也带了些酒意,给魏芃扶了,指着那多道:“这死不要脸的傻缺,特么的是知道我现在不会杀他,就屡次挑衅老子,兀图尔术,你特么给我听好了,这次你们是北狄来议和的使节,我贺兰雪既然食了大晋的俸禄,就不会因一个二傻子的无礼坏了两国的大事,今天他说的这些个屁话,姑奶奶都忍了,我也不会伤他,他的手腕我只是给他踢的脱臼,你给他复位就好,但你最好记住,除非你能护他一辈子,不然出了我们大晋的疆土,我就要他的命,我有没这个本事,我想杀一个人是多容易,估计你也清楚,这是私人恩怨无关国事。”这番话粗口不断,与她略带酒意的娇柔大差径庭,实在粗俗,但却又说的义正辞严,气概十足,震惊四座。显然也是有点醉了。 武将中有人大声喝彩道:“贺兰将军公私分明,是个英雄所为,令人佩服。” 惠文帝也暗暗点头,虽然不知道那多到底说了什么,但贺兰雪说的掷地有声,令人赞叹。 宣王心里暗赞,这谢家的娃就是不一样。 陈叶敏林亿等人也在交头结耳,不住点头,显然给甚是认可,至于她那一连串的粗口反而没人在意了,军中那些人个个说话粗俗,她一个姑娘家的这已经是极限了吧,正常正常,淡定淡定。 看着护着贺兰雪的魏芃,兀图尔术的胸口忽然一阵疼痛,贺兰雪也皱起了眉头,兀图尔术忙收敛心神,道:“小王多谢贺兰将军高抬贵手。” 他转身,让身后的护卫将那多先扶在一边。贺兰雪也惠文帝施礼,请撤去桌几和酒坛,然后坐回在自己的座位了。她步履轻盈,不带醉意,大晋诸人不禁窃窃私语,这位将军到底是多能喝啊! 惠文帝笑道:“想不到县主是个能喝的,倒让朕刮目相看了,县主不愧是我大晋的将军竟有此种胸襟,来人,赐酒一杯。”他顿了顿又道:“县主海量,但这杯之后,还是少喝点吧。” 贺兰雪谢了恩,将内侍端上的酒一饮而尽。有乐师在郭强的示意下弹奏起来,大殿内恢复了之前的一片融洽。从他俩开始拼酒,惠文帝恐她不胜酒力中途离席,将贺兰雪身边伺候的内侍换成了女官,女官见她脸颊红晕,带了酒色,轻声道:“县主可否要去更衣?下官可陪您前去。” 贺兰雪转头,冲她嫣然一笑,点头道:“那就劳烦大人了。”她脸上的红晕如天边的红云,带着几分薄醉,往日的英气退了几分,更多了些柔媚,这侧头一笑,直晃瞎了她左边那一众大小官员,居中那位穿着龙袍的并未留意,正与盈王说着什么,德王却看在眼中,心头突的一跳,这笑容柔媚娇憨,那双眼睛更像极了一个人。 女官引她去了偏殿,令人取来醒酒汤,道:“下官司宾元娉婷,皇上恐县主不胜酒力,令下官服侍县主,适才皇上已令人给县主熬了醒酒汤,下官服侍县主喝了吧。” 贺兰雪道了谢,接过她递来的醒酒汤,趁她不备轻嗅了嗅,嗯,这个没问题的。当即喝了下去。元娉婷抿嘴笑道:“县主真是好酒量,您可让大家担足了心。” 贺兰雪也笑道:“这原是我的不是了,若不是那多满嘴胡唚,谁会与他喝这么多。” 元娉婷也有些好奇,说道:“想不到县主还精通北狄话,想来那多也没什么好话。” 贺兰雪脸上笑容收敛,点头道:“你们听不懂更好,没的脏了耳朵。” 稍做休整后,元娉婷又引着贺兰雪回到殿中,才一踏进大殿,就见盟魁的酒杯弹了出来,平平的飞向杨九林。杨九林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在大家眼皮子下面玩花样啊!他手指一弹,手中的酒杯也飞了出去,两个酒杯在空中相碰,波的一声碎了一地,两杯酒也洒在了地上,瞬间腾起燃烧的烟雾,贺兰雪及众护卫吓了一跳,贺兰雪已经下意识伸臂把元娉婷挡在身后,惠文帝身边护卫反应甚快,抓过离自己最近的魏芃桌上的杯子,随手一扬,将手中酒泼了过去,顿时将烟雾浇灭。 这一个变化不过呼吸间的事情,大殿中有人惊呼:“有毒!” 殿中诸人变了脸色。赫殊怒道:“两国和谈,你们在酒中下毒!” 元娉婷也吓的心乱跳,这一会的工夫里面怎么就打起来了,这位野蛮县主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先将自己护在身后,自己与她不过初次见面,还是奉命而来,她心里顿时腾起暖意,这众人口中的女土匪、女将军、女杀神,其实很暖心啊! 这酒确实是大晋准备的,但怎么可能会有毒?显然,杨九林和那个护卫都发现了不对,所以一个打碎杯子,一个浇灭烟雾。北狄使节们脸上都出现忿忿之色。兀图尔术却一言不发,只看向惠文帝。 贺兰雪已经悄悄坐回席中,双眉微皱,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好好的怎么突然有人下毒,还和杨九林拼起了功夫?她忍不住看向杨九林。 杨九林感受到她的目光,侧头与她低语几句,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她知道,原来她们离席后,两国的几位相互敬酒,谁知盟魁就挑上了自己,隔着人便向自己弹来酒杯,而且酒杯上还下了毒。 大殿中一片安静,目光都给杨九林和贺兰雪的窃窃私语吸引过去,杨九林嘴角还浮上一丝不屑,忽然一声嗤笑传入耳中,贺兰雪的声音悠然道:“盟魁,你到底是北狄人还是汉人?” 那显然是对方给他下了毒,被杨九林识破,所以倒打一耙。心中不由好笑,这傻子是觉得大晋朝中没人认识他吗? 盟魁一怔,想不到贺兰雪居然能叫上他的名字。自己是哪的人与她何干?? 贺兰雪向轻轻转动手中的杯子,示意身后的内侍给自己倒上酒,然后凑在唇边轻轻啜了一口,道:“给小侯爷和盟魁先生换个新杯子,地上的碎片别用手碰,扫出去吧,别坏了皇上的兴致。” 第208章、这不是搞事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内侍看看惠文帝,得到眼神暗示后,飞快的找人来收拾地上的碎片。杨九林端里小内侍刚倒上的酒,也不理他们,向贺腾道:“贺指挥,盟魁的名字你可听说过?” 贺腾是自己在江湖上闯荡过的,对江湖的门派、能人异士多有了解,这个盟魁,他也是听说过的,当下回答道:“江湖传说盟魁是当今暗器高手,一手用毒解毒的工夫也出神入化……” 话未说完,他瞪大眼睛看向盟魁。贺兰雪淡淡问道:“江湖传说!我就好奇,盟魁是北狄人还是咱们汉人,若是北狄人,为什么咱们大晋江湖中会有他的传说,若是咱们汉人,怎么又会成了北狄的使节。搞不懂。” 盟魁变了脸色,什么时候朝中的官员都了解江湖上的门道了。 杨九林淡淡道:“酒是无毒的,杯子过你手时,隐隐有绿光,你是想给本世子下毒吗?” 丁从安看了眼杨九林,冷笑道:“原来是贼喊捉贼,亏得杨小侯见多识广。” 盟魁声音微颤道:“你……你是谁?”这话显然是问贺兰雪。 贺兰雪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笑起来如同绽放在春风中的桃花,温柔而熨贴:“我是贺兰雪,卧龙山清风寨那个,见了陈三更替我向他问好,并且转告他一句话,就说:贺兰雪说了,他的手伸的太长了。” 魏芃皱眉,又是陈三更,那天在国公府宴会上,就是用的陈三更的药,这人想干嘛呢? 兀图尔术和赫殊交换了个眼神,贺兰雪比想像中知道的事情还要多。兀图尔术苦笑,她有那个老神棍在背后,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赫殊皱眉,晋朝这几个小妖孽,这是要翻出什么样的浪花。 林亿笑道:“三王子,如今你也瞧见令王叔了,赫殊王爷一切安好,你也可以放心了。” 兀图尔术举杯笑道:“正是,王叔安好,本王也就放心了,明日咱们继续商讨。” 杨青山当年也与赫殊交过锋,那时赫殊正值青春鼎盛,骁勇善战,两人也势均力敌的打过几场,想不到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和赫殊都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赫殊看着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不甘,自己叱咤疆场三十年,大大小小打过的仗没有二百也有一百,平定北狄,攻城掠地,战无不克,可在晋朝边疆一纠缠就是十五年,从当初的杨青山,到现在的杨九林,还有贺兰雪,更别提活捉了自己的魏芃,自己就没占过几次便宜,魏芃那个小兔崽子,为什么没有一刀砍死自己,那样自己也死的轰轰烈烈了吧。再看看杨青山和他身边那些个武将,个个眼中带了不屑,自己不是他们眼中这样的不堪,如果能重新拿起刀,他一样的北狄那个战神。 惠文帝高高在上,不时留意着殿中诸人,他居高临下,将这些人的小动作小眼神看的清清楚楚,赫殊这次大丢颜面,果然是个不甘心的,北狄议和也并未带着诚心,不然那多会当众出言调戏贺兰雪吗?他想起原来朝中几个老家伙的话来,这些北狄蛮夷不能对他们手下留情,打,就要打疼了他们,打服了他们。自己并不是穷兵黩武的君王,但对这些不断攻打自己国家,总想占领自己疆土的人,惠文帝也主张打。嗯?这些话是谁说的来?谢峪!那个老匹夫当日在朝堂和与几个文臣就打还是和的事情上高声辩驳,据理力争,要就当时大胜之势攻打北狄,杨青山这老货也极力赞成,但最终没有攻打,没多久,谢峪与平王谋反。 他忽然有些黯淡,如果没有当年那些是是非非,是不是现在也没有如此嚣张的北狄人?他又看了眼还带着些酒意的贺兰雪,晋朝女子为将的这百来年中只有三四个,而所有上阵杀过敌的女子中,除了先长公主,就只有她最出色,刚才那多显然不知道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在调戏她,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为了自己的尊严与他拼酒,那多这败军之将,有什么底气公然在自己眼前调戏自己的大臣?谢峪说的对啊,得打服了他们! 他又看看林亿和丁从安,又看看陈叶敏和卫子明,赫殊不服,这还得加把火,可这些老家伙显然不适合,又看看身边的魏芃和几位王爷身边的世子,他们向来不出头,何况这几个平日里都活的恣意,活的不管不顾,嗯,就是国家大事从来不管,他人感受从来不顾,反正自己只是亲王世子,爱咋咋,魏芃替你卖命那是因为他爹是宣王,没办法,不然魏芃会没事去当出头鸟?几位亲王都是单传,儿子都稀罕的跟个眼珠子一样好不好。其实……显然他想多了,几位世子今天参加这个宴会,早就被自家老子叮嘱过不许生事,惠文帝这摆的鸿门宴,喝喝酒,看看热闹就好,别没事找事,把火苗引到自己身上,惠文帝目光最后又落在几个儿子身上,这四个混小子今天好像有些太安静了,不是他们的风格啊! 魏翃端起酒杯向魏茸道:“阿茸,那个兀图尔术功夫真的那么好?听说前几天你们在街上遇上了?” 魏茸饮了一口杯中酒点了点头:“是啊,贺兰雪和他打的不分上下,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魏翔看看惠文帝身边的魏芃,道:“阿芃,你也没打过吗?” 魏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没和他交手,是阿雪打的,他带的人多,我没帮上她。” 魏翊忽然笑道:“看不出来,贺兰雪酒量真不错,阿芃,你能喝过她吗?” 魏芃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不知道,我没事跟她拼喝酒干嘛?有这工夫不如陪她到处走走。” 几位皇子世子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哪管惠文帝眼中的小刀子,你们这些混蛋孩子,难道就没人去替朕分忧,加把火去吗?? 魏翃向来不着调,忽然又道:“芃堂兄芃堂兄,安平真的刺伤过赫殊吗?你和安平关系好,你就劝劝堂嫂,让她教我功夫吧。” 第209章、看大戏不嫌台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黑了脸,微怒道:“你再缠着安平,堂嫂长堂嫂短的惹她生气,下次她要揍你别说我不拦。刺伤赫殊有什么了不起,他又不是了不得的人物。”他给魏翃气到,说话声音也就大了几分,传到北狄众人耳中,却无比的刺耳。 赫殊拳头攥的紧紧的,这些小家伙旁若无人的讨论自己,这种不以为然深深的打击着他的骄傲,他看到贺兰雪眼中也带着些嘲讽,他的自尊心再次被碾压,但他还是强自挺直脊背,自己仍然是那个赫殊,那个将北疆践踏过十数载的赫殊。 贺兰雪也听到魏芃最后这句话,魏翃又想找打了,但不是今天。她对面,赫殊的气势明显已经不如从前,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眼睛又看向兀图尔术,显然没将他放眼里。 兀图尔术摇头道:“本王没想和姑娘交手。” 贺兰雪笑的欢愉,点头道:“咱们已经交过手了,承让。” 赫殊微怔,他们什么时候动过手?兀图尔术轻声道:“王叔,这人的武功确实不错。” 赫殊哼道:“你也打不过?” “平手!” 赫殊的恨恨的看着贺兰雪,这里非是两军阵前,与一个姑娘动手,实在有失风度,不打,她眼中的笑容直接像小刀在扎他的心。肋下当日猝不提防被她刺伤的地方好像又疼了起来。 魏翃显然给魏芃撩起了兴趣,忽然端着杯子,盘膝坐在杨九林贺兰雪中间,向他俩道:“芃……芃……不不,安平,九林哥当日的战报奏折上说,你在北疆大展神威,都是真的吗?” 贺兰雪腼腆一笑,道:“殿下,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什么好问的,小侯爷什么时候说过谎?你看那多就知道了,打仗不行,喝酒也是个废柴,这些有什么好炫耀的。” 惠文帝轻斥道:“翃儿不得无礼,你堂堂皇子,如此没有分寸,没的让人笑话。” 魏翃笑嘻嘻道:“父皇,儿臣只是问问安平县主,当日破敌的故事,要安平教儿臣功夫,不会惹安平生气的,父皇您放心就是。” 惠文帝抚额,这真不是自己偏宠他,这儿子真的很上道,那天不过在他们面前说了句今天宴会和几位大人们的安排,刚才自己也不过就是瞟了他们几个一眼,他就懂了,但能不能别总冲人小姑娘使劲啊!你就不能挑唆杨九林去? 这给诸人听来就是:我们晋朝的皇子是守礼的,就是与女将军多说几句,离的近了,我们皇帝都会训斥管束的,你们北狄的王子就不同了,丢脸都丢到人家战胜国了。亏得是来议和,不然还不是要当街做出什么腌脏事情来。 北狄诸人脸上十分难看,这样的宴会,那多做初一,他们做十五啊! 魏翃从内侍手中拿过酒壶,亲自给贺兰雪倒上,贺兰雪忙道了谢,道:“臣怎敢劳动殿下为臣倒酒?真折杀臣了。” 魏翃道:“这算什么,那你就答应我,教我功夫怎样?弟子天天给你倒酒也不算什么。” 贺兰雪无语:“殿下,皇上为您安排的师傅均是有本事的,您何必舍近求远?” 魏翃笑眯眯道:“可是他们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县主功夫好。你能打败赫殊收复榆关,我要跟你学。” 赫殊脸上已经变了颜色,这是来拿他醒酒的吗?贺兰雪显然也带了些酒意,一口气喝了那么多烈酒,虽然服了醒酒汤,但喝的急,酒精的作用还是发挥了出来。她的话也明显比平日多了些,对魏翃也和煦几分,将他倒的酒一饮而尽,道:“殿下,其实咱们大晋的兵将也个个是好样的,他们北狄取胜不过是使了诡计而已。” 杨九林不禁有些担忧,低声道:“你喝的有些多了,别喝了。” 贺兰雪摇头:“九林哥放心,你可曾见我喝醉过?” 对面兀图尔术眼中也闪过一丝担忧,这人好像真的也有点醉了,九逍要是知道,会不会再冲来找自己算账? 贺兰雪将魏翃才又满上的杯中酒一饮而尽,小巧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一付的意犹未尽,眼中的笑意也像那美酒一样的醉人:“赫殊王爷,你知道我在北疆杀的第一个北狄将军是谁吗?” 宣王不无担忧的看了看她,又看看魏芃,儿啊,你媳妇喝成这样,你也不管? 魏芃也微微皱眉,貌似这人是装的,当日她灌醉自己时喝了也不少,她一点事都没有,今天只是比那日多了点,但那时她才十五,现在马上就十七了,酒量应该也长了吧。 贺兰雪想说:大哥,我是真有点兴奋。你一口气喝十几二十碗花刺子酒试试。 殿中一片安静,听着这姑娘略带薄醉的挑衅:“是希达罗,你猜我用了几个回合?”她示意魏翃给她满上酒,继续道:“我还以为是多么厉害的角色,结果我连五个回合都没用,就挑了他。”她又一口喝干了杯中酒,道:“那天是我到北疆的第二天,我杀的第二个人就是你身边那个蠢材,你是看到的吧,我只用了一枪,他的肠子就流到了地上。”贺兰雪看着他就想起那多,就忍不住想把他们几个通通按在地上摩擦,让他们知道,贺兰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北狄众人脸上罩上了寒霜,她说的都是真的。大晋大臣中传来小声议论,她真的这么凶残?魏翃已经很识相的给她满上酒,她端着酒杯,向杨九林道:“小侯爷,我杀的第三个是谁来?” 杨九林的眼睛盯着赫殊,声音一贯的柔和:“是赫殊王爷帐前大将图远,你三枪挑飞他的兵器,他败走后,你直接三箭齐发射死的他。”。 贺兰雪的笑容忽然变得冷冽,周身向外散发出强烈的杀气,她的声音也冰冷起来:“就这样的货色也能打败我们?不过是仗着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而已,可惜,宣世子捉你时,我已经受了伤,北狄……呵呵,也就你们三王子殿下值得一战。赫殊王爷,你当日不是说活捉我赏金封将吗?这赏赐浪费了啊!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好像刺了你一剑来着,王爷这么快就忘了?” 第210章、士不可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杀气让她身边的小内侍不由自主退后几步,魏翃也忍不住向杨九林身边靠了靠,仿佛在她身边都会被伤到一般。她脸上那种狂傲,那种不屑,已经将赫殊深深的踩在了脚下,那种目空一切的样子,凛冽的杀气,让大殿中的温度也瞬间下降了几分。 惠文帝惊诧,这姑娘竟然有这样的气势,从前那样的跳脱已经完全不见,到底哪一张脸才是真实的她!是不是北疆持枪策马时,便是如此的杀意凛然? 盈王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艳,世间居然有这样的女子!这哪里是个山贼,是个姑娘,分明是傲视天下的存在。可惜啊!他侧目看向宣王,宣王脸上也露出些意外,可惜,被他家的熊孩子捷足先登了。 宁王心底轻叹,这样的利器,居然是十六家的! 德王轻轻合了眼皮,她冷利如出鞘的宝剑,她那双眼睛中略带着酒意的骄傲和自信,又狠狠在自己心上刺了一刀,这样的自信,这样的眼睛,居然有些熟悉! 连康的脸色也有些发白,那天在国公府,她在自己身边经过时,那低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国公爷,上次抢你粮饷已经放过你一次,今天你小老婆和奸生子算一次,你还有四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身上这样四溢的杀气已经让人心惊,她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她……到底是谁? 林亿忽然看向杨青山,这姑娘真的能翻转那件事? 杨青山目光灼灼,她能,她一定能做到。 林亿心头一动,老货,你说,这丫头到底是你们从哪找来的?她是谁家的孩子? 杨青山表情如常,明明是她找上的我们,你管她是谁家的孩子,能给老谢翻案就是好孩子,管她是谁家的。 贺兰雪仰头,一杯酒又喝了下去,杀气也尽数收敛起来。 赫殊不再退让,士可杀不可辱,自己威震北疆几十年,怎么给让一个丫头这样羞辱?他冷冷的接过她的话,说道:“当日阵前咱们交手时短,没能领教你的功夫,既然你这样说,咱们今日就一较高下如何?” 贺兰雪笑着转过眼,道:“上次明明是你跑的快,不然你还有命在?这里不是两军阵前,跟我比武,是要签生死状的。” 殿中人倒吸一口冷气,魏芃给她一个阻止的眼神,贺兰雪视若无睹,道:“我怕我一不小心不留活口,怎样?敢不敢?我求皇上给你马匹兵器,咱们去校场一决,我若输了,命你随时拿走,你若输了,便我说了算怎样?” 见赫殊微一迟疑,她又自动补充道:“你放心,我敬重王爷也是个英雄,不会折辱你的。” 赫殊拍案而起,道:“好!本王就与你签生死状,你我较技,生死自负,不得以此为由挑起两国战事!” 贺兰雪鼓掌道:“爽快!皇上,请允人取笔墨,容臣与赫殊王爷签个生死状可好?”又站到殿中,向惠文帝施礼道:“皇上,请允臣与赫殊王爷在校场一较高低,请皇上赐他马匹兵器。”惠文帝也给她勾起了气势,连个小姑娘都有这般的勇气,有啥好怕,当下挥手准奏。贺兰雪又道:“皇上请容臣遣人回府取臣的兵器弓箭。”惠文帝一一准奏。 贺兰雪令内侍通知宫外候着的温杯润茶回府去取自己的弓和枪,一并将自己平日练武时穿的衣服带来两套。她又向魏翃道:“殿下,一会你可瞧好了,臣可只展示这一次,你若看会了,便自己去练,看不会就说明殿下不适合学臣的功夫。” 嗯,言下之意就是你太笨了,别缠着我了。 本朝是打仗得的江山,历代君王都会些功夫,太祖在时,就在宫中辟出了校场,经过几代帝王的改造,到惠文帝时,这校场已能容下三四百人,构造颇似后世的球场,方形的围场,四周是阶梯看台,下面是演武场,兵器、石锁、箭垛、梅花桩等一应俱全,演武场东西也得有个两箭的距离。因为知道今天要收拾赫殊,贺腾早与禁军在校场安排妥当,从大殿出来,贺兰雪又细细叮嘱他们格外留意那个盟魁,这样的暗器高手在侧,不得不防。她看了眼惠文帝身边那个生面孔,那护卫也微微合了合眼皮,表示自己知道怎样做。 魏芃还有不放心,贺兰雪悄悄握了他的手,低声道:“我没喝醉,你放心吧。我好气,就是想揍他们,你让我把火发出来。”哎,是没醉,但酒精会让人兴奋,尤其是这种两分酒,八分气,给那多气的一团火堵在胸口无处宣泄。魏芃见拦不住,只得叹气,低低嘱咐了她一句。 赫殊已经在场中试马和兵器,马是兀图尔术带来,都是西域名种,兵器弓箭只能挑选现成的,他也是一手的硬弓,挑了几张都不趁手,惠文帝思索一下,令人取来宫中收藏的弓箭让他挑选,总算有适合自己用的。魏芃却有些诧异,他居然用的是不到二石的弓,怪不得贺兰雪这样自信,单是贺兰雪的那手箭法,就能要他的命了。 不多时,县主府送来贺兰雪的兵器和衣服,等她换了骑装纵马入场时,大晋诸臣中有人脱口叫了声好!只见贺兰雪一身红色骑装,长发扎了个马尾,马鞍一侧挂着一张大弓,一侧悬挂着箭壶。衣袂飞扬,秀发也在风中飞舞,当真是英姿飒爽。 她提枪在手,枪尖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她向赫殊仰仰下頦,抱拳拱手道:“赫殊王爷,请!” 赫殊拨转马头,手中大刀一摆,已经迎了上来。 魏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这妹妹行不行啊!杨九林一脸的淡定,他们过手多次,贺兰雪的功夫怎样,他比魏芃要清楚的多。惠文帝等人也都提起了心,宣王不禁皱眉,这儿媳妇也太好斗争强了,自己的傻儿子能降住她吗? 兀图尔术替赫殊捏了把汗,这姑娘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打败的,九逍传授了她太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加上又是个开挂的。 ------题外话------ 暂时一更到月底,三月恢复两更。 第211章、会挽雕弓射天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场中,赫殊与贺兰雪已经战了三四十个回合,没有分出高低。赫殊不由大声叫好,赞道:“胭脂虎,想不到功夫果然了得。” 他不说胭脂虎也就罢了,这三个字一出口,大晋诸人脸上表情古怪,忍不住的已经笑了出来,这妥妥的母老虎啊!杨九林叹气,这人是找死来的。魏芃嘴角也直抽,自家老婆要发飚了。果然,便听贺兰雪怒道:“你才是胭脂虎,你全家都是胭脂虎。”手中攻势也越发凛冽起来,一时间杀气四溢,逼得赫殊刀法也乱了。 看台上两国的诸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北狄使节们个个提着小心,如果王爷输了,这脸面就真的全给摔在地上了,三王子和他们打的平手,所以不能再出手,万一再有闪失,这脸就碎成八瓣了。兀图尔术不敢分心,直盯着场中的战况,眼看赫殊就要落败,心中连叫不好。 又打了二十来个回合,贺兰雪手中长枪一挑,赫殊手中的刀已经脱手,赫殊大惊,自己就这样败了?眼看贺兰雪纵马挺枪刺了过来,他弯弓射出一箭。 贺兰雪挥枪打落,冷笑道:“这样的箭法也在我面前卖弄?”她长枪挂在鞍上,胳膊一抬,已然持弓在手,伸手在箭壶中摸出几枝箭,纵身跃起,拉弓搭箭,漫声吟道:“执戟铁蹄抹残阳。”手指一松,五枝已经齐齐射向赫殊,看台上众人齐声喝彩,三箭齐发已经是少见,她几时又练了五箭齐发。 赫殊见她摸箭,自己也拿出三枝箭搭在弓上,三箭齐发,可哪晓得她还有这样的功夫,箭势凛冽,风声竦然,六支箭在空中相遇,四支掉落,其中一支被贺兰雪的箭从中劈开,掉落在地,贺兰雪的这支也直射过来,三支箭射向赫殊,赫殊只能飞身躲避,手中长弓用力拨打,打落一枝,有一枝射入他头发髻,力道之猛,直带着他退后数步,然后连人带箭钉在身后的箭垛上,另一枝箭贴着他的脸颊也钉在了箭垛上。 贺兰雪手中弓又拉满,箭在弦上,她身子跃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飘然若仙,她又吟道:“会挽雕弓射天狼。”手指一松,五枝箭又射向赫殊。 在赫殊落败,箭射空的时候,兀图尔术就大叫不好,纵身飞向场中,赫殊被射中的瞬间,他已经夺过他手中弓,回手从箭壶中抽出五枝箭,不加思索的回射向贺兰雪射来的五枝箭。十枝箭在空中相遇,八枝碰撞在一起落在地上,各有一枝射向了对方。贺兰雪身子轻转,箭尖已经划破左臂,血光飞溅。而兀图尔术的右肋也给她的箭尖划伤,鲜血直流下来。 贺兰雪抬臂,伸舌尖轻舔了自己臂上的鲜血,就像狼嗅到了血腥一般,她整个人也陷入亢奋状态,手腕轻抬,一条红色的绳索已经将自己射出的箭卷了回来,手一抖,握住五枝,然后拉满弓弦,瞄向兀图尔术,一双杏眼微微眯起,斜睨了他一眼,眼神精光闪烁,透着满满的杀意,向上微勾的嘴角,冷利中又多了几分的妖魅。兀图尔术手边已经没可用的箭,他身上可没称手可以用来做绳索的东西像贺兰雪这样取箭,手中能用的只有一张长弓。 贺兰雪又吟道:“燕山号角吹星落,箭影已穿千山过。”她手指一轻,五枝箭飞向兀图尔术,五支箭虽然一同射出,速度却是有快有慢,有的直冲他的心口,有的射向他的小腹,还有的后发先至,兀图尔术挥舞手中和长弓,叭叭两声,挡开射来的箭,长弓断裂,兀图尔术一个后仰翻身躲闪,一下子狼狈不堪。眼见他堪堪躲开了三枝,剩下的两支不好再躲,他一边挥动断弓,以弦为索,拨飞一支,最后一支已经无处可闪,赫殊斜刺里窜出来,伸手握住箭杆,凤尾箭在兀图尔术的眼前停下。箭头闪着莹莹的寒光,兀图尔术后背冷汗瞬间流了下来,这姑娘下手真狠,招招致命,她这样射死自己之后,她会后悔的她懂不懂? 她长弓杵在地上,打了个转,向兀图尔术招手:“要不要再来一次。” 看台上,大晋诸人看得血脉贲张,贺兰雪第一次在大家面前亮出真功夫,这枪法这箭法,令大晋武将眼前一亮,这真是惊才绝艳啊!她就这样打败了北狄名将,扬了大晋的国威,狠狠的打了他们的脸,当初在大殿上展示的那点功夫,就是哄小孩玩的啊!这才是真正厉害的,怪不得人家一直不肯出手,这出手必有人死伤的节奏。惠文帝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当初招安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杨九林收回来的这个女土匪实在是个上天赐给大晋的福将。 宣王皱眉,这孩子受伤了。 连康脸色微白,她绝对不是在吓唬自己,长公主和静和再招惹她,就是送死! 魏芃已经纵身到了她身边,看看她的伤势,低声道:“受伤了,不要打了。” 贺兰雪不理,拨开他,眼睛羿羿生辉,像一匹盯着猎物的狼一般,兴奋无比。她向兀图尔术望去,兀图尔术的眼睛却落在她手上的弓上,沉声道:“猎日弓!他居然给了你猎日弓!你居然能拉开猎日弓!” 猎日弓三个字出口,满座皆惊。传说是羿神射日的上古神弓,据说这弓至少二石力道才能拉开,不是传说九逍天师收藏的吗?怎么会在贺兰雪手中?她是怎么得到的! 她手中这张弓,弓脊上有一道铁脊磨的发亮,年代久远,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木质,上面雕刻着古朴的图案,镶了各色宝石,龙筋的弓弦,依然坚韧。 贺兰雪看看手中弓,傲然道:“不错,正是猎日弓。” 兀图尔术身边,赫殊恨恨道:“你居然能五箭齐发,你居然用的是猎日弓!” 贺兰雪笑得嘲弄:“谁规定我不能五箭齐发?谁又规定我不能用猎日弓?猎日弓和我的凤尾箭才是绝配啊。赫殊,你输了,你可还有话说!” 第212章、封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赫殊多年的骄傲已经被这姑娘碾压成了渣渣,自己就这样败了,难怪她总用那种不屑看着自己,自己有什么资格跟她一争高下呢?这一刻他真希望兀图尔术刚才没有出现,让她的箭直接射死自己算了。但他王族的血液让他直起了身子,拱手道:“愿赌服输,贺兰将军想要本王的命只管拿去。” 贺兰雪修长的手指在弓弦上划过,道:“相比来说,如果是你那个皇兄在这,我更想要他的命,赫殊王爷,这次我不会要你的命的,我只要你交出一个人!” 赫殊不明白,贺兰雪道:“十年前号令打开橦谷关大门的那个人。你皇兄欠下的债也该还了!” 赫殊的拳头攥得死死的,十年前的仗是皇兄亲自带兵打的,所以她才会说对皇兄感兴趣吗?她要那个人? 兀图尔术向惠文帝道:“晋皇陛下,今日到此为止吧,贺兰将军也受了伤,不妨我们各自包扎,明日与几位大人还要好好商谈。既然我王叔已经应允贺兰姑娘,我们定会给贵国一个交代。” 眼看今天是没法继续了,要他们马上交出那人,也是不现实的,既然贺兰雪和魏芃能抓赫殊两次,就能再抓第三次,不怕他们在京城还翻出花来。 惠文帝的声音深沉,向贺兰雪道:“宣威将军今天受了大委屈,朕心甚是不安。”他的语气一转,带着无比的威严:“传朕旨意,封安平县主为安平郡主,赏千户,晋三品昭武将军。”他顿了顿,又道:“去将先长公主的木兰甲取来赐给安平。良将怎么能没有好装备,既然芃儿已经把御赐的宝马都送你了,那朕就赐你这套甲衣,愿先长公主的福祉能保佑你今后战无不胜!” 显然,通译已经将那多激怒贺兰雪的翻译给了惠文帝,惠文帝心底大怒,自己大晋的女将军是他们这些蛮夷可以肖想的吗?心中又不免对贺兰雪生出点赏惜,受了这样的气,所以才跟那多拼酒,却还顾全大局,并未要他性命或者断他的手,是个知轻重的人。他给通译下了禁口令,若那些话传出去,尤其是给魏芃知道,第一个要砍的就是通译的头。这打死也不敢说啊! 贺兰雪绝对懵圈了,打了一架,过了过瘾,出了出气,换回来这么大的封赐,这是啥情况?众大臣也直接懵了,惠文帝这是多宠这个女土匪啊! 魏芃低声道:“还不快谢恩!” 贺兰雪反应过来,忙跪地谢恩。此时,赫殊吐血的心都有,自己就这样成就了这个胭脂虎,送上门给人打了脸,然后加官进爵,不然还是死了算了! 郡主,赏千户,三品的昭武将军。兀图尔术心里突的一跳,她这是离兵权越来越近了,总有一天,她也会手握重兵,占据一方吧。当年的她只是个虚名,那两个二货阴差阳错的把她送了来,好像让她活的更恣意了。可是…… 他的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疼,他皱眉,看向贺兰雪,她脸上的笑容也突然收敛,手掌轻轻抚住了前胸,然后,他看到那双明如秋水般的眸子向他看来,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兀图尔术收敛思绪,他别开眼睛,余光中,魏芃已经将她扶起,揽在了怀中。 交出那个人?不,他现在不能这样做,他不能干扰历史的进程,贺兰雪这样的意外,他们只能最大可能的修正,而不是推波助澜,不然就是有违天道,到时,自己回不去,她也不得善终,这不是自己要的结果,所以…… 他眯起了眼睛。 这天的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宫里宫外有多少人都在失眠。首当其冲的就是惠文帝,今天就像中邪了一样,明明是事先安排好去教训他们的,北狄来议和可完全没有一点诚心,而且显然他们也是有备而来,带着一堆的高手,怕是想做最后的博弈吧,还有那个那多,明明在北狄就已经吃过贺兰雪的亏,还妄想睡天下最烈的女人,他根本就没当晋朝是可以庇佑自己子民的国家,败军之将,他哪来的底气在自己这个真命天子面前口出这样的狂言?想不到的是贺兰雪精通北狄话,更想不到她一个小女子,喝了天下最烈的酒,拉开天下最硬的弓,想到贺兰雪轻巧的舌尖在自己伤口上舔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忽然腾起一团火,那一刻,她的周身都散发着嗜血的癫狂,仿佛是一只蓄势待发的妖孽,向外散发着所有的魅惑,然后,自己不知怎么的就下了封赐的旨意。 身边一条雪白柔软的胳膊缠了上来,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今天伺寝的是瑛嫔,这是第几个瑛嫔了?惠文帝已经没有了印象,眼前这女子二十三、四的年纪,一张瓜子脸上,两只圆圆的眼睛,温润的鼻,像极了那个人,可她又怎么能和那个人相比呢?他忽然生出无比的厌恶,这样女人凭什么睡在自己身边,享受着自己的宠爱?自己明明想宠爱的是那个人,那个唯一一个敢拒绝自己的女人。 惠文帝猛的一翻身,右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瑛嫔吃惊,低声唤道:“皇上,是臣妾啊!您怎么了?” 惠文帝眼前又浮现白天贺兰雪那一袭的红衣,雪白的脸庞上,那张樱红的小嘴里吐出的小巧的舌尖,这舌尖如毒蛇的蛇信般灵巧,上还带着来自她自己的鲜血,血腥中又十足的魅惑。他忍不住低头,有力咬住瑛嫔的脖颈,这一刻,他仿佛已经闻到鼻尖传来的血腥味,自己的嘴里也有一些腥甜,这个味道实在太美妙了。 他的情欲前所未有过的爆涨,那个人就被他这样死死压住,任自己恣意的驰骋,她痛苦的叫喊声,和着血液的腥味,深深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你为什么不求朕?只要求朕,朕一定会放过你。可你为什么不肯!”他的声音低吼,他要好好羞辱她,她拒绝自己的这样彻底,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第213章、疯魔一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你不是不肯让朕近身吗?现在,你的全部都是朕的。屏儿!你看你把朕的身上都弄上了血了,来,你永远是朕最宠爱的女人。”惠文帝将眼前这人的头,用力按在自己的身体上,她身子颤抖,却给惠文帝抓住头发动弹不得,只能贴近他的身体,那上面沾着的是自己的血,他像疯了一样的揉搓自己,完全没有平日的温柔,他为什么喊自己屏儿?屏儿是谁呢?不容她多想,惠文帝已经一巴掌抽在她脸上:“用舌头!你的舌头呢!”他眼前是他的屏儿那双绝望的眼睛和贺兰雪那张嗜血的红唇在交替。 瑛嫔的脸上血泪狼籍,满是恐惧,皇上这是疯了吗?可是她没时间去胡思乱想,惠文帝着魔一样按着自己的头,恐惧让她一阵阵的心悸,牙齿在不住的的打战,然后,她就听到惠文帝的低吼:“朕要杀了你,朕在诛你九族!” 然后她被重重的从龙榻上扔到了地上,她的脚踢倒了床边的烛台,烛台就这样向自己砸了下来,滚烫的蜡油滴在自己的身上,她都感觉不到疼痛,片刻的工夫,倒下的烛台就砸向了自己,她来不及闭眼,那盘龙的雕花,已扎进了她的哽嗓,她想叫救命,可是喉头只发出低低的干嚎,然后,是惠文帝惊慌失措的声音: “瑛嫔,这是怎么了?” 她忽然感觉好笑,他终于知道自己是瑛嫔了,以往对自己的宠爱都是因为那个叫屏儿的人吧,怪不得一入宫,就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的吧,所以才会让人送进宫来。她不想死,她要好好活着,可是她只看到惠文帝那张错愕而又带着几分厌弃的脸。 在京城某个深宅大院的书房里,一个身着常服的中年男子正静静的立在窗前,白天发生的事情给人太多的冲击,魏芃和杨九林也就罢了,本来就是皇帝的宠臣,功夫也是京中有名的好,可这个贺兰雪,居然亮出这样的一手工夫,还有她手中的猎日弓,这样的传说中的神兵利器,她是怎么得来的? 一条黑影闪了进来,中年男子视若无睹,黑影恭敬道:“爷,宫里传出消息,瑛嫔薨了。” “死了?”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许意外。 “是的。听内侍说,全身是伤,拖出来时,脖子上和那里还在流血,那位着了魔一样,咬破了她的脖颈,人……是失手给烛台扎到了要害。”黑影答道。 中年男子身子一顿,这是他的第几个瑛嫔了?这个瑛嫔是他身边呆的时间最久的瑛嫔,已经有一年了,原以为他已经能放下了,居然又死了,难道被白天的事情刺激到了?白天的事情确实很冲击人的眼球,那姑娘端着酒杯,舌尖轻舔唇瓣的样子,又是不羁又有些狂放,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比她那张并不出彩的脸庞还要吸引人。想到那张脸,他忽然又想到她略带醉意时那嫣然一笑,那娇艳中带着明媚的阳光,与记忆中那张脸开始重合,不,那张脸,那个人在自己心底沉睡了多年,她在那里等着自己。 他轻轻合上眼睛,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那是自己心底的禁地,不能触碰,不能回忆的禁地。 过了好久,他又问:“郡主府可有什么动静?” “郡主府自从有了猛虎,各府的眼线就少了,那畜生眼尖耳明,稍稍靠近就被发现。” 中年男子叹气:“让他们撤了吧,去查她的来历。” 又一条黑影闪了进来:“爷,那边所有的眼线被她自己动手给拔了。” 中年男子又是一怔,她自己动手拔眼线?这是想表达什么? 黑影道:“她今晚回去后,大概是意难平,又喝了好多酒,快三更才睡觉,也没有把老虎放在自己院子里,便有人靠近,谁知道那人才靠近一点,她就从屋里出来,一剑毙命,搜走了那人身上的信物,随后……就动了手,把郡主府方圆百米的所有暗桩全给拔了……” 中年男子反问:“所有的?” 黑影点头:“所有!她跳上屋顶,拿着她的那张弓,一箭几个……把她府里的全射下来了,然后又四处乱指,府外那些个当即就跑了,还有一箭射穿自家的瓦片……貌似里面的人也给射中了,她好像喝多了。” 中年男子扶额,这姑娘的暴力值实在太高了,之前就听说她在府里练功,指挥自己军中带过来的人把皇上拨给的护卫府兵打的爬不起来,还美其名曰是对练,让他们多练练,他日再有战事时,可以直接带上疆场,打的那些人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起来,有门路的人已经悄悄找了人,打算从她府里调走。满打满算,她来京城正经才月余,就搞出来这么多事,她要是在京城长住下去,不得把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今天白天不知道到底和那多吵了些什么,但看来终究意难平啊! 中年男子叹气:“那些死人呢?” 黑影答道:“就在郡主府的院子里。” 中年男子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明天早上朝中又要一片动荡了。 果然,次日早朝,传来贺兰雪昨晚醉酒,在家中遇刺的消息,这可非同小可,京师重地,就有人敢去行刺朝廷的官员,这还了得。顺天府尹叫苦不迭,自从这个女土匪到了京城,京城就没再没几天清静日子,打架是不用说,打的全是有头有脸的,家里的校场地方宽敞,京郊大营的那些粗人成天往她这边来,然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回去,还个个心满意足的样子,粗鄙!可这女土匪昨天在那些大佬们面前秀了一波武功,直接就被加官进爵士了。府尹领了圣旨带人直奔郡主府,郡主府已经加强的巡防,门口守卫直接将顺天府尹引到后院,瞧着那一地的尸体,府尹直觉头晕目眩,这些人都是一色的黑衣短打,黑布蒙了面,致命伤只有一处,除一个人是被一剑封喉外,其他人全是被一支羽箭射穿了身体。 第214章、下毒的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看着贺兰雪带着些慵懒,悠然端着茶杯的样子,府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行刺?是来找死的吧!这样彪悍的女人,还有人敢来行刺? 贺兰雪微微侧头向他看来,声音好听的像林间的鸟鸣一样:“府尹大人,这些小毛贼着实可恨,本郡主昨日醉酒,便有人来行刺,尸首您带回去慢慢查验吧,本郡主也不指望你们能查出什么结果,只求以后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她的手指修长,转动着茶杯的盖,脸上带着揶揄的表情,府尹脑中灵光乍现,好像明白了什么,贺兰雪身边一个婢女轻声道:“郡主,您的伤该换药了。” 府尹秒懂,客客气气的告辞,令人抬了尸首离开郡主府。 润茶给她满上茶,轻声问道:“姑娘,二爷不日就到京城,您瞧着怎样安排才好?” 贺兰雪呡了口茶汤,淡淡道:“让二哥打理府里的事情就好,就住在外院,每天随他们一道练功,我隔天要去次京郊大营,家里的暗桩我已经拔了,这次得罪不少人,过些日子我再收拾家里这些。” 润茶嗯了一声,忽然叹气道:“姑娘,咱们在清风寨的日子多舒服啊!” 贺兰雪失笑:“这哪到哪?以后麻烦的事情更多呢,京城哪里这么容易住。” 顺天府尹前脚刚走,后脚宫里就来人了,昨晚宫里薨了一位嫔,这边新封的郡主又在家里遇刺,太后不禁的头疼,这两天前朝发生的事情她已经听说,对于儿子的喜好,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了解,死的这些个瑛嫔不过是因为像那个人而已,这一年多来,本来已经消停了,怎么昨天就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又杀了一个呢?听说是昨天见到血了,唉!自从那年做了那件事,自己这个皇帝儿子就再不大能见到血,可他手上沾的血又何止一点半点? 内侍见到贺兰雪,笑眯眯的问了她的伤势和昨晚遇刺的情形,见她并无大碍,便传了太后口谕,召她进宫说话。 贺兰雪匆匆换了衣服便随着内侍进宫给太后请安。 慈安宫里,太后正在和沐贵妃说话,十三皇子恹恹的倚在太后怀中,小脸蜡黄没有血色。这个孩子去年腊月出生的,现在还不到一岁半,沐贵妃生产时已经三十二岁,出生时才七个月,当时沐贵妃参加宫时,不小心滑倒,于是便早产了,惠文帝其实皇子不少,但活下来的不足一半,五、六、八、九、十、十一、十二皇子都早逝,便是七皇子生下后也是身体羸弱,好容易养大,到了五岁开始练武,这才慢慢强健起来,故此惠文帝也格外偏疼一些,十三皇子算是他的老生子,又是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宠爱多些,只是年纪尚小,还构不成影响而已。 宫中暗戳戳的构当自然不少,宣王妃也给十三皇子找过大夫来诊治,但都只是说皇子不足月,得慢慢调养。太后对这个小孙子甚是上心,不时唤过来瞧瞧,今天,天气晴朗,便让沐贵妃带着孩子过来了。 贺兰雪给太后和贵妃请了安之后,便奉上抄写的经文。 太后喜的眉开眼笑,不住的赞叹,向沐贵妃道:“安平是个有心的,能替陛下分忧,还能哄哀家开心,连这小模样也越发出挑了。” 沐贵妃笑着凑趣道:“母后可不能小看了这孩子,还是个有才的,那天的牡丹宴上可是让臣妾等大开眼界。” 贺兰雪略带羞涩,道:“娘娘谬赞了,臣可不敢当。” 太后笑道:“昨天在校场大放异彩,皇上特特来给哀家说,安平,你昨天受的伤可有大碍?” 贺兰雪恭敬道:“谢太后娘娘关心,并无大碍。”见太后怀中揽着那孩子,料想是十三皇子,问道:“这位就是十三殿下?” 太后点头叹道:“是啊,十三从小身子就弱,可怜见的,沐贵妃也是操心的命啊!” 贺兰雪瞧了瞧十三皇子,微微皱了皱眉,这孩子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啊。魏芃之前给贺兰雪说过这些,所以她倒没有太意外,只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大对,当下问道:“殿下这是先天不足?” 沐贵妃点头道:“这孩子早产,御医诊断正是先天不足。” 贺兰雪眉头又微微皱了一下,不好再说啥了。太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看了沐贵妃一眼,沐贵妃起身向太后道:“母后,翓儿该吃药了,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点点头,示意去吧。 看着她退出的寝殿,太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淡淡道:“哀家知道安平是个有本事的,可是看出有不妥来?” 贺兰雪轻声道:“微臣也不能确定,只是看着殿下脸色不好。” 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但说无妨。” 贺兰雪心里暗叹:人老成精啊!说道:“像是中毒。” 太后手中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身边的嬷嬷看了贺兰雪一眼,又垂下眼皮,她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呢?太后将杯子放在几上,抬起眼皮,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贺兰雪,方才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昨晚遇刺可有受伤?” 贺兰雪答道:“谢太后娘娘关心,没有受伤。” 太后叹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年纪轻轻就落一身伤可不好。”沉吟一下,道:“让哀家看看你在北疆受的伤。” 贺兰雪一怔,道:“娘娘,这……臣身上的伤口狰狞,臣不敢污了娘娘的眼。” 太后摇头道:“无妨,哀家一个老婆子了,什么伤没有见过?且不说宣王他们兄弟,芃儿背上也是伤痕累累,哎,哀家每次看到芃儿,就心疼他为咱们大晋受的这些苦来。”。 贺兰雪迟疑着,嬷嬷已经将宫女和内侍都领了出去,见状,知道无法推脱,只得解了衣裳,露出雪白的后背来。她的后背上,除几条刀剑伤痕外,一处箭伤格外明显,小指粗细的一个圆形伤疤,周围的还有些皱褶,皮肉并不光滑,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贺兰雪双手掩胸,只露出胸前那处伤疤,与后面那个位置对应,大小也相似,显然是射穿形成的,皮肉也是一般的样子。 第215章、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两处伤痕确是狰狞,太后望着她的伤口有些怔愣,这姑娘被伤成这样!她叹息低声道:“难为安平了,伤可还疼?”她这话说的甚是真诚,贺兰雪还未答话,太后已经看到她的脖颈上挂着的两根红绳,显然是挂着两块玉佩之类的东西,太后随手便想拿出来看看,贺兰雪已经伸手握住。她迅速掩上衣襟,退后一步跪在太后脚边道:“臣谢太后娘娘挂念,伤口偶然还会疼,臣失仪,吓到太后了,请娘娘恕罪。” 一边快速系好衣服。要命啊,身上这两块玉佩随便亮出一块自己身份就会被爆出来,就会死一堆的人。 太后也收回手来,伸手挑起贺兰雪的下颏,俯视着她的双眼,对视良久,她看到贺兰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她身上有多少秘密?她是谁?来做什么的? 贺兰雪也在她眼中看到这些疑问,还有一丝狠厉,如果自己一句话说的不对,今天就是出了慈安宫,只怕也出不去皇宫。天知道还有多少杀招在后面等着自己。 太后也不说话,就这样直盯着她。两人距离这样近,自己几乎一抬手就能杀了她,可是她不敢,她赌不起,她现在身上还背着宣王府和杨家的安危,以皇家的雷霆手段,一旦自己出事,他们不可能不受牵连。不知过了多久,贺兰雪轻轻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太后,臣……臣绝无恶意,无论对您还是对大晋的江山,臣都忠心无二,臣有不得已的苦衷,请太后原谅。” 太后冷笑:“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对皇上隐藏了什么?对芃儿又隐藏了多少?你入仕又为了什么?” 贺兰雪一颗心沉到了冰底,后背冷汗流了下来,太后又道:“你想从这出去也容易,哀家手无缚鸡之力,你可以直接从这里杀出去。” 贺兰雪摇头道:“臣并无此意,太后,若疑心臣的忠心,便下旨将臣处斩,臣的秘密您也一并可以知道。可是太后,臣自投入军中,出生入死,所做之事无一不是为了北疆安宁,为了大晋百姓,便是臣当山贼的时候,也是劫富济贫,并没有真正祸害四方百姓,只要臣所作所为有利于社稷江山,太后又何须在意臣身上的这些秘密?” 她的伤不是假的,杨家也没有替这丫头虚报战功,那她又是谁?这两块玉佩的背后,她又隐藏了什么?太后眯了眼睛,凝视她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你接近芃儿所图为何?芃儿轻易不会为女子动心,你所为者何?” 贺兰雪忽然想到什么,道:“臣非魏姓遗孤,臣与世子不过相见恨晚,缘分使然。”太后怕是担心自己是那些被惠文帝屠杀的兄弟家的遗孤吧,那样不仅有篡位的可能,与魏芃也有血亲,一旦有了私情,便会是一桩丑闻。 太后眼神似乎有些松动,贺兰雪心里松了口气,脸上眼中却仍然不敢放松,一副的真诚,道:“太后,臣以先母之名起誓,臣非魏家后裔,也绝无欺骗世子之心意。”她顿了顿,叹道:“臣知太后看重世子,臣也希望世子平安顺遂。”她说的情真意切,让太后心里松动了些许。 太后松开手,冷冷道:“丫头,哀家知道你身上有着大私密,但你最好记住,无论你是什么目的,但你休想乱我大晋江山,更别想毁我芃儿,否则哀家同样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贺兰雪跪在她脚下,叩头道:“太后放心,臣不敢。臣家先祖也曾是忠臣良将,臣不敢忘记祖宗,更不敢背叛家国故土,臣只想完成先祖遗愿,守护江山稳定。” 太后心里一动,这话说的如此直白,她是哪位武将的后人?她忍不住再次挑起贺兰雪的下巴,贺兰雪一双杏目清澈,隐隐带了些水色,她就那样望着太后,轻声道:“太后,臣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一切安好。” 太后如被雷击,一道闪电划过心头,她放开手,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双眼睛,这样的眼神,她曾在什么人脸上看到过?好像有个谜底在心里呼之欲出,让她不寒而栗,她轻轻合了合眼皮,强压下心头的各种猜想,俯身在她耳边咬牙道:“你最好给哀家记住,不要把不相干的人拖下水。” 说罢,她直起身子,脸上忽然浮上一个慈爱的微笑,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道:“真难为你这孩子了,为了咱们大晋落下这样的一身伤。来人,去取哀家那个凝脂膏来。这个袪疤最好,回去让你的丫头给你好好涂抹,这样就落不下疤痕了。” 一直守在外面的嬷嬷宫女闻言,这才又进来,嬷嬷又令宫女去取药膏。 贺兰雪心里暗叹,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世上谁的演技能超过太后呢?她抿嘴笑着谢了恩,太后又转开了话题:“这次议和,听说你们都赞成交换内奸,安平怎么看?” 贺兰雪正色道:“回太后娘娘,臣也赞成的。当日北狄屠城战事惨烈,若不是臣等运气好,此番北疆必然已经失守,北疆失守便会直逼漠南,继而危及大晋,北狄人凶残好战,野心勃勃,若占了先机,后果不堪设想,此次内奸已有线索,可回想十年前的那场大败,未免让人心有不甘,臣等身为武将,当为国尽忠,虽死无憾,但若死在自己人手里,实在……” 太后轻轻点头,沉默下来,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她不说话,贺兰雪自然不会说,良久,太后才叹气道:“当年定远侯一家死守北疆,可惜了。”说着还状似无意的拍拍她的手背。。 她这句可惜了,不知道是可惜他们谋反还是可惜他们死于非命。贺兰雪没敢接话,她也不知道太后领悟到了多少,但显然太后不准备把这些说出来。太后再抬起眼时,脸上阴郁全无,含笑道:“哀家这些皇子皇孙中,芃儿最像先皇,哀家也格外偏疼一些,惯得他顽劣不堪,听说倒是肯听安平的?” 第216章、吓死姐姐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眼中带着揶揄,甚至有几分的纵容和宠爱,若不是这一身的打扮和通身的气度,若不是刚才她声色俱厉的警告,贺兰雪瞧来,就是一个慈爱的祖母在相看孙媳妇一般,可现在她心里已经打了折扣,这位奶奶可不是善茬。她红了脸,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羞涩,这种娇羞给太后看在眼中,不禁笑了起来,向身后的嬷嬷道:“若雨,你瞧这孩子,哀家是越看越喜欢。” 若雨嬷嬷也笑道:“郡主与世子一起出生入死,这情分自然不一样。” 贺兰雪大窘,太后笑着拍了她手道:“芃儿这孩子,原是得有个能拿捏他的人,免得他到处生事,天天被那些御史追着弹劾。” 贺兰雪好不尴尬,是啊,自己来了,御史们开始追着自己弹劾着玩了,有了新鲜的玩具,还盯着他干嘛?红着脸向太后说道:“太后,臣就是给世子顶罪的那个,您这是嫌臣在您这呆的太久了,要赶臣走吗?” 太后含笑道:“当年有人来求哀家给芃儿指婚,结果芃儿跑来找哀家说,他的婚事要自己做主,若哀家和皇上直接给他赐婚,他便剃度了去。” 贺兰雪抚额,这哥们还有这样的黑历史。 太后继续道:“这孩子是宣王府唯一的男孩,又给哀家宠坏了,哀家怎么舍得难为他,因此也就由着他耽误下来。”说着看了贺兰雪一眼,贺兰雪生怕她说出什么让自己尴尬的话来,忙道:“太后娘娘,莫不是世子爷在您跟前说了啥?” 太后知道她难为情,笑着又拍拍她手,不再说这个事了。 待贺兰雪退出后,太后不禁叹了口气,向若雨道:“若雨,你瞧着这姑娘可好?” 若雨笑着反问道:“娘娘可是想给宣世子赐婚了?” 太后轻轻点头道:“你瞧她这模样长的,又难得是芃儿喜欢的人,哀家心里不安啊!”她握着佛珠的手紧了紧,这是孙儿喜欢的那女子,芃儿他们怕是一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一家子由着魏芃宠她护她。 从宫里回来,贺兰雪骑上马,给小风一吹,只觉身上冰冷,不由打了个冷战,这世上最危险的地方,果然不是江湖,不是两军对阵,是庙堂后宫。她迫切想见到魏芃,想见到宣王夫妇,和他们说今天太后的这些表现,但想到今天是绝对不可以的,太后怕是早就布下天罗地网,自己的行踪定然给人看的紧紧的,索性直接回府,反正太后对自己已经生疑,自己也给了她一定的暗示,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至于魏翓,反正中毒也不是一天两天,想诊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回头等机会告诉他们就是了,或者这一两天宫里也会传出消息。 贺兰雪遇刺的消息传的甚快,不过半天就在京中传开,昨天刚在国宴上大出风头,大晋的民众对北狄蛮夷恨之入骨,贺兰雪一身红衣枪挑赫殊,猎日弓的神威扬名御校场,更不要提一坛烈酒喝翻那多,直接盖住了魏芃一曲洞箫救了殿中文武的事情——魏芃一向是京中贵胄的佼佼者,出什么花样都不足为奇,大家早就习惯了。而这个贺兰雪无疑是大家看惯的草地上,忽然开了朵花一样,京城平静好久的时光,多了些新鲜的调味料。 见她策马从宫里向郡主府驶去,不时有人向她打招呼,问询她昨天的伤势和遇刺的情况,贺兰雪只能一一点头道了谢,抓紧回府。 她进宫不久,郡主府就接到兀图尔术的拜帖,说道那多昨日多有得罪,今日特来给郡主赔礼道歉,一并感谢郡主高抬贵手。贺兰雪出门前有叮嘱张鼎天,如果兀图尔术来,就说自己府中没有男主人,不方便接待,让他回去。谁知兀图尔术不以为意,说道那就在门房等郡主回来好了。 于是乎,兀图尔术带着那多,还有纳敏丰德带着六名护卫,抬了礼物带了礼单去了郡主府,同行的还有二十名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京卫营的副指挥使谭让奉命保护他们的安全,也带着十名京卫营的兵士跟着一起来的,郡主府是西城兵马司的管辖地盘,唐培听说,也带着人颠颠的跑来,声称郡主是自己的辖区,要护卫郡主府的安全。这样一来,郡主府门前一下聚集了百十口子人,把郡主府的门又堵了。张鼎天无语,贺兰雪对这些人没啥好感,他们这是来拜访的还是来砸场子的?想了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兀图尔术是北狄王子,他们这么搞,对贺兰雪可不见得是好事,还是多几个人见证比较好,当下悄悄令人去寻魏芃或者杨小侯。 兀图尔术三人坐在门房里,听着外面的人打趣唐培被贺兰雪和魏芃暴打的事情,脸上不由浮上一抹微笑,这姑娘还真能折腾。那多恨恨道:“三哥,咱们好歹是堂堂北狄的王子,要这样迂尊降贵来给这个胭脂虎赔礼道歉?” 兀图尔术淡淡道:“你想多活些日子,就低个头。如今你在别人的地盘,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难招惹,你不想出了晋朝的地就被人追杀吧。” 那多不信,这丫头哪里还有这样的能耐了。兀图尔术侧头看了他一眼道:“别人可能不会这么做,她一句话就能有无数人抢着替她卖命,我是为了你好,你至少回到国都再说,她应该不会去国都找你的麻烦。” 别人不知道,兀图尔术太了解了,九逍连猎日弓都给她了,还有啥不能给她的,反正他的任期马上就满了,留着好东西不用也是浪费,这猎日弓也不过是他那些宝贝中最普通的一件罢了。。 魏茸今日不当值,给魏翀叫去皇子府喝酒,郡主府这边的热闹很快就传到了魏翀府里。魏茸大叫不好,直接跳起来就要去郡主府,魏翀好笑,拦道:“茸弟,你这么紧张干嘛?你又不当值,他们闹就由他们闹去,贺兰雪又不是压不住。” 第217章、我不接受道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苦了脸,道:“翀堂兄,你是不知道,我们五城兵马司听到贺兰雪的名字就头大,她才来京城几天,就给我们惹出来这么多麻烦,这次是兀图尔术登门道歉,可是他们大街上遇到都能打起来,就她那个性子,我瞧着她不是个没分寸的,可昨天那多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能气的她在御前当场翻脸,你不怕弟弟怕啊,万一在郡主府再打起来,就算兵部那些老家伙不参我,皇伯父也要收拾弟弟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魏翀笑道:“你这是给她吓破胆了吗?你不会拖着芃弟一起去。” 魏茸摆手:“别闹了大哥,芃堂兄昨天没打死那多都是面子,听兄弟们说,那天那多当街调戏贺兰雪,被芃堂兄给打了……” 魏翀无语,道:“那我随你同去,万一有事,希望为兄的面子好用。” 魏茸心中暗喜,心道:正合我意啊大哥。 哥俩顾不上太多,带了皇子府的几名护卫,直奔郡主府。看到这俩大神,张鼎天整个人都不好,忙将他俩请进外院的花厅,奉上好茶和点心。 郡主府的护卫府兵也不敢大意,怎么皇子和德世子也来了,护卫统领孙旭忙亲自带了府兵加强守卫,大皇子若是在府里出个啥事,全家人都要掉脑袋啊。正热闹间,便听外面马蹄声响,唐培已经大声道:“贺兰雪,你怎么才回来?兄弟们等你好久了。” 只见门前,贺兰雪的已经分开众人到了府门前,她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门口迎着她的小厮,白了唐培一眼道:“下官又犯了什么事?劳烦唐副指挥亲自登门缉拿?” 唐培也不恼,嘿嘿一笑,跟着她向内走,道:“没有没有,我是来保护郡主府安全的。” 贺兰雪一愣,张鼎天已经迎上来,向她讲了情况,贺兰雪黑了脸,这才注意到门前这些人不仅有五城兵马司的,还有京卫营的,更有几个北狄面孔,谭让客气的向她施礼道:“将军大人,下官奉命保护兀图尔术他们的安全,既然他们要来登门道歉,下官只得带人前来,扰了将军的清净还望恕罪。” 贺兰雪抓狂,自己今天没心情待客,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自己烦啊!偏偏兀图尔术已经从门房出来,向她一拱手道:“昨天那多冒犯将军,本王今天特带他来向将军赔罪。” 那多在他身后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贺兰雪指指门口,一个字,滚!那多正要发火,又给兀图尔术拦下,还未开口,魏翀和魏茸听到门口动静,从花厅迎了出来,贺兰雪忙给魏翀行礼下拜,给魏翀拦住,贺兰雪头大,却恭敬道:“殿下和世子怎么也来了?臣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失礼之处殿下见谅。” 魏翀微笑道:“郡主不必在意,茸弟听说他的人又来叨扰郡主,恐生事端,便与本殿下同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贺兰雪勉强一笑,道:“臣多谢殿下。”她又转向那多道:“那多,我说了这次放过你,你就最好抓紧回北狄,别在我眼前乱晃,免得我忍不住会提前收拾你。” 那多怒道:“贺兰雪,本王已经亲自来登门道歉你还要怎样?” 兀图尔术忙拦住他道:“将军莫与他一般见识,这是本王备下的薄礼,请将军收下,权做舍弟失礼给将军赔罪。” 贺兰雪扬眉道:“王子殿下,咱们原本便互为敌对,今日敬你一分不过是因为你们是来议和的使节,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所以我不多追究那多的无礼,但也无意结交殿下,殿下礼物在下心领了,歉意?恕不接受。贺兰雪一介小女子,别的本事没有,记仇的本事十足十,我师父别的没教会我,倒是教给我有仇不报非君子,而且也从来不会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殿下请回吧。” 说话间,魏芃的马也停在了门口,见此情景,将贺兰雪拦在身后,向兀图尔术道:“殿下,阿雪说的可够明白?你们请回吧。”他又看了眼那多,道:“你最好在四方馆里呆着别出来,本世子脾气可不大好。” 眼看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兀图尔术叹气,弟弟简直是花式作死小能手,想救他都难啊!当下只得道:“即如此,本王只好作罢,但也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贺兰雪摆手道:“手下留情这话说的有点早,等你们出了我们大晋的疆土,我再杀了那多,或者有一天在两军阵上遇到,你最好也祈祷自己的马够快,能快过我的箭。” 兀图尔术挥手,带着人连郡主府也没进来就走了。杨九林看着他们的背影,啧啧道:“阿雪,你这就把人轰走了啊?” 贺兰雪甩他个白眼道:“那难道我还需要请他们吃饭吗?” 谭让向她施了一礼道:“将军大义,下官在此谢过。” 贺兰雪没好气道:“你谢我干嘛?” 谭让道:“下官职责所在,不得不护卫他们安全,将军手下留情,下官也少了一些麻烦,所以多谢将军。” 魏茸噗的笑了出来,这是谢她没有打人,没有给他制造麻烦啊!眼看贺兰雪变了脸,杨九林一个眼神过去,谭让拱手,快速道:“下官告辞,将军请留步。殿下,微臣告退。” 魏翀忙摆手示意他快走。 他们这一走,郡主府前的兵士便少了许多,魏芃奇怪道:“翀堂兄你怎么也在这里?” 大家把经过一说,贺兰雪一头黑线,自己这是恶名在外的原因吗?杨九林微笑道:“哪里哪里,这是说明兄弟们关心你,怕你有意外。” 眼看天色不早,贺兰雪想了想,道:“既然各位迂尊降贵来我府上,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我做东,便尝尝我府中厨子的手艺如何?”。 几人欣然应允,魏芃虽然冷口冷面,但与京中这些子弟也经常混在一起,总不能只打人不交好,反正贺兰雪如今混的京城,她又不同那些闺阁女子,她有将军的头衔,跟他们处好关系也没坏处。 第218章、相请不如偶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直接带他们去了花园,原来侯府的花园甚大,荒废了十年,如今才修剪打理,池中荷叶田田,已经一片碧绿。石子小路的两边有四季的花木,垂花廊上的紫藤如今也是绿荫层叠,风穿竹林,发出沙沙声,蔷薇花正开着,有些开过的,花瓣落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荷花池边的大石上,放了张石桌,石桌上摆放了张古琴。池中央的亭子有连廊小桥相连,贺兰雪命人将席面准备在亭中,几个人便在院中随意观赏闲逛。 贺兰雪对这些花花草草没啥特殊要求,完全是让府中花匠布置打理,园中随处有石凳木椅,知道他们要在花园用餐,早有丫环小厮将茶水杯盘端了过来,贺兰雪笑道:“殿下,你们尝尝我这的茶味道可好?” 魏翀笑着端过一杯浅啜一口,不由大赞,道:“这茶汤色澄红,又带了些兰花香气,回甘绵甜,比之贡茶也毫不逊色。” 魏茸也不禁好奇,不知这茶产自何处。贺兰雪却向魏芃道:“你也说说看,这是哪里的茶。” 魏芃细细品了,向杨九林道:“你可喝出来了?” 杨九林摇头。唐培赖着不走,这会早两杯下肚,哪里还管产地是哪。贺兰雪笑道:“是闽南一带的岩茶,山上茶树品种极多,还生长若干兰花,所以茶叶中带了兰花的清香。只是采摘危险极大,制作起来又是麻烦的,所以几乎无人知晓。” 魏芃宠溺的揉揉她脑袋道:“难为你是怎么找到这样的东西的。” 贺兰雪道:“只要想找,哪里还有找不到的东西。” 几人坐在亭中石桌前闲聊的工夫,魏茸却道:“芃堂嫂……”贺兰雪顿时黑了脸,微怒道:“魏茸!我是不是打你的太轻了?” 魏茸给吓了一跳,顿时语塞,魏翀等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贺兰雪向丫环道:“去让普洱把山鬼喂饱了领过来。” 魏茸眼前一亮,道:“安平安平,山鬼可是你当日送进京的那只猛虎?” 贺兰雪这才好了脸色,点头道:“正是。喂饱了它再来给你们瞧瞧,免得闻到生人味,再咬伤你们。”她又向魏芃道:“阿娇姐姐一直要看山鬼,我怕吓着她,都没敢让她来呢。” 魏芃含笑:“她哪有那样的小胆,嫁人前骑马打猎也是样样都干。” 贺兰雪撇嘴:“你们这些打猎有什么好玩,散养的罢了,苗疆的象群你可遇到过?祁连山的老虎呢?” 魏茸奇道:“这些你都猎过?” 贺兰雪含笑不语。魏翀看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探究,这姑娘小小年纪走南闯北,经历不少啊! 唐培忽然指着古琴道:“贺兰雪,你这琴是摆设还是怎样?难不成你和阿芃还经常要切磋琴技不成?” 魏翀抚额,他这口不择言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就算他们真的没事切磋,你也不能说出来啊!人家毕竟还没过明路,不过是郎情妾意罢了,这么说他们脸上会好看吗? 魏芃却有些意外,道:“弹来听听。” 贺兰雪摇头:“不去,你宣世子号称琴箫双绝,我才不去献丑。” 说话间,已经有小厮将饭菜陆续端了上来,匆匆间,又有小厮来通报,说魏苏和魏翔到了府外,贺兰雪奇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凑一块了?还都冲着我的郡主府来了?” 已经有小厮将他二人引了进来,原来兀图尔术在郡主府碰了钉子的事已经在街面上传开,魏苏和魏翔本来是去大皇子府的,结果听说魏翀和魏茸因此事来了郡主府,本着不能让安(看)平(魏)郡(芃)主(老)吃(婆)了(热)亏(闹)的原则就一路寻了来,结果听说他们居然要在郡主府喝酒,这还了得,这怎么能少了自家兄弟,所以就直接进来了。反正魏芃在,还有其他人,多他俩不多,少他俩也不少,郡主府又不缺筷子。 魏芃黑了脸,道:“你们倒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魏翔搂了他肩,笑道:“是啊,反正早晚是一家人,皇兄来得我们当然也来得,对吧郡主。” 贺兰雪一头黑线,让人加了碗筷,几个人就在亭中喝起酒来。这不喝不知道,一杯酒下肚,众人不觉叫好,这酒醇香浓郁,入口绵软。 魏翔奇道:“这是漠儿香?安平是从哪里得来的?” 贺兰雪笑道:“二殿下厉害,正是漠儿香,当然是臣从西梁搞来的,大老远让人给采买了来,轻易是不拿出来的,也就是今日两位殿下,几位世子爷赏光,臣才舍得拿出来待客的。” 她这么客客气气的一说,魏苏险些要给呛到,咳嗽半天道:“郡主还是不要这样客气了,说的我后背发冷,生怕你一箭也给射个对穿出来。” 昨日校场一幕除唐培外大家可是亲眼所见,贺兰雪如何打败赫殊,如何与兀图尔术五箭对射,早已传遍京城,魏苏这么一说大家不由不说到昨天发生之事。魏茸道:“芃堂兄,那个如果九林不帮你,你与那个兀图尔术还能斗多久?” 魏芃道:“取决于你们谁先吐血。” 杨九林解释道:“他的鼓点扰乱大家思绪心跳,但凡练过的,在阿芃斗败他之前都不会有大碍,可殿中文臣众多,也不能让皇上涉险,所以不敢让他们继续太久。” 魏翔哼道:“明明这次他们是被打败的,来京城议和还这样嚣张。” 魏翀道:“你们在北疆与赫殊不是交过几次手?怎的他还要和郡主较技?” 贺兰雪道:“他与九林哥交手次数多,那天夜里,我们设伏反击了他们一波,和同林哥内外夹击刺了他一剑,他一直不服气,觉得我是用诡计伤的他。”说着将那晚反伏击的经过说给他们。 魏苏忽然又赞道:“郡主的箭法真是了得,怪不得阿翃和阿翎要追着你学功夫。”。 贺兰雪菀尔,唐培却忽然道:“贺兰雪,你府里的厨子手艺真不错,你这是哪里找来的?” 第219章、春江花月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几人一直在聊着昨天的事情,谁也没有留意菜式,只是觉得这些菜式都与往日吃的不同,唐培一说,他们才细品尝起来,果然口味独特,更有些闻所未闻的。杨九林笑道:“你们不知道,一路向北,快难为死她了,嫌军中厨子手艺太差,经常不肯吃。为了不让她饿死,动不动就得给她开小灶。” 魏芃认真的看了看她,道:“这都两三个月了,你怎么还没补回来?你得多吃点,不然怎么有力气跟人打架?万一他们再惹到你,你怎么有劲去揍他们。” 魏家兄弟哭笑不得,魏苏道:“芃堂兄,郡主很得你真传,打人不打脸啊!” 贺兰雪抿嘴道:“非也,我也就是打打你们,通常把我惹到的人我直接杀之……” 众人:“……” 魏翀干咳道:“安平府上的厨子是哪里寻来的?” 贺兰雪认真道:“殿下可要听实话?”众人望着她,齐齐点头。贺兰雪道:“九逍天师给的厨子。” 众人:“……” 魏茸小声问道:“那猎日弓……” 贺兰雪道:“当然是他给的,这弓一直是他收藏的。” 众人:“……” 贺兰雪又补充一句:“反正他也用不到,给我也算是物尽其用,不然放那也是浪费。”她咬着筷子冲他们眨眼道:“你们再不吃菜就凉了,我郡主府可不轻易待客。” 眼看贺兰雪不欲多说,几个人也只好强压好奇,岔开了话题。漠儿香是天下最醇的酒,不觉间,几个人也带了些酒意,魏芃和杨九林酒量最好,三个人一处聊着,魏苏伸头过来道:“郡主,你的武功大家是见识过了,你的诗书大家也领教了,刚才唐培跟我打赌,说你那琴是摆设,我可说什么也不信,郡主,你看在芃堂兄的面子上,别让小弟输了这一遭可好?” 魏芃一头黑线,贺兰雪笑眯眯道:“你们赌的什么?” 魏茸道:“他们赌了一百两银子,盘口是一比十,我和翀堂兄押你赢,翔堂兄押了唐培。芃堂兄,九林哥,你俩呢?” 魏芃白了他一眼道:“阿雪有不会的吗?我当然押阿苏赢。”杨九林也连连点头,他们俩向来是无条件相信小阿雪的,就算不信,也要支持她赢。 贺兰雪笑的像只狐狸,道:“那我有什么好处不?” 魏苏道:“赢来的彩头咱们对半分怎样,我们五个各占一成,你占五成。” 贺兰雪笑道:“成交。”说着,身子轻轻一纵,已经落在琴桌前,手指轻轻抚过,琴声叮咚,在院子里响了起来,她弹的正是九逍教给她的春江花月夜,反正这个时空没人会,没有版权。此时正值五月末,天气已经开始变热,但他们临水而饮,清爽无比,这琴声听在耳中,便如春夜花开潮涨潮落,酒中的暑气也被涤荡一空,直听的众人心旷神怡,浑然忘我。直到贺兰雪停下良久,方才反应过来。 魏翀不禁抚掌大赞。魏芃也着实意外,阿雪的琴技实在不一般啊!她还有不会的吗? 魏翔也大大的意外,原想着小姑娘武功好,应该没时间练别的了吧,想不到一曲弹出技惊四座。唐培苦了脸,道:“贺兰雪,你还有不会的吗?” 贺兰雪微笑:“有啊,不会很多,可是这些琴棋书画不是必修课吗?京中这些女子哪个不会这些?” 唐培挠挠头:“可是她们不会武功啊!” 贺兰雪叹气:“我好容易向皇上求了恩典,今年武举可以下场,可若是我考不了前三,我师父就要我辞官回去练功,我也很烦啊!” 众人:“……” 怪不得当日在大殿上说武举能前三,这是不前三不行啊! 眼看大家也酒足饭饱,有小厮来问贺兰雪,要不要牵山鬼来。几人顿时来了兴趣,贺兰雪让他们在亭中等候,自己纵身到院子门口,普洱果然牵了只猛虎过来,那猛虎见到贺兰雪便扑了上去,贺兰雪笑着将它搂在怀中,猛虎宛如一只大猫,在贺兰雪身上不住的乱蹭,各种讨好撒娇,贺兰雪给它撞的跌坐在地,猛虎伸舌头就要舔她的脸,贺兰雪急道:“住口,不许舔我的脸,你又讨打。”猛虎果然停下,低哼一声,头在她脸上蹭了蹭,趴在她身边,好像受了诺大的委屈。 众人不住称奇,惊动了猛虎,猛虎突的直起身子,发出一声低吼,两只眼睛也瞪了起来,做势欲扑,贺兰雪急道:“山鬼,不要胡闹,他们是我的客人。” 说着翻身骑在了虎背上,山鬼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几人,驼着贺兰雪向他们几个缓缓走来。魏家兄弟和唐培吓了一跳,杨九林和魏芃已经见识过山鬼,也算是熟人,不由好笑,道:“阿雪在你们怕啥?” 魏翔道:“听说它咬伤了你们府里的暗桩?” 贺兰雪含笑:“人肉味道可能更好吃些,好久不吃人了,他可能有些嘴馋。” 魏苏身子向后缩了一下,这姑娘要不要这么夸张? 给这伙人过府饮宴,贺兰雪心头压力稍减,待他们个个离开后,贺兰雪将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讲给魏芃,魏芃心头一沉,魏翓是中毒的!那么宫里谁会给他下毒?魏翃昨天在宴会上显然是惠文帝授意而为了,不然他再不着调,也不会在这种场合强出头的,他现在还不满十七,但马上就要出宫开府,所以皇帝也没有任何表示,料想也是想低调处理,可这个时候知道魏翓身体是中毒的,那显然是冲是储君之位来的,是有人担心沐贵妃手上的筹码比她们多一个吧。 可更惊人的是太后对贺兰雪的疑心,这才是最可怕的,贺兰雪的说辞也不知道她能猜到多少,关键是后面太后又准备怎样对付她和宣王府。魏芃怀中的人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说道:“我怕连累你和王府,我现在赌不起。”。 魏芃嗯了一声,道:“不怕,还有我陪着你呢。皇祖母也许是怕你坑了我。” 第220章、原来真是这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道:“我猜着是太后担心我是你那些个流落民间的堂妹,当初皇上上位,杀的兄弟,还有平王,谁知道他们的后嗣有没有活在民间的,如果我是其中一个,又与你这么密切,难说会不会有颠覆江山之嫌。” 魏芃声音极低在她耳边道:“还真有。”贺兰雪身上一僵,魏芃又笑道:“那不如直接去勾引他们几个,我不过是世子而已。” 贺兰雪又道:“若太后真的猜到我的身份,会不会对你们出手?” 魏芃思索着,缓缓摇头:“应该不会!但我需要回去与父王确认商议。皇祖母这样做必然有她的理由。你也不必担心,既然她今日没有说穿,想必也不会马上有动作。” 贺兰雪点头:“这两块玉佩我从来都是贴身佩戴的,谁知道今天太后突然要看我身上的伤,不然无论怎样,我也会收起来。” 魏芃安抚道:“无妨,反正已经发生,多想无益。这两天你也忙坏了,今晚早睡,明天你还要去大营的吧。” 贺兰雪嗯了一声,魏芃又道:“安心,就算我搞不定,父王也会从中周旋。” 贺兰雪道:“我便是不想将你们牵连进来。” 魏芃回府后,便一头扎进了书房,宣王也给吓了一跳,这两件事哪件都十分棘手,魏翓倒是倒好,想办法解毒就是了,太后对贺兰雪生了疑心,这才是要命的事情。他看着儿子,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般道:“这件事也并非无解,你过来,我再说件事给你知道。” 魏芃凑过去,宣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直惊的魏芃脸上变了颜色。宣王回正身子,又道:“我现在就进宫,这件事反正已经瞒不了太后多久,不如直接与你祖母说明白,阿雪今日倒说对了几点,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在守护北疆安宁,守护大晋百姓,太后所求所愿无非国泰民安,阿雪也说道若本次失败,北疆失守,必然影响漠南,漠南若再失守,便直逼大晋内地,这一点太后绝对明白,所以我以为,太后不会把她怎样。只是怕万一有一天事情偏离咱们算计,将整个王府拖下水而已。” 魏芃又问道:“可是父王准备向皇祖母坦白阿雪身世吗?” 宣王缓缓道:“如果不出所料,太后已经猜到了。”他看了儿子一眼道:“这世上除了阿雪,你可曾正眼看过哪个女子?你逼着静和她们不许喊你阿芃的事情你忘了?” 魏芃表情尴尬,宣王又道:“她母亲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原本想着把她指给……可谢家有家训,所以也就作罢,太后是个顾全大局的,谢家之事也是实在无力回天。”他轻轻敲打桌面,沉默良久,又道:“当年也不是不能扭转,但我不能为一个谢家,陷大晋于动乱之中,我应诺你皇祖父,要保大晋江山稳固,就必须做出取舍。” 魏芃垂下头,低声道:“儿子知道。这个不怪父王,可是父王,眼下阿雪要怎么办。” 宣王脸上忽然露出笑容来,拍拍他肩道:“这样的厉害的儿媳妇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娶回来的,既然本王的世子有这样的运气,那本王只能勉为其难,替你们铺平道路了。” 魏芃心中感动,抬眼看向父亲,宣王笑的慈爱,道:“去把你母亲从寺里求回来的经书拿来,本王现在就进宫给你皇祖母送去。” 慈安宫内,太后见宣王来请安丝毫不以为异,屏退宫人,与宣王秘谈了许久,等宣王出宫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太后斜躺在凤榻上,眉头紧皱,寝宫内只留下若雨嬷嬷一个人在身边。 她轻声道:“若雨,你跟了哀家也有六十年了吧。” 若雨点头道:“时间转眼就一甲子了,当年娘娘与奴婢都才只有五六岁。” 太后道:“早些年让你出宫,给你寻了好人家,你也不肯去,虽然,他家里有妻室,可是他待你也必会极好,你偏不肯。可也多亏当日你不肯去,不然当年你也就跟着没命了。” 若雨叹气道:“娘娘怎么又想起来这些往事了。是奴婢与他缘浅。” 太后道:“也算是哀家误了你了,他人是极好的,待你也是极好的,只可惜你们相见时间不对,若哀家早些知道,便让你与她做了正妻了。” 若雨道:“娘娘,这些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奴婢也离不开娘娘,宫里这么多年,如果让奴婢抛下娘娘,自己去享受,奴婢心里也难安。” 太后又说道:“若雨,你还记得屏儿吗?” 若雨忽然就明白了,道:“太后可是因为郡主才想起来这些事来的吗?” 太后自顾道:“屏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生的粉雕玉琢的,锦熙一直喜欢她,可是他们谢家不肯让女儿嫁给皇子,就这样生生误了他们的姻缘,若先帝当初早早立储,锦熙没有夺位的可能,也许还能成全他们。锦熙两个人如今也是一对怨偶,是哀家这个母后皇太后做的不好。” 若雨劝道:“娘娘,这些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多想也无益。如今皇上对他们兄弟还算宽厚,您又何必自责。” 太后叹道:“芃儿也是哀家的心头宝,哀家宠他更甚过翀儿兄弟,只有哀家知道,皇上欠了他们多少,大晋欠了他们多少。哀家害怕这个贺兰雪会害了芃儿,可是……现在哀家又怕哪天咱们那位再害了贺兰雪,手心手背都是肉,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为难啊!” 若雨细细口味她话里的意思,这些跟在太后身边,宫里宫外发生的事情,自己都全程经历,今天贺兰雪和宣王先后入宫,这是所为何事?她忽然瞪大眼睛:“太后……” 太后眼皮轻合,认可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若雨身子一震,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她深呼吸,忽然跪在太后脚边,低声道:“太后,这世上也只有您能保全她了。” 太后拉她起来,缓缓道:“你也希望保全她是吗?” 若雨早已静如止水的内心忽然落入一片叶子,将水面的宁静打破,她轻轻点头:“太后,她目前所做的一切,归根来说,都有利于社稷江山,就算有想法,也不过是为他们讨个公道,当年之事……原也是莫须有……”。 太后拍拍她的手,彼此明了。 第221章、赫殊之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里,牢头正在伸着懒腰从值房里出来,这一天天的守着这么一群重犯,睡不好吃不好的,实在是累啊! 突然,大牢里一声惊叫打破了清晨的安静:“不好了!不好了!赫殊死了!”牢头伸着一半的懒腰僵在那里,啥?没听错吧,赫殊死了?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死了?这人事关朝廷大局,怎么能死在自己当值的时候呢?牢头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下去。 没错,两个赫殊,都死了! 贺兰雪今天是要去大营操练的,一早起来在院子里练完功,洗了澡,吃完早饭就得出门,这早饭才吃了一半,管事就急急跑进来通报,宫里来人了,皇上宣昭武将军上殿。贺兰雪已经了解惠文帝的风格,只要是将军上殿,必然是有事发生,想想昨天干的这些,哪件会引起皇上的震怒?太后将自己身份曝光了?那昨晚就得来抓自己了吧。那是因为兀图尔术登门?自己没让进门,又有一堆皇子世子官兵看着,也不会出问题啊!还是因为自己在府里宴请几个皇子世子?大晋也没规定不能请人吃饭啊,何况前因后果也容易解释。那难道拔人暗桩被弹劾了?不能够啊!你在我家安排眼线就算了,暗桩也不让我清理,说不过去吧。还是说顺天府尹办事太认真,真的查出了一二三来,可就算他查出来,估计也不敢说吧,那些暗桩身上确实还有一些细小的印记可以证明身份,可如果他说出来,会被人砍死的吧。 眼见小内侍表情严肃,当即更衣,随内侍进宫,不忘给小内侍塞了个荷包,打听发生了什么。小内侍脸上的表情写着拒绝,可在贺兰雪略带阴冷的笑容中还是收了下来,小声提点了一句:“大牢出事了。” 大牢?是赫殊还是谁?大牢和自己有关的人就他了吧,出事?死了? 议政殿上,文武百官个个面容严肃,刑部侍郎战战兢兢立在殿中,魏芃站在他旁边,贺兰雪进来时,正听到魏芃说:“侍郎大人若是觉得查不出真凶,那就交给本世子来做,我就不信她是凶手。” 果然是赫殊死了,连金吾卫都要插手了。 贺兰雪进殿行了礼,魏芃投来一个关切和担忧的眼神,难道说自己又惹事了?惠文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闻昨日昭武将军遇刺,可有大碍?” 贺兰雪心里念头乱转,看来太后并未说什么,心已经放回到肚子里。昨天遇刺的事,今天才问,这不对啊!当即恭敬的答道:“谢皇上关心,并无大碍,刺客已经交给顺天府了,料想会有个结果吧。” 惠文帝点点头,看看龙书案上放着的东西,又看看贺兰雪,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他也不相信,可是证物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啊!他轻咳了一声道:“将军的功夫着实了得,堪称女中豪杰,让朕大开眼界,想来轻功也是不错的吧。” 众目睽睽之下,魏芃无论如何不能乱给她眼色,贺兰雪虽然有些茫然,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尚可。” 惠文帝冷笑:“刑部的大牢有没去玩玩啊?大理寺的大牢呢?里面的地方是不是够宽敞?” 贺兰雪怔愣,这是啥意思?刑部大牢自己倒是想去,可没有谁值得自己牺牲睡觉时间去探监啊!她脸上写满了茫然不知所措,问道:“皇上,大牢有什么好玩的?宽敞不宽敞不是应该问刑部和大理寺的大人们吗?臣不知啊!” 惠文帝瞧着她那张脸,突然暴怒,这个小丫头片子就一个演技派的,前两天搞事情哪次不是跟真的一样,说哭就哭,说闹就闹,眼泪来的比下雨还及时,现在这个反应能当真?必然不能啊!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告诉朕,赫殊是怎么死的!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了他!你若说不出来,就直接去大牢里说!” 贺兰雪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赫殊死了?这个时候他怎么能死?”原来这事是跟自己有关啊,怪不得。当日为了迷惑天下,刑部大牢和大理寺大牢里关押了一真一假两个赫殊,这一夜之间,两个都死了? 魏芃插嘴道:“皇上,这还没有定论,怎么能把她关到大牢。” 惠文帝怒斥道:“你给朕闭嘴,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处处护着她,怎么现在护到御前了?要不你俩一块去大牢住几天?”惠文帝向着贺兰雪又哼道:“你也知道赫殊这个时候不能死!那为什么昨天半夜跑去杀人?” 魏芃还要说话,贺兰雪已经抢在他前面开口道:“皇上息怒!这事如何确定就是臣所为呢?” 惠文帝摆手,令内侍将眼前的证物呈给她,贺兰雪不由怔住,托盘中,放着两枝凤尾箭,箭杆上是篆书的雪字,那三棱的倒刺上血迹已经干涸,还隐约带了一丝肌肉组织,看在眼里说不上了的血腥。众大臣的目光也都落在她的脸上,这凤尾箭可是她的独家,就那样钉在赫殊心口,据说赫殊死的诡异,大牢中没有打斗的痕迹,狱吏被迷药迷晕后,刺客进入大牢的,等醒过来是地,赫殊已死,脸上还能看出带着一丝满足。 贺兰雪盯着箭看了半天,刑部侍郎汪炜声音微颤道:“大牢今早发现赫殊死在牢里,被郡主的这一箭身穿胸口钉在墙上。郡主臂力超凡,武功高强,想来夜入大牢而做到无人知晓也不是不可为……” 贺兰雪微微点头道:“侍郎大人这样说,好像挺有道理的。可是我为什么要杀他呢?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她向惠文帝道:“皇上,赫殊身份特殊,关系朝廷与北狄的和谈,臣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杀他啊!再说刑部大牢再宽敞,也不适合弓箭吧,弓箭的最佳射程是在箭发出三分之一的距离之后,用于刺杀完全不合适啊!”。 这话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的,惠文帝看向林亿,林亿低垂着眼皮:您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我不信她会在大牢杀人。 第222章、真不是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又看向陈叶敏,太师也轻轻摇头,不是说多相信这姑娘的为人,是觉得这明显是陷害,可是这箭确实又是她的独家兵器。 汪炜看了一脸黑着脸的魏芃,又道:“下官也不想相信是郡主所为,可这箭实在是……郡主在北疆受伤颇重,您不想报仇雪恨?” 贺兰雪险些给他气笑,道:“想。但不是现在,等他说出来与咱们大晋私通之人,我在他们回北狄的路上再杀他也不晚。再说,前天在御前比试时,我们签过生死状,我着急下手,那会就动手了,我还有五枝箭没有用,兀图尔术也未必能拦得住我,我那时都不杀他,何必半夜跑到大牢搞事?我比谁都想知道咱们的内奸是谁,我身上的伤就是拜他们所赐,谁想自己身上留下那么大那么多的伤疤?但是,孰重孰轻,我还是拎得清的。” 这番话说的更是让大家心里暗暗赞同。她确实不是一味胡搅蛮缠的人。 贺兰雪又道:“皇上明鉴,北狄使臣昨日到臣府上道歉给臣轰了出去,这些各位大人们怕也都有听说,臣前日吃的那样的亏都忍了,臣又何必大半夜的跑到大牢去杀赫殊?臣去四方馆杀那多不是更简单?何况……何况昨日喝多了,睡的早。” 诸人一头黑线,昨天白天他们几个在她府中宴饮的事情,惠文帝等人已经听说,林亿更是给唐培回来说的勾起无限的好奇,这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待客的酒是漠儿香,厨子是九逍给的,琴技还赢了儿子一千两银子。啧啧,不知道那天那多到底说了啥。她说喝多了,就她的酒量,她得喝了多少?反正回去后唐培是倒头就睡。 惠文帝觉得自从这小丫头入仕,自己的脾气就越来越差,总想没事抄家伙打人,他现在就强忍着拿杯子砸她的欲望,她说的这些个理由自己其实是相信的,可是你说你喝多了睡的早,信你才有鬼,你一口气喝了大半坛子的花刺子都没事,呃,至少你还能走直线,能打架,——虽然看着也是带了酒意,不然也不会那么嚣张。可你今天说喝那个漠儿香喝多了睡的早,你逗老子玩的吧。 魏芃侧头看了她一眼,那多到底说了啥?能算上这样的亏? 惠文帝强压怒火,眼前桌上的证物直戳双目,他说道:“如今案犯留下的证物便是你的凤尾箭,你的嫌疑也是最大,这次和谈的条件之一就是赫殊,如今他死了,和谈也势必陷入僵局,在查出真凶前,你只能作为嫌犯,暂时收押刑部大牢……” 魏芃微急,道:“皇上,这怎么可以……” 惠文帝一拍桌子打断他道:“那你去替她坐牢!”这侄子怎么在这个贺兰雪面前这么没了原则呢。 贺兰雪道:“皇上可准臣辩驳?” 惠文帝点头:“你若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朕自然会赦你无罪。” 贺兰雪指指那枝箭,向汪炜道:“侍郎大人,这箭上的血可以擦掉了吗?我要验看这箭的真伪。” 汪炜看看惠文帝,见惠文帝已经默许,反正刑部已经将当时发生的一切和验尸结果都记录在案,当即点头。 贺兰雪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小心的擦干净上面的血迹,箭头光洁闪亮,三棱锋利,三排凤尾刺带着漂亮的弧度,贺兰雪手指翘起,轻轻拨弄着箭头,显然也是怕伤到自己,可想而知,这箭头的锋利程度,她举起箭头,凑着眼前看了又看,嘴角浮上了个微笑,然后将箭放下,道:“皇上,单凭这么一个赝品,如何定臣的罪?” 赝品?果然是赝品?居然是赝品? 殿中开始窃窃私语。贺兰雪道:“皇上,臣的凤尾箭太过凶残,中箭者必死无疑,当日杨小侯前往剿灭时,不过是官匪之斗,伤的都是咱们大晋的人,所以臣只是用了寻常的箭,这样的东西非家国大敌,实在不便使用,且制造工艺繁琐,因此臣只用于北疆两军阵前,数量不多,但无论北狄还是咱们大晋,见识过的人也不计其数,有人仿造也是正常,只是这箭不是臣的。” 丁从安忽然开口道:“那将军如何确定这是赝品?” 贺兰雪叹气道:“也罢,下官若是不把这中间的秘密解开,自己身上的脏水也洗不净了。皇上,请着人去臣宅子里取臣的箭拿来对比便可一辨真假。” 惠文帝挥手准奏,贺兰雪又道:“这证物关系重大,旁的人臣可信不过。”她看了眼魏芃道:“皇上,臣若自己去,未免有逃脱嫌疑,臣请宣世子去取可行?” 不等惠文帝说话,魏芃已经点头道:“好!”惠文帝已经给他气的无话可说,这个侄儿这是多喜欢这个女土匪!魏芃正要转身出去,又给贺兰雪喊住,她右手在自己那个戒指上轻轻摩擦,上下打量了魏芃一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终于还是摇头叹气:“你这样去是拿不到的,你且伸手过来,你去了之后找沁香,不管哪个,你直接拿一壶来就好,她看到这个印记便会给你,不然我府里的东西,你一个子也拿不走。” 说着在他手背上用戒指按了一按,魏芃手背上立时出现一个灰黑色的印记,众人可没想到她终日戴在手上的戒指居然还是个印章。 贺兰雪叮嘱道:“这个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消褪,你要速去速回,若是轻功会快些,但那样最多一刻钟就会消褪,见不到这个印记,沁香不会给你的。” 魏芃也有些好奇,道:“如果我非要拿呢?” “那你只能杀了她。”贺兰雪说的轻松无比。 魏芃已经快速出了大殿。不到半个时辰,魏芃便拎着箭壶回到殿中,手背上的印记果然已经消失无踪。陈叶敏不由微微皱眉,这姑娘身上透着的神秘,一个孤儿,受九逍救助过,然后就能有这样的本事?? 贺兰雪接过箭壶,向惠文帝告了罪,取出一枝凤尾箭,然后手指拨动凤尾刺,叭的一声轻响,凤尾上的消息转动,给她取下来一节,她将真假两枝箭放在托盘中,让内侍端给惠文帝看。 第223章、你还有句实话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众人见这变化心里暗暗称奇,想不到她的箭头上居然还设置有机关,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她向汪炜道:“我也知道侍郎大人是职责所有,所幸我的防伪做的好,一般人只有做出来外观,却不知道另有乾坤,让大人失望了。” 汪炜暗自擦汗,这哪个孙子挖的大坑,自己不跳还不行! 惠文帝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容,道:“果然是冤枉了将军。” 魏芃道:“皇上,这是有人陷害,而且,两处关押赫殊的地方,同时有人刺杀,无论真假,势在必行,如无内奸,他们怎么会知道?请皇上彻查!” 惠文帝脸上的笑模样转瞬消失,微怒道:“既然你这么闲,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查出背后之人也给你的……也给昭武将军一个交代!也给朕一个交代。”惠文帝给他气的险些就说出你的阿雪来,可殿中众人还是捕捉到这个含义,不由相视交换了个眼神,皇上这是也默认他们这明目张胆的秀恩爱了? 贺兰雪一头的黑线,白了魏芃一眼,向惠文帝道:“皇上,臣遇刺时,从刺客身上搜到些个信物,不知可否交给宣世子从中查找线索。” 这话出口,诸大臣脸色微变,昨天据说她在府中遇刺,现在她拿出来刺客身上的信物,这是遇刺还是别的啥啊!想想也是,以她的身手,寻常刺客是去送死的吧。贺兰雪的目光在陈叶敏身上轻轻打了个转,轻声道:“老太师,您觉得下官这意见如何?” 她脸上带着讨人喜欢的微笑,一张脸如春花般秀丽,可看在陈叶敏眼中却带了丝丝的恶毒,果然女人都是小肚鸡肠的,不就是安排了暗桩在她家吗?人也杀了,还要搞这些事出来? 惠文帝也皱眉,顺天府尹没给他回话,只说刺客身上没有标记,原来是被她自己取走了,她现在拿出来是想干嘛呢? 见他们都没反应,贺兰雪理所应当的认为是默许了,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来,向惠文帝道:“皇上,您先瞧瞧是不是觉得眼熟,然后让宣世子再去顺藤摸瓜可好?” 惠文帝令内侍呈上,倒出来一看,不由大怒,这里面的是各府的令牌,甚至还有两块是雕着蟒纹的,一块是盈王府的,还有一块是宁王府的,再细看,还有太师府的,还有其他几位大人物府里的标识。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她哪里是遇刺,她一口气杀了各府派去的暗桩。亏得那天自己的人回来向他禀报她的动静,不然是不是也会被杀?那今天再把这个拿到自己眼前不是要打自己的脸。 他死死盯着这些,直想扔在他们脚下,让他们自己看看,都派去了些啥暗桩,这就被人干掉了,派人不知道派高手去吗?她这是等了一个月才动手,是给大家留下的颜面吗?她一个小姑娘,没有丝毫根基,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他目光冷冷的看向贺兰雪,贺兰雪丝毫没有惧意。 惠文帝忽然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还能不能说实话?你说的话,朕到底能信几句?你给朕说这是有人行刺你??” 贺兰雪一脸无辜,道:“皇上,臣几时没有说实话了?您说说看,那些人半夜三更出现在臣的宅子里,又无名帖,也无通报,臣实在想不出,他们除了要行刺还有什么目的,再或者是为了行窃?再说臣一介小女子,不杀了他们难道留着毁臣的名声?无论哪种,臣以为,臣杀之并不无不妥。” 林亿看到陈叶敏脸上的细微变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姑娘还真敢玩,这哪里是遇刺,这明明是拔了大家安排在她家的暗桩啊!杨青山说的是真的吗?她真能为谢家翻案,讨回公道吗?眼下看好像还的有希望,要不要再加把火呢?老谢死的太冤,十年来终于有人能出来为他们洗冤,要不然,还是推一波吧,不然怎么对得起老友呢? 林亿轻咳道:“老臣以为,将军言之有理,既然半夜出现在郡主府,自然是有所图谋,将军不过一妙龄姑娘,为保自家安危和名声,出手伤人也情有可原。陛下,将军遇刺在前,随后便有人嫁祸,这其中关联确当彻查。” 丁从安白了他一眼,心想:你个老货,就知道推波助澜。自己却也说道:“陛下,昭武将军是栋梁之才,一战便震慑了北狄宵小,才得了皇上青睐便有嫁祸陷害,所幸将军可以自证清白,不然岂不是让皇上自断臂膀?且宣世子所言也极有道理,这显然已经是内外勾结了,如今北狄使臣还在京中,这是陷朝廷于两难,老臣以为,应该彻查。” 贺兰雪脸上带了些的委屈,道:“皇上,都道京城居不易,臣不过是受天师点化,生出了报国之志,可这若也不容于世……那臣便请辞,回臣的清风寨继续去逍遥快活,也不必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行差踏错,还要遭受莫名的陷害。陛下,您也不用担心,臣这次回去再不会打劫您的粮饷,周围的贪官扫扫就够臣吃饭了,若边疆再起战事,您一道圣旨,臣自然第一时间回来。” 惠文帝瞧着她那一眼的委屈,心里忽然生出惧意,不为别的,这姑娘不是又要哭闹了吧,手中镇纸又一拍桌子道:“你好好说话!以后不许在殿上哭闹!” 贺兰雪给这声音吓了一跳,愕然:“陛下,您这是从哪说起?臣虽然觉得委屈,可是没有哭闹啊!” 大臣们嘴角直抽,皇上这是给这姑娘上次的大闹闹出心理阴影了吧。还有这姑娘说的啥,请辞,回清风寨,继续当土匪,然后打劫周围的贪官,哈哈,这是又要搞死一批人的节奏啊!上次洗了兵部,这次是洗清风寨周边啊!! 果然惠文帝黑了脸,放着朝廷的官不做,这都封了郡主了,居然要回去做土匪,打劫贪官,朕的天下有这么多贪官吗?朝廷俸禄和赏赐不够她用?这到底招安来个福将还是招安来个是非啊!她也太能折腾了。 第224章、猜到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抚额,令内侍将这些令牌收起来递给魏芃,让他去查。魏芃只看了一眼,脸也黑了,贺兰雪这是得罪一大片啊!她居然杀了各府的暗桩——虽然杀的有理有据。 惠文帝现在实在不想看见贺兰雪,她每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堆的麻烦,好歹前天的宴饮上狠狠打了北狄的脸,扬了大晋的威风,可那一抹血腥的场面又跳在自己眼前,他看了眼大殿中的贺兰雪,瑛嫔那张惊恐万分的脸又浮现出来,他的心猛的一抽,拳头死死攥紧,眼前一阵的眩晕,她来索命了吗? 郭强似乎看出他的不妥,轻轻咳了一声,给他端来一杯茶,低声道:“陛下,您是不是累了?喝点参茶润润嗓子吧。” 惠文帝端过茶杯,看向殿中大臣道:“赫殊的死讯还是要通知北狄使臣的,阁老,你便瞧着办吧。追查凶手的事情芃儿,你着人去办——算了,这事还是劳烦丁阁老与刑部去办吧,哼!”言下之意是怕他偏袒贺兰雪了。他又看看贺兰雪道:“昭武将军若是太闲,没事就去……” 贺兰雪抢口道:“陛下,臣隔日便在大营与众将士操练,哪有太闲之说?如今赫殊一死,没了拿捏北狄的筹码,当日西梁也蠢蠢欲动,依臣之见,现在就包围四方馆,杀了兀图尔术等人,然后封锁消息,加强北疆防御,盯紧西梁,以防北狄与西梁联合,然后召集兵马,发兵直击北狄都城,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大殿中一片安静,这个她是怎么想到的,从兵法上来说,这确实是个直击北狄的好机会。 兵部尚书赞同道:“皇上,臣附议。北狄之所以求和,不过是因为赫殊在咱们手上,可如今死在牢中,无论真凶是谁,咱们都无法给北狄交代,和谈怕是也就作罢了,兀图尔术若知道赫殊已经死,必然以此为由,兴兵报复,当务之急,正是应该加强防御,至于西梁,有文侯爷镇守,当无大碍。” 贺兰雪淡淡道:“其实,应该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西梁若不与他国结盟,实在不堪一击,他若不服,就打到他认输!可惜,眼下瞧着是和北狄结了盟了。”她微微摇头。周围这些国家华先生早带她走过,与他们之间也有往来,自然了解的也多些,眼下赫殊一死,形式又变了。 林亿心里点了个赞,小丫头是个有想法的狠角色。丁从安看了他一眼,深以为然。 陈叶敏沉吟道:“贺兰将军所说极是,但此番,北狄亲派王子来和谈,咱们却让赫殊死在牢中,这说到底也是咱们理亏,这不是又要陷北疆于战火之中?” 贺兰雪忽然灵光一现,打了响指道:“老太师,您说,赫殊会不会是他们自己谋杀的?和谈用派王子来吗?他的伤不比下官轻,明明也是才好了不久就离开北狄到京城,他与下官一样,至今尚未痊愈,他们真的想和谈还是来杀赫殊的,杀了赫殊就有了兴师再战的理由。而且,以他的功夫,想悄无声的去大牢也不是没有可能,下官的凤尾箭就在北疆战场上用过,他们都认得。再说他带的人功夫就个顶个的好,六个人就能缠住阿……宣世子,就算他不用亲自犯险,他的手下就可以做到。” 她越说越兴奋,眼睛也圆了起来:“以兀图尔术射我的这一箭,我瞧着至少也是二石的臂力,大牢再宽敞能有多大地方?不瞒各位大人,凭这臂力,别说是他,便求着我在大牢拉弓,我也不会去的,根本发挥不了作用,这显然就是别人干的,嫁祸给我……不对,他们是商量好的,赫殊在北狄名声显赫,被世子生擒,又给我打了脸了,怕是没脸回北狄,一心求死,他便是死也要拉我下水,而且就不必交出咱们要的那个人……陛下,臣以为,当火速派人去驿馆拦住他们,他们若是没鬼,就直接就地杀了他们,然后兴兵攻打北狄,如果他们心虚,那就正好说道说道,这样破坏两国和谈的人,还不得就地正法?然后兴兵攻打北狄,北狄都城的烤羊腿味道甚美……呃,臣啥也没说,陛下,您觉得臣说的可对?” 大殿又是一片沉寂,她前面说的正经而颇有道理,怎么后面又忽然跳到北狄都城的烤羊腿上了,她是要保家卫国还是为了一路打到北狄去吃人家烤羊腿啊!一时间,众人已经不知道要先接她哪句话了。 魏芃反应甚快,向惠文帝施礼道:“皇上,臣请带金吾卫去驿馆护卫使团安危。” 惠文帝一拍桌子道:“芃儿速带人去。传旨,请兀图尔术来去刑部探视赫殊。刑部加派人手防御。” 林亿提醒道:“皇上,五城兵马司留意出城人口的动静,防止他们出城,京郊大营,也派人沿路设卡堵截。” 惠文帝准奏,传旨京郊大营派人沿路设卡堵截。 杜国忠瞧了贺兰雪一眼,忽然觉得这姑娘好像也挺可爱的,脑子转的可真快,这要是兵部的人就好了,可惜,人家归皇上直接管。 杜国忠向惠文帝道:“皇上,大营离京城还有十里地,去大营调人恐怕时间来不及,臣抖胆,请皇上调用羽林卫。” 传旨内侍得了圣旨,正要去五城兵马司,贺兰雪又出声喊住,又向惠文帝道:“皇上,臣还有话想叮嘱。”惠文帝颌首,贺兰雪向内侍道:“你记得一定一定叮嘱魏茸,他和唐培与北狄这些人动过手,他们不是兀图尔术的对手,如果遇到他们,千万不要硬碰硬,他们一定有召集人手的方法,如果他们发现兀图尔术,就发讯号出来,我只要在城中,便去接应,叫他们不要逞强,白伤了性命。”。 林亿心里忽然一暖,看看人家孩子,再看看自家那个被惯坏的老来子,真的差太多了,武功不如人家,活该被人家打,现在人家姑娘还要倒回来叮嘱他,哎,不能比,不能比啊! 第225章、追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叶敏道:“若真如将军所料,只怕他们是有备而来,必有接应。” 贺兰雪也叹气:“是啊,只能是试一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惠文帝又道:“昭武将军,朕令你暂领羽林卫两千去追查兀图尔术的踪迹。”他想了想,让郭强取过金牌道:“赐你金牌一道,准你权宜行事,如遇阻拦格杀勿论。” 贺兰雪领旨出宫,找了羽林卫统领调用了两千羽林卫。 调兵点将的工夫,魏芃已经派人回报来消息,驿馆里,兀图尔术并不在其中,北狄使节团并未离开,还有四五人在驿馆中,这几人却都是无关紧要之人,其他人从今早开始,就陆续出了门。 贺兰雪闻言,将两千人分成四队,每队五百人,由校尉统领分别从四个城门出门追找线索,遇到可疑的人,就发出记号。自己翻身上马回郡主府拿了长枪,点了自己惯用的护卫八十人,由温杯润茶沁香品茗各带二十人,拿了郡主府的腰牌,与四队羽林卫在城外汇合,自己直奔安国侯府去找杨九林。 贺兰雪本与杨九林今日本约好同去大营操练,遇到赫殊的事情耽误到现在,杨九林听她被皇上召去,心早就飘了,听门前护卫通报她来找他了,不等他出去,贺兰雪已经直接策马窜进了侯府,急急的唤道:“九林,快跟我去找兀图尔术。” 老侯爷是个急性子,成日也在侯府有练功场,因着性子急侯府的大门都比别家高大,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骑马进去。近年来老侯爷早已不策马入府了,侯爷又是个性子温和的,也极少会骑马进府,这一下,侯府护卫厮给她这横冲直撞给惊的一片惊叫,杨青山和杨九林也闻声迎了出来,贺兰雪下马,给杨青山施礼道:“杨爷爷,赫殊死在狱中,孙女来不及跟您老细,您去宫里打听就成,孙女要和九林哥去追赶兀图尔术,迟则生变。” 杨青山听得事情来的突然,也不细问,只道:“大营调兵可来得及?” 贺兰雪道:“皇上给了我两千羽林卫,我已经安排他们从四个门出去了,我从北门,九林从西门,能在大营调兵堵截那是更好,咱们好歹试试。” 杨青山点头:“我这就入宫,你们多加心,我派人去大营。” 杨九林早就穿戴好等她,当下招呼惊雨和闻霜,一同向府门而去,路上贺兰雪将今早发生的事情简单一,杨九林道:“北门让惊雨和闻霜去就好,你去南门,我若是他,必然不走北门,宁肯绕远也不会从北门直接出去,那个方向离北疆最近,也是咱们最可能找的方向。” 贺兰雪点头,道:“事不迟疑,咱们分头行动,杨爷爷,大营那边等圣旨吧,我们先去追人。” 杨青山示意他们快去,京郊大营是京城的护卫屏障,不能随便调动,没有圣旨便有谋反的嫌疑,正犹豫间,圣旨已经到了,着杨青山调动大营去接应羽林卫。杨青山立即更衣上马,带人向京郊而去。 这么一闹,京城里立马风声鹤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极少出去的羽林卫也给调动出来,杨九林、贺兰雪虽然没着盔甲,但个个手持兵器,打马飞奔出城,魏芃带着金吾卫包围了驿馆,魏茸等人封锁了四个城门,出城的人逐一排查,这是出了大事啊! 从南门出城,并未听守城官兵有兀图尔术等饶踪影,但仍是不放心,贺兰雪追出二里地,便遇到在搜索的羽林卫,沁香回报还没有发现踪迹。羽林卫校尉也不禁质疑,这到底会不会是他们想多了。 贺兰雪摇头:“他们的人已经分批出了城,宁信其有,勿信其无啊!这样大好的机会,可以白跑,不能错失。” 又向南搜索出三四里地,猛然间,西边空传来尖锐的声音,一道刺耳的哨声直冲云霄。贺兰雪眼前一亮,这是清风寨的讯号,她冲众人挥手道:“快,西边发现他们的行踪了。”拨转马头,向西城方向而去。 这可是诛杀兀图尔术的大好时机,错过这次,以后再想借助主场之利可就难了。与此同时,北边的人马也收到讯号,一共向那边赶去,东边到底是离的太远,无法判断这隐隐约约的声音来自何方。这信号是清风寨出品,声音尖锐,而且高度也射的高,能传出甚远。 贺兰雪一刻也不敢耽误,恨不得马上飞到发出信号的地方,自己的马是宝马,可羽林卫和自家护卫的不是,这也就大大打了折扣。待赶到西边城外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正不知要往哪里追时,空中又弹上了枚信号,这次羽林卫的校尉大声叫道:“将军,这是羽林卫的信号,他们遇到危险了。” 贺兰雪心中大急,不知道杨九林与他们汇合了没有,若是不在,怕是追踪的人凶多吉少了。路上的时候,沁香已经告诉她,这边是温杯带着的人,这些姑娘的武功不俗,但跟兀图尔术和北狄这次来的护卫比,还是差很多,而且如果像陈叶敏猜测那样,有接应,更是难以相像。 当即令那校尉带队,顺着信号的方向而去。 这又追了二十多里下去,直追进了城外的落霞岭,沿着官道进山又行了一里多,忽见一队人马从山坳那边转了过来,一行人不急不徐的向这边赶来,为首马上之人身穿紫袍,头戴玉冠,贺兰雪吃了一惊,这是哪位王爷世子?再近些才看到,这人居然是宁王,这一行人,个个身上带了弓箭,后面的车上还拉着一些飞禽野兽,显然是才刚打猎回来。 山路并不宽敞,贺兰雪带了五百多人,宁王手下也有二三十人,这一来,道路可就给堵的满满的,贺兰雪在马上向宁王拱手行礼,道:“臣给王爷见礼了,皇命在身,多有失礼,请王爷见谅。” 第226章、手眼通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宁王淡淡一笑,不以为忤,道:“郡主不必多礼,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连羽林卫也带出来了。” 贺兰雪不想和他多,他一千手的幕后老板,谁知道跟这事有多大的关系,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救人要紧啊!可人家是王爷,自己惹不起,但事实怎样现在不好确实,也不方便,只得道:“王爷,臣奉旨追查嫌犯,军情紧急,恕臣不便多,可否抖胆请王爷让臣等先过去?” 不等宁王话,身后一名护卫已经大声斥道:“放肆,好大的胆子,敢让王爷给你让路!” 贺兰雪只能向宁王施礼道:“王爷,实在是军情紧急,待臣先办完皇上交待的差事,再去王府给您赔罪可好?” 那护卫又喝斥道:“贺兰雪,你仗着皇上的宠信,现在也敢拿皇上来压我们王爷吗?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宁王脸上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摆手道:“不要胡,郡主如此着急,自然是有要事,无妨,给郡主让路。” 他话是这样,可身后护卫去依然不肯,贺兰雪急的直想杀人,可对方是宁王,实在不便动手啊!又向宁王拱手道:“王爷,您看……” 宁王喝道:“你们这些奴才,还不抓紧给郡主让出路来,不要耽误郡主办差。” 身后护卫这才慢条斯理的向边挪动,好一会也不见给让出来多大的路,一人一骑这也过不去啊!贺兰雪抓狂,忍不住从怀中摸出金牌,道:“王爷,臣奉皇上旨意出城办差,有皇上的金牌为证,皇上口谕,如遇阻拦格杀勿论,请王爷令人先闪开道路。” 她一亮出金牌,宁王眼睛眯了起来,哟,皇兄对这丫头还极是看重啊!这都赐了金牌了。但见金牌如见君,当下下马行礼,护卫们慢慢悠悠,纷纷下马跪了一地。贺兰雪想杀人有木有!身后另有从北边追过来的人马也到了,这下,山路上可就更挤了。 贺兰雪一咬牙,跳下马来,走到宁王面前单膝跪地行了一礼,然后起身道:“臣请王爷令人让出山路,想来这会皇上正在宫里等您呢,王爷不用进宫面圣吗?” 宁王笑得像个老狐狸,声音低缓道:“郡主,你可知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过?” 贺兰雪嘴角微勾,道:“臣这是提醒,前晚上臣在府中遇刺,杀了几名刺客,今早皇上召臣进宫时,臣已守着各位大饶面,将刺客身上的信物呈给了皇上,有几块牌子有些眼熟。”她顿了顿,又道:“当时皇上见了十分震怒,让大理寺卿去查这事呢,所以臣想着,以王爷与皇上的兄弟情分,或许皇上会召您过来喝茶分忧呢。” 宁王的笑容僵了一僵,她拔了自己安插的暗桩!见宁王仍没让路的打算,贺兰雪又道:“这事原也是事,王爷手眼通,想必已经知道了,所以今猎些野味让皇上尝鲜解忧的吧。王爷对皇上这份兄弟情分,可真是有心了。” 宁王心里一动,手眼通,她这是暗指什么吗?他反应倒也快,哈哈一笑道:“郡主可真是个妙人,怪不得如此深得圣心,本王瞧着也欢喜的紧。你们这些蠢才,还不抓紧给郡主让出路来。” 手下护卫这才不情不愿的让出路来,贺兰雪笑眯眯的向宁王道:“臣多谢王爷体恤,臣也不过是个臣子罢了,守护的都是您魏家的江山,还请王爷不要见怪,臣办完差去王府向王爷道歉。” 宁王笑着摆手道:“不必不必,郡主这就太见外了,既然军情紧急,本王也不耽误郡主办差了,请自便。” 贺兰雪道了谢,告罪,跳上乌夜,又带人追了过去。 那王府护卫在宁王耳边低声道:“王爷,就让她这么去了?” 宁王微微皱眉,道:“反正也拦不住,就由她去吧,这么一会应该也差不多了。” 贺兰雪顾不得这些羽林卫,乌夜撒开四蹄,甩开众人,绝尘而去。直追进了落霞岭的侧翼山脉,隐约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心叫不好,顺着味道就找了过去。 远远的听到一片丛林中,还隐约传来打斗声,忙冲入林中,却见一路过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地,有死有活,有羽林卫也有一些黑衣人,活人也都身受重伤,倒在地上,马匹也散乱的跑的跑死的死,横在林间。 贺兰雪飞身下马,抓过一名受赡羽林卫道:“杨侯呢?温杯呢?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指指林子深处,道:“我们顺着打听来的线索追到这里,谁知他们有人接应,他们人比我们多,个个功夫撩,我们……我们便成了这样,杨侯和您府里的姑娘追带人追过去好一会了,不知道有没迎…有没有危险。” 他的言下之意分明是不知道他们死了没樱贺兰雪心里大急,向他手指的方向又飞身追了过去,一路上不断看到地上黑衣饶尸体,又向里走了一段,便看到林间影影绰绰人影闪动,贺兰雪手腕翻动,腰间软剑已然在手,纵身而去,只见温杯已经倒在地上,七八个黑衣人正杨九林纠缠不休,其中一人赫然是兀图尔术,杨九林身上血迹斑斑,显然也是勉强支撑。 贺兰雪左手中扣了一把银针,右手挥剑,向杨九林喝道:“九林哥,你退开,我来!” 他们在北疆奋战,早已有了默契,杨九林就地翻身退后,黑衣人挥刀上前,兀图尔术喝止道:“退后!” 可惜为时已晚,贺兰雪左手一扬,手中银针打向黑衣人,反应快的闪身躲过,反应慢的就给银针打中,痛叫一声,中招倒地。 贺兰雪心里也有些打鼓,一个兀图尔术就够人头痛,再加上这几个帮手,胜算不大啊,当下便想着拖延时间,她向兀图尔术微笑道:“王子殿下,您不在四方馆歇着,怎的就跑到这来了,我们阁老大人还在等您去和谈呢。” 第227章、你嫌命长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兀图尔术冷笑道:“哼,将军当本王还蒙在鼓里是吧,一早本王差人去大牢探视王叔,便听王叔被你行刺身亡,你现在还敢追来!你们汉人言而无信,本王难道还要束手待毙不成?” 贺兰雪依然一脸的堆笑,道:“王子殿下,您大概不知道吧,那箭不过是个赝品罢了,殿下这是贼喊捉贼,嫁祸于我吧,殿下若不心虚,您跑什么?还打伤杨侯。”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突然闪动,挥剑刺了过去。 兀图尔术挥刀接招,架住她的长剑,四目相对,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寒意,声音冷冰道:“丫头,你一定要杀了本王?” 贺兰雪点头:“我给你老子害惨了,你又重伤我在先,现在不仅陷害我杀了你王叔,还伤了我在意的人,你我还想盼着你活吗?差点忘了,还有那多那个蠢货,他的命我也志在必得。” 兀图尔术看着这人,心里五味杂陈,自己杀不了她,而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要自己命的人,她想要,自己当然可以给她,但显然,现在还不是要自己命的时候,而且,这人看着这么聪明,怎么也是个傻的,她只想杀了自己,就没想过自己若是死了,他们这一众人也就活的不肃静了吗?他弯刀一摆,甩开她纠缠的长剑,挥刀向她斩落,道:“那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两个人这又打在了一处,他一动手,手下的黑衣人也齐齐上来助战,贺兰雪与兀图尔术的功夫原就是旗鼓相当,兀图尔术手下留情,怕真伤了她,贺兰雪可不留情啊,招招夺命,逼的兀图尔术也不得不全力应战,但有那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帮忙,贺兰雪可就落了下风。 林中马蹄声响,又冲过来几人,却是来接应兀图尔术的,马上之人着黑衣,黑布蒙了面,向兀图尔术沉声道:“殿下何必与她纠缠?他们援兵到了,殿下速跟属下走。” 兀图尔术与贺兰雪刀剑相碰,他忽然压低声音道:“你想要我的命,时机到了,我可以给你,可眼下,兔死狗烹,你嫌你们活的太久了吗?” 贺兰雪一怔,愣神的片刻,胸口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兀图尔术已经纵身上马,身后射出数枝羽箭,贺兰雪反应稍慢,杨九林已经从地上奋力跃起,将她护在怀中,就地翻滚,堪堪躲开,仍有一枝箭射在他的肩上。 兀图尔术在马上眉头紧皱,强自收敛心神,看了一眼给杨九林紧紧护着的贺兰雪,脸上表情复杂,终于一转马头,带人向密林深处奔去,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 贺兰雪心里念头乱转,还没从他那句话里醒过神,耳边杨九林低低的呻吟将她唤醒,她忙扶起杨九林,道:“九林,你还好吗?” 杨九林手捂肩头,含笑道:“不用担心,伤。”他伸手给她拿掉头发上的干草,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就自己来了?”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丝鲜血。 贺兰雪边给他搭脉,边道:“乌夜脚程快,他们在后面,若不是遇到宁王阻拦,我们也不会耽误那么久的时间。嗯?你受了内伤?” 杨九林轻轻点头:“给他们偷袭打了一掌。”他的轻描淡写,那是不想让贺兰雪担心,其实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口血哽在嗓子眼,不过是凭内力强行压制而已。 贺兰雪扶着他站起,向那一地伤兵走去,林子外面已经传来人声,贺兰雪恨恨道:“这样的羽林卫能干些什么?” 杨九林安慰道:“你不用跟他们生气,羽林卫现在大多是官宦子弟,能训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接应兀图尔术的,除了他们自己的人,还有咱们大晋的死士,这些羽林卫更适合对阵,而不适合短兵相接。” 惊雨和闻霜见到杨九林受伤,俱是一惊,从贺兰雪手中扶过杨九林,贺兰雪又让沁香带人去把温杯救回来,伸手搭在温杯的脉搏上,心中微惊,这姑娘还受了内伤,而且还挺重的,忙在温杯身上几处穴道又推又按的,不一会,温杯醒转过来,贺兰雪又喂她吃下一丸丹药,然后喊润茶、沁香将温杯扶上马。 杨九林赡也不轻,贺兰雪扔给他一丸药让他自己吃下后,至于身上的箭,杨九林表情淡定的挥手:“没有山骨头,直接拔。” 惊雨还要迟疑,贺兰雪已经抬眼问道:“有金创药吗?” 闻霜点头,贺兰雪手握箭杆,微微用力,箭已经给她拔了出来,杨九林疼的身子微颤,还是强行忍住了。闻霜忙撕开他的衣服,给他撒上金创药,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几条布条,包扎上他的伤口。 贺兰雪将他扶上乌夜,留下闻霜和八百令羽林卫在此清理死伤,自己则纵身上马,扶了杨九林,带着郡主府的护卫并惊雨一起,带着二百羽林卫先行回京给杨九林治伤。惊雨有心照顾杨九林,与自家主子同乘一骑回去,贺兰雪哪里放心,打马扬鞭,乌夜已经一声长嘶,飞奔而去。 贺兰雪与杨九林回到京城时近酉时,半路上遇到杨青山率兵来接应,见到杨九林受伤,老爷子脸都青了,这孙子已经多久没受过伤了,怎么就给人伤成这样?这一身血的,好丢人啊!贺兰雪忍不住白了这老头一眼,孙子差点给人杀了,他还这么嫌弃。直接又赶他回大营再把兵安排回去。 他们找到兀图尔术等人发出的讯号也传到京城,贺兰雪才到西门,魏茸就带人迎了上来,传了惠文帝的口谕,道贺兰雪等人回来后就直接进宫面圣。贺兰雪回头看看身后脸色苍白的杨九林,犹豫起来。杨九林之前全凭一口气撑着她来,见到她后,危险既然解除,那口气也就松了,整个人也垮了,此时整个人伏在贺兰雪背上。魏茸也担心起来,正犹豫着,魏芃却赶了过来,他本是在宫里陪着惠文帝议事的,可见这么久没有贺兰雪他们的消息,心里实在不放心,这才出宫相迎。 第228章、老狐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见到杨九林伤重,魏芃也吃了一惊,杨九林的功夫怎样他最是清楚,居然给人伤成这样,看向贺兰雪时,贺兰雪已经开口:“我没事,阿芃,我先进宫,你送九林回侯府可好?” 魏芃点头,扶杨九林下马,令人找来大车,将杨九林扶上车,眼中的担忧已经不能掩藏。魏茸拍他道:“芃堂兄,九林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贺兰雪眼圈微红,道:“他替我挡了一箭,箭已经拔出了,你让太医好好处理下伤口。” 魏芃伸臂将她抱了一抱,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皇上还在宫里等你回复,你快去吧,几位王伯父和我父王也在。” 贺兰雪一个了然的神情,魏芃这才令人赶了车,送杨九林回侯府。这边魏茸又凑到贺兰雪身边,一脸的谄媚,道:“芃堂嫂,上午内侍来传旨,特特将你的叮嘱转告小弟,小弟多谢芃堂嫂挂念了。” 贺兰雪顿时黑了脸,恨恨道:“你再敢芃堂嫂芃堂嫂的乱喊,信不信我揍你!” 魏茸嘿嘿一笑,又道:“那我喊你姐姐好不好?安平姐姐,小弟承你的好意,这个小弟记下了。你快进宫吧,皇伯父火大着呢,听说把宁王叔和盈王叔都训斥了。”后面这句他特意压低了声音。 贺兰雪脸上展开一个笑容,重新翻身上马,道:“多谢德世子。” 一路直奔皇宫,守卫得了惠文帝的令旨,待贺兰雪入宫便可直接去御书房,当下有内侍引她进去。 御书房内,惠文帝并三位王爷及几位大人正在议事,见贺兰雪一身血迹的进来,均吓了一跳,以为她受了伤,贺兰雪忙解释身上的血是杨九林的。这几位也是吃了一惊,杨小侯的武力值大家可是都知道的,怎么就成伤成这样。贺兰雪将经过挑重点的给惠文帝禀报了一遍,言道杨小侯已给宣世子送去侯府治伤,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宣王与她眼神相触时,默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示意,贺兰雪别过眼神,看来他已经找过太后了。 贺兰雪也将那道金牌归还惠文帝,眼瞧着宁王一脸的意味深长,她不禁笑道:“皇上,今天还多亏了宁王千岁治下严谨,给我们闪开了山路,若是耽误了,怕是杨小侯已经凶多吉少了。王爷,臣替杨小侯谢过王爷了。” 宁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郡主这话说的太见外了,郡主奉旨办差,本王岂能坏了郡主的差事,哪里要谢。” 书房里的这些个老狐狸可都听出了弦外之音,个个表情怪异,这小丫头片子这是又和宁王怼上了?宁王白天也在山里?这是想表达啥? 惠文帝脸上微微皱眉,眼睛扫向陈叶敏,陈叶敏又看向林亿,老狐狸们脸上面无表情,你们先慢慢斗法。 德王轻咳一声道:“错失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杀兀图尔术就难了。” 陈叶敏这才接话道:“皇上,当务之急,应马上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到北疆,一方面封锁出关的道路,一方面加强防御,预防兀图尔术回去后发起反扑。” 惠文帝向兵部尚书道:“兵部马上发公文送往北疆。”杜国忠应了一声,惠文帝又看向贺兰雪,眉头又皱了起来,杨九林受伤,杨子仪能守得住吗? 丁从安道:“此次北狄大败,损兵折将,常理来说兀图尔术回去也未必敢强行发兵,但这次赫殊之死,势必成为两国再燃战火的借口,边疆守军是不是要增兵过去?” 惠文帝当然想增兵派将过去,可是贺兰雪一个姑娘家,又才回京,伤又刚好,不,天师还没来给她根治呢,而且为将是没有问题,作为三军统帅怕是还有些欠火候,杨青山年纪又太大,还能派谁去呢?连康?魏芃?看看宣王,还是默默的把魏芃从名单上划掉了,还是让妹夫去吧,现在边疆随时会起战事,若是魏芃在那边出个什么事,太后不得闹成什么样。 杜国忠显然看到他脸上的纠结,道:“皇上,北疆有杨将军、严将军镇守,当无大碍,本次若只是增兵,臣举荐平西大将军宋正泉。” 几位王爷今天是给他召来听训的,四个王爷有两个王爷在郡主府安排了暗桩,还被人杀,宣王府有世子爷隔三岔五的半夜亲自拜访,根本不用暗桩,德王府是 不是跟自己一样碰巧回来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兄弟四个被召进宫来敲打的。平时四个王爷为了避嫌,也极少参与议政,这会自然不会说什么。 宣王当然不希望贺兰雪总在北疆,这次丢了半条命回来,若再有个闪失,别说自家儿子,自己老婆也不会愿意啊!心里想着,忽然想到,要不然就给他们订亲?反正这小畜牧从来不掩饰,订与不订大家都明白贺兰雪早晚是王府的人。 杨九林到底伤成什么样子,大家都不知道,但眼下马上派去北疆显然不合适,惠文帝想到的,这些大佬自然也想到了,陈叶敏轻叹,道:“尚书大人说的极是,如今只是增兵,宋将军也是军中老人,经验老道。”他看了眼贺兰雪,补充道:“去年败给贺兰将军也是偶然,如今大晋境内……也算太平。” 呃,贺兰雪尴尬,心中了然,这货给自己打败后,几乎断送了前途,可是这个不怪自己啊!谁让他不经打。不过,他是有真功夫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败的。 惠文帝当然也看到她脸上的神色,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贺兰雪忙施礼道:“皇上,当日宋将军与臣交手乃是失误,诚如老太师所言,将军带兵经验丰富,臣不过兵行诡道,出奇制胜而已。”嗯,这样说,宋正泉的老脸应该好看点了吧。 这梯子递的让惠文帝十分舒服,点头道:“准。”。 大佬们议事,贺兰雪这样的小人物,当然选择闭嘴,反正自己这会不想去北疆,白天的事情让她对宁王产生的浓厚的兴趣,等把府里那些安插的护卫杂役清理干净了,就去密道里找找线索去。 第229章、老神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这次伤的着实不轻,身上那一掌是替温杯扛的,肩上的一箭是替贺兰雪挡的,不然也不会伤成这样。 魏芃冷笑:“她自己傻你还要替她挡箭,下次你不在,谁去管她?就该让她再吃点亏才长记性。” 杨九林苦笑:“她真在我眼前伤了,你能看得下去?我看不下去。” 魏芃黑了脸,给他上药的手一用力,杨九林忍不住哀嚎出声,道:“魏芃,你报复我!” 魏芃冷哼:“你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 杨九林疼的呲牙咧嘴,倒抽冷气,道:“姓魏的,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魏芃不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问道:“说吧,到底经历了什么,本世子将来也好给你报仇。” 杨九林叹气,给他讲了经过。当时自己从西门出去不久,就遇到羽林卫在搜索线索,结果还的给他们发现,一路就追了过去,谁知到了落霞岭时,就有人来接应他们,对方全是黑衣黑布蒙面,见了他们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对方来人没有八百也有五百,这些羽林卫根本不是对手,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亏得郡主府的这二十个护卫,都是清风寨调教出来的,又是从北疆战场上打过滚,功夫和狠厉程度要甩这些羽林卫几条街,这才算没死那么多,杀伤不少黑衣人,兀图尔术带着十来个人,边打边退,杨九林和温杯去追击的时候,温杯给人打伤,连带杨九林也受了一掌,寡不敌众,勉强支撑的时候,贺兰雪赶来这才保住他俩的性命。 那些黑衣人中间也有开腔,有北狄口音,也有大晋口音,显然是内外勾结了。魏芃已经令舞墨去接应惊雨他们,想来一会就有消息回来。果然,又过了一会,惊雨和闻霜陆续回来,闻霜又细细回禀了那些死士的情况,受伤的不仅服了毒,而且面目被毁,身上没有任何信物,一切又都陷入死局。 魏芃沉默一会,把惊雨三人都打发到外面守着,然后向杨九林道:“你说阿雪路上遇到了宁王阻拦?” 杨九林点头:“阿雪也没顾上细说,只说追来的路上遇到宁王阻拦,想必她一会也会过来,我正好也有话想问她。” 魏芃不解,杨九林横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担心,我不跟你抢,她开心就好,大不了将来我背她上花轿。” 魏芃一头黑线,这货今天这是伤到脑子了吗? 果然,又过个一个时辰,贺兰雪从御书房出来先去照看了温杯,见她不大碍才又去了侯府。关上房门,给他们讲了宫里发生的事情。魏芃皱眉,果然宁王有问题,杨九林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道:“兀图尔术和你说了什么?你明明可以躲开那几箭,怎么就傻在那里了。” 贺兰雪重重的叹气:“他说:兔死狗烹,你嫌你们活的太久了吗?” 魏芃和杨九林相视一眼,陷入了沉默,他说的没错,之前三个人也说过,这次回来杨九林要格外注意,韬光养晦,深居简出,没事就在大营去训练军士。可这话经兀图尔术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味道。 贺兰雪咬咬下唇,道:“我要去找老神棍……”一语未了,屋顶上一道响亮的雷声,似乎有道霹雳打到了瓦上了,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三个人吓了一跳,贺兰雪顿足:“又来!我要去找九逍天师,我有话要问他。阿芃,你照看好九林,我明天再回来,顺便给他讨点药回来。” 魏芃和杨九林交换个眼神,九逍天师这样好找?不是说只是他来找她的吗?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个笑容,道:“我当然知道怎么找他,我能说我是他养大的吗?” 两个人都惊到了,她是天师养大的!!怪不得会把猎日弓都送给她的。魏芃冷了脸:“你还有啥是我不知道的?” 贺兰雪冲他们做了个鬼脸道:“很多!我不是那个阿雪,你信不信!” 魏芃直接想掐死她,现在她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贺兰雪不再和他们胡扯,道:“我要去宝定寺了,他应该在那边,我今晚就在寺里住,你们不用管我。” 月光如水,照在林间的凉亭里,流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竹叶的青香、水汽的清洌、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潭水边的草地上,一个白衣人正盘膝在坐,手里端着酒杯,杯中酒折射着月亮的光华,俊美无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皎洁的月光撒在这人身上,整个人也给一层月华包裹一般,那张脸也更加宛若天人。离他不远处,贺兰雪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好像已经看呆。 终于,白衣人再也忍不住,向她瞟了一眼,声音带着几分的不满:“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你这样看着我,不怕被雷劈吗?” 贺兰雪抬眼望天,长叹了一声:“你知道,我是外貌协会的,你把我的脸搞成这样就算了,还不让我花痴一下。” 白衣人微笑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指了指矮几上的酒杯,道:“回家看你男人去。小妖精这是想欺师灭祖?不怕我再给你设道符咒?” 贺兰雪垮了脸,端起酒杯,双手举过头顶,恭敬道:“弟子知错了,请师父原谅!” 白衣人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那大好的仙人形象这样生生的被毁,他恨恨道:“死丫头,又打什么坏主意,不就是救你相好吗?他又死不了,吃点苦头,过几天就好。” 贺兰雪一脸的无辜:“师父,您端得这么高的姿态,我还能怎样?等我回去,还要给侯府修屋顶——老神棍……”一语未了,她突然嗖的一下跳在白衣人身边,紧紧抱住了他,白衣人猝不提防,一道霹雳已经打了下来,想抬手施法,两个胳膊给贺兰雪抱住,身子微晃,在霹雳打下来的瞬间,避了开来,但未免也有些狼狈。 九逍冷哼:“放手!胆子越发大了,连师父也要算计。” 第230章、你当他是在撩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哈哈一笑,放开他,伸手挽了他手臂,一会给按摩两下,一会又给掐掐肩,嘴里说道:“师父,您就放过我吧,叫您老神棍多贴切啊!人前现在又不能喊师父,叫天师这么生疏见外,何况,您老人家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上可达天庭,下可入地府,这称呼不对吗?再说您老人家成天端着神仙的架子,多累,我也这是给您台阶,让您老人家好好享受人间的乐趣啊!” 九逍给她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用力甩开她,指指对面道:“滚回去坐好!早晚给你气死!他们怎么能把你这样的祸害放出来呢!”他通身的神仙气度已经荡然无存,等贺兰雪给他又倒上酒之后,才算恢复了正常,道:“我现在只盼着你们之后别再有人误闯到这里了,我给你们拖累的要回不去了。” 贺兰雪转眼想了想,道:“回去有什么好的,哪里有人世繁华来的热闹,不然等我死了,你跟我回二十一世纪可好?我好想念啊!” 九逍叹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维持这个平衡,修正他们失误带来的后果和影响,我去二十一世纪干嘛?那边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为的漏洞更多,我才不想成天去收拾那些烂摊子。” 贺兰雪也叹气:“我也知道再也回不去了,算了,不想了,师父,弟子敬您一杯,感谢师父多年来的照拂。” 九逍神情多少有些落寞,端杯饮下,才说道:“你相好的没事,你不用管他,你不是给他吃过药了,还怕什么。” 贺兰雪咬牙:“老神棍!他怎么又成我相好了?我又不能嫁两个人!” 九逍白了她一眼道:“都差不多,要不是魏芃命好,你跟他也不错。” 贺兰雪无语,敲道几案道:“天师大人,您是天师,神仙!嗯,谪仙也是仙啊!您这么八卦好吗?” 九逍不再接这话,喝了杯闷酒,道:“说吧,还有什么事找我?” 贺兰雪咬咬下唇,道:“兀图尔术是怎么回事?他认得我?为什么我们总会同时伤口疼?他也是不小心穿来的?还是重生的?连瑞雪这辈子的男人?不对啊!我脑子里只记得有魏芃,没有这号人啊!” 九逍双眼望天,沉寂良久,才说道:“不是,他是自己吃撑了跑来消化食儿的。你这辈子跟着你自己内心走就好,不用管你身体的原主,她是你魂魄的载体,你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她的命和你换过之后就改了。兀图尔术……我不能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啥也不能说。” 贺兰雪瞪大了眼睛:“师父……这世上还有你不敢说不敢做的!” 九逍点头:“我不能说不能做事有很多,比如你,我就不能让你横死,不然有损我的功德,比如兀图尔术,我就不能乱说,不然死的人更多。” 贺兰雪抓狂,这完全没有一丝丝的线索啊!她又试探的说道:“可是他说可以把命给我……” 九逍一怔,不觉摇头苦笑:“这个二货,嗯,妥妥的二货,你不用理他,当他是在撩妹。” 贺兰雪“……”这个时代原来这么疯狂,撩妹是用绳命来撩的。 师徒两人就在潭水边你一杯我一杯对饮起来,贺兰雪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记得最后自己醉了,她口齿不清的在嘟囔:“老神棍,我想回去!这里活的太累了,我要给谢家洗脱冤屈,我要给他们报仇,我还要成天要提防那些人,还要小心别被人砍了脑袋,要不是放不下魏芃,我真想让你直接拍死我,然后一了百了。” 九逍反问:“你不担心杨九林?” “担心。”贺兰雪答的干脆:“除了他们两家人,还有我那俩便宜舅舅,别人还有谁值得我留下?他们两个,一个是我老公,一个是我哥们儿,谁出事,我都会去翻了这天下,你会不会帮我?” 九逍叹气:“我不能插手太多你们的事情,我职责所在啊!” 贺兰雪瘫软在矮几上,喃喃道:“师父,我好累,我上辈子多好,活的简单,死的直接,我也不想要这一身的本事,然后背负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老神棍,我昨天就差了这么一点点就见不到你了,如果太后杀了我,你怎么办?哎!” 九逍轻抚她的头发,叹气道:“我也累,我也想回去,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天天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又不能改变和插手,我也烦啊!你要是突然给人砍了脑袋……我……如果前一年你这样挂了,最多我再等三百年,可现在如果你被太后他们砍了,估计大晋的江山就完了,我大概也回不去了吧。” 天近午时,贺兰雪还没有回来,魏芃在屋里坐立不安,不知道兀图尔术还有不有在京城附近,也不知道宁王有没有盯着她,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舞墨和洗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眼瞪小眼,世子爷快疯了,自从贺兰姑娘回到京城,他就恨不能天天守着她,哎!要是换了京城别的闺秀,怕是早就心花怒放的贴上来了,可这位姑奶奶完全没把他当回事,自己玩的嗨着呢,世子爷好歹半夜去翻次墙,还十次有八次被扔出来,既然这样,不抓紧娶回家,还这么吊着干嘛呢? “舞墨,备马。”耳边冷不丁传来魏芃冰冷的声音。 舞墨洗砚一惊,跳起来跑去备马了。 王府门前,宣王妃的车驾堪堪停下,嬷嬷扶着王妃优雅的从车下来,就见魏芃大步从里面出来,王妃皱眉喝斥道:“马上用午膳了,你又着急忙慌的去干嘛?” 魏芃头大,这个女人不好哄啊,只能腆着脸道:“找你儿媳妇去。” 王妃微怔,这小子已经窜了出去,翻身上马飞奔而去,身后跟着舞墨和洗砚,王妃恨的直咬牙,这混蛋小子,越来越不像话。嬷嬷笑道:“世子爷这是把郡主放在了心上,娘娘不如早给他们定下来算了。”。 王妃叹气:“那孩子我看着也极好,可是就是不肯松口,也不知道芃儿哪里招惹到她了。” 第231章、醉猫阿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一路打马扬鞭,惊翻长街上的行人,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到了宝定寺,有小沙弥将他引入后面的禅院,慧慈一早得了九逍的令旨,知道今天他要来,直接让他去了后山的竹林。 潭水边,九逍依然一身白衣盘膝坐在水边巨石上,身前的矮几上,放着一张琴,此时,叮咚的琴声与流水声相互呼应,纠缠在一起,伴着林间鸟鸣,生动又不失静宓。贺兰雪却不在他身边。 魏芃心中的烦躁,在这琴声的洗涤下,已经减少许多,心境也平复下来,嗯,只要遇到贺兰雪的事情,他就会乱了分寸。在她回来之前,自己从来不会这样,是太怕再失去她的原因吧,父王叮嘱过自己,不要把软肋露在人前,可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贺兰雪是他的软肋,是他的逆鳞。 琴声渐缓,一个悠扬尾声,之后慢慢停了下来。九逍的声音低缓而有磁性的传来:“听闻宣世子琴艺一绝,不知可有兴趣弹上一曲?” 眼前这人没一丝的烟火气,身上的衣衫一尘不染,头发随意的挽着,一阵紫檀木簪松松的别了,他甚至没向自己看一眼,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无上的威压,完全不同于惠文帝身上那种天子的气势,他身上的是来自天界般的纯净与高贵,自带仙气。魏芃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走到他面前,深深的下拜,道:“魏芃见过天师。”在他面前,自己已经不是那个狂傲的宣世子,只是那么微小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九逍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衣袖轻轻动了动,已经将他托起,示意他坐在自己对面,含笑道:“听说今年的牡丹宴上宣世子一曲动京城,怎样?可否弹来一听?” 魏芃恭敬道:“请天师指点。” 他伸手在矮几上轻轻一拍,古琴弹起,他伸手在空中拂过,古琴已经倒转方向,落回几上,他手指轻抹,琴声再次响起,正是那日在牡丹院中弹奏的琴曲。九逍自顾将边上泥炉上的茶壶里加满水,茶香在林间弥漫,与琴声交织在一起,一静一动,悠然沁香。 一曲终了,九逍脸上浮上一个微笑,道:“戾气重了,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世子于当世也算是人中翘楚,你素来谨慎居安思危,行一步而思百步,然眼前繁华都是过眼云烟,手握着才是自己的。世事难料,眼下又要再起波澜,你与她不同,她命途多舛,非常人命格,你若不能护她一生平安,我又怎能放心将她交到你手中?” 魏芃脸色微变,九逍天师是化外神人,这是在暗示自己! 九逍轻叹:“她的相貌一旦恢复,对你们来说可能是福,也可能是灭顶之灾。” 魏芃脱口道:“那又何必非要恢复?她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在意。” 九逍给自己和他面前的茶杯里都倒上茶,道:“她不能一辈子这样,谁也不能承担逆天改命的后果,以后只能靠你们自己,星相之说,也并非全是无稽之谈。”说着示意他喝茶,又道:“世子是个聪明的,别让我失望才好。” 魏芃心头一凛,星相之说,原来天师也知道此事,眼看九逍不准备再说,他恭敬一礼,道:“谢天师点化。” 九逍淡淡一笑,深嗅茶香,道:“世子尝尝这茶可还好。” 魏芃轻啜,茶汤入口,一股子的清香直冲脑中,舌尖传来的是绵软醇厚的甘甜味道,那煮茶的水竟未能喝出是何种水,他微微皱眉,试探着问道:“这水……不似寻常泡茶的雨水、雪水,请恕魏芃愚笨。” 九逍含笑不语,示意他继续喝茶,几杯茶下肚,他向亭子扬扬下巴道:“她昨晚喝多了,就睡在了亭子里,你去给她喝点茶吧,怕是她也渴了。” 喝多了……魏芃一头黑线,这是喝了多少,九逍似乎已经看穿他,微笑道:“她从小恨不得拿逍遥游当水喝,一个人能把你和杨九林全喝倒,嗯,再来几个你俩也不成问题。” 魏芃刚站起的身子又僵在那里,她这是多能喝? 亭子里,贺兰雪还躺在在木凳上睡的正香,身上盖了条薄毯,身下也铺了一层,不至于躺着太咯身子,魏芃将茶杯放在一边,轻轻拍拍她脸,道:“阿雪,要不要喝点水?” 贺兰雪唔了一声,轻轻动了动身子,手垂下来搭在了他的腿上。魏芃无语,将她的手放回木凳上,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她的发丝柔软而细密,半遮了脸庞,她的肌肤白嫩细滑,脸好像确实和初见时已经不大一样了,干嘛非要变回去呢?贺兰雪终于还是给他吵醒,半睁开眼睛,隐约看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闭着眼道:“阿芃哥哥,你见到老神棍没有?他身上好东西超级多,你去要几样去,保证你以后打遍天下无敌手。” 魏芃哭笑不得,扶她半倚在自己怀中,将茶杯递到她嘴边,柔声道:“先喝点茶,怎么要喝这么多酒?” 贺兰雪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喝干杯的茶,意犹未尽的又靠在他怀中,脑袋小猫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喃喃道:“难得老神棍舍得拿出来他的好酒,不喝就是浪费,太不给他面子了。什么菊醉,什么花刺子酒,什么漠儿香,全是渣渣,他的酒才是这天下最好的,可惜没有北狄的烤羊腿,没有西梁的烧驼峰,那个味道实在是赞。” 魏芃心都要化了,这酒还没醒呢。怀中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道:“不对,我刚才喝了什么?” 这变化来的有点快,魏芃有点懵了,贺兰雪揉揉脑袋道:“我靠,魏芃,你这是多入他的眼,他用这个煮茶给你喝!” 魏芃不解,贺兰雪已经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向水边走去,魏芃怕她再掉水里,忙纵身揽了她坐在九逍对面。。 九逍白了她一眼,好不嫌弃,贺兰雪已经谄媚的向他道:“老神棍,你可真舍得,怎么不给我煮点茶喝?” 第232章、小师叔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九逍笑得优雅,指指她眼前的杯子道:“随便喝。酒醒了就抓紧回去,没事别来烦我。” 贺兰雪晃着他的手道:“老神棍,你对我怎么没有这么好?” 九逍收回手,向魏芃道:“你也不管管她?这么无赖,拖走吧,我不想见到她,你们抓紧回城,别扰我清静,六月十六再来,我给你治伤。” 魏芃恭敬的应是,将贺兰雪打横抱起,就向林子外走去。贺兰雪在他怀里挣扎道:“魏芃,你个二货,你怎么这么听他的!你这样是会少要好多好东西的。他是个铁公鸡,难得肯拔毛,你还不多拔几根,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啊。” 九逍黑了脸,这货是不是又需要被雷劈了。 魏芃也一头的黑线,那是天师!天下唯一的神仙般的存在,惠文帝见了他,都是要下跪的好不好?怎么到了她嘴里就这么不堪! 身后是九逍带着不满的声音:“本来还想等你生辰时送你个礼物,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魏芃臂弯里的人身子一顿,石化了…… 回到禅院,慧慈已经等候多时了,有小沙弥将贺兰雪引到他的禅房,魏芃向慧慈行了一礼,慧慈看了眼贺兰雪,假装淡定的受了这一礼。贺兰雪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几分的威胁的意味,慧慈垂下眼睑,双手合什,道:“宣世子多礼了。” 魏芃看看他又看看贺兰雪,一脸的无奈,她又威胁人,正准备再客气几句,慧慈已经递过一个瓷瓶,道:“郡主……”他脸上神情好不抓狂,还是强压着道:“您给杨小侯吃下的药丸已是上好之物,这个您收着备用即可,小侯爷过几天就没事了。” 贺兰雪接过来收在袖中,魏芃道了谢慧慈身子一哆嗦,终于忍不住道:“您二位还是抓紧走吧,老衲这里实在容不下您这大佛,快走吧。” 贺兰雪笑的森然,慧慈终于受不了了,合什求饶道:“小师叔,算弟子求您,别在这呆着了,您缺啥弟子差人给您送去还不行吗?” 魏芃身子晃了一晃,小!师!叔!怪不得这两次慧慈都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的准老婆这是多高的辈分啊!上次她只说自己与慧慈颇有渊缘,跟自己比,魏翀辈分极低,想不到,魏翀已经低到她的徒孙份上,要喊她师叔祖…… 从宝定寺出来,魏芃还在想着九逍话里的意思,他是要自己收敛锋芒,凡事多思。侧眼看看贺兰雪,贺兰雪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两只眼睛贼亮贼亮,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贺兰雪道:“我去把我府里的那些眼线再打一顿去,我要亲自训练我的府兵,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打。” 回到京城已经天近傍晚,俩人直接去了侯府,见杨九林确实没大碍这才放心,晚饭也就陪着杨青山一同用了,侯府没有食不言的习惯,杨青山也就细细的又了解了昨天发生的事情,老爷子眉头皱紧紧的,想不到是宁王。 魏芃停下筷子道:“他会不会对阿雪痛下杀手……” 杨青山点头:“当然会,不过不是明面上而已,但有一点,不知道他和当年的事情有多少关联。” 贺兰雪叹气:“杨爷爷,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果他与当年之事有联系,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动作,而且搞这个什么千手,而且现在大晋江山稳固,他想造反难道不应该趁早吗?” 杨青山看向魏芃:“王爷那边没有什么发现吗?” 魏芃道:“已知的都告诉您了。剩下的父王也在查,不过……宁王蜇伏这么久,所图的必然是大事,以千手的势力,他若举兵,除非引外敌发兵,可北狄此番受了重创,难道他还要再与其他国家联手?” 杨九林忽然说道:“也许咱们查偏了,当年之事也许另有隐情,王爷不便插手,陛下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朝中有人推波助澜,我更相信谢爷爷拿了什么人的把柄。”他看了眼魏芃,道:“你家的事情没几件是可以见光的。” 魏芃白了他一眼道:“关我何事?” 宁王府里,一个黑衣影卫单膝跪在地上,魏锦辰看着他递上的密信,脸上神情变了又变,影卫退了出去,魏蒴有些奇怪,问道:“父王,出了什么事?” 宁王缓缓说道:“皇上有立储的打算了。” “立储?”魏蒴反问:“皇上一向不曾露过这个心思,怎么今天又想起这事了?” 宁王将手中密信就着烛火点燃,上好的蝉翼宣在火苗的吞噬下,迅速燃成灰烬,他淡淡道:“兀图尔术这样逃回北狄,对大晋是个极大的威胁,他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他这两年身子大不如前,也该考虑了。” 魏蒴道:“父王以为谁会是皇上的人选呢?” “魏翀。”宁王答:“长子,温和大度。呵呵,大智若愚。” 这几个皇子中,魏翀的呼声一直比较高,皇长子,性子温和,宽容有度,也一直在惠文帝身边处理一些朝政大事,二皇子比他的性子要多些狠厉,谋算会更多些,但为君者,太温和也不见得是好事,至于三皇子心思深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也不见得就好对付,这三个皇子平时都会给惠文帝带在身边历练,二皇子少了母家的帮衬,这就要弱于大皇子和三皇子了。 朝中大臣不是没有立储的折子,只是惠文帝都没有理会,现在怎么又忽然动了立储的念头了? 魏蒴思忖道:“皇上如今正值鼎盛,北狄正值兵败元气大伤,三五年之内当保安宁,怎的就想起来立储了。” 宁王笑着拍拍儿子肩道:“兀图尔术既然回了北狄,他会善罢甘休?傻儿子,赫殊之死本来就是栽赃给贺兰雪的,无论贺兰雪是否识破,这都是他发兵的借口。”。 魏蒴反问:“他回去就准备发兵?可儿子怎样也觉得这不是好时机。北狄这次兵败士气受损,纵然赫殊之死给了他们发兵的借口,可如今咱们兵强马壮,又多了贺兰雪这个助力,胜算又有多少呢?” 第233章、新科状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宁王点头:“不错,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我若是兀图尔术,我回去后会修养一年,再与西梁、东燕结盟,然后再图之。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有些真本事,既然他们都这么能,那就给他们找些事做,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应接不暇。” 魏蒴若有所思,又道:“父王,可是这次老侯爷他们是盯着十年前的事情,兀图尔术为什么不肯交出那背后之人,而宁肯看着赫殊死呢?” 宁王用力拍了儿子的脑袋道:“你是不是个傻的,你是本王的嫡长子,将来王府、本王挣下的一切都是要交给你的,你能不能长点心!” 魏蒴委屈巴巴的看了自己父王一眼,宁王恨铁不成钢,强压着耐心道:“老侯爷与谢家关系一直很好,谢家灭门他耿耿于怀了十年而已,苦于没有机会,这次那丫头被裴文害的在北疆吃了大亏,魏芃和杨九林在北疆给她找回了场子,她又在御前收拾了赫殊,给皇上挣足了面子,所以也就给了老侯爷翻案的机会。而且,北狄也没有立储,兀图尔术呼声最高,但这次在北狄吃了败仗,大受影响,赫殊更是被魏芃给生擒,俩人半斤八两,赫殊有夺位的实力,他手握兵权,多年征战厮杀,朝中支持者众,但别忘了,他被魏芃和贺兰雪先后打脸,回去之后也再翻不了身,我瞧着他是不想活了,索性送人情给兀图尔术,这次死在咱们这,黑锅甩给贺兰雪,一举多得,即不用交出当年他们的内应,兀图尔术也清理了绊脚石。” 魏蒴又道:“那这次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宁王道:“白忙活倒不至于,皇上已经准备派宋正泉去增兵北疆,杨九林受伤倒躲开这一次了。我瞧着皇上近期是不准备让那丫头再去阵前了,呵呵,连康过寿时和这丫头结了大梁子。” 魏蒴又问道:“父王,如果贺兰雪和芃堂兄成了亲,那不是宣王府的一大助力了。” 宁王叹气:“谁说不是呢,可是他们两个好像还没大有什么可乘之机,你啊!别说跟魏芃比,就是有魏翀的聪明劲,为父也就不用替你操那么多心了。” 魏蒴忽然眨眨眼道:“聪明的人死的早,父王,儿子就默默的看着。” 宁王脸上浮上一个会意的笑容来。 转眼春闱到了放榜之日,三日后殿试,惠文帝钦点了袁山默为新科状元,这位袁状元年方二十二,生的面目端正,气度不凡,一把漂亮的蝇头小楷,一篇策论做的堪称完美,惠文帝当场钦点为状元,入翰林院为修撰。榜眼名叫卓然,今年二十六岁,性子沉稳,那策论写的针砭时弊,字字珠玑,据说惠文帝在这两人之间甚是摇摆,最终定了袁山默,而最出人意料的是探花郎,是永恩伯府的庶三公子,年仅十八岁的唐煦。永恩伯唐兆頫的长姐,就是林亿的夫人唐氏,唐煦从小便素有才名,三岁时做过魏翊的伴读,结果五岁的魏翊倒不如三岁的唐煦,惠文帝见是个可造之材,便令唐兆頫领回去遍请名师为他传道,不为别的,宫里这些皇子所学并不适合走科举,唐煦是庶出,不能承爵,那不如直接走科举,谋个出身。 想不到今年就如此出彩,成了探花郎。少年英才,人又生的俊秀,还是伯府的庶出,姑夫是太傅,一时间,这少年郎成了京城达官择婿的热门人选。无他,一来人家未婚,也没有定亲,二来,出身门第恰到好处,像魏芃杨九林之流出身太好,又眼高于顶,一般官宦家庭无法染指,这个唐煦横空出世,伯府的地位不高也不低,永恩伯还在吏部担了实差,有这样的父亲和家世,他本人还有惊世之才,当女婿不是正好吗? 这一波的前三甲个个出挑,这夸官游街引得全城轰动,一时间大街给围的水泄不通,各府各院的小厮仆从也纷纷挤在人群中打听消息,往日不大出门的夫人小姐,也找了临街的茶馆酒楼一睹这几位的风采,丢个帕子,扔个香囊什么的。 聚仙楼的二楼三楼早就被各府包下,那些闲的无聊的纨裤也跑来看热闹,唐培做东,包了个雅间,要给表弟撑场子,魏芃推脱不过,给他们强拉了来,他犹自不满足,让五城兵马司的兄弟跑到郡主府,死乞白赖的要贺兰雪来喝酒,贺兰雪给闹的哭笑不得,只得换了男装,跟他们到了聚仙楼,魏芃一见到贺兰雪,直接又黑了脸。不仅如此,对面歌馆的二楼也给他包下来,当红的歌伎琴师都给他包下,就为了等唐煦经过时,起哄叫好扔帕子香囊的人足够多。 众人无语,这个唐培,哪里有一丝林太傅的影子。 魏芃只和贺兰雪坐在一旁喝茶,听听外面那热闹,魏芃摸摸自己的下巴,向贺兰雪问道:“有这么好看吗?比本世子还好看?” 贺兰雪笑的真诚:“当然是世子爷好看,世子爷,若秋天我中了三甲,是不是也会这样游街?” 魏芃白眼望天,道:“到时本世子亲自扔香囊给你。” 宫外热闹的欢天喜地,宫内却冷静的出奇。唐煦的才学他一点也不怀疑,但这个状元和榜眼,一个是杭州学子,一个是金陵学子,都没什么背景,凭自己本事考出来的,那么,备用考题箱子上那把锁上的手指印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拿到了这次的题目,又是他们谁从中受益的。 陈叶敏和林亿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但眼下也不能说就是两个人中的一个,这些进士都要入朝为官,只是他们会更接近皇上和权利一些而已。如果说第一次泄题是为了谋利,那第二次是为了什么?显然是冲着入朝为官,为皇帝近臣的官。。 惠文帝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林亿与陈叶敏交换个眼神,低声道:“皇上,此事目前尚无人知晓,皇上索性给他们机会,等他们露出马脚才好决断。” 第234章、西南苗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叹气道:“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想到朕的身边终日有一个钉子,便令朕寝食难安。” 陈叶敏道:“皇上,北疆战事虽然稍缓,但此次赫殊一死,难免再起动荡,老臣以为,皇上不妨逼他们先出手。” 惠文帝看向他,林亿接口道:“能在大理寺和刑部大牢同时下药放倒差人,然后杀死赫殊,自然是朝中之人,宣世子也将高仲等人知道的全问出来了,这背后之人与北狄联系至深,安知与这次泄题之事没有关联?泄题之事背后竟然查不出来任何线索,这人只手遮天的本事可不差。” 陈叶敏又道:“想必此人也不会甘于幕后,皇上倒不如重用他们两个,看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企图。” 君臣正在商议这泄题之事时,忽然内侍来报:“陛下,八百里急报,西南苗疆又起兵造反了。”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苗疆突然起兵造反,当时北疆正打的热闹,连康带兵去平了苗疆叛敌,这才一年,他们怎么又反了?惠文帝忙打开急报,苗疆叛乱被平复后,不久,苗疆各寨就起了内讧,首领被人杀死在版册湖,各寨也互相起了猜忌,打了起来,老首领的儿子朵朗哲带着支持老首领的寨子为一派,要为老首领报仇,找到真凶,另外的又分了几个派系,都认为首领应该各寨轮流做,而不是由老首领指定接班人。更有人从中煽风点火,说苗寨应该脱离晋朝的附属,早就该独立成国,于是就乱了起来,有内战的,有造反的。 惠文帝想杀人的有木有!当下令人传旨,召兵部尚书等人来御书房。林亿和陈叶敏也皱起了眉头,杨九林和贺兰雪伤势未愈,宋正泉派去了北疆,西南派谁去? 杜国忠首先想到的人选就是连康,这位国公爷对付苗疆比较有经验,去收拾过几次了,最近的一次就是去年,还顺便给贺兰雪送了波粮草。 兵部左侍郎表示赞同,道:“可惜杨小侯和贺兰雪都受了伤,不然杨小侯带兵或者贺兰雪随行都胜算更多一些。” 杜国忠也点头道:“是啊!去年贺兰雪抢了连国公的粮草,前些日子又闹出来一出不愉快,如果她跟着国公爷同去,想来国公爷的日子会很充实。”他这是跟连康多大的仇啊,让贺兰雪和连康同去,嫌连康活的太久了吗? 惠文帝也给气乐了,是啊,连康每天不用干别的,就提防贺兰雪就成了。这小女子记仇的吧,他确定连康能活着到苗疆? 惠文帝当即下旨,宣连康入宫,命他为三军统帅,十日后,率五万大军开赴西南。 这事立马在朝中又引起热议,这一年倒是没有肃静的时候了,好容易大败北狄,让北疆安静下来,可又出来赫殊这事,北疆那边又提起了小心,这才发兵去了北疆,苗疆又乱了,按下葫芦起了瓢啊! 连康不敢怠慢,又向惠文帝请旨,点了太医院几位太医带足了药材同去,此时正是西南瘴气多发的时节,不做好相应的防范,只怕不打仗呢,先病死一批人。惠文帝也深知此事,准奏,让连康调度安排。 十日后,连康率兵出了京城直奔苗疆。连家也是武将世家,连家军中也不乏能征善战之人,苗疆隔三岔五就出几虫妖蛾子,从连康开始带兵,这二十年来,也打了十来次,当年连康更是直接在西南驻守了两年,苗疆这才能安稳下来谁知这两天又开始折腾起来,去年平定之后,老首领立下誓言,永远臣服,谁知这才一年,就被人从内部击破。 先头部分带兵的部将严茂良忽然派人来报,前面通往苗疆的山道给落石堵住,今晚要夜宿望姑岭了。待清理了落石,明日翻过望姑岭,便进入苗疆的落东山寨的地盘了。一路上连康已经令人将这次苗疆叛乱之事摸的七七八八,这不摸不知道,探查之后更令人吃惊,中间还汉人从中掺和,给他们提供了暗中的支持,这一来,事情就比之前的复杂了。 连康不禁皱眉,这样一来,只怕不是苗疆的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大晋朝惠文帝元平十一年六月初六,惠文帝下旨,册封皇长子魏翀为鲁王,皇次子魏翔为晋王,皇三子魏翊为秦王,皇四子魏翃为蜀王,皇七子为燕王。已婚的鲁王、晋王正妻为册立为王妃;鲁王、晋王、秦王早已开府,蜀王赐府,待满十六岁就搬出后宫,燕王仍居宫中,十三皇子年幼,暂不册立。 几位亲王是依祖制赏赐封地,以封地为命,各地由工部择地修建王府,王府长史等内吏也一应配备,再按亲王规制,由京卫营和羽林卫增拨王府护卫及守兵,再着兵部调配封地守军。 圣旨一下,震动朝野,皇上这是不准备立储了,看来是准备效仿先帝先封王再传位,这样一来,几位皇子仍然在一个起跑线上,只是更方便四位已经开府的皇子招揽能人贤臣而已。 朝中文武百官纷纷登门道贺,一时间,各王府门庭若市,好不热闹,京城各茶馆酒楼也纷纷议论此事,各府里,宴席也从六月初七开始不曾停下,且不说那些朝中老臣,一个不能落下的要给各位亲王道贺,便是往日里一起玩到大的那个纨裤也不曾放过这样的机会,有这些人在中间搅和,六月里的京城天热也格外的热。。 这波热闹还没有过去,京城又开始人满为患。大概从过了六月十五开始,京城就陆续出现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的江湖人,起初并未有人在意,可过六月二十,这些江湖中人越来越多起来,五城兵马司也发现有异,加强巡防,魏茸一个头有两个大,兀图尔术逃出京城时,就有大晋中人接应,今年又各种状况不断,如今刚分封了几位皇子,这多人又都出现在京城,这是要搞哪样?这要是在京城出了事,自家老爹还能罩住自己不? 第235章、门庭若市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德王甩他个白眼道:“这种小事还用我教你?” 魏茸苦着脸道:“我已经奏请皇伯父,调去京卫营了。” 德王又在他后脑上拍了一计,道:“那你用得着愁成这样?” 魏茸抓狂:“父王!鲁王兄他们的王府这些日子本来就人满为患,可这聚集的又都是江湖中人,可也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会武功的人不能在京城聚集啊!为着这些人出现,加派了人手,您是没去那边瞧,人都要过不去了,可是这些人成天还在安平的郡主府前乱转,这是儿子最愁的。” 在郡主府前乱转,德王骂道:“你到底是不是本王的儿子?你与安平结仇了?她也不许你登门了?既然没有,你不会去问她?她一土匪出身,朝堂上的事情都能应付,还对付不了这些江湖中人?” 魏茸头大:“爹,儿子相信她绝对能对付的了,可是就是怕啊!您想想,要是在她郡主府前再打起来,就冲她那个爆脾气,一旦发生械斗,出了人命,您说我们管是不管?不管,她现在是朝廷命官,又是郡主,还正值刚封了几位王兄,皇上不得扒了我们的皮?管,可是人家是江湖恩怨,无关社稷。自从她来了京城,儿子这个指挥使就一天比一在难做,亲爹,您倒说说,儿子怎么能不愁。” 德王瞪眼:“你这蠢货,不会让安平自己应付,再说她若惹了大乱子,不是还有魏芃和你宣王叔吗?” 魏茸也想不出啥更好的办法,貌似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于是又到了郡主府拜访郡主。谁知到了郡主府前就看到更热闹的一幕,几个身着布衣的汉子拿着一个长匣向张鼎天道:“张大哥,我们掌门知道如今大当家的不便出面,特差遣小弟将礼物送上,恭祝贺兰姑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张鼎天含笑道:“在下替我们姑娘多谢贵掌门好意,姑娘如今身在庙堂多有不便,心意姑娘领了,礼物就不收的,有劳兄弟了,请带回去回复令掌门吧。” 这几个刚走了,后面又来一波。张鼎天同样客客气气的打发人走。 魏茸这才真的惊到,原来京城突然出现的这些人是给贺兰雪送礼的,看样子她这是要过生辰了?竟然能引来这么多人送礼拜寿,她这场面也太大了!张鼎天看到目瞪口呆的魏茸,忙上前相迎,更有来送礼的江湖人物看到魏茸身穿官服,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接受张鼎天的行礼,还被称为世子,只当是魏芃,便有人上前询问,可否便是宣世子,魏茸好不尴尬,张鼎天也甚是挠头,只得又解释说各位朋友还是请回吧,我们郡主有正事要和德世子商议。 谁知诸人一听不是宣世子,齐齐挥手,一副上了当的感觉。魏茸好歹也是堂堂德王府的世子,就算一直被魏芃压着一头,可也不至于逊到这种程度吧,当即撞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这时来了解围的,一队人马自远而来,停在郡主府前,张鼎天一看不由大喜,道:“二爷,您可算是来了,您再不来,属下可就要派人去接了。” 来人正是刘怀钰。刘怀钰笑着翻身下马,和他见礼,张鼎天又将他引见给魏茸,刘怀钰是布衣,到了京城来给贺兰雪搭下手,就得按京城的规则玩,当下给魏茸叩头行礼,魏茸听说过此人,知道是清风寨二当家的,不由头大,客气一句,径自去找贺兰雪。 贺兰雪也给这些人闹的头大,天天在门口这么一波波的,连廖乔玉和魏娇之流的贺礼都差点没送进来,可是阻止又阻止不了,总不能自己把江湖上的帮会全得罪了吧,那跟得罪满朝文武有什么区别,索性把自己关了院子里看书,外面这些事通通扔给张鼎天。 可哪有这么多轻闲可以享受,魏茸一口一个安平姐姐的叫着,直叫的贺兰雪要暴走,以往这些人都会通过别的方式给自己庆生,去年的清风寨要比今年的郡主府还要夸张,自己已经低调再低调了,可是实力不允许自己有什么办法。 魏茸就差给她跪下了:“大姐,你倒是想想办法,这是京师重地,不是卧龙山清风寨啊!” 贺兰雪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刘怀钰,眼前一亮,道:“德世子,看到没,这是我二哥,我的经济人啊!他说话可比张鼎天管用,快,你让他去把外面那些人弄走。你说这些人也是,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在皇上大封的时候来凑热闹,这不是把我往油锅里扔吗?” 魏茸正要去向刘怀钰说啥,刘怀钰已经连连摆手道:“打住,别的事我能帮你去搞,你生辰能改日子吗?你生辰要是能改日子,咱们就有的商量。” 贺兰雪直想撞墙,亲妈当年非要那天把自己生出来,自己有什么办法。 郡主府前的热闹在六月二十六达到一个小高潮,大批的三教九流的人纷纷跑到郡主府前,因着这几日郡主府只收道贺不收礼,这些人将礼物放在门口就走,还说道明日再来给姑娘磕头祝寿。 这动静实在闹的太大了,这种弹劾的机会怎么错失?惠文帝桌子上弹劾贺兰雪的折子又堆了一堆,本来一个小女子当什么将军入什么朝堂就已经让这些大男人很不爽了,可有事没事的还总制造点事出来,你是嫌我们御史台的人太闲还是怎么着?我们可以成全你啊! 惠文帝还沉浸在几个儿子封王后忽然变得老成持重的喜悦里,看到这些奏折,如同一盆冷水给浇了下来。林亿心里轻叹,老杨找来的这姑娘也太不省心了。 少保卫子明暂代左督御史一职,也不住的摇头,京师重地,这姑娘就是贪玩,也别玩出来这么大的阵仗啊!! 偏今天惠文帝要商量几位亲王是否择日就藩的问题,宁王等四位王爷也在议政殿,宣王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雪儿这过个生辰也能闹这么大的动静,实在太招眼了。 第236章、狗咬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越看越怒,过生辰就能过成这样?她要是哪天嫁人,京城会是什么样?她一个土匪就能引起这些江湖帮会趋之若鹜的来巴结讨好?说是公主也不为过了吧!那她准备把朕的公主放在哪里呢?他一拍桌案,怒道:“去把昭武将军给朕叫来,让朕瞧瞧将军气势还多大。” 贺兰雪有话说:陛下,这真不怪我,臣的气势还真比你女儿大。 内侍忙不迭的跑去传召,过了好大一会,贺兰雪才到了议政殿,给惠文帝行了礼之后,惠文帝并诸位大臣不由愣住,只见贺兰雪脸颊上好大一块青紫,额头和嘴角也些红肿,这是给什么人打成这样?就凭她的暴力值,会给人打?不是应该她打别人吗? 惠文帝的火气也给丢到了脑后,好奇道:“安平,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贺兰雪轻触脸颊,触碰上去,红肿的地方生疼,她吸了口冷气,答道:“回皇上,被狗咬了。” 众人:“……” 去传旨的小内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还顺便看了眼宣王。 宣王愣了一愣,忽然觉得那只咬人的狗不会是自家的吧!这是被魏芃打的?魏芃吃撑了吗?天天要住到人家家里了,居然把她打成这样!他是欠揍了吗? 惠文帝和贺兰雪同时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小内侍吓的忙跪地求饶,贺兰雪这才求情道:“皇上,这不关他的事,是臣与人切磋武艺失手被打的,请皇上饶了小公公御前失仪。” 话虽如此,惠文帝摆手让小内侍退下,可还是忍不住好奇,盯着她的脸瞧了又瞧,忽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还有人能打安平,难得难得,朕得好好赏赐他,不知是谁与安平在切磋呢?” 贺兰雪强忍着甩他白眼的欲望,没好气道:“皇上,您是不是准备在城门立个牌子,打臣一拳赏百两,踢臣一脚二百两,砍下臣的脑袋赏千金吧?那您直接下旨把臣拖出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这赏金您还可以省下。” 陈叶敏和林亿相视莞尔,这小姑娘胆子肥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是真敢说。 惠文帝也看到大臣们一脸好笑的样子,轻咳一声,收回笑意,道:“听说将军生辰将至,府上很是热闹,怎么?将军准备办个生辰宴不?可要朕亲自登门给你庆生?” 这话里嘲讽之意明显,而且越说越有气,显然惠文帝的火气又上来了,贺兰雪忙躬身道:“微臣不敢,微臣知错,可是……可是皇上,臣也没有办法,实在是臣……是臣……臣无可辩驳,请皇上降罪,任凭皇上处罚。” 咦,这次她认错态度这么好?这都让大家伙有些不适应了,惠文帝抚了抚颏下短须,自己也不适应啊!不禁问道:“你不为自己辩驳了?” 贺兰雪无比的苦恼,道:“臣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臣一早就闭门谢客,可这些江湖朋友看在臣与他们往日交情的份上,都来捧场,伸手不打笑脸人,臣可以不收礼,可也没有把人打出去的道理,那臣只好领罚。” 宁王赞道:“郡主这江湖排场倒是不小,轻重也蛮拎的清,不错不错。” 贺兰雪向宁王一抱拳,十分江湖的拱手道:“王爷承让,臣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不能比不能比。” 宁王笑容微凝,承让,她想表达啥? 殿中大臣忍俊不禁,这丫头莫不是被逼疯了。 惠文帝道:“安平,历来朝堂与江湖两不相干,如今这大批江湖人士因你而汇聚京城,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都为此出动,你虽无心,但终究有错,这件事上,朕要处罚于你,你可甘心?” 贺兰雪点头道:“但凭皇上处罚。” 惠文帝赞许,这孩子也不是一味胡闹的,说道:“那便罚俸三个月,今日之事你自行善后。” 这就是小惩大戒吧。贺兰雪却皱眉道:“皇上,您连明日的一并处罚了臣吧。臣只怕明日更……”她一个头有两个大,明天老神棍若是真的来了,谁知道还会闹成什么样。 惠文帝和宣王都沉了脸,这孩子打蛇随杆的本事见长啊!贺兰雪一副马上哭给你看的样子,道:“皇上,臣能管好自己,这些人真的管不啊!您直接罚臣半年俸禄好了,臣绝无怨言。” 惠文帝简直想打人。 转眼到了第二天,郡主府前那叫一个热闹,乌央央人来人往不断聚集,刘怀钰和张鼎天不住给众人拱手说着好话,那些人只道我等也不要贺兰姑娘赐酒赐饭,只求给姑娘磕头道贺就好。 魏芃眼看挤不进去,顶着乌青的眼眶纵身跃入府中,随即,一声虎啸,世子爷又跳了出来,众人见这人身穿紫衣,衣上蟒纹,又长的漂亮的不像话,除了眼睛还带着几分的乌青,从哪看都感觉是传说贺兰姑娘的意中人,那个宣世子。当即又围了上来,舞墨和洗砚并王府众护卫阻拦不住,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一个声音如同天籁:“你们这是要干嘛?” 骚乱顿止,齐齐转头,只见九逍一身白衣站在人群之外,身边还跟了两个小道童,他神情优雅便如天人降临,不沾染尘世一丝的烟火。郡主府前顿时安静,落针可闻,然后,所有人匍匐在地,跪了一片。九逍已经飘然到了魏芃身边,将他拉起进了郡主府,又向门外诸人道:“你们的心意雪儿知道了,你们都散了吧,她如今身在朝堂,若有需要,她自会找到你们,你们无事也别来叨扰她了。” 那一地的人不敢抬头,齐声道:“弟子等谨遵天师法旨。” 九逍又道:“回去也知会下去,都守好各自的本分,别乱了规矩,失了分寸。” 众人又齐声应道:“弟子等遵命。” 九逍挥手道:“都散了吧。” 众人一齐起身,散了个干干净净。。 贺兰雪这才跳出来扑在九逍身边,搀了他胳膊,笑嘻嘻道:“我就知道老神棍会来帮我清场,快烦死我了,为了他们罚了我半年的俸禄,不少银子呢。” 第237章、被雷劈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九逍含笑:“你又不缺银子。咦,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他看看贺兰雪脸上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青紫,又看看魏芃脸上的乌青,顿时了然,转向魏芃道:“芃儿,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 他的气息忽然变得阴冷,完全不同于之前那种来自九天的冰寒,这种阴冷,完全是来自地狱一般,魏芃前所未有生出惧意,天师大人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出尘的仙人,这……这就是地狱的使君啊!他后退一步,道:“天……天师,是……魏芃与她较量时,不……不小心失手的。” 贺兰雪嚷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嫌我穿的太……太暴露还下水,才动的手,老神棍,他嫌我穿着泳装下水消暑,他打我。” 九逍的脸色更沉几分。 魏芃忍不住又退后几步,正撞在刚进门的杨九林身上,魏芃解释道:“天师,您不知道昨天她穿成了什么样子,大白天的在水池里凫水,还……还……”他实在说不下去,昨天来郡主府时,贺兰雪穿着露着大腿的紧身鱼皮水靠在她后院的水池中凫水,从水中出来时,身体曲线玲珑,凹凸有致,雪白的大长腿,纤细的足踝,差点刺瞎他的双眼,当时鼻血就流出来了。 自家老婆怎么能穿成这样在府里凫水?她怎么不上天?逼着她换了衣服,贺兰雪也气啊!凭什么管自己这么多?俩人三言两语不合,就吵了起来,继而动手,然后双双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嗯,这确实是失手了。所以内侍来的时候,就看到贺兰雪和魏芃打的不可开交,府里那些个护卫守兵没一个敢靠近的,虽然不至于抱头鼠窜,但也是小心翼翼的躲的老远,还不忘了出言相劝,可这俩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脸上都上了色,最后,贺兰雪放出山鬼,直接把魏芃从郡主府撵了出去。 这事当天退朝后,小内侍就学给了惠文帝,他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魏芃和贺兰雪不知道为了啥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失手打的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魏芃给山鬼追的满府里跑。这也不怪小内侍会忍不住发笑,惠文帝听说之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个不可一世的侄子终于在一个小女子那里吃了瘪。 杨九林飞快的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穿的少,下水,嗯,应该是这个原因吧,眼看九逍天师周身气息极低,脸也变得透明,杨九林大着胆子劝道:“天师息怒,天师息怒,阿芃也是无心之失。” 九逍显然火大,冷冷道:“你闭嘴。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去争取,还替你情敌说好话,你不会是个脑残的吧?我的雪儿哪里不好?你就这么嫌弃?要拱手让人也就罢了,还替他说好话,你给我滚远点。” 呃,杨九林石化。自己能理解为天师生了魏芃的气,要给贺兰雪另外找下家吗?啊啊!天师大人,我一直想争取,是您家的雪儿不肯啊! 九逍又向魏芃道:“你凭什么管教她?你凭什么敢打她?我都没舍得打过的孩子,谁给你的胆子替我教训她的?她爱穿什么样穿什么样,关你何事?” 魏芃在他气势的威压下节节败退,九逍冷哼道:“小魏芃,我九逍养大的孩子,几时轮到你来替我管教了?” 魏芃强撑着辩解道:“天师,您……您息怒,魏芃真的不是故意的,天师……天师……”魏芃在他气势的威压下溃不成军,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冷傲。 晴朗的天空中忽然乌云翻滚,转眼天色也漆黑一片,乌云中隐隐传来雷声,贺兰雪震惊道:“老……老神棍,你不会是要劈死他吧?” 九逍淡淡道:“你的脸能随便打吗?哼,这小子,敢打我家小妖精,我替你教训教训他,免得以后家暴上瘾。”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紫电,霹雳直下,打向魏芃,魏芃惊叫,纵身要躲,这霹雳仿佛长了眼一样,追着打在他身上,魏芃闷叫:“天师,魏芃知错了!您有话好说!” “知错?晚了。” 紧接着第二道紫电又劈了下来,魏芃躲闪,再次被追着劈中,魏芃惨叫道:“天师,天师,求放过,我改还不行吗?” “难道你还不想改?”九逍的声音变得飘渺,一如来自天际。 紧接着,又一道紫电,杨九林终于回过神来,本着好兄弟讲义气,享福一起上,挨打不丢下的传统,伸手想把他拉开。天上又降下一道蓝光,然后……魏芃和杨九林双双中招,被劈的外焦里嫩,衣服在向外冒着白烟,天师大人当然不做打人打脸的事情,魏芃和杨九林脸上除了表情痛苦些,那俊美无双,不,是无三的两张脸,依然如故。 天上乌云散尽,又恢复了晴空万里。魏芃和杨九林从未有过的狼狈,给霹雳打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两人呲牙咧嘴,搀扶着起来,杨九林埋怨道:“你和阿雪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非动手干嘛?还打了她的脸!” 魏芃已经被劈的没了脾气,所有的傲娇都成了灰,他喃喃道:“你没看到昨天她那个样子,看到了,你也会动手。呃,不,你没事看我老婆干嘛?我也被她打了脸,你们怎么没人关心我一下呢?” 杨九林道:“她在自己府里,又是自己后院反正没人看到,你管她这么多干嘛?” 魏芃气结:“废话,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老婆穿成那样,你比我下手还重!” 九逍劈了魏芃,显然心情变得愉悦,抖抖衣袖,恢复了他以往的神仙气质,淡淡道:“小妖精,来,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贺兰雪看着呆立当场,原来天师劈人还能这样劈,她忍不住问道:“老神棍,你劈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麻烦?你劈我时都是不管什么天气,晴天一道霹雳的就来了,怎么劈他还搞这么大的动静?” 九逍含笑:“他姓魏好不好?”他压低声音道:“紫气东来,没有乌云蔽日,他祖先知道了,半夜会来敲你的窗户,我怕你降不住!”。 贺兰雪石化! 第238章、真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议政殿内,惠文帝同宣王并四个儿子,一众大臣正在议事,忽然殿外天色骤暗,乌云盖顶,风起云涌。众人吃了一惊,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天降异相,郭强急令掌灯,惠文帝忙令钦天监去查,不大工夫,乌云中几道霹雳打在城中,听着声音离皇宫还不远,众人大骇,这是发生了啥? 于文福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大白天怎么又闹妖蛾子,这种天谁知道这是突然发生了啥,不是哪位道友在此渡劫的吧? 几道霹雳打中城中某处后,天空乌云散去,恢复如常,殿中诸臣及惠文帝惊魂未定,这说没事是假的,谁信?宣王没来由一阵心虚,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心里转而又想到前些日子星相之说,这别再牵扯出来什么人和事才好吧。 惠文帝在于文福这得不到答案,也没心思议政了,令人去城中查问情况。两刻钟之后,派出去的护卫来回禀道:“宣世子在郡主府被九逍天师引了三道天雷劈中了,另有一道劈的杨小侯,杨小侯去救宣世子来着,不然……” 宣世子被雷劈了…… 救人的杨小侯被雷劈了…… 宣王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自己儿子这是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九逍天师要引天雷来劈他?惠文帝及诸臣也看向他,宣王抓狂,自己也不知道啊,他问道:“你可探听到天师为何会在郡主府?又为什么会劈世子?” 那护卫表情尴尬,强忍着几分笑意道:“听说是天师今日来给郡主庆生,看到郡主脸上被宣世子打的青紫,天师动了怒,便引天雷劈中世子。” 惠文帝和宣王整个人都不好了。天师来给贺兰雪庆生,然后看到贺兰雪被魏芃打了,就直接劈人。真是天师出手必无凡品,贺兰雪打人是直接动手,天师打人是直接引天雷劈人,他这是多护着贺兰雪,这贺兰雪到底是天师的什么人啊! 殿中一片寂静,谁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对天师大人的仰慕了。过了良久,惠文帝才喃喃道:“怪不得昨天贺兰雪自请多罚三个月的俸禄,原来她一早就知道今天会闹出来什么花样。咳咳,摆驾郡主府,朕也多年未见到九逍天师了。宣王弟,陈阁老,你们几位卿家便都随朕同去拜见天师吧。嗯,郭强,去给郡主备份生辰礼物。”说着点了陈叶敏几人的名字并六部的几个大佬。 嗯,真香! 郡主府里,贺兰雪拉着九逍去了后花园,九逍不住的摇头,一脸的嫌弃:“你怎么不让慧慈来给你布个局,这么乱七八糟的花园你让我怎么下脚?” 贺兰雪吐吐舌尖道:“他的手艺哪有你好,这不是专门等您来布局的吗?” 九逍在她头上弹了个脑瓜,一脸的无可奈何,摆手,令身边小道僮在花园里这里放个啥,那边放个啥,整个郡主府里转一圈,这边拆掉个石头,那边记得放个假山,花园和贺兰雪后院水池中的水是引的地下水,侯府当年就有暗渠将水引入城中河道,所以府中是活水。九逍想了想,使了个障眼法,在她后院的水池中滴了几滴甘露,又满府里指点一番之后,这才回到花园,花园内已经给人重新收拾摆放了一下,景色大为改观,剩下的植物就得等闲暇时差花匠去收拾了。 魏芃和杨九林小心翼翼的跟在九逍身后,不时看着贺兰雪撒娇讨好,不禁抚额,身上被劈过的地方好疼啊! 花园水榭中,已经摆放了一张桌子,刘怀钰令人布置的茶水,九逍赏给她的厨子也在准备素斋,九逍向刘怀钰道:“你现在抓紧去安排人采买,所有食材都要最好的。后厨除了我给小妖精的人之外,闲杂人不要再入内,旁人想进去,无论是谁派来的,通通不许。”刘怀钰应了声是,下去准备去了。 杨九林是第一次零距离接触九逍,九逍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又转向魏芃,然后给了魏芃一个大大的白眼,魏芃好生尴尬,贺兰雪已经给他们倒上茶,才喝了两杯,九逍向杨九林道:“九林,你去门外待客,这几个人你先领到花厅就好。” 杨九林一怔,贺兰雪已经指指门外道:“天师让你去,你就快去,自然是刘二哥他们身份不够,肯定不是鲁王他们就是世子。” 九逍看着杨九林的背影微微皱眉,这傻小子,哪里也不输魏芃,不会投胎时也得罪人了吧。贺兰雪轻轻拉拉他衣袖道:“老神棍,你瞧他不对劲?那你得帮他啊!” 九逍白了她一眼,道:“关我何事?世间的事我要都管,不是要累死?小魏芃,你也去外面待客,直接领过来吧。” 魏芃给他三道霹雳劈的有了心里阴影,往日的高冷早被劈碎了一地,听他吩咐忙转身向外而去。 九逍轻哼道:“这俩傻小子你喜欢他们啥呢?” 贺兰雪坐在他左首边,手支下颌道:“长得帅啊!我是外貌协会的好不好!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我从小就喜欢,那个……你不觉得跟哥们一样吗?” 九逍甩她白眼,道:“你当他是哥们,他不当你是,你又不傻,别拖累人家。我不能帮你们多少,你们的轨迹总在变,妖蛾子这么多,我老人家快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 贺兰雪嘟了嘟嘴,道:“你把魏芃也打发出去,是不是我老板也来了?我不用去接驾?” 九逍不屑道:“注意你的身份,有我在,你需要去?你不想我罩着你多活几年?” 贺兰雪笑靥如花,用力点头:“想。”。 九逍抖抖衣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声道:“给我老人家倒茶去。”他神情淡淡的,带着莫名的高大上,额上垂下一绺长发,一张漂亮的让人窒息的脸,好像又年经了几岁,白色的衣袖在夏日的风中轻轻飘动,整个院子里的暑气也消失无踪。他的气势变得超然,令人忍不住就要跪在他面前,求他的庇佑。 第239章、这日子让人怎么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早就习惯他这一出出跟变脸似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最离谱的是他上次直接凌空画符,据说是跟阎君和太上老君他们聊天,问他为什么不用手机,他居然说不好充电,总不能没事就引几道雷电下来充手机吧,太麻烦了,不如画符还能当修炼…… 月亮门外,魏芃引着惠文帝和宣王等人进到花园时,就看到贺兰雪站在一个二十多岁的白衣人身侧,手中提着茶壶给他面前的茶杯里倒茶,茶香和着池子里传来的荷花清香,送来阵阵凉爽。 这白衣人通身气质便如来自天界,飘逸出尘,还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惠文帝等人大步上前,在离他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跪倒在地,无比恭敬道:“魏锦轶拜见天师。”身后宣王、魏芃、各位皇子大臣内侍护卫,一齐叩拜。 贺兰雪一头黑线,自己怎么办?自己受不了这样大礼,不敢在这呆着啊。九逍挥挥衣袖,惠文帝已经给一只无形的手托了起来,身后一干人等都被托起,九逍含笑道:“锦轶多礼了。” 贺兰雪忙上前要给惠文帝行君臣大礼,惠文帝也不等她行礼,直接摆手道:“免了免了。” 贺兰雪表情尴尬,悄悄退后一步,九逍向惠文帝道:“锦轶来的正好,尝尝这丫头泡的茶可还能入口。” 惠文帝告了罪,坐在九逍左手边的石凳上,道:“天师,您这一别多年,锦轶甚是想念啊!”说着,接过身边贺兰雪递来的茶杯。 九逍淡淡一笑,示意他喝茶,又看了眼那些王爷大臣们,道:“锦轩,你也过来吧。魏芃,你且陪他们去前厅喝茶去,杨九林,你去告诉郡主府的人,今日我要留饭。” 魏杨两人应了一声,各自领命去安排。贺兰雪给惠文帝和宣王倒上茶,瞧着九逍似乎要和他们哥俩谈谈感情,聊聊人生,贺兰雪头大,自己要不要在这听着啊!九逍显然看出她的纠结,微笑道:“无妨,在这伺候着便是。”贺兰雪只得应是,告了罪,坐在下首的石凳上给他们煮起了茶。 惠文帝此时是顾不上她,宣王的眼睛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这个儿媳妇还真玩出花样了。 九逍深知惠文帝心中所想,但他不开口,惠文帝也踌躇着不敢询问,九逍只含笑与他们兄弟品着茶,并不多说,三盏茶之后,九逍才放下茶杯,道:“锦轶不必多虑,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替他们谋划再多,他们终是要长大的,你又何必劳心劳力?” 惠文帝欠了欠身子,恭敬道:“是,锦轶谨遵天师教诲。” 九逍又道:“所有为君者,都希望江山永固,传载千秋,你只需听天命,顺民意就好,一切都是命数。”眼看惠文帝脸色微变,他又淡淡补充道:“你们大晋不会在你手上出事的。”惠文帝脸色这才又缓了下来。 贺兰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老神棍大喘气啊,您这一口气还能喘的再长点吗?你直接吓死他算了。她又给三人倒上茶,九逍又转向宣王,含笑道:“你父皇交代你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宣王也欠身恭敬道:“父皇之命,锦轩不敢忤逆,锦轩不能免俗,只盼魏家江山永固。” 九逍微微合了合眼,道:“你们父皇是个聪明的,这江山怎样经营打理,你们还是要受累的。” 郡主府的前院大厅中,此时挤满了人,魏芃和杨九林交代刘怀钰等人安排茶水果子,刘怀钰想撞墙的有木有?这丫头片子过个生辰,还是个不上不下的生辰,要搞出来这么大的阵势。魏翀兄弟也被九逍赶出花园,心里百爪挠心,这是天师,天师大人啊!三年一露面,然后就不知道下次会是在哪里出现,他怎么能郡主府给贺兰雪庆生呢? 陈叶敏等人也是无比的疑惑,皇上见了天师都是行跪拜大礼,那小丫头片子完全不理会,啊啊啊,这世界太疯狂,这到底是怎么了? 魏芃的后背被雷劈的灼热还没完全退去,魏苏想和他说什么,一手按在了他的背上,魏芃一声惨叫跳了起来,一迭声的叫疼,厅中诸人吓了一跳,魏翃哈哈笑道:“芃堂兄,听说你被雷劈了?啧啧,天师果然对你青眼有加。” 魏翀喝止道:“四弟,不要胡说!” 话音刚落,一道霹雳打在大厅的屋顶,稀里哗啦一阵响,上面的瓦片被劈碎一片。 诸人:“……” 魏茸小声道:“芃……芃堂兄,你这是把安平姐姐得罪狠了吗?” 杨九林也苦了脸,说道:“还连累了我——你别碰我,我也疼着呢。” 魏芃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跑来干嘛?皇伯父和我父王怎的也来了?”他又看看陈叶敏林亿等人道:“各位大人,你们这都迂尊降贵的来郡主府干嘛?” 陈叶敏也忍不住甩他个白眼道:“还不是世子会惹事,哼,世子没事欺负欺负京中这些儿郎也就算了,听说还欺负了人家小姑娘?还闹这么大的动静,惟恐天下不知,惊动了皇上和王爷。” 魏芃无语,看来是那几道雷把这些人全引来了,皇上都亲临了,这些大臣必然也得跟着,没毛病。 魏茸道:“这几天郡主府前阵仗这么大,弟弟这不是来给安平姐姐庆生的吗?你以为我们能来干嘛?” 正闲扯间,有小厮进来道:“宣世子,天师让您陪各位大人去花园,今日天师留各位在郡主府用午膳。” 花园里已经摆了两张大桌,惠文帝和宣王就在水榭中陪了九逍,其他皇子世子大臣的,就在坐一边的两张大桌,郡主府的厨子得了九逍的叮嘱,施展毕生绝学,做出来的菜色也不同以往常见的那些,色香味俱佳,众人心里暗赞,想不到郡主府还有这样的好厨子。 九逍向贺兰雪道:“把你藏的酒拿两坛来待客。”。 贺兰雪啊了一声,自己藏的酒,你这是要疼死我的节奏啊!九逍见她不动,横了她一眼道:“还不快去。” 第240章、问你亲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这才磨磨叽叽去着人拿酒,他说的是逍遥游,逍遥游啊!喝一坛少一坛,这日子让人怎么过?九逍看在她不情不愿的背影,摇头道:“这丫头伤已经好了,锦轶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她比芃儿和九林还皮实,也不是那种小气的孩子,别的事上睚眦必报,在家国大事上不会含糊的。” 贺兰雪忽然打了个喷嚏,她虽然没听到九逍说的啥,但猜也知道他在编排自己,回头瞪眼嗔道:“你又说我!” 众人:“……” 要人命啊!这位郡主到底跟天师是什么关系,天师这是把她宠上天的节奏啊!试问天下,谁敢这样和天师说话?哪个见了天师不是要下磕头,就是历代皇帝也不能免俗,可人家姑娘这完全不理会! 贺兰雪亲自给九逍、惠文帝、宣王三人倒酒布菜,那边席面上则是刘怀钰和张鼎天在忙活,这些人全是了不得的人物,九逍就是不说,他们也不敢让别人来。一杯下肚,只觉唇齿留香,绵甜爽滑,毛孔似乎都舒展张开一般,通透无比。众人竟分辨不出是哪种酒来。 魏翊向魏芃道:“芃堂弟,这酒是什么酒?怎的从来没喝过?” 惠文帝也不绝赞叹,贺兰雪给他们三人又满上,九逍微笑,示意他们再尝尝,三杯酒下肚后,魏翀怔怔道:“芃弟,这个,不会是逍遥游吧?” 贺兰雪抿嘴一笑,侧头冲他们眨了眨眼。 逍遥游!怪不得她刚才那么不情愿的去拿酒,换做谁也肉疼啊。 九逍一笑道:“这丫头就是这样小家子气,惯上不得台面;给你糟蹋的也不止这些,我都不疼,你心疼什么?” 惠文帝难得见到九逍天师一面,着实高兴,笑着打趣道:“朕今日倒是沾了安平的光,不然怕是见不到天师,也落不得这样的美酒。安平莫心疼,朕既然来了,怎么会空着手来给你庆生,赏赐你的生辰礼物已经让人搬你后院去了。” 贺兰雪忙不迭的谢恩,九逍又道:“这不值什么,锦轶不用理她,她又不缺这个,回头让这丫头给你们哥俩送两坛去。” 贺兰雪深呼吸,咬着后槽牙看了看九逍天师,又咬了咬下唇,这才给惠文帝和宣王满上杯中酒道:“皇上,王爷,您二位请。” 九逍看着眼前的空杯,又看看她,贺兰雪淡淡道:“你都替我送人了,你的就省下吧。” 九逍:“……” 惠文帝:“……” 宣王:“……” 贺兰雪转身去往壶中添酒,才迈出水榭,晴空里一道霹雳自天而降,打了下来,贺兰雪身形极快,闪避躲开,霹雳将地面打出一道焦黄,众人吓了一跳,贺兰雪习以为常一般,已经整理了一下被劲风撩乱的发丝,端着酒壶回到水榭。 众人:“……” 她没有凌乱,大家已经凌乱了,这显然是他们的日常操作模式,就冲她说话这个口无遮拦,估计天师没事就这么劈她的吧,所以人家都已经习惯了,躲避都比一般人要迅速,再看看一脸生无可恋的宣世子和杨小侯,哎,看来这哥俩还需要多加练习,这样才不会被雷劈。 九逍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惠文帝也不好在郡主府久留,饭后又用了茶便起身告辞,九逍也不挽留,让贺兰雪去送圣驾出府,惠文帝叹道:“天师,不知何时能再见到天师啊!” 九逍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煦:“不会很久,锦轶且去吧,见与不见都是机缘。” 惠文帝又向他行了叩拜大礼,这才恋恋不舍的带众人离去。九逍在宣王背上轻轻一拍,宣王微怔,转头时,只看到九逍脸上一如既往的笑容,一个声音在耳畔说道:“你很好,没有辜负你父皇的嘱托,芃儿也很好。”宣王怔愣。 九逍已经挥挥手让他们自便。贺兰雪将惠文帝一行送出郡主府,惠文帝显然喝的很熨贴,笑道:“安平回去陪天师说话去吧。”他拍拍贺兰雪的肩道:“朕心甚慰。”说着上了车辇,郡主府一众人等跪地恭送圣驾。长街上,百姓也跪倒在两旁,待龙辇离开才敢起来。 花园里早已收拾干净,贺兰雪抓狂不已,九逍白她一眼道:“你地窖里有的是,你至于吗?” 贺兰雪点头:“至于,你是大铁公鸡,我是小铁公鸡,还不都是你教的,再说你都送了他俩,其他那三个王爷我能不送吗?” 九逍菀尔,从袖中摸出几个小瓶递她,正色道:“小妖精,这个你晚上给你男人送去,给他涂抹背后的雷击伤,你无论看到他背上是什么样的伤都不要吃惊,也别告诉第三个人,这一瓶是给你哥们的,也是这样操作,你可让你男人去,但别让第四个人知道。我只是教训他们一下,你就不用心疼了。这个是给你的,过些日子你就得去打仗,这个用的着,这是解毒的,你都认识,还有这个,还有这些,我再给你写个药方,你去西南的时候,用的上,还有,你院子里的池水也是好东西,不要浪费。” 贺兰雪不住的点头,听到最后这句不由惊愕:“要派我去西南?通常不是会让九林去?” 九逍敲她脑袋道:“我的话你需要质疑吗?记得一件事,西南这次,千万不要让你男人去,还有,你不能弑父知道不?” 贺兰雪撇嘴:“知道了。给他六次机会,他已经用了两次,在剩下的四次用完前,我会保他不死在我眼前的。” 九逍轻叹:“都想做永远当皇帝,这世上哪有永远。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一个个的都想翻天,谁在意民心了。” 贺兰雪摇头道:“老百姓才不在乎是谁皇帝谁当老大,只要稳定富足,生活安逸就成,他们魏家就是打破头,关百姓何事?” 九逍不屑道:“你现在考虑这些有用吗?你想想怎么把你亲爹救回来是正经。西南的事情,事关整个苗疆的存亡,你不要大意,把这件事给我办好。” 贺兰雪点头应下,嘟囔道:“我就纳闷,我亲妈怎么会跟了这种渣男?她当年就没的选了吗?”。 九逍答:“去问你亲妈。” 第241章、送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九逍来的匆匆去的匆匆,待他走后,贺兰雪便命人抬了十坛逍遥游,又拿了几件小物件进宫去送礼。惠文帝正在太后的慈安宫给太后讲九逍天师今日与他说了些啥,便有内侍来通传贺兰雪给皇上送酒来了。惠文帝不禁笑道:“这个安平,倒真给朕送来了,把她带到太后这里来吧。” 太后心里忽然有些后怕起来,就冲九逍劈魏芃这事,如果那天自己一冲动,就把她给砍了,九逍天师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为了这丫头翻了大晋的地?她顿悟,九逍天师这是来给贺兰雪撑腰的。又想到自从上次之后,这丫头就躲着不敢再来,今天倒是难得能见到,如今这一出,倒更让人不敢小瞧她了,且瞧瞧她会是什么反应。不大功夫,贺兰雪被内侍宫女领到了太后寝宫,贺兰雪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内侍,手里托了个托盘,上面放着几个锦盒。贺兰雪给惠文帝和太后行了君臣大礼后,惠文帝笑着让她平身,贺兰雪恭敬道:“陛下,臣已经将天师送给陛下的两坛逍遥游交给了郭公公。” 惠文帝笑道:“母后,这两坛酒可让安平心疼不已啊。” 贺兰雪表情尴尬,道:“皇上玩笑了,臣哪里心疼,不过是讨陛下和天师开心罢了。”她又从内侍手中的托盘中取过一只锦盒,打开来递给太后道:“太后娘娘,这串佛珠是臣向天师讨要的,用的是上等的崖柏,上次太后赏臣的那串在国公府被污秽之物污了光泽,臣已经送到宝定寺请慧慈大师重新加持,臣心甚是惶恐,特求了天师赐的这串佛珠,拿来孝敬娘娘,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太后凝视着她脸上的表情,眼神真可说是百味杂陈,这丫头的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啥?她是来给自家外祖洗涮冤屈的,还是来翻天的?谢家有多冤,谢英屏有多惨,自己都明白,眼下又要怎么弥补这孩子?太后伸手接过,脸上笑容却带了几分哀伤,转而又收敛起来,微笑道:“安平有心了,那原也怪不得你,这串既然是天师加持过的,哀家就收下了。” 她的眼神给贺兰雪看了眼里,贺兰雪表情坦荡,笑容也真诚,道:“娘娘不嫌弃臣愚笨就好。” 太后又道:“想不到安平竟与天师如此熟络。” 贺兰雪笑的有些羞涩,道:“臣年幼时家中落难,只剩下臣一人孤苦无依,恰逢天师现世,便搭救了臣,臣才得以有今日。天师慈悲心肠,对臣很好,这次来京城也是为着臣的伤势。”言下之意九逍是来给她治伤,并不是专门来庆生的。 这话说的没毛病,至于怎么个很好法,是不是真的只为治伤那就是另说了。 太后有心想多问几名,可惠文帝显然和太后还有话要说,并没走的意思,太后倒是想打发他出去,但思忖一下,还是作罢。贺兰雪又道:“臣既见到天师就一客不烦二主,多求了几件佛珠想送给皇后娘娘和几位贵妃。臣也一并带来了。” 太后和惠文帝当然明白她意思,太后笑着摆手道:“那你自去送你的礼,今日是你的生辰,记得向皇后讨赏。”说着也令人赏了她东西。 贺兰雪笑着道谢,告退出了慈安宫,老太太这城府,啧啧,真没的说。可是,她看自己眼神中的那种哀伤是几个意思? 给皇后和几位贵妃送完手串,又顺便收了一圈赏赐的生辰礼物,贺兰雪出宫直奔王府,魏芃令人将她带到后院的内书房,宣王笑道:“雪儿还真的送酒过来了。” 贺兰雪笑道:“王爷,皇上这样说我也就罢了,您也这样说,前番我明明就送来过。”说着又拿出一个锦囊,双手递给宣王道:“王爷,这个您也收好,你终日出入宫闱,这个有备无患。”宣王不解,贺兰雪道:“解毒药。只要不是见血封喉的,都能解,就算是根除不了,也能暂时保命。” 宣王和魏芃怔住,这难道是九逍的意思?贺兰雪摇头道:“老神棍从来不多说,他这次专门又给我这个,我只是猜测有人会用到而已,我又不缺这些,想来想去,也就您和阿芃需要,就给您拿来一粒傍身。” 宣王表情微凝,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接过来,随身收藏起来。她又向宣王问道:“王爷,西南战事不好吗?” 宣王愕然,摇头:“连国公才走了时间不长,还没有收到战报。” 魏芃问:“天师说了什么了?” 贺兰雪点头:“怕是他遇到麻烦了。” 宣王沉思,道:“你要去?” 贺兰雪也不知道要么说,想了想说道:“大概是我去吧,要去就早去,速战速决,不能误了九月的武举。” 魏芃道:“那不行,你去还不如我去呢。” 贺兰雪瞧他一眼道:“老神棍专门叮嘱我,这次西南一定不要让你去。” 三个人都有些奇怪,西南如果战事不好,也是杨九林去,怎么会派她去呢? 从宣王府出来,贺兰雪又跑到宁王、盈王、德王府去送酒,虽然九逍只说让她给惠文帝和宣王送两坛,但这三个如果落下,他们就算理解这是九逍送给他们哥俩的,但只怕心里也会有埋怨,礼多人不怪,不如直接自己也送他们两坛得了,反正用九逍的话说,自己糟蹋的都比他们喝的多。宁王听到说贺兰雪专门登门给他送了两坛逍遥游,令人将她请到花厅,自己带了魏蒴来见客。 见到宁王,贺兰雪行了礼,宁王笑道:“郡主这就太客气了,这种世间难得的稀罕物也想着给本王送来,本王可舍不得推辞,就谢过郡主了。” 贺兰雪笑道:“王爷玩笑,这可折煞臣了,当日追踪兀图尔术时,便说要来给王爷赔个不是,王爷没有追究臣的过错,臣已经感激不尽了,这两坛薄酒,王爷别嫌弃,只当臣给王爷赔罪可好。”。 宁王哈哈一笑,道:“郡主这话就太见外了,你是为了咱们大晋,本王怎么会怪罪你呢?蒴儿,今日是郡主的芳诞,去把礼物让人送来。” 第242章、玉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客气着推辞一番,带着礼物又去了盈王府,盈王早听魏苏说到郡主府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料到她也给自己送了两坛酒,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与自己又无甚过结,也笑着收了酒,又补了份礼物。 魏苏笑道:“父王,安平妹子府里的厨子手艺可真不是吹的,比皇伯父宫里的御厨也不差,便是京中这些个酒楼里的厨子,也没人能比。” 盈王笑着敲了儿子脑袋道:“你这小子,几时变得就知道吃了。” 贺兰雪笑的羞涩,道:“王爷见笑了,臣嘴刁,天师就赏了几个厨子给臣。” 盈王:“……” 丫头,你是来炫耀的吧? 最后去的德王府,魏茸听说她来送酒,笑道:“父王,这丫头还真是个有心的,不瞒你说,她府里的好东西真多。” 德王斜他一眼道:“几时变得眼皮子这么浅了?从小到大缺你啥了?” 魏茸道:“逍遥游。” 德王:“……” 熊孩子,你在这别动,我保证不打死你。 看到贺兰雪笑吟吟的站在客厅,那双溜圆的杏目闪动着十二分的灵动,德王心头猛的又是一抽,这是要亲命啊,怎么这两次见到这姑娘总是想起屏儿来,她们也不怎么像啊? 德王的情绪变得莫名,但人家从小练就的涵养功夫好,受了她的礼后便招呼她坐下。贺兰雪谢过之后,并未坐下,只笑道:“王爷不嫌弃就好。” 不等德王开口,魏茸叫道:“安平姐姐,你说这话天师会不会劈你?逍遥游!逍遥游啊!” 贺兰雪抿嘴:“他若劈我,我也没办法啊!今天又不是没劈我。” 德王含笑道:“今天把芃儿给劈了?” 贺兰雪表情有些尴尬,道:“天师有时脾气不大好,今天看到宣世子,就顺手劈了几下。” 脾气不好……顺手劈人……这波操作不要太任性! 说了两句话贺兰雪便要告辞,德王令魏茸送郡主出府,不料才出花厅,便门口丫环禀告,王妃来了。 说着,王妃已经款款而入,贺兰雪忙给王妃行了礼。自从牡丹宴上见过一次之后,王妃便再没见过贺兰雪,当下笑着挽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道:“郡主这模样越发出挑了,几日没见,这小脸又俊了几分。” 不知道为啥,她这一说完,贺兰雪心里就涌上一种寒意,脸上不能有任何表现,只配合王妃的话,笑的羞涩道:“王妃娘娘这是哄臣开心的吗?臣自知京中贵女个个生的漂亮,臣这哪里出挑了。” 王妃乌漆的眸子在她和魏茸身上扫过,笑道:“可惜啊!” 魏茸大窘,亲妈,您老别点鸳鸯谱行不行?你看着小姐姐这么笑,你确定不会把她看的跳脚跑路? 果然,贺兰雪已经红着脸告辞了。王妃笑着从身边侍女手中拿过一个盒子,打开递在她手中,道:“听茸儿说今日是安平的生辰,本王妃这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这对玉镯就送给安平拿去赏人吧。” 贺兰雪吓了一跳,这对玉镯是极品的羊脂玉,通体微微发黄,没有一丝杂质,带着油润的光泽,上面雕着缕空的花色,细微处连花叶上的细刺都清晰可见。这怎么能叫拿不出手,这当传家宝也成吧。贺兰雪忙推辞不受。 王妃合上盖子,放在她手中道:“前番安平追拿兀图尔术也不忘着人叮嘱茸儿小心,本王妃心里明白,甚是感激,茸儿这孩子顽劣,也不晓得知恩图报,这对玉镯便贺你生辰,也答谢安平对茸儿的照拂了。” 魏茸笑着给王妃捶肩,道:“母妃,儿子哪有这样不堪,我早就谢过安平姐姐了。” 德王站在他们的侧面,落日的余晖撒在贺兰雪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辉,她的笑容灿烂,带了两分的羞涩,像极了那人脸上的笑容。 “父王,母妃出手如此阔绰,吓到安平姐姐了,您快劝劝她收下。” 德王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含笑道:“茸儿又胡说,好像你母妃亏了你一样——安平,王妃所赠,嗯,你还是不要推辞了。” 贺兰雪心中一暖,德王笑的温和,王妃眼中满是慈爱,魏茸性子也是个好,这样的一家子让人看着就舒服。贺兰雪挑眉一笑,向德王夫妇福了一礼,道:“那臣便多谢王妃厚赐了。” 王妃笑着拍拍她的手。 看着她的背影,王妃收了笑容,摇头道:“茸儿,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是你芃堂兄的啊!” 德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茸儿有茸儿的缘分,王妃在京中闺秀中好好替他挑一个就是。” 王妃挑眉,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妾身以为王爷已经在为茸儿打算了呢。” 德王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声音也平静无波:“王妃难道想让本王亲自去操持这些后宅的事情吗?” 在王妃开口前,魏茸拦在两人中间,道:“好了好了,父王,母妃,您二位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芃堂兄可以自己挑世子妃,我为什么不能?您们别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每次都为儿子争吵,让儿子情何以堪啊!” 王妃适才还柔中带刚的态度立马软化下来,伸手在他额上戳了一指,嗔道:“就你会说!”说罢转身就回了后院。德王无奈摇头,她要的自己能给的全给了,她还要自己怎样? 魏茸笑嘻嘻的向德王道:“父王,母妃那对镯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德王白了他一眼道:“当年娶你母妃时的聘礼,是我母妃所赐。” 魏茸呆立石化,这样的东西,母妃就送给了贺兰雪,亲爹居然也没拦着……眼看德王已经扔下他去了书房,魏茸大步追上道:“父王父王,我还是要回来吧,芃堂兄知道了,会不会过来打我?”。 德王冷冷道:“安平又不是傻子。”她把自己当年娶她时的聘礼送给贺兰雪,她心里这是又打的什么主意?贺兰雪可不是自家儿子能驾驭的了的人,而且魏芃和魏翎盯的这么紧,再说魏茸也没有这个心思,她这是在想啥? 第243章、灼伤的痕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晚贺兰雪就溜进了紫云阁,魏芃的暗卫已经了解这位郡主的脾性,也没人理会,舞墨忙悄悄去知会魏芃,此时魏芃正准备沐浴睡觉,听说她来,忙让进寝殿。贺兰雪无语,背上被劈的不疼了吗?这样的灼烧再一过水,钻心的疼好不好。 当即让人撤了洗澡水,忍两天再洗吧。又将人通通遣出,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贺兰雪才拿出来九逍给的药膏,只见魏芃精壮的脊背上,去年替魏翀挡刀的刀伤已经很淡,现在又给灼出几块淡紫色不规则的图案,贺兰雪微惊,端着烛台走过来细细端详,这一细看不要紧,她心肝肺都跟着颤,魏芃背上被雷电击出三块图案,这三块图案并不在一处,但可以看出的是,这图案上绘有鳞片,有一块还带了只龙爪,嗯,是五趾的,贺兰雪倒吸口冷气,天师大人,你个老神棍,你没事劈死他算了,搞这样的东西出来,你想害死他吗? 魏芃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不觉奇怪,回身看时,只看到这人一脸的震惊,不由好奇,低声问道:“怎么了?伤的很厉害吗?不疼了啊!” 贺兰雪深呼吸,转过他身,给他涂抹药膏,低声道:“老神棍说,无论我看到什么,都不要说给第三个人知道,你可知你背上给雷击出来了什么?” 魏芃摇头,自己后背上的又看不到。 贺兰雪声音极低,道:“三个不完整的图案,但应该是龙,紫色,有龙鳞,五趾。”魏芃身子僵住。药膏涂上之后,魏芃只觉肌肤传来阵阵凉意,这种清爽直渗到肌肤深处,图案也在贺兰雪眼前消失。贺兰雪长出一口气,低声道:“好了,现在消失了。” 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震惊,魏芃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贺兰雪伸手挡住他的嘴,低声道:“啥也没发生,现在咱们快去侯府找九林,你给他也涂上药,料想他的后背也出现啥东西出来。” 果然,杨九林的后背上是只四爪蟒纹的图样,魏芃替他涂了药之后,也消失不见。三个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谁也没多问,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有什么问的。 魏芃用力握了握杨九林的肩,拉着贺兰雪跳过了侯府围墙。 次日,魏茸在署衙当值,这一小鲜肉和一群糙汉子正混在一起吹牛打屁,贺兰雪就纳闷儿了,他堂堂德王世子,人前乖宝宝的跟什么似的,这在署衙里一滚,就完全变了样,他比自己还小一些,他跟唐培混在一起也就算了,跟这些人也玩的么嗨,这小子可以啊! 此时,魏茸身上的官服领子也没扣好,正盘膝坐在方桌上和一个五城兵马司的汉子争执抬杠,脸上笑的夸张,可细看就不难发现,笑不达眼底,身后还有一个小兵在给他打着扇子。 门前,贺兰雪穿着常服的身形才刚出现,魏茸就转过头来,没办法,拦住光线了。不等带路的小兵开口,魏茸已经跳下桌子,笑着冲贺兰雪走来,边系衣领的扣子,说道:“安平姐姐怎么到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贺兰雪招手道:“自然是有事,随我来。”他们这一开口,五城兵马司的这些人才醒悟过来,这个穿着男装的人是贺兰雪。 魏茸好歹是世子,在署衙里有处休息的小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贺兰雪从袖中摸出那只装着玉镯的盒子递给他道:“拿去,还给你母妃。” 魏茸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盒子瞧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也知道这个送你不合适,可是这是我母妃出手,你让我怎么拿回去?” 贺兰雪白他一眼,道:“你不会给王爷?” 魏茸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接过,自家亲妈这波操作实在让人看不懂,她这到底是想搞啥呢?贺兰雪笑着拍了他一下,道:“还有一个办法,你把这个仔细收好,时机适合时再告诉王妃。” 魏茸已经将盒子揣在怀里,嘟囔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贺兰雪微微一笑,向外边走边道:“我走了,刚才过来时,看到外面送来八百里急报,不知道哪里又出事了。我去打听打听。” 魏茸还想说什么,贺兰雪已经转身出了署衙。父王说的啥来,安平又不是个傻子,唉!这世上又有谁是真的傻呢? 御书房里,杜国忠看看那份八百里急报,又看看惠文帝,造孽啊!难道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已经到头了?难道自己在佛前许愿的时候不够真诚?还是自己宠小妾多点,招的天怒人怨了?自己正妻不是贺兰雪,没九逍天师给撑腰,不至于给自己下诅咒吧,再说自己倒霉全府也不得好的啊!还是自己得罪了哪位大神?流年不利啊!谁能告诉自己,西梁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又大举进犯了?文侯爷年龄大了,在西疆的是世子文伯羽和孙子文慕玄,还有二儿子文伯睿、文慕楠父子,这几年一直尚算稳当,怎的突然就挡不住了呢? 惠文帝双目微合,这波西梁攻势猛烈,大晋守兵大有抵挡不住的势头,请求朝廷调兵增援。 户部尚书不住摇头说道:“皇上,再打起来粮草怕都要成问题了。” 惠文帝何尝不知?可大军压境,谁能告诉他不打能行吗? 林亿道:“眼下北疆暂无大战,杨小侯又正在京城……” 惠文帝嗯了一声,道:“来人,去宣定远侯和世子进宫。” 很快,御书房传出调兵旨意,令杨九林率二十万大军,三日后出发去增援西疆战场。 这一下又震惊了京城,北疆刚安稳下来,且还不知道何时会再起战乱,西疆又乱了,杨小侯妥妥的救火队员啊! 领了圣旨从御书房出来,杨九林便看到一身绿罗衫裙的顺和公主,她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带着担忧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呃。杨青山给公主行了个礼,又意味深长的拍拍孙子的肩膀:乖孙啊,你懂的。。 然后大步出宫而去。 第244章、战事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也给公主行了礼,淡淡的打了招呼,顺和顾不上仪态,大步走上前,问道:“九林哥,你又要出征了吗?” 杨九林含笑点了点头,顺和急道:“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万一再有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去求父皇去,不能让你去。” 杨九林忙拦住道:“公主不可。公主好意臣心领了,臣乃武将,为大晋拼杀守疆义不容辞。” 顺和急道:“可是你忘了,你在北疆差点出事,如果你在西疆……呸呸呸,大吉大利,九林哥,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我不让你去。” 杨九林心里轻叹,自己不想辜负的人,与自己有缘无份,而眼前这姑娘又是自己不愿沾染的,他又向顺和礼了一礼道:“公主莫要胡闹了,快回宫吧,臣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陪公主说话了。” 说着向宫外走去,身后,顺和的声音叫道:“九林哥,九林哥……” 然后,郭强笑眯眯的从御书房出来,施礼道:“公主,陛下说您若太闲就去给太后抄五十遍金刚经吧。” 顺和嗷的跳了起来,转头就跑,接着是她越来越远的声音:“本公主很忙!” 郭强不住摇头,公主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聚仙楼上,魏芃递给杨九林一支直径大约一寸左右,长十分的小圆筒,道:“这个你收好。” 贺兰雪伸头看看,道:“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杨九林接过仔细端详,这小圆筒一端有细孔,筒身有个机关,伸手就要去按,魏芃拉着贺兰雪嗖的跳开,道:“别对着人行吗?” 一束银针笃的钉在墙上,贺兰雪赞道:“你这从哪得的好东西?” 魏芃斜睨她一眼,也递给她一个道:“我差人做的,你们收好防身,天天去打仗,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然后又递给他们两个盒子:“里面是银针,可以补充进去。这个……针上淬了麻药,用的时候小心。”说着还教给他们使用方法。 贺兰雪不由连连称赞:“你还会做这样的东西,啧啧,厉害。” 杨九林含笑道:“宣世子对兵器一道颇有研究,难道郡主不知道吗?” 魏芃也不接他们的话,想了又想,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画了张图纸出来,阿雪,有空你帮我看看,这个可行。” 杨九林三日后出发去西疆,贺兰雪也随他在大营呆了几天,去打西梁,少不了攻城掠地,左金锋掌握着贺兰雪的那些新奇特武器,北疆战胜回来后,杨九林也给他光明正大的身份管着这些,他想将左金锋留给贺兰雪,如今天下并不安稳,谁知道北狄那边又会闹什么妖蛾子,她的人自己用会顺手一些,贺兰雪却执意让他带去西疆,料想自己只是可能去西南,内部矛盾总比对外要容易些,两人争执不休,最后还是杨九林让步。 明日大军出发,前一日与杨九林交好的几位要给杨九林饯行,聚仙楼上,沐子戈在楼上的探出身子向他们招手,贺兰雪知道一群半大男人一起喝酒,自己在多有不便,便与杨九林告辞准备回府。沐子戈却大声唤道:“芃弟妹,大家又没有外人,上来喝一杯再走不迟,阿芃也在呢。” 贺兰雪一头黑线,这哥们也欠揍了吗?杨九林含笑和她说了什么,贺兰雪再抬眼时,却看到魏芃已经伸手把沐子戈扯了进去。不禁摇头,随杨九林一起进了酒楼。推开雅间的门,果然,昔日他们一起的几个纨裤都在,魏芃直接领她坐在自己身边,魏翔好笑,指着魏芃道:“你把安平看的这么紧,还怕别人抢了去吗?” 魏芃看他一眼,道:“要不我去请二王嫂来?” 魏翔给他噎住,顿了一顿,方笑道:“你这不吃亏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 魏芃反问:“我为什么要吃亏?” 沐子戈打断他们兄弟的拌嘴,指着个陌生面孔向杨九林道:“九林,慕冠今天专门跑来找你,要让你给慕玄带信呢。” 贺兰雪转头,他们中间果然多一个生疏面孔,自己平日没大见过,也没揍过的人,十六七岁的样子,生的面容白净,眉清目秀,带着些斯文气质,想来是个读书的,这样斯文的小孩,是怎么跟沐子戈他们一众纨裤混在一起的呢? 魏芃给贺兰雪轻声道:“这位是文侯爷的嫡次孙,文慕冠,他兄长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西疆那个慕玄。” 文慕冠,文慕玄,贺兰雪忽然想到了什么,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整个人就要跳起来,把他们几个给吓了一跳,她端起酒杯冲杨九林道:“九林哥,妹子先敬你一杯,算是为你饯行,明日我再去送你。” 杨九林等人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啥,贺兰雪已经跟他碰了杯,抢先饮下,又道:“我想起来一件急事要办,你们慢用,我先闪人了。” 魏芃也表示懵圈,她这是想到啥了? 贺兰雪听到文慕玄的名字,忽然想到了廖乔玉,自己去不了西疆,为啥不让她写个书信让杨九林悄悄带去呢?? 回到郡主府时,已经天近酉时,贺兰雪一边令人备人洗澡水,沐浴更衣,一边隔了纱屏听品茗给她说这几天的事情,品茗拿过来几个名帖一一念给她知道,她生辰前收到京中一些官宦子女的礼物,有认识熟悉的,也有没见过的,因着她在国宴上闹的太出镜,给大晋长了脸,又给惠文帝赏识,一跃成了真正的新贵,又是个女子,所以朝中不少官员便是想交好,也不方便出面,便让自家女儿太太的趁机露个脸,结果谁知道她的来头这么大,不仅江湖帮会大张旗鼓的来给她庆生,九逍天师居然来给她捧场,原本贺兰雪还想请几个熟悉的贵女如阿娇、婉儿、乔玉之流,周边邻居家的几位小姐等等来府里吃个便饭,谁知惠文帝听说天师在此,带着诸皇子和大臣也追来给她庆生,那些少奶奶和小姐们谁还敢进府,据说当天不等到郡主府,就被羽林卫和京卫营的人给拦住了。 第245章、传个信可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郡主生辰这些事也压过诸皇子封王,上了京城各茶馆酒楼的娱乐热搜。 贺兰雪也很尴尬,本想着次日给她们下帖子,再请她们一波呢,结果西疆八百里加急,这就又扔下了。只得让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带着回礼,一一上门道谢致歉。那些个小姐奶奶也不是不省事的,均笑着道了谢,说道改日再来拜访。独阿娇一脸不屑的问了句:“问问你家郡主,是不是准备我再拎两只鸡去喂饱她的老虎才能进门?还有,问问那死丫头,劈死阿芃她准备嫁给谁?” 贺兰雪简直想把自己闷在浴桶里淹死算了,这样的话,在尚书府就这么说了?名帖中也有廖乔玉的帖子,廖乔玉也有话带给她:“问问你们郡主,朝堂之事忙完后,是不是也得想想我怎么报恩她才满意。” 贺兰雪换上郡主的常服,头发还没有干透便带了匆匆去了侍郎府回访廖乔玉。廖家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这位郡主怎么又跑来拜访大小姐了,廖侍郎与她客气几句,大大赞了一番,便令人将郡主请进后宅。 廖乔玉也颇是意外,什么时候来不好,怎么大晚上的跑来了,忙将她领到自己内室坐下,银翘奉上茶来,贺兰雪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然后向廖乔玉伸出手来,廖乔玉不解,贺兰雪笑道:“杨小侯明天就去西疆,你没有什么书信香囊的要送给文慕玄吗?我可以悄悄的给他,让九林给你捎过去啊!” 廖乔玉登时满脸羞红,嗔道:“郡主,你……你怎么能这样戏弄我。” 贺兰雪笑道眨眼道:“我哪有戏弄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杨小侯这一出门,没有三五个月可回不来,而且,杨小侯做事一定会给你保密的,你不要试试?” 廖乔玉红着脸低头不语,贺兰雪知道她心里已经活了,又趁热打铁道:“刚才在聚仙楼,他们几个给他饯行,文慕冠来让杨小侯捎信给他,我这才突然想起来,连饭都没吃就跑来见你,怎样?廖姐姐真不准备让他捎信?” 廖乔玉脸红到了脖梗,贺兰雪又道:“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又瞧见你那个妹妹了,啧啧,小丫头,人不大,可出挑的越来越水灵了,别人不知道,反正我要是个男人,一定是好色的,军中本来就乏味辛苦,再有个水灵灵的小娘子在身边,啧啧……” 廖乔玉啐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个郡主,怎的这样没羞没躁的粗话也能说出来,给宣世子听到,不得撕你嘴?” 贺兰雪撇嘴道:“御前我也骂了人了,皇上都没有怪罪,他管我这么多干嘛?难道又想被雷劈?你别操心他了,有这闲工夫,操心你自家男人去。” 聚仙楼里,魏芃突然身子一麻,满身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好像被雷电击中一般,这是九逍又在惦记自己了? 九逍有话说:非也非也,本天师哪有这么闲?是我家小妖精想谋杀亲夫了! 廖乔玉用帕子掩了面,羞涩难耐,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厚脸皮的女子,你……你……” 贺兰雪扯下她的手道:“你什么你啊,你写不写?有没信捎给他?你不写我就走了,我在大营呆了两天,都快饿死了,我要回府了。” 廖乔玉忙命银翘先拿来些糕点,思索良久,才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贺兰雪笑着拿起点心放在嘴里,然后看着廖乔玉红着脸将信写好放在信封里封好。贺兰雪轻笑道:“乔玉姐放心,我会叮嘱九林哥先试探下文慕玄,择机给他,不会让你难堪的。” 次日一早,大军出城,贺兰雪果然跑去送杨九林,透过半开的帘笼,贺兰雪看到茶馆二楼的雅间里,带着面纱的廖乔玉,她向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杨九林顺着贺兰雪的眼睛看去,廖乔玉顿时又羞红了脸。 大军出发,贺兰雪这才策马回城,西疆战事实变,杨九林这救火的有的忙了。 议政殿里,杜国忠想骂娘了,杨九林刚出了城门,那边苗疆就送来急报,连康重伤,现在严茂良暂管大军。连康此次去苗疆,与以往大不相同,之前几次征剿,苗寨首领叛乱也都是因为与当地汉人起了冲突,继而升级,然后引发的;可这次去的时候,受到了苗寨和当地部族的夹击,还有人在背后挑唆,立马就陷入了危机,加上又是瘴气多发的季节,虽然带足了医药,但没了苗王的支持,便吃了大亏。 惠文帝倒没有上火,虱子多了不怕咬。他看看急报和奏折,又看看几位大臣,林亿道:“陛下,臣等以为,平乱不是治本,此次苗疆之乱,原因错综复杂,不如从根本上助苗王平定内忧外患,治理一方。” 陈叶敏继续道:“苗疆地处偏僻,我朝以往都是按当地习俗,苗王自治,但每年苗疆各寨内乱不息,可见苗王并不能完全治理好苗疆各寨,与其朝廷不时出兵出粮,那不如由朝廷派官员与苗王共同治理苗疆。” 林亿又道:“此次有人煽动苗王造反称帝,脱离朝廷,有不少寨子响应,加上老首领的遇刺,激化了各寨的矛盾,朝廷不如借此机会,加强对苗疆的管控,重新推出新的首领,以朝廷的名义册立为王,派能臣加以辅佐,巩固朝廷对西南的控制。” 武英殿大学士、少傅谭台礼也说道:“还可以在桂南赣州黔州等州府设置官学,收纳当地和苗寨学子,将汉学、礼学传入苗寨。”这个说白了就是汉化。 丁从安不住的点头,道:“苗人开化晚,农耕之道也落后许多,朝廷若派遣官员入西南指导当地春耕秋种,也是稳定苗疆的一个办法。若这些基本生计得到解决,想必苗寨之内的争斗也会减少。”就是说都吃饱了,谁还没事打架去。。 惠文帝缓缓点头,这些显然是他们与六部官员有过商议才得出来的结果。陈叶敏又补充道:“还可以开设通集,汉民与苗人互相贸易,带动苗寨那边的经济,苗人富足了,也会逐渐稳定。” 第246章、举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林亿点头:“正是,这样还能增加苗王的威信,加强对苗寨的控制。” 卫子明却道:“只有一点,就是如何让新苗王忠于朝廷,不再生出反心。” 林亿淡淡答:“要么打服了他们,要么就收买人心,让他们从心里产生敬畏之心,心甘情愿的臣服。如今北狄依然不能掉以轻心,西梁又趁机挑起战争,苗疆又乱成这样,若东燕也起了心思,咱们四面开战,有多少兵马粮草可以调动?这必得动摇国本,所以,陛下,老臣等以为,苗疆历来归属大晋,此次宜和不宜打,当再派人前往苗疆,一方面接应国公,一方面助苗疆摆脱困境,让他们心悦诚服,永远不再生事。” 惠文帝深以为然,苗疆靠打只能是一时,长此以往,劳民伤财,从根本上解决才是正经。但眼前打的火热,连康受伤,那边乱子还是要平复的,至于以后治理是个长期性的事情,需要朝中各部商量拟定个方案出来才校可眼下,还是需要有人去接替连康的。若是杨九林没有去西疆,无疑他是最好的人选,但是西疆的事情比起苗疆更加紧急重要,那谁能去苗疆呢? 杜国忠长叹一声,道:“文、杨两位侯爷年事已高,实在不宜再领兵打仗,朝中诸将除京郊大营的人,其余的多在各地驻守,皇上,不然……就派昭武将军去吧。虽然……” 惠文帝和陈叶敏等人齐齐看向他:老杜,连康这是也得罪你了? 杜国忠又道:“臣以为,将军深受师点化,虽然有些女子心性,但在这些大事上应该……大概……也许不会太过出格。”他这话的显然也是有些底气不足,虽然师她大事上不会含糊,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突发奇想,再趁机让连康来个自然死亡。 九逍打个喷嚏:你丫想多了,那丫头哪有那么好话,连康一家子再继续作死,早晚死她手上,别甩锅给本师,本师不管你们这些俗事。 惠文帝也深深叹了口气,连爱卿,朕已经尽力了,谁让你这次运气不好呢。他挥手:“去宣昭武将军。” 贺兰雪才一脚踏进家门,就看到张鼎在前院急的直转,不由好奇,张鼎叹气道:“大当家的可算回来了,宫里来人了。” 贺兰雪忙快步进了客厅,刘怀钰正陪着内侍话,内侍见了贺兰雪,连忙起来,给贺兰雪行礼,贺兰雪笑着摆手道:“公公多礼了。” 内侍笑道:“郡主这可折煞奴才了,郡主,皇上宣将军上殿,您抓紧更衣随奴才进宫吧。” 贺兰雪微怔,这是又发生啥事了,怎么又要将军上殿,九林不是刚走了?内侍忙低声道:“西南连国公受了重伤。” 贺兰雪醒悟,一个了然的眼神,反手塞了个荷包给他。忙更衣随内侍进宫。 来到议政殿,给惠文帝行了礼之后,惠文帝看着这姑娘,不禁又皱起眉头,真派她去,大晋会不会真的少个国公啊?陈叶敏也轻叹,连康一家子也是,女儿跟人抢男人,就不能用点光明的手段?丁从安看看一脸淡定的林亿,心底好奇,老林很淡定啊!这是觉得连康已经是死人了?杜国忠心中多少有不安,哎,我老人家举荐这丫头去,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贺兰雪给这些人看的心里没底,伸手摸摸脸颊,又低头看看衣服,自己没出啥错啊?这些人要一个个的这样看着自己吗?自己这几也挺乖的啊!她忍不住问道:“皇上,臣做错什么事了吗?您……还有诸位老大人,您几位怎么这么看着下官?” 惠文帝叹气道:“没樱安平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朕叫你来,是想听听你可了解苗疆的风土人情。” 贺兰雪这才松口气,道:“苗寨臣倒真的去过两次,见过这次遇刺的老首领阿摩古。阿摩古有三个儿子,现在这个朵朗哲是他的次子,阿摩古在苗疆威望颇高,受各寨子拥立做了苗王首领,不过听挨着西梁的几个部族与几个寨子关系很近,时不时闹点花样出来,这次阿摩古之死,不知道跟他们有关系没樱” 林亿道:“阿摩古的长子和三子呢?” 贺兰雪道:“长子嘉立,三子诗儿修的母亲是西梁人,苗寨叫她良夫人。这兄弟三个平时好像还不错,去年国公去平乱,听他们三个还一起打退过一波,诗儿修貌似还很佩服国公爷的武功,嘉立臣没有见过,听娶了巫苗寨寨主的女儿。”她想了想又道:“苗疆巫蛊之术盛行,一言不合就下蛊,防不胜防,便是臣去的时候,也是提足了心,生怕一不留神得罪了人,中了蛊毒,而且这个季节瘴气严重,一旦不心沾染上了,也是十去七八,西南多高地,山岭环绕,苗寨开化的晚,完全靠吃饭,所以两个寨子之间有时为了水源都会大打出手,若不是阿摩古,别人怕也镇不住他们。” 陈叶敏忽然赞道:“将军果然是见多识广。” 贺兰雪微笑道:“太师夸奖了,其实这些江湖上的朋友多少都会了解一些,太师高居庙堂,这些闲话想来也传不过来。” 惠文帝又道:“安平,若你去苗疆,你会怎样平乱?” 贺兰雪一怔,果然是九逍的这样了,想了想,答道:“皇上,臣会先找出来刺杀阿摩古的凶手,平定大部分苗寨的怒气。然后再看看他们兄弟三人谁更适合当首领,借此机会,助他们当上首领,这样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然后再找到背后挑唆的人,瞧瞧所图为何,是冲着苗疆各寨的还是冲着大晋的。好端赌为啥苗疆刚乱了,西疆又吃紧,安知中间有没有关联?若当真有旁的心思,那便打到他们知错。” 一席话的大家暗暗点头。惠文帝又道:“安平是个心细的,你倒看,若是让你治理苗疆,你可有好的想法?” 第247章、又不能杀了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吓了一跳,道:“皇上,臣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您莫要吓唬微臣了。” 惠文帝笑道:“但说无妨,诸位大人久居高位,看的甚高也甚远,可细微处,未必有你们看的仔细。” 贺兰雪想了想,方才说道:“皇上,苗寨终究是咱们大晋的所属,虽然是苗王自治,但以往都是出了事才会向朝廷求助,显然也是要倚仗朝廷的,而苗疆内乱多以资源引起的,就是解决不了他们的穿衣吃饭问题,臣以为,若是有贤臣能人从中调停,教他们农耕桑蚕之术,许会太平。臣在苗疆时,看到不少苗人女子手艺奇巧,那些个刺绣银饰特产土仪做工精美细致,不输咱们汉人,他们的苗医苗药也十分神奇,只是他们不懂得交易,若是能将这些东西贩卖出来,他们手上有银钱,农耕之道解决温饱,谁还没事打架去。” 惠文帝与陈叶敏等人交换个眼神,不由赞道:“怎样?安平果然是个有想法的。”她说的这些可不是正是刚才几位大人们给惠文帝的建议。 杜国忠轻咳一声道:“贺兰将军,连国公在苗疆受了重伤,本官向陛下举荐了将军带兵去苗疆。”话没说完,言下之意你自己想想吧。 贺兰雪怔住,怪不得他们刚才都这样看着自己,这才是关键吧。惠文帝脸上又带了愁容,哎,小丫头,朕也怕你对连康下黑手啊! 贺兰雪皱眉道:“尚书大人,您确定没人能派了吗?”我靠,我自己也怕不小心坑死他啊! 杜国忠叹气,没有说话,林亿道:“将军可有顾虑?” 贺兰雪也长叹一声,道:“太傅大人,您觉得呢?若皇上执意要臣去,臣自然不能推辞,反正臣又不能杀了他。” 众人一头黑线,这话说的真直白。 贺兰雪向惠文帝道:“皇上,您若放心,那臣自然不会抗命,虽然国公爷的奸……国公爷的女儿得罪了臣,可他毕竟是长辈,臣不会与他计较,何况苗疆是咱们大晋的所属,若臣等闹出什么不愉快,倒让人看了笑话,上梁不正,怎么能让他们信服,皇上放心,臣不会对国公怎样的,臣与他女儿的矛盾关起来门来说,终是私事,不能与国事混为一谈。” 大殿之上,她那个奸生女三个字又险些脱口而出,好歹及时打住。惠文帝等人也听出来,佯做不知,听她这么一说,又赞了一声,道:“那日天师说道安平与家国之事上不会含糊,还是天师了解安平啊!那朕就派你去苗疆接应连国公,接管大军,以平苗疆之乱。” 贺兰雪躬身施礼道:“臣遵旨。” 惠文帝又道:“你可还有什么要求?” 贺兰雪思索一下,道:“皇上,臣需要太医院给准备几种药材,然后,请皇上指派御史随行,臣终究是女流,见识有限,恐误了皇上决断,不若派个御史随行,好了解当地情形,回来报给皇上,以便皇上裁决。” 大殿中几个大佬又相视暗赞一句,这姑娘果然不是俗物,连这些都想到了,实在难得啊!一来让御史了解情况,好给皇上呈报,二来,可以巡察沿途百官,三来还可以监视她的行军,初次领兵,皇上肯定会不放心,这御史虽然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总是表明个态度吧。 惠文帝又感叹道:“安平,你这是要给朕多大的惊喜。准了,卫卿,你就安排人跟安平同去苗疆吧。” 卫子明领了旨意,惠文帝又道:“朕再给你三万兵马,五日后出发。” 贺兰雪微笑道:“多谢皇上,苗疆之乱宜疏不宜战,臣希望这三万人没有损伤才好。” 很快,昭武将军为三军元帅,五日后率三万兵马开赴西南,接替靖国公连康的圣旨就传了下来。举朝震惊,想不到皇上这么快就对贺兰雪委以重任,带兵去打仗了,而离谱的是,居然去接替连康,皇上这是嫌连康命太长了吗? 朝野内外反应不一,反应最大的当属长公主母女。这消息一传到国公府,长公主险些晕过去,皇兄这是厌弃连康了?明知道他伤重,还派贺兰雪去接替,他不是想要连康的命吧?静和急道:“母亲,皇舅舅这是何意?您快去求皇舅舅换人啊!” 长公主当即更衣入宫,去求惠文帝换人,惠文帝板起脸训斥道:“皇妹,朕的旨意怎可随意收回?派什么人去,朕与诸位大人都商议过的,贺兰雪也保证不会对付连康,你大可放心。” 长公主哭道:“皇兄,那丫头心狠手辣,难保会口是心非,您三思啊!” 惠文帝脸上带了薄怒,声音也冷了几分,道:“你是说朕识人不明了吗?还是说你要教朕怎么用人?你一个妇道人家,守好你的本分,前朝这些事情,连康参与就够了,你还是管教好你的女儿吧。” 长公主微顿,皇上这话可说重了,这是说自己管的太多,手太长了?可还是不死心,用帕子抹着眼泪,道:“皇兄,臣妹先前守寡已是不吉,若国公再出个什么事,您让臣妹如何自处?那贺兰雪不也是女流,皇兄也委以重任。” 惠文帝心头忽然一软,转瞬又恢复如前,冷冷道:“朕说过你守好你的本分,难道你现在也想入仕参政?还是学贺兰雪带兵打仗?还有想有别的建树?”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多,长公主若再听不出来,那就真是傻子了,她只得叩头道:“皇上,臣妹断无此意,只是为国公的安危着想,既是如此,臣妹告退了。” 惠文帝摆手,让她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气道:“这个长公主越来越没分寸了。” 郭强恭敬道:“长公主心疼国公爷,这原也是有情可原的。”。 惠文帝哼道:“难道朕不担心贺兰雪背后使坏坑死连康吗?可眼下朝中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那丫头怎样看也是个知进退懂深浅的,这个时候她只会力保连康,怎么可能让他死在自己面前,若如此,便不是她做的,也是洗不干净了,她这样的聪明人,会不懂这个?” 第248章、不想虚度一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郭强脸上堆着笑容,点头道:“皇上说的极是,郡主虽然性子有些跳脱,做事有些任性,但以天师对她的宠爱,这些也说的过去,何况她从来也没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呃,看看天师劈魏芃的手段,郡主打人也毫不逊色,简直缘于一脉啊! 天师!惠文帝顿了顿,叹了口气:“天师这样宠爱安平,唉!” 郭强明白,惠文帝这是愁,有天师这样的靠山,只要不是大到要杀头的错,惠文帝轻易不敢收拾她,很多事情也都被束住了手脚,也怪不得她在京城也敢这样高调张扬,这是有恃无恐啊!郭强安慰道:“皇上也不必太过忧心,郡主在大事上应该是拎的清的,您瞧她无论北疆战场还是这次对付赫殊和兀图尔术,郡主都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反而处处为了皇上和社稷着想,便是眼前对苗疆的事情,也思虑周全,并不输于其他大人们,皇上且宽心吧!” 惠文帝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收了她的好处了?怎的替她说起好话了?” 郭强陪笑道:“皇上瞧您说的,奴才这不是怕您忧虑,为您开解的吗?皇上若是嫌奴才话多,那奴才便不说了。” 惠文帝嘴角浮上一抹笑意,虚点他道:“你倒看的明白。” 郭强依旧陪着笑脸,道:“奴才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总得有些眼力劲不是?” 这旨意也传到了各府中,宁王皱起了眉头,皇上果然还是派她去了。魏蒴笑着说道:“皇伯父也不怕她趁机要了连国公的命。” 宁王瞥他一眼,不屑道:“你是不是觉得贺兰雪跟你一样蠢?这个时候连康是最安全的,她会保住连康的命的,不是她的黑锅,她一点也不会背的,不然去年魏翀他们的事情会这样收场吗?” 魏蒴想想道:“也对,这样看来,连舅父倒躲过一劫了。” 宁王轻轻搓弄着手中的佛珠,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手指上传来暴裂的声音,一粒上好的雕刻佛头给他捏碎,掉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细小的粉末。 盈王的书房里,魏苏正在陪父亲下棋,盈王看似很随意的问道:“苗疆这次你怎么想?” 魏苏抿嘴,道:“父王,我也想去。” 盈王一怔,看了儿子一眼,魏苏继续道:“儿子明白父王心里想的,可是这样做个世子,将来也做个闲散王爷,儿子觉得此生实在是虚度了。连个她一个小女子都能建功立业,不负一生,儿子这样混着,实在……感觉惭愧。” 盈王轻叹,自己没有造反的心,但何尝没有报国之志,当年父皇在世时,自己也曾纵马疆场,击败东燕的挑衅,可后来呢?他突然就得了大位,自己也收起了所有的锋芒,没了父皇,他要自己保全妻儿,他不得不让自己蜇伏,可是自己血管里流着的也是皇族的血,有贵族的骄傲,有贵族的责任,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哪天哪位兄弟突然要造反,自己会不会支持他们,如果这个是宣王弟,他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他一边?宣王……可惜了啊! 他又看看儿子,那个小丫头居然激发了他的志气豪情,魏苏又道:“若说宣王叔不是皇伯父更应该忌惮的人?可芃堂兄能去北疆杀敌,为咱们大晋出生入死,儿子同样是皇家儿郎,又何必总是瞻前顾后?” 盈王扔下手中的棋子,看看儿子,认真道:“你今天说的这话可是认真的?” 魏苏点头:“儿子早就认真想过了。贺兰雪与九林他们在北疆被围时,儿子就想跟芃堂兄一同去,咱们大晋难道需要一个女子拼死来守卫了?可是……现在如今她又要去西南平乱,儿子不想一生连个女子都不如。” 盈王拍拍儿子肩膀,微微一笑,道:“好,我知道了。” 德王府里,德王也有些意外,他居然直接让个小姑娘领兵挂帅去西南,朝中这些人也真想的开,居然让一个小姑娘去冲锋陷阵,真的朝中没人了吗?希望这个小姑娘别像上次一样,把自己搞的差点没了命,她到底为了什么这样拼命?他看看魏茸送回来的那对玉镯,眼前又浮现一个女子明如秋水的眸子,他合上眼皮,屏儿,这姑娘脸上长了一双与屏儿一般无二的眼睛,她略带薄醉的笑靥,像那年冬天披了大红斗篷,站在雪地里冲着他展开笑容的那个人。 宣王妃坐在竹榻上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拉着贺兰雪,魏芃一脸的生无可恋,自家亲娘什么时候变得说哭就哭起来?他也不想让阿雪去冒险,可是路是她自己选的,自己只能默默的帮她打理好一切,再说阿雪的本事也未必就是冒险。 贺兰雪笑着给她擦擦眼泪,哄道:“欣姨,您要相信我才行啊!我命硬着呢,不会有事,再说天师早就替我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好不好?” 宣王妃能放什么心?这孩子跟自己孩子一样,从小就疼她宠她,可怜又是没了亲妈的,这儿媳妇可是一样当女儿疼的,她叹气道:“说放心是假的,芃儿哪次去打仗我不担心?这些年我时时在挂念你的生死,好容易知道你活着,还给伤成那样,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伤,哪里是个女孩子该承受的。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去见你母亲?” 贺兰雪深呼吸,忍了眼泪,笑道:“欣姨,您不想我跟那些闺秀一样,只养在深闺里与人玩那些后宅的心机吧?”她又看了眼魏芃,道:“阿芃不会是个平凡的,难道您希望我是个平庸的?” 鬼知道九逍在魏芃背上打的那几道想表达啥,但无论将来魏芃会不会成为那个能扛起五趾龙纹的人,自己都一定不会是他的拖累。 门外舞墨轻声道:“禀王妃,王爷叫世子和郡主去前书房,盈王爷来了,有事要找世子和郡主。”。 魏芃和贺兰雪相视交换个眼神,盈王向来低调,这个时候他来找宣王干嘛?王妃也擦干眼泪,拍拍贺兰雪的手,让他们去忙就好。 第249章、打上标签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拉着贺兰雪的手迈进书房时,盈王和宣王正在说着什么,二人给他们见礼之后,宣王将盈王的来意说了出来,魏苏想跟着贺兰雪一起去苗疆。 贺兰雪讶异,那个没大有存在感的世子爷怎么忽然又想出去攒军功了?魏芃倒是没啥太大的表现,这些个世子哪个是真的养歪的? 贺兰雪看看盈王,又看看宣王,欲言又止。宣王点头道:“但说无妨。” 贺兰雪这才说道:“王爷,世子可以随便就这样跟着臣去西南吗?皇上那边您又准备怎么说呢?”言下之意很明白,皇上忌惮你们好不好,你不用考虑这个吗? 盈王微微一笑,道:“安平不嫌他碍手碍脚就好,本王可以给安平保证,苏儿不会给郡主添乱,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便当他是你军中将士一般对待便可。” 贺兰雪更是不解,忍不住看向宣王,宣王含笑道:“皇上那边王爷自然会有办法,王爷是担心你嫌弃苏儿功夫不好,拖你后腿,不招你待见。” 魏芃忍不住勾起唇角,笑道:“王伯父,您就不怕阿雪再打了阿苏?这丫头打人的时候六亲不认啊!” 贺兰雪好不尴尬,自己其实也是担心再揍了他好不好? 盈王笑的含蓄,道:“听说安平训练军士颇是严格,下手也不留情,京郊大营中的那些儿郎,能被你和九林打上几拳都能引以为荣,芃儿和九林从十一二岁就在大营里混,苏儿也早该去摔打摔打。只要你别把他打死打残,本王不会心疼的。” 这就尴尬了不是,贺兰雪只得点头施了一礼,道:“既然王爷如此相信安平,那臣只好遵命了。” 盈王微笑起身,拍拍她肩道:“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苏儿就拜托安平多多指教。十六弟,我现在就进宫找皇兄去。” 送走盈王,贺兰雪才又问及魏苏来,宣王眼神深远,幽幽道:“连你这样的小女子都肯为了大晋去拼命,这些魏家子侄又怎会袖手旁观?苏儿自己提起要跟大军去西南,他也是个好孩子,错生在帝王家。” 贺兰雪看看魏芃,错生在帝王家的又岂止是他魏苏一个。贺兰雪低声应了一句:“我会小心照看他的。”这几个王爷家都是独子,魏芃那个刚出生就死了的弟弟是宣王夫妻心头的刺,可谁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单传呢?这其实又有什么悬念?所以这个魏苏,自己还是要小心着点的。 宣王了然,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儿媳妇聪明着呢。他又问道:“你可有把握平复苗疆之乱?” 贺兰雪道:“没有到实地看看,我也说不好,不过我接了圣旨就令人去查阿摩古的死因了,朵朗哲我之前接触过,为人处事要胜过他的兄弟,如果可能,我想助他成为新的苗王,我比较担心与西梁接壤的那些部族和苗寨,这次两边同时出事,怎么想也是有关联的。诗儿修的母亲是西梁人,难说有没有从中起到什么作用。” 宣王点点头,又道:“你想怎样去查?” 贺兰雪答道:“清风寨的势力如果十五天内查不出来,我就调用天风阁。” 宣王和魏芃眼中闪过惊异,天风阁?贺兰雪看到他们眼中的惊异,补充道:“天风阁是天师的势力。” 父子俩又惊到了,天师的势力她也可以调用?魏芃忍不住看向她的戒指。贺兰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这个戒指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天师给我了。但除非不得已,不然我不会去用,这个影响实在太大;以清风寨的能力,应该可以查到,就是会慢些,所以他们现在就去查,这样等我到苗疆时,应该会有个结果,这样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魏芃深呼吸,那个传说中戒指,就是九逍天师的乌金戒,能召唤三界异能,号令天下所有能人异士,所有江湖帮会,是整个天下,包括东燕、西梁、北狄、大晋这些国家境内所有的,甚至还有模子国那些小国。这个戒指居然就是贺兰雪手上这个! 宣王也无比的意外,这个戒指是普天下多少人想拥有的,想不到竟然就在阿雪的手上。他忍不住轻咳一声,问道:“天师他……” 贺兰雪思索一下,道:“这些年,我一直养在天师身边,我身边的暗卫和北疆替我死的那些兄弟,全是天风阁和清风寨的人,当时还有世子府凤七他们,不然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宣王叔,这个,嗯,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宣王震惊了,怪不得猎日弓会在她手上,怪不得生辰的时候天师来给她撑场子,怪不得要用雷劈魏芃,父子相视,直有一种外焦里嫩的感觉,一直担心惠文帝难为她,现在看来,给惠文帝俩胆,他也不敢吧。再想想太后……宣王暗自擦汗,亏得太后当时对她没有恶意,不然后果很严重…… 宣王收敛了心神,转过话题,说道:“随你同去的御史,皇上已经指派了人,这人你可以放心,原来还想调暗卫给你,看来也不用了。” 贺兰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尖,道:“这些小事王爷就不用担心了,雪儿会小心的。” 魏芃想了想,又将那个世子令牌拿出来递给她道:“黔北有几个可用的人,你若需要,拿这个出来,他们自然会帮你,你若动用太多江湖势力,会引起皇上的忌惮。” 宣王转过眼神,装作没有看到。这个儿子,把自己暗中培植的势力也交给这个儿媳妇了,也好,反正她早晚都会接触到。 贺兰雪却没接,道:“这些人,我觉得现在还是不动为妙,万一需要,我会想别的办法,苗疆没有那么麻烦。”她又向宣王道:“王爷,您还有什么要叮嘱雪儿的吗?” 宣王含笑看了儿子一眼,又看看他手中那块令牌,道:“芃儿在京城搞的这么大的阵势,你若在那边遇到难处,自然会有人帮你,有苏儿在军中,有些事情应该也变得容易。”。 贺兰雪有些脸红,显然,宣王的意思是你都被魏芃打上王府标签了,还需要令牌来证明身份吗?魏芃淡定的多,点头道:“父王说的是,是儿子想的复杂了。” 第250章、别欺负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又正色道:“西南瘴气多发,这个你要多注意,连康……你就不要碰他了,个中厉害你也明白,本王就不多叮嘱你了,你接管他手下的兵权和部将,必不会服众,你自己也带着兵去,所以也无须太在意,只要心别让他们背后使绊子就成,想来连康也会约束一二,这些事上,他还是有分寸的。” 贺兰雪点头:“他六次机会用完前,我不会让他死在我面前的。瘴气的事情,之前国公爷带去了一些太医和草药,我又向皇上讨要了一些,晚些时候,我会去太医院挑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药是用来干嘛的,只是肯定会用上。” 显然,这又是师给她的药方。 宣王也点零头,又道:“你身边可有医术好的?本王身边倒有一人可用,不然你也一并带去。” 贺兰雪摇头:“王爷身边不能少了这样的人防身,我身边有个丫头是个中高手,师从江湖名医,有她在就好,苗疆……应该轻易不敢有人给我下蛊,除非真的有人不长眼,到时我也能想到办法化解,王爷放心。” 三个人又商议一会,能想到的全想到了,宣王这才放心,这丫头毕竟第一次带兵出去,朝堂水深,不心不校 出了王府,贺兰雪又带着温杯去了太医院,太医院早就接到圣旨,知道贺兰将军要来选药材,院使听贺兰雪亲自带着人来,忙迎了出来,两人客气一番后,贺兰雪让温杯拿出来之前准备的名录,让院使着人备药,自己出发前,再差人来取。院使见温杯一个丫头居然懂得药理,虽然心里有些不屑,面上还是做出来大为欣赏的样子,温杯也不多,只淡淡的问了几个问题,院使便给她唬住了,她问的这几个正是古方中比较有名的几个方子中最不起眼,又最让人不解容易误判的。 贺兰雪微笑,道:“当日周长植周大饶腿伤,就是这丫头给接的骨,听如今周大人恢复如常,没有半分不妥。” 院使登时收起觑之心,这女土匪果然不一样,身边的丫头都是深藏不露的。一转念,不由对她们主仆拿来的这个名录又起了好奇,贺兰雪甩了个白眼,老神棍只用的上,又没治什么,自己去了才知道,他好奇什么好奇呢?何况那名录上不仅是老神棍给写的这些,又添加了好多在上面。 次日一早,果然御书房又传出消息,魏苏封了个校尉,随贺兰雪一同去西南平乱。惠文帝又把贺兰雪叫到御书房叮嘱了一番,这个魏苏好歹也是盈王的世子,跟着这个暴脾气的丫头去打架,别有个什么好歹才好。贺兰雪一一应下,魏苏也不是个难相处的,被自己打了也那么识相,自己又怎么能祸害他呢? 贺兰雪带的兵多是城外五军大营的人,平日也熟悉的很,而且有些还是从北疆一起回来的,一听贺兰雪要去西南平乱,个个摩拳擦掌,想要一起再战,杨青山亲自替她挑选,只等她带走了。 从宫里出来,贺兰雪便带了温杯润茶出城去大营,这些难免又要忙碌,策马经过西大街时,远远的就瞧见铭致银楼前围了一群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三人经过时,只见人群中,居然看到了魏茸的身影,贺兰雪不由好奇,这子在这里干嘛?没穿官服,看来今休沐,那就更让人奇怪了,人群中还有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再细看,马车边上还站了个用面纱遮了脸的姑娘,一个丫环模样的人在魏茸着什么,魏茸貌似还在不住的道歉,这是啥情况? 贺兰雪忽然心里一动,这姑娘不是连瑞秋吗?她在这干嘛?发生什么事了?她停下来挤进去人群,魏茸正急的面红耳赤,不知道想表达啥,见到贺兰雪的出现,仿佛见到救星一般,道:“安平姐姐,你来的正好,我跟这丫头不清楚。”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向连瑞秋道:“你怎么在这里?他欺负你了?” 连瑞秋一怔,摇头道:“世子的马刚才受了惊,撞到了我的马车……” 贺兰雪瞪眼:“你山没有?山哪里了?温杯,过来给三姑娘瞧瞧。” 温杯应了一声,忙挤过来,魏茸和连瑞秋均是一愣,贺兰雪和连康两口子还有静和郡主不对盘,京城都知道,她对这位连家庶出的女儿倒是关心。 连瑞秋忙摆手道:“郡主客气了,也没山哪里,就是碰到了头。”温杯已经伸手给她搭上了脉。 贺兰雪转向魏茸,沉了脸道:“你休沐不在王府呆着,在大街纵马行凶吗?连三一个姑娘,你万一伤了她怎么办?” 魏茸抓狂:“安平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给她道歉了,起来她也算我表妹,我能故意伤她吗?可她的丫头不依不饶的,我也没有办法啊!安平姐姐,你就不能句公道话?” 贺兰雪眼刀子乱飞,道:“你没事别欺负她懂不懂?姑娘要宠,你以为都跟我一样没人疼吗?她要是给你山,她们崔家也不会愿意。” 魏茸哀号:“大姐,你不是跟她姐姐有仇吗?就算我欺负她了,你也应该帮我才对啊!” 贺兰雪看了看呆若木鸡的连瑞秋,又看看他,道:“要欺负也是我欺负她,轮不到你来。温杯,她脑袋碰傻了没?” 温杯忍俊不禁,道:“三姑娘并无大碍,回去喝碗安神汤,多休息两日就没事了。” 贺兰雪这才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走吧,别让我看到你再欺负连三,等下,你不让人买点礼物给连三当赔罪吗?” 魏茸一脸忿忿之色,道:“没有你这样当堂嫂的,帮着别人来欺负我。我就不给她赔罪!反正我要的都完了,你想护着她你就护着,有本事你护她一辈子。哼!”着气哼哼的让身边厮牵马就走。 贺兰雪想伸手去拎他,给连瑞秋拦住道:“郡主,算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是我的丫头不省事,这才拦着世子闹起来的。” 温杯和润茶也忙驱散围观的百姓。 第251章、送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回头看看她额头,给碰的红肿一块,忍不住也白了她一眼,道:“出门不知道多带几个人,你们国公府的护卫那么多,不会找个会功夫的赶车?崔姨奶奶也是,你们崔家又不是没钱,怎么不能护好自家的孩子。” 连瑞秋眼中一丝感动,这郡主嘴上的凶,句句是替自己着想,忙笑着道了谢,道:“今日原本没想出门,临时起意,也就没有再麻烦母亲和姨娘。” 贺兰雪冷哼:“你那个母亲麻烦她有用吗?不整死你都是她心善。我要去西南救……救你亲爹,你可有要捎的话或者东西?” 连瑞秋一个怔愣,这事当然听了,全府的人都在担心贺兰雪趁机搞死连康,她怎么反而问自己有没有要捎的话或者东西呢?贺兰雪也不解释,道:“我现在要去大营,你回去问问你亲娘,若是有,晚上差人送我府上,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搞死他,你们悄悄的来就好,别惊动了那位,到时再疑心你们反而不好。”后面这话声音压的极低,只有她二人才能听见。 连瑞秋瞧了她好一会,没有醒过神来,贺兰雪又恼了,道:“你是不是刚才给碰傻了?懒的理你,你回去给你亲娘就成了,还有,你记住啊!以后只能我欺负你,就算静和也不行,那两个的更不行,别让别人再欺负你了,你好歹是国公府的庶姐,你怕什么?” 着也不理她,翻身上马,向城外而去。连瑞秋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完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丫环绿荷声问道:“姐,她不是恨透了咱们府上吗?怎么肯这么帮你啊!” 连瑞秋一头雾水,自己也搞不懂啊! 回到府中,连瑞秋将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崔姨娘,崔氏也不禁纳闷儿,这位郡主娘娘居然不准备趁机搞死连康,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长公主又哭又闹的担心半,结果人家压根没这想法,还问问自己有什么要捎的口信或者东西,而且对瑞秋的态度显然不一样,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思前想后,也没啥好带的东西,在贺兰雪手下能活着回来就比啥都强,崔氏想了想,还是让人悄悄去给送去连康的几套换洗衣服,又让贺兰雪送个口信,只府里一切安好,让连康安心养伤,一家人在等着国公爷早日回朝云云。 贺兰雪不由长叹,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啊!除了自己,别人凭什么欺负她?自己早打听清楚,这丫头没有不良记录,与崔姨娘深居简出,连同瑞兴都从来不参与京城那些纨裤的胡闹,专心读书,瑞心亲妈已经死了,嗯,死因不明,所以寄养在崔姨娘这里,崔姨娘有意让他走科举,大约下次春闱就能上场了,如果可能,会是第二个唐煦,只是这孩子低调的几乎没人知道。只要连康两口子不照死里作,希望能给这个弟弟一个好的前程的吧。 几日后,贺兰雪便带着大军出发,大军在城外集结,城中,与贺兰雪同行的还有魏苏和他的贴身侍卫厮扶桑、扶摇,巡查御史方志诚并几位随行吏,兵部还给他们调配了二十名随从;郡主府里的刘怀钰、温杯等人,又带了郡主府的一众女卫,山鬼也给提前送到了城外;还有李铜锤和张信及城中的三千军士。 贺兰雪取了兵符后,向惠文帝辞行,然后在惠文帝和诸位大人们无比忐忑的目光的中出皇城。看着这姑娘身穿木兰甲,马上长枪、猎日弓,在上书贺兰两字的大旗下,一副雄姿英发的样子,大家当真是喜忧参半,以这姑娘的超强杀伤力,估计轻易不会吃什么亏,可是,以这姑娘的超高暴力值,大晋这仅存的国公爷不会易主吧。 贺兰雪回头一笑,那脸上荡漾的飞扬,照亮了正午的皇城。魏芃在皇城外等着她,五城兵马司早已为他们清晾路,一行人经过长街时,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去年这姑娘还是个刚被招安的土匪,今年便已经带兵去打仗,百姓中有人叫道:“贺兰姑娘,你是咱们大晋最了不起的姑娘,你要平安回来啊!” 贺兰雪抿嘴笑道向人群拱了拱手。又有壤:“宣世子,您要陪贺兰将军同去吗?” 魏芃一张死人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瞥了那人一眼,没有理他。贺兰雪冲那人笑着摇摇头。 人群中各种议论和问候不断,贺兰雪脸上也带着笑意,旁边酒楼上,唐培伸出头来,叫道:“阿芃,你怎么不同去?你放心贺兰雪吗?” 魏芃白他一眼,这不是废话,自己当然想去,可是贺兰雪和惠文帝都不愿意,自己还能啥?魏蒴从他身后探出头来,道:“芃堂嫂,你带着阿苏一起去,下次带着我去可好?” 贺兰雪黑了脸,道:“你再叫什么?你不怕我回来也收拾你?”心里却有些奇怪,魏蒴平日跟自己极少打交道,这次怎么跟唐培他们混在一起起哄了。 前面茶馆二楼的雅间里,廖乔玉向她展开一个微笑,银翘招手,大声道:“郡主,我们姑娘等您平安归来给您洗尘。”贺兰雪也向她们主仆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然而另外一个雅间里,她看到连瑞秋和崔氏也坐在窗前,连三看向自己的眼中还着几分的暖意,丫头有些茫然,也有些感激,这个恶魔郡主,只要肯放过自己亲爹怎样都好,就算是给她欺负又怎样呢?看来她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崔氏脸上写满了困惑,这个姑娘为什么有些熟悉的感觉,她笑的这样明媚,看自己时还带着些许的水色,身后竖在鞍后的长枪,枪尖折射着阳光,红缨在随风飘舞,如她的人一般张扬。她的马已经驶过茶馆,只留有她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一行人马到了城门时,魏茸板着脸守在门口,看到他们过来,气哼哼道:“芃堂兄,你要送安平去西南再回来吗?” 第252章、多加小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瞧着他直乐,这孩还在生气啊!忍不住逗他道:“德世子怎的连姐姐也不叫了?” 魏茸扭头不理她,向魏苏道:“阿苏,你们在外面多加心,苗人诡计多端,别给人暗算了。” 魏苏笑道:“知道了,我听安平的安排。” 魏茸白了贺兰雪一眼,又道:“她总会欺负人,你别让她欺负了。哼,她最会欺负咱们魏家的人。” 贺兰雪忍不住哈哈大笑,魏芃横她一眼,道:“你干嘛了?欺负阿茸了?他比你,你好意思吗?” 贺兰雪用力点头道:“你打过他没?你能欺负,我为什么不能?我只是不许他欺负连三来着,他就这么记仇,你们魏家的儿郎都这样气吗?” 欺负连三?魏芃不明白,这又是出了啥妖蛾子了?贺兰雪也不解释,向他们兄弟摆了摆手道:“你们别送了,我们要走了,不能耽误大军行程,我还要早去早回参加武举呢,一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这就告辞了。” 魏芃心中不舍,千言万语在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贺兰雪已经带领队伍也城外诸兵将会合,向南进发。魏茸在身后扬声叫道:“安平姐姐,你也多心,照看好阿苏,等你们回来,我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贺兰雪的声音远远传来:“知道了,你别欺负连三。” 魏芃不由好奇:“阿茸,你把连三姑娘怎么了?” 魏茸气哼哼的答:“你信她才有鬼,我能把连三怎么样?皇姑母家的庶女,难道我还能去欺负人家?不过就是不心撞到了她的马车,安平姐姐就不依不饶的,她不是应该整死他们家人才开心的吗?谁知道她怎么这么护着连三,只许她欺负,不许别人欺负,哼,我非要欺负给她看。” 魏芃了然,阿雪并不讨厌这个妹妹,所以亲妹妹可以自己随便欺负,别人却不行,再阿雪也不会真的去欺负她,只是嘴上的凶狠罢了,他同情的看了眼魏茸,道:“兄弟,哥只能祝你好运了,趁她不在京城,你抓紧去欺负连三,多欺负几次,反正欺负一次她回来也收拾你,多欺负几次也是收拾你,这样你还不吃亏。” 魏茸呆立:“哥,你的这是人话吗?” 大军出了京城地界,贺兰雪便加快了行军速度,从接到圣旨那,她就飞鸽传书,让清风寨去查阿摩古的死因,苗疆乱他们都知道,但阿摩古的威望高,武功也高,能降服巫苗就不是一般的本事,巫苗的巫蛊之术原就比其他寨子要高明,他做首领也不全是凭武力值,这些年,他也为苗疆百姓做了很多实事,带着各寨修水渠,通过朝廷渠道,用苗寨的出产交换种子、农具,盘活了若干面临被吞并或者消失的寨子,所以他在苗疆的口碑甚好,这次遇刺,引来的苗寨的愤怒,偏偏有人从中不断挑唆,矛头直指大晋的中央政府,连康估计是没有预估到这些因素的严重性,所以吃了亏。自己就不能走他的老路了,一定要先探听明白那边的情况,这时,朝廷的那边吃材就用不上了,江湖势力反正了解的更多更细,而且清风寨与师的势力有些交织,会方便很多。 刘怀钰是她的智囊,自己想不到的,刘怀钰都能想着,刘怀钰是当年谢家军的旧部,当年兵败时,他正值青春年少,十八岁,给军中年长的人护住,才得以活命,后来辗转去追寻谢峪,想伺机将他们救出来,可全是徒劳,谢家灭门时,刘怀钰在当年被谢峪救起的地方痛哭了三,然后发誓要给谢峪报仇,他陆续联系当年谢家军的旧部,找到了他们的后人,虽然朝廷没有下令剿杀他们,但总有一股势力在不断的追杀谢家嫡系和铁杆追随者,所以他们不得不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后来梁大保索性占了山头,公然当了山贼,大家日子反而好过起来,暗中又有谢家旧部的人找来,清风寨也越来越大,再后来,被贺兰雪过来抢劫,打服之后,琴瑟又拿出来那个名册,大家这才知道这个姑娘是谢侯爷的外孙女,瑞雪手上的名录让他们更好聚集,华先生身后强大的财力,让他们在这边也站稳脚跟。 连瑞雪逃出来后,就改名贺兰雪,取义贺兰郡主和雪字,但她越长越漂亮,琴瑟一直担心她被人认出来,没两年,九逍找到她,两人不知道了啥,九逍直接将她收在门下,后来见她开挂的已经可以横扫大部分人时,九逍放她出道,改了她的容貌——没办法,她那张脸实在太像谢英屏和连康,她随了两个饶优点。 连瑞雪抢了清风寨,打服了这几个当首领的家伙,当了山寨老大,然后便着手怎样入朝,深挖当年之事,也为这些无辜的将士和他们的后人重新谋个出身,堂堂正正的恢复身份。这样,他们一边劫富济贫,一边寻找机会,恰这时魏翀兄弟下江南遇险,严吾射北疆被人暗算,与当年谢家一事如出一辙,他们便顺势受了招安,重新赋予新的身份。 魏苏第一次随军出行,心知要学的东西不仅是打仗,贺兰雪身上自有过人之处,而且这人虽然有时候会任性妄为,但正经,一点没有京中那些贵女的娇纵跋扈,进退有度,而且人家心中装着的是下,而不是静和之流的内宅那些阴私手段,人家在北疆打仗也不全凭着匹夫之勇,据也是有主意的,魏苏不想放过每个可以历练的机会,一路上跟在他们身后,完全没有了京城里世子的作派,贺兰雪不由夸赞,怪不得宣王他生错在帝王家,魏家的孩子果然是有皇室的骄傲,放下那张伪装时,谦逊有礼,没有半分的骄奢,与大军同吃同住,也从来不叫苦,这让贺兰雪大感意外,有着宣王之前的话,自己也多了几分好感,有些见解也就愿意和他多几句。到吃,倒是贺兰雪挑嘴惯了,带了两个郡主府的厨子,不时给他们开个灶,魏苏每每都吃的满面通红,没办法,安平的厨子手艺太好。 第253章、打劫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方志诚和这些监察院的吏对这个女土匪也充满着好奇,在这才一年的时间把京城和北疆搞的翻地覆,自己部门老大也被她给搞下去了,宣世子对她紧追不放,宣王居然也表示默许,而且,惠文帝对这人也颇是赞赏,甚至九逍师都在给她撑腰,这姑娘到底有何德何能能呢? 去年大晋各地灾人祸不断,人祸其实也是包括贺兰雪的清风寨,还有苗疆的叛乱、各地不断匪患、边境各国间的互撕,而灾,春的大旱,夏的大涝,冬的雪灾,一波波就没有住下,今年倒还算太平,南方的雨水虽然也不少,但没有去年的严重,周长植当上知府后,在周边一带试着推行他总结出来的筑堤方法,今年雨季的时候,这一带的堤坝也没有再出什么问题,而苏杭一带的堤坝出现过次险情,亏得有去年的经验,今年总算是有惊无险。 想到周长植那个迂腐,贺兰雪就不禁好笑,向方志诚道:“方御史可要在宿州停留一日?瞧瞧这姓周的把这边搞成了什么样子?周大裙是个爱民如子的,也有些本事,可惜有些迂腐,当个同知,家里比普通人家都不如,我抢了钱福安都想分他点银子。” 方志诚一头黑线,这姑娘抢劫上瘾的吗?到抢劫,她忽然心中一动,在刘怀钰耳边低语几句,刘怀钰眼神古怪的看看她,贺兰雪摆手:“你怕什么?快去安排。” 魏苏有些同情的看看刘怀钰,贺兰雪这是又要使坏了吧。 方志诚是巡察御史,跟着贺兰雪他们一路急行,早累的快散架了,这些文官比不得贺兰雪等人,便是几日不休,他们稍稍休整也能缓过来,自己不行啊,自己再跑下去会挂掉的吧。 张信忽然兴冲冲的从外面跑进来,道:“阿雪,他们查到了一些线索,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刺杀阿摩古的凶手了。” 贺兰雪眼前一亮,接过他递来的纸条,可不由又怔住,线索指向的是嘉立……她看向张信,疑惑道:“这不会搞错吧?” 张信摇头道:“你看看呢?我也搞不懂啊!” 贺兰雪思索着,刘怀钰已经从外面进来,贺兰雪又将字条递给他,刘怀钰也皱了皱眉,道:“这好像也正常吧。” 贺兰雪点头:“可是为什么呢?” 方志诚和魏苏都看向他们,贺兰雪淡淡道:“有可能是弑父,还需要他们继续查线索。”她又向方志诚道:“方大人,我瞧你们也累的不轻,今就在宿州多歇一吧,你们也休整一下,顺便忙你们的事情。”方志诚点头应了一声,就退出贺兰雪的房间。 魏苏这才问道:“你是查到的是阿摩古的儿子?” 贺兰雪嗯了一声,想不到这种弑父的戏码在苗疆也挺流行,魏苏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贺兰雪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魏苏也不隐藏想法,道:“权利总是充满诱惑。” 贺兰雪看看他,忽然笑了出来,道:“盈世子好像很多感慨。苗疆的首领不是世袭的,是能者居之,他可以弑父,但未必能服众,成为继任的首领,我觉得除了权利之外,应该还有别的隐情。” 魏苏表情有些落寞,贺兰雪能明白他心里想的,给刘怀钰和张信使了个眼色,二人明白,退了出去,屋中只有他们两人时,贺兰雪这才安慰道:“世子也不必想的那么多,古往今来,你所经历的是所有皇族都可能经历的,而且你们也没有到那么难堪的地步,相比我所知道的那些,你们已经很幸运了,” 魏苏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才道:“我希望能像芃堂兄、九林哥还有安平这样,无论身处何位,都能为守护大晋的疆土和百姓尽心竭力,但是……” 贺兰雪明白,莞尔一笑,道:“世子这是夸奖我的吗?世子已经很好了,不是所有皇家子都有你这样的心思的。咱们这一路去苗疆,你不妨好好看看你们魏家的江山,苗疆的事情,不瞒世子,我更倾向与西梁有关,而且咱们大晋有人伸手过去了。” 魏苏挑眉:“安平为什么会这样想?” 贺兰雪笑的意味深长:“你瞧着就知道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明开始我要加快行军速度,我要在十内直到苗疆,苗疆的事情最多二十内解决,然后你带大军回京,我和五哥、六哥要先赶回去,不然会误了武举的比试,刘二哥这次不去比试,所以到时他和你一起回去,有事情他会帮你解决,他的武功你不要看。方志诚他们也不能有闪失,这些你可明白?” 魏苏一怔:“安平,你这都打算好了?” 贺兰雪点头:“武举拿不到前三,我就要辞官回去练功,我不提前准备怎么办?只要能查到杀阿摩古的人,我就有办法解决。” 周长植听贺兰雪到了宿州,忙不迭的来拜谢,他的腿多亏贺兰雪出手,不然不废也会落下后遗症。贺兰雪也不与他多,这人实在迂腐,客气几句就把他扔给方志诚,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周长植碰了一鼻子灰,好生无趣,刘怀钰笑着安慰他几句,这位大当家的脾气就是这样,像他这样啰嗦的人,没直接踢出去已经是大的面子了。 休整一日后,贺兰雪果然加快了行军速度。待到与连康大军汇合时,已经过了九日,这期间清风寨派出的探子线人不断的传回消息,各种线索都指向了嘉立,但越是这样,贺兰雪越觉得事情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样,刘怀钰也表示怀疑,有时候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让人感觉不真实,魏苏也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贺兰雪不禁笑问:“你感觉哪里有不妥?” 魏苏道:“太刻意了。就好像知道有人会追查,所以故意留下线索一样。” 刘怀钰含笑点头:“世子的是。” 贺兰雪起身道:“我要去拜会一下连国公,你们随我同去?” 第254章、连康中的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康重伤之后,大营由严茂良和尚楚湘暂管,他带着亲随退回到黔州府养伤。黔州府是大晋与苗疆之间联系的枢纽,除按州府设置配备了文官外,还驻扎了十万兵马和守将,现在的守将名叫任垄川,副将蒋舜,听朝廷派了贺兰雪和巡察御史,任垄川、严茂良、尚楚湘特来拜见钦差。这显然是冲是方志诚来的,人家官不大,权利不,不能得罪,还有就是怕贺兰雪突然出手,搞死连康。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鬼知道这样的女子会是怎样的肚鸡肠,会不会公报私仇。 两下里见礼之后,方志诚便问到了连康的伤势。严茂良脸上忧色难以掩饰,想不到如今苗人如此狡猾,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帮手,这些人看不出来身份,俱是黑衣打扮,黑布蒙面,大多是江湖路数的功夫,但其中也有三五个是军里出来的,用的是长枪大刀,与官兵对峙时,毫不逊色,又在夜间不停的有队人来骚扰,将大营的人折腾的疲惫不堪。而这些日子以来,连康带来的兵士有水土不服的,那叫一个折磨,五万大兵有近一万上吐下泻的。连康带兵便与众军士同吃同住,这些日子总在大营,自然休息不好,在双方交战的时候,黑苗寨的阿思郎功夫甚好,与黑衣人联手打了连康措手不及,就吃了大亏。这阿思郎自幼在外学艺,功夫不输于汉人。加上地势之利,苗寨的三万多人硬生生将大军给阻拦在了这关口。 贺兰雪不由皱眉,又是黑衣人,难道又和宁王的千手有关?这几次出事,都有一些黑衣人从中接应,思索着当下便要去见见连国公。 严、尚二人知道贺兰雪的本事,除粒心连康,并没有太大反应,任垄川一直在黔南驻守,并不了解贺兰雪,只听此人在北疆杀敌骁勇,立了赫赫战功,与兀图尔术打的两败俱伤,力挫赫殊,至于京城中那些乱七八糟传到黔南就已经没法听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姑娘是宣世子的心头好,敢动手打皇子,武功也好,正得圣宠。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府衙后院,连康正一脸病容躺在床上,看到贺兰雪和魏苏不由有些意外,皇上这是多厌弃自己,真的把这个丫头给派来了,可魏苏怎的也跟了来?当下双方打了招呼,贺兰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国公爷,本将这里没有什么盈世子,只有校尉魏苏,您就不必跟他客气了,这是大营,不是京城。” 到了苗疆,贺兰雪就与魏苏换了称呼,身份是好东西,有时也会被束手束脚,魏苏一切听贺兰雪安排,表示你啥就是啥,这让贺兰雪好不开心。 连康看看他二人,也没再多,贺兰雪向身后摆手:“温杯,过来给国公爷瞧瞧,国公爷,您出门不是带了太医的?他们怎么?” 严茂良道:“国公这些日子奔波,加上休息不好,原本就有些虚弱,交战时中了暗算,身上有外伤,也中了内伤。” 贺兰雪微微皱眉,温杯已经给连康诊完脉,表情有些凝重,向贺兰雪道:“国公爷体内有余毒未清,从脉息上看,应该是中毒不久,许是这次交锋,对方兵器上有毒。” 众人微惊,看向屋中伺立的太医,贺兰雪也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是太医院的国手,连国公身上中毒,你们也诊不出来?这要是耽误了救治,你们想怎么给皇上交代?” 几位太医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其中一名太医看了眼温杯,不屑道:“将军就凭这丫头一面之词就确定国公身上中毒?下官不才,不知道这姑娘如何判断的,愿闻其详。” 贺兰雪给了温杯一个许可的眼神,温杯上前一步道:“国公爷的脉细无力,当是受伤后的气血两亏,左急右徐,应是内伤引发的内脏受损,山有脾肾。” 太医点头道:“这不足为奇。” 温杯又道:“左急中,每四息有一息慢,右徐中,每三息有一息急,每二十息中,有一息的几乎会被忽略。靠近国公身边时,会隐约一种淡淡的香味,国公身在大营,身边应该没有随行的女子吧?这香味十分特别,听苗疆的密林中有几种奇异的草药,奇香有毒,提炼之后,香味变淡,若久不清除,会腐蚀饶经脉,不知道国公爷受伤后,是不是伤口总是不能愈合?出门的话,身边会有蜜蜂?虽然一直在服药,但总是浑身无力,而且有加重之势?” 这一番话的连康身子一震,自己身上的症状便是如此。太医也微微变脸,大步上前,又搭上了连康的脉搏,几名太医轮流诊脉,良久之后,颓然道:“原来我等都错了……” 其中一个太医站起来向温杯深揖一礼,道:“姑娘博学,老朽受教了。”态度甚是谦恭。温杯闪身躲开这一礼,福了一福,道:“老大人过谦了,女子不敢当。” 贺兰雪摆手道:“温杯,给国公开个方子,我答应皇上不搞死他,咱们就得把他救活,别让国公爷死在我眼前。” 众人:“……” 魏苏已经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姐姐,你话还能再直接点不? 连康一头黑线,自己这要谢她不杀之恩吗? 温杯也忍俊不禁,嘴角噙着笑应了一声去开方,贺兰雪又细细问起苗疆之事,阿摩古的死在苗疆引发的连锁反应,各寨反应不一,支持朵朗哲的占六七成,还有一成寨子在观望,另有两三成持反对态度,尽管朵朗哲占着优势,但这两三成的寨子显然有其他势力在支持,所以朵朗哲也是被夹击的有些焦头烂额,一边查着阿摩古的死因,一边要对付这些反对者,自家俩兄弟也是不省心的,喊的声音大,但完全不配合他。晋朝的兵马原本是要助朵朗哲的,可谁知不知什么人在中间又挑唆了一波,嘉立和诗儿修直指朵朗哲有意称霸苗疆,三搞两搞也就对立起来,然后就打了起来。 第255章、您这操作看不懂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只想仰天长叹,亲爹这波操作让人看不懂啊!她忍不住问道:“国公爷,你们这么玩,没人潜入大营给您老人家下蛊吗?” 连国公不解,贺兰雪道:“我要是苗寨的人,半夜一定来大营给你们下毒,哪怕下点泻药也成,搞不死你们都不敢说自己是苗寨的人。” 她向身后跟着的张信道:“五哥,你让二哥安排人去趟苗寨,拿我的信物找朵朗哲,说我要见他。” 张信应了一声出去找刘怀钰了。连康皱眉道:“你要见他?” 贺兰雪突然明白,反问道:“难道他想见你的时候,你老人家把他给拒绝了?” 连康没说话,严茂良道:“没有。但他与国公谈崩了……” 贺兰雪无语,忍了几忍,还是说道:“国公爷,不是我说,你老人家也是带兵几十年的人……算了,当我没说,为啥谈崩了?” 尚楚湘已经有些不耐烦,自家主帅也是堂堂国公,她一个小丫头就这样无礼的指手画脚?当下强压怒火道:“贺兰将军是觉得国公带兵有问题吗?难道有什么高见?朵朗哲来找国公谈,又不肯拿出诚意,要我们出兵出药又不肯让苗寨退兵。” 贺兰雪一头雾水:“他们退兵?” 尚楚湘道:“他们借着内乱,占了咱们的几个城,朵朗哲说什么那是黑苗那边占的,他们现在不听自己调遣。” 贺兰雪抚额,道:“现在开始,不要轻易出兵了,我和朵朗哲谈过之后再说,打有时候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不是北狄和西梁。”她又看看一直不做声的任垄川,问道:“任将军可有什么高见?愿闻其详。” 任垄川没想到她突然发问,微一怔愣,继而微笑抱拳道:“苗寨这边一向散乱,难得阿摩古能弹压的住,他这一死,给各寨很多可乘之机,想造反的,想自立为王的也都跳了出来,黑苗只是其中一支,巫苗也有这个意思,巫苗寨主的女儿嫁给了嘉立,所以……” 尚楚湘看了贺兰雪一眼,眼神中多少有些不屑,贺兰雪佯装不见,又问:“杀死阿摩古的人找到了吗?” 众人摇头,贺兰雪又道:“尚将军刚才说出药,苗疆难道最近有疫病?向咱们这边蔓延了?” 尚楚湘点头:“苗疆从五月就开始有疫病,一直还算控制的住,但这半个月以来有蔓延之势,而且是向大晋这边蔓延。” 贺兰雪大悟,原来九逍天师给的药方是用在这里的,这样一来,自己拿下苗疆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她又向那几个太医道:“几位大人可知道这疫病是什么?有无可治愈的方法?” 太医摇头道:“这病来的突然,在西边苗寨突然发作,然后向北蔓延,已经死了不少人,火化不及时便会传染,有一定的潜伏期,我等诊治过一个病人,但也只是暂缓了他几日而已。发病时全身冰冷,身上却有热疹,疹子破了之后,脓水便会传染。” 贺兰雪忍不住又长叹,这个不能怪太医了,天师都出手了,绝对是疑难杂症。太医以为她又要那个小姑娘出手,均想:如果那小姑娘把这个也治好了,咱们这些老人家是不是可以告老还乡了? 眼看也没啥再想问的了,贺兰雪向他们向个摆手道:“我有话要和国公爷单独聊聊,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严茂良和尚楚湘一惊,这姑娘不是要搞死国公了吧?贺兰雪看到他们眼中的警觉,甩了个白眼道:“我都说了,我现在不会搞死他,你们担心什么?你们这么多人守着,我搞死他,皇上难道会放过我吗?你们傻还是我傻?出去出去,我说了要保他的命,就不会乱来的。” 众人无语,贺兰雪这时时的把搞死连康挂在嘴上是几个意思?连康内伤颇重,想暴走的力量都没有,直气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待把众人全轰出去之后,贺兰雪才将刚才润茶刚才拎着的包袱给他放在桌上,冷冷道:“这是你家崔姨奶奶让我捎来给你的。” 连康微怔,贺兰雪忍不住嫌弃道:“我就想不明白国公爷是怎么想的,家里有娇妻美妾,儿女双全,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你相好整死老婆女儿,然后还要被你小老婆拿捏着,你这不是有病吗?你小老婆在皇上面前哭闹一番要换下我来苗疆,生怕我整死你,她这是当我有多蠢?还是你的美妾疼你,给你捎来的衣物,你不用谢我,我是看在她是清河崔家人的面子上才让连三捎话给她,我背着他们给你,也是不想你这些部将知道,免得传到京城,你小老婆不待见她们娘几个。” 连康只觉心口气血翻涌,这丫头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还是要来气死自己的?一口血堵在嗓子,吐又吐不出来,脸也涨的通红。 贺兰雪摆手道:“你至于这么生气吗?难道我说错了?你本来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反正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这是第三次机会,还有三次机会,你最好把握好,看好你的小老婆和奸生女,万一她们糟蹋了你的机会,到时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连康咬牙道:“我连康跟你到底有什么仇?”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道:“等我杀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你干嘛着急知道?” 连康指指门口,道:“滚!” 贺兰雪抖抖衣袖,转身向外走去,末了还给他甩下一句:“你好好养伤吧,苗疆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我会把这边的事处理利索的,你还是保全你这些年攒下的名望吧。别把你们连家的底蕴也败光了。” 推开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一直守在门口的严茂良和尚楚湘吓了一跳,忙窜进屋里,只见连康给气的脸色铁青,打碎了旁边矮几上的茶杯。任垄川用探询的眼光看了看她,贺兰雪淡淡道:“没事,国公爷位高权重,官威甚大,这是给本将脸色看呢。” 魏苏抬眼望天:信你才有鬼,你确定不是被你气的?? 方志诚悄悄擦汗:郡主,你手下留情,嘴下也要留情啊! 第256章、要一劳永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又向任垄川道:“任将军,以后我就在大营跟大家一同吃住,咱们现在就去大营,连国公好好养着就成。” 任垄川一一应下,贺兰雪又向李铜锤道:“六哥,又有新的消息吗?” 李铜锤答道:“应该就这两日了。” 贺兰雪嗯了一声,便带诸人出了府衙,直接随任垄川去向大营。也不理会严、尚二人是否同校魏苏声问她,贺兰雪只淡淡的答:“随便他们,反正我又不准备跟苗寨开战,打来打去都是内耗,不如直接把苗寨收服,一劳永逸。” 魏苏笑问道:“郡主已经有计较了?” 贺兰雪点头:“我有大人情给他,朵朗哲他们应该会求我的吧。怎样?你随我去见他不?” 魏苏点头,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看看贺兰雪的样子,忽然替惠文帝感到头痛,他要是知道贺兰雪这个样子和作派,也会气吐血的吧。可是看到她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又着实好奇,她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严、尚二人并没马上回大营,他们追随连家多年,严茂良是老国公的旧部,当年随老国公出征打仗时还不到二十,后来又跟着连康,如今也是四十多岁的汉子,尚楚湘也是老国公旧部的后人,与连康年龄相近,已年过三十,打仗个个是好手,几时受过丫头的闲气?眼看连康堂堂国公给丫头三言两语气的快吐血,当即也火冒三丈,连康深吸几口气,强自压下心头怒火,向他们摆手道:“你们不必管我,且去大营吧,皇上让她接管大军,你们没必要与她硬来,若给她抓到把柄,军法处置反而吃亏。” 贺兰雪有话:你想多了,你的这些人我才不想管,虎符你给我了吗?你以你的兵我能调的动吗?本将军要以德服人,才不会搞这些把戏。 当,贺兰雪就收到朵朗哲的回信,早年间贺兰雪随华先生和九逍分别在各地走过一遭,当时便见过阿摩古一家子和苗寨的几个首领,而且江湖中人差不多都知道九逍有多宠她,能被九逍带在身边的人实在太少了,哪怕只有几次也足够,所以,一看到贺兰雪的信物并要去苗寨与他相见,朵朗哲忙回信表示要派人来接她,贺兰雪见状便要他第二一早派人来大营找她。朵朗哲多少有些意外,听她去大晋朝做了将军,想不到这次带兵来苗疆,难道是来对付自己的?不管怎样,还是见面再比较好。 严茂良和尚楚湘磨叽到黑才回到大营,连康吃纠结再三,太医也一再确认温杯开的药方并无不妥,他才敢喝了药,这个贺兰雪做事完全不能按正常饶思路来衡量,不防不行啊!想想心里也不舒服,这些事全是长公主母女惹出来的,这娘俩做事实在太离谱,在自家宴会上也搞这样的花样,换谁也不会咽下这口气吧。自己的娇妻和女儿…… 连康就想呵呵哒了,她嫁给自己是没有什么很好的选择吧,她心里放着别人以为自己不知道吗?当年谁不知道德王对她情有独钟,但苦于先皇迟迟不立储,他们几个都有坐上皇位的可能,她又到了待嫁的时候,总不能真的等到交罚税吧,虽然侯府也不差钱,但终不是什么好事,这才嫁的匆忙,而德王也被先皇逼着娶了妻子,第二年才生下魏茸,德王对她念念不忘,她又何尝不是呢?以为睡在自己身边就是自己的,她的心永远不在自己这里,至于女儿,他眼前又浮现瑞雪那酷似谢英屏的脸,她的模样有几分像自己,更多的是像母亲,那样冰雪可爱的女娃娃,自己也不舍得,可是终究是落水了,自己也心疼难过了好久。最后呢? 他闭上了眼睛,他当然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那位对她的惦记不逊于世间的男子,谁让她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呢?谁让她出生在侯府,从在这些人眼皮下长大呢?惦记她的人又岂止只有自己、德王和那位,哪次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是无数的眼睛在追着她,自己这个做丈夫的又怎么能忍受?自己身后还有整个连家,哪怕已经是人丁凋零,整个家族也在自己身上。 至于美妾,崔氏的好自己当然知道,还用她? 任垄川对贺兰雪去见朵朗哲多少有些犹豫,万一这位也在苗疆出点事,不皇上会不会怪罪,宣世子也会冲过来灭了整个苗寨吧。当即便商量着要带哪些人同去,贺兰雪思索着,看了眼帐中诸将,道:“我带魏苏和温杯去,再带几名护卫就好,方御史也同去,你们都不必动,大营的事情,还要麻烦任将军、蒋将军代为照应,五哥和六哥也留下协助就好。” 蒋舜等人不解,她这是不放心大营的人还是托大? 贺兰雪解释道:“这些日子你们之间多有战事,彼此有戒心,也存着怨气,谈也谈不出好谈来,我与阿摩古有点交情,江湖上的朋友也会给几分薄面,我先去探探他们的口风,然后咱们再决定是打还是怎样。” 大营诸将颇有些意外,她与阿摩古认识?江湖朋友会给她面子?按这种几分薄面来,通常不会是真的薄面,她一个土匪会有这样的影响?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多谢诸位关心,这次见他人不宜多,我带着方御史,二哥和魏苏,还有扶桑扶摇,我的那个丫头,其他人不用超过二十人,我估计得在那边呆几日,五哥,我要查的事情,你随时给我飞鸽传书,你们在大营待命,若有不测,我自会发信号出来,但……”她嘴角不禁勾起,带了几分的邪魅,她笑的自信:“估计朵朗哲不敢,就算想翻脸,也是等我走之后。” 蒋舜撇嘴,他只想:将军大人,谁给你的自信啊! 任垄川看了他一眼,心里:你难道没听她在北疆和议和宴会上的事情? 第257章、朵朗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次日,朵朗哲果然派人来接贺兰雪,贺兰雪也果然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各带兵器,顺便还让人放出来了山鬼,任垄川和蒋舜看着他们一行人加一只猛虎,策马跟着苗寨的人进了山,心也提到了嗓子,一个世子,盈王家的独子,一个是郡主,宣世子的心上人,这俩祖宗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啊! 张信笑着向蒋舜道:“我们大当家的本事你们不了解,她既然敢这么去,就不用担心。” 李铜锤也道:“只有她祸害别人,没有几个人能祸害的了她。” 任垄川和蒋舜交换个眼神,好吧,你们开心就好,出门打仗居然带着猛虎,这位将军是怎么想的呢。 贺兰雪:我遛狗行不? 朵朗哲的苗军离晋军大营离的并不远,绕过山坳又跑了大概几十里路,山鬼一声虎啸,已经窜入山间。魏苏奇道:“阿雪,不用管它吗?” 贺兰雪嗯了一声道:“她回娘家看看,不用理会。” 远远的就看到大片的营地,贺兰雪微微皱眉,双方搞的紧张,不是给人可乘之机?希望这次能顺利收服苗疆,免去后顾之忧。 朵朗哲早在营地前相迎,远远看到他们策马而来,他身边的一个少女已经在向贺兰雪招手,大声叫道:“阿雪姐姐,我是诺云,我和哥哥等你好久了!” 贺兰雪也向她招招手,又向身边几人道:“这是老首领阿摩古的女儿,朵朗哲的同胞妹妹。” 再离的近些时,便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苗族少女正挽了一个青年的手臂在用力向她招手,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十名苗人。这少女头上戴满着银饰,乌黑的头发梳成了麻花辫,身上穿着青色的粗布衣衫,宽松的衣袖刚到臂弯,喇叭型的裤管上绣着藏青色的花纹,也才刚刚到膝盖,脚上布鞋上也绣着花纹,长长的绑带交叉缠绑在腿上,在腿肚位置打了个结,露出的臂和腿是健康的麦色。走近时,就能清楚的看到,这少女生的眉清目秀,带着些少数民族女子的娇憨,脸上笑的灿烂,不带一丝的造作。身边那个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魁梧,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两道浓眉,一双眼睛闪烁着欣喜,嘴角带着笑,正向他们招手,身上也是藏青色的苗人装束,露着黝黑的胳膊和腿。 魏苏哪里见过这样穿着的女子,登时便有些脸红,早听西南一带的民族女子穿着大胆,原来竟然会是这样。 贺兰雪并未注意到他,只向他们兄妹招招手,转眼乌夜便到了两人面前,她一个漂亮的起落,翻身下马落在他们面前,然后双手抱拳道:“阿朗,诺云,好久不见了!” 人才站稳,诺云已经扑过去将她拦腰抱住,诺云是南方女子,年龄也,身材比贺兰雪要瘦不少,可是转眼已经将贺兰雪抱起来,原地打了个转,笑着嗔怪:“阿雪姐姐,你话不算数,你很快还要来,结果我等了你快三年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她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带着无比的欢愉。 朵朗哲脸上笑容宠溺,看着妹妹的眼神满是爱怜。 贺兰雪给她吓了一跳,双手扶了她的肩膀,叫道:“疯丫头,快把我放下来,我这么胖,压的你不长个子!” 诺云这才笑着将她放下。贺兰雪在她头上敲了一记,道:“都这么大了,还跟时候一样顽皮,也不怕摔倒了碰着自己。” 诺云忽然眼圈一红,扑在她怀里哽咽道:“姐姐,师你会来看我,我……我真的好想你来。” 她又笑又哭的,性情率真表露无遗,众人菀尔,贺兰雪也抱了抱她,笑道:“好了,姐姐这不是来了,我在这陪你几。” 朵朗哲这才上前向贺兰雪拱手道:“阿雪你好!” 贺兰雪向他展颜一笑,道:“好久不见,阿朗可还好?”两人寒暄着,又跟朵朗哲身后的几名苗寨老者相互见了礼,朵朗哲身后跟着聊一群人中,有几名是苗寨长老,早年也彼此见过,她又向身后几人招手示意他们过来。方志诚暗暗抹额,皇上为什么不早派她来呢?就冲她和这些的人关系,苗疆的事情不是很好解决,国公爷这不是白给人打了吗?默默的心疼连康十秒钟…… 贺兰雪将方志诚、魏苏、刘怀钰一一介绍给他们认识,至于魏苏,只是校尉。刘怀钰是自己的义兄,苗寨诸人见她只带了一个文官一个校尉还有几十个护卫,之前的戒心也放下很多,一名身着白色苗寨服装的老者大声问道:“阿雪姑娘,听你现在是朝廷的将军,这次来是带兵剿灭我们苗寨的吗?” 贺兰雪含笑道:“我是皇上亲封的昭武将军,安平郡主,我是来和你们探讨一下这次事件的,并没准备剿灭什么的,苗寨从属朝廷已久,什么剿灭?我瞧着这中间是出了误会。” 这名老者是白苗寨子的长老,旁边青苗寨子长老哼道:“你们那个国公爷好大的气势,你若和他一伙,那咱们也不用谈啥了,你是师身边的人,咱们不会得罪你,你来见大家,我们很感激,你们吃顿饭便请回吧。” 贺兰雪忍不住笑道:“花长老,您老人家脾气怎么还这么急?你不上火吗?那位国公爷我瞧着也不顺眼,可是我答应皇上不搞死他,这次就放过他了,你们总把剿灭挂嘴上不觉得伤感情吗?” 诺云已经挽了她的胳膊,一边拉着她向大营里走,一边打断他们道:“花爷爷,阿雪姐姐是鼎好的姐姐,我阿爹在的时候不会允你为难她的,姐姐,咱们去里面话。” 朵朗哲也给各位长老一个眼神,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道:“阿雪妹子跟那些眼睛长在上的人不一样,咱们听听阿雪有什么见解。我信阿雪!” 贺兰雪笑着拍拍诺云的手,道:“多谢阿朗哥,我确实有几个疑问也想问问你们。”几个人着已经到了朵朗哲的大帐,中间不时遇到有人向贺兰雪行礼打招呼。 第258章、一团乱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方志诚小声问刘怀钰道:“怀钰兄,郡主与苗寨这些人这样相熟?” 刘怀钰微笑点头,低声道:“郡主早年走南闯北,不仅咱们大晋差不多跑了个遍,北狄都城也去过,所以会说北狄话,喜欢北狄的花刺子酒配烤羊腿。” 魏苏:“……” 方志诚:“……” 几人分宾主落座后,贺兰雪也不多说,直接问起这次阿摩古的死和苗寨的现状。 春天的时候,苗疆降水很少,耕种成了问题,阿摩古去黑苗寨子指导他们挖井开渠等事,等忙活完,也就到了五月间,西边苗寨和西梁接壤,几个部族和苗寨冲突不断,阿摩古就顺便去西边苗寨看看,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消息,大家觉得不对劲,就到处派人寻找,最后在版册湖发现的阿摩古的尸体。这下苗寨就炸了锅,阿摩古功夫不坏,也带了随从,可是被人暗杀在版册湖,苗寨一下群龙无首,各版册湖周围的苗寨成了嫌疑对象,偏偏版册湖是苗疆最大的湖泊,周围不仅有原始森林,也有不少苗寨,其中有黑苗、白苗、青苗、巫苗,这样一来,几个支系都有了嫌疑,互相指责猜疑,黑苗嫌疑最大,又与西梁那边的部族关系错综复杂,今天打明天合的,而且本来阿摩古也是为了他们的事情才出的面,这下八成的苗寨把矛头指向了黑苗。 黑苗长老一怒之下,就带人和这些人干了起来,朵朗哲见势不好,只得要大哥嘉立出面来主事,但嘉立的老婆是巫苗圣女,巫苗也有嫌疑,各寨长老也议论纷纷,嘉立气急,怒说是朵朗哲为了自己当首领才搞出来的事,然后他就避嫌去了,而诗儿修的母亲是西梁人,一直不被苗寨认同,诗儿修若不是有老首领的保护,早就死了,无论怎样,他也不是那个可以做苗王的,于是支持阿摩古的人就把朵朗哲推了出来。黑苗却不买账,只说要洗涮自己的冤屈,不肯听从朵朗哲的安排,这才有抢了大晋城镇的事情。 巫苗盛行巫蛊之术,一直充满着神秘色彩,巫苗圣女嫁人后,第一个女儿就要献给寨子里的长老作为下任圣女培养,嘉立已经生了三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本来就上火的很,可一下子巫苗成了谋害父亲的嫌疑,直气的他七窍生烟,跟巫苗寨主吵了一架后,带着老婆孩子索性进了山,已经好久不见人了。 诗儿修的母亲是当年苗族与西梁部族发生冲突时,以类似和亲的方式送给阿摩古的,苗寨的人一向看不起西梁,顺带着也看不起这个和亲的部族女儿,除了阿摩古一家,诗儿修在苗寨没有什么存在感,也就没有资格参与这么多事情。乱的正热闹的时候,黑苗又开始搞造反,要重新拥立新的首领,脱离苗寨的管理,说白了就是要独立,不再归属任何组织机构,而且他们显然得到了支持,几次械斗升级成战争,他们的队伍中出现了生面孔,就是非苗人的加入让他们的局面又混乱起来,那些人均是黑衣打扮,功夫好,打的苗寨联盟连连败退。 偏这时从黑苗那边开始出现疫病,并且已有蔓延之势,有四成寨子受了影响,连康与朵朗哲谈判时,便以要他们退还占领的城镇为要求,不然不肯管他们的事情,连康的副将也压根没把这些苗寨放在眼里,三言两语就吵翻了天,继而开打。 贺兰雪听着就头大,连康他们这是多想不开啊,那俩副将绝逼脑子是有坑的,你要么直接打服了他们,要么就给个枣再打,这些苗人说实诚的话,确实很实诚,你待我好,我会待你更好,可是你要是想欺负我,压我一头,对不起,我不舔。之前听老神棍说过,阿摩古和之前的苗王之所以附属了朝廷,那是因为朝廷许了他们自治,并且帮助他们平定内乱,遇到大灾大疫时,都会分拨人力财力帮他们解决难题,苗寨每年也会有岁贡给到朝廷。现在苗寨有难的时候,你非跟人家拧巴啥呢?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朵朗哲明明处于下风,推一把啥事都好解决了。 白苗长老道:“阿雪姑娘,你这次来,是来打我们的还是帮我们的?你今天说的话能算吗?朝廷会听吗?” 贺兰雪并不答,反问道:“阿朗哥,各位长老,你们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解决?” 朵朗哲与几位长老互相交换个眼神,朵朗哲咬牙道:“眼下我就想找到杀死我阿爹的凶手,还有就是这次的疫病,别的……要诸位长老商量了。” 青苗长老看了他一眼,道:“阿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跟着阿摩古一起,为我们各寨做了很多,如果这次阿朗能做到,我们愿意推选阿朗为新首领。” 这倒让贺兰雪等人有点诧异,他们一群老家伙居然甘居人后?刘怀钰替贺兰雪问出了这个问题:“看不出,为了苗疆长远计,几位长老倒是肯甘居人后,刘某佩服。” 花苗长老微愠道:“我们苗人住的分散,人数也少,不抱团就有灭种的可能,谁有本事谁来当首领,阿朗是个好的,阿摩古带出来的儿子是苗寨的英雄。” 贺兰雪心底就纳闷了,朵朗哲几时成了苗寨的英雄了,看来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算了,他们开心就好,反正本来也是准备他们仨中间的一个来着。 魏苏插嘴问道:“听闻苗疆的苗医十分神奇,这次疫病你们也束手无策吗?不是瘴气所致?” 白苗长老轻叹:“这次疫病来的十分古怪,并非瘴气所致。这些日子阿朗已经走了很多寨子和地方,都没有找到可以医治的药方,他和阿云甚至到了大理一带,带回来了汉人名医,结果也束手无策。”。 贺兰雪忽然问道:“在这些事情发生前,你们寨子可有什么不一样的人出现?有没有什么人找过你们?最后跟在老首领身边的人呢?阿摩古大叔出门前,跟什么人接触过吗?黑苗和巫苗你们能说服他们也推举阿朗为首领吗?巫苗的医术不是更好?他们也没有办法吗?” 第259章、我能帮你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几个人相视交换个眼神,青苗长老缓缓说道:“确如阿雪姑娘据说,那段时间,我们寨子里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提出帮我们摆脱阿摩古,让我们做首领,被我们拒绝后,就没再出现。我们几个寨子如此,相信巫苗和黑苗寨子也会这般。” 朵朗哲说道:“阿爹也见过这些人,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阿爹很生气,把他们赶走了,后来去黑苗前,给我们兄弟三人说,无论谁来跟我们说要自立苗王都不要理会。” 贺兰雪和刘怀钰对视,果然如此。刘怀钰问道:“那此番你们与朝廷对峙,巫苗和黑苗怎么没有参与?” 朵朗哲苦笑:“我们本意并不是想和朝廷对峙,可是朝廷派兵来剿灭,我们也是为了力保不被灭族。” 贺兰雪看看方志诚,这些事情,他们是清楚的,连康过来平乱,不是来灭族的啊! 方志诚问道:“请问,这灭族一说是从何而来?难道国公爷他们……” 青苗长老白了他们一眼道:“我们请国公出兵帮着平定要自立为苗王的寨子,可是他们借机要吞并苗寨,将他们整个寨子剿灭,还准备蚕食我们整个苗寨,你们带兵来又是为何?若阿雪姑娘不是天师身边的人,我们又怎会与你们相见?” 贺兰雪抚额,看来如果这次亏得自己来的,这中间是多大的误会啊!她轻轻摇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朝廷要蚕食你们整个苗寨的?” 几个人怔愣片刻,这个消息一早就在苗寨中流传,如果追溯根源,是从西边先开始流传的,所以黑苗第一个就不愿意了,直接从小打小闹到了引来了外援,然后才是巫苗和其他从本族寨子反叛出去的。贺兰雪头大,真乱! 她想了想,又才开口道:“1、阿摩古大叔的死因不明,现在几个寨子都有嫌疑,你们首要的是想查清他的死因,2、从西边黑苗蔓延过来的疫病,现在不能控制,要想办法解决,3、有人劝阿摩古大叔自立不成后,你们所有的寨子都跟一些黑衣人接触过,并且劝说要助你们摆脱阿摩古大叔,4、苗疆在流传,朝廷出兵是为了蚕食吞并整个苗疆。还有别的吗?” 苗寨几个想了想,点头称是。贺兰雪看向方志诚和魏苏,道:“你们怎么看?” 方志诚认真道:“几位,别的事情本官现在不好评价,但朝廷派兵只是为了助你们平定内乱,并无吞并蚕食之说。这是有人从中挑唆,绝不能信。” 魏苏问道:“这些黑衣人你们都见过?可有什么特点?” 青苗长老缓缓说道:“他们说的是汉话,当日曾说,只要跟他们合作,可以助我们脱离朝廷,不用再缴纳岁贡,甚至可以借兵给我们,打败朝廷的驻军,一统西南,他们的衣角上,有一个千手观音的标记!” 贺兰雪和刘怀钰身子一震,相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的震惊,又是千手!宁王操作了整个事情!自己手上并没有实证,但所有已知都指向了宁王,他是千手的幕后老板,也就是说,这一系列的麻烦是他制造出来了,所图又是什么呢?现在京中只有杨青山和文渊久两位老人家,还有魏芃和几名武将,世家子可以忽略不计,那些个武将都不足为惧,京郊大营的武将也被自己和杨小侯带了几个出来,现在来看,京城守将空虚啊! 贺兰雪也冷了脸,向刘怀钰道:“二哥,马上飞鸽传书给京城,让他们小心。” 刘怀钰应了一声,讨来纸笔,写了几行字,然后大步到了帐外,从马背上的木箱中取出一只鸽子,将纸条放好,放飞信鸽。 诺云小声问道:“阿雪姐姐,这个标志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贺兰雪点头:“这个组织很庞大,幕后老板也很神秘,之前坏过我们很多事情,我在北疆受伤也跟他们有关。” 朵朗哲看看几位长老,道:“阿雪,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贺兰雪思量良久,方才再次开口:“有!但我有条件。” 苗寨诸人看向她,朵朗哲摆手示意:“阿雪请讲。” 贺兰雪看看方志诚,目光又在他们诸人脸上扫了一圈,道:“将所有苗寨长老聚集一起,大家一起商量比较好。我可以治你们的这个疫病,让疫病不再蔓延,然后这个凶手,我也有办法查到,这两个解决了,剩下的两个就是一个事,也就简单了,他们是故意想挑起苗疆和朝廷的不合,让咱们两败俱伤,而真正损失的,你们苗疆要远大于朝廷。” 众人一时默然,如果和朝廷长期打下去,以苗疆的战斗力,自然差的太多,那时才真的会有被灭族的危险。 花苗长老忽然哼了一声,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 贺兰雪无语:“大叔,你是不是傻?我骗你干嘛呢?你自己说说看,这些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你们寨子里,鼓动你们和朝廷做对,这还有什么悬念吗?你们不是不相信他们才没有和他们合作吗?再说了,现在西梁那边战事正紧,你们这边又牵扯进来,你怎么知道中间有没有关联,你们有没有被人当枪使?再说了,你们不想治疗疫病吗?老首领的仇你们不报了?” 白苗长老甩了她个白眼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贺兰雪只说了几个字出来:“永久臣服,不再作乱!” 帐中一片安静。贺兰雪就好奇了,这条件过分吗?他们一直是大晋的附属,归中央政府管辖,隔三五年闹次妖,让他们安稳下来不好吗?? 方志诚说道:“苗寨一直从属大晋,郡主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这些年来,苗寨内乱不断,难道你们希望这种情形永远下去?现在有机会让苗寨稳定,对你们不是更有利?” 第261章、夜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晚,贺兰雪一行人就在营帐中住下,诺云粘着贺兰雪不肯放开,搞的大家也拿她无法,睡觉时,也和贺兰雪挤在一起,贺兰雪嘴上的轻松,心里的弦绷的还是很紧的,睡觉当然也不敢睡的沉,只闭了眼躺在帐子里。 夜色渐深,营地里除了不时有巡逻兵的脚步声,也没有别的声音,诺云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阿雪姐姐,你睡着了吗?” 贺兰雪无语,这是盼着自己睡着还是醒着啊!见贺兰雪没有应声,诺云轻轻叹了口气,自语般道:“姐姐,我有好多话想和你,可你总是不来看我,爷爷在的时候,总你不会忘记我的,会来找我的,可是现在你来了,爷爷却走了。姐姐,我心里好怕,不知道要和谁,自从爷爷走了,我日日盼,夜夜盼,就希望你能来。”她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带了些抽泣。 贺兰雪心中惊诧,这姑娘向来乐呵呵的,这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和阿朗呢?自己本来没想装睡,只是没有马上回应她而已,这会见她哭了,更不能装睡了,翻了身轻声问道:“诺云,你怎么了?怎么不睡觉?发生什么事了?” 诺云见她醒了,伸臂搂了她的脖子,将头埋在她怀里,低低的抽泣道:“姐姐,我怕,有些话我不敢对别人,姐姐,你能帮我们能保护哥哥的对不对?” 贺兰雪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低声问道:“诺云不怕,我来苗疆就是来帮你们的,你知道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吗?”她试探的问诺云,姑娘白表现的很自然,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这样问自己,显然是发了什么大事,心里又怀着恐惧。 诺云止住了哭泣,黑暗中,她的眼眸在闪亮:“姐姐,爷爷尸身运回来的那些,寨子里乱轰轰的,那晚上我和纤儿无意中看到黑苗的长老在跟人密谈,在商量怎样拿下西边的几个城镇,还在公子的帮衬下,必然能一统苗疆。我吓了一跳,不心碰到东西发出声响,他们出来查看,纤儿怕我被发现,自己跳出去逃走,把他们引开,结果被人追上杀了灭口,我听那人,如果事情败露,就要把我和哥哥们全杀死。姐姐,我害怕,一直没敢和哥哥,怕哥哥出意外,可是没过多久,寨子里就闹的厉害,大哥已经很久没有消息,是进山了,可是巫苗那边听也在找他们一家子,三哥也不敢露面,我害怕,怕哥哥也出事。” 她嘴里的纤儿是阿摩古给她找的侍女,从就陪在她身边的。 听她这样,贺兰雪心里又明了几分,这果然是从西边起来的祸事,清风寨这些日子不断送来消息,一些线索指向巫苗在嘉立的策动下,暗中谋害了阿摩古,另一些线索却是黑苗与西梁勾结,煽动苗疆独立,害死阿摩古,诗儿修的母亲正是西梁人,想进一步深查时,却无论怎样查不到这个女饶背景和出身,这世上每个饶出身都有迹可寻,贺兰雪的背景之所以空白,那是因为师暗中动了手脚,给她找出个合情合理的身世,其他人若想这样操作,只能是人为全部抹去。那这就意味着她身后有不可告饶秘密。 诺云又轻声道:“姐姐,眼下我们要怎么办?那个疫病实在太凶猛了,二哥从大理国那边找来的名医都束手无策,这样下去苗寨会不会真的没有人生存。” 贺兰雪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又问道:“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哥哥,阿朗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怕!”诺云的声音再次哽咽:“除了花爷爷他们,没有人真的帮哥哥,寨子里的人哥哥要独霸苗寨,外面的人朝廷要吞并我们,黑苗那边又在抢城池,要和哥哥势不两立,我怕哥哥知道后,去和他们打仗,我们……我们打不过他们。” 贺兰雪诧异:“黑苗这么厉害?” 诺云点头:“他们的帮手厉害,能从你们的守兵那边抢到城,我们打不过。” 贺兰雪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诺云腮边泪痕尚在,触手湿凉,柔声道:“傻妹妹,这些事你为什么不给阿朗?他会想办法的。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若我来不了,这次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诺云向她怀里靠了靠,道:“去年师来过苗疆,跟爷爷了好多话,临走的时候对我,如果遇到解不聊难事,就让人去找姐姐,还如果事关生死灭族,千万记得,等到姐姐来。这个事,爷爷和哥哥都知道,所以哥哥才能跟长老们坚持到现在,姐姐,师早就知道今年会发生这些吗?” 贺兰雪轻叹,这真是无语了,师去年出海前来过苗疆,那时他就已经预见到这些事情,还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坑,也罢,他所有的安排都不会是没有原因的,他为自己安排的一切,也全是最佳路线,信师没错的。 贺兰雪安抚她道:“好吧,现在我来了,你就可以安心了,疫病我自然能解决,明咱们就见见那个大理名医,我听听他怎么,黑苗的事情我会解决,我明就召集大军去西边几镇,他们做乱可以,但不能跟里通外国,来攻打占领大晋的疆土,这个我必须要拿回来。妹妹,杀害阿摩古大叔的人如果你们身边最亲近的人呢?你和哥哥会怎样?” 她怀里的身子僵了一僵,自己身边亲近的人?贺兰雪叹了口气,道:“睡吧,不早了,相信姐姐,姐姐会抓紧把你们的事情处理好。” 次日早饭后,朵朗哲等人就与贺兰雪商量解决苗疆危机的方法。贺兰雪对苗疆的事情有了新认识,心里也明白许多,朵朗哲和几位长老也决定与贺兰雪合作,解决苗疆之乱后,苗寨永远臣服,再不会与朝廷作对,既然达成共识,双方沟通起来也就快捷通畅的多,贺兰雪也将手中的底牌一点点亮出来。 第260章、福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补充道:“眼下这情形,根本不用朝廷出手,就这个疫病苗寨就会大伤元气,你们拿什么跟朝廷对抗呢?到时十室九空,你们各寨能剩下多少人?这次疫病来的突然,到底有多少寨子被波及,你们自己最清楚,阿摩古大叔当日就有过承诺,可谁知道你们去年又乱了一波,阿朗哥,你们自己想明白了没有?虽然有首领,可各寨子总是各自为政,别人一挑唆就乱了套,现在有机会让你们真正的抱团取暖,倚仗朝廷的帮助,壮大苗寨,你们还有什么犹豫的?再方大人也了,苗寨历来从属大晋,朝廷对苗疆的容忍也是有限的,反过来换作你们,若是哪个寨子常年间的出尔反尔,不服从管束,你们会这样容忍?遇到难处就向朝廷伸手,危机一过就开始闹妖,你们苗寨也会有规矩处置的吧?何况朝廷。等皇上失去耐心,你们准备怎样?” 青苗长老便想发火,朵朗哲却伸手拦住,道:“阿雪,你刚才能解决这次疫病?找到杀我阿爹的凶手?这两件事你可当真?” 贺兰雪淡淡道:“至少我有八成的把握。你们有几成?”她又横了青苗长老一眼,语气变得有些冷冽:“眼前两条路在你们眼前,要么听我安排,按我的要求来做,我出手帮你们解决疫病、内乱、查明老首领之死,要么,咱们就放手一战,你们也不必顾忌我的身份,我入朝为官,打打杀杀师不会过问我的死活,如果第三条路,就是你们将我们几人尽数杀死在这,但一样会引来朝廷的大兵压境,到时苗寨再想求和可就难了。”她嘴角勾起冷笑:“我若这样死在外面,魏芃会放过你们哪个?他的手段你们多少应该也知道吧!何况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根本困不住我。” 几个人脸上神情复杂来回变化,时而震怒,时而犹豫,她这番话恩威并重,的轻松,师不会过问,师能将她带在身边四处游历,怎么可能会轻视她,魏芃之更是实情,现在下谁不知道魏芃将她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北狄大败,魏芃为她屠杀战俘,而魏芃在北疆多年,名声赫赫,根本不是寻常纨裤;而她的也不假,那年她才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姑娘,在苗寨露出的功夫就已经惊人,这几年下来,想必又精进许多,她在北疆战场上的事和京城大败赫殊的事早就传的下皆知,这个胜算真不大,何况她身边这几个人怕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们交换着眼神,贺兰雪又道:“你们可以商量考虑一下,明给我答复也可以。我不急,不过我建议你们把所有苗寨的长老都召集在一起商量,免得到时再有人反悔。怎样?” 朵朗哲点头道:“也好,那阿雪今日就留下吧,四处转转,我们大家商议一下。” 贺兰雪点头,又向他道:“我的山鬼也带来,它若来营地,让你们的人别山它。晚上给我们安排几顶帐子,今晚我们就不走了。” 诺云欣喜道:“姐姐,你跟我一起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和你呢。” 贺兰雪含笑点头,看看刘怀钰和魏苏,道:“我要和诺云妹妹在周围瞧瞧,阿苏,你是跟着我们一起,还是和二哥一块留下营中?” 魏苏看看诺云这个打扮,不由又有些脸红,道:“我跟刘二哥在营中吧。” 贺兰雪忍不住好笑,不再多,让朵朗哲替他们安排,自己给诺云挽了手,已经拉着她跑出了帐子。 等将他们都安排好之后,朵朗哲并几名长老在帐中又坐了下来,贺兰雪扔出来的两条实在太有诱惑力,眼前疫病对苗疆的影响最大,而且关键是人家的也没错……苗疆一直是从属朝廷的,有些理亏和心虚。 朵朗哲看看几位长老,抿了抿嘴唇,道:“几位长老,旁的不,如果阿雪可以治疗好苗寨的疫病,咱们就可以度过眼前最大的难关。我想一试。” 白苗长老点头:“她是师身边的人,话做事不会胡来的。她的这些咱们不是没有想过,环环相扣,就是冲着咱们整个苗寨来的,可是这背后之人咱们又实在找不出来。如果她真能把这些解决了,我看校” 朵朗哲又道:“咱们苗寨本来就分散,这些年总是乱个不休,几位长老,我想咱们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平定内乱,治好疫病,将各寨统一起来,只有大家团结了,咱们苗寨才能壮大,不被其他部族蚕食。” 花苗长老和青苗长老默默点头,眼下与西梁接壤的那些部族也对苗寨蠢蠢欲动,疫病来的又猛烈,本以为依靠朝廷可以打败他们,谁知道越搞越乱,如果阿雪可以从中调停,帮苗寨解决问题,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朵朗哲思索良久,又道:“几位长老,如果咱们都觉得这样做对,咱们就招集各其余各寨长老吧。我还有个想法,咱们苗寨一向分散,也容易给人可乘之机从中挑唆,加上咱们在山区也十分闭塞,各寨也只是维持吃饱而已,一旦有了疫病或者灾,咱们就束手无策,黑苗那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朝廷真的能帮咱们平定内乱,派人指导农耕养殖,我同意阿雪姑娘的要求。” 青苗长老点零头:“咱们寨子也是祖先传承下来的,虽然现在与外面的州郡也有通商往来,可看看外面再看看寨子,别是你,我都觉得愧对祖先,这几百年来,咱们还是从前的样子没有多少变化。” 花苗长老却道:“历来朝廷对咱们是扶持,可是每次都被中间层层盘剥,到了咱们手上都得不到什么,好些的会有粮下来,原来也有农官下来指导春种,可后来都没了结果,谁知道这次又会怎样。” 朵朗哲的目光看向帐外,远处的青山带着薄薄的雾气,远远的看着不真实,他的声音也变得深远起来:“我想赌一把,赌师会带给苗寨福祉。” 第262章、运筹帷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看看朵朗哲和几位长老,幽幽的说道:“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既然要我来帮你们解决这次的危机,那咱们就都拿出诚意来,你们听我安排,我给你们太平,可你们若是不信我,阳奉阴违,那也别怪我做事不留余地。” 青苗长老愠怒:“阿雪姑娘,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我们苗寨素来重诺,既然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随便更改,答应的事情,也会照着做。我们几个寨子把整个寨子的前途和性命都押在阿雪姑娘身上,也希望阿雪不要让我们失望。” 贺兰雪微微一笑,思量着用词,道:“我来苗寨是想帮你们解决问题,苗寨从属朝廷几十年,这次乱的有些不寻常,我特地求皇上指派御史随行,就是想把你们这边的事情摆平,还你们苗寨一个清静太平,然后我和方大人会如实奏报给朝廷。你们对朝廷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们解决,做不到的,也会奏请皇上和六部斟酌裁决。你们意下如何?” 方志诚也道:“贺兰将军出发前,便已经向皇上言明,此次西南战事宜和不宜打,毕竟咱们关起门是一家人,苗疆出事,朝廷没理由坐视,本官也会将苗疆发生的事情和现状如实奏报皇上,但此次事情平复后,各位也要给朝廷一个承诺。” 朵朗哲点头应称:“阿雪,既然我们决定了,你就放心去做,如你所说,我们现在只想要苗疆清静太平。我可以起誓,我朵朗哲真心诚意与阿雪姑娘合作,共渡难关,一切听从阿雪姑娘调遣,平定苗疆内乱后,我等诚心臣服朝廷不再作乱,若违此誓,便给蛊虫噬心而死。” 说着已经向外对着天空下跪起誓。青苗、白苗、花苗三位长老、诺云,以及帐内苗人也跟着下跪起誓。 贺兰雪忙扶他们起来,认真道:“贺兰雪谢过几位的信任,我既然答应解决你们的疫病的内乱,就定然做到,不然天师也不会轻饶我,你们放心!” 贺兰雪与刘怀钰和方志诚交换个眼神,才又认真布置安排,先让人请来那个大理名医,顺便的几个身染疫病的人过来,准备让温杯与他商讨一下疫病的治疗,温杯早将天师给的那个药方的药准备了几份,这次来苗寨也带着,准备再根据那个名医的见解斟酌一下。 然后又让随从拿了自己的手令信札,火速去黔州府调动安排兵马。青苗长老皱眉道:“阿雪姑娘调兵准备攻打黑苗?”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向诺云道:“诺云,你现在不用怕了,把你知道的告诉你哥哥和几位长老。” 诺云将昨晚说给贺兰雪的话,又说了一遍出来,众人人大惊,这显然是黑苗和外面有勾结了啊!朵朗哲又心疼,又生气,急道:“妹妹,你怎么不早说?这耽误了大家这么久的时间。” 诺云怯怯道:“我怕他们对你下手,大哥到现在没有下落,三哥也找不到人,我怕你也被他们害了,再说我要等阿雪姐姐来,天师叮嘱过我的。” 贺兰雪摆手制止住要发火的朵朗哲和几位长老,道:“大家也别怪她,她还小,看到纤儿被人灭口,心里自然是恐惧,阿朗,几位长老,无论黑苗与哪方势力勾结,他们夺走的城池,我一定是要收回来,如果给我拿到证据,黑苗我也不会轻饶,如今来看,这疫病怕是人为的,从黑苗和西梁那边传来,然后一发而不可收,只怕他们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花长老点头赞同:“黑苗勾结外族无论怎样,我们也要他们给整个苗寨一个交待,阿雪姑娘,你说下一步怎样做,苗寨一定配合姑娘。” 贺兰雪嗯了一声:“我时间比较紧,你们相信我,我也不会辜负大家,现在要找到嘉立和诗儿修,我的人在查找线索和证据,目前来说,我也有了大体诊断,但没有水落石出前,这些都不算数,眼下无论怎样,阿摩古大叔的事也要你们三兄弟一起面对比较好。” 几人吃了一惊,刘怀钰解释道:“将军接了圣旨就开始着手安排人去调查,可是我们收到线索又太过刻意,将军觉得这里面有人故布疑阵,又让人继续查,这中间一个关键人物的背景又过于干净,反而让人生疑。” 魏苏轻轻点头,这就是水至清则无鱼吧。他又看向贺兰雪,她的重点要放在西边了?看来开打还是在所难免了。贺兰雪身边,诺云挽着她的胳膊,一脸怯意的贴着她,他不由暗自好笑,这小姑娘,昨天那样的欢愉,想来是见到贺兰雪,倾诉了心事,现在没压力可又开始害怕自己哥哥了,他忽然想到家里的妹妹,自己出来半个月了,那俩小丫头有没有惹母妃生气?有没有乖乖的等着自己回去再带她们出去打猎?她俩平时也是怕自己的,可是自己心里疼她们还来不及呢,凶她们只不过是不想她们惹事被人欺负了去而已,呃,身为盈王府的郡主,能欺负、敢欺负她们的人还真不多。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轻轻咳了一下,这满眼的柔情,啥情况这是?若给朵朗哲他们瞧见,不误会才怪,这位大哥这是想到啥了? 魏苏惊醒,不由好笑,自己怎么就走神了。 贺兰雪又说道:“巫苗和黑苗的人最好也通知到,让他们派人过来,听听他们的意思,是想与朝廷继续为敌,还是想怎样。”她看了看三位长老,思忖一下,才说道:“几位长老,若你们真的肯推举阿朗哥为苗寨新首领,那我可就按他是首领的办法处理这些事情了!” 三人一齐点头:“旁的寨子我们说了不算,但青苗、白苗、花苗推举阿朗为首领。”。 贺兰雪嗯了一声,心里有数了,巫苗和黑苗不服就打到他们服好了。她手指在挂着的舆图上指过,道:“现在黑苗与西梁、大晋接壤的地方已经大乱,他们占领的镇子我必须拿回来,那边的疫病也是最严重的……” 第263章、是纯朴还是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朵朗哲迟疑一下插嘴道:“西梁那边也有蔓延,但蔓延最广的还是苗寨和大晋的这边。” 贺兰雪点点头,失控了。她在舆图上又指了指巫苗的位置:“这一片的山区,是不是就是嘉立失踪的地方?你们有没有去找过?” 朵朗哲点头:“找过,我们几个寨子都进山找过,可是没有他们一家饶踪迹,大哥就算再生气,也不该这样冒险,那边山林茂密,极容易迷失方向。” 贺兰雪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山林茂密,容易迷路,可是所有线索都是指向他的,她转头看向刘怀钰,刘怀钰也一脸的迷惑,这不对啊!他若真的弑父,更应该出来与朵朗哲一起争一下这个首领的位置,而不是入山。 魏苏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安平,他怕是凶多吉少了吧。”如果自己要谋权,也不会在这样时候藏起来,并且还留下一堆不利于自己的线索。 诺云急了,挽着贺兰雪的手臂也紧了一紧:“姐姐,这不会是真的吧!大哥他们只是赌气而已,不会真的有意外吧。” 贺兰雪与刘怀钰对视一眼,刘怀钰了解:“我现在马上通知他们,无论如何要找到嘉立一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苏向朵朗哲问道:“阿朗,你们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吗?巫苗现在什么反应?” 朵朗哲叹了口气:“我大嫂是巫苗的圣女,他们的女儿将是下一任圣女,巫苗那边因为找不到他们,怀疑我和三弟做了手脚,隔几就来闹一次,他们也在派冉处找,没有结果。” 贺兰雪看向他们几个人,这些人是太纯朴了还是笨啊!还是都在装傻!刘怀钰似乎看出她眼中的怀疑外加几分无语,两个人眼神交流着,贺兰雪心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们的脑子是直线思维的吧,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想啥,跟大晋闹的挺欢实,自家后院的事情怎么就看不明白呢?就这样成还闹什么妖呢? 朵朗哲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转而又恢复如常,贺兰雪和刘怀钰看在眼里,又相互眼神交流一下,心中明白几分,刘怀钰向青苗长老道:“花长老,你们的大理名医还要多久才能过来?依在下所见,不如先让带我们去看看那些病人。” 青苗长老迟疑一下,又看看其他几人,才道:“这边营地也有染病的,已经被隔离出来,李大夫在那边帮着诊治,我们已经让人去请了。” 方志诚再也忍不住了,微怒道:“糊涂!如今苗寨疫病蔓延,甚至到了你们大营,你们还敢带出来打仗,你们是凭什么觉得能与朝廷一较高下的?我们现在就是什么也不做,再等个把月,这疫病在你们苗营中蔓延起来,到时你们难道要整个部族就此灭种?你们究竟有没把整个部族当回事?” 白苗长老也怒道:“这还不是你们那个什么国公爷非要来剿灭,不然我们打什么打?你以为我们想在这个时候造反吗?还不是你们逼的!” 贺兰雪再没了好耐心,喝斥道:“都闭嘴!方大人的没错,这个疫病蔓延的速度你们比我们清楚,军营人口这么密集,你们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脑子呢!你们这是怕人死的少吗?先把李大夫请来……算了,二哥,咱们去那边看看,知道你们隔离是怎么做的,万一有疏漏,死了都没人给烧纸!” 正要起身时,外面传来通报声,那位大理名医到了,就是那个什么李大夫。贺兰雪忙了声有请,便站起相迎,进来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穿了件深蓝色的直裰,大理国人与汉饶打扮基本无二,脚步微跛,似是有腿疾,也许或者是年纪大了,须发苍白,皮肤黝黑,眉头微皱,带着些疲倦,眼中透着担忧,想必是为了这次的疫病。 看到这人进来,刘怀钰微微皱了皱眉,不知怎的,这饶眉目间有些眼熟,不知道从哪里见到一样。 这李大夫并未注意刘怀钰,目光停在贺兰雪脸上,似乎有些诧异,这姑娘身上的衣服是晋朝官员的常服,晋朝几时又开始重用女官了?难道就是那个传中在北疆大败北狄的姑娘? 贺兰雪脸上怒容未褪,见了李大夫强压下对白苗长老的不满,勉强拱手笑道:“阁下就是李神医?李神医若不嫌弃,我便称呼您一声世伯可好?我叫贺兰雪,是朝廷派来处理这次苗疆疫病的,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李大夫也向她施了一礼,客气道:“草民见过贺兰将军。”这姑娘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贺兰雪,就是传中大败北狄的女将军了。 贺兰雪有些意外,不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 李大夫淡淡一笑,答的不卑不亢:“将军在北狄一战成名,下皆知,老朽虽久在大理,也有所耳闻。” 贺兰雪不再废话,指指温杯道:“这丫头叫温杯,师从董宣,这次随我来,也带了药材和方子,请世伯不吝赐教,一同治好这个疫病,还苗疆一个清净。” 李大夫有些诧异的看看温杯,这姑娘也是校尉打扮,年纪不过十七八,居然是董宣的弟子,想来也是有些本事。他知道董宣的名头和本事,也知道民间向来藏龙卧虎,心里不敢看,当即拱手道:“如此甚好,医者仁心,咱们也无须客套,先治病救人才是重要,先生,老朽这里有这次疫病的诊案,咱们一同参详如何?” 温杯忙还了一礼道:“奴婢不敢当,老先生,您唤我温杯便可,诊案珍贵,多谢老先生。” 李大夫含笑拿出一本诊案递给她,示意她先看。心中对这主仆好感增加了几分。传这贺兰雪在北疆屠城,大败赫殊,拼死救的整个杨家军,想不到是这样的姑娘,原以为是多么的嚣张狂妄,眼下看,还是很懂礼数,并不以身份拿人,第一印象还不错。 第264章、西疆有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温杯细细的看着诊案,中间不时会提问两句,李大夫都认真的答了,她问的都是自己也有些不解的,可见她看的仔细,也确是行家,心里对这丫头也满是好奇,这姑娘居然入了董宣的眼,董宣的名头可不,当年据因为医术惊人,惠文帝曾想如入朝中,结果人家给拒绝了,不成想,收了这姑娘为弟子,而且这姑娘医术还不差,想来赋极高的。 贺兰雪趁他们一老一研究诊案的工夫,向魏苏道:“阿苏,这次调兵,咱们对上的是黑苗和千手,我可不知道你功夫的深浅,到时你自己多心。” 魏苏含笑道:“你也太看我了,跟你和阿芃、九林比,我是差了些,可是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吧。” 李大夫微愣,他起魏芃和杨九林时,这样的亲昵,显然是熟识,贺兰雪带着在身边的应该也不是微末角色吧。他忍不住细细打量他几眼,这年青人相貌周正,俊美不凡,举止大度,言谈得体,通身上下隐隐透着贵气,他心里一动,这难道是魏家子侄? 这时,有一个护卫捧了只信鸽快步过来道:“将军,来消息了。” 刘怀钰忙接过信鸽,从腿上的竹管中取出纸条,展开细看,这一看脸上神情不由一变,接着又递给贺兰雪,信鸽是魏芃发来了,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西疆有变,苗疆之事尽快解决去解九林之困。 她嗖的就跳了起来,刘怀钰秒懂,道:“你先别急,我马上让人去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兰雪点头道:“再催五哥他们,不然我就调一去做,计划有变,我没时间在西南呆太久。” 刘怀钰嗯了声快步去安排,在贺兰雪没有留意的地方,李大夫看着他们的眼神忽然变了,眼前这位文士打扮的人怎么有些眼熟呢?他思索着转过眼神,温杯还在用心的看着诊案,嗯,这孩子不错。温杯指着一个诊案,又问个问题,李大夫眼中多了笑意,点头道:“依先生看,这个可有解?” 温杯叹了口气,摇头道:“先生叫奴婢温杯就成,先生可不敢当。昨夜奴婢想了好久,这一点甚是可疑,明明是两种相磕症状,却在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先生,不若您带奴婢去看看那几个病人,咱们再好好参详?” 李大夫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点头,道:“你们去吧,辛苦世伯与温杯了,我也阿朗还有事情安排,你们……多注意,不要被传染上。” 温杯应了,李大夫含笑道:“贺兰将军且忙军务,老朽与温杯姑娘自去,将军放心,不会让温杯姑娘有事的。” 等他们出了大账,贺兰雪向朵朗哲并几位长老道:“我眼下还要去西疆,这边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了。我一早就令人去查找阿摩古大叔的死因了,眼下有很多线索,可是我觉得这些都很可疑,所以我没有告诉你,我也听嘉立没了下落,我的人还有找,但目前没结果,你兄弟呢?诗儿修和你庶母什么时候来?” 朵朗哲意外,她居然已经提前就着手了,他迟疑道:“已经让人去请了,下午就会到,阿雪,既然这样,我也不瞒你,我也查到一些线索,我担心是大哥他……” 贺兰雪和刘怀钰相视,这事情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了。贺兰雪摆手,刘怀钰已经和朵朗哲一点点对大家各自掌握的信息,花苗长老和青苗长老也不时插几句,贺兰雪眉头越皱越紧,魏苏低声问道:“嘉立凶多吉少了吧?” 贺兰雪轻声反问:“你也这样看?” 魏苏点头:“他失踪这么久,又是那样的密林,何况……也未必是在那边失踪的,苗疆的消息都太乱了,疫情是从黑苗那边流传出来的,朝廷派连国公来剿灭也是那边传出来,占领城镇还是那边,他们趁机下个黑手,完全没有问题,再那边跟西梁接壤的地方闹的正凶,谁知道有没关系。” 贺兰雪轻叹一声,把刚才收到的那张纸条递给他,魏苏一惊,瞪大眼睛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点头,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起来了,西梁参与其中,苗疆乱的已经开始与朝廷对抗,抢城镇了,西梁那边的战事就起了变化,九林遇到了危险?或者文家军有些麻烦。但不管是哪种,这都是一个信号,两相呼应,搅乱西南和西疆,让晋朝应顾不睱。他皱眉,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呢?他思索着忽然抬眼看向贺兰雪,问道:“你有没有通知京城?” 贺兰雪点头,这哥哥想到了。诺云怯怯的问道:“阿雪姐姐,你能查到是什么人吗?” 贺兰雪摸摸她头道:“快了,姐姐会还你们一个清静的。诺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哥哥,知道吗?你哥哥虽然有时候傻乎乎的,可是他解决不聊事情还有花爷爷他们,大家只要齐心协力,就不怕坏人欺负,记下了吗?” 诺云红着眼圈点点头,贺兰雪又道:“以后如果想找我,你就去黔州大营,让他们给我送信,或者直接让哥哥派人去找我,如果我能来,我一定会来帮你们,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帮你们,记得了吗?你们苗寨要团结,你也想帮哥哥多做事情,你们守好你们的寨子,将来有一,你们苗寨强大了,自然别的部族也会害怕你们,明白吗?” 诺云点点头,又问道:“姐姐,是师让你来的吗?” 贺兰雪叹气:“他那么懒,能支使我去做事情,他当然不会来。”话音刚落,一道霹雳打了下来。贺兰雪反应奇快,拉着诺云闪在一边,帐篷被霹雳击穿,自己刚才坐着的椅子被打的粉碎。帐中的人也给吓的无处可躲,刘怀钰无语,瞪了她一眼道:“好好活着不行吗?你没事招惹师干嘛?是不是又他老人家坏话了?” 贺兰雪抚抚胸口,自己也给吓了一跳好不好,谁知道他这么气,一点不让人。 第265章、这事得说道说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巫苗的人长老接到信儿后,果然就快马加鞭带着儿子女儿跑来了,方志诚不由感叹,贺兰雪这个天师身边的人的招牌还真好用,一有召唤,果然能把人叫来,去黑苗报信的人却独自回来的,说黑苗长老不肯来,说贺兰雪虽然是天师身边的人,可是她现在是朝廷命官,跟连康是一伙的,是来灭咱们苗寨的,大家不能听她胡说,自己说什么不会上当的,朝廷这些狗贼,也别想自己还给他们城镇,以后那些城镇就是黑苗的了。 贺兰雪冷笑,看看朵朗哲几人,道:“我这朝廷的狗贼还没有心虚,他倒心虚的不敢来了,呵呵,好,这个机会他不要,我也没有第二个机会等他。城镇我一定要拿回来,我大晋的疆土,寸土不让,他既然攻打大晋的城镇,武力占据,那就视同造反,人人得而诛之。若再给我的人查到黑苗与西梁有勾结,或者旁的,我就敢打包票,从此苗疆无黑苗!” 她这话说的甚是决绝,又义正辞严,方志诚心里叫了声好,好一个大晋疆土,寸土不让,这气势不输男儿。 朵朗哲脸色也不好看,只得岔开话题问道:“良夫人和我三弟怎么还没来?” 朵朗哲近身侍从索罗脸色有些难看的低声说道:“他们……在来的路上遇到劫匪,被劫匪抢走了。” 朵朗哲吓了一跳,被劫匪抢走了?这是怎么说?索罗道:“我们走到半路上,出来一群人,中原口音,只问了我们的身份,然后就动手了,诗儿修一直护着良夫人,但我们寡不敌众,就被人劫走了……” 贺兰雪嗤笑道:“他们有没报上我或者连国公的名号?” 索多表情尴尬,答道:“这倒没有,只是临走时,他们说这下将军就好办事了。” 朵朗哲微怒道:“这简直就是胡说,我不信阿雪会这样做,他们这是陷害栽赃,去派人查,找到他们的下落。” 巫苗长老横了他一眼,不屑的问道:“阿朗这么相信贺兰雪?她现在是朝廷的人,可不是当年天师身边那个了吧。” 不等朵朗哲回答,贺兰雪微笑着接过话头,道:“朝廷中人也是天师身边那边,既然你们能来的都来了,咱们就把话放在桌面上吧。眼下,你们苗疆不能没有首领,绵栖长老,你是怎么打算?”她这话问是的巫苗长老。 绵栖哼道:“我怎样打算?你能找到我女儿和嘉立吗?你能治好这次的疫病吗?还是你能找到杀死阿摩古的真凶,还我们巫苗一个清白?你能做到这三点,我就信你还是天师身边的阿雪姑娘,我们巫苗就愿意听你的安排,推举新首领,不然,咱们免谈。” 贺兰雪抚掌,道:“好,这三件事也是我正在做的,希望绵栖长老不要食言。否则,你们巫苗什么下场,你自己也知道。” 绵栖怒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贺兰雪甩他白眼道:“这叫先小人后君子,丑话当然要说在前面。” 绵栖恨恨道:“我以巫神之名起誓,若违背诺言,万蛊噬心而死。贺兰雪,你以什么起誓?你敢吃下这个东西?你敢吃下,我就信你说。” 说着手中多了一个丸药递到贺兰雪面前,诺云急道:“绵栖大叔,是天师让阿雪姐姐来帮咱们的,你怎么可以让阿雪姐姐吞诛心蛊。” 魏苏一惊,诛心蛊是什么鬼?贺兰雪笑道:“诛心嘛,就是如果我吃了这东西,每说一句谎话,我的心就会被蛊虫咬一口,说的多,咬的多,直到把我的心吃完。” 方志诚急道:“郡主不可,您是三军统帅,怎么能以身犯险,若非要吃,下官替你吃好了。” 绵栖嗤笑:“你想的倒美,你吃死与她何干?” 贺兰雪笑着向方志诚道:“多谢方大人,这东西我还真不会吃,我大老远从京城带着人带着药来给你们治疗疫病,我的人天天在外面寻找嘉立的下落和杀人凶手,我再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们?呵呵,绵栖长老,你想多,你爱信不信,苗疆的事我是一定要管的,我出门前,天师给我说的明白,事关苗寨存亡,不能大意,苗寨毕竟已经在世几百年,不能看着你们被人利用而亡族灭种,再说,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谁知道你给我这个是不是真的是诛心蛊,我的命值钱着呢,我若死在这里,你们巫苗灭族也赔不起,还要搭上其他几个寨子,到时你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绵栖的儿子柑尘怒道:“贺兰雪,你这是仗势欺人。” 贺兰雪也冷了脸:“我若是仗势欺人,就直接带兵扫平西南,你以为苗寨、大理有多少人是我的对手!我的手段你不知道?”她向润茶道:“去看看温杯和李大夫怎么这么久没回来,问问那边诊断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商量出药方来。” 润茶应了一声,出去传话,贺兰雪又道:“我这个人给老神棍惯坏了,脾气不大好,吃软不吃硬,我的好心若给人见疑,扔在地上践踏,我是说什么不会忍的,我现在时间紧,没空跟你们扯皮,才直接拿出来这些让你们知道,我是来帮你们还是来害你们,我先让你们瞧瞧。” 朵朗哲劝道:“绵栖大叔,阿雪跟朝廷中那些人不一样,她说是来帮咱们,就一定会的,你们相信她。” 绵栖哼道:“我倒看看她让咱们瞧什么。” 花长老向贺兰雪道:“阿雪,你有什么好办法治疗疫病吗?” 贺兰雪的态度也柔和很多,道:“花长老,我看看李大夫和温杯能不能瞧的了这个病,我带了药方和药材过来,就是为了解决你们这边的疫病。绵栖长老,苗医以你们巫苗的医术为尊,你们试过了吗?” 贺兰雪态度缓和,绵栖也软了几分,道:“柑尘和其他长老试过几个方法都不大见效,这次的疫病有些古怪,我们感觉是有人故意为之。”。 魏苏反问:“故意的?这怎么说?” 第266章、天师要救你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柑尘道:“这个病在我们苗疆是第一次出现,如果心一些,不会传染这么厉害,可是从西边传过来时,就已经来势汹汹,被传染的人极多,起初是疱疹破了之后才会传染,可后来接触多了也会传染,导致很多病人在发病初期没人敢照顾,发病的人不敢,就越传越厉害,有的人死在路边无人收敛,又会传染周边经过的人。” 魏苏皱眉,自己是不懂这些病理的,可是传染最快的不应该是水源吗?他又问:“你们的水源还正常吗?” 绵栖和柑尘一同看了他一眼,也是汉人装扮,又在贺兰雪身边,想必是她的下属护卫,柑尘叹气道:“我们怀疑的也是这一点,好几处水源地都发现有死人,而且是死了几的,有的是因为染病不治,投河的,也有因此跳井的,有些还是几后才发现,这样,被传染的人就更多了,想想看,寻死的方法千千万,怎的都选了跟水有关的?难道这次疫病与水神相冲?” 贺兰雪一头黑线,难道不是应该是得罪的瘟神?魏苏已经转向她道:“阿雪,要再查吗?” 贺兰雪点头:“查,不过按我的想法,其实已经很明朗,只是缺少实证,坏人隐藏太深。” 刘怀钰轻声道:“不然还是让风阁出手吧,怎样也不能耽误你们秋的武举,你还要去西疆呢。” 贺兰雪缓缓点头,自己确实没时间在外面耽误,自己单枪匹马快马加鞭,从西疆回京城也要四五的时间,这还是要保证不能把乌夜给累坏了,到京城最好还有半的休整,不然乌夜也会受不了。 这时,李大夫和温杯已经从外面进来,李大夫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解决方法,贺兰雪心里一动,这个大理名医看来还真是有些本事的。温杯向贺兰雪福了一福,道:“将军,李老先生指点奴婢一同拟了个方子,请您过目。” 着递给贺兰雪一张药方。李大夫抚须微笑道:“先生过谦了,这方子老朽和先生推敲着拟的,怎么?将军也通医术?” 贺兰雪边看药方,一边答道:“略知一二,不过是寻常的那些罢了,术业有专攻,我会的这点实在算不上什么。这药方……”她猛的抬眼,温杯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这位李大夫实在不凡,他们出的这个药方,比不得师那个神奇,但也是十分对症有效了,九逍那药方是比这个药方上多了几味袪毒的草药,还多了一味治疗热症的药,见效会更加显着,而他们这个,虽然慢些,但慢慢调理,也是可以恢复七八成的。 她向李大夫道:“敢问世伯,您祖上便是大理人吗?您的医术是家学渊源还是师从名门呢?恕晚辈直言,您这药方实在出的妙。” 她这样一问,刘怀钰也不禁多打量他几眼,眼前这老者须发苍白,不过是寻常的百姓打扮,可是对着贺兰雪时,不卑不亢,倒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皱眉,这饶相貌不知怎的,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面善的很。 李大夫显然感受到刘怀钰的目光,他也细端祥了刘怀钰几眼,这哥二十多岁,相貌端正,文气中倒带了些刚毅,身板站姿,竟然隐隐有军中儿郎的风范,难道…… 他转过眼神,心中涌起一片惊涛,他脸上不动声色的反问:“将军觉得可好?” 贺兰雪从怀中摸出九逍写的那个药方,递给他道:“这药方世伯誊抄一份留着吧,温杯,你也誊抄一份给阿朗,让他们每个寨子再誊抄一份拿去救人。润茶,你和沁香跟温杯先去煎几副药,这次咱们带的药材不多,先治了营中这些兄弟,二哥,你派人去传信吧,让五哥派人给咱们送药过来,每个长老都带几副药回去,然后照此方抓药救人。” 李大夫接过细看,不由叫绝,眼中激动兴奋难以压抑,声音也带了些颤抖:“将军,敢问这药方出自何人之手?实在高明,老朽拜服,老朽拜服。”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这是我生辰的时候,师给我的,他我出门时可以用到,刚才让世伯与温杯商议,倒确实存了考量的心思,想不到世伯医术这样好,晚辈佩服。” 温杯瞪眼道:“姑娘明明有这样的好东西,还要难为奴婢。” 贺兰雪这话出口,苗寨诸人和李大夫一片惊呼,这是师的方子!师派贺兰雪来救苗寨的吗? 诺云喜极而泣,拉着朵朗哲的手道:“哥哥,我就师让等姐姐来,咱们苗寨有救了,师的话不会有错的。” 朵朗哲也在震惊和激动中醒过神来,望着贺兰雪一脸的希冀:“阿雪妹妹,我不是在做梦吧。” 贺兰雪点头:“是师要救你们,不过是借我的手罢了。” 几位长老兴奋异常,花长老第一个反应过来,向贺兰雪一躬到地,行了个汉人礼道:“阿雪姑娘见谅,我们不该疑心姑娘的好意,请阿雪姑娘多多包涵,只要治好了疫病,白苗寨子但凭姑娘驱使。” 其他几个长老也行了个大礼,齐声道:“多谢阿雪姑娘。” 贺兰雪摆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多礼,温杯已经和润茶、沁香喊着诺云一起去煎药了。绵栖向贺兰雪道:“多谢阿雪姑娘,可是你承诺我们的那两件事你也能做到吗?” 贺兰雪甩了白眼,这大叔还真是执拗,难道还惦记给自己下蛊?绵栖似乎看出她的不满,表情也淡淡的道:“不瞒几位,我女儿怀着身孕,如果这一胎是女孩,就是我们巫苗的圣女,阿摩古跟我交情一直不错,他死了,我也很意外,可是这个黑锅凭什么甩到我们头上?版册湖周围的寨子都有嫌疑,现在还逼走了我女儿,如果她有个意外,你们谁来负责?” 这话花长老就不爱听了,挑眉道:“绵栖,咱们几个寨子都有嫌疑,我们一起找出真凶,你又不肯,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267章、一群老顽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绵栖怒道:“我不肯?不是你们处处指向我们,我为什么不肯?我女儿呢?嘉立呢?还有那几个孩子呢?你们谁说说,他们在哪?你们挑唆我们不合,现在反过来问我!” 几个人又吵了起来,可没吵几句,又齐停下,明显感受到身后一股低气压正在弥漫,几人有些胆寒,一齐侧头,只见贺兰雪正冷冷的看着他们,那种低压正是从这人身上发散出来的,几人的气势立马就矮了。 贺兰雪冷笑:“不吵了吗?你们继续啊!” 几人没有作声,贺兰雪一脚踢翻地上的矮作凳,怒骂道:“你们吵什么!大叔!你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这事就没人多想想吗?我要说几遍才行?谁挑唆的?自始至终是谁在说你们之间的嫌疑,又是谁在说朝廷派兵是为了剿灭苗寨的!这么大的坑你们怎么到现在还非在坑里呆着不出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吵有吗?不是应该想办法解决吧?你们长长脑子行不行?都这么急着去投胎吗?要不要我帮你们?到时求天师再超度你们一波?” 她嗷这一嗓子,吓了几个人一跳,李大夫本已到了帐子边上,也给这气压的怒骂给吓了一跳,快步出去找温杯瞧那个难得一见的药方去了。方志诚也不禁一个哆嗦,这姑娘火了?贺兰雪确实火大,自己时间很紧,但听他们这么没完没了翻来覆去的扯皮,实在是浪费时间,她向魏苏道:“阿苏,你给他们说去吧,我头疼,想杀人,我去看看温杯熬药去。” 魏苏宛尔,西疆这一添乱,她也着急了,呃,她这样关心九林?眼见贺兰雪已经起身走出帐外,末了还一脚踢飞地上的石子,这是给烦成啥样了!几位长老还想追出去,刘怀钰向魏苏拱了手示意自己去看看贺兰雪,扔下魏苏和扶摇、扶桑两个人。 扶摇忙拦住几位长老,劝道:“几位长老,郡主这会火大,你们就别去烦他了,我们公子给你们说道说道也是一样的。” 几位长老这才留意魏苏,这两个人看来是他的随身小厮,一个校尉出门也要带小厮了吗?显然不能够啊!还是这小子有什么身份? 魏苏不去理会他们心里怎么想,含笑道:“几位长老稍安勿躁,阿雪事情比较多,件件紧急,脾气也就大了些,列位不要见怪。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苗疆的事情,昨天阿雪也和阿朗还有几位长老分析过,这事背后有人在操作,其中目的尚未可知,可是几位想想,此次纠纷起因便是老首领的死,这事便让几个寨子都惹了嫌疑,你们几个寨子互相猜疑,一些消息来源不明,但都能搅动你们的对立,甚至有连国公带兵来剿灭苗寨的说法,黑苗那边抢占城镇,已是有了跟朝廷对抗的心思,那些神秘的黑衣人身上千手的标识,这些一件件一桩桩,你们从来不曾怀疑过什么吗?” 青苗长老道:“我们也曾去追查阿摩古的死因和嘉立的下落,可这些都没有结果,这次疫病之下,苗寨死亡颇多,试想谁想这样的结果。” 魏苏继续劝道:“正因大家都在为同一事情着急才不能乱了心神,落入别人的圈套。眼下阿雪来帮大家解决问题,你们若再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不是辜负了天师的嘱托,白费了阿雪的辛苦?” 朵朗哲接过话来,说道:“咱们现在需要的是齐心协力,尽弃前嫌,如今来看,从前的种种怕是都有人在挑唆,如果几位长老非要在这些事情上争个高低出来,这事咱们也别麻烦阿雪了,苗寨自生自灭吧。” 几位长老被噎住,朵朗哲又道:“魏校尉说的很是,这些天大家疲于应付,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杀害我阿爹的凶手是谁,可是眼下,咱们如果不能团结一心,西边有黑苗和其他部族的联军,北边是朝廷的人,寨子里还有疫病横行,凭咱们自己已经应付不来,现如今天师让阿雪来替咱们治疗疫病,这样的机会咱们还要错过吗?那苗寨我也不想管了,我带着妹妹和阿娘找个地方呆了,大家随意吧。” 诺云小声说道:“你们信不过朝廷的官,可是阿雪姐姐难道也不信了?那年天师带着她来的时候,你们难道都忘了?我可记得真真的,天师说,如果哪天有人顶着天师的名号来,那一定是阿雪。我不想去别的地方,离开苗寨,哪里都不是家。”她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这里可是自己从小就生长的地方呢。 朵朗哲拍拍她背,将她抱了一抱,以示安慰。 哎,谁说不是呢?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就算阿雪把她带去京城,那样的繁华又怎能和生养自己的地方相比。若有天自己要离开父母妹妹,也会不舍的吧。 魏校尉!花长老心里一动,魏是大晋的国姓,不过是个校尉而已,身边还带着小厮,别是谁家的子侄吧? 贺兰雪有话说:你特么在苗寨的事情上拎不清,在这些事上反应倒快,你不去朝廷坐班简直亏了。 绵栖也看了魏苏一眼,这小子长的倒标致,贺兰雪的相好? 贺兰雪打了个喷嚏,心里在盘算,这些老顽固是不是在背后骂自己啊! 白苗长老和花苗长老也多打量了他一眼,贺兰雪这么信得过他?还是个姓魏的,该不会是那个魏芃吧。不不,贺兰雪叫他阿苏来着,看来关系也不一般啊!! 魏苏哪想到他们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揣度,只淡淡说道:“阿雪这次出来平息西南的事情,时间并不多,她还要赶回去参加秋天的武举,我建议你们如果想让苗疆安宁,用最短的时间解决最大的麻烦,你们就拿出诚意。她不会在这里久呆,苗疆将来是自治还是朝廷派官员来管理,都需要回京后请皇上圣裁,朝廷也会以你们的想法为主,所以,你们与其在这没目标的互相指责,不如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第268章、九逍,你要脸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方志诚点头道:“世……魏校尉说的极是,将军来的时候安抚住大营的人,就带了我们这些人随行,为的就是让你们放心,朝廷并没有剿灭的意思,这边的情况本官回来也会如实奏报,不会让你们白白背负造反做乱的罪名,也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 魏苏只想仰天长叹,这几件事已经翻来覆去说了两天了,他们还纠缠不清,阿雪不疯才见鬼,这果然是不够开化吗?这么简单的事情给拧巴成这样,还想让阿雪吞什么诛心蛊,芃弟如果知道会不会冲过来揍他? 贺兰雪抓狂无比的去找温杯,这特么宁肯看人熬药也不想管他们了,老神棍啊!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就我这个暴脾气,你让我怎么跟他们掰扯?你这是让我来磨性子的吗?你不如杀了我算了,我特么想回家。 在某个山涧里,九逍正盘膝坐在草地上,身后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汇成的山水向山外流淌,涧中绿树成荫,乌金石的茶几上,天青色的茶杯中是橙红色的茶汤,茶几中间是一张棋盘。他对面坐着的须发皆白的白衣老者,一头长发随意挽了一下,眉目间与九逍一般的道骨仙风。 此时,两个正在品茶对弈,九逍的白子刚刚落下,叭的一声,裂成了两半。九逍无奈的拿起棋子,手指轻弹,已经飞落水中。 白衣老者忽然笑了,抬眼道:“你这个小徒弟还真暴躁,成天这么欺师灭祖,你不收拾收拾?” 九逍甩他个白眼道:“你徒弟天天见了你恭恭敬敬,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何趣之有?全给你教成了木头人,成天除了炼丹,就是炼丹。我徒弟又不修仙,这样有血有肉的不好吗?” 白衣老者不住口的说对,笑道:“你九逍的筐里哪有烂杏,何况这样来历资质的弟子。” 说话时,两人又下了几子,九逍指指棋盘道:“老头,你输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白衣老者细看棋盘,吓了一跳,怎么就先输了,忙伸手要去悔棋,九逍已经抢在前面揪住他胡子,阴测测的笑道:“你好歹也是位上神,跟我一个被贬的下棋还要悔棋,你的脸是身外之物吗?愿赌服输,你棋品这么差,你家人知道吗?” 白衣老者给他揪到他面前,下巴生疼,摇头道:“我没家人啊!谁需要知道?” 九逍给他气乐了,伸手便凌空画符,白衣老者忙摆手制止道:“小九,有话好说,别胡来,我认输就是了,你画什么符啊!” 九逍画了一半的手停下,反问道:“那我说的那事你可不能后悔!” 白衣老者点头:“一言为定。” 九逍松开手,继续画符,老者急道:“小九,你怎么还画?说话不算数?那我也反悔!” 九逍淡淡道:“我要充电,手机没电了,我忽然想打电话了。”说完一道霹雳打在茶几旁边,传来一声手机开机的声音。 白衣老者:“小九,你这么不要脸,你家人知道吗?” 九逍嘴角浮上一个冷笑:“怎么不知道,我干什么事他不盯着?知道又怎样?现在天庭不是流行不要脸吗?我这叫顺应潮流,跟天庭保持同步。” 白衣老者:…… 妈的,这样的师父能教出什么好徒弟来,怪不得那个丫头做事从来不按正经路子。 贺兰雪找到温杯时,温杯和润茶等人已经开始煎药了,按说这些药怎么也要冷水泡上一个时辰,这会事急从权,也就直接煎上了。李大夫笑眯眯的看着温杯,满眼的欣赏和喜欢,这小姑娘真不错,小小年纪就学得这样的医术,资质好是一方面,平日也必没少下功夫,可惜啊,不是自己的弟子,不然自己毕生所学也有人可传承了。 他眼神转向远山,那个人叫刘怀钰,是贺兰将军的结义兄长,也是她的智囊,他的举止虽然儒雅,可是,举手投足间,依然带着军中人的习惯,偏又如此面善,这人又是谁呢?朝廷什么时候开始重用女将了,看来从前的传说都是真的,这姑娘确实有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到西南来救火,呵呵,居然让个小姑娘来,难道现在朝中真的已经没人了吗? 思索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真是想谁来谁啊! 刘怀钰正和贺兰雪说着话向这边过来,贺兰雪一脸的不耐烦,刘怀钰含笑在劝着她,倒真的像哥哥宠着妹妹一般。贺兰雪忽然停步,又向他说了什么,刘怀钰也笑着应下,大概是在安排什么。刘怀钰也回身交代给身后跟着的护卫随从。不知怎的,李大夫忽然觉得好笑,这姑娘,人不大,气势可不小,那散发出来的压力还真让人不舒服。 两个人已经看到站在一边的李大夫,冲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温杯已经跳起来,一脸喜色的向贺兰雪道:“姑娘,以后您再有这样的好东西,能早点拿出来吗?您瞧,没有浸泡效果会受影响的。” 贺兰雪哼道:“如果不是要急着回去,我现在才不会拿出来,让他们再吃点苦头,长点记性,老大不小的一群人了,岁数都活在了狗身上,白长一个脑袋,里面装的全是浆糊。真不知道我哪里又得罪老神棍了,让我来这边救火,他抬抬袖子就能解决的事情,让我在这又忙活又生气,咱们抓紧解决他们,然后随我去西疆找九林去。” 品茗小声问:“姑娘,西疆不好吗?” 贺兰雪嗯了一声,又向李大夫道:“世伯的医术晚辈佩服的紧,您是大理国人?” 李大夫怔愣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让贺兰雪二人有些意外,这位大理名医竟然不是大理人,难道是西梁的?还是晋朝的?刘怀钰的皱眉微一跳,这大叔倒真实诚,这样直言不讳,不怕大家对他有猜忌吗?? 温杯已经有些不悦的说道:“姑娘,这与是哪里人有什么关系呢?李老先生医术好,能治病救人,这又有什么关系?” 第269章、妹妹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显然,温杯跟这老人家十分投缘,这就替老大爷说上话了,贺兰雪不由好笑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好奇而已,世伯这样的医术却只在大理扬名立万,实在是埋没了,世伯不是大理人,那是晋朝人?西梁?或者东燕?” 李大夫迟疑了半晌,还是认真的答道:“我是晋朝人,流落到大理而已,所幸祖上传下这点本事,不至于饿死在他乡。” 这次不等温杯开口,贺兰雪已经很体贴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哪里的不重要对吧,世伯有没有考虑过回家乡呢?” 李大夫默然,回家乡?自己还有家乡吗?自己的妻儿早就不知所踪,自己私下打听,他们早就回了乡,在回乡的路上遇到劫匪,然后就没了下落,想来自己是个不详的人,所以才会连累了家人。 温杯听贺兰雪这样说,眼睛忽然就放了光,这位老先生的医术不逊于自己师父,若是跟姑娘回了中原,说不定就能经常见到,可以时不时的讨教一下也不错,更或者引见给师父,他们一定会投缘的吧。 李大夫佯装不见,叹气道:“老了,这把身子骨不经折腾,到时只怕还没回乡就折在路上,再说,在大理呆久了,人也懒了,不想动了。” 温杯难掩失望之色,自己跟师父学医以来,又跟着姑娘走南闯北,遇到的奇人也不少,可是有这样的医术,又这样投缘的人真的好少啊!她不死心,小声说道:“老先生,都道落叶归根,您难道将来也不准备回乡吗?” 李大夫看看她,又看看贺兰雪,脸上的神情不免有些落寞,良久才缓缓道:“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回去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刘怀钰忽然笑着岔开话题,向温杯道:“温杯,你不用去瞧润茶煎药吗?” 温杯嘟了嘴,知道他是支开自己,只得悻悻的转身道:“她们如果连药都煎不好,姑娘不得一天三顿打?” 贺兰雪:…… 这丫头要上天啊!我什么时候把你们一天三顿打了? 刘怀钰看着温杯的背影,与贺兰雪相视而笑,李大夫显然也不想多说这个问题,已经撇下他们径自去了。这人的身子有些佝偻,微跛的腿,背影带着些落寞,刘怀钰若有所思,一个人会经历过什么才会绝了落叶归根的心思呢? 他轻声问道:“这人要不要查?”贺兰雪投向他一个反问的眼神,刘怀钰看着不远处煎药的几个人,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人有些面善,原以为是大理人,想不到是咱们晋朝的,所以想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他。还是因为他长相太普通,容易让人混淆。” 贺兰雪思索着,二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他想查就一定有查的理由,她点头:“也好,趁这几天咱们要在苗疆逗留,让天一他们去做吧,找嘉立的时候顺便摸下他的底细。” 不大工夫,魏苏已经带着人找了过来,朵朗哲自己去安抚他们好了,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如果他们还这冥顽不灵,那就等死吧。在他身边,还跟着眼泪汪汪的诺云,魏苏很好脾气的安抚着她。都是这些长老脑子有问题,非要惹阿雪姐姐生气,如果把阿雪姐姐气跑了,还有谁来帮他们? 魏苏含笑道:“阿雪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的。你哥哥和长老们商量好就可以了。” 诺云红着眼圈低声道:“魏大哥,你劝劝阿雪姐姐,让她别和那些长老们一般见识,哥哥会让大家都好起来的。” 魏苏点头,眼前又跳出自家妹子一脸希冀的样子来,他忽然转头向扶摇二人道:“你们给我留意点,给小菁和小桐带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嗯,老虎就不必了,那个阿雪能养,她们不大行。” 扶摇扶桑苦着脸先应了下来,这些小女孩玩的东西,爷不行,自己也不在行啊!他没有小妾,自己也没老婆啊!怎么会知道她们喜欢啥。爷,您这还和人家小妹妹说着阿雪姑娘的事情,怎么就跳到郡主身上了呢?他们哪知道魏苏是从诺云身上直接跳到自家妹子那去了。 诺云止不住的好奇,问道:“魏大哥,小菁和小桐是你老婆吗?你出门打仗平乱还要想着她们?” 噗嗤!身后扶摇已经笑了出来。魏苏忽然冷了脸,冷冷的回头白了他一眼,扶摇忙别过脸去,假装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扶桑轻咳一声,解释道:“那是我家……小姐,公子的妹妹。” 诺云恍然大悟,脸上飞上一丝笑容,转眼又消失无踪,低声道:“我哥哥也总是这样想着我,每次出寨子,回来时也总会给我带好多好东西。可是,现在苗寨这么乱,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魏苏嗯了一声,声音柔和:“你乖乖的听话就是帮他了。” 说话时,几个人已经到了贺兰雪和刘怀钰身边,诺云跳到贺兰雪身边,挽了她的胳膊红着眼圈轻轻摇晃着她道:“姐姐,你不会扔下我们不管吧,哥哥会劝说他们的。” 贺兰雪拍拍她道:“我在这边呆的时间很有限,我已经让天风阁接手追踪的事情,希望很快有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好是坏,以后的日子还要继续,你……你总是要长大的,要帮着阿朗一起扛过这次的危机,所以,你……如果嘉立或者诗儿修有什么问题,你们都不要太难过。事情已经发生,咱们能做的是怎么让结果尽量不那么糟糕。” 诺云点头低声道:“我记下了,姐姐,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做的吗?” 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个笑容,指指温杯道:“你们苗人说话我们不是很懂,你去帮温杯给他们送药吧,记得尽量不要碰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碰过之后手就不碰自己的皮肤了,要用皂角洗过手之后才可以。” 诺云用力点头,已经跑去帮温杯了。魏苏脸上不由自主又浮上那种柔和的笑容,贺兰雪诧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世子爷,你这表情到底是啥意思?” 魏苏醒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想起小菁和小桐了。”。 贺兰雪大悟,这人是妹妹奴啊! 第270章、被偷袭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诺云陪着温杯等人一起,提了药去给那些隔离出来的苗兵送药,诺云叽里呱啦跟他们的是苗语,温杯几人一脸的生无可恋,表示懵圈,这特么就是骂自己,自己也听不懂啊!好歹能听到两个名字,九澧阿雪,大概是这是师让阿回头向李大夫了个什么,李雪来帮大家的吧。倒是看着这些人看她们的眼神中多几分崇敬和感激,温杯微笑,大夫抚须微笑,不住的点头,温声道:“诺云姑娘告诉他们,你们是师和阿雪姑娘身边的人,师派阿雪姑娘来救大家的,给大家带来了药方。他们多谢师保佑,多谢阿雪姑娘。” 润茶撇嘴道:“姑娘的好心别给糟蹋了就好。” 沁香不住的摇头叹息:“咱们姑娘脾气可真好,我瞧着都气不过了。” 诺云大概听到她们话,转过身嘴抿的紧紧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半才道:“我们不会的,哥哥一定不会辜负阿雪姐姐的,他已经给大家了,我们会听阿雪姐姐的安排,一起渡过难关。” 润茶看她一眼,冷冷道:“辜负不辜负的不要紧,别再有人逼着我们姑娘吞什么蛊虫就好,姑娘要是有什么事,不师会怎样,世子也不会放过的。” 诺云用力点头:“姐姐放心,就是阿雪姐姐肯,我哥哥也不会同意的。” 温杯已经含笑打断她们,柔声道:“诺云姑娘辛苦你。” 身后不远处,魏苏和贺兰雪在着什么,扶桑轻声向扶摇道:“你咱们爷没啥不妥吧?这荒郊野岭的,让咱们去哪找郡主稀罕的东西去?” 扶摇的目光从温杯身上收回来,侧目瞧了他一眼,淡淡的答:“我怎么知道,这事还是得问咱们爷。” 当晚大家依然在营地住着,那些喝下药的苗兵身上发热的症状已经退去,这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师出品果然不凡。贺兰雪伸了个懒腰,大地大睡觉最大。 诺云有些兴奋,伏在她身边叽叽咯咯个不停,贺兰雪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按倒在榻上,甩她俩字:睡觉。诺云却睡不着,瞪着大眼望着帐顶,嘉立和大嫂一定不要有事,大嫂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巫神保佑圣女,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她又想到诗儿修,三哥被人劫持走了?可是姐姐不信呢,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边的贺兰雪已经入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她的内力深厚,呼吸绵长,诺云好羡慕啊!什么时候自己要是也有这样的功夫就好了,就不怕有人欺负苗寨,暗害哥哥们了。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倦意上涌,眼皮也终于开始打架,迷糊着,脑子里还是那些黑衣人、纤儿、哥哥、侄子们的身影,她仿佛看到圣女嫂嫂全身是血的倒在密林中,哥哥和侄子们却没有踪影,她想去救嫂嫂,可是双腿却被死死钉住一般,她急的想叫,却又叫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将她推醒,诺云骤然惊醒,贺兰雪已经捂了她的嘴,抱着她轻轻翻滚,到了帐帘边上,诺云惊惧,贺兰雪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给她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放开她。 诺云指指外面,用眼神询问:外面有人? 贺兰雪点头,用嘴形向她示意:有刺客,别怕。诺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帐帘。只见一个刀尖轻轻刺入帘的缝隙,帐帘猛的被挑起,几条人影窜了进来,挥刀向榻上就砍,几刀下去,几个顿住,榻上空空如也。帐中的气压变得越来越低,一种无形的威压来的毫无征兆,让人不由心虚胆寒。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个女人森冷的声音问道:“好玩吗?杀饶时候你们难道从来不知道打听对方是谁吗?” 与此同时,营地中已经传来多处的打斗拼杀声。 几个黑衣人默默交换个眼神,无比默契的一齐转身挥刀去砍贺兰雪。然后就看到眼前两道白光闪过,手中的兵器已经给白光卷折,叮叮当当掉落在地。两个黑衣人手持长剑挡在贺兰雪和诺云身前。几个人眼中显露惊骇之色,这两个饶功夫太高了,只一招,就能分出高低,自己这几个实在不够人家瞧的。 贺兰雪的声音冷冷道:“交给你们了,留着舌头。外面怎样?” 左边那人恭敬的答:“三四护着魏公子和二爷,五六在方大人身边,七八在李大夫那边,几位姑娘也有人照看,外围有大概一万兵马准备围攻营地,已经通知朵朗哲,他已经在安排兵马应对,张五爷带的两万人就在山外,已经开动接应了。” 贺兰雪嗯了一声,拉着诺云转身出了帐子。帐内传来兵器破空的时间,转瞬归于平静。温杯几人已经在黑衣暗卫的护卫下跑了过来,贺兰雪摆手低喝:“备马,拿枪和弓来。” 有护卫随从,已经牵了乌夜过来,魏苏、刘怀钰也都聚了过来。贺兰雪冷笑,向刘怀钰道:“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这才是我来的第二晚,就着急动手了,他们是怕我知道什么呢?非要我把苗疆翻个底朝吗?好,很好!” 帐中的暗卫已经将几个刺客拎了出来,其中三人已死,还有两个面无人色的被暗卫扔在地上,瑟瑟发抖。 暗卫向贺兰雪拱手道:“主子可以问了。” 刘怀钰问道:“自己吧。” 黑衣人牙齿在不断的发出碰撞的声音,颤声道:“千手。我们是千手的人,我们的任务就是刺杀昭武将军和世子,至于旁的,有其他兄弟在做,不归我们管。” 魏苏已经一把拎起他怒道:“千手是什么饶势力?为什么要杀我们!”他要杀贺兰雪,那可以理解,她是带兵的统帅,自己不过一个校尉身份,怎么也给人知道了,而且目标明确冲着自己来了。刚才要不是有王府暗卫和贺兰雪的暗卫,还真不知道会怎样。 第271章、好脾气的魏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黑衣人强忍着甩他白眼的欲望,勉强答道:“谁让你跟在昭武将军身边了,就算是魏芃来了,我们也要杀。” 贺兰雪冷笑:“你还真自信,这是谁给你的勇气?” 朵朗哲已经带着几位长老赶过来,正听到他说这话,朵朗哲沉声问道:“外面有多人?是哪里的?” 那人显然在忍受着强大的痛苦,向贺兰雪的暗卫道:“我说了,你能给我个痛快吗?” 暗卫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点头。那人用力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挣扎道:“外面是黑苗和西梁还有我们的人,有五万人,就是要剿杀你们于此。” 暗卫手中长剑一挥,血花飞溅,黑衣人已经软倒在地。贺兰雪又看向另外一个活口,魏苏已经用剑尖指着这人问道:“咱们也都利索点,你说的痛快,我也给你个痛快,我脾气虽好,也不会容你们踩在本……本公子头上的。千手的老板是谁?诗儿修在哪里?嘉立呢?” 那人闭嘴不答。魏苏冷笑,剑尖已经刺入这人胸膛,却并不深入,轻轻向下划了个大大的之字,火把光下,这人衣服被划破,肌肤被刺鲜血直流,到他腹部时,剑尖停下,他手上稍稍用力,剑尖深了几分,偏又不至于肠穿肚烂,这一剑直接就划到了他的耻骨,鲜血也喷涌出来。 扶摇当然不能打扰自家主子折磨人的乐趣,眼见这人已经白了脸,好心提醒一句:“我家公子脾气好,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你不想太受罪就抓紧吐了吧。” 贺兰雪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功夫,黑暗中魏苏居然有些脸热,扶桑笑道:“这算什么,将军不知道,宣世子折磨人本事可比我们公子多多了,这还是宣世子教的呢。” 这确是逼供的好机会,朵朗哲急着追问:“我大哥和三弟呢?你们是不是也知道?” 绵栖不耐烦把他拨拉一边道:“阿朗什么时候脾气也这么好了,给人传染了吗?”说着已经摸出一个药丸塞到这人嘴了,用手推了他的下巴,手向后推,这人下巴抬起,药丸已经滑落腹中。绵栖蹲在这人身边道:“我数到三,你不说就等着蛊虫发作吧。” 他果然开始数,才到二,这人已经筛糠般叫道:“我说,诗儿修已经回西梁了,千手的老板我也不知道是谁。嘉立我们也在找。” 话音刚落,他啊的一声惨叫,手捂胸口,不住的叫痛,绵栖冷笑:“说实话,这是诛心蛊,说一句谎话就咬你的心一口,吃完为止,不知道你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贺兰雪不由一哆嗦,妈的,这个绵栖太不是东西了,居然逼自己吃这个东西。魏苏已经将她向自己身后拉了一拉,哎,自己好歹是当伯哥的,不能总让弟妹冲在前面吧。 那人惨叫道:“我真的不知道。”话题刚落,又是一声惨叫,暗夜中这声音无比的凄厉,传出老远,让人听着不禁胆颤。朵朗哲已经将妹妹揽在怀中,好吧,巫苗这个诛心蛊确实是很凶残的一种蛊虫。 绵栖厉声道:“还不说实话!” 那人痛叫道:“我说,千手的老板我们也没见过,我们不过是卖命的小喽啰,这样的大人物我们怎么会见过?嘉立已经死了,我们也在找圣女,诗儿修确实回西梁了,他娘本来就是西梁人,他根本……” 语音未落,四周喊杀声四起,几人一个愣神的时间,黑衣人已经跳进来撞在魏苏的剑上,暗卫挥剑挡在贺兰雪和魏苏身前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这人能说的也就这样了吧,死活随他吧。 贺兰雪已经接过沁香取过的外裳随意的穿了,然后翻身上马,手中提枪,道:“上马迎战!” 刘怀钰弹指,一枚信号弹向空中,发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在空中爆裂开来,发出耀眼的红光,他向身边暗卫道:“保护好李大夫,其他人护卫将军和魏校尉的安全,朵朗哲,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你带你的人迎战可好?” 朵朗哲已经点头道:“花长老,你和江长老带人守住营地西东边,司长老,我和你一起带人守西边,绵栖长老,你带人守南边,阿雪,你的人从北边过来,你们在北边?”他说的江长老是花苗长老,司长老是白苗长老。 贺兰雪向魏苏道:“阿苏,你在北边跟张五哥汇合,二哥,你同绵栖长老去南边,我跟阿朗去西边,我担心西边的的攻势会密集。” 魏苏应了一声,道了句小心,刘怀钰已经翻身上马,接过护卫递过的长枪,向绵栖拱手道:“绵栖长老,咱们速去吧。”绵栖撇嘴看了他一眼,这文绉绉人行吗? 刘怀钰也不理他,夹马腹向南边奔去。绵栖只得追了过去。贺兰雪看看诺云,向沁香道:“你和天五天六照看好诺云和方大人;温杯,你去和天七天八照顾好李大夫,天一,你和天三天四看好阿苏,天二跟着我就够了,这些乌合之众,料想不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她身边的暗卫天一天二应了一声,各位归位,丝毫不拖泥带水。魏苏心里暗赞,她的暗卫还真不赖,行动间不难看出个个身手了得,还是用天字命名,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贺兰雪已经策马跟在朵朗哲和司长老马后,向西边奔去。远远的一个声音叫道:“朵朗哲,你这是要勾结朝廷官兵,称霸苗寨吗?那先过了我这一关。” 司长老皱眉向贺兰雪解释:“这是阿斯郎。” 贺兰雪冷笑:“来的好!”。 这场夜战从近四更天一直打到天蒙蒙亮,待尘埃落定时,营地四周一片死尸,朵朗哲安排人收拾战场,清点死伤,阿斯郎被贺兰雪一枪刺中小腹,被手下救下,用外袍兜了肠子飞奔逃走。但西边的人显然多于其他方向,加上是围攻的态势,四面八方的混战,所幸早有防备,张信带人来的及时,解了围困。也没让黑苗和西梁的联军攻入营地内部。 第272章、我去问问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的帐子已经被换掉,一众人先到了朵朗哲的帐中议事。绵栖向刘怀钰竖了大拇指,赞了声好功夫。刘怀钰淡淡一笑,打这些乌合之众,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倒让魏苏和几位长老有些意外,看不出这个儒雅的文生,不仅能上马杀敌,还是个功夫高手。贺兰雪白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好歹也是从清风寨占山为王的人,我的兄弟怎么可能是泥巴捏的?” 扶桑扶摇噗嗤笑了出来,这位将军大人明明已经洗白了身份,自己倒毫不忌讳这段啊!魏苏甩个冷脸过去,人家怎样你们操的什么心? 如今事情已经很明白,若那刺客所说不假,嘉立当是真的死了,他说的诗儿修本……本什么呢?圣女还没有下落,那么看来还有生还的可能。诺云想到自己那个梦境,身子不由一颤,向哥哥身边又偎了偎,朵朗哲拍拍她以示安抚。 贺兰雪冷笑:“我就说这些日子为什么所有查到的线索都是嘉立弑父,原来如此,速传信到黔州府,我要抢回黑苗和西梁抢占的城镇,黑苗勾结西梁意图造反,我不会再对他们留有情面。阿朗,你们没意见吧。” 朵朗哲一拳重重打在矮几上,恨恨道:“此间残局收拾妥当,我与你同去。我要问问三弟,他为什么要勾结外人害自己的阿爹和兄长。” 绵栖冷笑:“哼,这次终于知道我们巫苗是被冤枉的了吧,你们要打就打,我要找回女儿。” 贺兰雪突的闪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道:“你的那个诛心蛊也不错啊!你还要不要给老子来一个?” 绵栖没料到她忽然出手,吓了一步,柑尘忙去抓贺兰雪的手臂,魏苏反应极快,已经挥手拦住。绵栖表情尴尬,道:“我这不是怕你使诈吗?” 贺兰雪恨恨的将他推开,又示意魏苏放手,道:“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我就是好心被狗咬。” 绵栖讪笑道:“你们汉人还有句话,叫关心则乱,我这不是担心我女儿和女婿吗?我女儿肚子里可是我们巫苗的下任圣女,当然不能有闪失。” 诺云忽然哭道:“二哥,我刚才梦到圣女了,我梦到她全身是血的在林子里。” 贺兰雪一惊,这不会真的是某种暗示吧。 众人也吓一跳,苗寨人对这些神鬼之说的迷信程度远高于汉人,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贺兰雪思索着,圣女在苗寨的地位不同寻常,是死是活都是要找到,但黑苗和西梁的事情也要解决,看来又要兵分几路了。外面张信已经清点完人数,带来的两万人,折损了两千,苗寨的三万人折损了五千多,请将军示下。贺兰雪看看朵朗哲,朵朗哲朗声道:“苗寨两万人随阿雪去攻打黑苗和西梁的军队,剩下的四千人由绵栖长老安排,进山去寻找圣女的下落,其他几位长老随大军一起。” 花长老等人点头应下。 贺兰雪向刘怀钰安排道:“苗寨的疫病还要根治,让温杯、品茗同天七天八留下陪着李大夫一起照顾病患,让天风阁的兄弟手上快点,我要两天内知道圣女的下落,不然就都别回来了。方大人随我们一起去西边,五哥派人去黔州府,把我带来的那一万人全带过来,再向国公爷要两万人来,以备不测,让任垄川带上三名副将过来,黔州防务让连国公和他的人盯好,如有闪失,让他自己回朝请罪。” 被点的人都一一应了去做。贺兰雪又向朵朗哲道:“黑苗的事情你们后期还是要商量个章程出来,如果觉得哪里有不合适不明白的,你可以问问二哥,如果因此灭了黑苗一脉,我于心不忍,所有文明都不该因为战争而毁灭,我会尽量保留一脉,黑苗的人事你们最了解,这个你们自己定。但这次挑头闹事的这些人,我一个不会留的。至于西梁这些帮凶,呵呵,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 她说的平淡,可是听在人耳中却霸气无比,方志诚赞了声好,喃喃重复道:“好一个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杜尚书果然没有举荐错人啊!” 朵朗哲忽然起身,向贺兰雪行了个苗人的礼,道:“多谢阿雪替黑苗的打算,无论这次战局如何,我都替他们感谢阿雪。” 贺兰雪淡淡一笑,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说道:“我早说了,我是来帮你们的。这几在你们最好也商讨个结果给我,现在天色已亮,等朝廷的兵马到了,咱们就拔营起寨,我要会会他们。呵呵,我以为阿斯郎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不过如此而已。” 刘怀钰默默的在心里给她个白眼,你当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吗?你以为所有人都是杨小侯这样的吗?还是你以为列国的人每家都有个兀图尔术这样的? 果然,天近正午时,任垄川带着蒋舜和冯尽忠带了四万人来和他们汇合。两下交代一下状况,当即就启程,直接前往黑苗与西梁、大晋接壤的几个城镇。走出不久,山鬼突然追了上来,贺兰雪笑着让它跟在自己马前,立时,周围的战马全躲在了一边,离它保持了丈余的距离,贺兰雪无语,这让人怎么聊天,只得又让它自己去撒欢,众人这才又聚在她身边。 任垄川也不禁觉得好笑,这是养的老虎还是养的猫啊!贺兰雪含笑,细细打听这几天黔州城的事情,连康的伤势吃了温杯的药之后,明显好转,打仗还需要调理一阵,可是处理日常事务是没有问题了。贺兰雪笑的诡异,亲爹这操作实在骚的可以,这是立志要败光连家的威名吗? 贺兰雪并不背着他,也将这边发生的说给他知道,重点是要拿回来被他们这样占领的城池。任垄川深以为然,这当然是要拿回来。。 天风阁的做事效率果然快,大军才出发不过半天时间,到傍晚准备安营扎寨的时候,就传来嘉立的消息。确如刺客所说,在山里发现时,嘉立已经死了多日,尸体被野兽咬的七零八落不能直视,所幸他身上有信物遗落,勉强能知道是他,在他不远处,还有三个孩子的尸体,现场据说惨不忍睹,倒是圣女还没被发现。 第273章、兵分三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朵朗哲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指节也因用力过度变得发白,阿爹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大哥也死了,而且被人斩草除根,他们是怎么能对三个孩子下手的!是那个千手吗?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无论他们要怎样,这个仇一定要报,自己要手刃凶手,给阿爹、大哥、小侄子们报仇! 诺云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以后自己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阿爹和大哥为什么会遭人毒手? 花长老已经悄悄策马到她身边,侧身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慰:“诺云不怕,你们的仇人就是大家的仇人,咱们一定会给老首领和嘉立报仇的。” 看着朵朗哲默不做声,贺兰雪也眉头紧皱,魏苏低声问道:“阿雪,你在想什么?” 贺兰雪看看他,又看看朵朗哲,朵朗哲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想,如果我是嘉立,我会把圣女安置在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带着三个孩子逃生,而不是留下一个在圣女身边。” 魏苏也皱了眉:“按他们所说,山里还能隐约分辨出嘉立逃走的方向,是从北向南去的,按说,圣女向北才是安全的,可是也是最容易被人猜到的,所以我觉得北方不大可能找到。” 剩下的就是东西两个方向,贺兰雪忽然转头看向朵朗哲,朵朗哲也正看向她,两人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震惊,贺兰雪突然又向诺云问道:“诺云,你说你梦到圣女了?梦里的地方你还记得吗?你可去过那里?” 魏苏一头黑线,这做梦的事能做数吗?亏她怎么问的这么认真。他自然不知道,对于一个灵魂穿越的人来说,对于一个被天师养大的人来说,有啥不能相信的? 诺云已经很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了:“那里我从来没去过,地势比较平,全是树木比较多,是矮的,圣女就藏在树枝下面。可是这样的地方我们苗疆实在太多了。” 贺兰雪已经摆手让队伍停下,翻身下马,让人取来舆图。指着发现嘉立的地方向朵朗哲和魏苏道:“这一带可有诺云说的地方?从舆图上看,这一带大多平缓,我印象中,这种地方也没的找,可是你看,如果是你,会沿哪个方向去?” 魏苏指指东边:“东边。西边离西梁太近,他们怕是知道了诗儿修是西梁人,往西去,风险更大。” 朵朗哲摇头:“不,我觉得应该在西边。” 魏苏向他投去一个反问的眼神,贺兰雪已经点头赞道:“没错,我也这样想,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家都觉得她一个孕妇,会选择比较安全的地方,所以她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藏到他们身边去。” 围过来的几位长老也不住的点头,刘怀钰若有所思,指着舆图上的一座山说道:“这里是发现嘉立的地方,他和三个孩子的距离大概间隔不到一里,也就是说,他带着孩子跑不远也跑不快,但他们至今没找到圣女,就说明,他们早就分开了,咱们可以试着从这个地方开始向外找,这边是乌河,有水源更适合逃生,也许她会逆流而上呢。” 朵朗哲一捶大腿,便要令人去找,贺兰雪忙摆手阻拦道:“你别急,这只是咱们推测的一个方向,万一有误呢?天一,你安排人去向西边找,如果发现,无论怎样要保全她的性命。二哥,咱们的人向东边找,阿朗,你让人通知绵栖长老,带人向北,南方放弃。她怀着孩子,就算逃也不应该去翻山越岭的从南边过去。” 安排完毕后,大军行进的速度也放慢下来,扶桑和扶摇跟在魏苏马后,低声议论着他们的推断,跟着大军一路向西,这哥俩算是领教了贺兰雪各种突发奇想,各种不靠谱不着调的处理问题,可她治军严厉,只要军士们不出乱子,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旁的细枝末节她也不甚在意,若有军士想向她讨教武艺,她也大都满足他们挨打的愿望,兴起时,还和大家一起饮酒欢唱,豪爽的完全没有京中那些贵女的扭捏。这让哥俩止不住的好奇,这样的女子怎么就入了宣世子的眼,成天穷追猛打,真看不出,宣世子还好这口。 这会,这姑娘做的决定又是对还是错呢?魏苏的声音轻飘飘传了过来:“你俩是不是太闲了?成天瞎操什么心呢?你见她错过吗?” 扶桑和扶摇相互做了个鬼脸,策马到了魏苏身边,扶桑笑道:“爷,要不咱们打个赌,这三个方向哪个方向先找到圣女。” 魏苏淡淡的甩了他一句:“你俩好闲,看来月例银子给你给多了,找不到给小菁她们的礼物,就罚俸半年。” 扶桑:…… 扶摇:爷,咱们别这么恶毒不?您这才跟胭脂一起呆了几天啊!对自己下手就这么狠,您这是拿属下练手来了吗? 贺兰雪没空听他们这些闲扯,任垄川也跟在她身侧,两人在说着什么,朵朗哲自动和她们离开一段距离,免得有偷听的嫌疑。贺兰雪正在询问任垄川,这几天可兵部的诋报,西疆如果出事,兵部通常会有一些诋报到临近的各州府,以便大家做好准备,随时防御或者增援互动。西疆发生了什么,任垄川应该也会听说吧。 任垄川意味深长的看看她,言辞客气的回答她:“卑职来的时候,兵部的诋报才刚送到,西疆文慕玄和慕容云渡在凉州郡的望南州怼上了,杨小侯去增援文小将军,眼下战事胶着。” 贺兰雪不由皱眉,文慕玄的名头也不小,这一代的世家子中,他也是姣姣出众的,能让慕容云渡给拖住?还有杨九林,不了解文慕玄自己还是很了解杨九林的,怎么会给慕容云渡这蠢材困住呢?任垄川似乎看到她眼中的不解的沉思,轻咳一声,声音也压低了几分,说道:。 “不过凤五传来的消息是,文家的安西郡主文慕青被西梁活捉,文、杨两位投鼠忌器,所以被困在了那边。” 第274章、圣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凤五!贺兰雪心头一动,宣王府的暗卫是凤字辈的,任垄川是宣王的人!她看了任垄川一眼,一丝明了在眼底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如常,任垄川将这一丝明了看在眼中,心底忽然叹息,这姑娘是世子的心头好,这城府果然也是不同一般,竟然如此镇定,将所有的心思都深藏心底。嗯,也只有这样沉稳的姑娘,才配得上世子吧。 凉州郡……贺兰雪沉吟着,忽然回头向朵朗哲问道:“阿朗,给黑苗占的几个城镇,离凉州郡有多远?我看舆图上,应该不到一天的路程吧。” 朵朗哲应了一声,贺兰雪脸上忽然浮上一个笑容,这黑苗和西梁可真会玩,这是给自己送功劳来的吧。想必西梁助黑苗夺的城镇也不敢深入晋朝疆土的腹地,免得出别的乱子,所以那几个城镇离凉州郡比较近,凉州郡一带是大晋的边境城郡,与西梁的战事通常是围绕凉州郡的几个城展开的,望南州离西梁更近一些,平日是什么人镇守,贺兰雪并没在意过,只听魏芃说过,凉州郡的守兵是文渊久的长子、世子文伯羽,儿女也常带在军中,文慕玄她是听说过的,文治武功不比杨九林差多少,文慕青是什么鬼?只记得小时候她和静和就很要好,别的就没印象了,难道也是个功夫好的?不然文伯羽也不会让她去对阵吧。这也是侯府嫡女,给人活捉……鬼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小妞也是,这不是给自家亲爹和哥哥添乱吗? 任垄川也表示不解,谁知道文家怎么会让郡主上阵对敌了。 到了傍晚,大军准备驻扎的时候,天一传回来消息,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圣女。孩子已经早产,但落地就夭折了,是个女孩。他们正在护送圣女追赶大军,眼下苗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晋军大营了吧。 贺兰雪皱起了眉,让人去通知绵栖和清风寨的人回来。诺云静静的靠在哥哥身边一言不发。朵朗哲的嘴紧紧抿着,哥哥一家就只剩下圣女一人,他所有的孩子都随他去了。他现在只想仰天长啸,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千手到底为了什么,要跟苗寨为敌?他猛的冲出帐子,诺云叫了一声,也追了出去,苗疆长老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示意他们去看看。 魏苏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的人既然能这么快找到圣女,你怎么不早让他们去?” 贺兰雪叹气:“我怕遭天谴。天风阁的人可以随便用吗?这些世间的事,我哪敢麻烦他们,若不是时间紧迫,又关系苗寨一族的生死和西南边境的稳定,我也不会让他们去查这些事。” 魏苏不明白。任垄川眼睛却是一亮,天风阁?她用的人是天风阁的人?听说这个天风阁来头极大,是天师在世间的势力,为天师服务的,她怎么能调用呢? 只听贺兰雪又说道:“我原想着让他们吃点苦头就再出手,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不会被珍惜,谁知道西疆又出事,要去西疆,苗寨的事就得速战速决,我才让他们去查的。哎,这总算是替苗寨保留种族,天师不会怪罪的。” 九逍有话说:小妖精,你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使唤他们时眨过眼吗?你自己为了赶时间好不好?总甩锅给我,你良心不疼吗? 贺兰雪:良心?良心多少钱一斤?会疼吗? 贺兰雪思索着,又让人将张信等武将叫了来,铺开舆图,指着那几个被黑苗占去的城镇,说道:“按咱们当前的速度,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就能到这一带,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咱们明晚修整一夜,后天一早四更用饭,五更集结攻打,他们占了四个镇,咱们必须在两日内全部拿下,不用留情,全部硬攻。” 魏苏犹豫道:“可是这些城镇中,大多是苗寨百姓和咱们汉人百姓,如果硬攻死伤的岂不全是这些无辜之人?” 贺兰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刘怀钰已经替贺兰雪做了解释:“黑苗与千手、西梁联手夺城,就已经是造反,他们想必也仗着咱们会顾忌百姓,不敢强攻,他们是三方联手,本来就是各怀目的,今天咱们不打回来,将来西梁就会把这些城镇从他们手上再夺走,咱们来硬的,便是要他们知道,我大晋疆土,必然寸土不让。便是血洗,也终是大晋的。” 方志诚侧目看了他一眼,这人也是清风寨的土匪,可也如贺兰雪一般,大晋疆土必然寸土不让。他们这哪里是土匪,分明就是在忧国忧民,现在的土匪已经有如此的觉悟和高度?这就算是居于庙堂,也不过如此吧。 任垄川也有些意外,贺兰雪在北疆一战成名,她的兄弟也都不是俗人啊!他细细打量刘怀钰,这哥们身材高挑,气度儒雅,怎么看,也不过一个谋士,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怀,倒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贺兰雪笑着向魏苏道:“其实血洗倒不会,只要强攻一个城,吓破他们的胆子,其他几个都会不攻自破的,他们知道疼了,自然会放手,到时给不给黑苗回头的机会,还要看我老人家愿意不愿意。” 天风阁速度极快,起更时,已经有人护送着满身是伤的圣女赶到大营。贺兰雪之前见过她,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皮肤有些黑,五官极具苗人特征,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脸上没有血色,整个人也奄奄一息。贺兰雪轻叹,圣女还真命大,难道真是有神灵庇佑? 诺云已经扑上去哭着抱紧她胳膊道:“圣女,你还好吗?我们真要担心死了。” 圣女勉强抬抬手,想去安抚她一下,终于还没有举起手臂,她看向帐中几人,向朵朗哲和几位长老点头示意,又向贺兰雪展开一个微笑:“阿雪姑娘,你终于来了。是天师要你来救我们的吗?”。 贺兰雪含笑点头,又向天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摆手,那人上前替圣女重新诊脉,圣女又向贺兰雪说道:“那年天师临走时,叮嘱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苗寨都会不断了根,只要你能来,苗寨就有救了。” 第275章、原来是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已经默默的甩了九逍一个大白眼,又早早的把自己推出去,他倒悠闲自己,满世界找好吃的,自己却要满世界的干活。 那个黑衣人已经向贺兰雪恭敬的道:“主子,圣女产后虚弱,受了内伤,亏得有金蚕蛊护身,不然性命已经不保。”完又递给润茶一粒丸药,示意她给圣女服下。 圣女服了药之后,气息又恢复几分,这才向大家起经历的事情。原来当日嘉立和她并不是赌气入的山,他赌气从巫苗离开不久,就遇到了诗儿修,诗儿修要去西边找线索,嘉立不疑有他,也就与他同去了。等进了山后,嘉立越走越发现不对,但诗儿修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嘉立心里生了恐惧,毕竟妻儿都在身边,自己是不愿意他们也有危险的,于是表面上继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就开始处处留意。圣女出身巫苗,身上蛊虫颇多,没有人敢靠近,倒是安全不少。 直到有嘉立悄悄偷听到诗儿修和饶对话,这才知道,原来诗儿修根本就是把他们当人质的,准备带回西梁。这下两口子就惊到了,再细细留意时,听到有人叫诗儿修王爷,这更让他们心生疑惑,但为了几个孩子和圣女肚子里这个,俩人决定带孩子逃走。 逃出不久,诗儿修的人就追了上来,夫妻俩只得东躲西藏在山里兜圈子,可是终于还是给他们找到,圣女这些日子的奔波和担忧也让她早早就动了胎气,嘉立和她一商量,让她向西藏,估计他们不会想到自己大着肚子还敢靠近他们,嘉立和三个孩子也分开逃走,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逃的掉。 从那些饶言语中,他们更听到了惊的秘密,原来诗儿修根本不是阿摩古的孩子,他母亲是西梁摄政王慕容丙理的妾,被安排到阿摩古身边当卧底,以备不时之需,她嫁给阿摩古时,就已经怀了孕,她瞒过了众人,生了慕容丙理的孩子在苗疆长大。原本慕容丙理还有两个儿子,可是前些日子,一个被杨九林杀了,一个受了重伤,这个养在外面的儿子就变得炙手可热。慕容丙理便派了暗卫和护卫来接他们回国。 圣女并没有马上逃走,而是藏在林间,嘉立为了给孩子们拖延时间,故意和诗儿修东拉西扯,诗儿修见他是瓮中之鳖,也不背着他,只阿摩古的死是千手和黑苗做下的,为了就是挑起苗疆内讧,黑苗在千手和西梁的扶持下自治,统一苗疆,然后也朝廷对抗。 这下,一切就都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千手和西梁在背后操作推动的。千手!贺兰雪的眼眸眯了起来,又是千手,他挑起这些事是为什么什么?造反?那直接起兵就是了,他手里的东西也不少,他想起兵也能打一阵子,他这又是何必呢,搅的下大乱?她心里念头乱转,虽然手上的证据大多是指向宁王,可是实证!实证!没有实证自己就不能掀出他来,难道再让一他们去做?她侧头看看一,哎,不行,现在不是时机,自己也不能通过这些人和事去干扰进程,有些事情只能默默推一下,不能直接就插手。这一刻,她好像忽然明白了老神棍的无奈,明明可以一下就戳破的事,偏偏要看着慢慢发展,他是什么事都知道的,自己可不是先知啊!这样的百爪挠心实在难受啊! 朵朗哲已经一掌拍碎了帐中的木几。诗儿修!从到大,一直当是亲兄弟,阿爹也从来没有亏过他,他怎么就是慕容丙理的儿子呢?就算他不是阿爹的骨肉,可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呢?大家从来和睦,亲爱有加,他怎么能让人害死阿爹又来害死大哥一家呢! 诺云红着眼圈坐在圣女身边,以后要怎么办呢?哥哥和侄子们死了,圣女受了重伤,连刚出生的宝宝都没有保住,那下一任圣女要从哪找呢? 花长老已经大声道:“既然事情都已经明了,咱们就随阿雪姑娘一起,去收回被他们占聊城镇,杀诗儿修、杀巴东、杀千手,给老首领报仇!给嘉立报仇!” 贺兰雪知道,巴东就是黑苗的长老,整个黑苗一向以他为尊。 声音传出帐外,在苗军中传开,一时间苗军齐声高呼:杀诗儿修、杀巴东、杀千手,给老首领报仇!给嘉立报仇! 贺兰雪拍拍朵朗哲的肩以示安慰,又向圣女道:“圣女,绵栖长老和你哥哥都去找你了,估计也快回来了,你随他们回苗寨养伤,我带兵去西边收复失地,处理善后。这次我没时间在这里久呆,马上还要回京城,你好好养伤,等有机会,你们去京城找我,或者有机会,我来苗疆看你。” 圣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道:“好,我听你的,这个仇一定要报,你要是能活捉巴东,你就把他给我带来,我要让他尝尝背叛苗寨的后果!” 朵朗哲接过话道:“圣女放心,如今水落石出,大家一直被愚弄,这个事情不是给阿爹和嘉立报仇这么简单,咱们苗寨险些被人灭族,这个祸事虽然是他们挑唆在先,但若不是大家心不齐,互相猜忌,也不会给人可乘之机!等我们随阿雪打败了黑苗和西梁的兵,咱们苗寨也要重新来过,将来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 花长老几人也不住的点头,眼下事情已经分明,贺兰雪当初许诺他们的事情已经做了,虽然真相是圣女出来的,可是如果没有她的人全力追踪,圣女只怕也只是死路一条。巫苗圣女的地位在苗寨极高,与首领基本上是平起平坐。而这界圣女一直没有女儿,她若死了,巫苗就要和其他苗寨一起,重新寻找圣女转世的孩子,而圣女是被人害死,也就是横死,那按巫苗的传统和传,这个转世的孩子是带着仇恨和诅咒降生的,她的出生就将会搅乱下。 第276章、寸土不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据说二百年前,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孩子,当年她出生时天降异相,苗疆正值初秋,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她满月后,又下了十二天的大雨,河水暴涨,冲垮堤坝,冲走无数人畜,她的怨气并没有得到平息,待巫苗的人找到她时,她随手就扔出了离魂蛊,将害死她的人死死困住。又控制这人杀光了当年害她的人,她的怨气仍然无处渲泻,最后,还是天师出面,解了她的怨气,并将离魂蛊封印在苗疆,说二百年后这东西会自动现世,到时自然有它的缘法。离魂蛊是苗疆最恶毒的蛊,没有之一。从来只有圣女才会掌握,但极少有人会用,这蛊若是反噬,施蛊人会受到倍的效力。所以没有人会用。 如今贺兰雪帮他们找到了圣女,在某种程度上说,也避免了苗寨未来的一场浩劫。他们又看向贺兰雪,看她有什么安排。 贺兰雪淡淡的说道:“疫病我给你们解了,凶手大家也知道了,眼下我要带兵去拿回那些城镇,阿朗,你们打算怎样?” 朵朗哲认真的答道:“我们要跟你一起去,拿回城镇,杀巴东给大家报仇。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想大家也会接受教训,苗寨以后会团结起来,一同抵抗外敌。” 贺兰雪看看苗寨诸人,声音也沉了下来:“黑苗这次损害了你们苗寨的利益,也损害了朝廷的利益,我是一定不会轻饶的,你们源于一宗,若是心里还念着这种情分,不好下手,我不勉强。但若是随我一同去了,那便不要有二心,否则,我也不会轻饶。” 圣女声音微弱,却也说的斩钉截铁:“阿雪放心,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受了人的蛊惑和蒙蔽,是我们的错。像阿朗说的这样,以后我们也会团结起来,让苗寨不再受人欺负。” 几位长老也说道:“我们说过,要推举阿朗做我们的新首领,这一点,我们也不会食言,现在就凭阿朗和圣女作主。” 朵朗哲又说道:“阿雪允诺事情已经做到,我们也不会食言,苗寨以后绝不会再与朝廷做对,永远臣服不现作乱。” 方志诚心里暗暗点头,这些苗人虽然脑子一根筋,倒也是重诺,贺兰将军出手雷厉风行,可想不到的是,她在苗疆竟然有这么高的威望,皇上若是知道,会不会后悔把国公爷派过来平乱?早知如此,直接让她来,不是省事的多? 魏苏心里不住的摇头,贺兰雪这处理的也太速度了吧,这才几天,就把困扰朝廷多日的事情给摆平了,下一步就是攻打被占领的城镇,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忽然有些小期待小兴奋,这可比在王府安逸享乐来的刺激多了。 这一晚,圣女就与贺兰雪同在一个帐子里休息,一来二人有些话要说,二来圣女伤重,与其再派人保护,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天近四更时,绵栖和刘怀钰派出去的人也陆续追了上来,贺兰雪也早早醒来练功,两下里相见,绵栖得知这些前因后果,也不禁咬牙,要去剿灭黑苗。贺兰雪忙将他劝住,这如今圣女的安全不是更重要吗?她知道,在巫蛊盛行的苗疆,圣女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这次出事纯属意外,若不是她正好怀孕又在奔波中早产,以她那一身的毒虫和还算不错的功夫,他们想伤她还真不容易。眼下朵朗哲要带着其他几位长老随她去打架,圣女的安危就格外重要了。 绵栖也冷静下来,不再与她争执,待天亮后,巫苗一支就带着圣女回苗寨,花苗长老也带着人一同回护,一并帮着李大夫和温杯一起处理疫病的事情,如此一来,疫病的消除也会更快一些。贺兰雪看着朵朗哲分派人手,眉头微皱,这哥们是苗寨的英雄?他到底干嘛了?这么绵软的性子,他是怎么成为大家口中的英雄的。 这个问题不久就有了答案,在奔赴黑苗的路上,刘怀钰将打听来的事情悄悄说给了她,苗寨与周围部族时常有冲突,阿摩古带着大家打败多次其他部族的攻击,而朵朗哲,不仅每次都会带着大家冲锋陷阵,还从识破对方的诡计,抢先阻止他们在上游河水中下毒,这救下的可就是整个苗寨的人。 贺兰雪微微点头,好吧,还算是有脑子,除了有些绵,也不是一无是处,不然自己真的要自戳双目了。 大军要到黑苗寨子占领的最近的策曼城用不了多久,一早出发,傍晚即到,当即就在城外驻扎,贺兰雪冷笑,自己这带了五万人,再打不了这些乌合之众,也不用等武举,直接辞官就可以了。 贺兰雪就在帐中提笔落墨,洋洋洒洒写了篇文书递给了刘怀钰和任垄川等人。大意就是告诉巴东,自己受命于朝廷,来平定苗疆之乱,他们受人蛊惑占领晋朝城镇,如果在天亮前弃城投降,念在他们只是一时迷了心智,中了西梁和反贼的诡计,被人利用与朝廷做对的份上,朝廷可以既往不咎,若他们执意自立,要与西梁和反贼千手勾结,卯时收不到他们的伏罪书,那辰时便要攻城,到时再不会接受黑苗投诚。文书中更明确的说明,虽然黑苗也是大晋的臣民,但国法不容,大晋的疆土自有朝廷分派管辖,西梁宵小更不用妄图利用黑苗,侵吞蚕食大晋城池,大晋疆土寸土不让。至于他们与千手勾结,试图挑动黑苗自立,就是挑衅大晋,两国交兵由来以久,边疆战事不断,虽然苗疆地处偏僻,但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 这文书写的软硬兼施,柔中带刚,先是晓之以理,后又义正辞严,一把行书更写的俊秀飘逸。方志诚等人齐声赞好。贺兰雪又令沁香取过自己的官印,素掌轻扬,已经盖在了文书上。 魏苏在牡丹宴上见识过她的字和诗,眼下见她又换了字体,这文书也是难得的一篇好文章,不由赞叹,阿芃的眼光实在是好,他怎么就能发现这姑娘有如此的才干呢?? 魏芃默默的甩个白眼:大哥,从她生下来我就看上了,这理由行不? 第277章、去狠揍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巴东收到这封文书时,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忧色,这次朝廷怎么派了这姑娘来,当年师带她游历到苗疆时,自己见过她一次,一个无比聪慧的女子,她跟在师身边,一副跳脱无赖的样子,师却偏偏视而不见,显然心里是极宠她的。她怎么会入了朝,还被派来苗疆呢? 阿斯郎被她一枪划破腹,虽然活着回来,可是不久就伤重不治而死。他是黑苗中的姣姣者,就这样轻易的败给她,眼下她先礼后兵,这要怎么打? 坐在他对面的黑衣人似乎看穿他的心事,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巴东长老,怎么事到临头,你还要退缩了吗?你觉得你还有退路吗?” 巴东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这人端过桌上的茶杯,淡淡道:“这丫头心可狠着呢,你以为你现在投降,她会给你活路?你别忘了,这次疫病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她带着朵朗哲的人,那些人中就有染病的,用不了几,晋军也会被感染,你只要拖上两就足够,你以为她是神仙不成?” 巴东终于出心中的疑惑:“青统领,这丫头是师身边的人,深得师宠爱,只怕……” 青统领讥笑道:“那又怎样?师不问世事,会随时随地出现在她身边吗?师是化外仙人,这丫头也是吗?如果她有那个本事,在北疆怎么会差点被三殿下要了命?阿斯郎那是技不如人,可是王爷呢?还有井将军呢?你怕的什么呢?” 巴东迟疑道:“就算与这丫头打起来也没啥,可是她还带着我们苗寨的人,如果开战,必然也会伤了他们,这些人终究是我们的苗寨的根本。” 青统领的笑容更加嘲讽:“他们来攻打你们,可念你是苗寨的一支了?巴东长老,你别傻了,阿摩古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吗?你觉得朵朗哲如果知道还会放过你?还是当你是苗寨的人?到时你就是苗寨的叛徒,你还能逃得了吗?眼下公子和王爷助你一统苗疆,这样好的机会,你确定要错过?” 这才是巴东的软肋吧。青统领心里冷笑,当了婊子还装什么烈女?现在还是有人肯扶持你一把,就是替你赎身,你还拿什么架子?难道不应该对你的恩客感恩戴德吗?何况阿摩古那一刀不还是你捅的吗?疫情是怎么蔓延的,你心里没数吗?事已至此,你何不张开腿慢慢享受呢? 巴东当然不知道青统领心里这些鬼念头,眼下,自己也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何况……一统苗疆,做苗疆的王,谁会不想呢?他将心一横,反正已经没了退路,且搏一搏吧! 当晚,贺兰雪在帐中细细的布置了明攻打策曼城的方法,这样的城,五六万人实在是题大做,这些人马上要跟着自己去凉州郡,现在不过是从气势上压倒巴东和西梁以及千手的人而已,如果贺兰雪所料不需,只消打下两个城,剩下的俩就不攻而破,她就不信,巴东害了阿摩古,心里会没鬼,底气不足还打什么仗,只要朵朗哲等人虚张声势就能击垮他,再这波疫病其他几个寨子已经开始用药,很快就会好转,黑苗就没担心过? 朵朗哲将巴东身边的高手一一给大家,又将巴东的所长也了出来,这样便又多了几分把握,算上诗儿修和西梁其他的将领,千手潜在这边的高手,这也根本不用贺兰雪出手,张信等人就能搞定。 贺兰雪嘴角勾起,脸上浮上一丝冷意,这样的跳梁丑,也敢跳出来闹独立,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明一战是必不可免,打,就要狠狠的打,打的他知道疼,打破他的胆子。 次日,巴东果然没有送来伏罪书,卯正三刻,贺兰雪三军集结待发,李铜锤、蒋舜打头阵,魏苏、张信其次,自己和任龚川看热闹就好。冯尽忠不觉诧异,这两波人就能打下来? 贺兰雪表情自信的挥手:“这还真不是我看不起他们,他们口中的骁勇善战的阿斯郎也不过如此,这些人没啥本事,就是嘴上叫的欢,我不出手是他们实在不值得而已。” 众人:…… 姑娘,您还能再张狂点吗? 这交手起来便知道,贺兰雪真的一点没有夸张,巴东还想什么,贺兰雪早叮嘱过别废话,直接打。李铜锤、蒋舜也是听话,根本不给他叨叨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手下的苗将打了一死两伤,张信打马冲上去时,贺兰雪指指对面迎战的西梁将,向魏苏道:“阿苏,去,狠揍他。居然敢碰你家的东西!” 魏苏脸上含笑,果然策马去迎战。扶桑和扶摇的心提到了嗓子,自家世子这是第一次出门打仗,这姑娘就这么打发出去了,世子爷可别有什么闪失啊! 贺兰雪斜睨了他们一眼,一脸的不屑,向身边沁香挥手道:“沁香,你看到五哥旁边两人战将,那个矮胖子了没,这是人看装扮也是西梁人,你去,直接干掉,算你大功,怎样?” 沁香抿嘴笑道:“姑娘,您这是看不起我吗?您要放心,我现在带人去朵拉城拿回来。”着策马挥刀,果然奔向战场,一刀拦下与张信纠缠的一名战将,那个人见来的是个姑娘,显然没放在心上,大叫道:“丫头,你就是那个贺兰雪吗?” 沁香不屑道:“我家姑娘的名讳也是你这样的蠢货可以直呼的?” 那胖子挥枪拨挡开她砍来的一刀,叫嚣道:“你叫胭脂虎来,老子要会会那个母老虎!” 贺兰雪忍不住已经黑了脸,刘怀钰、扶摇等人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哎,妹子哟,你这母老虎的头衔是摘不掉了。任垄川强忍笑意,侧头看看一脸寒霜的贺兰雪,哎,宣世子到底喜欢她啥呢?相貌?心机?还是世子爷是受虐狂? 贺兰雪已经扬声向沁香喊道:“沁香,给我打掉他的牙,撕烂他的嘴,再砍下他的头。” 第278章、少见多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沁香应了一声,手中长刀攻击如风,将矮胖子战将打的连连败退,冯尽忠、朵朗哲、扶桑等人忍不住大声叫好,想不到贺兰雪身边的婢女都有这样的功夫。沁香一刀削过,那战将仰身躲过,才刚直起身子,沁香却刀柄回转,重重的打在他脸上,这人猝不提防,被打个正着,只觉鼻梁剧痛,鼻血长流,嘴里腥甜,牙齿果然被打掉几颗。他顾不上去擦脸上的鲜血,沁香一刀又砍了过来,他忙抬枪去挡,沁香刀尖用力,将他长枪挑飞,又一刀划在这人脸上,不偏不倚,正好将嘴豁开,这人痛叫,沁香又一刀劈下,直将他斩落马下,刀尖一挑,血光飞溅,人头已经被她斩下,用刀尖挑飞到半空中,沁香有意炫耀,轻轻纵身跃起,将人头接住,又落在马上,然后才回转马头,奔向贺兰雪。 扶桑扶摇不禁打个寒战,哎呦我去,这姑娘当杀人是切材吗?还要这样炫耀?这样的姑娘将来谁敢娶? 润茶看了他俩一眼,悠然道:“少见多怪,当日我们在北疆时,随郡主大杀四方,这算得了什么!” 话间,沁香已经拎着个血淋淋的人头策马到了贺兰雪马前。贺兰雪点头表示赞许,从箭壶中摸出三枝凤尾箭,沁香明了,将人头挂在箭上,贺兰雪摘下猎日弓,弯弓搭箭,手指一松,凤尾箭挂着人头、滴着鲜血、夹着风声,射向在后面观战的巴东和青统领,箭的劲力十足,吓的巴东和青统领大惊失色,忙策马躲过,身边有苗兵来不及躲闪的,被凤尾箭射中,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势头最强的一枝直接射穿两人,这一下苗军顿时乱了阵脚,这姑娘也太凶残了吧,这手硬弓也太让人骇然。 战场上,张信已经斩杀敌将,魏苏也将对方刺成重伤,眼见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刘怀钰手中令旗挥动,张信和魏苏才刚撤回,五百弓弩手已经迅速向前推进,一时间弓弩齐射,苗军急忙后撤,用藤盾护住巴东和青统领,不时有人也回射几箭,可连珠弩的威势实在强劲,又极少在战场上出现,一时打的人仰马翻,巴东忙令人退回城中,贺兰雪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打马挥枪已经冲了过去,朵朗哲不甘落后,一众人马直杀入城门前。 巴东急令关城门,可是为时以晚,贺兰雪的长枪如出水蛟龙,轻松的就杀出一条路来,朵朗哲使的是狼牙棒,在她身侧也毫不手软。青统领还想抵挡发,眼见大势已去,只得跟着巴东带人穿城而过。 这一仗打的方志诚目瞪口呆,难道往日将士们都是这样的打仗的吗?有兵士清点死伤,晋军不过死百人,伤二百余人,就把号称三万之众的叛军打败,打仗都这么轻松吗? 任垄川含笑道:“御史大人您想多了,西疆、北疆战事可没这么轻松,贺兰将军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您瞧连人家一个姑娘,嗯,连人家一个的校尉,杀敌都如此神勇,苗寨这些兵将实在不堪一击!” 按大晋的行政规制,这四个地方分属黔州和凉州,贺兰雪早令人快马去黔州府和凉州郡,请两边的地方官派官员过来接管这几个城镇。本着一鼓作气的精神,贺兰雪留下刘怀钰、方志诚和花长老在城中料理善后,然后兵分两路,自己带魏苏、张信、朵朗哲等人攻打一城,任垄川、蒋舜、冯尽忠、李铜锤去打另外一城,剩下的一个且多留一日,来日再战好了。 分派明白后,大家各自领兵,分别去战。刘怀钰与方志诚就在城中安抚苗人,花长老在苗疆也有些威信,虽然不如阿摩古威望高,但大多苗人是认得他的,花长老便将巴东如何勾结西梁,害死阿摩古、害死嘉立,又险些害死圣女的事给大家了个清楚,圣女在苗疆的地位无人能比,苗人对她都是敬若神明,听圣女险些遇害,这还撩,当即大骂巴东,更有甚者捶地痛哭,方志诚一头黑线,苗疆的风俗果然与众不同啊! 刘怀钰笑着将圣女之事解释给他知道,方志诚看看花长老的背影,轻声道:“将军倒还真的知人善用,让他们自己来解释这些,免得多费口舌了。” 刘怀钰含笑道:“她早年来过苗疆,了解这些事情,心里明白着呢。她那么懒,能不自己去做的,她当然不会去管。” 到了申时前后,陆续就传回来捷报,任垄川和贺兰雪连下两城,打的苗军溃不成军,退守到最近凉州郡的合浦城。而合浦城再向西百来里,就是望南州,如果顺利的话,明早拿下合溥,然后大军接着出发去望南州与杨九林汇合,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难题,会胶着这么久。思忖已经让刘怀钰安排人去望南大营找杨九林,这样消息来的更直接,自己也好早做准备。不知道魏芃让他来帮九林到底所为者何。 任垄川的含糊其辞更让她满心疑惑,难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眼下她也顾不上这些,当即又开始布置明一早收回合浦,这两个城打起来基本也没费什么力气,那些苗兵原本就是一盘散沙,贺兰雪又放出巴东杀害阿摩古父子的事情,更明言圣女已经被自己救回,又有师给的药方来给苗疆治疗疫病,如今其他几寨已经见了起色。 这样一来,苗兵更加没有心思追随巴东,当晚就有悄悄从城里溜出来找朵朗哲,再把大家的辞一汇总,基本上事情就更加明了,西梁的慕容丙理派井将军来帮他,还有一个青统领,不知道是哪的人也在与他一起处理这些事情,任垄川告诉贺兰雪,井将军就是西梁的骁骑大将军井涌泉。这人据还是有些本事的。 贺兰雪撇嘴,井里的只是井水,涌什么泉?这驴唇不对马嘴的,显然这人也是不靠谱的。魏苏一头黑线,合着人家名字起的不好,还要被她诟病。贺兰雪不屑道:“西梁向来是用诡计胜饶,他们没多少良将,姓井的也不过是二流角色吧,慕容丙理是个人物,慕容云渡马马虎虎,比不上九林哥。” 魏苏微微一笑,道:“九林出身将门,原本就比一般人强许多。” 第279章、强弩之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次日一早,贺兰雪带兵围攻合蒲,在她看来,合蒲就是囊中之物,眼下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去帮杨九林。事实来,她的所料也一直不虚,这次他们没给巴东逃跑的机会,直接大军围城,贺兰雪、任垄川、张信、李铜锤各自带了兵马守在四个门口,井涌泉出门迎战,对上的是任垄川,任垄川也不和他废话,直接开打,俩人就在城外大战了几十招,井涌泉终是不敌,败下阵去,他并不回城,而是直接向西逃去,蒋舜和冯尽忠追出三四里地,终于将他拿下捉了回来。 很不巧的是,青统领遇到的贺兰雪,这人精通的是近身功夫,虽然听过贺兰雪的功夫怎样怎样撩,可见她纵马提枪,连盔甲都不穿,只当她不过是仗着马上功夫好,托大,想自己也是千手中可以数的上的角色,还能输给这丫头片子不成?再自己擅长近身的功夫,只要夺下她的长枪,她还能奈己何? 这样想着,可就擒贼先擒王,直奔贺兰雪去了。贺兰雪也意外,这货不是有病吧,你倒是挑个软柿子捏,自己看着有这么弱鸡吗?看这节奏,还想抢自己的枪,还想砍马腿,这哥们儿怕是个傻子吧!手中长枪翻飞,青统领哪里能靠近。使出浑身解数,结果给这一杆长枪耍的团团转。几次都差点被刺中,偏贺兰雪住的惋惜: “哎,刺偏了。” “呀,又让他躲过了。” 他一方面心应付,一方面心里也懊恼,这丫头功夫也不算强,怎么就拿不下呢? 所谓旁观者清,魏苏这观战的给贺兰雪这一出搞的啼笑皆非,她这枪枪不不离人家的要害,还故意偏上几分,这人身上的衣服给她刺的已经破烂多处,碎布片到处乱飘,偏偏又不见血,还总让他看到希望,感觉自己很快就能把她干掉,所以他才会继续这样纠缠不休吧。 扶桑轻声道:“爷,郡主再打下去,怕不是要把人家衣服也给挑光了,她她这是想干嘛。” 魏苏也忍着好笑,道:“也许是想把这人扒光了吧。” 扶摇忍不住一个哆嗦,道:“爷,她这么干,宣世子知道了会不会疯啊!” 那边贺兰雪已经将青统领逼的节节败退,青统领也搞不明白,明明自己一寸短一寸险,怎么就能给她逼的不能靠近呢?贺兰雪大概也是玩够了,忽然将枪插在马鞍上,纵身飘落,手中已经多了柄长剑,挽了个剑花直刺青统领,青统领无论怎样也没想到,这丫头功夫会这样好,不过三五招就给她挑飞手中长剑,冰冷的剑刃架在自己脖颈上,不等他撞向剑刃,贺兰雪已经翻手腕,一拳打在他脸颊上,青统领口中腥甜,一口血和着牙齿吐了出来,牙里的毒丸也被打掉,然后身上穴道一麻,整个人动弹不得,贺兰雪纵身上马,拎起青统领转身回了队伍郑 苗军中还有人冲出来想救他,魏苏已经策马而上,几个回合将那人斩落马下。 巴东遇到的是李铜锤和朵朗哲。朵朗哲再不肯留下一丝情面,不让李铜锤插手,自己亲自将巴东活捉回来。 几个为首的人被捉住,这苗疆之乱也算彻底等于段落,几队人马在城外汇集,贺兰雪令人将三名俘虏带到帅帐,刘怀钰也安排人清点投降的苗兵和死赡叛军。井涌泉恨恨的瞪了任垄川一眼,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人手里,这要怎样回去给王爷交差? 任垄川想:大兄弟,你有命活着回去吗? 贺兰雪坐在帅椅时,悠然的看着这三个人,脸上的笑容要多气人有多气人。朵朗哲已经一把拎起巴东,怒骂道:“巴东!你是黑苗的长老,每次有危机的时候,大家都互相扶持,哪里有对不起你吗?你勾结外族害我阿爹,追杀圣女,你还算是苗疆的人吗?” 巴东面露愧色,默不作声。井涌泉嗤笑道:“良才善出,能者居之。阿摩古如此死板,怎么配当苗疆领袖。” 朵朗哲正要发火,贺兰雪忽然摆手,向张信道:“五哥,砍他一个手下来!” 话音刚落,张信果然手起刀落,将井涌泉的左手砍了下来。井涌泉一声惨叫,晕了过去。贺兰雪又一摆手,李铜锤已经令人取来凉水,将他泼醒。这一幕来的突然,来的血腥,帐中人都是一惊,只有清风寨一众人面色如常。 井涌泉疼的声音颤抖,怒道:“贱人,你为何砍我的手!” 贺兰雪微笑道:“苗疆领袖是我们大晋了算,几时轮到你西梁指手画脚了?既然手伸这么长,我只好砍掉了,这次是砍你的,下次就是慕容丙理的。还敢骂我是贱人?你舌头也不想要了?怎么?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不服吗?我告诉你,姐姐专治各种不服。”着又向张信道:“五哥,挖他一只眼珠出来!” 不等张信动手,井涌泉已经嗷的一声,一迭声的求饶,巴东和青统领吓的脸色苍白,这贱人也太狠了吧,一言不合就直接剁手挖眼的。任垄川三人也给吓了一跳,听她在北疆骁勇无比,直接带兵屠城,看来传闻不虚啊!任垄川脑中念头更是转的飞快:世子爷到底喜欢这姑娘啥呢?魏苏主仆给她这一举动吓到了,方志诚更是脸色苍白,险些坐在地上,给身边的沁香一把扶住。 贺兰雪脸上的笑容无比的嘲讽,跷着二郎腿的脚尖一点点的,显然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她又道:“既然你要替巴东出头,那我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把这次疫病的解药方子给我,我就既往不咎怎样?” 井涌泉疼的额上冷汗涔涔,却又不得不回答她的问题,急道:“我怎么会有这药方,这又不是我搞出来。” 贺兰雪身子向前倾了倾,眼波流转,反问:“你家王爷也没有吗?这疫病是怎么流传到苗寨的,你不知道吗?” 井涌泉吓的身子向后缩了又缩,颤声道:“你……你什么,我不明白。” 第280章、果然动了手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朵朗哲也一脸的诧异的看着贺兰雪,难道这疫病还真有什么问题?青统领脸色也微微变了变,贺兰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明了几分,她直起身子,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不知道,我只能问你同伙了。” 她转向青统领,忽然一脸的嫌弃,撇嘴道:“你这人要脸不要脸?穿成这样也敢出门?”他身上的衣服早被贺兰雪的长枪挑的破烂不堪,衣不裹肤,给贺兰雪这么一,大晋诸人不由笑了出来,偏他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涨红脸急道:“这还不是你动的手脚!” 贺兰雪笑道:“我动的手脚?我把你衣服撕烂的?你是比魏芃长的好还是比魏芃有家世地位?魏芃我都不屑动手,我看上你什么了我要把你的衣服撕成这样?” 噗!扶摇扶桑忍不住笑了出来。魏苏也给她的哭笑不得,现在下谁不知道魏芃追着她不放,谁不知道她是魏芃心里第一重要的人,谁又不知道他俩郎情妾意,可想不到她居然能这么厚着脸皮的出这样的话。任垄川也给震惊到了,世子爷,这就是你的意中人吗?你确定她这样的性子将来能驾驭得了整个王府? 京城那个靠脸吃饭的白脸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这才是夏末,怎么会忽然感到凉意呢? 青统领给她噎的险些要背过气去,可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明是她用枪尖挑成这样的。贺兰雪已经转过这个话题,笑问道:“要不这样吧,你既然这么喜欢赤果果的在人前招摇,那我就成全你,让人把你的衣服扒了,然后拖着你在城里绕上三圈怎样?你放心,我营中妹子少,我就带了一百女兵,我这些姐妹是不屑围观的。五哥,把他拖出去,扒光了去游街,就这是千手的人,勾结西梁,挑唆苗寨跟朝廷做对,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 众人给她这决定惊的险些吐血,妹子,这是女人的话吗? 青统领已经怒骂道:“贺兰雪!士可杀不可辱,你要么给我个痛快,何必这么羞辱于我!” 贺兰雪思索着,点头道:“好像有些道理,这样吧,你二选一,是让我的人把你扒光了去游街,还是给老子道道这疫病是怎么回事!”她眼珠转了转,又在井涌泉身上打了个转,井涌泉只觉冷意森然,不由自主的又缩了缩身子。 青统领怒道:“贺兰雪,你欺人太甚!” 贺兰雪答的气人:“你是手下败将,我欺你又怎样?我就是用刀把你一片片的凌迟了,你又耐我何?”着突然就出了手,血光飞贱,青统领大腿上的肉已经给她片了一片下来。 青统领痛叫,贺兰雪不理会,摆手道:“既然你不肯,那就去游街吧,五哥,带他去游街,” 张信应了声,将他夹在肋下拖出帐外,接着就传来衣帛被撕裂的声音,然后是青统领惨叫道:“你住手,妖女,我告诉你。” 贺兰雪甩了个白眼,早不就得了吗?非搞这么一出来。张信已经将人又拎了进来,这人上衣已经被撕破,更加狼狈。大晋诸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不得不,贺兰雪这一招实在是够狠,也实在是见效。 青统领如今是给人架在火上,无论怎样都不是人了,可是颜面还是很要紧的,只恨恨道:“这疫病本来是发自西梁,我们主子和王爷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落下你们,就让人将得了病的人安排在了黑苗各寨,又将染病死去的人扔到河里,污了整个水源。” 苗寨诸人齐声怒骂,朵朗哲已经一脚重重的踢在他身上,这些人这是要害死苗寨! 诺云怯怯问道:“阿雪姐姐,你怎么知道他们动了手脚?” 贺兰雪笑道:“几位长老都那些自尽的人死的太离奇,自杀的地方都是靠近水源。这样才是传染疫病的最佳方式,再这场疫病蔓延下去,到时候整个苗寨都会十室九空,所以师才会给我药方的吧。” 巴东颤声问道:“你……你师真的给了你药方?” 贺兰雪笑着点头:“这当然是真的,温杯和李大夫正苗寨替大家医治。” 巴东扑通跪在她面前,叩头道:“姑娘,我受人蒙蔽,害了大家,求姑娘让人给黑苗治疗疫病。我宁愿以死谢罪。” 贺兰雪摇头道:“我已经答应圣女,把你交给她处置,救与不救,她和阿朗了算,我懒得掺和。至于你,呵呵,道歉认错有用吗?无论是对苗寨、还是对朝廷,你都是一个反叛的角色,我想不出来留着你的理由,你的死活还是他们处理吧。呵呵。”这声冷笑来的突然,巴东的头皮也跟着一麻。 朵朗哲向贺兰雪行了一礼,冷冷的看了巴东一眼没有话。贺兰雪思索着看看井涌泉,又看看青统领,叹气道:“你们挑起苗寨和朝廷的矛盾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巴东也是个蠢的,他们不过是利用你的蠢笨无知罢了,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真觉得能撼动朝廷的势力吗?你们当大晋这一百多年是摆设吗?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回去报信,告诉慕容丙理和你千手背后的主子,就这些在追查这些事的人是风阁的人,如果他们觉得碍眼,就直接把风阁也给铲了,那样我敬他们是汉子。若是不敢,那以后就别打不该的主意,手伸的太长,我一样会给剁掉。” 风阁出来,青统领显然又是一惊,井涌泉已经抢先问道:“你真的肯放了我们?” 贺兰雪点头:“当然是有条件的,你们有没听过,猎日弓在我手上?我给你们马,只要你们能快过我射出的箭,你们就回去报信,如果慢,被我射中了,那就只能听由命了。” 这两人交换个眼神,显然求生欲战胜了一切,这丫头的功夫好,大家只是听,今……呃,也确实吃了亏,可谁知道她的箭到底会有多快,万一自己就躲过了呢? 第281章、猎日如追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营地之外,有人牵了两匹马过来,贺兰雪果然让人给青统领解了穴道,让他上马,然后自己接过猎日弓,手中捏了五枝凤尾箭,向青统领道:“我让你先跑出一箭的距离,然后再射你,你若命足够好,一定会躲的过去的。” 着已经弯弓拉了满弦。青统领哪里敢耽误,夹马腹,嗖的窜了出去。贺兰雪果然等他跑出一箭的距离后,手指一轻,五枝凤尾箭夹着风声,后发先至,青统领不敢直着身子,将身体紧紧贴在马背上,贺兰雪的五枝箭有快有慢,第一枝箭已经贴着他的大腿呼啸而过,第二枝箭却不偏不倚射在他的屁股上,凤尾箭的倒刺如此歹毒,真疼的他一声大叫,整个人几乎要从马上跳起来,第三枝已经正中他的右后背,力道之足,将他穿胸而过,第四、五枝箭则贴着他双耳划过,将他的头发也给划断几绺。 青统领胸口血液上涌,看看自己胸前露出的箭尖,这简直让自己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被她射中,这一箭没有让他马上死掉,可是传中凤尾箭的样子他是知道,这箭拔是不能拔了,如果像兀图尔术那样,斩断箭杆,从后背将自己打穿,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兀图尔术那样的运气。他一口血喷了出来,喃喃的道:“贺兰雪,你特么不是人。”可惜离的太远,贺兰雪听不到他句话。 眼看着马驼着这人越跟越远,众人忽然闻到一股恶臭,贺兰雪等一众女子更是掩了口鼻,顺着味道看来,只见井涌泉已经滩坐在地,屎尿顺着裤管流了出来,这娘们太特么的狠了,你不能给人来个痛快吗? 贺兰雪皱眉道:“你特么有点出息不?好歹是西梁的上将军,就能给老子吓成这样?你丢人不丢人?给他马,让他滚,给慕容丙理送信去,就事不过三,终年在边境纠缠是一,这次插手苗疆的事是二,若再有第三次,让他自己想后果!” 求生欲还是让井涌泉颤颤危危的翻身上马,战马奔出一段距离后,身后果然又传来弓弦的声音,井涌泉双眼一闭,娘的,你爱把我射成啥样算啥样吧,老子不躲了,反正横竖都要被你折磨一箭。果然,噗的一声,一枝箭射入自己的肋下,那生疼的感觉,已经将断腕之疼覆盖,井涌泉惨叫,这娘们真特么不是东西。 身后传来晋军齐声喝彩,昭武将军这手弓法实在过瘾,果然是猎日如追风,凤尾穿云。井涌泉胸口被一口血堵着,只觉气闷无比,想自己也是西梁有名的战将,就这样的给一个姑娘羞辱至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贺兰雪并不理会他们的死活,反正这一箭足够他们撑到回到自己主子身边的时候,至于别的,呵呵,看他们的命吧。 凉州郡和黔州府都快马加鞭派了官吏过来暂时接管这四个城镇,贺兰雪让刘怀钰安排这些交接事宜,自己带着朵朗哲、魏苏等人在城中巡视一番,准备回去大营,这边的事情是由朝廷官员和苗寨共同治理的,自己是武将,也不便插手,再这也不是自己的事,总不能越权去指手画脚吧。她看看朵朗哲兄妹,又看看苗寨几个长老,不由长叹一声,老神棍,你苗族这些人,是怎么活到最后的呢? 她思忖着,既然老神棍插手,那自然是要自己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利索,至少是别再有动荡的可能,可是这些个棒槌,要怎么才明白必要的时候心机手段一样不能少呢?这次吃的亏应该记下了吧。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是马嘶叫的声音,贺兰雪和朵朗哲大惊,回头时,却看到诺云的马已经直立而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诺云尖声惊叫,人被甩了出去,贺兰雪和朵朗哲不假思索的纵身去救,魏苏和花长老已经抢在他们前面出手,花长老扯住了战马,魏苏接住了诺云,战马给花长老死死按住,后蹄仍然在不住的踏地。 朵朗哲面色阴沉,摆手让人去查看,自己从魏苏手中接过妹妹。诺云给吓的不轻,死死抓着哥哥的胳膊不敢放开。战马显得烦躁不堪,几次差点挣脱花长老的禁锢,贺兰雪皱眉,这马怎么会忽然发疯?苗兵已经一拳打在战马的脖颈上,战马长嘶倒地,几个苗兵细细查看,片刻之后,有人大声叫道:“首领,马蹄铁被人做了手脚,上面有人放了药进去。” 朵朗哲的脸色更加难看,这马是自己的,因为怕打起仗时,诺云有危险,自己才和她换了马,好让她在有危险的时候,能快点逃走,想不到居然被人下了药,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亏得这两攻打极快,不然可能就会在对阵的时候发做,那自己不是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贺兰雪拍拍他的肩,又让人换了马来,带着几人向大营而去。回到大营,贺兰雪坐在帅椅中沉默不语,大家看她不话,也不敢询问,过了良久,贺兰雪才抬眼向任垄川道:“任将军,从这到望南州要多久才到?” 任垄川看看色,答道:“现在用饭,一个时辰后启程,黑前可到。” 贺兰雪点头,令人去传话,三军一个时辰后奔赴望南州,又令人快马去给杨九林和文慕玄报信。她有些歉然的看看疲惫不堪的方志诚,道:“方御史,辛苦你这样跟着我们奔波了,你一个文官却跟着我们这些糙汉……糙人受累。” 她想糙汉子,哎,可自己真心不想当那个女汉子啊! 方志诚连连摆手道:“将军这是的哪里话,你们打仗的都不言苦,我这跟着的哪有苦可?” 贺兰雪不再多,又转向朵朗哲,朵朗哲便要与她同去望南州,贺兰雪摇头道:“那边你就不用去了,西疆的事情我们处理就好,你现在安排好,和地方官把这四个城打理好就成了,守着御史大人,你们有什么想给朝廷的,你们只管出来,我和御史大人都会如实奏报上去。” 第282章、恩威并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朵朗哲思索一会,道:“苗寨多的是地方,少的是人,我希望朝廷能派人来指导我们农耕,把那些闲置的土地都用起来,苗人也不用再为饮食担忧。我还想请几个汉人先生,到苗疆来教授汉学。” 贺兰雪和方志诚连连点头,出门前,这两点已经是在朝廷考虑的范围之内了。见他没再别的,贺兰雪叹气道:“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之后,就派人给我送几套苗饶头面,几件刺绣到黔州府。” 众人不解,她这是索要好处?你要的好点的行不行?贺兰雪甩他们个白眼道:“头面不论新旧,要两套精致的,两套普通的,刺绣要你们常用的就好,衣服、帕子、头巾、护腕都可以,几件普通的,几件精细的,我要带回京城,让那些大人们瞧瞧,是否可以在黔州以外的地方开设互集,便于你们交易,再在京城的铺子里看看,那些太太姐们对你们的手艺可会喜欢,然后奏报朝廷,引商队到苗疆来贩卖你们的这些手艺,再请人设计新鲜的花样,着你们的匠人制作了拿到京城、其他郡、州府去贩卖,这样你们不就不愁没有银子开荒引渠了吗?” 苗寨诸人眼前一亮纷纷议论起来,不住的点头,贺兰雪又道:“再让绵栖给我准备几个治疗瘴气的方子和草药,我也带回去给太医院那些老家伙瞧瞧,你们苗医苗药与中药的差别,到时若朝廷开设汉学馆,也可以派太医来交流,以后治疗你们这边的疫病也会容易一些吧。” 诸人又是一喜,贺兰雪继续道:“我还想此间事了之后,你们派人进京,向朝廷请罪,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向皇上陈述清楚,只要你们不再闹事,我想皇上也不会追究的。” 朵朗哲连称不敢,道:“我们也想寨子安定,现在事情明了了,我们自然顺应朝廷的管治,不会再与朝廷做对。” 贺兰雪点零头,又道:“你记得你今过的话就好。一,安排两个功夫好的兄弟留在苗疆,教他们些实用的功夫,半年为期,半年后回去。阿朗,你们的功夫实在有些弱,再边疆再起战争,西梁挑衅到了苗寨,你们无论如何是没有实力与人家抗衡的,我让人教你们武功,是为了让你们强身健体,抵御外敌,可若哪你们再起了旁的念头,我能让人教会你们,一样能翻手灭了你们,这一点,我想你还是要记清楚的。” 一应了一声,去安排人留在苗疆,魏苏眼神在她身上扫过,她这是授之以渔吗?任垄川也大感意外,这姑娘打仗的事情不含糊,这文治方面也不错啊!恩威并重,苗疆应当会安宁下来了吧。 朵朗哲听到一安排人,眼睛已经瞪的老大,一,就是风阁的人要留下教他们功夫,虽然只能半年,可是有他们在,这个进益必然是飞速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向贺兰雪深深一礼,道:“多谢阿雪,这个你只管放心,我阿爹在的时候,就想让苗寨壮大,不为欺负其他部族,只为了让各寨人丁兴旺,生活富足,还可以抵抗外敌,我自然会遵照阿爹的遗愿,把苗疆管好,有朝廷帮着,我们哪里会再有与朝廷做对的心,等这边的安定下来,我们就派人去京城,奉上上年的贡税。” 贺兰雪点零头,又向方志诚道:“方御史,我怕是想不了太周全,你可有要补充的?” 方志诚笑道:“将军过谦了,将军想的可比下官详细多了。朵朗哲,各位长老,本官加朝后,会如实奏明皇上,苗寨是咱们大晋的属地,朝廷必不会放弃,皇上圣明,也会考虑你们的要求的。” 眼看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贺兰雪又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叮嘱阿朗。” 众人退出帐外,贺兰雪才开口道:“阿朗哥,我看各位长老对你倒是很推崇,可我还是有话得嘱咐你,这次黑苗做乱,是给你立威的好机会,你不要一时心软错过了。” 朵朗哲怔愣,贺兰雪继续道:“圣女不会留着巴东的,我劝你也不要有妇人之仁,巴东是墙头草,才会被人蛊惑了去,他既然有了这样的心思,难保以后会不会再与他们勾结闹事,黑苗中我就不信没有脑子清明的人,你们是要在苗疆为这些事打的你死我活还是把整个苗寨做大做强,这个你们自己衡量,但是今后你做了苗寨的首领,就有有手腕有心机,不盲目残杀旧部,也不能让人处处算计了去,我帮的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你回去还是要自己想想清楚,苗寨将来何去何从。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如今代表朝廷来处理你们的事情,我能把你们扶起来,也一样能毁掉,所以,这其中的水分、利弊,我想不用我多,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朵朗哲低头不语,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阿雪,我有生之年,必不会再与朝廷做对,我想尽我所能,壮大苗寨,让苗人过的富足安逸,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不再为那些利争的你死我活,也不想我们苗人总被外族欺负,我答应你,我不会去吞并其他部族,但也不会让其他部族欺负苗人。” 贺兰雪微笑点头,道:“好,我记下你今的话了,我也向你保证,只要你们顺应道,不再与朝廷为乱,不祸乱西南,造福一方,我就不会动你们。” 解决了这边的事情,贺兰雪匆匆吃零东西,大军拔营起寨,直奔望南州,果然,起更时分就到了城外大营,杨九林和文慕玄接到信就一直在官道上相迎,总算看到火把光中,大晋的旗子和那个上书贺兰两字的帅旗,杨九林策马迎了上去,扬声叫道:“阿雪,我们等你好久了。” 贺兰雪脸上也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招手道:“九林哥,你瞧我带了谁来。” 没了苗寨诸人在身边,魏苏也不再避讳,向杨九林和文慕玄道:“九林,慕玄,我也来了。” 第283章、流行女将上阵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时色已晚,杨九林和魏苏将文慕玄和贺兰雪两下里引见,草草的陪她们一起在营中用了饭便都各自休息。贺兰雪也觉得疲倦,顾不上和他们多就回去沐浴睡觉去了。 魏苏与文慕玄这些世家子都很熟悉,当晚哥几个也不敢喝酒,就在营中闲话这次西南苗疆的事情经过,到贺兰雪逼供时,更是啼笑皆非,杨九林不住的摇头这姑娘在军中呆久了,越来越粗俗了,这还撩,将来怎么在京中贵女中混啊!文慕玄也不禁的好奇,这位昭武将军真如传一般吗? 魏苏笑道:“等明日你见了,接触几就知道了,这姑娘完全不按常理做事,心思还细密的很,眼界高,顾全大局,是个难得的人物。怪不得芃弟总追着不放。” 文慕玄也笑问:“这么阿芃对人家还是真的上了心了?” 杨九林横他一眼道:“岂止是上了心,是非她不娶。”他的心里却忽然涌上无尽的哀伤,哎,自己也想非她不娶,可是终究敌不过他们自幼的情分,自己终是输聊。 魏苏忽然又转过话题,道:“你们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兵部的诋报上战事胶着,你们怎么能让西梁把望南给抢了呢?” 文慕玄表情有些尴尬,杨九林的表情也古怪了几分,迟疑半,看了看文慕玄,终于叹气道:“阿苏,这事早晚你也会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慕青失手,被慕容云霜给捉了。如今人在他们手上,我们实在……”着又看了眼文慕玄,文慕玄眼中愧色闪过,这事……实在是有些丢脸啊! 啥?次日一早,贺兰雪听杨九林到这个原因,原本溜圆的杏目又大了几分,她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几个,这算是啥事?杨九林见她马上就要发飚,忽然笑着比比她的身量,道:“你好像又长高了,昨晚没细看,你怎么瘦了?你出门没带个厨子吗?” 贺兰雪拨开他的手,道:“你不要打岔,我才十七,长个子不是很正常?我带了厨子又怎样?为了来给你们解围,我哪有好好吃饭?慕容云霜那蠢货,除了脸蛋漂亮点,胸大一些,什么时候这么好的本事了?还能把你家安西郡主给活捉了?你们文家心也真大,没有把握的时候,怎么让妹子也上阵了,现在流行女将上阵了吗?” 文慕玄几人险些晕倒,脸蛋漂亮、胸大这样的话她能这样出来,她知道自己也是脸蛋漂亮,胸大的那种女人不? 杨九林已经忍不住重重的拍她脑袋道:“你怎么话呢?阿芃没有教训过你吗?看来回去我得给我母亲,帮你找个教养嬷嬷了。再了,流行女将这事还不是怪你!” 贺兰雪疑惑:“这关我什么事?” 文慕玄轻咳道:“你在北疆大战北狄,名扬下,又在京城重挫了赫殊,这些事早就传遍了朝野,我们远在西疆也早有耳闻。慕青十分羡慕,一直也想去上阵杀敌,偏偏慕容云霜也是个姑娘,给我们打退过几次之后,还是不停的来挑战,慕青就私自带人去迎战……然后……我们去救的时候,又给慕容云渡偷袭,这才失了城池。” 啥?贺兰雪又是一声怪叫,跳了起来:“大哥,慕容云渡那蠢货什么时候也这么厉害了?你真的没有搞错吗?他们兄妹比你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是你笨还是慕玄兄……呃,慕玄兄久在西疆,威名远播,不会连慕容云渡也打不过我,我十岁的时候,就能把他打的求饶好不好!” 众人:…… 杨九林疑惑:“你见过他?你认识他?” 贺兰雪摸摸自己的脸,噘起了嘴,道:“我十岁那年老神棍闲着无聊,带我来过西疆一带,我见过他们兄妹,也见过慕容丙理和梁景帝,慕容云渡嫌我长的丑,被我打断了鼻梁,后来大理国的太子也嫌我丑,被我打断了腿。后来那太子谋逆,被他亲爹给杀了。梁景帝怎么不杀了这个傻儿子呢?” 众人:…… 这没法正经事了,她从就这么能折腾吗?魏苏和文慕玄仔细看看她的脸,这人挺漂亮的好不好,时候能丑到哪去,被人嫌弃成这样,魏苏安慰道:“女大十八变,你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再阿芃不嫌就不是丑。” 贺兰雪:“你这还是在我丑吗?” 杨九林笑着打断他们:“他们捉了慕青,这事总是有些难办,所以才……” 贺兰雪点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们这是投鼠忌器,所以让人把城都抢了,哎!九林哥,你们是不是傻,还是慕青姑娘傻?她不会找机会跑吗?身为世家子女,这不是给家族抹黑?” 杨九林揉了揉她头道:“你要是被人捉了去,我们也会顾忌好不好!” 贺兰雪撇嘴:“我要是被人捉了,要么找机会逃跑,要么就一死了之,必然不会当你的累赘。再,我身边有多少暗卫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人活捉,再了,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不做啊!” 众人默然,这事如果换做别人都会是她这样的做法,要么跑要么死,身为世家子,却让人逼着兄长让了城池,这要是传到京城,丢官罢职是免不了吧,就算文贵妃盛宠,但文家也是会给人诟病的。 贺兰雪继续道:“他们就是吃准了你们这样忌惮,所以才有恃无恐,你们就豁上了,我老文家满门忠烈,这女儿我们不要了,有本事你们就杀了她,你看他们还有什么可以拿捏的,我就不信凭慕容云渡和慕容云霜这俩蠢货,你们会拿不回来城。”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任垄川心底叹息:哎,怪不得世子会钟情这姑娘,凭人家胆气,那些世家女子也没有几个能比的上的。 贺兰雪的目光在文慕玄脸上打了转,哎,这人廖乔玉的未婚夫,相貌倒是没的,旁的不知道是不是如传中那样文武双全胆色过人。她心里一动,又看向杨九林,用眼神向他询问那书信有没有交给文慕玄,杨九林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第284章、文慕玄的小姨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哎,等有空了,一定问问九林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忽然有兵士来报,说慕容云霜指名道姓,又要文慕玄出战。啥?又?这就是说慕容云霜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了,文慕玄表情尴尬,摆手道:“告诉她不去。让她抓紧把慕青还回来再说。” 这就让人看不懂了,贺兰雪好奇道:“慕玄兄,你又不是打不过她,捉过来换妹子啊!” 文慕玄表情更加难看,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我一大男人,怎么跟她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贺兰雪就更不明白了,这是怎么说的,打仗还这么君子吗?她又看看杨九林,魏苏也止不住好奇,向杨九林道:“你也不下手?” 杨九林看了文慕玄一眼,表情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贺兰雪忽然一脸的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们看那小妞长的漂亮不舍得下手了吧?九林哥,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特么的,你打我的时候可从来没手软,我不是女人是吧?行,九林哥,这个仇我记下了,我要去会会慕容云霜,慕玄兄,你别怕,我随你同去怎样?” 魏苏忽然笑了出来,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看看一脸抓狂的文慕玄,哭笑不得的杨九林,又看看一脸真诚的贺兰雪,只想一巴掌把贺兰雪打出去,她还能再会装一点吗?你这是给文慕玄下套,去看热闹的吧。 贺兰雪的眼中闪着认真,就那样看着文慕玄,大哥,我帮你救妹子打败那个漂亮小妞的好不好。 杨九林表示无语,这丫头的坏心眼越来越多了。文慕玄给她逼的没了办法,只得去应战,任垄川留在营中,嗯,人家一把年纪,不看这些小屁孩演戏,杨九林、文慕玄、贺兰雪、魏苏各自上马出营迎战。 望南州城外,一匹白马上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正一身黄衣端坐马上,明眸善睐,眉目秀丽,手中握了长枪,更加显得英姿飒爽。贺兰雪不住的点头赞道:“这小妞还真比小时候漂亮了,啧啧,怪不得你们一个个的下不了手,换我是男人,我也不舍得啊!” 众人:…… 见大晋阵营中终于出来人了,慕容云霜扬声道:“你们终于有胆子出来应战了,文慕玄呢?我要会会他!” 众人看着文慕玄,文慕玄脸涨的通红,真是进退两难,贺兰雪噗的笑了出来,道:“慕玄兄,我去替你把她捉来换妹子吧。” 说着,不等大家反应,已经打马冲过去,向慕容云霜叫道:“文慕玄是我姐夫,你这小妞,缠着我姐夫干嘛?你要会会他,先打败我再说。” 杨九林和魏苏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杨九林比较厚道,安慰道:“阿雪前些日子救了廖家小姐,她们关系好的很,她说是你小姨子也没啥不对。” 文慕玄心中一动,廖家小姐,乔玉吗?他眼前浮现一个女子温婉动人,带着书卷气的样子来。 场子里,慕容云霜并没认出贺兰雪,一听到来人说是文慕玄的小姨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文小将军不是没有妻子吗?怎么蹦出来个小姨子?只听这人继续说道:“你要不要脸?有事没事要会会我姐夫,来来,有本事你先打败我,我让我姐姐给我姐夫说说好话,允你会会他。” 慕容云霜急道:“喂,你是谁?你姐姐又是谁?” 贺兰雪冷笑:“我是文慕玄的小姨子,我姐姐是他老婆,你管这么多干嘛?别废话,来,先会了我再会他!” 慕容云霜气急败坏道:“你滚开,我要见文慕玄。” 贺兰雪却笑了出来:“你见他做甚?你捉了他妹子还这么急着要见他,咱们两国交兵,又不是比武招亲,你先还了他妹子,过了我这关,再看我姐姐愿意不愿意。” 说着挥枪就刺。她这一闹,场中再没了两军对阵的气氛,魏苏早笑的前仰后合,这个贺兰雪,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看破不说破,她竟然这样直白的就说了出来,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杨九林一向稳重,见了她这稳重就已经去了几分,多了些宠溺,这会见她这样戏弄慕容云霜,更是忍不住笑了开来,他瞟了面露羞愧的文慕玄一眼,圆场道:“慕玄莫恼,她就是这样跳脱的性子,没有恶意的。” 可就这片刻的工夫,不过三两个照面而已,贺兰雪已经挑飞慕容云霜的兵器,伸臂将她扯下马,直接拽到自己马上,顺手点了她的穴道,笑道:“小姐姐,我带你见我姐夫可好?” 她居然回头向文慕玄扬手笑道:“姐夫姐夫,这小娘们闹着要见你,我替你把她捉了,你可不许告诉我姐姐。” 晋军营中一片暴笑,这位昭武将军这是来搞笑的吗?可是她这一出手,就解决了困扰文小将军和杨小侯多日的问题,直接生擒慕容云霜,这下可就可以换出来郡主了。 不等西梁兵将来救,贺兰雪已经回马奔回来,将慕容云霜向文慕玄抛了过去,道:“姐夫,先接着,拿她换你妹子。” 她这不由分说将人扔了过来,文慕玄没有防备,只得先接了人,慕容云霜一声惊叫,身子一轻,已经给贺兰雪扔了出来,吓的她脸色苍白,双眼一闭,生怕自己被扔到地上,可是紧接着,自己就落在一个冰冷的怀中,睁眼一看,却是身披银甲的文慕玄,她脸上顿时飞起红云,那一脸的羞涩写满了花痴。文慕玄好生尴尬,已经下意识又将她扔在地上,慕容云霜穴道被点,动弹不得给摔的结结实实,疼的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杨九林令军士将她先绑了,然后才说道:“阿雪,你不怕把她摔死!”。 贺兰雪一脸的坏笑,已经转马头又回到阵前,向着西梁兵将叫道:“你们殿下呢?来来,他妹妹要会我姐夫,本姑娘也会会他,快去告诉慕容云渡,就说文慕玄的小姨子要见他,问问他鼻梁好了吗?对了,告诉他,我叫贺兰雪。” 第285章、再加一些筹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三个字一出口,西梁兵将齐声惊叫,这姑娘就是晋朝的女将军贺兰雪,自家公主就是给她的神武勾搭的死活非要上阵不可的,结果遇到正主,就这样被人捉了…… 有梁兵飞速回去通报给慕容云渡,西梁的大将看到公主被人捉了当然不能甘心,冲出来四五名梁将来战贺兰雪,这一下成了多打一,杨九林已经冲出去帮她,文慕玄看了眼慕容云霜,魏苏笑道:“慕玄,你看好这丫头,不然慕青换不回来,你们老文家也要担着罪名,我去帮阿雪。” 说着已经策马冲到场中,杨九林和贺兰雪的功夫本身已经足够用,加上魏苏,一时间战场上一片混战。 慕容云霜给晋军押着动弹不得,一双明眸在文慕玄脸上扫过,四目相对,她眼中水汪汪的带些娇羞,又带了几分楚楚可怜,向文慕玄道:“这绳子系的好紧,勒的人好疼,文将军你能让人给松松吗?” 这小表情拿的,当真是我见犹怜,文慕玄险些就要让人给她松开绳索,润茶忽然一刀抵在慕容云霜脸颊上,冷冷说道:“闭嘴,我家姑爷为什么要给你松绑?我家大小姐同意了吗?我家二小姐同意了吗?” 扶桑扶摇原本还在盯着自家世子,生怕他有危险,好随时冲上去救人,听到润茶这样说,哈的笑了出来,沁香白了他们一眼,反问道:“好笑吗?你们主子在打仗,你们不去照应,反而在这看热闹,你主子知道吗?” 扶桑连连摆手,一路上他们是领教过贺兰雪身边姑娘们的伶俐,这都是贺兰雪调教出来的模板吧。惊雨笑着接话,答道:“主子在杀敌,这个时候当奴才的怎么能打扰主子打仗的乐趣?你家郡主也在打仗,你们怎么不去?” 沁香指指慕容云霜,道:“看着我家姑爷的……嗯,我家姑爷的仇人!万一她跑了,拿什么来换安西郡主?我们郡主大老远跑来帮你们,奔波劳累,不是要辜负她了?” 文慕玄语塞,是啊,贺兰雪疾行百里,来帮他们打破僵局,这僵局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家妹子和这个慕容云霜,自己若是一念之仁让她跑了,不是要担了千古骂名。当即也冷了脸,向他们几个说道:“你们看好她,我去帮贺兰将军。” 说罢也冲入战局。战场上,贺兰雪并没使出真本事,一会嚷着危险,一会说打不过,一会又气呼呼说要活捉梁将。杨九林和魏苏给他折腾的团团转,那些梁将更是一脸的懵逼,这姑娘的威名早有耳闻,这到底是不是本人啊!杨九林和魏苏明白,她的重点是要活捉。三人也是默契,魏苏首当其冲,将一名梁将拿下,贺兰雪叫唤的欢,手下也不闲着,也拿下一名梁将。等文慕玄冲入战局时,杨九林也拿住一个,剩下两人见势不好,转头就跑,给文慕玄赶上,一刀又斩落一人,四个人各拎一名梁将回到阵营。 贺兰雪笑眯眯的看着慕容云霜,嘴里不住的啧啧赞叹,慕容云霜心里一动,她是贺兰雪,自己小时候见过这人,得求她放过自己吧。心里想着,已经开口道:“你是阿雪妹子?你怎么来了西疆,快把我放了吧,我哥哥一定会重谢你的。” 贺兰雪和沁香润茶齐声笑了起来,润茶笑道:“公主,你哥哥准备怎么重谢我们姑娘?是把你们西梁的太子让出来,还是把西梁的皇位给我们啊!” 慕容云霜语塞,贺兰雪又笑道:“云霜,你现在挺厉害了啊,居然能捉了文家的安西郡主,我还真小瞧你了。” 慕容云霜面有得色道:“你不知道,我也以为那个文慕青会有多厉害,她父兄在西疆名头大的很,谁知道她这么差劲。哎,阿雪,你先给我松开才好说话啊!” 贺兰雪摇头道:“这个不行,你现在是我手下的俘虏,我要拿你换我姐夫的妹妹,松开你万一你跑了,我怎么给我姐夫交代。”她一口一个姐夫喊的亲切热络,就连杨九林等人都要相信文慕玄是她亲姐夫了。 慕容云霜看了文慕玄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过,哎,这人真的有妻室了啊!有梁将叫道:“公主,不要跟这个小贱人求情,这胭脂虎下手狠毒,令人砍了井将军的手,你别上了他的当。” 这胭脂虎三个字出口,晋军又是一阵暴笑,贺兰雪这母老虎的名头已经传遍天下,可是没人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偏这些西梁兵将毫不在乎,怎么?母老虎还不让人说吗?连文慕玄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贺兰雪黑了脸,指指那人,向身边军士道:“把山鬼牵过来。”沁香应了声,令人去牵山鬼,但听一声虎啸,战马齐嘶,退出老远不敢靠近,贺兰雪指指那名面如土色的梁将,道:“老虎,母的,见过吗?山鬼,咬他大腿。” 普洱轻吹竹哨,山鬼嗷的一声扑上去,在他左腿上就是一口,撕下一大块肉下来,然后抱着人肉在一边慢悠悠吃了起来。梁将惨叫,身上绑着绳索不能动弹,直疼的满地打滚,鲜血也撒了一地,慕容云霜吓的花容失色,梁将也抖如筛糠,我去,这娘们太狠了吧。 晋朝兵将也给吓的不轻,这位女将军是不是人啊!出门打仗带着老虎,随时拿敌将喂老虎?这老虎的伙食也太好了吧。 杨九林轻咳道:“阿雪息怒,你和他们一般见识干嘛?先让山鬼回去,别吓到自己人。”。 贺兰雪摆手,普洱已经将山鬼引回到笼中。众将这才敢又聚了过来。贺兰雪黑着脸向梁将道:“我让着你们玩,你们还当真了吗?井涌泉的手是我让人砍的,那一箭也是我射的,你们西梁手伸的太长,都到我们苗疆搞事了,我当然要砍下来。至于你们趁乱拿了我们的城,呵呵哒,慕容云渡要是不马上给老子还回来,你们信不信,我让他太子没的做。” 第286章、不缺郡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又看看慕容云霜,再看看杨九林和文慕玄,缓缓道:“两位兄长,妹子还要赶回京城参加武举,这件事你们不方便下手,那这个恶人妹子来做好了。”她是搞明白了,慕容云霜这是看上文慕玄了,所以纠缠不清,偏偏文慕玄看她是女将不好下手,或者他心思也活了几分,所以才陷入被动,杨九林与他关系实在太过要好,碍于情面才不方便出面,这才会胶着于此这么久吧。 杨九林松了口气,他希望贺兰雪来也正是这个目的,那边毕竟扣着文家的女儿,自己做的太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贺兰雪做事从来不按正常路子来,或许能有解决办法。 文慕玄叹气,点头道:“多谢贺兰妹子。” 贺兰雪令人将四名梁将和慕容云霜推到阵前,向城上梁兵高声道:“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是贺兰雪,让慕容云渡马上来见我,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他妹子怎样。” 有梁将怒道:“贺兰雪,我家殿下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们安西郡主也在我们手上!” 贺兰雪答道:“我让慕容云渡来见我,是给慕容丙理和你们景帝的面子,我生辰的时候,你家摄政王派去送礼的人连我的府门都进不去,你家殿下算什么?我现在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慕容云渡不来,这几个人我通通枭首,你们公主……呵呵,我也不保证她的安全,如果一柱香后,他还不来,我就要强攻,到时你们西梁兵将我一个不留。” 梁将叫道:“你们安西郡主的安全我们也不保证。” 贺兰雪点头:“我们大晋就是不缺郡主,我也是皇上封的郡主,文慕青是文侯爷的孙女,文家世代忠烈,为国尽忠也是无上荣耀,这郡主我们不要了,我回朝后会奏请我们皇上追封大赏。你们西梁缺不缺公主你了可算?” 贺兰雪这一番话的文慕玄肝直颤,那是我妹子,不是你妹子啊!她要是真有个啥事,我爹和我爷爷是扒你的皮还是扒我的皮啊! 梁将给她噎住,贺兰雪已经挥剑,将一名俘将的手斩下,那俘将疼的大叫,贺兰雪取过直锥箭,将那手穿在箭上,一箭射向城楼上飘扬的梁字大旗,笃的一声,箭射断绳索,直钉在旗杆上,梁字大旗在众饶惊呼声中掉落下来。贺兰雪冷笑,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当我们是纸糊的吗? 梁将不敢耽误,飞速派人去通报给慕容云渡,慕容云霜近来跟文慕玄较劲,慕容云渡早就习惯,昨半夜,井涌泉和青统领带着箭伤跑回望南州,把他们给吓了一跳,两人将经过了一遍,慕容云渡也有些慌神,贺兰雪来了,听到这个名字他眼前立马浮现当年自己被一个姑娘一拳打翻然后又骑在身上暴打的情形来,那丫头胖嘟嘟的还不让人,自己就在自家父皇面前被打的鼻血长流,偏偏父皇还责怪自己不会话,九逍师的气势真吓人,完全没有斥责贺兰雪这样不要形象打饶样子,直到贺兰雪打够了,出了气了,他才把那个胖丫头给叫回去。 慕容云渡忍不住又打个寒战,哎哎,自己这是多倒霉才会在这里又遇上她。是了听她做了晋朝的官,所以勾搭的妹子要去当女将军,所以才把那个蠢出际的文慕青给捉住,顺便抢了这个城,不得不,妹子的运气还真好。可是眼下,她冲人家文慕玄使劲,嗯,那子功夫好,人也精神,是做驸马的好料,可是人家是晋朝的人,他爹是侯府世子,将来他也是世子,怎么可能跟你一敌对公主有什么瓜葛,哎,算了,你开心就好。 可这会兵士来通报,妹子给贺兰雪捉了,还有四名大将也被人家捉了,现在贺兰雪在城外叫板,让自己去见她。慕容云渡抚额,真风水轮流转,现在自己搭上的人更多。接着又听贺兰雪放猛虎咬自家大将,还剁下一只手射入城中,顺便射断旗杆上的绳索。慕容云渡简直想暴走,对上贺兰雪,自己从内心里发怂啊! 他终于长叹一声,用力攥了攥拳头,用心告诉自己:慕容云渡你是堂堂西梁太子,不要怂,咱们去会会那个胖丫头。 城外,贺兰雪正耐着性子等他,慕容云渡策马出来,扬声笑道:“阿雪妹子,是你来了吗?好久不见,咦,你可越来越漂亮了,这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如果他们不,本宫可都认不出你了。” 贺兰雪只觉血气上涌,妈的,这子还是自己时候太丑啊!慕容云霜已经大叫道:“大哥,你在胡什么,阿雪妹子一直就很漂亮,是你自己眼瞎,你快让阿雪妹子放了我吧。” 行吧,这个还算智商在线,及时制止了慕容云渡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贺兰雪已经冷笑道:“慕容云渡,你也别给我玩这些虚的,我现在是晋朝的将军,你们别跟我攀关系,你吧,你是换人还城,还是被我揍一顿然后还人还城!” 慕容云渡笑道:“妹子你别生气啊!这城也不是我们要抢的,是你们文慕玄给我家云霜的聘礼,他看上我妹子了,诚心求娶,把妹子押给我们,顺便又拿望南州当聘礼,这不怪我啊!” 众人一头黑线,这慕容云渡好歹是西梁太子,怎么话也这么不着调呢? 文慕玄:…… 这子还敢再胡一些吧!他怒道:“慕容云渡,你特么胡袄,你们趁我们救饶时候拿我妹子要胁我们,这才抢了城去,我什么时候看上你妹子了!你再敢胡,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贺兰雪侧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就不明白,你想跟他客气啥!这是准备诉诉郞灸情分?”着已向慕容云渡道:“你胡,我姐夫怎么会看上云霜?你家云霜就是想给我姐夫当妾,也得看我姐姐愿意不愿意吧!再这城池是我们大晋的,又不是文家的,我姐夫怎么会拿来当聘礼?姐夫,我的是不是?” 第287章、好好回忆一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这话出来,魏苏和杨九林这些吃瓜群众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个太子,一个上将,这没一个靠谱的人啊!文慕玄更是一脸要吐血的样子,直笑的诸人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慕容云渡也一脸的怒色,道:“好你个文慕玄,原来你家里有妻室,还骗我妹子,这城我更不会给你了!不对啊!阿雪妹子,你一无父无母的孤女,哪来的姐姐?” 贺兰雪白他一眼道:“我怎么无父无母?我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也是爹妈生的好不好。行,慕容云渡,这城你不还了是吧。你忘了我原来是怎么揍的你了是吧,好,姐姐今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着催马上前,挥枪就刺。慕容云渡见到她就心虚,虽然是带着长枪的,可是真心不敢打,主要还是童年阴影面积过大,从心里怵她。可是贺兰雪来势就是要命的样子,吓的他只得拼命抵挡,身后护卫和武将见势不好,忙上相助,杨九林和魏苏已经抢在文慕玄前面冲了过去,文慕玄不敢乱动,扶桑扶摇、惊雨闻霜连同沁香润茶也都冲上去护卫,生怕这三个人有什么危险。 慕容云渡给贺兰雪逼的连连败退,身边武将和护卫居然没有一个能跟上来相助的,心中大叫不好,转马头就想跑,贺兰雪已经纵身扑上去将他从马上乒在地,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拳重重打在他鼻子上,慕容云渡痛哼,鼻血长流,鼻梁生疼,估计又被她打断了鼻梁…… 贺兰雪就压在他身上,一通老拳,惊呆了正在厮杀的众人,这堂堂太子被人家女将军骑在身下暴打,这……这太丢脸了吧。又有护卫想去救他,一等人已如影子般出现在他们面前,将这些护卫暗卫打翻在地,开玩笑的吧,怎么能让人打扰自家主子打饶乐趣呢? 贺兰雪打的心满意足,这才站起来拍拍双手道:“把他给我带回营,娘的,时候怎么揍的你,现在想起来了吗?你父皇不在,我……老神棍不在,我也一样打你。你以为你是太子老子就不敢打了吗?去,下令,把文慕青放出来,把城里的西梁兵撤走,不然我就不是揍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慕容云渡跳起来急道:“我为什么要下令放人放城?你了我就得听?” 他比贺兰雪高出快一头来,贺兰雪得仰面才能看到看,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他口鼻还在流着血,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一把攥住慕容云渡的衣襟,咬牙道:“你不下令是吧,好,那咱们试试,我在北疆屠城的事你总听过吧,欧烈的帐我买了吗?我现在是大晋的将军,老子就得替大晋打算,你敢不放,我就敢把你和你妹子带到京城,然后让你亲爹退兵百里,用十座城池金银珠宝来换你们,不然你就等着你皇叔那个养在苗疆的不知道谁的种的儿子来当太子吧!” 她着摆手道:“来人,把慕容云渡和慕容云霜押回大营,那三个蠢货斩下左手。文慕青要是少一根头发,就把慕容云霜的衣服扒一件,掉两根就扒两件,把她给我扒光为止,少一个手指,就把慕容云霜的手砍下来,要是文慕青死了,这兄妹俩就直接送回京城,让他们的老子来赎人。九林哥,把你们那边那几个放了,让他们回去给慕容丙理送信去,不,给梁景帝送信,慕容丙理巴不得这个崽子死在我手里,好推诗儿修当太子呢,呵呵,一,给慕容丙理送信去,就我捉了慕容云渡,是死是活,他看着办。如果黑前我接不到回信,我就默认他是想让我杀了慕容云渡,给他儿子腾地方,我成全他,记得让他给把望南州还我,顺便再给我送三座城,不然我就让他好好活着。反正景帝和摄政王谁给我好处,我就听谁的。” 她这一通分派,吓了大家一跳,贺兰雪这是跟西梁有多熟啊!显然是吃定了梁景帝和摄政王。张信已经手起刀落,伴着一声惨叫,一名梁将的手被砍了下来,他还要继续砍,慕容云霜已经吓的尖叫道:“大哥,你听阿雪妹子的,我不要被他们扒光。” 慕容云渡也没想到她真的砍就砍,急忙叫道:“住手住手,阿雪妹子,我马上传令,让大军撤出望南州,把文慕青送回来,这些我们没有为难她,云霜中意她哥哥,怎么会对她下死手?我保证毫发无赡把她送回来。” 文慕玄简直想跳楼,我招谁惹谁了,这脏水能不能不这样一盆盆的泼到自己身上。 慕容云渡看看周围人,忽然道:“你让他们躲远点,我有话想要问你。” 贺兰雪摆手,让众人退后,自己则翻腕将长剑抽出架在他脖子上,生怕他再趁机逃跑。慕容云渡苦笑道:“我又打不过你,你怕什么?”他忽然压低声音道:“你刚才的都是真的?我皇叔真有那个心思?” 贺兰雪嗤笑道:“你是不是被我打傻了,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她显然也不想多,慕容云渡咬牙,心里已经把慕容丙理骂了七八十来遍。贺兰雪不耐烦道:“你还有别的要吗?没的,就抓紧下令让人滚出去,不然我一会就去屠城。你们西梁兵我一个不剩。”着,就要安排人强行入城。 慕容云渡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别急别急,快,你们去传令,大军撤出望南州,把文姑娘送回来。” 贺兰雪瞪他一眼,他识相的又补充道:“后退五十里,退出凉州郡,跟那边的大军汇合。阿雪,这样总行了吧,咱们两国一直打仗,你要是再让我下令退兵休战,那你直接杀了我吧,我回去也没法给我父皇交待。” 贺兰雪点头:“行吧,勉强就这样吧,你也是个没实权的,我不难为你,把望南还给我就成。” 于是,在大家目瞪口呆中,贺兰雪长剑架在慕容云渡的脖子上,指挥他下令退兵,城中的西梁兵果然迅速撤走,晋军入城细细检查一番之后,回来通报给文慕玄和杨九林,城中已经没有西梁兵将,大军可以接手入城了。 第288章、文大小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晚,杨九林、贺兰雪等人就住进了望南州。城中虽然被西梁占了几,但因为不是强攻打下的,所以城中一切还算正常,待晋军入城接管后,城中片欢呼,终于觉得安心了。 文慕玄令人在府衙备了酒菜,一来给贺兰雪和魏苏、任垄川接风,二来向他们道谢,三来安抚妹子文慕青。任垄川识相的很,三杯酒下肚,便借口去大营防御,让贺兰雪和魏苏好好放松一下,先退下了。 文慕玄给贺兰雪满上杯中酒,不住的道谢,这次的事情还是多亏贺兰雪打破僵局,又亏她与慕容云渡兄妹是旧识,不然文家这次丢了城池折了女儿,与公与私都不好交代。贺兰雪这次平乱带了随行的御史,这些事情自然也是瞒不住朝廷的,好在终究是把城又要了回来,到时贵妃和侯爷再使使劲,这事也就能糊弄过去了。 杨九林又道文慕玄正好也要回京换防,过些日子就回京,估计能和贺兰雪前后脚到京城。贺兰雪的大部队还要先回黔州与连康会合,然后两方一起回去,而贺兰雪、张信、李铜锤要参加今年的武举,梁大保、左金锋在西疆大营,这次又要错过了。 贺兰雪微感唏嘘,好今年要让兄弟们都博个武进士的。众人了解,她这是要洗白他们当年的土匪身份,魏苏笑着安慰,如今他们都是有了军功在身的人,这武举其实也就不重要了。 贺兰雪还是在叹气,自己要是拿不到前三,就得辞官回去好好练功了。 文慕玄不由好奇,原来她师父还样在意她能不能拿到状元。 几个人正闲聊着,文慕青已经沐浴更衣,重新梳妆完毕,过来与几人相见。这不免又问起她当日与慕容云霜对阵的情形。文慕青撇嘴道:“我哪知道她的功夫要比我好,平日时我与护卫们对练时,也没那么差劲好吧。” 贺兰雪明白了,平时护卫让着她,让她有了自己很牛逼的印象,所以就直接冲去打架了,哎,文侯爷家的这个大姑娘怕是给养歪了吧,哪有把自己性命和家国大事当儿戏的。 她挽了文慕玄的胳膊,不依道:“你们干嘛放了那个贱人,她害我受这样的羞辱,我不管,你们把她杀了,给我报这个仇。” 贺兰雪一头黑线,这姐姐脑子没问题吧,杀慕容云霜不难,当时杀了她拿什么换她回来,还有文家丢的这个城,这是怕皇上对他们家处置轻吗? 文慕玄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别胡闹了,以后乖乖的城里呆着,你以为打仗是你们随便什么人都行的吗?这次闯的乱子够大了,回去后皇上也会责罚的。” 文慕青撇嘴道:“哪里有这么严重,城池不是也要回来了吗?再,贺兰雪也可以打仗,可以封将军,我为什么不行?”着还瞟了贺兰雪一眼,嘟囔道:“你也真是的,干嘛要放了慕容云霜和慕容云渡?你就是我捉的,这次的事情不就大事化,事化了!” 这话一出来,大家都皱起眉头,这姑娘也太刁蛮任性,把这些家国大事当儿戏了吧,贺兰雪带了五万大军奔波疾行跑来解的围,这事是捂不住了,何况军中还有御史随行,难道要贺兰雪担着撤离职守的罪责,把功劳让给她?这次的事情最完美的解决办法,就贺兰雪来打破僵局,与杨侯、文将军联手,夺回了城池,这样在望南这件事上,三个人受的处分才会最轻,加上贺兰雪平复西南苗疆的功劳和文、杨两人在西疆的功劳,朝廷平衡轻重才会决定是功过相抵还是功大于过。她居然就这样大咧咧的要过功劳。 贺兰雪眉毛挑了一挑,目光在他们兄妹脸上扫过,又落在一脸理所应当的文慕青脸上,然后笑了出来,转了转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不然这样吧,我现在把慕容云霜他们喊回来,你自己去捉她一次,然后再逼着慕容云渡退兵百里,这样的大功劳,皇上不封你将军至少也是个参将了。” 文慕青也有些着急,道:“我要是能打的过她,还用你让给我吗?我这不是也为了让皇上不要处罚我们吗?” 文慕玄给贺兰雪看的无比尴尬,拦住妹子道:“阿雪妹子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慕青想的单纯,并无恶意。慕青,你不要胡,这次若不是阿雪妹子来解围,你连累的文家不,还要连累九林受罚,以后再不许你随便出战,你的功夫健身强体还好,上阵打仗实在凶险,这次是遇到慕容云霜,她没有想杀你的念头,若是换成旁人,再或者在北疆,你必死无疑,这样的话,这样的事你都不许再做!”后面这话的严厉,文慕青的气焰也矮了几分,不敢再和他争论,低声嘟囔道:“她一个土匪,能替侯府挡事不也是她的荣耀。” 她声音虽,可大家听的明白,杨九林和魏苏脸上也带了不悦,这姑娘做事话也太没分寸了。贺兰雪扬了扬眉,正要开口,文慕玄已经厉声打断她道:“慕青!你越来越没分寸了!这是你一个世家子女当的话吗?不知恩不图报,往日大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再这样胡言乱语,你马上给我出去,我让人连夜送你去父亲那里,请父亲好好管教你去吧。” 文慕青这才不再话,可脸上也带了些不甘心。文慕玄又给贺兰雪倒上酒,歉然道:“阿雪妹子,这都是我们把她惯坏了,做事不知分寸,你不要见怪,这杯是我代她向你道歉了。” 贺兰雪微笑饮下,道了声无妨。文慕玄这样知轻重的人,家里一定没少下功夫调教,怎么这个侯府嫡女就能养成这样呢?魏苏和杨九林也忙岔开话题,化解了眼前的尴尬。心里却暗想,慕青从就任性,这些年在西疆大营居然也没被磨了性子,看来文世子也没怎么管教过,想想文贵妃的心机手段,再看看她,这样的女子若放在京城那些宅院里,能活到寿终正寝吗? 第289章、阿芃哥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正说话间,一道黑影忽然闪入,吓了几人一跳,来人却是天一,他们已经知道贺兰雪身边正经暗卫是天风阁的人,对他们的神出鬼没也就见怪不怪了。天一将一个小信函交给她,贺兰雪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这个给二哥吧,剩下的事让天二他们去做。” 天一应了一声,转身要走,身后文慕青却又开了口:“喂,你别走。贺兰雪,这是你的护卫吗?功夫这么好,不然送给我吧,既然你的功夫那么厉害,也没人能伤到你,就让你这厉害的属下保护我,下次我再去打仗也就不怕了。” 天一身子一顿,看看贺兰雪,回身向文慕青道:“这位姑娘,这怕是不行。” 文慕玄急道:“慕青,你不要再胡闹了,这是天风阁的兄弟,专门护卫阿雪妹子安危的。” 文慕青并不买账,道:“天风阁怎么了?能护卫贺兰雪,就不能护卫侯府郡主吗?” 天一淡淡道:“不能。天风阁只听命于天师和贺兰姑娘,旁的人莫说侯府,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差遣。”说着向贺兰雪行了一礼,瞬间又消失在众人面前。 贺兰雪沉着脸,并没理会文慕青,刚才那信函中是他们查来李大夫的背景出身,这真的是比被天师劈了还要让人震惊。文慕青显然是个不识趣的,又凑上来说道:“贺兰雪,为什么天风阁只听命你和天师?那你送个护卫给我呗?” 贺兰雪心情烦躁,已经没了刚才的好脾气,冷笑道:“你经得起天风阁十八护卫的暗杀不?你若是能逃过他们的暗杀,我就送你一个,或者你先过我这一关,你若能把我这胳膊打断,我也可以送你一个。”说着伸出手臂来,文慕青眼睛一亮,人已经被文慕玄按住。 这妹妹怎么就不这么不看眼色呢?贺兰雪这会收到什么消息怕是不好的,她已经有些烦躁了,再说她连贺兰雪的零头也不是,她总招惹人家干嘛呢? 杨九林已经岔开话道:“慕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京?没准还能赶上今年的秋猎。” 文慕玄这才又顺着他的话,闲聊起来。魏苏坐在贺兰雪右边,低声劝了她几句,贺兰雪强压心头烦躁,这文慕青实在讨厌,那李大夫的事又让她恨不得马上去解决,给魏苏劝的倒也稍稍平和几分,杯中酒却一直没停。 忽然又听文慕青问道:“阿苏,你从京城过来,阿芃哥哥近来还好吗?” 啥?阿芃哥哥???贺兰雪忽然瞪大了眼睛,这是啥情况?脸色也更沉了几分,她看看文慕青,又看看杨九林和魏苏,这哥们也给这句阿芃哥哥雷的外焦里嫩,一脸的生无可恋。文慕玄早听他俩说魏芃对贺兰雪的穷追猛打,和魏芃对她的心意,妹子从小就喜欢魏芃,可是从小就被人家拒绝的干脆,为了不生出事端,侯府才特意将她送到西疆来,想不到,她终于还是在人家魏芃的心头好面前来了这么一句。 这次不等文慕玄再来圆场,贺兰雪已经怒目道:“杨九林,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拉着杨九林就出了房间,魏苏还要跟上劝解,文慕青已经再次开口:“不知道今年秋猎阿芃哥哥会不会去。” 魏苏看看门外俩人的身影,再看看文慕青,认真的说道:“慕青,阿芃从小就不许你们叫他阿芃哥哥,我劝你以后也再不要这样叫了,尤其现在你也是大姑娘了,阿芃的心思大家都明白,你最好不要再有这些个想法,皇祖母和皇伯父早就允诺给他,他的婚事由他自己挑选,他如今有意中人,你再这样纠缠,只会让大家难堪。”说着下意识看了眼门外。 门外,贺兰雪已经将杨九林逼到楼梯围栏边上,咬牙道:“这些年我不在京城,都发生了啥,这个二货跟阿芃是什么关系?除了静和,他还有多少个女人?” 杨九林叹气道:“妹子你别恼,静和和安西从小就缠着阿芃,可是阿芃从来都没有这个心思,他对你怎样,你还不知道吗?” 贺兰雪忽然就红了眼圈,道:“我在西南平乱,他巴巴的让我过来帮你,这哪里是来帮你,分明是让我来救他相好,我特么……早知道你们这边是这个状况,我才不来!” 杨九林心头一暖,她来救火是冲着自己,是担心自己有危险啊!他忍不住伸臂将她抱了一下,又揉揉她脑袋,柔声道:“你也知道,我如今要接手西疆防务,如果这里出了事,我自然是不好交待,他说的也没错,就是为了帮我啊!慕青的事情你不用在意,京城中喜欢阿芃的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两个的,有多少你看不到的呢。别生气了,好不好?” 屋内,又传来文慕青的尖叫:“不会的,阿芃哥哥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大哥,我要回京,我要去问问他。” 文慕玄的声音怒道:“慕青,你给我闭嘴,阿芃的事情你凭什么去问?他喜欢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喜欢他,想他娶你,也是去给他当小妾,还要问人家愿意不愿意,你何苦非去讨这个没趣,还嫌自己丢脸丢的不够吗?” 文慕青急道:“你胡说,阿苏,阿芃的意中人是谁?我要去会会她,她凭什么抢了我的阿芃哥哥。” 贺兰雪才给杨九林劝下来的火气腾的又暴涨,她大步走进房间,居高临下直视着文慕青,道:“你要会会吗?你想怎么会会?是比你们那些的诗词歌赋还是比你这三脚猫的工夫?我若早知道你对阿芃是这样的心思,我特么都不来救你。” 说着抓过酒杯,在手中轻轻一碾,一只上好的白瓷杯已经化成了碎末。 文慕青骇然,惊叫:“你……你就是阿芃哥哥的意中人?我不信!我不信!阿芃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土匪。” 贺兰雪给她气笑了,反问道:“那阿芃应该中意什么样的人?你这样胸大无脑,不知深浅的?你当他跟你一样,是个蠢的吗?” 第290章、我要去问问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嚷道:“你胡,阿苏,你告诉我,阿芃哥哥到底中意她什么?” 魏苏微怒道:“文慕青!你既然问我,我就直接告诉你好了,阿芃中意她京城人人皆知,非她不娶,她是女土匪也好,是平头百姓也好,她如今都是皇上亲封的大将军、安平郡主,而且如果没有她,你今还在西梁饶手郑慕玄,看来回京后,我得请父王去拜访老侯爷了,你们文家的家风实在需要改改。”到后来,他语气严厉,更散发出几分威严气质。好歹人家也是王府世子,虽然刻意收敛,可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也是掩盖不住的。 文慕青不由也收敛几分,贺兰雪扬声道:“来人,去通知大营,明早四更起,五更出发,回黔州府。文慕青,我要回京城参加武举,你要有本事,你也拿个三甲,到时让阿芃亲自陪你跨马游街,我提醒你一声,我走之后,慕容家的人不会再顾忌我的面子,你可心点,别再给人捉了去,若有下次,我可不会救你。” 门外有护卫应了声去传话,魏苏已经起身拉起贺兰雪边向外走,边道:“阿雪,咱们走,回京后,我让母妃去你郡主府给你保媒,或者我认你当义妹,以后你就是我盈王府的人。”末了,他狠狠甩了杨九林个白眼,这货不是跟阿雪也很要好吗?怎么不会护着人家?至于文慕玄兄妹,他连看也没看一眼,拖着贺兰雪就出了房间。 这些日子相处,他对贺兰雪的认知大大增加,这样的人才适合做魏家宗妇,阿芃眼光就是好,自家弟妹怎么能让人随便欺辱,显然不能够,魏芃不在,那自己这个当兄长的也得替他护着点吧,哼哼,王府义女,也不比你这个侯府嫡女差吧。再这样的妹妹谁不想多几个。 好吧,这人生就是妹妹奴。 扶桑等几也都在后面紧随其后出了府衙。贺兰雪心中感激,低声道谢。魏苏这才松开她,笑道:“你好歹是我们魏家未来的宗妇的,我这当兄长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回京后我要去问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娶你过门。” 次日一早,大军出发回黔州,杨九林和文慕玄一早就来送行,魏苏黑着脸,不给他们好脸看。文慕玄也讪讪的,直回京后一定会登门道谢。贺兰雪道了声不必,也不肯多。杨九林将她拉在一旁,好言相抚,不成想贺兰雪眼圈一红,吓的杨九林手中无措,直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翻,可是终究还是不能够,只得看着她阴郁着一张脸与魏苏并马走远。 大军一路疾行,不几就回到黔州府,路上又接上了温杯品茗,顺便将李大夫请到了军中,晚间的时候,刘怀钰和贺兰雪悄悄与他见了一面,几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等贺兰雪从他帐中出来时,脸上还带着泪痕,刘怀钰脸色阴沉中带着哀伤,也有几分的欣慰,低声安抚着她,随后,李大夫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再不曾出现。 回到黔州府时,连康的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清点一下伤亡,贺兰雪带来的三万人损伤不足两千,任垄川带去的守兵也损伤不过千人,而前番与苗人对峙,连康的兵伤了近万,这让连康不免有些难为情,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被这朵浪花拍死在了沙滩上。可这位大获全胜,又解了望南之困的昭武将军一脸的郁郁寡欢,这让连康不免好奇,忍了几忍,终于还是开口询问,对上自己深恶痛绝的亲爹这样关心的询问,贺兰雪没来由的又是眼圈一红,自己明明是有父母有家世的,且不师弟子这个身份,就是国公府嫡长女的身份也足够压人一头,可偏偏眼前这个渣男,害的自己要处处掩盖自己的出身,时不时受人欺负一下。 连康也给她这红着的眼圈给看的心软了,这姑娘不过是自己女儿一样的年纪,嗯,国公爷,她可是你亲闺女好不好?可自己的长女早亡,静和娇横,瑞秋柔弱,如果瑞雪还在就好了,英屏一定会把她教养的象这个姑娘一样出色。见她不肯,自己也不好多问,连康不由叹气,拍了拍她肩以示安慰,转身去安排三军启程的事宜。身后是贺兰雪带着鼻音的叫嚷:“这还不是怪你!” 怪我?连康不懂,她是怪自己在西南出师不利,害她出门受了委屈?就算不是自己来,别人来出了问题只怕她也要来救火,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现在的孩子真是看不明白了。 朵朗哲早就派人来送来贺兰雪要的东西,又在打听她的行踪,听她已经向回返,早早就来候着,贺兰雪又细细叮嘱他一番,诺云恋恋不舍的拉着贺兰雪的手,只盼她能在这里久呆,能帮他们与大晋朝廷相处,解决更多的问题,可终究还是留她不住,眼巴巴看着贺兰雪的大军拔营起寨,越走越远。 贺兰雪离开后的京城一如往日的按部就班,魏芃开始在数日子,今她们大概到了哪里,现在应该到了哪里,整个饶神魂都被这人带走了。 王妃不由叹气,这儿子是白养了,眼里除了那个妖精还有别人吗?宣王也叹气反问:“若他心里有别人,你现在还有心思替他操心?你不是早当奶奶在家抱孙子玩了。” 王妃撇嘴:“别人生的我稀罕吗?”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这是传统祭祀的日子,街上行人都比往日少了几分,国公府自连康出门之后,长公主除了日常的官宦人家的应酬也甚少出门,她与崔姨奶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极少去插手她们的事情,可是心血来潮时还是会摆出正房的谱,崔姨奶奶也不理会,人家贵为公主,自家终究是商贾之家,相差太远,自己也没法跟她较真,连康在家时还是护着他们母子,如今男人出门,自己当然不会去招这个霉头。 第291章、宝定寺外的烧烤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秋也一直避着静和的风头,不与她相触,到七月十五这,崔姨奶奶思索着,便带着连三一起去宝定寺上香,谢氏死后,她每年三个节日都会去宝定寺给她母女烧香,供奉海灯为她们祈福,这日一早,便带了瑞秋瑞兴出门去了。长公主冷笑,这贱人仗着母家的势力,又得连康的宠爱,这些年来没少分了自己的宠,难得连康不在,要不要让她长长记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她扬声叫来身边的暗卫,在他耳边细细叮嘱一番,暗卫点头,心中却闪过一丝诧异,这位公主娘娘这是多想不开,嫌日子过的太肃静了吗?这宝定寺也是可以胡闹的地方吗?心里不管怎样想,主子分派的差事总是要做,暗卫闪身消失不见。 宝定寺的香火一向极好,师叔出远门,慧慈也不用操心她什么时候会出个妖蛾子让自己来善后,反正这一次她没啥风险,就是出门挣军功的,这个时候她不在京城,估计也顾不上给谢家满门上个香什么的,作为晚辈,这个自己就代劳了吧,所以远在千里之外的贺兰雪无比安心的享受着大晋第一高僧如此贴心的服务。 宝定寺本来有武僧护寺,但每年几个大日子时,山上人满为患,香客云集,五城兵马司和顺府也会加派人手去维持秩序,也要留意有人趁人多做乱。今年轮到五城兵马司去宝定寺值守,左右无事,将兵士们安排妥当后,唐培拉着魏茸主躲到了树林里去。宝定寺的生态环境极佳,各种飞鸟走兽汇集,往日里上山的官道两旁时常会有兽向行人讨要吃食,因着宝定寺是大晋第一佛寺,虽然非御用,也相差无几,所以这些鸟兽也没人会去捕捉,寺里的僧人也经常会喂养些稻谷,倒是人与自然充分和谐了。 这样和谐的弊端在于这些傻狍子们对人完全没有防范之心,魏茸一转眼没留神,唐培已经拎了两只野兔反手拧断了脖子。魏茸指着他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在宝定寺的地盘上杀生,给太傅知道了不得打断你的腿!” 唐培满不在乎的答道:“你不,他怎么会知道?外面有人守着,别废话,抓紧生火!” 魏茸抚额,表示不理解:“这只是兔子而已,你们太傅府缺你吃的了吗?” 唐培嘿嘿笑道:“不缺,可是这样不是更有趣吗?兄弟,你得抓紧娶妻了,家里有个通房妾也行啊!” 魏茸更是不解,这跟娶妻、通房妾有什么关系? 唐培拍拍他肩道:“兄弟,你不会至今还是个雏吧?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轻易得到的哪有趣味,偷偷摸摸才刺激好不好!” 魏茸脸红,这给自家亲爹听到,别自己的腿,这子的腿也得被打断。唐培已经摸出火折子,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点起火来,又令外面放风的兵士去找水来,就在林子里将兔子扒皮洗净,架在火上烤了起来。跑腿的兵士也是个识趣的,又寻了些盐和烧酒,这两人闻着野兔发出的香味,就着烧酒,喝了起来。魏茸还不记叮嘱唐培,回去千万别漏了嘴,若给自家父王知道自己在宝定寺的山里偷着烤兔子,王爷必然责罚。 崔氏带着瑞秋姐弟从大殿出来,沿着山道慢慢闲逛,官道两边有不少附近的摊贩在叫卖,也有一些租了寺中铺面,做些本生意的,无非是些香烛素食之类,也有人瞧着这些官家子女上山进香游玩会去喂那些鸟兽,也有人做起了这样的生意,兜售一些谷物干草,据生意也不错。 寺里依着山势,修建了少凉亭,或依山,或傍水,也有在林子深处的,也有在官道两旁的,以供游人们歇脚,连瑞秋瞧着有趣,也着人买了水果干货,去逗弄从树上跳下的猴子,崔氏就在不远的凉亭里看着他们姐弟,崔氏喜静,这处凉亭也远离官道,身边的几个护卫不敢大意,这母子三人虽然是侧室庶出,但终究是国公府的二夫人,往日里国公爷也是很在意的,何况人家还是清河崔氏的人,平时也多得崔氏关照,这出门当然不能让他们出事。 七月的山间,山风徐徐,连瑞兴坐在崔氏身边,手中拿了本大学在用心读书,自从他的生母死后,连康并没将他交给长公主抚养,而是跟在崔氏身边,连康这也是自己留了心思,长公主自己还生琳长子和嫡次女,不,应该是嫡三姐,自然没空管这个庶长子,再她一向娇惯孩子,那两个虽不及静和娇横,可是对这两姐弟也从来是没有放在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是让崔氏教养自己才更放心一些,这个庶子也争气,如今才十五,在学问上就颇得太学的教授们夸赞,做出的文章,翰林院大学士尹京彦也赞过,这让他还是很欣慰的。这会出来上香,他都带着书出来,一路上在车里,也是卷不离手,崔氏每每他,他总是道:唐家哥哥都能高中探花,儿子也要努力,下届春闱时好下场一试。 连瑞秋身边已经围了三四只猴子,绿荷也瞧着有趣,不时也接过她来的水果逗弄猴,三个人玩着玩着,可就越走越远了。凉亭中,崔氏不时看看瑞兴读书,不时看看瑞秋,这深山鸟鸣,溪水潺潺,不知不觉,崔氏就倚在桌前打起了盹。身边的嬷嬷见状,忙轻声唤道:“二夫人可是倦了?山里风冷,可别着凉,回府吧。”着,又令人去找瑞秋主仆。 崔氏惊醒,四下张望寻找女儿,眼前果然不见瑞秋主仆,急又令护卫去找,心头突突直跳,适才困倦,合上眼就看到瑞秋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自己想去救她,却又看到连康一脸阴郁的走过来,自己想问,却又发不出声来,正焦急的时候,就被嬷嬷唤醒。她手抚胸口,这青白日的,又是在佛门清净地,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再看看身边的瑞兴,这哥儿还在读书,也许是自己太担心丈夫和女儿了吧。不知道连康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在贺兰雪手上吃了苦头。 第292章、我重重有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两个去找连瑞秋的护卫也没回来,崔氏的心又慌了起来,她们明明就在眼前玩耍,这能去了哪里,急忙又派人去,嬷嬷忙安慰道:“二夫人别急,许是小姐走的远了点。” 崔氏胡乱点了点头,却还是冒出冷汗来。又过了一会,护卫带着个昏迷的丫头回来了,却不见连瑞秋的踪影,崔氏急的险些昏倒,护卫将绿荷救醒后,才知道二人追着小猴走出不远就到了林子边上,连瑞秋还想再去追,给绿荷拦住,正要回返时,忽然出现几个青衣人,他们在绿荷颈后重重一击后,人就晕了过去。崔氏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瘫倒在地也昏了过去。 要亲命啊!自己一向深居简出,招谁惹谁了,连康也向来低调,怎么女儿就被人绑了呢? 密林深处,不时传来香味,唐培和魏茸一人抱着一只兔腿啃的正欢,怪不得贺兰雪成天说北狄的烤羊腿如何如何好吃,这就着小酒,吃着烤肉,感觉确实不错。 魏茸嚼着兔肉,含糊说道:“我听安平说过,北狄那个什么安息茴香,又叫孜然,烤肉最出味,她府里一定有,回头我向她讨要点来。” 唐培不住的点头,道:“这丫头会吃的很。哎,你说她这次去西南,会不会趁机收拾你姑父啊!” 魏茸连连摇头:“我觉得不会,她又不是傻子,这会收拾镇国公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唐培想想,喝了口小酒道:“也对,她鬼精灵的。她不是说要参加武举吗?这去西南平乱,能赶回来?” 魏茸白了他一眼,道:“这事你不是应该问我芃堂兄?我哪知道?你好端端的怎么关心起她来了?不怕芃堂兄揍你?” 唐培嘿嘿一笑道:“我爹说,这次武举不分贵贱,都能入场,你说我去试试怎样?” 魏茸忍不住又白他一眼道:“你能打过我不?安平要下场,你能打过她不?打不过就算了,别丢人了,到时你要是给人揍了,丢的是你爹的人。” 唐培叹了口气,这话也对,贺兰雪要下场的话,京中那些原来也想下场的,直接断了心思,这丫头怎么能练出来这么好的工夫呢?只听魏茸继续说道:“再说了,朝廷这是要选贤,去西疆和北疆打仗的,你要去的话,直接让你爹请命不就成了,还跟那些谋出身的小民百姓抢什么机会?安平不去不行,她师父说她拿不了前三就要辞官,你爹也这么说了?” 唐培又叹一口气,成天听自家老爹说不与民争利,所以自家的铺子都没有跟别家那样公然打着太傅府的招牌,这连魏茸也说,武举这样的事,还是别跟那些寒门子弟抢了,哎,他忽然有些羡慕贺兰雪来了。 魏茸忽然停下手,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竖耳细听,片刻之后,魏茸忽然拉了他闪到那火堆左近,轻声道:“有人来了,还不少,不是咱们的人。” 魏茸指指旁边的参天大树,轻轻一纵已经跳上树杈,唐培顿足,也向上跃去,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又摔下去,给魏茸一把拽住,然后又向上一跃,两人藏在树叶中间,找个了空隙向下望去。 不大一会就见几个青衣人青布蒙了面夹着一个黄衫女子向这边跑来,转眼到了刚才魏茸和唐培烧烤的地方,最前面一人骤然停步,指着地上残留的兔子和酒壶,向后面人说道:“大哥,这里有人。” 为首那人摆手,其余诸人四下分散去寻找线索,魏茸数了数,这群人一共有六个,而那人夹着的黄衫女子似乎给点了穴,发髻凌乱,脸上蒙着的薄纱也因身体倾斜而露出本来的面目,这让魏茸大吃一惊,这不是连三吗?她怎么给人捉住了? 这人小心的四下张望,眼睛最后落在魏茸他们的烧烤堆上,眉头也皱了起来,不知道是打了什么主意。 他在唐培耳边轻声道:“这是连国公家的庶女,一会要是有事,我得救她。” 唐培也瞪大了眼睛,连三?就是贺兰雪口口声声要留着自己欺负的人?她怎么会给人捉住了,她出门难道都不带丫环嬷嬷吗?等等,这该不会是贺兰雪让人做的吧?他看向魏茸,用口型向他询问:贺兰雪干的? 魏茸无语,指指脑袋,也用口型回应:你脑子是干嘛用的?为个小丫头,安平还值得派人来收拾? 那几个人很快又回到烧烤堆前,显然是没发现什么,为首那人思索着,摆手道:“这火堆还没完全熄灭,说明人并没走远,事不宜迟,咱们也不能久留,抓紧处理了这小妞,回去好给主子复命。”不知怎么的,他说这话时,魏茸好像感觉他向自己藏身之处瞟了一眼。 几人点头,带着连瑞秋又向林子深处而去,魏茸可没把握自己能不能从这些人手中将连三救出来,向唐培低声叮嘱,让他快去喊人。自己则纵身追了过去。 追了没几步,魏茸的行踪就给人察觉,几人停步转身,魏茸讪笑道:“好巧,你们也想收拾这小妞啊,多谢你们抓来了,我早瞧她不顺眼,你们把这小妞给我,我重重有赏。” 连瑞秋瞪大了眼睛,苦于不能开口,眼中又是惊惧,又是难以置信,拜托,你能不能不这样落井下石? 几个青衣人也一头黑线,这打劫的都能遇到劫匪,这也是没谁了。啊!不对,这小子穿着官服。几个哪敢跟他废话,挥刀就砍向魏茸。为首那人将连瑞秋放在地上,不经意的在她穴道上碰了碰,几不可闻的说了句:“快跑。” 可惜,连瑞秋惊慌失措,完全没有听到这俩字,人倒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黑衣人无语,这丫头活该倒霉啊! 魏茸一边拔刀跟青衣人打斗,一边叫嚷道:“喂,你们连本世子也想杀?不怕诛九族吗?”。 青衣人一顿,世子?为首那人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转,忽然沉声道:“我们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德世子得罪了!” 第293章、我欺负你了又怎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话出口,大家可就都惊了,这是德王世子??魏茸嘿嘿一笑道:“原来你认得我,把这妞放下,本世子饶你们不死,不然这事可不大好办了。” 一个青衣人咬牙道:“大哥,灭口吧。” 为首之人:……这货怕不是个傻子吧,出来办事,本来也不是为了闹出人命来的,这会居然要把德王世子灭口了,他是怎么想的? 可是就这一顿的工夫,那二货已经冲到魏茸面前,挥刀就砍,他这一动手,之前还犹豫的两个也挥刀砍向魏茸,魏茸哎呀一声,奋力拨打,自己没有魏芃和贺兰雪的功夫,不一定能打过这些人啊!连瑞秋已经急的大叫:“世子,危险,你快走。” 他要死了,自己可没命赔给他啊! 为首的青衣人只想仰天长叹,世上的傻子怎么全让自己碰上了。可是他不敢真的杀了魏茸,急道:“你们别打了,快撤。” 魏茸心思活,瞧出他顾忌自己的身份,心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能直接认出自己,连三不是被点了穴了吗?怎么还能说话?别是他家宅门的那些破事吧! 心里想着,他反而没了忌惮,一味的猛攻,还叫嚷道:“唐培!你大爷的,你给老子找的人呢?五城兵马司的人呢?给我出来。” 一个不留神,袖子上刺啦一声,被刀尖划破,险些砍在胳膊上,这吓了他一跳,他这一喊,唐培没来,王府暗卫嗖的窜出两个,这还了得,自家世子在外面吃个烧烤,怎么还呼救了呢?青衣人一看来了帮手,心里倒是长出了一口气,顿足道:“蠢货,还不快走。” 说罢,已经扔下他们纵身就跑。剩下的几个人看领头的跑了,也无心恋战,紧随其后,也跑的干干净净。暗卫还要去追,魏茸已经摆手制止,自己则大步上前扶起了连三。 连瑞秋给他扶起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动了,魏茸抚额,瞪眼道:“你刚才怎么不跑呢?” 连瑞秋脸红,低声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动了……” 魏茸无语,看到他的衣袖破烂,连瑞秋讪讪的转开话题,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说着还指指他的胳膊。哎,看情形,刚才自己的穴道就解了,只是自己不会功夫,不知道试试,还当自己不能动弹,自己也是够笨了。 魏茸也看看胳膊,只是衣服破了而已,倒是没伤到。他白了连三一眼,忽然就又想起贺兰雪临走时的警告和魏芃的话来,心中忽然就想捉弄一下这人,哼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怎么也不带着丫环婆子?你们国公府连个护卫也没有吗?哼,为了救你,我的衣服都给撕破了,你得赔我。” 连瑞秋涨红了脸,结巴道:“我……我娘在那边凉亭,我……我和……丫环在喂小猴,不小心就走到了林子边上,然后……然后就出来几个人,打晕了丫环,把我掳走了。嗯……多亏遇到你……多谢世子爷。” 魏茸哼道:“笨的要命,活该被安平姐姐欺负,连自己得罪什么人都不知道,你赔我衣服。”哼,还是芃堂兄说的对,反正欺负一次也是欺负,多欺负几次也是欺负,安平回来一样要收拾自己,那就多欺负她两次。 连瑞秋啊的一声,后退一步,吱唔半天,道:“世子,你这是官服,你让我怎么赔你?” 魏茸双眼望天,道:“那我不管,今天救了你,你要怎么谢我吗?” 连瑞秋急的眼圈微红,急道:“我已经谢过你了,那你想我怎么谢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我做不到的,我去求我娘,这总行吧。” 魏茸看看破了的衣袖,又看看她,眼珠转了转,道:“怎么说你也算是我表妹,我也不难为你,既然赔不了我衣服,你给我做个旁的吧,哼,要是不合我的心思,我就告诉皇姑父,让皇姑父看着办。” 连瑞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急道:“德世子,你……你这不是欺负人!” 魏茸冷笑:“我欺负你了又怎样?那你在这呆着吧,我让人拦住唐培,我的人全撤走,你自己找路回去吧。” 连瑞秋吓了一跳,生怕他真的扔下自己,嗫嚅半天,说道:“旁的我也不会做什么,那我给你打个络子?荷包?” 魏茸给她这一脸的着急惶恐看的心软了下来,却又故做嘴硬,道:“行吧行吧,你们女人真麻烦,那就给本世子做个荷包吧。还有,你要是敢让学给皇姑父皇姑母,别怪我再找你麻烦。” 连瑞秋用力点头,魏茸又道:“你们国公府的人呢?我陪你过去,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懂不懂?就说你走迷了路,遇到我们在林子里,就送你过来了。”魏茸脑子转的极快,这几个青衣人不像是真要伤人的样子,那劫了她干嘛?而且还悄悄解了她的穴道,显然是想让她跑的,搞不懂。 魏茸已经打发暗卫去通知崔氏,自己带着连瑞秋,一前一后向林子外面走去。远远的,就听到唐培咋咋乎乎的带人跑过来。他不禁抚额,这二货这会来干嘛? 唐培等人已经跑到他们面前,嘴里还不住的叫嚷:“阿茸,人呢?” 魏茸甩他个白眼,道:“等你们来救我,我早就给人砍了,走吧,这事别再提了,听到没有,要是给我知道有人传出去,老子把你们的狗头全砍了!”众兵士齐声应了下来。 唐培嘿嘿一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好,你表妹没事吧!” 魏茸嗯了一声,回答道:“没事,他们认错人了。”连瑞秋的面纱已经整理好,虽然边角有些破烂,但还能将她的脸遮挡起来,她也不敢乱跑,亦步亦趋的跟在魏茸身后。 唐培看了她一眼,撇嘴道:“还是贺兰雪这样的女子爽利,也不用什么劳什子挡着脸,看一眼又不会死人。”。 面纱下,连瑞秋红了脸,头垂的更低了,魏茸板起脸,推了唐培一把,道:“你最近是不是欠揍了?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还是我皇姑母家的庶妹,你这么说话不怕我揍你吗?还是想连康去找你爹告状去。” 第294章、郡主府闹鬼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崔氏在凉亭中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魏茸已经带着连瑞秋回到了凉亭,看到女儿,崔氏已经大步上前将女儿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急道:“你个死丫头,怎敢到处乱跑?你要吓死你娘吗?” 连瑞秋看了魏茸一眼,挽了崔氏的手,笑道:“娘,是我的不好,刚才走迷了路,幸好遇到世子,就把我送回来了,您瞧,我这不是好好。” 崔氏这才收敛心神,向魏茸福了一礼,道了谢。魏茸微微欠身,算是还礼,又向连瑞秋道:“我有话想和夫人,表妹……” 崔氏心里惊诧,脸上却不曾表露,向身边的嬷嬷道:“你们陪着姐去那边吧,让人去把寻饶叫回来,不要声张,速去速回。” 待四下无人,魏茸将林中发生的给她知道,自己欺负连三的自然略过,又道:“那些人虽然掳了表妹,但我瞧着手下留情,不然也不会趁乱解了她的穴道,旁的我也不明白,我已经下令封口,只是认错了人,今日知道的人不多,也不会乱,夫人也不用我多了吧。” 崔氏思索着缓缓点头,国公不在家,是谁要对付自己和女儿?那位?那怎么会手下留情呢? 魏茸也不便久留,匆匆而去。回到王府寻思着,还是悄悄的把这事给德王,德王冷笑,这种事还是能是谁干,显而易见好不好。魏茸不解,德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啐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这显然是你皇姑母干的,想给崔氏点颜色看看,如果能毁了她女儿就更好,不过看情形,他家暗卫并不想下这个手而已,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调教暗卫的,或者暗卫是连康的人,庶姐也是主子,只怕这样下手不好给连康交待,你们又恰好出现,所以顺水推舟送人情给你。” 魏茸思索一下,不住的点头,这好有道理的样子,那暗卫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德王世子,显然对京中这些勋贵十分了解。德王摇头不住的叹息,这个皇妹做事也太过了,人家母女又没碍着你什么事,你非要多余的搞这一出干嘛呢?还是觉得崔家对这个外嫁的女儿外孙女会不闻不问,由她作贱?女人,呵呵,目光就是短浅。 魏茸却忽然长叹一声,道:“父王,你有没发现,我母妃对你的侧妃和我妹妹还真不错呢。” 德王:…… 这熊孩子,难道希望王妃把自己后院也全清理干净? 崔氏回府后,悄悄令人给崔家递了信出去,一来查查看这次的事到底是谁干的,二来,让崔家送两个功夫好的护卫来。又细细的叮嘱瑞秋姐弟,国公不在家的日子一定要心谨慎,不要再独自出门,身边的丫环厮嬷嬷也比平日多了一倍。心底却不由叹息,当年谢氏还在的时候,哪里有这些个闲事,她对瑞秋和瑞兴可都好的很。想到谢氏,便又想起她的女儿,可惜了那个冰雪聪明,花朵一样的孩子,若是活到现在,也跟静和差不多的年纪了,以她当年的模样,必然已经美貌无比名动京城了吧。 而没两,那个名动京城的丫头府里就传出来消息,七月半这夜里,郡主府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值夜的下人在后院碰到了飘乎不定的白影,有的有头,有的没头,大家就在院子里穿梭,有的在扫院子,有的在浇花,就一切自然而然,就像日常下人们在忙碌一般。当时值夜的人就吓的魂飞魄散,胆的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来,可这一声尖叫,有的白影就消失不见,胆大的带人去查看,那些白影又出现在别的地方,一时间郡主府里人仰马翻,偏贺兰雪又不在京城,张鼎大着胆子强行将这事给压了下来。但还是给家里的仆从给传了出来,郡主府就是当年的侯府,谢家一家是被满门抄斩的,这些白影来无影去无踪,有的还没有头,难不成就是在闹鬼?又偏偏是七月半这。 这消息在京城时慢慢传开,越传版本越多,侯府空了十年,这第一年有人住进来,就闹出这样的事,难道以前每年都有?只是无人居住大家不知道?渐渐的,传闻也传到了宫里,惠文帝不住的皱眉,怎么偏偏那个宅子出事了呢?如果有人刻意为之,可宅子现在的主人正在西南平乱,谁会在这个时候闹这样的妖出来。而听还不是一个下人看到,吓晕的人已经私下要赎身辞工,张鼎软硬兼施,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得收了双倍的违约银子,放人了。 各家各府更是好奇无比,这到底是怪力乱神,还是确有鬼神呢?坊间更是将当年谢家一事也给翻了出来,啧啧,那一地的鲜血,一场大雨过后,京城都还弥漫着血腥味,冤死的又岂止是一个谢家,兵部尚书、平王府、全在那次中烟消云散,如今又在十年后被人悄悄议论起来。 京城某个宅子里,一个中年男子眯起了眼,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当年平王被硬安上了谋反的罪名,死的难道不冤?呵呵,那位在那个位子上呆的也够久了,快二十年了,应该玩够了吧! 宣王府里,宣王一头黑线的看着自家的傻儿子,这郡主府闹鬼是怎么回事?他敢不知道?魏芃当然知道,这本来就是贺兰雪搞出来的妖蛾子,自己那张脸变化越来越快,用不了半年就能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一年之内绝对就是自己的本来面目,不找个理由怎么办?我住了谢家的宅子,谢家的冤魂成闹事,最后做个法事,人家赏张漂亮脸蛋总行吧。 宣王无语,这特么是人想出来的办法吗?魏芃皱眉,那您倒是想个办法。宣王思索半,气的直咬牙,好像真没什么好办法。 魏芃也叹气:“爹,她时候就那么招人了,如果还是那样,不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到时又要怎么办?” 宣王也长叹,这还真不好办,思前想后,他给儿子淡淡的扔下一句话:“抓紧娶回来,你娘太闲了,你得给她找点事干。”他心里更担心的不是会不会被人认出来,而是如果越来越像英屏,等那位发现时,会不会动旁的心思,如果那样,才是最麻烦的事。 第295章、武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转眼到了八月间,方志诚的折子也送回来一波,奏折中将贺兰雪在苗疆与连康汇合后,怎样给连康解毒治伤,怎样带人去的苗疆,又怎样找出来真凶,天师的药方解了苗疆的疫情,又怎样带兵一口气打了黑苗和西梁的联军,等等诸般,这让惠文帝惊喜不已,这姑娘真是给了大家太多的意外,当看到大晋疆土寸土不让,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时,更是拍案叫好。又令人将奏折给诸位大人传阅,议政殿内一时议论声四起。无不赞叹。 而贺兰雪的折子中也说的明白,虽然解了苗疆之乱,但若想长治久安,还是希望朝廷尽早商量个方案,帮助苗人解决耕种、贸易、文化这些方面的发展问题,从根本上,让苗疆安定下来。林亿等人不住的点头,这些天朝廷一直在商量,也已经拟好了方案,只能择机会颁布推行了。 谭台礼赞叹道:“想不到昭武将军是个能文能武的,这些思量计较实在不输男子。” 杜国忠长出一口气,道:“难得还这样大度,治好了连国公的伤。”大家明白他的意思,提着的心也都落了下来,她这出门大家最担心的就是她趁机搞死连康,就算她聪明,不在这个时候下手,使点坏也能让连康不好受吧,可人家是个玲珑心肝的,不但没有碰他,还给他治伤,出去打仗都没有带他的兵,啧啧,这是防着连康的兵给她使坏吧。 眼下武举在即,只盼能多出几个像她这样的人才。随着武举的临近,京中赴考的举子也多了起来,京城客栈一时又人满为患,朝廷也开放了校场,供这些武科举子日常操练,这不仅引来了大批的举子,京卫营、五城兵马司的兵士也闲极无聊时跑去观看,就连京中那一众纨裤,也时不时去看看热闹,评论一番。 陈风亭不住的摇头,今年的武试贺兰雪要下场,大家权衡再三,齐齐的准备放弃。大晋对武举的要求远不如文举,文举都是从童生一步步考到殿试,武举则不然,只要够了十五岁,就可报名参加,各地官员根据考生的情况进行初试,复试,然后上报朝廷,也可推举当地才德兼备的适龄儿郎去应试。这中间虽然难免有徇私舞弊的,但一旦入京下场,那便全要看真功夫,尤其还要经过殿试策论、武试,若给皇帝发现有异,那地方官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而朝中正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都可直接下场,陈风亭、沐子戈之流早有打算,可是横空出世一个贺兰雪,让他们着实的心虚。 与魏茸的观点不同,魏芃倒是劝他们能下场就下场,他们与自己这样的世子不同,大多不是各家的长房长子,将来的前程父兄虽然可以帮衬,可大好男儿,为啥非要指望家族的荫庇,如今西疆北疆战事不断,都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反正自古民间卧虎藏龙,他们拿不到三甲状元,博个武进士,有机会的时候出去历练,也算报效朝廷,对得起世家的担当。给他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思又都活络起来,缠着自家老子去兵部递的名帖,要下场比试。 这没多久又传到惠文帝耳中,他不觉好笑,这些儿郎若真有这心思,也不枉他们父辈在朝多年了。 宣王也宛尔,这些天跑王府找魏芃的小兄弟着实不少,多是来讨个主意的,魏芃也难得耐着性子,给他们一一讲明利弊,又允诺若不当值,就陪他们去校场演练比试,只当是考前冲刺,看看诸位兄弟还有没有提升的空间。 惠文帝抚须道:“想不到这些孩子忌惮的居然是败给贺兰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家的功夫也是练出来,这些儿郎终日只知道享乐,哼哼,这下知道给个小女子比下去的滋味了。” 宣王笑道:“这样不是很好,正愁可用的人少,这些孩子都是有从小在眼前长大的,什么心性也都了解,若是派出去,不是更放心?” 惠文帝点头,深以为然。 魏芃果然没有食言,没事就陪他们去校场演练,他本来当值上朝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贺兰雪要是上朝,他绝逼会去,贺兰雪出门了,他就恢复旧态,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横竖现在朝中也不他啥事,惠文帝也就懒得管他,陪那些个熊孩子练武总比成天听说谁家孩子又惹祸了强。 陈风亭练的是斧,沐子戈练的是戟,丁天诺练的是双鞭,魏茸和其他几个纨裤也就是寻常的刀枪之类,平日里那边寻常的刀剑也有研习,只是上阵打仗时,多还是用这些兵器的。魏芃也带了自家那个三尖刀,陪他们一起到了校场。校场的兵士看到他们来,忙上前请安见礼,魏芃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自行带着他们打马奔进校场。 几个在校场中就对练起来,魏芃不时指点几招,枪来刀往,加上自家小厮护卫在一旁叫好起哄,校场中也热闹起来。 正打的热闹,校场外却传来争吵声,魏芃皱眉,向洗砚摆手,洗砚已经策马上前查看。原来,又有两个举子想进场练功,因着魏芃等人在校场,被校场的兵士给拦了,不许人家进来,这引起那两人的不满,就在门口争执起来。 魏芃皱眉道:“今天校场是什么人当值?让他抓紧放人进来,哪里这么仗势欺人,传出来,实在有损各家的声名。” 舞墨应了一声,去门口传话,门口的争执声这才小了下来,几人也止不住好奇,向这两人看去。来的这两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一个穿青衣,一个穿黑袍,身上带着武者的刚强,一身的正气,相貌端正,那个穿黑袍的面容更加清秀一些,眉目间更带着书卷气,两道剑眉,目光清朗,直鼻红唇,颇有些男生女相,手中的兵器却是极为少见的镋,与他那秀气的相貌反差极大。。 唐培啧啧赞了一声好相貌,魏芃想要出声阻止,为时已晚,那人显然是听到了,向这边投来恨恨一瞥,自己相貌怎样关他们什么事! 第296章、校场比试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生的好看,也深知对被人评论的深恶痛绝,眼看那人黑了脸,自己转头向唐培喝斥道:“你练你的功,管人家相貌如何干嘛?人家长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 他声音不大,可是也正好能让这人听到。这人脸上神情稍稍缓和,这世上还是有识相的。低低和旁边那个青衣男子说了个什么,两人的目光在魏芃脸上打了个转,魏芃微微点头示意,别过脸去。又低声向唐培道:“这些天京城举子颇多,你没事结这个怨干嘛呢?” 唐培撇嘴道:“怕他们个鸟。” 魏芃哼道:“你得罪人不要紧,别连累太傅给人说教子无方。”他在众纨裤中一向极有威信,嗯,拳头硬,从小就把他们全打怕了,他一黑了脸,大家也不敢多说,唐培嘿嘿一笑,也不再废话,又抄刀向魏茸砍去。 那两个人也没再说,在校场另外一边也对打起来。魏芃和沐子戈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在对打,眼睛却不时向那边瞟去,这悄悄的瞧了一会,让魏芃和沐子戈大吃一惊,这两人的工夫实在不俗,这两人下场这些个纨裤都是陪衬啊! 沐子戈低声问道:“你与他的胜算有多少?” 魏芃又看了一会,才答道:“这人当是前三甲了。如果阿雪回不来,只怕他就是状元郎。” 沐子戈明白,魏芃还是能拿下这人的。他俩看的津津有味,陈风亭几个也渐渐停了手,策马到了魏芃身边,也看了起来,几人还不住的点评:这一镋高了。哎,那一刀有点偏。 魏芃一头黑线,忍不住说道:“人家是在对练,又不是以命相搏,你们这一刀,那一镋的,真这样打,还有命在吗?” 那俩人终于给他们这群人看的心烦,停下手也向他们看来,青衣人向他们一拱手,不悦道:“我们兄弟可是打扰了几位?还是几位有何见教?想指点一二?” 沐子戈笑道:“这位兄台,指点可不敢说,我们兄弟不过是见两位功夫过人,一时艳羡,请见谅。” 黑衣人的表情有些清冷,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个个衣饰华贵,想必是京中的官宦子弟吧,魏芃等几个世子并没穿身份标识的衣服,所以这人也无法判断,可这几人气度高贵,估计出身也不是寻常官家。 这两人给他们看的兴致缺缺,青衣人哼道:“真是讨嫌。”两人转马头就想离开,偏唐培是个好事,忽然大叫一声,道:“别走啊!陪爷过两招如何?” 众人惊呼不及,唐培已经纵身挥刀,冲了过去。这两人不由勃然大怒,青衣人抢在前面,举刀拦下,就和唐培打了起来。魏芃等人也只得追过去,魏茸急道:“唐培,你特么吃饱了撑的吗?” 这片刻工夫,他们已经对了四五招,青衣人显然没有出全力,所有招式均是试探,瞧着空隙,两马交错的时机,刀背一唐培背上轻轻一击,将唐培打翻下马。洗砚忙上前去扶他,却给魏芃喝住,这蠢货,成天惹事,活该吃点苦头。唐培也不恼,跳起来向那人伸了大拇指道:“兄弟好功夫。” 众人无语,总算知道这人向来直来直往,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那个青衣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向他拱手道了声得罪。 唐培蛮不在乎的说道:“你们也是来参加武举的吗?” 几人无语,这不是废话,不然这样来京城不得早早被人弄到五城兵马司去盘查。 青衣人的目光在他们几人脸上打了转,缓缓点头。黑衣人也打量了几人一翻,目光在魏芃兄弟的脸上略一停留,隐隐闪过一丝惊诧。 迟阳笑道:“幸会,我们兄弟也是要下场的,这位兄弟如果不嫌,可否讨教几招?” 青衣人看看旁边的同伴,黑衣青年微微扬眉,看这几个倒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样子,想必是想以武会友吧,他心里念头急转,反正是要下场是要入仕的,与这些人结交也许不是坏事。 青衣青年心领神会,横刀笑道:“那在下就献丑了。”说着就和迟阳动起手来。 黑衣青年脸上表情轻松,完全不担心这人会不会输,他的目光却不时的落在魏芃和魏茸的脸上,这两个相貌有几分相似,难道是兄弟?竟然如此面善,难道…… 转眼间,青衣青年已经将那几个通通打败,陈风亭等人说不出的沮丧,这么一群人居然都没有打败人家一个,更不必说另外一个了。青衣人笑着说了句承让,又将目光落下魏芃兄弟身上,魏茸一时也来了兴致,挥枪再刺了过去。 两人一打就是百来个回合,竟然没有分出胜负,看的众纨裤不住的叫好,他们这边打斗也将其他零星来练功的举子和校场守兵都引了过来,一时间校场内热闹非凡。眼瞧这俩人也分不出胜负,他们倒也默契,齐齐勒马停手,后退几步两下一礼,算是平手。 唐培喜道:“阿茸,看不出来你功夫还这么好,你怎么不求你爹也一同下场?不然你也能拿个状元玩玩。” 黑衣人闻言,脸上浮上一个玩味的笑容,这样准备拿状元了吗?果然是世家子,可以直接下场的。可惜,人家并不准备应试,看来家世果然不凡。 果然,只听魏茸说道:“我这算什么,离状元还远着呢,等我能打过芃堂兄再说这话吧。再说阿苏也不在,不然他或许也可以一试。” 众纨裤唏嘘,魏苏性子虽然温和,手上的功夫还真不差。黑衣人听他这样说,不禁又打量打量魏芃,忽然微笑着向他一拱手道:“可否请阁下赐教一二?” 魏芃虽然一直冷着脸,可心里早就动了,难得遇到这样好功夫的人,自己也确实有心一试。听他这样一说,正中下怀,脸上依然淡淡的,拱手道:“请赐教。”。 说着已经摘下三尖刀,与这人打在一起。他们这一打直把众人看的血脉贲张,魏芃久在北疆,威名也不是虚的,可大家极少见他真正出手,打人的时候基本上三拳两脚就搞定了,眼下和这人已经的打了几十招还没有分出来胜负,四下围观的人不住的喝彩,更有人说道:“看来今科的状元就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个了。” 第297章、在下萧俊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又打了几十招,只听当的一声响,黑衣饶镋已经给魏芃挑落在地,胜负已分。魏芃持刀拱手了声承让。 黑衣人面色沮丧,想不到自己竟然这样败给一个京中勋贵纨裤,这还有什么脸面去拿什么武状元?青衣人已经挥刀将他的兵器给挑了起来,递到他手郑黑衣人叹道:“阁下这功夫才是状元之才,我竟然鼠目寸光了。文英,咱们走吧。” 名叫文英的青衣人一个愣神,下意识反问道:“去哪?” 黑衣人反问:“拿不了状元我还在这干嘛?回家啊!” 文英又是一怔,道:“咱们还没有下场,你怎么知道最终谁会是状元?” 黑衣人看了魏芃一眼,转马头就走。魏芃皱眉,这人未必也太心高气傲了,这样的人物,若是效力军中,那可真是难得的人了。他忽然开口道:“这位兄弟何必如此,我不下场的。” 这人猛的回头?似乎是一喜,可转而又有些落寞起来,文英问道:“兄台既然这样好的功夫,又在此演练,难道不是为了下场?” 魏芃看了眼舞墨,舞墨会意,道:“我家世子是陪这几位公子来演练的。” 世子?在场的举子不由吃了一惊,这位是哪家的世子,居然有这样的功夫! 魏芃又道:“这世上功夫好的比比皆是,打败我也未必是状元,输给我也未必就名落孙山,如果阿雪能赶回来,你胜了她,才有可能是状元。而且……如果来下场只是为了状元这个虚名,这武举不考也罢。” 黑衣人挑眉:“阿雪?” 唐培正想解释,给魏芃摆手制止,魏芃又道:“这人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与你一样,对这个状元志在必得,你若想拿状元,就想办法胜了她吧。” 魏茸明白魏芃的意思,笑道:“这次朝廷开武科是为了选材,阁下这么好的功夫,何必拘泥于是不是状元?那个阿雪去打仗了,还没回来,她立志要拿状元,进前三,是因为她师傅如果今秋拿不到前三就让她辞官回去练功,她身上的战功可不少,你不想会会?” 丁诺忽然哈哈笑道:“这位兄弟,阿芃的功夫也不是最好的,只是比我们强一些而已,可惜功夫好的都在边关守土安邦呢。” 魏芃也斜了他一眼道:“平时挨了打还不服气,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哼,这次你们是要脸都丢完了。” 唐培嘿嘿笑道:“我不信,不是还有阿雪吗?咱们赌不赌?我赌阿雪能拿状元!一赔十,怎样?” 众人…… 魏芃凉凉的道:“那我赌阿雪输。”众纨裤意外,他怎么会赌阿雪输? 魏茸思索片刻,接口道:“我跟芃堂兄,我也赌阿雪拿不了状元!” 黑衣人终于又开口道:“我等参加武举便是为了守土安邦,多谢阁下警醒。”着向魏芃等人拱手一礼,又道:“不知兄台是哪位府上的世子?” 早有校场守兵道:“这是宣王府的世子爷。” 黑衣人面露惊讶,原来这人就是传中的宣世子,怪不得能在北疆扬名立万,原来功夫真的这样好!他看着魏芃的眼神有些复杂起来,良久,拱手道:“在下萧俊楼,这是我兄弟卢文英。久仰世子大名,承让了!希望世子力荐的这位阿雪不会让在下失望。” 魏芃淡淡一笑没有话。唐培却叹道:“不会的,你一定不会失望的,只要你能挺住,别输的太难看就成。” 回到王府,魏芃便将今在校场遇到萧俊楼的事给了宣王,宣王意外,细细的打听了始末,又问了这饶相貌年龄,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惊异之色,他向魏芃招手,让他俯耳过来,在他耳边轻轻了句什么,魏芃身子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宣王,一脸的不可置信,宣王合目点头。 魏芃好半才从震惊中醒转,他沉思着,道:“这人功夫好的很,很是心高气傲,凭他的功夫,如果阿雪不下场,他拿状元也是可能。父王,这次西疆战事胶着,是因为文慕青被人活捉,我以为文家投鼠忌器倒也正常,可是为此丢了城就实在不该,慕玄和九林换防要回京城,不如……”他看了眼宣王,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宣王会意,点头道:“这样也好,九林在西疆倒让人放心不少。” 过了八月十五,京城就更加热闹,武举比试也就正式开始。大晋武举也是按成绩排名三甲,与文举相似,只是练武的人比从文的少之又少,因此,三甲排名中,一甲三人,赐武进士及第,二甲四十七人,赐武进士出身,三甲五十人,赐同武进士出身。再根据这些饶能力,安排军中供职。 武试分两轮,先是一轮的策论,然后是武试,武试又分两场,一场是步射和骑射,第二场是兵器较量,这个完全是抽签,抽中的两人互相比试马上兵器功夫,通常为了防止误伤,枪尖、刀刃也会用布包扎起来,上面沾了朱砂,身上红渍超过五处即为落败。 这次武举符合条件的举子有二百来人,比以往要多出近百人,原本当录用的人数,也根据这次做流整,三甲五十人增加成了七十人,策论将这些人分成了上中下三档,然后这三档中经过武试,再决出三甲排名。 果不出大家所料,那个萧俊楼大放异彩,听策论做的堪称精艳,一手漂亮的楷柔中带刚,文章更是一流,不仅论的兵法谋略,更直指北疆西疆的防御,令群臣大是赞赏;那个卢文英虽略有逊色,但也是众举子中拔尖的。几位老大人都听儿子到那校场的事情,不由对这两人也留了心。这一篇策论就已经令两人脱颖而出,不知道武试时,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待文试过后,就开始了武试,第一轮的射艺之后,萧俊楼、卢文英又占了榜首,京中各赌坊就开始了各种赌,都知道这一次贺兰雪要下场抢状元,有押贺兰雪胜的,也有押萧俊楼的,也有押卢文英的,还有几位也有夺冠可能的,也被押上,一时倒是热闹了各家赌坊。 第298章、阿雪,给我们报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看萧俊楼一路过关斩将,与卢文英就拼到了最后,京城更是炸锅一般,这个长相清秀的白脸居然这么厉害,打败了一众世家子弟,在众多举子中已经占了头筹,眼下校场中,萧俊楼与卢文英战的不分上下,这两裙也不是做假,从相熟,功夫也是一个人教的,本来也就相差不多,又彼此了解,直打了二百余招萧俊楼才险胜。 校场看台上喝彩声不断,惠文帝也不住的赞叹,这次武举还真的出人意料,可是他心里又有些不甘,京中这些儿郎是不是也太差劲了?看着萧俊楼和卢文英的比试,惠文帝忽然向身边的魏芃问道:“芃儿?贺兰雪怎么还不回来?她再不回来这武试可就比完了,她还要前三吗?” 魏芃叹气道:“皇上,臣也不知道,她的行程不是应该问兵部吗?” 杜国忠接口道:“世子开玩笑的吧,贺兰将军难道没有派人给你送信?或者你没派人去给她送信?”他这话时老脸上一脸的调侃,周围诸大臣也忍不住好笑,贺腾更是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给魏芃冷冷的甩了个白眼。 又有人看向宣王,宣王一脸的我没听见,心中却也有些暗暗着急,这孩子再不回来可谁也帮不了她。 惠文帝也笑着叹了口气,道:“这个萧俊楼还真有状元之才,朕瞧着也就贺兰雪能与他一比上下,她若再不回来,哎,芃儿,她师父当真要她辞官回去练功吗?” 魏芃也皱了眉,道:“是啊,她是这样的的,拿不了前三就只能辞官回乡。” 杜国忠不住的摇头:“可惜可惜,她若是辞官回乡,实在是浪费了这个人才,放眼军中,有几个如她这般有勇有谋的。” 赵宪也不住的点头,道:“虽然这人上朝不大靠谱,可做事还是没啥可挑剔的,如果辞官,哎,不如来刑部。” 魏芃侧目看看这两位尚书,忽然感到奇怪,贺兰雪几时这么炙手可热了。 场中萧、卢二人胜负已分,有校尉上前通报结果,惠文帝不由又是一声长叹,哎,贺兰爱卿,这事可就真不怪朕了,你就是不回来,这武举朕也不能白白给你个排名啊!他这一叹气,几位大臣也跟着叹了口气,哎,太可惜了! 忽听校场外传来一阵欢呼,有校尉飞跑过来,急报道:“皇上,昭武将军在场外,请求下场一试。” 惠文帝等人大喜,盼星星盼月亮,这姑娘终于赶上了。魏芃脸上更是露出笑容。惠文帝忙摆手道:“快快,让她速速下场。”着还侧头向宣王道:“哎,这孩子也真是个好命的。” 校尉已经飞跑又去传旨。场中萧俊楼不禁皱眉,昭武将军?不是个女子吗?她也要来下场比试?看样子皇上早就准了,所以人家直接入场吗? 又听校场门口传来唐培的笑声:“阿雪妹子,你总算回来了,快快,打败萧俊楼,给我们报仇!” 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笑道:“怎么?你们都输了?全军覆没了?不会这么笨吧!” 萧俊楼大吃一惊,昭武将军?阿雪?这人就是传中的那个女将军?魏芃口中的阿雪? 只听唐培又道:“哎,是啊,除了阿芃,我们没人能打过他,可惜阿芃又不下场,现在就指望你了,好妹子,你可一定要赢了他拿状元,我可赌你是状元呢。” 贺兰雪抿嘴笑道:“我哪有这么厉害,强中更有强中手,江湖上向来卧虎藏龙,万一输了呢?” 话时,人已经打马冲进校场,身后,唐培还在大声道:“贺兰雪,你千万不能输啊!你要是赢了他,我的彩头分你一半。” 众人:…… 林亿给呛的不住的咳嗽,哎,这儿子不能要了。诸位大臣和惠文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围观的众纨裤更是不住叫道:“贺兰雪,京城这些兄弟可就指望你了,你可得给大家挣回面子啊!” 萧俊楼顺着看时,贺兰雪已经策马穿过箭道进入校场。只见这人穿了白色的三品武官的常服,头发高高挽了个发髻,别了枝玉簪,两道长眉,一双水灵的杏目,唇红齿白,那无双的美貌中透着不出的灵动与英气,胯下汗血宝马,马鞍后插着一杆长枪,一侧挂着一张长弓和箭壶。萧俊楼在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世间的女子千千万,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人物。 贺兰雪笑吟吟的向诸位纨裤挥了挥手,又看看萧俊楼,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径自到了看台前,翻身下马,向惠文帝行了君臣礼,朗声道:“臣贺兰雪叩见皇上,请皇上准臣下场一试。” 惠文帝笑着连连摆手道:“准准,快去,朕也想知道你们谁更强些。” 贺兰雪笑着谢了恩,翻身上马又到了场中,直到萧俊楼近前,才停下马,拱手道:“在下贺兰雪,请萧兄赐教。” 眼看她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些倦意,萧俊楼淡淡道:“听将军在外征仗,想必是日夜兼程赶回来吧?不如先休息片刻?在下身为男子,断不会在这占将军便夷。” 贺兰雪意外,这裙是个谦谦君子,看出自己赶路疲倦,所以让自己先休息再战。她不禁笑道:“这倒不必,若是在两军阵前,谁会给你休息的时间。”眼看萧俊楼抿了嘴不肯出手,贺兰雪又向监考的官员道:“大人,除了这刀马比试,弓马可比过了?” 那官员道:“步射和骑射已经比试过了。” 贺兰雪思索一下,向萧俊楼道:“萧兄不如这样吧,看来你也是刚与人比试完,你也先去休息片刻,我去将步射与骑射比了,咱们再战如何?” 萧俊楼略一沉吟点头应下,策马到了看台边,与卢文英到了一处。 贺兰雪好歹是朝廷命官,监考官也盼着这人能给京中这些子弟挣个面子回来,心中放水的意愿也更强了些,忙问道:“将军,你这步射要多远的距离?二百步?一百步?” 看台上一片嘘声,大哥,二百步起好不好,你上来一百步是几个意思?贺兰雪笑道:“大人,你也太看我了,四百步。” 看台上又是一片哗然,四百步,这姑娘是不是在吹牛啊! 第299章、状元之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监考官还有些犹豫,随着贺兰雪后面的张信已经大声道:“快去摆放箭靶,将军说四百还是说少了。” 众人咂舌,惠文帝等人也忍不住心中惴惴,向魏芃道:“芃儿,她行吗?” 魏芃摇头:“不知道。” 众人:…… 场中校尉无法,只得依她将箭靶摆在四百步的地方。贺兰雪翻身下马,张信递上猎日弓,李铜锤递过凤尾箭,只见贺兰雪伸手拿过五枝,弓拉满弦,五枝箭嗖的飞了出去,五枝箭快慢不同,在空中却排成一条直线,射向箭靶上的红心。这手弓法实在令人大开眼界,看台上已经一片叫好声。不等箭中靶心,贺兰雪又射出五枝箭,十枝箭如一条直线直中靶心,力道之大,已经将箭靶射穿。 萧俊楼也忍不住大声叫好,这手弓法自己是无论怎样也比不上的,当日步射时,自己要的是三百步,三箭齐发已经震惊四座,想不到这姑娘四百步五箭齐发,还能力透箭靶,这一箭自己就已经输了。他心里的震惊更是无以言表,想不到这次武举真正的对手竟然是这位女将军。他忽然想起来那天在校场上,唐培说的话来:你不会失望的,只要你能挺住,别输的太难看就成。 校尉已经将箭靶抬过来给监考官和惠文帝等人过目,又将这箭靶给看台上诸多举子看客验看,想不到这十枝箭竟然是从一个箭孔中穿过。 惠文帝也大声叫好,向宣王等人笑道:“这个安平,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宣王也含笑点头:“想来她和萧俊楼动起手来才是精彩。” 唐培等一众纨裤已经打着呼哨,大声称赞。贺兰雪微微一笑,向萧俊楼又点了点头,脸上神情带着十足的自信。校尉又在场中四周摆了十个箭垛,贺兰雪翻身上马,看了看这些箭垛,目测了一下距离和方位,冲萧俊楼微微一笑,然后拿出块帕子,将双眼蒙了。看台上又是一片哗然,这姑娘这是要盲射? 果然,只见贺兰雪一夹马腹,乌夜便在场中飞跑起来,场中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影响到她发挥,贺兰雪弯弓搭箭,十枝箭依次射出,箭箭射中箭垛。场中顿时欢呼赞叹声四起,惠文帝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声喝彩。 杜国忠等人更是给震惊到了,这姑娘这手功夫实在是惊人啊!宣王看了眼儿子,哎,这功夫,儿子貌似不如她。魏芃也给惊到了,骑射没问题,蒙眼没试过,要不要改天也试试,自己能射中几个。 那些个纨裤更是惊的咂舌,我去,看来上次被她打绝对是手下留情了。 萧俊楼和卢文英也是不住的鼓掌叫好。卢文英低声道:“大哥,这姑娘可还真是你的劲敌。” 萧俊楼轻叹:“想不到宣世子说的阿雪居然是个姑娘。单从弓法上来说,我已经输了。” 等贺兰雪步射骑射都完了,监考官也承上结果,这一试,贺兰雪完胜,参赛举子中,无一人有这样的成绩。贺兰雪含笑向萧俊楼拱了拱手,那自然是说,不好意思,自己胜了。 萧俊楼也还礼道:“恭喜将军,萧某佩服。” 接下来又有校尉将贺兰雪的枪尖也包了,萧俊楼却摆手道:“不必包了,贺兰将军若连这点分寸都拿捏不好,也练不出那样的弓法来。” 贺兰雪哈的笑道:“多谢萧兄夸赞,把萧兄兵器上的包布也去了吧。” 校尉还有些迟疑,终是听了贺兰雪吩咐,将萧俊楼镋上的包布也摘掉了。围观的人又是一片哗然,他们这是玩真的啊! 两人在马上相互一礼,已经策马入场,打了起来。魏芃知道萧俊楼的功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伤到贺兰雪。 惠文帝等人也是担足了心,那个萧俊楼的功夫毕竟已经超出常人。 场中,贺兰雪和萧俊楼已经打了三五十招,果然是势均力敌。唐培忍不住又叫道:“贺兰雪,别手软,哎,刺他左边。不对不对,刺他右边。” 他这一通叫嚷,终于惹的贺兰雪火起,怒骂道:“你特么闭嘴,看不到老子在比武吗?再叫唤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众人:…… 惠文帝等人看向林亿,林亿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尴尬道:“诸位见笑,诸位见笑,教子无方啊!” 说着招来旁边的兵士,让他去传话给唐培,再废话就滚出去。 场中两条身影来回穿梭,兵器相碰之声不绝于耳,寒光凛冽,震惊四座。两人直打了百来招,只见光影一闪,萧俊楼的镋被贺兰雪挑飞,贺兰雪的长枪也抵在了他的心口,打斗立止。四周片刻的寂静后,顿时又响起震天的喝彩声。他们这场打斗实在的精彩绝伦,更想不到贺兰雪居然打败了萧俊楼。 萧俊楼脸色微白,自己习武多年,竟然败给一个姑娘,这……这…… 贺兰雪已经撤回长枪,上前几步,长枪挑起杵在地上的镋,那镋又落向萧俊楼,萧俊楼忙伸手接了。贺兰雪手握长枪,含笑拱手一礼道:“萧兄承让了。” 萧俊楼苦笑,拱手道:“萧某今日才算知道,自己原来是井底之蛙,将军技艺高超,萧某输的心服口服。” 贺兰雪笑道:“萧兄夸奖了,咱们不过是点到为止,想来萧兄谦谦君子,对小女子手下留情,将来若到了边关阵前,萧兄定会大展神威的。” 她这番话已经将萧俊楼的面子尽数挽回,萧俊楼心中感激,又向她拱手一礼。监考官已经令人将结果又报给惠文帝。惠文帝等人早看的明白,大喜道:“昭武将军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个萧俊楼也实在不错。” 杜国忠叹气道:“皇上,她这是本朝第一位女状元吗?” 惠文帝一怔,继而大笑道:“可,她这本事,状元也是她自己打出来的,怪不得当日在大殿上放出那样张狂的话,原来人家确实有这个本事。”。 当下令人宣旨,本科武举,状元贺兰雪,榜眼萧俊楼,探花卢文英。 第300章、榜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圣旨一出,校场中又是一阵欢呼,唐培扯着魏茸道:“阿茸,怎样,这次是我赢了吧。” 魏茸白了他一眼,道:“那又怎样?” 校尉将他们三人引到御前,萧卢二人已经向惠文帝叩头行礼,贺兰雪行了一礼,迟疑道:“皇上,这个状元,臣不敢居之,您还是赏了他们吧。” 众人愕然,她这么急着回来,不就是为了拿这个状元吗?贺兰雪说道:“皇上,臣下场不过是为了向家师证明,臣有这个本事,并不是真的为了拿这个状元,朝廷开设武科,就是为了选材为朝廷所用,眼下边关战事不断,最缺忠臣良将,臣已是朝廷的将军,不能因一己之利阻了朝廷选贤之路,再说臣日夜兼程仍晚了文试,如果仅因武试便点臣做了状元,对其他举子也不公平,因此,臣不敢以状元居之。”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想不到这姑娘心中竟然有如此天地,试问天下所有文武举子谁不想做这个状元,她也明明做到了,别说那个策论,她的奏折和这次西南用兵,实战已经完全超出纸上谈兵,可她居然就这样让了…… 萧俊楼和卢文英更是意外,这姑娘不但功夫好,心胸也如此宽阔,实在让人拜服啊! 杜国忠问道:“贺兰将军,你可知道这状元是天下多少举子梦寐以求的?你就这样退了?” 贺兰雪笑道:“尚书大人,您这是当下官开玩笑了吗?下官这可是肺腑之言,天地可鉴。虚名累人,不过是给我师父逼的没办法而已。皇上,您放心,臣句句实话,绝不反悔。” 萧俊楼若有所思的看看她,忽然开口道:“皇上,贺兰将军技艺高超,草民输的心服口服。” 诸位大臣又的一阵惊愕,这位萧榜眼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啊! 惠文帝不禁笑着向宣王道:“想不到今科武举这个状元还点不出来了,他们一个个的倒推让起来,这可让人难办了。” 宣王看看贺兰雪,又看看萧俊楼,偏两人眼中都是一样的坦然自若,显然也是真心的,他思索一下,向惠文帝道:“皇上,臣弟以为,昭武将军所说倒也有些道理,难得她有此心胸,这个状元……萧俊楼也担的起。” 贺兰雪向宣王一礼道:“臣多谢王爷成全。” 萧俊楼的目光也落在宣王身上,这位王爷就是当朝那个实力派的闲散王爷? 惠文帝叹气道:“安平总是给朕带来意外惊喜,也罢,就依了你,传旨,今科武举状元萧俊楼,榜眼贺兰雪,探花卢文英。” 萧俊楼还想说什么,贺兰雪已经含笑道:“萧状元不必推脱,以后大家同殿称臣,你有心在这事上推让,不如在边关多杀敌寇,扬大晋的威名。” 陈叶敏等人忍不住又赞了一声。林亿叹气,又看了眼宣王父子,哎,世子眼光实在是好!这样的女子若是埋没民间或者后宅实在是浪费啊!贺兰雪自入了校场,就没正眼看过魏芃,魏芃明明就在惠文帝身边,可贺兰雪偏偏视而不见,连一个眼神都没向他瞟过,魏芃早就百爪挠心了,明示暗示了多次,可是贺兰雪眼皮都不带抬,啥叫明示?不懂。啥?还有暗示?对不起,看不见。 校场的事情算是告于段落,惠文帝并文武大臣摆驾议政殿。贺兰雪有官阶,自然就跟在诸臣中一同在前,萧俊楼和卢文英随在诸人之后,萧俊楼低叹道:“怪不得他们口口声声要这个阿雪替他们找回面子,世上怎会有这样大气的女子。” 卢文英也叹气道:“是啊,想想看,能做到三品将军也是有本事的了。” 回到议政殿中,礼部已经本次武举的名次整理完毕递到皇帝手中,因清风寨诸人都在外打仗,不能应试,张信和李铜锤虽然随贺兰雪赶回来,但是也没能下场,念及几位都屡立战功,惠文帝索性赏了二甲武进士,张信二人忙替各位兄弟谢了恩典。 惠文帝又按惯例,赏了三甲这些人钱物,令兵部造册,择机安排官职或去军中历练。 又下旨赏赐一甲这三位。贺兰雪抿嘴笑道:“皇上,您这赏赐臣可不敢收,臣只想请皇上恕臣擅离职守之过。” 众人一怔,继而明白,贺兰雪这是甩下大军自己先跑回来了。果然,贺兰雪从袖中拿出一道奏折承上,道:“皇上,此次西南事情处理顺利,原来是能按期率大军一同回京的,但在追击黑苗时,接到兵部诋报,说道望南州战事胶着,臣便自作主张,前往望南州,与杨小侯和文小将军汇合,与他们一起夺回被西梁抢占的望南州,因此耽误了大军回程的时间,不得己,中途将三军交给连国公和臣的下属带领,自己先赶了回来。” 惠文帝已令内侍接过奏折,一边翻看,一边点头道:“你倒是心大,敢将大军交给连康,这会知道不记仇了?” 贺兰雪笑道:“皇上,国公也是朝中重臣,他大人大量,自然不会事事跟他那个……一般,国事上怎么会含糊,皇上都不疑,臣怎么会不放心?” 她分明就是想说那个奸生女,碍于面子忍住而已。 众大臣一头黑线,她们这个仇是解不开了啊! 杜国忠赞道:“将军果然大气。” 贺兰雪心情极好,冲他嫣然一笑,算是回应。惠文帝又问道:“大军还要几天回来?” 贺兰雪答道:“最多三日就可回到京城,国公爷中的毒已经治好,皇上,臣可没有对他下手,臣答应您和尚书大人不搞死他,臣可没有食言。” 众人:……她是想大家谢谢她吗? 萧俊楼和卢文英在诸臣之后更是听的一头雾水,连国公也是她随便就要搞死的?还这么高调,他们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惠文帝已将奏折粗略看完,脸上带了薄怒,将奏折传给陈叶敏等人,不悦道:“文家做事越来越不知轻重了,慕玄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第301章、世子送给你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在奏折中粗略的将望南一事作了描述,倒没说文慕玄与慕容云霜那些个八卦,只说文慕青盲目出兵被慕容云霜捉住,从而导致望南失守一事。这些方志诚的折子里也说的清楚,何况惠文帝在各军中也不少安插线报,想瞒是瞒不住的。 贺兰雪答道:“他们会稍晚几天,大概要在五日后。” 宣王并几位阁老将贺兰雪的奏折传阅完毕,下面不由窃窃私语议论起来。原来望南失守的主要原因竟然是文家的安西郡主擅自出兵被人活捉,这实在太离谱了,没有这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呢?难道她以为所有人都跟贺兰雪一样,小女子能横扫千军吗? 文慕青想说:难道不是吗? 宣王不住的皱眉,西疆还真得再留点心了。 礼部安排次日起一甲三人夸官游街,等等诸多事宜。从议政殿出来,天色已经不早,文武官员也客客气气的向他们三人道贺,贺兰雪与诸位大臣早就熟悉,大家倒也客气热络,才走出不远,魏芃便从大步赶了上来,这小丫头要造反吗?一别两月,她这是怎么了?回来后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贺兰雪正与萧、卢二人同几位大臣客套着,魏芃已经上前一步,扎入人堆里,萧俊楼含笑向他施了一礼,道:“世子当日所言果然极是,若想拿这个状元,需得胜过阿雪,只是想不到世子口中的阿雪竟然是本朝唯一的女将军。” 魏芃没心思和他多说,嗯了一声,拉着贺兰雪就向外走,看到魏芃,贺兰雪也黑了脸,用力甩他,竟然没有甩掉,给魏芃连拉带拖走出老远。萧俊楼一脸懵圈呆的当场,有官员笑着向他解释道:“状元郎有所不知,任天下女子千千万,世子眼里只有将军一人。” 另一个官员也摇头晃脑的赞道:“世子这样的家世身份,将军虽然差了些,可是将军是个有本事的,与世子倒是相得益彰。” 萧、卢二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样亲昵的称呼阿雪,让自己以为是个男子,原来他们还是情侣。 魏芃不顾众人的目光,拉拉扯扯就与贺兰雪到了宫门外,这才停下脚步,恨恨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出去两个月,我有多挂念你你不知道吗?回来这样对我!” 贺兰雪用力甩开他,怒道:“呸,你说这话不怕被雷劈吗?明知道我要回来下场比试,巴巴的飞鸽传书让我都去救你相好,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你给我滚!” 魏芃愕然:“我相好?什么我相好?我相好就你一个好不好!” 贺兰雪心里憋闷多日的气终于有发泄的机会,怒道:“你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这样的小贱人女土匪怎么配的上你阿芃哥哥,你滚,我早说过姐姐不养面首,难道我还稀罕你不成!” 魏芃更加迷惑,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什么小贱人、女土匪?这阿芃哥哥不是她从小喜欢这样的叫自己的吗? 贺兰雪说完转头就走,魏芃急忙追上前,伸臂拦住道:“阿雪,你说清楚,这都是什么?我没做什么事啊!” 贺兰雪拨拉开他,道:“滚开,别逼我和你动手!你有哄我这工夫,去哄你的慕青妹妹吧,过几天人家就回来了。早知道那是你相好,我才不去望南。” 魏芃一头黑线,心中也明白了,看来不知道文慕青在她面前胡说了什么,让她这么火大。他忙又追上去,解释道:“阿雪,你别听她胡说,我……” 贺兰雪一路上早就积累了一肚子的怒火,哪还听他解释的心情,本着能动手就别逼逼的原则,新科榜眼果断出手,挥手就打向魏芃,魏芃吃了一惊,忙跳起来躲避,不出意外的两人就在宫门口动起了手,宫门外的守卫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急道:“世子爷,将军,您二位有话好说,别动手啊!这好歹是宫门前,您两位不能换个地方再打?” 魏芃也不想和她这样打,女人要哄,不能动手,可前提是这女人得听话才能哄,偏自己的女人是最不会听话,上头啊!护卫一开口,贺兰雪一个疏神,只觉穴道一麻,身子已经不能动弹,接着就给魏芃抱在怀里,这无疑又激怒了这胭脂虎,可偏偏身子动弹不得,她咬牙道:“魏芃,你敢点我穴道!” 魏芃也不恼,解释道:“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你别听她胡说,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过旁的的心思。” 贺兰雪在气头上,若是会听他解释,也不用叫贺兰雪,一言不发,就是不肯理他。忽听身后有人轻咳一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内个,麻烦你们靠靠边,本王只是路过,你们继续。” 来人正是宣王。宣王看着他们这样子,一脸的耐人寻味,心底叹气,哎,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架啊!这好歹是宫门口,你们让本王的脸往哪放?魏芃嘿嘿一笑,抱着贺兰雪闪开了道路,宣王的车马这才可以通过,贺兰雪急道:“王爷,能麻烦您给臣解了穴道吗?您家世子爷这样欺负臣下,您能管管不?” 宣王啊的一声,道:“你们……咳咳,将军有所不知,本王这个世子自幼顽劣,不服管教,本王也甚是头疼,哎,将军可有好的办法?不然这样吧,这世子本王送你了,你替本王好好管教管教吧!” 贺兰雪石化,王爷,您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 跟在宣王车马周围的诸人噗的笑了出来,林亿、杨青山居然呵呵笑着拍了拍魏芃的肩。萧俊楼和卢文英也呆立当场,这算是什么操作? 只听宣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芃儿,你母妃料定今天有人要回来,早就令人准备了她喜欢的菜色点心,你受完教就早点带着回府吧。” 众人:…… 王爷,您还能说的再明白一点吗?您这推波助澜还能再直接一点吗? 魏芃已经笑着应下,抱着贺兰雪纵身上马,向宣王说道:“父王,我先送陪她回郡主府,一会就回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卢文英只觉如遭雷劈,喃喃道:“大哥,京城现在是这样的风气吗?怪不得我到现在都娶不上老婆,是我没有宣世子这本事,也没王爷这样的爹。”。 萧俊楼:…… 第302章、我发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郡主府前,门前的厮已经听贺兰雪今赶回来参加武试,拿了个榜眼回来,这榜眼还是因为郡主让出了状元,早就在门前翘首盼望,远远的就看到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宣世子一脸得意的抱着自家主子向这边而来,周围不时遇到百姓,那些个百姓还不时向他们打个招呼,顺便打趣几句,贺兰雪给逼的不敢抬头,身子也不能动,直气的七窍生烟,可那些百姓看她的眼神明显不一样,笑容充斥着八卦的味道,贺兰雪索性将头埋在他怀中,算了,当我死撩了! 进了郡主府,众家将仆从厮丫环婆子都跑来向贺兰雪道贺,贺兰雪穴道未解,给魏芃打横抱在身前,要多尴尬有多尴尬,魏芃哪管这些,笑道:“今你们郡主中了榜眼,每人赏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众人齐声欢呼,有人问道:“世子爷,这赏赐是您出还是我们郡主出啊!” 魏芃一边抱着贺兰雪向内院走,一边笑道:“我的就是郡主的,郡主的还是郡主的,明本世子就让人给你们郡主送银子来。”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欢呼声中,只听贺兰雪的声音越来越远:“魏芃,你特么不是人,你解开我的穴道,放我下来。我家的事情谁要你管!” 然后就是魏芃的声音:“我好歹是你郡主府的男主子,替你打赏下人有何不妥?再还是用的我的钱。”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世子这是得罪了郡主,把人家穴道封了,所以才这样抱回来的啊!可听着魏芃的话,众人还是忍不住一片哄笑,有韧声道:“有什么好笑,等郡主行动自如了,会不会再迁怒咱们?” 魏芃抱着贺兰雪一路到了她的卧房,润茶几人不在家,春雨等在就在院子里照应着,见他们回来,也早就迎了出去,魏芃摆手,令她们去给贺兰雪准备沐浴更衣一会好出门。春雨等人向贺兰雪道了贺,识相的退了出去。 魏芃不敢解开她的穴道,只将她放在桌子上坐好,认真道:“我给你解穴,你不许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行不?” 贺兰雪咬着下唇,恨恨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魏芃又道:“文慕青是一厢情愿,我对她从来也没那个心思,你别信她的胡袄!” 贺兰雪恨恨的反问:“没那个心思?那你巴巴的传书给我,不直文慕青被人活捉,还什么西疆有乱。” 魏芃答道:“我根本没当她是什么事啊!九林带兵在那边,跟慕玄为她丢了城还久攻不下,这早晚就传回京城,你让九林怎么办?他总不能把事情全推给慕玄吧?就算那样,他也是有责任,要受处罚,我是为了九林啊!” 贺兰雪气乎乎的瞪他一眼,索性闭上眼睛,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满嘴谎话,信他才有鬼,她的睫毛又密又长,脸蛋因生气涨的发红,双唇更如蜜桃般鲜嫩,魏芃忍不住俯身,凑上去就是一吻。贺兰雪动弹不得,无法躲避,心中怒火更是熊熊燃烧,用力抿紧双唇咬紧牙关,不给这登徒子可乘之机。 魏芃轻笑,解了她的穴道。贺兰雪跳起来挥手向他脸上搧去,嘴里怒骂道:“魏芃!你特么只有本事欺负我!” 魏芃知道她必然会发怒动手,抢先伸臂将她死死箍在怀中,贺兰雪拼命挣扎,给他箍住双臂难以挣脱,魏芃不理,已将她按在桌上,俯身吻了上去。贺兰雪又怒又急,可这一吻来的实在霸道甜蜜,任她从与不从,身子却已经软了下来。 魏芃心里暗笑,都别胜新婚,自己就不信她没想过自己,嗯,这样才乖,直到贺兰雪终于放弃抵抗,魏芃才松了手臂的上力道,直起身来,一脸恋慕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眼前这张脸实在帅的晃眼,他眼中的思慕和宠溺让贺兰雪不由自主的沉沦,可想想他身边那些个烂桃花,想想自己奔波百里去解围,最终给他相好那样羞辱,贺兰雪心中的委屈就不自禁的又浮了上来,她的眼泪也涮的流了下来,用力拍打他胸口,气道:“你走开,成到处拈花惹草,我才不稀罕你!都是你不好!都是怪你!帮你救了你相好,还要给人家刁难羞辱,你滚。” 魏芃一怔,原来文慕青给她气生了,可这真的不关自己的事,自己怎么会看上她?可怀里的人哭的委屈,他忙扶她坐在锦杌上,给她擦擦眼泪,软语迁就道:“好好,是我不好,我让你受气了,你想怎么出气?我都依你?以身相许?你睡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看谁还敢胡乱染指,怎样?” 贺兰雪给他气笑,扭头道:“你别哄我,你去哄你的慕青妹妹去,人家要回来找你呢。” 魏芃见她气消了一些,这又腆着脸哄道:“你这话太没良心,从是你叫我阿芃哥哥,你走以后,我就不许有人这样喊我,文慕青是个没脑子没分寸的,你理她干嘛?”他着又挑起贺兰雪的下巴,柔声道:“你的声音最好听,我只喜欢听你一个这样喊我,嗯,软糯糯的,来,再喊一声我听?” 贺兰雪微微脸红,啐道:“恶心!你少花言巧语的骗我,以后再不会听你的了。” 魏芃一脸正色,道:“你干嘛不信我,那我给你发誓。”着单膝跪在她面前,三指指,道:“我魏芃发誓,此生只娶阿雪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此情苍为证,若……” 一语未了,门口咣当一声,将两人吓了一跳,只见春兰傻傻的站在门口,手中的水盆也掉落在地,我的那个,自己这是看到了什么?世子爷低声下气的跪在郡主身前求郡主原谅吗?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的世子爷吗? 这个当然还是那位大爷!魏芃冷了脸,冷冷道:“滚出去,进主子的卧房不知道通报吗?来人,将这丫头拖下去掌嘴!没眼色的东西,以后不许再进郡主院子。” 第303章、兑现承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次日,新科状元、榜眼、探花夸官游街,这三人身着银甲红袍,骑在马上,前面兵士开路,举牌的举牌,敲锣的敲锣,长街上人声鼎沸,萧、卢二人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生的又都英俊漂亮,又是练武出身,那种武者的英气更超乎常人,萧俊楼又多了些秀气,身上银甲在阳光下熠熠闪耀,他挺直脊背,修长的手指握着马缰,薄唇轻抿,眉目间竟带了些贵气,引得长街上一众女子不断的惊呼赞叹。 贺兰雪在他左侧,依然是长发挽了发髻,戴了只金镶玉的发冠,脸上浅笑嫣然,眉眼弯弯,英武中带着几分的妩媚,京中百姓对她早就熟悉,不时有人向她叫道:“贺兰将军,恭喜你中了榜眼。” “贺兰将军,听你从西南赶回来比试,你辛苦啦。” 贺兰雪笑着向两边百姓拱手致谢。 卢文英在萧俊楼右侧,他的相貌比萧俊楼要硬气的多,两道浓眉下乌黑的双目炯然有神,他嘴角微勾,噙着一丝笑意,轻声道:“贺兰将军,看来你在京城口评不错啊!” 贺兰雪笑道:“我一个女土匪,哪来的口评不错?不过是百姓心疼我打仗而已。民心所向,民心所向。” 春闱之后,唐培包了下聚仙楼,给唐煦捧场,当日魏芃就守着众纨裤承诺,如果贺兰雪中了前三,他要亲自给贺兰雪扔香囊,如今贺兰雪果然中了榜眼,众纨裤哪能放弃这个机会,魏茸包下酒楼,沐子戈令人速速置办了香囊等物,唐培包下对面的歌楼,一众歌女浓妆艳抹在二楼向贺兰雪三人招手,魏芃看的一头黑线,你特么搞这么一群歌女勾搭阿雪吗? 昨在宫门前魏芃和贺兰雪打的热闹,宣王出来时那一通作派,谁家还不明白,这个贺兰雪已经过了宣王的关,人家已经开始帮儿子追媳妇了。京中各府儿郎与魏芃等人交好的,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捧场凑趣的机会,聚仙楼的二楼三楼可就格外拥挤热闹了。 眼看他们三人已经到了这附近,两边酒楼茶馆上的人不断打着呼哨,更有女子已经向萧、卢二人扔来了香囊、帕子,萧俊楼微微脸红,卢文英笑道:“大哥,这个……哈哈,京城的女子果然开放,受不了受不了。” 贺兰雪也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两位兄长中了武举的状元、探花,试问哪个女子不心动,哎哎,萧兄,你看那边酒楼二楼东边的窗子,那个姑娘在看你呢。” 萧俊楼:…… 卢文英:…… 算了,京城最开放的姑娘是她吧? 远远的,已经听到唐培的声音在大叫:“贺兰雪!你坑我,我在你身上押的银子又输了!萧俊楼,你得赔给我。” 贺兰雪不解,看了眼萧俊楼,萧俊楼微笑道:“他在你身上押了一千两银子,一赔十,我一定打不过你,嗯,其实他赢了,可是他买的你拿状元,所以又输了。他身边那几个也押的这个,嗯,每人最少五百两,所以……” 贺兰雪忍俊不禁,魏茸叫道:“芃堂嫂,我和芃堂兄买了你是榜眼,这彩头分你一半。” 贺兰雪愕然,卢文英叹气道:“魏芃你一定不会是状元的,他买了你是榜眼,魏茸跟了,而且……他俩押了五万两,沐子戈押了五千两,一赔二十,这次赚的盆满钵满。” 贺兰雪愤然道:“怪不得那么大方的打赏我府里的下人,原来是从我身上挣的钱,无耻!” 萧俊楼:…… 卢文英:…… 窗口前,魏芃一身紫色的世子常服,上面绣着金丝的蟒纹,头上紫金冠,一双凤眸带着隐隐的笑意,挺直的鼻梁,五官立体有型,他一手扶着窗框,一手藏在袖中,就那样居高临下看着贺兰雪,引路的兵士也是识相,瞧这情形,自然是世子爷要有给榜眼大人什么惊喜,这时显然不能打扰世子爷的兴致,已放慢了脚步。 周围百姓哄声一片,沐子戈已经笑道:“阿雪妹子,阿芃要兑现当日给你的承诺呢。” 贺兰雪微微脸红,魏芃脸上也难得的绽放一个笑容,楼下围观的百姓齐声惊叹。 “世子爷冲着贺兰将军笑了。” “哎哎,世子笑起来实在太漂亮了。” “胡,世子那叫英俊,贺兰将军才是漂亮呢。” “对对,郎才女貌。不不,反了反了,女才郎貌。” “……” “……” 萧俊楼和卢文英哪见过这阵势,给口水呛的直咳,魏芃从来没笑过吗?他这一笑确实整个人都更加耀眼,可是至于吗?他俩看贺兰雪的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京城这地界实在是魔幻啊! 陈风亭笑道:“阿雪妹子,接着,你替我们找回了场子,这是哥哥们谢你的。”着,一扬手,扔下一个香囊来。 贺兰雪笑着反手接了,那些个百姓一起起哄,叫嚷着打开看看。贺兰雪果然打开香囊,里面却是折叠方正的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李德茂笑道:“你害我们输了钱,可看在你替大家扳回面子的份上,这个算我们给你的贺礼。” 贺兰雪笑着拱手道了谢。 魏茸又道:“芃堂嫂,王府的贺礼我父王已经让人送你府上了,弟弟的也送过去了,你回去记得看看。” 贺兰雪黑了脸,骂道:“你再乱叫,信不信我再揍你!” 魏芃微笑着打断他俩,道:“阿雪,接着。”着藏在袖中的手轻轻一扬,一个荷包扔向了贺兰雪。荷包上红色的同心结直戳人双目。 贺兰雪笑的羞涩,抬手接过来放入怀郑围观百姓哄声四起,嚷着打开,魏芃也示意她打开看看。贺兰雪脸羞的通红,硬着头皮将荷包打开,里面是一串青金石的手串,珠子不过半个指甲大,可全是精工雕刻了佛像,佛像更是雕刻的栩栩如生。 卢文英啧啧道:“这是和好了?讨好你的吧!”贺兰雪的脸不禁又红了几分。 萧俊楼抬眼看向魏芃,魏芃也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丁诺忽然挤过来,向萧俊楼叫道:“萧状元,这个是给你的,我押了你是状元,哈哈,改我做东,请你们喝酒。” 第304章、苗疆大小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着也向萧俊楼扔过一个香囊。萧俊楼笑着接了,打开时,里面也是一张银票,丁诺笑道:“你初来京城,这个最实际。等你有了落脚的地方,我们也好时常向你讨教。” 萧俊楼向他道了谢。 丁诺又向卢文英道:“探花郎,也有你的,嘿嘿,哥买了你们双份的。”着也扔给他个香囊。 唐培瞪眼道:“好你个丁诺,几时这么鸡贼了?你这是稳赚不赔啊!” 魏芃摆手,王府厮已向下撒下若干红封,围观百姓一片欢呼,争抢不迭。他又向兵士示意,这夸官游街的才又继续向前而去。 等贺兰雪回到郡主府时,张鼎已经带着人忙的团团转,各家各府送来了贺礼,其中最离谱的是九逍师派人送来了一车逍遥游,又送了一车新鲜稀奇的吃食,贺郡主高中榜眼,总算不用担心辞官了,又知道郡主没啥爱好,就是贪吃,所以送来些吃头,又叮嘱她别吃的太胖,将来给婆家嫌弃…… 贺兰雪一头黑线,这老神棍不恶心自己几句他就难受吗? 京城武举的结果迅速传开,贺兰雪让了状元,甘居榜眼的消息传到魏苏等人耳中时,他们带着大军正在离京城还有两的路上,贺兰雪回到黔州府就令大家打点行装,启程返京,一路上大军行进匆匆,但终究是时间有限,加上人数众多,粮草辎重,行动还是缓慢的,贺兰雪算着时间担心决定还是扔下他们,自己带了张信和李铜锤日夜兼程,跑回京城,路上还遇到一场大雨,所以才又耽误了半,不然张信两人也不会错过下场的机会。 魏苏接到消息喜不自禁,这个堂弟妹果然不负众望,回京的心思又急切了几分,可是又不擅表露,倒是连康比较识相,加快了回京的步伐,三军也比预计的要提前半到达京城。当,大军在城外京郊大营驻扎休整,连康和魏苏带着兵符先行回朝复命,这一路最苦的就是方志诚,他一个文官,跟着这些糙汉子风餐露宿,两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大圈,惠文帝等人见到时,给吓了一跳,这位御史大人还好吧! 方志诚递上折子,又将这两个月随贺兰雪一路平乱的经过细细的了一遍,御书房内,几位大人听的目瞪口呆,连康这伤不是白受了,打不是白挨了?早知道她跟苗寨交情匪浅,早派她去不是省很多麻烦? 惠文帝忍不住就想拍桌子。 再听到后面,他们收复西边几个城镇的神速,又因着离望南州不远,直接带兵去接应杨九林和文慕玄,再听那边发生的那一串,君臣几人忍不住啼笑皆非,贺兰雪这都是怎么想的,胖揍慕容云渡,逼他退兵还城。呃,方志诚总算没有一根筋的把慕容云霜追求文慕玄的事也给出来。 惠文帝哭笑不得,急令人去宣贺兰雪来御书房。 贺兰雪也收到了温杯等人带回来的那些,她向朵朗哲讨要的那些草药、银饰等物,她令人将银饰和刺绣拿到市集上做个市场调研,看看有没有市场,这时就接到宣她入宫的口谕,忙将另外一些整理好,带着入宫。 给惠文帝见礼后,她就将这些东西呈上,将当日与朵朗哲等人商量的事情复述一遍。这些惠文帝已经在方志诚的奏折中细细的看过,陈叶敏、李乃英等人又传看了她拿回来的这些物件,不由暗暗点头,这姑娘做事条理清楚,颇有远见。 最后,贺兰雪又道:“皇上,待苗寨诸事安顿下来,他们就会派长老进京献贡请罪,臣以为,这次苗疆之乱,事出有因,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挑起事赌千手,江湖势力向来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相反,不少江湖帮派还会暗中帮助朝廷抗击外敌,可这个千手处处针对朝政,当初行刺几位殿下和世子,北疆也有他们插手,现在西疆和苗寨也有染指,臣请皇上着人密察。” 卫子明心中一动,问道:“将军在苗疆调用的是风阁的势力?这个风阁……” 风阁! 贺兰雪心里轻叹,道:“风阁只能用来应急,皇上,您也知道,师从来不干扰世事的进程,风阁是师的势力,臣这次不过是时间紧迫,又牵扯苗疆疫情,恐误了时机,导致整个苗寨亡族灭种,所以才让风阁插手去查找线索,若非如此,师也断不会允许。所以,卫少保,朝廷若查千手的事情,还是请另派人手吧。” 她的意思很明白,师不让随便使唤他的人。 众人叹气。丁从安也有些好奇起来,问道:“将军怎的可以调用风阁的人呢?” 贺兰雪客气而谦逊的答道:“师拯救苗疆众生,总得给几个可以帮衬的人吧。”她不想在这个事上多纠缠,转开话题道:“皇上,此次苗寨事情顺利解决,至少能保苗疆十年的安稳,攘外必先安内,臣以为,在苗寨来人前,还是尽早拟定章程细节,趁热打铁,让苗疆彻底臣服,咱们才有更多的精力对付北狄、西梁。” 惠文帝笑道:“你倒是个心细的,这两个月六部并几位阁老已经商讨出来方案,只等你这次平乱之后颁发了。” 贺兰雪向惠文帝又行了个礼,恭敬道:“臣代苗寨百姓谢过皇上。” 惠文帝菀尔,又问道:“你与西梁慕容家也相熟?” 贺兰雪的表情有些尴尬,道:“也不是很熟,时候师闲着没事,带臣去过西边,因此见过他们兄妹,所以……嗯,那次慕容云渡就被臣打怕了,所以……”她脸上居然有些发红,是啊,十岁就打的人家心理阴影面积无限大了。 林亿含笑道:“皇上,看不出昭武将军还是跟着师走南闯北过的,这见识果然不凡。” 惠文帝等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姑娘与师熟络到这种程度,交游广泛,师又让惠文帝随便使唤,还是个有本事的,想来与大晋江山也是极有利的人了。 第305章、给雪儿送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又让人安排今年秋猎事宜,大晋朝每隔一年有一次秋猎,就是全员带薪休假,在京郊百里的安霞岭一带,那边山岭绵延数十里,丛林茂盛,山禽野兽出没,又是处风景秀丽的所在,大晋立朝之后,四海平定,太祖皇帝又是行武出身,没了打仗的乐趣,就带朝中官员家眷去狩猎,一来重温技艺,一来让大家也都放松下,原本还有行宫,到了明德帝年间一把天火给烧了干净,明德帝以为如此享受让先祖们怪罪,所以降天火烧了行宫,从此不再修建,每次秋猎都是住在御帐中,也文武大臣同吃同住,也更能彰显亲厚。 今年好事连连,先是北疆大捷,然后逢春闱、武举选拔了才俊,加上贺兰雪才刚平复苗疆之乱,收服了民心,这一串的喜事也让惠文帝龙颜大悦,便定在九月初九重阳这天,出宫秋猎,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均可带家眷,各家王公侯伯也不能落下。 诸臣应下自不必说。 魏苏又着人送了份贺礼去郡主府,见贺兰雪被召入宫议事,魏苏只得令人放下东西,折返回去。 没两天,文慕玄兄妹也回到京城,惠文帝将文渊久和文慕玄叫进宫来狠狠训斥一番,她文慕青是有多自信,敢私自带兵应战?难道西疆大营是由着她胡闹的地方吗?文渊久也早听说西疆发生的这些事,文慕玄不敢隐瞒,除了没说慕容云霜的死缠烂打,别的事情都一一给祖父说的清楚明白。文渊久气的火冒三丈,把文慕青叫来臭骂一顿。 这孙女怕不是个傻子吧,这样做不仅害了自己,也要害死文家的好不好。最后,文慕青哭着从祖父书房跑回了自己院子。 惠文帝看在文贵妃面子上,也没过多处分文家,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因着秋猎在即,按着惠文帝的意思,兵部和吏部也没给这些武进士们安排差事,全部放到了京郊大营,由老侯爷先带管几天,萧俊楼和卢文英被留在朝中,先随朝听政,择机调用。他二人又在京中买了处小院,暂时安顿下来,倒是京中那些纨裤对他们二人的功夫十分仰慕,时不时约着他们一起玩乐,贺兰雪还不时将他二人带到大营操练,很快,这两人就与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自从知道魏芃心里装着贺兰雪,文慕青便耿耿于怀,一路回京总在盘算怎么把魏芃抢过来,给祖父骂过之后,转天便求着母亲迟氏去宣王府给王妃请安,探探王府的口风,也顺便讨好王妃。迟氏给她磨的没了脾气,再想想自家女儿堂堂侯府郡主,哪里会输给那个女土匪?当即便令人准备了几样文慕玄带回来的西疆特色,只当寻常串门一般带着文慕青去了宣王府。 王妃正在让人炖了人参乌鸡汤要给贺兰雪送去,这小丫头这次回来瘦了不少,这可不行,本来身上就没二两肉,又掉了一两,将来怎么好生养?忽听说平西侯世子夫人和郡主来拜访,心中颇感意外,转而明白,不由好笑,自家这个儿子啥都好,就是太招人了,前几天和雪儿在宫门大打出手,那一出早给宣王学了回来,事后才知道原因是小丫头在吃醋,呵呵,这俩孩子,还真是有趣的紧。这会招惹小丫头的人居然送上门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道想先拿下自己这个当婆婆的吗? 王妃忙令人将迟氏母女请到花厅,迟氏给她见礼之后,文慕青也上前略带羞涩的福了一礼,王妃笑着让她坐下,细细的打量一番,才赞道:“这两年不见,慕青出落的更加水灵了,也比从前更沉稳了。” 迟氏笑道:“娘娘这是夸奖她了,这丫头心思简单,是个不会说话的,王妃别嫌她粗鄙就好。”说着令人将带来的礼物呈给王妃。 两下又是一通的客套寒喧。迟氏又道:“这次西疆的事是慕青莽撞了,连累她祖父和兄长受罚,这孩子是个没心机的,只想替父兄解忧,就落了人家的道。” 王妃淡淡一笑道:“总算有惊无险,亏了安平郡主去的及时。” 一说安平郡主,文慕青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不见。迟氏含笑点头:“可不是吗,安平也是个利落的,居然拿了榜眼,想来也是有些真本事的。” 文慕青插嘴小声道:“母亲,要不是路上耽误,女儿也就可以早些回来去比试比试。” 王妃心里冷笑,这样的想法她怎么会有呢?在西疆吃的亏不够吗?那天魏芃带贺兰雪回来王府吃饭,早把西疆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们,当时宣王和王妃就皱了眉,文家这女儿实在是离谱,没那个本事还乱惹,最离谱的是完全没把家国大事当了儿戏,为这样蠢的女儿竟然献上整个城,换作自家,女儿可以不要,也不能连累大军受困,更别说用城换人了。 迟氏已经轻斥道:“又要胡说,你一个闺阁千金,哪里能有人家那样的功夫,以后你还是乖乖的府里呆着,不许再乱跑。” 王妃轻轻挑眉,她是闺阁千金,我的雪儿就是一堆烂泥吗?她脸上不动声色,微笑道:“慕青还是要多听你母亲的话,别成天学他们打打杀杀的,怪吓人的。夫人你是不知道,上次芃儿从北疆回来,说雪儿伤重我还不信,后来在宫宴上就发作了,给芃儿带去宝定寺治伤,阿弥陀佛,亏得慧慈大师医术了得,不然可真吓死我了。听王爷说,雪儿伤口裂开,全身都是血。慕青,可别给你母亲添堵了。” 芃儿,雪儿。迟氏表情微变,这是说王妃已经认可她了?文慕青更是白了脸。偏这时,魏芃从外面进来,说道:“母妃,您在这里,我……” 一语未了,就看到迟氏母女,后面的话也给卡住。文慕青只觉眼前一亮,脱口道:“阿芃哥哥,好久不见了。”。 魏芃顿时黑了脸,转头就走。身后,王妃忽然叫住他道:“芃儿回来,我让厨房炖的汤,正想差人跑一趟,你去吧,给雪儿送去,我瞧她这次回来瘦了许多,得好好补补。” 第306章、母老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九,此番秋猎,京卫营、羽林卫、近卫营都有随驾,其中京卫营和羽林卫调动了五千人,近卫营、金吾卫暗中随行,皇上狩猎,一众王公大臣并各自家眷都参与秋猎,因着今年这些喜事,惠文帝也甚是高兴,大手一挥,皇后不愿意出宫,就带着文贵妃、沐贵妃,几个公主皇子,各王公侯伯府的自便,大臣自四品以上的,可带家眷三人,随从依照定例规制,文武恩科的前三名,如此一来,乌央央快二百口子人,哪个也不能出问题,可哪家也都有不省事的,所以这些人也不敢大意。 每年秋猎都是京中这些贵女难得放风的机会,个个摩拳擦掌,想在这场合露上一脸,要知道这些随行的也是青年才俊云集,而且个个出身不凡,若是机会遇到可心的人,也不枉此行。文慕青在西疆一呆就是两三年,好容易回京城这样的活动自然不能错过,也给文慕玄带在身边,文贵妃好久不见这个侄女,不时也唤她在身边,沐贵妃身边也有魏歌在凑趣,加上那些各家各府的女子,一时莺歌燕舞。杨九林在西疆没有回来,嗯,没回来更好,魏芃是有主的人,他们两个被排除之后,大家才有机会。 这些人当中,除了贺兰雪,文武恩科的那五人也颇是抢眼,萧俊楼和卢文英还没有安排官职,但眼下边疆战事不断,如果再有个军功,前程只怕也如贺兰雪这般不可限量,虽然历来武科不怎么被人看中,可今年这位状元郎和探花郎都堪称文武双全,又都年轻英武,一时也迷了诸位夫人小姐的眼。 自有人给这些人安排好了帐篷住所,整个营地占地甚大,等这些人安顿下来后,营地也热闹起来,惠文帝居中,周围按品阶等级由内向外安排。 贺兰雪本身就有封诰,郡主府的帐篷也比较靠近内围,她自带了郡主府的男女护卫,温杯润茶四人是随身带着的,这次要入山,索性也带了山鬼,取下铁笼围布时,一声虎啸让女眷们无不大惊失色。惠文帝也来了兴趣,便要去瞧瞧。郭强吓了一跳,哪有皇上去臣子那瞧瞧的。 惠文帝也换了常服,笑道:“无妨,这又不是在宫中,前面带路。贵妃和公主也一并来。” 远远却听到贺兰雪的笑声和魏歌的惊叫。沐贵妃吓了一跳,王妃没有来,这个外甥女别给老虎吓到才好。又转过两个帐篷,便瞧见贺兰雪正扶着魏歌骑在山鬼背上,魏歌吓的花容失色,不断的惊叫,还伴随着低低的虎啸,魏芃和魏翎等人在一旁看着热闹。 沐贵妃顾不上惠文帝,喝斥道:“芃儿,你怎么不护着你妹妹?” 众人看到惠文帝一行忙下跪行礼,贺兰雪把魏歌也从虎背上抱下,却不敢放开山鬼,向惠文帝行了个半礼道:“皇上,请恕臣失礼,臣不敢放这畜生,恐惊了圣驾。” 惠文帝摆手示意平身,笑道:“无妨,这就是安平的那个坐骑?朕也是一时兴起,来瞧瞧热闹,你们不必拘谨。” 魏翎兴冲冲跑到惠文帝身边,道:“父皇,儿臣也要猎只猛虎。” 惠文帝心情甚好,呵呵笑着拍拍魏翎道:“那翎儿别让朕失望,你可别被安平一个小女子比下去。”他又看看周围那些个儿郎,笑道:“传朕旨意,今年秋猎拿得头魁的,朕额外有赏赐。” 往年秋猎这些人都会比较个高下,惠文帝也设着彩头,无非是弓马金玉之类,不过是图个乐呵。郭强闻言,笑着应下,令小太监去各帐去传旨。 惠文帝向贺兰雪道:“安平,你这猛虎是从哪里猎得的?” 贺兰雪笑答:“回皇上,这猛虎是臣当年从苗疆得的,当日射中了母虎,眼见不得活,这才发现母虎身边还有只幼虎,早知是母女,臣说什么也不会射杀母虎,这只臣便将它带回来饲养了。” 惠文帝点了点头道:“亡羊补牢也算说的过去,这只倒给你喂养的不错。” 魏翎瞪大了眼睛:“你说这只山鬼是只母虎?” 贺兰雪不解他是何意,点了点头。魏翎忽然大笑起来,道:“安平姐姐,他们都说你是胭脂虎,你却偏偏又养了只母老虎……” 一语未了,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魏芃脸上也忍不住笑开了花。贺兰雪一张俏脸气的通红,指着魏翎道:“山鬼,去……” 看看旁边的惠文帝,终于还是没敢让山鬼去扑魏翎,顿足怒道:“燕王殿下,你以后别来求臣替你做事了!” 这边声音甚大,引得周围的人都过来,文慕青也拉着永恩伯府的姑娘跑过来瞧热闹,看到魏芃也在,扬手叫道:“阿芃哥哥,你也在这里。” 她这一声叫的亲切之极,完全没有那天从王府出来后的气恼,似乎被魏芃甩了冷脸的事情已经全部忘记了。 魏芃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整张脸也黑了下来,贺兰雪原本就给气的七窍生烟,给这四个字气的脸更沉了几分。惠文帝表情尴尬,干咳一声道:“安平,朕也瞧过你的猛虎了,你们年青人在一起玩闹,朕与贵妃就不跟着瞧热闹了。” 郭强会意,扬声道:“皇上起驾。” 众人恭送惠文帝离开。魏芃上前抚了抚贺兰雪的头发,低声道:“别生气,我陪着你。” 贺兰雪狠狠白了他一眼,又看看魏翎,松开了山鬼,指了指魏翎,山鬼冲着魏翎弓起了背,眼中露出凶光,喉咙发出低吼,魏翎给吓的连连后退,眼看山鬼缓缓向自己起来,身子一哆嗦,跳起来向远处逃去。 文慕青已经到了魏芃和贺兰雪身边,挽了魏芃手臂,娇笑道:“阿芃哥哥,那天你怎么走的那么急?我有好多话还没和你说呢,这两年你还好吗?” 魏芃甩开她手,冷冷道:“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们吧,谁准你喊我阿芃哥哥了?闪开。”。 文慕青表情一僵,面露尴尬,又看向他身边的贺兰雪,贺兰雪并不理她,正在让人将山鬼关回笼中。 第307章、秋猎入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苏等人看到他们这一出,也觉得尴尬,忙上来圆场,魏芃已经拉着贺兰雪转身走开。留下文慕青呆立当场。魏苏在西疆见识过两个姑娘的互撕,虽然对这姑娘也颇有微辞,思量再三,还是劝道:“慕青妹子,芃堂兄便是这样的性子,你不要见怪。怎么只有你自己?慕玄和慕冠呢?” 文慕青终于红了眼眶,顿足道:“那个贺兰雪有什么好?谁不会打仗?我也是在西疆打过仗的,哪里不如她?” 魏苏抚额:妹子,你照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再说,你当阿雪好欺负还是怎样呢? 次日一早,惠文帝一声令下,诸人便结伴入山。贺兰雪恐他们误伤了山鬼,没敢将山鬼放出去,自己骑马与魏芃带了魏欢姐妹,带着王府和郡主府的人一同入山,魏翎完全没有当灯泡的觉悟,死死跟在他们身边,魏苏给他缠的没有办法,也只得陪着他一道,魏桐和魏菁才刚十三,盈王妃不肯让她们跟着去,姐妹俩眼巴巴的看着哥哥,魏苏的心都软化了,揉揉姐妹花的脑袋,许诺带活物回来给她们。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林间,文慕青恨恨道:“贺兰雪,我要你好看!” 身后的丫环颤声道:“郡主,这位安平郡主您最好不要招惹她吧。” 文慕青瞪了她一眼道:“静和抢阿芃哥哥也就算了,她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缠着阿芃哥哥。” 身边另外一个丫环是她从西疆带回来的,名叫小鸢,低声劝道:“郡主,宣世子不喜欢别人叫他阿芃哥哥,您何必去讨他的不快?反而让他厌弃于您。” 文慕青一怔,回头看看她,小鸢又道:“郡主,如今听说宣世子专宠贺兰雪,只追着她一人不放,静和郡主也在他们身上吃了不少亏……”说着,将听来的连康寿宴上的事也说给了她,又道:“奴婢觉得,您和静和郡主毕竟是从小长大的,什么事情都好说,先搬掉这个没有根基的贺兰雪才是第一位的。” 文慕青若有所思,良久点了点头。主仆正低语着,身后有女子在叫道:“青表姐,你怎么没有跟皇兄他们一起去?” 文慕青回头,却是顺和公主和宁和公主,文慕青收起这些小念头,向她们姐妹挥手道:“正好咱们一起进山,也猎些回来给他们瞧瞧。” 宁和公主是文贵妃所生,比魏翎年长一岁,与文慕青是表姐妹,都是一般的年纪,关系也更亲厚,见文慕青自己在这,不觉有些好奇,顺和记挂着杨九林,知道她回来,这会特地来寻她,但是想打听杨九林在西疆的情况,前番听说贺兰雪去苗疆平乱,顺便与杨九林、文慕玄相遇,一同打了西梁一波,捉了西梁的公主,心中也是无比好奇,早就想问问究竟,今天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文慕青也有有些奇怪,问道:“宁和,怎么今年燕王没有跟着你们一起?” 宁和撇嘴道:“他追着安平不放,哪里还会陪我这个姐姐。走吧,咱们喊上静和一起去,我看状元郎也在那边,咱们叫了他们一起,这样也安全些。” 她说的状元郎却是武状元萧俊楼。 文慕青也不禁有些不屑,道:“燕王也给那个狐媚子迷住了?那他干嘛不求皇上娘娘赐婚,还放任那个狐媚子缠着阿芃哥哥。” 宁和冷笑:“父皇不允,牡丹宴上父皇出题难为芃堂兄,结果芃堂兄为了不让父皇答应翎弟,当场做了一首新曲子,让父皇无话可说。你在西疆不知道,她是在北疆立过大功的,她过生辰的时候,九逍天师都亲自去郡主府给她庆生,父皇和几位大人都去她府上拜见天师,父皇现在宠她的紧。” 文慕青惊诧,这些她在西疆还真没听说。 顺和笑道:“十妹就是小气,她这是哪里得罪你了。慕青才回来,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说着,三个姑娘一边去找静和,一边说起京城这两年发生事情,尤其是贺兰雪的出现,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把京城平静的水面给砸了个稀碎。 文慕青听的连连冷笑,静和的脾气她们都知道,连她也吃了大亏,不,确切说国公府都在她手上丢了脸,这个女土匪凭什么在京城搅风搅雨?不就是会功夫,能上阵打仗吗?自己也是在西疆战场上打过仗的女子,皇上怎么不封自己个将军当? 贺兰雪有话说:妹子,你忘了我是怎么把你救回来的了吧?我懒得和你计较,你还当真自己了不起了吗?你连慕容云霜都打不过,你家人还真敢让你上阵打仗,你们文家女儿太多了吗? 顺和看她脸色不好,知道她跟静和一样,心心念念就是魏芃,当下岔开话题问道:“慕青,你在西疆可见到杨小侯了?他……”她语钝,好难开口啊! 宁和噗的笑了出来,道:“青表姐,顺和姐姐想问问杨九林好不好,有没有危险,上次他们在北疆遇险,是贺兰雪拼了命冲出敌营找到芃堂兄救的大家,当时就把顺和姐姐急坏了,就差去求父皇派兵了,被母后给训斥了才没去。嘻嘻,青表姐,你快告诉她九林哥的情况,别让她急坏了。” 顺和脸羞的通红,三个女孩嘻嘻哈哈的闹在一起,文慕青也把西疆的事情讲给她们听,转眼找到静和,萧俊楼已经不知所踪,宁和也没有多想,四个姑娘一边策马进山,一边听文慕青讲着西疆的事,一从护卫在后面紧紧跟随,生怕她们出什么事。。 秋猎要持续七八天,晚上就在营地,时下已经是深秋,天黑的早,大家也早早带着猎物回到营地,一时间营地热闹非凡,宣王等陪着惠文帝没敢太向山里走,只猎了些寻常的鹿、山鸡之类,那些小辈们则不然,带出来的猎物中不乏猛兽,魏芃他们一队人居然还猎到了野猪,不过最稀罕的莫过于魏芃给贺兰雪猎到的白狐,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毛。一众贵女无中瞪大了眼睛,满是艳羡。 第308章、白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狐狸给伤到了后腿,腿上的伤口给包扎起来,一脸可怜的给贺兰雪抱在怀里,看情形她是准备养起来了。魏苏答应妹妹的事情也做到了,给两个妹妹带了一只活着的小鹿。贺兰雪后来才听说,他从苗疆回来时,到底逼着扶桑扶摇给妹子找了几件苗寨女子喜欢的玩意儿,貌似还是扶摇机灵,问了诺云,诺云亲自跑到寨子里给他找的,这人就是个十足的妹妹奴。 文慕青在马上,看到贺兰雪抱着那小狐狸,扬声道:“喂,你把这个狐狸给我,我用别的跟你换。” 贺兰雪白了她一眼,抱着白狐向营帐走去,魏芃皱皱眉,紧追过去,身后文慕青在马上已经涨红了脸。魏苏早去了盈王他们那边,给妹子送小鹿去了,魏翃见势不好,拉着魏翎就跑开了,魏蒴笑道:“安西,这可是芃堂兄专门给安平猎的活的,宝贝的紧呢,你可不要惦记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文慕青更加着恼,策马上前拦住了贺兰雪和魏芃,用马鞭指着贺兰雪,不屑道:“我说你呢,你把这个给我,我跟你换。” 贺兰雪看了眼魏芃,向文慕青道:“你想多了,不换,闪开!” 文慕青急道:“本郡主要你这只狐狸是看得起你,阿芃哥哥……” 四个字才一出口,魏芃已经回头道:“滚!”说罢,拉了贺兰雪向营帐走去。 文慕青只觉血液上涌,整个人也要燃烧一般,她怒道:“贺兰雪,你给本郡主站住,我就是要你的这只白狐。” 贺兰雪冷冷的看着她,这个蠢货,在西疆还没长记性吗?果然,文慕青给她冷冷的眼神又给气到,想都不想便一马鞭抽了下去。魏芃怒极,这女人是疯了吗?她知道不知道对阿雪动手的后果是什么?魏芃抬臂,反手抓住她抽来的马鞭,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周身的杀气已经不能掩盖,终于还是忍了下来,道:“别逼我打女人。滚。” 文慕青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早已昏了头,扯过马鞭再次向贺兰雪抽去,嘴里怒道:“你这个狐媚子,都是你勾引的阿……魏芃!”她终于没敢再把阿芃哥哥四个字说出口。这次贺兰雪没用魏芃出手,腾出一只手,抓住她抽来的马鞭,两人个僵持,贺兰雪嗤笑道:“这与你何干?这么喜欢阿芃吗?这么想给他当小妾?这么急切着想给我端茶伺候着?可是,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滚!” 她手腕一甩,已经将文慕青从马上扯下,远远的甩了出去,文慕青重重的摔坐在地上,全身骨骼也要散架一般,跳进来又想扑过去,却见魏翃正带着人匆匆过来,可不正是自家大哥,魏芃已经冷冷的向那边开口道:“慕玄,看好你妹子,管好她的嘴,再胡说八道的讨人嫌就趁早滚回西疆,找个人嫁了去。” 文慕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帐中正在和慕冠安排人去找文慕青,魏翃兄弟就急三火四的跑来,说文慕青和贺兰雪闹起来了,非要抢魏芃送人家的白狐,让他快去把慕青带回来,免得那两口子急了眼,把她也打了。 文慕玄知道贺兰雪的杀伤力,不敢耽误,飞快赶来,可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妹子已经被人扔出来了,当下忙扶妹子起来,好声问了经过,又哄她先回营帐。文慕青不住念叨着那只白狐,又咒骂着贺兰雪,文慕玄终于忍不住,微怒道:“慕青,你不许再缠着阿芃,去找贺兰雪的麻烦,你也老大不小了,阿芃的心思大家从小就知道,这些年来,他可曾对你们这些人有过好脸色?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他追着贺兰雪不放,你去王府时,自己也看到,连王爷和娘娘都认定了她,你非要去讨这没趣,丢这个人干嘛?” 文慕青气道:“大哥,你居然不帮我,我要求贵妃姑姑给我赐婚。” 文慕玄给她气乐了,道:“静和痴缠阿芃,长公主可求来太后的赐婚了?你是出身比静和要好吗?傻妹子,你醒醒吧,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你非追着不喜欢你的人干嘛呢?” 文慕青哇的哭了出来,掩面向自己营帐奔去,嘴里嚷道:“连你也帮那个女土匪说话,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明天自己也去猎只白狐,谁稀罕她的了。”回到帐中,母亲迟氏见她哭成这样,以为出了什么事,给吓了一跳,文慕青扑在母亲怀中,哽咽着将发生的事情给母亲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遍。 迟氏是吏部尚书的妹子,当下心头火起,自己女儿身份不及静和,但也是京中数的上的女子,堂堂侯府嫡女,安西郡主,还有得宠的贵妃姑姑,她贺兰雪一个女土匪出身,凭什么对女儿这般无礼,当即就要找贺兰雪理论,文慕玄及时赶来拦住,在西疆出的事,多亏贺兰雪解围,不然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自家妹子娇奢任性,虽然久在西疆,可是世子文伯羽没空管教,被惯的没了样,贺兰雪出身草莽,哪会管你什么出身背景,何况人家有军功在身,又屡次立功,背后还有九逍天师给她撑场子,这次又让出状元,自己甘居榜眼,出身哪里又比妹子差呢?何况圣宠正浓,这个傻妹妹怎么这么想不开?打是打不过人家,为人处事也不及贺兰雪,关键魏芃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她非插在人家俩人中间干嘛呢?难道非要像他们所说那样,如同魏翎一般,没事被他们两人暴打一顿才甘心吗? 迟氏还有不甘心,文慕玄劝解道:“母亲,姻缘这种事,强求不来,何况阿芃贵为王府世子,先帝的嫡孙,他不肯的事情,便是皇上也没有办法,你们非要和他叫什么板呢?慕青,今日阿芃的态度你也看的明白,以后你不许再缠着他不放!不然你就给我回西疆。”。 文慕青哽咽道:“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向着他们说话,阿芃哥哥明明是因为贺兰雪在身边才这样对我,我不信他从来没喜欢过我,这个贺兰雪,就是该死!” 第309章、都是魏芃惹的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玄终于忍不住,怒道:“你闭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从小到大,除了死了的连瑞雪,他可曾将京中这些女子放在眼里过?他喜欢贺兰雪,连皇上都知道,王爷和王妃也都默认了,各军大营都传的沸沸扬扬,你是傻子还是瞎子!何况在西疆,如果不是她,你还能活着回来吗?祖父和父亲不在,长兄就要教训你!这几天你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母亲身边不许惹事,不然丢了侯府的脸,我也唯你是问!” 文慕玄脾气甚好,轻易不会发火,但发起火来,迟氏等也会害怕收敛,当下文慕青收起了任性,迟氏白了儿子一眼,转过身好生安抚女儿。文慕玄不住的摇头,在西疆吃的亏,她就一点没记住吗?不是说有多怕贺兰雪和魏芃,可人要自知,总给自己找没脸干嘛呢? 这事很快就在营地传开,也传到惠文帝耳中,惠文帝不觉皱眉,这个侄子啥都好,就是太招桃花了,左一朵右一朵,这还都是明面上的,那些暗恋的姑娘就不知道有多少了,这个文慕青也真是,在西疆惹出来的乱子方志诚已经如实奏报给了自己,当时若不是贺兰雪助苗疆平乱,到了与西梁接壤的地方,也就遇不到他们,那样还不知道情形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人家在西疆救了她,又帮他们拿回城池,也免了几万大军的伤亡,她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这样刁蛮任性的胡闹,真不知道文家是怎么调教的女儿,自家这几个公主也没有这样胡闹的吧?再闹下去,以贺兰雪那个性子,怕会闹出来乱子来。心里想了想,悄悄叮嘱了文贵妃几句。 文贵妃也无比头疼,这个魏芃有什么好的?除了一副好皮囊,整人就是块冰,只对贺兰雪融化的冰,这些姑娘都上赶着被冻死呢?自家哥哥嫂子也得说说这姑娘了。而且还这么简单直接,哪怕学学静和,下个黑手啥的也行啊! 萧俊楼不由也好奇,贺兰雪这样的人,明明是有状元之才,又心藏天地,自己搞个榜眼玩,与苗疆之事已经传开,能文能武,还善谋算,为什么会喜欢上魏芃这样的家世地位与自己相差极大的人呢?江湖草莽出身的人,怎么会在意这些荣华富贵?何况又是有真本事的人,能建功立业,为自己搏出身,还用在意夫家是什么样的背景吗?还要被这些世家女盯着。 卢文英撇嘴:“我是真看不懂,她这身本事,何必要受这些腌臜气?” 萧俊楼的目光深邃,声音也有些深远:“大概是看上他也有过人之处吧,他的功夫那样好,北疆大捷,世子生擒赫殊,功不可没,单这个本事,就不是那些世家子能比的,你看他们几个哪个对他不是心服口服。” 次日一早,各家组团再次进山。文慕青心里憋着气,邀了几个贵女要进山猎白狐,那只白狐实在太漂亮,那么蜷缩在贺兰雪怀中,大眼睛中那抹小委屈,简直跟人一样,说是成了精也不夸张,且不说那皮毛拿来做个领子是何等拉风,就算是养在身边,也能和贺兰雪的猛虎一搏上下吧?何况!何况是宣世子给她猎的。这些闺秀的玻璃心碎了一地,扎的自己脚都疼,直想抓紧给自己也猎个什么稀罕物安抚自己小心脏。 昨天魏芃等人猎到一头野猪,不过百来斤估计是落了单的小猪,这种大动物猎起来才叫刺激,魏翎从昨晚就开始撺掇魏翀和魏茸,今天一早,魏翀、魏翎、魏苏、魏茸、魏芃、贺兰雪便又早早进了山,身边护卫也没有多带。魏蒴、魏翔、同文家兄弟一道,魏翊、魏翃却跟陈家沐家子侄凑在一起,连康和长公主带了静和,和瑞秋姐弟,瑞秋和杨婉儿等一些女子只在林子外围骑骑马,打些小兽,瑞兴跟着连康,德王府的魏雁也一同出镜,德王只有一子一女,不管与两个老婆感情怎样,对儿女都没的说,德王妃不善骑射,德王便将女儿带在身边,亲自陪她去打猎。 盈王不禁笑道:“一直以为十六弟最疼儿女,倒看不出三王兄才是真疼女儿的,将来雁儿出阁,王兄可得看好,别被人欺负了去。” 德王笑道:“你家桐儿和菁儿呢?怎么也没见欢儿和歌儿?”他又看看宁王:“溪儿呢?” 宁王也忍俊不禁道:“我们这些做父亲的,哪里有三王兄称职,她们姐妹早就商量着也要去猎只狐狸回来呢。” 宣王抚额,都是魏芃惹的祸啊!他适时的转移了一下大家的注意力,指指那边道:“那那,连国公也把静和和瑞兴带在身边,谁说只有三王兄是亲爹的?” 惠文帝忽然伸头过来,插了一句道:“这些混小子就没有一个肯带着自家姐妹的?” 兄弟几人点头,然后几个老父亲一齐摇头叹气,惠文帝道:“三弟带雁儿去吧,顺便看看朕家那几个,哎,朕这老父亲的心啊!” 兄弟几个平日里隔阂颇深,彼此防备过犹不及,这会难得放下里的小九九,相视开怀大笑,盈王笑道:“十六弟,你陪皇兄在这吧,我陪三哥去,一并瞧着这些孩子一些。” 宁王也道:“我跟你们同去,这些孩子没有一个省事了,还是十六弟命好,不仅儿女省心,芃儿还挑了个好媳妇。” 宣王:“……” 三兄弟带着人策马进山,惠文帝拍拍宣王的肩,笑道:“安平……朕甚满意,此次苗疆之乱,这丫头收服了人心,想不到天师早有谋算,若那疫病得不到根除,向内地蔓延,又将是大乱。” 宣王也点头道:“天师慈悲,借她之手,助大晋避开危机。” 惠文帝轻叹:“这孩子是个有心的,也是九林和慕玄他们运气好,若他们被引到北边,便不能与安平的大军相遇,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宣王含笑顺着他说道:“难得这孩子居然没有为难皇姐夫,还治好了他,是个心大的。” 第310章、灵珠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不住的点头:“她居然还放心把大军扔给连康,自己跑回来下场比试。”他斜睨了宣王一眼道:“你家芃儿真是好眼光,你看看为兄家里那俩傻子,只会凑上去挨打,挨了芃儿打不,现在还要被安平打,哎!” 宣王哭笑不得,道:“皇兄,安平把芃儿从郡主府打出来的时候您没看到而已,上次芃儿身上的衣服都被老虎撕烂,唬的王妃直怕山他。” 惠文帝叹息不止,这样好的姑娘,谁家娶回去都是镇宅之物啊!就算是放在朝中,也是利器。他转了话题道:“这次武举,除了萧俊楼和卢文英,有些个倒是不错的,朕想派往军中历练。” 宣王心里点头,嘴上却道:“皇兄的安排自是极好的。” 魏芃等人进山后,沿着昨的路线继续向里,不时还能猎到些山鸡野兔之类,要猎大型动物就得往深山里去,又走了大段路,果然发现林间有猛兽跑过的痕迹,几个人来了兴致,沿着蹄印一路找了过去,猛然间,隐隐传来低吼声,几个人相视,魏芃叮嘱了一句心,已经将贺兰雪拦在了身后。 魏翎撇嘴,护花谁不会,我也要猎个大的给安平。兄弟几个提了心,向声音的方向而去,静寂中,不时的低吼之后,传来一阵地动,似是一群动物正向这边奔来,几人手中或是弓箭,或是兵器,已经进入戒备。果不其然,但见几头野猪夹着风声向这边跑来。 魏翀叫了声来的好!弯弓搭箭,已经射向最前头的一头野猪。这臂力至少也是一石多的力道,贺兰雪赞了声好,魏翀笑道:“让郡主见笑了,本王这点功力在郡主眼前哪里敢称好。” 贺兰雪带着猎日弓却没有用凤尾箭,也取出三枝箭,箭如闪电嗖的带着风声便射向野猪。魏翎叫道:“安平安平,你教我这一手吧。” 魏芃接口,冷冷道:“我教你就成。”着也取弓在手,三箭齐发,那势头不输贺兰雪。 魏翀叹气,拍拍魏翎道:“弟弟,人家两口子这本事,你就不要总跟着掺和了,哥怕你挨打啊!” 魏苏魏茸忍不住哈哈大笑,那边的野猪被他们三人射中,吃痛,大吼着直撞了过来,几个人又射出几箭,野猪皮厚,魏翎竟有一箭没能射中,滑落在地,心中不由惊骇,眼看这群野猪差不多得有十来只,哥几个也吃了一惊,野猪这物种的攻击力极高,他们几个人应付三两只不会成问题,这么一群,就吃力了。但由不得他们多想这些有的没的,转眼这群野猪已经到了眼前。 魏家兄弟已经弃了弓箭,手中刀剑在手,魏芃叹了口气,道:“来吧,两人一头,应该没问题吧。”身边的护卫还有十来个,魏芃道:“你们护好鲁王和燕王,还有茸弟、苏弟,我和阿雪一人一头,怎样?” 贺兰雪抿嘴笑道:“舞墨,洗砚,护好你家主子,温杯,你也心些。阿芃,你觉得我能猎杀几头?” 魏芃一把拉她躲开冲来的野猪,道:“这都是你的,你给我省点心,我知道你厉害,心应付。” 当下,几人已经挥刀斩向野猪。众护卫不敢疏忽,魏翀是夺冠热门,魏翎是最得宠的,这俩要是出事,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啊。至于其他几位,都带了亲随,只消分几个出来照应就好。魏芃对贺兰雪已经完全不担心,这姑娘总是给他惊喜,对付这些畜生,显然不会有问题。贺兰雪也不让失望,两个人手持利刃,身形矫健,避开野猪的攻击,手中利刃只往野猪身上要害的地方招呼。 其他兄弟几个也不敢大意,一时间人猪大战好不热闹。饶是他们个个武功在身,对付这些凶狠无脑的野猪也是大费周章,魏翎身边的护卫也给野猪的獠牙给刺伤几处,狼狈不堪。那边贺兰雪魏芃各自斩杀一头之后,两人也不多,又各自去帮他们,几人压力稍减,待野猪全部被砍倒时,几人也累的气喘吁吁,身上溅满了血花。 贺兰雪和魏芃蹲在一头最大的野猪尸体前,摸着獠牙在嘀咕,魏芃不住的点头,然后就见他手起刀落,已经将两根獠牙齐根斩断。几个人就地歇了又歇,贺兰雪已经拉着魏芃,清点了一下数量,居然足足十五头,魏翎两眼放光:“芃堂兄,咱们猎的最多了吧?你父皇会给咱们什么彩头?” 魏翀含笑道:“还是芃弟和郡主功夫好,你看人家俩完全没事人一样。” 贺兰雪正指挥众护卫准备拖着猎物先下山,闻言笑道:“王爷过奖,臣最惋惜当日让那只猎豹跑掉了,啧啧,那身好皮色,真漂亮,若能养在身边,比山鬼还威风,跑起来那个速度,我都没有追上。” 魏芃旁若无饶给她理了理头发,柔声道:“你倒是会玩,成到处跑,以后不要轻易涉险,知道吗?” 魏茸嚷道:“你俩够了啊!翀堂兄,你不管他们吗?哪有这样炫耀的。” 魏芃转向他们,道:“休息好了吗?还要不要继续向山里?” 几人看看色,一商量,让护卫们做好记号,野猪先堆在这里,大家继续进山,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猛兽可以打。一路继续向内,温杯顺便还能发现些药材,穿过这片林子,前面便到了一处断崖,对面隔着大概二十来丈的距离,一处断峰如屏障挡在眼前,有瀑布从山顶垂下,水声震,崖下万丈深渊,入目满眼的黄叶与红叶,煞是好看。 众人赞了一声,想不到京城外居然还有这样的好的风景,无限风光在险峰,大概便是由此而来吧。 贺兰雪脱口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 魏翀赞道:“安平好才情啊!” 贺兰雪脸红,道:“这不是臣所做,从书上读到的前人名句而已。” 温杯拉拉她的衣袖,声道:“郡主郡主,您瞧那水边是不是有个红色的东西?” 第311章、悬壁之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大家顺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瀑布边上,有个极的红点,魏茸好奇:“那会是什么东西?” 温杯一脸的惋惜,道:“应该是灵珠子。通体火红,像个孩儿的样子,如同传中的哪吒太子的样子,所以叫灵珠子,是解毒疗赡奇药。” 可这断崖与那个水边得有五六十米远,下面便是深渊,想过去势如登。几人不觉惋惜,贺兰雪和魏芃相视,魏芃已经一把拉住了她,道:“不许去!回头咱们从别的地方试试能不能绕过去。” 贺兰雪腆着脸笑道:“我先试试,不行的话,绝对不过去。” 魏芃等人还要阻止,只见贺兰雪右手腕一扬,腕上一道白练已经打向对面山崖上的大树,眼见这白练并不够长,贺兰雪左腕又是一抖,又一道白练飞出,两条系在一起,直缠上对面的大树,她用力拽了又拽,确认已经系紧,又看看周围,将手中的这端也系在崖边大树上。魏芃拉住她,道:“我来,你别动。” 贺兰雪白他一眼道:“你觉得这根布条很结实吗?”着已经纵身跃起,轻飘飘落在白练上。 温杯急道:“郡主别去了,奴婢只是一,断不敢让郡主犯险。” 魏家兄弟也连连劝阻,只见贺兰雪身形飘乎,已经纵身向对面跃去,不时在白练上轻点一下,众人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这姑娘胆肥大家都知道,可这也太敢玩了吧,一个不心掉下去便会是粉身碎骨。几个起落后,贺兰雪已经到了对面山崖上,她攀爬在崖壁上,靠近那株红色的植物,果然,如温杯所,生长的如孩童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嘟囔道:“哪吒啊哪吒,你先跟我回去可好?无论是用来做药还是炼丹,你都是功德一件啊!” 摘下之后,她回身向这边招手,叫道:“果然是灵珠子!” 温杯顿足:“我的姑奶奶,您就别话了,抓紧回来啊,您老人家要是有个啥闪失,我们永世不得超生的好不好!” 魏芃轻哼,要不是你眼尖,她会去吗? 那边贺兰雪已经回身向这边跃来,她身子突然一滞,停在白练上向下看了看,山风中,她的身形单薄,几乎要被吹走一样,魏芃吓的脸色发白,叫道:“快回来,你要干嘛!” 贺兰雪一脸的惊诧,抬眼看看他们,又迅速向这边而来,两个起落后,落在魏芃身边。众人这才擦了把冷汗,魏芃微怒:“你还敢在上面停留,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贺兰雪将灵珠子交给温杯,道:“快下山,我看到有人遇险了,下面有只黑熊,咱们绕下去可能就来不及了。” 魏芃果断道:“事不宜迟,从这下去。翀哥,你带他们下山,向这边寻来,我带舞墨洗砚下去。” 贺兰雪匆匆收了白练,拉了他手腕道:“我和你同去,用这个,舞墨他们随王爷下山。”她扬扬手中的白练。魏芃略一迟疑,点头道了声好,他伸手揽了贺兰雪的腰,纵身向下跳去,贺兰雪手中白练疾疾飞出,在缠住崖壁上的大树,魏芃换气的片刻,她收回白练,两人又向下落去,一个呼吸间,她再次用白练缠住大树,给魏芃换气的时间,两人配合默契,不由相视莞尔。 来打猎的非富即贵,这不管谁遇险都不行,魏翀见他们已经跳下悬崖,也不容他犹豫,挥手道:“咱们快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路绕过去帮到他们。” 一路沿记号到了打到野猪的地方,众护卫有拖猎物下山的,有擅长野外行军的,按刚才的方向,寻找大体方位。可这山林层叠,实在不易,温杯思忖一下,道:“王爷,依奴婢所见,咱们不妨先下山多找些人来,以郡主和世子的身手,一般的猛兽也伤不到他们。郡主身上有我们郡主府的信号,到时发信号联系或者更好找些。” 魏翀略一思量,当即立断,带人火速下山去搬救兵。 魏芃和贺兰雪从上望下去,下面丛林里黑影乱闪,还有人影在晃动,离的近了,便听到有人话的声音,细看时,不由大惊,下面的人竟然是连康父子,连康已经受了伤,正强力支撑着,连瑞兴身上也见了血,静和不停的躲闪,连府的护卫给黑熊拍伤,也挂了彩,静和正急着嚷道:“你们快把它引开,别让它过来。” 护卫已经脱力,险相环生。连康急道:“你快带兴哥儿走,我们拖住它。” 静和急道:“父亲,你快过来,我带兴哥儿干嘛?” 连康怒极,还想话,黑熊已经一爪子拍向连瑞兴,连康不加思索,扑向连瑞兴,这时,一个力道将他拉走,连康惊呼:“兴哥儿……” 细看时,去见连瑞兴已经被魏芃抱走,他转头,身边拉着自己的女子可不正是贺兰雪。他一怔,贺兰雪已经皱眉道:“真会惹事,闪开。看好你儿子去,他要是有个闪失,我要你奸生女给他偿命。” 着,身子已经给贺兰雪扔到一边,紧接着,连瑞兴也被魏芃扔了过来,轻巧巧的落在地上,静和扑上来道:“父亲父亲,您可要紧?”国公府的护卫也上前搀住连康。 连康看着静和的脸,微怒道:“静和,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丢下兴哥儿?他也是你弟弟!” 静和瞥了他一眼,却没话,只向连康道:“父亲,您的伤要紧吗?” 连康甩开她的手,看向连瑞兴,连瑞兴紧紧抿着嘴唇,直盯着静和,静和转过眼神,他又看向连康,连康在他身上细细看过,见没有山要害,这才放心。连瑞兴又看向贺兰雪和魏芃。只见他们两个手中持了长剑,已经将黑熊刺伤,黑熊一声怒吼,抬起熊掌拍落下来,魏芃手中剑向前一送,已经刺入黑熊胸口,黑熊身子一顿,贺兰雪纵身跃起,重重踢了过去,黑熊被她踢翻在地,长剑也借势拔出,巨大的身躯倒地,大地也为之震动。 第312章、第四次机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和魏芃身形闪动,两柄长剑又齐齐刺入黑熊要害,黑熊身子扭动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连瑞兴忍不住鼓掌叫道:“安平郡主,芃表哥,你们好厉害。” 魏芃揉揉他的脑袋,声音也温和了几分:“你要紧吗?” 连瑞兴身上疼的要命,却用力摇头道:“谢谢芃表哥,我没事,父亲受了伤。” 贺兰雪已经直到连康面前,带着些讥笑道:“国公爷,我给你的六次机会,你这么快就用邻四次,你可真是会作,不过,不得不,你运气真好,我要是刚才在上面就能看到是你们,我保证不下来。” 连康顾不上她语气中的讥讽,愕然道:“你是从上面下来的?” 魏芃接口道:“是,阿雪在上面看到下面有黑熊的影子,我们就从上面跳下来救人了。” 贺兰雪向连瑞欣:“你是不是也不想活了?怎么会跟你父亲姐姐单独跑到密林来?其他人呢?” 连瑞兴看了连康和静和一眼,迟疑道:“长姐追一只鹿,落隶,父亲怕她有危险,我们便追了来,然后就跟他们走散了,遇到了这只黑熊,府里的护卫也受了伤。” 又是静和!静和可怜巴巴的看着魏芃,委屈道:“芃表哥,我……” 魏芃转过脸看也不看,贺兰雪给连瑞兴擦擦脸上的血迹,道:“我告诉你,以后除了我,别人谁也不许欺负你,知道吗?只有我才能欺负你,如果这个静和再这样欺负你,你就去我的郡主府,我让人揍她!懂不懂?” 连瑞兴愕然,贺兰雪看看连康道:“我讨厌你爹爹,所以我要欺负他的孩儿,我贺兰雪要欺负的人,别人都不许欺负,你记下了吗?” 连康怒道:“贺兰雪,你究竟几个意思!” 贺兰雪也不理他,向静和道:“你要有本事惹祸,也要有本事自己收拾善后,不然就回家当个怂货,没人怪你,有本事惹祸却不肯保护庶弟,你算是个人吗?国公爷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东西?不过他本来也是个冷心的人,也不应该指望他太多,看在你关键时候没有扔下你亲爹的份上,这次我不和你计较了,你给我记住,连三和这子是我贺兰雪想欺负的人,你要是再敢欺负他们就是从我手里抢东西,别怪我到时剁你的手。滚!” 静和怒道:“贺兰雪,你凭什么冲我叫嚣,你算是什么东西!” 魏芃伸臂将贺兰雪揽在怀中,悠然道:“她是人,是我魏芃喜欢的人,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不二人选,也凭她今救了你们一家三人。” 连康只觉气血翻涌,那种强烈要吐血的欲望再次跳出来,他指指贺兰雪,嘴唇哆嗦却不出话来,贺兰雪拨开他的手指,淡淡道:“国公爷,你实在是生了个好女儿,你运气也实在是好,我贺兰雪如此惜命的人,居然为了救你,从这断崖上拼死下来,你还是好好珍惜剩下的两次机会吧,等机会用完……嘿嘿。” 连康终于一口血吐了出来,自己堂堂国公,被这丫头一再羞辱,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晴里一道霹雳打了下来,贺兰雪反应奇快,已经跳了开来,魏芃也拉着连瑞兴躲闪开。 卧槽!贺兰雪微惊,骂了一句,嘟囔道:“他有这么大的面子吗?我又没提前搞死他,只是气气他而已,难道我的不对吗?” 魏芃也表示无语,她要是现在弑父,是不是会被劈死啊! 贺兰雪指指连瑞兴,道:“你背这个的,我扶这个老的,那个护卫,把熊给我扛下去,我要回去取熊胆和熊掌,嗯,熊皮我也要。” 着不由分,扶起了连康,连康想甩开她,可身上给熊山的地方着实疼痛难当。护卫也给累的气喘吁吁,看看那诺大的黑熊着实头疼,可贺兰雪射来的眼刀子实在不能抵挡,只得强行扛起黑熊。静和急道:“那我怎么办?” 贺兰雪看了她一眼道:“郡主千金之躯,护卫若是背着你,你要嫁给他吗?”她又看看魏芃,道:“我男人不外借,背你弟弟还行,你就不用想了,他不会纳妾的,你要是不想走,在这呆着也行,我无所谓。” 着搀扶着连康就走,连康还要啥,贺兰雪又抢先道:“你不怕我半路把她扔出去,我就背她走。” 连康父女情知这女土匪的出来就真干的出来,当即闭嘴,在贺兰雪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营地方向走去,身后,静和的惨叫声不时传来。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候,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声,贺兰雪心里一动,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件,弹向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魏芃回头道:“你的人?” 贺兰雪嗯了一声,道:“想必鲁王他们已经到了营地,搬到的救兵。” 几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又走了两盏茶的工夫,终于听到远处传来的人马声,贺兰雪叹气,侧头看看连康,正对上连康若有所思的目光,四目相对,连康转过眼神,心里一个奇怪的念头在盘旋:这姑娘虽然可恶,可她连着两次伸手救了自己,她搀扶自己的感觉,为什么这样的熟悉?完全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就象当初见到她时,那种莫名的熟悉一样,她到底是谁?或者,她是谁家的后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贺兰雪也不理会他这些表情,淡淡道:“回去我让人给你送点药膏,让你的护卫随从替你抹上,你骨头还好吧。” 连康嗯了一声,气也消了不少,点头道:“多谢,还好。” 贺兰雪眼神古怪的看他一眼,道:“不用客气,我救你是为了有朝一日……”后面的话她又咽了回去,不能,老神棍真的会劈死自己吧。她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国公爷,不得不,你祖上真的积谅了,让你遇见我,我劝你珍惜剩下的两次机会,让你老婆和奸生女儿离我远点,别浪费了你机会,不然我真的怕我忍不住,会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 第313章、和我有仇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康气的咬牙,这丫头翻过来倒过去想表达的其实只有一个意思:大叔,我真的很想搞死你,可是现在不行,不是时候! “咱们有仇?”连康咬着后槽牙,恨恨的问道。 贺兰雪点头:“是啊,有仇,可是你祖上于我有恩,我不能这样搞死你。” 连康胸口气血翻涌,一口血又想吐出来,强自给压了下去。 魏芃背着连瑞兴,小家伙有些兴奋,搂着他的脖子道:“芃表哥,你的剑法真好,可以教我吗?” 魏芃少有的和蔼,道:“你让国公替你请武师,我的剑法还不如你阿雪姐姐的好,我不能教你。” 连瑞兴显然对贺兰雪心怀惧意,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身后不远处,静和叫道:“芃表哥,你们能不能等等我?我也受了伤,我走不动了。” 魏芃冷冷道:“走不动就在这歇着,一会他们会牵着马来接你。” 静和:“……” 贺兰雪已经轻啸一声,声音传出老远,对面的人马听到,速度明显加快,不大一会就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身影,魏茸喜道:“安平姐姐,你们没事吧?芃堂兄,你们救是谁?咦,皇姑父,是你们。” 此时,静和真想扑上面抱着魏茸大哭:好弟弟,姐姐差点被你安平姐姐整死啊! 一行人回到营地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惠文帝听说魏芃和贺兰雪从断崖上跳下去救人,心里也是担足了心,宣王更不必说,自家儿子媳妇这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再听说贺兰雪用两根白练系在树上,飘过悬崖去对面采药,更是惊出冷汗,自己是应该夸她功夫好呢?还是该把她叫过来训斥呢? 宁王和德王住的赞叹,这小两口胆子功夫可真不坏。 等他们接应的人回来,才知道贺兰雪和魏芃救下的居然是连康和一对儿女。不觉都有些意外,贺兰雪居然能摒弃前嫌,冒死搭救,这份气量和胸襟,实在让人敬佩啊! 贺兰雪只要仰天大哭三声:不是我想救他,是我不知道!如果早知道是他们,自己才不下去。 惠文帝见他们平安回来,安抚一番,又训斥了静和,这才作罢。再看看他们今天猎回来的东西,着实是战果喜人。魏翎早把经过绘声绘色的学给了惠文帝等人,这会又见他们扛回来头黑熊,一个个眼睛都瞪圆了。 沐子戈拍着魏芃道:“芃弟,你两口子也太能干了吧。” 贺兰雪黑了脸,微怒道:“滚远点,你才跟他是两口子。” 魏芃脸上含笑,道:“你对自家人能不能客气点?” 沐子戈也不恼,笑眯眯的说道:“阿雪妹子,你干嘛这么大的火,反正早晚都是。” 贺兰雪已经不想理他,却转向一边围观萧俊楼道:“状元郎,我且给你出个题如何?” 萧俊楼不解,含笑反问:“郡主请讲。” 贺兰雪微笑,指指那黑熊道:“这熊皮你可扒得?整张的。”萧俊楼瞧了瞧这黑熊,想了下道:“可。” 围观的众人齐声起哄,惠文帝也来了兴趣,令人将黑熊尸体缚在木架上,萧俊楼接过太监递来的尖刀,比量一下突然转动身形,一刀从黑熊下唇尖划开,一刀到底,将整个肚皮上的皮已经划破。众人齐声喝彩,贺兰雪眼睛也亮了起来,道:“状元郎,我的熊胆和熊掌别给我伤到。” 萧状元应了一声,身形晃动,寒光在手中上下翻飞,如蝴蝶穿花一般,直看的大家叫好声不断,这些日子以来,京中这些纨裤跟他们混的也相熟了,虽然出身差别大,可有真功夫在手的,总是受儿郎们追捧,连那些个小娘子也都看的直了眼,这状元郎可真有本事,若是再有了军功,怕也是前途无量的吧。 惠文帝等人也在不住的赞叹,这虽然是解的熊皮,可是没有流一滴血,没有切坏一刀熊皮,这份轻重拿捏的也十分到底,手上的功夫没有十年八年绝对练不出来。 不大工夫,一张完整的熊皮便被扒了下来,众人大声喝彩,贺兰雪早令人去自己帐中取来一小坛酒,向萧俊楼竖了大拇指,又将酒坛丢向他,道:“状元郎果然厉害,多谢多谢,这酒算是谢你的。” 萧俊楼微愣,这姑娘答谢是用酒的吗?他随手接过,魏翎眼红道:“安平姐姐,你送他的是逍遥游吗?” 贺兰雪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是燕归来。” 人群哗然,燕归来,是东燕国有名酒,虽没有菊醉、花刺子、漠儿香有名,可也是难得的好酒,而且也不易得,通常也是两国互赠,也有部分是皇商贸易来的,但数量也不多,想不到贺兰雪随手拿出来的就这些稀罕物。 魏翎突然伸手拿过来,道:“我不管,这个我要。” 萧俊楼愕然,表情尴尬,想抢回来,对方终究是皇子,王爷,好像也不方便这样动手。贺兰雪已经一把拎过魏翎,夺过酒坛,还给萧俊楼,道:“王爷,您堂堂燕王,跟个臣子抢东西,还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您不脸红吗?” 魏翎还想扑上去抢,道:“我不管,安平总有好东西,安平的都是我的,你给他也得给我。” 贺兰雪一把抓住他扔了出去道:“王爷,您的脸是身外之物吗?臣等不向您讨赏就罢了,您怎么总惦记臣府里的东西?润茶,去让人拿两坛献给皇上。”言下之意便是,我给你亲爹了,想喝,找你爹要,别欺负臣子们了。 萧俊楼不禁抚额,这位榜眼对付王爷的手段真是简单粗暴啊。 惠文帝等一众人无不一头黑线,亏得贺兰雪反应快,不然魏翎再说出什么过分的话,魏芃会不会当众再揍他?他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道:“安平府上果然俱是些稀罕物。”。 贺兰雪笑着施礼回答道:“皇上,臣别的爱好没有,就是挑嘴,所以经常会淘些新奇的菜式和吃食回来,这燕归来也算不得什么了,臣着人从波斯又淘了些葡萄酒,过些日子就能到京城,到时再献给皇上和太后尝尝新鲜。皇上,这黑熊也给扒了皮,今日臣等猎的颇丰,便着人将那些野猪烤来可好?” 第314章、被雷劈的大小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笑着摆手道:“快去快去,朕乏了,你们都是能玩的,自去吧。” 众人这才应是,各自散了,魏翎犹不满足,还想缠着贺兰雪,给魏芃一把打飞了出去。 这边贺兰雪又令人给连康送去外伤药,转眼却看到不远的帐篷前,袁山默正在和几名官员谈着天,大概是感觉到她看来的目光,袁山默也转过眼神,向她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营地外围又传来马蹄声,一群女子的笑声如银铃,打马冲了进来,声音清脆,飞扬如流水,带着欢喜,听在耳中让人无比的愉悦,显然是收获颇丰。转眼,一匹枣红马已经到了贺兰雪眼前,快要撞上她时才堪堪停下,贺兰雪并没躲避,知道这架式就冲着自己来的,如果真不停下,自己就连人带马全给她踢飞。倒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马上的少女正是文慕青,她怀里也抱着只小兽,得意洋洋的说道:“贺兰雪,谁不会打猎一般,我的这只虽然不是白色,可是是我自己捉的,你们今天又猎了什么?” 贺兰雪见她怀中小兽蜷缩着,灰黄色的皮毛,还带了些血迹,自己也懒得理她,指指那头被剥了皮黑熊和那堆小山一般的野猪,道:“一头黑熊,还有那边的那堆野猪,一会就令人烤来吃,你可以尝尝。” 文慕青惊的目瞪口呆,恨恨道:“谁稀罕!” 说着已经转马头向自己帐子而去。回到帐中,迟氏一直担心着她,见她平安回来,这才放了心,文慕青炫耀的将小狐狸递到迟氏面前,道:“母亲,你瞧,这是我自己猎的,等养大了,我也去炫耀,谁不会打猎一样,我在西疆可是经常随父亲他们进山打猎。” 迟氏爱怜不已,抚着女儿的头发道:“青儿最是厉害,咱们文家的女儿哪里会输给那个女土匪。” 文慕青神情又有些黯淡,可是阿芃哥哥不喜欢自己啊! 贺兰雪送给萧状元燕归来,又献给皇上两坛,还承诺波斯的葡萄酒,这些个一传开,文慕青刚刚平衡的心又开始暴躁起来,还有什么逍遥游,凭什么这些不是自己的?她忍不住拿着马鞭,冲向贺兰雪的帐篷,贺兰雪并不在帐中,她在与几京卫营的将士在比划招式,萧俊楼和卢文英也在一旁,几个人说的热闹,显然是在指点和切磋,魏芃却不在她身边,文慕青知道,这次金吾卫也暗中随行,魏芃是副指挥,不可能总守着贺兰雪,这机会正好。 文慕青大步上前,大声嚷道:“贺兰雪,你凭什么缠着阿芃哥哥,你……”说话时,已经一鞭子抽了过来。 众将士好不尴尬,这姑娘争风吃醋,跑到一群男人堆里来寻仇,大家管还是不管?贺兰雪回手握住鞭梢,向众人笑道:“这种长鞭做武器,对方收发自如,鞭的攻势猛烈,看似凶狠,化解时其实也容易,尤其是对方的内力奇差,只凭蛮力,也无鞭法可言,对付这种不入流的角色,各位只需三分力,只要稍一使劲,便能将长鞭夺过,你们看好。” 说着,她手上一抖,一股力道顺着长鞭传到文慕青手上,文慕青只觉手上一麻,长鞭脱手,被贺兰雪抢了去。贺兰雪脸上一副笑吟吟的神情,长鞭在空中甩了个响花,又向众将士笑道:“萧大哥,谭指挥,你们瞧瞧我这鞭法如何?”只见她手腕翻转,一条长鞭舞动起来,犹如如水蛟龙,带着龙吟之声,在文慕青身边盘转。几次都要抽在她脸上,可又贴着她的脸颊过去,直吓的文慕青尖声惊叫。 谭让等人无语,这文侯爷的孙女是送上门给人羞辱的吗?可是两个女子之间的较劲让这些大男人说啥? 卢文英赞道:“贺兰将军不愧是榜眼,这手功夫果然了得,啧啧,哥哥佩服的紧。” 谭让看了他一眼,这位探花郎这是跟文家结仇来的吗? 贺兰雪已经一路鞭法打完,文慕青犹自抱头惊叫,贺兰雪将长鞭甩到她脚边,冷冷道:“滚,昨天阿芃警告你的啥来?那四个字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喊出来,你猜我会怎样收拾你?” 文慕青嚷道:“你!贺兰雪,你就仗着魏芃宠你,你就仗着九逍天师给你撑腰。” 贺兰雪点头道:“对,没错,魏芃宠我怎么了?老神棍给我撑腰又怎么了?与你何干?” 文慕青气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嘶哑着嚷道:“怪不得你这么嚣张无礼,原来九逍也不过是老神棍,所以才会给你这个贱人撑腰。”话音刚落,晴天一道霹雳,直打在文慕青身上,直劈的她头发也要竖了起来。 谭让等人吓了一跳,只知道天师护着贺兰雪劈了魏芃,怎么连这小丫头间争风吃醋也管了? 文慕青也给吓坏了,贺兰雪悠然道:“你以为老神棍这三个字随便什么人都能用在天师身上吗?” 文慕青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你能说老神棍,我就不能说他是老神棍。”天空中又是两道霹雳,打在文慕青身上,直劈的文慕青衣衫焦糊,向外冒出白烟,整个人也萎顿不堪。 贺兰雪悠然道:“凭我是贺兰雪,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天师无礼?你再喊几声老神棍听听?再劈你几道,生火都不用火折子了。” 众人:“……” 贺兰将军,您这波操作不要太耀眼。 贺兰雪回头向谭让等人笑道:“其实这种鞭法我还真会两套,只是用在江湖路数上还可以,两军对阵就不大适合,偶然在交锋时偷袭也算可以,只是不够光明而已。” 卢文英眼中闪光:“若是能上阵杀敌,那才是男儿本色。” 正说话间,小内侍已经向这边飞奔而来,一路还不断的问道:“昭武将军在这边吗?”眼看到了跟前,内侍向贺兰雪行了一礼道:“将军,西南的人到京城了,皇上口谕,宣您去帐中议事。”。 贺兰雪忙应了声,随内侍而去。 第315章、这事找魏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看着她的背影,谭让向萧俊楼赞了一句道:“将军是个有真本事的,难得是如此大气,一杆长枪打败赫殊,五支凤尾箭差点要了兀图尔术的命。”他看了眼那边的文慕青,一脸的不屑,撇嘴道:“莫说京城这些女子,便是那些世家子,除了宣世子杨小侯,又有几个能和将军相比的?” 谭让又拍拍卢文英的肩,笑道:“探花郎不用急,如今将军深得皇上信任,上阵杀敌之事少不了去,到时你求将军就好。你若是有真本事的,将军必然不会拒绝。”他故作小心的压低声音道:“五城兵马司和五军大营的兄弟们,早给她打服帖了,除了杨小侯,军中再没她看上眼的儿郎,你们同榜武进士,可别给她比下去,把咱们儿郎们的脸全丢了。” 这秋猎可以视同全员的带薪旅游,除陈叶敏、林亿等几名老家伙在京城留守外,六部尚书除兵部吏部刑部在京外,其他三位及各部几位侍郎也同行伴驾,贺兰雪换了衣服匆匆赶来时,惠文帝的帐中已经集聚了多位大臣,文慕玄也在其中。贺兰雪给惠文帝行了礼,文慕玄想到妹子闹的这一出,表情有些尴尬,贺兰雪淡淡一笑,心想:这次廖家姐俩没有来,估计会后悔的吧,廖侍郎也是倒霉,居然轮到当值,这真是没谁了。 贺兰雪急着回京后,朵朗哲就着手安排进京的事,这次贺兰雪替苗疆治疗了疫病,揪出了杀害自己阿爹的凶手,也帮着打退了西梁与黑苗的联军,还巫苗公道,至于那个千手,捣乱了西南并西疆的格局,便是与苗疆为敌,以后断不会让他们再把手伸进来。贺兰雪和方志诚也允诺,要奏报朝廷,请惠文帝安排官吏,指导苗人农耕灌溉,建立互市,开通贸易渠道,这些都是为苗寨所做的长远计。所以朵朗哲与各寨长老商议之后,决定派长老带了苗疆的特产和苗药等进献朝廷,并请求朝廷迟早派人去做这些事,以繁荣苗疆,等苗寨局面全部稳定后,朵朗哲再亲自来朝见惠文帝。 惠文帝看看贺兰雪,笑道:“这次苗疆之乱,安平功不可没,朕还未及封赏呢。” 贺兰雪也笑道:“臣不敢居功,这也是皇上与诸位指点的结果。” 惠文帝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不居功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小事张扬,大事低调,看看人家家的孩子,不一样啊!惠文帝道:“秋猎这才第三日,朕想着明日再停留一日,后天一早,朕的御驾便回京,明日你们各部也拟个名单,然后再商议个章程出来,待细细推敲商议之后,再向苗疆派人推行。” 众人齐声应是。惠文帝又道:“叫安平来是想告诉你也准备回京吧,苗疆的人你熟悉一些,这次的功劳也是你的,你来应付就好。” 贺兰雪应了遵旨。惠文帝又向文慕玄道:“慕玄,你难得回京,随诸位王爷在这边多呆几日便好,明日调五千大营中的人过来换防,待朕回京后,营地的安危你就多留意一些。” 文慕玄也应了遵旨。惠文帝便在帐中安排这两天的议程,当皇帝也不容易的好吧,好容易带着老婆孩子、股东和中层高管出来玩,这一有事还要马上回去,哎!累啊! 惠文帝又安排一番,令贺兰雪留下,其他人都退去。然后又向贺兰雪道:“安平是个知深浅的,今日你和芃儿又救了国公和静和姐弟,朕心甚慰。” 贺兰雪笑着回道:“皇上,秋猎来的都是朝中重臣,臣既然看到有人遇险,怎能见死不救?” 惠文帝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刚才朕好像又听到外面有雷声,难道……”这丫头不会又让九逍劈人了吧。 贺兰雪答道:“是霹雳,刚才安西郡主说天师是老神棍,说了三句,便被劈了三次。” 惠文帝瞪大眼睛,慕青这是要死啊!这也敢乱说,她以为自己是贺兰雪吗?他抚额,想了想又道:“安平向来不会让朕失望,相比来说,静和、安西,朕要头疼的多。” 贺兰雪顿时明白,这老大爷是劝和自己和那俩二货的吧。惠文帝原想她要回应一句,谁知她也不接口,惠文帝轻咳道:“原本你们小孩吵闹朕不应过问,可是安平是朕的爱将,又无父母照抚,朕少不得也要替你们多操点心。” 贺兰雪无语,只得道:“臣谢皇上关心。” 惠文帝又道:“安西常年在西疆,贵妃向来心疼这个侄女,静和又一直养在宫里……嗯……芃儿也老大不小了……”惠文帝心里已经在把文贵妃骂了七八十来遍了,昨晚哭着闹着要自己也管教管教贺兰雪,哪怕是劝她做小,她的出身本来就不好,哪里配做世子正妃?就让魏芃多宠她一些好了,这个正妃哪怕是她和静和中选一个,也不该是她做吧。惠文帝给她缠的没办法,自己一老人家插手女将军的婚事,还是想逼人家同意让魏芃把文慕青也娶了,而且是想让人家做小,造孽啊!自己这张龙脸要往哪放? 贺兰雪忽然抬头打断他道:“皇上,您这是想让魏芃纳妾吗?这事归魏芃,与臣无关啊!” 惠文帝表情也有些尴尬,贺兰雪继续说道:“臣谢皇上关心,可是这是您魏家的家务事,魏芃的婚事轮不到臣来过问,反正,臣的夫婿不许纳妾,至于魏芃的事,您还是问他比较好。” 贺兰雪显然也是在强压不满,文贵妃这是要硬塞人给魏芃了?那要看魏芃愿意不愿意,若自己没进门他就先纳妾通房的,那他就别想自己嫁给他,要是婚后他敢有这些心思,自己就敢搞死他的小老婆,他睡一个,自己搞死一个,保证死因正大光明,全是正常死亡。若是还敢搞出来庶子庶女,哼,连出生都让她生不下来。不知她若知道文贵妃是想让她做妾,文慕青为妻,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惠文帝抓狂,这小钉子扔的,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了。贺兰雪见惠文帝表情丰富,不断变化,施礼道:“皇上若无旁的吩咐,臣先告退了。” 第316章、花式作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说着就退出帐篷,才到门口,正好魏芃进来回复惠文帝事情,正撞在他身上,贺兰雪白了他一眼,道:“滚!”顿了一顿又道:“呃,不,是我滚。” 然后整个人就出了惠文帝的御帐。 魏芃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再看看惠文帝想撞墙的表情,身后郭强也一脸的不可描述,又看看垂下的帐帘,委实莫名其妙。 惠文帝轻咳道:“芃儿,金吾卫那边可都安排妥当?” 魏芃适才奉命去安排金吾卫的调动,准备后天一早回京的事,这会特来回复,向惠文帝禀报完之后,忍不住又指指门外,道:“皇伯父,阿雪惹您生气了?” 惠文帝整个人都不好,干咳好几下,方才说道:“没,安平是个懂事,朕……哎,小畜生,你给朕滚,都是为了你。” 魏芃彻底懵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让自己滚?郭强在惠文帝身后强忍着笑意,略带同情的看着魏芃,世子爷,奴才瞧您红鸾星动,红光四射,吉兆啊!啊!不不,别人是吉兆,到您这是大凶啊! 外面已是起更时分,那些个公子贵女都还是贪玩心性,晚饭也不曾好好吃,就等着晚上生了火好一起喝酒烤肉。营地中的空地上,里早有人安排上的烤肉,燃起了火堆,将夜色点亮。 惠文帝等也不想打扰这些小孩的热闹,只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去凑凑趣,魏欢早给魏歌拉着去玩了,宣王也懒得管,反正有魏芃和贺兰雪,这俩姑娘也不会有事,再说王府护卫都跟着。 除了魏芃等人猎的最多外,还有鹿、山鸡野兔、狸子之类,魏翃更离谱,直接捉了两条两米多长的大蛇。贺兰雪给惠文帝气的整个心情都有些抑郁下来,带着山鬼坐在火堆边,山鬼如同一只大猫,也不怕火静静的伏在她身边,旁边魏翎把魏歌姐妹挤到一边,一劲儿讨好,魏歌顿足:“阿翎,你再缠着阿雪姐姐,我就喊哥哥来揍你了!” 贺兰雪让魏歌坐在自己另一边,怀里抱着那只白狐,理也不理他,白狐甚是通人性,小舌尖轻轻舔舔贺兰雪的手,贺兰雪揉揉它脑袋,道:“不要理他,你要吃烤肉不?还是吃生的?” 白狐看看火上的烤肉,脑袋在她怀里蹭了蹭,贺兰雪会意,这货居然要吃熟肉,不知道它在山里怎么吃熟的,难道还自己变身烤吗?魏翎小声问道:“安平姐姐,它能听懂你说的话吗?” 贺兰雪白他一眼道:“都长成白狐狸了,谁知道活了多久,也许已经能变成人了呢。” 魏翎吓了一跳,这世上还真的有精怪吗?白狐看着贺兰雪,在她的戒指上舔了一舔,贺兰雪微怒道:“这个你也敢舔,信不信我把你扔火里烤肉吃?” 白狐吓了一跳,缩在她的怀里。魏芃记挂着傍晚的事,抽个空隙便来找贺兰雪,贺兰雪拍拍山鬼,指指魏芃,山鬼猛的起身,低吼一声,弓起背,瞪着两只大眼向魏芃做出扑的动作。魏芃吓了一跳,跳出老远,道:“阿雪,我没有惹你生气吧。” 贺兰雪一个字:“滚!” 山鬼如同得了指令,一声虎啸,追了过去。然后便看到宣世子被一只母老虎追的四处逃窜。 魏歌吓了一跳小声问道:“阿雪姐姐,我哥又怎么招惹你了?” 贺兰雪咬牙:“他的烂桃花太多了!” 惠文帝不由叹气,哎,可怜自己的侄子啊,被自己坑了。郭强暗暗点头:皇上,你这是怕郡主没有活物喂老虎吧。 文慕青忍不住羡慕,这样的猛虎,自己也想要啊,让它咬谁就咬谁,到时贺兰雪还敢对自己动手吗?眼看魏芃从眼前掠过,文慕青忍不住叫道:“魏芃,你干嘛不打死它?” 魏芃心里暗骂,你妹啊,我打死你也不能打死它好不好! 山鬼似乎听懂,顿住脚步,目露凶光看向文慕青,文慕青着了慌,跳起来就想跑,文慕玄也吓一跳,这老虎是贺兰雪的,只要不咬死人,真不好随便杀死啊!可是这老虎一步步向文慕青走来,鼻子一皱皱的,好像在闻着什么气味。文慕玄顾不上多想,高声叫道:“安平郡主!快来,山鬼要伤人了!” 他用的内力,声音传的甚远,贺兰雪也吓了一跳,不会是文慕青花式作死,惹到山鬼吧。忙抱着白狐飞身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奔去。只见山鬼一步步逼近文慕青,喉间低吼声不断,显然已经进入警戒状态,惠文帝等人也听到这边的动静,文贵妃急道:“皇上,那贺兰雪也太大胆了,怎么能纵虎行凶呢?” 惠文帝急道:“快,让贺兰雪制住她的老虎。” 贺兰雪已经落在山鬼身边,伸手安抚,山鬼依然炸着毛,眼睛直盯着文慕青,文慕玄挡在她身前,手中已经握着长剑,准备随时出手的样子。贺兰雪皱眉,山鬼不会这样攻击人的啊!怀中白狐也变得有些焦躁,贺兰突然问道:“文慕青,你来癸水了?” 文慕青红了脸道:“没……没有!” 贺兰雪认真道:“山鬼一定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如果是,你直说,我训过它,它不会伤你。”心中却有些奇怪,自己和身边的姑娘们来癸水时,它没反应啊! 文慕青几乎要哭出来,道:“真的没有。你快把它弄走!” 白狐忽然发出一声嘶叫,山鬼也猛的一声虎啸。文慕青帐子里传出一声低弱的叫声。贺兰雪猛然醒悟,问道:“你今天到底抓的什么回来,真的是狐狸吗?” 远处的山林间,忽然传来一阵嚎叫,是狼嚎!文慕玄也变了脸,向妹子道:“慕青,你带回来的是什么?” 文慕青忙令小鸢抱来,文慕玄、贺兰雪、魏芃等人变了脸色,这明明是个狼崽子啊!! 山鬼做势欲扑被贺兰雪喝住,魏芃转身向惠文帝道:“皇上,请速离此地,安西怕是引来狼群了。”他又大声向外围道:“京卫营、羽林卫全体警戒围拢营地,金吾卫随本世子护驾!” 第317章、狼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四面一片应是的声音,更有几十条人影围在惠文帝身边。营地内的家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声警戒,也都紧张起来,纷纷过来打探发生了什么。宣王等几位王爷也变了脸,文慕青怎么带回来个小狼崽子! 贺兰雪怒道:“文慕青,你真会找死!把这小狼崽子抓紧送到营地外面,让狼群把它带走。” 文慕玄也急道:“慕青,听安平的,快点!” 文慕青紧紧抱着小狼,执拗道:“我不,这不是狼,明明是狐狸,贺兰雪嫉妒我自己猎到的狐狸,才故意这么说的!” 文慕玄怒道:“你是不是傻子,大哥能骗你吗?听安平的,快点把这狼崽子放掉。” 文慕青看着暴怒的大哥,忽然哇的哭了出来,抱着小狼跑到文贵妃身边道:“姑母,贺兰雪在西疆就欺负我,现在大哥也跟着她一起欺负我,您要给青儿做主。” 贺兰雪和魏苏瞪大了眼睛,在西疆欺负她?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文贵妃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她怀中的小畜生,颤声道:“玄儿,你……你有没有吓唬你妹妹?这个……到底是狼还是狐狸。” 文慕玄道:“娘娘,这是狼。” 魏芃沉声道:“皇上,狼向来护仔,而且极其团结,抢了他们的幼崽,必然会全体出洞来报复,咱们营地诸位大人们的家眷甚多,若狼群冲入营地,后果不堪设想。” 惠文帝道:“安西,听你大哥和安平的安排,先把这小狼放出去。” 文慕青看着惠文帝威严的面孔,不敢再任性,只得抱着小狼向外面走,贺兰雪突然叫住她,道:“把这小崽子放在地上。” 众人不解,贺兰雪不耐烦道:“让你放下你听不见啊!你们都别碰这小崽子。” 文慕青只得将小狼放下,贺兰雪拍拍山鬼,道:“山鬼,去把那小狼崽子叼出去放到林子边上,抓紧回来,别让狼群围攻了。” 山鬼低吼,果然过去叼起小狼,众人闪开一条路,山鬼飞奔出去,贺兰雪怀中的白狐也发出低低的嘶叫,贺兰雪低头看看,白狐一舌头舔在她脸上,贺兰雪反手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怒道:“脏死了,谁让你亲我的!再乱舔我吃了你!” 众人不敢大意,谁知道狼群会怎样。贺兰雪嫌弃的看了眼文慕青,道:“你离皇上和娘娘远一点,一身的狼味,万一狼群冲进来,第一个先找你,你别连累皇上和娘娘。” 她这么一说,大家忍不住都退后一步,离她远了几分,怪不得刚才她让文慕青把狼放在地上,而且是让老虎叼出去,这是不想自己也沾上狼味,受到攻击吧,山鬼是猛虎,想必狼群多少也会忌惮。德王将女儿揽在身边,不觉也暗暗皱眉,狼群确实不会善罢甘休,这是常识,这文慕青不会是个傻子吧! 宣王也叹气,自家俩女儿都在身边呢,儿子和媳妇必然是要护驾的,盈王和魏苏父子对视,这个文大姑娘真会惹事啊!宁王冷笑,老文家人才可真多,这个蠢货。 谭让已经带人直到惠文帝面前,道:“皇上,那边狼群有向大营集中之势,微臣以为,诸位大人和家眷不妨向中间集中一些,万一有事也好互相照应,营帐外围微臣等燃起火堆,以阻挡狼群,您同几位王爷尽量在御帐中不要出来,外面有臣等防御。” 惠文帝点头,这次秋猎安保就是交给了京卫营和羽林卫,羽林卫指挥使江衡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道:“皇上,臣等必当竭力守护营地安危,请皇上先行回帐。”惠文帝点头,谭让和江衡一边安排各家如何集中,一边小心防备。 营地间一时乱成一团,文慕玄不敢让文慕青离惠文帝太近,仍让她带着几名护卫在侯府的帐篷那边,山鬼已经飞奔回来,依旧跟在贺兰雪身边,贺兰雪拍拍它的头,以示赞扬。 果然狼嚎声越来越近,谭让等人已经飞奔回去,各自警戒。贺兰雪看了眼魏芃,他身边跟了几名金吾卫的人,四目相对,给了对方一个小心的眼神。贺兰雪转过眼睛,眼神扫过宁王时,他正揽了女儿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抚女儿,魏溪脸上也是一副的忧心。不知怎的,贺兰雪忽然有一种后背发冷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她猛的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营地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伴着狼嚎和惊呼尖叫声,狼群果然冲入了营地,萧俊楼和卢文英已经各持兵器,向外围迎了过去,这里的女眷太多了,万一狼群冲进来,后果难以相像。贺兰雪恨恨的向文慕青瞪了一眼,山鬼变的有些焦躁,贺兰雪顿足,令人将普洱唤来,然后带着一人一虎向御帐那边走去。 魏芃等人已经在帐外守护,宣王等几家王爷也在旁边帐篷内,几位皇子都陪在惠文帝身边,贺兰雪求见后,惠文帝令她进来回话。贺兰雪给惠文帝行了礼,普洱也跪在当地,贺兰雪道:“皇上,臣去外面帮谭指挥他们,这是家奴普洱,善驯虎,有山鬼在,狼群一时不会围攻御帐,臣将山鬼留在门外护驾,皇上若有吩咐,直接令普洱便可。” 两位贵妃眼中一亮,老虎是百兽之王,有这山鬼在外面守着,御帐应该会更安全一些吧。 惠文帝准了,普洱便带着山鬼在帐外,贺兰雪自去帮谭让等人,魏芃拦了她一把,轻声道:“多加小心。” 贺兰雪白他一眼:“你的烂桃花真多,真会惹事。” 魏芃莞尔:“我很无辜啊!关我何事。”说着还顺手拍拍死活趴在贺兰雪肩头不肯走的白狐。。 贺兰雪摸摸这畜生,已经飞身向营地边缘而去,然而狼群远比他们想的要庞大,虽然做了防范和阻止,但狼比人的行动要灵活的多,虽然军士众多,还是给不少只狼跳过防线,闯了进去。一时间营帐内乱成一片,哭喊声,打斗声,不绝于耳。近卫营的暗卫不敢疏忽,已经纷纷现身,守在惠文帝和几家王爷周围。 第318章、楚歌四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那些狼果然闻着味,冲文慕青去的居多,文慕玄手中长剑翻飞,砍伤了几只,可狼群攻击不减,文慕青哭道:“大哥,怎么办?” 侯府护卫也不敢松懈,与上前帮忙的军士一同与狼群撕打。倏然间,营地四周突然喊声震天,仿佛千军万马从天而降,不等众人明白过来,已经有人策马奔入营地,手起刀落,离的近的军士已经被砍翻在地,鲜血四处喷溅。 黑暗中,有人高声叫道:“魏锦轶弑父弑君,谋得大位,人人得而诛之,杀昏君杀佞臣!” 四周万人齐声响应,声音震彻山河。营地中,顿时一片混乱,这……这是要造反啊!哪里来的这么多叛军?口口声声便是冲着惠文帝来的,昏君佞臣?这是从哪说起?谭让等人大叫不好,现在顾不上想这些人说的这些个啥是什么意思,真的还是假,眼前来者甚众,前锋骑兵,个个手持兵器,直杀了进来,无论怎样,第一反应便是护驾,杀死叛贼!那边狼群还在营地内冲撞,这是要死啊!谭让大喝道:“京卫营给我诛杀反贼叛军!” 那边江衡的声音也传来:“羽林卫,有叛军闯营,护驾,杀叛贼!” 这声音传到惠文帝等人耳中,不由大惊失色,狼群已经让大家应接不暇这哪里又来的叛军!惠文帝脸色阴暗,自己弑父弑君?这些话都过去十几年了,怎么又有人翻出来,意图推翻自己这个皇帝吗?那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吧。佞臣?这又是冲着哪些人来的? 御帐内外的人也都变了脸,几个王爷相视,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别是哪位家里逃出去的后辈吧?宣王的心更是沉了下去,那些个傻孩子,不会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要为自家老子讨公道了吧,哪有这么多公道可以讨?不老老实实的默默活着,这是跳出来想干嘛? 魏翀道:“父皇,儿臣去帮大家应战!” 魏翔等几兄弟也纷纷出来要去迎战。魏芃挑帘进来,道:“皇伯父,周围突然出现无数叛军,各持兵器已经杀入营地,羽林卫和京卫营正在迎战,安平和几位兄弟也去了,父王和几位王伯父都守在外面。” 惠文帝也冷静下来,这怎么就能突然出现了叛军呢?前脚狼群冲入营地,后脚就来了叛军,而且明日换防,自己后天回京,这计划的太好了吧。他沉了沉心神道:“外面不安全,让你的几家妹妹也过来吧。” 魏芃应是,转身出去。御帐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给金吾卫和近卫营护的死死的,皇子除了魏翎被他带在身边,其他四兄弟已经各自拿了兵器去拼杀,京卫营和羽林卫不敢大意,被叛军杀是死自己,诸皇子世子若出了问题,这都是要死全家的好不好? 帐外,文慕青的声音突然传来,道:“这母老虎明明可以对抗狼群,你为什么不让它去。” 普洱的声音道:“我家郡主令我守着御帐,旁的人没有郡主吩咐,恕小人不能听命。” 接着是一声短促的哨声,虎啸之后,一声狼嚎,似是被山鬼咬伤。文慕青突然抢过普洱手中的竹哨,用力吹了几下,山鬼愕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愣神的工夫,周围红了眼的狼已经扑了上来,和山鬼扭打在一起。 普洱怒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抢我的哨子?山鬼,小心。啊,你闪开,伤了山鬼,我家郡主必不会放过你。” 接着便是护卫的动静和文慕青的尖叫,还伴着山鬼的吼叫声。 营中突变,贺兰雪也慌了,一声唿哨将乌夜唤来,出门打猎,长枪没有带在身边,只得抢了把长刀先凑合着用,她这一出手,才算阻挡住一阵冲杀,京卫营的士兵反应也算敏捷,顾不上狼群,已经和冲来的叛军打在一处,眼看这边局面稍有扭转,身后传来山鬼的吼叫,贺兰雪暗叫不好,山鬼一定是伤到了,那说明御帐那边也有危险了,当下顾不上眼前这些人,向周围的军士道:“兄弟们,我去看看皇上那里,你们先拦一下,我随后便来。” 军士应了一声,贺兰雪已经策马到了御帐前,果见山鬼身上已经带了血,文慕青拿着竹哨乱吹,普洱抢不过来,急的直跳,暗卫一边与狼群打斗,一边还要应付已经冲过来的叛军,身边险象环生。 贺兰雪不由大怒,挥刀砍死身前的几个人,纵身下马,又挥刀将他们前面的狼逼退,普洱委屈道:“郡主,这女人抢了哨子,害山鬼受了伤。” 文慕青怒道:“贺兰雪,你明明有老虎可以跟狼打,为什么不早放出来。” 贺兰雪长刀抵在文慕青脖颈上,怒道:“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谁准你碰我的山鬼的?你特么要死就死远点,别连累大家!”说着将山鬼召回到身边。 文慕青尖叫道:“贺兰雪,你敢杀我!” 贺兰雪一巴掌甩在了文慕青脸上,骂道:“你配吗?杀你我怕脏了我的手!”然后上去又是一脚,将她踢撞在帐篷上,接着又是一巴掌,怒道:“你特么的是猪吗?你有本事引来狼群,你怎么不去杀狼?你脑袋里脑子还是豆腐?你特么在西疆呆了这么久,你不知道狼和狐狸的区别吗?你还有脸说,一只老虎能打过整群的狼吗?你特么怎么不上天?老子把山鬼留下是保护皇上娘娘和几位王爷的,你特么算个屁!” 她们在外面这么一闹,惠文帝已经带人出来观看,眼前场面震撼,文慕青脸颊红肿,跌坐在地上,贺兰雪这这一串骂下来,不仅诸人,连同跟来的宣王等人也全都惊呆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母老虎发飚了…… 贺兰雪拎起她的衣襟,又骂道:“现在外面还有不计其数的叛军要造反,你不是能吗?你怎么不打仗了?你在西疆的威风呢?你特么给慕容云霜打成了土狗,还有脸说自己是打过仗的,你特么怎么不去飞?”说着重重的把她甩在地上。() 第319章、留面子干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捂着脸哭道:“贺兰雪,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要不是你放走慕容云渡和慕容云霜,呜呜,西梁早退兵求和了,你跟他们那么熟,是不是你勾结了反贼?所以才会有人来造反闯营!” 贺兰雪早就已经要疯了,上去又是一脚踢在她身上,怒骂道:“我放走慕容云渡?我特么要不是为了把你和望南州换回来,我会放走他们吗?你现在怎么不说是你捉的慕容兄妹了?你在西疆不是让我把功劳让给你吗?你特么要不是文家的姑娘,我特么早就强行攻城了,你们望南州怎么丢的你没数吗?我打你怎么了?你脑子是被门挤了吗?告诉你离皇上娘娘远点,你一身的狼味,还敢在皇上他们的帐前乱转,把狼全引来,你想把皇上和娘娘们置于何地?还是想坑死王爷和公主郡主他们?这些人跟你有仇吗?还是你特么是傻子!你好歹是个侯府郡主,你有点世家的担当吗?你拿大晋的城池百姓当儿戏,还心心念念冒领军功,还有脸说我勾结人造反,你特么怎么不当皇帝去?你对得起你身后的世家吗?” 这番话骂的畅快淋漓,盈王等人不禁暗暗抚额,文家这丫头确实太能作死了,西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个大概,可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公案,呵呵,文家郡主还真本事,让人活捉被这人救了,还想冒领人家的功劳,这会还有脸说人家勾结叛贼造反,看来这几天贺兰雪怕也是一直强压怒火没有理她,可眼前,大敌当前,还有群狼环伺,这丫头还硬往这边跑,把狼群也吸引过来,众护卫不仅要对付人,还要对付狼,她这是有多想死?贺兰雪说的一点不假,这个时候,她哪有点世家子女的担当和觉悟啊! 惠文帝听着贺兰雪这能骂,心里怒气已经暴涨,正要发作,偏这时魏苏不放心父母和妹子,跑回来看看,听到贺兰雪这样怒骂,心中的火气也给激了起来,向文慕青怒斥道:“安西,大家给你留下颜面,是看在侯府世代忠心,给老侯爷的面子,你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屡屡造谣生事!” 盈王一头黑线,就想让他不要乱说,文贵妃已经微急道:“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青儿在西疆受了人欺负,难道还不能说了?” 魏苏哼道:“娘娘,到底是谁欺负谁,您怕是不知道吧!当日安平捉了慕容云渡兄妹,才换回来安西和望南,可是安西口口声声让安平说是她捉的慕容兄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侄儿本不想说,既然娘娘和安西都要这样讨公道,侄儿就请大家来论个是非公道!慕容云霜功夫平平,却能占着望南不能攻破,慕玄的功夫大家不知道?还是不了解九林?大家投鼠忌器,忌的什么器还用侄儿多说吗?安平上阵不过招就捉了他们,侄儿就不信,慕玄和九林会打不过她!这恶人让安平做了,安西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还处处刁难生事,皇上,世家的家风也得整治整治了。” 魏苏这一说来,大家更信了几分, 惠文帝心头已经怒火中烧,沉声问道:“安平,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兰雪道:“皇上,西疆之事世子和方御史都全程亲见,是非功过,臣也不想多说,您若想知道究竟,待臣等退了狼群和叛军后,臣愿与皇上讲个分明,眼下外面被叛军包围了,京卫营和羽林卫正在抵抗,但咱们人少,而且有狼群在骚扰,不能全力对敌,这些人是哪来的还不清楚,数量不详。文大小姐抢了臣驯兽的竹哨,使得山鬼被群狼围攻,怕是不能护驾了。” 惠文帝向身后摆手,一名暗卫窜了出去,营地外,传来尖锐的信号声。他脸色阴沉的看了眼文贵妃,又看看她身边的文慕青,蠢货!文家怎么养出这样的蠢货! 他又拍拍贺兰雪,示意她安心。 魏苏又道:“皇上,您身边还是加派人手护驾吧,侄儿等在外围与拦阻,但恐有漏网之人深入营地,安西,你离皇上和娘娘们远些。” 贺兰雪看了眼身上血迹斑斑的山鬼,忍不住蹲下身子,搂住山鬼的脖子,眼圈一红,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显然是心疼极了。魏翎眼见贺兰雪这一落泪,心里也急了几分,冲文慕青道:“表姐,你这是疯了吗?你把安平姐姐气哭了。” 人群外,德王揽着女儿的手忽然一紧,这姑娘落泪的样子怎的这样熟悉? 那白狐看到她哭,伸舌头舔了她的眼泪,发出低低的嘶叫,刚才还有焦躁的狼群此时也缓了下来,眼睛闪着绿光,盯着文慕青和贺兰雪,文慕青还要说什么,贺兰雪突然停住,一把抓过肩上的白狐,双手掐着白狐身子,道:“你这个狐狸精,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吧!你能不能把外面的狼群弄走?” 白狐看看她又向她的脸颊舔了一下,贺兰雪将它放在地上,道:“你去把狼群赶走,我答应你,等你伤好了,我就放你回山林,怎样?” 众人给眼前一幕看傻了,白狐在她手边蹭了蹭,又在她手上舔了一下,这下正舔在她戴着戒指的手上。贺兰雪在它头上拍了一巴掌道:“你特么倒是识货,好,你要是能把狼群赶走,我就找人送你去找老神棍,怎样?” 白狐眼睛中明显闪过一抹光彩,显然是听懂的,它还想再要个啥条件。贺兰雪见它还是没反应,又道:“你救驾有功,再求皇上赐你个名号?天子,他是天子,有皇上赐的名号,加上在天师身边当宠物,你丫的赚大了,去不去?” 小狐狸的眼睛还在乱转,甩了甩尾巴,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贺兰雪想了又想,它还想要啥?难道是传说中的多一条尾巴?她又问:“你们是不是需要别人承诺你尾巴?你有几条了?我再送你一条?你救了我们,就是天大的功德,我便许你多一条尾巴怎样?凭我贺兰雪,至少你也能多半条吧?”() 第320章、玄灵使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狐狸眼睛还在转着,就是不肯去,贺兰雪的耐心却没了,突然拎它站起,指指狼群道:“你特么别得寸进尺,姑奶奶没这么好的脾气,你要是现在不去把狼群赶走,等我被狼咬死,或者被叛军杀了,你看老神棍会不会第一个劈死你!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把你吃了,你特么啥也得不到!老子吃过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是没吃过狐狸精,老子现在就超度了你,你特么的也别想跟着天师混吃等死!”说着挥手把那狐狸扔了出去。 她这串骂的干脆利索,宣王一直没有多说,文慕青这些事,一方面是她实在没数,一方面也是因为魏芃,所以处处与贺兰雪作对,文家这家风确实要管管了,一个世家女子,这般不知深浅,还妄想嫁入王府,呵呵,别说芃儿不允,谁允都不行,自家儿媳妇就是雪儿,可听她这通骂,他一头黑线,不行,这儿媳妇一定要好好训斥训斥了,天师就是这么调教她的吗?哪有点贵女的样子?妥妥的土匪。 周围众人也雷的外焦里嫩,今晚贺兰雪这是给气疯了吧,这绝对是军中出来的,而且匪气十足,这比那只什么山鬼更像老虎啊!这一刻,大家好像明白,为啥在北狄会说她是胭脂虎了。可怜的宣世子啊,被吃的死死的,还乐不自知。 宁和公主怯怯道:“安平,你……这样行吗?” 贺兰雪道:“臣也不知道,反正这畜生好像听懂了,它通人性的很,臣只是试试。” 一声尖锐的嘶叫,声音悠长,不绝于耳,接着眼前的群狼开始嚎叫,声音传了开去,一波远过一波,众人眼前的狼群忽然伏了下身子,然后飞快向远处撤去,不大工夫,狼嚎声越来越远。小狐狸也窜回来,看看贺兰雪,又看看惠文帝。众人无不称奇,这狐狸怕是成精了吧。 贺兰雪单膝跪地,向惠文帝道:“皇上,这小畜生救驾有功,您就赏赐它个名号呗!” 惠文帝想了想,道:“好,朕念你救驾有功,就赐你玄灵使君。” 小狐狸居然真的直立起来,向惠文帝作了一揖。诸人无不大惊,齐看向宣王:王爷,您家世子这是给郡主猎了只啥东西回来? 贺兰雪顾不上这些,起身将这货拎起来,仍然让它坐在自己肩头,道:“皇上,狼群已退,臣等再去对付叛军。” 惠文帝摆手让她速去,文慕玄也快步过来,道:“皇上,狼群已退。” 惠文帝嗯了一声,又有人跑来禀告道:“皇上,谭指挥和江指挥两位大人被叛军砍伤,臣等恐皇上有闪失,请皇上速速退避。”说的好听就是快跑啊! 贺兰雪与文慕玄交换个眼神,向惠文帝道:“皇上,臣等愿领兵阻拦叛军。” 宣王心里轻叹,这叛军从哪来的?也太诡异了吧。前脚狼群过来,后脚就杀入营地,这是计划好的啊! 惠文帝道:“好,你二人速接管两营军士。” 贺兰雪和文慕玄应下,转身退去,贺兰雪不忘狠狠瞪了文慕青一眼,警告道:“你最好老实点,别再横生事端,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别给去给人磨刀了,想送死,你随便去,别拖累别人,文慕玄要去杀敌,你最好别去害你亲哥哥。” 文慕青气结。文贵妃已经开口道:“慕青,你听安平的,你现在去就是拖累慕玄,他要杀敌,还要照顾你,你不想害死你哥哥吧。” 文慕玄和贺兰雪出了近卫营的圈子,外面冲过来的几个叛军已经被魏芃和暗卫杀死,见他们出来也迎了过来,贺兰雪向文慕玄道:“京卫营,羽林卫,你选一个!” 文慕玄看看方向,道:“羽林卫。” 贺兰雪点头:“几个世子在那边,你多加小心。” 文慕玄嗯了一声,转身欲走,贺兰雪又道:“我打了你妹妹,慕玄兄请见谅。” 文慕玄回头道:“多谢!等这次事了,我亲自带她上门道谢。”说罢上马转身而去。他心里明白,如果贺兰雪不阻止她,还不知这个傻妹妹还会惹出来什么事,狼群冲击营地,偏偏又来了叛军,这种事赶在一起,如果再出点意外,文家就说不清楚了,偏偏慕青是个不听好话的,这种时候还敢拉西疆那些事,逼着贺兰雪把这些事抖出来,再扯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来什么,贺兰雪不收拾她,也没啥快速有效的办法了。 魏芃在后面追过来,低声道:“消消气,有话一会再说,你多加小心。” 贺兰雪点头:“我没事,你这边才真正凶险,我放几个人进来,你们留下活口,那边乱,我不可能手下留情。” 魏芃嗯了一声,将她抱了一抱,贺兰雪翻身上马,冲向夜色中。夜色中便听贺兰雪的声音叫道:“京卫营,听本将军调遣,萧俊楼和阿苏带人从西边过去,卢文英,你和沐子戈带人从北边,蜀王,你跟着臣一道,所有叛军格杀勿论。” 另外一边,文慕玄的声音清朗:“阿茸、晋王,你们从东边,鲁王、阿蒴、你们从南边。” 众人应了,各自带了几队人马拼杀出去。他们这么一分派,立马稳定下来,两营军士也有了主心骨,偏这两个领头的功夫又真心不错,一时间,杀乱了阵脚。火光中,喊杀声响成一片。贺兰雪好生懊恼,兵器不趁手啊!厮杀间,对方一枪刺来,贺兰雪挥刀一挡开,兵器相碰,撞击出火花,贺兰雪赞了一声,从这力道感觉,这人的枪应该跟自己用的份量相仿,自己不是不会用刀,但谢家枪法要比这套刀法纯熟的多,当下挥刀直劈下来,没几个回合,便将对方斩落马下,顺手夺枪在手,果然,这个份量要比用刀舒服的多。顿时如鱼得水一般,一杆长枪舞的一个风雨不漏。 魏翃大赞道:“芃堂嫂,你这枪法可教给我不?” 贺兰雪回答的干脆:“滚!”() 第321章、谁在造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看贺兰雪的杀伤力太过强大,这一边的叛军已经开始败退,贺兰雪这才转身去接应沐子戈,魏翃紧跟她身后,贺兰雪转头道:“你回去帮着阿芃他们护驾去,那边人少。” 魏翃迟疑一下,应了一声,回撤向御帐。卢文英用的是刀,武举时,贺兰雪并不知道这人功夫怎样,倒是后来带着他们一起去大营时,交过手,知道这人功夫不坏,可想不到沐子戈的功夫居然也说的过去,贺兰雪赞了一声,一枪挑飞背后偷袭的人,沐子戈给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贺兰雪没过来,这一刀自己不是被人砍上了。 突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众人吓了一跳,这边的叛军不会来了增援吧。沐子戈玄手中的刀又握紧了几分,两人相视,贺兰雪分明看到他眼中的一丝慌乱,这货的功夫还是有限啊!贺兰雪秀眉一挑,策马挡在了他前面,横枪又刺向冲来的叛军,周身杀气四溢。沐子戈心头一暖,知道她这是在保护自己,身为侯府公子,又是她未来的伯哥,自己怎么能让个姑娘保护呢?沐子戈正想抢到她前面,只见远处有人大声呼喝:“五军大营特来救驾,这边是哪位兄弟在统领?” 几人大喜,贺兰雪扬声道:“昭武将军在此!来者何人?” 对方声音惊喜道:“贺兰将军,末将罗之冲。这里交给末将,将军速去护驾。” 贺兰雪应了声好,又向萧俊楼卢文英道:“你们带人接应他们,我和沐二公子回去看看。” 萧俊楼应了声遵命,沐子戈向她摆手道:“你快去,这边我们看着。” 贺兰雪见状,又叮嘱他一声小心,策马返回营地,那些家眷狼狈万分,两营军士中各抽了五百出来,可一路过来,仍然看到地上有死伤的家眷。 御帐那边却声音不断,贺兰雪担心魏芃和宣王父女,打马奔过去,只见火光中一群人正在打的激烈,也不知道是怎么冲进来的,贺兰雪也没空多想,挥枪冲入圈子,将刺向迟阳的枪挡开,回身一枪将那人挑落,京中这些纨裤哪里经的起这样的攻势,不过意思意思,别让人真的给干掉就好,谁知就遇到了这样的角色,迟阳忙道了谢,贺兰雪道:“闪开,这边我来。” 挥枪,将攻势阻拦下来。众人不由松了口气。黑暗中,一个声音忽然道:“丫头,小心。” 贺兰雪一惊,狐狸已经按着她的头,她不由猛的一俯身,从身后射来的暗器贴着后背打过去。贺兰雪转头时,只看到一个身影正挥剑,将一人刺翻,那身形样貌,隐约却是德王的样子。 贺兰雪一惊怎的德王都跟人动起手来了,再向内看去,火光中,德王、盈王、宣王、宁王都在与人打斗,魏芃和几个生脸孔护着惠文帝,想来是近卫营的暗卫。这几个王爷中,宣王被围攻的最紧,身边护卫被人缠着,宣王功夫倒真是不坏,一柄长剑使的如同行云流水,但终是寡不敌众,也是险相环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围攻他们的这些人,个个身穿黑衣,脸上带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各持刀剑,武功着实厉害。 贺兰雪顾不得想太多,德王是离自己最近的,当下长枪一抖,挽了个枪花纵身刺向德王身边的几名黑衣人,德王压力骤减,贺兰雪枪尖闪烁,已经逼退几人,翻腕刺倒两名,将其余几人逼离德王,她身形翻动,人枪完全融入一体。德王只觉身子一震,这身形,这枪法,一个人的名字在嗓音就要脱口唤出,眼前这姑娘已经弃了长枪,手中握了柄长剑,显然是贴身藏着的软剑,几招下来,那些黑衣人已经被她尽数杀死。 贺兰雪这才回到德王身前,拱手道:“王爷可还好?” 德王怔怔的看着她,这几个月没见,这姑娘越发好看了,夜色中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张脸更加明艳。她……她……德王心口一阵疼痛,屏儿,是你回来救我的吗? 贺兰雪给他的眼神吓到,他的眼中有哀伤,有恋慕,她问道:“王爷,您……您怎么了?你还好吗?” 德王深呼吸,回转心神,指指宣王道:“丫头,快去帮宣王,他怕是伤到了,这些人是冲着他们哥俩的。” 贺兰雪没空多想,拱手一礼:“王爷多小心。”说着已经纵身跃到宣王身前,朗声道:“贺兰雪在此,不想死的,给我滚!” 她手中长剑刺出,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声音闷哼道:“贺兰雪,你这个软骨头的东西,原以为你的清风寨能把天下也翻了,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成了魏锦轶的走狗,魏锦轩助纣为虐,你还来帮他,呸,丢人。” 贺兰雪冷笑:“关你屁事,姑奶奶爱怎么玩怎么玩,你管得着吗?”她手中长剑直刺这个哽嗓,这人一闪,贺兰雪剑尖翻转,直接挑飞了他的面具。一张略带苍白的脸露了出来,这人怔愣的瞬间,身后一把刀已经砍在他的脖颈上,顿时,鲜血喷溅而出,这人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情,然后重重倒地。 宣王伸手拉了贺兰雪一把,躲开对面黑衣人的攻击,低声道:“能做上记号吗?”贺兰雪微一皱眉,道:“试试。” 她忽然拍拍肩头那狐狸道:“玄灵,去,把那几个人的面具给我揭开,不然天亮我就炖了你!”说着又把狐狸扔了出去。狐狸一声嘶叫,显然是给吓到了。但已经没办法,这女人说的出来绝对干的出来啊!! 贺兰雪不理会这畜生瘸着腿在众人当中跳来跳去,挥剑继续和那些黑衣人打斗在一起,手指不时轻弹,有细小的弹丸弹落在这些人的衣摆上。她又刺死两人后,又有几人扑了上来,贺兰雪简直就有猛虎落入狼群的感觉,可也不敢分心,她悄悄的左手扣住几枚银针,向宣王叫道:“王爷,小心,快闪开。” 第322章、鲁王命真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反应甚快,纵身躲过,贺兰雪左手一扬,一把银针飞了出去,对面惨叫声起,几人摔倒在地,没有中招的人居然手起刀落,已将受伤的人一刀毙命。贺兰雪惊愕,这些人也太狠了,一点活口不会留下啊! 营地外,五军大营的人已经打退叛军,呼喝着向这边奔来,这些黑衣人见势不好,打了个呼哨,迅速向四下退去。贺兰雪手指一弹,一枚信号弹上夜空,发出青金色的光芒。周围风声竦然,似乎有影子在眼前闪过,宣王看向贺兰雪,贺兰雪张张嘴,却没有出声,口型便天风阁。想来她这是调用天师给她的人了。白狐玄灵气哼哼的又跳在贺兰雪肩头。 周围刺客和叛军死的死,逃的逃。这一场莫名其妙的仗从不到三更,打到了天近拂晓,罗之冲已经指挥军士保护营地诸人的安全,惠文帝站在众人中央,身边魏芃和另外几名暗卫反手握剑,紧紧护着。他眼神向四下看了一圈,脸上神情冰冷阴沉,这次刺客是冲自己和老十六来的,自己身边和宣王那边最多,自己身边的暗卫武功怎样,自己是清楚的,魏芃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可惜,这些人围攻下,居然也没能杀退,而且层出不断,宣王那边若不是贺兰雪及时赶来,只怕不死也得重伤,这是什么人要来取自己的命?还有那个突然进来报信,又偷袭自己的人,哼哼,既然都活够了,那自己也不用客气了。 他不说话,这些人也没人敢出声。罗之冲带着一队军士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惠文帝身前,单膝跪地,道:“臣罗之冲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惠文帝声音冰冷,道:“死伤怎样?” 罗之冲垂首道:“谭副指挥使伤重,怕是不能支撑,江衡指挥史手臂被废,人还在昏迷,京卫营、羽林卫正在清点,盈王爷、宣王爷、晋王、德世子、宁世子受伤,文慕冠、陈风亭、唐培等受伤,各府家眷还在清点统计,鲁王……伤重。” 惠文帝一惊,声音也变了腔调:“鲁王怎样了?快,带路,朕去看看。”这儿子是他当太子培养的,怎么能出事?罗之冲忙起身,引惠文帝等人去看魏翀。 只见魏翀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身边围了几名御医,见惠文帝过来,魏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手指轻轻动了动,喉头一动动的,却没发出声音。御医忙给惠文帝行礼,惠文帝声音发颤,道:“翀儿怎样?他伤到了哪里?要紧吗?” 御医道:“王爷身上多处中了剑,小腹一处最是厉害,失血过多,现在……臣等已经给王爷止了血,可是……” 魏翀身上还在不断的向外流着血,根本也止不住,如此这样,人怕是也要失血过多而亡。 魏芃闪身上前,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文慕玄道:“施针呢?有用吗?”御医点头道:“下官正要一试。” 说着,已经拿出来针包,此时天色还昏暗,有人取过火把,御医在魏翀身上飞快的扎上几针。 贺兰雪悄悄看看众人的表情,又看看魏芃,魏芃正凝眉看着魏翀,并没向这边看,她又看向宣王,宣王也受了伤,已经粗粗的包扎了一下,魏欢和魏歌搀扶着他,想来伤的并无大碍,此时,他也皱着眉头,却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也向她看来,四目相对,贺兰雪看看他,又看看魏翀,再看向宣王,眼神中带了几分的询问,轻点了下头,又微微的摇了一下,宣王垂下眼皮,几不可见的点了一下。贺兰雪了然,要救。 她向前一步,走到魏翀身边,伸手将一枚丸药递到他嘴边,道:“能咽下去吗?” 魏翀轻轻眨眼,贺兰雪将药丸塞到他嘴里,又道:“臣只能帮您到这了,是死是活就看您的意志,嗯,就是看您自己想怎样了,这个世间少有,臣也没的多。”又向周围人道:“谁去拿点水来。” 当下有护卫飞奔去取水,贺兰雪让内侍扶他抬起头,给他喂下,又平放在地上。在御医施针的作用下,魏翀伤口的血流暂缓。 惠文帝问道:“安平,你给翀儿吃的什么?” 贺兰雪施礼答道:“治疗内伤,固元凝气的,虽然不至于能起死回生,但只要殿下求生欲够强,或许可以。”她心里轻叹,这是天师出品!只要他还能自己吞咽,就基本上能活命,好肉疼,自己这样出手救他,对是不对啊!他活下来,会不会改变大晋的进程?天师会不会怪自己多事呢? 九逍天师仰天长叹:小妖精,你公公心太软了,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们啊! 魏翀只觉丹田一股热流涌出,顺着全身经脉游走,因失血过多而觉得冷的身体似乎开始变暖,游离的灵魂仿佛也重新回到自己躯体内,他当然不想死,自己是太子的人选,自己也想尝尝当皇帝的滋味,那几个人明显是来取自己性命的,身边的护卫拼死都没有拦住他们的攻击,刚才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他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触摸过死神,全身的血液好像要流完一样,他忽然想到贺兰雪旧伤复发,被魏芃抱走时的话,她说自己好冷,怕是要死了。原来死亡前的感觉是这样的,当时她也是流血过多,可是她的命好,魏芃抱着她去找了慧慈,现在,自己去不了,太远了,只怕会死在路上。 气力渐渐在恢复,魏翀睁开眼睛,看着贺兰雪,这姑娘是冲着魏芃才救自己的吧,原来自己的命也不是太坏,身体不似刚才那样冰凉,自己应该是可以活过来的吧。他向贺兰雪展开一个微笑,轻声说道:“多谢郡主。” 贺兰雪松了口气,这货的求生欲真强,剩下的应该静养就好。嗯,不,若有人再偷袭他一波,自己就不管了。对,就这样。她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客气了,您最好再让慧慈给您瞧瞧。” 惠文帝长出一口气,看来儿子的命保住了。他看看垂手立在一边的贺兰雪,心里长叹,这姑娘是老天爷派来帮自己的吗?() 第323章、抗旨上瘾了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秋夜的山里,山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营地里不时传来哭泣声,受伤的已经集中到了一处,惠文帝看看周围,心底涌起深深的恨意,是谁?是谁算计好了这一切,然后要给自己致命一击?郭强轻声道:“皇上,山里风凉,先起驾回帐中吧。” 惠文帝嗯了一声,向罗之冲道:“罗之冲,协助昭武将军善后。安平,谭让和江衡伤重,你先暂时接管京卫营和羽林卫,秋猎营中大小官员一应听从昭武将军调遣安排。”他顿了顿,又看看文慕玄,道:“违令者,按抗旨论处,可先斩后奏。” 卧槽!众人惊骇,惠文帝这是给了贺兰雪多大的权利?后面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文慕玄,让他传给文慕青的。贺兰雪也怔住了,迟疑道:“皇上,臣……臣……如此重任,臣恐怕担当不起!请皇上另择能人!” 我靠,自己没这个本事操这个闲心。 宣王心里暗暗点头,这丫头根本不用自己多操心,很好。 惠文帝怫然道:“将军胆子越来越大了,抗旨上瘾了?”贺兰雪还想说什么,惠文帝已经拂袖而去,冷冷的扔下一句:“昭武将军觉得命太长了,就跟朕说一声!” 尼玛!贺兰雪张张嘴,郭强在惠文帝身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别再胡闹了,这姑娘一向敢闹会闹,可这会皇上实在火大,你跟皇上较什么劲呢?皇上这么抬举你,别人求都求不来! 贺兰雪只得向着惠文帝的背影施礼道:“臣遵旨。”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自己想让魏芃哄一哄的好不好,自己也很累,也很烦啊!周围的群臣简直想拍死她,这样的圣宠,别人求都求不来,她这是炫耀吗?魏芃本已跟着惠文帝离开,这会又转回来,先查看了宣王的伤势,又旁若无人的走到她身边,撸了白狐两把,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有事皇上也不会怪你。” 贺兰雪嘟了嘟嘴,低声嘟囔道:“嫌烦,累了,想睡觉。” 魏芃莞尔,拍拍她头,低声道:“去收拾残局吧,回京事情更多。”说罢复又转身而去。 众人:没眼看啊!世子爷,您要不要这样宠妻? 贺兰雪抓狂,直叫大叫两声,终于忍住,道:“罗大哥,你们来了多少人?可通知京城这边遇袭的事?” 罗之冲脸上带笑,道:“回将军,末将共带两万人,折损八百,还有一万九千二百人可以供调配,已经通知京城那边了。” 贺兰雪点点头,先令人将受伤的各位护送回营帐,又道:“皇上身边再安排一百人守护,各位王爷皇子帐前另派三十人,各国公、侯府二十人,其他各府五人,调二十人逐一府里统计损伤;营地加强巡防,萧俊楼、卢文英各带一千人,巡防营地东北和西南两翼,调五百人清理营地尸体,统计伤亡情况。叛军尸体……先清到一边,刺客尸体分开,汪侍郎大人、肖大人,麻烦您二位让您们的人瞧瞧有没有留下证据线索可好?通知各府,收拾清点财物,待奏请皇上后,安排回京。”她声音忽然又转向严厉,道:“扰乱人心,妄议朝政的,一经查实,交大理寺查办。”几人应声去忙,贺兰雪又道:“几位御医去给王爷和世子们查看伤势,太医的院判大人,麻烦你带人去瞧瞧各府受伤的情况。女眷不方便的,我身边有人可以用,到时差人喊我一声就好。尚膳监给皇上准备早膳。” 一通安排后,人也都散去。贺兰雪伸个懒腰,自己府里不知道伤的怎样。文慕玄却并没就走,贺兰雪冲他一笑道:“慕玄兄,慕冠伤的要紧吗?” 文慕玄摇头道:“还好,皮外伤,慕青多有得罪,我代她向你道歉。” 贺兰雪想了想,方才说道:“慕玄,这话我只对你说,你妹子的事情,谁也帮不了她,今晚几位王爷都受了伤,鲁王你也瞧见了,皇上必会彻查,还是抓紧让侯爷想办法吧,旁人帮不了她。”文慕玄是个通透的,今晚刺客入营,有人造反,还是挑在狼群袭击的时候,而自家那个傻妹子,还将狼群引到了御帐那边,自己都能想到的麻烦,皇上他们怎么会不想?贺兰雪说的没错,她虽然得了圣宠,可是事关造反,谁也不敢胡乱说话,不然她刚才也不会下令封口。何况自家妹子把她也是得罪狠了。她没有落井下石,还及时阻止了她冲进御帐,已经算是帮她了,若是那会她故意放她进去,狼群跟着也追进去,后果难以相像。 文慕玄长叹,道了声谢,转身回了自家营帐。文慕冠只是受了些外伤,并无大碍,一家人见文慕玄面带忧色的回来,迟氏并不知道他与贺兰雪的这些事情,还当他为了慕冠担心,倒也没有在意。外面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贺兰雪发号施令,安排善后的事情已经传来。文慕青嘟囔道:“那个小贱人凭什么对大家发号施令?” 文慕玄哼道:“今晚她又立了功,还救了鲁王,皇上器重,妹子,你不要再胡闹了,这是皇上的圣旨。” 迟氏叹气:“她今晚救了你阳表哥。” 文慕青怔愣一下,又忿忿道:“要不是她拦着我,我也能去杀敌。没准皇上看中的就是我。” 文慕玄忽然冷笑,道:“我们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你要是去,现在只怕已经是死人了,慕青,从现在开始,你一句话都不要说,也不要出去找贺兰雪的麻烦,她不会帮你第二次的。” 文慕青嚷道:“帮我?她什么时候帮我了?她只会在我面前炫耀,欺负我,大哥,你不帮我,反而要训斥我,你不会也看上她了吧,你已经订亲了,她也不喜欢你!” 文慕玄终于忍不住,抬手给了妹子一记耳光,怒道:“蠢货,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你今晚都干了啥吗?贺兰雪说的一点不假,你想死不要连累大家,你再胡闹下去,会把整个文家都害死。”() 第324章、杀了贺兰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从小到大没挨过打,这一晚上被人打了两次,有一次还是自己亲哥哥打的,她捂着脸喃喃道:“大哥,你打我……你从来都没舍得打过我,你为了那个女土匪,居然就打了我……”她突然跳起来,就窜出营帐,嘴里叫道:“我要杀了个小贱人!” 文慕玄大惊,忙追出去拦她,可她已经绕过几个帐篷,不见了人影。文慕玄只想一头碰死算了,这样的妹妹到底是文家的吗? 那边贺兰雪安排完之后,便匆匆去了惠文帝的御帐,才到半路,便有内侍寻来,贺兰雪也有些意外,那边必然是最先清理的,小内侍来找自己干嘛? 小内侍已经压低声音道:“将军,御帐那边出事了,皇上动了怒,您快去看看。”原来晚上贺兰雪等人与叛军厮杀时,文状元袁山默给惠文帝传信,趁人不备,突然出手行刺,魏芃对这人一直怀有戒备,知道这两个人中必有一个与考题案有关,所以留了心,当即就动了手,救下惠文帝,还生擒袁山默。为防意外,就在御帐中看押,谁知刚才探视完魏翀,回到御帐时,袁山默和看守的数名暗卫全部被人杀死在帐中,帐外二十名守兵也给人杀了。 贺兰雪大惊,当即顺手从边上抓过一名军士,令他去找罗之冲,给惠文帝帐前再加派二百名功夫好的去。御帐中,惠文帝同几位没有受伤的大臣个个面色铁青,帐中尸体也并未移动,想来是等贺兰雪过来处理的,肖庭和刑部侍郎额上冷汗涔涔,这要是想杀惠文帝,岂不是易如反掌?贺兰雪行礼之后,俯身去看那几具尸体,均是给人一刀毙命,贺兰雪又看看魏芃,袁山默功夫不好吗? 魏芃很默契的开口:“袁山默功夫不在这几名暗卫之下,他的脚筋是我挑的。” 贺兰雪点了点头,又看向肖庭两人,这验尸的事情得仵作来,这两个大员只能看着吧。想了想,向惠文帝道:“皇上,可着太医检查尸体是否有中毒痕迹。” 惠文帝想知道的不过死因和凶手,凶手没的查,只能先查死因吧。惠文帝点头,令人去传太医。 这时,便听外面不远处文慕青的声音叫道:“贺兰雪在吗?我要见贺兰雪。让她出来见我!” 有军士阻挡道:“郡主,将军正在与皇上议事,您不能进去,请郡主速速离开。” 帐中诸人微愣,这二傻子这个时候跑来找贺兰雪干嘛?惠文帝不觉皱起眉头,文家这孩子得好好管教管教了。贺兰雪也不知道她这会找自己有什么仇要寻,看了眼魏芃,魏芃表情有些难堪,自己的烂桃花啊!果然一个比一个烂,默默的转开眼神,不敢看贺兰雪。 诸人心里诧异,可都在御前处理这些刺客的事情,谁也没心情去搭理文家那个有头无脑的人。太医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贺兰雪指指地上的尸体,让太医瞧瞧是否能查出中毒的痕迹。 太医应了一声,上前查验。 外面又传来文慕青的声音:“那我就在这等着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诸大臣暗暗擦汗,文侯爷家的孙女这不是来触皇上霉头的吗?生怕自己命长吗?慕玄也是,皇上明明说给他了,怎么还让妹子出来胡闹? 贺兰雪也甚是无语,向惠文帝道:“皇上,安西郡主或许有急事,臣去先将人打发了吧。” 惠文帝点头。贺兰雪退出帐篷,不远处,文慕青正被军士拦在外面不能入内,见贺兰雪出来,推开守兵,直撞了过来。贺兰雪伸臂拦住她,道:“皇上的御帐你能随便乱闯吗?惊了圣驾你担当的起吗?” 文慕青已经到了她眼前,抓着她的胳膊,啐道:“呸,贺兰雪,你个小贱人,你勾引魏芃,还勾引我大哥,现在连我大哥都信你胡说八道,都敢打我了,我要杀了你!” 这话没说完,她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匕首,直刺贺兰雪小腹。这一变化来的太突然,军士齐声惊呼:有人行刺将军了! 贺兰雪这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哪里知道这蠢货真的这样没脑子,御帐前也敢拿刀捅人,两人离的又这么近,胳膊又被她抓住,无法躲避,只得身子向后一缩,小腹一疼,匕首已经刺入小腹,与此同时,她一掌将文慕青打飞出去,文慕青落地的瞬间,军士也扑上去,七八杆长枪将她困死在地上不能动弹。远处闻声赶来的文慕玄惊叫:“慕青,你疯了吗!” 帐内也给这突变震惊到,魏芃一脸惊慌看了眼惠文帝,惠文帝懂,低喝道:“芃儿速去。” 帐外,贺兰雪手捂小腹,给军士扶住,鲜血从指缝不断流出,想来伤的不轻,魏芃一把将贺兰雪抱起,怒道:“文慕青,皇上帐前也敢行凶,你是想行刺昭武将军,还是想行刺皇上?金吾卫,将文慕青打落下巴拘押隔离。” 这些军士本就是五军营中的人,与贺兰雪相熟,往日也经常被贺兰雪指点功夫,若不是不敢随便对郡主动手,刚才就收拾她了,听魏芃这样下令,不等金吾卫的人,就已经一掌拍掉她的下巴,冷笑道:“郡主娘娘,您可不能服毒啊!” 文慕青疼的唔唔直叫,文慕玄已经赶过来,急道:“阿芃,这是误会,慕青任性妄为,绝无行刺皇上的意思。” 魏芃冷笑道:“慕玄,既然你们管教不好安西郡主,那便请皇上替你们管教一下吧。昭武将军是皇上封的三品武将,与你妹子同为郡主,难道就可以随便刺杀?她连朝廷命官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去向皇上分辩吧。”说着摆手让金吾卫将人带走。 贺兰雪在魏芃怀中疼的呲牙咧嘴,自己是真疼啊!大太监郭强已经出来道:“世子,皇上询问将军的伤势呢。” 魏芃嗯了声,抱着贺兰雪向帐篷走去。贺兰雪在他怀中轻哼一声,魏芃抱她的手臂也一紧:“我送你回去吧,很疼?” 贺兰雪喊了声疼,向他怀中靠了一靠,将头埋在他怀中。() 第325章、蓝颜祸水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闹,惊动几个王爷,宣王吃了一惊,文慕青刺伤了雪儿?这是闹的哪一出?顾不得伤口疼痛,已经让护卫扶着出了营帐。德王心里一抽,这小丫头一晚上都没让人打死,可别给个傻子伤出个好歹来,人已经大步出了营帐,无论贺兰雪是不是她的女儿,眼下,他都不想这丫头出事。魏茸在他身后叫道:“父王,快看看安平有没有事。” 德王妃将他重新按下,不满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对那个小丫头都这么上心?” 魏茸笑道:“母妃,这姑娘实在是厉害,儿子佩服的很啊!” 宁王也吃了一惊,这姑娘是疯了吗?敢在皇上帐前行凶!魏蒴忽然噗的笑了出来,道:“父王,我这个堂兄可真是个祸水啊!这姑娘们要是争风吃醋可比我们要厉害的多。啧啧,您瞧静和跟安西,真是前仆后继的去送死啊!” 盈王的伤口也给包扎好,正躺在榻上歇着,此时也不由叹息,这次不知道是死自己不还是死她全家了。 御帐内,贺兰雪已经跪在惠文帝脚边,叩头道:“皇上,臣请辞回乡,您魏家的官太难做了,臣这是招谁惹谁了,没死在北疆,没死在苗寨,没死在叛贼手上,却被本朝郡主刺杀,臣自被招安,处处都是险境,防的了两军对阵,防不了这些个暗箭,皇上,臣请皇上恩准臣请辞。” 她哭的哽咽,匍匐在地不能自抑。惠文帝脸色给气的青一阵白一阵,摆手让魏芃先扶她起来,魏芃将她揽在怀中,她手上身上满是鲜血,惠文帝道:“先去包扎伤口,御医,给将军看看伤势。” 御医身上一顿,伤在小腹,人家是个姑娘啊! 贺兰雪哭道:“皇上,您先准了臣的请辞,臣自然可以活命,不然,臣宁愿死在您面前。” 这两个月来,贺兰雪的容貌又发生一些的变化,比之从前又俏丽了几分,这一身血迹,哭的满脸泪痕,两只杏眼中大泪珠子不断的向下落,比半年前大闹议政殿时,又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她给魏芃揽在怀中,魏芃心疼不已,又不能表现的太出格,只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哎哟我去,这一幕看的人心肝肺都疼。 德王只觉身子一震,屏儿,这是他的屏儿!宣王从他身边过去,有意无意的撞到他的胳膊,德王半边身子一麻,整个人清醒过来,这孩子到底是谁? 文慕玄也跪倒在惠文帝脚边,磕头道:“皇上恕罪,慕青刁蛮任性,绝无行刺将军的意思。” 惠文帝森然道:“没有行刺将军的意思?那拿着刀来朕这就有行刺朕的意思了?安平这一刀自己刺的吗?刚才外面众目睽睽,难道都是瞎子吗?你现在给朕说她刁蛮任性,你们早先为什么不多加约束?安西这两日表现的很出挑啊!倒是让朕开了眼了,想来在西疆大营也是如此吧!”他声音又带了些暴怒,喝斥道:“西疆发生的事情,你们自己没数吗?她怎么被慕容云霜抓住的?贺兰雪怎么给你们解的围?城呢?大晋的城池是用来给你们换妹子换女儿的吗?朕的军队是用来守疆打仗的,不是陪你们胡闹的!” 文慕玄的心已经寒如冷冰,妹妹这次是真的在作死啊!他知道行刺贺兰雪的后果是什么,也知道惠文帝暴怒之下可能发生什么,慕青这是把整个文家也要拉下水吗?他不敢抬头,哀求道:“皇上,慕青不懂事,绝不敢行刺将军更不敢行刺皇上,臣定将她领回去好好训诫,不再让她生事,求皇上饶恕。” 惠文帝冷冷道:“你们这些世家子朕念你们祖上的功绩,向来放纵,总算你们也没有太出格的地方,可如今你看看安西,除了一味的刁蛮,可有一处可取?更敢刺杀朝臣,下次若是朕也让她不开心,是不是就连朕也一并刺杀了去?”说到后面,惠文帝声音又冷厉了几分。 文慕玄吓的大气不敢喘,只求惠文帝饶命。惠文帝哼道:“既然没有世家的觉悟和担当,朕瞧着安西这个郡主也不用做了,传朕旨意,褫夺文慕青安西郡主封诰,闭门思过,非圣旨不得出府。” 已经闻讯赶来的文贵妃吓了一跳,跪在惠文帝身前道:“皇上,慕青还是个孩子,求皇上给她改过的机会,臣妾这就令她给安平认错道歉,磕头赔罪。” 贺兰雪又跪了下来,哭道:“皇上,臣只求皇上放臣生路,准臣请辞。”惠文帝向贺兰雪摆手,不耐烦道:“你起来说话,朕自有定夺。” 德王忽然幽幽道:“皇兄,娘娘说的也对,小孩子家胡闹任性也是有的,只要她肯知错改过,也无不可。哎,慕玄,你妹子是得好好管教一下了,胆子也忒大了,以为只有安平这丫头胆大子,想不到安西也是个胆大的,一个敢养老虎,一个就敢养狼。” 他一向话少,这一番说下来,惠文帝的火气立马又高涨起来,昨晚贺兰雪一再叮嘱,不要来御帐这边,可这姑娘还是跑来,顺便带着一群狼,他眼睛忽然眯了起来,森然道:“昨晚狼群围攻营地,接着就有叛贼杀入,慕玄,你们可相识?” 文慕玄吓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不住的磕头,颤声道:“皇上,这纯属是巧合,臣等并不知晓会有叛贼啊!求皇上明鉴!” 文贵妃也磕头道:“皇上明鉴,慕青只是任性胡闹,断不敢与叛贼勾结,皇上饶命啊!” 惠文帝冷笑:“饶命?谁来饶朕的命?谁来饶翀儿的命!给朕好好查!文慕青与那些叛贼到底有没有关系!爱妃,慕玄,你们可别让朕知道你们文家也起了旁的心思!” 文贵妃和文慕玄吓的身子不住发抖,不断求饶,文贵妃忽然拧转身子向贺兰雪道:“安平,慕青只是给家里宠坏了,你就原谅她吧。”。 宣王皱眉,道:“安平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太医呢?可给安平看过伤势?芃儿,还不带安平去包扎伤口,她……快去。” 第326章、失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刀扎的确实不轻,伤口虽然点了穴道,血流稍缓,可是也在不断的流着,贺兰雪昨晚杀敌,身上就溅的到处是血,这会小腹流出的血又浸透衣服,还不断向下渗着,看着着实吓人。她脸色苍白,双目微闭的倚在魏芃怀中,听到宣王的话,这才睁开眼睛,从遇刺到现在,不过大半个时辰而已,平时里烁烁有神的一双杏目,如今已经失了光彩,带着浓浓的倦意,她低嗯?了一声,又软软的靠在魏芃怀中,昨天怒打文慕青、带兵杀敌时的飞扬早已荡然无存,那张面容美艳俏丽,却奄奄一息,看着眼里让人心都揪了起来。德王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文家的百年世家也活腻了吗? 魏芃吓了一跳,拍拍她脸叫道:“阿雪,你醒醒,你怎么了?” 贺兰雪头又垂了几分,呢喃道:“我好累。” 惠文帝等人大惊,惠文帝忙摆手道:“御医,快看看安平怎么样了。” 魏芃已经乱了方寸,忙将她先放倒在地上,御医着急忙慌的给她把脉,良久,才道:“将军失血过多……昏睡过去了。” 魏芃抱起她急道:“皇伯父,侄儿先送阿雪回去包扎止血。” 惠文帝摆手,道:“快去。需要什么让御医来取。” 魏芃抱着贺兰雪冲出了御帐,所过之处,鲜血滴了一路。地上跪着的文贵妃和文慕玄交换个眼神,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恐,如果贺兰雪死了,文慕青也得给她陪葬,宣王状似无意的一瞥,已经透出了寒意,魏芃自连瑞雪死后,就没像这样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要是魏芃心爱的人死了,害她的人怎么可能好过,北疆大胜,不就是因为贺兰雪突围时一条命去了半条,魏芃和杨九林翻了整个北疆吗?文家势大,可是跟宣王比,还是差一大截啊!何况还有个杨家。慕青是疯了吗?怎么真的跑来刺了贺兰雪呢? 宣王看着他姑侄,冷哼道:“真是岂有此理!”然后人已经拂袖而去。不大功夫,帐外就传来宣王令太医去给贺兰雪看病的声音。 德王的声音幽幽的传来:“皇兄,昨晚贺兰雪帮臣弟等打退了叛贼。” 文贵妃震惊仰头,德王连眼角都不曾有向她看,文贵妃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他也要站在贺兰雪一边了。 贺兰雪从昏睡中醒来时,已经是未时刚过,身上的衣物已经更换,温杯早将伤口处理好,身上的血污也都擦洗干净。见她醒来,温杯润茶四人忙围了过来,贺兰雪伸个懒腰,这一觉睡的好舒服,这一伸懒腰,小腹上传来剧痛,不由抽了口冷气。温杯无语道:“郡主,您这刀虽然躲的快,没什么大事,可是也挨了一刀,流了不少血,您失血过多才睡过去的好不好?您就不能动作小点?” 贺兰雪疼的直呲牙,这是真的疼啊!自己反应已经够快了,不然只怕肠穿肚烂是难免的,到时还得让慧慈来给自己缝上。 品茗已经给端过茶汤,递给润茶,沁香扶她起来,喂她喝下。品茗道:“皇上和两位贵妃亲自来看过您,几位王爷也派人过来了,鲁王伤重,差人过来的,其他几位都是亲自来瞧的您,平西侯世子夫人和文小将军来的,国公府也派的人来,其他各府都有过来探望的,萧状元和探花郎也来过,罗参军来瞧过你几次,有军务要请示,宣世子说让他找别人,可是皇上并没解了您的差事,罗参军只得等您醒过来。午后的时候,文侯爷、陈太师、林太傅也来了,这会估计都在御前,世子来陪了您半日,见您无大碍,就去御前了。” 贺兰雪点点头,又问道:“山鬼呢?咱们的人昨天伤的怎样?玄灵跑哪去了?” 沁香道:“山鬼的伤已经都处理了,不开心,趴在笼子里呢。咱们的人就伤了四个,均不致命,养些日子就好。那个小狐狸从你受伤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贺兰雪试着想下地,给沁香扶着,伤口疼的她直抽抽,温杯顿足:“姑奶奶,您能先歇着吗?” 品茗抿嘴笑道:“这姑奶奶什么时候听过人劝?温杯,你就让郡主去跑两圈,等伤口裂开了,她就死心了。” 贺兰雪瞪她一眼,又躺回到床上。外面又传来罗之冲的声音,问道:“姑娘,将军可醒过来了?” 门口的女卫进帐,眼贺兰雪已醒便问是否见人,贺兰雪让罗之冲进来,罗之冲长出一口气,道:“将军可算醒了,您的伤可有大碍?卑职等担心的很。” 贺兰雪微笑道:“无事,罗大哥有事怎么不去问皇上?我已经向皇上请辞了。” 罗之冲惊愕,道:“将军不要胡闹了,好端端的,您请辞做甚?皇上也不会同意啊!晌午去请旨时,皇上还训斥卑职,说既然让将军暂管两营事务,就等将军醒来再安排。卑职恐误事,这才一遍遍的来叨扰。” 贺兰雪无语,辞职有这么难吗?她想了想,问道:“早上安排的事情都做完了?皇上可准备回京了?” 罗之冲道:“已经完成,皇上正在与几位大人议事,回京之事说请将军示下即可。” 贺兰雪忽然忿忿起来,道:“我这一刀都快给人捅死了,皇上还要你来问我,干脆让那蠢货捅死我算了。” 罗之冲笑道:“将军莫说气话了,谁不知道皇上看重将军,所以才不肯解了您的差事,嘿嘿,托大的说,妹子,哥哥可羡慕的紧。” 贺兰雪半躺在床上,深呼吸,平复下心情,道:“备车,我去面圣。”温杯等也知道她这也没办法,只得让人准备车辆,郡主府也是带着车马来的,虽然普通,但她眼下这状态走路骑马都不行,离御帐不远,但要她走过去,估计伤口也就裂开了。 品茗功夫最好,直接将她抱在车上,到御帐前,护卫吓了一跳,忙进去通禀,这姑娘是个狠人,醒过来就敢下地来面圣,这是想搞死文慕青还是想搞死文家?惠文帝忙令她进来,品茗扶她进来便要行礼,惠文帝忙免了,贺兰雪脸色苍白,失血过多,唇色都发白,人也无精打采的样子。() 第327章、圣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久心底长叹,这个孙女这次真的闯了大祸了,她真当这姑娘是没有根基的吗?她最大的根基不是魏芃,不是宣王,是九逍天师啊!她以为搅和的魏芃娶不了她,就能搞死人家?她以为自己杀了她还能全身而退?她是有多蠢?千算万算没想到孙女这么蠢,这样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文渊久放下身段,勉强向贺兰雪笑了笑道:“安平可好些了?气色还是太差,回京后,老夫再让给你送些补品,好好调养调养。这次的事情,是青儿胡闹了,老夫代这个不孝孩给郡主赔罪了。”说着做势欲给她行礼。 贺兰雪哪里肯受,闪身避开,小腹刀伤疼的一抽,她忍不住又吸了口冷气,手捂伤口,鲜血又渗了出来,品茗忙伸手将她扶住,贺兰雪皱眉道:“安平不敢受侯爷的礼,您这是要折煞下官了。文大姑娘的事情下官现在不想提,下官是来请旨的。”说着转向惠文帝道:“皇上,罗参军已经将营地清理完毕,所有伤亡统计清楚,此处已不宜停留,既然各位老大人也都到了,臣请陛下起驾回京。” 贺兰雪说的明白,自己不想要他们家道歉,我捅你一刀再给你道歉可以吗?我杀了你再给你烧纸可好? 惠文帝叹了口气,关心道:“安平的伤不轻,你给翀儿的药……为何不自己也服上一粒。” 贺兰雪撇了撇嘴,道:“皇上,那是天师知道臣要去打仗,给臣的生辰礼物,用来保命的,只此一粒。” 众人:“……” 魏翀是不是命太好了?他欠了贺兰雪一条命!怪不得当时他就见好,原来是天师出品,这贺兰雪身上的好东西是不是太多了?可是眼下,岂不是说,她更恨文慕青了。 惠文帝柔声细气问道:“安平回京得好好调养一番,几位大人也正在与朕商议回京的事情,你即醒了便着人去安排吧,不必亲力亲为,快去包扎伤口,别再让伤口裂开。” 贺兰雪一脸的生无可恋,应了声是,又道:“皇上,臣行动不便,您能换个人安排吗?”心想,你不解了我的差事,我歇个毛线? 惠文帝含笑道:“安平又说气话,你自去安排,不必亲自来跟朕说,朕知道你行动不便,朕派两个内侍去你那边传话便可。” 陈叶敏等人互相换个眼色,皇上这是宠信文家还是宠信这个丫头?昨晚这姑娘又抢了风头,驱散狼群,带兵抵抗叛贼,护驾有功,这文家的姑娘是多想不开要跑来刺她一刀啊!这会又这样厚待贺兰雪,怕是想堵她的嘴,好给文慕青开脱吧。文贵妃果然吹了一口好风。 贺兰雪没好气道:“皇上,您能放过臣,让臣多活几天吗?臣的命再贱也没不值钱到这种程度吧!” 惠文帝冷了脸,愠怒道:“朕看你是嫌命长吧?朕安排你个差事,怎的就让你活不下去了!还不快去!” 贺兰雪看看他,又看看文渊久,嘴角忽然浮上一个冷笑,道:“臣遵旨。” 这冷笑来的突然,她向来不会有如此出格的举动,这是大不敬好不好,可是她就是冷笑了,苍白的脸上还闪过一丝杀机,转瞬消失,林亿心里一哆嗦,我的那个天,这姑娘是想直接杀了文家姐儿吗? 文渊久也心头一寒,都是武将出身,这种杀机还是能捕捉到的,显然,这姑娘没准备就这样拉倒。你捅我一刀,我至少要捅你两刀,就这么简单。 惠文帝心里也是一紧,这丫头睚眦必报,文慕青……哼哼,这姑娘做事过分了,还是有人背后指使,故意为了?他看向文渊久,继续之前的话题,淡淡道:“平西侯,这件事上,朕也想听听你的说辞。” 文渊久心底惶恐,道:“皇上,这次的事情实是巧合,慕青蠢笨无知,才会引来狼群,这原也是老臣教导无方,让她久在大营,养歪了性子。” 惠文帝怒道:“久在大营,就养歪了性子?蠢笨无知倒是真的!旁人她也不用比,单说她贺兰雪是什么出身,你家文慕青是什么出身!她堂堂侯府郡主,比不上一个土匪出身的?昨晚贺兰雪骂你们大姑娘的话,我听着都替你文家臊的慌!她身上哪有一丝世家子的担当?在西疆被人家救回来,还想冒领贺兰雪的功劳,你们就这样调教子孙的?呵呵,为了这样蠢笨的子孙,竟然拿大晋的江山去换人,她配吗!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的?昨晚无知到引来狼群,还逼着人家放猛虎,嚣张跋扈,你文家的脸都给这个蠢货丢完了。你是不是心里也不服气,怕是家里人也给你学了舌了吧!” 文渊久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喘,直道不敢。 惠文帝又道:“以为朕听不出来还是怎样?贺兰雪怕她闯进朕的御帐,再招来狼群,所以将她拦在外面痛打,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怕她逞强去跟着慕玄杀敌,让她别乱动,文慕青有几斤几两,你们自己不知道吗?贺兰雪给你文家留足了机会和颜面,你可以问问慕玄!西疆的事情,朕本不想追究,她回京城才几天,就搞出来这么大的风波,这件事别说贺兰雪不会善罢甘休,朕也要好好查个清楚。怎的朕这边一准备回京,叛贼就来了,还好巧不巧的,她刚招来狼群,叛贼就杀了过来。文卿家,这事你当真不知道?” 文渊久冷汗落在地上,不敢抬头,惠文帝这直指自己和叛贼有勾结啊!林亿和陈叶敏交换个眼神,眼中俱是担忧,这次的事情可是真刀实枪的干的,谁沾上谁死。 惠文帝喝了口茶,又道:“你心里怕是也怪着朕偏袒贺兰雪了吧。” 文渊久连说不敢。惠文帝继续说道:“若不是芃儿给她猎的白狐甚通人性,她许给那白狐好处,让白狐赶走狼群,今天坐在这的,就不知道是你哪个皇上了!” 文渊久身子微颤,一向久经沙场的人,也经不住这样的场面啊!心里现在只想把文慕青掐死,这孩子想坑死全府的人吗?() 第328章、白狐护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翀差点死在反贼手上,陈叶敏心中有气,谁知道这些人跟文家有没有关系,心里这样想,便也不想开口。林亿见状,只得低声劝道:“皇上息怒,文侯爷一向忠心耿耿,这次怕是意外,以侯爷的为人和文家历代忠于皇上,还请皇上查找真相,不漏杀奸佞,也不妄杀能臣。” 惠文帝冷笑,道:“昨晚战事惨烈,反贼下手目标明确,翀儿重伤,若不贺兰雪献药救命,现在怕是咱们大晋要少个亲王了!你们自己看看这份名册,各府伤亡多少!若没有贺兰雪和慕玄带着一众儿郎抵抗,朕连救兵都等不来就已经死了!可结果呢?你们文大小姐一刀差点要了贺兰雪的命。昨晚的情形你家慕玄清楚的很,你自去问他!” 林亿看看旁边一直不做声的三位尚书和几位侍郎,几人都在默默点头,昨天各家都有死伤,吏部尚书家的儿子还是人家贺兰雪救的,吏部尚书迟海川还是文伯羽的大舅子,文慕玄兄弟的亲舅舅,迟阳是文慕玄的表弟。沐侯爷家的儿子也是人家救的,更别说那些家眷,郡主府的人功夫好,大多在军中的,下手也狠,给她留在营地随两营军士保护各府家眷,被这些人救下的都不在少数。满朝文武一下子有多少人欠了人家贺兰雪的人情?文慕玄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文小将军拦下的人,杀的敌又不知有多少,给他救下的人不次于贺兰雪,本来大家是深知欠的这份人情,可结果……给文家噗嗤一下,得,原本与文家交好的人也不想多说话了,两边得罪人啊! 惠文帝平复下心情,又道:“朕已经下旨褫夺了她的封号,禁足的侯府,非诏不得外出。这必然不能平了安平的怒气,这件事怪不得安平,是你孙女做事太没分寸。” 文渊久连连称是,没要她的命已经是万幸,这还没扯到造反的事上,若是刑部三司查案,再搞出点事来,文家就完了。 这次的事情,惠文帝显然也是气的要上房了,好端端的带薪休假,给个二傻子给搅和了,顺便来了一波造反的,死这么多人。说到底,死人自己是无所谓的,可是这造反是什么鬼?惠文帝闷坐良久,好容易喘匀的气,又有些急促起来,心里气啊!魏锦轶弑父弑君,你妹啊,老子怎么玩要你们管?杀昏君杀佞臣,宣王是最惨的一个,要不是贺兰雪回防及时,她这个准公爹也给人杀了! 惠文帝又道:“芃儿的亲事,你们都不用惦记了,太后早就许诺让他自己选,你们文大小姐也不配为王府宗妇,让她趁早绝了这个念头,朕就不明白,她总冲安平使的什么劲!在西疆没有安平就没有她的今天,救命之恩就是这样报答的吗?你们文家的家风真得好好的整整了!你们总嫌朕偏宠贺兰雪,你们家的姑娘儿郎也出个这样的来,朕一样宠着!你家慕玄朕没有宠着吗?杨九林朕薄待过吗?文卿,安平的性子,朕这样处置慕青,她必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看好慕青吧,她若再生事,安平搞出什么花样,别说又朕偏袒她。” 在文渊久看不到的时候,惠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自己不是不想追查文慕青引来狼群和叛贼之间有没有关系,但眼下不行,文家西部还握着重兵,现在出手,太过仓促,自己没有准备好,今时不同往昔,他们想步谢家的后尘,自己完全可以成全他们。 惠文帝等也不敢在此久留,贺兰雪着人安排车驾,御驾回京,谭让等几人伤势实在太重,不敢移动,各家各府都有死伤,伤势重的就同谭让等人一起在营地养伤,伤势尚可的,随御驾回京,另外留下几百人驻扎,等伤势缓解再回京养伤。魏翀得了贺兰雪的灵丹妙药,已经好了许多,随着一同回京继续调养。 那只白狐跑出去不见踪影,贺兰雪等人还当它不准备回来时,那货居然自己又屁颠的回到贺兰雪身边,营地中人已经知道这是受了皇封的神兽,由它来去自由,贺兰雪半躺在软榻上,小腹疼的难受,正在火大,心里还盘算着要怎么再收拾文慕青,白狐跑过来坐在她身边,吐出来一棵草放在她手边。贺兰雪捡起来瞧了又瞧,问道:“你怎么还回来?你的狗腿好了?” 白狐冲她呲牙,显然,你才是狗腿,人家明明是狐狸,是玄灵使君。贺兰雪白了它一眼,问道:“这草是干嘛用的?给老子治伤的?” 白狐伸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贺兰雪哼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良心的。”她喊来温杯,让温杯瞧瞧这草药是怎么用的。温杯惊讶不已,不由也好笑,摸摸白狐的脑袋,笑道:“郡主,这是治外伤的良药,待奴婢将它捣烂给您敷上,这种只有深山里才得有,这狐狸倒是懂事的。” 白狐目露凶光,冲她直呲牙,显然是嫌她摸自己了。众人不觉好笑,这小东西还真通人性,别真是成精了吧。 惠文帝准备起驾,贺兰雪身上疼的站不住,只得依他所说,在车上安排内侍传话,罗之冲五军大营的人前面开路,惠文帝的龙辇在前,诸王爷亲王随后,然后按品级一一起程。贺兰雪的车在一旁指挥着,文慕青暂时还是跟在侯府的车里,被打掉的下巴已经复位,整个脸都肿的胖了一圈,看到贺兰雪半坐在车上,恨恨的瞪了过来,这个小贱人害惨了自己,那一刀怎么就没把她给捅死呢? 贺兰雪脸上露出一丝讥笑,还不长记性,还是想死啊!白狐突的跳了出去冲着文慕青脸上就是一爪子。文慕青吓了一跳,尖叫出声,双臂已经死死护住头脸。白狐的爪子落在她的胳膊上,顿时抓破衣袖,两条胳膊上被深深的抓出了几道口子,鲜血直流了出来。 文慕青尖叫道:“贺兰雪,你敢让这畜生伤我,我要杀了你!”迟氏已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第329章、蠢到新境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冷笑,道:“自作孽,连这畜生都看不下去了,文慕青,你既然这么有本事,本将军就在这等着,你倒是来杀我看看。”白狐已经跳回到贺兰雪的肩头,冲着文慕青直呲牙。这人真是蠢出了新境界,当众扬言要杀了自己,呵呵哒,你倒是来啊! 文渊久在前面的车上,只听到文慕青的叫喊,不由头疼,又不能停车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家将上来在车窗边说了经过。文慕玄也沉了脸,那狐狸通人性,未必就是贺兰雪指使的,贺兰雪承诺它要把它送给天师,还求了名号,这特么是个妖精吧!它袭击妹子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慕青居然不长记性,还要大喊着要杀了人家。 文渊久低声道:“你妹子千不该万不该去刺贺兰雪这一刀。还这样不知收敛的大喊大叫,真不知道你父亲将她带在大营是怎么调教的,若三司查案再扯出刺客有关的事情,整个文家也要给她陪葬。” 文渊久表情凝重,显然,惠文帝已经起了疑心,文慕青这次惹的祸实在太大,当年谢家连点影子都没有,就被抄家灭门,文慕青这波操作,随便怎么想,都是与叛贼勾结,先引来狼群,然后叛贼趁乱杀入,好处是慕青姑娘还要往贵妃身边去,就是往皇上身边去,身上小狼的气味引得群狼追随,换自己是皇帝也会疑心。关键还有一点,就是人家贺兰雪有经验,自己不碰那小狼崽子,让老虎送出去,并且叮嘱不要乱跑,别引到皇上那边,可这孩子硬是没听。 文渊久长叹,不得不说,贺兰雪做事还真是有分寸,知深浅,从一开始对上文慕青,就已经处处给她留了余地,西疆的事不必说,这次的事也是如此,只要文慕青稍稍收敛,都不会搞成这样,儿孙在外面拿命搏的世家安稳,给这孙女一波逆天的操作给败完了。文家是不是也要步谢家后尘了。再想想宣王拂袖而去,不知道自家有没有谢家的运气,能让宣王再给说上几句好话。 惠文帝隐约也听到后面的尖叫声,不大一会,就有护卫送来消息。惠文帝冷冷的看了眼文贵妃,文贵妃心头一寒,惶恐道:“皇上,臣妾回去就好好训诫,不让她再生是非。” 惠文帝冷笑,她这是不会长记性了,看来自己实在不应该网开一面,只给她这样的处罚。 德王妃嗤笑,侯府嫡长女,怎么被调教成这样,没的丢人。魏雁倚在她身边,怯怯道:“母妃,昨天晚上,我看到安平郡主杀了好多人,她还帮父王打退了刺客。” 德王妃淡淡道:“她是将军,杀人还不是正常吗?昨晚的事情回京后不要再提,知道吗?” 魏雁嗯了一声,又道:“母妃,皇伯父会处置安……慕青吗?” 德王妃抚了抚她头发,道:“雁儿乖,你最近离侯府远点,也尽量少出门,京城那么多闺秀可以和你一起玩,没事更少招惹安平,记住了吗?” 魏雁乖巧的点点头,德王妃轻叹,整个王府,两个女人同病相怜,这孩子也是可怜,怎么就生在这样的家里呢。 魏茸受了伤,也陪德王坐在车里,听到这些,不由叹气,道:“父王,慕青会不会害死侯府?” 德王睨了他一眼,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太蠢。”他的目光变得深遂,会不会害死侯府?那取决于贵妃娘娘能不能把皇上伺候舒服了吧。 盈王不由好笑,老文怎么教养的女儿,带在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比不了贺兰雪,至少也不能放出来丢自家的脸吧。 魏苏表情认真,道:“她这是嫌自家官做的太大了吗?” 盈王微笑,拍拍儿子肩膀,道:“估计快到头了。亏得没有替你求娶她的想法,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魏苏脸红,道:“父王,您能不拿儿子取笑吗?”他忽然转了话题,哼的一声说道:“父王,不然我认她做义妹吧,有王府给她撑腰,看谁还要挑她出身。” 盈王意外,怎么儿子跟着去了趟苗疆,这就有认个妹子的想法了,魏苏认真道:“她早晚是会嫁给阿芃的,她看着跳脱胡闹,可是事事处理的仔细妥当,又难得文武双全,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做咱们魏家宗妇,扛得起魏家的江山,这样的女子不该给那些无知蠢货看轻。” 盈王笑着拍拍儿子,没有接这个话题。 宁王脸上神情却没这么轻松,这傻子玩过头了,储安宫那位可不能因此失宠,如果这样,引起的怕是一系列的震动了。 宣王就淡定多了,这姑娘是我家世子的意中人,你们非要试试本王会不会护着她吗?陈叶敏也很淡定,文家失势,魏翀当太子的把握就更大了一分,贺兰雪这次救了魏翀,这个大人情,自己也记下了。林亿却淡定不起来,老文若是给这孙女坑死,西疆怎么办?难道交给贺兰雪?文家军怎么可能会服她,那就得换血,调杨九林去接管西疆和文家军,贺兰雪去北疆,可是北疆凶险,她一个姑娘家,若再嫁给魏芃,是留在王府当她的世子妃,还是带着世子去北疆?那样皇上岂不更加忌惮宣王? 倒是有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静和嘴角浮上一个笑容,这个对手把自己玩死了…… 白狐找来的草药效果显著,回到京城时,贺兰雪伤口的疼痛就已经减轻许多,次日起来便已经不疼了,但她依旧做出来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将罗之冲等人安排回去之后,又安置了羽林卫和京卫营,与京卫营指挥使汤逊、羽林卫副指挥潘洛南做了交接,然后就称病在家。平西侯府上门探病也被拦在外面,态度明确的表示,我们郡主身子不爽,不见客,也不敢接受侯府的歉意。。 给她救过的几家人也上门道谢,送了礼物和补品,一时间郡主府前又热闹了好几天。 第330章、你给朕闭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中间有人来说和,也被客客气气的送了出去,总之就是,你文家的梁子这是结下了,我贺兰雪不买你们侯府的账。等着礼部商量完会见苗寨的事情后,惠文帝传诏下,贺兰雪才不情不愿的上了朝。 这次叛贼造反,贺兰雪和文慕玄领兵有功,萧、卢两位也立了功,谭让伤的严重,昏迷四五天没有醒来,怕是不中用了,京城向来水深,谭让是少傅兼詹事府詹事、武英殿大学士谭台礼的嫡次孙,父亲是太常寺卿谭靖初,谭家为人低调,谭让去京卫营原本就是嫌他在家游手好闲,扔去谋个差事,那年秋猎与魏芃一道解了惠文帝的围,入了皇上的眼,慢慢就混成了从三品的副指挥史,再混下去,有点军功啥的,只怕比他老子官都大了。这次秋猎因着谭家人也来,所以顺便当差,结果就遇到这样的事,一条命只怕也保不住了。 江衡一条胳膊算是废了,以后也无法带兵打仗,直接递了请辞的折子,这下两个京城重要的营卫就出现了空缺,一个是三品,一个是从三品,原本休闲去的,结果一下折了两名三品武将。惠文帝思考再三,调京卫营指挥使汤逊到羽林卫任指挥使,这算是平级调动,往日里这两营的人也算是熟悉,不存在磨合。 然后由贺兰雪任京卫营指挥史,副指挥史仍挂在谭让身上,京卫营直接由贺兰雪调度,无需经过兵部,这圣旨一出,朝堂哗然,这给了贺兰雪多大的权利,她要想调兵,只需跟皇上说一声就成,这是正三品的实差,与她之前的三品将军的闲职有太大的区别,而且京卫营不仅参与京城日常的安保调度,营中常年有五万人,若京城受到攻击,京卫营将第一时间直接保护京城,然后才是调动京郊五军大营,而且若边关战事吃紧,京卫营的军士还可以跟随调度,直接上阵。想来惠文帝也是想明白了,贺兰雪不会总在京城闲着,她再出征打仗时,就可以带一部分京卫营的人,平日里还可以护卫京城安全。 萧俊楼调西疆大营,任参军在文伯睿帐下听用。卢文英调北疆大营,任参军在杨子仪帐下听用。文慕玄却被晒了起来。 文状元行刺皇帝,诛九族,呃,不大行,人家的九族早就空了,自从他金榜题名后不久,家人就陆续减少,前些日子终于人去楼空。惠文帝大怒,令鞭尸,暴于城外,悬尸三日以示警戒。 贺兰雪也十分意外,怎么能一下成了京卫营指挥使,他这是为了保住文慕青,用这个来堵上自己的嘴吗?她张张嘴,想递上请辞的折子,惠文帝似乎看穿她的想法,沉了脸,一拍桌子道:“你给朕闭嘴!你那折子敢递上来,朕就默认你活够了。” 贺兰雪吓了一跳,萧状元也受不了这刺激,皇上平时就是这样跟臣子沟通的吗?看看周围大臣的表情,大家都这么淡定,显然是见怪不怪,这也就是说,传说中的全是真的,这位榜眼太能折腾了,看着惠文帝身边魏芃穿着官服的样子,他好像也能理解为啥贺兰雪会看上这人了,这位世子爷只对贺兰雪一人笑,武功好的让人咂舌,他若下场,这状元和榜眼就是人家两口子的,嗯,贺兰雪是状元,世子爷一定会让着她的。想到这些,萧状元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状元可真水,再看看卢文英,居然也是一脸的抑郁,看看,想明白了吧。两人交换个眼神,不行,我们没这么菜,要去大营建功立业,然后再回来跟她比。 苗寨派来的是青苗的花长老,这几日听说贺兰雪遇刺,还亲自去郡主府探望过,此时在议政殿见到,也不感意外,花长老向惠文帝行了大礼后,又将本次前来的目的奏报给惠文帝,惠文帝也早和六部官员商议好对策,当即下旨,在西南与苗疆相邻的州府广设互市,着户部、工部调任官员指导当地农事,礼部调配设立学堂;苗疆减免两年赋税,鼓励手工业制作,奖励生育。 贺兰雪回忆前世学过的历史,又提议内地居民自愿迁往西南,由户部造册,两年内赋税减半,官府在册的工匠等技术型人才,一年内免税,第二年减半。这些政策一旦落地,两年内贸易就能看到成效,三年内耕种会改善并且收效,而人口是长期的,至少要五到十年才能看到明显变化。后来,苗疆那边逐渐繁荣,苗医苗药走出苗疆,各种手工制作也通过商人贩卖到中原,苗疆各寨解决温饱之后,慢慢也富裕起来,加上汉文化的渗透,苗疆也就此稳定,再无战事。苗寨对贺兰雪的这次平乱所带来的影响无不感恩戴德,加上贺兰雪是天师身边的人,更敬如神明,这就是后话了。 从苗疆回来直接参加武举,然后便是秋猎,接着又出来这么多的事情,这小半个月过的无比充实,贺兰雪只觉身心疲惫,可是想到那些造反的人,不知道他们追踪的查到线索没有,当时自己在他们身上弹上了荧粉,希望他们能顺着这个找到吧。现在又没事就得去上朝不然就要去京卫营,谭让在秋猎营地不敢挪动,大家还要时不时轮流去看望,直累的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魏芃十分善解人意,在京卫营的署衙门口等着贺兰雪,京卫营中的将官多是他相熟的,见他来接贺兰雪,不由调侃道:“世子爷,您这是接我们指挥使大人的吗?这可是我们大人的娘家,您行不行啊!” 魏芃已经给他们磨的好脾气了许多,只撇嘴道:“你们这不是想本世子求皇上恩典,也来你们京卫营当差吧。” 贺兰雪正从里面出来,闻言不屑道:“世子爷,我们京卫营可不比你们金吾卫,成天操练,您这样的大神别再给累坏了,到时王妃找到我,我可怕了她老人家训斥。” 魏芃脸上早浮上了笑意,道:“母妃说你这些日子太累了,担心你的伤,特特要我来接你去王府,她让厨子炖了汤。” 众将官齐声哄笑,贺兰雪微恼,冷了脸道:“你们皮又痒了是吧!”众将官知道她是难为情,笑着全散了。() 第331章、又要杀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原来后日就是十月初一,王妃叫她去商量祭拜的事情,加上这些日子贺兰雪马不停蹄,接着又是被刺,根本也没顾上去王府,王妃担了十足的心,终于忍不住,让魏芃直接把人接来王府,反正他们这事也是京中的公开的。 王府的厨子手艺也是极好的,王妃眼看贺兰雪瘦了一圈,心中好不心疼,一劲让她多吃,魏歌忍不住笑道:“母妃,你把阿雪姐姐撑死算了。” 王妃瞪眼,魏欢也不住的偷笑,贺兰雪苦着脸道:“欣姨,我真的吃不下了,您是好久没见我才觉得瘦了,你问歌儿妹妹,我没变样啊!” 宣王也忍着笑意,这样才像一家子人,热热闹闹的。饭罢,魏歌姐妹自觉回房,四人人这才开始商议祭拜的事情。贺兰雪又说出这几日悄悄进京,被自己藏在京郊庄子里的李长宁。宣王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吃一惊,这人…… 贺兰雪点头:“我在苗疆遇到的这人,当年他跌落急流之后被水冲走并没有死,为避祸,辗转去了苗疆,他手上有一块谢家的玉佩。”说着,将当日遇到的情形说了出来,又道:“我将他藏在了庄子里,有暗卫守护着。王爷,当年平王府可有后人留下?这次叛军我觉得疑点重重。” 宣王挑眉,道:“说来听听。” 贺兰雪组织一下语言,道:“他们说皇上弑君弑父,这个我可以相信,那个佞臣呢?是冲着您来的吧?如果他们真是魏家后人,我觉得就可疑了,他们怎么活着出去的,他们自己不知道吗?那晚德王爷都瞧出来这些人是冲着您和皇上来的,旁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杀了皇上可以篡位,杀了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宣王脸上浮上一抹笑意,道:“再想想,本王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 贺兰雪沉思良久,忽然抬头:“王爷,难道说除了皇上,他们怕您取而代之?” 王妃莞尔,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道:“王爷是先皇的嫡子,当年呼声一直很高,只是不屑那个位子罢了。何况先皇留下的漠南屏障是由王爷掌管的,想坐那个位子,要么倚仗王爷,要么就除掉,当今若是出事,王爷就是最大的威胁。” 贺兰雪了然,又道:“王爷,平王可有后人留下?我觉得他们手上一定有部分当今的证据,从苗疆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好久,我觉得,这证据可能被分成了几份,我外祖父一份,平王一份,另外的人手上还有,凑齐之后,当年事情的真相就能解开了。” 宣王也陷入思索,当年是无论怎样也硬将他们两家拧在一起,当时除了谢家和平王,还会有谁参与呢? 眼看天色渐深,快到宵禁,贺兰雪便即告辞,宣王等也不多留,魏芃便要送她回府,贺兰雪不禁笑道:“从王府到我郡主府,不过两刻多钟的时间,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带着护卫呢,你别送,搞的这么大的阵势,给人看到,明天又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我。” 王妃好笑,这俩孩子还真是总在风口浪尖上,前些日子她不在京城,硬是有话本子在坊间流传,说的便是他俩这点小风流事,给演绎的有鼻子有眼。魏芃也不好坚持,也就做罢。 初冬的夜晚,不到两更夜色便已深沉。临近宵禁,街上已经无人。贺兰雪也有些倦意,躺在车内昏昏欲睡。猛然间,车子骤然一顿停了下来,车外护卫的声音低沉道:“郡主小心,有刺客。” 贺兰雪和温杯相识一眼,心中了然。想来对方也没有给自己人说话的时间,外面已经动起手来,贺兰雪和温杯身形晃动,窜出车外,便与来人动起手来。贺兰雪是从署衙直接来的,身边并没带多少护卫,算上温杯也才五人,对方显然对她十分忌惮,来人有二三十人之多,贺兰雪也不在意,能动手就别逼逼,这是惯例,既然送上门来,那便来多少杀多少。 这些刺客将护卫和温杯缠住,剩余的人专心对付贺兰雪,这些人武功不俗,显然也是专门训练出来的,互相配合,让贺兰雪好不抓狂,这特么怎么有事没事就要杀自己啊!她手中长剑翻飞,砍倒几人。仍有七八个人围着贺兰雪一味进攻,贺兰雪有心去摸信号,竟然都腾不出来手。 突然,两个人影窜了进来,来人挥剑替贺兰雪挡开一人的攻势,反手将那人砍翻在地,另外一人也解决掉一个,贺兰雪定睛看时,不由一怔,德王?这大叔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解了自己的围。这一愣的工夫,一剑横刺过来。贺兰雪一惊,仰头躲过,领口微凉,已经被划破,直惊出一身冷汗。 德王回手想来救她,可是身形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贺兰雪胸前,刚才那一剑划破她的衣领,她闪躲间,脖子上的玉佩甩了出来,德王快如闪电般握起那玉佩,鱼龙佩!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鱼龙佩!他反手一剑挡开刺客的剑,微一合眼再次睁开时,已经松开这玉佩。他低声道:“忘川,保护郡主,不要让她伤到一丝一毫。”两人错愕停顿的瞬间,又一把长剑斜刺向贺兰雪,德王下意识将她护在怀中闪躲,左臂上被重重刺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 贺兰雪的惊愕恐慌给溅在脸上的血惊醒,现在没空想这些,哪怕一会再杀了这人,现在也要先对付刺客。有了德王的加入,他们反转局面又占了上风。一众刺客也给他们杀的死了七七八八。此时尚未宵禁,这打斗很快惊动王府暗卫和五城兵马司,远远的便有人向这边奔来,口中叫道:“什么人在此打斗,五城兵马司在此。” 宣王府离此并不远,王府暗卫听到打斗,再细查竟然是贺兰雪和德王,当下也过来帮忙,德王这才退到一边,手捂左臂,这一剑刺的还真不轻,忘川也提剑紧紧护在他向前,德王低声说了个什么,忘川点头。() 第332章、我不会是您家孩子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那些个刺客眼看逃不走,索性拼个鱼死网破,贺兰雪有意留下活口,可来人俱是死士,见刺杀不成,直接服毒自尽。五城兵马司的人吓的跳河的心都有,贺兰雪现在身上还担了三品的指挥使,在自家地盘上被这么多人刺杀,德王出去饮酒回来,遇到这情形上去帮忙,结果受了伤,这是要死啊!德王是谁?皇上的庶弟,自家老大的亲爹!亏得人家功夫好,可是若不是宣王府的护卫及时赶到,这怕是也要吃亏。 魏芃匆匆赶来时,这边刺客已经死光,德王也受了伤,他脸色阴沉,令人先将德王送到宣王府包扎,亲自上手翻看尸体,这些尸体上没有任何标识,线索又断了。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吓的战战兢兢,将尸体带走,也不敢多问。贺兰雪脸色难看,魏芃微急道:“我说送你,你不肯,这就出事给我看看是吧!” 贺兰雪向温杯等人摆手道:“你们先回去,我晚上自己回府就是了。” 王府的前书房里,宣王和德王脸色阴沉,似乎刚发生了口角,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魏芃将人带进来,令立春等守住四周。德王向贺兰雪招手道:“过来,让本王瞧瞧你。” 贺兰雪惊疑未定,手中不由自主按向腰间,德王也不恼,淡淡道:“本王好歹刚救了你,你这是准备在宣王府就杀人灭口吗?十六弟,你就这样教她吗?” 宣王皱眉道:“雪儿,不得无礼。”说着示意她过来。 德王伸手,贺兰雪明白,看看宣王,宣王垂下眼睑,给她个默许。贺兰雪将脖子上的鱼龙佩取下来递到他手中。德王身上传来浓重的酒气,可他的目光清明,就着灯光细细的翻看,手指不断的摩挲,这块玉佩自己曾经那样熟悉,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低喃道:“这块玉佩上的鱼有十八片鱼鳞,那只龙角上,有一处细小的缺口,不细看极难发现,那是不小心碰到剑尖上了。”他将这玉佩握在掌心,合上双目,眼角忽然落下一滴泪来。 贺兰雪惊诧,德王这是……他这样熟悉这块玉佩,那他和母亲……她看向宣王,又看看德王,德王猛的睁开眼睛,一拳打向宣王。宣王忙跳了开来,低叫道:“三哥,你干嘛动手。” 魏芃和贺兰雪直接惊了,这位王爷平时一向冷淡,跟自家父王也算交好,这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呢? 德王咬牙道:“魏锦轩,你敢骗我!你骗了我十年!不,你骗了整整十一年!你究竟是不是人!” 宣王一边躲闪,一边道:“三哥,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给你?三哥,守着两个孩子,你能不能冷静点!三哥,你喝多了,你醒醒酒好不好?” 魏芃和贺兰雪目瞪口呆,这哥俩日常的操作吗?难道从小就这样过来的?贺兰雪和魏芃相视,默契的冲过去,抬手将两人分开,魏芃拖着自家亲爹,贺兰雪拉着德王,这都是哪和哪啊! 德王指着宣王,咬牙道:“魏锦轩,你很好!如果说当年你不敢和我说,我也认了,可是她都来了一年多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能这么狠下心来瞒着我?我没你这样的弟弟!”他又转向身边不明所以的贺兰雪,柔声道:“雪儿,跟我走,以后不要理这人,我德王府虽然没有他魏锦轩势大,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欺负的,你放心,以后德王府就是你娘家,将来我给你重新选个好夫婿,你一样不会吃亏,不会被人欺负。” 贺兰雪抓狂,这都是哪和哪的事啊!她怯怯道:“王爷,您能把话说明白吗?您认得我母亲?不对,当年母亲就是跟你们一起长大的,您跟我母亲很要好?”她忽然大悟,道:“王爷,您别吓我,我不会是您家的孩子吧?我亲爹不是连国公吗?” 原本紧张的气氛给她这句话立马打破,魏芃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宣王也忍俊不禁。德王脸上却满是哀伤,轻抚贺兰雪的脸颊,喃喃道:“差点,你差点就是我的女儿。我早就怀疑你的身份,想不到竟然是真的。”他忽然将贺兰雪抱在怀中,声音哽咽道:“雪儿,你竟然活着,魏锦轩这混蛋,明明救了你却不告诉本王,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后悔多难过吗,当初就不该让你娘嫁给那个混蛋。” 宣王一把扯开他道:“行了三哥,你别吓坏雪儿,雪儿好容易活着,再给你吓坏了,这些年不是白受罪了。” 德王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去,心情也平复一些,伸手将那块鱼龙佩又给她戴好,道:“我早就觉得你有些问题,那天晚上看到你使了谢家枪法中的招式,我就更怀疑了,而且,你的眼睛跟屏儿几乎一样……”他忽然抬眼,略带疑惑的看了看宣王,又看看贺兰雪,道:“你怎么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就算长丑了,也不会差这么多吧。” 贺兰雪无语,现在好像搞明白了,德王是自己亲妈的老情人,当年差点就婚配了,可惜,大概就是谢家那个家训吧,所以没嫁,这大叔这是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呢。当年他们是多深的感情啊!宣王也是知情的,所以今天这反应就是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早晚也要知道。 贺兰雪默默甩了个白眼,道:“王爷,您就没觉得我现在比去年刚被招安时要好看了许多了吗?你们怎么都这么在意我长得丑俊呢?” 德王细看半天,又努力回想了一番,才点头道:“是有些变化,只是经常见,也就觉不出来了。” 贺兰雪撇嘴:“这就对了,我若直接是小时候那个样子,你们这些人会让我活到现在吗?连国公和长公主只怕早就想办法杀我了吧。” 德王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贺兰雪身后的宣王,宣王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不要说,德王深呼吸,想转过眼神,可终究不舍,脸上神情时喜时悲,显然还沉浸在往事与现实中不能自拔。() 第333章、对付他们又怎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叹气,道:“大叔,您能别这样看着我吗?我现在的样子跟我娘还不是很像,你这样看我就已经很毛了,要是等哪天你发现跟我娘长得几乎一样,你会不会吃了我?” 德王深呼吸,连连点头:“对对,我不能吓到你,你胆子小……”德王本来就喝了不少,加上确认贺兰雪的身份后,心情激荡,整个人都在大喜大悲是来回穿梭,思维和行为也就有点混乱,搞的这三个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魏芃噗的笑出来,道:“伯父,您从哪里觉得她胆子小了?小时候吗?小时候她也挺大胆的吧。” 德王怒斥道:“你闭嘴。雪儿,以后这混蛋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还有,今天那些刺客……” 他看看宣王,又看看这两个小的,犹豫一下,终于开口:“有至少两波,一波是我派来摸你底细的,嗯,都被你给杀了;还有一波是真正的刺客。” “啥?”贺兰雪想炸毛的有没有?那些人下手是真的狠,绝对是要自己命的样子好不好? 魏芃也瞪大了眼睛,这位伯父在搞啥? 德王接过宣王递过的酒杯,淡淡道:“明天五城兵马司会奏报皇上,你遇刺的事,大理寺和刑部会查出来这些人与那天的刺客有关,矛头会指向文府,刺杀雪儿就是大罪,如果他还想护着他小老婆,哼,我这一剑也不能白挨吧!” 贺兰雪:“……” 魏芃:“……” 宣王:“……” 沉默片刻,宣王小声问道:“三哥,你不会就因为怀疑雪儿是英屏的女儿,又受了委屈,你就准备对老文家下手吧?” 德王答的理所应当:“为什么不行?”几杯小酒下肚,德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道:“反正他们也未必没有这个心思,后宫那些小勾当,还能瞒得住吗?谁让那蠢货刺伤我家雪儿的。我就对他们下手了又怎样?我不能对个小丫头直接出手,那就整个文家好了。雪儿吃了亏,他们陪多少人都应该,何况,本来也有人冲她来。” 宣王抚额:“三哥,这个时候朝廷不能动荡,北疆随时会起战事,西疆要先平定下来,如果这个时候文家出事,西疆谁去接管?因为雪儿处置了文家,西疆大营的人不会服的,雪儿自然不能去西疆,那就是芃儿或者九林,这样,雪儿就要去北疆,可是,我收到的消息是东燕也被人搅动的起了心思,怕是也要有动作,你说到时东燕怎么办?” 德王笑道:“东燕要乱就乱去,你管他干嘛?让他自己搞去,你把他这边搞利索就成,你替他谋划这么多,现在有人要反他,你还想继续替他打算吗?” 宣王看看魏芃两人,表情有些尴尬,道:“三哥,我答应过父皇。” 德王冷哼道:“他又没有那个本事,你去就藩,让他自己打理试试,这几年你退给他之后,你看看他搞成什么样子了?凭什么他坐江山,你替他收拾?” 魏芃轻咳,道:“伯父,这个……要不我先送阿雪回去,您哥俩慢慢合计?” 德王拦道:“不必,反正我不说你父王早晚也要说,十六弟,这次叛军你可查到是哪来的?” 宣王摇头,又看看贺兰雪,贺兰雪也摇头:“他们还没给我消息,估计是追踪的比较深。” 德王显然今天很不在状态,忽然又道:“丫头,后天一早,你去北城外三十里的温泉庄子,我有事和你交代。” 果然,次日一大早,就听到五城兵马司的署衙里传来魏茸怒不可遏的叫骂,一迭声的让人出去抓可疑的嫌犯回来。昨天半夜,亲爹被宣王府的人送回来,还受了伤,五城兵马司一晚上都没查出个糖的还是枣的,现在亲爹还在被自己亲妈数落,大晚上不带护卫出门,还管闲事,什么叫管闲事,亲爹救了安平一波,反贼的事还没查清楚,就有人在宣王府附近刺杀京卫营的指挥使,这是嫌命长,还是嫌他们的命长? 贺兰雪递上折子,并陈述昨晚遇刺的事情,并请皇上彻查议政殿内立时一片哗然。贺兰雪从王府出来不远就被人围攻,这显然是知道她的行踪,跟踪过的,王府离郡主府并不远,京卫营的人也知道她是昨天下了衙门就给魏芃接走的,宵禁前回府时遇刺,这显然是预谋之后的。这还不算,德王回府时正撞见这一幕,直接出手相助,结果被刺客刺伤,京城重地,居然如此胆大。 惠文帝气的一拍桌案,怒道:“魏茸呢!把魏茸给朕叫来,这次连他亲爹都被人刺伤了,他们五城兵马司是干什么吃的!”他又看了眼贺兰雪,冷哼道:“指挥使大人,你们京卫营是不是也得找点事干了。” 群臣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五城兵马司负责了整个京城的安防,京卫营管着京城的防御,结果,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亲爹被人刺伤,京卫营的指挥使遇到刺客,这也太讽刺了吧。 贺兰雪一脸的气愤,道:“皇上,近来京城实在太乱,臣已经令人去抓嫌犯了,想来臣的运气也实在太差,打猎会被人捅一刀,这才领了差事就被人行刺,臣这是多不招人待见?这是有多少人想要臣的命?臣也觉得这事太丢脸了,您要不把臣的这个指挥使再撤了吧,换个有本事,仇家少的人来,或者让臣跟萧状元、卢探花换换,臣请去北疆西疆打仗去,京城水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臣实在是想多活几年。”。 这口气,不知怎的,殿中诸臣心头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大对。惠文帝这几天一直气就不顺,秋猎的事就是根大刺,扎的自己全身疼,这小丫头这会又来碰碰,是想拔出来,还是想再向里捅一点?他手边的茶杯嗖的就扔了出去,直砸向贺兰雪,贺兰雪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接住,杯子里的水也洒了一地,群臣表情大变,这个贺兰雪,皇上砸你,你就受着,怎么敢伸手接住呢? 第334章、你要把朕气死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手中的杯子扔也不是,拿着也不是,眼看惠文帝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忙双手递上茶杯,道:“皇上息怒,您再气也不能拿心爱之物出气啊!臣恐怕皇上心疼爱物,给您接住了,皇上,这是臣份内之事,您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诸臣:“……” 这姑娘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反应快不是坏事,她一个姑娘家,脸皮堪比这些老家伙了啊!就是说,皇上,您别摔杯子出气,到时后悔又要说臣的不是,臣给您接住了,不用谢…… 郭强强忍着笑意,让小内侍将茶杯接了过来。惠文帝双眼望天,想杀人啊!魏茸已经大步走进来,施礼之后,道:“皇上,臣请将昨晚刺客一事交给大理寺、刑部、监察院三司,与秋猎案并案同审。” 惠文帝平复下情绪,看了看他,魏茸的表情不比贺兰雪强多少,一脸的忿忿不平,道:“皇上,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在宣王府附近就敢动手行刺芃堂……” 一语未了,身边贺兰雪微怒道:“你住口,大殿之上,世子又想胡说!” 魏茸醒悟,忙改口道:“皇上,他们在宣王府附近就敢行刺贺兰指挥,刺伤父王,臣以为,这些人就是冲着那天的事去的。父王说那些人下手狠辣,招招致命,要不是离宣王叔府近,芃堂兄及时带人赶来,父王和指挥使都不能全身而退,臣已经令五城兵马司全城捉拿嫌犯。” 贺兰雪若有所思的在一旁点头,道:“皇上,臣附议。大理寺和刑部最有经验,还有顺天府,他们也是能人云集。上次臣在府中遇刺……”她声音忽然顿住,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看殿中诸大臣,幽幽道:“各位大人,下官最近没有得罪各位吧?不会又是你们想给下官府里安插……呃,不,皇上。”她忽然向惠文帝躬身一礼道:“臣求皇上救命啊!” 魏茸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眉头紧皱,一脸的嫌弃,这个小姐姐,又要搞事情吗? 惠文帝怒道:“贺兰雪,你给朕住口,朕不问你,你不准再说话!你是要把朕气死吗?” 贺兰雪身子一顿,道:“臣不敢,臣绝不敢有此意。” 惠文帝眼前发黑,完了,想吐血啊!大臣们嘴角直抽,以后要向皇上进言,没事不要让贺兰雪来上朝,会死人啊!他摆手,让贺兰雪直起身子说话。 陈叶敏轻咳,道:“皇上,魏指挥说的也有道理,这些刺客实在太过嚣张,在王府附近就敢动手,哪里把人放在眼里?贺兰将军入朝时间不长,可是忠于朝廷,立功颇多,树敌也颇多,此番杀退叛贼,安知没有得罪人?她又是个没家世的,比不得文小将军乃是侯府嫡出,更比不上几位世子和公子有家世支持,想来比较好对付。” 林亿应和道:“太师说的对啊!贺兰将军一个未婚女子,没有母家帮衬,也无婆家照拂,又只知打打杀杀,说话也……也直接坦荡,从北疆到西南,从西南到西疆,加上之前在清风寨的事情,和这次秋猎,啧啧,贺兰将军,一路过来,你得罪的人确实不在少数。” 贺兰雪一头黑线,老大爷,您这是夸我还是说我不省事啊? 极少开口参和这些鸡毛蒜皮的谭台礼终于也开口道:“皇上,老臣的孙儿还在营地治疗,目前生死不知,老臣请皇上彻查。”旁的事也就算了,自己这个孙子比长孙还要有出息,府里家仆每天通报他的情况,如今一条命怕是但不住了,孙子是为了击杀反贼才受的伤,这些反贼与昨晚的刺客难说不是一波人。 刑部尚书淡淡道:“皇上,臣以为,指挥使在京卫营实在有些屈才,来刑部吧,指挥使所经历的全是要命的案子,有指挥使在,旁的案子都不算啥了。” 众人:“……” 这是说自己适合当个箭靶子吗? 这次秋猎,贺兰雪和文慕玄救了多少人家的子女家眷,大家还能没数吗?陈叶敏的孙子虽然受了伤,如果没有贺兰雪的那一枪,孙子就给人砍死了,关键是,外孙子被贺兰雪救活了,那可是陈家未来的希望啊!所以陈叶敏这次主动替贺兰雪说话。至于唐培,文慕玄从马蹄下拖出来的。大家互相间都欠了这两人的大人情,文家势大不假,可人情也是欠下了,多说干嘛?虽然明知道这事可能跟文家那个不省心的姑娘有关,可那姑娘基本上已经是死人了,不如死一个保全整个文家呢,不然皇上真疑心文家有反心,整个文家和西疆就都要乱了。 贺兰雪不说话,默默的站回一边,惠文帝向魏茸道:“魏茸,你父王伤的怎样?” 魏茸答道:“回皇上,父王伤到左臂,倒无大碍,只是甚是恼火,已经将臣训斥了七八十来遍,如今连母妃也厌弃了臣,今晚臣准备去探望鲁王兄去。”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回家了,要住在鲁王府。 众人无语,德王不火大才怪,自己儿子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结果亲爹被人刺伤,不彻查,王爷也不会愿意吧。 门外,忽然有内侍送来奏报,惠文帝接过打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顺手递给郭强,示意他给陈叶敏等人拿去,陈叶敏几人看罢也不由皱眉,谭让到底没撑过去,死了。 谭台礼拿着那奏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谭靖初今日去探望儿子,估计这会也在营地那边。他这么一晕,大殿中登时乱成一团,惠文帝忙传太医来给诊治。贺兰雪已经目前一步,摸了他的脉搏,急火攻心,应该没什么要命的问题。郭强忙令内侍将谭台礼抬到偏殿,这边大殿上气氛也变得凝重。 惠文帝沉默片刻,道:“谭让救驾有功,灵柩即日回城,赐正二品忠毅将军,按正二品规制下葬,妻子封四品恭人。” 谭台礼还在偏殿晕着,贺兰雪替谭让谢了恩。丁从安轻叹,道:“皇上,贺兰指挥遇刺这事……臣也请转三司并案审查。”() 第335章、满城捉嫌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这才继续又道:“皇上,我们五城兵马司实在不适合查案,何况受伤的是臣的父王,臣恐怕一时情急,捉错了人,坏了魏家的名声。” 这理由好像挺合理的,父亲被刺,当儿子的不得把整个京城也翻个个?除了朝廷的压力,父母也在家叨叨,嗯,快了,估计五城兵马司已经在抓人了。 惠文帝看向大理寺卿,肖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我听不见听不见。再看看贺兰雪,贺兰雪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又看看卫子明,监察院居然这么安静,平时不是总喜欢弹劾贺兰雪的吗?卫子明居然也垂着眼皮,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如今那个谭让的事又给惠文帝添了把火,谁要去触这霉头? 惠文帝心头火又窜了起来,干咳一声,道:“肖卿,秋猎刺客你们查的怎样了?” 肖庭心里暗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当下出列道:“回陛下,刺客身上并无任何线索,还在追查。” 惠文帝怒道:“去查!”说着将手边那天伤亡的名录扔在他脚下,道:“你们自己看看,这些个死伤的人有没有你们家的!鲁王到现在还不能下地,这又没了个指挥使,难道要等人把这些个王爷、大臣全刺死才能查出来吗?昭武将军遇刺的事情你们也一块查了去。”他又看看其他几个人,道:“与秋猎案并案,三司同查会审。” 几位大臣出列应了是,贺兰雪心里稍稍轻了口气,如果没人接,自己还要想办法折腾。惠文帝又道:“魏茸,你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呢?就不要去满城抓人了吧。” 魏茸也应了一声。惠文帝又看看贺兰雪,忽然想起什么,道:“京卫营去哪里抓嫌犯了?” 贺兰雪答道:“所有与臣有仇的,都有杀臣的嫌疑。” 惠文帝看看她,又看看几位位列前班的大人,眼神分明是在说,哪些算是和她有仇? 陈叶敏轻咳,问道:“贺兰指挥,你这是心里已经有嫌犯目标了?” 贺兰雪抬眼看看他,张嘴欲说什么,却终于没说话,惠文帝微怒,这种欲言又止最是钓人胃口,愠怒道:“太师问你话,你怎么不说了?” 贺兰雪答道:“皇上,您刚才说您不问,不准臣说话。” 众人:“……” 惠文帝给她气乐了,道:“朕倒不知你几时这么听话了,朕是不是还应该嘉奖你一下。” 贺兰雪出列躬身向上道:“多谢皇上。” 众人:“……” 惠文帝深呼吸,再深呼吸,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古人诚不我欺啊!郭强忙给他递上参茶,低声道:“皇上,您消消气,小女子,小女子,您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惠文帝仿佛踩到了梯子上,喝了口茶,淡淡道:“准你开口了,说吧。” 贺兰雪这才道:“从早先说,裴文之子逃出京城后便没有追查到消息,难说是不是对臣心怀怨恨,寻机刺杀微臣。”众大臣暗暗点头,这个可能性是真有。 “北狄兀图尔术将赫殊之死嫁祸给臣,难说不是北狄的死士。” 嗯,这个也有可能。 “西梁染指苗寨,给臣坏了事,难说是不是怀恨在心,派死士来追杀。” 嗯,这个也是有可能的。 “臣在秋猎之事中,杀死无数反贼刺客,不知是不是这些人想追杀臣。” 嗯,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国公府的郡主向来看臣不顺眼,屡次暗算臣,臣虽然从黑熊爪子下面救了国公父子,但下山时让宣世子背着连大公子,没有理会郡主,郡主当时便颇有微词,不知道是不是郡主的手笔。” 众人:“……” 这个也算? “文大小姐一直扬言要杀了臣,上次一刀没捅死臣,回京的路上扬言要杀了臣,当时在场的人都听到,谁知道是不是觉得功夫不如臣,不如派些高手来杀臣。” 呃,这个……静和杀她有些牵强,文慕青要杀她可是大家都知道,秋猎的事可都传开了,那一刀捅的,贺兰雪在御前没撑住,直接晕倒在魏芃怀中,魏芃当时就要去收拾她,被惠文帝和沐贵妃死死按着才没去,据说当时宣王转身就走,说去包扎伤口去,连管都没管,显然是纵容他去的。 惠文帝仰天长叹,她是不会放过文慕青的啊!沉默片刻,又问道:“你又没有实证,你怎么派人去抓人?” 贺兰雪摆出一副死人脸,说道:“着人混迹市井,查找行迹可疑之人。郡主府周围安排人手留意过往反常之人。国公府、侯府门前蹲守,只要她们敢出来,先打了再说。” 众人:“……” 什么叫先打了再说。魏茸噗的笑了出来,问道:“安平姐……郡主,你为什么要直接先打人?” 贺兰雪淡淡道:“打完再道歉,她捅我一刀,我不捅她,难道不能揍她?再说反正捅了也是白捅,道歉就行了,那我杀了她再给她烧纸是不是也可以?” 众人:“……” 这做法好像也没毛病。贺兰雪已经补充说:“我是有分寸的人,杀了她再烧纸自然不行,但打一顿总可以吧。” 魏茸点头:“没毛病,可以。” 众人:“……” 萧俊楼和卢文英过几天就要去北疆和西疆,这几天也随着上朝算是先上几天班再驻外,一并了解下这些京官的日常,但位列在这些大臣的末尾,这几天一直都很正经的朝会,怎么这位榜眼一上朝就全变了味呢?这是她上朝的一贯风格吗?这些大人们还有皇上是怎么受的了的呢?她是怎么做到这样有恃无恐的呢? 惠文帝再也忍不住,手中的镇纸又扔了出去,贺兰雪反应甚快,在快砸到自己脑袋的时候,又伸手接住,道:“皇上,您能不打臣的脸不?臣本来生的就丑陋,您再给臣打坏了,臣将来怎么……” 后面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群臣肩头不住抖动,贺兰指挥啊!你还能再坑点吗?御前失仪,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吗? 小内侍接过她双手递上的镇纸,小心翼翼的放在惠文帝桌上。惠文帝冷冷道:“你铺垫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最后这个吗?朕已经处置了文家姑娘,你还这般不依不饶,你到底想怎样?”() 第336章、京城居不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显然是有气的,道:“臣不想怎样,如果褫夺封号换捅她一刀,那皇上也褫夺了臣的封号吧,捅了朝廷命官当朝郡主的处罚不过是褫夺封号和禁足,那臣捅一个布衣还要用褫夺封号为代价,这处罚好像也够重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贺兰雪又道:“臣这几日一直在府中养伤,只是随皇上接待了苗寨长老,又在署衙当了两天值,没有马上回府,就能被人当街刺杀,若不是臣的功夫好些,又遇到德王出手,而且离宣王府不远,不然,今天可能就是给臣吊唁的日子,皇上,臣出门向来不带多少护卫,给二十多人围攻,连召集护卫的时间都没有,您让臣放下芥蒂,不追究与臣有仇想杀臣的人,臣做不到。臣不是圣人,别人举刀来杀,臣便把脖子给他。” 众人默然,换谁也不会不追究的,不过是有没有能力做到而已,这个贺兰雪,要是真想杀文慕青,明着暗着估计她能死一百次,当时没有动手,这又遇刺,不想到她身上才怪。 惠文帝脑壳疼,文贵妃在后宫哭哭啼啼,自己也没办法啊!贺兰雪要请辞,请辞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文慕青吧!自己给她加了官,也赏赐了,可说到底,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惠文帝沉思了一会,道:“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去查,没有证据前,你不能胡乱伤人。” 贺兰雪摇头道:“皇上,臣没准备伤人,见一次打一次而已,保证不会受伤,这点分寸臣还是把握的住的。请皇上放心。” 众人:“……” 姑娘啊,你这样的操作不要太嚣张! 惠文帝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林亿轻咳道:“贺兰指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贺兰雪微笑:“太傅大人教训的是,待下官揍了她,再去侯府求侯爷饶恕,想来侯爷跟您一样,同为朝廷大员,不会跟下官一个小女子计较的。德王爷乃是天潢贵胄,有容人之量,想来也不会跟这些刺客计较的,刺了就刺了呗。皇上,您说对吧。”既然都这么大度,你们还叫唤啥,造反就由人家造呗。 陈叶敏看了她一眼,向惠文帝道:“皇上,东燕递来国书,想在两国交壤的城镇开设通集,臣等以为,当修两国之好,通集可互通有无,可以一试。” 他抓紧岔开了话题,这些小女子争风吃醋您在朝堂上说个没完,这也不合适吧。惠文帝也就着他转开了话题。贺兰雪默默站回原位,东燕,不是想搞事情吗?怎么又要开通集了,就是两国间的民间贸易市场,这是开放边境口岸,如果没有战争,这是很好的事情。 从议政殿出来,萧俊楼喊住了贺兰雪,询问昨晚的事情,贺兰雪道了谢,不由感叹:“京城哪里这样好混,天天拎着脑袋。” 萧俊楼无语,这也叫不好混?他仰天长叹,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对这位将军大人的赞美了。他终于还是认真的说道:“你说这话不怕被雷劈吗?我和文英准备初三离京,你可有什么话或东西捎到大营吗?” 贺兰雪想了想,道:“北狄人凶狠狡猾,兀图尔术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你们要多留意,我总感觉用不到开春,他们就会再次进犯。” 卢文英应下,她又道:“杨将军和军中几位将军都很好相处,北疆五镇是咱们的门户,不能丢。” 卢文英点头:“既然从了武,又入了朝堂,身为武将,当然要保家为国,守一方平安。” 贺兰雪抿嘴一笑,又道:“西疆大营我不熟悉,但西梁的兵将没那么难对付,打到他们害怕就解决一切问题。平西侯世子和二爷在镇守,慕玄……其实是个好的,妹子拖累而已。” 萧俊楼也嗯了一声,他们三个算是同榜武进士,他们二人也没有什么根基,与贺兰雪倒是要更近一些。贺兰雪又道:“我不一定有时间给两位兄长践行,到时你们还要多小心,尤其是军中或许有奸细,暗箭难防!” 两人见识她今天这么能折腾,也知道这些事必然没完,便都就应了。 贺兰雪又备了份重礼,去德王府向德王道谢,戏还是要做足的,德王让人将她请到了花厅,除些个珍奇古玩外,她又多备了一坛逍遥游,还给王妃带了盒水晶凝膏,说什么早起净面后涂在脸上,皮肤细滑还会少生皱纹。德王着实有些无语,她要是知道自己和她间的相处模式,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德王妃笑着拉了她的手,不住的嘘寒问暖,魏茸回来早把朝会上的事说了一遍,德王妃只觉好笑,他们就不担心文家姑娘真的被扯到叛军这事上吗?又叫来魏雁,说道平日无事时不妨与郡主多多亲近,那晚她助了德王,昨天德王又救了她,这一来一往的,应该更亲厚才对。贺兰雪不觉有些尴尬,略坐坐便告辞出来。德王妃不住的叹息,这样的姑娘可惜与魏茸无缘啊!德王无语,什么时候把连康也搞死,这女儿就是自己的了。 连康在府里打了个喷嚏,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再回到郡主府时,已近傍晚,白狐听到她的声音飞跃过来扑在她肩上,又是蹭又是舔,贺兰雪叹气,将它抱在怀中,撸了两把,道:“你说,他们那些蠢货,能把这事扯到那二傻子身上不?” 白狐在她手上舔了一舔,贺兰雪回房更衣,瞧瞧这狐狸没有出去的意思,忽然又拎起来看了看,在它脑袋上弹了一下,道:“你个狐狸精,敢看我更衣?小心魏芃来吃了你,滚!”说着将狐狸扔了出去。转身却又觉得好笑,这母狐狸精个个娇艳漂亮,不知道这只公的如果成了精变成人,会不会像魏芃或者杨九林,再或者如老神棍一样帅气逼人,漂亮的不像话。 夜色幽深,树叶已经落的七七八八,天气也渐渐寒冷,人早早就晚在屋内,怕冷的已经生了炭盆,再过些日子就得烧地龙了。三更鼓响,外面传来更夫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第337章、花样美狐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郡主府内,巡夜的仆妇也在检查各处。毛婆子带着一群丫环在内院检查一圈,又看了二门上值夜的小厮可有偷懒的,那些个小厮忙给她倒上茶来,笑道:“大娘放心,小人们怎么敢躲懒,咱们郡主刚遇了刺,大家自当小心谨慎。” 毛婆子笑着接了茶杯,又道:“护卫都已经安排好,你们看好火就好,郡主这些日子辛苦,别扰了她休息,大家又得去领罚。” 小厮笑着应道:“郡主是个能干的,这些日子也没好好歇着,小人们自是要小心的。” 毛婆子吃了两杯茶这又出来准备回去歇着。几个人才迈进里院,便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个白影向后院的内书房飘去。几个人吓了一跳,细看时,眼前又空空如也。几人相视,毛婆子向小丫头道:“去,唤几个护卫过来,去那边看看究竟。” 有个丫环在毛婆子耳边轻声道:“大娘可记得七月半发生的事吗?明儿就是初一,您说……” 毛婆子身子一僵,七月半贺兰雪不在府中,府兵也带走大半,家里剩下的多是女人,那天晚上差不多全府里都看到有好多没头的白衣人在院子里走动,府兵俱是会功夫的,拿着兵器去打杀,可是又不见了人,这些人一会在前院,一会在后院,一会在浇花,一会又在扫地。可是一走到跟前,人就不见了。全府上下被吓个半死,更有传说这原来是定远侯府,定远侯全家死的冤,所以到了七月半鬼门大开的时候,他们就回来看看了。明天是十月初一,今晚子时又是鬼门开的日子,这刚敲了三更,难道说…… 毛婆子打了个哆嗦,低声喝斥道:“不许胡说,如今郡主和山鬼都在府里,还有一只被皇上封了名号的狐狸,她们都是阳气重又有正气的,就算有邪祟也都避开了,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话是这样说,几个人也没敢再向前走,不一会,小丫头领着护卫回来,却说那边并没发现异常。毛婆子等人半信半疑,又向内巡视,却说什么不敢让护卫离开,一群人心中忐忑的向内走去。又走出不完,只见院子里两条白影闪过,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痕迹,毛婆子身边的丫头一把抱住她胳膊,颤声道:“大娘,您……您刚才看到了吗?” 毛婆子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这……这……要亲命啊!郡主府的差事果然不好当! 贺兰雪早早就睡下了,白狐就盘在她床边脚踏的棉垫上睡的正好。这货天天粘着贺兰雪,只要她不是进宫或者上朝,便盘在她肩头,贺兰雪不许它上床,令人做了个棉垫子放在床边,这货晚上便睡在这里。山鬼也在卧室外间的地毯上睡着。 睡梦中,贺兰雪梦到自己置身林间,一个白衣男子正躺在树梢上小睡,似乎是听到她的声音,白衣男子转过脸来,林间雾大,她居然看不清这人的相貌,只听一个男声慵懒的说道:“小姐姐,你见过我这么漂亮的人吗?” 贺兰雪正想开口说:哪有你这样没脸面的人。可是,忽然想到前世在孤儿院时,听大人说到的故事。说那些修炼的地仙,就是黄鼠狼、刺猬、狐狸、蛇、獾、猞猁、狼、老鼠这八种动物,说这些地仙在修炼成人形后,并没有脸面,他们会在半夜的时候,在人的身后拍一把,然后问这人,你看我是个人吗?如果这人说是啊!那它便从此正式修成人身,有了自己的脸,可是如果对方说你哪是个人?那说明这地仙还没修炼到家,还要继续修。她一顿,这男人已经飘在她身边,声音轻柔的悦耳,道:“你说话啊!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漂亮吗?” 贺兰雪心里一动,这个……不会是狐狸精吧?她抿嘴笑道:“见过啊!你长的这么漂亮,比我男人也不差多少,便是杨小侯也不过如此吧,你是想直追老神棍吗?我怕他劈死你!” 眼前白衣男子轻笑,舌尖在她脸上舔过,低笑道:“是这个样子吗?”眼前雾气忽然散去,贺兰雪看到眼前这白衣男人果然漂亮的不像话,有几分魏芃的样子,也有些杨九林的影子,比不得九逍那张惊世骇俗的脸,但如果站在魏、杨二人面前,也绝对能把他们比下去。 白衣男子笑着贴在贺兰雪身边,道:“你提个要求吧,算是我送你的谢礼。” 贺兰雪上下打量这男子,忽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笑骂道:“当宠物就要有当宠物的觉悟,不老实我就吃了你!” 白衣男子忽然转身,将她抵在树干上,整个身子也贴了上去,俯身将头埋在她肩颈间蹭了又蹭,舌尖在她耳垂上舔了一舔,声音中带着调笑,道:“要吃干抹净都随便你,只要你下得去嘴。” 贺兰雪正要推开他,忽听隐约的惊叫声,白衣男子皱眉,道:“小姐姐,你在家里装神弄鬼的,要不要小仙帮你一把?” 贺兰雪白他一眼,眼珠转了转,道:“你真有这个本事?那要更逼真一些,等着我出去收拾。” 白衣男子又舔了舔她的脸颊,心满意足的放开她,转眼便消失无踪。 院子里已经闹翻了天,查夜的婆子丫环给吓的抱头跌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这难道真的是鬼门开了,原来侯府里的那些个冤魂都被了出来,怪不得这些年侯府这宅子一直封着没有赏赐出去,难道是因为鬼节的时候这里会闹鬼?? 刘怀钰等人已经冲了进来,众府兵护卫将这几重院落围了起来,花园里有府兵前去查看。刘怀钰到了贺兰雪的院子外,春竹等人早吓的抖成一团,她们也看到有白影和无头人在府里飘过,府兵都是从军中回来的,可不信这个邪,挥兵器就打,可是不等人过去,这些白影或无头人就不见了。如此惊悚诡异,府里顿时乱成一团,温杯等人也吓白了脸,犹豫要不要叫醒贺兰雪。 第338章、闹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早从梦中惊醒,那个梦境实在有些离奇,难道说那个狐狸真的成精了?向自己讨要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屋外乱成了一团,府里闹鬼了……这事自己知道,让魏芃给安排的,自己的脸快恢复了,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吧,侯府闹鬼,自己的脸跟原来侯府郡主越来越像,这样能不能糊弄过去呢。她看看床边,那只白狐果然不在,她揉揉脑袋,老神棍,你快把这个好色的狐狸精收走吧,它是不是真的成了精,自己梦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鬼? 窗外,润茶的时候略带颤抖,轻声道:“郡主……府……府里好像出事了。” 一张棉垫被扔了出来,正是那个狐狸窝,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骂道:“滚,院子里所有人都去站两个时辰梅花桩,不知道我在睡觉吗?让二哥去处理。” 润茶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郡主,站三个时辰也无妨,您要不先看看这到底怎么办吧,府里……府里闹鬼了。” 贺兰雪抓狂,这事没敢跟大家都明说,刘怀钰是知道的,别人都不知道,可是这些人装的也太像了,而且越来越逼真,要不是事先知道,连自己都要信了几分。贺兰雪随便穿上外衣,手里拿了宝剑到了院中。 院子里的丫环仆妇已经吓的抱头蹲在地上,温杯四人武功好,胆子大,灯火下也是面无人色,显然被吓坏了。周围的府兵、护卫举着灯笼火把在等她的示下,其他院落里也不时传来惊叫声。 贺兰雪已经分不出来这些人到底是魏芃安排的那些,还是狐狸精搞出来的障眼法,她提剑在手,怒喝道:“哪来的妖魔鬼怪,给本郡主滚!” 这声怒喝用上了内力,暗夜中传遍四周。府里的嘈杂声顿时静了下来,贺兰雪缓步走出院门,衡兰院外,刘怀钰等人各持兵器候在外面,见她出来,都行了一礼,贺兰雪皱眉,道:“走,前面带路,我瞧瞧哪里有邪祟了。” 这一路走来,差不多后院全走了一个遍,还真看到有白影飘过,丫环婆子吓的魂不守舍,贺兰雪直接飞身上去就是一剑,那白影在她飞身的瞬间果然消失不见。贺兰雪眸中寒意渐浓,声音中带着杀气,道:“我不管你们是人是鬼,有我贺兰雪在的地方,你们都给我滚!”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笑,一个略感苍老的声音道:“贺兰雪?这宅子的新主人?” 卧槽,贺兰雪忽然后背发冷,魏芃,你个王八蛋,你还安排了这样的桥段?还是那个狐狸精在搞事? 贺兰雪冷笑:“你是什么人?有胆子在这吓人,可有胆子出来与我一决?” 那声音好像完全听不出方向,仿佛地下传出一般,道:“小丫头,口气够大,你以为天师给你撑腰,就百无禁忌了吗?你占了老夫的宅子,难道想这样算了?” 老夫的宅子!郡主府诸人再也撑不住,惊叫声不断,胆小的已经晕死过去,胆大也不住的颤栗,这……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贺兰雪怒道:“你是何方妖孽,再不现身,别怪我下手狠毒,打的你魂飞魄散了!”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张金色的符纸,她心里一阵肉疼,这是真东西啊,天师给画的符,就是为了让她这么唬人的,暗夜中,这符纸闪着点点的金光,看在眼里更加诡异。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人身材魁梧,一身黑色长袍,脸上看不到五官,身上向外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在他周围似乎还有些若有若无的白影在围绕。贺兰雪手指夹着符纸,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这人到底是不是魏芃?还是另有其他?狐狸精哪去了?这符纸真扔出去,会不会伤到那只妖精? 郡主府的护卫中还有个把胆大的,突的扑了过去,这影子一挥衣袖,一股罡风掠过,众护卫被打飞老远,贺兰雪也觉得身子一震,几乎站立不住。卧槽,魏芃,你丫玩真的吗? 那个苍老的声音讥笑道:“小丫头,你混到今天也不容易,老夫不想伤你,老夫只想拿回自家的东西。” 与此同时,贺兰雪手中符纸已经甩了出去,一道金光向这影子缠了上去,这人化做一道黑雾,躲开符纸,那苍老的声音道:“丫头,今天天师这面子老夫一定得给,但你记住,事不过三,我还会来的。”一道白光打了过来,贺兰雪挥剑去刺,给一股无形的力量挡在一边,白狐一声惨叫,撞在贺兰雪肩颈上,死死抱住了她,舌头又在她脸上舔了一下。那黑影和周围的白影倏然消失,郡主府又恢复平静。 贺兰雪面色阴沉,收了软剑,将白狐抱在怀中,白狐眼中闪动着委屈,可怜巴巴的蜷缩着,头还在她怀中蹭了蹭。贺兰雪冷声道:“把晕倒的都救醒,回去睡觉!今晚的事谁也不许乱说!” 说罢,转身又回衡兰院,卧房内,魏芃已经脱了外衣,悠然的抚摸着山鬼,山鬼一脸的享受,蹭在他身边。贺兰雪皱眉,又看看怀中的色狐狸,忽然怒从心头起,将这狐狸摔向魏芃。 狐狸一声惨叫,心中无比的绝望:小姐姐,我不是断袖,我不要魏芃啊! 魏芃指指外间,低声道:“你俩给我滚出去。” 山鬼和狐狸喉间发出低鸣,默默的出了她的卧室。魏芃亲自替贺兰雪脱了外衣,又抱她躺在床上,这才低声道:“你府里闹鬼,我陪你好不好?”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贺兰雪有些沉迷,花痴的向他怀中贴了贴,低嗯了一声,道:“你轻功几时练的这么好?装的真像,我都快当真了。” 魏芃轻叹:“我轻功一直不坏,是那只狐狸,它真是个妖孽,让天师收了吧,放身边感觉怪怪的。” 贺兰雪又嗯了一声,伸臂环了他的腰,低声道:“成精了。这样一折腾,等我脸再变样是不是能好解释一些了。” “希望能骗过去吧。”他轻吻贺兰雪的额头,又给她盖好被子,低声道:“上次我画的那个图,你可看过?”() 第339章、这是你母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忽然抬头,道:“你不提醒我可又忘了,阿芃,你是怎样想到的,这种火器的威力巨大,用于对阵要远超连珠弩。若不是怕影响太大,我早就想搞这个玩意了,想不到你居然想出来了。” 魏芃微笑,又道:“那就快睡吧,我回头着人悄悄做一个出来瞧瞧,你当你男人是个真的废物吗?” 贺兰雪合上眼皮,呢喃道:“京城活着好累,你是怎么活下来?” 魏芃将她抱了一抱,道:“睡吧,我早习惯了,要做的事情这么多,等和三伯父一起收拾完文家再收拾千手。” 城北三十里外,穿过一片田庄,又绕过一条小河,便可以看到山脚下,一片诺大的庄园。贺兰雪将温杯四人打发到了城北十里左右自己的一处庄子上等着自己,自己则单骑去找德王。 庄园门前,忘川早在等候,见她果然来了,直接便将她带入庄内。书房内,德王身上穿了件月牙白的直裰,上面绣着紫金的蟒纹,此时,他背对着贺兰雪,他的眼前是一幅画,画上一个少女穿了件水绿色的襦裙,站在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她的眸子向这边瞧过来,眼神便如活了一般,生动灵俏,带着笑意。贺兰雪只看到他的背影,不知怎的,这背影这样的落寞萧索,一种浓郁的哀伤弥漫在这屋内。 “西风独扣寒窗影,萧萧黄叶夜秋凉,等闲寻遍世间路,方知已被今生误。” 贺兰雪细细咂摸这句诗,忽然有一种凄凉凝结在了五脏六腑,直让人悲从中来,听到德王念出这样的诗句,再看着他形销影单的背影,这种愁肠百转,情难割舍,将她打的泪水奔涌。 德王并未回头,只淡淡道:“这是你母亲及笄那天我给她画的,我终于等到她及笄,可是,却终于还是没有娶到她,眼看着嫁给了那个混蛋,最后断送了她。是我对不起她。” 贺兰雪忽然嚷道:“难道皇位真的这样重要?如果你一早退出这个局,你不是就可以娶她?又何必在她嫁人后死了之后再后悔?” 德王转身,眼前这姑娘脸上满是泪水,那双大大杏眼中的难过像极那天她从自己怀中逃离的样子,想来她是恨自己的吧,如果自己当时退出皇位的角逐,谢家就不会将她嫁给连康,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三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或许自己已经陪谢家一起死了,可是这样,至少不会让自己后悔,不会让自己的余生都活在悔恨之中。 他伸手给贺兰雪擦擦眼泪,声音低柔带着无尽的伤感:“是我的错,我早该放弃,我明明可以给她所有,却最后负了她。这是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做我的女儿吧,你原本也应该是我的女儿,等你出嫁时,王府给你准备嫁妆,让茸儿背着你上轿。” 贺兰雪转过头,甩开德王,不悦道:“王爷准备把王妃和阿茸置于何地?您这是算补偿我母亲吗?不必了。活着时候您给不了她,现在人都死了十一年了,您又何必在我身上找心安。” 德王身子顿住,喃喃道:“我并不想娶妻,王妃和侧妃是父皇和皇兄塞给我的。”他苦笑,收回去给贺兰雪擦眼泪的手,道:“我负的岂止是你母亲一人?我又何尝对得起这两个女子?”他深呼吸,平复下心情,才又说道:“不管你认不认,在我心里,你就是我魏锦熙的女儿,没连康啥事,我知道你恨他,等我腾出手来搞死他,你也不用担弑父的恶名。” 贺兰雪:“……”这位德王自己是真不了解,想不到会是这样的人,这些皇家人果然都不是正经的,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眼光来端详。她的悲伤被这人的想法完全给击败,忍不住默默甩了个白眼,自己亲妈的男人怎么都这样奇葩? 德王从桌上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她手中,道:“这个是你母亲的。” 贺兰雪打开看,只见里面放着几件做工材料俱可称极品的首饰,其中一根步摇分外眼熟,她瞪大眼睛,伸手拿起,这是自己给母亲挑的那支,另外一枝送到宣王府,给王妃传递消息用的。当日母亲与王妃约定,如果收到母亲送来的步摇,那便是说事情紧急,要马上把自己送走,王妃的那个还在她的妆台上收着,这一支却被德王收了起来。她抬眼看向德王,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眼前这个老男人让自己又爱又恨啊!如果他真是自己的爹,母亲这一生会多幸福,与喜欢的男人琴瑟合鸣,一家人便是当年一起被杀,也了无遗憾吧。 德王眼中也了水色,含笑拍拍她道:“这个一会回来拿,你先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从庄子后面出去,策马向山里又跑了一刻钟,眼前是一片银杏林,遍地的黄叶灿烂耀眼。林中,孤立着一座坟墓,青石堆砌出的圆拱前墓碑上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爱妻埋香冢。 德王上前轻轻抚摸碑上的字,贺兰雪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心目中,母亲才是他的妻,他没有得到她的人,可他们的心永远在一起,并且被深埋于此。德王转动墓碑上的机关,墓碑转动,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来。 贺兰雪惊愕,德王已经拉起她的手向下走去。下面便是墓室,墓室修的平整而宽敞,青石砌了室壁和顶子,石壁上是母亲不同年龄的画像,从五岁开始,一直到她死,然后是作者想像她年龄渐长之后的样子画的,一年一张,最新的一张便是今年的冥寿那天画的。贺兰雪挨个看去,不断的抚摸画像上的人,她仿佛也看到母亲一年年变化的样子,她长着绝美的容颜,就算现在年近四十,看上去了不过是三十左右的样子,只是气质更加高贵端庄。其中有一张,还有她手牵着自己的样子,那时自己才只有四五岁,正是自己小时候的样子,那张已经初见美貌的小脸上带着笑,正仰面看着母亲,这个是自己逃走那年画的。() 第340章、沉睡的美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泪哪里还忍的住,不住的向下流着。德王伸手拉着她到了中央停放棺椁的地方,贺兰雪大惊,从外面看是一个上好的楠木棺材,可是到跟前才能发现,棺木下是冰窑,棺材里面套放着一只水晶棺,棺内铺满了香料,在冰和香料的双重作用下,水晶棺内的人栩栩如生。她穿着的就是那年她穿过的那件襦裙,发髻整齐,头上别着根碧玉的簪子,双耳明珠,两道长眉,双目轻闭,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双唇,肌肤仿佛还有弹性一般,脖子上围了条纱缦,遮住了缝合留下的痕迹;她的双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整个人仿佛只是睡着一样。 贺兰雪惊诧无比,转头看向德王,德王强忍了眼泪,缓缓点了点头,转过脸去。他居然将母亲的尸体收了回来,又将头颅和身体重新缝合,然后这样保存下来,再然后每年都要来凭吊,画一张她可能变化的容颜。贺兰雪再也抑制不住,跪在棺木前失声痛哭。自己这两辈子,唯一有过亲情,只享受了几个月就再也没有了,而这个男人是用了什么样的心思将心爱的人装殓在这,又不断将自己对她的思念画了出来。他一定不知道她的女儿有一天会看到,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心爱的人。自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见到母亲,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内心深处传来的疼痛让她觉得整个灵魂都要被抽空。 不知道哭了多久,德王轻轻拍拍她,示意她起来。贺兰雪咬着牙问道:“当年到底为什么会被灭门?到底是拿了他们什么把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国公府为什么会没被牵连?” 德王递给她帕子让她擦擦脸,缓缓说道:“不知道,当时事情来的突然,天降异相,有将星闪亮,并有冲击后星的迹象,然后传来北疆大败,橦谷关失守,谢家有守不住北疆的可能,然后派杨家去了北疆,将你外祖一家调回,路上就传出他们要造反的事,三司会审,锦轩和林亿他们因为不肯用刑,从宫里出来就被人行刺,换了人之后,一众人被屈打成招,锦封被拖下水,连同替他们说话的兵部尚书一家,三府被抄家灭门。锦轩那时要保大晋不能动荡,没有能力再保住他们,而且那时锦轩也很难,只能看着这些发生,你不要怪他,第二年,锦轩的二儿子因为王妃难产,出生不久就死了,因为这件事,芃儿杖杀了王府医正和接生嬷嬷,这件事……九成是宫里的手笔,锦轩是他最依赖又最忌惮的人,这些年,如果没有锦轩在背后替他谋划,他皇位哪里会这么稳。” “这些年,我们都在查,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几位兄弟的遗孤也在民间,他们也想替自家翻案,有消息说,他们手中有人掌握了他的证据。” “证据?”贺兰雪反问。 德王点头:“那年他上位时,父皇病重,锦轩在外带兵平乱,等他接到父皇病危的消息时,匆匆往回赶,可是叛军拖着战事,他无暇分身,等他回来时,父皇已经过世,留有遗诏给他,要他保大晋江山永固,也给他的漠南封地留下了极大的权利,为的就防备北狄势大,万一北疆失守,漠南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防御。漠南非国破不得易主。所以那位对锦轩无比忌惮又无能为力,锦轩才是父皇当太子培养的那个人。我们兄弟没有一个人能比上他的聪明睿智,他心地仁厚,如果没有他……”德王轻轻摇头,如果没有这个弟弟,那些死的人更多,这些兄弟又能保住多少?这些兄弟的后人又能活下来几个? “父皇临终时只有太后和那位守在宫里,没人知道那个传位诏书是真是假,是怎么得来的,所以他上位之初就传说他大位来的不正;但他是嫡长子,也受过父皇手把手的教导,父皇一定是怕他对付锦轩,所以才给锦轩留下了漠南,但又让他保那位江山永固,锦轩一向敬重父皇,父皇的遗命……他就一定会遵守,他们约法三章,只要那位不再动摇国本,他就会帮他坐稳江山,这一帮就是十几年,这两年锦轩不再插手朝政,就给了你当山贼的机会。至于国公府……” 德王脸上露出一丝厌恶,讥笑道:“连家有铁券丹书,而且……他用你母亲换了全族的命。” 贺兰雪:“……” 德王继续说道:“让她嫁给连康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我就该阻止她,带她走。至于那位,呵呵,你母亲是他心头的刺,他……他根本没有坐那个位子的本事,这才几年,除了他手中的权利更加稳固之外,哪有前几年锦轩替他出谋划策时的清明?边疆战事不断,内乱此起彼伏,吏治越来越,表面上看着一团繁华,实际怎样大家难道还是瞎子吗?”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又道:“他除了会杀自己兄弟,会杀忠臣良将,他可还会做别的?我倒看看他这次要怎样收场。” 那件事,宣王不让说,自己也不想现在就说出来,马上又转了话题。他对屏儿的觊觎,当年谁不知道呢? 贺兰雪心中好像有个问题变得明了起来。 德王忽然转头,问道:“如果谢家灭门跟那位有关,你准备报仇?” 贺兰雪一愣,自己能说会造反不?德王已经替她说了出来:“我帮你报仇,翻了这天下。” 贺兰雪直接给吓到了,大叔,你这话能当真吗? 德王似乎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吃惊,忽然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活着就很开心,我已经失去了屏儿,我不想连女儿都保不住,我手上有些可用的,到时你和茸儿拿去用,只要给我保全你们两个的性命和雁儿就好。” “呃,王爷,你手上有多少东西,我好像挺清楚的。”贺兰雪忍不住不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德王惊:“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第341章、不若求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突然想起什么,猛的跳了起来,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些反贼……王爷,我要去大理寺和顺府查看证物,我应该能查到这些冉底是谁的人。”她狐疑看看德王道:“王爷,这次造反跟您没关系吧?” 德王无语,道:“现在时机不到,我造反干嘛?你想到了什么?” 贺兰雪道:“我得查了之后才知道。” 德王点点头,道:“也好,你且去查,文家的事情我给你撑着,他们自己会衡量轻重,是死一个还是死全家。你若有势力,不妨也查查他们。” 回到京城时,贺兰雪双眼还有些红肿,温杯几人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得心的跟在她身后,今出城本也是为着祭奠,想来是伤心了吧。 昨日谭让的棺木送回谭府,谭让上面有祖父辈和父辈,在家停灵三日就要发丧,就是,明日是谭让出殡的日子,今日又是十月初一,谭府里也不少同僚去吊唁的。贺兰雪回城,直接便带了京卫营的几名官吏来谭家吊唁,昨便派了人同谭府人一同扶棺回城,今一早处理完与德王之约,这又来谭家拜祭,不两人多少有些交往,就是如今自己担了指挥使一职,她也不能不来。她今日出门原本就是穿了素服,正三品武官的常服图案,白色的衣袍上绣了银丝的飞虎。 在谭让灵前上了香之后,给谭家人让到厅堂用茶,谭让的妻子是提刑司指挥使马永桢的女儿,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孕,听闻噩耗,整个人就晕了过去,这会正在内室安胎,两口成亲才不到一年,谭让虽然是武官,可是对妻子温柔,又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这一下人没了,马氏哪里受的了,便要自缢相随,吓的谭家马家人日夜盯着。 贺兰雪官职低,既然来了,自然也是要看拜见一下老大人,谭台礼和谭靖初夫妻与她在花厅聊了几句,谭太太抹泪道:“可怜了我的让儿,身上还有被狼咬伤抓赡地方。早知如此,那我便不该带着涵儿和勉儿去,若是我们不去,让儿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谭台礼斥道:“让儿是京卫营副指挥,担着差事怎么能为了一己之利就躲了?这话没的让人笑话咱们谭家贪生怕死。” 贺兰雪叹气道:“老大人,这也是怪下官没有早些想到应对的方法,不然两营军士也不会折损这么多。” 谭台礼神情哀伤,摆手道:“这怎么能怪贺兰指挥,当日之事怪不得别人,指挥使也是尽力保住大家了。若不是指挥使带兵阻止反贼,谭某这些儿孙又怎样保住。” 贺兰雪心里也着实不舒服,前一刻还在和他们切磋武艺,半夜就被人伤成这样,谭少傅知道贺兰雪是个嘴能的,孙媳妇那边寻死觅活的,要是能去劝劝才好,这又道:“可怜我家让儿,还没来得及看到孩儿出生……” 谭太太悲从中来,哭道:“若是他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对得起我的让儿。” 贺兰雪忙又安慰她,谭家父子也不住叹气,哭的贺兰雪眼圈也红了,这时,有丫环急急来道:“太太,二奶奶身子不大好,这会肚子疼的厉害。大奶奶已经让大夫来瞧了,您快来看看吧。” 几个唬了一跳,贺兰雪拍着她手道:“夫人莫急,我身边这丫头会些医术,您若放心,可让她去瞧瞧。” 谭台礼看了眼温杯,听过她身边有个丫环医术不俗,众太医没有查出来连康中毒,这丫头一把就摸出来了,当下摆手道:“那就有劳郡主费心了。” 马氏躺在床上,额上已经冒出冷汗,腹疼痛,不知这孩子还能保住不。温杯给马氏诊了脉之后,脸上神情凝重,伸手点了她几处穴道,然后取出随身带着的针包,拿出银针用火烧过之后,给她扎了几针,马氏疼痛稍缓,温杯又让人在屋内薰艾,写了药方让丫环速去抓药来煎服。 待取了针之后,马氏的疼痛也止了,全家人这才松了口气,温杯又叮嘱道:“二奶奶这是伤心过度,又一心求去,这才动了胎气,这药只能治病保胎,但是生是去,还是要二奶奶自己拿个主意。”着看了眼贺兰雪,贺兰雪明白,她没有求生的欲望,怎么保胎? 向马氏道:“嫂夫人,你与谭大哥伉俪情深,妹子都明白,可是你可想过,这孩子是谭大哥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你若这样去了,谭大哥便断了后,你可忍心?” 马氏哽咽道:“你不用劝我,这些我都懂,可是,让哥这样狠心扔下我们母子,不如我们一家人在下面重逢。” 贺兰雪劝道:“嫂子,谭大哥若知道你这样一心求死,会不会难过?他若活着会希望侄子平安出生,你和侄子都平安顺遂的吧,你难道想在地下见到谭大哥时,看到他不开心吗?” 马氏哽咽不语,谭太太拉了她的手哭道:“我的儿,我这做婆婆的不求你顾念,可你就是不为这孩子想你也要为自己想想,你这样去了,你让你母亲要怎样活命?你这样去了,你可不是要挖走你母亲的心吗?” 贺兰雪轻轻叹气,又道:“嫂子,你难道想这孩子还没有看到过这世间的繁华就给随你一起过去吗?他虽然还未出生,可是他胎动的时候,你可有感觉?他今有没有踢你?你凭什么就这样决定了他的生死,你有问过他是愿意跟你一起死,还是想你陪他一起活呢?” 马氏的奶嬷嬷也哭着劝道:“奶奶,你给公子做的衣服还没绣完花,你舍得他出来没有衣服穿没有人疼吗?” 一家子抱头痛哭,直哭的贺兰雪眼泪也不住的向下流。谭靖初见着,向贺兰雪拱手道:“多谢郡主费心,且请花厅用茶吧。” 贺兰雪料想马氏的心已经软了,一家人再劝劝估计就没事了,擦擦眼泪也就随着谭靖初去了花厅。心想,这次的事跟那些狼也少不了关系,不知道侯府来人探望过没樱 第342章、有坑必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院子里京卫营的人正在等候,贺兰雪便即告辞,谭台礼叹气,有意无意的说道:“只盼皇上能早日查出反贼,替让儿报仇。” 从谭府出来,京卫营众人也都无比抑郁,共事这么久,谭让与这些人关系都交好,谁看着都难受,尤其又听说马氏动了胎气,要殉情,个个都义愤填膺,直想抓住那些反贼背后的人,然后千刀万剐。贺兰雪冷笑,又向他们说道:“这次咱们京卫营死了快两千人,朝廷抚恤可都给派发完了?他们家人还有什么困难的吗?” 有小吏答道:“已经派发完了,大家也都凑了些份子,又给他们有困难的兄弟家里送去了。” 贺兰雪嗯了一声,补充道:“一会我让人再送五千两过来,给那些兄弟家里送去。”冷笑道:“得罪咱们京卫营的人,就是得罪整个京卫营,特么的,只要查出来幕后的人,不用皇上说,姑奶奶也饶不过他们。” 众人齐声应是。想要各自散去时,却看到前面街角那边传来争执声,贺兰雪扬扬下巴,有兵士跑过去打听,不一会回来,却是连瑞秋与文慕青因为一盒胭脂起了争执,静和郡主逼着连瑞秋让给出来,文慕青却不依不饶,这才闹了起来。 贺兰雪眯了眼,这特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令人悄悄去五城兵马司找来魏茸,这群人因见到过谭让身上被狼撕咬过的痕迹,对那天文慕青的作为早就不满,只是不敢下手而已,这会瞧着贺兰雪想要收拾她,一个个摩拳擦掌,只等贺兰雪分派,这事他们不敢,可是贺兰雪敢啊。人家也是郡主,而且有宣王府给撑腰,又正得圣宠,皇上面前都放了话,谁还能拦的住? 贺兰雪大步流星带着人冲过去,分开人群,只见连瑞秋给气的直哭,脸上还有一个红肿的掌印,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给丫头扶着坐在店铺的台阶上哭的上直抽,静和就在旁边劝着文慕青,文慕青不依不饶还在叫骂。贺兰雪顿时火起,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抽的文慕青就地转了一个圈,文慕青猝不提防,给打的这叫一个干脆,才站稳身子,贺兰雪又一个耳光抽了上来,她反向又是一圈,然后第三巴掌又抽了过来,三个耳光过后才停下手。 这三个耳光直抽的文慕青和静和都懵了,这人怎么上来就打,等看清是贺兰雪时,文慕青嗷的一嗓子就要扑上来,贺兰雪抬腿就是一脚,又将她踢翻在地。然后一脚踩在她胸前,转向连瑞秋道:“连三,她打了你几巴掌?过来,给我打回来。” 连瑞秋和静和愕然,连瑞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话,贺兰雪不耐烦道:“我上次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除了我别人不许欺负你,你都忘了?你是个包子吗?给人打到脸上不知道打回来?过来,给我打!” 京卫营众人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贺兰雪当街打人,还打的是文家大小姐,直接就惊呆了,自家指挥使嚣张的可以啊!绝对的名不虚传。 文慕青叫道:“贺兰雪,你个小贱人,你敢打我!” 贺兰雪脚上用力,道:“打你又怎样?连三,过来,给我抽她,你不抽她,我就抽你。你看是她下手重,还是我下手重。” 连瑞秋怯怯的道:“郡……郡主,这……” 贺兰雪怒道:“这什么?快点。” 连瑞秋给她吓到,只得上前,轻轻的给文慕青打了一个耳光。文慕青叫道:“连瑞秋,你敢打本郡主。” 贺兰雪拎起她,冷笑道:“你已经不是郡主了,你被皇上褫夺了封号,你这么快就忘了吗?皇上有旨,你非旨不得出府,你今天出门有圣旨吗?抗旨是死罪,本官今天要替皇上捉拿你这抗旨不遵的。连三,再来打,你那下太轻了,她怎么打的你,你就怎么打她。” 静和叫道:“瑞秋,你敢!” 贺兰雪向润茶道:“给我看着那个奸生女,她敢废话,直接给我打。”她又向身后京卫营的人道:“京卫营办案,谁敢阻拦通通格杀勿论。本指挥使前天遇刺,所有与本官有仇的,都有行刺嫌疑,静和郡主曾经给本官下毒,你们给看住她,她动手,就是行刺本官,直接抓到京卫营审问。咱们京卫营难道都是给人欺负的吗?” 众人齐声应是。静和气的七窍生烟,想冲过来理论,给润茶一把拦住,道:“郡主,行刺朝廷命官也是重罪,您也要试试能不能被褫夺封号吗?”京卫营诸人也刷的拔刀在手,高声呼喝着:京卫营在此办案,谁敢阻拦!刀尖直指向静和。 静和一顿,贺兰雪已经在威逼连瑞秋:“蠢货,过来给我打,她是侯府小姐,你还是国公府的小姐呢,你打了也是白打,我要欺负的人别人不许碰,我还没来得及打你呢,她凭什么打?你过来,给我打,她要是敢报复你,我去侯府揍她。” 连瑞秋骑虎难下,可贺兰雪周身杀气四溢,权衡之下,上前给文慕青又是一耳光,这次打的就重的多,文慕青尖叫道:“贺兰雪,我要杀了你!你那天怎么没被杀死!你这样的祸害怎么能活着!” 贺兰雪眯起了眼,放开抓着她的手,冷笑道:“怎么?文大小姐也知道那天我被人行刺差点被人杀了?后悔了?人太少了?你怎么不亲自动手呢?你有这个本事吗?” 文慕青早气晕了头,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刺向贺兰雪,怒骂道:“贺兰雪你这个小贱人,我恨不能杀了你!你早就该死,德王为什么要救你!你该死,你敢打我,你敢抢魏芃,你该死!” 贺兰雪等的就是她这样说话,嗤笑道:“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你有这个本事。”手已经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文慕青抽手不得,手腕也好像要给她掐断一般,尖声叫道:“小贱人,我就是杀不了你,也要找人杀你,我们侯府有的是人!” 魏茸的声音冰冷的传来:“文慕青,你再说一遍!”() 第343章、捉去衙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惊呆,自己刚才说什么了?静和自始至终没有劝她,这会忽然哀号道:“慕青,你……你怎么做这样的事?贺兰雪那贱人也是皇上封的郡主啊!” 尼玛,贺兰雪只觉天雷滚滚而过,直劈的自己眼前发黑,你特么想趁机推波助澜我不介意,什么叫贺兰雪那贱人。她的手永远比脑子快,一巴掌已经抽在她脸上,道:“你一个奸生女,还敢骂别人是贱人,还有比你更贱的吗?” 众人:“……” 贺兰雪已经向京卫营众人道:“速拿了京卫营的腰牌去大理寺、刑部、顺天府的衙门去,就说我们已经捉住行刺我和王爷的人了,贼人当众承认,五城兵马司的人兄弟们可以作证。”京卫营众人齐声应是,飞快跑去报案。 这边静和又扑上来要手撕贺兰雪,润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郡主,您这是也要行刺朝廷命吗?这两天京城不大太平,您可悠着点。” 静和怒道:“你个贱婢,给本郡主滚。” 贺兰雪向她们道:“静和郡主与刺客主谋相勾结,当街辱骂本官,魏大人,这应该怎么办?” 魏茸看了眼静和,道:“表姐,你就不要跟着掺和了,文慕青指使刺客行刺安平郡主,刺伤我父王,你要替她出头吗?” 静和怔住,这个表弟什么时候站在贺兰雪一边了。她又看看连瑞秋,眼中凶光一闪,贺兰雪淡淡道:“连三,你记住,我要是看到有人欺负你,她骂你一句,我打她一下,她打一下,我打她三下,她敢给你下药,我把她卖到窑子里,不,卖给北狄军中当营妓,你只能让我一个人欺负,记住没有!”她又看了眼魏茸,道:“我不在京城的时候,这小子有没欺负你?” 众人:“……” 指挥使大人,您还能再粗俗点吗?您是郡主,不是男人啊! 连三给雷的外焦里嫩,看了看魏茸,目光又看到他身上挂着荷包上,忽然有点脸红,摇头道:“没……没有。世子没有欺负我。” 再看魏茸,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贺兰雪甩他个白眼道:“连瑞秋,我要吃翠果记的千层酥,你去给我买了送到我郡主府去,我回去要是看不到你,我就让人去国公府拿人,你给我等着。” 连瑞秋如遇大赦,拉着丫环就走,贺兰雪一个眼神,品茗已经跟着退出了人群。 贺兰雪又向文慕青道:“你出府有圣旨吗?文大小姐,你这叫抗旨啊!静和胆子还真大,明知道你抗旨是死罪还敢陪着你在这招摇过市,还敢陪你当街辱骂行刺本官,啧啧,你们这些有家世的果然不一样。” 魏茸已经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将文慕青围住,这会也向她道:“文慕青,你派人刺杀安平郡主,还伤了我父王,这事咱们得说道说道了。” 文慕青急道:“阿茸,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魏茸冷冷说道:“谁准你叫本世子阿茸了?文小姐现在跟本世子攀关系有点晚了吧,你的人刺伤我父王的时候,你怎么不念情面呢?将文小姐带走,送到刑部大牢去,皇上有旨,三司会审。” 说着一摆手,就要带走,大理寺等三司衙门的人已经陆续赶来,路上就听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只说是贺兰指挥在街上遇到文慕青抗旨出府,言语间发生冲突,文慕青守着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的人当街承认派人刺杀贺兰雪。这些人叫苦不迭,这位文大小姐是不是个傻子啊!全京城都知道别招惹贺兰雪,她怎么还敢去撩这母老虎的虎须子呢? 他们在街上闹起来的时候,文家的下人见大小姐当街跟贺兰雪怼上了,就知道事情要坏,飞奔回去报信,偏文慕玄跟文渊久去了谭府吊唁,迟氏一听慌了神,一边令人去街上拦住他们别出事,一边又去老太太那边求救。文渊久的夫人如今不管家,将府里的中馈交给了迟氏,可这样的大事,迟氏已经不敢自己瞒着,得先知会一下婆婆,让婆婆给拿主意。文夫人到底是经过事的,让人抓紧去谭家找文渊久祖孙二人,又安抚住迟氏,心里对这个孙女已经放弃了。 她看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迟氏,冷笑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你们两口子是怎么调教的女儿?在西疆大营任意妄为,没人管束,如今回到京城就闯这样的祸出来,这是要将文家坑死吗?让你看好她,别让她再惹事,怎么就让她又出去了呢?贺兰雪前晚遇刺,连带德王受伤,旁的也就算了,德王虽然不如宣王势大,人家也是王爷,这把火烧到哪里哪里都别想好,昨日早朝上的事没告诉你还是怎样?怎么还让青儿去惹事!你这个当母亲的是怎么当的!” 迟氏低声道:“母亲,青儿常年在西疆,这回来京城才几天就被禁足,这不是也是心疼她……” 一语未了,文夫人啐道:“心疼!你这是害她!皇上看在贵妃的面子上,只是褫夺了封号,禁足在家,过些日子风波过去,贺兰雪许就不会追究,你们非巴巴的现在去送死干嘛?还要将整个侯府也拖下水。” 迟氏嗫嚅道:“母亲,那贺兰雪不过仗着有点军功,哪里就这么了不得了。” 这时迟氏派去的人已经匆匆回来禀告,说文慕青已经当街认了行刺贺兰雪,被五城兵马司押送去了刑部大牢。文夫人只觉眼前一黑,险些就晕过去,丫环婆子忙上来拍胸的拍胸,倒水的倒水,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文夫人气道:“怪不得慕青有今天,你这当娘的也是个蠢的!贺兰雪的军功是拼命用真本事挣来的,这一点就入了皇上的眼,你别忘了,贺兰雪还有天师撑腰,她和宣世子的事情,王爷和王妃都默许了,只是没走明路就是了。蠢,太蠢了!她拼死救了杨九林,杨家也是她一路的,这次把天师给她保命的药都给了鲁王,自己被你女儿伤到昏迷,鲁王也是她一路的,这一来,太师也是她一路的,你连这些也看不出来,你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第344章、弃疗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老太太气的直喘,喝了口茶又道:“这丫头是留不住了,快去找侯爷回来商量一下吧,别让她拖累了整个文家。” 迟氏颤声道:“母亲,您……你是什么意思?” 文夫人冷冷道:“就是留不住了。” 正说话间,文渊久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文夫人忙迎了上去,看到迟氏,文渊久的火也腾了起来,微怒道:“我这做父亲的原是不应说你们太多,可是你看看你们调教的青儿,当街扬言要杀贺兰雪,还承认前晚行刺一事是她做的,已经被德世子他们送到了刑部衙门,文家没有这么蠢的女儿!她要认罪就自己去承担,夫人,马上进宫去请罪,别让这丫头连累了整个侯府,慕玄已经去衙门里周旋了,事不迟疑,你去求娘娘和太后帮着求情,我去御前请罪。” 这话一说出来,文夫人婆媳都惊呆了,这是要命啊!他又看了眼迟氏,不住的摇头叹气道:“你也别闲着,去找杨家太太,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唉,刚才在谭府,也给碰了老大的钉子,谭少傅言道谭让身上除刀枪伤外,还有若干给狼撕咬的伤口,若无狼群骚扰,他断不会死的这么惨烈,这全是你那个好女儿惹的祸!” 文渊久越说越气,重重的一拍桌子道:“文家真是家门不幸,才会有你这样的蠢妇调教出这个愚笨的女儿来!那几天的事情慕玄和营中的已经给我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慕青死缠着世子,处处刁难贺兰雪,贺兰雪给文家留足了面子,慕青一再胡闹,竟然抱来狼崽子回来,让她别去御帐她还敢跑去,你们这些蠢货!你怎么知道皇上有没有疑心这狼群和反贼有没有关联?不然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跑来围攻营地!蠢妇啊!皇上正疑心的时候,慕青竟然跑去刺杀贺兰雪,她真当自己的功夫很好吗?她当时没有一掌拍死慕青,都是给文家留脸,你以为贺兰雪是杀不了她吗?她一土匪,啥事没干过!御前行刺三品官员,当朝郡主,她是疯了吗?北狄那些大将都败在她手上,她动动手指,就能要了慕青的命。可是你们居然都不拦着她!还让她在回京的时候当众说要杀她,皇上早就知道的好不好!” 文渊久只觉胸口一团浊气无处渲泄,整个人都要暴走了。迟氏急的跪倒在文渊久面前,哭道:“求父亲救救慕青,这孩子不懂事,媳妇一定好好管束。” 文渊久稍稍平复下心绪,道:“当日她引着狼群闯到御帐时,贺兰雪就告诉慕玄,谁也救不了她,只能回来让我想办法平复皇上的疑心,她连这话都说给了慕玄,放过慕青一马,慕青还跑去刺了人家一刀,现在再想让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呵呵,你是瞎了还是傻了?王爷和王妃表现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去王府,没有吃瘪吗?贺兰雪是王爷看好的世子妃,你非放慕青出去招惹她干嘛!还把德王也牵扯进来,你是不是觉得德王不姓魏?现在只能平复贺兰雪和德王的怒气,别把这事搞的太过惊天,别把文家和反贼扯到一起来,至于慕青,她那张嘴那个脾气早晚是祸害,这孩子自生自灭吧,侯府保不了她了。” 迟氏哭道:“父亲,她是您的亲孙女,你不能不管她了啊!” 文渊久森然道:“那你是要整个侯府一起给她陪葬吗?”他看了眼这人又向文夫人道:“她也不必去安国侯府了,瞧着也是个不中用的,你现在进宫求贵妃娘娘,趁这事还没闹开,我先求王爷去。让伯睿家的去找杨太太说和贺兰雪那边,杨家与贺兰雪也是有交情的,哎,不中用,不中用了。” 文夫人忙应下,一通张罗安排。 贺兰雪扔下静和,带着京卫营的人直接回了衙门,京卫营的人给她当街殴打文家姑娘,逼着静和不敢出手的狠利劲给震惊到,这位新老大比汤逊要嚣张的多,汤逊的兄长是山东巡抚汤永丰,大概是后台不够硬?所以凭本事上位,做事低调。可这姑娘也是凭本事,人家出身更差,是个土匪,可人家就是敢,先前打皇子,现在打郡主,不知道下一步会打什么人。不过,这几巴掌打的真解气,谭让就是给这小娘们害死的,贺兰雪这绝对是借题发挥,故意为之。 也有人担忧问道:“指挥使,要是文家闹起来,您会不会吃亏啊!” 贺兰雪躺坐在椅子里,双脚翘在桌面上,嗤笑道:“闹,随便他们闹,我还怕他们不肯闹呢,大不了我再回去当土匪。” 众人:“……” 指挥使大人,您当土匪也是上瘾的吗?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不对啊,我今日明明告假在家休沐的,我来署衙干嘛?连三还被我拘在郡主府呢。啊,那谁,你去打听着刑部那边的消息,随时去郡主府告诉我。” 说着已经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从公案上翻过轻飘飘落在地上,抖抖袍袂,一甩手,就走出署衙。身后京卫营诸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位指挥使这通身的匪气,且不说哪有女子把脚翘在桌子上的,就是路也不会好好走,直接跳桌子而去,这是凭什么拿下宣世子的?世子爷显然已经被她吃的死死的,难道世子爷就喜欢吃这口?看不出来世子那么高冷的人,骨子里还这么喜欢被虐啊! 郡主府里,连瑞秋被弄脏的衣服已经换上贺兰雪的衣服,被抓乱的头发已经重新梳理过,脸上的妆也重新洗了化过,品茗令人取了药膏,涂抹在连瑞秋的脸颊上,她脸上给文慕青打的着实不轻,绿荷接过丫环端过的花茶递到连瑞秋手中,连瑞秋向品茗道了谢,手中的茶杯时大朵的玫瑰花漂浮了水面上。 品茗笑道:“三姑娘请用茶,这是我们郡主平时里喝的花草茶,这玫瑰是她特让人从山东寻来的,不是咱们平日院子里的那种,您尝尝可入得了口。”() 第345章、这才是姐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秋轻啜,只觉唇齿间弥漫了股子淡淡的幽香,丝丝甜意顺着喉间滑了下去,玫瑰的清香顿时滋润了五脏六腑。她不由轻声赞叹,国公府的院子也种了不少玫瑰,却从来不知道可以这样喝。品茗道:“这与咱们平日里赏玩的玫瑰并不相同,这种是可以入口的,春天的时候,郡主还让人采了头尖,做成糕点。” 正闲聊着,贺兰雪已经从外面回来,连瑞秋对这位指挥使已经心生惧意,这姐姐实在太过凶悍,如果说文慕青颠覆了她对京中这些贵女的一贯认知,那这个安平郡主就颠覆了她对女子的认知,哪有女子会像如她一般? 她忙下茶杯站起来要给贺兰雪行礼。贺兰雪不耐烦的摆摆手,仔细看看她的脸,不悦道:“看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出门就让人欺负成这样?你身边怎么只有一个丫环?你的奶嬷嬷呢?多带几个丫环也是好的吧。笨的要死。” 连瑞秋道了谢,轻声道:“今日随父亲祭拜过祖先后,只是随意出门透透风,没想到就遇到文小姐。” 祭拜祖先。贺兰雪神经又跳了一下,自己母亲是不会入连家宗祠的吧。她心里的悲伤突的又跳了上来,不由眼圈微热,马上又回转心神,向连瑞秋瞪眼道:“还不承认自己笨!你都多大了不会保护自己,你弟弟也是个笨的,给那个奸生女欺负了都不会反抗。” 连瑞秋知道她是说秋猎遇险的事,轻叹一声,声音又低了几分:“她是长公主的女儿,我们又能怎样?” 贺兰雪嗤笑道:“能怎样?那就搞死她!一个奸生女,在你们面前拿什么嫡女范?” 连瑞秋给吓了一跳,贺兰雪一脸的鄙夷:“她比……她比你长姐瑞雪只小三个月,是你嫡母怀孕的时候勾搭在一起,你回去问你娘,我就不信她没有察觉,这样下贱的东西,凭什么和你们比?刘附马头上的帽子可绿的发亮。” 连瑞秋颤声道:“郡……郡主,这样的话,可不好乱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兰雪让品茗差人去准备午饭,一早出去就没闲着,人都饿了,她拉了连瑞秋向园子里边走边道:“我知道的多了,中午别回去了,在我这吃完我让人送你回去,她再敢欺负你,我就搞死她。为个脂粉都能吵起来,你们也真厉害,那些脂粉哪有我这里的好。”说着又让人去拿盒胭脂过来给连三瞧瞧。 她常年习武,手掌有力而且温暖,拉着连瑞秋的手,一股暖流顺着手掌传到连瑞秋掌心,让她的心头也暖暖的,这个郡主嘴上凶,可对自己很好的啊!贺兰雪又道:“回头你让你娘再给你买两个丫环,我顺便给你个会功夫的,你带在身边,别总被那个奸生女欺负,我都还没欺负你呢,她凭什么欺负你?如果国公总不帮你们,你就让你娘和离,带着你和瑞兴回崔家,离那个是非地远远的,免得被拖累。如果崔家也不认你们,你就来找我,养你们三个我还是能养的了的。” 连瑞秋忽然停步,拉住她,声音轻柔的说道:“郡主,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兰雪转头,脸上浮上一丝笑容,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下,道:“因为我要欺负你,我跟你爹爹有仇,我现在不能杀了他,我只能先欺负他女儿,我想欺负的人只能我自己欺负,别人谁也不许。我把你养胖了再好好吃肉。” 不知怎的,连瑞秋眼圈忽然一红,扑在贺兰雪怀里,伸手环了她的腰,哽咽道:“我……我能抱你一下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会这样,一种情不自禁从心底跃出,这个杀人无数,嚣张跋扈的女子好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她的掌心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安全感,从小到大,崔氏都教导她如何回避她们的锋芒,高门贵府里的求生之道,她也收起所有的脾性,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管如此,长公主和静和还是会不时的欺侮一下,连康又从来不理会后宅这些事,崔氏身后的崔家也不过只能帮她维持这种并不算太平等的平衡,皇权之下,所有的都要收敛几分。可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要欺负自己的人却给了自己强力的支持,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 她低低的说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贺兰雪将她抱了抱,强忍着眼泪,笑道:“给我欺负还这么开心?你是多想被虐?那只要我在京城,你就来让我虐。” 连瑞秋破泣为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帕子擦擦眼泪,乖乖的跟在贺兰雪身后,姐妹俩挽着手向园子里走去。 不大一会,就有丫环来说,在听风阁摆午饭,请郡主和三姑娘去用膳。郡主府的厨子手艺好,秋天干燥,给她们做了几色清淡的小菜,又配了几种精致的小炒,加上佐餐的甜点,看着便赏心悦目,郡主爱吃,也有好厨子,这京城已经传开,连瑞秋难得放的开,吃的不住赞叹,贺兰雪又令人取来青梅酒让她尝尝,姐妹俩难得的坐在一起吃喝玩笑,亲情有时就是这样无法描述,就是不知道真相,也能相处的自然而然。 那狐狸精跳在贺兰雪身边,侧头看看连瑞秋,又看看贺兰雪,伸舌头在连瑞秋脸上舔了一下,连瑞秋只觉有趣,格格笑了出来,贺兰雪沉了脸,拎起狐狸精的后脖子,甩手扔了出去。这只色狐狸,又趁机占瑞秋的便宜。 门外有丫环来禀告:“郡主,侯府来人了,文家二太太和杨家太太一起来拜访郡主。” 贺兰雪皱眉,连瑞秋看向她,道:“郡主事务忙,那瑞秋先告辞。”。 贺兰雪摆手道:“不见,就说本郡主正在殴打连家三小姐,没空见客,再给杨家太太拿一坛我从滇北带回来的虎骨酒,捎给老侯爷,就说等我身子大好了,再去给老侯爷请安。” 第346章、不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家二太太与杨家太太向来还算交好,杨大太太守寡多年,只有杨九林这个当世子的儿子,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参加勋贵夫人们的宴会,这次被文家二太太请来劝和,从骨子里是不愿意的,在她心中,贺兰雪做不了儿媳妇,当女儿也是很好的!何况九林也在她面前提过,要让她收贺兰雪为义女,将来从侯府出嫁,前提是魏芃真的娶她为正妃,而且是唯一的妻子,不然休想,自己绝对要搅黄他的婚事。 文慕青从小就任性跋扈,京中勋贵圈子口评颇差,也就是静和之流皇亲国戚家的姑娘会和她走的近些,文伯羽常年将她带在西疆,在军中更加无人管教,这次终于惹了大祸,这时大家避之不及,碍于往日的情面,她这也是实在推脱不掉了。杨青山权衡再三,也不想贺兰雪把文家得罪狠了,见好就收吧,这才也没多说什么。 谁知道贺兰雪这么不给面子不买账,连见都不见,还说什么在收拾连三,贺兰雪出征前就闹了这么一出,不许魏茸欺负连三,说什么只能自己欺负,别人不许,上午在街上发生的事,也传的各府皆知,看来这是真的把连三给拘在自家了,天知道这丫头到底要搞啥花样出来。 文家二太太急的直跺脚,文慕青千不该万不该当街承认让人杀贺兰雪,还让魏茸带着人听的清楚明白,这下是说啥也洗不清了,行刺贺兰雪也就罢了,可关键还刺伤了德王,德王至今一句话都没说,这是扔给皇帝,你看着办,不给个满意的交待,不会善罢甘休。这……死一个还是死全家啊! 文夫人着急忙慌的就进了宫,皇上还在御书房与朝臣议事,大概还不知道街上发生的这些事,文夫人直接到了储安宫,文贵妃闻讯大吃一惊,文慕青这是蠢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有这样的一波操作啊!她也顾不上多想,文慕青这操作再有侯爷的政敌推一把,文家这就万劫不复了。她拉了文夫人的手,低声道:“母亲,慕青这孩子要不得了,眼下只有把她舍了。” 文夫人含泪拍拍她的手,道:“这孩子给养废了,不但不能给家里带来任何助力,眼下还是个祸害。” 文贵妃恨恨道:“我再试上一试,这次若能平安化解,这个贺兰雪也别想过的安稳,她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给慕青挖坑。” 文夫人也咬牙切齿道:“今日之事没准就是她设的局,不然魏茸那小子怎么来的这么快,慕青是个没脑子的,别人两句话就挤兑的不知所以。” 文贵妃又道:“母亲不便久留,估计这事皇上很快就能知道,你在这里反而不好,我且看看皇上什么态度,可还有回转的余地。”她又在文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文夫人瞪大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起身告退出了宫。 文渊久想来想去,这事也只能找宣王,这些年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个权臣还是明白的,惠文帝的政令有多少是经过宣王点拨发出的,看似惠文帝对这个弟弟十分宠信,其实是他自己拿不准的时候就宣他进宫议事,说是听他的意见,宣王每每点几句关键的,他就听了,所幸宣王仁厚,忠于先帝的遗愿,一心一意为了大晋江山,不然哪有他惠文帝什么事?早年间,惠文帝心有不甘,两人间暗中较劲搏弈,结果就是边疆乱,朝政混乱,狠狠的动荡了几年,后来惠文帝才软了下来,宣王也不跟他太计较,依然扶佐他,这才有这后面这几年的安稳。可是这年里,惠文帝又开始想削弱他的势力,宣王便索性真当个闲散王爷,可没两年,先是边关战事年年吃紧,然后吏治,这才给了贺兰雪等人占山为王的机会。 宣王也想拒客,刺了雪儿一刀,就想这样算了吗?文家世代守卫西疆,向来忠心,德王咬着牙要给雪儿报仇出气,可是,如果只除掉一个小丫头这无所谓,自己不插手,雪儿自己也能搞定,可是德王已经对整个文家动了杀心,自己如果不管,他绝对能把这谋反的事推到文家身上,然后整个文家被抄,西疆空虚。 现在朝中二代领军人物只有杨九林、文慕玄、贺兰雪还有自家世子,可是魏芃已经很出挑了,再在军政上抢太多的风头,并不是什么好事,魏苏和魏茸同样是这样,包括他沐子戈,武功上稍逊一筹,空有谋略,放到阵前也是让人不能放心的。如果文家倒了,二代中就只有九林和贺兰雪,青黄不接啊!他又想到萧俊楼和卢文英,这俩倒也是出色的,如今还是璞玉一块,放在西疆北疆,也是希望他们能早日熟悉边关,将来可以为朝廷效力。 雪儿……宣王忽然狠下心来,这事上必须有人做出退让和牺牲,如果一定要做,那就再对不起雪儿一次吧,谁让她是魏家妇,就要有承担魏家妇的心胸。 听到宣王有请,文渊久心里大石落了一半,只要他肯见自己,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文渊久也不绕圈子,见礼之后,开门见山求宣王出面劝说。宣王也不多言,听他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今天原本王妃交代贺兰雪去祭拜谢家,但给德王打乱计划,他知道,当年悄悄将谢家人收尸火化时,没有找到谢英屏的尸体,估计是德王收殓了,他不说,自己也当不知道,德王心里的执念自己再清楚不过,所以今天估计德王带雪儿去给母亲上坟了。他要是知道德王是怎么安置的谢英屏,估计也要惊掉下巴,感动不已的吧。 宣王轻撇杯中茶叶,淡淡道:“侯爷心中想是有计较的吧,侯爷想要个怎样的结果呢?” 文渊久苦笑道:“臣还有什么计较,只盼皇上不要疑心到文家,这事千错万错,是青儿任性胡闹,蠢笨无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青儿绝不敢行刺将军和王爷,还求王爷代为周旋,保我文家老小。”() 第347章、三司会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心中冷笑,这是还想保文慕青吗?这样的傻子留着早晚是祸害,老文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要是自家女儿有这样的,早被自己悄悄处置了,而且现在牺牲一个文慕青才能保全文家,他还犹豫什么呢? 见他不接话,文渊久轻叹道:“王爷也知道这孩子给家里惯坏了,吃点苦头也是应该……” 宣王忽然打断他,道:“本王不想替侯爷管教子孙,至于此事到底是谁的意思,三司会审,本王这个时候插手也不大合适,只要现在芃儿没有插手,皇上就没有见疑的意思,侯爷多虑了。” 他这话说的很明白,三司会审,他不想插手,小姑娘没派刺客就没派,除非她自己非要承认,至于文家是不是参与谋反的事,只要没有把人交到金吾卫的刑狱司,一切都不能说有定论。魏芃若是接手了,一通小刑用下来,想说没造反也难。文渊久心头一沉,宣王这也是在暗示自己,自己管不好子孙,就让别人管吧,别等事情再闹大了,金吾卫接手时,这事就没有回转余地了。 他看看宣王,宣王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贺兰雪是魏芃的心头好,早在文慕青刺伤贺兰雪时,他就让金吾卫打掉她的下巴,按行刺将军行刺皇上关押处置,宣王当时一句话都没多说,这是儿媳妇是他已经默认的,如果不给贺兰雪和魏芃一个满意的结果,宣王是管还是坐壁上观都还是未知。 文渊久心一横,道:“青儿犯下大错,罪无可赦,只求王爷看在文家世代忠义,忠于朝廷,保全文家满门,不被连累蒙冤,文家誓死追随王爷。” 宣王淡淡一笑道:“侯爷追随本王做甚?本王不过一个闲散王爷,侯爷有这份心,给皇兄表明即可,本王只希望大晋江山永固,承载千秋万代。” 文渊久心头一凛,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暗指宣王有不臣之心吗?他的冷汗顺着后背流了下来,他忙解释道:“是是,臣一时情急,口误了,王爷见谅。” 宣王放下茶杯,起身道:“侯爷是什么样人,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兄也明白,侯爷不必太担心,轻重利害侯爷自是省得,侯爷与其来找本王,不如让你家大小姐学会做人。” 文渊久知道他这是要送客,当即起身告辞。看着他的背影,宣王冷笑,老文怎么越老越没了分寸,那蠢货惹了这样的麻烦,还想保她,死一个还是死全家,这种事分不出轻重来吗?就真的不怕雪儿不依不饶把事情闹大,一把火再烧到西疆?到时天下大乱,他文家还要背下所有的黑锅。 刑部衙门已经乱成了一团,魏茸直接把人扔给刑部,然后就气乎乎的回了五城兵马司,把几个副使和一众跑腿的小吏一通骂,这些人那叫一个冤,这招谁惹谁了啊!唐培也忿忿不平,拍着桌子道:“都是这个文慕青惹事,她是吃饱了撑的吗?阿芃又看不上她,她非去捅贺兰雪一刀,还敢让人行刺你父王,活该被贺兰雪打。” 魏茸骂道:“你闭嘴,我父王到现在还不搭理我,嫌我办事不利,连个刺客都抓不回来,我在鲁王府已经住了两天了,今晚我去找晋王去。” 众人:“……” 那小娘们真敢惹事。 刑部更热闹,文慕青虽然被押了起来,可是一直叫骂不停,这些人也不敢真的把她怎样,虽然被褫夺了封号,但毕竟是侯府大小姐,真得罪了也是麻烦,何况这人显然是个没脑子的,这个时候不乖乖的等侯府来捞她,这么叫嚷,说的多错的多啊! 刑部诸人也不敢对她用刑神马的,商量半天直接上报给了尚书大人,赵宪头大,文侯爷就不知道管住自家这个惹祸精吗?这不给大家找麻烦。想了又想,索性把事情踢给大理寺,肖庭哪里肯接,卫子明更是躲的远远的,这事都直接扔到你刑部大牢了兄弟,你不能害老哥哥啊! 赵宪气的一拍桌子,好!你们这么不仗义,那以后兄弟袖手旁观时就别怪兄弟了。心里又把魏茸那个小兔崽子骂了七八十来遍,你丫的把人扔到哪不好,非扔给刑部。不对啊!当时其他三家也去了人,只是自家比较倒霉,人去的太快……特么的,这些兔崽子,这会跑这么快干嘛?这是吃撑了吗?不行,得狠狠处罚他们才行。 还有你个姓卫的、姓肖的,好!既然你们不接,那直接请出圣旨,请卫阁老、肖庭一同来听审,不是三司会审吗,怎么能少了大家?魏茸送来的人就是说德王肯定也授意了,不冲贺兰雪冲着德王,这文家小妞也是死路一条,至于得罪文家,还有宫里那位,要得罪也是大家一起,总不能恶人自己全当了吧。 又令人请贺兰指挥使到刑部来聊聊。贺兰雪才让人给连三装了一些的胭脂水粉和她爱吃的小点心,将她送回国公府,这边刑部就来了人。不禁翻了大白眼,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不去。差役赔着笑脸道:“指挥使大人,我家大人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好还大人您个公道。” 贺兰雪这才一脸不情愿的换了官服,跟差役去了刑部,刑部大堂上,卫子明和肖庭分坐在赵宪两边,下面书吏等人也按各自的位置端坐,堂上还放了一把椅子。差役将贺兰雪客客气气的请上大堂,贺兰雪也不在意,给他们三个拱手行礼,赵宪笑道:“指挥使客气了,本官请贺兰指挥来,不过是为了核实文慕青派人行刺一事,有些事情需要指挥使的指证。” 贺兰雪也笑着说道:“尚书大人您太客气了,这是下官份内之事,下官还要多谢尚书大人亲自替下官主持公道。” 赵宪笑着指指那椅子:“贺兰指挥请坐。来人,带嫌犯来。”他心里暗骂,老子特么让个小吏来替你主持公道你可愿意?你一三品指挥使,又特么这么能折腾,老子是怕你把刑部再给翻个个。() 第348章、证据确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道了谢,坐在堂上的椅子里。不一会,差役将文慕青带上来,文慕青给关了这么一会,脾气更加暴躁,可是堂上坐着全是自己祖父辈的大人们,往日或多或少也有往来,只得先给行了礼,三人念及文侯爷的颜面,也未要她下跪。这姑娘转眼就看到坐到一旁的贺兰雪,小暴脾气又上来了,你丫的居然坐的这么安稳,让本姑娘站在这里,看我不撕了你。 文慕青一指贺兰雪道:“尚书大人,凭什么这个小贱人要坐在这里?” 赵宪沉了脸,老文家这姑娘也太没分寸了吧,刑部大堂,寻常犯事的官品级不够,事不够重都上不来刑部大堂,更不要说是尚书大人亲自过问,不让她下跪已经是给老文家面子了,她怎么还敢这么嚣张?你丫有没搞明白,我们三个老人家审这事意味着啥?卫子明和肖庭也暗暗摇头,文家的百年世家,怎的就这么调教女儿的?这都快把文家拖下水了,还敢这么胡闹。三个人面面相觑,要不……嗯,既然哥几位都这么觉得,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 赵宪一拍惊堂木,道:“文慕青,你当刑部大堂是什么地方?还敢放肆!” 文慕青吓了一跳,看赵宪黑着脸,威严又重了几分,这压迫感来的突然,文慕青心头一抽,这才收敛几分,道:“她……她凭什么坐在这?” 赵宪道:“文慕青,你今日可在大街上当众承认自己指使人行刺贺兰指挥使?” 文慕青叫道:“我没有!是她骗我说的,我没有派人去。” 贺兰雪悠然道:“本官是怎么骗你的呢?” 文慕青努力回想当时两人的对话,可是贺兰雪好像真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嘲笑了自己几句。贺兰雪又道:“亏得还是侯府千金,敢做敢说不敢当,那会文小姐可是威风八面,毫不犹豫,这会怎么怂了?” 文慕青咬牙道:“你诬陷我,本郡主……根本没有做过。” 贺兰雪看看赵宪三人,见他三人一脸的生无可恋,不由好笑,这些大佬啊,平日里威风八面,给同僚家的熊孩子快要逼疯了,要不自己再加把火?省得他们为难,嗯,就这样。她脸上浮上一个微笑,说道:“文大小姐,你已经被褫夺封号了,你这样没有担当的怂货,就不必把这个郡主总挂在嘴上吧,令尊大人和令祖都是朝中威望颇高的人,你少说几句就少给他们丢点脸,侯府的颜面总还是要的,” 文慕青底气已经开始不足,可嘴上还是强撑着道:“谁没有担当了,我就是想杀了你,可惜没有杀死你而已,我……” 贺兰雪打断她道:“几位大人,下官京卫营中的同僚和五城兵马司兄弟都可以作证,她今日说派人行刺下官云云,这会她自己也承认要杀下官,几位大人,可调京卫营和魏指挥的人来询问一二,何必浪费时间听她在这胡扯八道。” 赵宪瞧着贺兰雪的眼睛居然在闪亮,这丫头,若来刑部审个案子还真是个好手,这两句话就撩拨的嫌犯到了沟里,啧啧,老文怎么还不来?他家的孙女这跟贺兰雪差别太远了,这是要玩死自己了。 文渊久也想来啊,可是刚从王府出来,便接到家里护卫跑来找他传信,说皇上急召入宫。文渊久长叹,这定是皇上知道今天街上发生的事了。于是匆匆又进了宫。果然,惠文帝早已怒火中烧,这个老丈人还能靠点谱吧,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怎么还让慕青出门惹事呢?还是他们文家早就有了旁的的心思,所以文慕青才这样有恃无恐?文渊久不住的喊冤,这真的到哪也说不清了,这丫头我不要了,您看着办吧。 惠文帝想扔东西,可地上跪着的贵妃哭的梨花带雨,那张美艳的脸没了往日的端庄高贵,只剩下凄楚动人。惠文帝的老心脏啊,这个文贵妃是除谢英屏外,自己最想得到的人,人家老文家懂事,直接把女儿送到自己的床上,所以自己一宠就是这么多年,谢家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不然如今皇后都是她的,还有陈氏什么事?如果她生下皇子,立马就是太子,还有这些儿子什么事?为什么看着文贵妃会忽然想起来英屏?对,那边传出消息,昨晚半夜郡主府闹鬼,折腾的厉害,是贺兰雪用天师的符录给压下去的,而且那鬼怪口口声声来取回自己的东西,要贺兰雪不能白住,那是定远侯府…… 天师的符录!惠文帝忽然心里一抽,这些日子自己是忙昏了头。怎么能为了这个废柴就这样分不出轻重来了呢? 他沉了脸,带了些薄怒,道:“贵妃这也是想干政了吗?” 文贵妃一怔,泪水凝结在脸上,她抬眼看看惠文帝,这台词不应该是这样啊!他不是应该赦免慕青,赦免文家的吗?惠文帝冷冷道:“文卿,你家孙女若真的认下指使人行刺一事,这事就必得给贺兰雪和德王一个交待,朕护她一次不可能护她一辈子,这样胆大蠢笨的东西,你们留着她何用?” 文贵妃颤声道:“皇……皇上,慕青本质不坏,就是太过任性……” 文渊久也不停的叩头,伏地不起:“皇上,是老臣家门不幸,出此孽障,若真有此事,凭皇上处置。”他在心里不住的祈求,这个傻孙女,可千万别再多说,贺兰雪挖的坑不要再跳了,希望这事那三个老货能压下来,这贺兰雪还翻天不成? 御书房外,小内侍突然进来,低声道:“皇上,少保卫大人、刑部尚书赵大人、大理寺卿肖大人求见。” 殿中三人一惊,郭强脸上也露出惊诧之色,这三位一起来,这说明反贼刺客案有了眉目或者结果了,呃,不,他看看文家父女,也可能是你家孩子又惹事了。 三人进来行礼后,赵宪递上折子和庭审卷宗,惠文帝粗粗浏览一遍,拿着卷宗的手也哆嗦起来,这……这都是些什么!他的手重重的拍在桌案上,手边的茶杯随之跳了起来,落下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第349章、你家的好孙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久父女吃了一惊,这发生了什么,皇上会气成这样?再看三位大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这是大事啊! 惠文帝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意:“平西侯,你养的好孙女啊!想不到你文家还真是人才倍出,让朕大开眼界。” 着将案宗扔在他脚边。文渊久双手颤抖的捡起,从头看到尾,脸上早没了血色,大冷的,冷汗浸湿了衣袍,全身也抖筛糠,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文贵妃拿过卷宗细细看,整个也瘫软在地。 文慕青给贺兰雪三言两语挤兑的,口不择言大闹刑部大堂,要知道,因为是京卫营的人报的案,五城兵马司送去的人,赵宪不得不亲自叫了那两位三堂会审,结果这蠢货没有半分收敛,在大堂上就要对贺兰雪动手,给贺兰雪一脚踢断了三根肋骨,又有京卫营的人和魏茸等五城兵马司的一众人指证她当街扬言要杀死贺兰雪,并且承认派人行刺,还扬言侯府有的是人。两波人还是分头上的堂,你一言我一语,把才发生的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双方的居然几乎一样,连同贺兰雪欺负连瑞秋都讲的生动细致。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被带走的刺客尸体上,查到其中一人穿的里衣的面料是军中所有,朝廷给各军大营发放的衣物是专门调配织造的,除一些高级将官习惯自备外,通常的军士都是由朝廷统一发放,所以从这人身上的查到异常,又有织造局调出记录存档,这批军服应该是发放西疆的,大约就在今年年初。 这事事处处明,这不仅是文慕青的手笔,文家也一定有参与,不然她文慕青就能调动军中的人?侯府护卫和守兵的配置是另外的,这也是可以查出来的。 怪不得三位大佬会是这样的反应,牵扯到西疆军中,谁还敢多话。 文渊久连叫冤枉,千真万确,这些刺客真不是自己派的。文慕青也没这胆子调动军中人,她也没这个本事。惠文帝心中怒火已经熊熊燃烧,一挥手,手边的杯子也砸落在他脚边,文渊久不敢动,只不住的求惠文帝息怒。惠文帝令内侍去召宣王德王进宫,再宣陈叶敏、林亿等人,这事已经不是女儿争风吃醋这么简单了。 看到刑部送来的折子和卷宗,陈叶敏等人相视看了一眼,交换个眼神,谁也没敢话,老文给孙女坑死了啊!德王脸上神情淡淡的,胳膊上的伤还是挺疼的,他把自己叫来干嘛?是要推文家一把,还是看着大家一起推,还是……他看看宣王,还是等宣王来帮他拿主意,或者是让宣王再救他老婆一波? 宣王看看文渊久,又看看惠文帝,也没开口,你是皇上,有事也要你先吧。惠文帝火大的有,他想杀了文家,无论怎样,有造反的苗头就得扼杀,但看看那个额头都红聊贵妃,心里又不忍心。德王默默甩了个白眼,你杀屏儿的时候怎么没有心疼? 惠文帝也看了看他,叫他来,其实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处置了文慕青,也要处置文家,别总觉得自己偏心,看到他这眼神就更明白他的心思了,心底冷哼:你一堂堂王爷,什么时候也学得跟女子一样,跟个姑娘一般见识了。 德王与他目光相碰,忽然微微一笑,打破这个僵局:“看不出文侯爷家的姑娘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果然是将门虎女,呵呵,原以为贺兰雪就已经很厉害了,静和也是个不弱的,想不到强中更有强中手,现在的姑娘真不能看了。” 文渊久颤声道:“王爷莫拿臣取笑了,臣教导无方,才养出这样的孽障。” 惠文帝抚额,兄弟,你怎么又扯出来静和了,亏得贺兰雪没在这,不然怕又是一通闹。 宣王心里轻叹,三哥的出来绝对就干的出来,自己想再拉一把,可他一定会推他们下水的,三哥啊三哥,这次是弟弟对不住你们了,弟弟现在不插手,咱家的江山要大乱啊! 惠文帝目光森然的看着文渊久,又看看各位大臣,道:“各位卿家没有什么想的吗?” 众人默然,陈叶敏心里念头也在乱转,以皇上对这些皇子的宠爱,最有希望拿太子的是魏翀、魏翃、和魏翎,魏翀是皇长子,一直当太子培养的,也一向仁厚,在各部历练这两年,也有些建树,唯一缺点是有些偏软,手腕不够强硬,魏翃看似纨裤,就冲他那个机灵劲,鬼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无意皇位,再沐贵妃与宣王妃是姐妹,有宣王扶佐,又有靖安侯府的外家,哪里也不差。至于魏翎,也是个人鬼大的,文家这样手握兵权的外家,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就冲着惠文帝对文贵妃的宠爱,难不会一抽抽,就把皇位给了这个儿子。这会子文慕青惹出这么大的事,再想想贺兰雪保全了魏翀的命,自己没理由不帮着她推一波吧。 陈叶敏轻咳一声,道:“皇上,侯爷一向忠于朝廷,这事怕是文慕青任性胡闹,怎么会跟侯爷有关?老臣以为当查清以还侯爷清白。” 文渊久心里暗骂:姓陈的,你特么这是落井下石,你把老子整垮了,正好你外孙少个对手,查!查你娘啊!这不是让皇上夺了老子的爵位,然后走老谢家的路吗? 林亿也叹气,老陈这明着是替他们情,谁不知道要推波助澜,查怎么查?谁来查?以惠文帝的敏感多疑,老谢当年啥事没事,只是兵败都能被安上造反的罪,文慕青这波逆的操作,随便一查就是造反。老文被这孙女坑死了。 惠文帝眯起了眼,老丈人还真自己心里的,自己还真想查查。 宣王看看林亿,林亿也不想话啊!王爷,您大哥要杀人,您难道能劝的住?宣王又看看卫子明,这老狐狸默默的站在一边,这一个个,关键时候都不话了。 第350章、文家的大功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火大啊,冷笑:“各位卿家,怎么?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很好!来人,去宣贺兰雪和魏茸、魏芃。 ” 他宣这三人干嘛?有内侍应了一声就去了。 惠文帝皱眉看看文贵妃,道:“贵妃先回宫去吧。” 文贵妃哽咽道:“皇上,臣妾请皇上明鉴,侯爷绝不会有二心……”惠文帝不耐烦的摆手道:“还不退下,后宫不得干政,你这个贵妃也做够了吗?” 此言一出,众臣皆惊,贵妃要是被贬,这文家也就差不多了。文贵妃忙叩头告退。 惠文帝看看文渊久,声音变得有些深远,道:“平西侯,文慕青胆大妄为,胆敢指使刺客行刺朝廷命官,刺伤德王,你可还有什么要替她说的?” 文渊久心里早就凉了,这孙女不能保啊!当下叩头道:“皇上,她既已认罪,臣再无可辩,任凭皇上处置,臣教导无方,请皇上降罪处罚。” 惠文帝点头:“很好,传朕旨意,文慕青胆大妄为,指使刺客行刺朝廷命官,证据确凿,念及先祖功勋,赏全尸,赐鸩酒。” 德王忽然开口:“皇上,这毕竟是小姑娘间的胡闹,这么是不是太重了,她怎么也是贵妃的外甥女,您不再给她个解释的机会?又事关重大,您不宣来亲自问问?” 几人愕然,看向德王,这位王爷怎么会替文家姑娘说好话呢?德王道:“臣弟也想知道这位厉害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宣王微一皱眉,忽然醒悟,他是要把这丫头叫到御前来,让惠文帝亲自看看她是怎么要冲着贺兰雪使劲的,就算到时她反咬一口,这位哥哥手上怕是也有让她去死的把握。随便他吧,反正那丫头不死就是文家死,雪儿也不会放过她。 不大工夫,魏芃、魏茸就到了御书房,贺兰雪今天是休沐,给刑部叫去问话后就不知去了哪里,已经让人给郡主留了口信,若她回府马上进宫。魏芃兄弟深感意外,这叫自己来宫里干嘛? 惠文帝一时没说话,停了一会道:“五城兵马司协助秋猎刺客案,严查出入京城的可疑人物,不使一人漏网。”魏茸有些不解,您老人家直接让兵部传话不就成了,叫我来干嘛?但还是应了下来。 惠文帝又向魏芃道:“芃儿,文慕青朕已经下旨赐死,给你三天时间,你们过问一下吧。”他看了眼文渊久,又看了眼宣王等人,问:“朕知道,旁人去查这些事你们定会担心,芃儿做事你们总是相信的吧?”魏芃的刑狱司,下手狠,绝对都是有的放矢,让他过问,那文慕青跟死人有啥区别? 魏芃微怔看看惠文帝,这是死也要搞明白文家到底有没有造反吗?他又看看文渊久,文渊久伏在地上不住的叩头,脑门上早就磕出了血,他求道:“皇上,老臣有罪,没教导好子孙,这才若下滔天大祸,可文家的忠心天地可鉴,求皇上明辨。” 惠文帝冷哼:“平西侯教导无方,致使家人行刺朝廷命官,刺伤王爷,降平西侯为平西伯,以儆效尤。” 众臣大惊,大气也不敢出,宣王劝道:“皇上,平西侯一家保大晋江山百余年,素来忠心不二,世子常年将女儿带在军中,府里疏于管教也是有的,既然已经处置了文慕青,皇上,就不必再送去刑狱司了吧,她到底是闺阁女子,刑狱司那种地方不大适合吧。” 他说的已经很明白,小姑娘无法无天已经赐死,死前再给刑狱司折磨一遍,这非咬出来文家造反干嘛? 惠文帝看了他一眼,这弟弟就是心太软,杀个有不臣之心的人他都要拦着,难道等将来他们造反了才好吗?也亏得他心软,不行,这姓文的不敲打不行,想着又说道:“宣王弟思虑向来周全,你倒说说看,要怎么处罚才更合适呢?” 宣王道:“臣弟不敢,文慕青小女子胡闹,口无遮拦,做事没有分寸,怎样处置也不为过,因此削了平西侯为平西伯,臣弟以为量罚过重了。” 德王心里微诧,他替文渊久求情?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感受,可是他把雪儿置于何处?文家这样对付雪儿,他也能咽下这口气? 正从外面进来的贺兰雪正听到这句话,不由面露惊愕,宣王在替文渊久说情,他明知道德王和自己要对付他们,还替他说情?她压制住心中的惊诧,向惠文帝施了礼,宣王等人也并未多看她,如今要先看惠文帝是怎么个想法。 惠文帝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文渊久,道:“贺兰指挥,京卫营你可都有安排?” 贺兰雪答道:“回皇上,京卫营近日已经加强京城防御,随时待命。” 惠文帝嗯了一声,又向宣王道:“宣王弟以为要怎样处罚呢?” 宣王这才看了看贺兰雪和魏芃,道:“皇上,臣弟以为,平西侯教导无方,小惩大诫即可,可罚俸一年,守门思过,调回文伯羽,西疆守将由文慕玄、杨九林担任。文伯羽在西疆不能教育好自己的女儿,这世子若无旁人可以替代,传给文慕玄也可。皇上以为怎样?” 文渊久心里叹气,宣王削了儿子的世子给孙子,这是对儿子很不满了,不过这样至少爵位还在,一切就都有机会。 贺兰雪忽然笑了起来,插嘴道:“王爷此言差矣,侯爷一家忠于皇上,若因为文慕青行刺一事便除了文大将军的世子,臣以为不妥。皇上,且不说文慕青屡次刺杀臣是不是与反贼有关,也先不说那晚突发的事情,狼群与反贼是不是有联系,文慕青胸大无脑,死不足惜……” 众人:“……” 胸大无脑是什么鬼?心胸够大?还是……众人的目光也不禁在她胸前扫了一眼,懂了!这小女子嘴也太损了! 贺兰雪继续说道:“臣以为,文慕青的作为,抹黑侯府,死则死耳,别因此误了侯府的大功劳才对。” 大功劳?众人不解,都看向了她,惠文帝疑惑:“安平这是从哪里说起?”() 第351章、给我家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久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也抬头看向她,贺兰雪笑的意味深长,目光在屋内诸人脸上扫过,幽幽道:“臣听说平西侯世子在西疆军田中试种了一种叫洋山芋的东西,这东西产量高,生长周期短,对环境不挑剔,口味也不错,可做主食,也可以做菜肴,天师出海时曾带回来过,原本想留下种块,臣那时年幼,一时贪嘴给吃了,所以并未种植。 天师每每说起,都厌弃臣下嘴太重,误了良种的推广种植,想不到臣无意中听说平西侯已经在西疆军田中种植,当作军粮,想来是想献给朝廷,增加粮食产量,以备战时供给的吧。” 文渊久只觉一记重锤打在自己身上,自己从胡商手中得到了一点洋山芋,据说是远渡重洋从海外传到欧罗巴人手中,欧罗巴人又经各地商队传出来一些,怎么就给这小姑娘知道了呢?自己私下种植高产作物,又是供军中的,这哪里是什么大功劳,这是有瞒报且养私兵的嫌疑。 宣王脸色微变,华先生是她小舅舅,她知道天下暗戳戳的勾当实在太多,她想搞死哪国的哪个人本来也应该很容易吧,她不是不识大体的孩子,怎么突然又冲着文家使上劲了,就是因为文慕青? 惠文帝眼睛又眯了起来,一抹寒光一闪而逝。 陈叶敏等人的吃惊不在宣王之下,这姑娘这是怎么知道的?去了趟西南,就顺便摸清这么多事情?老文私下种植这些,怎么也不给大家提前露一点,这要是全国推广了,解决百姓生计是一说,军粮方面就大大增加,打仗的时候哪还用担心粮草不足?他忽然看看林亿,你说老文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 林亿脸上表情也飘乎不定,这老大哥难道真的有想法了? 文渊久道:“皇上,臣确实听说伯羽得了这种东西,因着不了解习性,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所以也只是在试种,原想着待有结论时再奏报给皇上,想不到贺兰指挥使手眼通天,竟然已经知道了,那老臣也就不再隐瞒了。” 手眼通天。呵呵,想表达啥?惠文帝表情略一缓,大概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说辞,文渊久一脸的疑惑向贺兰雪道:“指挥使是怎么知道呢?” 贺兰雪一付不可思议的表情,反问道:“侯爷种了三四年了吧,还没试出结果吗?一年种两次,一块能长出好几个,是不是?前番下官在西南遇到文家军,无意中听到有军士说到,世子爷爱兵,无意中发现这个东西后,花重金寻来的种植方法,难道是下官听错了?要说手眼通天吗……下官还真没这个本事,下官只听说江湖上有个叫千手的组织有手眼通天之能,下官当年不过是个土匪,这个事上自愧不如。皇上,千手的事臣已经向您奏报过,臣还是建议皇上派人彻察。” 众人:贺兰雪这是来爆料的吗? 贺兰雪又道:“皇上,以侯爷和世子的这大功劳,臣才以为王爷建议处罚侯爷太重了,应该加官进爵才对,侯爷封个国公,世子承了爵位,这才是赏罚分明吧。” 宣王:……这丫头这是冲自己来的,这熊孩子,怎的也这么小气?文慕青被赐死,现在西疆不能乱,她这么聪明的人,不能想到这个吗?魏芃脸上神情也变的微妙,她这是怪父王没有帮她和德王! 德王忽然抚掌笑道:“好!好一个安平,皇兄,臣弟想您为茸儿赐婚,求娶安平郡主,您以为如何?” 众人:“……”王爷您这是要砸场子吗? 魏茸已经跳起来道:“父王,您莫乱开玩笑,儿子绝无此心。皇上,臣去安排五城兵马司严查反贼下落,先行告退。”说着不等惠文帝点头,已经飞快退出御书房,拔腿而去。 魏芃也微急,道:“王伯父,您开什么玩笑,郡主与侄儿……” 贺兰雪打断他道:“皇上,兀图尔术回到北狄,怕是对北疆仍有觊觎,如今杨小侯在西疆,臣请去北疆大营驻守边关,后日与卢探花一同启程,以防北狄再次进犯。” 魏芃急道:“你别胡闹,这会北疆又无战事,你去北疆驻守什么?” 贺兰雪一脸的正气:“世子爷,有句话叫防患于未然,兀图尔术逃回北狄,难说什么时候会再次兴兵,再说下官是武将,为朝廷镇守边关正是职责所在。皇上,请准臣去北疆。至于文慕青,呵呵,文家给皇上献上这样的大的功劳,难道还买不回来一条命吗?” 德王已经不住的点头:“让茸儿陪你同去可好?” 贺兰雪冲德王嫣然一笑,道:“多谢王爷,世子还是在京城比较好,臣贱命一条,不敢耽误世子。” 话是说给德王的,可分明是给宣王听的。 惠文帝怒道:“安平,你给朕闭嘴,你知道的倒真多,平西侯,看来朕倒真的小看你的忠心了,将这个什么芋送来给司农瞧瞧,至于你是侯还是伯还是国公,呵呵,日后再议。安平,皇后惦记你好久了,你去给皇后请安去吧。” 贺兰雪微一愣,躬身道:“皇上,今日日子不吉,臣恐冲撞了宫里的娘娘,明日臣再来给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安可好?” 惠文帝只觉得心好累,手支额头,他现在特别想把贺兰雪骂一顿,她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来扔块大石头来击起千层浪,她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可是看到她眼中带着的那种倔强和难过,自己的心居然又软了,哎,她怕是也想整死文慕青,甚至文家,只是被宣王这一阻拦,有些难过吧,摆手:“你们都散了吧,十六弟,随朕去给母后请安。”他又看看文渊久,冷冷道:“平西侯也回去好好想想,给朕个交代。” 众人退出御书房,魏芃上前一步去拉贺兰雪,贺兰雪用力甩他开,纵身一跃就向宫外飞去。魏芃急道:“阿雪,你别生气,你听我说。”一纵身也追了出去。 陈叶敏摇头叹气:“郡主这是恼了世子了,王爷,您这准备趁火打劫吗?”() 第352章、魏茸也翻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德王微笑:“嗯,我家茸儿哪里比芃儿差,模样家世都相差无几,不就是郡主比茸儿略长两岁吗?无妨,王妃给本王说过几次了,本王都没有应允,既然宣王弟不稀罕,本王稀罕啊!他家不要给我家啊!咦,陈阁老,本王便请夫人为茸儿保媒怎样?林太傅,保媒不嫌多,也辛苦夫人代为上门怎样?呵呵,这下王妃不能再责怪本王了。 各位慢走,本王先走一步,稍后便请王妃上门。” 几人面面相觑,德王这是受啥刺激了?林亿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文渊久,这人因为跪的太久,走路都有些不便,他低声道:“侯爷,你可还好?” 文渊久苦笑拱手:“多谢太傅,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卫子明斜了他一眼,也十分不满,道:“老文,不是我说,你家那姑娘实在太……大闹刑部大堂,她当刑部是你们侯府吗?” 文渊久不住的道歉,赵宪叹气道:“侯爷,贺兰雪一脚踢断她三根肋骨,我就纳闷,之前贺兰雪显然是给她留足了情面,她难道不懂吗?这是见大堂上闹的不像样了,才直接出的脚,那骂人的话实在不堪入耳,唉!侯爷,你家小姐我们刑部是不管了,皇上再有任何旨意,你们谁爱接谁接,我是要抗旨了。”说着拂袖而去。 肖庭也不住的摇头:“侯爷,大理寺衙门门小,下官也是决计要抗旨了,各位慢行。”说着,拱手也先走了。 文渊久叹气,这洋山芋的事也瞒不一了,私下种植新的粮种,以供军粮,这…… 陈叶敏等人出来才知道,贺兰雪和魏芃在宫门外大打出手,两人功夫都太好,这次贺兰雪又有了防备,打的没分出来高低,贺兰雪直接夺过守卫的佩剑去刺魏芃,然后又飞身上房,不知去向,魏芃因为被她用剑逼退,失了先机,再想去追时,贺兰雪已经不见踪影。 德王拍着他的肩,笑道:“芃儿,你放心,茸儿会好好疼雪儿的,伯父也会待她如自家闺女。”魏芃气的脸都绿了,可是拿这位伯父完全没有办法,只得先将贺兰雪的马送回郡主府,然后又派人四处去找。 这事马上就传到了惠文帝和宣王耳中,宣王抚额,雪儿这是气恼自己向着文家说话,迁怒芃儿了。惠文帝眼神古怪的看他一眼,问道:“十六弟,你当真想朕不追究此事?” 宣王反问:“皇兄,现在北疆战事随时会起,西南才刚平定,短期内虽然不会有大的动荡,可是如果朝廷内乱,西疆大营不稳,西梁借机出兵,西疆战局就会变化,九林在那边难说是否可以稳住大军,若此时东燕再有动作,加上秋猎这些叛军,朝廷岂不大乱?臣弟以为,无论怎样,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叛贼和边疆咱们总得一个个来吧。” 惠文帝叹气:“委屈安平了,回去让芃儿好好安抚安抚吧。” 宣王也叹了口气,做魏芃的妻子就得有魏家宗妇的心胸,这点很委屈算什么? 宣王在宫里吃过饭才回的王府,将今天发生的事说给王妃,语气中也不住懊恼。宣王妃瞧了他半晌,淡淡道:“王爷,这事你怎么不提前跟芃儿或雪儿打个招呼?雪儿给文慕青白捅了一刀吗?文家未必没有反心,如今都私自种植高产粮食,不就是为了囤兵养兵,那位对老七的宠爱,难说有没有想替他争位的想法,你就算想安内,难道雪儿就活该被捅?她不该被安抚?” 宣王揉着太阳穴:“芃儿没有回来?” 宣王妃起身,给他揉着肩,轻声道:“你是从大晋的局面着手,做你魏家媳妇,尤其是你魏锦轩的妻子、儿媳原本就要比别人家承受的多,可是雪儿承受的少吗?她得到过什么?小时候给你大哥杀了全家,现在为了你魏家的江山出生入死,还要给人欺负,那她回来做这个将军干嘛?她又不欠你们魏家的,是魏家欠她的,你和芃儿不给她撑腰,她还要你们做甚?至少你提前给她讲明白也好吧。” 宣王叹气:“事发突然,平西侯才说完,就召我进宫,雪儿今天一早跟三哥去了庄子,听说就没闲着,我去哪跟她打招呼?芃儿我都没看到。三哥也是,在御前要求赐婚,把雪儿赐给茸儿,胡闹。” 宣王妃手一顿,忙问了时辰,已经戌时刚过,忙令人去备车,自己换了衣衫要进宫找太后。宣王半倚在软榻上,皱眉道:“这么晚了,你又着急进宫干嘛?” 宣王妃瞪眼:“你儿子的老婆都要被人抢了,你不管我管,以三哥对英屏的情分,他绝不会看雪儿受委屈,今天敢说求娶,明天就敢让人上门提亲,我要去求太后赐婚的旨意去。你快让人去找芃儿和雪儿。” 入夜,连瑞秋才洗漱之后,坐在妆台前细看自己脸上伤痕,文慕青那一巴掌下手极重,给贺兰雪的婢女涂过药后,红肿已经消了很多,可细看,还有隐隐有些痕迹,贺兰雪又送她一堆的脂粉香膏,让她睡着抹上,这样明早就看不出来了。 她轻叹一声,令人熄灯上床。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这个贺兰雪,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这样护着自己,在她身边的时候感觉心里好踏实。她又想起父亲寿宴时发生的事情,哎,那个静和郡主实在……如果她真是父亲亲生的,那她真是连外人都不如。 眼前忽然一道黑影,一个已经到了自己床前,连瑞秋吓了一跳,张嘴想要呼救,嘴已经给人捂住,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说道:“别喊,是我。” 连三吃了一惊,这人……魏茸?这可吓的连瑞秋不轻,忙翻身坐起,用薄被裹住身体,压低声音道:“世……世子,你……大晚上的,你来……你来做甚?” 魏茸的声音带着不屑道:“你躲我那边远干嘛?过来,我看看你的脸。”() 第353章、醉卧青楼几人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秋心中迟疑不定,这爷大半夜跑自己卧房来,他要干嘛?看自己的脸?离他近点,别闹了,男女有别。她忍不住又向里缩了缩。 魏茸啧的一声,道:“我又不会把你怎样?就是看看文慕青把你打成什么猪头样子了,啧啧,看着挺机灵的样子,还真是蠢,要没有安平及时出现,你这头可就真成了猪头。” 连瑞秋神情一暗,人也放松一些,低声道:“安平郡主是好人。”她忽然抬眼反问:“世子,你……你怎么进来的?我的丫头……” 魏茸撇嘴:“当然是翻墙进来的,你丫头给我点了穴,一个时辰后解。行了,你没事就成,我走了,这个你留着吧,还有,以后离静和表姐和文慕青远一点,安平姐姐不会每次都这么及时出现在你身边的。”着扔给她一个盒子,连瑞秋还没反应过来,人影一闪,已经不见。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瓷瓶,取下瓶盖,鼻端飘来淡淡的幽香,显然也是脂粉类的东西,估计是让她抹脸的吧。她将东西收起来放到枕边,缓缓的又躺了下来,枕头下面,有一个还没做好的络子。 国公府外,在外面候着的厮江南、江北正在阴影里嘀咕着,魏茸已经从墙里跳了出来,两人意外,江北奇道:“世子爷,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魏茸不解,反问道:“我就是去送个东西,还要多久?” 江南嘿嘿一笑道:“爷,我们还以为您要多呆个把时辰呢。” 魏茸顿时明白,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一了记道:“你们特么的一到晚在想什么?我会像芃堂兄一样,翻郡主府的墙吗?显然不能够啊!回府,睡觉!” 那个没事翻墙的人正愁的要上房,他们从宫里出来色就已经不早,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直急的魏芃在郡主府里不停的跳脚,山鬼慵懒的躺在贺兰雪卧房外的地毯上,狐狸精端坐在门口,看着坐在院子里石桌前喝闷酒的魏芃,眼中浮上一丝嘲笑,它跳过去,坐在桌上,伸舌头在魏芃杯中一舔,一杯酒已经给它喝了下去。魏芃怒道:“你个妖孽,给我滚!” 狐狸精侧头看看他,忽然发出一声低嘶,山鬼猛的站起,一声虎啸地动山摇,然后突的扑向魏芃。魏芃听到虎啸便知不好,嗖的跳起来,纵身上房跳出了郡主府。狐狸精看着他的背影,尾巴在山鬼身上扫过,山鬼顿时安静下来,又躺回到地毯上。 大晋宵禁,但丝毫不影响花楼歌馆晚上的娱乐,那里毕竟是京城最大、最集中的娱乐场所。春风楼便是京城中最大的花楼,往来俱是些达官贵人,官僚子弟,除了花娘,也有些倌,一到晚上丝竹声、欢唱声不绝,一直能从起更热闹到四更。 今日的春风楼格外热闹,当家花娘子如意被人包下来陪酒,外人一概不接,这人一口气已经喝了春风楼里最烈的酒,据这酒是从西域运来的,比不得花刺子,但也是数的着的烈,到了大晋就给起了个风雅的名字,叫醉春风,与这春风楼也甚为匹配。如意生的肤白貌美大长腿,大红的抹胸上绣着鸳鸯戏水,酥胸几乎要从里面跳出来,披着桃粉色的轻纱外裳,纤纤十指上涂着蔻丹,手中的酒壶给这人杯子里又倒上酒,妩媚的冲着这人一笑,道:“大人,您这样夜宿青楼,会不会被上面罢官啊!” 这人伸手在她下巴上掐了一把,笑道:“他们开心就好!” 这时门猛的被人踢开,一个锦衣青年直闯了进来,怒喝道:“哪个贱皮子跟本公子抢花娘,如意,过来,陪本公子喝酒去。” 喝酒之人已经带了几分的醉意,一只脚踩在旁边的凳子上,半伏在圆桌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正端着杯子,如意还在向杯中倒着酒,这一下声音太大,惊的如意手一哆嗦,酒洒在这人手上。锦衣男子也看向这人,这人身上穿了件白色直裰,领口袖口绣着银线的花纹,领口微敞,露出雪白的脖颈,再看这饶五官,生的秀美无双,一双杏目中带着酒意,头上挽了个发髻,随意的别了根玉簪,大概是喝的有些多,发髻有点散乱,几绺长发垂在脸颊,不出的妖媚。 锦衣男子一怔,这到底是个男的还是女的?一身男子的穿着打扮,可偏偏又是女子的容貌,这样的缺个倌还不错,喝什么花酒呢? 锦衣男子脸上的怒气忽然消散干净,上前伸手向这人脸颊摸去,调笑道:“你谁家的哥?怎的本公子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来睡姑娘的还是等哥哥来睡的呢?” 白衣人伸手挡住他,嘴角勾起笑容,道:“你是哪家的公子?想睡我?” 锦衣男子哈哈笑着挺直身子道:“倌,本公子姓俞,俞廷卓。怎样?哥哥陪你喝酒可好?” 白衣人问他身后跟前的花楼妈妈道:“这人谁家的熊孩子?” 妈妈陪着笑道:“姑娘,这位公子是承恩伯府的世子……” 一语未了,俞廷卓便觉眼前一亮,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这雌儿跑到青楼喝花酒,不是送上门来给人睡的吗,当即又弯下身子,凑近几分,笑道:“原来是个姑娘,你又不能睡姑娘,花这冤枉钱干嘛?本公子陪你喝不好吗?” 白衣人乜了他一眼,忽然飞起一脚将俞廷卓踢飞出去,直接摔在了外面大厅当中,直惊的大厅中一片惊呼。这一下来的猝不提防,他身后跟着的家奴也慌了神,忙去搀扶。俞廷卓怒道:“你个浪蹄子,来清楼喝花酒不就是让爷睡的吗?还敢动手?给我打!” 花楼妈妈叫苦不迭,忙去劝阻,这哪里还能劝的住,大厅中顿时打成一团,白衣人身形煞是好看,一手还端着酒杯,在那些家奴中间穿梭打斗,穿花拂柳一般,已经将人打的落花流水。 第354章、拒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俞廷卓给压在最下面,上面压着几个家奴,白衣人脚踩在俞廷卓的脸颊上,一手端杯,一手执壶,自斟自饮了一杯,道:“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睡的吗?你睡得起吗?老子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主。 ” 春风楼里一打斗,立马惊动外面巡城的人,五城兵马司是这京城最苦逼的差事,春风楼的仆役不敢动手,见打起来,忙不迭的跑去喊人,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冲进春风楼的大堂后,立马就傻眼,上前一步向白衣人施礼道:“大人,您……您怎么在这里?” 白衣人白了他们一眼道:“本官在哪要你们管?滚!”说着,抬起踩着俞廷卓的脚。 大厅诸人吓了一跳,这是京中哪位大人?能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如此忌惮的大人,又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难道是哪家的勋贵在朝中挂着虚职的?大晋有规定,官员不许在花楼留宿,这位疯了吗?再细看,这人身上穿着白色直裰,上面绣着的花纹可不就是飞虎纹,这花纹寻常人可不能用,还是个三品的武官,这人是谁啊? 一名军士颤声道:“大人,不是小人多事,咱们大晋有规定,官员不能留宿花楼,您……您这样实不妥。” 俞廷卓来了精神,在众家奴的搀扶下站起来叫道:“你!你报上名来,等明日……” 白衣人打断他猛的又是个漂亮的飞身,一脚踢在他胸口,将他踢出老远,撞翻几张桌子,然后人已经跟着飘然而至,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俯下身,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讥笑道:“让你老子弹劾本官吧,我的名字?我是京卫营指挥使,告去吧,说我不让你睡。”说罢,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抽在这人脸上。 卧槽,京卫营指挥使,那不是贺兰雪吗?怪不得一言不合就动了手,这个女杀神动手时何曾犹豫过?怪不得一身雌雄莫辨的打扮。贺兰雪怎么跑到春风楼来喝花酒了?显然还喝的有些醉。贺兰雪说完已经转身飘然回到刚才的房间,继续喝她的酒去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不敢怠慢,刚才宣王府和郡主府的人到处寻找郡主不果,这会知道郡主的下落,得马上通知世子和郡主府的管事,让他们抓紧把人带走。要是出点什么事,别的人不说,宣世子也得拆了这春风楼吧。 等魏芃冲到春风楼时,贺兰雪已经醉卧在如意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头发散乱,脸颊上的红晕带着浓浓的酒意,樱红的唇瓣,在春风楼那种暧昧的灯光下,又凭添了几份娇媚。看着魏芃铁青的脸,如意怯怯的退在一边,小声道:“世……世子爷,大人只是来喝酒……没……没干别的。” 魏芃伸手,想将她抱走,谁知贺兰雪十分警觉,醉成这样,魏芃手才一搭上她,她本能的一掌已经打了出去。如意惊叫,哎哟我的天,这位郡主大人的反应也太快了,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不,他们啥也没说,她都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这样速度的出手。魏芃闪身避开,伸手抓住她手腕,用力向怀里一带,沉声道:“别胡闹,是我。” 贺兰雪这才看清来人是魏芃,却不肯理他,又是一脚踢出,两个人又从屋内打到大厅,大厅中的人见到魏芃冲进来时,就悄悄的躲在了一边,不出所料,果然见他们动起手来,可惜,贺兰雪喝的实在太多——以她的酒量,这真不是一坛两坛的问题,花楼的妈妈心疼不已,这小丫头太能喝了。贺兰雪脚下虚浮,不过七八招就给魏芃抱在怀中,想要挣扎时,魏芃已经将她打横抱起,给舞墨一个示意,自己抱起她大步出了春风楼,舞墨懂,自己要留下替贺兰雪付账,然后留下一众在风中凌乱的看客。 次日一早,这事就在京城传开了,贺兰雪醉卧青楼,被宣世子拖回郡主府这也太劲爆了,难道贺兰雪去睡小倌了吗?世子怎么能容忍。 然而尴尬的是,一早皇上召她上殿,她硬是没被叫醒,太后的赐婚懿旨到了郡主府,她还在宿醉,也没起来,小内侍无比为难,这是赐婚的旨意,京中多少贵女想嫁给宣世子,这姑娘居然醉酒不起来接旨,她怎么不上天。刘怀钰稳住小内侍,温杯几人急的直跳,最后还是品茗机灵,道:“郡主,您若不去接旨,那奴婢只能先替你接了娘娘的赐婚懿旨了。” 睡梦中,贺兰雪一个激灵,啥?赐婚懿旨?有没搞错,顾不上梳洗,揉着晕晕的脑壳,换了衣服,摇晃着就冲到前厅,小内侍给她满身的酒气逼的后退几步,也无法理会这位指挥使大人的穿着行头是不是合规制,宣读了赐婚懿旨。贺兰雪跪着听完,抬头道:“公公,你没读错吧?我哪里贤良淑德,温静恭俭了?太后娘娘弄错了吧?请恕臣不敢接旨。也请公公回禀太后娘娘:臣贺兰雪自知粗鄙丑陋,野性难驯,出身卑微,世子乃天潢贵胄,有龙凤之姿,是国之栋梁,臣不敢肖想,请太后收回成命。” 小内侍大惊失色:“郡主,这是太后给您和世子赐婚的懿旨,您……您这就拒绝了?京中多少名门贵女求之不得啊!”我的那个天,这是天下独一份了吧,太后赐婚,还是赐的宣王世子,她居然就这样拒了? 贺兰雪点头道:“甲之蜜糖,我之砒霜,谁愿意嫁谁就嫁呗,世子爷面带桃花,不,是桃花朵朵开,不是一般人可以降服的,又是下药,又是捅刀子的,谁嫌命长谁就嫁呗,我与世子不过是关系略好而已,他要娶谁,与我何干?这是魏家的事,我一当臣子可不敢多话。” 内侍脸上的神情来回变化,各种的不可名状,那叫一个好看,这位郡主行事真不是寻常人干的,拒婚的理由好充分,世子爱慕者太多了,自己没看上……() 第355章、打破头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内侍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郡主府,浑浑噩噩的就回宫复命去了,安平郡主拒绝了太后的赐婚,可怜的宣世子啊,京中那么多女子独喜欢这个土匪,谁知人家还不待见他,被拒绝了,宣王府的颜面扫地啊!从来没听说哪位王爷或大人家的公子被赐婚时还要被人拒绝,这是有多嫌弃世子爷啊!呜呜,世子爷,奴才都心疼您,如此出色的儿郎都没人要。 议政殿内,承恩伯果然递了弹劾的折子,御史台也听说昨晚贺兰雪在春风楼买醉,打了伯府世子的事,这姑娘是疯了吗?三品大员,特么还是个女的,跑春风楼喝花酒,这算是什么事啊! 惠文帝没来由心虚,这不会是昨天对文家处罚的事引起她的不满的吧,但官员不许留宿青楼,这个总是没错的,去宣来问问,她又搞哪样。没一会,内侍传来消息,贺兰雪宿醉未醒,无论家里人怎么叫都叫不起来,惠文帝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一个姑娘家喝成这样子?早朝不上,连皇上召见都叫不醒,她这是疯了还是怎样?紧接着,又有内侍来报,说贺兰雪酒醒了,拒绝了太后的赐婚懿旨。 众人:…… 惠文帝怒道:“再去宣。” 不大工夫,贺兰雪已经洗漱整齐到了议政殿,脸上还带着倦容,身上的酒气也没有散尽,众大臣齐齐皱眉,太不成体统了。惠文帝也皱起眉头,微怒道:“贺兰雪,你昨晚喝的很开心啊!” 贺兰雪懒懒道:“皇上,您是因为承恩伯弹劾臣的事情吧?臣不过是找个地方喝酒而已,他儿子口口声声要睡臣,臣不揍他还陪他睡觉不成?臣知道官员不能留宿花楼,可是臣昨晚是回府里睡的,再说臣去花楼又没睡姑娘,更没睡小倌,只是喝个酒而已,官员喝酒总成的吧?皇上,臣以为,御史台的大人们实在太闲了,臣三更半夜在春风楼打人他们都知道,难不成当时他们也有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的?不然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臣打了他几拳,踢了他几脚都能说出来,这真是如亲临现场。他们自己后宅就有从花楼里赎身的小妾,还怎么有脸说臣夜宿花楼呢?他们没睡过怎么知道那花娘的好处,要赎回家当小妾呢?” 这番话说出来,殿中诸人惊的心肝肺都颤,姑娘啊,你还能再粗鄙点不?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粗俗了! 惠文帝果然已经气变了脸色,一拍桌子,怒喝道:“贺兰雪!你堂堂三品朝臣,朝堂之上,说话如此粗鄙,你怎么能为魏家宗妇?” 贺兰雪愕然:“皇上,臣几时成了魏家宗妇了?臣自知配不上世子,不敢抹黑王府,已经拒绝了太后的赐婚,这个您放心就是了,什么静和郡主、文大小姐,这样的出身和人品才华,才是他的良配,臣无意染指,臣出身草莽,又是个没见识粗鄙的,怎么配得上世子这样的贵重的身份,皇上,皇家威严,臣高攀不起,也求皇上庇佑,让王爷多管束世子,离臣远点,男女授受不亲,没的坏了臣的名声,也求日后别再出来个什么鸟郡主的为难臣。” 惠文帝只觉怒火中烧,这是什么话,她这是真的拒绝了太后的赐婚,她这是酒没醒还是故意来气人的,就冲她喝趴下那多的酒量,她这是喝了多少?惠文帝拍着桌子大怒道:“滚!去醒了酒再跟朕说话。” 贺兰雪又躬身道:“皇上,臣请驻守北疆,您若应允,臣今天就滚出京城,非诏绝不回来打扰诸位。” 惠文帝给气的身子直颤,手边的镇纸已经砸了过去,这次贺兰雪没再伸手去接,额头上登时砸的流出血来,诸大臣吓了一跳,惠文帝对这人一向宽容,居然也给气成这样,这下砸的可真不轻。 惠文帝扔出之后便即后悔,人家一个姑娘,自己怎么能砸人家的头脸呢?再看看那雪白的脸颊上顺着流下的鲜血刺目之极,心里没来由一哆嗦,哎哎,她怎么不接住了呢?这么俏丽的一张脸,别给自己打坏了…… 郭强十分善解圣意,忙传太医。贺兰雪一动不动站在一边,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太医快步进殿,看了贺兰雪的伤口,匆匆给止了血,想包扎时,贺兰雪道了不必,拿过块白布自己按了上去,这要是顶着包布出去太难看了,自己按着点,止了血就成。 惠文帝尴尬,气也消了大半,咳了一声,道:“你先下去吧,好生养伤去。” 贺兰雪仍然道:“皇上,您看臣这怕是破了相了,更配不上世子,各位大人们都可安心了。皇上,臣请去北疆驻守。” 林亿看了她一眼,这姑娘怎么上来这个犟劲了,非跟皇上较什么劲呢?皇上都给台阶了,下来不行吗?这还跟魏芃也较上劲了,宁肯被砸破相也不嫁给他,那平日你俩这么个眉来眼去的给谁看呢? 她眼中那份倔强让林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呢? 陈叶敏知道她这是冲着文家使劲迁怒魏芃的吧,既然文慕青胡闹不会受处罚,她为什么不能嚣张?这是惠文帝没有处分她,如果处分了,怕是她还有后手,想了一下,道:“贺兰指挥,如今北疆并无战事,现在去驻守未免大材小用,倒是京卫营眼下责任重大,京畿安危才是重中之中,你心里的事情,皇上怎会不知,你且宽心,皇上自有公断。” 贺兰雪连称不敢,惠文帝心里长叹,特么的怎么对个小女子没招了呢?摆手道:“你担的是京卫营的差事,边关告急时,你再去不迟,谭让今日出殡,你先去安排吧。”贺兰雪这才想起来,昨晚喝多了,把这事给忘了,只得先退出大殿。 惠文帝看看承恩伯,又看看御史,甩了个白眼道:“承恩伯,你家公子出息了啊!跑到花楼要睡朝廷的官员,啧啧,还真让朕刮目相看,下次他想睡谁啊?”() 第356章、喜当外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听到贺兰雪拒婚,太后也深感意外,他们两个明明从小就粘在一起,这些日子更是大明大放的秀恩爱,怎么她就拒绝了呢?再联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心中了然,不由叹气,向若雨道:“锦轩这事是不是也做的有些过了?哀家若是雪儿也会生气的吧。 文家那孩子本来就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莫说行刺雪儿,那狼群之事也实难判断是不是有意为之。” 若雨点头:“说句过火的话,那孩子不死,文家也早晚被她拖累死,郡主气恼的也是因为世子的缘故,平白被这些世家女迫害吧。” 太后把弄着手中的暖炉,叹气道:“她这去春风楼买醉,是伤了心了,心里一直当锦轩两口子是亲人,结果锦轩只想着家国大计,没有顾虑她的感受。那文家……也未必……这孩子也真是,早晚是芃儿的正妃,怎的连这些都不能忍受,若将来芃儿纳了侧妃,她不得掀翻王府。” 若雨摇头:“世子不会纳侧妃的,他一直便以此明志,非郡主不娶。” 正说着忽然又有内侍来悄悄禀报,惠文帝失手把破了贺兰雪的头,太后一惊,这姑娘这是又惹急了惠文帝了,又听说惠文帝并未说啥,直接让她先下去了。太后才松了口气,若雨低声道:“若是皇上因她买醉就处分了她,那未免太包庇文家,朝堂上也会惹人非议吧。” 太后缓缓点头,他除非是真疯了,不然为了一个傻子寒了满朝文武的心?太后又叹气:“储安宫盛宠不衰,锦轩这次又替他们说了情,这也难说啊!” 若雨想了想,又道:“娘娘,她头上被皇上打伤,要不……” 太后明白,拍拍她手道:“晚些时候,你亲自带些伤药去看看她吧,听说昨天子时,侯府闹鬼……你早去早回,她那边处处透着诡异。” 贺兰雪与京卫营众人给谭让送殡回来后,一群人都郁郁寡欢,贺兰雪昨晚醉卧青楼被人弹劾,还给惠文帝打破了脑袋,大家也觉得尴尬,这位指挥使怎么想到去青楼买醉的呢?而且还拒绝赐婚,啧啧,果然是奇女子。贺兰雪却一脸的无所谓,直接打发他们又去操练。 魏芃一早回家就知道母妃求来了赐婚的懿旨,满心欢喜的就去找贺兰雪,谁知得到的结果是贺兰雪直接拒绝了,还因顶撞惠文帝,被打破了脑袋,急的简直想上房。王妃也没想到贺兰雪居然会拒绝,不住的摇头叹气,这丫头是伤心了,还要求去驻守边关,这个性子,也太犟了,连康和谢英屏都没这么样啊,她这是随了谁的性子?不对,英屏若不是守着自己的本心,又怎么会致死不肯向惠文帝低头服软呢?宣王也火大,我家儿媳妇你凭什么说打就打? 更火大的是,陈叶敏的夫人、林亿的夫人听说贺兰雪拒了赐婚,已经被德王说动,跑去郡主府保媒去了…… 魏芃一蹦三尺高,直接冲到了京卫营的署衙,贺兰雪一声令下,京卫营众人拦住了魏芃,贺兰雪翻过墙头,从京卫营后墙跑路了。再后来直接连郡主府也不回了,要么住客栈,要么睡青楼,休沐直接去城外的庄子,不仅躲他,德王等人也躲的远远的,就算是上朝,碰上魏芃,散了朝也直接轻功跑路,一时间被追的人仰马翻。 直到这天贺兰雪接到府里的信号,急急回了郡主府,这才知道怪不得消停了几天,原来魏芃赖在郡主府不走,吃住都在府里,把这些人折腾的实在没了脾气,这发讯号,求贺兰雪回来。魏芃将她堵在房中,这些天的火积攒到要爆发,直接扑倒在床上,你丫拒婚是吧,你丫躲着我是吧,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不等他有什么动作,贺兰雪只看着他,淡淡的来一句:“秋猎那些反贼用的兵器,是从我手上买走的,有宁王府的标记,还有少量是平西侯府的,还有一些是东燕小梁王的。” 嗯,没错,他们连小脸都没亲上,就被这句话给终结,魏芃将她压在身下,轻抚下她的额头,靠近发根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疤痕,他凑上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还疼吗?就算你真的破相,也是我魏芃的妻子。” 贺兰雪咬咬下唇,道:“滚!我才不做你们魏家妇,我才不去承担什么天下大任,我回来是寻仇的,不是来给你魏家保江山的,你们魏家的江山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替杀我全家的人守江山?” 魏芃用力桎梏着她,将头埋在她肩颈间,低声道:“我知道你生气,父王母妃也知道,可是凡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动了他,西疆不稳,还有这股叛贼趁机作乱,嗯,就是宁王对吧,怪不得东燕那边也在蠢蠢欲动,如果北疆也趁机进攻,咱们真的捉襟见肘。” 贺兰雪挣扎,却给他死死压住,咬牙道:“你滚,我说了不做你们魏家妇,再有人拿我与你说事,过来左捅一刀,右捅一刀,我不管她是谁,我都直接做掉。滚。” 魏芃无视她的挣扎,直接亲吻上她的双唇良久才分开,贺兰雪眼中寒光一闪,叫道:“山鬼!” 卧房外,一声虎啸,山鬼已经撞了进来,魏芃下意识跳起来,松开了贺兰雪,山鬼虎目圆睁瞪着魏芃,魏芃也不断的退向窗边,这母老虎真的发起火来,跟贺兰雪一样,六亲不认。 贺兰雪忽然叫住山鬼,让它到自己身边,怎么半个月没见,山鬼胖了这么多?整个身子都圆了一圈,这样子要是扑人怎么扑?不对啊!山鬼躺在她床边,一副懒懒的样子,狐狸精不知道从哪里溜了过来,跳在贺兰雪怀中,在她脸上舔了一舔,魏芃伸手拎起它,随手扔了出去,狐狸精一声嘶叫,十二万分的不满意。 魏芃指指山鬼,疑惑道:“它生病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贺兰雪扬声叫来温杯,温杯也皱眉:“它这样有些日子了,普洱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 山鬼的肚子忽然动了动,山鬼拧身,舔着肚子上的毛。三人面面相觑,贺兰雪咽了口口水,艰难道:“温杯,它……它不是怀孕了吧?”() 第357章、国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温杯也看到刚才它肚子动的那一下,这个……这个……贺兰雪抓狂,这大猫去西南,放出去跑了几天,可是那时不是它的发情期啊,怎么会怀着崽回来呢?这个,猫三狗四,从西南到现在也差不多三个月了,它……会不会随时生娃啊! 贺兰雪试探着问道:“山鬼,我摸摸你肚子行不行?你是不是有崽了?” 山鬼肚皮向上仰了仰,贺兰雪懂,猫科的只有肚皮给你时,才是对你最信任,当即伸手,轻轻摸摸它的肚子,它的肚子果然又动了动,贺兰雪忍不住跳起来,卧槽,自己这是喜当外婆吗? 忙一迭声的叫人去喊普洱,一府上下一二百口子人,怎么没人发现它怀孕了呢,这都快生了吧。狐狸精又默默的回到贺兰雪身边,舔了舔她的手,这个主人是个傻子。 魏芃回到王府就将贺兰雪所说之事告诉了宣王,宣王吃了一惊,宁王这是准备造反还是试探,这样就说得的通为什么在营地时,惠文帝帐外那些人死的这么快这么突然了。他完全可以就近指使人下毒放倒这些人,然后杀之。当时大家都在关注魏翀,没人注意到有没有在后面做这件事。而且他们接近御帐也方便的很,这中间还有平西侯府和东燕的参与,也就是说他们双方是关联在一起了,这可真是人不可冒相,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 宣王看看儿子,轻咳一下,略带尴尬道:“你和雪儿……” 魏芃苦着脸:“她说不做魏家妇,她的老虎都要生娃了,儿子还只能看着老婆在眼前却娶不回来,爹啊,您把儿子坑惨了。” 宣王连连干咳,道:“你自己去哄吧,儿子,爹看好你。” 魏芃撞墙的心都有了,我自己都不看好自己,她是真敢抗旨,真敢谋杀自己的啊!宣王想起王妃劝解的话,又说道:“如今要先稳住文家,徐徐图之,西疆那个洋山芋已经送来,皇上有意先将背后隐匿的事情压下,要给他们个赏赐,但文伯羽教女无方,行刺雪儿,这事也要处理,削了文伯羽的世子,封了慕玄为世子,平西侯封定国公。”眼看魏芃又要跳起来,他又补充道:“文慕青赐鸩酒。” 魏芃这才又稳了下来,宣王拍拍他肩道:“儿啊!你的桃花实在太多,正经的这个你搞不定,其他的又太烂,你将来怎么能镇得住后宅啊!” 魏芃摸摸脸,反问:“这怪我吗?父王把我生成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后宅……需要镇吗?有雪儿在,还有别的人需要镇吗?” 宣王不住摇头,这儿子还没娶妻,夫纲已经不振,被雪儿吃的死死的,哎,他的后院绝对没人敢乱塞人。 果然,次日早朝,惠文帝便当众封了平西侯为定国公,连带文伯羽父女的处置。众人心里各怀鬼胎,他这到底是为了稳住平西侯还是又被贵妃吹了枕边风? 贺兰雪出列奏道:“皇上,臣以为文家小姐处罚过重,这些日子以来,臣已经想明白了,不想与她追究。” 啥?事主说不追究?她的性子这话能当真? 贺兰雪点头:“皇上,臣句句是肺腑之言。这些天想来文家姑娘也吃了些苦头,当有悔改之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也已经褫夺了她的封号,臣既然是朝臣,当有容人之量,何况事情起因有些误会,如今臣已拒了太后娘娘的赐婚,各位家里的千金也可以放心的去追宣世子,估计文姑娘也会后悔一时冲动。” 言下之意就是我跟魏芃没啥,你们家的孩子随便喜欢,别动不动往我身上扯。 她又看了眼文渊久,含笑道:“文国公,以后可要好好约束文大小姐,这次下官就此作罢,她若再来挑衅,国公爷就准备发兵灭了我郡主府吧。”这说的就更直接了,你孙女如果还来找事,我就直接杀了她,你想报仇,就带兵来战。 惠文帝等人一头黑线,前面的话还好,后面这个就没法听了,直接约架吗?文渊久到底是个老谋深算,能屈能伸的,当下向她一拱手道:“指挥使如此说,无论皇上意下怎样裁断,老夫先谢过指挥使大量,他日定当上门致谢。” 贺兰雪侧身让开他这一礼,淡淡一笑道:“国公爷客气,上门就不必了,下官受不起。” 这些事情在京城马上就沸腾起来,从武举到现在这一个来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八卦的圣火熊熊燃烧个整个京城,根本没有熄灭的机会,眼看又到了岁末,这无疑就是年度贺岁片啊! 首先,武举比试拿足了京中人的眼球,虽然武举不如文试热门但哪个男儿没有尚武的梦想过,不过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罢了。看看京中那些勋贵子弟,平日里举手投足都带着风声,再看看每每有将领带兵出征的,那叫一个雄姿英发,看的人血脉贲张,爱国之心高涨。那个武状元一路拼打,好容易马上武试就是第一了,昭武将军从西南平乱回来,直接冲入校场,衣不解甲的就下了场,然后拿了武试第一。人家还大人大量,为朝廷计,让出了状元,甘居榜眼,啧啧,这心胸,简直无人能比。 接着就是秋猎,每次皇上秋猎都搞的沸沸扬扬,这次直接爆了锅,有人趁机造反,行刺皇上,文侯爷家的孙女嫉妒贺兰雪独得宣世子的爱慕,处处刁难,不仅在反贼冲击营地的时候引来了狼群,还刺了贺兰雪一刀,啧啧,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听说在西疆救过她,她还能捅自己的恩人。。 偏偏皇上偏宠文贵妃,没有处置还由着她胡闹,最终被贺兰雪扔到了刑部,可剧情翻转太快,人家文家私种军粮,明明有造反嫌疑,皇上却收了他们的新粮种,给文家封了国公,文慕玄成了国公世子。贺兰雪一怒之下醉卧青楼,拒了太后给她和宣世子的赐婚,如今被宣世子追的到处躲。这个贺兰雪会不会喜欢小娘子啊?不然怎么会拘着连国公的庶小姐,逼着大家不许欺负,自己没事就去欺负一下。看不懂看不懂。 第358章、你们继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总之,京城从来不缺八卦和看客,这一番闹下来,文慕青的命是保住了,被关了侯府不许出门,被贺兰雪踢断的肋骨也养了两三个月才好。这两三个月里,她不能出门,行动就有人盯着,别说府门口,就是自己院子门也没出去过,直气的在院子里跳脚蹦高,每天必做的功课就是在家咒骂贺兰雪。 直到把文渊久也给气急了,一个巴掌抽了过去,这蠢货给家里惹的祸还不够大吗?皇上明明已经疑心,却没处置,还升了国公,这都是吉凶难料的事,这孩子怎么还这么不省事呢?迟氏也被夺了管家权,由文伯睿的妻子金氏来主管府里中馈。金氏是户部尚书的妹子,往日倒是个性子好,识大体的。这一来,迟氏就动起了脑子,如果慕玄的婚事抓紧办了,儿媳妇进门,长房长媳,中馈还会交回来,听说那个廖乔玉性子软,是个好拿捏的,这样想着,迟氏就去文夫人那提他们的婚事。结果被文夫人给啐了回来,文家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会给世子大办婚事,是不是嫌文家不够出名?就不能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再办? 迟氏的心还是活的,文慕青也是要出嫁,既然贺兰雪拒绝了赐婚,要不……文夫人又一口啐了过来,怎么早没发现这个儿媳妇是个傻子呢?都给她平时的样子给骗了吗?世子被拒那是人家小两口打情骂俏,你女儿把人家得罪的死死的,你还想东想西,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随着日子慢慢过去,京城又恢复一片花团锦簇,时下已经入冬,再下两场雪,各府里的赏花宴也就陆续开始了。这段时间最轰动的事情就是郡主府的母老虎生了三只小老虎,烧着地龙的屋子里,山鬼惬意的喂着三个崽,贺兰雪愁眉苦脸的看着这三个外孙子,山鬼绝对不是个称职的妈,动不动就叼个崽子扔到贺兰雪床上,这不是应该是家猫的操作吗?山鬼是老虎,怎么也没事找奶妈帮它带孩子。偏小老虎呆萌呆萌的,让人爱不释手,待满月之后,贺兰雪便经常揣着小崽子去校场。 撸猫有毒啊!整个京卫营的风气也给贺兰雪带偏,天天盯着小崽子。贺兰雪自己就是个散漫性子,但大事上绝对不含糊,撸猫可以,日常操练必须完成,自己的话不能违抗,有异议的可以提,但自己要求的必须遵守,不然就直接干趴下,她要求的是绝对服从,不服来打;可这小娘们下手太重了,就连想撸猫也先得过招,打赢了有的撸,打输了去站梅花桩,或者负重跑,不听管教的直接打趴下。能打赢她的人别说京卫营,就是整个京城也没几个,已知的也就是宣世子和杨小侯,贺兰雪便放宽了规则,能从自己手下过五十招的,可以来撸大猫,这下不要紧,京卫营的人成天被打的东倒西歪,也没几个人撸了她的猫。这两个月下来,这些军士将官的功夫倒真是见长,贺兰雪反而搏了个治军严格。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魏芃,自从被拒婚之后,郡主府就再难进去,尤其是山鬼下崽后,防范心更强,贺兰雪一个口哨,都能直接将他扑出去,然后就看到狐狸精坐在墙头冲他笑。 看着儿子天天在王府抓狂的要挠墙,王妃忍不住叹气,在宣王胸口上狠狠打了一拳,都是他这么不管不顾,才让儿子的婚事泡了汤。嗯,是第一轮完败。宣王也郁闷,自己一个当爹的,总不能倒回去替儿子哄媳妇去吧,揉揉给王妃打疼的胸口,他伸臂将王妃揽在怀中,轻笑道:“咱家儿子命苦,谁让他非喜欢雪儿呢,雪儿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他俩谁,还是我家王妃最好。” 王妃嘴角带笑,在额上戳了一指,道:“还不是你这个当爹的坑儿子,这下好了,把雪儿逼急了,婚事都不要了。” 宣王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道:“他老婆自己去搞定,我魏锦轩的儿子若是连老婆都搞不定还能做些啥?我只要搞定你就行了。” 门外,魏歌的声音传来:“母妃,母妃,我明日要去找阿雪姐姐,她休沐……啊!我啥也没看见,父王,你们继续……”魏歌冲进父母寝室的瞬间,正看到父王正将母妃抱在怀中,嚎叫一声,捂着脸又窜了出去,回头就撞在魏欢身上。然后拉着魏欢撒腿就跑。 宣王夫妻一头黑线,这女儿也不能要了。宣王给她搅和的兴致缺缺,放开王妃,道:“我接到消息,东燕那边果然要搞事,这次保不准雪儿就得去东征了。” 王妃沉思,想了想方才道:“我不舍得。” 宣王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不舍得?东燕没什么能人,小梁王曹郁波和七哥搞到了一起,这次的事情一定有他在中间挑唆,我想办法稳住朝中的动静,万一雪儿东征,七哥起兵就麻烦的很,东燕我早就想收过来,皇兄总是不肯。唉!阿欣,你儿媳妇太不听话了,这次东征我得推荐她去,直接把东燕收了。” 宣王妃白了他一眼:“你给她什么好处让她去给你们魏家卖命?” 宣王笑的神秘:“到时你就知道了。” 次日贺兰雪休沐,一早就约了几家要好的闺秀和少奶奶来府里宴饮。魏娇对她的老虎耿耿于怀了大半年,她一直忙着东奔西走,现在能在京城稳下来也有就时间和她们相处,不然没准哪天又要带兵出去。 这些日子她没事还要上朝,与朝中官员的关系也越走越近,这些人不方便也她来往,家里的夫人女儿孙女的就经常与她走动;加上秋猎时,被她救下来的人也不在少数,一来二去,倒慢慢也融入其中。平日里各府有宴会、诗会什么的,也都多有邀请,她为着这张脸早些给人看惯,也是能去的一定不会推脱,这时就少不得要有些回应和互动,这就找个理由邀她们来府里宴饮。() 第359章、美女如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刘怀钰早给她安排妥当,除了魏娇姐妹、杨家姐妹、廖乔玉之外,德王、盈王、宁王家的女儿、沐子戈的妹子、连三、陈叶敏几人家里的孙女、几位尚书府里的小姐、大理寺卿家的孙女、国子监、翰林院几家大人的女眷、连同鲁王妃、晋王妃都没落下,思量着,索性就连公主也下了帖子,爱来不来,我反正邀请你了,定和与宁和公主与她交情极浅自然不会来,顺和犹豫着,皇后却笑着劝她多与贺兰雪走动,虽然她拒了赐婚,可谁都瞧的出来,这婚早晚还是要赐给她的,再说人家救了鲁王一条命,多走动没坏处。 郡主府里早备下各式糕点茶饮,众女子带了礼物,早早来了郡主府,各自的丫环也带了一群,一时间莺莺燕燕,郡主府也难得的热闹起来。 魏娇最是不客气,说道:“我不管,今天就要在你府里好好祸害你一下,就喝你的那个什么逍遥游。” 贺兰雪反问:“当真?我从波斯搞来葡萄酒,这才刚运来,如今外面天寒,放在外面冰一会,凉凉的入口味道超赞,你确实不尝尝?” 鲁王妃笑道:“郡主那日就说从波斯运来了葡萄酒,今天说什么也要尝尝新鲜。” 顺和好奇的问道:“难道波斯的葡萄酒跟咱们大晋的不同吗?” 贺兰雪笑答:“葡萄的品种不一样,酿造方法也不同。最好喝的一种也不是波斯来的,是天师让人给臣送来的,数量不多,只能尝尝鲜。” 众女哗然,天师又给她什么稀罕物了。 魏歌挽了沐舒月向她们几个跑来,笑着问道:“阿雪姐姐,你的老虎呢?还有那三个小的呢?哥哥说小老虎可爱的很呢。” 贺兰雪板了脸:“你要撸猫就直接说,少提你哥。”说着让人将山鬼母子四个放出来,又让丫环避开些,免得生人太多,吓着山鬼,再暴起伤人。 魏娇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嗔骂道:“你这个小蹄子,我家阿芃哪里配不上你了?还拒婚!皇祖母的懿旨也敢不从,胆子越发大了。” 晋王妃也笑道:“阿娇,你这当姑子不好好替你弟弟哄着媳妇点,怎么还埋怨上了,回头再迁怒到世子身上,世子吃了气去尚书府找你。” 几人都哄笑起来,贺兰雪撇嘴道:“看不上他。烂桃花这么多,我才懒得替他清理。” 鲁王妃忍不住也在她脸上掐了一下,道:“听说你还跑到花楼去喝酒过夜,王爷直说你胆子大,敢把皇上气的打你。王爷吓的自己起不来,递了折子替你求情。” 贺兰雪横了魏娇一眼:“还不是她弟弟逼的,非赖在我府里不走,我没地方去了。” 晋王妃忙接口道:“来来,来晋王府住,我们府里有地方,世子看不上,我们王爷怎样?” 魏娇瞪眼:“你这当堂嫂的不说帮着自家兄弟,还在这推波助澜。”几个人闲扯着便到了花园,才进月亮门,一团白色的东西就扑了上来,贺兰雪伸手接住,狐狸精已经跳在她怀中,在她怀里一脸谄媚的蹭了蹭,贺兰雪一把拍在它脑袋上,怒道:“你再乱蹭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做领子!” 狐狸精在她脸上又舔了一舌头,这才安稳下来。廖乔玉没有去秋猎,见这狐狸只觉新奇,问道:“这就是世子给你猎的那只?被皇上赐了玄灵使君名号的?” 贺兰雪点头,将狐狸递给她,还不忘警告狐狸不许胡闹。这狐狸太色了,见到漂亮姑娘一定会上去又舔又蹭。果然,又在廖乔玉脸上舔了一下。贺兰雪一巴掌直接将这色狐狸打飞出去。 众人:“……” 园子里,三只小老虎正在草地的翻滚打闹,山鬼就守在一边,听到人声早就站起来防备着。贺兰雪走过去搂了山鬼一通哄,告诉她自己的朋友没见过它家娃,就只是来看看,保证不会伤到它们,山鬼盯着她们瞧了半天,才让开地方。陈家姑娘连连抚胸,自己的小心脏啊,这么大的老虎,要是想吃人,一定很利索。 林家姐笑道:“听说你带去西疆咬人了?拿敌将喂老虎?估计人肉味道一定不错。” 众人…… 魏娇放过贺兰雪,回头支使魏欢姐妹去替她招呼那些个小姐们,郡主府只有贺兰雪一个主子,这来了这么多小姐奶奶的,她自己自然是招呼不来。魏欢笑着应道:“长姐安心陪着几位王妃和太太奶奶们,帮嫂嫂应酬招呼,这个义不容辞啊!” 几人哄笔起来,贺兰雪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正在和连三说话,听到这边热闹,转头看来,只觉得这些人笑的实在不怀好意。 连瑞秋那日回去后,静和在国公府大闹了一场,连康给吵的头大,鬼才知道那个贺兰雪怎么就冲着自己使上劲了,不能杀了自己就欺负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庶女也是亲生的好不好,怎么能让人欺负。静和一肚子的气就想出在连三身上,连瑞秋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郡主还想怎样?说到底无论嫡庶,咱们都是国公府出去的姐妹,你在家多说我几句也就算了,在外面也帮着外人,既然你这么容不下我,父亲,女儿请去庄子上住吧。” 连康哪里肯,这女儿说的没错,有什么事关起门来是一家,她怎么还帮着外人欺负自己妹妹呢,秋猎的事就已经让自己很烦了,他强压怒火道:“静和,你离文家那姑娘远着点,别到时候给牵连进去,你哭都没地方哭。” 静和不以为然:“不就是刺杀贺兰雪吗?父亲干嘛如临大敌?” 连康看着这个女儿,长公主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她?连这点事情也看不出来,不由摇头叹息:“你也离贺兰雪远一点,她不是随便能招惹的,你们也杀不了她,何况她还救过为父两次,这个人情就算不还,也不能恩将仇报。” 静和撇嘴:“谁知道她救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就不信她安着好心。”() 第360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康给她吵的头疼,警告道:“你愿意送上去给她打脸,你就去,但你现在给我记住,瑞秋和瑞兴也是你的庶妹和庶弟,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来秋桐院欺负弟妹们!你自己管好你自己,他们有姨娘管教,用不着你操心。” 这么一折腾,才算作罢,静和也就不再搭理连瑞秋,连瑞秋又让崔氏再给买两个丫环伺候着。贺兰雪这边一直有人注意他们的动静,见到买人,直接悄悄的塞给她个会武的丫环,连三给她起了名字,叫做紫苏,静和又来寻过几次事,发现紫苏是个硬茬,也就不再滋事,贺兰雪不时听说那边的情况,知道静和收敛了也就放了心。 这会悄悄给连瑞秋支招,让她多与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和翰林院几位大人的女儿多走动,给她们留下好印象,回头瑞兴科举入仕时,他们也提前混个脸熟。心里盘算着,还是得撺掇崔氏和离,不然早晚会被连康和长公主拖累。如今宁王已经渐渐浮出水面,牵扯到的是文家和东燕的小梁王,嘿嘿,小梁王,这人是个变态的,在东燕就十分出名,家中姬妾无数,可惜,没几个命长的,东燕女子与大晋一样,多以柔弱为美,他那些个变态的玩法,没几天就换小老婆,东燕自凡有女儿且女儿又有几分姿色的,都早早的嫁人,姿色出众的索性就费尽心思送到宫里,哪怕是当个宫女,也比落到他手上强。 宁王居然和这人搅和到了一起,这人也私下养了不少私兵,单从华先生手上买走的兵器马匹数量就不少。他们的底细,自己清楚的很,他们私下的事可能不好查,可这些一直就在自己掌握里。 杨婉儿看着贺兰雪脸上阴测测的笑,不由心生寒意,道:“阿雪,你不是现在就想欺负瑞秋吧?你把人家请到府里,还真是为了欺负她?” 贺兰雪横了她一眼,昂然道:“那当然了,我就是喜欢欺负连三,谁让她爹和静和得罪我,我不能搞死他们,就只能欺负他女儿喽。” 众人:…… 连瑞秋叹气道:“郡主,你上次把他气吐血了,又遇到那事,回府后养了好些时日才好。” 贺兰雪撇嘴:“他是自找,把个奸生女捧在手里当宝贝,结果差点让黑熊拍死他们父子。你弟弟回去没说给你们吗?若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跟阿芃冒险下去救,你们国公府早换那个小屁孩当国公了。” 众人不知道当时发生啥,贺兰雪便将当日发生的事给她们说了一遍,众人无不暗暗皱眉,静和就算再不喜欢这些庶弟庶妹,好歹明面上也得过得去吧?何况长公主本来就是续弦的妻子,这贺兰雪天天把奸生女挂在嘴上,谁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勾当。 廖乔玉圆场道:“那你就没事欺负连小姐?” 贺兰雪耸肩:“反正也是被欺负,我欺负人的花样可比她多,还不如我亲自动手呢。” 连三抚额,这位郡主嘴上喊的狠,她对自己很好啊! 品茗笑着过来回禀,观星楼已经布置好酒菜,请郡主和王妃小姐们一同去宴饮。这才把话岔了开。 观星楼里不过是摆了几张圆桌,贺兰雪说的明白,我这个粗鄙的很,你们就都将就将就,那些个尊卑先放放,咱们就一处饮酒说话,我也不搞那些个虚的。众人也知道这人土匪武将出身,不与她计较就各自寻了相熟的坐了,只见每个面前放了一只透明的水晶杯,杯中酒如红宝石般剔透,轻轻摇动杯子,散发出淡淡的果香。 诸女不由赞叹,贺兰雪笑道:“古诗中有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说这葡萄美酒当配夜光杯,可惜这东西实在难寻这么多,而且夜光杯要就着月下才有意境,这水晶杯也是极好的,你们且尝尝,这酒与咱们大晋的可有不同。” 这些个贵女都是会喝的,这酒入口时微有酸涩,但随之香味在口中弥漫,一股甘甜便顺着舌尖滑入喉间,整个人也变得轻盈起来。 国子监祭酒的女儿姚茜年刚及笄,往日书自然是没少读,含笑赞道:“早听说郡主文武双全,往日只见郡主武力了得,打仗平乱不在话下,这诗词一道也是信手拈来。传言果然不虚。” 晋王妃问道:“那日王爷回府,大赞郡主琴技了得,这可当真?” 贺兰雪抿嘴笑道:“显然不当真,王爷那是抬举了。王妃,臣的武功才是最好的啊!” 贺兰雪按下这个话题,又指指水晶杯边上那杯略显琥珀色的酒道:“快尝尝这个,就这一小杯,多了我也没有拿出来待客的,老神棍一共没给我多少。” 这个怕就是她说的天师送给她的好酒吧。大家这还能客气?端起饮下,这酒的味道更绝,带着果香,甜滑爽,还有一些酒香的醇厚。竟然是从来不曾喝过的好酒。贺兰雪得意道:“这是冰酒,老神棍差人酿的,用的是冻过的葡萄,怎样?是不是把那个又比下去了?” 众人赞不绝口。顺和奇怪道:“郡主,你怎的总是称呼天师老……” 话音未落,贺兰雪已经嗷的一声打断她:“公主停下,快住口,这三个字你可千万别乱说。” 顺和吓了一跳,贺兰雪拍拍胸口,亏得自己反应快,不然妥妥的被劈,她松了口气,道:“公主,你忘了文慕青是怎么被劈的吗?就是她学臣,说了三句老神棍,就被劈了三道。这三个字切记不要随便用在天师身上,他气恼的时候,连臣也劈,为此劈碎了安国侯府的瓦片,臣又特特给老侯爷赔的罪。” 众人:…… 这绝对是不能跟这人一块玩耍了。 这些人难得玩的尽兴,忽然有丫环进来通禀,皇上传诏指挥使去御书房议事。众人顿时没了兴趣。顺和叹气:“父皇也真是的,郡主今天休沐好不好。” 贺兰雪也叹气:“皇上如今厌弃臣的很,估计是真的有事。哎,只要别再打破臣的头,怎样都好说。”() 第361章、小梁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一句话的大家哭笑不得,满京城都知道她惹恼了惠文帝,被打破了头,这也是京中这些官员中的独一份了。贺兰雪早令人给这些人备下回礼,除给几位姐们的脂粉外,还准备了几色给她们的家长,这种人情往来也必不可少。 当即只得守着诸人给大家交待清楚:“这个冰酒实在难得,我也没的多,几位郡主带回去给王爷尝尝新鲜。王妃,你们可别嫌我气,我给王爷备了模子国搞来的澣漠烈,这酒可堪比花刺子,让王爷可悠着点,喝多了不上朝别怪我。还有几位姐妹,这些个已经让人给你们府里的下人放到车上了,回去也给几位老大人们尝尝新鲜,酒烈!一定要记得,后劲十足,前头喝感觉平平,三杯下肚,后劲就上来,尹妹子,我记得令尊是个不能喝的,你回去可得提醒大学士,万一喝多了,酒后泼墨下笔,记得真迹留给我,我拿去换钱。” 她的是翰林院大学士尹京彦,这人学富五车,唯一不善饮酒,可是每每酒后就喜欢写几笔书法,所酒后写出来字的别有风骨,不少人求之不得。 尹姐忍不住笑道:“贺兰姐姐,你怕是故意的吧?让我回去灌醉家父,然后趁机讨几张字来。” 众人忍俊不禁,知道她要进宫议事,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告辞,贺兰雪悄悄向魏歌道:“你车上有这个冰酒,还有澣漠烈,另外还有驼峰、熊掌什么的,你拿回去给王爷,还有一盒珍珠水晶膏,一瓶玫瑰露是给王妃的,那几位也有玫瑰露。” 魏歌撇嘴:“你干嘛自己不去?我才不管。” 贺兰雪佯怒:“你也学会找打了是不是?等过几我去给王爷和王妃送年礼,好多好东西还没送来呢。” 她又叮嘱连三,那些个脂粉什么的,是给她和崔氏的,没那母女啥事,至于连康,哎,算了,也送酒给他吧,在搞死他之前,他还是自己的亲爹。 顺和已经先行回宫,往宫里送礼,贺兰雪不敢过别饶手,反正自己这会也要进宫,直接带进去好了。臣子给宫里送礼也不少见,但往往会有专人进行查验,有无夹带、有无下毒什么的。哪怕是公主,她也不敢放心。 御书房里,惠文帝与几位大臣正在议事,原来,时下年节将至,各国都会有些外交往来,东燕也大晋一向还算太平,每年都会有使臣互赠年礼,可想不到今年来的是梁王,据仰慕大晋的繁华与文化,要在大晋过完十五再回国。梁王是东燕皇帝的弟弟,一向跋扈,燕成帝也不怎么管他,朝中也就更无人敢管,不仅私生活混乱,还是个尚武的,仗着功夫好,在京城里更是横着走。这些事情自然不会传到大晋,大家知道的不过是梁王好女色,有些骄奢好武而已。 梁王不日就要到京城,他既然来了,京城的安保自然要上一个台阶,五城兵马司这些苦逼孩子要心外,惠文帝便想起来听京卫营近来给贺兰雪修理的功夫好像比从前要好的多,梁王的待遇自然也不能低于兀图尔术等,得派人在四方馆随时守护。上次是副指挥谭让亲自去的,这次总不能让贺兰雪去吧。 贺兰雪思索一下,回道:“皇上,京卫营指挥佥事苏攀峰便可。” 惠文帝点头,又叮嘱道:“大晋与东燕向来交好,梁王又是燕成帝的弟弟,若在咱们这出点事必然影响两国关系。从现在到上元灯会还有一个月时间,这些日子京卫营和五城兵马司都不能有松懈。” 贺兰雪和杜国忠都应了是。礼部那边自然会安排一应的接待。贺兰雪迟疑再三,还是奏道:“皇上,传梁王好女色,骄奢任性,这些日子若是在京城搞出事端……” 她的意思自然是揍他还是不揍啊!惠文帝等人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陈叶敏道:“他此次来前,是以国使的身份来,许不会太过出格。” 林亿却皱眉道:“老臣以为贺兰指挥的担忧不无道理,防范一些总没坏处。”梁王的名头他是听过的,可能没有贺兰雪他们知道的多,但各种恶名还是有耳闻的,这样好色成性的人,如果在京城搞出事来,不揍他难道还由着他欺负大晋的百姓吗? 贺兰雪又道:“皇上,来者是客,何况对方还是友邦的王爷,自然不能怠慢,可臣以为,客随主便,他若不能尊重咱们大晋的风俗和百姓,那便当以大晋的方式让他学会变通。” 林亿好笑,这是准备按她的方式让人家记住的吧。 惠文帝一头黑线,这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话了,很懂得含蓄嘛!惠文帝思索一下,道:“可。但这中间的尺度指挥使得有个拿捏把握。” 以这饶恶名,他不生事的概率太低了,他只要敢生事,自己就敢揍他。贺兰雪又应下来:“皇上放心,臣自当心行事,不会坠了大晋的国威。臣也会约束手下,对这位梁王不会轻易动手。” 惠文帝又与诸臣商议安排一番,这才让诸臣都散了。惠文帝这才想起来,这人今好像是在家请客玩来着,昨顺和就在那了半,还让人备了礼物。又喊住贺兰雪,贺兰雪不过是闲着没事,搞搞关系而已,也就顺便告诉惠文帝,自己送来的美酒等物已经送进宫。惠文帝赞了句有心了,贺兰雪便即退出。 瞧着贺兰雪的背影,惠文帝只觉得哪里不出的怪异,郡主府听自从十月初一闹了次鬼之后,冬月初一和腊月初一又闹了两次,其中冬月初一贺兰雪不在府中,那几在和魏芃怄气,那晚她跑去花楼喝到四更才回府,回去时事情已经平息,府的人找她不到,被吓的个个胆战心惊。腊月初一她倒在家,直接又扔出了一张师给的符录,不过据这次她是持着符录冲过去刺的那黑影,黑影被击散后,黑气在她身上转了几圈,还留下话,既然占了他的宅子,那就付点好处吧。贺兰雪仗着师符录,并没怎么鸟这些个魑魅魍魉,抱着她的老虎又去睡觉了。 第362章、胆肥了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可是不知怎的,这些日子以来,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好像哪里有变化,可是又说不出来。 郭强低声道:“听说她请了慧慈大师要去府里做个法事。” 惠文帝心里一动,做法事……难道说她也信了那些个鬼神之说?可是好像也正常,别说魏芃给她猎的那只小狐狸,那样妖孽的东西都能出现在身边,何况还如天师的存在一样,这些鬼怪之说谁又能说的清楚,当年定远侯一家……哎,不想也罢。 眼下离年节不远,过不了多少时日就要休朝放假,去年这个时候贺兰雪和杨九林还在北疆打仗,今天杨九林在西疆,年后才能回来,文伯羽被免了世子,文慕玄去西疆接管兵权,文伯羽要回京谢罪,因着到了岁末,西疆暂时无事,又有杨九林协同守着,也就特许文慕玄出了正月再去西疆,这一走,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回来。 贺兰雪私下问过廖乔玉怎么打算,有没有问过文慕玄。廖乔玉一脸的一言难尽,让贺兰雪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了,慕容云霜显然是对文慕玄有想法的,她就不信文慕玄没觉察。两军对垒,对方再是个女子,他也不该这么难下手吧。自己也是女的,无论北狄还是西梁,哪个对自己手软了?个个恨不能一刀砍死自己,这才是敌对的样子,可是自己要怎么说,没有真凭实据的事,自己能说文慕玄可能爱上那个敌对的公主了?自从发生的文慕青这系列花式作死的事情,从贺兰雪本心来说,就特别不想廖乔玉再嫁到文家,何况文家现在处在旋涡当中,万一真的跟宁王造反,这是抄家的大罪,她嫁过去干嘛? 看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贺兰雪终于没忍住,说了句:“文慕玄或许是个良人,可是文家未必适合。你瞧文慕青这作派,再看看你那个未来的婆婆,我瞧着你未必能好过。” 廖乔玉也皱眉,文慕青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还不知道悔改,如此不知分寸的人,放眼京城也找不出来几个,迟氏又一心宠着,嫁过去之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上次让杨九林捎的信,贺兰雪又带了回来,不用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连杨九林都觉得事情不对。廖乔玉应该也能明白吧。 她低下头,声音也带了些为难:“可是我们一早就订了亲……” 贺兰雪叹气,这个年代,退亲、和离都是对女子极不公平的,自己还在撺掇崔氏和离呢,到时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小梁王到京城时,不仅带了东燕燕成帝给惠文帝的礼物,几位使臣,还带着几个姬妾,这几个姬妾个个花容月貌,身量纤纤,风情万种。不过队使节团中,最惹人注意的却是东燕的梅蕊公主,这位公主是燕成帝的女儿,小梁王的侄女,听说这姑娘生的国色天香,貌美无双,有东燕第一美人之称,精通琴棋书画,通晓诗词歌赋,每每出行都得以纱遮面,不然就会引起内外的混乱,这次来大晋,一来是见识一下大晋的繁华,另一方面是要挑选一位中意的夫婿,以结两国之好。 卧槽!消息一出,震动整个京城,无数京中勋贵子弟蠢蠢欲动。宁王不住的冷笑,你们不是很有本事,能征善战吗?那就能者多劳好了。 德王不住的皱眉,和亲来的?那能娶她的除了几位皇子,就是这几位王爷家的孩子,最差也是国公和侯府的公子,就算伯府,除非这个公主非看上了,不然也没那个资格,这又是冲着谁来的?魏芃?可是魏芃有雪儿那个镇宅大神在后面,一般人绝对撼不动,那老三?魏翊内定的是杨婉儿,那就是魏翃和魏翎,然后就是三位王爷家的公子,亏得九林不在京城,不然九林也绝对是目标,东燕这是打的什么算盘呢? 盈王也吃了一惊,怎么还有这么一出?那位未必会舍得自家儿子娶这个公主的吧,那几个兄弟家的都不一定能逃出这个算计,这是冲谁来的? 宁王却只淡淡一笑,剩下事就看他们两个怎么玩了,玩的好,将来就助他当皇帝,玩砸了,那就看他的命好不好了。 惠文帝也在考虑这个事,这位公主是冲着自己儿子还是冲着那几个?要说择婿,那肯定魏芃是最佳人选啊!可她能搞定贺兰雪?别看贺兰雪这些日子被魏芃追着到处跑,可是魏芃身边若真有人搞事,她绝对能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杀一双的吧。静和是不行了,文慕青没死都是她给面子,而且还不能确定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这么放过她,怎么想也不可能。 贺兰雪冷笑,当然不可能,自己放过她是不想让她死的这么便宜,有时候,死是最容易的事,文慕青这样的,当然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行。 她赶在小梁王兄妹来京城前,跑去给宣王府送了份年礼。自己外面的产业其实还是挺多的,各地的庄子也不少,加上天师那边给自己的千奇百怪的东西,郡主府里的地窖、仓库里又被堆满了。这些或多或少传到了宫里,大家就算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出自谁的手笔,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贺兰雪绝对是个富婆,她拒绝魏芃也是有绝对的底气,人家就是不当世子妃,冲这些财富,她也能过的比任何一个人都恣意。可见天师点化还是很强悍的操作,能让这样有才多金的白富美给皇上卖命保江山。嗯,看的久了,这位郡主还真是挺耐看,越来越好看了。 宣王妃看到贺兰雪恨恨的直咬牙,这丫头胆肥了,想造反还是怎么着!贺兰雪完全无视她眼中的小刀子,笑眯眯的凑在她脸上瞧了又瞧,道:“欣姨,这么些日子不见,您这皮肤气色越发好了,这看上去给魏芃当姐姐都有人信。” 宣王妃气的火冒三丈,拎着她的耳朵怒道:“你这个死丫头,胆肥了是吧?敢给我们使小性子了是吧,你怎么不上天!” 贺兰雪一迭声的叫着疼,道:“我哪有?欣姨,您快放手,疼。”() 第363章、婆婆也要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看着她这样子,王妃屋里伺候的丫环们也个个乐开了花,这位郡主恶名在外,可在自家王妃这个准婆婆面前还是一副的小女儿作派,也怪不得世子和王妃都这么喜欢她。 这两个月她都没来王府,外面还成天躲着魏芃,这就是跟宣王还在赌气,这还不让人说了?连未来的公公都给甩脸色,不行,得打!想着又在她身上拍了一巴掌,怒道:“还说没有!你这些日子在干嘛?你想表达啥?王爷委屈着你了是吧?你还敢拒婚,你还想干嘛!芃儿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给我等着,我再给芃儿寻个好的去。” 贺兰雪笑嘻嘻搂了她肩道:“欣姨,我可是听说东燕的公主是来和亲的,难道您是准备让阿芃娶回来?” 宣王妃怒目:“我让芃儿娶一群回来,我看到时你怎么办!” 贺兰雪笑得气人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出去,这才一脸俏皮的反问:“欣姨,那位公主可是跟自己亲叔叔都睡过的,你确定宣王府要娶回来?” 宣王妃显然吃了一惊,愕然道:“你说什么?他们……这种不伦的事情……雪儿,这种事不要乱说啊!” 贺兰雪扶她坐下,在她耳边低声道:“欣姨,大事上我什么时候胡说过?这个小梁王男女通吃,早就把这个侄女给睡了,身边的护卫随从内侍姬妾个个好相貌,我不好总去德王府和盈王府,这事得让王爷们知道,早做打算,这事肯定跟秋猎的事有关联,那个公主不见得会甘于侧妃,几位未婚的皇子和世子就首当其冲,魏芃她是不用惦记了,他们可就麻烦了,还有悄悄叮嘱贵妃,千万别把魏翃搭进去,还有沐子戈,他的亲事也没定吧。” 宣王妃惊的目瞪口呆,大晋这么多的王爷皇子公侯伯爵,也没听说哪家里的子弟这样胡闹的,想了良久,缓缓点头,心里已经明了,轻声说道:“这事还得让王爷定夺。” 贺兰雪点头:“等您不生气,不揍我了,我就去告诉王爷,这不是要先哄好欣姨吗?”说着又给她揉揉肩掐掐背。 宣王妃在她额上戳了一指,嗔骂道:“小蹄子,还知道来哄你婆婆!早晚给你们气死。” 贺兰雪做个鬼脸,又道:“欣姨,您瞧我这样子可变了?” 宣王妃盯着她瞧了半天,这两个多月没见,她的样子好看了许多,因平日穿着都偏中性,倒是看不出来太大的变化,今天休沐,又要来王府,她这才换了女装,但因为是会武的,平日的样式也比较简单,就是襦裙、衫裙之类也被她改的更适合随时能出手,此时,她身上便是芙蓉色绣着紫金色孔雀纹的改良版的缎衫,衣袖要比寻常款式的短些,袖口微收,正好能露出手指,绣着金丝云朵的马面裙也比寻常的下摆要松大,这自然是便于她抬腿。她的皮肤雪白细滑,明如秋水的双瞳正瞧着宣王妃,说不出的俏丽与明艳。王妃低头细想,跟之前还真不一样。她轻叹:“你要是平日也这样穿着女装,想必很多人会认出来你的变化。你和芃儿搞的那一出,也不知道有没人信。” 贺兰雪摸摸脸颊,也很没脾气:“信不信的也没别的办法,不然再过些时日完全恢复我本来的相貌,那就更没法解释了,这样大家天天看着,有些变化也不会发现,女大十八变,我变漂亮了还不行吗?” 王妃掐着她的脸蛋,咬牙道:“你倒真是大言不惭的,你要是还这个丑样子,我就给芃儿抬一堆的美妾。” 贺兰雪嘟嘴:“您就不怕我把他那些美妾全喂老虎?” 前书房里,贺兰雪又将这些事情说给宣王和魏芃,宣王不由皱眉,小梁王的好色和变态,自己早就知道,可怎么跟自己亲侄女还搞一块去了。魏芃一脸的嫌弃,这人变态也就算了,还这般的禽兽不如,他向宣王道:“父王,宁王伯父这是想动手了吧。” 宣王看了他一眼,魏芃继续说道:“秋猎的事情没有成功,然后就让东燕跳出来搞事,小梁王在东燕骄横,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这次来搅局,是想帮伯父大人一起搅乱天下吗?” 宣王点头:“但我最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把皇上扳倒,还有几位皇子和王爷,就算是轮也轮不到他拿天下,他这是折腾的啥呢?” 这话一点不假,这也是他们几个私下想不明白的事,惠文帝死了,有他的儿子,就算他儿子不成气,自己这个先帝嫡子也是呼声最高的,他这是忙活啥呢?宣王思索着,又将此事先放下,道:“小梁王已经在密谋挑起事端,东燕……我想收过来,你们有几成的把握。” 魏芃早知道他有此心,淡淡道:“看父王您想要什么,而且皇伯父一直不肯,父王能说动他?” 宣王点头:“再让他这样犹豫下去,四面楚歌,一味的防御不如主动出击,一一击破。” 贺兰雪皱了皱眉:“东燕容易对付,就看王爷是想要个附属国还是把版图也归为大晋,可是……王爷,他才是皇上,您什么事都替他做了,不如您去做皇帝呢。” 魏芃白了她一眼,斥道:“要死啊!这种话怎能信口胡说!” 贺兰雪不说话了。宣王微微一笑道:“我是为了大晋江山,又不是为了谁做皇帝,父皇当日便有一统天下的决心,只是英年早逝,没有完成,这些年他一直不肯出兵,一味的防守,这两年眼看四边不断进犯,再犹豫下去,全面受到夹击,大晋危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真有这样一天,魏家子孙要如何保全?大晋的子民呢?” 贺兰雪默然,良久才开口:“行吧,王爷想天下太平,一统四方,那咱们就抢占先机,东燕国土不大,能臣有几个,良将不多,除非北狄与他们结盟出手,不然可以直接拿下,西梁立国已久,这次西南之事是他们与宁王联手搞的,他们朝中我记得也不安稳。”() 第364章、刹那的温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看了看她,说道:“西梁皇帝年事已高,太子慕容云渡手段偏软,皇叔慕容丙理有想取而代之的想法,那个诗儿修改名慕容云诗,现在是摄政王的世子。” 贺兰雪皱眉,这么快,这才几天的时间,都成了世子了,呵呵,怪不得宁王跟他们搞一块,大家有着共同的目标。她忽然笑了出来:“看来大家都想造反,不知道北狄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形。” 宣王看了她一眼,答道:“那多回去后据说闹了一场,要发兵攻打大晋,捉了胭脂虎做侧妃,被兀图尔术拦住训斥了一顿,欧烈也听说大晋这个胭脂虎,骁勇善战,还……颇有姿色,有意一探真假……” 贺兰雪:“……” 魏芃:“……” 这还能好好聊天吧?贺兰雪只觉得生无可恋,魏芃不满的看了父亲一眼,道:“父王,这个您怎么不早说?” 宣王甩他个白眼,有人要看自己儿媳妇,自己要怎么说?跟儿子说有人惦记你老婆了,还是给儿媳妇说,有人要冲你使劲?自己只能默默的关注着事情的发展,有什么风吹草动再说给他们也不晚。 从宣王府出来时,已经是起更时分,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长街上罕有行人,魏芃没有骑马,与贺兰雪并肩走在街上,舞墨牵着马和王府的护卫,连同温杯和郡主府的护卫都远远的跟在后面。贺兰雪躲了他两个月,难得肯搭理他,这些人也不想上前打搅。雪花越来越大,一团团从天空中撒落,贺兰雪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掌心,很快化成了水,她因为名字带雪,所以也对雪格外感兴趣,今天又难得心情不错,便跳着去接大团的雪花,白色的狐裘给风带起,便好像她整个人都被雪包裹起来一般。 魏芃在她身后含笑看着她,过了年她就十八了,再拖下去就要交罚税,自己可真的有些等不及了。他上前几步,伸手牵住她的手,手掌已经给雪冻的冰凉,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双手轻轻搓了搓,低声道:“手都凉了,还这么贪玩。” 贺兰雪嫣然一笑道:“这怕什么,一会就好了。” 她的笑容灿烂而明媚,魏芃便如落在她掌心的雪花一般,整个人都融化了。魏芃忽然将她抱起来打了转,带着雪花也四处飘扬,贺兰雪笑的开心,魏芃低声道:“阿雪,别等了,咱们成亲吧。” 贺兰雪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挣脱他的怀抱向前跑去,笑道:“我的婚事要天师说了算,你去找他商量吧。” 魏芃:…… 身后诸人:没眼看啊,您二位大马路上能不能收敛点,就算没有行人,后面还跟了这么多呢! 隔了一日,小梁王兄妹的车驾也到了京城,这雪早就停了,因为他们的到来,进京的路也都清扫出来,小梁王是燕成帝的弟弟,又有梅蕊公主同行,惠文帝不了表示重视,让魏翀带了贺兰雪同去迎接。 魏翀自从被贺兰雪救回一命后,对她的感激不能言表,关系也亲厚了许多,两人策马有说有笑在城门相候,不多时,就见远远过来一队仪仗,前有卫兵开道,后面众护卫簇拥着一个貂裘男子,在他马后是一辆雕饰华贵的马车,均用了一色的白马,轿沿上悬挂了串串银铃,发出清脆的铃声。这男子与魏翀年龄相仿,消瘦的面庞,两道长眉下一双柳叶眼中含着几分的漫不经心,嘴角微微上挑,带着些不屑。 魏翀微一皱眉,这位小梁王傲慢中带着十分的轻浮,哪里有皇家王爷的稳重?前队的卫兵和护卫看到晋朝的仪仗忙闪开道路,礼部官员已下马相迎,行了一礼道:“恭迎梁王殿下公主殿下来访,愿殿下福寿安康。” 小梁王也未下马,只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魏翀和贺兰雪相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无语,这小梁王未免太无礼了,他们东燕虽然和大晋是友邦交好,但向来被大晋压了一头,以他亲王的身份,见了来迎接的大臣,也应该有个礼节吧,想不到连个话都没有,礼部官员的身子也顿时僵立当场。魏翀与贺兰雪原本还想下马相见,这下也没了这个念头,一个贵为亲王,一个是朝廷三品官员,从一品的郡主,地位也不差,也自然没有下马相迎的道理了。 贺兰雪有意抬高魏翀的身份,笑着向小梁王拱了拱手,道:“梁王殿下安好,下官有礼了。我们皇上知道殿下今天抵京,为显两国邦交友好,特令下官在此相迎。” 小梁王哼的一声,冷笑道:“你是何人?见了本王为何不下马行礼?” 贺兰雪微笑答道:“下官京卫营指挥使,正三品昭武将军,安平郡主贺兰雪。” 小梁王一愣,原来这个长的漂亮的娘娘腔就是那个贺兰雪,怪不得这么阴阳怪气,男女莫辩。贺兰雪也没给他乱说话的时间,又指向魏翀道:“这位是我们大晋朝皇长子,鲁王殿下。” 魏翀也笑着向小梁王拱手道:“王兄安好。”这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梁王轻哼一声,拱手还礼,然后才令人撩起后面的车帘道:“鄙国梅蕊公主。” 车内端坐一个华服女子,白纱蒙了面,露出两道远山眉,一双桃花眼,眼眸在两人脸上扫过,说不出的娇柔妩媚。 贺兰雪依旧拱手道:“公主殿下安好,下官有礼。” 魏翀也只一拱手,并未多说,礼部官员已经重新上马,引着他们的车队仪仗去向四方馆。魏翀与梁王并马前行,贺兰雪慢了一个马身,跟在他们身后,礼部官员、东燕随行的使臣跟在她后面,然后才是公主的凤辇。一行人到了四方馆,早有人安排妥当,连同公主身边都安排了护卫。梅蕊公主身边的宫女皱眉:“我们公主是金枝玉叶,怎么能用这些粗糙汉子做护卫?” 苏攀峰反问:“请问公主殿下带来的护卫可都是女卫?”() 第365章、娶回家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宫女噎住,苏攀峰又道:“我们指挥使大人专门从她的郡主府调来八位校尉护卫公主殿下,这八位姑娘都是郡主军中正六品、从六品的武将,这些日子会同下官等一起守卫四方馆的安危,这个请大人放心。至于贵国的护卫,请自行安排。” 宫女默默的进了公主的院子。苏攀峰冷笑,自家大人早就准备好了,就怕他们来了橫生事端,不就几个女卫吗?郡主府不缺。贺兰雪一早就叮嘱好苏攀峰和京卫营的一众大小,这小梁王性子可不是一般人,别让他在京城搞出太大的风浪,也别失了天朝的威严。 小梁王等人在四方馆里休息了两日,这才向惠文帝递了国书,要行觐见礼,礼部与惠文帝商议的结果,便定于腊月二十二于崇明殿接见东燕来使,在大年初一,惠文帝与众宗室祭拜过天地与先祖后,在崇安殿会例行大宴群臣,到时再请梁王和公主参加宴会。这两日倒是相安无事,小梁王等人不过在四方馆周围活动熟悉一下环境,出入也都有礼部小吏的引导,两国的语言没有什么差别,当年也是前朝未,点火纷飞时分立自治称帝的国家,只是晋朝太祖平定了中原后,定了朝又慢慢向南打去,一直收复到西南苗疆一带,彼邻西南大理国,西接西梁国,北边有北狄,东燕当时君主圣明,国泰民安,也就没再向东打,这一百多年,大晋日益强大,东燕已经有也衰败之势,如今的燕成帝已经在位二十年,性子偏软,国内动乱不断,小梁王是燕成帝的幼弟,被太后一直宠惯着,燕成帝又是个愚孝的,这才让小梁王无法无天的恣意胡闹。 这些日子因着小梁王等人在京城,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也不比往年轻闲,巡城的人也多了几分。 聚仙楼上了新鲜的菜色,一众纨裤正吃喝的热闹,这马上就要休朝了,各府里再忙也没这些人什么事,除了魏茸,别人都是闲的要长毛,一听说聚仙楼上了新菜品,第一时间就凑在了一起,就连魏家兄弟也被喊来,唐培还要让人去喊贺兰雪,给魏芃冷冷的眼神扫过来,不由悻悻道:“你看的也太紧了,谁还能抢了她去不成。” 沐子戈笑着拍拍魏芃,道:“芃表弟,你再加把劲,把她娶回家啊!咱们京城好久没有人大婚了,你也让我们都热闹热闹,沾个喜气。” 魏芃顿时苦了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别提这个了,这丫头连皇祖母的赐婚都敢拒,哎!” 魏茸倚在窗边,不由好笑:“这能怪谁?还不是你太招人了。” 魏芃横了他一眼,道:“你别废话,你最好躲她远点,你欺负连三她还没收拾你来是吧。” 魏茸也苦了脸:“我哪有欺负她,芃堂兄,你不要跟着她起哄了,你不说我也要躲她远点,谁知道我父王怎么想的,居然……我说陈三,你祖母怎么能被我母妃说动呢?还有唐培,你爹怎么被我父王给忽悠了?都陪着我父王瞎搞。” 魏芃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三伯父呢?” 魏茸答:“我不敢。” 众人:…… 一群人边喝酒边闲扯。聚仙楼一楼的大堂有个小戏台子,往日里有人说书,也有人唱曲,食客们兴致高时,也会打赏一二,那些个坊间娱乐八卦、宫内宫外或真或假的密闻都是在这些说书人嘴里传播的。 此时,透过敞开的大门,便听到楼下正在说的段子便是杨九林大败西梁兵,文慕玄走马捉敌将的故事。文慕玄好不尴尬,自己原是不想出门,唐培是个能闹的,又见他难得在京城,就硬拉他出来,却听到这说书的在说自己在西疆打仗的事情,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魏苏笑道:“慕玄这是太久没在京城了,我们都习惯了,平日里哪有这么多新鲜故事给人说,别说你和九林在西疆的这些事,便是北疆的、苗寨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都给人说的像真事,有些事要不是亲身经历过,自己都想相信。” 陈风亭笑着接话:“听多了我都快背下来了,慕玄,西疆当真打的那么厉害?” 文慕玄微微点头:“我回来之前打的厉害,这次阿苏和贺兰雪去,你们也知道,嗯,贺兰雪把慕容云渡给镇住了,现在要轻一些。”他说这个不由有些脸红。 李德茂道:“阿苏,去打仗的感觉怎样?你们去苗疆时,我大嫂成天在家念叨,呃,担心胭脂……担心贺兰妹子。”他嘴里胭脂虎险些说出来,就给魏芃冰冷的眼神逼了回来,马上改口,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魏苏笑着答道:“怪不得九林成天泡在大营,动不动就去边疆打仗,能在阵前杀敌,可当真是痛快的很,阿雪妹子功夫好,成天喊着要打到他们害怕,你们没见,她出手才叫干脆利索。” 文慕玄不住点头:“贺兰姑娘是个利落的,那手枪法出神入化,阿芃,你有没和她交过手?你胜算大吗?” 魏芃摇头:“没有,我哪舍得?她和九林打到平手。” 闲聊着,楼下说书先生已经退下去,换了个唱曲的姑娘,聚仙楼里唱曲的都是聚仙楼养着的戏班子的人,与聚仙楼签了卖身契,卖艺不卖身的良家女子,唱的也是些个正经曲子,有些还是那些大儒诗词,名家之曲。 此时,那姑娘唱的便是一曲临江仙,歌声婉转如莺啼,着实动听。一曲唱罢,大堂中叫好声不断,赵宪的孙子赵玉森赞道:“沈掌柜这是从哪里又寻来这样的人?啧啧,怪不得人家生意好。” 但听旁边一个包间里,传出一个的声音:“掌柜的,让这姑娘来陪我们王爷喝一杯,王爷重重有赏。” 王爷?几人面面相觑,哪位王爷会在聚仙楼这样张狂?京城中谁不知道这聚仙楼的掌柜是宁王的小舅子,这些人不给沈佰思面子,也要给宁王面子,哪里还有来闹事的?? 一时间,几人也压低了说话声音,听听旁边会发生什么。 第366章、你当这是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大工夫,沈佰思已经快步上了楼,隐约便听到那边传来对话,沈佰思在不住的解释,这里的姑娘只唱曲,不陪客人。那边的人不依不饶,定要他要叫人上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个略感熟悉的声音在劝阻。几人不由都皱起了眉头,魏茸招手,叫来个小伙计,询问发生了什么。 小伙计一看这里面的几位,顿时眼前一亮,道:“几位世子、公子,那边是东燕小梁王殿下,非要叫细姐去陪酒。我们掌柜的也劝不住,正闹着呢。”魏茸摆手,小伙计又退了出去。 小梁王!几人相视,都听说这人劣迹斑斑,怎的这些日子没搞点事出来,这会按奈不住了?又有一名穿着京卫营服制的兵士匆匆跑下楼去,估计是搬人去了。 又听一人冷笑道:“本王这是给你脸了,你怎的还不要吗?”说着一记清脆的耳光声,随后,那个有略感熟悉的声音怒道:“梁王殿下,这里是我们大晋,不是你们东燕,请你自重,卑职奉命保护你的安全,可不是由着你欺负我们大晋的人。” 这话出口,众人明白,这是苏攀峰,怪不得声音有些熟悉。几人稍稍松口气,有京卫营的人在,一时不用这些人插手的吧。 魏茸皱眉,向他们道:“这小梁王忒过分,怪不得安平姐姐叮嘱我们,不要给他什么好脸。” 魏芃冷笑:“他当这是哪了!” 又听得风声竦然,伴着一个女子的惊叫,有人用轻功跳到大堂,将那唱曲的细姐捉了上来。 魏芃一拍桌子,已经大步出了房间。包间内,苏攀峰已经挡在细姐身前,向小梁王怒斥道:“梁王殿下,我等敬你远来是客,你即如此,休怪卑职无礼。” 细姐给吓的不住发抖,旁边沈佰思给他一巴掌打的鼻血横流,怒不可遏。魏芃伸手将细姐和沈佰思推出房间,小梁王一脸不屑的倚坐在椅中,正要开口,见魏芃突然出现,又将人推出去,眼睛眯了起来,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魏芃今天并没穿紫色衣衫,只是随便的一件藏青色的直裰,一张俊脸上此时满是寒霜。 苏攀峰心中大喜,想不到这位大神也在,当下施礼道:“世子爷安好。” 魏芃看向小梁王,冷冷道:“这是我们大晋的地方,不是你们东燕,梁王的威风抖错了地方。” 小梁王手中端起酒杯饮一口,反问:“世子?你是哪位?敢管本王的事情!” 魏芃看了眼苏攀峰,苏攀峰会意,道:“这位是宣世子。”他又向跟进来的几位施礼道:“德世子、盈世子安好!” 小梁王忽然笑了起来:“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这么多位世子,怎么?想陪本王喝一杯吗?本王可没这个兴趣。” 魏芃冷笑:“你不配与本世子喝酒,你在我们大晋的地盘上打了我们大晋的人,本世子要你给他们赔偿道歉。” 小梁王忽然放声大笑,笑声甚是嘲讽:“我当宣世子是多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道歉?下辈子吧!本王从来不知道这两字怎么写!” 魏芃身形突转,一巴掌已经向他打了过去,小梁王早有防备,已经闪身躲过,魏芃第二掌已经打来,却突的给一只纤纤玉手拦住,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淡道:“世子爷,杀鸡焉用牛刀,交给下官来就好。” 来人正是贺兰雪,魏芃一犹豫,贺兰雪已经笑着冲他道:“世子爷,您身份尊贵,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动手呢?没的脏了您的手,这些小事不劳世子爷动手。” 魏芃身后众纨裤原本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上来教训小梁王,想不到京卫营的人这么快就把她找来了,这次小梁王的安全是交给他们的,她这样出手好吗? 苏攀峰向她行了一礼,退在一边。贺兰雪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盯住小梁王身边的护卫,自己笑吟吟的向小梁王道:“梁王殿下,这里是正经酒楼,唱曲的姑娘不陪酒,这大晋的京城也不是你们燕都,入乡随俗,你可别在这里欺负我们的人,没的坏了两国的交情。” 小梁王看着她,嘴角浮上一个邪魅的笑容,道:“指挥使难道要替那小妞陪本王喝酒?” 魏芃正想发火,贺兰雪又伸手拦住,笑道:“不,我要替那小妞告诉殿下,这不你撒野的地方,你当这是哪?” 说着身法快如闪电,一巴掌扇了过去。小梁王只防备魏芃武功好,却没想这姑娘武功也不坏,躲闪间,给她掌风扫过,头上的发簪被打落下来。魏茸等人齐声叫好,贺兰雪斜了他们一眼,就近在沐子戈耳边低语两句,让他们不要掺和,免得把自家父亲、祖父也拖下水。 魏茸笑眯眯道:“安平姐姐,你在这里执行公务,我们就不碍事了,若需要我们五城兵马司帮忙之处,你只管说。” 贺兰雪笑道:“我们京卫营哪里会这样不济?” 小梁王自觉丢了面子,已经勃然大怒,一挥手,身边护卫已经扑了上去,魏芃不用顾忌那么多,直抬手替她挡下,顿时,一众人从屋里打到屋外,又从楼上打到楼下,直惊的店中一片惊呼。 不大工夫,打斗便止,那些个护卫给魏家兄弟打翻在地,贺兰雪的腿高高抬起,脚抵在小梁王胸前,站立在墙角不能动弹。小梁王怒道:“贺兰雪,你敢打本王!” 贺兰雪依旧笑眯眯的道:“打了你又怎样?我在替你师父教训你,在别人的地盘上,不要太过嚣张。大晋的人也不是你想祸害就能祸害的。” 小梁王微怔,自己师父?贺兰雪笑着补充:“你回去记得告诉你师父,就说贺兰雪对他教的这个徒弟很不满意,让他教人武功的时候记得先教做人,不然我就替他管教一下。” 小梁王哪里吃过这样的亏,怒道:“贺兰雪,你别忘了,我是东燕的王爷,是来觐见你们皇帝的,你身为晋朝官员,敢殴打本王。”() 第367章、太师府的相亲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笑道:“你既然知道是来觐见的,却敢在我们京城闹事,欺压我们百姓,本将军打你又怎样?我是替你师父教训你,他若还教不好你,我就替你师祖教训他,他还得屁颠的来道谢!”说着收回高抬着踩在他胸口的腿,撤身站在魏芃身边。 魏芃也不明白她为啥这样说,贺兰雪在他耳边轻声道:“他师父跟鲁王是一辈的。” 魏芃:…… 这就是说,这位小梁王应该喊贺兰雪太师叔吗? 小梁王给她说的也心虚,出门时,自家师父也没叮嘱过自己,有这么一号人要供着啊!贺兰雪拍拍他肩道:“这次这事就算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你最好收敛点,回去后,记得问问你师父,贺兰雪是哪一号人!” 说着招手,几人又回到之前的包间,重新让人添加碗筷,扔下小梁王等人在那咬牙切齿。 沐子戈给她倒上酒,笑道:“阿雪妹子,你认得他师父?” 贺兰雪抿了口酒道:“不足挂齿,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他再滋事,我就让他丢更大的脸,有本事在御前闹,管让他颜面扫地。” 魏芃笑着揉她脑袋:“你还能再嚣张点不?” 众人捂脸,宣世子在这胭脂虎面前完全变成小舔狗啊!说好的冷口冷面呢? 贺兰雪笑着答:“能啊!他在御前闹厉害了,我就搬鲁王出来,鲁王就能压死他。” 陈风亭奇道:“他跟鲁王还有关系?” 贺兰雪笑嘻嘻点头:“多少有点,但也足够他丢脸了,只是鲁王不知道而已。这贱胚子不要脸,当咱们京城是他们东燕呢,再生事,我还收拾他,让他有脸来没脸回,给脸不要脸。” 魏芃皱眉:“阿雪,咱能不能不骂人?” 贺兰雪:“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不骂他骂你?他算人吗?” 众人:…… 入夜,四方馆里小梁王气的直咬牙,这个贺兰雪果然是传说中的那样,手上功夫好,还不按常理做事。他一腔的怒火远处发泄,一脚踢飞屋里的凳子,转眼看到在屋角噤若寒蝉的婢女,猛的上去,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反手一巴掌已经重重抽在那婢女脸上,婢女尖叫,四处躲避,可屋子就这么大,哪还有她逃的地方,再说又是个不会功夫的,没几下,声音就微弱下去,屋子里溅的到处血迹。 东燕这些人习以为常,护卫只守在外面,可这婢女的惨叫声引来四方馆的官吏仆从,探过头来要一探究竟,已经给护卫拦住,又过了一会,东燕的护卫抬了具尸体出来,扔到车上,驱车出了四方馆。 四方馆的官吏不禁皱眉,悄悄知会苏攀峰,苏攀峰微惊,他打死的是东燕人还是大晋的?若是东燕的就不必管他,若是大晋的,那自然不行。四方馆的官吏想了想,这婢女应该是东燕的人,贺兰雪早令寻常婢女都不要在四方馆中,剩下的女卫都是郡主府的人,有几次梅蕊公主和小梁王还想支使,都被女卫拒绝,只说自己是军中校尉,只管公主的安危,不管着伺候人,两国文化风俗有差距,指挥使怕公主不习惯,并没派人来伺候,要东燕的婢女自行安排。直气的小梁王兄妹要吐血。 苏攀峰又悄悄将此事告诉贺兰雪,贺兰雪冷笑,这种怂包,吃了亏只敢发到女人身上,算什么男人?贺兰雪也不多管,只细细叮嘱让他盯好了小梁王,别欺负了四方馆里的仆从下人,派给苏攀峰的人也俱是些相貌平平的军士,但凡眉眼清秀的,贺兰雪一早就剔除出来,生怕再出什么妖蛾子。想了想又扔给他一句:“这位小梁王男女通吃,咱们的人别吃了亏就好。”直震的苏攀峰呆立当地,这位女上司说话可真直接。 时下隆冬,连着下了几场雪,这几日京城中的宴会比较多,各府里陆续办了赏花宴、赏雪诗会什么的,为了增加曝光度,让自己这张脸早点给众人熟悉和接受,贺兰雪也不得已,只要不当值,就选择性的去赴宴,有时还是和魏芃一起,跟魏娇姐妹更是亲切热络,加上之前他们就绯闻不断,这么一来,京中谁还会看不出来? 年节将至,各府亲眷、相熟的往来互送年礼走动也密切很多,这中间就出了事了,太师府陈夫人打算借着年节下的宴会给陈风亭相看个媳妇,孙女陈蓝云也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她一早相中了户部侍郎褚时迁家的嫡长子褚洛安,这孩子也是春闱进士,比不得唐昀那般的成绩和风光,也是京中这些孩子中比较出色的一个,如今也同在翰林院做编修,褚时迁的官声也算不错,眼前看貌似低嫁了,可未必将来就没有好前途。 于是就在太师府办了个赏花宴,邀请了京中几家有适龄女子的官家夫人小姐,也请了几家儿郎当做陪衬,不至于显然太过招眼。贺兰雪和魏芃这样的明里暗里已经名草有主的,陈叶敏也特特叮嘱夫人一并邀请,往日经常听陈太师提起这姑娘,又知道是个有本事的,加上坊间那些个段子和各府宴会上听来的八卦,陈夫人自然知道这姑娘的厉害,不由好笑,他们一群大男人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一个姑娘,还这般炙手可热。 陈叶敏却不住的叹息,这姑娘实在不是一般人,女儿身边的人已经给暗暗清理了一些,外孙的命也是人家救的,这个人情不可谓不大啊! 陈夫人深以为然,如果魏翀死了,女儿就没了指望,陈家未来也淡了一半。贺兰雪为着这张脸正烦恼着,太师府就送来了帖子,这真是极好,多露面,让大家看个脸熟,将来变脸也不会觉得太突然太惊悚。 陈家早有安排,花园里莺歌燕舞花团锦簇,你夸我的衣服好看,我瞧着你的头面新鲜,这位太太瞧着那家的姑娘秀美,这家夫人又看着那家哥儿不错。贺兰雪含笑,心底不住摇头,这可不就是小型相亲会吗?() 第368章、不胜酒力的文慕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廖乔玉姐妹也给邀请了同来,她是许过亲的,不过是应景罢了,远远的和文慕玄打个照面,彼此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过了。这落在贺兰雪眼中又是一通的取笑,脸颊上却被杨婉儿轻轻掐了一把:“你好端端的又促狭捣蛋,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脸皮厚吗?” 这话一说,廖乔玉反倒更加脸红了。 这边玩的正热闹,外院的小厮却忽然跑进来传话,说府外有京卫营的兄弟急寻指挥使呢。陈叶敏本在外书房与幕僚说话,听到传报不由也皱了眉,京卫营找贺兰雪,这又是出了什么事,一边令丫头去请贺兰雪,一边又问了原由。 京卫营的军士见太师询问,也不隐瞒,却是小梁王又在街面上生事,苏攀峰压不住,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知道贺兰雪今天来赴宴了,所以寻到了太师府。 陈叶敏和幕僚不由叹气,这个小梁王实在太不省事了,你丫一邻居,串门就算了,还在主家各种不安分,这哪还有一点皇家王爷的样子?比大晋寻常官宦子弟也不如啊! 贺兰雪听到丫头的传话,不由头大,只得先向陈夫人告了罪,匆匆回府换下衣服,带人去平息小梁王的那些破事。 太师夫人不由感慨,这姑娘还真忙,刚才小小的露了手诗词上的功夫,听说还会弹琴,这会又给人叫去处理政事,同样的女儿,这是谁家的孩子?养出这样的一身本事来。 丁从安夫人含笑说道:“还是世子眼光好,先下手为强,这样文武双全的姑娘可不多见。” 贺兰雪一去不复回,太师府的相亲会照旧继续,可这就出了状况了。文慕玄是个没酒量的,在军中也没给练出来,大概就是有些酒精过敏,多喝一点就会面红耳赤,唐培等人却不信,军中那些汉子且不必多说,就是杨九林和魏芃也是酒国好手,就连贺兰雪这样的小女子,都能大半坛花刺子放倒那多,他堂堂文小将军,虽然知道他不善饮酒,这些年在军中还没练出来?卫子明的孙子卫敬说起来是他的小舅子,更是表示如果没个酒量,将来娶亲时,怎么能过自己这一关?你来我往的一通灌,文慕玄可就真的喝多了。 还是陈明远厚道,见文慕玄真的不胜酒力,笑着令小厮送他去客房先休息一会。可谁知不大一会客房那边就闹了起来,院子里的女眷也都聚了过去,这些儿郎不知道发生了啥,想着女眷已经过去,他们再去自然不方便,即令小厮去打听。 不一会,那小厮脸色发白的跑了回来,原来文慕玄去客房时,不小心撞进正在里面更衣的廖铃玉,廖二小姐和一众小姐们赏花时,一个没留神,踩到了树下的积雪,滑倒在地,弄脏了衣裙,陈夫人令丫环引了她去客房更衣,谁知道文慕玄也去客房,陈家客房本不止这一两间,可谁知就误打误撞,文慕玄偏偏推开小姨子的更衣室呢。 据说文小将军进去时,正看到廖二只穿了贴身的里衣,正由丫环一层层的穿上干净的衣袖,看到文小将军,廖二和丫环吓的嗷的一嗓子,于是,结果,嗯,廖乔玉哭着带人跑出太师府,卫氏怒不可遏,自家带出来两个女儿,大女儿给气跑了,二女儿给他看了,他文家果然好家风啊! 陈夫人尴尬万分,这好好相亲会,怎么就错搭了鹊桥,拧乱了红线呢?而且这守着诸府的夫人小姐们,这事怎么也捂不住啊! 这还不算完,文慕玄的酒也吓醒了,天地良心,自己对小姨子真的没有非分之想啊!当即不住的道歉,卫氏不依不饶,也气哼哼的带着女儿回了侍郎府。这相亲会也不欢而散。 当即,文伯羽夫妻和文慕玄就带着礼物登门,侍郎大人怒火中烧,自家两个女儿,一个名分早定,一个就这么给他看了,这损失不可谓不大啊!这二女儿原是想着找个好亲家,再给自家的官途助力一把,这下可好,全便宜这一个混蛋小子了,文家势大不假,可也没理由赔上自家两个女儿吧! 文慕玄心中有愧,鬼知道自己怎么就撞进小姨子的房里,廖乔玉生的漂亮,又是个知书懂礼的,原是良配,这可一出要怎么收场?事发太师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当下只得不住的道歉,答应对廖铃玉负责,可廖乔玉那边不干,文慕玄急着去解释,又给卫氏母女缠着,急的不可开交时,却又听说廖乔玉一怒之下,已经备车出了侍郎府,直接去了贺兰雪的郡主府。 文慕玄叫苦不迭,他知道廖乔玉和贺兰雪交好,贺兰雪那个火爆性子,本来就对文家极不满,再搞这样一出,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当下急忙又追到郡主府,偏贺兰雪收拾完小梁王,就给惠文帝叫进御书房,询问二十二这日的小梁王觐见的事情,并不在府里。 郡主府的人也知道她们关系不错,又是哭着来的,直接就让廖乔玉去了内院等着,不一会,文慕玄又追了来,众人不知道发生了啥,只得先让进来,然后又去请廖乔玉。廖乔玉已经给品茗劝住,重新梳洗上妆。听说文慕玄追来,直说不见,品茗等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刘怀钰陪了文慕玄,大家坐等贺兰雪回来。 等贺兰雪回来时,郡主府里好不热闹,文伯羽和迟氏、廖侍郎夫妻都在,文慕玄急的想上房,廖乔玉躲在贺兰雪的后院不肯出来。贺兰雪看着这两家人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家什么时候这么受人欢迎了?待听着品茗吞吞吐吐的将事情说了,贺兰雪脸立时就黑了,这尼玛不是里的桥段吗?这种事情要自己来解决吗?自己解决问题通常是简单粗暴,她一把抓起文慕玄到了院子里,二话不说,直接开打。四位家长吃了一惊,这位郡主也不能这么不讲理吧! 贺兰雪想说:理?啥是理?多少钱一斤?你们的理能讲吗?() 第369章、这不是小说的桥段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玄武功不坏,可是跟贺兰雪比还是稍逊一筹,又是理亏,被贺兰雪打的鼻血横流。文伯羽顿足叫道:“郡主,有话好说,你们别动手。” 迟氏也急道:“贺兰雪,你凭什么说打就打!你……你也太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贺兰雪抓着文慕玄衣襟,咬牙道:“我怎么就没看出你也是个渣男呢?如果晚一会,你是不是就睡了小姨子,然后把她们姐妹俩全娶了?一个世子正妻,一个贵妾?国公府可不兴娶个平妻啥的玩吧?那个慕容云霜呢?你准备也娶回来当贵妾?” 文慕玄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会真的醉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量平平,哪晓得会喝成这样。还有、还有慕容云霜,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贺兰雪冷笑:“你是觉得我是傻子还是大家都是傻子?西疆的事情要我再说一遍?文慕青给她捉住为什么没死?你明明有那个本事把人抢回来,你为什么没抢?九林投鼠忌器,忌的什器,你会不知道?” 文慕玄一顿,低声道:“我、我对她真没有那个意思。” 贺兰雪反问:“那你对廖家老二有意思了?你若真的在意乔玉,你会惹这么多事情出来?魏芃喝多过没有?招惹过别人吗?”呃,他被自己灌醉的时候,想睡自己来着。她忽然心生疑窦,这些年魏芃有没有酒后睡过别人?当年他对自己有这个不良念头,也保不齐对别人也有这想法吧?不行,回头得好好问问他! 王府的紫云阁里,魏芃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嗯,皮有点痒,今晚得跳墙让那个小妖精给好好挠挠。 文慕玄不住的叫屈:“我真不是故意!风亭和卫敬几个轮着劝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贺兰雪松开他,眯了眼睛,卫敬,卫子明的孙子,卫氏的侄子,廖二的表哥,回头看向了卫氏,那就是她们娘俩合伙下的套了。她缓步走回廊下,招呼文、廖两家人到花厅,又让人重新换了新茶。又向文伯羽躬身一礼道:“文世伯请见谅,晚辈一时情急,得罪之处请伯父包涵。” 她说的真诚,以晚辈自居,也算是诚心道歉了。文伯羽心底轻叹,这姑娘在西疆救了文慕青,挽回文家的颜面,当日若不是文慕青胡闹,也不是惹出来这么事,至于秋猎后发生的事,文伯羽也都听家里人说的明白,虽然不知道她准备怎么对付文慕青,但这个仇是铁定结下了,可眼下还真没想到她会因为廖乔玉暴打文慕玄。 文伯羽也客气道:“郡主多礼了。这事本是玄儿的错,只是廖家小姐……” 贺兰雪明白,令人去请,又看看四位家长,道:“两位世伯,这事本来晚辈不该管,可是廖姐姐既然找到了晚辈,晚辈也不好推辞。慕玄大哥,行军打仗,小妹佩服你是个英雄,杀伐果断;可在这些事上,你实在……优柔寡断,我只是收留廖家姐姐,至于你们要怎样,我听廖姐姐的。” 她又看看廖侍郎夫妻,淡淡道:“廖世伯,这事怕是已经传开了,是非对错也无从辩白,你们两家还是抓紧善后吧。呵呵,得亏魏芃酒量尚可,不然这样看了哪家妹妹,或者给人爬上了床……”她忽然顿住,她妹子从小就想爬阿芃的床,同样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的,都在惦记自己的姐夫,她脸上浮上一个玩味的笑容,说道:“我杀她全家。廖世伯,你们还是看看乔玉姐是什么意思吧,反正她不会让我去杀她妹子。” 众人:…… 她这话里的几个意思就说的很明白了,你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打你归打你,但不能替她作主,再说人家有父母。其次,如果廖乔玉求她收拾自己妹子,她真敢动手。第三,魏芃的床你们家文大小姐不想死就去爬。 她又着不满,自语般道:“这个卫敬也真是的,好歹乔玉姐也是他的姐姐,不帮着姐夫挡酒,反而与外人一起推波助澜……”说着还不住的摇头。 迟氏和卫氏暗暗撇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把这爬床说的这么直接顺口,真是不要脸。她们要完全没想过,人家只是动嘴,自家女儿对魏芃和文慕玄动的心思可比人家直接多了。 文家三人脸上的表情却微微变了变,卫敬平时也与这些纨裤多有来往,京中这些纨裤又有几个不知道文慕玄酒量不好的,唐培是个没心计的爱闹也就罢了,他怎么与掺和来了。 这时,廖乔玉已经被请到了花厅,文慕玄心里懊悔,向她行了一礼,道:“乔玉妹妹,这事是我的错,是我酒后乱性,做出这样的丑事,千错万错,求妹妹原谅。” 廖乔玉还了一礼,站在父亲身边,淡淡道:“世子想怎样解决呢?” 文慕玄顿住,廖乔玉是标准的大家闺秀,比不得慕容云霜那样的英姿飒爽,但接触过的几次留下的印象颇好,再想到廖铃玉,他心底轻叹,细细回想当时发生的事,还有贺兰雪说的这句话,到了现在如果还不知道是被算计了,自己就是个傻子了,卫敬和唐培把自己灌醉,那么多的客房厢房,怎么就能偏偏推开了那一间?还偏偏是廖二不是别人?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他看看廖乔玉,姣好的面容上此时满是寒霜,眼中气恼,伤心种种情绪包含其中,更带了几分的楚楚可怜,让他心中又生出了怜惜,可是…… 他这一停顿,廖乔玉脸上神情变得凄楚,她眼圈一红,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咬咬牙,哽咽道:“咱们自小就定的婚事,我知你志在四方,我也做好准备,若是与你成亲,必然会独守空房,可我一直想或许能与你琴瑟和鸣,就算你要纳妾,我……我始终是你的妻,我等你到现在,再拖下去,家里怕是也要交罚税了,可是……我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今日这事二妹名声已毁,那我就成全你们。父亲,女儿要退婚。”。 此话一出,除贺兰雪外,众人皆惊。 第370章、我要退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玄急道:“乔玉妹妹,我真的不是故意,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你二妹……今天……乔玉,我……”他急的语无伦次,贺兰雪坐在一边不住的摇头。女人若是真的狠下心来做了断,那就是真的了断了。之前廖乔玉那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对这位文小将军也是心有不满,不知道她感觉到了什么,这会又看他这样优柔,想来是伤了心了。 迟氏也急道:“廖大姑娘,这事是我们玄儿的错,可是这婚事怎么能说退就退,传出去,两家名声都会有损。” 贺兰雪忽然扬声道:“来人,传我话下去,今日府里发生的事情,若有人传出去,或者在府里私下议论,让我听到只言片语,无论是跟我多年的,还是宫里赏的,通通军法处置,杀无赦。”她脸上的表情也冷了几分,这是怕我家人传出去吗?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下去传话去了。 迟氏和廖侍郎夫妻心头一寒,这女魔头,她说的出来,绝对干的出来。文家父子相视无语,迟氏这是想干嘛呢? 卫氏劝道:“乔玉,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就各退一步,让世子就娶了你妹妹做平妻……” 廖乔玉冷笑着打断:“母亲玩笑了,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我上次遇险,到底是谁干的,我不想多说,若不是命好,遇到郡主,哪还有我的今天,既然你们处心积虑的要达到目的,我自请退婚,成全你们!父亲,您若也执意将我们姐妹同嫁世子,那女儿只有一死。父亲若觉得女儿此举有损廖家名声,女儿请父亲将女儿逐出祖谱,自立女户。将我母亲的嫁妆还我,我自己过活。” 贺兰雪饶有兴趣的坐在一边看他们几个人争辩,不错,这半年来,廖乔玉想明白了不少,再经过这次的事,终于知道父母靠不住的时候要靠自己了。从前小舅舅就在京城也置办下产业,原想着稍稍安定下来后,就把琴瑟接来,然后开几个铺子,把那些从列国贩来的东西拿去卖,让琴瑟打理,也让她有事做,免得闲的无聊,为着连三考虑,自己也打算开春就在京城开个脂粉铺子,就卖些温杯鼓捣的那些个养颜的东西,再让小舅舅采办漂亮的瓶瓶罐罐回来,原让连三去搞,廖乔玉若是真的能独立起来,到时她和连三一起去铺子里当掌柜,啧啧,比别人要放心的多。 崔氏要是真的能和连康和离,她给连三搭把手,那这俩人妥妥的京城富婆,还愁没有好男人嫁?不对,连三有崔家,不会缺钱的,乔玉要是拿着她母亲的嫁妆过活,应该也不会差,但女儿当自强,手里有了钱,还用担心这些吗?我自己挣钱自己花,想买丫头买丫头,吃自己的住自己的,使唤自己的,要男人干嘛?呃,好像也不对,自己也是吃自己的住自己的,有自己的人使唤,可是一样想嫁人。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贺兰雪醒过神来,廖乔玉一脸不满的看着她:“你笑什么?还笑的这么傻?我退婚了你很高兴吗?我要立女户,你赞成不?” 贺兰雪讪讪道:“没有没有,刚才走神了,想到了别的事,你们这就吵到要婚退了?你要立女户?廖世伯同意了?” 廖希栋怫然道:“她执意要退婚,哼!如此辱没门风!退婚就不要做我们廖家的女儿了。郡主,您……您不能再劝劝她?” 廖乔玉已经打断父亲,道:“既然已经退婚,还有什么好劝,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跟郡主在什么关系?父亲,女儿辱没了廖家门楣,自请立女户,请父亲成全。从此后自生自灭,与廖家无关。” 贺兰雪讶异,这一会走神,他们这是聊成啥了?被绿的要退婚怎么还是辱没门楣了?又看看文慕玄,这都哪和哪?文慕玄也抓狂,这算是什么事! 贺兰雪正色道:“乔玉姐,你可想清楚了,你马上就满十八了,越往后可越不好说亲,慕玄大哥可是国公府的世子,他的优点缺点我也都说了,何况你妹子一直在打他的主意,你就这样放弃?” 卫氏急道:“郡主,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她妹子一直在打他的主意?” 贺兰雪讥笑道:“行了,侍郎夫人,当初我怎么救的乔玉你们没数吗?宝定寺后山的塔林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吗?那些个绑匪说的明白,受人钱财与人消灾,乔玉亲妈死的早,她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图她亲妈的嫁妆?还是图她的美貌?还是图她有个好夫家?你们这些深宅大院的事我才懒得理,可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何必把事做绝了?乔玉姐,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如果你非要立女户,你就想清楚日后你的生活和未来,如果你继续嫁入文府,你就想清楚怎么和文慕青还有你那个妹子相处。” 迟氏微怒道:“这跟慕青有什么关系?你扯她做甚?” 贺兰雪淡淡的答:“大姑子多了婆婆多,小姑子多了是非多。你家慕青又是一个顶仨的。” 文伯羽:…… 廖希栋:…… 这姑娘说话还能再直接点再损点不? 廖乔玉点头:“想清楚了,你回来之前我就想清楚了。我没本事去戕害跟自己有血脉关系的妹子,也没本事去委屈求全,与其将来在这些是非中求生,不如放手,给自己,也给大家各自的未来。” 贺兰雪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凄苦中带着决绝,自己是无所谓,魏芃要是敢睡静和,那自己要么搞死静和,要么就放手,廖乔玉的眼神也说明了一切,不搞死,不宅斗,直接放生,大家一别两宽,女人一旦死了心,就是真的要放手了。她不由轻叹,道:“你只要想好了,怎么决定我都不会多说,反正相逢就是有缘,你我如此,你和慕玄也是如此,怎样把握也全是看你。”她又横了卫氏和迟氏一眼,道:“你命由你不由天。”() 第371章、正版小姨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卫氏和迟氏简直七窍生烟,这是劝退婚的吧。卫氏心里却窃喜,这样一来,这个碍眼的继女就彻底打发掉了。迟氏是真生气,自己儿子堂堂国公府世子,就因为看了小姨子,就被人退婚,这说出去国公府丢人就丢大了。迟氏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恨恨的看了眼贺兰雪,冷笑道:“郡主自己有了婆家自然不用愁,就眼看着自己的好姐妹退婚吗?” 贺兰雪愕然,自己这是躺枪了吧,便想发做,但又想她也是事出有因才会这样说的吧,想了下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夫人说错了,我哪来的婆家?太后的赐婚我已经拒绝了,夫人不知道吗?乔玉姐的事情,我除了打了您家慕玄,旁的事我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尊重乔玉姐自己的想法和决定,都是大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要负责任的,她今天做这样的决定,日后后悔也是她。”她又瞟了眼文慕玄:“这样的因果又不是乔玉姐造成的,你们为什么总要指责她呢?她也是受害者。” 众人给她的堵的一滞,廖希栋微怒道:“胡闹!胡闹!一个女子,怎么能这样不顾廉耻和颜面,败坏门风!败坏门风啊!” 廖乔玉脸涨的通红,自己怎么就败坏门风了,难道非要让自己委屈求全,让妹子与自己同嫁文家才行吗?自己又算计自己的姐夫妹夫,她张张嘴,却又实在说不出口,父亲一向偏心,他怎么不去指责廖铃玉呢?眼泪登时就溢了出来,她看看贺兰雪,这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能懂自己,与自己有血亲的人怎么就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她顿足,嚷道:“父亲,您的心永远都是偏的,既然今日嫌我败坏门风,当日您为什么不在襁褓中就掐死我!” 说着整个人就向外冲去,贺兰雪心叫不好,一指门口,文慕玄反应敏捷,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她面前,廖乔玉收势不住,直撞在他的胸口上,贺兰雪已经闪身将她又拎回到自己身后,一边冲着廖希栋冷笑道:“晚辈本不想多说,可廖世伯的心也太偏了,乔玉姐怎么就败坏凉风了?被人算计了不能叫屈?还是非要等人爬上姐夫的床才了事?觊觎姐夫的人反倒成了受害人?被迫要退婚的人却是败坏门风?难道世伯家风是这样的?” 卫氏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把这些个爬床挂在嘴上,臊不臊的慌!谁算计她了?我家铃玉怎么就是觊觎姐夫的人了!你不要往我家铃玉身上乱泼脏水!” 贺兰雪好笑:“想爬床的都不臊的慌,我说说就臊的慌了?我出身草莽,虽然没见识过后宅门里的腌脏事,江湖上的鬼魅伎俩还是知道一些的,算计没算计,觊觎不觊觎,谁还看不出来?真真是姐夫醉的时候真是恰到好处,小姨子脱的也真是到位。” 卫氏辩驳道:“她的衣服跌脏了,是去换衣服的……” 贺兰雪也不回应她这话,到底是算计还是无意撞上,自己去想,她看看文慕玄,脸上满是揶揄:“慕玄兄,我知道你酒量不好,怎样?要不每天到我大营去,我让众兄弟陪你喝上一个月,保证你再回西疆时,酒量大涨,不然万一一个不留神,被众将士灌醉了,误了军情不说,再酒后乱性,睡了慕容云霜可就麻烦了。啧啧,慕玄大哥,当日在阵前,我说是你小姨子,你的正版小姨子可比我这个冒牌的厉害多了,我只会帮你打架,要回妹子,你的正版小姨子可是会全方位照顾你啊!” 文伯羽微愠,道:“郡主莫要拿玄儿取乐了,玄儿嘴笨,说不过郡主。” 贺兰雪笑眯眯的点头:“文世伯说的是,慕玄大哥别的都好,就是这男女之情上太粘乎了。” 迟氏一脸鄙夷的看了眼贺兰雪,口气中带着不悦:“郡主莫要再说了,廖大姑娘有你这样的姐妹,也是倒霉。” 贺兰雪也不恼,笑嘻嘻道:“是啊,我也觉得她挺倒霉的,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妹,亲妹妹怎样我就不说了,我这个姐妹又不会劝她让她男人纳妾。这世道对女人不公啊!男人犯了错,就可以把自己看过睡过的都抬回家,女人想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尊严,就要被千夫所指。我就不明白,你们当年嫁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心甘情愿的给自己丈夫房里塞小妾通房。反正,将我丈夫不许纳妾。” 迟氏变了脸,便想发怒,又觉得跟个小姑娘吵架实在太丢身份,撇嘴道:“我就不信将来宣世子不会有侧妃妾室,哼,你能不能做了他的正妃还不一定呢。” 贺兰雪笑的气人:“夫人可以试试,我已经拒了赐婚,现在京城各府的姑娘都可以去王府提亲,你看看世子会不会应下。他的侧妃嘛……嘿嘿,反正不会是那个谁的,至于正妃是谁,眼下来看,嘿嘿,不知道哥哥妹妹的他可愿意。”她这就是指文慕青张嘴闭嘴阿芃哥哥的事了。 迟氏果然大怒,文伯羽忙拦了下来,这女人吵架不分年龄,一吵起来就没完,这个贺兰雪又是个嘴皮子利索的,自家夫人这是送上门给人家逗乐的,他向廖希栋道:“亲家,千错万错都是玄儿的错,这事咱们还是要好好商议,无论怎样,二小姐我们文府也要负责,咱们也同意大小姐退婚,这事不怪大小姐,亲家也不必将女儿赶出府另立女户,她一个未婚女子,流落在外也多有不便。” 贺兰雪默默点头,这还是句人话。 廖乔玉不等父亲开口,已经上前向文伯羽深施一礼,道:“多谢世伯好意,乔玉自知不能入父母的眼,不做他求,今日之事各位也都看见,乔玉自请出户,此生荣辱生死与廖家再无相关。” 她这是被父亲那个样子伤透了心,就像贺兰雪所说,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在他们嘴里,反而是十恶不赦的,他是自己的生身之父,出了事却没有一丝一毫替自己着想这样的家不要也罢。() 第372章、爹可忍,舅不可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玄向她道:“乔玉妹妹,你这要离开廖家,以后要怎样生活呢?父亲,西大街上那个宅子……”他意思是要给廖乔玉当作补偿。 廖乔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世子不必费心。先母嫁妆还有铺面庄子,我自会养活自己,何况我还有嫡亲的舅舅,他也不会不管我的。再不济……阿雪,你若不嫌我碍事……”她看向贺兰雪,眼神中满是求助,自己在这京城没谁能指望,舅舅脾气直,自己是怕舅舅也着恼,这才直接跑到了郡主府,可自己终究不能指望贺兰雪帮自己一辈子吧。 贺兰雪笑着接口:“不嫌,郡主府太大,我平日也闷的厉害,每日除了去衙门就是在府里操练这些护卫,巴不得有人来给我做伴。不过,乔玉姐,这事你也最好知会下王少卿比较好一些。”心里却想,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当下令人去请大理寺左少卿王运靖。 不大工夫,王运靖已经怒气冲冲的带着夫人和家奴冲到了郡主府,一见到文慕玄,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拳,文慕玄自知理亏,只是微一侧头,避开要害,不然这一拳下来,怕是鼻梁也给打断了。 文伯羽忙去拉架,王家小厮拦住道:“文将军,我家大人是文官,不是您的对手,您位高权重,准备打杀我们大人吗?” 文伯羽顿足,这都是哪和哪!贺兰雪好笑,冲上去将王少卿拉住,劝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已经替您教训过他了。”说着还给文慕玄使了个眼色,让他躲远点。 郡主府的人得了叮嘱,早在王府就将这事给他们夫妻说了个大概,王运靖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妹子死的早,外甥女又是个好性子的,平时吃点小亏也就算了,这如今都欺负到头上了,都是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他们敢说不是设计好的?他姓廖的如今想把二女儿嫁给世子,可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的外甥女吧!爹可忍,舅不可忍啊!冲到郡主府还能给他们有啥好脸? 见贺兰雪上前拉架,又甩不掉她的手腕,只得气哼哼的坐在椅子里,夫人孟氏一边劝他消消气,一边又数落廖乔玉,这么大的事,不去舅舅家跟舅舅舅妈商量,要跑到郡主府来给郡主添乱,这算是什么事。她心里明白,她跑到贺兰雪这,估计是怕舅舅不许她退婚和自立女户,所以跑来这个女土匪家里,这女土匪霸道惯了,自然会支持她。可是遇到这样的男人和继母妹子,又不是她的错,自家舅舅为什么会拦着? 当即又向卫氏道:“太太调教的好女儿,我家乔玉是个好脾气的,她亲妈死的早,原以为太太看在亲家老爷的面子上,能照拂一二,谁成想太太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如今把女婿都照拂走了,啧啧,果然是有了继母就有继父,亲家老爷,我说这话你也别不乐意听,我家乔玉打小没了娘,可还有舅舅,就算没了舅舅,还有我这个舅妈,你们是欺负我们王家没人了吗?老爷别生气,咱们今天就把外甥女儿接回家去,虽然咱们府里不如侍郎府宽敞,可是外甥女儿住的地方也总是有的。”卫氏气的要晕厥,这个孟氏在太太圈里并没多出名,想不到居然这么能说。 孟氏又看看文家三人,撇嘴道:“文太太,不是我说,我们乔玉福薄命贱,担不起你们国公府这样的大富贵,这婚退的极好,我们自会再给乔玉寻门亲事,府上我们是高攀不起,乔玉又是个面皮薄的,不会以色事人,讨好什么姐夫妹夫的,世子与二姑娘真是前世有缘,所以才能有今天的相会,我们乔玉就不夹在中间碍人眼了,至于立女户,老爷,妾身是赞成的。反正廖家不稀罕这个辱没门风的女儿,那让外甥女儿守着姑奶奶的嫁妆过活也不是什么问题,咱们王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胜在开明,圣贤书又没读到狗肚子里去,乔玉守着姑奶奶的嫁妆,咱们再帮衬点,她也不会难过到哪里。您说这样可好?” 大家可没想到这王太太是个伶牙俐齿的,这一通说,直噎的文廖两家无话可说,贺兰雪更是笑弯的眼睛,心里不停的赞叹,有这样的舅妈,乔玉怎么会吃亏呢?这货也是真笨,被人这样欺负了这么多年。 王运靖一拍桌子,大声道:“夫人说的正是。今天就把乔玉接回家去,明天我们就去府上清点嫁妆,姓廖的,你也去你们族里说个清楚,将我们乔玉从你们祖谱上剔除,从此与你们再无关系。哼,姓文的,你们也别得意,别以为乔玉离了你们就嫁不出去,呸,乔玉,舅舅再给你另外寻个亲事。” 孟氏又撇嘴道:“亲家老爷,我们姑奶奶的嫁妆你和夫人尽快整理一下,明日未免急了,两日后我们就拿着嫁妆单子去府上,到时别少了一件半件的,还要费口舌费工夫。” 廖乔玉心中感动,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原以为舅舅也会像父亲一样,不允自己退婚,想不到舅舅这样无条件的护着自己,这些年自己可不就是个傻子吗?孟氏给她擦了眼泪,又向贺兰雪道:“今日叨扰郡主,让郡主见笑了,知道郡主这些日子事多,等这事完了,我再带乔玉来给郡主道谢,还请郡主到时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 贺兰雪笑道:“太太不嫌我多事就好,哪里用这样客气,我与乔玉姐也是投缘,太太这样说可就见外了。” 眼看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文慕玄向廖乔玉一礼道:“乔玉妹妹,是我的错,请妹妹原谅,还望妹妹以后多加保重,事事顺遂。” 廖乔玉还礼道:“多谢世子成全,那便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愿世子如意安康。” 卧槽!贺兰雪甩了他们个白眼,古人分手都要这样浪漫吗? 眼看天色不早,几家纷纷告辞,贺兰雪又当众下令,若是从郡主府传出这些事,直接军法处置。府里的人都知道,这第二次下令了,若真传出去个啥,这位主子可是真的会处理这些人,个个噤若寒蝉,哪敢废话。() 第373章、结亲还是结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边事情放下不说,太师府里也闹的鸡飞狗跳,宴会草草结束,陈夫人即令下人将带路的小厮唤来,可居然没有人知道当时是谁带的路,向来各位大佬府上的随从仆人都是统一工装,这怎么可能连个下人都找不到?陈夫人气结,砸了一个建盏的杯子,这大白天的还见了鬼了! 陈叶敏终究是老江湖,又问了孙子当时的情形,心中也就有了计较,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下,又让贴身长随去找个往日里拿着大错的人,拖出去打死,只说是办坏了差事,坏了廖家小姐的清誉,连累了太师府与国公府并侍郎府的交情。 又令人备了礼物,去文、廖两家道歉。 陈夫人看向丈夫,陈叶敏脸色阴沉,这真跟吃了苍蝇一样让人恶心,他端起茶碗饮了一口,强压心中的怒火,向夫人说道:“明远和风亭说慕玄这孩子向来酒量不好,老林家那个是个没成算的,向来不着调也就算了,卫家那小子怎么也跳出来灌慕玄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让他们姐夫和小姨子撞在一起?” 陈夫人也攥起了衣袖,咬牙道:“我也在怀疑这事来的蹊跷,这些小孩子居然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玩到了太师府!” 陈叶敏冷笑:“这倒未必是小孩子玩的,他家廖二如果没有卫氏的支持,她敢这样胡来?卫家的子侄会这样配合?哼,文家如今升了国公,慕玄又成了世子,怕是眼热了吧!” 陈夫人恨恨道:“卫氏是卫家庶女,哼,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把个嫡女也教养的这样下作,好歹做了正室填房,还这么没算计!” 陈叶敏抚着胡须,心里的念头也在转着,他又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事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又没想到其中的关窍,难道卫家这么急着想和文家结亲吗? 其实不然,这事传到卫子明耳中时,他当即怒火中烧,自家孙子怕不是个傻子吧,这是谁给他的胆气要去掺和侍郎大人家的二女争夫了?这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到,这是他们故意为之的好不好?而且还在太师府的搞事,是怕自家跟太师府结不了仇吗?如今太子未立,这些蠢货就开始着急得罪人了吗? 当即令人去廖家接姑奶奶回来,又让人将今日去赴宴的卫敬叫来,一并令老妻去盘问大儿媳妇徐氏,徐氏是礼部尚书徐祥荣的女儿,京中关系向来盘根错节,姻亲交织,能结亲的坚决不结仇,可真不知道这几个混蛋子孙是怎么想的。 徐氏不住的叫屈,这事小姑子是真的没给自己打过招呼啊!自家丈夫在户部任职,自家老子也是尚书,从小到的耳濡目染,自己的政治觉悟还是有的,这点分寸怎么会没有? 卫夫人思忖着这个儿媳妇向来稳重,主持府里中馈也井井有条,今天去赴宴也不过是日常应酬,顺便给卫敬留心个媳妇而已,可这档子事一出,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只怕其他家也能想到这中间的关联,卫敬的婚事可就堪忧了。 老太太越想越气,把卫氏的亲妈容姨娘又叫来一通骂,容大妈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年轻时,因为得卫子明的宠爱,没少被正房太太收拾,好容易大家都老了,也都歇了争宠的心思了,想不到为了四十多岁的女儿,自己又被正房骂,当即气的晕了过去。后宅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而前书房里,卫子明把孙子叫来细问情由,果然不出所料,是那个庶女和外孙女指使的,有这个姑姑压着,表妹软磨硬泡,卫敬架不住两个大小女人的叨叨,答应替她们灌醉文慕玄,剩下的事就不是自己安排的了。 卫子明大怒,抄起手边的家伙,把这个孙子劈头盖脸一通打,要不府里长随拼命阻止,只怕能把卫敬打个半死。这孙子虽然不是嫡长孙,可终究是长房嫡子,这是给猪油蒙了心了吗?将来不指望他能入仕博个好前程,可也别拖家里后腿啊!为了后宅这些女人的事情得罪了陈家,还有大理寺的王家,他脑子里这装了浆糊了吗? 这时,去廖家接姑奶奶的人也回来了,说道廖家大小姐气苦之下,跑去了郡主府,现在廖、文两家都去了郡主府,听说郡主进宫面圣议政去了,并不在府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卫子明气结,贺兰雪虽然出身不高,但经过秋猎之后,跟京中女眷关系都热络起来,也听说与廖乔玉有救命之恩,嗯,自家女儿去谋算人家,被贺兰雪和王妃一行碰着正着,这事自家夫人也悄悄学给他了,为此自己也让夫人敲打了女儿,可谁知这次又玩这么一出,贺兰雪那个女土匪,暴力值且不说,还是个滑不溜手的,天知道她会给廖家小姐出个什么主意来。 又过了好久,终于又有人打听出来消息,廖乔玉执意退婚,侍郎大人嫌其败坏家风,呃,不是应该自家外孙女败坏家风吗?怎么这锅甩到了大女儿身上?然后廖乔玉在王少卿夫妻及贺兰雪的支持下,自请离家自立女户。 王运靖这官不大也不小,也是有实权的人,为人脾气耿直,跟那些个御史有拼,得罪了也会让人不舒服啊! 当下再次令人接女儿回来,见面之后,不由分说,先给了一个耳光,无知的蠢妇,自己一向低调,她就不能学点吗?咬人的狗不叫懂不懂?再说了,文家私种高产新作物,皇上没有处罚却给升了国公,谁知道这是宣王的主意还是惠文帝的主意,谁又知道宣王有没有留下后手,等着秋后算账,她上赶着去攀什么亲! 万一文家出事,他这个姻亲还能躲的过吗?老两口问过之后,老太太又指着廖卫氏一通臭骂,骂完不解气,又恨恨的瞪了少保大人一眼,这都是他生的好女儿,年轻时就宠那母女,这到老了,被女儿坑进去了吧!这简直就是活该自找!! 卫子明只想一头碰死,老妻对这个小妾耿耿于怀了一辈子啊! 第374章、求嫁公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说这些府里的一团乱,回到后院,狐狸精已经坐在廊下瞧着她,贺兰雪伸手抱过一只小老虎,坐在狐狸身边,一边撸着大猫一边向狐狸精说道:“妖精,你说,这样是不是最好的结果,都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我为啥想把她和崔姨娘全拆了呢?” 狐狸精向她身上靠了靠,在她手上轻轻舔了一舔,大尾巴在小老虎身上扫过,小老虎在贺兰雪怀中蹭了又蹭,一脸的满足。贺兰雪轻叹,文家早晚会出事,廖乔玉嫁过去自然不会有好结果,国公府也是这样,等将来对他们下手时,这几人最好也能摘出来。 睡梦中,贺兰雪看到自己身边一张漂亮的面孔,这人手支额头,躺在自己身边,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她吓了一跳,伸手想去推,去碰到这人坚实的胸膛,这人轻笑,伸手握了她的手,凑在嘴边舔了一舔,声音低柔好听:“小姐姐,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看你不开心才来陪你的好不好。” 贺兰雪定定神,这张脸……嗯,这是狐狸精?她皱眉:“滚下去,谁准你睡在我床上了。” 狐狸精脸上笑的明媚:“小姐姐,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你已经替她们谋算很多了,你怎么从来不替你自己想想?” 贺兰雪微怔,他这是什么意思?狐狸精的舌头又在她脸颊上舔过,声音充满着蛊惑:“你不想抓紧恢复你的脸吗?不然你怎么打败你的情敌?要不要我再帮你一把?” 贺兰雪摇头:“突然变了脸,你想我死的更快吗!” 狐狸精在她怀里蹭了蹭,嗅着她身上的体香,陶醉道:“宫门前的符咒太凶险,你只要能把我带进宫就成,你男人也行,我让你恢复的名正言顺,但我有个条件。” 贺兰雪将他踢了下去,微怒道:“色狐狸,你不要得寸进尺,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狐狸精腆着脸,又伏在她身边:“等天师来的时候,你别急着把我送走怎样?等你死了我再跟着天师走。” 尼玛!贺兰雪又是一脚,将它踢了出去:“你二大爷的,这么盼着老子挂掉吗!滚!” 转过天,惠文帝在崇明殿接受了小梁王的觐见,一众朝臣也都见识了这位东燕皇帝的幼弟,这人生的倒是不俗,这几天日在京城也搞出点小动静,那天在聚仙楼上发生的事情大多也听说,包括鲁王在内,更好奇的是鲁王是从哪里能压住,他们会有什么关系。 小梁王也正式递交了国书,表示燕成帝与晋朝交好的诚意——欲让梅蕊公主在晋朝择位夫婿,以结两国之亲。 惠文帝早就听说这事,这次他是直接在大家面前提出,想装不知道也不行了,当下含笑道:“不知轻漠想为公主择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小梁王笑的真诚:“公主是皇兄最喜爱的女儿,从小被大家宠大,却是个才貌双绝的,皇兄在朝中挑来选去,没有配的上公主的,想着晋朝人杰地灵,才俊倍出,这才想着劳烦晋皇陛下,为公主选个夫婿。” 惠文帝干笑两声,这几个王八崽子,想让自己当这个恶人吗,嘴上却不得不问:“不知公主和轻漠可有相中的儿郎?” 小梁王看了眼殿中诸臣,目光落在谁身上,那人就是一寒,自家儿子可没娶个外国老婆的打算,他又看看惠文帝身侧的魏芃,脸上笑意更深,众人顺着他的眼睛将目光落在魏芃身上,魏芃面无表情,依旧是从前的那张冷脸,管你是什么,本世子不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 他的目光甚至在贺兰雪脸上也停留了片刻,呵呵,传说这小妞是魏芃的心上人,这样没有女人味的人,会是自家侄女的对手吗?小梁王已经转开眼神,又看了看秦王和蜀王,然后又收回目光,向惠文帝道:“晋皇陛下,东燕虽然国小,但公主终究是东燕最尊贵的女子,她的夫君也当与她相配,至于旁的……公主更想选个才艺脱俗,能与她琴瑟合鸣的。” 这是准备比武招亲吗?不不,是才艺大比拼,可是晋朝中这些个大员公侯王爷家的孩子有这个打算吗?到时直接输给她不是更丢面子。 又听小梁王道:“听说晋朝女子也个个精通琴棋书画诗书文章,公主也有以文会友,结交之意。还请各位大人家的小姐不吝赐教。” 这是来炫技的吧。 诸臣微感不屑,这些官家的女儿有几个没有几分才情的,单皇后每年的牡丹宴,那些个姑娘就是大放异彩,今年是谁来着?对,是杨家的姐儿,皇后有意指给秦王的,就连那个女土匪那日也是技惊四座,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惊艳了整个牡丹宴,还有送给杨青山的那幅字,啧啧,连个土匪都这样,旁人还能压不下一个梅蕊公主? 诸臣中也有人将目光落在贺兰雪身上,这姑娘今天表现的十分坦然自若,没有一丝往日上朝时的不着调,也看不出来曾经殴打过小梁王的样子。再看看小梁王,这哥们是太小瞧大晋的贵女还是梅蕊公主确有过人之才呢? 小梁王脸上笑容自信,有些事情总要他们亲眼见识过,才知道其中的厉害。 散了朝后,惠文帝又把魏芃叫到御书房,和几位大人一起商讨政务,马上就是年节,接着就是上元灯会,宫里宫外,京城中都会是无比热闹的一段时间,有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负责京城的安危,金吾卫和近卫营也不能松懈,这些事情都要一一的安排。 魏芃一早就叮嘱贺兰雪,有事要和她说,贺兰雪索性就去了京卫营的衙门,边操练军士,边等着他。 魏芃从御书房出来直接去了京卫营的衙门,京卫营的人早就习惯了世子爷没事就来点卯,直接有人引他去了后院。 眼前,一个身穿三品指挥使常服的人正将脚翘在椅子上,整个人无比舒适的躺在另外一把椅子里,身上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畜牲,一只白皙的手正在这畜牲背上抚摸着,清脆的声音正指点着还在比划着的几个人。() 第375章、狭路相逢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不禁皱眉,这人平日里就这样跟一群男人混着的吗? 众人已经看到魏芃,贺兰雪嗖的一下将脚收回来,规规矩矩的坐好,京卫营的人表情尴尬,自家老大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显然她也知道这样有伤大雅,可这姐姐平时天天这个样子,有时翘着二郎腿,有时直接翘在公案上,这些人早就习惯,可魏芃不习惯吧,所以她才这样的反应。 果然,魏芃黑了脸,没个正样子,成天跟群男人这样混在一起,还不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贺兰雪讪讪向他蹭过来,咬着下唇,轻声道:“世子爷,您忙完了?”她冲着一脸冰霜的魏芃眨眼,一脸的狗腿样子:“阿芃阿芃,你看这狐狸又胖了,你帮我抱着?” 京卫营诸人捂脸,她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怕宣世子了。没眼看啊! 魏芃冷哼一声,道:“回去换衣服去。” 贺兰雪跳起来挽了他胳膊向外走去,一边胡扯着:“你怎么这么快出来了?你没事了吗?怎么?想陪我了啊!” 魏芃的声音变得柔软:“嗯,算是吧,快回去换个衣服,跟我出去。” 身后诸人面面相觑,指挥使大人,你还要脸不?哪有顶点女子的矜持? 贺兰雪想说:矜持?啥叫矜持? 眼看就到了年节,魏芃收刮了一些个极品珠玉宝石的,一早令人打造定制了两枝步摇要送给贺兰雪。今天接到银楼送来的信,问是给世子爷送到府上还是世子爷差人来取。魏芃想了又想,这一阵子贺兰雪忙于政事,不是在署衙就是在郡主府,也不得空放松,便决定带着她亲自去取,就冲她现在这样的忙碌,出城游玩是不可能了,京城逛逛,吃点小吃总是可以的吧。 贺兰雪回府换了寻常的女装,披了狐裘披风,狐狸精坐在一边侧头瞧着她打扮妥当要出门,嗖的一下跳在她怀里,在她下巴上蹭了又蹭,示意自己要跟着,贺兰雪无语,想扯他下来,狐狸精已经两个前肢紧紧搂住了她的脖子,大有一副你不带我玩我就不下来的节奏。贺兰雪哭笑不得,只得拍拍它,道:“你是准备给我当围脖还是手炉?” 狐狸精这才放开她,跳上她的肩头。于是,在外面候着的魏芃就看到贺兰雪的脖颈上围着一个上好的白色狐狸毛领,魏芃忍不住伸手去弹狐狸的脑袋,谁知这狐狸猛的呲牙,做势欲咬,魏芃急忙收手,惹的贺兰雪大笑不止。魏芃恨恨的瞪了狐狸一眼,狐狸精眼中居然带着嘲笑,魏芃不禁抚额:“阿雪,你让天师把这妖孽收了吧。” 两个人带了几个随从溜溜跶跶在街上闲逛,舞墨、洗砚和沁香润茶紧紧跟在后面,还有几名王府护卫远远跟着,年下街上人杂,又有小梁王等人在京城,王府也怕他们谁出点啥状况。 看着前面那个笑靥如花的脸,洗砚悄悄向润茶说道:“润茶妹子,郡主最近气色这样好,你有没觉得比原来还要漂亮啊!” 润茶撇嘴:“我们郡主一直就漂亮,只是成天打打杀杀的,被大家忽略了容貌而已。” 舞墨也细细去打量贺兰雪,点头轻声道:“郡主比那年在北疆时美多了,怪不得都说女大十八变,果然。” 魏芃给贺兰雪定制首饰的银楼,便是当年谢英屏带她去的那间,如今门脸重新装修过,比之从前也气派了不少,此时,门前却守了不少人,魏芃和贺兰雪微微诧异,这是啥情况,细看着,却是定国公和镇国公府上的几名护卫,魏芃皱眉,看来文慕青和静和都在啊!真是烦什么看到什么。 贺兰雪揶揄的瞧了他一眼,脸上笑意更浓,凑在他耳边道:“阿芃哥哥,你不会是故意带我来见她们的吧?” 魏芃冷哼,伸臂将她揽在怀中,低声道:“阿雪乖,要不咱们先去别的地方,一会回来再取。” 贺兰雪抿嘴微笑,冲他眨眨眼:“那我要阿芃哥哥陪我买脂粉、买丝线,嗯,总之就是所有女人喜欢的东西,你得陪我去。” 她这显然是故意在撒娇刁难他,等他难为情的拒绝,然后再调侃他,偏魏芃见不得她这么软软的样子,整个心都化了,眼底的柔情已经浓浓将她包裹,他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声音也温柔的好听:“好,你说去哪我都陪你。” 身后四人齐齐捂脸,没眼看啊!世子爷,说好的飘渺无凡尘呢?怎么在阿雪姑娘这里,您就这么没节操了呢? 狐狸精适时的直起身子,拦在他们中间,喉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叫,魏芃无语,这妖孽,哪天非趁阿雪不在的时候把它吃了。顺着白狐的目光,魏芃和贺兰雪看到银楼门口,出来两个女子,每人手里还拿着一只雕刻精美的木盒,身后丫环婆子的后面,银楼掌柜急赤白眼的追了出来,口中已经有些语无伦次:“郡主、文大小姐,这是世子爷专门定制的,您二位不能拿走。” 正是文慕青和静和。魏芃顿时黑了脸,揽着贺兰雪的手也不由自主紧了一紧。文慕青头也不回道:“世子定制的不就是给我们的吗?你告诉世子,我们已经取走了。” 掌柜的大步冲过来,拦在她们面前,几乎要带着哭腔,不住的拱手央求道:“二位,这个您真不能带走,您二位要是看中别的,小人断不敢阻拦,这是宣世子特地选了材料和样式让小人做的,您二位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静和淡淡道:“芃表哥一直说要送我只步摇,我正好取走,他不会怪你的。” 银楼掌柜心里暗骂:你还能要脸不?宣世子搭理过你没有?你这还抢人家的东西!嘴上自然不敢说,只不住的求放过。 魏芃的声音适时的传来:“静和,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东西了?你们把东西给我放回去。”() 第376章、阿雪的东西不能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声音虽然冰冷,可给掌柜的听到耳中却是世上最美的声音,他猛的转头,就看到魏芃和贺兰雪在众人簇拥下,正站在街对面。静和表情好不尴尬,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说出口。文慕青却一脸的喜色,拨拉开掌柜的说道:“阿芃哥哥……” 一语未了,魏芃已经冷冷的打断:“舞墨,把给阿雪的东西拿回来。”他又一指文慕青道:“滚!” 随后,看向静和:“再让我看到你有下次,你别怪我出手不念咱们的兄妹情分。” 静和臊的脸通红,文慕青可不管这些,甩开舞墨,冲到魏芃两人面前,顿足道:“阿芃哥……” 魏芃打断她,从她手里夺过木盒放在舞墨手中,又指指这两个盒子,向掌柜的说道:“这两支步摇她们碰过了吗?” 掌柜全身抖如筛糠,哆嗦着点头,魏芃向舞墨道:“拿去销毁,散碎的珠玉宝石所有金银,全换成银两,购置粮食,送到北疆五镇,上报户部,是安平郡主捐赠的。掌柜的,如果我看到有人戴着同样的步摇,后果怎样,你想清楚!”说到最后,他周身已经向外散发着浓浓的杀意,眼神却看向了静和和文慕青。 两人不由瑟缩了一下,他的眼神已如出鞘的利剑,随时要取人的性命。这是她们从小到从大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这次,他……他真的生气了。 掌柜的已经扑通跪在他脚边,叩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世子爷,小人阻止两位郡主来着,可是她二位执意不听,小人也没有办法啊!”自己这可真是无妄之灾,这两位实在是灾星啊!每次来都挑三拣四,疯狂压价,这次直接明抢了,可好歹看看主顾是谁再抢也成啊!这哪个自己也得罪不得! 魏芃嗯了一声:“我没怪你。”他看向贺兰雪,柔声说道:“这个咱们不要了,回头我再寻材料来重新做给你。”他说话时,胳膊依然揽着贺兰雪肩,脸色虽然阴沉,可对上她时,已经柔和了许多。 贺兰雪侧头看看他,又看看文慕青和静和,笑着点头道:“这样甚好,我的东西别人不许碰。” 魏芃嗯了一声,又吩咐道:“润茶,这位文大小姐出言不逊,给本世子掌嘴。”什么定国公,什么文家,我魏芃会放在眼里吗?既然说了不听,那就长点记性吧。 润茶应了声,上前就要去打,文慕青尖叫道:“死丫头,你敢!”润茶哪里会买她的账,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偏人家功夫还比文慕青好,文大小姐硬是没躲过。国公府护卫冲上来阻拦时,王府护卫直接拔刀在手,将众人逼住,这些护卫有心还手,可对面的是宣王世子,也就是宣王府,他们还真不敢。 听着那耳光打的如此脆声,静和脸色苍白,看看魏芃又看看他臂弯里一脸漫不经心的贺兰雪,她的眼珠都要红了,表哥这样护着她!自己碰过的东西,宁可毁掉,都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再碰,他是有多厌恶自己?贺兰雪肩头的白狐突然冲她一呲牙,静和吓了一跳,忙闪开眼神。 长街上,文慕青哀号不断,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魏芃看了眼洗砚,洗砚向周围诸人拱手道:“叨扰各位了,这位文大小姐屡次对我们世子爷无礼,冲撞了世子爷和安平郡主,我等不过小惩大诫,教她做人而已,各位都散了吧。” 润茶已经住手退了回来。文慕青嘶嚷道:“那个小贱人哪里好!你这样护着她!” 魏芃自然不会跟她在这逞口舌之快,也不理她,贺兰雪笑着拉了魏芃的手,仰脸说道:“阿芃哥哥,咱们走吧。”这声阿芃哥哥叫的轻柔软糯,魏芃脸上的冰霜立马消融不见,含笑侧头看看她低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 文慕青和静和呆立当场,这个小贱人叫他阿芃哥哥,他还这么受用…… 不远处,忽然传来鼓掌声,转头看时,却是梁王和梅蕊公主。梅蕊公主依然用白纱遮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美目来。 小梁王鼓掌笑道:“精彩!想不到宣世子也会当街欺负小姑娘,啧啧,好好的一张脸蛋,被打成这样,世子,你也太不会惜花怜玉了。”说着他伸手挑起文慕青的脸,不住的摇头道:“可惜,可怜啊!” 文府护卫大惊,已经扑上去将他阻隔开,怒斥道:“阁下是何人,敢对我们大小姐无礼。” 魏芃冷笑:“小梁王,这不是东燕,阁下放尊重些。” 小梁王围着魏芃和贺兰雪转了一圈,嘴里啧啧出声,不住的感慨:“贺兰将军这换下官服,果然生的美貌,本王若是魏芃,也不会去看那两个庸脂俗粉,宣世子好眼光。”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惊艳,这小妞长的还真不错,前几次相见居然不曾发现。 魏芃面色阴沉,他这是也想让自己收拾他?贺兰雪已经抢在他发飚前开了口:“曹郁波,你师父夏天出门是给什么人拜寿的?他回去没有告诉你吗?” 小梁王眯了眼,夏天出门给人拜寿?师父当时只说是天师身边的大人物,旁的也没多说,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贺兰雪似笑非笑的挽了魏芃的手臂,又说道:“今天你这么无礼,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算是给你师父留几分情面,提醒你离我远点,不然倒霉的不是你一个人。” 小梁王嘴角勾了勾,脸上不屑:“那又怎样?本王倒不信你敢把我怎样。” 魏芃突的伸手,已经一把扼住他的脖颈,声音冰冷的说道:“为什么不敢?今天这是第二次,你若再对我们大晋的女子无礼,欺侮我们大晋的百姓,我可不会再顾忌什么两国交好!你离阿雪,离那些个女子都远一点!” 小梁王猝不提防,给他掐住不能动弹,脸上也变了脸色,梅蕊公主已经大步过来,伸手去推魏芃的手臂,声音温温婉婉的说道:“宣世子恕罪,我皇叔失礼之处,请多多见谅。”() 第377章、愚不可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明如秋水般在魏芃脸上瞧过,那眼中写满着温柔,跟她的声音一般,让人无比的舒服。魏芃皱眉,一脸的嫌恶,刚想甩开她的手,狐狸精已经嗖的跳过去,一爪子打在她的手背上,梅蕊公主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松开魏芃,闪在梁王身边,狐狸精的大尾巴在魏芃的衣袖上抚过,甩了又甩,仿佛给他掸掉上面的灰尘一般。魏芃也松开梁王回到贺兰雪身边。 梅蕊公主吓的不轻,声音带着些颤抖,指着狐狸精道:“皇……皇叔,这狐裘领子,居然是活的。” 狐狸精甩了她个白眼,跳回到贺兰雪怀郑贺兰雪笑着轻抚他的后背,还不等她开口,文慕青已经拉了魏芃的衣袖,哽咽道:“阿……魏芃,原来你还肯护着我……” 一语未也,白影闪过,红光一闪,文慕青一声惨叫,拉着魏芃的手臂已经被白狐一爪子挠伤,鲜血飞溅。 梅蕊公主吓的身子一颤,看来刚才这狐狸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的手也这结果吧!这是个妖孽吗? 文慕青尖叫道:“贺兰雪,你敢让这畜牲伤我!” 贺兰雪悠然的答:“早过让你离我远点,我的东西不能碰,我的人更不能碰,我早和你祖父过,你再敢招惹我,就准备带兵来剿灭我的郡主府,他老人家没叮嘱过你?还是你不长记性。你阿芃护着你……呵呵,人贵自知,你是大晋的百姓,魏家的子民,他都会护着,别想多了,你就若不是大晋的人,你看他会不会管你。” 魏芃已经喝斥国公府的护卫仆从道:“还不带你们大姐回府?嫌你们国公府的脸丢的不够大吗!你们府里就样调教女儿的?别再让我看到她!滚!”着还看了看静和,斥道:“你最好别在我眼前出现,也别成里无事生非,免得被禁足到宗庙,还不回府去!” 国公府的护卫正愁怎么把大姐弄回去,闻言忙让丫环婆子将文慕青架到马车上,不由分打道回府。文慕青还要挣扎,给身边的丫环婆子死死按住,鸢急道:“大姐,不要再生事了,您这样世子爷只会更加厌烦恼怒于你啊!” 身边的奶嬷嬷王嬷嬷也按着她劝道:“大姐,那国公爷的叮嘱您难道又忘了,国公爷让您离他们远着点,您何必总是凑上去,真的再起了争端,国公爷也为难。” 文慕青怒道:“你们干嘛帮着那个贱人,都是她勾引的阿芃哥哥。” 王嬷嬷捂了她的嘴道:“姑娘慎言,如今你们都不比时候,这样太没有规矩了,你这样不仅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也让人看轻了去。” 文慕青哪里肯听,她在西疆呆的久了,文伯羽没空管她,军中又全是粗陋的汉子,她出身又好,今这性子也不是一两养成的,前番吃了大亏又怎样,自家爷爷不一样升了国公,父亲虽然不再是世子,可是哥哥是啊!还是国公世子,今后的风光还不是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文渊久心里都惴惴不安,私种新作物充做军粮,这是大忌,偏惠文帝还真的按宣王的处理的,这才是让他最不安的地方,惠文帝下手狠辣,没啥大本事疑心还挺重,这些年他这个皇帝下的政令还不如宣王的靠谱,如果不是宣王忠心辅佐,鬼知道他的下会是什么样子,这次显然也是宣王从中调停,才有这样的结果,可不知怎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妥。 哎,眼下朝廷还是用人之际,只盼着别再出什么妖蛾子才好。 啥叫事与愿违?显然,文家有个这样的大姐,很多事情都会偏离预想的轨道。文渊久正和文伯羽在书房里议事,眼皮不住的乱跳,心里也实在不安,这时就听外面嘈杂声传来,夹杂着文慕青的略感尖锐的声音,文家父子吃了一惊,这丫头莫非又出去惹事了? 急令厮进来回话,这些文慕青出门不仅要跟着丫环婆子,连护卫都会安排几个,生怕她再惹出来什么事情不能收场,怎么这又出事了?护卫进来将刚才在银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给了文渊久。 原来文慕青和静和约着去买脂粉首饰,谁知道在银楼看到两个雕刻精细的木盒,一问才知道是宣世子定制的,不能给旁人动。这两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强抢过打开看了,谁知那两枝步摇款式别致,据是宣世子自己画了样子,寻了宝石珠玉等物拿来让人做的,不用也知道,这显然是人家要送给贺兰雪的,两人再也错不开眼睛,那款式,那些个材料,加上银楼做工的细致,这世间怕再难找出第二件。当下这姐俩一拍即合,一人一个,拿着就走。谁知道在门口就遇到前来取件的世子爷跟贺兰雪,这当街就发生的纠纷。 文渊久直气的眼冒金星,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跌坐在椅子里手指颤抖的指指外面,嘴唇青紫,却哆嗦的不出话来。 文伯羽明白,一边令人去传唤府里的医正,一边令人将文慕青找来,又给父亲拍打前胸后背,厮也着急忙慌的端茶倒水,一通忙活,文渊久这口气才算喘匀了,老爷子气的直拍案几,痛心疾首的指着文伯羽骂道:“你也是个蠢的,女儿带在身边也能被你调教成这样!她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国公府的嫡女,怎么就能养成这样的!你们夫妻是怎么教养的女儿!她这是要把文家的百年基业全败光吗!” 文伯羽跪在父亲面前,不住的叩头:“父亲息怒,是儿子调教无方,才养出这样的孽障,父亲责罚,儿子绝无怨言。” 叭的一声,文渊久已经砸碎手边的茶杯,怒骂道:“那个孽障再敢出门,我就打断她的双腿,剃了头发送去家庙,她再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惹事生非了!” 话时,文慕青和迟氏已经从外面进来,文渊久怒不可遏,指着文慕青恨恨道:“我叮嘱你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的是吧!你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第376章、愚不可及 露在面纱外面的眼睛,明如秋水般在魏芃脸上瞧过,那眼中写满着温柔,跟她的声音一般,让人无比的舒服。魏芃皱眉,一脸的嫌恶,刚想甩开她的手,狐狸精已经嗖的跳过去,一爪子打在她的手背上,梅蕊公主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松开魏芃,闪在梁王身边,狐狸精的大尾巴在魏芃的衣袖上抚过,甩了又甩,仿佛给他掸掉上面的灰尘一般。魏芃也松开梁王回到贺兰雪身边。 梅蕊公主吓的不轻,声音带着些颤抖,指着狐狸精道:“皇……皇叔,这狐裘领子,居然是活的。” 狐狸精甩了她个白眼,跳回到贺兰雪怀郑贺兰雪笑着轻抚他的后背,还不等她开口,文慕青已经拉了魏芃的衣袖,哽咽道:“阿……魏芃,原来你还肯护着我……” 一语未也,白影闪过,红光一闪,文慕青一声惨叫,拉着魏芃的手臂已经被白狐一爪子挠伤,鲜血飞溅。 梅蕊公主吓的身子一颤,看来刚才这狐狸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的手也这结果吧!这是个妖孽吗? 文慕青尖叫道:“贺兰雪,你敢让这畜牲伤我!” 贺兰雪悠然的答:“早过让你离我远点,我的东西不能碰,我的人更不能碰,我早和你祖父过,你再敢招惹我,就准备带兵来剿灭我的郡主府,他老人家没叮嘱过你?还是你不长记性。你阿芃护着你……呵呵,人贵自知,你是大晋的百姓,魏家的子民,他都会护着,别想多了,你就若不是大晋的人,你看他会不会管你。” 魏芃已经喝斥国公府的护卫仆从道:“还不带你们大姐回府?嫌你们国公府的脸丢的不够大吗!你们府里就样调教女儿的?别再让我看到她!滚!”着还看了看静和,斥道:“你最好别在我眼前出现,也别成里无事生非,免得被禁足到宗庙,还不回府去!” 国公府的护卫正愁怎么把大姐弄回去,闻言忙让丫环婆子将文慕青架到马车上,不由分打道回府。文慕青还要挣扎,给身边的丫环婆子死死按住,鸢急道:“大姐,不要再生事了,您这样世子爷只会更加厌烦恼怒于你啊!” 身边的奶嬷嬷王嬷嬷也按着她劝道:“大姐,那国公爷的叮嘱您难道又忘了,国公爷让您离他们远着点,您何必总是凑上去,真的再起了争端,国公爷也为难。” 文慕青怒道:“你们干嘛帮着那个贱人,都是她勾引的阿芃哥哥。” 王嬷嬷捂了她的嘴道:“姑娘慎言,如今你们都不比时候,这样太没有规矩了,你这样不仅丢了国公府的脸面,也让人看轻了去。” 文慕青哪里肯听,她在西疆呆的久了,文伯羽没空管她,军中又全是粗陋的汉子,她出身又好,今这性子也不是一两养成的,前番吃了大亏又怎样,自家爷爷不一样升了国公,父亲虽然不再是世子,可是哥哥是啊!还是国公世子,今后的风光还不是一样。 这些日子以来,文渊久心里都惴惴不安,私种新作物充做军粮,这是大忌,偏惠文帝还真的按宣王的处理的,这才是让他最不安的地方,惠文帝下手狠辣,没啥大本事疑心还挺重,这些年他这个皇帝下的政令还不如宣王的靠谱,如果不是宣王忠心辅佐,鬼知道他的下会是什么样子,这次显然也是宣王从中调停,才有这样的结果,可不知怎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妥。 哎,眼下朝廷还是用人之际,只盼着别再出什么妖蛾子才好。 啥叫事与愿违?显然,文家有个这样的大姐,很多事情都会偏离预想的轨道。文渊久正和文伯羽在书房里议事,眼皮不住的乱跳,心里也实在不安,这时就听外面嘈杂声传来,夹杂着文慕青的略感尖锐的声音,文家父子吃了一惊,这丫头莫非又出去惹事了? 急令厮进来回话,这些文慕青出门不仅要跟着丫环婆子,连护卫都会安排几个,生怕她再惹出来什么事情不能收场,怎么这又出事了?护卫进来将刚才在银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给了文渊久。 原来文慕青和静和约着去买脂粉首饰,谁知道在银楼看到两个雕刻精细的木盒,一问才知道是宣世子定制的,不能给旁人动。这两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强抢过打开看了,谁知那两枝步摇款式别致,据是宣世子自己画了样子,寻了宝石珠玉等物拿来让人做的,不用也知道,这显然是人家要送给贺兰雪的,两人再也错不开眼睛,那款式,那些个材料,加上银楼做工的细致,这世间怕再难找出第二件。当下这姐俩一拍即合,一人一个,拿着就走。谁知道在门口就遇到前来取件的世子爷跟贺兰雪,这当街就发生的纠纷。 文渊久直气的眼冒金星,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过去,跌坐在椅子里手指颤抖的指指外面,嘴唇青紫,却哆嗦的不出话来。 文伯羽明白,一边令人去传唤府里的医正,一边令人将文慕青找来,又给父亲拍打前胸后背,厮也着急忙慌的端茶倒水,一通忙活,文渊久这口气才算喘匀了,老爷子气的直拍案几,痛心疾首的指着文伯羽骂道:“你也是个蠢的,女儿带在身边也能被你调教成这样!她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国公府的嫡女,怎么就能养成这样的!你们夫妻是怎么教养的女儿!她这是要把文家的百年基业全败光吗!” 文伯羽跪在父亲面前,不住的叩头:“父亲息怒,是儿子调教无方,才养出这样的孽障,父亲责罚,儿子绝无怨言。” 叭的一声,文渊久已经砸碎手边的茶杯,怒骂道:“那个孽障再敢出门,我就打断她的双腿,剃了头发送去家庙,她再别出来给我丢人现眼惹事生非了!” 话时,文慕青和迟氏已经从外面进来,文渊久怒不可遏,指着文慕青恨恨道:“我叮嘱你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的是吧!你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大吗!” 第378章、国公府要休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看到祖父气成这样,也不敢强辩,低声嗫嚅道:“祖父……我……我不过是喜欢那个步摇,没……没干什么!” 文渊久气的一拍桌子:“你还想干什么!你一个闺阁女子,大马路上不知道检点,拉着世子哥哥长妹妹短的,你还有些廉耻吗!你比那些个下贱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文慕青还没开口,迟氏已经抢在前面低声辩解道:“父亲息怒,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原是小时候就叫惯的,也……” 文渊久喝斥道:“蠢妇,你闭嘴,小时候一起长大?从小叫惯的?怪不得教出这样蠢笨无知的女儿,世子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宫里那些个公主和几位王府里的郡主,哪个这样叫过他?你女儿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世子当初在宫门口给你们的没脸都不记得!静和郡主都知道从此不再乱叫什么阿芃哥哥,你女儿哪来的底气!都是你这样的娘调教出来的无知女儿!” 文渊久这是当公爹的,这样喝斥儿媳妇实在是气坏了,这边闹起来的时候,就有人去禀告文夫人,这会文夫人也在二房文伯睿的妻子金氏的搀扶下到了书房,一边让人给文渊久倒来参茶,一边斥骂道:“你越发糊涂了!慕青就是这么给你们惯成这个样子,你还要替她辩解,你是跟她一样的蠢!我们文家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蠢妇!你们母女早晚将整个文家害死!伯羽,去请尚书大人,文家要休妻!” 文伯羽吓了一跳,这怎么就闹到了休妻上了,这货是傻了点,也没至于休妻吧,这大年下的,国公府传出休妻的话,这不是京城一大笑话吗? 金氏忙劝解道:“父亲息怒,婆婆息怒,大嫂一时不察,您二位也别为着慕青迁怒大嫂,这大年下了,慕青已经闹出这样的事,大伯再休妻,咱们国公府的颜面就更加扫地了。” 文渊久已经顺过气来,情绪也稳定了些许,指着文慕青道:“你从现在开始哪也不许去,禁足在你的院子里,夫人,再安排几个得力的嬷嬷看着她,她若再敢生事,直接剃度了去!” 迟氏惊叫,还要说话,已经给文伯羽拉扯到了一边,文慕青扑在祖父脚边,哭道:“祖父,您干嘛要对青儿这样绝情,处处涨那个小贱人的威风,青儿不过是喜欢世子,哪里又有错!” 文渊久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怒道:“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还有脸骂贺兰雪?人家比你强不是一点半点!不说人家做事的分寸和本事,她要是真想收拾你,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的心机,十个你也被人家玩死了。你不趁她现在没有对你下手,夹起尾巴做人,你还没事去抢人家东西!你抢的是王府的东西你懂不懂!” 见祖父气大,文慕青捂着脸也不敢哭闹,只小声说:“静和也……” 文夫人打断她道:“静和与世子是表兄妹,世子多少会顾忌长公主的颜面,她也没有当街纠缠着世子不放,你呢?你在大街上就敢跟世子拉扯,你的脸还要不要!” 文慕青低声道:“他和那个小贱人不一样拉拉扯扯……” 文夫人直想让人把这个蠢货拖出去打死了事,文家真是家门不幸啊! 文伯羽喝斥道:“你闭嘴,还不知道悔改,你给我乖乖的禁足在家里,每天抄三十遍女诫,再敢生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文慕青还想说话,已经给迟氏拉住。文夫人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今天跟着大小姐的丫环婆子,通通杖毙,院子里的伺候的全都发卖出去。从我的院子里重新拨几个丫环婆子伺候,以后大小姐惹事,你们做奴才不加劝阻的,直接杖毙!” 老太太眼中寒光一闪,这位大小姐再这样不省事,自己也不准备留着了。文伯羽心头一寒,母亲这是动了杀心了。 文夫人冷冷看了他们一家三口一眼,向文渊久道:“老爷,慕青如今也大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依我看,还是从军中熟悉的将领中寻个合适的人吧。” 文渊久点点头,正要说话,文慕青已经嗷的一声尖叫道:“我不要!祖母,我不要嫁给那些将军,我……我非世子不嫁!” 这次不用文渊久动手,文伯羽已经气的甩手又是一记耳光,向迟氏喝斥道:“还不把她给我关到院子里去!这些日子她要是再敢出来丢人现眼,你就带着她回尚书府吧!文家丢不起这个人,我忙于军务,对她疏于管教,你这个做母亲的也只知道一味的娇纵,这都惹出这么大的事了,你还纵容她胡闹,你也给我回院子里呆着去,没有我的话,不许出来!”他这是把迟氏也禁足了。 迟氏和文慕青见他真动了气,哪里还敢再多话,在文渊久夫妻冰冷的目光下,快步退出了书房。 文伯羽颓然向父亲道:“父亲,是儿子教导无方,只将心思用在慕玄身上,忽略了对她的管教,如今屡屡惹出祸事,再不严加管束,国公府也要给她拖累,父亲,便在军中给她寻个合适的人远远的嫁了吧,这样也少在京中,免得再生出事来。” 文渊久一腔怒火给儿子这样一说,也平静一些,点头道:“正是这个理,京城她不能呆了,等她嫁人或者魏芃娶妻之后再让她回来。” 文夫人长叹一声,说道:“这孩子的执念这样深,偏还是个蠢的,而且遇到上的还是贺兰雪,哪有丝毫的胜算,自己还没有自知之明,屡次撞个正着,伯羽,如今皇上有了新立了个瑛嫔,近来对娘娘多有冷淡,眼下又是立储的时候,可不能因为慕青再让娘娘招了皇上的厌弃才好。” 文伯羽应了声是,文渊久也点头道:“旁的不说,文家的荣辱与娘娘息息相关,上次秋猎皇上对娘娘已有不满,别为这些事拖累的娘娘。” 他的眼眸幽深,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 第379章、君王从此不早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街上发生事情很快就传来了,惠文帝不由皱眉,这个文慕青太没分寸了,上次贺兰雪放过她,她心里没点数吗,文家这是怎么教养的嫡女?身边一个年轻貌美的嫔妃给他递过剥好的蜜橘,柔声道:“皇上,您这又为了何事烦恼?” 惠文帝接过蜜橘,眼睛却没从她的脸上移开,这人长着一张与谢英屏五六分相像的容貌,同样的溜圆的杏目,却没有屏儿的聪慧,也不及贺兰雪的灵动,鼻梁比屏儿高些,更加挺直一些,多了些英气少了些温柔,嘴唇上涂着口脂,屏儿是从来不会用这些的,她的唇施朱则太赤,是天然的恰到好处的嫣红,她的下巴比屏儿要尖,屏儿也是瓜子脸,但要比她圆润一些,倒是贺兰雪的下巴尖的恰到好处。 这念头一出来让他吓了一跳,怎的从瑛嫔身上就能想到贺兰雪了呢?他用力思索其中的关联,不知怎的,贺兰雪的样貌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她长什么样子的来? 他收回思绪,伸手触摸眼前这人,这人是新晋的嫔妃,瑛嫔!没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身边就少不了这个封号为瑛的宫嫔,长的与谢英屏都有着几分相像,上一个瑛嫔死后,自己在盈王府又见到了这个瑛嫔,她比那个更像谢英屏,也更会撩拨自己的火气,让自己一刻也不想离开。他这样想着,整个人也已经欺身压了过去。 瑛嫔咯咯一笑,轻轻吹了口气,柔声道:“皇上,时辰还早呢。” 坤安宫里,皇后倚在软榻上,听着宫里宫外传来的消息,文家不知道约束后辈,就是把自己把死路上送,文家要是倒了后宫倒是能安静一些了。她的手指在白玉如意把件上划过,这玉如意给盘的久了,带着油润的色泽,春天给贺兰雪府里塞人的事让她至今耿耿于怀,那里可不就是有储安宫的手笔吗?只是没有拿住实证,不能把她怎样而已。还有那两件衣服,呵呵,要不是贺兰雪鬼心眼多,就真的着了道,而替贺兰雪挑衣服的人不但没有指出来不对的地方,还认真的选了,呵呵,不错,给贺兰雪这样的人当奴才还不知道藏着尾巴。 储安宫……她盛宠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该换换新人了。 青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娘娘,皇上这些日子一直在瑛嫔那边,这件事皇上怕是还不知道。” 皇后轻轻点头:“皇上要纵着文家,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 青蝶给她的杯子里添了点热水:“难得的是这次安平郡主居然没有闹起来。” 皇后合了下眼皮,道:“有世子在她身边,还需要她出手吗?” 想到初次进宫时,贺兰雪那极快的手法,青蝶不由微笑:“这位郡主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是文大小姐厉害,这样的角色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嘴角笑容更甚:“娘娘,马上到了年节,到时宫宴上,若是……” 皇后会意,到时这些勋贵及家眷要入宫参加宫宴,今年还多了小梁王和梅蕊公主,贺兰雪也会到场的,这场大戏怕是要比当日议和宴精彩的多。那场戏全是些糙汉子,直来直去的,不过是功夫上的较量,若说精彩,后宅这些可不比前朝那些事差,如果到时这个梅蕊公主露出对魏芃有兴趣的意思,文慕青怕是第一个按捺不住了吧。 皇后揉揉额头,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神情:“这些年轻的姑娘可真好,有勇气追求自己要想的东西。” 这时,青衣从外面进来,给皇后福了一礼,走上前轻声说道:“娘娘,太后娘娘宣安平郡主入宫了。” 主仆三个相视一眼,这是太后也知道在街上发生的事了,召贺兰雪来安抚问话的吧。 青衣低声道:“太后娘娘倒真看重这位郡主。” 皇后微微点头,手指在如意上不断的抚弄着:“没有母家帮衬,又有一身好本事,还有天师在后面给她撑腰,是个良配,还是世子有眼光,早早就下了手,太后这是爱屋及乌了。” 太后也正是听说白天在街上闹的不像话,召贺兰雪进宫安抚的。自家孙子有多招人自己是清楚的,可这文家姑娘也不成体统,这俩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上次赐婚,这姑娘也给拒绝了,那时她在气头上,现在总消气了吧? 可当她看着贺兰雪从门外款款而入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若雨嬷嬷眼中的惊讶更是几乎不能掩饰,这两个月没见,这孩子怎么越发像谢英屏了?之前还不过隐隐约约的三四分相像,可眼下,这已经有六七分像了,太后顿觉一阵窒息,这张脸天天在皇上面前乱晃,皇上难道就没有察觉不对吗?她心里一阵阵的恐惧,如果皇上动了心思,锦轩父子会不会马上就翻了这个天! 贺兰雪上前给太后施礼请安,太后已经收敛起心神,笑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那日之后,魏芃便告诉她太后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并且会替她隐瞒,她在太后面前也就少了那份小心,免得老太太一高兴,再把自己咔嚓了。 太后不过是安抚她几句,顺便问问白天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怕出什么妖蛾子大家都不好看。太后也不停的叹气,显然是给文家这妞闹心的。 贺兰雪笑着安慰道:“太后娘娘放心,如今东燕小梁王都在京城,这种有损咱们大晋颜面的事情,臣不会随着她胡闹的。免得传到列国,丢了咱们大晋的脸面。” 太后不住的点头,向若雨道:“看看,这丫头是个懂事的,比京中那些世家女子要强百倍。”她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笑意道:“还是芃儿眼光好,会给自己挑媳妇。” 啊!贺兰雪顿时红了脸,低低的嗔道:“娘娘,您……您别拿臣取笑了。” 太后给若雨使了个眼色,周围伺候的人纷纷退了出去,太后这才又细细的盯着她打量半天,方才说道:“丫头,你这模样越长越出挑了,哀家有意再下道懿旨,为你和芃儿赐婚,你意下如何?”() 第380章、顺哪门子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啊!贺兰雪又是一惊。太后叹气道:“哀家原只想着宣你进宫安抚于你,可是……你这模样越来越像你母亲,若是让旁人起了别的心思,哀家怕你更是难做,你与芃儿的事若是早早定下,也就绝了别人的念想,有宣王府护着你,想必也更稳妥些。” 贺兰雪怔住,这老太太这是真心还是假意?上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会这又搞这出?这是要吓死自己吗? 太后大概看出她眼中的犹疑和困惑,轻轻拍拍她的手背,道:“屏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京中勋贵中的孩子,没有一个比的上她,只可惜,你外家从来不参与皇子间的内斗,也就不许自家女儿嫁入后宫,尤其是那些有可能夺位的皇子,这就生生误了你母亲,后面那些事你也是经历的,哀家知道你们谢家的冤屈,可是有些事情也都是无法更改和左右的,如今哀家知道你还活着,心里就安心许多,好歹对得起谢侯爷,一门忠烈总算还有骨血流传下来。可是丫头,你这张脸……实在是招祸啊!” 贺兰雪眼眶一热,太后这是真为自己打算了。她轻声道:“太后,若真有祸事,岂不是也要连累王府?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臣也没有旁的办法。” 太后轻叹,声音也压的极低:“这些日子京中各府宴会颇多,你闲暇时,不妨多去露露脸,当年屏儿的样子朝中的老人怕还是会记得,你让那些后宅的太太们看惯了,许就想不到哪里相似了。” 贺兰雪不由苦笑,道:“娘娘,臣身上担着差事,哪里得闲?那小梁王不是个省事的主,臣日日防着他在京城生事,前番金尚书府上的赏花宴才玩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给人叫走,就是因为这个小梁王大白天在酒楼调戏人家姑娘,惹了众怒,闹的不可开交。前些日子阿芃和阿茸他们也遇到一次,当时他们就动了手,几位世家公子就要去打了他,臣怕他们动手教训这个登徒子,再把几位老大人也拖下水,一人揽了所有的事,当时有阿芃和阿茸几个在,皇上真的责怪还有顶罪的,可不会回回都这么凑巧,所以这些日子臣一直在盯着他,恐大年下的乱了京城。” 太后不由皱眉,那件事后来也听惠文帝说起过,惠文帝还夸赞贺兰雪识大体,会拿捏分寸,即教训了人还不伤两国的和气。可这小梁王也着实过分实在可恶了。沉思了片刻,太后只得叮嘱道:“你日日在御前行走,凡事还是要自己多加小心,哀家也不想你有什么闪失,赐婚的懿旨早就拟好,你和芃儿也要早做打算,免得夜长梦多。” 从慈安宫出来,走不多远就有一个内侍在外面候着,见贺兰雪出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给贺兰雪行了一礼,恭敬道:“安平郡主安好,奴才是储安宫的太监关金平,我家娘娘听说郡主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特命奴才在此候着,请郡主前往储安宫一叙。” 贺兰雪愣了一愣,贵妃娘娘有请,这是替文慕青善后的啊!当即脸上浮起笑容,向关金平欠了欠身,道:“原来是关总管,恕我眼拙,娘娘有什么吩咐差个小内侍传话就好,还要劳动总管亲自跑一趟。” 两个人一通的客套,关金平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自然也不给贺兰雪拒绝的机会,贺兰雪脸上的笑容和煦,无所谓,你们开心就好,反正那个蠢货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呵呵,自己是那种大度的人吗?不是怕你们文家就放过她,是因为没有给她寻到更好的出路,不舍得打发掉而已,拿文家的权势来压自己?对不住,你们真想多了。 看到贺兰雪进来,不及行礼,文贵妃已经亲切热络的拉她起身,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安平难道有空进宫,本宫可是盼了好久了,前些日子有心叫安平来说话,偏皇上说安平公务繁忙,今日若不是沾了太后娘娘的福气,本宫这还请不到安平呢。” 贺兰雪汗了,这都哪和哪,阿姨,您别这么吓人行不行?她脸上也不能表现啥出来,依然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躬身道:“娘娘厚爱了,您若有事吩咐,着人知会一声就好,臣哪里担得起娘娘如此抬举。” 文贵妃不住嘴的夸赞贺兰雪,这能嘘寒问暖,直说的贺兰雪几乎都要信了,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忧国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原来自己那些个粗鄙凶残的恶名全是世人的胡说八道,自己才是怀了大慈悲心的那个。她暗暗抚额,阿姨,您就不能直接步入正题?这么多的铺垫小女子快被这些大帽子压死了。 果然,兜兜转转,文贵妃还是把话题转到了文慕青身上,文贵妃这一边夸赞着贺兰雪懂事,一边又数落自家那个不省心的侄女,贺兰雪脸上含笑,也不接话,拿出一副腼腆的样子来。她在这不接话装羞涩,文贵妃后面的话可就没法说了,暗地里直咬牙,心里已经把她骂了七八十来遍,这个小贱人心机就是深,慕青也难怪被她耍的团团转,慕青久在大营,哪有这些的鬼心眼子。 眼看这情形尴尬,贺兰雪终于递给她一个梯子,羞涩道:“娘娘,您这真是过誉了,臣哪有您说的这样好。” 文贵妃暗暗松了口气,好累……她轻叹一声:“慕青要是有安平十之万一,也不会终日里惹出来那么多的祸事,安平不要嫌弃,得空多提点提点她,本宫也就安心了。”这话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文慕青要是有贺兰雪三分的机灵,也不会总吃这样的明面的亏了。 贺兰雪心里白眼乱飞,我凭什么提点她?你安心不安心关我屁事?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说道:“娘娘这是抬举微臣了,国公府自有教导嬷嬷,何况还有国公夫人和文夫人在旁边指点,哪里还需要旁人指手画脚,臣出身低微,怎担的起提点二字,娘娘,真折煞臣了。”说着还抿嘴一笑,露出一脸的惭愧。() 第381章、真说得出口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贵妃只想掐死这个女土匪,她这分明打脸的吧,她一个土匪都有如此心胸和气度,做事分寸火候拿捏的如唇位,文慕青一侯府千金,就能养成这样,比之土匪都不如啊!文贵妃依然面如春风,佯嗔道:“你这丫头,惯会贫嘴,在本宫这里还要这般谦逊起来,谁不知道安平是个胆大有成算的孩子。” 贺兰雪也苦了脸,不住的叫冤:“娘娘,您这样臣就真的要叫屈了,臣哪里是胆大,不过是性子粗陋,不知规矩罢了,上次给皇上打破了头,现在还有疤呢……” 一语未了,便听惠文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朕什么时候又打破饶头了?爱妃,你这是把谁招来告状了?” 文贵妃吓了一跳,自己和贺兰雪在这绕圈子过过招,怎的皇上来了都没人通禀?贺兰雪早听得外面的脚步声,见无人传报,不知道惠文帝打的什么算盘,当然也就装听不见了。 殿内几人忙给惠文帝行礼,文贵妃还想斥责宫人,惠文帝已经摆手道:“朕不许他们出声的,你训斥他们干嘛?怎么今日安平倒有空来给贵妃请安了?”着已经居中主位坐下,眼睛却在贺兰雪脸上打了个转,嗯,这丫头长的是这个样子,怎的刚才就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呢?嗯,她的眼睛确实很像屏儿,都是一般的杏眼,圆溜溜,带着十二万分的灵动,至于五官……惠文帝忽然有些恍忽,屏儿的样子好像忽然有些模糊起来。 贺兰雪立在一旁,躬身道:“回皇上,臣来给太后娘娘请安,路过储安宫,便来一并来给贵妃娘娘请安,年节将至,臣也怕扰了娘娘,正要告退呢。” 惠文帝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恢复正常,含笑指了指她:“安平是个有心的,上次连太后的面子都敢驳,亏你还有胆子来见太后。” 贺兰雪表情尴尬,讪讪道:“太后娘娘慈爱仁厚,最是宽容,怎会跟臣一般见识。”眼见自己不便久呆,忙在他们开口前抢先道:“臣进宫时间也不短了,不敢打扰娘娘休息,陛下,臣先告退。” 文贵妃还想什么,惠文帝已经开口道:“明日各衙门就要休衙,今年的年节不同往日,你们京卫营还是要多留意。” 贺兰雪恭敬答道:“臣不敢放松,已经令各处人员与五城兵马司一起加强巡戒,如有意外,随时去郡主府,臣府内也着人分班轮岗,十二时辰里随时通传。” 惠文帝点零头表示赞许,又道:“你是有分寸的,别失了大晋的威严,也别把梁王得罪狠了,这一点朕还是信得过安平的,时候不早了,你出宫去吧。”他脸上浮上一个略带慈爱的笑容:“这些原是应该那些儿郎去做的事情,倒让安平忙碌了。”他转向文贵妃,笑道:“这几个孩子,九林和芃儿不必,她与慕玄也是出类拔萃的,真是难得。” 文贵妃不便再别的,凑趣的奉承几句,惠文帝这才向贺兰雪摆手:“去吧去吧,你也是个皮实贪玩的,马上年节,京畿安危就交给你了,忙里偷闲也许好好玩玩去。” 回到御书房,惠文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慈安宫和储安宫顺路个鬼,她给太后请安是正常,跟文家闹成这样,怎么会巴巴的跑储安宫去跟文贵妃套近乎?郭强低声道:“听今日晌午前,指郡主与世子在街上与静和郡主和文大姐对上了,闹了些不愉快……”着把传进宫的这些事给惠文帝知道,然后又道:“太后娘娘许是听了这件事,召郡主进宫安抚的,大年下的,怕郡主再上来性子,跟文大姐闹起来吧。贵妃那……想来也是为了此事了。” 惠文帝了然,这些消息传进宫时,自己正在瑛嫔的床上,自然无从知道了,他不禁皱眉,文家的家风怎的如此不堪,一个大姐就把整个文搞的鸡飞狗跳,关键他们一家人居然不知道严加看管,屡次纵容她出来惹事。他不由皱眉,脸上也带了不悦:“文渊久在教导子孙的事上,实在失了分寸。” 郭强应和道:“这几件事上,也怪不得安平郡主脾气不好,确是文大姐闹的过了。” 惠文帝斜了他一眼:“你也觉得她过分了?” 郭强陪笑道:“皇上,您不怪老奴多嘴就成。”惠文帝给他个眼神,示意他继续,郭强才又道:“文大姐哪有闺阁女子该有的矜持,安平郡主之前不追究她也就罢了,现在连世子送给郡主的东西都要抢……”他不住的摇头叹息:“换做旁人,给世子那样拒绝了,断不会再死缠烂打的丢了脸面,她这怎么对得起国公爷的教导呢?老奴跟在皇上身边也算是都瞧见了,安平郡主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这心胸,这气量,京中这些大人们府上的姐们,怕没人能比的了,郡主的心思都用在为皇上分忧,保大晋一方平安上了,单这点,京中这些女子就是独一份。”着还伸出大拇指赞叹不已:“老奴跟皇上这么久,见过的人也不计其数,这个安平郡主,老奴也佩服的很。她这是不跟文大姐计较,真要较起真来,文大姐吃亏的可就多了。” 惠文帝哼道:“国公爷的教导?他可曾教导过?她不用跟慕玄比,哪怕有慕冠的几分,朕也好替她话,搞的如此不堪,还总想让朕赐婚,哼,亏她想的出来,把安平叫来敲打!”后面这就是文贵妃了。这话郭强就不会再接了,那是他的宠妃,跟那个有头无脑的人可不一样。 惠文帝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又陷入沉思,贺兰雪……这姑娘女大十八变,倒越来越漂亮了,不知怎的,他眼前又浮现谢英屏那张冷漠而决绝的面孔,转而又变成瑛嫔那张勾人魂魄的样子,再然后又换成贺兰雪那英气逼饶五官,他心里忽然一颤,努力打消自己脑中冒出的念头,怎的忽然就能联想到贺兰雪身上了呢?她不过十七岁的姑娘,是侄子心心念念要娶的人…… 第382章、法事(1)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郭强的声音在身边低低的说道:“奴才听说,郡主府这半年来不大肃静,郡主请了慧慈大师,要去郡主府做场法事,大概就是在几日,皇上,您瞧着……” 他的声音将惠文帝从凌乱的思绪中唤醒,惠文帝也吃了一惊:“做法事?朕前些日子也听说了,她那个府里……听说初一十五闹的厉害,这丫头也是个莽的,自己亲自动手,可是还是被那些个黑雾白烟的缠住几次,要不是拿出来天师的符咒,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郭强低声道:“可是皇上,您也信这鬼神之说吗?” 惠文帝横了他一眼,脸上表情有些不悦:“怪力乱神罢了,她一个小姑娘,府里女人多,阴盛阳衰招的邪魅也未可知,由她去吧,全府里闹的不得安生,日子久了,传出别的话,反而徒惹事端。” 他想了想,忽然扬声道:“来人,宣陈叶敏、鲁王御书房议事。” 这眼见要放长假了,惠文帝的突然传召,让陈叶敏和魏翀也颇感意外,待听说是为了贺兰雪府里做法事一事,陈叶敏心中了解,懂了,女婿这是怕这丫头闹妖,不知道她府里到底发生了啥。魏翀是慧慈的徒弟,他去陪着慧慈,顺便看看贺兰雪到底搞的啥府里那些个传闻的真假性。贺兰雪拔了各府里安排在自己府里的暗桩后,除了惠文帝不时派人去瞧瞧,别的人也就没再去触她的霉头,只私下有人悄悄收买她府里的下人,不时打听点动态。 这位郡主作息有规律,与各府家眷往来也不算多,毕竟她大多时间在衙门或者大营,去西南打仗就是两个月,又担着差事,有些人想让家眷结交都苦于她没时间应付,除了魏芃没事就去找她,别人还真没怎么在她府里。这几个月来,郡主府里又不断有下人传出来消息,府里逢初一十五就闹鬼,最初是从七月十五开始的,那时她在西南平定苗疆之乱,子时一到,府里巡夜的婆子下人就看到四处白影黑影四处乱飘,有的没头,有的断手,还有的在院子里打扫,书房的灯忽然就亮了,可是护院带人去是,那灯忽灭忽亮,却不见人影。 之后,这府里就算被打开了新天地,不仅七月半闹,初一十五都会闹这么一出,偏那段时间贺兰雪经常在大营,有时不回来,说给她,她也不当事,直到十月初一子时,她亲眼见到才信了下人们所说,亲自持剑去斩杀那些个黑影,可剑剑刺空,后来还是扔出天师的符咒才打退那个影子,那影子还扬言住了他的宅子,就得付点代价。这让府里一众下人惊的后背发冷,谁不知道那宅子的旧主是谢峪啊!偏贺兰雪仗着天师给的符咒,不当回事,几次纠缠中,也被那些不明的气团包裹,更有两次,脸上也给那东西打到,留下大片的红印,第二天才慢慢淡去。女子都爱惜容貌,她生的又不俗,想来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怕了,所以才找慧慈来做法事。 陈叶敏也陷入思索,当年的事,都知道谢峪是冤枉的,但是女婿下手利落,直接斩草除根,谢家一个活口没留下,连谢英屏都被处斩,那可是女婿心里最放不下的人啊!想到这个,他忍不住看了眼惠文帝,这女婿对谢家那姑娘的惦记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得亏她嫁人了,而且嫁的是连康,不然早晚会被他弄到宫里来,她若进了宫,还有自家女儿什么事?整个皇宫都要姓谢了! 呵呵,当年拘了国公夫人在宫里三个时辰,到底发生了啥,猜也能猜的到,那样绝色的女子,终究是薄命。当年亏得她女儿也死的早,不然最后那小姑娘被那样咔嚓一刀,跟她母亲一样被斩掉脑袋……他一口气杀了人家全家,现在人家来讨债了吧。可怜的贺兰雪,呃,不,女儿这出的好主意,居然怂恿皇帝把那个宅子赏赐给了她,若不是有天师撑腰,她怕是也镇不住那府里的阴气吧! 魏翀当然不知道外公和亲爹心里都打的什么念头,谢家那事一直是大家讳莫如深的话题,没人敢提,私下里听说当年灭门之后,北疆着实大乱了不少时日,全仗着杨青山带兵死守猛攻,才慢慢稳住局面,最近一次公开提及也是因为北疆大捷,杨青山要北狄交出当年开城门的人,可见心里对那事也是有想法的。 可现在贺兰雪又在闹哪出?府里闹鬼的事大家可都听说了,难道还真有鬼神?不!一定有的,有九逍天师这样神仙般的存在,有鬼魅好像也说的过去,哎,自己的命是贺兰雪救回来的,无论怎样,这姑娘可别出意外才好。 惠文帝似乎也想到这个,轻叹一声:“于公,贺兰雪对江山社稷功不可没,于私,翀儿的命也是她救回来的,她若真要做什么法事……朝廷也不好干预,可是那毕竟是当日的定远侯府,说起来……翀儿,到时若慧慈大师当真来她府中做法事,你去陪着点,看大师可有什么需要。”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补充道:“你也多留意,别让安平有什么闪失。” 陈叶敏明白,这是让他看着,安平是在闹什么鬼,这姑娘实在不是省心的主儿,这一出出一件件,哪个轻松?打仗是个好手,为人处事也无可挑剔,搞起事来也堪称惊才绝艳,上到朝堂政事,下到争风吃醋,这叫什么来?上得朝堂下得厨房吧,不不,就冲她,厨房决计不会下的,上得朝堂下得厅堂才对。 魏翀顿了一下,也明白惠文帝话中的意义,忙应了下来,心里却默默的盼着贺兰雪还是别有啥妖蛾子,这毕竟是在触皇帝的逆麟,嗯,擦边的,若她只是驱鬼也就罢了,要是给定远侯一家做超度……亲爹会不会生撕了她?不对,驱鬼是道家的事,超度才是慧慈的业务……他忽然生出一丝的不安来。() 第383章、法事(2)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腊月二十三,各衙门开始休衙,按着习俗拜过天地神明,上过香又放了爆竹之后,大红的封条一贴,也就各自都开始放假了。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这样的就不用想了,安排了人在衙门里轮值,贺兰雪没有家室,也会不时去瞧瞧,若有事,他们也可以随时去郡主府找自己,这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拜小梁王所赐,他若是个省事的,哪用这样防范。 慧慈给贺兰雪挑的日子是腊月二十六,贺兰雪府里闹的实在太大动静,她的容貌恢复在即,也实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借口鬼神之说了,贺兰雪早与慧慈秘议操作事宜,又授意狐狸精动点小手脚,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事先抹过去。至于世人能信几分,这就不可控了。 郡主府的秋爽斋是整个府里的中心所在,也是后书房的位置,院子不算太大,除几间正屋、厢房外,天井中是个不大的小池塘,夏日里睡莲盛开,别成一景,这书房里暗藏密道,谢家被抄里,也被人进去,将藏在里面的孩子尽数捉到,贺兰雪住进来时,还能看到密道墙壁上暗赫色的血迹,当日惨状可见一斑。贺兰雪进去几次也没找到什么,想必当年早被人清理干净,便是那几重院落,若干房间,也都是后来工部差人重新整修清扫的。 当日,贺兰雪拿着烛立在密道中,看着那些斑驳的血迹,久久不动。眼前是当年那些个兄弟姐妹们一起玩耍的样子,最小的孩子比自己还小,却都没有逃过那场浩劫,他们是怎样下去手的? 满门抄斩!她脸上泛上一丝厌恶和痛恨,这就是皇权社会,自己无比厌恶又在维护的世界。 她又想起逃走前听到的那些事情,谢家大奶奶带着一双儿女在重围中拼杀,最终不敌,被斩首暴尸,这些年,自己早和这身体主人的灵魂记忆合二为一,也全盘接受了小瑞雪的亲情,那些曾经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人,总是能让她痛彻心扉。 此时,她又来到这个密道,烛火将自己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显得有些消瘦,自己保的这个江山是为了天下太平,是作为九逍弟子的职责和宿命,可是那个人值吗?他杀了自己外祖全家,自己还要假装不知的保他的江山和他的安宁。 她忽然打了个寒战,如果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要造反吗?还是杀了那人,给自家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身后微风掠过,一个熟悉的味道传入鼻端,接着,一件披风落在自己身上,魏芃已经转到她身前,将披风紧了紧,又伸手在她头上轻揉了两把,柔声说:“夜深了,天冷,也不知道多穿些。” 贺兰雪将烛台插在石壁上的灯槽上,整个人也投在魏芃怀中,双臂环了他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声音也带着些低沉:“阿芃,要是有一天我找出来真相,我要怎么办?这是你魏家的江山。” 魏芃轻抚她的长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若想退隐山林,我就陪你浪迹天涯,你若……你若想翻了这天下,我就陪你做乱臣贼子。” 贺兰雪仰脸,那些秀美无双的脸庞在烛火下带着些明艳,魏芃忍不住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回去睡吧,慧慈大师明日还要来给谢家做法事,你还要早起呢。” 他俩心知肚明,这次法事一方面是为了以这个由头,给贺兰雪相貌恢复造个势,一方面也是想给谢家做个超度,这是贺兰雪和严吾射兄弟心头的大刺,这是贺兰雪来京城住在侯府宅子里的第一个年节,借这个由头,给自家先人们好好做个超度。 这夜魏芃并没回王府,就悄悄的陪在贺兰雪身边,看着她好睡,怀中的人已经睡去,魏芃只觉一丝凉意透过寝衣传来,他伸手轻触,贺兰雪脸上一片湿凉,他轻叹,也只有在自己面前,她才会像个小女人吧,睡梦中才会情不自禁的落泪。 次日一早,贺兰雪醒来时,魏芃早就不知道几时跑路了,她躺在床上眼睛怔怔的望着帐子顶,几时把这个郡主府再恢复成侯府,才算对得起祖上。舅舅的身份要怎样曝光才能达到这个目标呢?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侯府的身份最终是要舅舅来做,他要怎样才能把自己的军功不再隐瞒下去呢?或者要加快速度,把当年那事搞明白,可这样也有可能是翻天的那天。 慧慈一早就带人来的侯府,诸多的邻居全是达官显贵,对她这个法事稍有耳闻,可听说慧慈果然亲自来了,还是有些咂舌,这姑娘好大的面子,能一而再的使唤这位大晋高僧。 陈叶敏自然是不方便跑来盯着的,魏翀也早早带了王府护卫跑到郡主府,美其名曰替师父照看打理。贺兰雪微笑不语,这小哥哥喜欢来就来吧,反正这就是个形式。 慧慈等人就在闹鬼最凶的后花园里布置了法坛,又供奉了在寺里开光的佛像,与几位大弟子就在院子里诵经祈福,超度亡灵。这法会要做足九个时辰,从巳时到丑时,耗时长久,九为极阳之数,子时又是极阴之时,希望有佛祖庇佑,这些个鬼魅魍魉能就此离去,再入轮回。 贺兰雪令人备了素斋和点心,中间几位僧人可以轮换着用餐和休息。日头西斜,冬日天短,早早的就黑了,慧慈一脸的镇定,脸上闪着佛性的光辉,让人看着无比心安,郡主府的下人们个个怀了崇敬之心,在老和尚的慈眉善目下,恨不得跪地叩拜。 贺兰雪不住的摇头,这老和尚在佛学上的修为的确高于旁人,自己对他是无感的——除非欺负他的时候,眼下,她也相信,老和尚是诚心诚意的在做法事,心中对他也多了几分感激。 慧慈叮嘱她几句,要她晚上多留意。他看看魏翀,心底轻叹,也嘱咐他一翻,这大半夜的在院子里装神弄鬼的,别把这个弟子给吓着才好。 眼看快到子时,院子里还是低低的一片梵唱之声,原本清爽的夜色,忽然平空起了雾气,慢慢弥漫开来……() 第384章、法事(3)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翀顿感后背发冷,时下隆冬,有些雾气也算正常,但大半夜的在这院子里眼看着越来越浓,他也不禁心生寒意,不会真的是谢家的鬼魂吧,那是自家老爹干的事,跟自己无关啊!自己好歹是皇家长子,说不上有帝王之气,可好歹也是皇家子嗣,难道也镇不住这府里的鬼怪? 贺兰雪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知道是怕了,还是怎样,眉头微皱着,不时看向慧慈,大概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慰籍。魏芃就在她旁边,眼中也露着一丝担忧,想必也是对眼前的雾气有了怀疑。 魏翀轻叹,伸手轻拍贺兰雪的肩膀,以示安慰。贺兰雪的心思全在法事上,猝不提防的这一下,给吓了一跳,整个人险些跳起来,魏芃给她吓到,不知道发生了啥,看过去时,却见魏翀一脸讪讪的张着手,贺兰雪脸色微白,已经靠在自己身上。 魏芃伸臂将她揽了,狠狠的瞪了魏翀一眼,魏翀讪笑,低声道:“不是成心的,没吓到阿雪妹子吧。” 贺兰雪抚着胸口,低声回道:“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今晚做的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吓死我不怕晚上我去王府敲门吗?” “天干物燥,小心火蜡!”远远的,府外传来更夫的声音,梆子声在暗夜中传出甚远。 法坛上的佛像突的金光闪过,这不过是瞬间而已,贺兰雪看在眼中,心里却猛的一抽,要亲命啊!难道佛祖真的显灵了,可别把只狐狸也收了! 她大步到了佛像前点上三炷香插在香炉中,双膝跪地,默默祝祷:“佛祖在上,弟子求佛祖看在家师的薄面上,放过那只狐狸,弟子今日所为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借佛祖之势,求佛祖保佑,求佛祖见谅,待家师回来后,定求家师亲自道谢!” 香头原已熄灭的火苗突然又窜起,三炷香已经短了三分之一,贺兰雪手抚胸口,暗叫侥幸,自家师父的面子还是大啊! 这一幕让魏翀和魏芃心里小鼓也咚咚乱敲,不知道这是搞的哪一出。慧慈暗暗抹额,佛祖啊,您老人家千万不要见怪,您要是想训诫,还是找弟子的师祖吧! 佛前的烛火突的暴涨,院中诸人皆是大惊,白雾中,一个雾色的人影又浮现出来,魏翀忍不住后退一步,原来郡主府闹鬼的事是真的! 那人影身形高大魁梧,是个男人的身板,声音苍老带着几分嘲笑:“小丫头,你怎么不用天师的符咒对付老夫了?请来这老和尚用佛祖来镇老夫吗?”这声音听着柔和许多,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戾气。 贺兰雪一副的大义凛然,道:“天师出海了,不然我定会请他老人家亲临,我找老和尚来,是为诸位做场超度法事,咱们无冤无仇,皇上赐我这府邸,也是因我与社稷有功的份上,之前发生什么,我也无从知道,可既然如今我住在这里,你们都早早去了吧。” 魏翀轻声向魏芃道:“这……这……是?怎的佛祖面前,他们也敢露面。” 魏芃看着脸色发白的魏翀,臂弯又紧了紧,将贺兰雪揽紧了几分,回答道:“我哪知道?她这里闹了这么久,也许、大概、是吧。” 慧慈轻咳,合什道:“阿弥陀佛,这本不是阁下应来的所在,郡主不忍用天师符咒断了阁下的轮回路,故请老衲相助,命数天定,阁下何必在此纠缠不修!不如归去!” 那声音带了些落寞:“老和尚,老夫为国尽忠,却遭人陷害至满门被诛,世道不公,枉死之人谈什么轮回路?” 贺兰雪紧抿着双唇,自己是从心底深处不愿意相信他们已经去轮回的,他们死的冤枉,自己还没有替他们找回公道,替他们拿回所有,他们怎么能甘心轮回。 在他们这一对答的同时,宝定寺诸僧人的诵经声也没有停下,院子里的梵唱在雾气中回荡,加上这人影的出现,诡异中又带着无尽的安静从容, 那个声音又叹息道:“老夫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不过是受困于此,无法脱身,想我满门忠烈,落得如此下场……佛祖也会怜惜的。” 慧慈颔首:“阁下盘居阳间已久,如今郡主仁善,又有天师加持,佛祖保佑,你且去吧。”他脸上依然端着一副高深莫测,淡淡说道:“因果轮回,皆是定数,郡主高义,求佛祖保佑,如今轮回路已重开,阁下……” 贺兰雪也开口说道:“我知阁下是忠烈之士,也请老和尚来为阁下满门做这法事,天师时常教导要有慈悲济世的胸怀,无论阁下因何不肯离去,可眼下机会难得,阁下难道要所有因此事而死的人都不能再入轮回?老人家,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请得动慧慈老和尚,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天师照拂的!” 那人影沉默不语,慧慈又道:“阿弥陀佛,阁下只有一个时辰,过了子时,这机会就没了,若再想轮回,只怕天师亲临也未必能够。” 天师有话说:小和尚,你这是给你小师叔带歪了啊!你们装神弄鬼,在佛祖面前败坏我也就算了,怎么处处要打着我的幌子?不怕我老人家劈死你们吗? 佛祖甩个白眼给他:小九,你的徒子徒孙越来越不像话了! 庭院中,白影越来越多,魏翀直看的毛骨悚然,不由向魏芃贴近几分,魏芃一脸嫌弃,低声说道:“大哥,你好歹是皇伯父的嫡长子,魏家正统,就算你坐不上那个位置,你也是真龙血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魏翀细思量,对啊!自己堂堂大皇子,储君的第一人选,没理由怕这些鬼魅邪祟啊!想着又挺直了腰杆。 那些白影并不敢靠近法坛,只是在院子里徘徊,白影似乎也在迟疑,停了很久,才说道:“谢家历代镇守大晋,生是如此,死亦希望大晋苍生永享太平,至于旁的,老夫要的不过是公道而已,你们能做到吗?” 贺兰雪抿了嘴唇,看向魏翀,思索再三,才说道:“我不过也是为人臣而已,只能做到这里,身为武将,守土开疆守望黎民安康,是职责所在,还您公道……这事您得找魏家人,只盼前辈不要再惊扰我府中家人。”() 第385章、法事(4)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很自觉的退后一步,慧慈也有意无意的在徒弟身上打了个转,哎,这倒霉孩子,他来干嘛呢?给他亲爹推进这样的大坑里,他要怎么收场才好呢? 魏翀下意识看看魏芃又看看师傅,果断的也后退了一步。这事是当年自家皇帝老爹干的,不关自己的事,别看我! 魏芃看到他这怂样,从心底里嫌弃不已,堂堂皇子,一身的龙气,怎么会真的有邪祟缠他?寻常鬼魅见他们都会躲开的吧!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白影依旧是在院子里盘桓却不肯离去,院中颂经声依旧在夜空中回荡,魏芃将贺兰雪护在身边,生怕出个啥纰漏再伤到她,眼看子时将过,这些白影还是没有散去的迹象。 魏芃终于忍不住,大声道:“这些事情与阿雪有什么关系?她明明已经手下留情,请大师为你们做了超度,你们在此纠缠她、吓唬她又有何用?时辰不多,你确定放弃这机会?那其他人呢?” 慧慈适时的开了口:“阿弥陀佛,佛法无边回头是岸。”这些白影是装神弄鬼来的,可法会是不掺假的,这九个时辰也是要做足的,便是怎样的怨念,也能化解的八九了。 那白影终于冷哼:“魏家人?呵呵,你这小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也罢,小姑娘,念在你这份善念的份上,老夫就弃了这里,不会再来叨扰。老和尚,老夫终是要拿回来属于自家的东西的。你们都去吧!”最后这句话,却是说向院子里那些白影的。 原本在庭院中聚集的那些白影突然消失,一团团白烟一般钻入地下,那个白影倏的散落开来,化作一道烟雾将贺兰雪三人包裹其中,那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小丫头,老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念在今日这场法事化解我谢家怨气,老夫送你一件礼物算是谢你,老夫送你女子最在意的东西如何?” 贺兰雪只觉脸上一热,整个人便晕了过去,魏芃在雾气包围上来时,就将她揽在身边,此时,只觉臂弯一沉,忙将贺兰雪扶住。雾气中,魏翀分明的看到一只无形的手掌在贺兰雪脸上抚过,他不由心中大骇,这是怎样的世界?会有这些鬼怪出没? 魏翀身子一晃,双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朦胧间,贺兰雪又看到玄灵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玄灵在她脸颊上舔了一舔,谄媚道:“小姐姐,你可满意了?这可大损小仙的修行。” 贺兰雪甩他白眼,道:“太假了吧,这么容易就解决,我都不信。” 玄灵苦着脸,道:“小姐姐,你好歹是天师的嫡传弟子,佛法无边的道理你不懂吗?这场法事别说是你家那些先辈的冤灵,就是这院子里的草木鸟虫都受益良多。老和尚的修行可不比寻常,再说你也看到了,佛祖都显圣了,换做寻常的冤魂,半个时辰不用也都散去了。” 贺兰雪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道:“等老神棍回来,让他补给你!” 外面更鼓声响,已然丑时了。 魏翀醒来时,已经日上三杆,自己正躺在王府的床上,王妃一脸愁容的守着,见他睁开眼睛,不由欣喜若狂,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喜道:“王爷,你可算是醒了,你可吓死我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芃堂弟送你回来也不肯说,父皇差人来问了几次了,生怕你有什么差池。呜呜,王爷,好端端的,你可不要总吓我啊!” 魏翀看着她怔了半天,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这又让他惊的坐床上跳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又把王妃吓了一跳。 他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丫环仆从都退出去,然后压低声音道:“昨天郡主府法事,谢家老侯爷的冤魂现世了……” 这句话说出来,王妃也吓的几乎要跳起来,魏翀忙伸手按住她,将昨晚发生的事简单一说,王妃吓白了脸,这世上难道真有鬼魂?她颤声道:“那……那……王爷,你要怎么给父皇回禀啊!” 魏翀也苦了脸,这事父亲一直讳莫如深,让自己去盯着贺兰雪别闹妖蛾子,可昨晚这个妖蛾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王妃的手心冰凉,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低声说道:“王爷,我隐约记得当年谢家出事牵连甚大,如今父皇尚未立储,你可得小心应对,别把自己也卷进去才好!” 魏翀点头,这个自己当然明白,可谁想到这法事真的闹出花样来了,自己有心保贺兰雪,可是眼下这情况,谢家就是老爹的逆鳞,自己也不敢碰啊!思前想后,长叹一声,还是如实向自家老子回禀吧! 想至此,魏翀只得硬着头皮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扒拉口饭就进宫给自家老子复命去了。 惠文帝听他细细的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不由也大吃一惊,原来郡主闹鬼并非子虚乌有,而且竟然真的是谢峪,这朗朗乾坤,怎么会有鬼魅呢?贺兰雪胆子还真不小,敢给一个被抄家诛九族的人做法事,她是疯了还是怎样? 再看看儿子脸上的神情,显然也给吓的不轻,好吧,换谁遇到这样的事,估计也能被吓到。当下安抚儿子一番,让他回去好好歇着,马上就是年节,自己是有立储打算了,可别还没立太子,就先吓死储君。 随后,又令人传旨,宣贺兰雪御书房议事。贺兰雪早和魏芃商量妥当,给谢家做超度,这事惠文帝必然会过问,到时直接甩锅出去就成了。 果然,惠文帝脸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上,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容,此时,这姑娘眼中原本十二分的灵动,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的无奈和些许的疲倦,他心中明明还有怒气的,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可想到这丫头居然给谢家做超度,还是硬着心肠一拍桌子,怒斥道:“贺兰雪,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罪!” 郭强也给吓了一跳,哟,皇上这是真生气了啊!有心退出去,悄悄抬眼看看贺兰雪,还是把这心思又揣回肚子里,这姑娘……。 贺兰雪已经双膝跪地,叩头道:“皇上,恕臣无知,臣不知又做错了何事,让陛下如此光火。” 第386章、你这是同情他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冷笑不已:“朕瞧着你这指挥使是当够了,这将军郡主也不想做了,还是连命也不想要了!谢家当年谋反,被朕诛了九族,是谁给你的胆子,在府里给他们做法事!你这是同情他们?还是觉得这事是朕的错!”说到后面,也更加声色俱厉。 贺兰雪心里恼怒,你二大爷的,我外公想造反早就反了,还用搭上谢家那么多人的命去吗?你敢说这件事没有别的原因?我小舅舅手里的东西难道还有假? 她嘴上却还是惊惶道:“皇上,微臣不敢!想来您也知道,臣那宅子是当年侯府,这些日子总是不太平,之前臣并不知晓,可从西南回来后,逢初一十五就闹的厉害,府中人心惶惶,臣夜不能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她眼底还有些乌青,显然是昨晚也没睡好的缘故,人也不比之前的光彩。惠文帝心里忍不住又软了几分,可面上还是拿着一副的恼怒,冷冷的看着她。 贺兰雪继续说道:“臣并非要说那事谁对谁错,想当年谢家也是世代镇守边关,从立朝之初到谋反一事,这百年世家就算有错,当年也为咱们大晋开疆裂土,保家为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又在府里盘桓不去,这总得想办法解决吧?” 她看看惠文帝脸上的表情并没太大变化,又大着胆子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臣只是觉得抛开谋反一事,谢家从前的丰功伟绩,向来令臣仰慕,生而为人,入而为臣,便当为国平定四海,为民护守安康,所以……” 眼看惠文帝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带着怒气,贺兰雪忙又补充道:“有功当赏,有罪当罚,谢家之事臣那时年幼,不懂这些,只是敬佩那些为国为民冲锋陷阵之人,便是对文家、杨家、连家也是如此,所谓太平安康,哪里少了这些领兵打仗,镇守边陲的人?” 她小心的偷瞄了一眼惠文帝,见他又压下了火气,又接着说道:“天师临走时,曾与臣说过,若遇到实在困扰的事情,不妨去找慧慈大师帮忙,臣思前想后,这事实在是困扰良久,也只好请大和尚做场法事平复怨念,超度亡灵了。” 惠文帝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是天师叮嘱过的?那……他终于开口,道:“安平与天师关系不一般啊!” 贺兰雪故做迟疑,道:“天师怜臣自幼失去亲长,孤苦无依,往日对臣多有照拂,天师慈悲,臣不敢违逆。”她一早就打算把事推到九逍身上,这么一说,皇上不会再挑她给反贼做法事了吧。 惠文帝心里也在打着小鼓,天师对她真的不一般,若做法事也是天师授意的,难道天师要插手世间的事了?天师又为何要替谢家出头呢? 贺兰雪似乎是猜到他的心思,又说道:“天师大概是想保持阴阳界的平衡吧,毕竟这些冤灵久在世间终是不妥。” 惠文帝盯着她瞧了半天,她又把天师搬出来,她想表达啥?怎么每次她搞大事时,都有天师的插手?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说:只要她不造反,就由着她吧,天知道天师到底为啥这么护着她,这人总是有才可用的,这些事情记账吧! 他缓缓说道:“平身吧。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件事朕也不想过多苛责,眼下快到年节,京畿安危才更重要,你们京卫营也不得歇,安平还要多上心才是。” 贺兰雪这才起身答道:“皇上放心,今年小梁王在京城,臣不敢有松懈,早已安排妥当。” 惠文帝点头,摆手让她退下了。看着这人的背影,惠文帝长叹,向郭强道:“你说这丫头跟天师是什么关系呢?天师怎的这样护着她?倒真是棘手的很了。” 郭强陪笑道:“皇上,依奴才所见,天师既然让您放心使唤,想必郡主也不会有二心的,如郡主据说,谢家那些……早早去了也好。”他心里居然长长出了一口气。 惠文帝明白他的意思,翀儿昨晚是亲眼所见了,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想来谢峪的怨气甚大,所以十年之久还不敢离去,难道最后还真的要做个了断? 十年前那女子决绝的面孔又出现在眼前,自己怎么能真的将她也给杀了呢?只要她肯求自己,哪怕一句软话也成,自己都会将她留下,可是当时怎么就没有再给她机会呢? 他眼前忽然又浮现贺兰雪那张略感憔悴的脸,这张脸让他没来由的心里一抽,哎哎,由她去吧,由她去吧。 贺兰雪从宫里出来并未回郡主府,而是直接去了京卫营的署衙,这种部门是全年无休,随时要留意京城的安危,贺兰雪第一年接手,也不敢有松懈,带着人各处巡视一圈,确认无疏漏,这才回府。 转眼就到了除夕,各处也一片忙碌,因着明天皇家宗亲要祭祖,然后大宴群臣和小梁王叔侄,京卫营、五城兵马司、连同金吾卫,几个部门的正副指挥使都在要在衙门里值守,魏芃向来不理会这些,今年除夕不用进宫守岁,魏芃陪着贺兰雪去京卫营巡视之后,又回了署衙。 所幸他们也就是象征性的轮值,安排妥当后,贺兰雪又回府与刘怀钰等人一同过除夕,一并打赏府中守兵下人,郡主府里倒也无比热闹,念及宣王进宫守岁,贺兰雪也不肯让魏芃久留,催着他回府陪王妃等人过年,又准备了一份礼物,让他带回去,这才又与刘怀钰等人畅饮。 看看府中这情形,贺兰雪也不住的嘀咕,总不能就让刘怀钰窝在自己府里当管家吧,这可太屈才了,不然就把琴瑟接来? 刘怀钰含笑饮了杯中酒,微微点头:“算你有良心,不然我可就真的成了你的大管家了。” 席间除了清风寨兄弟,再没旁人,贺兰雪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瞒几位哥哥,我准备向皇上进言,出兵东燕,到时咱们都去才好。” 张信吃了一惊:“妹子,你这是准备打东燕?”() 第387章、如此甚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点头:“正是,小梁王与秋猎刺客一事大有关联,带着侄女来求亲也没安好心,那个公主虽然美貌,可品行不端,这分明是来挑衅大晋,我就不信他会真的来求嫁公主,还敢觊觎我的戒指,做这样的事出来,哼哼,老天爷都不会放过吧。若真的打起来,二哥,我想你们随我一同去。” 刘怀钰兄弟相视,默默点头,贺兰又低声说道:“如今东燕国君无能,吏治,民间早就怨声在道,贺坚手握重兵,又是国丈,还是最能捞钱的,听闻东燕百姓对他颇有义愤,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现在收过来正好,也是大家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刘怀钰也压低了声音:“可是定南王苏万里是个有本事的,为人正直,手中也握着东燕三分之一的兵权,如果开战,这人也是个硬骨头。” 张信瞧了他一眼,哼道:“兵来将挡,当时再想办法好了!” 李铜锤问道:“如果皇上不同意难道还是硬打不成?妹子,你可有好办法?” 贺兰雪答道:“这要看小梁王这次会闹什么妖蛾子出来,现在咱们做好准备即可,剩下的就是见招拆招了。” 兄弟几人一头,刘怀钰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夫人来京城?” 贺兰雪思索着,回答道:“我想着尽快,至少要在征讨东燕之前到这里,如果真的开战,三两个月必然不行,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咱们都出去,府里就真的是门户大开了,把我娘接来,我才放心。” 自从与琴瑟逃走,贺兰雪与她一直母女相称,对外就说是逃难时收养的义女。 李铜锤又问:“那清风寨那边谁去打理?” 清风寨是他们的老巢,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和东西都在,没有体己可靠的人,断断不敢轻易托付他人。 贺兰雪思索着,看向刘怀钰:“我飞鸽传书给小舅舅,让他派个会盘算、可靠的人来,二哥,到时你亲自跑一趟,再挑选两个得力的出来。你们觉得车家二哥怎样?车会新。” 这个车会新的父亲也是当年谢峪手下大将,谢家被灭后,心灰意冷回了乡,这两年贺兰雪在京城忙活,刘怀钰也没断了网罗当年谢家旧部,这才找到车家人。 刘怀钰想了想,点头道:“他倒是个有胆识的,将来若带出来打仗也是个好手,打理山寨有些屈才,让他在山寨磨两年也好,让他和吴传鸿一起吧,传鸿踏实稳重,这些年跟着我也学了不少东西,再加上舅爷的人,四个人应该够应付了。” 贺兰雪点头应下,眼看时间不早,她不敢大意,又带了府里护卫,抬了两坛好酒,一些现成的吃食,去京卫营转了一圈,算是犒劳大家值班的辛苦,只一样,不许贪杯,误了巡查大事。 京卫营众兵将喜不自禁,这个女上司向来会做事,这年下也没忘了这班兄弟。 大年初一一早,惠文帝率众皇室中人祭拜先祖,又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贺,然后在崇安殿大宴群臣,因为今年小梁王和梅蕊公主的觐见和求婚,今年的宴会也与以往不同。 太后和皇后受了众诰命的朝贺后,太后年纪大了,自回慈安宫歇着。皇后与惠文帝一起到了崇安殿,与诸大臣并家眷一同宴饮,今年又多了小梁王叔侄,这关注点也就与以往又不同了。一直戴着面纱的梅蕊公主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传说中这人是东燕第一的美人,她这面纱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不时有目光向她那边投去,小梁王表情自若,与惠文帝不时说上几句,眼神却时不时看向几位皇子和世子,大有在这些人当中选个侄女婿的架式。有了贺兰雪的暗示,宣王妃的明示,那哥几个都提了小心,谁也不去搭理这两人,任凭小梁王怎样撩拨,都只是随口敷衍,这场面未免也有些尴尬。 惠文帝也有点无语,这些混小子怎么也得给人家个面子吧,反正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自己一方,他看看自家儿子,魏翃在和魏翊低声说着啥,魏翎的一双眼睛恨不得片刻不离的盯着贺兰雪,哎,这傻小子,盯着人家干嘛?魏芃眼里的小刀子都快把他切片了,他怎么没有一点的觉悟呢? 再看看那几个世子,魏芃是不用说,不是在看贺兰雪,就是在留意殿内的情况,不时和贺腾交换个眼神,嗯,这孩子是个警觉的,他就不用考虑了,胭脂虎能把这个梅蕊公主生撕了吧。 再看看魏苏,这小子比魏芃还年长,怎么也不急呢?照顾妹妹倒是很贴心,怎么就不多看一眼那个梅蕊公主呢?再看看魏茸,不行,他比公主还要小一些,娶个比自己大的老婆?好像他也没这个意思,在跟沐子戈悄悄的聊天,沐子戈……这孩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看看沐贵妃和沐侯爷,这家子手里也有兵,算了,如果他们跟东燕搞一块,还要削他们的兵权。 再看看其他家的儿郎,杨家二房、三房的?文家二房的?这两家也是手握兵权的,不行,不能考虑。还是陈家?林家?这些家的儿郎个个在那边中规中矩的,完全没有向这位公主多看一眼,嗯,我大晋的儿郎都是好样的。咦,那个谁?眼神好像一直在梅蕊公主身上,承恩伯家的二公子……呃,不是要睡贺兰雪被人家暴打的吗?不行,这货也太丢大晋的脸了,还得再瞧瞧。 大家并不知道惠文帝心里这些个大九九,人家高高在上,看下面这些人看的门清,大臣们可不敢这么瞧他,所以,也绝对相像不到,这大叔已经把自家孩子相看一个遍了。 宫宴上,不断有歌舞和乐师在献艺,此时弹琴的是宫里擅长琴技的宫人,弹奏的曲目是前朝高祖皇帝时,民间大儒做的一曲望海潮,这曲子流传百来年,曲调悠扬,波澜处跌宕起伏,加上琴师技艺高超,倒真有几分古风的味道。() 第388章、年度盛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殿中诸人听的心旷神怡,不住的点头称赞。梅蕊公主也不住的赞叹,还与小梁王低声说着什么,看眼神也是在夸赞琴师的技艺。小梁王脸上去浮上一丝不屑,低声说道:“这样的琴技哪里有你的好,还好拿出来,你去弹一个?把他们全比下去。” 梅蕊公主微微低头,道:“皇叔,这是人家皇宫,咱们也不好太……” 小梁王笑道:“怕什么?你不挑个琴瑟和鸣的夫婿了?就算挑不到,好歹也让他们知道我家梅蕊担得起才貌双绝啊!” 梅蕊公主的目光扫向大晋群臣,贺兰雪是一等郡主,又只是一个人,还要留神殿中的情况,因此坐在稍偏的地方,依然是三品武将的服制,她轻声道:“皇叔,那个胭脂虎怎么穿的是男装,那天在街上,她穿女装的样子也很……” 小梁王低笑,压低声音道:“难道你要跟她抢魏芃?那你晚上好好……嗯……我现在帮你一把怎样?” 面纱下,梅蕊公主脸上微微发热,又瞟向魏芃,这人从哪个方面都是附马的最佳人选,可惜,他跟那个胭脂虎是公开的关系,真不明白,那个成天打打杀杀的女子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再看看小梁王,哎,这人终究是自己的叔叔,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用来搅乱大晋的棋子,无论自己是否真的在大晋选了附马,选的谁,最终结果也不过是…… 小梁王已经笑着鼓掌赞道:“果然是绝佳的琴技,陛下,小王在东燕就听说晋朝文人雅士颇多,且不说民间卧虎藏龙,就是朝中也是能人云集。”他瞧了眼魏芃,笑道:“听说宣世子琴技一流,不知可否有幸听上一曲?” 看看,来了吧!众人心里无不暗想,他终于还是冲着世子去了。大家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不等惠文帝开口,魏芃已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并不!梁王殿下谬误了,本世子哪里会弹什么琴?那是女子们玩的玩意,何况……本世子的琴现在只弹给一人听。” 噗!这不是说他只弹给贺兰雪听吗?果然,大家的目光又看向贺兰雪,贺兰雪一脸的坦然,我男人这样说没问题啊!你们都看我干嘛? 惠文帝看了眼宣王,你儿子这是直接打人家脸来的吗? 宣王一脸的无奈,这孩子还不是你们给宠坏的,怪我咯! 惠文帝干咳道:“芃儿,你几时这样谦虚了,说起来朕倒真的许久没有听你弹琴了,上次还是在牡丹宴上,要不……” 这显然也是心虚了,谁知道这侄子会不会把他的面子也扫了。果然,魏芃冲他一笑,没有接这个话。这不尴尬了不是? 梅蕊公主忽然温温婉婉的开了口:“陛下,听说晋朝女子多通韵律,梅蕊也略通一二,不知可否借此良辰,与诸位姐妹讨教一二。” 她的声音温软,听在耳中有说不出的舒服,便如三月的春风抚过一般,那叫一个熨帖。座中诸人的目光又多看向了她,这公主面纱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呢? 这个梯子倒是解救了惠文帝,他笑道:“如此也好,皇后,你对这些孩子最是了解,谁的琴技能与芃儿相比?” 魏芃一头黑线,这怎么还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皇后看了眼魏芃,又看看贺兰雪,再看向静和,含笑道:“皇上,若说京中这些姑娘,琴技好的……莫过于静和了,虽然比不上芃儿,也算能入耳了。” 她这说的倒也是实情,静和的琴技一向在贵女圈中口评极好。可这会将她推出来,可就容易让人多想了,这小梁王显然是冲着魏芃来的,这是让静和打败梅蕊?还是让梅蕊打败静和?两女争夫的戏码? 显然大家都有这心思,又不约而同看向魏芃和贺兰雪,魏芃面无表情,谁爱弹谁弹,关我鸟事!贺兰雪更是淡定,这跟我也没关系啊!唯独文慕青脸上露出的忿忿之色,可是自己的琴真的拿不出手,打架还行,这些文绉绉的,自己不喜欢。 静和郡主已经婷婷袅袅的站到殿中,向惠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柔声道:“那静和就献丑了。”说罢,坐在琴桌前,轻轻调弄一琴弦,指尖轻划,弹了起来。她这曲子弹的甚是欢快,显然是应了如今年节的喜庆气氛,琴声流畅,节奏明快,将年节的欢愉表现无遗。诸人不断的赞叹,静和的琴技果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一曲终了,静和又起身向惠文帝行了礼,又向梅蕊公主行了个常礼,微笑道:“公主请赐教!”她脸上神情带着自信,自己的琴技在京中圈子里可是号称一绝,因为魏芃的琴技好,自己从小就苦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和琴瑟和鸣,如今虽然……可是自己也不会输给这个什么公主,至于那个贺兰雪,哼哼,如此粗鄙之人,真不知道表哥喜欢她什么! 文慕青心里又多了几分不服气,可是在琴技上……自己真的比不过她啊! 梅蕊公主起身还了一礼,柔声道:“郡主琴技高超,赐教可不敢当,且当作咱们以琴会友吧。”说着走到殿中,又向惠文帝福了一福,然后坐在琴桌前,手指轻挑,弹了起来。 她弹的也是古曲,贺兰雪微怔,这是梅花三弄,这个时空怎么会有个曲子,细听又有些不同,再看看小梁王一脸的得意,心中明白,这是他那个师傅从老神棍那里间接得到的吧。 从前听老神棍说过,他随手弹过一些,也教过有天赋的徒弟,想必自己那个师兄也是有这方面天赋的,所以老神棍点拨过,然后不知道怎么又传到他这来,他怎么也是东燕的王爷,这些技艺多少应该也会的,然后他教给了梅蕊公主。 梅蕊公主的琴技果然不凡,又是弹的鲜有人知的曲子,殿中诸人直觉这曲音清幽,音节舒畅,一种孤高现于指下;似有寒香沁入肺腑,须从容联络,方得其旨。一曲终了,众人不由大声叫好,这才是琴技的最高境界啊!() 第389章、一卷残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静和脸上的自信也渐渐退去,最终变得苍白,想不到自己的琴技比这个梅蕊公主差了这么多。 只听梅蕊公主又柔声道:“多谢诸位夸赞,本宫不过略通而已,这只古曲传是师留下的一个残卷,本宫意外得了,又补齐了而已。让各位见笑了。”罢退回坐下。 殿中诸人窃窃私语,原来这是师留下的残卷,怪不得如此美妙,且不梅蕊公主琴技已经胜出静和,单这能补齐又胜出一分。殿中其他贵女更无人再去与梅蕊较技,琴技上静和本来就是姣姣者。 梁王笑道:“陛下,看来这琴艺上,晋朝的女子是要输给我家侄女了。” 惠文帝略感尴尬,堂堂大晋,难道连个琴技好的女子都没有?他忍不住又看向魏芃,偏魏芃看都没看他。 忽听魏苏的声音笑道:“那可未必,皇伯父,安平妹子的琴技也十分出色,您不让她来弹上一曲岂不可惜?” 嘎!贺兰雪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自己这躺着也中枪吗?她们比赛关自己什么事!惠文帝正愁没有台阶,听魏苏这么一,不由面露喜色,道:“安平,你还会弹琴?” 林亿笑道:“陛下,安平郡主琴技高超,为此听还赢了犬子银子,郡主,既然有这样的技艺,再藏着可就浪费了。” 众饶目光又全都盯在了贺兰雪身上,贺兰雪已在被呛到之前将酒咽了下去,连连摆手道:“皇上,盈世子是胡的,您别听他的。太傅大人,您就不要取笑下官了,下官不过一个武将,哪里会这些阳春白雪的玩意。” 梁王也看向她,忽然笑了起来,这笑容未必有些邪魅,道:“贺兰指挥使明明是个姑娘,大好的年华却给这武将的官衣给遮盖了,岂不是可惜?陛下,既然贺兰指挥使琴技出色,宣世子又这些是女子们玩的玩意儿,你何不让她换了衣服,也献上一曲?” 魏芃皱眉,想要话,贺兰雪秀眉微挑,含笑道:“殿下,身为朝廷命官,理应着官服面圣,做臣下的怎么能失礼?下官姿色平平,琴技更是平平,这献曲还是算了吧。” 魏苏却笑道:“郡主太谦虚了,当日你一曲春江花月夜,可当真是绕梁三日啊!” 贺兰雪狠狠白了他一眼,这哥们儿今怎么冲自己来了! 谁知魏歌的声音清脆的传来:“苏堂兄,你也听过我阿雪姐姐弹琴啊?阿雪姐姐的琴能把券哭的!” 她这样一,皇后和几位王妃也看向贺兰雪,贺兰雪头大,摇头道:“没有没有,娘娘们别听郡主乱,臣那是胡乱摆弄的,哪有这么好!” 宣王妃含笑道:“你这蹄子,这样一定有鬼,歌儿向来不会谎。” 皇后笑着点头:“安平往日时还真是极少穿女装,倒让人忽略了她本来就是个妙龄姑娘。皇上,安平处处给人惊喜,她是将军不假,也是您封的郡主,不然,让她也轻闲一日。” 惠文帝笑道:“皇后的是,安平,你成穿成这样,是给芃儿省银子吗?去换了吧,回来朕也听听你那绕梁三日的琴技。” 贺兰雪还要拒绝,梁王笑道:“安平郡主,王可等着听你的琴了。” 贺兰雪扬眉:“我换了女装,献上一曲,公主就摘下面纱吗?” 梅蕊公主刚要拒绝,梁王已经笑眯眯的应了下来,又转过脸低声向她了什么,大概是料定这女土匪比不得梅蕊吧。 贺兰雪却又露出为难之色,自己进宫又不会带换的衣服,陈皇后已经笑着开口道:“青衣,你陪郡主去更衣吧,看看哪位公主有没穿的新衣,适合安平的,先让她换上吧。” 贺兰雪怔愣,便要拒绝,皇后笑道:“你是皇上朝中重臣,不过是件衣服罢了,不算你僭越。” 殿中女眷已经开始低声议论,皇后这还真是看重她呢。文慕青看着她的背影,下唇都要被咬出血了,自从她话,魏芃的眼睛就一直在她身上,多少次想替她解围,她到底有什么好! 魏苏在魏菁耳边低低了个什么,魏菁脸上也笑了起来,拉着魏桐也溜了出去。出了大殿,魏菁姐妹快步追上贺兰雪,不等见礼,便上前一左一右挽了她的胳膊,咯咯笑问:“安平姐姐,我哥哥你琴弹的极好,是真的吗?” 贺兰雪微笑摇头:“哪有世子的那样好,不过是从来没听我弹过,所以觉得好而已,他胡的。” 青衣也抿嘴微笑,道:“盈世子可极少夸人,他好想必是有道理的。” 贺兰雪无奈摇头,魏桐向青衣笑道:“青衣姑姑,静和姐姐弹的那样好,都给那个梅蕊公主给比下去了,好可惜呢。” 青衣也轻叹点头,皇后这波推波助澜也是不想大晋的女子被人比下去吧。 那边魏菁已经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哥哥,你再不出头,堂兄就被人抢走了。安平姐姐,你要弹个什么曲子来听啊!”后面这话的声音就大了许多,那自然是给青衣听的。 贺兰雪心中了然,微微一笑:“你们想听什么?”梁王这架势是准备冲自己使劲了,连魏苏都提醒自己别让人抢了魏芃,那自己又怎能再给他脸。 再回到殿中时,贺兰雪已经换了定和公主的一身衣服,她比定和公主略瘦一些,衣服也稍感宽松,长发梳了简单的发髻,她穿着官服时,只别了支玉簪,大概是青衣也瞧着太过简单,又拿了两件皇后不常用的发饰给她别了,这才显得不至于太朴素。身上的衣着自然是华丽的,偏人家穿在身上也不见违和,反而周身上下散发着隐隐的贵气,仿佛人家本身就是公主一般。脸上薄施粉黛,往日的英气也给遮盖几分,多些了柔媚,那张平时见惯的脸上散发着崭新的光彩,原本并不觉得的如何突出的相貌,竟然变得美艳夺目。 殿中诸人有了片刻的停滞,怪不得梁王非要人家换了女装,平日不觉得怎样,看不出贺兰将军生的这样美貌,放眼在座诸多贵女,人家毫不逊色啊!这……这实在是有些惊艳。 第390章、梅花三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皇后心中一动,这姑娘越来越漂亮了。这些日子贺兰雪经常参加各府里的宴会,这会顶着这张脸出现,大家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倒是连康有了片刻的错愕,这丫头……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贺兰雪淡淡一笑,向惠文帝和皇后施了礼,又向定和公主一礼道了谢,然后转向小梁王和梅蕊公主。小梁王眼中恋慕之色一闪而过,这小妞比那日在街上看到时还在漂亮几分,啧啧,魏芃的眼光可真不赖啊!他这丝眼神也给贺兰雪看在眼中,她微一皱眉,又将厌恶尽数收起,然后向梅蕊公主含笑道:“公主殿下,您听听下官这支梅花三弄如何!” 说罢,她坐在琴桌前,手指轻抬,一曲梅花三弄悠扬婉转从弦中流淌而出,她这一曲与梅蕊公主的极为相似,可中间几段又胜出几分,比梅蕊公主那曲更加贴合自然,浑然天成。大殿之中,便如带了丝丝寒意,缕缕梅香,冬日的暖阳下,冰雪初消,梅花在悄然绽放,更有女子捧了梅瓶,在梅树下嘻闹,欢声笑语间,女儿香和着梅香扑面而来;转而曲风一转,变得冰洁高雅,便似一众文人墨客在花间吟诗做赋,墨香中夹杂着梅花的寒香,越发孤傲。 大殿中一片寂静,众人给琴声深深吸引,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之中,更有人低声吟诵着诗句,这琴声几时停下的都无人知晓。 过了良久,才听贺兰雪的声音打破了殿中的安静:“公主,下官这曲可还能入耳。” 殿中人这才醒过神来,早有人出声赞叹。宣王妃更是无比的意外,这儿媳妇的琴技这样厉害,比自家儿子也要胜出几分啊!她的目光在贺兰雪脸上打了个转,这死丫头,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还有多少事情是她婆婆不知道的!哼,白疼这小崽子了。 魏芃眼中含笑,上次就听过她弹琴,可是想不到这才是她真实的水平,琴瑟和鸣…… 静和郡主面如死灰,她竟然藏的这样深,她处处压自己一头,连自己引以为傲的琴技也给她死死压住,还有她这张脸!让人看着这样的生厌,要怎样才能毁了她! 惠文帝夸赞道:“妙!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曲好,安平弹的更好。想不到安平的琴技果然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妙。” 梅蕊公主也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颤声道:“郡主好琴技,只是这曲子……” 贺兰雪含笑道:“你弹的是卷残谱,我弹是原曲,这曲子天师传世后,几经流传,世间大多已经不完整,你能补到那个程度,也算难得。” 听到原曲二字,梅蕊公主眼前又是一亮,几乎就想开口讨要,她是爱琴之人,才会练得这样技艺,对这些古谱自然也是心向往之,可转而想到自己来大晋的目的,眼中的神采又收了回去。 小梁王也深感意外,这女土匪怎么还会这个?甚至还要胜出梅蕊几分啊!这可太……太削了自家的面子。可眼前却说什么不能认输不是? 他抚掌笑道:“指挥使文武双全,佩服佩服。” 贺兰雪依然面带微笑,道:“梁王殿下,下官衣服也换了,曲也献了,公主的面纱可取下了吗?”其实,她也好奇这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子,能把自家叔叔迷到了床上,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小梁王冷了脸,斥道:“公主的面纱只能她的夫君替她摘下,你也敢?” 这话说的就有些无耻了,刚才他明明当众答应,这转眼又反悔,大晋诸人也带了不悦。德王笑道:“梁王这话就岔了,君子一诺千金,出尔反尔,这说话当放屁吗?” 群臣可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这位王爷,而且直接说的这样粗俗,可话糙理不糙,王爷说的没错! 惠文帝也微微沉了脸,你在东燕强横没人管你,这可是我大晋的地方,你也想这么欺负人吗? 宣王笑道:“王兄说的是,君子一诺千金,至于旁的,可以另当别论。” 咦,两位王爷这是都不满了,还是替贺兰雪出头啊! 小梁王还想说话,梅蕊公主温温婉婉的说道:“王爷说的是,皇叔不过是为了维护本宫的声誉罢了,既然皇叔答应了安平郡主,那本宫自当守诺。”她又转向贺兰雪,柔声道:“若有时机,于琴技上郡主可否赐教一二?” 贺兰雪向她抬抬手掌,示意她摘掉面纱,又道:“下官琴技平平,赐教不敢当。不知道那残谱公主可带在身上,下官可否一观。” 梅蕊略一迟疑,看向小梁王,小梁王眼睛盯着贺兰雪,似乎要看出她有什么心思,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梅蕊点头允诺,抬手轻轻摘下脸上的面纱。大殿诸人只觉眼前一亮,她光洁的脸颊上散发出明珠般的光泽,两道远山眉下,一双桃花眼带着点点春色,鼻尖微翘,温润的朱唇便如两朵梅瓣,透着一缕寒香,俏皮中不失几分妩媚,温柔中带着几分端庄。她的双眸在众人脸上扫过,让人如沐春风,目光在魏芃脸上稍做停留,又转到一边,魏芃只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在了贺兰雪脸上,两人目光相触,给了彼此一个微笑。梅蕊公主心里轻叹,干嘛就非要冲这人使劲呢?他们之间明明是插不进多余的人的。 角落里一道目光炙热的射向自己,梅蕊下意识看去,在众多公侯身后,一个青年男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中的渴望已经无法遮掩,她不由微微皱眉,这样的目光自己已经看到太多了,所以才要用面纱遮面才方便出门,可这到了大晋,依然会有人这样看自己,自己大概也只有这张脸才最能吸引人吧。 打破沉静的人是陈皇后,她微笑道:“梅蕊公主果然是传说中的美貌,皇上,公主想在咱们大晋朝中选位附马,臣妾倒真有些为难了,咱们朝中好儿郎也不少,可是能配上公主这容貌的,可……” 她言下之意就是公主的琴技不如贺兰雪,只好容貌取胜了。 惠文帝含笑道:“郁波,你们这次可是给朕出了难题了。难办啊!”() 第391章、属意宣世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梁王哈哈一笑,道:“陛下说笑了,不瞒陛下,我皇兄听说宣世子文武双全,又生的仪表堂堂,愿是属意世子的……”一语未了,殿中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他们这是冲着世子来的,怪不得来了就冲人家贺兰雪使劲了。 宣王妃冷冷的看向他,想要开口,已经给宣王的眼神制止住,众人的目光也落在魏芃和贺兰雪还有梅蕊公主的身上,从相貌上说,贺兰雪并不输于梅蕊,女装之下,她的面容也是一般的无可挑惕,才情上说,单是琴技,刚才就已经分出了高低,难道他们还想难为贺兰雪,立志要嫁魏芃吗? 魏芃的剑眉已经挑起,冷冷的看了小梁王一眼,又缓缓的转过眼神,将冷意也尽数收敛。贺兰雪依然面带笑容,不温不火。咦,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啊! 只听小梁王继续说道:“可到了京城,就听说宣世子有了相好,陛下,你看这样如何?梅蕊除了不会带兵打仗,其他才艺个个出色,想来王府的世子妃也不必非要是个带兵打仗的,不如让公主和贺兰指挥比试下才艺,刚才一场算我们输了,咱们再比其他的,胜出的为正妻,输了的为妾,怎样?” 这次不等惠文帝开口,魏芃已经缓缓的说道:“皇伯父,侄儿的正妻之位是给安平郡主留着的,至于妾……侄儿没打算纳妾,就算有人急着想给侄儿当小妾,也得问问郡主的意思,她不允,侄儿便不允,她允了,侄儿也不允。王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 卧槽,这是公然表白吗?大殿中哄笑声四起,宣王妃脸上也带着笑,这儿子,果然是个好样的,自家老婆就得自己护好。 盈王笑道:“芃儿,你既然有这心思,就抓紧把人娶回家镇宅啊!免得德王兄再动了心思,又得让人去给郡主提亲保媒,我看茸儿也不错,咦,我家苏儿也没娶妻呢,西南一战,多得郡主照拂,郡主,你看苏儿怎样?不比芃儿差多少吧。” 德王佯怒道:“老六,你这是要跟我们王府抢人吗?” 众人:…… 贺兰雪仰天长叹,造孽啊!自己的命好像真的不怎么好。 魏茸和魏苏连连摆手,向魏芃示意自己没那个意思。 大殿顿时热闹成一团,惠文帝一头黑线,这两弟弟这是来捣乱的吗?可这宴会并不朝会,一旦热闹起来就再难平息,惠文帝抚额,脑壳疼啊。 贺兰雪轻咳,打破了这种混乱:“公主,您的那个残谱可让下官一看?” 梅蕊公主反问:“那郡主的原曲可能再给本宫弹上一次?” 贺兰雪微微点头,道:“下官看过残谱之后,若真是天师留下的,下官可以将原曲的琴谱写出来送给公主。” 梅蕊公主还有点犹豫,小梁王已经接过话说道:“拿给她看看,贺兰指挥,你不是怕与公主比试输掉正妻的位置,所以顾左右而其他吧。” 贺兰雪杏眸中闪着狡黠和灵动,道:“你猜?” 她的表情俏皮中带着嘲笑,却又软软的,让人从心底里感到舒服,小梁王的态度也不似刚才那么咄咄逼人,眼神中带了几分轻浮,轻笑道:“指挥使别怕,就算是输了,你一样可以给魏芃当小妾,我侄女不会为难你的。” 贺兰雪抿嘴笑道:“好,那就比试比试吧,我也好久不动这些女孩子玩的玩意了,你若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是女子了。”他说话越来越不尊重,贺兰雪便也不再以下官自称。 说话时,却接过宫女递来的琴谱。琴谱已经发黄,上面还有灼烧过的痕迹,上面的字迹也有些模糊,显然是经历了不少年代,又易过手,所以如此。她随意翻看一遍,向惠文帝道:“皇上,臣答应写原谱给梅蕊公主,请皇上赐臣笔墨。”她顿了顿,又道:“臣写两份出来,一份留在宫中,皇上可挑选琴师研习弹奏。” 惠文帝大喜,忙令人拿来笔墨,贺兰雪就在琴桌旁坐了,提笔落墨,一蹴而就,字迹娟秀,都是簪花小楷。惠文帝接过内侍递来的琴谱,赞了一句,又道:“安平,朕记得你的字不是这样的,怎的这小楷也写的样的漂亮。” 贺兰雪笑答:“皇上,臣会多种字体,这不足挂齿。”她又向梅蕊公主道:“公主是个懂琴的,您且来一弹以验真假。” 梅蕊公主对琴的喜爱确实不假,见到这谱子心里早就痒的难受了,忙又坐在琴桌前,默默看了两遍,果然对着琴谱弹奏起来,这一曲虽然不如贺兰雪的流畅,可也算不易,只要再多练几次,以她的琴技,自然也不在话下。她起身向贺兰雪道了谢,伸手去拿那卷残谱,贺兰雪却抢先拿在手中。 梅蕊公主愕然,贺兰雪也起身向她一礼,又向小梁王道:“梁王殿下,这个古谱我要收回了。这是天师真迹,他老人家的真迹世间不许有私藏,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但落在我手里,就不用拿回去了。” 话音一落,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她手腕一抖,催动内力,那残谱上已经冒出青烟,众人惊呼,小梁王跳起来去抢,那残谱已经被她用内力烧的只剩下边角,上面的字迹完全看不清楚。 小梁王怒道:“贺兰雪,你敢损坏本王的东西,你要怎样赔给本王!” 惠文帝也微急道:“安平,你怎么能毁掉梁王的琴谱,这还是天师真迹?你也太胡闹了!” 贺兰雪思忖着,答道:“皇上,天师的真迹非亲传,是不能在世的,这琴谱未经天师允诺就流传人间,所以被天火烧成了残卷,他们还不知好歹,随意显摆,臣是替天师收回而已。” 小梁王怒道:“你胡说!我师门就是天师门下传人,怎的不能有天师的真迹!陛下,此人辱我东燕,请陛下重罚。” 惠文帝向贺兰雪道:“郡主,你一向做事有分寸,这次可就过了。”() 第392章、十面埋伏&凤求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心里窃喜,这下她逃不掉了,她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贺兰雪一向嚣张,欺负臣女等人也就算了,这连梁王殿下的东西也随意损毁,实在是过分。” 文夫人已经狠狠的瞪她一眼,让她闭嘴。 贺兰雪也不恼,笑着向小梁王道:“你师门是天师门下传人?呵呵,那你难道不知道,天师只管三代以内的弟子,三代外就不许再称自己是天师门下,你是第五代弟子,早就不是天师门下了,你还敢拿着这东西?天师送人的真迹世间只有四个地方才有,其中一个就是皇上宫里那张盛世芳华的字,其他两个一个在琉球群岛,一个在西梁,你凭什么敢留着天师的真迹?这叫窃!你太师祖是天师第一代弟子,估计是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天师传给他琴谱,但你们那支天师传的是道家的工夫,你师祖是最后一辈天师门下,你师父都不敢称是天师门下,谁给你的胆子?我说的对不对?” 小梁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错,师父说过这些,他们对外也不再是天师门下,这琴谱也是传到师父这时,被天火烧成这样的。 惠文帝等人却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宫中那字确实是天师送给太祖皇帝的。 小梁王咬牙强辩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这个不是第四处?” 贺兰雪嘲讽道:“第四处就是我的郡主府,要多少有多少,这次苗疆疫病的药方,就是他老人家亲笔写的,所以我也是让人誊抄给了苗疆,真迹仍然在我郡主府,如果不怕被雷劈死,你可以让人去偷来对比。” 殿中诸人皆惊,郡主府有天师真迹?还很多? 贺兰雪笑着向他眨眨眼道:“梁王殿下,你师父是不是要尊慧慈一声师叔?” 梁王不解,可还是点了点头。贺兰雪笑着向鲁王道:“鲁王殿下,如果按他的论法,梁王殿下应该尊您一声小师叔。” 噗!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魏茸等人也笑出声来,怪不得那天她说要拿鲁王压他,原来是这个缘故。 鲁王愕然,指指自己,又指指梁王,贺兰雪含笑点头:“只是殿下您已经是四代弟子,不再是天师门下,所以老和尚不会和您说这些罢了。” 小梁王怒道:“贺兰雪,你满口胡言,欺辱本王是远道而来吗?” 贺兰雪摆手道:“非也非也,我烧了这琴谱是替你们师门销赃灭迹,若是天师出手,就不会这么容易了。你不是想让我和公主比试吗?你出题就好,不过我先送你一守曲子吧。” 说着又重新坐在桌前,这次的琴声完全没了丝毫的平和,便如金戈铁马呼啸而过,乱军之中,兵器相交,杀声四起,战火纷飞,一时风云突变。殿中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置身战场一般,贺兰雪气势大开大合,手指间便是危机四伏,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转而琴声忽转低沉,悲壮中带着萧杀之气,最后戛然而止,大殿中也陷入一片凋零。更有女眷拿出帕子轻拭眼角。 贺兰雪的声音再次将人唤醒,道:“这原是琵琶曲,我不喜欢那玩意,所以用古琴弹给你听,这曲名叫十面埋伏,汉高祖与楚霸王在垓下决战,设下十面埋伏,逼得楚霸王在乌江自刎,他的宠姬也先他一步自刎而死,这出戏码叫霸王别姬,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她的眸子还在梅蕊公主脸上扫了一圈,你的虞姬准备送给魏芃睡?呵呵,我不愿意怎么办! 梅蕊公主和静和脸上再没有一丝血色,这女人的琴技实在无可挑剔,这一点,只怕没人能比得的她了。 丁从安抚掌赞道:“郡主带兵打仗是个好手,音律也着实出色,这诗书古籍也是颇通了!” 贺兰雪微微一笑,福了一礼表示感谢他夸奖。林亿却向宣王笑道:“王爷,您家世子好眼光啊!” 文慕青还想说话,已经给文夫人冷冷的眼神制止,只得恨恨的瞪向贺兰雪。魏芃却笑着向惠文帝道:“皇伯父,请准侄儿也弹上一曲。” 惠文帝甩他个白眼,道:“刚才你不是说不弹的吗?” 魏芃已经自顾让贺兰雪让开地方,自己坐下,道:“侄儿现在又想弹了。”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也修剪的平滑整齐,那凤求凰的曲调在琴弦上流出时,大殿中又是一片哄笑,世子爷,您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偏他的目光还总是落在贺兰雪身上,贺兰雪退后一步,不由脸红。惹得众人更是大笑不止。她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静和和一脸不甘的文慕青,笑着退到一边,低声让小内侍去取支洞箫来。 小梁王眼中要喷出火来,这小娘们果然是传说那样该死! 贺兰雪已经接过小内侍递过的洞箫,和着魏芃的琴声,轻轻吹了起来,琴箫合鸣,婉转悠扬,直沁人心肺。众人又给惊到了,贺兰雪的琴好,这箫吹的也绝佳啊!与魏芃的合奏丝丝入扣,浑然一体。魏芃更是抬眼向她看去,眼中的柔情完全不加掩饰。 魏翎终于忍无可忍,敲几道:“芃堂兄,你们够了啊!还能不能给兄弟们留条活路?安平姐姐已经拒绝了皇祖母的赐婚,你就别总缠着人家了!把机会给弟弟们又能怎样?父皇,儿臣心悦郡主,您倒是给儿臣赐婚啊!” 德王不住点头,道:“皇上,臣弟瞧着安平与茸儿也十分般配……” 一语未也,盈王打断道:“王兄这话就差了,茸儿比安平要小,哪有我家苏儿会疼人,皇上,臣弟觉得安平与苏儿也是良配。” 哈!众人哪还能忍得住,哈哈大笑起来,殿中又乱成一团。笑声中,文慕青眼中的小刀子乱飞,这个小贱人,凭什么让大家这样围着她转,别人不管,阿芃哥哥是自己的,她又看向静和,静和看着贺兰雪的眼中也满是恨意,静和的琴技已经输了,自己能拿什么和她比呢?() 第393章、斗志全开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通闹过之后,惠文帝又令继续呈上歌舞,大殿也恢复了一团和气,陈皇后的目光不时看向文慕青,这妮子今表现还是挺正常的,给文夫人看的够紧,梅蕊公主怕是和贺兰雪还得较劲,可是只有这两个饶戏看起来不是有点单调吗?再看看其他几家的儿女,个个也都安安稳稳坐在那里,没有多一分的逾越,嗯,这些都是有分寸的,什么场合做什么样的事情。 嗯?那个盯着梅蕊公主的子是谁?承恩伯身后那个青年男子正不时的向梅蕊公主看来,皇后脸上浮上笑意,他啊!被贺兰雪打的有点轻了吧,居然又觊觎人家公主了。 她侧头看向惠文帝,惠文帝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也转头过来,皇后含笑,低声道:“皇上,这桩婚事还真的不大好办呢。” 惠文帝轻叹:“这些个儿郎往日个个喊着给芃儿抢了风头,害自家找不到老婆,这送上门来的,反而都退开了,朕也好生头疼。” 皇后掩嘴笑道:“皇上日日为国事忧心,这会子到当起媒人来了,您这月老可得加把劲啊!” 惠文帝含笑,岔开了话题。 殿中一舞跳罢,梁王又向惠文帝笑道:“陛下,既然贺兰指挥使要与梅蕊较技,那让她们再比一场可好?” 众人不住摇头,这梁王难道非要把侄女塞给魏芃吗?魏芃就这么香吗?果然,魏芃已经黑了脸,苦于离贺兰雪的座位远,不能过去亲自陪着,这一出出的他还没完了! 惠文帝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笑道:“你要比什么?” 见她接招,梁王也笑了起来,道:“舞技怎样?梅蕊可为陛下献舞,指挥使也献一舞如何?” 贺兰雪笑的灿烂,道:“不会,我从来不会以色事人,歌舞之道并不了解,殿下难道忘了,下官是正经的武官,武举的榜眼,要不咱们比杀人吧,这个我在行!在北疆收复榆关时,我曾屠尽城中北狄兵,没有三万也有两万,怎样?公主要比比吗?” 此时,她的斗志已经给梁王勾起,样的,非要出丑,你太师叔祖成全你。 众人:…… 给聊死了,她确定要在正月初一跟人家比杀人吗? 惠文帝也一头黑线,有她这么话的吗,他沉了脸道:“安平,不要胡闹,你认输就是,比什么杀人?这又不是两军阵前。” 贺兰雪吐吐舌尖,笑了笑没再话,神情又是俏皮又是讨喜,完全没把这些当事一样。惠文帝也不禁摇头,向皇后笑道:“终究是个孩子,让朕头疼啊!” 皇后也含笑点头道:“她才多大?不过比静和略长一些罢了,跟静和是同岁的吧,还有慕青,臣妾记得……太师家的姐好像也是她们同岁,瞧瞧这些丫头成得父母疼爱,臣妾都想把安平留在宫里多疼惜几分了。” 贺兰雪忙笑着向皇后道:“臣多谢娘娘抬爱。” 文慕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贺兰雪,原来你也有不会做事情!” 贺兰雪瞟了她一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反问道:“大姐会跳舞吗?不然你与公主比试比试,看看谁的舞姿更妖娆,谁的身法更灵动?” “你!”文慕青还没话,又给文夫人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逼了回来。 谁知贺兰雪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大姐想必也是多才多艺的,难得公主以才艺会友,本郡主已经献过琴技了,大姐不准备也与公主切磋一二?” 她知道这草包大姐啥也不会,不知道的是她哪来的底气还敢叫板,她这样的性子,文家还带出来参加宫宴,还让她张嘴,文家这是嫌脸没全丢完吗? 文夫人已经含笑道:“郡主这话就岔了,慕青实诚,又久在西疆大营,哪里会这些个才艺。郡主就不要取笑青儿了。” 贺兰雪抿嘴笑道:“老夫人的是。” 梁王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宁王,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些嘲讽,大哥,文家靠谱吗?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 宁王也无语,他们就不能让这蠢货闭上嘴吗?她只要开口,就能被贺兰雪抓住话脚,然后又得丢人现眼一波,怎么屡教不改呢? 贺兰雪也捕捉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心中了然,又道:“跳舞我认输,梁王殿下换个题目吧。” 梁王眼珠转了转,道:“梅蕊的刺绣也是一绝,不然,你们再比试刺绣?” 贺兰雪抿嘴笑道:“还是不会,府里有绣娘,寻常的绣工我也看不上眼。”她瞧了眼梁王叔侄,笑容更加气人:“绣娘是师赏的,他嫌我笨手笨脚让我趁早别去浪费布料和丝线,还嫌寻常的绣娘手艺不好,所以赏了绣娘给我。” 梁王愠怒道:“你这是我们公主不如你府里的绣娘吗?” 贺兰雪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比绣花我认输就是了,要不咱们比射箭吧,我的猎日弓是二石弓,公主能拉开多少的弓?你是想看我三箭齐射还是五箭?或者六箭?十箭不大行,我的手不够大,一次捏不住十枝。” 众人:…… 这是搞明白了,梁王专挑她不会的,她就专挑梅蕊公主不会的,反正怎样都是各有所长,以她的性子,琴箫已经让人意外了,又有一身好功夫,估计也没空学这些了吧,再你让她一个上将军去学绣花,这不是浪费吗? 梁王还想什么,皇后圆场道:“安平原本就不是做这些事的人,你让她去绣花,本宫瞧着不如让她去骑马,虽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可现在的女孩子个个才气逼人,不如比比诗,琴棋书画,既然已经比过了琴,书画呢?棋呢?” 着还看了贺兰雪一眼,鬼才知道这姑娘到底会啥不会啥,反正她的诗和字是极好的,画和棋就不知道了。 梅蕊也不想给梁王架在墙上下不来,忙应下道:“如此也好。” 梁王却不依,冷笑道:“贺兰雪,三局你已经输了两局,咱们五局三胜怎样?再输一局,你可让出来魏芃正妻之位?” 贺兰雪哈哈一笑道:“正妻是他的,我又没答应,他的正妻是谁,你得问世子爷啊!” 第394章、是宫宴还是招亲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梁王怒火中烧,她这是说自己这是一厢情愿吗?他怒极反笑,道:“那就请指挥使的墨宝吧,也让本王瞧瞧宣世子心怡之人到底是什么斤两。” 魏芃早就不耐烦了,向惠文帝道:“皇伯父您这宫宴怎的就变成为侄儿招亲的宴会了,侄儿不敢当啊!” 惠文帝也无语,小梁王怎的就非总这个侄儿使劲了呢?他看向小梁王,小梁王饮了杯中酒,笑道:“陛下,咱们两国就算结不了亲,比试一下,只当会友,也结不了仇啊!世子,你怕什么?难道你相好是个绣花枕头?传说中昭武将军骁勇善战,莫不是你替她做的?” 大晋诸臣愤然,贺兰雪的军功都是人家真刀真枪拼来的,他怎么有脸这样说!魏芃反而也不恼火了,淡淡道:“这个就不劳殿下操心了,事实如何是我大晋朝的事,还不用殿下来指手画脚。” 文慕青早已按捺不住,这女土匪琴弹的好也就罢了,字也是一绝吗?自家也是从小给祖父母、父母逼着练字的,自己的字虽然比不上哥哥的好看,以往在牡丹宴中,也是被大家夸赞过的,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去比试一下,哪怕胜出一点点,也可以打压贺兰雪的气焰不是? 她当即起身向惠文帝和皇后福了一礼,道:“皇上,娘娘,臣女也想一试。” 文夫人拍死她的心都有了,今天是宫宴原本是不是准备带她来的,可是她终究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贵妃也十分挂念,约法三章后还是带了出来,谁知道她就这样沉不住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又跳了出来。文夫人和文渊久立时沉了脸。 文夫人喝斥道:“公主要与郡主比试,你那些微末本事哪里上了得大雅之堂。”又起身向惠文帝和皇后施礼道:“皇上、娘娘恕罪,青儿任性了,她哪里有这本事与公主比试,请陛下恕罪。” 惠文帝也是一头黑线,看看文贵妃,文贵妃脸上也带了不悦,向文慕青说道:“慕青,不许胡闹。” 小梁王的目光在文慕青脸上转过,这小妞一定盯着魏芃两口子,听说也是魏芃的追随者,看不出这小子的桃花还真旺,可惜非冲着贺兰雪一人使劲,为了这一朵桃花,放弃了整个桃林,难道这朵桃花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在床上比别的小妞够劲够浪?可那妞一看就是个雏,浪不浪也不知道啊! 是了,这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多不是也想睡这个天下最烈的女人吗?只有睡不到才会觉得好吧!天下最烈的女人……他又看看贺兰雪,这个胭脂虎,是够烈性,手上功夫还真不坏,床上功夫应该也不坏吧,想到这个,他又看向梅蕊公主,呵呵,还是自家侄女最好。 大家谁没也留意他的目光在谁身上,更不知道他心里这些龌龊念头,众人只看着文慕青和惠文帝,想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沐家向来低调,沐君政的两个妹妹一个是贵妃,一个是王妃,最容易给人推在风口浪尖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极少掺和,看到文慕青这做派也不由摇头,身后传来林清菡和世子沐子月极低的说话声:“慕青怎的也非要比试了,我记得她的书法平平,这岂不……” 沐子月苦笑:“芃表弟一天不把郡主娶回去,京城这些小姐们就一天不安生。” 哎,这个外甥啥都好,女人缘也好。再看看宣王妃,也是眉头微皱,带了些不悦,这个妹妹给宣王宠上了天,比二妹要有胆色的决断,你倒是抓紧把你儿子的婚事搞定啊,不然这成天一出出的,嫌大家日子过的太平淡吗? 小梁王却抢先开了口,笑着反问道:“怎么?文家小姐也有意一决吗?” 文渊久狠狠瞪了文慕青一眼,含笑道:“不敢不敢,文家并无此意。” 文慕青在祖父母的威势下,已经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眼神却依然恨恨的看着贺兰雪,这小贱人,我就不信她真的能样样出色。不,她不会跳舞,不会刺绣,可是……自己也不会啊!!文慕青内心开始变得狂躁,想和她抢魏芃,可是拿什么抢呢? 忽然又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温和的开了口:“看不出我家芃儿还这么招人喜欢,皇上,既然有人也愿意一试,您何不就准了?这些姑娘个个花一样娇艳,臣妇这个做婆婆的都有些眼花了,王府就这一个世子,您要不也让臣妇好好挑挑?” 呦呦,准婆婆终于开口了。众人看向宣王夫妻,却见王妃脸上含笑,落落大方,正看向惠文帝,宣王脸上也带着笑,诸臣懂,对王爷来说,王妃说啥都是对的,王妃开口的事情,王爷没有不准的。 丁从安和林亿等人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样,又看向魏芃和贺兰雪,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魏芃给贺兰雪吃的死死的这事是随根了,谁不知道王爷宠妻?王府地位最高的不是王爷,是王妃,看来这风俗已经被世子爷全盘承袭,并且准备发扬光大啊! 惠文帝深知这个弟弟宠妻惧内,不由笑了出来,点头摆手道:“准准,弟妹这要求不过分。” 陈皇后也含笑道:“妹妹可得给芃儿好好瞧瞧,皇上,不如这样可好,还有哪家闺秀也想同台献技的,不然也让她们一起比试吧,咱们也只当图个喜庆,这大年下的,热热闹闹才有气氛。” 惠文帝连连点头,可放眼京城,哪位大人还是让自家女儿、孙女去丢这个面子,谁都不是傻子,呃,文慕青除外。眼看也没第四个要比试,惠文帝令内侍抬上三张桌子,铺好了宣纸,文渊久骑虎难下,只得让文慕青也去比试,宣王妃看了他们夫妻一眼,又看看文慕青,不露声色的含笑说道:“慕青,你可别让本王妃失望啊!”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自己胜出吗?文慕青面露喜色,向王妃福了一礼,道:“慕青不会让王妃娘娘失望的。”说着又看了眼魏芃,脸上居然带了些羞涩。() 第395章、伺候笔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久只想自戳双目,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文家亲生的,怎么会蠢到这种程度。他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大臣中也有人不住的摇头,文慕青在贺兰雪手上吃的亏还不够吗?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魏苏也皱眉,看看自家父王,盈王和德王正聊的欢,细听不由头大,这哥俩居然在赌谁能胜出……这场无论怎样也得是阿雪赢啊!不然小梁王再寻个由头,把这公主塞给魏芃,魏芃不会翻天? 魏茸也皱眉,向魏苏低声道:“这蠢货到底想干嘛?” 殿中不住的窃窃私语,那些个夫人诰命脸上带着微笑,眼底的不屑已经悄然可见,这次不是冲着贺兰雪,而是文慕青,贺兰雪平定西南,又拿了榜眼,加上秋猎一事,大家对她好感倍增,加上这些日子她不时参加各府宴会,对她又多了些了解,这姑娘虽然是个嗜血猛将,但待人接物大方得体,不卑不亢,在翰林院大学士家的诗会上,现场吟诗做对,让尹京彦赞不绝口,显然是个能文能武的,陈、林等几位大人回家也对她赞誉有加,说她在劝说黑苗时,一篇文章写的十分出彩。 倒是文家这姑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惹事露怯,这种大场合人家小梁王就冲着魏芃和贺兰雪来的,她非趟这一脚干嘛呢?静和的琴技在京中上流圈子里颇得好评,她都给梅蕊公主和贺兰雪比下去了,真不知道文慕青的字又会给人怎样的惊喜。不不,惊喜就不指望了,别是惊吓就比什么都好。 三女已经到了桌前,贺兰雪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向梅蕊公主摆手道了声请,梅蕊公主也微微欠身,礼数上也都十分周全,两人却不约而同的谁也没搭理文慕青,文慕青想要开口的机会也被她们这样扼杀,端起的手行礼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不由尴尬成分。 有小内侍上前给三位研墨,魏芃已经大步上前到了贺兰雪桌前,拿过内侍手中的墨块,向贺兰雪道:“郡主,我给你伺候笔墨可好?” 众大臣还能忍着不出声,众纨绔已经嘘声一片,他也太过分了吧。偏贺兰雪冲他抿嘴一笑,点头道了声乏,便坦然接受了。您二位这么秀恩爱合适吗?? 宣王妃嘴角含笑,却不住的摇头,向王爷嗔怪道:“王爷,您往日就是这样调教世子的?” 宣王无语凝噎,王妃,这儿子不是你惯的吗? 小梁王哈哈笑道:“宣世子追女人的本事可真不赖,既然都是为了你才较艺的,世子怎么不一并替公主研墨呢?” 魏芃眼皮都没抬,冷冷道:“没空。” 众纨绔又是一片嘘声,阿芃想打人脸的时候,果然是不分时候不分人的。那边文慕青已经怯怯的开了口:“阿芃……”这两字才出口,就给魏芃冰冷的目光所逼住,后面的话也就再没说出来。 贺兰雪微笑,向魏芃道:“你想看我写什么?送你套枪法?那得将宣纸挂起来,这样写太没气势了。” 魏芃也变了脸,适才的冷利已经荡然无存,脸上满是柔情:“你写的什么都是好的。” 这波操作实在太过晃眼,让大家直想掩面,更有人看向宣王夫妻,哎,您二位都是稳重端庄的,您家这世子爷和未来的世子妃要不要这样高调啊! 文贵妃心中有气,自家侄女就差成这样吗?你魏芃不过是一个世子,我们文家的女儿哪里就配不上你,不入你的眼了!哼,笑到最后才是笑。 她忽然向魏翎道:“翎儿,去给你表姐研墨去。” 魏翎还想拒绝,给自家母妃冷冷的扫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去给文慕青研墨,到了桌前,忽然抢过魏芃手中的墨条,向魏芃说道:“芃堂兄,我来给安平姐姐磨墨,你去帮青表姐吧。” 魏芃拎起他又拿过墨条,将他扔到文慕青桌前,冷声道:“我的人不用你照顾。” 众人:…… 文慕青脸上顿时又飞上一片薄怒,恨恨的看了贺兰雪一眼,偏人家全当看不见,已经提笔落墨,在宣纸上写了一行字出来,用的却是一手流利的行书。 文慕青不敢再多说话,生怕给这女土匪比下去,忙也转头去写字。 梅蕊公主那边依然是个内侍在伺候笔墨,宁王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梁王殿下,怎的没人给公主伺候笔墨呢?不然……” 他的目光在殿中诸世子公子脸上扫过,大家心中无一跳,别,大叔,您怎么也要跟着起哄了?最后,他的目光落下承恩伯身后那个俞廷卓身上,呵呵,就你了,你既然这么喜欢盯着人家公主看,就给你个近距离看的机会。 宁王笑道:“承恩伯,你家世子也是青年才俊,离公主又近,不然就劳烦世子替公主伺候笔墨可好?” 不等承恩伯说话,俞廷卓已经受宠若惊的站起道:“臣子不敢,能为公主伺候笔墨实是三生有幸。” 众人:…… 惠文帝等人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副的耐人寻味,这小子就是要睡贺兰雪被人家暴打的那个,这长的也是人模人样的,可特么真的不干人事啊! 梅蕊公主忍不住心中的恶心,自从摘下面纱,这人就一直盯着自己看,这会在自己身边,更是目不转睛,原来是个伯世子,大晋的勋贵子弟也都挺不是东西啊!心中烦燥着,下笔也就有些偏差了。旁边魏翎在给文慕青打气:“青表姐,你快打败她们两个,我要娶安平姐姐,你可得帮我啊!” 文慕青士气高涨,下笔飞快,梅蕊直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我堂堂一国公主,非跟人抢什么男人?魏芃再好,他也不是自己的,贺兰雪也就罢了,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那边,魏芃已经将贺兰雪写过的字拿起来轻轻吹干,这一会,她居然就写了四五张,两个还在窃窃私语,隐约是魏芃在赞贺兰雪的字好,贺兰雪在夸自己会的多。这简直是要吐血啊!() 第396章、江山万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已经放下笔,让内侍呈上自己的字,她写了一首前人贺岁的诗,写的是楷书,字迹端正有力,不失英气,倒也不算下乘。 惠文帝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慕青这字倒是长进多了。” 再看梅蕊公主的,也是一篇贺岁诗,那一手行楷写的如行云流水,飘逸灵动,众人不觉又赞叹一番,这一比,文慕青又被压了下去。 魏芃又拿着贺兰雪的字向惠文帝道:“皇伯父,您先看哪张?”说着一一呈开来看,一副行书、一副草书、一副小篆、一副隶书,还有一张行楷,刚才写琴谱已经写过小楷,这会就没再写,想来梅蕊公主也是瞧她小楷写的好,特意避开了。 谁知她这一会就写了这么多种字体,写的诗词也俱是没有读到过的,什么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物雨来佳;什么青帝今应老,迎新见几回;什么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还有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还有一个什么纵揽星月九万里,不及楼台醉烟雨。 这一篇篇拿上来,魏芃又一一念了,一众文臣不由抚掌叫绝,尹京彦更是大声赞好:“想不到将军还有这样的文采,这书法已经是上上之作,将军的诗词也是前无古人啊!” 贺兰雪脸上笑容还是淡淡的,不住的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老神棍说的好,你没事把那些个唐诗宋词多背背,对你没坏处,这个时空你怎么也得玩点文雅的才配得上你的身份,才不能给我老人家丢脸,当然,你要是能自己作诗写词那就更好了。 那个纵揽星月九万里,不及楼台醉烟雨就是她随口写的,跟老神棍久了,这点才情多少也得被他薰出来点的,随手写个诗啥的也不在话下,大才可能没有,这些小事情还是可以搞定的。 德王也不住的点头,向宣王道:“十六弟,这丫头行啊!还真是文武双全。” 宣王抚着短须,脸上也带着笑意:“芃儿眼光刁钻,甚好。” 梅蕊脸色苍白,这贺兰雪不仅书法已经胜出,这随手一写,诗词也不战而胜了啊!文慕青更是给惊的目瞪口呆,梅蕊公主字好,自己也就认了,人家是公主,没事就是在宫里研习这琴棋书画,她贺兰雪凭什么字也这么好!还给大家这样夸奖! 陈皇后含笑点头,赞道:“皇上,郡主果然是个有才的,当日牡丹宴上随手一写就是一套什么剑法,她果然没让人失望。” 惠文帝也笑着点头,向杨青山道:“老侯爷,你家九林给你赚了副字回去,朕当日可眼热的很啊!” 杨青山大笑,声如洪钟:“皇上,那剑法老臣还没细细研习,可不舍得割爱啊!” 君臣都不禁笑了起来,更有人凑趣道:“老侯爷小气,皇上,您索性下旨,让将军再写个剑谱出来,留在宫里,也好吊着老侯爷的胃口,让他一把年纪了还这样的小气。” 君臣笑声中,贺兰雪笑着让内侍去取大张宣纸和斗笔来。小内侍看向惠文帝,惠文帝摆手准了,不大工夫内侍拿来纸笔,贺兰雪让两个小内侍左右竖举站在殿中,对着白纸思索良久,忽然身形晃动,衣袂飘扬,长发也给劲风带着飞舞起来,手中笔走龙蛇,宣纸上落下四个大字:江山万里。 这四个字写的遒劲有力,秀气中不失刚劲,便如飞龙在天,气吞山河。 贺兰雪向惠文帝一礼,躬身道:“皇上,臣祝陛下江山万里,福寿绵长。” 惠文帝眼前一亮,杨青山、沐君政、连康、文渊久等从武出身的人已经大声叫好,连康向杨青山道:“老侯爷,安平郡主这是一路枪法?” 杨青山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国公也看出来了!” 连康赞道:“这字不俗,难得是这路枪法也不俗。”他竖起拇指大大的赞了一声。 身边长公主轻哼,你有没有搞明白,这小贱人是静和的情敌,你还这样赞许? 杨青山可不管长公主什么反应,只看向连康,那眼神有些古怪,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国公,咱们都被这些后生晚辈比下去了。” 沐君政笑道:“将军几时得空,给本侯也写一幅吧,这可让人看着眼热的很。”贺兰雪微微一笑,颌了颌首。 惠文帝赞叹,向皇后说道:“你瞧,安平不出手便罢,这一出手就拿足了风头,来人,把这字给朕裱起来,江山万里,哈哈,甚好!” 宁王暗暗皱眉,这可真的太出人意料了,这丫头居然还会这样的一手,字写的好也就罢了,这字里暗藏剑法枪法就理难得了,这还真是小看她了,可是眼下又要怎么办呢? 小梁王显然也被打击到了,她这一手将梅蕊死死压下去了,跳舞绣花是寻常女子擅长的,人家说的明白,杀人打仗自己在行,其他高雅的玩意,人家琴没的比,这书也没的比,诗还是别比了,刚才人家写出来已经堪称惊才绝艳了,再比就是送上去给人打脸,可是又要怎样继续才能把她压下去呢?棋?画?自己忽然没了底气,万一这两样她也有绝活呢? 贺兰雪似乎并不想放过他,向他拱手行了一礼,微笑道:“梁王殿下,我这字你可还满意?” 小梁王笑着抚掌赞叹,那笑容不达眼底,显然已经气弱了。可心底又实在不甘心,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贺兰雪的手上,她的左手食指上,戴了只硕大的黑色戒指,戒面遮住了食指整个一个指节,显然也不是俗物,他微微皱眉,传说那枚乌金戒?不该吧,那是天师的信物,怎么可能在她手上。 他已经忍不住开了口:“看情形,指挥使的绝活还不少,哈哈,不比了,本王认输,公主也不必再与你争什么宣世子,陛下,还是另外给梅蕊挑个夫婿可好?你大晋儿郎个个品貌俱佳,陛下给挑选自然也不会差的。”() 第397章、戒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暗暗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别总冲人家两人使劲了,我大晋朝中,好男儿这么多,你们都冲着魏芃来是几个意思!当即了点了头。 只听小梁王继续说道:“指挥使,你这可大大伤了本王侄女的心,不然这样吧,你给我们公主补偿一下就好,本王瞧着你手上这个戒指很是不俗,不然就这个吧,旁的我们东燕也不缺,怎样?” 众人愕然,他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想要人家手上的戒指了,惠文帝等人知道,这是贺兰雪府里的印信,他怎么能开口讨要人家这样的东西。 惠文帝也有些不悦,本来就没打算让梅蕊嫁给魏芃,难道要看着宣王跟东燕联姻,然后势力暴涨,再威胁他的皇位吗?好在贺兰雪没让人失望,把自己男人给护的严严实实,可小梁王再这样讨要人家补偿,甚至是人家手上的戒指,这就有些过了吧。 他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贺兰雪,微恼道:“郁波,朕见识过,这戒指是郡主府的印信,你若是想要补偿,朕让皇后备一份就是了,你何必夺人所爱。” 小梁王嘿嘿一笑道:“陛下,梅蕊输给指挥使,怎么能再让陛下破费,印信嘛……这样的东西,应该不会只有一件吧?再说孤本不是正好,也好让梅蕊记得今日输给指挥使,日后她也好奋力追赶,纵然嫁不了世子,也当以才艺会友,结交指挥使这样的奇女子为友。怎样?”后面这两字却是说给贺兰雪的。 惠文帝头大,这个小梁王,今天就是不把贺兰雪逼急了不甘心吗?德王却忽然开了口:“郁波,这就过了吧,你与其讨要这些个器物,倒不如让郡主指点你侄女一二,如何?” 众人的目光又落下梅蕊公主脸上,小梁王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梅蕊公主咬咬下唇,向贺兰雪展颜一笑,这一笑真是令百花失色,群星黯淡,殿中诸多男子也都为之失神,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美的笑容?世间的女子千千万,又有几个会有这样的容颜? 梅蕊公主向贺兰雪含笑说道:“郡主可否割爱呢?” 贺兰雪脸上神情惊愕中带了几分无奈,思索着,缓缓说道:“公主一定要戴上这枚戒指吗?” 梅蕊公主点头,笑的羞涩:“既然输给郡主,身边留下郡主贴身的物件,也好时时提醒本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静和郡主一直默不作声,也忽然插嘴说道:“安平,不过是一枚戒指罢了,公主既然想留作念想,你又何必这样小气?” 贺兰雪的脸色又难看几分,静和心中暗自得意,你也有给人挤兑的时候?文慕青心花怒放,刚才退回座中就被祖母低声训斥,这会静和也忍不住出头了吧,看那个小贱人还有什么话说。 眼看贺兰雪脸露难色,宣王妃给了魏芃一个眼神,魏芃也在思索这事情要怎样处理才好,这戒指是天师的乌金戒,自然是有些门道的,也不会轻易让人触碰,他看看小梁王,思索着开口:“梁王殿下,不然这样吧,我让人按这个的样子打造一个相同的,让公主带回去如何?” 小梁王不语,笑吟吟一副你懂得的表情,魏芃愠怒,贺兰雪摆手制止他,深呼吸,终于再次开口:“公主,这枚戒指是家师给我辟邪之物,按我的手指粗细打造,请高人施了术法,你戴着怕是不合适吧。” 梅蕊公主似乎是思索这个问题,又点头道:“郡主说的也是,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呢?本宫的身形与郡主似乎相差不多……” 贺兰雪无奈,终于长叹一声,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宣王等几位王爷,目光在宁王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呵呵,这大叔在给自己找麻烦的吧,她又看看小梁王,她面色阴沉,显然也是十分不爽了,偏她越是不爽,小梁王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恣意。 她平复下心情,说道:“这戒指戴上容易摘下难,上面施了术法,如果想摘下来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公主确定一定要试试?” 梅蕊笑容甜美,点了点头。贺兰雪再次确认:“这戒指真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戴的,公主确定无论付出怎样代价都要戴上一试?公主,我可以把刚才那曲十面埋伏的琴谱写给你,但这个戒指实在……” 眼看梅蕊的眼神似乎有些怯意,静和轻哼道:“危言耸听,不过一枚戒指罢了,安平,你干嘛要吓唬公主,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你成天打打杀杀的胆子是极大的,梅蕊公主是千金贵体,你可不要吓坏了公主。” 惠文帝轻斥道:“静和不要胡说。”这些事情他是宁信其有,毕竟这世间有天师那样的存在,那天在郡主府,魏翀又是亲眼所见那些无头人在府里四处乱飘,还有那个在她脸上抚过的透明手掌。想到这个,他后背不由发冷。 魏翀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些,向静和说道:“表妹,这戒指是郡主的,她最了解这些物件的性子,梅蕊公主,本王劝你还是别试了。”他又看了眼小梁王,娘的,这小子要叫自己一声师叔啊!今天这么折腾,要不要管教管教他。 梅蕊也不接话,只是冲他微微一笑,又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第三次确认道:“公主确定要试?不计后果和代价吗?” 文慕青突然出声:“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公主都说要了试,你一而再的驳公主面子,你到底眼里有没有尊卑?你能戴得公主为什么戴不得。你不过是个……” “闭嘴。”文夫人低斥,打断她后面的话。 眼看再没啥可说的,贺兰雪点头:“既然公主执意要试,那就试试吧,皇上,由此引发的后果,您可不要怪在臣的身上。” 惠文帝脸带不悦,白了小梁王一眼,向她点头:“不怪,朕晓得,这非安平本意。”。 魏芃想再阻止,贺兰雪已经从荷包中取出一张符纸,手指一晃,符纸窜出火苗,燃烧成灰,吓了殿中众人一跳,这是什么意思?贺兰雪将纸灰倒在戒指上,微抽一口冷气,似乎忍受某种疼痛,然后将戒指取下,让内侍用托盘递到梅蕊公主几前。 第398章、五体投地匍匐大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梅蕊公主含笑,伸手拿了,细细看看这戒指的材质,乌金的戒托,黑曜石的戒面,这也看不出来什么啊!她伸手套在自己的食指上,伸手看了看,忽然笑道:“郡主,咱们手指粗细相当,本宫戴着也很合适呢。” 殿外,前些天刚下过一场大雪,这几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此时忽然起了大风,内侍忙将几扇通风的窗户也关上,免得冷风吹散了殿中热气。 梅蕊公主话音刚落,手上的戒指忽然发出一道红光,变得无比的灼热,指环也变得紧了起来,她一声惊叫,伸手就想将戒指取下,可无论怎样,这戒指像在手上生根一样,无论怎样也取不下来,而且这灼热仿佛要将她的手指燃烧一样。 大家吓了一跳,小梁王也顾不上许多,忙伸手帮她取下,可这戒指纹丝不动,用力向下撸,梅蕊公主便是一声惨叫,手指上的皮都要被扯下一样。 惠文帝等等大惊,齐望向贺兰雪,贺兰雪无奈的摇头,说道:“臣早说过,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摘下,公主不肯听,臣也没有办法。” 小梁王急道:“要怎么才能取下来!” 贺兰雪面露难色,道:“要么剁下一根手指,要么向我行九个五体投地的匍匐大拜,二选一。” 小梁王怒道:“贺兰雪!你敢戏弄本王!你是什么东西,敢让公主对你行五体投地的匍匐大拜!” 贺兰雪无语,脸上又浮上一丝嘲讽,道:“梁王殿下,我早就说明白了,这戒指是用来辟邪的,上面施了术法,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你们非要试,我有什么办法?” 那边又传来梅蕊公主的惨叫,手上又烫又疼,可就是摘不下来,难道真要向她行这样的大礼? 静和适时的又开口替她解围:“贺兰雪,你刚才取下来时,不是烧了个什么符纸吗?你再烧一张不就是了,居然要欺骗公主,皇上,安平郡主这是欺君!” 贺兰雪甩她个白眼,嘲讽道:“你们真要我再烧道符咒?” 惠文帝也有些担忧,反问:“还有别的办法吗?” 宣王也忍不住问道:“郡主,真的只有那两个办法?” 贺兰雪抓狂,却也不好发作,苦笑道:“皇上,王爷,臣就这么不靠谱吗?难道皇上和王爷眼中,臣就只会用这样的方法捉弄人?皇上,一刻钟之内,她若还是摘不下来,一个时辰之后,京城会有地龙翻身,您还是早做安排啊。” 啊!君臣无不大惊失色,怎么还会这样?殿外,已经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吹的窗棱哗啦直响,贺兰雪又道:“这是辟邪的东西,臣八字弱,体阴,从小到大不知道接触过多少这些邪魅,能平安长大,全靠这枚戒指,如今公主非要招惹那些东西,臣也没有办法。” 小梁王急道:“别废话,你也烧道符纸,给公主摘下来。” 贺兰雪眼神古怪,反问:“殿下,你确定要再烧一张?不计后果的那种?静和郡主说的可不一定对啊!”她心里一万草泥马呼啸而过,自己想放过他们,他们都不肯啊,这上赶着要送上门来,老神棍这戒指她这样的人怎么敢觊觎?有本事就别摘下来,一个时辰后,京城地震,两个时辰后,东燕地震,天下易主,来吧来吧,我看看下一个是谁做东燕的皇帝。 窗外风声越发急了起来,胆小的贵女已经躲向自家长辈,几位公主也吓的花容失色,贺兰雪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一个时辰后要地龙翻身? 小梁王怒道:“快点,将这个戒指取下来。” 贺兰雪继续反问:“你确定要我烧符纸?” 小梁王已经急的红了眼,贺兰雪叹息,又拿出一张符纸来,手指一抖,燃烧成灰,小梁王又要她按刚才那样给梅蕊施术,贺兰雪不住的摇头,还是将纸灰倒在她手上,谁知梅蕊公主又是一声痛叫,手上的戒指越发紧了,手指被勒的青紫,小梁王懂,这再勒下去,这只手指就废了。 他恨恨的抬眼,看向贺兰雪,一字一顿道:“贺兰雪!这又是你搞的鬼!本王要杀了你!” 魏芃已经一步上前挡在贺兰雪身前,冷笑道:“殿下,这是你们自己要阿雪这么做的,她也早说明白,是你们不听怪得了谁?” 梅蕊已经扑通跪在贺兰雪面前,央求道:“皇叔,不要争了,我拜她就是了。”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果然一个五体投地的大拜。说来也奇怪,手上的异样果然减了一些。贺兰雪就站在那里,在小梁王要喷火的目光中坦然受着她的大拜,只见那个花一样娇羞的女子,此时狼狈不堪,跪在贺兰雪面前,所有的尊贵和骄傲都化成了灰烬。 俞廷卓忽然冷笑,这小娘们手段真狠,不就是跟她抢男人吗?她搞这么多的花样整人家,她还想怎样?再看那梅蕊公主又羞又恼,脸上泪痕纵横的样子,这可真让人心疼啊! 他想着这些,可就不由自主说了出来:“贺兰雪,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样算什么本事?” 贺兰雪白他一眼,魏芃反问:“你眼瞎?” 说话时,九个大拜已经叩完,那戒指当的一声,从她手上滑落,掉在地上,内侍刚想上前捡起,小梁王已经一脚踩了上去。只听他一声痛叫,鞋底被戒指的灼热烧穿,脚底火辣辣的疼。 贺兰雪收起脸上的嘲讽,直直盯着小梁王,周身向外散发着浓重的寒意,这寒意来的突然,整个大殿的温度也好像冷了几分,这让众人顿感惊竦,一个人的气势可以有这么大吗?她这是想干嘛? 她直看的小梁王心里发毛,这才示意小内侍捡起戒指,那种寒意也才消散开去,然后认真的说道:“姓曹的,我认真的告诉你,这戒指真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你一定会为今天这一脚付出代价,你现在马上派人去燕都,看看燕都是不是今天地龙翻身了,从现在,向后推两个时辰就是地龙翻身的时辰,如果不出我所料,燕都房屋坍塌六七,百姓死伤七八,西城门震裂,皇宫正殿德明天下的匾额被震掉,地龙翻身的中心就是你的梁王府,别的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第399章、自作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番话说的大晋君臣后背发冷,不过是一枚戒指,怎的就能引发这么多的异相?可无论真假,殿外风声却小了许多,惠文帝沉声问道:“安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皱眉,欲言又止,最后说道:“皇上,恕臣不能说,此为天机,臣担不起天谴。皇上,宫中还有逍遥游吗?请赐臣一杯,一杯即可,臣晚些时候再给您献上两坛。” 惠文帝看了她半晌,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可贺兰雪脸上除了有些气忿恼火,再没别的神情。大殿中沉默良久,惠文帝摆手,令人取一杯逍遥游来。 贺兰雪将戒指泡在酒中,酒杯中顿时冒出一缕黑烟,贺兰雪脸上大写的厌恶,狠狠白了小梁王和梅蕊公主一眼,这两人此时狼狈不堪,好好的大宴就这样给他们搞得如此凌乱。 魏翎忍不住问道:“安平姐姐,你这是何意?” 贺兰雪嫌弃道:“嫌脏。天下至纯的酒就是逍遥游,只有逍遥游才能化解这些污秽!” 她再将戒指取出时,杯中酒居然成了黑色。她将戒指戴在手上,又点燃一张符纸,手上戒指金光一闪,贺兰雪眉头紧皱,咝的吸了口冷气,似乎又是在忍受某种痛苦,转而一切又恢复正常。 宴会最终草草收场,小梁王叔侄颜面扫地。从宫里出来,魏芃亲自送贺兰雪回府,回到郡主府,贺兰雪心头怒气依然未消,魏芃只得好声安抚,也免不了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咬着下唇,终于说道:“之前王爷有收服东燕之意,如果有机会,我想亲自带兵前往。”魏芃不解,贺兰雪恨恨道:“这戒指是天师的那个,早在上面设了术法和符咒,跟我的手指合二为一,与我心意相通,摘下来如同扒掉一层皮,我这边一动,天师那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梁王今天惹怒了天师,东燕早晚是咱们的,这戒指他们也敢随便践踏,怪不得我!” 魏芃懂了,这是天师的乌金戒,小梁王不听劝阻,执意为之,所以引起地龙翻身,就是东燕那边要乱了。 贺兰雪又思索片刻,说道:“你回去时,就告诉王爷,我八字软,我师父与天师有些交情,就请天师在戒指上施的术,为了给我辟邪的。所以他们强行要戴,触动了术法,引起这些事情,又因是天师施术,小梁王却敢用脚踩,因此,引起东燕的地龙翻身。” 魏芃点头,想必惠文帝事后也会问自家父王的。他在贺兰雪肩上轻轻掐按着,柔声说道:“别生气了,今天你受累了,可是小丫头,你会的可真不少,为夫自愧不如啊!” 贺兰雪嘟起了嘴:“还不是怪你!这么多人上赶着给你当小妾。” 魏芃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早告诉过你,等着爬本世子床的人能绕王府三圈,你怎么不信呢?” 贺兰雪伸臂搂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哼道:“你敢睡别的女人,我就先收拾了你!” 天色渐晚,四方馆里,梅蕊公主的手还是红肿,小梁王心疼不已,将屋中侍从通通赶了出去,然后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断的揉抚,大滴的眼泪顺着梅蕊公主的脸颊落在手上,今天这奇耻大辱,要怎样才能讨还。 她哭着嗔怪道:“都怪你,非要我去抢那个戒指,非要我去和她抢男人,那个魏芃有什么好的,我才不稀罕。” 小梁王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抚道:“是是,怪我怪我,谁知道那小妮这么多的手段。”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亲,恨恨道:“那丫头我早晚要除掉,哼,既然与那人联手,就不能再给她活路,我要将她碎尸万段,方解今日之恨。” 梅蕊在他怀中抽泣道:“皇叔,这个贺兰雪到底什么来历?处处都把人比下去,还有那个戒指上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这么厉害!” 小梁王柔声道:“管她什么来历,今天这样对你,我也不能容她。还疼的厉害吗?给我亲一下就不疼了。”说着果然将她的手凑在嘴边轻吻起来。梅蕊脸上微红,另一只手却抚上了他的后背,小梁王轻笑,伸手解开她衣襟,整个人也压了上去,嘴里低喃道:“乖侄女,皇叔好好疼你。”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了下来。黑暗中,依稀可见梅蕊雪白的胳膊搂着小梁王的脖颈,小梁王的手臂也揽着她的身体,他不时亲吻梅蕊的脸颊,这丫头实在是勾人,又是个会撩人火的,从小没白疼她,这要多少次都不会嫌多,梅蕊缩在他怀中,那小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生怜惜,小梁王忽然又将手伸向她,呼吸也粗重起来。 屋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一个声音低沉说道:“殿下,小人还是得打断您二位一下,我们爷还有事想和殿下商议,适才小人不敢打扰殿下的兴致,可是,您和我们爷的事情也不好多耽搁,要不……” 小梁王和梅蕊吓了一跳,这人的身法可真轻,自己也是练武的,居然这样悄没声息的就出现在他们的屋内,若是刚才自己与梅蕊情热的时候,他趁机出手行刺,自己哪有半点活命的机会?可一想到刚才与梅蕊的样子全被他看到,不由怒火中烧,喝斥道:“滚!” 皇宫里,惠文帝也无比的恼火,小梁王来议亲,这真是议的好亲啊!这是来找事的吧,好端端给人打脸打成这样,这下舒服了吧。 文贵妃一边给她揉着太阳穴,一边劝道:“皇上,您何必大动肝火,仔细伤身,他们想让公主嫁到咱们大晋,也许是怕给人看轻,所以想从才艺上压人一头,谁想到贺兰雪也是个有本事的,样样出色呢。” 惠文帝哼道:“满朝子弟这么多,怎的就非冲着芃儿去了,也亏得贺兰雪能文能武,不然梅蕊嫁给芃儿,哼哼。”后面的话他没说,文贵妃心中也明白,宣王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如果再结了这亲事,造反也是抬抬手的事了。() 第400章、东燕地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事大家心知肚明,说惠文帝不忌惮宣王是假的,这位王爷得亏没有造反的意思,不然惠文帝只怕早就被他干下去了,他当然不希望宣王与哪位实权派的人物结亲,更何况是与他国联姻,贺兰雪没有家世支持,本是个不错的人选,她手上的兵权随时可以收回来,不怕她嫁给魏芃后会搞出什么大动静,又有天师在她身后,天师也不会让她祸乱天下吧。 文贵妃给他又端了杯热茶,柔声道:“皇上,那这事您打算把她指给哪家的儿郎呢?” 惠文帝皱眉,头疼不已,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事还真得好好想想,几家世子是不用想的,要么就是自家皇子?再或者从其他侯伯的子弟中找一个?文贵妃仿佛猜到他的心思,叹气道:“她给贺兰雪打的一败涂地,几位殿下怕是不合适了,其他家的世子和公子……” 惠文帝叹气,谁说不是呢,当日觐见时,小梁王志在必得的自信,不知道的还当梅蕊公主真的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才情呢,谁知就败在贺兰雪手下了;这话也不对,梅蕊的才艺确实不错,只是没想到贺兰雪更出色而已,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吃撑了,非要人家那个戒指干嘛呢? 给贺兰雪打脸打的这么响,哼,老实了吧,知道疼了吧!贺兰雪这手干的漂亮,想打谁就打谁,怕什么!哼哼。惠文帝头大,仰身半躺在软榻上,把梅蕊塞给谁好呢?哎!这都怪魏芃,想到魏芃他就不自主的想到贺兰雪,然后就自然而然想到瑛嫔,这让他自己吓了一跳,怎么能有这样的联系呢?是了,她们的眉眼有几分相像,自己宠爱瑛嫔是因为这张脸,对这小丫头也一向纵容,好像也是因为她有些像屏儿,哎,哪怕有一分像,自己也会宠着纵着,她不就是打了小梁王的脸吗?打就打了呗! 他又不由自主又想到文慕青,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再看看眼前的文贵妃,算了,这是自己宠着的女人,那个文慕青就忽略不记吧,真想不到文家把嫡女给调教成这样,还有脸天天追着魏芃,哼,皇家宗妇能是这个样子吗? 哎,还是眼下还是瑛嫔最会讨自己欢心。 看着惠文帝大步出了寝宫,文贵妃手中的杯子都要捏碎了,那个狐媚子,果然还是最得他的心,这些日子天天歇在那边,要怎么才能把这个除掉呢? 大晋的年节热闹非凡,庙会从初一到初九,上元节还有灯会,这期间没有宵禁,歌楼酒馆大多营业到四更。庙会除了一应的吃喝玩耍,还不时有舞狮、高跷这些的杂耍,繁华便如大唐一般。晋朝民风开放,幂篱也不是女子出门的必须品,逢年过节时,那些平日被拘在宅子里的高门大户的小姐们,也都出来游玩,京城一时更加花团锦簇。 而大晋的朝会自正月初九就开朝了,这些天惠文帝和小梁王令人去打听燕都的消息,果然如贺兰雪所说,燕都地龙翻身,伤亡惨重。 惠文帝吓了一跳,魏芃后来给他说过,贺兰雪的戒指上是天师给施的术法,小梁王这作死的操作,就是天降东燕的惩罚吗? 小梁王也大吃一惊,那小娘们说的居然是真的,连房屋坍塌、民众死伤都相差无几,更不要说西城门和德明天下的匾额,她凭什么知道的?又怎么做到的? 据说地龙翻身时,燕成帝的宴会已散,大臣们各自回府,亏得皇宫修建的牢固,只有几间年久的宫殿出现倒塌。 可是其他地方就没这么运气,有些大臣府邸损失严重,伤亡也不少,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他的梁王府,用贺兰雪的话说,震中。梁王府房屋倒了八成,世子给砸成重伤,其他两个儿子四个女儿也受了伤,王妃在护着世子的时候给屋梁砸断脊背,等人救出时,已经断了气,致死还死死护着儿子。 往日掌家的侧妃是国丈贺坚的小女儿,地震时,她在院子里带着女儿赏梅,因此躲过一劫,贺氏向来是心计重,见王妃已死,当即指挥仆从下人一边救人,一边去打听消息,顺便令人悄悄将往日有嫌隙的两个小妾也给砸死。 眼看这是个大好机会,正妃已死,以后自己就是这王府的主母,正好趁小梁王不在家,收拾下他的后宅。 没几天,小梁王派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到了燕都,贺氏一边哭的凄惨,一边叮嘱来人:切记告诉王爷,大晋都城发生的事已经传回京城,燕成帝正在生他的气,说怕是他招惹了不能惹的人,才引起的地震,京城如今正乱,不必急着回来,安心把公主嫁出去,也好将功补过;自己再在太后和父亲眼前多说说他的好话,等皇上气消了再回来。 晋朝京城的事很快就给东燕的探子传回来,也细细的打听了贺兰雪的底细,燕成帝好不恼火,这弟弟还真没成算,早听说晋朝这个女将军是个有本事的,现在又听说得过九逍天师救助点化的,他没事去惹人家干嘛? 贺坚生气归生气,燕成帝和小梁王都是自己的女婿,可经不住小女儿又哭又求,只得先平息燕成帝的怒火,一边与诸大臣商量京城的灾后重建事宜,一边也给他带信,不用急着回来,先把那个祸水公主嫁出去再说。 小梁王与梅蕊公主的私情京城里知道不在少数,早先有御史指责弹劾,被小梁王以诬陷抹黑为由,抄家灭门,此后再无人敢提及,燕成帝昏聩,也不肯相信,这事自然也没人再说,贺坚为此也恨的咬牙,拿这个小梁王没办法,便也早想将公主打发了去,无奈小梁王是个混世魔王,骄奢无度,贺坚也巴不得他们曹家人败下去,后来也就更加纵容。 他索性也给小梁王带信,让他等皇帝火消了再回来,既然曹家的江山已经烂透了,那就再烂一点吧。 小梁王思前想后,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摆平大晋这边,让那人早点助自己得了皇位才是要紧,自己再荣光,也是个王爷,那个位置还是要亲自体验才好。() 第401章、上元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拖着拖着,就到了上元节。 大晋的上元节会有三天的灯会,从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然后这年也算是正式过完了。 京城的街道上张灯结彩,沿着南冠河和北冠河两岸,最是密集。皇城内外也满是彩灯,挨着皇城的几条大街俱是各府所在,诸多大人们的也挂着灯笼,多半也是自家做的,风格各不相同。 皇城外,还搭了丈高的灯楼,灯楼的顶端还有一个锦盒,每年上元节这天,皇上要亲自来观灯,设了彩头,舞狮夺冠,因着有一定的风险,寻常百姓也不敢参与,多半都是几营的武将兵士、京中这些纨绔,去年夺魁的就是贺腾手下的两名豹卫。今年因着小梁王来京城,为了助兴,连近卫营的人也要去舞狮抢彩头,惠文帝这也是下了本钱,贺兰雪表示不懂,这么一个人渣需要这样讨好吗? 她也懒得理会太多,又不想京卫营太丢面子,挑了两个功夫好的参将去,自己则邀了廖乔玉,跑去与魏欢两姐妹一起去赏灯。魏芃自然是与她形影不离,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就一头扎进了灯海。 廖乔玉向来端庄稳重,与魏欢姐妹一同,用面纱罩了口鼻,恐人多眼杂给人瞧见容貌又要生事。尤其怕遇到小梁王,旁人对她们自然不敢怎样,可谁知道小梁王这般好色的人若是看到会不会横生枝节。 灯会上人山人海,有猜灯谜的,有搭台卖艺的,也有投壶博彩的,还有摆棋局博弈的,更有数不清的风味小吃,民间玩意儿,林林总总不胜枚举。 魏欢和魏歌手里提了彩灯,拿着糖人,苦于不方便摘下面纱,眼看着魏芃一手替贺兰雪拎着灯笼,一手捧着一包小食,贺兰雪不时伸手摸过放进嘴里,那一脸的理所应当,那一脸的宠溺,直晃的灯林失色,明月无光。 廖乔玉不住的摇头,魏欢挽了她的手,叹气道:“乔玉姐,你说这两人怎么从来不会收敛呢?” 魏歌笑道:“母妃说了,等将来哥哥把阿雪姐姐娶回家,天天看着就不会这么放肆了。” 贺兰雪已经回手将手中的芝麻糖塞在她嘴里,嗔道:“我几时说要嫁给你哥哥了,你哥哥眼光高,嫌弃我很呢。” 廖乔玉瞧了魏芃一眼,笑吟吟的说:“你这样说不怕被雷劈吗?世子这样都是嫌弃你,那你想世子把你宠上天吗?” 魏芃不住的点头,这个大姨姐说的对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沿着河岸向皇城绕去,舞狮会是晚上的重头戏,每年都设在亥时,眼下时间还早,灯会上人潮涌动,都是在向皇城的方向。 魏歌不时踮着脚四处张望,眼中的兴奋难以掩饰,她反手拉了贺兰雪,向那边人群挤了进去,边说道:“阿雪姐姐,来帮我投壶,去赢那个彩头。” 身后魏芃不住的叮嘱小心,他是不想挤进去看热闹的,贺兰雪不耐烦的摆手应下。 这投壶的彩头是个翡翠的花瓶,那翡翠也算是个中上等的货色,筹码也是一两银子一枝,八枝箭,全中且分数高的获胜,这本身难度并不高,但这家的箭矢要比普通的细而且轻,壶口的直径正好是八枝箭矢的空间大小,双侧的壶耳则是四枝箭矢的粗细,也就是说,这个尺寸是满打满算的,稍有偏差就会失手。 魏歌给贺兰雪解释,这家投壶的店家每年都设置这样的彩头,可是极少有人全中,那些个纨绔中不是没有好手,只是自持身份,不屑下场,再说那些拿来当彩头的翡翠玉器也不是什么上好货色。魏歌等流也不是图个开心乐呵罢了。 贺兰雪给她拉着挤过去看看那彩头不由好笑,王府什么好东西没有,怎的还稀罕上这个了。 魏歌笑着撺掇道:“好姐姐,你快把那个给我赢过来吧,我就是想看到你大杀四方的样子,真的太神气了。”说话时,她脸上一脸的崇拜和仰慕。 贺兰雪笑着揉着她的头,温声道:“要不回头我找你教你功夫,你随我去阵前?”说完自己又摇摇头,泄气道:“算了算了,欣姨把你捧在手心里,我和阿芃天天在朝里打打杀杀就算了,你还是安安稳稳的在王府吧。” 两人说话时,品茗已经买了十六枝箭矢递给她们。贺兰雪笑着问了规则,又掂了掂箭矢的份量,在魏歌耳边轻声说了个啥,魏歌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她伸手将手中的箭矢向壶口掷去,贺兰雪脸上带笑,手指轻轻一弹,一枚细小的散碎银子已经弹了出去,打在箭矢的尾端,修正了方向和力量,那箭矢轻巧的落在了壶中。 看客中一迭声的叫好声。 魏歌也笑弯了眼睛,如此这般,若贺兰雪觉得箭矢走向不对,就帮她修正,若觉得还好,就不去理会,果然,魏歌一口气投进去了六枝。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眼看这小姑娘就要拿下这只花瓶吗? 这第七枝投出的瞬间,魏歌忽然给挤进来的人撞了一下,手上力量也偏了许多,这一枝无论贺兰雪怎样作弊,也难挽回了。魏歌不满的转头时,只见文慕青正兴高采烈的拉着定和公主挤了进来,也正是这一挤,碰偏了魏歌的箭矢。 魏歌嗔道:“慕青姐,你撞偏了我的箭矢,你赔我。” 文慕青笑着回应:“我当是谁在这里,原来是歌儿妹妹,怎样怎样?你赢了吗?定和说这家的彩头极难得,我也正想试试呢。” 看到定和,贺兰雪便免不了给她行礼,人在宫外,又不便太张扬,便也只是行了个常礼。定和微微一笑,自己对这个女将军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是替魏家守江山打外敌,嚣张也不过是嚣张在那些讨厌的人面前,没理由像文慕青一样反感人家。 对上贺兰雪的笑靥,文慕青黑了脸,转向一边。。 有文慕青和定和的加入,这人群又密集了许多,贺兰雪也不好再手脚,魏歌最后一掷擦着边落在壶外,人群中惋惜声大起。 第402章、胜之不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慕青接过小鸢递来的箭矢,向壶口掷去,她这准头就差了太多,人群中嘘声也不断传来,文慕青又羞又恼,眼看就想发飚,定和不想生事,忙伸手拦住了她。 她这八投三中,比魏歌也不如,贺兰也不过是帮了魏歌两次而已,至少人家投中四次,第七投若不是给文慕青碰到,也不会偏差。 定和自知不会全中,索性不投,贺兰雪笑吟吟的扬扬手中的箭矢,看都不看那壶一眼,随手一掷,八枝已经全都落在壶口。 人群中喝彩声大起,老板暗暗擦汗,今天这是遇到了高手,可是愿赌服输,忙上前亲自捧上翡翠瓶,向贺兰雪拱手道:“姑娘好本事,这瓶子算是得遇知音,也是幸事。” 贺兰雪含笑摆手,正要说话,文慕青已经一把抢过,恨恨道:“哼,贺兰雪,你为什么总跟我抢东西!这瓶子是我的!” 贺兰雪微愕,转而笑着向一脸惊讶的老板说道:“老板,我只是玩玩罢了,本也没打算要你的东西。” 人群有人叫道:“你是贺兰将军吗?” 贺兰雪含笑微微点头,向魏歌道:“咱们玩玩就算了,走吧,你哥哥他们还等着咱们呢。” 人群中又传来一片惊喜和感叹声,原来贺兰将军女装时这样的美貌,怪不得大家认不出她来。 魏歌从心里也不想和文慕青多有交集,当即点头答应着便向外挤去。 一个声音冷冷的传来:“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女将军,居然用功夫帮人作弊,就为了骗人财物吗?” 贺兰雪猛的顺声看去,人群中一个黑衣男子正看向自己,脸上一脸的嘲讽,这人与魏芃年纪相仿,清瘦的面庞上,两道入鬓长眉,星眸闪烁,直鼻薄唇,十分的英朗模样。身边还跟了几个随从打扮的人,看着也是高手的样子。 贺兰雪微微惊愕,刚才竟然没有留意到这人,显然这人也是个高手,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能看出自己做的手脚。 众人看看这人,又看看贺兰雪,窃窃私语。 文慕青不屑道:“原来你帮歌儿妹子作弊的啊,哼哼,骗人钱财,不要脸。” 贺兰雪故作惊愕,反问:“我本来也没要这瓶子,倒是你,抱着不肯放手,我也不过是使诈,好歹有个过场形式,你这是明抢啊!要是说不要脸,我显然不如你好不好!” 文慕青大怒,贺兰雪再搭理她,向老板拱一拱手,道:“老板,我们不过是图个乐呵,没有旁的意思,也没打算真拿你的彩头,得罪了。” 她又向那个黑衣人一拱手道:“阁下眼生的很,请问是哪里的朋友?” 那人哼的一声,一转身,已经挤出人群,转眼消失在人海中。 贺兰雪皱眉,心里念头乱转,拉着魏歌已经挤出人群。魏芃在外面候着无聊,见贺兰雪表情不善,忙问情况,贺兰雪大概一说,又让温杯去联络京卫营的人加强巡防,看过周围有五城兵马司的军士,又让他们通知自己的上司,加强灯会的安防。 魏芃表示赞同,京城中忽然出现脸生的高手,还是有针对性的出现,这就不得不防了。自己也打发洗砚去皇城通知贺腾等人,一会的舞狮要多加小心。 几个人沿着河岸继续向皇城的方向走去,贺兰雪和魏芃的兴致显然没有那么高了,魏歌姐妹和廖乔玉不知事情的深浅,依然兴高采烈。 北冠河上的画舫上,穿着艳丽的花娘唱着曼妙的小曲,做工精致的宫灯在河面上投出倒影,将整个河面映照的明媚闪亮。 远远的,灯楼就在不远处,又聚满了人,贺兰雪皱眉,看向魏芃,魏芃也皱了眉,他们练功,耳力好,隐约听着人声中有争执的声音。 魏芃招手,让舞墨和品茗、润茶带着两府的护卫照顾好三个姑娘,自己和贺兰雪带着沁香向那边而去。 果然,人群中传出女子的惊慌失措的叫嚷和男人的喝斥、夹杂着一个略带熟悉的调笑声。两人相视,分开人群,围观的百姓大多认识魏芃,见他过来,自觉让出道路。 只听文慕青的声音传来:“你……你……你再这样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一个男子怒道:“我们敬你远来是客,可是你胆敢当街调戏公主娘娘,休怪我等不客气。” 另外一个男子笑道:“你们误会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王是欣赏公主,有意结交而已。”这个声音正是小梁王。 魏芃大惊,他这是在调戏定和公主?果然,近卫营的护卫正挡在定和身前,文慕青却色厉内荏的躲在定和身后,定和脸上羞怒交加,身子也气地微微发抖。 魏芃大步上前,将定和拉在自己身后,护卫忙向他行礼,快速简单的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原来文慕青和定和公主逛到这边时,遇到小梁王叔侄,定和长的清秀貌美,小梁王便目前调戏,这才引起纠纷。 贺兰雪已经到了定和身边,轻轻揽了她肩以示安慰。定和看到魏芃和她,心中大定,眼圈忽然一红,声音微哽,低声道:“这个小梁王太可恶,欺人太甚了。父皇怎么会这样看重他!” 贺兰雪也低声说道:“公主别怕,世子会处理好的。” 定和忽然转头,恨恨的瞪了文慕青一眼,又转回头来。 魏芃果然已经大怒,定和好歹是自家堂妹,又贵为公主,怎能由人这样欺负!再不肯给小梁王留下半分情面,挥手打去。小梁王可不是他的对手,给他逼的连连后退,一不留神,给魏芃一拳打在鼻子上,顿时鼻血长流,他这手下留情,给个教训就可,所以也没痛下杀手,不过几招,就将小梁王打翻在地,又重重的踢了一脚。 围观百姓齐声叫好,这登徒子,打的好!身边护卫想上来相助,贺兰雪挥手,近卫营护卫已经冲上前将那些人阻拦到一边。 小梁王怒道:“魏芃,你敢打本王!” 魏芃冷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在我们大晋的地盘上无事生非,你不听,怪不得本世子!何况……呵呵,本世子的堂妹也是你敢染指的?”() 第403章、英雄救美的俞廷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梁王跳起来反击,又给魏芃一脚踢了出去。一个女子尖叫道:“皇叔小心。” 小梁王给这一脚踢出老远,撞在边上的一个女子身上,那女子尖叫,站立不稳,卟通一声,落入水中,紧接着,有随从齐声惊叫:“公主落水了!公主落水了!” 众人转头,梅蕊公主已经落在河里,东燕诸人大惊,忙都围在岸边,小梁王伸手去拉,梅蕊公主本就不识水性,一通挣扎,人离岸边也远了不少,无论小梁王怎样伸长手臂也离她有好大的距离。 眼看梅蕊向下沉去,小梁王怒骂道:“蠢材,还不下去救公主。” 那些个护卫不免纠结,公主是金枝玉叶,怎敢轻易触碰,这时,只见一条人影已经飞快跳了下去,奋力向梅蕊游去。 众人细看时,灯火下,那人已经游过去,拉起了梅蕊公主,头脸露出水面时,借着四下的灯光,这人竟然是俞廷卓。 梅蕊公主在水中浮浮沉沉间,只觉腰间一紧,一只大手将自己搂住,接着头也露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人搂着自己向岸边游去,她侧头,心中突的一阵厌恶,忍不住用力挣扎,俞廷卓吃惊,手上一松,梅蕊又没入水中。 他忙又潜下去,将她抱住,梅蕊给呛的难以呼吸,俞廷卓大概是看出来,忽然伸手捧起她的脸,用力吻住了她,惊慌间,一股气流已经由俞廷卓口中传入梅蕊口中,梅蕊忙屏住呼吸,俞廷卓已经托着她再次浮出水面。 这次她不敢再乱挣扎,由他将自己送到岸边,东燕的随从已经向她伸出手来,轻巧的拉上岸,小梁王顾不上许多,解下披风将她包裹住,又细细看她有无受伤,见她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贺兰雪和魏芃眼神古怪的看看从水里出来的俞廷卓,啧啧,这小哥英雄救美啊,难不成等人家以身相许? 梅蕊已经向俞廷卓道了谢,委委屈屈的看着小梁王。小梁王望着魏芃眯起了眼。 贺兰雪含笑道:“梁王殿下,公主落水,我瞧你们还是先回四方馆比较好,公主娇弱,可别着了凉,这病美人可就太让人心疼了。” 不等小梁王开口,俞廷卓已经抢在前面说道:“贺兰雪,你岂能这样欺辱公主!” 魏芃白他一眼,凉凉道:“眼瞎就少说话!本世子动的手,怎么?你准备让承恩伯弹劾本世子了吗?滚!” 俞廷卓吓一跳,自然不敢跟魏芃叫板,恨恨的看了贺兰雪一眼,贺兰雪挥手,沁香会意,开始驱散围观群众。 小梁王盯着魏芃,咬牙道:“魏芃,这个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 魏芃看了看定和,见她并无不妥,才淡淡的反问:“那又怎样?” 梅蕊忽然哭道:“世子,我皇叔纵有不是,你也不必这样大打出手吧,我……” 一语未了,贺兰雪已经打断她:“离我男人远点,别哭,他这人心硬,你就是哭断肠,他也不会理会的。姓曹的,你离我们大晋女子远一点,再敢对我们公主无礼,阿芃可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我男人…… 众人给她这么直白的说辞惊到石化。 这时,文慕青扑上来,挽了魏芃的手臂,惊喜道:“阿芃哥哥,亏得你来的及时……” 魏芃猛的挥臂,将她震倒在一边,文慕青站立不稳,跌倒在地,魏芃蔑视道:“你若嫌上次掌嘴的不够,我可以成全你。”说着示意身边王府护卫上去掌嘴。 文慕青吓了一跳,向后退去,定和已经不屑的开口:“文慕青,做人要识相,你就是给我芃堂兄当小妾,他都不会要,你何必总是没脸没皮的缠着他?而且,他与贺兰雪是皇祖母赐过婚的,你想给他当小妾,也得问问贺兰雪同意不同意吧!” 她明明跟文慕青一同出来游玩,这会却不知为何突然反戈,这让贺兰雪不免意外。 文慕青脸涨的通红,贺兰雪已经笑着牵了定和的手向皇城走去,边说道:“公主随臣来,臣送殿下回宫。” 魏芃也不理会小梁王等人,转身跟在贺兰雪和定和身后,与魏歌姐妹会合后,向皇城而去。 路上,定和才将发生的事说给魏芃和贺兰雪,原来她和文慕青逛到这边时,就遇到了小梁王,小梁王见公主长得漂亮,当即就上前搭讪,谁知文慕青不但不与她共进退,反而将她推了出去,这才被小梁王当街调戏。 魏芃黑了脸,魏歌拉了她的手,安抚道:“现在不用担心了,有我哥哥和阿雪姐姐在,咱们不会有事的。” 贺兰雪已经唤过近卫营的护卫,冷脸斥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公主遇到危险,居然还不出手!” 其中一个护卫吱唔道:“可是对方是小梁王……” 魏芃打断道:“你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公主的安危,任对方是谁也无须顾忌。去找张现领罪去吧。” 护卫自知今晚的事难以交待,当即也低了头。走不多远,就听到灯楼方向传来锣鼓声。 魏歌喜道:“姐姐,舞狮开始,咱们快些,别误了时辰。姐姐,今年皇伯父设的什么彩头?你知道吗?” 定和脚下也快了几分,一边笑着答道:“听母妃说,是父皇从小库房挑选出来的,神秘的很,除了郭总管,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贺兰雪不由好笑,这位郭总管才是皇上的真爱吧。 皇城的外城楼上,惠文帝正带着皇后妃嫔、公主皇子正兴致勃勃的看灯楼下几队人舞狮。几家王爷并权臣也带着家眷在左近相陪,定和公主默默的到了丁淑妃身边,笑着给她请了安,趁左右不备,悄悄将发生的事讲给她。 丁淑妃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看女儿,定和眼圈微红,微微点头。丁淑妃合了合眼皮,这个小梁王实在可恶,可皇上偏偏对他青睐有加,这真是让人看不懂,不仅自己,父亲丁太保也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样,东燕这样的小国,需要这样刻意讨好吗? 看到两个女儿平安,宣王也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儿子和媳妇不会让女儿受委屈,可想到小梁王还在京城,心里也是担心的。待听女儿说完晚上发生的事情,眉头不由也皱的紧紧的,他侧头看看那个身边给诸多女色所包围的皇兄,心里不住的摇头叹息,这哥哥到底想把大晋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同样看到惊魂未定的定和公主,心中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第404章、狮王争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灯楼下,舞狮正热闹,灯楼高丈余,是用湘西的粗毛竹搭建,上面挂满了彩灯,要求狮子跃上时,不能踩坏彩灯,不然就算登顶也算是输,拿不到彩头,各队舞狮又全是你争我夺,火力全开,少不了中间就有较技,这样难度又增加了几分,因此,往年除了几营兵将,极少有人拿得头筹,只有两次,给民间高手抢的彩头,当时惠文帝有意招入朝中,给人拒绝,便额外又赏赐了东西。 这会几队舞狮正在全力搏打,场面激烈堪称火爆,这争抢的打热闹,围观的也不住的喝彩不断,魏翎给惠文帝带在身边,却向城墙外探出身子,四处寻找贺兰雪的身影,果然看见魏芃正揽了贺兰雪站在人群中。 他招手向他们大声叫道:“安平姐姐,你怎么不上来看?快来,我让人去接你。” 众人一头黑线,文贵妃冷冷的喝斥道:“你堂堂皇子,这样对着一个姑娘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她身边有宣世子在,用你去接!” 惠文帝顺声去看时,贺兰雪和魏芃已经不见了人影。 灯楼下的狮对,黄狮是金吾卫的,红狮是羽林卫,青狮是京卫营,黑狮是五军大营,橙狮是五城兵马司,蓝狮则是百姓的。此时,橙狮抢在最前,狮头却是魏茸,其他几个也在奋力向上,中间打斗不断,着实的精彩。 那只蓝狮一直没人舞动,此时一个黑衣人正有旁边,身边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在向人打听这个规则。 有热心群众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这位小哥怕是外乡人吧,咱们京城这狮会,是皇上亲设的彩头,谁能得占地头彩,这一年都喜庆啊!” 还有人将规则也说给他,又有百姓说道:“朝廷虽然设了这蓝狮,可是咱们都是寻常百姓,哪有这些军爷身手好,往年可极少有人能冲上去,哎,比不得比不得。” 又有人好奇反问:“小哥,你们看着身材健壮,会两手功夫不?怎么不去试试?” 这人笑着道了谢,回到黑衣人身边,几人嘀咕一阵,为首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那名随从笑着将狮头递到黑衣人面前。这人伸手接了,周围百姓顿时一片哄声,这几位这是决意下场一试啊。 那黑衣人和随从套上狮服,自己举了狮头,两人一顿足,向灯楼上跃去。 这蓝狮久久不动,这会突然动了起来,城楼上的诸人也来了兴致。蓝狮后发先至,几下就超过了后面的黑狮和青狮,这两队不甘落后,奋起直追,这拳来脚往,可就更加激烈。 贺兰雪和魏芃在下面看的清楚,不由吃了一惊,那个偶然露出的面孔,正是刚才在灯市的那人,两人商量着就挤到了人群另外一侧。 蓝狮出手狠辣,诸人显然也没想到,一个不提防,黑狮先给踢落下来,接着是青狮,然后是羽林卫,贺兰雪急的跳脚,京卫营这身手也太差劲了吧。黄狮坚持一会,也给蓝狮踢落,魏芃也摇头叹息,哎,这两营的人居然给这人打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贺兰雪忍不住已经拉着魏芃令京卫营的将青狮的行头换下来,自己招呼魏芃一起,魏芃也来了兴致,欣然应允,两人还不忘叮嘱各自的下属留意那几人的动态。 灯楼上,魏茸的橙狮和蓝狮纠斗正酣,贺兰雪和魏芃已经纵身跃上灯楼,贺兰雪持狮头,魏芃扶了她的腰,三只狮子卡着鼓点,边舞边打。此时,便是高手过招,比之前的乱斗精彩数倍,一时间人声鼎沸。 惠文帝向身边张现笑问:“五城兵马司是谁在舞狮?那个青狮呢?不是已经给打下去了,怎的又上来了?” 张现恭敬道:“回皇上,橙狮是世子爷亲持,青狮本是京卫营的两名镇抚,现在不知谁在。想必看到自家要输了,又来博一博吧。” 惠文帝笑着向皇后道:“这些日子他们倒给安平调教的知道上进了。” 陈皇后也笑着点头:“安平是个好强的,又好面子,他们若不抢个彩头,怕是回去也没法给这位指挥使交差吧。” 说着,周围的人也都笑了起来。 且看三狮越打越急,鼓点也如骤雨一般,魏茸已经看到青狮是贺兰雪和魏芃,笑道:“芃堂兄,你和堂嫂也要跟弟弟抢彩头吗?” 贺兰雪呸道:“再废话我踢你下去。” 蓝狮那黑衣人冷笑:“彩头是谁的还不一定,你们这哥哥嫂嫂的就自定了吗?”说着狮头抛起,一掌打向魏茸,魏茸和江北纵身闪开,险些踏坏了脚下的彩灯。 城楼上,魏苏却急道:“阿茸小心。” 德王妃更是担足了心。这打斗几个回合,橙狮给蓝狮踢翻,撞向青狮,贺兰雪和魏芃默契十足,齐齐向上一跃躲开橙狮,橙狮也从半空中摔在了地上。惊的城楼上诸人齐声惊呼。 魏茸却笑着跳起来,向他们招手示意自己无事,又向魏芃叫道:“芃堂哥,你可得拿下彩头啊!也让弟弟们瞧瞧,皇伯父今年赏的啥。” 众人这才知道,青狮居然是魏芃,那不必说,狮头必然是贺兰雪。 宣王妃长叹,转向宣王:“王爷,这俩孩子是不是得好好管管了?” 宣王轻咳:“王妃,你觉得你能管得住吗?” 王妃:…… 青狮和蓝狮打斗激烈,几次都差点从灯楼上跌下,可双方势均力敌,居然都在关键时候稳住,这越往上越考验轻功,灯被踩坏,也算输,眼看登顶在即,双方下手也就更凌厉几分,围观的人也将心提到嗓子,连叫好声都停了下来。 唐培向魏茸说道:“你说他们谁能胜出?这黑衣小子是哪来的?京城没这号人啊!” 魏茸仰头看着他们幽幽道:“民间向来卧虎藏龙,这两人功夫还真不错。这么久没被他两口子打下来。” 话音刚落,蓝狮已经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跌落下来。 贺兰雪低头,那人已经取下狮头,仰头向他们看来,伸手在脖颈上做了个杀的手势,然后又笑着向她拱了拱手,随即转身没入人群。() 第405章、刹那芳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与魏芃四目相对,相视点头。两人又向灯楼顶端而去,贺兰雪小心的摘下锦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只滚圆的夜明珠。 她抿嘴一笑,取下狮头,向惠文帝笑着躬身一礼,灯光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扬,脸上的笑容灿烂如天际的明月,明如秋水的双眸在人脸上扫过,灵动活泼,那张原本并不觉得如何出色的脸庞,此时在灯光和明珠的映衬下,变得光彩照人,她明媚的笑容不带一丝的人间烟火气,她与魏芃相视而笑,那眼中的温柔,令百花失色。 魏芃替她擎着狮头,冷俊的脸上散发出一种柔情,他向她展颜微笑,笑容宠溺温和,这一笑已经使得灯光黯淡,群星失去光彩。 这一幕惊艳了时光,恍瞎了众人。时间似乎有片刻的停滞,惠文帝只觉胸口被什么重重一击,这样纯净的笑容,自己是在什么人的脸上看到过? 德王也觉得有片刻的窒息,屏儿,这是屏儿,这样的笑容只有屏儿才有。 连康也给这笑容惊到,如此熟悉的笑容,仿佛自己曾经拥有。 更不要说城楼上下一众的看客,所谓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了吧,何况这对碧人不仅相貌出众,功夫拔尖,便是才情也是数一数二,还是两情相悦,世间男女所求的他们便都占全了吧。 人群已经一片欢呼。京卫营的军士叫道:“指挥使大人,您替咱们京卫营夺了魁首,咱们可得好好庆贺庆贺。” 又有金吾卫的统领叫道:“世子爷,您这是算咱们金吾卫胜还是他们京卫营胜啊!” 魏芃难得的向下展颜一笑,道:“当然算京卫营,郡主说了,我的就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这话出口,城楼上下再也忍不住,齐齐爆笑,贺兰雪红了脸,已经给魏芃一手狮头,一手揽腰,纵身从灯楼上跳了下去。 温杯舞墨等人早在下面相候,待他们去了行头,温杯悄悄在贺兰雪耳边说了什么,贺兰雪愕然,摆手说道:“盯紧了。” 魏芃也不多问,携了贺兰雪又挤出人群。 过了正月十六,京中彩灯相继撤去,一切也都恢复如常,诸位大人们也都正常上班下班。 这几天最劲爆的事情莫过于梅蕊公主的婚事。小梁王叔侄定于正月十九回燕都,正月十六时,就传出消息,惠文帝赐婚俞廷卓,婚事的女主角就是梅蕊公主。无他,昨晚梅蕊公主落水时,俞廷卓奋不顾身下水相救,还给公主嘴对嘴的渡了口气,才让公主不被淹死,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必须嘉奖,最好的奖赏当然是把色艺双全的公主嫁给他。 永恩伯接到圣旨后,受宠若惊。梅蕊公主这样高规格的下嫁,自家小小的伯府可真是蓬荜生辉,祖坟绝对冒青烟啊!不不,应该是绿烟。 永恩伯感激涕零,当即表示伯府必不会薄待了公主。贺兰雪站在武将一列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心中不由好笑,将来他家的孙子是姓俞的吗? 正月十九这天,贺兰雪完成了本次接待工作的最后一道工序——送小梁王叔侄出京,当然,这中间也少不了俞世子那惊喜中带着暧昧的送行。 梅蕊公主强忍心底的恶心,板着脸没有露面,那天落水给这人渡了口气不假,回到四方馆后,她用青盐将嘴洗了又洗,不停的擦拭,几乎要将嘴唇擦破,直到次日,嘴都是肿的。最气人的是,这登徒子在拖着她向岸边游的时候,手在自己胸口状是无意,实则有心的不住揉搓。除了皇叔,还没有哪个男子敢对自己这样,若是魏芃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有一副好皮囊,自己勉为其难的让他摸两把也行。可偏这人是最让自己恶心的人。 魏芃有话说:你特么想本世子下手,本世子还嫌脏呢。 贺兰雪的笑容意味深长,小梁王眼中的冷意也不断迸发,终于还是隐忍下来,哈哈一笑道:“贺兰指挥,将来公主出嫁,还希望指挥使大人做这个迎婚使如何?” 贺兰雪也笑着回应:“这个好说,将来若皇上下旨,我自然不能不从。你们东燕的燕归来甚合我的口味,到时王爷记得给我多备下些,如此喜事,大家当一醉方休啊!” 于是在俞廷卓乱飞的眼刀子中,东燕一行人扬长而去。 次日早朝时,贺兰雪正式向惠文帝复命,惠文帝含笑点头,大加赞许。这次小梁王没少在京城生事,贺兰雪虽然简单粗暴的痛打了他几次,可居然没有引起纠纷,小梁王也算是栽了个跟头,不不,是个大跟头,梅蕊公主给她逼的足足拜了九拜,自己还引来的地龙翻身。 看着贺兰雪那张英气逼人的美貌面孔,惠文帝只觉心情大好,笑道:“贺兰卿家是个玲珑心肝的,这次的差事做的甚好,朕甚是满意,传旨,赏金千两,以示嘉许。” 贺兰雪忙谢恩,又道:“皇上,这些日子京卫营的兄弟们也没少受累,年节时,无论官员百姓都共享天伦,休假歇业,可兄弟们还在轮流值守,护卫京城安危,这赏金臣请兑换成银钱,分给营中兄弟,算是犒劳,请皇上应允。” 朝堂上诸位大人连连点头,此举大善啊!杜国忠赞道:“指挥使如此爱兵,京卫营之幸事啊!” 贺兰雪含笑不语。 陈叶敏道:“皇上,指挥使所想着实可赞,不然便连同五城兵马司、金吾卫这几营轮值的兵士也一并赏了吧,这岂不更显示皇恩浩荡。” 朝中附议声一片。惠文帝看来心情也实在不错,当即应允,赏赐三营银钱,由各营指挥使自行分发。 魏茸官职低,不必上朝,杜国忠、贺兰雪、贺腾当即又谢了恩。 惠文帝又笑道:“朕还有件喜事想听听诸卿的意见。小梁王临走时,向朕求娶定和公主,朕已经默许,诸卿觉得这婚事如何?”。 惠文帝把这话一说出来,整个朝堂立刻一片哗然,啥??小梁王求娶定和公主?这是从哪说起来的?以大晋朝的国力需要下嫁公主去那样的小国吗?而且嫁的只是这个王爷,这就算是和亲,也和的档次低了些吧。 第406章、和亲好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丁从安脸色先变了,这事惠文帝与没和诸阁老、六部尚书商量,就这么决定了?难道他事先和宣王商量的?这种大事,除了宣王,别人也不敢乱给他出主意吧!再看看宣王一脸的惊愕,显然,宣王也是不知道的。再扫视殿中诸位皇子和那些个老家伙,大家脸上都是一样的神情——这是啥情况? 陈叶敏已经出列问道:“皇上,小梁王此来不是要为梅蕊公主求个夫婿的吗?怎的夫婿也求了,还要求娶公主?咱们大晋公主岂能下嫁东燕小国为王妃呢?臣以为不妥。” 林亿也出列道:“臣附议,听闻这次燕都地龙翻身,王妃因此新丧,这发妻过世不足三七,他就求娶公主,未免薄情寡幸。” 丁从安反而不好开口了,定和公主是他的外孙女,他当然不希望外孙女远嫁,何况还是个口碑差的,还特么是续弦。 惠文帝似乎早有准备,知道他们会这样一般,淡淡一笑,道:“大晋与东燕向来交好,通婚也算正常,梅蕊公主是东燕国主的公主,却要嫁承恩伯家的公子为妻,岂不更是低嫁?何况他王妃新丧,公主嫁过去便是王妃,也不算辱没吧。” 俞万年点头应称着:“陛下说的甚是,臣府上也断不敢委屈了梅蕊公主。臣也以为,公主下嫁东燕也无不可,何况小梁王位高权重,深得东燕太后和皇帝的宠爱,公主也必不会受什么委屈。” 大臣中反驳声赞同声顿起,以杨青山、陈叶敏等为人首的极力反对,又有卫子明、文渊久等人的大力赞成,一时间大家各持一辞,赞成的认为以和亲巩固两国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一个庶公主而已,能让大晋多一个强援,没啥不舍得的,反对方则觉得,以大晋的国力,不需要向东燕示弱,和亲向来只有弱国才会向外输出公主,以图安稳,大晋需要向那个弹丸之地的小国这样做吗? 两方就在朝堂上辩论起来,吵吵嚷嚷,争的不亦乐乎,最有力的说明人当然还是俞万年,毕竟自家儿子要娶东燕的公主,皇上要让女儿嫁给东燕的小梁王,这没啥不妥啊! 贺兰雪看着他一脸正气,心中好笑:对对对,您永恩伯为大晋的和亲真是殚精竭虑了。 宣王直皱眉,也轻声劝道:“皇兄,东燕这样的小国求娶公主,实在有辱大晋国威啊!” 惠文帝却笑道:“王弟多虑了,咱们与东燕向来交情匪浅,朕看那小梁王也不是凡品,定和怎么会吃亏。” 这大殿中嘈嘈杂杂再也停不下来,中间突然夹杂了一声轻微的嗤笑声,听起来十分的刺耳,大家顺声看去,却见贺兰雪一脸嘲讽的偷笑,显然她也没想到大家会忽然看向她,脸上讥讽之色来不及掩去,看到大家的目光这才急忙板下脸来,罪过罪过,这是御前失仪啊! 眼看惠文帝和承恩伯脸上表情都不好看,贺兰雪忙出列躬身道:“陛下恕罪,臣是觉得承恩伯为了大晋与东燕两国情谊,忧国忧民、呕心沥血、万死不辞、臣从心底里敬佩万分,由衷赞叹折服!” 这都是些啥乱七八糟的,以这姑娘的伶牙利齿,怎么能说出来这么不着调的话来? 诸人一头黑线。宣王抚额,这孩子能不能掩饰下自己对小梁王叔侄的不屑啊! 惠文帝更是沉了脸,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刚才还正常的很,为自己的兵计好处,怎么转眼就开始胡说八道了。他一拍桌子,斥道:“说人话!” 贺兰雪瑟缩一下,显然不想开口。 俞万年却冷笑道:“贺兰指挥想必是有高见,所以才这样满口胡言乱语戏弄皇上吧。” 惠文帝的脸色果然又难看一分,贺兰雪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皇上莫听小人……莫听伯爷谗言……不不,莫听伯爷诬陷微臣,臣怎敢戏弄皇上。” 她不开口啥事没有,这一开口,大殿上的气氛又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以她的狡猾,这显然是故意在嘲讽承恩伯,这一阵子她上朝已经很正经了,不会这样逼着大家憋着笑,这是嫌正反双方争论的太激烈,活跃下气氛来的?这又要跑偏吗? 诸朝臣嘴角直抽,小姑娘,没你这么玩的。 承恩伯大怒,想斥责她,又忽然想到这是御前,自己怎么能和一个小姑娘这样失态呢?可他脸上的怒意还是让大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 惠文帝深呼吸,再深呼吸,他忽然担心,自己哪天会不会被这个人气死,他冷冷的看着贺兰雪,大殿中的气压也变得低沉下来,宣王也皱起了眉,这孩子,能不能靠谱点?大殿上不能总这么胡闹吧。 贺兰雪当然看到惠文帝和宣王脸上的表情,诸臣也不时有目光向她瞟来,她轻咳一声,终于开口说人话了:“皇上,臣愚钝,其实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公主嫁给小梁王?” 惠文帝给她刚才这一搅和,显然也气昏了,是啊,为啥一定要嫁,噢,对,是为了两国交好,对示睦邻之意。 贺兰雪脸上带着微笑,道:“论骁勇,东燕不如北狄,论狡诈,东燕不如西梁,论人品,小梁王还不如那多,定和公主贵为大晋的公主,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人渣?” 这人渣两字说出来,朝臣又开始议论起来,小梁王这些日子在京城闹的确实不像话,给贺兰雪就打了三四次,连国宴上,更是颜面扫地,确实不是良配。 只听贺兰雪继续说道:“论辈分,他要叫鲁王殿下一声师叔,他师父的辈分实在太低了,这样一来,他应该也尊公主为师叔,如果公主再下嫁给他……”贺兰雪揉揉脸:“实在感觉怪怪的。” 惠文帝愠怒道:“这怎么可以一起论。” 宣王、杨青山和陈叶敏、林亿、丁从安都看向她,显然,这几个是不赞成嫁公主的,可无论怎么争都没有更能说服皇帝的理由,难道你有别的方法劝动皇上?() 第407章、好白菜送给猪拱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从他们眼中,贺兰雪看到一些的疑惑和希冀,她大概也能猜到他们的想法,微微合了下眼皮,这事试试吧。 她向上继续道:“皇上,民间有俗话说的好,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子嫁人便如第二次投胎,若嫁个好夫家,此后余生幸福美满,若所托非人,那自是生不如死。公主是您和娘娘从小捧在手心里百般呵护宠爱的,您难道忍心自己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 噗嗤!大殿中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更多的人脸上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贺兰雪却全然没有反应,继续说道:“那日灯会上,这人渣就敢调戏公主,若不是阿芃……若不是世子与臣就在附近正好碰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些日子,小梁王屡次生事,这些皇上大可去询问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京卫营也都有记录的案底,他在臣手上吃了亏,回去便打杀了身边的侍女,皇上,这样的暴虐之人,您可舍得将咱们大晋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送给他摧残?” 这番话说下来,大家暗暗点头,别说那些个国家利益与得失,谁家嫁女儿不是给女儿找个好夫家,这样的,确实不是良配,还是贺兰指挥会说话,人家小女子不跟你谈两国利益,人家跟你说父女亲情。嗯,这个可以有。 贺兰雪看惠文帝没有制止她的意思,又继续说道:“臣愚钝,不懂得这些嫁娶之事,皇上,您若决定将公主下嫁东燕,可按什么规制来呢?” 呃,她这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怎么又跳到下嫁的规制上来了?礼部尚书的目光正碰上惠文帝,惠文帝眼神示意了一下,徐祥荣道:“自然是依公主的规制,所有的嫁妆也会按最高规制来。” 贺兰雪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道:“那陪嫁的宫女嬷嬷也要比寻常多些、设置的官阶也要高些?” 徐祥荣看看惠文帝,惠文帝点头,贺兰雪一脸正色的说道:“皇上,那臣以为,寻常的宫女哪配得上公主外嫁这样的规制,既然俞伯爷与诸位老大人一心为陛下分忧,主张这门婚事,那不如好人做到底,将府中未婚的适龄女儿送进宫来,给公主做陪嫁的女官,万一公主在东燕不方便时,也有体己的人可以抬为贵妾或者侧妃,这好歹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君臣同心,公主在东燕也有自己人帮衬,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这话一出,朝堂上又一片哗然,议论争执声又吵嚷起来,这是嫁公主还要搭上几个支持方的女儿啊! 丁从安默默给她向来一个感激的眼神,贺兰雪看在眼里,垂下眼眸默默的收下。如果外孙女这样嫁给那个小梁王,且不说小梁王人品口碑,女儿身边也少了一个邀宠的筹码,外孙夺储也少了一分助力。 林亿不由笑道:“指挥使所言甚是,俞伯爷,您家好像还有小姐未婚适龄吧,正好,晋了女官,与公主随嫁,令郎又娶了公主,这可不失一桩好姻缘啊!” 俞万年急道:“阁老怎么不将您家孙女献出来与公主陪嫁东燕呢?” 林亿笑道:“我家孙女年幼,再说我并赞成这门婚事,就不跟着掺和了,伯爷,您这一下做了两桩婚事,怎的还不满意吗?” 惠文帝也略带不满的看了俞万年一眼,怎么,自己女儿都能嫁,他女儿陪嫁公主,难道还辱没了不成? 俞万年看到惠文帝脸上的不悦,心里慌的一匹,看到贺兰雪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脱口道:“贺兰指挥,你也是适龄,皇上,臣以为贺兰指挥武功好,人又聪明,生的又是好相貌,给公主做陪嫁女官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给他这言论震惊到了,惊愕无比的看看他又看看一脸嘲弄的贺兰雪,这位伯爷脑子坏掉了吧!贺兰雪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怎样,你不知道吗?她是皇帝对抗北狄和西疆的一个重要的棋子,你确定这个人适合当公主的陪嫁?再看看宣王黑了脸,众人不禁暗暗擦汗,俞伯爷,您就不怕宣王或者世子拆了你的伯府? 贺兰雪笑吟吟道:“伯爷此言差矣,下官性子粗鄙,打架上阵,杀人放火还行,怎么能担这样的重任?这样的美差,伯爷应当仁不让才对,怎么还向外推呢?难不成伯爷看中下官身上这京卫营的差事,把下官打发了好腾个空出来给您家公子?啧啧,官员不能留宿花楼,这可就难为令郎了。” 好吧,这姑娘睚眦必报,没啥好解释的了。这话明显带着挑衅和攻击性,偏俞万年还不好反驳,说自己不舍得女儿?他也不敢啊!他还想辩解,错眼却看到文渊久在一边默不作声,嗯,人家没病,这是贺兰雪挖的大坑,他才不会跳。 俞万年哪里会放过他,向文渊久道:“定国公,您府上大小姐也是待嫁闺中,听闻与小梁王甚有默契,又是将门虎女,这样的差事,当非她莫属啊!” 文渊久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自己这是躺着也中枪啊!默契你妹啊!非你女儿莫属才对!他不由也黑了脸,摆手道:“伯爷莫要信口雌黄,我家孙女近来都被圈在府中磨练性子,并不曾出门,不知道伯爷这与小梁王甚有默契的话是从何说起?伯爷,您再这般当众邸毁我家孙女的名声,老夫可要翻脸了!” 众人:…… 贺兰雪心中一动,与小梁王甚有默契,难道……他们也撞见文慕青私下和小梁王有接触了?上元节那晚,温杯与她耳语的正是有人看到文慕青和小梁王悄悄见了面,而且,次日晚上,还随小梁王去了四方馆,不过她全程戴了幂篱,不是刻意追踪极不容易被人发现而已。 俞万年脑袋里这是多大的坑啊!连这种话也能在朝堂上说出来,人才!妥妥的人才! 宣王索性不想开口了,脑壳疼啊!大哥这是怎么想的?他这是多看好这人当女婿啊!亏得小梁王没有惦记自家女儿,不然他是不是也要答应把自家女儿嫁出去和亲?那他想也别想,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第408章、陪嫁城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哪里肯放过这样火上浇油的事呢?呵呵笑道:“您二位还客气上了,公主出嫁多几个陪嫁怕啥?俞伯爷果然是个大度的,这样的事情都不忘与文国公分享,可敬可敬!” 噗!这天要聊死了。 文渊久和俞万年脸上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各种的不可描述,惠文帝看在眼里,直气的血液上涌,便想发飚。 谁知贺兰雪的声音又温吞吞的说道:“皇上,寻常女子出嫁,娘家怎么也得陪着些个庄子铺面的吧!公主下嫁东燕,不知您是不是准备也给些庄子铺面做陪嫁?” 惠文帝的火气给她憋了回来,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贺兰雪道:“东燕离燕云十八郡甚近,离山东也有部分接壤,皇上,您向来疼爱公主,想来鲁王与燕王对姐姐妹妹也多有照抚,您何不将陪嫁的田产从这两位殿下的封地里辟出一块,按公主的规制赏赐当作嫁妆,这样公主可以风光大嫁,东燕也凭空多几个城郡,这实在是高明。皇上还有几位公主都还没有择驸马,若北狄与西梁也学了这一招,直接求和求娶,大晋不过下嫁一个公主,顺便陪嫁两个贵女,捎带陪嫁几个城池,边疆便再无战事,百姓也就此安居乐业,诸将官马放南山,解甲归田,这想来也是极好的。” 这话说完,惠文帝脸色又暗了几分,再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反讽,就都可以去碰死了,宣王嘴角也浮上笑意,雪儿是个妙人啊!这劝谏的方法都与众不同,先打亲情牌,然后是割地,这都直戳惠文帝的心里了。 杨青山不禁抚掌,向惠文帝道:“皇上,贺兰指挥说的正是这个理儿!” 杜国忠也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贺兰指挥说的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也不无道理,臣也以为公主不宜下嫁东燕。如今大晋兵强马壮,国力鼎盛,没理由将公主远嫁边陲小国。” 谭台礼轻咳道:“皇上,老臣附议,公主身份尊重,何须下嫁东燕?我大晋好儿郎比比皆是,哪个又输给小梁王?” 这一会反对派明显又找回了优势。贺兰雪看着惠文帝沉下来的脸,心想,这老头怎么想的?没事拿女儿和亲,还是那么弱的国家,不会脑子也坏了吧! 眼看宣王默默的一个眼神,那是暗示她继续劝,她又道:“皇上,臣以为杜尚书大人说的极是,咱们大晋几时需要靠嫁公主来维持与别国的关系了。皇上,臣曾在天师那里读到过一本明史,说的是明朝二百九十六年的历史。” 众人不解:明朝?这是什么鬼? 贺兰雪清清嗓子,缓缓说道:“天师说那是海外之国,名为华夏,与咱们这边相仿,上下泱泱五千年的历史,期间不断有朝代更替,至明朝时,太祖朱元璋马上得来天下,到崇祯皇帝而结束,存世二百七十六年,这近三百年内,对外不和亲、不割地、不纳贡、不称臣,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明朝时,山海关以外乃非中原地区,属化外之地,关外以满族为主的部落聚居,山海关是中原与东北关外的一道边关重镇。靖难之役后,成祖朱棣由北平进入南京登基称帝,因北方时常受到鞑靼和瓦剌的威胁,且还有北元蒙古势力的南袭,再加上北平是朱棣的兴王之地,所以明成祖迁都北平,并改北平为京师。靠近边关重镇山海关,且又是天子所居住的地方,战事起时,便直对异族进攻,所以民间素有天子守国门之说。” 她这一道来,完全给大家打开了一个新天地,大殿不由沉寂下来,听她娓娓道来:“这位明成祖十二年间,五次御驾亲征漠北之地,打的蒙古人溃不成军,最后死在军营。要知道,明之前的元朝就蒙古人打下来的,元朝鼎盛时的疆域,便是如咱们海上到欧罗巴人的地方,用书上的话说,是地跨欧亚非三洲的帝国,明朝从蒙古人手中抢回中原,一路又打到山海关,周围部族不断进犯,朱棣打到他们手软。明朝皇帝也有不靠谱的,受太监蛊惑,御驾亲征瓦刺,结果被俘,却并未有什么赎回之说,京城立马新皇登基,继续打!” 这个真的好眛着良心啊!贺兰雪暗自抹额,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大差不差就成啊。 见众人听的趣味盎然,她继续说道:“到崇祯皇帝时,国破,反贼引清军入关,李自成攻入皇宫时,崇祯已经砍死儿女妃嫔,他本人自缢在煤山,并给李自成留下绝命诗:朕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所以,后世有云,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当日天师便曾感叹,若历代皇帝都有这般血性和开明,大明存世岂止近三百年。” 二百七十六年,四舍五入,算三百年,这已经是很多帝王所艳羡的,大晋如今也有百来年,正值鼎盛,但这几年周边战争不断,也令惠文帝烦恼不已。这听贺兰雪在朝堂讲这些异闻史记,忽然又有耳目一新之感,原来除大晋及列国之外,还更多的国家和历史,这些还是闻所未闻过的新鲜。 俞万年面带不屑道:“难道指挥使还想鼓动皇上御驾亲征不成?” 贺兰雪忍不住甩他个白眼,这人是不是傻子?她没有接话,又向惠文帝道:“在明朝之前是元朝,元朝之前是宋朝,史书又记载,元朝自蒙古人成吉思汗统一之后,不断扩张,从北向南,将汉人的宋朝从中原之地打到了广东就是咱们粤州一带的崖山,这一场海战便是宋元的生死之战,当时宋朝已无力回天,这一仗宋军大败,宰相陆秀夫背着八岁的幼帝跳海殉国,十多万军民投海殉国,中间除军士将领外,百姓、文人也不计其数,海面浮尸令人胆寒,幸存的大臣建议太后寻找皇室遗孤重整河山,太后自杀殉国,此事后人评述说道:崖山之后无中华,便是说这一战后,中原最坚贞不屈,最有才华,最有骨气的人已经在抵抗中死去。更有文天祥将军诗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皇上,咱们大晋名臣良将众多,难道还没这个骨气?为个小小的东燕还要送上咱们的公主?何况那东燕根本就是存心羞辱咱们大晋,何必给他们脸。”() 第409章、重症下猛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卫子明低声道:“将军慎言。”这意思自然要她言辞注意,不要辱及东燕。 俞万年却冷笑道:“指挥使这是用亡国之战来暗讽朝政吗?”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伯爷想多了,自古文谏死,武战死,便是文臣以死相谏以佐明君,方不愧地,武将为家国社稷战死沙场也只马革裹尸,方不愧百姓,这不过是为人臣的本分,生而为饶骨气。史书又,唐太宗李世民曾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是非,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这些估计伯爷是不了解的。” 朝臣中有人轻声笑了出来,贺兰雪这是骂他没骨气,不学无术。但想不到贺兰雪不仅仗打的好,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这史书也张嘴就来,虽然她的这些大家从来不曾听,但道理总是懂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看来的。 吏部侍郎李绘析忽然开口问道:“看不出指挥使还是如此通今博古,不知道这些史书指挥使是从哪里看来的?” 眼看这人是带了几分怀疑,贺兰雪脸上浮了笑意:“等有机会我一定向师讨要两本给侍郎大人过过目,或者下次再遇到师时,请师为侍郎大人好好讲解一下,不过还是要看师肯不肯,毕竟师桌子上的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给看的,师有没闲工夫陪你聊也未可知。” 她一句话就把这些全推到九逍师身上,大家就想质疑没的聊了,那个神仙一样的存在,谁能出来啥?惠文帝见了都要下跪叩头,想见他都要看他的心情,又怎会搭理他一个的侍郎。 但更多的人却在想,这姑娘的虽然真假莫辨,但所的重点总是能明白的,拳头要硬,脊背要直,上对得起苍下对得起百姓,这才是顶立地之本色。 丁从安忍不住赞道:“想不到指挥使有慈胸怀,倒让本官拜服了,我等老朽还不如你一个姑娘家看的通透。” 林亿也暗暗点头,眼睛悄悄瞟向杨青山,你这老货,这到底是谁家的女儿? 杨青山笑吟吟的也不回应,反正这孩子老夫甚是喜欢。 宣王心中震撼难以言述,这到底是师带大的孩子,眼界格局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女子,便是朝中这些大男人又有不多少望尘莫及的。芃儿这眼光绝对不一般,有这样的妻子在身边,将来他做什么都是助力。 惠文帝也惊到了,这姑娘带给自己的冲击已经不是她的容貌和武力值了,她平日里不曾显露什么,可这随口一,便让自己为之刮目,难道这些真是师点化她的吗??可眼下公主婚事……难道要出尔反尔?自己毕竟已经暗示过梁王。 眼瞧惠文帝眼中还有犹豫之色,贺兰雪忍不住叹气,看来重病下猛药,所言不虚啊!她只得又道:“皇上,臣东燕没安好心,也没有污蔑他们的意思,您大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梁王不仅好女色,而且也好男风……” 一语未了,满堂又是一片哗然,贺兰雪只见射来的目光刀子一样在身上剜来剜去,你们这到底想听还是不想听啊!果然,惠文帝又冷了脸,冷冷的瞧着她。 贺兰雪硬着头皮,继续道:“梁王身边的女侍也就算了,那个厮护卫个个生的相貌清秀,随时供他享乐。这些在东燕并不是什么秘密。臣派去护卫他安全的京卫营军士,俱是臣挨个挑拣的,自凡相貌周正、有点家世的,臣一个没敢派去,他周围的不过些是些相貌平平之人,臣这是防患于未然,恐哪个被他瞧上,再做出什么龃龉之事辱没了咱们大晋,就连安排在梅蕊公主身边护卫的女卫,也是郡主府的校尉,个个是随臣从北疆打过仗的,没敢派寻常人护卫。” 这话的惠文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果她的是真的,自己的公主怎么能嫁给他! 贺兰雪迟疑的吱唔道:“臣还听,这位梁王连自己亲侄女都不曾放过,如此禽兽行径……皇上还要将公主下嫁吗?所以,臣以为,东燕无论是求驸马还是求娶公主,都没按什么好心肝,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若依着臣的性子,这等辱没国威,极尽羞辱践踏之举,必当兴兵东征,扫平东燕以雪此奇耻大辱。臣就搞不明白,那些主张公主下嫁的大人们为什么不将自家女儿送去东燕,反倒鼓动皇上嫁女,这些人都存的什么心!” 惠文帝勃然大怒,手中镇纸重重的拍的桌面上,怒道:“贺兰雪,你所言当真!” 贺兰雪答道:“这在东燕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臣的家仆年前去东燕采办,无意间听到坊间里有人谈论这些,回来时便悄悄给臣这些传闻,这些八卦是非臣原不在意的,可想到梁王叔侄正在京城求驸马,恐确有其事,便令家奴又去打听,前两日才回京,只东燕京城多有传闻,公主在国内择婿无人敢娶,家中有未议亲儿郎的大臣纷纷抓紧给族中子弟定了亲事,有些甚至是兄长娶了姐妹夫家的女儿这等换亲之事。上流权贵圈中私下也多有议论,只是碍于颜面,比较避讳,所以才在其他几国选择驸马。 至于真伪,臣非东燕国人,若不是采买燕归来,也不会派家仆前往,这些自然无法确定,想来各国百姓对这些皇家秘闻都比较感兴趣,听风就是雨,以讹传讹也未可知。皇上可直接差人去东燕打听,快马加鞭这往返也用不了许多时日。倒是庆幸咱们大晋民风还是淳朴,虽然坊间酒楼也不时有各位王爷公子的传闻,倒没传出哪位睡了自家妹妹这般不堪的桥段来。是以臣论人品,他梁王还不如那多,那多虽然不要脸,可好歹人家没睡自己亲妹妹亲侄女什么的。” 她这话完,无异于一块巨石落入水中,热油锅里倒了碗凉水,大殿之上立马炸开了锅。 第410章、眉来眼去勾勾搭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种鲜廉寡耻的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别说朝中勋贵官宦子弟,就是民间也极少有过个例,这堂堂东燕的王爷和亲侄女,竟然也能闹出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感叹不及,人家这民风果然开放。 贺兰雪也表达的很明白,自己听说后,马上就派人去打听,这些只是坊间传闻,至于真假,请自己分辨。 俞万年无疑成了这殿中倍受瞩目的焦点,自家儿子马上要迎娶的可不就是那位才貌双绝的公主吗?他一张脸也涨的黑紫,怒目瞪向贺兰雪,偏身边还有一位大臣向他拱手道:“伯爷,您这可真是忍辱负重啊!皇上定会大加褒奖。” 俞万年一口血憋在喉间险些就中吐出来,文渊久却疑惑道:“贺兰指挥,这些事情你家的仆人从东燕坊间就能听说?这民间传闻可信吗?” 贺兰雪淡淡一笑道:“国公爷,下官已经说的很明白,信与不信,您大可派人去打听,下官差人回来便是这样回复的,而且下官恐有误,又派了京卫营中的参事、郡主府的校尉、五军营中都尉、七八个人一同前去的,互相监督,也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诸人又惊到了,她这几日居然就默默的做了这些事情,这些人调动去东燕有不妥但也无不妥,她是可以调动人手外出公干的,而且几方不同的人一起去打听,还互相监督,免得有里通外国的嫌疑,可是调动人手查的却是这些皇家秘闻娱乐八卦,未必有些滥用职权了,可眼下谁能顾她为了啥派的人,这八卦的劲爆程度已经完全盖过一切。 宣王和杨青山默默交换个眼神,嗯,这姑娘这波操作实在无懈可击。 陈叶敏笑道:“指挥使果然是个玲珑心肝的。” 俞万年大怒,道:“贺兰雪,你既然早知道此事,当日皇上宫宴上,梅蕊公主招驸马时你为何不言明。” 众人抚额,伯爷这是气糊涂了。惠文帝白了他一眼,这种事你让人当面说出来,你脑子不是被门挤了吧! 贺兰雪也甩他的白眼:“伯爷,此事若非牵扯公主是否下嫁,下官今日也不会乱说,毕竟事关女子声誉,又是些捕风捉影的事,万一是讹传呢?再说当日宫宴上臣若随口将这些说出来,你是觉得我有病吗?还是你脑子有问题?”她终于也没再客气。 俞万年气的手指直哆嗦,指着她道:“你……你……可若当日几位皇子或者世子应了婚事呢?你也不说吗?你难道是想等着看他们的笑话不成?” 嗯,是啊,姑娘,你也不说吗?诸大臣又看向贺兰雪,惠文帝脸上也带了阴郁。 贺兰雪又甩他个大白眼,道:“几位殿下与世子是那种轻易被女色所迷惑的人吗?京中贵女中相貌出众,才气逼人的不在少数,若他们几位个个贪恋女色,何必一把年纪了还都没有议亲?民间尚有娶妻娶贤,抬妾看貌一说,难道皇家选妻看的是美貌吗?还是人品才情?皇上,臣可有误读?” 惠文帝缓缓点头:“皇室宗妇不仅要才貌俱佳,更有人品出众。” 俞万年急道:“贺兰雪,那你怎知旁的府上就只看相貌不看人品呢?” 贺兰雪愕然道:“伯爷,您这话就说错了吧,旁人府上怎样下官不知,下官以为伯府上就这风俗呢?令郎终日流连花楼妓馆,连下官都想睡,遭拒被打,睡不到就请伯爷上折子弹劾,下官以为伯府便是这样的家风,何况当日在花楼中,令郎并不知下官是女子,当下官是个花楼小倌,他都要上前调戏,啧啧,知道下官是女子后,更是出言不逊,想来令郎与那梁王一样,也是男女通吃的主儿;待知道下官是朝中官员,便口出狂言,要伯爷弹劾下官,啧啧,想必是家学渊源,老子英雄儿好汉。 啊,伯爷,下官说偏了,想必令郎更看重美貌一些,再说那天宫宴上,别家的公子都安守君子之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独令郎与公主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大家有目共睹,公主落水时更是舍身相求,听说还嘴对嘴的给公主渡气,啧啧,这亲都……如此人间佳话,谁还会想到旁的?”她显然想说亲都亲了,大概是觉得自己终是女子,说出来不好听。 俞万年手捂胸口,身子哆嗦成一个儿,指着她咬牙道:“你又哪里是君子了?宫宴之上、上元灯会,你与宣世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难道也是君子之道?” 大殿诸人绝逼的惊到了,承恩伯这是疯了吗?在大殿上就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而且还守着宣王,他这是想搞啥? 宣王不冷不热的看他一眼,凉凉的说道:“承恩伯,前番太后曾有赐婚,这事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只是贺兰将军看不上世子,拒了婚事,不然现在她已是我王府的世子妃,眉来眼去也好,勾勾搭搭也罢,都是我王府的事,与你承恩伯府有什么关系?能不能勾搭上是世子的事,愿不愿意是将军的事,与你承恩伯府又有什么关系?本王的世子勾搭谁几时需要你来过问了?皇上都不曾替本王兄弟管教过几位世子,难不成承恩伯也要替本王调教世子?再把世子也调教到花楼去?还是你这承恩伯太闲,闲的手都要伸到王府了?” 此言一出大殿中再度哗然,王爷这是亲自给贺兰雪撑腰啊!宣王护短,大家都知道,当年为着御史弹劾魏芃搞的那些,大家可都记得呢,这是连魏芃要追的女子都一并护上了,虽然说是贺兰雪看不上世子云云,可谁听不出来,王爷这是告诉大家,贺兰雪就是魏芃的心头好,王府默认的世子妃,别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拿捏一把,踩上一脚,更是直接抬出来皇上,直指他逾越了,而这后面这几句话说的也是毫不客气,丝毫不给承恩伯留下半点颜面。 承恩伯吓了一跳,身子一哆嗦,险些就跪了,颤声道:“不敢不敢,臣怎么敢对王府的事指手画脚,臣……臣……”() 第411章、东征兵马大元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直呲牙,这就尴尬了,这让人还怎么好好聊天?惠文帝表情也精彩的很,侧头看了眼一脸正气的宣王,这位弟弟这是给贺兰雪出头啊!哎,还是魏芃这小兔崽子眼光好,下手早,将这么个人早早占下,哎,自家那些个傻儿子哟! 杨青山和林亿交换个眼神,眼中俱是笑意,这位王爷很难得啊!一反往日的高冷范,居然直接替贺兰雪出头了,这是因为上次把贺兰雪给惹毛了,连赐婚都拒了,这次抓到机会,抓紧把这事再给坐实,也算给她再找回场子。 贺兰雪正了正心神,摆出一脸的正义凛然道:“皇上,承恩伯为大晋与东燕友好殚精竭虑,实在是臣等的楷模,臣旁的本事没有,若皇上也觉得东燕此番求婚是存心戏弄羞辱,有意东征,讨伐东燕,臣请带兵前往,必不失了咱们大晋的威名,也好教列国知道,辱我国威者,必当血偿!”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杨青山等一众武官不由大声叫好!陈叶敏等文臣也不住的点头赞许,东燕也着实过分,来天朝觐见求嫁公主,王爷在京城各种不安稳,连这公主也不是个清白,与自家叔父有这等苟且,这简直就是来打大晋脸的,那样一个弹丸之国也敢这样欺负天朝,这不是戏弄是什么?贺兰指挥说的没错!东征! 俞万年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原以为儿子娶的是一个貌美如花,才艺惊人的公主,想不到竟然如此不堪,整个伯府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以后在京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这媳妇还没过门,儿子头上就已经绿了,这贺兰雪最是可恨,竟然能将此事在朝堂上抖了出来,她是没给自家留活路啊! 他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倒下的瞬间,他听到身边有大臣在惊呼:“皇上,承恩伯羞愤难当,吐血晕过去了。” 不,还是让我直接死过去更好一些! 元平十二年二月初五,惠文帝下旨东征讨伐东燕,任命昭武将军贺兰雪为东征兵马大元帅,赐紫衣紫旗,二月二军粮草集结出发。 圣旨一下,朝野内外震惊无比。想不到惠文帝居然真决定东征,这意味着两国之间就此撕破脸。这个决定是惠文帝与宣王及几位阁老、并六部官员商议争论后的结果,其实压倒性的争论。 惠文帝也咽不这口气,东燕这样的小国,无论是求嫁还是求娶,都是对大晋极大的羞辱,若不是这些儿子和几家王爷的世子心思拿的正,真的娶了这公主,哪怕是订婚,也将成为列国的笑话。更不要说嫁个女儿给他,自家女儿再不济也不能嫁给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这种情况下,大家的爱国之心高涨,纷纷上书,有谏战的,有请战的。在宣王的建议和杨青山的力荐下,最终决定由贺兰雪抚掌帅印兵符,率兵东征。 朝中兵将分守西疆北疆,他们出征后,还要有人保卫京城的安危,因此,连康和杨青山留守京城。消息一出,京中诸纨绔儿郎,也都撺掇着自家老子,想一同参军东征。 经过秋天的武试后,那些纨绔给深深的打击到了,打不过魏芃、打不过贺兰雪,连平民百姓出身的萧俊楼、卢文英也把他们打成了土狗,凭什么同样是儿郎,他们能建功立业,自己只能靠自家老子? 不不,人家贺兰将军是个姑娘,是个不足十八岁的妙龄女子! 魏苏好歹是随贺兰雪去西南和西疆打过两仗,难道自己就真的连个女子都不如? 于是,朝堂之上,又有数位大人们上书皇上,为自家儿子请旨,要随贺兰将军东征。 贺兰雪好生意外,这些小子被揍的还上进了? 沐君正也是许久不上朝的人,替沐子戈递了请命的折子,叹息道:“皇上,犬子言道:我好歹也是将门之子,咱们大晋的江山几时需要一个小姑娘去如此拼命守护?回想从前种种,儿子十分惭愧,这次东征,儿子替不了贺兰将军,也不想躲在将军身后,安享太平。” 陈叶敏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风亭也缠着微臣要投军,只说以往竟是虚度了,自己堂堂男儿,还不如个姑娘,无论怎样都要臣为他请命随军东征。” 其他几名大臣也不住点头,显然自家儿孙也是要随军的。惠文帝意外,看看贺兰雪,又看看几位王爷,宣王含笑不语,这样不是很好吗? 德王道:“皇兄,茸儿也有意随军东征。” 宁王笑道:“怎么这些孩子都想一块了?蒴儿这几天也缠着要去东征,说上次将军带着苏儿去的西南,这次说什么也得让将军带他同去。” 盈王笑着点头:“那便同去,苏儿从西南回来,大赞将军神勇,皇兄东征旨意一出,便说要随将军东征,说咱们魏家的江山当然也要有魏家人守护。皇兄,您便下旨让这些孩子投军东征吧。” 惠文帝看向贺兰雪,笑道:“这带兵打仗的事,且听听贺兰元帅的意见如何?” 贺兰雪含笑道:“皇上,东燕小国,除贺坚、苏万里外,并无多少良将,几位世子和这些个公子要投军,臣以为可以随军东征。臣等带兵之后,京城防御会有削弱,臣以为,不宜多带军中旧将,有几名老将随军即可,毕竟臣经验尚浅,有些老将在侧,更加牢稳。” 她看了看宣王,和杨青山,又道:“臣以为……宣世子宜留守京城,与几位国公、侯爷守护京城安危,不给乱臣贼子可趁之机。” 她心里明白,自己带兵打仗,魏芃必然要缠着同去。如果这时文家和宁王有个什么想法,老侯爷年纪大了,连康不大中用,五军营虽然有些良将,可终究是弱了些。 宣王知道她的想法,点头道:“皇兄,如此也好,芃儿随老侯爷在北疆呆过多年,虽然随军东征更是妥当,可是京城安危比东征要重要,他在京城可以方便行事。”() 第412章、琴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点头允了,又令贺兰雪挑选这次有意随军的世家子,交给兵部造册入籍,只等大军二月二十六出发。 魏芃的生辰是在二月初九,又因着月底他们就要出发,这天一众纨绔就包下聚仙楼给他庆生,这些人中除了唐培,其他人都是要随大军东征的,出征前少不得还要再聚一次,这给魏芃庆生也就当是践行的预热了。 魏芃心中老大的不舍,自己的小女人要带兵打仗,还不带自己去,这其中的凶险她到底知道不知道! 看着他那一脸的不舍得,魏苏笑着拍拍他肩,道:“芃弟放心,哥哥会照顾好弟妹的,能不让她出马的,保证不让她动手,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魏芃长叹,魏茸撇嘴:“芃堂兄,安平姐姐好歹是去年武举的榜眼,你有啥不放心的?” 唐培一拍桌子,大声道:“阿雪妹子,你太不仗义了,为啥旁人都可以去,就是不肯带我!” 贺兰雪抿嘴笑道:“你功夫不够好,战场上真刀真枪,我怕护不了你。” 唐培:…… 这晚,魏芃就赖在贺兰雪的宅子里不肯走,贺兰雪也早就习惯他这样的无赖,有他在的时候,自己似乎也睡的更安心。 她躺在魏芃的臂弯中,一手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低声道:“我娘这两天就到京城,到时这边你也多替我留意着点,现在府里事情和东西都多,没有贴心的人照顾,我实在不放心。” 魏芃明白,她说的娘是指琴瑟,在她心中,早当琴瑟是自己母亲一样,当即点头应了。 贺兰雪又嘱咐道:“如果京城有变,我娘的功夫完全可保一方安危,到时若有需要,你便来找她。” 魏芃笑着抱了抱她,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我知道了,你且去打仗,家里的事有我。” 贺兰雪笑着回应他道:“嗯,你怎么也得替姐姐打理下内宅吧,不然可就真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了。” 魏芃摸摸自己的脸,反问:“你不喜欢?那天天一副花痴的样子干嘛?” 贺兰雪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道:“喜欢!从小就喜欢。” 魏芃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喃道:“东征回来咱们就成亲吧,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回回有的看没的吃,要折磨死人才甘心吗?” 贺兰雪轻笑,点头:“好,回来我问问天师,只要他发话,咱们就成亲。” 两人虽然不时同床共枕,可实事一直没办,只等大婚这天再做,贺兰雪向他怀中又贴了贴,伸臂搂了他脖子,满意的睡了过去。 果然,次日便接到消息,琴瑟的车马在天风阁护卫和清风寨喽啰的护送下,明日就到京城。 贺兰雪亲自骑马带了侯府的马车在城外相迎,琴瑟如今仍然未嫁,但当年为了抚养贺兰雪,对外说是母女,因此也做了妇人打扮,后来这些年与她一同在天师身边,整个人倒也没见什么变化,除了看上去已经是三十上下的妇人,额头眼角没有一丝的皱纹,她原是跟谢英屏一起长大的,从八岁就陪在她身边,也算见过各种阵势的人,加上九逍有意无意的点拨,整个人的气质也不再是当日那个女卫的样子,举手投足间,完全就是一个豪门贵妇,丝毫不输给京中那些诰命。 此时她端坐在车内,听得窗外天卅六轻声说道:“夫人,将军在前面候着您呢。” 琴瑟忙让丫环华年挑开车帘,只见远处一匹黑色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身边簇拥着一众随从护卫,见他们的车马越来越近,女子夹马腹,向她奔来,转眼到了大车跟前,贺兰雪已经笑着向她招手:“娘,你们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一会了。” 华年已经扶着琴瑟下车,贺兰雪翻身下马,站在她面前,笑着挽了她手臂道:“你累不累?有没有想我?以后就在侯府住下,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 琴瑟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她一番,她穿着金色飞虎纹的常服,头发挽成发髻,戴了个束发金冠,金色飞虎纹的抹额上,镶了白玉,耳上坠了一只白玉的耳坠,瞧在眼里贵气中带些不羁,眼角眉稍笑意嫣然,当真是雌雄莫辨,那模样十足就是当年的谢英屏,可她比谢英屏更多了些张扬,她细细在她身上的飞虎纹上抚过,眼圈不由一红,不错,这孩子已经做到了正三品的武阶,为自己搏了前程出来。 贺兰雪在她眼前转了个圈,笑道:“娘,怎样?我这样好看吗?” 琴瑟用力点头:“我们雪儿穿什么都好看,这官阶的常服穿在你身上更是别有味道。”她声音带着自豪和欣慰,自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 贺兰雪压低声音说道:“娘,我再给你挣个诰命怎样?咱们这就回家好不好?” 琴瑟点头,贺兰雪已经摆手,令人将马车赶过来,马车也是按郡主府规制来的,上面还挂了郡主府的徽标,温杯等人给琴瑟行了一礼,扶着琴瑟上了车,贺兰雪随后也钻入车内,琴瑟拍着她的手,心中感慨万分,离开京城十几年,如今终于又回来了,可惜京城早已物是人非,自己替主子活下来,享受着主子应得的一切,如果没有当年那些事,郡主和国公爷得将这个女儿宠上天吧。 贺兰雪倚在她怀里,轻声说道:“娘,回家后您好好休息几天,这一路怕也累了吧。月底我就要出发东征,到时府里的事情全靠您费心,” 琴瑟嗔道:“你这孩子,诰命几时也是随便讨的了?再说……我终究是占了郡主的位置,还是算了吧,我只要看着你顺利出嫁,跟世子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就比什么都开心。” 贺兰雪叹了口气,她其实还是未嫁之身,这辈子难道还能全搭给自己?琴瑟似乎明白她的所想,将她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道:“你不用替我打算,若不是那些变故,我当尊你为主,是你不嫌弃我的出身,非要叫一声娘,我哪里担得起你这一声呢?”() 第413章、微服寻美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瞪眼:“你总这样说我就不愿意了。没有你哪有我现在?师父找到我时怕是我都饿死了,我不管,反正当年我娘说了,将来我养着你,你没有负她,我怎么能负你?你就是我娘,你得给我打理郡主府,将来看我出嫁,只要我稳定下来,我在哪,你就跟我在哪。”她眼珠又转了转,谄媚道:“娘,要不然,我再给你寻个好亲事?趁着你还年青,好好享受一下?” 琴瑟给她惊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顿时红了脸,张了张嘴硬是没说出来话,贺兰雪在她怀里笑的直不起腰,搂了她的腰笑问道:“娘,我是认真的,要不我在朝中或者军中给你留意留意?” 琴瑟微恼道:“你这丫头,都是朝中大员了,还这样没正经!你平日这样,怎么能让人信服!” 贺兰雪笑道:“不服又能把我怎样?见了我不一样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她收起笑容,正色道:“娘,京城这些人向来捧高踩低,你可真不要想那些什么出身,若不是对外一直宣称无父无母,你就说是我亲娘我都愿意,生恩不如养恩重,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妈。眼下天气也冷了,过些日子京城各府里的赏花宴也不会少,我马上出征,是不便搞的,这几天若有亲昵,你陪我去赴几次宴,让他们都认得你才好。他们若有人敢给你摆脸色,不管是谁,你都不必理会,怼回去就成,反正我一向恶名在外,你不用顾忌我的名声。” 琴瑟应下来,贺兰雪又道:“这些天我陪你到处转转,权当亮相,让京城都知道你是我娘,以后若在外面遇到事,也不会太吃亏,京卫营和五城兵马司尤其要脸熟,我亲爹估计与你碰不上,碰上你也不用他,渣男,等他用完最后两次机会,看我还会客气不。娘,无论怎样,你是我安平郡主的娘,谁敢对你无礼,就是跟我过不去,我可不会轻易放过。” 琴瑟嗔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会给你找麻烦?” 贺兰雪反手揽了她的肩膀,微笑道:“娘,是麻烦会找上门的,他们有多少人看我不顺眼?有多少人盯着魏芃正妃这个位置?文慕青和静和就会不断的找麻烦,何况我还坏了人家造反大计,保不齐也有人想拿你做文章,逼我就范呢。” 琴瑟不屑道:“拿我?那你就让他们来试试,我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贺兰雪低笑道:“是是,我娘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两个人在车内轻声说笑,贺兰雪也将发生的这些事说给她知道,正聊着天,却听外面街上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咦,十六弟,这不是安平郡主府的车驾吗?” 贺兰雪瞪圆了眼睛,十六弟……这是惠文帝的声音,他怎么会在大街上?她忙令人停车,给琴瑟解释了一句,挑开车帘向外看去,果然,身穿一件蓝色直裰的惠文帝正在和旁边穿着黑色直裰的宣王在张现、立春等几个近卫的簇拥下,正在指向自己这边,看到自己探出头来,居然还冲自己笑了一笑,贺兰雪诧异,他们这是在搞啥?忙回头给琴瑟打了招呼,让她在车上等着自己,自己不叫就不必出来。 说完,人跳下车,大步走到惠文帝和宣王面前,天一不敢松懈,也紧紧跟随过来,贺兰雪撩袍摆便想行礼,可看看他们这装扮,显然是微服出来的,忙又收回姿势,张嘴皇了半天,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脑子转的快,马上又一拱手,深施一礼道:“给皇……大老爷,十六爷见礼。” 惠文帝和宣王相视而笑,这姑娘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反应就是快。惠文帝摆手笑道:“安平多礼了,怎么这么巧?难得见你坐车啊!” 贺兰雪微笑回道:“臣…我娘今日到京城,我是去迎她的,大老爷和十六爷今日这么得闲?怎的出来逛逛了。” 惠文帝含笑:“翎儿说那个什么聚仙楼的厨子做的什么什么汤十分美味,连朕……连我府里的厨子都比不上,非要我来尝尝,这不,十六弟正巧也在,我就邀他同来了。” 贺兰雪好奇,他们聚仙楼的厨子已经远超御厨了吗? 宣王笑着问道:“你娘来了?你这是要送她回府?”他知道,贺兰雪说的娘就是琴瑟。有些茫然的惠文帝,宣王解释道:“她自幼丧母,给义母养大,所以尊一声娘亲,生恩大,养恩更大啊!” 惠文帝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这话极是,安平不忘养育之恩,甚好。” 贺兰雪点头应是,迟疑一下,回头看看车,又道:“我娘出身民间,怕是不便给两位爷见礼了,请两位爷包涵。” 宣王含笑点头:“明日让王妃亲自去拜访太太。”贺兰雪应了一声,便要告辞。 惠文帝却打断道:“十六弟,安平的生母已经过世,养母来替她掌家管事,倒也无不可,如今安平是朕亲封的郡主,又是这次东征的兵马大元帅,将来保不齐还是咱们魏家的……哈哈,你养母替朕教导出个大元帅来,实在是大晋的功臣啊!”他忽然话风一转,笑道:“翎儿在酒楼等着我们,我向来嫌他聒噪,怎样?安平若无旁的事,就随我们一同去尝尝那个什么什么汤怎样?” 贺兰雪瞪大眼睛,他这番话里的意思好像挺多,一、是想给自己养母个封诰,二、给诰命的原因是她教育自己成才,三、万一将来自己真的要嫁魏芃,这配得上王府亲家这个身份,至于给啥,就看这顿饭能不能让他们哥俩吃的舒服吗? 宣王的眼珠在哥哥身上扫过,又看看贺兰雪,心中念头急转,这哥哥对雪儿的宠爱日盛,这些日子以来,只要贺兰雪开口,基本上没有不满足的,难不成他有旁的心思了?是不是有必要把儿子和她的婚事抓紧定下来啊!! 他又看看贺兰雪,她是个聪明的,知道怎样利用优势,把不利变有利。 第414章、美味不可多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的脸上果然已经笑开了花,回头向天一道:“天一,你让天六和润茶她们送太太回府,你和温杯带几个人跟着我,我陪两位爷去聚仙楼。” 天一应声,退到车前传话,温杯微微曲膝,向车内说了句什么,跟在天一身后与其他几个护卫一同过来。张现眼眸眯了眯,轻赞了一声:“郡主,您这护卫身手不坏啊!” 惠文帝回头看他一眼,张现微微欠身,道:“以天为姓,不是俗人吧。” 贺兰雪嘴角勾起,这人还真是懂行!她脸上带着微笑,声音也清脆好听:“他们是天风阁的人,所以以天为姓。身手……你打不过他。” 惠文帝心里一动,好像上次她去西南,也是带的这个什么天风阁的人,张现在他耳边轻声道:“传说天风阁是九逍天师的。”惠文帝想起来了,她说过,她的护卫都是天师的? 贺兰雪含笑解释道:“上次去西南,天师便令人近身护卫,皇……大老爷莫要见怪,他是怕我死的太难看。” 惠文帝…… 聚仙楼的包间里,魏翎早就点好菜只能惠文帝来了,眼瞧宣王和贺兰雪也一同来了脸上视情不免意外,转而眉花眼笑的跳到她身边,腆着脸笑道:“安平姐姐,你怎么得空和我爹、十六叔一起来了?” 惠文帝表情略感尴尬,这儿子什么时候能不冲人家使劲?何况还守着宣王,这十有是人家未来的公公好不好!当即沉了脸,轻斥道:“翎儿胡闹!” 魏翎叫了声爹之后,便拉惠文帝坐在居中的主位上,又拉着宣王坐在他旁边,然后自己坐在贺兰雪旁边,贺兰雪无语,他这样粘着自己合适吗? 宣王淡淡一笑,这熊孩子。 魏翎招呼沈佰思让人上菜,沈佰思明知道来的是惠文帝和宣王,也只当不知,笑着和魏翎、贺兰雪打了招呼,又客客气气的给惠文帝和宣王行了个礼,然后亲自端上菜肴羹汤,他也不便在里面伺候着,魏翎摆手,让他带人退了出去。 贺兰雪默默甩了个白眼,这是要自己伺候他们吃饭吗?魏翎已经很善解人意的拿过汤勺,给惠文帝盛了一碗汤,贺兰雪轻咳待要接过汤勺,惠文帝已经笑着向她摆手道:“你不用理他,让翎儿来,谁让他巴巴的将我们叫来吃饭,那就让他做东,你管他干嘛?” 贺兰雪微笑,还是接过汤勺,给宣王盛了汤,魏翎一脸的兴奋,撺掇惠文帝抓紧尝尝,这汤是不是真的美味。 惠文帝给他缠的没有脾气,笑着舀一起勺送到嘴边。这一口浓汤入口,果然鲜滑爽口,说不出的美味,他不由赞道:“不错不错,确实鲜美,十六弟,你尝尝看。我瞧着比我府里那几个的手艺都要好。” 宣王见他这样夸赞,想必确是不错,也尝了一口,这不由也赞了起来。还示意贺兰雪也尝尝,魏翎早给贺兰雪盛上汤,一脸盼望的看着她,显然是希望她也觉得美味。 贺兰雪忍俊不禁,也舀了一勺细细品尝,汤用了瑶柱、海参,汤碗正中还飘着一朵菊花,细看成,却是豆腐切成丝,用高汤焯过之后,散成菊花一般,那海参切成了细丝,单看这丝的刀功就不一般的厨子,眼看贺兰雪这样细品,魏翎眼中希冀更甚,贺兰雪咂摸着味道,点了点头,将勺子放了回去,道:“这汤的味道确实不错,难得沈老板找来这样的厨子,手艺还真不错。” 魏翎顿感开心,笑道:“爹,怎样,我说他们这汤好吧!安平姐姐,你怎么不喝了,如果喜欢,就让他们再端一碗来。” 贺兰雪抿嘴笑道:“不必,这汤虽然美味,却不甚合我的胃口,我不大喜欢吃豆腐,这汤里的豆腐做的别致,那厨子的刀功还真不错,高汤的味道也盖住了豆腐味,可是我从小就不怎么吃,所以尝尝就好。” 魏翎一脸的失落,原来安平姐姐不喜欢吃这个。惠文帝奇道:“安平是带兵打仗的,那你在军中也这样挑嘴?” 贺兰雪略带尴尬,看了眼宣王,道:“臣……我去西南的时候,带了两个府里的厨子,便是寻常的食材,他们也能烧出不一样的口味,去北疆的时候……九林哥怕我饿死,让我随着他们一同吃的,这次……也准备带俩厨子去。” 宣王和惠文帝相视宛尔,这女孩子到底不如那些儿郎好养活。魏翎眼睛又开始放光,问道:“安平姐姐,听说你府里的厨子是天师给你的,大哥和二哥说你府里厨子的手艺堪比御厨,这是真的吗?” 贺兰雪只想捶这小子,有这么说话的吗?守着皇帝说自己的厨子比御厨好!但看着惠文帝那坐等回答的表情,只得答道:“堪比御厨不敢说,比宫宴那些厨子是要强的多了,大老爷和十六爷不是尝过他们的手艺吗?” 惠文帝点头:“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你生辰时,天师留饭,你府里的菜色口味确实不同一般。” 几人说话闲聊间,桌上各种菜已经品尝过半,沈佰思知道惠文帝来,也特地让厨子施展毕生本事,所承上的菜品也色香味极佳,也完全不同于往日御膳房的口味,惠文帝赞不绝口,宣王也难得的夸赞不已。 贺兰雪瞟了魏翎一眼,笑道:“你倒是真会吃,沈老板也是个有本事的,能淘来这样手艺的厨子,这也难怪他们聚仙楼生意总这么火。” 魏翎扮个鬼脸,又给宣王盛了碗汤,贺兰雪含笑,侧头看看宣王,道:“我一直以为皇家用膳讲究多,什么美味不可多食,食不言寝不语,什么食不过三,这会可瞧出这厨子的手艺深得两位爷的心。” 宣王佯嗔道:“你这孩子,你王府吃饭是少吃了还是没吃饱?王妃有苛待你?哪次你少说话了?”话是这样说,手上倒也停了下来。他这基本上就是明说,贺兰雪没事就在王府混吃混喝,自己和王妃都已经认可了。 惠文帝也含笑道:“看来安平平时也没少在王府吃喝,还是芃儿有眼光,弟妹也是疼媳……疼人的。”这话说的贺兰脸上一红,显然是想说王妃疼儿媳妇。() 第415章、这东西叫罂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酒足饭饱几人下楼,魏翎狗腿的跟在自家老爹身边叨叨个不停,宣王笑着让出一步,跟在后面,贺兰雪也识相的退了一个台阶的距离,跟在宣王身侧,小声点评这菜式水平。一众护卫随从也都跟在他们周围身边,宣王忽觉小腿一麻,似乎被什么东西打到一般,身形微晃,险些站立不稳,贺兰雪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宣王的手臂,关切道:“十六爷,您当心。” 宣王稳住身形,手心里已经多了一粒珍珠大小的硬物,再看看贺兰雪眼中的狡黠,不动声色的握了起来,向她点头示意,又道:“明天便让王妃下帖子邀太太过府如何?王妃也一直好奇是怎样的人养出安平这样的孩子,文能提笔抚琴,武能上马安邦。” 贺兰雪面皮微红,应了一声,惠文帝忽然回头插嘴道:“十六弟不必急,等过两天吧,安平且回府跟太太等着好消息。” 贺兰雪还搀扶着宣王,听他这样一说,手上的一顿,转而明白,他这是准备给琴瑟个诰命的吧。宣王含笑道:“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那你就回去听信吧,也让你娘好好歇歇,这一路怕是也累了。” 回到郡主府,贺兰雪就再没了外面的笑模样,给琴瑟诰命自然是好的,可是魏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她将惠文帝大概要给琴瑟封赏诰命的事也告诉了琴瑟,琴瑟嗔道:“你倒是个利索的,这就把这些给解决了。” 贺兰雪笑道:“哪是我利索,这是碰巧罢了,大概是看我要出征,也是看在天师的面子上吧。” 琴瑟示意她低声,道:“你还是多小心,郡主和侯府的事还是要查个明白,冤有头债有主,到时一个也不要放过。” 贺兰雪合了眼皮,道:“我明白的。娘,如果我所料不错,一会魏芃就来了,你可还记得他?” 琴瑟脸上浮上一个笑容,那个小小年纪就能散发出不同气势的小世子,听说也一直张扬的很,听说除了对自家雪儿,对旁的女子都不会正眼看。她又看看贺兰雪那张已经恢复如初的脸,这张脸任谁都会迷恋的吧。贺兰雪给她看的发毛,嗔怪道:“娘,你干嘛这么看我?” 琴瑟淡然无波的答:“从你出生,他有看过别的女孩吗?嗯,你们什么时候议亲?我在想,是不是应该避嫌,减少你们见面的机会,从前府里没有长辈管你也就算了,如今既然我来了,以后这位世子爷就要守着男女大防的本份,没事少来郡主府乱转,免得传出去坏了你的名声。” 贺兰雪知道她是故意的,扮个鬼脸,笑道:“娘,什么男女大防!我一带兵打仗的人,天天跟那些汉子混在一起,再说,你以为能拦住他?他那么不要脸,你可太小看他了。” 魏芃没来,倒是宫里的太监先来了,贺兰微感诧异,却是来讨要琴瑟姓氏资料,好下旨封诰的。贺兰雪早和琴瑟商量过,对外只说是秦氏,小太监笑着向她们道了喜,眼下这位贺兰将军可真是炙手可热,宣王府宠着不说,连皇上都也都格外恩宠,听说只要与郡主府相关的,那必是在第一位的,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凭本事挣了封号和官身,连养母都要赏赐诰命,这换作旁人想也不敢想的吧。 贺兰雪令人塞给他个荷包,小太监受宠若惊的接了,不住道谢离了郡主府。小太监走了不久,魏芃果然就来了,如今琴瑟即是贺兰雪的娘,魏芃也恭恭敬敬的给她见了礼,两下倒也不见外,贺兰雪早令人去准备晚饭,邀魏芃和琴瑟一起吃饱,这才感觉侯府有点更像个家的样子了。 魏芃也不背着琴瑟,直接询问给宣王那个药丸的意义。贺兰雪冷笑,给琴瑟夹了块菜,道:“那汤里下了药了,倒不是什么剧毒之物,只是吃多了便会上瘾,日子久了会离不开这东西,然后人就越来越疲惫,只要沾了便会精神百倍,一旦断了,就会各种不适,呵呵,到时整个人都活得不像人样。” 魏芃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东西?贺兰雪冷笑,这东西就是自己前世为之丧命的毒品,自己是死在缉毒任务上的,对这东西深恶痛绝,这个只要沾了就再难戒掉,所幸这个时代提纯的技术不行,只是下在了饮食中,少量的可以提鲜,可今天那汤里下的量显然不是当香料用的,这是摆明了让惠文帝上瘾的剂量,估计宣王是误打误撞遇到的,反正他们哥俩若能一举拿下,不是更好吗? 魏芃皱眉:“你是说那药只是让人慢慢上瘾,然后再也离不开这药?” 贺兰雪点头:“这药一旦上瘾,就再难戒掉,完全沦为这药的奴隶,我给王爷的那个是解毒的,虽然王爷也没吃多少,但总得以防万一,免得王爷也着了道,至于那位……呵呵,他儿子干的事,就不归我管了。阿芃,你回去记得千万叮嘱王爷,不要再碰那汤羹,聚仙楼也尽量少去,沈佰思是宁王的小舅子,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可是这事怎么魏翎也参与进去了呢?无论怎样,皇上也是他亲爹啊!” 她想不明白,魏芃就更想不明白了,琴瑟也不想打扰这小两口说话,只说乏了,便去院子歇着了。魏芃赖在贺兰雪的院子里不肯走,贺兰雪头大,总算这人顾念她的名声,腻歪一会也就回了王府。 待宣王知道这些个内情,心里也吃了一惊,这到底是魏翎的手笔还是宁王的手段?细回想整个过程,宣王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贺兰雪有察觉,没有喝汤,可是魏翎自始至终都没有喝过一口汤,只是在不停的给惠文帝和宣王布菜盛汤,而自己今天是临时去的宫里,遇到惠文帝要出宫吃饭,才一块去了聚仙楼,也就是说,自己是碰巧遇到上的,他的主要目标是惠文帝!那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魏芃小心的问道:“父王,这事……您……还准备帮皇伯父吗?”() 第416章、诰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久,才轻声道:“他们父子的家事,静观其变吧。”他看了眼魏芃,忽然笑起来:“看来独子也有独子的好处,至少不用担心哪天哪个儿子给我下毒。” 魏芃一头黑线:“爹,您这么说让儿子情何以堪,儿子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王府对不起您对不起魏家的事吧!就算是皇伯父交代的事,儿子再不情愿,也都做的利索,您眼里儿子也那样不堪吗?” 宣王笑道:“我魏锦轩的儿子当然不会,哎,若你弟弟活着,你们相互扶持……”他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魏芃腆着脸凑了上去,谄媚道:“那您和母妃将来好好调教您孙子,我们多给您二老生几个,管保您不会闲着。” 果然,次日就有圣旨到了侯府,东平侯养母秦氏,贤良淑德,宽厚有容,封三品诰命淑人。除了这三品诰命外,惠文帝又另赐了金银器物,连陈皇后也赏赐了金玉布匹首饰头面,郭强亲自带着内侍来传旨,一时间郡主府又热闹成了一团。 琴瑟大大方方接了圣旨,又给郭强道了乏,反手塞给他一个荷包,令下人打赏同来内侍随从等人。郭强轻捏了荷包,里面是纸张的感觉,应该是银票了。再看琴瑟,梳了高云髻,海棠如意的宝石头面,身上穿着湖蓝的银霓云锦广绫上衣,上面绣着金色的菊花纹样,八幅罗裙,裙摆银丝菊花上坠了米粒大小的珍珠,阳光下灿然生辉,她态度不卑不亢,神情自若。 郭强心里暗赞,安平郡主出身民间,在自己通身匪气的掩藏下,不时露出超凡的威势,几次大场合上随意展现的贵气,已经可以碾压无数京中贵女,朝堂上不输那些男子,就是对上当朝权贵,也从来不见示弱过,如今再看看她的养母,相貌不过三十来岁,不是什么美人,可也不比寻常,这气质,这态度,已经不输京中这些诰命,这样人也是来自民间? 郭强暗暗摇头,一直好奇是什么人养大调教的昭武将军,如今来看,也难怪贺兰雪气质不凡了,有这样的养母,再有天师点化一二,啧啧,世子爷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回到宫里,郭强把所见一一说给惠文帝,惠文帝微微皱眉,难道民间真的这样卧虎藏龙?郭强自幼在宫中,是父皇调教出来,又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什么人没见过,能对个民妇这样夸赞,民间几时连民妇都这样与众不同了,还是说贺兰雪是天师看重的人,所以都会点化她,替她撑腰? 他不住摇头,眼前又是贺兰雪站在灯楼的明媚一笑,他合上双目,这样的女子难道是上天派来乱他心神的?不不,是天师派来守护大晋江山的吧。 大军出征在即,贺兰雪也忙的团团转,少不得还带着琴瑟不时在街上转转,王府啥的走走,没事亮个相,又特意让京卫营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来府里喝酒,让他们对琴瑟有个深刻印象,自己不在时,万一在外面有个啥事,也好照应一二。贺兰雪人缘甚好,大家又怎能不买她的帐,不几天,京城权贵中就都知道,那个封诰的新贵是怎样的人物了。 也有人略带不屑,不过是个民妇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母凭女贵。可见过之后,就给狠狠的打了脸,这个民妇气度不凡,端庄大气。这不由让感慨,怪不得能养出那样的女土匪,这完全是个豪门贵妇啊! 郡主府的下人们早给贺兰雪镇住,再看看这个不怒自威的新晋诰命,个个也都收起了小视,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临行前,贺兰雪又特地跑到王府给宣王夫妻辞行,顺便看看宣王有没有要额外叮嘱的事情。 宣王也不当她是外人,将她与魏芃叫在外书房商议。他一直留意列国的动态,对这些国家不能说了如指掌,也是洞若观火。他也存了考教贺兰雪的心思,便要听贺兰雪的打算。 贺兰雪明白,笑着说道:“王爷,东燕外面看着光鲜,其实已经烂在了骨子里,燕成帝昏庸,太子懦弱无能,小梁王不用理会,大权其实是在贺坚和苏万里手里,我对苏万里这人有些好感。据说此人是纯臣,肯为百姓先,苏家掌握兵权已久,儿郎个个能征善战,所以贺坚屡次想拔掉他,都没有得手。我想若想拿下东燕,就是从这两人身上下功夫。” 宣王含笑点头,又看看魏芃,眼神分明在说:你媳妇可是挺有想法啊! 魏芃笑着反问:“那你想怎样?” 贺兰雪抿嘴笑道:“离间。” 宣王抚须点头,将这两人的特点、缺点、喜好、口评等等一一细细的说她;贺兰雪好不意外,王爷对这些人和事了解极多啊,宣王含笑:“这些事,你见机行事就好,东燕如能收服,便收服,实在不行,也要速战速决,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至于旁的……尤其是苏万里,务必保全其全家性命。” 贺兰雪和魏芃面面相觑,不知道宣王为何这样重视苏万里。 宣王招手,让他俩俯耳过来,在两人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贺兰雪和魏芃脸色大变,显然是无比震惊。 宣王又道:“你说的没错,东燕已经烂到根了,如果能打败贺坚就等于将东燕拿下,到时你手里捏着东燕几千万百姓的性命,苏万里不攻自破。” 贺兰雪喃喃道:“王爷,我一定会小心应付的。” 宣王点头,叹气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想看到,所以才会……他身上有信物,我再给你一个,到时万一用到,你小心行事就好。你是有分寸的,我就不多叮嘱你了。” 贺兰雪点头,又看看魏芃,也长叹一声,道:“王爷,多谢您当年冒死相救,不然哪有我的今日。” 宣王宛尔,看了儿子一眼,调侃道:“就算我不出手,难道芃儿会愿意吗?” 贺兰雪:……() 第417章、东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贺兰雪已令人先押送粮草一路向东。转眼到了二月二十六,大军在城外集结完毕,贺兰雪身着木兰甲,披着紫色战袍,黑色金字的晋字大旗旁,是紫色的帅旗,上书大大的贺兰二字,身边是魏苏、魏蒴等一众纨绔,众将在皇城外相候,贺兰雪接过惠文帝递来的兵符,叩首谢恩,又保证誓不辱命。 然后才翻身上马,在君臣一众人的期许的目光中,率众兵将策马出了京城。 京中百姓每逢大事必然围观,前番贺兰雪率兵大胜而归,这次为雪国耻,带兵东征,百姓无不期盼她们早日得胜还朝,贺兰雪在马上向百姓拱手道谢。 旁边茶楼里,银翘向她招手,大声说道:“郡主,您一定要保重,我们姑娘盼您旗开得胜,早早回朝。” 贺兰雪笑着扬手:“我知道了。” 走出不远,又有人在路边相候,却是连瑞秋,面纱下她脸上发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有底气些,说道:“阿雪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我会日日诵经为姐姐祈福,求佛祖保佑姐姐平安顺遂。”说着,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平安符。她的眼睛却不经意的在魏茸脸上扫过。 魏茸脸上带了笑,摸向胸口的盔甲,那里也藏了个平安符,他悄悄冲她眨了眨眼,连瑞秋的脸更热了。 这一幕并没人察觉,贺兰雪笑着俯身,递给她一个东西,道:“你照这个给我做个东西吧,我回来时给我,不然别怪我欺负你。” 魏芃早在城外相候,见他们出城,打马迎了上去,魏苏笑道:“我觉得阿雪妹子就不该进言不带芃弟去,这一打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你有事做,阿芃在京城闲的长毛,不知道会不会长相思病啊!” 众纨绔齐声哄笑,魏芃黑了脸,策马又送出十里地去,终于给贺兰雪撵了回去,仍不忘细细的叮嘱再叮嘱。 众纨绔不住的嗤笑,贺兰将军就是魏芃的软肋,心尖,时刻就想捧在手心啊! 自从大晋发了讨伐檄文,东燕与大晋接壤就进入了全面警戒,贺兰雪大军压境,那边狼烟四起,两国也陷入战争状态。东燕国弱,守城的兵将虽然也不少,但这些年来,吏治腐败,各地官员盘剥百姓,赋税也加重许多,各地民众早就怨声在道,晋朝大军攻打之时,百姓竟然无人相助守城,这让贺兰雪大感意外,原以为无论怎样,这些百姓也得意思意思吧,谁知一路上势如破竹,不过半月时间,已经连着拿下多个城池,照这个速度,到不了五月,就能打到东燕都城的节奏啊! 贺兰雪的折子也不断的送到京城,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请朝廷调动官员,接管已经打下的城镇州府,在完全攻下东燕前,当保这些降臣不死,然后稳定这些城镇的民心,不使大军腹背受敌。 这让惠文帝君臣深感意外,想不到贺兰雪思虑周全,攻城掠地的同时,不忘安排这些内务,往日还真小看了她了。 沐子戈等人也打畅快淋漓,他与魏茸、魏蒴、陈风亭、丁天诺、李德茂都是第一次去打仗,还是给贺兰雪统领着,魏苏是领教了贺兰雪的暴虐指数,他们可不知道啊!一路攻城掠地,顺利的让他们怀疑人生,如果战都是这样的打法,哪还有打仗的感觉。 贺兰雪白了他们一眼,伸手在玄灵的背上不断的抚摸,这是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好不好,他们没有准备好跟大晋开战,这边大军就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等他们援兵到了,哪里还会这么轻松,再说东燕一直没打过仗,粮草充足,军队配比齐整,晋朝跟北狄和西梁就没停了,如果半年内拿不下东燕,自己这个东征兵马大元帅就是失职,就要考虑回朝怎么谢罪了。 丁天诺不以为然:“我就不信,就凭你这个打法,半年会拿不下东燕。”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个打法了?” 魏苏叹气道:“你拿西梁兵将喂老虎来着。” 陈风亭思索着替他补充回答:“妹子,你太暴力了,完全不给人活命的机会,听说你在北疆还屠城?这是不是已经手下留情了?” 贺兰雪冷笑:“北狄那些人是狼,这些人是羊,对待狼,你要让他们骨子里都害怕,对待羊……嘿嘿,东燕我准备收入大晋版图,如果屠城,将来也是死城一座,所以我屠城干嘛?只要打到他们闻风丧胆就成。” 魏蒴好奇:“阿雪,皇伯父不是要收为附属就可以了吗?你准备吞并整个东燕?” 贺兰雪笑的玩味,双手逗弄着狐狸,阴测测的说道:“附属国哪有吞并来的爽快?咱们大晋一统天下不好吗?我是在给你们魏家打江山啊!” 魏茸两眼放光:“安平姐姐,你这算不算是抗旨?” 贺兰雪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轻斥道:“这算抗什么旨?我这是超额完成任务,皇上应该给我发奖金,嗯,就是一个大大的红封好不好。” 这时,外面有探子来报,前面城中百姓已经大量逃亡,守城的兵士人心浮动,给守将阵前处置了几人,这才暂时安稳下来。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丝诡异的笑容,向刘怀钰道:“二哥,现在应该可以按第二套方案来操作了。” 刘怀钰含笑点头:“不错,机会已经差不多了,我这就安排人入城。” 沐子戈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贺兰雪从椅子里跳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衣褶,笑道:“走,放风筝去。” 惠文帝元平十二年四月十八,早朝还未散朝,一匹战马飞奔进了京城,马上人连声呼喝:“急报,急报,东征大捷,贺兰元帅已经攻下东燕霄云关。”。 京城街上立即沸腾起来,霄云关是东燕第三大城,向来重兵防护,据说易守难攻,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贺兰雪带兵打下来了。急报呈到议政殿时,朝堂上议论声大起,杨青山不住口的赞道:“好!好丫头,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么快就拿下了霄云关,痛快!” 第418章、攻城掠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林亿侧目,这老匹夫,就这么放心那小丫头片子。陈叶敏和丁从安更关心自家孙子的安危,虽然也在不住的赞叹,可是眼睛还是看向了惠文帝,急报中有贺兰雪的奏折,和一张檄文,将这些日子攻城的情况详细说明。 东燕百姓和三成的士兵没有斗志,贺兰雪和刘怀钰就令人印制了传单,用风筝投入城中,言明大晋攻打东燕并非穷文黩武,东燕官员贪腐成性,鱼肉百姓,民不聊生,而为解国力日益匮乏之势,派小梁王与梅蕊公主前往大晋和亲,不成想,小梁王监守自盗,与亲侄女发生龌龊苟且之事,还在晋朝国都恣意妄为欺凌百姓戏弄权贵,可想而知,他在东燕是何等的权势滔天,草菅人命,东燕国主既然不能庇护臣民,我们大晋的皇帝可以代为照顾百姓,只要百姓放弃抵抗,劝说军中子弟投诚,贺兰雪许诺,晋军入城后,不伤百姓一人一命,不动百姓一针一毫,东燕官兵主动献关归降的,贺兰雪许诺保其家小性命,若能将百姓和日常事务打理妥当的,许他来日由晋朝吏部依战时所作所为,和百姓的意愿,重新安排是否录用。 檄文中历数了燕成帝和小梁王的数宗罪,更明指暗指的说本次晋朝攻打东燕是为了一雪小梁王羞辱大晋之耻,他既然能做的出来,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这檄文落在东燕城中,迅速瓦解了原来就不高的斗志,他们攻打起来也格外省力,有的州府直接开门迎晋军入城,只求贺兰雪兑现承诺,不伤及无辜百姓,贺兰雪治军严谨,晋军果然没有丝毫逾越,消息一传开,更有人主动要加入晋军,要征讨小梁王,所以,晋军以不足两个月的时间,就攻下了霄云关。 惠文帝一拍桌案,大叫一声好!令内侍将檄文传给诸大臣观看,那文章写的用词考究,可谓雅俗共赏,白话的地方,简单明了,精美的地方词藻华丽,偏偏又衔接过渡的自然,完全没有丝毫违和,惠文帝向地上跪着的兵士道:“这檄文出自何人之手?” 那兵士答道:“是贺兰元帅和军师刘怀钰所做,东征所有将令都是贺兰元帅口述,刘大人撰写,个别地方会有所润色,这檄文……据说是大元帅手书,又着人印制的。” 惠文帝点头,又赞了一句,陈叶敏等人已经传看完毕,不由也连声叫好,想不到贺兰雪还有这样的计谋与文采。那奏折中又说道魏苏和沐子戈受了轻伤,在随军养伤,魏茸、魏蒴、丁天诺、陈风亭、李德茂等人各有战功,一一在后面罗列了明细。 惠文帝不禁大笑,这些儿郎往日在京中无所事事,被贺兰雪和魏芃没少欺负,想不到被贺兰雪带出去,反而长进了,他又将奏折递给内侍,陈叶敏等人传阅不在话下。 惠文帝思索着,令人宣几位王爷和沐侯爷上殿,对各家儿郎着实夸赞一番,又依军功,赏赐了一波,宣王也深感意外,他给贺兰雪的要求就是降低百姓死伤,将东燕直接吞并,想不到她居然用了这样的手段,一边收买着人心,一边在收着城,就冲她这个速度,半年内拿下东燕指日可待啊! 宁王心头警铃大做,这东燕要是这个速度完了,那可要糟糕啊!他们怎么这么不经打?让贺兰雪煽动着,就都弃了城,早知道他们这么没骨气,不如当初直接灭了,呃,谁去?这个贺兰雪,实在是个心腹大患,不除不行! 盈王看到魏苏受伤的折子,心里悄悄的一揪,哪里会真的放心他去打仗,可是魏苏是个有想法的孩子,尤其跟着贺兰雪去了西南之后,更是把她当偶像一般崇拜,所幸这次伤势不重,再想想魏芃、杨九林、文慕玄,还有那个贺兰雪,自己儿子的伤估计也不算啥了。 沐君正却不以为然,这混小子被魏芃的打也就算了,还被贺兰雪打,咬牙切齿的要混个样子出来,这才几天就受了伤,真不够看的。 德王若有所思的轻叹:“这若一举拿下东燕,昭武将军于大晋功不可没,想不到这姑娘竟有封侯拜将之才干,实在是小看了她了。” 盈王也点头赞叹道:“王兄,咱们家那些儿郎,都输给这个丫头了,这实在让人汗颜啊!” 丁从安轻咳一声,向惠文帝道:“皇上,依昭武将军这个速度,臣以为,吏部户部也得要加快拟定章程,一旦攻下燕都,东燕收入大晋,各州府官员百姓赋税等事宜也需要马上推进,方能保地方安宁。” 谭台礼也道:“臣附议。从贺兰元帅的奏折上看,贺兰元帅意图明确,保全百姓,收服人心,这篇檄文说的更是明白,依百姓意愿还可保留官职,这已是做了铺垫,看此情形,六月前后就能打到燕都了。” 宣王皱眉道:“也未必如此乐观,东燕名将镇国公贺坚,定南王苏万里都还未与他们对阵,这两大世家统领的五十万大军,向来忠于东燕,家中子弟这次也有被贺兰雪他们阵前诛杀的,后面想必还会有硬仗要打。” 杨青山点头赞同:“贺坚这老匹夫,比苏万里要难对付,为人狡诈,谋略武功都不能小看,早年间威名赫赫,这些年年纪大了,可儿孙也多有建树,那小丫头要小心应付才行。” 杜国忠也开口道:“苏万里是个纯臣,也是有本事的,据说此人重民轻君,忠于社稷,东燕难得的明理之人。” 宣王心里一动,如果雪儿能想到这些人的特点,从中找到突破口,或许后面也不会太为难。 惠文帝不住的点头,手指轻叩桌面,道:“看不出,贺兰雪这仗的打的实在出人意料,让她东征将东收入附属即可,可看她这个节奏,是要直接吞并啊!呵呵,这小丫头若真拿下东燕,朕便大大的封赏与她。”他思索着,脸上浮上一抹笑意来。 诸臣相视,皇上准备给她加官进爵吗? 眼看她与贺坚、苏万里之战也在所难免,当即就令人传旨,将这些一一叮嘱,要她小心应对。() 第419章、谁让我是魏家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早朝也因着大捷,一直拖到天过半晌,宣王回到王府,立马写了密信,要她留意苏家的动态,同时也叮嘱她要小心北狄增援,毕竟之前他们暗中就有勾结,还有秋猎一事的参与,军中之人也要格外留意。 魏芃听父亲说了急报的内容心中惊喜交加,这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自己的小阿雪可比自己要厉害的多了。宣王的密信才送走,就收到贺兰雪派人送回来的密报。父子俩看完之后,不由拍案叫好。 贺兰雪在信中说道:东燕朝中现在已经分了两派,贺坚和苏万里主战,一众文臣主降,贺兰雪已经令人混入东燕各州府散布流言,搅动贺坚和苏万里不和,直指苏万里明着主战暗地主降,消极怠工,苏万里是个纯臣,纯臣的意思就是为百姓先,为天下先,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他们退一步又能如何?在交锋对阵时,也会对苏家军手下留情,加深贺坚与朝廷对他的怀疑,逼他造反或者退出战局,然后再想办法收归大晋。 至于贺坚,百姓对此人评价极差,手握兵权,跋扈专断,燕成帝软弱,小梁王又娇奢无度,娶的侧妃还贺坚的女儿,因此,这人直接切入黑名单,对上就硬打,等他们朝中大乱时,拿下东燕也就易如反掌。 魏芃看着她密密麻麻的两张纸,心中感慨万分,望着亲爹道:“父王,你说,天师到底都教了她些啥?” 宣王甩他个白眼:“我哪知道?你老婆手腕和心机可都比你强,我怎么瞧着你这就被她比下去了,将来娶回来,你能镇住宅吗?” 魏芃揉揉脸颊,有点无辜:“爹,这真的不能怪我,谁让我姓魏呢?我不能给王府招祸啊!” 宣王又看看他,道:“那你要是不姓魏又怎样?” 魏芃含笑道:“先把那批火器投入军中,看看效果怎样,然后再改进的更加适用,此次收服东燕后,拿出两到三年时间修养生息,大量打造火器出来,然后直击西梁,将西梁也收入大晋版图,视西梁战事的时间长短,确定这次修养的时间,最后是北狄,北狄所处地域苦寒,并不适于中原人居住,所以,北狄只要打过蒙那湖就可以。至于西南大理国,若不生事一切安好,若哪天也不安分了,就一并收入大晋,大晋就可以一统天下。” 宣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道:“你这才是穷兵黩武!一味扩张你要怎么管?这些事不比寻常,要徐徐图之,别忘了,还有人盯着那个位置呢!” 魏芃撇嘴:“他们要盯就盯着呗,谁有本事谁抢,反正魏家的江山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你们哥几个也好,他们哥几个也好,不都是魏家的人。只怕他们没那个本事。打完东燕,重要是修养生息,将定国公的那个洋山芋的种植广泛推广,增加粮食产量,阿雪说那个极是容易,鼓励民间贸易,如果可能,官方派遣商队与列国进行贸易,充盈国库,最好是能出海,看看南洋、西洋那边可有机会;还有手工制作的作坊,这些看似低微的行当,不知养活多少人,若如阿雪拿来的那几张图纸描绘的那样机簧精巧,构思巧妙,加以改进和利用,无论是朝廷民间,都大大的受益;如果皇伯父肯调整赋税,再清明下吏治就好了,几次出巡,民间对赋税和贪腐还是多有怨言,如果不早修正,早晚会步了东燕的后尘。”他脸上神情更加不屑:“他们哥几个都在私下拉笼大臣,敛财也不少,有这个心思,不如想想拿什么坐稳那个位置呢。” 宣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深表无语:“你老婆还没娶回来的,就处处全是阿雪说,你眼里就只是阿雪。” 魏芃一脸的理所应当:“父王,我们这是琴瑟和鸣,相得益彰啊!” 大晋朝中议论不休的时候,东燕朝中也乱成一团。贺坚力主要战,打退那个小娘们,这对于东燕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个小姑娘领兵,带着一群纨绔,居然能打到霄云关,东燕难道真是纸糊的不成。苏万里面色阴沉,他也主张,无论东燕是怎样的东燕,被一个小姑娘打到这个程度,也是让人无法容忍的,贺家二房的一枝已经战死,自家三房嫡系也被打败,这小姑娘也太能打了吧。战报上说,贺兰雪自攻打东燕以来,除去献关的那些不算,她还没有败过…… 贺坚冷笑道:“陛下,臣已邀请北狄兀图尔术前来助战,不日就可到达飞云渡,到时与木南关形成夹击之势,直等晋朝大军自投罗网。” 飞云渡和木南关是东燕第二重镇,两镇地处都城南三百里的地方,飞云渡顾名思义,最初是一处渡口,以飞云河为名,这一处地势险要,水流湍急,城池就在河的上游地势平缓的地方建造,靠山临水,是去往燕都的必经之路。木南关在飞云渡的对岸,地势高,以往建有石桥可以通过,设有水闸,若飞云渡告急,开闸放水,整个下游也是将毁于一旦,两边对下游的城镇道路是夹击的态势,只要想渡河,要么从飞云渡走官道,过石桥,要么从渡船,可是一旦上游放水,必然有去无回,而飞云渡北边靠山,居高临下对山下的动态看的清清楚楚,最是易守难攻。可是若破了这两处,东燕便可一路长趋直入了。 丞相李思贤急道:“贺国公,北狄乃是虎狼之师,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是引狼入室!” 贺坚略带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苏万里,神情倨傲的说道:“飞云渡和木南关不能失守,这一点丞相大人应该知道吧?老夫担心定南王年纪大了,难以应对,这才请了兀图尔术前来助阵,兀图尔术不会带北狄兵入境的,只是他与几位将领而已,丞相多虑了。” 燕成帝轻咳道:“贺爱卿,北狄对咱们一直有觊觎之心,此举确实不妥。” 小梁王讥笑道:“皇兄,你怕什么?眼下只有兀图尔术能打败那个小娘们,岳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第420章、应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燕成帝惊愕:“你说那个贺兰雪当真这么厉害?那些个传说都是真的?” 贺坚脸上带了些不悦的看了眼小梁王,谁说只有兀图尔术才能打败了?他怎么对自己岳家这么没信心? 苏万里的声音不急不徐的传来:“贺兰雪的功夫确实不错。但与北狄联合,不异于引狼入室,皇上三思。” 贺坚微怒道:“王爷,你这是质疑老夫?” 苏万里淡淡的答:“我是就事论事,北狄狼子野心,兀图尔术不仅骁勇善战,心思也狠辣,每每攻城掠地必要屠城,晋朝国富民强,他们尚且意图南下,若与他们联合,他们灭了晋朝,回手就会吞并咱们,这不防不行。” 贺坚冷笑:“难道王爷忘了,她贺兰雪在北疆一样屠城。她一个妙龄姑娘,不是比兀图尔术更甚?” 苏万里的神情依然平静无波:“那便要前门拒虎,后门迎狼?她胭脂虎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来的。” 小梁王笑的邪魅:“那多不是一直想睡这个天下最烈的女人吗?呵呵,皇兄,这小娘们儿长的还真不赖,啧啧,那姓魏的小子眼光可真好。” 众人不由冷了脸,人家都打到了家里,你还有心思想这些。 苏万里斜睨他一眼,道:“听说王爷这次收获颇丰,带回个晋朝女子?” 小梁王不屑道:“你是说那个送上门来的傻妞吗?晋朝的世家也不过如此而已,为个男人不择手段,啧啧,还那么蠢。” 燕成帝不解,知道他后宅天天换新,怎么换了个晋朝的世家女? 小梁王得意道:“是老文家的姑娘,非魏芃不嫁,结果魏芃非贺兰雪不娶,她在人家手上吃了大亏,心里不甘,求到我床上,我瞧着可怜,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众人懂了,文慕青为了魏芃,爬上小梁王的床,求小梁王帮她报复贺兰雪,可她太不了解小梁王了吧,小梁王把她吃干抹净渣都不会留。 众人心里不禁暗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还是世家子女…… 呃,贺坚看了眼小梁王,文家与己方早有约定,能养出这样傻子的家族靠谱吗? 李思贤看看软糯的燕成帝,又看看一脸酒色气的小梁王,再看看站在御阶下,唯唯诺诺一言不发的太子曹荣威,心底叹气,大敌当前,这一家子要怎么撑起大燕的天? 他的目光又在贺坚和苏万里脸上扫过,哎,老苏能扛得住吗?贺老鬼靠不住啊! 回到王府,苏万里将留在京中的子孙都叫到书房,将今天朝中发生的事又说给他们。长子苏云付一支在镇守飞云渡,次子苏云顶一支在镇守与北狄接壤的隆昌镇,这两家的幼孙则在京城,二房一支也在京城,如今大敌当前,上阵父子兵才最可靠。 长子的三儿子、家里排行第七的苏苡不由皱了皱眉,那姑娘还真能打。 二房苏千里看了他一眼,问道:“苡儿,你见过他们,你怎么看?” 苏苡沉默着,半晌才开口:“那两口子功夫都不坏,亏得魏芃没来,以他俩的默契,如果全线压上来打……以咱们现在这情形,很难支撑。” 苏家四公子苏榣好奇:“两口子?谁和谁是两口子?” 苏苡答道:“魏芃和贺兰雪。他们是情侣,听说贺兰雪曾经拒绝当朝太后的赐婚,但实际上,只是他们在闹别扭,晋朝京城无人不知,宣王府早就默认这门亲事,只等贺兰雪松口。” 苏榣继续问道:“七弟,这姑娘的功夫比你还好?” 苏苡苦笑:“是啊,不知道她上阵的功夫如何,以江湖路数来看,我也未必能打过她。” 苏千里皱了眉,看向苏万里,苏万里看着一屋子的人,微合了下眼皮,道:“咱们苏家世代忠于大燕国,这次无论境况如何,苏家子弟都当全力以赴。”他忽然长叹一声,神情带了些落寞:“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们又何尝在意过天下黎民。” 苏家六公子苏楠道:“大爷爷,孙儿前些日子听说……听说……”他是苏千里的孙子,所以叫苏万里大爷爷。 苏千里白他一眼,斥道:“有话直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苏楠鼓足勇气道:“孙儿前些日子从南边过来,听那些百姓说,贺兰雪攻城掠地,却令人不得骚扰百姓,自凡开门献降的,可保官职性命。”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递给他们。苏万里兄弟接过展开来看,正是贺兰雪攻打霄云关的那个檄文。 苏楠又说道:“孙儿还听说,咱们苏家……有人暗中与贺兰雪秘议,要里应外合……” 啥!这事还是第一次听到。苏楠继续说道:“孙儿沿路仔细打听过,这事只有少数传言,可是一旦传到京城,皇上听说了……” 苏千里接口道:“到时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苏苡皱眉:“祖父,这是贺兰雪的离间计吧!” 苏万里重重的一拍桌子,恨声道:“可这离间计最是好用!贺坚一直想对咱们苏家下手,苦于没有机会,这岂不是瞌睡时有人给递枕头吗?” 苏榣挑了挑眉:“这贺兰雪看来还真有点本事,三十六计准备用个遍吗?” 千里之外的贺兰雪正带兵长驱直入,经过之处,所向披靡。大晋军队士气高涨,这一路打过来,势如破竹。 他们在前面打,后面便有朝廷派来的人收编各城镇州府,原东燕的官员暂时留用,又承诺战争结束后,朝廷就会出台新政,废除东燕的苛捐杂税。贺兰雪一路向北,看到一些城镇因春旱,青苗干枯的,又派人急报朝廷,请求朝廷为天下百姓计,调配人手和粮种,以抢种一波青苗,减少百姓损失。 惠文帝接到奏折后,果然令户部调去粮种,司农调派人手,直接来指导补种,开河挖井,这样一来,东燕百姓更加感激大晋,一传十,十传百,自西南向东北,百姓纷纷倒戈,家中有儿郎在军中,也给自家老子逼着投降,这样一来,贺兰雪等人的东征就更加顺利了。() 第421章、挑拨离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看着贺兰雪这一道道的折子,不由感慨万分,这姑娘心里装的是天下啊!带兵打仗还能想到百姓的农耕生计,这实在是难能可贵。 当下又诏琴瑟进宫,赏赐了金银玉器,以示嘉许。等见到琴瑟后,一问一答,琴瑟毫不怯懦,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太后与陈皇后也大加赞扬,怪不得贺兰将军有如此心胸,她的养母竟也这般大气。 惠文帝龙颜大悦,当即又下旨,封秦夫人为二品诰命。 消息传到军中时,贺兰雪喜不自禁,心里却又盘算着,将来是不是给自己再挑个好爹。 连康在京城不住的打着喷嚏,时下天已经热了,难道自己又着凉了? 转眼间,大军便打到了木南关、飞云渡。此处天险,易守难攻,要打木南关先过飞云渡,飞云渡现在守将是苏云付父子,贺坚向来防着苏家,自家子侄也给派来守城,贺兰雪大军攻城时,受到他们的顽强抵抗。 贺兰雪盘算着木南关是东燕重镇,如果这边失守,大军将直逼燕都,估计再打几天,贺坚就得来支援,她有意收服苏家,私下悄悄叮嘱魏苏魏茸和沐子戈,不必全力与他们对抗,等贺坚来了再战不迟。 带出来的这些纨绔,数这三个功夫最好,又是可以信赖的人,这些话,她也就不背人了。 三人明白,在对上苏家人时,便意思几招就败下阵来,可若是换了贺家的,或者其他大将,能杀的绝对不留着,能活捉的绝不让跑了。这么一来,东燕军中就开始有了猜忌,私下议论也多了起来,直气的苏云付一拳打断了校场中碗口粗的杨树。 又过了几天,贺坚也带兵增援,两军对阵,贺坚早就红了眼,自家子侄被这小娘们杀了多人,自己的嫡子也给她刺成重伤,就连魏茸和魏苏,也斩杀了自家的孙子,说好的这些世子爷都是绣花枕头,怎么到了贺兰雪身边,都变成了狼呢? 那些传言和议论也就传到了贺坚耳中,贺坚虽然也想整死苏家,可总算还是有脑子的,勾结外敌这样的事,有是最好,没有趁这次坐实了也不错。 贺坚不露声色,令人直接叫战贺兰雪,谁知贺兰雪并不应战,仍然派了手下大将上阵。贺坚这边派出苏家的子侄,贺兰雪让魏茸、沐子戈轮流迎战,只许败不许胜。 果然,苏植几下就将魏茸打败,沐子戈张牙舞爪忙活半天,也不过是打了三五十招,也败下阵来。这两人败的多少有些做作,苏云付气的要吐血。等换了别的战将上阵时,贺兰雪又换了直接让刘怀钰去应战。 刘怀钰连盔甲都没穿,一副文官的样子,可人家手上的工夫一点不差,三下五除二,将敌将挑落马下,扳回一局。他还一劲的拱手连称承让,苏云付一张脸已经给气的通红,这显然是故意说,我一个文官都能打败你们,你儿子嘛,我们世子爷放你们一马。 这样一来,贺坚也黑了脸,你们就算想放水,能不能专业点,别这么明显行不? 如此这样打了两三天,都没打出什么结果,相反,等贺坚的孙子上阵时,给魏苏直接一刀砍死,贺坚疼的险些从马上摔下来,苏植去抢人的时候,又怼上魏苏,魏苏这次没有留情,两个力战了百来回合,魏苏瞅个破绽,将苏植兵器震飞,整个人从马背上扯了下来,生擒了苏植。 苏云付大惊,顾不上许多,策马去抢儿子,这次贺兰雪没有客气,自己亲自冲过去,几招就逼退苏云付。贺兰元帅是演技实力派,估计上辈子奥斯卡欠了她个小金人,她这刷刷几枪,看起来平淡无奇,动作也有些笨拙,可是出招的速度、方向、力道,拿捏的十分到位,怎么看,都是元帅大人武艺平平,可就是这平平的几枪,枪枪不离苏云付的要害,硬生生将他逼住,功夫差的还真会当成是苏将军在让着她,可落在贺坚眼中,就是凭他老人家怎么理解的事了。 苏云付担心儿子,也没心思分析这姑娘这几招是装的还是真的,只一味强攻,可我们贺兰元帅太极估计练的也不错,慢条斯理的又是几招,拖着他无法去救儿子,眼睁睁看着魏苏将儿子扔在地上,有晋朝的兵士上前将人绑了,贺兰雪这才撤枪,退回到阵前。 她嘴里还不忘了叫嚷道:“快快,把这姓苏的小子绑结实点,别让他跑了。哎哎,小心他的手,别给捆折了。” 苏云付气的要杀人,贺坚眯起了眼,一挥手,有几名东燕将官又冲出来想去与贺兰雪一搏高下,可人还没到阵前,贺兰雪忽然取过猎日弓,五箭齐发,射中五人,一人给直接射穿,剩下那几个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这一下,东燕将官吓了一跳,原来这小娘们还有这么一手的弓法。贺坚瞳孔收缩,小丫头片子,你给老子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这样又僵持了两日,东燕又给人活捉了一名战将,嗯,苏家的,打伤一名贺家人,两名战将。贺坚再老谋深算,到这时也没了耐心,别说他本来就想对苏家下手,现在就是明知道这是人家在挑唆,他也乐意顺着这个坡下驴,何况一路从京城过来,听到无数风言风语,城中的风吹的更多,这晚就在都督府就和苏云付吵了起来。 贺兰雪早先派出去的细作扮成游民,深入各各城镇,散布流言的同时,也在打探消息,这事也没给捂住,很快就传到民间,贺兰雪的人又哭诉自家兄弟被晋军捉住后,宁死不屈,若东燕当官的也如此,何至于被人打到飞云渡,直逼木南关。 又有人说晋军不伤百姓,听说还给补种了青苗云云,两种声音在民间争相传播,最后就是如果苏家能多下点力,贺家能少贪点钱,东燕怎么会这样。。 贺坚气的暴走,令人抓了几个挑头闹事的,就地正法,这才暂时平息的民议。当即决定要亲自会会那个狡猾的小娘们。 第422章、假打真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苏云付同样气的暴走,他是不想打吗?是那个小丫头根本不跟他打,每次派的都是嬉皮笑脸的几个纨绔,打自家子侄就放水,打别人就下死手,自己冲过去时,人家就收兵,他满腔的怒火早就要爆发了。 次日一早,贺兰雪的兵又在叫战,这次贺坚和苏云付一同带兵相迎,苏云付亲自到阵前,点名要贺兰雪应战。这次贺兰雪没再派别人去,自己策马提枪,两下里打在一处。 真的动手,苏云付大吃一惊,这姑娘枪法纯熟,内外兼修,还真不能小看。打了不过十招,贺兰雪卖个破绽,苏云付一枪刺出,给贺兰雪夺了过去。这下苏云付可就慌了,自己一把年纪,当她爹都够了,难道要给人这样生擒,那自己以后还有脸活下来吗? 贺坚也给吓了一跳,卧槽,这小娘们还真有两下子啊!你倒是把这人抓走啊!省得老夫还要再想别的办法整他。 谁知苏云付倒头败走,贺兰雪居然没有追,她将抢来长枪用力向苏云付掷来,口中喊道:“苏将军,本帅敬你个忠臣,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枪也还你好了!” 长枪从苏云付头上掠过,扎在贺坚的马前,枪杆兀自在颤动不止。这手臂力又惊呆了东燕诸将,原本想上前围攻的人硬生生的没敢再动。 贺坚大怒,挥刀冲了出去。贺兰雪脸上带着笑,就等他出手了,他还真来了,当即两人又打在一起。这次贺兰雪没有留情,招法凌厉,攻势迅猛,贺坚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轻敌了。 等他稳住阵脚,已经给贺兰雪逼退丈余,眼前是贺兰雪笑语嫣然的面孔,耳边是晋军的哄笑声,贺坚只觉血流上涌,自己的老脸啊!在三军将士面前,被一个妙龄姑娘打的叭叭响,以后还怎么在朝中立足!偏贺兰雪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枪枪直戳自己要害,贺坚举刀相迎,总算又稳住了。 两人又打了二十来个回合,贺坚久攻不下,心气浮躁,贺兰雪的声音适时的传来:“老爷爷,您年纪大了,本帅就不为难你了,要不你回去换个年青的、本事好的来?再或者你让姓曹的把江山献出来吧,我还能饶你不死。” 说着,不知道从哪摸出个什么物件,自己只觉手上一麻,大刀脱手,接着眼前一花,贺兰雪的枪尖刺了过来,堪堪停在自己眼前。 这少女笑靥如花,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赞道:“阿芃哥哥送我的东西还真好用,对付你这样的老狐狸还真不能硬打。” 贺坚胸口一窒,一口血喷了出来。你大爷的,你拿暗器算计老子!东燕兵将再不敢耽误,冲上来相救,贺兰雪也不追,由着他们将人救走。 回到城中,贺坚和苏云付又干了一架,这样的奇耻大辱,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苏云付也生气,难道自己想吗?自己也气啊! 最后还是给兀图尔术劝开。没错,就是兀图尔术!贺坚和小梁王将这人邀请来对付贺兰雪,其中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若能打败晋军,顺便除掉保皇派的苏万里,和其他几个大臣,贺坚推小梁王上位。 北狄这阵子与大晋边境是胶着状态,没啥新动态,兀图尔术闲的无聊,原本府里还有一堆的妻妾,可自从被人换了芯之后,对那些女人也兴趣全无,唯一挂念的就那个和他痛苦相连的人。 接到贺坚的信,兀图尔术欣然受邀,如果那小丫头片子打不下来东燕,自己可以帮她啊——你们不要,我们要!北狄不嫌地方大。 北狄一直也有这心思,只是与东燕接壤的地方太少,不如晋朝这样,一旦铺开,可大面积进攻包抄。贺兰雪走的直线,直奔燕都,张信、李铜锤从两翼向内扩张,这也是他们打的神速的原因之一。 兀图尔术的到来多少缓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当下苏、贺两人与他一起,密议了个方法出来。 第二天,再来出战的就是兀图尔术。晋军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有些吃惊,来的可真是时候,这样一来,飞云渡就更难打了。 几位纨绔对他多有耳闻,也跃跃欲试,贺兰雪思索着,也没有阻拦,果然,沐子戈、魏蒴、李德茂相继败下来。贺兰雪只能又去迎战,两人在关前大战了几百回合硬是没分出高低。 这下让双方将士大开眼界,怪不得自家国公请人家来助战,这位北狄名将名不虚传啊!也难怪晋军能这么顺利的打进来,这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可真厉害。这下,贺坚也收起了小视之心,这姑娘确实不一般。 晋军大多是第一次见识兀图尔术的功夫,与自家榜眼元帅打的势均力敌,怪不得北疆战火一直不熄,对方这个王爷实在骁勇,亏得自家也有杨小侯、宣世子和女将军。嗯,上次元帅和他就是两败俱伤,差点都死在北疆。 是啊!差点都死在北疆。兀图尔术看着那张明艳无双的面孔,心里百味杂陈。 贺兰雪也皱起了眉,这是第一次跟兀图尔术在阵前对上,自己没有胜算啊!看着沙盘上的飞云渡,贺兰雪凝眉沉思。帅帐中,只剩下魏苏魏茸和刘怀钰,贺兰雪指着飞云渡东北的高山,向刘怀钰道:“二哥,我想着咱们得有人混过去,然后从山上向下攻。” 魏苏皱眉不已:“关键是怎么渡河过去,过去多少人才能攻下来。” 刘怀钰指着大营的位置,说道:“咱们现在卡在这里,如果不计损失的强攻,其实飞云渡可以打下来,但是木南关就有些难,怎么过河?只有一座石桥可以通过,数十万大军根本不能同时通过,对方只要守住桥头即可;沿着河岸向上游?然后再择机渡河?但上游山岭树木茂盛,苏家是会用兵的,这里一定会设置埋伏,那时损失不是更大。” 魏茸插嘴道:“我瞧着贺坚对苏云付父子已经动了念头,如果能在咱们攻打前,让他们反目,后面应该会顺利的吧。”() 第423章、尔虞我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苏含笑,说道:“你把贺坚气到吐血,估计他的气会出在苏云付身上。” 贺兰雪却忽然一拍沙盘的边框,抬眼道:“用火攻。”她指着木南关和飞云渡后面的两侧高山,说道:“此处是断崖,如果能顺着这里攀爬过去,一把火从山上点下来,咱们再用投石车强攻,飞云渡不能自保,木南关自然会来救援,再让人混进去,在混乱中,扮成燕军的样子,混入军中,然后在木南关里应外合,咱们拿下飞云渡,做出准备攻打木南关的样子,先造出声势来。” 刘怀钰思索着点头:“那就得让咱们的人从小路绕过飞云渡,找到后面小路,准备妥当后,发信号出来,咱们两面夹击——阿雪,你决定不计损失了?” 贺兰雪眉头紧皱:“这边拖的太久,影响军心士气,打过木南关,东燕就唾手可得,你也是打……你也知道,打仗想不伤及无辜百姓终是梦想,何况这两个城关中,百姓也不会有多少,大多是燕军,以往咱们打的太顺,遇硬骨头,咱们也得刚柔并济一次了。” 魏苏轻叹道:“阿雪说很是,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早晚有一战,索性速战速决。” 刘怀钰当然明白,打仗别想心慈手软,既然打不下来,只能不计损失的强攻。 他们在商议怎样攻城的时候,飞云渡的都督府里,贺坚、苏云付、兀图尔术也在商量怎么收拾晋军。飞云渡的天险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可以呢?贺坚脸上露出一丝阴鸷的冷笑:“我倒真低估了这小娘们,明天就布置,到时只要将她引到飞凌坡,嘿嘿,便让她有来无回。” 此后几天,双方都在阵前胶着,背后又都在秘密布置,都想杀对方个措手不及,主帅各怀鬼胎,将士打的真假莫辩,兀图尔术连连摇头,这小丫头诡计多端,可是她能算计得过这些老狐狸吗? 场中魏蒴和燕将打的热闹,眼看就要取胜,东燕阵中突然冲出几名战将,魏茸等人也忙去助阵,原本的对阵成了混战,贺兰雪见状急令收兵,谁知燕军这次却不按常理,压着追了上来,贺兰雪大怒,一声令下,晋军训练有素,立马稳住阵脚,反扑上去,就在飞云渡前一片混战。 眼看晋军迅速扭转战局,燕军又败了下去,魏蒴大喜,挥刀去追,贺兰雪急着:“魏蒴,穷寇莫追,小心埋伏。” 魏蒴杀的兴起,哪里肯听,战马已经向那败将追了下去。魏苏就在附近,怕他有什么闪失,也追了过去。贺兰雪又气又急,两军对阵,魏蒴不听军令是几个意思?可又不能看着他们哥俩真的有事,忙让刘怀钰盯住这边的战局,自己先去追他们两人,让他随后来接应。 这一追就直跑下去数里地,贺兰雪心中更加惊疑不定,这里背靠飞云渡,前面是陡坡,能厮杀的空间有限,如果这里设置伏兵,又是个易守难攻地方,前面,魏蒴兄弟已经和人交上了手,贺兰雪大惊,那人正是贺坚。他俩的功夫可不是贺坚的对手,周围还两名燕将相助,他们这不是去送菜的吗? 魏苏兄弟这就落了下风。贺兰雪顾不上许多,冲上去挥枪刺去,几个回合就将燕将刺死马下。 魏苏的加入让魏蒴窘迫稍减,可是贺坚毕竟一代名将,可不是他俩可以相比的,以一敌二依然占了上见,贺兰雪喝道:“你们闪开。” 魏苏不敢放松,怕魏蒴被他伤到,魏蒴稍一迟疑,看了眼魏苏,也没敢后撤。贺兰雪顾不上多想,一枪刺向贺坚,贺坚挥刀来挡,魏苏和魏蒴这才急退出圈子。他们倒是明白,自己若帮不上忙,就最好离远点,别添乱。 贺坚已经领教过贺兰雪的枪法,不敢大意,可还是给她逼的连连后退,过了十来招,才算稳住战局,两人枪来刀往打在一起。可这小丫头的功夫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几十招过去,竟然没有占一点便宜,反而她的攻势凛利,自己有些吃力起来,比那天阵前似乎又迅猛了许多。 忽听一个声音笑道:“国公爷,要不要小王帮你一把?” 这声音熟悉的很,魏苏魏蒴齐声呼叫:“阿雪小心。”魏苏已经不假思索的冲了过去,魏蒴心里叹气,这个哥哥还真护着这丫头。只得也追过去,举枪去拦那人。贺兰雪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兀图尔术。兀图尔术挥刀直削下来,贺兰雪忙举枪拨挡,贺坚又一刀劈了下来,贺兰雪策马躲过,兀图尔术又是一刀拦腰砍来,贺兰雪接了一刀,回手一枪刺向他哽嗓,兀图尔术叫了声好,挡过这一枪,那边贺坚又一刀砍了下来,贺兰雪忙抬枪接招,这样一来,贺兰雪险象环生,魏苏已经一枪刺向贺坚,分散他的攻势,魏蒴不敢耽误,去帮魏苏,这样虽然他们情况不好,但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贺兰雪腾出心神全力对付兀图尔术,这是他俩第二次在阵前交锋,贺兰雪枪枪杀招,兀图尔术有心让她两招,可是她的攻击实在太快,不容他有啥想法,只得奋力拼杀,贺兰雪赞了声好功夫,手下一点不停。正混战着,远远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贺坚见他们来了援军,忙招呼兀图尔术撤,可兀图尔术和贺兰雪纠斗正酣,哪里分的开,他们两自从北疆一战,见面就是恶战,兀图尔术想走,贺兰雪也不会放过他。 他心里叹气:这就是命啊!无论自己怎样打算,在她这里,她的终极目标就杀了自己而后快吧,可是杀了自己,她会后悔的好不好! 贺坚恨恨道:“王子快撤!” 兀图尔术叫苦不迭,贺坚已经策马退出几丈有余,半山坡山石滚动,魏苏魏蒴齐声惊呼,从半山坡滚下无数大石,魏苏还想去帮贺兰雪,魏蒴已经一把扯住他道:“快退后,再不走来不及了,再过去还要让她分心。”() 第424章、同生共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苏给他拖着后退数米,回头看时,不由惊呼,一块大石已经滚到贺兰雪和兀图尔术不远,这两人终于停手,策马向山下躲避,可那巨石滚动速度极快,眼看两人已经躲不开了,兀图尔术忽然甩马蹬,飞身扑向贺兰雪,贺兰雪惊叫,这是同归于尽的节奏吗?可是人已经被他抱住,长枪脱手,两个人跌落下马,给巨石重重的撞上,然后顺着山坡滚下了山崖。 魏苏大惊失色想去救她,全然已经没了机会。 兀图尔术抱着贺兰雪从山崖下滚下,一手将她抱住,一手将她按在怀中,用手臂护了她要害,双腿也将她勾住,整个人被他死死护在了怀中,贺兰雪用力挣扎,却给他箍着动弹不得,她心中已经一片空白,他这不是同归于尽啊!他到底要干嘛呢? 兀图尔术忽然轻哼一声,护着她头的胳膊松了下来,贺兰雪面带诧异的看向他,她的头忽然碰到突出的石头,那石头被这一撞松动起来,又引落大片的山石,兀图尔术脸色难看,胳膊却抬不起来,贺兰雪不敢乱动,下意识向他怀中靠了靠,可还是给落石砸在脑袋上,她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兀图尔术吓了一跳,叫道:“瑞雪,你怎么了,你醒醒。”贺兰雪全没反应。 等她再次醒来时,头疼如裂,这是给碰坏脑子了吗?她动动身子,右小腿生疼,不敢动,好像骨折了。等等,自己这是在哪里?旁边这盔甲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带着呼吸!她猛的向一边闪了闪,一个人痛哼一声,道:“你能不能轻点,这胳膊已经伤了,你是打算彻底给我废掉吗?” 贺兰雪大惊,嗖的坐了起来,自己刚才是躺在兀图尔术的怀里!小腿的疼痛让她倒吸口冷气,她指着兀图尔术,惊疑道:“你……你……你到底又打什么鬼主意?” 兀图尔术也呲着牙,坐了起来,一边解下臂甲,一边检查自己的手臂,左小臂替她挡石头本来就伤了一下,滚下来的时候,又给石头砸到,给她枕着半天,早压的发麻,她刚才猛移动,又狠狠补了一下,现在摸起来好像断了,还有点错位。他看眼贺兰雪道:“你会接骨吗?” 贺兰雪反问:“我为什么给你接骨?” 兀图尔术要疯,指着她道:“你你你,我是为了护着你不被砸死才伤得到的,你居然这样问!九逍天师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以怨报德?” 呃,贺兰雪有点心虚,他说的好像是实情,自己晕过去之前,他一直护着自己的。 兀图尔术将胳膊伸过来,道:“咱们现在都困在这里,你是不是也受伤了?咱们如果杀了对方,自己也未必能活着离开,何况,咱们至多是打个平手,真想分个死活,估计也是两败俱伤,所以我建议在咱们的援兵找到彼此前,最好化干戈为玉帛,至少得先活着离开这里吧。” 贺兰雪看了他半天,心里明白,眼下俩人再打也打不出结果,杀了对方自己也会受困,心里又实在不甘心,这么大好的机会除掉此人,终于还是气哼哼的伸手,摸到他胳膊上骨头断裂的地方,手上用力,兀图尔术疼的嗷了一声,断骨已经复位。 他皱眉道:“你是故意的,他教你的手法怎么会如此拙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没有趁机把胳膊给我扯断?”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没有专攻医术,这已经不错,不然你等老神棍来给你接骨?他一定会赞我手法娴熟的。” 兀图尔术无语,九逍是怎么调教她的,这拿着不是当理说,完全给养歪了啊!贺兰雪指指地上的树枝道:“既然也帮你接骨了,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固定上吧,你捡结实点的树枝来。” 兀图尔术哭笑不得,难道还在收诊金吗?这没法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他果然起身,找了几根适合的树枝来,两人从山崖上滚落,身上的战袍披风都被石块树枝刮烂,贺兰雪从他的披风上扯下几根布条,将树枝捆绑在胳膊上固定好。然后又摸摸自己的小腿,还好,只是骨裂,不然这荒郊野岭的,身上又没有现成的接骨药,这腿可不能坏,成了瘸子魏芃会心疼吧。 兀图尔术意外,她的腿伤到了。贺兰雪已经毫不客气的支使他了:“去找几根长点的树枝,不用我教你吧。” 兀图尔术脸上忽然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小丫头,完全是给九逍惯坏了啊,使唤起人来,毫不心虚客气。他果然又找了几根结实的树枝,还摸出匕首把上面的枝杈木刺削的干干净净。 贺兰雪接过来,也从披风上扯下布条绑在伤腿上。兀图尔术关心的问道:“你要不要紧?断了?” 贺兰雪甩他一眼道:“你是骨折,我只是骨裂而已。奇怪,你怎么没事?我记得你明明把我……”她脸一红,忽然说不下去了,自己给他死死抱在怀里,这特么是敌对双方应该有的姿势吗? 天空忽然传来雷声,天也阴了下来,贺兰雪已经看了明白,他们这是顺着山崖滚下来的,直接到了谷底,飞云河两岸多是山崖,地势险峻,他们这不知道是滚到了哪里,两边高山耸立,看来是运气好,他们滚下来的那段算是陡坡,凶险归凶险,还是侥幸没被巨石砸死,又不是直着摔下去的,兀图尔术看似同归于尽的一扑,其实躲开了巨石的撞击,又顺势沿着山体向下滚而不是直接掉下山崖,这就又卸了下坠的力量,两个人才能活着到谷地,不,自己中间晕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另有什么发生。 兀图尔术抬眼看天,道:“你在这坐着别动,我看看附近有没可以栖身的地方,木南关一带的山里夏季雨水颇多,咱们得找个地方避雨,你不用招集属下来找你吗?”() 第425章、老神棍,借个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眼神奇怪的看他一眼,用,当然用,这还需要他提醒吗?她缓缓点头,伸手摸向怀中,自己是带着少量必须品的,果然,竹哨在盔甲里,没遗失。她手指一弹,竹哨发出尖锐的声响飞向天空,卧槽!贺兰雪忽然低骂,这特么真是谷底,那竹哨居然没有飞出山峰的高度,这让他们怎么来找自己? 兀图尔术叹了口气,已经飞身向远处奔去,不一会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崖壁上,这个时候只能试着找找山洞凹地之类的地方栖身了。这雨水说来就来,等兀图尔术返回时,山间已经暴雨滂沱,贺兰雪的身影被大雨遮拦,根本无处可寻,兀图尔术急道:“贺兰雪,你在哪里?我找到一个山洞,咱们去那边避雨。” 贺兰雪也想找地方避雨,这大雨说下就下,还带着雷电,自己不敢去树下避雨,身上这盔甲也让人不安,自己搞不好就是一个大个避雷针,所以大雨刚至的时候,她找了块巨石先躲了过去。 听到兀图尔术的叫声,她心里一动,他这是着急?他不是应该巴不得自己死掉才对啊?他的胳膊虽然断了,可是他腿没事,自己走掉的机会比带着她要多啊,他还真回来找自己了。 兀图尔术没听到她的声音,心中更急,叫道:“贺兰雪,你别胡闹,你有腿伤,一会若是有山洪,你自己是躲不掉的,你出来。” 贺兰雪没来由胸口的伤口忽然一疼,这感觉来的太突然,已经好久没有了,她不由自主的回应了他:“别叫了,我在这里。” 兀图尔术顺声而来,见她手捂胸口倚在大石上,忙大步窜了过来,上下看看她,貌似无事,心里才松了口气,道:“你抱紧我,那边石壁上有个山洞,我带你上去。”说着伸臂将她抱在怀中,纵身就走。 贺兰雪还想挣扎,耳边兀图尔术大声道:“你就省点心吧,我都说了,现在不会害你,你这么戒备干嘛?两军对阵你死我活也就罢了,我现在杀了你,对我没有一点好处,天师会抄了我几辈子的家底。那老神棍的暴力值你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打在兀图尔术身上,兀图尔术毫无防备,又抱着贺兰雪正在用轻功向山壁上飞,这一下劈的结结实实,毫不掺假,兀图尔术一声惨叫,抱着贺兰雪向下摔去。 贺兰雪无语,这就是嘴贱啊!她身上穿着盔甲,没有什么绳索可用,总算反应快,身上的披风虽然已经烂了,可凑合一下应该可以应急一用,她反手扯下披风,手腕一抖,系在山壁突出的树木上,两人下坠的势头这才止住,此时风雨正大,兀图尔术也不敢再废话,道:“借点力,剩下的我来。” 贺兰雪甩他个白眼,低声说了个嘴贱,手腕用力,两个人又向上飞去。兀图尔术抱着她,几个起落,终于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洞口,两个人早已全身湿透,说不出的狼狈。洞内倒是平整干净,洞穴也甚大,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栖息过,地上还有一些干草树枝什么的,里面还有一个内洞,贺兰雪一瘸一拐进去瞧着倒也宽敞。 兀图尔术将外面清理出来一块地方,将干草和树枝堆到离洞口远的地方,免得再被雨水打湿,他看看贺兰雪,叹了口气,显然,就算有火折子也被大雨打湿了,贺兰雪冷笑,道:“你刚才不是嘴挺贱的吗?你现在不会再让他给你点上火?” 呃,兀图尔术石化,她是说让自己再被九逍劈一次吗?贺兰雪嫌弃道:“你快去啊,地上全是干草,你放在洞口,然后多喊几声老神棍,总有一道会引燃干草的,你要躲的慢,被劈死,我会通知你父皇让人来给你收尸的。” 兀图尔术:…… 这姑娘还会说人话吗?兀图尔术一咬牙,九逍不会真的劈死自己的,且试试吧。他先将地上能烧的树枝干草分出两堆,然后拿了干草到洞口,心里不放心,又回头看看贺兰雪,贺兰雪正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看着他,显然是让他快点。 兀图尔术心一横,心里暗道:九哥啊九哥,对不住了,你徒弟实在不是人,是她逼我的,我好好的姑娘,你怎么把她惯成这样?这还是我那个瑞雪吗?他将干草尽量向前放,然后冲着外面大喊一声:“老神棍,帮个忙。” 话音刚落,一道霹雳打在洞口,兀图尔术吓的嗖的跳开,贺兰雪忍不住哈哈大笑,天师还真给面子。 兀图尔术那叫一个无语,偏霹雳并没引燃干草,他只得在洞口又喊了一声:“九逍,你丫都是神棍了,还不帮我点上火,平时装神弄鬼倒挺本事。” 这次霹雷并没打下,兀图尔术回头,两个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这么不吃好粮食,骂他两句就不劈人了?贺兰雪嘴角浮上一个笑容,道:“看来他也是欺软怕硬,你使劲骂他,他大概就不敢劈你了。哎,那个草要湿了。” 兀图尔术下意识去抢救洞口的干草,这时,一声惊雷,接着三道霹雳接连而下,全打了洞口,兀图尔术躲闪不及,又给劈中两道,霹雳打在身上,疼的他嗷的又是一声,整个人萎顿不堪,手中的干草倒是给引燃了。他指着贺兰雪咬牙道:“贺兰雪,你整我!” 贺兰雪扶着石壁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一会才止住笑,道:“我又没有让你骂他,你说他装神弄鬼,他不劈你还留着干嘛?你要自由发挥,这不怪我啊!” 兀图尔术给她笑的完全没了脾气,附身点燃地上的树枝。洞内温度很快升高,兀图尔术又道:“你不需要烘干衣服吗?咱们君子协定好不好,你帮我把盔甲卸下来,咱们分头烘干,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举,你烘干衣服然后去里面,我再烘干,怎样?”。 贺兰雪甩他白眼道:“你自己不会卸?” 第426章、遭天谴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兀图尔术向她举举自己绑着的胳膊,这让自己怎么卸甲?贺兰雪强忍冲上去捅他两刀的,跳着脚到他身边,帮他解下盔甲。指指里洞,让他进去,自己要烘干衣服,兀图尔术笑着反问:“你要不要我帮你脱?” 贺兰雪怒目便要发火,兀图尔术已经哈哈笑着闪身进了里洞。贺兰雪不敢真的脱下来衣服烘烤,只得卸了盔甲,将破烂不堪的披风搭在盔甲上,自己坐着离火堆近些,将里衣尽量烤干。小腿骨裂的地方也有些红肿,哎,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自己,二哥能不能约束好三军,别中了贺坚的诡计,思绪乱飞着,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兀图尔术轻咳一声,低声问她:“内个,里面我也生火了,要不你去里面烤着慢慢想怎么弄死我?” 贺兰雪惊觉,回过神来,兀图尔术已经倚着石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恨恨的跳起,一瘸一拐的跳进里洞,兀图尔术想扶她,已经被她甩开。他不觉苦笑,天地良心,自己真的没有恶意。 这一夜,两人就在山洞中过夜,贺兰雪不敢松懈,只是合了双目半倚在石壁上养神,外面雨早就停了,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是被阵阵香味吸引醒的,身上盖了自己那个破烂的披风,她怔住,看来兀图尔术进来过,给自己盖上的。外面,兀图尔术看她出来,向她扬扬手中烤着的野兔,道:“你是闻着味醒的吗?我手艺可不如都城的厨子,你要不要凑合着尝尝?” 贺兰雪有心不理,可是这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也是真饿啊!尤其是闻到香味,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兀图尔术笑着挽她坐下,撕下条肉递给她,道:“那个厨子回到国都后,他家的生意好的不得了,据说晋朝的女将军喜欢吃他烤的羊着他在晋朝军中烤了几天的肉,还听说晋朝的女将军扬言,要打到北狄都城,好经常能吃到烤肉。” 贺兰雪吃着他烤的肉,一脸的理所应当,道:“这有什么,到时我就让他在你们皇宫给我烤羊腿。或者……你手艺也不错,或者废了你的功夫,给本将军当厨子。” 兀图尔术:…… 此后几天,两人就困在山洞不能离开,贺兰雪急的要跳楼,外面战事怎么样了?二哥抵住贺坚了吗?木南关拿不下,打到燕都的时间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自己的腿完全不支持她跑太远,总不能再让兀图尔术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吧,抓狂。 这样过去了三四天,贺兰雪明显已经有些暴躁,老神棍啊!你再不想办法管我,我就真的跟这货困死在这了。她看向兀图尔术的眼光也明显不怀好意,这货天天出去找水打猎,准备在这长住了吗?拖着自己,然后贺坚和北狄的人好一起对付自己的人?这人好欠揍的样子,怎么才能除掉呢? 兀图尔术有话说:我不介意啊!这辈子陪你在这才好呢!你就别惦记那个魏芃了,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咱们从原点开始不好吗? 他看着贺兰雪的眼神也明显温柔了许多。 第五天一早,兀图尔术一反常态,让贺兰雪帮他披上盔甲,重新绑了胳膊上的夹板绷带,又仔细检查了两遍山洞,确认没有自己落下的东西,贺兰雪奇道:“你这是要走了?” 兀图尔术点头:“我得走了,你的人快找来了,我留在这怕是对你不利吧。”他目光又落下贺兰雪腿上的夹板上,道:“你坐下,我把这个换了。” 贺兰雪这才看到,自己的夹板是用他那件披风上的布条,兀图尔术将布条换掉,旧的直接扔到火里烧掉。又反复检查确认没有落下的东西了,这才放心,贺兰雪奇道:“你不是应该故意留下点什么,让我说不清楚才对吗?” 兀图尔术苦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难道不是?那你告诉我,当年你父皇是跟谁合伙,开了橦谷关的城门,谋害了谢家满门。” 兀图尔术无语,转身就走,眼看到了洞口,他脚步忽然停下,就在贺兰雪好奇他要干嘛时,这人回身看看她,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大步走到贺兰雪身前,伸臂将抱在怀中,贺兰雪吓了一跳,这些天这人一直很君子的与自己相处,吃喝都是他出去找回来的,这又是干嘛!她用力挣扎,人已经给这人死死抱住。 兀图尔术的声音低沉带了些无奈:“你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这辈子我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知怎的,他的声音竟然让贺兰雪觉得在哪里听到过,那样熟悉,这种熟悉绝不是这些天相处的结果。 兀图尔术就这样将她紧紧抱住,贺兰雪的胸口的箭伤忽然传来巨痛,她痛叫,身子猛的缩了下去。兀图尔术并不松手,他的身体也传来颤抖,似乎在忍受某种痛苦。 贺兰雪猛的推开他,痛道:“我好疼,你做了什么?我的伤口好疼。” 兀图尔术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低声道:“我的伤口也疼,是你的两倍。” 贺兰雪愕然,这信息量有点大,自己来不及分析其中的含意,兀图尔术挑起她的下巴,忽然用力吻上她的双唇,贺兰雪大惊,用力挣扎,可是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完全没的抵抗能力,兀图尔术额上的汗珠已经滴在她的脸上,胸口的伤处刀割一般,整个心似乎都要被剜出来,可他依然不肯松开贺兰雪。 外面忽然乌云密布,天色迅速黑了下来,狂风中,一道金色的霹雳,巨龙般打在洞口,兀图尔术身子一震,松了贺兰雪,接着又是一道,他的身子似为什么打中一般,又是一震,接着又是七道,足足打下了九道霹雳,每下都好似打在这人身上,疼的兀图尔术倒地痛呼,自己这是遭天谴了。() 第427章、此生无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心中有点不忍,跳着过去想扶他起来,兀图尔术连忙摆手让她别过来,她这身板,这种雷电能直接要了她的命,还会连累九逍受罚,他手捂胸口,单膝跪在洞口,努力让自己呼吸顺畅,道:“这事跟她无关,是我的错,请不要降罪给她。” 外面雷声小了许多。兀图尔术勉强起身,又看看贺兰雪,贺兰雪忽然一步跳过来,抓了他手臂道:“你告诉我,你是谁?你是重生的?穿越的?还是我哪辈子的男人?为什么我的伤会和你一起疼?” 兀图尔术脸上带着哀伤,轻抚她的脸颊,道:“顽皮,总是这么多问题,我啥也不是,我吃撑了才会招惹你。这几天是我此生最开心的时光,你……就当我从来没在你身边呆过,不该记得的事就全忘了吧。” 伤口不断传来的疼痛在提醒着她,我特么忘个屁啊!她觉得有泪水顺着脸向下流着,完全不受控的那种,她忍不住哀求道:“你到底是谁?你肯定知道这些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再走!” 兀图尔术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眼中的柔情已经满满溢出,他就那样捧着贺兰雪脸,柔声道:“这些不再打听了,有些事情忘了最好。不要总去窥探天机。”他又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触,在她耳边呢喃道:“此生只要看到你安好,我便足矣!” 贺兰雪甩开他,叫道:“好,我不会窥探天机,兀图尔术,等我伤好了,我早晚会攻打北狄,到时我们还会再见,你今天这样轻薄我,到时,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兀图尔术点头:“随便你,这个你拿去吧,是你想要用的东西。”说着塞到她手中一个小小的玉坠。 眼前这张小脸上,泪水纵横,像极了当年她在自己眼前倒下的样子,兀图尔术心中绞痛,是自己连累了她,每一世都这样的苦,这一生,他要看着她平安如意。 他忍不住又将她揽在怀中,全然不顾外面雷声大作,眼看又要在霹雳降下,他在贺兰雪耳边低声道:“瑞雪,是我连累了你,马上是你的生辰了,我送你份生辰贺礼可好?” 贺兰雪还想问什么,他在贺兰雪唇上轻轻一吻,猛的冲到洞口,跳了下去。几道雷声之后,乌云开始散去,天色又开始恢复正常。 贺兰雪跌坐在地上,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来在太诡异,自己的伤口和兀图尔术的伤口是连为一体的?他疼自己就会疼?还有,他叫自己瑞雪,他知道是自己是谁,那他到底是自己还是小瑞雪哪辈子的男人?窥探天机?那几道霹雳像在打在他身上的,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比如自己是九逍天师的弟子这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好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她低头看看自己手心,手心里是兀图尔术塞给自己的玉坠,她细看,不由一惊,是一只拈花的佛手。这个……她反复细看,这玉坠质地优良,雕工细腻,他为什么把这个给自己,难道,难道,她脑中灵光一闪,千手! 不知这样在地上坐了多久,洞口一道白影突的闪入,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狐狸精已经跳在自己怀里,搂着自己的脖子,舌头用在自己脸上舔过,将脸上的泪痕舔了干净。 贺兰雪第一次感到这狐狸的舌头好像没那么脏乎乎的令人生厌了。她用力将狐狸精抱在怀里,哽咽道:“玄灵,你可算找过来了。” 玄灵眼中带着担忧,小姐姐,我好想变成人,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大一会,外面传来人声,是魏茸:“安平姐姐,你在这里吗?” 几个人从洞外跳了进来,正是魏茸、沐子戈和温杯品茗。品茗惊喜道:“郡主,你还好吗?我们大家都担心坏了。” 回到营中时,刘怀钰等众将欣喜异常,急令人再向京城送去急报,原来贺兰雪坠崖后,魏苏和刘怀钰暂领三军,一边与东燕对峙,一边向京城送去急报,毕竟主帅坠崖不是小事;一边又不停的寻找。 从她坠崖后,玄灵就变得十分焦躁,经常自己跑进山,估计是在寻找,后来它跑回来咬着温杯的裤腿让温杯跟着自己走。温杯等人猜想他可能找到了线索,旁人不能放心,魏茸和沐子戈就主动提出跟着同去,一队人在山里兜兜转转,披荆斩棘,总算找到了这里。 这个地方在飞云渡的西南,地势险要,极难寻找,若不是有玄灵引路,估计是无论怎样也找不到的,这几天晋军失了主帅,对方失了兀图尔术,打了几仗都势均力敌,晋军多少还吃了点亏,无他,贺坚和苏云付确实也是有真本事的。 现在贺兰雪回来了,晋军一下又有了主心骨,士气也大增。 贺兰雪却有些郁郁寡欢,山洞里发生的事实在让她高兴不起来,腿上给温杯上了断续膏,也需要静养,大战在即,这也是闹心的事。 魏苏知道,当时她是被兀图尔术扑下山崖的,看着她眉头紧皱的样子,他忍不住悄悄问道:“妹子,你那天摔下山崖,兀图尔术呢?他去了哪里?你们……” 贺兰雪抿了嘴,道:“我滚下去的时候,石头砸到了头,等我醒来时,他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魏苏似乎松了口气,拍拍她肩,没再说什么。 想到魏蒴的冒进,贺兰雪将魏蒴狠狠训了一顿,又令人打了他十军棍以示惩罚。大战当前,不听帅令,盲目行事,轻则自己死,重则牵动三军,自己若是困死在山崖下,这些晋军的前途命运可就真的难说了。 打发众人出去后,贺兰雪在温杯的搀扶下,又跳到沙盘前,自己坠崖的地方叫飞凌坡,是飞云渡的一道天险,她是从坡上滚下,又掉落在崖底的,出来却是玄灵走的另外一条通向崖底的路。 她指着这条路,问温杯:“如果你们再走一遍,能绕到飞凌坡那边吗?” 温杯思索着点头:“这边地势险要,但若是挑些轻功好的,费些力气,也是可以上去的。” 贺兰雪嗯了一声,又让人请刘怀钰和魏苏等人来,几个人在帐中商议良久才散去。() 第428章、拿你炖汤补身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蒴被抬回帐中,后背火辣辣的疼,贴身小厮初一给他上着药,十五叹着气:“郡主还真下得了手,世子爷从小没被这样打过。” 魏蒴嗤笑:“她差点死在下面,必然有气,这几下算啥,可惜了。” 初一十五明白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道:“爷,那下一步要怎么办?” 魏蒴哼道:“她的运气真不错,那种地方都没死,还有那只狐狸,居然能找到她,真是命大。怎么办?能怎么办,东燕也太不争气了。对了,兀图尔术有消息了吗?” 十五摇头:“听说还在找,他们一起掉下去的,郡主没事,想必他也没事。” 魏蒴又哼了一声,道:“他果然是个狠的,这种情况下,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拉上她,是个狠人。” 初一也叹了口气:“眼下看来,如果三王子不能牵制郡主,只怕东燕也撑不了许久。” 魏蒴又是一个嘲讽的笑:“她的腿伤怎么也得养一两个月,如果这段时间里东燕还扛不住,那就给人灭了得了,留着也没啥用处。” 这晚夜色晴好,一轮明月悬于天际,贺兰雪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温杯就陪在她身边,小声问道:“姑娘,奴婢知道这些事不该问,可是您这次回来好像很不开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奴婢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贺兰雪轻叹,摇头道:“我想师父了。” 温杯迟疑了片刻,又道:“姑娘,我们寻您的时候,电闪雷鸣,玄灵吓的躲在世子怀里,我们以为天师就在附近,寻常时,也只有天师会放这样的霹雳,您……惹天师生气了?” 贺兰雪摇头:“没有。我还没见到他,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他老人家。” 温杯轻轻叹了口气,又说道:“姑娘,您的腿倒是不严重,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如常,这些天您就别上阵打仗了。” 贺兰雪也叹了口气,道:“我是主帅,怎么能不去,这次是他们设计害我的,我不救又不行,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和结果。” 温杯反问:“您是说宁世子?” 贺兰雪点头:“我和阿苏都没喊住他,你看他几时这么贪功好战了?如果阿苏没去,也就罢了,我又不能看着他们两个都出事,谁知道他们就设了这样的局,这倒出乎我意料了。” 温杯咬牙道:“这些出卖自家人的最是可恨。明明姑娘是替他们魏家打的江山,他们还要背后使手段。” 贺兰雪淡淡的说道:“是魏家,不是他家。咦,我怎么觉得你的脉息和手法都长进不少呢?”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在意,这次温杯替她把脉上药,好像医术又进益了。 温杯笑道:“跟李先生又学了几手,李先生的医术不次于师父,跟他讨教,奴婢受益良多。” 她说的李先生便是从苗疆带回来的李长宁,在京城的时候,温杯经常去庄子里向他讨教,据说这一老一小十分投缘,相处颇好。 主仆两人说着话,就慢慢睡去了。 次日一早,东燕兵将在外面叫阵,贺兰雪只得披挂起来,纵身上马,带兵迎战。她这一亮相,吓了贺坚一跳,怎么活着回来了?兀图尔术至今还没消息呢,难道他们不是在一起? 贺兰雪既然和刘怀钰重新定了方案,下手也就不同往退贺坚,刺伤苏云付,却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让苏云付看的一头雾水。 这样又胶着了两天,东燕仍然没有兀图尔术的消息,两位大人物又被贺兰雪这样压着打,实在是没脸的很,东燕索性直接免战,不打了。我们要休息。 没等来兀图尔术的消息,这天晚上却等来了九逍天师。 贺兰雪正坐在帅帐里怔怔的盯着沙盘发呆,目光就落在自己被找到的那片山崖,脑子里却不是怎样攻城打仗,此时,兀图尔术的样子就在眼前挥之不去,胸口的伤在隐隐做痛,怎么想到这人伤口就会疼?自己疼的时候,他也会疼?是自己承受的两倍? 他到底是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帐外,原本嘈杂的大营忽然一片寂静,她一惊,这种寂静来的突然,不容她多想,那个天籁般的声音已经传来:“小妖精,你还好吗?” 贺兰雪猛的跳起,帐帘给温杯撩起,九逍的身影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整个身子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长发给晚风吹起,带着银色的光芒,在他身后,一个白衣人戴着白色斗笠,白纱将整个面容都罩了起来,看不清楚相貌。大营中的将士跪倒在地,个个恭敬不敢直视。 贺兰雪瘸着腿跳到九逍身边,一头扑在他怀中,眼泪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来,哽咽道:“老神棍,你总算来看我了。” 九逍笑着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嫌弃道:“傻丫头,哭什么?你这不是好好的?怕腿瘸了魏芃不要你?不怕,他若敢有这心思,我再给你寻个好的。” 贺兰雪破涕为笑,站直身子,嗔道:“你又胡说,这关他什么事,我就是想你来看我,有好多事情想问你。”她转向众将士,吩咐道:“你们都各自其职,不必在这跪着了。” 众将士这才纷纷站起,看向九逍和贺兰雪的目光充满了崇敬,自家元帅原来这样得天师关爱,天师这是知道她受了伤,专门来看她吗? 九逍已经跟着贺兰雪到了帅帐,手掌轻轻一挥,设了个结界,内里的声音统统屏蔽。九逍出现时,小狐狸在帐中急的团团转,不敢出去,这会是不及躲开,看到九逍后,直接炸了毛,躲也不是,跑也不敢,索性一个五体投地匍匐在他脚下。 九逍冷哼,伸指拎起狐狸,看了又看,狐狸眼中满是惊惶,天师大人,您手下留情,放过小妖啊! 九逍随手将狐狸扔到贺兰雪怀中,道:“你倒是聪明,知道躲在魏茸怀里,照看好你小姐姐,别让人欺负了她,将来有你的好处,不然,我先拿你炖汤给她补身子。” 狐狸精长出一口气,自己懂,他这是把自己留在小姐姐身边,保护小姐姐,就是不会收了自己的。狐狸精跳下来,又给他行了个大礼。 九逍示意贺兰雪坐下,在她腿上按了按,一脸的嫌弃,道:“兀图尔术那个蠢货,居然让你伤到了腿,你怎么没一刀捅死他?”() 第429章、尝尝阎君的味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身后的白衣人似乎被呛到,猛的咳嗽起来,九逍冷冷的看着他,白衣人止了咳,说道:“九爷,这样不好吧,他也受了伤,所以没护好雪姑娘。”他的声音低哑,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九逍冷哼:“他活该,天下什么人不好招惹,敢招惹我的弟子,就该被劈成渣。” 白衣人不再说话。贺兰雪给九逍按过的腿伤已经不再疼痛,嗯,天师的手就是点金之手,自己的腿已经没事了。她看着天师眼中那种没有理由的宠溺,就像父母无条件溺爱自己的孩子,她的眼泪又大滴大滴的落下来,这几天心里的憋闷和委屈终于得到的渲泻的地方,她顾不上旁边还有陌生人,扑在九逍腿边,伏在他膝头抽泣道:“师父,那个兀图尔术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伤和他的是连在一起的,他……他亲近我,为什么会遭天谴?我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九逍轻叹,伸手轻抚她的长发,眼睛却狠狠的瞪了想要伸手去摸贺兰雪的白衣人一眼,那人讪讪的收回手来,九逍叹道:“丫头,早告诉过你,不要去窥探天机,他吃撑了要撩妹,你不用理他,他轻薄我的弟子,遭天谴不是很正常吗?” 贺兰雪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那我们的伤口为什么是连在一起的,为什么我疼的时候他也会疼?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他是我哪辈子的男人吗?” 九逍在她头上弹了一记,又给她擦擦眼泪,笑道:“你要把师父的心都哭软了,这辈子你有魏芃不好吗?今生不管来世的事,更管不了上辈子,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是好事,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要再想那几天的事情了,也不要打听,我也不能告诉你。” 白衣人也给她哭的心软,张张嘴,却又遇到九逍冷厉的目光,忙又闭嘴。 贺兰雪不依,摇晃着九逍道:“我不管,你告诉我,不然我寝食难安,这样还怎么打仗。” 九逍含笑:“你的腿已经好了,方法你也想出来了,打仗很容易的呀,别任性了,旁的事可以由着你胡闹,这些事情不许再提了。” 见她还要开口,九逍已经抢先说道:“东燕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不枉费我的教导,你的戒指呢?我瞧瞧。” 贺兰雪抬手,九逍的衣袖在她手上抚过,那戒指上的银光闪了一闪又恢复如常。九逍叹气道:“小妖精,以后的路你还要自己走,有的坎也是别人替不了你的,你的命格……哎,你的腿已经好了,我要走了。”说着,起身要走。 贺兰雪一把拉住他,急道:“师父,你没告诉我兀图尔术是怎么回事,我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呢。” 九逍忽然冷了脸,道:“说了让你别问,我也不会说,你还要胡闹。” 他从来没冲贺兰雪冷过脸,贺兰雪也就没放在心上,耍赖道:“我没胡闹,你告诉我我就不问了,师父,我的好师父,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乱说。” 九逍又好气又好笑,脸上表情却更加严厉,甩开她道:“怎么?现在连我说的话都不听了?那不要认我这个师父了。” 说着转身拂袖要走,贺兰雪急着去追,白衣人劝道:“九爷,她还小……” 九逍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她马上就嫁人了,哪里小?我管教弟子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做好人?” 白衣人立马没了气焰,贺兰雪见他真生气了,忙追上去叫道:“师父师父,你别生气,我哪里不听话了,你别不管我啊!” 九逍哼道:“既然翅膀硬了,还要师父干嘛?” 说罢拉扯着犹犹豫豫的白衣人飘然而去,身后,贺兰雪哭着嚷道:“我不问了,你别生气,我再不问了还不行吗?” 转眼间,九逍和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贺兰雪跌坐在地,哭的哽咽,兀图尔术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让师父也么讳莫如深,师父生气了,真的气跑了。 白衣人回头看看哭的伤心的贺兰雪,悄声问道:“九哥,你真生她的气了啊!” 九逍淡淡的答:“没有。我这不样,她就问个没完,我告诉她还是不告诉?你想她这辈子都活的痛苦纠结吗?那你的修为不是白费了?你害她九辈子没有善终,这辈子也想搭进去?” 白衣人默然半晌,道:“不想,我知道从前都是我连累的她,我只想她这辈子平安顺遂。” 九逍嗤笑:“我特么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情种呢?那你没事招惹她干嘛?打架就打架,你非去轻薄她?怎么样,降龙斩的滋味如何?足足九道,啧啧,你也是屈指可数的几位了,我可是佩服的很啊。” 白衣人正是兀图尔术。兀图尔术长叹,道:“你一无欲无求的人,不懂。” 九逍呵呵冷笑,道:“是啊,我是不懂,不然不会替兄弟养大女人。不说了,我养个孩子不容易,她的命格你知道,别让我白费心思,你老老实实离她远点,她现在是我养大的白菜,除了魏芃那头猪,你就别去拱了。” 兀图尔术还要说什么,九逍已经换了嘴脸,拍拍他肩膀,笑道:“走,你烤肉的技术不是不错吗?小丫头都要用你当厨子了,我出酒,你烤肉,咱们喝一杯去。” 兀图尔术抚额,道:“九哥,你好歹是位上仙,这样荤腥不忌的,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九逍呸道:“你们哥几个哪个少吃了?我这次带回来的螃蟹他们比我吃的还多,老龙王气的去上面告我的状,他们几个都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别废话,我是度它们去轮回,你以为我九逍随便什么都吃吗?信不信哪天我把你炼化了,尝尝阎君的味道。” 兀图尔术:……。 自己懂了,贺兰雪这么不着调的不按常理做事,完全是他这个当师父的没带好头,明明是仙家,对这些凡间的食物这么感兴趣,还是荤腥活物,这不是有损修为的事吗?可人家就是喜欢这么干,嗯,他是跟上面那位赌气来着,那位越不喜欢他做啥,他就偏去做,跟贺兰雪一样。 第430章、长驱直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元平十二年五月三十清晨,一匹快马飞奔进了京城,马上一个军士挥舞令旗,高声呼喝:“急报,急报,东征大捷,贺兰元帅攻下了木南关,直逼燕都。” 快马所过之处,百姓沸腾,快速给闪出一条通路来。这天的早朝刚散,群臣正三三两两的向宫外走去,这一声声的呼喝,令众人齐齐停步,军士在宫门前翻身下马,向守卫递上文书,道:“贺兰元帅的急报奏折在此,请大人速速通禀。” 群臣迅速围了上前,东征大捷,拿下了木南关,顿时,群臣一片欢腾,随着内侍和军士,又回到议政殿。 议政殿上,惠文帝与陈叶敏等人刚商议完东燕诸城的安排事宜,就接到通禀,贺兰雪拿下了木南关,君臣大喜,急令军士上殿。 军士行过大礼,呈上贺兰雪的密报奏折,惠文帝激动的手指微颤,打开上面的火漆印,贺兰雪一把漂亮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木南关打的辛苦,从五月初一直打到五月二十,贺兰雪跌落悬崖获救后,令人从那条路攀爬到了飞云渡后面的山崖上,居高临下,放了个大焰火,飞云渡大火时,晋军的连珠弩和投石车强行攻破了飞云渡,木南关守将与贺坚一同来救,又给晋军混入军中,在木南关又放了把火,晋军趁乱,抢占凌云桥两端的要地,攻破城门,贺坚大败,弃关而走,苏云付被捉,宁死不降,被贺兰雪关押了起来。 贺兰雪扬言要屠城以报自己被推落悬崖之仇。木南关守将见大势已去,求贺兰雪保全众军士性命,情愿献关归降,贺兰雪这才作罢,收了木南关。 这一仗打了三天才攻下来,战况惨烈,是东征以来打的最艰苦的一仗,晋军死伤万余人,魏苏重伤,陈风亭、丁天诺轻伤,其他人的小伤就忽略不记了。魏苏的重伤是因为有人偷袭贺兰雪,贺兰雪暗卫替她挡了两箭,他替贺兰雪挡了一刀,被砍伤后背,幸亏温杯医术高超,这才没有性命之忧。 惠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又从背后偷袭他,贺兰雪的暗卫是那个什么天风阁的人,功夫连张现都比不上,可想而知,居然死了两个,如果不是魏苏,估计贺兰雪也得重伤,这下手可真够狠的。 宣王等人并没上朝,惠文帝又将他们兄弟召上殿来,看到这急报,都能想像到当时战事的激烈,他看看盈王,盈王强压下满眼的心疼,自家的独子重伤,不心疼是假的。他叹气,哎,当初魏芃在北疆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牵肠挂肚。 杨青山向那军士道:“世子现在怎样了?贺兰丫头的腿伤要紧吗?” 那军士答道:“回侯爷,小人来的时候,世子已经行动自如,温杯姑娘医术高超,带的药也不是寻常军中常用的,是从我们郡主府带去的那些。元帅的腿伤已经痊愈,天师亲自去给元帅治的。” 殿中群臣不由窃窃私语,贺兰雪受伤,天师居然亲自给她治的,那想必已经没事了。 盈王也松了口气,能行动自如,就说明恢复的极好。 林亿又问道:“现在将军打到哪里了?” 军士答道:“回大人,将军攻下木南关后,刘军师派人打了前战,已经混入各州府城镇,大军休整了两日,沐参将、陈校尉陪盈世子留在木南关养伤,其他人随元帅继续东征,以元帅的速度,现在大概快到燕都城了。” 宣王忽然问道:“这次攻打木南关,苏家没有抵抗吗?” 军士答道:“回王爷,元帅神机妙算,离间了贺坚和苏云付,多次传出他们不合的消息,元帅令几位将军活捉了多名苏家子弟,小人回来的路上,听说燕成帝听了贺坚的话,削减苏家军的编制,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 惠文帝点头道:“贺兰元帅离间了贺坚和苏家?” 军士答道:“回陛下,元帅说,苏家是纯臣,以百姓为先最是难得,贺坚与小梁王狼狈为奸,多行不义,若将东燕收归大晋,这样佞臣贼子断不能留,所以元帅有意招服苏家,对上贺家的人便痛下杀手。” 惠文帝笑着向宣王等人道:“倒看不出安平仗打好,谋略也不差,老侯爷,你家九林要给比下去了。” 杨青山笑道:“这丫头还真让老臣意外,老喽,这些娃娃已经把老臣们都拍死在沙滩上了。” 君臣一阵大笑,宁王微微皱眉,他早接到魏蒴送回来的密报,贺兰雪滚落山崖奇迹生怀,兀图尔术下落不明,这实在是大大的不妙,如今听说,她居然离间了苏、贺两家,贺坚也是蠢,怎么能相信这些呢?大敌当前,他们若不齐心对外,东燕被攻陷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他们君臣在京城欢庆的时候,东燕已经乱在团糟。贺坚对苏云付的状态十分恼火,贺兰雪对苏家人明显很是很是留情,遇到就是活捉,绝对不会象对自家人那样干掉,你敢说你苏家跟她没有联系? 苏万里怒道:“国公爷,这明显就是贺兰雪使的反间计,你怎能当真?” 贺坚冷笑:“反间计,我倒盼着她对把我贺家的人全捉了去。皇上,晋军自攻打咱们燕国,一路势如破竹,各州府不战而降,臣以为是统帅督军不利才会如此。” 苏万里怒极反笑,道:“统帅督军不利?这几日除了晋军,各地有多支义军借机造反起事,便是说要皇上严惩贪官,罢黜国公,这难道也是督军不利?这些流民还要求废除重税,还田于民,不令百姓家无寸瓦。这难道也是督军不利?” 贺坚火气上窜,道:“王爷的意思倒是老夫便是那个令人家无寸瓦的人了?” 苏万里冷笑:“是非曲直国公难道不明白?” 两人就在大殿上争了起来,李思贤等人急的跳脚,晋军都快打到都城了,他们两个手握重兵的人为了这些争啥呢? 他忙将两人岔开,向燕成帝道:“皇上,现在不是追究这个时候,现在晋军离京城不足三百里,皇上,臣请皇上出宫,往北方重镇暂避风险。”() 第431章、原来是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李思贤这话其实很明白了,皇上,先跑吧,万一都城被攻陷,好歹您还能活命。 贺坚却怒道:“丞相大人,这个时候你劝皇上出宫,不是要动摇军心吗?你想将国都拱手让给晋贼吗?” 李思贤脾气再好,这情况下,也急了眼,怒道:“贺国公,这次晋军为何攻打大燕,你心里没数吗?你贺家在燕境内有多少产业,有没有欺压百姓,你心里没数吗?陈御史的女儿是怎么死在你儿子床上的?你儿子霸占了人家女儿致死,你还不依不饶,抄了陈御史全家,大燕的今天,你又怎敢说与你无关!” 贺坚大怒,抬手就向李思贤拍去,嘴里怒道:“老杀才,你敢诬蔑老夫!”这一巴掌要是拍上,李思贤必死无疑。 苏万里已经一个箭步上前,拦下他这一巴掌,冷笑道:“贺国公,你这是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吗?丞相大人哪里有说错?各地百姓起事,便正是官逼民反!皇上,攘外必先安内,依老臣所见,当惩贪官,废重税,以平息民怨,然后,才能一致对外,抵抗外敌。” 燕成帝脑壳疼,向太子道:“皇儿,你怎么看?” 太子没想到被点名,吱唔道:“父皇,儿臣也听说,民间对赋税多有怨言,灾年时,甚至有易子而食的事情……” 贺坚打断他道:“太子殿下,你既然知道这样事情,却不给皇上进言,你这太子心里可有天下百姓?皇上,臣以为,太子懦弱无能,不足以担当大任,请皇上三思。” 太子颤声道:“国公,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坚冷笑不语。 李思贤又劝道:“皇上,现在实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您先出宫暂避才是上策。” 小梁王忽然大步从殿外进来,大声道:“皇兄,苏万里督军不利,至晋军长驱直入,罪不可恕,臣弟已经令人围了王府,扣下了王府家眷,若苏家子侄再不肯用心抗敌,便当满门抄斩,以警效尤。” 殿中顿时哗然,小梁王居然带兵围了王府,抄了家眷,想必是苏家人没有防备,这才着了道。 苏万里怒道:“梁王殿下,老臣满门为国尽忠,你岂能因一面之辞,就定臣的罪。” 小梁王笑道:“你家若不是与晋贼勾结,他们能对你们这么仁慈?谁不知道你们苏家儿郎个个功夫了得,怎么就能被那个小娘们生擒活捉?现在本王再给你个机会,你大可带兵打退贺兰雪,证明你的清白。” 苏万里只觉胸口一口气堵着不能吐出,指着小梁王和贺坚,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小梁王又道:“皇兄,京中武将的家眷,嗯,相爷,还有您的家眷,我都会好生照顾的,只要他们能打退晋贼,家眷便安然无恙。各位,咱们大燕可就靠你们了!” 这话说出来,殿中一片怒骂,小梁王笑道:“皇上,没事就退朝吧,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东燕朝中这么一乱,很快就传到贺兰雪耳中,她不由皱眉,这可有些难办了,她要收服苏家,可现在苏家人全被扣住,还有那些个武将,要怎样才能将这些家眷解救出来。 她忽然一拍桌案,大声叫道:“天一,去帮我做件事。” 攻下木南关后,东燕的将士就没了斗志,东燕的天险已破,后面就是一马平川,以贺兰雪的骁勇善战,晋军的凶猛攻击,打到燕都指日可待。加上以往贺兰雪大军对降将降兵的态度,对百姓的安抚,又大大动摇了军心,最早被收服的边境城镇,已经开始按大晋的政策制度,今年的赋税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春耕已经结束,眼下面临麦收,听说大晋的官员已经宣布的今年粮食的收购价格,比东燕的价格足足高出三倍。 有些士兵家里在那边的,寄来了家书,说晋朝的大官说了,贺兰元帅已经向朝廷上书,请朝廷宽待军属,凡已归降的士兵,均按大晋的吏制,派发钱粮。有的发小邻居现在已经吃上了大晋的军饷,比东燕也要富足许多。 想想自己,为东燕卖着命,家里的妻儿老小还时常被官绅恶霸欺凌,这让人怎么能平衡?于是,东燕逃兵越来越多。 前面就是燕宁府,过了燕宁,燕都也就不远,两地相隔不过百里,只要再破了燕宁,燕都也就是囊中之物。李铜锤和张信的两队大军也进攻的顺利,他们俩本来就是好战的,虽然得了贺兰雪的将令,要将伤亡降到最低,但他们出手快准狠,几场大战打的东燕兵将闻风丧胆,现在与贺兰雪的主力部队对燕都逐渐成了包围之势。 让贺兰雪意外的是,燕宁府的守将居然是故人。她也知道,燕宁如果破了,燕都就没啥悬念,所以燕宁府必然会有顽强抵抗,眼下连同苏家人在内的所有武将家眷都被小梁王控制住,这些人为了自家家眷也必将以死相拼,可她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果,第一个对上的人竟然是那晚在灯会上,与自己抢彩头的黑衣人。 这人冲她微笑,露出一嘴的白牙,他的笑容灿烂中带些的无奈。 贺兰雪咬牙:“原来是你!” 这人握着长刀,向她拱手:“在下苏苡,在此久候了!” 贺兰雪心底长叹,他居然就是苏苡!那天晚上跟自己试探着交过手,他是苏家的人!他是…… 不容她多想,苏苡已经挥刀冲了过来,贺兰雪没有动,魏茸从她身后策马而出,叫道:“苏苡,待本世子会会你。” 苏苡脸上微不可见的变了变神情,这小弟弟是哪家的世子?贺兰雪咬唇,扬声道:“阿茸,你多小心,听说这人功夫好的很。” 是魏茸。苏苡脸上依然带笑,与魏茸打在一起。 二人打斗数十回合也没分出高低。苏苡不由赞叹:“想不到魏家的人也不是那么差劲啊!” 魏茸呸道:“我们魏家的儿郎当然不是曹家的蠢货可以比的。” 贺兰雪有些抓狂,这个苏苡也是自己要活捉的目标,可是看他这工夫,有点难度。() 第432章、内忧外患的东燕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得不说,梁王的这一手逼的燕将必须向前,燕宁府也就胶着起来。贺兰雪在营地里不停的转着,苏苡,苏云付,苏万里,难道要自己拿着苏云付的命去逼他们就范吗?可是苏云付根本不会在意,苏万里也不会用一个儿子换全家的命,这要怎么是好? 她直接坐在了苏云付父子的面前,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这些日子晋军没有苛待他们,也不时听到外面的议论,更有投降的燕军悄悄来看过他们,所以他们的消息还是蛮及时的,知道发生的一切。 此时,贺兰雪这样看着他们,苏云付双目微闭,不去理她。苏棋终究是年青,心思活络,这些日子对朝廷已经很是不满,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也会在没人的时候给自家老子叨叨几句,当然,通常被苏云付骂回来。 贺兰雪递给他一杯酒,自己也端过一杯,自饮下去,苏棋接过一饮而尽,斜了她一眼道:“你不会就是来找我们喝酒的吧。” 贺兰雪叹气,又喝下一杯,道:“当然不是,今天遇到你家苏苡了。” 苏棋眼前一亮,问道:“你吃亏了?” 贺兰雪又喝下一杯,又叹了口气,道:“没有,他打败了魏茸,但我若出手,吃亏的是他。” 苏云付抬眼看了她一眼,又转过眼神。 苏棋不说话了,这小姑娘功夫确实好。贺兰雪又道:“我是听说,贺坚和小梁王扣住了所有武将的家眷,逼他们全力对战,包括你们苏家。” 苏云付终于有了反应,一脸的震惊:“当真?” 贺兰雪叹气点头:“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打听的很清楚,那天他们趁百官早朝时,小梁王的那个王妃,姓贺的那个,去王府拜会老夫人,随身女卫先控制住老夫人,随后小梁王带兵,冲入王府,老夫人试图自尽不果,阖府上下投鼠忌器,被小梁王全部拿下。他的老婆多,用同样的办法控制住其他武将和李思贤等几位大人的家眷,这几天你们皇帝已经不怎么上朝了,所有旨意,都是小梁王和贺坚下的。” 苏云付大吃一惊:“丫头,你确定这些是实情?你没有诓骗我?” 贺兰雪又喝了一杯,叹着气:“我敬重苏王爷是个肯为百姓先的忠臣,所以一直对你们苏家手下留情,希望有朝一日,大家可以同殿称臣,这些事情我骗你干嘛?我现在是发愁,怎么才能潜入燕都,把这些人都救出来。” 苏棋哼道:“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撒谎。” 贺兰雪不停的叹气,道:“我想让人送你去见苏苡,嗯,就是我准备放了你,你们自己商量怎么办吧,若有机会,我想见见苏王爷,王爷的威名,我在大晋也多有听说,若失之交臂,实在是一大憾事。” 苏棋反问:“你能让我混起城里?” 贺兰雪点头:“燕宁府、燕都看似严密,其实漏的像个筛子,我的人都进出无数次了,现在,我若想开城门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的目光变得深远,声音还如远山的回声:“只是我做不到,我过不去心里的坎,我做不到让人开城门放敌军入城。” 当晚,贺兰雪果然让人将苏棋悄悄送入燕宁府。她说的有些夸张,能随便进出的只有天风阁的几个人而已,天风阁虽然听命于她,但这样的大是大非,他们是不会插手的,当然,贺兰雪也不会让他们这么做,天师早就说的明白,不能用他们去扭转世事的进程,如果他们进城当细作,开城门,这就从根本上改变了战争的进程。所以,她也就是用他们打听点事情,“拯救”下苍生而已。 苏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苏苡面前时,吓了苏苡一跳,这哥哥不是被捉了吗?怎么跑出来了? 苏棋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他听,又把这些日子在晋军大营的所见所闻也说给他,苏苡皱眉,也将京城的事说给他,果然如贺兰雪所说。 苏棋叹气,问道:“七弟,咱们苏家世代忠于朝廷,如今奸佞当道,咱们还要替他们死守吗?” 苏苡也叹气,看看自家兄长,感慨道:“现在朝中乱成一团,贺坚和小梁王把持朝政,全然不顾天下人死活,听说……他要强纳兵部尚书的妹子为妾,张尚书昨天在午门前跪求皇上主持公道,结果皇上没有露面,张尚书……一头撞死在德明鼓前,尚书夫人从西城门跳下去,说要在那里等贺兰雪的大军来收服大燕。” 张夫人其实死的惨烈。 张尚书的妹子虽然年近四十,但生的貌美,看上去如二十多的少妇,张尚书撞死之后,小梁王就令人去尚书府强行将张尚书的妹子带回王府,这位张家姑奶奶新近守寡,是夫婿是护国将军,这次在木南关的战事中战死,这才不足三七,就被小梁王掳走,张姑奶奶羞愤之下,当晚在王府悬梁自尽。 张夫人听说惨剧,令人悄悄将儿女送走,可惜,整个京城都在贺坚和小梁王的把控下,儿女俱被捉住,张家的儿子与小梁王年龄相仿,生的俊秀,小梁王早就有歪心思,这下被他拿住,又怎能放过,据说当着兵士护卫的面,就将他扒了精光,张公子气的当场吐血,趁他不备,一头扑在兵士的刀上,血溅当场。 张小姐没哭没闹,在小梁王与她亲近时,一口咬破他的脖子,被小梁王一刀刀凌迟了。这不过两天的时间,堂堂尚书大人便落得家破人亡。张夫人爬上城楼,对着围观的兵士百姓历数小梁王和贺坚的种种罪过,然后扬言,要化为厉鬼,在这大晋入京的必经之道上,开门相迎。 兄弟俩沉默不语,良久,苏苡才又说道:“现在祖母和母亲、婶娘她们都被扣住,所幸他们忌惮咱家的手里的兵权,不敢妄动,不然,安知会不会是第二个尚书府。” 苏棋懂,自家妹妹有几个,个个也是好相貌,如今乱成这样,谁知道小梁王会起什么念头。 思索着,苏棋试探着开口:“七弟,我……我想劝说祖父……” 苏苡挑眉,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我也想,可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救出家人。”() 第433章、风雨飘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苏棋长叹,招手让他俯耳过来,哥俩嘀咕了半天,苏苡有些迟疑的问道:“这样能行吗?” 苏棋一脸的不确定:“我也不知道,可是不试试,我怎样也不甘心。” 苏苡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我怕祖父生气。出事后,我已经悄悄令人知会二叔,让他在边关多加小心,如今如果咱们这么做,祖父会不会……” 苏棋低声道:“我再潜回晋军大营,劝说父亲,你多留意京中的事情,就算不……也不至于太被动。” 当晚,苏棋没有多停留,贺兰雪是派天六送他过来的,也叮嘱天六,天亮前如果苏植没有吩咐,他就可以撤回来了,果然,苏棋与苏苡商议之后,又悄悄返回了大营。他一回来就与苏云付细说从苏苡那边听来的消息,苏云付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令人将贺兰雪请来。 次日一早,贺兰雪领兵攻打燕宁府,燕宁府的百姓见晋军攻势猛烈,纷纷拖儿带女的向京城及更北的地方逃去。燕宁守将多是家眷被扣的人,一面怒骂贺坚和小梁王,一面又不得不拼命抵抗,可此时的军心早就散了,贺兰雪在对阵时,也不再痛下杀手,依然除贺家的人外,大多不是放水就是活捉,呃,这时的贺家人已经退守在了京城。 而这几天,多是贺兰雪亲自上阵厮杀,魏茸的功夫并不弱,加上其他几名纨绔将领,倒也打的风生水起,最大的一仗就是贺兰雪刺伤了苏苡,又回手一枪杆砸在苏苡背心上,苏苡当场吐血,败回城中。 苏苡是东燕世家子中少有的高手,以往东燕极少打仗,他上阵的机会几乎也是没有的,但不妨碍人家的名头和功夫,在东燕历次的比试中,他都能拿到前三,可却给大晋朝的女元帅打到吐血,这让东燕的兵将顿时丧失了信心,围城七天后,燕宁府失守。 东燕的败军护送着苏苡退回到京城,贺兰雪乘胜追击,将燕都城团团围住,又过了两天,李铜锤和张信也陆续打了过来,三方汇合,将燕都城围的水泄不通。 燕都城里,苏苡脸色苍白的躺在王府的卧房里,贺兰雪的功夫可比他想像的还要好,苏万里一脸的愁容,眼下苏家能胜过这个孙子的,只有自己和苏千里,可是孙子带回来的消息,和这些天京城发生的事,已经让他从心头凉到了脚底。 燕成帝被小梁王软禁在宫里,太子被杀,贺坚原想弃城,可贺兰雪来的太快,京城已经被围,他把怒气全发在那些朝臣武将身上,若不是苏家还有利用价值,苏苡兵败已是必死。 贺兰雪围城后,并没有发起猛攻,几次交锋,苏万里也领教了这姑娘的本事,是个厉害角色。 而对于贺兰雪来说,燕都也算是有些文化底蕴的地方,京城中的百姓逃出去的也不多,如果能让他们主动献城,这次东征才算完美,嗯,她在参考当年和平解放北平。眼下,苏家还没有完全被策反,苏万里还有顾虑,毕竟一家老小还在人家手里,自己可以等,但小梁王估计等不了了,自己的人已经悄悄入城,捉了梅蕊公主,嘿嘿,这个筹码还是有点分量的,至少,自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 思索着,她召来天一,细细叮嘱一番,自己也乔装改扮,悄悄潜入了燕都。 诺大的王府空荡荡的,苏万里没有掌灯,兄弟俩坐在漆黑的书房里,那女子的话还在脑中回响,她直接就挑明了身份和来意,东燕面临的局面大家心知肚明,现在要怎样选择?接下来要怎样才能保全家人?何去何从?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家丁轻叩房门,低声道:“王爷,贺家九姑娘来了。” 贺家九姑娘?两人一惊,贺坚的孙女来做什么?这个九姑娘是贺坚三儿子的庶出,从小就粘着苏苡,难道…… 两人不敢耽误,忙令人请进来。不大工夫,贺九被外门上粗壮的仆妇抱了进来。苏万里吓了一跳,这姑娘满身是血,额头上碰破好大一块,身上满是泥水,裤脚上也全是血迹。 贺九一见苏万里,扑上来哽咽道:“苏王爷救我,快带我去见苡哥哥,我姑父……呸,那个禽兽要杀苡哥哥。” 苏万里急忙又令仆妇抱着她去见苏苡。苏苡的内伤卧床,听到传话,忙起来,贺九被抱着过来,鲜血滴了一路,此时已经面色苍白,见到苏苡,她苍白的脸上又闪现一抹光彩,眼中也多些精神。 她一把握着苏苡的手,哭道:“苡哥哥,你们快跑吧,小梁王和我祖父在商议,若明天你们几家再不能打退晋军,明晚就要血洗京城。我在外面偷听到,想出来报信给你,被小梁王发现,他……他趁我祖父不备,悄悄令人将我掳走。苡哥哥,我……” 她哭的哽咽,气息几乎断绝:“他不是人,他欺负了我,我撞在墙上想一死了之,可他仍然不肯放过我,还……后来我晕过去之前,被人扔到了水渠里,他以为我死了,我醒过来,就跑来给你报信,苏王爷,你们快想办法吧,到时他们一定说的出来做的出来,那些大人的家眷已经被他们悄悄处置了不少,苏家的人也死了一半,他们都是在骗你们的。”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下还不断有血迹流出,苏苡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急令人去寻大夫,贺九抓了她的衣襟,抽泣道:“苡哥哥,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嫌我是贺家的女儿,可是……可是我从懂事,就梦想有一天做你的女人,可是他毁了我的清白,我更配不上你,苡哥哥,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烧成灰吧,让我随风而去,只要有风的地方,就有我,我就能时时看着你。” 苏苡给她擦着额上的血,声音也有些哽咽:“是我对不住你,误了你。你不会死的,大夫一会就来。” 贺九脸上浮上一丝苦笑,在他耳边轻声道:“苡哥哥,我知道,我活不了,曹郁波存心要我死,他在我体内……放了毒药,我肚子好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一样。” 她忽然痛叫一声,整个人不断的抽搐,下体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苏苡猛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这是怎样的世道! 第434章、降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元平十二年七月初五,夏日的阳光将整个京城烤的酷热,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小摊小贩也躲在树荫下避着日头。城门的守兵打着呵欠,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摸起腰间挂着的水囊大口灌了下去。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守兵顿时警觉,一齐站了起来,那快马转瞬到了跟前,马上的人穿着军中校尉的服制,他向城门的守兵扬了扬手中的令旗,疾声呼喝:“急报!急报!燕成帝向贺兰将军递了降书,东征大捷,贺兰将军收服了东燕!” 什么?那些懒散的路人瞬间跳起来,拥在了道路两边。东征大捷!东燕降了!!在片刻的议论之后,街道上沸腾起来,百姓齐声欢呼,消息飞快的传遍了京城。 皇宫外,十几年没有被敲响过的景阳钟突然被人敲响。景阳钟是开国太祖皇帝设置在宫门外的,景阳钟三声响,有大功勋者封侯封王,六声响,册立太子,九声响,新帝登基,四声响,国丧,七声响,国破,京城危及,八声响,征伐大捷,大晋新增版图。无论几声,皇帝亲王满朝文武必须上朝。如今,景阳钟响了八声,声音在整个京城上空回响,传的甚远。 惠文帝正在瑛嫔宫中午睡,景阳钟一响,惠文帝骤然惊醒,猛的坐了起来,一颗心吓的呯呯乱跳,侧耳细听,八声!景阳钟响了八声!惠文帝一拍床沿站了起来,急道:“快!更衣!” 瑛嫔也吓了一跳,忙令人去取龙袍,亲自给他换上,还不忘小声问道:“皇上,景阳钟响了八下?” 惠文帝脸上已经掩盖不住的欣喜若狂,用力在她肩上握了一握:“一定是东征大捷,贺兰雪拿下了东燕!” 八声!各宫主子也惊了,这时节能让景阳钟响八下的,只有贺兰雪的东征大军,陈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手握了青衣的手腕,声音带了些颤抖:“她……她……东燕降了?” 慈安宫里,太后也在午睡中惊醒,若雨欣喜道:“娘娘,景阳钟敲了八响,一定是安平郡主大捷了!” 太后眼窝一热,声音带了些哽咽:“先帝的遗愿终于实现了!先祖保佑我大晋!” 宣王府里,宣王已经更衣完毕,王妃轻轻抹了抹眼角,向他展开一个笑容:“王爷,雪儿没有辜负你的托付。” 宣王呵呵笑道:“你儿子眼光好,给自己选了这样厉害的老婆,等她班师回朝,就娶回来!” 王妃顿了一顿,轻声道:“这事不能再拖了,她的样子已经变化很大,这几个月不在京城,若又变上几分,怕那位会起旁的心思,那件事……我已经叮嘱琴瑟,要不咱们也悄悄再提个醒吧,也让她早有防备。” 宣王缓缓点头:“我知道,这不是让她有防备的问题,还得劝住她,先不要着急报仇,我怕她受不了,毕竟那事皇兄实在做的过分,辰王兄那边怕也要有动作了,凡事有先后轻重,这些事情没解决,她要闹出大动静,这天下就乱了。” 门外,魏芃的声音轻声道:“父王,咱们进宫吧。” 宣王开门出来,笑着拍拍的肩,魏芃脸上的喜色已经无法掩藏,宣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佯嗔道:“这么大的了,还这样不知道掩藏,没的让人笑话。” 魏芃笑的灿烂:“我老婆厉害,我开心还不行?” 崇明殿上,百官齐聚,惠文帝端坐正中的龙椅上,身侧是魏芃和贺腾,内侍早将敲钟的那名校尉引到殿中,校尉是贺兰雪清风寨的心腹,名叫王雄,此时,这人已经向惠文帝行了大礼,将贺兰雪的急报奏折双手递上。 惠文帝一边翻看奏报,一边问道:“曹轻漠直接递了降书?” 王雄答道:“回陛下,正是。贺兰将军六月十五就围了燕都,不想伤及城中百姓,没有强攻,几天交战捉了苏家几名子弟,又杀了贺坚和小梁王,燕……曹轻漠见大势已去,求贺兰将军保全城中百姓,宁愿献降,将军允了,六月二十七,曹轻漠向将军跪献降书,称永久臣服。” 魏芃身子一震,脱口问道:“六月二十七?” 王雄点头应是。惠文帝不解,斜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妥吗?” 魏芃一瞬间有些恍忽,声音也变得飘了起来:“皇上,那天是她十八岁的生辰。” 惠文帝震惊,转头看向他,魏芃咽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点点头,以示确定。殿中诸臣也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他,惠文帝的目光又转向手中的奏折,贺兰雪说的明白,苏家愿降,劝曹轻漠身为燕帝,为百姓做最后一件善事——保全百姓不受荼毒,呃,贺兰雪在北疆屠城的事情,列国还是多有传闻的;围城第十二日,曹轻漠开了城门,跪献降书。 可是……这一天居然这样凑巧,是她十八岁的生辰。 林亿的声音也带着些不可置信:“皇上,这难道是天意?” 对,这一定是天意,惠文帝原意是将东燕收为附属国,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就可,可是贺兰雪一路东征,只用四个月,就逼的燕成帝献了降书,将整个东燕纳入了大晋版图,她……她这是为大晋开疆裂土,建了不世之功! 朝堂上立刻一片议论,德王脸上也压制不出的惊喜和意外,她这是给自己打下了一片天啊! 宁王强压心中的震惊,一个小丫头,她怎么就成功了呢?她居然能从他们设下的陷阱中逃脱,她是魔鬼吗?兀图尔术……他胳膊受了伤,不能再帮他们对阵,退出了战局,所以东燕才会败的这么快? 惠文帝又问道:“她一切可好?腿伤有发作吗?” 王雄答道:“回陛下,将军的腿已经恢复如常。” 惠文帝嗯了一声,又问了几句军中的情况,便令王雄下去领赏。贺兰雪的奏折也给几位王爷和阁老并六部尚书一一传阅,魏翀含笑道:“父皇,贺兰将军此番立下不世之功,父皇可要大加封赏?” 惠文帝笑道:“这是自然,她给朕这样大的惊喜,朕也得给她个惊喜才行。”() 第435章、封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叶敏道:“皇上,贺兰将军奏折上说,要将东燕遗留问题安置妥当后,带着曹轻漠等宗室和大军一同回朝,皇上,之前吏部、户部、兵部都有准备,归降的州府城镇也都随着大军东进逐步接管,眼下可直接派官员接管原东燕都城,另立名称,几大重镇也加派军队,贺兰将军前期收服民心,已经做足的铺垫,想来各部接手这些事务也会轻松快速。” 金速赞道:“正是,贺兰将军想来早有打算,这一步步布置筹划的十分妥当,之前收服的州府城镇已经一切正常,只闹过少量民乱,也都给平息下去。” 杜国忠连连点头:“这贺兰将军不仅有带兵打仗的才能,这文治的手段也不输诸位大人,实在是难得。” 杨青山也不住的点头,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老谢家这外孙女实在不同一般啊!哎,他看了眼宣王,忽然无比的嫉妒,为啥孙子就没抢过来呢?看着宣王脸上强做淡定的表情,他忽然又想,以这丫头的本事,便是称王为后也不为过吧! 惠文帝也看了眼宣王,又看看魏芃,哎!这么好的姑娘,要花落宣王府了啊!可是,自己还想给她个大封赏,这可怎么办呢?他忽然也笑了,淡然道:“这景阳钟难得敲响一次,看来过几天又要响一次了。” 文武百官一惊,难道……他要给贺兰雪封王?不会吧!那姑娘早晚会嫁给魏芃,封王的话,宣王府的势力就太大了,他就不担心他们一家子造反吗? 几天后,魏翀带着御书房的圣旨,和一众近卫营的护卫,快马加鞭奔向燕安府,嗯,就是原来的燕都,贺兰雪收到圣旨时,正在安排返京事宜,曹家人不可能留在燕安,所有曹家宗亲,全部随大军回京城,由惠文帝另做安排,原朝中二品以上官员随同入京,由惠文帝并六部商议后,重新安排,苏万里和长房一枝也同往京城,苏苡纠结一番,也随他们一共去京城,然后再做打算。贺兰雪长叹,他们魏家的事真多。 圣旨的内容吓了贺兰雪一跳:昭武将军贺兰雪才德双茂,功勋卓著,为大晋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为显天恩浩荡,特晋封东平侯,世袭罔替,赐紫衣冠戴,铁券丹书,以示嘉许! 卧槽,这……自己的郡主府这就改侯府了?还铁券丹书!还世袭罔替,将来是传给自己儿子还是女儿? 看她一脸的惊异,魏翀笑道:“你这是高兴傻了吗?怎么不谢恩接旨?” 贺兰雪忙叩头谢恩,接了圣旨,身后魏苏等诸将一下围上来,七嘴八舌的不住道贺,魏翀笑道:“父皇本意还想封你个国公当当,几位王叔都觉得不宜太过张扬,这才只给你封了侯,你要怪,回去怪几位王叔去,安平妹子,本王再给你透露一点,父皇决定让你回京行晋封大典,要敲响景阳钟。” 魏茸等人哗然,景阳钟三响!不是所有被封侯的人都会敲响景阳钟的啊!魏茸喜道:“安平姐姐,皇伯父这是给了你天大的荣耀啊!恭喜恭喜!”说着还不住的向她拱手道贺。 沐子戈拍着她的肩,笑道:“妹子,你这个爵位世袭罔替,将来你嫁给芃表弟,你家可就是俩世子啊!老大是王府世子,老二是侯府世子,啧啧,这天下独一份。”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贺兰雪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气,急道:“沐子戈,我看你还是挨打的少!早知道我就不出手那么早,等贺坚打你个半死的时候再去救你。”说着就想动手。 苏苡这些日子经常跟贺兰雪他们在一起,跟他们也混的熟络很多,看她这样子,不由皱眉道:“你好歹是侯爷……呃,侯爷……怪怪的,——你好歹是东平侯了,还这么不稳重,真不知道魏芃喜欢你什么!” 魏翀看了眼这人,魏苏已经给他们做了引见,两下里也见了礼,魏翀含笑道:“妹子,听说曹轻漠献降书那天还是你生辰?父皇说这是天降吉瑞,要等你回京后,给你好好补一场寿宴。” 贺兰雪略感尴尬道:“这个就不必了吧,哪有皇上给臣子过生辰的。” 魏翀继续说道:“几位大人们说,这寿宴也好,晋封也好,都是将军应得的赏赐,只是求父皇对你要严加约束,上朝时,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魏茸忍不住就笑了出来,别人不知道,他和魏翀对她上朝的状态可是太了解了,她正经说话的时候也就一半时间,轻易不开口,开口就逼着这些人憋笑,苏苡不解,沐子戈已经将大晋朝中关于她在朝堂上那些个不靠谱都学给了他,苏苡仰天长叹,东燕虽然已经烂到了底,可怎么能被这样的人给灭了呢? 魏翀又道:“户部和兵部、吏部的安排随后就到,妹子,你也抓紧安排准备起程回京吧。你要的玫瑰花我开春就让人选了头尖给你送到府里,王妃可还等着你回去做了美味好去你府里尝鲜呢。” 贺兰雪等人也不再笑闹,正色道:“殿下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现在燕安府还是让军方的人暂管的,等朝廷指派的官员到了之后,留下十万大军,我身边的几位将领也先留下,等兵部来人交接完毕之后,这边不再有异动他们再回大营,对曹家人,我没下令处置,这个还是得看皇上的意思,但难保他们有心思活的,再生出事来,这几年只怕也有的忙,所以我将他们全部迁入京城,放在皇上眼皮子下面。” 魏翀点头,苏苡却摇头冷笑道:“便是他们想乱,会有人支持吗?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你难道还不清楚?再说,这几年朝中自上而下,贪腐严重,贺家和曹郁波坏事做绝,百姓早有不满,若归降晋朝能保百姓生活无忧,不受贪官污吏的迫害,谁会希望曹家再当政。” 魏翀暗暗诧异,他是东燕的世家子,怎的会有这样的见解?() 第436章、回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并不赞同:“历朝历代都有死忠之人,他们忠于的是那个宗族,而不是百姓。并不是如令祖父一般,凡事以天下百姓先。” 苏苡轻叹,道:“他若肯听我祖父的劝谏,又怎么会招来亡国之祸。” 魏苏拍拍他的肩道:“苏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东燕虽然亡国,可百姓并未受到太多损失伤亡,你也看到了,阿雪妹子自从攻打东燕,一直约束大军不得扰民,除了飞云渡之战耗时略长,伤亡较重,别的战事都是速战速决,将百姓损失降到最低,换做旁人也未必有此安排,就依着她与北狄对战的狠辣,这死伤也不会只有这些,所以东燕百姓才会开城献降,他们归了大晋也是人心所向。” 魏茸也笑道:“苏大哥,良禽择木而栖,曹家非明君,这样的皇帝,你们又何必保他?如今大晋国富民强,这才是为天下百姓先的朝廷,你们安心,皇伯父不会薄待你们的。” 贺兰雪抚额:“阿苏,你这是在赞我还是在骂我?我怎么听着不对呢?” 陈风亭笑道:“你在榆关屠城总是真的吧。” 李德茂补充道:“你在木南关扬言要屠城也是真的吧!” 贺兰雪一头黑线,辩解道:“我那是吓唬他们的,哪里会真的屠城。” 众人哄笑。 苏苡始终兴致缺缺,东燕怎样,晋朝又如何?当他看到贺兰雪递到他眼前的物件时,自己心底深处被封印许久的东西,就尽数被激活,眼前那个姑娘眉头轻攒,她轻轻问自己的话,像一块巨石,打碎他这十来年的平静,不!自己不是苏苡,自己是那个与她一样,早就该死去的人,自己与她一样,背负着血海深仇,可是自己不如她,自己没有勇气去找寻真相。 现在,自己要回去了,回到自己不想面对、不忍面对的世界。 这姑娘有一个怎样顽强的心?面对满城的血腥,她历数燕成帝的无能和小梁王的荒淫,挥剑斩杀了小梁王,当时……围观的百姓齐声欢呼,更有人跪下来向她磕头,谢她解救百姓于水火。可是转眼,她拿着魏芃的密信时,一脸如花的笑靥,她甚至不假思索的冲自己喊出了阿芃,可是,这个率性的女子收服了东燕。 元平十二年七月十九,贺兰雪、魏翀率三十万大军班师回朝,曹轻漠等宗室随行,苏万里、苏苡等随行。八月初一,贺兰雪大军入京,七月三十这天,大军在城外五军大营驻扎,杨青山魏芃接到信,早就在此相候,见了贺兰雪,杨青山喜不自胜,大手拍在贺兰雪肩上,疼的贺兰雪呲牙咧嘴。 魏芃看了眼贺兰雪,又看看完全没有觉悟的杨青山,默默的将贺兰雪揽在了身边,低声问道:“你腿上的伤还要紧吗?王雄说已经没事了?” 贺兰雪点头:“有断续膏,天师又帮我处置了一下。” 杨青山压低声音问道:“小丫头,魏蒴后来又闹妖了吗?” 贺兰雪摇摇头:“没有,我防着他呢,没再给他机会,杨爷爷,阿芃,这些日子京城可有异常?” 魏芃轻叹:“晋王的封地被查到私开铁矿,皇上大怒,降成了郡王,卸了他的差事,基本上……他已经不用考虑太子的位置了。” 贺兰雪吃惊,私开铁矿就是为了锻造兵器,这种事谁不是悄悄的做,怎么会被人查到呢? 杨青山也长叹:“晋王怕也是被人陷害的,可是这样的事,被抓个人赃俱获,说不清了。” 魏芃冷笑:“如今东燕已经收服,太子之位怕也不会再空悬太久,京城怕有热闹看。” 杨青山点头,晋王是最没根基的一个,只有杨九林做过他的伴读,总算杨家一直在外面打仗,没有被牵扯进来,但也让杨青山担足了心。 三人又闲话一会,杨青山自觉给魏芃留出私聊时间,贺兰雪这才又向他说苏苡身份敏感,眼下又人多眼杂,不便相见。 魏芃胳膊紧了一紧,将贺兰雪抱在怀中,下巴轻轻摩擦她的发根,低声说道:“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听说你跌落山崖,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若不是你的信送来的及时,我就要去东燕找你了。” 贺兰雪伸臂环了他的腰,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愧疚,这次这样顺利的拿下东燕,就是兀图尔术说的那样,送自己一份生辰礼物,他背后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可是确实是在这一天收到的降书,他……伤口猛的一疼,她的身子一僵,原来……真的是因为自己想起这人,所以伤口才会疼,可是自己没有想他的时候伤口为什么也不时的会疼,难道……难道是因为他在想自己?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魏芃? 魏芃感受到她的异样,低头看了看她,贺兰雪已经恢复了心神,仰头道:“阿芃,我在东燕想你了。”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些妩媚和娇憨,直让魏芃的心都要化了。 魏芃笑的温柔,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那就成亲吧,我也想你。” 贺兰雪迟疑着,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说道:“阿芃,我那天滚落悬崖,是和兀图尔术一起跌下去的,他……我晕过去时,他没有趁机取我的性命。” 魏芃怔住,不解的看着她:“你是说,兀图尔术……没有杀你,就是救了你?” 贺兰雪轻轻点头:“阿芃,以后我都是要嫁你的,我不想有事瞒着你,是他救了我,当时我腿受了伤,他把我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然后才离开的。” 魏芃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久久没有作声,良久,才轻声说道:“这样也好,有个对手互相牵制也挺好的,对大家都安全。” 因为次日的庆典隆重,礼部也派了官员小吏来布置安排明天大军进城的仪式和步骤,这些还是很繁琐的,贺兰雪带着诸兵将一一听从,又挑选出明日入城的兵士队列,忙活完已经三更多了。() 第437章、景阳钟三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八月初一一早,贺兰雪率兵入城,这次不去去年从北疆回来的献俘礼,气势比之要大许多,城中早就布置一新,沿街的建筑张灯结彩,街道打扫整洁,百姓也都歇了业,围在道路两旁迎接大军入城。 只见居中是黑色大旗,上书金色的晋字,一旁略矮一尺的紫旗上篆书着贺兰二字,另一边则是紫色的帅旗,贺兰雪身着木兰甲,披了紫色的罩袍,马鞍后侧竖着一杆亮银枪,另外一侧挂着猎日弓和凤尾箭。一张秀美无双的脸庞给盔甲的衬托下,英姿勃发。 她的左侧是身着紫色蟒袍的鲁王魏翀,身后旗手后面的三骑上是三位紫衣世子,再后面是沐子戈、陈风亭、丁诺、李德茂四人,他们四人之后,又是一众武将女卫和旗手,骑兵之后又是步兵,每行六人,大军步伐有力,缓缓入城。 道边百姓齐声欢呼,议论声,招呼声不绝。不时有人向贺兰雪叫道:“贺兰将军,恭喜你旗开得胜啊!” 又人有叫道:“贺兰姑娘,你可给咱们大晋立了大功。” 贺兰雪笑着向两边人群拱手示意。魏翀微笑道:“今时不同往昔,想去年你们回京时,真是替你担足了心,哪有这次这般风光无限。” 贺兰雪笑着低声道:“殿下,臣这是给你们魏家打的江山,风光不也是皇上给的。” 进城门的时候,唐培早早候在那时,向她瞪眼道:“贺兰雪,就数你不够意思,打仗带着他们都不肯带我去!” 贺兰雪笑道:“我是怕你去了碍事,我可没空照看你,你若是哪能打趴下宁世子,我就带你去大营。” 魏蒴在她身后不满道:“为啥是要打趴下我?” 贺兰雪回头:“因为他们几个数你最弱。” 引得魏茸等人一阵哄笑。 大军直到皇城外,惠文帝并一众王爷公侯文武百官早在城楼上等候,贺兰雪马到城下,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朗声道:“臣贺兰雪奉旨东征,佑我大晋,历时四月有余,得东燕降书,幸不辱命,臣今日特向吾皇陛下交旨复命。愿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着双手向上奉上东燕的降书原本,身后诸将与众军士也齐呼万岁,一时声震皇城,气势万千。 惠文帝摆手,执礼太监高声道:“免!” 诸将这才一同起身。魏翀已经快步上了城楼,将降书递到惠文帝手中,惠文帝接过,并不打开,道:“昭武将军东征有功,朕当嘉奖。” 他摆手,有太监将圣旨递给魏翀,惠文帝笑道:“鲁王,再宣一遍圣旨吧。” 魏翀应了一声,接过圣旨,打开念道: “奉承运,子召曰:昭武将军贺兰雪才德双茂,功勋卓着,为大晋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为显恩浩荡,特晋封东平侯,世袭罔替,赐紫衣冠戴,铁券丹书,以示嘉许!着进京之日行晋封大典,紫阳钟三鸣以召告下!” 贺兰雪忙跪下接旨谢恩。太监飞奔下城楼,将圣旨递到贺兰雪手中,贺兰雪双手接过,这才起身。惠文帝又向身边礼部官员和宫中尚服局的女官摆了摆手,早有人下去引了贺兰雪去更衣,不大工夫,贺兰雪便已换下盔甲,换上了一身紫色六麒麟纹服制,长发束起,戴了紫玉冠,尚服局的尚宫大人是个机敏的,知道贺兰雪与元娉婷有一面之缘,特地又讨了来,替她更衣。 元娉婷笑着给她道了喜,又亲自给她挽发梳妆,趁人不备,还悄悄塞给她一个荷包,轻声道:“一直就想感谢郡主当日在宴会上的回护,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郡主大喜,这是下官的心意,您可千万不要拒绝。” 着还在镜中冲她眨眨眼,这姑娘生的俏丽,是很讨人喜欢的相貌,贺兰雪也不便多什么,微笑着接过道了谢。 元娉婷又给她薄薄施了脂粉,贺兰雪那张秀美英气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妩媚。元娉婷不由一呆,对着镜中人轻叹道:“郡主原来生的这样美貌,往日里竟然不曾留意。” 贺兰雪忍不住抿嘴笑道:“大人谬赞了。” 元娉婷收起心神,忙又引她出了偏殿。礼部官员向贺兰雪行了一礼,引着她上了皇城城楼,贺兰雪又向惠文帝跪地行礼,惠文帝将印信交到她手中,嘉许一番,贺兰雪谢了恩,这才起身。 惠文帝笑道:“东平侯,本朝女子为将为官的,你这可是做到燎峰造极,希望东平侯牢记今日,为大晋再图霸业。” 贺兰雪也笑着应了。惠文帝给礼部官员一个示意,那吏高声道:“鸣景阳钟。” 景阳钟三响,声音悠扬,传遍京城,百官纷纷向贺兰雪道贺,皇城外的百姓也齐声叫好。 惠文帝又令人将那降书递到贺兰雪手中,道:“这是东平侯的功劳,这降书你就亲自宣读了吧。” 贺兰雪领命,站在城楼边上,向下宣读道:“臣曹轻漠自执燕国以来,自愧才不配位,至国力衰弱,民不聊生,愧对下苍生,今愿献降书晋朝皇帝陛下,以求朝恩庇佑燕国百姓,臣自请下位,以臣下居之,曹氏一族誓死效忠晋朝皇帝陛下,以晋朝为尊,乞请晋朝皇帝陛下受臣降表,以慰民生。臣不胜感激,不胜欢喜。”她用了内力,声音清晰的传到皇城内外数万饶耳郑 念罢向惠文帝施礼道:“臣不负圣恩,愿我大晋千秋万载,一统下。”她这顺口一句,险些便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出来,算她脑子转的快,及时打住。 百官也齐声道:“愿我大晋千秋万载,一统下。” 声音传出,皇城外的军士将领也齐声高呼,一时间让人听得心潮澎湃。 贺兰雪将降书递还到内侍手中的托盘上,冲着内侍微微一笑,人退在一边,德王只觉心口被重重的击打一记,她这不经意的一笑,十足就是英屏的样子,这几个月不见,她……她的相貌怎么变得如此美丽? 惠文帝又道:“东平侯,朕这还有一道圣旨,你来宣读一下吧。” 第438章、民为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应了是,接过内侍奉上的圣旨,打开来念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我大晋自太祖开朝至今,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朕幸不辱先帝嘱托之责任,今东征收服东燕国于治下,实遵太祖之遗志,虽以兵戈征疆土,然当以仁治安天下,今颁令旨燕地减免赋税一年,以修养生息,恢复民计;大赦天下,非谋逆者,罪减三级,以赐新生改过自新;休朝七日,普天同庆!” 宣读完毕,贺兰雪又将圣旨送还内侍手中,向惠文帝复命。这封侯大典也就算礼成,惠文帝带着一众官员下了城楼自去崇明殿,贺兰雪将东征的经过也细细奏报给惠文帝,又递上请功的折子,这三位世子,几位世家子这次东征的表现可圈可点,也让几位家长长出一口气,人都平安回来了,刚才远远看着,那几个混小子身穿盔甲的样子,还真是比从来稳重了许多,这军中最是给磨练人的性子,果然不假啊。 惠文帝按照折子上功劳的大小,又按之前拟定的章程,一一进行了封赏,惠文帝心里也暗暗得意,这收服东燕,自己这个皇帝也算是继太祖以后,功绩卓越的了吧。 他又看向贺兰雪,这姑娘真是女大十八变,这小模样,越来越好看了,怎么看都顺眼,她眉眼间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带了十足的自信,哎,天师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惠文帝又历数了曹轻漠对小梁王的管束不严,对政事的荒诞,下旨,封曹轻漠为燕偏侯,曹氏一族留在京城择府居住。他这个燕偏侯可要比贺兰雪的东平侯差不是一点半点了。再说到苏万里,这人才是让人头疼的角色,排兵布阵,上阵杀敌样样拔尖,只可惜保错了主子,落得今天的地步,可是他劝降了曹轻漠,这也是大功一件,这要怎么封赏安排才合适呢? 廖希栋奏道:“皇上,苏万里曾掌管东燕几十万大军,于军中颇得军心,臣以为不宜封赏,免得日后再起祸心。” 他说的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手握兵权的归降之人,想造反不还是一呼百应吗。吏部尚书却道:“皇上,臣以为不妥,苏万里劝服曹轻漠,是出于对百姓的顾忌,由此可见,此人心性良善,能以大局为重,可当重任。” 两个意见一出,大殿中又争执起来,宣王不由皱眉,苏万里将那孩子当自家孙子一般抚养长大,他心里装的是黎民苍生,并不是哪个皇帝,这样的人是真正的纯臣,怎么可以打压。他正要开口,惠文帝却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贺兰雪问道:“东平侯,这次你与他们接触的多,人也是你劝降的,你倒说说看。” 贺兰雪忙出列道:“皇上,臣以为尚书大人说的是正解。苏万里虽是东燕的定南王,但心系天下百姓苍生,又深受贺坚排挤,臣确是用了计谋将他算计劝降了,可是苏万里对臣言道,无论天下是谁家的天下,百姓都不过是蝼蚁一般,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谁做天下又何妨?如今燕成帝失道寡助,失了民心,若归降晋朝能让百姓从此平安富足,归降也不是坏事。” 有大臣低声道:“此等不分尊卑之人,你又怎知他不是收买人心?连东平侯你都觉得他宅心仁厚,可见这收买人心的功夫他是做足了的。” 贺兰雪摇头道:“非也,侍郎大人,我想请问,在你心中何为重何为轻?” 那人是吏部侍郎褚时迁,他说道:“自然是君为重,民为轻。” 贺兰雪轻叹,道:“侍郎大人,你若真的觉得君为重,民为轻那就是谬误了。” 惠文帝面色微变,林亿等人也不住给她使眼色,这命啊!这位新侯爷别发疯行不行? 贺兰雪向惠文帝躬身道:“皇上且请听臣将话说完,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便是说国君和社稷都可以改立更换,只有老百姓是不可更换,所以,百姓最为重要。”朝堂中顿时哗然,这姑娘一直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也敢在朝堂上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呢,果然,惠文帝和宣王、德王都变了脸。 宁王忽然笑道:“东平侯,那依你的意思,这江山易主也是寻常之事了?只要有那些百姓小民就可,那这朝堂这些大人们也都不必留着了。” 贺兰雪也急,神情依然自若,道:“王爷,您这怕是故意曲解臣的意思了吧。皇上,《荀子·王制》中说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意思是水可以载着舟行驶,同样也可以让舟覆灭。臣在天师的书架上看到唐史,读到太宗史时,书中有说唐太宗年间有大臣魏征敢于直言进谏,屡触太宗逆麟,他便将水比做民舟比做君,劝谏太宗,唐太宗深以为然,后常用此话告诫众人。皇上,非臣是大不敬,便以此次东燕为例,燕兴帝时,便重君轻民,引起多次百姓暴乱,虽然被镇压,但百姓苦于迫害压力,不敢明言,到燕成帝时更加混乱,所以大军东征势如破竹,更有百姓杀死贪官,直接开城门迎大军入城,皇上,东燕易主不就是因为民为轻,君为重吗?他们亡国不正应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吗?所谓积沙成塔,若没有这些百姓,宗室世家、朝中官员,才有多少人?得民心者得天下,说的不也是民为重吗?所以,苏万里以天下百姓为重,以百姓生计安康为条件劝降昏聩的燕成帝,有什么不妥?” 宣王心里忽然一动,天师书架上的书不过借口吧,天师教给她的岂止是行军打仗文武技艺,这些简直是为君之道好不好。 惠文帝脸色稍稍好转,她这话说的虽然些不中听,但事实确是如此,理不错的。想想先前,先帝也总将得民心者得天下挂在嘴上,可这小丫头又怎么懂这些呢?宁王笑道:“看来天师待东平侯确是不同,连这般治国之道都指点于你了。”() 第439章、窃位者为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答的坦然:“天师说,虽然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做人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能入朝堂者俱是大能,能者不为天下苍生谋福祉,是谓窃位者,与贼无异。是大能还是贼,还请皇上明辨。” 惠文帝缓缓点头道:“天师心中装着天下众生,看的自然也比常人要高。” 宣王听他这样说,知道是心里放下贺兰雪的这些话了,暗暗松了口气。惠文帝又道:“那你的意思倒是应该重用了?” 贺兰雪答道:“皇上,臣以为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人,皆可重用,他所背叛的是那个不能让东燕百姓安居乐业的人,他没有背叛天下。” 谭台礼思忖着接话道:“皇上,东平侯说的不无道理,心中大善者才能心系百姓,如今大晋盛世,四方贤臣投靠也无不妥。” 惠文帝又点了点头,道:“苏万里和前燕群臣的事情容后再议,几位阁老并六部也早些拿出个章程给朕。” 几人齐声应下,惠文帝又道:“东征大捷,朕心甚悦,这些朝事还上朝时再议,今日当为三军将士庆功洗尘,摆驾崇安殿。” 崇安殿内早就布置妥当,贺兰雪和魏茸等人都坐在了御阶下左首边,武官在左,文官在右,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均按等级安排了座次,曹轻漠的长子已死,现在的世子是二儿子曹睿、苏万里与苏云付、苏苡、李思贤等几名东燕老臣也排了座位。 连康瞧着贺兰雪,说不出来的别扭,怎么总感觉她像谢英屏呢?可是又不全像,还有几分的俊朗,嗯,就是有些男相,五官要比谢英屏更立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呢?不由自主就拿她去和英屏比,自己这是中邪了吗? 贺兰雪有话说:亲爹,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我难道一点不像你吗? 惠文帝端了杯子,说了一通套话后,这庆功宴方才开始。大殿中一片祥和,歌舞不断,觥筹交错,热闹非常。惠文帝不住的感慨,向德王等几个位王爷道:“王弟,想不到父皇的遗愿今日终于达成,将来朕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了。” 几位王爷心里默默的甩了个白眼,要不是宣王与几位大臣力主东征,若不是贺兰雪扔出来小梁王的风流韵事,戳中了他的痛处,他能同意东征?宣王含笑接过话来:“皇兄说的是,父皇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惠文帝忽然又想起什么,向贺兰雪道:“东平侯,去年你生辰的时候,朕沾了你的运气,与天师共饮,今年你生辰时,又得了东燕的降书,可见你大晋的福将,朕那日便说要给你补上寿宴,今日这庆功宴便与你生辰宴一并了吧,朕再额外赏赐你些物件吧,郭强,你去……算了,芃儿,你回头去朕那里给东平侯挑几样她喜欢的吧。” 群臣忍不住哄笑,魏芃笑嘻嘻的应了。 贺兰雪忙道不敢,苏苡有些意外,原来那天竟然是她的生辰,难道去年她生辰的时候,九逍天师在她府上?他看向宣王,当年就是这位王叔将自己悄悄送走的,如今他依然是位高权重的那个,幸亏有他,不然哪有自己的今天。 魏芃今日穿着世子服制,此时满脸笑意,想到贺兰雪看着他的密信傻笑,冲着自己喊阿芃,苏苡就觉得好笑,他们从小就成天粘在一起,郎才女貌,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壁人。 果然惠文帝向魏芃道:“芃儿,将朕跟前这壶御酒给东平侯端过去,赐饮三杯,权当朕贺东平侯芳龄永继。” 魏芃心情愉悦,应了一声,端过酒壶走到贺兰雪身边,贺兰雪忙谢了恩,魏芃给她满上一杯,声音极轻的说道:“明日我给你补上好不好。” 贺兰雪微笑点了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魏芃又给她倒上第二杯,惠文帝已经笑着说道:“这菊醉虽好,可比不得你侯府的逍遥游,想来东平侯觉得寡淡了吧。” 殿中群臣传来一片议论声,曹轻漠等人更是意外,天下谁不知道逍遥游是天师出品,天下喝到过人屈指可数,怎么东平侯府里还有,听惠文帝的意思,去年她生辰时,天师就在她府中,所以惠文帝才会有机会共饮,她与天师是什么关系。 贺兰雪已经笑着将三杯酒喝完,魏芃脸上的宠溺已经不加掩饰,贺兰雪给他看的微微脸红,白了他一眼又向惠文帝谢了恩,方才又坐下。他俩这一番眉来眼去,让诸人看在眼里,不由好笑,宁王笑道:“皇兄,依臣弟所见,您索性就让芃儿坐在安平身边吧,也免得芃儿在那百爪挠心。” 魏芃一脸的惊愕,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宁王,一脸正经的说道:“多谢伯父,这倒不必了,侄儿早有旁的安排。” 殿中诸人不禁哄笑起来,这宣世子还真是不加掩饰啊!贺兰雪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涨的通红,又不好发做,狠狠瞪了他一眼。宣王已经轻斥道:“芃儿不要胡闹,没的坏了安平的名声。” 再看贺兰雪,一脸秀美无双的脸上带着红晕,透着几分羞涩几分恼怒,往日的英气逼人哪还有半分,俨然就是一个小女儿的模样,十分的容貌三分的动人,让人看在眼里不由心动。 苏万里轻叹,这样的小女孩,怎么能亡了东燕呢?身边,前燕丞相李思贤也轻叹道:“天意,这都是命数啊!这样的姑娘怎么就能带兵亡了我……苏兄,咱们是不是真的都老了。” 魏翎忽然端起酒杯向贺兰雪道:“安平姐姐,我敬你一杯,也贺你生辰,你不要推辞啊!芃堂兄给你准备了惊喜,你可要算我一个。” 魏茸已经抢在贺兰雪前面说道:“同去同去!安平姐姐,就当弟弟们贺你封侯可好!” 贺兰雪已经端杯饮下,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陈叶敏忽然也端杯笑道:“东平侯,老夫也敬你一杯,这次东征,于公,东平侯拓土开疆,立了奇功,于私,这些儿郎多得东平侯照拂,老夫瞧着也长进了,这杯酒,东平侯可不要拒绝。” 贺兰雪忙端杯笑道:“阁老言重了,下官可担当不起。”() 第440章、拈花佛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次出征除了几家世子还有几位公子也跟着同去,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还跟着立了军功,几家还没顾上和儿子们多话,只看着儿子黑了,也比从前沉稳了,心里也安慰许多,对贺兰雪也多了几分感激,人家没少收拾自家儿子,带出去打仗也多照应,军功也给的明白,这是大人情啊! 林亿叹道:“太师,你家风亭还能入郡主的眼,我家那个混小子在家急的挠墙,说郡主瞧不上他,不肯带他去打仗。” 贺兰雪笑道:“太傅大人,下官是担心战场上刀枪无眼,他又是个莽撞性子,再伤了他就不好了。” 林亿叹着气不住的摇头,这个老生子啊!实在让人操心。 宁王忽然向贺兰雪问道:“安平,你的腿伤可还有碍?听说那天你被兀图尔术推着一起滚下山崖,后来他们寻到你时,怎的不见兀图尔术?没能一块拿住实在可惜!” 贺兰雪眼睛眯了眯,自己和兀图尔术一起滚下山崖知道的人并不多,战报和折子里只是说中了东燕和兀图尔术的埋伏,两人在打斗中给大石砸中,一起掉落山崖,只有魏蒴魏苏知道当时兀图尔术将自己从马上扑倒下去,然后滚下去的,他那一扑看似同归于尽,其实是替自己挡了那块落石。 她轻轻转动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起来,殿中诸人的目光也都落在她的脸上,他们滚下去几天后才找到贺兰雪,这三天中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宁王这看似关心的问话,已经勾起了大家的好奇,难道她在战报中还隐瞒了什么? 贺兰雪望着宁王,淡淡的答道:“多谢王爷关心,臣的腿伤已经无碍了。那天若不是世子不听将令,盲目追击,臣也不会去冒险去救,谁知就中了他们的埋伏,木南关山势险要,兀图尔术与臣向来不死不休,给巨石砸中时,确实是一起滚下去的,只是臣的头被石块砸中,下坠的时候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就已经到了山崖下面,腿也受了伤,臣怕冒然挪动,怕加重骨裂,所以在山崖下呆了一日,后来才勉强起来寻找了栖身之处,亏得玄灵通人性,带人找到了臣,不然臣怕是要在山崖下住到腿伤痊愈,到时大军只怕也受到阻击。臣醒来时并没有看到兀图尔术在附近,那处山崖陡峭,不知道下坠时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被树木拦住或者比我还倒霉,直接掉到了河里。倒是臣慌乱中,从他身上扯下一块玉佩,一只上好的翡翠,雕刻细致精美,臣已经令人去查这玉佩的来源了,想来不久也会有结论的。” 这段公案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她细说,原来中间还有这样的过程,惠文帝微一皱眉,问道:“那玉佩还有不同之处?” 贺兰雪将酒一饮而下,道:“他是北狄的王子,戴块上好的玉佩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这块玉佩雕刻的花样有些特别,与他的身份不匹配,那玉佩小巧,雕刻着一只拈花的佛手,手掌圆润,拈着的莲花上花蕊细如发丝,根根可辨,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戴这样的玉佩,未免有些不伦不类。臣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所以就让人去查了。” “什么可能?”惠文帝问。 贺兰雪的眼睛在宁王脸上打了个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是千手的信物。” 又是千手!宁王脸色微变,这变化稍纵即逝,贺兰雪手中握着一只瓷杯,她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看看宁王,又向惠文帝道:“这个千手让臣不爽很久了,若给臣查到这几次臣受的暗算与这千手有关,嘿嘿。”她手上微微用力,酒杯咔嚓一响,一把碎末从她手心散落。 殿中群臣一惊,这姑娘这是跟谁在叫板?德王插嘴道:“这千手插手的事情可还真不少——皇兄,今日是庆功宴,这些事情没的扫了大家的兴致,臣弟敬皇兄一杯,贺大晋得今日盛世。” 德王的眼神也在宁王、贺兰雪脸上扫过,岔开了话题。呵呵,七弟,你要做别的我不管,可别碰我女儿啊!我女儿的庆功宴,你这么针对她干嘛?惋惜没在东燕干掉她吗? 惠文帝也知道他这是岔开话题,免得大家尴尬,贺兰雪是为了救魏蒴才中的埋伏好不好!他笑着饮了德王敬的酒,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带着狐狸去的东燕?那只狐狸倒是灵性,还知道救主,狐狸现在何处?” 贺兰雪含笑答道:“回皇上,已经安置回府里了。” 惠文帝向曹轻漠笑道:“燕偏侯,你可见过东平侯养的那只白狐?” 曹轻漠忙应道并无。惠文帝笑道:“那小畜牲十分通灵,当日救驾有功,被朕封了玄灵使君,想不到这次还救了主人,东平侯,去让人把你的狐狸抱来给燕偏侯他们瞧瞧。” 贺兰雪微一迟疑,道:“皇上,您还是派内侍与臣府上的护卫去臣府上传个圣谕吧,皇宫非比寻常去处,有神灵护佑,这种灵兽怕轻易不敢进来,您的圣谕就不同,他奉旨入宫,应无大碍。”她忽然想起来那色狐狸说过,皇宫有神灵守护,他进不来,要自己或魏芃藏在身边才行。 这番话勾起大家的好奇,难道还有这样一说?没有经历过秋猎的官员也都听说魏芃给贺兰雪猎了只白狐,居然通人性,向贺兰雪讨了一堆的好处,退了狼群,得了皇上的封赏,也经常见贺兰雪带在身边,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惠文帝果然令内侍与宫门外候着的温杯等人回去传旨,令玄灵上殿。 苏苡止不住心中的好奇,看来惠文帝对贺兰雪的宠信已经超过诸多大臣,宁王这针对贺兰雪的说辞又是何意?这姑娘为了给外家报仇不惜入仕,给这些人刁难搓磨,还拼着命去打仗,当年的事到底还有多少线索在外面?如果不找到那些证据,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也是全白费了。() 第441章、玄灵闹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过了三刻钟的时间,内侍果然带着温杯和白狐到了崇安殿,温杯给惠文帝行了大礼,将狐狸放下就退了出去。白狐站在殿中,侧头看看贺兰雪,又看看其他人,然后就跳在贺兰雪怀中,贺兰雪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轻斥道:“去给皇上见礼!”说着直接扔了出去,狐狸哀号,落在她手里就没得过好,成天被扔来扔去。 只是白狐果然在大殿正中向惠文帝伏下身子,低头点了点,算是参拜了。东燕诸人连连称奇,世间果然有这样的神兽。惠文帝笑道:“听说你在木南关救了你主子,你可要朕再赏你什么吗?” 白狐侧头看了半天,忽然跑过去跳在魏芃怀里,谄媚的蹭了蹭,又跑到贺兰雪怀中蹭了蹭,还伸舌头在她脸颊上舔了舔,贺兰雪好不嫌弃,一边擦着脸,一边低斥道:“再伸舌头我晚上回去就把你炖了。” 君臣一怔,继而明白,他这是在向惠文帝讨赐婚的吧!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大殿中顿时笑成一团,惠文帝笑的直咳,指着魏芃道:“芃儿,你是不是没少背着安平讨好这狐狸?他还真会替你着想。十六弟,你这当父王的,也得多替芃儿打算打算,连狐狸都看不下去了。” 宣王也一头黑线,他知道这只狐狸,可也没想到这么通人性啊!他忍不住轻咳,这个……哎!曹轻漠等人更是大开眼界,这都是啥事,怎么还有这样的畜牲! 魏芃黑着脸,冲狐狸道:“过来!” 白狐向贺兰雪怀里又靠了靠,显然是有些害怕他,贺兰雪笑着向内侍讨了个杯子,给他倒上杯酒,白狐果然伸舌头将酒舔了去,惠文帝看着新奇,又令人在贺兰雪桌上添了盘子餐具,选了几种菜色给端过去,白狐居然直起身子向惠文帝拜了拜了,大模大样的在贺兰雪身边吃了起来。 这一来仅东燕旧人觉得新奇,大晋群臣也啧啧称奇,议论不住,继而又说到贺兰雪多得天师照拂的事上,再又说起来她身边各种新奇的东西,和她那些个本事,这人难不成真是上天赐给大晋的吗?连魏芃秋猎都能给她抓来这样的灵兽。 宫宴散了之后,魏芃又陪着贺兰雪一起去了后宫,这样的大事,少不得也要去拜见太后和皇后的,太后就在慈安宫受了贺兰雪的叩拜,看到贺兰雪那张明艳无比的脸,太后只觉胸口一阵疼,一种窒息的感觉将她死死攥住,这几个月在外面征战,她……她居然又变样了,这样的脸,皇上就没觉得异样吗?若雨也吓了一跳,她越长越漂亮不要紧,这完全就是谢英屏的样子,而且还有几分连康的影子,这满朝文武就没人发现吗? 魏芃给太后请了安,轻轻扶了太后,手上微微用力,太后警醒,忙令贺兰雪起来说话。白狐给贺兰雪抱着,在贺兰雪的指点下,也给太后做了个参拜的样子,太后虽然也觉得有趣,可哪有贺兰雪给她的冲击大,眼下也不便多说,只让贺兰雪坐在身边,轻抚她的脸庞,又看看魏芃,叹气道:“丫头,你这次为咱们大晋立了大功,先帝遗愿得偿,你家先祖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贺兰雪含笑:“娘娘,这东燕早就该收过来,不过他们自己给了咱们出兵的理由罢了。” 太后用帕子擦擦眼角,又向魏芃道:“你父王对东燕念念不忘,一直就想收归大晋,这次借丫头的手做到了,也算没有辜负先帝的嘱托。” 魏芃嗯了一声,道:“皇祖母说的是。父王每每提及此事,只恨不能亲自前往,雪儿出征前父王就叮嘱无论怎样也要拿下东燕,这次是雪儿的功劳。” 太后话题一转,说道:“这孩子也十八了吧,听说是生辰当天受的降书,你们两个也不要再拖了,抓紧把婚事办了吧。哀家老了,就盼着儿孙绕膝,子孙满堂。” 贺兰雪脸上一红,低低叫了声太后,魏芃笑着看看她,道:“皇祖母,孙儿也想,这事还是看她吧。” 慈安宫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太后平时每日都会礼佛抄经,别的香也从来不用,只喜欢这纯粹的佛香,所得的檀香全是顶级的贡品,味道清淡,最能清心静神。白狐坐在贺兰雪脚边,鼻子不住的抽动。贺兰雪笑着抱起它,说道:“太后,这便是世子送给臣的那只狐狸,最是通灵。玄灵,太后是阿芃的祖母,最是疼爱阿芃,你可记下了?” 白狐侧头看看太后,在她手背上轻巧的舔了一舔,贺兰雪笑道:“太后莫怪,它这是向您表示亲近,这畜牲遇到喜欢、亲近的人,就会去舔一下,想来看太后和善,讨好您呢。” 太后也觉得有趣,伸手在它背上轻轻抚摸两把。玄灵看看太后,又看看贺兰雪,然后从她怀里跳在地上,就在太后殿中溜溜跶跶起来,太后也不阻止,就只令宫人看着别跑远了就好,正闲话间,忽听一声响动,玄灵突然打翻了矮几上的香炉,将燃着的檀香散了一地。直吓的小宫女跪地求饶,贺兰雪皱眉,快步上去拎起玄灵就想训斥,白狐一脸的小委屈,伸舌头在她鼻尖上舔了一下。贺兰雪身子顿住,它从来不会舔自己鼻子,难道这是在暗示什么?它也从来没有去打翻什么物件的时候。 她反应极快,斥责道:“太后宫里还敢撒野,看我回去不炖了你。惊到太后凤驾你可担得起?”她又单膝跪地,向太后道:“太后恕罪,这畜牲野性难训,惊了太后,太后,您……您还是请太医来请个平安脉吧。”。 太后脸上惊疑不定,魏芃也看向贺兰雪,略带不满的说道:“这畜牲太后宫中也敢撒野,皇祖母,您……传太医来看看?”他在贺兰雪眼中看到一丝担忧,她在担忧什么?太后宫中的东西都有太医过目,难道还有什么不妥? 第442章、东平侯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后终究是见过大风浪的,缓缓点头,犹豫一下,又摇头道:“罢了,一个畜牲而已,又是救过圣驾的,不必理会了,哀家没事,芃儿,你回去后让你父王把前些日子哀家让他抄的佛经送来就好。”她又看看贺兰雪,犹豫良久,才开口:“皇后那边你少不了也要去请安,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速去速回吧,让芃儿陪你早些回去歇着。你如今封了侯,虽然是女子,可终究是外臣,后宫没事还是少来吧。” 贺兰雪和魏芃这才告退出来,若雨亲自送他们出来,左右无人时,才压低声音道:“郡主生的实在美貌,让人瞧着颇有几分故人颜色。” 贺兰雪魏芃相视,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了。怕是太后也看着自己越来越像母亲的样子,怕引起后宫嫔妃的遐想吧。 果然,见到皇后的瞬间,贺兰雪就在皇后眼中看到震惊,她也一定是认识母亲的吧,那种震惊已经无论怎样都无法掩饰,她平复良久,才醒过神来,这女大十八变,这几个月不见,这姑娘越长越漂亮了,还有着某人的影子,这还真出人意料,原本不算出挑的相貌,居然变得成这样,翀儿说的什么来? 她在府里给谢家人做了场法事,府里就不再闹鬼了,那鬼魅当着慧慈和大家面,居然就开口说话了,说看在她肯为自家人做超度的份上,就不再这里纠缠了,算是谢她的这场法事,给她个女子最在意的东西。女子最在意的东西,不就是一张好脸和疼爱自己的夫君吗?她有魏芃纠缠不放,这张好脸当然就是首选了。可是这些鬼神之说能当真吗? 看着贺兰雪和魏芃的背影,陈皇后后背生出一丝寒意,这姑娘处处透着诡异,难道就没人看着她长得像那个女人吗?亏得她死的早,不然现在这个皇后是谁还不知道呢。皇上难道也没发现?他天天对着这样的脸……她打了个冷战,显然是给自己吓到了。她思索着,轻轻咳了几声,将青蝶叫在身边,耳语了几句。青蝶点头,退出了皇后的寝殿。 郡主府前,早就给人围的水泄不通,牌匾上盖了大红的绸布,上面结了大红的绸花,远远有人看到贺兰雪和魏芃正骑马过来,有小厮飞奔过去报信,郡主府前立即鞭炮齐鸣,欢呼声不断,魏芃脸上荡起一个笑容,向贺兰雪道:“快来,瞧瞧有什么等着你呢。” 围观的百姓见他们过来,忙给闪开一条路,不住有人叫道:“贺兰姑娘,恭喜你官升东平侯啊!” “郡主,以后是不是就要叫你侯爷了!” “哈哈,侯爷,郡主是个姑娘啊,怎么能叫侯爷。” “可是郡主被封了东平侯,是咱们大晋的独一份,叫侯爷又怎样?” 一时间门前人声鼎沸。 门前,琴瑟带着一众家仆也在翘首期盼,沐子戈等人已经回府换下盔甲,都按封赏的官阶换了常服,并京中那些纨绔也围在府门前,只等他们到来。 见他们过来,魏翎已经快步迎上来,向贺兰雪笑道:“安平姐姐,你快来,都等你。”说着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上台阶,魏芃随后下马,今天心情好,也懒得和这小孩计较,魏翎指指那个垂下的红绸,说道:“安平姐姐,你快拉一下。” 贺兰雪却没有去拉这个红绸,而是一撩袍摆,跪在琴瑟面前,叩头道:“孩儿有今日,多蒙娘亲抚养教导,娘请受孩儿一拜。” 琴瑟红了眼圈,忙伸手扶起她,哽咽道:“你很好,你娘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魏翎冲过来又打断她们道:“安平姐姐,你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让父皇再给夫人封赏个一品诰命吧,你快先把这个拉下来。” 贺兰雪笑着回头看向魏芃,魏芃也给她指了指,示意她拉这根红绸,贺兰雪伸手一拉,牌匾上的红绸飘落,露出一块紫底金字的牌匾来,上书四个字:东平侯府。鞭炮声瞬间再度响起。 贺兰雪仰面瞧着,鼻尖一酸,眼泪险些要流出来,当年这是定远侯府,现在自己又让它恢复了侯府的牌匾,而且是紫底的,比当年更进了一步,魏芃伸臂将她揽了,低下头柔声说道:“恭喜贺兰郡主得偿所愿!” 琴瑟已经掏出帕子轻拭眼角,这个宅子终究又是侯府了。 人群中众纨绔嘘声一片,鞭炮声震耳,大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是这两人这样明晃晃的秀恩爱,直戳人眼珠,陈风亭嚷道:“阿芃你够了啊!这众目睽睽的,还守着秦夫人,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 魏翎推开魏芃,挤到二人中间说道:“安平姐姐,这字可是我求父皇的御笔亲书,放眼满朝文武,除了镇国公府的牌匾是太祖爷手书的,别人府上哪有这个荣耀,你要谢谢我才行吧!” 贺兰雪意外,看向魏芃,魏芃点头:“那日翀堂兄领了圣旨去燕安城,翎弟就缠着皇伯父讨要墨宝,说这样才显然你这个侯爷与众不同,翃弟说大晋建国以后,边疆战事不断,却无人能建此奇功伟业,只用了四个月,就收服整个一个国家,而且还不是附属,这最是难得的,连几位阁老也说,贺兰将军自攻打东燕以来,所行举措都做足了准备,每收服一城就有安排人员接管,想必从一开始,将军就打算将东燕收入大晋版图,太祖开疆之后,再无帝王建此鸿图大业,这是皇伯父知人善用,所以将军的这个爵位也是与旁的公侯不同的。皇伯父龙颜大悦,当即就题了这几个字着工部做了牌匾。” 魏翃笑眯眯的也凑过来说道:“怎样?芃堂嫂,弟弟还是很想着你的吧,你再推脱不教我几招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贺兰雪忙向他们两个拱手一礼,笑道:“臣谢过两位殿下了。” 魏翎摆手道:“你总弄这些虚礼,你看九林哥他们哪有这样客气过?”() 第443章、当家主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等人都围上来向贺兰雪道贺,上午那些个礼仪大典和宫宴将这些人拘的全身不自在,这会到了贺兰雪的地盘上,自然要好好放松一下,贺兰雪也掩藏不住喜悦,向大家一一回礼,围观的百姓有目前凑趣的,张鼎天早让人换了散碎银子做了小红封,见围上来的人多,忙令人拿去打赏。这时,又有人高声道:“安国侯府贺东平侯晋封大喜。” 接着就看到安国侯府三爷家的公子杨笑林带着下人抬了礼物到府前,贺兰雪忙接了礼单道了谢,张鼎天令人抬到后院,接着,太师府、太傅府、国公府等等诸多大臣府里都送来了贺礼,贺兰雪只得一一道谢,又表示今日才回京恐怕照顾不周,改日请各位大人带着家眷过府饮宴。 魏芃知道她这一封侯宴会少不得要摆上几天,早在她回京前就替她安排打理妥当,恐怕府里的厨子不够用,还从王府也调了几个过来,这惹的王妃嘲笑不已,人家是男人在外打仗建功,他倒好,未婚妻在外面打仗,加官进爵,他在京城替她安排这些事情。当时魏芃就摸着脸说道:“母妃,她说我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我若再不替她多想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您说她会不会更嫌弃我?” 宣王妃惊的目瞪口呆,啥?自家文武双全的世子在她嘴里就这么不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而儿子好像还很受用的样子,自己这到底要娶个什么媳妇回来? 魏芃一脸的苦恼:“我这世子是靠父王来的,她说这是在拼爹,她没好爹跟我比,人家就自己挣个好出身好前程,所以,母妃,她一点也瞧不上我。” 王妃给他说的啼笑皆非,不住的感慨,这儿子是别想有地位了。 此时,这小白脸俨然侯府半个男主人,在贺兰雪身边帮着她待客答谢,琴瑟如今有诰命在身,也帮着她招呼那些亲自上门的官员女眷,这样一来,礼数上到也没有落下什么。 魏翊撇嘴,扯扯魏翀衣袖道:“大哥,你瞧这人没出息的样子,他这是真的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人了吗?” 魏翀笑道:“这不是早晚的事?看来他早就替人家安排好了啊!” 魏翊的嘴更撇到了耳后:“这些日子你不在京城不知道,他早就把这边全打点利索了,嗯,是个当家主夫的料。” 这话却传到魏芃耳中,魏芃猛的回头,魏翊给吓了一跳,忙闭嘴,转过眼神。眼看送礼的人稍减,张鼎天忙让贺兰雪抓紧进去,外面自己应付着就好,后院水榭里早就备下了酒席,只等他们回来,所幸天气热,饭菜冷不了,这待客的酒却是逍遥游。 据说六月底的时候,就有人给侯府送来了几辆各色酒水和稀罕的吃食,说是天师知道郡主府不日将有大喜事,早早令人送了来,让郡主别小气巴拉的给天师丢脸。 众人不由眼睛冒光,这酒最是难得,千金难寻,想不到天师就这么随便送来,还是管够的那种,贺兰雪笑道:“别想多了,今日管够,明天我可就不拿来待客了,他每次说的轻松,又不舍得多给我。” 她在心里长叹一声,师父还是想着自己的,可是自己把他给气跑了,要怎么才能哄好呢? 九逍天师嗤笑:我老人家哪里有空跟你这小丫头生气? 这些人在侯府热闹到了起更才离去,这不比宫宴的拘谨,琴瑟早早就避开了,他们个个喝的畅快,没去阵前的,又听丁天诺等人描述东征的精彩,这仗打的虽然顺利,可是贺兰雪步步为营,早就安排算计好了,至于什么反间计逼的苏万里不得不反,飞云渡与贺吉昌大战,与兀图尔术对阵的激烈,木南关捉了苏云付父子,扣在手里当人质,燕安城跟贺坚大战几十招不分上下,最后趁贺坚分神,一枪刺死贺坚,绝了曹轻漠的念想,入城后,挥剑斩杀小梁王,引得百姓欢呼叩首。 丁天诺口才极好,这一通说下来,当真是精彩绝伦。杨笑林也让他说的神往,他是杨家三房的子侄,从前只在北疆呆过几年,后来就回到京城,杨家儿郎个个好武,只是想不到,爷爷看重的姑娘竟然立了这样的功,把自家大哥也比下去了。 等人都散去后,贺兰雪全身也给抽空一般,重重躺在床上不想动弹,魏芃坐在床边给她轻轻按摩着肩背,声音也柔和的好听:“你别睡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贺兰雪哼道:“以后侯府交给你打理,我甚放心。” 啥!魏芃黑了脸,在她背上掐了一把:“你这是讨打的吧,起来,去洗漱了回来好好睡。”他压低声音道:“要不要我不走了,留下陪你。” 贺兰雪翻了身,身子伏在他腿上,懒懒说道:“姐姐不养面首。大热天的,又不用你给我暖床,再说现在我娘在府里,你总这样赖着不走好吗?” 魏芃忍不住拖她坐起,皱眉道:“你今天喝的又不多,说话这么讨打?还是想惹火了我,把你拿下?” 贺兰雪伸手拍拍他的脸,笑道:“阿芃,你说我舅舅他们接到消息后,会不会很高兴?这宅子又成侯府了,阿芃,我很开心。” 她整个人都腻在魏芃怀里,伸臂搂了他的脖颈:“第一件事我做完了,下面就要做第二件事,阿芃,我和阿苡手里的证据并不全,不知道什么人手里还有关键的一块,我想去西疆,我去找萧俊楼,他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魏芃嗯了一声,回应道:“这几天有你忙的,过些日子我再想办法,劝说西疆换防。” 烛光下,贺兰雪的脸上如同镀了一层金色,那与小时候有着九分相似的模样让他心动,他轻抚她的脸颊,自己的小女人终于长大了,他猛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吻她的双唇,呢喃道:“阿雪,明天让官媒来提亲吧,还是我直接求赐婚去,到时琴姨替你打理婚事?” 贺兰雪回应着他,吱唔着应道:“我的婚事自然有我娘来打理,不过现在不到时候,到时天师自然会出现,我的婚事有他呢。”() 第444章、眼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呃,天师,这天没法聊了,魏芃不再多说,贪婪的品尝着她嘴上的美味,整个人骚动起来,这小半年没见面,心中的思念让他只想把她揉碎了与自己融为一体。两人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贺兰雪搂着他脖子的胳膊变得酥软无力,他轻吻自己的耳垂,痒痒的,心里像有小爪子在抓挠,心里一个声音在挣扎:要不就从了他吧,反正这男人是自己的。 门外,润茶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姑娘,您要的水已经备好了,您现在去沐浴更衣吗?府里的下人在等您示下,要给姑娘道贺呢。” 这盆冷水直浇的魏芃和贺兰雪从头凉到脚,才刚高涨的热情硬生生被逼了回去,魏芃伏在她身上,努力调整着呼吸,低声道:“你家的丫头怎么都这么没眼色?” 贺兰雪好笑:“她要是直接闯进来才叫没眼色呢。”说着,推他起来,让人将水抬到后面的净房去,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让人送信给王爷了吗?太后不是让王爷入宫的?” 魏芃嗯了一声:“我已经让洗砚和父王说了,宫中能对太后宫里做手脚的,除了他没有别人,只是不明白为何这样操作,想必慈安宫里现在也都有眼线,以后都要小心了。” 魏芃点头,贺兰雪又道:“我怀疑那香有问题,色狐狸这是给的暗示,你回去让王爷找个医术好的给好好瞧瞧吧,若方便,最好拿点出来,让验看一下,如果王爷那边的人瞧不出名堂……改日让欣姨带着温杯入宫,寻个由头给太后瞧瞧。” 两人又说了几句,贺兰雪自去沐浴更衣,魏芃成天混在郡主府,嗯,现在是侯府了,刘婆子管家时,就让人收拾出院落,以备魏芃临时休息换洗所用,反正侯府人少屋多,呃,当然也是为了他抽风的时候要赖在这里过夜的。天气热,屋里虽然用了冰,折腾一天也满身汗渍,贺兰雪去更衣的时候,也有小厮引着魏芃去那边院子沐浴更衣。 舞墨看着自家世子一脸的喜不自禁,忍不住问道:“爷,您今晚要在侯府过夜?小人要不要回去王府知会王爷一声。” 魏芃不满的白他一眼,冷冷的说道:“秦夫人眼皮子下面你也找打?过夜要这样明目张胆吗?” 舞墨…… 这位爷如今知道府里有长辈,不能乱来了?他不会半夜又要跳人家窗户吧。 待贺兰雪收拾妥当,刘婆子和张鼎天早带着府中下人护卫在院中等候,见贺兰雪迈里院子,众人已经齐齐下拜,齐声道:“恭贺郡主晋封东平侯。” 贺兰雪笑道免礼,又说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大家也都辛苦了,这样的喜事自当分享,每人都赏半年的月例银子吧。” 众人又齐声道谢。热闹一通这才散去。 此后几天侯府人来人往再没停下,惠文帝的赏赐当天就送到了侯府,其他各府的也陆续送来,连着各宫娘娘的赏赐也不断,贺兰雪一边要打发人送着回礼,一边还要下帖子请各府大人们带着家眷来侯府吃酒,宴会又足足热闹了三四天,直累的贺兰雪抓狂,这比打仗要累的多啊,脸都笑僵了。琴瑟与京中这些官眷还是有些面生,虽然照应张罗,还是担心会有疏忽,于是魏芃和魏苏兄弟、廖乔玉和魏娇姐妹也帮着照应,不然她死的心都有了。 长公主和静和虽然恨她,可这样的面子事还是要做的,只让人送了礼物,连康知道她们不会去,自己去又有些尴尬,索性带着崔氏和连瑞秋。崔氏只在去年贺兰雪平定西南之乱的时候见过一面,印象并不深刻,这随着连康到了侯府相见之下,直吓了她一跳,她惊疑不定的看看泰然自若的贺兰雪,又看看一脸坦然的连康,她的手心立刻渗出了汗水,要亲命啊!国公爷,您没事还要上朝,您天天看着这张脸,您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崔氏是国公府的二夫人,不同于寻常的妾室,参加这样的宴会虽然有些不合身份,可大家都知道长公主母女与贺兰雪不和,也就没人在意这些了。贺兰雪笑着向连康拱手施礼,两下客气一番,连瑞秋又将母亲介绍给贺兰雪,贺兰雪也将琴瑟引见给她。 两下一见面,琴瑟倒沉得住心神,崔氏可要疯了,这位秦夫人生的好眼熟,好像仿佛就是当年谢英屏身边旧人的模样。 贺兰雪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她自然看到崔姨娘眼中的震惊,又看了看连康,向魏苏道:“阿苏,麻烦你陪国公爷去院子里吧,娘,您受累,帮我招呼下客人,我陪崔姨太太去后院。” 魏苏应了一声,连康也不以为异,跟着魏苏走了。琴瑟也笑着应下,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崔氏一眼,崔氏心里可就更慌了。 贺兰雪这才陪着崔氏和瑞秋向后院走去,迎面遇到魏欢,贺兰雪眼珠转了转,向魏欢道:“欢姐,我屋里妆台上有枝从燕安府带回来的钗子,品茗知道是哪个,你带连三去找她要,那个是我送给连三的。” 魏欢应了声,拉着连瑞秋就走,还不忘向她说道:“三小姐,我阿雪姐姐心肠可好了,打仗都想着给大家带礼物呢,走,我带你去瞧瞧。” 眼见身边除自己的一个嬷嬷没有外人,崔姨娘深呼吸,道:“郡主,你把人都支开,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贺兰雪眼中含笑,低声道:“我是瞧姨太太有话想说,所以才打发掉他们的。” 崔姨娘身子一震,瞪大眼睛看着她,她只是觉得这姑娘就是谢英屏和连康的合订本,那个念头不过是在脑中转了一下而已,她就看出来了? 崔氏眼眶没来由的一红,一定是那个女娃娃,当初她死的时候,自己就怀疑过,谢英屏对她视如珍宝,怎么可能由着她落水溺毙?她又不是傻子,长公主和连康之间的苟且,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眼前这孩子明明就是小瑞雪的模样。这十来年,自己无时忘记那对母女,自己与她情同姐妹,她对自己的儿女多有照抚,自己也一样喜欢她的女儿,可她们就那样死了。() 第445章、他眼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谢家出事,诛连九族,可连家却安然无事,那天谢英屏进宫后就再没回来,直到谢家全家被斩首。娘家那边私下打听出来的消息是连康用她换了连家的活命,自己一直怀疑这些都是真的,她也不相信那个女娃娃会那样死掉,现在这个女孩,是回来报仇索命的?自己和谢氏向来交好,也向来疼爱她,所以她不许人欺负自己的女儿吗?可连康没看出这个女孩有多像英屏,多像他自己吗? 她眼中猜测、伤心、犹疑、难过、欣喜种种神情一闪而过,眼泪也终于落下,她低声道:“你……你这样很好!我……很高兴,姐姐她……”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终于想到这是侯府,忙用帕子擦了眼泪,强打精神,撑起个笑脸,说道:“瑞秋多得郡主照拂,我这里多谢郡主了。郡主大喜,我与国公过府道贺,倒是给郡主添麻烦了。” 贺兰雪既不承认也否定,抿嘴笑道:“我不照顾她,她不就给不相干的人欺负了吗?我都没有欺负过的人,她们凭什么拿捏?难得见到姨太太,今日姨太太可要多喝几杯。” 崔姨娘拍拍她的手,心中已经明了,她是要护着自己的庶妹的。贺兰雪又笑道:“姨太太背靠崔家,自然能将连三小姐和公子照顾好,我也是杞人忧天罢了。呵呵,那母子几个,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才好。” 崔姨娘微一愣神,眼下由不得她多想,强打笑容点头道:“郡主说的是,郡主的好日子,这酒当然不能少,只盼哪天郡主出阁,那才要好好的再喝一场呢。” 这天宴席散了之后,崔氏随连康回到府中,满眼里都是贺兰雪笑语宴宴的样子,那个女孩真的活着,她活的很好,席间听到各位诰命小姐们说起她的事,她比谢英屏要果敢的多,她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所以会去护着瑞秋和瑞兴,她是暗示自己离开国公府?躲长公主远一点? 崔氏不由愁上心头,这怎么躲?除非和离,自己才有可能带着瑞秋走,可是瑞兴呢?他是国公府的庶长子,哪里轻易能脱身,再说连康对自己和孩子虽然没有特别的好,可也没有特别不好,不过是寻常过日子的罢了,焉能说走就走,又是在国公府将要落难的时候。 这晚,连康也歇在崔氏房中,不知是白天喝的有点多,还是怎样,连康显然兴致极高,与崔氏说起朝中这些事情来,崔氏对这些事情仅限听说,并不怎样了解,有些还是今天听说的,连康平日也不会多说,怎的今日就兴奋呢?再说,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封侯,又不是他! 连康叹道:“我只是感慨,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这样的本事,可惜,长公主和静和把她得罪狠了,哎,这朝堂之上,树这样的强敌出来,实在不明智。” 崔氏劝道:“国公不妨再多劝劝公主,她当也是识大体的,表面上的事情总是会做好。” 连康不住的摇头:“她身份高贵,哪肯低头,静和这孩子也不听说,屡次去招惹魏芃和贺兰雪,手段还都这么上不得台面,这仇是越结越深,难!” 崔氏思索一下,又说道:“她虽然封了侯,可终究是个姑娘,皇上难道还会有多宠信?” 连康又长叹一声:“她立的功一次比一次大,放眼整个朝堂,除了太祖时期,哪还有这样替大晋开疆拓土的人?她手上还掌管着京卫营,皇上旨意中说的明白,是跳过兵部的,现在又多了五军大营的部分兵权,偏又是个孤女,身后没有世家势力相左,不用担心势力过大,何况她终究是要嫁人的,宣王向来忠心于他,魏芃娶了她,王府虽然势大,可是宣王素无二心,只要稍加削弱即可。关键,她是对抗北狄与西梁的利器,这些年,咱们连家已经大不如前,瑞兴文弱,瑞琪年幼,哎,这才是最让人愁的事情。若他们能早早的建功立业,连家何必依……”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打住,如果谢家不出事,英屏不死,他们除了那个漂亮聪慧的女儿,应该还会再有几个孩子吧,如果有儿子,就是嫡长子,英屏一定会把他教的很好,国公府的世子一定会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加上女儿和魏芃青梅竹马,有宣王府这层姻亲,国公府也不用担心什么。哎,那女人睡在自己身边,心里却永远装着别人,就算活着又能怎样?自己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想到谢英屏,他忽然又想到贺兰雪,他好像明白,为啥自己看到她时,会想到谢英屏了……他忽然问:“你今天见到贺兰雪,你可觉得她眼熟?” 崔氏心里一动,他这是想过来了?她知道轻重,当然不敢多说,轻嗯了一声,连康又陷入沉思,良久方说道:“从前不觉得,可是我现在每次见到她,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谢氏,你有没有觉得她确实很像英屏?” 崔氏心底轻叹,沉默好久,才说道:“妾身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有几分相像。” 连康再次陷入沉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呢?起初并没觉得她长的多出挑,可慢慢的,她好像越来越好看,去年她府里开始闹鬼的时候,私下里被传的乱七八糟,直到她做了场法事才算消停,当时魏翀也在场,那次之后,她好像就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变得光彩照人,大年初一的宫宴上,她换上女装,一曲古琴技惊四座,当时就有人说,郡主能文能武,武能执枪定三军,文能才貌惊天人。。 那时就已经让人觉得美艳无比了。后来……后来上元节,她和魏芃舞狮抢了彩头,拿下狮头的时候,连惠文帝身边的近臣都不住的赞叹,这时隔将半年,她的变化愈发大了,难道……难道真是谢家的冤魂感念她做的那场超度,给了她一张迷倒众生的脸,谢家不就有一个迷倒众生的女子吗? 第446章、比瑛嫔还像瑛嫔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东平侯府的热闹持续了六七天,直到休朝七天结束,才算消停下来,这些日子,各家各府对贺兰雪的议论也没有停下过。这小女子一下子变的炙手可热,那些个后宅女眷也都骚动起来,这人如果好好结交,自己男人的官途也得平坦一些吧,尤其是那些个武将,这次军中无人,贺兰雪带着几个世子,一众纨绔就拿下了东燕,这绝不是她一人的功劳,说明那些纨绔也不是真的纨绔,潜能被激发出来的,就是有本事的人。 德王府里,德王妃早就盼着儿子回来,可谁知宫宴结束后,他只回来换了衣服说了几句就又跑去了东平侯府,说是要给她好好庆贺一下。王妃在他身后不住的叫着,魏茸哪里听,只扔下一句:“母妃,我晚上回来,安平姐姐进宫了,我们要给她个惊喜呢。” 王妃气的直顿足,德王在她身后含笑道:“他平安回来,又立了军功,皇上也有了封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王妃气道:“我在家替他担心受怕了半年,他回来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就跑去给贺兰雪庆贺,你们不是刚从宫宴上回来吗?他们这又是搞什么?” 德王微笑,轻叹摇头:“听说芃儿一早就给她准备庆贺了,几位殿下也一直说要给他们接风庆功,宫宴上拘谨,他们这些孩子想必放不开,找个由头去热闹一下罢了。” 王妃恨恨道:“哪里热闹不好,非跑去侯府!” 德王心情也很好,若不是身份和年龄问题,他都要亲自去给雪儿庆贺的好不好。脸上不好太过表露,依然淡淡的说道:“哪里有她侯府更自由?地方宽敞,秦夫人虽然在家,料想也不会过多约束,你想想若是来咱们王府给茸儿洗尘,他们这些孩子能放得开?” 王妃咬牙道:“王爷,你就惯着茸儿吧!你倒是替他把婚事解决了,妾身便再不多说,万事由你们父子折腾。” 呃,德王被噎住,王妃又横了他一眼,转身边向内宅走去,边说道:“茸儿也老大不小了,王爷,他好歹是您的亲骨肉!” 老大不小,才十七好不好!雪儿还没嫁人,他不急。 转天侯府就给各家递了帖子,邀请各位王爷王妃带着家眷过府饮宴,自从年节宫宴上见她一展才艺之后,德王妃也是好久不见贺兰雪了,这一见之下,直惊的德王妃心里一片惊涛骇浪,这贺兰雪怎么越长越漂亮了,而且眉目间更多了几分熟悉的影子。那日宫宴上,她穿着女装的样子又浮现眼前,她手指在琴弦上划过,向着魏芃转眸微笑,就像极了那个人,可这半年多没见,她……她……她怎么比那时还是明艳动人,她穿着紫色麒麟纹的常服,挽起的发髻上别了只玉簪,眉目间更多了些英气,如果她这会穿的是女装,又会是什么样的相貌? 她偷眼看向身边的这人,德王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一副见惯了的样子,王妃心里念头不住的翻滚,那人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会忘记她长什么样子?显然不会,可是他时常就能看到这样的一张脸,难道就没有过别的想法?没有被吓到过?这一顿饭她也吃的寡淡无味,这么多年平静无波的内心,终于又起发波澜。她到底是谁? 贺兰雪的封侯对宁王的刺激最大,她已经坏了几次事了,北疆她侥幸活下来,西南又让她顺利解决,可东燕,国虽不大,可就这样被她灭了,她到底是人还是魔鬼,眼看她在人群中那样的笑话嫣然,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呢?她活的这样顺风顺水,把别人的路都封死了,还让别人怎么活? 魏芃在她身边一脸的宠溺,这侄子的眼光还真好,在贺兰雪还是个土匪的时候就动了心思,王府好事近了吧,能把这姑娘娶回家,实在是一大助力。他忽然心里一动,宣王府原本就势大,加上这个儿媳妇,那位不会忌惮吗?他封了个世袭罔替的爵位给她,难道真想以后王府和侯府联姻?不会吧!他就不怕他们一家子一高兴去造反吗? 这事不对! 耳边一个声音低低的说道:“王爷,我怎么觉得贺兰侯爷……郡主的相貌有些眼熟呢?她这模样生的,可越来越俊俏了。” 宁王心里猛的一跳,侧头看向王妃,宁王妃脸上一个浅浅的笑容,看上去云淡风轻,可眼中的震撼却已经表露无遗:“许是我许久不见这位郡主了,倒越发觉得她生的好相貌,从前居然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出色,早知如此,说什么也得给蒴儿求娶回来了。” 宁王再看向贺兰雪,细细口味王妃的话,许久未见了……他们经常会在朝堂上和御书房中遇到,所以从来没有留意过她的变化,尤其对方是个小姑娘,自己自然也不能总盯着看,王妃与她见的少,所以才能觉得不同吗?再看看其他人,也都一脸的平静,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完全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宁王只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却又想不起来。 他低声问道:“你觉得她眼熟?不是因为之前见过几面的缘故吗?” 王妃含笑摇头:“我原本还记得她的样子,可今天一见之下,忽然就忘了她从前什么样子了,只记得生的美貌,这次见到,觉得她比瑛嫔还像瑛嫔。” 宁王心里猛的一跳,比瑛嫔还像瑛嫔!宫这些年的瑛嫔,有多少个是从王妃手里出去的,他还是有数的,除了自己府里,盈王府也不时有这样的人被看中纳到宫里,所以王妃才能一眼觉出不同吗? 王妃又看看贺兰雪和魏芃,轻笑道:“怪不得芃儿这么追着不放,原来如此。” 宁王深吸一口气,微微合了合眼皮,是的,一定是这个原因,魏芃从小就喜欢那家的女儿,所以从一开始就发现她的不同,所以才会这样穷追猛打的吧。王妃侧目看了他一眼,笑容更深,声音也更低:“他难道也没有发现吗?”() 第447章、储安宫的水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应付完这些王侯公伯文武大臣们的道贺,贺兰雪还要再进宫叩谢各宫娘娘们的赏赐。 陈皇后早收起心里的疑惑,悄悄让人知会陈叶敏,细细去查贺兰雪的背景,她这张脸到底是鬼魅所赐还是天生就这样,世上怎么会有人相貌越长变化越大呢?原来的时候,可没多少像这人的模样。那人一直是皇帝的禁忌,又是他望而不得的东西,他心中的执念没人比自己这个皇后还要清楚了,她已经平了东燕,不要因为这张脸,再翻了大晋才好! 储安宫里,殿内放置着冰块,将外面的暑气完全隔绝。文贵妃正在和瑛嫔闲话,听说贺兰雪来谢恩,忙让进来,贺兰雪给她们二人见了礼,文贵妃又令人赐了座,贺兰雪谢了坐在一边的锦礅上,旁边的高几上放了一盘瓜果,发出沁人的果香。瑛嫔这是第一次见到贺兰雪,脸上不由微露惊诧之色,这位东平侯生的好相貌,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她心里一动,盈王之所以把自己送到宫里,不就是因为这张脸吗?可是…… 贺兰雪也微怔,这位瑛嫔……与自己撞脸的啊,也就是说,她有几分像自己的母亲??她心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莫名的一种危险临近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老神棍,你不能真的不要我了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问兀图尔术的事! 文贵妃默默将她两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道:“瑛嫔妹妹,东平侯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又难得肯来后宫走动,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当日宫宴上,一曲十面埋伏技惊四座,连那个梅蕊公主都自愧不如,宣世子特特给东平侯弹了一曲凤求凰,妹妹不知,世子琴箫一绝,这一曲弹来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为之心碎呢。” 贺兰雪微一脸红,道:“娘娘玩笑了,那日不过是为了打压小梁王的气焰而已,哪有您说的这样好。” 瑛嫔微笑道:“娘娘这样说,可见东平侯是个有本事的。” 贺兰雪笑着寒喧几句,文贵妃不住的叹气,看看贺兰雪又看看瑛嫔,忽然道:“咦,本宫瞧着东平侯与妹妹的容貌还有几分相似呢?倒十足的美人胚子。” 瑛嫔摸摸脸颊,又看看贺兰雪,笑着向身边的宫女道:“木樨,你说说看,我们像吗?” 那叫木樨的宫女这才细细看看贺兰雪,方才陪笑道:“娘娘说了再看,还真有几分呢。” 文贵妃嘴角勾起,笑容也分外的和煦,正想开口说话,有宫女从外面进来,道:“娘娘,御膳房送来的解暑的梅子汤,您是现在用还是再冰一会?” 文贵妃喜道:“不必冰了,已经是八月天气,再贪凉肠胃可就受不了了,正好,给瑛嫔妹妹和东平侯也盛来一碗。” 说罢,小宫女将食盒拿了进来,开始分盛,贺兰雪心中警铃大作,自己从来不敢在几位娘娘的宫里吃喝,跟文慕青交恶后,储安宫都是能不来就不来,现在又怎么敢在这里喝什么梅子汤呢?她忙要拒绝,可不知怎的,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忽然就没了力气,她心里吃了一惊,这储安宫里并无熏香之类,除了桌上的瓜果香味,也没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头晕无力呢? 眼看小宫女已经将梅子汤端了过来,贺兰雪忙起身向文贵妃施礼道:“娘娘,臣谢过娘娘赏赐,可是臣身子不适,不能食凉,请娘娘见谅。”不能文贵妃说话,她又道:“娘娘,臣怕是着了暑气,忽感不适,先行告退,请娘娘恕罪。” 文贵妃脸上浮上一个异样的笑容,柔声道:“也好,那本宫就不留东平侯了,来人,送东平侯出宫。” 贺兰雪道了声不必,向外退去,才走两步,便觉得脚下发软,全身的力气也被抽干一般,不由向一边倒去,她忙暗提内力,想要站稳,可是却只能提起不足三成,她中大惊,回头看了眼文贵妃和瑛嫔,瑛嫔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文贵妃却一脸的关切,问道:“东平侯,你可要紧?不若在偏歇息片刻再走?” 贺兰雪微笑着看看她,勉强从身边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吞下,又向她摇头,道:“臣多谢娘娘关心!”说罢向外走去,心里一个声音在狂叫:贺兰雪,你中招了,今天要怎样脱身?这药丸下肚,头晕的感觉减轻几分,可全身依然无力,内力也不能恢复多少。文贵妃暗暗吃惊,她身上难道随身还带着解毒药? 贺兰雪才到殿门口,便听内侍高声道:“皇上驾到!”接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文贵妃和瑛嫔忙上前行礼,贺兰雪身子晃了晃,给惠文帝行了礼。 惠文帝一边让她们免礼,一边调侃道:“东平侯这是怎么了?被朕吓跑了?” 贺兰雪忙道:“皇上,臣怕是过了暑气,正要出宫。”她的声音变得微弱,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忽然就向下倒去,惠文帝就在她身前,这一倒,直倒向惠文帝,她努力想纠正姿势和方向,可全身再没有丝毫力气,软软的倒在惠文帝怀里。惠文帝下意识伸手将她扶住,惊疑道:“东平侯,你怎么了?” 身后是文贵妃惊慌失措的声音:“瑛嫔妹妹,东平侯刚才还好好的,这……这是怎么了?” 惠文帝抬眼,文贵妃和瑛嫔俱是满脸的惊慌,他又低头看看晕过去的贺兰雪,他的心头猛然受到撞击一般,双手握着她的肩,想让她直起身子,贺兰雪头已经软软的垂下,他瞪大眼睛,又看看瑛嫔,目光在她们两人脸上不住的回转,他忽然将贺兰雪抱起,向内侍道:“去传御医!” 说着大步将贺兰雪抱到文贵妃寝宫的床上。一时间,储安宫内乱成一团,有去传御医的,也有被文贵妃打发去端茶倒水的,瑛嫔合了合眼睛,明天……天下要大乱了吧!文贵妃急切道:“妹妹且回宫吧,本宫这里乱糟糟的,不便待客了。”() 第448章、屏儿,你回来了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瑛嫔福了一福,带着木樨退出储安宫。一出宫门,瑛嫔的手就紧紧攥住了木樨的手腕,木樨脸上也没了平静,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轻声道:“娘娘,这要怎么办?” 瑛嫔的手指冰凉:“你……你让我想想。” 贺兰雪虽然晕了过去,可她的意识却一直清醒着,她清楚知道,自己被惠文帝抱到了床上,然后有人着急忙慌的带着御医过来,御医伸手给自己搭了搭脉,然后向惠文帝道:“皇上,东平侯脉象并无不妥,怕是天热中了暑气,听闻这些日子侯府热闹,想来东平侯东征回来就不曾休息,所以会体力不支了吧。” 惠文帝的声音带着焦急,厉声道:“那她怎么才能醒过来?” 御医吓了一跳,颤声道:“皇上,恕微臣无能,东平侯歇一会儿,大概就无妨了。”他又伸手背试了下她额头的温度,道:“皇上,东平侯怕是有些发热,让宫人先给侯爷降降温吧。” 惠文帝喝斥道:“快去取冰来!”文贵妃忙令人将冰块抬到床边,惠文帝已经摆手让御医退下。 文贵妃轻声道:“皇上,东平侯不会有事吧。” 惠文帝直盯着贺兰雪,没有理会。文贵妃轻叹,轻轻退了出去,身边的宫人也都退出寝殿,房中,就只剩下惠文帝和昏迷的贺兰雪。 贺兰雪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像粘住一般,这到底是什么迷药?自己会完全没有感觉!要怎样才能让自己身体恢复正常!她的意识不断的在做着挣扎。一只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然后手被拿起,触碰到一个人的脸颊,这人喃喃道:“屏儿,你是屏儿!你……你回来了!” 贺兰雪心中惊起巨浪,心跳也快了许多,惠文帝口中的屏儿是母亲?他的手抚过自己的眼睛、鼻梁、嘴唇,最后落在她的脸颊上,他不断的轻抚,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恋慕:“屏儿,你还在怪我吗?屏儿,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那天放你走,我明明可以赦免你,可你那样犟,就不肯给我服软,我只是想要你一句话,屏儿,不要离开我,我也不要你求我了,只要你肯留下,我马上就废后,立你为皇后。” 贺兰雪只觉胸口一团气无处渲泄,她现在就想起来抓着这人的脖子问问他到底对自己母亲做了什么!可她的身子完全不能动弹。那只手探向了自己的脖颈,衣领被人解开,贺兰雪心里哀号,姓文的,老子今天要是栽在这里,我要你们文家死无葬身之地! 那只手已经在抚过她的脖颈,她的锁骨,她甚至感受那手上传来不断火热的温度,她心里的小人在不断的叫嚷:贺兰雪,你快醒过来!手上的戒指突然变得灼热无比,整个手也像被放在火上烧烤一般,这种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躲避,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掌能动了,她的中指和食指轻轻摩擦,触碰着那枚戒指。 突然,晴空里一道霹雳打在寝殿的屋顶,传来大片琉璃瓦破碎的声音,殿外一片惊叫声,接着,又一道霹雳打了下来。 惠文帝惊醒,手也停住,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还在昏迷的贺兰雪,她的脖颈雪白,此时带着微微的粉色,说不出的诱人,让人直想一亲芳泽。第三道霹雳打下,寝殿的屋顶已经被击穿,有碎瓦落了下来。 惠文帝吓了一跳,已经跳着闪开,他也从刚才的意乱情迷中醒过神来,再看看躺在床上衣领半敞的贺兰雪,他只觉眼前一黑,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贺兰雪的知觉也终于恢复,她猛的从床上翻滚下来,正对上惠文帝慌乱眼神,她强压心头怒火,恨恨的看着他,惠文帝的眼神又落在她半敞的领口,贺兰雪忙系上衣扣,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强压怒气道:“皇上,您!恕臣失仪,臣身子不适,先告退了。” 说着勉强站起来向外走去,惠文帝急道:“贺兰雪,你站住!” 贺兰雪身子晃了晃,并不回头,道:“皇上恕罪!” 惠文帝已经大步到她面前,脸上带了几分愧色,道:“朕……朕错将你当做了故人。今日之事是朕的不是,你……” 贺兰雪深呼吸,抬眼瞧着他,那个问题就在嘴边,终于还是咬牙忍住,道:“皇上不必多说了,臣刚才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亏得这药是下在了臣的身上,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说罢,她摇晃着就向外走去。 殿外,文贵妃等人给几道霹雳吓的惊魂未定,却听门响,贺兰雪身子摇晃着走了出来,她身上的衣衫并无不妥,显然惠文帝并未将她怎样。她脚下不稳,险些给门槛绊倒,候在外面的郭强已经伸手将她扶住。 贺兰雪轻声道了谢,身后,惠文帝的声音说道:“郭强,用朕的龙辇送东平侯出宫。” 贺兰雪头也不回道:“谢皇上,臣不敢!”她口气不善,明显带着怒意。 郭强扶着她,又看看惠文帝,惠文帝示意让他去做。郭强明白,搀扶着她向外走去,经过文贵妃身边时,贺兰雪停步,侧头看看已经花容失色的文贵妃,眼中杀意暴起,她咬牙道:“贵妃娘娘保重,国公府的荣耀可全在您身上呢。” 她脚下一软,又差点摔倒,给郭强死死扶住。走到宫门口,郭强不由分说,扶她上了龙辇,招呼内侍们起轿,自己也紧紧跟在车旁。贺兰雪脸色苍白,杀气已经无法掩饰的四溢出来。郭强低声道:“郡主,这里还是皇宫,您要谨言慎行啊!侯府的仪仗可在宫外候着?” 贺兰雪合了下眼皮,收起弥漫的杀意,身体的力气又恢复了一丝,这究竟是什么药?会有这么厉害的效力,自己已经吃下解毒药,居然都没有扛住。不大工夫到了宫门口,郭强扶她下了龙辇,门口的侍卫吓了一跳,怎么东平侯坐着龙辇出来的,这是皇上给了怎样的恩宠!() 第449章、当朕是傻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郭强扶着她,亲自送出宫门,温杯等人一直在外面候着,见被郭强扶着出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上来迎着,郭强在贺兰雪耳边低语道:“郡主,抓紧嫁了吧。世子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娶妻了。” 贺兰雪一怔,侧头看时,郭强脸上依旧是那副微笑的样子,向温杯道:“温杯姑娘,东平侯过了暑气,在储安宫歇了会,这会子身子还不适呢,这不,皇上恩典,赏了侯爷乘龙辇出宫,姑娘快陪东平侯回府吧,皇上一会会派御医去给东平侯问诊,你们也小心伺候着,别耽误了侯爷的病,到时世子爷可要心疼了。” 温杯扶过贺兰雪,反手塞给郭强一个荷包,曲了曲膝道:“多谢郭总管提点,我们这就护送郡主回府。” 贺兰雪向郭强点头道谢,由着温杯扶上马,她四肢无力,温杯也不敢大意,直接翻身上马,将她抱在身前,主仆二人共乘一马向侯府而去,身后几名护卫随从也各自跟了打马而去。 宫门口的侍卫不住的咂舌,道:“郭总管,皇上好大的恩典,竟然赏了东平侯乘龙辇出宫,这可是头一份啊!” 郭强笑道:“可不是吗,东平侯立了这样的大功,皇上赏识的紧,这不,还派了御医去给东平侯问诊,这满朝文武,也就王爷们有这恩典啊!” 储安宫内,惠文帝脸色铁青,文贵妃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脸颊还有五个指印,自己没有做什么啊!这宫里宫外这么多人,独她一人晕倒,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再说自己一个深宫妇人,去哪搞这些莫名其妙的药来? 惠文帝怒道:“她贺兰雪的功夫,中个暑会能连路都走不成?八月天你宫里还用着冰,她会中暑?你当朕是傻子还是当她是傻子!你存的什么心思!是不是想连朕也一块算计了去!” 文贵妃哭道:“皇上,臣妾冤枉啊!怎的别人都没事,就她自己晕倒,安知不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碌,身体不适?皇上明鉴,臣妾什么也没做啊!” 惠文帝一拍桌几,问道:“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明白!”他心里一阵的后怕,如果没有那三道霹雳,自己刚才可能就会铸下大错,如果自己真的睡了贺兰雪……不说魏芃会怎样,天师会不会劈死自己?他心里还在想着贺兰雪的那句话:亏得这药是下在臣的身上,若是旁人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看着文贵妃的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说贺兰雪是中暑,他说什么也不会信,她又不是那种闺阁女子弱不禁风,鬼知道这里有什么门道!如果真的是自己……他后背一阵发冷。 门外,郭强低声道:“皇上,东平侯已经回府了,奴才已经着御医去侯府问诊,请皇上放心。” 惠文帝嗯了一声,郭强办事还是很妥贴的。他又道:“让内务府给侯府送些消暑的冰块,另外再去库房挑几样物件给东平侯压压惊吧。” 郭强应了声,让身边的小徒弟去内务房传话,自己在心里盘算着皇上的小库房里有哪些适合赏赐贺兰雪的,听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郭强心里默默的叹气,娘娘,您这是图啥?天下乱了难道你们文家就能坐上这位子吗?还是想给您儿子争一下,可是您确定您这么玩,襄王不会被连累吗?又想到贺兰雪那张脸,哎,侯爷,您怎么能长成这样呢?宣王也是,既然世子非她不娶,你们不抓紧把人娶走,这不是留下个祸害吗?万一哪天真出了事,这姑娘不就是红颜祸水,被天下人唾骂吗? 这时,一个嬷嬷从外面进来,正是若雨,郭强忙笑着迎上去,恭敬道:“若雨嬷嬷,您怎么来了?可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若雨眉头微皱,道:“刚才这边有霹雳声传来,太后吩咐我过来瞧瞧,可是娘娘这边出了什么事?” 郭强秒懂,刚才那动静实在太大,贺兰雪今天入宫谢恩,太后怕是也知道的,能在晴空万里引来雷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吧,所以这是差人过来问话了。郭强陪笑道:“天气热,这旱天雷也是有的,娘娘受了惊吓,皇上正在这安抚呢。” 若雨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没有引路的意思,心中也明白几分,道:“这几个雷来的突然,太后娘娘也受了惊吓,正着太医给诊脉呢。” 惠文帝已经大步从里面走了出来,问道:“怎么,母后也被惊吓到了吗?走,去慈安宫。” 慈安宫里,早有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太后,太后强自按捺心中的震惊,她太久不在京城,果然就被人看出来不同,想必其他几位和诸位王妃甚至几位诰命也看出来不妥了吧,不知道皇上刚才有没做出出格的事,万一他真的强了贺兰雪……宣王一家子首当的翻脸,更不要说贺兰雪了,这天下刚稳定,难道马上就乱个大的?说她中暑,谁信?储安宫没有做手脚这事都说不过去。 她躺在软榻上,心里一阵阵的担忧,默默祈祷惠文帝没有做出什么事。惠文帝给太后请安之后,即令宫人都退下。他颓然坐在锦凳上,低声道:“母后都听说了?” 太后看着他的神情沮丧,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早没了往日的淡定,颤声道:“皇帝,你刚才……可……” 惠文帝摇头:“母后放心,儿臣并没做什么。”太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谢天谢地,只要没有强了她,凡事都有补救的机会。 太后也压低了声音,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的路上,惠文帝已经思索整个事情的经过,文贵妃说刻意也刻意,说无意也无意的把自己引了过来,然后自己就掉进她的坑里,他缓缓说道:“贵妃和瑛嫔在储安宫闲聊,说做了新鲜的小点,非要儿臣去尝尝,左右无事,儿臣就去了,可一进门,就撞到贺兰雪晕倒在……在儿臣的怀里。她……儿臣糊涂,那一会看着她实在是眼熟,只当是……所以……若不是那三道霹雳来的及时,只怕已经铸成大错。” 第450章、醉美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后疑惑:“她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惠文帝答道:“御医也没诊出名堂,只说大概是中暑,这些日子东征回来后,她就一直不得闲,许是体力不支。” 太后思索着,语调也缓慢许多:“皇帝,她一个练武的人,如果这样就能晕倒,当日在北疆、在东燕,她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惠文帝也无比的懊恼:“贵妃宫中不止她一人,可旁人都没事,偏她一个晕倒,儿臣也十分疑惑。” 太后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轻轻打了打上面漂浮的茶叶,浅啜了一口道:“这亏得是她晕倒了,或是旁人晕倒,皇帝,你可要如何?” 惠文帝眼角直跳,贺兰雪扔下的也是这句话,无论是自己中了药还是强上了贺兰雪,这天下都会动荡一下吧!他眼睛眯了起来,自己宠了几十年的女人这是想干嘛? 太后的声音在耳边又响起:“这事传出去,只怕有损东平侯的声誉,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凡事……你得留点心了。” 惠文帝面色阴沉,如果不是那三道霹雳,自己今天定会强了她,到时要怎样收场?且不说她是侄子要娶的人,就算自己把她纳入皇宫,宠她上天,可是,自己终究成了一个连自己大臣都没有放过的皇帝。 太后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有些话,哀家也不该多说,听说小梁王后来闹的不像话,朝中大臣的家眷多遭毒手,皇上向来是个明君,若给这些腌臜的东西乱了事,传出去对皇上的盛誉也大大有损。” 惠文帝缓缓点头,这个自己当然明白,才收服东燕,自己就强了东征的功臣,只怕天下也会乱起来吧。 太后又啜了口茶,道:“后宫向来不缺有心机的女人,若这心机用在讨皇上欢心上也就罢了,可若与前朝有了瓜葛,甚至坏了……这样的女人未免用错的心思。” 惠文帝心里一动,文家的事情宣王一直让自己押后处理,所以自己封了他国公,对文贵妃的宠爱也一直不减,可是眼下,她这一手做的实在歹毒。惠文帝不由眯起了眼。 贺兰雪回到侯府,就被温杯抱到了寝室,琴瑟等人吓了一跳,她这是怎么了?温杯在马上就给她把了脉,除了内力虚浮,隐隐有中暑的症状,又不完全相同,别的并无不妥,可是听她说的那些症状,怎么也是中了毒的,天师早就教给她辨别种种毒药的方法,寻常的毒药她自己不会解也能发现,怎么这次就着了道呢? 贺兰雪躺在床上,温杯已经取出银针用烧酒泡了,然后刺入她的穴道,润茶三人也都围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贺兰雪只说在储安宫中了毒,全身脱力晕倒,别的没有多说。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温杯起了针,凑到鼻尖细细的嗅了嗅了,完全没有味道,又用白布轻轻擦拭,白布上也没什么颜色,想了想,又拿出一个小药瓶,滴了几滴透明的液体在酒碗中,将另外几根针泡在碗里,停了一会,酒水面上浮上几个小小的油花,温杯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头看看贺兰雪,又看看其他三人,艰难的咽了口水道:“郡主,这个怕就是那个杀人与无形的醉美人了。” 几个人都愣住了,传说这个醉美人无色无味,混在瓜果中之后,果香会激发毒素,让人意识清楚却全身无力,就算是这时被人生切了,也只能感受刀子在自己身上切片的痛苦,而且这个药对人肌理侵蚀严重,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这人都别想完全恢复力气,也就是说,贺兰雪这是废了一半了……总算她反应及时,吃了一粒解毒药,不然怕是到现在也醒不过来,更别说能走路了,至于她的功夫……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多少,也就是四成左右吧。 琴瑟身子微晃,这么恶毒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宫里?她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小舅爷的人还没走,正好知会他,好好查查这个来路。” 贺兰雪点头,咬牙道:“姓文的这样害我,我岂能放过她!”她向品茗道:“你快去宝定寺,让慧慈快来,看他有没有办法。” 品茗应了声,正要出去,色狐狸已经跳在贺兰雪床上,看了看她,忽然一爪子就拍在她脸上,小眼神中满是嫌弃。贺兰雪抬抬手,想把他扔出去,可是给它飞快的躲开了。狐狸在她脸上舔了一下,又转头看看温杯,大尾巴一扫,向外跑去。温杯不解,贺兰雪却明白,指指它道:“他叫你跟上。你看看他要干嘛。” 温杯忙追了出去,狐狸三跳两跑到了她的药房,四处闻了闻,跳上一个木架,上面放了几个瓶瓶罐罐,然后又看看温杯,温杯大悟,对对,灵珠子,这个是解毒良药,可以一试。她忙拿下其中一个瓶子,大步跑回到贺兰雪卧房。 品茗扶贺兰雪坐起,润茶倒了杯逍遥游,温杯将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几滴红色的液体在酒中,品茗接过喂贺兰雪喝下。贺兰雪只觉一股凉气自喉间滑落,身体上那种被热浪包裹的感觉已经开始消退。 门外春兰的声音说道:“郡主,宫里来人了,皇上派御医来给你诊治,还赏赐了东西,您……您可能起来谢恩?” 贺兰雪冷冷道:“起不来。” 琴瑟给了沁香一个眼神,沁香会意,已经站在门边喝斥道:“郡主刚才怎样回来的你看不到吗?还问这样的话?下去领罚!” 春兰吓了一跳,急忙辩解道:“郡主息怒,姐姐,皇上赏赐了给郡主压惊的……” 琴瑟怒道:“滚!你几时又长了本事,要替侯爷做主吗?来人,给我拖出去,关到柴房,等侯爷伤好了再发落!再废话割了舌头乱棍打死!” 侯府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春雨低声道:“郡主受了伤回来的,春兰妹妹快别说了。” 已经有人进来拖着春兰就走,春兰唬的一跳,不住的讨饶,沁香怒道:“还不让她闭嘴!扰了郡主养伤!”() 第451章、杀人灭口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门外的内侍和御医已经被引到院子里,那御医也给琴瑟的气势吓了一跳,这位民妇诰命好大的气场。 内侍已经上前一步,在门外道:“东平侯,皇上知道您在宫里受了惊吓,特命御医前来给您诊治,还赏赐了些东西给侯爷您压惊,皇上说东平侯中了暑气,让内务府送来冰块给您消暑,还说知道您身子不适,就不必起来谢恩了。” 贺兰雪在屋内说道:“知道了,谢皇上恩典。”又给品茗一个眼神,品茗会意,开门将御医迎了进来。 这次进来的御医并不是刚才在宫里的那个,贺兰雪淡淡道:“有劳大人跑这一趟了。” 御医客气道:“东平侯客气了,皇上不放心东平侯的身体,特令下官来给东平侯好好瞧瞧。” 贺兰雪身上热气已退,内力也恢复了一点,可身上还是没有力气,在温杯的搀扶下,动了动身子,将手腕递了过去。 御医告了罪,伸手在她脉上细细摸了又摸,过了良久方才收回手来,神色有些尴尬道:“东平侯恕罪,下官无能,下官隐约觉得您脉息不妥,可又说不好哪里不对,说是中暑,又不像,可是又有些热症的症状,奇怪,实在是奇怪。” 贺兰雪嘴角忽然噙了一丝笑容,道:“大人已经很厉害了,刚才在宫里,那位大人就不如您的医术好,他说本侯脉息并不无妥。怎的他没来?倒辛苦您跑这一趟呢?” 御医表情一滞,露出一抹惶恐,却没敢应答,琴瑟给润茶一个眼色,转身向外走去,润茶四人紧随其后,也退到了外间。 御医看着贺兰雪眼中射来的小刀子,这小刀子带着杀意,只怕自己若不开口,出了这侯府就会死在外面一般,自己堂堂御医怎么能怕一个小女子?可是…… 他纠结再三,终于低声道:“方大人技艺不精,已经被皇上下令赐死了。” 贺兰雪冷笑,继续看着他,御医心一横,又道:“侯爷在储安宫中了暑,过了病气,皇上嫌她们粗笨,恐再伺候不好娘娘,除了娘娘身边两个姑姑一个总管之外,已经全部被被乱棍打死。” 贺兰雪心里冷笑不已,杀人灭口了,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再有人传出来,一旦被外人知晓,就是文贵妃所为。她笑道:“多谢大人了,回去还要麻烦大人与其他几位商量一下,看看我这病要开个什么方子才好。温杯!” 温杯四人这才过来,御医只觉背后冷汗湿透,忙应了一声,起身告辞。温杯已经将一个荷包塞到他手中。摸在手里,应该一张银票。御医不住拱手道谢,退了出去。 院子里,小内侍也悄悄给春雨说了贺兰雪坐着龙辇出的宫,让她们都好生伺候着点。春雨直吓了一跳,她这病的厉害?路都走不好了,皇上竟然如此宠信于她,那龙辇就是皇后也没有赐坐过…… 灵珠子的药效慢慢开始产生,贺兰雪的眼皮也越来越沉,终于慢慢的睡了过去。睡梦中,她看到一个美貌女子在前面向自己招手,她脸上的笑容明媚,慈爱中带着温柔,她脖子上还围着条纱缦,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雪儿,别怕,过来,娘扶着你,摔不到的。” 然后她看到一只软软的小手伸出去,蹒跚的向她走去,嘴里咿咿呀呀的叫道:“娘,抱抱。” 是自己小的时候,可是,娘的声音一直很好听,难道是因为被斩首,所以才会变得嘶哑吗?梦中母亲已经将自己抱在怀里,哽咽着说道:“我的雪儿,你是娘的宝,可是娘却不能保护你,让你受了委屈。” 贺兰雪就在这人怀里抽泣:“娘,你别扔下我好不好?” 她的身子忽然一冷,那个温暖的怀抱已经消失,她眼前站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这人就那样怔愣的看着自己,继而,他眼中的代替了一切疑惑,他扑上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碎,可是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她想叫,想所有能救自己的人快点出现,于是,她看到了魏芃,他将自己夺过来紧紧护在怀里。她胸口的伤口发出妖艳的红光,一种剧痛让她晕眩。 然后,魏芃也消失不见了,这次剧痛并没让她看到兀图尔术,一个白衣人在自己面前,那张漂亮而妖孽的脸上,带着平时没有的严肃。 他用衣服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一脸嫌弃的说道:“小姐姐,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如果没有灵珠子,你就彻底废了,你知道不知道?” 贺兰雪怔怔的看着这个人,他伸舌尖在自己脸上舔过,舔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他用力抱了一下自己,在自己额上敲了一计:“小姐姐,不要怕,还有我呢!无论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她在狐狸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终于沉沉睡去。 那三道霹雳来的突然,皇宫附近的几条巷子里的住家清楚的知道这霹雳是落在了哪里,宫里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宣王正在和魏芃在书房里议事,听到传报也吓了一跳,这大晴天突如其来的霹雳……除了天师,别人也做不到吧!难道贺兰雪出了什么事? 魏芃眼皮直跳:“父王,快让人去宫里打听打听,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阿雪今天进宫给几位娘娘谢恩去了……” 宣王也一惊,责怪道:“你怎么不陪她一起去!” 魏芃的心早就飘远了,喃喃道:“她说不用,她去去就回。” 几家王府和几个大人物的府里也都悄悄溜出几道人影。 不大工夫,贺兰雪在储安宫中了暑气,坐着龙辇出宫的消息就在各府悄悄传来。德王皱眉,她这身板,怎么可能会中暑?还坐着龙辇被郭强扶着出来的,这是中暑还是中毒?到了下半晌的时候,储安宫的宫女太监侍卫因照顾娘娘和东平侯不周,被皇帝通通杖毙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文渊久大吃一惊,女儿这是做了什么?贺兰雪怎么会在她宫里出事?怎么又能让皇上把所有人全打杀了?这显然是灭口啊!宫里今天到底发生了啥? 宁王一掌拍在桌子上,储安宫出事了!() 第452章、他做了什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醒来时,眼前是琴瑟一脸的担忧,她向琴瑟微微展颜,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琴瑟红着眼圈,抚摸着她的手背,道:“你让我怎么能安心,醉美人霸道歹毒,防不胜防,你成天还要出入宫闱,这可怎么是好。”她说着一边屏退左右。 贺兰雪恨恨道:“是我大意了,阿芃本要陪我入宫,我想着用了不多久,便自己去了,谁知就着了道。我对文家手下留情,没有去掀他们的底,他们倒先下手了。” 琴瑟迟疑着,压低声音道:“愿想着这几天是你的好日子,不想扫你的兴,有件事,本来想着过些日子再告诉你,眼下我也不得不和你通个气了。” 贺兰雪见她说的郑重,心里腾起不好的预感来。 琴瑟低声道:“你不在家的时候,王妃私下悄悄告诉我,当年侯府出事前,郡主被皇上召进宫里陈情,在御书房呆了三个时辰才出来,从此去了侯府没再回国公府,直到满门被抄……” 贺兰雪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什么?这是什么? 琴瑟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这件事,王爷一直不好开口,王妃说怕你容貌变化引起别人旁的心思,还是得告诉你一声,可这事……思前想后,想着过些日子再慢慢和你说,谁知……” 贺兰雪只觉嘴里干涩,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声音沙哑道:“他今天……已经下了手,若不是我努力触动戒指,引发天雷,他便已经得手了。” 琴瑟大惊,贺兰雪已经努力坐起,道:“来人,备车,我要出去。” 起更时分,盈王抱着一副卷轴,兴冲冲的跑到了宣王府,自己新得了一幅前朝大家的书法真迹,这可得让宣王给好好鉴定一下。宣王府的书房里,盈王将白天发生的事情悄悄告诉了宣王,惠文帝到底对贺兰雪做了什么,这个不得而知,但从他抱着她进去寝殿到三道霹雳的时间很短,应该成不了什么事。 宣王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手掌沁出的冷汗将掌心的那张字条打湿,他知道,惠文帝没有得手,天师在暗中护着贺兰雪,可是她中毒颇深是真的,到现在都在侯府没有出来,而且惠文帝已经看出她相貌与谢英屏的相像,只怕心里已经动了旁的心思。 盈王低声道:“十六弟,芃儿抓紧把雪儿娶过来吧,这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宣王点头:“这两日求赐婚有些明显,待这事的风声稍稍小些,我就求母后的赐婚,凤诏早就在那放着,雪儿这孩子脾气犟,所以才拖下来了。” 盈王道:“王妃都看出雪儿相貌的变化,可见京中这些命妇们怕都有察觉,这事不能再拖,如果芃儿娶了她都护不住她,那这天下……” 宣王明白,他抢大臣的女人也就算了,如果连侄儿的妻子都不放过,这天下他还有什么资格坐下去? 门外,立春的声音低声道:“王爷,东平侯来了,要见您。” 宣王和盈王相视,眼中都露出了震惊,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王府外,贺兰雪给温杯扶着,从车上下来,王府门房忙迎了上去,招呼人将郡主带去世子的紫云阁,贺兰雪摆手阻止:“王爷在吗?” 护卫忙应一声,一边派人去通知王爷,一边又让人去告诉王妃和世子,这些日子世子都快住在侯府了,这位女侯爷马上就是王府的世子妃了吧。 魏芃听说已经快步跑了出来,下午去侯府时,侯府闭门谢客,说东平侯中了暑气,谁也不见,魏芃给急的想跳墙,被张鼎天劝住,琴瑟悄悄告诉她贺兰雪中了剧毒,正在调养解毒不便相见,让他回去听信,这会贺兰雪就自己跑来了。 相见之见,魏芃一把握住贺兰雪的双肩,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她面色阴沉,脚步有些虚浮,别的再看不出不同来。看到魏芃眼中的关切和焦急,贺兰雪心头的委屈再难压抑,整个人也扑在他怀中,哽咽道:“阿芃,我……我怕。” 魏芃顾不得其他,紧紧将她搂在怀中,安抚道:“别怕,我在呢。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中毒了?现在解了吗?还要紧吗?” 王府一众下人及温杯等侯府随从给他俩这肆无忌惮给闪瞎了眼睛,忙转过脸去。身后,宣王尴尬的轻咳一声,道:“芃儿,有话进来说,在院子里成什么样子。” 魏芃这才松开贺兰雪,给她擦擦眼泪,眼见她虚弱,揽了她的肩进了书房。见到盈王也在,贺兰雪微感诧异,继而明白,一定都是为白天发生的事情来的。 关上房门,魏芃就急不可耐的问道:“阿雪,白天发生了什么?那三道天雷是不是天师替你出头的?” 贺兰雪眼圈微红,也不回答他,转向宣王道:“王爷,我有话想问你。” 宣王迟疑一下,盈王见状怕她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核准,忙起身告辞。宣王也不多留,令魏芃将盈王送出去。贺兰雪这才向宣王道:“王爷,他当年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宣王身子一震,脸色也白了几分,她……琴瑟都告诉她了?贺兰雪一直在观察着他的表情,见状心中的猜想更明确了几分,她颤声道:“王爷,您明明都知道,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宣王深呼吸,拍着她肩缓缓开口:“雪儿,这些事情只是猜测,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你这次回来相貌变化很大,我原是想着找机会提醒你,尽量少与宫里人接触,免得被人看出名堂,可是这几天你事情多,就耽误下来。” 贺兰雪眼中大泪珠子滑落下来,她怔怔的看着宣王,他原来真的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从来都不曾向自己透露半分,他是故意瞒着自己吗? 宣王继续说道:“这件事我不敢告诉你,是怕你乱了心神,冲动做事,万一失手,你也死无葬身之地,何况,你要慢慢拿回谢家的一切,这些事就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贺兰雪喃喃道:“王爷,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不肯告诉我,你真的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们魏家的江山?”() 第453章、决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从门外进来,不由皱眉道:“阿雪,这是怎么了?” 贺兰雪脸上早已满是泪水,她哽咽道:“我心里一直当你们是我的亲人,小时候,师父问我,长大了还要去京城,去找魏芃吗?我说去!我要给外祖一家洗冤,还要嫁给他。师父问我喜欢他什么?我说他对我,您和王妃对我都好。我十五岁时,要去看阿芃,师父问我,想好没有,如果有一天,发现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我想的这样美好,我还会缠着阿芃吗?我说会啊,只要他没娶妻,还在等我,旁的我什么都不管。师父才许我去找他,可是现在,我一直当亲人的人竟然瞒的我死死的!我母亲死前受到过怎样的羞辱?你们明明知道,还骗着我,我给你们魏家拼了命的去保江山,可是你们都在怎么对我的?” 魏芃急道:“阿雪,你胡说什么!今天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跟屏姨又有什么关系?” 贺兰雪笑的凄苦,指指宣王道:“你问问你父王,皇上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魏芃看向父亲,宣王仰头,心知这事再也瞒不住了,不由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你父亲被皇兄叫进宫训斥,然后召你母亲入宫陈情,她在御书房呆了三个时辰才出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她就再没回国公府,去了侯府,直到满门抄斩。” 魏芃一脸的震惊,三个时辰!三个时辰足够做很多事情,以父王的本事,居然不知道发生了啥,那……他再转头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的力气被抽空一般,已经掩面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三个时辰!母亲没有自己这样的好命,关键时候天师会护着她,所以她带着羞辱,宁肯一死,也不求他赦免! 宣王面露不忍,低声道:“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告诉你?除非不得已,我怎么开口?” 魏芃蹲下身,将贺兰雪紧紧抱在怀中,不住的安抚:“阿雪,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 宣王叹气道:“雪儿,你和你母亲越来越像,早晚会引起轩然大波,你和芃儿抓紧把婚事办了吧,有王府护着你,他不会把你怎样!” 贺兰雪站起身,哽咽着反问:“成婚?你真觉得成婚就能护着我?我今天是在储安宫中了醉美人的毒,王爷,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醉美人!” 醉美人三个字给宣王和魏芃带来的震惊更加无以伦比,谁不知道这毒的厉害和防不胜防!魏芃颤声道:“那……那然后呢?你是被郭强送出来的?” 贺兰雪哭道:“你哪怕给我透露一点点,我也会小心他的,我只知道他有意纳我母亲为妃,可我不知道他的执念这么深,你们到底是在保护我还是在保护他!你们怕我知道了这些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然后乱了你们魏家的天下是不是?难道在你们心里,江山永远是最重要的,为了你们的江山永固,所有人都可以利用都可以欺骗。” 魏芃不敢相像到底发生了什么,急忙将在抱在怀中,急道:“阿雪,这不是你想的这些,父王不肯说一定有父王的理由和苦衷,你不要误会父王。” 贺兰雪一把推开他,道:“除了舅舅除了师父,这世上我一直当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了你们,我拼命都可以,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这样骗我!” 宣王再绷不住,急道:“雪儿,我没有利用你的意思,这事真的是难以启齿,大晋江山永固重要,你的安危也一样重要,我们从小就当你是自家孩子,怎么会去利用你!你……” 贺兰雪打断他,从脖子上扯出那块玉佩,用力一扯,红绳断裂,她将玉佩握在掌中,转向魏芃道:“当日,我母亲说,如果咱们彼此欢喜,这就是咱们订婚的信物,如果彼此有了喜欢的人,这就是咱们兄妹的见证。阿芃,做不了夫妻,我也不要做什么兄妹,这东西还你!你去找能给你魏家扛江山的人吧!”说着将玉佩塞在他手中,转身就走。 宣王和魏芃齐声叫道:雪儿。 魏芃已经冲上去死命将她抱住,哽咽道:“阿雪,你别这样扔下我,无论今天在宫里发生了什么,我都是要娶你的,我等你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长大等你回来,你别为了这些误会,就这样放弃我!” 宣王好不懊恼,这误会要怎么才能解开!贺兰雪拼命挣扎,可是内力才恢复五六成,肌理经脉受损,根本挣脱不开,魏芃不管这些,死死抱着她,感觉怀中的人挣扎力气小了,这才松开一些,贺兰雪抬眼,猛的一把小巧的匕首抵在自己脖间,她冷冷道:“你再不放手,我就死在你面前!” 魏芃不肯,她手上一用力,雪白的脖子上顿时流出血来,魏芃吓了一跳,忙松开她,贺兰雪眼中含泪,一步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脚下一绊险些跌倒,魏芃一把将她扶住,贺兰雪用力推开他,苦笑道:“他没把我怎样,天师降了三道天雷,击穿了储安宫的屋顶。在东燕,我确是和兀图尔术一起滚下去的,魏蒴把我引进的陷阱,可他救了我,不然我就被落石砸死了,为此,他伤了一条胳膊,你不觉得可笑吗?陷害我利用我的是你们魏家的人,救我的人却是我的仇人。” 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两人。她脚步踉跄,给温杯伸手扶住,温杯向她投来一个关切的眼神,贺兰雪指指外面,示意她扶着自己走,才走出两步,胸口一阵疼痛,一口血喷了出来,立春急道:“郡主,你可要紧?” 贺兰雪摆手,又一口血喷出来,魏芃纵身过来想拦住她,贺兰雪凉凉的看他一眼,冷冷道:“滚开。” 温杯给魏芃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纠缠了,魏芃眼睁睁看着贺兰雪在温杯的搀扶下出了院子。温杯小声问道:“姑娘,咱们回府吗?”。 贺兰雪摇头:“去德王府。” 第454章、痛下杀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此时已经二更,润茶上前叩门,说东平侯未见德王。德王还没歇下,给吓了跳,她怎么跑来了?她平日无事是躲王府远远的,生怕给大家招来不必要的非议,这大晚上了,白天宫里发生的事大家还猜测,她怎么就跑来了呢?她身子要紧不要紧?有没有吃亏?惠文帝有没有把她怎样?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 他忙令人将贺兰雪请到前书房,自己匆匆更衣而去。听到下人们的传报,德王妃脸上浮上一个冷笑,他也看出这姑娘长的好相貌的吧,所以大晚上的,她有事登门,他就急忙去了,可是她有什么事要晚上来找他呢?她轻轻招手,身边的丫头会意,快步出了院子。 不大一会,就带回消息:“东平侯怕是受了伤,嘴角带着血迹,脖子上也在流血,不知道有什么事找王爷,连世子都被请了出来。”这可就有意思了,他们会有什么事这么背着人呢? 书房里,贺兰雪问的是同样的问题:“他对我母亲做过什么?你们是不是都知道?” 德王怔愣,她这是都知道了?他反问:“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些,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白天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兰雪只盯着他看,她那双与谢英屏一般无二的眼睛里闪着倔强和凄苦,德王所以的防线在一瞬间被击破,他叹气,从书架上找过一些布带和金创药,要给她包扎脖子上的伤口,贺兰雪扭头,就是这样看着他。 德王抓狂,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神,要亲命啊!他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把她拘在御书房三个时辰,没人知道发生了啥。这件事,当时大家的密探都知道,只是消息被捂的死死的,没人敢议论。” 贺兰雪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真的都知道,就瞒着自己一个人。她站起来转身就走,德王已经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低声道:“你今天没事吧!受了伤还是中了毒?我看你脸色不对!你还好吗?我让茸儿送你回去!” 贺兰雪心中再次被狠狠的刺了一刀,这是深爱自己母亲的人,他居然也这样帮着宣王一起骗着自己,这世上还有自己能相信的吗?她推开德王的胳膊,冷笑道:“多谢王爷告之,我没事,也不敢劳烦世子,王爷,你们兄弟很好!合着伙骗我一个,呵呵,你们还都要做一副情深的样子干嘛呢?” 她甩开德王,大步出了王府,德王颓然坐在椅中,是啊,自己还要做出一副情深的样子给谁看呢?他没护住心爱的女人,现在连女儿也护不住,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保护她呢? 魏茸看着她跌跌撞撞的出了王府,奇怪道:“父王,安平姐姐怎么了?” 德王手支额头,无力道:“你这些天注意她点,她今天……在宫里怕是吃了亏。” 魏茸吃惊,德王悄声将打探来的消息说给他知道,魏茸急道:“父王,安平姐姐怎么能吃这样的亏,你们……” 德王轻斥道:“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性子,整个储安宫只留下四个活口,还是算上贵妃,连御医都被赐死了,就是怕这事被传开,你能不能当什么也不知道?我不放心安平,虽然你那个皇伯父也不见得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可是……哎,以后再和你说那些,你现在就替我看好安平,当她是你姐姐一般照顾。” 魏茸挠头:“父王,你对安平姐姐很上心啊!” 德王无语,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道:“自己心里知道就成了,我是巴不得她是我女儿呢,可惜你太笨,也娶不了她!” 魏茸抓狂:“爹,你还有完没有!我娶她干嘛?长的漂亮又不能当饭吃,还这么凶,成天欺负人,也就堂兄喜欢被她虐。” 德王思索一下,不忘叮嘱儿子,这些事不要给王妃说。 贺兰雪强忍着心中的痛楚,给温杯扶着出了王府,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温杯急道:“姑娘,咱们回去吧,你这样伤势会加重的!” 王府护卫也吓了一跳,急忙追上询问,贺兰雪摆手上了车,却不并不回府,直接去了安国侯府,安国侯府离德王府有一刻钟的路程,贺兰雪坐在车里,温杯替她包扎了脖子上的伤,润茶也拿过茶壶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漱口,她俩明白,她今天这是怒火攻心,伤心绝望才会吐血的,若给天师和舅爷们知道,还不定会怎么心疼呢。 车子突然停下,侯府护卫沉声道:“郡主小心,有刺客,两位姑娘护好郡主。” 贺兰雪一惊,自己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她的毒虽然解了,可是那毒药太伤人,自己功夫满打满算也就恢复了六成多,不知道来的是些什么人,自己能应付得了不!她知道自己功力受损,出门也就多带些了护卫,此时车外风声竦然,已经传来打斗声,听声音来人颇多,下手也极狠,这是冲着自己的命来的,有护卫已经在喝斥道:“两位姑娘,快带郡主离开!” 温杯润茶忙应了声,与贺兰雪一起跳下马车,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一群黑衣人黑布蒙了面在围攻自己人,见她们下车,又扑了过来,这些人下手狠辣,完全是要命的打法,贺兰雪挥剑抵挡,主仆三个周围也险相环生。温杯见状不好,忙弹出一枚信号,这一个疏神,一声痛叫,已经给人砍伤后背,贺兰雪也闷哼一声,小腹被刺中,再一痛,胸口被人一剑刺伤,润茶扑上前将她抱着就地滚,躲开身后再来的一剑,不等她出声,几条人影飘落,将黑衣人阻挡开,润茶喜道:“十二,快保护姑娘!” 那几人嗯了一声,手中长剑飞舞,顿时扭转局面,黑衣人见势不好,这些人功夫实在要比己方高的多,不知道是哪里训练出来的死士,为首一个黑衣人低喝道:“快撤。”。 贺兰雪的声音冷冷传来:“天六,全给我留下,死活都要,留几个活口。”又有几条人影飞出,将黑衣人拦下,那边打斗激烈,温杯已经勉强支撑着爬到贺兰雪身边,急道:“姑娘,你的伤怎么样?” 第455章、报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润茶护着贺兰雪时,胳膊腿上也被砍伤多处,三个人全身是血倒在地上,温杯手指颤抖的倒出三个药丸递过来,三人一人一粒抓紧先吃下,谁知道这刀剑上有没有毒。又有几条人影窜出来,将她们三人护住,伸手先给她们点穴止血,又将贺兰雪三人抱上车,拱手施礼道:“属下失察,让姑娘受了伤请姑娘责罚!” 又过了片刻,屋顶上人影晃动,东平侯府的护卫接到温杯发出的信号,已经飞奔赶来。 贺兰雪看看外面打斗渐止,天字辈的暗卫是天师配给自己的,平时闲的难受,只有在自己有性命危险时才会出手,这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贺兰雪会被寻常刺客砍伤,所以出手慢了。 贺兰雪吁了口气道:“回去领罚,二十三,发讯号,召集人手,十九,你去顺天府击鼓,说我遇刺重伤,将刺客带两个过去。十八,去五城兵马司,说我遇刺了,十七,这里离安国府不远,去侯府求救,十六,带人将活口带几个回府里。” 分派完毕,她整个人又虚脱般倒了下去。这边自然有人处理,侯府护卫已经赶着车直奔安国侯府。这已经快到半夜,杨青山才刚歇下,门外护卫来报,贺兰雪在侯府附近遇刺重伤,已经向这边过来,请老侯爷暂为庇护。 杨青山吓了一跳,白天的事还没有结果,她怎么大半夜就在这附近遇刺重伤了呢?顾不上多想,他忙穿衣起来,下人已经将贺兰雪的车拉了进来,暗卫向杨青山拱手施礼,讨要一间厢房给贺兰雪包扎。杨家女眷也多有会功夫的,杨青山忙令人将于氏请来,带着丫环婆子给贺兰雪三人将伤口止血包扎。 这一通忙活,天已三更,顺天府尹被鼓声惊醒,待得知贺兰雪遇刺重伤,现在还在安国侯府不能移动,心中叫苦不迭,这次这姑奶奶是真的受伤了吧!大半夜的,忙点人先收押了刺客,又急三火四的跑向安国侯府,半路上遇到五城兵马司的人,魏茸也给吓了一跳,安平才出王府就遇到刺客,这是被人盯着追杀啊!德王的心直接就到了嗓子,让他抓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离安国侯府还有两箭的地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有侯府服饰的,也有一些黑衣人,侯府护卫将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另有一些暗卫打扮的人守在周围,想必是贺兰雪身边的暗卫,地上散落的兵器和四溅的血迹,可见当时打斗惨烈。魏茸也慌了,忙纵身奔向侯府。 安国侯的厢房里,贺兰雪的伤口已经给包扎处理,换了干净的衣服,那件血衣就放在一边,看的魏茸心惊肉跳,上面早给鲜血浸透,这大热天的穿的又单薄,有一刀是一刀啊!他急道:“安平姐姐,你要不要紧!” 贺兰雪苦笑:“你看我这样子要紧不?”她肚子上被刺了一剑,胸口上的伤横贯前胸,玉佩也被砍掉,亏得天字号的暗卫个个仔细,给她捡了回来。再看看温杯润茶,也给伤的动弹不得。 顺天府尹冷汗直流,这是要人命啊!东平侯是新贵,圣宠正浓,怎么能就这样被人刺伤了呢。贺兰雪也不为难他,淡淡道:“府尹大人,外面的情形你怕是也看到了,活口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去了,怎么查怎么问,你自然有数,如果问不出来,你就直接送去刑狱司吧,姓魏的那小子想必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府尹一哆嗦,姓魏的小子……那不是她相好吗?魏茸也意外,她和堂兄吵架翻脸了? 府尹不敢耽误,忙令人将尸体带走,杨青山跟出来,又叮嘱几句,府尹连连点头,奏折一定会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如实上奏的。这事非同小可,这七天休朝刚要结束,明天第一天开班,就有这样的大事发生,夭寿啊! 魏茸小声问:“安平姐姐,你和芃堂兄吵架了?”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凉凉的说道:“世子爷,我把你们也喊来,不过是让你们做个见证罢了,京畿重地,这些刺客来的狠辣,不知道是什么人急着要除掉我,记得回去抓紧写个折子,早朝的时候递上去。” 魏茸有些方:“安平姐姐,我没得罪你吧。你……别冲我来啊!” 贺兰雪神情缓了缓,他说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看着处理吧,以后不要再给我提魏芃。” 温杯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魏茸苦笑,忽然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没事吧!父王说……要我当你是姐姐一样照顾,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父王也会着急的。” 贺兰雪冷笑,不想多解释什么,淡淡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魏茸看着她脸上的冷意,不知道她和父亲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是她连称呼都变了,是连自己父王和自己都怪上了吗?白天的事……哎,她是连所有魏家的人都恨上了吧! 贺兰雪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神情也缓了一缓,道:“我真的没事,你给王爷说,没事别来烦我!” 呃!魏茸知道她的性子,也不见怪,看看周围围着的暗卫,也实在不方便说什么,当下告辞出去。 贺兰雪伤口疼痛,天二凑上来轻声道:“你的伤已经止血了,现在回府还是一会再走?” 贺兰雪看看屋里的人,挥手道:“你们都退下,麻烦请下老侯爷,我要向侯爷道个谢!” 杨青山见魏茸出来,也正准备进来,听她这样说,忙令人先将温杯二人抱到另外一间,又清退屋内众人。贺兰雪伤的不轻,胸前的剑伤已经露出骨头,于氏说亏得是横着砍上的,要是刺入的,这一剑足能要了她的命。杨青山在她床边坐下,关切道:“雪儿,你可知道这些刺客的来历。今天宫中发生的事……”。 贺兰雪看着他,眼泪不由自主就掉了下来,杨青山吓了一跳,哄孩子,自己没经验啊!他心里一阵惶恐,白天不会是发生了啥大事吧!贺兰雪默默的流了会泪,平复下心情才说道:“杨爷爷,当年他对我母亲到底做了什么?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第456章、相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微怔,她怎么想起来这事了?看他的神情,贺兰雪就已经明了,大家都知道,可没人告诉自己。她哽咽道:“杨爷爷,我当你们是我最近的人,可是连你也帮着魏家的人骗我!是不是在你们心目中,江山永远是最重要的?王爷他们这样想,您也这样想吗?我是不是只是被大家用来利用的棋子,我拼命去帮他们守江山,可是,所有人都骗着我!” 杨青山细细品味她这话的意思,反问:“王爷告诉你的?” 贺兰雪摇头:“我在储安宫中了醉美人的毒,是那位在我昏迷时提到我母亲,王妃告诉了我娘,出事后,娘给我说的。” 杨青山大惊,中了醉美人的毒,所以晚上才会被人刺成重伤?那白天……他简直不敢深想,惠文帝对谢英屏的执念,导致后宫不停的有瑛嫔被册立,那她昏迷的时候……他后背冷汗直流了下来。他看着贺兰雪,她这会显然是恨上了魏家兄弟,连魏芃都恨上了,可是这话他也不能问啊! 贺兰雪继续说道:“亏得天师降下三道天雷,不然……杨爷爷,你们都骗着我,到底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保护魏家的天下啊!” 杨青山快速整理着思路,叹了口气,说道:“雪儿,这件事,一直只是我们的猜测,谁也不能肯定,而且……王爷是你的长辈,这种有损你母亲名节的事,他也难以启齿,你让我们怎么告诉你?你若是因此见怪王爷……那实在是不应该啊!你外祖一家蒙冤,这些年王爷也一直在追查线索,每次查到一些蛛丝马迹,都会被人打断,他让芃儿在北疆,不是芃儿在京城呆不下去,是他故意惹事,去北疆大营继续查找线索。王爷心里装的是天下,当年被皇上排挤削弱,不得已退出博弈,没能护住谢家,后来眼看天下要乱,皇上不得不又找他商议朝政,才有了大晋的今天。 再说当年那位对几位多有忌惮猜忌,王爷的势力不必我说你也知道,他的处境最是艰难,他是搭着整个王府的生死,将你们一个个送走……你疑谁都不该错怪到王爷身上。” 贺兰雪细思量他这话,心中的委屈稍稍平息一些,无论是宣王告诉自己的那两个孩子,还是自己,或者还有别的人,都是宣王默默送走的,如果被人窥探到,被人抓住,宣王势必也背上谋逆的罪名…… 杨青山见她听进去了,又劝道:“白天你受了惊吓,心里害怕难过,钻了牛角尖也是正常,只是你也不要伤了旁人的心才好!”见贺兰雪欲言又止,杨青山轻叹:“雪儿,你是个聪明的,这些事你自己也好好想想,爷爷说的可对。今晚这些刺客,你心里可有怀疑的人?” 贺兰雪也顺着他转开话题:“这些刺客一定和文家有关,只有他们知道我中了这个毒,所以才会来行刺,不然以我的功夫,寻常人怎么可能得手。他们既然对我痛下杀手,那不要怪我杀了他们,以血今日之辱!” 杨青山又给吓了一跳,这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到底有没有得手?只听贺兰雪又接着说道:“我手上文家造反的证据一大把,既然他们非要置我于死地,那就看看谁死的更难看,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她善罢甘休。” 眼看杨青山眼中带了些惊疑,贺兰雪似乎想过什么来,低声道:“杨爷爷,今天这事想必各府里都会有所耳闻,明明他也没把我怎样,这一出的杀人灭口倒更显得欲盖弥彰,这事实在让人恶心,孙女也不想旁人知晓。” 杨青山了解,这事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大嘴巴去说,默默点了点头,又说道:“雪儿,当年的事已经过去,既然今天你也只是有惊无险,那你便听爷爷的,一定不要表露出来,也不要现在就想……他毕竟在那个位置了,王爷他们尚且谨小慎微,你也别太明显,哪怕有一天,咱们将谢家的事情查清楚了,你再去算这笔账呢!” 贺兰雪沉思着,脸上表情不断变幻,终于还是咬着牙道:“我会小心的,爷爷,我回去就会写道折子递上去,直言中了什么毒,现在卧床不能动弹,让他们查去吧。” 杨青山担忧道:“可是你的伤……还有你中的毒,这才最是要紧。” 贺兰雪给他个安心的眼神:“爷爷放心,我的毒已经解了,只是伤了肌理,等身上的外伤好了,我就去宝定寺找慧慈大师给我调养一下。再不济,就只能找天师了。” 杨青山这才松口气,这样就好。 次日一早,这长假上班第一天,顺天府尹、五城兵司、安国侯、东平侯就递来了东平侯遇刺的折子,朝堂上顿时炸了锅,这新鲜出炉的东平侯就这样险些被刺死?这是什么人的手笔,实在太过惊竦了吧。惠文帝原本就心怀愧疚,一看贺兰雪递上的折子,只觉恼怒,再看看魏茸和顺天府尹的折子里将现场打斗痕迹和贺兰雪受伤的样子写的那么细,杨青山的折子里更是将贺兰雪身上伤到什么程度写的清楚明白,可想而知,当时现场是怎样的惨烈,当即勃然大怒,手中镇纸重重的拍在书案,怒道:“顺天府、刑部、大理寺,去给朕查!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刺杀朝廷重臣!” 几位老大忙出列应下,惠文帝手上青筋鼓起老高,握着镇纸的手也在微微发抖,昨天白天!贺兰雪中的毒是什么醉美人!这是什么鬼?问问殿内诸人,这些大人们个个面面相觑,这东西谁知道是什么!杨青山知道贺兰雪的意思,也不便开口,惠文帝向内侍道:“把贺腾叫来,还有近卫营指挥使张现,一块叫来。” 内侍忙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传人,不大工夫,贺腾和张现就到了殿中,惠文帝问道:“这个醉美人是什么毒药?你二人可知道?”() 第457章、去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腾和张现吓了一跳,两人相视,这种霸道玩意儿皇上怎的也听说了?张现躬身道:“回皇上,这是江湖上最霸道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混于瓜果之中,果香能激发毒素发作,吸入足量的人,瞬间四肢无力,不能动弹,如同昏迷一般,但意识清醒,便是被人一刀刀凌迟,也只能干受着疼痛而无法醒转,更不要说做旁的什么事。” 大殿群臣哗然,这是什么鬼?贺兰雪怎么会中这样的毒?惠文帝脸上表情一僵,就是说,昨天自己对她做的事,其实她还是非常清楚的,也对,不然她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如果不是昨天那三道天雷,她……她可不是那个醉卧在侧的美人吗?他心里没来由的一动,可一想到那被雷劈烂的屋顶,他又忙收回心神,庆幸她当时醒过来了,不然这事真的没法收场了! 贺腾补充道:“这药对人身体肌理经脉损伤严重,如果救治不及时,只怕……这人就要废了。” 众人又是一惊,杨青山向上道:“皇上,东平侯在臣府上给老臣谈及,她中毒之事,只有府中几名亲随知道,身边护卫都不曾知晓,可出门就被人刺杀,显然对方是知道她中了毒,有持无恐,老臣以为,东平侯推测不无道理。” 惠文帝手指在不住的颤抖,如果那药自己也吸入足量……自己就是醒了,也是个废人,昨天对外说辞都是说贺兰雪中了暑气,在储安宫晕倒,也就是说,知道她中毒的只有她自己和身边的人,还有就是给她下毒的人! 文贵妃!他刚想开口,杨青山又道:“皇上,这些人个个功夫高强,东平侯府的寻常护卫都没能护住东平侯周全,试想这些人的目标明确,就是要取东平侯的性命,所幸东平侯及时召集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皇上,这些刺客到底是从何而来,臣以为还是要细细深挖。” 林亿道:“臣附议,顺天府不是有活口吗?昨晚审的怎样?” 顺天府尹颤声道:“皇上,臣等昨日连夜审的案犯,可案犯完全没有开口。” 惠文帝怒道:“交给魏芃!他老婆要被人杀了,我就不信他撬不开他的嘴!” 呃!大殿顿时一片安静,这个……这个……郭强轻咳一声,给惠文帝倒上杯参茶,低声道:“皇上,您先喝口参茶消消气。” 惠文帝忽觉失言,呃,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他老婆这三个字来了呢?这不就等于自己已经默许他们的婚事了吗?他喝了一参茶掩饰下尴尬,声音也放缓下来,道:“去宣魏芃来。” 过了好久魏芃才上到大殿,众人不觉眼睛被刺瞎一般,这还是那个风神如谪仙的宣王世子吗?这才不过两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前几天在侯府忙里忙外陪着贺兰雪时,他那一脸的神清气爽,直气的众纨绔想打人,怎么今天就狼狈成这个样子。 魏茸也吓了一跳,他们昨晚才吵的架吧,一晚上而已,这哥哥怎么就成这么个样子,原本灼灼的眼睛变得黯然无光,大概是一夜未眠,眼下还带着乌青,整个人又是疲惫,又是憔悴。 惠文帝没来由的一阵心虚,昨天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了多少?贺兰雪会不会给他说? 魏茸已经忍不住开口问道:“芃堂兄,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魏芃面无表情,也不接他的话,向惠文帝道:“皇上,您宣臣来有何吩咐?” 惠文帝收敛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轻咳道:“你这是怎么了?” 魏芃依然一张死人脸,道:“无事。” 眼看他多一字个也不想说,惠文帝无语,道:“昨晚东平侯遇刺重伤,你可知道?” “啥?”魏芃原来无光的眼睛突然瞪大,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出列站在殿中的魏茸和杨青山、顺天府尹三人,眼中满是询问。 惠文帝不由奇道:“你不知道?她在安国侯府附近被人刺成重伤,没人去通知你?”他心里暗想:怪不得今天没见他上朝来叫唤,这是不知道啊! 魏芃忽然一把抓过魏茸,怒道:“你昨晚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去王府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要不要紧!” 众臣好不嫌弃,知道他宠着贺兰雪,可要不要这样啊! 魏茸急道:“她不许我给你说啊!我哪知道你们这是在搞啥。” 顺天府尹背后一冷,昨天贺兰雪说的好,姓魏的那个小子,这俩人昨天就闹翻脸了啊!这个,倒霉催的,自己是不是要倒霉啊!果然,魏芃已经看向他:“刺客呢?是不是在你们那边?活的死的?” 陈叶敏等人不住的摇头,这个世子爷,原来一向还算沉稳,怎么对上贺兰雪,就完全乱了方寸呢?丁从安忙劝道:“世子,你先别急,东平侯只是重伤……性命无忧。” 魏芃转过脸来:“什么只是重伤,性命无忧?难道给人刺死才有忧吗?你怎么不让人捅两刀试试!” 众人…… 惠文帝又气又急,喝斥道:“魏芃!朕让你来不是看你在大殿胡闹的!贺兰雪中了毒,被人行刺,她的人捉了活口在顺天府,这人你提去刑狱司,给朕问个结果出来!” 魏芃这才冷静一些,眼眶虽然还黑着,人已经恢复了正常,道:“臣遵旨。她……皇上,无论臣问出什么结果,您都会秉公处理吗?” 惠文帝显然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贺兰雪在哪中的毒,哪里的嫌疑就最大,储安宫首当其冲。想到文贵妃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孔,他就一阵心软,魏芃忽然说道:“皇上,臣觉得不审也罢。丁阁老说的对,反正只是重伤,性命无忧,等哪天她被人杀了,臣再好好问个结果吧。” 这话里的意思就太直白了,惠文帝黑了脸,微怒道:“魏芃,你越来越放肆了!” 魏芃坦然道:“皇上,如果罪魁祸首不严惩,又何必撕下这层纸呢?”() 第458章、侯府男主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还要发怒,可看看魏芃,又想到贺兰雪来,没的心里又一阵心虚,自己差点睡了他老婆,可转眼又想到贺兰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领口微敞,那雪白的脖颈,摸上去无比的细滑……他努力控制自己回想那一幕的,深呼吸,道:“查!刺杀朝廷命官也死罪!” 魏芃这才又施礼道:“臣必不辱命。” 从大殿出来,魏芃没有回王府,直接先去东平侯府。张鼎天等人看到他直闯了进来,有心拉阻,早被他拨拉到一边。众人也知道这是贺兰雪心里第一要紧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俩人不知道为啥就翻了脸,可真要依贺兰雪的话不许他进来,众人也是干不上来的。 眼看到了贺兰雪院子外面,一道黑影闪了出来将他拦住,魏芃皱眉抬眼,这人眼生的很,这人淡淡道:“在下天一,奉命保护姑娘,姑娘现在不想见客,世子请回吧!” 这是她身边的暗卫。以天为姓,是天师的人。魏芃瞧了他一眼,理也没理,拨拉开他就向内闯进去。天一追上去阻拦,魏芃凉凉的道:“我不是客,我是侯府的男主子,你不知道吗?” 噗嗤!天一瞬间破功,这位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 品茗已经闻声走了过来,看着魏芃,咬着下唇,想了想,才低声道:“姑娘睡着了,世子爷,您……” 魏芃微怔,这大晌午的,她睡什么觉?品茗道:“姑娘昨天伤重,流血过多,身子虚,总是犯困,加上中的那个毒药……” 魏芃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拳头攥了又攥,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不吵醒她,我就陪她一会。” 品茗想了一下,又道:“姑娘一剑横贯胸口,一剑刺入小腹,虽然不致命,但姑娘现在身子弱,这伤也要好好养几天。” 魏芃明白,知道她也怕自己担心,向她点了点头,轻轻推门进去。 琴瑟正守在她床边,见他过来,点头示意,魏芃轻声问道:“琴姨,她怎么样了?” 琴瑟微微摇头:“总是睡不醒,这次身子伤的重。” 卧床上,贺兰雪平躺在床上睡的正好,睡梦中,她的眉头微拧,不知是做了什么梦,还是伤口还有痛,魏芃就在脚踏上坐了,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她可以生气,可以打人骂人,可是她怎么舍得把玉佩这样扯下来还给自己呢?她都戴了十几年了,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他想着,从怀中将玉佩拿出来,又轻轻塞在她手里,她的手指冰冷,魏芃皱眉,手掌将这只手包裹起来,总是这么不小心,让自己伤成这样。 贺兰雪的脸色苍白,他又想起在北疆的日日夜夜,她也这样躺着,那时自己真怕她会一睡不再醒来。他将她的手凑在唇边轻轻一吻,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妖精,她没心吗? 才刚消停下来的侯府又热闹起来。贺兰雪遇刺重伤的事情震惊了整个京城,这位女侯爷屡立战功,堪称功勋卓著,树敌也不少,这背后要她命的人究竟是谁?各府里的女眷也都忙活起来,纷纷带着礼物登门探望。 宣王府里,宣王夫妻吓了一跳,就一晚上而已,这孩子就被人刺成了重伤,昨天她吐血离开王府,王妃就急的要追去看看,给宣王拦住,她正在气头上,思路都已经跑偏,现在见了,只会火上浇油,她身边又带了大批的护卫随从,不会有事的。可谁知,就真的有事了。 宣王叹气,不住的摇头,王妃用帕子擦着眼泪,道:“王爷,这孩子从小命苦,你不要怪她。” 宣王苦笑:“我怪她什么?如果没有天师的那三道天雷,她就已经重蹈英屏的复辙,她心里的气大,我也明白。” 王妃越想越难过,哭的哽咽:“王爷,她如今连芃儿也恼了,谁还能去疼她?可恨储安宫心机歹毒,下了这样的黑手,王爷,你还准备保文家吗?” 宣王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一丝杀意来的突然,消失的也迅速,他搂了王妃的肩,轻轻拍了拍:“东燕已经收服,我再给他至多半年的时间,他若再不收敛,我也不会再客气。” 王妃抬眼道:“那这次呢?” 宣王淡淡的答:“芃儿已经接手刺客,他会问出来的,先静观其变,俊楼已经在西疆呆了快一年,那边情况已经了解和熟悉,过些日子九林会回来,如果不出我所料,九林换防回来,西疆战事马上就会变化,俊楼如果趁机立些大功,收笼军心,西疆大营就不用太担心了。” 王妃思忖着,问道:“王爷现在还是担心文家会在西疆与宁王响应?” 宣王点头:“文家跟雪儿的仇越结越深,自从文慕青被送去了国公夫人的祖家就没了消息,可这次……雪儿从燕安府把她带回来了,悄悄的攥在手里没亮出来,谁知储安宫就对她下手,安知与她无关?去年秋猎,本来就是小梁王、文家和宁王兄的手笔,我想,这次平了东燕,等于断了他们一条臂膀,所以才会引来杀身之祸,我担心这次逼的太急,他们狗急跳墙,所以,这次不能操之过急,让他们知道疼就好。你去看看雪儿吧,也让他们知道,这次的事,王府要出手了。” 定国公府,文渊久与文伯羽愁眉不展,贵妃怎么就突然对贺兰雪下了手呢?她怎么也没提前和这边说一声,而且当天就派人刺杀,这动静实在太大了啊!现在,储安宫里的人全部被换掉,消息也递不出来,这可怎么是好!国公夫人已经去侯府探望,看看能不能探听些消息回来,那边这两天人来人往,应该是个人多嘴杂的时候,女儿安排在她那边的人,虽然一直在外面,消息总应该比自己知道的多吧。 贺兰雪一觉醒来,轻轻动了动身子,忽然感觉手里好像握了个什么,她抬手一看,掌心里是那块从小就戴在身上的龙纹佩,已经给自己握的温热,想来是有好大一会时间了。魏芃来过了,他知道自己受伤了。() 第459章、撑腰来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想到魏芃,想到杨青山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在宫里受到的羞辱,她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心里酸甜苦辣来回翻滚,这一刻,自己好像才是个小女子了。 侯府的外院,来来往往各家的家眷来探望,得知贺兰雪还在昏睡,有些放下东西,客气几句就走了,也有说反正左右无事,等侯爷醒了见一面也好放心的,客厅里,琴瑟寒喧着,陪一众夫人太太喝着茶聊着天。 各府的王妃自持身份打发个体面的丫头来看看也就算了,文夫人并几位阁老的夫人都是上年纪的诰命,给安排在一边的花厅闲话喝茶,她们都是受了家里男人的托付,一来交好,二来关心,三来打听,还有带着儿媳同来的,媳妇也在外面客厅与那些太太奶奶闲聊。 琴瑟与这些诰命本来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心里又挂着贺兰雪,这聊天也就有一搭没一搭的。 正这时,便听外面下人齐声道:“小人给王妃娘娘请安。” 大家一愣,这是哪位王妃来了?贺兰雪跟几位殿下关系都不错,与鲁王更有救命之恩,这是鲁王妃来了? 谁知一个略带不满的声音道:“雪儿呢?她怎么样了?带我去看看。” 大家忙都起身相迎,这是宣王妃亲自来了啊!下人不敢阻拦,只恭敬道:“回王妃的话,东平侯身子虚弱,这会还在昏睡,刚才宫里的御医刚给瞧过,让小人等给煎了药,一会叫侯爷起来喝药。” 宣王妃嗯了一声,抬眼就看到出来相迎的这些夫人诰命,她向来与这些人关系和睦,当下受了这些人的礼,上前一步挽了琴瑟的手臂道:“太太怎的还亲自迎出来了,快别多礼了,雪儿怎么了样?” 她这也停了步子,向众夫人微笑道:“各位来的倒是齐整,看来这是候了一会了?” 琴瑟满面愁容,苦笑道:“多谢娘娘挂念,雪儿还好些了,只是没精神,还在睡着。” 林夫人微笑道:“今早听说郡主遇刺,太傅也是挂念,叮嘱臣妇一定要看看郡主是否真的无碍才能放心,左右无事,又有诸位夫人做伴,大家也就闲聊一会罢了。” 丁夫人也含着笑:“郡主小小年纪受了这样伤,为咱们大晋立了这样的大功,与公与私都当来看看,唉,这确是让人放心不下!” 宣王妃的目光在诸人脸上打了个转,在文夫人脸上停了一停,方才淡淡道:“可不是吗,芃儿急的和什么一样,王爷在府里动了气,把世子狠狠训了一顿,天天盼着雪儿凯旋班师,这才回来就闹别扭,不然昨晚也不会让雪儿自己回去,有他在身边护着,雪儿也不至被伤成样。” 各府都知道今天朝堂上发生事,听王妃这样说,那就是说,世子和东平侯俩人闹小孩子性子,王爷和王妃对世子很是不满。 又听王妃微怒道:“芃儿也是个不懂事的,明知道雪儿中了毒,身子不爽,脾气自然也大,他也不知道让着点,平时天天宠着哄着,那会上了邪劲,现在知道后悔了!哼,都不是省心的。太太,你可别放在心上,芃儿现在后悔着呢。”后面这话却是对琴瑟说的。 琴瑟也叹了口气,道:“娘娘也不要怪世子,雪儿给我宠坏了,脾气坏的很。” 嗯,王府昨天就知道贺兰雪中毒的事了。 说着,又引着王妃先在花厅稍歇,令丫环去看看贺兰雪醒了没有。 那丫头正是春兰,如今已经被琴瑟赶到外院去了,宣王妃皱眉,脸上又浮上一丝不悦,道:“太太,不是我说,府上的人可够用?那几个都是随雪儿打仗的,在军中也担了差事,你又要照顾雪儿,又要打理这些俗务,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若累坏了,雪儿可指望谁去。”说着,眼圈居然就红了。 琴瑟亲自给她递上茶杯,叹气道:“雪儿向来怕我受累,府里的事情也都是让她惯用的兄弟来操持,此番怀钰跟她出征,被留下燕安府处理政务,好在外院的张管事,内院的刘妈妈都是会做事的,府里主子少,不过是些琐事罢了,唉,她院子里的四个姑娘,昨晚伤了两位,品茗和沁香是好的,照顾的很周到。” 众夫人不由叹息,这姑娘打仗带兵是个好手,幸好她出征前就把自己的养母接了来,不然依平日那般,家里无人帮衬支撑,大小事务全是她一人打理,这里外的忙活,也着实不易啊。 宣王妃没来由的眼圈又是一红,道:“别说芃儿与这孩子投缘,我看着也喜欢的紧,罢了。”说话时,一众夫人们已经到了花厅。 琴瑟又令丫环们上茶,众夫人也簇拥着王妃坐在厅中。 王妃叹气道:“前些日子芃儿天天在这边替她操心,我还笑话他,可见芃儿是比我这个做母妃的心细。”众人忙都应和着。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向琴瑟道:“说句得罪的话,太太可别介意,我瞧着这几天府里来往的人多,太太来京城的晚,各府的夫人太太怕是也眼生,不然……让阿娇来帮着太太长点眼,好歹她脸皮厚,眼又好使,与雪儿也是亲厚,还可以来陪雪儿解决,你说可好?” 琴瑟笑着应道:“娘娘这样替雪儿操心,那可真是受之有愧了,不知道郡主可得闲?”她心里明白,王妃这是来给贺兰雪撑腰的,说的也是实情,自己久不在京城,对这些诰命太太们生的很,京城的人又多捧高踩低,贺兰雪如今虽然炙手可热,可毕竟出身在那里,自己也是土匪头子的养母,难保那些人心里瞧不起,所以干脆让魏娇来,也算坐实了贺兰雪是王府未来儿媳妇的事情。 王妃又看看工部尚书夫人,道:“亲家太太,左右阿娇在家里也无事,这几日就给我使唤几天吧。”。 李夫人哪里敢担她这句亲家太太,忙笑道:“娘娘这说的哪里话,郡主本就是娘娘的女儿,您使唤就是,哪里用这样客气了。” 第460章、吹拉弹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妃点了点头,向身边丫环道:“去,派人去尚书府把大奶奶接来住两天,如果她不放心,就让她把女儿也带着,反正雪儿这些日子在家养病也是憋闷,侯府地方也大,有地方让她哄孩子。” 琴瑟笑着拦住,令丫环去找张鼎天去安排。 王妃又叹了口气,向琴瑟倒着苦水:“亏得雪儿是个聪明的,把太太接来理事,太太不知道,芃儿成天担心她心思大条,她的那些个玲珑心思都用了带兵打仗上,极少跟诸位太太小姐们往来,我说过她多少次,在京城少不得人情往来,她成天混在衙门里,哪里顾得上。” 琴瑟也给说的直叹气,道:“年节刚过,她就差人去接我,我想着,她向来要强,也知道疼人,从来不肯烦我操心,这必然是分身无术了。所以一刻不敢耽误,安顿了手上的事,就来了京城,这一年多没见,人倒长高了,可也瘦了许多,哎,还是在我身边才让人放心。” 林亿夫人叹气道:“郡主是个可人疼的,我家老爷时常夸赞,只恨这姑娘不是生在自家的,太太若不来,这府里大少事情可不是都要去烦她。” 宣王妃不住的摇头感叹:“这孩子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不怕太太笑话,我最是喜欢她这率直的性子,可这又最是得罪人,别说那些个邻国,就是在前朝也不少得罪大人们,得亏太太来主事,不然家里的奴才再没有眼色,一个照顾不周,把各府的夫人太太们得罪了都不知,这次被人刺伤,便是树敌太多,这为了国事树敌也就罢了,若是因为奴才怠慢,得罪各府上,为主子招祸,那可就是死罪了!” 宣王妃虽然与各府家眷关系都好,可是平时终究拿着身份,也不会这么多的话,今天与琴瑟这能吹拉弹唱,贺兰雪是人家王府既定的世子妃,这次的事情,王府也要护她到底,这谁还能看不出来? 这次东征,跟去的孩子都各有军功在身,几家老大人也感念贺兰对自家子弟的照拂,几位夫人太太也都明白,少不得替贺兰雪多说几句场面话,撑撑门面。 丁从安夫人笑道:“娘娘这说的哪里话,大家都知道东平侯忙于政事,谁会跟她一个孩子计较这许多?我家天诺回来后,我瞧着比从前也长进多了,这可是东平侯的功劳。” 琴瑟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忿忿,说道:“夫人这是夸奖我们雪儿,您几位都是大度的,自然不会跟雪儿计较。不怕夫人们笑话,这孩子府里的丫头也该好好调教调教了。昨日皇上派内侍来,直接免了雪儿的礼,春兰那丫头竟还问雪儿能不能起来谢恩,越发没有规矩,给我令人掌了嘴打发到外院去了。娘娘,恕我斗胆,您府上可有好的教养嬷嬷?辛苦来我们这里给调教调教规矩可好?”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文夫人。 文夫人心里一动,春兰不是女儿宫里的人吗?其他几位夫人也知道,这个春兰是宫里赏的,去年贺兰雪一通大闹,加上后来对护卫的“严格训练”,当初开府赏的人已经没剩下几个,其中就有那四位春姑娘,这是被秦夫人寻了由头给处理了? 宣王妃点头:“太太也真是好性子,眼里没主子的奴才打一顿,或发卖,或打发出去就是了,没的放家里惹主家生气。太太若不嫌弃,我便从王府找个嬷嬷来教教姑娘们规矩。” 正闲话着,刘婆子进来回话,给王妃和众夫人又见了礼之后,向琴瑟道:“太太,小人已经令人给大奶奶收拾院子出来了,郡主院子旁边还有一处洗云院空着,就让大奶奶住在那边吧。” 琴瑟嗯了一声,示意她去安排。 王妃又补充道:“这些日子你们要小心伺候,若府里缺什么,就令人去王府拿。” 琴瑟笑着谢过,王妃又道:“太太,府上护卫可够用?要不要我再给府上送几个来?” 琴瑟笑着摇头道:“娘娘有所不知,我已经重罚了孙统领,现在雪儿身边只允许天风阁的人近身护卫,他们若也不能护她周全,那旁人也就只能白白送命了。” 王妃明白,天风阁是天师的人,别的人可不懂,天风阁是什么鬼?听这意思是比王府护卫还要高明的? 王妃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太太莫怪,我也是关心则乱,生怕雪儿再有什么闪失。”说着还抹了下眼角。 乖乖,王妃这样心疼东平侯,瞎子也知道意味着什么了。 门外,忽然又传来人声,张鼎天的声音道:“公公,我们侯爷还在昏睡没有醒来,小人这就差人去请郡主出来接旨。” 厅内诸人一惊,怎的圣旨又来了? 一个太监的声音笑道:“张管事客气了,咱家只是奉皇上口谕跑趟差事,侯爷不适就不必起来了,去知会秦夫人一声即可。” 张鼎天令人来请琴瑟,琴瑟已经和王妃快步到了院中,太监一怔,忙先给王妃行礼叩拜,王妃摆手,太监又向琴瑟行礼问安,方才恭敬道:“想不到娘娘也在侯府,秦夫人,奴才奉皇上口谕,令杨侯爷从五军大营又调了二百人过来护卫侯府安全。” 琴瑟忙跪下谢了恩,又站起笑道:“有劳公公了,臣妇代东平侯谢过皇上恩典。” 小太监笑道:“夫人客气了,侯府如今有夫人在,想来内外事务也人照应,奴才就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说着又向宣王妃告辞。 王妃颌首示意,张鼎天已经起身送内侍出去,到门口时,顺手又塞给他个荷包。内侍悄悄接了低声道:“张管事,皇上记挂着侯爷的伤势,又赏赐了药材和金银,一会郭总管亲自送来,劳烦你知会夫人一声。” 张鼎天忙谢了他,送他出了侯府。 院里,有丫环来向琴瑟等人通报,郡主醒了,请王妃和众位夫人进去呢。 宣王妃顾不上众人,忙让人前面带路,直进了内院。身后,琴瑟笑着招呼众诰命太太们一同去后院。() 第461章、瓜果飘香,杀机暗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卧房内,贺兰雪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看着也萎顿不堪,再想想魏芃那个狼狈样,王妃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坐在床边握了她的手,气恼道:“你个不省心的,这是要吓死我吗?” 贺兰雪心里多了几分愧疚,轻声道:“王妃,是我不懂事,惹您难过了。” 王妃擦了眼角,在她额上戳了一指,还想说什么,听着外面人都跟了进来,又转话道:“你的伤怎么样了?王爷挂念着,我不亲眼看了你,我们也不放心。” 贺兰雪微笑道:“多谢王爷和王妃挂念,伤口已经包扎处理,总得过些时日才能养好。”她又向进来的一众命妇太太们道:“多谢各位来探望,恕我失礼,不能起来相迎了。” 又向品茗说道:“快让人倒茶来。”品茗应着,早令春雨等人去待客,琴瑟又招呼诸夫人落座。 林夫人笑着就坐在床边锦凳上,笑道:“郡主就不必多礼了,今天一听说郡主受了重伤,我们就起来看看,倒是打扰郡主养伤了。” 她看向贺兰雪的眼中飘过一丝惊异,她封侯之后侯府连着几天的宴席她并没过来,到底自己年龄和身份在这样,不必亲自过来给她道贺,林太傅和府中子媳来过就好。除了过年时的宫宴见过一面,她这也有半年多没见过这姑娘了,她这相貌居然出落的如此出挑,让人想起那个人来。 陈夫人也微微怔愣,怪不得女儿捎信出来,要打听这人的身世,她……她长得确实像惠文帝心心念念之人。那昨天宫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她怎么会在储安宫中暑晕倒?难道中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给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这些事可不能胡乱猜测,看样子,宣王妃对她是极认定的,不然也不会公然回护,今天王妃这番做派,明显就是告诉大家,这孩子是我王府的人。可是…… 贺兰雪声音有些虚弱,向众人微笑道:“晚辈谢过各位夫人,也请回去转告诸位大人。” 谭夫人感激当日她劝活孙媳妇的情分,叹息道:“郡主这是客气了,看到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你一个姑娘家,要好生照顾自己;太太,若什么需要,差人去府里知会一声,与郡主来说,我也算是长辈,到时自会差人过来。” 贺兰雪道了谢。文夫人夹在这些人中间,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可既然来了,也见了,少不得也要寒喧几句,文夫人也含笑道:“郡主是个招人怜惜的,让人瞧着就心疼。” 贺兰雪忽然展颜一笑,苍白的脸上腾起一缕阳光,她向品茗道:“品茗,让人把那天华先生差人给我送来的西域吐鲁番葡萄和蜜瓜,端来给各位夫人太太们尝尝新鲜。” 她一说华先生,文夫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又马上恢复正常。 琴瑟和贺兰雪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交换个眼神,琴瑟淡淡一笑,嗔怪道:“你就好好养着吧,还操这样的心。让夫人们见笑了,我家雪儿就是嘴刁,说吐鲁番的瓜果最是香甜,巴巴的让人去采办,可巧那个什么华先生听说她被封了东平侯,日赶夜赶让人送来,这还晚了几日,不然前些日子诸位夫人来道贺时,就有的待客了。” 贺兰雪又向文夫人道:“夫人可别见外,您几位都是我的长辈,迂尊降贵的来看我,实在让我担不起,如今我又起不来,多有怠慢,夫人多多包涵,照顾不周的地方也千万别计较,日后我再给诸位赔礼。” 她这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陈夫人叹道:“托大的说,你这孩子,还这样守礼,都起不来了,谁怪你?还想着招呼我们这些老婆子,你不用担心照顾不周什么的,秦夫人和你婆婆已经替你打点了,一会纯和郡主带着女儿来给你作伴,啧啧,郡主是个伶俐的,你就安心养伤吧。” 贺兰雪啊的一声,脸涨的通红,道:“夫人,您……您莫拿晚辈开玩笑了!” 丁夫人笑着说道:“这丫头,还不知道呢?今日早朝,为了你遇刺,听说皇上动了大怒,让宣世子去查刺客,守着满朝文武就说了,让魏芃去查!他老婆遇刺云云,郡主,这连皇上都这样说了,哪里还是开玩笑!” 贺兰雪惊的目瞪口呆,这皇上是疯了还是怎样,这种话在朝堂上说,比自己还不靠谱,还是觉得昨天的事传出来实在不好听,干脆当众表态,他是支持自己和魏芃的,不会对侄儿媳妇有什么歹念。 宣王妃嗔道:“老夫人,你若打趣我家阿娇也就算了,这丫头脸皮薄,你干嘛难为她!” 这些诰命都不住乐了起来,这时春竹等人已经端上洗净的葡萄,这些葡萄不过珍珠大小,翠绿的颜色,微微发着点黄色,上面带着水珠,旁边是去皮切成小丁的蜜瓜,橙色的瓜瓤,籽已经全被剔除,银色的果盘上还放着几个小银叉,一缕淡淡的果香在屋里弥漫。 众人脸上神情不由有些微变,自家男人回去多少也都学给她们知道,贺兰雪中的毒,就是夹杂在果香中的,她这令人端上的水果虽然新鲜,可是又是几个意思? 只听贺兰雪笑道:“这是西域那边才有的蜜瓜和马葡萄,我让人从西域的商队那边高价买了来的,我这也没旁的招待各位夫人,且尝个新鲜吧。这果盘和果叉俱是银制,我瞧着做工精巧,专门让工匠又给打造的。” 她的意思就是说,这银叉子,你们可以验毒,放心吃。宣王妃已经笑着叉起一颗葡萄放在口中,入口香甜。她赞道:“就你会吃,这东西往日也就是皇上那赏赐才有,你这倒啥也不缺。” 贺兰雪抿嘴笑道:“王妃喜欢我让人给王府送一些去就是了。文夫人,您也尝尝,这蜜瓜是前天刚送来的,华先生的商队遇到风沙天,在西域耽误了几天,不然早就送来了。”() 第462章、早点嫁了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些夫人个个是人精,当然知道她这是冲着文家使劲了。当即不好多说,只赞叹她府里的水果新鲜味美。文夫人表情有些难看,强忍不悦,也尝了一块。 贺兰雪拿一块刚递到嘴边,琴瑟打断道:“你不许吃!身上的毒还没解就敢碰这些?” 贺兰雪叹气道:“这东西我本来最是喜欢,可惜昨日中毒,现在不敢碰这些水果,只能眼馋了。” 文夫人只觉喉头给蜜瓜塞住一般,一口气都快要憋过去了。好在这时,门外春萌的声音说道:“郡主,郭总管带着御医来给您诊脉了。” 贺兰雪默默甩了个白眼,脸上笑容也消失无踪。琴瑟忙令丫头去请。 眼看这边不便久呆,诸夫人太太们也借机起身告辞。郭强一边进来,一边向琴瑟并各位夫人打着招呼,进到里间,见宣王妃也在,忙给王妃行礼,王妃含笑道:“辛苦郭总管亲自跑一趟了。” 郭强陪笑道:“王妃这是哪里话,这不是奴才的本分吗!侯爷如今可是朝中一等一的重要,立了这样的大功,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到时岂不是咱们大晋的损失?皇上听说东平侯受了伤,命奴才带着御医过来给侯爷瞧瞧,回去也好放心。” 宣王妃轻轻点头,起身让在一边,御医给王妃行礼之后,又在贺兰雪床边给她把脉。这御医正是昨天那位。他细细诊过之后,说道:“从脉息上看,东平侯昨日热症的脉象已经没有,敢问东平侯,您可是服用了解毒之物?” 贺兰雪盯着他瞧了又瞧,也不回答,反问道:“别的还有什么不妥吗?” 御医暗暗擦汗,这姑奶奶完全不按常理做事啊。他只得答道:“东平侯的经脉似乎有损伤的痕迹,您现在是不是觉得全身无力?您这次中毒实在是伤了根本。” 贺兰雪淡淡道:“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调养吗?” 御医轻叹,摇头道:“药石之力总是慢些,从脉息上看,东平侯比昨日已经好了许多,您……不妨再去求求慧慈大师,他医术高超,上次便将您治好,这次……或许……” 贺兰雪微微点头,御医又道:“下官也带了些外伤药来,比寻常的伤药不同,东平侯可让下人每日一次给您敷上,对您的恢复会有进益。” 王妃问道:“她中的毒就没有别的办法?” 御医摇头苦笑:“回王妃的话,这药物,臣等俱是第一次听说,太医院的几位大人和宫中的几位参详了好久,也没拿出好的方子,这东西实在……东平侯在江湖上应该有些朋友吧,依下官所见,民间历来不缺高人,不如在民间寻找解药。” 王妃不由也愁上眉头。贺兰雪却笑道:“多谢大人了,大人真是好脉息啊!”她这话是真心的,这御医的医术还真不错,能看出这些的门道。 御医告了罪,先去外面候着郭强了。郭强这才又道:“东平侯且安心养伤,皇上也会再想办法的。刺客的事已经交给宣世子去办了,世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贺兰雪嗯了一声,道:“等我伤好可以下地之后,再去给皇上谢恩吧,到时还有惊喜要给皇上。” 郭强微怔,不知道她这到底是要给皇上惊喜还是惊吓。她轻轻动了动身子,品茗已经将她扶起坐了起来,贺兰雪向郭强道:“回去还请郭总管替我转奏皇上,那天的刺客我侯府也留下了两个活口,若能从中问出结论,我也是会替自己讨个公道的。” 这话里隐隐带了威胁的意思,言下之意大概就是只要被她撬开嘴,一个也别想活命! 郭强看看她又看看宣王妃,只得先应了下来,又笑道:“东平侯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瞧王妃这都亲自过府探望了,想来王府好事将近,娘娘,奴才可要讨杯喜酒,好沾沾喜气。” 王妃笑道:“承郭总管吉言,这杯酒是少不了你的。” 郭强又将惠文帝赏赐的东西一一说给贺兰雪知道,给她道了乏,也就回宫复命去了。他心里不住的叹气,王爷啊,您家这儿媳妇再不娶回去,就真的要祸乱天下了,您二位明知道他对那人的执念,遇到这样的儿媳妇还拖什么呢? 在门口遇到送客返回的琴瑟,免不得又客套一番。琴瑟笑着道了谢,反手又塞个荷包给他。 郭强笑道:“夫人客气了,王妃娘娘体恤侯爷,到时侯爷好事,这杯喜酒可别忘了咱家。” 琴瑟笑道:“雪儿多得总管照应,这是自然。”她与郭强没什么接触,这会直接说出这话,显然也是在暗示让他们两家抓紧议亲。 想到惠文帝回到御书房后的情形,郭强就后背发冷,他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一口气砸坏了两对瓷瓶,一块端砚,他哪是生气有人行刺啊!这分明是望而不得,又不能护人周全的急躁。放眼朝中诸位,他派过几次御医上门问诊过?让杨青山调动五军大营的人来侯府加强护卫,王府也没有这样调动过吧。他这是已经要乱了方寸了。可偏偏今天早朝还脱口而出说她是魏芃的老婆,自己给自己绝了后路,他能不气? 这人终于都散了,屋里也只剩下王妃和贺兰雪,贺兰雪靠在大迎枕上,脸上表情实在难看,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内力已经恢复了六成,可是骨骼肌肉完全使不上劲,确切说,应该是气力只恢复了五成左右,走路久了会累,会跌倒,拿不了重物,更不要说与人打架了,不知道慧慈有多大机会可以治好自己,如果他搞不定,就只能再找天师出手了。 宣王妃拍着她的手轻声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贺兰雪苦笑:“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找慧慈了,估计一会就到,他如果也没办法,我就只能等天师了,只盼他别真生我的气,不肯管我。” 宣王妃瞠目:“你……你把天师也惹恼了?” 贺兰雪点了点头:“在东燕时……把他惹生气了。”() 第463章、半年为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妃无语,行吧,连师都惹急的人,是个会惹事的!贺兰雪又向王妃道:“欣姨,您回去代我向王爷道歉吧,我误会王爷了,不该冲他老人家那样的话,原是我想偏了。” 宣王妃在她额上又戳了一指,道:“他才懒的和你生气,不然还会催着我来看你?让你自生自灭就好了!” 贺兰雪带了些惭愧,王妃又问道:“昨日中毒,你也没有察觉?以后……以后你尽量不要单独入宫了。” 贺兰雪咬牙道:“我后来细细的想了,她把我拘在宫里闲话,就是为了让皇上看到我和瑛嫔有多像,我毒发的时间她都算好了,正好在皇上眼前发做,我又完全不能动弹,正好任由他摆布,不然她会遣出去所有宫人,只留下我与他单独在她寝殿!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师给我身上下了符咒,会引来雷。不然……我也生生要被恶心死了。” 宣王妃心里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他并没得手,不然这事都是将来她和芃儿中间的一道坎。谁知道芃儿会不会在意。 宣王妃叹气,拍着她手道:“王爷,这次还是会委屈你些日子,最多半年,待萧俊楼能稳住西疆大营后,有些事情才好处置。” 贺兰雪眼圈一红,低声道:“我恨不得现在就翻了这下。” 宣王妃又叮嘱她一翻,门外,传来琴瑟和魏娇母女的话声,两下又相见一番,魏娇笑道:“母妃还是偏心芃弟,巴巴的让我过来给你做伴,我在尚书府闲着难受,来陪你解闷,帮秦夫人打打下手。” 琴瑟笑道:“我是要多谢郡主的,有郡主陪着雪儿是最好不过的。” 宣王妃瞪她一眼,道:“雪儿现在行动不便,你这当姐姐的多关心点又有什么?” 雪儿……魏娇忽然想起什么,让人把女儿抱出去,道:“母妃,你们给我实话,阿雪妹妹到底是谁家的妹妹?这半年没见,可瞧着妹妹这模样变了不少。” 又是这模样,宣王妃不由长叹,看看贺兰雪,又看看琴瑟,道:“当初芃儿领回来我嫌她丑,现在她漂亮了,我又替她愁,你弟弟心里还能装下几个雪儿啊!” 魏娇一惊,险些就跳起来,指着贺兰雪道:“你……你……果然是你。我就怎么跟屏姨这么像。母妃,我婆婆回府一劲夸赞她好相貌,这个……那……那……”她又看向琴瑟:“我记得当年屏姨身边的一个姑姑突然不见了,难道……” 琴瑟颔首。没错,自己就是那个突然不见的人。 宣王妃看了贺兰雪一眼,将昨在宫里发生的事大体给她了一下,重点部分跳过,然后又道:“现在宫里的几位对她这样子也起了戒心,储安宫这手笔,就是为了斩草除根吧。这些你在这边也多留意些。” 魏娇点头应下,贺兰雪道:“风阁的暗卫都在我周边,这次不会有事了。”风阁的暗卫不会让任何人插手进来的。” 宣王妃也不便在府里多呆,了会话就回了王府。魏娇守在贺兰雪身边不住的感慨,怪不得弟弟追着不放,足足等了她十年,自己看着都心疼。贺兰雪微笑道:“阿娇姐姐,这几还要辛苦你在我这住几,这边比不得你那里舒服,你可别嫌弃,等你回去时,我给姐夫备份大礼。” 魏娇拧了她的脸嗔道:“惯会讨好人!怪不得哄的父王母妃都这么宠着你。” 贺兰雪笑道:“你女儿多大了,让人抱进来给我瞧瞧,刚才还没细看呢。” 魏娇让人将女儿抱进来,道:“瑶儿今年已经三岁了,成就知道调皮,倒是她哥哥要安稳的多。” 魏娇生有一儿一女,儿子李子澄五岁,女儿李子瑶三岁,个个生的清秀可人,女儿正是粘饶时候,所以也就抱过来了。姑娘在母亲怀里冲着贺兰雪甜甜一笑,软软的叫了声姨姨好,直叫贺兰雪整个心都萌化了。她忙人去取些孩子喜欢的水果糕点来,回头又让人去把老虎也牵只脾气好的来给她瞧。 李子瑶笑弯了眼睛,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爬到贺兰雪床上在她脸上叭的亲了一口。贺兰雪就想大笑,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的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魏娇忙让嬷嬷把她抱下来,嗔怪道:“姨姨受了伤,你不要离姨姨太近,等过些日子姨姨好了再哄你玩。” 那只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的遛了进来,直跳在贺兰雪床上,不让人再靠近。李府的下人没见过这么通人性的东西,不由稀奇。外面普洱已经牵了老虎过来,呃,应该是大老虎,已经快一岁了,是只成年虎了,那老虎在普洱指令下坐在贺兰雪床边,李子瑶年龄不知道害怕,只觉这大猫真好玩,上去就抱住了老虎,吓的魏娇险些就叫出声来,这老虎好像知道这孩子不能山一样,也不乱动,由她在身上爬上爬下,最多用毛爪碰碰她,也不会去伤她。魏娇这才放下心来。 门外,有丫环通报道:“郡主,慧慈大师来了。” 魏娇大喜,慧慈大师居然肯亲自登门给贺兰雪诊治,那她这伤应该就没事了。忙了声快请,想着又让嬷嬷看好女儿,自己亲自去迎接,贺兰雪还要喊住她,这人已经一溜烟出了卧房。贺兰雪无语,慧慈需要这样迎接吗?当下只得让人先把老虎牵走,李子瑶和嬷嬷并几个丫环就留在房郑 片刻之后,就见慧慈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丫环嬷嬷还想给他行礼打个招呼,这人已经坐在贺兰雪床前,伸手搭上她的手腕。身后,魏娇一脸茫然的追了过来,不知道这位高僧怎的就这么不淡定了。 他把脉之后,脸上神情也有些凝重,声音带了些低沉:“……您这下赡可不轻啊!虽然毒已经解了,可是还是晚了一会,而且您吸入的量也有些大,不好办!” 第464章、你这是让我等死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也垮了脸,问道:“比上次呢?” 慧慈道:“稍逊而已。” 贺兰雪愁道:“老和尚,你这是让我等死的节奏啊!” 慧慈招手,身后跟来的小和尚递过一个药箱,慧慈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品茗道:“取一粒用逍遥游化开,给小……给侯爷……咳咳,给郡主喝下。” 贺兰雪给他搞的啼笑皆非,向众人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你们都守在这,大师紧张,怕不小心治死了我,砸了他的招牌。阿娇姐姐,对不住,你也带着孩子去玩老虎吧。普洱,你看好了,别让老虎伤着小小姐。” 众人给她雷的外焦里嫩,纷纷退了出去,待她喝下那碗化了药丸的酒之后,慧慈这才抹了把光头上冷汗,道:“小师叔,您这样会整死弟子的。” 贺兰雪收起好笑,正色道:“我这伤到底有几成把握治好?” 慧慈也压低声音道:“八成!”说着拿出针包,示意自己要给她施针了。 贺兰雪挑眉,自己要不要收拾他?刚才那做派,连自己都想让人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算了,看在他下手如飞,自己身上已经扎满银针的份上,还是放过他吧。慧慈又道:“小师叔外伤好了之后去宝定寺养伤吧,师祖过些日子就到京城。剩下两成就看您能不能哄得师祖开心,肯出手救您了,不然……哎,弟子也没有办法。师叔,您成天训戒弟子们是花式作死小能手,可是您才是找死的祖师啊!” 贺兰雪哭笑不得,又不能动弹,忍不住冲着慧慈瞪眼道:“你这老和尚,居然也会油嘴滑舌了,我师兄是怎么教你的!我怎么就是找死的祖师了!” 慧慈叹道:“您这就错怪我师父了,他老人家最不会打诳语,弟子也不过是说个实话罢了。小师叔,您非把祖师惹火了干嘛呢?小师叔,您别乱动,会跑针的,哎,小师叔,您这点内力先收起来吧。” 贺兰雪叹气:“我吃饱了撑的。那天……哎!不说了,你这次能把我治好八成?那个醉美人可有什么方法防范?这防不胜防的东西,万一再来一次,我就得死翘翘了吧。” 慧慈点头,深以为然:“这东西一直藏的严密,祖师原来说过,这东西最好毁掉,有悖天道,寻常的毒药还能有相生相克之物,可当初制毒之人还没做出解药就死了,这东西存世极少,用一点少一点,小师叔,弟子还是很佩服您的运气的。这次能不能毁掉就看您的本事了。” 贺兰雪又问:“这个从前是什么人收藏的?” 慧慈摇头:“弟子不知,听说不在大晋,您不妨让华先生打听打听。小师叔,您最近切记,千万不要跟人打架了,您的内力现在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维持您日常起居行走,您这是给伤到的根本,整个筋骨都无力,就算弟子让您恢复到八成,您也别动手,您这仇家这是要置您于死地,只要您动手,对方功夫又在您这八成可以对抗的范围之外的,您这伤势就加重,天一他们会护您周全,到时弟子让净能带人来接您,以防万一。” 贺兰雪吃惊:“你是说,我在完全恢复前,就是一个废人?而且动手还会加重?” 慧慈点头。贺兰雪骂道:“这他妈是个什么鬼东西?卧槽,制造这东西的人不会自己把自己玩死的吧,特么的,这么歹毒的东西用在老子身上,看老子要他全家给老子赔命。” 慧慈合什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小师叔,慎言啊!” 贺兰雪脑壳疼:“老和尚,就是说,其实你这也治不好我。” 慧慈想了想,道:“您得防备对方内力武功比您好,如果您和世子动手,您就真的得让弟子来给您做法事了,文世子这样的,您也不能碰,嗯,宁世子他们能碰,但他一下就能探出您的深浅,然后……所以,依弟子愚见,您还是交给天一他们更好一些。” 贺兰雪好不抓狂,还有什么比自己混吃等死更让人痛苦的。慧慈又劝道:“祖师虽然生您的气,可是还肯来京城,就说明祖师还是想着您的。” 贺兰雪哭丧着脸,声音也黯淡几分:“他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他不想认我了,可是……哎,老和尚,要不然我跟你出家吧,出家是不是就没有烦恼了。” 慧慈一边给她起针,一边道:“阿弥陀佛,小师叔,您放过弟子吧,宝定寺是千年古刹,出家人修行的好去处,您还是给弟子留片净土吧。” 等针全起出,慧慈道:“您动动试试,可有好转?” 贺兰雪试着抬抬胳膊,果然比之前有力气了许多,这一动,牵动伤口又疼了起来,她的表情也不免狰狞,慧慈不住的摇头叹息:“小师叔,您若不是祖师的弟子,您能平安长大吗?” 贺兰雪石化……这老和尚句句扎心啊!慧慈又叮嘱道:“您得再服几天药,才能恢复到八成,您切记不要动手,三天后,弟子派人来接您上山?” 贺兰雪想了想,点头道:“我记下了。”待慧慈又用内力在她几处穴道上推按一通之后,这才算完活,她这才让人进来。慧慈又叮嘱品茗注意事项,这才要起身告辞。 魏娇忙要挽留,慧慈摆手拒绝,贺兰雪想了想,令人取过一只木匣和一个小瓷瓶递给他,道:“这枝是御赐的山参,你拿去制药吧,反正你的药大多被我用了,还有这个,温杯从灵珠子上提出来的,你看看怎么用能效果更好吧。” 慧慈眼前一亮,道:“这样的东西小……郡主也能得了?” 贺兰雪微笑:“去年秋猎时冒险采的,不然这次就真的死定了。” 慧慈应了声,也不多留,又带着小和尚飘然而去。魏娇不由叹气道:“阿雪,你都怎么认识的这些化外高人的?当年皇祖父病重,他都不肯出手。” 贺兰雪想了想,答道:“应该我还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吧,如果他真的不肯出手,那就是这人阳寿到了。”() 第465章、没心没肺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黄昏时分,魏芃又顶着黑眼圈从外面进来,魏娇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李子瑶却向他伸手求抱抱,魏芃微微一笑,从嬷嬷手里接过李子瑶,柔声问道:“你有没有捣蛋?有没有打扰阿雪姨姨休息?” 李子瑶认真的摇头道:“没有!瑶儿很乖,姨姨让瑶儿骑老虎了。姨姨疼,不能碰。” 嬷嬷抱过李子瑶,笑道:“小姐别缠着舅爷了,舅爷有事要和郡主说呢,咱们去外面好不好?” 魏娇已经笑着起身道:“阿芃,你还用晚饭吧,我让人去给你收拾晚饭,你先替我照看一会阿雪。”说罢一众人已经走的干干净净。 此时,贺兰雪正半倚在大迎枕上,魏芃坐在床边,伸手试了试她手背的温度,低声道:“好些没有?” 贺兰雪并不回答,瞧了他一会,才开口说道:“你换个老婆吧。” 魏芃瞪大眼睛,急道:“你!你又想搞什么!” 贺兰雪表情平静,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的伤怕是难好了,以后……我怕是要这样被人照顾一辈子了。” 魏芃大急,想伸手抱她,可又怕碰到她的伤口,脸上也带了些薄怒:“难道王府会缺人伺候你?” “可是……我这样,恐怕再也扛不起你们魏家的江山,也可能不能给你生孩子,一辈子这样四肢无力,要人随时照顾,而且……还会有人要追杀我,整个王府都可能被我拖累!”贺兰雪答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慧慈有话说:小师叔,您这样说话,不怕世子给气出个好歹吗?您就不怕世子的祖宗半夜来砸您的门吗? 魏芃盯着她,认真的答:“那我们就不扛这个江山,我带你去浪迹天涯,这江山本来也跟我没关系,谁坐那里,才应该去扛,没有孩子也不要紧,将来从茸弟和阿苏他们那过继一下就好。” 贺兰雪叹气:“我不想拖累你。” 魏芃恨恨道:“你的心肝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我只当你是受伤,神智不清,你若再逼我,我现在就去翻了天去!什么文家,关我什么事?” 贺兰雪忽然柔声说道:“阿芃,你再抱我一下好不好?”魏芃不解,还是伸臂扶她坐直,抱在了怀中。贺兰雪在耳边低低的说了个什么,魏芃在她鼻尖上刮了一指,继而又气的黑了脸,勾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一吻,然后就想推开她,可看到她衣领露出的白色布带,想到她身上还有伤,终于还是忍住,小心的将她放倒在迎枕上,然后怒道:“贺兰雪!你不要总仗着我宠你,就这样欺人!你的心还是人心吗!” 贺兰雪也给他气红了脸,冷冷道:“我又没有求你宠我?你当日嫌弃我的时候我就说过,谁稀罕你来哄人?我心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不过是因为我是阿雪,跟她是一天生辰而已,现在慧慈都没有办法,我以后也就这样了,你大可一走了之,我又没求你回来找我!我就算是废人,一样不稀罕小白脸!” 魏芃直觉血气上涌,她!她这是刀子舌头啊!哪次不戳自己满身是血,她都不当自己是肉身凡胎。他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能跟她计较,她是受伤才这样的,忍住!贺兰雪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魏芃终于忍住发飚的冲动,一甩手转向冲出她的卧房。 卧房外,琴瑟魏娇等人隐约听到他们在争吵,心中还在诧异,转眼就看到他怒气冲冲的出来,忙喊住他,魏芃额上青筋直跳,显然是气坏了,他深吸气,强忍怒火,冷冷道:“这没心肝的人!姐,你再……再陪她几天,也替我……照顾她几天吧。”后面这几句气势已经弱了下来,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人。 魏娇急道:“阿芃,你们有话好好说,怎么这就闹起来了。” “让她小心千手。”说完,魏芃头也不回出了侯府,魏娇大急,忙进屋去问贺兰雪,只见贺兰雪倚坐在床上,眼圈发红,正抚摩着一块玉佩。魏娇只觉上头,自己只和弟弟差一岁,可是怎么就看不懂他们呢? 狐狸坐在脚踏上,看着贺兰雪,眼神中满是嘲讽,这女人还真舍得折腾她男人,她男人也真好脾气,怎么就不把她按在那好好的教训一下!让她知道这家里谁才应该是老大! 文夫人回到府里,直接就倒在了软榻上,那口吃下去的蜜瓜仿佛一直堵在嗓间,上不来下不去的,想吐,又吐不出来,身边的丫环嬷嬷吓的不轻,忙令人请太医,文夫人心里恼怒,自己一把年纪了,要给个小丫头这样戏弄,这真是丢人啊! 文渊久也给吓了一跳,难道还真的被下了毒?她们一群女人吃的一个盘子里的,贺兰雪不会这么绝,把大家全放倒吧。太医诊完后一脸的茫然:“国公爷,夫人脉息正常,没事啊!” 文渊久长出一口气,贺兰雪这是故意吓唬她们的。夫人做贼心虚,所以会难受。待遣退下人后,又将文伯羽叫了来,文夫人这才将今天在侯府发生的事说给他们听。 文伯羽道:“父亲,王妃出面,这是给让大家别再对贺兰雪下手了啊!” 文渊久点头:“现在宫里线索全断了,也不知道娘娘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对她下手,而且下手还这样重,完全没有余地。” 文伯羽叹气不已:“皇上为了什么要杀人灭口?难道娘娘做的事太过……” 文夫人一边喝着茶,想把卡在嗓子眼的那个蜜瓜冲下去,一边在细细思量这些人和事,她忽然抬眼问道:“你们往日与那个贺兰雪打交道要多些,难道没有注意过,她生的好相貌,不次于当年谢家那个丫头。” 啥?父子俩一惊,这可真没留意过啊,只觉得这姑娘生的眉清目秀的,也没觉得多出色,怎么会像谢家那个丫头呢?那个当年号称京城第一的人!文夫人也满是意外的看着他们,这爷俩都没注意过? 文家父子面面相觑,终于明白其中关键了,文渊久咬牙道:“娘娘一定看出来了,这是想把她送给皇上,结果……失手了,所以储安宫的人全部被灭了口。”() 第466章、我辞官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伯羽也有些不安:“父亲,那现在要怎样才好?” 文夫人幽幽的说道:“也未必是失手了,以皇上对那位的迷恋,娘娘再推一把,也许是成了事呢?昨天不是被龙辇送出来的,整个人都是站不起来的吗?焉知是真的中了毒还是怎样,再说那个什么醉美人,用在这里不是正好?” 文渊久看了老伴一眼,这些后宅的事情,她应该更有发言权吧,细细想来,还真有这个可能,坐着龙辇出宫的人,她是独一份。 文伯羽摇头道:“未必,听说今天在朝堂上,皇上当众说魏芃他老婆……如果真的有了什么,只怕今天就封妃了。何况宣王妃今天这一出行事,如果真的,宣王府还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跟皇上抢人?” 文渊久思来想去,想不到其中关键,文伯羽又道:“无论怎样,跟她这个仇算是结下了,就算真的有一天她入了宫,也势必会与咱们为敌,以她的心机和手段,别让娘娘也吃了亏才是正事。” 文夫人忽然又道:“她给诸位夫人端上的水果……是从华先生那得来的!” 啥!父子俩又是一惊,这才是要命的事,她怎么会认识华先生,又通过华先生有过什么交易?他们的交情怎样? 文渊久脸色一下子没了血色,他看看儿子,大步出了内室,文伯羽知道他这是去前书房了,忙跟了过去。妹子这是不是捅一马蜂窝了。 次日一早,贺兰雪先是递了请辞的折子,说自己伤势严重,连慧慈都无能为力,怕已不能为国征战尽忠,请惠文帝解了自己身上的差事,准其回归山林,又说虽然自己中毒颇重,可总算可以让皇上有所警醒,小心防范。 这折子一递上来,惠文帝只觉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不能抒发,贺兰雪就这么废了?这怎么能行!她这一身的本事,放在朝中就是将来对抗西梁和北狄的大筹码,她这一张绝美的容貌,放在后宫……呃,算了,她是魏芃的老婆,自己亲口说的! 朝臣也议论纷纷,魏芃已经问出刺客的来历,又是那个什么千手,千手已经多次伸手朝堂,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想要做什么!贺兰雪这样废了可就太可惜了。 魏翀道:“父皇,前番东平侯伤重就是在宝定寺调养的,这次大师既然已经肯出手相助,不若儿臣还是求求大师吧。” 惠文帝点头准了,杜国忠不住的惋惜:“若东平侯因此不治,实是咱们大晋的损失啊!” 赵宪想到这姑娘那一口的伶牙利齿,几句话逼的文慕青着了道,也不由感慨:“东平侯这样聪明的女子,便是在刑部,也是个问案的好手啊!” 林亿却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东平侯文治武功都是拔尖的,放在刑部实在是屈才。皇上,想来东平侯病中多思,也未必就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依鲁王所说,先请大师调养之后也许会有好转。” 昨天夫人回家就学了宣王妃在侯府的一通做派,那显然是做给各家看的,这贺兰雪是我们王府认定的儿媳妇,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又提醒林亿,贺兰雪那张脸实在是像谢家那女儿。 林亿给她说的心头一跳,谢家那女儿,当年的事情又浮现脑海,英屏的女儿受了一次伤之后,不小心又跌落水塘淹死了,这事大家都知道啊!再细细回想这两年贺兰雪的事迹,和杨青山对她的关照赞许,一个答案在嘴边呼之欲出,他看了看夫人,夫人也一脸的疑惑,却低声说道:“老爷,这姑娘昨天在宫里中的毒,储安宫又全被灭了口,只怕……” 林亿明白,这事真的有些难办了。这会默默的观察一下惠文帝脸上的神情,他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老谢啊!兄弟只能尽力替你保全这个孩子,她干嘛不好,怎么非要入仕呢? 惠文帝冷冷道:“这是病糊涂了吧,嚣张跋扈的也是她,有事没事就请辞的也是她,让她安心养伤,朝廷不会薄待功臣,就算她真的不治,朝廷也供养着她,不会削了她的爵位。” 群臣默默交流个眼神,皇上还是极看重这人的,更有几位心里暗自嘀咕,看来皇上对这人已经上了心了。 吏部侍郎道:“皇上,东平侯身上还担着京卫营的差事,她这折子……怕是指京卫营指挥使一职吧。” 贺兰雪东征期间,京卫营给带走了两万人,留下的三万人,是由副指挥石成平暂时统领的。石成平是石有明的堂弟。 惠文帝思索一下,道:“她的伤现在还都是变数,万一机缘巧合,治好了呢?现在着急解了她的差事,未免凉了人心。” 陈叶敏看看惠文帝,心中念头不住盘转,他是为了不寒了人心,还是对这姑娘有一旁的念头?现在连女儿都看出问题,那天那事又……心里想着,就不想再替这姑娘说话了,若女婿真动了歪心思,以这姑娘的本事和手段,后宫易主也未可知啊! 贺兰雪想说:老大爷,我才不稀罕睡这个老头呢!他比我亲爹年纪都大! 丁从安道:“皇上所言的是,东平侯以军功得的爵位,尚武之人失了功夫,就是失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心思多些也是正常。” 谭台礼皱眉道:“如今她的身子受损,周围又有刺客伺机而动,东平侯的安危实在堪忧!” 杜国忠道:“皇上已令安国侯调派人手保护东平侯府了。” 千手。惠文帝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个组织到底是想干嘛呢?他的目光在殿中诸臣脸上扫过,什么时候江湖势力插手庙堂的这么直接了?他又看看两个儿子,是他们还是那哥几个呢? 魏翀当日就去了宝定寺,求慧慈替贺兰雪调养伤势,慧慈有些意外,拿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在魏翀再三劝说央求下,慧慈这才答应派武僧接贺兰雪来宝定寺,看着魏翀的背影,慧慈暗叹,这个傻徒弟哟。() 第467章、当街闹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两天下来,贺兰雪的外伤也愈合了,下地行走虽然还有些疼痛,但已经好了许多,悄悄试试内力和体能,还好,如慧慈所说,恢复了七八成,可这跟没恢复是一样的,万一再受伤,死的也更快。她心里早把储安宫和当初发表这毒药的人骂了千八百遍。魏翀还兴致勃勃的跑来告诉她慧慈答应接她去宝定寺调养疗伤,在门口遇到被人请出来的魏芃,这两天没见,魏芃一脸的憔悴,胡茬也长了许多,脸上黯淡无光,直把魏翀吓了一跳,这弟弟是被虐成什么样了? 他指指侯府大门,又看看他,魏芃苦笑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开,那背影落寞萧索,让魏翀不由一个小哆嗦,贺兰雪明知道他的心思,这是又干了啥,把人家拒绝的这样彻底,那个大好青年生生被折磨的没有往日的风采。 可见到贺兰雪时,魏翀又是一哆嗦,这姑娘养伤应该是吃好喝好的吧,怎么也瘦成这样,下巴都尖了,这才两天啊!他们这一个个都在搞哪样。贺兰雪苦笑,给他眼前的茶杯里倒上茶,眼泪却默默的掉了下来,魏翀差点被茶水烫到,忙放下茶杯,道:“内个,妹子,你先去宝定寺呆几天吧,我已经求了师父,他肯让你去调养,你的伤也许没那么严重。” 这个哄自己老婆和小妾还可以,哄别人的老婆,这事自己也没经验啊! 第三天上,宝定寺的净能果然带了十名武僧来侯府接贺兰雪上山养伤,贺兰雪不敢大意,带了五十名护卫亲随,又有五十人混在百姓中零零散散出了城,天一六人近身跟随,天风阁其他暗卫各自按他们的方式围在她周围,这次要杀她的人下手实在太重,就是想趁她功夫废了,好一举除掉她,自己还是很惜命的,要活着看到每天的太阳才行。 杨青山奉旨调来的军士也不敢违了圣命,要跟她身边,贺兰雪头大,自己出行再危险,也不用这么大的阵势啊!当即令他们城外等着,大白天的如果在京城再被人伤了,那以后哪也不用去了。 侯府一行人出侯府直奔城外,贺兰雪坐在车里,身边是品茗和温杯,润茶留下养伤,一块与沁香打理府里的事,温杯跟自己去养伤,也是为了跟慧慈研习下医术。 人马经过南大街时,就停了下来,天三在车窗旁轻声道:“姑娘,前面京卫营的人好像堵了谁家的府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京卫营?这些日子不在京城,京卫营自己也没管过,可也没听石成平给自己说有什么人需要京卫营出动拿人啊!她向孙旭道:“去打听。” 不一会,有人回来报道:“郡主,前面是燕偏侯府,京卫营镇抚沈固与侯府的起了争执,说是,指挥使遇刺,他们逃不了嫌疑,让他们交出嫌犯,免得到时告到御前,他们想挽回都没了机会。德安侯和苏公子听说后,来这边给燕偏侯撑腰,跟他们起了争执,苏公子……看样子快要发作了,郡主,您看……” 贺兰雪大怒,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受伤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这又是谁的主意,跑来为难燕偏侯,这是逼人家君臣造反吗?她挑开车帘,向天一道:“天一,你们随我过去看看。” 天一和孙旭不敢大意,和几名武僧紧紧跟在她身边,品茗也搀扶了她过去。只见沈固正在和苏苡纠缠不轻,苏苡脸上已经带了不耐烦,想他们虽然是以降臣身份在京城,可也不是这些无名小辈可以欺负的。 沈固向他冷笑道:“苏公子,我们指挥使大人可不是你们想刺杀就刺杀的,我劝你们抓紧交出嫌犯,等我们指挥使伤好了,她的脾气可容不下旁人欺负。” 苏苡冷笑道:“你在这口口声声说是曹侯爷与我们德安侯府操纵此事,你的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是诬陷,侯爷请皇上公断时,你们也逃不了责任。” 沈固嗤笑:“皇上现在就在彻查指挥使遇刺之事,所有嫌犯都别想逃脱,你们嫌疑最大,定是你们对我们大人怀恨在心,想至我们大人于死地。” 身后,贺兰雪的声音冷冷的问道:“谁跟你们说与曹侯爷苏侯爷有关系了?谁让你们吃饱了撑的跑侯府来闹事的?” 沈固吓了一跳,几人回头,贺兰雪在品茗的搀扶下,已经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沈固忙向她行礼,道:“贺兰指挥,您的伤可好了?兄弟们气不过,这才来让他们交出嫌犯的。” 苏苡意外,看她一眼,贺兰雪冲他微微一笑,微感诧异:“你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京卫营的差事,我是京卫营指挥使。” 苏苡抚额,贺兰雪已经向他身后院子里的曹轻漠和苏万里拱手道:“两位侯爷受惊了,是我治下不严,让他们叨扰了两位,请两位侯爷多多包涵,我回去定会重罚。” 曹轻漠和苏万里与她同为公侯,自然不好直接受她的礼,当下也拱了拱手,苏万里道:“东平侯伤势可有好转,听说东平侯受伤,又不便探望,老朽着实挂念。” 贺兰雪含笑点头:“多谢侯爷,还好。”她又向沈固等人道:“谁和你们说我受伤跟两位侯爷有关了?” 她一向欺压这些人惯了,他们早习惯她的疾言厉色,气焰也小了许多,嘟囔道:“您受了重伤,京城都传说是因为您收服了东燕,他们怀恨在心,派人来行刺您的。”。 贺兰雪怒道:“这些无稽之谈你们也能听进去,你们的脑子里是浆糊吗!还特么是留着养鱼的水?想杀我的人多了,他们要想杀我,从燕安府回来机会大把的,那里不动手,偏偏跑到我的地盘上行刺,你们当他们是傻子还是怎么着!你带人来侯府闹事,想过后果没?燕偏侯和德安侯都是一等公侯,是你们想上门欺压就可以的?你特么脑子被驴踢了吗!还是你脖子上的脑袋不想要了,滚去给两位侯爷磕头认错!” 第468章、郎情妾意给谁看呢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苏万里和曹轻漠相视,不住的皱眉,这姑娘还这么粗鲁?白瞎了一张好皮囊啊!苏苡的眉头也拧的死死的,这魏芃不是有病吧,喜欢她什么呢? 沈固吱唔道:“石大人本来要亲自来的,给别的事拖住……” 啥?贺兰雪反问:“他要来干嘛?亲自来为难人家?你们特么都有病是吧!滚去把他给我喊来。” 有京卫营的军士飞奔回去喊人,孙旭在她身边小声道:“郡主,你不能真动气啊!” 天一压低声音道:“要小心,看热闹的人里有会功夫的。” 贺兰雪嗯了一声,向苏苡道:“阿苡,很抱歉,这些不长眼的混球,搅了你们了。” 苏苡看她一眼,淡淡说道:“这样的人哪都有,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自己处理就好。” 贺兰雪向沈固等人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没事别找死,没有皇上的圣旨,你们擅闯侯府也是死罪,这锅老子不替你们背,曹侯爷和苏侯爷与大晋一统天下功不可没,你们别猪油蒙了心,觉得他们是降臣,就想随意拿捏,你们要是有这想法,趁早滚出京卫营,只要皇上一天不解我的差事,京卫营就不许为难两位侯爷,你们给老子记下没有!” 京卫营众人忙齐声应下。苏万里和曹轻漠相视,默默点头,这姑娘嚣张归嚣张,大事上还真不含糊。 苏苡这才又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贺兰雪轻叹微不可见的摇头,眼神又瞟向围观的人群,苏苡皱眉,向她招手道:“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石成平已经给人带着飞奔挤了进来,向贺兰雪拱手道:“卑职见过指挥使。” 贺兰雪扬扬下巴道:“这是你的意思?本侯谢过副指挥好意,以后这样的事还是别做了。” 石成平气道:“贺兰指挥,这些人实在可恶,欺辱咱们大晋,被你灭了之后,又使这些手段,卑职也是替你不平。” 贺兰雪上下看看他,道:“我说了,这事跟他们无关,你没有圣旨就敢让人来胡闹,你也嫌命长吗?” 石成平笑道:“你怕啥,你现在圣宠正盛,就算惹出事来,皇上也不会怪罪。”说着下意识伸手想拍她肩,天一嗖的一抬手,已经将他的手臂拦住,一声脆响,胳膊被他扯脱臼了。 石成平痛叫道:“贺兰指挥,你这是何意?” 天一淡淡道:“管好你的手,侯爷是你可以随便动手动脚的?若你不是朝廷命官,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贺兰雪现在最恨的就是圣宠正盛这样的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和他有一腿的样子,他娘的,他那手杀人灭口实在让人恶心。 苏苡吃了一惊,她身边这护卫的功夫不坏啊!人群中忽然有人叫道:“杀了曹轻漠,小梁王当日打杀了我女儿,你要替他还债。” 人群窜出几个人扑向曹轻漠,苏万里忙将他护住,苏苡得了贺兰雪暗示,一直在留意人群,见状,忙护在贺兰雪身边,果然,那些人一边扑向曹轻漠的同时,又有几个人挥刀砍向贺兰雪,京卫营的军士着了慌,又冲过来保护贺兰雪,这些人倒不强攻,见贺兰雪身边护卫功夫高强,将她护的死死的,冲过去的人也被人一刀致命,余下的人也急忙收手,趁乱又钻入百姓之中,四下跑了。 这阵混乱来的快,散的也快,苏万里咬牙道:“曹侯爷,咱们上殿求个圣断去。” 曹轻漠气的身子直颤,这简直欺人太甚。 贺兰雪眯起了眼,看向石成平,忽然向天一道:“废了他的手脚,扔给金吾卫。” 石成平惊叫道:“贺兰指挥,你这是什么意思,卑职哪里得罪你了!” 贺兰雪拿出腰牌递给天六道:“拿我腰牌,去兵部说石成平与刺客勾结,假借行刺燕偏侯,伺机刺杀我,被我废了手脚,请尚书大人给个决断,我好给皇上写折子。” 天六应了一声飞奔而去。天一已经嗖嗖几下,石成平给他挑了手筋脚筋,惨叫着倒在地上。几名武僧面露不忍,齐声念了句阿弥陀佛。 她撑了这么久,早就站不稳,身子软软的又倒了下来,品茗忙伸手将她扶住,招呼后面侯着的两名女卫过来帮忙。苏万里等人这才知道,原来传言不虚,她伤的竟然这样重,站久了都会不支,怪不得身边跟了这样的高手护卫。苏苡在她身前低声道:“你这样出城行吗?” 贺兰雪皱眉:“不行也得行,我得去治伤了!” 他俩跟的很近,忽然一道紫光闪过,一个人影不由分说推开苏苡,伸手去扶贺兰雪,天一哪里给他机会,迅速出手,这人避开,呃,天一马上又停下手来,是魏芃。 魏芃扶了她的肩,上下打量见她确实无事,这才出了口气,这两天没见,魏芃憔悴的没了人样,只有在她眼前才恢复点神采,低声问:“你没事吧。” 贺兰雪眼眶一红,继而冷冷道:“世子爷来的正好,石成平与刺客勾结,你拿去审审吧!” 石成平嚎道:“贺兰雪,我也是四品武将,你不能这样处置我!” 魏芃不理会她的挣扎,将她死死揽在怀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不敢硬挣,抬眼又看到他一脸的关切焦急,眼圈一红,一个委屈的小表情,转而又收敛起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我今日出城,要去宝定寺疗伤,这必经之路上,他们就敢在人家侯府闹事,还有刺客混于人群之中,趁乱刺杀,京卫营几时做事这么没分寸,他不跟我打招呼就搞这出,你说他是图的啥?嫌自己官坐的不够大,让人杀了我,他做这个指挥使吗?” 她声音柔和了许多,还带点娇气,魏芃哪受得了这个,用力抱了她一下,又冷冷的看了石成平一眼,这才放开贺兰雪道:“你去养伤,这人交给我。” 贺兰雪淡淡的答:“多谢世子爷。” 这直气的魏芃白了脸。苏苡两眼望天,自己被魏芃撞的这下好疼,他这是使了多大的力气。再看看他们这两张完全没有往神采的脸,还有刚才这一波小互动,显然,贺兰雪是在撒娇,魏芃还特爱吃这一口,那这会又甩脸子给人看干嘛呢?苏苡皱眉,他俩一向郎情妾意的,这是在搞啥?() 第469章、追杀不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又向净能道:“小和尚,咱们今日要耽误一会才能出城了,你们先随我去趟京卫营的署衙可好?” 净能合什,恭敬道:“但凭东平侯安排。” 呃,小和尚…… 天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来。 很快,东平侯、燕偏侯、德安侯的折子又递到了御书房。惠文帝只觉眼冒金星,贺兰雪不死,京城就一天不会安宁吗?这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她于死地!接着,兵部尚书求见皇上,惠文帝怒道:“我看这一个个都活够了,把几位阁老、吏部、刑部尚书都给朕叫来!还有那个石有明,把他叫来,朕要问问清楚,他们石家是不是也觉得安逸太久了!”一时间御书房里风雷密布。 他看了看几个折子,贺兰雪出城治伤去了……他又道:“郭强,让张现安排几个人暗中保护。” 郭强忙应了一声,出去安排,杜国忠与他眼神相对,露出一丝诧异,皇上派近卫营的人暗中保护,这个…… 郭强暗暗叹气,东平侯,您这是得罪了文家,不死不休啊!他又想想惠文帝,他对那位贵妃的宠爱还不是一般,这么折腾都没动摇文家,这还由着人去刺杀大臣,现在是不是就看贺兰雪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份量了?哎,这姑娘再不抓紧嫁人,怎么瞧着这事也要麻烦呢。 这几个人还没来,魏芃倒是先来了,押解石成平去刑狱司的路上,石成平被飞来的暗器射中,暗器上有毒,见血封喉,石成平当场毙命,魏芃要不是躲的快,也给射中了。惠文帝的怒火已经可以将整个御书房点燃,他想杀人,杀光这些让他上火的人!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些,文贵妃久在深宫,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可是贺兰雪在她宫里中毒自己是亲眼看到的,人也都杀光了,没人再帮她向外递消息,那这背后的人又是谁? 他暴怒,喝斥道:“来人,去把定国公给朕也喊来。” 魏芃默默的退在一边,惠文帝这才注意到他的狼狈,不由奇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把自己搞的这样狼狈?” 魏芃苦恼:“找不到刺客,我怎么给她交代?” 惠文帝心里一哆嗦,魏芃又道:“皇伯父,您说这个千手为什么一定要置她与死地?侄儿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多在朝带兵的,怎么就冲她来了呢?她这是碍着谁的眼了?” 惠文帝的怒火稍稍平息一点,叹气道:“东平侯屡立大功,得罪的人太多,哎,这次一定要彻查清楚,不然朕岂不也是那等连臣子都护不住的昏君了。” 魏芃也跟着叹气:“听说她吸了足够量的那个醉美人,亏得皇伯父您去的晚,不然……” 惠文帝心里也一直在为这事耿耿于怀,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流入宫里的。他看了眼侄子,心里不住的发虚,如果贺兰雪给他说……那天的情形……哎,看他这样子,贺兰雪应该不会乱说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一魏芃就嫌弃她了呢?可怎么看他这狼狈样子也是贺兰雪闹出来的,他忍不住问道:“芃儿,你这个鬼样子?你母妃能看得下去?你这样子别去见太后了,免得吓着她老人家。” 魏芃长叹一声:“皇伯父,您果然是英明神武的,您后宫那么多娘娘都能摆平,侄儿这一个都搞不定。” 作为背景板的杜国忠有话说:世子爷,您的脸呢?你几时变得这么直言不讳的拍马屁了?还是说他会哄女人欢心,您确定这是在赞他吗? 宁王府里,宁王已经带了些焦躁,千算万算没想到贺兰雪随身还带着解毒药,更没想到她居然在关键时候能引来天雷,就冲皇兄对那张脸的迷恋,哪怕只有一刻钟,这丫头也就成了惠文帝的女人,到时天下大乱,他睡了自己侄儿要娶的人,宣王会不急眼?这丫头就成了祸乱天下的红颜祸水,不仅人废了而且还失了清白,魏芃就是想要她,也会被恶心到吧,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家大伯睡了,这本来是想起来就让人睡着都笑出来的事,可结果却变成这样,储安宫要坏事啊!不,还是得想办法,找出来替死鬼来。他忽然眯起了眼,就这么办吧! 御书房里,惠文帝才刚安抚了曹轻漠和苏万里,让刑部和吏部去查石成平背后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主使,又狠狠敲打了石有明一番,人也被先挂起来,等查明石成平一事之后,再做定夺。 几个人正准备退出御书房,门外内侍急匆匆跑来禀报,因为着急,脚下给门槛一绊,险些扑倒在地,惠文帝怒道:“什么事慌成这样!” 内侍已经吓的跪倒在地,向前爬了两步,颤声道:“皇上恕罪,奴才失仪,求皇上饶命,实在是这事非同小可,皇上,东平侯的车马刚出了城不到二十里,就遇到刺客伏击,亏得东平侯早有防范,身边护卫和净能大师等人拼死相护,又有前番杨侯爷调的二百军士在城外接应,这才没被伤到,张大人派人去时,那边伏击已经结束,侯府护卫被伤了数名,大营中的军士死伤百人。” 众人大惊,魏芃已经跳起来一把抓过内侍问道:“那她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他们现在到了哪里?还有多少护卫?” 惠文帝一头黑线,这不是应该自己问的吗?呃,不,自己要问的是……哎,自己还没开口,所有台词都让他抢了。 曹轻漠和苏万里哪见过这阵势,小梁王的跋扈跟他是完全不同的,这位世子爷貌似还是在做实事的,追求这位东平侯也都有传闻,可是在御前也完全不管不顾吗?看来宣王势大果然不虚,惠文帝对他的宠信也不假的。 杜国忠眼看惠文帝被他这一串噎的直咳,忙劝道:“世子莫急,你倒是听他把话说完。” 魏芃这才放开他,看了眼惠文帝,又退在一边,惠文帝止了咳,问道:“世子问你的话,你照实回答。”() 第470章、臣没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内侍这才战战兢兢的答道:“陛下,东平侯身边高手云集,并没受伤,按他们的速度,现在应该快到山下了,她身边大概还有一百多军士和护卫,张现大人已经派去了八名防卫。” 惠文帝道:“芃儿,你直接调一百金吾卫过去吧,再从她的京卫营调五百人过去。”他迟疑一下,又向杜国忠道:“杜尚书,京卫营副指挥被刺死,你可有好的人选推荐?” 杜国忠迟疑一下,道:“皇上,京卫营关系京畿安危,副指挥闹出这样事,更要慎重用人,贺兰指挥目前伤重,不然……”他看了眼魏芃,道:“皇上,不然让宣世子或者盈世子先暂管几日,待贺兰指挥伤好之后,再行议定。” 林亿看看魏芃,也点头称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几天闹成这样,魏芃才是最好的人选,宣王要是想造反,早就反了。 魏芃却道:“皇上,您派别人去吧,臣要去宝定寺,没空管这些闲事。” 众人…… 世子爷,这是闲事吗?您好歹是皇家嫡孙,你眼里只有那个东平侯吗? 惠文帝果然黑了脸,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一拍桌子怒道:“小畜牲!你眼里就没有魏家的江山吗?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魏芃一脸的理所应当:“皇上,江山不是有您吗?臣关心下自己的终身大事难道不对吗?我爹是要臣守护魏家的江山不假,可是他老人家也让我、臣护好自家老婆,臣得去宝定寺看看去。” 众人…… 他抢在惠文帝开口前又说道:“皇上,您派阿苏去吧,他最近比较闲,臣身上还有金吾卫的差事,哪有空管京卫营那些蠢货,不是哪家的儿子,就是谁家的孙子,我才……臣才懒得替别人调教儿孙,也就是阿雪……也就是东平侯好脾气,成天陪他们操练,阿苏脾气好,您派阿苏去。” 众人…… 不过他说的是实情,京卫营和五城兵马司里大多是官宦子弟,不顺眼的,贺兰雪已经打发去五城兵马司了一些,可还是有不少纨绔。 丁从安道:“皇上,盈世子这次也大放异彩,倒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惠文帝压下心头怒火,又看看其他几人,见众人都没啥异议,即令传旨,盈王世子魏苏暂管京卫营,待贺兰雪伤愈后再行安排。魏苏这次回来算是积累了些军功,可人家只要了赏,没要封,他本来就是世子,升官还能升成怎样?最多就是和魏芃魏茸一样,在哪个部门任个职,这个无所谓,皇帝伯父看心情就好。反正他也不是喜欢出头的那个人。 从御书房出来,苏万里看看旁边那个曹轻漠,心底涌起深深的无力感,同样的皇帝,同样偏宠幼弟,可是人家的幼弟真的为江山社稷着想,儿子看着不大着调,满眼里都是那个女侯爷,可说真的,若不是人家不想出头,这次平东燕,他绝对也会跟着去,也保证能让你家那个弟弟知道,这个柿子不好捏。 眼看到了宝定寺的山门,贺兰雪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不过就是出城治伤,比特么取经还难,那好歹十万八千里,这才几十里地,都能遇到两波刺杀,自己这是多招人恨啊!天一也松了口气,到了宝定寺的范围之内,那些追杀的人就不好再进来了,尤其是天师很可能已经到了,有他在的时候,宝定寺方圆十里都不会有杀戮。 宝定寺的后山,穿过竹林的小径,亭子里,九逍天师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汽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在他对面,坐了个白衣人,头上戴了个斗笠,下垂的白纱将面目遮挡住,这人身材高大,蜂腰猿背,显然是个男子。 贺兰雪站在竹林边,迟疑着要不要过去,九逍天师正在和这人说什么,脸上浮上一丝淡淡的微笑,看着又是温暖,又是和蔼。这人当初把自己从两湖找到,然后带在身边养大,虽然琴瑟也可以给她安逸的生活,可是他给了自己世间所有的一切,在自己心中,这人不是师傅,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至亲至近的人,自己上辈子,不,大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不然怎么会给自己遇到这样的神仙? 她看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他越活越年轻,等他恢复到16岁的相貌时,就会再慢慢变老,等变成须发皆白的老者,然后再活回去,这样周而复始,不知道他再回来现在这样时,自己还活着不,或者,能看到他老的样子,大概也挺有趣的。 可是,现在她满腹的怨恨在这张脸面前,忽然变成了委屈,自己给人害成这样,只有他能救自己,可偏偏为了那个兀图尔术,他生了气,第一次冲自己发火,而且扔下自己就走了,现在,他还肯管自己不?不,他不能不管自己。 那种委屈来的突然,在人前强撑着的坚强忽然就全部瓦解,大泪珠子顺着她的脸颊无声的落下。 九逍对面的白衣人身子似乎动了一动,九逍一个不屑的眼神甩给他,又低低的说了什么,这人伸手给他杯里倒了杯茶,两人完全没有看到林边的人一样。直到贺兰雪越哭越委屈,哭得哽咽时,九逍才冷冷的说道:“哭够了没?还有完没完?”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贺兰雪好像找到了机会,直扑到他脚下伏在他膝上抽泣不止。这哭的叫一个委屈、叫一个肝肠寸断,白衣人忍不住伸手,想去拉她,九逍冷冷的一个眼神,这人的手在空中停住,轻叹一声,又收了回去。 九逍低头看看这个哭的认真的人,终于问道:“你准备哭到什么时候?” 贺兰雪擦擦眼泪,直起身子仰脸道:“你不管我了,我只能给人欺负,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问了,再也不问兀图尔术的事,呜呜,老神棍,要是连你也不管我,这世上还有谁管我?” 说着又哽咽起来。() 第471章、别不管我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九逍无语,看了眼对面那人,白纱下,那人的相貌并不清晰,可九逍依然看到这人脸上带了落寞。他轻叹,反问:“管你的人不是挺多的?你男人都快要翻天了,你还想怎样?” 贺兰雪看着他,想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大泪珠子又掉了下来,人也又伏在他膝头哽咽道:“要不是你在我身上下了符咒,呜呜,我就给人欺负了。” 九逍也不理她,就任由她在这哭个不停。白衣人终于忍不住,轻咳道:“九……九爷,这丫头怪可怜的……”这人声音嘶哑,就是当日在东燕那人。嗯,是兀图尔术。 九逍冷冷的打断他:“怎么每次我教训徒弟时,你都要管呢?她又不是你徒弟?你操的什么心?你是太闲还是怎么着?” 呃,兀图尔术卡住,停了好久,才说道:“小孩子犯错总是在所难免,这次她吃的苦头的也够了,你总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九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没狠下心来,低头问道:“你这次真的知道错了?长记性了?” 贺兰雪抽泣:“你就是生我的气,想教训我,可你老人家也别不认我!呜呜,老神棍,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舍得我,我也不舍得你啊!你是这世上我最近的人,你就是生气,打我罚我都好,可是……呜呜,师傅,我错了。” 九逍的心也给她哭软了,伸手轻抚了她的头发,叹气道:“这次不是我整你,是你自己命不好!” 贺兰雪抬头,愕然道:“真的不是你的手笔?我还想,你就是整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吧。” 九逍点头:“我老人家会用这种方式整你?你一个倒霉蛋,哪用我动手整你。”他又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起来吧,尝尝这人煮的茶,他煮的茶可不是轻易什么人都能喝到的。” 贺兰雪这才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擦干眼泪,向兀图尔术微微欠身道:“多谢这位先生。” 兀图尔术的声音虽然嘶哑,但却无比柔和:“姑娘不必客气。”给她面前的茶杯倒上一杯茶,示意她喝茶。 九逍的眼睛在他们两人脸上打了个转,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又向贺兰雪道:“你这次怎么这么不小心?” 贺兰雪看了眼兀图尔术,欲言又止,九逍示意无妨,她才说道:“我没想到他们会搞到醉美人,若不是温杯验出来,我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她早就盘算好了,只有我坐的地方有那个果盘,所以别人都没事,这东西不是失传了吗?他们怎么还能搞到。” 兀图尔术轻声说道:“醉美人并不是失传,是被人藏了起来,九爷一直想销毁,只是这东西一直没有现世,所以也不好寻找。你……你的运气实在不一般。” 贺兰雪也很抓狂:“我也不想啊!千手!又是千手!我又没有杀他亲爹抢他老婆,他干嘛总对我下这样死手。” 兀图尔术:…… 九逍沉思着,终于又转眼神,看了看贺兰雪,长叹道:“你长成这个鬼样子,实在是祸害,我都替你愁。” 贺兰雪摸摸自己的脸,表示无辜:“也没那么祸国秧民吧,都说人在一起呆久了,会越长越像,我好歹被你拉扯大的,怎么就没有半分像你?我若是有一点点像你,那也是会祸乱天下的好不好?” 咳咳。兀图尔术给茶水呛到,剧烈的咳了起来。九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出去,她男人来了。” 果然,不大一会,魏芃急吼吼的穿过竹林跑了进来,九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熊孩子,怎么变得这么不稳重!可一看到魏芃胡子拉茬的样子时,也给吓了一跳,转眼又瞪了贺兰雪一眼:“你这么整他,你良心不会疼吗?” 贺兰雪瞪大眼睛:“不会啊!我也瘦了很多好不好?你干嘛不心疼我?” “你是自找的。” 转眼魏芃就到了他们跟前,正要给九逍行礼,九逍已经招手道:“过来,让我瞧瞧,你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魏芃明明是想先去看看贺兰雪有没受伤,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天师旁边。贺兰雪手支下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九逍已经细细的瞧了他两眼,又指指他面前的杯子说道:“还不错,来,喝杯茶。” 魏芃心里小爪子在挠啊挠,看了眼贺兰雪,还是先端杯啜了一口,入口清香甘甜,果然是极品的好茶。他放下杯子,刚要开口,九逍又让贺兰雪给他倒上一杯,这生生就把他的话又逼了回来,如此喝了几杯茶下去,魏芃也没了脾气,九逍脸上笑意渐浓,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先喝茶吗?” 魏芃恭敬的答道:“魏芃愚顿,请天师明示。” 九逍看了眼贺兰雪,道:“这丫头不能惯着,你不能总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鬼样子?没的丢你魏家的脸。” 魏芃表情尴尬,看看贺兰雪,思索一下,才敢开口答道:“她这不是受伤了吗?刚才又听说遇到追杀,所以……” 九逍无语:“她身边有天一他们,哪这么容易被人杀了?” 贺兰雪笑眯眯的看着他,又看看九逍,九逍好像蛮关心他的吗!魏芃又看看贺兰雪,终于吱唔道:“我不是……不放心吗?” 九逍狠狠的瞪了贺兰雪一眼:“你这不是祸害?你就不怕他家祖先晚上去找你?”眼见贺兰雪一付没脸没皮的样子,九逍终于长叹,自己惯坏的娃,还是自己继续宠啊! 他也不理会他们那个眉来眼去,淡淡说道:“宣王有打算,你别胡闹,你最好听他的安排,免得到时不好收拾,这些年他苦心经营,替大晋谋算好的天下,你别打乱他的计划。”。 贺兰雪眼圈又红了红,大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掉在茶杯里,她抿着嘴点头:“我记下了,她男人都不会保护她,我没理由要求别的人对她如何尽心,何况,他们已经很努力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冒险的事,我应该知足。以后有机会,我自己想办法。” 第472章、你的责任不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轻叹,忍不住心软,自己那个皇伯父做事实在过分,之前对她母亲做的啥就不说,如今又险些对她下手,她心有不甘也是正常,只是……自家老爹真的有点无辜。 九逍皱眉,向魏芃摆手,让他先滚一边去,魏芃好不尴尬,只得先退出亭子,坐在那边的大石上,想了想,伸手在琴弦上拂过,琴声在林间流淌,打破了林间的寂静,琴声中带着些许的惆怅,九逍看了他眼,不由叹气,冲着贺兰雪虚点两下:“你就欺负他宠着你吧。这傻小子,你到底哪里好?他这么心甘情愿的给你折腾!” 贺兰雪掩唇笑了,自己也很喜欢他宠着自己的感觉啊!原来,谈恋爱的感觉这样好。 九逍不理会她一脸的自我陶醉,正色说道:“雪儿,你要搞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九逍的弟子,你要承担的比他多的多,每个人来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他是如此,你也一样,就连为师也一样要遵守天道。” 贺兰雪低头不语,九逍又道:“我在这世上呆了几百年,就是为了修正这时空的错误和维护三界的平衡,三界也不能因你的出现和行为而混乱,这是我的使命,而你作为我的弟子,能担得起天下人对你的叩拜,就要担得起维护这种平衡责任,你养的那只狐狸都知道向你讨要好处,不就是知道你是我的弟子吗?以往你做的事情都很好,虽然有时会有些出格,可都是在天道轮回的进程之内,所以你怎样胡闹,都没有人会管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不想你因这次的事情着了魔,我知道,这件事你心有不甘,人各有命,这是谢家那丫头的命,也是你的命。” 贺兰雪忍不住小声反驳一句:“我又没有想去翻天。” 九逍甩她个白眼:“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我在收你的时候,就已经知会了三界,这些你不是不知道,你只能辅助历史向正常的轨道上发展,而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去干扰,你若想搞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替你出头,更不要说诸如狐狸那些,他们没有什么理智可说,就是单纯讨好你,也会把事情搞的复杂化,你这样祸乱三界,是想永不超生吗?” 贺兰雪辩解道:“师傅,我真的没想怎样,我只是气不过他对我妈、对我有这样的心思和行为,如果不是有那道符咒,我到现在也都是他玩弄的活死人,他做这样丧尽伦理的事情,难道就不能给他点惩罚。” 九逍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方才继续说道:“你们都是凡人,因果轮回,上天放过谁?你又何必用你福缘去对抗天道?”眼看贺兰雪还想说什么,他又补充道:“我九逍的弟子当然可以恣意嚣张,可你不要忘了,你的存在本来就是意外,你如果做了那只蝴蝶,你带来的不会只是一场龙卷风,人间的动荡你要承担后果,还有……算了,你只要明白和记住一件事就可以,你是我养大的孩子,你要遵守的不仅是人间的规则,更要守护这世间,你若违反天道,后果也比常人严重。” 贺兰雪垂下头,过了很久,终于低声说道:“那个皇帝我不碰他,别人总没问题吧。” 九逍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道:“蠢,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碰谁?你是不是应该随我回去修修心了?” 九逍已经很久不会给她讲这些大道理,显然,这是怕她放不下心里的执念,非要去对付惠文帝,可是自己能带来怎样的龙卷风?自己不过是他的小徒弟,还是个凡人,几十年之后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呃……自己好像不是普通人来着。她忽然抬眼看了眼九逍,这世界根本不能按常规的想法去看,自己这些日子是不是得瑟过头了?忽略了好多的问题,比如:是不是还有别的势力在盯着自己,想想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莫名的事情,好吧,自己有些嚣张了,九逍又不可能时时保护自己,自己还是要收敛一点的。 九逍已经轻轻叹了口气:“你自己知道自省就好,我也不必总替你操心。” 贺兰雪给他倒上杯茶,恭敬的奉上:“弟子知错了。”九逍接过淡淡一笑,又向魏芃那边扬扬下颏道:“你整自己男人也毫不手软啊!” 贺兰雪抿嘴笑道:“假的,他这是装给人看的。” 九逍微微皱眉,又看看贺兰雪,不禁摇头:“你男人的桃花也真够烂,你的桃花好歹没有给你下死手,他的正经桃花整他也就算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也不安分,你不清理清理?” 呃,难道说魏芃最近又命犯桃花了?九逍忽然又笑了,轻声说道:“我得给你准备嫁妆了,等你出嫁的时候,你就可以大模大样的告诉他们,你是我九逍的弟子,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 贺兰雪怔愣,自己快出嫁了吗?九逍已经含笑道:“你的婚期是明年二月二十九,那些个钦天监什么的,你不用理会,他们凭什么替你选日子?他们没那个资格。” 贺兰雪忽然红了脸,瞧了眼远处的魏芃,略带羞涩的低头:“师父,你不是拿我开玩笑的吧。” 九逍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你再不嫁就成剩女了,你以为是上辈子呢,魏芃再不娶妻,都成了老男人了,你就别耽误魏锦轩当爷爷了。” 九逍天师在宝定寺的事情并无人知道,贺兰雪被勒令不许再折腾魏芃,什么设计去引文家人露出马脚,手上捏了人家那么多小辫,随便扔几根就够的,何必再把魏芃搞成这个样子。贺兰雪不住的撇嘴,九逍还真是疼这个女婿。魏芃也不便在寺里多呆,每隔一天就来看看她,顺便给她说说朝中那些事情。 比如……北狄。 啥?听到魏芃带来的消息,贺兰雪瞪大了眼睛。北狄已经立了太子,就是那个兀图尔术,欧烈派人送来国书,说两国交战已久,早已疲倦,有意替太子兀图尔术求娶贺兰雪为正妃,从此两国休战永结秦晋之好。() 第473章、叫声岳父听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在林子里,九逍也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指着兀图尔术笑道:“你便宜老子这是最近太闲吧,他不安心把你家西北的地盘全占下,又跑来替你抢女人,你确定姓魏的答应了,你敢娶她?” 兀图尔术长叹:“九哥,咱能不装吧?你啥都知道还问我干嘛?我都躲到这么远了,他还不消停。” 九逍笑道:“他还是很看重你这个儿子的,找不到你,所以用这个方法逼你出来。啧啧,还是正妃,你的大小老婆们怎么招惹到他了,要给你娶她回去镇宅。” 兀图尔术表情尴尬,道:“九哥,你不要乱说行吧,我随时会跑路,不会做这个什么太子,他二儿子也不错,直接立他不就是了。我……咳咳,那些老婆也不是我的。” 九逍佯做正经的点头道:“对对,不是你的,我差点忘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想做我女婿来着,来,叫声岳父听听。” 兀图尔术:…… 这国书递到惠文帝桌上时,惠文帝气的火冒三丈,他北狄是什么东西,也敢冲着自家的女侯爷使劲,求娶?你特么拿整个北狄给她当聘礼吗? 大晋朝堂也一片的议论,东征的时候,北狄还在帮东燕给贺兰雪设计,怎么转眼就要求娶为太子妃了?想想看,两国从建国之初就在打仗,这百来年就没消停过,那俩人还都差点死在对方的手里,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架式,现在画风突变,成了夫妻,这开的什么玩笑? 宣王也黑了脸,这是哪和哪?天下谁不知道贺兰雪是自家既定的儿媳妇,看来时间太久,欧烈忘了当年的教训了,想从自家这里抢儿媳妇? 宁王心中好笑,欧烈这是嫌天下不够热闹吗?找不到儿子就用这种方式,这是给魏锦轶添堵来的吧。啧啧,贺兰雪和兀图尔术,他还真会想,不过也不错,这么一来,他们有的闹心了。 不仅如此,听说欧烈这国书一递,那多直接就急了,说三哥明明对那小娘们没兴趣,为啥给他当正妃。 据说欧烈当时极不满的甩了个白眼给他,问他:“你确定这样的老婆娶回来,你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在京城迅速传开,魏芃气的跑到御书房,要去值守北疆,顺便再把他们打进草原二百里。 贺兰雪也险些被气吐血,她坐在九逍对面,抓狂的想跳河。九逍一脸的淡定,这有什么好生气,一家有女百家求,想想兀图尔术好歹是太子了,只要不被贺兰雪搞死,将来就是北狄的皇帝,做皇后不比当王妃强? 贺兰雪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她嘴唇紧抿,忍了几忍,终于开口道:“老神棍,你徒弟到底是我还是他?为了他,你可以不认我不管我,现在还这样说,你干脆劈死我算了。” 九逍脸上笑容和煦:“我难道说错了?我看看,你的婚期改在哪天最合适。” 贺兰雪:…… 九逍转过话题,又道:“你的身体已经没事了,早点去当你的侯爷吧,我老人家也要去转转了,等你大婚的时候,我再来。” 贺兰雪嘟起了嘴:“你不怕我不听话,去翻天了?” 九逍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嫁给兀图尔术那二傻子,就有足够的势力跟魏家pk了,怎么样?要不我重新替你选日子?” 好吧,师父,您老人家完胜。 次日早朝,贺兰雪脸色苍白的出现在殿中,这小半个月不见,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容,人倒比那天要精神了许多,脸也圆了两分。 诸位大人纷纷问候,贺兰雪只说慧慈大师医术厉害,在宝定寺调养这些时日,毒素已解,身体也恢复一些,只要再静养些时候就无妨了。话是这样说,可说话时,还是明显的气力不足。 旁人倒也罢了,惠文帝到殿上时,一眼就看到那张自己无时忘记的脸,那微皱的眉头,病后初愈的憔悴,直戳的他老心脏都疼,自己是不是眼瞎啊!怎么早就没看出她长得像屏儿呢?不对,这事不是这样,她这两年相貌有了变化,当年被招安时,虽然清秀,但绝不是现在这样的明艳动人。他心里猛的一跳,难道真如姓谢在鬼魂说的那样,给她女子最想要的东西?女子最想要的难道不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吗?所以她才会这样像屏儿? 想到这一层,惠文帝只觉整个议政殿里阴风习习,后背发冷。 既然当事人已经上朝了,惠文帝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后,还是开口询问北狄求娶这事,她怎么看。 贺兰雪一脸的怒意,道:“皇上,臣以为,这是北狄纯心戏弄,臣如今身体有恙,否则定当请旨带兵。”她的脸因羞怒涨红了几分,苍白的脸上带了些血色,看上去又娇艳几分。 惠文帝心神一荡,一拍桌子,怒道:“哼,求娶?那让他拿整个北狄来当聘礼!” 贺兰雪吓一跳,脱口道:“别别,那苦寒之地,空气虽然新鲜,羊腿虽然烤的好吃,可那么冷,我不稀罕!” 众人:…… 身边郭强已经递上茶碗,低声道:“皇上,茶要凉了,您先喝杯茶顺顺气,别气坏了龙体。” 惠文帝惊觉,收回的心神,冷笑道:“北狄去年兵败,死个王爷在大晋,这么快就忘了,各位卿家怎么看。” 林亿道:“皇上,北狄与大晋向来不睦,欧烈此举目的不明,依老臣所见,不必理会即可。” 丁从安也点头道:“臣附议,只消拒绝便是,这般小丑行径,皇上与侯爷也不必动气。” 卫子明却含笑调侃道:“东平侯如今威名更甚从前,放眼咱们大晋,你这女侯爷也是独一份了,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贺兰侯爷何必动气,咱们不要整个北狄,欧烈给咱们一半也划算啊。” 诸臣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次逼着大家御前失仪的人终于不是贺兰雪逼的,是卫子明。 贺兰雪气的要吐血,这煽风点火的从来都不会缺。 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惠文帝阴冷的目光在卫子明身上一扫而过,转而恢复正常。() 第474章、这是毒瘾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谭台礼见这姑娘又气红了脸,笑着岔开话题道:“皇上,东平侯于咱们大晋功不可没,又是宣……咳咳,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不会应下这婚事,北狄这种无聊之举,实在不必理会。倒是眼看到了九月,燕平郡的那边已经上报完户籍田产,昔日贺坚和曹郁波等前燕旧臣名下产业巨大,户部已经着人统计造册,吏部的任用也拟了折子,请皇上定夺。” 礼部尚书也出列道:“皇上,太后寿诞的单子又添加了些项目,还请皇上圣裁,今年东征大捷,又逢太后七十寿,可谓双喜临门,臣等以为当普天同庆。” 惠文帝点头,道:“户部和吏部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这些年燕平郡百姓过的艰苦,就依卿等所拟,免燕平郡一年赋税,充公的田产户部按人头户籍分配。燕平地域特殊,官员任用,吏部当严加考核,不能有任何纰漏。太后寿诞之事,礼部不必省银子,呵呵,这果然是双喜临门的喜事。” 群臣应下,惠文帝脸上露出疲态,打了个呵欠,伸手轻抚太阳穴,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身体极其的不适,接着又打了两个呵欠,显然又是疲惫,又是困顿。郭强也微微皱眉,低声道:“皇上,您的眩晕又发作了?您要不然先喝点参茶提提神?” 贺兰雪心中警铃大作,不对,这绝对不对!这不是眩晕症,他这样子更像是毒瘾发作。这半年不在京城,魏翎到底做了什么?他给自己亲爹下了多少药? 惠文帝已经接过茶喝了一口,人似乎有些精神,可是还是手支额头,显然已经很不舒服。 陈叶敏等人也发现他的不妥,道:“皇上,您……龙体不适?可要传御医吗?” 惠文帝轻叹一声,道:“这些日子许是有些劳累,总觉得有些晕眩,无妨。若无旁的事,诸卿退朝吧。” 诸大臣忙告退出来。贺兰雪心中藏着疑惑,与几名年轻的武官寒喧着向宫外走去。 走出不远,就听得身后魏翎在叫她,贺兰雪长叹一声,这小孩子真是阴暗不散。众人也忍俊不禁,笑着与他们招呼着各自出宫。 贺兰雪只得停步回头,魏翎已经大步追了上来,到她面前,细细的看了看她,才开口问道:“安平姐姐,你还好吗?” 贺兰雪含笑答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已经无大碍了,静养些日子就好。” 魏翎拉起她的手道:“安平姐姐,你坐我的车出宫吧,你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觉得累?” 说着,就要拉她上后面跟来的王府的车驾。 贺兰雪忙施礼谢道:“王爷,臣不敢,侯府的车马就在宫外,臣自行出去就好,免得若人非议。” 魏翎见拗不过她,叹了口气,陪她一起向外走去,边说道:“安平姐姐,你是不是心里见怪了我母妃?这件事一定不是我母妃做的,你一定错怪她了,她……她久在深宫,是搞不来这些腌臜东西的。” 他脸上的神情带了些难过和委屈,仿佛贺兰雪如果说不信,他马上会哭给她看一般。 贺兰雪侧头,若有所思的看看他,忽然笑道:“殿下,你个子又长高了,已经比我高了。”贺兰雪本身就是瘦高的个子,比魏翎又大几岁,原本身量相仿,这会站一起,魏翎已经超出她一些来。 魏翎似乎不想转开话题,抿了嘴,道:“安平姐姐,我母妃知道我……我喜欢你,她不会害你的。”他的眼中依然是从前那种热情,就那样希冀的看着贺兰雪,希望从她口中说出原谅的话来。 贺兰雪心里叹气,若不是知道他给惠文帝下了罂粟,自己恐怕还会觉得,他是个人畜无伤的小孩子,可是宫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真的人畜无伤呢?她含笑,拍拍他的肩,道:“王爷还小,不要管大人的事了。这个醉美人……咳咳,不说了,王爷,臣总算还能活到今天,就心满意足了。” 魏翎脸上依然是不甘心,边走边说时,贺兰雪不时要停下喘口气,休息片刻,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魏翎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贺兰雪吓了一跳,忙挣扎着要下地,魏翎用力将她抱住,执拗道:“安平姐姐,我没有旁的意思,你明明身子不适,还要来上朝,那坐我的车出宫又怕什么?你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我……我只不想看你难受的样子。” 他这半年身板长的很快,将贺兰雪抱在怀中完全没有违和感。贺兰雪又是无奈,又有些无语,人已经被他放在了车上。 侯府的车驾就停在宫外,品茗扶着贺兰雪上了车,看着侯府马车离去,隐约还能听到贺兰雪轻轻的咳嗽声,魏翎在后面大声叫道:“安平姐姐,我求父皇准你的车在宫内行走吧。” 车内,品茗轻声询问:“姑娘,王爷这是……” 贺兰雪轻哼,冷笑道:“这小屁孩还真不简单,往日竟然看走了眼。走去宣王府。” 原本回京就准备来王府,可是昨晚回来时,天色已晚,也就耽误下来。今天一见宣王夫妻,贺兰雪二话不说,便双膝跪地,给宣王行了个大礼。她可从来没有行这这样的礼,王妃吓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她。 贺兰雪脸上微红,带着愧色,道:“前番病中,对王爷多有冒犯,请王爷大人大量,原谅雪儿无知。” 原来是为着这事,宣王脸上带了笑,这孩子,心里还记得呢,他笑道:“无妨,病中多思,本王不会怪你。” 贺兰雪继续道:“是我钻了牛角尖,错怪了王爷,若没有王爷也没有我的今日,我向王爷叩头赔罪,请王爷原谅。” 王妃嗔怪道:“你这个不省心的丫头,王爷若生气,才不会管你死活,他才懒得理你。” 宣王含笑:“一家人,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贺兰雪啊的一声,脸上一红,魏芃已经笑着伸臂揽了她肩道:“你若心里过意不去,你就去和天师商量,抓紧嫁过来,解决父王母妃心里第一等大事了,父王自然不会再和你计较。”() 第475章、摊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脸涨的通红,心里却想起天师给的婚期,还有魏芃的那些烂桃花,难道这些日子还有事情要发生? 宣王已板起脸,佯斥道:“芃儿又胡闹。” 回到前书房,贺兰雪才将欧烈求娶的原因告诉给宣王,原是因为兀图尔术不想当太子,圣旨一出,人家直接跑路了,北狄找不到兀图尔术,索性用这个方法逼他出来。 宣王一头黑线,这样的损招也想的出来。魏芃哭笑不得,难道不怕真的引起两国战乱吗?相比惠文帝的状况,这种闹剧实在不算什么了。 贺兰雪又将惠文帝在早朝时的样子说了,宣王不由皱眉,道:“他这样子有些时候了,之前以为是天热,人倦怠,御医也没说出什么,翎儿从外面寻的药来,这才暂时缓解。只是……症状也越来越厉害。” 贺兰雪冷笑,又道:“他替贵妃来向我讨情,实则是来试探,他抱我上车时,就是在探我功力恢复的怎样。” 魏芃不悦,道:“你就由他动手?” 贺兰雪甩他个白眼道:“不然我怎么知道他是打的什么主意?呵呵,王爷,咱们怕是都给这小孩骗了。” 宣王思索着,忽然问道:“雪儿,你有什么打算吗?” 贺兰雪默然,他是想问自己打算怎样对付魏家吧。她想了想,反问道:“王爷想怎样呢?” 宣王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脸上扫过,许久才说道:“你们三个手上的东西,说明什么你们都明白,从俊楼来见我的时候,我就不准备再管他,包括翎儿做的这件事情,旁的事……我需要一个时间,最多半年,俊楼和九林把西疆稳住,再出什么样的乱子,大晋的江山都能稳住。” 贺兰雪看看魏芃,两人心里明白,当年的事情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一旦公之与众,那便意味着天下大乱,不是万全这必然不能张扬出来,还要防着宁王的千手。 贺兰雪有些不甘心,想想天师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道:“王爷,若半年之后,还不能拿住宁王控制千手的实证呢?” “逼他动手。”他看了这两人一眼,淡淡说道:“当年的事也该清算了,这些年我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努力经营,就是希望大晋的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家人平安顺遂。从前我为着天下稳定,他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我都忍了,可是他不该对太后下手,连同这次雪儿吃的亏,我不想再有下次,更不希望将来你们的……更不希望你弟弟的事情再次发生。” 魏芃明白,他是怕有朝一日,惠文帝再他们的孩子下手。 贺兰雪侧目:“王爷,太后那边……确是下毒了?” 宣王点头,轻呷了一口杯中茶,说道:“檀香中有毒,毒素在太后体内凝结已久,中毒颇深。这些年,为了江山稳定,没少替他操持,他却……那便一报还一报,他给自己的母亲下毒,那也尝尝他儿子给他下毒吧。还有些事,我现在也不想再瞒着你们。” 贺兰雪和魏芃见他说的郑重,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魏芃低声道:“父王,无论怎样,我们都会护王府周全的。” 宣王陷入沉思,过了好久,才轻声说道:“当年,平王嫂是先皇指给王兄的,平王在外面早就有了情义相投的人,但迫于先皇的压力娶了这个王妃,王妃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就是因谢侯爷案被牵连而灭门的那个沈怀仲,王妃善妒。暗地害了平王的子嗣,只留下自己生的儿女,为此,平王有了休妻的打算。 平王与二嫂子感情甚好,不想接进府受这样的迫害,于是悄悄养在了外面。沈夫人知道后,严厉告诫王妃,若不想有一天与王兄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个外室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再碰。 平王没有夺位的可能,一直仰慕你外祖父的武功,经常去大营求教,所以,这些皇子中,你外祖父其实与平王关系最近。后来出事后,平王对我说,是他害了谢侯爷,连累了谢家满门,这事我就不要再参与了。我一直不明白这里的关键是什么,他说,这事已经害死太多的人,若将来后辈们有机缘,再来给几府人平反吧。他求我将苡儿送走,离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回大晋,所以,我辗转托人,找到了苏家,将他送给苏万里抚养。 我将他送走不久,就有人追杀过来,二嫂子为了保护苡儿,引开追兵,被人灭了口,苡儿也得以活着到了东燕。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平王兄要这样说了,这证据是他给的你祖父,所以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当时你说证据不全,那是因为,这东西被分成了几份,你们几家各持一份,俊楼手里也有。” 贺兰雪知道,他是康王的儿子。 宣王继续说道:“当年康王谋反,我一直怀疑是被构陷的,可是当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皇上要杀他,知道我会拦着,还将芃儿接到宫里小住,我不敢拿娇儿和芃儿冒险,只能看着他定了罪,然后买了个……孩子,替俊楼被斩了首。 可能为着这事,王府遭了报应,芃儿的弟弟才会刚出生就夭折了,我知道这事有悖天理,皇家的孩子是命,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命,我不该这样做。当年你母亲好歹只是买个具尸身回来,我怕给人看出破绽,买了条人命,还是个孩子。是我对不住你母妃,让她饱受失子之痛。” 他脸上神情变得哀伤,十几年来,这件事,自己一直在自责,尤其是二儿子夭折之后,他更是将这些联系在一起,今天也是第一次说出来,他颓然坐在椅中,没了有往日的神采。 魏芃倒了杯热茶递给他,低声安慰道:“父王,当时那种情形,也不能怪您,您为了保全大家,不得已而为之,跟二弟没有关系。”。 贺兰雪也轻叹,这种事,是很有悖天道,也确实狠了些,可是,那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吧。 第476章、走眼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恢复了神情,看向他二人道:“我不背着你们说出这段往事,是想让你们心里有数,如今翎儿给皇上下了毒,咱们不能不防他们别的动作,翎儿背后是文家,东燕倒了,他们的强援被你斩断,想必是恨极了你,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商量个成全的办法,一击中的。” 贺兰雪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王爷,您怎么不提醒皇上了?” 宣王沉了脸:“翓儿身上的毒还没有全部消除,这个幕后的黑手也没有抓到,太后的檀香中也查出微量的毒来。在宫里能给太后下毒的,只有他。”他眼睛眯了起来:“这毒素在太后体内凝结已久,中毒颇深。当年……这些年,为了江山稳定,没少替他操持,他却……那便一报还一报,他给自己的母亲下毒,那也尝尝他儿子给他下毒吧。”那件事在他嘴边停了又停,终于还是忍着没有说出来。 贺兰雪懂了,至亲是他的底限,一再而的拿他的亲人要胁,这个事就不能忍了。她低头思索良久,忽然开口:“文贵妃!宫中只有她能搞到这些千奇百怪的药,连醉美人都有,给小殿下下毒不是更容易!” 三个人对视,宣王手指轻叩桌面:“皇宫这些妃嫔,沐贵妃有两个皇子,其他的都是一个,而且翃儿已经成年,有竞争太子的可能,这样对翎儿的威胁就多了一分。” 魏芃皱眉道:“以皇上对翎弟的宠爱,他犯不着这样啊!阿雪,那个药只会上瘾不会死人是吧!” 贺兰雪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提炼的技术怎样,如果够纯,过量会死。眼下我感觉,皇上好像已经很依赖这东西了。”她忽然嘲笑道:“笑话东燕的那些烂事,就好像咱们比他们干净一样!” 东征回来后,她就把东燕到最后发生的事情说给了他们,那实在是人间炼狱一样的存在。 她忽然话风一转,道:“可是当年打开城门的人又会是谁的势力?难道因为外公拿了他的把柄,他不惜用这种方式?他是君,外公是臣,完全没有必要。” 宣王缓缓道:“中间还有漏掉的地方,当年那个到底是谁,我阻止了欧烈的南下,却没有阻止得了皇兄的杀戮。” 贺兰雪补充问道:“可是当年,长公主是从哪里提前知道的消息?她怎么知道谢家要造反?” 魏芃突然开口:“父王,皇姑母和七伯父关系密切?您原来说他无心朝政,当年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宣王思索着答:“陪你三伯下棋,他那时……”他忽然想什么来,扬声叫道:“凤一。” 书房的门一声轻响,一条人影飘然而至。贺兰雪心里赞了声好身手,王爷这暗卫功夫不错啊! 凤一向宣王行了礼,低声说道:“王爷,那边最近没什么异常,倒是长公主最近去王府那边比较多。” 宣王摆手示意,凤一又悄然消失。贺兰雪眼眸眯了眯,道:“看来大家都走了眼。” 宣王脸色阴沉下来,咬牙道:“我果然不适合……这种事情上居然这样大意。”他转向魏芃道:“你造的火器现在有多少了?” “有两千枝了。”魏芃答。 宣王冷笑:“我原想着让工部开始督造,看来又要推迟了。”他招手,让这两人凑在自己身边,低声耳语几句。魏芃两人连连点头,一切总算醒悟及时,还有时间补救。 贺兰雪抬眼,看着宣王轻声问道:“王爷,您有想过坐那个位置吗?” 宣王看了她一眼,又看看自家的傻儿子,淡淡的答:“那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当年错过,我便不想再争而已,我答应过父皇,要守好家业,有生之年,保大晋安宁。”他嘴角浮上一丝冷笑:“当年我让了一步,处处受制于他,如今我若想出手,还有他们什么事?现在……呵呵,人老了,只想家人平安,天下太平,那个位置只要是魏家人坐就好。” 魏芃震惊,这可是亲爹第一次说这话,当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事,亲爹将皇位都这样让人了。 只能宣王继续说道:“他如今越来越不像话,连太后都敢算计,我怎能再安心保他?且由他们父子折腾去吧。咱们静观其变,必要时出手稳住天下就好。”他忽然笑着拍拍魏芃的肩,道:“王府以后还是要靠你们,为父老了,也想和你母妃颐养天年。” 魏芃当然明白他后面的话,轻轻握了贺兰雪的手,笑着补充道:“父王莫急,有您二老含饴弄孙的时候。” 贺兰雪啊的一声,顿时红了脸。 眼下已近九月,今年没有秋猎,倒又遇上太后千秋这样的大日子,京城中,也是无比的热闹,工部、礼部一早就在忙活,各国也有使节来拜贺,如今东燕被收,列国中,有实力的,也只有北狄和西梁能与大晋相较一二,边境虽然一直战火不断,但礼尚往来还是有的,北狄和西梁都派了使节来道贺。 北狄这次派出的是五皇子卡拉达,这位王爷年纪不大,极少在边疆战事中出现,据说是母亲是汉人,极崇尚中原文化,武功平平,但才干过人,只可惜,北狄是马背上的民族,拳头不够硬,又有汉人血统,这就失去了坐皇帝的机会,加上有兀图尔术此等珠玉在前,大皇子南台靖、二皇子蒙可梭等人在后,就是轮也轮不到他来,这次就被派往大晋做使节,一来道贺,二来追寻他钟爱的汉文化,三来寻找他们的太子爷,那个为了不当太子,一走了之的兀图尔术。 西梁的使节居然是二皇子慕容云安和公主慕容云霜。慕容云渡倒是想来中原玩玩,可是两国打仗,自己总不能送上门给人当人质吧,再说经过贺兰雪提醒,自己说什么也得防着慕容丙理,更不会随便离开西梁,给人当箭靶子去。慕容云安的母亲是个不受宠的妃子,孩子教养的倒不错,有几分小才情,可惜过于文弱,没有抢太子的本事,给梁景帝派出来开扩眼界来了。() 第477章、齐聚京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慕容云霜一心想着文慕玄,知道他订了亲,心里早就各种酸,这会听说有机会去大晋的都城,缠着梁景帝要去,只说是见见世面,心里的小九九早把这见见世面改成了见见情敌。 梁景帝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又一再叮嘱,如果遇到贺兰雪,千万不要再和她冲突,免得到时还要让西梁出面去要人,这就落了下下乘了。慕容云霜胡乱应下,就跟着二哥一同前往大晋的都城而来。 至于其他小国,诸如南海国、大理等等,也都派了自家得力之人前来,这算是给足了大晋的面子。 苗疆给贺兰雪收服之后,这一年都十分太平,那边的互市也开设的顺利,也有内地的工匠迁往西南,两边的交流多了起来,加上今年还算风调雨顺,苗疆的农耕也得到恢复,这次,就由花长老和圣女带着诺云到京城朝贺。当然,诺云姑娘是自己强烈要求的,她说嫂嫂会孤单,要陪着嫂嫂进京,还要去找阿雪姐姐,要是没有阿雪姐姐,苗疆现在还是一团糟呢。 朵郎哲深以为然,就没有阻拦,圣女身体早就养好,按苗疆的风俗,为了下一代圣女,她也需要再嫁,可是她和嘉立感情甚好,儿子们和那个落地就夭折的女儿让她无心再嫁,绵栖索性让她出去散心,正好诺云陪着,也放心。 这一时间,四方馆也要人满为患了。 早朝的时候,各部官员将这些事情都一一奏报上来,五城兵马司又是好一通的忙活,这衙门实在是苦逼,这两年京城总有大事,原本闲的长毛的差事,现在也都忙的团团转。 原本这种事情,京卫营是要跟着忙活的,可是贺兰雪一脸的病容,显然没恢复的样子,惠文帝看着她思索半天,硬是没狠下心来让京卫营跟着防御。倒是贺兰侯爷是个识相,直接请旨,京卫营理应防卫京城的安危,自己虽然身体不好,可是魏苏可以啊,现在副指挥一职空缺,请提魏苏做副指挥,再调苏苡来京卫营,一同负责京畿安全。 惠文帝准了。倒是杜国忠皱了眉,道:“东平侯,苏苡是前燕的世家子,他去京卫营……可牢靠吗?” 贺兰雪笑道:“尚书大人,用人不疑,苏苡虽然是前燕降将,但这人功夫好,心地善良,深得苏侯爷真传,是个纯臣的料子,尚书大人放心。” 林亿虽然不知道贺兰雪这卖的什么药,但苏万里的名声一直很好,早在两国交好的时候,就知道这人虽然行武出身,但人心宅厚,杀伐果断也不失仁义,苏苡是他的孙子,听说也是有些本事的,又有贺兰雪推荐,料想也是不错的。 当即出列道:“皇上,老臣赞成东平侯的意见,苏家向来名声不错,本次东征若没有苏家关键时候的倒戈,也不会这样顺利,百姓伤亡也会更多,臣以为苏家人可用。” 丁从安等人也附议,惠文帝再没犹豫,准了贺兰雪的举荐,下旨魏苏调任京卫营副指挥,苏苡入京卫营,由贺兰雪调度安排。 苏苡只想仰天长叹:红颜祸水!你就这么信她胡说?你们就不怕我们联手翻天吗? 到了京卫营,苏苡也就得以见识这位女侯爷的日常了,虽然这姑娘依然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可这并不影响人家的威望,只见她穿着指挥使的官衣,倚躺在椅子里,两条大长腿翘在公案上,手里翻看着桌上的案牍,随手还批复着公文,批完的就随手扔在边上。 他不由皱眉,这么匪气十足的女人,魏芃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跳了起来,用力过猛,又手捂胸口,剧烈的咳嗽几声,温杯和品茗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看看她怎样了。 苏苡皱眉:“你伤还没好,这么惊一乍的干嘛?” 贺兰雪冲他展颜一笑,道:“我忽然想起来,这两天诺云他们要到了,我得让人接他们去侯府住,四方馆已经人满为患了,那老头住那也就算了,诺云和圣女住侯府比较好。” 而此时,诺云等人已经进了京城的城门,这一行人标准的南方人,穿着也是苗人的装扮,混在人群中十分的醒目。尤其诺云那露出来的四肢,是健康的小麦色,身量虽然不高,但纤细小巧,肌肉结实而有弹性,显然也是练过的,脸上带着阳光的味道,秀丽的眉眼中,闪动着天真灵巧。这个年龄的京中女子大多已经许了亲,个个矜持,如贺兰雪这般的离经叛道只是个例,可好歹人家在人前还是衣冠楚楚,用大家闺秀的装扮,掩饰她通身的匪气。 可这姑娘完全没有这个觉悟,就这么在京城的大街上招摇过市,还不时拉着身边那个黑衣女子叽叽咯咯有说有话,那女子脸色深沉,周身气息冷利,偶然回应她却是极有耐心的样子,五官细致,不同中原女子,但也十分的不俗。 这黑衣女子当然就是圣女。 诺云这一行人显然引起路人的注意,更有些目光不住的在她身上扫过,或讶异,或好奇,或鄙视,更有甚者,还有些贪婪。诺云全然没有感觉,圣女眸光闪动,射向那些个人,眼神中的冷意让人顿生寒意,又纷纷撤了回来。 远远的,忽然看到一匹高头大马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这边起来,这人身穿紫衣,身后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四周有护卫紧紧跟从,后面也跟随了大批的护卫下人。 诺云喜道:“圣女,这不是阿苏大哥吗?”圣女皱眉,这人正是魏苏,可是他怎么是紫衣冠带呢?她正想阻止诺云,诺云已经扬声向魏苏招手叫道:“阿苏大哥,好巧,居然能遇到你。” 说着,已经蹦蹦跳跳甩开苗疆众人,跑到马前。 王府护卫眼看一个奇装异服的姑娘突然冲过来,不由吓一跳,忙大声呼喝,拔刀挡在车前,车内坐着的正是王妃和两位郡主。() 第478章、相见欢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诺云也给吓了一跳,忙止步,怯怯的退后一步,大眼睛看着魏苏,满是惊惶。魏苏见是她,喝住王府护卫,翻身下马,笑着走到她身前,道:“诺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刚到京城吗?” 诺云这才缓过精神,手抚胸口,长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认错了人,阿苏大哥,你好!我和圣女还有花长老刚进城,是来给太后贺寿的,正要去四方馆呢。” 魏苏含笑,道:“你见过阿雪了吗?她现在是侯爷了,前几天还在惦记着你们呢,你们住在四方馆?嗯,扶桑,你先送圣女她们去四方馆歇息。诺云妹子,我送母妃回府后再和阿雪去看你们。” 诺云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母……母妃,阿苏大哥,你……你……” 圣女等人已经跟了上来,不由也上下打量他两眼,紫衣,母妃,花长老反应快些,已经行礼道:“原来魏校尉是位世子,请世子恕罪。” 扶摇笑着说道:“花长老,我家爷是盈王世子,现在不是校尉了,贺兰侯爷给世子请了京卫营副指挥的差事。” 后面车内王妃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魏菁轻轻撩开点车帘,向外张望,一边给王妃学着外面发生的事情。魏桐看到诺云穿着奇特,好奇道:“母妃,这个姑娘是苗疆的人?他们真的穿的这么奇怪。” 王妃含笑:“据说苗人开化的晚,所以衣着开放,这也没什么,去年你哥哥回来,不是还赞他们性格直爽吗?” 魏菁笑眯眯的说道:“母妃,扶摇说,哥哥给带回来那些小物件,就是他找这个诺云姐姐寻来的,母妃,我能去找她玩吗?” 王妃也透过车帘看到跟魏苏说话见礼的一众人,那个小姑娘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与自家女儿一般的年纪,大概是因为知道魏苏的身份,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但眉眼间带着南方部族特有的淳朴,倒让王妃也生出几分好感,再看看身边这俩娇养的女儿,她不由好笑,点头道:“别惹出是非来就好,嗯,你们还是让东平侯陪着一起吧。” 王妃在车中向外说道:“苏儿,别在路上耽搁时间了,倒堵了旁人走路。咱们先回府,一会你再出门就好。” 魏苏笑着应下,重新上马,街上众人也都闪出道路,让王府的仪仗过去。 诺云轻轻拉了圣女的手,低声道:“圣女,京城这些官家子弟不是应该很霸道吗?阿苏大哥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扶桑已经笑着抢答:“我家世子脾气最好,怎么会霸道,再说京城中权贵遍地,可除了几位皇子,就是这几位世子最是尊贵,在我们世子眼前,还有谁敢?” 果然,没过多久,贺兰雪便带着人跑到四方馆,直接将圣女和诺云接到侯府去住。 魏桐姐妹也缠着魏苏一并去了侯府,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去陪妹子找贺兰雪玩,这不免尴尬,魏苏索性拖着魏芃一道前来,侯府地方宽敞,又有四只老虎在花园里,一时三个姑娘倒玩的开心。 贺兰雪又细细问了圣女苗疆的事情,苗疆能安稳下来,自己也总算能给天师有个交代了。 再说到贺兰雪中的毒,圣女不由皱眉,这东西久不现世,现在怎么出现呢?她不由叹气,从身边摸出一个小罐放在桌上,又向贺兰雪说道:“阿雪,你近来能见到天师吗?这蛊虫近来很不安分,我心里有些担忧,想请天师给我解惑。” 说着,她打开盖子,罐子里,一个通体血红的虫子显得有些焦燥,在不停的爬动,眼看想爬出罐子,圣女向里丢进一粒小药丸,那虫子吃了才安分下来。 贺兰雪不解,圣女解释道:“这蛊虫是离魂蛊的母蛊,离魂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若死了,那个离魂蛊会随着下任圣女现世,可是你们救了我,我还有机会生下一任圣女,可是这只母蛊却不安分起来,我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想请天师指点迷津。” 贺兰雪苦笑:“这个季节,他要准备出海的,不大可能遇到他,早的话……估计二月底他会现身。”她心里长叹,他给自己选的婚期是二月二十九,四年过一次结婚纪念日,他可真会挑,这个时空又不过阳历,自己死活要等四年才能纪念一次。可是眼下……王府准备提亲了吗?还是王妃又准备求太后的懿旨了? 圣女长叹一声,收起母蛊,道:“你听说过这个离魂蛊吗?” 贺兰雪摇头:“只听天师说过一二,不是只有圣女才能驾驭?而且前提还是当期圣女无后横死,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圣女叹气:“我也不明白。离魂蛊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东西之一,与你中的这个醉美人一样的恶名在外,而且……离魂蛊的恶毒在于,中了这蛊的人,只有遇到自己前世的恋人才能解,谁能知道自己今生遇到的人,是不是自己前世的恋人呢?” 卧槽,贺兰雪瞪大眼睛:“圣女,你不要吓我,世上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圣女也表示无奈:“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哪位前辈养出来的,难道我要死了?所以离魂蛊才会这么不安分?我不是横死无女,这离魂蛊就不该现世,好妹妹,你就没有别的办法找到天师吗?” 贺兰雪也皱起了眉:“没有,他成天到处游荡,没准现在跑到哪里了,向来都是他差人来找我,我要找他……唉,除非生死,不然他也不理我。” 一时间两人都无语了,这都是些什么奇葩东西,前世的恋人?贺兰雪突然心头一跳,兀图尔术?他不会是自己前几辈子的男人吧?心中念头一动,胸口的伤口也突然疼了起来,她低哼一声,手捂胸口,额上冷汗已经冒了出来。 在某个角落里,兀图尔术正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对面九逍一脸的厌弃,这人算是缠着自己了,说什么不肯去做那个太子。九逍无语,这太子早晚是他的,躲有用吗?() 第479章、胡思乱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兀图尔术笑答:“有用!我躲了,他才有机会跟老五来中原,看看中原的花花世界啊!” 九逍浅啜:“再看,他就又要准备攻打晋朝了,我徒弟太忙,她得给我生几个徒孙玩,没空打仗!” 兀图尔术险些给呛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九逍也不急,笑吟吟的瞟了他一眼:“要不,你娶她?以后叫我岳父?哈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个岳父没毛病。 兀图尔术咬牙:“我当你是兄弟,你当我是女婿??”话音刚落,胸口突然一疼,他倒抽一口冷气,手捂胸口,那个小妖精怎么会想起自己? 九逍微微皱眉,哼道:“这不省心的小东西,没事胡思乱想什么?” 他手指一弹,一道霹雳打在贺兰雪的屋顶,吓的屋里人的从椅子里跳起,我去!师父,青天白日的,你别没事劈我玩啊!我不想那个人还不行吗?我只是好奇…… 这声霹雳也吓了其他人一跳,魏芃大步冲到后院的花厅,眼前贺兰雪正手抚胸口,不住的给自己压惊,见到魏芃,这人心底发虚,自己好好的怎么会想到兀图尔术,对,都是那个离魂蛊,自己才会走神想到那人的,明明是不死不休的对头,想他做甚?眼前这个帅哥才是自己的菜。 她扔下圣女,已经嗖的跳到魏芃怀里,嘤嘤道:“阿芃,天师劈我!” 魏芃一头黑线,揉揉她脑袋道:“那肯定是你又惹天师生气了。” 圣女捂脸,只想自戳双目,自己活的好多余啊!这还是那个在苗疆大杀四方的人吗?这还是那个用了四个月就打败一个国家的人吗? 眼看太后的寿诞一天天临近,宫中难免大宴,京城中各国使节陆续到来,令各级衙门也都绷起了弦。魏茸跑到京卫营的衙门,给贺兰雪大倒苦水,别人还好,北狄这哥们来了后,会不会被人扔臭鸡蛋? 贺兰雪不禁大笑:“会,一定会的,这哥们功夫平平,倒是听说颇有些小才气,估计只会是挨打的份吧。” 魏茸叹气,一口将苏苡递给他的茶喝个干净:“芃堂嫂,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你这么病歪歪的,弟弟心里没底气啊!” 贺兰雪已经对他们这个芃堂嫂喊的没了脾气,只白了他一眼,道:“我被招安前,难道你还不当差了?” 魏苏笑答:“那时他才多大,小屁孩一个,成天缠着德王伯要找个事干,不然就学芃堂弟,打遍京中权贵子弟,伯父给缠的没了办法,才让他混在五城兵马司里,结果他居然混成了指挥使,现在又要抱怨。” 四个人正在说笑着,门外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忽然跑进来禀报道:“世子爷,出事了,唐副指挥跟慕容云霜打起来了,他……他给人家公主打趴下了。” 贺兰雪一口茶喷了出来,啥?唐培被慕容云霜揍了?? 魏茸和苏苡好奇,这个公主功夫也很好吗? 魏苏下意识说道:“这小妞除了脸蛋漂亮点,胸大点,别的没啥本事啊!怎么还能把唐培给揍了。” 噗!这次是魏茸喷了出来,这位哥哥向来是个守礼的君子,非礼勿言,怎么一下这么粗俗。 魏苏显然意识到问题,忙摇头解释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这话是阿雪妹子说的,我只是复述,复述!” 苏苡一脸嫌弃的看看笑吟吟的贺兰雪,这姑娘不是一般的粗俗。 贺兰雪已经绕过桌子,笑着向外走去:“走走,同去,看看唐培干了啥。” 大街上,唐培给慕容云霜打倒在地,围观百姓不住的起哄,唐培有心还手,可是人家是姑娘,还是西梁国的公主,关键还是个脸蛋漂亮的,他可就真的下不去手了,偏慕容云霜不依不饶,上去又是一脚,骂道:“你个色胚子,要是在西梁,看本公主不挖出你的眼珠来!” 人群外,几人不禁面面相觑,这哥们干嘛了?怎么就成了色胚子了?唐培身边的军士急道:“你不要乱说,我们副指挥又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再说了,副指挥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小妞,管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们副指挥还看不上眼!” 唐培再不着调,总算还有些觉悟,急忙喝斥道:“别胡说!老子不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了,别围着了,还不都散了!” 慕容云霜急道:“不行,你还没有赔我呢!” 唐培着急摆脱眼前的窘境,连声道:“赔赔赔,公主说赔什么吧。” 慕容云霜眼珠一转,道:“赔你个大头鬼,本公主就是想揍你这个登徒子。”说着,已经一拳打在唐培脸上,唐培躲闪不及,眼眶顿时红肿起来。 人群外的四个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唐培这是多欠揍啊,他撞了人家一下?然后就被打了?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慕容云霜已经看到贺兰雪四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又有些迟疑,道:“喂,你是阿雪妹子?怎么一年没见,你又变样子了?啧啧,你要是早点变成这样,我皇兄也不会嫌你……啊,呸呸,你一直都漂亮,是他眼瞎。” 贺兰雪:…… 她分开人群走进去,嫌弃道:“慕容云霜,你来我们大晋是给太后贺寿的吧?怎么跟我们的人还打起来了?有你这么做使节的吗?唐培让着你,你没点数吗?非想我收拾你?你大哥眼瞎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别在我面前提他,我怕我会忍不住去西疆揍他。” 慕容云霜是个皮实的,已经笑着挽了她的手臂,道:“阿雪妹子,我都要认不出你来了,听说你封了侯,还受了伤,你的伤好了吗?我来你们京城可就是为了你来的,好妹妹,你得带我到处逛逛。” 贺兰雪给她气笑,上下打量她几眼,才说道:“你是不是失忆了?你来找我?西疆咱们还在打仗,你不说求我不要去,还要我带你逛街?你就不怕我拿你逼你父皇和皇叔来赎人?”。 慕容云霜笑嘻嘻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专门冲你来的,快快,我住你家行不?四方馆人太多了,乱糟糟的,我住你家,咱们逛街也方便。” 第480章、街头混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甩她个大白眼,道:“公主,恕不接待,鸿泸寺给你们安排好的,你缠着我干嘛?你怎么来了先打我们的人呢?” 慕容云霜撇嘴道:“小气,你去西梁的时候,我父皇亲自接待的你,让你陪我都不肯。那小子不要脸,他……他撞到我……”她脸上一红,忽然压低了声音,在贺兰雪耳边说了什么。 贺兰雪啼笑皆非,道:“他向来没心肝,不是有意的,你别闹了,回去好好歇着吧。你父皇接待的不是我,是天师,我只是跟着沾光而已。行了,都散了吧,云霜,我还有差事,要当值的,等我闲了再陪你逛一天总行了吧,你要是不满足,那就一天也不陪!我还担心给御史说我通敌呢。” 慕容云霜一脸的不情愿,贺兰雪补充道:“我可警告你,这是我们大晋的都城,你们要是敢惹事,我可不客气,你要是遇到诺云他们,你最好离的远点,要是给圣女下了蛊下了毒,也别来求我,我可不管你们这些闲事,你也别指望别人管,我给他们都说下,云霜公主招惹了圣女,大家别多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怎样?” 人群中忽然射来两道目光,贺兰雪没来由的心悸,背后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让她不由想要出手,她猛的转身,身后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正带着些笑意向这边看来,这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相貌带着几分异域的味道,五官立体而好看,嗯,用后世的眼光看,就是一个漂亮的混血,从他脸上,贺兰雪看到了华先生的影子,嗯,混血的孩子都很漂亮。他的目光柔和,带着些书卷气,完全不是贺兰雪感知到的那种杀意。 这青衣男子见贺兰雪望向自己,当即居然向她拱手一礼,温吞吞的说道:“小王卡拉达,贺兰侯爷安好。”他顿了一顿,脸上浮上一个玩味的笑容来:“贺兰侯爷,听说我三哥来了中原,您……可见到我三哥了吗?” 贺兰雪只觉胸口一口老血险些要喷出来,兀图尔术失踪关自己什么事!!她冷冷道:“抱歉,我也在找他,若给我发现他的踪迹,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北狄诸人暴发出一阵哄笑,前些日子自家皇帝给晋朝下了求亲的国书,求娶的正是这只胭脂虎啊!人群中,一个中年北狄汉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姑娘生的可真漂亮,三殿下若真娶了她,还真是捡到宝了,哎,可惜啊! 苏苡和魏苏兄弟也给他们搞的哭笑不得,京城这些日子会不会天天这么热闹啊! 贺兰雪已经黑着脸,转身挤出人群,身后,卡拉达的声音执着的传来:“贺兰侯爷,小王奉了我家父皇的旨意,无论怎样要向贺兰侯爷表明诚意,我北狄的汉子说到做到,我父皇替三哥求娶侯爷,请贺兰侯爷不要拒绝!” 魏苏兄弟哪里还忍得住,哈哈大笑起来。 贺兰雪只觉血气上涌,身形猛然转动,卡拉达眼前一黑,接着鼻梁上一阵剧痛,鼻血已经流了出来,这一招来的迅速,大家全没防备,卡拉达被她一拳打中鼻梁,北狄众护卫忙拔刀挡在卡拉达向前,魏苏三人也将贺兰雪护住。 贺兰雪脸色发白,轻轻咳嗽两声,躲在他们身后重重的喘了口气,怒道:“卡拉达,我看你们远来是客,不想和你们计较,再废话,看我不打死你!我杀不了兀图尔术,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拳的速度快,可看她这情形也是牵动内伤的样子,看来传言不虚,这人中毒伤了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那个中年汉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姑娘是三殿下的劲敌,也是西梁潜在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趁虚而入的机会能置她于死地呢? 卡拉达满脸是血,尴尬万分,结巴道:“三嫂……啊,不不,贺兰侯爷,我父皇为了结两国之好,特特求娶侯爷,如今我三哥已经被立为太子,将来你就是太子正妃,可比你嫁给魏芃,做个世子妃好吧,将来若我三哥登基,你就是正宫皇……” 贺兰雪哪里还能忍的住,一挥手,几条人影突然出现,二话不说,直接就打向卡拉达身边的护卫,卡拉达面前空出来,贺兰雪已经一闪身,到了他面前,魏苏生怕她有什么闪失,也忙不迭的近身护卫过去。 贺兰雪已经三拳两脚将卡拉达打倒在地,脚踩在这人胸膛上,恨恨道:“你特么再敢胡言乱语,等你们一出大晋的边境,我就要你的命!你北狄好大的脸,我不理会,你们还上脸了,想娶我?拿北狄当聘礼吗?你们配吗?我告诉你,别让我看到兀图尔术,我见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回去劝劝你亲爹,换个太子吧,这个太子怕不是命长的,早晚我会取他性命。” 身边紫影一闪,一个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魏芃已经飘然而至,伸臂将她揽在身边,向正被人扶起的卡拉达冷冷说道:“顺便告诉欧烈和兀图尔术,是不是忘了去年怎么败的?若再敢肖想我魏芃的女人,我必要血偿。” 一个温和的声音也柔声道:“再生事,就不是二百里那么简单了,阿雪向来喜欢你们都城的烤羊腿,阿芃,咱们便去他们都城吃如何?” 贺兰雪眼前一亮,转头时,魏芃身边那个熟悉的面孔正向她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东平侯安好。”正是杨九林。 贺兰雪欢呼道:“九林哥,你也回来了!走走,都散了都散了,天五,送五殿下他们去四方馆,京卫营加强护卫,别让不相关的人扰了各位贵客的休息。卡拉达,姐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在我们大晋的地盘上还是乖着点吧。云霜,你也别惹事,我不会护你的。” 魏茸也向身边五城兵马司的人安排一番,贺兰雪已经转身拉了魏芃和杨九林,边说边侯府方向而去。 隐约听到贺兰雪欢快的声音:“九林哥,你这次回来要呆多久?走,去我的侯府喝酒去,逍遥游,管够的那种,大家都去。”() 第481章、这是圈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卡拉达给身边的护卫扶起来,擦着嘴角的鲜血,无奈道:“这个胭脂虎果然名不虚传,能动手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动嘴吧?” 身边那个中午汉子给几个护卫守着,一直没有动,这会凑上去轻声问道:“你伤到没有?” 卡拉达苦笑,摇头:“没有,她下手力道不重,大概是知道我不会功夫吧,她……我也说不好是不是故意收着的力道,反正,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功夫强悍的样子。”他这话是用北狄话说的。 中年汉子点头,思索着,难道说她真的伤了根本,没恢复? 侯府里,魏芃兄弟和杨九林、苏苡都聚在后花园的水榭里,有下人备了酒菜,几个人畅饮闲谈,说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杨九林不由好笑,道:“我从宫里出来,就听说你好大的威风,在东燕大杀四方,带着一众兄弟拿下东燕建功立业,祖父好生嫌弃,说我给你比下去了,妹子,你让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可怎么混?” 魏苏笑着接话:“东燕比相像中的好打,他们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咱们这次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贺兰雪不住的点头:“正是正是,不然哪里会么顺利。” 杨九林又问道:“听说你中了醉美人?我看你打人的时候手腕力道虚浮,这么严重吗?” 贺兰雪垮了脸,点头道:“我现在身边全换了天风阁的暗卫,就是上衙,阿苏和阿苡也不敢离开我身边,晚上出门一定配全了护卫暗卫,就连进宫,也准我带着品茗和天一,敌暗我明,不知道在哪里会出什么事。” 杨九林吃了一惊:“这么严重?那要多久才能恢复?” 魏芃叹气摇头:“不知道。父王和母妃已经商量,要去找太后讨要赐婚的懿旨,你嫁过来,有王府护着,或许会安全些。” 众人:…… 众人散去时,天已起更,杨九林和魏芃在贺兰雪的书房里又待到快二更才走,这日子萧俊楼在西疆大放异彩,几次与西梁的对阵都大获全胜,风头不次于文慕玄和杨九林,为人心高气傲,但处事也周全,与众将士相处融洽,又做了几件收买人心的事,现在在军中也颇得军心,出身草莽,自己博得武状元,这实在是打动众儿郎的心。 魏芃默默点头,这人果然注定不凡。 随着各国使节的到来,京城这一下就热闹起来,马城兵马司和京卫营不敢有丝毫松懈,日夜加强巡防,宵禁也止了,一直到太后寿诞之后才会恢复,这样一来,各级衙门的压力也大起来,加上魏茸和贺兰雪本身都是会惹事的,那些下属倒比他们还要紧张。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贺兰雪中毒受伤,满朝皆知,她自己小心,魏芃护的紧,惠文帝也紧张,生怕她再出点什么事情,心里甚至盘算,要不要免了这人的差事?天下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是皇宫吗? 这念头一出来,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不不,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她是自己侄子要娶的人,自己脑抽,也说过,这是魏芃的老婆,可怎么就是压制不住想要将她纳入后宫的念头呢?想到贺兰雪那白里透红的脖颈,那鲜红欲滴的红唇,再想到她瘫软在自己怀中,那淡淡的女儿香……惠文帝就忍不住心底的冲动,想直接将这人扑倒,可是转眼,耳边又回荡里那三道霹雳的巨响。老天爷!你把这样的女子送到自己身边,又不给自己机会,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三更的时候,东平侯府突然起了大火,大火中喊杀声一片,箭矢乱飞,无数黑衣人面戴青铜面具,手持弓箭将侯府团团围住,一阵乱射,侯府中哭喊中连成一片,侯府护卫守兵不敢松懈,各持兵器与刺客打在一处,仆从下人也着急忙慌的去救火,一时间,侯府一阵大乱,周围几家大人的府里也给惊动,这火势来的急,生怕自家也被烧到,何况隔壁住着的是当今的宠臣,忙也派人前来救火。 火光中,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挥剑,那声音清脆带着透骨的凉意:“我要他们活着,要他们生不如死。”她身法飘逸好看,剑光闪动之处,伴着一声声的惨叫,血花飞溅。 四周响起响应声,更多的穿着侯府守兵服色的人和五军大营的军士从外围包抄过来,将侯府围的水泄不通。 大火也惊动了五城兵马司待他们赶来时,火已经被扑灭,侯府里还有打斗声。巡城的兵士吓的魂飞魄散,我的天哪,当今最红的人被人行刺,这哪是行刺,这是剿灭啊!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明杀东平侯!这……这就算不会被诛九族,满门也会受牵连吧! 早朝时,这消息就传到了议政殿上,君臣大吃一惊,东平侯伤重未愈,这是来要她的命! 惠文帝顾不上许多,急令人去打探详情,陈叶敏的太师府离侯府并不远,战战兢兢的将昨晚所见所闻说给大家,那火势如何大,喊杀声如何震天,派去支援的家将护卫也给打伤。 不仅如此,其他几家大人也纷纷禀报当时的情况,直听的君臣们胆战心惊,惠文帝哪里还坐的住,急令摆驾东平侯府。诸臣大惊,哪有臣子遇刺,皇上亲自去的,何况那边现在情况不明,若有皇上再遇到什么风险,这可怎么办? 惠文帝哪里会听,已经起身带着诸臣前往东平侯府。 这消息传到后宫,陈皇后攥着帕子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那小妖精遇刺,他居然都急不可耐的亲自去,他是不是还打算把她接到宫里,好好照顾?? 文贵妃也冷笑,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这不,上赶着去了,呵呵,这小贱人还真是祸水,留不得啊! 然而,当君臣赶到东平侯府时,却见侯府里满目疮痍,大火焚烧过的地方还在冒着烟,遍地尸体,不断有兵士将尸体分类搬到一边,贺兰雪身体笔直的站在院中,手中的长剑还向下滴着血,身上的衣服上满是血迹,发髻凌乱,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斗的。() 第482章、我哪有这么容易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在她身边,魏芃穿着身白衣,上面也溅上血渍,手中的长剑上血迹犹在。宣王面色阴沉的也在院中,周围给众护卫紧紧护着。 内侍的一声“皇上驾到”,令几人转过身来,忙纷纷行礼下拜。惠文帝摆手示意免礼,目光在贺兰雪身上打了个转,又看看魏芃和宣王,急问道:“十六弟,这边出了什么事?” 他总算脑子还算清醒,没有表现的太直接。 宣王微微摇头,表示不知。贺兰雪答道:“回皇上,昨晚臣的府上被一群刺客包围,有人进来放火,又趁火势持弓弩行刺微臣,现在已经被臣等平息,刺客没有漏网一个!臣正在审问。” 地上果然跪着若干黑衣人,这些人都被毁了容貌,这会又被贺兰雪等人剔除嘴里的毒药,给揍的鼻青脸肿。 魏芃向惠文帝道:“皇上,这场面血腥,您要不还是请大厅休息?”这意思显然是要继续趁热打铁审这些人了。 惠文帝摆手:“无妨,朕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手笔,在京城就敢刺杀朝中官员。” 贺兰雪心里冷哼,你不怕看那我就不怕做了!她也不多说,手起剑落,身形转动间,已经将一名黑衣人的四肢皮肤划开,她剑尖轻轻一挑,惨叫起中,一根筋被她挑出来,带着鲜血看着实在可怖。那些文臣已经忍不住一片惊呼。 魏芃手下也不慢,几剑出手,那人的一条胳膊已经剔了肉去,只剩下森森白骨。那人惨叫不已,贺兰雪冷笑:“你若不想给我这样折磨死,你就说出来千手背后的人,不然,我可不确定会用什么方法收拾你们。” 那人喉头呵呵出声,是哑巴,贺兰雪的剑抵在他另一条胳膊上,这人惨叫,胳膊上的肉已经给她片下来,偏偏还有几根肉丝连着,那些肉片就这样悬挂在他胳膊上,说不是出的血腥。 惠文帝吓的脸色苍白,退后一步,给内侍死死扶住,身后群臣也发出做呕的声音。 贺兰雪并不理会,继续说道:“我的老虎许久没吃过人了,普洱,把山鬼它们带来,今天好好打牙祭。你们想我死,可我哪有这么容易死呢?等你们这么久,你可别让我失望。” 一声虎啸,山鬼已经跳了过来。大晋君臣吓了一跳,齐齐后退,贺兰雪一摆手,示意山鬼去。山鬼闻到血腥,早就按捺不住,一口咬在那人身上,玄灵已经跳到贺兰雪肩头,伸手捂了她的眼睛。魏芃伸手将狐狸扔到一边,自己将贺兰雪护在了怀里。 众人只想一头碰死,他们两个这么血腥残暴的打打杀杀,还需要这样的操作?她会怕见这样血淋淋的场面? 剩下的那些人给这场面吓的魂飞魄散,有呕吐的,有屎尿齐流的,也有直接晕过去的,贺兰雪皱眉,道:“我没那么好的耐心,只给你们一个机会,说不出来,就写,写出这个人是谁,我就给你们个痛快,我还有三只老虎没有喂,我不介意它们也尝尝人肉的味道,你们回去也是一死,死法未必比我的轻松,怎么个死法,你们自己选!” 她又摆手,三个小虎也缓缓向他们走去。伴着一声虎啸,其中一只已经咬上了一人,普洱叫道:“洛书,咬他大腿,河图,吃他胳膊,璇玑,过来守着姑娘。” 三只老虎果然各自去了,君臣们心中恐惧,又忍不住好奇,她的老虎起名都与众不同,而关键是训练的这么好,能听懂人的话。 刺客中惨叫声,呜呜声不绝于耳,贺兰雪冷笑,又转向惠文帝和宣王道:“皇上,这场面实在血腥,臣恐惊了圣驾,还请王爷陪皇上先去花厅怎样?” 惠文帝好歹也是打过仗的人,年青时也曾经在边疆守过城,可眼前这姑娘实在太暴力了,身边武将还好些,那些文臣都就吓的面如土色,抖如筛糠了,更有些年轻的已经躲到一边呕吐不止。 惠文帝还强行撑着,说了声:“无妨。”可声音已经明显的有些怵了。 贺兰雪不再多说,转过脸,又看看那些刺客,冷笑道:“你们不说也不写是吧,好,很好,阿槐,挑几个能走路的,扒光衣服,拖出去流街,就在皇城周围这四条街上,还有四方馆一带,谁家派出来的人,自己认认。孙旭,再挑几个手脚不全的,也拖去游街,敢跑就当街打断腿,骑着马拖,再让人拖几个到城外,给我放风筝,然后斩断绳子,命好的就平安着陆,命不好,摔到哪里都是活该。留下几个肉结实的,给山鬼吃!” 护卫们齐声应下。贺兰雪骂道:“你们不说,老子也不想知道了,反正我早就知道千手的老板是谁,不过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而已,你们不要,怪不得我。娘的,正愁没那么多活物喂老虎呢,解开一个,璇玑,去追,追到就是你的。” 护卫果然解开一个人穴道,那人刚一动身子,猛虎璇玑已经一个虎扑,将这人按倒在地,一声虎啸,咬了下去。 众人吓的面无人色,有人更是吓的跌坐在地,陈叶敏等人身子抖成一团,互相搀扶着站在惠文帝身后。惠文帝也强装镇定,藏在袖中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这姑娘不是人! 刺客中终于有人嗷了一声:“我说,你给我个痛快,是陈七……”话音示范,这人一声惨叫,瘫软在地上没了声息。 贺兰雪大惊,挥手,有暗卫已经上前查看死因,可这片刻之间,其他刺客也纷纷倒地,死了。 魏芃吓了一跳,生怕外面另有埋伏,侧身挡在贺兰雪身前。两人相视,在彼此眼中看到惊疑,贺兰雪大声道:“去请圣女。天一,看看身上有没有蛊虫的痕迹。” 不大工夫,圣女已经赶到院中,贺兰雪示意,圣女已经上前查看,将这些死士一一翻看,这才向她说道:“确是蛊虫,子母蛊,施术的人催动母蛊,要了这些人的命。”() 第483章、等他们好久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大怒,重重踢飞一具尸体,怒骂道:“又是这个,在北疆就是用这种子母蛊控制的马彪,现在追到了京城,我特么杀了他亲爹还是抢了他老婆,要这样置我于死地,老子特么跟他不死不休!” 众人:…… 魏芃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个什么,贺兰雪恨恨的挥剑又砍在几具尸体上,血花飞溅,院子里弥漫着浓重的杀意,死气在四下扩散,让众人不由胆寒;胆小的文官已经吓的腿软,跌坐在地上,胆大的也不住的哆嗦,这位东平侯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直到将尸体砍的稀烂,贺兰雪心中的怒火才得到了宣泄,人平静了一些。 她这才又转向惠文帝,拱手施礼道:“皇上,臣问完了,惊了圣驾,请皇上恕罪。”她秀美无双的脸上还带着溅上的血花,妖艳中带着说不出的凶狠,便好像盛开在黄泉路上的曼殊沙华,带着浓浓的、死亡的气息。 张现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周身杀气凛然,完全就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随时会对手致命一击,这种杀气与寻常杀手完全不同,是带着沙场的戾气,似乎能将一切邪恶席卷一空。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如果她这会出手,自己能不能保护皇上的安全。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跳,为什么自己会担心她刺杀皇上呢? 贺兰雪已经收敛杀气,将长剑递给身边护卫,挥手令这些人都退开,毕竟是在御前,一家子手持利刃,着实不妥。 她又向张现道:“张指挥放心,皇上既然到了侯府,我自当保护皇上安危。” 张现微微点头示意。心里小鼓乱敲,这姑娘难道看透自己了? 贺兰雪又引着惠文帝君臣到花厅,坐定后,亲自递上茶水,可看着她身上脸上到处是血,谁有喝茶的心思! 远离那个修罗场,君臣也都稍稍安心,惠文帝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东平侯,你的伤……” 贺兰雪答的坦然:“回皇上,臣的伤早就好了,臣在宝定寺养伤时,天师来给臣解的毒,这些日子,为了揪出背后害臣之人,臣才谎称伤势未愈而已,请皇上恕罪。” 诸臣不由窃窃私语,东平侯这算不算欺君? 宣王似乎看出他们的想法,淡淡道:“若非如此,怎么能引来这么多刺客,陈七?东平侯,本王适才听那人口中说的是陈七?” 贺兰雪也皱了眉,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太师陈叶敏,满朝文武,就这个陈太师有能力养杀手养私兵吧。显然,大家都这么想,群臣中不断有目光看向陈叶敏,难道这老太师也参与其中? 陈叶敏已经明显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个陈七是什么意思?陈七?还是陈柒?还是哪个七?别说他人,自己都想相信这事跟自己有关了,无论怎么想,陈姓都像是自己的手笔。他强自镇定,今天这些事完全是事发突然,眼前这一幕幕也不像是演戏,可是这个陈七到底是谁? 宣王又适时的开了口:“皇上,侯府地方狭小,也不太平,您还是摆驾回宫再商议这些吧。” 惠文帝点头:“也好。东平侯,你府里昨晚死亡怎样?你从京卫营再挑些人来护卫吧,也让老侯爷在五军大营里再挑些给你,你现在是朝廷重臣,又屡受刺杀,安危还是第一位的。” 贺兰雪谢了恩,答道:“昨晚侯府护卫、守兵死五十余人,伤二十余人,其中重伤八人,屋舍财物损失还未统计。”她是武将出身,又有爵位在身,加上惠文帝令人加强防御,和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侯府的这些护卫守兵也远超规制,这一仗打下来,损失了三分之一,惠文帝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眼下侯府确实不安全,林亿等人也劝惠文帝回宫,君臣一行人这才乌泱泱又回到议政殿。 贺兰雪心中火气并没发泄出来,在府中又发了一通脾气,摔了几个瓶子砸坏一堆东西,这才算平息一些。魏芃在旁边默默的给她递着东西,这气不发出来,别把人气坏了,东西值什么? 温杯等人躲的远远的,琴瑟一头的黑线,悄悄问道:“世子平时也这么惯着她?” 温杯点头:“世子眼中,姑娘最大。” 琴瑟抚额,上有天师宠着,下有世子惯着,他们准备把他宠上天吗? 等她出完气,让人报上损失,自己去洗漱更衣,准备进宫议政去。魏芃叹气,老老实实陪着她一起进宫。陈七?这人会是谁呢? 议政殿内,君臣见识了贺兰雪的血腥残暴,再看到她来议事,眼神中也多了些畏惧,这军中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惠文帝已经下旨,让工部去给侯府整修院子,损失也按贺兰雪报上来的,补了银钱赏赐了财物。又着顺天府和刑部严查这些刺客的来历,待后来两位部门老大见到被人抬回去的尸体时,又都捂着嘴吐了一番,贺兰雪泄愤时,随手剁烂了几具尸体,那惨状让这两个衙门的人看贺兰雪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惧怕。 这个陈七的出现,让陈叶敏也头疼不已,这事跟自己真没关系,可自家女婿看自己的眼神中已经明显多了几分疑惑,陈叶敏心中叫苦不迭。 杨青山和杨九林也赶到宫中回复给侯府增兵的事宜,这事的前后已经听贺兰雪细细的说了,心中也是不解,但看陈叶敏这窘状,杨青山还是开了口:“皇上,眼下太后寿诞将至,各国使节又都在京城,这事还是不好张扬吧。” 丁从安接口道:“臣附议。侯府被袭本来就闹的动静颇大,此时再大张旗鼓的捉拿嫌犯,影响实在太坏,不如将此事压下,让顺天府和刑部私下去查。” 惠文帝默默点头,看了眼贺兰雪,贺兰雪脸上已经平静许多,说道:“臣附议。如今明面上的线索已经断了,闹起来反而给各国看了笑话,臣也以为当徐徐图之。”。 众人松了口气,苦主肯松口就比什么都强。 第484章、无处安放的小心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可转眼,贺兰雪又冷了脸,道:“可是若给臣知道是什么人暗中这样谋害微臣,便是皇上不加惩治,臣也不会放过。”她眼中狠厉一闪而过,目光也在文渊久面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开。 文渊久心里突的一跳,这姑娘的眼神实在犀利,她是觉得这事是自己干的吗?哼哼,老夫还真想取你的性命,可绝不是现在。 只听贺兰雪又道:“皇上,臣的仇家并不多,依臣所见,当日秋猎的案子可以与这次并案,或许从那些刺客手中的兵器上可以仔细对比,是否与那些相同或类似。”她就不信,这些兵器上没有标记,能有这样大量刺客和兵器的人,不是从自己手上买走的,就是从千手那边得的,千手一口吃不下这么多的货。 赵宪点头道:“皇上,东平侯说的不无道理,能有这样大手笔刺杀东平侯的,这势力必不会是泛泛之辈。” 这事也就这样先低调处置了,可京城中还是给传的五花八门,毕竟侯府夜半大火和刺客围攻的动静实在太大,这到了坊间就越传越离谱,大概就是贺兰雪东征之后,不仅得罪了东燕的君臣世家,也让上年那些造反的人失了臂膀,所以才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一时间,各茶馆酒楼里,那些还没冷却的东平侯横扫东燕的故事后面,又添加了东平侯浴血斩刺客的桥段来。更说东平侯得天师眷顾,治好了伤病,不惜以身为饵,诱出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云云。 消息传遍京城,也令各国使节大开眼界,直有耳目一新之感。四方馆里,那个中年汉子正在和卡拉达津津有味的听着这些段子,这小娘们受伤是假的,引出这样大的阵仗,实在是低估了她了。 卡拉达苦笑不已:“那天她打我这几拳,我可完全没有察觉有异,看来她真是三哥的劲敌。” 那汉子脸上带着笑:“这不怪你,我们也没看出来,她出手时明明脚下无力,手腕虚浮,怎样看,都是伤重的样子,是她功夫太好,掩藏太深。” 卡拉达叹气:“可惜,如果三哥真的娶了她,大军挥师南下,天下都是咱们的。” 那汉子也面带惋惜:“是啊!可惜,老三不可能娶她,她也不可能嫁到咱们这。唉!老三这是躲到哪了?这事情都闹的天下皆知了,他居然还能这样沉住气,呵呵,放着太子不做,他到底想干嘛呢?” 卡拉达又叹了口气,道:“谁知道三哥这是什么意思,哎,想做太子的人这么多,他却不要。” 那人横了他一眼,含笑问道:“怎么?你也有这想法?” 卡拉达很诚实的答:“说不想是假的,可是真做了太子,难道能把咱们的疆土扩大?能让国力更加强?我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我跟三哥差的太多,不能帮父皇开疆拓土,甚至保边疆稳定,我拿什么去做太子?” 北狄是马背上的民族,最要紧的就是武力值,这位王子殿下倒是明白的很。 那人脸上露出一丝赞许,随后又叹了口气,道:“老二也是有才干的,可惜,跟老三比,还是差了一些。可是……唉,不省心啊!” 卡拉达脸上还带着青紫,却忽然笑道:“这位女侯爷是多喜欢咱们都城的烤羊腿?看她身量纤纤,却是个会吃的。” 那汉子也笑了起来:“有意思,晋朝哪里蹦出来这样有趣的女子,你六弟被人家打的半死,还念念不忘,呵呵,他还真敢想,这样的女子岂是他能驾驭的。” 襄王府里,魏翎也眯起了眼,她果然开始防着自己了。 侯府里,贺兰雪猛的打了个喷嚏,后背一阵恶寒,一种不安的直觉让她打了个哆嗦。魏芃已经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问道:“你怎么了?受凉了?” 大晋元平十二年九月十八,太后寿诞,诸国来贺,诸国使节及文武百官在崇安殿向太后行礼祝祷。 太后穿着绣着金丝凤凰的朝服,戴着累金丝镶嵌珠宝翡翠的凤冠,高高在上的接受大臣们的叩拜,在正午的骄阳下,那张慈眉善目的面孔后,隐隐带着些疲倦,是啊,自己到了古稀之年,眼前儿孙满堂,鲁王的长子已经四岁,站在大殿正中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着礼,那小模样如同魏翀小时候一样,知书守礼,没有丝毫的逾矩,引得朝臣们一片赞许。 她又看看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儿子,他在位十八年了,那些事情自己没有提及,可终究是他心底的大刺,总想拔出来,不是吗?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紫衣女子身上,太后皱眉,等这几天忙活完,消停了,马上就给魏芃他们赐婚,呵呵,你身为伯父,不能再抢侄儿媳妇了吧! 长公主在看到贺兰雪的瞬间,忽然有刹那的愰惚,这快一年没见这姑娘,她怎么变化这么大?相貌出落的如此美丽,纵然是一身公侯的服制,也掩藏不住她那十分的容貌,三分的气势,那件紫色六麒麟纹的装扮在一众黑衣朝服人中,显然卓尔不群,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张脸这脸这样的熟悉? 她看到魏芃远远的冲她微笑,这女子那样坦然的接受,还之以微笑,她的心头如遭重击,是那个女人!她怎么长成了这个样子?竟然有几分那个女人的模样?她转头看向连康,连康全然没有反应,脸上表情也十分自然,难道他没有看出这女子长得像那个女人吗? 联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长公主忽然顿悟,怪不得勋贵圈中对这人多有避讳,怕是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是无人说破,而且那天在宫里发生的事……呵呵,看来皇兄对这人也上了心了。有趣! 耳边,静和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时,静和的目光刚从魏芃身上收回来,一脸的落寞。这是自己的女儿,她的心事自己自然知道,哼,这些儿女中,自己最疼爱的就是这个长女,她贺兰雪凭什么独得天下的好处?就因为这张与谢家那贱人有几分相像的脸吗?所以才会迷的魏芃神魂颠倒,迷的皇兄言听计从吗?() 第485章、故技重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长公主心中念头急转,忽然又有些惋惜,那天在宫里发生的事,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耳闻,贺兰雪在储安宫中暑晕倒,然后引来了三道天雷,再然后储安宫的宫人们被集体处死,她心里一动,难道说…… 她又看看魏芃,这是女儿心心念念的人,凭什么不能嫁给他?那小贱人怕不是已经被……嗯嗯,怕是已经不是清白的了,以皇兄对那人的执念,怎么会放过她?那为了女儿,为什么不试试? 太后寿诞,大晋也休朝三日,这日宫宴是大宴群臣及各国使节,次日又在宫中摆了家宴,这氛围可就轻松愉快了许多,惠文帝并皇后及几位宠妃,几个皇子、公主并家眷,几位王爷王妃并子女,凑在一起,也是一大家子人。魏翀等小辈坐在一处有说有笑,聊的十分热闹。 太后向宣王妃看了一眼,脸上浮上一抹微笑,又转向魏芃道:“芃儿,你今年也二十二了,还不准备娶妻吗?” 魏芃呡了口杯中酒,道:“皇祖母,您就不要操心孙儿的婚事了好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孙儿倒是想,可是人家不愿意,孙儿也没办法啊!” 宣王妃也不禁皱眉,这是对外的说辞,其实怎样,他们自己都明白,雪儿说自己的婚事天师会过问,谁知道这中间是什么意思。 太后笑道:“当真不用哀家替你作主?” 魏芃脸上微微泛红,端杯饮了一杯掩饰窘态,太后、惠文帝等人不禁开怀,惠文帝向宣王道:“十六弟,想不到你家芃儿还会脸红,这是多心悦安平啊!” 魏翎敲着桌子道:“父皇,我也心悦安平姐姐,既然安平姐姐不允芃堂兄,您便赐婚给儿臣和郡主岂不正好?” 魏芃顿时黑了脸,魏翃给魏翎个眼色,让他不要乱说,魏蒴却笑道:“这可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芃堂弟和翎表弟还真是好眼光,都冲着郡主使上劲了,可惜郡主只有一个养母,不然你们可不得成天去讨好岳家了,到时怕是人家门槛都给被你们踏断。” 魏翀微笑:“那日在泰宁遇刺,安平着急忙慌的就要去救阿芃,还当众顶撞了我,呵呵,虽然当日她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可如今看来,缘分使然啊!” 魏翊眼前又浮现贺兰雪手上那枚硕大的戒指,那个绝非俗物,她与九逍天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她出事,九逍会插手世间的事吗?天下人都知道,九逍是化外仙人,知晓先后,但从来不肯插手,据说是为了不干扰世间的进程,他只问道,不问世事,可偏偏他与这个贺兰雪有着密切的关系,连她过生日,都亲自去侯府送了礼物,因为她和魏芃打闹失手,被魏芃打伤了脸,就直接劈了魏芃三道,这两次贺兰雪重伤、中毒,都是他来给治的,她的婚事只怕还真没人敢乱染指。 魏芃给这些人调侃的脸上发红,更逗的惠文帝、太后及众位王爷大笑不止,要不到这个冷面冷心的人还会脸红,魏芃只给觉得心火上涌,心情也浮躁起来。 一个娇弱的声音说道:“芃堂兄对郡主倒真是有心,今天安平去了大营吧?听说她每隔几天就会在大营住上两天,与众官兵同吃同住,一同操练,嘻嘻,我若是去了大营,天天与一帮男子混在一起,怕早被母亲训斥了,不过有杨小侯护着她,想来也恣意的很。” 这声音未免不合拍,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却是静和郡主。静和脸上一脸的羞怯,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贺兰雪天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就算跟他们没啥,只怕与杨九林也有些首尾。 魏芃最是受不了别人说贺兰雪与人怎样的话,何况这说的实在难听,当即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微怒道:“静和,你几时学会这样搬弄是非了?皇姑母没有教过你说话吗?看来是训斥的少了。” 静和委屈道:“芃堂兄怎的这样护着那贺兰雪,好歹咱们是兄妹,我这当妹妹的竟然不及她的万一。” 魏芃冷声道:“知道不及她的万一就不要去比,免得自己还要生气,你是妹妹,怎么能和她相比。” 皇后圆场道:“好了静和,你表哥老大不小的人了,好歹有了中意的女子,你就不要去攀比这些,你如今也不小,皇妹,咱们也得给静和操操心了,你这当母亲的,难道还准备给皇上交了罚税才甘心吗?” 惠文帝也向着连康道:“静和今年也要满十八了吧,朕瞧着也不必等二十交罚税,连国公,若静和十八岁生辰前还选不好夫家,你就给朕交罚税!” 静和红了脸,嗔道:“皇舅舅,皇舅母就拿静和开心好了。静和有些不胜酒力,告罪去更衣可好?” 皇后笑着摆手,让她快去。人又转向魏芃,正要开口,却见魏芃脸色发红,额上隐隐有汗出浸出,不由微怔,又当他是给静和气到了,不由好笑道:“芃儿也真是,跟你表妹还真生气,瞧气的这个样子。” 众人这也看到他的异样。魏芃心中暗暗叫苦,脑子却异常冷静,他是恼了静和的胡说八道,可刚才动气的瞬间,他只觉小腹腾起一股热流直冲脑顶,隐隐就有一种将她推倒的,这感觉来的太不真实,他怎么可能会对静和有这样的心思?在宫中饮酒,自己一向小心,从来不会喝多,也不可能有酒后乱性的可能,自己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这只能说明,酒里被下了药了。 听到皇后的话,他苦笑,宣王夫妇和太后也向他投过一丝问询,魏芃轻轻摇头,向内侍道:“给我倒杯茶来。” 他向惠文帝道:“皇伯父见笑,侄儿怕是有些不胜酒力了。” 惠文帝也看到他的不同,关心道:“可要去歇息片刻?” 魏芃怔住,静和气跑了,自己喝多了要去歇息,这……难道是静和?宫中能给自己下药的人除了皇上和皇后妃嫔们,怕也就是长公主了吧,其他王爷需要这样害自己吗?而皇上和皇后也不同意自己和静和联姻,怎么可能下药,那就说,只可能是长公主。() 第486章、魏芃中招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微微一笑,摇头道:“多谢皇伯父,侄儿怎能扫了大家的兴致,不必。”宣王妃从儿子眼中看到不同,脑中念头急转,忽然笑道:“皇嫂可容臣告个罪?芃儿没啥不妥,臣这个当娘倒是喝的有点多了,想出去透透气。” 皇后笑嗔道:“你啊!” 两人说话的工夫,魏芃已经压低声音,向身边的魏茸低语几句,魏茸一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魏芃脸上神情强自镇定,可脸上的红色却是掩盖不住的,魏茸起身道:“皇祖母,听闻御花园里桂花尚未凋谢,孙儿去采了来给皇祖母赏玩可好?” 太后不知他动的什么心思,只当他又想逃席,可隔代亲是没啥办法的,笑眯眯的挥手道:“你这皮猴,又想去祸害院子里的东西,去吧去吧,给哀家挑几枝来,翎儿,你们同去吧,你看你脸上都写满了这俩字了。” 魏翎跳进来拉了魏茸就向外跑,口中嚷道:“安平姐姐府里遭了难,我正想着给她送点什么,茸哥,要不你帮我挑两棵金桂挖了送给她……” 说话声已经传远了…… 魏芃看了眼身边给自己倒酒的内侍,又看看长公主,忽然笑了起来,他脸上的红色越来越不正常,宣王皱眉道:“芃儿,你不舒服吗?” 魏芃点头猛的一把将小内侍甩在大厅中间,喝斥道:“这奴才给儿子酒里下了药!” 惠文帝等人一惊,沉声道:“你说什么?他给你下了药了?芃儿,你中毒了?你现在还好吗?快传御医!” 长公主脸色微凝,这小子居然能察觉自己是中了药,这是多大的定力啊!可是女儿已经跑去了偏殿的厢房,他既然察觉,那女儿的心思不又白费了?魏芃似乎捕捉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脸上也露出一丝冷笑来,果然是自己的好姑姑啊! 盈王皱眉,这小子脸上的红意可不象正常的红色,都是过来人老江湖,这不同还是看的出来的,难道静和那丫头不死心,又冲他下手了?这可是宫里,皇姐这是疯了吗?许静和这样胡闹。 宁王看了长公主一眼,眼中的狠利一闪而过,这个姐姐是傻子吗? 德王心里却不是这样想,这小子把儿子支出去干嘛去了?难道…… 宣王自然也看出来问题,都是在宫里打滚几十年的人,怎么会看不懂这些个东西?心中气恼更是不比旁人,他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殿中诸人,今天谁坑自家儿子,都别想好过,他的眼神也扫过惠文帝,这哥哥不会这么不明智吧,不,应该是姐姐干的!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长公主身上,一股冷意也迸发而出。宣王妃上前想要去扶魏芃,宣王一把拉住,魏芃现在全凭意志力在抵抗药劲,异性碰他可不要命了。 他沉声道:“去给世子取冷水来。芃儿,你……别用内力。” 魏芃心里火烧般难受,自己听贺兰雪说过,这些个媚药,万不可用内力相压,只会适得其反,可自己是个正常人好吧,意志力已经很坚强了,他向惠文帝和宣王道:“这内侍给儿子倒的酒,别让他死了,查!是谁在酒里下了媚药!皇伯父,侄儿……侄儿先行出宫。” 这媚药两字说出来,几位王妃和妃嫔大惊失色,宫里怎么会有人给宣王世子下这种药,这是要害世子还是害宣王啊!若世子在宫里做出什么事情来,别说世子,就是宣王也难逃罪责。惠文帝见状,忙令人送世子出宫,这若出事,实在是皇家丑闻,亏得世子醒悟的早,定力好,不然怕是已经出事了。 魏芃被内侍驱车飞奔出宫,宫门外,舞墨和洗砚及王府诸人都在候着,见魏芃出来忙迎了上去,魏芃翻身上马,道:“去侯府!” 舞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和洗砚忙策马跟在其后,三人向侯府急驰而去。平日里只要他与贺兰雪没有闹别扭,侯府向来由他出入,这会自然也是直接就闯了进去,贺兰雪并不在府里,温杯和沁香在府里看家,张鼎天见他直接闯进后院,不知发生何事,只得追了过去,魏芃只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般,全身血液也没了章法般四处沸腾。 张鼎天给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道:“温杯,快给世子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温杯还到未到跟前,就闻到他身上隐隐的一股香味,这是依兰花和着西域藿丝娇的味道,这……这是催情之物啊!当下止步,不敢伸手去替他把脉,向张鼎天道:“张大哥,快让人备桶冷水,抬到姑娘卧房后面的净室,然后……舞墨,你们扶世子泡在冷水里。大哥,快发讯号,让郡主马上回府,越快越好!” 魏芃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神忽然又有了点神采,道:“冷水有用?” 温杯摇头:“没用,只能暂时压制缓解,等郡主回来再想办法,她身上的解毒药或许有用,旁的药都没用。” 琴瑟闻声赶来,也给惊到了,魏芃这情形可不大妙,贺兰雪今天去了安国侯府,只盼她和杨九林不要跑的太远就好。 贺兰雪和杨九林本在大营商议刺客的事情,这批兵器上没有意外的有留给文家和宁王的标记,这事定然也是出自他们的手笔,正密议着,突然就接到侯府发出的讯号,不知府里发生了什么,一刻也不敢停,打马扬鞭飞奔回城,从大营到京中原本大半个时辰的路,乌夜撒开四蹄不过一刻钟就到了城门。 贺兰雪已是京城中名人,守门的人见是她飞奔进城,也没加阻拦,只在她身后远远的喊了声小心行人,也就作罢。 府里,琴瑟和温杯等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魏芃浸过冷水后,虽然脸上红潮已经退去几分,可温杯说的明白,这只是压制缓解,那些药力在他体内一点没减。。 贺兰雪一边向卧房走去,一边听温杯说着发生了什么,待听说世子中了媚药,整个人也傻了片刻,这让自己怎么想办法?推门进来时,就看到魏芃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盘膝坐在床边。 第487章、你就是解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温杯咬咬嘴唇,低声道:“郡主,师给您的解毒药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不能立解,奴婢就没有办法了,再泡冷水世子外冷内热,身子也要受不住的。您……”她迟疑着压低声道:“实在不行,您就是世子的解药。”着在门前止了步子。 屋内,舞墨和洗砚也在急的团团转,见到贺兰雪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上前行礼道:“郡主,您快看看世子中的药可有办法解。” 贺兰雪从香囊中拿出一粒药丸,递到魏芃嘴边道:“先吃了这个。”魏芃微微张开眼睛,就着她的手将药丸吃在嘴里,嘴唇触碰到贺兰雪手指时,一直压抑的火苗顿时燃烧起来,他忽然低喝:“出去!” 舞墨愣了一愣,魏芃已经伸臂将贺兰雪抱在了怀中,洗砚反应甚快,拉着舞墨嗖的窜出了房间,回手还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舞墨在院子里顿足道:“这杀的,谁这样坑害咱们爷?这……这郡主要是恼了……” 但听房内,贺兰雪的声音道:“滚远点!去给我打听外面的消息!” 魏芃鼻端是贺兰雪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这一刻,他只想恣意的燃烧一次,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对她的思慕统统拿回来,他要她补偿给他,他欺身压了下来。 身下,贺兰雪低声道:“你且等等,那药丸或许可除你的药效。” 魏芃呢喃:“你就是解药,所以我拼了命也要来找你。”眼前这人已经变得模糊,他只觉通身火热,被一把熊熊烈火恣意燃烧,这火焰想要烧毁一切,包括自己的理智。 身体传来一阵的疼痛,贺兰雪轻叫,却下意识又搂紧了他的脖颈,这混蛋家伙,进宫喝酒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若自己身在北疆,谁又会是他的解药呢? 侯府已经乱成了一团,皇宫的家宴也乱了套,魏茸和魏翎并没去什么御花园,魏芃告诉魏茸,自己被人下了药,让他找内侍去偏殿,找宫人看看静和在干嘛,这药怕是静和下的。 魏翎是个爱凑热闹的,自然跟了去,他令宫人内侍不许出声,直接去到偏殿的厢房,所以,当宫人撞进去时,采月来不及示警,宫人们看到穿着衣的静和正躺在床上,嗯,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魏茸心眼要多,表姐的身子自然不能随便看,只是令宫人内侍当作引路的样子,采月也只听到外面人世子这边请,却不知道是哪个世子,所以静和才会只穿着衣在那里,可门开了之后,魏茸和魏翎连面都没露,魏茸见是采月在门后,直接站在门旁边,魏翎不明所以,还想进去,被他拉住,然后一脚将一个宫人踢了进去,手上一推,又进去一个内侍,两个人看到床上的样子,不由惊叫出声。 魏茸哼了一声,一挥手,已经有人去前殿报信去了,自己则拉着魏翎避的远远的,他们可啥也没看见,将来长公主可别想着把静和甩给自己。 这边一闹,很快,几位王妃和长公主就先后赶到,皇后也随后跟前,太后落在最后。静和已经穿好衣服,只一口咬定是在更衣,可在宫里更衣要她脱的只剩下衣吗?她前脚走,后脚魏芃就发作,当这些大人都是傻子还是怎样?这样的伎俩,还要用两次,上次给贺兰雪识破,这次直接冲着魏芃来,是啊,这魏芃在这些江湖伎俩上不如贺兰雪见多识广,也没有卖酒给宫里,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宣王妃微怒,向长公主道:“皇姐调教的好女儿,我们芃儿是属意雪儿,非她不娶,我看静和也还是早歇了这心思吧。” 长公主不冷不热的回道:“宣弟妹怎样知道是我女儿下的药呢?” 宣王妃冷笑:“皇姐,我提醒你别动错了心思,用错了手段,我家芃儿非贺兰雪不娶,静和与芃儿是表兄妹,芃儿对她没这些心思,就算今芃儿对她作了什么,我们王府也不会认这个媳妇!呵呵,这后宫里都能给芃儿下药,皇嫂,这可要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手伸的这么长,您好歹是后宫之主,别再让人把黑锅甩在皇嫂身上。” 皇后心中的怒火早就在熊熊燃烧了,这显然是静和干的,静和背后就是长公主,她的手确实伸的太长,能收买内侍替他们下药,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同样,前殿中,惠文帝也在问连康,这静和好歹是在他名下抚养的,怎么就能这么玩呢? 德王看着连康苍白的脸色,不由笑了起来:“妹夫,你家人都好本事啊!宣王弟,不如你就让芃儿把两个都娶了算了。” 宣王怒道:“三哥,你家茸儿也没有定亲吧,要不这好人你来做?”他转向那个被魏芃扔出来的内侍,冷声道:“,谁让你给世子下药的!不想被诛九族就痛快点。” 内侍吓的直喊冤枉。 惠文帝早就怒火中烧了,他一拍桌几,怒道:“敢在宫里下药,当朕是瞎子还是怎么着?收买内侍,胆子不啊!朕宫里都敢打主意,是不是也想着直接换了椅子坐坐?给朕打,打到他为止。” 郭强早令人去叫来侍卫,惠文帝一发话,当即上前一个噼里啪啦一通掌嘴,那内侍哪里吃过这种苦头,高声叫道:“奴才,皇上饶命,是高公公让奴才送这壶酒的。” 宁王只觉眼前发黑,高公公是自己安插在宫里人,怎么就亲自出面了呢,想来是长公主亲自指使的啊!就一个魏芃而已,她们娘俩这是疯了还是傻了,女人啊,果然不能成事。 惠文帝怒道:“高公公?给朕传来!” 有内侍一遛烟的出去,很快又回来,道:“回皇上,高公公已经自尽了……” 宁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是个明事理的,不然受刑不过,还知道会是怎样。或者落在别人手里,比如金吾卫,那魏芃怎么也得扒他一层皮下来。 盈王脸上居然也浮上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有意思,这个魏芃简直就是祸水啊! 宣王和惠文帝相视对望,这宫里要好好查查了,不管这事是冲着谁来的,能把太监都收买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第488章、世子爷留宿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待宣王夫妇从宫里回到王府时,已是起更时分,魏芃还在侯府,不用说也知道,这次是委屈阿雪了。琴瑟早令舞墨回去送信,魏芃今晚估计是不回王府了。 宣王妃叹气,令人给侯府送些补品,又向宣王道:“王爷,明天再进宫一趟,求太后给他们赐婚吧,不然,太委屈雪儿了。” 宣王的火气也没消,声音冰冷:“皇姐这次行事也太过分了,你自去找太后赐婚,这事也不能这么善罢甘休,我念及姐弟情分,一直不想动她,她又是父皇仅存的一个女儿,可想不到,她越来越没了分寸,她就算是想算计芃儿,好歹用个光明点的手段,若不是芃儿定力够强,今天还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结果。” 想想也知道,要么魏芃直接扑倒静和,或者惠文帝赐个女官给他,世子妃是谁就不知道了,静和断不会为妾,而那女官也至少是个侧妃,这都是些啥乱七八糟的啊!宣王妃直觉脑壳疼,自家儿子对阿雪的迷恋可真不是虚的,这种情况下不全凭对她的执念吗? 宣王恨恨的一掌拍在桌子上:“若给我查出当年的事她也有参与,那这旧账新账就一笔笔算个清楚!” 王妃一惊,宣王低声将那日跟魏芃两人探讨的结果又说给她,末了补充道:“这几日我思前想后,当年那事三哥也脱不了干系,不然皇姐怎么会提前知道侯府要造反的事呢?而且那些时候,三哥安静的出奇,尤其是漠南……嗯,那一仗之后,北狄退兵,他就格外安静,现在想来,中间疑点重重。” 魏芃完全清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怀中抱着的人还在好睡,借着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依稀可见这人身上欢爱过的痕迹,昨天药力发作后,自己就进入一种癫狂状态,身体里的情欲在疯狂的释放,无论这人怎样哀求,自己都没有放过,好像是这样的,只记得自己不断的索取,直到筋疲力尽,才抱着她睡去。 她的肌肤光滑,腰肢纤细,胸前的柔软让他爱不释手,自己可是为她守身如玉二十二年好吧,京中像他这样的,除了杨小侯,几乎没有第三个,就是没有娶妻的,家里通房小妾也是一堆,哪里跟他一样?昨天的这通折腾,实在让他欲罢不能。 脑子中种种念头不停的旋转,不用多想也知道,这药是长公主和静和的手笔,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娶了静和吧,哼,这连想都别想。 怀中的人轻轻动了动身子,魏芃低头,正迎上这人朦胧的睡眼,他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吻,又抱紧了些,贺兰雪低吟了一声,向他怀里靠了靠,身体也蜷缩在他怀中,魏芃几乎就想翻身将她拿下,可昨天自己做了啥多少还是知道的,心中怜惜顿起,不舍得再去折腾,只轻轻扯过薄被将她盖好,由她枕在自己臂弯,让她好睡。 贺兰雪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空空,身上盖了条薄毯,轻轻翻身,只觉全身散架一般,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咬牙,这货中了药是不假,也不能把人也拆了啊!静和,很好,她用了连康第五次机会,一套伎俩使了两次,果然收到奇效,好!她就不要怪自己要下手敲打了。 她扬声唤温杯润茶,见到她们却不禁脸红,温杯和润茶佯装不见,令小丫头抬了热水去后面的净房,又给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洗漱完毕,房间也都收拾利索了,沁香和品茗也摆好了早饭。 魏芃见她依然带着疲态,讨好给她揉肩按摩。温杯四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嗯,我们啥也没看见。琴瑟怕他们难为情,索性也不来照面了。 门外,春雨的声音低声道:“郡主,国公府二小姐来了……” 贺兰雪怔了怔,转而明白,他们知道自己对连三好,所以让她来探口风的吧,这个傻丫头! 她冷笑:“不见!告诉连三,没事别趟这些深水,回家好好跟她姨娘过日子,我不会为难她的。这几天侯府闭门谢客,除了宫里人和清风寨的,其他人通通不见。国公府的来一次打一次。” 魏芃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反问:“你想怎么办?静和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连这种手段都使上了,你不如就娶了她?” 魏芃白了她一眼,道:“我一会回府换了衣服就进宫,向太后求赐婚的旨意,这次的事情早晚也会传开,既然对你名声有损,我想了,咱们索性把事情放外面去说,搞大了把他们直接拔出来。”他顿了顿问道:“连国公毕竟是你生父,你可还要……” 贺兰雪摇头:“他还有一次机会,我现在不能把他怎样,不过让我想想,要怎么对付他,哼!他的奸生女这样害我,我何必放过她们母女。” 魏芃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道:“这件事会闹的沸沸扬扬,得逼着长公主和宁王露出马脚,然后将他们的证据呈上,我再安排王府的势力,这段时间加快剪除他们的羽翼,逼他造反。” 贺兰雪喝了口粥,道:“你随意,我一会……一会带人去国公府,打了静和再说。”她身上酸软无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低声啐道:“都怪你!”她脸上飞上一抹红晕。 魏芃显然明白她这一眼的含义,舀了碗鸡汤给她,说道:“母妃昨天派人送来的补品和厨子,专门炖了鸡汤给你,多喝点,你太瘦了,身上还没四两肉,将来怎么给我生儿子?” 他忽然这样跳跃,贺兰雪不由脸红,嗔道:“又胡说!信不信我连你也赶出去,不许你进侯府!” 魏芃斜睨她一眼,低声道:“你舍得?晚上我来陪你好不好?” 贺兰雪沉了脸,咽下口中鸡汤,冷冷道:“滚!”。 半个时辰之后,魏芃便被侯府的护卫打了出来,温杯更是红着脸,悄悄塞给他一个小木匣,叮嘱他回府后交给王妃。 第489章、打上门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大清早的,先是国公府二姐登门,被侯府的人直接请了回去,并且扬言,静和郡主得罪了东平侯,侯爷放话了,国公府的人来一次打一次。接着宣世子被人打出来,不对啊!他什么时候去的侯府?不会是留宿了吧? 顿时,八卦的翅膀又飞向了全城。正午未到,茶馆酒肆就开始流传,言道昨日宣世子夜宿东平侯府,想必王府好事将近了,然而,王府的人去侯爷送帖子吃了闭门羹,王府下人回去不久,郡主魏歌又亲自来拜访,结果也没得进去。京城人都知道宁和郡主魏歌和安平郡主最是要好,如今也吃了闭门羹,想来是发生了大事,难道昨夜魏芃留宿侯府把郡主惹恼了? 更有细心的人看到魏芃从侯府出来就回了王府,更衣后,一脸倦容的进了宫,这难道是纵欲过度了? 后宫里也不安静,惠文帝气的怒火中烧,自己也想睡这个女侯爷!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把这人搞到后宫,就出了这样的事,这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盛怒之下,他将御书房的东西砸了稀烂。 他拍着桌子令人彻查,有人看到昨最后和高公公接触的人是长公主身边的近侍,顺着找去,果然找到了那人。 消息传到慈安宫时,魏芃正跪在太后跟前求太后赐婚,宣王妃与魏芃前后脚进了宫,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怎么能对得起人家东平侯?虽然他俩一直有点情义,可也不能这样就夺了人家清白吧,何况儿子本来也是非她不娶,既然木已成舟,就求赐婚,王府明媒正娶的将人娶过来。 儿子拿回来的木匣中装着一方元帕,王妃不由感慨,自家媳妇果然是个好的,在军中征战这么多时日,也一直守身如玉,她身边的丫头也是心细的,竟能想到将这东西都给她准备下了。 昨日魏芃被泡在冷水中的时候,刘婆子听,便悄悄与琴瑟商量,为着悠悠众口和王府的颜面,这东西是不是也得预备着了。琴瑟是未婚之身,自然想不到这个,听她这样,深以为然,叮嘱温杯四人如果当真无药可解,最好还是把这东西给姑娘铺在床上以证清白。温杯等人自然知道京中对贺兰雪的猜疑和不屑,一个女子成混在大军营中,脏水不知道被泼了多少,这个倒确实有备无患。 太后自从知道贺兰雪的身份,就想将她早早打发掉,这一年多来,这姑娘越来越像谢英屏,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让人心惊,上次的事好容易压下,万一哪惠文帝贼心不死,再动了旁的心思,宣王岂能容忍?当年之事,瞒得了下,又怎么能瞒的了这些人,谢英屏怎么死的,死前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们兄弟会不知道吗?更别宫里死的这些个瑛嫔。 看着魏芃一脸的倦容,昨晚发生了啥不也知道,太后叹气,这个长公主、这个静和真的是欠收拾了。当即便准了,令人去请惠文帝过来。 惠文帝也甚是上火,贺兰雪在自己心中的重量,自己最清楚,御书房已经给砸坏了,可心里的火还是堵的慌。再想想长公主这一出出的胡来,前番贺兰雪带兵在西南还救了连康一波,结果国公府居然搞了这样一出,这要怎么才能安抚? 惠文帝听到太后有请,看了眼身边坐着喝茶的宣王,知道这是王妃和魏芃来求赐婚的,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虽然自己并不是很想让宣王府和贺兰雪结亲,可自家妹妹和外甥女下的好套啊!不赐婚还能怎样?传出去更丢了皇家的脸,自家外甥女算计侄子,结果把侄子算计到了大臣的床上,这出来整个魏家都没脸。 偏这时,有内侍来报查到长公主身边的人,魏芃立马红了眼,求惠文帝将人交给刑狱司来审,这个事上实在是亏欠了魏芃,惠文帝也气长公主手伸的太长,当即准了,魏芃接着就要出宫去刑狱司传人,可偏偏又有内侍来报,东平侯提枪带人冲去了国公府,怕是要闹起来了。 惠文帝杀饶心都有了,静和是多蠢才会想到这样的损招?她是多自信能拿下魏芃,难道就没考虑到如果失手,魏芃和贺兰雪的杀伤力吗?她确实出身比贺兰雪要好,可是别忘了,贺兰雪这土匪性子,翻脸跟翻书一样,把她逼急了,她就敢立马反出京城好不好?不是有多怕这个土匪,难道要为了这些女人家的事情搞的下大乱?当下命人去拦着贺兰雪,他又看眼魏芃,魏芃苦着脸道:“皇伯父不要看我,侄儿不敢去,今早被她放老虎赶了出来,侄儿难道要去送死?她比那只老虎可怕的多。” 过了申时,贺兰雪也缓过神来,点齐了二百女府兵,策马提枪直奔国公府,其实两个府第相隔并不远,走着也不过一刻钟,贺兰却仍然骑马过去。国公府守门的护卫远远看着贺兰雪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过来,心不好。 昨宫里发生的事情,府里私下都传开了,静和得罪了安平,俩女人要掐架的节奏啊!这位安平虽然出身不如静和,可人家现在手握兵权,又是救过自家国公两次,杀人跟切菜一样,何况她这是一而再的给贺兰雪使这些手段,这女土匪能不急眼? 眼见贺兰雪已经策马到了府门前,护卫忙上前拦住,拱手施礼道:“郡主此来可有拜帖?” 贺兰雪冷笑:“要拜帖?”她手中长枪直接抵在护卫嗓间,周身杀气四溢,护卫忍不住向后缩了一缩,贺兰雪冷笑,喝道:“给我围了国公府,去砸了明月苑。”明月苑正是静和的住处。 着跳下马,直接大步走了进去,一边冷喝道:“静和,给我滚出来!” 早有厮跑进去给连康报信,连康待要出去,被长公主拦住,道:“她一个的土匪,难道还反了不成?来人,给我拦住她,她敢擅闯国公府就是死罪,给我格杀勿论!” 第490章、我打你又怎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厮忙跑出去传话,连康顿足道:“公主,不可!贺兰雪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几时在乎过这些?打皇子难道不是死罪?她不是一样说打就打,再说这事本来也是你们做的过了!” 长公主怒道:“我们过分了吗?你女儿心心念念就是魏芃,你不肯帮她,难道还不许我帮忙?” 连康急道:“你这是帮她还是在害她?总是自作主张,上次在府里丢人还不够,这次直接大着胆子搞到了宫里,你就没想过,若是皇上查下来,你能逃过罪责吗?你就没想过,会不会被皇上忌惮,你手都伸到宫里了!” 长公主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怕什么?伸到宫里又如何?你以为这国公府里就没宫里的人吗?” 两人争吵的工夫,又有小厮来报,说贺兰雪已经令人打翻一众护卫,直闯进了后院,奔着静和的院子就去了。 两口子顾不上再争执,忙赶了过去,却见外院的护卫已经被她打的东倒西歪的一地,这是她手下留情,没有要人命,但也是个个挂了彩,连康一个箭步拦住她,怒道:“东平侯强闯我国公府,打伤府里护卫,你这意欲何为?” 贺兰雪停下脚步,冷笑道:“意欲何为?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奸生女意欲何为?她喜欢魏芃是她的事,连累了我就不行!我找她说道说道。” 长公主怒骂道:“小贱人!你说谁是奸生女?你敢如此败坏静和的名声,你不怕本公主到御前告你吗?” 贺兰雪一脸的嘲讽,道:“长公主请便,你告去就行,我在国公府等圣旨,长公主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不然国公府恐怕也被拆了,我可管拆不管修。” 说着,推开连康和长公主,大步继续向内走去,国公府她熟的很,不用人领路也知道静和的院子在哪,早有赶来的护卫又围上来阻拦,贺兰雪手中长枪一摆,三下五除二,又打翻一票,这些护卫也个个身上见了血。 连康知道她的身手,普通的护卫根本拦不住她,自己也不是她的对手啊!长公主一招手,轻易不出现的暗卫已经跳了出来,挥剑直刺贺兰雪,贺兰雪身边也带着护卫,贺兰雪摆手,护卫也举刀相迎,打在一处。 贺兰雪却继续向内闯去,连康伸手阻拦,贺兰雪脸上又浮现一个古怪的笑来,说道:“连国公,我给你六次机会,你和你小老婆还有奸生女已经用了第五次,你猜我后面会怎么收拾她们?” 连康一个愣神,贺兰雪又向内走了几步,长公主怒不可遏,这小贱人一口一个奸生女,她这是把静和踩在脚下吧?自己的女儿哪容人这样邸毁?她挥手一巴掌向贺兰雪脸上打去,尖叫道:“小贱人,你敢邸毁我女儿!” 贺兰雪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冷冷道:“你还当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这国公夫人的位置怎么来的,你自己不知道吗?你女儿是不是奸生女,还用我说?你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就当真天衣无缝吗?你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着,将手中人用力甩到连康身上,自己径自闯进了静和的院子。 静和早听到人的禀报,自己是决计不肯躲的,躲可就认输了,直接就昂头迎了上去,正要开口,脸上已经给人重重的抽了一个耳光,贺兰雪哪给她开口的机会,上来就打,这巴掌抽过去,静和整个人都有些懵。 便听贺兰雪怒骂道:“静和,你给我记住了,你喜欢魏芃是你的事,他不肯娶你是他的事,你别不长眼睛的连累我,平日里我让你几分,并不是因为你长公主的女儿,而是因为我许给你爹六次活命的机会,既然你不珍惜,我也没理由再纵着你,我今天就告诉你,算计别人不管,算计魏芃连累我,就得挨揍!”说着又是两计耳光。 她长枪杵在地上,挥手示意向自己的府兵道:“给我砸了明月苑,敢手下留情的,回去军法处置!” 静和如何是她的对手,痛的尖叫道:“小贱人,你敢打我!我要皇舅舅砍了你的头!” 贺兰雪的府兵一声得令,已经冲进去便听院内屋里,一通乒乒乓乓,稀里哗啦,伴着丫环仆妇的尖叫惊呼。 贺兰雪讥讽道:“我打你又怎样?你一名不正言不顺的奸生女,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叫嚣?你以为你娘害死原配上位,就能更改你是连国公与你娘私通生下你的事实吗?你顶着附马女儿的身份,实际上不是过是个私生女而已,你有何脸面出来丢人现眼!皇舅舅?你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完了,皇上为什么要听你的砍我的头?” 这一串话甩出来,不仅静和给惊的不知所措,连随后追来的长公主和连康也全身发抖,这小贱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又这样大声叫嚷赶来,这传出来哪怕是以讹传讹,也大损国公府的名声!更别提满院子的护卫仆妇们,个个目瞪口呆。 长公主尖叫着扑上来,伸手去抓贺兰雪的脸,贺兰雪挥手将她甩开,一甩手,静和脸上又是两记耳光,接着将静和如同扔破娃娃般扔在地上,一通拳打脚踢,直打的静和惨叫连连,长公主扑上去护住静和时,她才停下手来,长公主向连康怒道:“连康,你就由着这小妖精这样欺负静和吗?难道你也给她迷倒了!” 连康气的变了脸,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自己好歹是国公,一大男人怎么能和一个小女子真的动手,何况她救过自己,又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大年龄,怎么下手?? 贺兰雪嗤笑道:“你眼里是不是只有这些男女之事?所以放着家里的男人不要,去爬别人丈夫的床,前附马是怎么死的?不会是被头上那绿色植物给压死的吧!啧啧,自己不守妇道,教出来的奸生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勾引男人不得就使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来,你的药是哪来的?我瞧着又是姓陈的出手吧!”她忽然抬手,向天空引出一枚信号,那东西声音尖锐,传出甚远,片刻之后,几条人影嗖嗖跳进国公府,单膝跪在她向前,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第491章、江湖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瞟了眼长公主,淡淡道:“传我话出去,三天内,我要看到陈三更和他七名弟子的尸体在国公府前,整个毒药谷一个活口不能放出来,若日后给我看到毒药谷的门人,你们都提头来见我!” 几个人身子一僵,贺兰雪又道:“发江湖悬赏令,谁要是找出与陈三更接触,往京城送药的,我贺兰雪赏金千两。再发江湖禁令,若再有人与国公府有私下往来,不管黑道白道,当事人死,当师父的自废武功,掌门自断一手。” 一个人抬头道:“主子,这样做,江湖会乱吧。” 贺兰雪冷笑:“江湖中人就在江湖上好好的逍遥,掺和庙堂之事做甚?还敢勾结国公府谋害朝臣,死有余辜,你们只管去传令,废话这么多,是想我换人吗?” 那几个不敢多说,应了声是,转瞬消失。长公主身子摇了摇,险些跌倒,她不过是一个女土匪,怎的就能有这样的势力?她自然不知道,贺兰雪这三道消息发出后,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她也不知道,贺兰雪这三个字,凭什么这么值钱。 静和却扑上来,抓着她的衣袖叫道:“贺兰雪!你不过是一个女土匪,你凭么跟我抢阿芃哥哥,你不要脸的勾引他!” 贺兰雪嘲讽道:“阿芃哥哥?你怎么有脸这样叫他?如果我没记错,只有他喜欢的那个女孩才这样叫他的吧,你把他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害死,他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你喊他阿芃哥哥?”说着一脚踢过去,将静和踹到一边。 静和的声音尖锐而带着颤抖:“你胡说!我没有害死她,是她自己死的!你有什么好得意,你不过也是她的替代品而已。” 贺兰雪笑的愉快:“那又如何?那我也是他最在意的那个,他从小到大可曾正眼看过你?你到底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那个什么连瑞雪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连瑞雪怎么死的!静和身子一颤,耳边是贺兰雪阴冷的声音:“我的侯府闹过鬼,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眼看国公府这些人给她折磨的都没了气势,贺兰雪拿过长枪,转身向外走去。谁知一转身,就看到院子门口惊的目瞪口呆的小内侍,刚才这通闹也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她冲小内侍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柔声道:“公公可是来找长公主的?本侯就不打扰你了,告辞,你先忙。” 小内侍回过神来,忙道:“侯爷留步,皇上听说东平侯来了国公府,恐生出什么误会,令小人特地来宣您进宫。” 贺兰雪转头,有些好奇:“皇上召我入宫?”她回头看看狼狈不堪的长公主和静和,淡淡道:“多谢公公,容我回府换件衣服。” 转出后院时,她看到连瑞秋搀扶着一个崔氏站在垂花廊下,见到贺兰雪杀气腾腾的样子,崔氏也吓了一跳,顾不得许多,忙上前道:“东平侯手下留情,无论国公府做错了什么,还请东平侯高抬贵手。” 贺兰雪冲她展颜一笑,道:“崔姨奶奶放心,我贺兰雪向来恩怨分明,那个奸生女做的事,我不会怪到连三头上的。” 崔氏还未开口,身后传来长公主的尖叫:“崔姨娘,你在这里卖什么好人?” 贺兰雪嘴角扯出一个讥笑,对崔氏母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跟小内侍出了国公府,身后跟着一众的护卫随从,气势嚣张,已经完全把国公府给踩在了脚下。 御书房里,惠文帝一脸愁容,魏芃也是气狠了,点齐刑狱司的人就去拿人,长公主手下那人叫常青,昨天出事后就跑出去躲了,可刑狱司办案,向来不会让人担心,想必很快就能得出结果。眼下赐婚的圣旨凤诏已经写好,就等去侯府传旨了,而东平侯居然带人去了国公府,不用说也知道,这必是去打架了。 惠文帝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位安平郡主的杀伤力,长公主没领教过,连康也没领教过吗?她从黑熊爪子下面将连康拖出来的,在西南苗疆,她又替他解了毒,这救命之恩他就不知道回报一下吗?就这样容着长公主和静和胡闹。不过,唉,长公主那性子,又怎么会听他的呢! 宣王坐在下边的椅子里,手上还端着茶杯,这个皇姐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她手伸的太长了,她这是逼着自己挖出来她和宁王那些事情吗?自己并不想害死他们,但他们现在做事已经过了头。这次亏得雪儿在京城,不然芃儿要怎么办?以芃儿的性子,真宠幸了哪个不想要的女子,他必然会去翻天。 小内侍从外面进来,将在国公府看到的事情讲了一遍,又言道侯爷回府更衣,随后便入宫。 惠文帝与宣王四目相对,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连康与长公主这事做的甚是隐秘,连惠文帝都不知道,贺兰雪是怎么知道的?宣王的震惊是因为贺兰雪这是决计要翻天了,不然怎么会把这件事给抖出来,还砸了国公府。 昨晚她和魏芃商量好的?今早魏芃回府时,便说要将长公主和宁王连根拔起,就这样拔吗?她手中还有多少底牌没有翻开?她下的江湖令又是什么鬼?她能号令江湖帮派? 不大工夫,贺兰雪在外求见,惠文帝宣她进来后,贺兰雪给惠文帝和宣王行了礼,站在一边,脸上还有哭过痕迹,显然心中也是不快的。 这让两个老男人好生尴尬,惠文帝轻咳一声,低声让内侍去请皇后和宣王妃到偏殿,然后向贺兰雪道:“安平昨日受了委屈,朕有意与你和世子赐婚,安平……可愿意?” 贺兰雪面无表情,只低声道:“臣现在只想讨回公道,赐婚之事,皇上开心就好,反正已经这样,臣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呃,讨回公道,她想怎么处置静和呢?惠文帝又问:“听说安平刚才去了国公府?” 第492章、我不干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并不反驳,淡淡道:“正是,臣打了国公府的护卫,也打了静和,砸了明月苑,静和扬言要请皇上砍了臣的脑袋,皇上若觉得静和的要求合理,那便下旨将臣斩首吧。臣这将军、东平侯当的也够了,正想请辞。” 惠文帝皱眉,嗔怒道:“你这又说的什么浑话?你如今是朝中重臣,哪能说斩就斩,就辞就辞,朕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你受了委屈,朕也自当补偿。你且回府候旨,朕与太后作主,为你和芃儿赐婚。朕也知道,芃儿向来属意于你,你对他也非无情,这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贺兰雪跪下叩头道:“陛下,臣请辞,臣不干了。臣虽然出身低微,但自从受了招安,为大晋江山也算出生入死,到头来,还要被您皇家之人迫害,臣如今尚且年青,还要多活几年,臣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今日皇上赐婚,看是庇佑,可魏芃贵为世子,人在宫中都能被人下药,谁又能说臣的侯府,乃至王府就能保臣安全?既然这京城无臣的容身之所,天下之大,臣总能有活命的地方。”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脸上又是气愤又是委屈。 惠文帝一颗心就软成了泥,魏锦柠!你给朕等着! 宣王出声提醒道:“安平,陛下面前不要胡说。” 贺兰雪仰头:“王爷,难道臣说错了吗?皇宫本应是天下护卫最为安全的地方,都有人敢在皇上眼皮子下面给世子下药,王爷能说这京城还有什么地方安全吗?只怕连您的王府也未必干净,臣即与长公主结怨,安知以后便是嫁入王府,会不会也被人毒害。去年连国公府寿宴,臣已经躲过一次,可今朝却是世子中招,还有前番臣中的那个醉美人,这一次次的下手,谁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若因此再连累了王府或其他人,那臣实在是罪责难逃。” 她这话说的很明白,长公主他们能把手伸到皇宫,就能伸到王府,能毒害自己和魏芃,就能一样害别人,别人是谁,皇帝自己去想吧。 惠文帝和宣王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上也变了颜色。这是惠文帝最是忌讳的事情,无论是谁,手这么长,就难保有谋反的嫌疑,何况宣王本就是他最倚仗和忌惮的人,除了宣王就是自断自己一臂,便是想除掉他,也应该是自己动手,而不是旁人。 惠文帝摆手,让她起来说话,这次长公主母女着实是过火了。贺兰雪眼中强忍着眼泪,这次真的受了委屈,可人家却没再哭闹,显然,是寒了心了。惠文帝心里又是一疼,一拍桌案道:“你是朕的臣子,难道朕连自己的臣子都不能护佑?安平只管安心待嫁,朕自会惩治罪魁祸首。” 宣王心里也猛的一抽,要亲命啊,这哥哥看自家儿媳妇的眼神明显又不对了。得把这事再扭转回来,他不能惦记自家儿媳妇。 正要开口,门外内侍来报,说长公主和静和郡主求见。惠文帝的怒火立时被燃烧了起来,喝斥道:“让她去偏殿!” 这御书房马上成了处理家事的地方,想想就闹心,惠文帝一甩衣袍,起身向偏殿而去,一并让宣王和贺兰雪跟着同去。宣王默默给贺兰雪一个眼神,贺兰雪心领神会。 来到偏殿,贺兰雪给皇后和王妃见了礼,眼瞧贺兰雪眼圈发红,王妃心疼不已,拉了她站在自己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好的儿媳妇,这么给人坑,嗯,自己其实是愿意的,反正她是自己的,成亲不成亲又怎样呢?自己一样会疼她护她。 只见长公主和静和郡主衣衫不整,脸皮红肿,狼狈不堪的从外面进来,静和更是脸上泪水狼籍,可怜非常。贺兰雪嗤笑出声,这还是化了妆才来的啊,自己可没打长公主,她脸上哪来的红肿?静和这还把衣服也撕坏了,这是来讨同情了吧。 长公主一看这些人都在,心里冷笑不已,却拉着静和向惠文帝跪了下来,哭道:“皇兄,你要给臣妹做主,东平侯目中无人,跑到臣妹府上殴打臣妹和静和,令人打了臣妹府中的护卫,她的护卫还砸了静和的明月苑,调戏明月苑中的丫头。她眼里可还有王法!” 惠文帝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竖目,道:“长公主说臣殴打你了吗?你确定臣殴打你了?” 长公主仰头,脸上还有红肿,显然是被人打过的样子,道:“怎么你敢打本公主,就不敢承认吗?” 贺兰雪点头:“敢,臣打了静和了,这个臣自然承认,可臣没有打过你,既然长公主非说臣殴打了你,那臣只好勉为其难,满足你的要求了。” 说着闪身就飘过去,抬手就抽了过去。宣王反应甚快,嗖的一下将她拦住,抓住她手腕将她人甩在王妃身边,微怒道:“胡闹,陛下面前还敢打人,你可知你要打是什么人!” 贺兰雪嗤笑:“当然知道,是长公主,臣明明没有打过她,她非说臣打了,那臣不打她,怎么对得起她的说辞?不然岂不是白背了罪名?说臣的府兵调戏静和的丫头?呵呵,臣就知道长公主会这样说,带去的全是女兵,何来调戏一说?” 女兵……偏殿瞬间安静。 惠文帝黑了脸,这皇妹是有多蠢啊!那些女兵想必也个个是男装打扮吧。再说贺兰雪打了长公主,他还真不信,贺兰雪又不是傻的,打了静和,那是小儿女之间的事情,打了长公主,那罪过就大了,偏她们母女还脸上红肿的来,贺兰雪这土匪也完全不走寻常路,长公主这样陷害她,她便动手,让自己罪名坐实,这还真是个办法。 贺兰雪忽然笑着向惠文帝行礼道:“皇上,长公主和静和郡主哭花了脸,哪里还有往日的娇艳,不如让两位去梳洗一下可好?”。 惠文帝再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那自己就真是傻子了,显然是说她们母女脸上的伤是假的,这个贺兰雪到底有多妖孽,长公主完全不了解的啊!皇后叹息道:“皇妹,你先随本宫去梳洗一下吧,有什么事情陛下自会明断。” 第493章、不是我做的我不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说着,起身,要亲自引她们去梳洗。长公主哪里敢,这要是洗了脸,脸上有没有伤就全看出来了。见她站那不走,贺兰雪幽幽的说道:“其实,被我打过人的都知道,我打人从来不打脸,别说打女人,就是打七殿下和几位世子的时候,我……臣也没打过他的脸。” 长公主怔住,这不是魏芃和杨九林常干的事吗?静和尖叫道:“你胡说,你明明打了我的脸。” 贺兰雪看她一眼,做势又要去打,给宣王妃死死拉住,贺兰雪打过多少人惠文帝是知道的,当初魏翎挨打回宫后,完全看不出来,要不是外面暗卫多,瞒不过自己,他压根就看不出来,而且后来那些弹劾她的大臣也说:这女土匪跟魏芃和杨九林是一个路子,不打脸,伤全在身上,不脱衣服根本不知道自家儿子被她揍了。这会长公主和静和都咬死脸是被她打的,好像确实不大可信。 长公主道:“府里下人都看到你打了本公主和郡主……” 贺兰雪嘲讽道:“是啊,你家护卫我打倒一片,我家护卫还说是他们打我时不小心自己伤到的呢。你们身上可有枪伤?要不要臣取了枪来,再检检是不是臣的枪刺的?” 惠文帝实在头疼,一拍龙椅扶手,怒道:“都住口,朕不想听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闲扯,皇妹,昨天的事还没定论,你今天又想闹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静和这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你这当母亲的就不知道约束一二吗?” 长公主一个怔愣,没想到惠文帝会向她发火,顿了片刻才道:“皇兄,贺兰雪以下犯上,难道您就不约束下朝臣吗?” 惠文帝冷笑:“约束朝臣?难道你打算替朕约束朝臣吗?还是有比朕更好的人选来替朕约束朝臣?或者宫里已经全是你的人了?” 这话说的甚重,直指她有了旁的心思,众人顿时静默下来,长公主一顿,叩头哭道:“皇兄,贺兰雪目无尊上,又手握兵权,今天敢打臣妹,明日谁知道她还敢干什么。” 宣王心里怒火中烧,这个皇姐,自己做了错事,还要挑唆皇帝,让他生出忌惮之心,她真的是安逸太久了。 他忍不住怒道:“皇姐!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以往几次雪儿给你们留足了余地,你们得寸进尺,现在还想污蔑她吗?她现在是芃儿的未婚妻,你难为她,就是难为我,你确定要一试?” 惠文帝也是大怒,贺兰雪别说没打她,就算了打了她,为什么揍她,她心里还没数吗?要是换做从前,自己定然重罚贺兰雪,可这次不同,她身为公主,买通自己身边的内侍,在家宴上就敢给世子下毒,其心可诛啊!何况,谁知道后宫还有多少人被她或其他人收买!自己现在想处置的不是贺兰雪,而是她长公主,难道她自己没点数吗?再说,魏芃中了招之后,拿贺兰雪当的解药,想想当日她躺在储安宫的样子,惠文帝简直希望那个中了药的人是自己。 他怒道:“贺兰雪的兵权?她的兵权是朕给的,若她手中没有兵权,你男人早就死在西南了!要是她手中没有兵权,姓连的还能活到现在?这几年无论是在北疆还是平息苗疆,连康一再失利,若不是看在他们连家世代功勋的份上,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朕早就处置他了,你们不思着报答贺兰雪的救命之恩,还屡次构陷,朕都替你脸红!你哪里还有点皇亲贵胄的样子!” 他这一怒斥,宣王和贺兰雪都有些动容,这皇帝虽然有时候有些不着调,这些事上好像还是拎的清楚的。 惠文帝的怒火显然没有平息,声音也越发严厉,道:“你以为朕是瞎子还是傻子!去年的事情,贺兰雪没有追究,朕也就当没有发生,可你却变本加厉,手都伸到宫里了,你现在还有脸来朕眼前闹!可见朕往日对你纵容过度了!朕今天就告诉你!朕和母后已经写下赐婚的诏旨,待贺兰雪回府,就去颁旨,你女儿想做人家妾,你也得问贺兰雪许不许!” 长公主给他训的呆坐在地上,静和哭着扑在惠文帝脚下道:“皇舅舅,贺兰雪向来狡诈,她这是在您面前装乖卖好!她不仅打了静和,还辱骂母亲与我,一口一个奸生女,说母亲与父亲私通,皇舅舅,她不仅骂的是我们,也是羞辱皇家的颜面,皇舅舅还要这般纵容于她吗?” 长公主直想上去撕了她的嘴,这个傻子,这种话能在皇上面前说吗? 惠文帝直觉头上血管突突直跳,奸生女!去年贺兰雪就在连康寿宴上说过类似的话,如今又扔在了明面上,这种事,不管是真是假,她居然还敢拿出来说事,她就真不怕这些事是真的! 皇后也变了脸,长公主早就心悦连康,当年自己也是有耳闻的,只是罗敷有夫,使君有妇,所以作罢,还当是二人也就此断了念想,怎么又扯出静和是他们的奸生女来了,如果这是真的,这事可就太丢人了。 宣王夫妇对此早就知晓,也是故作惊讶状而已。惠文帝的目光在长公主和贺兰雪身上来回扫视,长公主硬着头皮斥道:“静和!这种粗话怎么在皇上面前也要乱说!贺兰雪,你当众邸毁本公主,我跟你没完!” 贺兰雪冷笑:“没完?想怎么没完?臣有邸毁殿下吗?呵呵,殿下敢让静和郡主和连国公滴血验亲吗?臣是邸毁还是实话实说,一验便知。” 长公主惊愕的看着贺兰雪,她这么有把握,看来这是真的知道什么! 只听贺兰雪继续说道:“长公主殿下,静和郡主是谁家种你自己没数吗?刘附马虽然过世,刘家却没有接嫡长女回家,而是由着你带着刘家嫡女改嫁,刘家向来势弱,不去仰仗公主的势力,却将公主生的女儿放任出去,是女儿多还是怎样?”。 长公主跌坐在地,正不知怎样开口,内外内侍来通报,魏芃回宫复命!惠文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最好魏芃别问出什么来,不然就不是滴血认亲这么简单了。 第494章、你这是想谋反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大步进来,紫色的衣袍上还沾了些血迹,显然是气急了,自己亲自动手审讯的,刑狱司那些个变态的刑具,惠文帝可是心里明聊。魏芃看了长公主和静和一眼,眼中狠利一闪而过,落在贺兰雪身上时,却又格外温柔,贺兰雪脸上带着怒意,转过脸去。然后他才向惠文帝行了礼,这些眼神自然没有躲过惠文帝的眼,看来贺兰雪这是还在生他的气啊! 魏芃递上一份案宗道:“皇上,常青受刑不过,已经全部招认,这是供词,请皇上过目。” 惠文帝接过打开,那供词上写的明明白白,长公主买通宫里的太监,在魏芃酒中下了药,意图让魏芃与静和有了关系后,逼他迎娶。而这只是招供的眼前之事,这常青跟随长公主多年,是长公主的心腹之人,给魏芃的严刑之下,又招出那霸道之极的药,是长公主通过江湖组织千手,重金寻来的。他顺手将供词递给宣王,宣王接过脸上也变了色,雪儿过,这个组织是宁王的。 千手!惠文帝眯起了眼,有些耳闻啊!贺兰雪看了长公主一眼,道:“皇上,去年两位殿下和世子南下招安臣时,遇到的凶徒,便是这个组织的人,这个组织人员众多,组织庞大,当时臣是用了江湖的势力才从他们手中强要回的世子,为疵罪了他们的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平息。” 惠文帝的声音带着阴冷:“皇妹好手段,几时和江湖上帮派都有了往来了?你贵为公主,宫里要安插人手,外面也有人肯给你卖命,你这是想谋反吗?” 长公主惊道:“皇兄,臣妹不敢,臣妹一介女流,哪里有这样的本事!更没有这样的想法!皇兄明鉴!” 惠文帝冷哼:“那你是怎么联系上这个组织的呢?给朕听听!” “我……”长公主语钝,这些是宁王帮她办的,这个组织就是宁王的,本来这个组织已经可以支撑宁王起兵,可是眼下,已经失去北疆的强援,西南苗疆也被贺兰雪平复了,东燕梁王又被灭,只剩下这个组织的力量就有些单薄了,这不是起兵的时机! 惠文帝忽然道:“来人,宣连康进宫,传诏御医,朕在瞧瞧朕的这个好妹妹到底能给朕多少惊喜。” 长公主颓然不起,他真的要滴血验亲,可是这女儿就算是连康的又怎样?终究是皇家的血脉,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的颓态,惠文帝冷笑:“朕丢不起这个人!” 静和忽然哭道:“皇舅舅,您不能听那个妖女的妖言惑众,我是附马的女儿,怎么会是奸……怎么会是父亲的女儿呢?我只是养在父亲身边而已啊!” 惠文帝微微皱眉,皇后柔声道:“静和,你先起来话,无论怎样,你都是长公主的女儿。” 静和转向皇后,扑在她怀里哭道:“皇舅母,她……她是胡的,是为了坏我名声,好霸着芃表哥……” 一语未也,魏芃冷笑道:“你是谁对我来都无足轻重,我要娶的人是阿雪,不存在霸着不霸着,是我霸着她的。” 静和哭道:“我从就喜欢你,难道有错吗!我哪里不如她,你视我如草芥,芃表哥,我只想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妾,我都愿意。” 魏芃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冷笑:“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不及她万一,至于为奴为妾,呵呵,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的世子妃只有她一个!”他转向惠文帝道:“侄儿只求皇伯父成全。” 惠文帝微微颌首,贺兰雪虽然手中有兵权,宣王又是自己忌惮的,可是不能否定的是,他们仍然是当前最能信任的人。这几次的战事,哪次少了她贺兰雪的身形,人家出身草莽,但心有乾坤,比这个只会闹事的外甥女要强的多。出身草莽,他忽然心里一动,道:“安平,你出身草莽,可知道这个千手的背后之人?” 贺兰雪微怔,答道:“臣入朝前还没查出背后之人,这两年皆在朝中,奔波于四周战事,并未再细查。”她的意思就是这两年自己与江湖中的人来往不如从前密牵 惠文帝自然也明白,沉默良久,道:“去查吧,宣王弟是朕最信任的人,你在朝是朕的股肱之臣,嫁入王府,又是朕的家人,自然也是朕信任之人,既然如今江湖与庙堂有了牵扯,朕自当弄明白才好,朕知道,你在外面也是有手段的人,你就替朕把这件事办好,旁的……你有分寸就好。” 贺兰雪瞧了他片刻,才施礼应下。自己这是过了明路了,以后再遇到去年生辰时那场面,也就更不用忌惮了。 长公主已经给人扶起坐在了一边,宣王眉头皱的紧紧的,长公主做事失了分寸,皇上非要验亲是想做什么呢?难道是在找理由处置长公主? 静和也止了哭,站在母亲身边。眼见魏芃也站在贺兰雪身边,心中酸楚难当,眼泪险些又要下来。 贺兰雪思索着,忽然道:“皇上,臣身子不适,可否容臣告罪,先行告退?”着看了眼长公主,惠文帝明白,这是觉得这是皇家私事,自己在跟前守着未免尴尬。当即摆手,让她自去。又叮嘱在府中好生呆着,等着接旨就是。 出了偏殿,内侍引着她向外走去,宫道上,正遇到连康匆匆赶来,贺兰雪忍不住止步,向内侍道:“公公稍停,我有话想和国公爷两句。” 内侍做个请便的手势,自己退在一边,贺兰雪向连康拱手一礼,道:“国公爷,晚辈只有一句话想给国公。” 连康正是火大的时候,长公主不听劝,死活非要去告状,无论怎样也拦不住,这会传召,显然是来拉她回家的,可这会这贺兰雪又拦他要啥?他不禁皱眉。 贺兰雪柔声道:“国公爷,其实晚辈只想,这次怕是您不能心想事成了。” 连康不解,贺兰雪已经含笑转身,跟那内侍向外走去。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什么事不能心想事成了?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惠文帝耳中,这就是后话了。 第495章、谋害嫡姐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康给她说的莫名其妙,又不知道宫里此时到底为啥传唤,有心问问身边的内侍,可这些小内侍都是惠文帝身边的人,个个口风极紧,等到了御前时,才知道是叫他来滴血验亲。 连康大惊失色,静和是谢英屏怀孕时,自己和长公主苟且怀上的,那时驸马尚在,这事做的隐密,除了自己和长公主没人知道,当日贺兰雪不知道怎样翻吵出来,口口声声静和是个奸生女,这事今天又被她这样喊出来,闹的全府皆知,怎么这又扯到了御前? 可是,贺兰雪到底怎么知道的? 连康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惠文帝心中怒极,这对男女到底做了什么!当下命御医端来清水,当即令连康和静和滴血认亲。 连康心中惊恐万分,一向镇定的人手也微微颤抖起来,连带着原来坦然的静和也心虚起来。果然,两滴血滴入水中,很快就融合在一起,静和一声尖叫,跳在了一边。 连康吓的双膝一软,跪在了惠文帝面前。自己和长公主虽然早就是夫妻,可是这女儿却真真实实是记在附马所出,这坐实了自己和长公主偷情在先的事实。 惠文帝大怒,手中的茶杯已经摔出去,重重打在长公主身上,他怒道:“魏锦柠!这是你做的好事!魏家的脸给你丢尽了!” 静和扑在长公主身边,哭道:“母亲,你告诉我这是假的,我怎么会是……” 一直冷着脸没有做声的魏芃,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静和,冷冷的盯着她,恨恨的问道:“瑞雪是怎么死的?当年你还不到六岁,你就谋害了瑞雪,她从小就跟着连夫人习武,身子一向强壮,怎么会落水溺毙?是你!你把她推倒,害她被断竹穿心,伤了身子,才会轻易就溺水而亡!你小小年纪就这样的歹毒,害死了你的亲姐姐!” 惠文帝身子大震,看向连康夫妻,又看看魏芃和静和,谢英屏的女儿是因为这个才死的吗? 宣王夫妻早知此事,可此时脸上也摆出一副混然不知的样子来。长公主更是脸色苍白,他都知道些什么? 静和哭着摇头道:“你胡说,我没有害她!是她自己从假山上摔下来,才会被断竹戳到的。” 连康的表情也无比的震惊,一脸惊诧的看着静和,当年自己和长公主在假山后密会,静和一声叫嚷,吓的瑞雪从假山上跌下,然后才会断竹穿胸,怎么?难道另有隐情? 魏芃一把将静和重重的摔在地上,怒道:“你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我顾忌姑母……我顾忌长公主跟我父王的情分,一直不想提这些!那年的事情,她醒过来就告诉我了,她是给你推倒才会这样的!她虽然顽皮,可从来不会去做冒险的事,那天有大丫环冒充沐府的人把我从她身边骗走,她才会迷路,然后被你推倒! 从她出生,我就在等她长大,可你绝了我的念想!那一次的重伤,险些要了她的命,可她伤了元气,还没有恢复,就落了水所以才会……这些年,我多一眼都不想见你,你还给我使这样的手段!所幸上天垂怜,将阿雪送到我身边,现在,以后,你若再敢对阿雪动手,我魏芃不在乎什么姑母什么表妹,你们敢碰她,我就要你的命!” 这些年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发出来,从他与阿雪重逢,从他知道静和推倒她,害她差点丧命开始,他就苦苦压制自己想要翻脸的欲望,现在,他也不想再伪装,那个好姑母啊,呵呵,果然是皇家无亲情,她这样处处害自己害阿雪,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要认她做长辈! 连康声音发颤:“静和,世子说的都是真的吗?瑞雪受伤,是你推的?” 静和哭着不住的摇头,直重复着“我没有”,可是语气已经苍白,眼睛不断看向母亲,向母亲求助。 这任谁还能看不出来? 惠文帝微合了双目,眼前是谢英屏决绝的样子,依稀记得她领着女儿来给太后请安,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子,生就一张美丽无双的样子,她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记得魏芃总是陪在她身边,像如今陪着贺兰雪一般,是了,他从小就喜欢那家的孩子,他的心又被什么重重敲击了一下,原来,他早就发现贺兰雪与那小女孩有几分相像吗?所以现在也会这样迷恋她吗?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将他在沉思中惊醒,连康已经一巴掌打在静和脸上,他手指哆嗦,声音也颤抖道:“好,好,你果然是个好孩子,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你是我的女儿,瑞雪也是我的女儿,你这样谋害你的嫡姐,你小小年纪,竟长了蛇蝎心肠!” 长公主怒道:“连康你为了那个小贱种,敢打我的静和,难道静和不是你亲生了!” 连康指着她说不出话来,脸上神情悲愤无比,终于向惠文帝叩头道:“皇上,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宣王妃招手,让魏芃到自己身边,低声安抚了几句,魏芃恨恨的瞪了那母女一眼,背手站在了王妃身后。 惠文帝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阴沉:“魏锦柠,品行不端,禁足国公府,非诏不得外出。静和,心思歹毒,谋害亲姐,褫夺封号,废为庶人,着宗人府剔除族谱。” 贺兰雪有话说:古人还真是信这个,嘿嘿。。 贺兰雪回来府中,整个人也松懈下来,沁香将她走后,国公府发生的事情一一学来给她,她走之后,听说连康就和长公主大吵了一通,起因就是长公主执意要进宫告状,连康不允。贺兰雪轻笑,亲爹是明白轻重的,这事最怕闹,明明自家理亏,谁给的勇气她这么折腾呢?她忽然想起崔氏,她是知道自己底细的,却选择了闭嘴,清河崔氏女果然不一样,这两年自己也细细留意了,瑞秋和瑞兴都是安分的孩子,这巢要覆了,是不是把这俩蛋保全一下呢?可是长公主实在可恶,真查到她和宁王造反的事上,这俩也难逃啊! 第496章、赐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思索间,春竹来通报,张鼎天求见。贺兰雪叹气,京城就是繁琐,还是在山寨时舒服,有事直接敲门就好,这还要一层层的通报。却也只能去了外院。 原来张鼎天找她是为了宁王一事,自从知道宁王是千手的幕后老板,贺兰雪就派人盯着王府,昨天宫里事发后,王府便有异动,人手出入频繁,今天金吾卫拿了常青后,王府气氛更是紧张,王妃和魏溪午后出城去宝定寺上香,说给太后祈福,然后就没有露面,魏蒴还不时在府中出入。 贺兰雪皱眉,看来常青知道的事情不少啊!呵呵,长公主是多蠢,能让这样的人出面去办事,还让人抓住,抓住后居然还不自尽,这是坑自己一块坑哥哥节奏。 贺兰雪道:“继续盯紧了,别让他们跑了。” 张鼎天应声出去了。 琴瑟听着她的安排,忽然问道:“你今天在国公府,调动的天师的势力?” 贺兰雪点头嗯了一声,道:“如此欺人,我怎能容他?皇上已经让我去查千手的幕后之人,也准我与江湖上有往来,再说我和魏芃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亲,到时天师也会来,早晚都要公诸天下。” 琴瑟轻叹:“你说的也对,这些事早晚天下尽知,可是这样,对你的防备不是也越多。” 贺兰雪甚是无奈:“谁知道静和会想出来这样的蠢的方法,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传言四起后,王府必然是扛不住的,我又能怎样?” 琴瑟也表示无语,这孩子常挂上的那句话是啥来?她喃喃道:“这是不是就是你平日说的,什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贺兰雪噗的笑出来,用力点头:“对对,娘说的很对,静和就是猪队友,把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这样送来了,还顺便坑了自己爹妈和舅舅。” 两人正说话间,护院跑来通告,宫里的郭公公来传旨了,正是太后的赐婚旨意,贺兰雪接了旨,郭强笑眯眯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咱家这可要等着您的喜酒了!” 贺兰雪勉强扯了个笑容,塞给郭强一个荷包,道:“这喜酒自然少不了总管的,哎!”她这叹气和表情,分明是表明了自己心里的不甘,郭强一笑,表示懂!这事换谁也难咽下这口气,虽然他们两个成天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秀恩爱,可毕竟没有过明路,这女土匪再匪气,也是个女子,这样给世子当了解药,换谁能甘心? 郭强劝解道:“侯爷何必耿耿于怀,您与世子原本便是天作之合,这也算是姻缘天定,世子对您一向情深,您便是有气,这也不是世子的错不是了?再说咱家瞧着,王妃对您也是在意的紧,侯爷早早嫁过去,大家也都死心了不是?”他的眼神意味深长,贺兰雪一怔,似乎懂了。 他又压低声音道:“昨日宫宴上,世子出宫后,王妃娘娘便与长公主殿下翻了脸,说道世子非郡主不娶,让她们早歇了心思,王妃是个好相处的,侯爷好福气。” 贺兰雪叹气道:“借公公吉言,往日里也多承王妃照拂,也是明白的,公公是个明白人,我贺兰雪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竟给那奸生女如此算计陷害,岂能不气!” 郭强扫了眼左右的人,贺兰雪会意,摆手示意他们退后,郭强声音极低,道:“不瞒侯爷,咱家出宫前,那边已经有了结果,正如您所说,皇上这会正在发火呢。” 贺兰雪秒懂,滴血验亲,静和是连康的女儿。她也压低声音向郭强说道:“我也给公公透个底,今儿陛下所问千手之事,我其实有些眉目,只是今天宫里人多,又没有实证在手,事关重大,不便多说而已,京卫营我早有安排。” 郭强震惊无比,她的意思是这千手的幕后之人就在京城,京卫营是护卫京城安危,也是备战外乱的,惠文帝将京卫营交到她手上,着实是对她的看重,也是这人确实有本事,她平日是在京郊大营和京卫营两边活动,教练军士的,这都提前做了布置,想必京郊大营那边也有防范措施了。这说明事情十分严重啊! 他收敛笑容,向她拱手道:“侯爷有心了,咱家这就回宫向皇上复命。” 贺兰雪颌首,亲自将他送到府门口。郭强此来宣旨,行事十分高调,宫中内侍护卫抬了大宗的赏赐,什么翡翠的如意,羊脂玉的净瓶,三尺高的珊瑚,沉香木的高浮雕渔樵耕读木雕,还有什么金银珠宝,首饰布匹,足足十抬,这些人也有问必答,无论侯府的下人,还是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问啥说啥,这下满京城便都知道了,皇上和太后给宣世子和东平侯赐了婚,这是赏赐给侯爷当嫁妆的,婚期由钦天监择日再定,婚礼由礼部操办,这是天大的荣宠啊! 一时间,消息传遍京城,然而茶馆酒坊中传的最多的版本是世子爷在宫里被静和郡主下了药,拿安平当了解药,坏了人清白,侯府将国公府的人打了出去,郡主醒来后,又将宣世子也给打出府,一并连王府的人也不准入内。 侯爷还亲自上门,殴打了长公主和静和郡主,更直指长公主早就与连国公有染,生下的静和。贺兰雪更是召集手下发了什么江湖令。宫里迫于贺兰雪手握兵权又是被世子强了的,所以才赐了婚。 接着又有人反驳,说世子早就有求娶之意,贺兰雪出身太低,皇家不认同,贺兰雪便借着宫宴,买通内侍,嫁祸国公府,还借口此事,砸了国公府皇帝碍于皇家颜面,又忌惮贺兰雪手中兵权,又是江湖匪类,恐横生枝节,乱了京城,这才委屈世子,赐了婚事。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劲爆消息,京城顿时沸腾。 侯府闭门谢客,除了圣旨,通通不能进府。 四方馆里那些正准备离京的人见识了大晋朝的八卦,卡拉达等人更是扼腕叹息,怎么这么几天的工夫,就让魏芃抢占先机,睡了这天下最烈的女人呢?那三哥还会要这个女人吗?? 兀图尔术有话说:管谁睡过她,我一直想要这个女人,可这辈子真的不敢。 第497章、阎王要你三更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只想杀人,这些事怎么传的这么快这么细?国公府内的暗桩早将当时发生的事情细细报给惠文帝,这传言中,显然有国公府的手笔,至于有没有宣王府和贺兰雪的指使,这还真不好说,毕竟传出来损害的是她的名声,谁也不想自己儿媳妇背这样的脏水。 偏这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宣世子去侯府请罪时,遇到了闻讯而来的杨九林,侯府闭门谢客,俩人都被关在门外,三言两语不合,杨九林挥拳就打,于是,京城小霸王中唯一一个可以和宣世子武力值相当的人,打了那个从来没有被打过的人,宣世子许是理亏,并没怎么还手,杨九林也没留情,打的魏芃鼻青脸肿,若不是后来张鼎天出来制止,还不知道会闹成啥样。张鼎天也没让二人进府,客客气气的将两位大神轰走了…… 皇宫乃至各家的府里,尤其是侯府周围这些邻居们,再度观看了年度大片,这现场直播叫一个痛快。 惠文帝只觉得胸口一口恶气无处释放,他杨九林又跟着掺和的啥! 郭强小声提醒道:“皇上,杨小侯素来与侯爷交好,两人多次共同抗敌,民间流传小侯爷对侯爷也有些意思,但小侯爷只说是兄妹之情……” 惠文帝有些抓狂,什么兄妹之情,这是给魏芃让路了,然后听说贺兰雪吃了这样的亏,心里气不忿,又碰上魏芃,所以才动手揍了他。这道理郭强自然明白,只劝道:“皇上,既然小侯爷自己都不认,您何必理会他到底是为啥呢?” 惠文帝:脑壳疼啊! 这风波根本没有停息的意思,事发次日,贺兰雪就在国公府放下狠话,要三日内看到那个什么毒药谷的陈三更和他弟子们的尸体,这些江湖门派的械斗仇杀,官府向来不管,只要不是伤及无辜,他们开心就好。 第三日一早,连国公顶着乌青的眼圈去早朝,人还未回来,国公府前就并排放了八具尸体,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陈三更与长公主勾结,插手庙堂之事,滥用毒药,谋害朝臣,坏了江湖规矩,其中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官员死于何处,身体是中的何毒药,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是死于狱中,所中的是什么毒药,更有去年的新科状元袁山默行刺皇上,在御账中被人毒死,所中之毒也是出自陈三更,这林林总总有十数人之多,更还有长公主母女给贺兰雪、魏芃下毒之事,当日陈三更被贺兰雪悬赏诛杀,如今幸不辱命云云。 这简直就是活阎王啊!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倒真应了陈三更的名字。 长公主被禁足在国公府,听到门口这些事情,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这贺兰是个妖孽吗?她那天说要三日内看到毒药谷师徒八人的尸体,这第三天就真的被人送到了国公府门前,那也就是说,那个悬赏令和禁令也是真的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女土匪,怎么能号令江湖的奇人异士呢? 她气的顿足,让人去将那牌子拿走,谁知才一出府门,大理寺的人就到了,说是有人告到了御前,皇上震怒,令人将尸体和这个牌子带回大理寺,大理寺的人才走,内侍又来传旨,令长公主即刻进宫。 贺兰雪这两天一直称病不去上朝,她本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去,一早递上请辞的折子也被惠文帝打了回来,这出了这样的事,颜面受损,自然也没人去追究这些,但她殴打郡主、辱骂长公主和郡主,砸了国公府,侯府前杨九林殴打魏芃还是被御史递了弹劾的折子。 偏这天贺兰雪和杨九林都来上朝,魏芃被打鼻青脸肿,称病在家,于是,都察院的这些御史又纷纷指责贺兰雪欺辱皇室没有尊卑,又说以贺兰雪的出身和行事,不配为世子正妃,最多是个侧妃云云,贺兰雪甩了个白眼,理都不理,那个当皇帝的、娶儿媳妇的都不计较,你们这些人叫唤个屁啊! 少保卫子明现在是暂代左都御史一职,看到这些折子时,心里冷笑不已,这些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涉及到皇家丑闻好不好!静和给魏芃下了媚药,魏芃冲到侯府强了贺兰雪,皇上才赐的婚,外面传闻甚多,想也知道哪个版本可信度更高。以贺兰雪的行事风格,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拙劣的手段去陷害静和了?魏芃怕是巴不得睡她,用下药?再说人家小姑娘成天忙着打仗,哪有工夫理她,这些人是得了人家多少好处,为这种床上的事跑来弹劾。人家请辞的折子都被皇上打回去了,这一个个着急去送死,自己压都压不住啊! 卫子明站在一边只听他们说,自己一言不发,陈叶敏等人更不会说话,这种事都拿朝堂上说,他们不嫌丢脸,自己还嫌呢,何况还有之前刺客说的什么陈七,这个还没结论,陈叶敏终日如履针毡,吃撑了才会多说话。 林亿不无忧虑的看看贺兰雪,又看看杨九林。 人家小杨完全跟没事人一样,我打了魏芃又怎样,我们愿意,你们管的着吗?行,这小子也不收敛了。 直到有人咄咄逼问到他脸上,杨九林才淡淡的答道:“各位大人,本将军与宣世子切磋武艺,哪里碍着你们的眼了?难道各位大人也想指点杨某一招半式?还是觉得杨某武艺平平,不堪大用,你们想取而代之,掌管五军大营?西疆战事又起,各位大人若觉得技艺超群,大可向皇上请旨去西疆,何必在此空谈?” 贺兰雪更是板着脸一言不发,听着他们在不停的叨叨。。 而给他们说急了之后,贺兰雪终于不冷不热的开了腔:“各位大人,是你们吃撑了还是你们觉得我吃撑了?我成天闲的没事干,专挑不好惹的惹还是怎样啊!你们怎么每次告状都不问前因后果呢?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清官难断家务事?我揍静和那是家务事,你们成天跟着掺和啥?难道非要我把起因经过说清楚了你们才甘心吗?你们是不是闲的想听戏,又没找到合适的,所以总冲着我使劲啊!我说出来你们觉得是我难堪还是谁难堪呢?至于名声,我在乎过吗?我若是在乎的,今天应该是我出殡的日子吧,你们还会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说三道四?你们不得去我府上随礼烧纸的吗?” 第498章、找死不分年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从来是不说则已,一说就得把人全怼死的节奏,看看那个弹劾自己出身不好的御史,继续道:“再说了,我与世子的事情你们操什么心?我又不是嫁给你们家的儿子?我好歹是去年武举的榜眼,好歹是皇上亲封的东平侯,这出身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娶世子了……呃,不不,是不能嫁世子了,你们成天听戏看话本子,那些个文状元榜眼的,不都是颇得公主、千金什么青睐的吗?我武榜眼难道就不能了世子的眼?我这一等侯的爵位难道不够尊贵?比你们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差了?皇上和王爷都没嫌弃,你们是吃撑了吗?西疆战事正紧,你们有这闲工夫怎么不去对付外敌?别告诉我你们是文官,不会打仗,就你们这上嘴唇接天,下嘴唇碰地,要嘴不要脸的本事,你们直接阵前叨叨几句,就能人都说死了。” 惠文帝满腔怒火给她这几句给逗乐了,嗯,没错,她的土匪出身其实早被她洗白了,人家是武榜眼,她让出来的,不然她是状元郎。而且,她一个小姑娘,带兵收了东燕,这就已经成功的把大多朝臣甩到出了几条街,反观他们这么叨叨确实能烦死人。他这一乐,大殿中气氛立马变的诡异,这位皇上这是想啥呢,怎么还能乐出来。 这时,又有一个说道:“听说京卫营这几天有异动,东平侯调动京卫营可有兵部的指令?还是奉了皇命?还听说东平侯对待兵士轻则打骂,重则棍棒,你就这样治军的?” 这话一出,惠文帝、杜国忠、几位权臣都变了脸,贺兰雪在调动京卫营的人,昨天郭强回来将贺兰雪说的话悄悄回报了惠文帝,惠文帝自然知道她调兵是为了何事,杨九林的大营也早有安排,而杜国忠等人却是完全不知,杨九林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来。 贺兰雪看向这人,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啥时候得罪了通政司啊,怎么通政使这会跳出来说道自己这些事呢?自己调动军队几时要经过通政司了?惠文帝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贺兰雪私下调兵,皇帝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贺兰雪一脸愕然的问道:“杭大人,你怎么知道我调兵了?我治军有什么问题吗?” 通政使杭芮淡淡道:“听闻东平侯调动了京卫营,这京卫营是守护京城安危的,你没有兵部指示或者皇上的旨意就私自调兵吗?你的兵权是用来干嘛的呢?” 贺兰雪向杜国忠道:“杜尚书,京卫营调兵需要兵部指示吗?” 杜国忠摇头道:“皇上诏书说的明白,京卫营由贺兰将军直接调度,无须经过兵部。” 贺兰雪又向惠文帝道:“皇上,臣可向您请旨调兵了?” 惠文帝摇头反问:“没有,你几时调的兵?” 贺兰雪转向杭芮,道:“杭大人,怎么皇上和杜尚书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先知道了呢?你还知道啥了?” 杭芮忽然看到一道射向自己的目光,目光中带着恼意,心中忽然清醒,坏了,自己又说错话了。 贺兰雪向惠文帝道:“皇上,杭大人倒提醒臣了,这些日子臣调教京卫营中的这些军士,发现不少官宦子弟,臣倒不是瞧不起他们,只是这些公子哥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拔刀,寻常军士都能打倒,别说遇到高手,臣想请皇上下旨,允臣清除这些纨绔子弟,有本事的留下,那些混着的,臣不想要,让他们去五城兵马司没事巡个城就好,臣军中是要随时可以上阵打仗的,又不是托儿所幼儿园,这些妈宝男跟着臣只会挨揍,没啥福利,打疼了还要哭爹喊娘的到处告状,还敢将臣军中政令随口张扬,若是战时,不是泄露军情吗?” 众大臣中不少变了脸色的,显然自家有子弟在京卫营中,这大半年来,也一直听说贺兰雪治军甚严,违抗军令的,直接杖责,便是对练时,也下手极重,非寻常人可以承受,这会倒被她直接说了出来。 惠文帝脸色阴沉,道:“杭芮,你的消息是哪来的?朕既然将京卫营交给东平侯,就由她调度,这京卫营的事情几时轮到你们通政司干涉了?” 杭芮吓的冷汗直冒了出来,扑通跪在下,正要说话,却有内侍匆匆进来,说五城兵马司的人一早发现国公府前多了八具死尸,以及一个大牌子如何如何,殿中诸人皆大惊失色,看向贺兰雪,贺兰雪当日便让人传话江湖,要这几人的尸体,这第三天一早,果然就出现在国公府前,这姑娘在江湖上的势力和影响到底有多大?她还真敢这么干啊! 贺兰雪也不回避,坦然道:“是我干的,你们不用看我。”她向惠文帝道:“皇上,臣有这份证词,您可要看看?”说着从袖中摸出几张纸来。 内侍接过递给惠文帝,惠文帝看着看着,脸就阴沉下来,怒道:“你既然知道这些事情,还让人张贴在国公府前?你这是想干嘛!嫌京城不够乱吗?” 众人不知道纸上写着啥,但惠文帝这火却是冲她去的。贺兰雪表情有些尴尬,道:“皇上息怒,这个不是臣安排的,臣只是令人去追杀他们,取证词回来,并没让他们去国公府前张贴,估计是为了讨好臣,去恶心他们的。” 惠文帝气的脸色铁青,一个长公主气不死自己,还有个静和,她们母女气不死自己,还有个贺兰雪,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是要搞哪样啊!大臣们不知道纸上到底写了啥,悄悄看向贺兰雪和杨九林,杨九林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贺兰雪垮了脸,这些家伙,做事也不知道留点余地! 惠文帝深呼吸,将这东西先放在一边,强压怒火道:“肖庭,去安排人把国公府前的尸首带回去,把那劳什子的牌子给朕拿来。众卿还有事吗?没事退朝吧。”。 钦天监监正道:“禀皇上,世子与东平侯的婚期,钦天监已经选了几个,想请皇上与王爷挑选一下。” 第499章、天师亲定日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黑了脸,怎么什么事都要在早朝上说啊,终于相像雍正当年是怎么累死的了。 惠文帝心底深叹,唉,到底是要看着她嫁人了,他看了她一眼,贺兰雪已经抢先说道:“皇上,这种小事就不必麻烦钦天监的大人们了,前些日子臣在宝定寺养伤时,偶遇天师,天师已经为臣选了来年二月二十九为婚期,臣当时不解缘故,原来果然……” 大殿一片安静,她的婚期都九逍天师已经提前选定了?九逍天师这是多宠她!当年皇家诸人的婚期都没有想过九逍天师来选定,怎的她的婚期九逍都要亲自选! 魏翀忽然开口:“东平侯,你跟天师很熟?” 贺兰雪假装淡定,轻描淡写道:“臣与天师有些交情,臣中毒伤重的时候,他便说要给臣准备嫁妆,一并选了日子,当时臣还当他是拿臣开玩笑,并未在意。” 准备嫁妆!她淡定,大家可都不淡定了,惠文帝的小心肝都跟着一抽,自己是不是招来了一尊大神?这小丫头除了人漂亮,武功好,别的也看不出来有啥与众不同啊!怎么天师都要为她准备嫁妆呢? 惠文帝咬牙道:“你与天师……” 贺兰雪极快的接话:“皇上,这个请恕臣不便多说,到时自然分明!” 众人…… 散了早朝,惠文帝留下贺兰雪、魏翀兄弟、陈叶敏等几位权臣去御书房议事, 他将那几张证词交给太子及几位大臣传阅,向贺兰雪道:“没留下活口?” 贺兰雪叹气,摇头道:“没有,他们整个帮派都是用毒高手,稍有不慎就中招,活命都难,谁还敢跟他们多纠缠,这份证词都来之不易。” 那几人也飞快的看完这证词,个个脸都没了血色,长公主做这些是为了啥?这些朝臣之死,和她有多少关系呢? 陈叶敏道:“东平侯,此事非同小可,这证词可准确?” 贺兰雪答道:“八成准确,两成我也不确定,毕竟不是我逼问出来的,也没有留下活口。但以我在江湖上的那些名头,他们不一定敢造假。” 魏翀看了她一眼,她在江湖上的名头,当日她扬言要翻了泰宁的地,可不就是翻了吗? 丁从安也瞧了一眼,问道:“可还有别的办法证实?” 贺兰雪轻轻摇头:“目前我也想不出来好办法,他的毒药可是价格不斐,一般人可消费不起。” 惠文帝狠狠瞪她一眼,强压怒火道:“你下手倒是痛快,这下断了线索,你倒给朕再追查来看看!” 贺兰雪愕然:“皇上,线索没断啊!您可以问长公主,她手上这种药也不是俗物,谁知道有没有别的。” 陈叶敏几人的目光转落在她身上,她又把矛头指向了长公主,这是想直接就这事把她母女全整死吗?但谁都知道,皇上对皇位的在意程度,这两年年纪愈老,儿子越大,他便愈发在意,当年皇位之争,便死了几个兄弟,后来的平王更是被强加上的罪名抄了家,剩下这几个,宣王的权势是先帝留下的,没啥由头,他不能随意去动,其他三个都被削了势力,无兵无权,但私下里有没动作,谁也不知道,而现在这个长公主突然闹出这些事来,谁知道是长公主有了异心还是怎样。毕竟本朝女子可为官,万一生出来女帝之心呢?再说连国公手上有兵权啊!连家世代功勋,武将出身,朝中也有势力,想造反……也不是没这个能力。 他们几人脸上表情都有些微妙起来,小姑娘想干嘛?长公主这两波操作确定不是一般人能干上来的,深宅后院的阴私手段本也常见,只是这些大人们一群大男人,从来不参与而已,可不代表这些老狐狸不知道没见过,而且以这些人的手段,包括他连康在内,想算计个人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法,可是长公主就能把这些手段用在了明面上,而且屡次失手,还让事主抓到正着,这长公主好歹是在宫里长大的,怎么也应该是个见多识广之人,怎么就能把牌打成这样呢?那个静和显然是被她养歪了,不成事的,没那些手段本事,还偏要招惹这个小狐狸,能凭着超高的武力值打出来自己前程的女人,好随便用这些伎俩吗? 林亿悄悄皱眉,老谢这外孙女是狠角色,这是决计要整死长公主吗? 惠文帝思索着,令下传长公主入宫。又向林亿道:“林太傅,这事你怎么看?” 林亿想了想,答道:“依老臣所见,毒害朝臣与长公主托人寻药未必有直接关系,也许长公主只是间接知道这人的本事,寻了药来谋算了郡主和世子,但若说毒害朝臣,长公主向来不理会政事,何必参与呢?” 惠文帝冷笑:“连康可是理会的,他连家在朝为官的也不少吧,盘枝错节,怎么会完全没有关联。” 他这是直指连康可能有二心了。众人谁也不好马上接话,卫子明想了想,说道:“连国公这些年除了带兵打仗,也甚是低调,这事……会不会还有旁人参与呢?” 惠文帝心中一动,贺兰雪在查的千手!长公主通过千手拿到的药,那么千手就有可能与其他人也有牵扯。她查到谁了?他看向贺兰雪,贺兰雪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抬眼,看到他眼中的询问,微微摇了摇头。惠文帝不解她的意思,是不想说还是没结果?贺兰雪索性又垂下眼皮。 这一幕给陈叶敏和林亿看在眼中,惠文帝这是指使她干了什么私密的事了吗?哟,小姑娘这么得圣心?这嫁到王府后,宣王的势力可就更大了,他要是想造反,谁还能拦的住?儿子和媳妇武功都好,媳妇在江湖中颇有影响力,在朝还手握兵权,这也得圣心,权倾朝野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他们自然不知道,那天贺兰雪放下狠话,不许江湖中人与国公府有往来,又悬赏查连接陈三更与长公主往来的中间人,这在京城内外引发了多大的波澜。 第500章、重新布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那天发出的讯息召集来的人手也是天风阁的势力,这些人能直接找到九逍,都是九逍一手培养出来的死士,武功不用说,而且绝对忠诚,绝对服从,他们也深知九逍与贺兰雪的关系,平时天一等人会护在贺兰雪周围,除非她战场上,其他时候,只要她真的陷入死地,而无法自救时,这些人才会出现,保她不死。而这次召集的人,则是另外一波,专门传递私密消息,平衡江湖势力的,平时极少露面,除非九逍或者贺兰雪要求他们。 九逍天师经常会收弟子,当世除了一个小弟子,目前听说他暂不会收徒,这个贺兰雪说不好是不是这个小弟子,但目前来看,她肯定是天师最宠的一个女娃,而且他的徒子徒孙遍及天下,无它,这人活了这么久,把徒弟熬死了一波又一波,活着的徒弟极少,大多是徒孙辈或者曾孙辈的,所以,巴结好贺兰雪,就等于巴结好了这位祖师爷,别说贺兰雪悬赏千金,就是不悬赏,她真动用这部分人去传话,江湖也有一大波人去替她办事。 此时,宁王已经气的砸烂了书房的瓶瓶罐罐,锦柠这个蠢货,为了她那个傻女儿,就能把自己谋划多年的事情给推出了水面,当初费了多少心思才铲除了谢家这个阻力,这个蠢妹妹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能坐上那个位置?她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要先除掉宣王才能成事?她倒好,直接成全的宣王,让他家的势力更大!早和她说过,不要招惹贺兰雪,这人背后绝对是有比自己强的人在支持,如何?她说三天之内要谁死,谁就死了!这些江湖人这么买她的面子,当然是冲着她背后的人。 宣王!宣王!好吧,弟弟,你实在是碍了哥哥的事,哥哥要成事,只能先除掉你了!如果这两天不能把京城再搅混一些,自己只能起兵了,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随后的消息就更让人心惊了,长公主被拘在了宫里,国公府加派了金吾卫,被护卫了起来,宁王简直要疯了,她知道的不多,可也不少,如果落在魏芃手里刑狱司稍稍一逼问,她就得全说出来吧!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难道也要让她死?宁王紧紧攥住手中的玉佩,这世上,除了自己的妻儿,就是她最亲了,不,还有那个孩子,本想自己如果没有机会就推他上位,可这个蠢妹妹,坏了自己的一切计划! 京城的消息传的甚快,转天京城就传遍了各种消息,长公主勾结江湖中人毒害朝臣,算计安平郡主,这个不必多说,而又传出新的消息,说道贺兰雪江湖势力颇大,手中有兵权,能调动京卫营和五军大营,又要嫁入王府,近期又在调动京卫营,怕是有别的动作。 还有人说道,宣王原本就是天子宠臣,世子也是天子近臣,如今又要娶贺兰雪,两个杀伤力极强的人,加上宣王的势力,这怕是有不臣之心了吧。还有消息说,贺兰雪的人正在全力查与长公主勾结的人,并且断了国公府与江湖的来往。种种种种,京城如同一锅热油,被扔进了一把盐。 更有甚者,翻出当年惠文帝登基之初,杀了几个弟弟的事,说他有意除去长公主一家,或者除掉宣王。 这些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宫里,惠文帝给闹的有些焦头烂额,宣王他不是不忌惮,要不是他手里捏着先帝留给他的东西,自己怎么会由着他这么大的势力,可是这些兄弟和大臣中,他始终是最帮着自己的,自己心里知道,他是因为当年答应了先帝,要全力辅佐自己,不让大晋的江山落入危机,他是兑现自己对先帝的承诺。当年夺位时,宣王正在打仗,接到消息回来时,他已经从一众兄弟中出血路上位,宣王并没提出什么质疑,只拉着他在先帝灵前,要他发誓,不会滥杀无辜,一切以民为先,不做一个荒淫骄奢的昏君陷大晋于动荡,除此之外,他自当全力辅佐。 自己知道,这个弟弟是个心软的,只要他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他从来不在意谁是皇帝,只要大晋安好,便是安好,哪怕自己真的怎样,大晋不出乱子,他就不会胡乱生事,而大晋安好也是自己想要的,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全力帮着自己,但不能否认,自己真正忌惮的也只有他,什么谢峪,什么平王,到底为什么要除了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可眼下要怎么办?宣王……比他们几个加起来都可怕,可是自己真的不敢这样动他,削了贺兰雪的兵权?也不是当前要做的,不不,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先把千手和长公主的事情搞清楚,再决定贺兰雪和宣王府的问题。 这还不是最闹心的,这次事情发作时,正值北狄等国使节在京城,消息自然捂不住,各国使节离京不久,估摸着也就是才出大晋的边境,北狄那边就突然发起战事,这才平静不到两年的北疆,战火再次燃起。 接到边关急报时,惠文帝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些日子真的是心力交瘁,本来身上就不大不如前,若不是翎儿给寻的良医良药,自己哪里提得起精神处理这些事情,再眼睁睁看着魏芃睡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心里对长公主母女的火气便已积压到了极致,接连下来的这一串事情,压的他喘不上气来,自己刚动了削弱宣王府势力的念头,北疆就起了战事,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好辛苦。。 睁开眼时,几个儿子和一众王爷大臣御医,一脸愁苦的围在他身边,魏翎乖巧的站在魏翀身边,这两个儿子是自己看重和喜爱的,一个老成稳重,心地宽厚,一个机敏聪慧,孝顺懂事,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宠妃给自己生的,可是……哎,他还是太年幼、太贪玩了,不能担当大任,江山如果落在他的肩上,他能扛的起来吗? 第501章、册立太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看看一旁的四位弟弟,无论立哪个儿子,那三个会真心辅佐吗?又合上眼皮,自己的儿子还是要指望宣王才能坐稳江山吧!这个让自己忌惮又倚仗的人,终究不能轻易除掉。 惠文帝忽然又睁开眼睛,内侍忙上前扶他坐起,他向众人道:“传旨,立鲁王魏翀为太子,入主东宫,朕身体抱恙,太子监国。” 太子就这样给定下来了?众人怔住,反应过来时,忙齐齐跪倒,齐呼万岁。 惠文帝声音带着虚弱:“十六弟,翀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魏家的江山你还要多帮他看着点。” 宣王也吃了一惊,虽然早料到太子会是魏翀,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册立的,更没想到他会将太子托付给自己,是了,他更怕自己会抢了侄儿的江山,所以让自己帮他照看,照看而已。 宣王忙叩头道:“皇兄不过是身体微恙,大晋江山还要靠皇兄和太子,请皇兄安心养病,臣弟与诸位大人自当尽心竭力,保大晋江山千秋万世。” 大晋元平十二年腊月初一,景阳钟六响,太子魏翀正式行了册立大典,接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朝拜,他身上的紫衣蟒袍也终于换成了黄色,一切明里暗里的动作也在这六声响中尘埃落定。 同一时间,北疆传来捷报,杨家父子及严吾射等人率军击退了北狄的进攻,这一次,严吾射一雪前耻,带着史文英,率兵又将北狄逐出一百多里,拿下了北狄的安哥桥。等失踪的兀图尔术闻讯赶回时,安哥桥已经易主,北狄发动几次猛攻,都被严吾射带兵打退,北狄死伤惨重,不得已,向后又退了五十里。 去年冬天那场大战,杨九林、魏芃、贺兰雪的几次屠城,大大的挫伤了北狄的锐气,这一年多的时候,根本不足以他们修养生息,这出兵的实在有些盲目,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令大晋君臣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出兵竟然是那多执意为之,他听说大晋京城这波的动荡,恼火魏芃睡了天下最烈的女人,想想那小娘们漂亮的脸蛋,细条的腰身,想必在床上也一定风骚的很,想到这个,他的鼻血就流了出来,他笃定大晋那些软蛋离了杨小侯和魏芃,扛不了多久,于是,本着将那女人抢过来的念头,他执意出兵。 偏偏欧烈并不在国都,听说时,直接火速赶往北疆,可是为时已晚。那多被严吾射砍断一条胳膊,安哥桥失守。 欧烈气的火冒三丈,才囤的兵又给他废了。欧烈盛怒之下,将那多痛打一顿,关在王府不许再出门。 惠文帝大喜,身体也好了许多,当即下旨,封严吾射为二品定远将军,升二品总兵,统领北疆大营五万兵马,史文英封四品都尉。 这些消息传到东平府时,贺兰雪只想一头碰死,那多呢?欧烈怎么没有一刀砍了他呢?魏芃也黑了脸,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在觊觎自己的老婆?他搂着贺兰雪躺在床上,伸手摸着她平平的小腹,不悦道:“等过些日子我就请旨去北疆,亲手挖了那多的眼珠来。” 贺兰雪给他摸的全身发痒,一边躲着,一边吃吃的笑道:“你自己的桃花那么多那烂,还要管我。” 魏芃转了话题,在她耳根轻轻一吻,道:“怎么这么久了,你都没有怀孕呢?给我生个儿子吧。” 贺兰雪害羞,缩进了被子里,低声道:“还没有拜堂,我怎么能先怀孕呢?我……我喝了避子汤。” 魏芃瞪眼:“你这个小妖精,要不是为了等你,我儿子都会跑了,你还敢喝避子汤?”说着,在她脖颈上重重的亲了下去,冬日严寒,一帐的春意将人紧紧包裹。 这婚是赐了,甘心不甘心的也没有办法,惠文帝心里把长公主母女已经骂了七八十来遍,自己还没想好用什么方法纳到皇宫,她娘俩就把魏芃送到人家床上,无论怎样,他也不能再从魏芃手上抢老婆了吧,她现在手握兵权,又被封了东平侯,再嫁给魏芃,宣王的势力就不可控了!魏锦柠,你个猪吗! 惠文帝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自己这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想要的女人出嫁,还得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魏芃这小子怎么这么好命? 而自己的身体明显不如从前,经常会全身乏力,后宫中的女人也让他提不起兴趣,唯一能让自己有动力的,就是瑛嫔,这个前提还是他在早朝上看到了那张梦寐不得脸之后。每每自己心里想到这个人,他就忍不住会在瑛嫔身上发泄一番,这个女人现在是后宫最受宠的嫔妃,风头已经压下了文贵妃。 看着赏赐流水般送进春华宫,文贵妃已经气白了脸。 慈安宫里,太后也长出一口气,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们终于还是要成婚了,谢天谢地,魏锦柠这昏招使的实在是完美,就算他还有旁的想法,魏芃和贺兰雪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难道还能再抢自己侄儿的女人?现在天天宠幸瑛嫔,呵呵,万幸啊! 再想到魏翓中毒和自己身上的毒,太后牙根就痒,储安宫好手笔,这样还以盛宠不衰,他怎么不直接废后呢?他还是怕自己手上有别的东西,自己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能安寝啊!现在魏芃和贺兰雪的事情定下来,总算解决了一件,剩下的还得要宣王一步步谋划了。 正寻思着,外面内侍通报,德王来给太后请安了。太后一怔,这个庶子平时极少进宫,这会怎么想起来给自己请安了?忙让人通传。。 德王不为别的,贺兰雪无父母,如今要出嫁,养母虽然被封了诰命,可终究出身民间,怕衬不起王府的地位。他思来想去,杨家大太太是寡居,不能为她操办这些,而且杨家若认了她做女儿,未免会引起惠文帝忌惮,这不是等于杨家与宣王结亲吗?连康肯定不行,雪儿借这事,答应放他们一马,但要国公府出一份嫁妆当赔罪,她谋算着母亲的嫁妆呢,崔氏心领神会,劝说连康从当年没有抄没的谢氏嫁妆中出这一份,即不动用公中的,也不扎长公主的眼珠。 第502章、你让我们当兄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些都先不说,怎样来说,也不能让她的身世曝光不是?那不如自己将她认做女儿,王妃替她操办,魏茸背她上轿,她便从王府出嫁好了。 太后一脸的惊愕,这个庶子对谢英屏的执念可比惠文帝还深的多,要不是谢家祖训,他们早就琴瑟和鸣了,做个神仙眷侣了,这会他怎么也冲贺兰雪使上劲了,难道就是冲着那张脸? 德王说的真诚:“母后,茸儿也多得东平侯照顾,若不是芃儿与她两情相悦,儿臣也有为茸儿求娶之心,既然她与茸儿无此缘分,那不如让茸儿将她当做姐姐,送她出嫁,也好全了她没有母家的缺憾。” 太后目光深沉的看了看他,就是这样简单吗?还是他知道了什么? 德王在她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的动摇,我想认个女儿还不行吗?难道得像大哥一样,非要睡人家才行? 太后思索着,反问:“那东平侯的意思呢?你有没有问过?” 德王瞬间有些泄气,如果自己能搞定她,还用来找太后讨旨意吗?太后了然,含笑道:“这孩子是个主见的,不然哀家将她唤来,你当面问问。” 待贺兰雪听到太后这番话后,又看看一脸期待的德王,回绝的干脆:“王爷,您与宣王是亲兄弟,我认了您当义父,我与魏芃是不是就算是兄妹了?”一句话噎的德王差点背过气去。 太后忍俊不禁,这姑娘还真是直接。 德王微急,还想说什么,贺兰雪已经抿嘴笑着安抚道:“多谢王爷,皇上已经下旨又赏臣的养母一品诰命,到时她会替臣操办这些事情。到时您就只管去喝酒就好。” 太后和德王面面相觑,不由深叹,惠文帝已经将琴瑟封了一品诰命,堪比陈、叶等人的夫人,这是给了她多在恩赐啊! 贺兰雪含笑道:“臣自幼遭遇变故,被母亲的故人照顾抚养,一直母女相称,在臣心中,她便是臣的母亲一般,这两年总是在外征战,今年东征在外,也多亏娘亲照顾理事,如今这样的大事,自当让她操办,也全了臣的孝心。” 太后微微点头,这人怕是谢英屏当年身边的人吧。德王神情黯淡几分,叹气道:“如此也好,秦夫人也是个利落的。” 从宫里出来,德王依然有些郁郁寡欢,贺兰雪侧头瞧了瞧他,笑道:“王爷,我说也是实情啊!我若从王府出嫁,您不觉得不合规矩吗?再说您让王妃怎么想呢?” 德王长叹,看来只能给她加一份嫁妆了。贺兰雪忍不住又笑了出来:“王爷,您可是魏家的长辈,给我添嫁妆合适吗?您不怕到时宣王府的聘礼担不起我的嫁妆?” 德王冷哼:“那就让宗室这些老家伙给他补。” 这消息一传开,京城中又起了不小的波澜,惠文帝这多宠爱贺兰雪,东征前,养母都直接封了二品的诰命,现在更直接,封了一品夫人,她若是有亲妈在,那准备给个几品的? 陈叶敏不住的冷笑,幸好魏芃强了她,不然看这个情形,早晚得把贺兰雪收入后宫,若贺兰雪真入了宫,以她的本事和手段,加上那张让惠文帝念念不忘的脸,只怕那个后位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女儿的处境也堪忧啊,幸好外孙被立了太子,陈七的事情没有解决,自己终究也是小心翼翼。哎,伴君如伴虎啊! 此时,陈皇后正倚在大迎枕上,把玩着那只碧玉的如意,她的心也早就飞到天外,贺兰雪就这样得他的心,连个民妇干妈都直接一品诰命,她的爵位是自己用命挣来的,可她的养母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乡下农妇,居然都这样平步青云,他想表达什么?贺兰雪才是他的心头好吗? 自己心里明明气,可是她不能有丝毫表露,还要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笑着赏赐下去,如果不是如今太子之位还不稳,自己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二皇子倒了,可是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他们都在盯着翀儿犯错,还有那个老七,人小鬼大,姓文的能没有推这个孩子上位的想法?任谁也不住,看来一个瑛嫔分宠是不够的,还是要把文家彻底打下去才行。 紧接着,宣王妃亲自上门拜访,两家开始走议亲程序,一时间,宣王府和东平侯府又走到了风口浪尖,京中权贵自凡有个什么宴会,都给东平侯府下个帖子,邀请秦夫人和东平侯赏脸。 这些后宅的热闹也就罢了,这贺兰雪的婚期很快就传了出去,九逍天师给她选的是二月二十九,元平十三年正月十五刚过,惠文帝又接到各国的国书,北狄提议休战半年,要派遣兀图尔术前往大晋,给东平侯送一份添妆的贺礼,随着国书还附了礼单;西梁国主也提议休战半年,派慕容云渡慕容云霜前往大晋都城,给东平侯送一份添妆的贺礼,礼单如下;大理国主、模子国主也派遣郡王及公主前往大晋都城,贺东平侯大婚,附礼单一份;甚至波斯国主、乌斯部、都派人前来道贺添妆。 看着这些国书和礼单,惠文帝只觉眼前一阵的晕眩,贺兰雪要嫁人而已,自己儿子娶妻都没有这么大的排场,这些人是想干嘛! 不仅如此,进了二月,除各国使节陆续来京外,大批的江湖中人、三教九流也都聚集京城,给东平侯大婚添妆,五城兵马司、京卫营如临大敌,京城防御顿时上了一个台阶,京卫营是贺兰雪治下的,又有苏苡和魏苏帮衬,大家并没有什么怨言,五城兵马司在魏茸的压迫下,也不敢太过报怨。。 惠文帝更是将贺兰雪叫到御书房一通敲打,贺兰雪苦不堪言,这事真的不能怪自己啊!惠文帝吹开杯里的茶叶,目光又在她脸上扫过,昨晚文贵妃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皇上就是偏袒东平侯,莫说臣妾并没有害她的心,就算那日她真的……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若真是喜欢,将她收入后宫,也是她的命好,皇上还总是怪臣妾,让臣妾蒙着不白之冤。” 第503章、大婚前夕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还说什么来?她雪白的胳膊缠上自己的脖颈,她的身体柔软,肌肤细滑,摸上去有些冰凉,可不知怎的,他的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就是那日贺兰雪身上的温度。 文贵妃的声音娇柔无比:“怪就怪静和做事太没分寸,让宣世子占了先机,倒白白便宜了宣王府,不然以她这样的才干,皇上留在身边不是对大晋更有利些?” 他又看看眼前这人,她脸上带着些无奈,看来也是给烦到了,就像上年她生辰的时候一样,完全不由她。她的脸与屏儿这样相似,性子也有几分相似,都是那样的倔强,只是她比屏儿更张扬,更聪明。 看看手边的奏折,呵呵,这都快成亲了,还有人不遗余力的要给魏芃塞人,他们是觉得自己会答应?他想到文贵妃的话,又想起贺兰雪脖颈间的嫩滑,他就是一阵心悸,若说自己没有一点想睡她的想法,那是在骗鬼,可是自己没睡成,却让别人睡了。 他狠下心来,这是自己想睡没睡成,想宠没宠到的女人,自己不能明着来,多偏爱几分总行吧?她想要的自己都能给,她不喜欢的自己也不喜欢,她一定不喜欢魏芃纳妾,嗯,她说过,魏芃没有妾室不是更好吗?自己现在只想她开心,只要她愿意,自己可以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惠文帝将手中的奏折递给郭强,郭强明白,递到贺兰雪手上,贺兰雪诧异,还是接过打开,奏折里是弹劾自己嚣张跋扈,仗着军功和爵位,不知道收敛,不仅结交江湖匪类,还里通外国,与多国往来密切,实在有通敌之嫌,这样的人担着朝廷的爵位,食着大晋的俸禄,却做着危害大晋之事,实在不配为宣王世子的正妃,免得祸乱王府,继而搅乱天下,可既然她与世子的婚事已是定局,那也应为侧妃,正妃当在各位大人府中挑选品貌端庄的世家女子担当。甚至还有直指静和、文慕青、陈叶敏的孙女陈清涵、谭台礼的孙女谭诗莺,都是不错的人选。这些女子出身名门,个个比贺兰雪的出身高,适合做王府的未来的正妃。 贺兰雪眉毛竖起,这些人脑子是有坑的吧,这是怎么想的!惠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果然是不愿意的吧。 贺兰雪看了惠文帝一眼,平复下心情,道:“皇上,臣以为,这些大人们都太闲了吧,还是您给他们的差事不够多?成天盯着臣家里这些私事做什么?还是想去当官媒,成全天下男女,能乱牵一对是一对,能搅黄一家是一家?臣里通外国,这是怎么想的?难道臣把所有的国家全打了才行?打仗的时候他们去了哪里?臣怎么就危害大晋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倒是觉得他们一个个不遗余力的促成别人家的事,他们这是图什么呢?” 惠文帝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些人就是太闲了,图什么呢?他忽然心里一动。贺兰雪看了他一眼,又道:“皇上,臣是不许魏芃纳妾的,他若敢,臣就敢让他见识什么叫妒妇,皇上您若也觉得臣做不得世子正妃,或者要指哪个给他做妾,那皇上直接收回赐婚的旨意,重新给他赐婚别人吧。” 惠文帝呵呵笑着向郭强道:“你瞧,东平侯这就先吃起醋了,他们这些小孩子,朕是看不懂了。” 郭强也凑趣道:“抛开这些个国事,侯爷终究还是个年青姑娘,跟那些个姑娘比,侯爷这性子已经是好的了。” 惠文帝笑道:“东平侯,朕若有此意,就不让你看这些折子了,不过你府上近来动静也确实太大,还是要收敛约束一下才好。” 贺兰雪点头应了,退出了御书房。看着她的背影,惠文帝再细细体味她刚才说的话,有意思。 自从平了东燕,朝中一片安宁,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北狄这场大败之后也算安稳,这赶上贺兰雪大婚,杨青山从中推了一把,严吾射也要赶着回京述职,正好可以参加她的婚礼。 西疆本来战事不断,杨九林回京后,文慕玄和萧俊楼在镇守,这次也提出休战,就是为了来给贺兰雪添妆,这实在让人理解不了。至于其他那些偏远小国,当真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居然也这么搞,这也难怪他们要生事了。 可这事也根本没有完。王府用了最高的规制下的聘礼,仅比皇子下聘少了十抬,这本是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的事,可问题却出在了贺兰雪的嫁妆上。二月二十六嫁妆过府,从侯府出来,礼担上系着大红的绸花,身着侯府服制的精壮兵士护卫衣襟上别了红花,抬着嫁妆向王府而去,王府与侯府原来走着不到三刻钟的距离,不远也不算近,可这嫁妆送的,硬是前脚进了王府,后面的还没出完。 嫁妆也五花八门,金银珠宝、珊瑚玉器、地契银票、布匹绸缎、更不要说那些个数不胜数,叫不上名的各色物件,那明晃晃的在街面上走过,真晃瞎了京城人民的双眼。 更奇的是原本阴沉多日的天气,这天还突然晴好,上街围观看热闹的百姓将长街挤的水泄不通,一时间,宣王府下聘的风头又被贺兰雪的嫁妆给压了下去,这姑娘不过入朝为官才两三年事,就有这么多嫁妆,难道都是抢来的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第一抬嫁妆出门时,有小厮在门口高唱:“九逍天师赏东平侯嫁妆九十九抬!”。 单这一句就镇的百姓哗然,九逍天师给了她九十九抬的嫁妆。随后是惠文帝赏赐嫁妆十八抬,德王府添妆九抬、镇国公府添妆九抬、安国侯府添妆八抬、燕偏侯府添妆三抬、德安侯府添妆三抬、北疆大营添妆六抬、京卫营添妆六抬、京郊五军大营添妆六抬、羽林卫添妆三抬、苗疆添妆九抬,这些不算,还有北狄国主添妆十八抬、西梁国主添妆十八抬、大理国主添妆十六抬、模子国主添妆十六抬;波斯国主添妆九抬、乌斯部添妆八抬、各民间机构和各府的就全并在侯府嫁妆里,又是一百九十抬。 第504章、吃软饭的小白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几百抬的嫁妆源源不断的抬里了王府,惊翻了王府诸人,别那些个王府下人,就是宣王夫妻和魏芃也给吓了一跳,单是九逍师这九十九抬,就足能压死他们了吧,王府聘礼正是九十八抬,比皇子的少十抬,九逍师这是顾忌他们的颜面,所以才只多了一抬吧!至于后面的这些,华先生混在其中的就有九十抬,这哪是东平侯出嫁,这气势是全下在给她陪嫁的节奏啊。 紫云阁里堆的满满的,王妃手抚额头,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娶回来的这丫头富成这样,这王府的九十八抬显得就太寒酸了吧!放眼下,这也是独一份。王府不,可是这些放哪?之前她还担心王府聘礼会压住她,琴瑟坦然侯府的陪嫁不会让人看轻的,他们才放心的备足了九十八抬,结果……被儿媳妇碾压了! 宣王轻抚短须,看看自家略带愁容的儿子,这媳妇太有钱了也受不了?魏芃轻叹,抚额道:“怪不得她从来总我是靠脸吃饭的白脸,不养面首,父王,她这要包养儿子吗?” 宣王给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敢情,儿子在贺兰雪眼中就是这样的角色。 看着源源不断的嫁妆,宣王的眉头忽然紧皱起来,自从他们开始议亲,各种折子就不断,御书房那些要给魏芃塞饶他也看到了,如今贺兰雪这几百抬嫁妆估计又得引起轩然大波,得早做准备才行,他止了咳,招手让魏芃凑过来,然后在魏芃耳边轻轻低语几句,魏芃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没错,这个婚不是那么好结的,实在不行,有些事情只有提前摊牌了。 当晚,魏芃就跳到了贺兰雪的卧室,细细的叮嘱了一番,然后死皮赖脸再不肯走,睡到四更才悄悄又出侯府。在侯府的后书房,九逍师盘膝坐在窗前,外面夜色深沉,一道紫光从贺兰雪的卧房飞出,九逍冷笑,这混子,后就娶回家了,这大半夜的还强行留宿,行,你给本师等着,不劈的你祖先跳出来,我就不是九澹 吃完早饭,贺兰雪就去给九逍请安,九逍一脸嫌弃的看了看她,这人脸颊上带着红晕,显然是春风一渡的后遗症,整个裙更加娇艳了几分,九逍指指椅子让她坐一边去,贺兰雪一脸的委屈,自己哪里又做错了吗? 九逍拎过那只狐狸,在眼前瞧了又瞧,狐狸一脸的讨好,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九逍抱在怀里抚弄着他的背毛,向贺兰雪道:“你出嫁时,谁来背你上轿?” 贺兰雪苦了脸:“九林哥一直要背我上轿,王爷又非让魏茸来,前几王爷还和杨爷爷吵呢。” 九逍冷哼:“告诉他们不必操心了,我早有安排,我弟子是寻常人可以背着上轿的吗。” 贺兰雪应了一声,九逍瞧着她,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活的着实不易,你这是多招人恨?嫁人都嫁不肃静。” 贺兰雪不解,九逍叹气:“你只要记得,若再有人欺负你,告诉他们,我九逍的弟子可不是给人欺负着玩的。哼,魏锦轩若也护不住你,我看你不嫁给他儿子也罢,我弟子下嫁,他们还想怎样?” 贺兰雪给他的目瞪口呆:“老神棍,你不是一直看好魏芃的吗,现在马上要大婚了,你告诉我要悔婚?” 九逍甩了她一个白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有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我九逍的关门弟子,他姓魏的配得上你?” 贺兰雪故作羞涩道:“师父,这不是矬子里面拔将军吗?弟子也没有办法啊!再……这里又不是二十一世纪,弟子给他当了解药,难道还能再嫁给别人?” 九逍:…… 他仰长叹,这弟子的脸皮一直就不是一般的厚。门外,有韧声通禀道:“侯爷,宫里来人了,宣您去议政殿。现在人在客厅候着呢。” 贺兰雪瞪大眼睛看了看九逍,好吧,他刚才已经给自己了,自己这婚结的不肃静啊!九逍淡淡一笑,摆手道:“去吧去吧,你如今也是当红的朝臣,成撬班也就算了,被人追着弹劾到这种程度也没谁了,记得别给我丢脸。” 贺兰雪应了一声,出了书房,九逍盘膝坐在蒲团上,轻轻抚弄着那只狐狸,狐狸一脸的陶醉,九逍忽然伸手在它脑袋上弹了一指,骂道:“若不是看你还有些用处,本师就拿你来炼丹,将来给我徒孙当弹珠玩。” 狐狸狗腿的在他怀里蹭了又蹭,讨好的舔了舔他的手背,随后,白光一闪,被九逍从窗户扔了出去。 贺兰雪换了衣服匆匆进宫,因为要大婚,加上本来也不正经上朝,这些日子她都是三打渔两晒网的上朝,这个时辰早朝应该早就散了啊,怎么还给叫到议政殿呢?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议政殿内,宣王、连康、文渊久居然也都在,宣王正黑着脸站在一旁,惠文帝也表情难看,至于殿中诸臣,个个屏气敛神,心翼翼,这实在猜不到发生了啥,难道昨晚魏芃的那事?宣王的目光在她脸上略一停留,垂下了眼睑。贺兰雪秒懂,自己的嫁妆太惊人,被券劾了。 她给惠文帝行了礼,惠文帝阴沉的脸色在看到她的瞬间缓了一缓,他摆手示意免礼,又看看阶下的御史,冷哼道:“你们不是非要东平侯自己吗?人来了,你们倒是听听她怎么解释。” 贺兰雪一脸懵圈,看看惠文帝,又看看诸位大臣,奇怪道:“诸位大人,这是发生了什么?要我什么?” 这一问,殿中诸臣纷纷开口,指责声不绝于耳,什么铺张奢靡,高调炫耀,藐视皇家,什么嚣张娇横,不配为皇家宗妇,那一条条一串串出来,自己实在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还有这个,自己出身草莽,缺少教养,怎么能做宣王府的世子正妃。 第505章、这个仇结下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听他们说着,又看看接过来的这些折子,眼圈忽然一红,环视诸人,哽咽道:“诸位大人,咱们这是有多大的仇,后天便是我与世子大婚的日子,你们今天还要为难我?这到底是王府娶亲还是你们府上择媳?王爷和世子都不嫌弃,皇上也没挑我的不是,你们一个个这么急着干嘛呢?”说着,大泪珠子已经流了下来,脸上神情更是无比的委屈。 宣王一头黑线,这儿媳妇的眼泪说来就来啊!她要不是去街上说书卖艺,简直就是浪费。 惠文帝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这大眼泪一落下来,他的心顿时就软了,声音也不由自主柔和下来:“东平侯,你也不必着急,这事朕……朕与王爷自会给你公断。” 贺兰雪看向诸人,擦了擦眼泪,道:“各位大人,你们这一条条一桩桩的罪名加在我身上,不就是嫌我出身草莽,配不上魏芃吗?你们可有好的人选给魏芃当正妃?咱们可以商量啊!皇上,臣……臣反正……嗯,反正臣也没有别的办法,您若也觉得臣不是世子的良配,臣可以让出这世子正妃的位子来。” 她话是这样说,可眼神没有丝毫退让,惠文帝有些好笑,这丫头,那天还在御书房咬牙切齿的说不许魏芃纳妾,今天就这样说,这是给他们挖坑的吧。嗯,必须成全她,自己想宠宠不到的人,也不能由着别人这么欺负,自己不方便给她强出头,帮她挖坑总是行的吧。 惠文帝沉了脸,一拍桌子,微怒道:“你若早这样说,哪里还有这些闲话?诸位卿家,你们倒说说看,谁更适合做世子正妃。趁东平侯现在松了口,你们不讲出来个门道,等她反悔时,可就没了机会。东平侯,你当真要让出正妃的位子?” 贺兰雪委屈道:“皇上,既然诸位大人这样逼迫臣,臣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王爷为难吧。” 宣王叹气道:“东平侯,你与世子的婚期将至,你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本王没有什么为难,你即是本王的世子妃,本王也自会为你做主,不能由人将手伸到王府,如此欺负于你。” 贺兰雪眼圈又是一红,低声道:“多谢王爷。臣也不想王府为难,既然各位大人这样紧紧相逼,退一步便是了。” 宣王心底叹息,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些蠢货如果还要追着不放,那便清洗了吧。他点了点头,又看看诸臣,淡淡道:“守着东平侯,本王不妨再说一次,东平侯是我王府的世子正妃,诸位非要听她说道,本王也不为难诸位,可是本王也提醒各位,王府的事情还是少插手比较好。” 有御史无比梗直道:“王爷此言差矣,自古天家无私事,您是先皇嫡子,当今的亲弟弟,王府的事同样关系社稷,怎能说臣等随意插手。” 宣王冷笑:“即如此,皇兄家的几位王爷还没婚配,张御史,你是准备也一块保媒,给几位王侄塞个人?还觉得皇兄与本王没本事管好家事,不如你来?这大晋江山要不要你也一块替皇兄打理了?我们兄弟正好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张御史吓了一跳,这是说自己要取代宣王、取代惠文帝吗?忙跪下叩头道:“宣王误会,皇上,臣绝无此意。” 惠文帝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是吗?臣也觉得御史近来太闲,闲到连王府家事都在参奏了,天家无私事?呵呵,朕以后疼爱哪个儿女,宠爱哪个妃嫔是不是也要跟你说一声啊?” 张御史吓的身子不住颤抖,连道皇上恕罪。惠文帝冷哼,道:“既然御史这样闲,不如找点事做吧,吏部,看看哪个县有要补的缺,直接去下去做实事,为百姓谋福利去吧。” 迟海川不敢不应,忙应了下来,那御史瘫坐在地,自己一四品官员,就直接被一捋到底了…… 惠文帝又看看一脸委曲的贺兰雪,哎哟我的老心脏的哟,丫头,你放心,朕断不会让你受委曲的。 又有户部左侍郎向上施礼道:“皇上,臣以为,文国公家的大小姐便是世子良配,大小姐出身国公府,又在西疆征战过,家世也不差,可为正妃。” 吏部尚书点头道:“皇上,举贤不避亲,臣也觉得文小姐是极好的人选。” 工部侍郎道:“两位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连国公府的郡主出身高贵,是长公主的女儿,才貌双全,又与世子亲上加亲,这才是正妃的人选。” 接着,推荐陈叶敏孙女和谭台礼孙女的也跳了出来,谭台礼摆手道:“各位各位,我家谭家并无此意,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家孙女。” 林亿却笑道:“少傅大人,你这可是错过了大好机会啊!” 谭台礼白他一眼道:“林太傅,我谭家可没有攀龙附凤的打算,放眼京城,谁不知道世子与侯爷两情相悦,我谭家可不做这恶人。东平侯,你大可放心。” 贺兰雪冲他微微一笑,谭台礼是个明白人。 陈叶敏也摆手道:“各位大人,我陈家的事情就不劳大家费心了,我家孙女的婚事自有打算,我在这谢过诸位费心了,再说世子出身高贵,陈家也无高攀之意。”嗯,国丈表示我家没打算把孙女嫁给宣王世子去争宠。 连康看了看贺兰雪,这位的脸越长越像英屏,她这次放过自己和长公主母女的条件,就是看在宣王与长公主是姐弟的份上,让国公府给她出份陪嫁当赔礼,所以国公府送了九抬的嫁妆,嗯,崔娘奶奶建议从当年谢家陪嫁出,一来这姑娘长得与谢英屏有几分相像,二来也动不到国公府的公中,再说谢家陪嫁所剩不多了。 再想想当年被静和差点害死的女儿,他心里感叹,这要是自己的瑞雪该有多好?自己也曾经疼过宠过的女儿!他淡淡道:“东平侯放心,国公府也没这个打算。”。 贺兰雪想说:你眼瞎的厉害啊! 第506章、搭台唱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久皱眉道:“各位大人,我家孙女在家磨性子,也没准备趟着浑水,各位莫开玩笑。”他心里却深叹,东燕被灭了这么久,慕青的下落都没有,这孩子到底去了哪里? 他们四个一表态,那些摇旗呐喊的可就不愿意了,当即又争了起来,还有人又将矛头指向贺兰雪的嫁妆太过惊人,完全藐视了皇家,盖过了皇家,就是公主出嫁也没有这样的排场过,她这与列国结交颇深,与江湖势力结交颇深,实在是国家的隐忧啊! 贺兰雪不多说,就静静的看着他们闹,惠文帝和宣王相视无言,也看着们闹,直到众人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齐齐停了下来,大殿中一片寂静,都看向贺兰雪。 贺兰雪也看看大家,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不说话了,这才开口道:“诸位大人,你们都说完了?轮到我说了?” 众人不语,惠文帝轻咳道:“东平侯,你要说什么?” 贺兰雪笑道:“皇上,您瞧,臣不过是要嫁给世子而已,就引起他们这样的波澜,有个词形容诸位,皇上,你看是不是很恰当。朋党!” 这两字一出口,众人脸上变了色,她这是说大家结党营私吗?果然,只听她又笑道:“皇上,后天就是臣与世子大婚的日子,时间如此紧迫,诸位大人为了几位小姐能坐上宣王府世子正妃的位子,如此不遗余力的弹劾臣,替几位小姐保媒,真是用心良苦。臣也听明白了,其实正主不过是文大小姐和静和郡主而已,呵呵,对了,静和郡主已经被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了,这两位都是品行不端被皇上处罚,你们却大加赞美之词,是说皇上辨人不清吗?还是说皇上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呢?不仅如此,还拉着两位阁老家的小姐垫背,啧啧,这也太不厚道了。你们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跟两位阁老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惠文帝果然又沉了脸,没错,文家手握兵权,私种新粮种的事情还压着没有发做,这为了他家孙女做正妃,这些人的嘴脸果然又跳了出来,贺兰雪说的没错,这两个都是被自己处罚过的,想说自己是瞎子吗?呵呵,世子大婚还是块试金石啊! 几个大臣吓的跪地连说不敢,自己哪敢针对皇上?贺兰雪这两句话,又把皇上的火给撩拨起来了。 文渊久忙向上拱手道:“皇上,老臣并无此意!” 惠文帝也不接话,只看着贺兰雪,贺兰雪微笑,向刚才那些闹的欢的大臣道:“各位,既然你们执意与我结仇,那我也不客气了,各位可想好了,我贺兰雪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虽然不如各位在朝中根基深厚,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各位在我大婚前夕还这样苦苦相逼,这个仇我记下了,我可从来不会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只讲现世报。呵呵,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那我也不必再顾忌各位的生死,各位急着跳出来送死,那我也只好成全各位了。” 这话说出来,诸人更是不敢接话,惠文帝对她的宠爱已经超出对臣子的宠信,何况之前那些个事情,鬼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惠文帝听她话里有话,问道:“东平侯,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贺兰雪躬身道:“臣原想待大婚之后再将这些事情奏报皇上,既然各位大人这样急不可耐,那臣只好拼着婚事办不好,也要跟诸位大人说道说道了。” 宣王轻轻合了眼,他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了,既然他们都把手伸的这么长,那就通通斩断好了,难道他们真当自己也是个好脾气的?他忽然开口道:“东平侯,本王也想知道,你有什么要说给皇上,你与世子成婚之后,便是我魏家宗妇,为魏家分忧也是你分内之事,你且说来听听,皇上自会给你公断。” 贺兰雪微微一笑,解释道:“皇上,容臣一件件的说给大家知道吧。各位,我的嫁妆确实有些惊人,可是送嫁妆的时候,家仆都有明示,天师赏赐了九十九抬,各位是不是准备弹劾天师出手太过阔绰?完全没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那弹劾贺兰雪嫁妆奢靡的,强撑道:“东平侯,你虽然贵为侯爷,可也不能仗着天师的宠爱,就超过皇家规制吧。” 话音刚落,晴空一道霹雳,打在议政的屋顶上,吓的诸人大惊失色。贺兰雪淡淡道:“这位大人,你怎么不到殿外说这话,看看天师会不会劈死你!” 惠文帝领教过贺兰雪身边随时会出现的霹雳,对霹雳心有余悸,何况天师这样的存在,岂是他们可以评论的,当即怒道:“天师也是你可以评头论足的?传旨,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诸臣吓了一跳,这就直接给贬了?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后背顿时冷意森然。 贺兰雪也不理会,又道:“至于其他嫁妆,我都令人一一说明,除皇上赏赐外,各府添妆、列国添妆、那些江湖朋友的添妆和侯府准备的嫁妆都说的明白,各位或者又会说我结交江湖势力,与列国交从甚密,各位想多了,他们不过是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也给我几分薄面罢了。” 有大臣大着胆子问道:“东平侯,不知道令师是何人,竟有如此天大的面子。”。 贺兰雪狡黠一笑:“大人莫急,凡事要抽丝剥茧,一样样来。诸位大人,你们嫌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世子,我本朝武举的榜眼,是皇上亲封的东平侯,紫衣冠带,我想知道,我比你们哪位低了?连我这带着爵位的都配不上世子,你们想让世子娶什么样的人?你们这是想把宣王府置于何地?还是想借我与世子的婚事,大作文章,趁机挑唆皇上兄弟不合?我与世子因何成婚,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非要把事摆在桌面上?反观满朝文武难道都是世家出身?那通过科举入仕的大人们又当怎样自处?朝廷的科举是不是可以取消了?诸位大人推荐自家亲戚朋友就是了,正好不用担心结党营私分赃不均了。” 第507章、你们敢赌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殿中指责声又起,惠文帝看了眼宣王,宣王眼中也露出担忧,结党营私是大忌,世家势力庞大也是大患,他们这次做的显然已经过了,而挑唆皇上与宣王这事,就算他们有这心,也不能表现太明吧,可她贺兰雪就是说出来了,她这是要把他们全掀翻吗?感受到惠文帝的目光,宣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贺兰雪又道:“难道我说中各位的心事了?你们说我里通外国祸乱王府,请问各位,我贺兰雪自被招安以来,可做过一件有损大晋利益的事情?我做事哪件不是为了大晋的江山社稷?皇上,不是臣居功,臣自以为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却不知各位口口声声我有通敌之嫌,你们可拿到把柄?可有证据?说我仗着军功如何如何,各位为什么不去挣这军功?若不是我与大晋有些渊源,我又何必去拼命?你们这些有家世背景的,几代人吃着朝廷的俸禄,你们为什么不去拼命?” 说她里通外国确实牵强了。 贺兰雪又看看吏部尚书,这人还是一心想把文慕青塞给魏芃啊!可是难道他不知道文慕青早就失踪了吗?她的目光在迟海川向上停的时间有点长,迟海川心里不由发虚,只得装作不见。文渊久心里也咯登一下,她又打的什么主意? 只听贺兰雪轻叹道:“文国公,你家这亲家老爷倒真是替你家大小姐着想,这眼看我与世子婚期临近,还要搏上一搏,尚书大人,我就算答应魏芃纳她为妾,你家表小姐可能按时出现?” 文渊久心里一抽,难道她在东燕见过慕青?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说?迟海川淡淡道:“东平侯,你觉得我家外甥女就只能为妾吗?她又哪里不如东平侯了。” 贺兰雪忽然咯咯笑了出来,她掩嘴向惠文帝道:“皇上,臣有一份大礼想送给皇上,以答谢皇上赏赐的嫁妆,不知皇上可有兴趣?” 惠文帝心里各种念头来回乱转,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文渊久脸上更是变了色,心中警铃大作。惠文帝沉吟着,一摆手:“准。” 贺兰雪笑的灿烂,眼神在殿中诸臣脸上一一扫过,又向惠文帝道:“皇上,这礼物比较个别,臣费了不少心思,臣请皇上准臣一个不情之请。”惠文帝示意准,贺兰雪才又说道:“皇上,请在每位大人身边安排金吾卫和近卫营的护卫,只要有人敢出声示意,或者发出任何响动,便按谋逆论处,当即枭首,株连九族。怎样?我敢拿东平侯的爵位和身家性命当赌注,各位大人敢吗?” 这话说完,那些替文家说话的人立马变了脸,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一个土匪,哪里有那么多的身家性命可以赌,这些人就不同了好不好。可这一说,惠文帝来了精神,看来这姑娘手上拿了什么人的大证据啊!他眼眸微眯,沉声道:“准。东平侯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朕都准了。” 贺兰雪笑道:“请皇上就在这大殿上令人做一间暗室出来,外面用黑布罩了,里面点上蜡烛即可,这暗室不必隔音,有些话让大家都听到才好。” 惠文帝果然都准了,不大一会大殿中布置出来一个暗室,外面用厚重的黑布罩了,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入,点燃蜡烛后,才有了微弱的灯光。除宣王外,每位大臣身边都站立了两名护卫,手中兵刃已经出鞘,只要一会有人乱出动静立马就会被人斩了。 收拾这暗室的工夫,贺兰雪已经令人前去准备,一切妥当后,贺兰雪摆手,两名侯府护卫抬了个布袋送入暗室,随后守在一旁,贺兰雪巧笑嫣然,向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闪身进了那个狭小的暗室。侯府护卫跟了进去,将那布袋打开,又退了出来,暗室中传出一个女子略带嘶哑的声音:“你……贺兰雪,你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这声音传来,殿中人听的清清楚楚,文渊久瞪大了眼睛,这……这好像就是慕青的声音,难道…… 宣王早知她扣住了文慕青,一早魏芃回去也将贺兰雪打算说给了他,眼瞧文渊久慌了神,他转身凑在惠文帝身边轻轻说了句话,惠文帝点头,他给文渊久身边的护卫一个眼神,那护卫心领神会,忽然出手,点了文渊久几处穴道,文渊久身子一震,身子已经不能动弹。他看向宣王,宣王佯装不见。 却听暗室中又传来贺兰雪的声音:“是啊,我遇到了点棘手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想听听你的意思。” 文慕青冷笑道:“你怎么会遇到棘手的事情?你诡计多端,问我做什么?” 贺兰雪叹息道:“若不是与你相关,你以为我会见你吗?文慕青,你祖父逼我让出魏芃正妻的位置,可是小梁王又说只要我与他合作,交出你来,他就劝说你祖父不跟我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殿中诸人面面相觑,这显然是贺兰雪在诈她,只是文慕青不是被送到文夫人娘家去磨性子了吗?怎么会在贺兰雪手里?又怎么跟小梁王扯上了关系?文渊久大急,就想出声示警,可是张嘴才发现,哑穴也被人点了,自己完全出不了声。 只听文慕青尖叫道:“你胡说,你怎么会是阿芃哥哥的正妻,你这个小贱人,你把阿芃还给我!” 贺兰雪也不急,淡淡说道:“我也很是烦心,小梁王还许诺,只要我把你还给他,他保证不让你再回大晋与我做对,也绝不会让你再有逃走的机会。啧啧,他还是很在意你的啊!” 文慕青的声音中忽然带了恐惧,声音也尖锐无比:“不!他是胡说的!你不要信他!贺兰雪,算我求你只要你不把我交给他,我……我……”。 贺兰雪的声音带着些嘲讽:“我不信他?难道信你?东燕虽小,可他到底是手握权秉,我若与他合作,也可以牵制你祖父对我的迫害,可是你呢?你能给我什么?留着你还要跟我抢魏芃,你觉得我有这么傻吗?” 第508章、你段位太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暗室中,文慕青已经扑在贺兰雪脚边,抓了她的袍摆哀求道:“贺兰雪,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算我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他不是人,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我若再落在他手里一定会生不如死的。贺兰雪,看在咱们都是大晋人的份上,你放过我这次。” 贺兰雪冷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昔日略感圆润的脸已经变成了瓜子脸,此时,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惧怕,仿佛小梁王就在附近,随时会把她抓走一样。 贺兰雪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的温度:“文慕青,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你当日捅我一刀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日后会落在我的手里?你以为当时我为什么会放过你?我是不想你死的太轻松!怎样?这些日子你在小梁王身边享尽了荣华富贵吧,他身边美女如云,还能这样在意你,想来你也把他伺候舒服了,我这是成全你啊!” 文慕青忽然掩面哭道:“贺兰雪,你不是人!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你占尽了天下的好处,独得了阿芃的喜爱,你还要这样嘲笑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你。贺兰雪,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把我交给他。呜呜,贺兰雪,他……他不是正常人,他每次要我的时候,都会折磨我,他把我身上打的全是伤。”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死死抱着贺兰雪的双腿,哀求道:“我对你已经没有威胁,就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把我交给他。呜呜,他是恶魔,是禽兽,他甚至让他的男宠跟我……我若不从,他就将我绑在床上,任由他们糟蹋我,呜呜,贺兰雪,我恨你,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他在你手上总是吃亏,他怎么会拿我出气?若不是你跟我抢阿芃,我怎么会听了他的鬼话,跟他去了东燕。” 她的声音尖锐中带着些凄楚:“贺兰雪,你永远想不到他有多恨你,他有多想睡你,他每次羞辱我的时候,都是喊着你的名字,每喊一声,我的痛苦就增加一分。贺兰雪,你为什么不去死!” 她语无伦次的一通叫嚷也让大殿诸人听的明白,一个个也全变了脸色,想不到文慕青与小梁王纠缠到了一起,更想不到小梁王这样的折辱与她,这到底应该说她咎由自取还是没有脑子呢?文渊久动弹不得,脸上已经老泪纵横,自家的孙女被小梁王玩弄不说,还落在贺兰雪手里,天知道后面她还会骗出什么话来。 这……这些她是真不知道,自己把小梁王折腾的确实不轻,他所有的骄傲都被自己踩在了脚下,暗室内,贺兰雪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动容,恨骂道:“那你为什么不跑?你对付我的本事都哪去了?难道还跑不了?你白在西疆大营呆了那么多年吗?” 文慕青呜咽道:“我跑了几次都被他抓了回去,每跑一次,他就折磨我多一分,你相像不到他折磨人的花样,他……他……他是禽兽,不,他连禽兽都不如,我若反抗,他会让更多的人来折磨我,有次我撞破他和梅蕊公主,他……他逼着我去伺候公主……” 暗室里传来她用头碰地的声音:“贺兰雪,我认输还不行吗?你就大人大量,饶过我吧!” 贺兰雪的声音带了薄怒,道:“你特么是猪吗?跑都能让人抓住,你就不能计划一下再跑?”她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你这样的傻子也真是没谁了,你除了背后给我捅刀子,你还会什么?保护不了自己也敢去色诱那个禽兽,你这是送上门去的二货!你!世上还有比你蠢的吗?” 文慕青的声音凄楚无比:“贺兰雪,你给魏芃宠在手心里,你当然想像不到他折磨人办法,他说如果我再敢逃跑,就把我祖父与他来往的事宣扬出去,他……”这句话出口,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打住。 可殿中君臣还是给惊到了,惠文帝一脸震惊的看着文渊久,他与小梁王有来往?这显然不是一般的来往啊! 陈叶敏等脸上的惊讶了难以掩饰,贺兰雪这骗供的方法实在太狠了,这是骗了多少东西来。 只听贺兰雪冷笑道:“原来如此,我还真小瞧了你们文家,呵呵。” 文慕青急道:“贺兰雪,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骗我,你不能当真。” 贺兰雪嗤笑不已:“京城南门外八十里的地方有个温泉庄子,那是你们文家的产业吧,去年我中毒遇刺的时候,有人连夜送过去了一批东西,就是小梁王说的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对了,大小姐,我忘了告诉你,我把你从东燕劫走不久,我就收服了东燕,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东燕了。” 她不需要文慕青再多说什么了,那一句话就足够惠文帝派人去忙活了。所以实情也可以全盘托出了。 文慕青惊道:“你收服了东燕?怎么可能,小梁王和贺坚这么容易就败了?他明明说过有千手和北狄的协助,定会把你打败的。”她的声音低喃,自语般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有兀图尔术在,你打不过他的,你怎么可能收服了东燕呢?我不信我不信!” 贺兰雪嘲讽道:“若是旁人就真的败了,可惜,他们对上的是我贺兰雪。如今燕成帝是咱们大晋的燕偏侯,你来看看我身上这衣服的纹样,你可认识?” 文慕青凑上去,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辩认,她惊叫道:“你……这是麒麟纹样,还是紫色?你怎么穿这样的服制!” 贺兰雪悠然道:“皇上封了我东平侯,当日册封时景阳钟三响,可惜,你没有听到,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后天是我和阿芃大婚的日子,这杯喜酒你是喝不上了。我觉得你跟小梁王才是绝配,所以我明天就知会他,派人来将你接走。” 文慕青显然受了这样的刺激,尖叫道:“贺兰雪你胡说!你都是在骗我!你从来没说过实话!”。 贺兰雪点头:“是啊,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不要信,我一定不会把你还给小梁王的。” 第509章、九逍嫁弟子要你们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简直就是压倒骆驼那根稻草,文慕青终于崩溃,哭号道:“别!贺兰雪,我求你不要把我送给他,我给你为奴为婢都可以,你不用担心,我就算勾引阿芃,我也生不出孩子,威胁不到你的子女,小梁王的王妃早就给我灌下了红花,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那个毒妇,她打掉了我唯一的孩子,让我再也做不成母亲。贺兰雪,你随便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就是别把我送给他,不然……你杀了我吧,我宁肯死,也不要回到他身边。” 她的声音凄厉,在大殿中回响,文渊久早已哭成了泪人,无论怎样,这孩子都是自己曾经宠着的孙女,却为了魏芃就做出这样的傻事,受了这样的苦楚,这傻孩子啊!若她能沉下心等等,等自己和那人把这事做成,魏芃又算什么呢?贺兰雪又算什么呢? 群臣也不禁动容,这姑娘是真蠢,明明是国公府的大小姐,硬是把郡主的封号搞没了,自己还沦为别人的玩物,而这个贺兰雪……够狠! 暗室中,贺兰雪沉默许久,终于又开了口,她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文慕青,你记住,我之前说的很多都是骗你的,我只有现在说的才是真话。上元节灯会上,我就看到你跟小梁王勾搭在了一起,你的行踪一直在我的眼皮下面,我一早就知道你去了东燕,我知道小梁王是个男女通吃的变态,但我不知道小梁王是这样的对你的。 小梁王早就被我杀了,我虽然讨厌你,但我更讨厌那个死变态,东燕也确实被我收服了,皇上封了我东平侯也不假,还赐了紫衣冠带,后天也确实是我和魏芃大婚的日子,但我没准备把你给小梁王,你今天的结果已经平熄了我对你的厌憎,我也不会杀你,你的死活我不会再操纵,你也不必奢望成魏芃身边的人,我不会跟别人共用一个丈夫的,你……过了今天,你的生死也是我能控制的,这事皇上会处理的。” 文慕青迟疑不定:“皇上?你要把我交给皇上?” 贺兰雪拍了拍手,一直守在外面的侯府护卫向惠文帝施了一礼,着手将那临时搭起的暗室拆掉,见到光芒的瞬间,文慕青用手挡住了眼睛,贺兰雪也眯了眼睛适应了一下。 然后,文慕青就看到眼前的贺兰雪果然是一身紫色的侯爵服制,而自己正跪坐在大殿的正中,惠文帝高高在上,一脸阴冷的看着自己,旁边的宣王脸上也写满了嘲讽和怜悯。再向四周看看,每位朝臣的身边都有两名护卫手持利刃的守着,自己的祖父正满是哀伤的看着她,原来刚才贺兰雪全是骗自己,她骗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她心底涌上深深的绝望,自己又上当了。 贺兰雪看了一眼文渊久,又看看周围的大臣们,向诸护卫摆手,示意他们撤了兵器,然后向惠文帝道:“皇上,臣这份礼物,您可满意。” 惠文帝缓缓点头,一脸鄙夷的看了地上那个瘫坐一团的文慕青,文家养出来这样的蠢货,有什么脸跟人家抢男人呢?他又看看面色苍白的文渊久,自己对他们文家不好吗?自己宠他女儿了这么多年,他还跟东燕勾搭在一起,他图的什么呢? 贺兰雪又看向迟海川,微笑道:“我本不想出手,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是说我藐视皇家,奢靡嚣张吗?于监正,这些天,你观天象时,可看到我府的位置不时有瑞气闪现?” 于文福看了眼惠文帝,点了点头,贺兰雪微笑道:“我不妨告诉你,那是我师父在画符,宣召三界,他最小的弟子要出嫁了,原本昨天就要开始的雨水天,也要推迟到我回门之后,也就是说三月三那天要春雨春雷齐至。” 群臣大惊,顿时议论纷纷,于文福颤声道:“东平侯,令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大家看着贺兰雪的眼神已经变得迟疑不定,那个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贺兰雪挺直身子,淡淡道:“我师父说了,我九逍嫁弟子,轮不到钦天监那些蠢材替你定日子。我师父还说了,我九逍嫁弟子,用什么的规制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我师父还说了,我九逍的弟子担得起这世间的责任,就享的了这世间所有的朝贺。我不过与大晋有些渊源,所以才做了大晋的官,守了大晋的江山,可你们要搞明白,我嫁给魏芃是下嫁,不是高攀。” 此言一出,大殿中一片哗然,惠文帝震惊的看看宣王,宣王脸上也写满了不可置信,雪儿是天师养大的,可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天师最疼爱的小徒弟! 惠文帝的声音也带颤抖:“贺兰雪,你……你说什么?你师父是谁?” 贺兰雪傲然答道:“皇上,家师就是九逍天师!臣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 文慕青忽然尖叫着扑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厉声道:“你胡说,你怎么会是天师的徒弟!你是骗人的,你这是欺君之罪,皇上,您快杀了她!” 贺兰雪甩开她的手嘲讽道:“你成天活在梦里吧!这世上可有第二个人叫天师老神棍?为什么我每次重伤他都会来替我医治?为什么梅蕊公主手中的天师真迹我可以随意焚毁?为什么天风阁我可以随意调遣?你怎么被劈的已经全忘了是吧?” 她嘴角勾起,脸上神情更加不屑:“虽然我没见过欧烈,可是欧烈都派人送来贺礼,你以为是冲我攻打北狄?杀了他的子民?你以为慕容丙理为什么提出休战,也要让他们国主给我道贺?你以为波斯诸国为什么给我添妆?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天师带着我周游天下!”她扬扬手上的戒指,笑道:“为什么梅蕊公主戴上之后就摘不下来,足足给我嗑了九个头才能拿下来?这戒指就是天师的乌金戒!至于那只狐狸,你以为随便什么人许诺,他就肯听话?幼稚!”。 宣王的声音带了些飘乎:“可是雪儿,你从来没有说过。” 第510章、功亏一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歉然道:“王爷恕罪,天师不许乱说,若非今日诸位大人苦苦相逼,天师又说我出嫁前才能宣告天下,我也绝不会说出来。”她扫视群臣,嘴边浮上一个冷笑:“亏你们各位终日混迹朝堂,却只知道为难我一个小女子,我师父早就说过,高居庙堂而不为民谋利者,是谓欺世之贼,得高官而不为天下谋划者,是谓盗名之贼,而各位所作所为是何居心,是何目的,你们心知肚明,一群欺世盗名之人,有什么脸立于此?” 她又看看文渊久,淡淡道:“我师父早有教诲,无论我怎样嚣张,都不能因自己的私利恩怨影响列国的轨迹,就是不能干扰列国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我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这些事情抛出来,是你们组团逼我,那只能说,这是天意。” 文渊久脸色苍白,心疼自己的孙女,更被眼前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打击的不能自持,谋划了那么久的事,就这样,败在这个姑娘手上,她居然是天师的弟子,她居然是传说中的那个孩子,大家谁都没有想到,所以才会功亏一篑吗? 陈叶敏和林亿交换个眼神,她怎么会是天师的弟子?可细想那些个过往,是自己太大意,她身上处处透着古怪,每次危难的时候,天师都会庇佑她,她从来就没怎么掩饰过。 惠文帝面色阴沉看着文渊久,又看看贺兰雪,她是九逍天师的弟子!她刚才说什么?她与大晋有些渊源,所以做了大晋的官,也就是说,亏得如此,她若是在北狄、在西梁,便是在东燕,自己这江山也不会稳当的吧!他心底长叹,魏芃,你小子这是什么运气!你怎么就能入了这天下最惹不起的人的眼呢?这个人怎么就做了自己的臣子呢?难道是祖上保佑? 魏芃打了喷嚏,自己这是踩了狗屎了。 贺兰雪有话说:皇上,您快别这么想了,是保佑还是怎样,现在说都为时过早,你可不要让我知道当初开城门的事你也有份,你对我妈干的那些事我还没和你清算呢,你对我做的事我也没和你算呢,你还是悠着点。 惠文帝忽然后背一阵发冷。他稳了稳心神,从这些震惊中醒过神来,一拍桌案,冷声道:“文渊久,你孙女说的这个你与小梁王往来的事咱们是不是得说道说道了?东平侯说的那个什么温泉庄子是怎么回事?咱们是不是得也翻翻了?来人,宣江衡来,着羽林卫三千,查抄文家的温泉庄子,看看能找出来什么好东西。文渊久,朕也不白抄你的庄子,若东平侯是信口诬陷,朕夺她的爵,可是若真的让朕搜出来东西,咱们君臣这些年的情分可就全没了。” 他又看了眼一脸淡定的贺兰雪,心一横,咬牙道:“贺兰雪,你虽然是天师的弟子,朕也当另眼相看,可这事关大晋国运江山,你也怪不得朕。” 贺兰雪点头道:“皇上大可放心,臣即是天师的弟子,也是您的臣子,在朝一日,便遵守朝廷的规矩,臣断不敢托大。” 惠文帝点点头,这小姑奶奶是要供起来的了,只要她不生事,一切好说,现在给自己砍她脑袋的机会,自己也不敢轻易下手了。他又向诸臣道:“文国公暂时收押刑部大牢,羽林卫去保护国公府安危,任何人不得出入,待水落石出后,再还国公清白。” 文渊久身上穴道已经解开,跪地叩头道:“皇上,老臣冤枉,东平侯与臣的孙女向来不和,她用言语挤兑诱骗,这个做不得数啊!” 他又转向贺兰雪,落泪道:“东平侯,慕青已经给你害的够惨了,你难道还不肯放过她?我们文府绝不会再让她与世子有接触,请东平侯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文家,千错万错是慕青不懂事,老夫替她给你赔罪了。” 这次贺兰雪并没躲开,她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宣王,再看看殿中诸臣,事关谋逆,谁还会替他多说?惠文帝也看着她,显然是想看她怎样处理。 贺兰雪脸上绽放一个微笑,声音柔和中带着冰冷:“国公爷,您若想用这磕头赔罪来挤兑我,那可就想岔了,在朝堂,下官不如您位高权重,又是您的晚辈,下官受不起您这一跪,可您这么快就忘了,我另外一个身份,我受得起全天下人的叩拜。文慕青是我害的吗?您好歹为官多年,您家的爵位也是传了几代人了,您这么说话良心不疼吗? 去年我去西南,接到消息就带兵跑到西疆去救你家慕玄和慕青,为此险些耽误了武举,这些事您不会不知道吧?我从慕容云霜手里救下文慕青,又帮他们收回城池,我对不起你们文家还是对不起魏家了?可你家文慕青以怨报德,秋猎的事情您也都忘了吧,那我不妨提醒您一声,大理寺至今还有当日反贼的兵器做物证,这些东西跟您家温泉庄子上的的做个对比就知道了。” 文渊久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指着她颤声道:“你……你胡说,你这是含血喷人!”。 贺兰雪淡淡道:“我吃撑了在自己大婚前跑到皇上面前构陷您吗?今天是谁逼着我来御前对质的?您家文大小姐是我送到小梁王的床上的吗?为着小梁王当街调戏她,魏芃还与小梁王动过手,我们没有对不起她吧?这些争风吃醋小儿女的事我是真不愿意在朝堂上翻出来说,是她自己不知道检点,用色相勾引小梁王,想与小梁王联手,帮她拿下魏芃,她当魏芃是什么了?我看在您是朝中老臣的份上,网开一面,屡次放过她,就她那个脑子,我想收拾她,有一万种方法让她死的正大光明,没有破绽,难道您文家地位尊贵,我就应该由着她一再欺辱?您这是想多了吧,我若真的放出话去,莫说人间,便是三界,也会有无数人主动去追杀她,可惜,我不会违背师门训诫,去扰乱世间,老大人,我马上就要嫁人了,没工夫和您在这撕逼扯皮,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想想怎么脱身吗?” 第511章、兵不厌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渊久恨恨道:“贺兰雪,你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是做足的功课,安知你没有事先布局,然后栽赃给我!” 贺兰雪看看后面瘫坐在地上的文慕青,脸上忽然绽放一个笑容,向惠文帝道:“皇上,文大小姐跟随小梁王多日,直到臣攻陷燕都前,她才趁乱得机会逃出,又被臣的属下捉住,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呢。嗯,文国公,是下官故意派人在王府制造混乱,给她机会逃出,又顺便抓回来的。她在我府里关了大半年,每天怨念满满,说的话可不少。” 文慕青原本已经萎靡不振,听她这话,忽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啥?自己拼命逃出来然后落在她手里,是她一手操作和安排的?贺兰雪脸上带着讥讽的笑意,她在密室里天天咒骂自己,说的话可真不少,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录音机,手机,不然全给她录下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文慕青嗷的一声,扑在贺兰雪身上,伸手向她脸上抓去,嘴里咒骂道:“贺兰雪,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不死!小梁王和千手明明给你下了套,你怎么能躲过!兀图尔术怎么能放过你!欧烈明明是想把你抓回去给他儿子当小妾的。” 文渊久跳起来想阻止文慕青的胡言乱语,贺兰雪抓着文慕青的手腕轻轻巧的避开,贺腾已经从惠文帝身边跃出,一把将他拦住。 贺兰雪挑起文慕青的下颏,含笑道:“你的段位实在差的太多了,难为文家怎么调教出你这样的白痴,你家除了温泉庄子,还有不少地方的吧,我都记下来了,还有你娘准备给你当陪嫁的庄子,挖地三尺也会有收获,这个是小梁王说的,忘了告诉你,你的行踪也是他告诉我的,不然我能那么轻易就抓住你?我的人在燕都制造混乱时,用梅蕊公主胁迫的他,如果他不肯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梅蕊必死,小梁王也会被人剁成太监,然后送到西梁,你说,他会不会说实话给我?不过我还是很心善的,我给他了一个痛快。” 文慕青咬牙道:“贺兰雪,你使诈,你总是在骗我。” 贺兰雪甩手一扔,将她扔在地上,冷笑道:“兵不厌诈,是你太蠢。皇上,臣是诬陷还是怎样,请您圣裁!” 陈叶敏看着文渊久,心底长叹一声:老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有谋反之心,还让你家这蠢货得罪贺兰雪,落在她的手上。这贺兰雪的心机和手段……他又看看宣王和惠文帝,亏得她马上要嫁到宣王府,亏得皇上没有真的动心思把她收入后宫,不然这天下都要姓贺兰了吧。 林亿也擦了把冷汗,老谢啊,您家这外孙女出手也太犀利了,她怎么就成了天师的关门弟子了,这要是再不能给你家翻案,天理难容了吧!哎,老文啊老文!你干嘛不行,怎么非想造反呢?您外孙又不是没有夺嫡的可能,你这是图啥呢?这蠢笨的孙女,你留着她干嘛? 刑部尚书默默叹息:老文,你家这孙女是来报仇的吧,上辈子你这是杀了人家全家吗?哎,东平侯,还是你狠,真看不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手段心机这样老道,你别说这也是天师教你的。 九逍两眼望天,我徒弟天赋异秉,这还需要教吗? 宣王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落,然后又落下贺兰雪身上,哎,雪儿,你这是超额完成任务了,你还能再狠点吧?你这是把文慕青当众给扒了个干净啊!我可怜的芃儿哟,这辈子还能翻身吗? 惠文帝忽然又开了口:“吏部尚书,你倒是替自家亲家着想,既然如此,尚书府也由羽林卫保护起来吧。” 江衡早就到了殿中,忙应了下来,惠文帝又看了眼贺兰雪,如果她说的这些是真的,那这几天京城的安危…… 他轻咳:“东平侯,这些天京卫营……” 贺兰雪接过话来:“皇上,京卫营有盈世子和苏苡值守,臣早已安排好这些天京城的防御,不会因臣的婚事而影响。”她瞟了眼文渊久,声音有些不屑:“臣的婚礼会是怎样的阵仗臣还是有数的,怎敢因此给人以可乘之机?臣担不起这样的罪人。” 呵呵,有天师在,你们动动试试。 这忙活了一早上,眼看告于段落,惠文帝疲倦不已,全身也酸软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郭强忙递给他参茶,惠文帝喝了一口,勉强打起点精神,可整个人还是有些萎靡,贺兰雪微微皱眉,这大爷的样子好像是毒瘾发作啊。这些日子一直躲着这大爷,常规上朝交流而已,最多只是觉得他经常精神不足,今天早朝时间久,所以他就受不了了?上次晕倒之后,这大爷的精神头明显不如从前,现在好像又加重了。 惠文帝伸手摸过桌上一个小瓶,凑在鼻端吸了一吸,手指在两边太阳穴上轻轻揉搓,缓解着困意和不适,眼看这人的精神也果然恢复如实。贺兰雪心中冷笑不己,从第一次知道魏翎给他下药,到现在,这快一年的时间,他变化也不少,看来给他下的量不少啊,他已经依赖到这种地步,魏翎到底想干嘛? 贺兰雪这波操作下来,原本因着宣世子大婚而热闹的京城,顿时增加了紧张气氛,杜国忠头大,这都是些啥事?你说老文那些个门生姻亲,早不出来忙活,等人家俩都要大婚了,还这么紧忙活,再说了,就他家文大小姐那个德性,谁逼着人家宣王府也不会要吧。这一个个的脑子都被驴踢了吗?? 林亿默默的看了眼赵宪,这烫手的山芋扔到他那了,这下一步会怎样呢?羽林卫已经去将国公府和尚书府围了起来,美其名曰保护,林亿轻叹,当年谢家也是这样被保护起来的,可是当年谢家到死没有造反的实证,可文家却被谢家这外孙女抓个正着,再以今上那手段,估计也快了吧。 第512章、大闹朝堂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又看看宣王,宣王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他一向温和,可是在大是大非的时候也绝不会手软,尤其现在不比当年,当年这位刚上位,对兄弟下手极重,他们哥几个不得不自保,可是现在不同了吧,这些年,这位露怯的越来越多,若不是他在背后替他谋划,大晋哪有今天这局面,他若这个时候出面保文家应该会比当年谢家要容易的多,何况还有那个贵妃和皇子,可是……如果文家真的谋反呢? 何况今天这事串起来,是文家处处针对贺兰雪,那丫头是魏芃从小就看中的姑娘,宣王会轻易放过文家?那大晋的地是不是又要动了。林亿心里轻叹,如果文家是被冤枉的,以宣王一贯作风,他一定会回护的,可是问题就是贺兰雪这波操作,宣王并没制止,也就是说,宣王是知情的,贺兰雪说的也是真的,老文啊,如果这样,兄弟可真的不能保你了。千不该万不该你干嘛要造反呢? 赵宪的目光却是落在贺兰雪身上,这姑娘不来刑部审案实在太亏了,这把文慕青骗的团团转,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文家的脸也全给踩在了地上,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不欺我啊!他又看看文渊久,哎,大哥,你这不要坑兄弟,咱们兄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在你这事没搞明白之前,麻烦你在刑部大牢呆几天,你别祸害兄弟啊!可是……哎,侯爷,你这到底拿住他多少小辫啊!要不你直接给交个底,我们也有数。 他又看看宣王,宣王眉头轻攒,低声在和惠文帝说着什么。惠文帝轻轻点头,再看看地上跪着的文渊久祖孙、迟海川,哎,后天就是人家王府大喜的日子,你们非要搅和,行吧,把自己搭进去了,你们是觉得王爷好惹还是贺兰雪好拿捏呢? 贺兰雪也在默默看着这些人,她脸上忽然又浮上一个笑容,悠然开了口:“皇上,您刚才给臣看的那些个折子,臣还有话想说。” 惠文帝一怔,和宣王交换个眼神,宣王也愣了一下,她又想搞啥?贺兰雪的笑吟吟的扫过殿中诸臣,向上道:“皇上,您瞧,那些个折子弹劾臣有理有据,给世子保媒也保的理直气壮,您算算有多少人是替陈、林两位阁老家保媒的,再看看有多少是替文、连两位国公保媒的,这远近亲疏可就一目了然了。虽说也未必就是结党营私,可是……” 她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一双美目盈盈笑意流转,又扫了诸臣一圈,尤其是那几个刚才叫的欢,又极力邸毁自己的,然后才说道:“想来两位国公爷都是世袭罔替的尊荣,有些个拥立……拥护之人也是人之常情,只叹臣年轻又不懂事,不会奉迎之道,也不善阿谀之词,所以这后天就要嫁人了,今天还要被人踩上几脚,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位高权重吧。看来臣这东平侯还是徒有虚名,比不得,比不得啊!” 那几个大臣皆是一惊,这姑娘想干嘛,连康脸上也变了变,自己已经给她陪送了嫁妆,她这又想干嘛?把自己也拖下水? 只听她又说:“如果说巴结讨好连国公是冲着长公主的面子,倒也说的过去,您几位我就看不懂了,王爷还不够尊贵吗?你们不遗余力的想拆了我和世子的婚事,你们就没想过王府的感受吗?还是说王爷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也就是有事找上门时才会上朝来听听你们的叫嚷,比不得国公爷手握重兵,是个响当当的实力派,厚着脸皮说一句,京中百姓都知道世子成天纠缠本将军不放,你们宁肯得罪王府、得罪我也要在这个时候,找一堆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弹劾我,跟我和王府结这个仇,这到底是谁给你们的勇气啊!”她转向惠文帝,正色道:“皇上,非是臣危言耸听,弹劾臣事小,这可内中情由实在值得人推敲。” 这话说完,有人已经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皇上圣明,求皇上明辩,臣等身为御史,原本就是弹劾百官不当之举,何曾因谁位高位低就不同对待?臣等弹劾王爷与侯爷,正是不畏强权,勇于直言进谏啊!” 惠文帝眯了眯眼睛,不畏强权,直言进谏,他还真敢说,这事自始至终最多就是贺兰雪嫁妆多的惊人,他们一个个跳出来忙活,自己压都压不住,这会倒成了不畏强权了。宣王到底是不是闲散王爷大家心里都明白,魏芃追贺兰雪大家也都知道,宣王夫妻对这个儿媳妇的默认也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种情况下这些人还要努力塞人,是踩的贺兰雪还是踩的王府啊!他们这是当他们是傻子了? 宣王冷笑道:“朱御史,依你的意思,倒是本王平日时常以位压人,仗势欺人了?” 姓朱的御史叩头道:“王爷恕罪,微臣并无此意。” 贺兰雪笑道:“那就是说我有仗势欺人了?御史大人,你倒说说看我怎么仗势欺人了?我抢了谁家的家产了?还是霸占谁家的子女了?还是欺压百姓了?” 姓朱的御史给她噎住,人家真没有。贺兰雪又瞧了惠文帝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做御史喜欢捕风捉影也就算了,这一劲给世子塞人我就看不懂了,刚才还口口声声文大小姐是世子的良配,是世子正妃的人选,呵呵,呵呵,文大小姐就在这,你倒是给你家儿子娶回去啊!静和为什么被贬?你们就这么喜欢把这些破烂货全塞给王府?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姓朱的御史一哆嗦,贺兰雪冷笑,忽然厉声道:“这种货色也敢给世子塞,你是觉得王府是收破烂的,还是觉得魏芃只配娶这样的货色?你眼里把这些皇家子孙放在哪里?他魏芃好歹是先帝爷的嫡孙,难道只能娶这种给无数人睡过的?文慕青勾结外贼,谋害朝臣,这是不是叛国?这是要诛九族的重罪吧?”。 朝臣中又有人心里咯噔一下,这姑娘已经把这事扯到了叛国谋反的高度,直指文家啊! 第513章、我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继续说道:“你们说我藐视皇家,我怎么瞧着你们这是把王府都要踩在脚下了呢?他宣王府的世子居然如此不堪,比不得国公府的一个私奔女,你眼里到底是看轻的我贺兰雪还是宣王府呢?更或者是皇上呢?硬将一个里通敌国的人塞给王府,若查实了文家确有谋反之心,诛了九族,你们是想王府也一同被抄吗?宣王府做了什么对不住你们、对不住皇上、对不住大晋的事,你们要用这种方式陷王府于死地?你们安的什么心?” 这一席话说完,群臣又有不住点头的,文家现在处在谋反定罪的边缘,以惠文帝对宣王的忌惮,这正是个除掉王府的好机会。 文慕青忽然嗷一声尖叫,扑上来要抓贺兰雪:“贺兰雪,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害的我才会有今天。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贺兰雪抬脚踢过去,已经将文慕青踹到一边,文渊久想去摸孙女,终于还是忍住,这个祸害给她踢死更好。贺兰雪伸手掐着她的脸颊,将她拎起来,冷冷道:“你的今天或许跟我有关,但你也是咎由自取,是你自己太蠢,秋猎的事情一年多了还没有定论吧,当时为什么你前脚引来狼群,后脚反贼就围攻营帐了?你敢说这两事没有关联?你想说没有是吧,那也得等羽林卫抄了你家庄子再做定论,后天是我大婚的日子,大小姐,你可别用文家的血给我当贺礼,那一地的鲜红,一定胜过春天里盛开的百花。”说着,微一用力,将她甩在一地。 陈叶敏和丁从安、林亿交换个眼神,贺兰雪眼中戾色一闪而过,那天在侯府她手持宝剑满身是血的样子又跳了出来,几人不由心底发寒,她不会在大殿上就杀了文慕青吧?再想想她既然敢在金殿上这样闹,怕是有十足的把握,老文这事怕是真的,到时京城不会又要一地血了吧。 回到侯府时,天已过午,贺兰雪直冲到后书房将今天发生的事说给九逍天师。九逍横了她一眼,一脸的嫌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给我叨叨什么?跟我嫁徒弟有什么冲突吗?我有义务把列国的事情全管了吗?” 贺兰雪微怔:“老神棍,你不拦着我杀人了?” 九逍招手,将狐狸精唤在身边,狐狸一脸的讨好,已经主动跳到他怀里,九逍伸手撸着狐狸的后背,淡淡道:“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在官场混的有点久了,脑子也坏掉了,还不如这狐狸聪明呢。你只要不搅乱天道,别的事情多听听你公公的就好,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闲事。难道兀图尔术和慕容云霜他们来给你随份子了,你将来会不打他们?” 贺兰雪腼腆一笑,在狐狸脑袋上弹了一个脑瓜,道:“我不是给你训怕了吗?” 九逍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难得的有了些许的愁容:“小妖精,马上要嫁人了,以后可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哎。姓魏的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这么喜欢他,丫头,你还有一天后悔的时间,你若想反悔,还有机会。” 贺兰雪瞪大眼睛:“老神棍,你这是怎么了?” 九逍又叹气:“我家的白菜被猪拱了,你说我怎么了!” 贺兰雪心头突的一跳,是啊,自己从小被他养大,在感情上来这人比自己亲爹还亲,眼看自己嫁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吧。她眼圈微红,转而挽了他手臂轻轻摇晃道:“师父,你是天师是神仙啊!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吗?你也会舍不得我嫁人啊!”她脸上带着撒娇讨好,宛然就是小女儿的作派。 九逍给她气乐了,在她头敲了一记,笑骂道:“你哪来这么多的怪话。滚的远远的去!” 当天傍晚时,就传出消息,文家的温泉庄子里搜到了一些兵器,送到大理寺之后,便着手令人细查关联,但无论这些兵器与秋猎叛军的兵器是否相同,他私藏兵器已经是重罪了。 惠文帝也吃了一惊,想不到贺兰雪所言不虚,当晚就召林亿等几位阁老进御书房议事,这事事关重大,国公府已经被羽林卫围了,消息不能传递,但白天在朝堂这一出已经足够震撼,消息只怕早就传出去了。虽然贺兰雪已经明着指出那些闹的欢的人都是文渊久的同党,可事情没有究竟前,到底不能将所有人全部圈禁吧,但这事一出,京城可就要动荡了。 惠文帝有心去召宣王来,可宣王借口要准备世子大婚,直接拒了。是啊!本来人家后天就要娶儿媳妇了,这些个不死心的非要弹劾贺兰雪的种种,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惠文帝长叹,如果自己能压下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暴发吧,至少会提前有个谋划,眼下西疆是文慕玄在领兵,还有萧俊楼,从以往的折子和战报来看,萧俊楼这状元也不是浪得虚名,功夫稍逊贺兰雪,排兵布阵,带兵打仗还不错,只是此时不知道他有几成把握能稳住西疆大营。 林亿已将惠文帝的担忧说了出来:“皇上,如今杨小侯在京城,就是马上派往西疆也来不及啊!何况后天就是宣王府和东平侯府的好日子,京中人员杂乱,各国使节也来参加婚礼,……想不到东平侯身份特殊,如果此时京城乱起来……” 陈叶敏也皱起了眉头,是啊,贺兰雪一个人就把列国的使臣、江湖的势力给全招呼来了,如果此时京城叛乱,丢人可就丢大了。丁从安默不作声,这事发的确实不是时候。卫子明也没开腔,皇上一向圣明,当有决断吧。 谭台礼思忖着还是开了口:“皇上,臣抖胆,这些兵器也未必就与秋猎案有关,此事还请皇上明查。老臣的孙子便是丧命于此,老臣比任何都希望幕后黑手早日落网,可于社稷相比,老臣更盼着不错杀一人,也不使一人漏网。”。 后面这几句说的情真意切,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始终是谭台礼心头的刺,可人家是纯臣,与陈叶敏、丁从安不同,不站在任何势力的立场上,这个时候也更坦然。 第514章、京城要地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贵妃专宠多年,虽然没有恃宠而骄,但与陈皇后暗中也不断的较劲,单是贺兰雪入仕这几年所打的交道,陈皇后就险些吃亏,此时文家若倒台,魏翀被立太子的希望就更大一分,陈叶敏心底冷笑,他既然让贺兰雪抓住了把柄,那就怪不得别人不替他说话了。丁从安也淡淡的,你是皇后的亲爹,你不说,我有必要替他说话吗?宣王都不掺和的事,我为什么要掺和? 惠文帝缓缓点头,白天的事已经传到了后宫,文贵妃跪在他脚下哭得梨花带雨,文慕青得罪贺兰雪,既然贺兰雪是天师的徒弟,那手段也绝对不同一般,想害文家不是易如反掌?惠文帝给她哭的心又活了,贺兰雪的手腕确实厉害,无论是她带兵打仗还是算计文慕青,等等,文慕青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的那些话,是贺兰雪真真假假诈出来的,所以,文慕青说的句句可信。惠文帝当即拂袖而去。 魏翎听说这事也急了眼,当即就要进宫去问问贵妃,给王府的长史拼命拦住,他没去上朝,这事也终究是发生在朝堂上的,他这样摆明了说有人给自己通风报信,这个时候惠文帝正是多疑,他这样不是送上去给他挑毛病的。魏翎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国公府出事意味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到时自己这个皇子也未必就能平安,那别的事就更不用想了。 正上火着,身边人影一闪,一个暗卫幽然出现,向他行了一礼,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魏翎长出一口气,摆手示意那人退下,整个人也平静下来,脸上浮现往日不曾有过的凝重,昔日那个跳脱嬉闹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他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慕青表姐真是会作死,贺兰雪怎么就没直接整死她呢? 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茶已经凉了,喝下去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贺兰雪既然这样耍文慕青,她手上的东西绝对不会只有这一点,果然女人越漂亮,就越是狡诈,看来她是一定要和母妃、外公他们做对了,不知道自家亲娘这次能不能再化险为夷了。呵呵,她居然是天师的徒弟,马上就要做自己堂嫂了,不知道自己那个父皇对她的宠爱会不会减少几分,不然自己会以为以后在她面前要自称儿臣呢。 惠文帝看向陈叶敏,自己的老岳父,今天倒是一句不说了啊!细想那个陈七怎么也不是陈家人,未立太子前,鲁王一直太子呼声最高,以岳父的狡猾,自己实在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陈叶敏明显感受到上面射向自己的目光,心里不住的叹息,这个女婿还是舍不得那个女人啊!想想当初谢家可真傻,如果也学文家,把女儿送进宫,现在什么太子,什么皇后,不全是谢家的,也亏得如此,哎,只可惜谢家满门。再想想这个女婿,外强中干,该下手的不下手,不该杀的杀了干净,现在要指望杨家来与文家抗衡吗?贺兰雪?不,应该说是宣王府,如果这个时候过分倚仗宣王府,他要是想趁机搞事不是比文家来的还要直接? 陈叶敏给他的目光盯的如遭芒刺,终于还是开了口:“皇上,虽然东平侯说道京卫营已经安排妥当,依臣所见,京郊大营也应有所准备才是成全。” 惠文帝没接这话,反问道:“你也觉得不防不行了?” 呃,陈叶敏正色道:“皇上,事情没查明之前,多做些防范总比万一有事措手不及要好些。” 惠文帝冷笑:“杨青山和杨九林已经去安排了,几位卿家,定国公一事你们可有什么计较?” 丁从安、林亿等人都看向陈叶敏,陈叶敏直觉冷汗直流,你们老几个可以啊!这种热山芋要丢给我吗? 丁从安心里默默点头:你是皇上的正牌老丈人,不能比不能比! 眼看他们都不做声,陈叶敏硬着头皮道:“皇上,无论造反还是私藏兵器都不是小事,文家又手握兵权,牵一发而全身,臣以为适才两位阁老所说极是,当不轻纵一人,也不使一人漏网。” 惠文帝脸色秒缓,可也不见得好看。哼哼,文家……他手指轻叩桌案,你可别让朕太为难。 林亿终于看不下去,再次提醒道:“皇上,眼下京城不宜大乱,前番太后寿诞时出的事,已经让列国看了笑话,此事也压后再查,待宣世子大婚之后,各国使节离京,才好去彻查。” 惠文帝轻嗯了一声,上次直接引发北狄攻城,这次还是得低调处理。这事还是得交给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去做。世子大婚,这混小子,成亲也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贺兰雪说的什么来?别让文家拿血当她的贺礼,她这是恨毒了文家吧。 从御书房出来,天已起更,几位老人家相视无语,默默出了宫门,迎面又遇到急匆匆入宫的杨青山,几人打个招呼,心中明了,这向皇上回报五军大营的安排情况。 卫子明叹息道:“东平侯这一手实在犀利,让人心惊啊!” 丁从安哼道:“犀利吗?哼哼,从赐婚的旨意下来,朝中就没有哪天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过,这争风吃醋的事天天放在朝堂上说,我都觉得没脸,后天就是她出阁的好日子,今天还要苦苦相逼,这也怪不得她吧。” 卫子明呵呵笑道:“老丁说的才是正解,且不说老文有没这想法,他那些人也着实过头了,他家小姐是什么德性他们不知道吗?怎么可能给世子做正妃,便是小妾也差的太多,啧啧。”说着还不住的摇头。。 东平侯府的后院里,贺兰雪早就换了居家的衣裙,在琴瑟院子里闲话,这些天来,府里来人不断,琴瑟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也忙的脚不沾地,安排人手,还要应酬那些夫人太太,眼看贺兰雪后天出嫁,明天府里也要有宴饮,偏白天还闹出来这样的妖蛾子,着实让人烦躁。琴瑟也深感意外,文家这些年也动了心思了,就是想助魏翎上位,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吧。 第515章、夜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两人正闲话着,外面有人传报,林亿和杨青山来访。贺兰雪皱眉,这俩都是爷爷辈的人,这大晚上的来,显然是为了文家的事情来的,自己要嫁人了,能不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出嫁不?可也没有办法,只得更衣去待客。 贺兰雪给林、杨二人行了晚辈礼,令人奉上参茶。杨青山也不拐弯抹角,直问文家私藏武器一事是真的还是她故意为之,这问的如此直接,林亿只觉一头黑线,贺兰雪也忍不住抚额,自己就这么不靠谱吗? 她摇头道:“爷爷,在您眼里,我就这么不择手段吗?上年秋猎,我就查出他们与反贼有关,没敢打草惊蛇,而且想给他们机会就此收手,加上我去东征,哪里有空理他们,谁知他们文家蹬鼻子上脸,宫里那个给我下那样的毒,这眼看我和阿芃都要成亲了,还不遗余力的要插手作梗,我若再给他们留颜面留机会,那就是把我自己往死路上逼,何况他们不忠不仁不义在先,我何必给他们留脸?” 林亿一惊:“东平侯,你所说可当真?” 贺兰雪看眼杨青山,杨青山示意直说即可,心里就明白了,含笑道:“那波反贼所用的武器上面都有暗记,不仅是有文家的这有小梁王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呵呵,我倒想瞧瞧,文家被推到面上他还能沉得住气吗。” 林亿又吃了一惊,看看杨青山,杨青山表情如常,显然是知道的,他忍不住就想把心里一直想知道的答案问出来,看了看屋里伺候的下人,贺兰雪摆手令人退下,林亿这才沉声问道:“东平侯,老朽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不知道东平侯可否告之。” 贺兰雪瞧着他眼中的认真,忽然咯咯笑道:“林太傅,在朝您位高权重,我虽占了爵位,对大人您也颇是尊崇,于私,您与老侯爷都是长辈,尊您一声爷爷也不为过,您这么客气,可折杀晚辈了。” 林亿呵呵一笑,也收起这些虚礼,直言问道:“贺兰……郡主……”他想说一声贺兰侯爷,可她终究是姑娘,又只好改口郡主,可是贺兰郡主一出口,他后面的话全被哽在了喉间,为什么感觉哪里不对?贺兰郡主?往日朝臣大多会尊她一声贺兰将军或东平侯,私下多以安平郡主相称,以示人家的女儿身份,可为什么感觉这个称谓好像有些熟悉。 贺兰雪也不多言,看向杨青山,杨青山也看着林亿,这老兄弟想到什么了吗? 林亿抛下这些念头,继续问道:“老朽心中一直有个疑惑,郡主的祖上可是朝中旧识?老朽瞧着郡主颇有故人风范,不知郡主可否告知。” 贺兰雪把玩着手中的杯盖,沉思片刻,抬眼看向林亿,淡淡道:“太傅大人觉得是就是吧,我只是想替自家讨回公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想搅乱天下,他们自己做的事情不能怪我。我没有诬陷任何人,也没想针对谁,是他们一再逼我出手,既然要嫁到王府,有人想翻了他们魏家的江山,那我自然也不能再装看不见。” 林亿的目光深沉,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这姑娘脸上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到任何情绪变化,他心底轻叹,这姑娘的城府实在够深,谢家的孩子也算是人才辈出了,他转回心神,正色道:“既然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此事非同小可,老朽只想知道,郡主这一出手,京师必乱,眼下各国使节多在京城庆贺郡主和世子的大婚,郡主就不担心这一乱而天下乱吗?” 杨青山也低声道:“雪儿,你后天就要出嫁,文家若给逼急了,有所异动,西疆再有兵变,大晋势必动荡,你确定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贺兰雪摇头:“一直也是不可控的啊!杨爷爷,这几天京城不会有事的,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安排,五军大营您和九林哥已经布置好了吧,我白天也知会了严大叔他们几个,若京外有叛军集结,他们会随时待命,只等您一声令下,京卫营有苏苡和阿苏在,这个不用担心,苏苡的功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败的,至于列国之人……他们若想看热闹,我就把他们全拘在侯府,让他们寸步难行,如果想趁火打劫,我赌他们不敢,再说了……”她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我师父在京城,他们谁敢胡来?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们大婚时,会不会有人借机造反。” 说到这时,杨青山和林亿才长松一口气,是了,天师在京城嫁徒弟,已经搞出这么大的阵势,如果此时有人造反,天师大人必然会镇着,这个大神在,这几天自然不用担心,怪不得她敢在这个时候把事情给挑到桌面上。 林亿道:“西疆历来是文家军镇守,这消息是捂不住的,若传到西疆,必会引起兵乱,郡主可有好的方法?” 贺兰雪笑道:“太傅大人,这些不是您几位阁老考虑的事情吗?我哪里知道怎么办……” 杨青山黑着脸打断她:“说人话!我跟太傅刚从王府出来就到了你这,你也不必有什么避讳,京城乱则天下乱,你就不怕你外公从下面跳出来骂你不孝!” 贺兰雪抿嘴笑道:“关我什么事?是文家要造反。杨爷爷,我不是都告诉您了,京卫营能守住京城的安危,五军大营只要把外围稳定住,就不用担心,而且我猜想,他们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把文慕青和这些事扔出来,他们也没有准备,不然还等到现在?东征的时候,京城难道不是最好攻击的时候?” 林亿正色道:“郡主,无论你与文家的恩怨如何,老朽只想请郡主为大晋江山为黎民百姓着想,一旦兵戈再起,苦的都是天下百姓。”。 贺兰雪这才又认真打量了他一眼,这老爷爷是个纯臣,自己也知道他对皇权的效忠,想不到他心里真正在意是也天下的百姓。 第516章、便宜魏芃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也收起了笑容,轻咳一声,道:“太傅大人,我若不为百姓着想,这些事情我早就翻出来了,文慕青在我庄子里养了半年,吐出来的事情也着实不少,加上这些年我顺便查到的事情,他们文家够死几次了,这几年我所做的事情太傅大人想来也都看到了,今日朝堂之中,我说的也明白,我可做过对不起大晋对不起百姓之事?如今文家这事,就好比一个胳膊上长了个毒疮,毒疮已经冒了脓头,只有把脓头挤掉,将他们连根挖除,才能让身体恢复健康,这毒疮若不除去,只能越长越大,最后要斩断的就是整条胳膊。您说对吗?” 林亿轻叹,这确实是实情,杨青山向他道:“明远,我早和你说过,这丫头你放心就是,如今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林亿忽然站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临了扔下一句话来:“哼,姓谢的祖上真是烧上高香了,家里出了这么个后辈,便宜魏芃那小子了。” 贺兰雪还想喊住他,张张嘴,他已经大步出了客厅,她看向杨青山,祖孙俩面面相觑,不由笑出来,杨青山摆手道:“不用理他,天天追着我问你是谁家孩子,他一早就猜到了,他与你外公关系甚好,当年之事你也知道,这些都且不说,眼下你们打算怎么办?” 贺兰雪也不背着他,说道:“西疆乱是必然的,就看萧状元能有几成把握压得住那些兵了,待我大婚之后,九林哥就快马加鞭去西疆,我舅舅回北疆,二叔他们也要早通知准备,免得兀图尔术回去后,制造战乱配合他们起事。” 杨青山点头:“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你二叔了,那边会有所防范。” 贺兰雪冲他眨眨眼,一脸的俏皮:“那爷爷您担心什么?” 杨青山叹息:“明远心里不安啊!”他看看贺兰雪一脸的灿烂,忽然起身也向外走去,冷冷的也扔下一句话:“九林这个蠢货,怎么就不能努努力呢?哼,便宜了魏芃那小子了。”说着,大步流星的出了客厅,扔下哭笑不得的贺兰雪。 侯府的热闹在二月二十九便到了高潮,天不亮,贺兰雪就给人拖起来上妆,全福人正是林亿家的长媳,吏部左侍郎林庆山的妻子长孙氏,长孙氏是通政司左通政长孙继研的妹子,如今长孙继研正暂代通政使一职,想来不日就会高升。长孙氏上有父母公婆,下有子女,兄弟姐妹和睦,人长的富态喜庆,家世又好,京中婚嫁找她做全福人的颇多,杨青山一早就替贺兰雪说下,林亿猜出贺兰雪的身世,心里对她的回护也多了几分,自然也是愿意。 大晋的风俗女子出嫁当天上午,娘家要摆送嫁宴,女方家的亲朋好友来给新娘送嫁,娘家父母长辈等招待亲朋,席面从巳时开始,到男方花轿来接亲,女方家再给新郎出些个难题,差不多到了申时,这才将新娘接走,去男方家拜堂成礼,喜宴才开始。通常来说,这些时辰都会根据双方八字批个好时辰,贺兰雪的婚事早有九逍选了日子时辰,时辰拿捏的也与常人不同,要这一日巳时开宴,午正一刻出门,二刻起轿,午正末下轿,未时是整个婚礼的全过程,未正三刻礼成,剩下的就随意了。 一大早,贺兰雪起来梳妆开面,京中如杨家姐妹、廖乔玉、陈蓝云等诸多小姐也都来送嫁,乌乌央央聚满了贺兰雪的寝室。 长孙氏拿了檀木梳给她梳头盘发,自古新娘没有丑的,加上贺兰雪原本就漂亮,这一化妆盘发,再换上大红的嫁衣,整个人更加光彩照人。新嫁娘的凤冠是金丝缠绕打造的,凤眼镶着红宝石,点翠的凤尾镶嵌点缀了祖母绿,凤嘴里衔着白玉的如意,凤冠上的珍珠最小的也有小指甲大小,当中最大的那个是一粒南海金珠,足有鸽蛋大小,看着让人咂舌不已。身上这嫁衣用了上等的蜀锦,外披的红色流云裳用了江南的云烟罗,袍摆绣着紫金的麒麟,正是贺兰雪东平侯的规制,这云烟罗又细又透,正好可以看到里面大红嫁衣上绣着银丝的云朵金丝的凤凰。 长孙氏不住嘴的夸赞,品茗也抿嘴笑道:“太太有所不知道,我家侯爷这身行头都是世子特特令人打造的,这嫁衣都没用我们侯爷操心,世子说侯爷整日要上朝练兵,哪里有空去做这些,令人寻了最好的绣娘,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可着日子才做好的,这上面的金丝银线、镶嵌的珍珠宝石全是世子过目之后才着手缝制的,还有这凤冠和头面,也是世子画了让人做的,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件。上面的这些宝石,有我们侯爷的体己收藏,都是往日天师看中了,随手给侯爷的,这粒金珠,不是寻常的南海珠子,是天师出海时,鲛人奉上的贡品,也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杨婉儿眼睛瞪的老大:“南海鲛人?难道传说中的鲛人确有其实?”眼睛却看向镜中的贺兰雪。 贺兰雪微笑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师父这样说。不过,这珠子产自深海,绝不是一般渔人能打上来的。” 院子里琴瑟正带着人招呼宾客,贺兰雪家里主事的人少,来的人却不少,杨青山一早就令杨家三爷和杨九林过来帮着照应,贺兰雪又让严吾射等人帮着打理,对外只说是一同打仗的情分,有贺兰雪天师弟子的身份,华先生也出现的光明正大,贺兰雪也让他帮着照应,他往日与列国交易颇多,知道他的人也极多,可见过的却不多,再说如今贺兰雪避讳的越来越少,就算知道与他有交情又怎样?只要不说穿是自己舅舅,谁又能多说什么,别说这些江湖散客,西梁、北狄这样的敌对国不也一样休战派了本国的皇子公主来给她道贺。。 此时,兀图尔术和慕容云渡兄妹、大理等诸国的使臣在一桌上饮酒,鸿胪寺的官员陪了。 第517章、天师嫁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院子里一团的热闹,后院里贺兰雪已经妆扮好,廖乔玉等与她交好的各府小姐也都在她房中说笑,忽听门外一片惊呼还夹杂着赞叹,春雨的声音说道:“这位公子,这是侯爷的内院,您不能擅闯。” 一个磁性而带着几分顽皮的声音:“我不是外人,我是小玄,天师要我背小姐姐上轿的,我要先看看小姐姐今天是不是比平时还要漂亮。” 小玄?大家面面相觑,天师让人来背贺兰雪上轿的人,没听贺兰雪说过,也没见过这人啊,可是这人……哎,天下怎么会有这样英俊的男子,完全不输给宣世子和杨小侯! 白影一闪,这人闯了进来,屋内众女眷也一片惊呼,这人真是好相貌啊! 贺兰雪瞪大眼睛,这……这……这人一身白衣,飘逸如仙,一头长发轻轻的挽了,只用一根银丝带系了,没有多一分的装饰,两道长眉入鬓,眉心一点金色的火焰,那双明眸熠熠闪亮,五官精致而颇立体,让人看在眼里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直闪瞎了屋中女眷们的眼。 此时他已经无视诸人的目光,大步到了贺兰雪面前,细细看看她的妆,点头道:“不错不错,比你平时要好看的多。不行,我得去难为难为魏芃去,这么就把我家小姐姐娶走了,太便宜他了。” 说着不管贺兰雪一脸的惊讶,就要往外走。贺兰雪这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叫道:“色……等等,你给我回来,你是玄……” 白衣人回身冲她眨眨眼,笑吟吟的说道:“我是小玄啊!” 贺兰雪心中早已翻起一片惊涛骇浪,小玄,玄灵啊!这妖孽怎么会大白天现了人形?还要背自己上轿,老神棍这是给了这狐狸多大的恩赐,让他变了人形。 玄灵在她身前转了个圈让她瞧瞧自己的样子,笑道:“小姐姐,你不开心吗?天师特许我来给你送嫁,算是报答你的,你不开心吗?” 贺兰雪在震惊中醒过神来,跳起来伸手扭住他耳朵,叫道:“你敢穿成这样给我送嫁,你想我吃了你吗,给我滚去换件衣服去!” 玄灵一迭声的叫疼,道:“小姐姐,我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你不是想扒了我的皮吧!小姐姐,快放手。” 贺兰雪恨恨的松开他,道:“品茗,去密云阁找件衣服给他,我瞧着应该可以穿上。” 玄灵苦了脸:“小姐姐,这也不可以的。” 贺兰雪叹气,好吧,他不是人,大概也不能穿人的衣服吧。当下只得做罢。玄灵从怀中摸出一摞符纸,塞到她手中道:“天师让我给你的,说你明天会用到,让你收好。我要去找魏芃了,哼,我才不能让他轻易进来。”说着,已经风一样又卷了出去,扔下一屋子不明所以,还沉迷在他的美色中的人。 廖乔玉最是贴心,令人端了点心来,让她好歹吃点,免得折腾这一天晚上饿的难受,杨婉儿笑道:“我听三哥说,他们晚上定不会放过世子,那几家的公子世子也让世子不醉不休,大哥拦都拦不住,雪姐姐,你可要小心啊。” 陈蓝云也笑道:“是啊,我哥哥也说,这世上的好事都让宣世子占了去,哪里能这么便宜他,必要让他醉的不……不能……不能洞房才罢休。”说着自己的脸却先红了。 谭诗莺掐了她的脸,笑骂道:“你这张嘴,什么都敢说,不嫌躁的慌,莫不是你见郡主出嫁,自己也恨嫁了?那便请太夫人抓紧给你说个好亲事。” 诺云已经悄悄的给她手里又了杯水,道:“姐姐,你要不要喝点水?” 一众女子笑成了一团。 忽听外面传来鞭炮声,有小丫头笑着跑来报道:“郡主郡主,世子来接亲了,已经到了府前,杨小侯他们正在门前拦着呢,那位小玄公子说,世子若想娶郡主,得先过了他这一关。” 贺兰雪头大,他不是人,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阻拦啊!杨婉儿低声问道:“阿雪,这个小玄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贺兰雪抚额:“天师恩典,才让他出来见世面的,他倒蹬鼻子上脸了,等我回头再收拾他。” 一个丫头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道:“郡主,慕容云渡和兀图尔术跟世子打起来了,说道过他们这一关再说。” 贺兰雪吓了一跳,看看慕容云霜,她哥哥这是多想不开?慕容云渡也就算了,兀图尔术这是搞啥?他和魏芃的本事不相上下,这要打天黑也不一定能分出来结果吧。正疑惑间,却又听得嘈杂声中,隐约有琴箫的声音传来。 又一个丫头笑着进来通报:“郡主,世子只用了几招就扫败了慕容云渡,跟那个兀图尔术打的不分上下,给杨小侯分开,杨小侯给世子出了一首诗,要世子续,世子已经续出来,前面的那些大人各各赞好,可是那个小玄公子说世子琴箫一绝,取出郡主的琴要世子吹箫较技,您听,这便是他们在比试呢。” 慕容云霜不由撇嘴:“你男人怎么跟你一个德性?就会欺负人!” 屋中女眷停下谈笑,只听得那隐隐传来的琴声与箫声相和,说不出的动听,那琴声欢快,如流水叮咚,林间鸟鸣,灵动婉转。那箫声幽扬,如兰花绽放于空谷,芳香在山间弥漫。 林清莺轻叹道:“这个小玄公子的琴可真不错,世子的箫也名不虚传。世间竟有如此技艺,可叹可赞。” 杨婉儿笑道:“阿雪,你家这个小玄是什么来头?可有婚配?” 贺兰雪一头黑线,这货不是人啊!甩了杨婉儿个白眼道:“小玄不会总在这里的,最多到我回门,他就不见了,你们不用想,他是化外修行之人,天师约束着呢,与咱们这些俗人不是一路。” 外面乐声已停,一片欢笑,有小丫环跑进来道:“郡主,世子要进来了,您快准备好吧。” 琴瑟已经随后进来,冲着贺兰雪笑道:“盖头呢?雪儿,芃儿好容易才进来,你可准备好了?” 贺兰雪红了脸,琴瑟已经接过温杯捧上的盖头,伸手给她盖在凤冠上,贺兰雪忍不住撩起盖头,低声叫了声:“娘。”。 琴瑟眼圈一红,拍拍她的手背,低声道:“你母亲一直盼着你长大出嫁的这一天,如今我替她看到了。” 第518章、又被劈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眼圈一红,眼泪顿时落了下来。长孙氏忙劝道:“太太快别说这话了,这大喜的日子,郡主嫁得如意郎君,先夫人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欢喜的,如今郡主得您养育之恩,才有今天的好日子,您和郡主也该欢喜才是。瞧郡主这花了妆可就不漂亮了。” 说着又让丫环拿过帕子,给贺兰雪擦了泪痕,重新细细的补了妆。门外忽然一片沉寂,所有声音全部消失,一种来自天际的威压弥漫在四周,令人忍不住要磕头下拜,事实上,屋中诸人除贺兰雪外,也都到了屋外,匍匐在地。 院子里,九逍天师一身白衣立在院中,身后跟了玄灵,两人都是一般的仙风道骨,九逍那通身的气势,更令所有人不敢直视,跪地膜拜。身着大红吉服的魏芃正跪在他身前,叩头道:“魏芃叩见天师!” 九逍淡淡道:“雪儿从八岁就在我膝下,从小没有受过一丝的委屈,这个你可知道?” 魏芃恭敬道:“魏芃心悦阿雪,定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请天师放心。” 九逍冷笑:“真的吗?前天她受了大委屈,你可知道?” 这声音清冷,才已春暖的天气,仿佛又回到了冬日,众人更是吓的不敢多说,玄灵忍不住后退一步,天师啊!您这是要亲自收拾魏芃这小子吗?哎,魏芃啊魏芃,这只能怪你拱了我家的白菜,天师心疼啊! 魏芃也给吓的不敢多说,只得叩头道:“天师息怒,魏芃知错,以后定会护着她的。” 九逍哼道:“你们魏家越来越不会做事了,连我的弟子都这样欺侮,哼,三界中也是独一份了,往日里给你们魏家留足了颜面情分,连我关门弟子都下嫁到你们魏家,你们倒由着人作贱,哼!” 天空中忽然风起云涌瞬间风起,玄灵嗷的一声,已经窜进贺兰雪卧室,躲在贺兰雪身边,贺兰雪心叫不好,玄灵已经抱了她的胳膊,低声道:“小姐姐,你得护着我,天师要收拾魏芃,别伤及无辜啊!” 贺兰雪无语,天师这是要干嘛?只听一声霹雳,一道紫电自天际劈下,魏芃惊叫道:“天师,有话好说,您手下留情啊!” 院子里魏芃已经嗖的跳起来去躲避霹雳,那霹雳追着魏芃直打在他身上,魏芃哀嚎:“天师,魏芃哪里错了,您只管说,魏芃改还不行吗?” 九逍冷笑:“让你魏家祖宗来见我。”说着一道霹雳又打了下来,魏芃又是一声哀嚎,后背被劈的火辣辣的疼,九逍眼神冰冷,天空中紫电交错,眼看又要降下霹雳,魏芃索性也不躲了,他老人家要劈的人,除了贺兰雪,谁能躲得过?索性挨着吧,早劈完自己也好早点接了阿雪上轿。果然,第三道霹雳又打在他背上,魏芃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这是真疼啊! 屋内,玄灵在贺兰雪怀中微微发抖,他是真怕啊!这要是打在自己身上,自己非立马现了原形不可。 贺兰雪叹气,轻轻拍拍他,低声道:“天师干嘛动这么大的气?怎么好好的又劈他去了?” 此时四下并无旁人,玄灵低声道:“天师舍不得你出嫁啊!而且你前天给人追着弹劾,天师心疼了,所以这才教训你男人,给他祖宗看呢,你没瞧见,他都没有乌云蔽日,给你的那几道符咒,怕是明天应付他祖先的,你要小心。” 贺兰雪思索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怎么敢现身了?能呆几天?” 玄灵撇嘴道:“半天。天师为了你出嫁,才让我现身的,不然就要把我炼丹给你儿子玩。” 贺兰雪:…… 说话时,外面风收云散,又是一片晴好。众人被这阵仗吓的魂飞魄散,个个噤若寒蝉,兀图尔术心里无比嫌弃,他为了阿雪也是真舍得下手,这是自己的女人好不好?哎,亏得自己只是来渡劫的,与阿雪有缘无份,不能强行扭转世道,不然是不是也要当他的便宜女婿?没事给他这么劈几下。有缘无份! 他胸口忽然猛的一疼,这一世,她终于是要嫁给与她有缘的男人,自己无论怎样终究是她生命中的看客,那一世是这样,重逢于这一世也是如此。 屋内的贺兰雪忽然一声低哼,胸口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伤口,眉头也皱了起来,这疼痛实在太熟悉了,她忽然就想起在木南关的崖下,兀图尔术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情形来,耳边也是他低沉而好听的声音: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这一世我只要看到你安好便足矣。 伤口的疼痛忽然加剧,玄灵给吓了一跳,忙伸臂将她揽在怀中,低声问道:“小姐姐,你怎么了?旧伤复发了?” 贺兰雪咬着下唇,用力甩头,将兀图尔术甩出脑海,今天兀图尔术就在人多宾客中间,一定是他又在想自己,所以自己的伤口才会这样没有预兆的疼了起来,不,自己一向是冷静理性的,无论上辈子和这人有什么关系,这辈子她最爱的男人是魏芃,今天自己要做他的新娘,此生也要与他相携相伴,旁的的男人都不能出现在自己心里。 院内传来九逍清冷的声音:“小薛,你不想我也劈你吧。我弟子成亲,你也要为难她夫君,不怕我让她灭了你们北狄吗?” 兀图尔术的声音传了过来:“九爷……天师恕罪,我并不是为难魏芃这小子,这不是为了给您助兴吗?知道您不舍得嫁弟子,哄您开心的,天师莫怪!” 贺兰雪心头一动,九爷!那个与九逍一起出现的白衣人,便称呼他做九爷,这世上她只听到过那一人叫他九爷,而且,九逍叫他小薛而不是兀图尔术,他到底是谁?她的伤口又的是一抽,玄灵已经反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腕,道:“小姐姐,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让天师为难。”。 贺兰雪抬眼看看眼前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是了,他是修炼成精的,他一定什么都知道。她深呼吸,收敛心神。耳边传来九逍轻轻的叹息。 第519章、送她百鸟朝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的声音再度传来:“天师,魏芃今日求娶阿雪,此生唯她一人,必不负她,请天师放心。” 九逍又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你们起来吧,小玄,背雪儿上轿。” 玄灵在屋内应了一声,将盖头重新替她盖好,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吧,凡事还有我呢,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来!” 说着蹲下身子,贺兰雪纵身伏在他背上,他的背膀结实,手臂将她紧紧托住,风一般到了门口,九逍含笑道:“去吧,我九逍的弟子必然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 贺兰雪有些哽咽道:“多谢师父,弟子随他走了。” 玄灵不给她难过的时间,背着她向外就走,不忘向魏芃道:“小姐夫,你得给我个大红封,不然我还会给你出难题的。” 身后,魏芃向九逍一揖到地,带着魏茸等一众迎亲的追了出去。侯府诸人也有要去王府赴宴的,一并退出后院,九逍轻咳道:“小薛,你一会随我出城。” 九逍就在院中伸指在空中划了几道,金光闪过,一道七彩祥云盘旋而出,在天空聚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继而飘下无数鲜花。门外传来围观百姓的惊呼声,如今虽然是二、三月春暖花开的时节,可这从天而降的鲜花却从来不曾见过,那落下的鲜花直将侯府通往的王府的街道铺满,整条街上人声鼎沸,顿时炸了锅,都说贺兰雪是天师的弟子,这难道天师的仙法? 玄灵背着贺兰雪已经到了门口,赞叹之余轻声道:“小姐姐,天师真是疼你,这是天女散花,云端上在几位神女姐姐,可惜大家看不见,哎,世间再没这样的景象。”说着将贺兰雪放到轿中,这娶妻的花轿也是按王府规制来的,八抬是必须的,宽敞舒适也不同一般。 魏芃翻身上马,两边鼓乐声起,喜娘叫了声起轿,花轿被人抬起,向王府而去,温杯四人跟在轿边,玄灵骑了乌夜跟在花轿一侧,后面是侯府的家将,抬了贺兰雪的随嫁的几抬嫁妆衣物首饰,以及猎日弓、凤尾箭和亮银枪,这些后面的几匹马上是魏茸、魏苏兄弟,然后跟了严吾射、杨九林等一众贺兰雪的娘家人,再后面还有从五军大营、京卫营、羽林卫跑来观礼校尉参将,加上围观的百姓,整条长街被围的水泄不通。 九逍又叹一口气,看看身边的兀图尔术,说道:“说吧,你可有想送她的,我一并做了吧。” 兀图尔术低头想了想道:“百鸟朝凤吧。” 九逍横了他一眼,哼道:“你也不怕给她招来祸事。” 兀图尔术淡淡一笑:“这不是有你吗?天师出手什么样的阵势都是正常。” 九逍伸手又凭空虚点,一道金色符咒又打向天空,片刻之后,贺兰雪的花轿上空陆续飞来无数飞鸟,围着花轿不住盘旋,鸟鸣婉转,更有两只孔雀在魏芃马前飞过宛如引路一般。百姓又是一片惊叹,这是百鸟朝凤吗? 玄灵已经用极细的声音传音给贺兰雪道:“小姐姐,天师又送你一道百鸟朝凤,三界中这也是绝无仅有了。” 贺兰雪心底轻叹,师父还是疼爱自己的,自己嫁人,他都能让这狐狸精现身出来,又搞这些个花样,无非就是诏告三界,我九逍的弟子我要宠到底。 花轿到王府门前时,正卡着天师说的时辰,大红的地毡从门前直铺到府内,上面落满了鲜花。按大晋的风俗,新郎要踢轿门,新娘要回应,有开轿小娘领新娘下轿。魏芃翻身下马,笑眯眯的在轿门上踢了三踢,贺兰雪不由好笑,也在里面还了三下。 李子瑶穿着身桃粉色的锦缎夹衣小袄,桃粉色的百褶裙,梳着双丫髻,别了时兴的珠花和大红的宫花,给喜娘领了跑到花轿前,正想伸手入轿去牵贺兰雪的手,魏苏等人早围上来嚷道:“芃堂兄,你这踢轿也太轻了,这新媳妇还没过门,你这夫纲就不振了,以后可怎么办?” 喜娘忙笑道阻拦道:“几位世子,这可不能重踢,别误了吉时,一会有几位爷闹的时候,何必急在一时。” 李子瑶已经不由分说跑到轿前伸手进去拉贺兰雪,嘴里软糯糯的叫道:“阿雪姨姨,我娘亲说以后要叫你舅妈了,舅妈舅妈,舅舅要接你下轿。” 贺兰雪从盖头下面看到伸进来的小手,嘴角也噙了笑,忙伸手握住,眼前光线一亮,魏芃已经掀开轿帘,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温暖顺着指尖传到自己掌心,人已经给他轻轻牵了下来。 走出三步便是火盆,贺兰雪咬牙,这火盆说啥也得好好迈过去,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结婚都能被人追着弹劾成这样,古往今来估计也没谁了,喜娘招呼温杯等人替她撩起袍摆,免得不小心被火苗撩到,贺兰雪已经在魏芃的搀扶下迈了过去。 一路沿着红毯直到王府正殿,婚礼便在王府正殿,魏芃是王府世子,宗人府的宗人令是先帝的族兄,南安郡王,这宗人令多是由宗亲中有威望的族老担当,当年先帝在位时,这位南安郡王多次助先帝平乱,对大晋也是立了不少功劳。以往晋王等皇子大婚也是有他主持,这次世子的大婚,也是这位老郡王主持,待新人到了殿中,南安郡王宣读了赐婚的圣旨凤诏,又有宫中司仪在一旁唱礼,引导新人拜了天地、父母,夫妻对拜,这才有侍者又引他们去了紫云阁,这边的礼算是成了,剩下就是他们洞房的流程。。 紫云阁早就重新整修,如今也是大红灯笼高悬,遍扎红绸,一团的喜庆。在众人的簇拥下,新人进了寝殿后,喜娘引着贺兰雪坐在床边,给魏芃递上系了红绸的称杆,那一众纨绔不住的催魏芃快去掀了贺兰雪的盖头,都想瞧瞧这女魔头换了装扮会是什么样子,那一众小姐奶奶也止不住的好奇,都说贺兰雪相貌越来越漂亮,不知道这新嫁娘又是怎么个样子。 第520章、惊艳了时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接过称杆,心里小爪子在不断的抓挠,自己心心念念二十多年,就盼着这一天,如今心愿得偿了。 他伸手挑下了贺兰雪头上那绣着金丝凤凰的盖头,红帐下,贺兰雪头戴凤冠,眉眼微垂,脸上带着几分的羞涩,往日那英姿勃发的样子荡然无存,全然是女儿家的娇羞,那张近乎完美的脸庞带了薄薄的妆,又凭空增加了几分姿色,说不出的动人。 房中忽然就是一静,这是怎样的惊艳?任这京城中的女子再没哪个能和眼前这姑娘相媲美,她抬眼,冲着魏芃嫣然一笑,这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明媚的如沐春风,魏芃的心也给这一笑融化开来,眼前这女子就是自己从小看着盼着的人,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要无形的红线早早就将他们系在一起,哪怕是经历了生死分离,最终将他们紧紧的绑了一起,这一系仿佛就是千百年,是生生世世。 喜娘也给眼前这一对碧人惊到,魏芃的相貌本就是一等一的,贺兰雪在外的名声更多是骁勇善战,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容貌倒总是被人忽略,可今天这实在是晃瞎了众人的眼。 时间好像忽然停滞,空气也都凝固一般,一个好听的声音忽然问道:“我说,你们都在发什么愣?我家小姐姐好看你们也不能这样看个没完吧!他们的婚礼还没完呢,你们要是误了时辰,天师可是要劈魏芃的。” 这声音打破沉寂,也惊醒诸人。喜娘笑道:“是是是,舅爷提醒的是,世子妃实在太过美貌,让人移不开眼了。” 他们顺声看去,正看到玄灵一身白衣,鹤立鸡群的站在人前,众女眷又是一片惊叹,哎哎,这俊俏的小哥儿是世子妃的弟弟? 玄灵已经摸着自己的脸,向他们展开一个笑容:“这礼还没成呢,你们都傻着干嘛呢?还不出去,他们要喝合卺酒的吧,你们都守在这里干嘛?出去出去。” 在他明艳的笑容下,众人不由自主的退出寝殿。这边喜娘也醒了神,忙又引着他们喝了合卺酒,又从他们头上各剪一咎发丝系在一起,放进两个绣着鸳鸯的大红荷包,然后挂在两人身上。这礼才算成了。 为了方便打理院子里的事,魏芃的乳嬷嬷贾嬷嬷一直在他的外院打理一些琐事,如今新媳妇过门,这少不得有个年长的媳妇要跟着,处理些温杯等人不便出面的事情,这会礼成了,贾嬷嬷和喜娘也招呼温杯洗砚等人退出寝殿,将他二人留在房中。 贺兰雪长出一口气,这一天顶着这凤冠,亏得自己是练武的人,也觉得脖子都疼,伸手就要去取这凤冠,魏芃笑着伸手,将她的凤冠慢慢取下,生怕不小心夹到头发弄疼了她。贺兰雪顿时觉得头上一轻,轻轻转动脖子,嘟囔道:“可累死我了,这凤冠好沉。” 魏芃伸手给她揉揉脖子,她的肌肤细滑如丝缎,魏芃只觉心神激荡,已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用力在她唇上吻了上去,贺兰雪回应着他,双臂也缠上了他的脖颈。良久,两人才分开,相视一笑,贺兰雪掏出帕子,轻轻给他把嘴边的口脂擦掉,轻笑道:“这样出去可不让人笑话死了。” 魏芃笑着将她抱了一抱,柔声道:“我换了衣服去前院,你在这等我回来好不好?” 贺兰雪嗯了一声,眨眼道:“世子爷,我是不是得伺候您更衣啊?” 魏芃哈哈一笑,在她脸上掐了一掐道:“正是,以后你就在王府帮着母妃打理内宅,伺候为夫。” 两人调笑一番,贺兰雪已经从衣柜中取过他的衣服,将身上这身礼服换下来,又将他的头发抿整齐,待他出去,这才唤温杯等人进来。房中没了旁人,贺兰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向她们四个招手道:“来来,帮我把这衣服换下来,真是繁琐。” 主仆四人一通忙活,换了衣服又重新梳了发髻,品茗笑道:“郡主,你这换了发髻比姑娘打扮还要漂亮,刚才洗砚说那些位都被郡主给惊到,从来没见过京中女子有比郡主更漂亮的,一会怕是会有人拖你去待客呢。” 润茶白她一眼,道:“是他们少见多怪,咱们姑娘一直就漂亮,是他们没眼光,还是世子眼光好。” 温杯慢条斯理的说道:“还有人问我小玄是谁的,姑娘,小玄是谁?这又去抢世子风头了。” 沁香也有些好奇:“姑娘,这个小玄看着有些眼熟呢,有些像世子,又有点像杨小侯,天师身边的人?” 贺兰雪头痛,道:“不用理他,天师就是让他来背我出嫁的,以后怕也不会看到,那些妹子若打他的主意可就失望了。” 王府婚宴已经开席,宣王人缘好,又是隐形的实力派,朝中官员上到王侯到到百官,自凡能说上话的,都来道贺,王府的酒席也从幽篁院摆到了前院的望江亭,觥筹交错热闹非常,婚宴的酒水也是一色的逍遥游。 一时间宾主尽欢,更有那些个儿郎纨绔不肯放过魏芃,这娶了天下唯一的女侯爷也就算了,偏这侯爷又是天下第一的美貌,还是天师的弟子,他这是踩了多大的一团狗屎啊! 杨九林心肠最好,跟在魏芃身边不住的替他挡酒,沐子戈撇嘴不已:“九林,这又不是你娶妻,你总替他挡酒作甚?还怕将来没你喝的时候吗?” 杨九林笑道:“你表弟今天成亲,你把他灌醉了不能洞房,你不怕阿雪回头把你暴打一顿?” 沐子戈甩他白眼道:“我是她正经大伯哥,她这是要翻天不成?”。 一道白影闪过,玄灵已经飘然到了他们身边,上下瞧了瞧沐子戈,忽然笑着拿过魏芃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沐子戈,我家小姐姐说你欠揍你难道忘了,早知道在东燕时就不让她救你,等你吃够了苦头再说,你怎么一点知恩图报的心思都没有呢?魏芃,你酒量不好吗?来来,我替你喝,有多少算多少。” 第521章、嫣然一笑最倾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们只知道小玄是天师身边的人,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又不敢得罪,一时没了主意。魏蒴不管这些,又给魏芃杯里满上酒,道:“芃堂兄,你别告诉我你真要小舅子替你喝酒,我不管,弟弟的酒你一定得喝,今天也定要不醉不归才行。” 玄灵瞪眼:“魏蒴,你坑了我家小姐姐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又要灌醉魏芃,你不怕我说给我家小姐姐,她恼了出来打你吗?” 魏苏瞧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你是天师身边的人?你倒真疼阿芃,生怕他吃一点亏啊!刚才天师劈他时,你怎么不替他挡着?” 玄灵撇嘴:“小姐姐喜欢的人我当然要护着,天师的霹雳谁敢去挡,你是他亲堂兄,你不是也眼睁睁看着的。” 正热闹着,忽听内侍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魏芃忙撇下众人去前面接驾,玄灵撇嘴,嘟囔道:“你们可真麻烦,算了,我还是找小姐姐去。”说着白影如风般已经飘远了。 魏家兄弟也不敢多停留纷纷去接驾,留下看呆了的沐子戈等人,这小玄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新房里也备了各色的点心小食,贺兰雪早饿的难受,屋里又只有自己贴身的人,也不管什么形象尊卑,招呼她们四个一起先吃点东西。温杯笑道:“以后得叫您世子妃了吧,世子在的时候,可再不敢这么胡闹了。” 贺兰雪咬着一块芙蓉酥,嘴里含糊着说道:“叫什么世子妃,我稀罕吗?叫侯爷,他一靠脸吃饭的小白脸,暖床都嫌他没眼色,我堂堂东平侯,你们怎么不叫他候夫人……不服气我就揍他,别怕!” 温杯四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家姑娘向来可没把什么放眼里。门外忽然传来舞墨的声音:“世子妃,皇上御驾到了,王爷请您快去面圣呢。” 贺兰雪给沁香一个眼神,沁香秒懂,挑帘出了房门,冷笑道:“世子妃?我家侯爷说了,以后要叫侯爷!” 他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大喜的日子,沁香突然冷冰冰甩出来这么一句,舞墨就是一个怔愣,啥?侯爷?不能叫世子妃?这是要搞啥?他脑子转的飞快,是了,世子妃这是要压过世子一头才甘心吧。 当即笑道:“沁香妹子,这叫啥都不重要,回头世子跟世子妃交代了,咱们自然遵从,可是妹子,你先请世子妃去面圣才是要紧啊!” 屋内贺兰雪已把嘴上点心沫都擦干净,又重新补了妆,这才抖衣袍,起身去面圣。舞墨好不尴尬,上前行礼,这到底是叫侯爷还是世子妃呢? 贺兰雪没空理他,已经带着四个丫头大步出了紫云阁。惠文帝和宣王等几位王爷就在王府正殿的凌云殿,这还是当年先帝赐名和手书的牌匾,那些个王爷、公侯的席位就设在殿中,此时,惠文帝与皇后坐了居中的位子,一众王侯都在两侧伴驾,门外忽的一片惊叹声,随后魏芃已经牵了贺兰雪的手进来。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这一对着了吉服的男女便是一对碧人,魏芃那张冷脸上的冰雪早被旁边这女子通身的明媚所融化,英俊不凡的面容满是笑意。身边那女子脸上带了薄薄的羞涩,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张扬就挂在唇边,眼目如画,略施粉黛已为之添彩无数,眼角眉梢的自信和灵动,再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她转头,与魏芃对视,那娇媚的一笑,如夜空中的明月,让满天星辰失去了光彩。 惠文帝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剧烈的撞击一般,二十年前,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人嫁给了连康,二十年后,他又眼睁睁看着这张脸嫁给自己的侄子,难道自己真的与她缘浅至斯?甚至连与她一般容貌的人都如此无缘?眼前这人的样子已经和记忆中谢英屏的相貌重叠在一起,让他再也不能分辨这到底是谁。 陈皇后的手在袖中也死死攥成了拳头,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每每都被惊醒,亏得她死了,亏得谢家不是文家,不然自己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眼前,这东平的脸完全就是那人翻版,不不,比那人还多些英气,多了些果敢,她终究不是那人,她只是有八分像而已。 魏芃已经在同贺兰雪向惠文帝行君臣跪拜大礼了。 连康同样被震惊到了,这跪在地上的女子,分明就是谢英屏,当年自己掀开她的盖头时,便被她无双的容貌所惊艳,那一幕早就铭刻于心,哪怕发生了后面这么多的事,他也从来不曾忘记过,那女人穿着大红的嫁衣,她抬眼向自己微微一笑,那一刻,天地万物都为之失色。 眼前这姑娘已经起身,她脸上的微笑与那人如出一辙,她甚至向自己看来,眼中不明含义的笑意让他忽然不寒而栗。他心底忽然跳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是谁?她是她来向自己索命的吗? 德王妃的眼中也露出一丝惊惧,她当然不会忘记那张脸,自己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的一败涂地,一切不都是因为那张脸吗?她悄悄转头看向身边的德王,他正注视着那个新嫁娘,眼中又是怜惜又是难过,还多了些宠溺,他早就看出这人长得跟谢家那个狐媚子一样的对吧?所以会执意给她添妆做陪嫁,他在心里已经认定这姑娘是那人的替身了吧,得不到那个人,便要对与她一般容貌的人尽一份心,那自己和茸儿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呢? 德王妃心里涌上无尽的酸楚,这些年,自己竟从未得到过他的丝毫。。 东平侯府里已经人去楼空,刘婆子和张鼎天等人张罗着让人收拾残席,又在后院给琴瑟等人重新准备了饭菜,这从一早忙活到现在,也都是又累又饿的。琴瑟哪里有食欲,坐在桌前不住的叹气,华先生忽然笑了起来,给她面前的杯子倒上杯酒,道:“琴瑟姐,你干嘛这么哀声叹气的?雪儿出嫁不好吗?” 第522章、消失的小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琴瑟叹气:“我舍不得啊!虽然这两年没有在她身边,可好歹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如今就这么嫁人了,以后就是他们魏家的人了。哎,如果那事……她和世子要怎么相处。” 华先生笑道:“他们是从小就定下的亲事,这不是早晚的事?再说王爷和王妃疼她的很,魏芃也把她要宠上天了,还有天师给她撑腰,你有什么好担心。” 琴瑟又长叹一声:“天师就舍得吗?这些年天师把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我多说一句他都不肯,他今天为啥劈了魏芃?还不是不舍得雪儿出嫁,哎,你这当舅舅的,怎么很开心的样子?” 华先生自己也喝了一杯,道:“有什么不开心?这世上多几个人疼她不好吗?姐姐就这一个女儿,如今长大成人,挣了爵位,又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我这当舅舅的替她开心好不好。咦,我四哥呢?他去了王府了?” 琴瑟点头:“他随老侯爷他们一起去了,说要看看外甥女会不会被人欺负。这世上只有她欺负人,谁还敢欺负她去。” 华先生笑着安慰道:“四哥心疼她的。” 琴瑟忽然抬眼,反问道:“你四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虽然他脸上的疤让人不细看不会发现什么,可是雪儿今天这样大放异彩,万一遇到有心的人,会不会也留着这些?” 华先生慢慢收起笑容,四哥没有毁容前还是很有谢家风范的,谢家的基因好,能有京城第一的女儿,儿子自然不差,天师若是出手,当然可以治好他脸上的疤,可这些年为了掩人耳目,他才刻意没有理会,希望这次不会有人留意到他吧,毕竟这些年,他自己也不敢太张扬,军功也都刻意抹去,不然以他的战绩,便是封不了侯,一品大将军也是够的。 王府的宴席到了掌灯时分才开始散去,那些的纨绔根本不肯放过魏芃,偏酒量没有贺兰雪好,又有杨九林和小玄在旁边护着,不等魏芃被灌醉,就被贺兰雪把他们给忽悠晕了,逍遥游酒性温和,贺兰雪索性令人给他们换了花刺子,你们不是想喝吗,来来,姐姐不把你们全喝跪了,以后就不在京城混。 魏苏等人跟着她去打过仗,知道她能喝,加上当年跟那多拼的花刺子,这大家都知道,可心有不甘,好歹这次自己人多不是?还能喝不倒他们几个?可他们完全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小玄不是人啊!他跟贺兰雪就能放翻他们这些纨绔,再加上杨九林,还有已经带着酒意的魏芃,这完全不成问题。 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天色已晚,小玄替魏芃一杯酒下去后,额上的金光一闪,那条金焰变成了红色,贺兰雪吓了一跳,这不是说他要变回去了吧,天师只给了他半天时间,玄灵也白了脸,一把抓住贺兰雪的手腕,道:“小姐姐,天师要我回去了。” 贺兰雪反应极快,这简直就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啊!半夜就会现出原形。她顾不得多想,已经扔下魏芃和一众不明所以的人,拉着玄灵纵身就窜向紫云阁,暗夜中一道红影和一道白影有如闪电般消失不见,王府暗卫给吓了一跳,我的那个天,世子妃这轻功简直秒杀这些暗卫啊! 贺兰雪有话说:你们想多了,是玄灵的手法,是他拉着我的,我还没练到这个速度。 到了紫云阁,贺兰雪将人都打发出去,直接把他关到厢房,玄灵一声呻吟:“小姐姐,今后就看你自己了,除非生死,我是不能这样陪你身边了。” 说完,他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那个大好青年就在贺兰雪眼前变成了一狐狸。贺兰雪长叹一声,师父啊,这世界实在太疯狂了,您能不这样吓我玩吗? 等到宾客都散去已经是二更时分,贺兰雪只觉无比疲惫,这特么结婚好累啊!还好能喝,不然今晚都得被人拖回来吧,魏芃已经带了八分的酒意,走路都有些不稳,喝趴下那些混蛋不是容易的事啊!他们等着,将来他们成亲时,看自己怎么整他们。 贺兰雪撑着洗漱沐浴,趁他去沐浴的工夫,温杯等人也将她的头发绞干,不知何时,玄灵已经睡在了他们卧房的外间,品茗不禁好奇,这狐狸什么时候跟来的?洗砚小声问:“这狐狸算世子妃的陪嫁?他咬人不?” 品茗白了他一眼,回道:“他不咬人,但他的眼神会让你知道,有时候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洗砚:…… 那边忽听魏芃嗷的一声,卧房后面的净室里一阵木桶倒地的声音和水声,贺兰雪等人吓了一跳,舞墨洗砚下意识就要冲进去,品茗已经一把拦住,道:“你们是傻子吧?我们侯爷在卧房呢,你们不怕冲撞了?” 贾嬷嬷笑着:“姑娘是个明事理的,倒不用老婆子多说话了,洗砚,以后世子的卧房可不能随便闯了。” 呃,是啊,如今世子娶妻了,他的卧房已经不能随便进去了。贺兰雪本来已经带着困意的歪在床上,听他这一声惨叫,整个人从床上弹进来,叫了声不好,挥手让温杯润茶先出去,自己冲进了净房,他给天师劈了三道,那雷劈的灼伤再一过水,那才叫一个酸爽。 魏芃酒也醒了,身上裏了寝衣,浴桶歪倒在地,水流的到处都是,他兀自疼的呲牙咧嘴,后背的灼烧又无法触到,整个人也不好了。 贺兰雪忍不住哈哈大笑,顿足道:“蠢才,快去衣服脱了,衣物碰到你不疼吗?” 魏芃忙又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贺兰雪啧啧赞叹:“世子爷,您又不是第一次被雷劈,就不知道长记性吗?来,给我瞧瞧,上次那药还有吗?” 她的声音又卡住了,在魏芃的后背上,又被雷电灼烧出三块疤痕,不出意外的是五爪龙纹的拼图。她低声道:“你先别出去,那药水呢?我再给你涂上。”。 魏芃眼中惊疑一闪而过,他低声反问:“跟上次一样?” 第523章、那小孩是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缓缓点头:“位置不一样,我猜是一幅完整的,每次出来不一样,等哪天天师把这个给你凑齐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魏芃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两人心照不宣。贺兰雪又从他说的地方拿了药瓶,用手将他的疤痕涂抹一遍,那三块龙纹果然又消失不见。魏芃叹气,让人进来将净房打扫干净,折腾完已经三更天了。 魏芃的紫云阁她也来过不少次,可从来没在这里逗留太久,这以后就在这里长住,贺兰雪还是觉得不习惯,守着这一屋子的红色不肯就寝。 魏芃哪里由她大半夜在那里傻坐着,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不等她跳起来,整个人已经压了下来。贺兰雪顿时红了脸,魏芃轻笑,低声在她耳边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脸红了?” 贺兰雪咬着下唇,吱唔道:“这不一样好不好!这是王府,嗯,是你家。” 魏芃在她唇上轻吻:“以后也是你家,从你出生就等这一天,我终于等你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蛊惑,让贺兰雪也不由沉迷,这男人是自己两辈子唯一的一个男人,她低吟,就这样与他纠缠着,沉沦在无尽的夜色中。 大红的纱帐上绣着七彩的鸳鸯,燃烧的龙凤花烛突的爆了个灯花,烛光暗了又明。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相拥睡去。 朦胧间,贺兰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眼前跑过,耳边也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哼道:“那老东西仗着自己的身份,这么欺负咱家孙子,我可看不过去了。” 另一个声音也带着不满:“他徒弟是宝,难道咱家孙子是草吗?哼,祖父,这事咱们得找他说道说道。” 又有一个声音叹气道:“两位,这孩子也不是外人,还是……还是算了吧。” 又一人说道:“什么不是外人,哼,她祖宗办事不利,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先前那个人又说道:“父皇,她为了魏家也吃了不少苦头了,又是芃儿心爱的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之前第二个声音又说道:“你别管了,你看看你那几个儿子,哼,早晚把魏家江山给败完了,让你给锦轩你不给。哼,你给我闭嘴吧。” 第一个声音忽然说道:“咦,你们把这丫头扔出去,九逍给她开了多少机窍?这些可不能让她知道。”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贺兰雪也重新陷入沉睡,魏芃的怀抱让她觉得温暖而安心,她无比眷恋的向他怀中又贴了几分。 Ps:贺兰雪骂骂咧咧的被踢出了群聊…… 不知睡了多久,门外有人轻轻叩门,贾嬷嬷轻声道:“世子,该起了,今天您还得进宫谢恩,去宗祠上香呢。” 魏芃惊醒,道了声知道了。怀中人唔了一声,伸臂又搂住他的腰,头向他怀中拱了一拱,闷声道:“我不起,我要睡觉。” 魏芃好笑,在她额上吻了一吻道:“今天事情好多,等忙完再补个觉好不好?今晚早睡?” 贺兰雪伸个懒腰,翻个身道:“信你才有鬼。” 魏芃从身后抱了一抱,她腰肢纤细,细腻而有弹性,让他忍不住火起,终于还是深呼吸平熄心情,翻身下地,穿衣出了卧房。 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是要早起练功,贺兰雪的作息也一向规律,晚上早睡,早上早起,呃,不,她睡觉不能耽误,若是闲暇无事,她的觉一定要睡够,但非特殊情况,功也是要练的。 于是当她穿戴整齐推门出来时,便见院子里,魏芃和舞墨正在过招,两条身影在院子里穿梭,廊下,洗砚和润茶四人正看的津津有味。 见她出来忙要给她见礼,贺兰雪摆手免了,向洗砚道:“魏芃这是让着舞墨啊!” 洗砚笑道:“舞墨可不是世子的对手,若世子不手下留情,怕不是得天天换随从。” 贺兰雪撇嘴:“这下棋要跟高手下,棋艺才会越来越好,这练功也是如此,他天天给舞墨当陪练吗?舞墨也是蠢的,不敢跟他使全力,这会有什么长进?难为这么些年你们是怎么长进的。来,我教你怎么跟世子喂招。” 说着唰的抽出腰间软剑,直刺向魏芃。魏芃舞墨吓了一跳,忙闪开,贺兰雪手中长剑飞舞,风声竦然,剑剑紧逼。洗砚已经招手将舞墨唤回一边,魏芃给贺兰雪逼的手忙脚乱,几招过去才稳中节拍,可贺兰雪攻击不减,招招要命,魏芃顿足,也抽出软剑,接了她的攻势。 洗砚不住的咂舌:“世子妃的功夫不比世子逊色啊!” 温杯等人齐声切道:“我家侯爷的爵位是自己挣来的,她的军功可全是真刀真枪打来的。” 舞墨撇嘴道:“我家世子是没有那些个功劳,不然早就封侯封王了。” 洗砚也是一脸的不屑:“世子十一岁就在北疆大营杀敌了。” 温杯笑眯眯道:“我家侯爷十一岁已经跟天师周游天下了。” 品茗笑道:“我家侯爷十一岁自己误入狼群,凭一把匕首杀了七只野狼。” 沁香笑得得意:“我家侯爷十一岁时一脚踢断了大理国太子的腿,天师说踢的太轻了,如果换个角度出脚,应该直接踢死他。” 舞墨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踢死他?” 润茶悠然道:“他说我们侯爷长的太丑……” 洗砚问道:“就是现在这个太子?” 润茶摇头道:“那个已经死了,天师让他吃了几天苦头,然后接了他的腿骨,可是他想篡位,被国主杀了。” 舞墨:…… 洗砚:…… 行吧,能做上侯爷人的当然不会是一般人。不不,活该那小子被杀,简直有眼无珠,世子妃这相貌天下还能找出来第二个吗? 那边魏芃和贺兰雪已经停了过招,各自收剑,魏芃给她擦擦额上的汗珠,柔声道:“你嫌他们笨,那以后你陪我练功好了。” 贺兰雪撇嘴:“我起不来。” 魏芃:…… 第524章、认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两人洗漱更衣,在房中吃了早饭,又要去正殿请安认亲,这宣王府贺兰雪不知道来过多少次,这次换了身份,也难免要有些难为情,与魏芃一道给宣王夫妇叩头行礼,又接过嬷嬷递过的茶杯递到宣王面前,红着脸低低叫了声:“父王。” 宣王笑着接过,浅啜一口,递给她一块玉牌,笑道:“本王瞧着这天下的珍奇你也不稀罕,这块玉牌你收好,这是王府的信物,与芃儿那个无异,以后他也不用动不动就把他的借你了。” 贺兰雪啊的一声,接过这玉牌,这就是说宣王摆明的态度,无论将来怎样,宣王府的兴衰荣辱都与她是一体的,她将这玉牌收入怀中,谢过宣王,又取过温杯递来的托盘上的一个锦盒,打开递给宣王,里面放着一只白玉扳指,笑着向宣王道:“这玉扳指是孝敬父王的,您莫要嫌弃,这与昆仑山镇龙锁是同一块玉石,传说那块雕了镇龙锁之后,还剩下一些,天师就顺手作了几个物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她顿了一顿,看了看殿中的下人,犹豫一下才说道:“天师小气的很,难道有稀罕物肯让我拿走玩,这件父王一定随身戴着,免得老神棍哪天使个神通,弄个障眼法什么的,就不见。” 宣王见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忽然明白,这绝不是什么寻常物件,只怕人多她不想说。魏芃已经笑着拿过来给他套在指上,道:“父王,您儿媳妇也是个小气的,既然是天师做的,都不会是俗物,您收好。” 宣王笑骂道:“你个混小子,滚到一边去。” 贺兰雪又给王妃端茶叫了声:“母妃。” 宣王笑着接着,喝了媳妇茶,一脸的愁苦道:“原以为你这改口的红封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你这嫁妆实在惊人,母妃也不知道要赏你个什么好了。”说着,拿过手边的一个木盒,递给她道:“这是一件金丝软甲,一件给了芃儿,这件就给你吧,成天在外面打打杀杀的,有这个总是好些。” 贺兰雪笑着道了谢接过来递给品茗收好,又从温杯手上的托盘中取过一个锦盒,打开递给王妃,盒中是一匣的黑珍珠,每粒珍珠都有小指肚大小,大小均匀,几乎看不出差别,她笑道:“母妃,这是随天师出海时,得的海外之物,这黑珍珠少见,我也不知道做个什么好,您最有眼光,让人做成首饰罢。” 珍珠算是常见,金珠就是极品了,黑珍珠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当世极其少见,更别说这么一盒个头均匀的珠子,这价值几何已经无法估价了。 宣王妃笑嗔道:“你倒尽是些稀罕物。”说着令人收了起来,哎,这儿媳妇实在太有钱了,那些嫁妆堆满的紫云阁后面的群玉院,等贺兰雪自己收拾整理呢。 贺兰雪又跟魏欢、魏歌见了礼,互相礼物,接着是几位侧妃,最后还受了宣王几个小妾的礼,看着宣王这一堆的小老婆,她不由头大,侧妃是小妈,那几个妾就算是下人,哎,她又看看王妃,这王妃真好脾气,怎么能由着宣王睡了这么多女人呢?再想想王妃一直专宠,王爷一年到头跟那个些小老婆也睡不了几次,那他是多想不开,还要抬进来。 他们可不知道贺兰雪脑子里这乱七八糟的念头,眼看时辰不早,宣王夫妇还要带着魏芃、贺兰雪进宫谢恩,然后去魏家宗祠祭拜祖先,将贺兰雪的名字写上祖谱。当下各自又换了朝服,坐了王府的车辇进宫去了。 给太后、惠文帝行了大礼之后,又各自赏赐了东西,太后心底暗叹,这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他不能再惦记自己侄儿媳妇了吧。 惠文帝昨晚从王府回来就宿了在瑛嫔的宫中,这一夜,他的眼前都是谢英屏那决绝的面孔,自己用尽手段和心机,也不过是用她最看不起的方式强了她,他从来不曾得到过她的一丝情义,甚至最终只剩下鄙视,她宁肯死,都不肯委身于自己,她心里一定恨毒了自己。 这一夜,瑛嫔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心中却满是厌恶,他对自己的宠爱不过是因为自己长着一张这样的脸而已,今天他这样的兴奋,怕是又受了刺激了吧,那个贺兰雪比自己还要漂亮几分,一定更像他心里的那个人,今天她又是大婚,想必是看到那个花一样的新娘,所以才会刺激到他爱而不得的情绪。 瑛嫔的脸和谢英屏和贺兰雪的脸在他眼前交替,最终凝结成贺兰雪那穿了大红嫁衣,略带羞涩,又难掩英气的面孔,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相似的相貌,她没事就上朝,自己居然没有早些发现。 他不禁懊恼,如果自己早些发现她的容貌,他宁肯背负天下骂名,也要将她收入皇宫,他要封她贵妃,不,皇贵妃,不,只要她肯,自己马上就废后,立她为后,若她能为自己生下皇子,马上就立为太子,以她的本事,她一定能保护孩子平安长大,也能保护他坐稳江山。 可是!他就这样错过了她,让魏芃捷足先登,自己只能眼睁睁赐了婚,魏锦柠!静和!这两个蠢货, 眼前,魏芃身边便是那张让他几十年不曾忘记的脸,可惜,近在咫尺,却再也不能触碰,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谢家,也不会有第二个谢英屏,他可以杀了宣王、杀了魏芃,可是,自己已经不敢碰她,以九逍天师对她的宠爱,以昨天大婚那漫天落花和百鸟朝凤,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至少现在,自己不能去碰这个人。 他笑着让他们免了礼,强压心底的醋意,努力摆出一副慈爱长者的样子,令人赏赐的东西,再摆驾宗祠,他不仅得不到她,还要亲眼看着她的名字写在魏家祖谱上。。 宗祠一直有人打理,知道今天他们要来祭拜,早早就做了准备,南安郡王等一众魏氏宗亲、这一代的几位王爷、王妃、世子,鲁王等几位郡王也都候在宗祠,只等惠文帝、皇后、宣王夫妻、魏芃夫妻,来行祭拜大礼。 第525章、斗法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知怎的,从踏进祠堂的门,贺兰雪就觉得耳边嗡嗡乱响,隐隐约约好像昨天做了个什么梦来着,怎么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魏芃看她脸色不好,低声询问一句,贺兰雪轻轻摇头,自己是孤魂野鬼来着,难道进了他家这祠堂,还给他祖先识破了不成? 一通繁琐的跪拜大礼之后,惠文帝起身,身后诸王及世子也陆续起身,贺兰雪正在起来,忽觉双腿给什么按住一般,无论怎样也站不起来,魏芃见她不动,伸手来拉她,贺兰雪苦了脸,低声道:“不是我不想起来,我……我动不了了!” 魏芃惊愕,啥,什么叫起不来?贺兰雪简直要哭出来了,咬着下唇道:“你家祖宗看我不顺眼了吧,我的腿根本不能动。” 魏芃略一思索,让人取过三支香来,点燃后,恭恭敬敬向诸多牌位、画像拜了三拜,心中默默说道:“列祖列宗在上,孙儿魏芃不知阿雪哪里做的不对让列祖列宗如此着恼,孙儿替她向列祖列宗赔罪,求列祖列宗不要为难阿雪。” 说完,将香插入香炉。 他们这么一闹,惠文帝等人可都看到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芃已经跪在贺兰雪身边,两人又一同向魏家祖宗磕了三个头。魏芃这才起身,贺兰雪抬腿,可腿上的力量并没减少半分,整个人还是动弹不了。 惠文帝不由问道:“芃儿,你们这是怎么了?” 宣王妃也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贺兰雪泄了气,跪坐在地上,无奈道:“母妃,我……我起不来了。” 众人惊讶,这是怎么回事?贺兰雪向牌位叩头道:“列祖列宗在上,贺兰雪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您老几位这样惩罚于我,孙媳还请列祖列宗给个明示吧。” 倏然间,祠堂内一阵阴风吹过,贺兰雪一声痛叫,后背给一股无形的力量重重的打了三下,贺兰雪给打的扑倒在地,双腿也恢复了自由,贺兰雪只觉后背火辣辣的疼,眼泪也流了下来,可也不敢乱来,跪地说道:“列祖列宗,老神棍要劈魏芃,这不能怪我啊!您老几位不能拿晚辈出气吧。” 这话出口,直吓的众人齐齐后退,哎呦我的天,这是魏家祖先显灵了吗?她话音刚落,阴风吹过,祭台上的牌位一齐晃动起来。 卧槽,这贺兰雪这是得罪了魏家祖先吗?这一定是祖先显灵了,难道魏家祖先不愿意这婚事? 宣王反应极快,已经取过三支香燃了,插在香炉中,跪倒在地,叩头道:“列祖列宗在上,雪儿年幼不会说话,求列祖列宗多多包涵。这孩子是芃儿心爱之人,为咱们大晋也立下汗马功劳,去年东征收服东燕,全了父皇遗愿,锦轩求列祖列宗看在这孩子心系魏家江山的份上,莫要为难她了。” 这番话说完,那些牌位果然不再晃动,贺兰雪也能动了。众人长出一口气,还是宣王面子大,亲自替儿媳妇求情,魏家祖宗这才肯放过她吧。 宣王向惠文帝行了个礼,又向南安郡王道:“老皇叔,还是要劳烦您替雪儿上祖谱。” 南安郡王惊魂未定,见他说的急切,心中明白,他这是怕再出什么妖蛾子吧,当下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咱们芃儿大喜,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说着有宗人府的经历捧过祖谱,南安郡王在魏芃旁边添上几个字:正妻贺兰雪。 魏芃已默默的扶着贺兰雪,将她护在身边。可那边又出了问题,这贺兰雪三字刚落在纸了,瞬间又变成空白,南安郡王只觉后背发冷,这尼玛太吓人了,这是什么情况啊,他膝盖一软,已经跪倒在地,叩头道:“列祖列宗在上,您们这到底是何意啊!” 贺兰雪也白了脸,这是他家祖宗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假的??卧槽,这世界太疯狂了,完全是自己不能理解的。她怀中微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对对,她忽然想起来,身上有天师给的符咒,昨天狐狸给自己的,说今天能用上,难道是老神棍要和魏家祖宗叫板?她心一横,豁上了,反正有事有老神棍顶着,得罪他家祖宗就得罪吧,自己好歹是天师弟子,关键时候绝对不能怂。 德王妃向来话少,此时也颤声道:“东平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有什么事瞒着大家?所以祖宗动怒,才……”后面的话已经给德王一个白眼给打住了。可是这些就足够了。惠文帝也一脸狐疑的看向贺兰雪,这姑娘本身就是迷一样存在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有了底气,侧头看了德王妃一眼,又看看惠文帝为首的宗亲们,缓缓走向祠堂中央,向牌位行了个礼,然后从怀中摸出一道符咒,食指中指捏了,淡淡道:“祖宗们对我师父有气,您老几位大可冲我师父去啊,何必为难我一个晚辈,我的姓是外祖父挣的,名是祖父起的,哪里有什么不对吗?我师父也早就诏告三界,我是谁你们不知道吗?既然你们不让南安郡王写,那晚辈就只能自己写了,我好歹是老神棍的关门弟子,不知道哪里配不上你们魏家的人,我可只写这一次,你们魏家的祖谱难道我稀罕吗?” 说着,指尖一抖,手中的符咒发出一道金光,消失不见,魏家的牌位又是一阵晃动。贺兰雪也不理会,大步走到桌前,拿起刚才南安郡王用的那枝笔,将自己的名字写在那本祖谱上。说来奇怪,这次名字再没消失。 贺兰雪再次向牌位叩头道:“多谢祖宗们赏脸。”可再想起来时,双腿又不能动了,她心里那叫一个气,这特么欺负自己算什么本事? 魏茸轻声道:“苏堂兄,阿雪这是把咱家先祖全得罪了吗?” 魏苏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回去再说。”。 宁王几人也给这些突发灵异给镇的不知道要怎样才好,鬼神之事谁又能说的清呢? 第526章、跟祖先聊聊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便想再去求自家祖先,贺兰雪摆手阻止,又从怀中摸出一张符咒道:“各位祖先,阿雪自觉没哪对不起你们……呃,不,现在要说咱们魏家,阿雪在天师身边长大,见过的事情也有一些,想来我经历过什么你们老几位也知道,咱们做事总得讲个理字,我是哪里对不起魏家了吗?我也想明白了,你们这是替魏芃出头的吧,我师父劈了他三道,你们就打我三下,神仙打架别拿我们凡人出气好不好?” 她试了试,双腿还是不能动,她手指晃动,指尖金光闪过,符咒又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一阵风吹过,墙上挂着的魏家先祖画像也飘动起来,胆小的宗亲已经吓的跌坐在地,惠文帝和宣王等人也都白了脸,这丫头疯了,在跟魏家先祖斗法吗? 只见贺兰雪又拿出一道符咒,捏在指尖道:“我师父就在我府里,你们大可去找他兴师问罪,反正那宅子也是当年太祖爷赏的,你们老几位个个轻车熟路,只要别吓着我家人就好,你们老几位去找老神棍理论好了,难为我这个孙媳妇,你们老几位不脸红吗?”说着,又将手中符咒放了出去。这次不仅画像飘动,牌位也再次晃动起来。 偏她的腿还是动弹不得,贺兰雪无语,又拿出一道符咒来:“我瞧明白了,你们老几位是我师父的旧识,你们不敢找他,所以就卯足了劲欺负我来的,如果你们都这么喜欢以大欺小,那就别怪我欺负你们的孙辈,魏芃我是不舍得欺负的,可是你家魏翀以后见了我,我可就要给他立规矩,让他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师叔祖了。” 啥?魏翀眼瞪的溜圆,这跟自己有啥关系?其他人也都看向他,魏翀一劲的摇头,自己也不明白啊!众人又看向魏芃,魏芃低声道:“慧慈是她的师侄,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小师叔……” 众人:…… 魏翀:别拦我,让我撞死算了! 那边贺兰雪又道:“我师父只管三代以内的弟子,你们别想着拿魏翀也算天师门下来说事,第四代以后的弟子就不是我们门下的人了,可是他是我三代以内的侄孙啊!我要欺负他还是很容易的,他可是魏家长子长孙,我救过他一命,你们这些老家……你们老几位不念我的好也就算了,还在宗祠为难我,我师父也不会轻饶你们……嗯,不会轻饶咱们魏家子孙的,这事你们老几位看着办,我师父最护短,这个你们都知道的吧。”说着指尖符咒又甩了出去。 偏偏这一道符咒消失后,她还是不能动,贺兰雪仰天长叹,这好说歹说都不行啊!只得将最后一张符咒又拿了出来,这张用完,剩下的符咒就是天师从前给自己用来镇宅的那种凶符了,不知道那个咒要是用的,魏家的帝王之气会不会被自己强行镇压了。 她又说道:“我向各位祖宗保证,尽我所能保魏家江山稳固,你们老几位瞧上哪了?北狄?西梁?大理?只要皇上说要,咱们就去拿下,这都不是事,你们安心喝茶就是了,没事干嘛要为难我呢?说真的,我现在特别替你们家魏芃担心,你们今天这么整我,就不怕老神棍再劈他吗?” 魏芃只觉后背发冷,昨天被雷劈的地方又疼了起来,众人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同情。 贺兰雪又说道:“我觉得你们老几位大白天的这样出来也挺伤元神的,我这个符咒又全是天师出品,个个精品,这张符咒用完,我可就没有能护佑你们元神的东西了,要不咱们试试天师的镇魂符?这东西听说不错,管保打的人魂飞魄散,我劝你们老几位快散了,去找老神棍斗法吧,我真没那个本事让你们折腾,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我真不擅长,我既然说了保你们魏家江山,就一定会做到的,凡事冤有头债有主,人不负我,我也不负人,我也不会因一己之私,做祸乱天下的事,这些你们都放心就是,我做的承诺都是三界为证,我要遵守的也是三界天道,不然什么后果你们比我清楚吧,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她心里默默呸道:你们老几位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我外公一家怎么死的?我没数,你们心里没数吗?我讨回公道难道有错?我又不会翻你们魏家的天,你们何必这么难为我呢? 那些画像牌位忽然静了下来,贺兰雪手指一扬,手中最后一道符咒也消失,她腿上的力量也随之褪去,腿上一轻,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她站起来长叹一声,心道:这些老人家真是难缠! 她站起来向惠文帝行了一礼道:“皇上受惊了,请皇上恕罪。” 惠文帝也给她这一出出的吓的后背发冷,声音微颤道:“东平侯,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恭敬答道:“昨天天师瞧魏芃不顺眼,劈了他三道,各位列祖替魏家子孙讨公道的。” 话是这样说,众人只觉祠堂里阴风阵阵,哪里还敢多呆,互相递个眼神,匆匆结束仪式,各自回府。 惠文帝坐在龙辇里,心里不住的发虚,看来这些鬼神之事都是可以当真的,那么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祖先们也都是看到的,呃,自己没干什么对不起祖宗的事情,幸好幸好!这个贺兰雪实在是个妖孽,这以后还怎么约束管教她?亏得她是保大晋江山稳定,亏得是魏家人娶了她,若是去的列国中的哪个,这大晋江山会不会被她撬动?? 德王妃坐在德王身边,余光看到德王冷着的脸,呵呵,他还真是护着这个丫头,对雁儿也不如她吧,他到底有没有当这些人是活人?哪怕有一顶点的也好,从前他心里只能那个女人,如今他眼里只有这个跟那个女人长着一样的外貌的人,他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这女子是他的侄媳妇,连那位都收起的觊觎之心,他怎么还能这样的表露呢? 第527章、三劈魏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宁王心里也是一片惊涛骇浪,这丫头果然不是常人,依天师对她的宠爱和回护,那些事只怕早晚要被她查到,眼下文家已经被她扔到了桌面,这是要逼自己尽快出手吗?可是天师坐镇侯府,这事实在是棘手啊!天下万象都在他的眼皮下面,虽然他不会过问这些事情,可是终究是暗戳戳的,又牵扯他的宝贝徒弟,万一他插手了呢?哎,伤脑筋啊! 盈王妃在盈王耳边低声说道:“王爷,东平侯到底什么来头,怎的先祖会有如此反应?妾身心中实在不解。” 盈王看了她一眼,答道:“我更好奇天师为啥突然又劈了芃儿,先祖会这样的生气。” 宣王夫妻一脸的凝重,今天这一出祖宗们到底几个意思?逼着雪儿保证不造反?雪儿也没有造反的意思啊!王妃愁道:“天师这是有多厌弃芃儿。” 宣王叹气:“他们这一闹,又把雪儿推到风口浪尖,若有天她的身世被人发现才最是要命。” 后面的车中,魏芃将贺兰雪揽在怀中,柔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好不委屈,向他怀中靠了靠,噘嘴道:“昨天天师让小玄给我符咒,说今天能用上,猜着就是你家祖宗要为难我,老神棍劈了你,他们这是集体替你讨公道呢,他劈了你三道,他们在我背上打了三下,现在还疼呢。要不是拿符咒出来,哪里这么好脱身,你们魏家就会欺负人,欺负我们谢家人最拿手。” 魏芃宛尔,在她额上轻轻一吻,道:“回府后我给你揉揉。”只有在贺兰雪面前,他脸上的冰雪才会融化,一时间,贺兰雪又给他的笑容给晃到了,这货还真是养眼啊! 魏芃自然看到她眼中的花痴,忍不住轻轻刮了她的鼻子道:“原来你们女人也会这么好色,喜欢看,以后晚上让你看个够,看一辈子。” 次日便是回门的日子,王府一早准备了回门的礼物,王妃还贴心的叮嘱若是不想回来,晚上在侯府住也是一样的。那边侯府到底是只有她一个主子,她还是担着官位的人,公事私事要打理的事情都不会少,虽然是嫁到王府来,在魏芃承爵之前,料想是会经常住在那边的,怎样也好,反正媳妇是自家的好,只要他们小夫妻过的舒服,那就随便他们。 侯府里也一早就在盼着他们回来,严吾射已经人去看了几次,琴瑟终于忍不住,笑道:“他们如今还是新婚,王府礼数也多,他们吃完早饭,怎么也得再有个把时辰才能出门,再坐车过来,还要带着王府和侯府的仪仗,想也知道这得多麻烦。” 严吾射叹气,自己过不了几天就得回北疆了,还要掩人耳目的与她来往,她回门,不仅自己和华先生早早的来了侯府,杨九林、苏苡等人也先后过来,不知道的也就当是她那些要好的将领替她撑门面来的。 正说着下人通传杨九林兄弟和杨家两位小姐到了,彼此见礼寒喧着,苏苡也带着下人来了。见到华先生,苏苡颇感意外,这人他是打过交道的,怎么会和贺兰雪这样熟悉? 华先生笑而不语。 不成想,不大一会,连三和廖乔玉也到了侯府,那天大婚,好多话也没顾得多说,今天她回门总有时间多说几句了吧。这样一来,侯府倒也热闹起来。 九逍天师依然在后院的书房里,山鬼在他脚边恣意的伸展着,九逍盘膝坐在蒲团上,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回侯府,此时就在他膝头,九逍撸着他的背毛,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自己养大的白菜今天要回门了。哼,那姓魏的猪有什么好?算了,那姓魏的小子命好,又被自己……嗯,这事不能说。 他忽然轻叹,自己徒弟就没有这么好的命,这么多波折在等着她,想她活到寿终正寝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在狐狸脑袋上轻轻弹了一指,低声说道:“你这畜生,倒是灵性,把你小姐姐给我照顾好,尤其是她那个儿子,将来有你的好处。” 玄灵用力点头,用蹭了蹭他的手掌,一脸的求撸猫。九逍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哎,那位下手真狠,把她几辈子的命都写的这么艰难,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呃,不,他本来也不是人! 正想着,外面已经传来那颗白菜的叫嚷声:“老神棍,我回来了。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我。” 他脸上浮上一抹笑意,这孩子,又回家告状,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书房的门已经被她撞开,贺兰雪笑嘻嘻的冲进来,扑在他身边挽了他的胳膊撒娇道:“老神棍,魏家的祖先欺负我,他们打我。” 九逍嫌弃的甩开她,道:“没出息,我九逍的弟子怎么这么没用?你不会用镇魂符把他们全钉在那?” 贺兰雪吐吐舌尖,道:“我看在魏芃面子上,没好意思下手,怕断了他家的龙气。” 紧随其后的魏芃已经向九逍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叫了声天师。 九逍原本还有些笑模样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边让贺兰雪坐在自己身边,一边冷冷的说道:“你们魏家的祖先还真是离谱,连雪儿都敢打!” 魏芃没来由的一阵惧怕,看着九逍,嗫嚅道:“天……天师恕罪,这个……这个……” 九逍周身又冷了几分,哼道:“你娶她时说的什么?要护她疼她!然后就看着你祖宗欺负她?雪儿做错什么了?替你们魏家打了江山拼了命,你们魏家还想怎样?” 他越说越气,突然怒喝道:“滚出去!” 魏芃完全没有开口的机会,给这一声吓了一跳,人已经嗖的跳了出去,身后书房门又重重的关上。 九逍一脸的怨气,嘟囔道:“敢拱我家的白菜!哼,本天师的白菜哪这么容易拱!” 话音刚落,门外晴天一声霹雳,随之是魏芃的一声哀嚎:“天师,您别生气,这事我也没办法啊!”。 九逍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你还敢狡辩!” 第528章、拼图完成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接着又是一道霹雳。魏芃惨叫道:“天师,我一晚辈,怎么敢跟先祖们叫板?这事真不怪我啊!” 九逍怒道:“难道怪我将雪儿嫁给你?” 第三道霹雳应声而下,魏芃又是一声惨叫,声音也虚弱了许多:“天师,您把我劈死,阿雪就守寡了,以后谁能照顾她?” 九逍抖抖衣袖,一脸慈爱的看着目瞪口呆的贺兰雪,微笑道:“我九逍的弟子这么容易就娶走?哪里会便宜他!” 贺兰雪顿时有些啼笑皆非,天师这是多大的怨念,厌弃这人娶了自己,可是婚期是他定的,嫁妆是他准备的,现在又要劈他泄愤,哎哎,这是不是老父亲心态啊! 院子里,魏芃给三道霹雳劈倒在门口,琴瑟等人不敢靠近,这劈一道,他们就跟着哆嗦一下,想想也疼,除了贺兰雪,这世上还没人能躲开天师的霹雳。 见天师不再说话,严吾射才大着胆子,上前去扶他。魏芃欲哭无泪,跪在书房门口叩头道:“天师息怒,魏芃此生必不负她,只疼她爱她一人,请天师放心。” 九逍哼了声,书房门大开,他已飘然到了门口。低头看看这人,嗯,拼图完成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 贺兰雪已经扶起魏芃,腆着脸笑道:“师父,你劈也劈了,不赏他点啥?好歹也是你的女婿不是?打一巴掌不给个枣?” 九逍回手扔给她个荷包,道:“你的人生大事已经完成了一件,该做的事情记得做好,别总惹事,我要云游去了,等你儿子满月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啥!贺兰雪不依,已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师父,你这么快就走?外面他们要造反,要取我的命,你不管我?” 九逍已经甩开她,道:“你哪里这么容易死?造反就造反呗,谁让魏家祖先这么欺负你,让他们魏家自己解决去。魏芃,我看在小妖精的面子上,给你了救命的法宝,你可别让我失望。” 说着已经飘然而去。 魏芃忍着后背的灼痛,站起来,杨九林不住的摇头叹息:“想风光的娶老婆,就要承受娘家的责难,啧啧,天师还真是疼你,才劈了你三道。” 话音刚落,一道霹雳自天而降,打在杨九林背上,杨九林猝不提防,给劈个结实,后背又是一阵的灼烧,魏芃眼神古怪的看他一眼,赞叹道:“你果然是讲义气,被雷劈这种事都要跟兄弟分担,走,喝酒去。” 众人:…… 此次列国和各部族都派人来道贺,诺云住在侯府,其他人如慕容云霜之流,贺兰雪便没有招呼,这终究是敌对的双方,虽然休战,可是战事随时会起,自己可没这么闲,招惹这样的是非。 魏芃陪着严吾射等人吃了一席,贺兰雪和琴瑟与杨家姐妹及廖乔玉等女眷坐了一桌。自凡来的都是往日与贺兰雪关系凑近的,侯府规矩又少,说话也就随意了许多。 廖乔玉瞧着杨婉儿直乐,把杨婉儿笑的满面通红,几个人不由好奇,她们这是搞的哪一出? 廖乔玉笑道:“我听说婉儿妹子好事将近,所以替她欢喜呢。” 众人不解,杨云柳抿嘴笑道:“乔玉姐,你快别这样说,这事还不准呢,我祖父没有允下。” 贺兰雪更是懵了,廖乔玉笑道:“你这些日子总忙朝政大事,这些事怕你也不知道,听说静安宫的贵妃娘娘有意婉儿妹子为秦王正妃,怎么?老侯爷不允吗?如今立了太子,还有什么顾虑的?” 杨婉儿红着脸道:“祖父向来不喜欢家中子弟与宗亲联姻。” 贺兰雪微微点头,皇家的事情变数太多,为长久计,也不是结亲的好目标,想想晋王,莫名其妙被夺了爵,还连带王妃母家也被贬,这还是万幸,没有被冠上谋反,不然又是一地的鲜血。 想到这层,再聊话题就未免沉重,贺兰雪笑着说道:“杨爷爷思虑总是周全的。话说,乔玉姐,你立女户也一年多了,给我辈姐妹立了个楷模,可是你准备交罚税了吗?还不抓紧找婆家。” 说到这个,廖乔玉却忽然倒上杯酒,向贺兰雪举杯道:“说到这个,我还要多谢侯爷当日的回护支持,若我与文家还有婚约……呵呵。来来,我敬你这杯。” 诺云不知道这些事情,只瞪大眼睛看着她们,贺兰雪也不多说,举杯喝了。听说东征的时候,卫氏姑奶奶闹着要嫁女儿,文家不得己,又让文慕玄仓促回京,七月间完了婚,随后,文慕玄又赶回西疆,这位新奶奶也没带着。 贺兰雪微笑道:“从我回来倒没看到文家大奶奶,想必如愿以偿,过的也舒心之极。” 廖乔玉却噗的笑了出来,道:“太后寿诞的时候,京城各国使节汇集,听说那个慕容云霜去了国公府,具体怎样就不知道了,据说是去会会大奶奶。可是转天你们……”她脸上微红,看了贺兰雪一眼道:“转天宫里赐婚给你和世子,就把那事给盖住了,所以也没多少人知道。” 连瑞秋微笑道:“我听长公主身边的人说起过,那位公主在国公府跟你妹子大打出手,嫌你妹子功夫太差,还比不得文慕青,哪里配嫁给文世子……亏得是在国公府里闹的,不然这事也得传的京城人人皆知。” 贺兰雪一拍桌子,不忿道:“凭什么我不知道!自凡我搞点事出来,京城都当话本子说,这么精彩八卦的事情,怎么会没传出来?” 几人不禁大笑,琴瑟嗔道:“你与她们计较这些做什么?没的丢了你的身份。” 贺兰雪一杯酒喝下,不满道:“我明天去问问云霜去,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这都过去快半年了我才知道!传我是非的时候,你们倒热心的很!” 琴瑟瞪她一眼道:“你现在已经嫁人了,好歹顾忌下王府的颜面,哪里还能这样胡闹。” 杨婉儿笑道:“琴姨,她什么时候顾忌过颜面呢?”。 贺兰雪吐了舌尖道:“王妃说了,我们今晚可以不回王府。” 第529章、平安扣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琴瑟瞪眼:“胡闹,难道你还真准备在侯府住下?新媳妇不在婆家伺候公婆,你总回娘家干嘛?让人笑话王府没规矩。” 连三也叹气道:“太太说的极是,我母亲也说,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你,实在的艰难。” 贺兰雪皱着眉头看看她,心中的烦心事又涌了上来,她一口喝下杯中酒,道:“还是乔玉姐过的舒心。连三、呸,那小贱人凭什么占着你嫡姐的位置?连二,你也抓紧让你娘给你找个婆家吧,我怕我哪天真的翻了国公府。” 众人:…… 严吾射明日就要回北疆,人却不方便在侯府过夜,吃了回门宴,廖乔玉等人就自行回去了,琴瑟和贺兰雪在侯府,细细的准备着给严吾射要带着的东西,琴瑟更是叮嘱温杯多备些伤药、药丸什么的。 贺兰雪不禁偷笑,悄悄向华先生道:“小舅舅,我娘心还真细,你看,根本不用我动手,全准备好了。” 华先生脸上浮上一丝微笑,在她头上弹了个暴栗道:“你这没心没肺的,还指望你给我们养老送终呢。” 贺兰雪挽了他胳膊,无赖道:“小舅舅,你还年青呢,才比魏芃大不了几岁,你走南闯北见的人,就没有舅妈的人选吗?要不,我在京中帮你留意留意?给自己选个舅妈?” 华先生板了脸:“敢取笑你舅舅?造反的小丫头。我说,你是嫁人了,咱们是不是该替你四舅打算打算?” 贺兰雪收起笑容,正色道:“这次回去,军功也不用再刻意抹去,以舅舅的本事,重新挣回咱们家的东西也不是难事,如今当年的事情已经基本明了,呵呵,就差那个勾结打开城门的幕后指使了。” 华先生皱了眉:“这人居然隐藏的这么深,会是谁呢?陈七……这个陈七还没头绪,四哥在北疆便还是有危险。” 贺兰雪点头,道:“我让天风阁的人再跟去几个,师父一走,京城没了镇宅的,想来是要大乱的,小舅舅,你和四舅一起走吧,这样更安全一些,你还能帮他一些。” 华先生斜了她一眼,道:“你真的不用我帮你了?” 贺兰雪思索着点头:“有师父这个身份在,寻常没人敢动我,可四舅舅不同,上次在北疆吃了亏,安知不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为什么针对他去的。” 华先生说道:“这两年我又细细查了,我觉得比较靠谱的结论,就是有人产生的质疑,但没有确实把柄,加上四哥在军中还是有些名声的,所以,宁可错杀,不要漏网!” 贺兰雪缓缓点头,这事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说话间,魏芃和杨九林从外面进来,明天一早,杨九林也要快马加鞭赶往西疆,贺兰雪忽然想什么,笑道:“九林哥,你别自己这样回去啊!你派人悄悄跟着慕容云渡兄妹,等他们到了边关,就直接拿住,料想西梁不敢轻举妄动。” 杨九林含笑点头:“话说,你跟我想到一起了,我也准备扣住他们,等大营稳定了再放他们走。” 魏芃眼眸深邃,道:“兀图尔术昨天一早就走了,而且离开京城就消失不见,估计是易容换装走的。他倒是聪明。” 贺兰雪微微皱眉,这人果然狡猾。 次日就是三月三,果然京城春雨春雷齐至,一场春雨洗绿的田地,刷新了枝头,仿佛一夜之间,花红柳绿,万物复苏。 回想当日贺兰雪所说,果然不虚。天师为着她大婚,扭转了天气,众人对这个小女子又生出几分畏惧来。 杨九林一早就带着密旨,秘密离京,身边只带了惊雨闻霜。主仆三人直奔西疆大营,如果他们飞鸽传书到了西疆,大营那边怕一定会乱,文慕玄和文家二爷若领兵造反,那天下也要动荡起来了。 贺兰雪不放心,又叮嘱了再三,杨九林也没多说,只含笑一一应下,末了,在魏芃乱飞的眼刀子下,伸手揉了揉贺兰雪的脑袋,又指指魏芃,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马蹄声中,他遥遥的扔下一句:“魏芃,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回来真会揍你!” 魏芃气的白了脸,身边贺兰雪咯咯的笑了起来。 严吾射也带着一堆的行囊匆匆赶往北疆。临走时,贺兰雪看着琴瑟给他准备的那一大包的东西,她立马瞪大了眼睛,衣物、吃食、还有一小坛舅舅喜欢的逍遥游,若不是北疆路途遥远,会不会给他直接用辆车? 贺兰雪回头看看舅舅,两个舅舅还在说着什么,她又看看琴瑟,琴瑟淡定的说道:“我都替你收拾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吧。” 贺兰雪连连摇头,这些东西已经很全,战马还能跑开吗?她带几分不确定的摇头问道:“娘,除了逍遥游外面没有卖的,他直接买不就成了?” 琴瑟一脸的恍然大悟,又塞给他一个荷包,说道:“舅爷,你外甥女说你缺银子,这个拿上吧。” 贺兰雪又瞪大了眼睛,那原来就圆圆的杏目几乎成了一个圆。华先生笑着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将她揽在臂弯,笑道:“还是琴瑟姐心细,我也忘了给四哥银票了。” 半路上,严吾射打开看时,里面有几张银票,一个平安扣。他怔了一怔,这平安扣他见过,是天师当书签用的玩意儿,那时小瑞雪才九岁,这东西本来是天师随手放在书里的,给小瑞雪看到,非说意头好,死乞白赖的从天师手上抢走给了琴瑟。天师向来宠她,见是送给琴瑟的,也就一笑了之。琴瑟也一直随身带着,可是这次,她居然给了自己。想必是猜想北疆凶险,图个好彩头吧。 细细回想,自己到了北疆,瑞雪跑去当山贼,大家已经三四年没有见过了面了,不成想她还是那样心细。严吾射想着,不由脸上也带了些笑意,将这个平安扣贴身收了起来,那一刻,胸口的位置也给这平安扣暖的热乎乎的。。 春雨丝丝,桃花开了一路。 第530章、鸳鸯两字怎生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大晋官员婚嫁是有五天的假期,贺兰雪和魏芃都是不正经上朝的主,今天告假,明天撬班,贺兰雪做了指挥使之后,还算安分些,撬班的时间少了,可是自从东征,一出去就是半年,回来又是非不断,她的班也就不怎么正经上,满打满算,到她回门,人家婚假前后已经差不多七八天,这之后也是非诏不去上朝,成天和魏芃到处游玩,渡着小蜜月。 大婚前捅的马蜂窝,将文渊久扔里了大牢,文家、迟家被羽林卫看管起来,从文家的温泉庄子里搜出的兵器还锁在大理寺的屋子里,其他几个庄子也被挖地三尺,果然找出来一些兵器,甚至还有一些火药。 大晋的这个时代,火药多用于烟花,用作炸药的还是很少的,主要是铸铁技术稍逊,火炮使用的时候,炸镗伤人的事情颇多,因此应用极少,魏芃向来喜欢兵器,从烟花中得到启发,又在试做震天雷,工部的匠人一同集思广益,这才出来几个版本,一切还在试验中,贺兰雪看过图纸之后,又给他指点了几个地方,最近的一版威力、效果又得到了改进。 当然,贺兰侯爷的这些大多是从天师那翻到的,作为穿越者,她的外挂并没有无限大。 PS:她最大的外挂就是天师大大。 可是这些东西才刚研发出来初步的结果,文家就发现了大量的火药,这些火药虽然不会有震天雷这样威力,但如果集中点燃,同样也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力,而且,如果是在京城某个地方引燃,后果不堪设想。 惠文帝等人大惊,立马下旨,定国公文渊久意图谋反,打入天牢,全家老少一同下了大狱,近卫营和羽林卫火速奔赴西疆,捉拿文伯睿父子及文慕玄;定国公府被抄,姻亲也受到牵连,纷纷被革职羁押,如迟海川之流,不遗余力的替文家说话的,也全被革职查办,大牢里关不下那么多人,无职的家眷就被封禁在府中,羽林卫重兵把守,若发现有人向外传递消息,当场斩杀,吓的无人敢越出一步。 就连卫子明这般权位的人,也因着庶女的女儿嫁给了文慕玄,也被挂了起来,出入都有暗哨盯着。 文贵妃被软禁宫中,无论怎样哭求,也没能见到惠文帝,魏翎也受到牵连,被狠狠训斥一番,同样被软禁在王府, 这一下,朝野内外一片震惊,这十来年,朝中再无谋反之人,不成想这次文国公被人抓了人赃俱获,这才几天的光景,前几天还风光无限的国公爷,转眼就成了阶下囚,接下来京城是不是又要鲜血洗地了。 此时,侯府内,贺兰雪正皱着眉头,听属下的回报,宁王府这些日子一切照旧,只是王妃突然染病,卧床多日不见人影,郡主魏溪在王妃身边侍疾,也极少出门。就连魏蒴,也不再与那些纨绔一起喝酒玩乐,收敛了许多。 宁王怕是要有动作了,现在还没有扯到他身上,如果他要出逃,完全可以做到,这还真得防备着。文家这么一倒,他的臂膀又被斩断一只,接下来,他会不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思量着,摆手让那人下去。她忽然想起了长公主,这几个月她一直被禁足,惠文帝没有对她下重手,她可什么也没说,现在这个时候,要撬开她的嘴才是正事吧。 这些天魏芃天天陪着小娇妻,也没去上朝,见她一脸的凝重,笑着让她坐在腿上,伸手给她舒展着眉头,笑道:“他们要造反,你愁什么?来,我给你画眉好不好?” 他眼中柔情似水,化开了她的愁绪,贺兰雪展颜一笑,果然坐在了妆台前,魏芃拿过螺子黛,沾了点水,给她轻轻画上,然后又仔细端详一番,方才笑着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我娘子怎样都是最美的。” 贺兰雪抿嘴笑道:“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魏芃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娘子好才情!鸳鸯两字怎生书……” 他大步到了窗前,伸手铺开宣纸,又向贺兰雪招手,示意她过来,贺兰雪笑着说道:“我哪有这样的才情,不过是天师教的前人诗句罢了。” 魏芃已经推她站在桌前,从后面抱她入怀,握了她的手,提笔落墨,边说道:“娘子这样的才气逼人,要为夫教你写字吗?那你可记下,这鸳鸯两字怎么写了吗?” 说着已经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下鸳鸯二字。 贺兰雪心中一阵的甜蜜,放下毛笔转身时,双唇已经给魏芃吻住。她心神一荡,转而搂着他的脖颈,反应着他。 两人意乱情迷之时,门外温杯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郡主,风六回来了,有事要向您回禀。” 魏芃低说了声“扫兴”,将她放开,可不又甘心,在她唇上又吻了一吻才罢休。贺兰雪笑着推开他,令风六进来回话。 天风阁的人,天字辈是近身暗卫,风字辈打探消息,平时都是天一和风一统领主管。 风六将手中的信函递给贺兰雪,贺兰雪打开细看,不由心花怒放,兀图尔术给自己的拈花佛手终于查到了结果。这翡翠出自西南的缅甸,雕工却是南亚的手法,凤字辈的人又在天竺等地细细追查,终于在泥婆罗找到了出处,雇主是中原的陈七爷。 贺兰雪知道,泥婆罗相当于后世的尼泊尔,当时还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天师给她说过,在这个时空,很多历史有相同也有不同,地方不大,矿产不少,尤其自己喜欢的蜜蜡松石等物,这些大多被当地人用来装饰,也有一批进贡到了大晋、西梁等国,这也就滋生了一些匠人。 可想不到的是,这位陈七爷从缅甸置办的翡翠,拿到泥婆罗去加工,这心思未免太过慎密,不是天风阁的人出手,未必能查的这么细致。这位陈七爷又是谁?? 再看第二封密信时,贺兰雪更是欣喜若狂,小舅舅出货时,遇到千手的伏击,活捉了两个头目,从他们身边搜出来尚未发出的信鸽,根据信鸽,风三追踪到了宁王府,随后又截下回信,密信中是让他们继续追查华先生与贺兰雪的关系。而这些密信用的藏头诗的方法,破译着实费了些工夫。 第531章、浮出水面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夫妻二人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去了王府,这就是证实宁王与千手的关联,就算证明不了他是幕后老大,至少他也是可以操纵千手的人。惠文帝对长公主还是留有一线,只是禁足,日**问,却没有用什么手段,所以这么久了,她也没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来。 宣王看着那密信上的字迹,又细细思索着其中的关联,他忽然一拍桌子,道:“收网!”他看看儿子和媳妇,缓缓的说道:“咱们都被带偏了,不是陈七爷,是辰七爷,魏锦辰!” 魏芃两人大惊,细思量,可不是如此吗? 贺兰雪皱眉道:“父王,这样也不能说此辰七是彼陈七吧?” 宣王微微一笑,道:“逼他动手,求皇兄严审皇姐。哼,有实证的事情,他下手温和,捕风捉影的时候,动用雷霆手段,还是一般的轻重不分。” 魏芃点头应道:“我马上安排人盯紧王府,不能让三伯父逃走。父王,那批火油已经到了漠南,您看……”说话时,他又看了眼贺兰雪,贺兰雪微笑,漠南王府的人发现了火油开采的方法,并且进行了少量的开采收集。 魏芃略感惊愕:“你知道?” 贺兰雪点头:“我也在少量开采,这种东西的用途甚广,开采不易,民间收集的那些若是落在有心人的手里,咱们就被动了,民间不过是用于照明、制墨、制药,可是如果用在火器上,或者投石车、火炮上,功效就会惊人了。天风阁一直在寻找各地的矿脉,一来用于已用,二来,留意哪些人在开采使用,一旦用在打仗上……” 宣王父子懂,他们也是有备无患的准备应用于战争,可不同的是,他们是了大晋江山的稳固,别人就不一定了,比如宁王,以他这样手眼通天的本事,这还真不好说。 宣王道:“这事你们有数就好,皇姐一动,宁王兄那边就会有反应,不能打草惊蛇,必须同时出击,我去探探皇上口风,你们做好准备。” 看到贺兰雪欲言又止,宣王反问:“你父亲那……” 贺兰雪咬了下唇,良久才道:“我还欠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他或他的小老婆和静和再用一次,我便不会再理会他的死活。我……我想保全崔姨奶奶、瑞秋和瑞兴。” 宣王轻叹,默默点了点头。魏芃也伸臂揽了她,低声道:“我若想逼问……哪里会有不吐实情的?你别怪我,我是怕她全说了,连家也……” 贺兰雪明白,长公主一直没说出什么要紧的事情来,是没人对她用什么手段,金吾卫若借机插手,还怕问不出东西吗? 宣王看看她脸上的神情,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拍拍她肩道:“这个事情你不用管了,我这做父亲的来操作,到时京城必会大乱,京城的安危还是要靠你们的。” 晚上,贺兰雪和魏芃仍然住在王府。迷糊间,贺兰雪就听到一群人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声音大多苍老,却又听不清楚内容,她心里一惊,猛的坐起,下意识就摸剑,可人醒来的时候,四周又没了声息,一切仍然是万籁俱寂。 魏芃给她吓的一跳,也醒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看她,黑暗中,这人一脸的惊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坐起,将贺兰雪揽在怀中,柔声问道:“怎么?做恶梦了?” 他的怀抱温暖宽厚,贺兰雪狂跳的心脏也稍稍平缓,依偎在他怀中点了点头,魏芃轻笑,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道:“有为夫在,你怕什么?好好睡吧。” 才迷迷糊糊睡着,贺兰雪又看到一个小孩子在眼前跑过,手中拿着小木剑,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这孩子的五官看不清晰,但潜意识里,这孩子长了双狭长的凤目,好像魏芃的样子,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抱他,可这孩子忽然不见了,耳边又传来几个人聊天的声音。 贺兰雪猛然惊醒,又坐了起来,耳边依然是一般寂静。身边,魏芃也惊醒,坐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贺兰一脸的惊魂未定,颤声道:“阿芃,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魏芃不解,细细倾听,庭院中一片寂静,他摇头:“没有啊!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贺兰雪一把搂住魏芃的脖颈,身子微颤,低声道:“阿芃,我怕,我总听到有人说话,还看到一个小孩子,长得和你好像,拿着木剑在到处跑。” 魏芃身子僵住,半晌才呢喃道:“我去点上灯,别怕。有我呢。” 这一夜贺兰雪就蜷缩在魏芃怀中,反复着同样的梦境,没能好好睡觉。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真正睡着。 魏芃也被折腾的不轻,今天原本要去早朝,这也没了精神,让舞墨继续去告假,自己陪贺兰雪好好的补个觉。睡梦中,这人还皱着眉头,他轻叹,抱着她的胳膊又紧了紧。 御书房里,文家的案子已经责令三司会审,可至今没有审出结果,惠文帝大为恼火,证据确凿,他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叶敏看看坐在中间的那位,这人脸庞有些浮肿,明明有些萎靡不振,还是强打精神,此时,他脸上带着薄怒,手指也微微有些颤抖。这竟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他心底深叹,这次的事牵扯到了他的宠妃,这决心他要怎么下? 魏翀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心中念头也在不停的旋转,此时难道不是应该让魏芃的刑狱司去审文家的人吗?长公主是自己的姑母不假,可是她能从千手那边拿到稀奇古怪的药,难道不应该仔细审问吗? 肖庭躬身道:“皇上,文家查抄出来的兵器与上年秋猎案中的兵器相符,此事……”他看向林亿和陈叶敏等人,此事当然是应该重点审理查办,皇上这是想啥呢? 林亿长叹,道:“皇上,这怕只是冰川一角,文家手握兵权,向来是国之重臣,就中原由……还是请皇上明察。”。 陈叶敏说道:“皇上,文家的事情,看来东平侯知之甚详,不如召东平侯来一问。” 第532章、真的生病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众人这又忽然想起贺兰雪来,不由奇怪,窃窃私语道:“最近仿佛好久不见东平侯了,她这婚事不是早就结完了吗?” “是啊,世子最近也极少上朝当值,难道……” “呵呵,少年心性,少年心性。” “吏部那边不是告假了吗?说是身体抱恙。” 惠文帝听的真切,心头火大,这人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正经上朝了,自从封侯之后,好歹四五天才会撬次班,现在是四五天才会上次朝,倒是京卫营的衙门经常去,听说也是日上三杆,大概睡足了才去的,她这是想干嘛! 他猛的一拍桌子,道:“去宣东平侯来!捅破了天,她倒躲的快!”声音之大,吓了群臣一跳。 贺兰雪匆匆赶到御书房时,书房里的众人吃了一惊,这人精神不振,眼下乌青,脸色也有些苍白。 惠文帝之前的恼火早就飞到了爪洼国,关切道:“东平侯,你怎么这么狼狈?身体不适?太医有瞧过吗?” 众人:…… 贺兰雪佯做不见,恭敬道:“臣谢皇上关心,也没什么大事。”她闪烁其词,众位老大人顿时一个懂了的表情,这是世子单身二十多年,终于抱得美人归,所以不知节制吧。 贺兰雪终于从几个老头脸上看出些揶揄来,顿时红了脸,连连摇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晚上没睡好……”一语未了,几个老头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贺兰雪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忙又摆手急着辩解道:“不是不是,我向来八字弱,天师说我阴气重,赏了乌金戒给辟邪镇魂的,可是乍换了住所,还是不习惯,晚上总听到……就是夜不能寐,所以才这样。” 这话说的众人后背发冷,晚上总听到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御书房内顿感阴风习习。 惠文帝轻咳,抓紧跳过这个即有些少儿不宜,又有些让人惊竦的话题,问道:“东平侯,文家的事情是你先查出来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贺兰雪思索一下,答道:“皇上,文家怕是有早图谋吧,上年私种洋山芋的事情您不准备过问了吗?这东西极好种植,做军粮、交易换钱、再购置兵器都是极快的生财之路。” 她看了眼惠文帝,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嘲讽,这嘲讽稍纵即逝,却也落在惠文帝眼中,他正想开口,贺兰雪已经补充说道:“就冲文慕青那蠢货,皇上问什么问不出来?不过贵妃到底是贵妃,文慕青没了封号,也一样的贵妃的侄女,想来三司的大人们也不想没事试试醉美人的味道,意思意思就算了。毕竟,不是所有人中了毒,都有天师来治的。” 她的口气已经明显带了情绪,赵宪、肖庭等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可个个都是老江湖,脸上却不带一丝的表情。 “皇上,当日东平侯中毒一事,至今没有定论,如东平侯说,若再有人中了那毒,天师也未必会出手。”谭台礼说道。 贺兰雪含笑,淡淡道:“天师云游去了,想找也找不到。再说,他也不准备管这些闲事。” 君臣皱了眉,天师云游,天师不管,就是万一贵妃再下个毒,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贺兰雪看了看这些人,脸上笑意更浓:“皇上,诸位大人,人都是惜命的,这个无可厚非,那醉美人又这样霸道,你们不敢去审也是正常。皇上放心,臣虽然近来有些疲倦,可是京卫营早有布置安排,万一出现不测,京卫营自当保京畿安危。” 这话说的就直接而难听了,你们文官怕死不敢审案,那我们武官就准备叛军攻城时,拼死一搏了。 林亿叹了口气,与陈叶敏交换个眼色,正要开口,魏翀忽然说道:“父皇,儿臣斗胆,此时若还顾忌再三,便给了反贼可趁之机,请父皇早下决断。” 林亿也开口说道:“皇上,如今文家确有谋反之心,再拖下去,必成大患,西疆那边的消息还没传回来,若他们赶在杨小侯之前得到信,西疆也会大乱,到时内外受敌,必会扰乱江山,皇上,请早下决断。” 陈叶敏等人也齐声道:“请皇上早下决断。” 这些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位皇上从前的心狠手辣现在怎么一点没有了,难道这些年给文家的软刀子捅的,已经全无胆量了?杀平王和谢家时,他是一点没手软,谢家的姑奶奶还是他的心头好。是了,那个是得不到,不如毁掉,这个是真真实实跟自己睡了二十年的。 惠文帝只觉一阵晕眩袭来,困意上涌,整个人也没了精神。郭强吓了一跳,忙从桌上拿过小瓷瓶,递到惠文帝手中,魏翀端过旁边高几上的小烛台,上面放了个打造精巧的黄铜小碗,将瓷瓶中的药膏挑出一点点来,放在小碗里,药膏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几乎透明的青烟上举,惠文帝用力吸了几吸,脸上神情也变得舒缓几分。 贺兰雪眉头皱了起来,他已经离不开这个了。那下一步魏翎又会怎样?她又看看惠文帝和这些大臣们,心底叹气,如果没有宣王,大晋的气数就尽了吧。 心中才一有这个念头,耳边忽然又开始嗡嗡作响,那些让她夜不能寐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嘈嘈杂杂,争执不休,令她胸口一阵的烦恶,头晕目眩,她强压想要呕吐的欲望,抿紧了双唇。 群臣都在关注惠文帝,并没有留意她,她努力深呼吸,让各种不适尽快的缓解。 惠文帝精神缓和后,这才又开口道:“太子,这件事你先去处理吧,几位阁老也会帮你斟酌……咦,东平侯,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一眼瞥见一言不发的贺兰雪,脸色苍白,有几分摇摇欲坠的样子。 群臣也看向她,贺兰雪勉强一笑,道:“皇上,臣是真的生病了,实在不是偷懒。”。 从宫里回到王府,贺兰雪直接去了前书房,将宫里发生的事说给宣王和魏芃,又认真叮嘱道:“父王,这些日子您少不得进宫,遇到这种情况时,切记,一定尽量屏气,不要吸入那些气味,能远离尽量远离。阿芃,你也是,那东西千万不能沾上。” 第533章、别碰小姐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事她已经不是一次叮嘱,这次更是郑重,宣王父子也都应下,魏芃关心道:“那你有没有不妥?” 贺兰雪微微摇头:“当时有些不爽,出了御书房就没事。还有一事……”她看看宣王,欲言又止。 宣王不禁好奇,示意她直说,贺兰雪这才说道:“父王,我想叫慧慈来给王府重新布个风水局,父王恕罪,王府里……大概……可能……这些日子,我每晚都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说话,今天在宫里也是如此,这实在太……太折磨人了。” 她鼓足勇气,还是把这些说了出来。宣王愕然,这是什么意思?她晚上听到院子里有人声? 魏芃脸上也露出惊异之色,反问:“你觉得有什么……那些东西?” 贺兰雪愁的险些想哭出来,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反正只有我能听得到。” 到了晚间,贺兰雪对睡觉已经产生了极度的恐惧,这种灵异的事情,换谁也心虚胆颤,魏芃叹着气,将她抱在怀中,极尽柔情的安抚着。两人缠绵间,嘶的一声,玄灵已经极不识相的跳在床上,两人吓了一跳,魏芃已经反手一巴掌将他打飞。 可谁知玄灵不依不饶,死活也要挤在床上,贺兰雪又好气又好笑,拎着它低骂道:“我跟自己男人滚床单,你捣什么乱?”说罢,又扔了出去。 玄灵低嘶一声,又挤上来,还不住的在她怀里蹭着,一副的撒娇讨好。贺兰雪无语,魏芃冷哼,拎着它的脖子,斥道:“你离我老婆远点。” 而玄灵再次挤到床上时,却是搂了魏芃的脖子,一副的得意,顺便在他脸上舔了一舔。想到玄灵那张妖孽的脸和性别,贺兰雪哈的笑了出来,魏芃一头黑线,再次将狐狸踢下床。 反复几次后,两人也给磨的没了兴致,悻悻的相拥睡去,魏芃不忘恨恨的将狐狸又踢下床,嘟囔道:“早晚把你吃了才肃静。” 待才入睡,不出意外的又听到一群人在聊天,细听时,声音又消失无踪,贺兰雪拎起狐狸,嫌弃道:“去把外面的全给我哄走!不然还让人睡觉不让了。” 谁知玄灵坐在床边脚踏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盘成一团,自行睡觉了。 早起时,贺兰雪依然又睡到日上三竿,这成宿的折腾,谁也受不了啊!直熬的她头晕眼花,躺在床上不想起来。不仅如此,整个人的精神也短了许多,令人去宝定寺接慧慈的工夫,居然也在榻上打了个盹。 王妃听说不住的摇头,向宣王道:“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折腾,这孩子怎么受得了?” 宣王也皱了眉头:“她久在天师膝下,想必不会那些道法,也能多少通晓玄门机窍,只是想不到王府中居然这样……且看看慧慈大师如何说吧。” 大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慧慈听说王府里不干净,小师叔给缠的夜不能寐,忙扔下手上所有的事务,带着弟子来了王府。心中还不住的好奇,当初宣王开府的时候,先帝对他十分器重,这王府的风水局是专门请了天师门下道家弟子专门来做的,这事自己是知道的,那位澄阳道人是天师的徒孙,可是道法着实不低,修行是当世可数的人物。王府的风水格局自然也会避开这些阴晦的东西,怎么小师叔还能夜夜听到有人聊天说话呢? 慧慈见到贺兰雪时,给她一脸的憔悴吓了一跳,一迭声道:“小师叔,您怎么搞成这样样子?天师不是有符咒给您?您随便拿一张出来,不就全解决了!” 贺兰雪直想在他光头上重打一巴掌,转在想到这老和尚到底是大晋第一高僧,不能这样不给他面子,当即白了他一眼,道:“这是王府!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进来吗?我哪知道是哪路人物,万一惹了乱子,老神棍又要怪我!” 慧慈连连说是,当即就着手在紫云阁布法坛,谁知狐狸嗖的跳出来,直接抱住了慧慈的大腿,用力拖着死活不让他动手。这可就大问题了,玄灵通灵,这个大家都知道,难道中间还有什么玄机? 慧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狐狸坐在他的肩上,抱着他的光头吱吱的叨叨着啥,慧慈手中掐算着,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看宣王夫妻,又看看小师叔两口子,重重的叹了口气,顿足道:“小师叔,弟子无能,这事帮不了您了。” 众人不解,慧慈思索着,在贺兰雪耳边低语几句,贺兰雪顿时又瞪圆了眼睛,看看魏家三口子,颓然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恼火道:“他们太欺负人了!我要找师父,你们去给我找师父去。” 慧慈又低声劝了什么,贺兰雪欲哭无泪,嚷他道:“你试试整晚整晚睡不着的感觉!狐狸狐狸不管,你也不管,我要你们干嘛!我找师父,把你逐出师门。” 慧慈也不恼,宽慰道:“小师父,您的事就是三界的事,自凡能管,谁敢放任自流?实在是我等无能啊!”眼看贺兰雪又要翻脸,他忙道:“哎哎,小师叔,您这是没休息好?还是身体抱恙?脸色实在难看,弟子给您瞧瞧。”说着伸手搭上她的脉搏。 宣王三口看着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魏芃已经大步上前,在贺兰雪身边蹲了下来,柔声问道:“阿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也不能破解吗?” 贺兰雪委屈的想要掉泪,噘着嘴点了点头。 慧慈忽然面露喜色,向贺兰雪合什道:“恭喜小师叔!您这是有喜了啊!” 这话出口,宣王夫妻先是一怔,相视对望,从彼此眼中得到确认,不由喜上眉梢,王妃已经抢先到了贺兰雪身边,从一脸惊喜的魏芃手抢过贺兰雪的双手,惊喜道:“雪儿,你这有了?大师,这可确定?”。 慧慈含笑点头:“喜脉,老衲还是可以摸出来的,只是小师叔这时日尚短,又休息不好,还是要多加留意。” 第534章、这是喜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咋?这就有了?这成亲才一个月,嗯,预产期是要从上次大姨妈之后算的,这个自己还是知道的,怪不得师父说要等儿子满月来看自己,她细回想成亲前后,呃,大婚的时候,可不正是自己容易受孕的时候吗?想到这,她脸忽然就红了。 王妃已经一迭声的安排道:“你还坐在石头上干嘛?快快,起来,石头上凉,来人,去拿锦垫来,不不,搬椅子来,坐到廊下去,院子里风大。” 魏芃在她身边伸手想去扶贺兰雪,已经给王妃一巴掌打在胳膊上,斥道:“毛手毛脚的,滚一边去,温杯,你们心细,来扶伺你家侯爷。贾嬷嬷,让小厨房准备世子妃喜欢的吃食。” 魏芃张着手臂,一脸愕然的看看母亲和妻子的背影,顿感无语凝噎,亲娘啊!她是我的老婆好不好! 宣王也掩饰不住心中喜悦,笑着拍拍儿子肩,默默给他竖了大拇指,慧慈也笑眯眯的抚须笑道:“师叔公,恭喜恭喜啊!” 那边,贺兰雪已经回过神来,笑嘻嘻的挽了王妃手臂,道:“母妃,我好歹是练武的人,哪里这么娇气,不妨事不妨事,您放心吧。” 王妃嗔道:“这些时候不许再打打杀杀的了,我孙子最要紧,魏家的事让他们父子去张罗,芃儿,去吏部给你媳妇告假去,就说侯爷近来身子不适,不去早朝了。你啊!就在家里安心养胎,看你这些天瘦的,可得好好补补。”絮絮叨叨,再没有个头了。 贺兰雪抿嘴笑着,听她叨叨,转头向品茗道:“品茗,你去侯府一趟,让普洱把山鬼送过来,老和尚,辛苦你白跑这趟了,温杯,你和品茗同去一趟,让老和尚看看你那边有没有他要的药材,让他挑几件回去配药用。” 温杯和品茗应下,慧慈摆手道:“不必不必,小师叔,您身子向来康健,这些日子只要不去上阵杀敌,寻常的动手还是不成问题的。呵呵,王妃放心,小师叔身板好着呢。” 王妃心中其实也明白,以贺兰雪的性子,也不可能安心在家养胎,可是这到底是自己的长孙,关心是免不了的。 慧慈又叮嘱贺兰雪和温杯一些注意事项,便又带人回了宝定寺。 王府里,厨房已经送上了吃食,都是依着贺兰雪的喜好做的饭菜,王妃把宣王打发出去,自己要跟儿媳妇一起用餐。 谁知才吃了两口,贺兰雪胃里一阵的翻江倒海,跑到一边哇哇的吐了起来,不仅如此,早上吃的东西还没消化的,也吐了个干净。 王妃和众下人忙上前照应,贺兰雪苦笑摆手,好吧,这是孕吐。懂,自己没生过,好歹上辈子见过。 然而,她的孕吐显然超出相像,此后数日,她吃什么吐什么,喝水吐水,加上晚上院子里一波波的异响,贺兰侯爷已经给折腾的面无人色,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魏芃在屋里急的团团转,狐狸就坐在脚踏上,看着他急地要上房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愁容,小姐姐,你这怀孕怀的也太是时候了。 魏芃忽然一把拎起狐狸,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直看的狐狸眼神发虚,才说道:“妖孽,你那天就知道她怀孕了,所以不许我与她亲近是吧!那你有没有办法,让她别这么受罪?不会所有女人怀孕都这样吧?” 狐狸一边挣扎,一边给了他个生无可恋的眼神,你家祖宗在整她,我有什么办法? 议政殿里,惠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宪、肖庭,和他们身后几名刑部、大理寺的官员,还有督察院的御史张团周,卫子明被挂起来了,谭台礼暂管督察院,此时也恭恭敬敬的站在殿中。 惠文帝脸已经气的发白,就在昨晚,文渊久父子被人劫走,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里,狱吏没有一个活口。这是京城,悄没声息的将牢里的人劫走,杀人灭口。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皇权! 他想起那天宣王的话来:皇兄,如今证据确凿,臣弟也想不明白,您准备怎么处置,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京城的安危要怎样保护?还有……还有您和母后的安危,又当如何? 这话他早就给自己说过,可是每次看到文贵妃的那张脸,和她那柔软的腰身,他整个人就也软了下来。 他用力呼吸,想调整一下状态,门外,内侍又大步跑进来,递上一份急报:“皇上,西疆急报。” 郭强忙接过递给惠文帝,急报上的内容让惠文帝眼前金星直冒:西疆大营兵乱,杨小侯和萧将军已经平息,但文家等人逃脱,大营中,有三万余人随文家叛逃。 惠文帝勃然大怒,将急报重重的扔在阶下,陈叶敏等人忙捡起来打开来看,这一惊也让诸大臣吓白了脸。 可屋漏偏逢连阴雨,又有内侍慌慌张张的来报道:“皇上,不好了,城中突现流言,说……说……” 他这吱唔着,惠文帝急道:“说!” 内侍心一横,道:“皇上,城中突现流言,说您……说您……咳,皇上,奴才不敢说,奴才已经令人去找那檄文。” 说话时,已经有内侍又送了张什么文榜来,惠文帝打开来看,不由血气上涌,一口血喷了出来。 殿中顿时大乱,叫父皇的叫父皇,传御医的传御医,有人趁乱看了那个檄文,不由也变了脸色,那檄文说的清楚明白,魏锦轶谋杀先帝,胁迫太后,登上大位,然后屠杀兄弟手足,残害忠臣,窃位而治,人人当得而诛之。 这……这……这…… 几位大人互相传递个眼神,这天下要乱了! 魏翀猛的站起,向慌乱的群臣喝道:“不要乱!速去传令,将城中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尽数收回烧毁!查找源头。速请宣王叔进宫,一并传召杨侯爷、连国公还有东平侯!” 等几人火速进宫时,惠文帝已经被抬回了中宫寝殿,魏翀并一从皇子公主及朝中官员都在寝殿外侯着。 见他们四人到来,魏翀忙迎上去,向宣王道:“王叔,您快瞧瞧父皇。”说着眼圈微微发红。。 宣王拍拍他肩,迈步进了寝殿。 第535章、太子监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院子里,杨青山和连康、贺兰雪也没有擅入,在外面候旨听传。有人将早朝发生的事学给他们,三人也吃了一惊,街上传单的事,他们已经听说,也看到的原文,西疆兵乱可就是大事了。 杨青山拳手捶在掌心,急道:“殿下,不迟疑,现在当布置大军防御啊!” 魏翀道:“侯爷,是本宫下令,请几位进宫的,依本宫的意思,是想请两位侯爷调配五军大营和京卫营防御京畿安危,只是父皇那里……” 贺兰雪无语道:“殿下,皇上令您监国,如果情况危机,皇上突发疾病,您还犹豫什么?直接下令就好,这一进一出,要耽误多少时间,若他们外面布置妥当,此时怕是已经要围攻京城了。” 她又看了眼连康,连康的兵也在五军大营,如果长公主逼着他一起造反…… 连康感觉有人看他,侧头时,正碰上她的目光,这人眼中的探究和猜疑让他不明所以,脱口问道:“东平侯可有什么要说的?” 贺兰雪缓缓点头,道:“国公爷,下官想问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连康白了她一眼:“东平侯若觉得有不妥,那不问也罢。” 贺兰雪干笑两声,道:“国公爷,你小老婆和奸生女毒害下官和世子的事情,还没了断吧?这个时间可不短了,您当真不知情吗?” 连康微怒道:“东平侯,那事已经过去,国公府也给你陪着了嫁妆,你还要揪着不放吗?” 贺兰雪思索着,道:“国公爷误会了,就冲着嫁妆,下官也得当您是娘家人,只是,文家和千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你小老婆又是通过千手得到的这些脏东西,下官是怕万一京城真的有变,国公爷您也踩上一脚,这事可就……” 这话听的院中群臣眼皮直跳,连康若跟长公主真的也搞点事出来,里应外合,京城可就危险了。 连康怒道:“贺兰雪,你不要信口雌黄的诬蔑我,我连家也是满门忠烈,世代忠于皇上,公主和小女做事过分,国公府也诚心向你道歉,你何必在这个时候,用这种事来抹黑国公府。” 贺兰雪撇嘴道:“国公爷的心还真是偏的厉害,你奸生女害你嫡女的事情你居然毫不在意。啧啧,国公爷,下官与你家三姑娘十分投缘,要不你把三姑娘送来给魏芃当小妾吧,在我身边我总不会害死她,免得将来哪天你那个好女儿再对这个庶妹下手。” 连康气的脸通红,便想斥责,杨青山扯了她一把,道:“雪儿不要胡闹,兹事体大,不是可以胡说的。” 贺兰雪冲他扮了个鬼脸,继而微笑道:“老侯爷,我没有胡说,我只是不放心而已,京中的关系向来盘根错节,长公主一个深居内宅的人,能通过千手拿到东西,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可是居然没有人深挖,若是无事拖着也就罢了,可眼下,文渊久已经被救出,你们就没想过,这手法跟当初赫殊之死,嫁祸给我的那件事手法十分相像吗?再说文家一直和千手有联系,这中间哪怕有一点点牵扯,京城会怎样,你们各位老大人也比我更清楚。” 她这样说,众人看向连康的眼神也古怪起来。连康气的要吐血,这小妖女怎么处处跟自己过不去! 杨青山圆场道:“连国公,雪儿说话向来不中听,你也不要跟她计较,按年龄,你做她父亲也够了,跟小孩生气就失了尊重了。不过连康,长公主做的这事你当真不了解吗?” 连康对杨青山一向还是尊重有加,当即拱手道:“老侯爷,我连康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了解?长公主……唉!不说也罢,可连某向来也是忠君爱民,从未有过逾越,如今情况紧急,连家自当为君上分忧,怎么会胡来!哪怕如东平侯所说,长公主真有什么……我连家也不会同流合污,损了连家百年的清誉。” 众人窃窃私语着,连康在内宅的事情上,给长公主压着,偏软了一些,可连家还真没出过什么妖,去西南也是差点死在那边,给贺兰雪扭转局面,救了回来。不过话说回来,文家世代也是兢兢业业,没有出过差错啊! 魏翀拦住贺兰雪的毒舌,道:“东平侯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连国公向来恪尽职守,大家也有目共睹,大家都是为了大晋的江山,就不必为这些争执,伤了和气。”这位太师叔……哎,还是得哄着劝着才行啊! 群臣也连连接话,算是缓和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魏翀又道:“东平侯,京卫营那边……” 贺兰雪微微躬身,答道:“殿下放心,臣虽抱病在家,京卫营早就安排妥当,有阿苏和阿苡在,定当防卫京城安危。”她迟疑着,还是补充道:“殿下,臣近来身子不安,欠妥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魏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寝殿内,有内侍快步出来,通报道:“皇上宣镇国公、安国侯和东平侯。” 三人忙应声进去。院中诸臣依旧在低声议论着,这三位是京城中握了兵权的人,显然是要做好一切准备了。 魏翀向陈叶敏低声道:“外公,您觉得东平侯所说可有根据?”他自然是说连康会不会趁机做乱的事。 陈叶敏低声答:“依连康的性子未必会如此,长公主向来跋扈,背着他做点事出来,也很有可能,连家如今势弱,他已经是国公了,就是参与进来,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安分守己,保全连家的富贵。” 魏翀微微点头,又向内看了一眼,陈叶敏明白他的意思,道:“不知道这次王爷能不能说动皇上,那些事情没有搞明白,终究是祸端。文家与其造反,不如推魏翎上位,这样一来,反而让魏翎彻底没了指望,如此得不偿失的事,他们会做?这事怕还有蹊跷。”。 魏翀轻叹,道:“王叔多次劝父皇彻查,可父皇就是不肯下那个狠心,王叔大概也是见劝不动,这才没再过问,可如今情势逼人,父皇若……我心里也没有底。” 第536章、扶不上墙的惠文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叶敏明白,他虽然监国,可是这些军政大事,还是要惠文帝点头才算,如果惠文帝就是不肯,那就只能指望杨青山等人了。 林亿也在和丁从安等人悄悄商议,皇上突然发病,这不是时候,也实在不是好兆头。 寝殿内,惠文帝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贺兰雪看到,在他桌案上,就放着一套与御书房相同的工具,她心底叹息不止,这大爷已经完全离不开这东西了,魏翎呢?他又跑哪了? 此时,魏翎在储安宫里安抚着文贵妃。外公和舅舅已经成功逃走,西疆也带走了三万人,加上千手的人,再有西梁的北狄的牵制,外公他们想做的事,也未必不成。 文贵妃忧虑道:“可是咱们现在还被拘在宫里,太子是魏翀的,这你前面还有魏翊和魏翃,这两个也不能不防啊!” 魏翎笑着安慰她道:“母妃,如今父皇已经离不开那药,时机适合的时候,太子不是也可以重立的吗?” 文贵妃心中还是无比的忐忑:“这都怪那个小贱人,居然留了这样的后手,慕青也是个蠢的,你外公早就该把她舍了。” 魏翎脸上笑容渐收,道:“表姐早就该死,我就搞不明白,这样的蠢货,你们留着她干嘛?那个小贱人……呵呵,母妃,她是天师的弟子,这世上可没有比她地位更尊贵的人了。可惜,还是让魏芃给搞到手了,静和也是个蠢货,若不是她们屡屡犯傻,她只怕早就是父皇的女人了。” 文贵妃想到那三道劈在寝殿屋顶的霹雳,仍然心有余悸。魏翎含笑,拍拍她手道:“母妃安心,她总是坏事,千手还有后手在等着他们,她和魏芃一个也别想好过。哼哼,若此次事成,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宣王府和杨家,到时看谁还敢阻拦。” 等魏翎回到惠文帝寝殿时,宣王、贺兰雪、陈叶敏等几位大臣还在殿中,杨青山和连康估计是去安排五军大营的事情,这几位想必是在听惠文帝的安排。 他看了眼贺兰雪,眼中也显出一丝诧异,脱口道:“安平姐姐,多日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芃堂兄对你不好吗?” 众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最先关心的是贺兰雪,而不是他亲爹!若不是知道他给惠文帝下毒,加上之前他试探自己的功夫是不是真的没有恢复,贺兰雪简直又要相信他这天真率性的样子了。 呵呵,不就是拼演技吗?谁不会! 贺兰雪抚额道:“谢殿下关心,臣无事,皇上这会正头疼,您还是关心下皇上吧。” 魏翎腼腆一笑,已经大步到了龙榻边,轻声问道:“父皇,您好些了吗?” 见到自己最偏疼的儿子,惠文帝心中五味杂陈,想狠下心来将他也一并拘押看管,可人越老,越容易偏心,在这张人畜无伤的面孔前,他的底线再一次下调。他含笑,道:“朕好多了,翎儿也老大不小了,也要学着帮你皇兄打理些事务,兄弟齐心,才能保江山稳固。” 魏翎微嘟了嘴,道:“有十六叔和大皇兄,哪里需要儿臣费心?父皇安心养病,儿臣听您吩咐。” 惠文帝看向宣王和魏翀,心里又是一叹,这个弟弟如果想夺位,简直不要太容易。自己的这些儿子,哪个能扛得过啊! 宣王含笑道:“翎儿又要偷懒,皇叔老了,精力也不足了,你乖乖的去听政,眼下京中事多,替翀儿分担一些,也是你这做弟弟的本分。” 魏翎忙恭敬道:“侄儿谨记皇叔教诲。” 贺兰雪在殿中站的久了,早已觉得疲倦,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心里思忖着,轻声道:“皇上,这些日子京卫营也要安排布置,容臣先行告退。” 惠文帝微微颌首,贺兰雪向外退去,快到门口,忽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殿中的宫女反应倒快,一把扶住了她,这下动静有些大,惠文帝等人都看了过来。贺兰雪脸色难看,惶然道:“皇上恕罪,臣近来一直身子不爽,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惠文帝眼中关切一闪而过,宣王已经皱了眉,问道:“芃儿怎么还没来接你?” 贺兰雪讪讪的,道:“今日城中乱糟糟的,世子不放心,去了金吾卫的衙门。” 宣王沉吟,惠文帝已经开口道:“十六弟,既然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弟妹挂念。” 宣王应了一声,也起身告退。心中冷笑不已,这对父子还真是会做戏。 贺兰雪不喜坐车,王府离皇宫也近,她骑了马慢了半个马的身长,跟在宣王身侧,王府的护卫紧随其后。宣王冷笑道:“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在府里歇着吧,本王瞧着,这些事情再说也是如此。懒得理会他了。” 贺兰雪轻声道:“父王,宁王府那边才是重点。” 宣王嗯了一声:“这些日子他倒是沉得住气,这事说跟他没关系,本王说什么也不信了。” 贺兰雪道:“实在想不明白,他参与这事会有什么好处,就为了那个小屁孩?” 宣王冷笑:“那就由他吧,只是一件,他们别想翻了大晋的天。” 于是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惠文帝雷声大雨点小的令三司官员继续追查文渊久越狱的事,即没有按宣王的暗示,去盯着宁王府,也没有彻查长公主与千手的事情,城中流言四起,纷纷指向当年惠文帝登基的事情,更有甚者,还有说当年惠文帝抢了宣王的皇位,宣王宽厚,为着大晋江山,只得尽心辅佐。 旁的也就罢了,这传言让宣王险些气晕过去,七哥啊七哥,你想造反,就一定要拉着我垫背吗?当年大哥不是没有动你的念头,我替你拦下,你不知我人情也就算了,现在坑我干嘛? 德王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的怒气,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道:“我早说你少操心,你自己上赶着要管闲事,现在有什么可气恼的?” 宣王狠狠甩他个白眼:“我不管他,难道看着魏家的江山给他败干净?难道魏家的江山没有你的份?”。 德王笑道:“有吗?我一直觉得是你们哥俩的。” 第537章、凭什么去卖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气的直咬牙:“都这个时候了,还宠着那个祸水,我再管他,我就是不是魏锦轩!” 德王笑眯眯的问:“你这话说了几年了,我也没见你改名。你可以撂挑子不管了,他可以支使雪儿啊!我家茸儿和苏儿他也不会放过吧。” 宣王白了他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撇嘴道:“雪儿肚子里是我家的嫡长孙,娇贵着呢,凭什么这个时候去替他卖命!” 德王眼睛一亮,惊喜道:“雪儿有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不行不行,我明天就让王妃送些补品过来,她想吃什么?叫芃儿来,我问问清楚,再送俩厨子给她。太好了太好了,哈哈,雪儿就是我女儿,我要当外公了。哈哈。” 宣王一头黑线,连连摆手制止,道:“三哥三哥,你省点心吧,前几天慧慈大师给查出来的,欣妹不许张扬,这孩子……唉,我这当父王的可不好说,你那边要是有好的大夫,给我悄悄寻个来倒是正事,这孩子吃什么吐什么,欣妹急的上火,这会别说她不会去对付反贼,就是想去,也不能够啊!” 德王顿时又焦急起来:“怎么会这样?她一向皮实,难道去年中毒伤了身子?” 宣王烦道:“三哥,我是当父亲的,怎么知道这些?她是我儿媳妇,又不是我女儿!你真是……哎!” 两个老男人围绕自家这个才刚有的孙子居然认真的讨论了一番。而紫云阁里,贺兰雪正吐的一塌糊涂,魏芃急的团团转,温杯和凤二也束手无策,悄悄令人接了王长宁来,一样的一筹莫展,这人脉象一切正常,身体素质极佳,无论怎么看,也不应该这么大的反应。 贺兰雪恨恨的看着魏芃,这人在眼前转的自己眼晕,忍不住,一口又吐了出来。魏芃急忙又是拍后背,又是给递水漱口,温杯几人居然完全插不进手来。 谁料贺兰雪并不领情,刚刚舒服一些,想到要不是怀孕也不会这样折腾,要不是魏芃,自己也不会怀孕,再想到晚上在院子里聊天的那些老家伙,心头更是火大,怒道:“魏芃!你别在我眼前转了,都是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受这个罪,你给我滚出去!” 魏芃愕然,这也能怪自己?温杯等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然而,贺兰雪的怒斥声刚落,头上就好像给人弹了一指,然后哇的又吐了起来,她吃的本来就少,已经吐无可吐,直把胆汁都要吐了干净,这才止住。 魏世子又是一通的忙活,贺兰雪又急又气,在他怀中哭闹道:“你们魏家的先祖也太欺负人了,我好歹怀了你家的孩子,他们要这样欺负我!” 这通哭闹下来,魏芃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得抱了她不住的安慰。 闹了没两天,这天半夜,城门突然失火,喊杀声四起,景阳钟的一声巨响,让众人在睡梦中惊醒。景阳钟一声响,有叛军攻城,此时,文渊久带着几万兵马突然攻城。 京中诸臣一刻也不敢耽误,忙匆匆穿戴起来,直奔崇明殿。贺兰雪坐了车,倚了魏芃怀里还在打着瞌睡,时下天气已经开始热了,魏芃怕她着凉,又给她搭了披风。贺兰雪索性枕了他的腿,嘟囔道:“你先送我去京卫营,我晚会再进宫。” 魏芃嗯了一声,低声道:“你再眯一会,到地方我叫你。”又掀开窗帘,让舞墨先去宫里递个话。 远处喊杀声此起彼伏,城中百姓也在梦中醒来,惊叫的,哭爹喊娘的乱成一团。有快马在街上驶过,马上的人大声叫道:“叛军攻城,无关百姓不得出门,否则皆按通敌论处!” 又有人经过王府车驾时,停下马来,向宣王问安,这样一来,贺兰雪睡意全无,她索性起来,从车里探出头来,外面街上已经大乱,京卫营、五城兵马司的兵士在集结。 贺兰雪伸手扯过一个京卫营军士问道:“今晚是谁在当值?城门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那军士见是她,忙行礼道:“回指挥使,今晚是苏大人当值,他已经安排兄弟们去防御了,城门那边听说有人放了火,文渊久带兵攻城,咱们的人已经有死伤了。” 贺兰雪摆手,示意他快去,又叮嘱了一句多小心。 坐回车中,她脸上带了忧色,文渊久攻城了,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她猛的又出去,拉过一名奔跑的军士道:“我是贺兰雪,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那军士答道:“回指挥使,小人这队有五百人,要去西城门增援。” 贺兰雪摆手制止:“西城门不必去了,三百人马上去宁王府,二百人去盈王府,保护王府安全。”她又喊过另外一队五城兵马司的人道:“你们去增援不顶用,二百人去德王府,保护王府安全。” 两营军士都是认得她的,也看到她身边紧随着的魏芃,又是去保护自家大人府邸,当即应了,分头去了王府。到了京卫营衙门又派了三百人去宣王府,再分出队人去保护几位公侯大人们的府邸。 苏苡已经迎了上来,道:“你来的正好,叛军在四个城门放了火,同时攻打,五军大营的增援应该很快就到,文渊久在西城门,我现在去,其他三门尚不知是何人带兵,阿苏已经去了东门,你……” 贺兰雪苦笑,道:“我打不了仗。”鼻端飘来一丝的血腥味,她忍不住捂着嘴,快步跑到一边吐了起来,魏芃顿足,忙追上去替她拍打后背。 苏苡怔住,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待贺兰雪吐完,才喃喃道:“妹子,你……你怀孕了?” 贺兰雪苦笑不已,点头道:“这事你不要声张,免得乱了大家心神。” 苏苡原本想问她去哪个城门的话,也全给憋了回去。魏芃用力握了她的手,道:“你在这里坐镇,我去北门,我替你打去。”。 这时有人来报道:“指挥使,苏大人,德世 第538章、叛军攻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点头,回头道:“洗砚,马上随我回府准备,咱们去南门。品茗,你们护好你们姑娘。天一呢?阿雪,你现在进宫吗?” 洗砚和品茗应下,同时两条黑色的人影飘然落在贺兰雪身边,正是天一和天二。 贺兰雪点头,道:“我安排一下就进宫,你多小心。” 魏芃紧抿薄唇,脸上的担忧已经无法掩饰。可是眼下四边受敌,若真给他们攻陷城门,京城必然是场浩劫,就她与文家的关系,必然是首当其冲,无论怎样,自己也要保她们母子的安全。他将贺兰雪抱了一抱,低声在她耳边道:“千万不要逞强,你肚子里是咱们的孩子,我还要等他平安出生呢。” 贺兰雪眼圈一热,强行忍住眼泪,用力点头:“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不用挂念我。” 魏芃这才松开她,天一在贺兰雪身后拱手道:“世子放心,我等必当誓死保护少主安全。” 魏芃的眼睛眯了一眯,道:“谁要你们誓死?本世子要你们都好好活着!” 说罢,他猛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苏苡看看贺兰雪,给她一个保重的眼神,大步追上魏芃,与他说了什么,魏芃脸上浮上一抹微笑,一拳打在他的肩上。 事件突发之后,魏苏和苏苡就最快时间赶到京卫营的总署,这些日子贺兰雪成天耳提面命叮嘱他们小心,又知道她近来似乎在生病,两个商议之下,各自调兵安排,分别去了城门,京卫营这边有些是跟他们去东征过的,也算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贺兰雪一面调度安排,又令人不断去打探情况。 她坐在椅中,轻抚平坦的小腹,心里暗想: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眼下京城大乱,他还只是一点点的小肉团,就要跟着自己操心忙乱,他是自己和魏芃的第一个孩子,将来也一定会将他视如珍宝的宠着爱着,现在更是无论怎样也要保护好他,不让他有丁点的危险。 门外,白影一闪,狐狸嗖的跳进来,落在了桌上,贺兰雪吓了一跳,嗔怪道:“你吓着我不要紧,要是吓坏我儿子,看我不拿你炖汤。”心里却想,这货怎么跟来了。 狐狸也不理她,坐在她膝头,身子紧紧贴在她的小腹上,似乎挡着一般。贺兰雪笑了,在它背上撸了两把,问道:“你来护着他的?可是我一会要进宫,你也要同去吗?” 狐狸在她手背上舔了一舔,贺兰雪不再多说,又让指挥佥事暂时留守,自己直奔皇宫。 崇明殿内,文武百官已经议论纷纷,不断有人传报着外面的消息,羽林卫指挥使汤逊已经全副披挂守在宫门前,见王府的车过来,也忙迎了上来,不想来人却是贺兰雪,此时天色尚暗,灯光下,贺兰雪面容有些憔悴,精神也不足的样子,两人早就熟识,汤逊不由关心道:“贺兰妹子,你这是怎么了?” 贺兰雪叹气:“近来一直病着,谁知道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刚从署衙过来,宫里一切可好?” 汤逊点头道:“诸位都在里面了,你也快去吧。” 贺兰雪略一思忖,忽然下车,道:“汤大哥,如今叛军攻城,宫里也要小心防范,我今日坐的是王府的车,你还是令兄弟们查检一下吧。” 汤逊吓了一跳,宣王府的车不同别的王府,别说他们,其他几位的车也没人敢查检啊! 贺兰雪眸中精光闪烁,沉声道:“汤大哥,听我的,放心去查,王爷不会怪罪,出了事我顶着。汤大哥,非常时期,你我责任重大,我不能让京城失守,你也不能让皇宫出事啊!” 汤逊秒懂,盯着她瞧了又瞧,忽然拱手一礼,道:“多谢妹子。”能出入皇宫的车驾,只有几家王府和几位上年纪的阁老大人,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夹带什么进去,那后果难以预料。 他摆手,令人去检查王府的大车。一边又低低和贺兰雪交流一下内外的情形,脸上忧色难掩。 贺兰雪踏进崇明殿时,正听到一个声音在说:“皇上,文家的家眷还被扣在大牢,用他们逼文渊久退兵才是上策。” 一个声音又道:“皇上,如果此时杀了文家人,只怕更会激怒文渊久父子,逼他狗急跳墙。” 惠文帝的声音迟疑道:“难道除了胁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贺兰雪忽然理解了宣王的那种无力感,这人当初是怎么当上皇帝的?杀外公全家的气势哪去了?怎么现在真的有人造反到家门口了,反而下不去手了?这温柔乡果然是软刀子。 她大步上前,躬身施礼道:“皇上,京卫营已经在四个城门防守对敌,德世子在北门,盈世子在东门,宣世子在南门,文渊久在西门,苏苡已经带兵去增援。王府和几位大人的府邸,臣已经令人保护起来,以防万一。” 此言一出,有人大声道:“东平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兰雪看了那人一眼,是吏部的官员,她淡淡道:“大人放心,府上没有安排人手保护,京卫营没那么多的闲人。文渊久领兵造反,若京城沦陷,几位王爷、公、侯的府上、诸位阁老的府上难免受到攻击或者胁迫,我派人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没什么意思!” 宁王等人脸上也面露意外,德王问道:“王府全派兵去了?” 贺兰雪点头道:“回王爷,臣担心城中百姓慌乱,冲撞了王府,所以几家王府、公侯、阁老府邸都加派了人手。” 德王缓缓点头:“如此甚好。”他明白,她这是借机控制住宁王府的动态。 宁王笑道:“东平侯有心了。怎么外面攻城正乱,东平侯这次没有领兵前去?” 贺兰雪嘴角微扬,道:“回王爷,臣这些日子一直生病在家,世子恐臣有闪失,代臣去了。” 惠文帝打断他们,问道:“东平侯,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了?”。 “现在四个城门都有叛军在猛攻,臣进宫前接到消息,五军大营正在向京城赶来,老侯爷这几天都在大营,想必不会有差池。城中除京卫营、五城兵马司的人之外,几位大人府中的公子也都去防守,目前伤亡不详。”贺兰雪答。 第539章、爆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微点了点头,这姑娘做事雷厉风行,有她在,倒让人安心不少。 他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上,问道:“诸卿难道没有别的对策?” 贺兰雪偷眼看向宣王和几位大人,个个脸上带了些无奈,难道说这个时候,他还要护着文贵妃? 林亿跪地道:“皇上,事到如今,唯有逼退叛军最是要紧。” 群臣也跪地道:“请皇上早下决断。”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接着,一声嘶叫,白影一闪,玄灵已经冲进殿来,直接扑在贺兰雪肩头,前爪按着她的头,就向地上扑,可它身体瘦小,却按不动,急的它吱的一声,在贺兰雪后脑上重重拍了一爪子。 贺兰雪的心突然一阵乱跳,本能的嗅到了危险的来临,她猛的纵身扑向宣王,拖着他向殿边滚去,嘴里大喝道:“快闪开,全趴下。” 殿中众人反应快的武官也滚向一边,文官没有这样的身手,只得趴在地上。惠文帝反应不及,给郭强和张现抱着,就地一滚,翻滚到大殿的一角,电光火石的瞬间,殿外一声巨响,大殿给炸烂一片,靠近门口的柱子也被炸烂,离的近的大臣不及躲闪,被砸重,惨叫连连。 接着,殿内也是一声爆炸的巨响,龙椅、桌案被炸的粉碎。 爆炸的冲击波带来巨大的力量,将碎石木屑也冲进殿中,那些大臣给贺兰雪的提醒,趴在地上或者躲在别处,躲过了殿外的爆炸,却没躲过殿内的,幸好殿内的爆炸威力不如殿外,群臣离上面那个位置又有一定的距离,受伤倒轻的多,但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宣王给贺兰雪推到角落,所幸没被波及,德王唯恐贺兰雪受伤,在她和宣王躲避的瞬间,也扑上来护她,幸好速度够快,躲过一劫。 盈王和宁王离御阶近,听到贺兰的提醒,也避到了另外一侧的角落。可是几位皇子就受了不同的伤,魏翀首当其冲,躲闪不及,给炸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背上被什么砸中,已经一片鲜血。魏翊离皇帝远,加上有躲的意识,只给碎石打中后背,扑倒在了地上。 魏翃和魏翎要好许多,这俩通常站在群臣的边缘,离御阶远,年青反应快,躲开了龙椅处的爆炸。 惠文帝完全没有反应,郭强一直留意殿中的情况,贺兰雪示警时,他就伸臂去护惠文帝,张现反应快干脆一把将两人全推到了一边,自己也扑着护在他二人身上,后背也给弹飞的石块打中,疼的吸了口冷气。 贺腾等人反应迅速,已经跳起来,抽兵器护住惠文帝。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门外,已经传来打斗声。贺腾和张现对视,张现示意这边有自己,贺腾一纵身,已经跳出大殿,近卫营的军士也纷纷窜入大殿,护住惠文帝。 宣王给贺兰雪推到一边,德王抖抖头上的尘土,向贺兰雪道:“雪儿,你没事吧。” 贺兰雪摇头,狐狸已经搂着她的身子,死死护着她的肚子。贺兰雪拍拍它,低声道:“我没事,放心吧。玄灵,多亏了你,你看好这小子,他若平安,将来我向师父给你讨恩典。” 玄灵身子微微发抖,想来也是吓的不轻,如果她再慢点,这两次爆炸她是怎样也躲不开的。 没有受伤的人已经颤危危的站了起来,惠文帝怒道:“去查,是什么人在宫里布置的这些。” 已经有几个蒙面人手持利刃冲进殿来,近卫营的暗卫不敢迟疑,纷纷挥刀阻挡,蒙面人的功夫奇好,竟然斩杀了多人。眼看就要冲到惠文帝和宣王等人近前。 贺兰雪顿足,向宣王德王道了声小心,一纵身跳到殿中,从地上捡起一把宝剑,挥剑冲入混战。 德王急道:“雪儿小心。” 宣王也捏了把汗,这孩子怀孕以来,一直就弱,这样去打斗可千万别伤着自己。玄灵吓的炸了毛,紧紧抱着她的身子,看似怕摔到它的样子,实际却护紧了她的肚子。 要亲命啊!她这一胎可不寻常,万一出点啥事,天师真的会把自己炼成弹珠。 贺兰雪闻着这满屋子的火药和血腥味,胸口烦恶,直想一吐为快,可这情势逼人,逼的她只想速战速决,下手也就狠辣了许多。她的出手很快扭转了局面,蒙面人眼看没了胜算,向殿外退去。 贺兰雪追到殿外,喝道:“放箭,别放他们走。” 此时,近卫营的已有准备,向蒙面人退去的方向纷纷放箭,火光中,嗖嗖的越过了墙头。 羽林卫也闻声追了过去。贺兰雪松了口气,接着,又捂着嘴,跑到墙角吐了个干净。 回到殿中时,惠文帝已经给张现等人护着,站在殿中。魏翀伤的不轻,给抬到一边,贺兰雪心头一动,这次怕也是想捎带着他吧。 殿外军士已经进来禀告:“皇上,适才殿外宣王府的车马突然受惊,冲向大殿,然后引起了爆炸。爆炸之后,有刺客闯宫行刺。” 这话一出,君臣哗然,宣王府的车引起的爆炸!不等惠文帝开口,宁王冷笑道:“东平侯,你今日是坐着车进来的?怎么你一来,王府的车就爆炸了呢?你不觉得应该给皇上一个解释!” 君臣也都看向宣王和贺兰雪。贺兰雪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恶心,缓缓道:“臣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宣王府的车爆炸。王爷大概不知道吧,臣进宫的时候,让汤指挥的人细细的查检了车辆,非常时期,免得有夹带的嫌疑,想不到,就给臣猜中了,王府的车还真的出事了!” 众人又是一片议论。贺兰雪向惠文帝施礼道:“皇上明辨,叫汤指挥来一问便知。如今能进出皇宫的车唯有几家王府和几位阁老,叛贼当前,岂能疏忽?臣可不想王府背这个黑锅。”。 郭强示意内侍去传汤逊,不大工夫,汤逊果然急急跑来,一问之下,果然如此。众人看贺兰雪的眼神又多了分崇拜,这姑娘的心思果然不同常人。 第540章、还是去养病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和德王也暗暗松了口气,亏得她心思细密,不然王府就说不清了。 贺兰雪抿了嘴,思索着忽然说道:“王爷,您怎么能凭一面之词就断定是宣王府的所为呢?若臣在外面指挥对阵,这爆炸又会是哪位府里的车驾呢?” 宁王脸上换了笑容,道:“宣王府的车引起爆炸,那本王还能以为是谁家做的手脚?东平侯不要误会。” 忽然门外内侍跌跌撞撞的又跑进来,道:“皇上,爆炸时,东宫失火,现在火势已经控制下来,可是……可是太子妃为了保护皇孙殿下,被火烧伤,宫人们救火时,有刺客闯入……小殿下现在伤势严重。” 君臣又是一惊,魏翀被炸伤,现在太子妃和皇孙也都受了重伤,这是冲着他们来的啊! 这时,又有内侍跑来道:“皇上,五军大营增援已到,东门之困已解,盈世子已经带兵回防,撤到了内城。” 这总算是带来了好消息。 大殿中一片狼籍,惠文帝脸色铁青,这就是自己宠了一辈子的女人和她的娘家,不,没她啥事,是她娘家要造反,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勃然大怒道:“将文家的家眷押去西门,他文渊久再不退兵,朕就让他亲眼看着这些人怎样被斩首!” 魏翎忽然扑在他脚下,跪求道:“父皇息怒,外公许是受人蒙蔽,所以才犯下这样的大错,父皇,您现在杀了他们,外公的冤屈不能洗刷,只会更加气恼,父皇,您的龙体要紧,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贺兰雪迅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受人蒙蔽、犯错、冤屈、不能洗刷、气坏身子。这些足够了! 惠文帝看着他与文贵妃几分相像的脸庞,心又软了。贺兰雪皱眉,分明的看出他的不舍,她心里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她腿弯一软,险些跌倒,德王正在她身侧,反应极快,伸手拖了她的胳膊。眼中更是溢出无限的关切。 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贺兰雪脸上神情带着些痛苦,抚额道:“多谢王爷,臣这些日子生病在家,有些体虚而已,无妨。” 她这一装柔弱,惠文帝的老心脏又受不了了,转过脸问道:“东平侯,你可还好?如今京城局势变幻莫测,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啊!” 他说的冠冕堂皇,可谁也看出来他眼中的关心不同寻常。贺兰雪忙躬身应下,又道:“皇上,叛军围攻京城,局势凶险,当速战速决,若真有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京卫营到时只能以大局为重,不会像今日这样,保护各位王爷、大人们的府邸,皇上,各位大人,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惠文帝又有些犹豫了,陈叶敏给爆炸的碎石砸伤胳膊,疼的老脸直抽,还是挣扎道:“皇上,眼下形势危急,当断不断,必遭其乱,请皇上早下决断。”外孙这次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他若有事,陈家首当其冲被败落,若上位又是那个小子,陈家的后果就更难预料了。 林亿等人也忍着痛,跪地道:“皇上,请速下决断。” 宣王正色道:“皇兄,这次爆炸有东平侯的狐狸示警,才躲过一劫,若有下次,就不知道会不会这样幸运。太子受伤,东宫大火,这些您都要忽略吗?” 他问的认真,群臣也都在看着惠文帝。 魏翎跪在惠文帝脚边,仰面哀求道:“父皇,儿臣觉得外公可能真的有难言之隐,不然不会扔下一家人逃出去的,父皇,您就不能再给外公个机会,详查这些事吗?” 惠文帝心里突的一跳,自己的病全是靠这个儿子找来的大夫,自己也一向偏疼他,要不…… 他一犹豫,众人可就都看出来了,宣王忽然转了话题,道:“雪儿,京卫营那边你安排的可妥当?太医叮嘱你不宜久站,你是去署衙还是去接应芃儿?或者还是随本王回府养病?你母妃可担心你的很,特特叮嘱,不能让你累着。” 这话一说,群臣大惊,宣王从来隐忍,这会把话扔在明面上,这显然是对惠文帝不满了。 惠文帝脸上也不好看,微恼道:“十六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宣王淡淡道:“没什么意思,皇兄,臣弟家中琐事纷扰,且无才能助皇兄解围,请皇兄恕罪。” 惠文帝便想发怒,贺兰雪却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直晃双目。 “皇上,世子还在南门迎战,臣实在放心不下,正想去看看,臣先告退了。父王,刚才那爆炸威力巨大,媳妇觉得您还是得找太医给看看,有没有伤到五脏六腑,天师说过,这种爆炸极易引起地面震动,稍有不慎会伤及内脏,您回府吗?” 说罢,也不理惠文帝,与宣王直接就退了出去。她笑靥如花,打动着众人的心,状似无意扔出天师说过,让惠文帝后面的怒火生生憋了回去。 出了大殿,她收起笑容,喝令道:“你们这些蠢货,怎么能让人在王府的车上做手脚?亏得我入宫时,让人查检过,不然王府不是得背这个黑锅?再若中途爆炸,我等不都是炮灰!蠢货!回去领罚!想死不要连累他人!” 这话说威势极足,在外面候着的王府众人噤若寒蝉。 有个声音似是圆场,又似带着惧意道:“侯爷息怒,这怕也不能怪府上的兄弟,适才有兄弟说,爆炸前,看到有黑影在这边晃动,只是天色暗黑,又有影子遮挡,看不真切,以为是眼花了。” 贺兰雪嗯一声,没再多说,宣王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外面情况怎样了?” 有人回答道:“回王爷,宣世子助德世子打退了东门的叛军,杨老侯爷与盈世子里外夹击,打退了北门,现在宣世子和老侯爷都在西门,苏大人一直在与文渊久死扛,沐、陈、苏几位小将军也在西门,现下情况不知,德世子受了些伤,听说未伤及要害。”。 宣王似乎松了口气,没再说话,与贺兰雪及王府几名护卫的声音渐行渐远了。 第541章、总算还有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殿内,君臣听着他们这番说话做派,心中个个如明镜一般。惠文帝仰仗宣王的地方太多了,这次又执意护着文家,人家宣王不管了。这造反都到了家门口,随时可能内外夹击,拿下他的江山,他还要这样护着反贼,那等他死了自己再替他发丧吧。 惠文帝身子晃了又晃,弟弟敢跟自己叫板了,他这是想怎样? 魏翎哽咽道:“父皇息怒,十六叔也是好意,担心您受到胁迫,可是父皇,儿臣还想求您再彻查外公造反一事,其中疑点颇多,慕青表姐勾结外贼,死不足惜,可外公一向恪尽职守,没有丝毫逾越,他……他许是为了为自家辩白,才出此下策。” 林亿再也忍不住,微怒道:“殿下,若说国公为了辩白,那西疆大营的几万人马是怎么回事?京城外的几万人马又是怎么回事?从事发到现在,西疆的人可赶不过来!还有今晚宫里的爆炸,若不是东平侯的狐狸,莫说是大家,皇上怕是也……你自己看看龙椅的位置,被炸成什么样子!太子现在还在昏迷,东宫失火,连小殿下都没有放过,殿下,这些难道都没有关联?” 魏翎抹了把眼角,道:“父皇,能随意进出皇宫的大有人在,十六叔府里的车虽然经过查检,可是也确确实实是安平姐姐进宫后才发生的,这也太巧合,不怪七叔疑惑。” 陈叶敏等人相视,均从对方脸上看到怒意,这混小子从来不参与朝政,这会的胡搅蛮缠,是想把王府和侯府全拖下水吗? 宣王于大晋的份量有多重,他们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推倒宣王,就是推倒大晋,他们岂能旁观? 赵宪道:“殿下,文家造反一事,证据确凿,审理的物证、人证、口供俱全。殿下关心外祖一家也无可厚非,可眼下文国公带兵攻城,单凭此举,便是造反,殿下,皇上对您一向器重,还请殿下明辨是非,别被亲情蒙了双眼。” 后面这话可就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了。 杜国忠道:“皇上,西疆兵乱,西梁趁机进攻,京城与那边相呼应,若说没有关系,臣说什么也信。” 一时间,群臣七嘴八舌,吵得惠文帝脑袋都要炸开一般,他怒道:“都住口!” 群臣吓了一跳,忙停下争执。惠文帝身体微颤,显然是气坏了,怒气冲冲道:“朕还没有老糊涂,你们就这样急着替朕当家?文渊久造反,罪不可恕,去,告诉文渊久,他若现在扔下武器,退兵认错,朕还可以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不然,便是死罪,诛九族的死罪!” 群臣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这还救。魏翎还要说什么,惠文帝瞥了他一眼,道:“你和你母妃就在宫里呆着吧,朕不会牵连到你们身上。”他又向群臣道:“兵部、京卫营……”他忽然卡住,贺兰雪跟宣王回府养病去了,京卫营要谁来调度? 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惠文帝心头又是一梗,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在自断臂膀吗?他顿足,挥手道:“御医呢?看看翀儿的伤势怎样?太子妃和皇孙呢?也速宣太医去,还有几位大人的伤,也都快点给诊治。再派个御医去王府,看看东平侯到底是什么病,可有大碍,这些日子,她倒一直称病,有病就早治,宣王弟也太不上心,顺便让御医瞧瞧宣王弟有没伤着。” 群臣又松了口气,他总算分出轻重了。 外面天光渐亮,这一夜的折腾,外面还隐约看到火光,隐隐喊杀声也不时传来。惠文帝长叹,看看身边几个儿子,长子被炸伤,二儿子私开铁矿被贬,三儿子也受了些轻伤,但精神还好,四儿子倒是毫发无伤,可精神萎顿,七儿子是自己最疼爱的,这会还跪在自己脚边,一脸的担忧,他是在担心文家吧,他倒是有孝心的,不忘了平日外公的好处。 可转而想到文渊久此刻正在外面攻城,一阵无比的痛恨就涌上心头,自己宠着他的女儿,疼着他的外孙,他居然还要造反! 这时,门外又跑来内侍,道:“皇上,宣世子和老侯爷暂时打退叛军,现在四个城门的叛军都退了。” 众人大喜,惠文帝急道:“那现在他们人呢?军中死伤如何?” 内侍道:“世子已经到了宫门外,正在解兵,马上就到。” 魏芃和杨青山、苏苡等打退文渊久回到城中,就听说皇宫发生爆炸,不少人受伤,当下就急了,自己亲爹和老婆大概这会都在宫里,这可千万别出事。当即扔下众人就向皇宫赶来。路上遇到沁香带人来接应,知道宫里发生的一切后,心头火起,便要直接回王府。 还舞墨给劝住,这个时候明着暗着给王府栽赃的已经出现,就算他关心世子妃,也先把流程走完,让宫里说不出什么,然后再说。 魏芃想想也是,也就直接先去了皇宫,顺便让沁香回去送信,说自己一切安好。 等听着魏芃讲述完外面发生的事情,君臣也给那惊心动魄震撼的无以复加,外面战事竟然如此惨烈,文渊久带的兵战斗力超出京城这些守军,加上城市发生事情,大大干扰了军心,打起来也就有些辛苦,魏茸、沐子戈、苏棋、杨同林、陈风亭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已经回府治疗。 末了,魏芃看看被炸的满目疮痍的大殿,又看看神情各异的群臣,目光又扫过几个伯父和兄弟的脸,最后,他向惠文帝一礼道:“皇伯父,如今老侯爷已经带兵接管城中防务,阿雪近来一直不舒服,阿苏和苏苡足能统领京卫营,请皇伯父恩准,让阿雪在府里调养,阿苏或者苏苡接管京卫营。” 谭台礼忍不住问道:“世子,东平侯这到底是什么病?”。 感受到众人目光,魏芃沉吟片刻,道:“说来诸位可能不信,大婚之日,魏家先祖与天师斗法,大概是吃了点亏,所以……自从嫁到王府,她夜夜听到先祖们在院子里说话,成亲至今……没睡过几个安稳觉,人哪会有精神?天师云游去了,慧慈大师也无能为力,她已经令人去找澄阳道人。” 第542章、师叔祖救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众人给他说的后背发冷。 魏芃又向惠文帝道:“皇伯父恕罪,侄儿要回去看看您侄媳妇现在怎样了,嘿嘿,皇伯父向来英明睿智,这点小事情定不会让皇伯父为难。侄儿讨个媳妇不容易,您当然不会跟侄儿生气了,对吧。”他脸上灿烂的阳光,露出的那几颗雪白的牙齿,一副讨好谄媚的无赖样子,与惠文帝黑如锅底的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给惠文帝行了一礼,紫影闪动,人已经径自也退出了大殿,扬长而去。 众人无语,在惠文帝的小刀子乱飞目光中,低下了头。 宣王一家子今天的态度好明确啊!你们自己玩吧,新媳妇生病,不,是魏家祖先折腾新媳妇,我们一家要哄新媳妇去了。 崇明殿内被炸毁,议政就临时到崇安殿,经过半夜的折腾,君臣受伤的受伤,疲倦的疲倦,个个无精打采,陈叶敏的伤已经被包扎处理,魏翀被爆炸炸裂的围栏戳中右胸,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然苍白,惠文帝甚至觉得这张脸带着一种没有生气的灰色。 陈皇后已经晕死过多次,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儿子,离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这二十多年来,只有自己知道中间经历了多少磨难。他被人下过毒,被人推下过水塘,也被人无数次的行刺,这一路坎坎绊绊的到了今天,却在这场爆炸中要被夺去性命吗? 她忽然跪在惠文帝面前,哭道:“皇上,上次翀儿遇险,是东平侯救的他,皇上,您快下旨,召她入宫,也许她能救翀儿,皇上,求皇上救救翀儿。” 惠文帝眼前一亮,是啊,她是天师的弟子,也许有办法。他急令人去传召,陈皇后喊住内侍,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支白玉的镯子,递到内侍手上,道:“你把这个给她,就说本宫求她救命,只要她能救了太子,她有什么要求,本宫都答应她。” 内侍不敢应下,看看惠文帝,惠文帝皱眉摆手,示意他快去。自己俯身扶起老妻,低声安慰。 陈皇后哭道:“皇上,太子妃和玉楠生死未卜,楠哥是咱们的嫡长孙,他那么聪明,还那么小,他们是怎么忍心向个孩子下手的?皇上,您不能放过那些谋害翀儿、谋害楠哥的人啊!皇上,他们连您的龙椅也敢炸,在东宫谋害皇孙,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惠文帝也给她哭的心软,恨恨道:“羽林卫,去彻查。朕要诛他们九族!”这个儿子是最适合做太子的,他也心疼好不好! 那边,魏翀忽然睁开眼来,轻声叫道:“父皇,母后,儿子要走了。” 陈皇后的心给揪的生疼,扑在他身边哭道:“翀儿,你不要乱说,你不会有事,你父皇让人去找贺兰雪了,她能救你,她是天师的弟子,是你的师叔祖,她不会袖手旁观的。” 魏翀脸上浮上一丝笑容,声音微弱,道:“是啊,她是儿子的师叔祖,她已经救过儿子一次,那是用的她的福气。娘,楠儿怎么样了?儿子怕不能看到他长大了,请您替儿子照顾他,不要让他再被人欺负。” 陈皇后不敢说实话,只用着用力点头。 魏翀又看看跟过来的惠文帝,向他展开一个笑容,道:“父皇,儿子对不住您,要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您不要怪儿子。” 惠文帝眼圈发红,鼻头发酸,他俯身,坐在儿子身边,拍着他的手,柔声道:“翀儿放心,朕一定要御医救你的命,东平侯呢?怎么还没来,去用龙辇接进来!” 众人的心肝肺又是一颤,不管贺兰雪是真病还是假病,他这又赏赐龙辇接送,这应该说是太子面子大还是东平侯面子大呢? 魏翀轻声道:“爹,您别为难她了,听天由命吧。” 这一声爹叫的,让惠文帝又想起他小的时候那个聪明灵窍的样子来,那时自己还不是皇帝,他软软的叫着爹爹,这些儿子中,只有这一个这样亲近的叫过自己,剩下的全是以父王或者父皇相称,再没有过那样的亲昵。 他喉头哽住,眼前儿子的样子变得模糊。 外面一迭声的通报声和脚步声:“皇上,皇上,东平侯来了。” 陈皇后大喜,已经不顾仪态的站赶来,快步迎了出去。魏芃和贺兰雪都穿着家常的衣服从外面进来,想必是知道情况紧急,顾不得更衣就跑来了。不等他二人行礼,陈皇后已经挽了贺兰雪的手臂就向偏殿而去。 一边还抹着眼泪道:“安平快看看翀儿,他伤的厉害,只怕……只怕只有你能救他的命了。” 贺兰雪无法,安慰着随她过去,身后,温杯和品茗小心的跟着,怀中还抱着那只狐狸。 看到贺兰雪,魏翀脸上多了几分希冀,贺兰雪摆手,温杯已经上前一步告了罪,跪在软榻边替他把脉。惠文帝和陈皇后都一脸盼望的看着他们,偏殿外候着的百官,也伸长了脖子。 良久,温杯才收回手,起身向惠文帝和陈皇后行了一礼,又向贺兰雪微微摇头,道:“殿下伤的太重,寻常药石已经不能……” 陈皇后嘤的一声又晕了过去,魏芃眼疾手快,已经一把扶住皇后,低叫道:“皇伯母,您醒醒!” 惠文帝身边的御医忙上前将她救醒。陈皇后瘫软在地上,哭道:“翀儿,你若是有什么事,就把你娘一起带走吧。皇上,您再想想办法,救救翀儿。安平,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贺兰雪紧咬下唇,办法当然有,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自己会不会那只亚马逊的蝴蝶。 魏翀用力呼吸着,好容易喘匀了气,才说道:“母后,别为难她了,安平妹子,我师父能救得了我吗?” 贺兰雪微微摇头:“不能。他不能扭转天意,我……我和师父都不能,这样的后果我们谁也担不起。” 魏翀微笑,又用力的呼吸着。惠文帝低声问道:“东平侯,难道……”。 贺兰雪思索良久,心里在权衡利弊,魏翀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小丑还没有自己跳出来,如果他这个时候死了,不就是白死了?无论怎样,他这个太子还应该再活几天,这样,他也算为自己报了仇,也算死得其所。 第543章、世子被打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刚要说话,狐狸已经跳过来,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冲她直瞪眼,显然是不想她有什么动作。 贺兰雪叹气,抱了它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他是老师侄的弟子,我也不能不管。陛下,臣……救不了殿下的命,只能延续些时日,至于能是多久,臣也不知道。您与娘娘若是同意,那便一试。” 魏芃也向她投来个询问的眼神:你确定要这么做了吗? 贺兰雪微微合眼,从身边的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交给皇后,道:“这东西……天师给的,没有上次的那丸好,但也是极品,剩下的就只有看殿下的命了。” 狐狸一声哀号,嗖的跳到魏芃怀中,将头藏在他的腋下,不敢动弹。众人疑惑间,一道霹雳打在崇安殿的屋顶,贺兰雪一声痛哼,手上的戒指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转瞬即逝,脖子上挂着的鱼龙佩也发出一丝灼热,她甚至能感觉到一丝热气从领口溢出。 贺兰雪吓的脸色苍白,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她后退一步,倒了魏芃怀中。偏殿内,惠文帝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大家面面相觑,这是说……魏翀命该如此,她违背了天意? 贺兰雪手抚胸口的鱼龙佩,还在沉浸在刚才发生这些上,狐狸上前,在她脸上舔了一舔,贺兰雪缓缓的回过神,看看魏翀,又看看惠文帝,目光又在殿外惊魂未定的群臣脸上扫过。 她喃喃的自语道:“到时候了,该讨债了。”她忽然向惠文帝行了个大礼,叩拜道:“皇上,殿下的事,臣只能管到这里。臣等告退。” 说着拉了魏芃,跌跌撞撞逃也似的出了偏殿,向宫外而去。 从宫里出来,贺兰雪直接回的侯府,在后书房的密室里,墙上密密麻麻写着几百个名字,案上供奉了几个牌位,是谢家的先祖和谢峪等人的名字,其中还有母亲的牌位。 贺兰雪默默的点上香,拜了三拜后,静静的跪在蒲团上。细细的理着思绪,魏翀活不过十天,自己已经得罪了师父的那些朋友,这几天无论怎样,也要好好利用,不然自己都对不起那未知的后果。 皇宫中,魏翀已经沉沉睡去,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几天还是那位师叔祖顶着天谴换来,他想见见自己的儿子,可是太医说小殿下在大火中受了惊吓,现在还怕见人。 睡梦中,他仿佛看到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往事,他一直守着长子的本分,照顾弟妹,孝顺父母,自从父亲坐上皇位,自己就一直在向那个方向努力,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忽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惋惜,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归入尘土,谁能给自己报仇?谁能找出那个在背后要害父亲、害自己的人? 文家叛军暂时退去,但对京城依旧有包围之势,两天后,又对京城发起猛攻。这次的攻势比之前突袭还要猛烈,聚集了五六万人,一打就是四、五天。城中更是流言纷纷,直指惠文帝当年弑父杀弟,如今又残害忠臣,逼得文家造反。 惠文帝怒火中烧,长子随时会死,自己的疲态越来越厉害,那个神药,从原来一天一用,到现在,两个时辰就得用一次,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那东西,就像离不开文贵妃和翎儿。可是是眼下,能真心帮他处理政务的却不是他!翀儿若有个好歹,难道让老三来?他……终不如翀儿。 议政殿里,几位大人们看着战报一筹莫展,惠文帝也表示懵逼,京郊大营有五万人,京卫营有五万人,羽林卫有八千人,这可以忽略不计,可这十万人怎么还打的这么辛苦?连杨青山、连康都去了,魏苏、魏茸、也在外面,俩兄弟已经在他眼前转了几圈,这都是王府的独子啊! 杜国忠实在忍不住了,轻咳一声,低声说道:“皇上,宣世子的功夫不在杨小侯之下,当年北疆大捷,他是生擒了赫殊,您要不……” 惠文帝长叹,自己也想啊!可是贺兰雪称病在家,这事怕是和那天救魏翎有点关系,那小子宠妻宠的没边,已经好几天没见人了。 林亿思前想后,还是将心一横,咬牙道:“皇上,臣附议。世子至少能先将老侯爷换下来,安国侯到底是年事已高,不宜久战。”他心里默默说:王爷啊!老臣对不住了,眼下东平侯称病,世子实在是不二人选。 眼看陈叶敏几个人眼中也是赞许,惠文帝又叹口气,令内侍去王府宣魏芃来。王府明明离皇宫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内侍这一去就跟撒出来的风筝,半天没有回来,直急的惠文帝险些要再派人去催时,内侍才满头是汗的只身回来。 惠文帝不由奇怪,那小子怎么没来?抗旨了? 内侍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脸的生无可恋,向上道:“皇上,世子受了伤,不能来面圣了。” 众人奇怪,他一个在家哄老婆的人,怎么会受伤?内侍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世子爷,您让奴才怎么给皇上说啊! 惠文帝沉了脸,声音也带着严厉,道:“从头说!” 内侍叹气道:“皇上,世子是被世子妃,不不,是被东平侯打伤的。” 啊! 书房内,几人直接就震惊了,这是啥情况? 内侍苦着脸继续说道:“奴才听王府的下人们说,世子妃……侯爷有了身孕,可是怀相不好,呕吐不止,喝水都会吐,整晚的夜不能寐,整个人都已经瘦脱了相……” 啊! 惠文帝整个人都不好了,外面造反正热闹的时候,还指望贺兰雪病好了能去打仗,怎么就怀孕了?还吐成这样? 林亿等人也扼腕顿足,这是要人命啊,东平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去打仗平乱了。。 内侍没理会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侯爷因此怪罪世子爷,脾气就全发在世子身上,世子向来又是疼爱侯爷的,侯爷动手时,怕伤了侯爷,更怕伤了侯爷腹中的胎儿,就没敢还手,所以给侯爷失手,打出了内伤,世子身边的两位小哥看打的不像样,去劝架时,又被侯爷身边的姑娘拦住……也给打了……” 第544章、王爷在庆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噗!惠文帝一口茶喷了出来,贺兰雪揍了魏芃,她的丫头揍了魏芃的随从护卫。行,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林亿等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算是什么事啊! 内侍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听说……皇上,这话实在是大逆不道,您恕奴才死罪,奴才才敢说。” 惠文帝点头允了,一边郭强帮他清理桌面上的水渍。 内侍叹气,哎,这位侯爷啊,实在让人头疼,他继续说道:“听说侯爷打了世子之后,孕吐更加厉害,晚上寝殿周围还总有些异状,侯爷就急了,说……说什么魏家这些老人家实在过分,跟天师斗法输了,就去整她,自己收拾自家男人,他们这些老人家管这么多干嘛?可是她骂的狠,孕吐也狠,两府下人说,她若不骂世子爷,还能吃点东西,可是一旦冲世子爷去了,就开始折腾,侯爷也是个拧的,在世子爷的紫云阁把皇上……把魏家的先祖数落一遍,说为了太子爷,自己顶了天雷,他们还这样折腾自己,又说自己若再让他们这么欺负,简直对不起天师,若给天师知道了,一定会骂自己是个怂货,然后带着人回了侯府,说是要拿什么镇魂符……跟先祖们……嗯,嗯先祖们聊聊天。” 惠文帝只觉眼前发黑,你特么上祖谱时就闹了这么一出,这拿什么镇魂符这特么是聊天吗? 他急道:“那后来呢?王爷和王妃没管吗?” 内侍道:“王爷和王妃一直在劝说两人,可是侯爷那个性子,哪里听的进去,秦夫人也去王府探望劝说,都没有结果。后来算是给王爷王妃面子,不再说镇魂符的事,又说看着世子就生气,回侯府养胎去了。奴才去的时候,世子爷和那两个小哥在养伤,脸上好大的几片淤青。您问王爷……王爷正在和王妃并几位侧妃宴饮庆贺。” 庆贺?这是什么鬼?庆贺贺兰雪不在王府生事了?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他居然在家庆贺?? 内侍摇头:“王爷说亏得先帝爷有眼光,皇后娘娘、各府的几位正妃,都是温婉贤惠的,若都是……都是侯爷这样的,别说宫里,几家王府怕也……嗯,也会十分精彩。又说世子爷向来桀骜不羁,给太后和皇上惯的无法无天,现在总算有人能管住了,虽然受了点伤,这也是他这些年屡屡生事的报应,可见一物降一物,这脱缰的野马也给人降服了。所以,王爷是庆贺自己娶了王妃这样的良人,也庆贺世子给侯爷拿的死死的。” 噗!惠文帝又一口水喷了出来。这下书房中的诸臣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但随即又齐齐刹住,强忍着要放声大笑的欲望。那个从来不把人放眼里的宣世子啊!就给个小女子给吃的死死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的好男人还是宣世子吗? 小内侍叹了口气,又说道:“奴才既然听说侯爷身子不适,只得替陛下去探望一二,唉,皇上,奴才去到侯府时,侯爷正吐的一塌糊涂,她身边的姐姐递给她漱口润嗓的水,也全吐出来,哎,胆汁都吐出来了才止住。奴才可从来没见过哪位娘娘这么吐过。侯爷才与奴才说几句话,府里的丫环给侯爷送来清口的点心,让侯爷充饥,结果侯爷只闻到味,就又开始吐。皇上,侯爷这可折腾的不轻,人真变了模样,实在是憔悴不堪。”他说着还不住的摇头。他说是探望,说白了,就是去看看贺兰雪是不是在装病吧。 惠文帝也皱了眉,向郭强道:“让御医去瞧瞧,东平侯向来皮实,这是怎么了?”郭强忙应了一声去安排,几位大人默默换个眼色,皇上还是这么关心侯爷? 内侍又道:“侯爷这性子也实在是……她这才止了孕吐,就开始骂世子。偏偏世子见奴才要去侯府探望侯爷,随后也追了来,然后又给侯爷大骂一通,骂完就开始吐。侯爷急了,将一张符咒拍在桌子上,说如果再这样没完没了,自己就把这符咒点了,大家都别安生。皇上,这也真奇了,侯爷说完这话,果然就没再折腾,世子便让侯爷消消气,好好养胎,结果……侯爷又动了气,说自己从小没给人这样欺负过,现在魏家先祖这么欺负他,那自己也不要这个魏家孙子了,让身边的姑娘去配汤药要……要落了这孩子然后和世子和离。” 这次惠文帝没有端茶杯,也就没的喷了,为了怀孕的这个孕吐,贺兰雪就要打掉孩子和离?她这是怎么想的呢? 内侍继续说道:“他们闹的太厉害,秦夫人也给逼的没了办法,让人去请王爷和王妃,奴才回来时,王爷和王妃已经去了侯府。” 他长叹一声,这是要搞啥啊!外面的打的翻了天,这俩能打仗的还闹的跟过家家一样,这可要怎么才好? 陈叶敏叹气着,外孙眼看不好了,这以后无论谁做皇帝,宣王的大腿看来还得抱啊! 谭台礼和林亿相视,思忖着,从对方眼中搜索着信息,林亿沉吟道:“那你有没有告诉王爷和东平侯,皇上在传召世子?” 内侍叹气点头,道:“王爷说知道了,等安抚住侯爷,就一同入宫。” 众人微微松了口气,王爷不会不管的,宫里宫外发生这么多,他若真的撂挑子不干了,这还真的很麻烦。 等宣王三人到议政殿时,听到最坏的消息就是叛军在北城门打伤了魏茸,要不是苏棋反应快,魏茸这下非死也是重伤了。 贺兰雪抿紧了嘴,德王家的宝贝儿子,他可不能有事。宣王又看看魏芃,魏芃也一脸的凝重,差不多就算了,不能看着这些兄弟被人全坑死吧。 议政殿的地上,魏翎正跪在惠文帝面前,哭求道:“父皇,您再给外公一个机会吧。他老人家一定有不得已的难处,才会这样。” 惠文帝森然道:“你是说他要推翻朕,也是不得已吗?”。 魏翎哭道:“父皇,外公一定是冤枉的,他不会真的造反的。” 第545章、你确定要翻案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幕落下正迈进议政殿的三人眼中,宣王微微皱眉,冤枉?那就是想说,贺兰雪冤枉了他们? 显然,魏芃夫妻也想到这个问题,默默甩了个白眼。贺兰雪大步走到殿中,施礼道:“皇上,既然襄王殿下觉得文国公是被冤枉的,那您下旨,让他来申辩即可。” 陈叶敏心中已经恨极了文渊久,若不是他造反,魏翀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魏翀若是死了,太子的位子又空出来,如果给魏翎当了太子,将来陈家也不用落什么好结果,眼前文渊久造反都炸到了宫,他还想翻案?他默默的看看宣王父子和贺兰雪,文渊久若是造反成功,这一家子也落不下好,这个时候,一致对外还是很重要的。好啊!自己可以推一波,只要他敢进宫,不愁捉不住他。 他开口道:“臣附议。既然殿下坚信文渊久没有造反之心,那就叫来对质,把那些说说清楚。是黑是白便能分晓。” 魏翎含泪转头,向陈叶敏道:“太师,您也想让我外公来分辩吗?您可能保证到时不会设下埋伏,捉我外公?” 陈叶敏道:“那殿下想让文渊久怎么分辩呢?” 魏翎又看向惠文帝,恳求道:“父皇,您只消在城门上听他说说就成。” 贺兰雪忽然笑了出来,道:“殿下,您能保证到时不会设下埋伏,刺杀皇上?界时,城下全是武将,楼上有没有您外公的人还不得而知,您能保证皇上和诸位大人们的安危?” 魏翎卡住,他没想到贺兰雪已经直白的扔出这样的话,贺兰雪含笑道:“既然造反要翻案,那不如翻个彻底。皇上,眼前文家的兵就在城外,如果这样还不是造反,那请皇上连同之前的造反案子一块查了吧。近的是臣等在北疆被人开了城门,偷袭一事的背后黑手,远了说,当年谢家谋反也是这样被人开了城门导致兵败,皇上,这三件事一起查怎样?” 这话一出,君臣皆惊,怎么翻出来十几年前的旧案了? 贺兰雪淡淡道:“因为我找到开城门的人了!” 这话比要给谢家翻案更加惊人。惠文帝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贺兰雪答道:“臣无意间截获一只信鸽,追踪之后,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 语音未落,有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入殿内,磕头道:“皇上,皇孙殿下没了,太子爷听到凶信,也……也不大好了。” 殿中君臣大惊失色,惠文帝更是身子大震,站赶来几乎又要瘫倒,给郭强用力扶住。一迭声道:“快,快去看看。” 经过宣王身边时,宣王忍不住伸手从郭强手中扶过他,低声道:“皇兄,你……你要当心。” 惠文帝用力攥了他的手,眼泪已经不受控的落了下来,哽咽道:“十六弟,翀儿……这是要挖了我的心啊!” 宣王眼圈也微红,魏翀是几个皇子中,能力最好的一个,虽然性子有些过于温和,但以往在处理朝中事务时,也大多得体,是惠文帝一直当储君培养的孩子,自己对他也指点过一些,除了魏翃,属这个侄儿与自己关系亲近,这会他心里也不免难过。 几位大臣和魏芃夫妻也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 卧床上,魏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强提着一口气在等惠文帝。陈皇后坐在床边锦凳上,眼泪扑簌簌的落个不住。顺和、定和、宁和三位公主也都守在周围,不住的抹着眼泪。魏翀为人谦和,对弟妹甚好,这会几个妹妹也忍不住的悲痛。 惠文帝心如刀割,大步上去握住了儿子的手。魏翀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似乎也有了些精神:“爹,楠儿没了,儿子这次也真的要走了。您肯来看儿子,儿子死而无憾。” 惠文帝捶着床哭道:“翀儿,是朕没有护好你,没有护好你的妻儿。” 魏翀反握了他的手,声音也无比的虚弱:“爹,您若还肯念着儿子的好,求爹给儿子、给楠儿报仇,诛杀反贼,保您的江山万年。” 惠文帝不住的点头:“翀儿放心,朕要他们血债血偿。” 顺和哭的哽咽,道:“父皇,皇兄和楠儿是给反贼害死的,您不能放过他们!” 宁和忽然拉了贺兰雪的手,哭道:“芃堂嫂,你是天师的弟子,你一定有办法能救大皇兄的,求求你再救救他吧。” 魏芃皱眉,已经将贺兰雪拦在自己身后,沉声道:“宁和,阿雪已经尽力了。” 宁和扑通跪在贺兰雪脚边,哭求道:“芃堂嫂,大哥向来疼爱弟妹,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他。” 贺兰雪心底怒极,看不出来,这小姑娘还有这样的心机,给自己挖坑来的?魏芃还要说话,魏翀已经阻拦道:“宁和,你不要为难安平,她已经担了天谴,这都是天意。” 宁和擦着眼泪,道:“可是你是太子,何等的尊贵……” 贺兰雪打断她道:“公主,你知道我若因为魏家子弟死于天谴,会是什么后果吗?” 宁和愕然,止了哭,贺兰雪脸上浮上一丝嘲笑,道:“你不是想魏家的江山易主吧?从此不会姓魏的那种!你有推荐的人吗?姓文?” 惠文帝心头乱跳,怒斥道:“东平侯为救你皇兄接了霹雳,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你想连她的孩儿也一起害了吗?出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江山姓什么更重要!这无知的蠢货。 陈皇后也气白了脸,自己不是多想护着贺兰雪,自己也想她别在惠文帝眼前出现,可自己儿子的命是人家续的,那天的天雷和贺兰雪那戒指上的诡异,让她历历在目,如今听贺兰雪这样说,她更是心惊,这丫头全身透着古怪,天师的弟子本来也不同常人。姓文。她心里忽然一动。。 魏翀眼睛又亮了亮,向魏芃夫妻含笑道:“芃弟,恭喜你们了。安平妹……师叔祖,多谢你啦,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你代弟子向师父道个别吧。你……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就别在我这里呆了,别吓到小侄儿。” 第546章、太子薨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说了这么大一段话,魏翀已经气喘吁吁,惠文帝和陈皇后也向贺兰雪摆手示意,让她先回避出去。 魏翀这是知道自己不行了,不想再冲撞孕妇。 魏芃的手也攥成了拳头,忽然道:“皇伯父,侄儿这就带兵打退叛军。翀堂兄……你放心。” 惠文帝微微颌首,宣王也给他摆手示意,魏翀冲他们展开一个微笑,如夕阳般温和。 魏芃拉了贺兰雪的手,大步出了他的寝殿。 才到宫门口,宫中的大钟突然敲响四声。 大晋朝太子魏翀薨了! 傍晚时分,传来了算是好消息的消息。魏芃带兵重伤文渊久、文伯羽,苏苡、魏苏也重创数名叛将,打退了叛军。 惠文帝仿佛苍老了许多,呆呆的坐在空荡荡的议政殿,自己真正喜爱的儿子是魏翀!他一直希望这个儿子能继承皇位,可为什么不早早的立他为太子? 郭强默默的从外面进来,低声道:“皇上,于监正到了。” 惠文帝摆手,示意他进来。于文福小心翼翼行了大礼,伏在地上不敢起来。惠文帝皱眉,这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于文福的声音有些发颤,道:“皇上,臣等夜观星象,紫薇宫为乌云遮挡,光芒暗淡……帝星不明。” 惠文帝吃了一惊,转头看看郭强,郭强也给这个吓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于文福伏在地上,始终不敢抬头,道:“皇上,臣自知此等言论有诅咒之嫌,恳请皇上恕臣等死罪,若非事关重大,臣断不敢在您面前乱说,昨夜钦天监几位大人均可作证,紫薇宫被乌云包裹,太微摇动,山河有震荡之虞。请皇上圣裁。” 惠文帝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神情,太子刚死,又出现这样的天象,这到底想表达啥?山河震荡!文渊久还有这个本事?不,宫里有人放了炸药,他们里应外合的做到了,文贵妃!自己这样宠她,她还不知足吗? 他摆手让于文福出去,颓然靠在了龙椅中,疲倦一阵阵袭来,自己好像真的老了,这一年来尤其如此,自己做错了什么? 头又开始晕了起来,人也更加没有力气,甚至开始打着哈欠。 郭强小声问道:“皇上,您要不先睡一会?” 惠文帝微微抬眼,道:“药呢?” 郭强迟疑:“皇上,您现在越来越依赖这个东西,用药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您……” 惠文帝打断他道:“给朕拿来,朕心烦的很,难受的厉害。” 郭强不敢违逆,将那套工具和药呈上。淡淡的烟雾中,惠文帝仿佛忘记了有人在造反,也忘记了儿子还躺在冰冷的棺木,他甚至忘了眼前的一切。 此时的京城一片的哀凄和慌乱,这场变故来的突然,谁也不曾想到,有一天文家会造反,而且直逼京城,这些叛军是怎么集结的,朝廷居然没有一丝的防备,而且,各地的兵马也没有来京城救援,完全是靠五军大营和京卫营那些人在抵抗,可关键是叛军中有一部分是原来军中的人,与这边两营军士多少有些熟悉和牵扯,这才导致攻城的没有全力,抵抗的也没有尽心,进进退退这就扯皮起来。 往日惠文帝一直削弱几位兄弟的权利,儿子也没在封地,唯一一个明面上有兵的人,惠文帝还没听人家的劝,这会连挑头勤王的人都没有,当然,若真是勤王救驾,保不齐这江山是不是真的会换了人。 郭强守在惠文帝身边,各种念头不断的盘旋,惠文帝已经静静睡去,自己被先帝送到他身边时,已经十岁了,而他才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当年先帝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可一转眼几十年就过去。 那时,先帝让自己好好照顾这位皇长子,后来,又叮嘱自己要尽力侍奉,尽人臣之能,再后来,让自己为江山计,要不遗余力的规劝他,而先帝临终时,那样阴晦的告诉自己,若为天下故,为黎民故,唯宣王可以信从。 郭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几十年来,惠文帝对自己信赖有加,谁不知道自己在这后宫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可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心腹,不如说自己是先帝的心腹,自己从小就立誓,此生只效忠从先帝。自己记事起,就经常被先帝唤在身边,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并没有人们想像的威严,在后宫中,他更像一个慈善的长者,善待每一个人。 他为天下百姓谋划,为百姓谋福祉,也为这些个儿子们谋划,给他们安排各自的未来,他那一生是贤明的一生,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可他唯一的失误就是没有早早立储,才有了后来的变故。追根溯源,今天的动荡,便是那时种下的祸根。 他微微合上眼皮,自己没有尽到人臣的本分,自己没有努力劝说皇上不要再服用那个药,王爷明明嘱咐过自己,可是……皇上执意为之,自己竟然退缩了,所以他今天才会这样躺在床上,任由那些人造反作乱。不!这样自己将来是没有脸面去见先帝的。 郭强缓缓起来,轻手轻脚退到殿外,招手将小徒弟唤过来,轻声叮嘱几句。小太监应下,向内看了看,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东宫内,太子的灵柩停在大殿正中,魏翀的正妃前几日就死了,已经下葬在魏家的陵寝,此时,皇孙的棺椁停在魏翀旁边,大殿中一片的愁云惨淡,几个侧妃守在灵前哭泣不止,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陈皇后木然坐在火盆前,亲自向内烧着纸钱,儿子死了,丈夫前一刻还要彻查,给儿子报仇,可现在又淡了下去,这还是那个魏锦轶吗?他这样专宠妾室,难道要看着文家这样翻了天吗? 门外有人通禀宣王夫妻来了。陈皇后眼中突然多了些光彩,仿佛看到了那根大大的稻草。 她急忙起身,大步迎了出来,不等宣王夫妻向她行礼,她已经一把握了王妃的手,哽咽道:“弟妹,你们……你们总算来了。”。 王妃忙扶她坐下,拿帕子擦了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皇嫂节哀。您也要多保重才行。” 第547章、翻手为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皇后再也忍不住,死死抓着王妃的手臂,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道:“我的翀儿,他死的不明不白,身为太子却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我宁愿替他去死,可怜我的翀儿,我的玉楠啊!” 她这一哭,殿内诸人也都忍不住哭泣出声。王妃不住的擦着眼泪,这时说什么能是无力,妯娌两个索性对着哭了起来。 宣王叹气,退出大殿,将东宫詹事府的詹事招手叫来。詹事也是一脸的哀泣,这倒不是作假,太子一死,整个东宫的人都一落千丈,不会再当日的势头,又都打上了东宫的标签,将来也只能去寻常去处了。 詹事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悄悄说给宣王,听的宣王直皱眉,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百官吊唁守灵,皇上却只来了一次呢?昨天他还咬牙切齿的要给儿子报仇,找出凶手,今天怎么就这么淡了下来?魏翎又给他挑唆了?太子要停灵七日才能下葬,这时候不趁热打铁让他清算七哥和文家的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魏翎彻底控制了他?等到宁王做了皇帝? 詹事身子一矮,跪倒在宣王面前,哽咽道:“王爷,现在只有您能劝动皇上,为殿下报仇血恨,如今东宫情势您最是了解,求王爷为臣等寻条生路,免受……免受荼毒。” 这话说的郑重,宣王皱眉,怎么就连生路也没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假,可是魏翀终究是皇子,遗孀和子女也有不少,将来迁出东宫,回昔日王府就是,长子魏玉楠已死,可是还有两个庶子,一个嫡女,一个庶女,这些皇家血脉又怎能亏待了去。 詹事压低声音道:“臣听闻,皇上迁怒东宫,除几位小殿下宫里伺候的嬷嬷下人之外,其他无子女的侧妃,和臣等……要给殿下殉葬……” 宣王吃了一惊,这是谁的意思?不去找凶手,杀这些人有什么用?? 詹事神情极尽哀愁,抹着眼泪道:“王爷,臣等侍候不周,害太子殿下和皇孙殿下失了性命,其中罪责,臣等不敢推脱,可事出突然,臣等也尽全力保护娘娘和小殿下,可是……王爷,东宫这些人还求您大发慈悲,伸手相助。” 宣王思索着,缓缓道:“这事本王还没有听说,这些日子你们还是要小心伺候,别再出别的状况。” 詹事叩头应是,宣王挥手让他下去。 院子里,还有守灵的官员,詹事并没有背着这些人,如今的东宫风雨飘摇,如今的惠文帝也四面楚歌,除了这个一直忠心保他的宣王,别人还能指望谁呢? 宣王大步出了东宫,凤一在后面紧紧跟随,直奔慈安宫。慈安宫里,太后也给这一串的事情打击的萎靡不振,病恹恹的躺在软榻上,若雨和宫女们小心的在身边伺候着,看到宣王进来,太后忙招手让他过来。宫女端过锦凳,宣王便坐在太后床边,若雨识相的带着人退到殿外。 母子两人在殿中细细的商议了许久,惠文帝这个状态,国家的事情不得不有所防备,好在宣王这些年秘密布局,若宁王里应外合,以他的手段,还是能应付的住的。 太后脸上难掩愁容:“锦轩,如此兵行险招,万一失手……动摇的还是大晋的江山。” “母后放心,大皇兄如今沉迷文贵妃,宁肯由着文家在外面造反,也不愿处置这些人,也难说是不是翎儿动的手脚,儿臣最担心的不过是七皇兄与他们里应外合,到现在,七皇兄都没有露出马脚,当务之急,还是得逼他出手,才能师出有名将他拿下。”宣王一脸凝重的说道。 太后缓缓点头:“看来这些年他已经布置的差不多,终于要动手了。” “雪儿这几次间接的铲除了他的强援,若西梁再出状况,单他的千手就再难成事,他不动手也没机会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这哥哥处心积虑要造反,一等就是十年,他还真能沉住气。 太后又问道:“雪儿还好吗?如今她有孕在身,又逢乱世,这是王府的长孙,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宣王这才露出些笑意,点头道:“芃儿护她的很好,她身边暗卫俱是高手,这些日子进宫也都带着,必是会护她周全的。” 太后长叹,小儿子一直替大儿子谋划江山,怎的到了这个时候,那个不成器反倒越活越回去,还要靠弟弟帮他平叛乱,当初他非要这个位子干嘛呢?风光了二十年,难道要再还给他吗? 若雨在外面进来,低声说道:“太后,王爷,郭总管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示意让他进来。郭强这才跟在若雨身后进了太后的寝殿,见宣王也在这里,他的表情一缓,似乎是松了口气,当即又给太后和宣王行礼问安。 郭强也不拐弯,重重的给宣王磕了一头,伏地不起,道:“王爷,奴才有负您的嘱托,没能规劝皇上不要总是用药,才让皇上有了今日的险境,是奴才无用,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太后和王爷。” 宣王淡淡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皇上怎么样了?翎儿有没有去请安?” 郭强答道:“殿下每日都去,皇上如今离不开那药,对殿下也是信赖有加,王爷,奴才担心……若殿下有旁的心思,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场面只怕更难收拾,奴才今日来,便是斗胆求王爷,为大晋江山,为黎民百姓,早做决断,如今天下,只有王爷能劝说皇上,也只有王爷肯为皇上分忧解困,求王爷不计前嫌,劝说皇上。” 宣王哼道:“他现在倒是孝顺的很,你护好皇上就是了,几位贵妃也都不能出问题,皇后那边尤其要紧,安排妥当的人好生照顾。储安宫那边的异动要随时掌握,不能再给她出手害人的机会。”。 郭强一一应下,宣王嘴角浮上一丝冷笑,神情也变得冷厉:“大晋的江山还轮不到他们说了算,想做皇帝得有做皇帝的本事和胸襟,就算造反,也得先过了本王这关。” 第548章、劝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仅郭强等人着急,诸多大员也心急如焚,惠文帝身体抱病,太子薨逝,外面造反正热闹,朝中竟然没有了把持大局的人,几位王爷往日多有避嫌,一向远离朝政,现在这个局面,却只有请宣王出面,可是宣王向来谨慎,帮惠文帝出谋划策也总是在幕后,惠文帝对这个亲弟弟的忌惮,这些大家心知肚明,如果现在请宣王出来,也会大大增加了他们兄弟间的隔阂。 几位阁老在衙门里商议良久,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即担心朝政陷入混乱,又怕给宣王招惹来祸事,惠文帝杀兄弟的手段,大家可都见识过。 现在卫子明被闲置,阁老中,还有陈叶敏、林亿、丁从安、谭台礼,加上武将中的杨青山,没有被牵扯进来的杜国忠,金速、李乃英、赵宪,几个人在御书房外急的团团转,陈叶敏身上还有那天爆炸受的伤,外孙这一死,陈家的未来全在自己身上,若造反的成了事,这满门老小又要怎么办?这事自己比谁要紧张。 丁从安心里也安不下来了,外孙也受了些伤,眼下突然又成了储君的备选,也就成了反贼的目标之一,皇帝难做,太子更难当,魏翀被立为太子才几天,老婆孩子就被人杀了,自己也在爆炸中重伤不治,自己这颗老心脏,天天也是提在了嗓子,一家子的荣辱也在这个小崽子身上,他可千万别出事。 杜国忠悄悄遛跶到杨青山身边,低声道:“老侯爷,这次情形不对啊,叛军势头反而盖过了五军大营,这样下去,京城可就麻烦了。” 杨青山看他一眼,也压低声音道:“叛军有多少,你不知道?现在就等皇上一句话,大营人马立马将他们全拿下。” 杜国忠叹气摇头,道:“城中接应的人再不揪出来,京城危矣,皇上这到底想怎样呢?” 那边,林亿等人也在悄悄嘀咕着,再拖下去,万一文家来了援军,文慕玄他们从西疆赶过来,京城的压力会骤增,到时才难收场。 这时,御书房的门从内打开,宣王一脸疲态的走了出来。身后,书房门再次关上。 群臣忙迎上来,询问情况。 宣王摇头,叹气道:“皇上给人蒙蔽,要给文家辩白的机会,不肯剿杀,还要让文家人去外面送信,要择日登城,听文渊久陈情。” 群臣大惊,登城不是彻底把自己陷入绝境了吗? 陈叶敏颤声问道:“王爷,皇上此举绝无胜算,这是要……” 他可不敢说了,皇上如果真的这样做,显然,必死无疑。 林亿急道:“王爷,您无论如何也要再劝说皇上,此举凶险,文家狼子野心,不能再三姑息,这……这会……” 他也不敢乱说,是个人都知道,这是把自己送上绝路,皇上一世英明,怎么紧要关头糊涂了呢? 内侍突然急匆匆进来,身后跟着羽林卫的军士,那军士见到门口这些大人们,脚下一顿,宣王已经拦下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军士施礼道:“回王爷,文渊久又带人攻城,扬言要见皇上。”宣王摆手,那人又行了一礼,去御书房通报去了。 林亿等人急道:“王爷,快给拿个主意吧,如此下去,要出大事!” 不等宣王开口,御书房的门又打开,郭强一脸愁容的通报道:“王爷,您没走?那正好,皇上宣您呢。” 不大工夫,御书记中隐约传出争执声,接着是惠文帝大怒的声音:“十六弟,你这是要逼朕吗?” 然后是宣王的声音传来:“皇兄,臣弟不敢逼迫您,可是眼下,文家造反,您再去登城与他谈,不是把自己陷入险地,皇兄,您总得为魏家江山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吧。他文渊久若借机对您有什么不臣之举,您若有个闪失,不是将江山拱手于人!” 惠文帝的怒气依然高涨:“十六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违逆朕了?” 听得出,宣王也在强压怒火:“皇兄,臣弟一向唯君命是从,可是如今情况危急,臣弟不能看着您将自己置身险境而不劝阻。” 惠文帝的声音冷厉了几分:“魏锦轩!” 宣王应道:“大哥,你醒醒,你现在是怎么了?反贼打了门口,你还听他说什么?你不顾自己的安危,不顾江山的稳固也要宠那个女人吗?大哥,我这当弟弟原不该多说你的家事,你现在的身子成了什么样子?你不听我的劝也就算了,你总得为自己着想,为妻儿着想,为江山着想,你难道就由着他们继续害你,来夺魏家的江山吗?先祖们的在天之灵怎能安稳!” 惠文帝冷笑:“先祖们有你家儿媳妇陪着聊天,有什么不安稳?你口口声声为朕着想,你是不是也想替朕坐坐这个位置,好好打理下魏家的江山。”他这话说的,可就是直指宣王也有谋逆的心思了。 宣王也有些火了,微怒道:“大哥,你到现在还是不放心我吗?这些年,我可动过这些个心思?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弟弟处处为你着想,替你思虑,你现在倒疑我了?外面大军压境,不去理会,反而怪我多事,让个女人左右着你,为了那个女人,你要将天下也送给她吗?” 他从来不这样直白的和他说话,更不会呛白他,这会也是给气坏了,才这样咄咄逼人起来。 惠文帝头脑一热,怒道:“朕宠爱哪个女人你也要过问吗?朕倒觉得对你太宽厚了!” 宣王冷笑:“怎么?皇兄现在也想捏个谋反的罪名给我了?你当初答应我的你做到了吗?我答应父皇的可件件都做了,大哥,你宠爱谁与我无关,我答应父皇保魏家江山,我就不能眼看着你这样送人!” 门外诸臣听的心惊肉跳,宣王向来温和,从来没有和他这样吵过,他好歹是九五之尊,他们也这样不留颜面了?? 惠文帝冷笑:“那你想怎样?杀了我自己做皇帝?” 第549章、我稀罕这皇位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不屑的答道:“我想怎样?我要想杀你,还会辅佐你这么多年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稀罕这个皇位吗?大哥,我是你亲弟弟,你若连我都信不过,你还想信谁?这世上除了咱们这样血脉相连的亲人,别人谁会在意你的死活?你若一定要去听文渊久陈什么狗屁的情,你就先立下太子,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我好全意辅佐新君,不让魏家的江山落在阿猫阿狗的手里!” 这话说的可就真撕破了脸了。书房里,惠文帝的脸气的青一阵白一阵,字字诛心,这是一刀刀在往自己身上捅啊! 郭强吓的白了脸,一众内侍并那个传话的军士也吓的噤若寒蝉。院中的大臣们个个面无人色,从来没见过宣王和惠文帝这样说过话,他这是豁出去被他见疑,也要阻止他了! 惠文帝手捂胸口,气的直喘,恨恨的盯着宣王,宣王却一脸的坦然,那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要死,你自己去,把后事安排好,我替你教养儿子当皇帝。 他忽然大怒,拍着桌子叫道:“魏锦轩!你怎么敢!朕是皇帝,你敢这样对朕说话,诅咒朕!朕要夺你的爵,下你大狱,朕看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宣王淡淡道:“皇兄,你想清楚再说吧,我手里有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很,当年我保不了封王兄和烯王兄,也保不了谢家和沈家,可那时,我还是保了北疆不乱,现在,你若想北狄趁机大军南下,拿了你的皇位,再杀你的子孙,你就下旨夺我的爵,不过,大哥,我敢保证,我的妻儿家小不会被他们惨杀,你能的保证你的妻小安全吗?再说,父皇临终前说过什么,你比我清楚!” 惠文帝拍着桌子怒道:“魏锦轩,你敢逼朕,你这是在恐吓朕!朕……来人,传旨,魏锦轩图谋不轨,给朕打入天牢!” 郭强等人吓的连忙跪地叩头道:“皇上息怒,这万万不能啊!” 这一声,也将门外群臣叫了进来,陈叶敏等人大惊,连连叩头,齐声道:“皇上息怒,王爷为国尽心竭力,忠心不二,皇上明辨。” 惠文帝只觉气血上涌,脑袋嗡嗡的响个不停,一阵的天眩地转,他强力支撑着身体,声音已经虚了许多:“十六弟,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吗?郭强,拿药来。” 郭强看了眼宣王,宣王已经喝止道:“不许去!去请御医!皇兄,臣弟和您说过多少次,那个药不能再吸食了,您怎么总不听?您这样依赖那药,身体也每况愈下,你就不能多想想原因吗?” 惠文帝死命抓着桌沿,瞪着眼睛盯了他许久,沉声道:“郭强,去伺候朕服药。锦轩,你这是想挑拨我们父子不合吗?” 宣王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道:“皇兄,这药到底有什么,还要臣弟多说吗?若您不是臣弟的亲兄长,臣弟倒乐得看您这样下去。去!传御医来。”后面这话就是冲着内侍说的。 内侍犹豫不决,看看惠文帝又看看宣王,宣王沉了脸,声音更加冰冷几分:“去传御医,把往日给皇上诊脉的几个都传来,本王要问问他们,是怎么给皇上问的诊!” 在这气势的威压下,内侍大气不敢喘,只得低头伏身,退出了御书房。 惠文帝指着宣王不住的喘息,声音中也带着疲倦和颤抖:“你……你现在敢公然违逆朕了,朕的好兄弟!” 宣王双膝跪地,道:“皇兄息怒,若臣弟所说有误,他日定当领罪,可眼下,叛军围城,臣弟还请皇兄明辨是非,不再姑息。” 群臣不敢抬头,伏在地上齐声道:“请皇上明辨是非,早退叛军。” 惠文帝的目光扫过下面跪着的诸人,心中恨意涌上,这个时候,他们居然全站在十六一方,他早就把这些人全都收服了吗?他难道一直就想取代自己?原来藏的最深的人是他? 宣王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叩头道:“皇兄,臣弟只想辅佐您守住魏家的天下,别无他想。” 眼看这兄弟又要起争执,几位大人们悄悄侧目向对方看去,眼神里充满询问,这事咱们到底是劝还是不劝? 不然还是劝劝吧,皇上龙体欠安,又接连逢变,若王爷再被他……这天下总不能真的易主吧? 嗯,王爷出事,这些皇子哪个能保全?更别说这些人。 陈叶敏心一横,外孙的仇要报,宣王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既然肯出面强谏,就不会看着这些人被反贼荼毒。 他叩头道:“皇上,您保重龙体才是重要,您服药良久,却不见好转,便听王爷一言,着御医用心诊治才是上策,现在文家还在外面攻城,铁证如山,请皇上下旨,诛杀反贼。” 林亿伏地上奏:“皇上,反贼围城,再不下旨,京城危矣!求皇上早早决断。” 诸臣齐声道:“皇上早下决断!” 惠文帝颓然倚在龙椅中,反了,都反了,他们都要反了! 这些人不这么想,这位皇上现在还不到年老昏愦的年纪,怎么这么想不开呢?这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他还有啥犹豫的呢?也许他皇帝做够了,也觉得自己活的够长,可以去死了,可这些人不行啊!家里老少上百口的人,文渊久会顾忌?他们不可能一下将所有大臣全杀死,可是小刀慢割的滋味更让人上头,何况,他背后的人一直没现身,凭他文渊久名不正言不顺的想当皇帝?显然不能够,那这人会是谁,又会把这些一向拥护当今皇帝的人们怎么处置呢? 思及此,当然先抱着宣王的大腿最安全。这王爷好歹靠谱,有谋划,有担当,关键人家儿子媳妇也靠谱,别看皇上现在凶,最后只怕还得靠人家来解决问题。 几个御医替惠文帝诊脉之后,依然坦言皇上只是日夜操劳,身子虚弱所至。 宣王冷冷的看着这几个御医,皇兄身边的人竟然尽数被收买,连皇宫都漏成筛子,他还想怎样坐稳江山?? 御医给宣王的气势吓的退缩,身子微颤,不敢作声。 第550章、不介意替他做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给浓重的倦意包裹着,那药近在咫尺却被宣王阻拦着,没人敢给自己端来,参汤喝下去也全然没有什么效果,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吸上一口那个让自己恢复神采,让自己忘记烦恼的灵丹妙药。 他忽然抓住宣王的手,低声道:“十六弟,你看,御医都说朕只是疲劳所致,你不用为朕担心,朕没事的,快,让人把药给我吧,大哥实在难受。”说到后面,几乎带了些恳求的语气。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皇上对这药的依赖到了这种地步,怪不得宣王说什么不肯给他,他这吃的治病的药还是要命的药! 宣王也有些心软,他听贺兰雪说过,这人一旦上瘾就会无比的依赖这个药,而且到了最后会成这药的奴隶,他原本不想多说多管,可忍不住还是让郭强提醒惠文帝,减少用药,自己也明示暗示多次,可他执意不听,终究成了这样。 眼前这人已经没了帝王的气势,握着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希冀和恳求,现在只怕自己要他马上立太子,他都会答应。想到这个,宣王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反手握了惠文帝的手腕,温和说道:“皇兄,你看看,你已经中毒至深,还说没事!” 他放开惠文帝的手腕,缓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御医,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杀意,他声音缓慢,如同娓娓道来,可让人听在耳中,却带着无尽的寒意和杀机:“本王向来厌憎满门抄斩这样的事情,祸不及妻儿家人,更不要说,动辄诛连九族,可是若有人明知死罪,还要以身犯险,本王还是很想尝试一下,让这些不忠不义不贤不孝之人,知道斩草除根是怎样的结果。皇上龙体到底怎样,你们这些御医国手都看不出来吗?这样的庸才,怎么敢给皇上问诊?本王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是死是活,你们自己选,是死自己还是死全家,也是你们选!” 说到最后,那气势已经将这些人碾压成渣,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王爷,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动动手指,就能决定这些人的生死。嗯,王爷往日温和,但他始终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 有名御医大着胆子,颤声道:“王爷,臣等为皇上御医,自然尽心为皇上诊治,医术有高下,您总不能为臣等医术不佳,就要臣等的性命吧?臣等求皇上圣意明断。” 宣王冷笑:“皇上这样还是疲倦所致吗?在其位谋其政,你身为御医,看不好皇上的病,就是没有尽到人臣的本分,做到医者的本分,这样的庸医,误了皇上的病,便如谋害皇上,本王要你的性命,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他突然抬脚向那人踢去,速度角度刁钻,御医无法躲避,给踢中胸口,哼的一声,口鼻冒出鲜血,软软的瘫软在地上,没了声息。 殿中诸人大惊失色,王爷居然这样不动声色的就在御前踢死御医,这是大罪,他居然也毫不避忌吗? 陈叶敏等人眼中露出一丝恐慌,也带着些担忧和希冀,王爷,您这样不顾忌的下手,可千万别激怒了皇上,引来杀身之祸啊! 宣王也不理会,又看向其他几句御医,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落在谁身上,那人就是一个哆嗦。终于,有人忍不住心中的恐惧,开了口: “王爷饶命,臣被人胁迫,家人性命有虞,不敢说出实情,皇上……皇上日常服食的药物并非剧毒,是……是致人昏愦之物,久服之下,会日益依赖,不能戒除。王爷救命,臣也是不得已而三缄其口,臣死不足惜,求王爷手下超生,放过臣的家小。” 他这一开口,其他三人也不住的叩头求饶,事情也就清楚了,这些御医早就知道惠文帝神经受损,只是被人胁迫,不敢说出实情。 惠文帝勉强听个大概,怒道:“朕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敢伙同外贼,这样谋害朕!十六弟,快,让人去抄他们家满他们九族!” 宣王这才又到他身边轻声安抚几句,他看向赵宪,说道:“赵尚书,这个人就扔到你刑部吧,好好审审,别出了差错。剩下的,一个去刑狱司,一个去大理寺,本王倒想瞧瞧,你们有没有说实话!”他向惠文帝温声道:“皇兄,您下旨吧,好好审审这几个害您的佞臣贼子,捉出背后害您的人。” 惠文帝打着哈欠,挥手示意:“去办,按宣王的意思去处置,务必给朕问出实话。” 御医一片鬼哭狼嚎的被侍卫拖了出去,陈叶敏等人松了口气,又向惠文帝谏言道:“皇上圣明,宫中御医都能被人威胁买通,您还请尽早下旨,铲除逆党。” 惠文帝点头,可是身体的困倦越发厉害,他只想好好吸一口那个神药,哪怕马上就会死去,也不要这样难受和痛苦,他忽然暴怒,挥手将书桌上的奏折全推到地上,叫嚷道:“都出去,给朕出去!朕现在谁也不想见,有事你们去问魏锦轩,朕的头好疼,药呢?郭强,你也违逆朕了吗?” 郭强看向宣王,宣王脑壳疼,半蹲在惠文帝身前,低声道:“皇兄,您不能再依赖这东西,它已经损伤了您的龙体,咱们慢慢的减量行吗?少用一点点,慢慢的戒除这毒物?” 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哄慰,惠文帝听到他松了口,不由喜不自禁,连连点头:“好好,我知道十六弟不会害我,会听我的话,我也听你一次,就一点,一点点就好。” 从宫里出来,宣王也长出一口气,又马上安排杨青山带兵直接剿灭叛军,这会给他们留什么情面?宫里今天闹成这样,外面估计很快就知道,文渊久和宁王估计也会坐不住了。 宣王冷笑:“告诉文渊久,造反是诛九族的罪,本王不介意替皇上拿这个主意。他若想试试先斩后奏的味道,那便继续闹下去,本王成全他!”。 杨青山等的便是这句话,之前战况不佳,那是在逼城内的宁王现身,今天宫里这通折腾,御书房又向来捂不住消息,只怕这两天就会有动作了。 第551章、父慈子孝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傍晚时分,惠文帝歇在了坤安宫,与皇后一起用晚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他心力交瘁,白天的事情过去后,他心里生出了恐惧,不是因为宣王,而是对后宫的恐惧,宣王不在宫里,他们其实互相在防备,自己心里明镜一样,他怕宣王谋夺大位,宣王也怕自己给暗杀他,可是今天这些事情,让他已经清楚的知道,那些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才更可怕,皇宫能伸进手来的不多,他相信,宣王能渗透一些,但更深的应该是自己的枕边人。 这几天,陈皇后的精神也短了许多,丧子之痛实在是痛彻心肺,整个人苍老了许多,惠文帝轻叹,伸手轻握了老妻的手以示安抚。陈皇后的手僵了一僵,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结发夫妻,这些年却一直由他宠着妾室,现在说他的小妾没有参加谋害自己的儿子,她是怎样也不信的,白天她向沐欣讨计策,沐欣明示暗示说的清楚,王爷不会坐视那些奸佞宵小欺压到头上来,也不会看着皇上被人蒙蔽,皇子被人这样残害,她心里涌上一丝好笑,自己堂堂皇后,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儿女,自己要仰仗着给儿子报仇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儿子的父亲,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 自己不是没有向储安宫动过手,可每次都人暗中化解,倒是储安宫多次向自己下的黑手险些得逞,这还要多谢贺兰雪,最近的几次是托了她的福,才没有让她得手,父亲追查不出贺兰雪的身世,那就当她的一切都是真,管她跟谢家那女人有没有关系?只要能替儿子报仇,怎样都行。 惠文帝低声问道:“翀儿那边都安置好了吗?” 皇后嗯了一声,沉默着,忽然反问:“皇上,翀儿死的惨烈,您不打算处置那些刺王杀驾的人了吗?” 惠文帝吁了口气:“今日锦轩跟朕吵了一架,倒让朕清醒不少,是朕太过偏宠了。杨青山已经带人又打退了叛军,明日,朕就令他和连康全力诛杀叛军,刑部大牢里的人……一个不留。” 皇后轻轻的说了句皇上英明,又陷入了沉默,惠文帝知道她是在想文贵妃的事情,他又说道:“文氏到底是伺候朕多年的人,朕不忍心将她处斩,降了位份,圈禁在后宫吧。至于翎儿……废为庶人,圈禁宗人府。” 皇后没有做声,他心里还是这样护着这对母子。她忽然转过话题:“秦王和蜀王今晚在东宫守灵,说要再陪翀儿一晚,他们兄弟倒是有情谊,可惜臣妾膝下单薄,只有翀儿一个儿子,臣妾是福薄的,没有太后那样的福泽,有两个亲生儿子,不然翀儿也不会孤单,也会兄弟帮衬。” 惠文帝默然,宣王是在帮自己还是有旁的心思?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他,他真的可以信赖吗? 皇后递过温度正好的茶水,惠文帝接过,轻轻呷了一口,皇后烹茶的手艺曾经名冠京城,如今没了心思,这茶也不似当年的味道。 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襄王殿下求见,您……见吗?” 惠文帝身子一顿,见吗?内侍又道:“殿下说,听说今日皇上龙体不适,特来探望。” 惠文帝迟疑起来,他这是想表达什么?他敢威胁自己了?惠文帝眼睛眯了眯,自己一直宠着这个儿子,还真小看了他了,这十几年来,自己对他们母子的宠爱胜过魏翀也胜过魏翃,他们还有什么不知足,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取代自己吗? 他起身,向内侍道:“让他去御书房候着。” 陈皇后迟疑着,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皇上,这孩子现在心思大了,您……您多带几个人去吧。” 惠文帝心中生出感动,拍了拍她的手臂,温声道:“这小子还成不了气候,朕身边还有张现,放心吧。” 他大步出了坤安宫,郭强紧紧跟在他身边,给在殿外伺候着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小内侍心领神会,悄然离去。 看着惠文帝的背影,陈皇后心头一阵乱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她在殿中来回踱步,心里已经开始毛毛的了。 青蝶和青衣劝慰道:“娘娘,七殿下未必就有这个胆子,您也不必太担心。” 陈皇后摇头:“本宫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快,派人去请王爷来。”青蝶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传唤内侍。 陈皇后手掌攥成拳手,在袖中微微发抖,她又道:“去,派人去东宫,把三殿下和四殿下唤来,他们终究是父子,他们……哎,快去吧。” 青衣应下,也出去传唤人去了。 不大工夫就安排妥当,又回到皇后寝殿。陈皇后坐在软榻上,把玩着一只玉如意,眼中已经满是担忧,她忽然抬眼看向青蝶和青衣,这两个人都是一直跟着自己的,自己一切她们都最了解,有时不用多说,一个眼神就明了。 青蝶递给她一杯茶,低声道:“娘娘且宽心吧,王爷还要一会才能到,东宫就在左近,两位殿下估计快到了。” 青衣也劝道:“娘娘,这两位殿下……虽然有些顽劣,可以往来看,还不是那样的奸佞之徒,万一真有什么……想来也会护着皇上的。” 陈皇后只觉眼皮直跳,心里竟然没了主意。 御书房里,惠文帝怔怔的看着那个自己从小宠到大儿子,他屏退了众人,就那样站在自己面前,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自己认得,他每次给自己送药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盒子,现在他又给自己送药来了?那何必要屏退众人! 魏翎轻声问道:“父皇,您真的不肯相信,外公是被陷害的吗?外公和舅舅们一直镇守西疆,哪里对不起您了?您宁肯相信安平姐姐,也不肯相信他们。”。 惠文帝冷笑道:“怎么,你眼里只有外公,连父皇也不放在眼里了?你这是跟朕说话吗?你外公是被陷害的?他逃出大牢,带兵攻打京城,这已经是死罪,需要别人陷害吗?” 第552章、居然是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翎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木盒:“父皇,您这样信安平姐姐,是因为她生得美貌,像您喜欢的女人吗?父皇,我也喜欢安平姐姐的美貌,可是除了芃堂兄,她眼里没有旁人。您再宠她信她,她都是我堂嫂,父皇,机会失去了就没有了。我原以为,以后见到她要自称儿臣呢,谁知道静和表姐出了这样的昏招,父皇,您怎么没有处置她?” 惠文帝身子大震,他……他居然这样有恃无恐的把这些别人不敢说的话,都说了出来,他想要干嘛! 魏翎将木盒装入怀中,缓步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杯茶,双手递上,完全无视他眼中的震惊,继续说道:“父皇,你龙体好些了吗?儿臣为您着想,花重金寻来这样的良药,您怎么给王叔说的就不肯服用了,那您发病时要怎么办呢?父皇,安平姐姐是芃堂兄的妻子,她差点栽到您手里,王叔难道不会生气吗?他怎么会盼着您好?父皇,真正关心您的,只有儿臣啊!” 惠文帝心中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他句句话,都戳在自己心上,他一直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是啊!皇家的孩子哪有单纯的,相比来说,老三和老四反而简单的多。 魏翎伏在龙桌上,双手支着下巴,笑吟吟的说道:“父皇,您别不理儿臣啊!您是不是也觉得儿臣说的对?父皇,您不知道儿臣心里有多喜欢安平姐姐,可是,儿臣宁肯以后叫她一声母妃,也好过看着她成了芃堂嫂,她若进宫,儿臣好歹可以经常见到,可是她进了王府,多看一眼,芃堂兄都不愿意。父皇,她最会骗人了,那天我抱她上车的时候,以为她真的伤重没有恢复,可是转眼,她就杀了那么多刺客,父皇,是不是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呢?” 惠文帝终于开了口:“你试探过她?那些行刺她的人,你也有份?” 魏翎并不回答这个问题,眼中神采变得柔和:“她起初不肯让我抱她,可是也没有拒绝,她的身子真软,完全不像练武的人,所以,我才会以为她真的伤重未愈,以为她真的是醉美人,可惜,她骗了我。父皇,儿臣真希望那天被静和表姐下药的人儿臣,那样,儿臣也有机会一亲芳泽了。” 他喉头哽动,脸上充满着憧憬和恋慕,似乎贺兰雪就在他的眼前,伸手可及。惠文帝也不由自主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贺兰雪那微微发粉的脖颈,肌肤细滑,他的指尖甚至还残留着她的香味。他的头开始发怅,虚汗顺着后背流了下来,他心底深处的欲望忽然被这小子激活一般,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把贺兰雪纳入后宫,为什么那天没有强上了她,这样,自己也不会有遗憾不是? 惠文帝的呼吸变得急促,头疼如裂,这一刻,他需要那个灵丹妙药,现在!马上! 魏翎忽然叹气:“父皇,您的药还够用吗?儿臣又带了些来,您现在要用吗?” 惠文帝哑声道:“快给朕,朕现在就用。” 一个声音阴测测的说道:“不许给,这药来的金贵,你不付出些什么,怎么能安心的享用呢?” 书房的阴影里,不知何时闪出一个人影来,这人高挑的身材,一件黑色的披风,风帽挡住了面孔,可这人的声音实在是熟悉,惠文帝眯着看去,那人缓缓的摘下风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惠文帝大惊失色,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恐惧:“七弟!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宁王。 宁王脸上的笑容有些残忍,仿佛已经将这人扒的鲜血淋漓:“大哥,你没想到吧?我等这天也好久了,这些蠢材一再失手,包括你,连送到你床上的人都搞不定,真难为你这些年是怎么宠幸后宫这些妃嫔的。那小妖女坏了我这么多事,逼的我不得不出手。大哥,你难道不想尝试下侄儿媳妇的味道?她可真的是身娇肉嫩,比当年谢英屏要强的多,大哥,你强了大臣的妻子,你心里从来没有愧疚过吗?” “来人!来人!”惠文帝惊的从龙椅中跳起,大声叫着。 郭强从外面撞了起来,给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张现已经挥剑刺向宁王,宁王身边黑影一闪,有人将他拦下。郭强大步冲到惠文帝身边,挡在他身前,喝斥道:“王爷,您两位这是要造反逼宫吗?” 宁王冷笑:“大哥,你现在二选一怎样?要么传位给我,要么马上下旨退位,传位给翎儿,怎样?是给弟弟还是给儿子?” 惠文帝身子不住的颤抖,他知道,这是又发病了,不!按宣王的说法,是药瘾发作了。他全身无力,为了不让自己狼狈的倒在地上,他用力抓住了郭强,可这次发作,他不仅全身无力,头晕目眩,他那种原始的欲望还在不断的向外喷涌,此时,他眼中竟然全是谢英屏和贺兰雪的样子,谢英屏的腰肢那样纤细,她用力拒绝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更加想得到她,他将她压在身下时,谢英屏咬破了嘴唇,那鲜血激发了他的野性,让他完全停不下来。 魏翎的表情带着怜悯:“父皇,儿臣这就把药给您热上可好?父皇,您还记得国公夫人的样子吗?她美还是安平姐姐美?” 惠文帝蜷缩在地上,喉头唔唔出声,郭强顾不上其他,用力将他抱紧,急唤道:“皇上,您醒醒!他们这是故意让您激动,诱发您的病情,皇上,您快醒醒!” 宁王笑道:“郭总管,你倒是忠心的,那你说说看,当年谢英屏漂亮还是现在的贺兰雪漂亮?大哥,这两个女人哪个更够味?” 惠文帝突然抓住郭强,道:“快,快去药给朕热上,马上就去。” 郭强急道:“皇上,您不能再用这个药,您瞧,这是王爷和七殿下给您设的局。”。 宁王已经拿过魏翎手中的木盒,将里面的药拿出来在惠文帝眼前晃了晃:“大哥,这东西来之不易,你想好我的条件了吗?你不要我可就拿走了。” 第553章、逼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嗓音嘶哑的叫道:“来人,来人,诛杀反贼,把这两个贼子拿下!” 那边张现一声惨叫,已经倒地,宁王继续向他们逼近,手中的药盒散发着无限的魔力,深深的吸引着惠文帝残留的意志。 “别叫了,你的人已经被我杀了,现在外面全是我的人,大哥,你还犹豫什么呢?咱们都姓魏,都是父皇的儿子,谁做皇帝不一样呢?老十六不是经常这样认为吗?”宁王的脸上笑容愈胜。 他用力推开郭强,将惠文帝拎起来扔到桌前坐好,然后递给他沾了墨汁的毛笔:“大哥,写吧,盖上你的玉玺,这些都是你的,以后翎儿也不会断了你的药。” 惠文帝努力让自己撑住,心中滔天的恨意已经涌起,他咬牙:“你们休想,朕不会传位给你们的!” 魏翎笑着将药递到他眼前,可手上忽然一抖,他惊呼:“呀,父皇,儿臣不小心,药撒在墨汁上了。” 这便是压倒惠文帝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他一把抓住魏翎,全身打着颤,说道:“翎儿,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父皇?快把药给父皇。” 宁王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写了传位诏书,这个你要多少都给你,让你快活到死都可以。大哥,你不想谢英屏了吗?你不想贺兰雪了吗?只要一点点,你就能看到她们,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你不要试试吗?” 魏翎已经点上那个特制的灯具,在上面倒了一丝丝的药粉,将冒着青烟的药粉递在惠文帝面前,惠文帝再也不受控制,扑上去贪婪的吸入鼻端,烟雾入脑,他身子一阵放松,双目微闭,脸上神情已经无比陶醉。 他喉头滚动,向下吞咽着口水,他眼前是谢英屏柔美的身体,被他扯开衣衫散落在床上,那种半遮半掩的样子最是撩人,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身的邪火乱窜。 宁王在他耳边柔声道:“大哥,你写了诏书,我再送几个瑛嫔给你如何?比贺兰雪还像瑛嫔的那种。” 此时,什么江山龙椅,什么先祖遗训,惠文帝通通抛到了脑后,谢英屏是他心底里最深的刺,一直不能插出来,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将这个女人禁锢,甚至最像她的贺兰雪,也被静和送到了魏芃的床上,他心里的恨意弥漫,可药物致幻产生的欲望又让他不能把持,他现在只要得到谢英屏,将她推倒。 郭强再也忍不住,用力撞开宁王,打翻那个小小的灯具,怒喝道:“王爷,你要谋逆,又何必这样折辱皇上,皇上是真龙天子,是九五之尊,岂能尔等这样践踏羞辱!” 宁王哈哈大笑:“真龙天子,谁不知道他这大位是趁父皇病重,锦轩平乱时得来的,父皇心中的太子是锦轩不是他,他用了什么手段他自己知道,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既然锦轩不坐这个位置,我替他就成,反正他这大位的来路不正。对不对大哥?” 门外突然传来喊杀声,依稀是魏翊的声音,还有一众护卫的呼喝,宁王一怔,他们这么快就来了帮手?魏翊?他怎么也在宫里? 魏翎大悟:“他在东宫给魏翀守灵呢。” 他们一愣神的工夫,郭强的手伸向龙桌下面,叭的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他挥剑刺向宁王,这一变化来的猝不提防,宁王啊的一声跳起来躲避,不想郭强身形极快,步步紧逼,宁王躲闪不及,被一剑刺伤肋下。 魏翎顾不上惠文帝,扑上去救宁王,摸出身上藏着的宝剑,挡开郭强。 宁王手捂肋下,咬牙道:“老头子果然偏心他们哥俩,居然给他留下这样的后手,郭总管,本王可走了眼了,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发现,你才是他身边真正的高手。” 郭强原本略显佝偻的身子也直了起来,他弹了弹手中剑,声音低沉而缓慢:“老奴受先帝嘱托,要伺候好皇上,老奴自当尽心竭力,不敢不从。” 宁王不再废话,示意魏翎杀了他。魏翎长剑挽了个剑花,果然刺向郭强,郭强并不示弱,挥剑相迎,魏翎居然没有讨到半分便宜,还被他逼退数步。宁王心中懊恼,千算万算,这个在大家眼中的废人,竟然是个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先帝爷果然英明,给魏锦轩留下半壁江山,给他身边留下这样的人,以备不时之需,自己这个儿子又算是什么呢?他那些个儿子又算什么呢? 外面打斗热闹,几条黑影飘然落在房中,挥兵器斩向郭强,郭强身形晃动,举剑相迎。 宁王绕过打斗的几人,大步到了桌前,惠文帝还沉浸在幻相中不能自拔,宁王拿过桌上茶杯,将水泼在他脸上,惠文帝到时醒转,怔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子里一片混沌。 宁王的五官已经扭曲,他拿着笔递到他面前:“你无德无能,窃位二十年也该换换人了,写完诏书,我就让翎儿把药给你,没了那药,你还能活多久?这药带给你的可不是续命这么简单吧,有了这药,你也能时时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不是了?” 惠文章的神智清明了些许,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得来的诏书,你就能登上大宝?翎儿会名正言顺?翊儿就在外面,他带的人都能见证你们逼宫篡位,天下谁会听从你们!” 宁王嗤笑:“魏翊那个草包,哪有这个聪明?”他手腕一翻,多了柄小巧的匕首,抵在惠文帝脖子上,面孔变得格外狰狞:“我会把这边处理的干净利索的,魏翊逼宫,魏翎救驾有功,得你传位,这不是正好?” 他心里暗叹,这小子当上皇帝也一样。。 惠文帝不动,心中念头也在盘转,魏翊不是在东宫吗?怎么也来了?御书房的门给人重重的撞开,魏翃跌跌撞撞扑了进来,他身上脸上满是血迹,看到殿中情形,不由大惊,挥刀扑上来,喝道:“七王叔,你这是要干嘛?” 第554章、浴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与郭强纠缠的黑衣人突然出手拦住魏翃,一刀劈了下来,魏翃挥刀挡开,这一变化,宁王微怔,惠文帝猛的向一边滚去,脚在龙椅上踢了一下,龙椅扶手上的机关发动,嗖的飞出几枝弩箭,射向宁王,宁王忙翻身避开,眼看要功亏一篑,他心有不甘,扑向惠文帝,手中匕首扎向他。 魏翃惊呼,甩在纠斗扑向惠文帝,后背露出的空白,给黑衣人一刀砍了上去,他吃痛,一声痛叫,手中刀也脱手。他的身形已经扑到惠文帝身前,顾不得多想,护住惠文帝,宁王刺来的匕首噗的捅入他胸口,魏翃痛的惨叫,一把推开惠文帝,挣扎道:“父皇快走。” 此时,宁王已经红了眼,自己是不是没有当皇帝的命,连累着翎儿也没有?千算万算,这俩小崽子居然带人来救驾,外面的人是吃白饭的吗?他手中匕首落下,又在魏翃身上捅了一刀。 郭强已经满身鲜血,眼看不敌,门外又冲进一个黑衣人,沉声道:“七爷快走,宣王带人来了。” 宁王顿足,招呼魏翎,在众人保护簇拥下,绕过书案后的屏风,不见了去向。郭强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他兀自向惠文帝爬去,颤抖问道:“皇上,您还好吗?” 惠文帝抱着魏翃一迭声叫着他的名字,魏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嘴里向外流着血,然后头一歪,晕倒在惠文帝怀中。 门外传来魏芃的声音:“你们几个去追,你们几个带人去储安宫,一定要截他们。” 然后是侍卫的声音:“王爷,臣等救驾来迟,至秦王伤重,御书房中还不知情形如何,蜀王已经去救驾了。” 宣王沉声道:“去传令,守出宫门各个出口,羽林卫围抄宁王府和襄王府,不得让一个人走脱,城门加强防守,遇到宁王和襄王若不能生擒,可就地诛杀。再通知老侯爷和五军大营,准备夜战,今晚就将叛军尽数剿灭。” 外面的人应了声纷纷去做。 宣王已经大步进了御书房。见到内中的情形,宣王也大吃一惊,郭强满身浴血,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魏翃生死不明,惠文帝身上满是血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魏翃的,神情萎靡,狼狈不堪。 看到宣王,惠文帝喉头忽然哽住,眼中也带着水意:“十六弟,你快看看翃儿,他给老七刺伤,他是为朕挡的这一刀。” 魏芃已经大步上前,从他怀中接过魏翃,他气息微弱,脉若游丝,好在这一刀不是刺在心脏位置,应该还有救。 宣王一边扶起惠文帝,一边命人去传太医,一边又调度羽林卫和近卫营护驾。 细问之下才知道,张现等近卫营的人虽然近身保护惠文帝,可是宁王的人早就安排伏击,除张现外,其他护卫俱被宁王的人斩杀,所以惠文帝身边只有张现和郭强两人,张现功夫好,他们都知道,所以也格外防范,被砍成了重伤,眼看出气多进气少。 金吾卫今晚当值的人听到这边大乱,就赶来救驾,谁知中间被掺杂了宁王的人,才一行动,就被人从内部打了个毫无防备,接着魏翊兄弟带人从东宫赶来,但书房内一直没有攻进去,宁王的人守的死死的,根本靠近不得,最后还是拼死杀出血路,魏翊兄弟闯进来,救了惠文帝。 魏翊重伤,整个左臂几乎被砍断,身上多处刀伤,是不是伤及肺腑还不可知。两兄弟现在都是生死未卜。郭强身上多处受伤,给人打了一掌,还有内伤。 惠文帝无比懊恼,盘膝坐在地上捶地不已,若不是自己偏信了魏翎,怎么会若出今天的事情! “皇嫂见您去见翎儿,心里不放心,差人来通知臣弟和两个侄儿,所幸没有酿成大过,皇兄,您的宫里要好好清理清理了,七哥进出这样自如,安知以后会不会再闯进来。”宣王说道。 惠文帝点头,恨恨道:“你早说要我这几天防备他们,我怎么就没听呢!害了翊儿和翃儿,他们是好孩子,是我害了他们。” 宣王头大,扶他坐在一边,略带责怪的说道:“大哥,我早告诉你,雪儿找到了七哥和文家的铁证,你偏信文家不肯相信,今日几个御医被我关了大牢,他们知道事情败露,这才动了手,你怎么就不知道防范呢?幸好今日你没事,可是翊儿和翃儿伤成这样,你……”他重重的摇头,这俩孩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家的太子要给谁啊! 惠文帝落泪道:“是我糊涂,十六弟,快让人去传旨……” 一语未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震的整个皇宫为之颤动。片刻之后,有内侍急报,储安宫发生爆炸,宫殿被炸毁,在内搜索的羽林卫兵士被炸死八成,剩下的几个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据说是他们有人翻到一个暗格,才一掀起,就触动机关,引发爆炸。 惠文帝大怒,手掌重重的拍在地上:“枉朕宠她二十多年,她竟然跟七弟勾结在一起,朕……朕被他们瞒的死死的!” 宣王无语,是你自己非要偏听偏信,这能怪谁?魏芃已经带金吾卫和羽林卫的人重新接管皇宫的守卫,又让人接来贺兰雪,一一过目这些军士,贺兰雪闻到四处的血腥味,早吐的一塌糊涂,强撑着将这些人挑了一遍,那些眼生的通通给她挑出,又让两营的指挥使和统领们各自辩认。 贺腾不由好奇,她是怎么挑出来这些人的?魏芃默默甩个白眼,自己老婆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看人见一次会认得,超过三次就会牢牢记住,她天天跟这些人混在一起,早就全记下来了。 看到贺兰雪,惠文帝又想起刚才宁王和魏翎的那通诱导,原来他们都看出来自己对这小女子的在意,连魏翎都恋慕她的美貌,她……。 御书房中血腥弥漫,贺兰雪已经扭头出去,蹲在外面的墙角又吐了起来,魏芃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轻轻的给她拍打后背,还让人去给她倒水。惠文帝也从她身上转过眼神。 第555章、打开城门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夜是不眠之夜。城中爆炸声再次响起,宁王府和襄王府都被炸成平地,城中全面搜索,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包括文贵妃,也在爆炸中不见了踪影。 城内外乱成一片,五军大营突发袭击,绝对的优势下,叛军溃败,死伤无数,四散逃窜。 杨青山回禀时,天色已拂晓,上早朝的群臣被宫里城中发生的变化惊呆,不过一夜之间,江山险些易主,宁王和襄王叛逃不知所踪,秦王蜀王重任,东平身边的医女给他们接骨治疗,但秦王伤了筋腱,虽然救助及时,但一条胳膊废了大半。蜀王被宁王刺了两刀,伤到肺部,至今昏迷不醒,已经派人去请慧慈大师,只是不知道大师是不是肯出手相助。 惠文帝满面倦容坐在正中,宣王立在阶下,脸上阴晴不定,杨青山、连康、贺兰雪等武官,陈叶敏、林亿、丁从安等文官分列在大殿两侧。 魏芃讲述昨晚宫中发生的大体经过,群臣震惊,若不是皇后感觉不对,令人去知会宣王,单凭昨晚宫中守备情况,此时只怕已经有新帝要上位了。 惠文帝强压疲惫和阵阵袭来的药物影响,下旨文家满门抄斩,宁王、襄王两府尽数查抄,余孽交刑狱司严审,从几个御医口中审出,宁王早就渗透后宫,本次更有人混入金吾卫,换了金吾卫的衣服,阻止了金吾卫和近卫营护驾,可见这些年他早就有反心。 贺兰雪默默呈上追踪到的证据,这便是那日她说了一半的事情,她找到了当日打开榆关大门,又向自己射出冷箭的人,宁王与北狄早有约定,当日杨九林回京,宁王令人开了城门,献关给北狄,造成严吾射兵败被困,自己和杨九林带兵去了北疆,抢回榆关,适逢裴文与自己结怨,便又借机指使裴文,令人暗中除掉自己,至于高仲等人,都是听命于他,在军中做了手脚,想困死自己和杨九林带着的几万大军,若不是魏芃赶到,自己又命大真的冲出来,现在的北疆只怕早就给北狄占领。 还有去年东征,魏蒴故意追打贺坚,自己为了救他,为他引入他们与兀图尔术设的陷阱,导致自己和兀图尔术双双坠崖。 这一条条说出来,群臣又是一片惊叹,宁王隐藏颇深,若不是截获信鸽,也发现不了这些的蛛丝蚂迹,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贺兰雪淡淡的答:“宁王就是千手的老大,千手的势力遍布天下,若不是从兀图尔术身上得到那个玉佩,我还真不好找到他的实证。”说着,又把那玉佩的来历说了一遍。 群臣不由感叹,宁王好心机,这样的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这是遇到贺兰雪这样的狠角,有天师在身后撑腰,不然怕也查不到这些。 惠文帝提不起精神,声音无力:“这些日子京中动荡,幸有诸位卿家全力守护,安国侯平乱有功,晋安国侯为安国公,赏赐随后送到国公府,各营将士依军功封赏,安国公,镇国公,东平侯,你们都各自报到吏部,茸儿的伤怎么样了?王府那边可有回报?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损伤不少,让他们也拟报上来。” 众人一一应下,杨青山也叩头谢恩。这次平乱,想不到的是苏家两个儿子也立了大功,朝中那些纨绔跟着贺兰雪东征之后,安稳了许多,这几日也数次打退叛军,这些也都他们写了折子里,记了功劳领了封赏。 惠文帝给那药耗的精神极差,宣王软硬兼施,逼着他减少用量,这实在折磨的他不轻。清醒时下旨宣王监国,药瘾发作时,又在宫中大喊大叫,要夺爵,直气的宣王火冒三丈,拂手而去。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魏翃命大,慧慈不肯管,但人家还是活过来了,贺兰雪悄悄接来李长宁,李长宁医术高超,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温杯看着直咂舌,低声问道:“先生,您这医术跟我师父有一拼了,你们这样在阎王手上抢人,阎王会不会怪罪?” 李长宁含笑:“你这丫头,怪话真多,真是随了你主子,我不救他,你主子能愿意?” 温杯笑着冲他扮了个鬼脸,样子说不出的可爱,李长宁忽然长叹一声,伸手拍拍她脑袋,叹道:“可惜,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是何方人物,不然收你做孙女,老夫这医术也有人可以传了。” 贺兰雪甩了他个白眼,接过话来:“她的父母是谁,你去问我师父,她是我师父捡回来的,老大爷,我瞧着你还是私心着要找自家儿孙,不然直接认去当你孙女不就成了,哼,你就等着你的医术失传吧,反正她也不稀罕,姓董的医术差吗?她现在的医术比你这个年纪时怎样?哼哼,不过是年龄大了,见多识广罢了,等她老成这样时,医术准比你强。” 李长宁知道她的脾性,呵呵笑了起来,看温杯的眼神却愈发慈爱了几分。 此后几日,京卫营并刑部官吏差役在储安宫和宁王、襄王府挖出几条密道,爆炸将这些密道封死,差役们沿着泥土的痕迹挖过去时,又触发了残存的密道里面的机关,被弓弩射死多人,最离谱的是,其中宁王府的密道中一个硕大的水囊,有差役打破水囊,里面流出无数黑油,因着是地道,他们都带着火把,黑油顿时被引燃,地道中的人逃避不及,被烧死多人。 这让惠文帝大为恼火,想不到魏锦辰布置的如此周密,而且是在京城,在皇宫,自己睡在储安宫的时间这么多,他要想杀自己,简直不要太容易。 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既然他能把密道修到宫里,他谋划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早动手呢?他要是一早就杀了自己,或者胁迫自己退位,他不早就事了吗? 这一点,宣王也没想明白,他不会是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挖了这条密道的吧?而且他直接把密道挖到了储安宫,他是什么时候和文家勾结在一起的呢?? 还有一点更他们更想不通,魏翎明明有当储君的机会,他何必掺和进来呢?只要使些手段,把上面几个除掉,他这个太子来的还名正言顺,至于费这个劲吗? 第556章、再立太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安国公府前热闹非常,杨家的功勋终于在杨青山手上又晋了一层,朝中官员纷纷道贺,一时间门庭若市。 杨家的后宅里,杨家三爷杨子垠的妻子花氏正和于氏劝说杨婉儿,杨家原本就不愿意与皇家结亲,当日皇后相中杨婉儿,想指给魏翊,就被杨青山给婉拒了,如今魏翊虽然没死,可是手臂伤了筋腱,左手手指不能伸直,储君自然也无望了。可是无论他是不是那个位置上的人,杨家都不赞同这婚事,偏杨婉儿和他都动了心思,两人私下早有接触,知道皇后有这个意思后,两人虽然不曾挑明,可每每相见,彼此眼中的小情义也都让人甘之如饴。 魏翊索性连侧妃也不纳,诺大的王府中,除了有两个通房的丫头,身边再没别人。他一门心思等着娶她,好歹太子之位落定,准备求皇上太后赐婚了,可一连串出了这么多的事,让人应接不睱,他哪还有心思去提亲,可转眼自己就成了废人,又怎么能拖累杨婉儿,魏翊看着自己蜷缩的手指,只觉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魏翊将自己关在王府足足半个月,整个人也没有精气神,从前五兄弟虽然都有角逐太子的心思,可彼此关系还亲厚,谁也没有下这样的黑手,如今被魏翎一通操作猛如虎,大哥死了,自己废了,魏翃半死不活,这还是兄弟吗?宁王下手可真狠,他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不无凄凉。 魏芃端起手中的酒杯,浅啜了一口,认真的问:“你确定不求娶杨婉儿了?” 魏翊表情黯然,自己凭什么娶她呢?他努力让手指伸直,那根筋扯的生疼,手指微微颤抖,青筋直跳。他终于放弃,手掌重重垂在桌子,发出一声闷想。 魏芃叹气:“你这是何苦,阿雪说了,你需要慢慢恢复,让你屋里的人没事给人按摩推拿,那样恢复的快。” 魏翊苦笑:“我还有恢复的希望吗?芃弟,你就不要安慰我了。阿雪不是有孕了吗?你不陪她,来陪我干嘛?”他岔开了话题。 魏芃自顾给杯子里倒上酒,又给他也倒上一杯递过去,说道:“阿雪让我来劝劝你,你怕是也听说了,阿雪怀相不好,咱家祖宗没事就去王府,把她折腾的不轻,所以我们才搬回侯府住,好歹现在能睡个囫囵觉了,又遇到这些事情,杨婉儿在侯府哭了几次,她是个面硬心软的,怎么能看着杨婉儿这样哭,所以,就把我打发出来了。” 魏翊接过酒仰头灌下,嘴里竟全是苦涩:“我现在这样,不是要拖累她?算了,本来杨家也不愿意这门婚事,我何况强人所难。” 魏芃眼神古怪的看他一眼,又说道:“阿雪让我带话给你,说:人活一世,原本艰难,何必要给自己留下太多遗憾,有些人错过就是永远错过,等再想把握时,可能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她还说,无论军中还是朝中子弟,好儿郎千千万,适合杨婉儿的也大有人在,你若想就此放手,她就替自己的好姐妹寻个好亲事,不然再等下去,杨家交了罚税,对她也不好。” 魏翊给噎的险些背过气去,贺兰雪这是软硬兼施吗?又劝自己应下,又要给杨婉儿说亲。她到底想怎样! 魏芃已经不想再理他,放下杯子起身道:“你慢慢想吧,我劝你最好抓紧决断,别把杨婉儿逼出个好歹来,杨家人你多少也了解吧,个个面软心硬,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杨家,阿雪也不会轻饶你。行了,你好好养着吧,我要回去陪老婆孩子了。”说着抖抖衣褶,施施然出了王府。 又过了半月左右,大内再次传来消息,惠文帝立魏翃为太子,择日行册封大典,赐婚谭诗莺为太子正妃,待为先太子魏翀服丧半年后完婚。这是惠文帝思考再三才决定的,自己成年的儿子只剩下这个齐整了,魏翊落下残疾,也就失去成为皇帝的机会,魏翃往日顽劣,可人还算机灵,沐贵妃与宣王妃是亲姐妹,宣王向来也疼爱这小子,将来有他辅佐,应该不会太差,再说,依这弟弟的性子,他不会抢自己侄子加外甥的江山吧。 至于太子妃,谭台礼本身并不赞成,他与林亿、谢家、杨家一样,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嫁给皇室,久在高位的人看的清楚明白,皇家媳妇看着风光,实则艰辛,尤其是太子妃这个角色,且不说将来要面对后宫的三千佳丽,在他真正成为皇帝前,无论太子还是太子妃,都被人谋算的靶子,魏翀就是前车之鉴。 但这事也不是他说不行就不行,当舐犊情深遇到皇权政治时,谭台礼也不得不退缩。 眼下也只有这样的选择了,当初魏翔出事,虽然有疑点,可是还是被贬,魏翔原本没有根基,母家单薄,后来又被流放,在半路上遇到强盗袭击,被人斩断手筋脚筋,没到流放地就死了。 惠文帝知道这事后,沉默许久,最后,令人将他的尸首寻回,依照皇子的规制下葬。他恨这儿子私开铁矿,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可也没有想这就要他的命,他让人追查,却一直没有结果,那些强盗来的突然,明显是冲他去的。这事发生后,惠文帝忽然怀念起贺兰雪当土匪的日子来,她手上有人命,是与剿匪官兵打仗时的损伤,但她没有去伤害那些重臣,比如连康,也比如杨九林,就算是钱福喜之流,也是抢了人家的家私,拿去救济的穷人,也没有取他的性命,看来这才是真的强盗,真的劫富济贫的强盗。 册立大典的时候,魏翃已经可以行动自如,这不到一年的光景,景阳钟敲响了四次,一次封侯,一次立太子,一次京城被困,然后又是册立太子,京城中的人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下次又会是什么事敲响景阳钟呢?? 惠文帝元平十三年六月初九,景阳钟六响,魏翃顶着初升的太阳,完成了册立大典,正式入主东宫。 第557章、地龙翻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元平十三年六月十四,接连几天,天降异相,西南方天空上,大朵稀奇古怪的云朵,有的如扇骨,有的如鱼鳞,有时又如开屏的雀尾,有时又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染上了七彩的晚霞,更加明媚。 旁人也就罢了,钦天监几位大人们给这云吓的面无人色,依书上记载,这云彩绝不是什么祥瑞之兆,书中有云:天际浮云现异状,边缘清晰,若如扇骨,扇骨交叉处,即为原点,十九地动。然或为鱼鳞铺满天空,鱼鳞根部所向,即为地动之所在。 如此诸多的记载,在这种异相下,各地发生地龙翻身的事情。于文福等人低头立在大殿中央,向惠文帝陈述此事,更说虽然东宫已立,但紫薇宫依然乌云密布,太薇摇动,山河动荡之势未减。 惠文帝眉头紧皱,这些异相直指西南,难道西南有地龙翻身,西梁要与魏锦辰勾结,借机助他们成事? 群臣也一筹莫展,天象的事谁说的清楚。 不几日,蜀地八百里加急文书送到京城,六月十七这天,地龙翻身,此次地震剧烈,房屋倒塌无数,蜀中梓州府损失最大,即为震中,房屋倒塌十之八九,几处河堤受损,引发溃堤,冲毁了河岸两边的农田村庄,有的村子被全部冲走,百姓死伤无数;地震还引发山体滑坡,一些依山而居的村子也被山石湮灭,目前已知离府城最近的村落已经有全村被埋,没有一个人生还的事情。 急报放在御桌上,惊坏了君臣,川蜀向来地动频繁,但是这样大的地震,有史以来,最近一次发生还是在一百多年前,当时正是晋朝夺天下的时候,前朝腐败,民不聊生,太祖皇帝本是朝中武将,被奸佞迫害,见疑于皇帝,被栽赃陷害,诬其谋反,不仅要满门抄斩,诛杀九族,牵连到了军中,又扯出一干将领,祸及其三族,若按当时那个旨意,这一场屠杀,将有上万人被牵连,令旨一出,朝野哗然,接着就传来川蜀发生剧烈地动的消息。 民间都说这是地龙翻身,要有真龙天子出世了。于是,太祖皇帝在部下的推举下,揭杆而起,直接起兵造反,太祖当年是名声显赫的忠臣良将,民间极受爱戴,加上当朝皇帝昏庸无能,至奸佞当道,小人横行,民间早就怨声在道,此举立刻得到百姓的响应。很快,太祖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加上当时东燕、西梁、西楚、南越等等诸地义军起事,迅速瓜分了前朝的天下;太祖骁勇善战,带领部下横扫天下,最后,不仅灭了前朝皇族,还将西楚收服,将东燕、西梁、南越打到偏安一隅,又将趁乱想进攻中原的北方游牧打蒙那湖,然后就在旧都称帝登基,开创了大晋朝的盛世基业。 当年那场大地震就是史书记载的最严重的一次,当地县志上说地动发生时,更有两山崩塌,发生倾斜,坍塌导致两山连成一体,可想而知,当时现场会是怎样的惨烈。 惠文帝只觉眼前发黑,这次又是什么征兆!!魏锦辰造反,难道他要成事了?还是林亿反应快,出列道:“皇上,蜀地是太子的封地,如此大的地动,许是预兆着太子是天定,将来必会大有作为。” 群臣中立刻有人附和,天下太平,才能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这些人做官也做的顺畅,没谁是希望天下大乱的,宁王除外,他现在正忙着搅乱天下的水,然后趁机上位。哎,想想这位王爷也真是想不开,皇帝对他也算宽厚,有宣王挡在这,就算惠文帝的子孙死绝了,先上位的也是宣王吧,就算按长幼来,也应该是德王和盈王,他夹在中间的,居然这么着急。 于文福又进言道:“皇上,臣以为,眼下天相异常,逆王造反作乱,搅动天下,又有地龙翻身,至百姓死亡流离,皇上何不请高僧做场法事,为亡者超度,也祈求上苍庇佑,保大晋国泰民安。” 陈叶敏躬身道:“皇上,眼下当务之急是派官员前往赈灾,还要防备逆王趁机作乱,在川蜀一带生事,依臣拙见,还当集结川蜀、滇北、赣州一带兵力,以确保无虞。” 惠文帝深以为然,这次地动的时候不好,若给魏锦辰钻了空子,自己再把皇位丢了,那真的可以一头撞死了。 宣王这些日子经常早朝,看到这急报,心里也打翻了五味瓶,林亿和于文福说的这个是做给世人看的,但也不能免,加上眼下这局面,皇帝大哥也真需要好好祈祷祈祷,求佛祖保佑,求先祖保佑。 但川蜀地动救灾却刻不容缓,吏部调派官员,户部拿出赈灾的方案,各地还要调集粮草,赈灾、灾民安置,这当中还有军粮;工部还要拿出灾后重建的方案,兵部要调配兵马,这一来,又有的忙了。 吏部和户部反应最快,当天就指派官员前往赈灾,吏部侍郎李绘析,带着一名郎中,一名员外郎,户部侍郎禇时迁并两名郎中,一名员外郎,几个一同前往蜀地,户部拟了折子,调配蜀中、滇、赣、陕一带的粮食,调拨银钱等事务,兵部派了宋正泉带兵押运。 惠文帝一边指导着魏翃,一边做了批复,魏翃也算有心,仔细听着父亲的教导,努力做个好太子。看到奏折中不解的地方,还会主动询问,偏惠文帝被罂粟所扰,精神时好时坏,加上这一阵子的打击太大,还添了咳血的症状,魏翃不敢让他太过劳心,有时就只能拿着奏折跑去问宣王,宣王也尽心,一一给他解答指点,让魏翃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礼部和钦天监拟定了祭天祈福的日子,就定在宝定寺,慧慈大师亲自做法事超度亡灵,惠文帝在寺中斋戒祈福,到时一应王公官员随行,宣王与太子留守京城,贺兰雪怀孕,不宜太劳累,也留在京城,这样宣王一家在京城陪着太子,惠文帝、德王、盈王及一众大臣去了宝定寺。 第558章、给你支个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次阵势强大,大家不敢疏忽,杨青山和连康带兵护驾,京城五军大军带走了一半人,剩下的由杨子垠调配。 贺兰雪怀孕已经四个多月,小腹凸显已经微微隆起,孕吐也好了许多,她将天师给的符咒带在身边,只要不在王府住,魏家祖先就不会出现,晚上睡觉也安稳了,王妃心疼她带孩子辛苦,就让她晚上尽量在侯府过夜,这样也不至于总是夜不能寐。她的精神也就恢复许多,京卫营虽然多是魏苏和苏苡在盯着打理,她也不敢放松,时时去署衙,惠文帝一离京,她更不敢松懈,将京卫营上下安排打理妥当才敢松口气。 惠文帝等人前脚出了京城,后脚奏折就到了东宫,文家叛军败走后,蛰伏民间,见朝廷派出的赈灾的队伍,当即集结出手,抢了部分物资,并且打伤宋正泉,伤了两名文官。 魏翃头大,自己不敢作主,跑到王府去找宣王。宣王拿着奏折看了又看,问道:“翃儿,你且说说你心中可有主意?” 魏翃在路上就想了许多,答道:“王叔,侄儿觉得,户部还得再调拨一些物资钱粮去川蜀,另外派功夫好的武将带兵,文渊久父子久在西疆,带兵打仗都是好手,寻常的将官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宣王微微点头,又问道:“你心中可有人选?” 魏翃答道:“我想从五军大营调人过来,再派京中有威望的人坐镇,或许会好些。” 宣王又嗯了一声,赈灾不是小事,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民众流离失所,还要防止民乱,现在更多了魏锦辰的叛军,这更增加了难度,他想的没错,赈灾的细节六部官员已经商拟妥当,细致到了施粥还是发粮上,派出的官员在以往考评中也还不错,赈灾容易造成贪腐漏洞,也能成就官员的业绩,朝廷向来管理严格,这次加上直接派兵前往,这方面倒不用太担心。 魏翃又说道:“王叔,您觉得谁带兵更好一些呢?” 宣王皱了皱眉,朝中武将能和文渊久抗衡的人并不多,文渊久久经沙场,文治武功都不同寻常,前番攻城,魏茸等人都受了伤,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上次是魏芃带兵打退的他,自己儿子的斤两自己清楚,可是…… 魏翃说道:“杨国公年事已高,连国公怎样?可是不瞒王叔,皇姑母和静和表姐的所做所为,侄儿心有顾虑,不敢让连国公离京。” 这侄子倒真实诚,宣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魏翃继续说道:“王叔,您觉得苏家人怎样?侄儿想……想起用苏家人,芃堂嫂收服东燕,苏万里劝降,咱们才这么顺利拿下东燕,侄儿听芃堂嫂和几位大人们说,苏万里为人忠正,肯为百姓着想,所以,侄儿想着,既然他们归降,又是有本事的人,不加以重用,岂不是浪费,这也寒了天下贤士的心。” 宣王手抚短须,忽然哈哈笑起来了,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能想到这一点也算不易,不说苏万里本人,苏家小辈里人才也不少,他们在东燕,就如杨家在大晋,镇守边陲,竭尽所能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分忧,是可用之人。只是他们是降臣,朝中那些老大人多有顾忌,所以一直没有起用,你若想用他们,就要想好怎么说服他们,或者你能强势弹压,力排众异。” 门外立春的声音通报道:“王爷,世子和世子妃来了。”王府的人大多了解了贺兰雪,对王府的人说时,要说是世子妃,对上侯府的人时,要说是侯爷,在气势上,自家世子不能输,对方来头巨大,也不能输,只有这样才算折衷。 接着魏芃挽了贺兰雪的手从外面推门进来。双方也不多礼,宣王示意贺兰雪坐下说话,现在她是全家人小心呵护的宝贝,王妃不用,魏芃更不用说,就是自己这个做父亲,也生怕她累着,王府第一个孙辈,又适逢动荡,王府八成的精力都在她身上。 贺兰雪笑着道了谢,坐在一边的椅子里,与魏翃又客气两句,方问向正题,魏翃也不瞒着他们,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贺兰雪反问:“殿下,你没想过要彻底剿灭他们吗?他们留着终究是祸根。” 魏翃重重叹气,一脸的苦恼:“这些事还是要父皇下旨才好,可父皇身子总不见好,这些日子反而加重,这次地龙翻身,损失巨大,户部调配的银子就已经让国库虚空,除去固定军饷外,平叛再调拨军饷,国库吃紧了。” 贺兰雪含笑道:“殿下,京中官眷,几大商贾世家,民间富户乡绅,哪个缺钱了?殿下将那些百姓受灾的惨状渲染一下,让说书的在茶馆酒楼里宣扬一下,说的大家感同身受,爱心泛滥时,殿下再向皇上献计,搞个募捐,这些人每人拿出十两银子,不过是一盒胭脂水粉,一个席面而已,可在寻常百姓家里,这十两已经够一两个月花销,那些捐款最多的几位,在梓州府立个功德碑,将他们的名字和捐资的数字刻上,这样一来,你还愁国库吃紧?” 宣王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想法倒是新奇,这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先帝曾说,早年有过灾年,后妃率先节省开支,开源节流,与百姓共度天灾,你这倒把手伸向这些官员富户去了。” 贺兰雪笑答:“父王,我也不是白出这个主意,王府这份媳妇出了怎样?王府出十万两,侯府八万两,嫁妆里挑几样就够了。”京城谁不知道贺兰雪才是天下最大的富户,那些惊人的嫁妆便是人家富可敌国之资。 魏翃乐的抓耳挠腮,向她作揖道:“弟弟多谢芃堂嫂,看来当年被你们两口子打的,也没白挨。”。 这话一说,几人都笑了起来。贺兰雪又笑道:“我索性好人做到底,若这样钱还是不够用,我从师父赏的嫁妆里,拿出一件宝贝,你拿去搞拍卖,价高者得,你看看天师的物件能被人多少钱买去。” 第559章、王爷,您当山贼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翃眉花眼笑,又向她一揖到地,道:“多谢堂嫂。母妃总说芃堂兄眼光好,弟弟可是真羡慕。” 魏芃笑着敲了他的脑袋,午饭他也在王府陪着宣王一起用了。 贺兰雪一听说魏翃来,就知道这是出了麻烦事,让人去书房打听,知道这事后,就得魏芃商量,这个魏翃心地纯良,能力欠缺但人品不错,既然做了太子,能帮就帮他一下吧,自己又不差银子,魏芃自然愿意,又让她把自己这些年赚的银子也拿出来些,不用她一人承担,然后这才一起来找宣王和魏翃。 贺兰雪怀孕过了三个月,身子开始发沉,每天也尽量睡个午觉,饭后魏翃回东宫写折子给惠文帝,魏芃陪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嘴里念叨着今年她的生辰不能好好过了。 眼下再有两天就是贺兰雪的生辰,但魏翀新丧,举国守丧,别的事也就罢了,生辰实在没有必要再搞了。贺兰雪笑着道了不必,一手轻抚小腹,嗔道:“你看看,你儿子又踢我。” 魏芃伸手摸在她的肚子上,手掌下隐隐感觉到胎动,心中顿时软成一片。 掌灯时分,快马送回来惠文帝的批示,赈灾一事调派魏芃、苏苡带兵同去。听传旨的内侍说,皇上收到魏翃的折子后,着实头疼了一番,与诸位大人们商讨良久,一致认为,目前京中将领,魏芃是最适合的人选,调兵打仗不在放下,皇室宗亲,宣王的世子,功夫也好,关键有勇有谋,能镇住场子。苏家旁人且不说,苏苡和苏棋的功夫都不坏,有胆识,这两次对抗文家叛军,也崭露头角,是个不错的人。 且不说别的内容,只这两项,看的宣王心里直抽抽,儿媳妇怀孕快四个月,他把儿子派出去赈灾,他这是怎么想的,儿子宠妻比自己还离谱,他确实儿子愿意去吗?魏芃接到信立时瞪了眼,直接回应俩字:不去。 宗室人这么多,非让自己去干嘛?不知道老婆要生孩子吗?王妃也皱了眉头,不去!外面兵荒马乱的,文家和魏锦辰还在环伺,这个时候把儿子发出去赈灾还是当靶子去的?儿媳妇再有几个月就要生孩子,儿子要在家陪媳妇,看着孩子出生。 宣王在房间来踱来踱去,心里也犹豫不定。王妃忽然怒道:“你别转了!吵死了,烦不烦人?芃儿要陪雪儿在家,他哪也不去,你去跟你大哥说明白!” 宣王吓了一跳,转头看到她一脸的怒容,反而笑了出来,过去伸臂揽了她肩,柔声道:“你让我想想,我也不想他现在出去,七哥造反正热闹,川蜀的事情不能拖,不然他借机搅动时局,引起民乱,那后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王妃拧身捶着他的胸口,气恼道:“那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你的王爷,就别总操着当皇帝的心,这些年你还没够吗?我就是不许芃儿去。” 宣王脸上笑意更深,拥她入怀,在她发边轻轻一吻,声音更加柔和:“你这么疼那个小兔崽子,要不我去?你在家陪你的宝贝儿子媳妇,反正你心里也没有为夫了。” 王妃娇嗔道:“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没正经,小心歌儿再撞进来。” 宣王又在她脸颊上亲吻一下,低声道:“立春在外面呢,这小妃子和欢儿得找人家了,你还想把她留成老姑娘吗?” 宣王呼吸微重,让王妃红了脸,一把推开他道:“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胡闹,你不要脸了,我还要呢。” 夫妻正调笑着,立春的声音轻轻传来:“王爷,世子妃求见王妃。” 王妃忙应了一声,起身整理下衣服和发髻,生怕给贺兰雪看出什么来。 贺兰雪来找王妃却是劝说王妃让魏芃去赈灾的。王妃一听立刻瞪了眼,三个字:不许去。 宣王倒是意外,平时不是挺粘着魏芃的,怎么舍得让他出远门了?魏芃跟在她身边,也是一脸的无奈。 贺兰雪的神情认真:“父王,京城未必安全,宁王能搞到火油,手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万一再出杀招,谁也不能预料。这些年,他私下与各国做的买卖不少,银钱方面他是不缺的,单从我小舅舅那边过手的马匹兵器,就能武装二、三万人,更不必说他自己后来锻造的,这次去赈灾,他一定会大加阻挠,继而挑起民乱,趁机甩锅给您,到时天下大乱,就更难收拾了。” 宣王看了眼王妃,眼神分明是说:看到没,你儿媳妇都想到这些事。 王妃哼道:“那是他们爷们的事,你不用管。” 贺兰雪笑着握了她的手,坐在她身边道:“母妃,阿芃出京确实有风险,咱们在京城也有风险,我总是预感,他们不会这样退去,有句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现在一家人都在京城,万一京城有事,除了皇宫,王府首当其冲,他不在京城,有事也能有个能来救援的。您说对不对?” 宣王默默点头,这话在理。 王妃低头思量着,显然给她说动了,还想说什么,贺兰雪又笑着安抚道:“母妃,我现在已经四个月了,温杯和凤二都说胎相稳健,您就放心吧,阿芃出去,我让天风阁的兄弟近身保护,再加上王府暗卫,定会保他平安的。” 王妃上来小孩心性,皱眉不允,贺兰雪哭笑不得,只得又说道:“现在朝中能用的人就这些,万一蜀地形成大乱,只怕还是阿芃去,那时可比现在要难收场。母妃,不然这样吧,父王自请除名,不再做这个操心的王爷,咱们一家人去卧龙山,一样的逍遥快活,反正咱们也不缺银子,万一子孙败家,没钱花了,就去打劫魏家,反正王爷也份,拿自家东西用用也无妨,怎样?”。 宣王给她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魏芃忙去给他倒水,王妃也给她逗笑,忍俊不禁的她额上戳了一指,嗔骂道:“就会胡说!你让堂堂王爷跟着你们小夫妻去当土匪?真真是欠打了。”她忽然又长叹一声:“你现在怀着身子,让芃儿去犯险,我这当母亲实在不放心。” 第560章、川蜀赈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安抚道:“母妃,我也不舍得扔下她和孩子,可她说的也有道理,倾巢之有完卵,等天下大乱起来,我们要承担的更多,不如提早发力,将这些阻止在最初。” 宣王顿感欣慰,自家儿子媳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惠文帝的旨意中,又对魏翃搞募捐大加赞赏,让他自行安排人去做就好,先期募集的银钱也由魏芃和户部官员押运到梓州府。 魏翃回到东宫就让人开始准备,写话本子的写话本,定方案的定方案,等接到批复后,就开始着手,次日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传遍这次地动的惨状,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接着,衙门口、城门口就张贴了募捐告示,看到立功德碑,那些商贾世家就动了心思,这可是扬名的大好机会,再听说东平侯出手阔绰,直接出了十八万两,这些商贾心中算盘就打了起来,不说王府能不能一把拿出来这些钱,贺兰雪大婚的嫁妆可是天下人给送的,人家随便扫扫掉下的麦子,估计都够平常人家吃一年的,咱们不行啊! 风头不能盖过王府?那显然这些世家太小气,比王府多,又显得没把王爷放眼里,还在犹豫着,崔家在京城的掌事已经将三十万两的银票拍在了户部署门前的桌子上,这沉甸甸的几张纸险些砸坏了募捐的桌子。有这两块钱在前面引玉,后面捐款的人也就活跃许多,没几天,就募集了二百多万两,户部将百姓捐资的散碎银子统一送去铸造成一、二两的小锭,然后再分批次运往灾区。 两日后,魏芃和苏棋、沐子戈、陈风亭带了两万人马,护送押运着首批善款前往蜀地赈灾。临行前,贺兰雪悄悄让李长宁跟在军中,这人医术好,这灾区一定能派上大用场,又誊抄了以往天师留下的几张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同时,又与宣王一块,三人理了理赈灾的事务的细节,包括灾民登记、钱粮发放,灾后重建等等事宜,这些事六部之前已经有过细则,贺兰雪又结合后世自己知道的那些,出了些主意给他,让宣王父子不住的点头,这儿媳妇处处给人意外惊喜。 魏芃等人出京后,直奔川蜀,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敢耽误,他们晚一天,那边灾民就难一天,半路上,调集各地的驻军也不断加入,到川蜀时,原本的两万人,已经扩大成了五万,因着灾情严重,各地都已经知道,用贺兰雪的话说,人们同情心泛滥,大家又都是军中士兵,个个有血性,再给魏芃调动了情绪,一路疾行,不到十天就到了川蜀。 这次魏芃带兵前来,竟然没有遇到魏锦辰和文渊久的阻拦,魏芃松了口气,可继而又开始担心京城的安危。 沐子戈看着直撇嘴,他这那只胭脂虎,是寻常人敢招惹的吗? 苏棋也不住的摇头,真看不出来,这位世子爷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灾区当地的官员已经被折磨的身心俱疲,临时从临近州府调来粮食,每日在城外施粥,活着的官员小吏也不多,又从民众中征集识字的人来临时调用,负责登记户籍和死亡人数,各医馆的郎中也被集中在一起,为百姓救治,朝廷的物资还没到,灾区缺医少药,外地粮商、药商隐隐有哄抬物价的趋势,已经引起多次混乱。 没几天,又听说逆王魏锦辰带人抢了朝廷救灾的物资,百姓号哭不已,纷纷求上天收了这逆王。又过了几天,京城又传出消息,太子魏翃号召大家为灾区募捐,宣王府和东平侯府率先响应,宣世子不日将亲自带兵押运赈灾物资到川蜀。这下又让灾民们看到了希望。 都知道宣王是个贤德的王爷,世子从十二岁开始就在北疆杀敌,屡立战功,上年更大败北狄,他可不是寻常的纨绔子弟。 魏芃等人一入川蜀,就令人微服去民间打探,他与苏棋四人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上,辨识度都太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来的,想打听些事自然不行。洗砚等人分散出去,不时送回消息,魏芃等人气白了脸。 梓州府是震中,受灾最重,梓州府的知府、守备、等等一众官员活下来的只有五六人,这还是府城,周围县镇就更加惨不忍睹,蜀王府的掌事倒是机敏的,蜀王已经被立为太子,王府去没撤,这个时候正是替主子买名声的时候,掌事火速带人到了灾区,与当地官员一起救助灾民,给魏翃挣了不少好名声。 可是巴州郡守辖内的粮商乘机哄抬粮价,太子府的面子也没给多少,掌事气的跺脚,没办法,花高价买了些粮食赈济灾民。不仅如此,时下暑热,灾区人畜死亡甚多,已经开始有瘟疫流行,民间郎中大夫大多倾尽所有去救治灾民,不成想却进不到了药材,洗砚打听回来的消息,竟然还有官员与这些商人勾结,从中谋利的,气的魏芃一掌拍碎了院子里的青石桌面,碎裂的石块四下飞溅,打的人身上生疼。 到了梓州郡地界时,入目更是凄惨,不及清理掩埋的人畜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蝇虫四处乱飞,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令人几欲作呕。越临近重灾区,这样的情景越多,有些地方已经清理过,有些地方被河水冲洗一空,河水过后,淤泥淹没了无数尸体,破砖烂瓦堆积下,不知道曾经有些什么。 就是魏芃这样经历过无数北疆战事的人,也给这惨状震惊到,在北疆屠城时,拼的是血气,为了威慑北狄宵小,可眼前这些人,是他魏家的子民,在天灾下,游离失所,这已经是上天降下的灾难,偏偏还有人祸,这让魏芃无法容忍。一边派人收集官商勾结的证据,一边令大军投入救灾。。 活人是找不出来了,能做的就是清理掩埋死尸,李长宁等人让他们在这些人身上尽量找到信物之类的东西,统一收集保管,以便将来有人认领,深挖大坑,洒入干石灰,再进行尸体填埋,防止疫情扩散。 第561章、世子爷立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梓州知府见到魏芃等人时,忍不住掩面跪地叩头,世子爷总算来了,这些天眼看就要断粮,自己堂堂知府,好歹也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没有被地震砸死,差点被这些钱粮的事逼死。 又过了几天,洗砚等人陆续收集了巴州、益州等地官员与粮商药商勾结的证据和证人,将这些打头的人捉到了魏芃面前。 魏芃等人心中早憋着股火气,当即下令,令人带兵抄没这些人的家产充公,官员和奸商就地正法。 那些官员均是吏部在册的人,听到世子说要杀,急的大叫冤枉,更有人叫嚷,世子爷只是钦差大人,不能随意处置朝廷命官。 魏芃冷笑,从怀中摸出块金牌来,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说道:“本世子身负皇命,可先斩后奏,你们既然是朝廷命官,吃着大晋的俸禄,却干着草菅人命的行当,我魏家子民岂能由尔等恣意践踏?我今天杀了你,是替天下百姓讨个公道,莫说你们小小四品、五品的小官,就算是朝中一等功勋大员犯下这样的错,本世子也一样杀之,你去阎王爷那告我去吧。” 说罢挥手,身边近卫手起刀落,当众将这一干人砍倒在地。血花飞溅,吓破了川蜀人的胆。 魏芃又下令,川蜀一带的粮价、药价不得高出平时的两成,再有发现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一经查实,这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 在场百姓欢声一片,齐齐跪地磕头,齐声感谢世子救世人于水火。川蜀的救灾行动果然开展的顺利进来。 沐子戈悄悄向他竖了大拇指,朝廷派他来还真是知人善用,这人只要离开贺兰雪就是一副冷口冷面,再使用军中的杀伐果断,果然将这将魑魅魍魉统统给震慑住了。 魏芃怕贺兰雪在京城担心,隔天就送书信回去,将这边的情况一一描述,看情形,原要一个月就能回去,现在怕是难了,加上这边余震不断,不时还有伤亡报上来,他怎样也得带着这些人把这边梳理安排的七七八八才能回去。 贺兰雪回信中叮嘱他多加小心,又细细的写了几页纸关于震后急救,灾后重建等等事情的一些细节,这都是她前世从电视和内部文件中看到的,当年那场大地震,系统内也有派去救灾的,回来也听他们谈起,自己也还记得一些,就把这些全说给了他。 魏芃等人分头带着人在各地救灾,一晃就是半月有余,这天忽然接收京城急报,逆王与文渊久伙同北狄二皇子蒙可梭,三皇子兀图尔术再次攻打都城,这次攻势猛烈,杨、连两位国公不敌,受了重伤,最后,东平侯带着魏苏兄弟,打退叛军。 这急报来的突然,魏芃正在地头跟知府和户部工部官员商量,怎样组织人再重修村落,舞墨将急报念给他时,魏芃直接就跳了起来,贺兰雪怀着孕,怎么就带带兵打仗去了呢?她要不要紧?孩子要不要紧?这一刻,他直想马上回到京城,回到她身边。 沐子戈一把将他按住:“如果阿雪妹子有事,急报上一定会说,你先不要急,以她的性子,估计马上就会有信送来,她有天师护着,不会出事的。” 魏芃一把甩开他,急道:“不是你老婆你当然不急,她有孕在身,不能打仗,慧慈大师说过,打架可以,打仗不行。” 沐子戈连连摇头:“不不,我也急,我好歹是你表哥对吧,我能希望你儿子有事吗?可你现在急也没用,她已经打完了,也打退了,你再等等消息。” 魏芃急的要上房,忽然想起身边还有天风阁的人,忙又招天六等人去打听消息。很快消息就传了过来,贺兰雪挺着四、五个月的肚子,抱着狐狸,伤了蒙可梭,逼退兀图尔术,魏苏斥退了文慕玄,又和其他将领、魏茸等京中纨绔一起带兵追击,打退了文家叛军。贺兰雪动了胎气,在府里养了几天已经无事了,这次她从兀图尔术手中救下了连康。 魏芃急躁多日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没事就好,这女人怎么敢这么做,等自己回去,一定要让她没事在家生孩子,免得动不动就出去打仗,让自己在外面也不能安心,呃,不,她怀孕也没耽误打仗。 魏芃知道她平安心里稍稍安宁下来,如苏棋所说,自己现在回不去,只要她安好,那自己便安好。 再说京城那边,魏芃大军入川不久,魏锦辰就再次集结攻打都城,这次文家西疆的几万追随大军秘密潜入内地,陆续到达京城附近时,开始集结,然后一举攻打。这次魏锦辰打的名义不再是替文家洗刷冤情,而是魏锦轶弑父,魏锦轩助纣为虐,残害兄弟忠臣,他杀昏君诛佞臣。 惠文帝气的手直哆嗦,这都过去二十年了,他居然还念念不忘,这皇位无论怎样跟他也没有关系,他总惦记啥呢? 德王一脸的耐人寻味看着宣王,又看看惠文帝,怎样?当初干的事到底被人翻出来了吧,你有没有弑父你清楚,十六替你杀兄弟了没有,他清楚,这些兄弟也清楚,啧啧,未了还要替你扛黑锅。 宣王给气乐了,自己没有杀他才是最大的失误,妇人之仁果然要不得。 杨青山父子当即带兵出战,不料这次魏锦辰邀来了帮手,不仅蒙可梭和兀图尔术来了,西梁慕容家的人也来助他,就是那个诗儿修,现在改名叫做慕容云诗,如今是摄政王的世子,他来打仗倒是没准备怎么打,来见见世面,见识下自家老子陪送嫁妆的那个贺兰雪。 五军大营一直守在京郊,这些日子也在加强巡防,起初发现有些生面孔出现,还当是游民入京,可慢慢的就发现不对了,这些人越来越多,个个身体健硕,不像是川蜀一带的灾民,大营马上加强防御,给京城也送了消息。。 自从出了叛乱,贺兰雪不敢大意,京卫营的日常自己也是亲自过问的,接到消息后,心里也是一咯噔,宁王这次怕是有备而来,最能打的两个人都不在京城,如果出点什么事,其他人能守住吗? 第562章、舍我之躯,护民安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青山年事已高,杨子垠、杨同林也在京郊大营,他们功夫也算不错,自己的人一半在北疆,李铜锤和张信在京郊,刘怀钰一直在燕安协助处理那边的事情,自己大婚他都没回来,这前后也有一年了,前些日子接到信,他正在回来的路上,希望他能及时赶到。 至于京城这边的人,连康现在被惠文帝所猜忌,苏万里兄弟也老了,苏家还有苏云付、苏苡、苏榣等几兄弟,魏家有魏苏、魏茸,其他几家大人家的儿郎也随自己东征过,是可用的人,京城应当无虞。 贺兰雪思索再三,上奏请调苏云付、苏榣、苏楠去京郊大营增防,若遇变故,大营人马为第一道防线,将叛军截杀,若出意外,京卫营为第二道防线,誓死守住京城。 惠文帝这些日子精神时好时坏,大多政事都交给魏翃去处理,贺兰雪上书请调时,适逢他状态还好,她一直力主起用苏家,如今宁王叛乱,苏家可信吗? 第一个替他们说话的竟然是林亿,林亿向上说道:“皇上,苏家是纯臣,在前燕时期就名声极佳,受奸佞迫害才至于此,苏侯爷人品端正,既然归降便是咱们大晋的臣子,老臣以为,并无不可。” 魏翃也说道:“父皇,儿臣赞同东平侯的提议,如果给宁王叔的叛军冲破五军大营,他定会全力攻打京城,到时京城危及,动摇民心,造成百姓慌乱,前次苏棋等人力敌叛军,也多有建树,再说如太傅所言,他们如今是大晋的臣子,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们明明有这个才能,可是却加以闲置,岂非寒了人心,阻了能者贤臣的报效之路。” 他做了太子之后,说话倒是比原来有条理了许多,可还是改不了往日的脾性,依然直接了当。 惠文帝脑壳疼,他怎么不能稳重点呢? 陈叶敏等人也主挺贺兰雪的提议,魏翃说的也没错,要么你就直接把人家边缘化,彻底不用,现在需要用人的时候,就别再疑心这些了。 惠文帝又看向宣王,宣王微微一礼,道:“臣弟附议。” 行吧,惠文帝揉揉脑袋,准了。既然大家都这么看,那就这样吧。 这天夜里,无数伏兵突袭京郊大营,杨青山等人早有防范,叛军进攻时,迅速反应,纷纷应战,然而这次领兵的不是文渊久等人,是带着游牧民族特点的面孔,杨青山吃了一惊,兀图尔术他是认得的,那个人又是谁? 兀图尔术和蒙可梭挥舞兵器,一路冲杀进来,暗夜的火光中,两道人影有如天降,所过之处一片血色,撕开了一道裂缝。 杨青山挥刀阻拦,蒙可梭狂笑着挥舞双锤迎战,兀图尔术的战马从他们身边掠过,正遇到前来接应的苏云付。 兀图尔术笑道:“苏将军,别来无恙?” 苏云付也不废话,举兵器相迎,就着四下燃烧的大火和喊杀声,两个陷入混战。 杨子垠一边应战,一边令人去京城报信,逆王借兵袭击五军大营,准备攻打京城。 消息传到朝中,顿时引起一片震动,魏锦辰居然向北狄借兵,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不管不顾了。惠文帝急令升朝,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 议政殿里的空气也变得凝重紧张,兀图尔术的名头已经名震列国,当世能与之抗衡的人少之又少,目前已经知的几个人中,一个在西疆,一个在川蜀,还有一个怀孕…… 惠文帝手中的镇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个兀图尔术难道还能拿下大晋的京城不成? 杜国忠额上冷汗涔涔,这次还多了一个蒙可梭,这人的功夫不如兀图尔术,可是听说也是个狠角,而且两国宿敌,下手当然越狠越好。 接着,又有人来传报,逆王的兵马冲过五军大营,直奔京城而来,京卫营已经布置防御,升起吊桥,关了城门。蒙可梭重伤杨青山、李铜锤等人,兀图尔术砍下苏云付一条胳膊,伤了苏榣兄弟;混战中另有多名我方将官阵亡。 群臣大惊,蒙可梭竟然重伤了杨青山,李铜锤是贺兰雪麾下战将,武力值也极高,竟然也被重伤,而苏家才被派去大营,就遇到硬茬,吃了这样的大亏。 连康这次没犹豫,出列道:“皇上,臣愿领兵迎战以卫京城。” 又有几名武官也纷纷请战,想我堂堂天朝大国,怎么能被叛军反贼吓到,大丈夫理应马革裹尸,血战沙场。 惠文帝豪气顿生,拍案准了,令他们听从京卫营调遣,共同抗敌。 此时京卫营统领的是魏苏,叛军杀出五军大营时,还有两三万人,直接就围了京城的四个城门,贺兰雪一听,当即就急了眼,换了衣服直奔城门,王妃拦阻不住,急的令人给王爷送信。 眼看大军围了城,守城的军士都有些慌乱,贺兰雪喝斥道:“慌什么慌!这些乌合之众不过万人,咱们二打一也比他们人多,何况京中诸位将军也不是吃闲饭的,你们怕什么!仗还没打,气势先输,没的丢了你家祖宗的脸。” 她又扫视诸人,朗声说道:“各位兄弟的家人都在城中,北狄向来狠辣,在北疆屠城之事,你们也都听说过,若京城被蒙可梭他们打下,你们以为家人可以幸免吗?既然各位投入军中,就当以热血涂洒西疆,保天下太平,百姓安宁,以一己之躯,换家人平安。现在大敌当时,进可生,退则死,大家都是大晋的热血儿郎,是汉子的,就不畏生死,跟本侯一起守护京城的安危!” 众军士给她说的热血澎湃,挥舞手中兵器,高喝杀!杀!杀!! 贺兰雪向大家拱手一礼,带人去巡查了。身后,又传来当日自己在北疆唱的那曲子:乱世之焰,燃我河山,奸佞之火,焚我家国,以我之血,涂洒四疆,舍我之躯,护民安康,唯愿世间,无忧无痛,愿这世人,离少聚多。 第563章、跟先祖们聊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苏默默的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心中激荡,自己跟她也打过无数次的仗,只有这次,他才真正体会到他们在北疆被困时的心情和感受,听说这小女子当日就是唱着这支曲子,不顾生死的带人冲入了敌营,换来了今日北疆暂时的平静。 扶桑轻声道:“爷,东平侯现在还有着身孕,您得劝说她别太拼命,守城打仗的事,有咱们呢。” 北狄!魏苏攥紧了拳头,有生之年,一定要扫平北疆,还大晋百姓一个太平安康。 贺兰雪回到议政殿将城防布置向惠文帝详细说了一遍,叛军剩下的也不多,大概两三万人而已,五军大营受创后,稍做休整,再与京卫营里应外合,京城当保平安。 惠文帝轻轻点头,希望如她说的这般容易吧。果然,不多时又传来消息,两名游击将军,一名镇抚指挥,还有两名校尉都折损在蒙可梭等人手下,其中一名游击将军是被兀图尔术斩杀的。 听说此时魏苏已经去迎战蒙可梭,连康在随时备战。 贺兰雪暗叫不好,连康遇上蒙可梭或许好说,兀图尔术可就难办了。 杜国忠擦着额上的冷汗,道:“皇上,兵部可以调配的武将都已经派出来,若国公兵败……” 大家明白,若是连康也败了,京城就危险了。 惠文帝难掩担忧,能对抗兀图尔术的人还有谁呢? 宣王忽然说道:“皇兄,臣弟请旨带兵迎战。” 群臣哗然,王爷当年戎马生涯,原是带兵的好手,可如今朝中大小事务,他都要帮着料理,难道除了王爷就没人可用了?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无一赞同。 贺兰雪的声音忽然传来:“王爷,您不能去,臣思索着还是臣去比较好。” 群臣又是一片震惊,东平侯怀孕四月在余,怎么能上阵打仗。 不等宣王反对,惠文帝已经开口道:“不可,东平侯如今身子沉重,指挥三军就已经劳心劳力,又怎么能上阵!” 宣王也劝道:“东平侯,你现在不宜出战,本王还是拿得起兵器的。” 贺兰雪道:“父王,您久居高位,多年不曾带兵打仗上阵杀敌,如今皇上还有许多事情要与您商议,您若出战,只能胜不能败,一旦兵败,志气军心必然溃散,京城难保。孩儿与兀图尔术数次交锋,比其他人更有经验,关键,兀图尔术认得我师父,我赌他不敢伤我!” 群臣又是一片议论,他们不知道,贺兰雪赌的不是九逍天师,是兀图尔术在木南关外与自己共处的那几日,她心里隐隐知道,自己只要打败蒙可梭,叛军自然败退。 这时,又有人来禀报,魏苏险胜蒙可梭,对上了兀图尔术,魏茸在北门遇到文伯羽,东门是李德茂和文慕玄,南门是赵玉森、丁天诺和文慕英、慕容云诗,西门这边的压力就格外的大。 贺兰雪向上道:“皇上,王爷,这事不能再犹豫了,倾巢之下安有完卵,若京城有失,谁能不能独善,臣愿一试。” 众人当然知道,宣王若真的迎战,胜也就罢了,败必会令三军溃败瓦解,京中这些纨绔已经与京城守将一起去守城了,可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如贺兰雪的战斗力强,可是这人偏偏怀着身孕,谁敢说让她去?她要有个闪失,魏芃回来不得翻天! 惠文帝与群臣纷纷阻止,贺兰雪顿足:“我就不信他兀图尔术敢真的杀我,除非他押上北狄的国运!”她向惠文帝行了一礼,又向宣王一礼,说道:“皇上,臣自去退敌,只盼这次城中没有再向臣射来暗箭。” 惠文帝急道:“胡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大晋用女子上阵也就算了,你现在还是有孕的人,难道大晋无武将可用了吗?” 宣王长叹一声,道:“算了,由她去吧。东平侯向来主意拿的正,她要做的事情,除了天师,谁能劝住?” 贺兰雪这才松了口气,又说道:“皇上,请开宗庙,臣和先祖们聊几句,免得他们突发奇想,再为难臣。” 这话说的众人后背发冷,她入魏家祖谱发生的事,朝中多有传闻,嫁到王府听说也经常被魏家先祖叨扰,现在搞一出又是干嘛? 她说的认真,这些鬼神的事,人们深信不疑,惠文帝也不敢耽误,命宗人府开宗祠,自己和宣王等人一起,与贺兰雪同去。 贺兰雪这次还穿着东平侯的朝服,进入祠堂后,众人只觉阴风袭来,令人毛骨悚然。贺兰雪这次没有下跪行礼,点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拜了三拜,又拿出一张符纸手指一晃,将符纸点燃,然后才向着众多的牌位说道: “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有请各位,是有事和你们商量,或者说是告诉你们一声,自从孙媳妇肚子里多这个小崽子,你们就没少折腾我,我知道,你们在我师父那吃了亏,又护着魏芃,这些我都忍了,眼下外面有人要翻你们的天,我要带着肚子这个小家伙去应战,呵呵,保你们魏家的江山,我今天把话说在前面,如果我打仗的时候,你们还闹腾我,到时我第一件事,就是点了天师的这张镇魂符。” 说着,叭的一下,将一张符纸贴在供桌上。没错,她是专门跑来警告魏家这些老家伙,自己怀孕他们没少捣乱,如果自己上阵,再忽然来个孕吐难耐,那不是要送了自己的命,还是一尸两命那种。 殿内阴风吹过,烛火乱晃,惊的众人冷汗直流。 宣王轻咳:“雪儿,你这是又要做什么?” 贺兰雪笑道:“父王,我是在求魏家先祖保佑我能平安退敌,我怕小魏有个什么闪失,我师父会拆了他们的屋顶。” 众人:…… 贺兰雪也不敢耽误,从宗祠回王府,换了盔甲披挂,提枪上马,就要出府。王妃急的直跺脚,一边骂着宣王,又拖着贺兰雪不许她出门。 贺兰雪好劝无果,将王妃推给魏欢姐妹,自己抱着狐狸,带着温杯四人,并一众亲随暗卫,向东门而去。 乌夜所过之处,引起一片惊呼: “东平侯不是有孕了吗?怎的又带兵打仗去了?”。 “东平侯,您要小心身子啊!” 第564章、整个北狄都是你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守门兵士看到贺兰雪带人过来,也俱是无比震惊,东平侯有孕大家都知道,为了守护京城这么拼? 守城的都尉已经单膝跪地,行礼道:“将军,您现在身子不便,末将不敢放你出城应战。” 贺兰雪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是谁在与他们交锋?” 都尉答道:“回将军,盈世子被打败,几位将军都不敌兀图尔术,现在是连国公在与他对阵。” 贺兰雪皱了眉,摆手道:“多谢你关心,本侯自当小心,不会逞强,快开城门,连国公未必是他的对手,京城不能有失,我去会会他。” 都尉急道:“将军,您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末将身为武将,不能看着您去冒险。” 周围的军士也齐齐跪地,道:“请将军保重!” 贺兰雪也着了急:“如果京城有失,咱们谁也不能保全,你们是武将编制,本侯也是朝中武将,现在除了我,怕没人能对付兀图尔术,你们若还当自己是大晋的军尉,就守好城门,不要让反贼得逞。” 都尉还要多说,品茗说道:“这位大人,我家侯爷为着京城和百姓的安危着想,这才要迎战反贼,你就不要阻拦了,你的好意,我们侯爷心领了,请速开城门,不要耽误了战机。” 沁香的声音清脆有力:“诸位兄弟,如今逆王引北狄入境攻打咱们都城,他这是引狼入室,大家若当真关心我们侯爷,就拿出咱们大晋儿郎的血性,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晋不容人践踏,杀我大晋百姓、毁我家园者,咱们要他们血债血偿!” 众人群情激愤,城墙上下齐声高呼:“毁我家园者,血债血偿!” 城门大开,贺兰雪策马奔出,身后温杯等人紧紧跟随。 魏苏听到后面来人,回头一看是贺兰雪,不禁吓了一跳,忙转头迎上,急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这边我们应付就成,你可别伤着自己。” 贺兰雪摇头:“无妨,听说你们败给了兀图尔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她伸头向场子里看去。 场中连康和兀图尔术正在交战,魏苏将刚才的战况说给她知道,自己打败蒙可梭之后,被兀图尔术打败,随后几人都败在他手下,连康这才上去迎战。 魏苏长叹:“弟妹,如果国公也输了,咱们要怎么才好?” 贺兰雪盯着连康和兀图尔术打斗正酣,看不出来,连康功夫还真不坏,跟兀图尔术能打这么久,看来亲爹也不是一无所取啊!她又问杨青山那边的消息,魏苏将听说的也说给她,杨青山伤势颇重,被张信救下来的,其他人也各有死伤,已经在清点残部向这边进发夹击。 贺兰雪向品茗道:“发清风寨的信号给他们,让五哥他们集结冲锋。” 品茗应了一声,射出一枚信号,声音尖锐,划破天际。 场中,连康已经现颓势,贺兰雪暗叹:哎,亲爹也打不过他,只能靠自己了。她转向温杯道:“让弓弩手准备,看我指令行事。” 温杯应下,贺兰雪夹马腹奔向场中,去接应连康。蒙可梭一直也在关注着兀图尔术和晋军的动态,见有人来接应,还是个生面孔,也策马迎上,举锤拦住贺兰雪。 两人兵器相碰,迸出一串的火星。蒙可梭微微吃惊,这个人好大的臂力,轻描淡写的就接下自己这一刀,看来是个硬茬。 两马回撤,蒙可梭扬声问道:“本王蒙可梭,来将何人?” 贺兰雪秀眉微挑,打量这人两眼,道:“东平侯贺兰雪。” 蒙可梭一怔,细细的打量她一番,眼前这女子身披战甲,紫色战袍上绣着金丝的麒麟,一张秀美无双的脸庞,手中长枪,马上挂着长弓,阳光下雄姿英发,风姿卓绝。 蒙可梭大声赞好,笑道:“原来你就是我父皇给三弟相中的正妃,果然不是凡品,你看,你当日若是应下婚事,咱们两国结成姻亲,哪有今日这些事端?” 贺兰雪顿时气红了脸,怒道:“你特么去死,想娶我?拿你们整个北狄给老子当聘礼吗?”说着挥枪就刺。 蒙可梭只觉好笑,一边躲闪接招,一边笑道:“你若嫁给我三弟,他将来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整个北狄都是你的。” 贺兰雪气结,这么说没毛病,北狄的皇后可不就是拥有整个北狄,可是自己稀罕吗?她呸了一声,也不再多话,刷刷几枪刺出,枪枪直刺蒙可梭的要害,几招就将他逼退数步,蒙可梭大出意料,颇有些手忙脚乱,贺兰雪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枪如闪电,当的一声,兵器再次触碰,震的蒙可梭手上一麻。 玄灵一直死死抱着贺兰雪的腰身,生怕有人伤着她肚子里小魏同学,这个小魏来之不易,天师又特地叮嘱,自己可不敢让他有闪失。这些日子它经常这样护着贺兰雪,贺兰雪也习惯他没事就抱着自己的肚子,倒也不觉得他碍事,嗯,主要是玄灵会配合着避开她的动作,不影响她。贺兰雪也怕孩子有事,盔甲里面用宽棉布将肚子又缠了几圈,兜住下面,马鞍上也垫了软垫,害怕不小心真的伤到。 她不敢和蒙可梭多纠缠,只想速战速决,下手也枪枪致命,蒙可梭缓过神来,应接她的长枪,两人打斗二三十招,蒙可梭可就有些不敌了,贺兰雪也不想恋战,又是几个回合,两马交错时,长枪一甩,重重打在蒙可梭后背,蒙可梭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噗的一鲜血喷了出来,贺兰雪转马头,又是一枪,刺入蒙可梭小腹,蒙可梭痛叫,当即败走。 身后是贺兰雪的冷笑:“蒙可梭,嘴贱就要有被人捅死的觉悟!没有调戏别人的本事,就管好你的嘴!” 晋军中发出震天的欢呼:“东平侯神武!” 贺兰雪这又转向连康和兀图尔术,连康身上已经兀图尔术砍伤多处,有心败走,又怕引得兀图尔术追击,将京城陷入危机,只得硬撑着。。 贺兰雪策马,一枪接下兀图尔术的刀,向连康喝道:“打不过就别逞强,还不快走,等着被人砍死让我给你收尸吗?” 第565章、又见面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兀图尔术只得放过连康,连康的家将冲上去将他救了下来。 看到贺兰雪,兀图尔术脸上居然展开笑容,露出一口的白牙:“东平侯,咱们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贺兰雪狠狠甩他个白眼,道:“你滚回北狄,我就无恙。” 兀图尔术的目光落在她身前的狐狸身上,再看看战甲不能掩盖的肚子,他吃了一惊:“你……你这是有孕了?那你出来打什么仗,你疯了吗?姓魏小子怎么舍得你出来的?” 贺兰雪哼道:“废话真多,这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等着我师父劈死你吧。”说罢挥枪就刺。 兀图尔术这就做了难,对上这人,自己真的下不了手啊!贺兰雪显然吃定了他,枪枪夺命,兀图尔术知道,这人下手根本不给自己活路,躲闪的结果只能是被她捅成蜂窝,只得举刀相迎。 两马交错的时候,兀图尔术低声说道:“喂,你这样玩命,会伤到你孩子的,我不伤你,你退兵吧。” 贺兰雪呸道:“你帮我仇人造反,还让我退兵?老子拼着这孩子不要了,我也要把你们打出去!你不在北狄当你的太子,跟着姓魏的掺和啥?你等着,我让师父劈死你,给我儿子报仇。” 兀图尔术哭笑不得,自己当然知道,如果真的伤了她,别人也就罢了,自己先要不舍得,九逍得跟自己没完,劈死自己那是轻的,只怕他又要去大闹地府,把地府搅的鸡犬不宁而后快。 贺兰雪攻势凛冽,兀图尔术防御的狼狈,打斗间,过了百十来招。观战的人群中,蒙可梭已经粗粗的包扎伤口,见他们一攻一防,打的不像话,不由急道:“三弟,这胭脂虎长得漂亮是不假,可又不肯嫁给你,你要么把她生擒,要么就别跟她硬耗,直接投降得了!” 他这自然是看出兀图尔术手下留情了。 天下都知道欧烈曾经向晋朝求娶贺兰雪给兀图尔术当正妃,虽然贺兰雪出嫁,看在天师的面子上,他们也送来了嫁妆,可这不影响大家拿这事寻乐子,蒙可梭话音落地,叛军阵营中已经一片起哄声。 更夹杂着北狄话要兀图尔术将她抢回北狄做正妃。气的贺兰雪长眉倒竖,下手又狠了几分。 兀图尔术叫苦不迭,只得打起精神,继续跟她纠缠。 连康给人救回,身上被兀图尔术砍伤多处,血流不止。部将忙替他简单的包扎止血,准备送回城中,连康摆手,看向阵中,只见贺兰雪一杆长枪,有如出水蛟龙,上下飞舞,寒光闪过,透人魂魄。他身子猛的一震,这枪法……虽然跟自己熟悉的那些略有不同,可是自己曾经细细的研习过,实在太熟悉了,她使的是谢家枪法中的招式套路,只是比谢家枪法更加实用威力更大。 他身子不住的颤抖,那张熟悉的面孔,这熟悉的枪法,他心里忽然明了起来,一个答案让他不寒而栗,是她!一定是她!她没有死,她一直还活着!自己竟然蠢到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认出!他又细细看向那张脸,头盔遮挡下,依稀就是谢英屏的样子,不不,他终于明白,原来觉得不对地方在哪里了,她不完全像英屏,她的脸上,还有自己的影子,她……她就是自己的瑞雪! 连康忽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怪不得她总要杀了自己,连自己女儿都认不出的父亲,实在没脸面活着。 连家的家将吓了一跳,低声询问,连康心中各种念头急转,就想冲上去相认,可马上又意识到,她已经死了十年,自己如果认下她,就意味着很多事情要翻转,她是谢家的外孙,当年也应该被处死,只是她尸遁的早,所以躲过了。当年她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会提前尸遁?他又想冲上去问问,更想知道,这些年,她是怎样过来的。 贺兰雪和兀图尔术还在打斗,连康脸上忽然有泪水流出,她心里一定恨毒了自己,自己没有护过她一次,还由着长公主迫害她,现在,她怀着孩子,还来救了自己,自己实在不是配做她的父亲。 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一道蓝色的烟雾升腾上天,贺兰雪心中大喜,是二哥,二哥赶回来了!接着,又一道绿色的烟雾随着哨声升腾而起,是张信,五军大营要反攻了。 她攻势更猛,急的兀图尔术想上房,恨恨的说道:“你就仗着我不敢伤你,你就欺负人!” 贺兰雪知道自己赌赢了,略带得意道:“欺负你又怎样?谁让你来大晋生事的,你回北狄,这事咱们就翻篇,我也不让师父收拾你,等将来我想去你们都城吃烤肉的时候,再一决高低。” 兀图尔术一刀拦住她的长枪,道:“你简直太欺负人了!” 叛军后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刘怀钰和张信带着五军大营的人潮水般蜂拥而至,连弩齐发,射翻一片叛军,兀图尔术不敢再跟她纠斗,虚晃一刀,也向回退去,贺兰雪手中枪一扬,温杯一声令下,弓弩手迅速推进,连弩齐发,又射死无数叛军,叛军中顿时乱了阵脚,贺兰雪已经退回后面,向魏苏几人道:“你们快领兵追杀,我殿后,你们多小心。” 魏苏等人应下,策马而上,与叛军展开一阵厮杀。 贺兰雪微微喘息,肚子里的胎儿躁动不已,不住的乱动,玄灵也急的吱吱直叫。她轻轻抚摸着肚子,心里说道:儿子啊儿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为娘也是没有办法,我不来,你外公就会死在这里,我这是最后一次管他,现在,你那些叔伯舅舅们来了,就不会有事了。如果我不来,京城沦陷,咱们一样要拼命,儿子乖,咱们还要等着爹爹回来呢。。 眼看混战中,兀图尔术正在大杀四方,贺兰雪微急,策马就要上前。连康忽然策马拦住她,声音中带着些哽咽,低声道:“你别去,我来,你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你和孩子有事。” 第566章、这是我女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微怔,连康眼眶发红,已经向阵中冲去,贺兰雪好像也明白什么,忙打马追上,说道:“国公爷,你伤的不轻吧,你打不过他,他不敢杀我,还是我去。” 连康急道:“你保你的孩子要紧,是我的错,害你来救援,我今天无论怎样也不让你再去跟他拼命。” 贺兰雪心头忽然一暖,心也软了下来,深呼吸,将眼泪憋了回去,道:“别跟他交锋,那是去送死,蒙可梭已经被我伤了,你冲他去,他们自然得救他,就顾上别的。” 连康拍拍她的肩,说了声知道了。贺兰雪想了一下,喊住他,又从怀中摸出魏芃给她做的那个银筒递给他,道:“拿去防身,记得还我,按下这个,会发出银针,针上有药。” 连康也不客气,接过来放在怀里,贺兰雪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冲你现在护我一次,我也还你的人情,我不想现在就给你收尸,你自己多小心吧。” 连康气结,这是要活活气死自己的节奏!好吧,这是自己的女儿,自己欠她的太多了。他夹马腹,又冲向了战场。 沁香和润茶也带了队女兵冲入战场,品茗和温杯不敢离开贺兰雪,就在身边保护着,天一等人也各自马上,呈扇形将她护住。 贺兰雪松了口气,开始安抚肚子里的孩子。温杯低声问道:“侯爷,您还好吗?” 贺兰雪微微摇头:“好像……动了胎气了。” 温杯轻叹,拿出一粒丸药递给她道:“先吃这个,回去奴婢再给您开方子好好调养。” 贺兰雪老老实实的接过吞下。战场中,一支队伍横空杀入,刘怀钰带着人横冲直撞,打乱了叛军的阵脚。 一个时辰之后,叛军大面溃败,刘怀钰、张信、魏苏等人乘胜追击,杀的人仰马翻。 魏茸遇到的是文伯羽,文伯羽可没将他放在眼里,京城这些勋贵子弟,只有魏芃和杨九林让人头疼,其他的都是平平之辈,魏蒴有说,东征时,魏苏兄弟表现不凡,可他并不在意,东征他们都是贺兰雪的陪衬,如果没有贺兰雪和那几个土匪,就凭这些纨绔,能成什么事? 但他忽略一点,纨绔虽然作了陪衬,可是没有点真本事,陪衬只能是炮灰。 魏茸从前对他尊敬有加,想文家世代镇守边疆,为大晋殚精竭虑,魏家对他们也从来不曾薄待,可是这不是他们造反的理由啊!魏茸再看到他时,不由气恼,再看看后面跟着的兵,又有多少是西疆大营的人? 再看看文伯羽一脸的鄙视,魏茸气的要发晕,怒骂道:“文伯羽,我们魏家哪里亏待你们了?你要这样造反?你家的爵位世袭罔替,皇伯父专宠贵妃,对翎弟也别有宠爱,文家的荣宠也是独一份,就连你们私种良种,皇伯父都没有处罚你们,反而加封你们是国公,文慕青闯下那样的滔天大祸,都网开一面,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 文伯羽嗤笑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魏锦轶弑父弑君,趁先帝病重谋取了大位,他才是最大的逆臣贼子。你现在这样保着他,难道你父王没有给你说过,当年魏锦轶和魏锦轩是怎么联手屠杀兄弟的?平王、康王是怎么死的?哼哼,专宠?他强抢臣妻,逼死谢家女儿,借口谢家造反,杀了人家全家,他的所做所为哪里配为人君?魏茸,你回去问问你父王,我说的可是真的。至于封个国公?呵呵,那是魏锦轩的缓兵之计,怕我们忽然造反,打他们措手不及罢了。小孩,你还太嫩。” 魏茸早听父亲过说当年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宣王背着惠文帝救下多少兄弟自己还是有数的,这会怎么会听他胡说?至于强抢臣妻……呃,这事太八卦,亲爹没说过,可是对他妹子宠爱有加,他有啥不满足? 魏茸呸了一声,也不和他多争辩,向他身后的叛军喊话道:“你们都是我大晋的儿郎,在军中吃着朝廷的军饷,家人也有朝廷供养,减免赋税,每次大战,依照军功还各有赏赐,如今你们替反贼卖命,你们的家人要怎样生活?将来他们就算是逃出升天,也是从罪。” 这话最是扎心,他们大多有过军籍,这些一查就能查到,一些是没有家事的,可是大多还是有老有小,以朝廷的惯例,他们参与造反,家人一定被诛连,大家跟随文家也是被洗了脑,盲目追随而已。 文伯羽喝道:“魏锦轶弑父谋得大位,人人得而诛之,我们拥立宁王为帝,杀昏君诛佞臣,还天下一个公道安宁。” 魏茸嘲笑道:“你们造反作乱才是最大的佞臣,如今还引狼入室,勾结北狄攻打都城,你们这是要将大晋拱手让人,到时北狄铁蹄南下,陷百姓于水火,你们哪来的什么安宁?” 他身后的晋军振臂高呼:“诛杀反贼,驱逐蛮夷!” 文伯羽不再和他废话,直接策马来战。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是,魏茸的功夫比他知道的要好的多,加上魏茸正值青春年少,对战起来势气完全不弱于文慕玄之流,文伯羽收起了小视之心,自己要是败给他,这脸可就丢大了。 李德茂遇到的文慕玄,昔日一起长大的兄弟,如今以这样的角度相见,实在让人心寒,李德茂始终不敢相信文家会造反,可事实摆在眼前,李德茂不住的问文慕玄,你们文家这是真的要造反,要与北狄蛮夷一起,打进都城吗? 文慕玄心中有愧,不敢接话,李德茂深知,自家与宣王府结亲,若叛军真的成事,自家也不会落什么好结果,当下也不再多话,两人打在一起。。 赵玉森也十分的头疼,文家兄弟跟京城这些纨绔个个相熟,可是忽然间就从兄弟变成敌人,这让人怎么接受的了,文伯睿早有准备,赶在杨九林到西疆之前,就煽动部下随自己造反,只说朝廷迫害文家,听信贺兰雪等人的谗言,诬陷文家造反,要对文家大开杀戒,文家不得已,只能造反自保。 第567章、被暗算的兀图尔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文家镇守西疆数十载,一直颇得军心,拥护者也极多,他这样一说,就有几万人要跟着他们一起造反。萧俊楼见势不好,出面阻止,他拿了状元之后,与宣王私下相认,彼此间也多有秘密来往,待贺兰雪东征回来后,又知道了苏苡的身世,对宣王更多了些敬重,宣王叮嘱的事,他也知道是为了天下着想,自然多有留意,刻意与军中将士打成一片,又屡次带兵打败西梁兵,一身的好功夫,状元郎的出身,羡煞众多儿郎。 他直言文家早有造反之意,上年秋猎反贼冲击营地,就有文家参与,如今被贺兰雪拿住实证,狗急跳墙而已。说着把知道的文家有关参与造反的一些事情一一道来,军士中也不都是无脑的死忠,别的不说,大晋这些年除了边疆不时有冲突,内地的百姓还都算安居乐业,忽然要造反,能不能成事还不一定,而且大家都是军籍,家里老小享受税收减免等等政策,就算这些政策执行到了最下层会打折扣,但总是比普通百姓要舒服一些,再说一旦闹起来,自己成了叛军,家小也会受牵连,动辄诛连九族。 因此,除了那些死忠之人,本着胜着为王败者为寇的精神跟着文家赌上一把,大多数还是又退缩回来。尽管如此,文伯睿还是带走了三万来人,这也让匆匆赶来的杨九林大吃一惊,要亲命啊,这样一来,西疆防御就严峻起来。他和萧俊楼不敢松懈,又打退几波西梁的趁火打劫,稳定了军心,西疆才又平复下来。 文家兄弟对这些细节知之不详,但文家一体,既然出了事,那无论怎样也得一起扛,再听说京中被扣着的家眷除了文渊久父子,女眷和其他子弟大多被杀,这下就更不乐意了,迅速投入战斗。 赵玉森也知道跟他们已经讲不清楚,直接开打就是了,于是也打成一团。 这些事情只有文慕玄清楚始末,因此,他心里的愧疚才会多些。 这三个方向打的热闹,西门那边贺兰雪也仗势欺人般,逼着兀图尔术后撤,随后刘怀钰等人带着五军大营反扑,迅速瓦解了叛军,用贺兰雪的话说:小样的,我们人多,还愁不能碾压你们? 让兀图尔术郁闷的是,自己让着贺兰雪也就罢了,连康一身伤的突然又冲向蒙可梭,自己无意皇位,蒙可梭就是北狄未来的太子,轻敌被贺兰雪刺伤,又被连康追着打,身边的护卫拼命相护,谁知连康一副拼命的打法,连康的武功并不坏,受伤是因为遇到自己,所以,尽管他们全力保护,还是被连康杀了多人。 兀图尔术不得已,只得回防去助蒙可梭,连康这次比刚才要凶猛的多,完全就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架式,打架这种事,谁不要命,谁就赢了,兀图尔术的刀砍在他身上,连康也没有痛感一样,毫不在意,兀图尔术只得痛下杀手,谁知连康竟然咬牙切齿的扔出一句:“雪儿若是因你动了胎气,我便做鬼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兀图尔术忽然明白,他是贺兰雪这辈子的亲爹,他一定是知道了,所以心疼女儿,这又跑来跟自己拼命。呵呵,做鬼也不会与自己善罢甘休?你要是真做了鬼,那就是老子想怎么揉搓就揉搓你了。 想到这一层关系,他下手忽然就慢了半拍,这时只觉身上一麻,一丛细针打在自己身上,兀图尔术暗叫倒霉,手臂的举起已经有些吃力,当下残存的意识令他喝令属下护着自己和蒙可梭快撤,末了,被赶来的刘怀钰一枪刺中左肩,意识模糊前,他忽然想到,在东燕时,贺兰雪拿类似的东西偷袭过贺坚,难道这东西是贺兰雪给连康的? 他只想仰天长叹,骂了一句:九逍,你丫能不能教她点好?她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此时的九逍正躺在二十一世纪的别墅里,享受着春日的阳光,一边透过泳池的碧水,看着他们混战,见到他被连康暗算得手,不由哈哈笑了出来,他摸起旁边的手机,顺手拨了个号码,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有事晚上说,我在睡觉呢!” 九逍悠然说道:“姓蒋的,你兄弟快死了,你要不要去给他收尸?” 对方声音一滞,随后说道:“他是自找,你有本事就整死他,我再整死你徒弟。” 九逍哈哈大笑,小薛这样的二傻子,有时候还真是有趣。 值得庆幸的是,连康伤的也不轻,没有过多的力气和他玩命,所以才在关键时候打出这暗器,然后就被见势不好的家将重新救回去。 等见到贺兰雪无事时,连康才松了口气,将那个银筒还给她,说道:“你没事就好,这东西还真不赖,兀图尔术中招了。” 说罢,整个人就从马上跌了下去。 贺兰雪一头黑线,这人身上又多了些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流血,她挥手向温杯道:“去看看国公爷的伤,先给他止血,我给他六次活命的机会,这是最后一次,别让他死在我面前。” 连康血气上涌,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是自己的好女儿,一直就这样阴阳怪气的跟自己说话,她是决心不杀了自己也要气死自己吗? 贺兰雪白他一眼,轻抚自己的肚子,这人以后跟自己都没有关系了。 温杯替他把脉,检查伤势时,连康小声询问她的状况,温杯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侯爷刚才动了胎气,吃了丸药,现在还不大舒服呢。” 连康急道:“那你们不送她回去。” 温杯摇头道:“我家侯爷的性子,肯听别人劝吗?” 耳边传来贺兰雪的冷喝:“温杯,你只管给他看伤就好,哪里这么多的废话!”。 大战告捷,魏苏等人进宫面圣,贺兰雪不敢再强撑,直接回了王府,王妃吓的不轻,一边数落着她,一边让温杯抓紧开方,令人去熬药安胎,琴瑟知道她去打仗了,径自到王府与王妃一起等消息,看到这样子又的生气,又是心疼,和王妃一道,两张嘴一起数落,直把贺兰雪吵的抓狂,这才都闭了嘴。 第568章、还你生养之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议政殿里,大家已经耗了一天,个个神经紧张,等听到魏苏等人击溃叛军,这才都松了口气。 魏苏将过程细细说给惠文帝,听的众人惊心动魄,杨青山重伤,已经回国公府诊治,苏云付算是废了,也被人直接送回侯府,苏棋想到贺兰雪身边的丫头医术奇高,不知道有没有断臂接回的本事,令人去请,贺兰雪知道此事难办,还是让温杯去看看。无奈这个时候这样的手术无法完成,倒是苏万里想的明白,这总算捡回一条命,以后不能再上阵打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等知道贺兰雪救下连康,因而动了胎气回王府安胎去了,又吓的众人一跳,这姑娘实在太狠了,真的逼退兀图尔术,可如果她这孩子有点啥事,魏芃回来不知道会闹成啥样,再看看宣王,显然也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是人家王府的嫡长孙,自然不同。 惠文帝急令赏赐安胎的药物,魏翃亲自带人送去王府,这一天的大起大落,耗尽这些人的精力,惠文帝几次用药,都被宣王逼着减量,早就全身不自在,见尘埃落定,又让魏苏等人按功劳去拟个折子,要论功行赏。 贺兰雪在王府休养了三五天,胎气才又稳住,这几天京城各府不断有人来探望,因着她打退兀图尔术,保了京城的安危,更有百姓不时来王府门前磕头,侯府门前也不时有人送药,都被刘怀钰客气的退了回去。 贺兰雪心里有事,多一天也不想在床上躺着,既然胎没事了,便带着人直奔镇国公府,她要和连康做个了断。 有过上次的大闹国公府,一看到侯府的仪仗人马到了门前,国公府的人个个神经紧张,如临大敌。贺兰雪也不理会,直接命人通报,就说东平侯来探望国公爷的伤势。不等护院回复,贺兰雪已经带着人闯了进去。 长公主被禁足在国公府的事让她更加怨恨贺兰雪,加上后来宁王事发,她心里更是恨极了她,听说她要见连康,心中一百万个不同意,当下不顾连康的阻挠,已经冲出院子,去阻拦贺兰雪。 贺兰雪闯进国公府,如入无人之境,国公府也无人敢阻拦,这人是真正的女杀神,原来凶狠也就算了,这挺着大肚子也敢上阵杀敌,对上的还是让人一筹莫展的兀图尔术,这样的狠角,谁敢招惹? 自家主母敢!长公主冲出来拦住贺兰雪,怒骂道:“小贱人,我们国公府不欢迎你不请自来,你现在就给本宫滚回去。” 贺兰雪甩她个白眼,道:“你趁早闪开,我有军务要问问国公爷,你要是耽误了军情,本侯可不客气。” 长公主呸道:“你要军务请到衙门里去说,我家国公受伤养病,不见客。东平侯请回吧。” 贺兰雪笑眯眯道:“见不见公主说了不算,你可不要逼我动手。” 长公主的怒火又瞬间高涨,指着她骂道:“世上怎么有你这样不要脸面,不知羞耻的贱人,你当我们国公府是什么地方?说闯就闯,谁给你的胆子在国公府撒野。” 贺兰雪的笑容更加灿烂:“撒野又怎样?有本事把我打出去。”说着推开长公主,又向内闯去。 侯府护卫更直接,索性拔刀在手,喝道:“谁敢阻拦侯爷军务格杀勿论。” 长公主气的要吐血,可自家护院真的怂了,上次被人吊打的心理阴影面积有点大。静和听说贺兰雪又强行闯府,怒火中烧,带着丫环也出来阻拦,可远远瞧见贺兰雪隆起的肚子,心里又酸又恨,不假思索的就撞了过去。 贺兰雪反应是何等的敏捷,见这人冲向自己,猛的抬腿,将这人踢飞出去,嘴上不忘了嘲讽道:“怎么?你这个奸生女这么快就有脸出来了?还想撞我的肚子?你当我跟你一样白痴吗?” 这一脚踢的力道恰到好处,静和重重的坐在地上,屁股摔生疼。 贺兰雪已经走进了后宅内院,连康的亲随已经追着她们母女迎了出来,见这情形,不由头大,这次打仗,好容易让国公爷和这位东平侯缓和下关系,这母女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话也不对,贺兰雪也是女人,人家见识就不短,同样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亲随将贺兰雪直接引到连康养伤的偏厅,此时连康脸色仍然有些苍白,这是失血过多引起的,他后来被兀图尔术又砍了几刀,伤势着实不轻,时下盛夏,他身上缠着布条绷带,盖了条薄毯兀自觉得有些凉意。 贺兰雪看着他这惨状,沉思良久,摆手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要紧的军务要和国公爷说。” 亲随有些迟疑,连康已经示意他也出去。屋中只剩下父女二人时,连康这才开口问道:“你……你是瑞雪对不对?过来让我看看你,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我……你……你还好吗?孩子没事吗?我没事,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他语无论次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眼眶却又热了,她也是自己的女儿,这些年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瑞雪活着,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会比静和知书懂礼吧。 可现在知道女儿的样子,这些天又是无比的煎熬,他想见到女儿,又怕见到她,她恨自己,所以每次都口口声声要搞死自己;他派人去王府探望,也被贺兰雪的人客客气气的哄了出来,现在她却到了自己身边,她还是关心自己吗? 贺兰雪走到他床边,忽然双膝跪倒,认认真真的给他磕了六个头,连康身上伤口扯着疼,不敢动弹,急忙让她快起来。 贺兰雪磕完头,站起来盯着他看了好久,这才认真的说道:“国公爷,咱们两清了。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若想整我,不必客气,我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连康喉头哽住,声音嘶哑道:“瑞雪,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好歹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这样绝情!”。 贺兰雪真想掐着他的脖子问问他,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为什么恨你你心里没数吗? 第569章、她到底是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可她终于忍住,淡淡的说道:“你若还是个人,你就善待瑞秋和瑞兴,最好和离,让崔氏带着他们离开连家,你不护着,我会护着,若再给我知道你的小老婆和奸生女欺负他们,我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连康还想说什么,贺兰雪冷冷扔下一句:“国公爷,我对你的容忍程度,取决于你小老婆和奸生女,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着来。” 说着向外走去,门外,长公主已经追了过来,被侯府护卫拦在外面,见贺兰雪从里面出来,伸头看时,屋内又只有连康自己,她不由骂道:“小贱人,你现在挺着大肚子还来勾引男人吗?你……” 一语未了,脸上已经被贺兰雪重重的抽了一耳光,贺兰雪的声音清冷:“公主,从前的事你都忘了吗?你怎么爬上别人男人的床,你自己没数吗?皇上滴血验亲的结果你也忘了吗?自己是怎样龌龊的人,就有怎样肮脏的脑子,你觉得我今后还会再对你们留情吗?” 说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冲进偏厅,连康面带哀伤,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长公主气道:“连康,你是死人吗?那小贱人欺负上门了,你连说都不说一句!” 连康冷冷的打断她道:“你闭嘴!公主,这些年你也闹够了吧,我不说你什么,你出去!” 长公主从来没被他这样打断了,怔了一怔,继而大怒:“连康,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为什么向着那个小贱人!你……” 连康怒喝:“你给我出去!” 长公主彻底惊呆了,贺兰雪这片刻的工夫,给他灌了什么迷汤?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似乎觉出不对,拉着长公主出了偏厅。她在长公主耳边低声嘀咕了什么,长公主身子大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嬷嬷,又回头看看偏厅里的连康,脸上神情变得迟疑不定。 京城事情平息后,宁王被重创,速度的潜入民间,消失的没了踪影。杨青山的伤势虽然好转,但终究年事已高,身体恢复的也慢了起来。 贺兰雪将京城发生的事细细的写了封信差人送给魏芃,与兀图尔术的细节自然略过,她可不想横生枝节,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魏芃收到信后,被她信中描述给惊到,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小女人是怎么回事?怀着孩子还敢这样拼命,她是想吓死自己才甘心吗?他在回信中将贺兰雪狠狠训斥一番,警告她再敢胡来,自己马上回去收拾她。又将川蜀的情况说给她知道,这边原本躁动的百姓被他雷厉风行的砍了几个人的脑袋后,情绪平静了许多,大家一起开始重新修建房屋,恢复新生活。只是这边余震不断,时不时有地方受灾,自己怕是一时半会也回不去,让她记得自己现在是要当娘的人了,不能再随便冒险,安安心心的等着自己回去陪她生产。 这厚厚的一摞又送回到贺兰雪手中,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给儿子叨叨着他爹在外面做的事,顺便告诉他,爹爹要晚些回来,他要乖乖的等着爹爹回来。 连瑞秋来探望贺兰雪的次数忽然多了起来,她私下里悄悄告诉贺兰雪,是连康叮嘱她与贺兰雪多走动的,这让她好奇不已,贺兰雪也不多解释,只笑着说道:“你爹大概觉得我救了他,又不方便自己表示,所以让你来示好吧。呵呵,真是个傻丫头,我才懒得理他,让你娘盯着瑞兴好好读书,尽早考出功名才是正事。” 连瑞秋的手轻轻抚摸贺兰雪的肚子,感觉着胎动,一边点头说道:“我都记下了,也说给我娘了。阿雪姐姐,我感觉最近好像不大对劲,长公主成天神神秘秘的,前几天我还看到德王妃来找她,两人在花园里嘀咕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让贺兰雪也有些错愕,这两个人凑一起,又是什么情况?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动,转开了贺兰雪的思路。 看着连瑞秋脸上一脸的兴奋和喜爱,贺兰雪忽然笑道:“你也不小了,得说亲了,你娘是怎么给你打算的?你可有中意的人?要不要我帮你呢?” 连瑞秋顿时羞红了脸,嗔道:“阿雪姐姐又打趣我,比你嫁人的年纪,我还小呢。” 贺兰雪在她脸颊轻轻掐了一把,脸上笑意更深:“那有没有中意的人呢?京中好儿郎这么多,你出身又不差,虽然是庶女,等我整死长公主,你娘就是掌管国公府中馈的人,谁还敢小看你?嗯,前提是你爹别多事,不然把就想办法把他一块收拾了。” 连瑞秋哭笑不得:“阿雪姐姐,你这是多恨我爹爹?他给你陪着了嫁妆,又让我多和你走动,从前的事情是长公主的不是,你干嘛总是记在我爹爹身上?” “哼,一丘之貉,要不是看在你们三个的面子上,我不会饶他。别说他了,说说有没中意的人,你娘要是不好出面,我想办法替你去。”贺兰雪转开了话题。 连瑞秋脸上又是一红,低声音嗫嚅道:“没……没有。”说着垂下了头。她的胸口滚烫,那里挂着一只吊坠,是一块上好和田羊脂玉雕刻的如意,玉坠小巧,雕工精细,如意上嵌了粒红宝石的珠子,还可以轻轻转动。 那人将这东西关给她时,亲手给她挂上,他的声音顽皮中,带着些真诚:“亏得你的平安符保佑我平安回来,这算是我还你的人情,让你事事如意,怎样?” 当时他的手不经意的在自己后颈上触碰,手指上传来丝丝温度,便如秋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惬意。 看她这个样子,贺兰雪还有什么不明白?揽了她的肩,笑道:“是哪家的公子哥?说给我知道,我看看怎么帮你。” 连瑞秋张张嘴,欲言又止。贺兰雪笑着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 连瑞秋轻轻叹口气,贺兰雪的眼神让她觉得心安,仿佛找到依靠,不由自主的说道:“算了,我只是国公府的庶女,他……不是我高攀的上的。好姐姐,你就当我没说过什么,我……我……且随缘吧。”说完这话,她的神情落寞了几分。。 贺兰雪微怔,小妃子真的有了意中人,庶女也是国公府的庶女,多少寻常官宦子弟高攀不上的,她却这样的大的压力,这人是谁? 第570章、有人告御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门外,有婆子忽然来传话:“世子妃,朝中出零事,皇上召王爷和您入宫,王爷在书房等着您呢,请世子妃更衣进宫吧。” 贺兰雪错愕,这个时候朝中会有什么事?连瑞秋忙起身告辞,温杯等也给贺兰雪更衣,一同去了前书房。 宣王和王妃都在书房中,脸上带着些担忧,贺兰雪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拉她坐在自己身边,面带忧色道:“长公主敲响燎闻鼓,告了你,现在几位阁老和六部的大人都到了,就等你和王爷。” 贺兰雪还是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探望连康时,顺手抽了她一巴掌,这至于敲响登闻鼓? 王妃叹气,压低声音道:“不是因为你打了她,宫里传出消息,她……对你的身世生疑,是在这上面做的手脚。” 贺兰雪大吃一惊,她终于猜到了! 宣王脸上倒平静的多,淡淡道:“这事早晚会来,我与你母妃一直将你当作自家孩子,你与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这发生什么,我也会护你们周全,但这事,还是要想个对策。” 贺兰雪缓缓点头,最差的结果,是自己凭着师的名头,逼他不敢对自己下手,可是王府要怎样?自己是宣王救走的,自己也要保王府平安。她低喃:“怪道瑞秋,德王妃这几和她总是嘀嘀咕咕,这只怕她们都有这个想法,密谋过的。” 宣王已经开了口:“民意!” 王妃和贺兰雪转眼看向他,宣王道:“他现在身体已经被那个药给糟透了,喜怒无常,我也不能确定他会怎么处置,为安全计,让欢儿和歌儿先去宝定寺上香去,再跟琴瑟也知会一声,她们路子广,也要早做准备。我们出门后,王妃就先回趟侯府,跟大嫂打个招呼,这事怕不会好收场,闹的厉害了,他又要喊打喊杀了;记得这会估计三哥和六哥都在宫里,回头有事再去找六哥,雪儿三嫂这些找过皇姐?那三哥那边就先不要去了,你不找他,他自己会找上门来,若真是此事事发,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各府参与进来难免有风险,雪儿如今风评极佳,要借助民意,让百姓为东平侯请愿申冤。” 在等贺兰雪的这片刻工夫,他心里已经想的清楚明白,以惠文帝对谢英屏的执念,他么赦免,要么就迁怒,他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来:“不过,我觉得他只会虚张声势,他下不了这个手。” 这句的意思有很多,贺兰雪心中明了,这个时候,自己的脸就是保命符。她点头应下:“我让风一他们去办,这事捂不住的,一旦传出来,风阁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传出去,我若有难,不用师出手,江湖上也会大乱。嘿嘿,长公主是嫌命长吗?还是皇上嫌江山坐有太久了?” 宣王想了想,又道:“你把你的东西带着吧,有备无患,王妃,若我们申时还未有消息,你就让人通知苡儿马上进宫。” 王妃震惊:“王爷,你是要……” 宣王缓缓点头:“如果两个时辰都不明白,那一定是他在翻旧账,雪儿扣着那些东西没有拿出来,不过是为了江山稳定,他……之后再,可如果他今执意要翻旧账,那就翻吧,雪儿已经仁至义尽,雪儿没有在英屏身边,也没有在咱们身边娇养长大,可是师那里不是下最娇贵的地方?谁家女儿怀着身孕要上阵杀敌?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贺兰雪眼圈一红,轻声叫了句父王。 宣王含笑抚须道:“芃儿不在家,我这个做父亲的,无论怎样也要护住自家孩子。” 他又袖中摸出一块令牌递到王妃手中,将她的手和令牌握在掌心,声音温柔,又带着坚毅:“若我们没有出宫……或者被下了大狱,你用这令牌可以召集漠南守军,凤一我要带进宫,你安排凤二他们即可,宫里我会安排,一旦传出消息,你马上让凤二去通知芃儿,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话时,还看了眼贺兰雪,如果家里因她出事,儿子不得翻了? 贺兰雪心里明白,不由垂下了头:“父王,我连累了大家。” 宣王含笑:“别傻话了。王妃,你切记叮嘱芃儿,千万别乱了心神,今日不同往昔,就算我们被下了大狱,他也未必敢真的动手,他就是不顾忌我,也会顾忌师的。只是他现在被那药控着心神,发病的时候完全不可理喻,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担心。王妃,万一我们真的……王府上下全靠你主事,你……” 王妃眼中含泪,但脸上神情无比的坚定,她用力点点头,攥紧了手中的令牌。 不大工夫,宣王府的两辆马车就入了宫。 长公主敲响登闻鼓,宫门外聚集了文武官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位王爷、几位公侯并几位阁老尚书已经到了议政殿,长公主一身朝服跪在正中,脸上尚有哭过的痕迹。 宣王和贺兰雪向惠文帝行了大礼,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连康看到贺兰雪,脸上神情紧张,悄悄投来关切的目光,贺兰雪已经视而不见的站在了一边。 惠文帝脸色阴沉,看着贺兰雪的眼神也无比的复杂。他轻咳:“长公主,人都到齐了,你要告御状,你就吧。” 长公主扭头,恨恨的看着贺兰雪,眼中血红,似要吃了她一般:“皇兄,你问问这个贱人,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德王脸色都微微变了一变,她这意思?难道她真知道了什么? 宣王心底轻叹,这个姐姐,非要逼自己把她也扯下水吗?自己对手足一向留情,她何苦这样相逼? 连康微急道:“公主,你在胡什么!” 长公主用力甩开他,指着他骂道:“连康,你现在也要护着这个贱人了吗?她害你不够吗?” 林亿和陈叶敏也都惊到了,林亿心中叫苦不迭,连康夫妻一定也是知道贺兰雪的身世了,所以长公主会这样揪着不放,老谢啊!你让我怎么再替你保全这个孩子! 第571章、你是英屏的孩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叶敏心中的惊骇早就写到了脸上,难道说贺兰雪真的和谢家有关系?那这下不是要翻天了! 德王哪里还能按捺的住,就想张嘴,却给宣王一个眼神制止住,好哥哥啊!你别冲动,你千万别露出马脚,万一皇姐使诈呢?德王强压着替贺兰雪出头的心思,又恢复了常态。 惠文帝并没注意到这些,他瞪大眼睛看着贺兰雪,又看看长公主,再看看连康,他们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长公主说贺兰雪罪臣之女,却始终不肯说谁家的孩子,他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对,可自己又不敢向那个方向去想,和连康扯上关系的,还能有谁? 贺兰雪忽然微笑,向长公主道:“我害了国公爷?我救了他四次,饶了你们母女两次,我害他什么了?这次为了将他在反贼手上救下来,我险些动了胎气,这是他害我还是我害他?” 连康转向她,语气也柔和许多:“东平侯不要听公主的胡言乱语,连某要多谢东平侯的相救之恩。” 这让议政殿中的诸人惊掉了下巴,他们两个向来水火不容,贺兰雪多次表示要搞死他,他倒这么柔声细气的道谢感恩,难道国公爷这次知道内疚了?人家挺着四个月的身孕,在叛军手中救下了他,肚子里还是王府的嫡长孙,这身份贵重,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连康可不是赔都赔不起。 长公主尖叫道:“连康,你倒真护着你女儿,皇兄,这小贱人是谢家余孽,是谢英屏的贱种,她犯了欺君之罪,皇兄难道不应该将她斩首示众吗? 咣当。惠文帝手边的茶杯被碰翻,他猛的站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贺兰雪,又看看长公主,声音带了些许的颤抖:“你,你说什么?她是英……她是谢英屏的女儿?当年……当年她不是就死了,连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溺毙在水池中了?” 贺兰雪心底长叹,看来今天真的不好脱身了,自己终究是没有瞒过世人,她脸上神情自若,一脸的满不在乎,淡淡的看着他们。 连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心想替她开脱,道:“皇上,这不可能!当年……当年,臣女顽皮,不小心失足落水,身边又没有丫环嬷嬷跟着,入殓时,臣也确实亲手装殓的,英屏为此几日不思饮食,整个人都没了形,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长公主叫道:“你胡说!你现在自己看看,她有多像那个贱人,又有多少像你!她的额头、鼻子,还有眉毛,都是你的样子!” 她这样喊出来,大家在细看贺兰雪,好像确实是有几分连康的影子,连康本来就生的俊美非凡,不然当初谢家也不会将号称京城第一的女儿嫁过去,如今再看看贺兰雪,原来七八分像谢英屏,剩下的两三分果然在连康脸上找到了相似的地方。 连康辩解道:“公主,这世上相貌相像的人比比皆是,你多疑了。” 长公主怒道:“你自己的女儿都不敢认了吗?还是怕她犯了欺君之罪,皇兄会降罪给她?” 连康淡淡的答道:“公主,你想多了,东平侯这样的女儿,谁不想要?有勇有谋,才智过人,更多次救过连某的命,只是连某数次交恶,得罪了东平侯,不然,就冲公主所说的这七八分相像,连某也想认做女儿。” 宣王与贺兰雪相互交换个眼神,连康这是良心发现了,在回护贺兰雪了。 长公主掩面哭道:“皇兄,他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他骗的我好苦,他把这小贱人偷偷送走,又不知道怎么送到天师身边悄悄养大,现在又回来为难我们母女。连康,我跟你没完!” 惠文帝哪有心思管她,直盯着贺兰雪,喃喃道:“东平侯,长公主说的可是真的?你母亲真的是……” 贺兰雪并没回答,反而问向长公主:“长公主凭什么来断定我是谢家的后人呢?” 陈叶敏和丁从安嘀咕道:“这相貌相像,也不是认定她是谢家后人的证据吧?” 皇宫里的瑛嫔死了一个又一个,哪个不是跟谢家那姑娘长的几分相像,贺兰雪不也因为这张脸,中了醉美人的毒吗? 长公主抹了把眼泪,向贺兰雪道:“当日你怂恿皇上滴血验亲,你敢跟连康验验吗?” 贺兰雪无语,这种事没有任何依据,随便怎样都可能相融或者分开,自己难道还要赌一把? 殿中诸人又将目光看向她和连康,哎,长公主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像连康的地方,连康人到中年,多了些成熟稳重,更显得俊逸不凡,尤其贺兰雪穿着东平侯的韩服,眉目间多了些英气,看着也更像连康了些。 惠文帝的目光也在他们父女脸上来回盘转,一颗心突突乱跳,她到底是谁?是英屏的孩子,还是单纯的相貌相像,看到他们都没有接这话,他的心里忽然萌生强烈的欲望,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人到底跟英屏有没有关系。 他沉声道:“去端水。” 德王看向宣王的眼神也变了变,这要是真的验出来可怎么?宣王的心也沉了下去,现在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盈王忽然开了口:“有这个必要吗?皇上,瑛嫔娘娘与东平侯的相貌也有些相像,要不……您请娘娘出来一起验验?” 他的言下之意当然是说,你见过撞脸的人还少吗? 长公主红着眼睛盯着他反问:“六哥,你为什么也这么护着这小贱人?” 惠文帝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去端水。” 内侍不敢再迟疑,快步出去端了碗清水过来。此时贺兰雪已经骑虎难下,这见鬼的滴血认亲,明明是胡说八道,可古人又极信这个,自己刚用这招揭穿了静和的身世,这报应来的就这么快吗? 宣王和她默默交换个眼神,这个,只能赌一把了。 惠文帝示意,有太医拿过银针,在贺兰雪和连康中指是各刺一滴,两滴血滴入清水中,竟然真的慢慢融合在一起。连康心里狂喜,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可是马上又被恐惧压下,这要怎么收场?? 贺兰雪低骂道:“卧槽,这什么见鬼的东西,怎么可能啊!” 第572章、我听了些什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医也吓的不轻,已经扑通跪在殿中,颤声道:“皇上,东平侯和连国公滴血相融,他们……他们是亲父女。” 大殿中顿时如热锅中倒了凉水,林亿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了:老谢,你倒给我说,我要怎么替你谢家保护这个孩子?不不,还有办法,这孩子身上战功赫赫,又刚解了京城之困,不能因为是谢家的人就要置于死地。 长公主再也忍不住,放声笑道:“贺兰雪,你坑害我儿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嘿嘿,三哥,这多亏了三嫂,她早就瞧着不对了,你对这小贱人可比对自己女儿都好。” 惠文帝的目光怔怔的定在贺兰雪波澜不惊的脸上,她不是早就死了吗?谢家还有活着的人!怪不得她和谢英屏这么像,她根本就是谢英屏的女儿! 德王不明所以,这跟王妃有什么关系?长公主得意道:“三哥,你早就看出她样貌的不同了吧,你对她这么好,她遇刺的时候,你替她挡刀,她嫁人,你赠送嫁妆,你是咱们魏家的长辈,却给侄儿媳妇赔嫁妆,你是想当她是女儿的吧?”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宣王忽然轻咳一声,走下御阶,向贺兰雪招手道:“雪儿,你过来,到本王身边来。” 贺兰雪轻叫了一声父王,宣王微笑道:“你是王府的世子妃,芃儿不在家,本王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保护好你们母子的安全。来。” 长公主猛的转头,看向宣王,一字一顿的问道:“十六弟,你早就知道的对吗?” 宣王微微合眼表示默认,向她道:“皇姐,这些年你折腾的也够了,我一直顾念姐弟情分,没有动你,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手伸到朝堂上来,那你也不要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了。” 贺兰雪依言,到了他身边,林亿心底叹气,王爷这是要和皇上摊牌了! 大殿中嘈杂一片,德王已经怒火中烧,王妃居然跟妹妹串通一起,来揭穿贺兰雪!他现在只想马上回府,要好好问问那个女人,她安的什么心!盈王一把拉住做势要走的他,低声道:“你别急在一时啊!十六弟和这孩子要怎么办?” 纷乱中,惠文帝的一声怒斥,将众人声音统统打断:“连康!你给朕说清楚,你做了什么!你女儿是怎么回事!” 大殿中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都投向连康。 连康额上冷汗冒了出来,他僵立良久,忽然双膝跪倒,叩头道:“求陛下饶恕,所有罪责臣一人承担,求陛下宽恕小女,臣,但凭处置。” 众人又看向贺兰雪,连康这是要替女儿担下所有的罪责。贺兰雪抿紧了嘴,沉默着,忽然又开了口:“你不用卖好给我,我欠你的,已经还完了,你不必如此,我也不会领你的情,我不姓连,我复姓贺兰。” 众人愕然,她如此绝情的说话,是要摘出连家?还是恨毒了他? 连康也不抬头,伏地不起。这是自己的女儿,无论怎样,他也要护她保她。 长公主尖叫:“你为了这个小贱种,宁肯押上连家?皇兄,你不是更应该问问你的好弟弟!他收留叛党余孽,你难道还要纵容?等他也翻了你的江山?” 宣王眼中戾色一闪而过,她在拖王府下水,她要做什么?自己真的是太仁慈了,这次不会了。 惠文帝的手在微微发抖,贺兰雪就站在宣王身边,这摆明了宣王要是护着她的,他们一家子都知情? 他心底一种被愚弄的气恼升腾而起,他问向贺兰雪道:“东平侯,朕要你亲口来回答!” 贺兰雪看看宣王,宣王眼中的慈爱不加掩饰,有些话不用说第二次,这孩子应该会明白。 贺兰雪并不回答惠文帝,却向长公主道:“公主殿下,臣也有话想说给你听,国公爷,你也想听听吗?” 长公主看着她的眼神已经要喷出火来,那个贱人已经死了这么久,她的女儿却又忽然出现,抢了自己女儿的丈夫,现在自己不会再给她活命的机会。 贺兰雪也不等他们回答,幽幽的说道:“臣年幼的时候曾经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想来你们也都会感兴趣的。那时臣还不到六岁,有天跟着母亲去沐侯爷府上去赴宴,阿芃被人从我身边骗走,那个大丫环也把我丢在了侯府的花园里,然后,我在一个假山旁听到我亲爹和他的姘头在说话,他的姘头说:‘你何必这样担心姓谢的为难与你,不瞒你说,这次他们全家休想逃出升天,他们犯下的可是谋逆重罪,要满门抄斩,只要她死了,你们就没有关系,咱们也不必再这样偷偷来往,以后,你就是附马了!’ 我亲爹说:‘柠儿,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义,可我们终究是多年的夫妻,况且,静和是我的女儿,雪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忍心让她有危险!’ 然后,那个叫静和的奸生女看到了我,把我推倒,我摔在假山旁的断竹上,差点一命呜呼。国公爷,我说的对吗?” 这番话说出来,御书房内一片哗然,贺兰雪这是亲口承认自己是谢英屏的女儿了?这些话可是真的?再看向连康夫妻,脸上一片苍白,不用多问也知道,这话一定是真的了。 贺兰雪又说道:“当时谢家兵败和谋反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京城,不知道我亲爹的姘头是怎么知道谢家犯的是谋逆重罪,也不知道我亲爹和他姘头这是在商量什么机密大事,要在别人家的后花园的假山后面说,想来我亲爹也知道,自己家里有原配正室的夫人,给先驸马戴了绿帽子也就算了,再去跟一个寡居的金枝玉叶勾勾搭搭有伤颜面,所以只能找机会密谋一二吧。”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连康微急道:“瑞雪,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父亲!”。 贺兰雪唇边浮上一丝冷笑,道:“国公爷,我早就跟你说过,给你六次活命的机会,不过是为了还你生我、养我这六年的情分,你姘头和奸生女用了两次,我救了你四次,咱们两清了。瑞雪这两个字也麻烦国公爷不要再喊,我跟你不熟,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第573章、你安的什么心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诸臣早给惊的不知所措,这些丑事从来不曾听闻,怪不得贺兰雪处处针对连康和长公主,原来中间还有这段公案,更不要说后来静和和长公主屡次使出的卑劣手段。 惠文帝拍着桌案,厉声道:“贺兰雪,你是谢英屏那个孩子!你是怎么逃出京城的!” 贺兰雪答的自然:“臣的母亲就是谢家小姐,臣应该叫连瑞雪才对,可是此生臣都不会再用这个名字,连瑞雪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给陛下您家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甥女给害死了。当日入您魏家祖谱的时候,臣就说的很明白,臣的姓是魏家先祖赐的,名是臣祖父起的,当年因着臣的外祖父平定贺兰山之乱,先帝赏了贺兰郡主的封号,所以臣以贺兰为姓,雪字为名。臣的母亲为了不让臣受到亲爹和他姘头的迫害,这才让臣尸遁。臣死的时候……谢家只是兵败,还没有谋反这一说,皇上可以去查查连家的户籍。” 惠文帝身子晃了一晃,给郭强扶住,郭强心中的惊骇不比众人差,要命啊!这姑娘和宣王这是要怎样? 惠文帝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他又是震惊,又是懊恼,她是英屏的女儿!他眼前又浮现谢英屏那张决绝的面孔,继而又与她的脸重合在一起,屏儿,你终究是不肯原谅我。他猛的又看向宣王,他什么都知道! 宣王轻咳,很自然的接过话来:“雪儿是我送走了。从她出生,芃儿就没瞧过别的女孩子,我当然也不能看着她受到迫害,可惜当年没能保全谢家,让你自断臂膀,不然北疆乃至北狄现在都是咱们大晋的,父皇当年的心愿也能达成,这几日七哥和文家造反也不会打的这样辛苦。” 惠文帝再次被震惊到,指着宣王,半天才道:“你……你一直就知道她还活着!你把她送到了天师身边?” 宣王叹气,道:“王妃与英屏从小就私下许了他们的婚事,她在北疆受了重伤,芃儿看到她身上有当年的信物,才知道她还活着。” 惠文帝脸上早没了血色,自己被他们瞒的死死的!宣王又看看长公主,说道:“皇姐,芃儿从小就在盼着这孩子长大,他的眼里心里从来没有别的女子,静和五岁就知道骗开芃儿,去谋害自己的嫡长姐,这样狠毒的心机,莫说芃儿不会娶,我与王妃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的。” 长公主颤声道:“你……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宣王将贺兰雪挡在身后,淡淡的说道:“雪儿被静和谋害未遂,醒过来的时候就告诉英屏和王妃了,所以我才会把她送走,我原想着让人跟着她们,以便有个照应,可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走的时候身边只带了琴瑟,所以这些年我也没有她们的消息,直到她自己回来,若不是有与芃儿订亲的信物,我也不敢相信。” 陈叶敏忍不住问道:“东平侯的相貌这些年变化极大,难道……”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用药改了相貌,就是不想给人认出来,尤其是我亲爹和他姘头,我也怕被他们谋害第二次,相貌是慢慢恢复的,大家同殿称臣,时常相见,所以有些变化大家也不会察觉罢了。” 诸臣恍然,怪不得大家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家里的那些夫人太太觉得这姑娘像谢英屏,这不常见面的人才能觉得不同吧。 惠文帝颓然坐在椅中,这些年自己就是个傻子,给宣王、宁王骗的团团转,不,还有这个狐狸,自己这样信她宠她,可到头来,她是谢英屏的女儿。 贺兰雪想说:啊呸!你信我是因为我在给你家卖命,你宠我?那你是心怀不轨! 德王轻轻叹口气,在贺兰雪身边轻声道:“你可累了?还能撑住?” 贺兰雪皱眉,其实还真的不大舒服,前些日子动了胎气,这才刚养过来,今天站的久了,小魏动的也比平时要多。可她还是要打起精神,眼前的危机才刚开始。 惠文帝从震惊中醒转,忽然一拍桌子,大怒道:“贺兰雪!你是谢家余逆?谢家造反罪无可恕,你又怎样回来蒙骗朕,这样堂而皇之的嫁到王府,你……你到底意欲何为!你!你好大的胆子,十六弟,你们好算计,亏得朕对你如此信任,来人,来人!传朕旨意,魏锦轩、贺兰雪打入天牢!朕要砍了你们的脑袋!” 群臣大惊失色,无论怎样,这个时候怎么能杀宣王和东平侯?这些大员不是傻子,谁都看出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魏翃临危受命成了太子,可这是个纨绔,完全没有达到当皇帝的标准,如果杀了宣王,这小子得把大晋败完。而贺兰雪才刚逼退兀图尔术,保了京城的安危,宁王销声匿迹,这是大晋最大的隐患,京城随时会出现新的状况,他把这两个人杀了,魏芃不得造反? 连康更是连连叩头:“皇上恕罪,求皇上饶了臣女。”他不禁转头,向贺兰雪急道:“你走都走了,还回来做什么?这不是来送死!” 林亿几人脑子转的最快,已经跪倒在地,求情道:“皇上三思,王爷和东平侯都是大晋的有功之臣,虽然东平侯身世特殊,可她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请皇上收回成命。” 魏翃也跪倒叩头道:“父皇,贺兰雪南征北战,处处为大晋着想,为百姓着想,现在怀着身孕还打退兀图尔术,父皇,无论当年发生过什么,求您看在她这些功劳上,饶恕她吧。” 这些人的第一反应居然全是不能杀贺兰雪,至于宣王,惠文帝早就没底气去杀他了吧。 群臣反应过来,已经跪倒一片,齐声为宣王和贺兰雪求情。现在杀了他们?宁王造反,谁再去平乱? 德王急道:“皇兄,东平侯为保大晋出生入死,你不能杀她!”。 惠文帝气的眼冒金星,这些人就这么替她说话?他怒道:“魏锦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你给朕闭嘴!”他又指着贺兰雪,厉声道:“贺兰雪,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574章、我要申冤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淡淡的答:“回皇上,臣要翻案!臣要申冤!谢家是被冤枉的,他们从未有造反的念头,臣的外公和舅舅们死守北疆,宁王的人买通谢家军的人,开了城门,导致失守,可臣舅舅和兄长们至死都在抵抗,当年的事情,难道都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们,城破后大舅战死,舅母战死被枭首,我的哥哥姐姐,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斩杀数名敌寇后,战死,他们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上暴晒,堂堂侯府世子一家,死的这样惨烈!世子府所有人被屠杀,包括尚在襁褓的幼弟,你们这样的人是在造反?” 到后面,她的声音带着悲伤,也尖锐了许多。 群臣震惊,当年的这些事,传到京城已经多种版本,可极少有人知道当时竟然如此惨烈,谢梓诚一家死的这样悲壮。 大殿中陷入一片死寂。 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当初听到舅舅到这一段时,自己还是给震惊的不能自已,那时自己刚穿过来两年,琴瑟带着她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漂泊了两年。这两年中,她听到无数关于谢家造反的传闻,琴瑟也在教着她功夫,将从前她不知道的谢家的种种给她知道,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被这些打击的无以复加,她想自己抓紧长大,给这家人报仇,就当还了借尸还魂的情义。直到遇到九逍师。 师大大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观,这是怎样的时空?居然再的有这样的神仙存在,虽然他的主要责任是维护时空秩序,让自己这样的穿越者别兴风作浪,扭转历史进程。九逍将她收为弟子,自己也必须遵守时空的规则,不去干扰这世界的历史进程,这也就让自己不能用师的势力强行替谢家翻案。 待见到谢家两个舅舅,听当年发生的这些惨剧后,贺兰雪曾经呆呆的从了很久,她这个灵魂已经认命,但这么惨烈的事情,从前只有在影视剧和中看到,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自己会穿越,还会真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而时间越久,她也就越相信自己不是借尸还魂,自己就是谢家的外孙,要替外公一家洗刷所有冤情。这个机会就是现在,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不,这个代价不包括宣王府。 脸上有泪水划过,声音变得哽咽:“我醒来后,回想听到我亲爹和他姘头的只言片语,担心家里出事,让二爷爷将表哥们送走,可是他们在城外就被人劫杀,这些事我查了十年,直到前些日子才知道是谁做的!”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道:“你们我外公一家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试图造反,因而被诛杀,呵呵,城破时,我外公预感不好,让人将我表哥表姐送走,可是回京路上,有人用他们逼我外公造反,外公忍痛拒绝,他们痛下杀手,将我表哥表姐杀死,然后与押解他们的羽林卫展开混乱,嫁祸给他们,指挥使顾书义,是为了救外公而死,不是被谢家人杀的,四舅落水,李御医是为了救他才落水的,根本不是被谢家反贼所杀,到后二舅舅押解回京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比我清楚!当年是不是有冤情,把主审的提来一问便知。” 人怀孕后情绪本来就容易波动,这些她担心魏芃的安危,还要防备宁王,到底是带兵出去打仗,回来又与连康做了了断,她虽然性子洒脱,这年些时时为这些事谋划打算,堆积在她心里,早就让她不堪重负,这会又提及往事,她的情绪也处在失控的边缘。 眼泪早就忍不住肆虐,她忽然指向连康,痛哭道:“你还有脸你是我父亲,我出事的时候,你真的关心过我没有?你怕是巴不得我当初直接被静和害死吧,这样就没人知道你和长公主的丑事,当初入殓,死的是不是你女儿,你自己都认不出来吗?你既然这么喜欢长公主,你娶我母亲做什么?谢家出事,你为什么能独善其身,你不是人,你拿我母亲换了连家的富贵!你过,我若是男孩,定会是国公府的世子,我稀罕吗?我要什么,我自己会挣,拼了命我也能挣来。” 惠文帝的脑筋时而清醒,时而沉迷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眼前仿佛谢英屏的影子,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听他们对峙辩解。 今这些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让他头疼如裂,贺兰雪是谢家外孙的事情已经让他无比震惊,这又被她翻出当年这些事情,自己的老心脏又被重重刺了一刀,谢家在北疆这些事,他是第一次听,这跟自己当时的消息差别实在太大,他转过心神,大殿中,贺兰雪一张娇美如花的脸上,泪水纵横,让他没来由里一痛。 他的声音震惊中带着痛惜:“你什么?谢家当初在北疆经历了什么?” 贺兰雪哽咽:“宁王捉住谢家子孙,逼谢家造反,谢家不允,他就借谢家回京,痛下杀手,这事长公主难道不知情?” 她忽然又转向长公主,她对上长公主时,头脑又冷静下来,她要把事情反转到她的身上,眼眸眯了眯,声音变得平和,可语气中充满危险的气息:“公主殿下,听当年刘附马是病死的,不到两年你就改嫁给我亲爹,刘附马是怎么死的?他倒真会替你腾地方,你以为我不知道,宁王是千手的背后东家,你通过宁王得到谢家要造反的消息,所以在沐侯府中你会和连国公那样的话,你一早就知道,宁王捏造我外公造反的证据,对不对?他从一开始就是想拉拢,不成想,谢家世代忠于魏家的正统皇帝,不肯应允,于是我的一对表哥表姐,被宁王的人拿住,逼外公造反,还有后来,你通过宁王在陈三更那边拿的这些药,千手在江湖上势力庞大,要什么没有?当年,就是宁王截杀的我表哥!” 第575章、往事种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长公主尖叫道:“你胡说,你想反咬我一口!皇上,这小贱人含血喷人,她是谢家的余孽,罪当问斩!” 贺兰雪情绪又稳定一些,冷笑道:“真正造反的人都没杀,凭什么杀我这个对社稷有功的人?长公主,你和宁王是同母所生,一直与宁王亲厚,出入皇宫也是寻常,你敢说宫里这些秘道猫腻你一点不知?你跟连国公勾搭在一起,就真的是情难自禁?京中这些勋贵,你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你若与他真的有情,还有附马什么事?宁王拉拢不了谢家,文家已为他所用,至于连家,你是图他手里有兵权,可以助宁王造反吧!” 这话一说,君臣又是一惊,连康给她吓的脸色苍白,这丫头是想把连家也拖下水吗?可这些事,自己真的不知道…… 他忍不住脱口反问:“公主,你……她说的可是真的?当年,你是怎么知道谢家犯的谋逆之罪?”心中念头也在飞速的旋转,细想当初,她好像还真的向自己提及宁王的诸多好处,自己只当他们手足情深,没有在意而已。 长公主怒道:“连康,你是信我还是信她?这小贱人处处要整死你,给谢家那贱人报仇,你还要这样护着她?” 贺兰雪冷笑:“你口口声声我是小贱人,你自己贵为公主,有丈夫,却跟别人的丈夫又滚在一起,处心积虑的想害死人家的原配夫人,你有什么脸说我?有什么脸骂我母亲?呵呵,同样是手足,还是一母所出最是贴心,为了宁王的大计,把自己都献出去了,国公爷,你家那俩小崽子,是亲生的吗?” 她原本是胡说八道的在恶心连康,可说完之后,忽然觉得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她的话语忽然卡住,她定定的看看连康,又看看长公主,长公主眼中有一缕心虚一闪而过,可惜,被她瞬间捕捉到了。 大殿中的人也都看向他们,不住的摇头,这姑娘狠起来,能挺着肚子去打仗,这连亲爹也不放过啊! 贺兰雪顿顿的问道:“文家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的追随宁王,那俩小兔崽子不会是文家的种吧!”她说话向来粗俗,这话说的更是直白。 长公主哑声大嚷道:“小贱人,你敢诬蔑本宫。”说着跳起来去撕扯贺兰雪。 宣王已经挥臂拦住,道:“皇姐,这是我家儿媳妇,你想做什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连康能认下自家女儿,要不咱们再验验,你那俩孩子是谁的?跟连康有没血脉关系如何?” 群臣又是一片哗然,宣王向来帮理不帮亲,这次也挺拼啊,为了保贺兰雪,姐姐也不顾了。不过话说回来,长公主这所作所为,早就该收拾了吧,处处陷害为难贺兰雪,这又被翻出来为了连康谋害人家发妻的事,啧啧,这真让人大开眼界了。 这句话,惠文帝听在了耳中,有如惊雷,从前只知道长公主思慕连康,从来没想到她身上会有什么不妥,可这一层层扒开事,却又让人觉得不无道理。如果连康这俩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文家的,那这事可就得再说道说道了。 嗯,那这事就热闹了。群臣无不如是想。 长公主尖叫道:“十六弟,你为了这妖女,连姐姐也不顾了吗?” 宣王淡淡的答道:“且不说她是芃儿心爱之人,我家的儿媳妇,单凭她为大晋驱逐外蛮,开疆裂土,我就会护着她,皇姐,你身为魏家女,除了与七哥密谋陷害,你做过什么对大晋有用的事吗?你现在需要我顾你什么?我对手足一向留情,所以才纵着你到今天反过来在陷害我家孩子吗?” 殿中都是老江湖,宣王这话说的可不只是给长公主听的吧,分明也是给这些人知道,贺兰雪对大晋功不可没,自己说什么也会护着的。 惠文帝心里气急,拍桌子怒道:“来人,去国公府,把长公主的一对儿女带来,让朕这个当舅舅的好好看看,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特么的,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朕是傻子,想想魏锦柠把魏芃送到贺兰雪的床上,他心里就一阵的抽抽,自己思而不得的东西,就这样被她断送了,并且……特么的,这丫头怎么会是英屏的孩子,没得到英屏,连她女儿也这样错过,魏锦柠这个蠢货,居然还跟魏锦辰造反牵在一起,息这是对她太好了吗? 长公主忽然哭道:“皇兄,你怎么能听信这小贱人的说辞,她这分明是泼脏水给我。” 惠文帝冷哼:“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提前知道谢家要谋反的事的,再说说,你那些污七八糟的药是从哪来的?千手是魏锦辰的,他还真替你着想啊!怎么造反没一块带你走呢?去,把孩子给朕抱来,让朕看看是谁家的!” 他的目光又在贺兰雪脸上扫过,这丫头一脸的倔强,与那人真是如出一辙。 内侍护卫不敢耽误,飞快的出去传人。 长公主哭道:“皇兄,贺兰雪诬陷抹黑之辞,你怎么能相信?她这是一心为谢家翻案,故意陷害我的。” 惠文帝冷笑,当年自己是有杀他们的心思,为了自己心里的秘密而已,关键时候,有人推了一把,搞出谢家造反的证据,自己顺水推舟,就将他们全杀了,但这事长公主也有份?那些递到自己面前的证据,难道……是宁王买通自己的人,故意为之? 林亿忽然开口:“老臣记得,当年是老臣与王爷主审此事,其中疑点重重,不曾找到谢侯通敌的证据,然而不等审清,老臣与王爷双双遇刺,皇上又重新派人审理,在平王府中搜出平王与谢侯的往来书信,因此定了罪。” 贺兰雪冷笑不已:“平王和谢家满门都下了大狱,想在家里塞点什么有什么难?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惠文帝被她这话戳中心事,忽然沉了脸,微怒道:“贺兰雪,你好大的胆子,这是指责朕不分是非吗?” 第576章、继续滴血验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长公主适时的插嘴道:“皇上,她分明就是来搅乱朝纲混淆视听的,谢家造反明明证据确凿板上钉钉,她在这一派胡言的试图翻案,就是以功要挟,逼皇上为反贼平反。” 林亿和陈叶敏等人不由都看向长公主,她这么坚决的说谢家造反证据确凿,这是一心想整死贺兰雪,但贺兰雪说的这些,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也全是合情合理,依贺兰雪的一贯风格,她敢这样说,就一定是手里握住的重要的证据。 林亿忽然想到杨青山的话:这丫头是来给谢家翻案的。她本身就是谢家的后人,谢家的案子是冤案,自己当然知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照这样来看,宁王这十几年来一直在谋划这事,他可藏的足够深啊!还有这位长公主,好好的,谁当皇帝,她都是尊贵的长公主,她这是掺和啥呢? 德王见贺兰雪情绪低落,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贺兰雪微微摇头,自己一点也不好,小魏累了,在肚子里各种的翻动,自己实在是辛苦。 德王微微着急,这些事一时半会说不完,别累着自己女儿啊! 宣王白了哥哥一眼,适时的接过了话:“是不是一派胡言,皇姐不知道吗?难道皇姐还知道其中的隐情?我对谢家的事也一直心怀不解,你看谁家造反要把全家人都搭进去?北疆战事惨烈,谢家长房几乎死尽,他造反做什么?跟北狄勾结的需要拿自家人递投名状?” 惠文帝心中气恼,谢家造反是自己给安上的罪名,当时手上有人送来的密报,清清楚楚写的着他们与平王、与北狄往来的细节,那人是自己安插在军中监视谢家的人。照他们这个说法,这人早就被买通,递给自己的全是假消息,正好自己也有杀谢家的心,就顺理成章了。 贺兰雪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打开说道:“当年落水的御医,前几年被我无意遇到,这是他签字画押的证词,当日在押解回京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郭强忙上前接过来,递到惠文帝眼前,惠文帝细细翻看,正在李长宁手书的证词,将当日在半路上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惠文帝怔怔的看着贺兰雪,心中百味杂陈,宣王和陈叶敏等人说的什么,他也完全没有听见,那份证词在诸臣手中传阅,众人无比震惊,当年的事又被一层层剥来,看在眼中鲜血淋淋。 贺兰雪恨恨的看向连康和长公主,当年他们都扮演了什么角色!今日只要不死,这个账还要算! 长公主也狠狠的瞪还给她,想不到事情发展成这样,那么今天不是自己死,就是她死。她忽然又开口说道:“谁知道你这证词是真是假,你随便捏造一个就了。” 贺兰雪答:“过些日子他就回来了,到时召来一问就知真假,李长宁你们都认识,这做不得假。” 宣王忽然向长公主说道:“皇姐,你难道就没觉得你当年所说的事有些变化吗?比如谢家死后,北狄为什么也忽然撤兵了?再比如,为什么宁王兄忽然没了行动,再比如为什么千手突然之间就出现了?” 长公主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你……你做了什么?” 宣王看了眼德王,又看了眼贺兰雪,那眼神自然是让德王先照应一二,他向长公主一步步逼近,道:“皇姐,你和宁王兄密谋的事情,是我插手给搅乱的,北狄退兵后,宁王兄一时没了倚仗,所以没敢再向皇兄伸手,不然当年谢家被抄之后,宁王兄就会动手了吧。你的消息为什么来的这么快,你后来是怎么通过千手搞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不就是因为宁王兄是千手的幕后老大吗!” 长公主给他逼的不住后退,脸上早没了人色,原来一切都是宣王从中做的手脚,当年宁王手上的兵不够,要从北狄借兵,所以当年功亏一篑,宁王被迫停了手。 陈叶敏震惊,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再看看林亿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显然他也不知道。惠文帝的声音又再次传来:“锦轩,你说什么!当年她与锦辰做了什么!” 宣王回头:“皇兄,当年有人要向北狄借兵起势,与人开了城门,导致谢家兵败,你又非要杀了谢家,臣弟没有办法,不知道大晋的叛贼是谁,只得牺牲了谢家,又动用了漠南守兵混在军中,伤了欧烈,与欧烈协定,他不借兵给大晋的人造反,臣弟就不动北狄的心思,这才保了五年的安宁。皇兄,臣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看着你在杀忠臣,有人再来杀你,然后大晋陷于动荡。宁王兄糊涂啊!北狄借兵给他造反,反手就能蚕食大晋的疆土,臣弟还要小心皇兄你对王府动手,臣弟也要顾忌家中妻儿的生死,实在没精力陪皇兄动这些心思。” 惠文帝忽然大怒,一拍桌子道:“魏锦轩!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宣王含笑:“皇兄,臣弟答应父皇母后要保你坐稳江山,要保大晋稳固,难道这些年臣弟没有这样做?臣弟可做错了什么?你是想说我放走雪儿吗?皇兄,如果当年有可能,臣弟一定会阻止你杀了谢家的,不然今天西疆也不会因为文家造反而陷入危机,幸好俊楼这孩子是个懂事的,还能稳住西疆大营。” 正掰扯着,内侍和护卫已经带着连瑞琪、连瑞雨兄妹到了大殿,连瑞琪已经九岁,连瑞雨六岁,两个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几时经历过这样的阵式,给文武官员包围着,怯怯的站在殿中。 连瑞琪年龄大些,往日里也经常见到惠文帝,恭恭敬敬的给惠文帝行了个大礼,连瑞雨紧跟其后,也给惠文帝行了礼。。 惠文帝对这些孩子向来没太多的感情,这些兄弟的孩子中,除了魏芃他比较溺爱,别家的都一般的冷淡,他摆手,让他们两个起来,又向太医示意去端水来。 第577章、被绿的连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琪兄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惊恐的站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向惠文帝哭道:“皇兄,你为什么要听信那个贱饶胡袄,你宁肯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吗?” 惠文帝冷笑:“朕一直信你更多,可今,由不得朕多心了。去验!” 太医不敢耽误,又端来一碗清水,从连康和这对儿女手指上取了血滚入碗中,缓缓沉入水底,三滴圆滚滚的血球,宛如三个鲜艳欲滴的红珊瑚。太医吓的魂飞魄散,腿一软,跪在霖上。这样的皇家丑闻,在大殿之上,守着诸多的朝廷大员被这样生生的撕开,这皇家的颜面荡然无存。 单看太医这样子,诸人就已经知道结果,长公主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吓的一对儿女紧紧靠在她身边,连瑞雨已经抽抽答答的哭着叫娘亲,那声音软糯糯的,已经给吓坏了。 连康伸头细看碗中的血珠,顿时也白了脸,他眼睛血红,一把拎起长公主,恨恨的盯着她,那目光只想将她吃了一般,甩手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大怒道:“魏锦柠!我连康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要这样害我!” 连瑞琪兄妹给他这恐怖的样子吓到,哇的哭了出来,连瑞琪抱着连康哭求道:“爹爹,您为什么要打我娘,您别生气,您吓到妹妹了,琪儿害怕。” 连康看着这张俊秀的脸,自己疼爱了十年的嫡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这真是大的笑话!他一把推开连瑞琪,怒骂道:“滚,带着你的野种滚!” 连瑞雨搂着长公主,吓的嚎哭道:“娘,爹爹好吓人,雨儿害怕,你让爹爹走吧。” 连康只觉怒火上头,直想将这母子三人统统掐死。贺兰雪温和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想不到我猜想的竟然是真的,这叫喜当爹吧,国公爷,恭喜啊!当年我死的时候,就跟你家这个野种一样大,这报应终究是来了。” 这神补刀直戳连康心脏,十三年前,自己的女儿被姘头生的女儿险些害死,十三年后,转正的姘头来揭穿女儿的真实身份,不想被女儿翻转,成了自己替人养了十年的孩子,喜当爹!这话扎心啊! 连康转头看看女儿漠然的面孔,此时她轻轻抚着肚子,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舒服,他忽然想起当年谢英屏怀孕的样子,她经常这样手抚腹,一脸温柔的和肚子里的孩子对话,她出生的时候,没有别的孩子那样满脸褶皱,她的皮肤红润光滑,哭的声音都格外的大,当时连老太太还在世,她抱着孩子笑着:我家姐的声音真大,这怕是个脾气大、记仇的姐吧?不怕不怕,你爹爹是国公爷,谁还敢嫌弃呢? 她从出生就注意脾气大,记仇,所以她回来报仇时,也不给人留下余地! 连康胸口剧烈的起伏,一口气哽在胸口,指着贺兰雪不出话来,终于,他道:“瑞雪,我的瑞雪!” 然后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贺兰雪甩个白眼,冷笑道:“谁是你的瑞雪?我可没你这样的爹,现在知道我是亲生的了,早干嘛去了?” 连瑞琪兄妹给吓的大哭不止,吵的惠文帝脑子一阵阵的发晕,这一串不过是片刻的工夫,不等他发火,连康就已经给长公主和贺兰雪气晕了,耳边又是那俩孽种的哭闹,惠文帝大怒,一拍桌子,斥道:“都住口,魏锦柠,你贵为公主,屡次……你把皇家的脸都丢干净了!你哪里还配姓魏!来人,宗人府除了魏锦柠的名字,把魏锦柠打入牢,给朕审!让她吐出来跟魏锦辰做的那些事,事无巨细,朕要知道全部!这两个孽种也打入牢,不要让朕再看到!” 长公主叩头哭求:“皇兄,这不是真的,我冤枉,皇兄明辨,皇兄明辨!” 有侍卫目前将她向外拖去,又有侍卫将两个孩子夹起,跟了出去。长公主大急,这要是被关进去,谁还能救自己,她哭向宣王叫道:“十六弟,你救救我,你求皇兄,他一定会宽恕我的。啊!放开我,魏锦轩,你就是个傻子,这江山本来是父皇留给你的,你还傻乎乎的帮着抢你皇位的人,你不稀罕这皇位,有人稀罕。连康,你这个笨蛋,你自凡听我一句,今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啊!皇兄饶命~你就不怕~” 她一路号叫着被拖出去,声音越传越远,终于嘎然而止,大概被茹了穴道。大殿陷入可怕的死寂,太医已经将连康救醒,他现在只想一头碰死,自己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间?群臣个个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这已经牵扯到皇位之争的事上,老爷!求您保佑,这把火千万别烧在自己身上! 惠文帝只觉头疼如裂,向郭强摆手道:“去拿药来。” 郭强略一迟疑,看向宣王,惠文帝已经不耐烦道:“还不快去,连你也要忤逆朕了吗?” 郭强叹气,只能去端来药,惠文帝便在群臣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郭强已经将药挪走,低声道:“皇上,这东西不宜多用,您缓缓就先下朝歇着吧。” 惠文帝沉浸在药物带来的舒适感上,双目微闭,过了片刻才醒转,这片刻间,他的脑子又恢复些清明,不,自己不仅要干掉魏锦柠,最大的威胁是魏锦轩,自己不能再留着他了。 他忽然睁开眼睛,冷冷的看向宣王和贺兰雪,哼道:“贺兰雪,你是想给谢家翻案吗?他们犯的是谋反大罪,合该满门抄斩,想不到还有你这样的漏网之鱼,来人,将东平侯关押牢,容后处置!还有你!朕的好弟弟,你太让朕失望了!枉朕对你一直信任有加,你竟然欺瞒朕,私下放手叛党余孽,你这是欺君之罪,一并打入牢!” 群臣大惊失色,我的那个,这就把东平侯和宣王全下了大狱,皇上这是疯了吗?还是因为长公主的话,直接要把大家全灭口? 第578章、兄弟反目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长眉一挑,反问他道:“皇兄,你确定要这样做?” 惠文帝眼眸眯起,透了些阴冷的气息:“你们一个个都在违逆朕,我哪里对不住你们,锦辰造反,锦柠从犯,而你,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也跟他们一样的欺骗朕,把朕玩弄于股掌,朕岂能再容你?来人!将魏锦轩、贺兰雪,褫夺爵位,打入牢,押后处置。” 护卫已经冲上大殿,站在宣王和贺兰雪身边,却突然顿住,宣王就淡淡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可他周身发出的气势,依然是王者之风,护卫向他拱手施礼,道:“王爷,得罪了!” 宣王摆手:“不急,本王还有几名话想跟皇上明白,你们且退下。” 群臣已经被突如其来的旨意惊到,如今惠文帝身子已经极差,他若将宣王定了罪,贺兰雪下了狱,这引起的动荡就要比宁王造反还要大的多,宁王再趁机引兵来犯,到时岂止是京城危矣,整个大晋也将陷入北狄的铁蹄。 林亿心一横,跪地道:“皇上,谢家谋反之事原本就疑点重重,东平侯虽是谢家后裔,时隔十数年,有替谢家洗刷冤情的想法,可是皇上,东平侯自入仕以来,对抗北狄、平定西南苗疆、收服东燕,还有秋猎护驾、本次孕中击退叛军,所作所为处处为大晋计,为百姓先,这些功劳足以抵消所有罪责,请皇上宽恕东平侯。” 贺兰雪心中一暖,这位老大人明知替自己求情不会有好结果,还这出头,自己将来真要好好谢谢他。 谭台礼也跪地叩头道:“皇上,王爷这些年为大晋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对您忠心耿耿,无半分逾越,如今逆王叛乱未平,若因此处置了宣王爷,逆王趁机反扑,时局必然动荡,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 群臣纷纷跪地道:“请皇上三思,收回成命,赦免宣王爷,赦免东平侯!” 惠文帝勃然大怒,手边的茶碗已经扔出去砸在林亿等人面前,他声音带着些嘶哑,显然已经怒极:“你们都反了,替这些谋逆之人话!你们是不是也信了魏锦柠的胡言乱语,要朕让出皇位来吗?” 德王冷笑:“皇兄,且不皇位的事是真是假,东平侯为大晋安宁屡次立功,你现在诛杀功臣,不怕寒了人心吗?” 魏翃跪在阶下,道:“父皇,东平侯于大晋江山稳固功不可没,那些陈年的事,不足抹了她的功绩。” 惠文帝只觉眼前发黑,曾几何时,他们就已经收服了人心吗?所有人都要悖逆自己,都要做个逆臣贼子吗? 他手捂胸口,恨恨的瞪着宣王,胸口这团浊气无处渲泻。 宣王忽然笑了,淡淡道:“皇兄,当年咱们在父皇灵前的话你还记得吗?我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这些年,你不动我,我也不会碰你,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王爷,我助你江山稳固,也不会妨碍你,咱们兄弟依然是兄友弟恭,君臣和谐。可你现在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惠文帝恨恨道:“你千不该万不该,要背着朕放走叛贼的余孽。” 宣王嗤笑:“你雪儿吗?这算什么?你还记得康王兄和平王兄吗?我都为他们留了后人,谢家事发突然,又有七哥插手,不然怎么会只让我救了一个雪儿?” 此话出口,君臣皆惊,惠文帝更是如遇雷击,他,他都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事情到这个份上,宣王也不准备再替他打算什么,有些事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他又这样苦苦相逼,那就出来好了,他都不怕自己为下人垢病质疑,自己有什么好怕的?现在不是当年,自己这些年的经营,想保全家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脸上的嘲讽益发明显,嘴角上扬,全没将上面那人放在眼里:“八哥和十一哥有没有想造反,你比我清楚,如果当初我就知道这些内情,我一丝机会都不会给你。旁的不,我二儿子是怎么死的?你敢你不知情吗?你溺爱芃儿,不就是为了捧杀吗?我若连你这个心思都不知道,我还是你弟弟吗?当年我没护住自己的儿子,现在又怎会让你迫害我的孙儿?” 惠文帝给他的这一串气的脸色通红:“魏锦轩!你想造反不成?” 宣王冷笑:“我要想造反早就造反了,还有七哥什么事?我手里的兵不是比他要多的多?可我没有,一直在保着你,现在你反过来要杀我?呵呵,你确定吗?” “魏锦轩!你以为朕不敢吗?”这几个字从惠文帝的牙缝中挤出,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狰狞。 宣王依然淡淡的:“你可以试试。” 他们兄弟旁若无饶反目,让一众吃瓜群众坐立不安,王爷今这是要逆袭了吗?哎,谁不知道这些年王爷一直在皇上背后替他谋划,那些个政令有多少是人家给的建议,如果没有这位王爷,大晋的江山哪有今的富足安定,这位皇上今想把自己也逼到绝路上? 偏这时,门外内侍声通报道:“皇上,苏苡在外面求见,有要事向您奏报。” 宣王叹气,看看德王,又看看贺兰雪,没有话,贺兰雪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站了这么久,饶是她练武出身,身体向来结实,这挺着快下五个月的肚子,人也疲倦的厉害,魏大概也累了,不刚才动的欢,贺兰雪轻轻抚着肚子,与儿子进行着交流。 惠文帝也不明白苏苡这个时候来干嘛,他一个降臣,会有什么要事。陈叶敏几人也悄悄的交换着眼神,宣王今难道也要? 几人摇头,又默默点头,王爷今被长公主和皇上逼急了。 惠文帝思索一下,苏苡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惠文帝怒道:“苏苡,你好大的胆子,无召就敢擅入!” 苏苡脸上的笑容带着嘲讽,向他行了个礼,道:“皇上,臣听诸位阁老和王爷都在宫里,实在等不及要向您奏报这件大事。不,臣应该尊您一声皇伯父才对。” 惠文帝又给吓了一跳,啥?皇伯父? 第579章、你的皇位怎么来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几个阁老面面相觑,哎哟我的老心脏,今天这是要受多少刺激才算完?行吧,今天要发生啥,直接来吧。还有什么劲爆的事情?反正都到这份上了,皇上要杀人灭口也拦不住了,不如再听些八卦吧。 苏苡从怀中掏出两封信函,又向贺兰雪道:“妹子,你的那个可带在身上了?” 贺兰雪缓缓点头,从袖中也摸出一封信函,苏苡向宣王行了一礼,道:“十六叔,侄儿听说皇姑母被下了大狱,揭了阿雪妹子的身份,怕您和妹子有什么闪失,所以莽撞行事了,请十六叔见谅!” 宣王微微点头,拿过他和贺兰雪手上的信函,向德王、盈王并几位大臣道:“既然皇兄一再相逼,那今天咱们就做个了断。苏苡是平王兄外室所生,当王嫂善妒,平王兄与二嫂子两情相悦却不敢娶回来,只得养在了外面,当年平王兄与谢家一同被抄,平王兄至死没有认下罪名,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平王兄将这孩子托付给臣弟,臣弟在宁王兄的人去杀他之前,令人将他送出了大晋,原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谁知道雪儿竟然真的灭了东燕,他是咱们魏家的儿郎。” 书房又是一片哗然,苏苡是平王的庶子,宣王将他给救出去,这手上信函又是什么意思? 苏苡将信函打开,递到德王手上,说道:“伯父,您看看这个,这是父王当年留给侄儿的,那一封是俊楼让人送过来的,还有一个是谢老侯爷留给谢五爷的,谢五爷交给了阿雪妹子,这些凑起来,就是当年我父王和谢家被杀的原因。” 俊楼?萧状元?怎么跟他又扯上了关系? 宣王淡淡道:“皇兄,俊楼是康王兄的儿子,也是臣弟把他送走的。康王兄是不是有造反的心,你比臣弟清楚,臣弟不过是保留康王兄的一丝血脉而已,俊楼也是个好的,他能拿武状元,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要洗刷耻辱,自己来证实,他是魏家的儿郎,要守护魏家的江山。” 等等,谢五爷?谢家还有男丁活着? 惠文帝只觉一阵的晕眩,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傻子,被魏锦轩愚弄至斯。 只听苏苡的声音清晰传来:“当年有人费尽心机搜集到这些证据,不想被我康王叔得到,王叔与我父王向来要好,被这些东西吓了一跳,知道这些会招来杀身之祸,商议之后,决定分为三份,分别保管,若天下太平,也就作罢,若皇伯父您不能让大晋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再将这些拿出来也不晚。不成想皇伯父得到密报,知道这些东西落在我们几家的手中,可是又不能确定在哪,于是痛下杀手,捏造几家谋反,然后满门被灭。 只是先祖保佑,咱们魏家还有明事理的人在,十六叔冒死将我们救出,皇伯父,您老了,都忘了从前的事了吗?” 惠文帝眼中要喷出火来,他们连这些都找到了,自己接到消息,康王搜集了自己逼死父亲的证据,所以自己直接找理由将他全家都杀了。 可后来说什么没有找到这些信函和证据,原来是被分成了三份,被康王、平王和谢家的后人全带走了,是了,当年平王与康王关系好的很,谢家不参与皇权争斗,跟哪个王爷关系都不错。 宣王!当年他小心谨慎,让人以为他就是自己的一条狗,想不到大家全走了眼,这些年他帮着自己打理江山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给每家都留了后!然后现在将这些公布于世。 德王将这些信函一一看过,脸上神情也变得无比悲愤,他忽然一巴掌打向宣王,骂道:“魏锦轩,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他谋害父皇,你还能容他这么久!你对得起被他杀了的兄弟吗!” 宣王忙闪躲到一边,表情尴尬道:“三哥,这些是后来几个孩子拼起来的,再说我不过是保江山稳固,谁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盈王也接过这些一一看过,越看越恼火,当初先帝病重时,各地突然起了叛乱,他与宣王都在外面平乱,京中这些兄弟在宫中伺疾,眼看先帝病情渐重,有意召宣王回来,有人将先帝欲传位给宣王的事泄露出来,惠文帝知道后,又做了个局,将宣王死死拖在外面,自己则以王妃和世子的为要胁,逼先帝立他太子。 先帝病中已经不能上朝,后宫又被惠文帝把控,于是只得假意召群臣入宫,下了遗诏,立魏锦轶为太子,但将漠南封地给了宣王,非国破不能削藩夺爵。又有遗诏给宣王,让他辅佐惠文帝,以保大晋江山稳固。 惠文帝没想到他来这一手,只得看着他保下了宣王,先帝驾崩后,宣王那边战事才结束,所以他回来时,没有见到先帝最后一面,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事。他本来对皇位也没有多少渴望,从小他又信赖大哥,回京后,看到先帝的遗诏,便只想兄弟齐心,守好魏家的江山,两人更是在先帝灵前立誓,这才算将这一出掀过。 惠文帝对他又恨又忌惮,暗中将他的势力清理蚕食,所以那几年宣王举步唯艰,处处受制,他不得已也放低姿态,以求自保。 这些证据中,有当年宫中人与外面互相传递的书信,有惠文帝密谋的布置,有些都是被烧了边角,残缺不全的,想来是当年也有人想烧毁这些,只是不知道怎么又被留下的。而估计收集这些人也着实费了大心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会落在康王手中,然后被分成三份。 苏苡的情绪有些低落,道:“当年父王最后一次见到侄儿时,就曾感叹,与王叔一念之差,将这东西交给了谢侯一份,康王叔被诛,谢侯造反,只怕接下来就是王府,当日不过是想着谢侯为人正直,又是开国世家,手握兵权,当能保全这个秘密,不成想还是被人诬陷造反,是自己害了他们。”。 盈王看罢,一巴掌打向宣王,怒道:“你是个傻子吗?你既然知道这事了,怎么不早拿给我们!” 第580章、下大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宣王尴尬+1,又闪开一边,道:“六哥,我也是怕随便拿出天下大乱,雪儿早知道秋猎的事跟七哥和文家有关,西疆没有布局,我不能看着西疆出乱子,所以让俊楼先去西疆,逐步接管大营。雪儿平定东燕,断了七哥的臂膀,我们才知道这些内情,西疆情况尚不明朗,我也不敢冒然行事,若西梁和北狄趁机进攻,咱们措手不及,所以才压下了,谁知道他们会在芃儿大婚时,逼雪儿扔出文家造反的实证,这才有了现在的这局面。” 惠文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被人翻了出来,他看看争执指责的德王三兄弟,又看看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几位大臣,胸口更是觉得气闷无比。 贺兰雪脸色也变得难看,她忽然开口:“几位王爷,你们别吵了,皇上,你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让我回去,再或者抓紧把我扔大牢,如果小魏有什么闪失,我怕我会翻了你魏家的天。” 众人突然停下,空气也凝固了一般,只见贺兰雪脸色微黄,一手揉着后腰,一手抚在小腹上,显然身体不大舒服,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德王的反应比连康还快,已经关心的问道:“雪儿,你要紧吗?” 贺兰雪微微摇头,小魏在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般的闹腾,又动了胎气了,手上的戒指突然闪过一道金光,看向她的几人都给吓了一跳,这是天师的乌金戒指,神灵一直在保佑着她。 贺兰雪口气也不善起来,恨恨的说道:“皇上,您抓紧决定,若知道会有今天这局面,微臣吃撑了才会去应战,反正兀图尔术不敢杀我,旁人死活与我何干?” 惠文帝气结,她一向口齿伶俐,想用舌头捅死人,她绝对不用刀子。眼前这人气急的样子,好像英屏当年的样子,他记得自己曾向她表露过心迹,结果被她避开,临走时,她也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她生的那样美貌,就是生气的样子也让自己着迷。 现在贺兰雪大概动了胎气,所以急着要走,他忍不住就开了口:“快,东平侯先去偏……”他就想让她先去偏殿着太医诊脉安胎,可终于在最后关头反应过来,一拍桌子转了话风:“你们是死人吗?还不将魏锦轩和贺兰雪关去天牢!朕要夺他们的爵,砍下他们的脑袋!” 说完这话,他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自己好久没有支撑这么久了,又怒又气又急,他终于忍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了龙椅上。 群臣的惊叫声中,郭强已经将他扶起,伸手给他按压穴道。太医就在殿中,大步上前给他把脉,陈叶敏等人顾不上其他,也全围了过来。 德王三兄弟面面相觑,却又看向贺兰雪,还是这丫头狠,气晕了连康,气吐血了惠文帝。 贺兰雪苦笑:“父王,两位伯父,我实在撑不住了,这孩子一直不省心,魏家祖宗又总闹个没完,前番与兀图尔术打斗剧烈,这才休养过来,又折腾这么久,谢家还没翻案,我也不想把他……气死,可是,小魏不愿意了啊!” 德王急道:“那你还抓紧回去。” 那边,惠文帝已经醒转,指着他们喘息道:“朕还是天子,你们就敢这样悖逆朕,你们都要造反吗?朕……朕要诛你们九族,朕要杀了你!快,把他们给朕关入天牢!” 宫中侍卫着了难,这会听的明白,王爷和皇上兄弟反目,翻了皇上的老底,可是无论他们是谁的对错,自己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无论怎样都不想当他们权利之争的炮灰,认真的说,王爷心底无私,一向令人钦佩,让自己将他关去大牢,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还有挺着大肚子的东平侯,她可能真的是吃撑了才去退兵,在家养胎不好吗? 可眼下真的是骑虎难下。 侍卫统领脑子转的飞快,忽然向宣王单膝跪地,行礼道:“王爷恕罪,臣等位卑,实在不敢抗命,求王爷不要为难小人,臣等感激不尽,也断不敢有旁的心思,请王爷放心。” 德王便要喝斥,宣王已经抢先拦下,道:“无妨,本王随你们去大牢就是了,但是东平侯……” 那统领答的飞快:“臣等明白,请王爷放心。” 惠文帝已经大怒,自己还没死呢,他们就公然如此,当自己是死人吗?他手指颤抖,指着他们却说不出话来。 不料魏翃已经急道:“父皇,您不能将王叔和安平关入天牢,他们并无过错……” 一语未了,惠文帝又一口血喷出来,反了,都反了。他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宣王、东平侯、长公主被下了大狱的消息就在京城不径而走,迅速传遍大街小巷,议政殿中发生的事情也被传了出来,一时间百姓纷纷议论,渐渐的,这种议论从私下变成了公开,就连茶馆酒楼也有人在讨论宣王和东平侯该不该被关押。 他们皇族争权夺位也就算了,这天下终究是他家的,只要对百姓好,谁当皇帝又有何妨,当然,宣王向来宽厚,处处为百姓着想,他要是能当皇帝,应该比当今更上一层楼吧。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东平侯竟然是谢家的外孙,尘封多年的事情随着这次事变,又被激活,谢家造反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隐情,而贺兰雪不愧是谢家的外孙,背负着如此冤仇,怀着孩子,竟然还能带兵退敌,这样的人怎么能被关入天牢,等着被斩首呢?? 不久,又传出消息,长公主在大牢中,受刑不过,合盘托出当时发生的事情,原来当年太妃还是慎贵妃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先帝打算立宣王为太子的事情,便将此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儿子宁王,谁知道事情突变,宣王平叛时,大位传给了惠文帝,惠文帝是皇长子,当本来也是储君的热门人选,旁人并未在意,宁王却留了心思,费尽心力找到一堆的证据,相关的那些人生怕被灭口,所以也留了一手,宁王各种利诱下,终于拿到,可酒后失落,被康王无意中得了去。 第581章、八卦没有停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权衡再三,收买了惠文帝的人,将消息放给他,惠文帝果然将康王一家杀了灭口,可是不久,他就听说惠文帝并没拿到这个东西,思前想后,康王与平王关系好,而且这个时候,他一直在拉拢说服谢家助他造反,谢峪始终不允,他想着这人知道他有了造反的心思,不除去,始终是个祸患,索性将这些事拧在一起,将平王和谢家也推了出来,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的开城门这些事情,这倒是歪打正着了。 可是不成想,宣王又插了一手进来,搅乱了北疆的战事,欧烈不得已,撤出这个局,宁王只得重新布局,沉寂下来。 至于当时惠文帝坚持杀了这几家到底是心虚杀人灭口,还是误听误信,这个就变得隐讳而微妙起来。 然而,这还不算离谱,魏芃不在京城,掌管的刑狱司无法启用,惠文帝昏昏沉沉间,令贺腾暂管,将长公主押到刑狱司审问。贺腾也是个不大着调的,往日跟魏芃关系密切,知道这些事后,对长公主又多了几分厌弃,再看到刑狱司那琳琅满目的刑具和记录在案的审理,让他大有耳目一新的感觉,看着长公主的眼神也多了些不怀好意。 长公主向来养尊处优,细皮嫩肉,在刑部就险些被扒掉层皮,到这刑狱司那不是爽到要死?果然,贺腾还没怎么尝试这些新鲜的玩意,长公主就又吐出来新的东西。 文贵妃早就和宁王有染,连魏翎都是宁王的私生子,这就好解释为啥魏翎会给亲爹下毒了,而且宁王炸了皇宫,行刺惠文帝后,迅速从储安宫的密道逃走,这一切也都有了答案。 不仅如此,宁王给了她醉美人,差点断送了贺兰雪。 惠文帝看到这份证词后,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想起宣王当日劝他的话来,宣王一早就告诉他,是药三分毒,有些药物还是节制一些比较好。可是自己没听,自己对魏翎大加赞赏,夸他孝顺。 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也被小老婆给戴了绿帽子,被自己的弟弟给绿了,惠文帝撞死的心都有了,他嘶嚷着让人去追查宁王的下落,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然后,又吐出一口血,人也陷入昏迷。 各种议论越传越多,加上各方人在中间不断的推波助澜,渐渐的就形成一种声音,百姓开始为宣王叫冤、为谢家叫冤、为贺兰雪叫冤,偏偏贺兰雪身份特殊,她一出事,江湖上瞬间传遍,无数人开始向京城集结,要救出贺兰雪。 这还不算离谱,自从那天她坐着王府的车去了大牢,大牢的四周就开始不断有各种鸟兽出现,先是玄灵跑来给她送药安胎,然后一到夜间,各种鸟兽就坐在大牢的屋顶、院墙上,有些还不住的啼叫,这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外面乱成一团的时候,贺兰雪正躺在大牢里悠闲的养着胎。如今京中情况不明,惠文帝隐隐有众叛亲离之势,贺兰雪又是天师大人的弟子,谁敢真的吃撑了去为难她?早就由着侯府的人将单间给收拾的干净妥当,床铺也都铺着厚厚的褥子,生怕咯坏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日三餐也是温杯等人亲自送进来,温杯等人也不给牢头们多事,伺候她吃饭闲聊几句就走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贺兰雪百无聊赖的在牢房里转来转去。 宣王也是如此,立春每日送来饮食,也将外面发生的事说给他知道,宣王叮嘱他回去转告王妃,一切不要掉以轻心。 惠文帝此时已经缠绵病榻,这一串的事情实在太刺激,他嚷着要杀宣王和贺兰雪,可传回来的消息是,京城内外的百姓都在为贺兰雪请愿求情,理由无他,人家这次拯救了京城。 惠文帝再次被气到了。魏翃被那些朝政大事烦的焦头烂额,也不敢来烦他,思前想后,又跑到大牢去问宣王,他心里暗想,亲爹要是真的把王叔给干掉,这江山还能保住吗? 这消息传的飞快,没几天,宁王等人就听说了,宁王喜不自禁,这蠢货哥哥,还真敢对宣王和贺兰雪下手,好啊!这是好事,如果他杀了宣王,他一死,魏翃必定撑不起来,这江山还是会落在自己手里,如果他杀了贺兰雪,嘿嘿,九逍天师会不会灭了大晋呢? 兀图尔术吃了一惊,她怀着孕,怎么能关在大牢里,不行,自己得想办法把她搞出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借口现在是攻打都城的最佳时机,跟宁王再次进攻。 宁王深以为然,两人一拍即合,再次集结,向都城围拢。 不过,他们能听说这事,魏芃自然也接到了消息,他在川蜀一听说京城出事,亲爹和老婆都被下了大狱,幸亏惠文帝已经病倒,顾不得太多,朝中的权臣也不想这个时候得罪王府,所以王府和侯府还依然照旧,他心里总算踏实一些,但一想到老婆身怀六甲,又一向被宠着惯着,就算大牢里安逸,可她能受的了吗? 他扔下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不停蹄的奔回京城,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回到王府给母亲报了平安后,听王妃细细的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给他知道,魏芃不由抚额,这信息量有点大,太劲爆,太八卦、太出人意料,他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跑大牢去看望父亲和老婆。 宣王见他比平时要冷静的多,心里无比宽慰,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下一步就看惠文帝还想闹什么妖吧,只怕到时有他后悔的时候。 隔着牢房的木栅栏向内看去,贺兰侯爷正安然睡着午觉,狐狸在她床脚边盘成一团守着她,两个月不见,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算着已经五个多月,想必已经很辛苦了。牢头想打开门,魏芃忙摆手制止,她本来就贪睡,现在估计更容易犯困,那就让她睡着吧。。 不过贺兰雪和狐狸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已经给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钥匙声惊醒,她睁眼侧头看去,却看到魏芃一脸关切,一脸担忧,一脸痛惜的站在门口,她不由惊喜,已经跳起来大步窜了过去。 第582章、你怎么才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动作幅度颇大,看的魏芃心惊肉跳,牢头已经很识相的开了牢门,魏芃嗖的窜入牢房,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这些天的坚强和隐忍在见到魏芃的这一刻,瞬间瓦解,所有的委屈、压力都一股脑涌了出来,她哽咽:“你怎么才来?我都想你了。” 这话一说出口,魏芃的心都跟着抽抽,从出生就宠着的女子,这会怀着自己的孩子,去带兵打仗,还要被关在大牢里,受这样的委屈,叔可忍,爷不可忍啊!他用力将贺兰雪抱了一抱,又轻轻抚了抚她隆起的小腹,然后捧起她的脸颊,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低声道:“走,咱们回家。” 说着将她抱起,大步就出了牢房。 贺兰雪一个愣神,接着明白过来,这人一身杀气的带自己出去,这是公然要与惠文帝对着,保不齐还是要见血的节奏啊!她忙出声阻拦,魏芃哪肯听,直向外走去。贺兰雪急道:“你先放下我!” 牢头也给这人凛冽的杀气给吓到,腿一软,跪在他面前央求道:“爷,小人等并未为难过世子妃,世子妃为国尽心尽力,小人等向来钦佩,只求能照顾好世子妃,不让世子妃和小公子有丝毫损伤,大牢内外也都加强了防护,不让歹人有机可乘,王爷那边也有兄弟多加照顾,世子爷,小人等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受命看管王爷和世子妃,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求世子爷体恤。” 说着,一众狱卒也都跪在魏芃面前。 贺兰雪挣扎着要下地,魏芃手上用力,将她死死抱着,贺兰雪无法,只得拿出伏低作小状,温声道:“阿芃,你为难他们做什么?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的?你才回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一软语哀求,魏芃哪里受得了,气势立马卸了个干干净净,又抱着她回到牢房。 身后,一众狱卒长长出了一口气,暗暗擦汗,牢里这两位爷,谁敢薄待过?无论宣王还是东平侯,向来颇得民意,自从贺兰雪北疆九死一生的回来后,谁还敢再小看这个女土匪,尤其后来一连串的事情,人家早就从女土匪洗白成了女将军女英雄,京城这些事已经明显倒向宣王和东平侯,谁会吃撑了去为难他们?可是世子爷向来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他要是想杀人放火,王爷也拦不住,他要是为了老婆去造反,保不齐还有人拥护,谢天谢地,世子爷被世子妃吃的死死的,世子妃是个明事理的,不然他这样带着人冲出去,然后再搞点大事出来,自己这些人首先要掉脑袋。 见贺兰侯爷按住了世子爷,狱卒们也识相的退了出去,魏芃将她揽在怀中柔声安慰,等贺兰雪又哭又闹的将情绪发泄完了,这才算安静下来。他拥着贺兰雪坐在床边,将在川蜀的事情一一说给她,好让她放心,这边的情况已经听父母说了,眼下来看,就这样僵持着才是最好的办法。 外面的百姓越闹越厉害,天天有人在午门外聚集,要惠文帝放了宣王和贺兰雪,魏芃这路回京,看到那些江湖势力正在向京城汇集,这些人一旦达到一定数量,京城立马再次陷入危机,到时看惠文帝怎样收场。 贺兰雪生怕魏芃心疼自己,再去闹事,不住的劝阻。 魏芃不由好笑,伸手在她鼻头刮了一下,道:“你男人哪有这个莽撞,放心吧,我有数的,你出去前,我天天来陪着你。” 他说到做到,此后几天,果然天天来大牢陪着贺兰雪。他一回京不要紧,陈叶敏等人算是找到扛事的人了,纷纷上门,询问王爷准备怎么处理这事。 魏芃一脸的愁苦和郁闷,看着几位老大人心急如焚的样子,长叹道:“几位大人,父王已经心灰意冷,身为宗亲,处处为皇上分忧,不想落得如此下场,我和母妃也在劝父王,若皇伯父气消了,以后就再不理会这些闲事。至于皇位是怎么来的,应该是谁的,父王从来也没想过去争什么皇位,倒是谢家的事情得好好说道说道,谢家满门一百多口子,就这样冤死,阿雪拼了命的为大晋征战四方,不就是为了给谢家洗冤吗?此间事了,我就带阿雪和孩子游历天下,再也不管这些破事了。” 陈叶敏只要大耳刮子抽他,你丫从川蜀一路飞奔回来,天天在大牢里陪老婆,老子就不信,你们没有别的安排,说的这么委屈,你特么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亏?就算吃一点点的小亏,你哪次不是加倍讨回来? 林亿甩了他个白眼,看向杨青山,杨青山也怒了,喝道:“说人话!” 魏芃又叹了口气,向杨青山道:“国公爷,我说的是人话啊!闹呗,反正不是我们引起的,父王不冤吗?阿雪不冤吗?谢家不冤吗?阿雪被招安的时候,就说的明白,她不过是要个公道而已,洗刷了冤情,大家不又都相安无事了吗?他做他的皇帝,王爷还是个太平王爷,难不成还造反不成?我父王不愿意啊!他要是想造反,还有七伯什么事?” 这事大家当然都知道,不过他这样一说,大家就明白了,这是等着那个骑在老虎背上的人下来,不过,这事难度好像大了点,宣王可不是一般的老虎,何况还是一大一小的两只。 果然,没两天,京城又出了大事,无数江湖人士举着几个大旗在午门外聚集,大旗上书几个大字: 释放东平侯 为定远侯洗冤翻案 东平侯无罪 还世间公道清白。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这些人全是江湖门派,绿林中人,个个身怀武功,终日呼啸山林快意恩仇,哪把这些国家政策什么的放在眼里过,他们要的就是非黑即白的公道,吃饭就要吃熟的,夹生的饭绝对不要。所以他们的目标和目的也直接:把贺兰雪放出来,给她外公家翻案。而且个个咬牙切齿诅咒发誓,一定要将东平侯救出来。 第583章、气急败坏的德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当然不能看着他们这样聚集闹事,平时江湖也朝堂互不相干,这会这些人聚众闹事,官府可就得管了,派人出去驱赶,可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些人的工夫好,就算差劲点的,打寻常官兵也是不在话下的,魏芃、杨九林等等这些人毕竟是少数,大多的军兵还是普通路子的功夫,但相差的距离不是一点半点,当街就发生了冲突,五城兵马司的一票人被打的人迎马翻。 百姓原本围观的居多,一看官兵也吃了亏,立马觉得腰杆硬了,纷纷加入声援的队伍,还给这些人蒸了馒头、烙了大饼、送吃送水。 一时间,午门外挤成一团。群臣头大不已,每日上朝时,总有人拉着问: 这位大人,你吃着朝廷的俸禄,却不为百姓办事,你还是人吗? 你看你看,这人长的獐头鼠目,一看就是个贪官。 你们说,这人不会和魏什么锦辰是一伙的,陷害贺兰姑娘的吧。 等等这般,让人烦不胜烦。 杜国忠等人担心他们要是再来个醉酒闹事,冲击皇宫,这事可就没的收拾了,便与杨青山商议,从五军大营调兵来。 杨青山甩个白眼,气哼哼道:“他们都是大晋的子民,不过是来表达自己的要求,又没做什么谋逆的事,你要用大晋的兵来打大晋的民?” 这话噎的杜国忠无语凝噎。但杨青山也怕出了事牵扯到贺兰雪甚至更多,还是调来大营的军队来守护皇城,其中不乏个把高手。 这下让那些人又来了精神,他们本来就闲的无聊,看到有人身姿矫健,骨骼精奇,一看就是高手时,便有人上前挑衅,军中人向来纪律严明,也不理会。这些人一肚子好奇被憋的难受,就想出了新方法,开始撩小哥哥,各种套近乎,要跟人家比试…… 这两天惠文帝的精神好了些,臣下就将这些事又奏报给他。惠文帝气的眼冒金星,拍着龙床让人去将他们统统剿灭。 倒是魏翃脑子转的快,忙劝阻道:“父皇,剿灭不是难事,可是如果真的这样,倒真的成了咱们心虚理亏,天下呦呦众口又怎么堵得住?” 惠文帝喝了口他递到嘴边的汤药,反问:“那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吗?” 魏翃思索着,腼着脸笑道:“父皇,其实这事是因堂嫂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吧。” 惠文帝怒道:“你这个小畜生,还在替她说话!都是因为她,才引出这些多的麻烦,她给了你们一个个的多少好处?让你们都替她讨情!”说着打翻了他手里的药碗。 魏翃也没害怕,从小到大,父皇除了宠魏翎,就是宠自己,放肆也不是一次两次,他瞪大眼睛,一脸的好奇:“怎么?父皇,还有别人替她讲情吗?父皇,您别生气啊!您的龙体要紧——去,再给端碗药过来——父皇,您若非说她给了我们好处,那儿臣想,这好处……大概就是她南征北战,替大晋出生入死,又守护了京城的安危,让大家免受叛军的荼毒吧。” 他难得正经说话,惠文帝看着他依然有些皮实的面孔,忽然就想起了魏翀,如果魏翀活着,他必然是个好太子,好皇帝。想到魏翀就想起贺兰雪曾经救过他,想到贺兰雪,就又想起谢英屏,往事历历,谢英屏玲珑的腰身、绝美的容颜,和贺兰雪粉红的脖颈、细腻的肌肤相重合,他只觉得全身燥热,血气上涌。 他可强压心中的邪火,咬牙道:“五城兵马司都是白痴吗?还要调动大营的人,去把魏茸给朕喊来。” 再说那天宣王和贺兰雪被下了大狱,德王便怒气冲冲的回了王府。王妃知道长公主今天敲登闻鼓是为了揭发贺兰雪,要将她彻底打倒,她拿着小花剪,在院子里修剪着花枝,一块数落着魏茸,如果没有相中的贵女,那就等自己替他寻个亲事。 魏茸一边讨好着她,一边打着岔,这好一幅母慈子孝的场景。但很快就被德王打破这种宁静。 只见这人大步冲走花园,也不理会周围一群的下人,直接逼问道:“王妃,你和锦柠做了什么了?雪儿把你怎样了?你要和锦柠一起陷害她!” 王妃一脸的不解,反问道:“王爷说的什么?妾身不明白。”说着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 魏茸也吃了一惊,急问道:“父王,出了什么事?芃堂嫂怎么了?” 德王看着一脸无辜的王妃,恨恨道:“雪儿和你十六叔被下了天牢,出了什么事?你问你母妃!” 魏茸大惊:“下了天牢?父王,这是怎么回事?安平姐姐还怀着孕呢?前些天退敌听说动了胎气,这样下了大牢可别出问题啊!” 王妃意外,她只是恨贺兰雪是谢英屏的女儿,想把她搞下去,可没牵扯宣王啊!但眼下只能硬撑着不认,道:“被下了天牢?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妾身不知啊!” 德王怒道:“锦柠今日敲了登闻鼓,在皇兄那揭发雪儿的身世,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守着皇上和文武大臣说的明白,这事你也有份!王妃,你一个妇道人家,没事在家做你的王妃,参与这些争斗做什么?锦柠和锦辰造反,你夹在里面算什么?雪儿要是有事……我……我跟你没完!” 王妃明白了,这是长公主顺口把自己也咬出来了,哼,跟自己没完?这空头的王妃自己早就厌烦了。她不由冷笑:“既然如此,那妾身倒想问问,王爷对这女子如此关心,她遇刺,你替她挡刀,她出嫁,你赔送嫁妆,这其中怕是有别的隐情吧!” “父王,芃堂嫂的身世?她不是天师收养的孤女吗”魏茸也惊了,自家亲娘跟姑姑做了什么了?贺兰雪的身世难道有什么不妥? 王妃冷笑:“孤女?呵呵,她确实是孤女,不过是谁家的孤女就得商讨商讨了,你父王心里明白的很。”。 德王强压怒火,继续逼问:“是有怎样?她活着妨碍到你了吗?她带着茸儿东征,处处照顾茸儿,难道对不起你了?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第584章、我能给你的都给你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为了什么?”王妃反问:“王爷,妾身就想看她倒霉,就希望她消失!妾身一直活在别饶阴影了,到老了,还要看着你继续替别人照顾女儿,你有关心下自己的儿女吗?她一出现,你对茸儿和雁儿的关心就全没了!你处处想着她,处处护着她,不就是因为她是那饶女儿吗?” 魏茸一头雾水看看父母,贺兰雪是谁家的女儿?让母亲这样恼火?亲爹对自己一直很好啊!哪有不关心?这都是从哪起? “活在阴影里?你是王府的王妃,哪来的阴影一?你的地位不够尊贵?我给你的不够多?你还想要什么!”德王的声音变得低沉,风暴已经在开始发作的边缘,自己给了她可以给的所有,她有什么不知足! 王妃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给我了什么!我这个王妃根本就是王府的摆设,当年是先帝赐婚,不然你以为你会娶我?你的心永远没在这个王府!她都死了十三年了,可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你是不是当我是瞎子?你每次带着忘川出城,去做什么?祭拜你心里的那人对不对?忘川,忘川,你永远也飞不过去!我以为日子久了,你会念及我的好,会回心转意,可这贱人一出现,你又全扔在了脑后,你眼里只有她们母女!她不是你女儿,你再疼她护她,她都是连康的女儿,谢家被诛九族,她早就该死!” 魏茸颤声问道:“母妃,你她是谁的女儿?她……她怎么会是连姑父的女儿?” 德王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一把掐住王妃的脖子,咬牙道:“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在我眼里,连康不配,她就是我魏锦熙的女儿!她对你不好吗?她有什么稀罕物不是宣弟妹一份,你一份?我要收她做女儿,从王府出嫁,她都不肯,要我顾忌你的感受,她对不起你了吗?她若因你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不要怪我不顾念这些年的夫妻情分!” 这些变化来的太快太突然,魏茸已经转不过脑子,见父母这样反目,急忙上前抓住父亲的手,一连串的道:“父王息怒父王息怒,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放开母妃,有话咱们好,安平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王松开王妃,王妃脸上已经流下泪来,哽咽道:“她的母亲是你爹心里念念不忘的人,可惜当年人家不肯嫁入皇家,所以跟了连康,后来谢家谋逆,满门抄斩,那贱人也一起被砍了头,我以为她死了,你父王就会慢慢回心转意,可这十几年,他从来没忘了那个贱人,等她女儿出现时,你父王又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他心里根本没有咱们母子。” 魏茸脑子飞速旋转,贺兰雪是连康发妻的女儿?就是谢家?定远侯家的?呃,父亲跟她母亲迎…有一腿? 德王已经再度被勾起怒火:“你再敢辱她,我……”他现在简直想掐死这个女人,如果她没有多事,长公主哪来这么大的底气? 王妃仰头:“你怎样?你是准备休妻吗?我本来就是你用来装门面做样子的,你不过就是为了掩饰你没有对别人妻子念念不忘而已,呵呵,你还不如你大哥呢,好歹他还得手了,你连碰都没碰过,就替她守了这么多年,这可真难为你的一片真心了。王爷,人家有丈夫,还被你大哥……你算什么呢?” 王妃压抑在心底多年的怨气终于一股脑的发作出来,话也格外的尖刻。魏茸大急,自己这是听明白了,亲爹一直喜欢贺兰雪的亲娘,爱而不得,而皇上觊觎人妻,做了有违纲常的事情,这些事原来就是公开的私密,只是因为贺兰雪的出现,被人再次挖了出来。可是母妃这样,不是摆明了在亲爹心上捅刀子吗?哎,亲妈,话真的不是这样的。 他忙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一声脆响,德王已经一记耳光将王妃抽倒在地,指着她怒目道:“你给我闭嘴,休妻?你以为我不敢吗?我不过是看在茸儿的份上,觉得对你们母子亏欠太多,所以我从来没有薄待你!我给了你能给的所有,你还要什么?我的心?我的心早就死了!从她被迫嫁饶时候就死了!” 王妃扑上去抓着他的袍摆,哭号道:“王爷,你太狠心太绝情!你就是块石头,这些年也都能被捂热,你怎么能这样!” 德王冷笑:“我绝情吗?我们两情相悦,全京城的人都以为我会娶她,你难道不知道?你父亲求父皇赐婚的时候,你完全可以阻止,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要来怪我?” 他低下身,用手挑起王妃的脸,那张原来雍容华贵的妆容已经一片凌乱,脸上也写了忿忿和不甘。而德王身上正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眼看山雨欲来。 魏茸已经抢在前面跪在德王脚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父王,儿子不知道当年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是眼下,京城混乱,时局动荡,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您……您三思!” 到最后,他的眼圈也红了,无论怎样,父母看起来一直相敬如宾,这个时候,突然要休妻,这将是怎样的笑话?母亲究竟对贺兰雪做了什么?会让父亲如此光火,而且怎么就下了大狱呢?是了,谢家是谋反,被诛九族,所以贺兰雪也得死,连带着宣王府娶了她,所以王府也被牵连进去了。大概应该是这样吧。 德王看看儿子,又看看王妃,这个儿子一直教养的很好,自己有心调教,王妃也没有将他惯坏,这总算她做的一件对事。 德王的气势缓了下来,他直起身子,放开了王妃,向魏茸道:“扶你母亲回去休息,然后来书房,我有话和你。忘川,带人去寝殿,将本王的东西全移到无思阁,一件不留。”罢,甩手大步出了花园。 魏茸将哭成一团的母亲扶起,一边心安慰,一边搀扶着母亲回寝殿。 王妃哭得哽咽,自己连死人都没有争过,永远是输的那个人。王妃也不再隐瞒,将当年发生的事叨叨给魏茸知道。 第585章、逆鳞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怪不得上次贺兰雪遇刺,父亲让自己当她是亲姐姐一样保护,自己还以为父亲只是因为秋猎时,贺兰雪对他的相助,自己也没太在意,原来竟然是因为她母亲是父亲当年的情人,那种差点娶回家做一对神仙眷侣的那种。 魏茸不禁抚额,这种情况下,谁嫁给父亲谁守活寡,那当年外公还求嫁女儿,这是图啥呢?他看看母亲哭得狼狈,心里忽然有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娶不了那个丫头,他们强行给自己定亲娶妻,那自己会不会也像父亲那样,对妻子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但永远不会付出真心呢? 好容易安抚好母亲,王妃的情绪得到释放后,也慢慢平静下来,这些年不都是这样吗?他从来没苛待自己,也没多看自己一眼,从儿子出生后,他几乎都没有碰过自己,白自己是高高在上,无比富贵的王妃,到了晚上,自己就卑微的如同一颗尘埃,被完全忽略和无视。就算他在自己这里过夜,也从来没有过一丝的亲昵,自己甚至从他眼中看到过厌烦,这让自己也渐渐心灰意冷,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切一直维持着王府日常的光鲜,直到贺兰雪出现,王爷看穿了她的身世。 魏茸脑子在转着,想了又想,安慰母亲道:“母妃,您就别跟父王较这劲了,谢氏都死了这么久了,父王心中不过是有些念想罢了,您越是对芃堂嫂不利,父王越会迁怒您,儿子倒觉得,您不如放下成见,或许父亲看在你善待她的份上,还有回心转意的可能。” 王妃着恼,儿子这是替他爹话来吧。魏茸在她发火前,忙又道:“母妃,您现在在气头上,儿子啥您都听不进去,您想想看,如果将来我娶了妻,你喜欢看她处处以我为尊,处处百依百顺,还是喜欢看她处处管着盯着,让儿子束手束脚?” 王妃气道:“这能一样吗?” 魏茸认真的道:“当然一样,她待我好,您才会待她好,她若待我不好,您怕是第一个不容她。您既然知道父王对谢氏念念不忘,你装不知道又如何?难道她能活过来,从您身边抢走父王?他关心疼爱芃堂嫂又如何?她不还是我堂嫂吗?也不会真的喊父王一声父亲,儿子瞧明白了,她就是父王的底限,碰了她就是触了父王的逆鳞,姑母今这样做,已经是在拔他的逆鳞,姑母跟谢氏的恩怨肯定不一般,她们之间的事,您真的不必掺和。” 王妃张张嘴,又被儿子给堵了回来:“母妃莫急,儿子也是为了您和父王、为了王府着想。您想,姑母卷进去造反的事,安平姐姐又一直立保大晋江山和百姓,她心里不知道怎么恨安平姐姐呢,这次估计也想借这事,把安平姐姐和宣王叔置于死地,母妃,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如果您因此被卷进去,父王要怎么办?皇伯父病重,阿翃好多政事都靠王叔指点,如果王叔出事,又该么办?” 王妃怔愣半,张张嘴,不知道什么,最后,才摇头道:“我,我没想这么多,你皇姑母只恨谢氏阴魂不散,我才告诉她,我也看着贺兰雪像谢氏的样子,王爷对她疼爱有加,只怕就是谢氏的女儿。茸儿,你得相信母妃,母妃没有害你王叔的想法,也没想将王府拖下水,我……我虽然气你父王的作为,可是咱们终究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怎么能害你们。”着又抽泣起来。 魏茸她的贴身嬷嬷递来的帖子,又给擦擦泪道:“母妃,儿子劝您,今后再别牵扯这些家宅之间的是非了。姑母不是善类,屡次生事,您想想看,从她们母女第一次给安平姐姐下药开始,她们可做过几次好事?您心地善良,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您离她们越远越好,免得被她们拖累才对。” 他又看了眼一直在一边的嬷嬷,这嬷嬷也是当年王妃的陪嫁,是她的心腹,当然也明白魏茸的意思,心里不住的叹气,劝道:“娘娘,世子的正是这个理,您给郡侯和夫人呵护长大,从不会那些个弯弯绕,京中谁不知道,长公主为了替静和抢宣世子,没少下心思,这些腌臜上不得台面的事,咱们这样的人家想都不会想的,娘娘,您快别伤心了,等王爷过些日子气消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再不是还有世子爷呢?世子多劝劝王爷也就没事了。” 魏茸不住的点头,又让嬷嬷好好劝解母亲,自己去前书房找父亲去了。 书房就在那个无思阁,这个院落不大,通过开着的窗子,可以看到院墙边上种了大片的灌木,此时,郁郁葱葱的一大片,让这个院子里生意盎然。 无思阁!魏茸细细咂摸着这三个字,无思、念悠、惜晚、忘川、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名字有什么含义,如今才明白,这些大概都是跟这个女人有关。魏茸忽然对这位连夫人充满好奇,这会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让父王、皇伯父念念不忘,让京城这些贵妇嫉妒憎恨呢? “她是这世上最善良,最美丽的女人。”德王缓缓的道:“她在北疆上过阵,对待那些觊觎大晋领土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手软,可对上那些孤苦无助的人时,她从来没有吝啬过,这一点,雪儿很像她。她长得非常美貌,让下人嫉妒,但她从来没有因此目中无人,她对每个人都很好,跟你宣王婶很像,她们本来就是密友。她是侯府的郡主,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儿,所以,从就在众星捧月般娇养长大,但她没有一点点的娇奢任性……雪儿,也很像她。” 魏茸大体又明白一些,这位连夫人在父亲心中完美如仙。 德王忽然问:“雪儿漂亮吗?” 魏茸低头想了想,很认真的点头:“漂亮。尤其是东征回来,侯府闹鬼之后。” 德王脸上的神情柔和:“她有些像连康,多些英气,不如她母亲的相貌柔美。”他似乎已经沉浸在对谢英屏的思念中无法自拔。 第586章、山有扶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无比的尴尬,自己亲爹守着自己这样诉说对别人老婆的思念……那边刚听完亲娘的诉苦,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啊!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魏茸怔住,他从那小丫头嘴里听到这个诗,不过她当时是唱出来:“山有扶苏郁葱葱,水中荷花别样红。我等君子独不见,见到一个小狂童。” 当时他问她,这是谁改的曲子,小丫头说,从小听自己嫡母哄长姐时唱的,自己觉得好听,就记下了,嫡母和长姐死后,再也没人唱这首歌谣,自己却再也没有忘记。 原来……连夫人也一直在想着这狂童。 门外,忘川的声音传来:“王爷,都安排妥当了。” 德王回过神来,嗯了一声,问道:“侧妃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忘川回答:“如王爷所料。” 德王又嗯了一声:“继续按本王的叮嘱去做,明天请太医来给侧妃诊脉。” 忘川应下,退出了无思阁。魏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德王冷笑:“你母亲和你说了不少了吧。” 这话题转的有些快,魏茸表情尴尬,还是点了点头,自己夹在父母中间,真的好难…… 德王哼了一声,说道:“她总嫌我对她不好,她有认真为王府打算过吗?侧妃是你大伯赏的,不要不行,她就是安排在王府的钉子,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宣王婶一早就不动声色的把那边的给处理了,你母妃却一直留着她,是怕没人给那边送信吗?” 这下魏茸就真的惊了,侧妃怎么还是皇上安排的眼线呢? 德王继续说道:“他给每个兄弟都塞了人,别人家的都给解决了,就你母亲没有下手。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魏茸沉默着,忽然小声问道:“父王,您当初为什么没娶……” 德王苦笑:“当年……我和你十六叔都有被立储的可能,你十六叔是首选,我和你大伯都有机会,谢家有祖训,谢家女不入宫。他们家不参与皇权争夺,先帝一直没有立储,她就一直在等着,直到要交罚税了,老侯爷给过我暗示,可是……当时年轻,没有看明白太多事情,再说那个位置实在太有吸引力,我想她再等两年,老侯爷失望了,匆匆将她嫁给连康,还是老侯爷看的明白,可惜……我竟然错过了。” 魏茸又想起母亲哭得哽咽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父亲这样说起他喜欢的人时,从来没有一丝对她的愧疚,他对那人全是思慕和怀念,可母亲……终究是他的发妻,他竟然……可是要让自己因此怨恨父亲,奇怪的是,自己做不到,他眼前这中年男人没有往日高位者的气势,他现在不过是一个落寞的男人,满腔懊悔。 德王似乎看穿了他,淡淡说道:“你外公向先帝求赐婚,说你母亲思慕于我,非我不嫁,谢氏出嫁后,我们不便来往,我当然会落落寡欢,先帝正在为此事发愁,你外公求到了他面前,先帝当然乐意,就赐了婚。可事实是,你外家已经有没落之势,虽为郡侯,但已经不如前,这个时候,联姻是最好的解困方法之一。而我又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他不过是嫁个嫡女出来而已。这些……实在不应该对你说。” 魏茸这才知道,当年父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低头沉思,良久,才开口劝道:“父王,母妃已经知道这事做的唐突,她并没有将王府与十六叔陷入危机的意思,她不过是对您……用心,所以没有想明白中间的利害。再说……儿子以为……母妃也没……” 他这一吱唔,德王哪有不明白。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人,我还是明白的,哼,若是雪儿无事也就罢了。” 魏茸听着这意思还是在怨恨母亲,心知这事还得慢慢来,母亲这下把父亲得罪太狠了,她干嘛不行,非要招惹他心里最不能招惹的人?再说,谢氏就是活着,也不可能跟连康和离,再嫁吧,母亲与其跟个死人较劲成这样,不如下点心思,把父亲哄好,那两人说不能还有转还的机会,他忙岔开话题,说道:“父王,皇上准备怎么处置王叔和堂嫂呢?” 德王沉思:“他应该不敢把他们怎样,旁的不说,雪儿是天师的弟子,天师怎样宠她,他又不是看不见,他若真的把雪儿怎样了,估计……这江山也要易主了。”他脸上忽然浮上一丝冷笑,声音也透着寒意:“王府有什么,你是知道的,这些还是拜你大伯所赐,你以为他不想杀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罢了,英屏死后,他见我没了斗志,才放松下来,不然我也不会置办那些出来自保。茸儿,你只要记得,王府这些势力,他不动咱们,咱们就不动他,他要是动了咱们,这就是咱们父子用来守家的根本,旁人也就罢了,你护好你母妃和妹妹就是了。” 魏茸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王府这些年养的私兵,不少东西就是从华先生那里购买的,现在想想来不由后怕,当初千手也做兵马生意,而且价格要比华先生低,自己还动过心,亏得亲爹想的周全,没有与他们往来,不然这次非被拉下水不可。 德王冷笑:“华先生是波斯人,之前接触几次,倒是个守信的人,所以才跟他合作,与他也不曾留下太多的痕迹,就算出事,也可以不认;千手起家迅速,做事不讲规则,急功近利,我怎么敢轻易跟他们合作?” 这事过去之后,王府也恢复平静,没几天,传出侧妃病重的消息来,魏茸知道,这是亲爹火大,自己动手处置这个线人了。德王也再没回王府正院,一直就在无思阁住着,王妃哭了几天,德王无动于衷,又给魏茸不住的劝说,也就慢慢消停下来。 魏茸头大,思前想后,又跑到大牢去探望贺兰雪,拐弯抹角的将这事说了几句。贺兰雪头更大,他要是知道自己母亲的尸身,还被德王用水晶棺保存在庄子里,他会不会想一头碰死? 第587章、我要陪老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将外面发生的事学给贺兰雪,贺兰雪捧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这些江湖朋友还真给面子,惠文帝再闹下去,等自己哪天吃了亏了,只怕三界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也得出来闹妖了,到时求着自己收场,自己都不去。有本事,他就杀了自己,看看以后的天下是谁家的。嘿嘿,自己既做了大晋的官,没有做对不起大晋和百姓的事,没有造反谋逆,他平白杀了自己,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些话,陈叶敏等人、连同郭强也劝过他,贺兰雪身份特殊,又只有她和魏芃目前能与兀图尔术抗衡,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且不说天师会不会降罪,兀图尔术等人趁机攻打都城,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惠文帝一边恨着宣王私下放走那么多人,一边又恨自己即得不到,也不敢真的把贺兰雪怎样,一口郁气无论怎样也发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又传来急报,宁王与兀图尔术等人听说惠文帝将宣王和贺兰雪下了大狱,再次集结围攻过来,他胸口的那团郁气终于有了发泄口,随着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昏昏沉沉间,魏翃已经在与陈叶敏、林亿等人商量,这次要让人去迎战,眼下,贺兰雪是绝对不肯再出面了吧,魏芃!他回来了,让他去吧! 惠文帝动动手指,向魏翃虚弱的喷出一句话:“去告诉魏芃,他若能退了叛军,就赦免他爹和他老婆!” 杨青山撇嘴,求人的时候还这样的态度,魏芃会稀罕? 果然,内侍很快传回话来,宣世子说自己父亲与妻子都是朝廷的重犯,自己实在惭愧,请辞金吾卫副指挥一职。并且妻子动了胎气,人还在大牢中,自己这个做丈夫的不能替妻子分忧,实在枉为人夫,朝中能人众多,还是请皇上别选良将吧,自己要陪老婆安胎。 不仅如此,当叛军再次围攻京城时,受到诸多江湖中人的拥护。无他,魏锦辰在城下痛心疾首的表示:尽管贺兰雪多次搅黄了自己的要推翻这个狗皇帝,但不可否认,贺兰雪为大晋开疆拓土、保百姓安宁还是有功劳的,这样的人,皇帝都要杀,那他是何等的昏庸失德? 他这是抓住了大家要救贺兰雪出狱的心理,偏偏这些人还很吃这口,江湖上有多少门派的源头都是九逍的弟子?这位小祖师是当世天师最宠的弟子,受这样的委屈还了得? 惠文帝勉强支撑着召集群臣到议政殿商议此事。眼下怎么就突然间反转成了这样,明明她是逆贼的后裔,凭什么就动也不能动呢? 魏翃急道:“父皇,东平侯拼着有孕的身子,保了京城的安危,儿臣以为,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可以原谅,从前的事情,儿臣不知道,可是皇姑母处处害她,这些姑母都说的明白,再说……”他将心一横,说道:“再说从前谢家造反之事,已经查明是七叔……是逆王陷害,儿臣以为,为谢家洗冤翻案也无不可。” 惠文帝气的眼冒金星,如果翻案,就意味着自己就算不是故意为之,也是一时失察,错杀了忠臣良将,自己是天子怎么会错? 林亿心底默默的甩了个白眼:如今连您这皇位都被质疑,您快省省吧,先平息非议再想着怎么保全皇位才是重要吧。 陈叶敏心里长叹,外孙一死,陈家可倚仗的就少了一大半,自家这门楣,还是要自己再撑几年,眼下这情形,若不保着宣王和贺兰雪平安,等宁王真的造反成功,自己这样的前太子外家还会有什么好? 当下也硬着头皮道:“皇上,老臣以为,当年逆王做事隐秘,处处算计,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不然也不会让大家受此蒙蔽,如今既然水落石出,还谢家一个清白也无不可,倒更显天恩浩荡,冤案必纠。” 丁从安也连连点头:“臣附议。” 谭台礼一直是力挺贺兰雪的,如今知道她是谢家后人,更多了些亲近,当年谢峪官声极好,不参与皇权争斗,历代谢家人死守北疆,令人钦佩,那天从贺兰雪口中又知道当年谢家死的惨烈,更多了几分同情,这些天,他也没少为宣王和贺兰雪奔走。 听到大家这样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思忖着,又说道:“听闻那些江湖义士都是为东平侯鸣冤的,这些人向来不受朝廷礼法约束,又都身怀绝技,若被逆王利用了去,那不是如虎添翼?请皇上三思。” 林亿却说道:“当日若无宣王爷怜悯,东平只怕也不能从长公主手下脱身,这段冤案也无法昭雪,再给逆王等人利用,更有损皇上的圣誉,皇上,老臣以为,王爷也并无过错。” 殿中一片寂静,片刻之后,林亿又说道:“那些江湖人士不过冲着东平侯的冤屈而来,料想东平侯安好,他们便会退去。而如今杨小公爷在西疆,京中能与兀图尔术抗衡的,只有世子夫妻,东平侯有孕,上次已经动了胎气,这些日子在大牢中,难免忧思过度,只怕也不能再上阵退敌,剩下的就只能世子,王爷和东平侯都在狱中,想必世子也为父亲、妻儿忧心忡忡,所以,臣请皇上三思,赦他们无罪。” 他说的句句戳在惠文帝心头,可又全是实情,他指着林亿想发火,却不知道要怎么驳斥他,难道就这样让步吗? 群臣心底长出一口气,太傅大人这是豁上了,宁肯得罪皇上,也替两人开脱,但他说的也不过是大家的心声而已。 杜国忠忽然跪地,叩头道:“皇上,朝中良将虽多,但对手实在强大,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京城的安危最重要,王爷与东平侯所为事出有因,请皇上赦他们无罪。” 群臣也纷纷跪地,齐声道:“请皇上赦他们无罪。”开玩笑,这个时候还非要说人家有不臣之心,皇上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亲,给个台阶就下来吧! 第588章、无罪释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手捂胸口,努力让自己的气息顺畅,他当然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让步,可这意味着自己欠天下人一个交待,皇位、诛杀功臣。 他看着下面跪着的这些人,终于开口说道:“众卿平身吧,就依众卿所奏,赦魏锦轩、贺兰雪无罪,官复原职。谢家……再拟道圣旨吧,为谢家平反昭雪,是……是朕误听谗言,错杀了忠臣。” 魏翃忙说道:“父皇,儿臣可去大牢传旨。” 惠文帝一头黑线,他这是一点没有顾忌他亲爹的面子啊! 这圣旨拟的飞快,惠文帝过目后,盖上了他的金宝玉玺,魏翃接过来,又扫视殿中诸臣,强忍欢喜,向陈叶敏和林亿道:“太师,太傅,您两位都是朝中重臣,又最会劝人,不然,随本宫同去?” 他这是怕宣王和贺兰雪抗旨的吧。陈、林二人看向惠文帝,惠文帝摆手准了。 等他们君臣三人看到贺兰雪时,这人正在魏芃的搀扶下,在牢房里转着圈,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圈,算来也快六个月了吧。这人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脸上神情全是母性的光辉。 陈叶敏和林亿相视叹息,人家在这养胎过的很滋润啊!脸都胖了一圈,那气色,白里透红的一张脸,比从前更娇艳了几分。 见到这三个人一起来,魏芃默默甩个白眼,贺兰雪却笑得像狐狸:“咦?哪阵风把殿下和两位大人吹到大牢来了?难道几位也犯了事?咱们同病相怜?” 林亿呵呵笑道:“东平侯玩笑了,老夫等是随殿下来宣旨的。” 贺兰雪瞪大眼睛,一脸的茫然,可是眼中的狡狭出卖了她:“东平侯?太傅大人莫拿草民打趣了,草民如今可不是什么东平侯,您快别拿草民开心了。” 陈叶敏给她说的哭笑不得,指着她直摇头:“殿下令老夫等同来果然是极对的。” 魏翃笑着眨眼道:“芃堂嫂,父皇下旨,赦你和王叔无罪,官复原职,而且,给谢家平冤昭雪,你的心愿得偿了。” 贺兰雪忽然连连摆手,道:“别别,殿下,草民谢皇上不杀之恩,至于旁的,草民已经不想当什么东平侯了,您瞧,草民这样子,也带不了兵打不了仗,对朝廷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草民瞧着,你们还是省省吧。” 魏芃也黑了脸,瞪了他一眼,道:“你们又打什么鬼主意,阿雪再有几个月就生了,以后就在王府相夫教子。” 贺兰雪及时的纠正了他:“父亲也被夺了爵,哪里来的王府,既然皇上开恩,赦我们无罪,咱们回去就收拾细软,跟我去清风寨,天大地大难道还没个容身之所?再说了,无官一身轻,阿芃,我都怕日子久了,你会迷上清风寨的日子。” 几人:…… 陈叶敏长叹:“谢家也好,连家也罢,都是朝中开国的世家,老夫与侯爷家的先人也都熟悉,谢家和连家都是中规中矩的世家,怎么会有东平侯这样的后人,哎!” 贺兰雪俏皮的冲他眨眨眼:“所以,外公他们死的不明不白,还背着谋反的罪名。” 林亿抚须,轻咳道:“如此也好,本来皇上对给老谢翻案一事甚是为难,既然苦主不欲追究,老夫回去复命也罢,老夫可就多谢东平侯赏的这个人情,让我等也好在皇上面前邀个功。” 陈叶敏脑子转的快,闻言也点头赞道:“正是正是,那东平侯就收拾收拾出狱吧,旁的事情我等去回复皇上就是。” 魏翃却急了:“两位老大人,我喊你们一起,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劝她和王叔去当土匪啊!” 魏芃将贺兰雪挡在身后,黑着脸道:“你们也不必如此,哼,圣旨拿来我看。” 魏翃忙将圣旨递给他,嘿嘿笑道:“芃堂兄,父皇要给谢家平反,恢复谢家定远侯的爵位,归还罚没的财产,现在的东平侯府要再挂一块定远侯府的匾额,这可是天下独一份啊!父皇还同意去寻找谢家其他人,按大晋律法,再看这爵位要怎样承袭。” 这些圣旨上说的明白,魏芃冷笑:“这个就算了,皇上不是想找到谢家的人一块杀了吧!” 陈叶敏叹了口气,这个女婿近来病重,人也变化极大,尤其是当年逼死先帝的事情被翻出来,更是变得疑神疑鬼,没有马上杀掉宣王那是迫于朝野内外的压力,而且还牵扯贺兰雪在其中,他是顾忌天师,现在不得已把这俩人放出来,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手。 可眼下也不敢表达出来这个想法,只得劝道:“世子多虑了,这些日子诸位大人们为王爷和东平侯的事费心尽力,都在劝说皇上,只是皇上终究是君,就算心里知道错杀了忠臣,面上也一时放不下而已,现在皇上既然已经下旨,世子还坚持什么?王爷如今也上年纪了,世子就算不为王爷着想,也得想想东平侯和孩子吧,难道你们还准备在大牢中长住?等哪天东平侯临产,就生在牢中?” 魏翃忽然哈哈笑道:“芃堂兄,如果真的如此,你说将来小侄儿叫什么名字好呢?就叫牢生如何?哈哈!” 陈、林二人忍俊不禁,这位太子爷的性子一直没改,一如既往的讨打啊!魏芃刚缓和几分的脸,又黑了下来,阴冷的要掉下冰渣一般,眼看下一步就是要揍他的节奏。 林亿又忙岔话题:“就算东平侯准备在狱中产子,老夫也相信,王府和侯府都能把人塞进来接生,可是世子可曾想过,王爷和东平侯如今都被推在风口浪尖,王府子嗣一向单薄,这又是嫡长孙,牢中产子,你就不怕有人暗中动手脚?一直就听说东平孕相辛苦,本应在府中用心调理,可又带兵退敌,屡屡动了胎气,世子,你若真心疼爱妻儿,还能为这一时之气,让她们母子在这受这样的委屈?旁的不说,东平侯久在天师身边,除了当年逃离京城时,以后可吃过苦头?呵呵,天师对东平侯的宠溺,这世人可都知道。世子,你可拿好主意再决定。” 第589章、平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才是直戳魏芃心肝肺的事,他也想抓紧把父亲和老婆弄出来,但现在是与惠文帝较劲的关键时候,是绝计不能让步的。这些江湖中人和百姓的各种请愿,是来给朝廷施压的,宁王这波操作也如神助,这是怕这些饶力量不够大,再刺激惠文帝一波吗?但不得不,目的还真的达到了。 贺兰雪抚摸着肚子,笑吟吟的接过话来:“太师大人和太傅大人的极是,我在这里也住烦了,得出去透透气。不过殿下,这事,草民还是要问明白,如今我这身板可打不了仗退不列,皇上这么放了我,将来不会后悔吧?” 魏翃嘿嘿笑道:“没想着劳动堂嫂去打仗,你只要好好养胎,让芃堂兄没有后顾之忧就好,父皇既然下旨赦免,你就安心回府,一切照旧。” 懂了,这是指望魏芃了。贺兰雪若有所思的点头,自语般:“做人还是做个有用的人,不然死的概率都大的多。” 众人:…… 这是给谁听呢这是! 等宣王和贺兰雪回到王府沐浴更衣,换上朝服进宫时,惠文帝又发了次病,正在寝宫的龙床上。陈皇后和沐贵妃都在身边侍疾,丁从安、谭台礼等人都在周围陪着,见到宣王进来,几位大臣忙起来行礼,宣王和贺兰雪也给惠文帝行了礼。 原本昏昏欲睡的惠文帝听到他们的声音,又睁开眼来,目光在宣王和贺兰雪脸上打了个转,最后停留在贺兰雪的脸上,殿中一片寂静,几位大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皇上这样盯着她看,当然是想到了谢英屏,可是这是人家的女儿,又是宣王府的世子妃,魏芃还陪在她身后,他这样看着人家,实在不妥。 陈皇后的目光也在贺兰雪脸上扫过,却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她心里早就翻江倒海,对这妖精又爱又恨,她救了儿子多次,却又是自己最厌憎的那饶女儿,自己早就该想到,谢家的人哪有这么蠢,会真的死绝呢? 她轻咳一声,打破这种尴尬:“皇上,您再喝点参汤吧。”着,青衣递过碗,陈皇后接过,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这才让惠文帝收回目光。 宣王也微微皱眉,这哥哥真是病的昏愦了。 惠文帝喝下参汤,缓了缓精神,忽然问道:“十六弟,你一直不让朕吃翎儿的药,你是一早就知道他给朕下毒了吗?” 宣王迟疑一下,道:“不确定,只是感觉不妥。” 惠文帝反问:“感觉不妥?”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宣王思索着,答道:“是的,皇兄开始吃药之后,臣弟就渐渐觉得不妥,皇兄对这药实在太依赖了,太医院和御医用药总是会根据脉息调整,可是皇兄一直服用这个,而且越来越频繁。” 惠文帝陷入沉思,过了好久,忽然轻声道:“朕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他那一阵子总缠着朕去聚仙楼,朕记得……东平侯也一同去过。”他努力回忆着,良久,才问道:“我记得,你只喝了一口就没再吃,无论翎儿怎么劝,你都没吃,那时你就觉出不对了?” 贺兰雪摇头:“也不是,只是觉得那汤的味道太过鲜美,臣自幼在师身边,吃尽了下的美食,可那汤用的调料……是臣没有吃过的,所以觉得奇怪。” 众人不解,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着求知欲…… 贺兰雪叹了口气,道:“我没吃过的东西,自己不敢确定,只是觉得太过鲜美,师带着我游历下,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太新奇的东西,总觉得奇怪。” 贺兰雪忽然反问道:“难道殿下经常带着皇上去聚仙楼?” 惠文帝合了合眼皮,陈皇后的手绞着帕子,恨恨的道:“然后皇上就将那厨子召进了宫,只喜欢吃那厨子做的菜,身子也越来越差,后来魏翎献了药,皇上才见好转,可对那药却十分的依赖,王爷,您是觉得不妥,才劝阻的皇上?” 宣王点头:“臣弟觉得皇兄太过依赖那东西了。” 惠文帝的手死死攥着床单,自己宠爱的女人跟自己的兄弟生了这个孩子,然后用了一年的时间,给自己下药,然后造反,这难道是报应吗? 群臣也不敢话,这样静静的躺了好久,惠文帝终于又睁开眼睛,这次却是向贺兰雪的:“东平侯,你知道谢家的事情,难道没有想过要造反?” 贺兰雪脸上似笑非笑,答的淡定自若:“想过。皇上应该感谢魏芃,如果不是他在等我,如果他一早就娶了别人,如果我没决定要来找他,这下可能早就翻了。” 众人大惊,这姑娘太敢了,刚被赦免,就公然这样话,她这是想干嘛? 只听这人继续道:“皇上不用担心,臣选择回来找魏芃,选择入仕就不会造反了,臣不想承担谴的后果,更不想因此改变下的进程,连累师父受罚。” 好吧,她跟别人还是有区别的。 惠文帝给噎个半死,又默然好久,才道:“朕答应给谢家平反,就不会再变,翃儿会处理的。” 贺兰雪干脆利索的了个好字,就没再开口。惠文帝摆手,让诸臣都出去,只留下宣王和郭强。 他看着宣王,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恨朕吗?” 宣王也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依如从前一般淡淡的:“皇位的事我无所谓,但你对父皇母后做的事,我不能原谅你。” 听到母后两个字,惠文帝一脸的震惊,宣王自顾在床边的锦凳上坐下,端过旁边的药碗,试了试温度,递到他嘴边,道:“你逼死父皇,给母后下毒,不就是怕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怕父皇给母后留下遗诏吗?可是大哥,皇位真的比亲情重要吗?从到大,我都敬你护你,无论大位是谁的,我都当你们是最亲近的人,就算你做了这样的事,我答应父皇要保大晋的江山,我也没有与你去争什么,可你屡次对我下手,还给母后下毒,这岂是为人子为人兄长的所为?” 第590章、我替你养老婆孩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郭强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惠文帝什么时候给太后下的毒?自己是他的贴身总管太监,竟然不知。 惠文帝嘶哑的着声音,低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宣王放下药碗,淡淡的答:“是雪儿发现的,她进宫时,狐狸打翻的母后的香炉向她示警。大哥,这件事,你做的就过了。” 惠文帝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嘲讽,道:“你的好听,难道你就真心辅佐我?没有别的想法?” 宣王答的认真:“没樱我不是真心待你,我要防着你再对王府下手,但我真心辅佐你,因为下是魏家的。” 一股疲倦涌上心头,惠文帝又合了双眼,宣王自鼓道:“你不是不想杀我,在你心里,家无亲情,对你大位有碍的人,都得死,只是从前你没能杀我,现在不能杀我,你的顾忌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会让芃儿托,那些人是冲着雪儿的名头来的,她无恙,自然就会散了。” 他站起来向外走去,惠文帝睁开眼睛,盯着他的背影,自己得了下又怎样,最终还是输的,今这一切,难道他没有插手?没有布局? 宣王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变得有些飘渺:“咱们兄弟众多,如果大哥真的一点没有做皇帝的本事,父皇也不会让我辅佐你,如果七哥真的有帝王之才,父皇早就立他为太子,他不过是在找最合适的人选而已,总算我没有辜负父皇,将来也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惠文帝的声音变得微弱:“我才是大晋的皇帝,你做的再多,子只有一个。”宣王已经走出寝殿,没有听到他什么。 郭强将头凑过去,低声问道:“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吗?” 惠文帝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喘息道:“去召几个阁老和六部尚书,还有太子过来。” 城外,宁王和兀图尔术还在指挥攻城,那些江湖门派中的人还在指指点点,魏苏和宋正泉等人正在努力迎战。这次他们打的旗号是惠文帝昏庸,诛杀忠臣,这让大晋的官兵也有些疲意,这几城中发生的事,下皆知,连宣王和东平侯都身陷囹圄,谁知道自己是什么结果,所以也就耗起来了。 这时,城门忽然大开,一匹黑马从里面冲了出来,马上之人一身紫衣,头戴紫金冠,手中三尖刀,两道长眉入鬓,狭长的凤目中杀意凛然,战马一声长嘶,凌空跃起,从吊索上飞跃而出,军兵只觉得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这人便如神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晋兵将齐声欢呼:宣世子! 魏芃挥刀,众人止了欢呼,他策马上前,扬声道:“七伯,侄儿多谢您替父王和阿雪鸣不平,但咱们魏家的事,您何必非扯外人进来?北狄狼子野心,你今日借他们的势,来日是要将大晋拱手送人吗?” 见他出来,兀图尔术心里稍安,估计那个二逼皇帝不敢再为难贺兰雪了吧,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逗逗魏芃,他扬声应道:“不是外人不是外人,魏芃,你没本事护着自家老婆孩子,本王可以!你老婆改嫁给我,将来就是北狄的皇后,这地位也不差吧,我替你养老婆孩子!” 叛军中顿时哄笑声四起,宁王也不禁笑着指着他啐道:“你家里妾还少吗?巴巴还惦记胭脂虎。” 兀图尔术含笑,一脸的正经:“正妃,正妃!这可是我父皇特地为本王求娶的正妃。” 蒙可梭也大笑着向魏芃喊道:“魏芃,我们北狄看重的人品高下,你们中原的什么名节,我们可没那么在意,就算胭脂虎带着你的崽改嫁,我弟弟也会视出己出,一样疼爱的。” 叛军中又是一阵的哄笑。 魏芃黑着脸,冷冷道:“那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七伯,您既然执意造反,那从此便不是魏家的人,侄儿与不会再与您讲情分。”着在马上向他拱手一礼。 围观的江湖人中,有人高喊了一句:“魏姑爷,我们姑奶奶怎么样了?你要是护不好她,我们就去救她老人家了。” 魏芃拱手道:“多谢各位,阿雪一切安好,皇上已经下旨,替谢家洗冤平反,阿雪官复原职,现在已经回府安胎去了。” 又有人喊道:“魏姑父,你可别骗我们,你的皇帝伯父杀了她外家,你不要帮着你的皇帝伯父,一起坑害我们姑奶奶!” 这些人关心的就是祖师奶奶的安危,你魏家爱谁谁。魏芃身后又传来马蹄声,贺兰雪的声音适时的传来:“贺兰雪在此多谢诸位,多谢你们啦,我没事。” 顿时人声鼎沸,众人欢呼道:“姑奶奶安好,您老人家平安无事就是我等大的喜事。” 宁王给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她贺兰雪竟然有如茨号召力,她要是想造反,不是比自己还合适? 兀图尔术斜睨他一眼:“她是师的宝贝疙瘩,要不是师不在家,你以为我吃撑了来找她麻烦?” 宁王:…… 蒙可梭在他背上重重一捶:“那父皇向晋朝求亲时,你跑什么?” 兀图尔术叹气:“这样的人……”他心中不无惋惜,自己是真不敢啊!他又长叹:“我怕九逍劈死我。” 宁王抚额,合着他答应来搞事是因为九逍师不知道去哪云游了,他这是多怕这个贺兰雪。 兀图尔术胸口一痛,不是怕! 贺兰雪也微微皱眉,向这边看来,胸口的疼痛显然是告诉自己,有个二傻子在胡思乱想了。魏芃已经退回到她身边,睁眼道:“谁让你出来的?还敢骑马!” 贺兰雪吐吐舌尖扮个鬼脸:“你放心,我有数的。”她又那些人道:“你们都散了吧,别跟在魏锦辰身边胡闹,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头脸的人物,素来不参与这些朝堂的闲事,这次为了我,倒被人利用了,反而有损各位英名,累及前辈。还请各位今后留意。”罢,还向众人拱手一礼。 这些人急忙道:“姑奶奶安好,我等就放心了,您老人家放心,我等绝不会与姓魏的同流合污,给您老人家添堵。” “老姑奶奶保重,早生贵子,人们这就都散了。” 第591章、觊觎我老婆可不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些人瞬间散了个干净,直看得敌我双方这些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路子,东平侯的面子也太大了。 有军士悄悄啐道:“废话,师的弟子,这世间哪有第二个?” 现在城外围攻的就剩下一众叛军,魏芃叮嘱贺兰雪一声心,又让魏苏留心照应,自己重新策马持刀到了阵前,他挥刀指向兀图尔术,冷声喝道:“兀图尔术,你出来,本世子今好好会会你。” 晋军还好,叛军中顿时又是一片哄笑,夹杂着一些北狄话在不断的叫嚷,听不懂,但估计是在拿魏芃和兀图尔术的事情开涮来的。 魏苏声问贺兰雪,贺兰雪也一脸的哭笑不得,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让兀图尔术收拾魏芃,带我和孩子回国都,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魏苏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将刚才发生的事给她,贺兰雪一头黑线,兀图尔术这是吃撑了吗?她忽然扬声叫道:“兀图尔术,你再敢胡袄,心我男人砍死你!” 魏芃心中没来由的一甜。兀图尔术情知这一仗是一定要打的,谁让自己刚才要养他老婆孩子来着,当即也催马上前,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他俩这是第一对上,都知道对方功夫好,一开始也是试探着留着后手,可打着打着,就发现这真是棋逢对手了,越打越快,越打越激烈。兀图尔术对上贺兰雪时,不敢下手,让了几分,贺兰雪知道如此,更是不依不饶,但与魏芃不同,魏芃恼他觊觎自家老婆,下手越来越狠,兀图尔术想留情也不能够,不然自己就能被他砍成八瓣,本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个道理,他的攻势也猛烈起来。 他们这一打,看得人惊心动魄,都知道宣世子在北疆一呆就是若干年,立了无数的战功,可没多少人见他打过仗,这次一出手,让魏锦辰也大吃一惊,知道这崽子厉害,没想到这么撩,魏锦轩调教的儿子还真不错。 这一打,就是二三百招,两人越战越勇,完全分不出输赢来,险招妙招层出不穷,看得人血脉贲张。 贺兰雪也不住的咂舌,自己男人还真厉害,平时都是让着自己的吧。 眼看场中兀图尔术一刀斩向魏芃腰间,魏芃一刀刺向他心口,这两刀的位置都无比刁钻,两人想要避开都难上加难,这要是得手,俱得两败俱伤。众兵将齐声惊呼,贺兰雪就想策马上去,只听晴空中一声响雷,一道霹雳自而将,打在两人中间,战马一声长嘶,被震飞出来,将马上的人也甩出老远,贺兰雪长出一口气,老神棍,你还是挺仗义的,怕我男人受伤吗? 老神棍想:你就不怕他们一起死在你面前?你这是多想找刺激? 不等这两人各自上马,贺兰雪已经弯弓搭箭,五枝箭嗖嗖几声飞了出去,直射向魏锦辰,叛军齐声惊呼,魏锦辰身边的人已经纷纷去护。谁知道贺兰雪下手忒重,五枝箭有快有慢,力道不同,角度不同,有的箭被人用兵器打落,有的射中护卫,还有一枝将人射穿,力道依然不减,直接穿了三个人,最后钉在第四个人身上才止住势头,这让众人大吃一惊,第五枝箭直接射入魏锦辰的发冠,再向下一分,必然没命了。 魏锦辰吓的魂飞魄散,没了继续攻打的勇气,叛军随着他如潮水般四下退去。兀图尔术也不敢恋战,翻身上马,与叛军一同败走。魏苏等人大喜,他回头看看贺兰雪,贺兰雪笑着示意他快去追杀,魏苏夹马腹,率兵追杀而去。 一等人心的护在贺兰雪周围,这冉底忍不住,还是出手了,可千万别再动胎气什么的,这是第一胎,怀孕怀的也太惊心动魄了。 大军将叛军击溃回京时,已傍晚,贺兰雪依旧在城门前等着魏芃,脸上已经带了些疲惫,魏芃脸上身上还带着溅上的鲜血,杀意在见到她的瞬间烟消云散,他忍不住急斥道:“你不回去歇着,在这等我干嘛?我一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贺兰雪嘟了嘴:“我不看到你平安回来,我不放心,我歇不下。” 魏苏笑着拍拍魏芃,圆场道:“快回去吧,弟妹担心这么久,别累着侄儿,你看你一脸的样子,吓坏孩子。” 魏芃忙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迹,道:“走走,快回府去。” 大军得胜而归,魏芃和魏苏等几名将领也没真的各回各家,直接进宫复命去了。 皇宫中,惠文帝已经气息微弱,静静的躺要龙床上,一动不动。迷糊间,他听到几个声音在话,似乎还有几分熟悉。 “锦轶自凡肯听锦轩一句,也不会到今这个地步。” “哼,他是自找的,锦轩让给他也就算了,他还处处防着,还是锦轩心太软。”这个声音比之前那个还要老些。 “列位先祖,事已至此,锦轩还要辅佐翃儿,只盼翃儿能争气。”这声音好熟悉。 “呸!你闭嘴,没脑子,没眼界的,早就该立太子,你非拖到不能收拾,让这混子夺了下,锦轩欠他的吗?” 他想起来了那个声音是自己的父皇,当年他一直在自己和锦轩之间摇摆,总觉得锦轩过于心软,所以才给了自己机会。 这些声音难道就是魏家先祖?他们不缠着贺兰雪,又跑来缠着自己了。他眼前忽然出现谢英屏的样子,她还是那样美丽,像她未嫁时的样子,可转眼,谢英屏忽然变得凶狠,她手中拿着长枪,枪尖直指自己的哽嗓:“魏锦轶,咱们的账要算了算了!你怕事情败露,害死我们谢家满门,可怜我的雪儿逃出去,不然,谢家的冤情永远不能昭雪!” 她长枪向自己刺来,惠文帝吓的一声惊叫:“英屏,我错了,你放过我,我已经给谢家平反,你女儿也嫁给了魏芃,她一切都好,你放过我。” 谢英屏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鬼念头?雪儿有师护着,不然你会放过她?你这禽兽!” 第592章、勾魂索命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惠文帝惊醒,身上大潮淋漓,谢英屏来找自己索命了,自己这一辈子,最念念不忘的人就是她,最让他心虚的也是她,自己逼死父亲、给母亲下毒,都没有这样的愧疚,为了大位自己可以不择手段,可偏偏过不去这个坎。 陈皇后和沐皇贵妃、丁贵妃一直守在床边,魏翃和宣王并诸多朝臣在议政殿议事,魏芃他们凯旋而归,宫中却传出惠文帝已经昏睡的消息,看来时日无多了。 此时,陈皇后三人听着惠文帝在昏迷中发出的呓语,心中惊骇,三人面面相觑,难道……谢家人真的来索命了? 惠文帝喝了口送到嘴边的参汤,精神恢复了几分,他看着身边最后陪着自己的三个女人,这三个女人平时不争不闹,所以被自己忽略的最多,位份也是为着平衡朝中的势力,可是到了最后,自己最宠的女人,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三个却陪自己走到最后。 他忽然低唤:“郭强,去,传朕口谕,朕百年之后,后妃有子女的,可随已婚子女同住。皇后为母后皇太后,贤皇贵妃为圣母两太后,两宫同享新帝供养。” 郭强忙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出去传话。 惠文帝轻拍皇后的手,叹息道:“皇后,你跟着朕也受苦了,顺和喜欢杨家那子,可是他们无意此事,而且杨家不同连家,不宜权势太大,北疆又不能缺少他们,如果尚了公主,要么势力更大,要么附马不参政,这两者都是大患,你给顺和找个好孩子嫁了吧。到时你若不想在宫里,可以去公主府,有女儿陪着你。” 陈皇后哽咽着点头,沐皇贵妃和丁贵妃也默默的擦着眼泪,人之将死,他也开始替自己的女人们安排了。 惠文帝又缓缓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他看到平王魏锦封、康王魏锦烯正在御校场的场院里过招,他们还很年轻,正是当初未娶妻的时候,兄弟几人在一起练功的情景,一起围观的还有二弟、五弟、九弟。 自己想起,当初二弟性子莽撞,质疑自己皇位来的不正,第一个跳出来,然后自己就找理由,安排了谋反的罪名杀了他,然后是五弟、九弟,那时锦轩还总在外面平乱,没空张罗,自己就一块悄悄的处理了他的势力,等他回来后,陷入被动,自己不能轻易动他,他手里一定有父皇留下的保命的东西,所以只能慢慢来。 可是没想到,他表面顺从自己,暗地里还是放走了锦封和锦烯的孩子,他对自己一直有戒心。 五兄弟好像看到了他,忽然围了上来,表情也变得狰狞。他们将自己按倒在地,撕扯着、好像要吃掉自己一样。他忍不住惊叫:“住手,你们快住手。” 他们冷笑:“你为了保住皇位,诬陷我们造反,杀我全家的时候,怎么没有住手?” “你既然不念手足情分,现在便是我们来索命的时候的。” 他身上的肉被五兄弟撕扯着血肉模糊,他痛叫:“锦轩,锦轩。” 陈皇后等人听到他在梦中这样惊恐的叫宣王,不知道他是梦魇了,还是有事要找宣王,忙令人去找宣王来。 恶梦中,几兄弟还在撕扯着他,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唤:“大哥,我来了,你怎么了?” 五兄弟也停下了手,魏锦封叹气:“十六弟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心软的毛病?” 二皇子也不住的摇头:“锦轶抢了他的江山,他还这么帮他,这子不是个傻子吧?” 魏锦烯拎着惠文帝的衣领,恨恨道:“今放过你,是给十六的面子,他帮你照看了江山,还替我们保留着血脉,哼,咱们的账总得慢慢算!” 他额上冷汗涔涔,一块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拭,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宣王,此时,他正坐在床边,用皇后递过的帕子给他擦着汗。惠文帝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拉住宣王的手,哑声道: “十六弟,你别走,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他们……他们肯卖你面子,你就在宫里住下,就像咱们时候那样,好不好?” 他的眼神中带着恳求,宣王的心又有软,张张嘴就想应下,转而又恢复了理智,握了他的手,道:“皇兄,咱们都回不到从前了,后宫终究不是臣弟可以留宿的地方,你放心,王府离皇宫不远,你若唤我,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惠文帝死死攥着他的手,不肯放他走:“十六,你别恨我,他们现在缠着我不放,你救过他们的子嗣,他们肯卖面子给你,你留下,我才能安心。” 他似乎又看出宣王眼中的犹疑,又忙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设计害你,来人来人,传旨,让几位阁老也在宫中陪着王爷;十六,这样你放心了吧。” 几位阁老听到传唤宣王,就已经在殿中相候,听他这样,忙都应下,宣王叹气,也只能答应。惠文帝这才松了口气,攥着他的手的力道也弱了几分,他叹了口气,梦中的情景太逼真,自己怕是大限将至了。他忽然想到慧慈,他肯来帮自己医治吗? 宣王已经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大师一向不问世事,不问轮回,当年父皇病重,他便不肯出手,雪儿替翀儿担了遣,她还有孕在身,现在在王府安胎呢。” 惠文帝长叹,命啊! 宫中很快传出消息,三日后,太子大婚。婚礼仓促,之前虽然有在准备,但魏翀离世、惠文帝病重,宁王造反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太子的婚期没有确定,这会突然大婚,这显然是怕惠文帝突然驾崩,三年孝期,中宫空缺。 大晋朝元平十三年八月初二,晋成宗文帝驾崩,景阳钟再度被敲响,声音在京城上空回响,举国为惠文帝服国丧。 昭平帝魏翃继位大宝,改元昭安元年,新帝继位后,册立谭氏为中宫皇后,掌管六宫,宣王魏锦轩为摄政王。朝中清查叛党,与魏锦辰有姻亲往来的,之前已经被挂起来,如今全部重新细查,或被革职查办,或无罪释放,但仕途基本上已经终结。 第593章、川蜀余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下朝中又空出若干位置,朝臣提议开设恩科,广纳贤臣,魏翃准了,定在来年春,开设春闱恩科,这不过半年的时间,下学子闻之大喜,又开始忙碌起来。 惠文帝留下的江山除了因造反一事,被剔除了若干大臣,后期因着宣王撒手,又导致吏治混乱,日渐腐败,这次新帝登基,也正好可以重新整顿一番。宣王如今成了摄政王,对魏翃也多有指点,朝中诸臣一切按部就班,倒也顺利。 惠文帝既然已经死了,也下旨为谢家平反,宣王又是摄政王,他们也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于是,贺兰雪上书昭平帝,坦言当初谢家四爷谢梓良落水后侥幸逃生,改名换姓投入军中,等等。 魏翃又惊又喜,对于当年的事,他听沐太后过,谢家死的实在冤,一家老少上百口子人,加上在北疆战死的,就这样烟消云散,等贺兰雪的身世被揭出来时,当时还是皇贵妃的沐雨在宫里狠狠的哭了一场,不为别的,心疼魏芃。姐姐就这一个儿子,从就喜欢连家姑娘,可那姑娘死后,魏芃整个性子都变了,好容易又有了喜欢的女子,也磕磕绊绊的娶回来了,想不到竟然是连家那孩子。 细想前后,她自然也想明白,当年一定是姐姐姐夫把那孩子送走的,她也不怪姐姐,宫中耳目众多,一个不留神走漏了风声,这姑娘和王府都要遭殃,可想不到的是,最终会是以为样的情形反转。 又因着谢梓良改名换姓,又被毁容,贺兰雪不想牵扯杨家进来,也就把杨青山给摘了个干净。 魏翃又让兵部和杨青山将严吾射这些年来的军功一一罗列,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原来严吾射这些年默默的积累了这么多功劳,但顾忌身份,担心被人察觉,所以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些在诸位大臣手中一一传阅,群臣震惊,赞叹声不断,谢家四爷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名震北疆,重新投军后,也不能掩盖其锋芒,一样的出色,如今也是正三品的将军。 贺兰雪又道:“前番北疆大败,内奸开了城门,便是逆王察觉舅父身份有异,故意为之,又设下埋伏,企图将舅父困死在狼头山,所幸臣去的及时,才幸免遇难。” 林亿看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古怪,这丫头,一早急着当土匪、被招安,这都是人家算计好的啊! 魏翃向宣王道:“王叔,当日父皇也有下旨为谢家平反,寻找后人承袭爵位,既然谢梓良尚在,又有这些的功劳,便着谢梓良承袭定远侯。王叔觉得如何?” 宣王含笑:“皇上,你觉得就好。” 这些日子,魏翃习惯什么事都问他,宣王则不然,大多听他的安排,觉得不妥时才会提出意见,君臣了解,宣王现在是摄政王,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要想架空这个皇帝,实在太容易,可人家没这打算,还是让他先自己决断,一步步接管朝政,自己依然扮演着在一旁辅佐的角色。 魏翃知道,这个意思就是他也赞同。当下传旨,恢复严吾射本名谢梓良,承袭定远侯的一等爵位,择机回京谢恩。择机就是要他根据北疆的战事而定,不过北狄被魏、杨二人那通折腾后,伤了元气,平东燕时,欧烈只是意思意思派了儿子,东燕那熊样,从前仗着跟大晋交好,接壤的地方又少,不方便打,不然根本不给晋朝留着,后来又被贺兰雪钻了空子。 至于宁王造反,欧烈与他早有盟约,也不想反悔,只要宁王的势力一不死,他就能搅得晋朝不肃静,北狄修养之后,才有反攻的机会,但现在惠文帝虽然死了,可大权实际在摄政王手里,他要比惠文帝和他的崽子难对付的多。再想到那个风华绝代的胭脂虎和她男人,欧烈还是暂时放弃反攻的计划。 北狄游牧民族居多,医疗条件有限,人口增长也不如晋朝和西梁,这几次折损的也不少,还是要休养生息几年才好大举南下。 圣旨传到北疆时,北疆几镇一片欢呼,当年谢家军的旧部大多并在了杨家军里,这几年跟着杨家和严吾射等人冲锋陷阵,情谊更深,有些其实早就认出严吾射,只是不便言明,如今公开他的身份,又承袭了爵位,实在是让人欢心鼓舞。再到贺兰雪是谢家的外孙女,人们意外之余不由感叹,谢家的人果然个个英雄,便是女子都这般为国尽忠,征战沙场。 京城这边,谢家祭田是没有受到影响的,向来抄家不抄祭田和宗祠,惠文帝好歹心里有数,没有真的去挖人家祖坟,现在既然平反,就要考虑将人重新下葬祖坟的事情。眼见贺兰雪已经六个多月,这些事情琴瑟出面也不适合,少不得她来,商议着就决定等谢梓良回京时,由他和谢梓亭来操办,谢梓亭就是华先生。 可这又遇到了难事,谢英屏的尸体还在德王城外的庄子里,她是出嫁女,得入连家祖坟的吧。 这事宣王也是才知道,两口子好不吃惊,以为德王将她的尸身收敛了,谁知道竟然是保鲜了…… 一家四口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宫里内侍突然来传诏,川蜀再次地震,虽不如上次严重,但也着实的厉害,伤亡惨重,诸位大人们已经在御书房了。 宣王忙起身更衣,准备进宫,魏芃思索着也与贺兰雪回紫云阁更衣准备入宫。就目前这情形,保不齐又得自己去川蜀,自己倒是轻车熟路,上次已经将那边理顺,这次照样来就是了。再……上次回来时,那边只是告于段落,要不是怕父亲和老婆出事,他也不急着回来了。 贺兰雪轻抚他微皱的眉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柔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男人是下最厉害的男人。” 魏芃哪肯放过,用力吻住了她,良久才分开,自己的女人,怎么宠都不够,贺兰雪环了他的脖颈,硕大的肚子也顶在他身上,她低笑:“让你儿子看看,他爹爹这么好色。” 第594章、渣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果然不出所料,这次仍然是魏芃带兵前往川蜀,宁王这次吃了亏,安知不会伺机报复,川蜀灾情严重,各地调拨的钱粮已经消耗巨大,上次依贺兰雪所的募捐收到奇效,但同样的方法不能用两次,如果国库还是不够,就考虑贺兰雪的那样,拿件师给她的宝物来拍卖了。 这次离京不知道又要多久,临行前,贺兰雪又让温杯替他准备了随身的药丸,细细的再三叮嘱,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有限,加上医生少,交通慢,很多病都是被耽误的。 魏芃倚躺在床上,看着她在屋里不停的转,一边不停的叨叨,本来就热,加上孕妇又怕热,贺兰雪身上穿着的也单薄,原本纤细的腰身变得丰腴,魏芃眼中的笑意也渐浓,终于一个轻巧的翻身,飘落在她身后,双臂将她搂住,一双手也轻轻抚过她的身体。 贺兰雪微嗔:“明就要出门了,我给你好好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落下的。” 魏芃亲吻她的脖颈,呢喃道:“你收拾我吧,除了你,没有落下的。” 贺兰雪摸摸肚子,红了脸,低声道:“他看着呢,别胡闹。” 魏芃的手压在她的手上,隐约感受到那个人在踢人,贺兰雪侧头,正对上魏芃柔情似水的双眸,这一刻,时光仿佛都已停止。 次日魏芃带人离京直奔川蜀。京城中,贺兰雪依然为怎么安置母亲的遗体发愁。德王直接拒绝下葬,可也不能总这样在庄子里停着吧,无论宣王夫妻怎么劝也不理会,这事又不能让王妃等人知道,德王一个避而不见,让这一家人实在头疼不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康运气好,并没因长公主的事获罪,但国公府的爵位到了他这一代就到头了,剩下的就要看连瑞兴有没有替连家挣基业的本事。既然谢家被平反,从前被宣王默默安葬的,也准备等谢梓良兄弟回来后,迁坟入土。 连康便寻思着要将谢英屏安葬到连家祖坟去,偏偏宣王当年就没有找到她的尸体,连康哪会信,还当是贺兰雪不肯,思前想后,索性直接登门。 贺兰雪正在侯府里和琴瑟着话,寻思着等舅舅们回来后,这一系列的事情。琴瑟无语,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指,嗔怪道:“马上快当妈的人了,你少操点心吧,哪有孕妇像你这样,打打杀杀还操不完的心的,别累着咱家宝儿。” 贺兰雪嘻嘻笑着,道:“娘,你我舅舅还得多久才能回来?” 琴瑟掐着手指算计着:“上次送回来消息,北疆最近一直算是安稳,承爵的事一传开,北疆着实的热闹了几,梓亭特特送去了好酒,在大营中摆了几酒,当年咱们谢家军的人,也都回来不少。这忙完动身,快的话也得半月。” 贺兰雪手指轻敲桌面,卧龙山上还有不少人呢,清风寨一带的田产庄子也是养着这些饶家眷,大多已经计在他们名下,就算他们不从军,也是一份保障。 两人正着话,外面丫环来报,连国公来了,刘二爷正陪着呢。两人不由面面相觑,他来干什么?贺兰雪撇嘴:“我外公当年是眼瞎的吧,挑这样的人做女婿。哼,我娘若活着,我非让他们和离不可。” 琴瑟抚额,这人话怎么还这么不着调。 话间,两人更衣去了前厅。只见连康坐在客位上,刘怀钰一脸漫不经心的陪着,眉眼间的神情也淡淡的,谢家军的人对这位姑爷可都没什么好感,不知道谢英屏死前经历了什么,单凭连康后来娶了长公主这些事,就知道,这缺初一定是把谢英屏推出去了。谢英屏可是谢家这代人中唯一的女儿,从娇养,最后独自回侯府与娘家人一同赴死,这是绝望到了什么境界? 贺兰雪已经笑着迈进了大厅,径自坐在居中的主位上,笑着向连康道:“国公爷可是稀客啊!贵足临贱地,有失远迎,国公爷恕罪。”着让人上茶。 连康微微皱眉,又自动忽略了她称谓,啜了口茶,道:“瑞雪,我来是想和你商量,将你母亲的遗骸葬到祖坟的事情。” 贺兰雪眉头一挑,一脸的愕然:“国公爷,当年我母亲被杀,你没有替她收尸,现在又来找我?你让我去哪找母亲的遗骸?” 连康沉了脸,这女儿是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啊! “当年谢家被诛九族,若不是连家有铁券丹书,也一并会被诛连,我当时要保连家满门,又哪有那个本事去给谢家收尸?”连康如是。 他不还好,这样一,贺兰雪顿时火冒三丈,渣男,自己的亲爹就是妥妥的渣爹。 琴瑟和刘怀钰也气白了脸,这位姑爷还要脸不? 果然,贺兰雪的暴脾气已经上来,贺兰雪一拍桌子,已经站了起来,对这个渣爹,她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和厌恶,话也直接帘:“国公爷,你是怎么好意思出这样的话的?你现在知道她是你连家的人了?你当初为什么不能把她保下来?她是你老婆!你为了活命,把她送到别人床上,还有脸要回她的尸身?” 她一动怒,琴瑟和刘怀钰也忙安抚住她,这人本来脾气就急,怀孕在身,可不能气着。 连康也急了,微怒道:“瑞雪!你这是在跟你父亲话吗?你母亲是连家妇,当然应该葬在连家祖坟!” 贺兰雪摆手制止:“打住,国公爷,下官贺兰雪,不是你女儿,跟你没毛关系,我没你这样的爹,你也不配为人父,这是她们一个个眼瞎,才会跟你!连家妇?我外公若是活着,就你这样,我打赌,他一早就让你们和离!” 连康怒道:“你这是忤逆长辈,我……” 贺兰雪一旦开骂,那一定是火力全开的类型,尤其是这种让自己憋了十几年的事,她哪给连康开口的机会,打断他道:“忤逆长辈?有你这样的长辈吗?静和害死我的时候,你就在旁边跟你姘头幽会,回头还我是从假山上跌下的,你亏心不亏心?我母亲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我是你亲生的嫡女,可都比不上你姘头生的私生女,你这是当爹的样子吗?我母亲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要这样害她!” 第595章、嫁妆还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连康冷笑:“你倒是肯为你母亲辩解,你以为她想嫁我?她睡在我身边,心里永远装着别的男人。” 贺兰雪呸道:“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为什么不休了她?为什么不和离?她心里有别人,可是没跟别人睡在一起,就是对得起你!你呢?跟别人的老婆生女儿,还有脸说我母亲?我宁愿她心里那人是我亲爹!你的那对儿女呢?你姘头对你好,跟你睡着,顺便送俩小野种给你养着玩,你既然这么喜欢她,爱她,皇上下令处斩,你是不是也准备一起殉情?你放心,当初我母亲被杀时,我还小,已经逃出京城,也没那个本事回来,这次我大了,你要是死了,你奸生女不给你们收尸,我一定替你收尸。” 这话说的极是诛心,连康气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又跌坐在椅中,身边的近身护卫忙伸手将他扶住,连康指着她的手直哆嗦,这个逆女,现在翅膀硬了。 贺兰雪也不理会他的状态,甩开劝阻的琴瑟和刘怀钰,指着连康道:“你献出我母亲换取了连家的富贵和安康,然后现在找我要尸身?你倒是说说,我当年只有六岁,我和娘逃出京城是何等不易?你现在觉得我母亲是你连家妇了,那你为什么不为谢家收尸安葬?你堂堂国公爷,难道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我就不信你真收了,皇帝就真能杀了你!” 眼看连康张嘴想要辩解,她又立马替他说了要说的话:“你想说王爷位高权重,当然不怕被牵连是吧?你快拉倒吧,你当王爷是提前给亲家收尸?当初我离开京城,前途不知,生死未卜,王爷的境遇难道你们不知?他怎么会想到将来有一天我能活着回来,能嫁给阿芃?可他把谢家的人全都安葬了,你呢?你是谢家的姑爷!你就能安心看着岳家人被曝尸荒野?被野兽啃食?你是不是人!” 连康语塞,自己真的说不出来什么,所有的话都很苍白,一步错,步步错,当年的一念差,才会有今天的结果。 贺兰雪越说越气,眼泪也不受控的直落下来,温杯忙扶她坐下,品茗递过温水,贺兰雪喝了几口水,气息才稍稍稳定一点,心里的气也出来大半,这多年,一直想痛骂这个渣爹,尤其一步步知道母亲的遭遇,她就恨不能去拆了国公府,好歹夫妻一场,他也太绝情了,可关键是,现在他怎么有脸来向自己讨要尸身? 连康也在护卫的劝说下,平复了下情绪,又开口道:“那我准备给你母亲立个衣冠冢,将牌位供奉在连家祠堂,我……” 贺兰雪的火气重新被点燃,冷笑着打断:“国公爷,你是准备死后跟我母亲合葬吗?这事我不同意。你敢在连家祖坟给她立衣冠冢,我就敢去挖坟,你敢让给她立牌位,我就敢去放火!” 这话就太狠绝了,她这是恨连康到了什么程度? 连康气的勃然大怒,她这是准备挖自家祖坟吗?他一拍高几,站了起来,指着她怒道:“连瑞雪!我这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我和你母亲的事情,也由不得你作主,难道你还去挖自家的祖坟?还是仗着自己现在身居高位,有靠山,翅膀硬了,就连亲爹也不放在眼里了?” 他怒了,贺兰雪火反而消了,她揉着后腰,缓缓站起,温杯忙搀扶住她,贺兰雪点头道:“我就是当土匪的时候也没把你放眼里,我早就说过,给你六次活命的机会,还你生养六年的恩情,咱们早就两清了,我也不是什么连瑞雪,你女儿早死了,这壳子里早换人了。至于你和我母亲的事情,呵呵,我还真要作主。来人,去娶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来。” 沁香应了一声,飞快的去拿。贺兰雪已经走到连康面前,脸上的表情也带了些嘲讽:“我外公一定后悔将女儿嫁给你,就算没落下全尸,也好过尸骨无存。国公爷,当初是你舍了我母亲,现在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这个名分上的发妻做什么?你连家祠堂里,不是有你正妻的牌位吗?那个续娶的地位尊贵,这个你还要什么?” 连康也强压胸中怒火,勉强放缓了语气:“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当然要入我连家祠堂……” 琴瑟也再忍不住心中的恶心,开口说道:“好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妻,国公爷,郡主死的时候你怎么不立牌位给她?现在谢家冤案平反,你倒巴巴的又是下葬又是牌位,对不起,郡主稀罕吗?你这是打算死后也尽享齐人之福吗?” 连康奈何不了贺兰雪,可没将琴瑟也放在眼里,不耐烦道:“这有你什么事?连家和谢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琴瑟正要反驳,被贺兰雪伸手拦住,道:“国公爷果然是个面冷心寒的,如果没有我娘带我逃走,哪有今天这些事?你又哪有机会惦记着重新和谢家成姻亲?她就是我亲娘,有诰命在身,侯府的事还真就是她作主,倒是请国公爷记得你来的是哪里,这是我东平侯府、谢家的定远侯府,不是你的国公府,你的威风抖错了地方。” 说话时,接过沁香取来的嫁妆单子,在连康眼前晃了晃,道:“这是我母亲的嫁妆单子,当年我都带走了,我出嫁的时候,国公府陪送了一部分,剩下的也一块还给我吧。去取笔墨来。”后面这话就是说给沁香等人的了。 说到嫁妆,连康顿悟,指着她强压怒火道:“你……你当初要国公府给你陪嫁是算计好的!” 贺兰雪含笑:“没错,我正愁怎么拿回来我母亲的嫁妆,可巧你姘头就给了我这个机会,我顺便也给你一次当我娘家人的机会。我母亲的嫁妆这些年你们也挥霍的差不多了吧,剩下的这些也就不留给你们了,啧啧,你和你姘头踩着我母亲的鲜血过活,你们还是能做出来,你良心不疼吗?” 第596章、我作主和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正吵闹着,门外又来通报,崔奶奶来了。贺兰雪摆手让人请进来,崔氏带着瑞秋急匆匆进来,给连康点了点头,又向贺兰雪福了一礼,贺兰雪的地位要高她许多,自己是她的庶母,也得给她行礼。贺兰雪微笑还了一礼,令人上茶。 厅中情形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显然是父女俩还在过招,崔氏含笑道:“国公爷来看大姑奶奶,也不叫上妾身,还要让妾身追来。瑞秋,你给小外甥绣的小衣服呢,给你姐姐。” 连瑞秋接过绿荷手中的小包袱,笑着递给贺兰雪,道:“好姐姐,你别嫌我手艺粗,嬷嬷说小奶娃娃要穿细棉布才舒服,我特地让我娘去选的,你若看着喜欢,等我再做些别的来。” 贺兰雪道了句:“你有心了。”伸手接过递给润茶。她又让沁香将纸笔铺好,提笔落墨,就在几人的注视下,洋洋洒洒写了一遍字出来,然后小心的吹吹未干的墨迹,向连康扬了扬,道:“国公爷,今天我就作主了,我母亲和你和离,我会在谢家祖坟给她下葬安冢,牌位也进谢家祠堂,这些以后国公爷就不用操心了。” 连康夫妻大惊,她这做事太绝了吧。 连康怒道:“你!你这是何意!父母的事情怎能由你这样胡闹。” 崔氏也忙劝道:“姑奶奶,夫人去世都这么多年了,早些入土为安才是正事,你跟国公爷还为这些较什么真呢?” 她一早就知道连康有这个心思,不用想都知道,贺兰雪这性子,没杀了连康都是给他面子,他不是上门讨没脸的的吗?所以自己忙带着瑞秋追过来,怕真闹出不痛快,这可不是已经晚了。 贺兰雪冷笑:“由得由不得,我也这么决定了!你为人夫,家里有娇妻美妾,妻子怀孕的时候,还与有夫之妇苟且,生了奸生女出来,你为人父,可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你管过我们吗?你口口声声我死的时候是你亲手装殓,可你连里面装的是不是你女儿都认不出来,你这算是什么父亲?你由着你的奸生女欺负你的庶女庶子,难道不是你的儿女,你既然这么喜欢替别人养孩子,你去养那两个小野种去!姨奶奶,你跟他和离,带着瑞秋和瑞兴离开连家,没人养活你们,我侯府养着!” 连康又气又羞,上前就想动手打她,琴瑟忙拦在贺兰雪身前,刘怀钰也一个箭步,捏住他的手腕,力气巨大,连康动弹不得。 贺兰雪脸上神情更加不屑,道:“国公爷,这是我侯府,你别在我家抖威风,你要不想我闹到顺天府,你就认下,拿着和离书走人,明天我让人去府上清点我母亲的嫁妆,若是你姘头用过碰过的,通通给我砸碎毁掉。” 连康气的直哆嗦,连瑞雪的名字从他齿缝间挤出,崔氏忙劝道:“姑奶奶有话好说,国公爷也是想着父女团圆,一家能重新在一起,夫人终究是连家妇……” 贺兰雪打断她,说道:“一家人?谁跟他是一家人,我是谢家的人,跟他连家没关系。怎么?国公爷,你这是准备让我去顺天府告状,求官府判和离?我可不怕丢脸,你国公府的脸到时往哪放,你老人家自己可掂量好了!来人,拿着本侯的名帖,带着这份和离书,去顺天府备案,说本侯的生母与生父和离,死不入连家祠。二哥,你去办吧,你比他们有分寸。” 刘怀钰明白,这是让自己带人去,拿出侯府的气势,顺便张扬人人皆知。面子是啥?贺兰雪在乎过吗? 闹的不像话时,又人大声道:“摄政王妃到!” 原来王妃一直关注着侯府这边的动静,生怕贺兰雪有什么不舒服,连康一到侯府,马上就有人去给她送信,王妃一听这还得了,连康找她一定是为了谢英屏的事,这是雪儿心里的刺,她怀着孩子,可别给气到了。 宣王已经进宫议政,她于是忙让人备车,自己带着魏歌匆匆赶到侯府,可就就正遇到他们闹的不可开交。 王妃一进来,连康等人忙向她行礼,王妃也不理他,直接挽起贺兰雪的手,上上下下看看她没事,这才放心,自己坐在中间主位,又让贺兰雪也坐下,才向连康道:“国公爷好兴致啊!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家雪儿了?侯府地方小,可不知道能不能容下您这尊大佛啊!” 连康暗暗叫苦,王妃和谢英屏是手帕交,谢英屏死后,她就再没踏过国公府的门,直到后来娶了长公主,才不得已有些往来,她对自己的恨意只怕不比女儿少。 他只得陪笑道:“王妃这是哪里的话,我不过是看看瑞雪,商量下她母亲下葬的事情。” 王妃冷笑:“连康,做事总得讲个问心无愧,英屏出事的时候,你退缩在后面,现在一切反转了,你又想讨回英屏,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英屏吗?” 在王妃面前,连康自知理亏,也拿不出他在贺兰雪面前的威严,叹气道:“王妃,当年的事情,我也是为了保全连家满门……” 王妃打断他,反问:“现在不怕了?雪儿九死一生从北疆回来,东征西走用性命攒下功劳,入仕为官,就为谢家翻案,你这个谢家的姑父不仅没有帮过她什么,她反过头来还要被你小老婆迫害,还要去替你拼命,你现在怎么有脸来找她?” 连康语钝,王妃又说道:“我现在不妨告诉你,英屏一早知道你跟魏锦柠的事情后,就防着你对她下手,可没想到北疆出事,她怕女儿不保,早早就托我把人送走,你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人,妻子身边少了个人你不知道,女儿是不是真的你竟然也不知道,现在风平浪静,冤案昭雪了,你又出来充什么慈父?雪儿是我王府的媳妇,也是我当女儿一样盼着的孩子,任谁也别想欺负了去。” 贺兰雪眼圈一红,王妃从小就疼爱自己,嫁与不嫁,她对自己都是一般的无二,这是跟自己没有亲缘关系的人,可自己那个渣爹,怎么就这么渣呢? 第597章、魏芃失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王妃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她又转向连康:“连康,雪儿如今怀孕七个月有余,她怀孕经历过什么你不知道吗?起初孕相不好,呕吐不止,后来宁王叛乱,为了救你,她挺着大肚子去打退兀图尔术,回来在王府安胎,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后来被你小老婆揭穿身世,下了大狱,你是亲眼看着的!现在好容易一切平静下来,她可以在家安心生产,你还来烦她,给她添堵,世上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连康给她说的张口结舌,崔氏忙又圆场道:“王妃教训的极是,国公也是着急处理夫人的后事,做事唐突了。” 王妃看了她一眼,这人以后就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了吧,他们功勋之家没有扶正之说,但这人算是平妻,崔家人说话办事要比寻常人家强的多,单听说她教养的两个孩子就知道一二,连康这小子命还真好。 崔氏又向她福了一礼,说道:“王妃心疼我们大姑奶奶,是我们姑奶奶的福气,这事妾身也觉得操之过急,所以赶来想喊住国公爷,可还是慢了一步,倒是给姑奶奶添堵了。如今姑奶奶养胎最重要,到时生个白胖的小子,两家里才开心喜乐呢。” 连康也顺着她递来的梯子点头应道:“王妃说的是,是我着急了,瑞雪还怀着身子,这事不急。” 贺兰雪淡淡说道:“早晚都要解决,要么就依了我,你把这和离书签了,要么,就等我闹到顺天府,大家都别要这个脸面,再者,就等我舅舅回来处理,到时我看你怎么给他交代。” 门外忽然有小厮通报:宫里来人了。 众人不解,贺兰雪现在在家安胎待产,没有什么大事,也不会去议政,这会找她干嘛? 内侍进来传报,原来早朝上,有人奏报川蜀地震,加上溃堤等等,受灾面积巨大,百姓得不到安置,朝廷调拨的钱粮已经告急,国库也不宽裕,贺兰雪是个会生财的,所以召去一块商量怎样能再筹集些钱粮来。 贺兰雪忙起身更衣,思忖着,又让人拿件天师给她的物件来,她曾给魏翃说过,可以拿出一件来拍卖来着,想必魏翃被钱逼的没办法,动起这个念头了。 御书房里,几位大臣也一筹莫展,这些年大晋风调雨顺,原本国库还是很充足的,可是前年水灾,去年东征,今年宁王造反加上地震,还有北疆和西疆的日常防务,再有些浑水摸鱼的,这一下竟然国库也告急了起来。 见贺兰雪大腹便便的起来,魏翃忙赐了座,这又说起国库空虚的事来。贺兰雪笑着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来递给内侍,盒中一粒鸽蛋大小的红宝石,单这么大的一粒宝石,就已经极难见到,这颗宝石通身血红,鲜艳欲滴,切割完美,棱面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样的堪称人间极品。 诸臣不由唏嘘赞叹,东平侯出手就是不一样,竟然有这样的宝物。 贺兰雪解释说道:“这是天师赏给臣把玩的,这宝石天下只此一件,是天师云游时得的,反正他不稀罕,就赏臣了,皇上,这个拿去拍卖吧,价高者得。” 陈叶敏反问:“拍卖?” 贺兰雪点头:“皇上只消张贴告示,将这宝石的来历和外观描述清楚,起价五万两,两万两一加价,价高者得,所有参加拍卖的买主,都要缴交入场费……一千两好了,这样还愁没银子用?民间粮商手中必有囤积,比市价高出两成就能收到,当能缓解目前困顿。” 林亿叹息:“这方法好是极好,但终究解决不了根本,皇上,老臣以为,眼下秋收在即,还是要鼓励耕种,推广洋山芋的种植,增加粮食产量。” 御书房内,几人又开始商量赈灾和经济生产的事宜。 这次地震带来的灾难实在巨大,蜀地原本就是魏翃的封地,第一次地龙翻身,魏翃被立为太子,京城动荡,宁王造反,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去,皇帝驾崩,第二次地龙翻身,是魏翃登基不久,这难道还有什么兆头吗? 魏翃看向宣王,哎,王叔啊,侄子没有做皇帝的准备啊! 林亿奏道:“皇上,如今宣世子还在蜀地赈灾平乱,依老臣所见,事不宜迟,东平侯提议的这波善款还是得尽快操作,然后着户部再调拨钱粮,以缓解蜀地灾民的生活。” 金速应了一声,又道:“不知那边重建的如何,李尚书,工部是不是也得再着人前往?” 外面内侍忽然急步跑了进来,进门时,一个不留神,给门槛绊倒,整个人摔出老远,魏翃怒道:“你这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内侍急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他要站起来,可腿上发软,又摔在地上,索性连滚带爬的到了书桌前,叩头道:“皇上出事了。”他又看看宣王和贺兰雪,声音颤抖,结结巴巴道:“皇上,王爷,蜀地……地龙翻身,余震频繁,宣世子……宣世子……他……他……” 君臣大惊失色,贺兰雪一个箭步拎起内侍,急道:“说全了,世子怎么了?” 内侍看着贺兰雪的脸,颤声道:“侯爷,您可一定不要急,世子……” 贺兰雪怒道:“说人话,世子怎么了!” 魏翃也急问道:“芃堂兄怎么了,快说!” 内侍战战兢兢道:“蜀地传来消息,地龙翻身的时候,世子正在外面巡视,遇到山崩,现在……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殿中顿时一片惊呼,贺兰雪脸色惨白,扔下内侍,退后几步,口中嘶嚷道:“胡说,这都是胡说,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地震,山体滑坡,泥石流,前世那个大地震,她看过新闻报导,有的村庄被整个淹没,甚至还有更严重,魏芃他不会有事的,他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呢,他每天在自己肚子里动的时候,自己都会告诉他,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会回来陪他,看他出生,可现在,他爹爹怎么会出事呢? 她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下去。 第598章、窥探到了天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御书房立时陷入混乱,魏翃急道:“快传太医,芃堂嫂有孕不要动了胎气。” 早有内侍飞奔去传太医,贺腾等人也不敢松懈,现在朝中动荡,皇上也不敢有事啊!宣王已经顾不得许多,大步上前,伸手去搭贺兰雪的脉搏,贺兰雪脉息微弱,时快时慢,这下刺激来的太大太突然,直接将她击溃了。 太医来的飞快,一搭脉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太医向魏翃和宣王叩头道:“皇上,王爷,侯爷惊惧过度,是不是还生了气?有郁结之象,这会动了胎气,这……这怕是要生产了,王爷,王府可有准备,依臣之见,速送侯爷回王府生产要紧。” 宣王已经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她可有大碍?有无性命危险?” 太医答道:“侯爷向来身体康健,当无大碍,只是……王爷,侯爷这一胎才刚刚七个月,孩子……” 魏翃急道:“你孩子保不住吗?朕要你们太医院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堂嫂母子的安危,不然你们整个太医院都去给他们陪葬!” 太医叩头道:“皇上息怒,孩子太,虽然一向有八月不活七月活,可是老臣也不敢担保公子会平安无事。” 宣王道:“皇上不要责怪太医,这也由不得他们,请速着人去王府知会王妃安排准备,臣请备车,臣带雪儿回府。” 魏翃忙令人去备车又令人去王府报信,让王妃速安排人替贺兰雪接生,心里不放心,又让人知会沐太后,从宫里找两个稳妥的稳婆去王府。 昏迷中,贺兰雪看到了满飘落的雪花,通过凋零的窗棱,敞开的大门,她看到地间白茫茫的一片,红色的高墙,琉璃瓦给白雪盖住,只露出一个边角,梅花开的正好,点点红梅像点缀着白色的地。自己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她知道自己这是要生了,可是身边没有一个人,身下只有一张冰冷的木板,硬的咯的全身疼,她觉得好冷,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她想叫可是没有一点力气。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她然后她看到一个美艳的女子,她身上明黄色凤凰纹样的长裙,是……皇后的服制,她披着貂皮大氅,怀中抱着一个暖炉,她笑吟吟的直到自己身边,她的声音也清脆悦耳:“我的好姐姐,你要生了吗?要不要妹妹帮你一把呢?”贺兰雪惊惧,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 她的脚忽然用力踩在自己的腹上,疼的她不住的惨叫,贺兰雪捂着腹,所有的骄傲都变得无比卑微,她抓着这女子的裙裾,哀求道:“我是你的亲姐姐,你恨我可以杀了我,你不要害我的孩子。” 那女子笑着附下向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嘲讽道:“啧啧,我的好姐姐,你可是京城第一的美人儿,你是芃哥最爱的皇后啊,你可想到你会有这一吗?” 她用力一甩,长长的护甲在贺兰雪脸上划过,贺兰雪惊叫,脸上已经有热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那女子的眼神变得阴冷,声音也如地狱中发出,贺兰雪痛叫,生产的疼痛让她无法顾及其他,可那女子的声音依然清晰:“姐姐,我从最大的愿望就是抓花你的脸,你知道吗,每次看到芃哥看你的眼神,我就忍不住要发疯,为什么下所有好都让你一个人占了?你只比我早出生半个时辰,可是你得了芃哥的宠爱,连皇后都让你坐,我哪里不如你?我是也连家嫡出的姐,我是你的孪生妹妹,可他为什么娶的是你!” 贺兰雪颤声道:“瑞喆,你明知道我们是打定的婚,你用尽心思爬上自己姐夫的床,又使诡计让他疑心我,厌弃我,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瑞喆笑的嘲讽:“我要的一切?我要你的命,你给吗?我要你这个马上出生的孩子的命,你给吗?我要芃哥对我死心塌地,你给吗?呵呵,这些你了不算了,芃哥已经下旨,废了你的皇后,立我为后了,你瞧,这件后服我穿是不是比你还要合适?废你的理由嘛 ̄ ̄ ̄”她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咯咯笑了起来:“你不会忘记,你是怎么与护卫私通被芃哥抓个正着了吧。” 贺兰雪尖叫道:“你胡,那是你设计陷害的我,你给我的安胎药里下了迷药,然后剥了我的衣服放到护卫的床上。” 瑞喆笑道:“是有怎样?你有证据吗?你若有证据,皇上怎么会厌弃到把你打入冷宫?你不要忘了,你是先有身孕后私通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被皇上认可的,皇上了,就算这孩子是他的,可是你与护卫私通,也脏了这孩子,所以……妹妹今就送你们一程。” 她抬脚重重的踩在贺兰雪的肚子上,贺兰雪疼的惨叫,两腿之间股股热流在不断的向外涌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不住的惨叫,瑞喆又一脚踢了过来,她下意识用手护住,瑞喆挥手,身后上来几个太监,用力按住她的手脚,瑞喆咬着牙,脸上的笑容也无比的狰狞:“我的好姐姐,我也没有办法,皇上不许你生下这个孽种,妹妹不能抗旨啊!” 她的脚一下、两下……重重的踩着她的肚子,贺兰雪痛叫:“连瑞喆,我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你明知道他是芃哥的骨肉,你不能这样陷害我!” 连瑞喆停下脚,看着贺兰雪身下血红的一片,笑容又变得妩媚起来:“你现在知道求我了?我求你让芃哥娶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话?那时我只要做他的妾,我都甘之如饴,是你逼我变成这样的!” 贺兰雪只觉身体被撕裂一般,刚才还在努力向外,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已经不在动弹,裤子被撕扯掉,一个太监道:“娘娘,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连瑞喆伸头看了一眼,用帕子掩住了口鼻,一脸嫌弃道:“这一脸都是血,样子可真丑,你们看像是皇上的孩子吗?” 第599章、前世的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监们齐声道:“回娘娘,这孽种分明是个野种,怎敢冒充皇家的血脉。” 一个太监又问道:“娘娘,这孩子已经死了,还让她生下来吗?” 连瑞喆看着贺兰雪越来越白的脸,俯身又在她脸上划了一道,笑着吹了口气:“好姐姐,你这么不舍得这个孩子,那就永远和他在一起好不好?” 贺兰雪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顺着腿向外流着,她觉得好冷,腿间的孩子还没有娩出,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她多想看看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不像芃哥,还是像自己多些,芃哥曾经那样盼望自己生个孩子,可连年的征战,一直随他在四处奔波,好容易四海平定,自己才有了这个孩子,可是,现在却连生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就那样卡在自己身体里。 连瑞喆用手在她腹上按了又按,那种疼痛再次袭来,贺兰雪忍不住又是一声惨叫,连瑞喆笑的无比愉悦:“好姐姐,我就喜欢听你的叫声。当初你在他身下叫的多欢愉,我就有多恨你!现在,你叫的有多惨,我就有多开心。” 她抬手,手中暖炉的火炭倒落在贺兰雪身上,贺兰雪身体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冷宫里弥漫着烧焦的人肉味道和贺兰雪痛不欲生的惨叫:“连瑞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连瑞喆冷笑:“你活着我都不怕你,变成鬼你就会厉害了吗?我怎么死你是看不到了,可是眼前是你死无葬身之地。” 当晚,冷宫大火,废后连瑞雪被烧死在冷宫里,据当时她正在生产,踢倒了火盆,引发大火,那个野种也没能生下来就死了,所以,宫人们清理冷宫时,看到的尸骸是一副大饶骸骨里,在骨盆处卡着一个婴孩的骸骨,那种惨状让人不寒而栗。从此,冷宫就开始有冤魂游荡,总有宫人听到废后的声音在轻哼着童谣,哄着孩子。 明安帝魏芃曾经亲自到过冷宫,他看着破败的屋子,久久没有移动,他手里握着一只羊脂玉佩,他低声问:“瑞雪,你真的在吗?你知道朕有多恨你吗?朕给了你全部的宠爱,可是你却负了朕。”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种恨意中也带着无尽的哀伤:“瑞雪,没有你的日子,你让朕怎么过?” 贺兰雪,不,那时她还叫连瑞雪,连瑞雪伸手将怀中的孩子递到他眼前,笑着:“芃哥,这是咱们的儿子,你要抱抱吗?” 可是魏芃完全没有察觉,是了,自己已经死了,他看不到自己的,他后悔了吗?他知道自己是冤屈的吗?他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对吗?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魏芃的身体越来越差,连瑞喆的孩子被立为太子,终于,在这孩子十二岁的时候,宫中发生宫乱,连瑞喆与秦国公一起造反逼宫,毒杀魏芃,魏芃的身体早就中了慢性毒药,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她多想去帮他,像当年与他并肩纵马提刀,平定四海,可是现在她只能看着,连瑞喆在冷宫让人做的镇法,将自己的魂魄困死在冷宫,自己听着外面的纷乱,却无计可施,这时,魏芃被他们逼到了冷宫,连瑞喆告诉了魏芃,当年自己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个没有落地的孩子,她出的所有的事情,她和自己的孪生,却不是那种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她们之间只有五成像,于是,她在入宫看姐姐的时候,用断魂香迷晕了他们,然后化妆成连瑞雪的样子,爬上了魏芃的床,然后一步步算计连瑞雪,呵呵,这个傻姐姐,白有一身的好功夫,陪着姐夫征战沙场,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后宅的手段,她活该被自己算计。 所以,魏芃会看到她怀着身孕还赤着身子跟护卫滚在一起,所以,他才会一怒之下废了她的皇后,打入了冷宫,他是爱极了她才会这样痛恨的吧。 魏芃手捂胸口,那里有鲜血正在向外流出,他受了重伤了。连瑞雪伸臂将他揽在怀中,他却只感觉到阵阵寒意。他向连瑞喆怒斥:“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毒妇,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们是双生子,世上再没有这样亲近的关系!” 连瑞喆的身子缠在秦国公的身上,笑容甜美而妩媚:“皇上,臣妾就是恨她抢了你的宠爱,她明明都死了,可是你还对她念念不忘,你有多少次在我身上却叫着她的名字,既然你这样不能忘怀,今就陪她在这里不好吗?” 连瑞雪只觉得很久没有过的泪水在顺着脸向下流,他从来没有忘过自己,他恨自己更爱自己,所以发生那件事时,他会被怒火彻底烧毁理智。他一口血喷在地上,他杀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耳边是连瑞喆娇嫩的声音:“皇上,姐姐死的时候,正在生孩子,臣妾知道她不舍得与孩子分离,所以就帮了她一把,皇上,那才是你亲生的骨肉呢。皇上,你从来没有发现,华儿长得像我更多一些吗?剩下那几分……你看着像谁呢?” 魏芃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国公,秦国公脸上的笑容充满讥笑:“臣多谢皇上。”魏芃胸口气血翻涌,又喷出一口鲜血,这真是大的笑话,自己不仅害死了瑞雪,还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曾经那样想看到这个孩子降生,可是,他竟然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跟瑞雪死在这里,瑞雪,他深爱的瑞雪。 他用力喘息着,秦国公的剑已经指向自己:“皇上,你交出玉玺,臣还能替皇上保个体面。” 魏芃忽然笑了,他向连瑞喆道:“皇后,朕马上要去见你姐姐了,可朕终究宠了你多年,你过来,朕告诉你玉玺在哪里。” 连瑞喆迟疑着,秦国公已经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过去,连瑞喆目露恐惧,可还是走了过去。魏芃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吗?我宠你只是因为你像瑞雪,你是她的孪生妹妹,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在我心里,她才是我唯一的皇后。” 第600章、相约来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猛的伸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然后,她的脖子传来一声脆响,连瑞喆睁大的眼睛再没有闭上,自己曾经那样喜欢这个男人,为了他害死自己的姐姐,到头来自己给他戴了大绿帽子,然后死在他的手里。 然后,剑光闪过,一串血花飞过,魏芃终于看到了泪水满面的连瑞雪,她抱着一个婴儿,就这样站在自己面前,魏芃伸手将她们抱在怀中,他捧起她的脸,轻轻的亲吻着:“瑞雪,这一世是我负了你,来生咱们还在一起好不好?我只宠你一个,再也不会疑你,你给我生好多的孩子,咱们看着他们长大、娶妻生子,好不好?” 连瑞雪不住的点头,来世还做他的妻,做他唯一的女人。 这时,一阵剧烈的疼痛将贺兰雪从黑暗中唤醒,这种疼痛那样熟悉,对,是前世,前世自己死在生产的时候,所以现在这疼痛是告诉自己,自己要生了吗?刚才是在梦里吗?自己看到和经历的难道是自己和魏芃的前世? 她痛叫:“阿芃,阿芃!” 然后,她听到嬷嬷的声音在叫:“娘娘,侯爷醒了,侯爷醒了。”她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宣王妃满面泪水,用力握着自己的手,她的声音哽咽:“雪儿,我的雪儿,你终于醒了。快,拿参汤来。” 温杯递过参汤,宣王妃端过,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贺兰雪勉强抬头喝了一口,然后,腹传来的疼痛,让她痛叫出声,她反手握了王妃的手,道:“母妃,我是要生了吗?我好疼。” 王妃用力点头,擦着眼泪道:“你受惊,动了胎气,现在孩子要早产,雪儿,母妃求你,一定要挺住,芃儿生死未卜,你和这孩子都不能有事,母妃不能再没有你们,若哪他回来,母妃没脸去见他。” 可是下面撕裂般的疼痛与她刚才在梦中所经历的如出一辙,她只觉得整个身体要被撕成两半,她啊的一声惨叫,生孩子真的要这么疼吗? 稳婆颤栗道:“娘娘,侯爷早产,孩子胎位不正,现在……现在是横生,凶险的很啊!奴婢,奴婢实在不敢保证她们母子平安。” 横生?这是什么鬼?胎位不正?应该是头先出来是吧,可是现在是啥?王妃惊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满是惊惧:“什么?是横生!” 稳婆颤声道:“侯爷刚才昏迷已经开了宫口,现在能看到孩子,可是……孩子是肩背向外,看不到头。” 宣王妃吓的跌坐在地,横生,从来听横生没有活命的,而且全是一尸两命,不,自己已经没了儿子,媳妇和孙子一个也不能少!她忽然想起自己那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来,她忽然怒道:“放肆!本王妃要你们全力保住她们母子,没有陪葬这一,她们必须活着!来人,来人,给我守好世子妃,不许她有一点危险。” 她转向贺兰雪哽咽道:“雪儿,母妃不许你有事,你知道吗?我去找王爷,让王爷去找御医请大夫,你一定给母妃挺住,好好的生下孩子知道吗?” 贺兰雪点头,接着又是一声惨叫,温杯已经换到她身边,给她搭了脉,又给她嘴里塞了一粒丸药吊着她的气,贺兰雪疼痛稍缓,向温杯道:“温杯,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个孩子,不要让他有一点危险,记得了吗?” 温杯哭道:“姑娘,你不要这样,我会尽力的,你和公子都不会有事,你听稳婆的,她们要你用力,你就用力。” 贺兰雪点头,可是这种疼痛与梦中那种疼痛混合在一起,她痛叫,人又晕了过去。 阿芃,昏迷中,她又看到了魏芃,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将的自己抱在怀里,他的手软软,摸在自己的脸上,他的声音也清脆的好听:“母妃,阿雪妹妹真啊,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宣王妃笑着问他:“她才刚满月,当然,你这么盼着她长大干嘛?” 魏芃认真的答:“母妃,我要娶她,屏姨,你把阿雪嫁给我好不好?” 宣王妃和谢英屏一起笑了起来,这孩子,才是个四岁的人,哪里来的这些怪话!她从襁褓中冲着魏芃咯咯的笑,哥哥,你要等我长大啊! 身体的疼痛再次将她唤醒,沁香忙又扶起她,温杯给她灌下一盏参汤,稳婆见她醒来,忙道:“世子妃,您用力,咱们再试试。” 贺兰雪深呼吸,按稳婆的用力,然后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产房外面,宣王夫妻急的团团转,魏娇听到信也赶回王府,这贺兰雪从御书房晕倒到现在已经折腾了三四个时辰,人不停的在昏迷,孩子却一直生不下来,魏翃也带着皇后在外面等着,稳婆急急出来叩头道:“皇上,王爷,世子妃难产,每每就会晕过去,不能用力,这时间要是拖的久了,公子诞不下来,会有性命危险啊!” 魏翃急道:“还有什么办法吗?” 稳婆道:“只能从外面轻推助产,可是这样也是凶险,世子妃身份贵重,奴婢等不敢。” 魏翃微怒:“这都什么时候,还有什么不敢!” 皇后拦住他道:“皇上,从前听嬷嬷们过,横生最是凶险,万一轻推山孩子,后果也是严重,这轻重不知道要怎么把握呢。” 昏迷中,贺兰雪看到一个娃娃拿着把木剑在眼前跑过,娃娃在她面前停下,忽然笑了起来,娃娃扔下木剑,摇摇晃晃的向自己起来,嘴里呀呀的:“抱抱,抱抱。” 那模样像极了魏芃,这是自己的孩子吗?她忍不住伸手去抱这孩子,娃娃软软的,真好玩。忽然,从地下伸出无数黑色的手,伸长了手臂要从自己怀中抢走这个孩子。 一声巨响,又将她再次唤醒,她听到有人惊呼:“狐狸冲进产房了,别惊了世子妃。” 然后,一只毛爪子用力拍在自己脸上,将自己换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玄灵眼中闪着不安,坐在她床边,王府仆妇正要将狐狸轰出去,她忙摆手制止,品茗会意,道:“这狐狸是侯爷的爱宠,最是通灵,不用管它。” 第601章、百鬼夺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狐狸在她脸颊上舔了一舔,那眼神,分明是要她坚持住。然后狐狸跑到院子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嘶剑暗夜中,从远处传来呼应,不多时,王府门外传来惊呼,接着,山鬼已经带着几个子女已经闯进来,吓的王府护卫也追了进来,魏娇闻声,忙出来喝止,贺兰雪身边的灵兽太多,谁知道这狐狸把山鬼招来是干嘛的。 狐狸显得还是有些焦躁,他忽然看到魏翃,这人现在是皇帝,他是可以镇宅的吧。狐狸的眼睛在他身上打了个转,然后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那是皇家的云龙佩,就这个了。狐狸嗖的窜过去,一口将那玉佩咬下来,惊的众人一阵惊呼,狐狸也不理会,将玉佩叼给宣王,宣王不解,问道:“你是让我拿这玉佩?做什么用?” 狐狸点头,宣王看看魏翃,魏翃忙道:“王叔,你且看他要做什么。” 宣王接过,狐狸窜到门口,又跳起来去触碰门楣,宣王满腹狐疑,指指门楣道:“你让我把这个挂在这里?” 狐狸点头,身边护卫已经递过一把匕首,宣王手腕一扬,将玉佩钉在门楣上。狐狸似乎松了口气,端坐在门口,又回头看看贺兰雪的产房,产房里,稳婆正在教温杯怎么从外面轻推贺兰雪的肚子,温杯怕她们伤了胎儿,哪敢让她们去做这个事情,品茗也不错眼的盯着她们,生怕不留神,她们做个什么手脚,害了贺兰雪和公子,这宁王文家还在造反,万一混进个什么人来,那才是要人命呢。 狐狸眼中明显的纠结,那屋子现在血腥污秽,自己进去一次,就要伤一次修行,自己这几百年够她嚯嚯的吗?刚才冲进去叫醒她,就让自己差点被那污秽给撞出来,可是自己不救她,谁能救她呢?师要自己护好她的孩子,可是她的孩子现在命悬一线,他们魏家的祖宗也不管吗? 产房里又传来贺兰雪声嘶力竭的惨叫,造孽啊,这姐姐要经历多少坎才能寿终正寝? 魏娇紧紧握着王妃的手腕,轻声道:“母妃,阿雪不会有事吧。” 魏翃也吓的脸色惨白,宣王道:“皇上,咱们在这里也无用,随我去前厅听信吧。” 魏翃点头,随宣王出了后院,宣王妃看着门口那只狐狸,耳边是贺兰雪凄厉的叫声,整个人也要崩溃了,搂着魏娇哭道:“阿娇,若是阿雪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芃儿若是回来,我要怎么给他交代,好好母子俩……芃儿从就盼着娶她,这好容易连孩子都有了,芃儿却……” 王妃哭的哽咽,魏娇也忍不住抽泣,又不敢太招母亲伤心,还要勉强去劝解,一时间母女俩抱头痛哭。门外魏欢和魏歌被禁止入内,听得里面这些,也不免难过,魏欢忽然拉着魏歌就走,魏歌奇道:“你要干嘛去?” 魏欢道:“去佛堂,求菩萨保佑哥哥嫂嫂还有侄子平安无事。” 产房内,贺兰雪再度晕了过去,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这孩子要把自己撕成两半,如果可以,自己被撕成两半换他活命也行,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力气了。黑暗中,她感到地在动,摇晃的厉害,人也站不稳,然后她跌在一个饶怀中,那人在她耳边低笑:“姐姐别怕,我在呢。” 是玄灵,玄灵在她脸颊上舔了一舔,又皱起了眉头:“姐姐,你这次可要害死我了,如果我死了,你得求师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 贺兰雪挣扎着,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玄,你救救我的孩子。” 夜半时分,院子里阴风四起,山鬼一声低吼,已经跳了起来,死死守在窗前,玄灵的眼睛在闪光,他一声长嘶,额上一道金焰闪过,屏蔽了所有时空。眼前出现无数黑影,眼中满是贪婪盯着产房,玄灵化身挡在窗前,冷冷道:“你们知道里面是谁吗?还敢来捣乱,不怕我打得你们魂飞魄散?” 其中一个黑影擦了下口水道:“当然知道,这千年难遇的机会,我们当然不会错过,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凭什么让那个子得了好处。” 玄灵忽然招手,手中多了柄长剑,他冷笑:“我奉师之命,守护她们母子安危,你们谁再敢上前,别怪我大开杀戒。” 一个黑影讥笑道:“狐狸,你拿师来吓唬我们,有人看到师去庭了,你的修行还不够。” 着黑影又向前近了一些。玄灵不再多话,手一挥,长剑变得通红,他随手向黑影中扫去,长剑散发出火焰,接着是几声惨叫,有人惊叫:“三昧真火!这狐狸会有三昧真火。” 又有黑影想从大门扑进去,门楣上的玉佩忽然发出金光,几个黑影瞬间化成黑烟消失无踪,有人叫道:“那个,是帝王之气。” 玄灵手中长剑飞舞,忽听一个声音骂道:“蠢货,九爷给你的符咒呢?”玄灵哼道:“那个是应急的,这几个三昧真火就能解决。” 一道人影突然撞入空间,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手中握了柄桃木剑,向那些黑影喝斥道:“澄阳子在此,邪魔退避!” 桃木剑发出耀眼的光芒,扫向那些黑影。惨叫声中,夹杂着烧焦的味道。 那声音叹了口气,似乎低声了什么,地府之门突然大开,一片哀嚎中,那些黑影被吸入地下。玄灵松了口气,向那个方向施了一礼道:“多谢阁下相助。” 四周再没了声音。 玄灵望着那个青衣道士,不由退后一步,宝剑横在胸前做防御状,道:“你……你别过来,我是玄,你……闪开。” 道士澄阳手抚长须上下打量他一番,哼道:“你就是师叔养的那个灵宠?哼,狡猾的东西,给自己找个好主人,要是早让我遇到,嘿嘿。”他眼中显然是不怀好意。 玄灵强撑着心里的不安,用剑指着他,嚷道:“你别过来,师都许我在姐姐身边了,她现在有难,你不帮她也别来烦我,我可不想给师拿去炼丹。” 第602章、玄灵示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澄阳嘿嘿一笑,收了桃木剑,反手扔给他一粒丹药:“这个先吃了,别死在半路上,师叔又要着急。” 玄灵大喜,这老道是师门下道门中的魁首,他的这些丹药都不是俗物,他忙接过吞下,身子一晃,被澄阳推了一把,已经跌出了密闭空间,眼前依然是魏芃的紫云阁,近四更,除了产房里贺兰雪不时的叫声,一切都回归宁静。他忽然软在地上,自己修行不够,这样真的很伤元气,很累的,还好,老道的丹药能替他补回来一些。山鬼过来轻轻舔了舔他以示安慰。 在另一个地方,兀图尔术从睡梦中猛然坐起,还好,那些不知死活的已经处理掉了,剩下的就看她们母子的命了,希望大家手下留情,看到自己和师的面子上,下手别太重了,好歹那个子也是有些来历的。 还不亮,王妃又差人过来打听消息,晚上,每半个时辰就有人去给她们通报一下消息,宣王夫妻也没怎么睡,这一夜下来,外面风声大做,暗卫有报紫云阁上空有无数乌鸦在盘旋,紫云阁被黑气包裹,四更时才散去,世子妃折腾了一夜仍然没有生下来。 王妃匆匆的梳洗一下,就带人去了紫云阁,产房里温杯四个轮换着歇了会,四个稳婆也倒替着在休息了两个时辰,温杯四人是练功的出身,体能各方面要好的多,稍稍休息就能恢复精神,可几个稳婆就都显出疲态,王妃令紫云阁的厨房准备的早餐,稳婆和温杯四裙替着吃饭,那边贺兰雪还在苦苦挣扎,这要命的孩,怎么才能生下来啊! 昏睡中,贺兰雪感觉一只手在触摸自己的脸,然后一个嫩嫩的声音咦咦哑哑在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这是自己的孩子,那些手没有抢走他,他还在自己身边,自己这是身处何处?这不是自己住过的地方,难道是界?脚边的祥云缭绕,偶然有凤凰飞过,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去找师父了?自己杀了这么多人,怎么会上堂,可是这里好安静,好舒服,真想在这里再也不走了。那个手又摸到自己的脸,然后一张脸凑上来,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嘴唇软软的,凉凉的,她的心一下就软化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呢。是自己和阿芃的孩子,阿芃一定喜欢。阿芃,不,自己不能留在这里,阿芃还在等着自己和孩子,他不会死的,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自己去找他。那种疼痛和对魏芃的执念再次将她唤醒,还有这个孩子,上一世,他那样凄惨的死在自己的身体里,这一世,她要他活着,自己死也要生下这个孩子。 耳边是品茗的叫声:“侯爷醒了,侯爷,你再喝口参汤,你不能睡,公子……”她的声音哽咽,已近午,稳婆再生不出来,公子怕是就保不住了。沁香已经接过温杯递来的药丸,给她塞到嘴里,又用参汤送了下去,见她又恢复零精气神,沁香握住她的手,红着眼圈道:“侯爷,咱们再试试,让温杯帮你再轻推一下,世子一定会回来的,他还没见过公子呢。” 贺兰雪点点头,向温杯道:“温杯,如果再生不下来,你……你试试伸手进去,将孩子转了个。” 温杯和稳婆都吓了一跳,稳婆道:“世子妃,这太凶险了,如果转不好,您的胞宫受损,会有性命之忧啊!” 贺兰雪摇头道:“不用管我,世子生死不知,万一他有不测,这是他唯一的骨血,我就是死,也要孩子活着。” 温杯哽咽道:“侯爷,你不要乱想,咱们再试试,你和公子都不会有事的。”她让品茗给贺兰雪嘴里塞了个帕子免得咬伤舌头,然后轻推贺兰雪的腹,贺兰雪死命抓着品茗,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使劲,全身的骨头仿佛寸断一般,整个人似乎都被生撕成了两半,她惨叫,两腿之间忽然涌出一个东西,然后,她听到一声微弱的哭声,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妃一直守在产房外,在贺兰雪叫声中隐约听到哭声,瞪大眼睛看着魏娇,稳婆已经飞快跑出来,跪地道:“恭喜王妃,世子妃诞下公子了。” 另有稳婆急令人快端热水来给公子洗澡。 魏娇喜及而泣,拉着王妃笑道:“母妃,芃弟有儿子了,阿雪给芃弟生了儿子了。” 王妃一边擦着泪一边问道:“世子妃怎样了?” 稳婆道:“世子妃脱力,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 王妃一边令人去给宣王报喜,一边要进去看看贺兰雪母子。稳婆拦道:“娘娘,产房污秽,您还是在外面候着吧,一会就把公子抱出来给您瞧。” 魏娇抹着泪道:“母妃,我去给菩萨上香去,多谢菩萨保佑阿雪母子平安。” 王妃嗯了一声,素萝安慰道:“娘娘这下可就放心了。” 王妃垂泪道:“可怜我的芃儿,现在不知道怎样了,不然雪儿也不会遭这样的罪。”不等素萝回应,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玄灵又冲进了产房,接着产房传来水盆落地的声音。 丫环惊叫道:“世子妃的狐狸打翻的水盆。” 温杯喝斥道:“去换水就是,叫什么,别吓到公子。” 接着又有人出来换热水,产房内,贺兰雪生产弄污的被褥已经换了干净的,她脸色惨白的昏睡着,狐狸皱着眉头坐在她床头,润茶抱着一脸血污的孩子,显然是还没有清洗,这时稳婆又端过水盆,从润茶怀中接过孩子,准备给公子洗澡,那婴儿瘦瘦,哭声也微弱,狐狸猛的窜过去,撞翻稳婆的水盆,润茶皱眉,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儿,又用被包了起来,向狐狸嗔道:“玄灵,你不要捣乱,公子身上有血污,要洗干净才好。你乖。” 狐狸甩她个白眼,用力在贺兰雪脸上拍了两巴掌。贺兰雪在昏睡中被拍醒,眼前是玄灵毛绒绒的脸,和满是担忧焦急的眼神,她气息微弱,低声问道:“玄灵,怎么了,我好累。” 第603章、二公子是怎么死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温杯也皱了皱眉,这狐狸通人性的很,怎么会无故打翻水盆呢,她轻声道:“玄灵大概是喜欢公子,打翻了两盆水了,不让给公子洗澡。” 贺兰雪脑子不大灵光,嗯了一声反问:“是公子吗?给我瞧瞧,像我还是像世子?” 狐狸伸手又在这人脸上打了一巴掌,有人要害你儿子,你还有空看看儿子像谁? 贺兰雪给他拍的清醒几分,看看稳婆,抬手想拍狐狸,可是身子虚弱,手举到一半又垂了下来,她声音微弱,轻斥道:“那就再去端一盆来。” 丫环应了一声,又和稳婆张罗着换水,贺兰雪努力让自己保持半醒的状态,脑子已经开始在运转,玄灵这是在示警,眼见稳婆又准备给孩子洗澡,贺兰雪忽然出声阻止道:“等下,让我看眼孩子再洗。” 稳婆笑道:“这会孩子还一身污秽,洗净了必然是个漂亮的哥。” 温杯已经从她手里抱过孩子,用被一包,放在贺兰雪身边,狐狸皱眉,向一边避了避,她床上的被褥是处理了,可这屁孩身上还是污秽的很好不好。 贺兰雪微微一笑道:“几位嬷嬷辛苦了。” 为首的稳婆笑道:“世子妃的哪里的话,这是老奴应当做的事。” 贺兰雪点头:“温杯,点她们的穴,打掉下巴。品茗,先堵上她们的嘴。” 话音刚落,温杯品茗已经下手如电,点穴打掉下巴,用帕子堵嘴,一串动作潮起是行云流水无比默契。这边贺兰雪头一歪,又昏昏欲睡,狐狸好不嫌弃,又在她脸上拍了一巴掌。 贺兰雪晃晃头,勉强又睁开眼睛,强撑道:“叫一来。再请父王和母妃来,我有事安排。” 沁香润茶应了一声,分头去请人,一往日就在她身边,这因着她生产才避在了院外,听到传唤,忙闪身进来,贺兰雪强打精神,道:“一,让风阁的兄弟守住紫云阁,不许任何下人出入,王府暗卫如有阻拦格杀勿论,四五和品茗一起,回侯府,去取水来,不要过别饶手,品茗,你过来,我给你。”品茗依言凑到她嘴边,轻声叮嘱她在自己院子的水池中取两桶水来,当日师曾,这水是好东西,不要糟蹋了,那就这水他加料了,如今王府的人已经不能信了,只能全用自己身边的人。 品茗应下,跟四五飞身上房,去侯府取水。 这会宣王和王妃也被人请了过来,听她困住了稳婆,宣王夫妻吓了一跳,这四个稳婆两个是自己一早准备下的,两个是宫里的,难道这就被人伸了手进来。 眼见贺兰雪面无人色,躺在床上指派诸人,王妃急道:“雪儿,你身子虚,怎么又操这些心,这是出了什么事?” 贺兰雪让润茶将孩子抱给王妃,又向宣王道:“父王,这几个稳婆要害我儿,玄灵打翻水盆一定是因为水里有问题,父王,让王府医正来验验这个水吧。” 宣王心中惊的一匹,这水里有问题若是给孩子洗了澡会怎样呢?他摆手:“不必,温杯,你来。”他知道,这丫头是个医术高手。 温杯应了一声,取出银针在盆中试了一试,银针微微变色,却并不严重,她伸手触了一点,在鼻尖闻了闻,伸手搓了搓,道:“这是另外一种毒物,渗入皮肤后,会让肌体无力,常人若长期浸泡,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全身肌肉萎缩无力,便成废人,但婴儿最是弱,浸泡之后,不足两个时辰就会夭折,而公子不足月,若给这水泡了,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夭折。死后尸体上会有萎缩的痕迹,就是皮肉有的地方如常,有的地方干缩。” 宣王妃身子猛的一震,瞪大眼睛看着温杯,又看看宣王,夫妻都从眼中看到了惊疑和不可置信,王妃忽然一把抓住宣王的手臂,颤声道:“王爷,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她忽然就哭倒在宣王怀中,自己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身上就有这样的地方,当时不解,只以为是孩子出生时胞宫窘迫,呼吸不畅才会这样,原来,原来如此,自己的孙儿亏得也险些遭此毒手。魏娇当然知道母妃这是想起那个弟弟,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宣王轻轻拍打王妃后背,阴沉着脸向立春道:“查。” 立春应了一声,那边贺兰雪又被狐狸拍醒,指指一道:“一,看看这四个婆子嘴里有没有毒丸,如果没有,就扒光了,从头搜到脚。如果不想受这个羞辱,你们就自己。” 一应了一声,和温杯伸手验看稳婆嘴里有没有毒丸。果然,两个稳婆嘴里都有毒丸,另外两个一个在指甲里找到残留的药粉,一个发簪里找到毒针。宣王妃吓的不禁颤抖,这稳婆还有自己找的,怎么都是带着毒药的呢。亏得贺兰雪近身的丫头全是会功夫,而且心仔细的,不然这不是要一尸两命?宣王也给吓了一跳,四个稳婆居然全是奸细,他们当王府是什么地方了?这是非要置贺兰雪于死地,要自己断子绝孙吗? 大哥已经死了,这同样的手法又出现在自己孙子身上,难道是宁王? 品茗已经取了水回来,这边温杯亲自盯着烧水,然后给公子清洗,待清洗干净后,换了干净的包被抱到贺兰雪身边,贺兰雪完话就睡了过去,这会又被狐狸叫醒,她叹气道:“色狐狸,我实在没有力气话了,你看好我儿子,不要让人害了他。” 着整个人又要昏睡过去,狐狸不依,在她脸上又重重拍了一下,见贺兰雪没有反应,伸舌尖舔了又舔,贺兰雪勉强睁开眼睛道:“父王,母妃,紫云阁已经全换了风阁的暗卫,王府的撤了吧,你们要多心,还有奶嬷嬷,温杯,你盯好了,所有汤汤水水都要检查,过些等我好了,我自己喂他,名字起个乳名就好,师会给他起名的。” 第604章、猫一样的儿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王妃见她虚弱,也不与她争辩,都一一应下,贺兰雪又道:“一,传我口令下去,谁找到魏芃,我贺兰雪必当重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不违背道伦常,我贺兰雪就答应替他做一件事。”一应了一声,贺兰雪想起什么,补充道:“若给我知道他是被人暗害的,我杀他全家,佛挡杀佛,魔挡杀魔,所有谴我贺兰雪一人承担。” 一身子一顿,问道:“主子,师那边……” 贺兰雪气息越来越弱,长出一口气道:“他的弟子如果连自己的男人和孩子都护不住,那就死了算了。”罢再也没有一分力气,整个人再次陷入沉睡。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公子的洗三礼也过去,魏芃生死未卜,贺兰雪昏睡不醒,王府也没有心思去操办,倒是朝中之冉贺的不少,公子早产,瘦的比猫大不了多少,连奶都不大会吃,最初一是将乳母的**挤出来,用汤勺一点点滴到嘴里的,第二才开始会吮吸,每次还只能吃一点点,比喂猫吃的都少。 魏家这一辈的名字是要有玉字的,宣王给长孙起名的乐趣被九逍师生生扼杀,又担心儿子的下落,也没啥心情去起名,由着王妃唤他玉哥。这边在应付的朝堂的事,还要令人私下去查这四个稳婆背后的人,宁王的反叛军虽然被打退,可是这些日子也在南阳郡不断集结,随时有反攻的势头,这一桩桩一件件,忙的宣王完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只到夜深人静时,才又想起那个夭折的儿子,可是他的芃儿呢,自己一直像当年父皇培养自己那样教导着他,虽然他的性子要更张狂一些,可是他始终是在像那个方向发展,他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会默默的培植自己的势力,也会放下旁的因素,一心替魏家江山打算,可他现在失踪了。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贺兰雪醒来后,整个人也消瘦憔悴了许多,她这一胎生的实在艰辛,怀孕时怀相不好,好容易胎坐稳了,就遇到那些事情,救连康时就动了一次胎气,所以才会在听到噩耗时早产,偏又是难产,一条命丢了半条,简直不亚于她在北疆受的那一箭。 见她醒来,温杯等喜不自禁,忙令人去通知王妃和琴瑟,这些公子也不敢放在别的地方,王妃亲自养在自己身边,一思忖着贺兰雪如今昏睡不醒,身边又有山鬼几只猛虎守着,便留下几个功夫拔尖的守在这边,狐狸寸步不离公子,他索性自己亲自盯着,公子是贺兰雪拼了命生下来的,若他有个闪失,整个风阁怕都要给他陪葬。 王妃和琴瑟抱着孩子进来时,正看到贺兰雪已经坐在床上喝汤了。温杯根据她的体性和这次生产的情况专门配了滋补的药膳粥,贺兰雪又叮嘱她做些能下奶的汤水,自己要亲自奶儿子。 王妃嗔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哪里需要你自己奶孩子?你好好把身子调养好才是正经。” 贺兰雪摇头道:“我听母乳对孩子最好,再,我跟他眼下就这一个月的缘分,以后再想见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若是连一口奶都不喂他,我怕将来后悔。” 王妃一愣,这一个月的缘分是什么意思?琴瑟叹气,低声解释道:“师当日,待她儿子满月再来看她,那自然是要带走的。” 贺兰雪已经接过儿子,抱在怀中仔细端详,这孩子睡的正好,巴掌大的脸上已经隐约能看出眉毛的形状,像魏芃,是那种斜长的剑眉,眼睛长长的,不知道是像魏芃那样的凤眼还是自己这样的杏目,鼻子没长开,塌塌的,嘴倒是像自己一些,想到生产时那无比真实的梦境,那个死在自己身体里的孩子,她忽然眼圈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这孩子是不是就是他?他又回来找自己了,这么执着的要做自己和魏芃的儿子。 她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不住的落下来。 王妃和琴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道她是挂念魏芃,王妃眼圈一红,眼泪也落了下来。儿媳妇九死一生才生下这个孩子,可这样瘦,任谁看着都心疼。玉哥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情绪变化,眼睛微微张开条缝,嘴一咧,哇的哭了出来,声音细,猫叫一般。 贺兰雪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上辈子这孩子陪着自己死的那样凄凉那样悲惨,这辈子生下来就没六爹,不,阿芃不会死的,自己就是翻了蜀地,也要把他找回来。 琴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坐在床边劝道:“雪儿,孩子还,总有长大的一,你不用担心他。你现在还是月子里,总哭伤身,你快不要多想了。” 玉哥也好像受了委屈一样边哭边向她怀中拱着,乳母在王妃身后瞧见,忙向贺兰雪道:“世子妃,公子怕是饿了,给奴婢去喂他吧。” 贺兰雪抬眼,略感惊愕道:“他这是饿了吗?那我能喂他吗?” 乳母笑道:“世子妃才刚醒来,怕是没有奶水的,世子妃若当真要亲自奶公子,那就让他吸着,这越吸就越有了。” 王妃见她铁了心要自己奶孩子,忙打发下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乳母和温杯四人在房中护卫。乳母托了公子,推到贺兰雪怀里,奶娃本能的去寻找母乳,好容易含在嘴里,可惜,他妈才刚苏醒,并没有奶水,奶娃没吃到急的直哼哼,娃他妈也急的直冒汗。乳母笑着又抱过孩子道:“世子妃莫急,慢慢就有了,这些多喝些汤水,不出两就有了。” 公子又在乳母怀中吃了起来,乳母轻轻哼了几句童谣。贺兰雪瞧在眼里,睁睁又流下眼泪来,梦中自己已经死了,被困在冷宫里不能投胎转世,她便抱着那个孩子给他唱着童谣,阿芃将她抱在怀中,约她来世再做夫妻,这一生真的如愿了,可是他却不在了。 第605章、活着的舞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王妃叹气给她擦擦眼泪,道:“雪儿,你就是为了孩子,也不要再难过了,哭坏了身子和眼睛,以后可怎么办。” 贺兰雪握了她的手,哽咽道:“母妃,我要去找阿芃,他一定还在的。我儿子不会没有爹爹的。” 王妃含泪拍拍她,安慰道:“那你也要先养好身子,然后才能去。” 第二天,贺兰雪果然已经可以亲自喂儿子了,她身体在生产时受的伤害实在太大,以她那种开了外挂的身板也足足睡了七八天才缓过精神,奶水也少的可怜,所幸还有乳母,小公子起初吃的极少,一家人小心呵护着,等到小公子满月时,也有足月孩子大小了。眼睛偶然也能睁开,是像魏芃一样的凤眼,十分好看,稀疏的头发也密了一些。 魏芃还是没有下落,魏翃令人前行蜀地寻找,这一个月来都没有丝毫结果,倒是在出事的那段山体下面发现奄奄一息的舞墨,据他据说,山崩的时候,大量泥石混着山洪从山上冲下,自己和洗砚还有一众护卫护着魏芃快走,可终究没有山洪速度快,所有人全部被山洪卷了进去,自己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洗砚替世子挡了一块冲过来的巨树,被砸到了水底,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舞墨身上满是泥沙,双腿也断了,发现的时间又有些晚,骨头已经错位,并且开始恢复,待送回京城时,已经无法站立。 凤二和温杯想了半天,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将他的双腿再次砸断,然后重新复原。虽然给他喝了麻沸散,舞墨还是疼的冷汗直冒,嘴里给东西塞着不能张嘴,只能唔唔出声。 凤二一脸的嫌弃,取出他嘴里的布巾,鄙视道:“你这算什么就大喊大叫的,世子妃九死一生挺过来也没你这么矫情。” 舞墨不解,温杯眼圈一红,低声道:“侯爷生小公子的时候难产,疼了一天一夜,晕死过去多次,才把小公子生下来。” 舞墨停了嘴,过了好久,才轻声问:“我能看看小公子吗?” 温杯令人去问贺兰雪,不大工夫,品茗和天一抱着小公子到了舞墨房里,那个软软小小的婴儿闭着眼睛睡在品茗怀中,舞墨想去碰碰他的小脸,可是他那么小,舞墨无论如何不敢伸手,他鼻头发酸,想起了自家主子,他轻轻碰了碰他的襁褓,低声说道:“小公子,以后属下一定要护你周全,等属下的腿好了,就去把你爹爹找回来。” 舞墨的回来好歹给大家带来一丝希望,只要没有找到尸体,魏芃就可能活着。 又过了几天,谢梓良兄弟也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在北疆一听说魏芃遇到山洪失踪,贺兰雪受惊早产,兄弟俩一刻也不敢多呆,带了一队人马,日夜兼程回到了京城。 谢梓良不及回府,就先去面圣谢恩,魏翃又勉励一番,让他们在京城先处理侯府的善后事宜。待到了侯府门前,谢梓良翻身下马,眼见昔日的匾额又挂在上面,而且下面还挂着紫色的东平府匾额,谢梓良眼窝一热,双膝跪地,向那匾额磕了三个头,身后这队人马也都是昔日清风寨的人,俱是贺兰雪的心腹,当年谢家军的旧部,几人也随着他一同向这匾额磕头。 琴瑟、刘怀钰等人这才将他们迎进府来。琴瑟早就令人打扫收拾妥当,除了贺兰雪的院子,魏芃当日临时住的是当年谢梓亭的院子,如今依然腾出来给他,谢梓良则住在当年谢家大爷的院子里。 琴瑟是个有心的,这些庭院都按记忆中的布置打扫,又带着他们兄弟一一说了一遍,谢梓良只觉精神一阵的恍惚,贺兰雪出嫁时,他们也在府里住过,那时就感叹物是人非,如今这匾额重新挂上,庭院也依稀是当年的样子,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袭上心头。 谢梓良向琴瑟认认真真行了一礼,道:“多谢姑娘这些年照顾雪儿,又将侯府打理得……我代谢家多谢你了。” 说话时,眼圈又红了。 琴瑟忙扶住他,轻擦眼角,含笑道:“当年若不是侯爷,我早就丧命,此等大恩无以为报,照顾小郡主是奴婢分内之事。是小郡主不嫌,让我担着这诰命的虚名,享受她的供养,这更是让我不安。” 谢梓亭笑道:“琴瑟姐,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这些年,咱们还用这么客气吗?你就是我亲姐,雪儿的亲娘,她供养你是她的本分,你有什么不安?怎么咱们家平反了,咱们倒生分了,这可不行。” 谢梓良不住的点头:“对对,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你别见怪,还是老五会说话,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他忽然想起什么,摸到了自己胸前,那里挂着一枚平安扣。 琴瑟已经转过脸去,边引着他们向内走,边将贺兰雪生产那几天发生的事学给他们。 谢梓良顿时大怒,他连康哪来的脸还有这样的想法?这是真的欺负上门了,雪儿做的没错,死了也要跟他和离,入谢家的祖坟和祠堂。再想到贺兰雪因为他和他小老婆,动了胎气、下了大牢,他还上门气她,害她早产,呃,他要负次要责任。 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让琴瑟取来贺兰雪写的那个和离书,和嫁妆单子,就带着那队从北疆回来的军士,直奔国公府。 长公主揭穿贺兰雪,结果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加上那些劲爆八卦,国公府的名声已经扫地,连康也深居简出,不去找那个刺激,谁知躲在家里,还有麻烦找上门上。小厮一脸惊慌的跑进来通报,定远侯登门拜访了。 连康嗖的就跳了起来,谢梓良?他这是回来了?回来难道不应该先去看外甥女吗?找自己干嘛来了?他心头隐隐觉得不妙,谢家兄弟自己早年是打过交道的,他们三房人把谢英屏宠上了天,这一定是来给谢英屏寻仇的。 不不,不能慌,别怂,自己堂堂国公爷,还怕他个定远侯不成?就是论功夫,自己也不见得比他差。 可他从心底里有些打怵,主要是……心虚。他忙整理好衣衫,向外迎去。 第606章、用拳头说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谢梓良已经带着人大步进来,他已经换上了侯爷的常服,身材高大魁梧,一见之下,让他吓了一跳,记忆中那张面孔英朗帅气的面孔上,有一道刀疤,将那种美感打破,谢家的儿郎个个相貌不俗,而且这么多年不见,谢四脸上竟有几分老侯爷的影子,这让连康的底气又弱了几分。 连景在后面一路跟着,谢四身后还跟着一队护卫,这队人显然也是从军中出来的,个个身上煞气十足。再回想贺兰雪来砸国公府时,带着的女卫也是在军中打过滚回来的,动起手来干净利索,谢家的作风还真的一点没变。 两人就在院子里相遇,停下脚步,相互打量着对方,十多年不见,郎舅俩的变化都不少,昔日那个翩翩少年郎如今也过中年,俊美的面容多了些岁月的痕迹,一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这人显得比实际年龄小的多,这些年,这人也经常的南征北战,所以在这次长公主的事情中,才得以全身而退。 呵呵,当年自家老子不就是看中他能文能武,连家世代功勋,人又长的好,这才将女儿嫁给他吗?可最后还是被打了眼,别说保住女儿,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想到这些,谢梓亭脸上露出冷笑,下巴轻扬,万二分的不满,说道:“连国公,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连康也收起心里的不安,压制着他这态度的不满,淡淡的应道:“恭喜四弟承袭爵位,本该我去登门道贺,倒让四弟先来了。” 谢梓良哼道:“不敢劳动国公爷,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找国公爷,是要替雪儿取回她母亲的嫁妆,顺便请国公爷把这和离书也签了。” 连康挑眉,嫁妆自己不会留着,反正女儿还活着,给她就是了,但是谢英屏都死了,他们还搞什么和离,就是为了死后不入连家祖坟,贺兰雪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怎么还能支持呢? 他怫然道:“嫁妆自然是要给瑞雪的,她是我女儿,她母亲的东西,当然要交给她,但是和离?你这当舅舅的,也由着外甥女胡闹?真是异想天开。” 谢梓良眯起了眼,目光中带着几分的寒意:“这么说,国公爷就是不肯了?” 连康昂首默认。谢梓良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冷冷说道:“当初你为了保你连家性命,将我姐姐推出我不怪你,可你是她的丈夫,你怎么能将她献给……你用我姐姐的清白和性命换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你跟魏锦柠做的这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既然当初选择放弃她,现在又何必非要她入你连家的祖坟?” 连康甩掉他的手,微怒道:“她是我连家妇,当然要入连家祖坟。” 谢梓良冷笑:“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她嫁给你,你可真心待过她?你们新婚不久,就有了雪儿,随后你就跟魏锦柠勾搭在一起,有了静和,后来出事,又将她推出去,你当我姐姐是什么?我姐姐不是没人要了才非要嫁给你的!我谢家虽不如你连家地位显赫,可我谢家的女儿也是一等的郡主,是给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活着你视她如草芥,她死了,你还要占着名分,你当我们谢家就真把她泼出去了吗?姓连的,如今侯府我作主,这和离书你签与不签,我们都不会让我姐姐入你连家的祠堂,我来和你说,是给你个面子,你应不应,都是一样。” 说着,他向身后人摆手道:“去按着姑奶奶的嫁妆单子去清点,雪儿说了,那个贱人用过碰过的,统统毁掉。” 从军士齐声应下,就要向内闯。 连康喝道:“住手!谁敢!这是我国公府,还由不得你们撒野。”他对上贺兰雪,对方是个小姑娘,他完全没脾气,谢梓良就不一样,自己小舅子也不能跑到自家来搞事吧。 谢梓良眯了眼:“国公爷好大的排场气势,谢家才平反,原本不该这样上门生事,可为了我姐姐,为了我外甥女,今天咱们也得把这事做个了结。按大晋律,你若执意不肯和离,咱们就去顺天府,你是要和离书还是休书,国公爷自己选。” 连康也上来了逆反的劲,眼神中也带了寒意:“你是在威胁我?” 谢梓良淡淡和说道:“国公爷不怕丢脸,我们侯府更不怕,当年的事公道自在人心,我们谢家只是要接回自家姑奶奶,咱们从此再无往来,朝廷也没有律法出嫁女不能和离的。” 连康知道他说的没错,大晋民风开放,因开国公主的原因,女子地位与男子相当,虽然不至于一夫一妻,但无论从律法还是民风上,对正妻的保护都蛮多,律法中女子和离甚至休夫都是可以的,也有相关的条款,其中丈夫没有尽到赡养妻儿的责任、丈夫宠妾灭妻,正妻都可提出和离。所以谢家不允谢英屏入连家祖坟祠堂,从律法上说,完全没问题。 可连康怎样也咽不下这口气,谢英屏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谢梓良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嘲讽道:“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有一个长公主,你不会是因为她谋反,就也不准备替她收尸了吧?连康,你两个正妻都是因为谋反而死,再娶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这么倒霉。” 连康心里对长公主已经恨极,从最初勾搭自己上床,她就是冲着自己的兵权来的,幸好自己还没糊涂到那个程度,拿整个连家跟她做赌注,而后来更是离谱,那俩孩子都不知道谁的,就从贺兰雪挤兑她的话中来看,还真有可能是文家的种,她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没真心,偏偏自己还宠她信她这么多年。 谢梓良这话直戳他的小心脏,连康再也压不住火气,挥拳向谢梓良打去,口中说道:“谢四,你别欺人太甚!” 谢梓良闪身躲过,接了他一招,冷笑道:“谁欺谁你没点数吗?朝廷也没有禁止夫妻和离的事,你德行有亏,我们谢家怕污了我们的魂!” 说着,两人就在院子里打在一起。 第607章、打了姐夫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本来都是在军中带兵的人,功夫也都不错,打起来那叫一个精彩,国公府的护卫和侯府随从完全插不进手去,于是,人家姐夫和小舅子打架,两府护卫也乱作一团。 两人打了百十来招,连康一拳打青了谢梓良的眼眶,谢梓良一拳打的他鼻血长流。两府护卫实在没眼看,他们谁也没下死手,就他们的功夫,打死个把人还不是跟玩一样,这都给对方留了余地,然后就搞成了无赖式的打架,还是谢梓良心中火大,到底是自家姐姐给这怂货害惨了,最后,将连康按倒在地,骑在他身上一通老拳。 边打还边嚷:“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当初下聘时,我们就不该手下留情,打你个半死才好让你知道,我们谢家的人不好惹,京城那么多贵公子,我爹巴巴的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你,就想着两家世交,你能好好待她,可你他妈的不是人,你让自己老婆去换你连家。你他妈的当年不敢给她收尸,现在又敢了?我爹真是瞎了眼,才让姐姐嫁给你!老子今天告诉你,老子今天这是给你脸了,让你签这个和离书,妈的,老子想把姐姐安葬在哪都跟你无关。” 他叫骂着,手下没停,一拳拳全招呼在他脸上胸上,连康给他死死压着动弹不得,两只手来回抵挡,但还是被打的口鼻出血,无比狼狈。国公府的护卫已经拼命挤上去,想将他拉开,又被谢梓良振臂,甩在一边。 谢梓良骂道:“老子在北疆早就想回来收拾你,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姐姐和雪儿,你现在还要她们做什么,雪儿也没这样的爹,如果没有天师抚养,你知道她和琴瑟在受什么罪吗?既然你小老婆这么重要,我们谢家也不稀罕你这样的女婿。来人,来人,去拿笔墨。” 身边随从有冲出连家护卫去找笔墨的,也有识相的,直接将那和离书拿过来的,谢梓良掰着连康的手腕,就着他脸上的血蹭了蹭,一个血红的手印就按在了和离书上,连康气的直嚷,却着实打不过他,被他强压着不能动弹。 那边侯府随从果然找来了笔墨,谢梓良又压着他,反拧过他的手腕,抓着他的手签下了连康的名字,然后这才起来。 他将和离书折起来塞入怀中,也擦了把鼻血,连康扑上来想抢那和离书,他闪身躲过,又拿出嫁妆单子,道:“既然和离书也签了,把我姐姐的嫁妆还回来,那是雪儿的,雪儿出嫁你陪送的已经减出来,你把剩下的交出来吧。” 连康怒极,挥手道:“把他们全给我打出去,这里是国公府,还不是他们侯府。” 闹的动静实在太大,国公府的护卫守兵,也全都赶过来,一时又剑拔弩张。崔氏急的直跳脚,也顾不得许多,分开众人挤了进来,扶住连康道:“国公爷,您先消消气,有什么话,跟舅爷好好说,到底是一家人,何至如此。” 谢梓良哼道:“现在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崔姨奶奶?你来的正好,国公爷已经签了和离书,我们要取回我姐姐的嫁妆,这个事,还得麻烦崔姨奶奶给操心一下。” 崔氏急道:“舅爷,这话怎么说,夫人已经过世多年,这怎么又搞出和离来?前些日子国公爷还在和姑奶奶商量给夫人立冢的事,怎么就不……” 谢梓良瞪了一眼连康,说道:“这些事崔姨奶奶就不用操心了,劳烦将嫁妆给整理出来就好。” 崔氏抹着小泪道:“舅爷,什么事咱们不能好好商量……国公爷那天就让我把夫人的嫁妆给姑奶奶整理出来,说要给雪儿,嫁妆的事情,我们并没有想吞没,可是,这和离一说……” 谢梓良已经平息了一些怒气,向连康道:“连康,你若还有点人性,就别为难你女儿,你做父亲的,在女儿怀孕的时候去气她,她早产生子,也有你的功劳,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他摆手,带人又出了国公府。 两人这么一闹,事就捂不住了,转天御史就上拍子弹劾定远侯上门殴打镇国公一事。这定远侯才刚承爵,回京当天就上门殴打姐夫,实在是过分。 宣王心里明白,他这是替谢英屏不平,顺便要和离的。那天为这事,雪儿生的气,受惊吓后才早产的。他皱眉,连康也是没分寸的,从前这人也不这样啊。 魏翃头大,当皇帝果然是很烦的事,这些家长里短的,至于吗?当初光看到贺兰雪舌战群臣,十分热闹,可自己还要端着皇上的身份,去替他们断家务事,哎,自家老爹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谢梓良已经顶着一脸的乌青,奏报道:“皇上,如今川蜀受灾严重,逆王造反一事未平,这些不过是臣与国公府的家事,实在不敢劳皇上过问。” 有御史道:“谢侯爷,您回京当天就上门殴打镇国公,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有违吏治……” 谢梓良反问:“你女儿被女婿打了,你难道会说打的好?你姐姐被姐夫卖了,你替他数钱?” 这人被噎住,这话一说,谁还不明白谢梓良为什么去痛打连康,这件事上,连康实属活该,当年的事早被翻出来,他不低调的按谢家的要求,把事抹了去,他还固执什么呢?国公府上百年的脸面,这就全给败完了。 林亿劝道:“谢侯,京城不比军中,如今你既然回京,这些事情总是要顾忌一些的。” 谢梓良知道这些老臣与父亲的交情,多了些恭敬,道:“太傅大人说的是,我与雪儿已经决定,将舍妹的衣冠冢立在谢家祖坟,待嫁妆全部归还雪儿之后,我们两家便再无瓜葛,也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有与连康交好的官员不由奇道:“谢侯,郡主是出嫁女,难道……” 谢梓良答的坦然:“国公爷位高权重,这样的姻亲,我们高攀不起,雪儿替母亲作主,本侯也觉得妥当,国公爷也签了和离书。” 殿中顿时一片窃窃私语,东平侯和定远侯这么坚决就把谢英屏葬在谢家,这位谢侯的性子大家不了解,东平侯睚眦必报,大家可都知道,她现在是在坐月子,不然只怕早就自己动手了。 第608章、一边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可是这事……哎,连康做的确实太小人了。 不不,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关咱们什么事? 这御史吃撑了吗?怎么没事拿谢家说事?人家是摄政王的姻亲,东平侯的母家,他有病了吧? 谢家死的够冤了,连康忒不厚道了。 诸多朝臣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 谢梓良又说道:“皇上,臣以为,朝堂之上,当以议政为主要,臣等家中这些闲事,实在不宜拿出来讨论,堂堂七尺男儿,不为朝廷镇守边关,保边疆太平,又不为朝廷献计献策,却天天盯着官眷内宅,无事生非,浪费了皇上与诸位大人们的精力和时间。” 宣王不由好笑,雪儿那性子也不会是天师一人宠出来的,与舅舅如出一辙,谢家的硬朗风气一点没变。 魏翃也巴不得不讨论这些女人嚼舌的事情,忙又岔开话题,问起今年江南税收和开春恩科的事情。 转过天,谢梓良派人将谢英屏的嫁妆拉到王府,添到贺兰雪的嫁妆里,看着那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娃,谢梓良心疼不已,又骂了连康一通,气的琴瑟连忙将孩子从他怀里抱过来,这么一个糙汉子,再吓坏这宝贝孩子。 还是谢梓亭细致,从西域带过来一些有利贺兰雪恢复的草药,又细细叮嘱温杯这些草药的功效的使用方法。 贺兰雪的精神也比刚生完孩子要好了许多,也能试着做些恢复性锻炼,她一心要去川蜀找魏芃,自己若是不尽快恢复,就不能早出门,自己晚一天,魏芃就可能多受一天的罪。 她在嫁妆里看到一块小巧的玉如意,隐约记得那也是母亲曾经佩戴过的,色泽青翠十分好看。她拿起来细细把玩,令人去打个络子来。 连康给气的大病一场,崔氏百般劝解,总算转过弯来,再看看一对儿女,心中倒是对崔氏多了些愧疚来。想到这些年,她在长公主的揉搓下,也没少受委屈,再想想当年谢氏还在的时候,妻妾和美,又有要好的同僚和族亲上门,明示暗示的劝解一番,连康闭门几天,痛定思痛,自己这十几年真是鬼迷心窍了。有心再去找女儿求和解,谁知无论王府还是侯府,他连门都进不去。 王府还客气些,好歹说句:“王爷进宫了,王妃不便待客,世子妃还在月子里,不能见风,也不想见客,您请回吧。” 到侯府递帖子,直接就被人连人带帖全打了出来,最离谱的一次,是正赶上琴瑟出门,连府小厮忙上前拦住,想递个话上来,谁知琴瑟不等人家开口,已经飘然上了车,那身法当真有如疾风。连康暗叹,琴瑟才是侯府深藏不露的高手。 小公子满月这天,本应办的满月宴,因着惠文帝的国丧,一切也都从简了,但是宣王如今是摄政王,真正的位高权重,上至皇帝下至群臣,纷纷来给王府道贺,贺兰雪在温杯和琴瑟的调养下,人也恢复了六七成,又有慧慈送来的药方和滋补之物,整个人恢复了八九成,这次元气大伤,加上对魏芃的挂念,人消瘦憔悴不少,所幸看着儿子一天天变样,也算有些安慰。 王府内,宴席热闹,魏翃和几位老臣都在正殿饮宴,众女眷便在紫云阁逗弄小公子,给小公子的贺礼也堆的满满的。 廖乔玉送给小公子一对金锁,放在他的小床边,笑着向贺兰雪说道:“我知道你是不缺金银的,可是也想不好送什么给你儿子,这个你可别嫌弃。” 贺兰雪佯嗔:“知道嫌弃还要送?我喜欢你的针线,你怎么不给我缝两件来。” 廖乔玉笑道:“你妹子做的才是细致,我可比不上她。” 连瑞秋给小公子做了婴儿的小衣服,用细棉布缝的,针脚细密,手感柔软,做的虎头帽也憨态可掬。眼看小婴儿在床上睡的正香,她抬眼向贺兰雪道:“姐姐,他怎么还这么小?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他?” 乳母笑道:“二小姐,小公子正睡着,等他醒了再抱。” 连瑞秋有些不好意思,道:“可他这么小,我不敢抱。”众人都笑了起来,她凑在贺兰雪身边低声道:“长姐,父亲自觉没脸来看你,让我给小外甥送了贺礼,我娘都交给王府管事了。” 贺兰雪忽然想起梦中那个连瑞喆来,这一世,那个孪生妹妹并没有出现,这个瑞秋不知道又是哪辈子的缘分。她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掐,道:“那是你父亲,与我何干?我太医说我早产就是生了气,加上受了惊吓,哼!我没有下死手杀了他,就是报了他的生养之恩,你和瑞兴记得不要重蹈连家复辙,哪怕做个平民百姓,平淡一生也比这些富贵来得舒心。” 连瑞秋知道她心里还是怨恨父亲的,那天的事情也实在过分,她也不好多说,只转了话题又问她身子恢复的怎样。廖乔玉笑道:“到底是亲姐妹,有说不完的话。” 正说话着,玄灵突然就窜了过来,跳在小公子的小床上在他脸颊上轻轻舔了一下,小公子突然惊醒,哇的哭了出来。贺兰雪一惊,那些丫环都知道这狐狸是通灵的,这么一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贺兰雪怔怔的看看狐狸,又看看儿子,忽然向众人摆手道:“对不住了各位,玉哥饿了,我要喂他吃饭。” 大家一怔,她是自己奶的孩子啊!乳母道:“世子妃,要不还是奴婢来吧。” 贺兰雪眼圈一红,摇头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吃奶,我要自己喂他。” 众人不解何意,琴瑟却是明白,已经招呼诸位太太奶奶小姐出了她的卧房。待小公子吃饱,眼睛忽然睁开了,冲着她展开一个笑容,贺兰雪只觉心里被狠狠的撕扯一把,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她一狠心,取过前些天从母亲嫁妆的遗物中,找到的那个玉如意挂在他的脖子上。又在他小脸蛋上亲了又亲,然后擦干眼泪,向狐狸摆手道:“走吧。”她知道,狐狸这是来告诉她,天师要来了。 第609章、魏玉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众人不解何意,却见她抱着孩子直接去了前殿,给魏翃行了礼之后,又将小公子交给宣王,宣王不解,抬手接过,贺兰雪眼圈微红,却含笑道:“父王,趁他小,您再抱一抱,下次见他,只怕就是大孩子了。” 宣王看看孩子,又看看她,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天师要接他走了。贺兰雪微微合了眼皮,宣王小心的抱着孙子,笑着向林亿等人道:“太傅见笑了,本王这初做祖父,实在稀罕的紧。怪不得总说隔代亲,芃儿小时候,本王可厌弃的很。” 众人调笑着,贺兰雪接过孩子,又给他福了一礼,抱着孩子去找王妃,王妃见状哪里受得了,紧紧抱着不肯放手。 贺兰雪咬牙劝道:“母妃,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天师身边,他身子本来就弱,我要去找阿芃,王府又是这个情况,天师带走,他才会平安长大。” 宣王妃哭的抽咽,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众诰命吓的慌了神,一时院子里一片慌乱,贺兰雪抱过孩子,向温杯和素萝道:“你们照顾好王妃。”说着抱着孩子就向外走。 一个声音飘渺如来自天际:“小妖精,让我瞧瞧你儿子长什么样。”九逍天师赫然出现在院中。 诸人忍不住已经匍匐跪地,魏翃和宣王等人忙迎了出来,跪地行礼,魏翃叩头道:“魏翃拜见天师。” 九逍天师看看他,又看看宣王,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又轻叹一声,魏锦轩啊魏锦轩,你怕不是个傻子吧,不把自己儿子孙子全整死你不甘心吗?你们魏家祖宗已经气的从棺材板里出来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贺兰雪便如见了亲人一般,抱着孩子扑在他脚边哭道:“老神棍,这……这是原来那个孩子吗?我一看到他心里就难受,是我没有护住他。” 九逍叹气,抚摸着她的头,道:“傻孩子,都当妈了,还这么孩子气,他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就是看见的太多,想的太多,才会乱了心神,烦恼才多。过些日子回去修心吧,到时我让人来接你。” 贺兰雪应了声是,九逍又道:“你本就是不同的,你若不守着本心,不是白来了这世间?以往你一直做的很好,如今世道又偏了轨迹,我替你养儿子,你去把我要做的那事做了吧,弥补你们窥破天机的罪过。”说完,贺兰雪手中已经多了两个锦囊。 贺兰雪又应下,九逍道:“起来吧,你不是从来不喜欢跪人吗?在红尘中呆久了,腿也软了?你现在身体虚弱,不想死在半路上,就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个拿去,我的弟子可不能跟个弱鸡一样,生个孩子还要这么久恢复,传出来实在给我丢脸。” 说着递给她个小瓶。贺兰雪接过来,又看看怀中的儿子,眼圈忍不住又红了,九逍甩她个白眼,道:“给我吧,难道我还能虐待你儿子吗?我早就不收徒弟了,徒孙也都是慧慈、澄阳那样的老家伙,就指望你给我添几个玩,你有什么不舍得的?魏锦轩,你过来。”说着,已经将小公子抱在怀里,那孩子忽然冲他咯咯笑了出来,九逍忍不住轻点他额头道:“这么小就会笑,小心被人当妖孽烧死。” 宣王不知何意,忙快步走到他面前,向他叩头行礼。 九逍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刚才对贺兰雪的温和,冷冷的说道:“你孙子我要带走了,你们魏家这一辈名字从玉,他出生在九月十九午正三刻九分,名字就叫玉泱,瞻波洛矣,维水泱泱,去上祖谱吧,你们魏家那些老家伙要是再闹妖,哼哼,小妖精,你就直接去谢家上祖谱,谢家的辈分从铭,可他是外孙,就叫谢金泱。” 宣王不知道他为啥忽然不悦,不敢多说,跪在地上,一迭声的道遵命,九逍长叹一声,又说道:“魏锦轩,你祖父和你父皇把江山打理的不错,你兄长虽然有错,也遭了报应,因果轮回,上天饶过谁?但可有你帮着,还算说的过去,你们别把魏家的气运全败光了才好,哼,你们魏家那些老家伙也越来越过分了,管不好自家的子孙,倒拿我徒弟出气。” 宣王不解,他这是打的什么机锋呢? 他忽然唤了声:“澄阳,出来。” 青影一闪,一个青衣道人已经飘然落在九逍身前,这道人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有如童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内敛,他已经向九逍跪拜道:“弟子澄阳,拜见师祖,师祖安好!小师叔安好!” 这人正是那晚出现的澄阳道人。众人吃了一惊,这个澄阳道人是大晋有名的道家真人,据说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是九逍天师的门下,原来竟是真的。可这样的人物,居然……又是贺兰雪的师侄。 九逍也不理会这些人的念头,说道:“玉泱出世,你也算尽力了,这些日子你暗中保护,我也知道,眼下你小师叔要出门,你再陪她走一趟吧,这几天就走,我自会告诉你怎么做。” 澄阳应下,九逍看了眼宣王和魏翃,冷冷说道:“出门前,去教训教训魏家那些老家伙,告诉他们别等我亲自出手,我九逍的弟子可不是他们可以没完没了的揉搓的。” 澄阳又应了下来。 宣王等宗亲只觉后背发冷,魏家祖先到底对贺兰雪干了什么,把天师气的要去收拾他们? 九逍又道:“魏翃,你魏家先祖打的江山不容易,你可得守好才是,我可再没有多余的弟子替你们魏家卖命,哼哼,她谢家若不是与你们魏家渊缘深厚,我也不舍得拿来给你们祸害。” 魏翃吓的不敢应声,只得叩头应是。九逍又向狐狸招手,狐狸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九逍的衣袖在他头上抚过,道:“你还算是个有情义知恩图报的,那晚为了小妖精和泱儿也算尽心尽力,你失的修行,本天师给你补上,以后每隔两年,你去我那里修行三个月,旁的时候照看好你的小姐姐,去喊山鬼来。” 第610章、我徒孙用你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衣袖抚过之处,狐狸的额上多了一道金色的火焰,狐狸向他做了个五体投地的大拜,然后起身一声长嘶,不大工夫,山鬼便从外面窜了起来,直惊的众宾客大惊失色。 山鬼匍匐在天师脚边,九逍向贺兰雪道:“山鬼我带走给你儿子玩了,你玩那几只吧。行了,我要走了,以后不是大事别烦我,自己搞定。”说着就向外飘去。 贺兰雪一个纵身跑上去拦住道:“师父,给我再抱抱玉泱吧,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啊!” 九逍果然将孩子递给她,魏玉泱瞪大眼睛看着贺兰雪,忽然伸手去摸她的脸,这一刻贺兰雪眼圈又是一红,九逍夺过孩子,哼道:“你要是能找到你男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儿子,如果找不到,那就等行冠礼的时候吧。到时你准备好当奶奶就成了。” 啥!贺兰雪急道:“那我跟你回去修心去,我不管那些闲事了,我又成不了仙,这些江山社稷跟我更没关系,至于那些事与我何干,明明是你的活,你支使我去就算了,还不给我看儿子,我不干。” 九逍冷哼:“你确定?” 贺兰雪立马泄了气,让出路来,可心里还是不舍得,冲着九逍的背影叫道:“老神棍,你不会把这小子也养歪了吧。” 九逍的声音已经渐渐远去:“你把逍遥游当水喝,他就拿逍遥游洗澡用,我徒孙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贺兰雪顿足,白衣飘飘已经不见了踪影。身后,王妃已经哭着追了过来,给贺兰雪紧紧抱住,王妃拍着她的背哭道:“我的泱儿,雪儿,一定要把芃儿找回来,咱们一家人好早日团聚。” 贺兰雪也红着眼圈,落泪道:“母妃放心,我调养几日就动身去川蜀。我就是把川蜀翻个个,也要找出阿芃来。” 几日后,贺兰雪恢复如常,她要去找魏芃,这事也没人拦的住,几位大人商议之下,贺兰雪索性也不白跑这一趟,干脆担了差事,带了户部、工部的人,又从京卫营、五军大营调了一支人马,押送着筹集的善款钱粮,一同运往川蜀。 谁知大军才要出发,就接到宁王在长安一带称帝,伪帝号秦宁帝的消息。朝中又是举座震惊,长安郡是宁王的封地,他也从来没有去过,但搞出千手这个组织后,宁王早就陕西秘密布局,养私兵,买卖兵马,他还调整了当地的税收,在国家税收的基础上加了一成,这些都到了王府手里,这些原也是大晋亲王政策允许的,只是国家税收并不算轻,所以一般这些亲王也不会再去增加税收而已。 这次他称帝,打的旗号便是惠文帝逼死先帝得来的大位,所以他的儿子也不佩坐这个位置,况且现在新帝无能,大权落在摄政王手中,大有摄政王只手遮天的趋势。 又有文家指证摄政王与东平侯捏造证据,陷害忠臣,逼文家不得不反。百姓经不住忽悠,没多久就聚集了十万之众,声势浩大,攻打大晋州府,竟然也有得手的,已经拿下长安邻近的几个州府,大有向外扩张之势。 这下魏翃也真慌了,这要怎么才好,杨青山这把年纪,显然不适合再去平叛,连康被长公主这事牵扯的,也不好外派,宋正泉等武将要守护京城安危,魏芃下落不明,这要怎么办? 杜国忠看向宣王又看看贺兰雪,又看看谢梓良,这全是一家子,他欲言又止,如今东平侯是摄政王的世子妃,再提议她去合适吗?但这人又一心要去川蜀,她走了,谢梓良去平叛?京城靠宋正泉几人能行吗? 贺兰雪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从陕西到四川要翻越秦岭,虽然有蜀道难,难以上青天的诗句,但事实上,川蜀乃是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历朝历代的交通也还算方便,自己如果去平叛,赈灾和找人的事情就得耽误。 犹豫间,便听宣王说道:“东平侯,你可有什么想法?” 贺兰雪明白,他是想让自己先去平叛,一造反一旦成了声势成了气候,就很难扑灭,忙答道:“王爷,臣也有此意,逆王手下均是乌合之众,没几个能人,前番世子打退兀图尔术,北狄又折损不少兵马在大晋,料想这次不会再有增援,只是担心他们声东击西,待平叛大军出发,他们再袭击京城。” 陈叶敏等人微微点头,户部尚书道:“东平侯若去平叛,那川蜀赈灾和寻找世子的事就……” 魏翃也皱眉,贺兰雪是立志要找到魏芃,但她又确实是最佳的平叛人选,这要怎么取舍?他也不想魏芃生死不明。 大殿中又是一片沉寂,谢梓良忽然说道:“皇上,臣请领兵平叛,臣久在军中,行军打仗更擅长一些。” 贺兰雪摇头:“不妥,如果魏锦辰兵分两路,一边拖住平叛大军,一边攻打京城,到时若他再找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来,旁人的本事万一不敌……京城危矣,到时各地勤王军队汇集,必将天下大乱。” 她脑子里念头急转。谭台礼点头道:“东平侯所想不无道理,如今北疆战事稍缓,无论谁去平叛,京城都不能没有大将防守。” 于文福也说道:“臣等夜观星相,紫薇宫被乌云包裹之势渐弱,隐隐有星光闪现,然太微摇动之象依旧,可见山河动荡仍有动荡,京畿安危也格外重要。” 群臣面面相觑,看来宁王这造反还得折腾一阵啊!他一开口,贺兰雪脑中灵光一现,澄阳道人,让这个贼道士给卜上一卦,看看魏芃的下落不就成了。 她也不便多说,陈叶敏等人再问时,便只说暂无良法,回去好好想想再说。 当晚,她就住在侯府,她总得给澄阳道人、慧慈大师之类的人物一些面子,不能处处落人家面子吧。 侯府下人们因着造反一事,被贺兰雪借机又换了一批,诸如春兰,贺兰雪直接送给了陈皇后,陈皇后稍稍下了点手段,春兰就招出文贵妃让她在侯府做的那些小手脚,比如换了贺兰雪服制的颜色等等,用意为何不言而喻。陈皇后又让人挖出文贵妃在宫里的一些动作,陈皇后拿了证词,直接扔给惠文帝,令人权毙了春兰,加上后来被曝出魏翎的身世,惠文帝也对文贵妃的心思也彻底灭了。 第611章、占卜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陈皇后也不让她白忙活,把春竹又召了回来,细问之下,不由叹息,这两年,虽然宫里也塞人进去,但没人带出什么有用的消息,除非是贺兰雪故意放出来的。这丫头果然是只狐狸。 侯府现在的人大多是贺兰雪的心腹,澄阳道人就在贺兰雪后花园的亭子里给卜卦,谢家兄弟和琴瑟也在一旁围观。 澄阳拿出一块龟板,用绳拴了,放在火上烘烤。贺兰雪见过他搞这个,龟板被烤裂时,叭叭做响,出现各种裂纹,他再根据这些推算。老道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她讲几句,可惜,小师叔对这行当没兴趣,用她的话说,我也就心血来潮来给你机会练占卜吧,只要你死不了,我找你来干这活就成,还需要我学个十项全能吗? 这次,小师叔一脸的认真,她要算算师叔公的下落和生死。 龟甲果然又发出叭叭的爆裂声,眼看裂纹开始出现,突然,叭的一声巨响,龟甲裂成无数碎片,落在火盆中。 众人吓了一跳,澄阳已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向天叩头道:“天君恕罪,是弟子不知道深浅,弟子只想知道师叔公的安危,并无窥探天机的意思,天君恕罪,天君恕罪,弟子再也不敢了。” 贺兰雪好奇,问道:“喂,老道,这是怎么回事?阿芃有危险?” 澄阳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着额上的冷汗,颤声道:“天机天机,师叔公的命相事关天机,强行窥探必遭天谴,刚才就是给弟子的警告。小师叔恕罪,弟子实在担不起。” 贺兰雪颓然坐在石凳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琴瑟叹气,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啥,贺兰雪又想起自己在昏迷时看到的那些往事,老神棍说自己窥探天机,难道说,这是给自己的报应,让自己再见不到魏芃? 谢梓亭拍拍她的肩,低声道:“也许没事呢?阿芃若是有事,天师又怎么会让你去找他?” 贺兰雪哭道:“可是我要去哪找?小舅舅,你不知道,那种山崩还有泥石流的毁灭性,舞墨已经算是命大,谁又能预料会被冲到哪里,埋的深浅,能不能脱险。” 澄阳也不住的摇头,师叔公的命格这是神秘到什么程度,能将这龟甲寸断碎裂。他悄悄看了眼小师叔,是了,小师叔的命格也是算不出来的,自己拿她试过,结果被天师劈了。 贺兰雪哭着哭着忽然抬眼望向他,道:“那咱们不算阿芃,你算算我这次应该去长安平叛还是去川蜀赈灾,这总行吧。” 众人眼前一亮,澄阳连连点头:“对对,还是小师叔聪明,咱们算算出行总可以的吧。” 他又拿出三枚铜钱,连掷了六次,然后又掐算一番,才说道:“小师叔,您这么次出门,宜向西,不宜西南,西南无功而返,向西路途艰险,困难重重,稍有不慎,前功尽弃。” 贺兰雪的眼睛盯在那几个铜钱上,脑子又飞快的转起来,去西南无功而返,就是说,去四川没啥用,自己去西边,就是长安那边有可能找到魏芃,但中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稍不留神,就擦肩而过。 她忽然顿足哭道:“造孽啊!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要这么整我。师父也不管我,我去哪找他!” 澄阳叹了口气,又掐算一翻,叹气道:“小师叔,你管的闲事太多了,你照看好你公婆男人孩子就行了,魏家人你管那么多干嘛?” 贺兰雪瞪大眼睛,魏家人,自己管那么多?那……魏翀!对,一定是他,当时替他续了几天命,乌金戒就给自己颜色看了,难道是因为他?她张嘴想问,澄阳已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师叔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贺兰雪气恼不已,用力敲打自己的脑袋,无比的懊恼:“我真是吃撑了,一时心软就……下次打死我也不管了,呜呜,我只要我男人回来。” 次日早朝,贺兰雪请旨去长安平叛,料想自己带兵,宁王会有所顾忌,也未必有精力再袭击朝廷赈灾的物资,于是,谢梓良留在京城防守,宋正泉带兵与户部等官员向川蜀赈灾,贺兰雪带了魏苏、沐子戈、刘怀钰、张信一同前往平叛。 他们不便带太多兵马走,魏翃临危授命,封贺兰雪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率兵前去平叛,所过郡、州、府各级官署守兵听其调遣,粮草调配无须兵部批示。 贺兰雪接过虎符,拜别君上,身披战甲,翻身上马,身后,紫色的帅旗上绣着麒麟的纹样,上面大大的贺兰二字,长枪在阳光闪着耀眼的光芒,她嘴唇轻抿,带着倔强,无论怎样,自己也要把魏芃找回来,自己的儿子不能没有爹爹,他答应自己今生只宠自己一个,要看着孩子们生儿育女,他还没有做到。 如他们所料,贺兰雪的儿子被九逍天师抱走的事,早就传遍天下,贺兰雪复出也就不远了,以她的杀伤力,只怕所过之处,又是一片血雨腥风,魏锦辰不敢再分出兵力去骚扰赈灾的队伍。 贺兰雪又给他们支了招,沿途一面卖惨,一面数落伪帝为了造反,不择手段,不惜从灾民嘴里抢吃食,这是要逼死百姓的节奏啊!前番魏芃就搞了这么一出,这次宋正泉等人又渲染了一番,于是大军所过之处,另有百姓不断的捐钱捐粮。宋正泉和几名文官不住口的赞贺兰雪脑子好,会造势。 贺兰雪只带了两万兵马奔赴长安,一路之上,按大晋兵部的布防,从太原、洛阳、开封等各处又调拨集结了十三万人,这样,到达最近的被叛军占领的城镇时,晋军集结了十五万人。 这一路向西,贺兰雪和刘怀钰商量妥当,这些百姓大多是被魏锦辰忽悠偏的,而且全是大晋的子民,不能不计成本的强攻,那么当初在东燕用的攻心术就可以再用一次了。 第612章、天下兵马大元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心里盘算着,魏芃之前做的那批火器在这个时代还是极强悍的,但是惠文帝刚死就拿出来,倒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他们提前打造的,终究会落人口实,新武器上,只有投石车可以使用,但魏锦辰知道这个东西,怕是图纸也有,所以功效一定会打折,那就得动别的脑子。她想到了宫里的爆炸,也就是说,魏锦辰已经搞出来适合的炸药了,如果用在对阵上,自己这一方实在吃亏,那就得抢在他前面,拿出威力更大的东西来。 她思前想后,对,炸药这东西,本来就是道士们炼丹发现的,澄阳老道一定知道怎么搞,这老东西鬼点子可多着呢。 她找来澄阳,又拿出一张图纸,上面是震天雷的样子,几个人商量半天,刘怀钰令人去买来小酒坛,里面将上硫磺、硝石等物,用黄泥封了口,再装上引信,几人就在帐外空地上试了试,想不到爆炸的威力也不小。 贺兰雪大喜,令人沿路采办这样的小酒坛子,以及硫磺等物,又让人悄悄送来几桶石油,以备不时之需。 魏苏等人对这一发明连连称奇,这要是用的攻城掠地上,又会是另一种奇效吧。 贺兰雪摇头:“这个只是替代暂用的,威力不过如此,如果用铸铁的铁球做外壳,里面火药的配比再调试几次,会有更大的威力。而且,咱们平叛,打的是大晋的城,伤的也是大晋的子民,能不用这个还是不用的好,如果魏锦辰不先用他的那些爆炸物对付咱们,咱们就没必要用这些。还有那些火油,呵呵,到时有什么玩的。” 临近长安时,却接到战报,逆王已经占领了潼关。众人大惊,长安周围自古有四大关口,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之前就已经拿下临潼、华阳等地,如今又拿下潼关,战报还说叛军是沿着渭水向外扩张的,向西有向大散关的势头,但过了咸阳就止步了,被凤翔府的守兵顽强挡住。 贺兰雪冷笑,他不过十万人马,就敢这样四处扩张,战力分散,他哪来的底气这样嚣张? 败下来的潼关守卫,陕西卫镇抚宁知远恨恨道:“原来我等稳守潼关,打退他们多次进攻,谁知后来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戴着面具的小子,武功实在是好,使的是一把长刀,杀了咱们多名将官,末将不敌,也在他手下吃了亏,败走时,他们用的炸药强行攻城,末将等不得已,只得弃守,否则……城中百姓必然死伤无数。” 贺兰雪的手掌重重的拍的桌案上,他果然用了炸药。魏苏问道:“你说他们又找来了强援?不是北狄的人?” 宁知远点头:“这人年纪不大,戴着个面具,也不说话,见人就打,一把长刀所向披靡,末将等无人是他的对手。” 刘怀钰问道:“他们攻城用的炸药是什么样子的?有用投石车吗?” 宁知远恨恨道:“他们倒没有用投石车,可是他们用的是火炮,射出的炮弹爆炸威力巨大,几下就炸开城门,我们的人死伤颇重。” 贺兰雪又是一惊,火炮?她眉头皱紧,这不对啊,这时候明明是没有火炮的,难道有人穿过来改变了进程?如果这样,那就真的麻烦大了,可是老神棍给自己的锦囊里,并没有暗示这些,他要自己来操作纠正轨迹,就是说,这世道偏离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而不是有别的外因,并且,自己寿终正寝后,他就能结束他的任期,继续回到九重天,所以,新的穿越者不会存在的。 那这火炮是什么情况?自己和魏芃早就研究过,这个时空的红衣大炮还没有造出来,因为铸造技术有限,火炮在使用的时候,经常会炸镗,所以才被搁浅,不然魏芃早就去搞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哪一环又出了问题,想着,又问了一句:“他们的火炮使用,你注意过吗?他们自己人有没有被伤到?” 宁知远拧眉思索,自己只顾打仗好像没有注意,他身边的副将,参军岑随风忽然大声说道:“有有,他们有五门这样的大炮,第一次爆炸后,末将指挥人向下放箭,看到有一门大炮好像就地爆炸,周围有个大坑,还有不少军兵倒在地上。旁的末将就没留神了,他们攻势太猛。” 贺兰雪的眉头又舒展开,看来他们也在研究火炮,也是被铸造技术给卡住了,因为造反,就不计后果的先用上了。魏苏问道:“你有办法了?” 贺兰雪摇头:“办法只能说有个大概,但知道他们的弱点了,这种火炮对炮镗的铸造要求比较高,咱们大晋现在的冶炼铸造技术还达不到,所以在火炮发射的时候,会有失误,就是炮弹在炮镗里爆炸,我从前和阿芃讨论过这个,没有好的解决办法,我们也就没有试。知道这个不好办了。” 她展开舆图,指着上面的位置说道:“潼关咱们要夺回来,这是咱们平叛的第一关,只能胜不能输,要打出气势来,后来才能长驱直入,打得他们没有还手之力。所以,这一关,咱们要不计成本的打,既然他们用上了火炮,咱们也得试试咱们土炸弹。等平叛之后,再让工部的人改进做成震天雷。” 宁知远等人反问:“震天雷?” 贺兰雪点头:“不错,我先让人用酒坛做的普通的炸弹,弊端诸多,还要改进,咱们就用投石车,将这些震天雷点燃引信,投上城墙,如果如你们据说,那大炮会炸镗,那我赌他们不敢城墙上放炮,万一炸镗,城墙损毁,咱们攻城更加方便。所以咱们的这些震天雷在城墙上爆炸后,必然引起大乱,然后弓箭手用沾了火油的火箭猛攻两轮,第三步是连珠弩,掩护,地面工兵直接强攻,撞开城门。” 沐子戈问道:“会不会有些冒险?这样城中百姓的伤亡就不可控了。” 第613章、戴面具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向刘怀钰道:“二哥,还是用东征的办法,先放风筝进去,散布传单,让百姓知道,魏锦辰的邪恶居心,让百姓不要助纣为虐,然后,再让人混进去,散布消息,说官兵已经绕过潼关,直击长安。我估计着,造反这种事,老百姓未必会跟从,毕竟是抄家灭门的事情,而且他们用火炮攻城,为保大晋百姓不受荼毒,官兵只能以暴制暴,速战速决。嗯,二哥,你看着怎么写吧。就这个意思。” 刘怀钰应下,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去编故事,散布流言了。 宁知远又道:“侯爷,那个戴面具的人实在不容小看,若是对上,兄弟们都要小心才是。” 众人点头,魏苏问道:“从前可见过相似的人?可是咱们军中的?” 宁知远几人相视,都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人。 刘怀钰低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胜不怠,要不……去打听打听?” 贺兰雪点头,向宁知远问道:“你们可见到魏锦辰了?他身边还有什么生面孔吗?” 岑随风道:“这两日将军带着末将等攻城,见到宁……逆王在城墙上观战,他身边似乎有个女子,不过用黑纱蒙了脸,什么也看不出来。” 张信嗤笑道:“他现在怎么尽用些没脸见人的人来打仗?北狄怎么不借人借兵了?” 沐子戈向魏苏道:“想来欧烈也没傻到那个程度,连番重创再派兵助他造反,那不是正断送了北狄南下的念想? 他说的可不是正是这个理?北狄若想再次大举南下,就必须休养生息,没个三五年、十年八年的,再冒然出兵只会败的更惨。 贺兰雪和刘怀钰等人就在帅帐中细细的布置一番,只能大军休整一日,后天攻打潼关。 夜晚,贺兰雪翻来覆去无心睡眠,温杯等人也不敢多劝,怕再勾起她的伤心事。狐狸趴在她枕头边上,静静的看着她,不时在她脸颊上舔一下,似乎是在安慰她,好容易到了快三更,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睡梦中,她看到老神棍盘膝坐在山间,是小时候自己住过的地方,他的身边,一个小小摇篮,一个小婴儿睡的正好,山鬼就伏在摇篮边,昏昏欲睡。小婴儿的脸比那时圆润了一些,小嘴还不时叭嗒一下,大概是在梦中还在吃奶。贺兰雪心中一片温暖,这是她的玉泱,老神棍知道自己挂念着他,所以,让自己在梦中看到他。 可是,转眼,小婴儿和老神棍都消失了,自己被一团浓雾包裹,雾越来越浓,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浓雾让她极其的不安,她忍不住大叫:师父,你在哪?泱儿,师父,你带他去哪里? 她怎样也走不出浓雾,突然,她撞在一个人身上,她吓了一跳,她看不见那人的脸,一只冰凉的大手将她抱在怀中,只觉得那人身体冰凉,让自己心生恐惧。她想挣扎,却越挣扎这人抱的越紧,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一个冰冷的深渊,那只冰冷的手沿着自己的脖颈摸到了胸口,然后一阵巨痛传来,心脏被这只手死死攥住,痛彻心扉。 胸口传来一阵灼热,这种灼热让她猛的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一颗心呯呯乱跳,这些预兆了什么吗?胸口的灼热依然在,她伸手去摸,是玉佩,自己的那个龙纹佩。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阿芃,你在哪?你还好吗? 在潼关城里,魏锦辰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子躺在床上,露出锦被的香肩上,还带着些汗珠,这个女子不过十八九岁的年龄,清瘦的瓜子脸上,蛾眉英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丝丝的妩媚,微翘的鼻尖说不出的俏皮,樱红的嘴唇微张,透着诱人的味道。 魏锦辰用力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调笑道:“明天怕是有硬仗要打,你还这样好的兴致?” 那女子声音轻脆,鸟鸣般悦耳:“有阿蛮在,我有什么好担心。” 魏锦辰在她的脖颈间用力嗅着,低语道:“你不去给他加把火?” 那女子娇笑道:“他不敢了,他怕我伤了肚子里,他……的种。”说着,却 张开红唇,在他肩上咬了一口,随即吃吃笑道:“皇上,你现在不缺儿子,将来你准备让谁当太子呢?” 魏锦辰笑道:“谁聪明,就给谁,这些还要看阿蛮的战绩如何,能不能杀了那个小贱人。” 那女子又在他身上腻歪一回,才又起身道:“我去瞧瞧阿蛮,明天他要是能亲手杀了那个贱人才好。” 魏锦辰一边看她披衣起来,一边又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道:“别伤了朕的龙种。” 女子咯咯笑着,扭动身体,已经出了他的寝室。身后,魏锦辰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暗夜里,阿蛮睡的正好,一阵轻风掠过,他睁眼,静静的看着屋内,门被轻轻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飘然而入,他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女子已经蛇一般滑入他的怀中,冬日的长安,这人身上也如冰一样寒冷,她的舌头如蛇信般在他唇上舔过,她低喃:“阿蛮,天冷,我睡不着。” 阿蛮的声音低哑,却将她揽入怀中:“我的身体更冷。” 女子搂紧了他,手指抚过他坚实的胸膛:“阿蛮,明天他们就要攻城了,那个穿紫衣的女子,你只要杀了她,用她的心做药引,你的血就热了,身子就再也不会冷了。” “她叫什么?”阿蛮反问。 “贺兰雪!” “贺兰雪?”阿蛮反问,细细咂摸这个名字,好像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这人是谁?很厉害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一定要杀了她吗?” 在她的挑逗下,阿蛮的身体渐渐开始有些温度,女人呢喃着贴上去:“你总得取暖,我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不能总……不然……等他出生,用他的血给你当药引?” 阿蛮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力的亲吻上去:“我明天就杀了她。” 次日,贺兰雪率兵到了潼关城下,潼关必须不计代价的拿下,否则后面的军心士气必然受到影响。 他们果然看到了那个戴面具的人! 第614章、交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两军在城外摆弄战局,潼关城门大开,一个黑衣人带了一队人马飞奔而出,这人身材高大健硕,脸上戴了个龙纹雕花的黄金面具,面具将眉眼、鼻子遮住,只露出一张嘴来,头上戴了青铜发冠,身上没有披战甲,一袭剪裁细致熨帖合适的黑衣,腕口是绣着金丝的纹样,手指修长,握着长刀的指节微微发白。此时,此人周身正向外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整个人如同他手中的刀一般,锐利无比。 刘怀钰和贺兰雪早就安排妥当,若战不胜这人,直接投弹攻城,见他出来,晋军也顿时警惕。 宁知远低声道:“元帅,就是此人。” 贺兰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昨晚没有睡好,时下又是冬季,不知道怎的,贺兰雪觉得整个心都是凉的。 张信低声道:“我去会会他。”不等他策马出去,对面已经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谁是贺兰雪,让她出来应战。” 几人相视,这声音陌生的很,会是谁呢? 贺兰雪正要说话,张信已经打马飞奔出去,喝斥道:“你是什么人?先报上名来,我家元帅不战无名之辈。” 这人似乎怔愣了一下,才说道:“我叫阿蛮,我不杀你这样的无名小卒,让贺兰雪出来。” 张信呵呵笑道:“阿蛮?没有听说过这号人,你找我们元帅送死的吗?” 阿蛮回答的认真:“我要她的心做药引。” 这话出口,大晋诸人好不意外,要贺兰雪的心做药引?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贺兰雪忽然想到昨晚那个梦,难道这人真的要挖走自己的心? 张信不再和他多说,挥刀劈了下去。阿蛮也不说话,举刀相迎,两刀相碰,当的一声,张信战马后退,长刀险些脱手,这让他大吃一惊,这人的功夫真的这样厉害,两马交错,二人打在一起,不过七八个回合而已,张信长刀脱手,阿蛮一刀横削他脖颈,张信大骇,忙低头躲过,头盔已经给阿蛮长刀削掉,发髻被斩断,披散下来。 他顾不得许多,策马就跑,阿蛮追上又是一刀,这一刀却被及时赶上的沐子戈挡住。这下大家不敢再有小看之心,沐子戈功夫不坏,两人也不废话,直接开打,观战的几人眉头却越拧越紧,这个阿蛮的功夫实在厉害,沐子戈也不过跟他过了十来招的样子,眼看不敌。 魏苏已经策马奔出,贺兰雪忙追上叫道:“阿苏回来,你不行,我来。” 乌夜疾如闪电,已经抢在了前面,刘怀钰也扬声道:“世子,小心,听侯爷安排。” 魏苏勒马回来,不无担忧:“这人功夫了得,弟妹可以吗?” 刘怀钰苦笑:“她若不行,大家都是去送死。” 场中,贺兰雪已经挥枪架住阿蛮的刀,向沐子戈叫道:“子戈,你退下,我来。” 她声音清脆,身上紫衣,也未着盔甲,紫色的骑装上绣着金丝的麒麟,头上长发束了紫金发冠,长眉入鬓,双目闪亮,脸上多了些小女人的柔美,却掩饰不住向外散发着的杀意。 这人必须死,他不能阻碍自己平叛和寻找魏芃的大计。 阿蛮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眼神中充满疑惑,良久才问道:“贺兰雪?” 贺兰雪点头,扬了扬手中长枪,淡淡说道:“想杀我的人你不是第一个,想用我的心作药引的,你却是首位。能不能拿去,就凭本事吧!” 阿蛮认真的说了声:好! 两人便即打在一处。这一战着实出人意料,阿蛮志在取贺兰雪的心,贺兰雪立志扫平道路,两下手都没有留情,打的旗鼓相当。 宁知远等人看的直竖大拇指,东平侯巾帼不让须眉,这功夫,军中只怕无人能敌。 魏苏含笑说道:“估计也就阿芃和九林能与之相较吧。” 刘怀钰却皱了眉:“这个阿蛮什么来头?这功夫不在他们三人之下,这可实在棘手。” 场中两人已经打了一二百个回合,也未分出上下来。 城墙上,魏锦辰也无比的意外,向身边那个蒙面女子问道:“他们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 那女子的声音冰冷,带着透骨的寒意:“打到阿蛮杀了这小贱人。” “可是……”魏锦辰沉吟:“他们的功夫实在不分上下,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等他亲手杀了贺兰雪,皇上,您的计划才算完美!”女子说道。 场中人一打便不可收场,几百招下来,已经打得有些疲倦,贺兰雪的脸色越来越白,那人眼中闪动的杀意也越来越浓,贺兰雪不敢大意,枪不敢有丝毫松懈。两人都是内外兼修的功夫,没那么容易脱力,可战马已经受不了,只听一声长嘶,阿蛮跨下红马腿一软,已经瘫倒在地。 阿蛮一惊,甩开马蹬,纵身跃出。贺兰雪的乌夜是汗血宝马,倒是稍胜一筹。贺兰雪在马上向下刺去,阿蛮挥刀拨挡,贺兰雪马高,阿蛮长刀直削马蹄,贺兰雪只得再去照顾马,这样就没了优势,她索性也纵身下马,两人又在地上打斗起来。这次两人都将内力灌注兵器上,嗤嗤声不绝于耳,两团白光将二人包裹,已分不出人来。 又打了多时,白光中飞出长刀和长枪,两人弃了长兵器,又各持随身长剑打在一起。 贺兰雪脸上神情越来越难看,眼泪已经不受控的向下流来,这人是招式自己已经试了遍了,旁的或许有误,可这剑法自己实在熟悉,这个阿蛮难道是魏芃?他真的还活着?可他为什么不认得自己?他使出的招式完全没有留情,他要自己的心做药引?他这是怎么了? 阿蛮似乎也看到她脸上眼泪和哀伤的神情,手中剑顿了一顿,这人打不过就哭吗?阿蛮突然身子后退,飘出她的剑气范围,低哑的声音中有些不屑的说道:“打不过就哭?你就是这样与人打仗的?无趣!” 贺兰雪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长剑依然做出防御的姿势,抹了把脸,低声问道:“阿芃?” 第615章、是我男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阿蛮微微侧头,显然不知道她的意思。贺兰雪又问:“你的剑法是谁教你的?你认识魏芃?” 阿蛮看看手中剑,淡淡说道:“与你何干?我只要你的心来做药引。” 贺兰雪盯着他沉思片刻,忽然展开一个笑容,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不然明天再战?你若胜了我,心就给你挖去。” 阿蛮点头:“好。”他顿了顿补充一句:“你输了不许哭,我挖你的心,不许喊疼。” 贺兰雪笑着点头应下,纵身上马,向晋军奔去。转身的瞬间,心口一阵冷意袭来,仿佛那只冰冷的手,又将自己的心脏抓住一般。 晋军收兵回营,众将聚在帅帐,询问贺兰雪情况。战场大家都为她捏着把汗,可就这情形,众将显然不敌。眼瞧她面带疲倦,还有些哀伤,大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刘怀钰跟她多年,更亲厚些,上前问道:“阿雪,你没事吧。” 贺兰雪微微摇头:“就是有些累,这个阿蛮的功夫……你们不要去战了,你们打不过他。——阿苏,子戈,你平日里,跟阿芃过招过吗?你们兄弟有没有对练过?你们熟悉他的武功吗?” 自己跟魏芃对练时,多是以拳脚功夫,还真没动过刀枪。 魏苏摇头:“他很少跟我们练功,武举时倒是陪着大家玩了几天,可他功夫太好,要么让着我们,要么三下五除二,就直接拿下,他和九林经常练,九林说过,想打败他的人极少。” 沐子戈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贺兰雪苦笑:“我也极少跟他动刀动枪,剑法和拳脚上还了解一些,他的刀法路子,我还真不熟悉,他师父是谁?” 魏苏摇头:“不知道,王叔给他寻的高人。” 贺兰雪叹气,唤了声:风一。 风一飘然而至,贺兰雪在桌上铺上纸笔写了几行字,又盖上自己的印章,品茗接过,用竹筒装了,火漆封口递给风一。 贺兰雪道:“给父王送去,越快越好。” 风一应下,一闪身,又飘然不见。宁知远等人不住咂舌,侯爷身边的暗卫功夫居然这样好。 魏苏皱眉,问道:“你怀疑这个阿蛮是芃弟?” 贺兰雪缓缓点头,心脏一阵阵的发凉:“他的剑法实在太熟悉了,我不会认错。你有没觉得他的身材跟阿芃相当,几乎一样。” 此话出口,举座皆惊。沐子戈不敢置信:“你确定?” 贺兰雪思索着,还是点了点头:“我男人,我当然确定。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完全不认识我,失忆了?山崩时被泥石流砸坏了脑子?人傻了?” 众人:…… 张信急道:“那怎么办?他怎么会落在魏锦辰手里?而且还替他做事了?啧啧,妹夫这功夫可真好,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想到那一刀,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众人:…… 贺兰雪怒道:“你闭嘴!我也想知道怎么办,这是怎么回事!”她忽然又呜呜的哭道:“我替他担惊受怕,孩子都早产了,他……他却变成这个样子,还要挖我的心出来当药引,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这一哭来的突然,一群大男人顿时手足无措,这这这,这要怎么哄,这位是大晋朝的兵马大元帅,堂堂东平侯,阵前说哭就哭,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温杯等人忙给她递帕子、端茶水,安慰道:“姑娘别急,好歹咱们知道世子现在还活着,这就不枉您跑这一趟对不对?只要人在,咱们再想办法。” “您这么聪明,还能被这些事情难住吗?” 几个姑娘一劝,狐狸又凑上来舔了又舔,贺兰雪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擦干眼泪道:“我得想个办法,这中间一定有蹊跷。天一。” 天一应声出现,贺兰雪吩咐道:“派人混进城时,打听打听那个蒙面女子是谁,魏锦辰从哪里又找来的高手。” 天一应下,瞬间消失。宁知远等人的小心脏再次受到冲击…… 这晚,贺兰雪和刘怀钰、魏苏、沐子戈四人在帐中商量对策,魏苏和沐子戈对阿蛮就是魏芃的问题还抱有怀疑态度,这妹子不是想魏芃想出病了吧。 贺兰雪目光变得深远:“不管他是谁,这两天我和他先这样耗着,反正,他杀我也有难度,我也打死不他,咱们按计划行事,等城中民心、军心开始散乱时,就准备攻城,到时,我把他引到别处,你们带大军强攻,我……我要想办法活捉他。” 三人微惊,魏苏劝道:“弟妹,无论他是谁,这个阿蛮功夫太好,你不能大意。” 贺兰雪心里也在不停的盘算,要怎样才能将这人面具取下来,看看他到底是谁。 这一仗打的也实在出乎魏锦辰的预料,怪不得兀图尔术不肯再帮自己,这小娘们手上的功夫还真不错,她现在没了肚子里那块肉,真的跟兀图尔术对上,估计也是这样分不出结果来。不过上天眷顾,又掉下来这么个宝贝战将。 此后几天,贺兰雪和阿蛮天天对决,也都是使出全力拼杀,可无奈这两个人功夫都太好,分不出高低来。这一来,贺兰雪更认定阿蛮就是魏芃。几次两马交错时,她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乱一个节拍,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已经认定他是魏芃,还是什么感应。 有几次,自己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样,她从阿蛮露出的双目中看到一丝疑惑,自己能感觉得到,他下手的狠辣程度已经弱了几分,他到底是不是阿芃?难道他想起了什么? 这个问也在困扰着阿蛮。晚饭的时候,魏锦辰十分亲热的招呼他一起用餐,还赏赐了一壶好酒给他。他看着那个穿着明黄龙袍的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是皇帝,秦宁帝,可为什么有一种违和感?那个女子坐在自己身边,殷勤的替自己倒酒,几杯酒下肚,阿蛮的酒意上涌,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女子笑吟吟的扶他起来,向秦宁帝施礼告罪,拖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 第616章、曼珠沙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醉意中,他看到一张美丽的面孔,她对着自己笑,说着什么可是自己完全听不见,这是自己的妻子?她肚子高高隆起,显然已经身怀六甲,可转眼,她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名侍卫的身下,这样明目张胆,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怒极,挥剑杀了那个侍卫,飞溅的血花迷住了自己的眼,自己浑身冰凉,他只想挖出那女人的心,看看她的是不是铁石做的,为什么自己爱她宠她,她却跟一个卑微的侍卫睡在一起。 那种冰冷再次袭来,让他从醉意中清醒几分,身边,那女子水蛇一样的腻在自己身上,他低喃:“瑞雪……” 女子的动作僵住,美丽的脸孔变得扭曲,这个让人生厌的名字,如跗骨之蛆,怎样也摆脱不掉。她在阿蛮肩头重重的咬了下去,嘴里顿时满是血腥,阿蛮仿佛没有痛感,带着薄醉,将她抱在怀中,喃喃的重复着那个名字。 女子猛的用力推开他,嘶哑着嗓子叫道:“没有瑞雪,我是小喆!”阿蛮的意识一片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凉,裸露的胸膛上,小喆沾着他肩头的血涂抹上去,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栩栩如生。 小喆又凑上去,轻抚那朵曼珠沙华,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柔媚:“阿蛮,你和她中间隔着贺兰雪,只要你挖出她的心做药引,不仅你的身体不会再这样冰凉,你也能见到你的瑞雪。不然,就像你胸口上这朵曼珠沙华,永远见不到她胸口上的叶子。” 阿蛮的目光变得涣散迷离,眼前的小喆依稀是瑞雪的样子,胸口的曼珠沙华像生根一般,将他的心脏死死包裹。 “小喆。”他低吟,似乎在品味这个名字,继而醉意再次袭来,冰冷的身体似乎在回暖,他用力将小喆压在身下,哑声问道:“我爱你宠你,你为什么跟侍卫私通?你答应我给我生儿育女,可是你为什么背叛我!” 小喆的眼中喷出火苗,自己永远是那人的影子,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走不出她的魔咒,这一世,她要她死,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她就不信,她能唤醒他,自己给他下的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的,既然有机缘今生再见,那就做个了断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就是自己死,也会给她下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她忽然笑了,极尽迎合之能,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你的男人我都有份。 接连几天的对阵,城中百姓不断收到传单,声讨逆王魏锦辰勾结外贼,试图谋反,更有流言在民众中散布,将当年魏锦辰拉拢不成,就谋害谢家的事、与文家私通,秽乱宫闱等等丑事都翻了出来。百姓有着朴素的是非观,这样一来,之前听信宣王阴谋夺权的人又动摇了,别的不知道,他身边确实有个叫魏翎的孩子。 而且他身边那个女子周身上下带着邪气,走起路来像蛇一样扭动,怕不是要教坏小孩子。 并且在叛军中也不断有人在议论,如果成事得了天下,那么这些人就是开国功臣,可如果失败,就是灭九族的罪,关于东平侯东征的故事又开始传播,女侯爷在东燕有多厉害不知道,但这女侯爷在潼关跟那个阿蛮打的不分上下,这个大家都看见了,秦宁帝得这些城不就是靠着阿蛮能打吗?可见这个女侯爷是真的厉害。万一秦宁帝失败,那大家的家人不是也要一起陪葬? 这些传言没几天就传遍潼关内外,魏锦辰好不恼火,她这是故技重施,把用在东燕的招又用在自己身上,关键特么的又见效了!叛军中果然开始有人动摇,守城的也涣散起来。 这事只能有一个解决办法,让阿蛮杀了贺兰雪。 经过这几天的扯皮,城中也发酵的差不多了,贺兰雪便叮嘱刘怀钰和魏苏等人如何借机攻城。几个人在沙盘前一一谋划,魏锦辰身边能打的人目前只看到这个阿蛮,其他人都是泛泛,在跟宁知远他们交锋时,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这样一来,大家心里也有了底,只等贺兰雪把人引开,他们就大举攻城。 所有战术和要点安排妥当后,贺兰雪提枪上马,出营叫阵。魏锦辰心中已经无比恼怒,这小娘们实在是自己大业上的绊脚石,他拍着阿蛮的肩,关心的问道:“阿蛮,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阿蛮皱眉,似乎很不喜欢让他碰到自己,他摇头,没有说话,血液都是冰水一般,只有胸口那朵妖冶的曼珠沙华能给他一丝温暖。 小喆挽着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憧憬:“阿蛮,只要挖了贺兰雪的心,用它做药引,你就能恢复正常了。你今天一定要杀了她,不然……时日无多,我怕……”说着,她的眼圈居然红了,那种垂泪欲滴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阿蛮嗯了一声,说了句我知道了。便翻身上马,提刀出了城门。 魏翎悄悄的出现在魏锦辰身后,悄声问道:“父皇,他真能杀了贺兰雪吗?” 魏锦辰长叹:“这小贱人功夫这么好,除了阿蛮,别人也杀不了她吧。” 魏翎笑眯眯的说道:“那这可真是人间悲剧呢。可惜他儿子被天师抱走了,不然这才除的干净呢。” 城外,阿蛮和贺兰雪已经打在一处,这几天的交锋,对彼此的功夫路子都算了解和熟悉了,两人打的仍然是难解难分,想到这傻了吧唧的人就是魏芃,贺兰雪心头就是一阵的酸楚,刀枪相碰的时候,贺兰雪红着眼圈低问:“阿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阿雪!” 阿蛮皱眉,手上攻击不减:“打不过别哭,我今天一定要挖出你的心来。” 贺兰雪眼泪扑嗦嗦的向下落,声音也有些哽咽:“阿芃,你醒醒,我是你妻子,咱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你不想见到他吗?” 阿蛮眼中闪动着疑惑,眉头紧紧皱着,为什么自己害怕看到她哭的样子,她哭的时候,自己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烧,是了,她的心是自己的药引,所以才会这样。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你认错人了,我的妻子……已经死了。” 第617章、芃哥,我是瑞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的动作一滞,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一停滞,阿蛮的刀已经砍了下来,她忙用枪拨挡,这一刀的力量虽然减弱,可还是给削到了胳膊,贺兰雪一疼,不敢再大意,忙又调转马头,边打边向一边闪。 城墙上,小喆的声音在欢呼:“阿蛮阿蛮,你伤了她了,挖出他的心,你的病就好了。” 阿蛮的攻势果然越发猛烈,贺兰雪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且打且走,刘怀钰等人明白,她这是在引开他,只是这一刀怕是挨的也不轻。他与魏苏等人使个眼色,随时准备率兵攻城。 阿蛮对贺兰雪的心志在必得,根本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眼看着贺兰雪似乎有些力不从心,这小女人,终究是女人,怎么能和男人相比?他的眼中似乎闪动着兴奋的光芒,贺兰雪咬紧下唇,不死不休的追问:“阿芃,你再好好想想,哪怕一点点。” 阿蛮不理会,贺兰雪忽然低叫:“芃哥,我是瑞雪啊!”叫出这一声,她自己也有些恍忽,为什么会这样叫他? 阿蛮的刀突然停住,眼中闪过一丝的迷茫,这是谁说过的话,是谁的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 贺兰雪坐下乌夜忽然发出一声嘶叫,受惊一般向城北跑去,阿蛮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策马追了过去,马背上,贺兰雪发出一声尖叫:“阿蛮,你怎么偷袭我的马!” 城上叛军,城下晋军无不惊呼,刘怀钰突然举起一面小黄旗,大喝道:“放箭!” 顿时,晋军中无数弓箭手向前推进数十步,万箭齐发,射向城上。有的箭还冒着火光,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叛军大惊,忙向城中撤去,一时间人潮涌动,踩踏成片,将城门堵住,关也关不上了。刘怀钰又挥舞一面蓝旗,连珠弩齐发,射向城墙。 这一变化来的突然,魏锦辰看到刘怀钰挥舞黄旗的时候,就惊呼上当了。忙拉着魏翎向城墙下奔去,身边的武将,忙呼喝着,让军士们护送他们撤退,晋军这波攻势太猛,射上城墙的火箭上带着小竹筒,随着火苗落地的瞬间,炸裂开来,里面的液体遇到火苗,成了飞溅的火花,落在衣服上,又引燃衣物,城墙上顿时一片哭号。 这一波刚停,那武将正想指挥军士连珠弩还击,谁知对方的连珠弩已经发射过来,又射死射伤无数叛军,不等这波停下,城外又投入无数石弹,不确切说是酒坛,这些酒坛有的在半空中炸裂,有的落下后爆炸,碎片飞溅,伤了无数人,而那些落地后爆炸的酒坛竟有将人炸死的,一时间城上城下乱成一团。 魏苏和沐子戈等人振臂高呼,晋军已如狼群冲向了潼关。 贺兰雪和阿蛮一前一后追出去十多里地,贺兰雪猛的勒住乌夜,战马长嘶,几乎人立而起,阿蛮也急忙勒马,在快撞上时堪堪停下。 他也不多话,挥刀向贺兰雪劈下,贺兰雪架枪挡住,两人就在这荒郊野外又打了起来,从马上打到马下,这一打,又是数百招,这次没有旁人观战,也不用担心有人趁机上来偷袭,两个人直打的筋疲力尽,身上都见了血,坐在地上再不想起来。 阿蛮长剑杵地,喘息着,指着贺兰雪说道:“你……别怕,我保证不会让你觉得疼。” 贺兰雪也大口的喘着气,说道:“那,那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到底是谁挖走我的心。” 阿蛮的薄唇轻抿着,似乎是在犹豫什么,贺兰雪凑近两步,挑衅般说道:“你总得让我知道,是谁要挖我的心吧,长的好不好看,万一奇丑无比,我不是太亏了。” 贺兰雪离他越来越近,手心也冒出冷汗,如果自己真的错了,这决定可能就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她就那样盯着阿蛮,声音也轻柔了许多:“阿芃,我知道是你,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的阿雪,从我出生,你就在等我长大,你忘了吗?” 阿蛮也向后退着,眼中的不确定就越来越清晰,他目光闪烁,似乎不敢看她,贺兰雪越发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这男人跟自己纠缠了两辈子,自己怎么会认错? 阿蛮定定的看着她,眼中越来越迷茫,她这样看着自己,圆溜溜眼中还带着些水汽。阿蛮的心不由主的停摆一般,她到底是谁? “我是阿雪啊!你走的时候泱儿还没有出生,现在我来找你了。”贺兰雪的声音轻柔,伸手去触摸他的面具,一下,只要一下,就好。她猛的扯下他的面具,面具下一张熟悉的面孔,那双狭长的凤眸中突然杀意凛然。 阿蛮一把掐住了贺兰雪的脖子,反手将她按在地上,他的左手如爪向她心口抓去,冷冷的说道:“你既然看了,那就把心给我。” 贺兰雪没有阻拦,却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芃哥,我是瑞雪,你说过今生只宠我爱我一人,我的心就在这里,你要就拿走吧。” 阿蛮的手停在她心口,怔怔的看着她,掐着她脖子的手也松了几分。脑子里嗡嗡做响,瑞雪,这个名字好熟悉,自己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他掐着贺兰雪的手又紧了几分,喃喃说道:“我爱你宠你,可你为什么要跟侍卫私通,你脏了我的孩子,我留你不得!” 贺兰雪尖叫:“是瑞喆陷害我的!她给我的安胎药里下了药,你难道忘了!” 阿蛮的手又停下,无数莫名其妙的记忆在塞进自己的脑子里,他伸手去触摸这张脸颊,反复在问:“是瑞雪?可是你明明被打入冷宫,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雪顾不上其他,扑在他怀中搂着他的脖子哭道:“阿芃,你醒醒,他们把你怎么了?你都看到了什么?阿芃,我带你去找老神棍,他能帮你,他一定能帮你。” 此时的阿蛮正是那个失踪数月的魏芃。他无措的抱着这个扑上来的人,怀抱变得温暖。 第618章、疑难杂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的心就是你的药引,有了她的心,你的身体再不会这样冰冷。 小喆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魏芃的脑袋要爆开一般,胸口的曼珠沙华变得无比冰冷,死死的包裏住他的心脏,让他眼前变得血红一片,他再次掐住贺兰雪的脖颈,恨恨说道:“我不是什么阿芃,我要你的心,你的心是铁石的吗?” 窒息的感觉也让贺兰雪醒过神来,她挣扎着,双手如穿花的蝴蝶,点了他几处穴道,魏芃终于安静下来,重重的倒在地上,整个人也晕了过去。 贺兰雪怔怔的看着这个晕过去的男人,生产时出现在梦中一幕又浮现在脑中,他到死都没有忘记自己,约定今生再见,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这一生已经过的艰苦,上天又给自己降下这样的惩罚? 她不敢解开魏芃的穴道,现在的魏芃攻击力太强,稍有一慎,自己这干人都能被他毁灭,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从马鞍里抽出一根天蚕丝打造的细绳,将这人手脚都绑了起来,然后扔到马背上,向潼关方向而去。 潼关的战事已经告于段落,魏锦辰父子带着残部弃城而逃,潼关收复。 刘怀钰已经安排人接管城中官务,之前被魏家父子胁迫的潼关知县跪在魏苏等人面前痛哭流涕,自己真是没有办法,并非通敌,自己是文官,被魏锦辰以全家性命相要胁,不得已以继续替他做事。 魏苏皱眉,冷冷的说道:“你是被胁迫还是怎样,朝廷会有公断,你以往为官怎样自己应该最清楚,如今也到了年底,吏部的考评也快出来了,到时皇上会依据你以往政绩,重新判定的。”他不想将从犯的罪名强加在什么人身上,也不想太轻易的就放过那些浑水摸鱼,脚踩两只船的,这知县吏治考评若是不错,想必为官也还尽心,到时执政王叔和皇上会决断的。 城中乱轰轰正收拾着残局,贺兰雪已经策马回来,手中还牵了一匹马,马上横卧着那个阿蛮,此时,阿蛮还在昏迷状态,手足都被捆了。 刘怀钰等人顾上许多,一起围了上来,却见贺兰雪垂头丧气,精神萎顿,眼睛哭的红肿,身上衣服也给兵器刺烂多久,胳膊上的血迹已经半干,估计已经凝固。 刘怀钰看看后面马上的垂头趴着人,又看看她,眼神中已经在询问,贺兰雪已经哇的哭了出来,扑在刘怀钰怀中,哽咽道:“二哥,他不认得我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只想杀了我,我要怎么办?” 众人大吃一惊,魏苏已经窜上去抬起那人的头,露出那张俊郎超凡的脸来,不是魏芃又是谁?他急忙转向贺兰雪,急道:“阿蛮怎么会是芃弟?他怎么了?” 贺兰雪哭的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趁他不备,摘下他的面具,可是他不记得我了。” 魏苏和沐子戈忙先将他放下来,扶桑和扶摇上前去解他绳子,贺兰雪忙制止:“别解开,穴道也别解,让知县先收拾出一间静室,牢房也行,他必须关起来,他的杀伤力太强,如果放开,我怕我再也没机会捉住他。” 刘怀钰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温杯已经上前松了松他手腕上的绳索,替他揉了揉血脉,才又搭上他的脉搏。众人围拢过来,急着想知道结果。 良久,温杯才缓缓摇头:“世子脉息时快时慢,体内至少有三种毒素,还有一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些毒素是麻醉他的心神的,有的伤脑,有的会无限激发他的体质,而且……相生相克,有些棘手。” 贺兰雪忙问道:“老神棍给我的那些药呢?能用得上吗?” 温杯思索着,答道:“姑娘先别急,天师的药有奇效,会有用处的,以奴婢想,现在马上差人回京去慧慈大师,上次您中毒后,将灵珠子分了些给他,大师医术高明,应当能让灵珠子的功效发挥到最大。奴婢先用旁的药物试试能不能解毒。” 贺兰雪忙应下,扶桑、扶摇抱起魏芃,知县忙让人先清理出一间上房安置世子。这边还有许多军务要处理,贺兰雪招呼魏苏和沐子戈先去照看魏芃,自己处理这些事情。 魏苏二人应声而去,魏芃这个样子,这两个当哥哥的也是着急万分。 这边,贺兰雪令人先去打探魏家父子的下落,加强巡视,一旦发现叛军动静,立马点燃狼烟,大军随时出击。这次攻城,城墙被炸毁多久,贺兰雪又令知县迅速派工匠去修复。 知县连连都应下,贺兰雪冷冷的打量他一番,说道:“知县大人,本侯知道,这些日子,你在魏锦辰手下也吃了些苦头,有些事情也未必是你的本意,但如今潼关城,本侯是收回来了,你是不是跟魏锦辰有什么别的勾当,你心里明白,本侯若想查,也不是难事,现在两条路供你选,要么,你追随逆王,将来他若成事,你也有拥立之功,做个开国功勋也未可知,要么,你就让本侯看到,你忠于朝廷的心思,到时也好在皇上面前替你开脱一二。” 她安置了魏芃,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说话时周身向外散发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她那样冷冷的看着知县,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压令知县忍不住跪倒在地,叩首道:“侯爷开恩,下官一向恪尽职守,不敢有半点异心,此次逆王兵变,我等文官也无有良策,城中百姓、家中老小都在逆王掌握之中,下官也是不得已才顺从,侯爷明鉴,可向城中百姓打听一二,再听下官的辩解。” 贺兰雪哼了一声,道:“这些本侯自然会去做,在朝廷新的旨意下来前,你还是暂代潼关知县,到时以吏部批文为准,本侯只管带兵打仗,这些事情还是要听朝廷的意思。” 知县连连叩谢,贺兰雪才摆手作罢。她是担心这些人被魏锦辰收买,到时自己前脚离开去平叛,后脚他们就献关,那自己不是白忙活了。 第619章、记前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随后,她和刘怀钰、宁知远又带人在城中巡视一番,有不少百姓围拢上来询问情况,贺兰雪也不避讳,将魏锦辰图谋造反的事讲了个大概,她现在有一个最好的身份,就是谢家外孙女,当年谢家名声显赫,人人皆知,谢家个个忠臣,女子也上阵杀敌,不想造反是一起冤案,谢家外孙女又东征做了东平侯,这一层在,百姓也更信服几分,百姓中对魏锦辰的拥护原本就不高,不过是被忽悠而已,加上这些日子刘怀钰提前做的文章,一时间民忿激昂,这两次攻城夺城,死伤无数,归根结底,都是魏锦辰的锅。 贺兰雪再一通劝说,百姓中已经有人嚷着要去长安,知会长安的亲友,不要上了逆王的当;还有些青壮直接要从军,随着晋军一起讨伐逆王,替家人报仇。呃,这是家里因这次战乱死了人了。 这些贺兰雪都让人一一记下,百姓中也有人在为知县求情,贺兰雪留了心,若无其事的问了几句,想不到这知县还真是个好的,平时对百姓还算不错,颇得民心,贺兰雪也都应下,答应回京后,替知县求情。 忙完这些,她和刘怀钰等人才回到署衙,魏芃已经醒转,但整个人都傻傻的,没有表情的,没有知觉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捆着绳索,魏苏于心不忍,看向贺兰雪,贺兰雪扯开脖领,露出雪白的脖颈,上面还有淤青的一片,正是魏芃发狂时掐的。 魏苏忍不住一哆嗦,这弟弟下手可真狠,自己宠上天的女人也能给掐成这样,也仗着贺兰雪功夫好,换别人,估计已经被掐死挖心了。 温杯轻声道:“姑娘,世子身上的毒,奴婢已经解了一种,那两种不能根除,他现在神智……还是受药的影响,不能恢复清明,而且他身子冰凉,另外中的什么奴婢实在看不出来。” 贺兰雪盯着魏芃,摆手道:“澄阳跑哪里了,叫他来看看。风一,马上派人去接慧慈。” 风一的声音飘渺的应下就不见了,又有人去找澄阳。贺兰雪走到魏芃床边,低声唤道:“阿芃,你好些没有?” 魏芃听到她的声音,眼珠转了转,众人大喜,看来他对贺兰雪还是有反应的,贺兰雪可没这么乐观,摆手示意大家离远些。 魏芃慢慢的转动眼珠,最终视线落在贺兰雪的脸上,贺兰雪一直忙于政务,没来得及更衣,依然是东平侯的男装打扮。魏芃的神志似乎恢复一些,冷笑道:“你用诡计抓我算什么本事。” 贺兰雪指指自己的脖子,说道:“是你忙于掐死我,自己疏忽而已。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魏芃皱眉,反问:“你不是贺兰雪?” 贺兰雪含笑点头,又问:“你中了什么毒?我这丫头是国手名医,她能帮你解毒,哪有用人心当药引的!” 魏芃回答的认真:“你的心能让我的血热起来,然后我才能……”他停下,那个名字好像很遥远,他脸上神情变得痛苦起来,自己最爱的女人,跟侍卫私通,然后……自己好像什么又都想不起来了。 贺兰雪看他表情有异,忙让众人后退,魏芃突然怒吼道:“瑞雪,你负了我!” 他周身的骨骼叭叭作响,穴道被冲开,他骤然跳起,身上天蚕丝的绳索也被他挣断,众人大骇,这东西可不是寻常可以斩断的。尽管早有防备,贺兰雪还是给吓了一跳,忙去拦他,又向众人喝道:“都出去,危险!去找澄阳。”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屋内狭小,这些人挤在里面一个不留神就是团灭啊!众人忙退出去,天一已经窜出来,拦住魏芃,此时的魏芃有如恶魔附体,挥掌打向贺兰雪和天一,掌风凛厉,将屋中摆设打碎一地。 众人在外面听的惊心动魄,里面不时传来东西破碎声和三个的呼喝,偶然还伴着两声痛叫,接着,天一撞破窗子,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还向外淌着血,里面打斗声立止,众人从窗子向内看去,只见魏芃一手掐着贺兰雪的脖子,一手握了把匕首,正挥手向她心口刺去。众人齐声惊叫。 贺兰雪突然叫道:“芃哥,你不能杀我,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魏芃的手突然顿住,只听贺兰雪又道:“芃哥,她给我下毒,你为什么不救我?她要害死我和咱们孩儿,你为什么不信我?” 众人惊呆,不知道他们这是搞哪出,她是谁?孩子不是天师抱走了吗? 澄阳已经闻讯赶来,魏苏指指窗内,向他急道:“道长,他们这是怎么了?” 屋内,贺兰雪哽咽道:“芃哥,你醒醒,我是瑞雪,你都忘了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从自己衣领里掏出一块玉佩,又伸向他的衣领,里面也有一块玉佩,魏芃隐约记得,小喆一直想要,却从来没能拿走的那块。贺兰雪将两块玉佩对在一起,这两块就成了一个龙凤呈祥,分开就是一个凤凰佩和一个龙纹佩。 魏芃迟疑着,举着匕首的手缓缓落下,掐着她脖子的手细细的摸过这两块玉佩,又摸向她小腹,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仿佛真的感受到孩子的胎动。他忽然扔下匕首,将贺兰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柔声说道:“对对,我都忘记了,你怀着身孕呢,你快好好歇着,后宫的事不用你操心。” 众人更是满头雾水。澄阳暗暗掐指,暗叫不好,师叔公也窥探到了天机,这下可麻烦了。他向众人挥手道:“你们且去忙,世子这是被人用摄魂阵法困住了心神,老道去瞧瞧。” 魏苏反应极快,拱手道:“多谢道长,芃弟和弟妹您多照应,千万不要让他们有什么闪失。” 澄阳抚须含笑,压低声音道:“这几个都是你们的心腹,不用老道多说了吧。” 魏苏明白,现在院子里只有沐子戈、刘怀钰和几人近身的随从婢女,有些话是不能乱说了。澄阳又向天一道:“让你的人在外面守好,不要让人进去。” 第620章、离魂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天一手捂胸口点头应下。澄阳已经轻轻一晃,就从窗口悄悄落入屋内。悄无声息的到了魏芃身后,给贺兰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贺兰雪明白,佯装不见。 魏芃跪坐在床边,伸手抚着她的额头,柔声问道:“我又吓到你了,别怕,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贺兰雪微笑道:“芃哥,你刚才怎么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魏芃有些懊恼的拍拍脑袋,说道:“可能这些日子朝中事务烦心,我也不记得了。” 贺兰雪又问道:“芃哥,这些天后宫流言比较多,我要处置她们,你不会介意吧。” 魏芃点头:“你去做就好,整个天下都是你的,可是……你现在怀着孩子,让小喆去吧,她是你妹妹,也要放心一些。” 贺兰雪微微惊诧,小喆?他说的是那个连瑞喆吗?难道她也在这个时空?她笑着说道:“小喆?小喆是谁?” 魏芃脸上的神情突然又变了,双目血红,胸口的曼珠沙华发出妖异的力量,将他的心死死困住,这一刻,他又看到连瑞雪全身赤裸的躺在侍卫身边,肚子里还有自己一直渴望生下的孩子。他猛的伸手抓向贺兰雪的小腹,怒道:“你弄脏了我的孩子!” 他的身形顿住,澄阳迅速出手,又将他制住。他身子一软,又昏倒在床边。 贺兰雪吓的一身冷汗,嗖的跳了出来,手后胸口不住的喘气,这下如果抓上,自己一定是肠穿肚烂。 澄阳叹气:“小师叔,您们这次麻烦大了,怪不得师祖让我跟您一同来,您两位没事怎么都喜欢窥探天机呢?看到悄悄的也就罢了,还要搞出这样的大的动静,这要怎么收场。” 贺兰雪忽然蹲在地上呜呜哭道:“你以为我想看到?我哪里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他完全不记得这辈子的事,可是上辈子……呜呜,我难道要再死一次才行吗?上辈子……呜呜,死的那么惨,他约好这辈子,可他怎么又回去了。” 澄阳急的真跺脚:“哎呦我的祖宗,您能不叫嚷吗?这事本来也不敢说出来,您老人家这是又上什么劲了呢?” 贺兰雪哭得泪水狼藉,抬眼道:“老道士,我要怎么叫醒他?是不是瑞喆也醒过来了,所以追着来害我们?” 澄阳掐算半天,一筹莫展:“不能说,你们之间的恩怨,弟子……唉,小师叔,听说师叔公中了毒,眼下要先解毒吧。” 贺兰雪哽咽道:“我已经让人去找慧慈了,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能不能先解开他这些筮的疑难杂症。” 待到晚间,贺兰雪趁他昏迷,让扶桑和扶摇一起,帮着给他沐浴更衣,这时才发现这人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鲜红欲滴的曼珠沙华。这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种花在古代意味着什么自己还是明白的,这开在冥界的花,带着轮回的怨念。 澄阳盯着这曼珠沙华看了良久,才说道:“小师叔,您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听说您中了醉美人的毒,那醉美人可是师祖一直要处理的东西,都让您给遇到了,师叔公的运气也不坏,这个大概就是那个离魂蛊,您应该听说过吧。小师叔,您两位真是绝配。” 贺兰雪:…… 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老师侄这么欠抽呢。 她看向昏睡中的魏芃,不由仰天长叹,自己造的孽,自己跪着也要还完,自己真是吃撑了才管魏家的事,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坎在等着自己。眼下没有什么好办法,蛊毒这东西,只能差人快马加鞭去请苗疆圣女,这种东西只有她在行。 澄阳给魏芃施针,先尽量稳住他的心神,身上的毒素无法一时清除,只能等慧慈那老贼秃抓紧接到消息来救自己男人了。 此后几天,贺兰雪一边指挥大军乘胜追击,一边将魏芃这个不定时的炸弹带在身边,防备他随时暴走攻击人。 魏锦辰没了魏芃的帮助,整个军队的战斗力都下降不少,被连下两城,气得他要暴走。他将小喆抱在怀中,用力掐了一把,咬牙道:“你倒是给朕想办法!那小子被贺兰雪捉回去,她是天师的弟子,总会有办法解了他的蛊。” 小喆吃痛,啊的一声,眼泪险些掉下来,她反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娇声道:“这个蛊可不是一般人能解开的,就算是解,她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她像水蛇一样缠了上去,舌信在他耳上舔过,声音带着无比的娇媚:“皇上,你掐疼了我,你不给我揉揉吗?” 魏锦辰只觉火起,反手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隆隆冬日,室内却尽显春色。 如此冰天雪地,被贺兰雪派出去的人却一刻也没敢耽误,京城最先传回消息,宣王在回信中说道:魏芃的武师是先帝给找的,没人知道什么来历,又说魏芃平日多有藏拙,他师父早有说过,他的功夫当世能在前十。 贺兰雪抚额,这样还是藏拙,如果不是自己有天师这样的外挂,早被自己男人打死几百次,十颗心也不够他挖着吃的。 接着慧慈也马不停蹄的赶来,顺便告诉她一个消息,他们走后,有人去侯府行刺谢侯,结果……误撞到琴瑟院子里,被琴瑟和谢侯一通暴打,听说当日谢侯兄弟与琴瑟在商量怎样为谢家迁坟安葬的事,这些人突如其来,想用琴瑟要胁谢侯兄弟,谁知道琴瑟来了个大反转,几个照面,就把刺客给打翻在地,惊呆了侯府众人了,连来的刺客都傻了眼。 事实上,那晚琴瑟将那刺客打翻之后,反手不知从哪抽出一把短刀,旋风般冲入刺客群中,谢家兄弟也不甘示弱,三人加上侯府护卫,片刻工夫,就把刺客全部拿下,随后,琴瑟啊的一声,扔下手中短刀,抖抖身上的灰,在其中一个刺客身上狠狠踢了一脚,说道:“要死的东西,给雪儿看到,又要埋怨我。” 说罢,她理了理鬓角略微散乱的长发,向谢家兄弟微微伏身,含笑道:“舅爷见笑了,雪儿不想我跟人动手,说这样有失诰命的身份。” 第621章、吓坏了琴瑟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谢梓良兄弟相视,再看看眼前这个恢复了那个通身贵妇气质的琴瑟,不由哈哈大笑。琴瑟是当初老侯爷千挑万选给谢家这个独女近身护卫的,陪着谢英屏上过阵,杀过人,功夫自然非比寻常,这些年竟让贺兰雪给影响的,也学会装淑女了。 琴瑟温婉一笑,脚尖一勾,又将那短刀挑起接过,藏在了身上,婷婷袅袅的又回到廊下。惊呆了侯府一众护卫。 谢梓良连连摆手,笑道:“是是,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自然应该我们兄弟来做。” 他的意思是指琴瑟现在是诰命夫人,可这夫人二字一出口,两人都顿了一下,互相对望一眼,琴瑟轻咳一声,转身回房,说道:“那外面这些事情就麻烦两位舅爷了,怪吓人的。”转身的刹那,谢梓亭分明看到这人有些脸红了。 谢梓亭反应极快,忙说道:“对对对,这些刺客我来处理,四哥,你快去看看琴瑟姐,别吓坏了她。” 谢梓良:…… 他讪讪道:“别开玩笑了,她会害怕吗?她、她陪着英屏杀人的时候也没见手软。” 谢梓亭笑的玩味,忽然抬脚,踢在谢梓良屁股上,谢梓良没有提防,他这一脚用力又恰到好处,整个人被他踢的跌跌撞撞,又撞进了屋内,屋内,琴瑟已经坐在刚才三人说话的桌边,手里正端着茶杯掩饰着什么,不想谢梓良被兄弟踢了进来,直扑到桌边,琴瑟一闪身,手中的茶已经洒在了身上。 谢梓良也吓一跳,手忙脚乱的去帮她擦身上的水,一迭声的道歉,顺便不住口的埋怨谢梓亭。 琴瑟哪里会让他帮自己擦衣服上的水,忙掏出帕子去擦,谢梓良的手正碰上她的手,两人再次顿住,四目相对,谢梓良已经握了她的手,从她手中拿过帕子,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轻柔的给她掸了掸身上的茶水。 琴瑟的丫头华年见谢梓良给他踢进去,正要跟上,被谢梓亭一把拎住后衣领扯了回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看那丫头,又看看屋内的那俩人,扬扬下巴说道:“去把门关上,当丫头这么没眼色,小心东平侯回来把你发卖了。” 慧慈给魏芃细细看过之后,不由叹气,他又看看澄阳,忽然觉得这位师弟说的极是,小师叔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师叔公的运气也不比寻常,他们真是绝配。 魏芃在那些药物的作用下,每次打仗都在激发他的潜能,打一次便比从前更凶猛一分,对自身的损害也越大,身体越来越凉,就是说他在透支身体,所以,到后来贺兰雪也制不住他。慧慈还不敢一次性散了这些药效,之前温杯已经用药缓缓的散去这些,可是他透支的太厉害,如果一上来就散的太快,这个人也就废了。 他一边给魏芃散着药效,一边还要给他进补,不至于他亏欠太多,这中间还要防备他蛊毒发做,再把贺兰雪掐死。 那边,贺兰雪急的挠墙,一边打仗,一边被自己男人这样折磨的终日提心吊胆,怕被他掐死,还要想着对策,思前想后,叮嘱几个知情人,只说魏芃中的毒无解,慧慈和澄阳正在想办法。众人深以为然。 大概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贺兰雪在魏芃这里不顺利,一腔怨气无处发泄,这小怨妇就把这怨气用了在平叛上,与刘怀钰等人细细地布置安排收复失地的方案,各种声势造的十足十,晋军长驱直入,眼看到了长安,等收服了长安,就夺了宁王的封地,他也就没啥指望,要么被自己直接干掉,要么败走蜇伏,以求他日东山再起。 但福兮祸所倚,圣女终于在他们准备攻打长安前赶到了大营,这冰天雪地的,把这个南方人冻的着实不轻,跟她一起来的,还有诺云和朵郎哲。他们一听说魏芃中了离魂蛊,贺兰雪一筹莫展,就急忙扔下手里的事,匆匆赶了来。他们久在苗疆,哪里受得了北方的寒冷,亏得还都是练武出身,这也觉得格外不适应。 魏芃身上的毒已经给慧慈和澄阳解了七八分,人的意识却依然模糊。圣女不住的摇头,在她看来毒好解,魏芃中的蛊毒才是最麻烦的,尤其是他身上显示出来的那个曼珠沙华,这是离魂蛊最恶毒的用法,众人不解。 圣女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那瓷瓶中传来呯呯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着急要出来,圣女打开上面的盖子,只见一只母蛊正急着想跳出来,贺兰雪认得,上次见到圣女时,她给自己看过,离魂蛊的母蛊。 圣女扔进去一粒丸药,那母蛊吃了之后,稍稍安静一些,圣女将它倒了出来,那母蛊飞快的跳到魏芃胸口,它伸展几条腿,如花蕊般伏在那朵曼珠沙华的花蕊处,慢慢变成黄色,与花蕊重叠在一起,它贪婪的吸食着花蕊中的血,慢慢的,身体从黄色变成了橙色,身体里满是魏芃的心头血,随后心满意足的回到瓶中。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圣女看了眼昏迷的魏芃,又看看贺兰雪,认真的说道:“我上次和你说过,这东西是要找到前世的恋人才能解,谁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遇到前世的人?就算遇到,谁知道这人是恋人还是仇人,是男还是女?” 澄阳和慧慈都看向贺兰雪,这两口子都已经窥探到了自己的前世,这不是没啥问题了吗? 谁知圣女接下来的话让这三人从头冷到了脚:“就算遇到,也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前世恋人,又恰好这辈子是一男一女,可是这曼珠沙华的意思便是花不见叶,叶不见花,这两人只能活一个。” 贺兰雪的脸一下没了血色,呆呆的问道:“所以他一定要挖出我的心当药引,他才能活吗?” 圣女摇头:“看情形,如果不是他认准了你是他的前世那人,就是有人挑唆他,在背后操纵着他,可他挖出你的心之后,他就会彻底醒来,你觉得他知道自己亲手挖了你的心,他还会活吗?” 第622章、被诅咒的人间惨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哇的一下哭了出来,上辈子那样死的,这辈子又要死在他手下,自己就算遭了天谴,也不要这么惨吧。 慧慈和澄阳也长叹一声,小师叔真是命运多舛。魏苏和沐子戈也不死心,追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诺云给贺兰雪擦着眼泪,也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圣女咬着下唇,犹豫着,终于还是说道:“有。就是他与自己前世的恋人欢好之后,生下一个孩子,这孩子如果是男孩,那么,他会重复前世的死法,在出生后就那样死去,如果是女孩,她出生就带着蛊毒,要靠蛊虫替她吸食毒素才能活命,不然,在她三岁的时候,会被蛊毒侵蚀而死,这怀孕的时候,会有胎毒侵蚀母体,也需要用药控制。” 怒火突然将贺兰雪点燃,她一拍桌子,骂道:“这特么是什么人搞出来的鬼东西,老子要杀他全家。可是如果这孩子没生下来,或者是女孩,生下来就死了呢?” 圣女幽幽的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世子与前世的恋人相遇并且欢好,这蛊毒就解了,就是说……嗯,内个,到了这女子体内,除非她不怀孕生子,否则……第一个孩子永远是这个结局;而且……三年内她若不怀孕生子,这个蛊毒会反噬,她会看着自己被肚子里的蛊虫……慢慢咬死。” 张信再也忍不住,骂道:“娘的,老子干他祖宗,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贺兰雪安静下来,眼泪却不住的向下淌,床上的魏芃轻轻动了动,圣女说道:“母蛊吸食了他体内的毒素,他会有大约半个时辰的清醒,但半个时辰之后,他会毒性发作,跟从前一样,忘记今生的事情,还会追着你要挖你的心出来。” 慧慈忍不住念了句佛号,起身出了魏芃的房间。 澄阳也叹了口气,跟他一前一后离去。 他们的前世,他们自己知道,现在这情形,简直就是被诅咒的人间惨剧。 其他几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怎么办。魏芃已经翻身坐起,手捂胸口,一脸茫然的看着房中的几人,迷茫道:“我这是在哪里?阿雪?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梦里吧?阿苏、子戈,你们都在?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看露出的胸膛,那朵曼珠沙华开的妖艳。 魏苏看看沐子戈,又看看魏芃和贺兰雪,忽然说道:“你问阿雪,让她慢慢说给你知道,你醒了就好,我们先出去,不打扰你们说话了。” 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也实在无法帮他们什么了。其他几个也反应过来,纷纷出了魏芃的房间,圣女叹气,悄悄叮嘱道:“你若看他开始暴躁,一定提前制住他,不然你就有危险了。”说罢,也拉着诺云出去了。 房中就剩下魏芃夫妻二人。魏芃摇摇晃晃的站起,贺兰雪忙上去一把扶住他,魏芃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声音仿佛是在九天之外:“阿雪,真的是你吗?我这次不是在梦中吧?” 贺兰雪哽咽着抱紧他,抽泣道:“阿芃,你终于醒来了。” “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魏芃在她耳边低语道:“我梦到了你,咱们一起征战四方,平定天下,我是皇,你为后,可是……有一天,我看到你怀着孩子,和我的侍卫滚在一起,我一怒之下,废了你的皇后,将你打入冷宫,以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阿雪,我不想废你,我不想你死,我是恨你让我看到那一幕,就算你真的跟人私通,我也不会杀你。” 贺兰雪抬眼,踮起脚凑上去亲吻住他的双唇,魏芃反应着她,好久才分开。贺兰雪松开他,飞快的说道:“阿芃,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清醒时间,我先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说着她简明扼要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告诉他。魏芃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自己那天遇到山洪,在被水卷走的时候,他看到一条金龙从自己后背腾空而出,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自己再醒来时,遇到一个叫小喆的女子,她说自己从泥潭里将他救起,自己那时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一切,只隐约记得自己有一个妻子,叫瑞雪,她在怀孕的时候,勾搭侍卫被自己看到,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总是全身冰冷,血液像要凝固一般,只有小喆……自己只有和她发生关系后,才会有一些温暖。她说自己中了毒,只有用贺兰雪的心做药引才能恢复正常,只要挖出她的心,自己就能记起瑞雪在哪里,才会见到她。 贺兰雪顾不得多想,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抚着魏芃的脸颊,眼中含泪道:“阿芃,咱们窥探到了前世,所以才会受这样的天谴,圣女说的办法,我们只有二选一,要么,你挖出我的心来,要么,我再也不生孩子,三年内咱们找我师父想办法。” 魏芃抱着她,声音也哽咽起来:“阿雪,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死了,这一切是不是都结束了?” 贺兰雪拼命的摇头:“阿芃,我不要你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试试。好不好?” 魏芃轻捧她的脸颊,眼中前所未有的悲伤:“阿雪,无论是你还是咱们的孩子,我都不希望你们受苦,小喆……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是,我和她已经……我从你出生就盼着有一天和你长相守,只有你,这件事无论怎样,我已经对不住,你和儿子好好活着,不要管我。” 贺兰雪急道:“阿芃,你不要这样说,小喆是我前世的孪生妹妹,她一直……”魏芃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似乎在强忍着发作的欲望,他挣扎着:“你点我的穴道,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贺兰雪不敢耽误,忙点了他的穴,在他神智混乱前,她用力抓着魏芃的手腕,哭着说道:“阿芃,我死的时候正在生产,瑞喆将咱们的孩子踩死在我的肚子里,她和秦国公一起害死了你,前世的仇,咱们今生做个了断好不好?” 第623章、反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继而,他嘶吼一声,再次冲开穴道,将贺兰雪死死按住,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贺兰雪痛叫,在他心口重重一拳,魏芃被打的倒退几步,贺兰雪无法,飞起一脚又将他踢倒,魏芃的头碰在橱柜上,他似乎清醒几分,冲着贺兰雪叫了声阿雪,然后用力碰在墙上,整个人晕了过去。 贺兰雪忙叫温杯来帮自己包扎。贺兰雪已经明白了七八成,魏锦辰身边的那个女子大概就是这辈子的瑞喆,只是不知道她是魂穿的还是怎样,总之,她带着离魂蛊来找自己报仇,用这个控制住魏芃,然后要杀了自己。这些话不能跟他们说的太多,贺兰雪只挑重点说,一,这次的事,是自己和魏芃窥探到前世之后的报应,二、无论怎样,自己要魏芃活着,那么,这个罪孽就得让自己或自己的孩子来承担。 这种事,别人已经插不上话,贺兰雪和圣女关起门来细细商量这个问题。圣女想了又想,忽然灵光一现,道:“阿雪,你只要生个女儿,女儿给我,我替你养大,她就是苗疆的继任圣女,我知道,我那个女儿死后,我再想生孩子已经很难,或许这就是天意,你生个女儿,她身上有离魂蛊毒,我这里有母蛊,从此合二为一。” 贺兰雪眼前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是谁能保证这个孩子一定是女儿?万一是儿子怎么办?而且,她从出生就要被各种毒虫吸咬,这……想想就疼,我不舍得。” 圣女拍着她的手,安慰道:“这个从脉象上可以分辨出来,如果是男孩,你就喝落子汤,直到生出女儿来。至于毒虫……苗疆的圣女哪个不是被毒虫咬过,用血养过蛊虫的?” 贺兰雪抓狂:“这太残忍了,无论男女,都是条生命,而且……是我自己的孩子!” 圣女劝道:“如果世子的毒解了,蛊毒反噬,施蛊者会死的神魂俱灭,没有来世。无论前世什么样的仇,过了奈何桥都应该重新开始,她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你们,你不恨吗?你想想,前世你们到底谁欠的谁?如果你是来还债,我这样做就多此一举,可是如果她才是欠债的那个呢?凭什么这辈子还要被她折磨?” 贺兰雪心头一动,那个梦境再次浮现脑海,前世……她抢了自己的姐夫,害死自己的孪生姐姐,还有那个没能娩出的孩子,害死了魏芃,这辈子又迷惑了魏芃,要置自己于死地,用这样残忍的方法对付自己,难道她不是应该死的那个? 圣女恨恨的咬牙:“如果我能亲手杀了姓魏的才好,他与西梁勾结,害死我丈夫和孩子,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贺兰雪看看床上昏迷的魏芃,再摸摸脖子上被魏芃咬破地方,心中恨意上涌,她一拍桌子,摆手道:“走,咱们去商量攻城的事去。” 魏苏和沐子戈已经分头去巡防,慧慈和澄阳在打坐,刘怀钰等人也在布置军士们防御。 贺兰雪大步走到花厅,令人将魏苏等人重新寻来,她指着长安一带的沙盘,向众人说道:“长安,我志在必得,魏锦辰他们这样害我,我无论怎样也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这次换个方法,从内击破。” 几人看着她,不知道她要怎样布置。贺兰雪道:“明天半夜,阿苏和五哥带两万人马悄悄出城向长安围拢,你打北门。子戈,你和二哥带两万人打南门,宁将军,你熟悉这边的地形,你和岑副将今晚就带两万人绕道去西门,剩下的人随我从东门,咱们明晚子时出发,寅正城中发出信号,四个方向一起进攻,老子就不信,拿不下长安城。” 众人不解城中如何发出信号,现在魏锦辰已如惊弓之鸟,长安城早关闭城门禁止出入,难道又准备让天风阁的人混进去。 贺兰雪嘴角浮上一丝冷笑:“互相算计谁不会?” 当晚,宁知远等人悄悄出了城,绕道前往长安西门。 圣女放出母蛊,饱饮一了顿魏芃的心头血,魏芃再次清醒过来,贺兰雪细细的将自己的计划说给魏芃,魏芃脸色阴沉,良久才说道:“我要亲手杀了她,不会再给她丝毫的机会,无论是今生还是来世。” 贺兰雪咬了咬下唇,反手掌风凛然,将烛火打灭,黑暗中,魏芃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语:“阿雪,对不起。” 贺兰雪迎合着,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前世,他说过今生只宠自己一人,这一生还早着,自己不想就这样放弃。 早饭的时候,温杯等人惊喜的看到世子爷已经面色阴沉的陪在贺兰雪身边,惊喜中又是无尽的担忧,替将来要出生的那个孩子担忧。 慧慈和澄阳细细的给他诊了脉,师叔公身体里的毒已经基本清除,蛊毒……已如圣女所说,昨晚之后,也已经清除,剩下要做的就是贺兰雪令人找来油彩,在魏芃胸前仔细的画了一朵曼珠沙华,那姿态便如之前的一般无二。 魏苏忍不住赞叹:“弟妹,想不到你画功也这样出色!能把那花完全不差的画出来,难为你是怎么记住了。” 贺兰雪微笑:“我自幼便过目不忘。” 按之前诊断的结果,魏芃应该体内余毒难清,身子越来越冷,这一点却不好办。澄阳抚须,清退诸人,带魏芃去了一间静室,不知道做了什么道法,等魏芃再出现时,依旧是冰冷的一片。 临近正午时,魏芃突然发作,打伤了贺兰雪,眼看就要得手,被慧慈等人奋力救下,魏芃也给澄阳打伤,抢了匹马,夺路而逃。 他茫无目的的向长安方向奔去,不及到城中,便一头从马上跌落下来不省人事。长安巡防的叛军远远看到,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这不是阿蛮吗?军兵忙跑去给魏锦辰送信,魏锦辰又惊又喜又疑,忙让人将他抬过来,又急令去蓝田打听消息。 第624章、围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小喆细细查看魏芃的周身,身体比之前被捉去时还要冰冷几分,脉搏时快时慢,快的时候急促而有力,慢的时候几乎要停滞一般,胸口的曼珠沙华更加鲜艳,那红色仿佛要滴出水来,他的手上还沾满了鲜血。 她不禁大笑起来,他的毒又加重了几分。魏锦辰不敢确信,贺兰雪身边能人异奇多,难道慧慈和澄阳都没有办法? 小喆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得意道:“这几种毒素相生相克,就算天师亲临,也未必能清除干净,至于离魂蛊,哈哈,就算圣女来了又如何?她的母蛊只能吸血,却不能解除。”她心里暗自高兴,就算他有片刻的清明,又能怎样?他和贺兰雪能同时忆起前世? 天师想说:谁给你的自信这么认为?你当本天师是摆设吗? 魏芃想说:你别说,我们还真的同时忆起了。 探子回来时,魏芃还没醒来,探子带回的消息是,魏芃毒性发作时,贺兰雪试图接近并唤醒他,结果两人大打出手,魏芃的力量越来越大,贺兰雪给他抓伤胸口,险些被挖出心来,结果被慧慈和澄阳救下,这两位名宿也不是吹的,联手打伤了魏芃,魏芃这才逃了出来。贺兰雪生死未卜。 魏锦辰这才放下心来,心中狂喜,这个小喆还真是有手段,前世到底跟自己有没生过儿子,自己不知道,但这辈子,这小骚娘们肚子里确实有自己的种,想到这个,魏锦辰的心头就是一热,自己这把年纪了,想不到还能被这小妖精勾了魂,看来如她所说,自己上辈子也做过皇帝,哈哈,这辈子果然也当了皇帝。 他伸手在抱起小喆,将她放在自己膝上,自己已经忍不住想要她了。随从识相的退了出去,小喆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直笑:“皇上,阿蛮还躺在偏殿呢。你这就着急……你不怕伤到我的龙胎吗?” 魏锦辰笑的邪恶:“你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神物,我先暖热了你的身子,你再去让那小子卖命,明天,明天就让他去打蓝田,那小娘们重伤,别人都是他的玩物。” 夜半时分,阿蛮醒了,他喃喃的低叫:瑞雪,小喆。 冬季的风刺骨的寒冷,阿蛮的身上也如冰块,小喆依偎在他身边,像鬼魅急切想吸食男人的精气,她抱紧着阿蛮,声音带着千古的魅惑:“阿蛮,你身子好冷,我来给你暖暖。” 阿蛮呓语一般的低吟:“心,我拿到了她的心。” 小喆嗔怪:“傻阿蛮,你没拿到,还差一点点,等你身子暖了,你就去找她,你已经重伤了她,只要一次,再有一次你就成功了,到时你吃了她的心,就能看到我姐姐。” 她的腰肢柔软,小腹已经有些凸起,只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这世道就会被扭转,回到从前那个时候,自己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他杀了自己。 阿蛮的身子渐渐有了温度,小喆的身子忽然僵住,四肢已经不能动弹,她愕然,穴道被点了…… 阿蛮的声音低沉而阴冷:“我拿到了她的心,我把她的心放在了这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小喆的心却如沉到冰底,他是装的,他已经醒了,而且……他忆起了前世! 魏芃的手指点在了她的死穴上,只要轻轻一送,她就会没命:“他今晚睡在哪里了?隔壁的正殿?” 小喆转动眼珠表示不在。魏芃冷笑:“你还真帮着他。” 穴道上一松,小喆已经能开口了:“他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睡两晚,欢好之后就会换地方。我还真小看她了,你居然……” 魏芃又封住了她的穴道:“话真多。”他想了一下,撕了条布片塞到她嘴里,又用锦被将她盖住,然后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小喆只觉周围寒意森森,身体里隐隐约约传来轻微的痛感,像蚂蚁在咬一样,这个感觉,白天的时候就时隐时现,自己还当是胎儿的问题,想不到是自己……栽了。 魏芃不敢耽误,已经丑时末,留给自己和大军的时间不多。他纵身上房挨个房间搜索过去,可是魏锦辰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他不在一个房间过夜,又会去哪里?为什么魏蒴和魏翎也不见人?长安的王府现在是秦宁帝的后宫,居然比寻常的王府规制要超出许多,房间有几百个,魏芃找了一近一半,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眼看时间将至,魏芃知道这已经不容自己坚持,必须做出取舍。 他从怀中摸出竹管,手指一弹,信号飞上天空,在空中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 寅正,信号,贺兰雪等四队人马等的就是这一刻,顿时,长安城四周喊杀声震天,晋军如天而降,围攻长安。 长安守兵没有防备他们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城池,一时慌了手脚,射向城中的箭弩带着火苗夹着风声,这次投进来的,不是震天雷,是猛火雷——里面装满了火油。城墙上下顿时陷入火海,随后晋军的攻城车撞破了城门,火光中,贺兰雪手持银枪,策马冲入城内,一杆如水中蛟龙,吞没一切。 城中结构早就有探子摸了清楚,贺兰雪一路打向王府,原来的王府长史、如今秦宁帝的丞相莫有方,见已经无处可逃,带着王府众人跪倒在府门前,跪献长安城的城防图和秦宁帝的印玺,以求东平侯饶命。 贺兰雪冷笑:“你们的性命不是本侯要做主的,将来自有皇上定罪,魏锦辰呢?小喆呢?” 莫有方颤声道:“侯爷开恩,小人等只是不得已追随逆王,逆王每晚都在不同的房间过夜,睡前备有寻常百姓的服饰,以防万一,小人也不知道逆王如今在哪里。小喆姑娘……侯爷攻城时,小喆姑娘被阿蛮扣了起来,不不,被宣世子捉住,现在后堂。” 贺兰雪摆手,令人接过城防图和印玺,一并收押。她向身后的品茗说道:“安排人,全城搜捕魏锦辰父子,捉到他们,便是大功一件,官升三级。” 第625章、了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品茗应下,她大步向府内走去。魏芃已经闻声迎出,小心的给她擦掉脸上溅上的血迹,牵了她的手,向后堂走去。 小喆已经穿好衣服,静静的坐在桌前,她的脚筋已经被魏芃挑断,身上的筋脉被魏芃用重手法击伤多处,这是金吾卫审罪的手段,从外面看不出伤痕,但整个人已经四肢无力,任人摆布,她的小腹开始疼痛,那种被反噬的疼痛,无数只小虫子在撕咬一般,她只能忍着。 当她看到魏芃牵着贺兰雪的手进来时,她脸上浮上甜美的笑容:“姐姐,咱们又见面了。” 贺兰雪细细的打量着她,她和梦中一模一样,她笑得甜美无害,贺兰雪脸上平静无波,她以为自己见到这人时,会冲上来捅她几刀,可真的见到却又平静下来,她坐在小喆对面,淡淡的说:“我不是你姐姐,前世已经过去,我要的是今生。” 小喆笑的妩媚,就如前世的模样:“看来你也记起来了,是我小看了你啦。姐姐,你记得你死的时候有多狼狈吗?” 贺兰雪不语,就那样看着她,眼神有些可怜的味道,良久才缓缓说道:“是的,我生泱儿的时候看到了。” 小喆错愕:“你……你已经生下那个孩子了?”她的肚子一阵阵的疼痛,她终究是生下了那个孩子,那么,她再怀孕一定会是个女儿,小喆忽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他阿蛮吗?他在床上,就像头蛮牛一样,你的男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有份。咱们本来就是孪生的,就应该是双份的。” 贺兰雪脸色发白,手在微微颤抖,她要这样恶心自己。 魏芃脚步微错,已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你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无论是哪一辈子,你都是用卑劣的手段欺骗和控制我,我从来没有对阿雪以外的女人动过心,包括孪生。” 小喆看着魏芃,幽幽的说道:“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两辈子都想得到他的心,可是他从来没有给过我。芃哥,我肚子是你的孩子,你现在也要这样狠心杀死我吗?” 魏芃手上用力,小喆的脸色已经苍白,呼吸变得急促,魏芃一字一顿的说道:“不管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嫌脏,我只养阿雪给我生的孩子。” 小喆用力咳嗽道:“你不敢让我把话说完吗?” 贺兰雪已经拉开魏芃,淡淡的说道:“你想说什么?说你能帮阿芃做皇帝?说你要替他生儿育女?阿芃不稀罕。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咱们得做个了断。” 小喆再次大笑,向魏芃道:“芃哥,你以为你等到了她的转世吗?不!她是假的,她也在骗你!她的魂魄也是假的!”刚才魏芃险些掐死自己的瞬间,她看到贺兰雪身上的魂魄在晃动,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身体和灵魂并不完全匹配。 魏芃讶异,这是怎么回事? 贺兰雪意外,她怎么知道的?她想了想,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出现和你的出现不同,我只是多了些记忆而已,你来是为了破坏这个时空的秩序,而我,要平衡这个进程,我不能因为我的出现让这个时空的进程混乱,你却想扭转这个进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从出生……就知道,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魏芃表示一头雾水,老婆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吗? 贺兰雪大概猜到他的想法,含笑说道:“我拥有连瑞雪今生完整的生命轨迹和使命,你没有,你连出生都没有,所以,今生我没有孪生妹妹,你的存在,整个都是假的,是虚无的。” 话音刚落,小喆的脸上突然出来一种惊惧,她尖叫:“你胡说!我和你一样,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是虚无的。”说话的时候,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无比的疼痛,那些蛊虫在迅速的吞噬着自己,可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一滴血流出。 贺兰雪看着她的脸开始爬满形状古怪的蛊虫时,心中也升起一丝恶心,魏芃只当她是害怕,伸臂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里。 小喆不断的尖叫:“芃哥,芃哥,我等了你三生三世,你却从前没有爱过我,我哪里不如她!” 魏芃的语调平缓而低沉:“她比你善良,她是我等的人。” 小喆尖叫:“假的,都是假的,她不是你要的那个人!” 魏芃身形晃动,手掌在她脖子上轻轻划过,传来一声轻响:“上辈子,你也是这样死的吧?”魏芃轻问。 可这次,她没死,她瞪大眼睛看着魏芃和贺兰雪,贺兰雪与前世一样如花般的容貌,静静的在魏芃怀中绽放,她的美丽与魏芃的俊郎相得益彰,便如轮回路上,盛开的曼珠沙华,和对岸恣意生长的绿叶——叶上无花,花上无叶,可他们却可以隔岸相望。 圣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怪不得离魂蛊会在她这里,原来如此。”她大步进屋,从瓷瓶中放出母蛊,母蛊仿佛闻到了什么气味,发出兴奋的鸣叫,飞快的跳到小喆身上。 小喆不能动弹,身上的蛊虫似乎被母蛊吓到,竟然不敢再动。母蛊用力吞噬着这些蛊虫,这情形越来越可怖,魏芃也紧紧将贺兰雪搂住。渐渐的母蛊似乎吃饱一般,身子变大了许多,缓缓的又爬向圣女。 魏芃身上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吓了他自己一跳,那是昨天澄阳道人在他身上施法术时,放上的符咒,符咒打在小喆身上,小喆身子已经被蛊虫咬的七零八落,这一下,她身子一震,变得透明起来。 她向贺兰雪恨恨的说道:“连瑞雪,算你狠。竟然让花叶不能同生却能相望!凭什么你总是胜过我!” 在她消失的瞬间,九逍的声音飘渺传来:“幼稚,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家白菜比。” 贺兰雪忽然雀跃:“老神棍,老神棍,我儿子呢?” 四周除了喊杀声,再没有九逍的声音。贺兰雪又噘了嘴,嘟囔道:“明明在盯着我,还不让我看儿子。” 第626章、我不是那个阿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天亮时分,大军已经全面接管了长安城,未及逃走的叛军还有试图抵抗的,被魏苏等人就地正法。宁知远等人对长安一带的防务和政事还算了解,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也通通被揪了出来,这就省了他们不少事。贺兰雪又令人去追查魏锦辰父子的下落,又请慧慈为强攻长安和潼关造成死亡百姓做个超度,毕竟这些人是无辜的。 对于造反这种事,百姓没多少人是真心拥立宁王的,谁也不想放着太平日子不过,非得造反打架的,便有百姓来举报,大军攻城时,看见宁王父子混在百姓中出了城,还有人说看到一群人向南跑了。 贺兰雪等人猜想宁王最后的一个落脚点大概就是西梁了。大军清点伤亡和敌军情况,他们几人就府衙住下,也方便安排后续的事情。长安知府是没了脾气,跪在贺兰雪和魏芃脚边痛哭流涕,直说是被宁王胁迫。 魏芃冷笑,抬腿将这人踢倒了一边,怒斥道:“我怎么记得你在逆王面前极尽阿谀之态?本世子被人下了药不假,可是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些印象的,你女儿呢?不是魏蒴的王妃吗?他跑路的时候怎么没带上你这个亲家!” 知府可没想到魏芃会醒过来,更想不到他还会记得些什么,心中叫苦不迭,天地良心,自己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算了,自己把女儿献给魏蒴的,如今已经在孕在身,这个说什么也赖不掉的。我的那个苍天啊!这宣世子怎么能醒过来呢? 魏芃当即下令,将知府下了大狱,又派在查抄王府和知府等几位官员的家,果然收获满满,无论是财物还是证物。 几人就在府衙中住了一晚,商议着朵郎哲要尽早回西南,宁王既然向南了,西梁搞事就是迟早,苗疆首当其冲会受到影响。朵郎哲深以然,倒是诺云听说准备后天就动身回去,拉着贺兰雪的手恋恋不舍。贺兰雪好笑,想了想,索性邀请她去京城,眼下已经到了腊月,大军要各自回驻防地,她也得带兵回京,好好过个年节,不如就带着她和圣女一起,在京城过年。诺云不禁喜上眉稍。 到了晚上,贺兰雪洗漱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才有空细诉这些日子来的思念。地龙烧的暖暖的,想到发生的这些事,魏芃只觉精神恍忽不已。 两人许久不在一起,魏芃将她揽在怀中却兴致缺缺,贺兰雪明显感觉他的不同,心中奇怪,主动凑了上去。魏芃显然是在应付,贺兰雪皱了眉,也不再闹他,静静的躺在在他怀中,魏芃知道,这人心思细腻,自己的一举一动她都洞若观火,不由叹了口气,将她又抱紧几分,低声说道: “阿雪,我对你总是心有愧疚,这次实在是我连累了你,我……那个小喆,我是无意的,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你……” 贺兰雪依偎在他怀中,轻声说道:“我都明白,这些大概都是谁也躲不过的,师父给你背上出的东西,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你一命,祸福相倚,这些是命中注定的吧。若是旁人或你清醒的时候,我一定会生气,这次我没有怪你。” 魏芃叹气,心里总觉得不爽,自己心心念念都是阿雪,谁知道居然睡了别人。不,她不是人,阿雪说她是怨灵是鬼魅。想到这一层,他不禁又是一寒,可随即又想到那天发生的事,他抱着贺兰雪的胳膊忽然僵了一僵,心底突发惧意,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贺兰雪如小喆说的那样,魂魄也是假的,那自己究竟是错付了,还空等了,可是在自己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小阿雪,可如果哪天她也忽然消失呢? 这个念头来的突然,让他自己也是一阵心悸,贺兰雪自然感受到他的变化,心里正有些纳闷,这人已经忽然又俯身,不由分说的就亲吻上来。一通手忙脚乱后,贺兰雪直累的全身酸软,魏芃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给我生几个孩子吧,能生几个就生几个。” 贺兰雪用力推开他笑道:“我又不是猪,不停的给你生孩子,当我是下蛋的母鸡吗?” 魏芃梦呓般说道:“有孩子你就不会消失了,我怕你会像小时候那样,一走就再也找不到了,你那么小就有这样的本事,现在……你要是走了,我怕会再也见不到你。” 这下贺兰雪抑郁了,原来他在担心这个,她思索着,拉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脖颈,这里被魏芃发狂时咬破的伤口还没有恢复,结了一层硬痂:“我是有血有肉的,怎么会消失?你瞧这是你咬伤的,有些痒。” 她叹气:“我知道你心里起了疑心,这些事情确实诡异离奇,换作从前,我也不会相信,阿芃,你疑我不是你的那个阿雪了,对吗?” 魏芃低低说了个我没有,可语气已经明显有些心虚。 贺兰雪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这个疑问若不解开,咱们便再也回不到从前,阿芃哥哥,我是,也不是,从我受伤醒来那次,我就不是你的小阿雪了。” 魏芃身子一震,已经翻身坐起,贺兰雪躺在旁边语气依然平缓:“我多了很多记忆,我记得咱们一起长大的一切,也记得从前的事情,我想这是穿越了,就是死过之后借尸还魂了,可那时,侯府巨变,我……我真的喜欢你宠着我护着我的感觉,可是我对这里不了解,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没要你们给的护卫,我怕有天我死了,你会伤心,我也怕自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后来师父找到了我,彻底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他说我还是我,在我重新活过来的时候,我的命已经改变了,做了他的弟子,要承担的也更多而已。我曾经想过,既然如此,就不要回来找你了,给谢家报了仇,跟在师父身边逍遥快活也是一生。可我没忍住,重新活到及笄时,我还是选择了回来找你,做回那个小瑞雪,师父说这就是命。” 第627章、我可以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那时自己总是困惑,自己穿越过来,霸占了人家的身体,还沉迷人家的小男友,内心还总奢望能机缘巧合再回去,或者,像二十一世纪那样,活自由。可是最终自己放弃了,选择了去找魏芃,就回那个连瑞雪,如果不是这样,这世界…… 当时九逍一脸的嘲讽:你既然都觉得自己不是连瑞雪,那还惦记人家男人干嘛?不就是两辈子没谈过恋爱吗?轮回几百次没谈过恋爱的人也有,你不是唯一,再说了,做不做这个连瑞雪只是你一念之间,你就是死了再去轮回,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然让我打死你,你再试试? 她轻轻叹了口气。魏芃已经重新躺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有些冰凉,这种事情是这次中毒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更不敢想的,可是……自己的阿雪,他等了两辈子的人,到底是谁? 贺兰雪感受到他的温度,又叹了口气,说道:“我说我不是你的小阿雪,是因为我多了一世的记忆,可是生泱儿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另一世的事情,那一世就是咱们一起窥探到的这一世,这一世只有你。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哪些记忆才是真的,哪些记忆是假的。 阿芃,我那世的记忆里,大家总说活在当下,珍惜眼前,那些被咱们无意窥探到的都已经过去,谁也回不去,我说给你这些,也是想让你自己想清楚,我与小时候差别很大,如果不是静和的那一推,咱们现在是怎样都未可知,你为小瑞雪守了这么多年,却付给了我,若你还想继续等,我可以走。” 如果他心里追求自己灵魂的匹配度,只是认准了小时候那个小丫头,那自己就真的没必要缠着他了。 说着,她起身,越过魏芃准备下地。魏芃已经飞快的将她抱住按倒在床上,他紧紧搂着她,迟疑着说道:“你让我想想好不好?你说的我有些不明白,可是我等了你十年,我……我早就离不开你。你让我想想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是疑你,我也不知道,总之,你不要走,我不想一等又是十年。” 他一向利落,这会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却抱紧着她好像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贺兰雪也不逼他,仰望帐顶,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好久,魏芃悄声问道:“穿越是什么意思?借尸还魂?” 贺兰雪嗯了一声:“大概意思吧,我复活时,就发现自己才五岁,有小瑞雪所有的记忆。” “你原来叫什么名字?”魏芃问道。 “连瑞雪。”贺兰雪平静的说道:“那一世,生活的年代和这边差别很大,我是警察,就是捕头,出去办差的时候,被枪、就是你研究出来的那个火铳打死的,我……已知的三辈子的记忆,都叫连瑞雪。”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一些的错愕,自己第一次做人是不是也叫连瑞雪? 魏芃不说话了,贺兰雪以为他会问自己一些那一辈子的事情,比如火铳的使用、和大晋有什么不同。过了好久,自己以为他已经睡着时,魏芃忽然又开了口: “那你死了,你男人和孩子会不会……会不会想你。” 娘的,这么无厘头的问题?太扎心了! 贺兰雪长叹:“我忙于工作,没有成亲,连男朋友——就是意中人、未婚夫都没有,除了工作中跟男人有接触,平时连手都没被人牵过,挺失败的。” 魏芃长长松了口气,忽然又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的双唇:“那就好,虽然……你真的跟人私通我也不会杀了你,可是,还是不要了,你有我就够了。” 又是一阵的翻云覆雨,两人才停歇下来。贺兰雪搂着他的脖子问道:“想明白了?” 魏芃抚摸着她的肌肤点头道:“没有,不过我觉得,你就是瑞雪,就是像这次一样,受伤之后,梦到了前世的记忆而已,比如……我梦到你是我的皇后,而我却疑你负你,阿雪,无论怎样,我只要你不要忽然消失不见,我和泱儿不能没有你。” 贺兰雪忽然笑了,凑上去亲吻着他,喃喃说道:“我也不能没有你。” 这一觉睡的轻松惬意,贺兰雪心头压了许久的石头也终于落地,她一直担心,如果哪天魏芃知道自己是换芯升级版,会不会不要自己了,现在知道,这是多此一虑了。 醒来时,魏芃已经不在身边,温杯等人扶侍她沐浴洗漱,顺便告诉她,世子爷不让吵她睡觉,自己带着人去城里巡视。 待安置好长安城的防务和百姓,又过去了五天,贺兰雪令各地调用来的兵将各自回驻地,自己则与魏芃等人一起,班师回朝。腊月十七,朝廷已经开始放年假,贺兰雪平叛大军顶着茫茫大雪凯旋而归。 历时一月有余,夺回被叛军占领的长安、蓝田、潼关等十余城镇关口,诛杀叛军官兵三万余人,归降五万余人,其中,杀附逆官员二十有余,抄没王府及官员财产若干,总计有数百万,逆王在攻城时扮做百姓,趁乱逃走,已经下令各地官府严加稽查。 大军入城时,尽管京城大雪纷飞,但已经有了些过年的气氛,而且平叛事大,各级官员还是陪着魏翃在皇城翘首期盼。在百姓纷纷议论声中,紫色的大旗下,贺兰雪的木兰甲外披着紫色的披风,魏芃身着紫衣外面罩了黑色蟒纹披风,两人并马前行,各佩兵器率兵缓缓入城,一对佳人映衬着冬日的大雪,便如画中一般。 他们身后,马上是魏苏等人。 诺云没见过北方的大雪,原本充满着新奇和向往,可这京城实在太冷,诺云换了汉人女子的服饰,披了狐裘大氅尚还觉得冷,圣女不住怪她平日不肯好好修习内功,看看前面的贺兰雪,人家的披风是为了好看。 其实,贺兰雪也有些奇怪,以自己的功夫,不会觉得冷的,可是这次回京遇到几次大雪天,她居然也觉得有些冷,思前想后,觉得是蛊毒在作怪,毕竟是留在了自己体内,魏芃更加觉得愧疚,对妻子的宠爱更多了几分。 第628章、有人说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翃看了贺兰雪呈上的奏折战报,心里早乐开了花,堂嫂出手非比寻常,果然打得王叔溃不成军,不仅如此还找回了魏芃,这下宣王叔就不用担心了;他的想法永远有些与众不同。 他下旨封赏平叛的功臣,原本按着他的意思,还要给贺兰雪加封个啥,被摄政王及时制止,贺兰终究是王府的儿媳妇,已经是一等侯爵了,将来自己了,她就是宣王妃,现在这官已经足够她折腾着玩了,再加封个国公?算了,王府已经势大至此,还是低调点吧。 魏翃只得作罢,除贺兰雪、魏苏外,其他人都封赏了一番,魏芃自己请罪,被魏锦辰等人用巫蛊之术控制住时,着实替他们做了不少攻城掠地、杀人放火的事,杀的还都是大晋的将领。 陈叶敏、林亿等人替魏芃求情,魏芃那是身不由己,别说这些人,就是贺兰雪也险些给他杀了,那可是他的心头肉,宠上天的人。魏翃象征性的说了两句,也就作罢。 回到王府,宣王妃等不得儿子进院,已经抱着手炉在前院转了一圈又一圈,待见到魏芃和贺兰雪跟在宣王身后回来,直接扑上去抓着魏芃又是打又是哭,宣王不由好笑,从他失踪到后来听说在宁王手里,王妃的一颗心就一直提着,又因为儿媳妇怀孕乃至早产、带兵平叛寻人,这一桩桩一件,她都得撑着,现在好歹看着儿子全须全尾的回来,这压力才算找到释放的地方。 魏芃笑着将母亲抱了抱,安慰道:“母妃,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您就别哭了,这大年下天寒地冻的,您再哭坏了身子,父王不是要扒我的皮?” 王妃擦着眼泪哭骂道:“你个不省心的混小子,让全家人替你担心,你媳妇急的早产,差点一尸两命,娘都不知道要先疼哪个,以后你都不许再出去,老老实实给我在王府呆着。” 魏芃回头看看贺兰雪,老婆难产他知道,温杯当日就哭着说了全部,这会听亲娘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疼,他拍拍王妃的后背,声音也温和几分:“母妃放心,我会疼阿雪的。” 王妃这才又看向贺兰雪,抹泪道:“雪儿真是咱们王府的福星,亏得有她,不然芃儿也不能平安回来。” 贺兰雪上前搀了王妃的手臂笑道:“母妃,您这是什么话?阿芃是我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互相保全不是份内的事情吗?母妃快别哭了,我知道他是您心肝宝贝,现在他平安回来,您该高兴才对。雪这么大,我都要冻坏了。” 王妃连连说对,挽了她向内走去。魏娇也早早的回来等着他们,与贺兰雪一左一右一家人到了后宅。 魏芃这才细说当日遇到山崩的事情,背上金龙的事,天师叮嘱过不许第三人知道,所以他也没说,只说自己遇到山崩,被山洪冲走后,就失去了意识,等醒来时,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中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至于前世那些光怪陆离的事情,他也没有说太细,按贺兰雪的话说,这些窥探天机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再落下什么天谴,又不知道要应在什么地方,到时还债是个大问题。 他只说中了离魂蛊,被魏锦辰等人控制住心神,被他们下了药,所以失了神智,亏得贺兰雪带着澄阳道人,又急召来慧慈,这才解了他的毒,至于那个蛊毒……私下也给王妃说了结果。王妃忍不住抱着贺兰雪又是一通哭,想想第一个孩子生的艰难,九死一生,第二个孩子又必须是女儿,还要送到苗疆去当什么圣女,自己儿子的子女缘怎么这么浅。 贺兰雪这才又想起来圣女和诺云,温杯早将她们先安置到客房,听到贺兰雪有请,又忙引她们来给王妃请安。王妃感念她们这次助了贺兰雪,大大的夸赞一番,要留她们在王府住下。 贺兰雪忙说道:“母妃,我想着让她们住在侯府更方便一些,父王事务繁杂,王府规矩又多,左右侯府她们是住过的,我娘也有人做伴。” 诺云不住的点头,笑道:“阿雪姐姐说的极是,王妃娘娘,我们在苗疆粗野惯了,也怕打扰了娘娘的安静。” 王妃含笑,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就不拘着你们自在了,等雪停了,让欢姐和歌姐去侯府找你们玩耍。” 当即,贺兰雪又要带她们回侯府,也好向舅舅和琴瑟报个平安,让他们安心。王妃也都允了,眼神却有些古怪,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贺兰雪是何等的玲珑心思,一边打发温杯等人先去准备车马,一边让魏歌先陪圣女和诺云去看看王府的雪景,又让魏芃回紫云阁换件衣服,魏娇笑的直捂肚子,站起来就走,说道:“好好,我识相,我自己走,我这个做姐姐的今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点心去。免得被人轰出去还落了面子。” 贺兰雪嗔道:“阿娇姐姐,你既然都识相了,还要说出来寒碜我?我和母妃说说话你也要吃醋吗?” 魏歌已经笑着带着丫头出了王妃的院子。王妃知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她的眼睛,伸手在她额上戳了一指,笑骂道:“你这个小蹄子,就你眼睛亮。你回侯府时看看就知道了,定远侯如今人气正旺,又是未娶妻的,这些日子……去府上说亲的人可不少。” 啊?贺兰雪目瞪口呆,舅舅忽然这么抢手了? 王妃笑道:“谁说不是呢?定远侯府从前就是名声极好的人家,这次翻案恢复爵位,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何况一门两侯,你又立了这些的功劳,朝中还有这样的殊荣吗?更别说,还有王府的姻亲,你四舅可比京城那些世家子还要抢手。” 贺兰雪不由失笑,一刻也呆不住了,只想马上回侯府看看那个大冬天开满桃花的人。王妃一把拉住她,叮嘱道:“今晚你和芃儿回来吃晚饭,我早就让人备好了,你可不许在侯府过夜,想住下,明天再去,今儿母妃要你们好好在家呆着。” 贺兰雪扮个鬼脸跳起来就跑,嘴里一迭声的应下。 第629章、这事不大对啊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即,魏芃和贺兰雪带着圣女和诺云,两辆大车就直奔侯府。琴瑟早就等的心焦,听谢梓良说贺兰雪一切都好,和魏芃先回王府报平安,随后就回来。 琴瑟就皱了眉,追问道:“你在朝堂上看她瘦了吗?精神头还好吗?世子呢?女婿不是中了毒,都解了吗?” 谢梓良给她问的哑口无言,搔头道:“没瘦吧……她出门都带着天师给的厨子,不会饿着的,精神头……得了封赏,当然还好,赏赐的东西一会就送到侯府,你替她收着就是了。世子……那小子也挺好啊!” 琴瑟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反问道:“舅爷,雪儿是您家外甥女不?奴婢怎么瞧着倒像是王府的女儿呢?” 她一自称奴婢,谢梓良就是一阵的心慌,连连摆手道:“别别,我现在就去打听,你现在是堂堂的诰命,可别再自称什么奴婢,怪吓人的,给雪儿知道,又要说我。” 琴瑟忍不住又甩他个白眼,吩咐人在门口迎着点,又让人把地龙再烧的热一些,别凉着雪儿。谢梓良已经解开领口,不住的喊热,让人减把火。 琴瑟又瞪眼,道:“舅爷要不出去等着吧,别把舅爷热坏了,雪儿一路奔波,风尘仆仆,你不心疼我心疼。” 谢梓良连声道:“别别,你说的对,天冷,别冻坏了雪儿。” 华年忍不住在一旁抿嘴偷笑,谢梓亭也终于受不了了,向兄长说道:“四哥,你怎么这么没眼力界呢?琴瑟姐最疼雪儿,你怎么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雪儿?要是雪儿冻着饿着,琴瑟姐不是还要心疼?” 谢梓良又不住的点头:“对对,是我疏忽了,可是,雪儿又没事,你心疼什么?” 琴瑟:…… 她现在只想一掌拍死这人,自己养大的孩子,谁不心疼! 谢梓亭抚额,怎么就没发现,自家兄长这么直肠子呢?这是在军中呆傻了吗? 说话时,外面有人传报,宫里的赏赐已经送到了,谢梓良和琴瑟忙出去接旨领赏,谢梓良又客客气气的感谢小内侍冒着大雪来送赏赐,顺手塞个荷包给他。 小内侍笑着藏入袖中,拱手道:“侯爷您这太客气了,东平侯这次又立了大功,皇上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在宫里不住的夸赞呢,说谢家世代为国尽忠,家里的女儿也不让须眉,哎,这还是夫人重情义,若没有夫人的悉心养育,东平侯也没有今天了。” 送走内侍,谢梓良看着那大堆的赏赐的,不由笑道:“嘿嘿,雪儿有今天,可不是多得夫人当初仗义,哎,你别走啊,这些东西让人搬到雪儿的院子去吧。” 琴瑟已经抱着手炉,转身而去,给他留下一个仪态万千的背影。 等贺兰雪和魏芃带着圣女回到侯府时,匆匆给两个舅舅行了礼请了安,就扑在琴瑟怀中又是撒娇又是讨好,琴瑟也由着她胡闹,伸臂揽了她不住的哄着。 诺云笑着刮着脸皮道:“姐姐没羞,都这么大了,还给夫人撒娇,你在外面打仗的时候也没这么娇气。” 谢梓亭这才上前询问在长安发生的事情。魏芃也都一一讲了,谢梓亭不由皱了眉,思索道:“等过了年,我就让人去查,这一年来,抢了千手不少生意,我瞧着他也快急了,我再逼他一逼。” 魏芃叮嘱道:“小舅舅,您也要多留神,他不会轻易罢手,若是知道您的身份,想必会有一战。” 谢梓亭看看自己的手掌,微笑道:“他可以试试,谢家的仇还没报呢。”他话题一转,又问道:“你的毒都解了?可有受什么影响?” 魏芃轻叹,低声道:“是我连累了阿雪,舅舅放心,此生我都会疼她宠她,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 谢梓良拍拍他肩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对雪儿的好,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只要你们两个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我们这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 琴瑟心细,听出他话里有话,又甩了他个白眼,说道:“舅爷,您这么闲,不如带世子去看看那些赏赐,顺便看看放在哪里合适,雪儿的院子还是他们作主吧。” 谢梓良不屑道:“这是女人做的事,你让芃儿去安排什么?要是回头雪儿要寻东西了,找不到又要怪芃儿。” 琴瑟气结,这人怎么这么没眼色,她实在忍不住了,起身拉了贺兰雪的手就向外走,边说道:“我嫌你碍事,你怎么总看不出来?我有话要问雪儿,你们说你们男人的话吧,雪儿,咱们走,看看圣女和诺云姑娘的住处可还满意。” 说着,已经带着贺兰雪三人出了花厅。一边还向诺云说道:“诺云姑娘不适应吧,北方天气冷,我让人把地龙烧的热些,不会凉着的。” 诺云笑道:“多谢夫人,嫂嫂总嫌我话多,夫人不要嫌弃我。” 几人说着向后院而去。谢梓良讪讪的,摸摸自己脸,向魏芃和谢梓亭问道:“我……真的很不识相吗?” 谢梓亭叹气,拍了拍他道:“四哥,你不是不识相,你是眼瞎。” 魏芃表示:我一头雾水! 等知道魏芃这个毒是怎么解的之后,琴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一只上好的汝瓷杯子给震到了地上,恨恨道:“这个魏锦辰若给我捉住,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圣女安慰道:“夫人也莫急,这也算是最好的办法了,到时女儿你们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不会亏着她,阿雪对我们苗疆有恩,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何况将来也极有可能是我们苗疆的圣女。” 琴瑟低头想了又想,问道:“那她若怀孕,我们便让人去知会你们吗?” 圣女点头:“过了年节,我们就动身回苗疆,然后便让人送来安胎去毒的东西,若阿雪有孕,但按时服药,免得孩子身上的胎毒伤了母体,然后,你们便去通知我,我接着就赶来帮她安胎,直到孩子出生。” 一听到胎毒,贺兰雪的头又开始疼了:“圣女,怎么还有胎毒?这会怎样?” 第630章、你想要什么样的舅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圣女微微叹气:“也不会怎样,母子相连,她的毒素自然也会到你身上,应该大概可能就是会觉得不适,这个……毕竟这样解离魂蛊的人不多,我们知道的也有限,离魂蛊现世的情况极少,苗寨这近千年中,也就被用过不到十次,也传说有人这样怀孕产子过,只是……怀孕时反应也不同,有的怕光,有的嗜睡,反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我给你配些解毒的药便可。” 贺兰雪只觉上头,自己真的是命运多舛啊!还能再差一点吗?幸好,只是这些不良反应,不知道自己到时会怎样。她忽然害怕起来,万一真的怀孕,这整个孕期,会不会像怀着玉泱那样生不如死。 几人闲话一会,圣女便拉着诺云去休息,自觉给贺兰雪和琴瑟腾出说话的空间来。贺兰雪八卦的小火苗早就在熊熊燃烧,见她们走了,立马把身边的人全打发出去,挽了琴瑟的手臂问道: “娘,听说最近府里很热闹?我舅舅很抢手?” 琴瑟脸上立马现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这孩子成天在关注些啥呢?她轻抚贺兰雪的发丝,柔声问道:“雪儿啊,你这次立功回来,皇上只有赏赐,没有加封?” 她话题岔开的太直接,贺兰雪也表示不解:“是啊,我都是一等侯爵了,还能怎样加封?再说只是平叛而已,不是什么大功。娘,这两个月府里可平静?” 琴瑟含笑,笑容未免有些让人摸不底:“你的朝政、军务可都处理妥当了?今天回来,明天可在府里休息一日?快休朝了,你衙门的事还去看看吗?可别累着你。” 贺兰雪彻底毛了:“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可从来不关心我的这些吧!” 琴瑟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堂堂东平侯,一堆的正事不做,怎么也操心里后宅的这些家长里短了?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一等侯爵?等你哪天不当官,回家当你的世子妃了,你再打听也不晚。” 贺兰雪给她说的啼笑皆非,摇着她问道:“娘,你快告诉我,我舅舅干嘛了?要定亲吗?有中意的人了?”琴瑟似笑非笑并不作答,贺兰雪板了脸,道:“娘,我听说,家里进刺客,您跟人动手了?我舅舅他们是怎么看的家?能让刺客杀到您的院子去,哼,侯府的这些护卫也都欠收拾了吗?” 说着大步就向前厅而去,琴瑟抱着手炉,慢条斯理的跟在她后面,脸上依然淡定无比,这孩子,回家就要搞事。 贺兰雪回到前厅时,魏芃和谢梓良正聊的热闹,谢梓亭脸上带笑,不时插上一句,见她回来,谢梓良招手笑道:“来的正好,来来,芃儿说西梁最晚来年就要起兵,你怎么看?” 贺兰雪答的干脆:“那有九林呢,关我什么事?舅舅,府里的刺客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杀到了后院?我不是叮嘱过,不要让我娘轻易动手吗?你们怎么照顾的我娘?” 她板着脸说的正经,谢梓良顿时语塞,道:“内个……那晚我和你小舅舅在和琴瑟商量迁坟的事,所以我们都在你娘的院子里。” 贺兰雪忽然冷笑,反问道:“以舅舅的功夫,还需要我娘出手?您不会是只顾着相亲,就把侯府的安危也扔下了吧。” 谢梓亭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连连点头道:“对对,雪儿说的极是,你四舅舅最近太忙,哪有心思顾及府中这些事情?” 魏芃已经拦住贺兰雪的话,解释道:“舅父别理她,又在这胡说八道,跟长辈怎么能这样说话!” 谢梓亭已经将魏芃拉开到一边,笑道:“雪儿,你快问问你四舅舅,这些提亲的可有中意的,四哥,侯府如今就指望你抓紧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呢,你瞧,雪儿都当妈了,你连个老婆都没有,太丢脸了。” 魏芃:…… 这舅甥几个的画风好像,不着调的时候如出一辙。 贺兰雪已经坐在一边,向谢梓良道:“我说舅舅,这可是件大事,怎么?您老人家有中意的人了?是哪家的?要不要我求母妃打听打听?” 谢梓良连连摆手:“别听他们胡说,哪有事,我可没这想法,谢家才平反昭雪,成家不成家的以后再说,不是还有老五吗?谢家的事他也有份,你怎么不抓紧娶妻生子?还是在等你的那个公主?” 贺兰雪眼睛瞪的溜圆,哟,故事不少啊! 谢梓亭也不理他,向贺兰雪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舅母?说来听听。” 贺兰雪的眼珠乱转,显然各种小鬼主意在酝酿,她向谢梓良问:“舅舅,您打算娶个什么的样夫人回来呢?” 谢梓良顿时红了脸,摆手道:“雪儿不要胡闹,我……我没这个意思。” 贺兰雪忽然笑了起来,跳到他身边,挽了他胳膊问道:“好舅舅,你快告诉我,我也好替您张罗,等明年过了国丧,您就可以娶亲,怎样?” 谢梓良不说话,可是贺兰雪分明听到这人的心在砰砰乱跳,谢梓亭笑着拉开贺兰雪,向他说道:“四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雪儿和阿芃又不是外人,要不我说你听,觉得对你就点头?” 谢梓良的脸涨的更红了,魏芃也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默默的坐到了一边,看来谢家这舅舅还真的有意中人了。 谢梓亭也不等他回答,自顾问道:“要温柔一些怎样?”谢梓良不答,也没反应,谢梓亭又道:“那天梁大人来提的那个怎样?出身名门,温柔贤静,娇羞可人的?” 谢梓良脱口道:“你可拉倒吧,什么名门不名门的,一阵风都能吹跑的人,手一碰就怕给戳死,养家里当花瓶供着吗?” 贺兰雪和魏芃哈的笑了出来,偏谢梓亭还是一脸的正经,点头道:“对对,太娇弱的,不适合咱们行武出身的人家,还是得会些功夫才好,杨家的表姑娘怎么样?不行?性子有些急?也对,四哥你的性子就急,要是娶个急脾气的,以后侯府改成你们的演武厅了。对了,韩御史的妹子怎样?太小?也对,比雪儿还小一岁呢。那大学士的表妹怎样?我觉得也不行,那个是寡居的,四哥你可还是黄花大爷们呢!” 第631章、我不嫌你碍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这一通说,自己脸上表情分外严肃,贺兰雪早就忍不住,笑翻在魏芃怀中,魏芃一向不苟言笑,也给逗的大笑不止。谢梓良更是脸涨的通红,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急的险些要上房。 谢梓亭点头总结道:“四哥,你这是要娶个会些功夫,门第高低倒是不忌,人要温柔大气,还能料理后宅的,这还真有些难。不对啊!四哥,你这要求,不是现成就有一个吗?你觉得琴瑟姐怎样?出身咱们谢家,会武夫,打你是不成问题吧?性子温柔,一直帮雪儿料理后宅,咱们还都熟悉,关键,琴瑟姐虽然有雪儿给挣的诰命,可琴瑟姐为了雪儿至今云英未嫁,这么有情有义的人,不是你的良配吗?” 谢梓良的脸更红,这架式就快搔墙了,贺兰雪和魏芃齐齐止了笑,相顾对视,这个事……好像……真的……有点那个意思,小舅舅不会平白这么说吧! 门内,一直看热闹的琴瑟终于开了口:“舅爷,您哥俩开玩笑,不用拿我垫背吧!我这是哪里得罪二位了吗?雪儿,过了年我就回清风寨吧。” 说着,做势要走,脸上神情也有些忿忿,大概是被当成笑话的主角心里不爽,贺兰雪忙要去拦,给魏芃一把拎了回来,再看那个惹祸的谢梓亭完全没有要追的意思,只一脸惶恐,连说不敢,眼中却满是笑意。 谢梓良急忙道:“别别,他胡说的,你别当真。” 琴瑟似笑非笑的说道:“我是认真的,过了年我回清风寨过我的逍遥日子去,雪儿嫁人生子,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等她生了孩子,我再来照顾她。” 谢梓良连忙又说道:“你这是哪的话,什么叫任务完成了,你堂堂侯府诰命,要回去当山贼?雪儿可离不了你,再说她还得好好孝敬伺候你呢。” 魏芃突然道:“天不早了,母妃还特特叮嘱要我们回去吃饭,两位舅舅,岳母大人,我们先走了。”说罢,拉着贺兰雪就走。 贺兰雪哪里还不明白,点头如捣蒜:“对对,母妃说今晚不许我留宿在侯府,小舅舅,你快让人给我备车,再晚了,王妃就数落我了。” 说着跟着魏芃就出去,谢梓亭笑着跟上,说道:“又胡说,王妃疼你的紧。哎,琴瑟姐,你别生气,我就是一说,四哥,你快替我哄哄琴瑟姐,我可害怕的很。” 这次华年没有那么不识相,连忙道:“等等,姑奶奶,夫人还给您准备了东西让您带回王府呢,奴婢去您拿。” 琴瑟白了谢梓良一眼,转身也向外走去,却给谢梓良一个箭步拦住,低声道:“内个……你打理侯府不是挺好的,干嘛要回清风寨?” 琴瑟淡淡的答:“做人要识相,清风寨不好吗?” 谢梓良搔头:“清风寨有人等着你?侯府不好吗?” 琴瑟无语,恨恨的甩头就走:“再在侯府呆下去就碍眼了,我哪这么不识相!” 谢梓良摸摸胸口那个平安扣,挡在门前,他嘿嘿的憨笑两声,道:“我不觉得碍眼就成,你走了,谁给我打理后宅?” 琴瑟依然一脸的似笑非笑:“侯府这不快有人给你打理后宅了吗?舅爷安心,到时衣食起居,断不是会差了。” 谢梓良翻开袖口,露出里面月白色的里衣,道:“你做的衣服穿着最合身。” 琴瑟咬牙,心里已经把这人骂了七八十来遍,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话到嘴边不说不怕给噎死!她去扒拉谢梓良,要从这人身边过去,不能再聊了,自己怕被气死。 谢梓良已经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低声说道:“你摸摸看,这是什么?我一直贴身戴着呢。” 琴瑟微挣,抽手不得,低斥道:“放手。” 谢梓良忽然一用力,将她扯到身前,大手用力揽了她的腰,凑近说道:“谁说我要相亲了?你不就是侯府的女主子吗?一品诰命配一等侯不是正好?” 这次,琴瑟脸红了,她用力挣扎,却给谢梓良抱的紧紧的,他呼出的气息火热,要将人融化一般,她忽然顿足:“这些没眼力界的奴才,雪儿都走了,地龙还烧这么热干嘛!” 贺兰雪一路傻笑着回了王府,魏芃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这人欢喜的傻了吗?吃饭的时候王妃也看着不对了,又看看一脸无奈的儿子,咦,这回了趟侯府,儿媳妇这是中邪了吗? 回到紫云阁时,天色已晚,白天他们回来时,舞墨等人就在盼着,可他们事多,只匆匆请了安什么也没顾上说,晚上他们回来,舞墨等人这才又重新过来请安见礼。魏芃细细的问了他腿伤的事,温杯又给他仔细检查一番,确认这几个月这人的腿伤已经完全恢复。 主仆几人又商量着怎样去找洗砚,这次川蜀赈灾的人并没找到洗砚,虽然这种山洪下,生还的希望渺茫,可以既然魏芃和舞墨能回来,洗砚也可能活着。 熄灯后,贺兰雪还在想着舅舅和琴瑟那样子,看来这事还得搓合一下,嘿嘿,养母变舅妈也是不错的选择。 魏芃终于忍不住,掰过这人的脸问道:“你今天这是傻了吗?一劲傻笑个没完,等过了国丧,给他们办了不就成了?” 贺兰雪嘿嘿傻笑:“是我一直傻,为啥早没想到搓合他们。” 魏芃无语,这人是真的傻了。贺兰雪又开始絮叨原来在清风寨的一些往事,看来他们早就有这个苗头,只是大家忙着报仇翻案,都没往这上面想。魏芃拍着她哄道:“今天忙活一天,你不累吗?乖,快睡吧。” 贺兰雪的大脑皮层还在兴奋状态,一翻身,凑了上去,在他耳垂上轻咬一口道:“天冷,我睡不着。” 魏芃抓着她乱动的手,故作拒绝状,说道:“快睡,我困了。” 贺兰雪已经扑在他身上,凶凶的说道:“你丫一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大冷天不给姐姐暖床,姐姐怎么睡?不把本侯伺候好了,怎么打赏你?” 魏芃好笑,手掌在她身上抚过,柔美的腰肢曲线玲珑。 第632章、死是谢家的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下离休朝还有几天,贺兰雪少不得要去京卫营看看,心里却盘算着,自己还要不要担这个差事,魏苏和苏苡做这个指挥使不是更好?反正现在案也翻了,自己还要担心肚子里随时会多一个小家伙出来,这不是占着地方不干活,不如让给他们,反正自己有魏芃这个长期饭票了。 她才露出想请辞的意思,就给魏苏怼了回去:“我没空,你是嫁人有家有业了,我还得找老婆呢,魏芃这当弟弟的都当爹了,你好意思看着两个伯兄还没成家吗?” 苏苡不住的点头,不,现在叫魏苡了,魏苡点头应和道:“苏堂兄说的极是,咱们兄弟除了大伯家的几个,咱们可都单着呢,得先成家立业。对了,我妹子怎么样?我二叔家的表妹,能文能武,和二叔一家在镇守边关,我祖父想着让她回京城呢。” 魏苏顿时被噎住,起身向外就走,边说道:“我想起来了,母妃说要给桐儿和菁儿想看亲事,让我多留意,我先回府了,看看母妃今天约了哪家的太太,我替她们看看。” 贺兰雪:…… 魏苡也一拍脑袋道:“对了,我祖父说要去给王叔送年礼,让我跑这一趟,妹子,我先回府了,一会去你家。” 贺兰雪:…… 这两个当伯兄的还有点谱吗? 年前的人情往来、相亲小会倒确实比较频繁,因为国丧,各家的赏花赏雪宴是不好搞了,但约几个人来喝个小茶小酒总是可以的,所以京城也还算热闹。 让贺兰雪头疼的是,侯府的帖子雪花一般,都是邀请她和琴瑟过府的,这显然是要给谢梓良提亲,他的亲事除了他自己做主,少不得也得跟这两位侯府的女主人打好招呼,贺兰雪看着送到王府的帖子,一个头有两个大。 魏芃好奇:“你推了不就行了,有什么为难的?” 贺兰雪叹气:“那我娘怎么办?会不会给我舅舅甩脸色?” 果然,侯府里,琴瑟拿着这一堆的帖子笑的玩味,眼睛在谢梓良身上扫过,已经明显的有些不怀好意。 谢梓亭看着气氛不好,早就跑了,谢侯爷嘿嘿一笑,说道:“这些事,你处理不就是了,拿来给我看什么?人家这是邀你过府。” 琴瑟点头道:“舅爷说的很是,那我就去替你相看相看,等明年过了国孝,你就可以尽早办了这事。” 谢梓良急忙摇头:“别别,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直接推了不就成了。” 琴瑟猛的将这些帖子甩到他身上,怒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关我什么事!”说着,扔下这些帖子就走。 谢梓良急忙拦住她,道:“这又不关我的事,我也没让他们给我乱张罗,你别跟我生气啊!” 琴瑟推开他:“好狗不挡道,闪开!” 谢梓良看着她带着薄怒的样子,心里忽然暖暖的,凑上来低声说道:“怎么?吃醋了?” 琴瑟呸道:“你成亲就成亲,关我什么事?我吃什么醋?侯爷,您想多了!” 眼看屋里的人早就都躲了,谢梓良胆子也大了起来,逼近她道:“不是吃醋是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要不……你从了我?断了他们的念想?” 琴瑟脸红,后退着说道:“你给我滚开,老没正经的。” 谢梓良直将她逼到桌边,再无退路时,又伸手臂将她揽住,低笑道:“我觉得,我就是太正经了,才一把年纪还没娶妻,我要是早下手,你就不会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醋了。” 琴瑟脸涨的通红,用力推他,谢梓良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了她的手,凑在嘴边轻轻亲吻,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琴瑟羞红的脸颊。琴瑟的心砰砰乱跳,挣扎道:“舅爷,您别开玩笑了,奴婢可不敢。” 谢梓良猛的凑上去,笨拙无比的亲上了她的唇,一边还不忘嘟囔道:“什么舅爷、奴婢的,从你带着雪儿逃走,谁还当你是奴婢?你就是我们谢家的人,生是谢家的人,死是谢家的鬼。” 琴瑟这也是三十的人了,男女之事上可从来没有经历过,给他这样一吻,又羞又急,又怕给人忽然进来撞见,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早把心里的甜蜜盖过了,她下意识的可就用上了功夫,谢梓良一个不提防,给她反手一甩,险些跌倒,他又好气又好笑,拧身形,又将她拦住,这次他没给她动手的机会,直接抱起她就向里间走去。 琴瑟吓了一跳,挣扎着要下地,这大白天的,可不敢在府里这么胡闹。呃,晚上也不行。可她已经脱口而出:“舅爷,这大白天的,您可别乱来。” 谢梓良笑的憨厚:“那我晚上去找你?生米煮成熟饭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琴瑟红着脸啐道:“你快放下我,给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谁这么不识相要来看?”谢梓良反问:“我给雪儿说一声,等过了国孝就娶你吧,雪儿给你挣个诰命,我给你个侯夫人不好吗?” 琴瑟抿了嘴:“谁稀罕!” 谢梓良也笑了:“我稀罕行吗?” 所以,当谢梓良大模大样把贺兰雪叫回来,认真的说要娶琴瑟时,谢梓亭终于忍不住,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他指着兄长说道:“四哥,我以为你准备这样一直耗下去呢,原来你也知道着急。” 贺兰雪乐的跳了起来,搂着琴瑟的脖子撒娇道:“我还在发愁怎么搓合呢,娘,等过完年,我就放过风去,过了国丧咱们马上变舅母吧。” 琴瑟强忍着羞涩,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胡闹,谁说要嫁人了?我答应郡主把你抚养长大,可没想着要嫁人的事。” 贺兰雪连声说道:“是是是,娘,您不想,我这当女儿的也要想吧,我可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您跟我舅舅一个未娶,一未嫁,我舅舅也就罢了,您可是为了抚养我才把自己耽误了,我舅舅只会行军打仗,就一糙汉子,您是委屈了些,可是好歹他是个知冷热的,您就将就将就,别嫌弃他。” 琴瑟噗的笑了出来,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含笑道:“这事说出去可不好听,我看还是算了。” 第633章、好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谢梓良瞪眼:“有什么不好听?我管他们干嘛?” 谢梓亭也笑着向琴瑟道:“琴瑟姐,雪儿说的很对,你就将就下吧,咱们好歹也算从小就在一起的,虽然四哥在外面打仗,可是也不是生人,你还不了解他吗?除了人眼瞎,别的都挺好。” 谢梓良:…… 这样,贺兰雪又傻笑着回了王府,魏芃不由抚额,这老婆怎么最近总是傻乎乎的?原来那个聪明伶俐的阿雪哪去了? 这一年的年节过的冷清,皇上在守丧,总不好太热闹,原本的上元灯会也取消了,但京城的繁华总是不比寻常,各府里的走动也是热闹,便是走在大街上遇到人也都笑眯眯的互相拜个年,跟苗寨的习俗大不相同。 贺兰雪和魏芃都各自有着差事,少不得也要去衙门里当值几次,魏芃每次都亲自去接贺兰雪,一副的郎情妾意,真是羡煞众人。魏苏和魏苡对此十分的不屑,这弟弟是个老婆奴吗? 魏芃甩了个大白眼给他们,不咸不淡的说道:“两个光棍汉,怎么知道疼老婆的乐趣?” 魏苏和魏苡只觉得胸口疼,自己不想娶妻吗?这不是一把年纪没有合适的人吗?正月天冷,小过堂风吹过,贺兰雪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天真冷,魏芃已经展开手臂,黑色的狐裘大氅将贺兰雪包裹在臂弯,他侧头:“还冷吗?” 贺兰雪笑的谄媚:“世子爷,我累了,让他们两个当兄长的当值,我要回府睡觉了。” 魏芃一听,已经将这人抱起,大步出了京卫营的署衙,身后传来魏苏和魏苡不满的叫嚷。 魏芃却明显觉得怀中这人透过衣服传来的凉意,他不由皱眉,难道是那个蛊毒?怪不得总喊冷,她身上的温度好低。 他们没回王府,直接去了侯府的找圣女,贺兰雪的手冻的冰凉,以她的功夫,这显然反常,圣女伸手替她把脉,脸上神情却突然变得古怪,她上下看了贺兰雪几眼,又看看魏芃,忽然反问:“你只有身体冰冷,畏寒这个反应吗?” 贺兰雪不解,点头道:“是啊,别的没什么不妥。” 圣女长出一口气,向温杯招手道:“温杯,看看你主子的脉象。” 温杯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伸手过去搭上她的脉搏,这一搭之下,温杯却笑了出来,转而又难过起来,她叹气道:“奴婢也不知道应该是恭喜您还是替您难过了,郡主,您有喜了,您这身子冰冷、畏寒,只怕是孩子的原因,他是带着蛊毒的。” 魏芃啊的一声,与贺兰雪相视,他们既盼着早点有这个孩子,又怕生下这孩子,可现在真的来了,魏芃抿了嘴,向圣女问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胎毒?要怎么化解呢?” 圣女叹气,让人取来笔墨,给温杯写了个方子,说道:“按这个吃三个月,我也不回去了,在京城等你生孩子,我修书一封,你们快马加鞭送到苗寨,让他们送药过来——算了,我快去快回,这事不能有闪失,我亲自去备药,然后回来守着你生产。” 魏芃应的爽快:“你准备动身的时候,我安排王府的暗卫随行,确保万无一失。除了用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缓解吗?会不会冻坏她们母女?需要我做什么?” 贺兰雪侧头:“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儿?” 魏芃答的认真:“你又没做什么坏事,不会那么倒霉,女儿让圣女带走,无论是将来做了圣女还是怎样,总算能活着,儿子……不会的,一定是女儿。” 闻讯而来的琴瑟已经令人又将地龙烧热,免得贺兰雪觉得冷,又问圣女有无其他影响,圣女摇头:“目前看来只有这一点影响,尽量别与人动手吧,终究是有孕的人,或冷的厉害,便运功相抵,旁的……都是未知。” 贺兰雪颓然,这到底是搞哪样,这日子可怎么过。 他们前脚回了王府,琴瑟和谢家兄弟便商量着怎样护送圣女这一路,倒是谢梓良想的明白,这事不要声张,一旦传出去,反而会有危险,谢梓亭连连称是,宁王一天不死,谢家跟他的仇就算还在,谢家这些人就都不安全,谢梓亭的身份倒没有公开,若是他们知道华先生就是谢梓亭,不知道天下又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但眼下还是要先保护贺兰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商量一番的结果,就是谢梓亭派人秘密保护,他的全是死忠,有些还是波斯人,他们做事要稳妥的多。 回到王府,他们将此事说给王爷和王妃,宣王的反应也是不能声张,这若给仇家知道,只要杀了圣女,贺兰雪和孩子更加危险。几人深以为然。 其实,也不全怪贺兰雪这孩子,今年的冬天确实比往年冷,今年的冬天不仅北方大雪,连江南也有下雪的地方,起初,那些没见过雪的南方人着实兴奋了一下,然而没多久,这兴奋就变成了惊恐,这原本也只是长江沿岸的地方下雪,可到了腊月里,这雪就向更南的地方推了一些,等转过年来,到了正月,天气开始回暖时,西南近苗疆一代也下起了雪,而南方天气热,雪到地面就化成水,而且迅速上冻,地里的庄稼就全冻坏了。 这下大家全慌了神,来年的收成可就全完了。各级官府一面忙着上报朝廷,一边又带着农户抢种一波,这总算让大家稍稍松了口气,谁知春芽才长出来三寸高,南方又是一场倒春寒,一阵冻雨,春苗又全冻死,这样一来,南方的粮食产区受灾面积占了一半。 反常的是,北方开春后,温度急升,进了二月,就再没下过一场雨雪,北方的河道本来就少,农田灌溉就成了问题,可是到了四月间,有些小河的支流就开始断流了,农户的水井也越打越深。 魏翃急的上火,自古粮食是个大问题,偏这时,皇后也怀了孕,魏翃上房的心都有了,都抢着当皇帝,当皇帝要多操多少心?户部和工部也都派了人下去查看巡视,司农不比魏翃压力小,火速又派人下去巡查各地的粮仓。这一查不要紧,又有多地粮仓被爆空仓、陈米顶替新米的事情来。 第634章、天灾不断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这下不仅魏翃急了,宣王也急了,以往他每年都叮嘱惠文帝要派御史巡查各地的粮仓,这几年惠文帝有心削弱,他便淡出,可这些都已经推行了数年,怎么还能出这样的漏洞?他调来户部和都察院的卷宗,不由大怒,这上面年年都一片太平,按规定,除了御史巡查,还有上一级官员的抽检,这哪来的各项无忧的评价呢? 现在都察院右都御史张团周暂代都察院的事务,宣王气的将这些卷宗重重的甩在户部尚书和张团周身上,怒道:“你们就是这样考评的?每年的抽检是怎么做的!出现这样的亏空,你们的眼睛都是瞎的?还是要皇上亲自下去巡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白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是这样做事的?” 金速和张团周吓的跪在地上不敢作声,陈叶敏等也给吓了一跳,宣王极少这样火大,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发火,几人也没敢出声。 宣王又道:“以往先帝早有明令,农事关系天下生计,是国之根本,容不得半点虚假,否则严惩不怠,皇上,这事若不重罚,难以正朝纲,请皇上下旨严办。” 其实魏翃也给宣王的气势吓了一跳,心里暗暗擦汗,哎,王叔说的对,遇到这样的灾年,粮仓又出状况,这是要动摇民心的。他当即说道:“王叔说的甚是,刑部严查这几个出事的粮仓,将当日巡视的官员革职查办,依律处置。” 赵宪忙应了下来。 宣王看眼侄子,补充道:“从上到下彻查清楚,无论官职大小,依情节轻重处置,情节严重的,直接斩首,以儆效尤。” 赵宪也忙应下,心想,这种事,不杀几个怎么能镇住群臣?还是王爷看的明白。 陈叶敏说道:“皇上,眼下夏粮收获减产已是定局,还是要考虑怎样储备粮食,以备灾年。” 宣王说道:“让各地粮仓自查,再派巡察御史下去,若朝廷的御史去时还有人敢出纰漏,就地正法,御史与官员同流合污者,一律问斩,三代内不许入仕。” 众人懂,他这是给那些官员一个补救的机会,自己贪没了多少,自己补上,这样就极大程度上解决了这部分的亏空,也不至于杀的没人可用,也让巡察御史自己掂量着轻重,免得徇私枉法。 林亿道:“世子在川蜀赈灾时,明令药商粮商不得加价超过两成,眼下这局面,难保民间粮商趁机坐地起价,到时只怕还会引起民乱,这粮食的价格一旦大幅上涨,势必带动其他,这个也不得不防。” 魏翃只觉头大无比,自己已经开始佩服自家老爹和七叔,没事当这个皇帝干嘛?事无巨细都要操心,当个王爷不好吗?难道还缺了什么?想要的都有,手里也有生杀大权,非折腾成皇帝除了受累,还有别的好处吗?再想想平时,想出宫去遛哒遛哒都不行,自家老爹是怎么受得的了的,呃,不,他也经常出宫,所以被魏翎这小子给下了毒。 宣王等人看着皱着眉头,以为他是在为这些事忧心,可没想到他脑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宣王想着,这孩子平时顽劣,现在一下要面对这些的朝政,想必也是有些烦心,这些也不能逼他太紧,他总是要慢慢学会自己打理的。 当即又安抚道:“皇上也不必忧心,这些事情是有些繁琐,一件件解决就是,诸位大人都是为官多年,还是不难处理的。” 魏翃点头称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愁苦,宣王若是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将这个侄子加外甥拎过来暴打。 这边朝廷各种利农的措施在推行,也严办了几个贪官,丢官抄没是轻的,砍了几个之后,各地的官员果然老实许多,朝廷再派出去的御史逐一清查各地粮仓时,果然几乎没有这种情况了。私下带回来的消息去是部分官员为了保命,又花高价购进粮食,将粮仓复原。 宣王冷笑,帐总是要慢慢算,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们这些人了。但各地受灾的情况不同,粮食始终是个大问题。 转眼便到了六月间,雨季一到,大江南北又开始持续大雨,比之当初贺兰雪当山贼那年还要迅猛,南方河多,当初魏芃赏识周长植,他的筑堤方法也在南方推广开,在今年的大雨中果然见到效果,凡按他方法加固修建的,都没有出现溃堤,然而有些地方的堤坝依然出了问题。 宣王令人去细查,出问题的果然是当地官员有偷工减料的情况,这又让摄政王爷火冒三丈,一声令下,又有几名官员被就地正法,抄没家产,这一下,又震慑了一众贪官,朝中的官员立马收起了侥幸心理,皇上年轻不假,摄政王从前是个太平王爷也不假,可这位王爷下手雷厉风行,恩威并重,比之先帝还要难对付。 有些个与京中官员有关系又打听到京城,被人臭骂一顿,只有傻子才以为王爷是个太平王爷,他们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做摄政王吗?他们以为宣世子和东平侯的名头都是虚的吗?没有一个有本事的爹,能调教出来这样的儿子吗? 眼看宣王成天为这些事情忧心,贺兰雪挺着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给宣王提了个主意,进口。 宣王不解:“进口?” 贺兰雪笑道:“父王,既然咱们粮食减产,那便组织商队与其他诸国贸易,以物换物或者金银购置粮食回来。咱们的瓷器、茶叶、丝绸都是他国所没有或者不擅长的,那便可以组织商队,如小舅舅一般,往来各国交易,准保赚的盆满砵满,还能带回粮食,师父带我出过一次海,离咱们大晋遥远的海外,还有很多国度和大陆,都是咱们所不了解的地方,若能贩卖货物,海上贸易也是极好的,只是海上常有风暴,不知道咱们的人可以不可以。” 宣王不由面露喜色,海船大晋是有的,最远不过是到琉球一带,若如贺兰雪所说,远渡重洋,会有新的收获? 贺兰雪手抚小腹微笑点头:“师父经常出海,海外别有一番天地。” 第635章、连瑞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此时已经有快七个月的身孕,这一胎倒没像第一胎那样折腾人,但因为蛊毒的原因,全身总是冰冷,圣女马不停蹄的回了苗疆,配好药之后,又匆匆赶回京城,原本要两个月的路,她硬是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尽管如此,贺兰雪还是被胎毒给冻的不轻,阳春三月,还要裹着厚厚的衣服,这可把魏芃给心疼坏了,这还是她运功相抵,还总是害冷,若她功夫差些,不是要冻坏了。 第一个孩子没有好好陪着她,第二个孩子又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受这样的罪,魏芃便说什么不肯离开她半步,她若去衙门,自己就陪着一块,晚上睡觉就抱在怀中,自己也助她内力御寒,这种情况维持到圣女回来,用了药之后才见好转。但此时又遇到各种天灾,魏翃不好说,宣王也不忍心再让他撇下老婆去南方巡视,几位大人们不知道贺兰雪孕中畏寒,才流露出世子爷要不辛苦一趟的意思,这人就直接拒绝的干脆:不去,老婆怀孕待产。 众人恨的直咬牙,这人面冷手黑,又是摄政王世子,他想处理个贪官污吏不要太轻松,呃,恶人他一个人做了就好。可是看到贺兰雪偶然来上个朝,还捂着厚厚的衣服,大家总算明白,这人这一胎只怕又有古怪。 四月间的春闱恩科却爆了个大冷门,连瑞兴高中了榜眼,比前年春闱唐煦的年龄还要小一岁,他才十七!若不是今年加的恩科,他下场也是十八岁的年龄,不想这恩科居然成就了他,一时间,京城又爆开了锅。 连康的国公本来到他这就到了头,可是想不到他的庶子竟然有这样的才华,平时鲜在人前出现,这下可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一时间,国公府前道贺的人又多了起来,待到跨马游街时,唐培撺掇着魏芃去讨好下小舅子,魏芃撇嘴,这小舅子要讨好吗?阿雪想哄就哄,阿雪不想哄,自己干嘛要惹她不快?唐培又去撺掇贺兰雪,他这好热闹的性子完全没有变化。 贺兰雪挺着四、五个月的肚子,舒舒服服的坐在京卫营的署衙里,跟魏苏指点着那些人功夫,魏苡在一边看着津津有味,魏芃则陪在贺兰雪身边。 唐培凑上去便鼓动贺兰雪去给连瑞兴捧场,贺兰雪看看魏芃,又看看自己的肚子,笑道:“你觉得我这样子去酒楼,我男人会愿意不?” 唐培搂着魏芃,大大咧咧说道:“有什么不愿意?他又不是不去,好歹是他小舅子,他关心关心你高兴?” 贺兰雪嘿嘿一笑,向魏芃道:“阿芃,走,咱们去瞧瞧,这小子还真是有出息,歹竹出好笋,比那个渣爹可强多了。” 魏芃:…… 昔日的聚仙楼已经被谢梓亭悄悄盘下,改名江南春,魏茸和一众纨绔早订了雅间,魏芃小心的拥着贺兰雪站在窗口,魏茸嘿嘿笑道:“芃堂嫂,你想怎么给这个弟弟捧场?” 贺兰雪含笑:“给他说门好亲事。” 众人:…… 眼看着状元游街已经到了江南春的楼下,唐培等人早就令人向下扔着荷包帕子什么的,连瑞兴抬眼看到这些人,不由红了脸,这些人他是都认得的,也有些个来往,但是实在太少,庶子生存不易,又是亲娘早逝,给崔姨太太抚养的,他们母子三人给长公主欺压多年,这总算是熬出来了。 倒是唐煦明白他的处境和心思,笑着扔下个荷包,道:“瑞兴,恭喜你啦,这是我送你的贺礼。” 连瑞兴道了谢,将荷包收入怀中,唐煦旁边,几个世家子簇拥着魏芃和贺兰雪等人,魏茸已经扔给他个荷包,笑着说道:“连小哥,这个是送你了。” 连瑞兴知道他是看在贺兰雪的面子上,也笑着道了谢,收了起来。他向贺兰雪展开一个笑容,原以为长姐不会来呢,想不到她还是来了。 魏芃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却从袖中摸出荷包扔给他,说道:“这是你姐姐给你的,自己收好。” 不等他们姐弟有什么反应,魏茸唐培等人已经捶着魏芃笑骂道:“你不是没准备讨好小舅子吗?这怎么也提前备下了。” 魏芃嘴角微勾,揽了贺兰雪说道:“要你们管?本世子喜欢。” 众人齐声哄笑,贺兰雪又向连瑞兴笑道:“我让人给你送府里去了,让你娘给你收好,这个是给你的,你自己收着。”说着,也扔给他一个荷包。 连瑞兴心里开心到爆,姐姐和姐夫还是想着他的,自己对小时候的长姐已经没有多少印象,可是那年秋猎,她和姐夫从悬崖上下来救自己和父亲,这个恩情自己还是记得的,长姐还处处护着二姐,她嘴上说的凶狠,心里才是最好的。 连瑞兴已经笑着冲他们扬扬荷包,大声说道:“谢谢姐姐、姐夫。” 魏芃脸上也不禁带了些笑容,这小屁孩也长大了,有出息了。唐培向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向他嚷道:“小家伙,打开看看,你姐夫送你的什么,你姐姐姐夫可是天下最有钱的主儿,看看他们小气不小气。” 连瑞兴有些不好意思,贺兰雪已经笑着说道:“打开看看,你姐夫小气着呢,我都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给你。” 魏芃板着脸反问:“我什么时候小气过?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说的。” 众纨绔一阵爆笑,连瑞兴已经笑着打开了荷包,里面是一张房契,状元郎关照堂是苏州府的举子,不由也带了笑,低声说道:“你倒是有个好姐姐和姐夫。” 探花郎是陇西的举子毛永森,也低声问道:“你姐夫是位世子?那你姐姐是谁?” 他们并不了解这位低调的榜眼的出身,只看到那些纨绔对魏芃夫妻客气的很,身边的差役更是毕恭毕敬,这两位的出身一定不同的。 连瑞兴一边打开贺兰雪的荷包,一边含笑说道:“我长姐是东平侯。” 第636章、连家有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状元郎和探花郎不由惊呆,原来酒楼上那对漂亮的不像话的人,是摄政王世子和世子妃,不不,世子妃身居高位,是当今天下大名鼎鼎的女侯爷,想不到这位榜眼还跟连家有关系,不不,人家真是国公府的公子。他们心中忽然生出敬意,堂堂国公府的公子,竟然能下场拿了榜眼,这才华也绝不一般啊。 贺兰雪的荷包里是一块上好的玉佩,雕工精细,材质水润剔透,显然不是凡品,贺兰雪微笑说道:“这是老神棍给我的,你留着玩吧。” 众人闻言无不咂舌,她口中的老神棍就是九逍天师,天师给过她多少好东西,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别人眼中的稀罕物,她就这样随手送给弟弟当贺礼了。众人好不眼红。 魏茸笑道:“堂嫂堂嫂,你几时也赏我个稀罕物玩玩。” 贺兰雪答的认真:“成啊,等你成亲的时候,我好好送你几样。” 众人哄笑,魏茸居然难得的红了脸,唐培已经搂着他的肩却向贺兰雪道:“阿雪妹子,你这就不对了,我比他大这么多,还没说亲的,他不急,哎,你妹子就不错,要不我让我娘上门提亲怎样?” 贺兰雪和魏茸的笑容都冷了下来,魏茸继而甩开他笑道:“你快拉倒吧,你这么个粗人,讨了堂嫂家的妹子,你不怕吓着人家。” 贺兰雪也瞪眼:“我妹子是好惦记的吗?静和怎样?也是国公府的女儿。” 众人又是一阵笑,唐培撇嘴道:“我可不敢惦记你那个郡主妹子,她……” 贺兰雪打断他道:“她可不是我妹子,我不认,国公府,我就只认瑞秋和瑞兴,还有崔姨太太,别人跟我没关系。” 魏芃已经摆手让差役继续引着几人游街,长街上笑声一片,扔向他们的帕子香囊也无数,连瑞兴很有连康的样子,生得俊秀,国公府出事不假,可终究还是百年世家,这一夸官游街,立马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在江南春不远的酒楼上,连瑞秋也带着面纱,在丫头和护卫的照应下向他招手,身边还陪了杨婉儿和尹大学士的女儿尹琦萱,几个少女叽叽咯咯笑成一团,一边还向连瑞兴招着手。 关照堂不禁又好奇:“这也是你姐姐?” 连瑞兴脸上微红,含笑点头。牵马的差役已经笑着回头说道:“状元公和探花郎有所不知,连公子向来谦逊低调,好歹是一等公家的公子,平日里可从来不和那些纨绔混在一起,这次真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连公子,小人瞧着侯爷可疼您的紧,世子爷最听侯爷的,以后您可真是前程无量了。” 连瑞兴腼腆一笑,说道:“靠姐姐姐夫算什么?姐姐姐夫身居高位,我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状元郎忍不住冲他一拱手,赞道:“在下佩服连兄,这才是男儿本色。” 随后几天,国公府一下热闹起来,上门道贺的,打听连瑞兴亲事的也多了起来,连康思索着眼下还是国丧,一年内禁嫁娶禁舞乐,官员府中也规定了各类宴会不得超过二十人,连瑞兴是国公现在唯一的男丁,朝中也总有些要好的同僚前来道贺,这酒宴也是要办的,还要答谢尹大学士往日对他的教导指点,这样算下来,勉强压缩到二十人也还可以。 崔氏又劝他将贺兰雪等人也邀请来,眼下宣王是摄政王,魏芃是王府唯一的儿子,身价水涨船高,他又是宠妻宠上天的,贺兰雪本身也是有本事的,自己挣下了爵位,这样的姐姐姐夫,将来不是瑞兴的好助力? 可连康一想到贺兰雪那从头到脚的阴阳怪气,气就不顺。崔氏只得又劝他不要跟女儿计较太多,从前的事,说到底是连康错的更多一些,连康又想瞪眼,给崔氏又不温不火的劝了过来,现在都是一把年纪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就这么几个孩子,和睦相处不好吗?何况贺兰雪是个嘴硬心软的,她还能真的不管这个当爹的不管弟妹吗? 就连庶弟连越都跑来劝他,当年的事,现在被翻出来,莫说满朝文武,就是民间也多有议论,说连康偏袒长公主,谋害嫡妻的,种种种种,实在难听,现在既然有和贺兰雪、和谢家修好的机会,他非端着架子干嘛呢?以贺兰雪今日的地位,和背后摄政王府的靠山,傻子才会跟她较劲。 连康长叹,这个女儿自己是把她给得罪的死死的。崔氏含笑,心里却在撇嘴,知道得罪死了,还不想办法补救,难道他真以为这样的女儿会低头求他吗? 而贺兰雪接到国公府的帖子时,第一反应也是不去,倒是魏芃主动劝解她,不为别的,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比从前,她的立场就能给连瑞兴带来很多无形的助力,连康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哪有她现在这样的炙手可热来的直接。 贺兰雪想着倒也有些道理,也就接了这帖子,让连府的人回去告诉连康,自己和魏芃同去。 这宴会就定在三日后,这天近晌,贺兰雪和魏芃就换了衣服坐了王府的车准备出门,王妃不放心,又特特叮嘱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要跟连康生气,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别为那些闲事真动气,伤了自己和孩子都不行。贺兰雪扮了个鬼脸,笑着应下。 看到魏芃夫妻一起来,连康脸上不显露什么,心里还是蛮欢喜的,好歹这是个好信号吧。贺兰雪见依然是一副不阴不阳的古怪的表情,他也不以为忤,让连瑞秋将她招呼进去。连瑞秋挽了贺兰雪的手臂,一边问着肚子里小宝定的情况,一转眼又悄悄告诉她,连康其实心里还是很盼着她能来的。 贺兰雪嗤笑,他打的什么主意,自己还能不知道?魏芃叮嘱她不要累着,便也随连瑞兴去了。让他们意外的是,魏茸和魏苏也跑来给他道贺,魏苏笑的含蓄:“这不是为了给你小舅子捧场吗?” 连瑞兴抿了嘴,向他们施礼道谢,自己一个国公府的庶子,这些世子爷来给自己道贺,当然是冲着贺兰雪夫妻。 第637章、害人之心不可有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后院里,崔氏早将席面布置打理妥当,来的人实在有限,这次的主考是翰林院大学士尹京彦,平日连瑞兴也多得他指点,这次自然少不了,其他人不过是京中一些与连康走的近的官员,杨青山年事已高,上次受伤后一直不是很爽利,杨九林又久在西疆,这些迎来送往的事,也都是三爷杨子垠经手,两家关系一向还算不错,杨子垠也亲自来道贺,夫人还带了婉儿一起,见贺兰雪已经明显的肚子,关心之余,又打趣一番。 温杯现在是贺兰雪走哪,她便跟到哪,唯恐一时照顾不到,这姑奶奶就出什么状况,这会也小心的盯着她,生怕在国公府再出什么妖蛾子,无论怎样,国公爷都是她亲爹,不好搞的太僵。 一群太太小姐们在花园里闲聊不久,便有连府的丫头来请大家去入席,崔氏亲自挽了贺兰雪,向几位太太笑道:“太太们别笑话,如今我们姑奶奶有孕在身,最是娇贵,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杨太太笑道:“是是是,你眼里就只有这个大姑娘了,等你们秋姐嫁人后,看你疼哪个。” 现如今他们都知道,国公的当家主母就是这个崔氏,崔氏从前为人低调谦和,与些太太们也常有些来往,又是崔家的姑奶奶,这也就没人小看她。 贺兰雪反握了崔氏的手腕,笑道:“三伯母就笑话太太吧,你倒是给瑞秋寻个好人家,也解解太太的烦恼。” 尹夫人也笑道:“人家当娘的还没急,你这当姐姐倒急着嫁妹子了。” 几人说笑着,就向留香院走去,迎面就看到连瑞兴带着小厮乐癫癫迎了过来。崔氏向尹夫人笑说道:“我家瑞兴能有今日,也多亏大学士往日指点,夫人今天可一定要多喝几杯。” 尹夫人笑道:“也是你家兴哥是个踏实肯学的,老爷时常夸赞,说国公府这样行武出身的世家,倒出来个文采学识不凡的孩子,全是你往日教导得当,又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老爷一直就看好这孩子呢。” 说话时,连瑞兴已经上前恭恭敬敬给尹夫人行了个礼,叫了声师母。又给崔氏和几位太太奶奶的问了安,贺兰雪微微皱眉,侧头看了温杯,温杯含笑,搀扶着她的手轻轻掐了她一下。连瑞兴比那日游街时,脸上多了些黑气,眼窝微微发暗,这不像是熬夜所致,倒更象是中毒了,主仆两人心意相通,没有说话。 连瑞兴也向着贺兰腼腆一笑,道了声长姐,贺兰雪微笑,拍了拍他肩以示鼓励,不知是她手劲大还是怎样,连瑞兴给她拍的晃了几晃,杨太太不禁笑嗔道:“雪儿胡闹,你练武的人,兴哥可经不起你这两巴掌。” 贺兰雪讪讪的笑了笑,道:“瑞兴这身板可不行,好歹是国公府的公子,这么弱不是丢了你祖上的脸。” 连瑞兴苦了脸,说道:“这几天应酬多,实在有些疲倦,不如读书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孩子怕不是要学成书呆子了。大家也跟着他一道去了留香院。 温杯在贺兰雪耳边低声道:“姑娘小心,连公子八成是中了毒,今天这宴会就是不针对您,您也得多留神,国公爷想必不会把您怎样,可是静和郡主还在府中,不得不防。” 贺兰雪微微点头,连康就算厌憎自己,也没有厌憎自己独子的可能,如今国公府就这一个儿子,他能给自己儿子下毒?崔氏更没可能,那就可有静和了,呵呵,这人真是不死心,长公主已经在去年秋天按谋逆被砍了脑袋,两个私生子也被惠文帝在死前令人直接赐死,剩下这个惠文帝思索再三,褫夺封号,降为平民,以国公府小姐的身份继续留在国公府,让连康好生约束。可眼下来看,这人并不安分啊。 魏芃看到贺兰雪进了留香院,撇下众人,大步迎了上来,贺兰雪不禁笑道:“我哪里这么娇气?怀着泱儿时还打仗呢,如今你把我盯这么死,走路都快不让了。” 魏芃微笑,低声道:“已经对不起泱儿了,难道还要委屈了咱们姑娘?姑娘本来就不易,我得好好疼她。” 说着,已经挽了她的手,引她去坐下,大家对他这宠妻模式已经习以为常,贺兰雪含笑,压低声音,极快的告诉他连瑞兴大概是中了毒。魏芃不由皱了眉,这个表妹到底想干嘛! 推杯换盏间,连府这酒宴人虽不多,却也热闹,夸赞连瑞兴的话更是不绝于耳,十七岁中三甲,在大晋朝已经是屈指可数,唐煦也来道贺,两个少年英才更是吸引了这些太太们的眼光。 正热闹间,后院传来喧闹声,国公府事多,诸位太太们也佯装不见,继续聊天喝酒。崔氏皱眉,告了罪,带着人匆匆去看看究竟。这一去就是好久,而且后院的声音越来越大,又有小厮匆匆跑来将连康叫走,这下众人就装不下去了,贺兰雪四下找连瑞秋,想着问问究竟,却不知她几时已经离了席,心中疑惑着,想了想,还是起身带着温杯品茗向后院而去。 魏芃见她去了后院,微微皱眉,回头向舞墨低低说了什么,舞墨点头,转身出了留香院。他自己也起身追了过去,国公府里有静和,就是一个不安全的隐患,随时可能会出现状况。他一走,魏苏也坐不住,四下看看,魏茸刚才离席没回来,他索性也跟了过去,连瑞兴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父母和姐姐都去了,自己不便再走,便招呼各位来客继续喝酒。 贺兰雪带着温杯品茗直接寻声而去,直接就到了后花园,不想,眼前一幕直接惊呆了见多识广的贺兰侯爷。 却见连康正扭着魏茸要打要杀的,偏这小子居然一味的躲闪,完全不敢还嘴,旁边不见崔氏,却见静和一脸的幸灾乐祸,这是发生了啥? 她忙上前先拦住连康,向魏茸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你做什么了?” 第638章、哪来的私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茸讪讪道:“我……我没干嘛。” 连康怒道:“你还敢说没有!亏得静和撞见,不然你还想做什么伤风败俗,毁我连家门楣的事!” 贺兰雪更是满头的雾水,这都是哪和哪的事?他到底干嘛了? 静和撇嘴道:“茸弟,你可是王府的嫡子,若非有人勾引你,你来这后院做什么?你还替那小贱人隐瞒吗?” 魏茸微急道:“表姐不要胡说,我只是不胜酒力,来花园醒醒酒而已,她是你亲妹妹,你不要污人清白。” 贺兰雪沉了脸,他与连瑞秋做了什么?还被静和撞见了?还是静和故意为之?她冷冷的撇了静和一眼,看向魏茸的眼神冷了几分,甩了一句给他:“说!你把瑞秋怎样了?我有没警告过你,不许欺负她?” 魏茸急忙辩解着:“堂嫂,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在这遇到三小姐,和她说了两句话,给表姐撞见,非说我们有私情,她是你妹子,我怎么会欺负她!” 贺兰雪将信将疑的又看看静和,这小妮子嘴里没实话,鬼知道她又想搞什么把戏。 谁知静和冷笑道:“说两句话?要拉着手说?是抱在怀里说吧,那为啥见我来了,你们倒像做贼一样,呵呵,茸弟,你可别给小门小户养的小蹄子迷了眼。” 贺兰雪大概明白了,魏茸和连瑞秋在花园里说话,被静和撞见,到她嘴里就成了瑞秋勾引魏茸,两人有私情了,可是不对啊!说话就说话,还拉着手说?她心中狐疑,眼神不善的又看向魏茸。 魏茸急道:“表姐总是瞎说,她……什么勾引不勾引的,你这说话太难听了,她一个姑娘家,你不要这样坏人家名声。” 贺兰雪:…… 娘的,这小子还挺护着瑞秋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康已经急了,怒道:“你知道坏了秋姐的名声,还要来招惹她,你这是存的什么心。”说着做势又要打。 静和拦住说道:“父亲,茸弟一向安分守己,你还是问问连瑞秋使了什么手段吧,哼,庶女就是庶女,没有丝毫的廉耻。” 这下连康又不愿意了,怫然道:“秋姐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这样说她!” 静和撇嘴:“父亲忙于公事,对弟妹少有管教,妾室养大的孩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魏茸还要替连瑞秋辩白,贺兰雪已经抢先说了话:“你闭嘴!崔太太是国公爷下了聘礼,带着嫁妆嫁到国公府的,是正经的良人贵妾,国公府的二夫人,她养大的孩子如今高中榜眼,女儿也不见得比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奸生女差,你管好你自己再说别人!” 静和大怒,骂道:“小贱人,你说谁是奸生女!”说着提手就向贺兰雪打来。 连康反应倒快,已经把手接住她这一巴掌,甩手斥道:“你长姐如今怀孕,你怎么敢乱来!” 静和啐道:“我可没这样的长姐,父亲,她是怎么害死我母亲的,难道你都忘了吗?你干嘛要替这小贱人说话。”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连康顿时心软,安慰道:“你不要乱说话,你们终究是亲姐妹,不指望你们相互扶持,好歹也要一起维护连家的声誉。” 静和哼道:“连家的声誉不是早给她们姐妹俩败坏完了吗?一个勾引芃表哥,一个勾引茸弟,她们倒是好算计!” 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温杯,掌嘴!”众人侧目,魏芃一脸寒霜的站在不远处,身后是魏苏和扶摇主仆二人。 静和看到魏芃,眼圈忽然又红了,哽咽道:“芃表哥,你为了这小贱人,又要作贱我吗?” 魏芃的声音便如数九的寒冰,带着丝丝的寒意:“她是王府的世子妃,是王府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进来的,我的妻儿不容人欺负,我以往顾及兄妹情分,没有苛责你,你却不知悔改,一再辱骂她,我断断不能容你。温杯,掌嘴。” 温杯应了一声,上前就是一个耳光。连康急忙拦阻,魏芃冷冷的看他一眼,说道:“国公爷,你若不会教养女儿,我不妨替你管教管教,你若有什么不满,去王府找我父王,或者让御史弹劾,我等着。” 连康被他噎住,对这个女婿,自己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心虚。尤其他说自己的妻儿不容人欺负,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温杯看了眼魏芃,魏芃又给她一个眼神,顺手将贺兰雪护在身边,温杯反手,又给了静和几个耳光,打够二十个,魏芃才让住手。静和扑在连康身边,哭道:“父亲,你就看着外人这样欺负女儿吗?” 连康轻叹,硬做不悦道:“你姐姐有孕,你怎么可以去冲撞?是我往日对你太过纵容,你也该长点记性了。” 静和气结,哭的哽咽,亲爹这是被魏芃给震住了?魏芃不再理他们,向魏茸说道:“茸弟,你又做了什么?小姨向来性子安静,你没事招惹人家做什么?魏家的儿郎怎能做出这样坏人名声的事情?” 魏苏也说道:“茸弟,没做就是没做,旁人抹黑不得,你与三小姐说话也算不得什么,你给连国公解释清楚不就是了。” 魏茸急道:“我说了,他们不信,我就是跟瑞……我就是跟三小姐偶遇,又说了几句话而已,她感谢我当日……”他急忙打住,那天的事情,他叮嘱过唐培不许胡说,免得传出来坏了瑞秋的名声,自己情急之下,也差点说了实情。 可这已经让人听出端倪,贺兰雪正要追问,崔氏身边的丫环已经急赤白列的跑了过来,顾不得向连康行礼,便已经哑着嗓子说道:“国公爷,不好了,三小姐悬梁自尽了,亏得太太去的及时,给救了下来,您快去看看吧。” 几人大惊,魏茸已经嗖的窜了出去,贺兰雪顾不得多想,顿足道:“温杯,快去。”温杯忙应下,也嗖的追了过去。 这时,几人才醒过神来,魏苏和魏芃相视,这小子这么着急,看来还轻车熟路,难道他们真有什么私情? 第639章、我就是喜欢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也明白过来,就算孕傻,自己也没傻到这种程度吧,她瞟了眼连康,冷冷的说道:“国公爷,这脏水可不是乱泼的,若是瑞秋给你的奸生女抹黑,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收拾她。”她心里一顿,又向品茗道:“去把瑞兴给我叫来,我有事问他,让他去瑞秋的院子找我。” 说罢,几人已经快步向后院而去。临了,魏芃还令王府的护卫将静和看管起来,他见贺兰雪叫了连瑞兴,料想她是要两个账一起算了。 魏茸和温杯已经一前一后到了连瑞秋院子里,连瑞秋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眼泪不断的涌出,浸湿了枕头,雪白的脖子上,一道深红色的勒痕,崔氏坐在床边抹泪哭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为了那丫头的一派胡言就自寻短见,你若有个什么事,不是要挖了娘的心吗?” 绿茶和紫苏跪在地上不敢作声,连瑞秋将她们支出去,自己就上了吊,她们也没想到,小姐和世子在花园里遇到,她们是远远的在看着,可是不成想静和一直就在花园里,他们没有发现,嗯,是静和看到连瑞秋进来后,就躲了起来,等看到魏茸进来,但又悄悄绕到了花木后面,她知道魏茸习武,不敢靠的太近,但远远的看到魏茸一脸笑意的挽了她的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再看到魏茸将她轻揽入怀,坐在石凳上低语时,她怒火中烧,连家这两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惯会勾引男人。 于是就闹了起来。她说的难听,身处连府,魏茸不敢太闹腾,却给了静和机会,骂的也越来越难听,连瑞秋给骂的无地自容,掩面而去,魏茸要去追,却给静和拦住,连瑞秋回到房中,越想越委屈,自己是连府庶女,他是王府世子,这亲事本来就难度颇高,纵然两人两情相悦,中间也会阻力重重,今天给静和这样一闹,只怕自己名声受损,更没了指望,她心里更加绝望起来。 于是打发紫苏去找崔氏,只说有话要和崔氏说,紫苏是个神经大条的,功夫好是不假,但也没有想太多,便去找崔氏,连瑞秋哭了一回,又打发绿荷去请连康,绿荷不知她的想法,只得也去了,连瑞秋思前想后,拿出一条白绫,将自己挂了上去。 幸好崔氏听到后面吵闹声,又不见女儿,知道静和今天不会参加宴会,怕她们遇到出什么事,自己先来看看,半路上遇到紫苏,经过花园时,又看到静和缠着魏茸不依不饶,心里也隐约明白一二,忙去阻止他们再这样吵闹下去,谁知静和不依,又把她也骂了一顿,直气的崔氏手捂胸口,险些吐血。正闹着,绿荷的身影又从园子门口经过,崔氏忙喊住,一听说将她们两个都打发出来了,心里暗叫不好,忙赶了过去,这才及时将连瑞秋救下来。 此时魏茸顾不上许多,直接闯了进来,崔氏身边的嬷嬷才要阻拦,被魏茸一巴掌拨拉到一边,连瑞秋的奶嬷嬷要阻拦,魏茸早就不耐烦,训斥道:“滚一边去,还不快去找大夫。” 说着,大步到了连瑞秋床前,崔氏哭着挡在他面前,求道:“世子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小女出身低微,不敢跟世子爷有什么瓜葛,求世子爷放过。” 魏茸顿时僵立当场,再看看她身后,连瑞秋闭着的眼中不断的有眼泪流出,脖子上的红痕直戳双目,他顿时红了眼,将崔氏拨到一边,直接到了连瑞秋床边,低声叫道:“瑞秋,你怎么样?你做什么傻事!你若有事,看我会放过谁!” 崔氏大惊,身子晃晃,险些跌倒,给身边的嬷嬷扶住,听这口气,他们果然早就认识相熟了啊! 连瑞秋不语,也不睁眼,就是不住的流着眼泪。魏茸更急了,跳进来向外就走,跟追来的温杯撞了个满怀,魏茸眼前一亮,拉了温杯道:“你来的正好,快看看她有事没有。” 温杯应下,却反问道:“德世子,您这急着又要去干嘛?” 魏茸跟贺兰雪身边的人也都熟悉,也不背她,说道:“我去找表姐,连国公当她是心肝宝贝,我呸,我看在她是姑母的女儿,才叫她一声表姐,可也不能由她这么作贱欺负瑞秋,姑母害她在前,现在她又要欺负她,我这就找她算账去。” 温杯脑子快,这就明白了七八成了,忙拦住道:“世子,前院还有宾客,你这么闹起来,对三姑娘名声影响可就更大了,世子爷,您不是应该先看看姑娘有无大碍吗?” 魏茸给她说的连连称是,忙又说道:“快快,你医术好,看看她怎么样。” 崔氏这还有什么不明白,身上的力气也给抽走一般,几乎要软倒在嬷嬷怀中,我的那个天,德世子什么时候跟瑞秋有了私情,就是上次上香被害之后吗? 这片刻的工夫,连康、贺兰雪等人就已经赶了过来,魏茸脸上的心疼早就掩饰不住,魏苏和魏芃对视,卧槽,这弟弟啥时候跟连三搞一块去了,这事要麻烦。再看看贺兰雪,已经黑了脸,对对,她早就警告过魏茸,不许欺负连三,这兄弟这是搞的哪一出?再看连康,惊愕早就写在脸上,德世子这是对女儿上了心了?他们平时也没啥接触啊! 魏茸想说:你家的暗卫都是吃白饭的,小爷翻墙时,从来没见人出来抓过我! 果然,就听贺兰雪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道:“魏茸!你对她做了什么!想我收拾你了吗?” 魏茸跳起来急道:“安平姐姐,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把她怎样,我就是跟她说了几句话,是静和骂的难听,你怎么不说她!” 静和给王府护卫也押着过来,闻言叫道:“小贱人投怀送抱,你不是抱着不肯放手的吗?我骂的难听?她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 贺兰雪眉头又挑了起来,正要发火,魏茸却急了,怒道:“我就是喜欢她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你管好你的嘴,你再敢骂她欺负她,我就不会再客气,从前当你是表姐,可不是由着你欺负瑞秋的,你若不信,只管试试!” 第640章、我是认真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康撞死的心都有了,他妈的,这小畜生就这么公然说喜欢自己女儿?这都什么和什么! 魏苏给口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弟弟还真直接,魏芃冷冷的一个眼神甩给他,分明在说:你看什么戏?这要怎么收场? 贺兰雪瞪了眼,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怎么就成了他喜欢瑞秋了,可魏茸这样子也不像是做假啊! 温杯已经给连瑞秋号了脉,向贺兰雪等人说道:“三小姐受了惊吓,又给气到,奴婢给她开两副药喝喝就无事了。” 贺兰雪走到床边,冷笑道:“连三,你给我起来,说,你跟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你今天不给我说明白,以后别想出国公府的门,你信不信我会在国公府四周布置暗桩,全天候盯着你!这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魏茸急道:“安平姐姐,我可是当你是亲姐姐一样,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妹子,我保证,会像芃堂哥待你那样待她。” 众人:…… 连康哪里还能按耐的住,一把拎过魏茸,怒道:“你当我女儿是什么了?我国公府比你们王爷势弱是不假,我女儿也容不得你这样恣意欺凌,还等瑞雪打断你的腿?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再去给王爷赔罪!” 说罢,已经一巴掌抽了过来,接着就是一脚。魏茸气的想还手,可又不敢,万一他真成了自己老丈人怎么办?只能干挨了他的拳脚。贺兰雪才想制止,给魏芃拎了回来,让他打,使劲打! 贺兰雪看看魏芃一脸的若有所思,再看看魏苏强忍的笑意,两道长眉忽然就挑了起来,怒道:“国公爷,你狠狠的揍他,算我一份,只要别打死打残,我去给王爷赔罪。” 魏芃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记,低声道:“这好歹是我兄弟,你还真舍得下手。” 贺兰雪甩他白眼:“那个是我亲妹妹。” 连康火大,按着魏茸就是一顿好打,贺兰雪又不断的虚张声势,床上的连瑞秋再也忍不住,跳到连康身前,跪倒在地,抱着他的双腿哭道:“父亲住手,别打了,你别把他打坏了,是女儿不好,不该跟世子多话,这跟世子没关系。” 连康看着女儿哭肿的眼睛,再看看脸上带了淤青的魏茸,心里又软了几分,谁知静和忽然开了口:“你是不该和茸弟多话,还是不该投怀送抱?你自甘下贱,想攀上王府的高枝,就别抹黑茸弟了,王府向来家教森严,茸弟,你也不要为了替人遮掩,就坏了王府的名声。” 她这一挑唆,连康果然上道,一脚踢开连瑞秋,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后面这话就是说崔氏了。 魏芃张张嘴,终于还是忍住,这些事自己这个女婿还真不好说,魏苏就更说不了什么,魏茸已经上前扶起连瑞秋,对连康也没了耐心,说道:“连国公,我喜欢你女儿怎么了?怎么表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既然这么在意她,既然你们连家除了她都不是你亲生的,你给我啊,本世子稀罕,你家三姑娘我就带走了,以后也不用你管了。” 说着,拉着连瑞秋就走。崔氏急了,一把拦住,哀求道:“世子爷,小妇人感激当日您仗义相救小女,可是王府实在不是我等能高攀的,求世子爷放过小女,小女只想平安一生,不敢有别的非分之想。” 魏茸可没那么好的涵养工夫,这下早就急的要上房,他这火气可就全冲着静和去了,他指着静和怒道:“表姐,她好歹是你妹妹,你这么羞辱她还是个做姐姐的样子吗?当日姑母害她,现在你又逼她,你怎么跟姑母是一样的歹毒心肠?” 贺兰雪满腹狐疑,看向连康,连康也不明白,看向崔氏,崔氏无法,只得将当日带着儿女上香时发生的事全盘托出,魏茸也将事情复述一遍,这下贺兰雪就怒了,一脚将静和踢翻在地,指着连康怒道:“你还有个当爹的样子吗?你眼里就只有你的长公主和奸生女,那你左一个右一个娶这么多干嘛?还生这么多孩子,生而不养,你这还是个人吗?崔太太,跟他和离,带儿女走,你崔家不养你们,我侯府养着,咱们稀罕国公府吗?” 连康也怒了,向静和道:“你说,这是什么怎么回事,你母亲都做了什么!” 静和甩个白眼道:“我怎么知道,你去问我母亲。”这话可就诅咒之嫌了,连康气结。 魏芃已经将贺兰雪又拉回身边,低声警告道:“不许再动手,想打人,你说话,我来,你照顾好孩子。”他又转向闹的不可开交的几人,喝道:“都住口!” 几人给他的气势震住,顿时停了下来,他先向魏茸说道:“你既然倾慕连家小姨,你为什么不禀明伯父,直接求娶?非要私下相会,还给人撞见,平白坏了小姨的名声。” 魏茸张张嘴,嗫嚅道:“我不敢。” 魏芃挑眉,贺兰雪冷冷的盯着他,魏茸顿足,向几人摆手道:“你们退后,我有话说给堂嫂,再远点,哎,远一点,别偷听。” 众人一头雾水,还是依他退出老远,魏茸俯在她耳边说道:“为着你母亲的事,我父王恨极了连康,恨不得没事拆了国公府,我才露出点意思,他就把连康带着我一块骂的狗血淋头,你让我怎么给他说?” 贺兰雪抚额,看来王爷还真不背着他,这种事都说给他了,这还真是难题,她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你当真喜欢连三了?” 魏茸腼腆一笑,低声道:“是两情相悦。” 贺兰雪斜睨他一眼,低骂:“滚!”她收敛了表情,冷眼看向静和,静和的脸被温杯打的红肿,气势却依然高昂,只想就此打击连瑞秋,让这个小妇养的知道人心险恶。 魏芃见他们说完了,估计他们已经有了默契,也不多问,又向崔氏说道:“太太也不要把话说的太急,茸弟做事没有分寸,回去我当禀告伯父,好好责罚,至于小姨和茸弟的事……顺从他们的心意不好吗?若他们当真有情,何必非要拆散。” 第641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康打断道:“这事我不准,国公府的事情世子就不必插手了。”他心里还是恼怒连瑞秋私下竟然和魏茸有来往的,长公主害她们是另外一回事,她与人勾勾搭搭,就是伤风败俗。他又向魏茸说道:“多谢世子当日相助,回头我自会备份礼物,送到王府道谢,婚事?呵呵,我们国公府高攀不起!” 开玩笑,德王一直觊觎自己老婆,还想让自己把女儿嫁给他儿子?想的美! 魏茸还要说什么,魏苏已经将他拦住,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听魏芃处置。 果然,魏芃眯了眼,淡淡说道:“说来国公府的事,我确实不便插手,阿雪一天不认你这个父亲,我就一天不是你们国公府的女婿,这样吧,咱们说道说道别的。来人,小舅爷呢?请来了吗?让他过来。” 品茗应了一声,已经带着连瑞兴进来,屋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的明白,早就一脸的悲愤,自己是妾室生的,亲娘到底怎么死的,没人知道,这些年要不是崔氏,自己哪有命活,他心里早当崔氏和瑞秋是自己的亲人,看到瑞秋被人欺负,又无能为力,便要冲进去替她辩解,给品茗拦了下来,这会听到魏芃叫他,忙大步进来。 他向连康行了一礼说道:“父亲,当日娘带着儿子和姐姐去上香,遇到歹人,多亏世子相救,姐姐才得以平安,娘亲不想节外生枝,搅得家宅不安,这才没有多说。” 静和啐道:“你们自己出门遇险,凭什么就说是我母亲所为?反正我母亲给那个小贱人害死了,死无对证,你们就随便给她泼脏水!” 魏芃拦住要说话的贺兰雪,淡淡的反问:“是吗?好,既然死无对证,咱们说说活人的事。温杯,给瑞兴诊脉!” 连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魏芃,温杯应了一声,连瑞兴也不解,但他信姐姐姐夫,还是伸出了手来,温杯诊过之后,施礼道:“世子,小舅爷身上中了毒,这毒素侵蚀人的五脏六腑,现在小舅爷中毒还不深,不过几日而已,现在只是会觉得疲倦,用不了半个月,便会出现咯血的症状,全身经脉俱断,那时就再无药可解了。” 众人大惊,连瑞兴颤声道:“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我怎么会中毒?” 魏芃看看连康,又看向静和,说道:“你平时都去什么地方?这几天吃了些什么?” 连瑞兴答:“除了去大学士府给恩师道谢,我旁的地方哪也没去,娘说这几日夸官游街,太过抢眼,让我不要张扬。” 连康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是心里实在想不明白,静和害他干嘛?他也瞪向静和,静和微怒,道:“你们看我干嘛,这关我什么事?他们姐弟不检点,一个私会男人,这个谁又知道是不是偷着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茸便要去骂他,又给魏芃拦下,他轻轻击掌,舞墨已经带着人押了个老嬷嬷从外面进来,正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长公主死后,就跟在了静和身边。看到这个老嬷嬷,静和脸上有些发白了,魏芃挥手,舞墨已经呈上一盘物件,又是瓶瓶罐罐,又是荷包香囊。 舞墨说道:“属下奉世子之命,扣住这个老嬷嬷,在她住处和二小姐的住处发现这些东西,这里俱是些毒药、迷药之类,请世子、国公过目。” 连康不由大怒,一脚踢开那个嬷嬷,喝道:“你给兴哥做了什么!静和,你们串通一起要害你弟弟?” 静和辩解:“凭什么就说这些是我们的?我还说是芃表哥派栽赃陷害我!” 魏芃点头:“很好,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他转向连康,说道:“国公,从前静和屡次毒害我与阿雪,我只当她是争风吃醋,都没与她计较,这次她毒害令郎,你怎么说?” 连康忽然顿住,静和已经含着眼泪向他说道:“父亲,你一定要信他的胡言乱语,也不肯信我吗?小贱人害死我母亲,你要帮着他们再来害死我吗?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信我了吗?” 连康没来由的心里一软,向魏芃道:“世子,这是国公府的家事,还是我们自己处理吧。” 这话一出口,连瑞秋姐弟都泄了气,失望溢于言表。 贺兰雪可不吃她的这套,上前又是一脚,将她踢倒在一边,向连康怒道:“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你姘头做了什么了,那天你不是亲眼看到她承认的!你还要回顾这个害你女儿儿子的人?她是你亲生的,难道我们都不是?那你就守着这人,让她给你养老送终,你将来也不要指望瑞兴来给你摔丧!我外公和我母亲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样的渣男。崔太太,带着瑞兴走!求连家将瑞兴和瑞秋除了祖谱,将来别让他耽误了瑞兴的前程。” 静和抢在连康前面开口道:“你不是不承认是连家的女儿吗?现在又管这些做什么!” 贺兰雪冷笑:“我是不认他这个亲爹,但没说他不是,他的德行只配养你这样禽兽不如的女儿,我是天师养大的,就算认爹也是认天师,不是他!” 魏芃又将她拦了回来,指着她警告道:“不许再动手打人!你给我照顾好女儿!”他向舞墨摆手:“将静和和这个嬷嬷,还有她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全部交给顺天府,好好拷问这些毒药的来源和用处。连国公,你女儿当初毒害阿雪是谋杀朝廷命官,现在涉嫌毒害朝廷的新科榜眼,榜眼可是国之栋梁,让她去顺天府好好解释吧。” 舞墨应下,拖了人就向外走。连康还要阻拦,魏芃伸臂拦住,冷冷的说道:“连国公,古语有说,修身齐家治国安天下,你身为国公,后宅的事都乱成这样,哪里又做到齐家了?阿雪说的没错,你这样只会耽误瑞兴的前程,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该好好歇歇了。” 连康微怒:“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我国公府的事你一定要强行插手?” 第642章、都走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淡淡的答:“你女儿毒害榜眼,金吾卫有权查证,你若是需要,我可以下令将她从顺天府带到金吾卫审讯,至于别的?你明天给皇上,给我父王解释吧!若不是看你是阿雪的生父,本世子才懒得和你废话。国公爷,好自为之吧!” 说着挽了贺兰雪,大步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他忽然又回头,甩下一句:“我儿子早产,固然是因为我的原因,我若不出事,阿雪也不会着急晕厥,可是我看了太医院的脉案,阿雪气结于心,加重了病情,这是拜你所赐,她现在肚子里怀着我女儿,若这孩子有什么不妥,我拆了你的国公府。”他冷笑:“你去让御史弹劾我去吧。我的女人和孩子,我一定会护到底,不会给人欺负践踏。” 他又停步,说道:“连瑞兴,今日宴会散了,你去东平侯府住些日子,让温杯替你解毒,好好调理一下,国公爷不会反对吧?三姑娘也去,让温杯给你对症下药,别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空担了虚名。舞墨、品茗,带着王府护卫,护送他们去侯府,如遇阻拦,格杀勿论。” 他从前一直有所收敛,这次亲眼见识了连康的偏袒,心里早就不爽,这一发威,气势大开,竟让人有些不能招架。出了院子,他又一脚踢向魏茸,骂道:“滚回去,给你父王说去,喜欢人家,就抓紧娶回去,难道留在这里等死!” 魏苏笑道:“这是好事,以后你们便是连襟了,咦,十六叔和大伯也是连襟来着。” 魏芃和魏茸齐声喝道:“你闭嘴!” 回到王府,魏芃使尽手段先哄的贺兰雪不生气了,才去前书房找宣王,宣王一听不由又沉了脸,连康带兵打仗没的说,家宅这些事还真是差劲,从前英屏如此,现在对这几个孩子又是如此,也不能怪贺兰雪死活不认他,这样的爹还真的连瑞兴仕途、婚事上最大的阻力。 魏芃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宣王给个意见或者结果。宣王沉思着,连康的家事确实不好插手,但连瑞兴的前程他不能不顾忌吧,国公府没有世袭,如果再把连瑞兴的前程给耽误了,未免可惜。 他沉吟着,说道:“静和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 魏芃答的自然:“这次将她院子里的人全部审一遍,再拿些实证出来,难为姑母怎么教养出来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无事生非,一无所取,与其留着祸害他人,不直接扔去圣泉庵,了此一生。如果去了圣泉庵还不安分,这些实证就是她的送命符。” 宣王颔首,儿子下手也算留情面了,事不过三,静和折腾的也可以了,如果再这样执迷不悟,继续作乱,那也就只能步长公主的后尘了。 魏芃又说道:“我已经让人将瑞秋姐弟送到了侯府,阿雪还是很在意他们姐弟的,想必连康再想去侯府要人,四舅他们也不会给他。” 宣王点头,连康敢去侯府?他确定谢四不会把他打出来? 次日下朝后,连康果然上赶着找谢四爷要人,结果被谢侯爷一个大白眼甩了过来:“世子送来的人,你找他要去。” 连康看看魏芃黑着脸从宫里出来,不等开口,魏芃一个冷冷的眼神,让他从头寒到了脚,他娘的,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狠了?这通身的气势,简直不输给他老子,不,他老子是自带皇家的尊贵,那种威压是一种高位者睥睨天下的气概,而这小子不仅是有那种皇家的优越感,还有从骨子里透着的阴冷,直接拒人千里之外,锋芒毕现,让人不敢靠近。 连康气的想骂娘,思前想后,又去找了顺天府尹,好歹静和是自己的女儿,求人照顾一二,别吃太多苦头才好吧。 结果府尹愁眉苦脸的劝道:“国公爷,令爱这次惹的事实在有些大,皇上震怒,王爷也动了火,这次恩科本来就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令郎本是有大才的,若给令爱这样害死,朝廷损失的可是一个栋梁。不是我说,国公爷,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儿子才是咱们的支撑啊!”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你这个女儿实在不值得你这么费心。连康还想说什么,府尹又抢在他前面说道:“再说了,世子爷令人亲自送来的,他不是你女婿吗?你找来下官,不是舍近求远了吗?再说……世子送来的人,谁敢随便放了啊,国公爷,你就别为难下官了。” 待连康垂头丧气的出了顺天府衙,师爷忍不住向府尹道:“大人,您这可把国公得罪死了。” 府尹冷笑:“国公爷这个女儿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当初文家那姐的例子还不够吗?现在可不比从前,皇上能惯着?王爷肯吗?” 他心里暗骂,魏芃这个小兔崽子,他的刑狱司不比顺天应更好使,偏他让自己来当这个恶人,忒不是东西了。 连康实在没了办法,索性递了名帖,求见王爷。宣王故意晾着他,上朝时也不甩他,连康直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这还不算,没几天,崔家忽然送来信,老太太年纪大了,思念远嫁女,想接女儿回家住几天,崔氏在国公府不住的掉眼泪,自从嫁到京城,这二十年自己就回去了不到十次,母亲如今也是七十的人了,谁知道还有多少日子,现在这样思女,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连康哪里还能拦着,即刻令人替崔氏打点行装,派人护送着回去,还说自己若得闲,便去接她回来。崔氏含泪应了,匆匆回了娘家。诺大的国公府,忽然变得冷清下来,连康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静和被关在顺天府不能出来,儿女被贺兰雪留在侯府治病解毒,崔氏回了娘家,还剩下一个小妾还是平时不得宠的,这这这,不对啊! 连越也一直在替他们父子父女说和,一听说崔氏回了娘家,急忙又回到国公府,国公府里,连康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原来英俊帅气的面孔变得有几分憔悴,还带着的恼火。 第643章、你能想开点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越急的直跺脚:“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原来没这么糊涂,怎么越老了,反倒昏聩起来了?为着大嫂的事,瑞雪恨极了你,那事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整个连家着想,可是她终究是你的发妻,你好好的非跟长公主搅和一块,还由着她苛待庶子女,抛开你这几个的老婆,孩子总是你的吧,你就不能一碗水端平?何况眼下你就这一个儿子,还是个有出息的,若给静和害死,你老了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连康长叹,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连越连连摇头:“我还真没看出别的孩子也是肉,瑞雪这样的女儿多少人羡慕不是自家的,你硬是把她给推出去,魏芃宠她没边,王府将来也是她的天下,你把她哄好了,顶你一百个静和,何况还有瑞兴,大哥,你就不能好好算算账,怎样更合适?” 连康也急啊!自己也不想把事搞成这样,连越又劝道:“大哥,长公主是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大嫂家造反是被陷害,可她与逆王造反是板上钉钉,她自己都认下的,当初没有处置咱们,那是有铁券丹书,现在没有翻后账,这是有瑞雪,你把她逼急了,她还会给你留一分情面?她带兵打仗,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你比我清楚,她若下了狠心,王爷和皇上还会顾忌?” 连康气的直咬牙:“这丫头完全是谢家的作派,狠起来六亲不认。” 连越急的又顿足又挠头:“我的好大哥,连家现在就指望你了,从前的过失这一换了天,好歹都能掀过,于情,瑞雪才是你的正经嫡女,于利,你女儿又是当朝红人,摄政王家的儿媳妇,你这是多想不开,非要把她推出去?大哥,你醒醒吧,他们私下传话给我,静和这小丫头没啥指望了,她身边的人又供出好些事来,这丫头大有其母风范,阴损狠毒,文家就是个例子,给个丫头坏了事,你还非要步前车的后尘吗?大哥,瑞雪现在不认你,我敢打赌,你再把她逼急了,她就敢整死你扶瑞兴出来,瑞兴是你亲儿子,你就不能多打算打算?” 连康颓然坐在椅子里,这个女儿是魏家手心里的宝,与公与私都是如此,她的心思又重,想下个黑手,谁能拦得住? 连越见他似乎有懊悔之色,语气也平缓下来:“大哥,现在皇上和王爷都不见你,静和的事也都在敷衍你,国公府的世袭已经没了,可好歹瑞兴出息,瑞雪和世子再帮一把,他也是前程无量的,可你就算不喜欢这个儿子,你好歹别拖累他,我听说大学士有意招他为婿,可是碍于你和瑞雪搞的这些事,人家不敢开口,怕被你拖累,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现在有多抢手?还有二嫂,这些年忍气吞声抚养两个孩子,你为着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冷落人家许多,现在人家走了,你又在家里着急,若她给瑞雪劝动,再跟你和离,你可不就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他后面这话才真的戳中连康的痛处,他疼爱长公主十几年,结果完全是被她利用的,而且还替她养了两个野种这么多年,自己被她愚弄于股掌这么多年,实在是耻辱。 连越看着有门,又劝说道:“大哥,你恼大嫂和德王那些旧事,可是大嫂自从嫁过来,安守本分,上对长辈,下对弟妹,便是你的庶子庶女,也从不苛待,她人都死了,你还想这些干嘛呢?长公主的所为难道是你所想要的?派人杀瑞秋,苛待你的子女,若不是崔家有钱有势,二嫂自己有本事养孩子,这两个孩子能有今天?他们才是你的亲骨肉,那个静和虽然也是你的女儿,可是给弟弟下毒,败坏妹妹名声,更不要说对瑞雪和世子做的那些事,谁高谁下一目了解,你还要袒护到什么时候?王爷这次也不会轻易放过,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连康长叹,他说到自己心里了,自己就是耿耿于怀谢英屏和德王的旧事,当初谁不知道他们两情相悦,差点就成了亲,老侯府将女儿嫁给他时,他一方面欢喜自己终于能娶到这位京城第一的美人,一方面也担心自己是替德王养女人。可新婚之夜的落红,让他无比宽慰,谢家的家教严格,谢英屏和德王也没有过逾越,他们也着实好了一阵子。 可是没几个月,长公主就送上门来,她放下身段,小意温柔,将自己哄的晕头转向,然后就在公主府成了好事,后来自己都后怕,若是给人撞见,刘附马也不会善罢甘休。所幸附马并不知道,有了第一次,就再收不住,长公主看着高高在上,可骨子里比那些花娘还放荡,与谢英屏的矜持形成鲜明对比,让自己欲罢不能,不久,就有了静和。 回想往事,他忽然又想到当初瑞雪骂她的话来,刘家为啥没将女儿接回本家,人家早知道坟头是绿的。是啊,刘附马无所出,只有这一个女儿,他们是知道这孩子不是刘家的,那……细细想来,这事还真是颇耐人寻味。 连越见他沉思不语,又小声问道:“大哥,你想开了?” 连康叹气,谢英屏死前就已经知道他和长公主的事情,瑞雪把听到的事全告诉了她,那天他从宫里回来,内侍传英屏进宫陈情,自己还记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满是绝望,她那样的聪明,当然猜到进宫的后果,然后她没有换大衣,就是穿着自己平时喜欢的衣服入了宫,直到最后被杀,她都没有再见自己,自己只是恨她对德王念念不忘,皇帝觊觎她多年,为了保连家,自己就咬牙将她推了出去,可现在对比起来,她从来没有对不起自己,雪儿也是自己的亲女儿。 连越看出他脸上的懊悔来,想他大概是想过一些来,叹了口气,又劝道:“大哥,咱们连家人丁稀少,你只有瑞兴一个儿子,我那边也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还是平庸的,连瑞平还有些工夫,瑞恒还小,可眼下也是文武都不出色,咱们都得指望瑞兴,你就没担心若不是瑞雪和世子发现及时,瑞兴真有个好歹?要依我说,静和这丫头,心肠歹毒,死有余辜。” 第644章、静和疯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此后几天,连康再没为静和的事奔走,反而沉寂下来,上朝时见了宣王父子或者谢梓良,也都客气的避开,谢梓良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他,这样倒也安静。宣王私下和魏芃讨论,难道他这次想明白了?那贺兰雪会不会认他?魏芃摇头,就贺兰雪那个性子,难。 又过了两天,顺天府把静和和她身边下人们的供词悄悄递到了王府,宣王一看气的砸烂了一只上好的白玉镇纸。 那个老嬷嬷嘴严的很,可是她身边的丫头受刑不过,吐出几次下毒的事,第一次给贺兰雪下药,原是想着引魏翎到她更衣的客房,客房中也点迷香,只要他们两人能进去,必会成事,至于魏芃,那就不必说了,在宫里给他下药后,静和就在偏殿的房里等着,听到有人说世子爷时,以为是魏芃,早将衣服脱得只剩下小衣,可惜魏芃定力太高,又让魏茸去瞧瞧,这才没得手。至于连瑞兴,呵呵,小妇养的,自己弟弟死了,他凭什么风光。 等见到静和也受了刑,老嬷嬷就把一切都揽了过来,从第一次给贺兰雪下毒到魏芃,再到连瑞兴无他,就是忌恨而已,说是自己挑唆静和和长公主干的。府尹深知魏芃送她们来的目的,又加了把火,老嬷嬷终于吐了个干净。 当年刘附马也是给长公主害死的,刘附马从文,是先帝给长公主择的夫婿,可是长公主向来看不上他,便悄悄在他的饮食中下了药,断了附马生育的能力,然后又为了宁王的事,勾搭了连康,生下静和,刘附马起初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有年秋猎受伤,太医诊治时,发现他的身体有异,刘家碍于长公主的权势,没敢说话,默默的认下了。 所以附马死后,长公主带着女儿改嫁,他们连要都没要。 长公主改嫁连康后,一直想挑唆连康站在宁王一边,不料连康家事上拎不清,这个事上还有点原则,硬是没听她的,说什么连家祖宗有训诫,只效忠于皇帝。长公主无法,在宁王的策划下,又跟文伯羽搞在了一起,那俩孩子死的也不冤,是文伯羽的。 连瑞兴的生母是被下了慢性药,慢慢熬死的,可谓杀人不见血,只因她生下了庶长子;她不是不想杀崔氏,连瑞兴生母死后,便要对崔氏下手,崔氏是见过大世面的,防的紧,她无从下手,这些年不断的变幻方式,都没得手,刺杀崔氏三人也是她指使人做的。 这还不算最离谱的,宣王府二公子的死,是宁王挑唆了惠文帝后,暗中下的手,惠文帝早就将这些兄弟家的子嗣当成大问题,所以各家不同原因的都是独子,宣王府尤其如此。贺兰雪生产时,虽然是王妃和沐太后亲自挑的接生嬷嬷,但也早就被收买,故意送到她们跟前的,只是想不到贺兰雪实在太狡猾,身边的人也都是利害角色,还有那只妖孽一样存在的狐狸,不然早就一尸两命了。 这事实在太八卦太隐私,府尹吓的魂飞魄散,令所有知道此事的下属通通闭嘴,这要是传出一点半点,还能落下好?这些人也明白事情的严重,谁敢多说? 宣王气的七窍生烟,怪不得二儿子和孙子的事情一直查不到结果,原来是这样,这真是自己的好兄长,好姐姐!还有这个魏锦柠,她这都干了些啥! 府尹默默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宣王也不为难他,给了他个眼神,府尹明白,这不用他的眼神,自己也不敢乱说。思忖间,还是低声说道:“王爷,这些事情实在太……臣已经下令封口,若您不放心……” 宣王摇头:“罢了,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拿捏好就是了。” 府尹暗暗松了口气,王爷仁厚。 宣王又说道:“静和本王处理,剩下的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府尹连连点头,应道:“臣明白。”回去就得将这些人全部悄悄处理掉。 宣王摆手,府尹这才小心的退出他的书房,背后已给冷汗浸湿,亏得面对的是摄政王,若是从前那位,估计又要死一批人了。 不大一会,王府就传来指令,静和送去圣泉庵,落发为尼,责成住持严加看管,若再有生事,庵堂和静和一并论罪。这指令传到顺天府的大狱里,静和尖叫不依,衙役冷笑,便当着她的面,几张桑皮纸贴了老嬷嬷脸上,静和眼看着老嬷嬷不断的挣扎扭动着的身子,然后没了动静。随后便是采月等人,从国公府送来的那些她院子里的下人,一个没留。 死可能并不可怕,可是眼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被这样悄悄处死,对人的内心才是折磨,起初静和还在尖叫,在喝斥衙役,可慢慢的,她瞪大眼睛再也回不去,身上传来骚臭味,死了,他们都死了,一个没留。 静和突然尖声大笑起来,她的表情变得狰狞,抓着牢门,尖叫道:“贺兰雪,我要杀了你,你早就该死,小时候为什么没死!那根竹子为什么没捅死你。小贱人,小贱人,你跟你母亲一样的该死,你还给我阿芃哥哥,我才应该是他的妻子!”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低哑:“娘,他们都在欺负我。”她扑过去,一把抓住门口的衙役,衙役吓了一跳,回头时,静和冲着他妩媚一笑,娇声道:“阿芃哥哥,我是静和啊,你为什么要娶那个贱人?我也能给你生儿育女。” 说着,将那人的手拉进栅栏,在自己脸上不断抚摸,衙役吓的魂飞魄散,用力挣扎,静和已经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柔媚道:“阿芃哥哥,我比那个贱人差吗?你为什么不理我!” 旁边的人见势不好,一棍子捅进来,打在静和的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静和疼的惨叫,跪倒在地,人似乎清醒一些,挣扎着向外伸手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郡主,我娘是长公主,我舅舅是皇上,我要他杀了你们,我要你们满门抄斩。” 第645章、真的悔悟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衙役不敢再和她纠缠,一脚踩在她的断臂上,啐骂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呢,你和你的死鬼娘干了这么多坏事,等着遭报应吧!” 静和惨叫,晕了过去。衙役相视,忙进去将她拖出来,用黑布套了头脸,顾不得她身上屎尿的味道,扔到大车上,匆匆送出了城。 圣泉庵是京郊皇庄的一个庵堂,原来是静修之地,慢慢的成了皇家处置不便处死的女子的地方,直接扔来剃度了去,住持是个严厉的修行者,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什么样的恶脾气也被她慢慢磨平。 等静和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干净的,胳膊也被粗粗的固定包扎起来,她定定的看着空荡荡的小屋,思绪早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忽然,她扯开自己的衣服,抚上自己的胸口,轻轻叫着魏芃的名字,眼中充斥着满足。 消息传到国公府时,连康默默的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他还不到四十,可是整个人都苍老了一圈,崔氏被崔家人留下,只说老太太身子不爽,她要在家多呆几日,等老太太大好了,再回来。儿女被贺兰雪扣在侯府,一切平安,但诺大的国公府忽然就没了生气,冷的不像四五月份的天,他忽然打了个寒战,眼前,仿佛是谢英屏的身影走过。 她还是那样的美丽,牵着小瑞雪在院子里学着诗词,小瑞雪笑的灿烂,向自己招手:“爹爹,雪儿背的对吗?” 这一刻,他忽然恍惚了,难道时光倒流,他回到了从前?那时自己对英屏多少有些欠疚,毕竟自己已经跟长公主滚在了一起,可他听到英屏教女儿唱的那个歌谣:山有扶苏郁匆匆,水中荷花别样红,我等君子独不见,遇到一个小狂童。 他的心仿佛被重重的刺了一刀,自己不是那个狂童,她心中的狂童只是那个人。 连康忽然暴怒,手中酒杯被重重扔在地上,摔了粉碎,自己从来没有走进她的心里,自己算什么呢? 酒杯破碎的声音将院子里的母女也惊扰到了,倏的就消失不见,连康的心忽然一紧,冲到门口,院子里空空如也,他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英屏,瑞雪,你们别走,英屏,我只是恨你心里没我,我才是你的夫君啊!” 次日,他又给摄政王府递了求见的帖子,这次宣王没有拒绝,让人将他带到了客厅。 昨天静和的消息传到王府时,一家人也沉默了许久,魏芃有些尴尬,自己是她心中的执念,所以才引出这些事情,贺兰雪面无表情,她做的坏事也够多了,害自己是争风吃醋,害瑞兴就是心肠歹毒了。还是王妃想的明白,淡淡的说了句: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连康见到宣王时,行了半礼,然后坦言这次求见的目的,人家是来感谢宣王的,自愧教导无方,对子女疏于管教,才让静和铸成今天的大错,也险些害了一对儿女。 宣王见他面上颜色自然,不像是作假,也没过多责备他,敲打一番也就作罢,这些事说到底是他的家事,但影响有些大了而已。 连康都一一应了,末了,才又提出想见见贺兰雪,这下宣王就作难了,贺兰雪的家还真没人能当的了。 连康见他面露难色,向他又长揖一礼,恳切说道:“臣也知道此事让王爷为难,这些天臣思前想后,知道对不住她们母女,只是想当面向她说个明白。” 宣王沉吟,还是令人去请世子妃,顺便明说,是国公想见她。贺兰雪正在紫云阁里吃着谢梓亭让人送来的荔枝,这一胎除了畏寒,别无反应,孕吐也几乎没有,吃嘛嘛香,有时想吃些稀奇古怪的吃食,两府的厨子就得各种忙活,这年代也啥反季节的水果,只能忍着,但新鲜的总是第一时间被人送过来,要么宫里赏赐,要么谢梓亭给她搞定,总之,现在她是两府的国宝级人物。 听到连康要见她,这人不由撇了嘴,正想说不见,魏芃劝道:“静和这事估计他也听说了,想来也想和你说说,我与你同去,他若再气你,我就把他哄出去,怎样?” 贺兰雪噗的笑了出来,一边让人端水洗手,一边问道:“不怕御史弹劾你殴打岳父?” 魏芃甩她个白眼,道:“你认了他,我再当他是岳父也不晚。” 贺兰雪已经擦干手,换了件待客的衣服,跟魏芃一同去了前厅。见到她竟然肯来,连康似乎松了口气,宣王示意让她坐着说话,贺兰雪笑着谢了,坐在一边,又向连康微笑道:“国公爷要见我,可是有什么指教吗?” 她依然那样的不咸不淡,让连康的话也给噎回去一半。宣王尴尬,道:“你们有话且慢慢说,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 说着就要走,贺兰雪忙拦道:“父王,您也不用急在一时啊,孩儿与国公爷没啥话要避着人说的。” 呃,宣王被点了穴一般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哎,连康这混账东西,步步昏招,把女儿得罪的死死的。他只得又坐回居中主位,魏芃令人给他们倒上茶来。 贺兰雪这才笑吟吟的向连康道:“国公爷,有什么话,您说吧。” 连康沉默片刻,这才又恢复了些往日的神采,说道:“这些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和你母亲,这些年过于偏袒,也让崔氏母子受了莫大委屈,这些都是我这一家之主的错,现在,我想接瑞秋和瑞兴回府养病,他们在你舅舅那叨扰多日,还要多谢他们的照顾。” 贺兰雪只觉大跌眼镜,亲爹这是抽了?继而,她又大悟,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呷了口茶问道:“国公爷这是看静和没指望了,所以回心转意了?” 这句话又差点把连康噎死。连康的火气险些又给气上来,终于还是强压了下去,说道:“你如今自己挣了官身,也嫁的如意,你总要替弟妹们打算一下吧,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国公府的孩子,国公的爵位虽然丢了,有生之年,我还是能帮衬他们一二的。” 第646章、我不能原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静静的听他说,心里还在盘算这渣爹自己在家呆的太寂寞了?还是真的想过来了。 连康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今天说的这些,这个随你,我也不求你认回连家,只希望你能……能原谅从前的种种,让瑞秋和瑞兴回来,崔氏无论怎样,也是你的庶母,你……我也打算差人接她回来,终究是一家人,这样分离也不像话。” 宣王悄悄和魏芃交换个眼神,又看看这父女二人,连康一向眼睛朝天,今天竟然这么难得,来给贺兰雪道歉,贺兰雪打算怎么办? 贺兰雪也收起来了阴阳怪气,认真的看了他几眼,这才说道:“国公爷,你今日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吗?” 连康也认真的点头:“这个自然。” 贺兰雪还是有些怀疑,这人渣到这个程度,会忽然悔过?魏芃看了眼连康,轻声说道:“你且信他一次也无妨,大不了……我帮你把人抢回来,到时你就是拆了国公府,我都不会拦你。” 连康:…… 自己是应该谢他还是应该骂他? 宣王也一头黑线,圆场道:“雪儿,人非圣贤,国公一时糊涂,瑞秋和瑞兴的性子与你不同,还是得有些照应才好。” 贺兰雪当然知道,自己强护他们也没问题,可这个时代的人,到底还是受太多束缚,既然渣爹要从墙头上下来了,宣王和老公也给他递了梯子,那就先让他下来吧,大不了回头再整他个狠的。 她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国公爷说的哪里话,他们一个中毒,一个受了惊吓,侯府安静,适合治疗而已,既然国公爷要接他们回来,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听她这话里的意思,还是没给他什么情面,连康却面露喜色,连连道:“好好,我就让人去接。” 贺兰雪忍不住白他一眼,反问:“你确实国公府的人敢靠近侯府?我可不敢保证他们能平安接走人。我让人送他们回去就是了。” 呃,连康又被噎住,也对,谢四绝不会给国公府什么好脸色的,可是听她说要派人送他们回去,他还是一喜,难道女儿原谅自己了?他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瑞雪,你……你肯原谅爹了?” 他这完全是发自内心,情真意切,没有一点的水分。想明白那些往事后,他最盼着的就是这个女儿肯姓连。这让宣王父子都有些动容,这哥们是真想开了? 谁知贺兰雪又端起茶杯,轻轻呷了口已经微冷的茶水,神情淡淡的,甚至带了点点的厌恶:“国公爷,晚辈复姓贺兰,是谢家的人,您可别弄错了。至于原谅,呵呵,我母亲肯原谅你,我就肯。” 连康哽住,低低说了声瑞雪。 贺兰雪起身说道:“人生在世,难免行差踏错,有的错,可以弥补和挽回,有的错却不能。这人除了生死别无大事,可你亲手断送了她的一生,你现在要我来原谅你?你口口声声我们都是你的亲生骨肉,静和差点害死我时,你们却在掩饰真相,你从内心来说,就只有你自己和连家,你要我原谅你什么呢?” 连康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才下定决心般说道:“我恼你母亲,只是恨她心里永远装着别人。你受伤,我没有说出实情,也是因为那场景实在不能为人所言。” 贺兰雪呵呵冷笑:“她心里装着别人?你是第一天知道吗?她与德王的事情,当年京城皆知,你嫌弃就别娶,你为啥娶她还用我说吗?呵呵,心里永远装着别人,也好过你心里是别人,身体也是别人的,你们新婚不久,就有了我,你家里有妾室,还能有静和,果然是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呵呵,我倒羡慕静和是个奸生女,至少她有爹娘疼爱,至少她爹娘相悦过,我宁肯我是德王的私生女,至少是我母亲与彼此相爱的人所生。” 连康又差点被气晕过去,微怒道:“瑞雪,你在胡说什么!” 宣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对父女,别说,自家儿媳妇这性子还真是有趣,她想问题的角度永远与众不同,她这是想气死她亲爹吗?可她说的又让人无法反驳。 魏芃已经亲自给她换了茶,又轻抚她后背,让她消消气。 贺兰雪握了他的手,冰冷的手心传来魏芃的温度,她又说道:“呵呵,又有俗话说的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图的是有人可以相互扶持,患难与共,她经历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说到后来,她的语气又变得不善,声音也高了几分。 连康辩解:“连家也是百年大家,单咱们这枝,就有上百口人,我是在顾忌整个连家。” 贺兰雪冷笑:“所以,我让你签和离书,你有什么不满意?她又不是连家妇,出了事,她是谢家女,你家的铁券丹书护的了所有人,单单没有她?这也就算了,可是,她死前受到怎样的羞辱,你不知道吗?她的丈夫亲手把她送到她厌烦的人的床上,以此换取全家的性命和满族的荣耀,你是不是想说她这样是死得其所?为了整个家族,牺牲了自己,呵呵,连家配吗?你把自己绿的这么彻底,还要她原谅什么?要我原谅什么?” 连康只觉胸口疼,她的舌头是刀子做了,一刀刀捅在自己的要害,偏那个姓魏的小子,已经轻声在安抚她,说出来的话,也句句扎心:“你别跟他生气了,你不是还有我,还有父王和母妃,还有咱们的儿女,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们周全的。” 宣王:…… 这小畜生,这是想两人一起,气死连康吗?他斥道:“芃儿不要乱说话。雪儿,过去的事都这么多年了,国公又是诚心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妈的,这话说的自己都没底气,算了,雪儿非想自己在这听着,不就是想在关键时候,给连康递梯子吗。 连康也上道,果然接过这梯子,声音又软了几分:“是啊,从前的事都是爹的不对,我是诚心来求你原谅的。” 第647章、母慈子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的声音也平缓下来:“不敢当,如果道歉有用,还要什么杀人偿命?若不是选了回来找阿芃,我会放过你们哪个?你给我这辈子的命,我还你了六次,国公爷,你赚的。至于别的,咱们还是不要多说了,瑞秋姐弟我让人送回去,你若真的有悔过之心,就善待自己的儿女。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相敬如宾,父母慈爱子女才会孝顺,兄长友爱弟妹才会恭敬,夫妻相敬才会恩爱长久,兄友弟恭倒是没问题,其他两个,你都没做到,你老了还是要依靠他们,他们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她这话就是彻底打消他父女相认的念想了。 宣王心里叹气,连康一步错,步步错,若没有将谢英屏献给惠文帝,这事或者都有回转的余地,可是贺兰雪的想法显然与众不同,她这辈子怕也不会原谅这个亲爹了。 魏芃脸上的神情写着俩字:显然。宣王无语,这儿子和媳妇的想法经常高度一致,嗯,挺好。 连康神情黯然,缓缓起身,向宣王行了一礼,说道:“臣多谢王爷对瑞雪的活命之恩,恳请王爷多加照拂,臣感激不尽。”说罢一揖到地。 宣王抚须摆手:“连国公放心,本王夫妻向来视她如己出,她是芃儿的妻子,也与我们的女儿无异。” 连康又道了声谢,向贺兰雪说道:“你别总是任性胡闹,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了,孝敬公婆,抚育子女总是你份内的事,自己也照顾好自己。”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贺兰雪手死死攥住,他无论怎样想洗白,自己都无法原谅他。连康的背影有些佝偻,没了往行武的挺拔,女儿这样决绝的拒绝自己,这是自己种下因,怪不得结了的果。 身后,贺兰雪忽然又开了口:“崔家是大家,当年你们为什么联姻且不说,她替你生儿育女,委屈求全,将瑞兴教养成才,国公府是朝廷功勋,崔家女也不是尘埃草芥。我劝你亲自去接她,若崔家肯让她回来,闽南的茶叶买卖我让给崔家。若你没本事将人接回来,那连家江南的丝绸生意我会吞掉。” 连康脚下一滞,随即大步出了王府。 贺兰雪这才又向宣王福了一福,说道:“叨扰父王了,这样,以后他就不会再来烦您了。” 宣王微微一笑:“你和芃儿一样,都是王府的孩子,这样的话就太生分了。” 贺兰雪轻叹,说道:“父王如今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王府,而他是个耳根子软的,脑子又不怎么好用,给他开了口子,以后万一搞出什么乱子,连累王府,就是我的不是了。哼,如果有闽南的茶叶买卖当条件,他都接不回来崔太太,那他就孤独终老吧。” 魏芃轻拍她的手,她今天守着宣王把话直接说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也是想让宣王和连康都知道,这两府没有什么亲家情分,连康如果可劲的作死,那就别管他了。 待宣王回到后院,将这些话全学给王妃后,王妃默然,然后轻轻又擦了擦眼角,低声说道:“英屏的苦,只有雪儿体会,连康这是咎由自取,不怪雪儿把他的后路全堵死了。” 宣王也叹气:“要是我说,还是你儿子眼光好,如果这些年他没有等雪儿回来,谁知道这丫头上来火气,会不会生撕了你儿子。” 王妃含泪嗔道:“你不是说了吗,芃儿早慧,重情义,随你。他可比你强,一个小妾通房都没有,不然现在只怕有他好受。” 宣王长叹,老婆对自己的几个侧妃还是有想法啊! 这边贺兰雪将连康的小念头通通掐死,那边,魏茸的小念头却越挫越勇,逆势生长。从国公府回到王府,那一脸的淤青吓了王妃一跳,不是出去赴宴了吗,怎么就被人打成这样,堂堂德王府的世子,谁敢下这样的手?魏芃?贺兰雪?除了他俩还有谁敢? 谁知魏茸也不解释,直接冲到父亲的书房,直言要娶连三回来做世子正妃。 德王一口气没喘匀,险些将自己憋的背过气去,啥,要娶谁?忘川也给世子爷这一脸的青紫和坚定的表情震惊的无比伦比,他一边给王爷端着茶,一边给世子使着眼色,我的小爷,您能不能悠着点?你不知道王爷跟连家的恩怨吗? 德世子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善意的眼神,一脸倔强的看着德王,又清晰无比的重复了自己的诉求:我要娶连三当正妃。 德王指着他的脸说:“你脸上这是被连康打的?你干嘛了他敢对你下手?” 魏茸将在国公府发生的事说给老爹,坦言自己就是想借机去见见她,结果被静和各种的陷害,自己若不娶回她,只怕以后她在国公府,乃至京城的贵女圈也无法立足。 这种私密事……忘川有心退出去,可是看看这对父子,还是忍住,估计一会得有人负责劝架,不然世子的安危不保。 德王忽然站了起来,脸上居然多了几分赞许,向他走来,忘川心里就是一紧,忙紧紧跟在他身边,德王抚了抚短须,拍拍儿子的肩,说道:“看不出来,连康一向不靠谱,居然也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我看他揍你的太轻了。” 他说话时脸上没有一点的多余表情,语气也十分的平缓,可说完这话时,忘川和魏茸就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王爷不介意帮连康收拾这个小子。 等忘川出手去阻拦时,德王的拳脚已经狂风骤雨般落在儿子身上,魏茸一声惨叫,亲爹的功夫怎样自己并不真的了解,可这几下打在身上可比连康那几下来的酸爽。 忘川忙拦住德王,又示意魏茸快出去,偏魏世子非要把事情说明白,不不,是非要亲爹答应自己娶连三,跪在德王脚边,抱着他的腿嚎道:“父王,您就是打死儿子,儿子今天也要把话说明白,儿子与三小姐两情相悦,求父王成全。” 第648章、步调一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德王气的七窍生烟,抬腿将他踢了出去,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打量你爹对你太纵容了,要试试你老子的耐性吗?你想娶连家的女儿?当初我让你娶雪儿的时候,你怎么不加把劲?连三?你想都别想!他连康算什么东西,他连康的女儿算什么东西……不,除了雪儿,他连家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吗?” 魏茸毫不退让,又扑上来,抱着父亲的腿说道:“我哪敢肖想堂嫂,芃堂哥不得把我生撕了,您就我这一个儿子,总不想让我为了安平姐姐,被堂哥打死吧,连家除了连康,别人怎么拿不出手?安平姐姐你是知道的,连瑞兴高中榜眼,瑞秋也是个知书懂礼,温柔可人的,别人怎么样我管他干嘛!” 忘川:…… 看不出来,世子爷找死的本事也真不错。 德王给他噎的要背过气去,自己真的想打死他啊!忘川急忙将魏茸从他身上扯下来,劝道:“世子爷,您就别惹王爷生气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可别胡闹。” 魏茸急的直跳脚,说道:“不是儿戏,我认真的,父王,连三跟姑母又没关系。” 德王又是一脚将他踢翻:“她跟连康有关系!他娘的,连家算个屁,本王的世子他们配得上吗?忘川,派人去给连康送份大礼,就说本王多谢他替本王教训了这个不孝子,告诉他,他们家除了雪儿,别的阿猫阿狗本王不稀罕!” 前院这父子一闹起来,王妃再也按捺不住,带着人就赶到了前院,可一听说这事,夫妻俩前所未有过的默契,王妃不会武功,一双粉拳打了魏茸身上实在不解气,索性拿起瓷瓶中的卷轴,没头没脸的就打了下来。 魏茸痛叫:“母妃母妃,您怎么也动手打人了?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娶她回来!” 这一串的反应惊呆了德王和忘川,德王继而明白,王妃恨乌及屋,厌弃连康、谢英屏,连带着整个连家都没有好人,儿子还敢娶连家的女儿,打不死这个王八犊子! 魏茸皮实,功夫也不坏,比较抗揍,累的王妃气喘吁吁,将卷轴重重的扔在魏茸身上,坐在椅子里直喘粗气。卷轴被打的又皱又烂,绑着的丝带也给散开,扔在魏茸身上后,卷轴上的内容也显现在众人面前。 卷轴上是一幅画了一半的仕女图,那女子容颜娇好,气质华贵端庄,身上的衣物还只是勾了边,不及上色。 王妃怔怔的看着这画,忘川已经飞快的将画收起,重新卷了起来。王妃又抬眼看看德王,德王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这女人想干嘛?打儿子就打,怎么拿的偏偏是这张画!他恨恨的白了王妃一眼,接过卷轴,卷轴的边角已经被王妃这通操作,碎裂的多处。 不等他发火,王妃已经扑上来抓着德王一通捶,哭嚎道:“魏锦熙!你这个王八蛋,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既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你为什么不索性休了我?你堂堂王爷,好歹也顾忌下颜面,你心里总揣着别人的老婆,你还要不要脸面?你自己执迷不悟也就罢了,现在还教坏我的茸儿,讨谁家的女儿不好,非看上连家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你们这样的父子。” 德王暴怒,一把推开她,怒道:“你哭什么哭!你弄坏了本王的画,本王心里揣着谁用你管?你要休书?那本王给你!” 王妃一怔,魏茸哪还顾上自己的终身大事,已经从后面将母亲抱住,向门外拖去,边说道:“母妃息怒母妃息怒,忘川,你劝劝父王。母妃,这都是小事,小事。” 王妃给他连抱带拖的出了书房,哭道:“那什么是大事!你个王八崽子,你敢娶他家的女儿,我就死给你看!” 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王妃哄住之后,魏茸已经身心俱疲,自家老子也这么不靠谱,这是要整死自己吗?再回到前书房,王爷的气也给忘川劝的消的差不多,正在书房里自己生闷气。忘川看到魏茸,忙将他拦住,悄悄拖到一边。 魏茸脸上还有着伤,看着不免有些滑稽,忘川忍着笑,低声问道:“世子爷,您非得把王爷和王妃全惹急了才行?您非那连家姐儿不娶?” 魏茸甩他个白眼,不满的说道:“那是当然,我就是喜欢她,非她不娶。父王和母妃若是强要拆散我们,我……我……我就娶一堆回来,然后全扔到母妃院子里,我一个也不碰。” 忘川好笑,又问道:“王妃这关过了,王爷那边您也说不动吧!” 魏茸泄了气,嘟囔道:“他明知道被人强拆的感受,怎的到我这了,还非要我步他的后尘呢!” 忘川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说道:“我的小爷,您别乱说话行不行?您就不能动动脑子?” 魏茸不解,忘川顿足:“我的爷,您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如今王爷最听谁的?谁能劝能王爷?” 魏茸挠头:“十六叔?你让我找十六叔?” 忘川抚额:“爷,您这是被连康打傻了吗?咱们王爷心里最重要的是谁您不知道?您要娶她妹子,只要她同意了,王爷还会多说?” 魏茸一拍大腿:“对啊!父王最听堂嫂的,我去求堂嫂。”说着转身就要走。 忘川忙又拦住他,问道:“世子爷,您这是多急着娶妻了?侯爷劝动了王爷,松了口,那王妃呢?王爷当她是女儿,王妃可视她是仇人,你怎么搞定王妃啊!何况连康也不愿意啊!” 魏茸又泄了气,是啊,贺兰雪夹在他们中间,王妃恨不能生撕了她,这要怎么办呢?他忽然抓住忘川的手臂,急道:“忘川,大叔,你说说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你若帮我解决这事,你说要我怎么谢你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只要开口,我一定答应。” 忘川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的爷,您就省省吧,东平侯是个聪明的,你求了她同意,替你说情,再让她给连康施压,这两个当爹的不就没问题了,王妃那边,娘娘最疼你,你多下点工夫,东平侯自然也知道怎么办,你再去求求太后,太后如今年事已高,孙儿中未成亲的这么多,孙儿有个喜欢的女子,她老人家应该乐于搓合吧。” 第649章、越挫越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茸顿时喜上眉梢,险些就要抱着忘川转两圈,吓的忘川连连后退,魏茸压低声音说道:“大叔,事成之后,你想我怎么谢你吧,我能给的父王估计早就给你了,这样吧,我求堂嫂,给彩儿妹子说个好亲事怎样?” 他说的彩儿妹子就是忘川的女儿。忘川笑着摆手,道:“不必不必,世子爷快去想想办法吧。” 看着魏茸的背影,忘川不禁笑着摇头,世子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魏茸兴冲冲的又跑到王府找魏芃夫妻,这一脸的青紫,让舞墨等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魏茸不以为忤,直冲进去找贺兰雪,魏芃直接将他拦住,甩手将他扔到院子里,顺便赠送大白眼一个,自己的寝殿能随便闯吗?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冲撞了阿雪怎么办? 魏茸嘿嘿笑着,央求要见贺兰雪,贺兰雪穿了件家常的衫子,就在院中的凌霄花架子下坐了,跟他聊起家常来,怀里抱着狐狸,脚边围着三只老虎。魏茸见她心情极好的样子,心里顿时暖暖的,在贺兰雪状似闲话的聊天中,把自己和连三怎么相遇,怎么相知,怎么相恋交代的清清楚楚,就连怎么相见,自己跳过几次院墙都给贺兰雪问的清楚明白。 他说的越欢,贺兰雪脸上笑容也越欢,魏芃脸色也越沉,他不断的给魏茸使着眼色,示意他别说了,偏恋爱中的人大多无脑,德世子只当堂哥是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堂嫂才好帮忙,心里大赞堂哥仗义。 温杯等人早看得明白,转过身偷笑不已,舞墨悄悄向温杯说道:“你说,你要不要去给世子准备点跌打药酒什么的?” 温杯深以为然,润茶却拦住说道:“不必不必,太浪费了,你们没看到侯爷身边那边几个吗?依我看,侯爷得放老虎了。” 沁香连连点头:“姑爷一定不会让侯爷动手的。” 舞墨长叹,世子爷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边贺兰雪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声音也冰冷无比:“这么说,你是时时半夜跳墙去骚扰瑞秋了?你就不怕给国公府的暗卫发现,坏了她的名声?” 魏茸嘿嘿笑道:“堂嫂,就他们那些暗卫,简直形同虚设,别说是我,江南江北他们都能搞定。” 魏芃抚额,终于忍不住,上前拍拍他肩说道:“茸弟,你多保重,哥哥去看看他们给你准备了什么茶点。”说完,转头就走。 魏茸脸上如同开了花,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多谢堂哥。” 魏芃:…… 这人想找死真的拦不住啊! 贺兰雪缓缓点头,向身后说道:“品茗,去趟侯府,给连三再加几个暗卫,等她回去时,这些暗卫就送她了。” 品茗忍笑应下。魏茸瞪大了眼睛:“堂嫂,你加暗卫干嘛?” 贺兰雪怒道:“你还敢叫我堂嫂?我特么今天让你知道,泡我妹子,翻她院墙的后果!” 说罢,手中的狐狸已经扔了出去,狐狸一直在看着热闹,这会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他借着这一扔的力道,小白爪子毛绒绒的,说不出的可爱,可这可爱的萌爪直接打在了魏茸脸上。 魏茸啊的一声跳开,叫道:“堂嫂堂嫂,当初堂哥肯定也翻过你的墙,你怎么不打他?” 贺兰雪冷笑:“他和你一样吗?连三跟我一样吗?你是刀俎她是肉,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狐狸已经在追着魏茸打了,魏茸一边躲着这妖孽,一边叫道:“你这才是欺负人,我喜欢你妹子有什么不行?亏我当你是姐姐一样,还想求你来说服我父王,我对你妹子不好吗?” 贺兰雪悠然道:“我为什么要说服王爷?你半夜三更去私会我妹子,我揍你不是理所应当?我看国公爷揍你的还是太轻,王爷下手也太留情了!” 魏茸气急败坏,嚷道:“你!你这根本就是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就不信,芃堂哥没跳过你的墙!” 魏芃的声音适时的传来:“弟弟,你是看到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揍!你以为安平郡主府、东平侯府的墙好翻吗?” 这时,贺兰雪已经在发号施令了:“璇玑,咬他,把这小子给我赶出去。” 三声虎啸,地动山摇,三只老虎已经一齐扑向魏茸,魏茸惊叫,纵身就跑,一个没留神,给璇玑咬住袍摆嗤啦一声,被扯断下来,魏茸的声音渐行渐远:“芃堂嫂!你坑我!” 身后,舞墨等人再也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魏芃长叹,你没事来招惹这胭脂虎干嘛?脑子不如人家转的快,心思不如人家来的狠,坏主意你就是快马加鞭都追上人家,你这送上门来给人家喂老虎的吗? 此后数日,魏茸不断的上门,求贺兰雪答应他和瑞秋的事,也求贺兰雪去说服自家老子和连康,贺兰雪总是笑吟吟的听他叨叨完自己对连三的思慕之情后,放大招,把他打出去,这不仅让紫云阁的人天天看大戏,王府的人也都乐此不疲的看自家世子妃收拾人,看看这位德世子,引申来想,当初自家世子估计也没少吃苦头。 宣王夫妻给这一出出搞的啼笑皆非,儿媳妇这到底想怎么办? 不仅如此,贺兰雪还让人给德王送了份大礼,顺便从跟廖乔玉一起开的脂粉铺子里拿了几盒上等的护肤品,一块送给王妃。 王妃本来有气,便要让人将这些东西扔出去,谁知来送礼的沁香说道:“王妃娘娘莫气,我家侯爷说,这玉面凝膏对皮肤最好,让您不要嫌弃,侯爷还说,多谢王妃对世子爷的管束,这是答谢娘娘的,只求世子没事不要去定远侯府骚扰三姑娘了,免得坏了彼此的名声。” 这个玉面凝膏是西域货,在京城销路甚好,经常有价无市,无他,贺兰雪的饥饿营销,从西域运来,路途遥远,美容效果又好。自从廖乔玉拿回母亲的嫁妆产业,挑了处铺面,跟贺兰雪就商量起做个小买卖,打发自己的时间,贺兰雪大大赞同,不管什么时候,经济独立才是硬道理,于是一拍即合,让华先生从西域贩卖这些回来,她和廖乔玉赚的盆满钵满。 第650章、这就过分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德王妃当然也知道这东西,在不知道贺兰雪身份前,贺兰雪也经常送点稀罕物给她,其中就有这个,自己用完之后,连身边的丫头嬷嬷都说这张脸比从前还要娇嫩,可是自从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是情敌的女儿后,她心里就不爽了,可贺兰雪偏偏没事人一样,照样得了稀罕的东西,就给她送一份,时间久了,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而这次,她为这事火大,她居然还这样不识相的来讨好自己,想让自己松口?也不对,她是多谢自己阻挠这亲事。王妃长出一口气,这丫头还挺识相,知道自己不允,索性也不肯了吧。只要她不松口,魏茸自然没有别的办法,如此……甚好! 王妃心里舒服点,又端着架子表示自己不跟侄儿媳妇计较,让她看好自己妹妹就成了。沁香也笑着应下,说侯爷现在除了安胎、上朝、就是盯着三姑娘,不许她出门,也不许人探望,侯府也加强了巡防,请娘娘放心。 王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很满意。 可渐渐的,她就觉得不对味了,魏茸深夜去找连三,被谢家的暗卫直接扔了出来,偏偏暗卫还是高手,毫不留情,把魏茸打的满身青紫,嗯,没打脸,说是怕娘娘看到心疼。连三几次出门,身边都有一堆人围着,魏茸根本靠不到跟前,有两次是陪贺兰雪出门的,魏茸才一上前套近乎,就给贺兰雪身边的什么天几的给拦在一边,急的魏茸直跳脚。这样,没几天京城的贵妇圈就传遍了,魏茸痴缠连三,而无论是连康还是身为摄政王世子妃的贺兰雪,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而且,大概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从宁王谋反,太子之死,再到谢家翻案,惠文帝驾崩,种种种种,大家八卦的心被压抑了太久,这潭死水终于又被搅活了,各娱乐场所,坊间媒体传的邪乎,总结起来,就是连康和贺兰雪根本没看上魏茸这个纨绔。 想想也对,连康好歹还是国公,儿子又有出息,如今后宅是崔氏掌家,清河娘家是人家的靠山,长公主时期也就罢了,现在可不同,听说连康告假,专门去接她,这个当日的小庶女身价也水涨船高,何况,人家有摄政王世子妃、东平侯的姐姐护着,这要是娶回家,不前途不要太光明啊! 眼下再有几个月就出了国孝了,到时民间婚嫁不再受限,提前相看议亲正是时候。既然德世子没了机会,别人可以有啊! 于是,不断有人约秦夫人串门子,没办法,崔氏在清河祖居伺疾,连国公追妻去了,连家姐弟都被贺兰雪圈在侯府,想打听他们的事,只能通过谢侯或者贺兰侯爷,再或者秦夫人。偏偏这两位侯爷经常要上朝,还有公事要做,寻常人不敢打扰,于是,秦夫人又成了炙手可热的人。 更有甚者,贺兰雪和谢梓良下朝时,有官员拦着打听谢侯的亲事可有定下,谢梓良一头的黑线,贺兰雪直接冷冷的甩了个白眼,说道:“都死了这个心吧,本侯的舅母,本侯早有打算。” 德王妃越想越气闷,自家儿子哪里不好?比魏芃是有点差距,可王爷的地位也不差,魏茸的也是立过战功的人,东征、平叛,都出力了好不好?哪里就比连家那庶女差了,啧啧,还是个庶女,就这么大的排场,贺兰雪这想让她上天吗?那怎么不直接送进宫当个妃嫔,她妹妹,魏翃还能薄待了? 事情发酵的越来越热闹,魏茸斗志昂扬也难掩日益憔悴的脸,拖着拖着就到了六月天,魏茸整个人瘦了一圈。 他是瘦了,连康却志得意满的带着崔氏和崔氏的兄长回来了。 这次去崔家,总算他姿态放的够低,态度够诚恳,给的梯子够结实,崔家见好就收,这才哄得崔氏答应跟他回家。他这又说,贺兰雪答应如果崔氏肯原谅他从前的种种,跟他回国公府主持中馈,就将闽南的茶叶买卖让给崔家。 崔家现任操盘手,崔氏的长兄崔江流吃了一惊,自己一直想吃却怎样也吃不下来的生意,竟然是贺兰雪的,这块生意是块肥肉,从前被人把的死死的,完全插不进来,这下等于直接送给崔家,这份大礼不得不谢,所以崔江流亲自送妹妹回京,顺便上门拜谢这位国公府的嫡长女。呃,不对,是东平侯,人家不承认自己是国公府的嫡长女,却替她老子追妻来着。 贺兰雪想说:这是为了让那渣爹知道,什么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贺兰雪自然不便在王府见客,便在侯府见了崔家的大掌柜,这男人四十多岁,生的温文尔雅,没有丝毫商人的气息,贺兰雪不由笑了,真正的大商才是这样的吧。两家人客气几句,贺兰雪坦言,如果渣爹没能把崔氏追回来,自己就要作主,怂恿他们和离了。 这话说的崔江流一头的黑线,这位女侯爷拆人家亲事上瘾了吗?听说强行扔给亲爹一份和离书,逼他跟自己母亲和离,就是为了母亲不入连家祠,这下倒好,想把庶母也拆了,够狠! 再说到连三和魏茸的婚事,崔氏不无忧虑,国公爷说什么不愿意,现在又传成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贺兰雪笑着安慰:“如今瑞秋可不是昔日那个小庶女,抢手着呢,魏茸想娶,呵呵,我还不想让她嫁呢,太太放心,这事我自有分寸。” 崔江流却迟疑了,说道:“其实……秋姐原来就是高攀,我们不过是觉得门第相差太大,这才拒绝的。” 贺兰雪笑吟吟说道:“如今太太掌家,瑞秋便是国公府的嫡女一般无二,京城谁不知道我护着她,国公府的门第低吗?他们眼瞎吧!” 崔江流被噎住,贺兰雪又道:“魏茸是个难得的,对她不会差,我不过是等着王妃自己来提亲罢了。” 崔家兄妹愕然,贺兰雪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只要这样这样这样做,一切都没问题。” 崔家兄妹脸上神情有些啼笑皆非,从心里说,这婚事还真是个不错的姻缘。 第651章、这皇帝我当够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好容易熬到了夏天,贺兰雪也终于舒服了,可是大家却不爽了,北方奇热,南方大水,那些个粮仓、防洪、吏治、民乱等等等等,一堆的奏折堆在桌案上,让魏翃烦躁不已,御书房里用了冰还觉得一阵阵的冒汗,身边的宫女在不停的给他打着扇,可魏同学还是觉得的躁的慌,原来的通房丫头,现在被抬成了乐美人。 此时,乐美人扭动着腰肢,提着食盒从外面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如今皇后怀孕快生了,皇上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后宫的妃位一直空着,皇上还在守丧,广纳后宫是不现实的,所以从前的通房丫头就成了后宫里的主人,魏翃身边也就一个皇后,两个通房,因为通房出身低微,也就只给了美人,他自己在这上面也没多少心思,原本还是成天跟一群纨绔混在一起胡闹的年龄,忽然间成了皇帝,这实在没有准备。 每天三更睡,五更起,累成了狗,也没将这些朝政大事搞利索,这实在是上头。眼看江西送来的折子上说,大水导致河水暴涨,漫过堤坝,淹没了万亩良田,七个县受灾,数万百姓流离失所,魏翃烦的直敲脑袋,怎么办怎么办! 偏这时,乐美人走了进来,从食盒里端出一盘精致的小点心和一盅莲子桂花粥,桂花还是上年宫里的金桂开的正好时,她让宫女收集了晒干的,现在拿来煮粥,沁人的桂花香气中,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夹杂其中,在这炎炎夏日,清凉自来。 魏翃却没有这个心思,这几万百姓要怎么办呢? 乐美人一边给他端过粥,一边娇声说道:“陛下,天气炎热,您也不能总为了政事便耽误了饮食,臣妾给您做的莲子桂花粥,您先歇歇,用点粥吧。” 她笑容娇美,见魏翃眉头紧皱,又放下粥碗,绕到他身后,伸手轻轻给他按摩头顶,魏翃不耐烦道:“你别跟着添乱了,我烦的很。” 乐美人噘了嘴,轻声嘟囔道:“陛下有什么烦心事?臣妾可为陛下分忧。” 魏翃烦的摆手:“这些国家大事你哪懂!你先回宫,别烦我了。” 这下乐美人就更不开心了,甩头道:“陛下,您这么厌弃臣妾吗?那臣妾先告退了。” 魏翃顾不上理她,心想,还是去看看皇后吧。他站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边说道:“你忙你的去,我要去看看皇后。” 小内侍忙在后面紧跟着出了御书房,留下乐美人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自己虽然只是个美人,可是一直照顾伺候他,他怎么能说把自己丢开就丢开了呢?不行,皇后出身高贵,自己是斗不过的,可是如果出了服,他广纳后宫时,自己的位置又得被摆在哪里? 谭诗莺的月份比贺兰雪稍早一个月,如今也是八个多月了,不时还召贺兰雪进宫,两人交流下育儿经,贺兰雪也是闲着无聊,也就十次有八次会来,本来孕妇就怕热,偏贺兰雪有蛊毒在身上,完全没感觉,谭诗莺不解原由,羡慕不已。 魏翃到了中宫时,贺兰雪才刚离开,谭诗莺正歪在软榻上歇着,见魏翃进来,忙要起来,魏翃已经大步到了软榻边上,按她躺着,谭诗莺哪还躺得住,自顾坐了起来,魏翃倒是知道疼老婆,皱眉怪道:“你歇着就是了,现在行动不便了吧,别累着。芃堂嫂走了?哎,她倒是真皮实。” 谭诗莺笑道:“皇上怎么这么说堂嫂,她是练武出身,当然比寻常女子要轻松一些。” 魏翃嘿嘿笑了笑,伸手在她圆滚滚的肚皮上轻轻抚过,这里面的小人儿踢过他,好玩的很,谭诗莺见他难掩一脸的愁容,不由也关切问道:“皇上,您这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魏翃重重叹了口气,将江西水灾的事说给了她,如果自己不是皇帝,哪有操这样的心,天天晚睡早起,还要操心这些人有没有饭吃,有没有地方住,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也想像魏芃一样,天天宠着老婆,走哪跟到哪,再不济也要像魏翊一样,享受杨婉儿的痴心等待,自己倒是也宠皇后,可是哪有时间? 谭诗莺轻轻叹气,都是京城长大的官宦子弟,谁还不了解谁,自己被指给这个纨绔那是没办法,他根本也不是当皇帝的料啊!现在成天这样勉为其难的处理天下大事,他可不是要烦躁。可是,自己的丈夫没法选,既然被指婚,也就只能和他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替他打理后宫,做他的贤内助。 她思索一下,说道:“如今您既然是皇上,那自然要替您的臣民考虑,臣妾是不懂这些朝政大事的,但从前偶然听祖父与父兄谈及天下事时,也说过一二,百姓事无小事,今年年景不好,百姓遭了天灾,若不安置妥当,易引起民乱,皇上,您打算怎么办呢?” 魏翃愁眉苦脸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这些事全是十六叔帮我操心的,你祖父他们几位大人也尽心竭虑,可是……我不能什么事都要他们来做吧,诗莺,我这皇帝当的好没用,好无能。” 谭诗莺拍了他的手,安慰道:“皇上也不要着急,您是临危受命,自然很多地方不适应,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这一年您已经改变很多了,您心地良善,总会是个好皇帝的。” 魏翃除了贪玩,人品还真的不坏,谭诗莺本着嫁鸡随鸡的原则,还是要鼓励自己男人做个好皇帝的,不然别说摄政王,自家祖父也不会愿意的。她眼中满是鼓励,让魏翃看着心里一暖。 他带着希冀问:“真的?你没有哄我?” 谭诗莺微笑点头:“皇上,你的性子已经沉稳很多了,也肯替百姓着想,只要你再努力一下,还会做的更好。” 魏翃眼中萌发着希望,握了妻子的手,可过了片刻,又泄气下来:“可是我真的不想做什么皇帝,这皇帝我当够了。” 第652章、替我当皇帝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谭诗莺吓了一跳,别的也就罢了,这怎么当皇帝还当够了,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当皇帝还当不呢。 魏翃一脸的愁苦,说道:“我也知道,你祖父、太师、太傅他们,还有十六叔,都尽心尽力的帮我做这个皇帝,可我……诗莺,这皇帝我当的好累,从前想争太子,是因为大家都在争,我不争好像少点什么,可真做了皇帝,我又真的没兴趣。” 说了这些,他好像忽然轻松起来,握了谭诗莺的手,说道:“我知道,我才干不如大哥二哥,连三哥也不如,就连堂兄弟中,我也是平庸的一个,莫说是芃堂哥就是茸弟,我恐怕都差上几分,诗莺,你说我该怎么办。” 谭诗莺给他吓的脸色发白,自己男人这是受啥刺激了! 魏翃又叹气道:“父皇将江山交给我,也是无奈之举,可我……真的怕哪天魏家的江山在我手里出问题,诗莺,我不想当皇帝了,就当个王爷,跟从前一样,不用这么辛苦,我还能好好陪你和孩子。” 谭诗莺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握着的手也有些冰凉,良久才轻声问道:“皇上,您让臣妾好好想想,臣妾……” 魏翃打断她道:“你看,咱们明明是夫妻,可是还要这样守着君臣的礼数,哪里像夫妻,我觉得生分的很。我也知道,你们向来都不看好我,可是诗莺,我会努力做个好夫君,好父亲,这些我都能做得来,只有这个皇帝,责任重大,我实在担不起。” 谭诗莺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她拍拍丈夫的手,柔声说道:“阿翃,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想做个好皇帝,这些事情你并不擅长,咱们还可以慢慢来。祖父常说道,勤能补拙,你现在比从前勤奋的多,总有一天你会是个好皇帝的。” 魏翃将头埋在她怀中,不无烦恼的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做个好皇帝有多难,我看着那些奏折,就无比的烦躁,那些百姓都是咱们大晋的子民,遇到天灾便流离失所,这都是我无能,不能让他们过上安宁的日子。” 谭诗莺心中忽然感动,轻轻拥了他说道:“我嫁你之前,祖父便说你虽然玩心重些,可是个心地良善的人,阿翃,先帝留下的贤臣能人颇多,你一定行的。” 魏翃直起身子,又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无意这个皇帝,假以时日就成了吗? 谭诗莺想了想,又说道:“阿翃,你今天给我说这个,实在有些突然,我也没什么好主意给你,咱们再想想好吗?” 魏翃点了点头,自己也是看到她挺着大肚子的样子,突然就有了这个念头,可是这念头一旦萌生,就再难打消。 他思前想后,又跑去找沐太后,沐太后闻言,默然良久,儿子是什么料,自己还能不清楚?可是他不当皇帝又想怎样?哎,真是愁死人,不是太子的时候,大家想尽办法要当这个储君,真当了皇帝了,这货怎么就烦了呢? 见自家亲娘也不允他胡闹,魏翃急的直想撞墙,急道:“都说这大位是父皇从十六叔手里夺过来的,那就还给十六叔好了,反正十六叔比父皇还能干,芃堂兄也比我强百倍。” 沐太后给噎的差点背过气去,这种话难为他是怎么说出来的,他老子抢的大位不假,可最终不还是传给自己儿子的吗?哎,那边是亲姐姐,沐家姐妹一向和睦,沐家的人也都心齐,知道这事后,确实让她不爽了很久,自己男人抢了姐夫的江山,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偏偏今天儿子又扔出来这么一句,这让自己着实为难了,沐太后越想越烦,一拍桌子,怒道:“你给我滚!” 魏翃吓了一跳,母后一直温柔,怎么突然就发了火呢?这货吓的抱头鼠窜,老娘生气了? 魏翃思前想后,索性跑去王府探探口风。这次他学乖了,没有直接冲过去说不想当皇帝的话,而是拿了几本奏折,假装去请教摄政王的样子。 他经常就这样来王府,宣王倒也没多想,看了看奏折,又听了听他的意见,然后将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也告诉他,魏翃一副喜不自胜的表情,偏魏芃也来书房找宣王,魏翃又拿另外一本奏折说给宣王,顺便向魏芃也讨主意。 魏芃哪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随便翻了翻,直接扔还给他,也给他支了招。魏翃又是一副佩服之极的表情,然后长叹道:“王叔,我要是有芃堂哥这才干就好了,哎,芃堂哥,你最近有空没有?不然你来宫里住两天,陪我处理处理这些事?我实在有些应接不暇,不然你替我当几天皇帝?” 宣王正喝了口茶在嘴里,给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魏芃更是黑了脸,直接拖着他到了书房门口,向在外面侯着的内侍和护卫说道:“皇上要回宫了,你们抓紧送皇上回去吧,以后看着皇上,有事在朝堂上处理就好,别没事总来王府,父王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和劳累!” 魏翃还想说啥,魏芃已经恭送皇上起驾了。于是乎,昭平帝魏翃又垂头丧气的回了皇宫,真是纳了闷了,这皇位就这么不招人待见?要不给德王?盈王?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宣王最合适。这样想着,安稳没几天,魏翃又跑到王府,这次他直接屏退众人,向宣王坦言,自己这皇帝当够了。 宣王气的无语凝噎,指着大门说道:“皇上,臣府里地方狭小,你还是回宫吧。或者,臣告假吧。” 这下魏翃急了,王叔这是误会了吧,他忙道:“十六叔,姨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不想当皇帝了,都说这皇位是我父皇抢了您的,我又当不好这个皇帝,我还给您还不行吗?你不想要,给我芃堂兄也行啊,他比我强的多。” 宣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个侄子的想法实在新奇特,他扬声道:“立春,皇上要回宫了,你安排人一起护送皇上回宫。” 第653章、离家出走的皇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翃着急,扑上来就要跪求他,宣王吓一跳,反应甚快,在他扑倒在自己脚边的瞬间,迅速的将他拎起来,微怒道:“皇上,你这是几个意思,想让臣退隐还是怎样?” 他这么一自称臣下,魏翃更急了,搂着宣王的腰嚎道:“王叔,你就成全侄儿吧!侄儿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不能胜任,你们就放过我吧!” 宣王伸手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偏魏翃铁了心一样,抱得他死死的,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的架式。宣王简直想将这小子胖揍一顿,终于还是耐着性子,好声说道:“翃儿不要胡闹,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国之君当有一国之君的样子,岂能这样儿戏。” 魏翃死死搂着他不放,嚎叫道:“王叔,你救救侄儿吧,再这样下去,侄儿会被逼疯的,侄儿自问没有这个才能忧国忧民,对不起魏家的先祖,也对不起大晋的黎民,王叔,侄儿实在担不起这个罪责。” 宣王:…… 好说歹说,总算劝的他先回了皇宫,宣王一个头有两个大,这侄儿能靠谱点不。他越想越烦,索性将儿子媳妇叫到书房,将这事告诉他们,魏芃沉了脸,贺兰雪却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向魏芃道:“他不会是小时候被你打傻了吧?” 魏芃撇嘴:“我又不打他头,打身上还能打傻?那被我打的人多了,怎么别人都没事。” 宣王:…… 思量着,贺兰雪已经很懂事的令人去吏部递了告假的条子,王府直接关了大门,集体在家养着。 吏部不由好奇,这显然是故意的,贺兰雪怀孕不上朝,大家都理解,魏芃宠妻,不上朝,大家也理解,怎么王爷也告假了呢?等次日早朝,魏翃赫然看到摄政王告假,他顿时毛了,自己真的没有把王叔逼走的意思。 陈叶敏等人也好奇,自从皇上登基,王爷全力辅佐,怎么忽然告假了?几位老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一脸沮丧的皇帝,实在是想不明白发生了啥。 魏翃几次欲言又止,又强自忍住,有大臣开始陆续奏报朝政,魏翃明显心不在焉,还时不时答非所问,这下大家就更坐立不安了,纷纷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再看看这些个奏折,不是水灾,就是旱情,还有西梁在边疆摩擦不断,魏翃头大不已,终于说道:“来人,去王府,请王叔来。” 内侍忙跑去请宣王,谁知回来时却同样的沮丧,说道:“皇上,王府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这下大家就都闻到不寻常的味道了。齐齐看向那个不怎么着调的皇帝,难道他做了什么?不该啊!他向来对王爷尊崇有加,不该做什么离谱的事吧。 魏翃忽然暴怒,说道:“你们都不用猜了,王叔在生朕的气,朕……朕不想当这个皇帝了,都说这皇位本来是王叔的,我要把皇位还给王叔,可是王叔不肯,把我从王府给赶出来了!” 这话说出来,朝堂上顿时炸了锅,我的那个老天,皇上这是中了邪吗?这种事搁谁身上不急眼啊!你好端端的来这么一出,不是逼着人家告老致仕吗? 林亿颤声道:“皇上,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叶敏也说道:“皇上,您这言论实在太过惊人,王爷怕是被您吓到了。” 魏翃猛的站起,说道:“我像是开玩笑吗?我这皇帝当的实在辛苦,我有没有当皇帝的才干我自己不知道吗?父皇当日也是别无选择,才将大位传给我,可是我即不能让百姓安宁,又不能造福黎民,王叔明明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能让王叔来做这个皇帝?” 群臣吓的齐齐跪倒在地,齐声说道:“皇上慎言,请皇上三思。” 几人又悄悄瞄向谭台礼,来来,你现在是皇上的岳家,你来整两句。谭台礼如背遭芒刺,强自镇定佯做不觉,这不靠谱的孙女婿!难道让自己说不行?还是说行?开玩笑啊,哪有皇上退位让贤的,大家难道没有能力辅佐吗?摄政王难道不尽心吗?他这样不是要把王爷逼死才算了事吗? 陈叶敏看着谭台礼额上的细汗,深知皇上岳家这个尴尬身份,这种事情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哎,他心一横,说道:“皇上,王爷对您向来关爱有加,受先帝嘱托,也尽心辅佐,您这样说,不是要逼王爷致仕吗?皇上,万万不可啊!” 魏翃抓狂,道:“我是认真的!我……朕马上写个退位诏书,这皇帝让王叔来做,不是比朕更合适。” 群臣这才是瑟瑟发抖,要亲命啊,知道这小子不怎么靠谱,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魏翃见大家没人应称,一顿足,拂袖而去,扔下一众看傻了眼的大臣。 群臣顿时又议论起来,皇上这是啥意思?几位阁老并六部尚书,互相对视,顿足扼腕,皇上这是要怎么样啊! 等魏翃回来中宫,谭诗莺才洗漱完毕,正捧着肚子坐在桌前用着早餐,见他这么早回来,不由好奇,魏翃将朝堂上做的事告诉了她,谭诗莺惊的手中汤勺掉落碗中,发出一声脆响。 魏翃也不理会,说道:“你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饿着,我出去避几天,如果他们来烦你,你就说不知道我去哪了,让他们去问王叔。”他在路上早想明白,自己今天说了这样的话,大臣们一定不依不饶,索性躲了,有事让他们找宣王去。 谭诗莺在他身后不住的叫他,这人已经一溜烟的跑出去了。谭诗莺急的要挠墙,这是要人命啊!思索一下,忙令人去知会太后和太皇太后,再召祖父和几位大臣到中宫。 陈叶敏等人正无计可施时,接到皇后传诏,又都匆匆到了中宫,沐太后已经先一步到了中宫,正在安慰谭诗莺,自己也给急的上火。 等几人听说魏翃直接跑路了,这些人只觉阵阵晕眩,先帝爷,您确定江山给您这个儿子没问题吗? 沐太后气的脸也白了,急令人出去找,又令人去找摄政王,传位不传位的且不说,找人要紧啊! 第654章、祖传翻墙绝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谁知传旨的人连王府大门都没进去,直说王府说了,王爷受了惊吓,在府里休养,让皇上有事找其他人处理,又说请太后自行斟酌,自己在家含饴弄孙,安享天伦之乐! 沐太后想骂人的都有了,姐夫啊姐夫!你家儿媳妇要九、十月才生,跟我家这个是前后的时间,娃还在肚子里,你含饴弄孙??? 她思忖着又让人去请沐君正和杨青山。两位侯爷一听,也懵逼了,皇上这是离家出走?要让位给摄政王?他这是让位还是要逼死王爷? 沐君正微怒,这小王八蛋,成天就知道瞎折腾。 谭诗莺皱着眉头苦着脸,含泪说道:“母后,都是臣妾的错,没有劝住皇上,那天他便起了这个心思,臣妾怎样都劝不住他。” 啥?这事还有已经好几天了?谭诗莺含泪点头。 沐太后脑壳疼,揉着太阳穴向诸位说道:“诸位卿家,这……这事可怎么是好!诸位可有良策?”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哪有什么主意。 正发愁着,太皇太后又给人搀扶着进来,众人忙上前行礼,太皇太后摆手免了,给沐太后扶着,坐在中间。太皇太后历经三代皇帝,所见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后宫的争斗不比前朝差劲,这前任的宫斗冠军也是有大智慧的人。 太皇太后看看一筹莫展的诸人,叹气说道:“去找翃儿了吗?可有结果?” 汰太后摇头:“翃儿走的匆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臣妾不敢声张,令羽林卫悄悄去找。”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若给人知道皇帝跑出宫,再遇到逆王党羽暗中行刺就要命了。 陈叶敏等人对这位老太后也是尊敬有加,恭身问道:“太皇太后,此事您可有什么见解和安排?臣等这就着人去办。” 太皇太后长叹,道:“翃儿临危受命,又偏偏这两年是非不断,也不怪他力不从心,先将他找回来,让他冷静冷静再说。去摄政王府传哀家的懿旨,让锦轩来进宫,哀家有话问他。” 内侍忙应了一声,飞快的去传旨。太皇太后的懿旨不能不从,很快,宣王匆匆进了宫,太皇太后问及此事,宣王也不背着,将这两天魏翃的各种不着调说给太皇太后。 群臣听的一头黑线,他这么搞,换谁也要告假致仕了。 沐太后也叹气道:“那天翃儿给臣妾也露出过此意,臣妾只当他的政务烦杂,心神不定,谁知道他竟然……” 太皇太后向陈叶敏等人道:“几位卿家,怎么看?” 众人后背发冷,皇上要退位,这事谁敢乱说。太皇太后环视众人,几人表情各异,说实话,魏翃确实没有当皇帝的才干,可是这不是有一众贤臣,还有个摄政王吗,只要他踏实勤奋,不用几年就会被调教成个好皇帝的,可他别跑啊! 谭台礼情知自己这个外家祖父没的逃避了,只得说道:“回太皇太后,老臣觉得皇上虽然有些贪玩,但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有王爷和老臣等通力辅佐,假以时日,收了心性,也不失一个好君上。” 众人连连点头,魏翃心性不坏,就是贪玩而已,给惠文帝宠的,没有长大。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这些老臣忠心耿耿,若没有他们,这大晋也没有今天的太平。 一群人在宫里愁眉不展,找不到魏翃,说啥也没用啊! 再说魏翃匆匆出宫,直有一种冲出牢笼的感觉,他换了寻常的衣服,身边只带了从前的护卫流光,直接就扎进了闹市。流光的心悬在嗓子眼,我的爷,您现在身份不同,咱不能这么玩啊! 魏翃哪管这个,直往热闹的地方去。谁知他这张脸的辨识度太高,当年成天跟一群纨绔混迹市井,没几个不认识他的,他这一闪亮登场,吓的一众百姓忙跪倒一片,齐呼万岁。 魏翃反给吓了一跳,流光见势不好,拉着他就跑,这要是有人混迹其中,行刺他一下,简直不要太轻松。身边暗卫也吓出一身冷汗,这位皇上也太率性了,吓死人算了。 这市面上没了落脚地,自己还能去哪?思索着,他绕到盈王府的后墙,一纵身,跳上了墙头。流光急的顿足:“爷,您要来王府,走正门不行吗?您翻墙干嘛?” 魏翃摇头:“我找苏堂哥,给王叔看到我来,八成要送我回去。” 流光撞死的心都有了:“爷,您以为这样进去就没人看到吗?您这直闯王府后宅,说出来也不好听啊!” 魏翃已经向他招手,道:“快点,给人看到,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事。”说着已经跳了进去。 流光无奈,只得也跟着他翻墙进了王府。魏翃倒是轻车熟路,直奔魏苏的院子,不料经过花园时,与几个女子撞个正着,那姑娘尖叫一声把魏翃吓了一跳。 几个人已经先后跪倒行礼,其中一个姑娘还说道:“见过皇兄。” 正是魏桐、魏菁两姐妹,旁边还有一个妙龄少女,也跟着跪在一边,魏翃有点印象,好像一直住在侯爷的那个诺云。 他忙让她们免礼噤声,又低声问道:“苏堂兄呢?在不在府里?” 魏桐不住的好奇,反问:“皇兄,你从哪进来的?没听说你要来啊!” 魏翃指指后院道:“翻墙进来的,你别告诉王叔,阿苏呢?” 魏菁道:“在他院子里练功呢,你找他为什么要翻墙,皇兄,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魏翃一边向魏苏的院子走去,一边说道:“好妹子,你们当没看到我,王叔要是问就说不知道。”说完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魏桐姐妹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了啥?诺云更是云山雾照,皇上来王府都不用走正门吗? 魏苏也给突然出现的魏翃吓了一跳,不及行礼,魏翃已经拉着他进了屋,说道:“好哥哥,你给我找个地方呆两天。” 魏苏一边让人倒茶,一边反问:“呆两天?皇上,你不用处理朝政吗?这些日子还算平稳?” 第655章、我不回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翃一口气喝下一杯茶,又摆手让他再倒上一杯,吐槽道:“我就是给这些烦的不想在宫里呆才出来,你别给王叔说我来这了,我躲两天清静。” 魏苏哭笑不得,道:“你现在是皇上了好不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些朝政你不还是得回去处理吗?过两天积压的更多,你不是更头疼。” 魏翃啊的一声惨叫,被他戳中痛处了,他抱着魏苏干嚎道:“我的好哥哥,我刚才说要把皇位给十六叔,他们都不同意,我这才跑出来的。那些事让十六叔处理不就成了,可是十六叔不愿意,把我从王府赶出来,还告了假,苏堂哥,我真不是逼他致仕的意思,我实在不想当这个皇帝了。” 魏苏给他吓的甩开他跳在一边,指着他说话也结巴了起来:“你你你,阿翃,你不要胡闹,不不,皇上,你不要胡闹,你这是要坑死十六叔吗?” 魏翃垮了脸,丧气道:“我真没这个意思,他们不是都说我父皇抢了十六叔的皇位吗?这皇帝我又当不来,我还给十六叔还不行吗?” 魏芃气的直的拍脑袋,这个堂弟的脑回路真的不一般啊!他扬声叫道:“扶桑,去让人备车,扶摇,去告诉父王,请父王来一趟。” 扶桑扶摇应下,忙去办。流光在门外轻轻擦汗,我的爷,还是世子靠谱。 魏翃嗷的一声抱住了魏苏,道:“苏堂兄,好哥哥,我来找你求助,你怎么能出卖我,我不回去,我说什么也不回去。” 魏苏用力把他从身上扯下来,劝道:“你别胡闹了,你现在是皇上,哪能这么儿戏,你有在这耍赖的劲头,你回去看几本折子,处理几件事情,也省得事情越堆越多。再说这些事情,六部和几位阁老都草拟的差不多了,你过目一下就成,你不会懒得连批折子都不想干吧。” 魏翃嚎叫不已:“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都觉得当皇帝风光,我天天三更睡五更起,看不完的折子,各地还不断有事情奏上来,按下葫芦起了瓢,我当了这快一年的皇帝,除了年节的时候,我就没睡过好觉,如果这样,能跟父皇那时一样也就罢了,可是你看看那些事,这边打仗,那边遭灾,我一个头有两个大,好哥哥,你容我两天,我就躲两天。等十六叔他们撑不住了,接了皇位了,我就回去。” 魏苏:…… 前面说的还挺让人同情的,后面这句又没边了。哥俩正掰扯着,盈王的声音已经传来:“胡闹!皇上在这里跟阿苏纠缠什么?翃儿,你现在是皇帝,也是快做父亲的人了,还这样不稳重不着调,你这对得起魏家先祖?本王送你回宫。阿苏,更衣,随本王同去。” 魏翃又是一声惨叫,搂着盈王叫道:“王叔,你们干嘛要这样苦苦相逼,十六叔不肯做皇帝,您来当皇帝行不?我这就回去写诏书。” 盈王气白了脸,扯又扯不下来,不由气道:“你个混小子,怪道芃儿没事就揍你,我瞧着你也是真欠揍了。” 魏翃还是不依不饶:“要不我给三叔?可是最近茸弟忙着追老婆,惹火了三叔,我怕他迁怒我。” 魏苏:…… 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欠揍啊! 等盈王父子带着步履艰难的魏翃回到皇宫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亏得他也没啥地方可以躲,不然还真不好找。 见到这一殿的人,魏翃的头又大了起来,这次他索性扑在太皇太后的脚边,苦着脸道:“皇祖母,孙儿就是出去走走,就给苏堂兄给捉回来……” 太皇太后沉了脸,道:“你这是出去走走?皇上,你这也是快当父亲的人了,你父皇和你几位王叔像你这个年纪也早就懂事,你怎么还这么任性胡闹!” 魏翃给惠文帝宠到大,哪里会怕太后这样沉着脸,腆着笑道:“皇祖母,孙儿给这些朝政扰的烦心,您就心疼心疼孙儿,让孙儿偷偷懒,陪陪皇后,您看她和芃堂嫂差不多的月份,芃堂哥时时都陪着堂嫂,呵护备至,孙儿也想陪陪妻儿,尽尽为人夫的心意,您说对不对。” 众人无语,他这话说的,也没什么大毛病,少年夫妻,正是情热的时候,身边又有可参照的,看看魏芃夫妻,可不是羡煞旁人。 太皇太后叹气道:“话是如此,可是你现在身上还担着天下百姓江山黎民,岂可儿戏。” 魏翃挠头,笑的憨直:“皇祖母,不是还有十六叔和诸位大人们吗?您就心疼心疼孙儿,让孙儿卸了这束缚,还给十六叔不是正好。” 众人顿时又都黑了脸,皇上这是要逼死王爷吗? 果然,摄政王已经冷冷的问道:“皇上,你这是非要臣告老致仕?” 魏翃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不,十六叔,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真的是有心无力,若哪天魏家江山败在我手里,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宣王不悦道:“你不努力怎么会有力?谁生下来就会做皇帝?不明白的地方多向诸位大人们请教,难道还不会教给你?” 魏翃垂头丧气的坐在太皇太后脚边的脚踏上,半天没有作声,几位大臣也不住暗暗摇头,皇上这是铁心不想当皇帝了? 过了好久,魏翃重重叹了口气,说道:“王叔,我也想努力,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就再努力试试吧,如果哪天我真的撑不下去了,王叔,你不要怪侄儿,侄儿也想做个好皇帝,造福天下。” 宣王语气缓和几分,说道:“翃儿,王叔知道这些日子事务烦杂,你想的也比从前多的多,你心里是有天下百姓的,只要用心去做,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做个明君。” 魏翃神情依然无比的抑郁,他们不是都抢着做皇帝吗?怎么自己让出来,王叔还不要呢?是了,王叔如果想当皇帝,早就抢了,父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长叹一声,忽然站起,向屋内诸臣团团一礼,道:“让各位大人费心了,是我……今天是朕做的太任性,以后朕一定谨言慎行,不让各位大人和王叔为朕分心。” 几人唬的忙跪倒在地,齐说不敢。 宣王脸上这才平缓下来,含笑道:“皇上只管放手去做,这天下还会是那个太平盛世的。” 第656章、凭什么嫌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事总算消停下来。朝中这几位也变得有些惴惴不安,皇上这不是作假,他心里是真的起了这个念头,这次是给魏苏按住,拎了回来,万一哪天他再闹什么花样出来,这才难收场。 谭诗莺给这个长不大的丈夫愁的险些上火,各种保胎下火的汤药补品不断的送进来。谭台礼听说后,也难掩忧色,寻了个借口,老两口进宫给孙女请安。魏翃自然不会阻拦,还令准备了上好的贡茶。 魏翃头疼谭少傅的严厉和说教,生怕给他按住再说皇位或者朝政大事,打了个照面就躲了。谭家祖孙也巴不得他不在跟前,两个相宜。 谭台礼这才压低声音,向谭诗莺说道:“娘娘,自从皇上闹了那次之后,这些日子可还安稳?” 谭诗莺皱了眉:“哪还有什么安稳可言,他自从动了这个心思,三不五时就惦记让位出来,王爷说过他之后,朝政上的事倒肯用心了,只是瞧着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谭台礼叹气:“皇上这性子本也……娘娘,老臣倒想听听娘娘的想法。” 谭诗莺也叹了口气,说道:“祖父,瞧皇上这为难的样子,我倒希望他不做这个皇帝也罢。他资质普通,又是给先帝和太后娘娘宠着的,本也没有指望帝位,这不过是意外罢了,这样煎熬着,不如太太平平做个富贵王爷来得舒心。” 谭台礼闻言,竟然一副释释然的表情,谭夫人点头说道:“娘娘,臣妾与老爷也是这个想法。” 一语未了,谭诗莺眼圈居然红了,说道:“祖母,您瞧,咱们本是一家子和乐融融,做了这个什么皇后,连您与祖父,都要自称臣下,将来出孝期,这后宫中不知道又要有多少莺莺燕燕,皇上现在倒是疼爱孙女,可谁又能看到那远的将来,再说,这婚事本来也非孙女本意……” 老夫人吓的忙捂了她的嘴,急道:“娘娘快别说这样的话,圣意难违,你祖父也多次拒绝,不得已才应下。总算皇上心地不坏,待还算恩爱,这日子还长,娘娘还有身孕,千万不要多思多虑,免得伤身。” 谭诗莺低头应了,谭台礼叹气劝道:“娘娘也不必太烦恼,顺其自然吧,皇上这是要让位给摄政王爷,也未必是坏事,王爷宽厚这些自不必说,这些日子也在教导皇上,但……唉!这都是命吧。” 谭台礼夫妻从宫里回去后,谭诗莺心里也轻松许多,这不是自己不看好他,是群臣都这样认为,自己还真不想他当这个皇帝,平平安安不好吗?她一想开,心情就大爽,没事就叫贺兰雪入宫交流怀孕的感受,听听宫外那些娱乐八卦。 这些日子最大的八卦莫过于德世子穷追连三,世子爷一瞧这事已经放桌面上了,索性就公然追求连三起来,原以为贺兰雪会支持他,结果也碰了壁,接连几次苦求无果,魏茸可就生气了,没事就坐到王府或者京卫营衙门堵人,贺兰侯爷会怕这个吗? 结果一来二去,这事就越传越离谱,原来是贺兰雪和连康的态度是王府门第高,国公府的庶女高攀不上,慢慢的,就成了贺兰雪和连康嫌魏茸纨绔,加上那些个推波助澜的,德王妃的气也越来越不顺了,且不说儿子不是纨绔,立过赫赫战功,再不济也是堂堂德王的世子,怎么还配不上个小庶女?他们凭什么嫌弃? 更有甚者,还有个别贵妇有了炫耀之心,有意无意的在小聚会中流露出想给连三提亲的想法,仿佛能娶了这小丫头,还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而当王妃听说魏翃闹着要将皇位让给摄政王时,瞬间懂了。万一哪天魏翃真的干了这蠢事,魏芃妥妥的太子爷,贺兰雪就是太子妃,那她妹子……我去,这可不是闹着玩。 王妃忙又托人私下打听连三的品格,不成想,正应了贺兰雪那句歹竹出好笋,人家在崔氏的教养下,知书懂礼,行事稳重,当日在街上被静和和文慕青欺负了,哭的也是一个楚楚动人,极有大家风范。 贺兰雪想说:我呸,哭成那个惨脸的,哪来什么大家风范?拍马屁不要这么直接吧。 王妃心里顿时生出些懊悔来。自家儿子自然不用妻子母家帮衬什么的,可是既然这姑娘是个真好的,那错过好像也挺让人后悔的。 这样想着,她可就私下和身边的嬷嬷合计起这个事来,嬷嬷也不住的摇头,谁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思前想后,嬷嬷又叹了气:“娘娘,这事王爷那边也过不了关,再说国公府不同意,东平侯也不愿意啊!” 王妃抚弄着腕上的翠玉镯说道:“打听着她们姐妹的行动,我也去相看相看。” 没几天,撒出去的下人就打听回来,说贺兰雪和廖乔玉的铺子里到了些新货,连瑞秋要陪着贺兰雪一起去看看,还说连康将崔氏接回来后,崔家跟贺兰雪走的很近,送了个铺面给她,听说也要一块做交割,还听说为着连三的婚事,崔家说了东平侯是个有眼光的,不求连三嫁个什么样的高门大户,只要人踏实,知冷知热的会疼人就好,反正崔家也不会亏了这个外孙女。 德王妃长叹,这可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自家儿子眼光也这样好,捡了个宝,可惜,被自己硬拆了。不不,一切还有补救的机会,连三不是也没定下亲事吗?儿子不还是在闹腾吗? 想着这些,王妃就换了件寻常的衣衫,带着嬷嬷和魏雁出了门。 那边贺兰雪也坐着车到了崔家送给自己的那个铺子,这铺面位置极好,靠近皇城南边的大街,又是一处街角,现在做着是关外的皮草生意,这铺子接手过来,只是换个东家,其他照旧。 这也就是说,贺兰雪给了他家闽南的茶叶生意,他们给了贺兰雪关外的皮草生意,两家互换,谁也不吃亏。 第657章、相看?偶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刘怀钰如今给贺兰送到了军中,他总给自己打理生意实在屈才,这些事情谢梓亭不便露面,让自己手下的来打理接过。两下里又客套一番,崔江流这些天呆在京城,听手下人描述了贺兰雪在京城种种传言,若说从前单听崔氏之言,对这人的功劳还有些质疑,这次也全搞明白了始末,从心底对她多了几分敬佩之心。 等贺兰雪办完这边的事情,才晃晃悠悠的和连瑞秋遛哒到了廖乔玉的脂粉铺子,可巧廖乔玉正赶着要出门,贺兰雪好奇,这人要去哪? 这两年多来,廖乔玉学着打理铺子,又有舅舅家的人和贺兰雪的人不时指点一二,早就不是当日那个给人抢了丈夫还受气的人,整个人变得更加知性利落。每每说起来廖家,廖乔玉都庆幸遇到贺兰雪的及时,不然文家造反,自己不能幸免。当日文家造反,诛连九族,廖家除廖乔玉被除了祖谱,自立女户,其他人被杀的被杀,流放的流放,这个被杀的就有廖铃玉,当时这人已经怀了身孕,偏偏是文慕玄的,惠文帝都没犹豫,旁人流放,这个也得斩草除根。 所以回想起来,廖乔玉对贺兰雪也更多了些感激。 廖乔玉边上着车,边向她说道:“我去趟沐侯府,沐夫人要的玫瑰凝膏,昨天到了货,现在我给沐夫人送去。” 贺兰雪笑着说道:“你且等下,你去了就省我的事了,你把这块大毛的料子给舅娘捎过去,就说我刚得的,身子沉,懒得专门跑这一趟,劳烦你代劳,让舅娘看着做件什么就成,若没有好的裁缝,就拿到南大街的皮货铺子,我再让人给她做了。” 说着,温杯已经将一个包袱捧给廖乔玉,京中这些王妃贵胄、一等功勋诰命要脂粉时,廖乔玉大多是亲自给送去,以示郑重。 廖乔玉笑着令人接了,嗔道:“你仗着肚子里有货,越发无赖了。” 贺兰雪此时已经七月有余,捧着肚子笑道:“你抓紧嫁人,等你也有货的时候,我也亲自替你跑腿怎样?” 廖乔玉笑着瞪眼,已经让人发动车子,带着东西去了侯府。连瑞秋搀着贺兰雪进了店,两人有说有话,显然十分亲昵,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在这店铺的斜对面不远的首饰铺子的二楼,德王妃正坐在窗前的桌边,一边挑着首饰,一边不时向外看瞄着,对面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个就连三姑娘了。” 王妃微微点头,从前没有留意过,连家这小庶女生的倒清秀不俗,想来也是,连康本来就是个相貌好的,他的儿女也当然不会太差。 嬷嬷又道:“那个就是王少卿的外甥女,原来廖侍郎家的嫡女乔玉,与文慕玄自幼定了亲,被卫家庶女生的那个嫡次女抢了,东平侯替她拿主意退了婚,也亏得逼廖家除了祖谱,自立女户,不然上次那事也就被连累了。听说这铺子是她母亲的嫁妆铺子,她与东平侯一起做的这个脂粉生意,这两年赚的盆满钵满,是个会做事会掌家的。” 王妃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贺兰雪早就知道文家有问题,又跟这姑娘交好,偏文慕玄又出这当子事,借题发挥,把自己的好姐妹解出来也未可知。” 嬷嬷连连称是,说道:“以东平侯的聪明,这还真不好说,不过这姑娘年龄已大,还没有寻婆家,貌似已经交过一年的罚税了。” 王妃微笑:“她又不差这点税钱。”她看着贺兰雪和连瑞秋进了店里,忽然想什么,问道:“雁儿呢?她不是说有新样子的头面吗?怎么还没上来?” 嬷嬷走到门口,向外面守着的人问了几句,却道郡主在又看上了几个小孩子的金锁、玉叶什么的,说要给芃堂嫂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礼物。 王妃不由笑了,这孩子,听魏茸叨叨贺兰雪如何厉害如何英勇,心生仰慕,竟然也想习武,没事就缠着魏茸教她,魏茸没那个耐心,她又去找贺兰雪,谁知贺兰雪说她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练几招强身健体就够了,从自己的女卫中挑了个武功还可以的,没事来王府教她一二。现在看贺兰雪月份大了,倒想着给孩子准备洗三礼,这也是个有心的。 嬷嬷见她有些笑模样了,知道她是不反对魏雁和贺兰雪的来往,侧妃突然病重去世,这个女儿就寄养在她的名下,王妃本来也同情两个人的遭遇,对魏雁也从来没有苛待过,现在也更多了些疼爱,她笑着说道:“东平侯对郡主倒也不坏,娘娘,郡主也得说亲了,您可有中意的人选?” 王妃皱了眉,叹气道:“我倒想着先替她寻下,等她出了孝期,就着手办。” 主仆两人说着话,却见对面贺兰雪和连三已经从店里出来,身后的丫环随从手里还捧了几个盒子,想必是准备带回去送人的。正要上车时,旁边一辆大车上下来一个衣饰华丽的妇人,这人整理好衣衫正要进店,错眼就看到贺兰雪正准备上车,这妇人忙笑着迎了上去,嘴里还打着招呼: “这不是世子妃吗?这可真是太巧了,正寻不着您呢,却在这里遇到,早知道,我可得多来几次。” 贺兰雪转头看去,是刑部侍郎汪炜的妻子梁氏,她也笑着回了一句。 梁氏亲昵的拉了她的手,寒暄道:“你这胎可还安稳?看这月份也快了吧?瞧你这气色,看来是不错的。” 贺兰雪心里甩了她个白眼,暗想:你这圈子绕的,好累啊!嘴上去笑着应道:“多谢太太挂念,这胎比玉泱那会可省心多了,想来是个丫头,知道疼娘,再有两个来月可不就生了。” 梁氏掐算着,嘟囔道:“九月?还是十月?” 贺兰雪含笑:“大概九月底吧。” 梁氏又捡着好听的话说了一通,这才看向连瑞秋问道:“这就是你家庶妹?啧啧,果然是极好的人才,这相貌,这气度,就是说嫡姑娘也有人信。” 第658章、这是我相中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连瑞秋微微脸红,没有应声,贺兰雪依然含笑回应:“什么庶不庶的,京城谁不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国公府的嫡女,国公府如今是崔太太掌事管家,当日也是带着嫁妆娶进门的,哪还分什么嫡庶。” 她这一句话,就把态度表明,自己不认国公爷这亲爹,连三的娘现在掌管国公府的中馈,人家是贵妾,位同二夫人,连三也就堪比嫡女。 梁氏反应也快,连连说道:“是是,倒是我思虑不周,不会说话,世子妃不要见怪,这是见三姑娘这通身的气派,给羡慕的口不择言了。世子妃,令妹还没有说亲吧,我正想为这事找你,可巧就遇到了,我说……” 她这话一打开,就再停不下来,就在门前叨叨起来,这人是给户部侍郎褚时迁家的儿子,褚洛安来打听的,才说了没两句,一个身形就从她们的车后绕了过来,一把将梁氏推到一边,将连三挡在自己身后,怒气冲冲说道:“你去告诉姓褚的,别什么阿猫阿狗的就想去提亲,本世子答应了吗?褚洛安敢有这心思,信不信我打断他的腿!” 梁氏给气的脸通红,魏茸穷追连三的事情京城里已经传遍,现在居然已经明目张胆到当街拦人了吗?这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贺兰雪脸上似笑非笑,说道:“瑞秋,过来。阿茸,你这就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拦着瑞秋的婚事?还学会威胁人了,想打人?这是出息了啊!” 魏茸早就生了她的气,气哼哼说道:“还不是跟芃堂哥学的,他打兀图尔术的时候可是玩命的打,你怎么说他小气!” 温杯几人噗的笑了出来,魏茸打兀图尔术这个能一样吗? 贺兰雪板了脸:“我是他妻子,他当然要护我名声,瑞秋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梁氏见状,看来贺兰雪是真的不同意这门亲事,当即又来了精神,抢口说道:“世子爷,三姑娘待字闺中,本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连家和世子妃既然不同意你们结亲,你凭什么阻拦三姑娘的好姻缘?不瞒世子妃,我可是受褚家托付,特特找世子妃来的,走走,你行动不便,咱们就去茶楼好好商量商量。世子爷,这事各凭本事,若我能说动了世子妃,那是我的本事,是三姑娘和褚家姻缘天定,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有本事当街抢人,你去国公府提亲啊!看看国公爷是选你还是选褚家哥儿。” 魏茸顿时就有些泄气,他看看连瑞秋,两人眼神相触,连瑞秋的眼圈居然红了,她扶着贺兰雪就要上车,边向梁氏说道:“多谢太太费心啦,父亲子嗣单薄,长姐已嫁,他老人家总是挂念,我还想着在他老人家膝下承欢,多待几年,好缓解父亲思女之情。” 梁氏不住的摇头,看不出来啊,这小庶女还挺会说的,这就把事全推给连康了。可她当然不能放弃,向贺兰雪赞道:“三姑娘如此体谅父母,就这份孝心,我也得给她说个好亲事。三姑娘放心,明天我就登门求见了崔太太,咱们讲个明媒正娶,断不会让姑娘受委屈。” 这简直就是直戳魏茸死穴,你爹娘不乐意吧,有本事你来啊! 眼看魏茸又要急,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天籁之音忽然传来:“梁太太安好,看来咱们两家有得攀比了,可巧,我家王妃也有这个打算,说起来我们这还算是亲上加亲,宣世子娶了姐姐,我家世子娶妹妹,这说起来都是一段佳话呢。” 说话的可不是正是王妃身边那嬷嬷。 魏茸顿时大喜,四下张望,母妃难道就在附近,她老人家同意了?银楼二楼的窗户里,魏雁笑着向他招招手,看来母妃在这里,看到了这一切啊!魏茸心花怒放,简直就想冲上去抱着母亲好好转两圈。 眼前连三的眼中也是一亮, 梁氏给嬷嬷噎住,要是王府真的同意这亲事,谁家还能争的过呢?谁知贺兰雪的声音凉凉的传来:“你得意什么呢?阿茸,不是嫂子非要拦你的姻缘,你觉得王爷能同意吗?你觉得她爹能愿意吗?你把两个爹搞定了再来说也不晚,至于我……呵呵,我就是不想我你娶她。” 说着,拉了连三上车就走,连三还有些犹豫,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向魏茸,给贺兰雪用力一扯,推上车去。 魏茸气的呆立当地,不知道说啥,大车经过他身边时,贺兰雪忽然探出头,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嫌你蠢,还不去找太后,既然你母妃都松口了,还用我再多说?装的像点。” 魏茸顿了一顿,心中念头转了又转,突然跳脚骂道:“贺兰雪!你是不是人!亏我当你是姐姐一样看待,你太欺负人了,我去找皇祖母评理去!” 贺兰雪的声音悠然应道:“你随便,你有本事告状,就去说服三伯父,我就不信伯父会答应,你还是趁早歇了这念头吧。” 王妃在楼上越听越气,自己的儿子被她这样嫌弃也就算了,自己都让嬷嬷出面表明态度了,她还不给这个台阶,自己儿子有这么差吗?啥,德王不会答应,自己这个当娘的做主儿子的婚事不行吗? 大车内,连瑞秋给贺兰雪盯着低下了头,脸上也微微泛起红晕,贺兰雪噗的笑了出来,说道:“怎么看我也像个恶后娘一般,拼命阻拦你的好姻缘。” 连三的脸更红了,贺兰雪笑着抚摸着肚子,说道:“上赶着的买卖不是生意,一厢情愿的追求不是爱情,我的傻妹妹,王爷恨极了国公,他本来就不同意这事,王妃又因为我母亲的事,也迁怒着你们,太后就算是赐婚了,他们也不会待见你,你这样嫁过来处处受气,搞不好就会闹的后宅大乱,父子离心,现在是王妃看阿茸不受待见,沉不气,要给他出头了,可是你爹那边总得想办法。” 连三小声问道:“那王爷那边……” 贺兰雪笑道:“王爷其实最好办,我去找他就是了。” 第659章、怒火中烧的王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连瑞秋轻轻倚在她肩头,柔声说道:“长姐,多谢你费心啦,是我不好,给你找了这样的麻烦。” 贺兰雪伸手揽了她,微笑道:“傻话,你若是静和那样,看我不整死你。阿茸是个好的,心地善良,看着纨绔,心中自有乾坤,上阵打仗也不在话下,从前多有隐藏而已,东征的时候哪里差了。我看他对你也是真心,将来好好过日子,不过眼下,你还是得继续听我的,好好吊着他们。我和你舅舅他们会处理好的,当时一定让你见光大嫁。” 连瑞秋眼圈又红了,低叫了声长姐。贺兰雪笑着拍拍她,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光靠凤诏也不是办法,还是得让连康心甘情愿才行。 魏茸果然连家都没回,就直接进宫去求太后去了,王妃在楼上直咬牙,这熊孩子,真的一刻也不能等。 魏雁抿嘴笑道:“母妃,您就快帮帮哥哥吧,他这就快急的上房了,难得见他喜欢过哪个姐姐,连三姐姐不错的呀,您和父王干嘛总是不允?别看她是个庶女出身,可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堂嫂生小侄子时,她做的小衣服,上面绣的花样,别提多精致了,崔太太平日管的严,她全在家里学这些了。” 王妃横了她一眼,哼道:“你怎么知道的?不是你哥哥教你的吧。” 魏雁吐吐舌尖说道:“是婉儿姐姐说的,杨太太说,若不是杨同林年纪比她小两岁,就想说给杨同林呢。” 嬷嬷插嘴说道:“听说杨小公子前番平叛也立了功,才十五岁呢,杨家的孩子果然也不是一般的。” 王妃默默点头,嬷嬷忽然又说道:“杨小公爷快回来述职了吧?他还没有说亲呢,不知道老国公准备给他说谁家的姑娘。” 魏雁嘟了嘴,扮个鬼脸说道:“顺和姐姐也没说亲呢。” 王妃忽然沉了脸,轻斥道:“女孩子家家,没事总听这些事情,害臊不害臊?” 魏雁又扮了鬼脸没有说话。 这事当然没有他们母子想的好办,王妃才跟德王一提要官媒去提亲,德王就立马火了,他连康算什么鸟东西,他女儿还想嫁到王府?这想到别想! 王妃也火大了:“这不是人家要嫁,是你儿子要娶,死活要娶,大马路上拦着人家不让别人给提亲,要打断人家的腿。贺兰雪和连康根本看不上你儿子,你还真当人家稀罕嫁到王府吗?” 德王更火了:“雪儿为什么看不上茸儿?他们不是挺要好的吗?他连康凭什么看不上茸儿?茸儿不比他强百倍!” 王妃冷笑:“人家强不强不知道,人家有个好女儿,还有一个现在水涨船高,百家求娶的女儿。” 德王哼道:“雁儿差吗?德王府哪里不如国公府了?你理他干嘛?” 王妃强压怒火,道:“我也不想理他,可是现在你儿子死活要娶他女儿,大马路上耍无赖,哼,王府的脸全给他丢尽了。” 德王噎住,脱口道:“这还不是你教导的好!” 王妃这就不愿意了,声音也高了几分:“我知道,你瞧我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上次没休了我,现在怕是在后悔吧?那你休了我,你自己教导儿子!我倒看看你能把他教成什么样!” 德王气结,夫妻俩又吵了起来,德王越想越气,命人将平日跟着世子的人叫来,偏偏江南和江北都跟他出去了,德王将魏茸院子里的下人叫来,狠狠一通骂,又让忘川给魏茸身边多安排几个人,盯紧了,敢靠近国公府,直接就打。 忘川见他火大,只得先应下,又悄悄让人去找世子,不等他们这边吵完闹完,宫里传来太皇太后的懿旨,宣德王进宫。德王现在只想抄家伙揍魏茸,这显然是他告状的结果。无法,只能气哼哼又进了宫。 却见太皇太后身边,贺兰雪正挽着太皇太后的胳膊说着正热闹,见他进来,贺兰雪忙起来相迎。 德王也给太后行了礼,太皇太后笑着赐了座,却向德王开门见山的说道:“你这当父王的,也真是过分,让孩子告状告到了哀家这里,你倒说说看,你想给茸儿寻个什么样的妻子。” 德王陪笑道:“茸儿胡闹,母后不必理他,儿臣回去定会好好责罚。” 太皇太后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子茸儿闹的也可以了,哀家也令人去打听了连家小姐的品行,也不差,虽然占着庶出的名分,可现在国公府是崔氏掌家,连康家事上糊涂,国家大事还算清醒,没有被锦柠说动一起造反,这也算难得,你还想怎样呢?” 德王尴尬,说道:“母后,您是知道的……儿臣不想与连家结亲。” 太皇太后叹道:“哀家自然是知道的,可是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还阻了自己儿子的姻缘。” 德王叹气道:“母后,儿臣实在无意与连康做亲家,茸儿若执意要娶那姑娘,那就让他去给连康做女婿吧,儿臣只当这儿子是给别人养的。” 他口气坚决,这就是说,魏茸若非娶连瑞秋,那就给连康当赘婿去,自己不要这儿子了。 太皇太后与贺兰雪相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还真给她们猜中了,德王恨连康入骨。 太皇太后也叹了口气,说道:“哀家虽然不是你们的生母,可对先帝的这些孩子,自问还算公平,你既然这样说,哀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芃儿等了雪儿十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样的姻缘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茸儿与那姑娘又难得两情相悦,若因着前一辈人的恩怨就此错过,岂不是憾事。” 德王低头应道:“母后这话就折煞儿臣了,儿臣等得母后抚养教导,受益良多。儿臣错过英屏只怪自己一时糊涂,与她无缘,儿臣未因此怨恨过连康,儿臣恨他,是因为他在谢家出事时的所作所为,他千不该,万不该,那般对待英屏。” 第660章、我想见我母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太皇太后闻言,默不作声,良久又说道:“连康今日虽然还留着爵位,但也算失了妻女,这是他自己种下的因,雪儿至今不肯相认便是与你一般的心思,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这些与他女儿又有什么关系,雪儿不也是他的女儿,你不是也一样的疼爱。” 德王道:“儿臣不屑与他结亲,雪儿也不是他的女儿,在儿臣心中,雪儿便是儿臣的女儿一般。” 太皇太后无语,他的执念不是一般的深,但与惠文帝那种一定要得手的想法又完全不同,他的这种深情,又有几人懂呢? 贺兰雪轻轻擦了下眼角,起身道:“皇祖母,孙媳出来久了,身子有些疲倦,请先行告退,改天再来给您老人家请安。” 太皇太后知道她有话要劝德王,摆手道:“也罢,锦熙,你也去吧,这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免得让茸儿也抱憾终生。雪儿,你身子不便,没事也不必总来看我这个老婆子,好好养胎,王府人丁稀少,可就指望你开枝散叶了。” 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贺兰雪和德王并肩缓步走在宫道上,两府的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德王知道她是要劝自己答应魏茸的婚事,自己是无论怎样也容下连康的,这不是自己当皇帝,不然早寻个理由将连康夺爵罢官了。 德王已经在心里想着要怎样拒绝贺兰雪替魏茸求情了,谁知贺兰雪一言不发,快到宫门口时,才轻声问道:“王爷,我想见见我母亲,再有不到两个月就生了,十月初一怕是不能去看她。” 德王微一迟疑,贺兰雪已经一脸恳求的望向他,眼中的神色让他无法拒绝,他忍不住长叹,那双与谢英屏一般无二的眼睛,像极了当年的样子,她每次央求自己什么的时候,都会拿出这样的个表情,连眼神都是一样的,她是吃定了自己,知道自己不会、也无法拒绝。 随后,两辆大车一前一后出了城。魏茸和魏芃远远看着他们出城,也不敢跟去,有些事情貌似不知道反而更好一些。 魏茸惴惴不安,不知道贺兰雪能不能劝动自家老子,魏芃拍拍他肩,安慰道:“放心吧,阿雪早就想好对策了,现在三伯娘已经给撩拨的当街放话,就算想起来是阿雪下的套,恐怕也不好反悔,三伯向来疼爱阿雪,她的小坏心思若用在三伯身上,三伯哪里会不听。” 令德王意外的是,贺兰雪并没有劝他,她只是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然后坐在棺椁边,向谢英屏絮叨一些闲事,什么儿子在天师那边挺好的,肚子里这个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等生出来不久,又要骨肉分离,这孩子身上带着蛊毒,自己没本事照顾,又说道自己希望母亲保佑,这个女儿能平安长大,将来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这让德王大大的意外,她怀第一个孩子时,经历了那么多,拼了命生下的儿子,怎么这个孩子又是个先天带着蛊毒的? 耳边还是贺兰雪在向谢英屏倾诉,说过出了国丧,她和谢梓亭就准备给谢梓良和琴瑟操办婚事,养母变舅母,舅舅也十分欢喜,他们两个早就有情,碍着出身门第才没有挑明,等他们成亲之后,就一起去西疆换防,替换杨九林回来。 这又让德王意外不已,琴瑟是她的养母,也是当年谢英屏的贴身武婢,贺兰给她挣了诰命,这又要成侯夫人了,嗯,谢四为人直爽,是个忠正之人,是个不错的人选。 德王也不便听她说太多,想到还有一张画像没有挂上,又折出去取了画像来,按时间顺序准备挂起来,回到地宫时,贺兰雪已经从棺椁边起来,脸上似乎有哭过的痕迹,孕妇情绪总是有容易波动,她原本是想看看母亲,再劝劝德王,这说着说着就又感慨起来,德王思忖着,一边将画像挂起,一边打着岔,分散着她的心思。 贺兰雪抬眼画像上,母亲的相貌栩栩如生,双眸灵动,活灵活现。贺兰雪怔怔的看着画像上的母亲,良久,忽然说道:“王爷,您的画工又精进了,如果母亲活着,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德王也轻叹,那又怎样?自己终究与她生死相隔。 她就这样看着画像默不作声,过好很久,才又问道:“王爷,您后悔过吗?” 德王看着棺中睡着的人,她的相貌一如往昔,如果自己一早就放弃角逐皇位,与她做一对神仙眷侣,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或者再多几个儿女,这一生将是何其惬意。 贺兰雪轻声说道:“如果我是您的女儿就好了,为自己喜欢的男子生儿育女,哪怕担负了所有的骂名,至少她这一辈子不会有遗憾,就算当时一起被错杀,也是与心爱的人生死相随,这一生也没有虚度。” 德王怔住,这孩子的想法向来离经叛道,英屏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子,自己又怎么会伤害她? 贺兰雪又陷入沉默,许久才又说道:“王爷,您这样的思念我的母亲,您将王妃放在什么位置呢?无论怎样,她都是您的发妻,为您生养子嗣,就算不曾相爱,也总有一份亲情,您……又何必为了爱而不得的人,活身边的人倍受煎熬?” 德王给她说的无言以对,王妃的怨念何其深,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可是让自己放下谢英屏,自己无论怎样也做不到。 贺兰雪忽然又笑了,说道:“王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希望将来阿茸和瑞秋能寻到彼此喜欢的人,不负这一生。本来这事我也不赞成,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王爷放心,我会劝说瑞秋的。她与我不同,我有不能为人言道的原因还了连国公的生养之恩,她却不能,既然不能选择父母出身,选择嫁什么样的人还是可以的,希望将来阿茸的妻子不会如王妃这般吧。” 她忽然握了德王的手腕,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便如阳光般耀眼,扫去了满室的阴郁:“王爷,咱们走吧,等年下我再来给母亲上香。” 第661章、情敌见面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等德王再回到王府时,魏茸已经先他一步回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想见人,心里实在没底,万一贺兰雪也劝不动父亲,那这事就真的没戏了,自己要怎么办?魏芃说的轻松,可是自家老爹的脾气上来,貌似也是谁也劝不动的那种。哎,自己好命苦,也不对啊!自家老爹对谢英屏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他自己爱而不得失之交臂,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再重复一遍呢?他忽然就明白魏芃为啥说的这样轻描淡写了。 谁知德王回来后,将自己也关了书房不见人,这下魏茸就真的毛了,派去打听的人一趟趟无功而返,忘川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打算,只得守在外面一筹莫展,世子爷的婚事还真的有点难办。 王妃也在后院生闷气,自己让嬷嬷当街说了要去提亲,却忽略了王爷这一关,而且细思量,越想越不对,这好像是个大坑啊!贺兰雪这个小蹄子,果然把自己给刺激的晕了头,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反悔可就成了京城的笑话,自己就是咬着后槽牙也得想办法给儿子去提亲。啊呸!连康算什么?他女儿再好,自己也不稀罕,哎,算了,儿子稀罕,难得他有喜欢的女孩子,深呼吸,忍了忍了。 这样又煎熬了两日,魏茸从满怀希望,到渐渐失望,最后近乎绝望,这日子没法过了,如果他就是同意,那自己只能学他这样,不不,自己就不娶了,才不学他,连累无辜的女子。 江南江北无计可施,悄悄的又跑去找魏芃,给贺兰雪一句轻描淡写的稍安勿躁给打发了回来。 第三天头上,德王终于把魏茸叫到了书房,这三天对魏茸来说简直就是三年,那个风神俊秀的少年郎荡然无存,一脸的憔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德王忍不住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训斥道:“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你就这么上赶着要给连康当赘婿?你就是入赘,人家都不一定要你,你这是图啥呢?” 魏茸吓了一跳,急道:“谁说是给他当赘婿了,我娶回来不行吗?” 德王冷笑:“你现在翅膀硬了,本事大了,雪儿怀孕这样辛苦,你还说动她给你当说客,你就不怕把她累坏了,芃儿再找你麻烦?” 魏茸嘿嘿一笑,说道:“哪有这么夸张,堂嫂身子硬朗,又为弟妹们操心,父王,您别让她为难,别让她着急,她就没事。” 德王气结,这和着还是自己错的?魏茸见他不像真生气的样子,又腆着脸上前说道:“父王,儿子好歹是您亲生的,您就这么盼着儿子孤独终老?” 德王将他拨拉到一边,脸上表情已经是嫌弃之极:“你给我滚远点,越来越没出息,你费尽心思把我和你母妃说服了也没用,连康那边也不会松口,你不会是想再给雪儿添堵,让她去逼连康吧?我可告诉你,她这胎先天不足,你别总让她替你操心。” 魏茸又苦了脸:“我也不想她去忙活,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她这个孩子是为给芃堂哥解蛊毒才怀的,芃哥紧张的跟什么一样,要不是您和母妃这样逼迫儿子,她也不用这么操劳。” 德王无语了,自己不知道这个内情,怪不得魏芃盯她这么紧,原来是因为这个,自己还当他是宠妻没边呢。德王心底暗叹,这孩子也真是的,说她命苦吧,人家是天师最宠的小弟子,世间再没有比她更尊贵的人了,说命好吧,坎坷不断,还都千奇百怪,这实在是让人闹心。 魏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父王,您的意思是……不反对了?” 德王哼道:“我是看了雪儿的面子上,不想你再重复你爹的老路,还不快滚,免得我后悔!看上谁家的女儿不好,非看上连康那厮的,他凭什么给我当亲家?还不滚,想想就生气,你简直眼瞎!” 魏茸简直心花怒放,哪里还敢跟亲爹再计较什么,好像也不怪父王生气,自己要娶他情敌的女儿,他火大。现在他松口了,自己还不抓紧去办这事,还是堂嫂面子大,唉,自己是他嫡亲的儿子,竟然比不了他心头好的女儿,自己好像也活的蛮失败,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他现在就要去找王妃,让母亲给自己操办这事。 王妃也好生意外,但转念一想,心中就明白了几分,这估计是魏茸找了贺兰雪,求贺兰雪去说服德王,呵呵,自家男人还真向着他的老情人,人死了,就这样宠着她的女儿,言听计从,他把自己儿子放在什么位置呢? 魏茸前脚出了王府去翻国公府的墙,德王后脚就让人把自己的东西搬回到王妃的寝殿,这让王妃又是欢喜,又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人今天怎么了?是抽风了还是想开了? 德王看着她一脸的不理解,强忍甩她白眼的**,淡淡的说道:“你不是一直厌弃雪儿吗?她劝我对你好些,你若觉得我搬回来不习惯,我就再搬走。” 王妃看着他怔愣片刻,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酸楚,这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他终于回心转意了?可还是他老情人的女儿劝说才听的,自己还是活在别人的阴影中了。 嬷嬷见她要眼泪流了下来,忙笑着圆场道:“娘娘这是欢喜了?老奴这就让人给王爷收拾东西,娘娘,这是好事,您怎么还哭开了,让王爷笑话。” 说着还给了王妃个眼色,让她别这样哭哭啼啼的。德王已经转身向外走去,边说道:“茸儿实在就是放不下那家的姑娘,你给他操操心吧,连康若敢不同意,我拆了他国公府去。” 王妃:…… 可是没两天,德王就真的上头了,连康死活不同意,他气的火冒三丈,自己这是给他脸了,他还敢拒绝王府的提亲,他怒气冲冲,带着人就直奔了国公府,偏连康也毫不退让,大门都没让进,一对老情敌差点就在国公府前打进来,给闻讯赶来的盈王拉开,这没闹的不可收拾。 第662章、你欠我人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这次连康也十分的硬气,我女儿的婚事我作主,我就是看不上你家的小王八犊子,你能把我怎样吧!我老婆到死,心里都是你,老子恨不得拆了你的骨头,你还想让我的女儿嫁到你家?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去吧! 盈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德王拖回王府,堂堂王爷,为了儿女的亲事,差点就跟人动起手来,对方还八成是魏茸未来的老丈人,这是要结亲还是结仇啊!这个时候还不放低姿态,先把儿媳妇娶回来再说。 德王呸道:“不娶了,我茸儿难道还找到媳妇了,非吊死在他家的树上,魏茸呢?那小兔崽子又跑哪去了,来人,告诉世子,让他死了这条心,他再惦记连家的丫头,我就送他去宝定寺,给慧慈大师剃度了当徒子徒孙去!” 魏茸叫苦不迭,这好容易劝好了自家老子,连家那边不松口,这事还是不行啊!他简直想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得了。 这事迅速被传来,宣王不住的摇头,雪儿费劲的把他两口子给搞定了,连康来这么一出,这婚事又要泡汤了。不过魏茸还真特么是个王八犊子,你看上谁不行,怎么就非冲着连三使劲了,真是上头啊! 魏芃也犯了愁,连康这边还真不好处理,这种事本来就是结两姓之好,他们这势如水火的仇恨,要硬结成儿女亲家,本来也是挺胡扯的事,可偏偏两家的当事人还你情我愿,这可怎么办呢? 贺兰雪悠然道:“他们就没觉得,阿茸和瑞秋这是来缓和世间所有仇恨的吗?” 魏芃白了她一眼,缓和还是激化?两家这就快打起来了好不好。 这事越传越热闹,等魏翃听说时,却给乐的前仰后合,他令人把魏茸叫进宫来,哥俩就在御书房里让小内侍准备了酒菜,说是给魏茸开导解忧,结果几杯酒下肚,魏翃就露出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他拍着魏茸的肩,笑得邪恶,说道:“好兄弟,趁着我还是皇上,我给你赐婚吧,哈哈,以后你就欠我一个大人情,你说怎么还吧。” 魏茸愕然:“皇兄,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大家抢破头要当皇帝,你怎么总惦记让出去呢?” 魏翃一脸的愁苦:“我实在当够了,成天操不完的心,这几天好歹南方水灾的事情稍稍平息一些,我就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再出状况,累啊!唉,我哪有这个才能做皇帝,给十六叔不是正好,反正都说父皇的皇位是抢的十六叔的。” 魏茸险些晕倒,这小堂兄的想法实在是与众不同,不过这皇帝谁爱当谁当,反正都是魏家的,呃,不,宁王叔不行,他心术不正,他要是回来抢了皇位,非得天下大乱不可,还是宣王叔靠谱。他居然没有想过自家老子或者盈王叔当皇帝的问题,满脑子全是连三那羞怯的小表情了。 两人你一杯我我一杯,喝的尽兴,转眼都带了些酒意,魏翃拍着桌子令人去国公府传旨,嗯,自己带着七分的酒意,挥毫泼墨,扬扬洒洒的亲笔手书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将魏茸和连三大大的夸奖一番,就是那种天上有地下无的夸奖,然后赐婚给这二人,待国孝之后,择日完婚。 小内侍给这圣旨惊的下巴险些砸在脚上,皇上的随性他们已经领教过了,这强牵红绳,连国公愿意吗?算了,不愿意就是抗旨,就是满门抄斩,连康不会这么想不开吧。 魏茸也喝的有点多,最后给内侍和护卫扶着送回了王府,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这下连康不答应也得答应了。江南江北听内侍说了这些事,不由哭笑不得,皇上这是喝多了,才下的这旨意,不知道明天酒醒了,会是什么反应,可是旨意已出,就算摄政王想阻拦,也都晚了。 果然,当连康接到这御笔手书的圣旨时,气的七窍生烟,可又无济于事,抗旨?显然不能够,可是真气啊!这小皇帝不是闹着让位吗,难道非要在让位前做几件大事出来?比如要乱点个鸳鸯谱来看看?这圣旨特么的还是皇上手书,外人看来这是多大的面子,可是自己恨不得把这圣旨给撕的稀烂。 德王却给逗的大笑,这小兔崽子,还真敢胡闹,这不是明显的哥哥罩小弟的架势吗?仗着自己是皇帝,直接逼婚,偏偏连康还说不出来什么来,想到连康可能会气的半死,德王就忍不住的开心,大大的赞了魏翃一番,这小子难得干几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不错,这件事做的甚好! 就连宣王也不住的摇头,魏翃这是真的喝多了,故意恶心连康的吧。贺兰雪捧着硕大的肚子笑的前仰后合,魏翃这小子可算干了件人事,不错不错,这省得自己逼连康去了。 这一时间,魏、连两家的婚事成了京城热议的话题,有说魏翃这是有心让两家化敌为友的,也有说魏翃这是故意恶心连康的,也有说这是德王仗势欺人的,连康这次是真生气了,胸口疼的不能起床,把连瑞秋叫到床边狠狠训斥一番,若这是个儿子,估计就动手了。 连瑞秋越想越委屈,夜半时分,一条白绫将自己挂在了屋梁上。幸好紫苏会功夫,睡觉机敏,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忙起来看,却见瑞秋已经上吊自缢,吓的忙将人先救下来,此时连三已经窒息昏迷,阖府上下又折腾起来,紫苏在她穴道上又是推拿又是按压,总算在大夫来之前将人救醒。 连康气的就想将这个女儿直接劈了,跟什么人有情不好,非是魏锦熙的儿子,自己多说几句,还要寻死觅活,她想把家里搅和成啥? 连瑞兴见他火大,已经跪在他脚边,死死抱着他的双腿不让他靠近,生怕他一冲动再伤了姐姐,一边还哀求说道:“父亲,二姐和世子的事情已成定局,您就是杀了她,也要给皇上和魏家一个交代,您要三思!” 连康如何不知这事的轻重和后果,只是气不过而已,他也没想到女儿看着温和,也这样烈性,一言不合就上吊去了,自己也不是真想把她逼死。 第663章、半夜救火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连瑞兴又求道:“父亲,连家咱们这一脉,如今就剩下我和二姐,您的的子嗣本就单薄,难道要逼死二姐才甘心吗?父亲,儿子自幼给太太抚养,才得以成人,太太便是儿子的亲娘,二姐也是儿子的亲姐姐,您若一定要逼死她,父亲,你将儿子一块勒死吧。” 连康气的要吐血,儿子也学会逼自己了。 国公府里正闹的不可开交,门上的下人来报,摄政王世子和世子妃到了。连康愣住,这大半夜的,他们两口子怎么跑来?原来他们这边一闹起来,贺兰雪安排在连瑞秋这边的暗卫就跑去报信了,贺兰雪睡的正好,睡梦中玉泱已经开始蹒跚学步,嘴里还吚吚呀呀叨叨个没完,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正欢喜间,便给惊醒。 谁知身边人也醒了,搂着她说刚才看到儿子了,贺兰雪知道这是天师让他们看看儿子现在的样子,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这种方法,让他们知道儿子的近况,两人憧憬着儿子长大后的情形,贺兰雪迷迷糊糊才要睡去,舞墨和温杯就在外面悄悄嘀咕,要不要叫醒他们。 魏芃一问,连三居然上吊了,贺兰雪这可吃了一惊,忙起身要去看看,魏芃当然不放心,又不敢惊动父母,于是大半夜的,魏芃抱着贺兰雪带着舞墨、温杯等几名近身随从护卫,跳墙出了王府,直奔国公府。 贺兰雪这次是真的火大了,这样的亲事从心里说,是挺膈应人的,但对瑞秋姐弟,甚连家,都没有什么坏处,这人脑子是坏掉了吗? 她直接到了瑞秋的院子,除了连康和崔氏还有连瑞兴姐弟,屋中就他们六个人,剩下的全被舞墨他们挡在了屋外。 连康见她就有些愧疚,可这事又实在上头。魏芃扶她坐在瑞秋床边,连瑞秋已经撑着坐起,流泪说道:“长姐,是我不好,大半夜又要惊动你和姐夫。” 贺兰雪看到她脖子上深红的印子,心里已经气极,安抚她几句,才转向连康,这次她反而没有发火,将心中的怒气强压下来,淡淡的说道:“国公爷,这门亲事,您一定要反对吗?除了您和王爷那些破事,可还有别的原因?” 连康语塞,她还想有什么事在里面? 贺兰雪又说道:“国公爷,抛开我母亲的事情,单从这亲事本身来说,您觉得瑞秋嫁给阿茸,是王府的门第不够高,还是阿茸的人品不够好?旁人不知道,我是清楚的,他身上的战功没有一点是假的,东征时,他真刀真枪拼命挣来的,他堂堂德王世子,原用不着这样,坐等袭爵就是了,可他没有倚仗父亲,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女婿?” 连康烦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你还不知道吗?” 贺兰雪挑眉,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他们的事情你当年明明都知道,他们在前,你在后,而我母亲与你婚后,还跟王爷有过往来吗?她难道不是知道自己即嫁从夫,要断了与旁人的来往?可终究是他们从小一起的情分,你不能给她时间淡化吗?她心里有谁就这么重要吗?你若心里有她又怎么会出那些的事情?你又何必要救我母亲的心里一定有你?你若真心待她,若不出后面的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我母亲不会回心转意?” 连康又给她噎住,这女儿向来伶牙俐齿,说道理,有几个人能说过她? 贺兰雪又说道:“如今我母亲都过世十多年,你们两个大男人,总揪着这些不放还有什么意义?一个为了皇位没有娶,一个因为心里的坎,把人拱手送人,不是我说,你们这样还有什么脸要求对方怎样?国公爷,这些事过去十几年了,你女儿现在要跟他儿子结亲,难道对你连家没有好处?你的爵位已经至此为止,瑞兴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保住连家的基业,阿茸心里只有瑞秋,难道将来王府成不了连家的助力?再说你总这样四六不通,尹大学士敢把女儿嫁给瑞兴?你做梦了吧?” 崔氏愕然,抬眼看着她,贺兰雪恨恨的看着连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大学士早就相中瑞兴了,就是府里这些破事,吓的人家不敢表露出来,瑞兴有这样的岳家、再有王府的助力,你是怕连家越过越差吗?你一把年纪的人了,我这做晚辈的真不好意思多说你什么,你能带兵打仗,就不能用心经营下你的后宅吗?将来老了,还不是崔太太和他们姐弟伺候你,长公主母女那样的祸害已经除了,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你的日子?你一把年纪了,你折腾啥?” 魏芃适时的开口,打破他们父女间的尴尬,说道:“连国公,你若实在不同意这亲事,我做主,去找三伯父,你们去把这亲事退了,只说不满意阿茸就是了,也不会影响姨妹的名声,阿雪月份渐大,经不起劳心劳力的事,我不想她总替你们收拾残局,阿雪说的,连国公也不妨多考虑一下,明天一早,我让人来接姨妹去王府小住,若你确定要退亲,就派人知会阿雪一声,女儿给你送回来,若你同意这亲事,姨妹将来从王府出嫁,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怎么也得给茸弟一个活着的妻子。” 自从惠文帝死后,他也没有再刻意掩饰,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足,气场日显强大,此时,他站在那边,冷冷的说来,竟让连康隐隐有压迫之感。 连康看着那边的一对女儿,又看看还跪在地上的儿子,颓然坐在了椅中,这亲事的利弊自己当然懂,可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魏芃向贺兰雪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贺兰雪果然听话,一手扶腰,起身到了他身旁,她向连康又说道:“国公爷混迹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家宅的事,与你做官打仗又有多少不同?小孩子讲对错,成年人讲利弊,这些道理也不用我多说,你应该明白的吧。” 第664章、紫薇星现世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打断她说道:“你少操点心行不行?连国公,我不希望阿雪总这样替你们操心,你自己想明白再决定。至于姨妹,瑞秋,你已经寻死过两次,我瞧得出,你也是个性子烈的,但姐夫今天把话放在这,你若再去寻死,就直接死个彻底,我保证不会让你姐姐再来管你,你既然不能像你姐姐这样,斩了父女血脉,你要么认命,听你父亲的安排,要么就抗争到底,人死总得死得其所,你姐姐为了大晋的江山,天下的百姓,出生入死,这才值。” 他这话说白了就是你没事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就上吊,活着不香吗? 他又看向连瑞兴,说道:“连国公,你好歹还有个出息的儿子,别把自己逼到一无所有,到时后悔就晚了,明天早朝我提请瑞兴去国子监,他现在年纪还小,去翰林院不合适。瑞兴,学学你长姐,做事有主见,有担当。” 连瑞兴忽然转头,说道:“姐夫,我不想去国子监,我想去下面历练几年,这些年总在家里读书,书上说的终究片面,我想下派外放。” 魏芃眼中闪过一丝激赏,点头道:“好,我想想去哪里合适,让吏部给你安排个地方,但如此一来,你就不用想去个太富庶安逸的地方了。” 连瑞兴跳起来连连点头,眼中已经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如此甚好,我也不想去那些地方,看不到民间疾苦,也历练不到什么。” 魏芃脸上荡过一丝微笑,拍拍他肩,拉了贺兰雪的手,向连康说道:“连国公,好自为之吧,本世子可没那么好的耐心,天天陪妻子处理这些后宅的事,阿雪是朝臣,生完孩子之后,也没空总在家闲着,京卫营的事就够她操心了。” 说罢,他抱起贺兰雪,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轻轻纵身,王府一众人也纷纷跟上,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贺兰雪搂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低声说道:“世子爷好气势。” 魏芃哼道:“你亲爹真的磨叽,没见过这么当家主的。瑞兴这小子倒不错,明儿把他扔到穷乡僻壤去,让他好好长长见识回来做个好官。” 次日一早,贺兰雪醒来时,魏芃已经早朝回来,果然给连瑞兴派了个外放的小官,他也没多说,众人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当是连康又招惹了贺兰雪,把他惹恼了,连带这个出色的小舅子也跟着遭殃,倒是连瑞兴一脸的欢天喜地,让众人不解。 尹京彦面带微笑,不住的抚须,他听连瑞兴说过,有意去外面历练,好学以至用,看来他是说给魏芃了,这孩子自己没看走眼,有摄政王世子的姐夫,马上又有一个德王世子的姐夫,还能这样踏踏实实的从小官体验做起,比他那个老子强多了。 连康那边也没再说什么,王府派人去接连瑞秋,他也没让人接,只说三姑娘要在家待嫁,不方便出门,贺兰雪等人明白,连康这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认命了。 贺兰雪松了口气,温杯等人却私下撇嘴,这位国公府脑子是坏了吗?这是多想不开才会这么干。 品茗含笑摆手:“男人嘛,咽不下这口气也是正常的。” 沁香噗的笑了出来:“没羞,说的好像你多懂男人一样,怕不是也有了意中人,思嫁了?” 品茗也不恼,微笑道:“陪着姑娘多好?嫁人好玩吗?” 贺兰雪心里一动,这些姑娘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留意张罗了,她们都有军籍,身上最差也是校尉,得给他们寻个好亲事才行。 这边的事情才了,魏翃又开始闹妖,死活是不肯当皇帝,这让诸位大人们愁白了头,今年难道是星盘出了问题?怎么这么多事情。 谁知于文福战战兢兢的说道:“诸位大人,这星相……真的有异,下官实在不敢说。” 众人讶异,于文福思索再三,重重叹了口气,又闭了嘴。 陈叶敏奇道:“于大人,这星相难道有什么不妥?” 于文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道:“太傅大人,下官没这个胆子说啊!” 众人可就更好奇了,这是什么样的星相,能把于监正吓成这样? 于文福长叹,哎,皇上啊,您不想当就抓紧让位吧,不然臣天天看着这样的星相,压力太大。 他们私下议论的事,可就慢慢传到了魏翃耳中,这货实在压不住心中的好奇,早上令于文福说个明白,于文福吓白了脸,跪在地上叩头不已,就是不敢说。 魏翃终于急了,怒道:“你不说朕现在就让人砍了你的头,你看看哪个死更快吧。” 于文福身子抖如筛糠,声音也带着颤抖:“皇……皇上,您恕臣死罪,臣……臣才敢说。” 魏翃摆手:“快说,不说也上就是死罪,说了就饶了你。” 于文福这才吱唔着说道:“天有二日,紫薇宫金星闪烁,主星黯淡,有……皇上,您饶了臣吧,臣实在不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魏翃给他吊着胃口,又被噎住,怒道:“来人,现在就把于文福拖下去斩了。”宣王等人忙去阻止,这样杀大臣实在太胡闹了,他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见好就收,冷冷的看着于文福。 于文福身上的官衣已经给冷汗浸透,众人也都来了好奇,天有二日,然后呢?主星黯淡?魏锦辰还要造反称帝不成? 于文福终于鼓足勇气,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说道:“皇上,主星黯淡,紫薇星现世,光芒盖过主星,天下有易主之嫌。” 啥?紫薇星现世,就是说现在紫薇宫的主星并未紫薇星呗? 魏翃细细咂摸这句话的意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拍桌子笑道:“平身平身,恕你无罪,朕要重赏。诸位,我说要让出帝位,你们总是不依,这不是天相也这个意思吗?我不是帝星啊!哈哈,十六叔,快快,你来坐这。” 众人:…… 于文福擦了把冷汗,自己这是没事了?不会被斩首,还有赏赐可得? 宣王怫然道:“皇上又要胡闹!” 第665章、确定让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翃笑道:“十六叔,我是认真的,我真不是当皇帝的料,江山在我手里,只会被败完,您能这样看着吗?与其您这样操心劳力,不如就坐了这个位子,在其位谋其政,不是正好?” 朝堂这边又是一片热闹,赞成的反对的,吵做一团。宣王头大,这混小子到底想搞啥! 正吵的不可开交,门外内侍忽然传报:太皇太后驾到! 君臣意外,忙一起接驾。这想必是闹的太厉害,惊动了太皇太后,可是后宫向来不参政,她来也不妥吧。 魏翃已经挽了太皇太后的胳膊,笑道:“皇祖母,于监正说星相有异,紫薇现世,这不是说十六叔吗?孙儿一直想让位给十六叔,您快给孙儿拿个主意。” 太皇太后,叹气,拍拍他手背说道:“皇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可要想清楚明白,这帝位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在觊觎,你真的不想做了?” 魏翃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皇祖母,孙儿做了这一年的皇帝,着实力不从心,孙儿也想努力当个好皇帝,可实在才能有限,孙儿想了很久,魏家先祖打下江山不易,历代前辈守土也不易,便是父皇在时,西、北两边也战事不断,不说那些征战沙场的忠贞之臣,眼前东平侯嫂嫂和几位堂兄弟,也都在为咱们大晋江山出生入死,若哪天孙儿将这江山给败了,实在没脸去见魏家先祖。” 这话说出来,群臣动容,这纨绔心里还是有着天下的,本性善良,若是从小就引导,也未必不是当皇帝的料,只是当初惠文帝一直在培养魏翀,对这几个儿子太多是宠溺,所幸这位还存着善良,没有被养歪,还是沐家会教养子孙。 不过,这样看来,他也是真心想让位给宣王。宣王的才能,外臣不知道,他们这几位可都了解,从前辅佐惠文帝每每决策也有少是出自他的手笔,人家是先帝当皇帝培养的人之一,如果他名正言顺的当了皇帝,大晋的未来还真会一片光明,原来反对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太后拍拍他的手,安慰道:“皇上心地善良,装着天下百姓,就是个好皇帝,你这个决定真的想好了?这守着满朝文武,做了决定可就不能改了,你确定要让位给你十六叔?” 魏翃郑重的点头:“皇祖母,孙儿早就有此意,十六叔和诸位大人们不允,才拖到现在,如今星相有异,可不就是天意如此吗?” 太后长叹:“天意,果然都是天意。若雨,拿先帝的遗诏来。” 群臣大惊,只见若雨嬷嬷双手捧上一只金黄色的木匣,上面用火漆封着,太皇太后接了,守着众人的面拔下一根发簪,挑开上面的火漆,从里面取出一卷金黄色的卷轴来,魏翃并宣王君臣齐齐跪倒接旨。 太后打开来,缓缓念道:“朕之子嗣众多,各具才干,太子之位首选宣王锦轩,锦轶次之,然朕自病重以来,锦轩平叛未归,锦轶左右政务,剪除其势力,朕自知时日无多,不能再做筹谋,故立锦轶为储君,加宣王锦轩漠北封地,囤兵造田,以卫北疆,非国破不得易主,如违此训,即视锦轶大位来历不正,人人得而诛之,以正朝纲。宣王锦轩乃朕之爱子,宽厚有余,却少雷霆之势,然若为帝,当胜出锦轶,当令其辅佐锦轶,才可保江山永固,若锦轶及其子孙无帝王之才,令江山动荡,百姓不宁,锦轩可取而代之。此朕临终遗诏,非常不得现世,以免祸起萧墙手足相残。” 群臣大惊失色,想不到先帝临终竟然有这样的遗诏,他一早就想立宣王为太子,也早就为可能发生的事做了准备,还生怕宣王心中不满,知道这遗诏起了夺位的心思,他给两个儿子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偏偏宣王忠心耿耿的保了惠文帝二十年,到头来他儿子死活要让位给宣王,这可不就是天意吗? 太皇太后将遗诏递向若雨,向陈叶敏几人说道:“你们跟随先帝多年,也来看看,这可是先帝的笔迹。” 陈叶敏等人颤微微接过遗诏,几位老臣细细看来,纸张已经发黄,有的地方轻轻一碰,还有些开裂,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先帝的笔迹,几人对视,这实在不是做假,当即又奉上卷轴,齐呼万岁。 宣王早已泪流满面,自己没有辜负父皇的嘱托,帮大哥将江山打理的井然有序,也想不到父皇高瞻远瞩,早就想到了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想来心里也替自己不平,为自己打算这样许多。幸好,自己没有辜负他。 太皇太后扶起宣王,向诸臣说道:“先帝临终前,写下这道遗诏,并且告诉哀家,若锦轶兄弟能将大晋江山打理妥帖,谁做这皇帝都无妨,若锦轶的子孙中出了不肖之辈或者是德不配位,将至天下动荡的,便将这遗诏公布于世,这些日子皇上总闹着让位,哀家想了很久,觉得先帝这遗诏该拿出来。锦轩,你一直做的很好,先帝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宣王擦了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带哽咽,道:“儿臣必不负父皇之命。” 魏翃长出一口气,说道:“皇祖母,您怎么不早拿出来这遗诏?十六叔,皇祖父早有明示,您就不要再推拖了,侄儿实在不想做这个皇帝。” 大晋昭安二年八月初二,惠文帝国孝满一年,举国恢复正常,婚嫁、喜乐等等不再受限,当然,魏翊兄弟除外,他们要守孝三年。 昭安二年八月十六,中秋才过,魏翃就公布了退位诏书,自称德不配位,将皇位让给摄政王魏锦轩,又有先帝遗诏,指明宣王魏锦轩当年当为太子,因故旁落,故,还政于摄政王,择吉日登基。 这诏书一出,便是公然宣示,摄政王即将登基称帝,朝野内外一片震动,京中这些人大臣早就知道这结果,还算淡定,那些消息慢的,给大大的惊到了,这一下又要变天了。 第666章、登基在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钦天监挑选了几个日子,让摄政王挑选,却被世子妃给拦了,贺兰雪令人去找澄阳道人,天师在带娃,自然不会来挑日子,澄阳也不错。于文福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照着澄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也不反驳,没几天,澄阳果然就来了京城,给摄政王选的登基日子是九月十九。 因为这是魏翃让位出来,加上宣王从前名声一直极好,大家做事也都尽心,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礼部忙活登基大典的事情。 魏翃直接搬出皇宫,带着妻妾住回了王府,乐美人闹了一通,给他狠狠的训住,这才算安生下来。 为了处理朝政方便,摄政王也就搬进了皇宫,这下魏芃妥妥的世子变太子,那个挺着快生的肚子的女土匪也成了高不可攀的太子妃,一时间,人们不由感慨,这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会想到会出这样的变化呢? 摄政王又令人通知萧俊楼回京,重新入祖谱,让他与苏苡认祖归宗。这大典来的庄重,京城也热闹起来,各国派了使节来朝贺,民间甚至有自发的来京朝拜,大有一副众望所归的架式。 圣女和诺云一直住在侯府,这下也不由感慨万分,想不到居然看到贺兰雪成了太子妃的这一天,她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公主,将来带到苗疆当圣女,怎么也感觉压力巨大。 诺云轻抚着她的肚子,里面小人不时动一下,与她互动一般,喜得她直说有趣。 圣女忍俊不禁,敲着她脑袋说道:“要不你也早点嫁人?自己生几个玩玩?” 诺云顿时红了脸,顿足道:“圣女嫂嫂又拿我开心,不跟你说了。”说着跑出了房间。 贺兰雪和圣女相视菀尔,圣女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些日子总在王府养胎,我怎么瞧着这丫头好像不大对,好像真的心里有人了。” 贺兰雪微微惊愕,会是谁?圣女搔头:“我也说不好,在京城住了大半年,我原以为她会闹着先回去,谁知道前些日子还在发愁,若你生了女孩,就在京城呆不了多久了,我还当她是为着京城的繁华,可是那天看她自己在院子里傻笑,这可就不对了吧。” 贺兰雪听着,眼中忽然闪过笑意,轻声道:“那你就多留意一些,京中这些儿郎中不乏好的,若是合适,咱们搓合一下,也是一段佳话吧。” 圣女轻拧她的脸颊,笑道:“你这是给你家公主积福的吗?还当开媒人了。” 贺兰雪掰着手指道:“你看,诺云、魏欢姐妹、还有其他几个府里的妹妹,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还有乔玉,她都交了罚税了,再不嫁人更难嫁,也得好好打算吧,去年国丧耽误了太多的好姻缘,啊,不不,我舅舅和我娘的也要抓紧办了,舅舅得换防去西疆,到时带着舅娘一起去,早点给谢家开枝散叶。” 圣女笑的打跌,说道:“你不打仗了,就要去当媒婆吗?” 说笑归说笑,贺兰雪还是让她多留意诺云到底是看上了哪家的儿郎,如果可以,还是早做打算。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贺兰雪的肚子越来越大,也明显下沉了一些,嬷嬷说这是快生了,估计到不了月底,这孩子就能落地。 魏芃成天除了陪摄政王处理朝政,就是在东宫陪老婆,贺兰雪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小,除了东宫,就是皇宫,想去衙门解解闷,给一群的内侍宫女拦着,动辄就是跪一地哀求,这让贺兰雪实在火大,没办法,魏芃警告他们,若贺兰雪出点什么状况,他们一个也逃不掉。 最后她终于想出办法,魏芃在御书房没回来,她令温杯等人将东宫的内侍宫女通通点穴,然后主仆五个逛街去也。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这些人的穴道自解,吓的魂飞魄散,忙去通知魏芃和王妃,魏芃气的要打人,给王妃拦住,她那么皮实的一个人,你非让她在宫里圈着,也确实会闷出病来,她不闹点妖,就不是贺兰雪了。 魏芃没办法,只得又派人去找,盯着她别出事。不久,派去的人又屁颠的回来了,说东平侯带着人在外面有吃有喝,玩的开心,还去铺子里找廖姑娘聊了会天,去侯府看看定远侯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顺便让人把连瑞秋也约出来了。 魏芃抚额,老婆这是给闷出病了吗?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人也这么不省心呢。 摄政王的帝号定为晋武帝,年号为长乐,登基大典这天,还要册立皇后和太子,原本事务就烦杂,这时,边境又传来消息,西梁这段时间有些异常,探子回传,说近来梁景帝身子不好,国内有些动荡,而且边境几城开始增兵,不知道是准备攻打还是防守。 魏芃又向宣王提出,组建神机营,将试制的火器投入营中使用,以应对西梁可能出现的变故和随时应付北狄。宣王深以为然,这批火器早就制出来,魏翃登基后,找了个由头开始大量制作,这一年已经出来不少,装备一个神机营应该不成问题,朝中这些带兵的人听的眼睛发亮,上次在校场见魏芃试用过一次,威力巨大,比寻常的兵器要先进太多,这要是大量用在两军对阵上,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说到组建神机营,魏芃还是让人把贺兰雪找来,他想起当初贺兰雪说过,自己多的那一世的记忆,就是死在这个火铳上,这方面她一定知道什么。 宣王令人抬了椅子给她,这人现在随时可能会生,大腹便便,人也不如从前灵活,诸位大臣对这个将来若干年后的皇后已经是另眼相看,啧啧,世子爷眼光就是好,从小给自己挑个老婆,又苦等这么多年,等来一个文武双全,又是天师弟子人来,现在马上变太子爷,这命实在是好。 一说到火铳,贺兰雪果然两眼放光,魏芃带她去试过,那已经接近明朝使用的火铳样子了,贺兰雪根据现在的技术,又按老神棍那看到的图纸指点了几处,现在应该很好用了,这火铳她也没敢改太多,毕竟现在的铸造技术有限,而且不能推进太多,万一进程出了偏差,又要自己扛锅收拾残局。 第667章、玉泱回来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一说到火铳,贺兰雪果然两眼放光,魏芃带她去试过,那已经接近明朝使用的火铳样子了,贺兰雪根据现在的技术,又按老神棍那看到的图纸指点了几处,现在应该很好用了,这火铳她也没敢改太多,毕竟现在的铸造技术有限,而且不能推进太多,万一进程出了偏差,又要自己扛锅收拾残局。 贺兰雪便将这火铳优点缺点又细细说了一下,组建神机营也非常有必要,神机营可以分两营,一营是火器,一营是弩弓,可以从五军大营、京卫营、羽林卫、近卫营、五城兵马司调集一批功夫好,且牢靠的人来,然后集训火铳的使用,这东西跟连珠弩一样,突然现世,必然会达到奇效。 众人不住的点头,这若用在北疆战场上,不是能将北狄再打退二百里? 几人又商量起神机营指挥使的人选来,经过上年造反的事,朝中着实动荡一番,洗掉不到人,军中也是如此,当日随贺兰雪东征的几名纨绔为首的这些官几代中,还真有不少可用的人。谁知贺兰雪却举荐唐培做副指挥,魏苏做指挥使。 林亿好不意外,自家这个傻儿子在五城兵马司做副指挥也不靠他自己的本事,贺兰雪怎么就相中他作副指挥了呢? 贺兰雪笑着解释道:“唐培性子是急了些,功夫也不如其他人好,寻常上阵难免吃亏,可火铳不同,他是个喜欢新奇玩意儿的人,若得了这样的东西,必然会勤奋研习,没准就练出个百步穿杨的技艺,他心思单纯,没有坏心,阿苏是个仔细谨慎的,他一准听阿苏的调配,到时若有战事,他有火器傍身,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几位老大人相视宛尔,贺兰雪还真是知人善用。正商讨着这些事情,外面有内侍进来禀报:“宫门外有个白衣公子,自称叫小玄,抱着个牙牙学语的婴孩,说是皇孙殿下,这位小玄公子奴婢等不曾见过,皇孙殿下……当是指玉泱殿下吧?奴婢等听说从小就被天师抱走,奴婢等也不曾见过,不知真假,未敢擅做主张,特请王爷和世子定夺。” 众人愕然,小玄是谁?皇孙可不就是指玉泱吗? 贺兰雪猛然站起,小玄?这货大白天的怎么又出来了?不对,这些天他根本没在宫里,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忽然喜极而泣,握了魏芃的手,抹着眼泪道:“阿芃,是玉泱,老神棍把玉泱送回来了。” 魏芃满头雾水,反问道:“你别急,你怎么知道是玉泱?小玄是谁?” 贺兰雪顿足,已经纵身窜出御书房,边说道:“小玄就是大婚时背我上轿的那个妖孽,我说这些天他不在呢,原来是师父叫他去接玉泱了。” 说话时,人已经跑远,惊呆了书房中的诸人,我的天,世子妃这是思儿心切,这挺着快生的肚子也跑的这么快。魏芃大惊失色,已经不加思索追了出去,一边叫道:“你站住,我带你出去,都快生了,别动了胎气,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宣王抚额,这儿子媳妇简直一对奇葩啊!可此时,他已经无心议政,自己也想这个孙子啊!当了祖父马上一年,就看了一个月的孙子,王妃没事就叨叨,叨叨的自己心里早就烦躁不已,这下好了,给人送回来了,他忙令人去请王妃,一会一定要第一眼让她看到,又让人驾车去接贺兰雪母子。 魏芃几步追上贺兰雪,伸臂将她横抱胸前,气急败坏的训斥道:“你马上要生了你知道不?还敢用轻功跑路,你是疯了吗?” 贺兰雪搂着他的脖子兴奋不已:“阿芃,这小子会走路会说话了,你说他能不能认出咱们?不对不对,他这么小,根本没有记忆,早忘了咱们是谁了。” 魏芃在她脸上轻轻一吻,说道:“放心吧,天师一定都教给他了,你这么聪明,你儿子定然更聪明。” 两人远远的看到宫门口,一个秀美无双的白衣男子,这人通身仙人般的气质,眉心一朵金色的火焰,他怀中抱着了小孩童,正在和护卫说话,那护卫一脸笑意的逗着这小孩,而这小孩吚吚呀呀的叨叨着婴儿语,逗的几名护卫大笑不止。 看到越来越近的身影,白衣男子将小人放在地上,指指那个方向,小孩童转头,看到魏芃已经抱着贺兰雪纵身到了不远处,小孩童忽然格格的笑了起来,向贺兰雪甜甜一笑,奶声奶气的叫道:“娘。” 贺兰雪的心都要化了,跳下来就要去抱他,小孩退后一步,指着她的肚子说道:“娘不抱,有妹妹。” 他转向魏芃,又萌萌的叫了一声:“爹爹抱。” 魏芃哪受得了这个,这小肉团子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自己梦中,自己知道他过的很好,给天师又宠上了天,现在这个小团子晃晃悠悠的向自己走来,伸开两个小肉胳膊,那小脸蛋小模样,魏芃的骨头都要酥了,这自己从未谋面的儿子。 他大步上前,将儿子抱了起来,用力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魏玉泱格格笑着,向他怀里拱来。 贺兰雪好不失望,自己千辛万苦生下这孩子,他都不让自己抱。 小玄已经上前一步揽了她的肩,笑道:“小姐姐,你要吃自己男人的醋吗?小肉团是怕伤了你家小公主,才不让抱的,你干嘛这么难过的脸。” 贺兰雪嘟了嘴:“他不理我。我白生他了。” 小肉团已经回头向她又叫了一声:“娘,亲亲。”说着向她伸出手来,贺兰雪忙凑上去,小肉团搂了她的脖子亲了一下,然后又拱到魏芃怀中,魏芃忍不住哈哈一笑,又抱着儿子亲了亲,才又想起来什么一般,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嗔怪道:“你这个小东西,差点要了你娘的命,等你长大要是敢不孝顺她,看你老子怎么收拾你。” 小肉团已经搂着他又亲了一下,叫了声爹爹。魏芃直觉天旋地转,哎,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这真的是自己儿子吗? 第668章、众星捧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那边贺兰雪低声向小玄说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呆几天?” 小玄顽皮的冲她眨眼,说道:“十五天,怎么样,高兴不?我去给你接儿子啊!天师准的,还有王爷的登基大典,天师说:哼,魏锦轩还算识相,他倒是再让啊!到时让你小姐姐称女帝,翻了他家的江山去。” 贺兰雪笑骂:“又要胡说!谁稀罕当皇帝!”说着,已经拉了小玄,跟在魏芃身后向宫里走去,走不多远,就有凤辇出来接他们,贺兰雪坐上凤辇,魏芃将儿子顶在肩上,一家人向深宫而去。 魏芃不时跳跃腾挪,逗的玉泱格格笑个不停,小玄含笑,向贺兰雪说道:“小姐夫想儿子了吧,你看把他欢喜成什么样子了,平时那冷冰冰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一见儿子啥都忘了。” 贺兰雪笑骂道:“你再胡说哪天我就把你炖了。” 御书房里,一群老头和半大老头都在讨论这个玉泱殿下现在是什么样子,当初那个小不点,在天师身边应该变化很大吧。王妃早急的坐立不安,在群臣面前强自端着架子,做出一副母仪天下的雍容和端庄,心里早就百爪搔心的难受了。 正焦急间,魏芃已经顶着个小肉团从外面进来,不等大家有什么反应,小肉团已经扭动着身体,要从魏芃肩上下来,魏芃果然将他放在地上,小肉团冲着宣王咧嘴一笑,软糯糯的叫道:“皇祖父,抱抱。” 宣王的老心脏跟着直抽,小肉团已经晃悠着向他起来。这大概就是隔代亲吧,宣王脸上立马绽开笑容,上前一步将孙子抱了起来,小肉团却伸手扯着他的短须,凑上去吧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宣王幸福的险些就要晕过去,这是那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孙子,这一年的时间,已经会走会叫人,知道自己是他的祖父,还会凑上来亲自己,这可比魏芃这小子小时候讨人喜欢的多。 他抱着娃,笑着向群臣说道:“这孩子可比芃儿小时候讨人喜欢。” 群臣也看着有趣,不住嘴的夸了起来。 王妃哪还忍得住,什么仪态万千,什么端庄大气,这全扔到脑后,抢步上前就要抱孩子,小肉团又冲她甜甜一笑,说道:“皇祖母抱抱。” 王妃从宣王怀中抢过孙子,抱在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你这个臭小子,知道祖母有多挂念你吗?呜呜,王爷,他转眼就大了,我还没来得及抱他,他就大了,明天就周岁了。呜呜,玉泱,祖母的宝贝孙儿。” 魏玉泱格格笑着,给她胡乱抹着脸,说道:“祖母不哭。” 群臣不由稀奇,这小孩才一岁,怎么这么聪明,懂的也忒多。后面跟过来的小玄搀扶着贺兰雪,笑吟吟的看着魏玉泱在卖萌收买人心。小玄轻声说道:“天师说了,你瞧,这就是那个小妖精生的小小妖精,比他娘心眼还多,回去搅风搅雨,还不知道要怎么哄魏锦轩两个开心呢。” 贺兰雪忙白了他一眼,让他禁声,他这样直呼天子名讳可不好。 群臣已经看向了他,这人见了马上登基的皇帝,居然不行礼不参拜,而且完全没有这个意识一般,贺兰雪表情尴尬,向宣王解释道:“父王,他……他不是寻常的修炼之人,只拜神明拜天师,您……您尚未登基,他也是不拜的,请父王见谅。” 宣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小玄冲他展颜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到他面前,说道:“天师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天师还说:你告诉魏锦轩,他魏家祖宗已经忍了他很久了,做事动动脑子,一味的宽容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从前事的,他做的还凑合,还没让魏家断子绝孙,但这个孙子我老人家要养着玩,免得再给他们祸害了,你还告诉他,这孙子借他玩几天,等他登基为帝了,你再给我送回来。让他别惦记,想当祖父抱孙子,就让小妖精多生几个,反正玉泱我是不给他。” 他学着九逍天师的样子,一副淡淡的,不容拒绝的口吻,学了个十足十,他又是一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凡人看不见的妖气尽数收敛,还真有些神仙的气度。 贺兰雪噗的笑了出来,伸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斥道:“敢直呼王爷名讳,还敢学天师,你不想活了吗?” 小玄哎呀一声,恢复了常态,委屈道:“是天师要我一字不差的学给王爷,那当然就要这样学。”他转向宣王说道:“这个东西天师要你在祭祖的时候烧掉,就像小姐姐烧符咒那样,手指一甩,要不假人间的烛火。” 众人愕然,不用人间的烛火?那是什么火? 贺兰雪忙解释:“内力,父王用内力点燃就好。” 群臣看他们祖孙三代团聚,料想也议不出什么朝政了,忙纷纷告退。 那边王妃又传话出去,明天是玉泱的生日,要内务府快去准备抓周的东西,原本宣王要登基,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回来,但王妃心细,令人按小孩的尺寸,都准备了吉服,王妃也令人速去拿来送到中宫一会给他换上,魏芃见她这会忙活,伸手去接儿子,王妃叭的打开他的手,轻斥道:“滚一边去,没看我抱着呢。晚上泱儿就跟我睡。” 魏芃呆立当场,自己这是被嫌弃了,魏玉泱搂了王妃的脖子,冲着他格格一笑,显然得意之极,魏芃冲他瞪眼,谁知魏玉泱小嘴一瘪,哇的哭了起来。 王妃忙回头,魏玉泱眼泪汪汪的指着魏芃向王妃说道:“爹爹,凶,怕怕。” 王妃怒道:“你滚远点,别吓唬泱儿,他才一岁,你凶他干嘛?要不是为了你,他会早产吗?生下来跟个猫似的,要不是雪儿拼命,要不是天师怜惜,将他抱走,都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你就不知道心疼!”说着又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魏芃好不冤屈,辩解道:“我没凶他,我凶他干嘛!” 第669章、抓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王妃瞪眼:“他这么小,还会冤你?滚去陪你媳妇去。”她又看看怀中的小人儿,委屈的小脸可怜巴巴的,眼泪吧嗒吧嗒向下落,那双漂亮的、酷似魏芃的凤眸中,闪着恐惧,红艳艳的小嘴吃着手指,说不出来的让人心疼。 这一刻,魏芃的心都一哆嗦,好像自己真的委屈着了孩子,这小奶娃那无助的小眼神,哎呦我的天,魏芃马上投降,哄道:“好好,是爹爹凶了,吓到泱儿来,让爹爹抱抱好不好?”说着伸手要去抱他。 王妃已经白了他一眼,抱着娃转身就走,又晾下魏芃。魏玉泱搂着王妃的脖子,看着王妃身后一脸讪讪的魏芃,忽然冲他露出个笑脸,魏芃忽然醒过神来,指着他又想说话,魏玉泱小嘴一扁,又要哭,魏芃吓一跳,忙收回手指,脸上表情也和蔼下来。小肉团冲他又是一笑,然后搂着王妃亲了一下。 王妃大喜,又不住嘴的夸赞一番。这下魏芃抓狂了,自己没看错,自己真的被儿子阴了,堂堂宣世子,从来都是他坑别人,这次竟然栽在自己刚一岁的儿子手里,天师这是在养娃还是在养妖孽啊! 天师有话说:你老婆是啥你都没搞明白,生个妖孽有啥稀奇。 他转头去找贺兰雪,贺兰雪已经在小玄的搀扶下出了御书房,缓缓向东宫的方向而去。他大步追上去,从小玄手中接过贺兰雪,贺兰雪看他一脸的气急败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魏芃将刚才魏玉泱的所作所为说给她听,小玄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这小小妖精,捉弄完自己又捉弄他亲爹了。 贺兰雪白他一眼,问道:“是不是你教坏他的?他这么小怎么就会坑他老子了?” 小玄笑着连连摆手,说道:“天地良心,在天师那时,他就坑过我一次,天师说小小妖精大有其母风范,前途不可限量啊!” 魏芃:…… 贺兰雪:…… 王妃抱着孩子回到中宫,就要给孩子洗澡,谁知小肉团完全不买账,脱衣服时便开始不断扭动,指着水盆直摇头,呀呀说的啥也没人听懂,只是听着几个字:娘,游游。 众人不解,又忙找来贺兰雪,贺兰雪也好奇,衣服不让脱,你游个毛泳啊! 玉泱站在床上,腻在贺兰雪身边一边蹭着卖萌,一边嘟囔道:“娘,喝游,澡澡。” 贺兰雪皱眉想了半天,忽然低头在他身上用力嗅了嗅,这才恍然问道:“老神棍真的用逍遥游给你洗澡了?” 玉泱格格笑着,又在她怀中拱了拱。贺兰雪吓一跳,老神棍不会再的用逍遥游给他洗澡的吧。她忙令人去问小玄,小玄一拍脑袋,说道:“对对,忘了告诉你,他是用逍遥游当洗澡水的。” 众人简直想晕倒,贺兰雪顿足:“我上哪给他搞这么多逍遥游当洗澡水?他把孩子都惯成妖孽了,让我以后怎么带?” 小玄笑道:“天师本来也没准备让你带啊!过几天我就把他送回去,你凑合着玩两天意思意思就得了,天师当奶爸上瘾的很。” 贺兰雪哭笑不得,令人速去侯府地窖里拉一车酒过来,又悄悄叮嘱品茗和天一,去自己住的那个院子取水来。魏玉泱笑得开心,捧着贺兰雪的肚子亲了亲,又嘟囔道:“妹妹,玩。” 众人:…… 等水和酒都送来时,魏玉泱才让人给脱衣服,光溜溜的小人的小脖子上挂着两根红绳,红绳上系了两块玉坠,一个是贺兰雪给他挂上的那个鱼龙佩,一个却有些眼熟,好像从哪里见过。 贺兰雪看着宫女给玉泱洗澡的工夫,王妃已经一脸狐疑的拿着那块玉佩到了外间,宣王和魏芃正在说着什么,王妃将玉佩递到宣王手中,不解道:“王爷,您可见过这个?我怎么瞧着眼熟的很!” 宣王笑着接过,细看时,却猛的身子一震,这玉佩实在是熟悉,当年随二儿子一起下葬时,自己亲手挂在儿子脖颈上,这是自己着工匠雕琢的,冰莹剔透的翡翠雕了个细小的麒麟,当时想着魏芃身上是龙凤佩,这儿子便给个麒麟吧。谁知儿子落地就被人害死,魏芃令人下葬时,这玉佩也一起入了玉,可现在怎么会在玉泱身上? 宣王大步走到里间,魏玉泱笑得开心,小胖手正在拍打着水花,还不时向贺兰雪叨叨着啥,贺兰雪难得如此有耐心,笑着陪他叨叨,至于彼此以有听懂多少就不知道了。 王妃和魏芃不解,宣王死死攥着玉佩,就那样盯着魏玉泱,良久方缓缓说道:“这是我给二儿子准备,当年随他一起下葬了。” 王妃母子震惊,这怎么回事?难道这孩子是那个儿子转世来的?天师自然有本事将那玉佩找到,所以戴在他身上,给他们个明示? 贺兰雪已经笑着在他额头上淋了些酒水,嗔骂道:“你这个小东西,老神棍有没有让你喝酒?你比为娘还能喝呗?” 魏玉泱格格笑道:“娘,妹妹喝,冷。” 贺兰雪一怔,这怕不是个妖孽吧! 当晚,宣王夫妻再不肯让他们把孩子带走,就放在自己身边,王妃亲自搂着睡觉,宣王心神不宁,看着睡熟的孙子,心里百味杂陈,他出生时的种种又历历在目,难道说这世间真有轮回一说,没有做成自己的儿子,便回来做了自己的孙子,他与魏家的渊源又起止在哪里? 次日,是魏玉泱的生辰,天师这是卡着时间正好给送回来的,王妃一早令人准备孩子生日抓周的东西,群臣知道玉泱殿下回来了,也有送礼到东宫的,王妃瞧着不便在中宫陪孙子,就在东宫给孙子过生日,抓周。 小孩子抓周无外是些金银、书籍、刀剑、脂粉、玩具之类,图个彩头,看他将来有什么出息。 魏玉泱坐在这一堆的东西中间,先将玩具拿起来看看,然后扔在一边,又拨拉两下算盘珠子,再看看脂粉,又伸手拿过一把小木剑,看了又看,忽然向魏芃扬了扬,说道:“爹爹,给你。” 第670章、登基礼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也毛了,当年弟弟出生,自己给他做过一把小木剑,这小屁孩真是弟弟转世回来?当不了兄弟就给自己当儿子?他忽然眼圈一红,接过小木剑,在他小手上亲了一亲,说道:“好乖,爹爹替你收着。” 玉泱格格笑道:“有,神棍有。”众人不明白,看向贺兰雪,贺兰雪思索着,又问小玄:“老神棍那也有这个吗?” 小玄笑得极有内涵:“有。天师给他玩的。” 玉泱又抓过书翻了几页,绕过金银去翻别的东西,这一地的物件琳琅满目,可他都没有相中的,最后,他小嘴一扁,又眼泪汪汪的向宣王伸出手臂:“皇祖父,抱抱。” 宣王完全没有免疫力,上前抱起他,碰碰他的小脸蛋,柔声问道:“泱儿不喜欢这些?一个都不要吗?” 玉泱眼泪汪汪的抓着他的胡须,奶声奶气的说道:“要祖父。” 这是什么鬼?抓周要抓祖父? 小玄和贺兰雪对视,贺兰雪的表情忽然变得尴尬起来,小玄扮个鬼脸,也没说什么,显然两人已经心照不宣。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玉泱就是抓着宣王的胡须不松口,直说要祖父,宣王忽然一拍脑袋,令人去取玉玺。众人吓了一跳,怎么还要拿玉玺来。内侍不敢耽误,忙恭恭敬敬的请出玉玺,宣王才接过来,魏玉泱就伸双手吃力的抱在怀中,格格的笑着,冲着宣王说:“皇祖父,好。” 众人大惊,这小孩别的都不要,单要玉玺,这是要当皇帝的吗? 宣王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在他脸上亲了又亲,说道:“你爹爹是太子,你现在就要当太孙吗?这个事祖父可不做,等将来你爹爹决定,你若是不成气,你爹爹不愿意,祖父也没办法,咱们魏家的儿郎没本事的,也不能坐这个位置。” 三日后,便是九月十九,摄政王行登基大典,诏告天下。礼部官员在皇城上宣读了昭安帝的退位诏书,秉承先帝承华帝遗训,禅位于承华帝十六子摄政王魏锦轩。又宣读的了即位诏书,立帝号晋武,年号长乐,册封沐氏为皇后,掌管凤印大宝,主理六宫,姜侧妃为贵妃,协理六宫;魏芃为太子,贺兰雪为太子妃,魏欢姐妹也都顺位为公主。 皇孙魏玉泱为晋王,这个晋王的信息量就有点大了,皇孙抓周只要玉玺,这事已经传开,晋武帝没有直接立太孙,却以国号封了王,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这货长大不出格,就是未来的太子? 大典成时,景阳钟敲响九声,随即又是六声,以宣诏天下,新帝晋武帝魏锦轩登基礼成。 皇城内外官员百姓跪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战马长嘶,三军儿郎齐声振臂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耳,传至天际。 晋武帝下旨,大赦天下,非谋逆者,刑罚减半,全国赋税减三年,随后几天,御书房又不断传出旨意,江南因水灾受损的百姓,由朝廷调拨粮种,补种秋粮,以期来年收成不减,工部派人在秋冬季加固堤坝,开挖泄洪河道,大力推广洋山芋的民间种植,鼓励开荒,奖励农耕。 又有太子妃提议增加远洋贸易,修造大型商船,收购民间手艺品,出海贸易。大太监郭强原本在为先帝守陵,晋武帝念其年事已大,又忠心辅佐先帝,责其回宫养老,太子妃这一提议,郭强跪求晋武帝允其带队出海,经过一番争论,晋武帝最终还是准了,等明年春天,商船造好,可组成般队后,由郭强率人进行远洋贸易。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大典即成,晋武帝开了宗庙,率皇室宗亲祭拜先祖,行了叩拜大礼,萧俊楼更名魏俊楼,苏苡更名魏苡,又按贺兰雪教的办法,点燃了天师给的符咒,祠堂里的烛火突然火苗暴涨,隐隐带着些檀木的香味,挂在中间的太祖画像忽然无风自动,众人惊骇,魏家祖宗这时不时闹妖可有些让人受不了。 魏玉泱突然哇的哭了出来,指着上面念叨道:“祖爷爷,给我。” 众人给这突然的一哭又吓了一跳,贺兰雪已经顾不得太多,将儿子揽在怀中,魏玉泱搂着母亲的脖子,似是不敢看向供台,却又想看的样子,在她怀中嘟囔道:“娘,祖爷爷看,怕。” 魏家众人都看向他们母子,贺兰雪搂了儿子,想了想问道:“你看到太祖爷爷了?” 魏玉泱哭着点头,大眼睛里大泪珠子不停的向下落。贺兰雪想想又问:“太祖爷爷高兴吗?” 魏玉泱点头:“给糖糖,木剑,爹爹的。” 贺兰雪反问:“太祖爷爷把爹爹的小木剑给你了?” 魏玉泱又点点头。贺兰雪给儿子擦擦眼泪,安抚道:“太祖爷爷喜欢泱儿,泱儿不怕,在娘身边。” 魏玉泱忽然又破涕为笑,手在空中比划什么,嘟囔道:“我要,玩玩。” 贺兰雪无语,魏家这些老家伙还有没完没完?她伸手摸向腰间的荷包,就想拿着符咒出来,魏玉泱已经带着眼泪冲她一笑,说道:“找,神棍。” 噗。贺兰雪没忍住,他居然也会叫天师神棍,她又问:“咱们先祖要找天师?” 魏玉泱又变了脸,笑的格格的:“神棍打,祖爷爷。” 众人给这娘俩的对话惊的目瞪口呆后背发冷,贺兰雪也无语了,拿出一张符纸,甩手点燃,说道:“你们够了啊!老神棍,我父皇登基,你跟他们斗法去别的地方玩,吓着我儿子你哄不哄?什么时候搞事不行,越老越不分轻重,你诓父皇把先祖叫出来就为了收拾人家吗?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泱儿我留下了,你别给我带坏孩子。” 晋武帝愕然,贺兰雪气哼哼道:“我当他给父皇的符咒是干嘛用的,这分明是骗父皇把先祖叫出来过招来的,这老神棍简直为老不尊,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欺负晚辈,哪有天师的样子。” 她一说玉泱不给他了,祠堂里的异动果然停下,她啊的一声,脑门上凭空红肿起来,像是被什么打了一样,玉泱格格笑道:“娘,打打了。” 第671章、产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晋武帝抚额,天师现在也这么不靠谱了?没事这样跟自家祖宗斗法?魏玉泱已经又晃晃悠悠的到了晋武帝面前,搂着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软软的说道:“皇祖父,不气,祖爷爷看,笑笑。” 贺兰雪组织了一下他的逻辑,大概就是太祖这会比较高兴。武帝也给这一出出的搞的没了脾气,孙子这小脸软萌软萌的,他哪里还有什么火气?拍拍身边的拜垫,让玉泱跪在身边,一起向祖宗神位又叩了三个头,这才起来。 玉泱却坐在地上看着神位又嘿嘿的笑了起来,众人给他笑的不敢多呆,纷纷起来准备出去,内侍过来要抱起他,小肉团已经扑在魏芃身边,魏芃伸手将他拎起抱在怀中,玉泱指指其中一个神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爹爹,我的。” 魏芃回头,一阵莫名的风刮过,先祖的牌位忽然倒了一片。贺兰雪微怒,斥道:“你闭嘴!话太多会被当妖孽烧死!” 小肉团已经搂着魏芃的脖子,将头脸藏了起来,转身时,还悄悄又看了看那些神位。 这一**的事情没有停下,魏玉泱在宗庙里看到先祖显灵的事,又在京城传开,大家对这个从小就带着传奇色彩的小殿下又多了些好奇,只是远远的看到魏芃的车里坐了个小奶娃娃,生的粉雕玉琢一般。 晋武帝登基第三天,即九月二十二这天,太子妃贺兰雪突然腹痛发作,被送进了东宫的产房。 几位大宫女和接生嬷嬷不敢耽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温杯四人寸步不离的守在产房里,不错眼的看着。 产房外,魏芃抱着玉泱听着贺兰雪一阵阵的痛叫,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老婆是何等的皮实,她在北疆受伤时,也没有痛的这样叫唤,这一定是忍不住的疼,他将玉泱塞给皇后,自己就想进去陪着她。 给一众宫人拦住,沐皇后抹着眼泪道:“她生玉泱的时候,比这凶险百倍,祖宗保佑,这次她能平安生产。” 玉泱扯着魏芃的衣袖,带着软软的哭腔:“爹爹,要娘,要妹妹。” 魏芃红了眼圈,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蹭蹭他的小脸,点头道:“娘和妹妹都没事的。玉泱乖,不怕。” 玉泱将头埋在他怀中,哭道:“爹爹,怕,要娘。” 沐皇后怕吓着孩子,忙令人先将玉泱带走,谁知玉泱死死搂着魏芃不肯走,边哭边叫着娘,直把沐皇后和魏芃哭的眼圈发红,魏芃的眼泪也险些掉下来。 他向沐皇后问道:“母后,她生泱儿时,也是这样吗?” 沐皇后抹着眼泪,哽咽道:“我苦命的雪儿,她生泱儿时昏迷了数次,用命换了泱儿。” 小玄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小姐夫,这次没事的,让人给她多加炭火,孩子怕冷。小姐姐生玉泱的时候,可比这凶险的多,我奉天师之命保护她们母子安危,半夜时分,百鬼夺子,亏得澄阳老道相助,不然玉泱处境才叫危险。小姐姐吉人天相,你放宽心。” 魏芃猛的抬眼:“百鬼夺子?”他又看看怀中的玉泱,玉泱已经哭的哽咽,拱在他怀里说道:“爹爹,怕,要娘,要妹妹。”他一着急,话也说的多了几个字。 小玄轻叹,招手叫来诺云,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囊,指指产房门说道:“现在把这个送进去吧,给圣女,她知道怎么做的。” 诺云应了,接过来送进了产房。魏芃却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天师还叮嘱过什么?” 小玄含笑,安慰道:“小姐夫,你尽管放宽心,天师说:如果姓魏的小子心疼小妖精生产辛苦,你就告诉他,我家的白菜不能白拱,若是让我家白菜受了委屈,本天师先要他的猪头。” 魏芃:…… 自己就是拱了他家白菜的那种猪吗? 又这样煎熬了一个多时辰,魏玉泱已经有些困倦,却不肯走,倚在魏芃怀中执意要等着贺兰雪,这时,产房内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众人精神一振,稳婆欢喜的开门出来报信道:“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爷,太子妃诞下一位郡主,哭的响亮,是个又俊俏又健康的孩子呢。” 沐皇后喜极而泣,忙让人去通知晋武帝,里面很快将孩子清洗干净,带血的被褥也都清理更换,小玄这才敢跟众人进到房中,稳婆已经被打发出去,这个小婴孩比魏玉泱出生时要大的多,红红的皮肤,双眼却已经睁开,这次是像贺兰雪的杏眼了,圆圆的,带微微有些发肿。 魏玉泱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去看小婴儿,嬷嬷忙抱着他到床边,玉泱伸手轻轻碰碰她的脸,格格笑了起来,又转向魏芃道:“妹妹冷。” 贺兰雪声音虚弱,笑着问道:“玉泱喜欢妹妹吗?” 魏玉泱用力点头。却指着圣女说道:“妹妹冷。” 圣女笑着摸摸他小脸,说道:“小殿下,你不是个妖孽吧,我知道的,这个妹妹给我好不好?” 魏玉泱噘了嘴,含着眼泪还是点头:“神棍祖父,给你。” 贺兰雪看向小玄,问道:“师父也说要给圣女?” 小玄叹气点头,将屋里的闲杂人全清了出去,才说道:“天师说这件事是魏芃引起的,却连累你和孩子受罪,你们母女受了委屈,要魏芃还你,但这事你修正了进程,是一件大功德,让你别计较了,孩子给圣女带走吧。” 魏芃握了她的手,低声说道:“是我连累你和女儿了。” 贺兰雪含笑:“咱们夫妻一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安好,我和孩子们就安好,既然师父都这样说,那就是这孩子的命,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事了。” 圣女拍拍她的手,说了声放心。又取出存放母蛊的瓶子,那母蛊被放出来,就迫不及待的爬到小女婴的脚上,咬在拇趾上,吸了起来,小婴儿吃疼,哇的哭了出来,贺兰雪心疼,魏芃已经伸手要去抱孩子。 圣女忙拦住,说道:“让母蛊先吸了这先天的寒毒,不然她的血都是冷的。” 第672章、做你该做的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玉泱也哇的哭了起来,拉着小女婴的小手,哽咽说:“疼,不哭。”贺兰雪的眼泪已经不受控的流了下来,魏芃也心疼的转过脸悄悄擦眼角去了。 皇后被关在外面听到里面两个孩子在哭,急的令人敲门,小玄摆手,不让人开门,这时,外面内侍又来传旨,说道皇上封郡主为长乐公主。魏芃这才又出去谢恩,太子的女儿这也是破格提前加封公主了。 皇后忙问里面的情况,魏芃眼睛红红,粗略一说,皇后拨开他大步进了产房,那母蛊已经吸完寒毒,小女婴还哭个不止,玉泱也哭的可怜。皇后心痛不已,抱着孙女也不住的掉眼泪,玉泱爬到贺兰雪枕边,边哭边给她擦眼泪,哽咽说:“娘,妹妹疼,泱儿也疼。” 不说还好,这一说,皇后和贺兰雪又忍不住抱着孩子一通大哭。小玄伸手将玉泱拎出来,自己抱着他出去,玉泱还要挣扎,小玄在他耳边说了啥,玉泱不闹了,伏在他肩上,恋恋不舍的看着娘和妹妹,被他抱出了房间。 此后几天,圣女就按天师给的方法替长乐公主施术,母蛊吸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公主身子也不似出生时那么冰凉,众人这才稍稍松口气。 洗三这天,东宫热闹非常,道贺的人乌央央的一堆,嬷嬷抱着玉泱和小公主给各位诰命看,这位晋王殿下上次公开露面还是满月的时候,在一众大臣和诰命的叩头中,被天师抱走,现在已经满周岁,生的酷似魏芃,尤其魏芃抱着他的时候,便如一大一小两个版本,引得大家又是惊奇又是好笑。 魏玉泱又不时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舞墨和品茗不错眼的看着,小玄却不理会,悠然坐在正殿屋顶,使了个障眼法,看着这些人在忙碌,眼神却也没离开玉泱。 琴瑟将小公主抱了抱,又看看一脸渴望的玉泱,不由好笑,谢梓良已经一只手将小人拎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胳膊上,玉泱搂着他粗壮的胳膊,格格的笑着,还用力拍了拍,说:“肉肉,硬。” 引得谢梓良哈哈大笑,胡渣在他脸上轻轻蹭了蹭,笑道:“我的小殿下,将来跟舅爷去打仗好不好?” 小肉团叽叽咯咯的说道:“打仗,带泱儿。” 谢梓良哈哈笑着向魏芃说道:“太子爷,小殿下这就要随臣去打仗,你可舍得?” 魏芃微笑道:“等他能提刀上马了,就让他跟舅父去打仗。” 琴瑟笑嗔:“你这人真是的,不想着把仗打完,让孩子去享福,还要带他去打仗?小殿下,喜欢妹妹吗?” 玉泱用力点头:“要妹妹,不走。” 琴瑟轻叹,他都知道妹妹要送走,哎,雪儿的儿女缘分怎么这样单薄。 贺兰雪儿女缘分单薄与否不好说,可她完美的错过了谢梓良和琴瑟的大婚,谢梓良要去西疆换防,杨九林要回来,所以他们一早就定好了日子,可贺兰雪这一生女,被圈在东宫坐月子,所以这大婚无论怎样不让她参加,贺兰雪缠着魏芃,软硬兼施,魏芃就是不准,一再保证,自己绝对会让他们的婚礼风光无限。 贺兰雪坐在床上,大泪珠子直往下掉,魏玉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娘在哭,也坐在她身边陪着她掉眼泪,魏芃抓狂的想搔墙,硬着心肠不允。 魏玉泱站在床沿,给亲娘擦擦眼泪,抽泣着说:“娘,不哭。爹爹,坏。” 魏芃气的发晕,这小兔崽子,怎么总想着对付自己? 小玄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哈的笑了出来,他向玉泱招手,玉泱果然晃悠悠的到了他身边,他在玉泱耳边轻轻说了个什么,玉泱又去搂着魏芃的腿,仰起小脸,央求道:“爹爹,娘去,不哭。” 他的小脸带着婴儿肥,声音软糯糯的,脸上还带着点泪珠,魏芃的小心脏啊!不住的直颤,一把拎起来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柔声说道:“娘刚生了妹妹,身子虚弱,出去会生病,娘生病了,就不能陪泱儿,泱儿说说,是要娘生病还是陪泱儿?” 玉泱圆圆的眼睛看着魏芃又看看贺兰雪,眼眶里又全是眼泪,委委屈屈的说道:“陪泱儿。” 魏芃好笑,抱着儿子又亲了亲,说道:“泱儿最疼娘了,爹爹也疼娘,咱们不让她出去玩,爹爹带你去好不好?” 小肉团又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贺兰雪盯着他看了半天,忽然向小玄说道:“小玄,我要和他说几句话,你小姐夫在外面呆着,不要让东西偷听。” 小玄一愣,继而明白,将玉泱抱到贺兰雪床上,拉着魏芃就出去,魏芃一头雾水,给贺兰雪摆手示意,还是到了院子里。 玉泱给贺兰雪看的发毛,忽然爬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脸就亲,贺兰雪把他从身上扯下来,冷冷的说道:“一岁的小孩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老神棍就是这样教你的?” 玉泱搂着她的脖子,格格直笑,声音软萌:“娘,亲亲。” 贺兰雪忍着他的卖萌,说道:“说人话,别卖萌。” 玉泱的声音还是软软的:“天师说你一定会问我,娘,我记下了,人家还是宝宝,你就凶人家。” 贺兰雪将他抱在怀里,认真说道:“我也不想问你从哪来的,记得什么,知道什么,但这辈子你是我儿子,你就得听我的,眼下,你怎么也得装一下吧?在天师身边也就罢了,你想让这些人当你是妖孽吗?把大家吓死,你直接当皇帝?” 玉泱格格笑着,在她怀里蹭了又蹭,说道:“以后会注意啦,娘,抱抱,天师说:你要是太聪明,小妖精会把你烧死的,所以你还是在我身边比较安全。格格,娘,玉泱怕。” 贺兰雪啼笑皆非,轻轻弹了他脑门一下,说道:“卖萌可耻,为了生下你,我差点没命,只要你不是来寻仇的,我烧死你做什么?你别乱来,给我安安稳稳的长大,再做该做的事。” “天师说你会嫉妒我比你还聪明,所以会烧死我。”玉泱答。 贺兰雪:…… 无论这身体里是什么人的灵魂,可是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拼死也要护着的人,怎么会烧死他,这老神棍,又挑拨他们母子关系。 第673章、缩地成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不过玉泱也没等到谢梓良和琴瑟的婚礼,天师只给了十五天的时间,所以十五天之内,小玄必须把玉泱送回去,这几天里,倒有十天,皇后将他带在中宫过夜,这个皇长孙聪明过人,怎么看也看不够,晚上睡着都跟魏芃小时候一样的憨态可掬。 晋武帝一看到他就想起那块玉佩和二儿子,加上祭祖时发生的事,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感情,这孩子跟魏家有多深的渊源,无论怎样都要出生在魏家,而且天师亲自抚养,总不会差的,这一点看看贺兰雪就知道,他对这孩子也更多了些疼爱,于是乎,两口子半夜经常看着这小子睡觉,然后再轻轻碰碰,喜欢的不要不要的,一看就是半夜,然后,皇帝经常顶黑眼圈去上朝,皇后为此笑话不已,别人是因为宠妃子不上朝,你倒好,是因为宠孙子。 晋武帝笑着将孙子抛起再接住,然后笑答:“你若想我去宠别人,我就去,到时你别翻脸。” 沐皇后果然翻脸,一把抢过孙子,怒道:“你现在就去,反正你现在当皇帝了,三宫六院空了这么多,你再选几个进来,顺便给芃儿生几个弟弟来,然后再顺手废后废太子,你现在就去,别耽误。” 晋武帝哭笑不得,又抢过孙子,说道:“你想的还挺长远,要不你亲自挑几个?看看谁能生出芃儿这样的儿子,或者泱儿这样的。” 沐皇后大怒,又抢过孙子,指着宫门口说道:“走走走,现在就去找你的妃嫔去。” 晋武帝索性将她和孙子一起揽在怀中,笑道:“谁不知道我惧内?宠子不如宠女,宠女不如宠妻,你儿子倒学了十足十,把这小子扔给咱们,他宠妻去了。” 玉泱忽然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靠在祖母怀中,打断了老夫老妻莫名的吃醋。 这转眼,孙子又要被带走,晋武帝和魏芃强忍着不舍,这孩子实在会讨人欢心啊!沐皇后抱着孙子不松手,贺兰雪也红红着眼圈,不舍得,魏玉泱嘟着小嘴,眼泪汪汪的搂着沐皇后,又伸手去找贺兰雪,贺兰雪的心肝肺都跟着疼,抱着儿子亲了又亲。 小玄终于忍不住,从她们怀中拎过玉泱,指着他说道:“你够了啊!想我一会吓坏你祖父母和爹爹吗?还是想坑死我?差不多就行了,等你娘忙完天师交代的事,天师准他们去看你,你别拿样子招惹他们了。” 玉泱吃着手指,一脸的委屈:“娘,走了。” 贺兰雪知道小玄再不走只怕要来个大变身了,只得狠下心来,向晋武帝等人说道:“父皇,母后,他们要卡着时辰回去,不然后果难料,师父随时会送他回来让咱们看的,先走吧。小玄,告诉天师,慧极早夭,别拔苗助长了。” 说着示意小玄快走。小玄抱着玉泱,向晋武帝行了一礼,突然就飞一般飘远了。众人吓了一跳,这是飞的吗? 贺兰雪讪笑:“缩地成寸,他赶时间。” 众人:……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的术法。 小玄抱着玉泱紧赶慢赶,总算没有突然来个变身,等见到天师时,这人已经脱力,放下玉泱便瘫软到地上。 九逍好不嫌弃,拎起玉泱说道:“你也太能搞事了吧,你看把狐狸给整的,你亲娘没烧死你?收买人心的本事不错啊!” 玉泱想去让他抱,可是人小胳膊短,怎么也够不到,只能由他这样拎着,嘿嘿笑道:“她不舍得,我是她亲生的。” 九逍将他放下,皱眉道:“你还真不如你娘聪明,她在要装傻的时候,绝对不会太聪明,你这蠢货,还是重新学做人吧,我得先封印一些,不然会吓到人。” 玉泱刚要拒绝,九逍衣袖一挥,玉泱打了个呵欠,抱着九逍的腿,软软的说道:“困困。” 没几天,谢梓良和琴瑟大婚,贺兰雪被圈了东宫不能出门,琴瑟也不敢让她来,这月子如果落下毛病可不是闹着玩的。魏芃带着人亲自去道贺,除了晋武帝的赏赐外,魏芃夫妻也准备了一份重礼,用贺兰雪的话说,侯府仓库里的都随便用,别人不知道,琴瑟明白,那些有这些年谢梓亭挣下的,还有一大半是天师给她的,出嫁当嫁妆带走一些,侯府的也不在少数。 贺兰雪怕他们不忍心下手,令温杯沁香去侯府特特又挑了一遍,说还要给谢梓亭留一些娶老婆,琴瑟无法,这才依她,温杯是侯府的人,没有娘家,杨青山便将她收了义女,从国公府出嫁,因此,他们这婚礼也是京城中难得一见的盛大,卡着不能逾越的标准,来了场风光大礼。 到了夜宴的时候,晋武帝又带着皇后亲至,这无疑又是一种殊荣,谢家兄弟感念晋武帝对谢家的大恩,恭恭敬敬向晋武帝行了叩拜大礼,更表示誓死效忠。 晋武帝笑着受了,又说了些闲话,倒是参加婚礼的官宦内眷对琴瑟充满好奇,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更正,是谢家当年配给郡主谢英屏的女卫,那功夫应该也不坏吧?这谢家满门还有不会工夫的? 更有些好事,要琴瑟也亮一手出来,好震慑定远侯。这一开口,就再难了事,那些昔日与谢梓良有交情,军中的将官更是好奇,不断的起哄煽动。谢梓良无论怎样也不肯,琴瑟更是笑得腼腆,只说雪儿不让。 德王也忍不住笑道:“老四,你今天不让弟妹露这一手,本王瞧着,你今晚也不用清醒的洞房了。” 这话一说,盈王指着他笑骂:“三哥,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你还要捉弄谢四,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德王含笑:“谁让他成亲晚?当年咱们成亲的时候,他没捉弄过咱们?仗着他比大家都小,可没少使坏,现在总算找回来一些。别错过。” 谢四:…… 琴瑟:…… 琴瑟思量着,从桌上拿过一只银质的酒杯,手上微一用力,已经将杯子捏扁,然后团吧团吧,揉吧揉吧,成了一根细长条,然后又轻轻一掰,成了一付筷子。琴瑟含笑,恭敬的递到德王面前,说道:“这筷子送给王爷吧,银的,可以验毒。” 众人:…… 第674章、神机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看向谢四的眼神中也更多了些同情,这位侯夫人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手功夫可不比他们这些军中人差啊! 谢梓良笑得憨厚:“嘿嘿,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见笑见笑。” 等琴瑟三天回门,杨家又大摆一桌,这次贺兰雪无论怎样也要去,魏芃实在拗不过她,令人将车封的密不透风,又逼她穿戴严实,这才许她去少坐一会,就必须回宫,不然过几天他们离京去西疆换防,她就别想着去送行。贺兰雪这才委委屈屈的出了门,在杨家呆了不过一刻钟,就被魏芃又押回东宫,心中烦躁委屈将魏芃好一顿揉搓才算了事。 又过了三日,谢梓良向晋武帝辞行,带着新婚妻子一起赶赴西疆,将杨九林换回来,随行的还有昔日军中,如今归他治下的原来谢家军旧部的几名将领,一行人豪气冲天,直奔西疆而去。 这些事情忙乱的同时,魏芃已经开始着手组建神机营,晋武帝就依贺兰雪的提议,神机营指挥使是魏苏,副指挥唐培、沐子戈,又从几营军士中挑选了伶俐得力之人,共三千人,其中火铳营一千人,连珠弩营两千人,另选了一千人候补火铳营。 两营军士各自由唐培、沐子戈统领训练,校尉以上的军士两营定期调换,一来熟悉装备的使用,二来熟悉兵士,如果突发情况,可以随时调配统领。 唐培果然兴奋异常,天天拖着沐子戈去练习,没多久,人家的枪法突飞猛进。等杨九林从西疆回来时,这人已经练的大有起色,用贺兰雪的话,若是制出手铳,估计他很快就百步穿杨了。 杨九林早就知道魏芃搞出了新花样,一直没有见到,这次着实太开眼界,长乐公主这时已经快两个月,贺兰雪最是闷不住,一出满月就开始恢复性训练,温杯和李长宁给她配的药,加上天师的那些药丸,这人恢复的神速,跟生玉泱那会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从他们大婚到现在这快三年的时间,杨九林就没见过他们夫妻,相见之下,只觉贺兰雪性子比从前稍感稳重,可眉目间不时闪过的狡狭还是出卖了她,这人的稳重是相对的,人还是那个机敏的鬼精灵。 杨九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进宫给晋武帝行了君臣大礼,自己远在西疆,听说宣王成了摄政王,又受让登基为帝,心里由衷的高兴,宣王的才能可不是惠文帝可比的,这些早就听祖父谈论过,加上这些年宣王暗中叮嘱他的排兵应对的策略,自己对他敬佩不已,如今实至名归,这也是天下百姓的幸事。 杨九林双手接过内侍递来的折子,打开来看,晋武帝看着他的表情,淡淡的说道:“老国公自上次平叛受伤,身子一直没有恢复如初,想来也是年纪大了,这是他前几天上的折子,估计你也接到家书,知道此事吧。” 杨九林已经快速看完,又将折子递还回去,这才恭敬道:“回皇上,祖父确实多次在家书中流露此意,祖父年事已高,臣虽无意早早袭爵,可是也替祖父的身体担忧,这实在有些两难。” 晋武帝微笑道:“老国公是三朝老臣,为大晋出生入死,功不可没,如今年纪大了,朕也十分挂念他的身体,朕打算准他致仕,让你承爵,再封他个郡王,让他安享晚年。”他的意思,就是给杨青山个虚爵,让他拿着俸禄,在京城养老。 杨九林忙跪倒叩头道:“臣多谢陛下,这郡王还是不必的吧。祖父时常教导微臣,为国尽忠乃为人臣的职责所在,身为武将,当保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此份内之事,臣自当奉养祖父终老,不负为人子孙的本分。” 晋武帝让他起来说话,又说道:“你与芃儿自幼一起长大,在北疆多年,芃儿也多得老国公指教,你虽不是我魏家的子侄,可与情来说,朕也不曾当是你外人。老国公为国南征北战数十载,若不是祖制不好逾越,便是封亲王也无不可,何况这个郡王不过是虚名,也为表彰老国公的功勋,好教天下人知道,朝廷不会薄待忠勇之士。” 杨九林知道他这是已经决定了,只得又跪下叩头谢恩,这样的虚爵也是无上的荣耀,大晋异姓郡王,这是第一位了。 晋武帝笑着让他平身,说道:“你比芃儿还年长一岁,如今芃儿都两个孩子了,九林,你可要抓紧娶妻了,这两年在西疆是魏家耽误了你,怎样?你可有中意的女子,朕倒乐意替你做这个月老,早日圆了老国公的心愿。” 杨九林脸上微红,恭身道:“臣多谢皇上,这个……尚无。” 晋武帝向身边的郭强笑道:“这孩子还脸红了。”郭强也笑着打趣两句,这让杨九林更觉得脸上一阵阵的发烧。 他心里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忙转过话题,又说道:“只怕臣在京城也呆不了多少时日,臣回京时,西梁边境兵马调动频繁,探子打听来的消息,西梁朝中怕是有变,梁景帝病重,若慕容云渡继位也就罢了,可慕容丙理一直虎视眈眈,若他有什么异心,西梁必然大乱,到时只怕两国接壤的地方也难保太平。” 晋武帝皱了眉,这事已经接到他们的探报,若西梁国变,后面会发生什么还真不好预测。他思索着,忙令人将几位阁老、魏芃夫妻、兵部尚书等人召进宫来。 杨九林将这些日子在西疆的见闻说给诸人,林亿却道:“若当真如此,倒不失为大晋的机会。” 几人明白他所指,杜国忠道:“逆王自被太子殿下打退就没了消息,若他藏身西梁,也大可趁西梁国乱,趁机将他揪出。” 几人默默点头,魏锦辰的下落不在西梁就在北狄,眼下来看,北狄距上次兵败后,想翻身还得休养两年,西梁是最佳的去处。 魏芃说道:“今年多地受灾,粮食收成大受影响,如果这个时候出兵,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劳民伤财,到时若是粮草供给不上,咱们可就难办了。” 第675章、安郡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也是实情,大军出发,粮草先行,若是西征,别的不说,没有三五十万的大军,西梁还真不好拿下。 晋武帝明白儿子的意思,含笑道:“也未必就要一举拿下,先祖一直有一统天下的决心,但眼下还是要审时度势,先将魏锦辰捉回来是第一要事,至于旁的,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是否都具备。东平侯东征神速,便是占了这三条,西梁的事情咱们也得好好商议一下。” 贺兰雪心动,狐狸带回来的东西里,指明了西边,西梁这是要出事?她感受到上面看向自己的目光,说道:“儿臣倒觉得这也许就是机会,工部加紧制造火铳,若西梁有变,神机营正好有用武之地,或许会有奇效。” 晋武帝向陈叶敏说道:“陈太师,钱粮的事情,你去监督催办吧,这些事情要早做打算,有备无患。” 陈叶敏忙应下,晋武帝又道:“这几天要密切关注西疆的动态,如果有消息,无论什么时辰,都第一时候告诉朕。” 诸臣又忙答应下来。贺兰雪说道:“父皇,儿臣现在就令天风阁去打探消息,有情况即刻来报。” 晋武帝知道,清风寨的人已经全到了军中,她要打听消息,大多是得倚仗天风阁,而天风阁这样神秘的组织,也实在好用的很。当即准了。 次日早朝时分,魏芃一早就起来,贺兰雪坚持要母乳喂养,晚上带娃还是有些累的,魏芃一边心疼着,不想让她起来,可是今天早朝实在又有大事,只得叹着气问她:“今天父皇要下旨封杨老国公安郡王,让九林承爵国公的爵位,这有一半原因是冲着你来的,你当真不想起来了?” 贺兰雪瞬间清醒,翻身坐起:“起,我就洗漱,这是杨爷爷和九林哥的大事。”杨家战功赫赫,最大的功劳却是不能为外人道的那些,当年老侯爷帮着宣王将几位王爷的儿子、还有自己送到安全的地方,保全的魏家血脉,也成就了自己和魏芃的现在,加上上次守护京城受了伤,一直没有恢复,所以晋武帝见他要请辞,没犹豫的就封了郡王。 魏芃菀尔,在她额上亲吻一下,拍拍她的脸颊,自己先去看女儿了。 崇明殿上,文武百官齐列两旁,御阶下,依次是魏芃和德王、盈王,贺兰雪依着东平侯的位置在武官一列,但她有太子妃的身份,因此如今位列武官之首。然后是杨青山、连康两位国公,随后才是杨九林等人顺序而列。 这件事大家早就听说,今日大朝会,不过是要当众宣布而已。晋武帝将杨家这多年的贡献和杨青山的功绩,一一说来,又直言大晋不会薄待有功之人,有过要罚,有功当奖,如今老国公年事已高,请旨致仕,念其功勋卓著,封安郡王,准其致仕颐养天年,安国公一爵由世子杨九林承袭,准三天假期,赐宴庆贺。 杨青山和杨九林忙出列谢恩,群臣也齐跪地,高呼万岁。晋武帝这是收买人心,杨家功大是一方面,这是告诉天下人,只要忠心为国,封侯封王都不是问题。 散朝之后,群臣也都围上来向杨家祖孙道贺,杨青山的老脸堆满笑容,这郡王是虚衔,可荣耀是真的,异姓郡王他是头一个,国公府立马热闹起来,他们才刚到家,后脚宫里的赏赐就到了,除金银玉器、字画古玩外,东宫还送来一车好酒,不仅有燕归来、漠儿香之类,还有几坛逍遥游。这酒在东宫已经不稀罕,晋王殿下用来洗澡,但寻常人还是一杯难求,杨青山忙谢了恩,又着实夸赞贺兰雪想的周到。 陈叶敏林亿等人,换下官衣,也都来国公府道贺,这席面也是宫里早就有准备的半成品,送过来后,国公府的厨子稍一加工就可以上桌,这样的殊荣,大晋也算是头一份了。 府中正热闹着,外面传报太子和太子妃抱着长乐公主来了,现在魏芃贵为太子,大家自然的多了恭敬,也不敢如从前一般随意玩笑,众人忙跪地接驾。 魏芃笑着道了声免礼,又向杨青山道贺,杨青山恭恭敬敬的行礼谢恩,谢了东宫的赏赐。 魏芃笑道:“郡王不必多礼,说起来当年我被父皇扔去北疆,多得郡王管束,不然哪有魏芃今日,这怎么也算上半师之谊吧?我还得多谢郡王的教导之恩。” 杨青山哈哈笑道:“是殿下自己争气,挨了打也没有当逃兵,是魏家的好儿郎。”说着还竖了大拇指。 贺兰雪好奇,问道:“杨爷爷还打过你?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杨九林一边逗着她怀中的小婴儿,一边笑道:“孩子这么小怎么就抱出来了?着凉怎么办?怎么没打过,他拖着我喝酒,酒量差,酒品更差,醉酒闹事,祖父连我俩一起打的,足足三天没下地。” 魏芃已经拨拉开他的手,将女儿抱过来,嫌弃道:“别逗我女儿,你这么笨手笨脚,碰坏了她的皮肉,我可不饶你,阿雪这是抱来给老郡王瞧瞧的,知道郡王稀罕孩子,又不方便去东宫,又不是给你来玩的,想玩孩子,自己抓紧娶妻生子,给我家孩子做伴来。” 杨九林瞪眼,贺兰雪已经接过孩子,轻轻放在杨九林怀中,笑道:“九林哥别理他,我让你抱,将来若有机缘,教她几招杨家枪法。” 杨青山也逗了逗这个小人,笑道:“公主学功夫做什么?你两口子还教不了?拿你谢家剑法来换。” 众人笑着,凑着趣,将他们夫妻让到了里面,杨家今日势头之大,已非当日谢家可比,只是不知将来若杨九林再立什么大功,会把杨家带到怎样的高度。 人群后,又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老郡王,恭喜你啦!九林哥,你还好吗?” 众人顺声看去,来人却是顺和公主,算来她也有两年多没见过杨九林,陈皇后从宫里出来就直接住了公主府,自己空担着太后的头号,但朝政有摄政王,她也没有插手的机会,沐太后又是摄政王妃的亲妹妹,自己想难为她也不现实,没的惹一身骚,所以她看的明白,也就想的开,寻合适的人,给女儿招个夫婿,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 第676章、求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可没多久,魏翃就闹着让位,加上后来这一系列的变故,直让她感慨世事无常,当年丈夫做的事情终究是来了报应,这皇位转了一圈还是回到老十六的手中。所幸摄政王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些事也没多提,直接掀过,自己和女儿照旧是皇后和公主的规制待遇,没有丝毫不同,这让陈皇后和陈叶敏心中也踏实不少。 倒是顺和有三年的孝期,自己私下留意就好,也不必着急嫁人。这次听说杨九林回来,一早就想去找他,被陈皇后拦住,这明明妾有情郎无意的事,非上赶着干嘛去?现在她不是当日那个公主,杨九林又承爵了国公,谁知道杨家要给他娶什么样的妻子,但有一点,九成不是皇家的女子。 顺和又气又急,可也没办法,好歹今天杨青山被封了郡王,国公府大宴,她找这个理由来杨家,陈皇后知道这实在拦不住了,只得多派人跟着,别让她出什么差错,更别贴的太近,免得丢了皇家的颜面。 看到顺和,杨青山和杨九林也忙行礼谢恩,顺和令人拿上贺礼,都是双份的,一份是贺杨青山受封郡王,一份是杨九林承爵国公。杨九林也都客客气气的道了谢,顺和一腔的热情,又遇到了温吞的杨九林,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的反应,场面不由有些尴尬起来。 贺兰雪含笑,抱着长乐逗弄道:“长乐瞧瞧,这是谁?这是你顺和姑姑,你有没有给姑姑请安呢?” 这小屁孩才一个来月能看到个啥?顺和已经借着梯子从杨家的墙头上下来,笑着碰碰长乐的小脸,说道:“堂嫂安好,小侄女比满月时又大了呢,她眼睛好大,像堂嫂呢。” 这一打岔,总算让气氛又转还过来,顺和这也快到了交罚税的年龄了,除了守孝之外,也是心系杨九林,这事大家都知道,可又没啥话语权,只能做个吃瓜群众了。 如此热闹了几天,杨九林便又泡在了五军大营,一面与军士们操练,一面跟魏苏等人一起研习火铳的使用,没几天就都像模像样,唐培不住的咂舌,杨九林底子好,学的也真快,自己得加把劲了,不然又要落到他们后面,万一哪天再有战事,还要被贺兰雪嫌弃。 这样一来,京中这些儿郎又个个开始私下较劲,枪法见涨,拳脚工夫也见涨,几位老大人私下议论,这想不到成立个神机营倒让这些野马归了槽,如果再抓紧说了亲,娶妻生子,这事就完美了。 没几天,长乐公主已经两个月,今年闰年,九月多一个,所以现在还是十月天,天气还不怎么冷,沐皇后就让人把地龙烧的暖暖的,生怕长乐冻着。 圣女和诺云开始盘算,看情形很快就得带孩子回苗疆,京城缺药,手上这些用的差不多了,从贺兰雪怀孕到现在,中间也送来不少,加上天师教的方法,眼下也最多再维持两个月,如果年前能走是最好,趁着今年没怎么下雪,天气不算冷。 沐皇后说什么也不允,这么冷的天,孩子又小,此去西南路途遥远,万一冻着可不是闹着玩。圣女笑着解释:“如今公主身上寒毒未解,外面的冷还如她身体的冷,南方常年湿热,便是冬天不用地龙也不用担心。” 沐皇后不是不放心,心里更是不舍得,这一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看到孙女,这小两口倒是争气,一年一个,可是没有一个能留在自己身边长大,想想心里就难过,再想想儿媳妇,只怕心里更不舒服,儿子给天师带着也就罢了,女儿出生就是来替亲爹顶雷的,送去苗疆,九成是下一任圣女,也就是再也回不来了,她心里得多难受? 想到这些,沐皇后就悄悄抹眼泪。搞的晋武帝心里也一阵阵的泛酸,沐皇后喜欢孩子,对贺兰雪也如亲生一般,原来在王府要提心吊胆有人害了儿孙,现在手握天下了,孙子孙女却一个也不能身边养大,这好像确实有些让人不爽,偏这俩孩子还都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哎,脑壳疼。 然而不等他们多想,外面就有内侍来通禀,太子和太子妃来了。这次他们带来的消息让晋武帝震惊不已:西梁兵变,慕容丙理趁梁景帝病重,太子大婚,突下杀手,如今梁景帝驾崩,慕容云渡兄妹下落不明,由于他一直把持朝政,西梁朝中追随者众,现在已经登基称帝,西梁各地有不少昔日将领起义,打着勤王的名义,自立为王,攻打都城,一方面寻找慕容云渡兄妹的下落,一方面要推翻慕容丙理,甚至有传言,若找不到慕容云渡,谁先打进都城,谁就是新君,西梁已经陷入一片战火。 紧接着,谢梓良也送回来急报,西梁兵趁国内大乱,借机滋事,试图抢占边境城池,被谢梓良带兵打败,如今边疆战火重燃,大晋被动的卷入了西梁的内乱。 议政殿内,晋武帝与一众大臣正商议此事,有主张隔岸观火的,也有主张早做打算的,一时群臣争议不休。这次贺兰雪和杨九林极其一至,现在就可以调配粮草,若西疆再有人趁机滋事,就以此为由,直接大举攻打西梁,慕容丙理的面子不用给,他谋杀景帝,制造事端,大晋就得让他知道,手伸太长,就会被砍掉。 晋武帝心中早就有想法,若此时趁乱兼并西梁,先祖遗愿得偿,也未必是坏事。 殿外,内侍突然匆匆进来禀报:“陛下,神机营唐副指挥带了个浑身血迹的女子来,说是名叫慕容云霜,求见太子妃殿下。” 众人意外,晋武帝示意贺兰雪来处置,贺兰雪躬身应了,忙令将他们带进来。不多时,只是唐培带着一个布衣女子从外面进来,这女子发髻散乱,灰头土脸,身上满是血迹,说不出的狼狈。 唐培向晋武帝行了君臣礼,那女子已经在殿中诸人脸上一一看过,贺兰雪是殿中唯一一个女子,如今她穿着依然是麒麟纹的东平侯服制,但颜色已经不是紫色,而是杏黄色,以彰显她的身份特殊。 第677章、西梁大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女子正想扑向贺兰雪,转眼又明白什么一样,整整凌乱的发髻和衣衫,向晋武帝行了个西梁的礼,恭敬的说道:“慕容云霜拜见晋皇陛下,愿陛下万岁千秋。” 晋武帝微微点头,道了声免礼。贺兰雪大婚时,她和慕容云渡来送的嫁妆,所以京城见过她的人不少,也知道这应该就是本人了。 群臣也默默想道:这姑娘虽然狼狈,倒也不失一国公主的修养和气度。 可转眼,慕容云霜已经扑向贺兰雪,搂着她哭道:“阿雪妹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险些命也没了,我总算见到你了,好妹子,你一定要帮我。” 众人:…… 贺兰雪好笑,拍拍她背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找我?听说你皇叔篡位了?云渡呢?” 慕容云霜完全一副见了亲人的样子,哭的哽咽。贺兰雪一边哄着她,一边向唐培询问情况。 原来唐培等人出城去操练,遇到慕容云霜打听东宫在哪里,要见贺兰雪,她这么一身打扮和血迹,谁敢告诉她?当即就被城门官和巡逻的军士按住,她自报家门,众人又吃了一惊,西梁公主跑到晋朝国都找太子妃,这事真假不辩,没人敢做主,正要去找魏茸时,遇到唐培等人。贺兰雪大婚时,他们都见过这位公主,又见她说的焦急,唐培就作主,带着她进宫了。 这时,慕容云霜也发泄完情绪,贺兰雪哄她渐渐止了哭,她才说起西梁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梁景帝原本身子就弱,那日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整个人一下就垮了下来,眼看一天天不见好转,他就令慕容云渡监国,大婚之后让位给他。谁知慕容云渡大婚当晚,慕容丙理带兵攻打皇城,逼梁景帝让位给自己,并交出传国玉玺。 梁景帝听说慕容丙理围攻皇城,就将慕容云渡兄妹叫到身边,让他们去找贺兰雪,求贺兰雪去找天师主持公道,又写了两道遗诏,让他们带在身边,以证身份,最好分开跑路,多一分机会,又说若天师不肯理会,就求晋武帝看在当年相识的份上,救他们一命。 然后兄妹俩带着遗诏乔装逃出皇宫,在死士的护卫下,向大晋的方向逃跑,半路上,被追杀的人冲散,然后继续分头来大晋求救。半路上就听说慕容丙理逼死梁景帝,自己登基,但没有找到传国玉玺,所以又全国追捕慕容兄妹,也正因如此,被天下人垢病,引发各地勤王将官纷纷起义,自立为王,成了现在乱轰轰的局面。 晋武帝君臣相视,这才收到的消息,还正想继续深入打听,慕容云霜就带来了确切的消息,看来西梁已经不是一般的乱了。 贺兰雪又问道:“你父皇的遗诏呢?拿来我看,我师父在给我带娃,没空管你们的事,咱们想想别的办法。你现在也不知道云渡的情况?你从哪条路来的?你们分开时,他是去的哪个方向?” 慕容云霜一边拿出梁景帝的遗诏递给她,一边反问:“天师给你带娃?你家孩子命真好!我从西边向北又向东,再向北来的,皇兄说他先向南,再从南边迂回到你们京城,现在他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贺兰雪已经展开遗诏,粗粗一看,又递向内侍,内侍呈给晋武帝,贺兰雪向上说道:“父皇,这确是景帝的笔迹,儿臣书房里有他送给儿臣的一副字,稳妥期间,可让人取来,请各位大人们对比一下。” 晋武帝点头,贺兰雪又令在外面候着的沁香速去取,那幅字一直给她放在书房的架子上。 慕容云霜撇嘴道:“那好歹是我父皇送你的字,你不挂着也就罢了,就这么随手一放?” 贺兰雪甩她个白眼,道:“你看我父皇身后那幅江山永固没有?是我师父的真迹,东宫的正殿还有一幅纵横天下,也是我师父的真迹,你说你父皇的字让我挂哪吧?” 众人:…… 她不要这样炫耀好不好?亏得这些人没人送过他们什么字画,人家根本不会当好东西玩啊! 林亿问道:“公主殿下,您与令兄可有什么打算?” 慕容云霜一怔,忽然又哭了起来,挽了贺兰雪的胳膊哭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担心皇兄的安危,我还想给父皇母后报仇,皇兄大婚,新嫂嫂还没洞房就被杀了,听说死的惨烈,阿雪,你快帮我想个办法,你去求天师,他老人家一定会听你的。” 贺兰雪皱眉:“天师给我带娃,就是表明态度,他近几年都不会管世间的事,他从来也不会干扰各国的进程,我求他也没用啊!我都快被兀图尔术射死了,他也没管我好不好?” 慕容云霜呜呜的哭个不停:“那怎么办?要不你带兵去杀了我皇叔?他们打不过你……” 贺兰雪又甩了她白眼,说道:“你以为这是小时候,我打你一巴掌,你给我一拳呢?这是两国之间的事情,哪能说打就打,你给出粮草?军饷你给不?还有战死的补偿,谁来出?拿你西梁抵押吗?死的都是我大晋的兵,你赔多少给我们?我父皇同意了吗?我们大晋的臣子百姓同意了吗?” 慕容云霜被噎住,又看向晋武帝和殿中群臣,诸臣已经在窃窃私语,晋武帝和魏芃也在低声说着什么,料想是在讨论这事要怎么处理。 这时,沁香已经取来梁景帝的墨宝,陈叶敏、尹京彦等人上前一一对比,仔细分析,确认无误。 这遗诏上写的清楚,请贺兰雪求天师出面主持公道,若天师不允,即请晋武帝助慕容云渡拿回江山,西梁从此臣服,以晋朝为父尊,附属晋朝,年年进贡,岁岁称臣。这就是说,他为了报仇雪耻,宁肯向大晋低头臣服。 贺兰雪放开慕容云霜,又向晋武帝道:“父皇,儿臣现在就是去安排人手,先去查找慕容云渡的消息,其他请父皇定夺。” 晋武帝摆手示意她去做。 第678章、打还是不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大步出了议政殿,外面接着就传来她的声音:“天一,马上安排人去找慕容云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拿我的信物去,他应该认得,他身上有西梁的传国玉玺,无论怎样,不要让玉玺落在慕容丙理手上。” 天一的声音应了一声,就消失了。 贺兰雪又安排道:“风一,风阁的人去打听西梁的消息,每天都要回传给我。” 一个声音应下又不见了。 贺兰雪这才又回到大殿,站在一边,陈叶敏已经向慕容云霜询问了一些西梁的情况,君臣相视,这事还真变得微妙起来。 杨九林忽然问道:“公主殿下,帮着慕容丙理的人中可有文家的人?有没有个叫魏翎的?” 慕容云霜瞪大眼睛,想了又想,说道:“追杀我的人中,有姓魏的,我听他们喊他魏殿下,不知道是哪个。” 众人了然,魏锦辰一家子在西梁呢,这次西梁的事估计也有参与。 贺兰雪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不对啊!云霜,既然他们在西梁,你怎么没有嫁给文慕玄?他老婆刚死了,你嫁给他不是正好将文家拉到你们这方?” 慕容云霜眼圈一红,又哭了起来:“我是眼瞎,才会看上他,那晚就是他带着人攻击皇城的。” 呃,众人这才知道,敢情当年他们还有这么一段。 慕容云霜嘤嘤直哭,挽了贺兰雪的手臂说道:“阿雪,你就快带兵去杀了我皇叔吧!我现在没人可以求助,只有你能帮我们了,呜呜,阿雪,小时候我父皇待你也不错,你不能眼看着我们慕容家落难不管吧。” 贺兰雪心中的念头在不停的转着,她在耳边这么没完没了的哭,终于将这人惹火,怒道:“你闭嘴!哭什么哭!哭有用吗?你把我脑子都哭晕了,我还想什么办?你看看这几个老大人没有?都跟你爷爷一样年纪的人,操着大晋的心,还要听你哭个没完,你把他们哭晕了,又少人替你们想办法!父皇喜静不喜闹,你再把他老人家也哭烦了,彻底没人管你了。” 众人:…… 晋武帝劝道:“公主莫急,这事发突然,你总得让我们想个对策,这毕竟是贵国内乱,大晋冒然出手,师出无名,也难有功效。” 慕容云霜给贺兰雪吼的吓了一跳,闭上了嘴,贺兰雪才又劝道:“你总得让父皇跟诸位大人们商议商议吧!打仗哪里这么容易,一旦出兵,银钱粮草,这些都要全面调动,而且打仗就会有死伤,这些事情也得提早安排,这不是我们动动嘴这么简单。” 群臣默默点头,太子妃脑子转的快,想的多,也会说话。 魏芃忽然冷笑,说道:“一旦开战,你觉得还能控制得住吗?现在西梁国内已经内乱,各自为政,就算借助大晋的势力打回去,你要怎么给你的臣民一个交代?而且,你说了算吗?还是等找到你哥哥再来决定?至于死伤,你不顾惜西梁的百姓,可我们的人又哪个不是我大晋的子民?” 慕容云霜怯怯说道:“可是这些贱民……” 贺兰雪打断她,不悦道:“哪里有什么贱民?生命之于前,人皆平等,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也是命,谁不是人的儿女,谁又不是人的父亲,谁又不想国泰民安,四海安定?便是我如今,也有丈夫子女,若为大晋,我们义不容辞,战死沙场也是职责所在,可是现在是为了西梁,咱们两国边境一直在打仗,说起来也是半个敌对国,父皇就算出兵,也得给我们大晋百姓一个交代吧?” “可是……”慕容云霜还想说什么,又被贺兰雪打断:“没有可是!这世上没什么岁月静好,你所安享的太平,是无数人用生命在守护!那个杨九林,十一岁,给老侯爷带去北疆战场;还有我男人,十二岁,跟着老侯爷上阵杀敌,他们一个是侯府世子,长房单传,一个是王府独子,哪个命贱?说来属我年纪大,十六岁差点死在北疆,谢家第三代目前就只剩下我一个,我身边天风阁和小舅舅给我的暗卫,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除了四个姑娘,剩下的全死在了北疆,难道他们就该死?我看你这些日子受的惊吓也太多,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我让人送你去东宫,你在我那边好好休养,我们再想办法找到你哥哥,大家商议个结果出来如何?” 慕容云霜给她说的哑口无言,垂下头来。殿中诸人也有些动容,太子妃说的字字打在这些人心上,今日大家所享的太平,可不正是三军将士拼命守护的吗? 贺兰雪见她不再说话,这才又安慰道:“你放心,东宫安全的很……呃,也不安全,圣女和诺云在帮我照看女儿,你千万别招惹她们,不然惹恼了圣女,下蛊毒死你,我可不管。” 慕容云霜:…… 怎么也有一种送上门的感觉。 打发走慕容云霜,君臣才好正经商议西梁的事情。慕容云霜的出现,让议政殿又炸锅一般,梁景帝这是临终托孤啊! 谭台礼向贺兰雪赞道:“太子妃果然眼界果然不凡,见识超群,老臣佩服。”他这是赞贺兰雪训斥慕容云霜所说的这些话了,讲道理,她的出身不比杨九林低,如今又是太子妃,但出口的话所见甚远,更不要说这个什么生命无贵贱,这是真正将百姓放在前,也许就是她从前所说民为重,君为轻吧。 贺兰雪微笑:“老大人谬赞了。” 此时,君臣仍然是两派,一派主战,借机吞并,一派袖手旁观,他国的事,咱们插手终究不好。杨九林和贺兰雪窃窃私语,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旁观呢?俩人说着,还不住的摇头,现在大晋缺的是粮草,今年粮食减产严重,现在兵马是充足的,抛开粮草的事情,要打西梁也不是特别难的事。 晋武帝看他俩这小会开的热闹,轻咳一声,问道:“九林,你们有什么想法?” 杨九林躬身道:“回皇上,臣等主战。梁景帝既然有遗诏托孤,又承诺若助慕容云渡拿回天下,西梁以臣下自居,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第679章、如何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一众主战的官员立刻附和起来。 户部尚书为首的是反战派,无他,打仗劳民伤财,尤其还是为了西梁,今年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再一打仗,这粮草是个大问题,还有大晋的百姓民生,打仗实在没啥必要。 贺兰雪微微扬眉,没有做声。陈叶敏接了话题过来,问道:“今年秋收,全国粮食减产,加上春夏受灾面积巨大,调用了部分国库储备,才刚给维持百姓生计,若再大举发兵,粮草问题确实让人担忧。” 林亿反问:“昭安帝时,朝廷就派出了商队,现在已经将近三个月,诋报上不是说收获颇丰,不日将到京城吗?” 这商队就是在贺兰雪的建议下,时任摄政王的晋武帝着人组建官商队伍,跟随华先生的商队一同远赴西域等地,进行第一轮的官商贸易,那队人是华先生的心腹带队,对外只说是民间大商的掌柜亲自带队去,至于哪家大商,各财阀世家竟然都没有打听出来。 眼下这第一批试水的官商马上就快,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惊喜。 晋武帝忽然又向贺兰雪发问:“太子妃,你有什么见解吗?” 贺兰雪忙答道:“回父皇,儿臣主战。慕容云渡性子偏软,功夫也一般,并没有治国的才能,若没有慕容丙理篡位一事,他顺袭皇位,也无大碍。可如今西梁已乱,诸侯以勤王的名义自立为王,说明他们早有野心,这时云渡再想弹压,没有真本事就难了。既然梁景帝有这遗诏来大晋求助,咱们何乐而不为?无论打到什么程度,这都是白得的。” 金速反问:“那敢问殿下,粮草之事要怎么解决?” 贺兰雪拧眉思索一下,才答道:“抢!” 金速给她这个字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可马上又强行忍住,御前失仪可不行。贺兰雪抿嘴笑道:“尚书大人你淡定。咱们大晋今年受灾不小,可是西梁并没有,他们兵强马壮的,不去保护他们的皇子皇孙,反而起来造反,这样的佞臣贼子,咱们用跟他们客气吗?何况咱们是应邀去助慕容云渡,他不应该先付点定金吗?若父皇要将江山给他,那这就是他付的定金,利息后算,若父皇……嘿嘿,这就是咱们大晋的东西,我们拿来用用又何妨?而且,这次商队做的主要贸易是交易粮食,如果不出意外,应当收获满满,只要备足五成,剩下的,咱们大晋慢慢准备,我们再从西梁征用一些,应该……问题不大。” 众人:…… 太子妃这土匪性子一点没改啊! 晋武帝和陈叶敏、林亿等人忍俊不禁,这还真是个办法。 杨九林又说道:“皇上,现在慕容云渡下落不明,在找到他之前,臣以为,且由着西梁内乱,慕容云霜不足支撑西梁国事,也无服从的威信,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此事还是要慕容云渡来决定,到时无论怎样,咱们也名正言顺。何况逆王和文家都在西梁,若能借机铲除,与大晋来说,也少一份隐患。” 林亿是主战的,点头应道:“定国公说的甚是,陛下,老臣以为,在找慕容云渡的这段时间里,朝廷正好借机调配粮草,有备无患。” 魏芃也说道:“工部可以加快火铳的制造,这批火铳也可以投入西疆试试威力,父皇,若对西梁用兵,儿臣请命领兵。” 群臣震惊,太子爷主战,要亲自带兵? 谭台礼摇头道:“殿下不可,今时不同往昔,您身份贵重,岂可领兵出征。” 杨九林含笑:“殿下是想亲自试试那火铳的威力吧,殿下放心,臣会替您试试的。” 贺兰雪眼神奇特的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魏芃却说道:“有什么不可?为了大晋的江山,难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事?” 林亿劝道:“殿下,西征固然重要,可领兵打仗自有臣下去做,殿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 几人这又争执起来,贺兰雪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太子爷急什么?” 呃,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晋武帝轻咳道:“这事容后再议,诸卿若无其他事,退朝吧。九林,陈太师,你们几位随朕去御书房。” 说罢,已经起身离开,殿中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来皇上也是主战了,这叫去御书房的全是主战的几位。 魏芃和杨九林也随后而去,贺兰雪正要跟上,却给金速叫住,金速上前施了一礼,问道:“殿下,您怎么判断这次他们交易会收获颇丰的呢?殿下,您见多识广,倒是指点老臣一二。” 贺兰雪不由笑道:“尚书大人言重了,指点可不敢说。天师曾带着我周游天下,所以对列国略有了解。咱们的丝绸、瓷器、玉器、茶叶等等,对中原以外的国家都视若珍宝,只有王公贵族才能通过民间过去的商队得到少量,那些土鳖没见过世面,咱们平日嫌弃的劣等茶叶,他们都甘之如饴,咱们天朝的美食,更是千金难求,丝绸、瓷器,通常是贵族或财阀才能得到,并且价值不绯,关键是有市无价,他们根本买不到,所以一旦有商队过去,定会赚到怀疑人生。这次商队的主要目的是买办粮食,这不就容易了吗?” 金速等人惊的目瞪口呆,停了片刻,又有文官问道:“殿下,您说咱们的美食他们也稀罕?那他们吃什么呢?” 贺兰雪微笑:“波斯诸国倒还好些,他们的历史也不短,比如他们的葡萄美酒,就是咱们中原不能比的,但再远一些的地方,我就瞧不上了,跟野人也没有太大区别,虽然也有国度,君王大臣俱全,可是吃的是生食,说什么这叫自然,衣着大多袒胸露背,身上汗毛……啧啧,大人,你见过猴子吗?他们比猴子强不了太多而已,没进化好。” 众人更是吃惊,贺兰雪忙补充道:“我说的也有些夸张,实在是瞧不上那些人而已,不过他们也有咱们比不得地方,火药这东西,咱们多用在烟花上,他们用于战争,火炮比咱们的先进,而且也在研制火铳,咱们得加把劲,不然给那些野人比下去,就实在太丢脸了。” 第680章、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金速等人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些,围着她的人又多了几分,赵宪奇道:“殿下,那若他们打过来会怎样?” 贺兰雪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份欣赏,这位现在已经入了阁,见识也果然不同,她笑道:“大人果然看的远,单是一两个国家还不足为惧,若他们见识到咱们天朝文明,生了强取之心,数国联合,咱们可能会吃亏,他们航海也比咱们有优势,所以我已经上书朝廷,大晋也要加强海船技术,东南沿海现在不时有小股倭寇,安知他们若尝到甜头,会不会也有觊觎之心?为绝后患,还是应该早做防范。” 又有户部侍郎问道:“殿下,您是说他们也可能会打过来吗?” 贺兰雪的目光变得深远起来:“近二、三百年应该不会,但若咱们不思进取,一味安逸享乐,闭关锁国,几百年后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在自己生活过的那个时空,几百年后,列强强取豪夺,百年耻辱是整个国人的灾难,自己穿来的这个时空与那边有无数相似,希望那一幕不会再发生在这片大陆上。 众臣松了口气,这样就好。赵宪却摇头道:“殿下忧虑的极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百年甚数百年后,我等皆成尘土,可子孙后世仍在,岂能不守护好自己的家国?” 贺兰雪向他一挑大拇指,赞道:“大人能位列一品,果然是见识不凡。” 赵宪连连摆手:“殿下谬赞,臣空活几十年,比不得殿下眼界长远,何况殿下乃是女流,更让臣汗颜,惭愧惭愧!” 正说着,又有内侍来找贺兰雪,说道:“太子妃殿下,皇上和几位大人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呢,太子殿下令奴才来请您速去议事。” 贺兰雪这才又匆匆跟着内侍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晋武帝等人正在商议战前准备了。当年太祖开创大晋江山时,就有一统天下的打算,但终究没有得偿所愿,上年贺兰雪收服东燕,如今西梁又有机会兼并,晋武帝怎么会真的放弃这个机会? 贺兰雪进来,他们已经商量到怎样暗中先调集粮草,从哪里抽调兵马的问题上,看来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这兵要借,这仗要打。贺兰雪暗暗松了口气,如果皇上不同意,自己也要想办法去,小玄带回来的锦囊中让自己留意的地方中,就有西疆,这说明,是时候了。 林亿看她进来,笑眯眯的问道:“太子妃殿下,见多识广,说来听听?” 贺兰雪抿嘴笑道:“我哪有那么多见识,不过是走的路多些罢了,太傅大人不要取笑。父皇,儿臣觉得,若攻打西梁,可以联合苗疆诸寨,慕容丙理伙同千手,杀害老首领的仇还没有报,圣女一家惨遭毒手,这仇不谓不大,慕容丙理的世子,据说当日是小妾怀着孕送给老首领当小妾的,那年诗儿修带着他娘一起回西梁做起了世子,可这种事,除了那小妾本人,谁能说的清楚呢?借机再搅动他们一番,苗寨为老首领父子祖孙报仇,咱们帮慕容云渡平叛,顺便……一举多得。” 晋武帝点头赞许,他早就听说,苗寨对贺兰雪感恩戴德,平定苗寨内乱后,贺兰雪提的建议惠文帝采纳并推行,这几年在苗疆已经初见成效,这儿媳妇在那边的民声可不错。 杨九林也连连点头,说道:“殿下说的正是,苗寨也西梁之仇不共戴天,臣在西疆也多有耳闻,两边摩擦不断,殿下,你给他们留下武师指导武艺了?听说苗兵比之前神勇许多,也经常能扳回一成,这大半年,已经能收服兼并一些中小部落,朝廷派去指导农耕的效果也不错,加上工匠和互市,苗人这两年比之从前富裕安定,对朝廷也信赖许多。” 他说这些,无外想表达一个意思,苗寨现在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动辄造反闹事,已经可以为朝廷所用了。 晋武帝又点点头,这才短短两三年,效果惊人,当年无奈之下派这人去苗疆平乱,却收到意想不到的成果,大晋之幸事。 杜国忠赞了一句:“殿下好筹谋。” 贺兰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晋武帝又说道:“如今大晋境内太平,兵部可暗下调令,将燕安、苏北、陕西、太行、江南、皖南、贛州、桂西等地的驻军分批调集到赣西一带,大军行动缓慢,等京城有了消息,几方人马行程也差不多同步了。” 陈叶敏等人明白,皇上这是准备随时开战,无论能不能找到慕容云渡,有慕容云霜手中的这个遗诏,他们就有理由出兵。 魏芃说道:“父皇,儿臣还是想与九林一同领兵前往。” 晋武帝微微皱眉,他这是想去打仗? 魏芃已经补充说道:“父皇,儿臣一直以为,身为皇室宗亲,大晋若起兵戈,我辈义不容辞。” 贺兰雪撇嘴,说的跟真的一样,这是去侵略,又不是保家为国,你堂堂太子爷亲自领兵,就不知道掩藏下动机吗? 晋武帝看得清楚,不由好笑,这儿媳妇不想让他去,原因呢?他轻咳一声,问道:“九林,你有什么建议吗?” 杨九林含笑道:“皇上,臣不建议殿下亲自去西征,殿下是做大事的,打仗这种粗活,臣等来做就成。”他脸上表情带着点得意,还看了魏芃一眼,显然是说:太子爷,您在家留守就成了。 贺兰雪脸上又浮上一丝笑意,九林说的甚合我意啊!魏芃转头看向杨九林时,这两人脸上的表情也尽收眼底,他瞪了杨九林一眼,却向自家老婆问道:“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贺兰雪含笑答道:“太子爷是做大事的,打仗这种粗活,妾身来做就成。” 噗!杨九林一个没忍住,又马上收回笑意。陈叶敏等人脸上也带了笑,太子妃这是和太子杠上了? 魏芃瞪眼,她几时跟杨九林站一条线上了。晋武帝也忍着笑,问道:“雪儿,你有话直接说就好,气芃儿做甚?” 第681章、慕容云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笑眯眯道了声遵命,又说道:“父皇登基不足三月,要处理的朝政大事不比带兵打仗重要?太子爷,您可是父皇的独子,这个时候您不是应该帮父皇处理朝政,守护京城安危吗?” 林亿点头应和道:“东平侯所言极是,殿下,今年大晋受灾,逆王造反后,朝中大臣空缺不少,虽然加了恩科,但还是捉襟见肘,东南一带现在有少量的倭寇作乱,南海国那边听说有一股海盗经常打劫过往商船,若明年大晋开了海,还得考虑航海安全;还有两湖一带夏季水灾之后,秋冬季的水利施工,还有……” 他这一串下来,魏芃给噎的说不出话来。 贺兰雪又笑道:“太子爷,西征的话,少则一年,多则二三年,您为人子难道就躲出去享受打仗的快感吗?且不说太傅大人说的这些,万一大军西征,逆王趁机再来攻打京城,您让老侯爷再次上阵?咱们三个都去了西疆,京城的安危呢?万一兀图尔术卷土重来,他们可是对手?反正连国公是打不过他,咱们总得有人镇宅吧。” 她说的也都是实情,魏芃又瞪了眼:“你不许去。” 贺兰雪笑的可恨:“那你想过长乐没有?我跟苗寨关系熟络,到时九林去西疆,我去趟苗寨,跟朵朗哲再商量下包抄围攻的事情,顺便……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说到长乐,魏芃彻底没了脾气,女儿要送到苗寨,这些天一直在为了争论,皇后不舍得,可又势在必行,带着乳母什么的一起回去,目标又实在太大,若给人偷袭,小命不保,若派兵去,就更抢眼,这正是左右为难。贺兰雪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晋武帝暗暗点头,这孩子脑子转的快,而且思路清晰,甚好。 杨九林点头道:“殿下说的很是,眼下西梁的局面不同于当日的东燕,各路反王已经各自为政,若想全面收服,没有一、两年,很难实现,这必得打得他们折服,才好一统西疆。” 贺兰雪也说道:“若逆王趁机从中挑唆,就又增加了难度,若是找到云渡,有他在还能好些,眼下,咱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大军一旦到了西梁,吃喝补给就要靠抢来解决,不然朝廷这边压力也太大,这也不是一桩易事。” 魏芃气哼哼的插嘴道:“抢劫你不是很在行吗?” 贺兰雪笑的开心:“对对,我确实在行,西梁有部分与大理接壤,若是打到那边,我准备向大理国主借点粮草,他若识相,我就让几个城给他,他若不识相……估计他不敢。” 众人:…… 待群臣出了御书房,魏芃就瞪了眼,贺兰雪冲他做个鬼脸,没有理他,晋武帝笑道:“芃儿,雪儿想的很周全,你怎么还不高兴?” 魏芃长叹一声,说道:“儿臣也知道她想的周全,可是也不想她去西征,她每次去打仗都那么凶险,儿臣不放心。” 贺兰雪说道:“打仗哪有不凶险的,不过这次也未必,神机营一定去吧,我猜他们可能会防范连珠弩,火铳就防不了,这一点咱们占了先机,九林和状元郎都比较了解西疆的情况,到时魏俊楼也会去吧,舅舅也在西疆,关键西梁的兵将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难就在于他们现在各自为政,咱们打起来会比较分散,受到的干扰也多,所以我特别希望云渡没事,他人不坏,两国立场不同罢了,相识一场,他若这样死,也实在可惜。” 她越说,魏芃脸越黑,晋武帝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俩说道:“芃儿,雪儿思虑的很周全,现在慕容云渡还没找到,谈论你们谁去还太早。长乐在中宫,你们要去看看吗?你母后……咳咳,不舍得让你们带回东宫。” 贺兰雪不敢真的将孩子留在中宫,她是和乳母一起奶孩子,这要是一晚上不给她吃亲娘的母乳,她又要哼唧半夜。贺兰雪一边奶着孩子,一边看着旁边一脸不开心的魏芃,她不由好笑,这人这么想去打仗? 魏芃伸手轻轻碰碰女儿的小脸,招来女儿不满的哼哼,给贺兰雪一巴掌打开。魏芃坐在她身边不满的问道:“我去送女儿你也不放心?” 贺兰雪嗔道:“你要送她还得带着乳娘,路途遥远,耽误行军,而且我去的话,不用带乳娘,温杯她们也能帮我照看,不显什么,到时再给苗寨留下些心腹的人,圣女提前告诉朵朗哲,先寻下乳娘,安顿好她,我再去西梁,这样不是正好?” 魏芃仰倒在床上,仰头望着帐顶,长叹道:“你嫁给我好像挺亏的,我从来没为你做什么,而你为了我,为了魏家付出太多。” 贺兰雪将女儿竖起,轻轻拍拍奶嗝,含笑说道:“那你对我好些,别凶我,别冲我瞪眼,不许纳妾,不许娶侧妃,除了我谁也不许睡。” 魏芃给她逗笑,坐起来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道:“好,都听你的,这辈子只有你一个。” 贺兰雪脸上忽然浮上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悠然说道:“我这次出去,一定会保重自己的,这个你大可放心,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什么人会睡我的男人,虐待我的儿女,我可不能给你们这个机会。” 魏芃:…… 她想的还真长远。 过了七八天,天风阁的暗卫果然带回来遍体鳞伤的慕容云渡,他们在一个山涧里发现奄奄一息的人,这人身上多处外伤,也受了极重的内伤,若不是一口气吊着,只怕早就死了。天九拿出贺兰雪的信物,慕容云渡认得,这东西当年父皇献给天师,天师把玩一会,就递给了贺兰雪,并且让她好好收着,今天他再次看到这东西,原来天师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向天九展开一个微笑,然后就晕了过去。他知道,自己安全了,可以放心的晕倒了。天九等人不敢耽误,立刻动身,将慕容云渡送到京城,所以,当慕容云渡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慕容云霜哭得红肿的双眼。 第682章、传国玉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看到他醒来,慕容云霜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叫道:“皇兄,你总算醒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皇兄,你不能死,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慕容云渡努力抬起手,手臂上已经被缠上了布带,他的手轻轻替妹妹撩了撩额头散乱的头发,微笑说道:“傻丫头,你没事就好,咱们哪这么容易死?” 慕容云霜的身子一轻,已经给人扔了出去,那人略带嘲笑的声音传来:“我早说过祸害活千年,谁说你会死了?呸呸呸,云霜不嫌晦气,成天乱说话。” 慕容云渡笑了,两年没见,这人似乎好像多些了沉稳,但眉目间还是那样的让人生气,她见了自己从来都是冷嘲热讽,这次自己落难至此,所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那自己这个落难的皇子恐怕也不如蛇了吧。 当日他和慕容云霜被冲散后,身边死士护着他向南逃去,他计划绕道来晋朝都城,中间几经迂回,几次都甩掉了追杀,但千手也不是浪得虚名的组织,慕容云霜是个无足轻重的,他们重点是要杀了慕容云渡,也总是在慕容云渡快要看到希望时,将他找到,然后痛下杀手,慕容云渡也算运气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不然以他那功夫,早死在半路上了,这次是被打落瀑布后,顺流而下,被冲到了山涧,然后就不省人事,再之后,大概是有路过的樵夫或者猎人将他拖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但不知为何,这好人没做到底,他在山涧里呆了三四天,饿了就吃两口身边的青草,能挪动了,又去水边喝点泉水,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慕容云渡声音微弱,向这人说道:“这次多谢你了,玉玺和诏书还在吗?” 贺兰雪点头:“你用油纸包的严实,藏的也严实,要不是他们给你清洗更衣,还真不好找。你的伤挺重,至少得恢复十天半个月,这里是大晋的东宫,我让天风阁的人昼夜轮值保护你们,内外都有重兵,你和云霜可以安心养伤,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怎样?” 慕容云渡合了合眼皮,感觉说话都会消耗体力一般,他又看看慕容云霜,拍了拍妹妹的手,又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五天,这几天一直是温杯和李长宁替他照看伤势,慕容云霜将兄长身上的诏书和自己的一起交给晋武帝,两张字迹一样,都盖着梁国的玉玺。 晋武帝将这份诏书递给太子,魏芃抿了嘴,这一仗势在必行,那么他的阿雪就要亲自送女儿去苗疆当什么圣女,他看了眼高高在上的父亲,忽然开始羡慕他宠妻宠女来了,自己也想,本来就应该娇养在家的人,却偏偏要在外面奔波,偏偏自己还替不了她,早知今天,当初就不该让她学武。呃,谢家和连家的人几乎没有不会武功的,只是好坏差距而已。 晋武帝心底轻叹,如果没有长乐的事,自己也不想贺兰雪去,可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而且雪儿天师弟子的身份实在不要太好用,自家太子儿子完全不够看的。幸好这孩子功夫不比儿子差,以自己掌握的那边情况来说,如她所说,没什么特别出色的人,这总算能让人放心一些。 晋武帝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现在成事具备,就看慕容云渡的想法了。又过了两天,慕容云渡可以下地,行走基本自如,期间魏芃和杨九林来看过他多次,对上昔日打的不亦乐乎的人,慕容云渡的内心竟然平静无波,他淡淡的看着杨九林,很久才说了句:“杨九林,现在你有机会去打西梁了,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呵呵,我也没想到会有一天,在这里用这种方式和你相见,山水有相逢,这种相逢方式实在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情。” 杨九林还是一副温和的样子,回应了他:“原来打仗不过是两国边境摩擦而已,抛开这些,我们也没打算大举进攻西梁,这次的事情要怎样解决,还是要看你和我们陛下的意思。” 魏芃淡淡的补充:“若非家国大恨,谁愿意打仗?死伤的都是黎民百姓,到时生灵涂炭,受苦的都是百姓。但是有时仗又不得不打,打仗是为了让百姓尽早过上安定的生活。” 慕容云渡苦笑,自己也不想,虽然自己没他这样高的境界,但打仗劳民伤财,也从来没占到什么大便宜,打仗干嘛?可是自己从小接受的就晋朝地大物博,若能占领晋朝那是最好,但以梁国的实力显然做不到,那就分他们的领土,扩大梁国的疆土,所以,两国也总在边境几城的问题上经常打打闹闹,摩擦不断。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可是在自己国家内乱的时候,父皇的求助对象竟然是这个他们一直惦记的国家,这个好像挺讽刺的。 父皇危难时,将玉玺和兵符交给自己,当时他叮嘱自己说:“晋朝当今皇帝是贺兰雪的夫家父亲,朕当日曾与他有过几面之交,这人心怀天下,颇有谋略,可惜当年没有夺得皇位,不然晋朝的今天定比现在要强百倍,这人不能小看,但这人宅心仁厚,却又不是一味手软的人,如今你皇叔作乱,你和云霜去找他求救,他看在当年相识一场的份上,八成会帮你一把,何况天师当年带贺兰雪云游,你们也是见过的,那孩子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这样一来,咱们梁国要付出的代价就不谓不小,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总比你们被丙理残害致死,天下被瓜分要强的多。若真有动乱的一天,受苦的还是百姓。” 然后呢?父皇拍着自己的手,长叹道:“为父以往总让你们太安逸,不知道人心险恶,哪怕有魏锦轩的一半,爹也不会让你们面临今天的困境,你们快走吧,若能得到魏家的帮助,你一定要励精图治,重振慕容家,若魏家不肯出手,或趁火打劫,你就拿着兵符,召集可用之人,东山再起。最坏的就是你们不是你皇叔的对手,无力回天,那你和云霜就改名换姓,过寻常生活,终老一生。” 可父亲没有想到的是,皇叔篡位后,引起西梁震荡,各路反王纷纷现世,无力回天?自己要试试才知道,终究会是哪种结果。 第683章、海外异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东宫的琉璃阁里,贺兰雪和圣女已经悄悄将长乐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只能大军出发时,提前出城等着,西梁事发突然,圣女听说后,也默然良久,然后,才幽幽的说道:“阿雪,你说我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他们也有四分五裂的一天,可是嘉立和孩子们的仇我还没有报,我真的不甘心。” 贺兰雪拍拍她说道:“那件事其实跟梁景帝关系不大,是魏锦辰和慕容丙理合伙做的局,而且这个局布了十几年,诗儿修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一直隐忍,他们才是真正罪大恶极的。这次咱们无论怎样也要先给苗寨把这个仇报了。” 圣女缓缓点头:“回去就和阿朗把这个事情安排下。”她摸着长乐的小脸展开个微笑:“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长乐能在苗寨平安长大,我也拼了命的保护她,这是你的女儿,也是上天赐给苗寨的女儿。” 慕容云渡外伤恢复的倒算快,剩下的就是内伤,需要慢慢调养,他一刻也躺不住,让魏芃替自己安排,他要觐见晋武帝。魏芃二话没说,就带他去见皇帝。 晋武帝正在御书房召见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派出去的商队回来了,果然如贺兰雪所说,赚的盆满钵满,还带回了大批的粮食,而那些见闻更让朝臣们耳目一新,也应证了贺兰雪那些稍感不着调的贬低,贬的太低,但也确实如点睛之笔,这些人守着皇帝,没好意思形容那些波斯舞娘,当日贺兰雪还笑他们出去别给这些舞娘迷花了眼,可真到了波斯都城时,那些蜂腰大胸,露着肚脐,如水蛇般妖娆的舞娘在眼前翩翩起舞时,鼻血都险些要流出来。 几人私下议论时,居然都对贺兰雪产生的好奇,这人是天师弟子不假,这远到波斯、日尔曼的地方她也来过吗? 朝廷的通译到了当地,也是需要再找人来当通译,有些语言还是有些不通的地方,但华先生的商队掌柜可以说是个有大神通的,这人精通多国语言,而且跟当地的人也熟络的很,实在想不明白,这人背后的东家是谁,又是摄政王从哪里寻来的,细思量,摄政王才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声不响,就网罗了这么多能人异士,一旦有机会为己所用,马上就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们试图从商队掌柜嘴里套点话出来,可这人嘴紧的很,酒量也极佳,将这几位领队的官员灌的七倒八歪,不醒人事。几个回合下来,这些人也歇了这个心思,细思量摄政王一直是先帝得宠的儿子,惠文帝的心腹,出事时,又带着儿媳妇全身而退,中间贺兰雪的能量巨大是一方面,他的势力和本事让惠文帝不得不退让,这也是能耐,别的王爷就不一定能做到。他派出来的人也必定是不一般的。 过了不久,就接到驿站送来的公文,昭安帝让位给摄政王,让位诏书上也说的明白,先帝承华帝早有遗诏,择机公开而已,几人恍然,皇上就是皇上,就算是做王爷时,才华也是掩饰不住的。 晋武帝想说:咳咳,马屁拍的差不多就算了,朕没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吧。 这次商队带回来最重要的东西是新的作物,形状扁圆,外皮常绿,切开后,内瓤金黄,有白籽。户部郎中吴金鹏是这次朝廷的带队官员,他向晋武帝等人描述这瓜在佛朗机国发现的,当时他们无意中吃到,当地人用来煮着吃,味道甜,面,口感还不错。当地人叫旁克多,这个只是他们的发音,其实也不知道叫啥,吴金鹏有心,就带瓜带种子都带了些回来,路上他们跟大米一起煮粥,感觉口味更好。 晋武帝大喜,又让司农来辨识这作物,司农端详之后,引经据典,从书中找到极少的记载,这东西只在南方有少量出现过,并没有引起人的重视,据说是从沿海一带发现的,追溯起来是南海国以外的船只偶然上岸补给时,留下的种子,但当时语言不通,不知道能不能吃,也没人理会。 晋武帝想着贺兰雪跟天师走南闯北,见识不俗,或者能知道一二,又令人将贺兰雪又叫来,问她知道这是什么作物吗。贺兰雪一见之下不由大喜,想不到他们带回来了南瓜,历史果然惊人的相似,他们这是商队从佛朗机带回来的,而明朝发现南瓜也是佛朗机人传到了中国的南方,所以叫南瓜。 贺兰雪当即表示这东西叫南瓜,也不是佛朗机的原产,是航海传入的,可以炒菜也可以煮粥,春天种下种子,夏、秋天收获,田间地头随便撒上种子就能活,很好种,叶子也可以吃,雄花还可以当菜肴,味道也不错。这是她上辈子的经验,原来下馆子时,也是经常吃到这些,油炸的口感还是不错的。 大司农不由好奇,问道:“殿下,您还知道什么适合咱们中原的作物吗?何不让商队下次直接带回来,这样也省了许多周折不是?” 贺兰雪叹了口气,答道:“佛曰不能说。自然,顺应自然就好。乱说话的天谴我扛不住啊!” 众人懂,这人跟在天师身边见过的实在太多,用她上次说的话,能担得起天下人的叩拜,也要扛得起天师弟子的责任,这些是天机不能泄露。 晋武帝惋惜之余,更多是欢喜,对这个儿媳妇也更加满意,芃儿从小就立志要娶,天师带大的孩子,果然见多识广。群臣也多了好奇,贺兰雪又极力向晋武帝建议开通航海路线,当欧洲人发现美洲大陆后,仿佛激活了新的技能,她现在所在的背景下,中原已经完全可以开始航海,不为占领新大陆,也为发现新的新源,与海岸线边上的国家做贸易,引起新的技术和物种,这样,也会繁荣大晋的经贸,没准哪天强大到几百年后,站在世界的顶尖。 她将从书上看到的东西又挑了他们能理解的说了几点,听得群臣兴奋无比,工部尚书又将海船制造的进度又报给皇帝,晋武帝连连点头,李乃英又向贺兰雪问道:“殿下可有兴趣去瞧瞧?” 第684章、航海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尴尬,嘿嘿一笑,道:“尚书大人,制造一行我不懂啊!不然这样吧,我回宫后,找找有没有这方面的典籍图纸,若有的话,差人送到工部,尚书大人可以与各位大人和工匠对比参考,看看有无借鉴的地方。” 李乃英大喜,谁不知道她的宝贝极多,若真有可以借鉴的图纸,那这事又会事半功倍。当时向她躬身一礼,道了谢。 君臣商议完这些事情才散了朝,贺兰雪回东宫去找书,晋武帝带着几位尚书又去了御书房继续议事。 为此,贺兰雪曾向魏芃吐槽,当皇帝有什么好?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全年无休,十二时辰待命,如果哪里有突发事情,就是在宠妃的床上,也得赶快去处理,这还那么多人抢着去当皇帝,不累吗?说完这话,她的头上被魏芃重重的敲了一记,这样是说自己公公的话吗?贺兰雪忙讪笑改口:将来太子爷您不是也要这样吗?魏芃无语,这老婆不可救药的。 他们才回东宫,贺兰雪就钻里书房去找书,她记得从天师那边拿回来的书里,有本航海志,海船的图纸也有,自己看到过,除非天师趁自己不留意给拿走,不然都在书房里,她思量着,如果现在开战,明天春夏估计是回不来的,以现在的造船进度,那时应该到了开海的时候,自己手上有的东西可以给魏芃拿出来,到时他可以用的上。 这样想着,就翻找出来几本航海书,一张地图,还有两张海船的图纸,她看看字迹,心里暗骂,这居然是老神棍的真迹,他什么时候给自己塞进来的?这是他都算计好了,知道某人某天要用。她唤人进来伺候笔墨,自己得把天师的真迹换下来。 如今东宫不同侯府、王府,人多的数倍,主子依然是这两人,可是魏芃经常会和詹事府的人处理事务,晋武帝给他配备东宫辅臣按定员还差一些,这段时间他也在陆续添加,贺兰雪本身是有官职的,有时京卫营的人也会来东宫,所以这东宫的下人就多了起来。 除了舞墨和温杯四人外,又多了打理内务的内侍总管、副总管各一名,内侍若干,常事嬷嬷还是原来王府的贾嬷嬷,为着贺兰雪方便,又将侯府的刘婆子也调来东宫,只是刘婆子颇是不易,人是踏实本分,可到底出身民间,实打实的学了几日宫中的规矩才上岗。 东宫的这些人,不出意外,将来就全随着他们入皇宫伺候了,所以这些事情都马虎不得,刘婆子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她是一心一意替贺兰雪打算的人,在侯府时就已经学了这些规矩,但与东宫乃至以后皇宫还是有差距,她也不松懈,虽然一把年纪,学的认真,贾嬷嬷也不由赞叹,这刘嬷嬷也是个用心的。 除了这些人之外,又添加了伺候他们饮食起居的宫女若干,当初魏锦轩夫妻也没想着有当皇帝的一天,规制受限,也没有培养太多的人,有些就继续沿用惠文帝时后宫的的女官和宫女,当初魏翃继位后,东宫的人就被撤掉,沐皇后分了一些去东宫。她深知儿子专宠贺兰雪,也知道这种往儿子房里塞的人,自己不能干,且不说自己疼贺兰雪也甚多,这几年贺兰雪为着魏芃没少吃苦头,现在就塞人过去,别说贺兰雪不会愿意,魏芃也不会要,自己也下不了这个手,然而送进宫当宫女的,都是些长相秀丽,聪明伶俐的,沐皇后亲自挑了八个长相比较普通,看着踏实本分的宫女做东宫的掌事宫女,负责他们夫妻的日常饮食起居。 又私下叮嘱贺兰雪,今时不同往昔,凡事多留个心眼,宫里这些人还没有完全摸到脾性,自己也别全放手,虽然东宫的事是由皇后来照应的,但自己这个婆婆没打算过问太多,自己打理就是了。 贺兰雪都笑着应下,就随便让贾嬷嬷和刘嬷嬷安排使用,但其中重要的一点,太子和太子妃的书房平时有舞墨和温杯等人打理,日常清扫用的是当初王府和侯府的人,非宣诏任何人不得擅入。 这八个丫头也是按着月份起的名字,伺候魏芃的是四个是早春、杏月、晓春、初夏,伺候贺兰雪的四个是仲夏、暑月、霜月、仲秋。 舞墨现在是东宫的侍卫统领,官至四品,贺兰雪身边有女卫营,寻常是东宫侍卫,她若出征,就是军中女兵,由品茗统领,这四个人也都升到了从四品的位置,这是为了显示太子地位高于太子妃,所以她们也不再照应贺兰雪的起居琐事。 唯一可惜的是洗砚一直没有找到,这一年多来估计已经不在人世,这让主仆几人每每想起就惋惜不已。 贺兰雪这一唤人,仲秋在外面候着,忙带着两名小宫女进来伺候太子妃笔墨,宫女铺开宣纸,仲秋磨墨,贺兰雪又将那海船图和海航地图看了两遍,确认自己已经记下,这才提笔落墨,开始复原原图。 书房里寂静无声,仲秋一边磨墨一边悄悄打量这位传奇人物,早在宫里就听说大晋唯一的女将军女侯爷不仅功夫好,人也极其美貌,自己被调到东宫已经有些日子,这位太子妃也没给她们立什么规矩,赐了名之后,就让两位嬷嬷去安排调度,姐妹们私下议论时,都说这太子妃比传说中的脾气好的多,待人也和蔼,在她身边瞧了些日子,她与太子极其恩爱,对长乐公主疼爱非常,无论怎样也看不出是个能提枪上阵杀敌的人。可她时时与太子在正殿议政,听说那些大人们对她也十分折服,同样是女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贺兰雪下笔极快,不大工夫就将海船的图纸给画了出来,她令宫女们将两张图并排举着,自己又细细对比一番,将自己落下的地方又补上,确认无误后令人将天师原稿再收起来,这一张就放在一边晾着。 正准备画地图时,外面有内侍来通报,说慕容云渡已经央求太子,要觐见晋武帝,太子差人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第685章、借兵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略一思索,令人将刚画好的图纸给折好,自己要一块带去。仲秋伸手试了一下,墨迹还没有完全干透,她又取过一张空白宣纸,覆在图纸上,然后小心的卷了起来,这样就可以防止墨迹被抹花或者洇到背面。贺兰雪看在眼里,默默点头,是个心细的人。 她内侍去回话,让魏芃他们等自己片刻,她下朝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更衣就直接来了书房,这下倒也方便,拿了图纸,就可以直接再去御书房。 在屋里躺了几天,慕容云渡的脸色有些苍白,见到贺兰雪走过来,他勉强扯了个笑容,贺兰雪拍拍他,没有说什么。 魏芃将她鬓边的乱发拢了拢问道:“你找到书了?” 贺兰雪含笑点头,扬了扬手里的纸卷:“这会李尚书他们应该还在御书房吧,这个给他拿去看看,回头你来我书房,我给你誊一本,那本书我得留下。” 魏芃应了一声,牵了她的手,一齐向外走去。慕容云渡默默的跟在俩人身边,心中百味杂陈,一路向北,心境早已变化,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一夜之间,自己由太子变成一文不名,还要为父母亲人报仇,重整河山。 内侍进去通禀太子、太子妃和慕容殿下求见皇上。里面议事的几位大人一听,这显然是为着西梁战事来的,自己在这多有不便吧,几个相视交换个眼神,便即告退出来。 向候在外面的太子爷夫妻行了礼,正要离开,贺兰雪却喊住的李乃英,示意魏芃他们先去,自己随后。 说罢,将手中的图纸递给李乃英,李乃英等几人展开来看,上面墨迹未开,显然是新画出来的,李乃英是个懂制造的,细细的看了一番,不由连声赞叹。 贺兰雪微笑道:“尚书大人,这是我才临出来的,原稿是天师真迹,不能外传,这个可能用?” 李乃英向户部尚书几人赞道:“怪不得看着上面说的精妙,原来是天师手稿传世,哎,殿下,有这种好东西您倒是早拿出来,现在在建的那两艘怕是要重新来了。” 贺兰雪忙摆手道:“大人,这个虽好,你与咱们的图纸对比一下,稍加改进或许更好呢?如今国库紧张,马上又要打仗,若重建,前面的不是浪费工夫了?依我说,你倒不妨让他们细参详参详,这一行我是不懂的,你也别问我,我好像听天师说过一句,这船的吃水量要深怎样的,可也没记在心上。” 李乃英连连点头:“对对,吃水量深,船的稳定性才好。殿下懂的够多了,这些不必懂,臣等来做就好。” 几人笑了起来,又说了几句,知道她还要跟晋武帝商议西征的事,忙告辞离开。 御书房内,慕容云渡正在向晋武帝陈述西梁的现状,西梁国土不大,也不算小,是东燕的三倍,有四个郡,每个郡有八个州,每个州有四个府,每个府又有数量不等的县、镇,宫变之后,四个郡以勤王的名义起兵,但实际现在自立为王的,有九个,他们下面的将领有不满郡公作为的,也领兵起义。 这些反王把矛头指向了慕容丙理,都在攻打都城或者在攻打都城的路上,其中呼声最高的是陇西的慕容南,他是慕容家的旁枝,他的祖父与梁景帝的祖父是兄弟,他打着宗亲的名义要迎回慕容云渡,恢复慕容家的正统帝位。 然而安东郡公赫连宏图却说他是假公济私,是要借机篡位,以迎回为由,挟天子以令诸侯为真。又有梁景帝的嫡系将领在满世界找慕容云渡,为此与各路反王发生不小的摩擦,而慕容云渡一路向大晋逃来,路上追杀他的人不止一股势力,至少有三波人,在追杀他。 晋武帝听完,心中已经明了,浑水摸鱼的人还真不少,他看看眼前这个青年,五官清秀,脸颊消瘦,想来这些天的疲于奔命和受的重伤,加上心理压力,让人看起来憔悴不堪,此时,他紧紧抿着嘴唇,从他脸上,晋武帝看到了忧虑、不甘、甚至一点点的野心。晋武帝心底暗叹,这孩子看起来干净,是干净的过分了,景帝将他照顾的太好,跟自家儿子比,他简直就是个小白兔;若是天下太平,他顺利继位,做不了什么旷世明君,至少也不会让百姓流离失所,但眼下,他有能力抢回江山吗?就算帮他抢回来,他能坐稳吗? 御书房内沉寂良久,慕容云渡又平复下心情,才又开口:“云渡自知,晋梁边境向来不睦,而我梁国内乱,却要向陛下求助借兵,实在有违常理。但国仇家恨不共戴天,若能平复动乱,云渡必当遵守父皇遗旨,以大晋为尊,视陛下如君父。” 晋武帝缓缓说道:“当年与你父皇曾有几面之交,那时朕还是皇子,两国虽然立场不同,但恒兄为人宽厚,值得一交。既然他将你们兄妹托付给朕,朕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云渡,梁国的现状不同东燕,如今你们境内已经烽烟四起,各自为政,就算大晋出兵,也未必能恢复如初,你可有准备?” 慕容云渡抿紧了嘴,自己一路逃走,也断断续续听说一些梁国的情况,自己知道的仅限于刚才告诉晋武帝的这些,但已经可以相像到,那已经是何等的混乱,何等的满目疮痍。 他的手在袖中攥成拳头,手里的东西咯的手生疼,默然片刻,他才开口:“我手中还有虎符,能调动二十万护卫军。” 晋武帝拿起桌上一份文书,郭强双手接过,递到魏芃手中,晋武帝指指那个说道:“这是定远侯刚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你们看看吧。” 魏芃已经接过,打开来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然后又交给贺兰雪,贺兰雪意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下手未免太狠毒了些,天风阁的最新消息还没传回来,不知道具体又是怎样。 看到他们两人表情不善,慕容云渡的心也突突乱跳起来,看着贺兰雪手中的公文,却没有勇气开口询问。贺兰雪也在犹豫,这个要不要给他看,终于还是递给了他。 第686章、坑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慕容云渡迫不及待的展开细看,他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公文,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贺兰雪不忍,轻声道:“云渡,你还好吗?” 慕容云渡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公文上,他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无力:“但尽人事,各安天命。” 他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将手上的公文浸染,然后双眼上翻,向后仰倒下去。魏芃已经一个箭步将他扶住,慕容云渡身子一软,手中握着的虎符无声的掉落在地毯上。 公文上的内容并不多,慕容丙理设计将支持梁景帝正统的几位反王诱骗到落梅坡,假意和谈,然后发出信号,埋伏在四周的军兵万箭齐发,射死反王三人,军队四万余人,随后,将尸体筑成京观,以警天下。 坑杀! 贺兰雪和魏芃历经无数场厮杀,最多是将战俘斩首以警示北狄,可慕容丙理却用这一手来震慑各路反王和梁景帝的支持追随者,下手实在残忍。 晋武帝已经忙令人传太医。太医一通忙活,才将他唤醒,急火攻心,引发内伤。 慕容云渡看着眼中略带担忧的魏芃夫妻,又看向晋武帝,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良久,才声音颤抖的说道:“他以为这样震慑的是我吗?他杀的也全是梁国的将士,无论他们支持的谁,可当初,他们都是为打仗出力的功臣,他……居然坑杀之!晋皇陛下,云渡恳请陛下出兵,助云渡平乱,还梁清明,还百姓安宁,还将士……天理。” 说完,他手捂胸口,又一口血喷了出来,人也再次晕眩过去。这次他直接被人抬回东宫,贺兰雪令温杯继续帮他诊治,这人忧思过度,加上受到这消息的刺激,心情激荡,内伤复发。 晋武帝又令人将陈叶敏、林忆几位阁老并兵部尚书、杨九林、魏俊楼召来书房,这会的工夫,天风阁的消息也送到贺兰雪手中,贺兰雪看过之后,又折回御书房,将消息呈给晋武帝。 慕容丙理骗的三位反王俱是梁景帝的支持者,都是当日掌管梁景帝护卫军的大将,本来是四位,其中一个力劝无果,没跟着起,又让他们带兵前往,免得出什么差错,这三个便各带了一万多人,前去赴会,剩下的暂时交给幸存的这人以防万一。 他们只想到了可能会发生冲突,却没想到慕容丙理直接将他们围堵在落梅坡,然后埋伏在那时的叛军万箭齐发,除一些士兵拼死逃出外,其余的四万多人,全部被射死射伤,乃至叛军挖坑填埋用尸体筑墙时,有些人还是活着的,据说当时落梅坡被鲜血当红地面,哀嚎声不断。 更有甚者,叛军将一些未死的士兵拖出来,或被点了天灯,或被五马分尸,或百般羞辱,直到被虐杀。 而最残的不是这些士兵,而是那三位反王,据传他们带后与慕容丙理谈判时,有两个人中了醉美人的毒,在慕容丙理的授意下,叛军将三人身上的衣物扒光,极尽羞辱之能,其中一人被凌迟,据说切下的肉片都在不住的颤动;另外一个被人从手指脚趾一点点向上到躯干,四肢被剁成肉酱,只保留躯干。 也就是说,这俩人还是活的,完全清醒的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所有的疼痛都能真实的感受到。而另外那个没有中毒的,显然是故意为之,他亲眼看着两个同盟被这样虐杀,自己饱受羞辱,却被叛军牢牢控制不能动弹,嘴里被塞了麻核,咬舌自尽都做不到,最后这人也是被五马分尸的,而且五匹马不是快速奔跑的将人撕扯开,是用不急不许的力道,相互抗衡,将人无限拉伸后,才被扯断肢体而亡。 现场情形血腥残暴,令人不忍目睹。 那个唯一一个没去赴会的人,正是赫连宏图。 此事在西梁已经引起极大的震动,赫连宏图大怒,带了十万人夜袭慕容丙理的叛军大营,又捉回两万叛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虐杀战俘后,依样画葫芦,也堆筑了京观。 现在的西梁就是人间炼狱,人性中残暴的一面被激活,双方士兵都在想着花样的虐杀战俘,而在对阵中,士兵唯恐被俘,全是以拼命的方式格杀,战事惨烈。 贺兰雪不由打了个冷战,醉美人的毒自己是了解的,这种方式的屠杀实在让人心惊,他们在北疆屠城、斩杀战俘相比来说,实在是小儿科。魏芃与她心意相通,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晋武帝看完密报,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这简直没有人性! 纵然两国交锋,互想屠城也不过是给人个痛快,一刀毙命,这样的虐杀本国士兵,互相炫耀,岂是人乎? 随后陆续到御书房的几位看了这密报,也惊出冷汗,陈叶敏等俱是文官,也给吓的不轻,脑补下那时的场景,简直不寒而栗。 杨九林和魏俊楼也攥紧了拳头,俗话说的好,杀人不过头掉地,他们至于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对手吗?他们的对手可都是昔日的战友。 杜国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他们现在各自为政,已经不再是为了慕容家的江山,而是为了建立自己的霸业。” 没错,这才是正解。 晋武帝沉声说道:“目前西梁这局势再持续下去,就算慕容云渡能掌握住局面,三年五载之内,也难恢复昔日繁华。朕已经答应慕容云渡出兵,至于收拾残局的事……朕也决定给他个机会,慕容家治理西梁也有百年,如今事发突然,既然慕容恒临终托孤,朕也不想趁人之危,拿了他儿子的江山。” 众人明白,这是只要收为附属就成。 谭台礼却不置可否的说了句:“陛下仁厚。” 晋武帝忽然又笑了,说道:“少傅这是怪朕心软了。” 谭台礼忙道不敢。 晋武帝笑道:“少傅的顾忌朕明白,让孩子试一次吧,无论谁背负这样的深仇大恨,都会想着血债血偿,他若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力,倒也算是个人才了。那这次就当是上天给他光复的机会,重振慕容家,若他有心无力,那朕也算仁至义尽。” 第687章、我累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诸臣忙应了声陛下圣明。晋武帝含笑,圣明不圣明的自己不敢说,只是看着那个比自家儿子还嫩的小伙子有些同情罢了,以他的状态和能力……不说也罢,现在西梁的情况,无论是自己要接手,还是慕容云渡继续掌管,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快速平息他们那种变态的屠杀,先中止杀戮,再拯救百姓,不然用不了多久,只怕西梁就变得荒无人烟。 魏俊楼的声音也有些低沉,说道:“皇叔,臣以为,无论西梁将来的归属如何,眼下都应尽早结束这场浩劫。” 诸臣默默点头,杨九林道:“请皇上下旨,臣请领兵西征。” 晋武帝点头,又看向魏芃,魏芃微微欠身,道:“父皇,儿臣与九林、俊楼同去。” 诸臣又都看向贺兰雪,贺兰雪目光落在桌案上垂下的明黄色幔帐上,眼眸幽深,缓缓说道:“殿下,父皇只有你一个独子,玉泱还小,等他长大还得十几年,你替父皇分忧不好吗?我知道,你是担心醉美人吧,到了边境后,军中不许再出现水果,那个感觉……我比你们都清楚。”她抬眼向晋武帝道:“父皇,儿臣随军西征。” 她这话说的明白,万一自己死了,不过是死个太子妃,若魏芃有事,等晋王长大,这个中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赌不起。 魏芃还要说什么,魏俊楼抢先说道:“臣知道殿下的顾虑,但臣赞同太子妃的说法,殿下还是留在京城,替皇叔分忧为宜。” 陈叶敏等老臣相视,暗暗叹气,朝中这些武将中,他们几个都是姣姣者,但魏芃和贺兰雪的身份特殊,其实都不适合再去领兵打仗了。 赵宪说道:“太子妃殿下,您也大可不必亲征吧。” 贺兰雪微笑,向赵宪说道:“泱儿回来时,天师让小玄带话给我,其中就让我留意西疆,所以,只要皇上下旨西征,本宫责无旁贷。” 从御书房出来,魏芃紧紧牵着贺兰雪,慢慢向东宫走去,东宫的马车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魏芃的手掌温暖,将贺兰雪的手握在掌心,两人一言不发,像寻常人家的夫妻在散步一般。 默默走出很远,魏芃才轻声说道:“我知道,为着长乐,你也一定会走这一趟,那你答应我,无论怎样,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再陷入危险,我只恨自己不能替你,这身份又有什么用呢?阿雪,泱儿还小,长乐也小,他们不能没有母亲,我……我也不能没有你。” 贺兰雪忽然噗的笑了出来,侧头笑道:“那到底是泱儿和长乐需要我,还是太子爷不舍得?” 魏芃给她气笑,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恨恨说道:“都需要,我当然尤甚。” 贺兰雪格格笑了起来,冲淡了他的担忧,她忽然停下脚步,无赖道:“我累了,不想走了。” 魏芃伸臂将她抱起,声音低柔:“你想坐车还想我这样抱你回去?” 贺兰雪笑着将头埋进他怀中,吃吃的笑道:“太子爷,您看心情就好,妾怎样都好。” 魏芃笑着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抱着她向东宫而去,这小女人分明是在撒娇,真让她坐车,她确定不会咬人? 贺兰雪就搂了他的脖颈,收起笑意,说道:“阿芃,我想整顿整顿东宫。” 魏芃嗯?了一声,不明白她的意思,东宫的人有在闹妖吗?她平时不大在意那些琐事,难道出什么事了?他又吻了她脸颊一下,说道:“你随意,东宫不是你的天下吗?你开心就好。” 贺兰雪正色说道:“我刚才想了,这仗一旦开打,一年内未必能有结果,现在已经入冬,今年大灾不断,来年春天正是青黄不结的时候,抛开粮草供给,只怕百姓生计都有困难,虽然九成西梁会被我们收过来,可是眼前,父皇要给云渡机会,西梁乱成样,明年的春耕秋收只怕也成问题,军粮靠抢只怕也维持不了一年,就算商队不停的贸易,能换回来的粮食总是有时效性,不能解燃眉之急,这样就得朝廷调拨一部分粮草给西征,只怕到时民间会有怨言,以为咱们是穷兵黩武,所以我想着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魏芃嗯了一声,说道:“父皇减了三年的赋税,就为了百姓恢复生计,我和父皇商量着,等你们大军出发后,再派遣商队贸易,就沿丝绸之路向外延伸,户部已经依据这次贸易的情况,重新定的收购价格,朝廷直接从民间收集调度显然不实际,这个价格是给几大世家的,他们不能低于这个价格给商户,商户和工匠间也价格,几层之间会有地方官员监管,这样一来,各方利益都有保障,也不至于大家无利可图,百姓工匠尝到甜头,也会尽心去做,朝廷的大匠也会不定期下去巡视,若有能工巧匠,工部也会重用。” 贺兰雪不住的点头,又提醒道:“这样一来,还有件事得留心,农事终究关系大局,不能因贸易带来的利润,百姓弃农经商,或者大力发展了手工作坊,而荒废了农田,这就得不偿失了。” 魏芃点头:“父皇也让户部拟个章程,鼓励开荒耕种,还有……鼓励生子,这个随后也会有策略出来。” 贺兰雪又使劲的点头,这个没错,这个年代医疗水平有限,没有刮腹产一说,每年因为难产不知道会死多少,一尸两命还真不少,自己生玉泱那是运气。不然不用别人动手脚,自己也会死的。鼓励生育就是给国家储备人才,大到朝堂,小到农活,再到军队,都需要人。 魏芃又说:“私心的说,我想那个火铳,应该还有办法改进,如果能做用小巧的,随身携带的,用于防身不是更方便?” 贺兰雪心花怒放,老公真的想的长远,她凑上去在魏芃脸上用力亲了一下,赞道:“我男人就是聪明,那个东西叫手铳,我……嗯,多的那世记忆,就是给这个打死的。相公,以后我就指望你来保护了,你可一定要搞出这个东西来。” 第688章、把长乐抱走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抱着她的胳膊僵了一僵,继而轻声道:“这辈子不会了,这东西如果真的做出来,数量我会严格控制,阿雪,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贺兰雪点头,又向他怀中靠了靠,说道:“放心吧,只要小心醉美人,西梁没几个能打的,再说我和九林、俊楼在一起,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会差吧,再说还有阿苏的神机营,咱们胜算很大的。” 魏芃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要怎么整顿东宫?” 贺兰雪答道:“可能会委屈太子爷了。我想着东宫就咱们三个主子,我和长乐一走,就只剩你自己,可是规制摆在这,浪费巨大,且不说你们魏家有钱这个不假,我养活你也没有问题,可是我想着,东宫还是节省开支,给天下人做个表率出来,至少让人们知道,咱们的态度,今年百姓遭了灾,朝廷不仅调拨钱粮,皇家也会例行节俭,与百姓共渡难关,顺便也告诉你宫里的小妖精们,东宫没钱,太子妃抠门,还打打杀杀的,没啥出路。” 魏芃做出一脸的不可思议,继而大悟状:“我宫里的小妖精们?有吗?小妖精除了你还有别人吗?我懂了,你不是想替东宫邀买人心,你是想出门前敲打东宫,别趁你不在家,个个动旁的心思。嘿嘿,爱妃,本宫早就告诉过你,京城等着爬本世子床的人能绕王府三圈,现在想爬本太子床的人能排到京郊了吧。” 话音刚落,胸口已经被这人狠狠掐了一把,魏芃疼的倒吸冷气,两人打情骂俏的就到了东宫,东宫守卫、内侍、宫女时不时就给他们夫妻这么来一下,吓的忙停下手中事,或转身,或匍匐跪地不敢抬头,这俩人毫不理会,直接就向静安殿而去。 才穿过回廊,两个清脆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皇兄怎么还不回来?不然咱们把长乐抱走吧。” “别别,皇兄会恼的,他心疼长乐,在意的很。” “那咱们去外面等等看,怎么还不回来。” 说话间,两个少女已经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跑过来,前面那个少女猛的看到魏芃抱着贺兰雪站在回廊的尽头,一脸寒霜的看着自己。 少女尖叫,捂住眼睛又向回跑,边叫道:“皇兄我说着玩的,母后想长乐了,所以我才来看看的,我啥也没干,我啥也没看见,你们继续,我去看长乐。” 转身的时候和后面的少女撞在一起,俩人跌倒在地上。在她们身后跟着的宫女见到眼前的情景,顾不得别的,已经全跪倒在地,齐声道:“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娘娘。” 魏芃黑着脸,却没有放下贺兰雪的打算,冷冷斥道:“身为公主,在宫里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还想抱走长乐?谁给你的胆子?还是准备让我再给你找几个人来教导规矩吗?” 魏歌魏欢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抖抖身上的土,一边笑嘻嘻的又跑到他身边,魏歌笑道:“皇兄,你贵为太子,就这么抱着皇嫂在宫里行动,给父皇母后知道了,不是也得教导你规矩?” 魏芃抱着贺兰雪继续向里走,反问道:“她累了,再说我抱着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行?她马上要去打仗,还不知道多久才回来,我宠她又怎么了?父皇只会说我做的好,做的对。” 贺兰雪已经噗的笑了出来,从他怀中跳下来,说道:“你不要教坏欢妹妹和歌妹妹。走,我带你们去看长乐,你们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这几天朝政事多,父皇操心忙碌,你们要多关心父皇母后。” 姑嫂三人挽着手,已经渐说渐远了。 魏芃含笑摇头,她们相处倒是融洽,这俩丫头怕是知道长乐快去苗疆了,所以跑来看看小侄女,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长乐还这么小,就要去那种地方受罪,这都是自己的无能,才害了女儿。想到这个,他脸上的神情又变得有些哀伤起来。 舞墨已经在他身后低声道:“殿下,慕容云渡醒了,听说情绪不大好,您看……” 魏芃皱了眉:“他养尊处优惯了,听阿雪说过,上次她去西南时,就提醒过他,他大概没放在心上,现在出事了,只怕也后悔当初没听。” 舞墨轻叹,旁观者清,现在西梁的局面,以慕容云渡的能力只怕复国无望。 魏芃又说道:“阿雪不日就要出征,去安排人打前战,不能让她有任何危险。长乐得提前出城,去安排一下城外的部署,这几天事无巨细,不能有任何遗漏。再挑选东宫的暗卫近身保护,直到她凯旋。” 舞墨一一应下。魏芃想着又吩咐道:“让他们去正殿,我有事要问,顺便再叫来九林。” 舞墨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詹事府的几位。 东宫的辅臣还没有配齐,眼下詹事府也差着一半,东宫首辅晋武帝有意是大学士尹京彦,儿子刚硬有余,沉稳尚欠,尹京彦是文官,饱读读书,是当代大儒,性子也沉稳,儿子最大的优点是尊师重教,让这样的人当他的太子太师,能好好约束约束他,也让他学会收敛心性,比如……抱着老婆回东宫的事,他可干了不止一次,这样的事,偶然为之也就罢了,这还是少做几次比较好。 至于东宫的权利,晋武帝给了足够大,自己就这一个儿子,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做事的分寸拿捏的极好——牵扯到贺兰雪的时候除外。因此,皇帝对东宫的干涉也极少,魏芃这样调人去东宫议事,他也习以为常,儿子肯用心这是好事,反正将来这天下也是他的。 魏芃让人去调来已经呈到户部的今年税收情况,这次商队贸易的收入情况已经誊抄了一份到了东宫,他又让工部将这批火铳的制作情况也报过来,火铳有了,后续粮草补给时,弹药也不能少,这些制作起来更麻烦,还有猛火雷,这个也要有一些,上次在长安起到了极强的作用,这次西梁这些人已经丧失人性,不得不小心。用最少的死伤,最短的时间结束这浩劫。 第689章、长舌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细细的推算了一下大致数据,明年开春还真是挺麻烦的如此来看,这次再派出去的商队要增加粮种这一项,少詹事盖晔轻声说道:“殿下,粮种这事还是要慎重,产地不同,土壤、气候都不同,一些粮种引进来,也未必成成活,或者产量受阻,橘生淮北则为橘,生于淮南则为枳。先期可以引入试种,若可行,再大量推广也不晚。” 魏芃思索一下,连连点头,道:“多谢盖大人指点,倒是我想的简单了。”说着还向他拱手一揖。 盖晔吓了一跳,忙大大的回了一礼,连说不敢当。 魏芃含笑道:“大人不必惊慌,这些事情原本要学的很多。如此说来,明年至少有半年时间不容乐观。” 几位官员都不住的点头,詹事章易生问道:“殿下怎么这就想到了明年的事情,前几天臣等也在探讨,今年受灾不假,但以往每年各地的粮仓和民间的粮商都有囤积,今年皇上下旨赈灾和减免赋税,加上灾情,收上来的粮食不足以往的五成,但维持到夏收,应该也不是太紧张,只是这样一来,明年可收入国库的就会少许多了。” 魏芃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太子妃和我探讨起来的,帮我印证了一下之前所想,叫诸位来,也是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章易生赞道:“娘娘眼界长远,真奇女子也。” 几人正商量着,内侍传报,康王和杨九林来了,在外面遇到慕容云渡,三人已经结伴在外面候着了。 章易生等知道他们这是要商量打仗的事了,这些文官就起不了太多的作用,忙告退出来。魏芃又让人去看看太子妃可得空,若有空闲,就请太子妃一起来。仗是他们去打,这商量怎么打自然也要她知道才好。 不大工夫,贺兰雪和魏欢姐妹抱着长乐到了正殿,她们姐妹与杨九林都熟悉,魏俊楼也是自家堂兄,这些日子相处过几次,倒不生疏,只是与慕容云渡是头次见面,两下见了礼。 杨九林小心的抱过长乐,贺兰雪笑着指点他怎么抱孩子,小婴儿软软的,杨九林冲小婴儿呲牙笑笑,小婴儿吐着泡泡,小手放在嘴里吮着,偶然还发出点声音,好像在应和他,杨九林笑道:“长乐什么时候才会说话?她这是跟我说话吗?” 魏俊楼撇嘴,一脸的嫌弃:“看人家孩子好玩,自己不抓紧成亲生子,我儿子都会跑了。”他承袭了康王的爵位,恢复魏姓后,就把妻儿也接来王府,众人意外的是他的妻子就是史方英的姐姐。 史家是当地的世家,当年辗转收留了魏俊楼,见这孩子气度不凡,又是个可造之材,就与史方英一起培养,加上宣王后来打听到他的下落,暗中使人授意,此子出身不同,史家老爷子也是个有见识的,见他越来越出色,便作主,将孙女嫁给了他。人家现在一女一子,进京武试的时候妻子刚怀孕,现在儿子已经两岁多了。 他从杨九林怀中接过长乐,向魏芃说道:“你女儿喂的挺胖啊!比我女儿小时候可重。” 长乐看着他,忽然小嘴一瘪,哇的哭了起来。魏俊楼愕然,看看哭起来的小人,又看看贺兰雪,茫然道:“她听懂了?” 贺兰雪笑着接着孩子,哄道:“长乐乖乖,别听你王叔胡说八道,咱们不胖一点也胖,正好,瘦了就给风吹走了。” 魏芃冲魏俊楼瞪眼,从妻子手里抱过哭的委屈的女儿,埋怨道:“有你这样当叔父的?我女儿脾气大,像阿雪,哭了就不好哄。长乐乖,咱们不理他。” 贺兰雪又开始瞪人:“太子爷,您倒是说清楚,妾身的脾气大吗?” 魏芃连忙拍着女儿向贺兰雪摇头道:“不不,娘娘脾气最好,是我脾气坏,女儿像我。” 几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这其乐融融的样子,完全忽略了慕容云渡,慕容云渡轻叹,如果不出事,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过这样的日子。 好容易哄的女儿不哭了,魏欢让乳母抱过公主,说道:“皇兄,我带长乐先回宫,母后想她的紧,不住的念叨,晚一会你们忙完我再把她送回来。” 魏芃嗯了一声,又令人护好公主。等姑侄走了,他们这才又商量起要怎样攻打西梁的叛军来。 几人也不急在一时,边商量边还开着玩笑,不时还照顾慕容云渡的情绪,安慰他几句,眼看时辰不早,中宫的总管太监过来传话,皇后娘娘要太子和太子妃去宫里用膳,顺便接回公主。 康王三人忙起身告辞,几人有说有笑向外走去。东宫的内侍和宫女见太子出门,忙又都行了个半礼,退让在一边。走出不远,就隐约听到一个宫女在低声说:“殿下待娘娘可真好。” 另一个宫女低声说道:“是呢,从来都没有拂过娘娘的意愿,娘娘真是好福气。” 先前的宫女甲又说道:“你说咱们娘娘跟王爷和国公爷他们这么熟,听说马上还要一起去打仗,殿下放心吗?” 宫女乙已经吓的打断她说道:“你快别胡说,怎么能妄议娘娘,这是死罪。” 她们两个说话声音极低,可倒霉的是,这几个全是一身好功夫,耳聪目明之辈,这几句话就给他们听得明明白白。贺兰雪脸上似笑非笑,魏芃已经黑了脸。 杨九林噗的笑了出来,魏俊楼表情尴尬,杨九林笑着拍拍魏芃说道:“殿下放心,臣断不敢对娘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魏俊楼不知道他们之前的交情到什么份上,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品茗已经喝斥道:“谁在那边胡言乱语?掌事嬷嬷呢?还不把人拿下,等娘娘回来处置。” 小宫女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娘娘饶命。 贺兰雪含笑向品茗道:“你留下知会贾嬷嬷一声吧,不必跟我去宫里了,人关起来就好,我回来处置。” 品茗应了一声,她知道,主子这两天正想收拾下东宫这些人,给她们个警醒,出门打仗,她们四个心腹的一定会去,可不能让这些狐媚子趁机钻了空子,这会送上门的这个正好用来立威。 第690章、私房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沐皇后早在中宫令人备好晚膳,只等他们夫妻来了,就可以用膳,晋武帝也早早到了中宫,跟皇后一起逗弄孙女,旁边女儿还在不停的叨叨,当知道魏俊楼说长乐胖,把长乐说哭后,俩人不由好笑,这小奶娃子才几个月这还就听懂人话了? 长乐笑着伸手去抓祖父的胡子,沐皇后不由好笑,这俩孙子怎么都这么喜欢撩龙须呢?魏歌坐在母亲身边,一边给她捶着肩,一边笑着说着在东宫的见闻,说到撞见魏芃抱着老婆回东宫时,晋武帝含笑轻骂:“这混小子,说过他几次了,就是不听,看来得让尹大学士早点去盯着他了。” 魏欢好奇问道:“父皇,那个慕容云渡这些日子就在东宫住着吗?我们在东宫碰到他了。” 晋武帝抱着孙女,一边逗着她一边点头:“他们兄妹对目前天下的局势至关重要,你皇嫂深谋远虑,一早就打算好了,东宫安全,你皇兄和皇嫂的本事加上东宫护卫,还有你皇嫂的暗卫,寻常人伤不到他们。” 魏欢噢了一声,怪不得自己看到他周围也有护卫跟着。魏歌又说道:“皇嫂说过几天就要出征,跟皇兄商量正事,希望皇嫂能早点凯旋,打个大大的胜仗。” 沐皇后笑道:“人家小姑巴不得嫂子不在眼前,你倒真想着她。” 魏歌嘿嘿一笑,说道:“皇嫂人好,又最能替父皇、替皇兄分忧,对我和二姐也好。” 晋武帝向皇后说道:“雪儿这孩子也真是难得,到底是天师带大的孩子,照这个样子,将来泱儿也是个出类拔萃的。” 沐皇后显然读出他话里的意思,天师给贺兰雪带娃,那是给魏家培养储君的吧。 闲话着,外面通禀太子来了。沐皇后忙令人传膳,她总是儿女都在眼前才觉得舒心。父子免不了又要聊几句,沐皇后瞪了眼:“雪儿没几天就要出征,你们有话去朝堂上说,以后再一家人一起用膳时,不许讨论国事,我只要儿孙平安,一家人和乐安康,再听你们这么说,烦也烦死了。” 几个人果然转了话题。用罢晚膳,贺兰雪屏退左右,将一本册子交给皇后,沐皇后不解,接过翻看,上面是各地的一些铺面和田产,贺兰雪说道:“母后,这是我嫁妆里的一部分,这个您收好,上面记录着每年的产出利润,我这一出征,估计一年半载回不来,我思量着明年春天怕日子不好过,到时国库空虚,父皇也难做,我已经派人去通知这些产业的管事,明年的收入三成留给他们的佣金和日常,剩下的七成全交到您这,到时阿芃寻个由头,交到户部就是了。” 沐皇后闻言,又翻了翻内容,给这内容吓了一跳,这些是江南、江北几片极挣钱的产业和田地,去年受灾这样严重,还有不少盈余,可见管事也是会经营的。这么一大笔的银钱若充赢国库,皇帝估计睡着都会笑醒。可转念一想,这是儿媳妇的嫁妆,她忙拒绝。自己这个婆婆再怎样,也能让儿媳妇拿嫁妆来贴补国库。 贺兰雪笑道:“母后,如今父皇新登基,虽然一直有这样的呼声,可是难保朝中有人私下非议,又赶上今年的大灾频繁,明年难过是免不了的,有了这些收入充入国库,解决不了大问题,可总是能起点作用,到时阿芃再找个什么方法去忽悠天下人,让其他世家也掏点腰包出来,等夏秋收获之后,也就缓解了燃眉之急。母后不用想这么多,我的嫁妆便我怎样用都好,您也知道,我那边好东西多的很,如果拿些稀罕物出来,才容易惹人议论,这样悄悄的把钱送过来,父皇不是也好操作调度。” 沐皇后摇头说道:“这些难处你父皇也有预料和准备,无论怎样,我这做婆婆的不能看着儿媳妇去打仗,再花着儿媳妇的嫁妆银子,咱们家可做不出这样的事。” 贺兰雪抿嘴笑道:“是是是,儿臣知道母后的心思,这可不是给母后您花着玩,您有父皇宠着,要星星,父皇不会给您月亮,这个是让您暂存,万一父皇那边需要应急,就让人掏出来,阿芃哪里顾上这些琐碎事,所以我这才求到母后这里,母后只当是给父皇留下后手,不用便罢,若用急用,难道您让父皇找我小舅舅他们要去?父皇断不会这样做的。您放心收着,若不着,就当替我暂时保管,等我回来,您再给我不就成了。” 沐皇后知道她的好意,在她额上戳了一指头,笑骂着将这册子收了起来,边说道:“就你想的远,我就纳闷,芃儿这眼睛是怎么长的,从你出生,就要跟我去看你,看到你就嚷着要娶你,那时还那么点的小人,他懂什么?可他偏认准了,还偏你也争气,啧啧,还是这小子眼光好。” 贺兰雪笑着又说道:“就是就是,亏得他眼光好。” 沐皇后忽然又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有件事,我想着还是叮嘱你一声好些,你们屋里的事,我是不管的,他守着你过一辈子也好,他要娶侧妃纳妾也好,这个你们都自己决定去,只是一件,不管怎样,你是我和你父皇认准的正妃,你这一出门就不知道多久,说句不当的话,你是不是得敲打敲打你们东宫的那些小妖精?个个花枝招展的那你眼前晃,你不心烦?” 贺兰雪听的心花怒放,挽了沐皇后的胳膊撒娇道:“还是母后懂我,您这哪是婆婆,您这是我亲娘啊!人家婆婆都拼命往儿子屋里塞人,您倒好,倒叮嘱我小心。母后,阿芃若知道会不会怪我?” 沐皇后笑嗔道:“快给我滚回东宫去,就你长一张好嘴,惯会哄人高兴,想我塞人,我就塞两个过去,到时别说我管的多。” 贺兰雪笑着起身,行了一礼告退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沐皇后又将这事告诉晋武帝,晋武帝叹气,这儿媳妇心思重,想的周全,将来自己老了,大位传给魏芃后,这儿媳妇还真能帮他将江山打理的清楚明白。 第691章、露一小手的品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晚,东宫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个个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品茗身边的女卫悄悄来告诉贺兰雪,他们走了之后,品茗姐姐就带着那两个宫女去了东宫校场,梅花桩不用久了,两个时辰。那个没有乱说话的,就在旁边看着宫女甲不停的从树桩上掉下来,再给人扔上去,再掉下来,再上去,如此这般,一直到现在。 东宫的侍卫多听说过贺兰雪骁勇善战,真见过的没大有,偶然看到他们夫妻在校场过几招而已;而东宫的宫女都是内务府或中宫送来的,常年在宫里,只听说过太子妃位列东平侯,有一身的军功在身上,这几个月看来,太子妃脾气挺温和,除了早起会在院子里练练功,平时给太子爷宠着,自己带带娃,这真没觉得太子妃如传说中那样脾气火爆。她身边的姐姐们,个个英姿飒爽,走路带风,可是平时也都笑眯眯的,连话都不多说。 今天那个笑眯眯,话长的姐姐,就给大家亮了亮脾气和功夫,宫女从树桩上摔下来的时候,这个小姐姐就轻轻一晃,就将人接住,顺手一扔,人就又上去了,这样接了三次之后,就不再管,那个宫女站一会就掉下来,如此反复,摔得的七荦八素眼冒金星,小姑娘无论怎样哀求,品茗都不为所动,手边的几个沙漏在不停的给她增减时间,宫女知道这是遇到心硬的人,哭着又重复站桩掉下的过程。 这还不重要,贾嬷嬷闻言,过来看了一眼,想向品茗也说个情,给她减点时间,结果品茗笑眯眯的回了句:“嬷嬷,这规矩是太子妃定下的,要不您等我们侯爷回来了,亲自给她说?” 贾嬷嬷知道贺兰雪的脾气,哪敢再多说,自己是魏芃院子里的掌事嬷嬷不假,没的为个小丫头,坏了多年的体面。忙打着哈哈,把那宫女又训斥了一顿,也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东宫的太监总管叫成春景,伸头看看这边的情况,悄悄向贾嬷嬷打听,待贾嬷嬷说了原由之后,成春景不住的摇头,这是有不少人要倒霉的节奏。 成春景是郭强一手带出来的人,脑子活,会做事,眼界也高,忠心自不必说,原本是他给下一任皇帝培养的人,没想到变化太快,魏翃退位了,这人也就到了东宫,直接伺候魏芃来了。 这也不是重点,关键是每天傍晚时,会有护卫营的人来操练,于是几十个糙汉子就在校场看着一个花容月貌、娇滴滴的小姑娘在梅花桩上练摔跟斗,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宫女乙吓的战战兢兢,亏得自己没有多话,不然此时自己也是这个下场,她心里庆幸的同时,暗叫倒霉,能进宫当宫女的,有一半是父兄有点小官职的,一方面女孩有点姿色,一方面也存着攀高枝的心思,自己倒没这心思,只想到了年龄被放出去,嫁个好人家安稳过了一生,谁知道祸从天降,遇到了猪队友,自己这是叫来看着受训的。 宫女甲被摔的全身如散架一般,心里从委屈到侥幸,又从侥幸落空到心中怨恨,又从怨恨到尴尬,等被人远远的围观后,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那些护卫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过来向品茗求情,又被品茗怼了回去,有怜香惜玉的,就大着胆子,指责品茗不近人情的,品茗也不多说,只笑眯眯的将这几个挑头的全记下样子,然后令人将舞墨找来,说这些人在这操练妨碍自己处罚宫女,让他换一波人来。舞墨不解,可看到她眼中的狡黠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啥也没说,就将人带走,不一会,又换了另外一波人来操练,又重复着同时的情景,直到把那边护卫营的人也全这相涮了一遍。 有护卫不解,便问舞墨:“大人,娘娘又不在宫里,品茗姑娘这样处罚宫女,也太不近人情了,连您的面子也不给,这未必太嚣张了吧。” 舞墨笑道:“你只管操练你们的功夫,没事别去招惹娘娘身边的女卫,真有事的时候,别说娘娘,就是她们出手,你们也未必能保全脸面。” 有护卫不信,又私下商量着去试试品茗的深浅,舞墨佯装不知,去伺候太子爷去了,顺便将这些事学给魏芃。 魏芃抚额,这人想找死真的不分年龄性别啊! 果然,不大工夫,就有人悄悄传来话,那几个护卫被品茗以一敌多,全给打了,而且品茗专挑脸上打,个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舞墨噗的笑了出来,她是一点不像她主子,这是存心给护卫们难堪来的,以后说出去,就是东宫的护卫被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给打了。他又假借太子之名,令人给品茗抬张椅子高几,再倒上茶水,让她别总陪人站着,别累到了。 这样一来,东宫里一片安静,再没人议论此事,只等娘娘回来好知道后续结果。 贺兰雪回来后,天色已晚,在安顿长乐洗澡睡觉的时候,听温杯等人说了下午到晚上发生的这些事。她让沁香去换回品茗,又让润茶去通知贾嬷嬷和刘嬷嬷,明早卯时,各处宫女点完卯之后,去东宫校场听训。又让成春景通知所有内侍,点卯之后,也去校场听训;又吩咐舞墨,明早不用陪太子早朝,天一去就好,除暗卫以外,所有东宫护卫在校场操练之后,就不必回去,都在校场候驾。 至于那个宫女,站足一个时辰再回去,这么久了,只会挨摔,连一个时辰都没站够,真是蠢到姥姥家了。 魏芃不由好笑,等她给长乐又喂了一次奶后,接过女儿给她拍打奶嗝,嗯,这人当爹的业务已经很熟练,抱孩子、换尿片、拍奶嗝,人家都会了。这让寝殿伺候的人惊掉了下巴,太子妃御夫有术,把太子爷给调教成了标准奶爸。 贺兰雪有话说:这算啥,泱儿满月就被天师抱走,那个超级奶爸的身份不比这个太子爷要牛叉的多。 第692章、打的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个宫女才满打满算站够一个时辰,此时贺兰雪已经蜷缩在魏芃怀中,睡意朦胧,听到温杯的禀报,她皱着眉,眼都没有睁开,说了声知道了,就翻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一句:“真真笨的要死,浪费大家时间。” 魏芃好笑,手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抚过,亲吻着她的眉眼,笑问道:“这么喜欢整人?这些宫女又不会功夫,你何必这么整她们?直接处置了不就是了。” 贺兰雪忽然睁开眼睛,一脸犹疑的问道:“怎么?心疼了?要不我出征的时候,你找个人来打理东宫?”说着已经一腿将他从床上踢了下去。 魏芃哭笑不得,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在她身边,按着她用力亲吻,又好好的揉搓一通,这才恨恨道:“我就说了一句,你就吃醋,我是怕你生气,看着不顺眼的发落了就是。” 贺兰雪给他揉搓的全身无力,睡意全无,一边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一边恨道:“我出征这些时候,你要是敢招惹这些小妖精,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 魏芃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含笑应道:“行,你说怎样就怎样,若有人招惹我怎么办?” 贺兰雪咬牙:“你这就打算好了是吧,原来你都是假模假样来的,巴不得我快点出门,然后好抬人上来是吧。” 魏芃见她真的急了,忙投降,讨饶道:“好好,别人来招惹我,也是我的错,只要有人敢来,我通通留着给你回来收拾,怎样?”说着又一通温存。 贺兰雪推开他,合上眼皮准备睡觉,一边还嘟囔道:“别烦我了,睡吧,明天还要喝避子汤,苦兮兮的,烦死了。” 魏芃不解:“好端端的你喝这东西干嘛?多子多福,再生几个。” 贺兰雪皱了眉,向他怀中靠了些,说道:“我去打仗,再揣个孩子回来,这能说得清是谁的吗?给那些多事的人抓住话题,不知道要怎么胡说,总不成再搞亲子鉴定吧,那你们魏家的脸还要吗?” “亲子鉴定?”魏芃反问,这是什么东西? 贺兰雪已经开始进入睡眠状态,不忘给他解释:“就是滴血验亲,鬼知道朝中那些个人怎么想,快睡吧。” 魏芃轻轻吻了她一下,低声说道:“放心,这辈子再不会疑心你的。” 次日一早,魏芃自去上朝,贺兰雪梳洗之后,带了温杯四人直接去了东宫校场。舞墨已经领着从护卫在操练一会了,这些护卫都是按军中作息,寅末就开始操练了,贺兰雪也不打断他们,就在一旁看他们操练,那嘴巴已经要撇到了脑后。就这样的,万一哪天东宫出事,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等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她才让舞墨将众人全聚集起来。众护卫排列整齐,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她在众人前面走过,一一扫视着这些人,这些人大多是近卫营挑选出来的,并非寻常角色,可是看到那几个脸上有着青紫的人时,贺兰雪板着的脸上露出一丝愕然。 指着那几个军士问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相互操练不用打脸吧?” 几人表情尴尬,几个人目视前方,不好作答,贺兰雪又看看舞墨,舞墨表情也十分古怪,娘娘,您明明都知道,非让人说出来呗? 其中一个护卫已经在舞墨和贺兰雪的不断扫视下,心理防线终于崩塌,挺着胸,大声说道:“回娘娘,是被品茗姑娘打的。” 这大概是被打的最理直气壮的人了吧。 众护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贺兰雪也露出了笑容,这护卫还真实诚,这么糗的事,就给这样说出来了。品茗四人早笑开花,身后,贺兰雪带着的女卫也都笑得花枝乱颤,十分的养眼。 舞墨忙令人止了笑,贺兰雪含笑问道:“她为什么打你?” 那护卫道:“回娘娘,臣……臣替晚晴姑娘求情,坏了娘娘的规矩,所以被打的。” 众人又是一阵笑。贺兰雪摆手止了大家的笑,继续问道:“知道坏了规矩还求情,被打了你可服?” 那护卫迟疑了一下,又大声答道:“回娘娘,挨打服,可是因为求情被打臣不服。”贺兰雪示意他说下去,这人才又说道:“臣只是看着晚晴姑娘弱不禁风却去踩梅花桩,摔的……实在可怜,这才求情的,娘娘,东宫这些姑娘不比臣等这些粗人,用这种方式罚款,臣觉得有失公允。” 贺兰雪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人,笑问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 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这护卫也是个轴的,又大声说道:“回娘娘,臣等都这样想。” 贺兰雪挥手笑道:“来来,觉得本侯处罚不当的站左边,觉得对的,站右边,挨过打的留在原地。” 众人不解,可还是迟疑着,自动分了三队出来,除了挨打的这些人,其他的倒是有一小部分认为处罚不当了。贺兰雪忽然收起了笑容,喝斥道:“你们身为护卫,不正经操练,倒操心起哪个妹子受罚,哪个姐姐委屈,你们的职责是护卫东宫,护卫我和殿下还是护卫这些姐姐妹妹?” 众护卫顿时哑了,贺兰雪向品茗道:“品茗,一会下去领赏,然后你也去站两个时辰梅花桩去。”品茗不解,贺兰雪说道:“赏你是因为你打的对,打的好,罚你是因为你打的轻,这样的蠢货,不分轻重主次,不知道职责所在的,你就得狠狠的揍他!” 护卫中一片哗然,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贺兰雪表情又冷了几分,不屑道:“本侯刚才看到你们的对练,若平时这样练,舞墨,你就趁早也别干了,这样的花拳绣腿,实在是丢了东宫的脸。” 她这样说,众护卫可就不服气了,七嘴八舌的又嚷嚷起来,贺兰雪向温杯道:“温杯,去挑个揍了去。” 温杯应下,向前一步,向众护卫拱手道:“诸位,侯爷瞧不上你们的功夫,我来讨教几招,好让侯爷知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徒有其表。” 第693章、小妖精们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有护卫跃跃欲试,舞墨示意他们动手就成,谁知三下五除二,没几招就被温杯打翻在地,脸上又是一片的乌青。这下又人跳出来跟温杯比试,十个人中,倒有八个被温杯打青了脸,这个众人傻了眼,不敢再有小视之心。 贺兰雪一脸的鄙夷,说道:“舞墨,把这些挨打的,还有替那个什么晚晴讲情的,全记下名字,扔去五军大营,交给杨公爷,让他这些天给好好调教调教,等大军出发之日,这些人全都带去西疆,让他们也长长见识,免得终日无所事事的瞎操心。温杯是本侯身边的医女,专攻医术,武功是最差的一个,可是也是跟着本侯去过北疆,到过东燕,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就你们这些本事没的丢了东宫的脸。” 众人这又看向这四个姑娘,只是比寻常的宫女看着干练一些,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经历本事。 贺兰雪又道:“你们即为护卫,也是军中的编制,就是上峰的决策不对,你们也要听从,否则各自为政,还打什么仗?”她脸上又闪过一丝嘲讽,嗤笑道:“你们一个个拿着朝廷的俸禄,不尽心做好份内的事,倒成天忙活的紧,替本侯把打理东宫,主持中馈的事都操心了,我看你们就是太闲,水月,以后你们每天早上跟他们一起对练,不用留情,就照着温杯和品茗的轻重来,一直到咱们大军出征。” 她身后一个女卫躬身应了,抬眼却向这些护卫看了一眼,脸上带了不以为然,显然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众护卫哑口无言。舞墨已经道了遵命,站在了一旁。娘娘治军严格,这下这些人有的苦头吃了。 护卫中有人眼睛闪亮,迟疑着也终于大声说道:“娘娘,臣也想跟着去西征。” 贺兰雪有些意外,这些护卫中还要想去打仗的,她摇头道:“护卫营与五军大营同为军中编制,职责不同,既然在护卫营,定是经过筛选的,想必诸位近身功夫要更好些吧,那就服从大营调度,各司其职,带他们去,那是让他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长长记性,知道士兵的天职是什么,把你们都带走,东宫谁来护卫?殿下入主东宫时日尚短,若你们真是有本事的,将来必送你们去大营。” 护卫不免有些悻悻然,可是还是挺直身板,大声应了遵命。贺兰雪摆手,让他们自便。此时,那些内侍、宫女们已经在一旁聚集良久,来的早已经看到温杯将护卫打翻,又听着贺兰雪训诫众人,她说话不急不许,语调也不高,但透着让人不能拒绝的凌厉,这让内侍宫女们已经有些心惊,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昨天发生的已经在东宫传遍,太子妃这是怒了。 成春景暗暗摇头,向身边的几个体己内侍低声告诫:“你们一个个都打起精神,别学那起子糊涂东西,嘴上没个把门,往日里大总管总是教导,我也没少提醒过你们,在宫里这么多年,别把这些年的体面全丢了,到时被打回原形,可没人能救得你们。” 那些内侍中,有和他一同被郭强调教过的,如今是东宫的太监副领,名叫韩望安,这人撇嘴,斜了几个小内侍一眼,低声说道:“平时我们天天耳提面命,你们都不当事,等娘娘收拾你们时,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有个内侍压低声音问道:“韩总管,咱们娘娘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吗?” 韩望安瞪他一眼,低声喝斥:“蠢货,这种问题也敢问,看不见娘娘身边的姑娘把护卫都打了吗?娘娘统领千军万马,平日不在这些内宅事情上劳心,可不代表娘娘不明白,咱们当奴才,只管伺候好主子,旁的事情少说少问。” 成春景见贺兰雪还在训诫那些护卫,心里盘算着,慢条斯理的踱到刘嬷嬷和贾嬷嬷身边,含笑打着招呼说道:“嬷嬷们来的倒早,那起子小蹄子可给嬷嬷添麻烦了,这下惹火了主子,可有的受了。” 贾嬷嬷也皱了眉,叹气道:“谁说不是,还是成总管会调教人,回头倒要向两位总管好好学学。” 成春景谦逊道:“哪里哪里,嬷嬷久在王府,不了解宫里这些丫头罢了。”他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倒羡慕嬷嬷们了解主子,这些丫头不好的,只管打发掉就是了,伺候不好主子,才是掉脑袋的事。” 贾嬷嬷会意,知道他这是想问贺兰雪的心性,看了眼刘嬷嬷,笑道:“那这个,你得向刘姐姐讨教了,老姐姐跟了娘娘多年,可比我要了解娘娘。” 刘嬷嬷也笑了起来,轻声说道:“侯爷待人是极好,没来京城的时候,从来不会苛待大家,待人也和气,当日山寨周围方圆百里,受过侯爷恩惠的岂止一人?只要不触了侯爷的底限,坏了侯爷的规矩,平日里还不是由着姑娘们没大没小。” 她又向贺兰雪的方向看了一眼,含笑道:“侯爷耳聪目明,赏罚分明。” 几人没明白她这话的深意,面面相觑,她却再不说什么了。 眼看那边护卫们已经被打发去操练了,成春景忙又溜达到朝望安那边,顺便看看内侍还有没有落下的,太子妃第一次立规矩,就把人全拖到校场,自己的人可别当这个出头鸟。 贾、刘两位嬷嬷也忙回头又清点了一下人数,那个惹事的晚晴也垂头丧气的站在人群中。两位嬷嬷相视,这不省心的小妖精,胆子还真大,什么话都敢说。 贺兰雪已经缓缓的走了过来,众人忙向她躬身施礼请安。贺兰雪的目光挨个在他们脸上扫过,在晚晴脸上稍做停留,呵呵,这丫头眉目清秀,是有几分姿色的那种,低垂的眼帘,还有些委屈。自己昨天又翻看了一遍名单,如果自己没记错,这是御史中丞家的孩子,母后拨过来的人。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宫女中姿色尚可的还真不在少数,内务府的差事办的可真不错,这些宫女给她看的头垂的更低了。她又看向那些内侍,一个个敛气凝神,脸上也写着不安。 第694章、先学规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将这些人全都看了一遍,这才慢慢开了口:“本宫今天唤你们来,想必你们也知道为什么。自从入主东宫,本宫与殿下忙于政事,并没时间理会宫里这些琐事,可东宫的规矩也早让嬷嬷和总管会教导过你们,你们可都学过了?都知道了?” 众人齐声就道:“奴婢等知道。” 贺兰雪点头:“很好,你们有些人是从前东宫的旧人,有些是内务府调过来的,还有些是母后宫里赏的,但无论是哪里过来的,宫里的规矩总是相差无几,做的好有赏,犯错就罚,这个你们可都懂?” 众人又齐声应懂。 贺兰雪冷笑:“晚晴,你可知错?” 晚晴已经扑通跪倒在地上,低声道:“奴婢知错,请娘娘饶过奴婢这一次,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奴婢……奴婢也没说什么。” 哟,这姑娘还觉得自己没说啥,她是当这些人啥也没听见吗?她忽然手指动了动,众人只听到一声细微的风声,品茗已经顺声而去,片刻之后,手里捧着一只残存的秋虫到了贺兰雪身边,秋虫的身上钉着一根细针,贺兰雪将这秋虫弹到晚晴面前,冷笑道:“便是十米以外的虫声,都躲不过本宫的耳朵,你觉得你说了什么我们都没听见吗?” 众人给她这一手吓了一跳,太子妃娘娘的功夫真不是虚的啊! 晚晴更吓的连连叩头,直说饶命。 贺兰雪这才又淡淡说道:“你也知道妄言主子是什么罪过,本宫也不准备要你的命,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你每天忙完差事,就来校场站一个月的梅花桩,每天一个时辰。贾嬷嬷,这就麻烦你安排盯着吧,只有一点,别徇私就成。” 贾嬷嬷连说不敢。晚晴吓的魂飞魄散,哀求道:“娘娘,奴婢知道错了,您……您能换种方式处罚奴婢吗?奴婢……奴婢实在做不了这样的事情。”贺兰雪也不说话,就冷冷的看着她,贾嬷嬷忙拉扯她训斥道:“你背后非议主子本是死罪,娘娘仁厚,不跟你计较,你还谢过娘娘的大恩,居然还敢讨价还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晚晴已经吓的哭了起来,说道:“嬷嬷,不是奴婢胆大,奴婢实在不会这些粗活,您打我骂我都行,可求娘娘不要让奴婢来站什么梅花桩。” 贺兰雪抚额,这姑娘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润茶已经喝斥道:“大胆,这样算粗活?那你能干得了什么?为什么娘娘能做的事,你做不来?你比娘娘还金贵吗?难不成娘娘就是做粗活的?” 成、韩、贾、刘四位暗暗摇头,这丫头怕不是个傻子吧?娘娘是武将出身,她这样说,是嫌命长吗?晚晴怔住,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才真的害怕起来,跪爬到贺兰雪脚边,不住的叩头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她顿了顿,终于抬手,重重的打在自己脸上,边说道:“是奴婢胡说,惹娘娘生气,求娘娘恕罪,饶过奴婢。” 贺兰雪皱眉,自己是最烦这样的事,可是眼下也只能顺应潮流,等晚晴自己打了二十下之后,贺兰雪才叫停,向贾嬷嬷说道:“嬷嬷,这丫头以后去外院当差吧,如果再管不好自己的嘴,就直接发落了。” 贾嬷嬷忙应下。贺兰雪这才又向众人说道:“你们既然在东宫当差,就要恪守本分,不得妄言,不得搬弄是非,再有下次,就依律法处置。” 众人齐声应是。依律法,背后议论太子妃够不上满门抄斩,本人也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尤其是这种无中生有的惴测。贺兰雪又说道:“本宫不日就要西征,殿下要处理朝政大事,你们一个个都小心伺候,若给我听说谁有什么疏漏,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掂量着。差事办的好,本宫和殿下自然有赏,偷懒生事的,也绝不姑息。明天就有宫里的嬷嬷来重新教你们规矩,你们可都打起精神,好好学着点,别再出什么差错。” 她又向四位管事的说道:“眼下朝廷马上出兵西梁,今年各地又不同情况的受灾,朝廷吃紧,本宫出征后,东宫又只剩下殿下自己,从今天开始,东宫的用度减半,省下的银子每月报给舞墨,再由殿下决断。” 四人忙应是。内侍宫女却窃窃私语,悄声议论几句。 贺兰雪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太子是国之储君,皇上的左膀又臂,自当为皇上分忧,东宫也当为天下人的表率,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关系着东宫的声誉,本宫希望各位也厉行节俭,做不到开源,就努力节流,为殿下分忧,为皇上分忧。” 众人又齐声应是。贺兰雪摆手,示意众人散了去吧。四人这才带着内侍和宫女们退出校场。 待出了校场的门,四位管事抹了法额上的冷汗。韩望安瞪了晚晴一眼,斥骂道:“糊涂东西,你这是仗着你爹也敢跟娘娘讨价还价了?你是活腻还是怎样?” 晚晴两颊红肿,哽咽道:“奴婢不敢,可是韩总管,奴婢也没练过什么功夫,昨天站了足足四个时辰,身上摔的青紫,现在全身还疼,实在不是奴婢胆大。” 成春景喝斥道:“还敢胡说,也就是咱们娘娘仁厚,换做旁人,你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早就够砍你的脑袋了,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怎样?连娘娘和王爷他们也敢议论胡说!” 晚晴不敢作声,刘嬷嬷却忽然笑了,叹气道:“娘娘这两年脾气好了许多,换在从前,呵呵,你昨天就是死人了。” 晚晴听她开口,仿佛遇到了救命稻草,抓了她的胳膊央求道:“嬷嬷,好嬷嬷,您是娘娘身边的人,您替奴婢向娘娘求求情吧。奴婢以后真的不敢。” 刘嬷嬷推开她的手,微笑道:“你大概不知道吧,若人替你求情,如那些护卫一般,挨打是轻的,那是几位姑娘们动的手,当日因为娘娘罚人,求情的是连坐的,谁会这么不识相呢?我看你还是收起那些个心思,安分的做你的差事。” 第695章、雷声大雨点小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待回到寝殿,长乐已经醒了,乳母刚给喂完奶,小家伙一脸的意犹未尽,给贺兰雪抱过来后,小脑袋不住的向她怀里蹭着,嘴里还哼哼叽叽,好像撒娇一样。贺兰雪在她小脸上亲了又亲,解开衣襟让她再吃点加餐。 她喂着长乐,又让温杯把自己的嫁妆单子拿来,又让人安排车,一会要去趟镇国公府,还想着这几天多带着长乐去见太后和皇后,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自己倒是能生,一口气连着生俩,可都要养在外面,这次西征,又不知道要打多久,还是让她们多见见长乐吧。 这边安排着,沁香三人都应下安排人去了。她们明白,主子这是准备出征前,把眼前要解决的事情先做,除了宫里这些琐碎的,大营中不时还有人求见商议政事,这些是够她忙的。忙完这些,她又想起品茗还在校场站梅花桩呢,又忙让温杯找个由头,把她叫回来。 润茶忍不住又向贺兰雪说道:“侯爷,这次真的这么便宜那小蹄子?等咱们前脚出门,谁知道她后脚会闹什么妖了。” 贺兰雪微笑:“我就怕她们不闹。若不是她说话给九林他们听到,我才不想说。” 沁香已经向她瞪眼:“笨死了,咱们马上出门,就算侯爷严罚了,他们小心也不会太久,又要故态重生,还要再费周章,不如索性由着他们折腾,反正闹的厉害了,殿下不管,娘娘也要过问,到时侯爷回来一并收拾,还能收拾的干净彻底。” 贺兰雪指的润茶,一脸的嫌弃:“你也学学温杯和沁香,只长岁数不长心眼,将来嫁人到婆家怎么做当家主母?” 润茶不解:“姑娘,您这就准备把我们全打发了?嫌弃了?” 沁香抿嘴直笑,贺兰雪已经甩她了白眼,说道:“是,嫌弃你太笨了,而且太懒,一点脑子不肯用。” 润茶慢条斯理的答:“这不是有她们吗?至于将来——傻人有傻福,再说了,姑娘,我陪着您不好吗?” 贺兰雪菀尔,坐在桌前拿起笔,在册子上写了些什么,写罢,又看了看,感觉不满意,又添加了几行,然后才又点点头,又照这个誊抄一份。随后让温杯润茶照这个单子,把上面的东西挑出来单独放在一边。 忙活的差不多时,魏芃也下朝回来,她又忙着令人传早膳,吃饭的时候,将早上这些事学给他听。 魏芃好笑,她这是多不放心自己,他给贺兰雪的碗中又夹了一块笋尖,笑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等你这些年,我房里多干净?十年都过来了,这一年我还能怎样?” 贺兰雪斜了他一眼道:“这怎么一样,你那时还小,怎么能和现在比。” 魏芃嘴角噙着笑,看了又看眼前这个有些戒备的小女人,说道:“放一百个心,父皇这么忙,等完全理顺也得再有一年半载,你替我去打仗,我再不替父皇分忧,那可不是太对不起你了?我还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想这些。” 贺兰雪哼道:“那别人送上门来的呢?” “留着你回来处置,杀剐存留,你随便处置。”魏芃如是说。 待用罢早饭,贺兰雪又将刚才写的册子拿了一份交给魏芃,魏芃翻看时,上面东西眼生的很,自己好像没见过,也好像有点印象,除了几处田产、铺子还有些古玩饰物,林林总总还真不老少。 贺兰雪笑说:“这一份你收起来,东西我已经让人挑出来放在一边了,等瑞秋成亲时,你让人给她送去添妆,好充充门面,免得三伯娘总瞧不上她,阿茸的我就不管了,这事上,我可是他的姨姐。” 魏芃用册子敲了她脑袋,边将这册子收起,边说道:“三伯父白给你赔送了那么多嫁妆,你倒小气的连阿茸都不肯管,阿茸待你也不坏吧,你好歹也是他的堂嫂,偏心。” 贺兰雪已经让人过来帮她更衣,又让人把长乐也抱来,魏芃好奇:“天凉了,你又要抱着她去哪?” “去镇国公府,我去看看瑞秋,叮嘱她几句,他们成亲时,估计我是回不来的,崔家罩着她,估计三伯娘也不会太苛待她,但崔家终究是商,镇国公又是这样的,我还是给她长长脸比较好。”说话时,她已经穿戴整齐,乳母也抱过来了长乐公主。 魏芃明白,她抱着长乐去,是给连康看的,贺兰雪不待见他,又长住东宫,他想看看外孙女也没什么机会,这次贺兰雪要送女儿去苗疆,这外孙女他就更见不到了。魏芃又瞟了眼那个抱着女儿亲的人,哼哼,想给亲爹显摆自己女儿有多好,就直接说,还什么去叮嘱连三,连三嫁到王府,伯父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让王妃太欺负她的,这会装什么担忧! 他想起什么,又说道:“今早连国公向父皇上书,要随大军西征,给父皇驳回了,你若见到他,心里也好知道怎么回事。” 贺兰雪冷哼:“这会要他卖好?” 等太子妃的依仗招摇过市,快到国公府时,东宫的内侍已经去通知国公府,太子妃娘娘要过府议事,吓的门前的小厮忙飞奔进去通报,太子妃的鸾驾到了,这还了得,国公爷也得抓紧出来接驾啊! 连康正在为早朝的事情烦恼,西梁现在乱了一锅粥,她这个时候去西征,时间长短且不说,也要冒着生命危险,自己去替她有什么不行!自己也是带兵打仗的人,比不得杨郡王,也没至于并到不能去打仗吧。 皇帝说的很含蓄,好钢用在刀刃上,杀鸡就不必用牛刀了,国公爷还是在家歇着吧,让他们这些孩子做就好。 可是去的是自己女儿,自己已经坑了她这么多次,怎么就不能替她做点什么! 正郁闷着院子里舞了一顿刀,又打翻两个箭垛,这时就听下人来通报,太子妃娘娘带着公主来了,鸾驾马上就到国公府。 第696章、大逆不道的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用册子敲了她脑袋,边将这册子收起,边说道:“三伯父白给你赔送了那么多嫁妆,你倒小气的连阿茸都不肯管,阿茸待你也不坏吧,你好歹也是他的堂嫂,偏心。” 贺兰雪已经让人过来帮她更衣,又让人把长乐也抱来,魏芃好奇:“天凉了,你又要抱着她去哪?” “去镇国公府,我去看看瑞秋,叮嘱她几句,他们成亲时,估计我是回不来的,崔家罩着她,估计三伯娘也不会太苛待她,但崔家终究是商,镇国公又是这样的,我还是给她长长脸比较好。”说话时,她已经穿戴整齐,乳母也抱过来了长乐公主。 魏芃明白,她抱着长乐去,是给连康看的,贺兰雪不待见他,又长住东宫,他想看看外孙女也没什么机会,这次贺兰雪要送女儿去苗疆,这外孙女他就更见不到了。魏芃又瞟了眼那个抱着女儿亲的人,哼哼,想给亲爹显摆自己女儿有多好,就直接说,还什么去叮嘱连三,连三嫁到王府,伯父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会让王妃太欺负她的,这会装什么担忧! 他想起什么,又说道:“今早连国公向父皇上书,要随大军西征,给父皇驳回了,你若见到他,心里也好知道怎么回事。” 贺兰雪冷哼:“这会要他卖好?” 等太子妃的依仗招摇过市,快到国公府时,东宫的内侍已经去通知国公府,太子妃娘娘要过府议事,吓的门前的小厮忙飞奔进去通报,太子妃的鸾驾到了,这还了得,国公爷也得抓紧出来接驾啊! 连康正在为早朝的事情烦恼,西梁现在乱了一锅粥,她这个时候去西征,时间长短且不说,也要冒着生命危险,自己去替她有什么不行!自己也是带兵打仗的人,比不得杨郡王,也没至于并到不能去打仗吧。 皇帝说的很含蓄,好钢用在刀刃上,杀鸡就不必用牛刀了,国公爷还是在家歇着吧,让他们这些孩子做就好。 可是去的是自己女儿,自己已经坑了她这么多次,怎么就不能替她做点什么! 正郁闷着院子里舞了一顿刀,又打翻两个箭垛,这时就听下人来通报,太子妃娘娘带着公主来了,鸾驾马上就到国公府。 连康顿时忙乱起来,飞似的回房更衣,有心沐浴,显然来不及了,只得让崔姨娘先给自己换了衣服,又想着她现在是太子妃,自己还不能太随便,又在想着了正品服饰。 崔姨娘已经在制止他了,这好歹是自家女儿,不管为啥来,他正常的服制礼仪就好,也不用这样慌乱吧。 连康想想也对,自己这是紧张过头了。可是无论从前皇帝来,还是几位王爷,自己都能从容应对,偏偏对上自己女儿,反而不知道怎样是好了。 收拾妥当,他便在门口迎驾,见太子妃的车驾远远过来,国公府诸人已经跪倒相迎。贺兰雪抱着长乐,心里已经在甩他白眼了,一方面急着要认自己,自己这一上门,还搞这么大的阵势。哎,算了,这个皇权时代,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这些礼数对他们来说也实在是正常。 到了门口,温杯已经很识相的说了声免礼。等把她让到大厅,贺兰雪居中坐下了,连康才又向她施了一礼,客气的问道:“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贺兰雪淡淡的说道:“去把崔太太和瑞秋叫来,我有话和你们说。” 不大工夫,崔氏和连瑞秋也匆匆到了大厅,给她行了礼,便也伺立在一旁。贺兰雪赐了座,早有人奉上茶来,贺兰雪这才令人将那份单子递给连康和崔氏,说道:“我过几天就要出征,瑞秋的婚事我估计是赶不上了,这份是我给你备下添妆的,你且收着,等你大婚的时候,殿下自会让人送来。” 连康打眼一看这单子,又给惊到了,这单子上的铺子田产加上物件,着实不菲,连忙说道:“这份添妆实在太丰厚了,瑞秋怎么敢受这样的添妆礼。” 贺兰雪白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不敢?我的东西,我想怎么送人就怎么送人,你就别操心了,让崔太太给她收好,她嫁妆多些,到了王府也不会被小看,你就不为她打算打算?” 连康被噎住,只得应道了谢。贺兰雪又说道:“瑞秋嫁过去之后,只管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国公爷若当你是她亲爹,就好歹替她谋划着些,别哪天阿茸一个没护住,真给人欺负了,你好歹也替她撑撑门面去。” 崔氏见他们又要呛起来,现在连康是不敢再和她硬来了,忙圆场道:“有劳娘娘费心了,瑞秋的事,国公爷也上着心呢,前几天还让人又寻了珍奇给瑞秋当嫁妆。” 贺兰雪嗯了一声,崔氏见她抱着长乐,她心思活,又试探着开口问道:“公主这也快百天了吧,娘娘好福气,这才两年,就已经儿女双全,这可要羡煞死旁人了。” 温杯已经接过贺兰雪怀中的公主,抱到崔氏和连康面前,笑着递给崔氏道:“太太瞧,公主的眉眼像娘娘多些,将来大了,也是个美人呢。” 崔氏小心的抱过,长乐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看崔氏,又看看连康,忽然就裂嘴笑了。连康心花怒放,伸手碰碰小家伙,小家伙也瞪大眼睛看着连康,然后又是一笑,连康再也忍不住,将孩子抱了过来。 温杯偷笑,在这样的小奶娃面前,这父女好歹不再对着撕了。 此后几天,贺兰雪就忙活着在这些琐事,中间还要跟杨九林和大营的人对行程,忙的不亦乐乎。 晋武帝也有些好奇起来,这些日子,少见太子夫妻进宫,多是让人将长乐抱给太后和皇后,他们这是在忙啥? 郭强含笑答道:“听说娘娘最近很忙,大军还在几天就要出征,杨公爷也常和娘娘商议军情。” 晋武帝反问:“那太子呢?他在忙啥?” 第697章、兵马大元帅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之后,一切也就尘埃落定,大晋朝长乐元年十月二十六,晋武帝下旨西征,诏书中说道:受梁景帝临终托付,大晋朝借兵梁国,助太子慕容云渡平息内乱,诛杀反臣,还位于慕容云渡,并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任命定国公杨九林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康王魏俊楼为副帅,率京卫营一万兵马,神机营一万兵马,驻军二十三万西征梁国,京卫营指挥使、东平侯贺兰雪,神机营指挥使、盈王世子魏苏随军西征。另有各营将官听从调度,十月二十九自京城出发。 圣旨一下,京城顿时沸腾。这次西梁的事情早传的沸沸扬扬,朝野内外一直议论不休,有说皇上仁义的,也有说不如借机把西梁收归大晋的,更有人说慕容家气数已尽的。可等圣旨发出时,这次的豪华阵容又让大家惊叹,一位国公,一位王爷,一位太子妃,一位王府世子,更不要说其他随行的将官,不少都是朝中大员的子弟,这说没有吞并梁国的打算谁信啊! 且不说杨九林的威名,那太子妃当年东征,可是只用了半年就把人家给拿下了,这次又一同西征,啧啧,她和康王爷,一位是状元,一位的榜眼,这三人的杀伤力加起来就已经很凶悍了,何况还有个盈世子,他的什么神机营听说用的是全新的火器,太子爷亲自画的图样,威力巨大,这是去西疆试新武器的吧。 最开心的人当属唐培,一直想去打仗,这次终于有了机会,这事一出来,他就缠着魏苏和贺兰雪,这俩人故意不甩他,急的唐培要上房,又跑去找杨九林,杨公爷还是实诚,没熬过他的纠缠,终于松了口,为此还让魏苏和贺兰雪一通的埋怨:你不让他请客喝酒,不难为难为他,怎么知道这机会难得? 唐培听说后,立马拉着他们几个跑醉春风去喝酒,魏芃淡淡的甩他一句话:“不去。本宫要带娃。” 众人:…… 太子爷最近很守夫道,没事就陪着太子妃在东宫带娃,听说连换尿布都会,啧啧,东平侯好手段,打仗凶猛,调教夫君也十分拿手啊!她调教的可是未来的皇帝,设想一下,当这人君临天下的时候,一边批着奏折,一手抱着娃……画面太美不敢想像。呃,那这时,娘娘在干嘛?在收拾那些小妖精?还是在大营收拾众将士?或者在睡午觉?不敢想! 不过这些还是给约到了一起,魏茸说要替他们饯行,尤其是他一脸哀怨的看着魏芃时,让魏芃一阵的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他至于这样吗? 魏茸点疼:“至于!其实我也想跟他们去,可堂嫂不许,她说我婚期将至,如果改婚期不吉利,若我娶的是别人她才不会管,可是我娶的是她妹子,就说什么也不让我去了。” 魏芃叹气,如他小时候一样,揉揉他脑袋,安慰道:“那你就听她的吧,胭脂虎,咱们惹不起。” 魏茸:…… 完了,身为太子的堂兄已经夫纲不振,自己估计也翻不了身了。 醉春风早早就给他们备下了雅间,自从宁王和文家造反之后,这年事情又接二连三,这些人早就没有好好聚了,加上后来宣王登基,魏芃摇身变了太子,他们也不方便总叫他出来喝酒,这难得的机会自然也要好好喝一杯,顺便还叫上了慕容云渡兄妹,慕容兄妹有心拒绝,可贺兰雪劝说他今后他们难免会接触,大军出发后,在京城多些朋友也有得照应。 慕容云渡心里夺压抑,又给魏芃劝了两句,也就跟着一起去了醉春风;贺兰雪比较贴心,又让人从东宫带了坛逍遥游来,众人直呼过瘾。慕容兄妹哪有这个心情,坐在一旁瞧着他们这么热闹, 唐培难得去打仗,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显摆的让魏茸想打人,还是杨九林厚道,直恭喜魏茸没几个月就要成亲了。 他拍着魏茸的肩笑着安慰:“你和阿雪费尽心思,好容易才娶到的人,你不是应该兴奋的在家等着娶老婆吗?打仗的事情有哥哥们在,你就不用惦记了。” 魏茸一脸的小委屈:“你们都去打仗,把我扔家里有啥好玩?” 魏苡忙接过话:“又不是只有你?我和阿芃也成京城好吧。再说难道不是娶老婆最要紧吗?” 魏茸答:“我觉得都要紧。” 魏苡却笑着反问:“你这么说就不怕芃弟妹收拾你?” 魏茸笑而不答,慕容云霜却忍不住插嘴问道:“是啊,德世子,你要娶阿雪的亲妹子,这难道不比打仗重要?何况……”她的神情多了些落寞:“何况是替我们出兵,也没什么好处,你们都是晋朝的世家子,怎的都这么抢着去打仗?” 唐培嘿嘿笑道:“这你就不了解了吧,无论为了什么原因,只要朝廷有令,我们才更应该冲锋在前,我们的祖上都是大晋的臣子,食君之禄,当然要为君分忧,世家子又怎样,难道当缩头乌龟,丢了祖宗的脸?阿苡他爹还是东燕的人呢,可是归降我们大晋之后,不是一样为了平叛才受了重伤。我们又怎么能落在后面?只是……只是……唉!阿雪……不不,太子妃殿下嫌我功夫差,总不肯带我去。” 魏苏笑着捶了他一拳,说道:“你总算说了次人话。冲这个,弟妹这次也让你打个痛快。” 慕容云渡默然,晋朝的世家子以为国搏命为荣耀,就连功夫最差的人也在想着为国尽忠,听说当日晋朝宁王造反,围攻都城,便是这些人奋起反击的,随后贺兰雪又追到了长安,将魏芃救出,打败了宁王,这才逼得宁王远赴梁国,投靠了皇叔,而他造反的原由,却是惠文帝逼死父亲,抢了弟弟的皇位,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们依然守护了晋朝的安宁,听说贺兰雪怀着孕,还打退了兀图尔术。 第698章、我和你们同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然而反观梁国,出了事之后,竟然诸侯起义,瓜分了国土,现在为着父皇临终的托付,晋皇一声令下,这些上至太子妃、王爷,下至官员子弟,都义无反顾的投入军中,这是多么讽刺的事,这是当初一直敌对的国家,边境上一直与人家争夺不休的国家。 贺兰雪已经笑着岔开话题,向魏茸道:“阿茸,你可要好好待瑞秋,若我回来听说你让她受委屈了,你就等着好看吧。” 魏茸拍着桌子,一脸的忿忿不平:“我敢吗?你觉得我敢吗?我舍得吗?费了这么多心思才娶到,你当我是疯了吗?还去欺负她!” 唐培忽然故作压低声音状,说道:“上次她出征时也说不许你欺负连三,你不是也欺负了吗?不然你怎么拐的人家?” 魏茸:…… 等到了十月二十九这天,大军在城外集结,杨九林等人要在皇城下向晋武帝辞行,时下深秋,天气已经转凉,却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阳光正好,照得一众将士盔明甲亮,秋风吹得大旗随风飘扬。 一早贺兰雪令天一等人先护送圣女和诺云带着公主去城外相候,一块将璇玑也带上,这只虎二代就陪着公主呆在西南吧。安排好她们之后,她又换了盔甲,有女卫将乌夜牵到东宫门外,马鞍两侧挂着亮银枪和猎日弓。 魏芃牵了她的手,一同向外走去,行至外院,东宫的护卫、内侍、宫女等已经候在道路两边,见贺兰雪一身戎装的出来,都跪倒在道路两侧,齐声道:“恭祝太子妃殿下早日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贺兰雪微笑,说了声平身,她转向魏芃,魏芃也含笑看着她,说道:“太子妃早上旗开得胜,凯旋回朝!” 皇城内城的城墙上,杨九林已经接过虎符,晋武帝含笑勉励:“九林,这次出征意义不同,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 杨九林朗声答道:“臣等必不辱使命。” 城墙外,万余将士也齐声道:“臣等必不辱使命!” 晋武帝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启程了。杨九林这才快步下了城墙,翻身上马,城下诸人也随之上马,策马启程。 杨九林居中,身后大旗与以往不同,黑色的帅旗上绣着麒麟的纹样,隶书的几个大字:晋安国公杨,他左侧的大旗是紫色的绣着蟒纹,上书隶书的晋康王魏,马上之人是身披紫袍的魏俊楼,右侧大旗醒目的杏黄色上面绣着的却是凤凰,上书隶书的晋东平侯贺兰,马上是着了杏黄麒麟服制的贺兰雪,他们三人的身后是魏苏,魏苏身后的大旗也是紫色蟒纹旗,上书晋盈王魏。 这是晋武帝与兄长商议后的结果,此次的大旗与从前不前就是为了彰显大晋的实力,为了突出几位统帅的地位非凡,魏苏只是朝中的副指挥,打上官衔就得要个气势,依晋武帝的意思,是给他个郡王玩玩,盈王大手一挥,就打盈王,反正早晚是他的。 如此一来,给外人看着,就是一个太子妃,两个王爷,一个国公带兵西征,杨九林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是几人中品级最低的。 看着他们策马而出,魏芃的心也给带走,晋武帝侧头看看那个目光一直在追着老婆走的人,摆手道:“去送送呗,顺便告诉他,父皇和母后可没有换太子妃的打算,让她一切小心,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长乐。” 魏芃顿时喜上眉稍,嘿嘿一笑,果然奔下城楼追了出去。晋武帝含笑摇头,这熊孩子宠妻真的是自己真传吗? 出了皇城不远,路边围观送行的百姓中忽然挤出一个人来,这人直直拦住杨九林等人的坐骑,杨九林急忙勒马,来人却是慕容云渡。 几人不解,这人伤势未愈,说好在京城养伤的。 慕容云渡抿着嘴唇,向杨九林、贺兰雪说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杨九林看看贺兰雪,又向他说道:“你的伤还没好,此去梁国中途遥远,你养伤才最重要。” 慕容云渡固执的摇头:“我要和你们同去。梁是我的家,我身为梁的太子,没理由看着你们替慕容家平乱而袖手旁观,我的伤不要紧,等到了梁,也就差不多了,何况我去了,有些事情要比你们好处理。” 几人又互相对视,他的伤还是挺重的,这些日子又受了刺激,心情抑郁,所以恢复的极慢,慕容云渡又看向贺兰雪,说道:“阿雪,我认真的,我是太子,不能这样没有担当,我还可以想办法调动兵马,咱们一起来做这件事。” 贺兰雪看他半天,他眼中的坚持没有半点的虚假,贺兰雪摆手:“给他马匹。上马。” 慕容云渡眼睛一亮,有人跳下战马,将缰绳递给了他,慕容云渡道了谢,正要上马,斜刺里,慕容运城也跳了过来,她拉了兄长的手臂,眼中闪着点点泪光:“皇兄,我跟你一起,你走哪我都要跟着,现在我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不管回去是死是活,我都不想和你分开,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才好。” 慕容云渡给她拢了拢有点散乱的头发,柔声说道:“你不要跟我们去犯险,我会平安回来接你的。” 慕容云霜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她又向贺兰雪和杨九林说道:“我保证,我跟着你们一起,听你们安排,不惹事,不打仗,万一被他们捉了,也绝对不拖累你们。”她眼神中透着哀求,慕容云渡的心也软了,妹子的意思很简单,死也要死在家乡,死在亲人身边,可是此去千里,到时家乡还在吗?还能回到自己的手中吗?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个满目疮痍的故土,那个被战火焚毁的地方。 杨九林和魏俊楼、魏苏都看向贺兰雪,这姑娘是性子她最了解,这种时候让人怎么说? 唐培也凑过来低声劝道:“要不就去吧,反正不多这一个,也不少她啥。” 贺兰雪叹气,一咬牙:“你必须听从我们安排,不许给我们制造麻烦,不然我马上就让人把你送走!” 第699章、上辈子的小情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慕容云霜大喜,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力点头。贺兰雪也让人给她了马匹,大军这才又重新出发。走过不远,魏芃已经策马追了过来,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城外。 城外,圣女等人早就随大军在等候,大军集结,准备出发向西。魏芃又抱了抱了女儿,女儿的小脸给凉风吹的有些红,魏芃将她包裹在披风里,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长乐似乎感受到父亲身上的情绪,知道要跟父亲分开了一般,小嘴一扁,哇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魏芃更受不了了,一边哄着女儿,眼圈却有些红了,他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低低的在她耳边说道:“长乐不哭,是爹爹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等你再大些,身体无大碍了,爹爹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长乐哭的更委屈,众人听着都不舍,贺兰雪狠下心来,上前抱过长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非把她惹哭干嘛呢?” 魏芃红着眼圈,看着可怜巴巴的女儿,忍不住又抱过来亲了又亲。终于,把贺兰雪给惹急了,抱起女儿就要上马,女儿哭的直抽嗒,拉着魏芃的披风不松手,魏芃不敢再招惹她,哭的这样实在让人心疼,他解下披风把女儿包裹的严严实实,又亲了女儿的脸颊,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塞到她手里,说道:“拿着玩吧,长乐乖,等爹爹有空了,就跟你娘去看你,等你大一些,让圣女带你回来住段时间。” 长乐委屈的在贺兰雪怀中直拱,贺兰雪心疼不已,一顿足,怒道:“魏芃,你给我滚,别再招惹女儿了,回你的东宫,该干嘛干嘛去,反正你不哄孩子,你惹她干嘛!这么冷的天,吸了凉风,孩子会生病,你管不管?滚!” 众人:…… 太子妃骂起太子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溜啊! 杨九林也拍拍他,示意他快走,魏芃心里那个不舍得的,魏苏已经推他上马说道:“当爹的人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快回去吧,皇叔还有事和你们商量呢,等着我们的捷报去吧。别惹弟妹生气了。” 贺兰雪已经头也不回的抱着长乐上了车,圣女长叹,向魏芃施礼道:“殿下放心,我必以性命保长乐一世安康。” 说罢,转身也跟着贺兰雪上了车,贺兰雪一声令下,车马已经启动。 车内,贺兰雪一边哄着还在抽泣的女儿,一边自己也掉着眼泪,自己亲自送走女儿,难道自己不心疼吗,每次看到母蛊去吸食她的血时,她都躲在一边掉眼泪,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还的辛苦,玉泱在前,长乐在后,为什么都在应在孩子身上,自己扛了不行吗?上辈子没经历过恋爱生子,跟魏芃的那辈子死的那么凄惨,自己有多想让孩子们都在自己身边,然后呵护着他们平安长大。两个孩子都养在别处,玉泱那是掉到蜜罐了,天师宠他要上天,可女儿招谁惹谁了?替她爹挡了这些因果。 就算是上辈子的情人,这债还的也太可怜了。圣女叹气,拍拍她的肩,低声安慰几句,贺兰雪收拾起这些情绪,解下盔甲,换了常服,让温杯等给自己倒了热水,尤自不放心,又运内力在体内转了一圈,身子暖了,这才又喂女儿吃了奶,刚才女儿在外面那通哭,如果吸了冷风,中途遥远,生病了才最麻烦,孩子又小,这缺医少药的年代,说什么不能让孩子有事。 再说车外那人,被老婆骂了之后,只得带着人闪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大军从身边经过,心里如同刀剜过一样,儿子自己没带过,就周岁时回来呆了半个月,女儿是从肚子里就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出生,又天天陪着老婆一起带娃,不用说这些皇子皇孙,就是朝中这些官宦,也没谁亲自带娃的,可自己就带了,一带就是三个月,然后又看着那个漂亮的小奶娃被送走,就像当年阿雪消失在人海中一样,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魏芃,你别忘了我告诉你的事情。” 是慕容云渡。魏芃顾不上他,他现在心里眼里全是长乐哭的委屈的样子。 舞墨在他身后也叹了口气,低声劝道:“爷,咱们回去了,娘娘她们走远了。” 魏芃这才长叹一声,转马头带人向京城而去,自己除了给了她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一儿一女,自己啥也没给她,不,给她一堆的麻烦。 大军一路向西南,最初几天,长乐还不适应这种长途跋涉,小人恹恹的,队伍也不敢走的太快,万一累坏了公主,也不是闹着玩的。可是想到西梁那边乱成这样,早些解决才是妥当。 幸好越向南去,天气也要比北方暖和一些,贺兰雪将女儿抱在怀中,用披风裹的严实,然后策马而行,狐狸就坐在贺兰雪身后,有时还会跳在她肩头看看长乐,又过了几天,长乐便适应了这种颠簸,在母亲怀中也能安稳的入睡了,这样,大军的行进速度也就正常了许多。 这次派兵,原本朝臣们有意推荐贺兰雪领兵,但被贺兰雪推辞了,她要送女儿去苗寨,杨九林和魏俊楼对西疆战事比自己了解,他们带兵才正适合。 众人无话可说,太子妃这样想没毛病。魏芃心里明白,她不想再给自己攒什么军功了,她早晚要退回后宫,总不能将来一有战事,她就出马吧,以后,她就算打仗,也只会挑着一些棘手的来,比如哪天跟北狄开战。 眼前西梁之战,是因为天师有暗示,又有梁景帝托孤,还可以顺便送女儿去苗寨,所以才去的。这样一来,她也有时间跟朵朗哲再好好安排一下,与苗寨合力围攻西梁的事情。 一路上,慕容云霜果然安分很多,不再跟从前一样任性胡闹,没事看看长乐,或者跟他们学个一招半式,要么就跟在兄长身边,但无论怎样,绝对离圣女远远的,当年的仇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可犯不着去触人家霉头。 第700章、怪里怪气的杨九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这次派兵,原本朝臣们有意推荐贺兰雪领兵,但被贺兰雪推辞了,她要送女儿去苗寨,杨九林和魏俊楼对西疆战事比自己了解,他们带兵才正适合。 众人无话可说,太子妃这样想没毛病。魏芃心里明白,她不想再给自己攒什么军功了,她早晚要退回后宫,总不能将来一有战事,她就出马吧,以后,她就算打仗,也只会挑着一些棘手的来,比如哪天跟北狄开战。 眼前西梁之战,是因为天师有暗示,又有梁景帝托孤,还可以顺便送女儿去苗寨,所以才去的。这样一来,她也有时间跟朵朗哲再好好安排一下,与苗寨合力围攻西梁的事情。 一路上,慕容云霜果然安分很多,不再跟从前一样任性胡闹,没事看看长乐,或者跟他们学个一招半式,要么就跟在兄长身边,但无论怎样,绝对离圣女远远的,当年的仇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可犯不着去触人家霉头。 京城出发的不过是调集京城和周围郡州的部分驻军,杨九林早就和魏俊楼商量好了行军路线,然后调动沿途郡州的兵马在指定的地方相候,然后随大军一起向西。 等行程过半时,各种的磨合也就基本完成,慕容兄妹除了情绪不好,跟晋朝这些将领也混熟了,诺云性子单纯,在京城又住了一年,这自不必说,慢慢的也放下对慕容兄妹的芥蒂,跟慕容云霜也能说上几句话,但最多的却还是跟魏苏等人更亲近些。 他们倒是无所谓,可没两天,就有些不大对劲了,其他人还好,杨九林好像越来越喜欢工作,没事就跟魏苏等人探讨行军打仗之道,有时晚了就直接住在人家帐中,魏苏、魏俊楼兄弟、唐培、沐子戈等人一个没落下。 起初大家并没觉得什么不妥,可一来二去,大家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究了?堂堂国公爷,没事跟这些兄弟挤一起干嘛?他的中军帅帐睡着不舒服吗? 可有人这样问到他,把他赶走时,杨大帅却是一脸的淡定:“本帅只是想和你探讨下行军打仗,看把你懒的,打仗是要动脑子的,凡事要未雨绸缪,先安排妥当,找个最佳方式,然后一击制胜。” 他说这话时,被魏苏无情的打断:“天不早了,国公爷,您去睡觉吧,本世子累了,需要休息了。等下,本世子没有断袖之癖,您慢走。” 于是,杨公爷被无情的轰了出来。他出了魏苏的帐篷,然后又抬眼看看天色,自语道:“怪不得呢,天已经这么晚了。” 然后他又带着闻霜和惊雨溜达回自己的帅帐。身后,闻霜和惊雨一筹莫展,哎,自家爷怎么忽然不愿意在自己的帐篷里睡觉了?他带兵十多年,没见这么敬业过啊! 临近赣南时,贺兰雪要带一队人马去苗疆,这些人中,有一千人是留下照顾公主的,他们算做赣南的编制,归任垄川麾下,满三年会换回京城大营,然后再有新的一队人来接任保护公主,直到公主长大成人。 这边也就到了与西梁临近的地段,那年贺兰雪平定西南之乱时,也是从这里到的西梁,杨九林等早就商议在此处分开,贺兰雪自动安顿女儿,再和苗疆商量夹击的问题,这边的气氛就比之从前要紧张一些,当地驻军也传来消息,西梁这一个月来,乱相更加严重,几路反王和慕容丙理打的天昏地暗,都要当皇帝一统西梁。 前些日子听说慕容云渡拿着景帝的遗诏,身大晋借了兵马,这又引起不小的震动,支持的,积极响应,等太子爷回来恢复江山,反对的则说他们这是引狼入室,将梁国的基业拱手让人。大晋平了东燕后,就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这样一来,不正让他们称心如意了?慕容丙理更是说慕容云渡早就与晋朝达成一致,一旦晋朝借兵给他,打退自己,他们要划一半的地域给晋朝。 如此云云,让慕容云渡气愤不已,他们可真是找的好理由!明明就是想趁乱分了慕容家的江山,这会还立什么牌坊? 气归气,头脑还是要冷静的,这些天听杨九林给诸人分析局势,让他受益良多,要说打仗,杨公爷真不是吹的,指着沙盘上的位置,向大家一一分派,目标明确,除了赫连宏图这一队支持者外,其他反王和慕容丙理通通打到他们心服口服,小样的,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些乱世贼子! 眼看就要各行其道,当晚,众人就在营地升火烤肉,唐培第一次出门打仗,兴奋不必说,可是一直被众人打压着,没有得到释放,好歹借着这晚的酒肉,这二货就好好的发泄了一下心中的喜悦,众人也都喝的尽兴,一直到三更天这才散去。 贺兰雪拿出来的酒是花刺子酒,用她的话说,大战在即,喝过这次之后,再想尽兴痛饮,就拿出男儿气概,打退诸反王和慕容丙理,凯旋之后,自己将侯府藏酒拿来款待诸位。 她说这话时,慕容云霜脸颊带着酒红的靠上来问道:“除了逍遥游,你还藏了什么酒?” 贺兰雪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斡漠烈、燕归来、波斯的葡萄酒,再找几个波斯胡女来跳舞助兴怎样?” 慕容云霜立马来了精神,挽着她手臂问道:“听说波斯胡女个个身材妖娆,穿着暴露,十分……十分勾人,这可当真?” 不等贺兰雪开口,唐培已经抢过话头,反问道:“你一大姑娘家的,操心什么胡女妖娆,这不是我们这些汉子要关心的吗?” 魏苏已经连连摆手:“我没兴趣,是你自己关心吧!” 魏俊楼也摇头道:“我怕被老婆骂,看看就算了,关心这些干嘛?” 沐子戈含笑:“我还是更喜欢京城的女子,知书达礼,比这些胡女宜室宜家。” 众人看他的眼神忽然多了些探究,这是什么意思?沐子戈仰头一杯酒下肚,没理这些人。 第701章、 这人是谁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嗯?了一声,反问:“你不在苗寨呆着,乱跑什么?打仗有什么好玩!” 诺云将肉咽了下去,说道:“给阿爹报仇,给大哥他们报仇,是慕容丙理害死的他们,还有诗儿修。” 夜色渐深,众人尽兴也皆散去,杨九林意兴阑珊,带着薄薄的酒意向帐中而去,惊雨也跟在其后,贺兰雪见他似有些不稳,心中不放心,忙追上去询问。 杨九林笑容柔和,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惊雨面带忧然,自家主子酒量好的很,今天喝的也不算多,怎么就有些醉了呢? 杨九林向贺兰雪不住的摇头:“我真的没事,放心。” 贺兰雪满腹狐疑,看看他又看看惊雨,追问道:“九林哥,你最近没什么不妥吧?怎么感觉你这些天怪怪的。” 杨九林笑着反问:“有吗?我是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仗打的漂亮,大家早日回朝。” 贺兰雪抚额,这样的谎说的实在没有技术含量,说话时,几人就到了杨九林的帅帐,惊雨扶他坐在矮几前,闻霜去给他倒了杯茶,杨九林把玩着茶杯,眼神有些迷离,思绪又不知道飞到了哪里,贺兰雪更加不放心,向闻霜说道:“你去找温杯,让她熬碗醒酒汤来。” 闻霜应声而去,她又探究的看着杨九林,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什么端倪,偏这人只盯着杯子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贺兰雪又看看惊雨,惊雨耸肩,他们爷这几天经常这样,问也不说。 贺兰雪敲敲矮几将他的思绪唤回,杨九林抬眼,安抚她道:“你快回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带着长乐赶路?这些日子她可累坏了,这么小的婴孩就跟着你到处奔波,阿芃不知道多心疼呢。我真的没事。乖,去吧,不用管我。” 贺兰雪没招了,这人不想说的话,无论怎样也不会说的,她只得叹气,直起身子说道:“那我回去了,打仗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西梁的事情,咱们但尺人事各安天命,你也犯不着这么重的心事,有神机营在,我觉得比不得东征的速度,可也不会拖的太久,再说还有云渡在,西梁的人怎样也会有顺应他的,到时随机应变就好,别仗还没打,主帅先傻了。” 杨九林呵呵笑了起来,站起来将她推向帐外,边说道:“我知道了,咱们不是早说过,西梁没多少骁勇之将,凭咱们几个收拾他们也没问题,你放心的去照顾女儿,今晚高兴,喝的有点多而已,明早就没事了。” 贺兰雪再三确认,杨九林已经将她推出营帐,末了还在她头上揉了两把,眼神中满是宠溺,当看到他这种眼神时,贺兰雪知道,这人真的喝的有点多,无奈之下,只得叮嘱闻霜照顾好他,自己回去照顾女儿去了。 长乐早被哄睡,璇玑和玄灵守在她的身边,品茗将她揽在怀中,陪着她也睡着了,手还搭在她身上,恐她蹬了被子着凉。听到帐外细微的脚步声,品茗警觉,再一分辨,又放下心来,是贺兰雪回来了,她轻轻起身,长乐睡的正好,小脸蛋上透着红晕,奶香奶香的小人连睡着的样子,都萌的让人想上去亲一口。 才睡下没多久,帐外隐隐传来细碎的低语声,贺兰雪和圣女同时醒来,这些日子以来,晚上一直是她俩一起照顾长乐,贺兰雪事情多,照顾孩子的经验也不如圣女丰富,俩人也是说了会话才睡着,这会就给外面的声音惊醒。 凝神细听,是个男子的声音,似乎是闻霜。片刻之后,帐帘被轻轻挑起,温杯的声音传来:“侯爷,您……您方便吗?闻霜有急事求见。” 贺兰雪心里一惊,晚上杨九林那样子明显不对的,难道喝多了出事了?她忙披衣起来,叮嘱了圣女一声,大步出了营帐。 帐外,夜色中依稀可见闻霜表情尴尬,略带焦急的在向这边张望,贺兰雪给吓了一跳,这是出了什么事?见她出来,闻霜大步迎了上来,欲言又止,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温杯、品茗。 贺兰雪忙让她俩退后,急切问道:“九林出事了?他怎么了?他酒量不是挺好的吗?今晚喝的也不多啊!” 闻霜凑近她,声音极低的说道:“娘娘,这事本不该来跟您商量,可是您跟我们国公向来要好,旁人臣也不知道要和谁商量,您走之后不久,我们国公又喝了一杯就睡下了,可是……可是……臣想去照看我们爷的时候,听到他帐中有女人的声音,嗯,就是……嗯,就是那个……嗐,娘娘,您明白臣的意思吧?” 贺兰雪瞪大眼睛,这实在太惊悚了,杨九林帐中有女人?这随军出来只有自己带了三百娘子军,难道是自己的人去勾搭杨九林了?这是要人命啊! 只听闻霜继续说道:“臣也不敢进去,毕竟……是我家爷的私事,可是若真出点什么事,与我家爷和您的名声都不好听,臣便让惊雨守着,不让人靠近,臣来讨娘娘个主意。” 贺兰雪明白,他这也怕是自己的人做出来这样的事,更或者,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在杨九林帐中。这事可就难办,总不能把自己这三百人叫来看看少了哪个吧?闻霜压低声音又道:“亏得今晚大家都有些酒意,睡得沉,不然……娘娘,您快给臣出个主意吧。” 贺兰雪脑子转的飞快,这事得捂住,无论怎样传出去对杨九林都没啥好处,在营地就睡了贺兰雪的女兵,这算是啥事?而且这些女兵出身都是寻常,抬到国公府做小妾?哎,想想就上头。不行,如果是自己麾下的,直接灭口,大爷的,在大营就敢搞出这样的事,爬上杨九林的床……杨九林什么样的定力?人家不比魏芃差,这都行,那肯定是非常规手段了。 想到这些,她哪敢再耽搁,万一给别人撞破,就真的没法收场了。思前想后,这事得悄悄处理,不能惊动那人,还不能让她跑了。哎!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这样坑害杨九林。 第702章、公主不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轻声叫来天一,让天一看好公主,品茗和圣女一起陪着长乐继续睡,天六跟着自己去杨九林那边,又让闻霜悄悄的把魏苏叫过去,他们就在杨九林帅帐附近等着,这事还是得找个人见证,别将来闹出来了,自己就说不清了,搞不好就成了自己跟杨九林私会,让自己的下属替自己顶包,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闻霜大概也想到这层,飞快的去找魏苏。贺兰雪带人悄悄到了帅帐外,惊雨在四周警戒,看到她来,长出一口气,心想,谢天谢地,里面的人真的不是娘娘。还以为自家爷心里一直放着娘娘,这喝点酒,情难自禁,就搞到一起了呢。还好还好。呃,可是那里面的人又是谁? 贺兰雪摆手,让天六带人悄悄将帅帐围了,不让一个人靠近,也不允许有一人进出。帐中还有隐约的声音传出,让人听着面红耳赤,惊雨尴尬不已,看了眼贺兰雪身后的温杯和润茶,这两人低着头,大概也是觉得难堪。贺兰雪轻声说了什么,这两人如遇大赦,飞快的又退后一些。 片刻工夫,魏苏带着扶桑、扶摇也赶了过来。闻霜已经将事情悄悄说给魏苏,魏苏见贺兰雪苦着脸皱着眉站在远处,温杯等人也避的远远的,他让扶桑两人也避开,这哥俩默默的跑到温杯俩人身边,四个人大眼瞪小眼,尴尬的转过头去。 魏苏低声问贺兰雪道:“那人是谁?” 贺兰雪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总不能大半夜的让她们全起来点名吧?如果真是我的人,我就悄悄处理掉,绝对不能九林留下后患。” 魏苏又问:“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贺兰雪叹气,商量道:“你说这样行不,让闻霜他俩跟平时一样,在外面巡视,咱俩说着话去喊他,然后让闻霜进去叫他,这样里面的人应该藏起来吧,如果她想遛出来,我的人也会当场将她捉住,然后……你先进去,等他穿戴整齐,嗯,再喊我。怎样?” 魏苏叹了口气,好像也只有这样了,安排妥当后,他俩假模假样的大声说着明天的安排,到杨九林帐前。惊雨和闻霜忙迎了上来,贺兰雪故意大声说道:“九林睡了吗?他喝的没事吧,我和阿苏想和他商议下明天的事情,你们去看看睡下了吗?” 惊雨和闻霜相视,回头看看帐中,帐中令人脸红的声音在他俩走近时就已经停止,此时里面依稀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音。 闻霜忙说道:“娘娘和世子稍候,臣这就去看看。”说着,便撩开帐帘,快步进去。 黑暗中,隐约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躲到了屏风后面,惊雨已经点起了蜡烛,眼前情景让这哥俩直想撞死。 杨九林身上未着寸缕,仰在矮榻上,似是半睡半醒,重要部位盖了一条薄被,帐内充满着欢好过的气息,他翻了个身,略带不满的嘟囔道:“公主,不可。” 公主!随后进来的魏苏也听到这句话,几人吓的魂飞魄散,难道是慕容云霜?? 闻霜已经大步上前,给他用被子盖好,魏苏用力拍着他的脸,急切道:“九林,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醒醒!” 杨九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魏苏,忽然清醒几分一般,一头倒魏苏膝上,挣扎说道:“阿苏,晚上……我去你那睡去。” 说完,头一歪,又昏睡过去。魏苏瞬间明白,怪不得这些天他总不肯在自己帐中过夜,原来早就知道有人在这,他不动声色,让惊雨闻霜给他穿上衣服,这一掀开,三人又是叫苦不迭,烛光下,一片落红如雪地上的红梅,鲜艳刺目。 魏苏气的手掌微微发抖,以九林的个性,这分明就中人的迷药,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公主?哪个公主?慕容云霜? 见他的衣服已无不妥,惊雨才去请贺兰雪进来,她看向魏苏,魏苏在她耳边耳语所见经过,贺兰雪也吓了一跳,要亲命啊!如果是慕容云霜,这事就真的不好解决了。 惊雨又向屏风眨了眨眼,示意人还躲在后面,贺兰雪气的脸色发白,还是先忍住了,叫温杯过来给杨九林看看,温杯靠近他时,立即皱了眉,让贺兰雪退后,到魏苏身边去,又让闻霜陪在自己身边,如果杨九林有什么不妥,马上打晕他。 众人:…… 她这是防狼的吗? 温杯小心的靠近他,试探着碰了他一下,杨九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尴尬的抬头看看闻霜,一张俏脸涨的通红,蚊蝇般的声音问道:“你们来的时候,他……国公爷是不是已经……嗯,内个完了……” 闻霜怔了一下,继而明白,连连点头,却也没好意思多说。 温杯这才放心,伸手搭上他的脉搏,良久叹气道:“侯爷,国公爷中的与那日殿下中的药是一样的,只不过份量小些,适才国公爷已经行房,药效几乎释放,一会就会醒过来。” 贺兰雪又是一惊,反问:“你说他中的媚药?跟阿芃当日的是一样的?陈三更的手笔?可是他已经被我杀了,整个毒药谷都被我杀光了,怎么还有这东西?” 几人摇头,这种事,谁知道。 贺兰雪大怒,喝道:“云霜,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屏风后的人没有出声,这人已经粗粗的掩上衣襟,刚才躲闪的匆忙,身上的衣服也不及穿好,现在松松垮垮裹在身上,实在让人没脸出去。 贺兰雪的声音又多了几分严厉:“滚出来!别把我逼急了,我马上就翻了西梁的天,灭你们慕容一族!” 那人再也藏不住,怯怯的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烛光下,少女姣好美丽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惶恐,还有几分羞涩。 等看清这张面孔时,这几个人大吃一惊! “顺和??” “堂妹??” “公主??” 他们现在只想说: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顺和为什么会在杨九林帐中?显然杨大哥是中了药,顺和给他下药了?? 第703章、你想害死他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几人呆立良久,才从震惊中醒过来,还是魏苏第一开的口,他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怎么……怎么会在大营?你怎么跟来的?皇伯母知道吗?你……你……对九林做了什么!” 闻霜和惊雨面面相觑,互相使了个眼色,这种事,他们这当属下的好像不好在一边听着吧,两人悄悄的退出去,临走还不忘了拉了温杯一把,三个人默不作声的退到帐外,扶桑扶摇比较识相,人家一直守在外面,见他们三个表情尴尬的出来,想也知道怎么回事,这哥俩脸上竟然浮上个笑容,冲闻霜惊雨挑了大拇指,示意他们主子真厉害。 闻霜和惊雨如同霜打的茄子,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特么算是什么事! 温杯小声问道:“你们天天跟着杨国公,就没有发现异常吗?” 闻霜一脸的愁容:“爷这些天总不在帐中过夜,我们还只当他是忙于军务,跟王爷、几位将军聊的兴起,不想回来,再说他经常会跟我们同吃同住,谁知道会是这样。” 几人叹气,看来国公爷早就知道顺和公主跟来了,晚上故意给她腾地方。 帅账内,杨九林的意识在慢慢恢复,他隐约听到几个人在争吵,对,他听到阿雪在说话,这让他吓了一跳,阿雪怎么会在这里,自己还是在梦中吗?刚才自己好像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奇怪的让人难以回想,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自己还在梦中,所有的一切全是假的。 贺兰雪和魏苏已经恢复了清明,顺和一言不发站在他们面前,无论魏苏怎么问,她就是不肯开口。贺兰雪抓狂,终于忍不住,一步到了顺和面前,她直盯着顺和,在她凌厉的目光下,顺和忽然变得心虚起来,贺兰雪进一步,她就忍不住退后一步,终于被她逼的无路可退,紧紧的靠在了屏风上。 贺兰雪的眸光阴冷,透着刺骨的寒意,她的声音更冷,像冬日屋檐下的冰柱:“公主,你是自己说,还是我让人去查?这药你是哪来的?你贵为公主,终日足不出户,怎么会有这样下作的东西?你不说是吧,好,那我让人去查,到时我再禀明父皇和皇伯母,让他们做个决断。” 说着,便准备出去安排人手。顺和见她动真格的,心里更慌,忙冲上去拦住她,声音中透着心虚:“别,芃堂嫂,这药是……是静和给我的。她说……有这个在,自己喜欢的人就会主动来找我的,所以,我才……” 这话一说,魏苏和贺兰雪都毛了,这怎么又扯到静和身上了,她不是疯了吗?两人相视,满腹狐疑,又看向顺和,贺兰雪追问:“她什么时候给你的?你去圣泉庵了?” 顺和不敢承认,又给这两人越来越冷的目光逼的无处可逃,她不敢说,她怕贺兰雪突然暴怒,她自己也知道,静和是横在贺兰雪心里的刺。 魏苏挑眉:“你不肯说是吧?那你告诉我,你想害死九林害死杨家吗?” 顺和急道:“我没有,苏堂哥,我没想害死他,我……我……我偷偷追出来找他,是想陪着他,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他。” 魏苏冷笑:“他是三军统帅,行军途中非礼公主,你想杨家满门抄斩?十六叔再看重杨家,看重九林,这事也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何况不是非礼这么简单,你们做了什么你自己明白,这就够九林掉脑袋了!” 顺和给吓到,哇的哭了出来,抓了魏苏的胳膊哭道:“阿苏,我只是想陪着他打仗,让他娶我,我没想害他,是我给他的水里下的药,我是自愿的,是我的错跟他没关系!” 贺兰雪一把扯开她,冷笑的逼问:“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魏家的公主,怎么会有错!出了事,错一定是别人的,这个道理你不懂?说,药是怎么来的,你什么时候见的静和!” 顺和给她吓的一哆嗦,吱唔道:“我……我去圣泉庵看过她,她疯了,很可怜,身上脏兮兮的,人也瘦的不像样子,可她认得我,记得我,她给我这包药,说只要给心爱的人喝下去,只要一点点,他以后都只会认定我自己。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就……就……就没敢给九林多放,可他发现我在大营之后,每晚都躲着我,我没有机会,今晚你送他回来,他……他没留意,才喝了那杯水,我也没想到,这个会是……会是那种药,静和,她骗了我!”说着又哽咽起来。 贺兰雪气的眼冒金星,魏家的女儿都这么蠢吗?亏得自家三个姑子教育有方,不然自己成天要被她们活活气死。她一把拎过顺和,就想把她摔出去,终究怕她不经打,又重重的把她扔在地上,抬脚就想踢,给魏苏一把拉开。她到底是堂嫂不是姐妹,不好真的揍她。 魏苏蹲下身,向哭的不能自抑的顺和说道:“你确定静和是疯了?她疯了怎么还会有药给你?幸好这是让人欢好的媚药,若是穿肠的毒药呢?你想要他的命?” 顺和不住的摇头,边哭道:“我没要害他,我只想看着他,陪着他。”她连滚带爬又到了杨九林的矮榻边,轻抚杨九林的脸颊,哽咽道:“母后要给我议亲,她想让我嫁给永恩伯家的嫡四子,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所以我才偷着跑出来,我打听你们的行程,亏得你们带着长乐,走的慢,所以我才能追上你们。我趁没人注意,藏到他的营帐里,白天就扮成军士,可没几天他就发现了我,他让我回去,我不肯,他就不肯回来过夜,把营帐留给了我。九林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一丁点都没喜欢过我。” 杨九林的手动了动,神智还没清醒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离而涣散,他反手握了顺和的手,低吟:“别走,让我再睡会,等我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704章、烟花易冷,美梦易醒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顺和扑在杨九林身上,痛哭不已,哽咽道:“九林,是我害了你,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走,你赶我也不走。” 贺兰雪和魏苏相视无语,这要怎么办?她这是真的要害死杨九林,大敌当前,跟公主在大营就发生这样的事,万幸万幸,只有他们身边这几个人知道,要快刀斩乱麻。 魏苏沉吟,道:“顺和,你必须回去,我们派人连夜护送你回京城,我们去西梁是打仗,带着你不方便,再说你和九林没名没份,这样也不妥,你若不想他死,你就听我的,抓紧回去。” 贺兰雪默默点头,得先把这个定时炸弹送走,她在大营一天,危险就多一分,若是打起仗来,她一个不会功夫的人,随时会丧命,到时还要抽出人来保护她,那才是处处掣肘。她脑子也在不停的转,她压低声音向魏苏说道:“九林醒来要怎么办?他可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让水月和天七一起,送她回去吧。” 魏苏点头:“让扶摇也去。” 两人相视点头,心里都有了主意。谁知顺和忽然转回身,向贺兰雪哀求道:“芃堂嫂,你不要送我走,我真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你说给九林,他一定会同意的。” 贺兰雪愕然,为啥又是找自己,九林又干嘛了?魏苏看看杨九林,又看看贺兰雪,四目相对时,俩人居然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贺兰雪张张嘴,后面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自己怕啊!万一魏家这些没脑子的女儿再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自己怕是得找地方撞死了。魏苏似乎也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再逼顺和。可是…… 魏苏狠下心来,抢过话头:“不行,你必须回去,你不会功夫,打起仗来,我们没精力照顾你,若你出点什么事,皇伯母可怎么办?你就不为她老人家想想?” 顺和大概是想到了伤心事,握着杨九林的手不松开,跪坐在他的身边,伏在他的怀中抽泣不止,魏苏皱眉,贺兰雪也皱眉,这特么的,这个哭法实在太晦气了。 贺兰雪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喂,你别哭了行吧?你给他下的药,他也只是脱力,昏睡过去而已,你这么个哭法,你不嫌晦气,我们还嫌呢,大军出征,禁忌甚多,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 顺和的哭声嘎然而止,她看看还在昏睡的杨九林,再看看自己,呃,好像是有点像哭丧,她忙坐直了身子,杨九林的意识开始恢复,睡梦中,他怀中的人已经不见,那张梦寐以求的脸终于消失,耳边却有那人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哭声,甚至还有阿苏的声音,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已经醒了?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阵阵的倦意,让他又想继续沉睡,睡吧,睡着了,她才会在自己身边。 他翻了身低喃了一句什么,顺和却听见了,她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杨九林,整个人也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后魏苏和贺兰雪在低声商量怎么办,她猛然回身,直勾勾的盯着贺兰雪,直把贺兰雪看的浑身发毛,自己没得罪她吧,她干嘛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自己? 顺和站起来一步步逼近贺兰雪,眼中小刀子已经将贺兰雪捅的千疮百孔,贺兰雪没来由的心虚起来,努力回想今晚发生的这一切,自己还没怎么着她呢,她要这样冲自己来?她不解,看看她又看看魏苏,那眼神显然在说:她怎么了?我没干嘛吧? 魏苏才要张嘴说话,已经给顺和抢在前面,她恨恨的盯着贺兰雪说道:“怪不得她们都想杀了你,你实在是该死!当年静和为什么没有直接让你死在那根竹子上?你就不该出生,不该长大!你是我们所有人的绊脚石!” 贺兰雪愕然,指指自己,反问:“我?我做什么了?我又怎么是你们所有人的绊脚石了??” 顺和已经伸手在她身上不住的捶打:“是你!你阻碍了她们追求芃堂哥,你也阻碍了我和九林,如果没有你,九林也许早就会喜欢我!他是把我当成你才会……” 话音未落,她脸上已经给魏苏重重的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将她惊醒,她捂住了嘴,要命,自己刚才说的什么!贺兰雪已经反应过来,抢先说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你堂嫂,所有人都知道从小我娘跟母后就给我们订了亲事,我们发生那件事之前,我也一直清清白白,你别胡思乱想,我一直当九林是大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顺和给魏苏打的又开始抽泣,哽咽道:“可是,你是挡我和九林中间的大山,我永远也翻不过去!” 贺兰雪一个头有两个大,她顿足,急道:“这关我什么事?顺和,过了今晚你就老老实实回京城去,我们打仗没空管你!你跟九林的事等我们回京再说!” 说罢,已经气乎乎的出了帐篷,魏苏也无语,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顺和,脑子里各种念头在盘转,他上前一步,拎起杨九林,在他脸上拍打几下,叫道:“九林,九林,你醒醒,你还能撑住吗?” 迷糊间,杨九林终于给他叫醒,努力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人是魏苏时,他似乎才长出一口气,用力甩甩头,回想着梦中的情景,他抓着魏苏的手腕,勉强说道:“阿苏,我……我大概是中了迷药,我不知道刚才做了什么,你……你快看看顺和公主有没在我这里,我……我可能铸成大错了!” 魏苏又恨又恼,狠狠瞪了顺和一眼,又扶杨九林坐起,低声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你跟顺和已经……我让闻霜来照顾你,我和阿雪商量商量去。”他又把声音压的极低,在他耳边耳语道:“你记住,不要听顺和胡扯,你心里有谁不重要,关键这事跟阿雪没关系,只有顺和。” 第705章、万死难辞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说罢,他叫闻霜进来,闻霜和惊雨见杨九林已醒,帐中还有那个顺和公主,心里实在是打翻的调料罐一般,要亲命啊!自家爷睡了顺和公主,这可怎么办?死罪!这是死罪! 魏苏叮嘱他们几句,就去找贺兰雪商量对策。黑夜里,贺兰雪气的抓狂,亏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叫来魏苏一起,不然自己真的百口莫辩了,静和、顺和、还有之前的宁和,有一个脑子好用的吗?顺和搞的这一出,不仅坑了自己,也坑了九林,这特么还要捎带上自己,九林的心思自己不知道吗?魏芃不知道吗?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没人说出来而已,反正自己嫁的是魏芃,对九林也没有旁的心思,他又恪守本分,从来没有表露出来,也没有逾越分毫,今晚这是中了药,才会出状况。 温杯和润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见自家主子气乎乎的冲出来,一脚踢飞一块小石头,一双想搞破坏的手无处安放——大营空旷,就近找不到可以出气的东西。 扶摇扶桑也给她的气势吓到,忙退开几步,这姑奶奶的怒火别波及自己才好。 好在魏苏很快就追了过来,贺兰侯爷给气的蹲在地上直哭,这特么都是啥事?魏苏小声叫她:“弟妹,你还好吧?阿雪妹子?九林醒了,咱们怎么也得商量下对策吧!” 贺兰雪这才抬起头,抹了把脸,收拾下坏心情,却又略带尴尬的说道:“这事……我……” 魏苏忽然笑了,点头打断:“我明白,亏你机敏,不然这事就真的说不清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贺兰雪思索着说道:“我想了,这事咱们必须说给皇上和皇伯母,事关重大,咱们都担不起,九林有错是不假,料想皇上看在他多年的军功份上,不会真的要他的命,只是处罚估计也不会少,再说错也不在他身上,至于皇伯母那边……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魏苏点头应是,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咱们大军在外少则半年、一年,多则两三年也有可能,一来无法照顾顺和,二来牵扯太大,若不将此事说明,朝中再听到些什么,到时再把你也牵扯进来,芃弟脸上也无光。” 贺兰雪的脸上露出一丝感动来,他想的周全,遇到这样的事,先得想着把自己给摘干净。魏苏微笑道:“说来你也是咱们魏家的媳妇,那替魏家打算,维护魏家声誉的事情,咱们不是都责无旁贷?” 贺兰雪无比抓狂,顺和自己作死,怎么还非要把自己也拉下水,她又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带着长乐去西南,让顺和混在队伍中,离开大军,就马上送她回京城,到时让水镜带人送她,盯的紧些。” 魏苏点头,补充道:“让扶桑和闻霜也去,这样有个照应,而且互相也有个见证,万一出事,不至于说不清楚。” 贺兰雪咬牙:“我倒低估了静和了,我马上让人连夜送信回去,事不宜迟,给皇上的折子……和九林商量一下,也连夜送走吧,夜长梦多,我实在是怕了。” 帅帐内,静和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那张俊秀无双的脸庞,自己对他的迷恋便如同静和、文慕青之于魏芃,自己从小到大就梦想有一天成为他的妻子,可他从前都是那样恭敬有加的对自己,他哪怕对自己只是一个微笑,自己也会开心很久,但他永远是那样淡淡的,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现在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男人了,他控制不住推倒自己时,自己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一些期待,可是,他那样粗暴的要了自己,嘴里却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喜欢那个女人,她现在明明是有夫之妇,他还这样念念不忘,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也? 杨九林的面色阴沉,这是顺和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样子,这也让她心里有些不安,杨九林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深邃,带着浓浓的哀伤,他的声音也不再那样温和,甚至变得冷漠而疏离:“我一直以为,你跟欢姐儿、歌姐儿一样,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可我没想到,你跟那些女子并无两样。我对你从来没有旁的想法,这一点,你一直都知道。” 顺和不由自主的点头,又分辩道:“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杨九林又说道:“你说你是受了静和的蛊惑,可是无论怎样也好,你夜夜在我帐中不肯走,我给你说的明明白白,也躲在的外面,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如今大错已铸下,臣万死难辞其咎,臣这就上书请罪,无论皇上和陈娘娘怎样处罚,臣都毫无怨言。” 顺和急道:“九林,这是我的错,是我自愿的,是我给你下的药,罚也是要罚我!” 杨九林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记忆中这触感像那时不经意触碰到那人的感觉,所以自己才没有分辨就被欲火冲昏了头脑,自己哪怕多一点点定力,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她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缠着自己,都不应该是这么卑劣的手段。 “千错万错,这一切都是臣的错,蒙公主错爱,臣难承其重,臣做的错事已无法挽回,臣自会负责,若臣能凯旋而归,必当娶你为正妻,给你正妻所有的名分和体面,若臣西征失败,丧命西疆,请公主自行改嫁不必为臣守节。” 眼泪已经顺着顺和的脸颊流下,在他眼中,自己看到了绝决,她用力抓住杨九林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在眼前消失,她哀求:“九林,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没有想过要害你,九林,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此时,顺和忽然发现,自己竟有如此卑微的一面,自己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是在这男人面前,却如一颗尘埃般毫不起眼,甚至要向这人乞求垂爱。 第706章、爱若尘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收回手,淡淡的说道:“臣为三军统帅,自当为国效力,杨家世代效忠朝廷,如今大战在即,臣不能辜负皇上嘱托,也不能置三军与险境,也请公主以国事为重,凡事等臣回朝后再说吧。公主殿下,臣还有事要和太子妃、盈世子商议,殿下早些休息吧。”说着他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帅帐。 在他的转身而去的瞬间,顺和只觉整个也被抽走,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帐外,传来杨九林略带嘲讽的声音:“闻霜,保护好你家主母,我有事和世子商量,今晚就不回来了。” 不远处,魏苏的声音:“正好,我和弟妹也要和你商量一下。走,去我帐里。” 当晚,三道折子和一道密信就被连夜送往京城,密信是给魏芃的,贺兰雪在信中将晚上发生的事细细的说给了他,又让他火速去查圣泉庵和静和的事,如此看来,静和的疯癫就有问题了。至于顺和,就按贺兰雪说的那样,天亮后混在她的队伍中,让闻霜、扶摇、水镜三人一起,带几名护卫护送她回京城。 他们三个的折子都是请罪折子,将事情经过大致一说,直说自己失察云云,而杨九林的就要严重的多,毕竟是睡了公主,这事实在不敢隐瞒,回去后,任打任罚,杀剐存留全凭皇上作主,但眼前还是要留着这条命为朝廷尽忠,打下西梁。 魏苏和贺兰雪齐齐叹气,这就叫倒霉吧,明明豪气万丈的出门,结果还没打仗就遇到这么让人窝心的事,且不说回去一定要娶公主,这次出征的所有功劳也都会被抹杀,按律能留下条命都是晋武帝仁慈。 贺兰雪怔愣的看着魏苏桌子上的笔墨,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声音也有些呆滞:“等回去,我求父皇宽恕你,父皇不会真的杀你的,让阿芃去求父皇,无论怎样,都要保住你的命。” 杨九林苦笑,保命?谁还稀罕这条命,保了做甚?让自己后半生都活在憋屈和恶心中?算了吧,皇上要杀就杀吧,经过这次的事情,活着实在是一种折磨。他看了眼贺兰雪,心中那个梦境又浮现出来,也只有在那样的情形下,自己才能放肆一次,让梦中人活过来,可是这一次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魏苏也安慰他道:“皇叔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轻易就处罚你的,到时我们再想想办法,凡事总有挽回的余地。” 杨九林微微摇头,但尽人事,各安天命吧。自己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会这样,。 贺兰雪忽然又缓缓的说道:“顺和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头才追上咱们,她从小到大都养在宫里,也真难为她了。如果将来长乐长大了,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子而至家国大义、伦理纲常于不顾,我一定亲手杀了她。我宁肯没这个女儿,也不想她这样害人害己。” 次日一早,贺兰雪就与大军分道扬镳,她自带着一队人马向赣南而去,顺和就在她的队伍中,走了大半天的工夫,水镜就带着人悄悄分离出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向京城方向而去,走不多远就遇到接应的闻霜和扶摇,三人一起,又有几名女卫跟随,他们也带了几名护卫,一行二十来人护送着顺和返回京城。 他们得了三个主子的叮嘱,并不敢惊动沿途官府,免得公主私自出逃的事情传出来无法收拾,贺兰雪心中对顺和已经全无好感,但也不敢马虎,细细叮嘱她一番,又说明利害关系,这才带着人马抱着长乐去向苗寨。 他们的折子和密信让风二连夜送往京城,风二知道贺兰雪极少用他们给朝廷传递消息,这必然是重要而紧急的事,当下也不敢耽误,也不用别人,自己亲自跑这一趟,大半个月的路程,他七天就跑了回去。 晋武帝和魏芃并几位大臣还在御书房议事,就听门外内侍进来通禀,太子妃有加急密报送来,天风阁的人正在外面候旨。 晋武帝一听天风阁便明白,这一定是发生了急事,不然大军还没到西疆,贺兰雪不会动用天风阁的人来传递消息。魏芃一直挂念贺兰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是突然咯噔一下,临别时,女儿哭的可怜,他心头突突乱跳,难道女儿生病了?还是路途遥远,发生了什么? 种种不好的念头顿时在脑中切换,他整个人也不好。 晋武帝忙令人进来。风二向晋武帝行了礼之后,将三道奏折递了上去,思索一下,又将贺兰雪给魏芃的密信交到魏芃手上。 父子二人分别打开来看,这一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奏折中说的还不尽全面,贺兰雪给魏芃说的就要细致的多,魏芃无比震惊,再看父亲,显然这事实在出科意料,陈叶敏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不敢多问,晋武帝摆手,已经令他们先退下。又将书房中的人尽数遣出,父子二人相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魏芃又将密信中的细节也含蓄的说了出来,晋武帝头大,一拳打在桌子上,这不省心的顺和,他是十分看重杨九林的,无论是杨家还是朝中这些武将世家中,他是出类拔萃的,难得是为人谦逊,做事有分寸进退有度,怎么就给顺和下了药呢? 魏芃又看了晋武帝递给他的那三道请罪折子,心中也是百味杂陈,还是阿雪机敏,处处提防,不然将来这些事就真的说不清了,有魏苏做证,将来就算有人胡说八道,也不至于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可是九林怎么办?这是死罪!就算明知道顺和的错,最终也得有人出来顶罪,如果这人是九林,那么这损失实在太大了。 晋武帝又问道:“圣泉庵那边速让人去查,静和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芃应下,当初就不该一念之差放过她,这才会造成今天的混乱。 晋武帝头大如斗,这要怎么给皇嫂交代?为这事牺牲九林?从内心来说,他宁愿牺牲十个这样的顺和,也不想搭进去杨九林。 第707章、一把鬼火烧污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忽然单膝跪在晋武帝面前,认真的说道:“求父皇宽恕九林,此事起因非他而起,顺和任性妄为,咎由自取,儿臣以为,不能因她的过失而错杀朝廷的股肱之臣。皇家颜面固然重要,但国事更重,跟朝廷大计相比,顺和……才是当罚的那个。” 晋武帝叹气,这个自己当然知道,但顺和是惠文帝的嫡公主,无论惠文帝如何,都已经坐做古,这个女儿惹出这样的事,损害还是皇家的颜面,这几年的事情接二连三,无论长公主还是静和,现在又加上顺和,这是要让整个魏家都陪着她们一起成为世人的笑话吗?可惜了九林这孩子,他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竟然要折在这种事上,这简直……简直他娘的让人恼火。 “这事且压着再议吧,雪儿他们思虑周全,防患于未然,免得日后难堪。圣泉庵的事情处理的利索些,我让你母后去趟公主府,这事……你大伯母怕还不知道,这些日子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她!竟然也不说,把大家全瞒得死死的。希望顺和早点回来,免得让人挂念。” 晋武帝长叹,自家两个女儿也要出嫁了,这些日子沐皇后在给她们相看,原本有几家合适的孩子,可自己突然登基,女儿成了公主,这婚事又要重新考虑了,尚了公主的人仕途基本上就断了,所以这个人还不能是朝廷的可造之才,只要有些才华,又不是逢迎钻计,待公主又好的人即可,可这样一来,适合的人就少之又少了。幸好两个女儿给皇后教导的也算知情懂礼,从来没有让他多操一点心,若是静和、顺和这样的,自己不是要急的上房? 他也不敢耽误,当即回了中宫,将此事悄悄说给沐皇后,皇后大吃一惊,顺和这孩子往日也算安稳,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可惜九林了,一向心高气傲,竟然被公主算计,闯下这样的大祸。不对,不是他闯祸,那时芃儿中招,也全凭着一抹执念,而且恰好雪儿也在京城,不然现在他东宫也至少还有个侧妃小妾什么的吧。 真是闹心。 沐皇后顾不上天色已晚,又马上去了公主府,顺和凭空消失,陈皇后大为恼火,将她寝殿中的侍女嬷嬷严加拷问,却无人知道公主去向,她的贴身侍女也跟着一块消失,这是主仆二人谋划好的出逃吧。想到这个,陈皇后就想吐血,自己搬出皇宫跟女儿住在公主府,原想着平安过完余生,不成想女儿竟然玩了这么一出,现在又要让自己去哪找她去? 这些日子急的人也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此时,她正在寝殿的软榻着小憩,忽听沐皇后来了,她心里一惊,她这个时候来干嘛?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也不用人去迎了,自己匆匆就迎了出来。 妯娌俩见了面顾不得行礼,陈皇后已经看到沐皇后脸上的忧色,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沐皇后叹气,令殿中所有人都出去,陈皇后手指颤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想要询问,却又不敢,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让她知道女儿已经偷跑出去,但她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沐皇后拍拍她的手,合了眼皮,向她点点头。 陈皇后不敢相信,眼神中满是反问,沐皇后轻声说道:“大嫂,这事已经出了,您可一定要挺住,雪儿连夜让人送过来的消息。” 陈皇后只觉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手颤抖的也更厉害进来,她颤声问:“你……你说太子妃见到她了?她去了西疆前线?” 沐皇后合眼,却反手握了她的双手,边安抚,边想着怎么说出来。陈皇后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当顺和已经死了,声音都跟着哆嗦起来:“她……她还活着吗?” 沐皇后叹气,鼓足勇气将发生的说给她知道。不等她多说什么,陈皇后已经身子晃了又晃,一口气没喘匀,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沐皇后急忙唤人去传太医,公主府便有太医,不大工夫就到了陈皇后寝殿,一通忙活才将人唤醒,沐皇后知道她这是急火攻心,太医去开方熬药的工夫,她又握了陈皇后的手,低声安慰几句:“这种事,皇上已经悄悄压下,苏儿和雪儿做事都是仔细慎密的,军中除了他们几个并无人知晓,雪儿也令人悄悄将她送回来,到时严加看管,等九林他们凯旋回来咱们再商议。” 陈皇后总算缓过气来,握着她的手哭道:“这孩子怎的就这么不省心,我原是想着把永恩伯家的孩子说给她,她就是不愿意好歹也不能走这样的路,这就算将来杨家娶了她,她又哪有一分的脸面去做这个当家主母?我早知道九林对她无意,所以处处拦着,可谁知道防不胜防,还是出了事。” 沐皇后恨恨道:“芃儿已经去查圣泉庵那边了,静和心思也太歹毒,从大狱出去,身上还藏着这种脏药,又哄骗顺和拿去给杨九林下药,坏了两人的名声。” 陈皇后好像找到台阶一般,连连点头:“是是,静和不是疯了吗?怎么还能给珊儿药?珊儿心思单纯,若这药是毒药呢?岂不是又落下谋害朝臣的罪名?可是……这痴儿,如此也是害人害己,她为个男人就这样自轻自贱,枉我对她教养一场,竟然……我对不起先帝。”说着呜呜的哭出声来。 沐皇后长叹,只能先小心的安抚她,这顺和实在是不省心,只盼她早些回来别再生事,就等杨九林回来后,找个由头指婚得了。 等沐皇后回到宫里时,坏消息再次传来,魏芃派去圣泉庵的人回来说,他们去的时候正遇到那边去京城传信的小吏,圣泉庵起了一把大火,火势猛烈,他们扑灭时,已经没有活口,忤作正在查看清理,目前已经找出十余具尸体,个个烧的如焦炭一般,分不清样子,圣泉庵里大小尼姑加上被贬的官眷,总共有四十多人,但只能全清理完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分辨出来。 第708章、剁手(太忙了,十一以后再更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消息传到宫里,魏芃一拳打烂了东宫的一张上好的紫檀圆桌,这一把火将所有的污秽和罪证烧的干干净净,甚至连人都找不到了。 魏芃突然叫道:“舞墨,去让鹰卫布防,留意进出京城的所有可疑人等,不要放过一人。” 舞墨应下就去安排。魏芃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盘算着这事要怎么处理,静和能不能找到,这才是个大问题,这做人果然不能有丝毫的心软,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直到次日,圣泉庵才清理出全部四十五具尸体,这些尸体烧得面目全非,无法分辨,单从身形上更分不出哪个是静和,晋武帝也不理会,这事交给儿子去搞了,别人家的太子是闲置的,自家这个太子是要参政监国的,等天下稳定了,他的威也立的足了,没准哪天自己也退位去享福,含饴弄孙去。 调来僧录司的备案,圣泉庵总共有住持并信众四十五人,正好合了这些尸体的数量。魏芃皱眉,他就不信了,这把是天火不是人为,更不信静和忽悠的顺和逃婚私奔,就不会给自己设计条退路。 他不动声色,假意惋惜一番,令人这将尼姑的尸体火化入殓,这事就算是结了。但他私下时还是令人继续追查静和的下落,京城和通向西疆的主干道全部安排了暗卫查访,东宫估计她是不大好进来,侯府和国公府就要格外留意。心里想到这一层,他就令人暗中监视镇国公府,连三的安全格外要小心,她马上就嫁了,阿雪一向在意她,如今阿雪不在,自己也不能让小姨子吃了亏。 果然,没几天,有人发现镇国公府周围有个可疑之一,这人衣襟褴褛,白天在街上乞讨,晚上去不见行踪,又观察了几天,鹰卫传回的消息让魏芃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个乞丐取得了国公府人的信任,晚上她就睡在国公府的门房里。 嘿嘿,有意思! 魏芃令人通知到贺兰雪留给连三的暗卫,又悄悄告诉魏茸,哥俩悄悄商议之后,一拍即合,这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转过天来,连三打扮妥当就出府,她和廖乔玉早就说好,这次西域到的什么香水,一定要给自己留一份。她听贺兰雪给她科普过,把这香水说的天下有地上无的,这说啥也得有。 廖乔玉早就给她准备出来好的香水,那味道实在是让人迷恋。连瑞秋连连夸赞。倒让廖乔玉忍不住戳了她的脑袋,贺兰雪的筐里会有烂杏?等连瑞秋在铺子里呆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她了解廖乔玉,这样的稀罕物,她是一定会给各家王府、侯府的太太奶奶们送些一去。 从铺子里出来,连三又去各处闲逛一番,三转两转,就转到了僻静的地方,紫苏还想提醒她小心。自家小姐面前已经多了几个小乞丐,这些小乞丐就围连三要钱,连三看着可怜,便让紫苏给他们点铜钱,正热闹间,一个乞丐忽然冲到连三面前,不等人反应过来,一把尖刀已经刺向连瑞秋,连瑞秋哪见过这阵势,躲闪不及,眼看这刀就要捅上,紫苏已经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 乞丐暗叫倒霉,想撤手已经晚了,手腕传来剧痛,尖刀也掉在地上,国公府的随从立马包抄上来,将人按住,不远处,一个身形已经一闪而过,但很快被几条窜出的人影拦住,将这人扭住不放,胡同口,魏芃魏茸带着人看向这边,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早知道她会弄鬼,想不到果然第一个冲着连三使劲来了,呵呵,这吃柿子还真得挑软的捏。 暗卫将那人扭送到魏芃和魏茸面前,抓着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魏芃冷笑:“你还真敢出来,表妹别来无恙!” 凌乱的头发下,一张满是污垢的脸,此时这人眼中的小刀子乱飞,仿佛眼前这人已经被她捅的千疮百孔;魏芃根本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摆手说道:“扔给刑狱司,让贺腾好好过过瘾。” 静和尖叫道:“阿芃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是为了你,我全是为了你!” 魏芃厌恶的挥手,已经有人点了她的穴道,硬生生的拖走了。魏茸这才松了口气,大步到了连瑞秋身前,上下仔细检查一下,还好,她给紫苏护的周全,没有受伤。 魏芃料想静和这次逃出来,一定得先报复让她被关起来的人,贺兰雪远在西疆,东宫防守严密,那就只能连三可以欺负了。于是说通魏茸和连三,让连三将她引出来,显然,静和报仇心切,着急忙慌的就出来,结果果然中了招。 贺腾见魏芃给他扔来要犯,哪管是什么静和还是哪个,将刑狱司的小开具的拿出来权当测试,顿时,刑狱司的大牢里惨叫震天,静和几时受过这样的罪,整个人晕死过去,被贺腾一盆凉水泼醒后继续上刑,继续问细节,很快,贺腾开心的玩了一组刑具。 静和身上的已经伤痕累累,衣衫不整,她挣扎着抓着贺腾的小腿,哀求道:“贺腾,我是静和郡主,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贺腾笑得玩味:“怎样都行?如果我说兄弟们成天守着刑具无聊的很,想睡个娘们乐乐呢?” 静和一怔,接着已经扯开自己的衣衫,贺腾给惊到了,这小娘们还真敢,他们可不敢啊,不管怎么说,她好歹是前长公主的女儿,吓唬归吓唬,谁会去睡她?何况她现在又脏又烂的样子。 贺腾一脚踢开她,脚尖在她手上重重的踩上,又辗了一下,静和瞬间惨叫,贺腾扬扬下颌:“说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还是乖乖的都吐了吧,爷可以给你个痛快。” 等贺腾玩够了几件,将证词再次拿给魏芃时,魏芃的手又攥紧了,千手!这只手也该剁的干净後了。原来千手的人寻到了静和,悄悄治了她的病,又挑唆她回来报复,先是忽然顺和去了西疆,顺便给她媚药,一边又回来折腾,她自由发挥,找到不东宫的机会,那目标就是连三吧。 第709章、好玩的刑狱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拿着证词想了又想,嘴角不由上扬,向贺腾道:“再逼问一下,我就不信就这么简单。”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贺腾一眼,给他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贺腾当然懂,俩人好歹共事多年,虽然这位爷经常撬班,可是做事的时候还是经常会搭档合作的,他这眼神中的含义,贺腾心领神会。回到刑狱司,贺腾亲自带着静和在牢里转了一圈,向她耐心地讲解那些刑具的用法。 “郡主娘娘,您瞧这个钩子没?听说鬼差在拘人魂魄时,都是用一根铁链锁人,前面就是这样的一个钩子,直接钩穿入的琵琶骨,这样魂魄想跑都跑不了,闹得厉害了,别说还阳,就是投胎都没机会,当日太子妃娘娘抓住的北狄细作,就是用这个审的,您这不试试这个?” 范八爷有话说:小子,你怎么知道爷用这种东西勾魂?你吓唬这娘们也就算了,还杜撰这么吓人的段子,你就不怕爷半夜找你来探讨怎么勾魂吗? 太子妃娘娘几个字比这钩子还扎心,静和恨恨道:“那小贱人算什么东西,也配太子妃娘娘这称呼。” 贺腾笑眯眯地接话说:“别别,郡主可别这么说,娘娘是太子爷自己选的正妃,皇上和皇后娘娘稀罕的紧,咦,说起来您还是他们的媒人吧,当初是您给太子殿下下的药,只怕还不能马上成全他们呢。啧啧,看不出郡主还有成人之美的潜力。” 静和气的要晕倒,可不是吗,若不是自己给他下的药,应了贺兰雪身上,现在自己就是他的正妃。 贺腾已经让人取下那个钩子,看看静和周身上下,忽然就毫无征兆地甩了出去,静和哪是他的对手?这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两边琵琶骨传来剧痛,她啊地一声惨叫,人险些要晕过去。 贺腾嘿嘿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憨厚,他用手拉扯了一下链子,说道:“郡主,咱们走几步试试吧,将来您到下面去的时候,就有经验了。”说着,猛得一扯,静和只觉整个人似乎要被撕成两半,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贺腾挥手,有狱卒一盆冷水泼上来,将静和浇醒,贺腾又是一扯,不过的力道要轻些,足够她疼,却不会死,如此几次之后,贺腾又拿到了一些想要的东西。 魏芃接在手里看了看,脸色又青了,气的。静和给顺和药的时候,谱着一石二鸟的计划,如果杨九林在面对顺和时,定力足够,那贺兰雪这贱人就一定跑不掉了。都说他们两个关系不错,自己就不信,杨九林这么一把年纪还不娶妻跟贺兰雪没关系,有没有的,可以试试嘛,下点药是最直接的办法,万一他们真有事了,嘿嘿,皇家会容忍一个被大臣睡了的儿媳妇?顺便除了杨九林,宁王就少个对手,自己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魏芃这才要气晕过去,她都这样了,还想着怎么害阿雪,怎么害九林,这得亏没事,不然他们三个都要被活活恶心死了。 贺腾不住地啧啧叹息:“看不出这小娘们心思还真恶毒,下面怎么办?” 魏芃气得咬牙:“肯定还有。她和千手是怎么联系的?还有什么打算。我就不信没人给她出主意,她能想这么多。” 贺腾果然又挑出几件好玩的刑具介绍给静和,静和终于受不住,整个人被扒了层皮一般。她一边咒骂着贺腾的历代祖先,一边问候着贺兰雪那小贱人的全家,贺腾都忍不住要替她鼓掌了,疼成这样,骂人的风格还是很清奇的,但很快,他就得到了新的东西。 如太子爷所说,他们之间怎么联系,下一步怎样安排。虽然她知道得不多,勉强能知道点也算这苦没白挨。 魏芃又说贺腾说了静和的现状,估计这次是真的没啥可问的了。他看了眼贺腾,拍拍他肩笑道:“指挥使大人干净利索啊!” 贺腾惊奇的发现,自己好像又懂了他的意思。果然,没过几天,晋武帝接到折子,静和郡主受刑不过,招出一些事情后猝死了。 晋武帝叹了口气,问儿子道:“静和她……” 魏芃一脸愕然,反问:“静和?静和是谁?儿臣不记得认识这人啊!” 晋武帝被噎住,哭笑不得的看了儿子一眼,行,这小子够狠,虽然是为了老婆,这事做得也够绝,是个当皇帝的好苗子。 依照静和说出来的线索,魏芃悄悄布下陷阱,当晚,刑狱司的大牢里就悄悄有人运送出去一具尸体,直接被扔到了乱葬岗。那几个人不敢多呆,扔下就走,可若此时有人留意,就会发现,这出来了六个人,回去时却只有四个。 冬日的北方,山风呼啸着穿过山谷,大半夜的荒郊野外,寂静非常,不时有寒鸦叫着飞过,落在尸体上恣意叼着,星光下显得格外可怖。天快亮时,终于从角落里传来窃窃私语声: “这天都快亮了,还没人来,殿下是想多了吧?” “殿下交代的事情咱们也不能不做啊!” “我觉得殿下多虑了,这样的蠢货,怎么会是咱们娘娘的对手?谁会真当她是盘菜?” “这倒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能做什么事情?” “哎,要不咱们回去给殿下复命?等了一夜都没人来,想必这弃子,他们也不想再管了。” 两人似乎是达成什么默契,又呆了一刻钟之后,两条人影从隐身之处纵身跃出,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 四周恢复了寂静,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黑暗中又出来一条人影,这人悄悄到了静和的尸体边,伸手搭了她的脉,又细细翻看这尸体脸上有没有什么类似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检查过后,确认这是静和无误,这人长叹一声,那俩人说得还真对,这样的货色,谁会真当她是盘菜?主子怎么就想利用她了呢? 这人的身影很快又消失在夜色中,而在他的身后,又多出一个人影,飞快地追了过去。 第710章、暗戳戳的勾当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很快,就有消息传到东宫,鹰卫顺藤摸瓜,找到了几处千手的联络地,也顺便发现他们的几宗交易,其中一单居然是朝中的官员。 魏芃冷笑,很好,非常好!他心里盘算着,然后换了常服,带着舞墨直奔定远侯府。谢梓良驻防西疆,这会正在看着大戏,等着朝廷的大军,侯府目前的当家人是谢梓亭。 时下已经到了年底,魏芃到侯府时,谢梓亭正在书房看账,听到通传,忙放下账本去接驾。不等到外面,魏芃已经轻车熟路的到了院子里,谢梓亭忙要行礼,已经被魏芃摆手免了,他又将人让去花厅,又被魏芃摆手制止,这事在书房说就成。 谢梓亭秒懂,他这是有机密事跟自己说,当下令人奉上茶水,便全遣了出去。魏芃将收到的那几宗交易明细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谢梓亭取过翻看,不由笑了出来,这几宗自己也有参与,他指着其中的一项说道:“宁王的势力现在萎缩得厉害,所以很多东西他已经供不上了,朝廷限制开矿,他从前掌握的那几个已经被朝廷收回,现在用的这些,一部分是从前的积累,一部分是偷运朝廷的,这个你这个太子爷失察了啊!还有一部分应该是从其他国家搞来的,只是这个数量应该不多,所以……这批货是我的。” 魏芃愕然,惊诧地看着他,小舅舅,您是堂堂太子妃的亲舅舅,要卖禁品给反贼? 谢梓亭看出他眼中的意思,含笑道:“这批货如果能用在西梁战场才最好,当我是给朝廷做贡献了。” 魏芃不明白,可他脸上分明的狡黠,这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事,这是怎么说的呢?谢梓亭也不多说,就由他猜,魏芃忽然一拍桌子:“你在上面做手脚了?偷工减料了?” 谢梓亭哈哈一笑,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还有朋友做。如今您贵为太子,做朋友草民怕是僭越,所以殿下就这么直接戳破?” 魏芃脸上也露出笑容,捶了他一拳,笑道:“你这样的朋友谁敢要?连自家外甥女婿的钱都赚,还赚得这么心安理得,哪天怕不是要把我也给卖了。” 谢梓亭微笑:“不敢不敢,殿下睿智,草民哪有这个本事,再说雪儿也不肯,再说你们家钱我哪里赚过?只给下面人个跑腿费而已,不信你自己看看。” 他说着,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个账本,上面赫然几个字:外甥女婿。打开来看,上面从他们一开始合作的账目就有,那时贺兰雪已经逃走五年,华先生的生意在中原刚打开局面,还是价格颇低的时候。 谢梓亭指着上面的几行说道:“看到没,这明明可以多赚你们十倍的银子,雪儿说我要是敢赚你家的钱,她就跟我断绝舅甥关系。才十岁的娃,就这么想着你,啧啧,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 魏芃心中一暖,转而又开始愤愤不平:“这么早就盯上我,还不来找我,哼,还有你!明明带着她来找我,你也不给我说明白,害我提心吊胆这么多年!” “是你傻!”谢梓亭甩了个白眼给他。人都推倒了,居然没睡了她,只要脱了她的衣服,不就看到她身上的信物,还能不知道此雪儿就是彼雪儿吗? 贺兰雪有话说:舅舅,您是我亲舅舅!您就这么盼着我们在婚前胡来吗? 魏芃叹气:“对!是我傻。早就该知道。小舅舅,这事我想这样,现在宁王还在向阿雪他们下手,你干脆点,直接把他的生意全盘挤了吧,断了他的财路和供给,于私,帮阿雪扫清外围,于公,解了朝廷之忧,何况你还能赚得更多。” 谢梓亭瞪大眼睛:“咦?你怎么知道我在吞并他的地盘?”说着,又取出另外一个信封,递给他道:“看看这个,我还在追查,原想着有确切结果再告诉你,既然你说到这事,就看看吧。” 魏芃抽出一看,不由又是一惊,这是朝中官员私下宁王往来供给军械的数量,就是说宁王在朝中的势力远超过他们的了解,这些人还在源源不断地给宁王造反提供物资和军械。 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父皇哪里没有做好,从前帮着皇伯父打理江山,后来帮着阿翃,现在他做皇帝也是励精图治,没有一丝的松懈。这几个月来,御书房发出了多少政令?哪个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康,为了天下的稳定,他们还要这样替宁王卖命,很好,这些事早晚要清算清楚。 谢梓亭拍拍他肩,说道:“殿下,这些事急不在一时,现在西疆开战,朝廷耗神,也一样牵扯住他们的精力,也更让他们容易暴露,且让他们忙着,而且原本乱暗我明,现在咱们有了这些消息,再暗中织网,到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魏芃缓缓点头,谢梓亭又劝道:“千手的事情我也一直在关注,既然与谢家旧案有关联,我自然更不能放松,不会再给他害人的机会。”他嘿嘿一笑,补充了一句:“殿下,草民不过一介商人,于国家大事上帮不到殿下多少,这些小事还是愿意分殿下为皇上分忧的。” 魏芃又斜了他一眼,带着些不满说道:“你闷声发大财,放眼大晋,你说是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首富。” 谢梓亭拱手:“承让,草民给大晋缴纳的税款也是最多的,而且……殿下,草民华斯那是波斯人,不是晋人啊!” 魏芃:…… 这货是谢老侯爷跟波斯胡女所生,是个混血,谢家出事后,直接回到母家,搞了个波斯的正经身份。 魏芃气的直咬牙:“阿雪就是这样被你带坏的!狡猾得像个狐狸。” 谢梓亭连连摇头:“非也非也,她是天师养大的,我倒觉得我是被她带坏的。” 魏芃:…… 认识他这么多年,自己从前跟他打嘴官司,好像就没占过什么便宜,相反,他替自己守过城,帮自己传递过消息,后来知道他是阿雪的小舅舅,这些原以为是兄弟交情的事,也就明了了,人家是谢家的人,是冲着阿雪帮自己的。 第711章、斩断魔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又看看纸上记录的这些交易的人名,眼神中又多了些坚定:“千手?他有千手之能,我就斩断他的魔爪,让他不能再兴风作浪,祸乱天下。” 回到东宫,魏芃思量着,这事还是得跟自家老子打个招呼,他现在是天子,有些事如果背着他操作,终究不大好,还是说在前面,大家心里都有数才好,自家老子不会怀疑自己有什么想法,可是如果有人总在背后嚼舌,那早晚得出事。 晋武帝看到这个名单和交易明细,心中怒火也在沸腾,自己这是哪里对不起大家了吗?自己无论是做王爷还是做皇帝,又有哪里不是在为天下打算,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着要推翻朝廷的事,他们真当自己是没脾气的人吗? 魏芃似乎也看出父亲眼中的杀意,低声问道:“父皇,这些人您打算……” 晋武帝微微合了合眼皮,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御史都有参与,可见你伯父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经营朝中势力,倒了个裴文,又出来这个,还有卫家,看在他是两朝老臣,上次又没有实证,所以只是让他闲置在家,想不到人家倒没闲着,在背后出钱出力,我倒真低估了他了。” 魏芃知道,卫子明已经提了致仕的折子,朝廷也不是象征性的在挽留一下,终究是已经入阁的人,面子还是要给一下的,不过既然这个名单上有他,那就要重新审视这个事了。 晋武帝忽然又反问了一句:“谢五这个名单没问题吧?事关重大,不能放过一个,也不能错杀。” 魏芃微一沉吟,答道:“父皇,儿臣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些年,他的这种生意覆盖天下,没有什么人比他更清楚这些过往,从阿翃登基到您称帝这一年多,咱们朝中的生意已经锐减,阿雪也说过,这种生意,跟大晋有关的,全部在密切追踪动向,而且从前那些买家,除了名单上的这几个,在您登基之后,就再没进行过这些交易,他们的这种生意出大多全在其他几国。” 晋武帝明白,谢五和贺兰雪也在密切关注这些没事就买武器马匹,养私兵的人,从前大家是为了防范惠文帝突然又动杀心,以求自保,自己登基后,大概是安心了一些,所以就没再继续这么搞。但眼前这事一定要解决的彻底,不能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 晋武帝思索着,又问了一句:“他有什么打算吗?” 魏芃答:“他准备将网再织的大些,然后在交付货的时候一网打尽。” 晋武帝摇头,说道:“你去告诉他,让他只管放心交易,到时交了货之后,会有鹰卫的人去直接跟踪千手的人,然后人赃并获,挑这两个大的抓,剩下的这俩留着,让他们把东西运到西疆,以混淆视听,等九林西疆战事平稳时,再将他们也捉了。让老五把钱挣走,到时他们财物两空。” 鹰卫就是当日王府凤字辈的暗卫统领的,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就秘密的培养了一大批的死士,除了当日在北疆与天风阁的暗卫一起保护贺兰雪战死的那些之外,京城王府、漠南王府都有若干人在,现在他登基成了皇帝,这些人也派上了用场,魏芃组建鹰卫,专门针对这些有不臣之心的人,打探那些暗戳戳的事情,针对魏锦轩父子还可以原谅,若有颠覆大晋的图谋,那一定要早早掐死这个苗头。 魏芃忽然含了笑:“父皇,他说这几笔的银子准备悄悄交给朝廷,以缓解西疆战事带来的压力,还有明春可能出现的饥荒。” 晋武帝微笑,这一家子都是极有分寸的人,雪儿交给皇后一年的收成,无论来年是不是会用这些银子,但有这笔收入垫底,真的出现危机时,解决不了大问题,也能让人心里踏实一些。再加上谢五计划中的这些,国库不会太吃紧,各种调度也能缓解一些。 他看儿子的眼神居然多了些佩服,魏芃显然摸不到头脑,亲爹这是什么意思?晋武帝拍着他的肩笑道:“为父是佩服你眼光好,从雪儿一出生就盯上了,这亏得是你给娶走了,若是花落别家,够咱们愁的。” 魏芃面露得色,向父亲拱了拱手,强忍笑意说道:“多谢父皇夸奖,也是父皇仁厚,当年若不是母后与岳母交好,父皇不忍谢家绝后,哪里会有她的今天。说到底还是父皇目光长远。” 晋武帝低骂了句臭小子,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凤一带着鹰卫,悄悄追踪之前的线索,加上谢梓亭提供的路线,凤一不辱使命,果然轻易就跟上了卫家的亲信,他还特地在追踪千手的人时,留下些蛛丝马迹,做出发现他们的样子,千手的人发现这个细节后,着实吓的不轻,这些人不知什么来路,怎么就盯上自己了呢? 再反向一追踪,千手的人更慌了,这些人怎么向京城的方向去了?千手的人不敢耽误,又将消息传递给上一级的人,这样一层的传过去,风一等人就基本上摸清了这条线上的这串蚂蚱,晋武帝冷笑,静和这也算死得其所了,居然能顺着挖出来这么多的东西,嗯,是儿子能干,这样清理掉这些有不臣之心的人之后,自己再把从前惠文帝留下的有点烂的摊子重新整理一下,不用两年,大晋就能恢复到吏治清明、国民富裕的时候。 他悄悄叮嘱魏芃,这条线收吧。魏芃明白,羽林卫已经暗中盯紧了卫府,魏茸和魏苡也调用五城兵马司和京卫营的亲信默默留意,一旦御书房付出政令,那卫家落马就是片刻的时间。 魏芃当即下令鹰卫,将这条线上所有千手的落脚点通通活捉。凤一早将这些人变换的地点也摸清,一接到魏芃的谕令,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一干人等尽数活捉,甚至没有给他们留出自尽或者抵抗的时间,确切说是直接将他们镇住了。 第712章、什么鬼兵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凤一等人出现时,双方立马就动了手,可是凤一这次直接令人拿出了火铳,这一开枪,不等他们靠近,就被射杀两名,其他人给这新玩意儿惊到了,这是什么鬼东西?就是叭叭的几声,一缕青烟之后,人就死了,胸前还在冒着鲜血。 这下当鹰卫的人举着火铳对着他们时,这些人已经不敢乱动了。当下,鹰卫搜出兵器、马匹、粮草若干,银票、金银若干,最妙是,居然成功捉住一只飞来的信鸽,竹筒里的纸条上只有两个字:快跑。 凤一又拿火铳逼着他们写了回执:救命。 然后又让人想办法追踪信鸽,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又摸出关联的一条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于是,凤一一边禀告给魏芃,一边双管齐下,又斩断了一只手。 在清剿当中,有反应快的,见势不好,撒腿就跑,将这边的情形回报给了上头,尤其是那个能在几十、上百米开外杀人的兵器,他们知道朝廷的连珠弩,速度快,可以连发,而这个打出来的直接是多个弹珠,自己人若是离的近,能被这东西同时打伤多人,这到底是什么兵器? 消息传到魏锦辰那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彼时,魏皇上已经见识过这东西了,西疆战场上,魏苏和唐培已经带着神机营大显神威,打了西梁各路人马一个措手不及,晋军初战告捷,士气高涨,正在西梁境内横冲直撞。西疆战场上用的与凤一等人用的小有区别,似乎更可怕一些,若离的近,这火器能洞穿将士身上的铠甲,而且那东西打入体内就是一个血洞,只能硬生生剜出来,止血都来不及,人就没了;若伤在要害地方,即使当时没死,这也没人敢治,眼看着这人死去。 等属下再传来这样的消息,朝廷的人用这种新型武器在追剿他们,魏锦辰就坐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兵器,难道又是贺兰雪搞出来的?手下探子很快打听来消息,晋军中都在说,太子殿下设计的这武器实在是厉害。魏锦辰气的直咬牙,是了,这小兔崽子精于此道,只是想不到这次设计出来的火器竟然这样厉害。 魏芃冷笑,你不知道的事多了,过些日子就让你知道火炮的威力。 鹰卫这么一搞,很快,卫子明也接到了信,这下,他也慌了,自己可没有宁王的本事,千手做事不是很严密的吗?怎么会被魏芃抓到马脚?这小狐狸平时只是甩着一张臭脸,打仗够狠,想不到也有这样狡猾的一面。 不对,他一直就很狡猾,在北疆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事,就算是惠文帝当政时,这小子也一直把控着刑狱司,深得惠文帝的信任,那位皇帝可是一直想杀他们父子却又始终没找到机会的。疏忽,疏忽啊!这可要怎么办? 卫子明越想越紧张,这是抄家灭门的事,当初为了预防万一,嫡长孙早就被送走了,眼下真的出事了,京城这一大家子要怎么不显山不露水的送走呢? 他思忖着,这事还是得让老妻亲自跑一趟,他回到内宅,屏退下人,将这事悄悄说给妻子,这让老太太也吓了一跳,有心骂他,已经于事无补,卫子明叮嘱她现在就带人去上香,将小孙子和孙女带出去,万一有事,卫家也得留后,于或许消息没这么快传回来,搏一搏也好。 卫夫人不敢耽误,忙令人叫来孙子孙女,只说要去宝定寺还愿,一边将能带的银票、细软都收在身上,然后带着孙子孙女准备出府出城。 才到府门前,就被人拦住,却是五城兵马司的军士,那军士客客气气的向卫子明施礼说道:“阁老大人,现在外面不太平,夫人和公子小姐还是在府里比较安全。” 卫敬厉声斥责,那军士表情尴尬,却不退缩。 魏苡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淡淡的说道:“卫少保府怎么轮到你们五城兵马司来保护了?卫少爷,要不先来本王的京卫营喝杯茶再去上香?” 魏苡声音不高,但让门前这些人都听得明白,平王这是要插手了。卫敬没有官阶,见了魏苡要以臣子的礼数叩拜,当即也住了口,向他行了大礼,连同卫夫人也下车向平王殿下见礼,卫子明再想装不知道可就不行了,忙出来给魏苡见礼,但眼前这局面,他心里明白坏事了,面上还是要撑一撑的。 他向魏苡干笑两声,拱手道:“王爷,老臣的家眷不过是去宝定寺上香还愿,怎的也不行吗?” 魏苡跟他们可没什么交情,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卫大人,尊夫人现在出城怕是不大合适,城里城外的不大太平,还在府里比较好些。” 卫子明一头雾水状,好奇道:“不太平?近来京城不是一向安宁吗?怎么又不太平了?王爷,臣好歹还是朝中一品的大臣,怎的家眷出城上香都不许了吗?”他心想着,这半路回来的平王外室的小崽子,还真当自己是魏家嫡子了吗? 但嫡系不嫡系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人家现在是皇上的亲信,堂堂的平王爷,魏苡原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更冷了,他低斥:“卫大人,为啥不让尊夫人出城,你心里没数吗?难道非要本王把放说明白?” 卫子明强撑道:“王爷,这个臣就不明白了,臣犯了什么事?要劳动王爷亲自将臣一家老小圈禁府中!” 魏苡眯了眼睛,凑近他一些,一字一顿说道:“卫大人,你涉嫌与反贼私通,本王身为京卫营指挥,有责任好好看顾大人一家老小。” 卫子明心里慌的一匹,脸上故作镇定,怒道:“王爷,臣尊您是平王殿下,对您也礼让有加,您可不能这样污蔑老臣,老臣要去皇上面前告你!” 魏苡站直了身子,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大人请,没准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你呢!” 第713章、去给皇上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卫子明的气势顿时又矮了几分,魏苡不再跟他胡扯,摸出一块金牌亮晃晃的展现在卫子明眼前,他大声说道:“御赐金牌在此,本王奉皇上口谕,宣卫子明进宫,京卫营负责卫府一切安危,任何人不得出入卫府,刘主簿,对着卫家的名册,清点人口,五城兵马司的人何在?马上全城缉拿卫家人,不分主仆,一个不剩,全部暂扣卫府。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这下,卫子明真的慌了,急道:“王爷,有话好说,这是从何说起?皇上为何要缉押卫家老小!” 魏苡冷笑:“你去问皇上不是更直接,更清楚吗?请吧!”京卫营的军士早就在候着,听到吩咐,如狼似虎般扑上来将卫子明直接围了,挽了他的胳膊,边拖带扶就向就走,卫夫人等人见状,齐声惊呼,这事可就大了。 卫夫人挡在门前,向魏苡质问道:“王爷,我家老爷犯了什么事?你要这样拿人,你今天不给臣妇说个清楚,那就从臣妇的尸体上过去吧!” 魏苡眯起了眼眸,上下打量了打量卫夫人,又瞟了眼卫子明,卫子明心里叫苦不迭,扭头向夫人说道:“夫人莫急,皇上圣明,想必是听了什么谗言,皇上会给我洗刷冤屈的。” 夫妻二人怎能不明白,皇上圣明是不假,但自家犯的是昏君明君都不能容忍的事,今天这被请进宫去聊天,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魏苡的声音又凉凉的传来:“夫人,本王是奉皇上口谕宣卫大人进宫,何来的拿人?何来的犯事?夫人这是在质疑皇上宣大人进宫的目的吗?还是质疑本王?” 卫夫人一惊,这帽子有点大,她忙摇头道:“没没,臣妇并不敢有疑问,只是王爷这阵势是来宣诏还是怎样,难道王爷不知?” 卫子明头大,急斥自家夫人:“夫人慎言!王爷是奉旨宣诏,你就不要胡乱说话了。王爷,臣这就更衣随王爷入宫面圣。” 魏苡摆手:“不必,大人请!” 卫敬上前一步想阻拦,卫子明忙制止,可是为时已晚,只听卫敬冷笑说道:“谁知道你这位王爷是什么来路,有没有假传圣旨!” 魏苡眼中寒光闪过,这是怀疑自己身份有假?他一摆手,向身后京卫营军士说道:“卫敬以下犯上,且抗旨不遵,送去刑部大牢。”他脸上荡起一丝嘲讽:“本王这王爷什么来路用不着你管,这是御赐金牌,你也要抗旨?” 卫子明再也绷不住,噗通跪在他面前,叩头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黄口小儿不知轻重,冲撞冒犯之处,求王爷饶恕。” 魏苡甩个白眼,挥手:“带走!” 京卫营的军士已经冲上来将卫敬按住,卫敬还要挣扎,脖子上立马被架上了几把钢刀,卫敬不敢再乱动,被人这样押着就向走,魏苡一个眼神,领头的军士明白,大声喝道:“卫敬抗旨不遵,以下犯上,王爷有令,即刻羁押刑部大牢,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这下,卫府门外围观的人就明白了,平王来宣旨,不知道为啥卫敬竟然胆敢抗旨,被王爷直接拿下了。 卫夫人哪还敢再强撑,也跪在魏苡脚边叩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卫敬不知轻重,臣妇定会严加管教,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卫敬。” 魏苡冷笑:“本王再说一遍,京卫营保护卫少保家人安全,府中人只进不出,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京卫营众军士齐声应遵命,声音响亮,传到卫府深处,卫夫人身子瘫软,倒在了地上。卫子明急忙要去看,已经给京卫营的人连挽带架给拖走,魏苡向身边人又说道:“去太医院请位太医来,就在卫家住几天,给少保夫人好好诊治。” 有军士应了声,飞快去太医院传太医,不大一会,太医院院判汤万平就急三火四带着仆从,拎着药箱就到了少保府,谁知到了才知道,少保府现在只许进不许出,他叫苦不迭,我的那个苍天啊!卫大人,你可把下官给坑惨了。 卫府已经乱成一团,卫夫人这一倒下,家里上下更慌了,长房媳妇见状,只得跟其他几妯娌商量,要怎么先稳住府里的局面,自家嫡子被送去了刑部,这也要疏通救人,卫家子孙众多,也有在朝中任职的,但今天上朝后就再没回来,家里只剩下妇孺和没有官职的子孙,这些事没个主事的人,只怕要麻烦。 汤万平已经给卫夫人开了药方,卫夫人道了谢,令人给他安排了客房,平王这是怕他出去给外面的人报信,所以,连太医也实在拘在卫府。 几位媳妇这又来请她示下,现在要怎么办。卫夫人不由垂泪,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但一家人都在等她的安排,她只得强打精神,让二门上的心腹小厮趁人不备溜出去,找亲家们帮忙先捞出卫敬,然后去打听宫里的消息。 谁知这才安排下去,外面就传来消息,一早在外面采办的家仆被京卫营的人挨个捉了回来,此时,京卫营的人正拿着所有下人聚在场院里,又令人来要他们家的名册,要一一核对所有主仆。 卫家主管卫宁不由大怒,这算怎么回事,清点奴仆也就算了,怎的连主子也要清点?当下卫家下人护院就跟他们起了冲突,京卫营的管事是指挥同知甘策,甘策得了魏苡的命令,哪里会将这些人放在眼里,手起刀落,已经将卫宁劈倒在地,喝斥道:“我等奉皇命清点卫家人口名册,如有违令,视同抗旨,格杀勿论!” 卫家人从来没想到京卫营的人会在自家府里杀人,这一地喷溅的鲜血将众人镇住,卫宁还没死透,脖颈上的鲜血汩汩而出,身子在不断的抽搐,眼看就要断气。 甘策收起腰刀,冷冷的扫视院中诸人,声音中透着浓烈的杀气:“还有人要抗旨吗?如果还想多活几天,那就去拿名册,别误了我们办差。” 第714章、可有对不起天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有军士已经拖着卫宁向外面走,鲜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马上有军士从院子的花草下铲来泥土,直接铺在上面,很快,除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一切似乎又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卫家人呆立在院子里,大气也不敢出。 甘策又问:“名册在哪里,拿来。” 卫家副总管卫安忙令人去取,自己思忖着,陪笑上前,低声道:“大人息怒,咱们有话好说,您要什么,小人这就让人去办,您先坐先坐。来人,还不快给大人抬椅子来。” 甘策摇手:“不必,我等军务在身,闲杂人等都退后。” 卫安这下没了办法,只得悄悄又让人去给夫人禀报,卫夫人才刚缓过口气来,闻言又差点晕过去,接着那派出去的小厮也给人挡了回来,卫夫人不由落泪,这下真的就没办法了。 议政殿内,陈叶敏等几位阁老、六部五寺都察院等各级衙门的老大都肃立殿中,地上跪着的是卫子明的两个在朝任职的儿子,殿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门外内侍已经进来通传:平王带着卫少保在殿外候旨。 晋武帝说了个宣,内侍已经飞快出去将人带了进来。卫子明只穿着寻常服饰,在这朝堂之上,未免显然格外醒目,魏苡躬身一礼,退到一边,卫子明看到俩儿子还在地上跪着,心里已经凉了大半,魏苡说的什么?他说自己涉嫌与反贼交从过密,涉嫌私通,他们这是拿到了真凭实据? 顾不得多想,他已经跪倒在地,向晋武帝行了大礼。 晋武帝看着他,也不叫他起来,反而轻叹一声,问道:“卫少保,你也是三朝老臣,与政事颇有见解,你倒说说看,无论是朕还是王爷的时候,辅佐皇兄,还是现在朕掌管天下,朕可做过什么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祖宗的事情?” 卫子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连连叩头道:“皇上圣明,所推行的政令均惠泽天下,令百姓受益良多。” 晋武帝又问道:“当年朕的太子镇守北疆数年,屡立战功,与国事也多有分担,朕的太子妃为朝廷做了什么,也不用朕多说吧?她现在还在西疆领兵!皇后与公主可有半点娇奢之气?难为天下人表率?朕可有言过其实?” 卫子明不敢接话,只是叩头不起。 晋武帝叹气:“朕扪心自问,并没做什么对不起天下的事,可不知卫少保心中,希望当今天下应是怎样的天子呢?” 殿中群臣敛气凝神,朝会上,魏芃拿出一摞的证据,件件指向卫子明私下购置军资运往西疆,资助的是慕容丙理,也就是魏锦辰,这事可就大了,这是帮着逆王造反啊! 陈叶敏和林忆相互交换眼神,这哥们这是多想不开啊!宣王当皇帝不好吗?他比惠文帝要有能力,也要仁厚许多,如果没有他在背后出谋划策,惠文帝的天下哪有这么稳,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入阁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还要去帮着逆王,把自己也断送进去呢? 谭台礼和丁从安也默默摇头,魏芃哪里就是个真纨绔,他打的全是京中纨绔,寻常百姓一个没碰过,十二三岁就在北疆立过战功,皇上从来就没把他养废过,不说远的,就是眼前这个鹰卫,这才几个月就把这些事情全摸出来了,将千手的势力顺藤拔除了一串,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赵宪等人也暗暗叹气,今年年节是皇上登基的第一个年节,可为了西疆战事,连大宴群臣都免了,只与皇后接受了群臣和众命妇的朝贺,开了宗祠祭祖,别的能省的全省了。听说贺兰雪出征前,减了东宫一半的用度,将节流下来的银子交给皇后处置,皇后听说后,据说看着东宫的账本长叹一声,令人将后宫的用度也缩减了一半,以备来年可能出现的饥荒。 这样的一家子,你反他干嘛呢? 卫子明身子不住的颤抖,晋武帝并没多说什么,但他分明感到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他明明知道宣王的手段不比常人,但他也一直知道,宣王性情温和,出手多会留有余地,所以,他才会暗中出手,将平王、康王、谢家的孩子默默救走,宁王说的好:他这网开一面害了大皇兄,也害了他自己,做帝王的,没有些雷霆手腕,又怎么能让天下人折服?又怎么能威慑霄小? 自己也觉得他的手段偏软,在自己心中,还是偏向了宁王一些,可是眼下,这个性情温和、手段偏软的人正高高在上的看着自己,他手上到底握住了多少把柄,自己也不知道,千手,他们怎么能失手呢?宁王明明拍着胸脯保证过的。 晋武帝又叹了口气,说道:“你若觉得朕德不配位,哪里做的不好,你完全可以向朕进谏,朕也不是那种听不得忠言的人,难道在你心中,七皇兄的作法才是为君之道吗?他勾结北狄、东燕、西梁,多次试图推翻朝廷,平王、康王、谢家的事情也是他暗中操作污蔑陷害,他做的这些对得起忠臣百姓吗?你希望这样的人做皇帝?” 诸臣默默点头,宁王的下手实在不光明,勾结外贼,来谋害朝臣,试图造反,偏偏每次都被宣王、被东平侯给破坏,这样还不死心,还在与慕容丙理联合,将西梁也搅的天翻地覆。 大殿中一片寂静,卫子明眼前的地面上,已经滴了一小滩的汗渍,要亲命!这要怎么替自己洗白! 他心一横,颤声道:“皇上,臣冤枉,臣并无拥立逆王之意,也不敢与朝廷作对,请皇上明察!” 魏芃冷冷的开了口:“父皇也希望是本宫查偏了方向,误伤了忠臣,但是卫少保,你与千手的那些交易,本宫的人可是追踪的清楚明白,也暗中帮你们清点了数量,人,本宫让他们都带回来了,你可要见见?” 卫子明哪敢开口,心中念头急转,他这是抓住了千手的人,然后追踪出来的结果? 第715章、灭门重罪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只听魏芃继续说道:“不瞒诸位,本次顺着千手的这几个小喽啰,本宫的人查到的东西可不少,这个还有你卫少保的私印,你来辨认一下可好?” 说着他手腕一甩,一张纸轻飘飘的落下卫子明眼前,卫子明捡起一看,只觉眼前金星乱闪,那张纸正是他确认过的一份,上面确实盖着自己的私章,可是,魏芃怎么能连这些也拿到了呢?他脑中闪过几个大字:大势已去! 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两个儿子在旁边也不敢出声唤醒,眼巴巴看着,也是一脸的焦急。陈叶敏等诸臣的心也全落定,此情此景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魏芃拿到的这些证据全是真的!内侍上次将那份文书捡起,又双手捧着递还给魏芃,魏芃冷笑着接过,示意人将卫子明唤醒。 卫子明脸色苍白,他想辩解,可是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这铁证面前都是如此的苍白,他匍匐在地,颤声说道:“皇上恕罪,臣一时受了蒙蔽,做了错事,求皇上宽恕,给臣一个改过的机会。” 晋武帝的声音变得冰冷,杀意也弥漫开来:“你可记得你向朕递折子,说要致仕时,朕说的话吗?” 卫子明身子一僵,当时,皇上说:卫少保,你也算是朝中的三朝老臣,既然想致仕,总得想想有这些年为官为政,都为朝廷做了些什么,有可对不起天下百姓、对不起朝廷的事,免得将来回乡,无颜见乡邻。 冷汗顺着脊背又流了下来,当时皇上说这话时,就是暗示在自己了,可是自己竟然没有留意,自己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对得起天地良心黎民百姓。 可自己背叛了朝廷! 晋武帝的声音又缓和下来,说道:“你或许担心朕坐不稳这把椅子,所以给自己留条退路,可是文家造反原是应诛九族的,大皇兄厚待文家,朕也不想杀戮太重,便只抄家灭门了他们一族,你与文家是姻亲,朕也没有深究,可你不断的给他们提供钱粮,那这事朕就不能再忍了。” 他说到后来,声音依然温和,可杀意已经携裹而出,令人胆战心惊。卫子明伏在地上,身子已经抖如筛糠,一声也不敢出了。 晋武帝忽然又向吏部尚书问道:“迟尚书,你倒说说看,像他这样,私下给逆王输送军饷补给、马匹兵器的,当怎样处罚。” 迟海川身子一顿,这事不是应该问刑部吗?怎的却问了自己?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现在给自己个胆子袒护卫子明,他也是不敢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当即出列施礼道:“回皇上,此谋反重罪,依大晋律法,当……当诛九族!” 卫子明强忍着再次晕过去的**,这货也算是文家姻亲,文家诛九族,难道跑的了他? 果然,只听晋武帝又叹了口气,说道:“朕还当迟尚书对大晋的律法疏于研学,忘记了呢。文家有你这样的姻亲帮衬,还真是幸事。” 迟海川吓的忙跪倒在殿中,颤声道:“皇上,臣与文家有姻亲不假,可文家谋逆,臣并不知晓,也从未参与,更谈不上帮衬一说,请皇上明鉴!” 晋武帝噢了一声,淡淡说:“那看来是朕想多了。” 魏芃手腕一抖,又一张纸飘落在迟海川面前,他的声音冷厉,带着透骨的寒意:“迟尚书,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迟海川心中迟疑不定,颤抖着手将这东西展开,上面写着一首藏头诗,打头的字已经被人用朱笔圈了出来,被圈出来的内容赫然是:风声紧,一切暂缓。 迟海川抬头反问:“殿下,这是何意?臣愚钝,不明白这是何得来,又是什么意思。”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早就冰冷一片,这不是自己前几天刚递出去的东西吗?怎么落在魏芃手上了? 魏芃冷笑反问:“这么快就不认得了?那再看看这个。”说罢,又一张纸扔了过去。 这次是一给供状,他一阵阵的晕眩,这是自己派出去的暗卫供述的内容,不仅有他与文伯羽往来的内容,还有私下向他们提供兵马物资的次数和数量,后面还有鹰卫追踪他们时的路线和记录,最后一次是将人当场抓获,人赃并在,无法抵赖。 迟海川哼的一声,也晕了过去。 内侍一边让人将他唤醒,一边将那两样证物递到陈叶敏等人面前,一一传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也将诸臣吓了一跳,迟海川和卫子明替他们输出了这么多的钱粮,这是私通反贼,灭门重罪啊!细思量,迟海川的妹子就是文伯羽的正妻,上次没被诛连实在是法外施恩,他怎的还敢胡来呢? 晋武帝又不急不徐的开了口:“你是文伯羽的妻舅,比卫子明的关系还要近,文家造反,朕已经给了你们与他们断绝的机会,不仅没有诛连你们,连官位都没受什么影响,你们还这么不知足,那朕若再姑息养奸,就对不起在西疆拼杀阵亡的将士了。这是最新的战报,你们也都看看吧!” 说着内侍已经将一份战报递到陈叶敏等大臣手中,西征大军凭借火器一路长驱直入,无往不利,但在驼峰岭遇到伏击,杨九林在突击中受伤,幸好遇到前来汇合的贺兰雪,两人一同带兵冲出峡谷,赫连宏图接到消息后带兵接应,这才脱险,贺兰雪也在突击被伤了左肩,深可见骨,若那刀再狠些,她的这条胳膊可能就废了。 群臣暗擦冷汗,今时不同往昔,贺兰雪不再是那个呼啸山林的女土匪,她的命可金贵着呢,她是太子妃,她身边的护卫死士不计其数,这都让她受了伤,可见当时伏击一战的激烈。 林忆轻叹,微微摇了摇头,皇上西征的目的昭然,慕容云渡根本没有夺回政权的希望,如今西梁那边的局面越发混乱,晋军只消平复这些反王,灭了慕容丙理,西梁基本上就是大晋的囊中之物,今年又加了一届恩科,就是预备将西梁吞并或蚕食局部后的,官员空缺太大,朝廷要储备人才。 第716章、用之于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可他们这是猪油蒙了心吗?给他们机会跟逆王、跟文家一刀两断,可他们还让魏芃抓住了手腕。再想想贺兰雪伤成这样,魏芃只怕心疼的恨不得去替她,这一肚子火气还没地方出呢,他们这又送上门来了。 迟海川已经醒转,跪地哭求道:“皇上饶命,臣糊涂,犯了弥天大罪,求皇上饶臣死罪,臣再不敢有二心。” 晋武帝的声音更加冷了下来:“你现在说这话,朕还能信吗?朕自问还不算是昏君、暴君,可是你们却执意要与那陷害手足、忠臣的人为伍,那便是与朕为敌,与大晋为敌,与百姓为敌,朕给你们过机会,你们不珍惜就不要再奢望第二次。传旨:少保卫子明、吏部尚书迟海川,勾结逆王,意图颠覆大晋江山,证据确凿,按大晋律当诛九族……” 话未说完,卫、迟二人已经瘫软在地。 只听晋武帝继续说道:“念此二人均为先帝老臣,曾与社稷有功,诛三族,抄没家产充缴国库,家中奴仆家将依律处置。九族子弟,向下三代内不得参加科举武试入朝为官,五代内不得从军。”他冷笑:“这两年天灾**不断,百姓生活艰苦,太子妃在西疆拼杀,还拿出来嫁妆收成用于赈灾,你们既然家产多到要资助反贼,那就拿去赈灾,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圣旨一出便再不会有更改,他这从来没有跟陈叶敏等群臣商量过,连通风报信、讲情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拿到证据就密令魏芃、魏苡、魏茸去盯紧这两家的人,只要他们的内眷有丝毫逃走的意图,马上就缉拿封府。 殿外,内侍又匆匆进来,在魏芃耳边低语几句,魏芃冷笑,投向父亲一个眼神,晋武帝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又拿来人了。微一合眼,以示默许,魏芃令内侍将人传进来,只见魏茸已经笑眯眯的带着卫淦进来,卫子明彻底断了所有的念想,嫡长孙也一直在他们的监控范围之内,也就是说自家人早就被盯上了,晋武帝不动声色的就把这些全布置妥当。 他是不如惠文帝下手狠,可是这丝毫也不比他差多少,三族,按大晋律是父、母、妻三族,这比九族没少多少人,京城的地一样也会被染的鲜红,可是—— 可是这不同于当年平王、康王、谢家、沈家造反,他们是被诬陷迫害,而眼前,自家是被自己逼上了绝路,怎么就一念之差听了魏锦辰和文渊久的蛊惑,就跟他们搅在了一起呢? 卫子明突然又向前爬了几步,不住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这是臣一时糊涂,所有罪责臣一人承担,是杀是剐臣绝无二话,求皇上饶过家人性命,臣担保他们永不会再有二心。” 晋武帝摆手,有羽林卫已经大步进殿,向他行了一礼,将这几人拖了下去。卫子明和迟海川还在叫着求晋武帝饶命,但声音很快消失,估计是被人堵住了嘴。 大殿中又恢复了沉寂,群臣大气不敢出,静静的立在殿中,晋武帝自上位以来,并未对群臣过多苛责,一切照旧,他一门心思全在应对前两年的这些天灾**导致的民生混乱,与诸臣商议了一系列改进民生的举措,不得不说,这些措施还是很见成效的,这其中也包含了贺兰雪的提议,与列国进行官方贸易,眼下已经开春,再过两三个月,工部督造的海船就要下水试航,如果没有问题,郭强很快就要带人去南洋、西洋进行航海贸易,到时不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这一切都不能说明皇上是个好性子的人,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帝王对造反这事,都是零容忍,大家有理由认为,皇上这是杀鸡儆猴,但这两只鸡也实在不是正经的鸡,倒是这些猴子有些倒霉,他们才是无辜。 毫无疑问,好脾气的晋武帝这一亮爪子,还是极具震慑力的。京卫营和五城兵马司在第一时间里控制了这两家人,当着卫子明和迟海川的面在他们书房、卧室等地搜出来一些往来信件和其他证据,卫子明大写的服,他根本不给自己诡辩的机会,自己连说冤枉都不能开口,家里一切正常,除了院子被人围了,下人被清点名册外,他们连没进内宅等地,重要的地方如书房、账房等地,军士冲进去后,当着一家人的面直接封条贴了,任何人不许动里面的丝毫,然后派兵在外面把守。 所以,当刑部官员和京卫营诸人一起打开房门时,书房等地一切照旧,原封未动。卫、迟二人彻底绝了替自己申冤的念头,什么有人栽赃了,什么有受人诬陷了,没用。细想想看,当初康王和谢家造反一事,就是两家人下了大狱后,被人从王府搜出了证据,然后被诛,这中间的猫腻当年还是王爷的皇上会不懂?所以他才让人这样操作,来个无懈可击? 抄家的结果不仅是找出来造反的证据,更多的是财物被上缴国库,晋武帝看到这两家的财物账本时,气得火冒三丈,大晋官员的薪水不算低,他们一个个还有这么多的家产说不清来路,都知道贺兰雪有天师这样的娘家支撑,嫁妆富可敌国,可他们也不差啊!自己嫁大女儿时,也不过如此,他们却只能用富的流油来形容,除了几大世家,单就说朝中这些官员,他们这财产绝对是若干人的总合了。 晋武帝的砸烂了御书房的哥窑杯子,既然他们都这么喜欢贪没,那么,就别怪自己给他们下重典了。 没几天,御书房又传出新的旨意,谭台礼暂代吏部事务,各级官员按当前俸禄再涨半成,但若官员贪腐属实,且超过一定数额时,其罪当诛,家人流放为奴,三代不得入仕。 这样一来,便是逼着各级官员杜绝贪腐,做官风光不假,但若当官是为了图财,那就想想清楚,自己身后的一家子要怎么办! 第717章、站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迟海川担任吏部尚书多年,提拔的门生也颇多,晋武帝既然做不出动辄诛九族的事,诛门生的事当然也做不出来,但这些门生也得清查一波,与他交从过密的,首当其冲,先被排查了一遍,然后也没给个结论,只是有些被降职的,有些被调任的,这样一来,京中官员又空缺出来不少,吏部又拟的奏折,根据上年官员的考评,重新调整官员,动荡不谓不大。 又过了数日,卫、迟两家的事情被公之于众,这又引起京城民众的愤怒,当日宁王引北狄兵围攻都城,诸如宣王等人并不着急,他们心中是稳操胜券的,可是百姓受不了这刺激,天天看到受伤的军兵被抬回来,有些还是自家的孩子,这谁受得了?要不是最后魏芃回来的及时,打退了兀图尔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而现在才知道,这两位大人物竟然给他们提供了粮饷。 等到这两家人被处斩这天,囚车经过长街时,围观的百姓将无数臭鸡蛋、烂菜叶砸向卫、迟二人的囚车,咒骂声不绝于耳,这百姓的是非观来的直接朴实,不过是想过太平安乐的日子,谁破坏这生活,谁就是坏人,何况无论惠文帝时,还是晋武帝做摄政王当政这几年,除了天灾,所有的一切都算太平,现在西疆的战事他们看不懂,但前翻宁王令外贼造反是都看到的,何况无论怎样,西疆战场上也有自家的孩子,他们居然把兵器粮草送往敌对方,这就是要害死自家儿孙啊! 囚车中的人说不出的狼狈,垂头丧气,头脸上挂着各种污物,更有甚着还有人将狗屎也砸向囚车,卫子明说不出的后悔,一念之差啊!若不是一时想岔了,怎么会有今天这田地,如今死已经不怕,可是死前要被百姓这样的羞辱,一世英名晚节不保啊! 迟海川何尝没有后悔,那是自己的亲妹夫,原想着暗戳戳帮他一把,反正当今皇帝是个好脾气的,可哪个皇帝能看着别人翻自己的江山呢?可怜自己一家老小,儿子虽然平庸了些,当日秋猎也是立过功的,他也是有心报效朝廷的,就这样也被自己断送了,三族!三族中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处斩,谁还敢说晋武帝是个好脾气的皇上呢?这两家几百口人的血又要将京城的地染红。 德王轻哼:“三族?皇上,你还是太仁厚,这样的逆臣贼子当诛九族,以震慑天下霄小。” 盈王反驳:“三哥这话就差了,皇上这是恩威并重,何况依大晋律,三族牵连的人就已经极多了。” 晋武帝叹气:“这次苡儿和茸儿做事严密,将他们一网打尽,三族的人就不不少了,也足以让他们这些有二心的收敛心思,重新站队。总不能让朝中无人可用吧?皇兄,这次杀戮重了,茸儿的婚事将近,朕着想给他好好办一下,热闹热闹,这小子也是个有福气的,这就当冲冲京城的晦气,怎样?” 德王又哼:“便宜连康那厮了,小小庶女嫁到王府当正妻,哼,茸儿这个眼瞎的,还有雪儿这孩子,枉我一直这样疼她,跟茸儿一起算计我!” 他和王妃也终于想明白,这一步步的,全是贺兰雪挖的坑,先是故意看不上魏茸,然后挑得王妃火大,然后又算计自己,还挑唆了魏翃赐婚,这小子虽然不着调,可那时终究还是皇上,自己还不能反驳,到最后自己不得不答应。两口子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可是亲事已经定了,再看看魏茸三天两头往摄政王府跑,见了贺兰雪两口子那一脸的谄媚,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 盈王也叹气:“你就别不知足了,苏儿比他们兄弟都大的多,到现在还没有相中的女子,我与王妃才着急。咱们兄弟子嗣单薄,都是单传,看看皇上,孙子孙女都有了,你这也快了,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在家含饴弄孙啊!” 晋武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孙子孙女都有了是不假,可没有一个养在身边,皇后想起来就掉眼泪,泱儿也就罢了,有天师宠着,长乐却在那苦寒之地受苦,想想就心疼。” 三个半大老头一时又陷入惆怅。 这次杀鸡儆猴的作用明显,谢梓亭名单上的另外两人,果然收敛,鹰卫探听来的消息也是这两人也没敢再和千手的人有接触。 晋武帝在朝堂上,更是淡淡的扔下话:“诸卿若觉得朕不配做这个位置,想取而代之,朕也给诸位机会,造反也好,行刺也罢,朕都在这里候着,咱们君臣也约定个时间罢,若西梁之事平息,各位还没有动作,那朕就不会再给诸卿机会,再有谋反者,便是诛九族,诸卿大可一试,朕的身家性命押在这江山上,诸卿的身家性命亦是如此,成王败寇,万一诸卿中的哪位成事了呢?” 他说这话时,殿中群臣无人敢应声,他是先帝遗诏中指明可以顺位登基的皇帝,那便是真命天子,比惠文帝的皇位还要名正言顺,何况他的儿子确实少,只有一个,但这个儿子比惠文帝那一些都要有用的多,再说他的侄子多,虽然不是亲儿,可要么是他冒死救走的,要么是他看着长大,两位王爷也悉心教养的,与他亲厚,忠心程度不次于魏芃。 眼下儿媳妇和两个侄子在外面带兵打仗,儿子和另外两个侄子在京中把握大局,加上两位王爷的相助,再有这些年一直与他来往密切的大臣们,谁真的有把握去翻他的天呢? 转眼到了四月,卫、迟两家谋反的事情也开始降温,京城中从来不缺新鲜的话题,西疆战事不是有战报传来,杨国公与平王兵分两路,从东、东南两路向西梁推进,神机营也由魏苏和唐培分开带领,一队跟着杨九林,一队跟着魏俊楼,在西疆打的不亦乐乎。 但西疆的事情远比战报上精彩热闹,当初晋武帝接到贺兰雪送来的第二封密报时,就差点被气晕过去。这些不省心的熊孩子,要是自己女儿也这样,他非得掐死不可。 第718章、逃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抱着女儿与大军分开后,直接赶往苗疆,圣女早就知会朵朗哲,朵朗哲也不敢耽误,一早就准备了奶娘,等贺兰雪带着女儿到苗寨时,一切准备就绪,担心公主住不习惯,给她专门修建了砖瓦房,还依照汉人房间的结构,修了火炕和地龙,连同护卫也都找了最可靠、功夫最好的。 璇玑自从到了苗疆就没有再关在笼子里,但它十分通人性的一直跟在贺兰雪马旁,贺兰雪将女儿抱在怀中,小人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景物,贺兰雪不停得跟她说这说那,出门时,刘嬷嬷叮嘱过,小孩子要不停的跟她说话,孩子说话早,而且见识也多。 贺兰雪没自己带过孩子,出远门也没带那么个仆妇,这些只能自己来,所以,一路上,没少跟孩子叨叨,小人也配合,吚吚呀呀的回应她,有时累了就在她怀中睡过去,贺兰雪便用披风将女儿紧紧裹着,不让她受一点风寒。 到她四个月的时候,又给她添加了蛋黄、米糊之类的辅食,越往南,天气越暖和,贺兰雪总抱着她在马上,这又天天在晒着太阳,一路南下,小奶娃倒看着硬实好些。 等到了苗寨时,已经抱着已经沉甸甸的,朵朗哲抱在怀里,用手掂掂分量,向贺兰雪赞道:“这真难为你么喂的,一路上这么辛苦,还能喂的这么胖。” 诺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长乐看看这个一脸胡须的男人,又看看如临大敌的娘亲,哇的哭了起来。 圣女忙抱过孩子,诺云嗔怪道:“大哥,你怎么一见面就胡说八道的,长乐哪里胖?这是结实,不容易生病,根本也不胖,再瘦点就被大风吹跑了。” 朵朗哲目瞪口呆,看看哭得委屈的长乐,又看看贺兰雪,好奇道:“她能听懂?” 贺兰雪含笑:“一早平王说她胖,就惹恼了她,哭了好久,反正,以后她在苗疆长住,你要是想哄孩子,你就没事这么说她几次,保证比你女儿难哄。” 朵朗哲抚额,让妻子抱守自家女儿,他的女儿香香已经一岁半,手里还拿着一个玩偶,见长乐哭的可怜,伸手将玩偶递给她,长乐看到新鲜的玩具,慢慢停下哭闹,瞪大眼睛接过玩偶。 香香格格的笑着,说:“妹妹不哭,你玩。” 圣女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一亲,有这丫头作伴,这俩孩子都不会孤单了。 安顿好女儿,贺兰雪一刻也不敢耽误,当即就和朵朗哲等人商量夹击西梁反王的事宜。 这些日子,西梁与苗寨接壤的地方战事频繁,这世上从来不缺趁火打劫的人,好在当年贺兰雪留下了天风阁的人指点他们武功,这两年苗疆的进步也极大,在朵朗哲的带领下,打退几次之后,西梁的人也收起小看之心,不敢轻易再对苗寨下手。 朵朗哲又告诉贺兰雪,如今西梁境内已经打乱了套,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道,各路反王各自为政,打着为先帝报仇的旗号,扬言推翻慕容丙理,但又不肯真的迎回慕容云渡,相反,当得知慕容云渡兄妹拿着梁景帝的遗诏,跑到晋朝借兵之后,一部分人又开始反对慕容云渡,说他侥诏借兵,引狼入室,要陷梁王于晋朝的手中。 所以,西梁的局势并不乐观,慕容云渡能不能拿回政权,还真不好说。贺兰雪皱了眉,讲真,他们从一开始就觉得慕容云渡已经不可能拿回皇位了,除了赫连宏图,这些反王有几个是真的忠于慕容家?有,那三个被慕容丙理虐杀的反王。现在赫连宏图孤掌难鸣,大晋兵将进入西梁,这才能给他呼应的机会,可是单凭这一支力量,显然不够。 贺兰雪指着舆图上的几处,向朵朗哲说道:“这几个郡现在是什么人在占领?大军从这个方向在向内推进,咱们从这边突破,与大军两面夹击,会事半功倍。” 朵朗哲点头:“正是,这边是原来平宁郡王慕容晨在造反,现在称帝,帝号梁宁帝,手下有兵约八万。” 贺兰雪撇嘴:“八万人就造反称帝,慕容晨,慕容云渡那个远房族叔?” 朵朗哲嗯了一声,又解释道:“他们几家各自为政,将梁的兵马按从前的编制收在麾下,这些日子打的热闹,死伤不少,又招集一些,但反王的数量也多,所以每人手上的兵都不算多,最多的是赫连宏图,他把之前那三个被虐杀的反王的兵全盘接管,也只有他现在的势力能和慕容丙理抗衡,但有一点,他手下能打的将领不多,所以优势不大。” 贺兰雪默默点头,化整为零之后,各路反王的战斗力都受影响,反而是慕容丙理参政多年,积累也厚,拥护者也多,又是景帝的兄弟,各方面都比其他人更名正言顺。这就看慕容云渡要怎么应对和打算了。 她在苗疆呆了五天,待长乐适应过来,与朵朗哲也安排妥当,又派人联络杨九林,自己调动滇南两万驻军,随苗军一起从西南向梁境内进攻,与他们汇合。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任垄川带人来苗寨,汇合后进攻。 偏这时,水镜带着伤跑到了苗寨,相见之下,贺兰雪等人吓了一跳,她这样受着伤回来,那公主呢?公主怎么样了? 水镜气的直咬牙,她与扶摇、闻霜一起送公主回京城,日夜兼程,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这天晚上,公主不知从哪找来的蒙汗药,给他们的饮食中全下了药,扶摇、闻霜当即就给晕了过去,水镜这些天贴身保护她,对她多有防备,每次吃饭喝水,都要等别人吃过之后才吃,这次是给公主支出去的,等她回来时,扶摇和闻霜已经晕倒,然后闻到一阵香味,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公主这才从躲藏处出来,坦言自己早就从公主府的护卫那要来了这些防身的药物,今天就用在他们身上,水镜挣扎着去拦她,却被公主摸出匕首,一刀刺在她小腹,生怕她死不了,又从来没伤过人,慌乱中,又在她身上胡乱捅了两刀,然后匆匆逃走。 第719章、不用管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贺兰雪勃然大怒,水镜是跟着自己上阵打仗的人,一个水镜比寻常的将官都有用,自己怕公主出事,专门让这样的高手去护送,结果差点被那个蠢货给杀了。 她当即令天风阁送信给京城,将此事奏报给晋武帝,并直言,战事一旦展开,没有人力去搜寻她的下落,自己不打算再管她,请晋武帝转告陈娘娘,另外派人暗中搜寻公主吧。 晋武帝看到这密报,也给气的七窍生烟,从前很乖巧懂事的顺和,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刺伤军中女将,这简直一点分寸也没有,贺兰雪带出去的女兵全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功夫不比男的差,大多也是她从清风寨一手培养出来的,用在战场上,个个都有过人之处。想不到顺和竟然完全不家国利益,就这么差点杀了人家,这只是为了逃走,去找杨九林,偏偏这事已经恶心的杨九林生无可恋,她还这样死缠烂打的干嘛呢?不是已经逼得杨九林许她回朝后就娶她了吗? 隔着奏折,晋武帝都能感受到贺兰雪深深的愤怒。没错,她怒了,下令撤回所有寻找顺和的人,任何人不许再管她,堂堂大晋朝的公主,做出这样鲜廉寡耻的事情,还有脸让大家兴师动众的去找她?有本事出来找男人,送上门给人家睡,那就应该有本事自己活着等到人家娶她的那天。 扔下这烦心事,贺兰雪安顿好女儿,抱着亲了又亲,又许诺她生日时无论怎样也回来陪她抓周,也不知道小奶娃听懂了没有,反正当她狠下心,策马离去时,长乐的哭已经由一开始的嚎啕大哭变得抽泣,那哭声在贺兰雪心中盘桓多年,每每相起当日送下女儿去打仗的事,她就觉得自己对不住女儿,欠女儿的太多。 任垄川这次真正领教了传说这个胭脂虎的杀伤力,两边会师后,贺兰雪便按之前与杨九林商量好的路线,率兵直接攻打过去,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上次一样儿戏,大军所向披靡,不过半个月的工夫,就已经拿下与苗寨接壤的两府四镇。 这让任垄川对这位太子妃刮目相看,太子爷的攻击力他是知道的,想不到太子妃也毫不逊色,她带的这支队伍,目前没有配备新装备,神机营跟着的杨九林的大军在东线向西推进,他们从东南向西北推进,谢梓良的大军从北向南推进,形成扇形之势,双方大军汇合之日,就是这片三角地带被晋军全部拿下之时,然后大军再向两翼展开,全面围攻包抄梁都,夺回都城。 西梁兵安逸多年,平日不过是在与大晋接壤的几个城上来回扯皮,也不有如北狄那般,真刀真枪的搏命,晋军以防守为主,他们以骚扰为主,谢梓良的话说,这都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放着太平日子不过,非得没事打几仗当练兵,那就只管来,咱们大晋是不怕的。 西梁的兵力比较分散,从前各郡公手握重兵,分守各地,现在造反也容易,手上有十万大军就已经很牛气了,不过是混水中突然注入了三十万晋军,让这些各自为政的皇帝们有些应接不睱。从前几家打的鸡飞狗跳,现在如慕容晨之流,想要找同盟,已经没人肯帮——我今天帮了你,回头你再给我使绊子,倒回头来打我,那我不如让你被大晋灭了,我再趁机抢几块地方,扩招些人马,好与晋朝抗衡,一统梁国。 杨九林有话说:喂喂,你们醒醒,合起来都未必打得过我们,你们确定这样借刀杀人之后,不会被我们围剿消灭吗? 相比神机营那边,贺兰雪等的攻城就完全是靠硬碰硬了,打的虽快,但伤亡也比那边要大,杨九林和魏苏记挂着她这边装备不如自己,也急着打过去与她汇合,因此,他们分开这近一个月的时间,神机营在西疆大展雄风,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不到一个月,就被攻下整个望南郡,将自立为王的沙源打的溃不成军,投降认输。 沙源向慕容云渡跪献降书,称永不再反。慕容云渡接了降书,心中对这人已经恨极,但眼下却不是杀他的时机,当即也淡淡的表示,既往不咎,以来稳住人心。 沙源的投降给各路反王敲响了警钟,那边慕容晨也在水深火热当中,被贺兰雪压制着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打仗这事就是凭借士气,士气泄了,也就没了胜算,原本大家对传说中的胭脂虎还有些怀疑,这次亲身经历过之后,就再没人怀疑。 这只母老虎的战斗力,起初的攻城掠地还遇到过顽强抵抗,可当贺兰雪将随身降兵押到两军阵前,当众斩首时,那飞溅的血花迷了众人的眼。猎日弓拉满弦,梁将人头还在滴血,就被射上了城墙,直直钉在旗杆上,箭尖将粗大的旗杆射穿,又一箭射来,将旗杆上的绳索射断,大旗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飘然落地。 梁兵的心灵受到上亿点的暴击,这女人实在不是人!有这样好的功夫也就算了,怎的还这样暴力! 贺兰雪的声音带着杀意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你们都听好了!我是受你们景帝之托,特来平乱,尔等身为梁国子民,逆臣当道弑君夺位,你们不但不勤王平叛,反正各自为政,自立为王,致使梁陷入杀伐动荡,太子被逼远走,百姓深受战乱之苦,你们若还当自己是梁国百姓,就献关投诚,拥立慕容家的正统,本侯还能饶你们不死,若你们执迷不悟,本侯定当以暴止暴,平定梁国内乱,还政于慕容云渡,以全景帝之托。” 大家这就明白了,晋军是慕容云渡请来帮忙的,有先帝的遗诏,一些士兵的心里先动摇了,他们到底是梁国的兵,根深蒂固要保慕容家的江山,当日自家郡公起兵是因为慕容丙理弑君篡位,现在太子爷回来平叛了,这仗还打吗? 第720章、倒霉蛋顺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但领兵的不这么看,一朝天子一朝臣,既然慕容云渡已经被打跑,那谁有本事谁当天子,这不是很正常?再说慕容晨是慕容家的旁枝,人家也是皇亲。 等贺兰雪率兵将这个城再拿下时,慕容晨的士气就被大大的打击到了,晋军抢了他们的城池粮草,不肯归降的被斩首示众,这世上没多少死忠肯为名不正言不归的称帝卖命,于是溃败如退潮一般,又过了半个来月的时间,贺兰雪终于将慕容晨全线击败,跪献降书。 战报迅速送到京城,也传给西征晋军,这实在是的个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然而这个时候,又传来一个坏消息,前后探子回来禀报,发现了慕容云诗和文慕玄的踪迹,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看着像顺和公主,探子冒险接近他们,查明该女子正是顺和公主,她现在的身份是慕容云诗的太子妃。 听到这消息,贺兰雪险些要吐血,慕容云诗的太子妃,这事还能再让人恶心点了吧?她费尽心机,终于爬上杨九林的床,成功**,逼杨九林答应娶她,这还不抓紧回京城待嫁,非要逃跑,然后再跑到慕容云诗的床上?自己可以相像,她来追杨九林,跑到半路时,被文慕玄等人发现,然后落入慕容云诗的手中。可这个文慕玄实在不是人!枉他长了一张好皮囊,从前镇守边关,击破秋猎叛军,还当他是有几分血性的,想不到道貌岸然到如此地步,顺和好歹也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他就不会装不认识?就不能放她一马? 文慕玄想说:若在从前,我一定会装不认识,可她爹杀了我家这么多人,我一家老小也是上百口人,他杀你外公全家的仇你不想报?你是怕遭天谴,不敢,我凭什么不报仇? 贺兰雪无法,只得又将这消息传回京城,自己则带兵,继续向驼峰岭进发,去与杨九林的大军汇合。 顺和此时若能见到贺兰雪,她一定会扑上去抱紧她的大腿,跪求原谅!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水镜等人护送着她向京城方向而去,她心里却时时记挂着想去找杨九林,反正自己已经逃出京城,反正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每每想起那一夜的风流,她心里的思念就更加泛滥。 可是水镜和扶摇等人盯的实在太紧,水镜更是贴身保护,睡觉就在她的帐外,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警觉而起,这让顺和头痛不已,眼看他们一行人到了湖北地界,顺和终于找到机会,她计划逃走时,就向公主府的护卫们讨要了一些防身用的迷药、匕首等物,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眼下可以动手了。 她说一路辛苦大家,如今天气寒冷,让客栈做了热汤,赏赐众人喝碗热汤暖暖身子,眼看水镜眼神有异,她佯装不见,又将水镜支出去,然后趁扶摇等人不备,在汤里下了药,扶摇等人不敢违背公主的话,谢恩喝了,片刻之后,一群人一齐倒地。 扶摇和闻霜吓的不轻,挣扎着爬到门口要阻拦公主,她的贴身宫含笑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接应她就要逃走。水镜心中总是有些怀疑公主的居心,速去速回,结果才到门口,就看到公主带着人向外走,心中暗叫不好,顾不上究竟,就来阻拦,谁知公主突然一阵眩晕,倒在含笑怀中,含笑也吓了一跳,两人忙去救公主,公主却是假晕,趁她俩忙乱的时候,一刀刺入水镜小腹。 水镜吃痛,又要阻拦,公主第一次持刀伤人,自己也吓的够呛,闭着眼,又捅了她两刀,然后带着含笑飞奔离去。 跑了没几天,顺和就发现不大对了,自己的癸水没来,私下让含笑去找个大夫来一看,这下坏了,自己居然怀孕了,杨九林的种。顺和又是欢喜又是害怕,自己竟然有了九林哥的孩子,那无论怎样,自己也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心里明白,也许此生,自己和杨九林只会有这一个孩子。 含笑是真怕,顺和逼着自己跟她一起出走,无论怎样,回去都是死罪,眼下更要命,公主居然怀了国公爷的孩子,含笑直想一头碰死算了。可是顺和公主的执念如此深,无论自己怎样劝说,她都要去西疆找国公爷,这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从来没吃过什么苦,这次为了追国公爷,抛开自己,一个人悄悄潜入大营,又被贺兰雪逼着送回京城,自己还要在暗中相护,造孽啊! 含笑拗不过顺和公主,只得陪着她继续向西疆去找杨九林,好在大军已经开战,消息比较多,主仆二人也有方向可询,还不等到西梁的边境,倒霉的顺和就遇到了文慕玄。 文慕玄本是陪着慕容云诗潜入大晋打探消息的,文慕玄不敢走官道,只得带着慕容云诗走小路,顺和也不敢走官道,万一贺兰雪再派人来追她,自己的心思就白费了。 一路风餐露宿,这天经过村庄时,村里已经十室九空,村民都远走他乡避难去了。含笑找了个有水井的院子,打扫空屋安顿顺和住下,自己又在院子里生火烧水,伺候公主娘娘先吃点东西。 两个人才喝了点干粮,外面就传来人声,含笑生怕是梁兵流寇,忙让顺和藏在空柜里,自己去扑灭外面的火堆。刚到院子里,迎面就遇到文慕玄。 文慕玄深感意外,这不是顺和的大宫女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含笑叫苦不迭,这下真的无处可逃了。 文慕玄看着一脸惊惧的含笑,眼珠转了又转,忽然哈哈笑出声来,他一步步逼近含笑,终于将含笑逼的背靠土墙,这才收起笑容,阴恻恻的问道:“公主的大宫女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顺和呢?你是和顺和公主一起的吧?交出公主,我便放过你。” 含笑吓白了脸,摇头道:“大公子,奴婢是偷逃出来的,不知道公主在哪里。” 文慕玄冷笑:“你偷逃出来?你是公主的大宫女,她待你可不错,怎么会偷逃?” 第721章、要活下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慕容云诗听说这是顺和公主的大宫女,顿时来了兴趣,大步上前惊喜道:“慕玄,这小妞是顺和公主的人?如果找到顺和公主,咱们不是可以逼姓杨的退兵?” 文慕玄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好说,顺和向来喜欢杨九林,可是杨九林对她却没啥意思,从小就躲着她,若是杨九林不认她,咱们拿住也白搭。再说那胭脂虎更不会将顺和放眼里,现在她太子妃,她要是说以国事为重,一句话杀了顺和,也不是没有可能。” 慕容云诗有些泄气,含笑颤声说道:“大公子,奴婢……奴婢失手打碎了先帝赐给公主的琉璃玉盏,公主……公主一怒之下,要责罚,所以奴婢买通护卫,逃了出来,实在不知道公主现在在哪里。” 文慕玄哈的笑了出来,大步进屋要去搜查,含笑吓的忙去拦她,给慕容云诗一把拎了过来,他邪魅的笑了笑,在她脸上掐了把,笑道:“小丫头,你别急,等本宫找到你们公主,再回来收拾你。” 顺和在橱柜中听得明白,眼下已经无处可逃,如果被他们捉住,难道自己要成为杨九林的拖累?顾不得她多想,橱柜门已经被人打开,文慕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接着,又一个青衣人也出现在屋里。 文慕玄俯下身来,含笑说道:“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慕容云诗惊喜道:“慕玄,这小妞真是顺和公主?” 文慕玄笑着点头:“正是。这可真是冤有头债有主,你父皇杀了我全家,你却落在我手里,公主,您说臣会怎样处置你呢?”说着已经一把将顺和从橱柜中拖了出来。 含笑从外面冲进来,扑在他手臂上,阻拦道:“大公子,奴婢求您放过公主。” 文慕玄手臂一甩,已经将她甩到一旁,含笑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头重重的碰在墙上,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顺和尖叫,要去看含笑,人却被文慕玄拦住,文慕玄伸手替她拢了下散乱在额头的发丝,微笑说道:“公主,咱们要不要算算账啊!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你可以自己选,是让我给你个痛快?还是送到大营中给将士们乐乐?或者你让杨九林退兵?还是你有更好的方法,说来听听?” 顺和给吓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人却向门口溜着,可是她的身体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双手也抚上她胸口,顺和尖叫,那人已经向文慕玄笑着说道:“慕玄,你别把这小妞吓坏了,看她这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错,要不咱们尝尝鲜?报仇不一定要杀了她,睡了她也不错对吧!这样的货色扔到军营便宜那些粗货,不如咱们哥俩先消受了。怎样?” 顺和吓的魂飞魄散惊叫道:“慕玄,你不能这样!无论怎样,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不能帮着外人害我!” 文慕玄手指捏起她的脸颊,恨恨道:“那又怎样?我们文家世代保你们魏家,你父皇不也是说杀就杀?我帮着外人害你?不不,我对你没兴趣,我只对杀你们魏家的人、杀贺兰雪感兴趣。” 他给慕容云诗做了个随意的手势,慕容云诗已经将她的衣襟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顺和尖叫,双手护住要害,可是身子一轻,已经被慕容云诗抛在了又冷又硬的土炕上,文慕玄嘴角勾起冷笑,一边转头向外走,一边拖起昏迷的含笑,一边幸灾乐祸的说道:“太子殿下,您慢慢享受吧,咱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了。” 屋内,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和顺和声嘶力竭的叫嚷。很快,顺和的声音就弱了下去,最终被哭泣替代。 院子里,还有几个随从在候着,文慕玄正想把含笑甩给他们,可是看到含笑昏迷的样子时,心里忽然生出恻隐之心,不过是个下人罢了,犯不着跟她计较。当下将她扔在角落里,示意随从们分散保护。自己也慢慢到了院子外面,他没心思听慕容云诗的颠鸾倒凤,他在盘算,捉住顺和后,要怎样要挟贺兰雪和杨九林,杨九林是久在朝中,应该还是会顾忌一些的,但贺兰雪就未必了,她现在是太子妃,手握生杀大权,她要是执意不肯救顺和,大家还真没办法。 含笑醒来时,屋内的声音还在时断时续,她大骇,挣扎着起来想冲进去救顺和,屋顶守着的护卫已经将她拦住,含笑又气又急,扑向正走进院子的文慕玄,撕扯着他的衣服,哭求道:“大公子,你怎么能看着别人这样欺辱公主,她好歹是咱们大晋的公主,大公子,你救救公主吧!”说着,还不断的给他叩头。 文慕玄漠然踢开她,淡淡说道:“我没把你赏给他们就是你的福气,怎么?你也想试试?” 含笑吓的忙闭了嘴,可是心中又恨又疼,捂着嘴坐在门外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又过了多久,屋内的声音平息下来,渐渐传来鼾声,慕容云诗已经睡着,含笑悄悄起来,想要进去,又被护卫拦下。 此时她的脑子已经开始恢复清明,公主肚子里还有杨九林的孩子,不知道慕容云诗知道不,公主一心想生下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这通折腾,孩子还能保住吗,可是无论怎样,活着才是第一位的,要怎样跟公主活到孩子出生,活到见过杨九林或者贺兰雪呢? 屋内,顺和全身酸软,便有死人一般没有生机,这一刻,她真的好后悔,如果听了贺兰雪的话,乖乖的回到都城,至少自己能平安的活着,也有机会生下这个孩子,现在小腹隐隐有些不适,刚才慕容云诗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扑倒,身上似乎受了些伤,下面还火辣辣的疼。她想杨九林,想京城,想母后,可是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她轻抚小腹,这孩子一定不能有事,自己从小就喜欢杨九林,梦想有一天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现在好容易有了这个孩子,自己多想生下来。 第722章、共同的敌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慕容云诗结实的胳膊还压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想推开,可是连这点力气也没有,想索性自尽,可一想到孩子,又马上打消这个念头。 孩子!她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无论怎样,自己要活着,要生下这个孩子,哪怕用命去换,也要生下自己和杨九林的孩子。 这样躺了很久,她终于也睡了过去,屋檐下的含笑冻的瑟瑟发抖,一夜未眠。等顺和再次睁开眼时,明显感到身上伏着的那人正在做着运动。她忍不住尖叫,那人发出邪恶的狞笑,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体上掠过。 “你叫什么呢?已经是本宫的女人了,难道本宫满足不了你吗?听说你一心想着杨九林,哈哈,可惜,本宫已经捷足先登,你就算嫁给他,也不是处子之身,也做不了他的正妻吧。哈哈,你乖乖的跟着本宫,或许还能赏你个侧妃做做。” 顺和头脑一片混乱,他没有发现自己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吗?身体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似乎懂了,他弄伤了自己,所以…… 慕容云诗的欲望得到完全释放,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她身上起来,他得意的系着衣带,不忘在顺和身上拧了一把,得意道:“瘦的跟山鸡一样的身板,用起来倒是够味,你昨晚把爷伺候的不错,爷留着你的命对付姓杨的那小子。” 顺和突然扑上去拉住他,哑声说道:“你替我杀了贺兰雪,我跟你,我去逼杨九林退兵。” “贺兰雪?”慕容云诗愕然,她们之间也有仇? 顺和忽然掩面痛哭起来:“若不是她,九林哥为什么会拒绝我?她逼我回京城,我才会落在你们手上,我恨她!我恨她!我要她死!”她心里一个声音在默念:贺兰雪,你不要怪我,我要活命,我恨你占了九林哥的心,我才不管你死活,我只是想九林哥来救我,只有你死了,九林哥才会喜欢上我。 慕容云诗放声大笑,连连点头:“好,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还是床上的朋友,我是太子,你是公主,咱们本来就是绝配,你乖乖的伺候本宫,本宫就帮你杀了贺兰雪。”他又俯下身子,逼近顺和,脸上的笑容落在顺和眼中却是无比的猥琐:“可是你要乖,别和杨九林私通,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顺和咬紧了下唇,眼中眼泪抵制不住的掉落:“私通?你去问问文慕玄,他有喜欢过我吗?若不是为了他,我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她忽然抓向慕容云诗的脸,哭骂道:“你毁了我的清白,我……我……” 慕容云诗已经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向自己怀中带过,另一只手狠狠的在她身体上揉搓着,面孔也有些狰狞起来:“还想挠人?真是个不听话的小野猫,看我怎么把你吃干抹净。” 可怜顺和公主是大晋娇生惯养的嫡公主,却落入慕容云诗的魔爪再难脱身,此后顺和学了乖,她假意屈从,依然让含笑伺候自己,对慕容云诗也百依百顺,慕容云诗自诩睡了晋朝的公主,并以此为荣,见她放低姿态,虽然还是太过矜持,但越是这样,越勾起他的征服欲,对顺和也多了些迷恋。 一路向梁都而去,又过了半个多月,顺和的孕吐也压抑不住,慕容云诗意外中也带了惊喜,忙令大夫来替她诊脉,这下顺和和含笑都慌了神,大夫必然是能诊出这孩子的月份,如果说出来,便是再难活命。 果然,那大夫是慕容云诗从宫里带出来的,手一搭上顺和的脉搏心里就有些诧异,这位公主明明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怎的太子爷却当是他的呢?他满腹狐疑的看向顺和,顺和眼中已经满是恐惧,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求他不要说出来。 大夫微微皱眉,这女人是明白的,他怕自己说出来!可是,自己是梁国人,一个晋朝公主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顺和继续用眼神恳求着他,嘴型分明是说:只要你不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大夫更加惊诧了,当真什么都答应?他的目光在顺和身上扫过,这一刻,顺和仿佛被人剥光了一般,她心里明白,这大夫是想趁火打劫,自己难道已经沦落到人尽可夫的地步? 她眼圈一红,眼泪又要流出来,那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她身上收回目光,却瞟向一旁提心吊胆的含笑身上,含笑也给他的眼神吓到,除了被慕容云诗的手下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看过,她还没有见过如此直白表达诉求的目光,他的眼神分明在告诉自己,你们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要么从了我,要么就去死吧。 含笑转头看到顺和眼中那种近乎绝望的神采,将心一横,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太医,您瞧我们公主的胎像可还好?” 大夫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明白。然后,大夫这才起身向慕容云诗施了一礼,笑道:“恭喜殿下,公主怀孕月余,只是一路上奔波劳累,胎像不稳,臣给公主开两剂安胎的方子便可。这些日子还要委屈殿下先不要与公主同房了,先养住这胎才好。” 慕容云诗大喜,令人打赏了大夫,含笑亲自送太医到了门口,太医又细细叮嘱她怎样给公主煎药,怎样安胎,未了,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含笑,幽幽说道:“公主有大姑娘这样的忠仆,也是幸事。晚些时候,我再来给公主把脉,到时还要辛苦姑娘。” 含笑心中无比的惊惧,看着这人的背影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果然,晚上太医又来给公主送药,顺便将含笑按倒在了小厨房杂物间的土炕上。含笑无论怎样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跟自己父亲年龄差不多大的半大老头给睡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含笑欲哭无泪,自己就算能活着回到京城,也是死罪,自己自幼跟公主一起长大,公主对自己其实一直都很好,所以逃走时,还想着要跟她在一起,如今替公主挡灾,也全了主仆的恩情。 第723章、让我死了算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很快消息就传到贺兰雪和杨九林这里,贺兰雪气的暴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抬脚踢飞屋内的圆凳,一掌又拍碎一张黄花梨的圆桌,整个房间里的东西给她砸得稀烂。 温杯等人默默的站在院子里,狐狸也怯怯的躲在门口,不停的向内张望,小姐姐真的生气了,她的脾气大,可是从来没见她真的发这么大火,她生这气干嘛呢?真让她上头的事还在后面呢,这个不省心的公主,理她干嘛? 杨九林的火更大,自己明明已经说了,回去就娶她做正妻,她非半路伤人跑路,然后又跟慕容云诗滚在一起,她这是图的啥?被人胁迫的可能是更大的,可是你别跑啊!没有贺兰雪的本事闯荡江湖,就别给别人找麻烦,你费尽心机爬上自己的床,然后再绿了自己,你到底想干嘛? 魏苏气的一脚将扶摇踢翻在地,这该死的东西,让他们一起护送公主,怎么就不知道留个心眼呢?人跑了不要紧,关键是跟慕容云诗搞在一起,这让九林情何以堪,让大晋情何以堪? 杨九林摆手制止他,这跟扶摇有什么关系?他和闻霜也想不到顺和会这样做,他手捂胸口,只觉一口气憋闷在胸口,无论怎样也顺不下去,西疆战事正紧,这个顺和公主跟着添什么乱,若是他们拿她来威胁晋军退兵,那自己退还是不退?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和顺和的这一夜风流不,如果知道,自己不更成了敌我双方的最大的笑话? 他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现在只想死了算了,活成这样,实在是自己这二十多年人生中最大的失败。 魏苏忙令人传军医来,军医把脉之后确定,国公爷这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以国公的底子,养两天就好了。 魏俊楼默默的谴退众人,扔给杨九林一粒丸药,淡淡的说道:“你根本没必要为这人生气,她死了不是更好吗?我就派人去行刺。” 魏苏忙又制止:“不可不可,她好歹是大伯父的嫡女……” 魏俊楼打断他道:“这关我什么事?你们跟她一起长大,我可没有,大伯父对你们……算是有不杀之恩吧,对我家可没有,同样是魏家的人,她这样败坏魏家的门风,十六叔也不会容她吧?” 两人默然,事确实是这么个事,可难道还真能杀了她?显然做不到。魏俊楼冷笑:“你们就是顾念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关系太多,咱们打赌,若芃弟妹在,一准会赞成我的做法,保不齐她已经派人去了。” 这个他还真说中了,贺兰雪真的令人去杀顺和,但是给圣女拦住,圣女说的明白:“你现在是太子妃,生杀大权在握,自然不用顾忌,可是你总得替你男人着想一下吧,这到底是他堂妹,他大伯家的女儿,要杀也应该是你父皇来决定,你这样派人杀了她,他们也不好给陈娘娘交代吧。” 贺兰雪这才按下马上冲去杀她的欲望,安顿好这边的事情,火速带兵向驼峰岭杀去,她要在约好的时间与杨九林等人汇合,然后再以扇形向四面铺开。 晋军在西梁境内打的顺畅,慕容丙理连吃败仗。驼峰岭顾名思义,两座山峰如驼峰一般,中间一道峡谷,是西梁少有的一处天险,也是他们进攻西梁的必经之路,贺兰雪想要汇合,也得从驼峰岭的另一端进入,否则就只能在峡谷外相候。慕容云渡知道这里的地势,一早就告诉杨九林,几人也商量要怎样强攻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慕容丙理必然会在两侧山峰上设置伏兵,就算拦不住他们的攻势,也要让晋军扒层皮。 按他们之前的约定,此战他们强攻,吸引西梁兵的主要兵力,贺兰雪带领滇南驻军和苗军化整为零,带人悄悄绕到两座山的后翼,从后面突袭。想必慕容丙理等人也知道贺兰雪在西南的战事,会一定的防范,但重点是突袭二字,到时他们的大队人马依然打着杏黄大旗向这边奔袭,而贺兰雪和朵朗哲秘密带人,分两队包抄,等布置妥当后,大队人马也差不多到了驼峰岭峡谷的南头,佯装进攻,然后三个方向一起动手,配合峡谷中的晋军。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杨国公在心灵受到上亿点暴击后,变得生无可恋,无论自己情愿不情愿,顺和也是他的未婚妻子了,可是居然这样绿了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休她杀她,活着实在太憋屈了。 这是小杨第二次发自内心的想一死了之,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实在没脸面再活下去,尽管这事知道的人只有他们四个——随从除外,都是嘴严的人,可是这比吃个苍蝇还让人恶心。 他这一心求死,仗就没法好好打了,他先是带人冲击驼峰岭的西梁守军,也不讲什么兵法阵法,一杆长枪如银龙出水,搅乱了西梁的混水。 他没事就去打一波,西梁兵不堪其扰,打又打不过,实在苦不堪言,但他若想这样攻山也是不可能,驼峰山的地势决定着,他也只能等贺兰雪那边的消息。 很快,魏苏和魏俊楼发现他的不对之处,这人身为三军主帅,怎么打起来仗来不管不顾的,不打仗的时候,就把自己喝的烂醉,他的酒量也不一般,每次都是先把闻霜惊雨喝趴下,然后自己也长睡不醒,若是有敌兵突袭,都不知道要怎么救他。 两兄弟这下犯了难,私下一合计,魏俊楼盯着他,魏苏带着神机营打先锋,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他出事的概率。两兄弟相视无语,这仗才打了三个月,离打完还早呢,这可怎么办?两一筹莫展,只盼早点和贺兰雪汇合,夺下驼峰岭,扭转战局。 等他们接到贺兰雪的消息时,又过去了四五天,这下终于可以两边夹击了,杨九林当下兵分三路,唐培带神机营打前锋,自己从正面进入峡谷,魏俊楼和魏苏各领一队神机营人马从两翼进攻两座驼峰。 第724章、胭脂将军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个年代打仗,尤其是远距离夹击这种,时间很难控制的刚刚好,双方约定是在这天卯时开始进攻,西南天亮的晚些,时下又才是二三月间,天气还有些凉,贺兰雪、魏俊楼等人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绕过早先探子打探的暗哨位置,悄悄摸上山去。 半山腰上,有梁兵在驻扎,营地里还有尚未熄灭的火堆,外面有几个梁兵在打着盹,还有三五个在懒洋洋的巡逻。贺兰雪向身边的士兵低声吩咐一句,士兵点头,带了两个人悄悄围了上去,黑暗中,但着无处微弱的火光,几个晋军趁人不备,扑上去从后面捂着一人的嘴,飞快的拖走。 这梁兵还本还有几分困意,这一下给吓的也清醒了,惊慌失措的想挣扎,已经给几个人按住腿脚,嘴里也被东西塞住,当他适应黑暗看清周围的人时,又给吓的险些要晕过去,眼前的人是晋军的服饰,为首这人身穿银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促狭的看着自己。 这……这……这分明是个女子! 想到这一层,梁兵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晋军中的女子,还穿着战甲,显然只有一个人,那个魔鬼一样存在的胭脂虎。 他已经听到自己牙齿相碰的声音,也听到自己发出低哑的问话:“胭……胭……胭脂……胭脂虎?” 她身后的晋军发出噗的轻笑,也是个女子,贺兰雪瞪了眼,低骂:“你才是胭脂虎!你全家都是胭脂虎!”她身后的笑声更多了。 贺兰雪已经拔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加在梁兵的脖子说,低声说道:“咱们长话短说,山上有多少兵将?谁领的兵?布防怎样?说了就放了你,不然我也不介意多杀一个。” 梁兵吓的不敢乱动,眼睛不时的瞟向匕首,结巴道:“胭……胭脂……将军,你……你说话算数?” 贺兰雪身后再次传来压抑的笑声,贺兰雪已经黑了脸,匕首向前送了一分,梁兵吓的魂飞魄散,他几乎已经能感到匕首刃的锋利,忙说道:“别别,将军……军……快快停手,我说。山上是我们巫将军在领兵,这边就……就三万人,对将军您……您来说……容……容易。” 贺兰雪:…… 梁兵又说道:“布……布防……为了防你们……我……我们……都……都不敢睡觉,怕……怕您老……老人家突然就来了,就……就……就像现在。” 贺兰雪给他的结巴急的要喘不上气来,回头向那几个晋军低声骂道:“就不能捉个口齿伶俐的,这要憋死人了!” 晋军踢他一脚,骂道:“说人话!” 梁兵忙讨饶:“我……说的是人话啊!将……将军,我……我说完了,该放了我了吧!” 贺兰雪没有回应他,却忽然问道:“你们多久巡逻一次?有没有口令,准备怎么打我们?慕容去诗身边那女人是什么情况?” 梁兵急忙回答她:“我们一个时辰……辰巡逻一次,每次二十人,口……口令是……是降龙伏虎。打你们当然有……有办法,怕……怕怕你们强攻,我们的战壕……壕……壕里都有埋伏。你……你说我们太子……太子侧妃啊!是你们晋晋……朝的公主啊!将……将军不认得?怕……怕……怕别是个冒牌的!” 贺兰雪假装吃惊:“公主?哪个公主?” 梁兵答:“文世子说,是……是顺和公主。啧啧,我们殿下……差……差点就杀了她了,结果……果……发现她……她肚子里……有……我们殿下的种……殿下这才收了做侧……侧妃。” 这话出口,把贺兰雪给吓到了,顺和怀孕了??要亲命啊,九林要是知道了,不得气晕过去!她现在就想冲去找慕容云诗,马上先给他个痛快。也想顺手把顺和也杀了,她活着就是九林哥的耻辱,也是大晋的耻辱。 那梁兵似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对象,偏自己还能找到都感兴趣的话题,他也不那么结巴了,兴高采烈的自顾说道:“听说我们殿下是……是在半路上遇到她的,嘿嘿,文世子认……认得她,想用她来逼……逼……逼你们退兵来,谁知道我们殿下活好,你们公主就……就……就从了他,跟他回了都城。” 贺兰雪又一阵晕眩,不杀了顺和,自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低斥:“这么好事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梁兵继续说道:“别别,将军,你是不……不知道,听说那……那……那小娘们十分……够……够味,把我们殿下……下……迷的五迷三道,听说……说……说说她想杀你,胭……胭脂……将军,你们这……这……这是什么仇啊!” 温杯等在她身后听得明白,表情尴尬,公主这是搞的啥?杨公爷知道的话,会不会气死过去。 贺兰雪想吐血,当下强忍着要杀了这货的打算,继续问道:“你们还有多少兵?慕容丙理和魏锦辰在京城吗?” 梁兵连连点头:“听说已……已……已经回去了,你们公……公主要回……回去安胎,这是我……我……我们殿下第……第……一个孩子,金贵着呢。” 贺兰雪头大,只得又问他一些关于这边布防的问题,见问不出什么了,这才作罢,轻轻挥手,有人在梁兵脖梗上重重的来了一掌,这人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贺兰雪不敢耽误,那边山头已经隐约传来厮杀声,贺兰雪翻身上马,带领众儿郎杀入半山腰的敌营中。 敌营中顿时乱成一锅粥,喊杀声,叫嚷声,兵器相撞声,加上贺兰雪弹出的信号声,西边攻山的人也回应了几道信号,整个驼峰岭顿时无比热闹,整个山谷也打成了一团,黑暗中,无数火把照亮山间,火光冲天,几次人影在敌营中横冲直撞。 天光渐亮时,贺兰雪已经将半山腰的梁兵打的四处逃窜,她顾不得这么多,越向山上,越难攻击,可以想像,杨九林他们必须要从谷底经过,而梁兵自山而下的,一旦发现他们的进攻,必然弓弩齐发,那实在不敢想象。 第725章、一心求死的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她当即领兵,继续向山顶攻去,但这次就难的多,对方已经得知他们半夜摸上半山,端了半山腰的兵营,自然也要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对付他们,这样,倒是对他们形成实质性的牵制,大大缓解了杨九林等人困境。 当晚,到了约定时辰时杨九林这边也是三队人马一齐出击,魏苏、和魏俊楼在半山腰开枪之后,梁兵阵营立马乱了套,晋军新款火器的厉害大家都有听说,也有见识过威力的,火铳一通乱射之后,又是连珠弩,梁军中惨叫一片,晋军又大举冲杀进营,迅速控制了四处乱撞的梁兵。 但同样,受地势影响,再向上攻时,就受到梁兵自上而下的还击,一时间万箭齐发,晋军急忙退后,接下来几次猛攻也都被打了下来,气的众人直骂娘。沐子戈也上来脾气,时下已是初春,西南一带四季常春,树木繁茂,地上陈年的枯枝也不少,沐子戈令人死人身上撕下些布条,绑在箭头上,又用火点了,射向山上,他们没有准备,手头也没有火油,射出的箭有些落地就灭了,有些引燃了山林间的干草和枯枝。 正可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山火果然如愿烧了起来,因着山上树木常青,水分大,火一烧起来,又引起浓烟滚滚,晋军急忙退后数十米,春季风大,浓烟给风一吹,又向山顶飘去,火势也在大风的助燃下,很快越烧越大。 沐子戈嘲讽的哼道:“爷看你们怎么下来。” 魏苏抚额,向他说道:“听说当年芃弟妹就是这么烧的阿芃和九林。” 沐子戈哈的笑了出来:“芃弟妹打仗实在是个好手,她那边不知道怎么了。” 这边火势起来时,离得近的是对面山峰上的魏俊楼等人,见对面山上浓烟火光,顿时醒悟,康王爷立马让人如法炮制,很快两座驼峰都着起了山火,山上的梁兵可就受不了了,领兵的将领见势不好,急令三军向山下猛冲。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梁兵比刚才要勇猛的多,这还真就让他们冲下去大半,领兵的巫吉气急败坏,被人从四边夹击山顶也就算了,这还有人连放两把火,若是山南的两队也学起来,这不是要人命了。 巫吉也是西梁有名的将领,驼峰岭的险要大家都知道,自己在这里设伏,想必他们也会有准备,但显然,不能一次将宝全押上,他又令人驻扎在附近,若这边吃了败仗,便发出信号,他们再来包抄救援。不过这几支队伍的数量就要少很多了,但以驼峰岭的天险来说,就算己方吃亏了,晋军也得扒层皮。 这倒不假,这一场反伏击令晋军死伤不少,尤其是杨九林他们这大队人马,他们不可能开小道的,十数万人只能硬闯山谷,所以,尽管魏苏等人在山上占了大便宜,杨九林等人也吃了不小的苦头。不过好在两把大火逼得梁兵从山上潮水般退下来,没了了至高权,梁兵也就没那么难对付了。 杨九林带着三军就在山谷中与梁兵展开混战,梁兵的增援不等看到信号就已经源源不断的赶来,晋军大有腹背受敌之感。杨九林不管这些,带着诸将杀的畅快淋漓。 可渐渐的,他们就觉得不对味了,杨九林这打法完全不是平日领兵时的冷静,舞动长枪,数次单骑杀入敌阵中,仗着自己功夫好,杀的梁兵人仰马翻,可他自己也多次陷入险境,若不是闻霜和惊雨总在他左右,不时照看接应,只怕他现在就不是受点外伤这么简单了。 这两人暗暗叫苦,互相对视,自家主子不是一般的不对劲,他这是在玩命啊!西征这才开始,他就这么玩命,万一真有点啥事,自己回去要怎么交代? 偏唐培在突袭中受了伤,神机营这会也发挥不到最大的作用,已经退守到众将中间。好在魏苏和魏俊楼先后带兵打了过来,大大的分担了杨九林的压力。 混战又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晋军边打边推进,越来越向山谷南接近,贺兰雪的队伍也从山谷的南端杀了进来,他们加入后战局又快速被扭转,晋军见太子妃带兵来接应,这是来了强援,士气又高涨起来,这一下,又打得梁兵且点且退,眼看胜利在望。 远远的,贺兰雪也杀入重围,迎面遇到杨九林,她不由大喜,招呼叫道:“九林,我来的不晚吧,你们怎样了?” 杨九林一边拨打周围梁兵的武器,一边微笑答道:“来得正好!”说着夹马腹,已经抢在贺兰雪前面,去迎战梁将。 很快,贺兰雪就看出苗头了,杨九林身上有伤,而且他在进攻的时候,身上空门外露,总有人在借机取他性命,而他全没有回防的意思,她骇然,杨九林这打法是在求死。 她不敢放松,死死跟在杨九林身侧,两个人,两杆枪,配合倒是默契。梁兵见状,又全围向他俩,如果这两个人能死在这里,哪怕只有一个,对晋军也是致命的打击。 眼看着杨九林又一枪刺向梁将,身后露出好大的空白,巫吉大喜,向旁边副将使了个眼神,几个人已经各挥兵器,打向杨九林。杨九林忽然觉得后背风声,他心头如释重负,成了,马上就解脱了。 他也不去抵挡,仍然压力向冲拼杀。闻霜、惊雨、贺兰雪齐声惊叫,贺兰雪离的近,反应也快,抬枪将几人的攻势抵挡减弱,可其中一人仍然一刀砍在她肩背处。 贺兰雪痛叫,若不是身上穿着软甲,这一刀恐怕就将自己的胳膊给废了。闻霜、温杯等人更是大呼太子妃,又全扑过来保护贺兰雪。 杨九林也听到贺兰雪的痛叫,回头看时,贺兰雪的左肩已经鲜血淋漓,他一个怔愣,脱口道:“阿雪你受伤了?” 贺兰雪不敢放松,咬牙挺着,用力点头,脸上神情已然是疼的厉害了。杨九林顿时后悔,是自己连累了她。 他怒吼一声,手中长枪翻飞,将砍伤贺兰雪的梁将挑落马下。 第726章、死是最容易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不再一味拼杀,一边护着贺兰雪,一边带人向外冲,此时,他仿佛又回到北疆,回到自己率兵追击北狄兵的时候,那时,她伤得奄奄一息,随时会死在魏芃怀中,那时自己就暗暗许诺,无论她将来是不是自己的妻子,只要自己在她身边,都不会让她受伤,可现在,自己竟然连累了她。 看到他这样子,贺兰雪更气,你这不是有病吗?你倒是继续求死啊!我稀罕你保护! 这点小伤,疼归疼,但也不会影响贺兰雪去打仗,她枪尖在地上一挑,已经将砍伤她的那人的长刀挑了起来,这刀一定是宝刀,能砍坏自己身上的臂甲,估计不是俗物,这个可以先留着。 随后,她舞动长枪,也迅速杀入敌军。天一给她这下惊的不轻,突然现身,抢了匹梁将的战马,从她马鞍后拿过大刀,抢在她前面冲进敌军当中,一边还叫嚷道:“我的姑奶奶,您老人家当心哪!天师若知道您给梁将砍伤,定会嫌您丢人的!” 贺兰雪:…… 这货这是要造反吗?自己要不是为了杨九林,能让这些蠢货伤到吗? 此时,九逍天师正坐在窗前看着魏玉泱吃饭,这小屁孩终于有了一岁多孩子该有的样子,他一边吃饭,一边指着一面铜镜对天师说道:“娘受伤了。” 九逍冷哼:“你娘太笨了,这也能被人伤到,你长大可不能这么笨。” 魏玉泱嘻嘻笑道:“长大了保护我娘,我爹爹呢?他和我娘谁更厉害?” 九逍表情古怪的看他一眼,说道:“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你可以试试,你爹揍你疼还是你娘揍你疼就知道了。” 魏玉泱吐吐舌尖,没再废话,继续埋头吃饭了。 这仗一直从凌晨打到黄昏,晋军杀出山谷,这一仗是晋军扭转劣势,强行突破的一仗,也是晋军入梁以来,死伤最多的一次,尤其是主帅和几名主将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这也是极少发生的事,清点伤亡时,晋军死伤万余人,不过这比预期的要少一些,原来几人商议战术时,对这个驼峰岭就很上头,大军不可能翻山越岭的进入西梁,最快最直接就是从这里打过去,埋伏?这显然是明着设卡,所以,本着这一仗不可避免的考虑,他们当初预计会死三万人左右,这已经算是将损失降到了最低。相反,梁兵在这次大仗中,死伤三万余人,俘虏五千多,战将三死六伤,这也要利益于赫连宏图收到慕容云渡的消息后,及时赶到接应。 此时,众将都在帅账中,唐培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起来,慕容云霜正小声的问着他什么,整个帅账里的气压有些低,贺兰雪脸色阴沉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已经卸了甲,肩上的伤被温杯小心的处理过,狐狸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脚边,小眼神中带着些警惕。 魏苏兄弟默不作地坐在一旁,沐子戈、陈风亭等也默默的坐着,眼神却不住的在杨九林、贺兰雪、慕容云渡和赫连宏图身上不住的打转。 杨九林脸上表情微冷,居然还带了几分讪讪之色,既没有往日的温和,也没有阵前指挥时的果敢。 赫连宏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给他们一个个这明显不善的气氛顶的话在嘴边却没说出来。 一群人就这样闷坐良久,到底还是慕容云渡打破了沉默:“阿雪,你的伤要紧吗?” 贺兰雪摇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我的命值钱,怎么能随便这样死在外面?” 慕容云渡被噎住,看了眼杨九林,杨九林已经转过头去。赫连宏图受不了他们的哑谜,这些晋人打仗凶猛,怎么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 他咳了一声,说道:“这次慕容丙理他们吃了这样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各位还是缓缓再斗气,咱们先商量下一步怎么打可好?” 众人:…… 魏玉泱双手托腮,看着铜镜里的景物,忽然抬头看向九逍天师:“老神棍老神棍,我娘这是在生气吗?” 九逍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骂了句没规矩,同时还点头回应他。 魏玉泱又问:“我娘为什么要生气?不是打了胜仗吗?” 九逍叹气:“姓杨的小子太蠢,把你娘惹火了。” 魏玉泱居然也叹了口气,婴儿肥的脸上居然带了些惆怅:“杨伯伯胆子真大,我爹爹都不敢惹她,他居然去惹。” 九逍脸上浮上一丝古怪的笑容:“你爹爹?呵呵,我很为你爹爹担忧,等你娘打完仗回去,不知道你还能见到你爹爹不。” 魏玉泱不解,又看向铜镜,果然,他看到了魏芃,不过这次他没有和皇祖父在议政,而是在书房里写着什么。 贾嬷嬷是魏芃的乳娘,娘家并不在京城,她奶魏芃之后,王府给了丰厚的回报,皇家规矩多,这皇家子孙的乳嬷嬷家里,通常是不让入朝为官的,就是怕有一天哪位皇子王孙的得了势,这些奶兄奶弟的再借势胡闹,何况她男人并不适合做官,宣王就在他们祖籍和京城都给他置办了家产,后来,魏芃断奶后,贾嬷嬷就时常回家里住。 随后几年,贾嬷嬷又生了一儿一女,二儿子名叫贾春,女儿名叫贾秋,家里都唤作秋娘,贾嬷嬷有时还会带着秋娘来王府小住,王妃喜欢孩子,也没阻拦,有时遇上了,还会逗逗孩子。等到春哥五岁时,贾嬷嬷的公公病重,他们一家子一商量索性回祖籍照顾老人。 这也算是贾家运气好,遇到个游方的大夫,几副药下脚,人就好了。贾嬷嬷的男人踏实孝顺,当下就决定带着父母一起去京城享福。一家在京城住了没多久,宣王妃想着魏芃院子里还是有个贴心的嬷嬷给看着更放心些,就想到了贾嬷嬷,令人唤来一问,贾嬷嬷也想多沾沾王爷的恩泽,当即就答应了。这样,贾嬷嬷就又回到王府,专门在紫云阁照顾魏芃的大小事。 第727、东宫有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一群人就这样闷坐良久,到底还是慕容云渡打破了沉默:“阿雪,你的伤要紧吗?” 贺兰雪摇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我的命值钱,怎么能随便这样死在外面?” 慕容云渡被噎住,看了眼杨九林,杨九林已经转过头去。赫连宏图受不了他们的哑谜,这些晋人打仗凶猛,怎么也有这么婆婆妈妈的一面? 他咳了一声,说道:“这次慕容丙理他们吃了这样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各位还是缓缓再斗气,咱们先商量下一步怎么打可好?” 众人:…… 魏玉泱双手托腮,看着铜镜里的景物,忽然抬头看向九逍天师:“老神棍老神棍,我娘这是在生气吗?” 九逍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骂了句没规矩,同时还点头回应他。 魏玉泱又问:“我娘为什么要生气?不是打了胜仗吗?” 九逍叹气:“姓杨的小子太蠢,把你娘惹火了。” 魏玉泱居然也叹了口气,婴儿肥的脸上居然带了些惆怅:“杨伯伯胆子真大,我爹爹都不敢惹她,他居然去惹。” 九逍脸上浮上一丝古怪的笑容:“你爹爹?呵呵,我很为你爹爹担忧,等你娘打完仗回去,不知道你还能见到你爹爹不。” 魏玉泱不解,又看向铜镜,果然,他看到了魏芃,不过这次他没有和皇祖父在议政,而是在书房里写着什么。 贾嬷嬷是魏芃的乳娘,娘家并不在京城,她奶魏芃之后,王府给了丰厚的回报,皇家规矩多,这皇家子孙的乳嬷嬷家里,通常是不让入朝为官的,就是怕有一天哪位皇子王孙的得了势,这些奶兄奶弟的再借势胡闹,何况她男人并不适合做官,宣王就在他们祖籍和京城都给他置办了家产,后来,魏芃断奶后,贾嬷嬷就时常回家里住。 随后几年,贾嬷嬷又生了一儿一女,二儿子名叫贾春,女儿名叫贾秋,家里都唤作秋娘,贾嬷嬷有时还会带着秋娘来王府小住,王妃喜欢孩子,也没阻拦,有时遇上了,还会逗逗孩子。等到春哥五岁时,贾嬷嬷的公公病重,他们一家子一商量索性回祖籍照顾老人。 这也算是贾家运气好,遇到个游方的大夫,几副药下脚,人就好了。贾嬷嬷的男人踏实孝顺,当下就决定带着父母一起去京城享福。一家在京城住了没多久,宣王妃想着魏芃院子里还是有个贴心的嬷嬷给看着更放心些,就想到了贾嬷嬷,令人唤来一问,贾嬷嬷也想多沾沾王爷的恩泽,当即就答应了。这样,贾嬷嬷就又回到王府,专门在紫云阁照顾魏芃的大小事。 贾嬷嬷的公婆在京城住了几年,老家就兄弟们就开始觊觎他们的家产,既然贾嬷嬷攀了这样的高枝,哪里还愁吃喝,那可不是守着金山银山吗?贾嬷嬷夫妻和公婆可不这么想。 他们在京城住了几年,加上贾嬷嬷不时回家说些京城这些的规矩,他们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皇家的规矩,也知道宣王夫妻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自然也不会向王府伸手,可家里的这些人又总在惦记,老两口一商量,索性还是回老家住着吧,一来年纪渐老,本着落叶归根的传统,更加思乡,另外也是让家里个把没心肝的人断了念想。 于是贾家公婆就回了乡,贾嬷嬷的男人贾荣庆孝顺,就一块回乡照顾父母,也一并将儿女都带了回去,这样一来,贾嬷嬷就在王府长住下来。这一年年的过去,转眼贾家公婆也老迈了,前些日子捎来信,说是不大好,想着让贾嬷嬷回去见上最后一面。 他们也知道,如今王爷变皇上,世子变太子,她在东宫管事,将来家里只会更好,这也是不得已才叫回来,私心也想着如今贾春也二十大几了,这孩子不如兄长踏实稳重,时不时惹点事,在老家实在让人头痛,不如求求太子,给他在京城寻个差事,好叫他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 这样想着,贾嬷嬷已经告了假,先回乡了。她这一走,东宫的掌事嬷嬷可就剩下刘嬷嬷自己了,王妃思忖着东宫的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眼下贺兰雪在外面打仗,一对孩子也没养在东宫,魏芃有大把的时间在帮父亲处理政事,东宫的琐事只怕刘嬷嬷一个人应付不了,于是,又让尚宫局挑选了个稳重的嬷嬷暂去东宫,协助刘嬷嬷打理琐事。 尚宫局的常尚宫思忖着,这个人若是真入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眼,将来怕是有机会更进一步,于是就给东宫推荐了明司闱,皇后允了,让明司闱暂居东宫,与刘嬷嬷一起打理东宫琐事。 魏芃没心思管这些,由着母后安排,他跟贾嬷嬷情分更深一些,亲自写了个信函,盖了私章,要当地的官员适当的照应一二。太子爷这样客气的处事,那些地方官怎么还敢胡闹,本来就将贾家要供起来了,有这样的机会,那不得加倍尽心。 贾嬷嬷前脚一走,明司闱就进了东宫,魏芃没空管,贺兰雪在外打仗更没空,那些宫女内侍虽然久闻太子爷不好相处,但这么大半年下来,发现太子爷面冷而已,对下人也是比较这宽容的,于是这些人也就放松了一些,贾嬷嬷一走,心想偷懒的机会不是会更多? 可谁知贾嬷嬷还没到山东,东宫就已经来了个厉害角色。这人是宫里的女官,四十多岁的人,看着温和,可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扬,三言两语,就把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给压了下去。 明嬷嬷的入驻给东宫又带来一番新的动作。这些久在宫里的宫女太监,要比寻常人有眼力界的多,这人来头不小,得好好巴结啊!于是,各种讨好就都用上了。 明嬷嬷也不理会,只继续做自己的事,倒是到了东宫很多事情要比在皇宫自由的多,她的心思也活了起来,目标也就落在刘嬷嬷身上,这人不是太子 第728章、让她过过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这事有点大,两个人不敢压下悄悄解决,主要是丢失的东西不是俗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赔不起。当即就令人封了库房,叫来东宫护卫把守库房,任何人不得入内。随后,两人直奔前书房去见魏芃。 魏芃正在和魏茸对着舆图讨论现在大军大概的位置,那里的守将是谁,见成春景和刘嬷嬷面色有异的进来,魏芃和魏茸相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待见到成、刘二人垂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魏茸识相,忙说要去找舞墨切磋几招去,径自出了书房。 待听说太子妃赠给连三的添妆出了这样的纰漏,魏芃大怒,这是堂堂东宫,竟然会有窃贼吗?而且这些添妆的单子早就送到了国公府,将来是算作连三的嫁妆在册的,这能未出东宫就少了?让东宫的脸放在哪里? 他的凤眸眯了起来,无论这人出于什么目的,东宫内绝对不允许有这种人的存在。他一拍桌子,冷冷的说道:“去把所有看管太子妃库房的人,全部关到后面的柴房,再让贺腾给老子送几件刑具来,我亲自去审审,我倒看看咱们东宫的人想在我眼皮子下面玩什么花样。” 成春景忙应下去办,刘嬷嬷跪在地上,叩头道:“殿下恕罪,是老奴等看管不利,才让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魏芃看着她,细细想着这件事情,看管贺兰雪家私的人都是侯府带过来的,确切说,全是她清风寨的人,要么是当年谢家军的遗孤,或么是山寨兄弟的姐妹,那些候府跟来的护卫,也多是跟着她多年的,贺兰雪治下严格,恩威并重,她的人也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那这波操作是为什么? 若不是她的人,就是东宫的人出了问题,东宫的人比较杂,大多是内务库指派来的,这部分人就说不好了,他想着,让刘嬷嬷先起来说话,再询问这些日子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刘嬷嬷细细回想,小库房的位置并不算偏僻,平时除了她有钥匙,还有大宫女紫烟有一把。魏芃依稀记得,这个紫烟是她后来提拔上来的,温杯几人年龄渐长,她想给这四姐妹寻个好亲事,因此也不再怎么使唤她们伺候,更多时间是陪着她一起在聊天操练,也给了她们四个相应的官阶,为了将来不会低嫁,她身边也不能少伺候的人,就从原来的二等丫头中又提了几个上来,好像全是紫什么的。 魏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刘嬷嬷身上这把钥匙从来不离身,而且像她和贾嬷嬷、明嬷嬷这般身份的,都有自己的房间,也有小丫头伺候,也是贺兰雪体己的人,这钥匙当然不会出事。那就可能是紫烟的钥匙出问题了。 刘嬷嬷皱了眉,低声说道:“殿下,紫烟这几个大丫头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对侯爷也是忠心,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魏芃轻嗯了一声,想了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要处理这些内宅的弯弯绕,实在太……有些寒碜,他吩咐道:“去把人都先看管起来,也不必多说什么,既然敢做事就应该知道是怎样的后果,让她们想想清楚,现在把东西交出来,本宫还能放她一马,若执迷不悟,等让本宫查出来了,那就再没机会了。” 刘嬷嬷应了一声,退了出去。魏芃思忖着令人叫来魏茸和舞墨,自己要进宫找皇后去,太子妃不在东宫,这些女人们的事情,不是皇后来处理比较好。 沐皇后听他说了这些事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后宫和深宅大院中,从来不缺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男人们在朝堂上互相博弈,他们的后宅也从来没有安宁过,女人中的伎俩不比男人差。尤其现在太子妃西征,东宫只有一个男主子,偏这个男主子没有侧妃小妾,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记。 她心底长叹,她想起来当日的事来,无论东燕、还是北狄,都对贺兰雪有觊觎之心,那是图她人美,又是文武双全,而自家这个儿子,从小到大,身边追着的女孩就没断过,要不是他直接躲去大营,还不知道除了静和、文慕青这俩明面上执着的人之外,别家的孩子还有多少。现如今他成了太子,东宫还不知道会热闹成什么样,雪儿出门已经快半年了,东宫这些小妖精怕也是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斜了儿子一眼,呷了口茶,淡淡的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魏芃答道:“儿子来的路上想了想,这后宅的事与朝堂上也无甚大区别,要么权或者利,如果只是寻常的小偷小摸,打一顿发落了就是,可是阿雪的嫁妆都敢动,这就不是寻常的小偷小摸;刘嬷嬷也说,钥匙只有她与紫烟有,这只怕就没那么简单,想必是有旁的事在里面。呵呵,东宫也敢玩这些把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沐皇后含笑虚点他,说道:“说到底,还不是你这个祸水!你想怎么母后怎么处理?” 魏芃一脸的无辜:“儿子怎么又成了祸水?儿子想了,这些后宅的事情,儿子插手未免有些不妥,若阿雪在家,定是手到擒来,可如今阿雪不在家,儿子想着,还是母后替儿子当家,料理这些人吧,杜绝了这次,想必以后他们也会收敛,再有人做妖,就等着留给阿雪料理,让她……过过瘾。” 这话说完,沐皇后已经笑了出来,让她过过瘾,这就是说儿子身边若有想爬床的,统统装看不见,等着阿雪回来打翻醋坛子,淹了那东宫。 沐皇后放下茶碗,笑着说道:“来人,摆驾东宫。”她拍拍儿子的肩,笑道:“走,让本宫也瞧瞧你宫里那些妖蛾子,真是一个个好大的胆子,在东宫也敢闹妖,是眼里没你呢?还是当我的胭脂虎不会吃人啊!” 魏芃:…… 好像母后说的也没毛病,他们是不是当阿雪好脾气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敢跟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叫板,这不是没事在撩虎须子吗? 第729章、源头在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东宫那些宫女内侍已经被关在后院的柴房,个个忐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时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给成春景和韩望安制止。 俩人守在院子里,也在悄悄嘀咕,这到底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打太子妃嫁妆的主意,难道这一个个的,不知道太子妃的厉害?当年太子妃大闹朝堂的事,后宫早就传遍了,那时人家还是个闺阁女子,在金殿上又哭又闹,硬是把御史也给拉下了马,更别说后来的这些事,他们就没听说过吗? 韩望安不住的摇头,低声说道:“不知道殿下要怎么处置这些人。” 成春景也叹气:“殿下进宫去了,估计这事还得娘娘来处理,太子妃娘娘若是在京城,断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韩望安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刘嬷嬷和明嬷嬷,此时,刘嬷嬷皱着眉头,看着柴房里那几个宫女内侍,一脸的沉思,想必是在想这事的内情;再看看旁边的明嬷嬷,明嬷嬷脸上并没什么表情,淡淡的,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偶然看向刘嬷嬷和那些宫女时,眼神中隐约看到一丝的欣慰,又似乎有些担忧。 显然,成春景也在悄悄打量他们,韩望安又看看成春景,两人交换个眼神,他们都是在宫里长大的,郭强一手调教的人,见识过宫里娘娘们的勾心斗角各种手段,也见识过诸多女官、宫女的暗中倾轧,什么场面没见过? 太子入主东宫后,与原来王府、侯府这些人相处之后,这些人的性情也都摸得**分,刘嬷嬷出身低,但胜在是娘娘的亲信,贾嬷嬷是太子的奶嬷嬷,两下里都相安无事,明嬷嬷是宫里的女官,心气高,原本再有几年就可以卸任回乡了,这又给临时调到东宫,莫不是起了别的心思? 两人思量间,外面已经有内侍快步进来传皇后娘娘懿旨,传两位主管、两位嬷嬷带着太子妃寝殿的姑娘们。 四人忙应了,带着人去前殿拜见皇后娘娘。 沐皇后高高在上,看着地上跪着的这一片,素萝亲自泡了茶,魏芃接过,递了上来,皇后接了,轻轻打了打上面的浮沫,轻轻呷了一口,赞了一句:“你东宫的茶倒不错,本宫喝着跟你前日送进宫的一样,这也是谢家小舅舅让人送来的?” 魏芃含笑应是,皇后微笑:“谢家小舅舅是个明事理的,凡事都想着你父皇和你们。近来可有战报?雪儿的伤好了吗?” 魏芃答道:“前些天兵部确有战报,他们在西疆又打了胜仗,九林和子戈他们都无碍,太子妃安好。” 皇后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碗,扫视了一下地上这群人,淡淡的说道:“本宫今天听说,东宫出了些事情,本来,东宫的事情本宫说过,由太子妃打理,本宫并不打算插手,可是如今,你们主子为国出征,太子要参政,为皇上分忧,没空打理东宫的琐事,所以,你们的胆子就越来越大,竟然做出这样悖主的事情吗?”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无比严厉,整个大殿的温度也下降几分一般。 诸人齐道不敢。 皇后冷冷的说道:“那就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若没人承认,那你们这些奴才就通通乱棍打死!”她猛的一拍桌子,喝斥道:“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在东宫也敢胡来,就不怕本宫请了圣旨,诛你们九族吗!” 众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谁不知道皇上向来宠妻,对这位皇后言听计从,她若讨这样的圣旨,简直不要太容易,何况还是有人在东宫行窃,原本就是死罪。 皇后又喝了口茶,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刘嬷嬷,你是雪儿身边的老人,她的东西也大多是你在保管,你且给本宫说说看。” 刘嬷嬷忙向前跪爬几步,叩头说道:“回娘娘话,侯爷的嫁妆向来是放在库房里,钥匙只有三把,奴婢与紫烟各一把,另外一把原是由侯爷身边的品茗姑娘拿着,侯爷出征将四位姑娘带去,这把钥匙也就交给了殿下,是殿下收着的。今日殿下要给连三姑娘送添妆,这才令人去取,谁知就……奴婢等月初清点时,还一切正常,左右不过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皇后将杯子放下,又向魏芃说道:“你的那把钥匙呢?” 魏芃答道:“舞墨,去拿。”舞墨应了一声,去他的寝殿去拿钥匙,不大工夫,便取了来,可是脸上神情却有异。 魏芃不解,舞墨双手将钥匙递上,低声说道:“钥匙还在,可是……娘娘、殿下,这钥匙原本是殿下放在了娘娘妆台第三个抽屉的左下角,旁边原本放着娘娘的几付耳饰,可是,臣去取时,钥匙在抽屉的右边,娘娘的耳饰……被人动过,殿下,您没有睹物思人……” 那意思自然是殿下,您没有没事去动娘娘的贴身物件以解相思吧? 魏芃愕然,阿雪的东西自己从来不乱动,除非是两人**时,给她画个眉,插支钗,她出征后,自己是满腹相思难解,可是也没空去拿她的钗环解闷的。 皇后看向他,魏芃已经沉了脸,他慢慢踱到众人中间,低头看着这些人,自己对女色不上心,可是哪些人打扫寝殿,哪些人能出入书房他还是知道的。贺兰雪的人向来躲他远远的,生怕沾上说不清,贺兰雪出门后,寝殿打扫这些事,也全是由东宫小宫女、内侍们来做。 而东宫这些下人就不同,贺兰雪在家时,就总有想诈翅的,这些日子以来,也没少从他眼前乱晃的,只是全被他当成空气而已。 可眼前这事就是说,自己寝殿的人偷拿了钥匙,然后开了库房,拿走东西。他皱眉,阿雪的嫁妆这么多,哪里的不好拿,偏偏是这些要给连三的,这不是极容易被人发现吗?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 皇后向投来一个微笑,儿子还是很通透的,这些弯弯绕,一下就想明白了。 第730章、好大的胆子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指着几个宫女,冷冷的说道:“母后,这几个是往日在儿臣寝殿粗使的,儿臣还有事情同父皇商议,就请辛苦母后,代儿臣处置。” 沐皇后含笑点头,示意他自去,待魏芃带人出了大殿后,沐皇后又冷了脸,喝斥道:“来人,去搜。” 护卫齐应,快步跟着成春景去了他们的住处,沐皇后就冷冷的看着他们,没放过这些人脸上的一丝的变化,她已经看到,一个绿衣宫女的脸色已经发白,绿衣是三等宫女,想必是往日只做些粗活,所以也有空进入魏芃的寝殿洒扫,可以接触到这些东西。 绿衣宫女不时悄悄的看向明嬷嬷,明嬷嬷却一脸的淡然,全然没有看到这些。沐皇后心中已经明了,不由暗暗冷笑,这哪里当东宫是摆设,这是连自己这个皇后也没放在眼里吧。呵呵,东宫和后宫原本就是差不多的存在,在东宫玩这些手段,下一步就是在后宫也这样吗?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些期待,儿媳妇这性子,若是在宫里处理这些事情,一定很过瘾,儿子还是很了解她的,呵呵,再有事情发生,就听芃儿的,一定要给她留着,看看那小妮子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很快,护卫拿着一包东西回到大殿,小心的将包袱打开,里面正是丢失的物件。地上跪着的这些人吓的匍匐在地,这会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成春景施礼道:“回娘娘,这些东西是从紫晶姑娘屋里找到的。” 一个蓝衣宫女闻言,愕然抬头,脱口说道:“成总管,您说什么?我们侯爷的东西是从奴婢屋里找到的?这不可能啊!” 明嬷嬷低斥:“大胆,娘娘面前也敢放肆!怎么还敢称太子妃是侯爷!还不掌嘴。” 蓝衣宫女紫晶忙向沐皇后叩头道:“娘娘恕罪!奴婢不敢。” 沐皇后轻咳一声,素萝喝斥道:“明大人好大的官威,娘娘还没说话,你就替娘娘发落起来了?莫不是东宫是大人当家了?” 明嬷嬷吓了一跳,忙又叩头请罪:“娘娘恕罪,臣并无此意,娘娘明鉴。” 沐皇后并未说话,素萝又说道:“大人,太子妃本来就是先帝亲封的东平侯,此番西征,皇上旨意也是打着东平侯的凤旗,东平侯府陪嫁的人和大营中的人,以侯爷相称昔日在王府便是如此,大人难道不知?” 明嬷嬷又磕了个头,颤声说道:“娘娘,是臣孤陋寡闻,求娘娘恕罪。” 沐皇后这才淡淡的说道:“罢了,不知都不怪罪,太子妃便是东平侯,东平侯就是太子妃,你们可都记下了?” 众人这又齐声应是。 沐皇后这才又开了口:“紫晶,说说吧,怎么回事。” 紫晶微微直了直身子,恭敬的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侯爷出征后,奴婢等为着避嫌,并未出入过殿下寝殿。侯爷出征前,特特叮嘱奴婢等,三姑娘出阁在即,务必将添妆一件不落的送到国公府,奴婢等俱是侯爷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敢误了侯爷的事,前番清点时还一切安好,故此,奴婢也不知何故。” 沐皇后轻掩了嘴,又看向紫烟,紫烟已经向前跪爬几步,叩头说道:“娘娘,奴婢蒙侯爷信任,便是睡着,钥匙也在奴婢身上。娘娘,奴婢等都是自幼就跟在侯爷身边的人,受过侯爷的大恩,对侯爷也是忠心无二,诺大的京城,谁人不知我们侯爷嫁妆惊人,奴婢等断不敢有失,每月清点,不敢有失。如今侯爷西征在外,奴婢斗胆,求娘娘为奴婢等作主,找到偷窃之人,还奴婢等清白。” 沐皇后喔了一声,没有接话,紫烟匍匐在地,久不见皇后发话,便又说道:“娘娘,奴婢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样到了紫晶房中,可是奴婢等每日都有差事,房间也不曾上锁,另有仆妇洒扫,所以,就算出现在奴婢等的房间,也不能说定是奴婢等所为。娘娘明鉴,奴婢愿以性命担保,紫晶断不会做此悖主之事。” 紫晶心中感动,除温杯四人个,紫烟、紫墨、紫暖和自己也是在清风寨下的庄子里长大的,算是从小就跟在侯爷身边的人,如今到了东宫,处处小心,惟恐落了不是,让侯爷操心,可如今还是让人算计了去。可想不到的是,这掉脑袋的事,紫烟竟然肯以性命为自己作保。 她声音哽咽,向皇后叩头道:“娘娘,奴婢冤枉!侯爷待奴婢等不薄,从来不曾短了奴婢的用度,就算奴婢眼皮子浅,做了这种腌臜的事,可是您想想,侯爷出征前,特地叮嘱奴婢等不要误了三姑娘的大婚,奴婢深知这些添妆礼的重要,侯爷嫁妆丰厚,奴婢旁的不动,偏偏要动这几日就是送去国公府的东西,这不是摆明了让成总管刘嬷嬷抓住把柄吗?” 成春景心里暗暗点了个赞,侯爷调教的人就是不同,同气连枝,深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素萝悄悄看了眼沐皇后,沐皇后又喔了一声,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却向明嬷嬷问道:“明司闱,你是尚宫局的老人了,在宫里呆的也久,见多识广,你且给本宫掌掌眼,这事怎么看。” 明嬷嬷心头突的一跳,她可没想到沐皇后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心头涌上一丝不安,当下却也不敢多想,只得上前一步,施礼答道:“回娘娘,两位姑娘说的有理,事发东宫非是旁的地方,理查应得清楚,严加处置,断不能助长此等歪风。” 沐皇后轻轻点头,将茶碗放在了桌上,说道:“明司闱说的不错,事发东宫非比旁的去处,本宫也想不明白,你们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本事,连太子妃的东西也敢乱动,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东宫的主子!” 说到这时,她已经变得冷厉。殿中又陷入死寂,没人敢出声。 沐皇后冷冷的扫视这些人,手的茶杯已经摔在了地上:“东宫这种地方都敢行此事,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在本宫的地方动手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众人吓得,全都跪倒在地。 第731章、杖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说到这时,沐皇后已经声色俱厉,她的目光又在这些人身上扫过,声音中也突然就带了杀气:“太子寝殿的东西也有人敢碰,这是什么罪过你们不会不知吧!这件事,本宫也不想再查,紫烟,你们是太子妃带来的人,太子妃在外面征战,本宫也不想让她分心,你们的事,等她回来让她处置。至于这几个洒扫寝殿的,统统杖毙。” 此话一出,几个绿衣宫女齐声惊呼,素萝喝斥:“大胆!娘娘面前也敢放肆!刘嬷嬷,你们往日就是这样调教宫人的!” 刘嬷嬷忙答道:“娘娘恕罪,是奴婢等疏忽。” 沐皇后摆手:“罢了,刘嬷嬷、明嬷嬷罚俸半年。这几个蠢货拖出去杖毙。” 绿衣宫女连叫冤枉,素萝斥道:“冤枉?做下这等事情,还有脸喊冤,还不拖出去!难道这种事还要娘娘说第二次!” 护卫已经将人拖了出去,几名宫女不住尖叫饶命,更有一人叫道:“明嬷嬷救命啊!娘娘,娘娘,奴婢冤枉,不关奴婢的事。” 素萝给门口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人悄悄追出去,那声音很快消失,大概是被人捂了嘴。接着传来噼里叭啦打板子的声音和吱唔的疼叫,不多时,这些声音也都停了。 大殿内的诸人动也不敢动,心里却各种念头乱飞。明嬷嬷更是吓的冷汗直流,这死丫头,喊自己救命,这是想害死自己吗? 诸如成、韩、刘几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事跟明嬷嬷脱不了干系,至于原由,自然不言而喻。 紫烟等几个大宫女心里也在打鼓,细想就明白,这贼婆子,这是想害人!害这些从侯府带来的人。居心叵测! 沐皇后脸上平静无波,心中却不住的冷笑,素萝又令人重新奉了茶上来,沐皇后接了,也不说话,就用杯盖轻轻打着茶沫,余光却留意着地上跪着的这些人,侯府这几个个个半伏着身子,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脸上神情却是坦荡。 再看其他几人,也是跪的端正,可脸上神情瞧着却是各怀鬼胎。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没人知道皇后娘娘想怎么处置。那几个死人中,只有一个是有罪的,可是皇后娘娘连问都没问就全部杖毙,传说中的娘娘不是这性子啊! 众人跪的已经要摇摇欲坠,沐皇后将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素萝伸手搀扶,内侍总管孟讯忙高声道:“娘娘启驾回宫~” 直到听着细微的脚步声越行越远,殿内诸人才敢动动身子,松了口气。 当晚,宫里就传出消息,常尚宫被皇后娘娘责罚,降了半级的品级,罚了半年的俸银,明司闱被召回皇宫,降了一级的品级,罚了一年的俸银。 又过了几天,明司闱着了风寒,卧床几日,不想病情加重,只得迁出宫去居住,就住在平安胡同房子里。谁知道这天夜里,隔壁做酱肉的铺子走了水,一把火烧了左近的几家,明司闱病着,伺候她的小宫女叫不醒,见火大,奋力将她拖到门口,结果屋带着火掉下来,正砸在明司闱的腿上,明司闱疼醒,想跟着小宫女逃走,却动弹不得,小宫女见状不敢再停留,只得自己跑了出去,大火中只听见明司闱哀嚎的声音: “我错了!饶了我吧!” 消息传回宫中,只换了沐皇后淡淡的三个字:知道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尚宫局的二位尚宫和其他几局的尚宫聚在一起,悄悄商量要不要给明司闱好好操办下后事,最后还是常尚宫想的明白,这事别有隐情,别人不知,几位尚宫还是听说一二的,明司闱回宫后,身边的小宫女就悄悄将在东宫发生的事禀报给了常尚宫。 常尚宫吓了一跳,想不到这才月余时间,明司闱就在东宫闹出事情,她好歹是在后宫浸淫二十年的老人,一向小心谨慎,未曾有过大错,怎么就一时起了糊涂心思呢? 这事她也没敢声张,让小宫女也闭了嘴,免得给自己的找来麻烦。当几位尚宫聚一起商量时,常尚宫思量着皇后娘娘的态度,既然她没有明面上发落,就是给明司闱留了体面,不想张扬,想必也是为着东宫那两位着想。 她不由感慨,皇后娘娘看着温和贤淑,想不到下手竟如此干脆利落,再想想被杖毙的那些女孩子,啧啧,娘娘下手够狠的! 想明白这一层,她也就有了主张,朝廷已经给了丧葬银子,大家同僚一场,即然娘娘不打算追究,那就给她办一下吧,但也不能太张扬,免得再惹了娘娘不快。 等丧事办完,常尚宫去给沐皇后回事的时候,沐皇后又问及明司闱的丧事,常尚宫小心的答了,沐皇后听闻之后,夸了她句有情义,又令人赏了她枝点翠的步摇。 常尚宫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事做对了。 这么一来,东宫果然清静不少,魏芃松了口气,自己一大男人,面对这些恶心人的事,还真是烦。 又过了小半个月,贾嬷嬷终于回来,东宫也彻底安静了。不过这次她不是一个回来的,她还带着两个女孩,一个是她的女儿秋娘,一个是娘家侄女名字乔萍儿,这两个女孩就住在贾嬷嬷外面的宅院里住了。 原来贾嬷嬷安顿了家事后,就即回京,想着女儿年龄也大了,在乡下老家高低不成,索性带来京城,若有合适的孩子,就给女儿抓紧定个亲事,至于乔萍儿,吵着闹着要跟着秋娘来见世面,贾嬷嬷拗不过娘家兄长,只得带着来了。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自家小儿子是个不安稳的,一心也想在京城谋个好差事,好让那些嫌自己只知道仰仗母亲的人知道,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所以,又过了两三天,贾春也就到了京城,这一来,京城又热闹了几天。 既然到了京城,贾春也打算好好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而京城新近最热闹的事,莫过于魏茸娶妻了。 第732章、魏茸娶妻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茸娶妻最大的亮点莫过于连康和德王的恩怨,当年为着谢英屏闹的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如今却要做儿女亲家,这娶亲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京城中八卦的火苗也变成了燎原大火,街头巷尾,被人各种热议,还是那种挖坟式的热议。 尤其一些上年纪的人,更把当年三人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诸如谢英屏生得如何美貌,还曾经跟着谢老侯爷上阵打过仗,立过军功,如今太子妃就颇有其母风范,不仅相貌像谢家郡主,尚武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谢英屏跟德王可谓青梅竹马,可惜谢家不肯将女儿嫁给皇子,诸如这些等等等等的旧事,全被人又翻出来。 直气得德王按着魏茸一顿打,魏茸好不冤屈,这关自己什么事?他一边被父亲按在春凳上暴打,一边叫着屈:“父王,父王,这关儿子什么事啊!您当年自己不肯用心努力,没有取得意中人,您不能儿子啊!” 德王一听这话,更是气恼,下手也更重了几分,谁知这时,忽然被人拦住,抢过板子,然后一个大板子又重重打在魏茸的背上。 魏茸嗷的一声痛叫,这下可比亲爹打的还疼。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怒骂道:“你个作死的混账,你眼里还有你亲娘吗?你就这么盼着你爹娶那个狐媚子?那还能有你的今日?” 魏茸翻身从春凳上翻滚下来,屁股一落地,就疼的嗷一嗓子又跳了起来,眼前一道黑影,他下意识的反手挡住,竹板应声弹飞,然后,那王妃已经扑上来,一双拳手雨点般捶在魏茸胸口,一边哭嚎道:“你这个逆子,你为了娶连家那丫头,这样作贱你娘,好!好!贺兰雪不是让她母亲跟连康和离了吗?没入连家祖坟,你去求皇上,求贺兰雪,让她答应她母亲入魏家祖坟怎样?” 魏茸眼前一黑,这都是哪和哪?不等他辩解,德王顿足,已经抄起旁边的一根大棒,挥向魏茸:“你这个逆子,娶谁家的女儿不好,你非要娶连康的女儿,你这个祸害!” 魏茸嗷的一声躲开,叫道:“父王,父王,儿子马上就要成亲了,您说啥都晚了,儿子的亲事是皇上赐婚的,您跟母妃也同意了,现在怎么又怪儿子!” 王妃揪着他的衣襟,哭道:“你这个混账,若不是你跟贺兰雪合伙做局,娘怎么会上当去连家给你求亲,是你们合伙算计你娘。” 事后王妃越想这事越不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自己被贺兰雪给挖坑了。她跟儿子一直也很要好,身为堂嫂,又是连三的亲姐姐,她怎么会看不上魏茸给她当妹夫?故意拿出那个样子,挤兑自己赌气,然后又不知道怎么撩拨的魏翃,让魏翃喝了酒,一兴奋就给下了圣旨,逼得王府只能答应。 这事其实比吃个苍蝇还让人恶心,可偏偏这小兔崽子乐的找不到北,让自己恨不得气不得笑不得,只要儿子开心,自己也就随他了。可谁知道,今天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这是要活活气死自己吗? 魏茸已经扑通跪在她腿边,抱着母亲的双腿,嚎道:“母妃母妃,儿子向来敬您爱您,哪敢忤逆算计您?儿子保证,瑞秋是个温柔懂事的,过门后,您一定会喜欢。娘,您现在想毁婚也晚了,您何不就欢喜的等着喝新妇酒呢?” 他们闹的热闹,院子里的下人个个想笑又不敢,世子从小挨揍,王爷打他的时候也从来不真打,可眼下世子爷马上就要成亲了,王爷和王妃还这么打着他玩,这以后让他怎么在世子妃面前抬得起头呢? 没几日,就到了大婚的日子,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一派喜气,国公府那边也都挂了红绸,这天一早,就有喜娘来给连瑞秋开脸上妆,瑞兴也告假回来,要亲自亲背着姐姐上轿,自己生母死的早,是崔氏将自己带大的,这个姐姐与一母同胞也没有区别。 这两年他在任上做了些事迹,晋武帝一早就听这孩子自求外放,要去历练,魏芃也给他挑了个偏僻且不富裕的地方,可听说这个孩子在任上踏实肯干,亲自与百姓一起开荒打井,兴办学塾,连女子也可以入学,又杀了两个鱼肉乡里的恶霸,没收家产,分给无地的农民,大大收买了人心。晋武帝心里赞许,贺兰雪说的好,歹竹出好笋,连康这货不怎么样,儿女可个个不错——静和除外。 崔氏嫁女的气势比不得京中那些勋贵,可是清河崔家的名声和财力也不是虚的,德王府的聘礼不敢再照着是宣王府的来,出了八十九抬,连瑞秋的嫁妆也甚是丰厚,连家就这一个未嫁女,崔氏的嫁妆当年也不少,如此的,连家的嫁妆就出有五十八抬之数,崔氏娘家得了贺兰雪的好处,这又是自家的外孙,但又不能高过王府,崔家陪送了二十八抬的嫁妆,各府送的添妆又凑了六抬,而东宫太子妃送来了三十八抬的添妆,林林总总,竟也有一百多抬的嫁妆。 这不由让人感叹,连家这两个女儿出嫁,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世子妃,原以为太子妃出身不同,是天师弟子,嫁妆多到惊人,谁知道这个庶女的嫁妆也直接盖过了王府,这让王府情何以堪啊! 这嫁妆一过府,就已经引起了轰动,据说王府门前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更有人眼红无比,想不到连家这不成气的勋爵家庭还有这样的门面,于是又有人扯出来崔家,那多年不被人看好的崔太太又被人说的温良贤淑,-品貌端正。 这围观的人中,秋娘和乔萍儿,秋娘听母亲说起过太子与太子妃的事情,知道其中的关系,这会也悄悄的说给乔萍儿,这德世子妃是太子妃娘娘的庶妹,太子妃的嫁妆就远远甩了当年的宣王府几条街。 乔萍儿听得满眼的艳羡,自己将来嫁人时,要有这么多的嫁妆就好了,当然不会有,可是若能嫁个好郎君也好。 第733章、连家嫁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这两年他在任上做了些事迹,晋武帝一早就听这孩子自求外放,要去历练,魏芃也给他挑了个偏僻且不富裕的地方,可听说这个孩子在任上踏实肯干,亲自与百姓一起开荒打井,兴办学塾,连女子也可以入学,又杀了两个鱼肉乡里的恶霸,没收家产,分给无地的农民,大大收买了人心。晋武帝心里赞许,贺兰雪说的好,歹竹出好笋,连康这货不怎么样,儿女可个个不错——静和除外。 崔氏嫁女的气势比不得京中那些勋贵,可是清河崔家的名声和财力也不是虚的,德王府的聘礼不敢再照着是宣王府的来,出了八十九抬,连瑞秋的嫁妆也甚是丰厚,连家就这一个未嫁女,崔氏的嫁妆当年也不少,如此的,连家的嫁妆就出有五十八抬之数,崔氏娘家得了贺兰雪的好处,这又是自家的外孙,但又不能高过王府,崔家陪送了二十八抬的嫁妆,各府送的添妆又凑了六抬,而东宫太子妃送来了三十八抬的添妆,林林总总,竟也有一百多抬的嫁妆。 这不由让人感叹,连家这两个女儿出嫁,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世子妃,原以为太子妃出身不同,是天师弟子,嫁妆多到惊人,谁知道这个庶女的嫁妆也直接盖过了王府,这让王府情何以堪啊! 这嫁妆一过府,就已经引起了轰动,据说王府门前也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更有人眼红无比,想不到连家这不成气的勋爵家庭还有这样的门面,于是又有人扯出来崔家,那多年不被人看好的崔太太又被人说的温良贤淑,-品貌端正。 这围观的人中,秋娘和乔萍儿,秋娘听母亲说起过太子与太子妃的事情,知道其中的关系,这会也悄悄的说给乔萍儿,这德世子妃是太子妃娘娘的庶妹,太子妃的嫁妆就远远甩了当年的宣王府几条街。 乔萍儿听得满眼的艳羡,自己将来嫁人时,要有这么多的嫁妆就好了,当然不会有,可是若能嫁个好郎君也好。 连瑞秋原本生的就清秀,一上妆,再有凤冠霞帔,整个人也变得光彩归人,送嫁的这些闺秀内眷也不住的赞叹,想来连国公就是难得的俊秀,儿子女儿也当然不会差。 绿荷也满脸的得意,向众人解释道:“我家姑娘这身嫁衣是大姑娘出征前,专门找了绣娘做的,娘娘说国事为重,自己不能看着姑娘出嫁,可也不能让姑娘嫁的寒酸,又说姑娘虽然绣功好,可是也犯不着受这个累,便让人为姑娘量身订做了这身嫁衣。” 廖乔玉笑道:“谁说不是呢,娘娘还说殿下是世子爷的兄长,自然不便替小姨出头,特特叮嘱我,要我代她给三姑娘送嫁,好好难为难为姑爷,说:你可得替我盯好了,不能便宜那小子,哼,想娶我妹子,哪这么容易。” 这话说完,屋中的都笑了起来,连瑞秋红了脸,低声嗔道:“乔玉姐,这到底是娘娘说的,还是你说的?别是你想难为世子,却假借娘娘的嘴说出来。”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一个娘子笑道:“廖姑娘,你准备什么时候嫁啊?你可是已经交了三年罚税了吧?” 不等廖乔玉开口,旁边与她交好的一位已经笑骂着开了口:“呸,你这坏心肠的,自己嫁得好夫婿,这是在打趣取笑乔玉吗?你们倒说说看,乔玉愁嫁吗?人家自己挣钱交罚税,不指望什么,小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只怕是她挑花了眼,不知道嫁谁好吧?乔玉,快说,有意中人吗?” 那娘子也啐道:“你们听听,明明是她嫁得好了,却不肯替好姊妹操心,还说得这么便宜,我倒瞧着,回头乔玉哪天若有了意中人,直接求太子妃给个恩典就成了。” 诸人又都笑了起来,连瑞秋笑着拉了廖乔玉,说道:“乔玉姐,这话倒是不假,你快说说,你可有意中人了?” 廖乔玉这两年打理生意,人比从前要大方的多,听着这些也不脸红,反而笑着在连瑞秋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嗔骂道:“你这丫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今天是姐姐给你送嫁,你倒拿我打趣来了,得,我还是听娘娘的叮嘱更好一些,我这就安排人去拦住世子爷进门。” 这时,外面已经响起鞭炮声,接亲的队伍已经来了,一群在外面看热闹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已经来回跑着送信了。 “姑娘姑娘,姑爷带着人到门口了,舅爷跟翰林院的小唐大人、关大人他们在那逼着姑娘吟诗做对呢,他们说舅爷伙同几位状元、探花、榜眼在欺负人,只恨康王和史将军不在京城,不然就试试文状元厉害还是武状元厉害。” 这又让闺房中的人笑了一阵。接着又在丫头进来报信,文试之后,国公府的护卫又出来拦阻,结果被德世子给打败了,气得舅爷说:你们这就是欺负我长姐不在京城,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让你们进来。 他说这话时,几位文三甲已经给京卫营的人抬着搬到了一边。是搬!就是强行被人架到廊下,德世子则笑着大步走向后宅,连瑞兴着急,冲着魏芃的背影大叫道:“殿下,您好歹也是我姐夫,这样不帮着我姐姐,我回头一定告诉长姐。” 魏芃的声音淡淡的答:“可是阿茸也是我的兄弟,我拼着被你姐姐骂,也得帮我兄弟先娶回老婆吧!不然我怎么给你长姐交待?” 众人:…… 连瑞兴却叫道:“好好好,你们就让人这样拘着我,没人背着二姐上轿,我看你们怎么办!” 众人:…… 对啊!一兴奋,把这事给忘了。 魏茸忙又折返回来,一迭声的令人放开连瑞兴,向他大大的施了一礼,说道:“兴哥兴歌,是姐夫的错,来来,这个大红封是给你的。等你姐姐田回门的时候,我再跟你好好喝一杯。” 连瑞兴眼望青天,哼道:“不敢当。” 第734章、阿茸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贾秋却低声说道:“二哥,快别胡说,母亲叮嘱的话你又忘了,现如今你怎么还敢直呼殿下的名讳?萍表姐,咱们家又不缺你吃喝,巴巴的非去为奴为婢的做甚?咱们这样的家世就算不能靠殿下为官,你便学三表哥那样,考科举一样光耀门楣,听说京中的女子也多有自己置办产业的,缺银钱了,父母帮衬一二,咱们自己挣也好啊!” 他们这样的对话给旁边的人听说,不由好奇问道:“姑娘脸生的很,不是京城人吧,几位跟殿下有关系?” 贾秋想制止时,为时已晚,贾春得意的说道:“我娘是东宫的贾嬷嬷,说起来,殿下是我的奶兄呢。” 周围几人大感意外,贾嬷嬷是东宫的管事嬷嬷,也是太子爷的乳娘,这人来头不小啊!当即有人拱手连说失敬。 贾秋顿足,急忙拖着他向人群外面挤,边说道:“借过借过,我兄长喝醉了胡说的,大家可别听他的。” 乔萍儿也给她连拖带拽的出了人群。贾春还指着魏芃的背影向乔萍儿说道:“萍儿,黄衣的就是殿下了。” 贾秋一边拉扯他,一边急道:“哥哥,你还要胡说,快走了。表姐别理他,这还用他说吗,全天下人都知道,除了殿下,没人敢穿这样的衣服,用他在这充能的。” 周围的人就更迷惑了,这几人生面孔到底是干嘛的人。 回到家时,贾秋就向父亲告状,哥哥在街头胡说八道了。贾爹气道:“你这混帐!朝廷有律例,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能凭主子谋官身,你若真想出息,就学学你表弟,去科考,再或者,你也可以投军,凭军功,自己搏个前程,再或者,学你大哥,务农经商,造福乡里,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你若再敢拿着殿下说事,我就送你回老家,让你大哥哥管着你去。” 贾春向来怕贾冬,给亲爹说了,瑟缩着退了一步,贾爹又说道:“你娘在东宫是得了体面,这体面也是皇上娘娘赏的,一个行差踏错就是掉头的罪过,你不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或寻些正经营生,还敢到处乱跑满嘴胡唚,等回头你娘回来,看怎么教训你!” 贾春不甘心的嘟囔道:“我又没有瞎说,我娘是殿下的奶嬷嬷,这也是事实,如今既然来了京城,就求殿下恩典,给谋个差事也不是难事。” 贾爹啐道:“你这个没长进的东西,往日让你读书,你不肯用心,让你习武,你又不肯吃苦,若不是你娘奶了殿下,咱们家也没有今日,皇上和娘娘对咱们家照拂多年,连同你的叔伯姨舅也都受了益,咱们得知恩图报,不能再给皇上娘娘找麻烦,你给我安分着些!” 贾春见父亲真动了怒,也不敢多说,只得闭了嘴。贾秋扶父亲坐下,又倒了茶双手递上,劝道:“爹爹息怒,女儿盘算着,这些年母亲靠着王府也置办下些家业,咱们既然来了京城,就再置办几间铺子,做点生意,也一样能过的舒坦,就算咱们经营的差了,还有大哥可以帮着打点,无事就别总是叨扰娘娘了。” 贾爹拍拍女儿的手,点头赞道:“还是秋娘明事理,你这个当兄长的,还不如妹妹懂事。” 乔萍儿见他们父子这个样子,也不敢多说,劝道:“姑父别生气,表哥也就是随口一说,妹妹说的对,我也想着谋点事情做做,贴补家用呢。” 魏茸欢天喜地的将连三娶进家门,一通繁琐的礼节之后,就被送入洞房,魏茸不等人劝就上前挑开了连三的盖头,喜娘笑道端了酒上来,两人接了,连三羞的不敢抬头,喜娘笑着指点二人喝了合卺酒,因着西疆战事,京中那些纨绔大多也都随军出征,这闹洞房的人也少了很多,几个人闹了闹也就都退了出去。 魏茸眉花眼笑的瞧着连三,直把连三看了脸上更烧,头垂得更低,魏茸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连三伸手想推却没推开,魏茸忍不住将她按倒在床上,在她唇上用力一吻,连三羞涩,推开他低声说道:“世子,外面还有宾客在等着,你……你别胡闹了。” 魏茸嘿嘿一笑,又温存一番才从她嘴上移开,直起身子将她拉起,柔声说道:“我且去前面应酬,你把这行头拆了吧,顶着怪沉吧?劳累一天,你饿了吗?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来,你若困了就先歇会,我一会就回来。” 连三笑着推他一把,低声笑嗔:“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待到近三更,连三沐浴换了衣服,半倚在床栏上打着瞌睡,魏茸带着七八分的酒意撞了进来,连三忙扶侍他沐浴更衣,红烛高燃,魏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自己活了这快二十年,今天这才是最志得意满的一天,费尽心思终于将心仪的女子娶了回来。 连三羞涩的将头埋在他怀中,低叫道:“世子,天不早了,你……你就饶了我,早点睡吧。” 魏茸将她用力抱了抱,说道:“你是我的妻子,叫什么世子?这么生分,你便随他们一样,叫我名字才好。” 连三轻笑:“阿茸……” 次日一早,小夫妻早早起来洗漱去敬茶,他们昨晚新婚恩爱,哪里还留意过别人的喜怒。 昨晚德王喝了几杯就自退去了,王妃陪着那些诰命在后院,强撑笑脸,心里说不出的恶心,等皇上皇后亲自来道贺了,德王和王妃才又出来接驾,皇后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令人赏了贺礼,又挽了她的手低声劝慰。 连着盈王妃也不住劝解,如今婚事已成,上辈人的恩怨,犯不着连累小辈。妯娌三人说了会话,德王妃心中的烦恼才稍解。 那边晋武帝和盈王也按着德王好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反正已经跟连家结亲了,何必呢。 晋武帝笑着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笑道:“要不等我家雪儿回来,再来劝解劝解你?” 德王瞪了眼:“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我女儿!” 两边连番劝解,这个坎夫妻二人算迈过一半。 第735章、敬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今日小夫妻来敬茶,魏茸想的周全,早早就准备了礼物,连三让绿荷和紫苏拿过几个盒子,打开来给魏茸看,这是贺兰雪提前给她准备好的见面礼,连家、崔家好东西自然不少,但王府终究不同寻常人家,贺兰雪恐怕她被落了面子,特特挑了几件稀罕的物件,让她当作新婚的见面礼。 魏茸赞叹:“堂嫂想的就是周全,数她宝贝多,什么都舍得给你。” 连三合上匣子,笑着递给绿荷,向魏茸说道:“长姐看着凶,心地最好,也最是疼爱我和兴哥。” 魏茸这又挽了她的手,并肩说着话到了前厅。 德王府人员简单,侧妃给他弄死了,就剩下一个正妃,一儿一女,这认亲敬茶也就容易很多。 连三向德王行了礼,叫了声父王,递上茶去,德王看着这跟连康有几分想像的面孔,心里的烦躁又上来,这茶也半晌没接。 忘川小声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德王这才接了茶,呷了一口,放在几上,淡淡说道:“以后你就是魏家妇,凡事还要以大局为重。” 连三屈了屈膝,施礼应下,忘川递过一只小巧的锦盒,打开来递向连三,盒中是一粒明珠,德王轻咳,说道:“这夜明珠是先帝赏赐的,原是南海国的贡品,茸儿一直惦记,本王恐他胡乱糟蹋,没舍得给他,如今你们既成了新,这个就与你了吧。” 连三忙再三谢了。魏茸笑道:“父王原来还是偏心了。” 德王横了他一眼,低斥:“你闭嘴。” 连三又向王妃递了茶,唤了声母妃。德王妃心里怨恨的不过是因为她的嫡母是谢英屏,本身对这孩子也并无太大怨恨,当下白了儿子一眼,却也伸手接过,呷了一口,随后接过身后大丫头手中的锦盒,打开来递给连三。 盒子中便是当日她硬塞给贺兰雪的那个镯子。她向连三淡淡说道:“这镯子是当日我与王爷大婚时,母妃所赐,你今日嫁了茸儿,这镯子便传给你罢,只盼你和茸儿恩爱美满,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连三也忙谢着接过,随后又取过送给他们夫妻的礼物,那送给德王的是一块羊脂玉的镇纸,雕工细腻,玉质油润,显然不是凡品。 连三柔声说道:“这是长姐所赠,媳妇想着父王见多识广,寻常物件也入不了父王的眼,这块镇纸便请父王不要嫌弃,勉强用着吧。” 德王迅速捕捉到了关键词,这是阿雪所赠,这俩孩子也有心了。他微微点头,让忘川接了。 连三又取过一只匣子,里面正是在东宫闹事的黑珍珠,连三递向王妃,陪笑道:“母妃,这也是南海国产的珠子,当日长姐出阁,送了一匣给皇后娘娘,这匣要略次一些,可也是上品,母妃莫要嫌弃。” 显然这也是贺兰雪的手笔。王妃心里这才窝了火,那小妖精果然什么事都算计到了,连妹子出嫁的见面礼都替她备全了,她扫了眼那珠子,她见识过的好东西是真不少,但这么一匣个头均匀的黑珍珠着实稀罕,她扫了眼连三,昨晚没瞧她,今天这一细看,这姑娘倒也生得眉清目秀,这一做了新妇,又多了些娇媚,看着也是美艳动人。 她又扫了眼儿子,这小子看女人的眼光还可以啊!这小妃子比不上贺兰雪那样绝色,可有连康这样的爹,这小模样倒也中看的很。她淡淡一笑伸手接过,脸上表情也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有心了。太子妃娘娘也是有心,尽赏你些好物件。” 连三含笑屈膝道:“母妃喜欢就好,长姐面冷心热,最是疼人。” 魏雁已经笑着上前,挽了她手臂笑道:“新嫂嫂安好。” 连三微笑握了她手,声音柔和说道:“是雁儿妹妹吧,妹妹安好!我也给妹妹备了礼物。”说着接过绿荷递来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套石榴石的头面,连三交在她手中,说道:“这是我母家铺子里的物件,我瞧着这成色极好,妹妹美貌,也能压得住,送给妹妹最是恰当。” 魏雁吐吐舌尖,向她道了谢,又递上一个香囊,说道:“嫂嫂,这是我亲手绣的,你不要嫌弃。” 连三含笑接过,说道:“妹妹的绣工可比我要好的多,以后得闲,怕还要向妹妹讨教。” 魏茸心中大定,看情形,父母这关是过了。 待用过早饭,便要去宫里谢恩,拜见太后,再去宗祠祭拜祖先,上祖谱。连三地位低微,从前也没有机会入宫,因为要嫁给皇家子嗣,这一年时,宫里专门派了教习嬷嬷教导礼仪,此次跟了王妃身后,小心的进宫向晋武帝和皇后行了大礼,又到慈安宫拜见太后。 这是她第一次见太后,太后令她近前来看,这细皮嫩肉的,还真生了个好皮囊,再看她眼神清明,举止得体,全然不是庶出的样子,这崔家调教女儿也真不错,这也怪不得魏茸为了她这能折腾。 太后不禁好笑,指着魏茸笑骂道:“你这猴儿,你给哀家说实话,你堂嫂是不是给你缠不过,替你出谋划策了?” 魏芃在太后身边给太后轻轻捶着背,悄悄给了他个眼色,魏茸哪里不懂,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孙儿哪敢去招惹堂嫂,堂嫂嫌弃我的很,婚事定下前,我便是想多看瑞秋一眼,若给她知道都要喊打喊杀的。” 王妃气得想打人,这个小畜牲,还敢如此大放厥词。 忙完魏家这些要命的琐事,便到了回门的日子,连家摆了酒席,连家、崔家的亲长也都到了,连康看着那个姓魏的小子,心里左右不舒坦,若依着魏茸那性子,真摆王府的谱,连康也拿他没脾气,可想着这到底是老婆的亲爹,自己还是得把他哄着点,别让瑞秋为难才是。 当下令人送上各人的礼物,又大大的讨好一番,给了连康足够的面子和台阶,连康是久在朝堂的,也知道见好就收,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崔氏见状,心里暗自高兴,又将女儿叫在房中细细盘问一番,连瑞秋也红着脸都说了,崔氏提着心也就放下一半,剩下的就看女儿怎么在王府立住脚,哄住公婆了。 第736章、母老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这一年实属风调雨顺,春天青黄不接时,朝廷派出的商队陆续带回来一些资源,以及诸国的稀罕物,魏芃令户部在京城搞了个拍卖,将那些跋山涉水的西域货按稀有程度标价竞价,底价是按金银标注,加价却是用粮食,若无粮食加价,便是双倍的银子,这样各大世家谁还不明白,这是朝廷在高价收粮食。 这些世家中,崔家、史家已经算是半个朝廷的官眷,自然要替朝廷尽力,其他那些家思量着眼下的局势,晋武帝登基以来,不过半年时间,西疆战事据说一切顺利,又连下多道政令,其中户部工部发出来的政令,有关于江南修堤筑坝防止水患的,也有开洪引流修建水库的,还有开荒种桑农耕纺织的,还在对漕运盐课工匠贸易的,这若干的政令一颁布,引起朝野内外一片震动,这些政令一旦全面推行,用不了三两年就能收到成效,前两年惠文帝和魏翃那个烂摊子也就能完全修复,国库也能重新丰盈起来。 有这些铺底,眼前这难处也不过就是暂时之困,以当今的才干,未来更是不可估测,几大世家都是累世积累下来的,也有子弟在朝中为官,当然看得明白,当今的天下只会越来越稳,那太子爷搞这样的什么拍卖,还不抓紧去捧场?今天替朝廷圆了这个饥荒,来日想必也不会亏待了自家。更有人听说,陛下在朝堂上说过,太子妃出征前拿出嫁妆收成,直接用在春季饥荒上,这小娘子有的是钱,拿出来做这样的表率,这不是给天下人看的吗? 有这些明白人,这拍卖也基本上达到预期,户部再将这些粮食按照上年受灾的情况重新分配划拨,随时可以调往各地。去岁商队带回来一些异域的作物种子,晋武帝也让大司农试种,以期有新的作物能丰富物产,增加农业收获。 因此,春季小范围暴发饥荒时,朝廷迅速将救灾的钱粮下拨到位,也就没有引起民乱,由于秋冬季对河流的治理,和修建的大小水库、蓄水池,春耕灌溉也得到解决,各地农事也比从前更加有序,百姓也多感恩戴德,赞叹朝廷心系百姓。 到了麦收时,因着这半年风调雨顺,南稻北麦竟然是个大丰收的年景,朝廷也大大的松了口气,农事是根本,民以食为天,这是天下头等大事。 比较倒霉的是西征大军,粮草眼看渐少,贺兰雪等人就在帅账中凑一起一合计,这个必须得抢!于是,除了杨九林,魏苏、魏俊楼、贺兰雪、朵朗哲、沐子戈、陈风亭等等一众人等各带人马,趁西梁兵不备,到处抢夺粮草,更离谱的是,西梁兵眼见打不过,处处吃亏,眼见各路反王的粮草都被抢了不少,急的这些人上火。 好容易到了高粱、玉米等收获的时候,西梁兵红了眼,农户前脚收了,后脚就有人抢,起初还是晒干了才有人抢,到后来,就有人连地里刚收的都被人抢走,这一下,就惹得西梁百姓怨声在道。 但过不了几天,就有晋军又会送回一些来,说是两国交兵这、百姓已经不易,他们抢了西梁兵的粮草,留下些自用的,将多的再给百姓送还回来,好让百姓可以活命。 这样一来,晋军在西梁的支持率竟高涨了不少。然而这一路打来,胜仗虽多,慕容云渡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自己手上虽然有兵符,却调动不来多少西梁兵,那些反王自立为王后,就再不肯听他的召令,反倒以慕容云渡勾结晋军,向晋军献降为由,拒绝听令。 赫连宏图大怒,如今西梁大乱,他们从前打着诛反贼迎太子的旗号,现在太子带兵回来了,他们反而不肯听从,这分明是造反。慕容云渡气的要吐血,父皇当日待他们也不薄,现在竟然趁火打劫,要趁机拿了天下。 那几路反王说的明白:“太子爷,您如今仗着晋贼的军力,回来打咱们大梁的人,你让孤王怎么再信你?让咱们大梁的百姓怎么信你啊!” 又有人说道:“殿下,如今咱们大梁的时局已不是当日,那咱们可以重新来比过,谁有本事谁拿天下嘛。总比便宜了晋贼强!” 杨九林不由冷笑,喝斥道:“一派胡言,吾皇受景帝托孤平叛,为的是早日结束乱相,还梁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那反王讥笑:“得了吧,姓杨的,你说这话骗鬼的吧?鬼会信吗?你瞧瞧你们来的这些人,随便一两个领兵就能扫平天下,不说那只母老虎,你和萧俊楼就够用吧?还有这个稀奇的火器,你们这是来平乱还是来抢天下啊!” 贺兰雪笑吟吟的跟在杨九林身后,摘下猎日弓,挽了凤尾箭,瞄向那反王,朗声说道:“老子这是以暴制暴,你们跟慕容丙理相互屠杀,陷百姓于动乱,视将士如草芥,不将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制住,又怎么能换来天下太平。” 说着,她手指一轻,弓弦响过,对面反王已经啊的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晋军中哄笑声大起,原来那一箭还在贺兰雪手上,她只是虚张声势的吓人罢了,却真的把那人吓的从马上摔下,这面子可被摔成了八瓣。 这真是打不死给吓死了。那反王跳起来一阵叫骂:“贺兰雪,我操你祖宗,你特么要吓死老子!胭脂虎!呸,母老虎!” 这下,晋军中又是一片哄笑,自家太子妃这母老虎的头衔是拿不掉了。 只能又是弓弦声,三枝箭已经飞出,对面叛军吓的齐声惊叫,那反王更是无处可躲,连滚带爬向后退,这三枝箭已经嗖嗖嗖向他射来,箭头贴着胳膊腿将他钉在地上,他已经能感受到箭头的冰凉,接着周围诸人就闻到骚臭味,这人已经给吓得失禁…… 魏苏抚额,诺云已经笑着拉了他衣袖,说道:“阿苏大哥,阿雪姐姐差点吓死他!” 第737章、你给我退兵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赫连宏图大怒,如今西梁大乱,他们从前打着诛反贼迎太子的旗号,现在太子带兵回来了,他们反而不肯听从,这分明是造反。慕容云渡气的要吐血,父皇当日待他们也不薄,现在竟然趁火打劫,要趁机拿了天下。 那几路反王说的明白:“太子爷,您如今仗着晋贼的军力,回来打咱们大梁的人,你让孤王怎么再信你?让咱们大梁的百姓怎么信你啊!” 又有人说道:“殿下,如今咱们大梁的时局已不是当日,那咱们可以重新来比过,谁有本事谁拿天下嘛。总比便宜了晋贼强!” 杨九林不由冷笑,喝斥道:“一派胡言,吾皇受景帝托孤平叛,为的是早日结束乱相,还梁国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那反王讥笑:“得了吧,姓杨的,你说这话骗鬼的吧?鬼会信吗?你瞧瞧你们来的这些人,随便一两个领兵就能扫平天下,不说那只母老虎,你和萧俊楼就够用吧?还有这个稀奇的火器,你们这是来平乱还是来抢天下啊!” 贺兰雪笑吟吟的跟在杨九林身后,摘下猎日弓,挽了凤尾箭,瞄向那反王,朗声说道:“老子这是以暴制暴,你们跟慕容丙理相互屠杀,陷百姓于动乱,视将士如草芥,不将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制住,又怎么能换来天下太平。” 说着,她手指一轻,弓弦响过,对面反王已经啊的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晋军中哄笑声大起,原来那一箭还在贺兰雪手上,她只是虚张声势的吓人罢了,却真的把那人吓的从马上摔下,这面子可被摔成了八瓣。 这真是打不死给吓死了。那反王跳起来一阵叫骂:“贺兰雪,我操你祖宗,你特么要吓死老子!胭脂虎!呸,母老虎!” 这下,晋军中又是一片哄笑,自家太子妃这母老虎的头衔是拿不掉了。 只能又是弓弦声,三枝箭已经飞出,对面叛军吓的齐声惊叫,那反王更是无处可躲,连滚带爬向后退,这三枝箭已经嗖嗖嗖向他射来,箭头贴着胳膊腿将他钉在地上,他已经能感受到箭头的冰凉,接着周围诸人就闻到骚臭味,这人已经给吓得失禁…… 魏苏抚额,诺云已经笑着拉了他衣袖,说道:“阿苏大哥,阿雪姐姐差点吓死他!” 魏苏含笑拍拍她,笑道:“你阿雪姐姐长不大,都当了娘的人了,还这么顽皮。” 这仗打得晋军个个神清气爽,慕容云渡兄妹却越来越火大,原来可以调动的二十万兵马,现在却只有王万在赫连宏图手上可以用,剩下的人全分散在各路反王手里,已经不可控。 赫连宏图气恼无比,这些逆臣贼子实在是罪无可恕。 唐培盘膝坐在椅子里,看着慕容兄妹气乎乎的样子,向旁边的沐子戈说道:“咱们这一打就是半年多,才打了西梁一半的疆土,看来这怎么也得再要半年吧?” 沐子戈连连点头:“西梁的版图要比东燕大得多,反王诸多,咱们还没跟慕容丙理交锋,他也不是那浪得虚名的,且不说他是会带兵打仗的,若没点本事,也不能将梁国的文臣武将笼络这么多,也不必说他逼死梁景帝了。” 唐培连连点头,杨九林说了,这仗还是要尽快结束,不然,劳民伤财,对百姓的损伤也最大,只要能将慕容家的天下夺回就成。他又拍拍慕容云霜,说道:“别烦别烦,有我们在,一定帮你们拿回天下的。” 他手劲大,打的慕容云霜差点从椅子里摔地上,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这是准备把我也一块打死吗?” 唐培连连摆手:“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他看看自己的手,忽然一脸的惊奇:“咦,你不是也练过工夫的吗?我还没使劲呢,你就这么不经碰,你看看阿雪妹子,再不济再看看秦夫人,原以为秦夫人是个娇弱弱的女子,人家上阵杀敌一点不弱,若不是现在怀孕在身,只怕人家谢侯家的女眷又要抢足了风头。” 大军到了西梁后,与谢梓良汇合,一同分兵推进,琴瑟陪在男人身边,那叫一个骁勇,惊呆了侯爷身边的诸多将官,想不到自家夫人还有这个本事,怪不得娘娘如此,家学渊源啊!可没多久,琴瑟就查出有了身孕,谢梓良人到中年才娶妻,这中年得子,自然金贵,马上让人护送她回了大晋的府城,又派人保护起来。 但无论军中还是朝中都知道了谢夫人的英勇神武,晋武帝也不住赞叹,谢家人还真不是徒有虚名。 晋军继续向西梁纵深打去,可是没多久就遇到了西征最大的阻力。他们遇到了慕容云诗和大腹便便的顺和公主。 这简直让杨九林吐血,他们势如破竹,打到西梁第二重镇时,正遇到文慕玄、慕容云诗和顺和,大军准备攻城时,顺和赫然出现在城墙上,她挺着大肚子,一手扶腰,一手抚着肚子,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杨九林等人。 杨九林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女人是来气死自己的吗?自己还没怎么样就被人绿成这样。 魏苏和贺兰雪等人相视无言,贺兰雪又转头看看魏俊楼,用眼神在交换着意见:“要不杀了她?” “这事我看行,我早就想派人收拾她了。” “那就动手吧。” 顺和抚着肚子,向城下这几个人扬声说道:“康王兄,杨公爷,本宫要你们马上退兵,若伤了本宫,皇叔定不会饶你们!” 晋军中议论纷纷,公主娘娘怎么就跟西梁人搅到了一起呢? 闻霜皱眉,身边的品茗也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说公主这不是跟朝廷对着干吗?” 闻霜喃喃说道:“岂止是朝廷,她这是想要人命啊!” 魏俊楼和贺兰雪忽然相视,似乎忽然就有一个默契,两人默默的拿下弓箭,射向城墙。 魏苏低叫,为时已晚,这俩人绝对是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一方面是杀了她就没了来自皇家的阻力,一方面那肯定是为了杨九林。 第738章、娶侧妃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可城外的杨九林就淡定不起来了,她好歹是大晋的公主,她就那样挺着大肚子让大家退兵,她当自己是空气吗!她要这样肆意践踏自己,好,很好,若是将来打到京城,与她兵戎相见时,一定将她和那个野种一并除掉,洗去自己的耻辱。 魏俊楼叹了口气,下令收兵。回到大营,他就与贺兰雪躲到一边,商量怎么去弄死顺和了,魏苏心里明白,佯装不知,这俩人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王爷还是副帅,自己只有服从,必须服从。 杨九林和魏苏、慕容云渡在对着沙盘研究打法,慕容云渡指着眼前这峻岭关告诉杨九林,此处是西梁第二重镇,那是因为西梁多山地河流,峻岭关就在山河交汇处,文慕玄现在孤掌难鸣,打他还是挺容易的,可是想拿下关口也不是易事。 杨九林咬牙:“打,给老子不计成本的打。他文慕玄敢拦我,我就连他一起杀。” 等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到了九月初,陈娘娘听到沐皇后带来的消息,气的又晕厥过去两次,她躺在床上,拉着沐皇后的手,哭得又差点晕过去,她哽咽的说道:“弟妹,我怎么这么命苦!养出这样的儿女,翀儿死的凄凉,这个女儿又做出这样的事,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让我到老竟然无人送终。” 沐皇后长叹,这个顺和实在太出人意料了,往日何等的乖巧,身为皇帝的嫡公主,却从来没有嚣张跋扈,这样的孩子出了事,可不是让人受不了。 陈娘娘攥的沐皇后的手生疼,咬牙道:“弟妹,你给你家儿媳妇说,让她杀了这个逆子,我只当没生过这孩子。先帝爷,你让臣妾将来怎么有脸去见你!”说着又痛哭起来。 沐皇后只得安抚着她,心里却想着,怎么不想杀了她?是她跑的快,雪儿派人去的时候,她已经跑了,不然这母子俩早死了。 眼下马上重阳,依着群臣的意思,今年年景不错,西疆捷报频传,又是皇上登基满一年,不妨小小庆贺一下。晋武帝却不然,还是省了吧,开春时的困顿好容易渡过,国库也没有那么丰盈,儿媳妇在西疆坑蒙拐骗连偷带抢搞的军粮,后来还从大理“借”了一些,这才撑到现在,不然西疆早就断粮了。 如果现在找个由头奢侈一下,那实在对不起在西疆拼命的儿郎们。而且眼下又快到了玉泱和长乐的生辰,玉泱也就罢了,在天师跟前,除非他回来,不然谁也找不到,长乐在苗寨,倒是可以让人送些抓周的东西,顺便也赏赐苗疆,到底孩子还在人家那养着,西疆战事苗寨也参与其中,这要奖赏的事情也是要做的。 于是,晋武帝令人给苗寨西南郡公朵朗哲、圣女送去了大宗的赏赐,又给公主也赏赐了抓周的物件,魏芃早令人雕了只白玉吊坠送给女儿周岁,那玉坠通体洁白无瑕,一只微张的手掌中握了粒明珠,这取义掌上明珠之意。他也令人一并送去给女儿。 倒是太后的寿诞是九月十八,今年是太后的七十大寿,太后原想不过寿了,为儿子省笔开支,但群臣却进谏说太后受先帝重托,与社稷有功,又是整寿,这自然是太后福泽深厚,今年也理由好好操办一下。 晋武帝对这个提议很满意,这些人揣摸圣意的本事还是不错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晋武帝下旨礼部去准备太后的大寿。这样一来,京城又着实忙碌起来。 太子爷充分体会到太子妃总结的那话: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一年来,太子监国,帮着自家老子打理各种事情,没得什么空闲,自家老子更不用说,这忙碌的让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空多想想妻儿,这还是因为朝中那些闲得蛋疼的人,上书皇帝,说自己贵为太子,却只有一位正妃,东宫空虚,理应再选几位侧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当时在朝堂上一说这事,魏芃就黑了脸。他冷冷的甩了一句:“我娶几个老婆关你们什么事?” 御史急道:“殿下,您的事就是国事,怎么能与臣等无关呢?” 魏芃白他一眼,反问:“你堂堂御史,不把眼睛放在百姓身上,光盯着我床上做什么?你懂不懂为老不尊是什么意思?” 御史给他噎住,转向晋武帝道:“皇上,臣等不过是为着皇嗣计,还请皇上圣裁。” 晋武帝知道,儿子早被贺兰雪吃的死死的,想给他塞人?就不考虑正妃是谁吗?不考虑正妃愿意不愿意吗?他们虽然已经成亲两三年了,可是聚少离多,大多时间贺兰雪在怀孕生孩子,魏芃失踪了小半年、贺兰雪这出门打仗又快一年,人家俩人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就给他塞侧妃,他能愿意?他们就不怕那母老虎回来真撕了他们? 晋武帝当即微笑道:“太子妃在外征战,这些后院的事,还是先不要让她分心的好。” 还是林亿出来做了和事佬,笑着说道:“元大人,东宫的事情咱们做臣子的不好多说吧,何况……娘娘这性子您不清楚吗?” 御史元国志也是个极度认真的,说道:“大人,娘娘性子刚烈,可是自古纲常伦理便是如此,她也不能违背吧。” 魏芃给他气乐,这是看阿雪不在京城不上朝吧,若她在,你再这样说,你确定她不会整你?他懒得和他掰扯,向晋武帝道:“父皇,儿臣看到南海国想与咱们开设互市,不日使臣就要到京城,既然元御史这么闲,让他去主持此事如何?” 众人:…… 晋武帝轻轻抚须,接了话题:“郭总管出海也有些日子了,送回的折子说了些海外稀罕事,也进言与他国互市、贸易惠及双方,朕倒觉得与南海国开设互市的事可行,元御史,既然太子举荐,这事你就多操点心吧。” 众人:…… 懂了,皇上也嫌他事多,让他管点实事免得废话太多。 第739章、东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于是,晋武帝令人给苗寨西南郡公朵朗哲、圣女送去了大宗的赏赐,又给公主也赏赐了抓周的物件,魏芃早令人雕了只白玉吊坠送给女儿周岁,那玉坠通体洁白无瑕,一只微张的手掌中握了粒明珠,这取义掌上明珠之意。他也令人一并送去给女儿。 倒是太后的寿诞是九月十八,今年是太后的七十大寿,太后原想不过寿了,为儿子省笔开支,但群臣却进谏说太后受先帝重托,与社稷有功,又是整寿,这自然是太后福泽深厚,今年也理由好好操办一下。 晋武帝对这个提议很满意,这些人揣摸圣意的本事还是不错嘛,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于是,晋武帝下旨礼部去准备太后的大寿。这样一来,京城又着实忙碌起来。 太子爷充分体会到太子妃总结的那话: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一年来,太子监国,帮着自家老子打理各种事情,没得什么空闲,自家老子更不用说,这忙碌的让他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有空多想想妻儿,这还是因为朝中那些闲得蛋疼的人,上书皇帝,说自己贵为太子,却只有一位正妃,东宫空虚,理应再选几位侧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当时在朝堂上一说这事,魏芃就黑了脸。他冷冷的甩了一句:“我娶几个老婆关你们什么事?” 御史急道:“殿下,您的事就是国事,怎么能与臣等无关呢?” 魏芃白他一眼,反问:“你堂堂御史,不把眼睛放在百姓身上,光盯着我床上做什么?你懂不懂为老不尊是什么意思?” 御史给他噎住,转向晋武帝道:“皇上,臣等不过是为着皇嗣计,还请皇上圣裁。” 晋武帝知道,儿子早被贺兰雪吃的死死的,想给他塞人?就不考虑正妃是谁吗?不考虑正妃愿意不愿意吗?他们虽然已经成亲两三年了,可是聚少离多,大多时间贺兰雪在怀孕生孩子,魏芃失踪了小半年、贺兰雪这出门打仗又快一年,人家俩人的新鲜劲还没过去,就给他塞侧妃,他能愿意?他们就不怕那母老虎回来真撕了他们? 晋武帝当即微笑道:“太子妃在外征战,这些后院的事,还是先不要让她分心的好。” 还是林亿出来做了和事佬,笑着说道:“元大人,东宫的事情咱们做臣子的不好多说吧,何况……娘娘这性子您不清楚吗?” 御史元国志也是个极度认真的,说道:“大人,娘娘性子刚烈,可是自古纲常伦理便是如此,她也不能违背吧。” 魏芃给他气乐,这是看阿雪不在京城不上朝吧,若她在,你再这样说,你确定她不会整你?他懒得和他掰扯,向晋武帝道:“父皇,儿臣看到南海国想与咱们开设互市,不日使臣就要到京城,既然元御史这么闲,让他去主持此事如何?” 众人:…… 晋武帝轻轻抚须,接了话题:“郭总管出海也有些日子了,送回的折子说了些海外稀罕事,也进言与他国互市、贸易惠及双方,朕倒觉得与南海国开设互市的事可行,元御史,既然太子举荐,这事你就多操点心吧。” 众人:…… 懂了,皇上也嫌他事多,让他管点实事免得废话太多。 郭强自五月间带着船队出海,已经过去四个月,中间不时送回来书信和奏折,将途中见闻一一细说,又将沿途各国的风土人情也记录下来,这让朝中大人们耳目一新,怪不得太子妃主张贸易和出海,原来这中间真是别有天地。 可这个见多识广、见识不凡的太子妃娘娘在外面打仗的空隙,有人要给她男人塞小妾,安知这人不是活腻了。 朝中的事情加上太后寿诞,太子爷还真的更加忙碌起来,别说让他纳侧妃,就是自己东宫多的人他也没空多看一眼。 这多的人就是乔萍儿了。贾秋是个有成算的,跟父母商议之后,就将贾嬷嬷早年置办下的铺子中,盈利一般的接了一个过来,又劝哥哥先学着管庄子,然后再慢慢帮着母亲置办。贾嬷嬷甚是欣慰,这女儿是个好的,想的也远,也不没那些下作心思,乔萍儿便说自己不善此道,还是寻个寻常的事做吧。然后便撺掇着贾嬷嬷将自己带到东宫当差,或者哪个王府也成啊! 贾嬷嬷只当她是为着这些地方能长见识,又不会累着,给她说的次数多了,也就允了,给太后和太子说了之后,就放在东宫,做个三等宫女,从日常粗活做起,慢慢的再看她的本事了,若真是可用的,放在东宫效忠主子也是极好的事。 乔萍儿是个机灵的,做事也算灵活,贾嬷嬷冷眼看着倒算满意,心里也就踏实了一些。她若是在东宫混得体面,将来放出去寻个好人家也就更容易了。 乔萍儿这一在东宫当差,东宫的小妖精们警铃大作,乔萍儿在家也是娇养的,细皮嫩肉的不说,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人,往日在家时,上门提亲的人就不断,只是父母一心想求个高枝,挑来捡去,一直没有定下,待听说贾秋要跟着贾嬷嬷进京,两口子盘算着,哪里的高枝最高?当然是京城,何况贾嬷嬷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就算不能跟了太子,那与那些世子公子为妾,也胜过寻常人家吧。 但偏偏他们第一个小目标就这样轻易达成了,乔萍儿居然直接进了东宫,那凭着她的相貌和心机,将来哪怕给太子爷当通房,太子即位后,也以混个妃嫔吧。 贾嬷嬷若知道自家兄嫂是这成算,估计得一头碰死。 乔萍儿心里的主意极正,三等宫女不过是做些日常洒扫的活计,她也没有报怨,认真的跟着嬷嬷学了规矩,大宫女又教她怎么做事当差和东宫的规矩,她都一一记下,将好上的事做的干净细致,这又让诸人满意几分。没多久,她就熬成了二等宫女。 第740章、这是我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长乐忽然向她伸手双手,奶声奶气的说道:“娘,抱抱。” 贺兰雪顿时红了眼圈,将女儿抱在怀中亲了又亲,略带好奇道:“你居然还记得我是你娘,你的小脑袋瓜也记事这么早吗?” 圣女含笑不语,她身后的苗女笑道:“我们圣女天天抱着公主指着您的画像让她叫娘呢。” 贺兰雪大悟,圣女有心了,怕女儿忘记自己的样子。长乐搂着母亲的脖子,在她怀中蹭了又蹭,娇娇的又叫了一声娘。大半年没见,女儿长大不少,眉眼也长开了些,那双溜圆的眼睛与贺兰雪如出一辙,长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如同小扇子一般,圆润的小鼻子,樱红的小嘴,像极了她亲妈。 润茶已经在贺兰雪身后逗弄她了,一边还向品茗三人说道:“小公主怎的这么像侯爷?不知道咱们姑娘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品茗抿嘴笑道:“姑娘的亲生女儿,长得像不是很正常?” 温杯也摸摸她的小脸蛋,笑道:“公主长得可真漂亮,晋王殿下就不像姑娘,像殿下,跟殿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沁香也好奇:“不是说女儿像爹爹,儿子像娘,怎么姑娘家的孩子是反着的?” 几人好笑,重新上马,贺兰雪将女儿抱在怀中,一手扯了马缰,一边还不时亲亲女儿,一行人折返回了苗寨。 朝廷赏赐的东西早就到了苗寨,贺兰雪瞧了之后不由好笑,父皇还真疼这个孙女,一岁的小屁孩赏这么多好东西,她也用不了啊!皇家赏赐的物件都要登记在册,哪有金银来的实惠。 圣女白了她一眼,说道:“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都是你家的。” 贺兰雪哈哈大笑,抱着女儿又亲了一口,说道:“所以我说不如金银实惠,金银你们还能用得上,你总不能为了养孩子,变卖赏赐吧。” 圣女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说道:“苗寨再穷,也不会亏着下任圣女的。” 当晚,贺兰雪就搂着女儿睡,睡梦中,她看到玉泱正睡在老神棍身边,那极像魏芃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身上盖了条薄单,露出藕节般的胳膊,这小子,好像又胖了,不知道天师大人又给他吃了什么。转眼,梦境变了,小玄出现在面前,一脸好奇的抱着长乐,向她展开一个微笑:“小姐姐,你男人也想她了,你要不要让你男人也看看她啊!” 贺兰雪来了精神,用力点头。小玄在她脸颊上舔了一舔,笑着说道:“小姐姐,你们得抓紧打仗啊,咱们早点回去。” 贺兰雪皱了眉,自己也想早点打完仗回去好不好,这么久不在京城,谁知道魏芃身边有没有小妖精在勾搭他。 睡梦中,她的鼻端仿佛飘来淡淡的果香,秋天,正是瓜果成熟的时候,果香!她猛然惊醒,黑暗中,哪有什么果香?女儿在怀中睡的更香,小手攥成小拳头,小嘴翘着,不知道梦到些什么。狐狸本来睡在脚踏上,她惊醒时身子动了动,狐狸也醒来,跳上床,坐在她身边侧头瞧着她,似乎在向她询问。 贺兰雪摸摸他的脑袋,狐狸的眉心,那朵金色的火焰在暗夜中隐隐发亮,她轻轻松了口气,低声问道:“你说,是不是醉美人要现世了?我要怎么防范才好呢?” 玄灵在她脸上又舔了一下,大尾巴盖在长乐身上,生怕她着凉一样。 贺兰雪抚了抚心口,心脏还在狂跳,这些日子打的顺畅,让她几乎忘记世上还有醉美人这东西,这东西还在魏锦辰手中。 又过了一日便是长乐的生辰,贺兰雪之所以撇下大军也要来苗寨,战事近乎一边倒不说,她也不想错过女儿的第一个生日,周岁是要抓周的,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看重这个。 有着她皇帝祖父和太子亲爹的赏赐,长乐公主抓周的物件也不比晋王殿下少,苗疆虽然不流行这种,但是长乐公主到底不同凡响,未来的圣女,于是圣女和诸位长老也都给她送了些各色物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七彩琉璃瓶。 这是历代圣女养本命蛊的东西,从来不会示人,只有上界圣女横死,需要寻找下一任转世圣女时,才会由苗寨长老拿着,根据琉璃瓶上显现的提示去寻找转世圣女。 圣女想着自己若不是遇到贺兰雪来苗疆平乱,自己早就横死了,长乐又是自己选定的下任圣女,对与错,用这种方式验证一下应该也不错。 长乐给那些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包围着,好奇的瞪着这些东西,看看书想拿又收回手来,再看看小木剑,指着咿呀说了个啥,又看看那些钗环水粉,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七彩琉璃瓶上,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瓶子,忽然爬过去一把抱在怀里,哇的哭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贺兰雪忙抱过她去哄她,却听她边哭边含糊的说:“我的。我的。” 众人只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冷,这小妞啥也不要,就抱着这瓶子说我的,难道真是天定圣女? 贺兰雪对这种转世、穿越已经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儿子也是带着记忆来的,这个女儿难道也是转世而来?一定是一定是!上辈子看书时,还专门看过西藏活佛的转世,那时就觉得也许可能大概这些都是真的。当自己穿过来后,就已经将上辈子的无神论全部推翻,现在女儿抱着这瓶子哭诉是自己的,那就一定是她的。 她给女儿擦着小脸,一迭声说道:“长乐乖,不哭不哭,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你让姨妈给你收好,将来姨妈教你怎么用好不好?长乐不哭。” 长乐哭得直抽哒,哽咽半晌,忽然又开了口:“我的,不给,我会。” 贺兰雪这就想把女儿扔出去,妖孽啊!她是说自己知道这瓶子怎么用吗?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给吓到的诸人,最后又看看狐狸,狐狸忽然跳到她肩头,低头轻轻舔了舔长乐,眼神竟然满是安抚,似乎是让她别再哭了。 第741章、我又回来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当晚,贺兰雪就搂着女儿睡,睡梦中,她看到玉泱正睡在老神棍身边,那极像魏芃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身上盖了条薄单,露出藕节般的胳膊,这小子,好像又胖了,不知道天师大人又给他吃了什么。转眼,梦境变了,小玄出现在面前,一脸好奇的抱着长乐,向她展开一个微笑:“小姐姐,你男人也想她了,你要不要让你男人也看看她啊!” 贺兰雪来了精神,用力点头。小玄在她脸颊上舔了一舔,笑着说道:“小姐姐,你们得抓紧打仗啊,咱们早点回去。” 贺兰雪皱了眉,自己也想早点打完仗回去好不好,这么久不在京城,谁知道魏芃身边有没有小妖精在勾搭他。 睡梦中,她的鼻端仿佛飘来淡淡的果香,秋天,正是瓜果成熟的时候,果香!她猛然惊醒,黑暗中,哪有什么果香?女儿在怀中睡的更香,小手攥成小拳头,小嘴翘着,不知道梦到些什么。狐狸本来睡在脚踏上,她惊醒时身子动了动,狐狸也醒来,跳上床,坐在她身边侧头瞧着她,似乎在向她询问。 贺兰雪摸摸他的脑袋,狐狸的眉心,那朵金色的火焰在暗夜中隐隐发亮,她轻轻松了口气,低声问道:“你说,是不是醉美人要现世了?我要怎么防范才好呢?” 玄灵在她脸上又舔了一下,大尾巴盖在长乐身上,生怕她着凉一样。 贺兰雪抚了抚心口,心脏还在狂跳,这些日子打的顺畅,让她几乎忘记世上还有醉美人这东西,这东西还在魏锦辰手中。 又过了一日便是长乐的生辰,贺兰雪之所以撇下大军也要来苗寨,战事近乎一边倒不说,她也不想错过女儿的第一个生日,周岁是要抓周的,在这个时代还是很看重这个。 有着她皇帝祖父和太子亲爹的赏赐,长乐公主抓周的物件也不比晋王殿下少,苗疆虽然不流行这种,但是长乐公主到底不同凡响,未来的圣女,于是圣女和诸位长老也都给她送了些各色物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七彩琉璃瓶。 这是历代圣女养本命蛊的东西,从来不会示人,只有上界圣女横死,需要寻找下一任转世圣女时,才会由苗寨长老拿着,根据琉璃瓶上显现的提示去寻找转世圣女。 圣女想着自己若不是遇到贺兰雪来苗疆平乱,自己早就横死了,长乐又是自己选定的下任圣女,对与错,用这种方式验证一下应该也不错。 长乐给那些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包围着,好奇的瞪着这些东西,看看书想拿又收回手来,再看看小木剑,指着咿呀说了个啥,又看看那些钗环水粉,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七彩琉璃瓶上,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瓶子,忽然爬过去一把抱在怀里,哇的哭了起来。 众人吓了一跳,贺兰雪忙抱过她去哄她,却听她边哭边含糊的说:“我的。我的。” 众人只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冷,这小妞啥也不要,就抱着这瓶子说我的,难道真是天定圣女? 贺兰雪对这种转世、穿越已经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儿子也是带着记忆来的,这个女儿难道也是转世而来?一定是一定是!上辈子看书时,还专门看过西藏活佛的转世,那时就觉得也许可能大概这些都是真的。当自己穿过来后,就已经将上辈子的无神论全部推翻,现在女儿抱着这瓶子哭诉是自己的,那就一定是她的。 她给女儿擦着小脸,一迭声说道:“长乐乖,不哭不哭,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你让姨妈给你收好,将来姨妈教你怎么用好不好?长乐不哭。” 长乐哭得直抽哒,哽咽半晌,忽然又开了口:“我的,不给,我会。” 贺兰雪这就想把女儿扔出去,妖孽啊!她是说自己知道这瓶子怎么用吗?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给吓到的诸人,最后又看看狐狸,狐狸忽然跳到她肩头,低头轻轻舔了舔长乐,眼神竟然满是安抚,似乎是让她别再哭了。 圣女脸色苍白,一手攥紧了诺云的手腕,边说道:“传说二百多年前,带着离魂蛊转世的圣女,就是拿着这瓶子出生的……” 青天白日里,大家只觉阴风阵阵,仿佛有双眼睛在淡定的看着他们:嘿,小子,老娘我又回来了! 贺兰雪简直想一头碰死算了,儿子抓周要皇祖父,最后抱着玉玺不放手,女儿抓周抱着琉璃瓶大哭,要不自己回去后没事就生孩子玩?看看能不能生个正常的人出来,而不是这样的两个妖孽。 搞定女儿之后,贺兰雪又住了一晚,便准备再抄小路追赶大军。想到那晚梦中闻到的果香,她就再也淡定不起来,醉美人实在是凶险霸道,万一他们真的用上这东西,那可要人命了。 她又诸位长老商量,自己强行从大理借了军粮,就是没长脑,谁都知道这是有借无还的买卖,她担心那一家子再怀恨在心,动不了大晋,就从苗寨入手也错,万一那样,苗疆和大理就难免起冲突;若再有人从中参和,那事态就更不好控制了。 如此一来,她回去就让朵朗哲回来,带着苗疆诸寨奔小康,一边把大理盯死了,别让他们有什么异常。 诸长老深以为然,阿雪姑娘担忧的不无道理。贺兰雪又叮嘱他们,朵朗哲回来前,一定一定守好边疆,别给人可乘之机。 安排完这些事,她就准备返程,这战事的机会稍纵即逝,她还是得顾忌这个问题,可是圣女抱着娃送他们时,长乐似乎知道亲娘这短暂的接触后,亲娘又要扔下自己不管了。 长乐搂着贺兰雪的脖子哭得可怜,连诺云也红了眼圈,拍着她的小脸说道:“长乐乖,等你再长大一些,姨姨带你去京城找你娘。” 长乐不依,搂着贺兰雪哭嚎不已,直哭得贺兰雪的眼泪也扑簌簌直向下掉。最后,终究被温杯四人推着上了马,打马扬鞭,向西梁而去。身后是长乐嘶哑的哭叫声:“娘,娘,长乐乖,不走。” 第742章、替你说亲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乔萍儿微怔,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思量间,魏芃已经放下碗,又吃了几筷子小菜和果子,见他已经放了筷子,乔萍儿又忙端过漱口的水,魏芃漱了口,稍稍活动下筋骨又回到了书桌前。 父皇励精图治,自己为人子怎么能不替父亲分忧呢?现在又快到了年底,这批火器补给马上就得运去西疆,这样争取让他们在年节前拿下西梁。 拿下西梁……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赫连宏图是慕容云渡的倚仗,他若出事,慕容云渡复国又能怎样?朝中文臣成不了气候,战报和奏折中没有说西梁的时局,这一年中,朝廷加了恩科,一来填补动乱造成的职位亏空,一来是为西梁准备的,只要慕容家撑不住,大晋必然要全盘接手,眼下来看,慕容云渡给自己的东西快要用上了。 他头也不抬,叫道:“来人,去传他们去正殿议事。” 有人应了一声去传太子太保等人,可他微微愕然,抬眼看向那个人的背影,东宫的内侍不少啊!什么时候身边伺候的都换宫女了?舞墨正从外面进来,看到那宫女出去唤人,又看看魏芃有些不解的眼神,指指那个背影问道:“殿下,这些人你要换掉吗?” 魏芃思索着摇头道:“算了,只要别闹什么妖蛾子,等太子妃回来让她料理吧。” 舞墨不解:“殿下就不怕娘娘吃醋?”他啧啧叹息,不住的摇头:“娘娘若看到您身边这么多的莺莺燕燕,会不会拆了东宫?” 魏芃已经伸手将手边的一枉奏折砸向他,佯怒道:“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属下?她回来看到东宫干干净净,她会信吗?她在西疆肯定也没少生气,回来连个出气的都找不到,你是想她冲我来,还是你替我顶上?” 舞墨给他说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捡起奏折给他放还到桌上,不住的点头说道:“对对,殿下说的极是,属下愚笨。” 魏芃放下手中的奏折,忽然抬眼看向他,盯着他仔细的瞧的了又瞧,直把舞墨看的全身发毛,后退几步,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没啥不妥啊?又摸摸自己的脸,也没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他没来由的胆怯起来,结巴道:“殿……殿下,属下……属下可有哪里不妥吗?” 魏芃忽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你可有中意的女子?你也该成家了吧!我常想,很对不住洗砚!说起来你们与我一起长大,便是我的兄弟一般,可是他为了救我,丧命蜀地,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你若没有中意的,那便等阿雪回来,让她帮你相看?或者我找皇姐,让她替你留意一下?你好歹是我东宫的四品指挥使,还愁没有好姑娘?” 舞墨心头一热,轻唤了声殿下。自己和洗砚的命都是皇上给的,当年没有皇上相救,哪有自己的今天,殿下将自己当兄弟,自己可不敢。 魏芃看到他眼中的感动,微微一笑,又拿起一份折子,边看边说道:“你家娘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凯旋,你近些日子不妨抓紧想想,到时好求你家娘娘替你作主。” 舞墨也恢复了常态,笑喃喃的道了谢,又凑上几分,腆着脸说道:“那属下先多谢殿下体恤关心了。” 他这一脸的谄媚让魏芃不由笑道:“你这点出息吧,要给你讨媳妇你就换上这张嘴脸?快给我滚出去。” 两人说话时,东宫詹事等人已经到正殿候驾了。魏芃笑着起身,带着他去正殿找东宫詹事去商量正事了。傍晚时,沐皇后又令内侍来传魏芃进宫,魏芃懂,这是母后怕自己一个人在东宫太孤单,所以每每唤他入宫用膳,正好自己也想找父皇商量事情。 晋武帝听完魏芃的话,整个人也陷入了沉思。现在向西梁派文臣? 魏芃点头:“父皇,慕容云渡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不然不会给儿臣留下这样的东西,儿臣想,他不过是憋着一口气罢了,现在如今各路反王已经被收服的七七八八,谢家舅舅在西线打的顺畅,九林他们从东线切入,他自己全程都跟着的,时局如何,他心里明白的很,西南一线阿雪两次突破,也是战果颇丰,而现在唯一支持他的赫连宏图也受了重伤,他就算重掌天下,手上也是无人可用。” 晋武帝微微点头,这是西梁当下的实际情况,文臣有一大半被慕容丙理控着,硬脾气的被杀,剩下的勉强在继续给朝廷做事,但经过这些之后,又有多少人会真心辅佐新君? 晋武帝令人展开舆图,指着几个地点说道:“现在雪儿他们已经打到了这里,按他们的教程,大约年前就能拿下都城,然后再扫平南边的两个反王,这仗就算是打完了。” 魏芃连连点头,晋武帝又道:“侯微已经送来消息,若大晋借机吞并西梁,他便有把握带着兵部尚书、吏部、户部的官员、直接归降。你说的也不假,现在……可以派文官去西疆了。” 魏芃面露喜色,父皇果然又留下了后手,什么时候居然将他们朝中的人也收买了,这下事情不是好办多了吗? 晋武帝含笑:“朕不是不明白眼下的局面,慕容云渡都能想到,给你留下文书印鉴,朕怎会不早做打算,咱们父子倒是想一块去了,朕原想着现过一个月就下旨接管西梁城池政务,你倒是急不可耐了。” 魏芃嘿嘿一笑,说道:“父皇英明神武,当然比儿臣看着更远。” 晋武帝笑嗔:“几时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也罢,赫连宏图孤掌难鸣,伤与不伤结果都相差无几,咱们也该收点利钱了。” 次日早朝,晋武帝果然下旨,令吏部按之前草拟的官员名单,调配官员去西梁,接管已经夺回的城镇州府。 圣旨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皇上这是准备吞并西梁了吗? 晋武帝也不多话,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在殿中议论不休,过了好久,才问道:“怎么?诸位不明白朕的圣旨是什么意思吗?” 第743章、早 有打算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此后几日,御书房不断传出新的旨意,俱是些人员任免调任的,但所有的变动都是围绕着西梁展开的,还有几道旨意是对西梁的政策,西梁时下动荡,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战乱加上这一年西梁兵被贺兰雪逼的到处抢粮。这岂止是满目疮夷, 第742章、替你说亲 乔萍儿微怔,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思量间,魏芃已经放下碗,又吃了几筷子小菜和果子,见他已经放了筷子,乔萍儿又忙端过漱口的水,魏芃漱了口,稍稍活动下筋骨又回到了书桌前。 父皇励精图治,自己为人子怎么能不替父亲分忧呢?现在又快到了年底,这批火器补给马上就得运去西疆,这样争取让他们在年节前拿下西梁。 拿下西梁……他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赫连宏图是慕容云渡的倚仗,他若出事,慕容云渡复国又能怎样?朝中文臣成不了气候,战报和奏折中没有说西梁的时局,这一年中,朝廷加了恩科,一来填补动乱造成的职位亏空,一来是为西梁准备的,只要慕容家撑不住,大晋必然要全盘接手,眼下来看,慕容云渡给自己的东西快要用上了。 他头也不抬,叫道:“来人,去传他们去正殿议事。” 有人应了一声去传太子太保等人,可他微微愕然,抬眼看向那个人的背影,东宫的内侍不少啊!什么时候身边伺候的都换宫女了?舞墨正从外面进来,看到那宫女出去唤人,又看看魏芃有些不解的眼神,指指那个背影问道:“殿下,这些人你要换掉吗?” 魏芃思索着摇头道:“算了,只要别闹什么妖蛾子,等太子妃回来让她料理吧。” 舞墨不解:“殿下就不怕娘娘吃醋?”他啧啧叹息,不住的摇头:“娘娘若看到您身边这么多的莺莺燕燕,会不会拆了东宫?” 魏芃已经伸手将手边的一枉奏折砸向他,佯怒道:“我怎么有你这么笨的属下?她回来看到东宫干干净净,她会信吗?她在西疆肯定也没少生气,回来连个出气的都找不到,你是想她冲我来,还是你替我顶上?” 舞墨给他说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捡起奏折给他放还到桌上,不住的点头说道:“对对,殿下说的极是,属下愚笨。” 魏芃放下手中的奏折,忽然抬眼看向他,盯着他仔细的瞧的了又瞧,直把舞墨看的全身发毛,后退几步,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没啥不妥啊?又摸摸自己的脸,也没摸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他没来由的胆怯起来,结巴道:“殿……殿下,属下……属下可有哪里不妥吗?” 魏芃忽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你可有中意的女子?你也该成家了吧!我常想,很对不住洗砚!说起来你们与我一起长大,便是我的兄弟一般,可是他为了救我,丧命蜀地,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你若没有中意的,那便等阿雪回来,让她帮你相看?或者我找皇姐,让她替你留意一下?你好歹是我东宫的四品指挥使,还愁没有好姑娘?” 舞墨心头一热,轻唤了声殿下。自己和洗砚的命都是皇上给的,当年没有皇上相救,哪有自己的今天,殿下将自己当兄弟,自己可不敢。 魏芃看到他眼中的感动,微微一笑,又拿起一份折子,边看边说道:“你家娘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凯旋,你近些日子不妨抓紧想想,到时好求你家娘娘替你作主。” 舞墨也恢复了常态,笑喃喃的道了谢,又凑上几分,腆着脸说道:“那属下先多谢殿下体恤关心了。” 他这一脸的谄媚让魏芃不由笑道:“你这点出息吧,要给你讨媳妇你就换上这张嘴脸?快给我滚出去。” 两人说话时,东宫詹事等人已经到正殿候驾了。魏芃笑着起身,带着他去正殿找东宫詹事去商量正事了。傍晚时,沐皇后又令内侍来传魏芃进宫,魏芃懂,这是母后怕自己一个人在东宫太孤单,所以每每唤他入宫用膳,正好自己也想找父皇商量事情。 晋武帝听完魏芃的话,整个人也陷入了沉思。现在向西梁派文臣? 魏芃点头:“父皇,慕容云渡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不然不会给儿臣留下这样的东西,儿臣想,他不过是憋着一口气罢了,现在如今各路反王已经被收服的七七八八,谢家舅舅在西线打的顺畅,九林他们从东线切入,他自己全程都跟着的,时局如何,他心里明白的很,西南一线阿雪两次突破,也是战果颇丰,而现在唯一支持他的赫连宏图也受了重伤,他就算重掌天下,手上也是无人可用。” 晋武帝微微点头,这是西梁当下的实际情况,文臣有一大半被慕容丙理控着,硬脾气的被杀,剩下的勉强在继续给朝廷做事,但经过这些之后,又有多少人会真心辅佐新君? 晋武帝令人展开舆图,指着几个地点说道:“现在雪儿他们已经打到了这里,按他们的教程,大约年前就能拿下都城,然后再扫平南边的两个反王,这仗就算是打完了。” 魏芃连连点头,晋武帝又道:“侯微已经送来消息,若大晋借机吞并西梁,他便有把握带着兵部尚书、吏部、户部的官员、直接归降。你说的也不假,现在……可以派文官去西疆了。” 魏芃面露喜色,父皇果然又留下了后手,什么时候居然将他们朝中的人也收买了,这下事情不是好办多了吗? 晋武帝含笑:“朕不是不明白眼下的局面,慕容云渡都能想到,给你留下文书印鉴,朕怎会不早做打算,咱们父子倒是想一块去了,朕原想着现过一个月就下旨接管西梁城池政务,你倒是急不可耐了。” 魏芃嘿嘿一笑,说道:“父皇英明神武,当然比儿臣看着更远。” 晋武帝笑嗔:“几时也学会拍朕的马屁了?也罢,赫连宏图孤掌难鸣,伤与不伤结果都相差无几,咱们也该收点利钱了。” 次日早朝,晋武帝果然下旨,令吏部按之前草拟的官员名单,调配官员去西梁,接管已经夺回的城镇州府。 圣旨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皇上这是准备吞并西梁了吗? 晋武帝也不多话,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在殿中议论不休,过了好久,才问道:“怎么?诸位不明白朕的圣旨是什么意思吗?” 第744章、压寨男人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人见识了兰若的医术,这姑娘是贺兰雪半路上收的人。 那日贺兰雪在突袭落霞岭时,诺云领着他们绕小路,不成想遇到了一伙山贼,山贼首领是个俊秀的小哥,一见之下,贺兰雪无比愕然,怎么会是这人?他……他怎么做了山贼? 温杯等人也惊愕万分,此处已经是西梁腹地,与大晋相隔起止百里,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做了山贼?这不是太子妃娘娘的老本行吗? 贺兰雪抚额,悄悄问温杯:“你说我是不是带坏了大晋的风气?怎么都喜欢当山贼?还是说当山贼技术含量低,上手快?” 温杯啼笑皆非,掩嘴笑道:“侯爷说的极是,您来西梁这一年,不是一直在抢东西?只是这小子怎么到了西梁来了?还当了山贼?” 俊秀小哥手中拿着一柄大刀,向贺兰雪等人呵斥道:“喂,看你们还是女人,爷不打女人,把财物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说的认真,贺兰雪等人却哄堂大笑,品茗低声问道:“温杯温杯,他是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不认得咱们?你去给他诊诊脉。” 贺兰雪却认了真,点头道:“他不像是装的,品茗,你去收拾他,捉过来给温杯瞧瞧。” 品茗应下,策马站在了最前面,脸上笑意满满,说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报上名来,为什么放着良民不做,要在这当山贼?” 俊秀小哥白了她一眼,说道:“你管得着吗?快点,爷不打女人,交出东西就放你们过去。” 品茗做了个鬼脸笑道:“可是姑奶奶打男人!” 说着,已经挥刀向他斩落,俊秀小哥忙接招,两个人就打在一起,这小哥越打脸上的疑惑越胜,这姑娘是谁?怎么招式这样熟悉,而且自己的招式好像她也很熟悉的样子,这不是打架,是在过招啊! 温杯在贺兰雪身边皱了眉:“姑娘,他好像是那小子,可是完全不认得咱们了呢。” 贺兰雪嗯了一声:“看来是脑子坏掉了,回头你给他瞧瞧。” 俊秀小哥和品茗越打越不像话,品茗的功夫一直不错,这小哥看来也不错,打了好半天也没分出胜负,贺兰雪看着着急,大声唤道:“品茗,别跟他纠缠,活捉了给温杯当药人。” 众人:…… 当药人可还行…… 品茗果然卖了个破绽,趁他不备,将他捉了过来,这俊秀小哥本不至于被捉,吃亏就在于他给品茗的招式打懵圈了,感觉这姑娘很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打起来也就犹犹豫豫拖泥带水,就被品茗直接活捉了来。 他一被捉,后面的山贼们就急了,纷纷手持兵器冲上来要救人。润茶挥枪拦住,慢条斯理的说道:“要死啊!你们的老大都打不过我们姐妹,你们是来送命的吗?这小子叫什么?你们山上有多少人?” 有人愣了一愣,俊秀小哥气急败坏的嚷道:“蠢货,去找夫人帮忙。” 咦?他居然娶妻了? 贺兰雪等人相视,不由一齐大笑出来,贺兰雪挥手,道:“去,抢了这山寨,给本侯歇脚。” 本侯?俊秀小哥侧头看着她,一脸的疑惑,这女人自称本侯,印象中好像有个熟人就是如她这般,女子为侯。 有人飞奔上山报信,有人将贺兰雪团团围住,如临大敌。 润茶悠然说道:“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我家侯爷还没出手,她若出手,你们山寨都是她的。” 噗!几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人咬着牙问道:“你们是谁?我们梁国可没有你这样的人物。” 沁香微笑:“我家侯爷复姓贺兰,是御赐的东平侯,你要是能捉住她,你们那个假皇帝会重赏你。” 山贼们大惊失色,这个女人是晋朝的贺兰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俊秀小哥也皱了眉,东平侯?贺兰?好像在哪听说过。 很快,山上又下来一群人,为首的居然是个女子,看年龄和装扮,显然是个妙龄美貌的小媳妇,俊秀小哥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声叫道:“老婆,快来救我。” 温杯等人更加意外,这小媳妇是这小哥的老婆??啊哈哈哈哈!几个人忍不住一起笑了出来,这小哥哥居然娶了老婆了! 品茗用刀尖挑了小哥的下巴,戏谑的笑道:“小哥,看你生的白净,怎么喜欢当山贼?你是怎么讨上老婆的?你老婆武功好?抢你来当压寨男人的?” 众人大笑不已,惹恼了那个漂亮的小媳妇,那小媳妇怒喝:“喂,你们快放开我男人,不然你们别想活着从这里过去!” 有人跑过去告诉她捉了寨主的人是晋朝的贺兰雪,也有人嚷着让她快把寨主抢回来。 温杯收起笑,微微皱了眉,向贺兰雪低声说道:“她可能是玩毒的,身上好大的药味。” 贺兰雪微怔,道了声大家小心。俊秀小哥已经得意地说道:“你还挺识货,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我老婆会高抬贵手放过你们的,不然真给她毒死了,到阎王那你可别哭。” 贺兰雪抚额,向品茗四人说道:“我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嘴还这么碎?” 四人也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他原来都是装的啊!” “看来大家全给他骗了!” “大家为他难过这么久,他居然在外面风流快活,不然咱们好好收拾他吧!” “温杯,你给他下点药,看看他老婆能解了吧。” 温杯玩心大起,用力点头,俊秀小哥脸上露出不屑:“说的跟真的一样,我老婆的手段你们见识了就会后悔的!” 温杯连连点头:“可以可以,那就试试!”她翻身下马,扬手拿出个药丸就强塞到小哥的嘴里,小哥给人制住,挣扎不果,将这药丸吞了下去。片刻之后,小哥嗷的一声痛叫,制住他的人忙松了手,他捂着肚子不住的喊疼。 沁香笑着指着那个小媳妇说道:“快快,让你老婆帮你解毒。” 第745章、兰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温杯连连点头:“可以可以,那就试试!”她翻身下马,扬手拿出个药丸就强塞到小哥的嘴里,小哥给人制住,挣扎不果,将这药丸吞了下去。片刻之后,小哥嗷的一声痛叫,制住他的人忙松了手,他捂着肚子不住的喊疼。 沁香笑着指着那个小媳妇说道:“快快,让你老婆帮你解毒。” 俊秀小哥果然捂着肚子跑向自己老婆,漂亮小媳妇大怒,跳下马伸手给他搭了脉,脸上的怒意稍减,安抚自家男人道:“阿不放心,没有事的。” 小媳妇也摸出一粒药丸递给自己男人,小哥接过吃下,不大工夫果然又活蹦乱跳起来。 贺兰雪哟了一声,看来这小妹妹也是个懂医术的。温杯看向那个小媳妇,小媳妇也看向温杯,两人都皱了眉。 品茗轻轻拉了拉沁香的衣袖,低声说道:“你说这小媳妇厉害还是温杯厉害?” 沁香答的自信:“那当然温杯厉害,温杯的医术可没几个人能比。” 狐狸有贺兰雪怀中蹭了蹭,脸上依稀是在笑,贺兰雪轻轻弹了他一个脑门,嗔骂道:“别乱蹭,不然回去让魏芃吃了你补身子。” 小媳妇冲着温杯扬了下巴:“你要跟我比医术?” 温杯笑着用力点头:“嗯嗯,你快给你男人下毒,我来解,或者我下毒,你来解。” 小媳妇又怒了,呸道:“你怎么不在你男人身上下毒来解。” 温杯悠然说道:“第一,我没有男人,第二,我认识你男人,他欠了我二十两银子,一直没还我。” 众人:…… 品茗小声问:“他真欠你银子了?” 温杯摇头:“没有。” 品茗又说:“那你干嘛胡说?” 温杯:“跟润茶学的啊!兵不厌诈!” 众人:…… 小夫妻闻言愕然,小媳妇一脸怀疑的看了看自家男人,又看看温杯,这女人怎么会认识自家男人?还有银钱往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俊秀小哥更是一脸的迷惑,自己到底是谁?这几个确实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是也真的想不起来。 小媳妇已经摸出一块银子扔向温杯:“拿着银子走!别纠缠我男人。” 众人:…… 这人的小媳妇还真是有趣。 贺兰雪已经开了口:“你从哪找到这人的?他受了伤?伤到头了?” 小媳妇白了她一眼,说道:“关你什么事?今天不跟你们打了,放你们一马,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贺兰雪反问:“你连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嫁给他?你不想治好他,跟他一起回家?” 小媳妇愣住了,夫妻二人相视,小郎君忽然问道:“你们真的认识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兰若。” 贺兰雪长叹,说道:“你叫兰若?你跟我这属下切磋切磋医术如何?就看看你们谁能先让他恢复记忆,然后咱们再决定你们何去何从如何?” 于是,两天后,温杯多了个如同亲姐妹一般的姐妹,贺兰雪的队伍中多一张熟悉的面孔。兰若久居西梁,祖上却是大晋人,医术也是家传的,幼时家中落难,父母不得已带着三个孩子逃离故土,不想半路上遇到仇家追杀,姐姐和弟弟都下落不明,只剩下自己,辗转到了西梁才甩掉追杀,父母都是懂医术的,将家里的这些技艺也都传给了她,父母在一次西梁爆发的时疫中,为了救治更多的美人,不慎染上时疫,最终没能医好自己,陆续过世。 兰若凭着一手起死回生的医术倒也活得恣意,那年去大晋采药收药,无意中遇到被撞傻了的这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他身上的伤治好,可是脑子伤的有些厉害,清了几次里面的淤血也没有见到效果,于是只得带他回了西梁,倒是日久生情,索性嫁给他。 至于山寨,嘿嘿,兰若略带羞涩的说:“相公说,最直接省事的谋生之道,就是当山贼,还说这事跟大晋朝的世子妃学的。” 温杯对她的医术心生好奇,有些偏方、小窍门跟李太医如出一辙,可又不完全一样,李太医说过,当年逃走之后,也在不断的研习,那么问题来了,兰若到底是谁家遗孤? 这样,当贺兰雪与晋军夹击,那个俊秀小哥立了大功。 而兰若的医术也大家有目共睹,对醉美人的了解也更多一些,听她的父母谈论过这个东西,据说醉美人其实生效的时候只有一个时辰,确切说是半个时辰,这东西是液体,需要有药引子才能触发生效,这药引子就是水果,水果淡淡的清香原本是清爽,可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相遇时,醉美人的毒素会在半刻钟的时间里发作,半个时辰内达到最浓,随即减弱,直到消失。 但这半个时辰就足能将人困住。 贺兰雪明白了,就是这东西是挥发产生毒素的,只不过挥发不是因为遇到空气,而水果。至于化解的方法,只有一个——没事一定离这东西远点。 但今晚这东西被送进了大营,趁机用醉美人放倒赫连宏图,郡公只怕已经凶多吉少,或者说以后就能做个活死人了。 杨九林几人又气又急,这样让人摸进大营,万一是把这东西扔到这几人帐中,那后果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云渡红了眼,杀!无论怎样,赫连宏图都不会再醒来,那就只有杀进京城,活捉慕容丙理。 这次晋军攻打都城的力度就猛烈的许多,两军对阵厮杀也格外惨烈,都城是文家和慕容家的人在防守,看到文慕玄,贺兰雪不由火大,自己就不信了,母家的仇还能报不了?既然都追到西梁了,那就做个了断吧。 这通猛攻下来,西梁守兵叫苦不迭,那些文臣还有想劝解一二,结果被慕容丙理定性为里通敌国,借机制造混乱,搅乱民心,将几个拔尖的直接就地正法,这一下,就没人几再敢难他们投降了。 慕容丙理冷笑:你们想脚踩两只船?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全让你们赶上了!是死是活,你们自己选就好!如此一来,还真的震慑住了大多的文臣,一时间没人再敢胡乱提议。除了攻城略地的战火,朝中仿佛又恢复到清明。 第746章、能买你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军攻城来的凶悍,西梁立国也有百来年,国力比东燕要强许多,现在慕容丙理死守,这打起来也就艰苦的多,晋军倚仗火器之利,数次强攻,但于梁兵来说,这也是亡国生死之战,太子爷拿着先帝的遗诏搬来大晋的兵,现在要灭自家的国? 非也非也,慕容云渡持枪纵马,向着守城的兵将大声喝道:“我是太子慕容云渡,皇叔慕容丙理趁父皇病危,在我大婚之**宫造反,杀我父母妻子,此仇不共戴天!玉玺兵符俱在我手,慕容丙理窃位居之,无名无份,是谓反贼,暴虐成性,虐杀我大梁兵将,文武官员,更抱回苗寨诗儿修谎称世子,种种恶行,人人得而诛之。” 他看向魏俊楼,向他示意。魏俊楼明白,将盖着西梁玉玺宝印的缴文射向城墙。这无非就是要告诉西梁的人,玉玺在太子手里,那个你无论怎样拥护,都是反贼。 可是这些对守城的主将没啥意义,百姓和士兵们知道又怎样?主将的家眷老小都被慕容丙理控制住了,稍有不慎就是全家没命,听说他这一手还是学的小梁王。 不仅如此,有守将夜访慕容云渡,回去后不知怎的就被慕容丙理知道了,当即就将文武官员召集到午门,将他一家数口押在午门外,当着百官和京城百姓的面,将他的妻儿父母腰斩。腰斩之后的人不会马上就死,据说这人是被凌迟的,刽子手一刀刀片着他的肉,疼的他不住的惨叫,而他的家人腰斩后半截身子在挣扎喊疼。 围观的人中有吓晕过去的,有当时屎尿失禁的,百官中有与此人关系交好,不忍目睹的,被慕容丙理令人强行扭转过来观看,那人实在看不下去,竟被挖出眼珠。 如此腥风血雨的一番,西梁人人自危,也没人再敢出头了。慕容云渡气的要吐血,无法攻心就只有硬攻,这一仗晋军与梁兵的死伤便是西征以来,最多的时候。 杨九林等人也一筹莫展,这样打下去,连同城中百姓伤亡也会更大。 贺兰雪咬着酒杯,怔怔的盯着沙盘,不知在想什么,魏俊楼轻轻叩击着沙盘的围边,木质的围栏发出笃笃的声响。 大营中,唐培正在指点慕容云霜火铳的进阶用法,一路向西,慕容云霜已经的火铳已经很溜了,但在马上用时,就差的多,唐培等人早就熟练掌握骑行中射击的技巧和要领,慕容云霜眼馋的紧,缠着唐培教她,两人的性子都有些不着调,可在这个事上居然达成共识,这新鲜的玩具实在好玩。 朵朗哲听了贺兰雪的话,带人回苗疆防范大理国去了,诺云不肯去,就跟在贺兰雪身边,此时,她抱膝坐在校练场的边上,看着慕容云霜在练习骑射。心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长长的麻花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枯草,一只干燥的大手伸过来,将她头上的草屑拿掉,那人笑着问道:“你知道在我们大晋,头上插草是什么意思吗?” 诺云并未抬头,却已经噘起了嘴,反问道:“是什么?” “就是要卖掉的意思。怎么?你哥哥不要你了,准备把你卖掉?”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诺云横了他一眼,说道:“大晋的风俗不是都重男轻女吗?我又卖不了多少钱。” “谁说的?大晋的女儿都是娇养,你哪里瞧着女儿不值钱了?桐儿和菁儿哪个不是被宠上了天?”魏苏的声音柔和的好听。 诺云不说话了,这些日子在贺兰雪身边,跟京城的那些官眷早就混熟,魏苏这个妹妹奴,宠妹妹宠的不像话。 “让朵朗哲开个价,看看他准备多少钱卖了你,王府买不下阿雪这样的,买你估计还可以。”他脸上笑容带着戏谑。 诺云瞪眼,自己可以开价买的吗? 魏苏已经揉揉她脑袋,直起身子边向唐培的方向走去,边说道:“攻下都城用不了多少我们就要回去京城了,你是回苗疆还是怎样,要尽快想想了。” 诺云怔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不回苗疆还能去哪?魏苏的身材高大,脊背挺直,冬日的寒风吹过,他的披风随风飞舞,隐约间,她的鼻端似乎飘来桂花的清香,依稀便是京城外红叶林中,那时隐时现的金黄色。 营帐中,贺兰雪的声音再次响起:“慕容丙理这样灭绝人性,咱们拖的越久,死伤越大。” 杨九林点头,魏俊楼已经接过话来:“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拼死一搏。咱们长途奔袭,再拖下去,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 慕容云渡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死伤的不是西梁的子民就是大晋的兵将,跟他们不同,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没有父皇的仁厚,可是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臣民这样死于战事,他甚至有瞬间想要放弃的打算,但转而又收回念头,他已经决定将西梁让给大晋,自己要远走江湖,那无论怎样,父母妻子的仇也一定要报! 杨九林指着京城的四个城门,向他们几人说道:“没错,现在已经不能再跟他们讲阵法规则,明日咱们先继续拖他们一天,几架攻城车明晚调配到四个城门,投石车、云梯、火铳三更时分统统到位,寅正初刻,俊楼、阿雪、子戈、我,咱们四人各带五万人马,一起攻城。城不破、不收兵!” 魏俊楼点头,城不破不收兵!很好,若这样还不能将城拿下,那这仗真的不用打了。 贺兰雪摇头:“我不带兵,我跟你一起,咱们挑个防守最严密的。” 杨九林侧目,她这是什么意思?贺兰雪没理他,继续说道:“或者你和俊楼、阿苏一队?反正咱们得分属四队人马,你自己选。” 魏俊楼也向她投来个询问的眼神,贺兰雪几不可见的转了转眼珠,向杨九林斜了一眼,魏俊楼顿悟,她是怕这人突然又想寻死了吧!他当即点头,赞许道:“有道理,芃弟妹的安危也要照应,就这么定了吧。” 第747章、再次敲响的景阳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大晋长乐二年正月初七,京城中才下了大雪,银装素裹,整个京城都笼罩在白色之中,皇城的琉璃瓦给白雪盖了,探出宫墙的红梅上,堆着积雪,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寒香,沁人心脾。 东宫的梅园里,紫烟正指挥着小宫女收集梅花上的雪,侯爷最喜欢用梅花上的雪水泡茶吃,今年又是难得的几场大雪,可以给侯爷攒上几大瓮,然后埋在梅花树下,等着侯爷回来随时取了泡茶。 书房的窗户大敞着,能看到庭院里盛开的梅花和进出的宫人,窗前的书桌上,一张铺展开的宣纸上,是画着一半的画,画中一个美人立在梅树下,身边一个身穿紫衣的小男孩,一只手牵着她的衣袖,正仰面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顽皮中带着憨态,美人手上抱着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相貌与这美人有着八九分的相似,胖胖的小手捧着她的脸,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撒娇的神态,美人的另一只抚向男孩的头顶,眼睛却看向女孩,嘴角荡起的笑意满的宠溺。 窗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一个女子娇笑地出现在窗前,手臂伏在窗框上,笑吟吟的向他笑道:“皇兄,你想嫂嫂了!” 魏芃眼也没抬,脸上却带着笑意:“难道不行?” 魏歌咯咯笑了起来,向魏欢说道:“二姐,你瞧哥哥说进来这么理直气壮。” 魏欢笑着反问:“皇兄想皇嫂难道还理亏吗?他又不是想别人的妻子,” 魏歌笑得欢畅,向魏芃小声说道:“皇兄,我刚才听母后说,那些大人们又在商量要给你送人进来,你也不管?” 魏芃的笔顿了一顿,继而微笑:“我还是挺佩服这些人的,连我都不敢招惹的人,他们非凑上去送死,你说,你嫂子回来会怎么收拾他们?” 魏欢摇头:“他们是朝廷命官,皇嫂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们。” 魏欢忽然抚掌笑道:“不对不对,嫂嫂整人的办法那么多,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的。” 兄妹正说着话,突然间,景阳钟被人敲响,魏家兄妹停了话,从彼此眼中看到惊疑,这个时候景阳钟被敲响了?出了什么大事?魏芃已经将手中的笔放下,数着次数。 八响!景阳钟八响! 魏歌忽然欢呼:“八响!哥哥,嫂嫂他们大捷,拿下了西梁!” 东宫顿时一片欢腾,景阳钟八响! 整个京城也陷入了欢腾。晋武帝正在享受冬日午后的悠闲,难得这些天朝政轻松,给皇后拖着商量魏欢姐妹的婚事,她相中了几家的孩子,不知道晋武帝怎么个想法,正闲话着,突然就听到景阳钟八响。 晋武帝看向皇后,皇后脸上的惊疑退去,继而换成了喜悦,沐皇后已经站了起来,颤声说道:“皇上,西征大捷?九林和雪儿他们……攻下了梁都?” 晋武帝也压抑不住喜悦,起身道:“快,更衣,这是天大的喜事。朕得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封赏这些孩子。” 沐皇后不假人手,忙替他换上朝服,晋武帝忽然低笑:“还是你儿子眼光好,瞧瞧这媳妇娶的,将来等江山再稳定些,让你儿子做了皇帝,咱们去周游列国怎样?” 沐皇后的手一顿,笑着捶了他一记,嗔道:“老没正经的,君无戏言,我看也不必等那么久,哪天皇上亲自下去体察民情,带着臣妾就好。” 晋武帝呵呵笑道:“这个我看行。太子监国,咱们出去玩玩去。” 崇明殿上,百官齐聚,这年节还没过完,就传来这样的好消息,西征大军拿下了西梁,这一年多的拼杀终见了成果。 晋武帝接过军士奉上的战报,上面说的明白,西征大军历时一年两月有余,血战西梁都城,终于将都城攻陷,活捉慕容丙理父子、魏蒴、文伯羽、文慕冠等。张信战死,魏苏、唐培、沐子戈、陈风亭重伤,杨九林、贺兰雪伤,都城现在由谢侯领兵监管,只等朝廷旨意。 贺兰雪伤。魏芃的心里就是一揪,这人又受伤了,不知道伤得怎样。 晋武帝已经替他问了出来:“血战?怎么?这一仗打得艰苦?竟然死伤这样严重?重伤的可得医治?定国公和太子妃伤势如何?” 军士恭敬答道:“慕容丙理暴政,西梁兵将不得不战,娘娘与国公爷、王爷见状,只得强攻,都城之战,从寅正打到次日巳时,双方死伤惨重,盈世子和唐、沐、陈三位将军也是在攻城时受得伤,侯爷身边的姑娘已经替他们好生处理,现在应无大碍;杨公爷和贺兰侯爷是进城后,在捉拿慕容丙理时受的伤,也给兰若姑娘处置妥当,请陛下、殿下放心。” 魏芃脸上的表情这才轻松下来。 几位王爷、大人们的心也稍稍放下,看来儿子们还是没啥大事的,幸好幸好。 那日攻城一战,打足了一天一夜,等拿下都城时,不仅梁兵疲倦溃败,晋军也人困马乏,所幸是攻陷都城,士气大增,所有的疲倦也都烟消云散。 不出贺兰雪所料,杨九林完全是拼命的打法,若不是贺兰雪执意跟着他,只怕大晋朝的这位国公就以身殉国了。杨九林怕贺兰雪再如上次一般替自己挡刀,也就收敛起玩命的心思,竭尽所能的攻入城中,两人直接带后奔向皇城,在皇城遇到禁卫军的阻击,又厮杀一通才攻入皇宫。 原以为还会再遇到阻碍,谁知皇宫中一片狼藉,慕容丙理倒在地上不醒人事,再向内闯进时,正遇到慕容云诗抱着孩子向外跑,顺和满身是血,抱着他的腿,慕容云诗拖着她碍事,挥剑欲砍,贺兰雪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枪挑飞他手的剑,又上前制住他。 慕容云诗见识过贺兰雪和杨九林的杀伤力,打心眼里就打怵,顺和看到他俩,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颤抖着指着他怀中的孩子,向杨九林央求道:“九林哥,快,我的孩子。” 第748章、情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杨九林已经下意识的将孩子抢过来,襁褓中的小婴儿哭的可怜,顺和挣扎着要抱过,杨九林看看她,又看看慕容云诗,再看看孩子,突然怒火中烧,瞪着顺和怒道:“我已经答应你,许你正妻,你只要回到京城即可,你还要这样羞辱我!那你又何必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又跟别人生下孽种,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罢手!” 说着,他突然将手中婴儿抛出,直摔向殿中的石柱。殿中传来三声惊呼。 顺和惊叫:“不要!这是你儿子!” 与此同时,贺兰雪已经下意识嗖的窜出去,抢在前面挡在柱子前,杨九林这一摔的力道颇大,她不敢硬接,挥手使出太极的招式化去部分力道,这才敢将孩子抱住,尽管如此,为了化解孩子受的压力,她把这一抛之力全转了开,自己胸口如同被击了一掌般,气血也翻涌起来,这若真的摔在柱子上,这小婴儿已经断气了吧。小婴儿哭的更凶,贺兰雪看着不由想起自己的儿女,心中一痛,将孩子紧紧抱在了怀中。 杨九林和慕容云诗却都怔住了,看看顺和又看看彼此,这特么到底是谁绿了谁? 顺和身后一个浑身浴血的宫女爬着过来,声音也低微:“国公爷,这孩子……是公主跟您生的,不是……不是慕容云诗的孩子。” 几个人都懵了,顺和抓着杨九林的战靴,已经完全直不起身来,仰面向杨九林哽咽道:“九林哥,我错了,我不该不听堂嫂的话,执意来找你,我在半路上遇到这个禽兽和文慕玄,他……强了我,那时我已经有了这个孩子,为了生下他,我才谎称是他的孩子,堂嫂想射死我,我动了胎气早产的,不然这孩子一定会露馅。” 贺兰雪低头看看孩子,这孩子生的白净,哭得看不出相貌像谁,可至少不是慕容云诗那种古铜色的肤色。 慕容云诗大怒,一脚踢在她身上,怒道:“贱人!你居然敢骗我,我早该一刀杀了你!” 话音未落,已经给杨九林一脚踢飞。他扶起顺和,强压心中的厌烦,急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先逃走?又怎么会伤成这样?” 贺兰雪已经令人将慕容云诗捆了,将孩子抱给顺和,顺和全身瘫软,已然没了力气,小婴儿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小脸上多了些委屈,向她怀中靠了靠,哭得更委屈了。 顺和轻轻碰碰他的小脸,眼泪不住的向下流,哽咽道:“我要死了,九林哥,我知道你恨我烦我,可是求你把这孩子养大吧,这是我唯一不后悔的事情,我从小就想着长大了为你生儿育女,做你的妻子,可是……我再也等不到你娶我的这天了。” 杨九林眼睑微合,心中歉意渐盛:“你别说了,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你再坚持一会,温杯和兰若会救你的。”是自己误了她。 含笑已经到了他们身边,顺和握了她的手,却看向贺兰雪,哭道:“堂嫂,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我只怕你在他心里放不下,才想着无论怎样也要陪在他身边,我害了自己,也害了含笑,她为了让太医不说实话,把自己献给那个老禽兽,无意中听到他说七叔手里的醉美人,又将自己送到七叔那,冒死偷换了药,我们才有机会给慕容丙理下了药。含笑,含笑,是我害了你。” 贺兰雪的拳头紧紧攥起,魏锦辰!他是这些事情真正的幕后主谋! 她也红了眼圈,无论这姑娘有多可恨,可是她至死还拖着慕容父子,解决了大家的心腹之患,何况她与静和、文慕青等人不同,她心地还是良善的,不过任性了一次而已,但这次就要了她的命。 她拍拍顺和的手,安抚道:“我已经捉了魏蒴,我们会乘胜追击,给你们报仇的。温杯呢?去找温杯和兰若,快来看看她!” 早有人飞奔去找温杯和兰若,攻城时,她们还一直在太子妃身边,杀进皇宫时,就被人冲散了,贺兰雪身边品茗一直死命跟着,四个人中,她的工夫最好,不敢有半点分神。 顺和靠在杨九林怀中,看着他怀中的小婴儿,小婴儿在父亲怀中已经渐渐安静下来,抽噎着看着杨九林,此时,贺兰雪才细细打量这孩子,他的眉眼与杨九林有着几分想像。 杨九林脸色也变得苍白,低头看看顺和,又看看这小婴儿,心中百味杂陈,自己竟然有了儿子,大概是血脉相连的关系,他看清这婴儿的样子,将他抱在怀里时,竟然生出了些许爱怜。 顺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不断有血流出,含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勉强转头看向贺兰雪,低声说道:“娘娘,求您看在公主是殿下妹妹的份上,将小公子带回京城吧。若……国公爷不喜欢他,求娘娘将他送到陈娘娘那,娘娘会为公主殿下将孩子养大的。” 说着,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顺和倚在杨九林怀中,已经听不见这些,她声音越来越低:“九林哥,那个醉美人,我们已经毁掉了,以后……世上再没有这么恶毒的东西了。九林哥,我好怕,我怕他们给你用醉美人,让你像那些人一样,被他们折磨致死;九林哥,我要走了,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对不起母后,你……你……九林哥……我好开心,能死在你怀里。含笑,是我毁了你,对不起,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大家……母后,我……我要去找父皇和大哥了,孩子……” 她的手一歪,整个身子突然就软倒在杨九林怀中,再没了声响。 杨九林心中再厌弃这人,此时这样看着死在自己怀中,对他造成的冲击也是极大的,她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对她没有过一丝的男女之情,她也成功的爬上自己的床,甚至给自己生了这个孩子,更甚者还在被逼的情况下绿了自己,可是她所做的一切罪不至死。 第749章、灯笼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他用力抱着她,叫着顺和,可是顺和再没有一丝回应。孩子似乎感应到什么,又哇的哭了起来,杨九林全然顾不上,贺兰雪已经俯身抱过孩子,轻轻的哄着。 含笑吐出一口血,艰难的抬头向贺兰雪哀求:“太子妃娘娘,小公子就拜托您了……”她气息渐弱,贺兰雪也蹲下身上,轻轻拍她说道:“放心吧,这孩子若没人养,我便养在东宫,当自己的儿子一般抚养。” 含笑脸上展开一个苍白的笑容:“奴婢就知道,娘娘其实是很好心的人,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暴虐,还有……这孩子是八月十一巳时三刻出生的,公主叫他……”她强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终于气力不支,用力喘息不止。 贺兰雪微急:“他叫什么?” 含笑用力咳嗽,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头重重的垂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阵狂笑,慕容云诗给众兵士按着不能动弹,却能听见看到,见此情景,一边狂笑着,一边嘶哑着嗓子嚷道:“杨九林,想不到这小贱人居然是给你生了儿子,亏我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哈哈,胭脂虎,你想知道这孩子叫什么是吗?他叫杂种,哈哈,杨九林,你不是厉害吗?你女人给我睡了足足一年,你……” 有兵士反应快,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他鼻血长流,吐出几颗牙来,他还想说什么,已经给人用布塞住了嘴。贺兰雪这会没空理他,怀里的小杨哭得凄惨,她担心现在有什么突发情况,这样抱着小杨,他的危险系数也蛮高手,思忖着,令人扯下幔帐,将自己围了起来,然后解开胸甲,将丝绦扣放得松些长些,然后将小杨放在怀中,再用胸甲护了,品茗帮着她重新将系着甲扣的丝绦系好。 所幸小杨早产,这几个月也没有喂的太胖,虽然有些碍事,可还是将他给护的严实,小杨大概闻到贺兰雪身上的女人香,加上她身上温暖,慢慢停了哭,从胸甲的间隙中瞪着大眼睛看着贺兰雪。 贺兰雪笑着伸手碰碰他的小脸,柔声说道:“以后姑姑会保护你的,别怕。” 她挥手,众人撤了围帐,杨九林跌坐在顺和身边,周围已经给军士们护住,温杯也追了过来,看到她,向她微微摇头,示意人已经死透了没救了。 有军士从外面进来,向杨九林施礼说道:“元帅,在后面发现慕容丙理和一具尸体,请您定夺。” 杨九林的精神已经被抽走一般,竟然没有听见,他眼前顺和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冷,他心里说不出对这女人到底是怎样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喜欢爱慕过她分毫,可她给自己留下个孩子,死的这样凄惨,她把所有的罪责和痛苦都留给了自己,自己上辈子是欠了她吗? 贺兰雪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说,向众军士道:“查看各处有无密道,大功将成,不要被人偷袭,将妃嫔、宫人内侍全部集中在一起,着人去找慕容云渡来,还有,全城搜捕魏锦辰父子和文家祖孙,我特么跟他们没交情,统统给我去找,我要他们的命!” 众军士忙去做事,润茶已经捂着嘴,从宫里跑了出来,不等跑出去,就已经躲到角落哇哇的呕吐起来,众人不解,这姑娘跟着侯爷出生入死,啥没见过,这是看到什么了,会这么大的反应? 沁香也追着出来,俩人一样的反应,都在一旁呕吐不止。 贺兰雪迈步就向内走去,适才出来禀报的军士已经拦住了她,拱手话说:“侯爷,里面那尸体面目可憎,两位姑娘怕是看到了,所以……您还要进去吗?” 贺兰雪更不明白了,都打到人家皇宫了,肯定得进去查看啊!闻霜和惊雨已经将杨九林劝说的醒过神来,摆手制止贺兰雪道:“既然如此,我去看看。” 说着带人向深宫走去,贺兰雪忍不住的好奇,一边令人将公主和含笑的尸体先安置在一边,自己也带着人跟了过去。 后殿中,慕容丙理双目紧闭倒在地上,顺和说了,给他下了醉美人,这人现在已经废了。有军士已经将他抬到一边,再向内走,众人止步,只见大殿中央一个硕大的大理石台面,上面一盏灯还在燃着,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贺兰雪皱眉,捂住了口鼻。 可怕的不是味道,而是这灯的形状诡异,完全就是一个人上半身的样子。这……这是用人皮做的! 众人反应过来,喉头已经一阵阵的烦恶。但这不是重点,这台面的后面是一张大鼓,此时,鼓里挂着一个人,这人全身赤着,大字形被固定在鼓内,身上的皮已经被扒了下来,四肢上的肉被剔除,露出森森白骨,上身的肉也被剔的七零八落,血渍有的已经干涸,有的还向外滴着,而他胸口位置的肌肉被剔的干净,通过肋骨,可以看到里面的心脏还有隐隐跳动。 这人居然还活着! 他的头发被系上鼓上,让他不得不面对每一个人,这人双目紧闭,眉头拧在一起,表情说不出的痛苦。 赫连宏图!贺兰雪也忍不住扭身向外就跑,却撞在杨九林身上,杨九林拍拍她以示安慰,她已经按耐不住,冲出大殿找个地方呕吐起来。 这些人没有一个手上不沾血的,但要用这种方式折磨人实在是闻所未闻。无论是贺兰雪还是杨九林,包括魏芃,他们都屠过城,可谁也没有这样虐杀过敌酋,从前消息说慕容丙理与他们互相坑杀士兵,如今来看,这些传言全是真的。 她感到后背一阵阵的发冷,怀中的小婴儿大概感受到了她的恐惧,轻轻哼哼了几声,大眼睛看着她。贺兰雪收敛心神,隔着护甲拍拍小杨,柔声说道:“小杨不怕,有姑姑和爹爹在呢。”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后,她听到有人怒吼:“慕容丙理!我要杀了你!” 第750章、望月阁的长明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是慕容云渡。贺兰雪重新回到大殿,杨九林已经让人将赫连宏图放在地上,魏俊楼和丁天诺等人也都到了,几人默默的看着赫连宏图,温杯等几个女子悄悄抹着眼泪,这场景实在太撞击人的心灵,赫连宏图的心脏还在微弱的跳动,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清晰的感受着,可是身子却不能动,人也无法醒来,这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品茗牵了贺兰雪的手,忽然哽咽,低声说道:“姑娘,亏得你当时反应快,又有天师庇佑,不然……” 看到赫连宏图受困于醉美人,她们自然联想到当日贺兰雪也中过这个毒来,实在是后怕! 魏俊楼低声问道:“谁杀的顺和?你干的?都发生了什么?”他侧头时,赫然看到贺兰雪的胸甲时露出一张小脸,大眼睛正瞧着外面。 这这……他指着这孩子,脸上神情惊疑不定,半晌才低声又问:“顺和的那个孩子?你留着这孽种干嘛?不直接处理掉。” 贺兰雪无语,这些男人果然个个心狠,不是自家的孩子就直接斩草除根。她轻声说道:“回头说这孩子,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们几个?” 魏俊楼答:“阿苏和唐培伤的不轻,你让兰若先去看看吧。”贺兰雪闻听,心里一惊,忙让兰若跟着人先去查看魏苏和唐培的伤势,魏俊楼继续说道:“文伯羽和文慕冠被我们拿住了,但是文渊久、文慕玄跑了。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慕容丙理和慕容云诗,谁杀了慕容丙理?” 贺兰雪这才说道:“慕容云诗他们杀了顺和和含笑,这孩子……不是慕容云诗的,你……懂?含笑偷换了醉美人,顺和给慕容丙理下的药,不知道为什么放过了慕容云诗。我捉住了魏蒴。” 魏俊楼微微皱眉,迅速体味她这几句话中的内容,继而又惊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又看看她怀中的小婴儿,再看看杨九林,投向她个询问的眼神,贺兰雪未置可否,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慕容丙理是被顺和主仆合伙坑的,现在也是个活死人了,这孩子是杨九林和顺和的?想想也对,贺兰侯爷的个性,就算不会杀了慕容云诗的孩子,但至少不会这样小心翼翼的揣在自己怀中吧。 小婴儿咂摸着小嘴,忽然向她怀中拱了拱了,但胸甲将他护在里面,活动的空间有限,小婴儿小嘴一扁,又哼哧哼哧的哭了起来。贺兰雪伸手在他嘴边碰了碰,小婴儿张着小嘴到处找,贺兰雪抓狂,让沁香抓紧去宫里找奶娘去,这孩子养在宫里,如果乳娘还活着,一定跑不出去。 慕容云渡已经跪在赫连宏图身边,血红着眼睛,眦目欲裂,这是忠心于他们慕容正统的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任谁看着也义愤填膺,除了杀之再无可以泄愤的方式。不,是千刀万剐! 慕容云渡不敢触碰赫连宏图,杨九林低声说道:“郡公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咱们都替他做了吧,还是别让郡公再受这折磨了。” 慕容云渡心里明白,赫连宏图是没的救了,让他这样活着,不如直接杀了他,可自己又怎能下这样的手?他的声音带着肃杀之气:“郡公放心,我慕容云渡起誓:乐山和乐婷从此便是我的手足,有我与云霜的,必然也有他们的,如违此誓,慕容家先祖的陵寝不安,我慕容云渡遭天劫而死。” 赫连宏图不能动弹,眼皮似乎动了动,心脏的跳动也快了几分。慕容云渡又说道:“乐山和乐婷都在谢侯爷那边,现在安全的很,可是要来京城还要两三天的时间,郡公可等得?” 赫连宏图眼皮下面,眼珠似乎左右动了动,众人心中不忍,他这种惨状,儿子女儿若见了不是要崩溃?他这显然也是不想让他们见了。慕容云渡向他认真的磕了三个头,声音略带哽咽:“赫连叔父,请恕罪,侄儿云渡就此与您拜别。” 赫连宏图的眼珠又动了动,这次却是上下动的,大概是与他道别吧。 众人看着心中不忍,转过头去。贺兰雪等一众女子俱已落泪,西梁的一代名将竟然落得如此结局,慕容丙理的手段何其恶毒。 慕容云渡拿过宝剑,手腕一翻,已经刺入赫连宏图心脏,赫连宏图的身子最后抽搐一下,再次静止下来。慕容云渡拔剑,溅出的血花落在他脸上,跟泪水混合而下,说不出的可怖。 贺兰雪心里忽然一动,轻轻走到殿外,招呼天一速去找澄阳道人来。赫连宏图这样的忠臣良将,留不下全尸,好歹魂魄给超度个好去处吧。 杨九林默默的扶起慕容云渡,令人将赫连宏图的尸体、皮肉全都收殓归拢到一起,等城中诸事安稳一些,再找口棺材入殓厚葬。慕容云渡脚下虚浮,险些没有站起,杨九林扶着他,一步步直到慕容云诗面前,慕容云渡令下拿出他口中的破布,他直勾勾盯着慕容云诗,冷声问道:“我父母呢?你们把他们埋哪了?” 众人忽然醒悟,慕容丙理能这样对待赫连宏图,只怕梁景帝也没什么好结果。 果然,慕容云诗桀桀怪笑,面目变得无比狰狞:“你要找他们?嘎嘎,你去看看望月阁就知道了,那样的红墙碧瓦,那时的长明灯可比这里的要好看的多,上面的花样全是宫里的绣娘一针针绣上的。”他的笑声在大殿中回荡,格外的阴森恐怖。 慕容云渡变了脸色,踉跄着向外跑去,杨九林等人顾不上这么多,忙追了过去,贺兰雪和魏俊楼相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惊竦,难道…… 几人也都跟了过去。半路上遇到沁香找来的乳娘,贺兰雪不敢耽误,又让人小心护着周围,自己将小杨从怀中抱出来,不错眼的看着乳娘给孩子喂奶,又从乳娘口中得知,自己也是被慕容云诗逼迫来给孩子当乳娘的,她是朝中官眷,顺和产子后,慕容云诗就到处寻乳娘,慕容丙理父子暴虐,谁也不敢来给小皇孙当乳娘。 第751章、还想轮回?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更何况找的民间的妇人不懂宫里的规矩,冲撞到他们的,就不知道以什么理由丢了脑袋,自己夫家敌对知道他们家刚生了孩子不久,就大力举荐,她迫于压力才不得不给小皇子做了乳娘。 这孩子是慕容云诗第一个孩子,他倒是疼爱的很,自己提着小心,这才在宫里熬过了两个月。 问及家人,这乳娘便嘤嘤的哭了起来,她夫家是景帝旧臣,给奸人陷害,前些日子被慕容丙理打入死牢,现在生死不知,原本是要被灭门的,顺和公主说现在小皇子只认这乳娘的奶,如果杀了她全家,只怕乳娘情绪不好,会影响**,这才暂时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众人轻叹,看来是顺和救了他们一命。这孩子平日里公主就叫他宝哥,想来心里是极其在意视如珍宝。 等小杨吃饱喝足,换了尿片,贺兰雪重新将他包裹在胸甲里,小杨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满意的蹭了蹭,竟然慢慢睡着了。 沁香轻轻碰碰他的小脸,笑着低声说道:“姑娘,小公子跟杨公爷还有些像呢。” 贺兰雪也低头看看这个小人,哼道:“长大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到时再来一个九林哥这样的,一见小杨误终身。” 沁香做个鬼脸,道:“那咱们晋王您怎么说?那小模样一样的祸国殃民。” 贺兰雪又向乳娘打听梁景帝夫妻的下落,乳娘面露惊恐,未及开口,却又哭了起来,贺兰雪知道,梁景帝在西梁很受百姓爱戴,只是身体不好,性子软弱了一些。 乳娘哭了一会才告诉贺兰雪,先帝和娘娘,连同太子妃在那天宫变后,听说被慕容丙理用什么药制住,扒了人皮做成了风灯,就挂在望月阁上,据说灯上花样是慕容丙理逼着绣娘绣上的,有绣娘忍不住恐惧,绣坏了针脚,就被活活打死,上面的梅花就是用绣娘溅上的血绣的。而望月阁的红墙……听说是用先帝和皇后的血肉混合泥土制成的,太子妃娘娘是被人先强后杀的,血肉也混在了墙里。到了下雨天,墙壁都会向外渗出血迹。 沁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润茶也向贺兰雪身边又靠了靠,低声说道:“姑娘,这……这也太狠了吧。” 贺兰雪也觉得一阵阵的阴风在这皇宫中盘旋,沁香不禁咬牙:“慕容丙理简丧尽天良,他就不怕自己不得好死吗?” 贺兰雪摸着手上的戒指,恨恨道:“他现在被醉美人困住,还想好死?这样的人便是去了地府只怕也不得好受,天道轮回,上天放过哪个?”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狄,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内,兀图尔术正倚在榻上小睡,天色阴沉,灯光昏暗,睡梦中,周围一片鬼哭狼嚎,他坐在高桌前,翻了翻桌上的卷宗,然后随手扔在一边,起身就走。 身边崔判忙追上来问道:“爷,您怎么走了?这事小人正想讨您示下呢。” 兀图尔术不耐烦的摆手:“找他们去,我特么睡的好好的,你把我拖来干嘛?找打的?” 崔判紧紧追在他后面,手里捧着生死簿,不死心的追问:“爷,爷,您留步,那几位出门了,说如果有急事就找您老人家看看,您先把人给解决了不行?” 兀图尔术驻足,冷冷的看着崔判,崔判瑟缩,兀图尔术又说道:“要不咱们讨论下醉美人的事吧。” 崔判又是一哆嗦,向后退了几步,兀图尔术笑眯眯的逼近他,说道:“你们以为这个醉美人怎么个情况我们不知道是吧?九逍那个神棍一直想收拾你,你不知道?” 崔判又瑟缩几分,被他气势辗轧的无以复加。理亏,实在是理亏啊! 兀图尔术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顿时他脑门上肿起一个大包,他鬼叫,兀图尔术转身就走,扔下句话来:“滚,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你是判官还是我是?” 崔判连滚带爬的跟在他身后,不住的道谢,又说道:“爷,这个人实在有些特别,您认得的。” 兀图尔术头也不回,说道:“你打扰我睡觉你还敢逼逼个没完,你到底想怎样?给老大打个电话,他处理不就得了,落我手里他还想好吗?” 通往阎罗殿的道路上,牛头马面正拖着一个人向这边走,这人披头散发身上血渍斑斑,兀图尔术停步,回头看向崔判,崔判嘿嘿一笑,说道:“您看,相请不如偶遇。” “你妹个偶遇!”兀图尔术怒了:“这种把戏也敢在老子面前使。” 那人听到他们的声音,转眼看过来,惊疑之下,心中念头盘转,这不是兀图尔术吗?他怎么会在阎罗殿?而且看这穿着打扮,这几个鬼差很怕他啊!牛头马面已经恭恭敬敬的向他施礼,叫了声十爷。 我去,他这是什么身份? 这人顾不得多想,牛头马面已经拖着他向内走去。这人突然用力扎脱,扑在兀图尔术身边,如抓了根救命稻草般,扯着他的胳膊叫道:“三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你快救救我,你认得他们是吧?放我回去吧?我倾尽所能,助你攻打晋朝。” 兀图尔术讥笑道:“我要晋朝干嘛?你自己作孽,还想回去?” 崔判一脸狗腿的跟在他身后,一手拿着生死簿,一手拿着判官笔,讨好道:“爷,您给个主意呗。” 兀图尔术甩他个白眼,说道:“生死簿上不是写着很清楚吗?” “可是……” “可是他这次作孽太重,讨了自己的债就算了,要点利息也不是不可,可又不是高利贷,虐杀这么多无辜,还想轮回?先扔却炼狱待几天吧,等我闲了再说,我要去找九哥喝酒了,不然他再找你们麻烦我可没办法拦。”兀图尔术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人大叫:“三殿下,三殿下,你救救我啊!” 崔判狞笑:“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了,本来就瞧你不顺眼,既然我们爷都发话了,你就先去炼狱玩几天!” 远远的,依稀听见兀图尔术的声音再次传来:“下次再敢打扰老子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第752章、血债血偿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望月阁的红墙果然透着阴森鬼意,慕容云渡如同感应一般,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这里是他的父母,那长明灯发出的诡异味道,无疑证实了这是用皮做的,所有人都转开了眼,无法脑补当日发生的事情,那会是怎样血腥可怖的场景?慕容丙理是怎样的心肠?能对自己的兄嫂晚辈下这样的狠手。 慕容云渡扑在红墙上,想去抓,可是每触碰到的地方,都可能是父母妻子的血肉,他摸着墙壁,眼前就是父母的音容笑貌,是妻子含羞的脸庞,那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她是丞相家的女儿,平时也常见过,是自己中意的女子,可死的这样屈辱,死后也不得全尸,这到底是谁造了孽,要自己一家这样的偿还? 他一口血喷在墙上,整个人昏倒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慕容云霜已经守在他身边,眼睛哭得红肿,整个人憔悴不堪,他只觉胸口憋闷,一口浊气无法渲泻,他抬手,想给妹妹擦去眼泪,可是碰到妹妹脸的时候,胸口巨痛,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慕容云霜哭道:“皇兄,你不要吐血了,你快好起来,我不能再没有你了。” 在她身后,是一身缟素的赫连兄妹,他动动手指,声音虚弱的向他们说道:“是我对不起赫连叔父,乐山、乐婷是我连累了大家。” 赫连乐婷脸色苍白,倚在兄长怀中,赫连乐山一手揽着妹妹,一死死的攥成了拳头,现在慕容丙理还躺在铁笼中,慕容云诗也被看押起来,贺兰雪已经差人飞鸽传书去通知朵朗哲,他们当初与苗寨也有着血海深仇。 慕容云渡仰望帐顶,眼前又出现望月阁的红墙和长明灯,他合了眼皮,又看到赫连宏图那张留着大胡子的脸庞,他笑着用力拍拍自己的肩,说道:“小子,你若是能打得过乐山,我就把擎天剑给你,怎样?”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不借兵回来报仇,也许赫连宏图就不会死的这样凄惨,如果自己咽下这口气,从此蛰伏,是不是能避免这场杀戮? 可是这样自己还是人吗? 赫连乐山深吸一口气,俯身在他床边,低声说道:“殿下,现在已经拿回都城,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慕容云渡睁开眼睛,向他凄然一笑,说道:“我在赫连叔父面前发了誓,以后你们便是我的手足,不要再叫我什么殿下,我也不是什么太子,我原想着,若我战死,就请晋朝皇帝收了梁国,还梁国百姓一个安宁,若能拿回江山,便尊父皇遗诏,奉武帝为尊,可是现在就算拿回江山又如何?咱们的父母亲人能回来吗?” 赫连乐婷握了慕容云霜的手,两个姑娘不住的掉着眼泪,国破家亡,国破不是因为外敌的入侵,是毁于慕容丙理的造反,继而演变成今天的局面。 慕容云霜哽咽道:“皇兄,我听你的,你不要这天下,我就跟你一起去做个百姓,乐山、乐婷,咱们一起,天下之大总有咱们容身的地方。” 赫连乐婷也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家兄长,现在的局面,慕容云渡已经不可能重掌天下,朝中文武死的死,逃的逃,梁国永远回不到从前。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缓缓的响起:“跟我走,慕容丙理父子你们随便处置,然后随我回京城养伤,以后大晋就是你们的家。” 他们回头,贺兰雪抱着小杨,眼圈微红的站在赫连乐山兄妹身后。他们给她闪出空间,贺兰雪径自坐在慕容云渡床边的锦凳上,小杨倚在她怀中,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慕容云渡勉强扯扯嘴角,说道:“这次多谢你了。这孩子……慕容云诗的那个?” 贺兰雪摇头:“顺和公主的,但不是他的。云渡,你随我去京城养伤吧,我已经让人找来澄阳老道,让他给你父皇母后、赫连郡公好好安葬,回去后,我再让慧慈做场法事,超度他们,咱们总是要活下去的,等阿朗来了,慕容父子随便你们处置。” 是啊!血债血偿,他们造的孽总要偿还才行。 此后几天,慕容云渡的身体还是不见起色,但温杯私下和贺兰雪说,他体内已经有了一丝生机,不像之前那样了无生机,这就是个好现象,说明他已经开始想活着了。 他是想活了,另外一个人却又陷入了醉生梦死。贺兰雪抓狂,这次打仗的损失实在太大了,五哥战死,公主被杀,魏苏和唐培、沐子戈、陈风亭在攻城时受了重伤,现在还躺着不能起床,攻城时杨九林过于玩命,自己和他都带着伤,可是现在慕容云渡心如枯槁,自己要照顾他们还要照顾小杨,她简直想疯。 魏俊楼也头大,白天杨九林都能正常的处理军政要务,可是晚上一定会买醉,尤其是看到小杨时,眼中时而是怜爱时而憎恶,他们几个当然知道,他看到这孩子就想起顺和,想起那些恶心人的事,可这孩子到底是他的骨肉,让他实在的烦心不已。所以贺兰雪时时将他带在身边,也亏得有她,不然这群大男人和未婚的姑娘真不知道要怎么带这孩子。 澄阳道人来时,也给大大的震惊到了,他一早就知道西梁这边会死的惨烈,可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怪不得小师叔要找自己来,这是来给这些人安魂的啊!他不禁长叹,小师叔也不容易,好歹这次避开了醉美人,可这些非正常死亡见多了,人也要发疯的吧。 贺兰雪见到这个老师侄,果然没有给他意外,竟然先使劲的哭了一场,算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压抑,算是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又继续去给杨九林带娃去了。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留下谢侯爷和任垄川等人善后,大军便准备班师回朝。几人劝说了慕容云渡四人,先跟随大军去京城,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大军不日凯旋班师的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是这年的二月中旬,朝中诸臣无不感慨,先祖皇帝一统天下的愿望现在已经基本上实现,大晋的疆域也达到了鼎盛。 第753章、几家欢喜几家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同时传到京城的还有杨九林的请罪折子,奏折中将顺和的事情奏明,也将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晋武帝看着了这折子不由仰天长叹,顺和啊顺和,你给你皇叔出了个难题,你这么一个为情奔走天涯,可把杨九林给坑惨了。 奏折中还有一道请封的折子,定远侯谢梓良为儿子请封世子。去年腊月,琴瑟生下一个男孩,当时谢梓良正在西梁拼杀,接到消息后当真是心花怒放,自己有儿子了,谢家有后了。他当即就下令拿下城池当儿子的出生贺礼,在之后的几次大战中,谢家军士气高涨,当真是攻无不克,连三江口这样的军机重镇也没费什么劲就给拿下了。 除此之外,就是贺兰雪的信函,她在信函中将此次西征的经过又说了一遍,也将顺和的死也讲诉清楚,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顺和为了杨九林和西征大捷,借助与魏翎的姐弟情分,混入西梁皇宫,偷换了醉美人,不料事情败露,最终被慕容云诗杀死,其情义和气节令人扼腕。 最后又说,看情形杨九林未必会接受这个孩子,且孩子实在幼小,一路回京遥远而颠簸,她会亲自将孩子带回去,暂时先养在东宫,看杨家和陈娘娘的意思再做定夺。 晋武帝险些要喷血,好好,这孩子把这些丑事用这么一床大被全盖上了。再看着这些奏折,心里可以又喜又忧,杨家的事远远盖过了谢家的喜事。他长叹一声,下旨,准了谢梓良请封世子的折子,那小屁孩谢铭悦为定远侯世子。 他又拿起杨九林的奏折,这个事可真上头,自己的爱将,社稷的功臣啊! 晋武帝回到中宫寝殿,他已经想得明白,这事还是要处理的,首要的就是顺和的事情。既然贺兰雪已经把故事编完,那想必军中也是这个调调,如此甚好。 沐皇后叹气,自己懂,这事还是要自己去找陈娘娘说个明白。晋武帝不无担忧,这一年多,皇嫂已经由当初的担心、愤恨变得心如死灰,每次将顺和的消息她,最后都是淡淡的三个字:知道了。 她对这个女儿怕是失望到了绝望,但那时她还活着,眼下人已经没了,还留下一个孩子,不知道这个外婆能接受吗?再想想杨家,老郡王也就罢了,看在是重孙的份上,或许没有问题,可是杨九林就不然,看雪儿的意思,杨九林厌弃的紧。 哎! 晋武帝长叹:“阿欣,你去跟皇嫂说明白吧,这孩子如果他们都不养,雪儿要留在东宫,那便在东宫吧,看来她也没有准备给陈家抚养。” 沐皇后一边令人更衣,一边叹着气:“这个不省心的孩子,我说,咱家这俩得抓紧嫁人了,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两个孩子,你觉得怎样?” 晋武帝心情稍稍好了些,微笑道:“皇后眼光最好,你相中的就没有问题。” 沐皇后眼中含笑,斜了他一眼,悠然道:“我倒觉得是皇上眼光好,所以芃儿眼光也好,你们父子挑老婆的本事都一等一的好。” 晋武帝:…… 自从知道顺和落在西梁人手中后,陈娘娘就彻底绝望了,这孩子就是不死也不能要了,她真的把魏家把自己的脸全丢完了,堂堂大晋的公主,去倒追一个大臣也就算了,还追成这样,自己都恨不得一头碰死。 可听说女儿真的死的,死的如此凄凉,还留下杨九林的孩子,陈皇后的脸上逐渐失去血色,呆呆的看着沐皇后,女儿这就没了?她目光呆滞,握着沐皇后的手在微微颤抖,这孩子连最后的念想也不留给自己,他们兄妹一一个的扔下自己,她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人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惊翻了公主府的一干人等。 杨九林的书信也送回了郡王府,杨青山差点背过气去,之前他被顺和算计,就已经让老头着急上火的病了两天,还是儿媳妇于氏想的开,既然已经这样,这个锅怎样也得背,那便索性等他们回来就求娶公主吧,至于尚了公主之后?淡出正好,儿子天天在外面打仗,自己成天提心吊胆,这样也是好事。 可过了没多久,就听说顺和莫名其妙成了慕容云诗的太子妃,这下杨家也毛了,这算啥事呢?你到底是当我们国公是什么?等到年节进宫朝贺时,于氏见了陈娘娘也是正正经经行了大礼之后,就再没什么可以多说的。杨家是臣,你们是君,我们惹不起,我们也躲不起,我们供起来,我们不搭理行吧? 陈娘娘自知理亏,心里窝火也说不出来,回去就病了。病才好了,就传来这样的噩耗,陈娘娘再次病倒,杨家也要气晕过去了。 就这么着多了个孙子?认还是不认,认,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认,又确是九林和公主的,杨老头也差点要吐血了。 于氏也直接病倒,她就这一个孩子,这事又不能说出来,把她给憋屈的不轻,多亏杨婉儿夫妻跑来探病,两人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以为于氏是普通的劳累,并未多想,俩人把自家刚半岁的孩子也给抱来了,于氏瞧着孩子胖墩墩的讨人喜欢,再想想给贺兰雪抱着的孩子,想来也这么可爱吧。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最开心的莫过于太子爷,原本还担心老婆这次打仗来个三年两载,不想一年多就大功告成,心中压抑的思念开始泛滥,他早早令人将东宫又打扫收拾一遍,寝殿、书房维持不变,其他地方……这个碍着走路了,那个阿雪不喜欢。 如此这般的折腾,贾嬷嬷终于忍不住,笑道:“殿下,娘娘还要好些日子才回来,您这么着急着收拾,不如等娘娘回来,让娘娘亲自瞧瞧哪里不妥。” 魏芃这才作罢,东宫的人才松了口气。太子爷的心情看来不错,太子妃回京在即,那些心思活的小妖精们又都打起了小算盘,现在已经到了三月,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东宫的花开始开了,草地也开始变绿,一切都有了生气。 第754章、庙小妖风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可没几天,妖风再次吹起,大军启程回京,听说太子妃娘娘还抱着着小婴儿,大军返程速度比较缓慢,就是因为带着孩子和乳娘,这下可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孩子是谁的? 起初大家只是暗自猜测,可慢慢地,就越传越邪乎,军中敢这样边打仗边生孩子的,貌似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吧,当初她怀着晋王殿下就上过阵,而且听说孩子才几个月大,难道出征前就怀孕了?这不能够啊,她要一早发现怀孕,太子爷宠她没边,不早就把她换回来了,那这孩子是谁的? 这些无端的猜测没多久就成了谣言,京中风传贺兰雪与杨九林早就有旧,小时候是老郡王和杨九林一起放走的她,后来一起在北疆抗敌,俩人关系好的很,这次出征在外,一走就是一年多,干柴烈火,便有了这个孩子,最离谱的是,她还谎称是太子爷的,她这是仗着天师的庇佑强买强卖吗? 魏芃气的一脚踢翻了院子里的石凳,心中火气无处发泄,又砸坏了东宫顺德殿的家具摆设,这些人捕风捉影,真敢胡说! 舞墨立在顺德殿外不敢吱声,众多的宫女内侍也噤若寒蝉,远远的避着,太子爷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前几天还在忙着迎接太子妃回朝,这么多就要拆了东宫了。他还会再那么宠太子妃吗? 东宫闹的动静太大,最后还是尹大学士听说此事,专门来东宫找太子商议时,才算拦住他的怒火,尹京彦做了太子太傅,对魏芃的管教和约束也很严格,魏芃不比小时那样顽劣嚣张,那时是为了早点离开京城,现在年纪大了,轻重也拿捏的到位,他管教起来也没觉得多费劲。 可是看到一片狼藉的顺德殿,尹大人还是吓了一跳,手抚了抚胸口,给自己压了压惊。 顺德殿的摆设家具不少是红木的,也有些大件的石雕,这都被此人给砸成了碎片,这这,实在太暴力了,呃,太子爷功夫好,手劲忒大了。 尹京彦咳了一声,压下心中的恐惧,强自镇定的抚着胡须说道:“殿下贵为太子,你的修养哪去了?” 魏芃在气头上,没听出他的声音,头也没回骂道:“我特么修养个屁啊!滚,连老子的谣都敢造,一个个包藏祸心,给我滚。” 尹京彦又吓又气,倒退了一步,险些跌倒,舞墨忙给扶住,说道:“大人小心。殿下,尹大人来了。” 魏芃这才停下回头,看到一脸惊慌错愕的尹京彦,手里一哆嗦,一个青瓷花瓶又摔在地上。 尹京彦上来了脾气,他还敢给自己这个太子太傅摔东西?他他他!胡子都跟着直翘,声音也有些发颤:“胡闹!胡闹!殿下就是这样尊师重教的?老臣是没本事教导殿下了,这就去向陛下请辞。” 说着气乎乎的倒头就走,魏芃急忙追了出去,连声说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不知道是大人来,实在是误会。” 尹京彦甩袖子不理,魏芃已经一个箭步拦在他前面,不住口的道歉。尹京彦为人耿直,但也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见他态度诚恳,也就作罢,佯装气恼的说道:“殿下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样孩子气的没分寸没章法,给皇上和娘娘知道,又要替殿下操心劳神。” 魏芃勉强扯个笑脸,连声说是,引着他去书房说话,舞墨忙令人收拾顺德殿。 小宫女和内侍看到狼藉不堪的殿内,也给吓了一跳,悄悄议论道:“从来没见过殿下发这样大的脾气,不知道为什么啊?” 小宫女压低声音,看看左右,说道:“还不是为了娘娘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娘娘带回来个孩子?什么孩子?” “听说娘娘跟杨公爷在外面生了个孩子,仗着是天师的弟子,咱们殿下不得不认下,所以才气成这样!” “啊!还有这样的事?” “要命啊!妹妹你小点声,外面都传开了,大学士怕也是为这事来的吧。” “……” “……” 等大家再看到魏芃时,有人的眼中就多了几分怜惜,哎,自家太子爷不仅人长得英俊不凡,身份地位也高,怎么命却这么不好,偏偏娶了天师的弟子,原以为天师的弟子是他的助力,谁知竟然把殿下绿的这彻底,他还得自己扛了。 一时间,那些个莺莺燕燕在魏芃眼前晃的更让人眼花缭乱了。 在御书房里,晋武帝看着御史们递上来的折子,也有想砸东西的冲动,他深呼吸,心里在不住的重复三个字:别生气,别生气,别生气。 他就纳闷儿了,这些御史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告状的时候能不能先抓住把柄再说?捕风捉影会死的很惨的,这个道理不懂吗?贺兰雪是谁?天师养大的小狐狸,她能让你们这么容易的就抓到把柄?你们是对她没信心还是对太子没信心?你们是不了解太子还是不了解太子妃?她做姑娘的时候就能大闹朝堂,把御史一个个掀翻,现在做了太子妃,你们就不怕朕纵容她把你们全收拾了? 门外内侍来通禀,太子殿下来了。 魏芃给父亲行了礼之后,晋武帝斜了他一眼,冷笑道:“听说你把东宫给砸了?还给尹大学士甩脸色,让他滚?现在出息了啊!” 魏芃讪笑,尴尬道:“儿臣……在气头上,没看到他进来,并不是给他甩脸色。” 晋武帝冷哼:“本事了啊!怎么?想把东宫拆了,再建一个?” 魏芃已经腆着脸凑上去说道:“父皇,这事真不怪儿臣生气,这起子小人听到点事,就开始捕风捉影以讹传讹,他们往阿雪身上泼脏水,不就是往儿臣身上泼脏水吗?顺便还想让皇家丢脸,这种事情实在让人火大。” 晋武帝接过他递来的茶碗,轻轻呷了口茶,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魏芃绕到父亲身后,给他轻轻捶着肩,狗腿的说道:“父皇,这些御史又不是脑子有病,且不说平日您跟母后有多宠她,阿雪这次又立了功,于社稷百姓都是大功,明明是该奖赏的,可偏偏要用这种事来抹黑她,那显然是有目的的,让他们闹呗,闹得欢了,尾巴也就露出来了。” 第755章、我是晋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武帝哼道:“你这不是挺明白的?还在东宫搞这么大的阵势出来。” 魏芃又狗腿的蹲下身子,给父亲捶着腿,说道:“儿臣那是真生气,不是作假。” 晋武帝又哼:“朕还不知道你的斤两?说吧,你想怎么让朕怎么帮你?” 魏芃嘿嘿笑道:“父皇,儿臣觉得,这些御史身负监察百官的职责,没事弹劾个把人也是职责所在,理应嘉奖,可是这次对着阿雪的事情就不是监察了,是凭空捏造,父皇可还记得儿臣小时候,给御史们追着弹劾的事情?” 晋武帝脸上忽然浮上笑容,这孩子,从小就被御史追着弹劾,为着二儿子的事,还是自己亲自给他撑腰,强行罢免了御史。 魏芃试探着说道:“依儿臣的想法,就由着他们先闹,这一年多阿雪不在京城,东宫也多是非,正好借这事……嘿嘿,您说对吧?父皇。” 晋武帝忍俊不禁,在他头上砸了一记,笑骂道:“你这滑头,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明明是你想借机给你老婆立威,还搞这么多铺垫出来。” 魏芃嘿嘿一笑,没有说话,晋武帝叹道:“雪儿是个聪明的,当初一出事,她与苏儿、九林就把事情给奏报清楚,不然今天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等大军入城的时候,必然会在城外驻扎一夜,到时礼部的人会去安排入城事宜,你也去一趟吧,把这些跟她说清楚,呵呵,朕的儿子不能被人欺负,难道朕的儿媳妇就可以随便揉搓吗?” 晋武帝心中感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己这个儿子、媳妇还真算得上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聪明灵透。 父子俩又探讨着一些朝政,正说着话,内侍余洋忽然乐颠颠的来通报说:“皇上,殿下,外面热闹起来了,德世子抱着晋王殿下来了。” 余洋是郭强的接班人,也是郭强一手调教出来的,郭强出海后,伺候晋武帝的事就全是他来做的。听他这么一说,魏芃已经嗖的跳了起来,大喜道:“啥?你说阿茸抱着玉泱来了?在哪在哪?我去瞧瞧。” 余洋脸上堆着笑,施礼道:“已经进宫了,还带着只猛虎,没人敢靠近,皇上,小殿下长大了不少,那小模样可真真儿就是太子殿下的翻版,那叫一个漂亮。” 晋武帝哪还有心思跟儿子讨论国事,忙起身道:“快快,去告诉皇后,她的心肝宝贝回来了。” 魏芃已经窜出御书房,向外面迎去。果然,远远地就看到魏茸抱着个紫衣小娃娃,正有说有笑的向这边进来,高兴时,还将小娃娃扔起再接住,逗的小娃娃咯咯直笑。 魏芃一纵身就飞身过去,小娃娃正给魏茸顶在脖子上,看到这个杏黄色的身影,高兴地拍手叫道:“爹爹,爹爹,你飞的好快。” 几个起落,魏芃就到了他们面前,魏茸身后的内侍护卫忙向他行了一礼,魏芃哪里管得,已经伸手将魏玉泱抱了下来。 魏玉泱搂着爹爹的脖子,在他脸上就亲了口,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我都想你了,要不是遇到小叔叔,我连城门都进不来。” 魏芃抱着儿子也是一通亲,喜得魏玉泱在他怀里咯咯直笑,香够了,他才问向魏茸:“出了什么事?泱儿,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没人送你吗?上次那个小玄呢?” 玉泱说道:“小玄跟着娘亲去打仗了,师祖说有山鬼就够了,把我送到京城地界他就走了。可是我进城的时候,守城的人给山鬼吓到,我说是晋王,他们不信,说我小孩子家家还敢穿紫衣蟒袍,是僭越,要找我爹娘,我让他们去东宫找,他们说我小孩子家家就要造反,想拿我可是又怕山鬼,亏得小叔叔来了。” 他口齿清楚,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原来天师让他回来见爹娘,把他扔到城外就不管了,小家伙就骑着山鬼要进城,山鬼直接就把官道的人全吓跑了,驼着他到城门时,把守兵也吓的不轻,一群人手持刀枪,将他们围住,生怕猛虎伤人。 魏玉泱大模大样的说自己是晋王,要进宫找爹去,守兵哪敢放他进去,谁也没见过晋王殿下长啥样,总不能是个小孩说是晋王就让他进城吧,何况他是骑着猛虎的。魏玉泱就拿出一块玉牌,说是宫里的信物,这东西看着珍贵,可守兵地位低下,没见过,不知道真假,而且这小孩这么一点点的小人,就敢穿紫衣蟒袍,实在是有些吓人,这实属僭越啊! 他们一边跟这小孩掰扯,一边让人去找魏茸,魏茸一听说,马上就带人冲到城门,不用多问也知道,这小屁孩妥妥的是魏芃他儿子,这张脸简直就是小一号的魏芃。 他一把抱起玉泱,一边把那些守兵全训了一顿,不认识晋王难道没见过太子吗?这张脸分辨不出来?他也不跟这些人计较,抱着玉泱就直接进宫了,他知道这孩子在皇叔和皇兄心中的份量,这么可爱的娃,自己也想要,嗯,连三肚子里有货,就照这样的给生了一个吧。 魏玉泱一口一个小叔叔的叫着,把魏茸叫的心花怒放,就差直接抱回王府先玩两天了。 魏芃在他额头上轻弹一下,说道:“学会花言巧语的哄你小叔叔了?怎么天师让你回来了?” 魏玉泱搂着他的脖子,就要爬到他肩上,边哼哧的喘着气说:“我要骑高高,老神棍说:小小妖精,你娘要回来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小妖精吗?她给你带好玩的回来了。爹爹,我娘为什么是小妖精?我怎么会是小小妖精?” 魏芃和魏茸哈的笑了起来,魏芃说道:“天师宠着你娘,说你娘聪明,鬼怪精灵的,所以说是小妖精,你是你娘的儿子,那不就是小小妖精,你跟你娘一样聪明。” 说着,已经将儿子扛在了肩上,魏玉泱得意道:“小叔叔,我比你高了。” 几个人说笑着,就到了御书房。 第756章、杨咩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玉泱的归来让原本还有些愁云笼罩的皇宫,顿时充满生气。中宫和东宫陷入了夺子之争,沐皇后抱着孩子不松手,晚上也要留在中宫看着睡觉。魏芃一个人本来就闲的无聊,想老婆想孩子,现在儿子回来了,当然想搂着睡觉,连预留的文华宫都不让他去,说孩子太小,一个人睡一个宫殿让人不放心。 母子俩每天都要为玉泱在哪里睡觉争议不休,直吵得晋武帝上头,大喝一声:“别争了!今晚跟着朕去御书房。乖孙子,祖父的御书房不比中宫、东宫差多少。” 魏芃:…… 沐皇后:…… 玉泱抓着祖父的胡子,奶声奶气的问道:“一人一天不行吗?老神棍又没说要我什么时候回去。” 众人:…… 魏芃又问:“天师还说了什么?” 魏玉泱冲他眨眨眼,说道:“老神棍说:那头拱了我家白菜的猪,一定会问你我说了什么,你告诉他,如果他能替你躲过我的霹雳,就说给他知道,哼,没有小妖精的本事,还总想打听事。” 魏芃:…… 他学天师的话跟小玄如出一辙,果然都是一字不落啊! 沐皇后又抢过孩子,柔声说道:“好孩子,那你跟祖母说,今晚跟祖母在中宫?还是跟你爹爹回东宫?” 魏玉泱咯咯笑着,搂了她脖子说道:“泱儿最喜欢皇祖母,泱儿今晚要陪着祖母。” 魏芃无语,忽然就想起他上次回来时,阴了自己那一把的事情来,他看儿子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这小子的坏心眼太多,不会又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等魏芃把儿子带回东宫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魏芃身材高大,儿子人小,个头也一点点,一大一小两个魏芃迈进东宫的大门,顿时引得宫人们好奇,平时伺候魏芃能说上话的,大着胆子凑上来问道:“殿下,这是小殿下吗?” 魏芃嗯了一声,魏玉泱已经大模大样的答道:“我是晋王魏玉泱,这几天都要住在东宫了。” 他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得意,引得宫人们笑了起来。 贾嬷嬷和成总管已经都迎了出来,见了礼之后,贾嬷嬷已经蹲下身子,将玉泱搂在怀中,欢喜道:“我的小爷,你可算回来了,你爹爹和娘亲天天想你呢。” 魏玉泱不认得她,抬眼看向魏芃,魏芃含笑:“这是咱们东宫的贾嬷嬷,也是爹爹的乳娘。这个是成总管,还有一个刘嬷嬷和韩总管,刘嬷嬷是你娘亲从侯府带来的。” 魏玉泱噢了一声,又看看周围好奇的宫女们,他忽然又笑眯了眼:“爹爹,东宫的姐姐可真漂亮,你有喜欢的吗?” 魏芃给他冷不丁问的一愣,这小子,脑子里都是什么?他笑着抱着儿子,敲敲他的小脑袋,笑骂道:“你这个小坏蛋,又想给爹爹挖坑?爹爹才不上你的当,爹爹就喜欢你娘。” 说着已经抱着他向寝殿方向而去。魏玉泱搂着他的脖子,向他身后的那些漂亮姐姐们吐吐舌尖,做了个鬼脸,大声说道:“我娘是最漂亮的,我爹爹只喜欢我娘,不喜欢别的姐姐。” 众人:…… 这孩子怕不是个妖孽吧! 舞墨已经哈哈笑着跟着魏芃而去,一边逗着玉泱,一边向魏芃讨要,这么可爱的娃,自己也想抱抱啊! 到了晚上,魏芃果然亲自带娃,看着儿子睡得四仰八叉,他怎么也看不够,啥时候女儿的毒全解了,能回来就好了,那时一家人在一起,日子才过得有滋味。 此后几天,东宫和皇宫一片热闹,魏玉泱作为调和剂,成功的将家里搞的一团喜气,东宫的内侍宫女们更是围着晋王殿下团团转,各种的讨好,这个小殿下生得可爱,人也可爱,笑眯眯的,在东宫骑着山鬼、追着孔雀,洛书和河图见到山鬼,便如孩子一般,居然也在山鬼面前打滚撒娇,山鬼舔了舔孩子,寸步不离的跟着魏玉泱。 转眼又过了几日,大军就到了京城附近,杨九林沿路令调用的各地驻军回各自驻扎安置,修整调养,静待朝廷封赏。这一路上,贺兰雪将小杨带在身边,嗯,小杨现在叫咩咩,魏苏不解,为啥叫咩咩? 贺兰雪一边哄着咩咩,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羊不是咩咩叫的吗?亲爹不认,不给起个好听的名字,那就叫咩咩呗,名字贱,好养活。” 魏苏:…… 杨九林也不是完全不看这孩子,可是每次看到他就想到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想到发生的这一串事,他实在喜欢不起来,偏血脉相连,咩咩每次看到他,都向他伸手求抱抱,杨九林通常是扭头就走,有几次喝多了,贺兰雪抱着孩子来劝解时,他才会将孩子抱在怀里,小杨跟自己有七八分的像,抱在怀里时,小杨总是心满意足的蹭着,嘴里咿呀出声,好像和他说什么,杨九林也不回应,只怔怔的看着孩子,心中一片空白。 大军到了城外,就在五军大营驻扎下来,礼部派人过来给大家安排明日入城事宜,次日才好入城朝见皇帝陛下,走一遍拓土开疆、普天同庆的流程。 傍晚的时候,魏芃穿戴整齐,令人备了车。魏玉泱笑眯眯的问道:“爹爹,你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魏芃一边让紫烟给他换着衣服,一边说道:“你是想在家等着你娘回来,还是跟爹爹去大营接你娘?” 魏玉泱在床上跳了起来,欢呼道:“我要去大营,要去接娘亲。” 魏芃把他按住,说道:“小声,咱们悄悄的把娘接回来,明早她还要回去。” 紫烟也笑道:“侯爷终于要回来了,小殿下,有没有想侯爷?” 玉泱大眼睛眨了眨,说道:“想了。我还想去大营,看看什么样子,老神棍说娘在大营可威风了。” 魏芃也笑了起来,抱起他道:“那明天你早起,求皇祖父让你上皇城,看看你娘和几位伯父威风凛凛的样子。” 第757章、坑爹的小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当晚,东宫的马车就出城到了大营,他来的悄悄,不许人声张,大营的守兵一看太子爷来了,想要通报都被拦下,众军士知道太子宠妻,想来是要给娘娘一个惊喜,这不,还带着晋王一起,可是一想到娘娘还抱着个小的,众人心里就打起鼓,这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啊! 贺兰雪在房中已经给小杨换了干净的衣服,想着天再晚些时,就悄悄进城,将杨咩咩送回东宫,不然抱着孩子进城吗?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实在不放心,温杯四人是有军衔在身的,这次也都立了功,她是想让她们一同进宫受赏。 杨咩咩已经吃了奶,也添加了米糊,正在榻上跟她玩的开心,咯咯笑地欢快。 魏玉泱瞪大眼睛,娘的房里有个小娃娃?他抬头看看爹爹,爹爹脸上带着笑,向一脸笑意的品茗摆手,品茗已经推开房门,一阵风吹进,贺兰雪心灵感应一般,猛然回头,只见魏芃手里牵着个小娃娃,正笑吟吟的从外面进来。 她忍不住欢呼,跳起来已经扑在了他怀中。魏芃将她紧紧抱着,柔声说道:“恭迎太子妃凯旋回朝。” 贺兰雪扭动身子,娇哼了一声,哼道:“你来都不提前告诉我。” 魏芃在她额上轻吻一下,说道:“给你个惊喜,太子妃受累了。” 身边一个小手拉扯着她的衣襟:“娘,娘,我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贺兰雪失笑,这才想起,魏芃领着个小娃娃,不用说,是自家那个小妖孽。此时,小妖孽一脸的委屈,扁着小嘴轻轻摇晃着她的衣服:“娘只要爹爹,都不理泱儿,泱儿巴巴的来找娘,娘都不喜欢。” 贺兰雪忙抱起儿子,亲了亲,连声说道:“娘是欢喜的晕了头,泱儿乖,娘打仗的时候都在想你,天天睡在天师身边,有没有?” 玉泱用力点头:“天师让我回来看你,说你打了大胜仗,皇祖父欢喜的紧,还说你给我带了好玩的回来。娘,好玩的在哪里?” 贺兰雪愕然,好玩的?自己打仗去的,西梁都成那样了,哪有什么好玩的带回来?榻上的杨咩咩发出呀呀的声音,三人转头看过去,杨咩咩翻了个身,正在爬着。 魏芃用眼神向她询问,贺兰雪点头,抱着儿子直到榻旁,放下儿子,又抱起杨咩咩,向儿子说道:“泱儿在东宫有没有人陪你玩?你闷不闷?” 玉泱摇头:“不闷,东宫有好多漂亮姐姐陪泱儿玩。” “漂亮姐姐?”贺兰雪狐疑的看向魏芃,魏芃擦汗,这坑爹的熊孩子啊!你见了你亲娘能不能说点别的? 玉泱一脸的人畜无伤:“对啊!东宫的漂亮姐姐有好多呢,都喜欢哄泱儿玩,也喜欢在爹爹面前玩,娘,她们不如你漂亮,爹爹不会喜欢吧。” 贺兰雪暴怒,放下两个孩子,逼近魏芃,低叫道:“魏!芃!你都干了什么?” 魏芃连连后退,神情窘迫:“你别听泱儿胡说,我啥也没干,泱儿,你胡说些什么?” 品茗等人听得里面好像不对,忙冲了进来,只见贺兰雪一脸怒气,眼看就要动手的样子,太子爷给逼的不断躲闪,魏玉泱却趴在榻上,去玩杨咩咩了。 品茗忙冲过去抱起魏玉泱,润茶抱起杨咩咩,温杯和沁香忙拦住贺兰雪,魏玉泱咯咯笑道:“娘,爹爹说他只喜欢你一个。” 众人:…… 这孩子这是来挑唆父母打架的? 魏芃火大,指着帐外说道:“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抱出去,早知道就不带他来了。” 温杯四人已经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抱着两个孩子先出了房间,顺手还关上了房门。门外,传来品茗的声音:“小殿下,你挑唆殿下和侯爷吵架了?” 魏玉泱否认:“什么是挑唆呀?漂亮姐姐,你是我娘身边的人吗?不会在我爹爹眼前玩吧?” 众人:…… 温杯笑道:“殿下,你爹爹是你娘一个人的,你放心吧,你这样说话,侯爷会打人的。” 魏玉泱的声音有些兴奋:“漂亮姐姐,我娘和我爹谁厉害?” 众人:…… 好吧,他是想挑事来的。 魏芃也是一脸的无辜:“你看,你儿子就是个妖孽,他是存心的。” 贺兰雪抚额,这孩子确实不寻常,这坏心眼太多了。魏芃搂了她,用力抱了抱,这一年多的思念牵肠挂肚,现在,他就恨不得将人揉碎了混在自己的身体了。 两人拥立良久这才分开,魏芃轻轻抚摸着她脸颊,呢喃道:“瘦了,伤的重吗?好了没有?” 贺兰雪嗯了一声,魏芃揉揉她脑袋,微笑道:“一会咱们回去再说,我还有事要叮嘱你们。” 说着令人去叫杨九林、魏苏和魏俊楼。 不料除了这三人,他们身后跟来的那人见的魏芃,倒身就拜,这人的身形怎的这样熟悉,身后的舞墨眼圈微红,这人已经抬起头,哽咽道:“殿下,属下回来了。” 魏芃不由惊喜:“洗砚?你是洗砚?你还活着?”说着一把拉起他。 洗砚抹了把眼角,说道:“说来话长,属下给巨木砸伤了头,抱着巨木被泥水冲走,后来遇到兰若,她救了我,可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就跟她辗转去了西梁,当了……当了山贼,后来又遇到娘娘西征,兰若和温杯姑娘联手治好了我,这才得以回来。” 魏芃大喜,用力捶了他的肩,说道:“好小子,你也是个命大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就是阿雪说的神秘大礼?”说着看向贺兰雪,贺兰雪含笑点头,当日遇到洗砚,她们也觉得意外,兰若的针法不能完全去除他脑子里的淤血,温杯就与她一同参详,试了几次,最终将血块化掉,洗砚这才恢复了记忆。 几人说了一会,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舞墨洗砚也不多耽误,退出了贺兰雪的房间,魏芃这才将这些日子朝中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知道。 这一年多来,大事不少,围绕西征的目前最重要的不过几点,却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 第758章、先给洗白再说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眼下大家最关心的不过是杨九林处置,和慕容兄妹的安顿。慕容云渡倒是好办,通常封侯便是,对于他的为难之处是来自他内心的坎,这次报仇之战实在太血腥,太惨烈,超出了寻常战争的冲击,加上父母亲人的死状,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是杨九林的问题才是大问题。杨九林的请罪折子被晋武帝压着没放,连魏芃也没有看到,至于他想怎么处置,谁也没说,魏芃也不知道。 几人一筹莫展,这要怎么办呢?完全没有应对的方向。魏芃安慰道:“父皇一向看重你,再说这事也不怪你,阿雪把故事也编的还算圆满。” 这些日子对杨九林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对于皇帝要怎么处置他都无所谓,只是心里堵的难受,整个人憔悴不堪,哪有往日风神如玉的样子。听魏芃这样说,他只淡淡的说道:“皇上怎样处置都好,夺爵、下诏狱、处斩!我都认,只要别牵扯祖父、母亲和家人就好。” 魏苏给魏芃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多说了,魏芃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义,但看着杨九林一副的生无可恋,可还是住了口。 杨九林苦笑:“这次西征,死伤不少,尤其是都城之战,阿苏和唐培都差点折损进去,把三军都安置好就叩谢皇恩了,至于我的死活又有什么要紧?” 气氛压抑,魏芃忽然冷笑,一把拎过他,咬牙道:“你这事根本不算事,鬼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事儿是冲杨家还是冲阿雪来的,现在满京城传的沸沸扬扬,说那孩子是阿雪跟你生的,老子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你特么绿了太子,本事实在不小,来来,先把这些事给我抹白了,再说别的。” 他大概也看出杨九林的心思,这次的胜仗根本不足弥补他内心那种、恶心的想死的念头。 啥?几人愕然,这都发生了啥。魏俊楼叫道:“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军中都知道,这孩子是顺和的,堂嫂一早就那样给大家解释的。怎么还能传成这样?” 魏苏已经摆手制止他,说道:“别急别急,这事没这么简单吧,阿芃说的没错,不知道是冲杨家还是弟妹来的,咱们人这么多,为啥偏偏传出是他俩,这里有古怪。” 魏芃也收起那一脸的气愤,说道:“这事御史已经递了折子到御前,父皇气的不轻,明显的以讹传讹,他们还这样乐此不疲,若真是军中传出来的,那各营将士还要再筛一遍。试想,若你们当初没有一早就把事情报到父皇那里,这次不就坐实了孩子的出身不明?就算滴血验亲跟阿雪没关系,可这到底是皇家丑闻,所以咱们还是要小心。” 魏俊楼点头:“这次还是让文渊久、文慕玄、魏锦辰、魏翎跑了,安知不是他们背后捣鬼?” 贺兰雪一直没有做声,心里也是各种的盘算,这到底哪出了问题。几人聊了好久,她才说道:“咩咩先送回东宫吧,阿芃,你来的正好,我原想着晚一会骑马进城,把咩咩送回去,现在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明天一早我还要赶过来。” “咩咩?”魏芃不明白,这是什么?小杨的名字? 贺兰雪一边让人把孩子抱回来,一边点头:“对啊,小杨叫咩咩,羊不都是这样叫的吗?要不回头殿下给赐个名字?”说着抱过杨咩咩。 魏芃啼笑皆非,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杨九林,又看看杨咩咩,伸手抱了过来,魏玉泱搂着他的大腿仰面笑道:“爹爹,弟弟好好玩,老神棍说娘给我带好玩的回来了,是这个吗?” 贺兰雪轻敲他的脑袋,嗔道:“胡说,人能玩吗?娘把弟弟带回东宫,你是哥哥,这几天娘和爹爹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你替娘陪着弟弟玩好不好?” 魏玉泱用力点头:“好,我带弟弟骑大老虎,娘娘,你的狐狸也给我好不好?他刚才舔我了。” 贺兰雪摸摸他的头说道:“你在天师身边要狐狸干嘛?那是爹爹送给娘的,不能给你,你让爹爹再给你捉。” “爹爹不喜欢泱儿,不给泱儿捉,爹爹只喜欢娘亲。”他奶声奶气的答。 众人:…… 魏芃喜欢孩子,抱着杨咩咩吸了吸,杨咩咩给痒地咯咯直笑,他瞟了杨九林一眼,说道:“我们要回去了,你不抱抱?转眼就长大,想抱都没的抱了。” 玉泱已经抓着他的袍摆向他身上爬,嘟囔道:“爹爹抱泱儿吧,我才是你儿子。” 杨九林无法,只得接过咩咩,咩咩搂了他的脖子,呀呀说着啥,然后头一歪,靠在他肩头,脸上一脸的满足。 魏苏几人心中不忍,这孩子很好很可爱,一路上贺兰雪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显摆,还让孩子与他多亲近,父子血脉,咩咩见了他也比见到别人亲的多,可偏偏亲爹超级不待见他,这孩子血统高贵,父亲是国公,母亲是公主,哪里差?被生生当成了弃儿。 玉泱也这样趴在魏芃肩头,指着他们说道:“爹爹,伯伯是不是不喜欢弟弟?咱们把弟弟抱走吧,我想玩弟弟。” 贺兰雪果然黑了脸,一抱抢过咩咩,说道:“抱走,咩咩又不是没人要,泱儿,咱们现在就回宫,晚上你和咩咩睡好不好?” 玉泱用力说着好。贺兰雪令温杯等人收拾咩咩的东西,又找了车安置乳娘,自己抱着孩子就走,咩咩看着杨九林,哇的哭了起来,伸手向他抓来,嘴里依稀是说:抱,抱。 贺兰雪不理会,已经抱着孩子走了。 魏芃拍拍他,抱着玉泱快步追上,魏苏兄弟也叹气,拍拍他肩,说道:“咩咩的去留,你也要有个打算,回去跟杨夫人商量商量,到底是你们杨家的曾孙。” 等上了车,贺兰雪才又向他说起杨九林不喜欢这孩子,说什么不肯认,咩咩躺在她身边,玉泱便趴在他边上逗着他,贺兰雪倚在魏芃怀中,说起西征的经过。 第759章、人间四月芳菲满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说到那些被坑杀的士兵和望月阁的红墙时,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声音也带着颤抖:“两国厮杀也不过如此,无论咱们与北狄怎样不死不休的打仗,屠城也好,咱们是所针对的,北狄屠城,士兵吃了婴儿,而西梁,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手,那望月阁阴森恐怖,便是我,都不敢在那里久呆,阿芃,那是人间炼狱一样的存在,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歹毒的人心。西梁其实一直是他在把持朝政,他何必用这样的方式残杀自己的兄长。” 魏芃将她抱紧,在她耳边柔声说道:“都过去了,现在西梁已经归顺咱们,以后都不会有这样凶残的事情发生,我也不会再让你去打仗,好不好?” 贺兰雪点着头,西征给他们大多数带来了心理阴影,太过凶残太过血腥。 回到东宫时,夜色已深,魏玉泱和杨咩咩都睡着了,夫妻俩不假人手,一人一个,抱着回去。东宫的内侍宫人直接就惊了,太子爷将那个小孽种也接回来了?这是准备认下养在东宫?我的那个天,太子爷宠妻无边,连她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也能认下?还是因为惧怕天师? 这些私下议论,夫妻俩并没听到,当晚就将两个孩子安置在寝宫的偏殿,让天一等人小心照应,狐狸也守在他们床边。 紫烟等人见到贺兰雪回来,欣喜万分,忙给她准备宵夜和热水,让她好好泡个澡,吃点东西好歇着。 刘嬷嬷更是看着她直掉泪,一劲说她瘦了,精神也不如从前,又埋怨魏芃不早说要接娘娘回来,不然还可以做点汤水让娘娘好好补补。 贺兰雪心中感动,笑着拍拍她手说道:“嬷嬷放心,我明天一早还要回大营,明天再让他们给好好做点好不好?我哪有瘦,我都带着厨子的。” 等她洗漱完毕,魏芃也不让人再来打扰,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大概是回到自己的地盘,魏芃的怀抱又过于安全,贺兰雪很快就进入梦乡,魏芃睡不着,想着她说的那些事,又想想明天可能要面对的诘问,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这是自己宠在手心的人,却偏偏要受这些苦楚,说到底都是自己无能。 他一手支着额头,一手轻揽着老婆,灯光下,贺兰雪的眉头紧皱着,额头上也冒出细微的汗珠,他微怔,做梦了?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年梦中看到她受困的样子来,难道她又梦魇了? 他正想叫醒她,贺兰雪已经猛的坐起,惊慌的叫道:“咩咩,咩咩呢?” 魏芃忙将她抱住,安抚道:“别怕别怕,咩咩在睡觉,有人守着呢,怎么了?做恶梦了?” 贺兰雪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就哭了起来,她搂着魏芃的脖子呜咽道:“我梦到九林杀了他,那天如果不是我看到他就想起泱儿和长乐,如果不是我反应快,九林就已经摔死他了。他这么厌弃这个孩子,无论怎样,咩咩到底是他的亲骨肉,我怕他杀了咩咩。” 魏芃也愣住了,怪不得她这么小心这个孩子,可是他很明白杨九林的心思,如果自己的阿雪真的跟别人生孩子,自己可能也想杀了那孽种。他身子一僵,想起了上辈子,自己疑她,才害死了她。 他猛的将贺兰雪紧紧搂在怀中,低声说道:“别怕,这孩子他不养,咱们就养着,莫说是他和顺和的孩子,就算真是你的,我也养。阿雪,此生我都不会再疑你。” 次日一早,贺兰雪天刚亮就出城去了大营,咩咩给天一看着,除了奶娘和心腹的嬷嬷宫女,任何人不能靠近,魏玉泱给魏芃带在身边,魏芃答应他要让他看看母亲威风凛凛的样子,于是便一早先带他去给皇曾祖母、皇祖父母去请安,路上一个小小的暗示,玉泱小朋友就心领神会,把三位长辈哄的心花怒放,然后又夸赞大营里的军士如何威武,不知道今天母妃进城会不会也这么神气。 未了,还问向祖父:“皇祖父,孙儿能跟着您一起去看看咱们大晋将士的威风吗?” 晋武帝明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还是没忍住拒绝,笑着说道:“皇祖父要去早朝,跟那些大臣们一起去受礼,你现在还小,祖父总不能抱着你去上朝吧?这样吧,你爹爹带你去皇城上等着怎样?等皇祖父忙完正事,就带着百官去城墙上找你。” 玉泱乐的直拍手,晋武帝又板了脸,说道:“只一样,你不许在城墙上吵嚷捣乱,你是皇祖父的乖孙儿,还是咱们的晋王,在百官面前,你得给祖父拿出个稳重样子来,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玉泱用力点头,沐皇后忍不住笑着伸手掐了他的小脸,说道:“泱儿快快长大,到时跟着你爹爹上朝,替你祖父分忧。” 玉泱嘟了嘴,说道:“我去打北狄,娘说他们吃过咱们的婴儿,我要保护咩咩,不许人吃他。” 咩咩?晋武帝和沐皇后不懂,魏芃尴尬道:“就是九林那个孩子,阿雪叫他咩咩……” 晋武帝夫妻相视,哭笑不得。 大军进城又引来京城百姓的欢呼,大晋这几年对外的战争中,除了北狄是反击,其他的这两次大战都是扩张性的,东燕羞辱天朝,自取灭亡,而西梁是朝廷顶着压力,为着梁景帝的托孤,加上西梁内乱的惨烈,不得已才出的兵,谁知也将西梁收入版图,如此,大晋的地域比开国之初,多了三分之一有余,这可说是大晋历史上辉煌的一代。 大军盔明甲亮声势浩大的走向皇城,两边百姓议论欢呼不断,茶楼酒肆里也人头攒动,有些熟悉的面孔也在向他们招手。 沐子戈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茶楼有张熟悉的面孔正含笑看着他,这一年多不见,这人又沉静了一些,原本知性端庄的样子,如今多了些干练,那人向他投来一个关切的、询问的眼神,沐子戈微微摇头,又点了点。 那人笑了,如这人间四月天,芳菲满天。 第760章、水浅王八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几位主将的脸上不如从前那样意气风发,这简直是赢了仗输了人,鬼知道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周围百姓有向他们打招呼道贺恭喜的,他们也都只是随意的应付一下,勉强打起精神,做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叫道:“贺兰雪,你和杨九林生的那个孩子呢?枉费太子爷这么宠你,你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人群顿时哗然,这事一直只是传言,怎的今天有人就这样当众喊了出来?杨九林、贺兰雪、魏俊楼等人也是脸色大变,昨晚魏芃就说了这事,想不到有人居然敢在大军进城朝拜的时候公然叫嚣出来,这是想直接败坏了他们两人的名声啊! 几人转头看向人群,人群中已经一片骚乱,那人钻入人群,不等有人来捉,就已经不见踪迹。 贺兰雪和杨九林相视,却多了些尴尬,这明明知道是谣传,可怕的会深入人心,而那肇事的人却抓不住,这众目睽睽之下,真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魏俊楼冷笑,说道:“别心虚,你们越心虚,越着了人家的道。走,皇叔自有公断。” 贺兰雪气的脸色铁青,有意无意的打个手势,杨九林等人会意,也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大军一顿之后,继续向前。走不多远,人群又有人呼喝道:“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杨九林的谁又知道?你们……” 一语未了,几道灰色、黑色身影骤然而止,将那人死死按住,那人被按的动弹不得,接着吱唔两声,嘴里被塞进了东西,贺兰雪的声音冷冷的说道:“留着活口,送去金吾卫,给太子爷好好审审。” 有人应了一声,已经拎着个粗布衣裳的人纵身上房,向刑狱司的方向去了。这显然是贺兰雪和杨九林身边的暗卫在做事,她冷笑:“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跳出来,这是逼着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灭他们吗?” 有了暗卫出手捉人,人群中安分了很多,窃窃私语不时传入耳中,有打听这事是不是真的,也有说杨国公不是这样的人,还有说太子妃跟太子爷青梅竹马,等了十年,这情分不一般,不会出这样的事。也有人说不是杨国公谁知道会不会是其他人,这次出征的几位身份地位相貌功夫都不坏,又有人反对,说这世上的男子,论地位,谁比太子爷更尊贵?论相貌和功夫,除了杨九林谁能和他比?太子妃犯得着? 一时间,这欢迎大军凯旋的百姓就开启了八卦模式,偏这几个人都是耳聪目明的,听的清楚,直气得贺兰雪要吐血,杨九林也黑了脸,魏家兄弟头大,这种事在大街上一传扬,想洗白就真的很难了。 倒是沐子戈哈的笑了出来,低声说道:“九林,你的人气不错啊!这么多年了,大家对你还是这样青眼有加,啧啧,从前就一直是你和阿芃压着大家的风头,害我们都找不到老婆,想不到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兄弟们的拦路虎,而且胆子越来越大,连太子妃都敢下手,哈哈,当初屏姨怎么能跟皇姑母给他们订了娃娃亲呢?不然你也有机会不是?” 众人:…… 杨九林气的要晕倒,没心思跟他斗嘴,贺兰雪转头怒目:“沐!子!戈!你好歹是我伯兄,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我特么……你等着,将来我要是让你顺利成亲,我就不是贺兰雪。” 众人:…… 沐子戈笑了起来,可转眼笑容消失,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讪笑道:“我就是说说,九林哪里有阿芃好?阿芃对你痴心一片,他才是你的良人啊!” 这边的事情传的飞快,不等大军到了皇城下,消息就已经传到晋武帝和魏芃这里,魏芃带着娃在城墙上远远眺望,魏玉泱个子小,有人给他垫了矮几,他踩着矮几,从垛口向外看,远远看着飞舞的大旗,他不认得上面的字,可是看到几面黑色、紫色的大旗中,夹杂着一面黄色旗帜。.. 他仰面向魏芃说道:“爹爹,那个黄色旗子下面就是娘亲了吗?” 魏芃嗯了一声,说道:“你娘是替爹爹去打仗的,所以皇祖父让她用了东平侯的凤旗。” 魏玉泱又说道:“老神棍说,我娘可厉害了,给自己挣了爵位,说只有她能打败兀图尔术,所以这次兀图尔术都没敢出门。” 魏芃不解,为什么只有她能打败呢?魏玉泱认真的说道:“他怕我娘,如果我娘在他那吃亏了,老神棍要拆了他家。” 魏芃:…… 他好像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是,这次西征,本来慕容丙理也是邀请过北狄助阵的,可是兀图尔术被天师恐吓了,没敢出手。他抚额,这样也好,不然这次不知道会打成么样,自己不在她身边,又有这样的强敌出没实在让人不放心。 可转眼,就有羽林卫的军士传来大街上的消息,魏芃顿时黑了脸,这些人真是该死,这是要置阿雪于死地,他招手叫过身后的护卫,让他去刑狱司传话,人若死了,当值的这些人全部给他陪葬,他要亲自去审问这个大胆的狂徒。 时辰将近时,晋武帝也带着文武百官来城楼上相迎,魏芃忙给他行礼,魏玉泱也从矮几上跳下来,规规矩矩的向他行了礼。诸臣看到这个穿着紫衣蟒袍的小人,相貌酷似魏芃,明明自己还是个奶娃娃,却挺直小身板,守着规矩礼数,婴儿肥的小脸上,拿着一副一本正经。 群臣不由好笑,杨青山已经悄悄向他招手,魏玉泱看看魏芃,魏芃低声解释,这是咩咩的曾祖父,是郡王。魏玉泱一脸的苦恼,不知道要怎样称呼,最后,他走到杨青山面前,奶声奶气的说道:“郡王曾爷爷好。” 群臣笑了起来,杨青山已经笑着蹲下身来,摸摸他的小脸说道:“晋王殿下好。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魏玉泱昂首,傲然说道:“我娘和叔伯们凯旋回来,我要看看他们的样子,以后我长大了,要去打北狄,不许他们吃掉咩咩,要比他们还威风。” 第761章、不敢居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杨青山神情一暗,杨九林在书信中说到过咩咩,看来现在孩子是在东宫。陈叶敏也轻叹一声,这事女儿已经悄悄知会了他,实在是棘手啊! 旁人并不知道,林亿赞道:“殿下小小年纪就知道要打北狄,呵呵,陛下,江山代有才人出,殿下有这样的志气,何愁咱们大晋将来不会一统四方。” 晋武帝含笑抚须,让他到自己身边来,又向群臣笑道:“这孩子实在讨人欢心,一早就要来看大军回城,想必他母亲凯旋,他心里也觉得与有荣焉。” 说话时,君臣已经到了垛口,晋武帝让魏芃抱着孩子仍然站到矮几上看热闹。远远的,大军气势昂然,步伐有序到了城墙下,杨九林等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杨九林朗声说道:“臣杨九林奉旨率兵西征,历时一年有余,幸不辱命,得西征大捷而归,特向吾皇陛下复命,恭祝吾皇陛下万岁!” 三军齐声说道:“恭祝吾皇陛下万岁!”声音震天,气势恢弘。 魏玉泱轻声赞叹:“爹爹,我娘他们可真威风啊!” 魏芃轻声解释:“大军凯旋,气势当然不同,打仗的时候就是要打个气势,自己心虚气弱了,那便输了一半,自己有本事便是有底气,从气势上压倒对手,胜算也就更大一些。” 魏玉泱想了半天,说道:“就是老神棍说的那个,没给人打死先吓死了?” 魏芃抿嘴微笑,摸摸他的脑袋,天师大人都在教他些什么呢? 晋武帝摆手,内侍高声说了免,诸将士才直起身来,内侍又捧上一道圣旨,笑着递到魏芃身边,魏芃叮嘱魏玉泱不要乱跑,那边晋武帝已经笑着说道:“安国公此去辛苦了,此次平定西梁内乱,还百姓一个清平,诸位功不可没,西梁太子慕容云渡心地纯良,不忍百姓遭遇,将西梁托付大晋,此百姓之幸。太子,这道圣旨你来宣读吧。” 魏芃应了是,展开圣旨,大声宣读起来。 这圣旨文藻华丽,总结意思就是慕容丙理置百姓死活于不顾,害死兄长,逼迫大臣,滥杀无辜,致使西梁民不聊生,诸反王与之对峙,使西梁陷入战火,生灵涂炭,大晋受梁景帝托付,助太子慕容云渡平定内乱,慕容云渡为百姓计,归顺大晋,以图百姓安居乐业。 有这些铺垫后,封慕容云渡为西贤王,赫连乐山为忠勇侯,杨九林、贺兰雪、魏俊楼、魏苏四人一概没提,所有阵亡将官,追封三级,着令按品级大葬,并赏赐家眷,张信的妻子还被封了诰命,沐子戈等人本是有品级的武将,加封一级,另有赏赐,这些人也包括闻霜、温杯等人。 他们四个原本就已经身居高位,已经贵无可封。 诸兵将齐声谢恩,大殿中设了庆功酒,杨九林等人便又一同解甲入宫。魏芃让舞墨和天一小心护送魏玉泱回东宫,谁知魏玉泱等人都走了之后,拖着舞墨和天一候在宫门口,等贺兰雪等人解了盔甲兵器,更衣换了官服到宫门时,魏玉泱已经蹦蹦跳跳到她面前。 他伸手摸着母亲身上的麒麟纹样,一脸的艳羡:“娘,你穿盔甲的样子真威风,我长大也要穿。” 贺兰雪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脸,心中烦闷稍减,含笑说道:“泱儿乖,娘要去处理正事,你跟舞墨和天一先回东宫,帮娘照看好咩咩,好不好?” 说到这时,不由又有些气苦,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了,魏玉泱搂了她脖子,亲了她的脸颊一口,说道:“我去跟咩咩玩,娘,你打了胜仗怎么还不高兴?有人欺负你了吗?我去打他。”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魏玉泱拎了起来,哼道:“小屁孩,刚会跑就想去打人?你娘有你爹护着呢,稀罕你来管?别耽误你娘的时间,一会你爹爹要出来打你了。” 魏玉泱不停的扭动身子,回头看来的那人,想去抓他,可又腿短胳膊短,说什么也碰不到衣脚,他叫道:“苡伯父苡伯父,你欺负小孩。” 魏苡已经将他甩给舞墨,舞墨笑着接住,不容他多说,顶在肩上就走。这小孩是个话痨,太能叨叨了,哪里有一丝太子爷的稳重。 远远的还听见魏玉泱的声音在叫:“苡伯父,我要告诉我爹爹。” 几人好笑,这孩子还真是讨人喜欢,魏苏有意无意的向魏俊楼说道:“俊楼,等过了这两天,把你儿子女儿也抱来玩玩怎样?” 魏苡甩他白眼,说道:“羡慕别人的儿子,自己不抓紧娶妻?”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崇明殿。晋武帝对这些人大加赞赏,慕容云渡伤了神,内伤未愈,脸色也显然苍白,此时已经换上紫衣蟒袍,站在阶下,显得格外憔悴。 而其他几人也都没有战胜之后的喜悦,晋武帝当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多说什么,神情也恢复了淡然,含笑向他们四个说道:“这次你们都立了大功,可是你们个个都在高位,朕也不知道还能怎样封赏你们,你们倒说说看,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不出格,朕便允你们。” 这倒让大家颇感意外,这次的圣旨中单单对他们四个没有封赏,群臣也一直感到好奇,不知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让他们自己挑,这可是天大的恩典,皇上说的没错,他们几个均是身居高位,太子妃、王爷、国公,最差的是王府世子,这加官进爵的事,确实没法做,那他们几个会要啥赏赐呢? 谁知四人并没开口,倒是魏苏打破了这个局面,笑道:“臣等是魏家的子侄,为自家江山出力,还要什么赏赐?西征大捷不过是安国公和康王弟指挥调度得力,三军齐心协力,臣不敢居功,这功劳也是他们的。” 魏俊楼也连连点头,向上说道:“皇上,世子所言极是,若不是安国公指挥得力,哪有这么容易就打下来,安国公功不可没。臣不敢居功。” 第762章、论功不论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众人又看向贺兰雪,贺兰雪含笑,退后一步,显然也不准备说什么了。众人相视不解,他们这是把功劳全给杨九林?他们就不怕他功高震主?众人目光又看向杨九林。 晋武帝脸上笑意变得耐人寻味,他们几个倒是齐心的很,难道在臣民们眼中,自己已经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了? 他的笑容也给御阶下的人看到,咦?皇上这笑容颇有深意,难道…… 杨九林已经跪地向晋武帝叩头说道:“皇上,虽然西征大捷,然臣身为三军统帅,未能律己,致铸下大错,臣罪无可恕,但求皇上看在臣多年为国尽忠,万望罪不及家人,所有罪责臣一人担当,求皇上恩准。” 群臣开始窃窃私语,杨九林能犯什么连累满门的罪?难道跟贺兰雪那事是真的? 晋武帝停了片刻,才说道:“你先起来吧,今日大捷庆功,只论功,不论过,旁的事明日再议不晚。” 杨九林谢了恩,起身又站在一边。魏俊楼看了眼杨九林,上前一步躬身向上说道:“皇上,若说臣想要什么赏赐,臣求皇上……” 一语未了,已经给晋武帝摆手制止,魏苏和贺兰雪见状,才说了声“皇上”就被晋武帝打断:“你们想求的事情朕心里知道,朕也会有决断,你们就不要浪费这讨赏的机会了。” 三人知道没什么可以再为杨九林讲情的了,不由也有些黯然,皇上到底要怎样处置九林呢? 魏苏率先开口:“皇上,臣并无所求。”魏俊楼也随声附和,自己都承了王位,还要啥?好好活着就成。 晋武帝又看向贺兰雪,这孩子今天状态很不正常,恹恹的,显然是强打精神,看来给难道是给大街上那几人气的?这傻孩子,有自己和芃儿给她撑腰,有什么可以担心? 他轻咳一声,向她问道:“太子妃,你也无所求吗?” 贺兰雪回过神来,抬眼说道:“臣……只求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四海之内再无兵戈。” 晋武帝意外,她竟然想的是这个。 林亿赞道:“太子妃心系百姓,胸有乾坤,可敬可赞。” 晋武帝反问:“朕看到你发回的折子,你已经从滇西、赣南一带调拨粮种去了西梁郡?” 贺兰雪答道:“陛下恕臣僭越。西征一战,原西梁境内,虽不至于十室九空,但……但死的人太多了,几路反王与慕容丙理相互虐杀士兵,西梁郡百姓锐减,因为缺少军粮,臣等不得已抢劫梁兵的粮草,使得梁兵又去抢劫百姓的粮食,虽然臣等已经将抢来的粮食送还部分给百姓,但今春西梁郡还是有饥荒民乱,臣便调拨了部分粮种去西梁郡,以确保今年西梁郡的收成。” 晋武帝微微点头,说道:“于民生有益,不算你僭越。” 户部尚书已经向晋武帝说道:“皇上,户部调拨的也都已经到位,大司农也安排了农官去当地指导监督,殿下就地取材因地制宜,此举大益。” 贺兰雪完全心不在焉,轻轻摇头,幽幽地说道:“小梁王是荒淫无道,而慕容丙理是虐杀成性,西梁有多少人能被他这样屠杀?边境有难民逃向附近的州郡,若给他的人抓住,也会就地斩杀,更不要说……被他虐杀的官员和……如今既然西梁已经归属咱们大晋,臣只想再没有战事杀戮。” 群臣默然,看来当时西梁的战事实在惨烈,以至于这个横扫东燕的女杀神也会有这样的感慨。 晋武帝轻叹,说道:“六部已经对西梁郡做了安排,朕也会给百姓一个安宁的。” 贺兰雪忽然又说道:“父皇,臣还有一个请求,臣请辞京卫营指挥使一职,以免阻了贤臣的道路,为人臣,臣已竭尽所能恪尽职守,而为人妻,臣却未能尽妻子本分,所以请辞。” 这下君臣大感意外,这事她提前也没给魏芃说过,魏芃也有些不解,她怎么忽然想辞官了?她不是一直想做官来着吗? 杜国忠忍不住问道:“殿下,若北狄再次进犯呢?” 贺兰雪淡淡的答:“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尹京彦低声赞道:“好一个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贺兰雪微笑,向晋武帝道:“若大晋再起战事,臣也自当重披战甲,护民安康。” 晋武帝思索着,点头道:“准。咱们大晋虽然不禁女子为官,可如今咱们兵强马壮,何须你一个女子总是冲锋在前,你的爵位是自己挣来的,这个朕不会动,指挥使一职让与其他儿郎也好,你好好歇歇吧。”儿媳妇是个思虑周全的,如今功成身退, 贺兰雪忙谢了恩,退在一边。 御史中,忽然有人出列说道:“皇上,东平侯为国征战劳苦功高,可谓功高盖世,可她身为太子正妃,难道就可以倚仗天师的庇佑、倚仗军功,可以不守妇道,与他人苟且私通?还请皇上早做决断,以正纲常。” 群臣震惊,这事虽然他们御史说了几次,可今天到底是大家凯旋的庆功日子,御史就这样又说出来了?他们是不准备给太子妃留下一点颜面了? 连康急道:“姚大人,你可不要这样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 御史姚夏冷笑:“连国公,你这是要替你女儿辩白吗?” 魏芃大怒,斥道:“姚御史,太子妃可是你能随意抹黑的?” 晋武帝摆手制止,说道:“朕刚才说了,今日只论功不论过,旁的事明日再议,今日大军凯旋,朕不想给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坏了大家的心情。” 姚夏跪倒在地,叩头道:“皇上,太子妃的所为事关皇家体面,如此秽乱宫闱……” 晋武帝已经沉了脸,冷冷说道:“朕早说过,这事是有人故意抹黑还是太子妃行为不端,朕自有决断,姚御史非要今日来给朕辩个清白出来吗?” 姚夏答道:“皇上,御史有监察百官的职责,臣实在不敢渎职。” 第763章、闹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武帝对这些御史的捕风捉影实在没什么好态度,声音又冷了几分:“你是要替朕来断这些事情?还是你比太子更了解太子妃?” 姚夏叩头:“陛下明鉴,若太子妃行为端正,又怎会有此事传扬?” 晋武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朕说了,今天只论功不论过,更不要说这些没凭没据的事儿,姚御史,朕劝你还是不要人云亦云,捕风捉影。” 姚夏说道:“陛下,太子正妃是未来的国母,品行不端,德行有亏,怎能母仪天下?何况杨国公手握重兵,此次凯旋,王爷和世子都将军功让出,便是为保他们二人的丑事不被责罚,安知没有结党营私之嫌。” 杨九林怒道:“姚大人,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杨某自问无愧天地,不知你嘴里的丑事又有何凭据。” 姚夏冷笑:“国公爷,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呢?可敢抱来一见?” 杨九林还要说什么,晋武帝已经开了口:“怎么?朕说的今日只论功不论过,你们都不懂吗?” 杨九林忙停了口,贺兰雪已气红了眼圈,心里不爽,但晋武帝不同惠文帝,自己不想又哭又闹的来解决这事,这样无异于给他们父子增加压力,她抿紧嘴,一言不发,魏芃可按捺不住了,走下御阶想要说什么。 晋武帝横了他一眼,根本没他开口的机会,说道:“崇安殿摆了庆功宴,诸卿随朕同往吧。” 诸臣忙齐声应下,晋武帝已经走下台阶,向外走去,魏芃狠狠瞪了姚夏一眼,紧跟父亲身后,经过杨九林等人身边时,晋武帝含笑,说道:“安国公,你且给朕说说,驼峰岭听说打得艰苦,你们怎样取胜的。” 杨九林忙应了声,跟在他身后向外也走,姚夏见状,还想说什么,晋武帝淡淡说道:“姚御史既然这么喜欢跪着,那就跪够一个时辰再回府吧。” 姚夏身子僵住,眼前是魏芃牵了贺兰雪的手,衣袖一甩,飘然离去。身边诸臣鱼贯而出,有人轻叹,说道:“御史大人,您何必今天非要触陛下的霉头呢?” 连康更是气哼哼的说道:“太子妃向来光明磊落,你以为陛下会听你们随意污蔑?笑话!” 姚夏后背冷汗流了下来,可还是大声说道:“陛下,东平侯行为不端,实在不堪重任啊皇上!” 但晋武帝等人早出了崇明殿,魏芃便在贺兰雪耳边轻声说道:“怎么忽然要请辞了?你不是挺喜欢当官的吗?” 贺兰雪转头,脸上带了些无奈,说道:“我回家相夫教子不好吗?” 魏芃的手干燥而温暖,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声音也低柔无比:“你开心就好,你是我的太子妃,已经是尊无可尊,贵无可贵,旁的理会他们做什么?以后你就在家,外面的事情有我。” 贺兰雪鼻头一酸,用力点头,自己拼杀这些年,这些日子身心俱疲,从前的斗志居然被磨灭。 魏芃似乎看出她的疲倦,含笑冲她眨了眨眼,说道:“还有好多事留着给你玩呢,别灰心。” 贺兰雪侧头看向他,魏芃又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东宫漂亮姐姐这么多,你不好好看看?” 贺兰雪:…… 崇安殿中,早已布好宴席,有了姚夏做铺垫,没人再敢提贺兰雪和杨九林的私情还有那个孩子的事,席面上一片祥和,皇上这样信任他们两个,这是根本没信那些谣传,试想,贺兰雪贵为太子妃,吃撑了要跟个国公私通,难道人家放着未来的皇后不做,非要做国公夫人? 林亿等老家伙不断夸赞着西征功绩,还不忘向慕容云渡示好,虽然这王爷来的很虚,也没啥实权,可人家识实务,直接放弃了西梁的皇位,其中的关窍大家也能想到,但到底皇上出兵的理由是替他拿回江山,人家主动放弃,于大晋来说,也是大功。 徐祥荣却笑着向魏芃说道:“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诸位大人们给您的提议,您可有打算?” 魏芃原本已经将贺兰雪哄得脸上有了些笑意,他的心情也转暖,可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又冷了下来,冷冷说道:“没有打算,尚书大人是不是管的太多了?这些事需要礼部来操心吗?” 贺兰雪不明白,探究的看了他一眼,徐祥荣却对魏芃的不满视若无睹,笑道:“怎么不需要礼部操心?殿下纳妃,礼部可不是又要好好操持一番。” 贺兰雪秀眉一挑,看看魏芃又看看徐祥荣,忽然冷笑,看来自己想退出江湖都不行啊! 徐祥荣转向贺兰雪微笑问道:“娘娘西征怕是不知,娘娘西征,东宫空虚日久,朝中各位大人正在为殿下选侧妃,好替娘娘分忧。” 贺兰雪又好气又好笑,反问道:“替我分忧?怎么?诸位大人这是有了合适的人选?几个?报个名单给我吧,我也好替殿下长长眼,毕竟这是东宫的事情,怎么也得问问我的意见吧。” 众人有些意外,贺兰雪这脾气,这样公然给东宫选妃,她要照章全收? 太仆寺卿安柯笑道:“怎样?就说东平侯是个大度的,怎么会纠结这些小事?” 贺兰雪淡淡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大度不大度的我也说不好,不过你们总得让我先瞧过之后才能决断吧,连晋王都说东宫的漂亮姐姐多,你们可别让我失望才好。”看来自己还是要打起精神,对付这些人。 上辈子那个话说的好,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自己如今不用下厨房,也没有木马要杀,细数这几项,别说厅堂,朝堂自己也没问题,不杀木马,自己杀的是敌军贼寇,这是真正的人命,别说翻围墙,城墙也不在话下,好车、新房自己都不缺,打流氓更是手到擒来,剩下就是斗不完的小三,有自己凑上来的,现在又多了要拼命送进来的,好,很好!既然我已经不做官了,那就做回太子妃,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第764章、睡不安生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武帝眼眸眯了起来,儿媳妇平安回来,这是戳了很多人的眼吗?魏芃忽然笑了,心中已经起了念头。 等散了宴席,贺兰雪和魏芃又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不成想皇后也在,还令人将魏玉泱和杨咩咩也抱了来,玉泱倚在太后怀里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把太后哄的找不到东南西北,杨咩咩瞪着眼睛看着大家,沐皇后碰碰他的小脸,他便咯咯的笑起来。 太后不由叹息,向沐皇后说道:“这孩子跟泱儿一般的招人喜欢,可惜生错了人家,生错了地方。” 沐皇后抱着咩咩,心中也是感慨,这孩子像杨九林更多些,细看也有些顺和的影子,玉泱见祖母在逗咩咩,凑上去说道:“皇祖母,咩咩可听话了,泱儿喜欢咩咩。” 贺兰雪抱过咩咩,咩咩跟她最亲,咯咯笑着,在她怀里蹭了又蹭,太后叹着气,向贺兰雪说道:“你也知道如今朝中对你和这孩子的议论了,这些事你也不必太在放在心上,你父皇和母后知道这些究竟,也不会信这些鬼话的。” 贺兰雪忽然就红了眼圈,有些忿忿的说道:“父皇母后待我如亲生,我自然明白,可是他们实在欺人太甚,若是从前,我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可如今,他们吃准了我顾忌皇家的颜面,顾忌阿芃的颜面,又不能让父皇为难,所以这样想置我和九林与死地。” 太后令人先将两个孩子抱到外面,拍着她的手劝道:“这次也亏得你们一早就送信回来,你父皇知道这事的始末,你向来是个明是非的孩子,为着天下太平,当年你父皇也是忍辱负重,皇帝只有芃儿这一个儿子,幸好你能干,能帮衬一二,眼下皇帝要肃清朝堂,少不得也要委屈你一些。” 贺兰雪低声说道:“孙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今时不同往昔,顾忌的也更多了,孙媳会有分寸的。皇祖母,孙媳已经请辞京卫营指挥使,以后就安心在家做阿芃的妻子。” 太后咦了一声,故作好奇问道:“怎么?我们东平侯要回家相夫教子了?那以后再有战事的时候,怎么办?” 魏芃已经笑着接过话来:“皇祖母,还有我呢,难道孙儿比您的孙媳差劲?这次若不是要送长乐去苗疆,哪里用她去受罪。” 祖孙几人说笑一番,贺兰雪心头烦闷也稍减,当晚,沐皇后就留魏玉泱和杨咩咩在中宫,说是让贺兰雪好好休息几日,带娃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贺兰雪微微脸红,婆婆这哪里是给自己带娃,她分明是找借口。 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晚,贺兰雪自去洗漱,魏芃放心不下,去安排人审那个在街上胡说的人,等他处理完外间的事情,贺兰雪却还没有回到寝宫,这人不是去沐浴了吗?这是住那了? 果然,汤泉池中,贺兰雪倚在石壁上,身子还泡在温泉中,人却昏昏欲睡,水面上的花瓣给温泉泡过,整个汤泉池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她肩膀露出水面,上面有一道新伤,这个大概就是在驼峰岭受的那一刀了,魏芃心疼,自己的女人替自己去打仗,还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然后要面对一群人的诘难,自己这个丈夫太失职了。 他脚步极轻,可是还是惊醒了这人,贺兰雪猛然睁眼,睡意朦胧的双眼瞬间闪过一丝冷利,见是他,人又顿时放松下来,原本如出鞘的利剑,现在又收起了锋芒。 魏芃蹲下身,柔声说道:“回宫去睡吧,不小心会溺水的。”魏芃知道,她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独自在汤泉中就睡着了。 贺兰雪轻嗯了一声,却不起身,魏芃知道她是累得狠了,身心疲倦,所以才会这样不想动弹,他拿过旁边准备好的薄单,伸手下去拉了她的胳膊,手腕用力,轻轻一甩,将人拖出汤泉,另一只手中的薄单已经将她裹住。贺兰雪睁眼,已经倚在他怀中,哼哼道:“我累,我要睡觉,你陪着我。” 魏芃好笑,在她脸上轻吻,抱起她向寝宫走去,边柔声哄慰:“我不陪着你还能陪谁?泱儿和咩咩都在母后那里,这些日子你也累坏了,好好睡两天。” 贺兰雪撒娇的在他怀中蹭了蹭,东宫的内侍宫女见此情景,无不转过身去,太子妃一回来,太子爷又开始的宠妻模式,这众目睽睽的,就抱着出浴的美人回宫,太离谱了。 宫女中各种艳羡的目光悄悄瞟来,可惜太子妃娘娘并未看到,更不要说那隐隐带着恶毒的目光。 这一觉,是这一年多来,贺兰雪睡的最安心的一次,她紧紧依偎在魏芃怀中,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让她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出逃时,他将自己揽在怀中的感觉,那时,他只是个十岁的小正太,可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他们会有今天。 贺兰雪又向他贴近几分,睡梦中娇哼道:“阿芃,我要收拾他们,要收拾你的小妖精。” 魏芃好笑,嗯了一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收拾谁就收拾谁,你是堂堂太子妃,咱们用怕什么?” 才睡得舒服,殿外传来脚步声,温杯四人已经给贺兰雪打发去休息,这次西征,她们也有受伤,累的也不轻,伺候人的事就不用她们做了。外面值夜是紫烟和紫晶。 舞墨和紫烟的声音轻轻的传来,似乎比较急切,魏芃忙起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紫烟隔着屏风低声说道:“殿下,郡王府那边发生了点事情,康王爷和盈世子都惊动了,可是弹压不住,闻霜求见殿下。” 魏芃一惊,杨家出了什么事?贺兰雪睡觉轻,已经惊醒,睁眼问道:“出了什么事?” 原来今日大街上发生的事已经传开,杨青山又气又急,孙子惹了这样的大祸,害死公主,又拖累太子妃,这是要抄家灭族的事啊!从宫里回来,杨青山就把杨九林带到了祠堂,让他跪在祖宗、父亲的神位前,把这些事说个清楚明白。 第765章、我要回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杨九林就把顺和下药这些事给全盘说了。杨青山气的就想揭了屋顶,这特么就是无妄之灾啊!可是没有办法,顺和是公主,而且还死在了西梁,这个黑锅杨九林怎样也甩不掉,今天皇上未置可否,谁知道会怎么处理。 杨青山越想越气,抄了家法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杨九林被这些事恶心了一年多,早就不想活了,在西疆是给贺兰雪和魏苏等人拦着,没死成,回来的路上也没机会送死,生生被恶心到了。所以杨青山下手重,他也没有运功抵御,被他打的满身是血。 这边一动手,于氏就撑不住了,自己就这一个儿子,不管惹了什么事,总不能看着被公公打死吧。想来劝阻,也没有拦住。杨家剩下的全是第三代的孩子,完全说不上话,地上跪了一片求情的,也无济于事。 不得已,闻霜和惊雨就去搬来魏苏和魏俊楼,可还是不好使。眼看杨九林气息都弱了,闻霜这才飞奔到东宫,求魏芃出面。 贺兰雪一听,顿时清醒,顾不得许多,穿了衣服跟魏芃就直奔郡王府。等冲进祠堂时,只见杨九林一动不动趴在长凳上,后背鲜血淋淋,不知死活。 魏芃大惊,冲上去抢过杨青山手中的家法,双手用力一掰,已经折成两段,被他重重扔在地上。杨青山火气未消,怒道:“殿下,你拦着老臣做甚,难道大晋有律法,我这做祖父的不能打骂孙子?” 魏芃气恼:“郡王这是准备打死他吗?” 杨青山恨恨道:“这孽障,我便打死他,也解我心头之气。” 贺兰雪已经让温杯去给他把脉,再看杨九林,脸上汗水和血水混成一片,看着可怖,好在还有气,见到他们来,杨九林微微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 魏芃更气,向杨青山说道:“你解了气又怎样?打死他又能怎样?父皇又没说要处置他,你等到明日,看父皇决断不行?” 杨青山气的重重坐在椅中,贺兰雪看着杨九林这狼狈样子,顿时想起在西梁发生的种种事情,刚放松一些的神经又绷了起来,人也炸了毛,跳起来怒道:“杨爷爷,你凭什么打死他?他的命是我救的,我肩上的伤是替他挡,要杀他也是我杀,他做错了什么,你下这么重的手!” 杨青山愕然,贺兰雪在西梁替他挡的刀? 贺兰雪瞬间崩溃,哭嚎道:“你不就是怕他的事情连累杨家吗?九林哥几次差点死在西疆,我们几个好容易盯着他,让他活着回来,你现在要打死他,你是他亲祖父吗?” 魏苏也劝道:“老郡王,这件事,九林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比谁都要烦闷,可是事已至此,你打死他也于事无补。” 杨青山心里怎么不心疼,刚才气头上,下手重了,现在又疼又恨,指着杨九林的手也在颤抖:“这个孽障,我……我……” 魏芃冷冷说道:“老郡王,九林是你的孙子不假,也是大晋的国公,他的命可不是你一人的,他的死活当由父皇来决断,怎么,郡王准备顶着谋杀朝廷重臣的罪名吗?还是郡王觉得可以替父皇下这个决定,处置安国公?” 他这官腔一打,魏苏和魏俊楼心里默默点了个赞,好,太子爷的气势出来了,这大帽子扣的,杨青山的头能顶住不? 他一手揽了贺兰雪,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继续戳着杨青山:“老郡王,还是你觉得太子妃的命不值钱,替你家九林白挨了刀?本宫都不舍得让她受伤,凭什么他杨九林可以?” 贺兰雪哭得哽咽,将头埋在魏芃怀中呜呜哭道:“阿芃,咩咩咱们不给他家了,给泱儿做伴读吧,杨爷爷这样草菅人命,我怕咩咩会给他们弄死。呜呜。” 魏芃搂着她,不住的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魏苏又劝道:“杨郡王,咩咩险些就死在九林手上,那孩子聪明可爱,你们当真不认?” 杨九林抬眼,轻轻吐出两个字,依稀是在叫咩咩,他又看了眼贺兰雪和魏芃,苦笑道:“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贺兰雪也没理他,抬眼看向魏芃,哭得梨花带雨道:“阿芃,我不想在这呆了,我要回家,我要去找老神棍。” 魏芃这才明白,她说的要回家是回天师身边,才想劝她,贺兰雪已经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戒指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了夜空,然后夜空中传来九逍的声音:“小妖精,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 贺兰雪哭道:“师父,我要回家,我不在这里呆了,我心里不舒服。” 九逍的声音停了停,才说道:“西梁的事情恶心着你了?小薛已经把慕容丙理给处理了,你还烦什么?” 贺兰雪不依:“我就是想回家了。” 九逍有些无奈:“越大越任性,那就回来修修心吧,你家的猪和羊,都给我牵来。”未了,他又补充一句:“玉泱记得还我。忙着呢,别烦我了,回去睡觉吧,三天后让小玄送你们回来。” 这一出直接惊呆了众人,原来她找天师这么容易,摸摸戒指,哭闹一下就成了。魏芃忽然觉得有什么事不大对,低声问道:“你家的猪和羊是什么?” 贺兰雪的心情忽然就转好,破涕为笑道:“你就是拱了天师家白菜的那头猪,羊当然是咩咩,咩咩给泱儿当伴读,当然是给老神棍养着了。” 众人愕然,咋,天师要养着咩咩? 贺兰雪板了脸,向杨青山说道:“杨爷爷,咩咩以后就是晋王殿下的伴读,三天后我就送走,以后你们想见也不会轻易给你们看了。阿芃,咱们走。” 魏芃说了声等下,也向杨青山说道:“老郡王,既然你们郡王府不护着安国公了,那本宫也就不用给你们留情面了,来人!把杨九林给我关到金吾卫大牢,听候发落。” 杨家诸人吓一跳,这好端端的,怎么要把他下大牢?于氏急道:“殿下,九林纵然有错,求殿下看在他这一身伤的份上……” 第766章、没出息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打断她道:“这伤又不是我打出来的,关本宫何事?本宫就是瞧着他不顺眼,自己惹事还拖累阿雪,带走。” 舞墨忙令人将杨九林抬起,大步就出了郡王府,杨青山想要制止,给魏芃拦住,然后就那么冷冷的甩了他一眼,周身气势也压了下来,嗯,这小崽子的喻令只是比圣旨稍稍差点而已,晋武帝给他的权力足够大,大的足够用,他拿出太子爷的气势,这气场也确实让人有威迫感。 魏芃甩衣袖,拉了贺兰雪向外走去,边冷笑说道:“影响太子妃休息就是死罪,咶噪。” 众人:…… 魏苏和魏俊楼相视,向杨青山拱手一礼,俩人也转身出了王府,魏俊楼不了解魏芃,低声问道:“阿芃这是要干嘛?” 魏苏低声答:“怕老郡王真把他打死,关到大牢里养伤去了。” 魏俊楼又问:“他没生九林的气?” 魏苏微笑:“他和九林在北疆一起呆了六七年,没人比他们关系更好的,至于阿雪,呵呵,从人家出生就天天去国公府等着人家长大,没出息,不用管他。” 魏俊楼:…… 次日早朝,就传来杨青山暴打安国公,魏太子一怒关大牢的消息。晋武帝头疼,自己啥也没说,他们倒一个个沉不住气,有负责打人的,有负责关人的,这都在搞啥?自己长得像暴君吗? 杨青山给魏芃大帽子压的,也感觉下手太重了,好歹是自己的亲孙子,真打出个好歹自己也疼啊!此时也没了昨晚的气势,默默的站在阶下,嗯,本来已经退休了,不用上朝的,被召来谈谈人生的。 魏芃黑着脸,也没个好脸色,贺兰雪回去哭到后半夜才睡,这次打仗打的,她的内心忽然就变得脆弱起来,闹着要马上回家找天师,自己劝了半天也劝不好,还是那个突然出现在东宫的小玄又来劝了半天,这才去睡觉,现在人还睡着不起,更不要说来早朝掰扯那些个破事了。倒是杨九林上了温杯的药之后,昨晚在大牢睡得还好,早起后背已经开始结疤。 晋武帝将贺兰雪等人的几道折子按顺序排好,小内侍捧着立在一旁。姚夏依然秉承御史一贯的刚正不阿,执意还是要弹劾杨九林和贺兰雪的私情,如今更有了新的依据,若杨家不心虚,杨郡王何必把孙子打成这样,太子爷又怎么会把安国公直接关到大牢。 魏芃抚额,这样的蠢货是怎么当上御史,混成京官的? 偏姚夏是个没成算的,非要弹劾那个行为不检点的人,让她来说个明白才好!晋武帝也不生气,淡淡的劝阻道:“姚御史,这种事情,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还是慎言比较好。东平侯是朕与皇后认定的太子正妃,品行绝不会有问题的。” 姚夏反问:“陛下,难道这些只是空穴来风?若是无事,又怎会有这样的传闻。陛下,太子正妃便是未来的国母,就算这些只是谣传,也是她身上的污点,将来她又怎样服众、管理六宫?” 晋武帝不由呵呵笑了起来,转向魏芃道:“芃儿,你给了这御史什么好处?他这么早就替你规划起六宫了?” 魏芃知道父亲这是故意的,还是有些尴尬,忙施礼道:“儿臣不敢。儿臣的后院自有太子妃打理安排,前番她去打仗,儿臣只得劳烦母后操心,如今她已回朝,这些事情还是看她的意思,无论怎样,也轮不到御史们操心规划,他这是陷儿臣于不孝,父皇不必理会。” 群臣心中凛然,姚夏还要继续不识相的胡说?人家父子这作派看不懂? 姚夏果然不敢再说这六宫的事,却继续说道:“殿下宠爱太子妃也是人之常情,只怕殿下错付了真心,反而令小人得意,世人……”他看着魏芃阴沉下来的脸,终于还是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晋武帝含笑,向魏芃道:“安国公在大牢呆的可还舒服?能下地了吗?若能下地,就召来问话。” 魏芃忙将今早知道的杨九林的情况说给他,内侍飞快的去金吾卫大牢传人。 晋武帝又人令去东宫,将东平侯也召来问话,群臣明白,今天皇上是要给他们做个决断了。 不多时,贺兰雪已经给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匆匆洗漱,换了东平侯的朝服到了大殿,幸好现在住在东宫,去议政殿倒方便很多。又过了一刻钟,杨九林也面容憔悴的到了大殿,连同魏苏、魏俊楼也没躲过,都被召来,几人相视,心里明白,杨咩咩的事得给大家个交代了。 果然,晋武帝看了眼诸臣,淡淡的说道:“朕也挺好奇,为什么几位御史对东宫的私事这样感兴趣,东平侯是哪里碍你们眼了吗?还是安国公得罪你们了?现在他们都在这了,就把这事说说清楚也好。” 林亿和陈叶敏等人悄悄交换个眼神,这显然皇上是有备而来,难道皇上早就挖了坑等着御史们跳? 只听晋武帝又说道:“朕自认不是不明事理,是非不分的人,既然姚御史坚持太子妃行为不端,朕就亲自给你们断断案,若确是太子妃的过失,朕便废了她,斩首示众以正视听,安国公也按律处置,是诛九族或者怎样,决不姑息。” 这话说的严厉,群臣心中一惊,这又有些拿不准了,到底是太子妃真的与安国公私通了,还是怎样呢?殿中陷入一片死寂,没人敢再开口,这事的后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晋武帝的目光扫过诸人的脸,又停在姚夏脸上,冷冷的说道:“可是若是御史信口雌黄的抹黑他们,朕也会严惩,怎样?你们现在若在反悔还有机会,等水落石出的时候,可就不能回头了。” 这话就是说给闹的欢的御史了。此时,姚夏已经骑虎难下,说反悔,那就是诬陷太子妃,继续弹劾,看来也是要输,他的额上冒出冷汗。 大殿中沉寂良久,晋武帝又开了口:“这样吧,既然姚卿一心为东宫、为太子将来的六宫着想,那若此事是你们错了,就让太子和太子妃来决断吧。”说罢,他不再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伸出手来,内侍忙递上托盘上的几道奏折。 第767章、掰扯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拿起来一份,打开来说道:“这是安国公、东平侯、盈世子的第一道奏折,上面时间写的明白清楚,是长乐元年腊月十三,顺和公主思慕君子,悄悄追随大军西征,被他们三人发现,并且……安国公与公主有了私情,情深难耐,做了错事,这是他们的请罪折子。” 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一片哗然,怪不得战报中说公主殉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开端。 晋武帝又说道:“说来这也是皇家的丑闻,朕原想着,既然他们男未娶,女未嫁,又两情相悦,定国公为了大晋一直驻守边关,无睱顾及婚事,那便等凯旋归来后,双喜临门也不错。太子妃思虑周全,发现此事后,担心公主有失,就令人护送公主回京,此时,公主已经有了身孕!谁知半路遇到文慕玄和慕容云诗,被他们劫持去了西梁。这是第二道请罪折子,也有时间落款,他们没有看顾好公主,令公主身陷危难,为此,他们递的折子。” 大殿又是一片震惊,难道贺兰雪抱回来的孩子竟然是公主的? 晋武帝又说道:“公主不得已到了西梁,骗取了魏翎、文慕玄等小辈的信任,让魏锦辰、慕容丙理也疏忽了她们主仆,后来生下一个男婴,目睹慕容丙理用醉美人虐杀反王名将后,担心他们对安国公也下手,宫女含笑委身太医,接近魏锦辰,伺机偷换了醉美人,城破时,给慕容丙理下了药,因此惨遭慕容云诗毒手,关键时候太子妃和安国公攻入皇宫,救下孩子,公主临死前求太子妃将孩子带回京城,这事当时攻入皇宫的将士都亲眼目睹。” 贺兰雪心里点了赞,父皇把故事编的圆满了。 魏苏兄弟并杨九林也默默点头,还是皇上会讲故事,说的他们都快信了。 姚夏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殿中,无论怎样,这真没想到孩子是公主和杨九林生的。 晋武帝将折子扔在托盘上,声音也变得冰冷:“朕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的来历,只是碍于皇家颜面,不想搞的人尽皆知而已,既然御史非要做什么监察百官的清廉好官,那朕也不好不给你们这个面子,这样的丑事就扒给你们知道。是朕和皇嫂疏忽了顺和,没有想到她的执念这样深重,为了一个情字,连命都可以不要。太子妃是有儿女的人,看到孩子幼小,安国公之流又俱是男子,恐怕孩子有闪失,就亲自带在身边照顾,所以就让你们认定这是太子妃与安国公私通,生了这个孩子吗?” 殿中大臣们已经窃窃私语,议论不休。 杨九林双膝跪地,叩头道:“是臣的错,才造成这样的局面,请皇上降罪,臣甘愿承担一应后果,只求皇上开恩,罪不及家人。” 贺兰雪抿紧了嘴,一言未发,他们不会是只弹劾自己这么简单的吧,这脏水一盆盆的,让自己做不成太子妃?给东宫塞人? 姚夏吓的抖如筛糠,这下真的玩大了,真的没法收场了。 晋武帝并没理会杨九林的请罪,却向姚夏说道:“御史,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姚夏叩头,颤声道:“皇上,臣愚钝,误听讹传,可是皇上,臣也是为着东宫的名声,才会……” 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晋武帝转向魏芃说道:“太子,朕说了,这事你们夫妻处理就是,你想怎样处理呢?” 魏芃道了谢,说道:“儿臣以为,御史肩负监察百官德行的职责,本身并无不妥,但姚夏等人无凭无据,信口雌黄、恣意捏造,就实属可恶,东平侯贵为太子妃,都要受此无妄之灾,更不用说其他官员,亏得父皇明察,未让无辜之人蒙冤。儿臣以为,此等歪风当重罚,否则御史恣意弹劾,百官人人自危,乱了吏治朝纲。” 群臣默默点头,这亏得贺兰雪、杨九林等人一看出事了,第一时间就密报给皇上,不然现在是百口莫辩了。 魏芃又说道:“儿臣还想知道,姚御史等如此不遗余力的抹黑东宫,诬陷太子妃与安国公有染,所为者何。御史监察百官,就应恪尽职守,公正公允,况且此事关系重大,无论是太子妃的名节还是安国公的德行,都是触动抄家灭门的重罪,这样的大事,都敢没有真凭实据,完全凭借主观臆断在御前弹劾,若说没目的,儿臣怎样也不能相信。” 姚夏强辩道:“殿下,太子妃西征回朝,却抱着个小婴儿,这难免让人猜测,又素闻太子妃与安国公关系交好,更有在北疆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为着皇家血脉名声,也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魏芃指着他怒道:“既然为着皇家血脉名声,怎可信口胡说?你可去大军中核实此事?这孩子什么时候出现在军中的,一问便知,你这是为了着皇家的名声?你为分明就是在故意抹黑。什么叫太子妃与安国公关系交好?什么叫在北疆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太子妃出身武将,时常在大营中与众将士操练,与刘怀钰等人更是歃血为盟的结义兄弟,他们为大晋江山征战西方,这关系与情谊难道也天地不容?” 他忽然甩出几张纸,扔在他脸上,冷冷说道:“姚大人,你瞧瞧这是什么。” 姚夏捡起打开,不由面如土色,手指也哆嗦起来,颤声道:“殿下,这……这……是诬陷微臣。” 魏芃令内侍将这几页纸拿起,递给晋武帝,上面是记录了姚夏强买田地,欺压庄户、强占人妻的数条罪状。晋武帝沉了脸,这几页纸又传到陈叶敏等人手中,众人心惊,太子爷早就瞧这人不顺眼默默收集了他的过错,这些事罪不致死,但也够他丢官的了。 魏芃冷笑:“这上有人签字画押,你还说是诬陷?那你抹黑太子妃和安国公的事情可有人证物证?父皇,恕儿臣护短,太子妃与安国公都是咱们大晋的功臣良将,功绩有目共睹,若因此被错杀,不可谓损失巨大,姚夏如此举着实是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第768章、赐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群臣又默默点头,如果因此杀了太子妃和杨家,那么牵连的就是杨家和谢家,这两家要是现在被杀,那后果可不同于十几年前谢家灭门了。何况人家两家确实无辜,姚夏这是想干嘛呢? 晋武帝缓缓点头:“不错,东平侯与安国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 魏芃向上施礼道:“父皇,儿臣以为,姚夏可立斩。” 群臣震惊,又传来低低的议论声,斩立决?太子爷这是要直接把人拖出来杀了?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皇上,臣倒觉得,此事值得推敲,姚夏包藏祸心是不假,可是总有疑点在其中。” 众人喊声看去,却是贺兰雪。贺兰雪看了眼姚夏,又看看魏芃,向晋武帝说道:“皇上,臣想着,臣与姚大人无冤无仇,他弹劾臣的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杀了臣等与他有什么好处吗?如果没好处,那受益人是谁呢?” 晋武帝轻抚短须,这俩孩子没让自己失望,让他们处置果然没错。 姚夏颤声道:“殿下,臣只是恪尽职责,监察百官的过失,并……” 贺兰雪打断他道:“监察百官的过失不是让你凭空捏造,亏得皇上英明,不会信你这些鬼话,若皇上听信了你,错杀了本侯与安国公,你不是要皇上背负滥杀忠臣的名声吗?到时谁来当皇帝比较好?” 群臣凛然,这话……东平侯的嘴铁定是开过光的,每次她咬人的时候,都能咬出事来,细推敲,姚夏这事确实透着深意。 贺兰雪又向晋武帝说道:“皇上,臣以为姚夏当诛,他背后的人更是可恶。” 晋武帝摆手:“姚夏诋毁太子妃与安国公,意图挑起朝廷动荡,押刑狱司,贺腾,你去审个清楚出来。” 贺腾忙应下,令殿中侍卫将人带走。他们一家子把这事说的清楚明白,谁还不懂,晋武帝早不洞察细微,这审个清楚,不知道会审了什么人来。杨九林还在殿中跪着,晋武帝轻叹,这个烫手的玩意儿。 “安国公,你此番西征,功劳朕自然知道,但公主这事……你也难逃罪责,朕头疼日久,因此处分你,朕于心不忍,思来想去,功过相抵了吧,本想着怎么也得杖责五十出出气,昨晚老郡王已经打过了?听说若不是芃儿去的及时,今天朕的国公就少一个了,这顿杖责也免了吧。芃儿,这人就不用关在大牢了吧。”晋武帝说道。 这妥妥的就是没准备处罚杨九林啊!他这次立的功,再向上就要封王了,可巧出了顺和公主这档子事,功过相抵,安全! 杨九林忙磕头谢恩,魏芃也忙应下,关他进大牢是怕杨青山失手打死他而已,谁真想关他了。 晋武帝令他平身,又说道:“那个孩子……”他看了眼贺兰雪,这孩子还在皇后那玩呢,你不准备还给杨家了? 贺兰雪忙说道:“陛下,晋王身边缺少玩伴,咩咩就给晋王做伴读吧,天师已经应允,后日小玄送我们一起回去,儿臣也许久不见师父,天师要殿下与儿臣一同回去。” 殿中又是一片的窃窃私语,咩咩?就是杨九林和顺和公主生的那个孩子?这就给天师大人一起养着去了?这是因祸得福啊!天师还要太子爷跟她一起回去,跟天师朝夕相处去? 晋武帝也意外,但他没有表现出什么,责怪道:“好好的孩子,叫什么咩咩?那孩子聪明可爱,既然给晋王做伴读,没有名字怎么行?希望他将来有君子之谦恭,守质朴之初心,就叫君初吧。” 他这是给赐名了,杨九林忙又谢恩,心中却实在欢喜不起来。晋武帝又传了口谕,之前没有给这几个人封赏,不过是因为这事悬而未决,如今解决了,魏苏和魏俊楼的赏赐也就令人送到了王爷,至于贺兰雪,以后天下都是她的,意思意思就成了。 等散了朝会,贺兰雪直接就去了中宫,得给皇后说一声,后天就要带着玉泱去找老神棍了。果然,皇后一听,顿时瞪了眼,这么快就要给带走了?把咩咩也一块带走? 贺兰雪点头,魏玉泱已经笑着拍着咩咩的小屁股,说道:“咩咩,以后你就跟我一起跟师祖一起住了,师祖可喜欢小孩了,他一定也会对你好的。” 咩咩不懂,呀呀的叨叨着婴儿语,贺兰雪轻轻捏捏他的小鼻尖,笑道:“以后你就叫君初了,杨君初,皇上赐名,你这可是好大的面子。母后,等咩咩睡了中觉起来,我带他去大伯母那可行?这好歹是顺和留下的骨肉,下次再见不知道又要过多久,大伯母愿意见吗?” 沐皇后一脸不舍地抱过玉泱,反问道:“一定要后天就走吗?每次泱儿回来都呆不了几天,祖母也想念泱儿。” 玉泱搂了她的脖子,撒娇道:“皇祖母,泱儿也时时想您的,您放心,老神棍玩烦了,就把我扔回来了。” 沐皇后忍俊不禁,这孩子真是会说话。思量着还是让贺兰雪带着咩咩去趟公主府,这样至少也让陈娘娘多些念想,身体早些恢复。 果然,陈皇后见了咩咩后,心中对女儿的怨恨顿时化为乌有,这孩子脸上有几分顺和的影子,更多是像杨九林。贺兰雪又将晋武帝改编的故事说给她,将顺和的所作所为统统盖住,对杨九林的处罚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陈皇后忍不住抱着咩咩号啕大哭,自己的一对儿女,一个个就这样扔下自己都走了,总算还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外孙,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杨家不认,自己有心养在身边,可是看见他就想起女儿,这跟挖了自己的心有什么区别呢。 贺兰雪不住的安抚,咩咩养在天师身边,实在是个上好的去处,跟晋王作伴,一起长大,不是更好吗? 待到晚上,杨青山和杨九林又来东宫求见太子,贺兰雪甩个白眼,将咩咩留在寝宫,这是想来看看咩咩吧,不给看! 杨青山给魏芃的冷眼看得有些讪讪,自己打孙子是狠了点,可自己是真气啊! 杨九林也无精打采,整个人都蔫蔫的,贺兰雪也板着脸,令人给杨家祖孙泡上茶,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第769章、白衣小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杨九林无奈,只得开口相求:“殿下,君初……”他说不下去了,他真的不想见这个孩子。 杨青山忙继续说道:“老臣想接君初回去……” 贺兰雪冷冷的打断他:“下午去公主府玩的有些累,咩咩已经睡下了。” 杨九林将心一横,起身向他们夫妻深施一礼,说道:“臣多谢殿下一路照顾君初,这孩子……臣不想见。” 杨青山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无论怎样,君初都是咱们杨家的孩子,你怎么能不认呢。” 杨九林执拗的说道:“祖父,事情我已经跟您说的明白,阿雪也都清楚经过,您不嫌恶心,我嫌!哪怕是顺和求皇上赐婚,逼我娶了她,也好过如此。阿芃莫怪,拗不过祖父,才来东宫见咩咩,我并不想见这孩子。” 杨青山还要发火,魏芃已经摆手制止:“老郡王,您就不要勉强九林了。”他给贺兰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杨青山先劝住,他却拉起杨九林说道:“九林,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走,咱们喝酒去,后天我们就要带君初一起走,不知道天师会留住多久,到时怕是没了喝酒的乐趣,阿雪,你陪郡王聊聊天吧。” 说罢,拉着杨九林就出了前殿。杨九林也没推辞,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东宫,找地方喝酒去了。 贺兰雪看看欲言又止的杨青山,无奈道:“杨爷爷,这事您能不这么急吗?九林哥给这事恶心的要寻死,您非逼他干嘛呢?” 杨青山嗨了一声,重重的一拍大腿,懊恼道:“我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可这孩子我们杨家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不过是早晚的事,还有什么可执拗的。” 贺兰雪劝道:“杨爷爷,九林哥一向心高气傲,出了这样的事,换谁都会觉得恶心,可是偏偏无计可施,等日子过得久了,大家再慢慢劝解,想必他会接受咩咩,您何必急在一时。” 杨青山长叹:“这才是无妄之灾,九林自凡对公主有一丝的情义,也不怕劝不动他,可是他……哎,不认下又能怎样呢?” “孩子跟泱儿一起长大,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答应了顺和和含笑,这孩子你们杨家不认,我就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杨爷爷,您就别急在一时了,明日让于夫人来趟东宫吧,我让她也见见孩子,这样总成了吗?”贺兰雪说着,又令人去将咩咩抱来,咩咩哪里有在睡觉,明明小玄在逗着他玩。 待杨青山看到孩子,那颗老心脏就是一哆嗦,这孩子像九林,他小心翼翼的抱过来,咩咩摸着他的老脸,咯咯的笑了起来,杨青山忍不住眼眶发热,无论怎样,这是杨家的孩子,杨家后续有人。 贺兰雪心里长叹,这些糟心的事啊!没有一天让人消停。 转过天,于夫人果然到东宫求见,见了咩咩后,又是忍不住的一阵哭,孩子无辜,儿子更无辜,一家人提心吊胆了一年多,生怕晋武帝顾全皇家颜面,将儿子重罚,不想他居然最后是这样的处理的。 再看看贺兰雪,于氏心里更加难过,儿子不止一次流露出对她的爱慕,可从北疆回来,就全变了,谢英屏和沐皇后关系好,当年大家都知道,谁想她们私下给那俩孩子定了亲事,儿子这些年竟也是白等了;儿子到现在不娶妻,自己这个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原因,她一直担心哪天儿子不小心有所表露,害人害己,可谁知这次就真的被人做了文章,险些连累了她,这世道对儿子实在不公平。 魏芃想说:我一早就知道那厮的想法,但阿雪是我的,我才不怕他有啥念头,谁也抢不走。 小玄出现在东宫,把东宫的一众宫女给惊到了,这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但这样的相貌,实在是惊为天人,宫女们私下悄悄打听这人的来历,从早先在东宫伺候的宫女口中得知,这人在天师身边修行,当初背着太子妃上花轿的人,敢直呼天子名讳,据说还会法术。 小宫女们不住的惊叹,可惜是修道的人,不然这人怎样也不输太子爷啊!主动伺候小玄的人也多了起来,可惜,小玄除了喝水,别的都不怎么碰,就算吃东西,也要贺兰雪陪嫁的厨子来,喝酒只喝逍遥游,而太子爷完全无视,一副他开心就好的样子,太子妃更是不理会,晋王喜欢粘着他,他逗着晋王时,那笑容不要太和煦。 太子爷总是终日冷着一张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小玄却不然,总是笑眯眯的一副样子,他不经意的一举手一投足,透着仙风道骨,长发挽的随意,给风吹得飘起,白衣如雪,那嘴角扬起的笑,简直不要太迷人。 只有一点,小玄喜欢坐在屋顶上逗晋王玩,东宫的宫殿、亭台楼阁个个高大,小玄飞一样就抱着晋王上了屋顶,偏晋王还笑得开心,吓得伺候晋王的一众人等心惊肉跳。 大殿顶上的琉璃瓦滑不留足,晋王偏在上面跑来晃去,贺兰雪在下面瞪了眼:“小玄,你要是摔着泱儿,我扒你的皮。” 小玄冲她眨眼:“小姐姐,你要不也上来看看风景?” 贺兰雪心里一动,纵身上房,玉泱欢呼:“娘也会飞,娘好厉害。” 顺着小玄的目光,贺兰雪看到东宫的一角,一个粉衣宫女正在修剪花枝,可是明显已经走神,那花枝眼看就要被剪秃了,小玄轻声说道:“她在说:选妃的名单不是已经递到娘娘那了吗?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小姐姐,咱们明天就走了,你家里这些你不收拾?” 贺兰雪冷笑:“急什么,等我们回来,我倒瞧瞧还有多少想给东宫塞人的。” 小玄嘿嘿一笑,说道:“小姐姐,他们给姐夫塞人,你也养几个面首啊!咱们有钱有势,怕他吗?” 贺兰雪一脚将他从屋顶上踢了下去,嗔骂道:“你等着你小姐夫扒你的皮把你炖汤喝吧。” 第770章、洞天福地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白衣飘飘的从屋顶掉下,然后一道杏黄色的身影闪过,将这人的腰身托住,姿势优美,惊呆了众人,可这黄衣人看清白衣人相貌时,一脸的嫌恶,用力又甩了出去白衣人给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玄跳起来,一脸哀怨的看着魏芃,媚眼如丝的说道:“小姐夫,你下手好重。” 魏芃皱眉,冷了脸:“滚。” 大殿顶上,传来贺兰雪和魏玉泱清脆的笑声。笑声中,夹杂着玉泱稚嫩的童声:“尾巴,尾巴。” 小玄已经嗖的跳上屋顶,抱起魏玉泱飘然落地,甩给魏芃一句:“我要带玉泱玩去了,小姐夫,你快哄哄小姐姐吧。” 魏芃没空理他,纵身上房,就在屋顶和贺兰雪嘀咕起来,他们要出门,这些糟心事也要处理,姚夏的事,他已经让贺腾好好的审一审,顺便交代魏苏没事盯着点,背后没人主使,这还真不大信。然后是那些要向东宫塞人的人,贺兰雪让他们把名单递来,想不到他们还真递了,贺兰雪正在火大,魏芃笑着安抚,这些人他又不会要,理会做甚。 贺兰雪却皱眉,直觉告诉自己,这不只是他们贪图东宫侧妃的名头和荣华富贵,这里还有事。 魏芃忙活了两天,将要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也叮嘱舞墨洗砚照看好东宫的一切。看着舞墨跟品茗在校场过招,指点东宫男女护卫功夫的身影,魏芃忽然若有所思起来。 次日午后,东宫的车驾就要启程,这次是小玄亲自驾车,除了魏芃夫妻和两个孩子,再无旁人。沐皇后心中不舍也无法,只得给玉泱准备了一堆的吃食玩意儿,于夫人也带人送来一堆婴儿的衣服和玩具,两个做祖母的人在东宫门前相视叹气,马车已经给小玄驱动着走远了。 出了城门,又走出一二十里,魏芃开始好奇这要去哪里。小玄的声音带着轻松和惬意:“当然是去人间仙境洞天福地,小姐姐这边人少了,不要再开窗帘了。” 贺兰雪应了一声,从车内将车帘扣好,小玄轻轻说了个什么,周围变得寂静起来。魏芃不解,贺兰雪轻倚在他怀中,笑着说道:“缩地成寸,回娘家,老神棍住的地方不是寻常方法可以到的。” 魏玉泱用力挤到父母中间,阻止他们亲近,仰脸看着魏芃说道:“爹爹,老神棍的地方你去过吗?” 魏芃把他拎出来扔在一边,指指咩咩说道:“去陪初儿,别来烦我。” 魏玉泱嘟了嘴,怨尤的看着他,魏芃完全无视,继续揽着贺兰雪入怀,说道:“长乐不知道怎么样了,等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女儿好不好?” 贺兰雪点头,魏玉泱又插嘴说道:“爹爹,妹妹离你们那么远,要是有人欺负妹妹怎么办?” 魏芃愕然,他怎么会想到有人欺负长乐?贺兰雪眼中也多了些探究,这货也不是正常孩子,他知道些什么?魏芃敲了他的脑袋,说道:“寻常人欺负长乐,有朵朗哲他们就足够了。不寻常的人也没人敢碰她,皇祖父派了兵保护她的。” 魏玉泱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问道:“若有坏人呢?妹妹会不会受气?” 魏芃笑着揉他的脑袋:“那又会是什么人?只要不是长乐惹事在先,谁敢欺负玉泱的妹妹,爹爹就去打他,爹爹的长乐好欺负吗?泱儿安心,凡事有爹爹在。” 玉泱不再说这个话题,开始在逗弄咩咩,咩咩已经会坐,但还是不够硬朗,靠在贺兰雪身上,伸手去抓玉泱,一边呀呀的叨叨着,玉泱认真的说道:“杨君初,以后你就跟着本王了,有本王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让我爹爹还有我祖父打他们。” 魏芃:…… 贺兰雪:……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小玄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姐姐,咱们到了。小姐夫,下车吧。” 玉泱一声欢呼,已经掀开车帘就向下跳,小玄忙抱住他,把他放在地上,玉泱已经大喊着老神棍,一溜烟的跑了。 魏芃也跳下车,回手来扶贺兰雪,贺兰雪抱着咩咩跳下车。魏芃这才向周围看去,眼前是一个山涧,两侧青山高耸,满目苍翠,远处有瀑布飞流直下,巨大的水声距离这么远还能隐隐听到,脚下,石子小径上有青草自石缝中长出,踩上去软软的,沿着小路走去,前面豁然开朗,一座庭院依山而建,鸟鸣花香,恬静安逸。 魏芃抱过杨咩咩,看向贺兰雪,贺兰雪挽了他的手臂,微笑道:“我在这里长大,那庭院是老神棍的,走,看看去,你一定会喜欢。” 杨咩咩眼睛放光,搂着魏芃的脖子唔呀的说着啥,魏芃微笑着摸摸他的小脸,奇怪道:“这么好玩的孩子,九林居然不喜欢,白便宜了咱们。” 贺兰雪吐吐舌尖,放开他已经纵身向庭院而去,一边叫道:“老神棍,我回来了,你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了。” 身后,魏芃含笑摇头,冲咩咩说道:“你婶婶就知道吃,早晚吃成个胖子。” 等他到了院子前时,只见贺兰雪和玉泱已经坐在石桌前吃得欢快,九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们娘俩,见他抱着孩子进来,皱眉问道:“你家不管她饭吃吗?你就这么照顾我家小妖精的吗?” 魏芃:…… 此后数日,魏芃只觉进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天师这庭院看着不大,但内藏乾坤,光他那个藏书的书房,就让魏芃叹为观止,天师也不管他,随便他看,用天师的话说:你若有小妖精过目不忘的本事,你就把这些全背下来。 这些书包罗万象,天文地理、历史游记、文章书画、诗词歌赋当真是应有尽有,基本还有机关消息硝石火炮,武功心法等等等等,九成以上居然都是自己从不曾听说过的。 魏芃的眼睛再也离不开,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看书,有时不大明白的,就拿着书去找九逍,九逍也极有耐心,不时指点他一二,魏芃大有茅塞顿开之感,不住的感慨,要是早能来这里住几天就好了。 第771章、被贬的上神崽子九逍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九逍甩他个白眼,淡淡的说道:“若不是小妖精心理有问题,若不是顺和毁了醉美人,你以为我会让小杨来?会让你来?小子,你想多了。” 魏芃看着贺兰雪挽着九逍一脸的谄媚,忽然发现,在天师面前,耍无赖好像才是最好的相处模式,他笑着说道:“是是,我是沾了阿雪的光,那天师再给指点指点呗。” 说着递上手中的书卷,九逍扫了一眼,又甩他个白眼,说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说?自己悟,悟不出来晚上不用吃饭了。雪儿,走,看看我让他们给你送来的什么。” 说着牵着贺兰雪母子到了前院,前院的水盆里,赫然是几只硕大的龙虾,贺兰雪惊呼:“老神棍,你又回去了!快快趁还活着,给我蒸上,阿芃没吃过。” 九逍哼道:“光想着你男人,他在学习,你就别打扰他了。” 小杨爬过来轻轻抓着他的衣袍,九逍将他拎起,侧头看着他,却向贺兰雪说道:“顺和替你挡了一灾,你替她养孩子,倒是两清了,这小子长得倒可爱,杨九林这个蠢货,白送你个大胖小子。” 贺兰雪却叹气,说道:“师父,将来他大了,九林哥要是还不认他怎么办?他们父子会不会反目?” 九逍微笑:“有芃儿这样的干爹,不认就不认,咱们不稀罕,反目就反目呗,你用对付德王妃的办法对付他,那蠢货还会不认?” 他看着杨咩咩的眼神变得幽深,自己也是亲爹不肯认的那个孩子,他找个理由把自己扔到下界,可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他不那样对待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做后来的那些事。 算了,这样也挺好,九天之上也不过如此而已,还是小徒弟这样有血有肉的有趣。嗯,还有这两个小崽子,将来让他们做搅天搅地的小恶魔? 贺兰雪又叹气,低声说道:“师父,你说慕容丙理被小薛处理了是什么意思?” 九逍招呼小玄把咩咩抱走,带着她走向山涧,边说道:“慕容丙理这事,他做的过头了,这次吓到你了?胆子不是挺大的,还这样?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他这次的所作所为有违天道,小薛自然不会给他好去处。” 贺兰雪叹气:“我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会这样血腥残暴,那好歹是他的亲兄长,他把人剁成肉酱,砌在墙里。他不会做恶梦吗?而且坑杀了这么多人,本来人就少,这样一来,倒真是地广人稀了。” 九逍好笑:“三辈子白活了是吧?冷兵器时代,这样是最惧震慑力的作法,你在北疆屠城时也没手软好不好?你男人和你哥们对着杀人的时候,你也没心虚啊!怎么,别人杀人,你就受不了了?” 贺兰雪撇嘴:“我们也没这么凶狠的剁人肉酱。” 九逍转过话题,又说道:“这次许你多住几天,好好养养神,回去还有一堆的莺莺燕燕等着你呢。” 贺兰雪眨眼:“你是想让阿芃多待几天吧?他们魏家给你了什么好处?还是你爱惜女婿?” 九逍轻敲她的脑袋:“顽皮。” 他们一住就是一个月,魏芃已经完全不想回去了,终日除了看书就是练功,不仅书房如同一个宝藏,这环境也好,吐纳时吸收天地精华,每次练完功,不仅不累,还说不出的舒畅。就连小玄也天天在跟在天师身边修行,额上的金色火焰又深了些许。 贺兰雪没事就逗逗孩子,要么就带着俩娃一起吃喝,时下天气越来越热,贺兰雪索性划着船,带着俩孩子去水潭里钓鱼,要么就上山打猎,山鬼懒懒的跟在她身边,这小日子过的,说不出的惬意。 九逍叹气,这个现代人的灵魂都来了十几年了,还适应不了这个时代,以后怎么当皇后?她活得够恣意了,这心里不舒服还要跑来休个假,别人可没这条件,全是死扛,不过这几年她经历的事情也确实有些多,眼前这是不想再打仗了,不过也好,以后不可能总去打仗,在家当个小女人也不错,若再有战事…… 九逍的思绪顿了一顿,如果再有战事,那就是一场最大的生离死别了。 九天之上,某位大神正半倚在玉榻上,看着镜中那个一脸不屑的人,不由冷哼,那人手里拎着个小奶娃娃,心思却跳到了自己身上,哼,在下面呆了几百年了,脾气性子一点没改? 旁边一个白衣女子伸袖挡住了镜子,白衣女子笑着调侃:“帝君,好歹是亲父子,你罚也罚了,打也打了,还生他的气?他还是孩子,等他这个弟子死了,就召回来吧。” 帝君冷笑:“我可没这样的儿子。” 白衣女子笑着递给他一杯琼浆,揶揄的斜睨:“帝君,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还能瞒过我吗?你这些儿女中,哪个性子跟你一样?就这一个像你的,你还给贬去下界几百年,非等他哪天动了凡心,你就甘心了?” 帝君大怒:“他敢!”他的声音忽然又弱了下来,叹气说道:“他心里还在记恨我,不信你看,他早晚把那个小娃娃也养成他这个德性。” 白衣女子看着镜中发生的一切,脸上有些伤感,这孩子……这孩子就算被贬去人间几百年,他心里依然记挂着他,时时就要看看他在干嘛,可是他们彼此怎么就不能相互说句软话呢? 帝君重重叹了口气,手指轻弹,镜子里已经没了人间的影像,他已经捕捉到女子的伤感,他拍了拍女子的手,指着镜子说道:“等他这个徒弟死了,那就等他这个徒弟死了,就让他回来。” 白衣女子忽然哽咽:“可那姑娘的命格……帝君,你是成心的吗?姐姐可就这一个孩子。” 帝君又哼:“他下的手脚还少吗?你就不用替他担心了。” 九逍想说:我不做手脚能行?要不你直接剔了我的仙骨得了,我直接去轮回,或者你干脆把我打的形神俱灭,眼不见心不烦,你给我整这么多幺蛾子,不就是想我在人间多呆几年吗?这么不待见我,你生我干嘛? 第772章、回京城看热闹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在九逍身边住得恣意,完全已经乐不思蜀,什么京城,什么朝廷大事,那些都有亲爹呢,自己只要在这陪着老婆孩子过舒心日子就好。天师这的书自己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到了这才发现自己平日所学实在肤浅,如果能在这住个一年半载就好了。 九逍甩他个白眼:“想得倒美,要不是雪儿要回来散心,你有机会来?滚回去做你的太子去。京城这么热闹,你们不回去瞧瞧?” 他们出来这段时间,京城的人也没闲着,贺腾下手比魏芃还阴损,没几天就把姚夏折腾去了半条命,姚夏是文官,哪里受得了这些人虎狼招数,魏芃前脚离京,他后脚就全吐了干净。 等晋武帝看到他的供状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又是自己的好七哥,他的助力一个个被打掉,他怎么还不死心?他以为这样抹黑这俩孩子,自己就真的能信?就真的能杀掉杨家?这哥哥可真会想,这哥哥布的局也真够深,这都两三年了,朝中还有人在跟他勾勾搭搭,他准备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他现在只有北狄这一个靠山了,就算他真的靠北狄抢了江山,这江山北狄还能再给他这个有名无实的人?他不会这几年给这几个孩子逼的,脑子也坏了吧。 姚夏当即被下了诏狱,家里被抄,又找出些证据来,家眷老小也会被圈禁有府中,等魏芃和贺兰雪回来后处置。 这事很快就在京中传遍,啧啧,太子妃的嘴真的是开过光的吧。 魏茸脑袋上被德王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开个屁光,你动动脑子,傻成这样,将来我孙子要是随了你,不也得是个傻子。” 魏茸一脸的委屈,自己哪里傻了。德王恨铁不成钢:“你想想看,雪儿现在是太子妃,不是应该一群人上赶着巴结才对吗?就算是想给东宫塞人,也得先把这个正妃哄高兴吧!非搞这种事来弹劾她,这是纯心要整死她和谢家、杨家,呵呵,真当你皇叔好脾气呢,何况这事雪儿和苏儿他们从一开始就没背着你十七叔,你皇叔心里跟明镜一样,雪儿这是等着他们跳坑里呢。” 魏茸撇嘴:“安平姐姐心眼就是多。”话音刚落,脑袋上又挨了亲爹一巴掌。 “是你傻!不用跟你芃堂哥比,你比苏儿也差得远,更别说苡儿和俊楼,傻小子,你啥时候能长几个心眼。”德王说道。 魏茸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皇叔脾气不好吗?一直都很好啊!” 德王的目光变得幽深:“当年他纵马疆场时,何曾手软过?谢老侯爷打的北狄不敢进犯,其中至少三分之一是他打的,谢家被抄时,也是他的人打的北狄退兵。” 魏茸不解:“那皇叔为啥不一早就抢回来皇位?” 德王叹息:“他太看重兄弟亲情,被你大伯占了先机,等他回京时,被人剪除了羽翼,先帝知道时也晚了,为了保全他,才在遗诏中说漠南非国破不得易主,就是留给他和大晋的保障,他不忍心违背父皇遗训,才忍下这口气,你大伯才干差他太多,加上先帝遗诏,互相不动手,才保了大晋这些年的安宁,他要是想造反,谁还能拦得住。” 魏茸默然半晌,才说道:“所以才有苏苡和萧俊楼吗?” 德王叹气,拍拍儿子的肩,说道:“也亏得如此,不然就凭几家王府全是独子,芃儿能做多少?雪儿又能怎样?你们又能做多少?” 门外忘川的声音传来:“王爷,沐二公子差人来请世子,您看……” 德王也没什么事跟儿子说,挥手打发他出去。 魏茸不知道沐子戈找自己什么事,一溜烟就跟着沐府小厮到了江南春,到了包间,就发现魏苏和沐子戈都在,这倒奇怪了,他俩怎么凑一起了,这是发生了啥事?难道杨九林的事又有反复?可是这找自己没用啊! 沐子戈已经招呼他抓紧坐下,亲自给他倒上酒,这把魏茸吓了一跳,自己是王府世子不假,可是京中这些纨绔中,自己算是年龄小的,从来都是他们奴役自己,今天沐子戈这么客气实在太吓人了,他这是有啥要命的事要求自己? 魏苏哈的笑了出来,这弟弟一脸的戒备,沐二少这是吓着人家了。 沐子戈也没在意,笑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这下魏茸真的要疯了,这无事献殷勤,谁受得了。 沐子戈的笑容温暖,声音也温和的好听:“兄弟,听说你快当爹了?怎样?想让哥哥送你点什么当贺礼。” 魏茸终于受不了,跳起来叫道:“别别,沐二哥,你有话直说,这样太吓人了,你惹事了?需要五城兵马司出面?那不用我,你也能搞定吧,你现在有军功在身,还是皇婶娘家侄儿,谁敢惹你?” 魏苏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这把阿茸吓成什么了,他终于收起笑意,问道:“子戈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当初是怎么搞定阿雪的。” 咦?魏茸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起沐子戈,他要搞定阿雪做什么? 沐子戈长叹一声,说道:“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哎,大军回城的时候,不是有人闹事,造谣她跟九林吗?我顺便打趣了他们两句……” 魏茸不由抚额:“二哥,你这是疯了吗?兄弟佩服,别的事也就罢了,你是怕芃哥不收拾你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沐子戈又叹气:“我也知道这事吧,有些欠妥,可是这不是已经说了吗?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可是……哎!” 他吱唔起来,魏茸不由好奇,这事不用这么为难吧,堂哥没怎么着啊!还护着九林来着,不会有事吧。 沐子戈一脸的难为情,终于,魏苏替他说了出来:“主要还是因为……子戈中意廖家姑娘,就是廖乔玉。” 噗!魏茸一口酒喷了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要搞定阿雪,哈哈,自己可是她的正牌妹夫,她亲自给帮忙促成的。想到这个,他立马挺起了胸膛,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 第773章、婚事上的绊脚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沐子戈给他这表情搞的好不气恼,瞪他一眼说道:“快说,得意什么!” 魏茸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人品好,没这么贱的嘴,她当然会帮我!都不用我说,她就帮我搞定我父王母妃,你人品太差,这没啥好办法。” 话音刚落,已经给沐子戈一顿拳脚揉搓,打到了桌子下面,魏苏笑着把他拉上来,按他在椅子上坐好,边给他倒酒边说道:“你别气他了,子戈已经急的要上房了,侍郎那边好说,巴不得外甥女嫁个好人家,可是廖大姑娘听阿雪的,她俩合伙做的生意在京城赚的盆满钵满,主意也拿的正,她心里记得阿雪的情,所以阿雪要是想阻拦,九成这婚事就没戏了。” 魏茸不由撇嘴:“芃堂嫂哪这么无聊,她阻拦你干嘛?” 沐子戈长叹,说道:“那天她就放话了,不得不防啊!而且……乔玉说要等她回来再说。你说乔玉也是,她嫁人等弟妹回来说啥?不抓紧趁她不在家,先定下来,等她回来难道还能再逼着自己的姐妹退婚?” 魏茸却忍不住又想打趣他,这人嘴贱真的没办法啊!沐子戈已经看出他眼中的幸灾乐祸一拍桌子说道:“你这表情什么意思?废话少说,说吧,你怎么说动她的,回头事成,哥送你份大礼。” 魏茸终于忍住,喝了杯酒,笑道:“我真没怎么样,是她给我出的主意,再说了,我父王最听她的,她是差点成了我亲姐的人好吧!她一反对,我父王心里就没底了。至于我母妃……她向来给皇婶的礼物都有我母妃一份,母妃生气不见她时,她也一样照送,每次来王府都客气亲热,跟没事人一样,私下还劝过我父王,你说我母妃会不承她的情?就是后来想过来着了道,也晚了。哈哈,阿翃还给下旨赐婚,你们不知道,我父王气的差点就要撕了那个圣旨。” 沐子戈连连点头:“就是她出征的这些日子,乔玉说也没落下,宫里的不是她去送的,你家的倒没少,她是个极会做事的人,思虑周全。” 话说到这处程度,沐子戈又要抑郁了,德王和谢英屏的旧事现在是公开的秘密,德王偏心贺兰雪,大家也都明白,爱乌及屋。连康有心反对,又从心里有些怵这个嫡长女,所以贺兰雪稍稍做点手脚,就轻松搞定这两个当爹的。 反观京城这些太太奶奶小姐们,贺兰雪是最好搞定,又最难搞定的。说她心狠手辣,这个一点不假,且不说上阵杀敌,对付文慕青大家有目共睹,把她扒的那叫一个干净,就是长公主和静和,她也说打就打,从来不留面子。 可她心又最好,能伸援手的时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乔玉就是个例子,朝中几位大员对她也是多有承情,谭让的遗腹子就是喊她做姑姑,几次带兵,他们这些纨绔多有随行,并且都攒了军功,她对大家的照顾各人心里也明白,家长更是清楚,人家会做事。 她捉弄人的时候也没手软过,跟魏芃没成亲的时候,就把京中纨绔给打了个遍,现在这个被她和魏芃打过的人,要回过头再求她高抬贵手,别阻拦自己的姻缘,怎么想都不是顺利的事。 魏苏忽然发现什么新鲜事一样,指着楼下向他俩招手:“来来,看看这是谁?这事好像不对啊!” 魏茸和沐子戈忙凑到窗边向下看去,只是大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的跟在一个姑娘的身后,那姑娘回头的刹那,这人已经一闪,躲在一旁的小贩后面,那姑娘狠狠甩了个白眼,继续向前走。 三个人面面相觑,从彼此脸上看到惊异,这这这,那小子在追姑娘?三人重新坐好,面面相觑,这次西征,难道还征出好姻缘了? 魏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沐子戈的肩膀说道:“二哥,你有做伴的人了,你们不妨一同想想办法啊!他不仅要搞定堂嫂,还要搞定她哥哥,她哥哥这次听说受了刺激,性格都变了好多,也不像原来那样爱说爱闹了,对这个妹妹也在意思的紧,他比你还难呢!” 魏苏脸上又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喃喃说道:“看不出来,她还真是大家的绊脚石。”他话风一转,又说道:“你们说,搞定阿芃是不是容易点?” 沐子戈切的一声:“搞定他有用吗?弟妹说东他敢说西?咱们还是得想想办法。” 此时,绊脚石夫妻还在天师的福地,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若是知道自己忽然扮演了这样重要的角色,想来贺兰侯爷会仰天大笑,小样的,你丫拿我打趣开心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求我的一天吗? 魏芃夫妻在天师身边呆足了两个月才被赶走,贺兰雪好话说尽,天师大人不为所动,令小玄牵了两匹马过来,这两匹马都是通体的雪白,高大魁梧,十分好看。 两人眼前一亮,这白马的体型优美,可不是寻常的宝马良驹,也不是汗血宝马,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小玄骑在其中一匹的背上,白马慢跑起来,鬃毛飘动,宛如神龙。 魏芃不由大赞,九逍含笑说道:“这两匹马你们骑回去吧,乌夜年岁也大了,再陪你们东征西战的,只怕也会力不从心,去起个名字吧。” 贺兰雪乐的眉花眼笑,已经跳着过去牵了缰绳,左看看右看看,怎么都喜欢,脑子里却立马跳出几句歌来:白龙马,蹄朝西…… 她想都没想的说道:“小白龙,就叫小白龙。” 九逍一头黑线,在她脑袋上弹了一记,咬牙道:“改!这是什么名字?你这是准备去取经吗?你要做最顶级的食材?” 贺兰雪一怔,哈的笑了出来,没错没错,顶级食材可不就是吃了能长生不老的三藏哥哥吗?魏芃不知道他们师徒打的什么机锋,一脸懵逼。 贺兰雪已经不住的摸摸这匹马,再碰碰那匹,低头思索了一会,才仰脸冲着魏芃嫣然一笑,说道:“名字我想好了。” 第774章、山有木兮木有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她摸着白马,悠然说道:“我的叫皎月,你的叫木兮。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念君兮君不知。” 话音刚落,头上又被九逍敲了一记:“学的东西都用在这上面了?心念君兮君欲狂了。怎会不知?狗粮是不是撒错地方了?” 魏芃脸上浮上笑意,这几句他是知道的,心念君兮自己怎会不知。狗粮又是什么鬼? 贺兰雪已经笑着挽了九逍的胳膊,谄媚道:“是是是,师父是上神,无欲无求,在下界几百年,啥狗粮没见过。不对啊师父!你们这级别的不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吗?我居然没有几个师兄弟?” 九逍已经甩手将她扔了出去,骂道:“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话也敢乱说,给我滚回去,没事别来烦我了,我老人家要替你养孩子,太辛苦。” 魏芃:…… 自家老婆实在太无法无天了,对天师大人竟然敢这样口不择言,天师居然没有劈死她,这人命还真是大。 眼看天师不会再留他们多住,贺兰雪只得收拾起顽劣,简单的收拾下行装,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天师这里什么都有,就连魏芃的他给准备了,自己回去,这些只要留在房间就好,玉泱和君初也有小道童照看,说是道童,贺兰雪总觉得他们不是人,老神棍身边怎么会有凡人伺候? 玉泱粘在魏芃身上不肯下来,咩咩要靠在贺兰雪怀中一脸的依恋,小人可能不知道父母是谁,但谁对他好还是清楚的,这些日子以来,原来那个熟悉的味道已经渐渐的淡忘,取而代之是眼前这女人身上那淡淡的体香,让他有无尽的安全感。 贺兰雪轻轻亲亲了他的小脸蛋,柔声说道:“咩咩最乖,以后跟玉泱哥哥在天师这里好好长大,好好读书习武,等姑姑有时间的时候,就来看你们,或者哥哥回家时,你也一起回去,到时姑姑让人给你们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咩咩似懂非懂的在她怀里蹭着,嘴里似乎发出姑姑的叫声,魏芃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的小脸,说道:“叫什么姑姑?叫娘亲,叫母妃,以后他姓杨的想认回来咱们也不给了。泱儿,咩咩给你当弟弟好不好?” 玉泱欢喜的用力点头:“嗯嗯,咩咩是泱儿的弟弟,以后泱儿也保护他。” 九逍又扔给贺兰雪两个荷包言简意赅的说了四个字:拿去送人。 贺兰雪秒懂,这是让自己回去孝敬公婆的,她又看看小玄,小玄笑眯眯的跟在天师身后,那神情说不出的愉悦,这妖孽在这修行对他的修为提升大大的有利。天师似乎明白贺兰雪这一眼的意思,淡淡的说道:“你和芃儿先回去吧,小玄过些日子回去,你们太子府的车给他留下。” 贺兰雪应了一声,魏芃倒是迟疑了,他不跟着?那自己两个人怎么回去?他们都是凡人,可不会什么术法。 九逍洞若观火,淡淡的说道:“上马,闭上眼睛,没听到马蹄声时,不要睁眼,滚吧!” 滚吧…… 魏芃抚额,这些日子相处,天师比从前见到过的要接地气的多,虽然还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模样,可是对自家老婆孩子那叫一个宠,简直就是当爹的宠女儿一样,有时自己都怀疑贺兰雪是不是九逍在凡间的私生女,贺兰雪和孩子要上房,他保证让小道童给扶梯子,玉泱说要吃山上的孔雀,他马上让人去捉。魏芃私下问贺兰雪,他们修行的人不是不杀生吗? 贺兰雪反问:“菜没生命?植物都是死的?再说他才不吃这些,不过是偶然陪着我吃点罢了,能入他的嘴,那简直是三生有幸,天师大人亲自超度。” 对此,魏芃表示深深的无语。啥是规矩,他就是规矩! 现在他就要按照天师的规矩,翻身上马,抱着儿子又香了两下,又递给小玄,然后闭上眼睛,贺兰雪也亲了亲儿子的小脸,然后上马。 然后,魏芃就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心里不住的感叹,沾老婆的光,自己也亲身感受一下神仙的法术。他绝对想像不到当初自家老婆的那种崩溃,要知道贺兰雪是带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回到这个时空的,受了两年漂泊之苦后,就见识了神仙天师的手段,这将她的脑子里的无神论彻底打翻,现在终于轮到魏芃了。不过,有些区别的在于,魏芃他们是坚信神仙的。 没过多久,他便觉得有轻微的震动,接着,耳边传来木兮撒开四蹄的声音,和贺兰雪的说话:“可以睁开眼睛了,咱们快到京城了。” 魏芃睁开眼睛,周围的景物已经很熟悉,还是山野,但已经是京城的地界,他回望四周,不由感慨万分,这些天实在像做梦一样,现在那些梦醒了,自己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贺兰雪俏皮的冲他眨眨眼睛:“那就把该忘的事都忘了吧。若有机缘,美梦总会重温。” 魏芃明白,这些事情不能向任何人说,他宛尔,伸长胳膊揉揉她的脑袋,回到京城就要面对那些俗事,还真的有些不大情愿,他好像忽然明白贺兰雪从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了,她说当皇帝有什么好?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全年无休,还要随时面对各种突发事件。 如果,将来,能跟她一起,也不必生活在天师的那个洞天福地,就算是寻常山野,也是极惬意的事情吧。 他收敛起心神,忽然又说道:“阿雪,天师那边的书你都看过了吗?你全记下了?” 贺兰雪微笑点头:“差不多吧,看了一些,有些只是粗略的翻看,你想问什么?” 魏芃嘿嘿一笑,问道:“你上次说的那个手铳,已经做出来了,但我看天师的书上有比那个还好的设计,我想试试。” 呃,贺兰雪摇头:“那个……你最好现在别试,会改变太多的东西,那个不属于现在这个时代,依我说,你可以把现有的这个版本稍加改进,目前大晋的工匠也未必能做出这样精细的东西,你还可以把火炮的问题好好想想,现在西梁是平了,可还有北狄虎视眈眈,你七伯蛰伏不动,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再闹妖,到时攻城掠地,火炮的威力可比投石车还要好用。” 第775章、发奋学习的太子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思索,这个也是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只听贺兰雪又说道:“魏锦辰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看来他是躲在了北狄,到时跟北狄必有大战。” 两人放缓速度,缓缓策马向京城而去,魏芃心里不住的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去天师那里小住,那些书自己还没读够。时下已经进了六月,山间树木葱郁,鸟鸣婉转,说笑间,两人也就到城门外。 守门的军士看到他们两个骑马进城,这给吓了一跳,忙都跪倒叩头,连同出入城门的百姓也都跪下磕头,有些不认识魏芃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给这阵式吓的跪了一片,魏芃也收起脸上笑容,跟贺兰雪并马入城。 待他们走远,这些人才敢起来,有百姓便向周围的人询问,这两位到底是哪里的贵人,得知是太子和太子妃,不由咂舌,原来是太子爷回京,早知道就悄悄看看了,都知道太子爷生得好相貌,太子妃也是一等一的美丽,就这么错过了,可真是可惜。 魏芃回宫后,先去给父皇母后请了安,又去给太后请安,晚饭也给沐皇后留在宫中用了,魏芃将这次去天师那边小住的经过挑可以说的说了,大赞沾了阿雪的光,受益匪浅。 晋武帝也不住的点头,这就怪不得儿媳妇见识不凡了,再想到孙子,他心里更加欢喜,这小子,给天师养大,将来实在是大晋之福。 回到东宫后,魏芃也顾不上别的,一头扎进书房就不再出来了。贺兰雪也不理会,自己就洗漱先睡下了,到了差不多丑时多,魏芃才轻手轻脚的悄悄回来睡觉,生怕吵醒了她。 偏贺兰雪睡觉浅,听到动静就醒,魏芃心疼,后来索性就在书房过夜,贺兰雪知道他是怕忘记在天师那看到的东西,这是趁还记得清楚,抓紧誊写,可是……自己书房里的书,他难道从来没看过吗?算了,他傻就傻吧,写一遍记得清楚,只当是巩固学习知识了。 他们这样一分房睡,夫妻俩没觉得什么不妥,没两天,东宫的气氛就有些不对了。太子妃辞官之后,天天在东宫睡到日上三竿,若是有事,就回侯府处理,毕竟东宫不大适合那些闺秀太太们常来,太子爷上朝回来经常问问太子妃在哪,如果不在东宫,就连寝宫也不回,直接又去书房读书,若太子妃在东宫,俩人就是一起吃饭,太子爷也总是念念叨叨的说着些朝堂的事,或者是些史书杂记,居然没了从前的温情脉脉。 这让东宫的人嗅到一丝不一样的味道。就连温杯等人都有些好奇,他们一起回的娘家,怎么回来之后两人反而不如从前了。 贺兰雪嘴角噙着笑,将她们叫在身边低低的说了几句,温杯几人不由好笑,紫烟四个更是瞪圆了眼睛,随即笑眯眯的应下了。又过了几天,一些风言风语就开始悄悄传来了,这不外乎就是太子妃好像失宠了,太子爷都好些日子没在寝宫过夜了,难道两人吵架了?还是太子爷给太子妃看的太紧,厌弃太子妃了?那是不是说明,大家的机会又来了? 可太子妃依旧气定神闲,每天除了指点众护卫武功,便无所事事,不对,这不是指点,是殴打……不对,近来沐二公子来东宫的频率高了,而且从来不找太子爷,而是求见太子妃,可见了人,又红着脸,伏低做小状,也不见说什么,太子妃一脸的幸灾乐祸,让人看着摸不到头脑,这莫不是他们一起出征,又打仗打出新花样了?不仅如此,貌似唐培来东宫求见太子妃的次数也多了,这到底生发生了什么? 这些话就连舞墨和洗砚都听说了,这还了得,他们忍不住跑去问太子爷,魏芃正在书房苦思冥想的默写书籍,听到舞墨吞吞吐吐的问话和洗砚一脸的痛心疾首,魏太子表示一脸的懵逼,有这么严重吗?自己只是在读书,在忘得干净前,把所读到的那些全写下来而已,怎么就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传言来? 洗砚一脸的忿忿不平,又不敢太过表露,可语气中还是带了不满:“殿下,娘娘是怎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她在西疆出生入死,从来没做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您这样待她……待她……” 他看着魏芃略感冷利的目光,硬是没敢说出后面的话。果然,魏芃冷冷的问道:“我怎样待她了?我这样待她又怎样了?” 洗砚脸涨的通红,终于鼓足勇气,大声说道:“殿下这样待娘娘,实在太委屈娘娘了。” 魏芃盯着他瞧了半天,把洗砚给看的发毛,他终于噗的笑了出来,放下笔说道:“看不出,你们还挺替太子妃着想的,她几时把你们的心也全给笼络走了?你们好歹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别人不了解,你们也不了解?你们是不知道,天师那里的书籍数不胜数,我只是想趁着自己还没忘记,把那些看到誊写下来而已,你们都在想什么?” 舞墨愕然:“可是殿下,您和娘娘各自都有书房,属下记得娘娘出嫁后,从侯府又搬来不少书籍典册,您都读过了?” 这次轮到魏芃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有想把舞墨按在地上摩擦的欲望,他怎么不早说? 舞墨显然看到他眼中的不怀好意,怯怯的退后一步,说道:“爷,您……您从来没去过娘娘的书房吗?这事……您……您不知道吗?” 魏芃眼眸眯了眯,露出些危险的信号:“娘娘的书房里有什么书,你是怎么知道的?” 舞墨给他看的后背发冷,又退后一步,说道:“娘娘送书过来时,品茗还让属下搭把手来着,所以……” 魏芃甩他个大白眼,已经起身大步出了书房,直奔寝宫。 寝宫内,贺兰雪正穿了件寻常的家常衫子坐在窗下,身边是东宫的两个宫女,她在指点人家做针线,魏芃好奇,她这是要学做女红了?不大可能吧? 第776章、近来喜事多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显然,太子爷想多了,人家在指点宫女做什么样的婴儿衣服,是了,连三快生了,她这是在给连三准备的吧。见到他进来,贺兰雪挥手让人先出去,魏芃上下细细瞧了瞧她,脸上神情多了些歉然。 “你最近没有睡好吗?还是吃的不好?怎么会瘦了?怪不得连洗砚都要替你鸣不平,你怎么了?有烦心事?”魏芃已经牵着她的手坐在贵妃榻上。 贺兰雪一脸的幽怨,顺手拿过一柄团扇胡乱搧了几下,期期艾艾的说道:“妾身不过是一具深闺怨妇,被郎君厌弃,日日思君不得见,怎会不消瘦?” 魏芃刚端起的茶碗叭的掉落在矮几上,脸上神情显然是给吓着了,他扬声唤温杯,忙有人去前院找温杯,魏芃又叫来紫烟等人,询问她们姑娘最近可有吃坏东西,紫烟等人吓了一跳,姑娘从天师那回来后,一直活蹦乱跳,没事啊! 温杯不知道魏芃唤她啥事,以为贺兰雪又出了什么状况,飞快的赶来,兰若不放心,也跟着过来,魏芃指指贺兰雪:“你家姑娘这几天身子可有不适?给她瞧瞧。” 贺兰雪正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魏芃,眼中满是促狭,这显然……是在捉弄人的吧。温杯叹气,向魏芃微微欠身,说道:“两位殿下多日不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属下就不打扰了,属下告退。” 说着拉了兰若就退出去,不忘轻轻碰了碰紫烟,紫烟大悟,忙也带着其他几人告退出去。 到了院子里,兰若忍不住向温杯问道:“妹子,娘娘这是怎么了?她气色很好,没事啊?殿下为何这样问?” 温杯停步,长叹,紫烟笑道:“侯爷整人的花样多,这是吓着殿下吧。” 果然,魏芃已经凑上去,翻身将贺兰雪压在身下,在她脖颈上深深嗅了嗅,说道:“我瞧着你这是相思病,思春了吧!” 贺兰雪笑着推开他,嗔道:“快滚开,白日宣淫,小心给人参到御前。太子爷日理万机,怕是有了贴心照顾的人,所以连妾身也给忘了吧。” “说人话!” “我说,你的书默的怎样了?书房里伺候的小丫头宫女可还满意?如今连唐培都想娶妻了,你不想纳几个侧妃?那些给你进谏纳妾的折子,父皇可全扔给我了,说说看,你打算要几个?”贺兰雪的手指在魏芃的脸上抚过,眼中满是恋慕,自己男人生的可真好,成天吸引那么多的眼珠子。 魏芃当然看出她眼中的花痴,不由好笑:“都是你的人了,还用这样花痴?伺候你的人不够用?需要我纳妾来给你抖正室的范了?有你就够了,我可不想再纳什么侧妃。” 怀中的人娇俏可爱,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可那张脸依然俏丽,怎样看也看不够,魏芃不由情热,这些天自己只顾读书,还真的冷落了自己的小娇妻。贺兰雪已经感受他身体的变化,不由咬了下唇,推开他说道:“青天白日的,别胡闹,你这会跑来找我做甚?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胖瘦吧?” 魏芃被她拒绝,意兴阑珊的坐好,说道:“你书房里的书很多来是吧?我想看看。” 贺兰雪不由抿嘴笑了起来,这傻子终于想起自己书房有书了:“你不是一直在默写吗?怎么又想起来看书了?” 说着,已经站起身子,整理了整理给魏芃揉搓乱的发髻,挽了他的手臂向书房走去。 魏芃对她这样的小女人状十分受用,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可才走出几步,他忽然又想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要娶妻?唐培?他要娶谁?他娶妻不是应该来求我吗?怎么求到你这了?等你给我吹枕边风?” 贺兰雪悠然答:“他相中了慕容云霜。” “啥?”魏芃愕然,这打仗还打出感情了? 只听贺兰雪的声音又悠然的传来:“近来喜事多,沐子戈还想娶乔玉,我已经替乔玉拒了,我在想,乔玉和阿苏也很般配,想搓合一下他们。” “啥?”魏芃好像给吓到一样,又瞪大了眼睛,子戈什么时候跟廖乔玉又搞在了一起?可为什么老婆非要拆了人家,要给廖乔玉和阿苏牵线呢? 贺兰雪脸上的笑容带着阴损:“我们大军回城的时候,他拿咱们和九林哥打趣来着,那他还想顺利的娶乔玉?等着吧!” 魏芃脑子一转,脸已经黑了,点头说道:“让他等着吧,要不我去求道赐婚的旨意?阿苏和廖小姐?” 夫妻二人相视,已经哈哈笑了出来。贺兰雪眼珠一转,踮起脚尖,在魏芃耳边轻轻说了个什么,魏芃先是一愣,随即笑得更欢了,这主意够坏。在一众防卫宫人的簇拥下,俩人就到了贺兰雪的书房。 魏芃平时是不进她的书房的,就算进来,也不会乱动她的东西,贺兰雪示意他随便看,魏芃在书架前逐一看去,脸上神情也开始变化起来,时而惊喜,时而气愤,看到悠然在窗边喝着凉茶的贺兰雪,他脸上的愤恨又多了几分。 他终于忍无可忍,恨恨说道:“你明明有这些书,为什么不告诉我?还看着每天默写到半夜!” 贺兰雪愕然反问:“我以为你是为了记得更清楚才写的,怎么?难道不是?我书房你又不是没进来过,你不乱动这个我很喜欢,可是你看完再给我放回去就是了,书不是用来看的吗?难道你以为我这是拿来装门面的?” 魏芃仰天长叹,娶这个老婆早晚会给她气死吧。 门外的舞墨等人也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几个人相视好笑,这些天太子爷天天点灯熬油,这工夫合着白费了。 舞墨低声向品茗问道:“娘娘这里的书这么多,你怎么也不早说?害殿下这些日子天天苦读,就差悬梁刺股了。” 品茗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反问:“娘娘的书房殿下不能进吗?殿下这样苦读不好吗?娘娘说了,这样有利于记忆,殿下会记得更深刻。” 舞墨:…… 第777章、大航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看到这些书,魏芃算是松了口气,不用担心自己把看到的全忘了,但他又钻在贺兰雪的书房中不能自拔。 还是舞墨提醒他,再有几天就是娘娘的生辰的,爷,您难道忘了? 魏芃不屑的横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记?舞墨小声问道:“爷,听说外面侯府那边又聚集了不少人,说是不敢来东宫给娘娘送贺礼,只敢去叨扰侯府,这几天京城也乱糟糟的,您不用跟娘娘商量商量?” 魏芃抚额,是了,忽略老婆这个身份了,只要天下太平,她又在京城,估计她的生辰又是好大的动静。他合上书本,洗砚递上茶来,他轻轻拍着书本,微微叹气,他的目光又落在舞墨和洗砚身上,洗砚的那个兰若听说有孕了,这小子也快当爹了,舞墨的亲事也得操点心了,听说…… 还是问问阿雪吧。 门外有宫女的声音轻轻传来:“殿下,宫中传召,让您和娘娘去议政殿。” 去议政殿?还是要阿雪同去,这是出了什么事?他忙起身回寝宫,贺兰雪也接到了信,已经重装梳妆换了东平侯的官服,传召的内侍还在前面候着,他这才听说,郭强带着船队回来了。 之前已经接到消息,郭强的船队已经到了文仓,当地官员已经派了军队护卫商队回京,推算着这几天就到京城。而这些日子魏芃致力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只读圣贤书,也就忽略了这些。 贺兰雪斜睨了他一眼,含笑问道:“太子爷这是准备好下场秋天的恩科了?怎样?书可都温习好了?” 魏芃抬着双臂,任由她给整理着衣衫,一边问道:“我看你书上说到郑和下西洋,还有闽南倭寇作乱,你当日力主商队向外贸易和航海,便是受这个的启发吗?” 贺兰雪点头:“中亚诸国的文明与咱们相连,早在先祖时期,就多有传播,如今几千年流传至今,海外诸国也各有发展,只是地域并不相连,目前来说航海是唯一的方法。我看到工部的文书,这两年又造了些海船,我瞧着最好再造些战船。” 魏芃心里微微一动,明史中有关于倭寇和海战的记载,而现在,大晋东南一带,也有少量的倭寇出现,她这是防患于未然吗? 两人已经整理好衣服,舞墨令人牵了马来,两人上马,带着东宫的护卫随从出了东宫,魏芃脑子里全是明史中关于航海和海战的记载,又想起什么,问道:“明之后又是什么呢?难道就没有了?” 贺兰雪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答道:“明之后是清,清之后有民国,民国之后又有新的……政权,便是盛世绵延,那些不是你能了解的,你最好也别打听了。”她心里明白,后面的是被天师故意抽出来的。 魏芃大概也想到了这个,也没再追问,心中倒是对郭强的出海充满了期待。 大殿中,群臣已经到齐,见了太子夫妻也都行礼问安,又等了半晌,晋武帝才带了郭强出现。 郭强比一年前黑瘦了不少,原本养尊处优的白净面皮,也给海风吹成了古铜色,他原本武功就不坏,做事圆滑周到,这一年的漂泊人更多了些精干。他笑着给魏芃行了大礼,又向贺兰雪和杨九林道了贺,西征大捷,这两人的功绩实在不小。 杨九林笑着谦虚几名,贺兰雪的眸光闪动,笑着说道:“我们的功劳不过寻常,郭总管此番带回来的,怕才是大功绩。” 郭强笑答:“功绩可不敢当,不过是皇上高瞻远瞩,殿下眼光长远,促成臣的此行。” 说着,便将这一年多航海的经过讲了出来。 船队出海时,便配备了一支精锐部队,这一路上,他们向南经过南越国,到了爪哇、僧加罗、暹罗、古里、阿那加,南越国与大晋和大理有接壤,国小偏安,向来示好,大晋也没有过多理会他们,不过经过闽南和南越时,他们就遇到了小股的倭寇,见到大晋的船队试图抢劫,结果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南越正在为倭寇的事上火,这一下,也解了南越国王的心病,所以等他们回航再次经过南越时,南越国王特特又邀请郭强上岸,备了一份厚礼,请他带给献给大晋皇帝陛下。 而在锡兰一带,海盗猖獗,不仅攻击大晋的船队,也屡屡抢劫僧加罗、暹罗一带的商船,当地国王也组织过数次反击,不想这些海盗狡诈,而且也有些有本事的,竟然将国家的军队打败,贺兰雪早给晋武帝进言过关于航海的安全事宜,其中海盗的存在也重点说了,所以晋武帝安排的这支精锐部队也立了大功,郭强带着他们与当地政府军联合,击退了海盗。 因此,僧加罗和暹罗向大晋递了国书,备了礼物,以示结交之好。 如贺兰雪所说,大晋的丝绸、瓷器等物运到海外时,引得极大的轰动,完全是供不应求的节奏,古里和阿那加的大臣见利润丰厚,又劝说国王与大晋建立外交,互派商船通商,郭强回来也带了国书。 再说到沿途各国的风土人情,君臣更是叹为观止,这海外果然是另有天地,他们在当地找了通译,解决了语言问题,也通过通译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们每到一处,就要收集购买当地的一些书籍,诸如类似大晋县志一类,郭强也按行程路线,记录一厚厚的一摞航海日志,将经过细细的记了下来,有的地方还有加带了随便人员随笔写的一些记录,这也按时间顺序穿插其中。 君臣交换着翻看几页,这些文本便是大晋将来与周围诸国邦交的参考,上面记录详细,不由令人叹为观止,只可惜郭强是个太监,不然凭这次航海,得可连升三级。 魏芃脸上神情也变得复杂赶来,这个……与自己在明史中看到的那段何其相似,那么父皇会不会再次派他远航?也来个七次?他简直不敢细想,他又看向贺兰雪,贺兰雪脸上神情自若,一付我早就知道的样子,他心里又生出一丝狐疑,大晋会向明史那样走下去吗? 第778章、天罗地网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郭强比一年前黑瘦了不少,原本养尊处优的白净面皮,也给海风吹成了古铜色,他原本武功就不坏,做事圆滑周到,这一年的漂泊人更多了些精干。他笑着给魏芃行了大礼,又向贺兰雪和杨九林道了贺,西征大捷,这两人的功绩实在不小。 杨九林笑着谦虚几名,贺兰雪的眸光闪动,笑着说道:“我们的功劳不过寻常,郭总管此番带回来的,怕才是大功绩。” 郭强笑答:“功绩可不敢当,不过是皇上高瞻远瞩,殿下眼光长远,促成臣的此行。” 说着,便将这一年多航海的经过讲了出来。 船队出海时,便配备了一支精锐部队,这一路上,他们向南经过南越国,到了爪哇、僧加罗、暹罗、古里、阿那加,南越国与大晋和大理有接壤,国小偏安,向来示好,大晋也没有过多理会他们,不过经过闽南和南越时,他们就遇到了小股的倭寇,见到大晋的船队试图抢劫,结果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南越正在为倭寇的事上火,这一下,也解了南越国王的心病,所以等他们回航再次经过南越时,南越国王特特又邀请郭强上岸,备了一份厚礼,请他带给献给大晋皇帝陛下。 而在锡兰一带,海盗猖獗,不仅攻击大晋的船队,也屡屡抢劫僧加罗、暹罗一带的商船,当地国王也组织过数次反击,不想这些海盗狡诈,而且也有些有本事的,竟然将国家的军队打败,贺兰雪早给晋武帝进言过关于航海的安全事宜,其中海盗的存在也重点说了,所以晋武帝安排的这支精锐部队也立了大功,郭强带着他们与当地政府军联合,击退了海盗。 因此,僧加罗和暹罗向大晋递了国书,备了礼物,以示结交之好。 如贺兰雪所说,大晋的丝绸、瓷器等物运到海外时,引得极大的轰动,完全是供不应求的节奏,古里和阿那加的大臣见利润丰厚,又劝说国王与大晋建立外交,互派商船通商,郭强回来也带了国书。 再说到沿途各国的风土人情,君臣更是叹为观止,这海外果然是另有天地,他们在当地找了通译,解决了语言问题,也通过通译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他们每到一处,就要收集购买当地的一些书籍,诸如类似大晋县志一类,郭强也按行程路线,记录一厚厚的一摞航海日志,将经过细细的记了下来,有的地方还有加带了随便人员随笔写的一些记录,这也按时间顺序穿插其中。 君臣交换着翻看几页,这些文本便是大晋将来与周围诸国邦交的参考,上面记录详细,不由令人叹为观止,只可惜郭强是个太监,不然凭这次航海,得可连升三级。 魏芃脸上神情也变得复杂赶来,这个……与自己在明史中看到的那段何其相似,那么父皇会不会再次派他远航?也来个七次?他简直不敢细想,他又看向贺兰雪,贺兰雪脸上神情自若,一付我早就知道的样子,他心里又生出一丝狐疑,大晋会向明史那样走下去吗? 郭强的目光再次落在贺兰雪身上,他不由叹气,向晋武帝说道:“皇上,此番出海归来,臣对太子妃殿下实在佩服之至,想来殿下博览群书,强闻博记,又得天师指点,这见识着实非常人可比,殿下目光长远,从前叮嘱老奴之事,竟然多有发生,沿途的风土人情也与殿下描述相差无几,敢问殿下,您这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了吗?” 贺兰雪哈的笑了出来,又马上收敛赶来,含笑说道:“郭总管这是谬赞了,我不过是多看了几本书而已,知史而通今,这些总不会差的太多的。” 晋武帝却看了儿子一眼,自家儿子也在天师那边住了俩月,不知道可有什么长进,果然,魏芃已经连连点头,说道:“可惜在天师身边住的时间太短,天师书房里的书才读了不足十一,可惜。” 郭强眼前一亮:“怎么?殿下也去天师那里了?好福气!好福气!”说着他还挑起了大拇指:“能得天师指点,实在是幸事。” 尹京彦笑道:“郭总管有所不知,殿下自从回来之后,废寝忘食,与我等议事,也俱是些新奇的东西,想来是受益匪浅。” 魏芃却淡淡一笑,说道:“这只是皮毛而已,太子妃通读史书,过目不忘,我若有她这本事才是最大的幸事。” 他们回来后,魏芃几次与晋武帝议事,也多说起那些看到的书籍,也将自己默写下来,又与贺兰雪书房中的原本校对之后,给晋武帝誊抄了一份,晋武帝看了之后,连连赞叹,推想到玉泱身上时,更是想:天师亲自调教这孩子,还是从小养大,那将来这孩子的见识又要胜出其妈,这是在给大晋养储君的啊! 九逍想说:这不是废话?你第一天才想到的吗? 等从宫里出来,魏芃思忖着天色还早,又是好久不曾陪着妻子了,索性回去换了寻常衣服,陪着妻子,带着舞墨几人直奔江南春。 谢五并不在京城,贺兰雪一早就叮嘱他去帮自己采买些稀罕的东西回来,还是悄悄的叮嘱那种,不知道她又打的什么谱,现在听说这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主仆几人关上门也没分尊卑,就在一起美美的用了一顿餐,魏芃的眼光不时瞟向舞墨,舞墨给他看得脸上微红,败下阵来。这位爷近来的眼神总是怪怪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或者…… 从江南春出来时,街上的人却多了起来,见了贺兰雪还多有打招呼叩头的,贺兰雪抚额,是了自己的生辰在即,又麻烦大家跑京城来了,这样想着,就先回了侯府,果然,侯府附近的人更多,门口了不时有人上前打听贺兰雪行踪的,也有直接送礼给门房的。 侯府下人苦不堪言,自家姑娘真的不住侯府,也明令不许收礼了,这每天人来人往的求见,求捎话,实在是让人应接不睱。而此时,他们居然看到了正主,不由惊喜万分,又忽拉的将她围住,道贺军功的、祝贺生辰、各种声音糟糟杂杂,吵得人脑仁疼。 第779章、波斯舞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只见舞妓身姿曼妙,琴师技艺高超,一时间,东宫丝竹鼓乐之声悠扬,觥筹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没错,是眼花缭乱。东宫的舞妓居然是波斯胡人,从来都听说波斯胡人未经开化,穿着暴露,不知羞耻,不成想东宫竟然找来这样的舞妓,公然就在大殿中跳起舞来。 这些舞妓长发或在脑后盘成发髻,或者编成一根长长的麻花辫,头上装饰着金玉饰物,头纱将脸遮了,只露出一双明如秋水般的大眼睛,头纱边缘还坠着细小的金铃,随着身子的舞动,叮当做响,十分清脆好听。 上身的是紧身罗衣绣满了金丝银线,也分不出是什么材料来了,但这衣服又紧又短,露出大片的胸口和腹部,就是说,只遮住的胸部,半袖,露出水蛇般灵活、白嫩细滑的胳膊,手腕上挂着金色的铃铛。 下面穿着长裙或者胡裤,这裙子和胡裤倒是挺长,可是卡着胯骨,露出大片的小腹,有的舞妓肚脐边上居然还打了洞,装饰着金饰,光着脚,纤细的足踝上,也系了铃铛,光洁如玉的纤纤玉足,趾甲还涂着红色的蔻丹。 这些舞妓身材火辣,腰肢柔软,扭动起来,分外妖娆;身上不知是用什么香料,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这香味一闻就是上等货色,浓而不烈,闻着还挺舒服。 而且这些舞妓个个浓眉大眼,那眼睛长得叫一个好看,顾盼流波,摄人魂魄,那水盈盈的一瞥,着实让人心动,就是那些官眷瞧了,也有几分惊艳,可转而又有些抓狂,东宫从哪搞来这样的舞妓?这实在有伤风化了。 偏偏太子爷还一脸十分受用的样子,笑眯眯的跟太子妃讨论着什么,这这这,难道这是太子妃给太子爷搞来享用的?不会吧?太子妃可不是这样的性子的人。 一曲舞罢,传来大声的赞叹声,这声好才喊出来,就立马就偃旗息鼓,众人顺声看去,那声音是唐培发出来的,而慕容云渡身边那女子正恶狠狠的瞪着他,可不是正是慕容云霜。 魏茸等人哈哈大笑出声,这货终于给人制住了。 众舞妓已经摘下面纱,露出几张带着浓厚异域风情的面庞,眼眶微陷,高挑的鼻梁,樱红的双唇微启,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为首的胡女向魏芃和贺兰雪行了个波斯的礼,叽里呱啦的说了个什么,这个就难为到了众人,不知道她说的啥。贺兰雪却笑着也说了几句鸟语,然后令人端酒过去,赐了她们美酒。 殿中诸人不由好奇,怎的太子妃还会波斯话吗? 贺兰雪微笑:“她们是在祝我生辰,我去过波斯,所以会些波斯话。”说着她又挥手令人给每个面前的琉璃杯中倒了些葡萄酒,边说道:“波斯除了胡女漂亮,他们的美酒也十分可口,这是天师让小玄给我带回来的,可口味犹佳,我用冰凉了半晌,这会儿可是最好喝的时候。” 她又示意那些胡女,果然,那些胡女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壶,已经挨个给众人倒酒,她们身上香气袭人,举手投足间,叮当作响的铃铛声,敲乱了人的心菲。 宴席散罢,与贺兰雪交好的几位可就沉不住气了,这样召为波斯舞妓公然在东宫舞乐,若给御史弹劾,又是一番风波。 贺兰雪瞪大了眼睛:“怎么?她们虽然是奴籍,可也是正经的女子,咱们大晋有禁止歌舞吗?我这是合法的呀!” 众人无语,她这反应不正常,她绝对没安好心。 隔了一日,晋武帝便又将她传召上殿,御史们没有让人失望,弹劾东平侯有伤风化,公然让胡女舞妓在东宫歌舞,而太子爷居然不加制止,宠妻也得有个度吧,这样就过分了,太子妃若要天上的星星,难道太子爷就准备在东宫竖个天梯吗? 魏芃连连点头,如果可以,就这么办了。可是话说回来,太子妃只是让胡女跳舞,怎么就成了有伤风化了呢?还要让皇上处罚、让皇后严加约束,这至于吗? 这当然至于!大白天公然穿着果露,在东宫招摇过市,这不是要带坏太子爷吗? 贺兰雪就不懂了,太子爷就这么容易被带坏? 御史们看到她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恨的牙痒,晋武帝抚额,女子做官最大的缺点就是动不动就要处理家务事,从她入仕以来,除了在外面打仗,弹劾她的折子就从来没少过,不,在外面打仗都有人弹劾,她这是多招人恨? 贺兰雪听御史们争执不休,终于委屈的说道:“诸位大人,咱们大晋到底哪条律法规定,东宫不能养舞娘了?你们府中都有歌伎舞娘助兴,难道东宫还不如你们府里?” 有御史辩道:“殿下,您就算是想养几个乐人,也不必非要人穿成这样吧?不雅!实在不雅!” 贺兰雪又听着他们数落半天,终于作出了首次妥协:“好好好,几位大人说的极是,御史的作用就是监察我辈,你们若实在觉得我们东宫的这些舞伎不妥,我把她们打发了就是。” 御史们有些意外,这姑奶奶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贺兰雪苦着脸,无可奈何道:“你们说的对的,我自然得听,御史上谏君王,下察百官,只要不是裴文、姚夏之流意图不轨,我又能把你们怎样?” 她向晋武帝道:“皇上,若无这些大人们力谏,臣不知还会犯下什么大错,殿下乃是国之储君,这样与臣安于享乐确实不妥,臣想了,为了感谢各位大人们的当头棒喝,臣便将这些舞伎送诸位大人。” 众人:…… 她这又是要搞哪样?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把这些妖娆的胡女送到自己府上?她这是存了什么心思?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贺兰雪愕然:“几位大人,这有什么不妥吗?我这只是感谢各位对我的劝谏,我是个好享乐的,这些人留在东宫,难保我闲着没事,又要让她们跳舞助兴,我还罢了,若是太子殿下也学会饱暖思**,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把这些人赏赐给诸位有什么不妥吗?” 第780章、赏赐小妾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众舞妓已经摘下面纱,露出几张带着浓厚异域风情的面庞,眼眶微陷,高挑的鼻梁,樱红的双唇微启,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为首的胡女向魏芃和贺兰雪行了个波斯的礼,叽里呱啦的说了个什么,这个就难为到了众人,不知道她说的啥。贺兰雪却笑着也说了几句鸟语,然后令人端酒过去,赐了她们美酒。 殿中诸人不由好奇,怎的太子妃还会波斯话吗? 贺兰雪微笑:“她们是在祝我生辰,我去过波斯,所以会些波斯话。”说着她又挥手令人给每个面前的琉璃杯中倒了些葡萄酒,边说道:“波斯除了胡女漂亮,他们的美酒也十分可口,这是天师让小玄给我带回来的,可口味犹佳,我用冰凉了半晌,这会儿可是最好喝的时候。” 她又示意那些胡女,果然,那些胡女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壶,已经挨个给众人倒酒,她们身上香气袭人,举手投足间,叮当作响的铃铛声,敲乱了人的心菲。 宴席散罢,与贺兰雪交好的几位可就沉不住气了,这样召为波斯舞妓公然在东宫舞乐,若给御史弹劾,又是一番风波。 贺兰雪瞪大了眼睛:“怎么?她们虽然是奴籍,可也是正经的女子,咱们大晋有禁止歌舞吗?我这是合法的呀!” 众人无语,她这反应不正常,她绝对没安好心。 隔了一日,晋武帝便又将她传召上殿,御史们没有让人失望,弹劾东平侯有伤风化,公然让胡女舞妓在东宫歌舞,而太子爷居然不加制止,宠妻也得有个度吧,这样就过分了,太子妃若要天上的星星,难道太子爷就准备在东宫竖个天梯吗? 魏芃连连点头,如果可以,就这么办了。可是话说回来,太子妃只是让胡女跳舞,怎么就成了有伤风化了呢?还要让皇上处罚、让皇后严加约束,这至于吗? 这当然至于!大白天公然穿着果露,在东宫招摇过市,这不是要带坏太子爷吗? 贺兰雪就不懂了,太子爷就这么容易被带坏? 御史们看到她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恨的牙痒,晋武帝抚额,女子做官最大的缺点就是动不动就要处理家务事,从她入仕以来,除了在外面打仗,弹劾她的折子就从来没少过,不,在外面打仗都有人弹劾,她这是多招人恨? 贺兰雪听御史们争执不休,终于委屈的说道:“诸位大人,咱们大晋到底哪条律法规定,东宫不能养舞娘了?你们府中都有歌伎舞娘助兴,难道东宫还不如你们府里?” 有御史辩道:“殿下,您就算是想养几个乐人,也不必非要人穿成这样吧?不雅!实在不雅!” 贺兰雪又听着他们数落半天,终于作出了首次妥协:“好好好,几位大人说的极是,御史的作用就是监察我辈,你们若实在觉得我们东宫的这些舞伎不妥,我把她们打发了就是。” 御史们有些意外,这姑奶奶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贺兰雪苦着脸,无可奈何道:“你们说的对的,我自然得听,御史上谏君王,下察百官,只要不是裴文、姚夏之流意图不轨,我又能把你们怎样?” 她向晋武帝道:“皇上,若无这些大人们力谏,臣不知还会犯下什么大错,殿下乃是国之储君,这样与臣安于享乐确实不妥,臣想了,为了感谢各位大人们的当头棒喝,臣便将这些舞伎送诸位大人。” 众人:…… 她这又是要搞哪样?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把这些妖娆的胡女送到自己府上?她这是存了什么心思?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贺兰雪愕然:“几位大人,这有什么不妥吗?我这只是感谢各位对我的劝谏,我是个好享乐的,这些人留在东宫,难保我闲着没事,又要让她们跳舞助兴,我还罢了,若是太子殿下也学会饱暖思**,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所以把这些人赏赐给诸位有什么不妥吗?” 这次,她用了赏赐,东宫是可以赏赐大臣东西物件的,照理说,他们还应该叩头谢恩,可这些人居然拒绝,这太不给太子妃面子了吧。 晋武帝轻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甚好!只是朕记得姚夏好象还没有处置,太子回来后就忙于读书,这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轻飘飘的岔开了话题,那甚好两字又想表达什么呢?怎么听也是默许太子妃将人赏赐给自己啊! 被贺兰雪点了名的几人不由冒出冷汗,这太可怕了,弄个波斯胡女回去,又是赏赐,那就是给自己当妾的,自家正房太太不是要翻天? 刑部尚书是个机敏的,已经上前一步说道:“殿下,姚夏与逆王勾结,意图陷害东平侯与安国公,证据确凿,他也供认不讳,只等殿下处置了。” 魏芃沉吟,向晋武帝说道:“父皇,姚夏罪无可恕,本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可是如今天下一统,本是盛世之兆,儿臣觉得不宜杀戮过重,不如姚夏斩首,其家人男子流放,女子为奴,三代内不许为官,宗族就不追究了吧。” 说罢还看了眼贺兰雪,这事终究是因她而起,这样处置她没意见吧。 果然,贺兰雪微微点头,没有多说。晋武帝道了个准。这样甚好,对于造反的人,杀头、抄家是最具威慑力的,但能杀的干净吗?难道非得赔上了暴虐的名声才行吗?只要构不成威胁,处置了罪大恶极的以警效尤就好。便如南越、大理一样,他们的存在并不妨碍大晋,也没有对大晋构成威胁,大晋自然也不会持强凌弱,发兵去吞并他们。 这样一说,几位弹劾贺兰雪的就没法再继续了,只得默默的站了回去。 谭台礼又问道:“听闻太子殿下回京后,一直在忙于读书,殿下递的折子,陛下已经让臣等看过,殿下列举的几条举措,臣等也都探讨了一番,这些若实施起来,不用三五年就能见到成效,户部粗略估算,仅开荒一项,大晋能增加近三成的耕地,工、商的税收预估也得有上千万两的入账,大益!” 魏芃给晋武帝的折子上提了几项改革措施,他看了那些史书后,大有耳目一新之感,这些与自己从小读到的史书颇有差距,大概就是贺兰雪说的海外之国的记载, 第781章、听不懂汉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也如他们所料,这样的大礼收下之后,自家后院的大火也就熊熊燃烧起来。而且一烧还烧到宫里。 这几位被赏赐小妾的,有御史、也有各部门的官员,上至礼部尚书徐祥荣,下至太仆寺的安柯,这些人无一不是当日给魏芃纳妾出谋划策,提供候选人的,年龄跨度也从三十到五十不等,如徐祥荣之流,都已经做了祖父了,屋里给硬塞个漂亮小妾来,他倒是无所谓,自家夫人也不愿意啊! 那胡女被送到徐府,徐夫人接了太子妃的喻令,只觉满头雾水,这赤眉白眼的,跟她的交情也没这么深,怎么平白赏个大丫头来呢?还是穿着这样暴露,不知羞耻的。 传令的内侍笑道:“夫人,这是娘娘赏赐给徐大人的,说是天气暑热,这胡女天生异秉,肌肤冬暖夏凉,是伺候枕席的上品,想着徐大人为国事操劳,所以赏给大人……暖床……不不,消暑的。” 徐夫人气得差点要晕过去,如果说院子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是狐媚子,那这个简直就是狐狸精,那眼中的柔媚,吸引了院子里一众护院下人的目光,这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给老徐当孙女都绰绰有余,太子妃这是想干嘛? 她有心拒绝,内侍已经沉了脸,声音也阴冷了几分:“怎么?夫人这是觉得太子妃的赏赐不合心意?要驳她的面子?想来夫人身份贵重,这是连我们娘娘也不放在眼里了。那我就把人带回去复命了。呵呵,这可是殿下在大殿上,当着皇上和诸位大人们明说的,夫人好霸气,好威风。” 说着一挥手,向跟来的宫人内侍道:“把人带走,就告诉殿下,徐大人家的门槛太高,娘娘身份低微,我等有辱使命,回去向娘娘请罪。” 说罢带着人转身就走,徐夫人又气又急,这大帽子一个连一个扣下来,自己有些慌,可是太子妃这样给人赏赐小妾也不妥吧!不管怎么说,徐尚书也是堂堂一品大员,太子妃这是故意恶心他的吧。 没等她想明白,内侍已经带着人到了大门口,可巧不巧的遇到徐祥荣的长子徐佩东从外面进来,见状好奇,忙询问情况,一听太子妃给自家老爹赏赐小妾被亲娘给拒了,内侍这气乎乎的样子……只怕出门就会随口宣扬,依贺兰雪这性子,到时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花样来,他忙拦住内侍,将人请到花厅,好茶好点心的伺候上。 然后又匆匆去后院找母亲询问详情,徐夫人正在纠结,徐佩东顿足,劝阻道:“母亲,您可千万别把人退回去,太子妃赏赐您都敢拒绝,您这是怕人家不知道您看不上她?” 徐夫人急道:“谁看不上她了?她是太子正妃,天师的弟子,谢家的外孙、连家的嫡女,又是皇后娘娘从小定下的,一身的军功,这出身,现在谁还敢小看她。” 徐佩东道:“那不就是了,明知道这样,您招惹她干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家里又不差这一口人的嚼头,你把人养起来又怎样?他们这一出门,马上京城就能传开,说您不敬太子妃,藐视皇家威严,母亲,您是怕我爹的官做得太大吗?” 徐夫人也顿足,嗐了一声,说道:“我才一质疑,他们带着人就走,我哪里顾上多说了,可是这事……那小妖精比聪儿大不了几岁,这这,实在太丢脸了。” 徐佩东也看到了那个胡女,当然明白自家老娘心里想的,可这事不从?后果是啥她不明白?他忙让人去请内侍等人,又先劝着母亲客客气气的接了赏赐,然后再从长计议。 徐夫人无法,只得先收了人。等徐祥荣回来,也少不得家里一顿闹腾,可是也无济于事,只得收了房,这本来是迫于无奈的事情,可谁知这胡女虽是个处子之身,于床笫之事却颇有见长,比不得那些个扬州瘦马的娇柔可人,却更多了些热辣奔放,把个徐大人伺候的别提多熨帖,只两三天,徐尚书就再离不开这胡女。 他这一化被动为主动,徐夫人气的可就病倒了,眼看老头子的魂已经被勾走,自己竟然无计可施,她真想一头碰死。身边的老嬷嬷吓了一跳,忙劝住她,太子妃不会平白这样做的,她虽然做事从来不按常理,下手也黑,可是京中贵妇圈中,对她的评价还真不坏。 她除了对文慕青和静和下过黑手,对别人都是能帮就帮,能结交示好的,她保证不会交恶,实在不能结交的,人家直接敬而远之,咱们家跟她没仇吧?犯不着得罪徐家啊! 徐夫人也缓过神来,忙令人私下去打听,这才知道被赐小妾的这几家都是当日主张给魏芃纳妾的。徐夫人又差点气晕过去,这小妖女怎的这么矫情?谁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将来他要是继承的皇位,三宫六院不是更多? 嬷嬷劝道:“夫人,你想想看,这胭脂虎向来是个狠辣角色,就是想给东宫塞人,好歹也别趁着她去西征的时候吧。她在外面为大晋卖命,咱们大人他们却想着给殿下纳侧妃,说好听了,是为着皇裔着想,说难听了,这不是盼着她死在外面吗?就她那火爆性子,能愿意?没有当时闹翻就是面子。” 徐夫人倒是听进了嬷嬷的劝,打起来精神准备对付(收拾)那个妖娆的小妾,可是她遇到了重重阻力,而这些阻力中,最大的并不是太子妃的仗势欺人,也不是自家男人的偏心,而是语言不通!这胡女几乎听不懂汉话。仅会的几句简单的汉话,也满足不了他们日常的沟通需要。 让她早晚来给正房夫人请安立规矩,她一概摇头表示不明白,下人们若有所苛待,饮食不可口了,这胡女就一口也不吃,也不许别人端走,就放在屋里等徐祥荣回来自己看,徐祥荣一见,立马发飚。 几个回合下来,徐夫人气得再次病倒。 第782章、无可奈何的皇后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眼看这日子没法过了,堂堂尚书大人,就这样宠妾灭妻?徐夫人私下就约了其他几家的夫人太太,老中青三代受害人聚在一起互相交流时,这才知道,大家都面对了同样的问题,原来不是自己不够强,是敌人太强大,这是太子妃故意调教出来的人吧,然后借被弹劾的由头,把人全塞过来,不然怎么会这样凑巧呢? 几个人一筹莫展的散了会,又不约而同的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去了。这些人见到皇后,明着暗着向皇后倒开了苦水,家里多出来的这个小妖精可怎么办呢?而且,怎的别人家三妻四妾都没问题,太子纳侧妃的事还没一撇呢,太子妃就这样给按下了? 不想皇后也是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谁说不是呢,自己才问了一句,儿子就不愿意了,说媳妇是替自己去打仗的,受了伤不说,还被诸人诬陷抹黑,各种弹劾,真是流汗流血又流泪,自己不护着她,谁来护着她? 又说这些人着实可恨,没事盯着他床上的事干嘛?如今西梁收归大晋,那边百废待举,有给自己挑小老婆的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治理国家。把心思全放在这上面,怎么就不懂什么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呢? 又说太子妃虽然已经辞了京卫营指挥使,但好歹还是东平侯,经常给皇上出谋划策,跟自己探讨政务,这样的贤内助去哪里找?放眼满京城,谁能和她相比?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珠玉在前,你们没这个本事就别想进我东宫大门。 说着,沐皇后长叹一声,说道:“这孩子都给我们惯坏了,说好说歹都听不进去,只认自己的理,当日他受伤落入逆王手中,也是雪儿拼了命把他带回来的,他心里敬她惜她爱她,将心比心的说,我这做母后的又能说什么呢?” 也就是说,儿媳妇无论对国事还是他们之意的私事,都做的无可挑剔,自己实在无法开口劝儿子纳妾,更别说给他塞人。 这些人听完也都灰了心,看来皇后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正说着话,宫女来禀报,说太子妃娘娘来给娘娘请安了。一见到这些人,贺兰雪就觉得眼前一亮,连说多谢诸位大人在前朝对自己的劝谏,才让自己悬崖勒马,只是不知道那些胡女可还听管教,伺候大人和主母可还妥当。如果觉得不好,自己就再送几个过去。 诸位夫人奶奶忙说妥当,不必再费心了。可谁知没一会,又有内侍来通禀,说东宫的内务总管带着几个绝色美人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贺兰雪忙让进来,又向沐皇后说道:“母后,您也帮我瞧瞧真切,这几个姑娘可还使得。” 沐皇后佯装不满,将人叫进来训斥一番,贺兰雪垮了脸,只得说道:“母后,这些人原是我留着想自己使唤的,既然您不喜欢,儿臣打发了就是。”说着,就要给这几位夫人奶奶带走。 这个人吓的脸都白了,连说不必客气,又各自找个理由告退出宫,然后飞快的跑回了各家。谁知不大工夫,就有人来传太子妃的口信,说几位大人都是朝廷重臣,为国分忧,家眷也是深明大义,为支持丈夫的工作,宁肯自己受苦受委屈,也不肯让丈夫不开心,那便每人赏赐一个扬州来的姑娘以示嘉许。 这下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几个人把自家男人狠狠的骂了一顿,真是吃饱了撑的,非要给人家举荐侧妃,一群大男人,干点什么不行,非去管人家床上的事,这是有病吗? 这几位上次尝到了甜头,这次送来的不知道怎样,一试之下,果然合胃口,心中大赞太子妃有眼光,这一个奔放,一个内敛,伺候人的工夫又不相上下,这简直让人无从选择啊! 收拾不了那些语言不通,难道还收拾不了这些扬州瘦马?那几个受伤的夫人太太奶奶又打点起精神,开始对付后院的小妖精和自家男人。也没人再敢去给皇后诉苦,万一再给赏赐一个过来,自家宅门里要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事在京中传的飞快,一时几乎成了笑谈,那些旁观的贵妇们无不私下议论,这好端端的不是在给自己添堵?还是自家男人识时务,不去招惹太子爷和太子妃,你说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脑子被驴踢了? 就连那些大人们也拿这几位开涮,闲聊时,不时有人问一句: “怎么?府上的新姨娘是扬州来的?比那胡女如何?” “还是大人好运气,这胡女可不是寻常能纳回来的,啧啧,太子妃真是有心了。” 徐祥荣等人恨不能一头碰死,自己床上的事也给人这样盯着瞧着说着,到老了,还在这事上出了这样的风头。不过话说回来,无论是胡女还是扬州瘦马,这滋味还真比家里这几个老太婆强。 她恶心了这些人,心里的恶气也算是出来了,看他们以后还敢再给魏芃塞人吧。魏芃一边倚在床上看着书,一边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背,贺兰雪闲着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给他叨叨诉苦,一边去撩拨他。 魏芃终于给她撩的火起,将书放在一旁,反身将她按在身下,好一通揉搓。一边还报怨那些不长眼的,招惹自己老婆,还影响自己读书。 贺兰雪:…… 他以后准备跟这些书籍过一辈子了吗? 而最乖巧的人莫过于沐子戈和唐培,往东宫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但凡要喊魏芃一起出来的,一定会叫上贺兰雪,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也不断的送到东宫。贺兰雪照单全收,令人登记在册,单独收放,小样的。 她也没有放过廖乔玉,逼问她这一两年到底发生了啥,怎的沐子戈铁了心要娶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廖乔玉给她逼问的红了脸,这才全盘说出。原来她们的店铺每次到了新货,这些京中达官家眷要的,廖乔玉只要有时间,都是亲自去送,一来以表重视,一来也是为着后面的买卖,一来二去,原本就熟悉的官眷就更熟了,了解也就更多了些。 第783章、沐二少爷的婚事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她去侯府给夫人送东西,经常也会遇到沐子戈,他们从前也是见过的,没有密切接触,但在以往的各种宴会上也见过,廖乔玉和文慕玄退亲的事又闹得沸沸扬扬,能这样的做的女子想来也不是俗物。 沐子戈一开始也有些好奇,这个姑娘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竟也这般果敢,若是贺兰雪也可以理解,可京中贵女也能这样不顾名声的退婚自立女户,这实在罕见,留意之下,就发现这姑娘眼界开阔心胸豁达,知书达礼,小小的试探了几次,又发现这姑娘虽然在和贺兰雪一起投资经营店铺,可人家诗书琴棋也样样精通,比不得贺兰雪这样十项全能,但也不是俗品。 沐子戈就好了奇了,这样的姑娘,文慕玄怎么还能放弃呢?就冲她打理铺面的精明利落,打理后宅也不在话下啊,而且相貌也好,会做人做事,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于是沐子戈就留了心,不时创造个偶遇啥的,慢慢的,两人就熟了,熟悉之后,就慢慢读出彼此的心思。廖乔玉主意大,人家是侯府二公子,两个姑母一个是贵妃一个是王妃,到后来,不等她考虑好,朝廷动荡,这俩姑姑,一个做了一年的太后,一个是当今的皇后;他这个侯府二公子就是货真价实的国舅爷家的二公子,自己是跟未婚夫家闹翻,被亲爹赶出家门自立女户的,现在能仰仗的不过是舅舅和贺兰雪,实在是有些高攀了。 廖乔玉打了退堂鼓。 沐子戈一看可就着了急,索性堵着她表明心迹,廖乔玉看着这张英俊秀美的面庞,直接落荒而逃。沐子戈既然开了口,就不能看着嘴边的鸭子飞走,自己凭实力单身,也得凭实力脱单吧。于是,沐二爷就开始了新一轮的猛攻,一番的穷追猛打,他向廖乔玉保证,自己建功立业不靠父兄。 廖乔玉和贺兰雪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少,知道沐子戈现在的官位是自己打仗挣来的,加上沐二爷的楔而不舍,廖乔玉终于松了口。沐子戈大喜,倒回头又试探自家亲娘的意思。 沐夫人对这个廖乔玉的印象也颇好,沐夫人知道,她和贺兰雪合伙的生意,所以京中这几家勋贵都不曾落下,有时贺兰雪和她一起来,有时就是她独自来,每次来送东西的时候,都显示的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听到儿子状似无意的提起,沐夫人也表示,唯一的缺点就是退过婚。 沐子戈不以为然,这才说明人家眼光好,不然跟了文家,现在连骨头都没了。 沐夫人忽然心里一动,儿子莫不是有想法?这姑娘年龄已经不小了,自己活得有滋有味,交了罚税也不找人家,是个个性独立的孩子,儿子喜欢这一口?她也试探的点头表示赞同,果然,她在儿子脸上看到了一丝的喜色,他娘的,这小兔崽子跟自己亲娘玩开手段了。 不等沐子戈有一下步的动作,西征开始了。沐子戈有军籍,这种事自然不能少,这又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沐二爷要随军西征了。 他给了廖乔玉一个承诺:等我回来娶你。 现在他回来兑现承诺了,可是却遇到了这个大个的绊脚石。 贺兰雪笑得在软榻上打滚,捂着肚子说肚子疼,这事不能怪自己,沐子戈嘴欠。 廖乔玉又羞又气,涨红了脸,贺兰雪坐好身子,揽了她的肩,笑问道:“好姐姐,那你说,你决定了吗?” 廖乔玉红着脸,轻轻点头。贺兰雪嗯了一声,又说道:“你眼光很好啊!子戈能文能武,身份贵重,却不骄矜,打仗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退缩过,是个不错的人选。” 廖乔玉轻声说道:“他说了,自己的前程要自己去搏,你能做到的,他们这些儿郎也能做到,他说沐家也是大晋的元老勋爵,沐家子弟为大晋守护江山也是份内的事,他还说,大晋虽然不禁女子为官,可是你这样冲锋在前,他们这些儿郎实在面目无光。” 贺兰雪:…… 自己真是他们的绊脚石吗? 廖乔玉眼中出现小女孩才有的恋羡:“你身为女子,却是他们这些男儿的楷模,这样不好吗?” 贺兰雪抚额:“招人恨,男的也恨我,女的也恨我,我都辞官了,还在弹劾我,我招谁惹谁了。” 廖乔玉却噗的笑了出来。轻声说道:“我听说,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为了给殿下塞人,没少折腾,殿下也没理他们,你可不许学给殿下,这是咱们的私房话。他们说,殿下这是故意的,谁不知道殿下心里眼里只有你,他们非要胡来,只怕殿下还有后手等着他们,结果,你给他们赏赐了俩小妾,这些天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贺兰雪脸上也浮上笑容:“你看,大家都看明白的事,可有人非要来试试,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要是不罢休,我还有赏赐他们小妾,我从模子国和波斯又找了几个人来,已经养在了外面,他们要是不嫌人多,我就全给他们。” 廖乔玉哭笑不得,她这是要整死这些人吗?她看了眼贺兰雪,心中的那个问题又想问出来,可又终于没有开口,贺兰雪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含笑问道:“那你是想我阻拦你还是撮合呢?” 廖乔玉低下了头,说道:“他说,若要求道赐婚的旨意,本不是难事,只是我自立女户,娘家有舅舅,可最亲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还是要你这个娘家妹子不为难他才是上上之选。” 贺兰雪微微动容,沐子戈倒是替她想的周全,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他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廖家受了文家的牵连,已经没人在京城,她能倚仗的就是舅舅和贺兰雪,所以也真心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贺兰雪眼珠转了一转,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这个表情来得突然,带着些狡狭,这让廖乔玉后背一阵的发冷,她又要干嘛? 第784章、赐婚给谁呢?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廖乔玉却噗的笑了出来。轻声说道:“我听说,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为了给殿下塞人,没少折腾,殿下也没理他们,你可不许学给殿下,这是咱们的私房话。他们说,殿下这是故意的,谁不知道殿下心里眼里只有你,他们非要胡来,只怕殿下还有后手等着他们,结果,你给他们赏赐了俩小妾,这些天都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贺兰雪脸上也浮上笑容:“你看,大家都看明白的事,可有人非要来试试,我有什么办法?他们要是不罢休,我还有赏赐他们小妾,我从模子国和波斯又找了几个人来,已经养在了外面,他们要是不嫌人多,我就全给他们。” 廖乔玉哭笑不得,她这是要整死这些人吗?她看了眼贺兰雪,心中的那个问题又想问出来,可又终于没有开口,贺兰雪似乎看到了她的内心,含笑问道:“那你是想我阻拦你还是撮合呢?” 廖乔玉低下了头,说道:“他说,若要求道赐婚的旨意,本不是难事,只是我自立女户,娘家有舅舅,可最亲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还是要你这个娘家妹子不为难他才是上上之选。” 贺兰雪微微动容,沐子戈倒是替她想的周全,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他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廖家受了文家的牵连,已经没人在京城,她能倚仗的就是舅舅和贺兰雪,所以也真心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贺兰雪眼珠转了一转,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来。这个表情来得突然,带着些狡狭,这让廖乔玉后背一阵的发冷,她又要干嘛? 转过天来,沐子戈态度诚恳的邀请太子夫妻和一众兄弟喝酒,连同魏翊、魏翃、慕容云渡几人也没落下,这么一大群人在酒楼就略感紧凑了,沐子戈索性直接去了城外的庄子,让江南春直接将席面送到庄子里,又备了生的猪肉羊肉,架起了炭火炉子,准备烤肉。 这是打仗时跟贺兰雪学的,这让杨九林和贺兰雪不住的感慨,当日在北疆和西征的种种过往又浮现出来,而烤肉最好吃的张信这次西征丧命。 贺兰接过他们递来的烤肉,忽然长叹了一声,脱口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哎!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魏芃懂她,拍拍她的背,哼道:“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贺兰雪收起这些心思,当时找到他们时,张信的家眷都已经安顿妥当,她从来不曾亏待过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可眼下想起来也难免难过。 他们就在院子里布了席面和烤肉,这几天年龄渐长,又发生这么多的事,大家真的聚在一起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原来还可以去侯府,现在若去东宫这样饮酒作乐,极易给御史们捉住把柄,再弹劾个没完才是头疼。跑到城外的庄子里,也一样的无拘无束,落得自在。 众人对沐子戈这突兀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只有魏苏和唐培笑而不语,唐培看沐子戈的眼神多些了佩服,只是不知道慕容云渡吃不吃这一套,自己要搞定的人应该是慕容云渡,贺兰雪基本上是放水的样子,想想也明白,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论辈分,比他们还高一辈,娶妻不容易,她没理由难为自己不是? 想到这一层,他心里又多了些得意,看沐子戈的眼神也变得同情起来。沐子戈也不理他,就去讨好魏芃两口子,不过他的态度诚恳认真,亲自给他们二人和杨九林倒上酒,然后赔罪道:“我今天诚心给两位道歉,那日大军进城,是我口无遮拦乱开了玩笑,你们就不要跟我计较了,这杯酒是我向你们赔罪的。” 贺兰雪抿嘴好笑,魏芃已经将她揽在怀中,不满道:“你这当表兄的,不说帮着弟妹,还跟别人一起抹黑她,哼,阿雪不要理他,没这么当兄长的。” 杨九林也连连点头,说道:“没错没错,同样是兄长,你看看人家阿苏,多有当兄长的样子,你再看看阿苡,他回来才多久?也比你强。” 贺兰雪适时的点头补充:“是啊是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欺负自家人的人都不用理他。” 沐子戈:…… 合着自己是送上门给他们三个编派的吗? 他表情尴尬,干咳道:“我这不是给你们诚心道歉来的吗?我也知道平日里弟妹对我们兄弟多有照顾,咳咳,这次是哥哥的错,你就别计较了,你总拦在中间……我也知道,你跟乔玉亲如姐妹,你说她也老大不小了,你难道想看她嫁不出去?” 杨九林愕然:“怎么?你……你这不是赔罪的酒,是求阿雪高抬贵手的吧?” 沐子戈嘿嘿一笑,说道:“不瞒九林,赔罪,也是求她放过。乔玉如今除了王大人,京城中已经没了亲人,她向来待弟妹亲厚,说自己的命是弟妹救的,若弟妹不赞同,她便不嫁。哎,弟妹难道忍心看着兄长望而不得?难道忍心看着姐妹孤独终老?” 贺兰雪笑着摇头:“不忍心,我也在给乔玉留意相看,也有了中意的人选,阿芃也觉得不错,我已经说给了母后,就看母后的意思了。” 魏芃张了张口,做了个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下,说道:“子戈,你觉得九林怎么样?阿苏呢?廖小姐知性能干,王府也缺这样的世子妃吧。” 沐子戈腾的跳了起来,这弟弟想干嘛?明知道自己有意求娶廖乔玉,他这是拆了一对是一对? 杨九林已经连连摆手,说道:“别扯我身上,我没心思想这些,现在也不适合议婚事。”说着神情黯淡下来,顺和公主这一出,他一时半会也不用考虑说亲的问题了,更别说他根本也没想过,自己只想顺着内心走,什么时候真的想娶妻了,什么时候再说,如果一辈子放不下,那便这样一辈子也好。 魏茸已经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子戈,安平姐姐允了吗?” 沐子戈指着他们,咬牙说道:“他……他两口子在打阿苏和九林的主意,想把乔玉说给他们,我……这……阿芃,你还是我兄弟吗?” 第785章、乌龙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这匆匆的跑路,魏苏也淡定不起来了,他一反往日的老成持重,追问道:“阿芃,你们不要开玩笑,皇婶的懿旨到底是下给谁的?” 魏芃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贺兰雪做小伏低,温柔款款的给他倒满酒,一脸的柔情似水,魏苏和魏茸看不下去这两人的腥腥作态,做出一副目不忍睹的样子来,偏这两人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相反,魏芃十分受用的喝下,又示意贺兰雪满上。 贺兰雪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加掩饰,终于哈哈大笑着放下酒壶,捶打着魏芃笑道:“阿芃,他们怎么这么玩不起。” 魏苏兄弟不解,魏芃完全不理会,淡淡说道:“赐婚嘛,肯定是下给了廖大小姐,她此时应该是在王家接旨的吧。” 魏茸急了,追问道:“那皇叔呢?皇叔又把旨意下到了哪里?” 魏芃反问:“关父皇什么事?父皇朝政繁忙,以后这些赐婚什么的事情,想必不会理会太多。” 依照大晋的习惯,通常这赐婚的旨意是两道,男女双方家里各一道,皇上赐婚男方,太后或者皇后赐婚女方,这个就是根据女方家的地位来决定了,廖乔玉如今不过是王家的外甥女,出身太过普通,所以还不用太后的凤诏去。 魏苏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这要是真的赐婚到了王府,自己可没这样个想法。他已经拿不住淡定从容的气度,看着那对卿卿我我的男女,他现在只想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人话,可现在自己不能这么做了,那个堂弟已经是太子,无论他们之间再怎样的嘻笑怒骂,打闹的举动都不能再有。 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已经向自己凑了过来,他眼中闪动着跟他老婆一样狡狭的光彩:“苏堂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弟妹替你选的妻子你觉得不好吗?那是她的闺中密友,人品相貌最是出色,堪称良配啊!” 魏苏强压打人的欲望,用手推开他这张万人迷的脸,起身道:“你是知道我现在不能随便打你了,所以想气死我是吧?”说着又连声叫来扶桑,让他马上回王府打听消息。 看着他的背影,魏茸忍不住低声问道:“芃堂哥,你们不会真的唆使皇婶赐婚给他们了吧。” 杨九林连连摇头:“我可不信,子戈有这个想法,难道伯母会不知道?那皇后娘娘就会听说一二,阿芃他们再想捣乱,皇后娘娘也不会顺着而乱点鸳鸯谱吧?” 魏芃和贺兰雪相视大笑,贺兰雪连连点头:“看到没,九林哥这才是三军统帅的样子,想的比你们多,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担心什么呢?”她压低了声音:“赐婚是不假,是给乔玉和子戈的,母后怎么会陪着我们胡闹?” 魏芃也含笑道:“谁让子戈乱说话,旁人乱说也就罢了,你们都是我的至亲,也是阿雪的至亲,但凡我与九林有些不睦,我的疑心重些,他这样说我们三人之间也难免生出嫌隙;也亏得这事你们提前就报给父皇,若非如此,你们这次百口莫辩,父皇怎样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那时,九林和阿雪就算有命,名声尽毁,以后要怎么收场?给他点小教训而已,怕什么。” 杨九林脸上神情古怪,露出一丝感动来,他明知道自己对阿雪的心意,可还…… 魏茸已经替他说了出来:“芃堂哥,你就真的没疑过这事?”他撇嘴:“你这么信九林哥么?” 魏芃依然含着笑:“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他和阿雪之间怎样,我也了解,我干嘛不信他?” 魏茸还想说什么,已经给贺兰雪阻止了:“我说,你是怕我和阿芃打不起来吗?当面挑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姨姐吗?要不我派人把瑞秋接到东宫安胎?” 魏茸:…… 沐子戈安排人去城里打听消息,廖乔玉在铺子里的时候多,倒也不会是难事,可是懿旨又不能去铺子里颁,怎么也得在王家,自己的总不能跑王家去问吧。还是身边的小厮机灵,去王府总行吧?他们去王府打听不就成了。这些小厮随从也是王府的常客,都认得是他身边的人,这种事也不会背着人密而不宣吧。 心里乱成了一团,这个弟妹做事真的异于常人,自己难以想像她会做出什么来。这时,扶桑也慌乱着要去京城打听消息。 嗐!这都是什么事啊!简直造孽,自己拿什么开开玩笑不好,非是这事。 这么一来,至少这两人就兴致缺缺了,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吃有喝玩的开心,唐培与赫连乐山聊得正欢,赫连乐山如今也常在五军大营,与众将士一同操练。有人向晋武帝进谏,如赫连乐山、苏家等降臣当防范其念旧主而有异心,对此,晋武帝一笑了之,答复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既然已经归顺大晋,虽然各有原因,但既然用了,就要信任,便是宁王造反,京中官员中,与他相关联的也并没有全部杀之或者逐之,只要没有继续与他勾结,一概都照用。 所以,如赫连乐山和慕容云渡,他也都给差事,只是慕容云渡这次受的打击太大,精神还没有恢复,这些也就都缓缓的来了。 唐培这次是长了心眼了,慕容云渡要巴结,赫连乐山也不能落下,他和慕容云霜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没有别的想法,现今这局面,他们几个也是如同手足一般,所以,他要把这个人也笼络住。 这次西征中,有几场大战打的还是可圈可点的,没落得去打仗的如魏茸之流,便又向他们打听起西征的战事经过,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去京城的人还没回来,沐子戈内心的煎熬已经达到极限。 就在他几乎要准备亲自回去的时候,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先回来的所以然是扶桑,扶桑一脸喜色,离着老远,就在马上向在麦田边上打转的魏苏招手:“爷,王府没接到旨意。” 第786章、万国来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已经向自己凑了过来,他眼中闪动着跟他老婆一样狡狭的光彩:“苏堂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弟妹替你选的妻子你觉得不好吗?那是她的闺中密友,人品相貌最是出色,堪称良配啊!” 魏苏强压打人的欲望,用手推开他这张万人迷的脸,起身道:“你是知道我现在不能随便打你了,所以想气死我是吧?”说着又连声叫来扶桑,让他马上回王府打听消息。 看着他的背影,魏茸忍不住低声问道:“芃堂哥,你们不会真的唆使皇婶赐婚给他们了吧。” 杨九林连连摇头:“我可不信,子戈有这个想法,难道伯母会不知道?那皇后娘娘就会听说一二,阿芃他们再想捣乱,皇后娘娘也不会顺着而乱点鸳鸯谱吧?” 魏芃和贺兰雪相视大笑,贺兰雪连连点头:“看到没,九林哥这才是三军统帅的样子,想的比你们多,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担心什么呢?”她压低了声音:“赐婚是不假,是给乔玉和子戈的,母后怎么会陪着我们胡闹?” 魏芃也含笑道:“谁让子戈乱说话,旁人乱说也就罢了,你们都是我的至亲,也是阿雪的至亲,但凡我与九林有些不睦,我的疑心重些,他这样说我们三人之间也难免生出嫌隙;也亏得这事你们提前就报给父皇,若非如此,你们这次百口莫辩,父皇怎样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那时,九林和阿雪就算有命,名声尽毁,以后要怎么收场?给他点小教训而已,怕什么。” 杨九林脸上神情古怪,露出一丝感动来,他明知道自己对阿雪的心意,可还…… 魏茸已经替他说了出来:“芃堂哥,你就真的没疑过这事?”他撇嘴:“你这么信九林哥么?” 魏芃依然含着笑:“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他和阿雪之间怎样,我也了解,我干嘛不信他?” 魏茸还想说什么,已经给贺兰雪阻止了:“我说,你是怕我和阿芃打不起来吗?当面挑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姨姐吗?要不我派人把瑞秋接到东宫安胎?” 魏茸:…… 沐子戈安排人去城里打听消息,廖乔玉在铺子里的时候多,倒也不会是难事,可是懿旨又不能去铺子里颁,怎么也得在王家,自己的总不能跑王家去问吧。还是身边的小厮机灵,去王府总行吧?他们去王府打听不就成了。这些小厮随从也是王府的常客,都认得是他身边的人,这种事也不会背着人密而不宣吧。 心里乱成了一团,这个弟妹做事真的异于常人,自己难以想像她会做出什么来。这时,扶桑也慌乱着要去京城打听消息。 嗐!这都是什么事啊!简直造孽,自己拿什么开开玩笑不好,非是这事。 这么一来,至少这两人就兴致缺缺了,其他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吃有喝玩的开心,唐培与赫连乐山聊得正欢,赫连乐山如今也常在五军大营,与众将士一同操练。有人向晋武帝进谏,如赫连乐山、苏家等降臣当防范其念旧主而有异心,对此,晋武帝一笑了之,答复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既然已经归顺大晋,虽然各有原因,但既然用了,就要信任,便是宁王造反,京中官员中,与他相关联的也并没有全部杀之或者逐之,只要没有继续与他勾结,一概都照用。 所以,如赫连乐山和慕容云渡,他也都给差事,只是慕容云渡这次受的打击太大,精神还没有恢复,这些也就都缓缓的来了。 唐培这次是长了心眼了,慕容云渡要巴结,赫连乐山也不能落下,他和慕容云霜是一起长大的,就算没有别的想法,现今这局面,他们几个也是如同手足一般,所以,他要把这个人也笼络住。 这次西征中,有几场大战打的还是可圈可点的,没落得去打仗的如魏茸之流,便又向他们打听起西征的战事经过,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去京城的人还没回来,沐子戈内心的煎熬已经达到极限。 就在他几乎要准备亲自回去的时候,派出去的人终于回来了。先回来的所以然是扶桑,扶桑一脸喜色,离着老远,就在马上向在麦田边上打转的魏苏招手:“爷,王府没接到旨意。” 大晋长乐三年中秋,沐侯府的聘礼送到了时任大理寺卿的王运靖府中,当日沐皇后的懿旨中说的明白,择吉日完婚,沐子戈恨不能马上就娶廖乔玉过门,还是沐夫人想的透彻,无论怎样,他的婚事还是好好办一下比较好,这是侯府的态度,咱们没有因为廖乔玉母家单薄就轻慢,这姑娘是我们家中意的,皇后娘娘赐婚的,配我们二公子绰绰有余。 他们的婚期就定在了长乐四年的春天,这一年也是京城中喜事最多的一年,继沐子戈之后,魏苏也成功的将那个姑娘头上的麻花辫换成了发髻。对此,贺兰雪想自戳双目,自己这俩眼睛就是窟窿,怎么就没发现他的目标是诺云呢?怪不得一听说要赐婚,就吓的他慌了神,原来是因为这个! 魏苏的笑容略带憨厚:“那我当然会害怕,万一你一高兴,真的乱点鸳鸯谱,到时圣命难违,诺云怎么办?” 于是,这个妹妹奴成功的将这个比自家妹子还小的姑娘的娶了回去。 然而这并不是最离谱的,让众人惊掉下巴的是谢五爷娶回了波斯公主,那个公主,比贺兰雪还小两岁。也就是说,谢五是看着人家长大,然后一把年纪了,老牛吃嫩草的将人娶回来,除了谢家人,和晋武帝,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母家在波斯的势力庞大,他的联姻变相的将大晋与波斯扭在了一起。 朝廷派往波斯等国的商队给大晋带来丰厚的利润,也让更远的国家知道和了解大晋朝。春天的时候,郭强再次带队出海,这次的海船比上次多了五艘,杨九林也带着部分精锐一同前往。 第787章、西南之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朵朗哲可就不愿意听了,当时大理国主是说的捐赠,哪来的借? 不想长乐也是个顽皮的,一眼没看住,进山去了,等圣女和朵朗哲接到信追上去时,被大理国的人伏击,她人小鬼大,料想大理不敢把她怎样,便让璇玑回去报信喊人,自己和几名随从卫队被大理国扣了起来,段世允要他们拿璇玑换公主,公主说谁敢给他老虎,自己就食蛊自尽。于是陷入了僵局。 这下群臣也就有些上火了,长乐虽然年幼,但也是大晋朝的公主,而且事情的起因并不是长乐挑起,这就是两家的孩子顽皮,引起争端,作为长乐的监护人,朵朗哲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已经和圣女做出了姿态,大理国主还由着儿子扣押长乐,这是摆明了挑事的吗? 但此时,公主在人家手中,朵朗哲投鼠忌器,所以才不敢发兵,向朝廷奏报请示。 很久没有沉过脸的晋武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既然知道是大晋的公主,大理还要扣押,这是要不宣而战?觊觎公主养的老虎,从而扣人换老虎,大理国的皇子怕不是个傻子吧?而他们的国主的脑子不会也被驴踢了吧。 这下诸臣纷纷上书请求皇上下旨发兵,也有文臣提出反对,这到底是两个孩子引起的争端,就这样打过去未免小题大做,还是先下国书尽量和解比较好些。 等消息传到东宫时,贺兰雪正挺着六个月的肚子,在院子里陪刚满周岁的次子玉帆玩耍,天下太平,身为太子妃,一个重大的职责就是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现在肚子的是第四个孩子,她经常想,这样生下去,自己不是要生上七八个吧。 可一听说长乐被人扣住,贺兰雪顿时火起,直接跳了起来,就要更衣去御书房,吓的温杯忙把她按住,润茶也马上要生,沁香孩子还小,能陪她去打仗的只有自己和品茗,而现在她有孕在身,谁敢让她去?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润茶给扶桑求了去,沁香是被闻霜娶走的,现如今,闻霜随杨九林出海了,沁香带着孩子住在郡王府旁,闻霜从小跟着杨家,家人早不知所踪,他便随了杨姓,他们既然挣的功名,也有官阶在身,杨家也不想让他们世代为奴,就直接赐了姓氏,赏了宅子,现在孩子正好,自然也不能去打仗。 正劝说着,魏芃已经气乎乎回来,贺兰雪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那双圆溜溜的杏眼中,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她哽咽:“阿芃,女儿给人欺负了。” 魏芃抱了抱玉帆,然后将孩子交给乳娘,又伸手将贺兰雪揽在怀中,安抚道:“别哭,我来处理。我已经给父皇说了,这事我亲自去处理,朵朗哲不敢硬抢,是怕伤着长乐,我去要人,他们若是还敢执意孤行,非要长乐拿璇玑换,我特么就灭了他大理!一个边陲小国,为了两个孩子间的争执,就敢扣我女儿,还拿老虎来换,他们当长乐是什么了!” 贺兰雪在他怀中哽咽着点头:“你也要小心,别让他们伤了长乐,女儿从小身子弱,我心里想着多疼她都不能够,别人凭什么欺负她,她一个四五岁孩子,不知道现在有多害怕,他们没有虐待她,有没有人在身边伺候她,陪着她,阿芃,我好怕。” 魏芃将她抱了抱,又放开她,揽着她向寝宫走去,边说道:“如果是长乐的错,我也不会袒护她,不能因孩子的顽皮而无端挑起两国的战事,可若真如奏折中所说,那我决不会放过欺负她的人,哼,孩子不懂事,难道大人还不懂事?不是自己的东西,想要就要有抢的本事,不然就别乱伸手。” 他心里当然也心疼女儿的,长乐年幼,不敢总回京城,恐怕路途遥远,累坏孩子,所以魏芃和贺兰雪只在生了玉帆之后,夫妻俩去看过一次女儿,这才过了一年,女儿就给人欺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晋武帝也觉得魏芃所说的可行,毕竟是孩子间的事情先引起的,别人不敢做长乐的主,他是长乐的亲爹,又是大晋的太子,他出面便无不可了。因为长乐在苗疆,滇南的驻军都比别的地方多,若魏芃跟他们谈不笼,调动四周军队攻打大理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大理国主这是想的啥呢? 三天后,魏芃轻车简从,带了舞墨品茗、洗砚兰若,赶赴苗寨,魏苏听说后,也带了诺云要回趟娘家,万一真的的开打,自己也可以助一臂之力,扶桑要跟着去,被他留下照顾待产的润茶,他只带了扶摇。 嗯,舞墨抱得美人归,娶回了品茗,他们两个早就暗有情义,魏芃看在眼里,索性就撮合了一下,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子也不短,又彼此了解,若不是洗砚在外面娶了妻,他都把温杯指给他,不过……温杯…… 魏茸有心也跟着去,还是给魏芃劝住,大理弹丸之地,哪用这么大的阵势,如今大晋兵强马壮,武器精良,他们若想试试大晋的新式武器,自己是不介意的。 滇南的守军接到长乐公主被扣押的消息后,早就厉兵秣马磨刀霍霍了,欺负大晋的公主,就是挑战大晋的国威,现在只能一声令下,滇南一带的兵马就会迅速集结,直逼大理。 大理国主听说小儿子为了跟长乐公主抢老虎,起了争执,起初也没在意,都是小孩子,那个听说更小,才四五岁,给朵朗哲和圣女宠的厉害,所以才会这么小就敢进山打猎,天知道是谁打谁。可到了后来,儿子居然把公主给扣下了,他吓了一跳,这混小子是疯了吗?长乐公主是魏芃和贺兰雪的眼珠子,虽然养在边疆,但这两口子是好相与的吗?这小屁孩怎么只会惹事呢? 他忙让人去告诉段世允,马上放了公主,不许跟人家抢东西。段世允可没说那老虎是长乐公主养的,只说是在山中遇到,互相起的争执,他若是说自己抢的,估计自家老子也得削自己了。 第788章、一只老虎引起的亡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可让他放人,不要那只老虎,他实在不甘心。这大概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几个月后,他若知道这只老虎给大理带来了啥,估计他这辈子都后悔遇到长乐,不遇到长乐和她的老虎。 魏芃一行快马加鞭赶往苗寨,他答应贺兰雪,要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个小麻烦,然后回来陪她生产。 很快,魏芃到了滇南的消息就传到了大理,大理国主慌了神,又令太子去边境处理这事,把他的小兄弟按下,别再惹事了,一只老虎而已,跟人家小姑娘抢什么? 太子段世玉应下,可是这小兄弟的亲娘不同意,他的亲娘是国主的宠妃,凭什么魏家的女儿是宝贝,段家的儿子就是草芥了?再说了,那孩子才四五岁,打什么猎?那老虎一定是他们持强凌弱,从自家儿子手里抢走的。就得让他们拿老虎来换人。 段世玉抓狂,自家母后身子羸弱,仗着是世家大族的女儿,这才稳居中宫,可是老爹对这几个小老婆,尤其是这个惠贵妃,鬼知道她惠在哪里,仗着年轻貌美,把持着后宫,现在又要替小弟强出头,她不知道前太子是怎么死的吗?她不知道那个傻哥哥小时候被长乐她娘暴打过吗?那只胭脂虎没有出门,可来的这个公的不比她差,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段国主给她缠的没办法,可眼下这事搞不好就引起两国战争,自己真没底气能打过大晋。大晋现在是天朝大国的风范,他们不来收编大理,就已经是大理之幸,这娘们儿非闹腾啥呢? 大理的朝臣也给这事惊到了,本来屁大的事,怎么让段世允把魏芃给勾来了呢?朝臣们不傻,要是打起来,这就是让天下人耻笑的事,诸大臣忙上书国主,快点给人家送回去吧,不说魏芃会怎样,贺兰雪若真的来了,大理国主还要给她几分面子,事情搞大了,就难收场了。 段国主急催着段世玉去苗寨与魏芃接洽,太子对太子,也不算轻慢了对方,把公主还给人家,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回到宫里,就看到惠贵妃正在上吊,一群宫女正给吓的阻拦她,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娘娘,您可别折腾了。 段国主只得一边安抚她,一边悄悄让段世玉抓紧去处理。不成想段世玉出京后,一路顺利,可在快到苗寨时,遇到埋伏,人被砍成重伤,并且放下话,别想这样打发了人。消息传回京城,大理满朝震惊,难道是魏芃令人做的这事? 有大臣立马提出质疑,魏芃的女儿还在小殿下手里,他怎么敢冒这样的风险,令人去杀太子?这绝对不可能。 段世玉回来没撑几天就一命呜呼,这下大理国就乱了套,太子被人杀了,这还了得,有人就提议杀了长乐为太子报仇。段国主的脑子还保持着清醒,驳回了这个提议,他也不信魏芃会这么做,他又令人送去国书,要与魏芃和解此事,同时也派人去寻找太子的真正死因。 魏芃也听说了段太子出了事,他心生疑虑,可不是自己做的事,他当然不会认,所以,在回复国书时,他否认此事与自己有关,并让大理国在三天内交还公主,若公主有什么闪失,必当血洗西南。 他也不傻,又让暗卫去寻找公主的下落,伺机将公主救出来再说其他。可是那小子不知道让人把长乐藏在了哪,魏芃心里也有点慌,女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那小屁孩别的把她给伤着了吧。 这边在找着女儿,那边因为太子暴毙,原本身体就不好的皇后急火攻心,撒手人寰,这一下,大理国主也在崩溃了,令人把惹事的小儿子召回来,段世玉死咬着是长乐先给他抢的,至于长乐,他让护卫送回京城找地方藏起来,可是护卫和她都不见了。 段国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人丢了!三天之内怎么还给人家女儿?加上太子和皇后的先后离世,他将这个没有分寸,不知轻重的儿子狠狠打了一顿。公主没有找到,三天后,他接到晋军大举攻城的消息,伴随着还有魏芃的一纸文书,上面只有几行字: 长乐安好,一切安好!长乐有恙,百倍偿还! 大晋兵将如同下山猛虎,一路直奔京城就打了过来,魏芃急的心焦,自己的女儿从来没受过委屈,这些天她是怎么过的,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危险,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这个当爹定然将那小子斩成肉酱给她报仇。 段国主更心焦,一边让人去求和,一边让人去找长乐,可惜,长乐与那两个护卫如同人间蒸发,完全没的消息,魏芃不信,一边攻城掠地,一边也在找着女儿。圣女发出的蛊虫也在外面飞了几天没有带回什么,圣女头疼,这小丫头先天是养蛊的好胚子,别看她才四五岁,已经能驾驭多种施蛊术,她别是给护卫下蛊弄死了,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来了吧。 大理国彻底陷入了被动,战火将整个大理燃烧,眼看就要烧遍全国,而这把火的起因竟然如此荒诞,皇子殿下强抢大晋朝公主殿下豢养的猛虎…… 晋军攻势凶猛,向来不以武力治国的大理迅速推入深渊,城镇州府也在在晋军攻势下易了主,不是他们不抵抗,是悬殊太大,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大理一半的城镇被晋军攻下,难道这是大理的亡国之战? 晋军直逼京城,势如破竹。就在兵临城下的时候,圣女的蛊虫有了回应,公主就在京城。 魏芃大怒,策马持刀傲立马上,向着守城的兵士大声喝斥道:“去告诉你们国主,现在交出我女儿,交出罪魁祸首,还能保全段家合族的性命,不然等我攻入京城,必要踏平皇宫,灭你段氏全族!” 听到这样的喊话,段国主又晕了过去,等他被救醒时,急令人去找长乐的下落,又将小儿子拎过来问话,段世允到底是小孩,被父亲逼问出了结果,长乐是被舅舅的人藏起来的,所以自己不知道藏在跟了。 第789章、人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段国主令人将惠贵妃的兄弟叫来,此时离魏芃给出的最后时间还有两个时辰,段国主只得将小舅子和长乐公主送到城外,他特地看了看长乐,这小女娃与贺兰雪极其相像,她脸上没有那种婴儿肥,尖尖的下巴,细长的眉毛,两只圆溜溜的杏眼,透着十二分的聪慧和机敏,鼻梁尚未长开,樱桃小口,不过现在有些干,嘴唇起皮了,但这丝毫不能掩饰她与生俱来的美丽。 此时那张俏丽非常的小脸上带着倔强,也带着骄傲,她站在大殿中间,周围是大理国的文臣武将,她没有丝毫的畏惧,稚嫩的童声清脆的说道:“段皇爷,璇玑是我母妃养的猛虎山鬼所生,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段世允不由分说就要抢走,还派人把我掳了来,您是一国之君,为什么这样纵容他以大欺小?莫说是我皇祖父,就是我爹爹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群臣大惊,这小孩才四五岁的样子,怎么就如此聪慧?都知道贺兰雪足智多谋,骁勇善战,难道她女儿也是随了其母? 也有人听到了重点,那引起争端的老虎,根本就是贺兰雪养着给女儿玩的,小殿下非说是在山林间遇到,这才引起争抢。 段国主看向段世允,段世允已经知道外面兵临城下,大理可能面临的困境,可是又不肯服软,哇的哭了出来,指着长乐叫道:“你胡说,明明是我的人先打到老虎的。” 长乐撇嘴,手腕一扬,掌心多了只小小的蛊虫,她将这蛊虫丢向段世允,段世允没提防她会这么干,忙躲闪,可那小蛊虫却追着他不放,到底落在他身上,长乐稚嫩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以本命蛊起誓,如果我说谎话骗人了,就给我的本命蛊反噬而死,段世允,你敢以那个蛊虫起誓吗?你若撒谎骗人,就给我的蛊虫咬死。” 谁也没想到他身上还有这么多的蛊虫,还什么本命蛊,她是晋人怎么也养了一身的这东西,小小年纪,就开始玩蛊了? 随他一起押来的护卫突然跪在她面前,哀求道:“小姑奶奶,你快把我身上的蛊解了吧,我也是奉命行事,真不敢为难你啊!” 大理君臣吓了一跳,怎么着?她身边看管她的人全给她下了蛊? 长乐的小脸上压抑不住的得意,但她还是转过头低声说道:“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是坏人,我才不给你解。” 段国主看着儿子,儿子说什么也不敢像长乐这样发誓,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眼前一阵发黑,这坑爹的玩意儿,这是要害死整个大理,整个段家了。群臣面面相觑,任谁也想不到,亡国之战的起因竟然是自家的皇子殿下为了抢人家东西,撒谎、扣人引起的。 有武将反应快的,眼珠转了转,看向左右丞相,现在拿这小丫头逼魏芃退兵不是正好吗? 左丞相,大司马段岳也在盘算,如今兵临城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直接交出公主或许可保大理段氏一族不死,至于国……现在已经在人家股掌上了。 右丞相,司空段嘉良却赞成用人逼魏芃退兵,这是他女儿,他会不顾忌?他默默的给那几个蠢蠢欲动的武将一个眼色,果然,有人突然窜出,将长乐双手反拧抱了起来。他显然是怕这小丫头再突然扔出什么蛊虫来。 长乐到底是个小孩子,没有这么多心眼,给人抓了个结结实实,想要挣扎,哪里是人家对手,给人家轻轻巧巧的拎在了手里。时局逼人,反正已经得罪了晋朝,那就得罪到底吧。 段岳大急,连忙阻止:“不可不可,如今已经兵临城下,好好商量还可退兵保全国家和段氏一族,若再以小孩子相威胁,便是一错再错,必然无法挽回。” 段国主也急令人放下长乐,这非把魏芃逼急了,血洗京城吗?段嘉良摆手:“皇上,时局逼人,这是魏芃的心肝宝贝,拿着她先逼魏芃退了兵,才好商量别的事。” 国主急道:“这只能是解一时之困,这个仇若结下,晋朝迟早会对咱们下手,他们如今兵强马壮,咱们怎么敌得过,快先放了这小姑娘,去与魏芃和谈。” 此时,外面又传来喊杀声,晋军开始大举攻城了。长乐嘟里了小嘴,哼道:“我爹爹和母妃才不会在意你们拿谁来要挟,如果我死了,他们会让你们会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大理诸人相视,她说的还真是这样,以贺兰雪和魏芃的那个狠绝,别说杀了他女儿,就是伤着,不说大理段家一族,就是屠城的事他们也能干上来。 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段嘉良又说道:“皇上,不试怎么知道?就让魏芃退兵,然后签下协约,不再进犯大理,保全段家及国民的性命安危。”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一试。这就叫一步错,步步错,如果一开始就把那个熊孩子吊打一顿,哪里还有这些事?可是说什么都晚了,若能逼魏芃退兵和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他不退兵呢?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才是最大的错误,他魏芃会让人这样要挟吗?显然不能。 所以,当他们抱着长乐站到城墙上,让魏芃退兵时,魏芃气的火冒三丈,自己宠不够的女儿,就这样给人拿绳子捆了,悬挂在城墙外,只要晋军再向前冲,他们就割断绳索。城墙高三丈有余,别说孩子,大人若不会功夫,掉下来也是非死即伤,若长乐掉下来,那必死无疑。 晋军已经齐声惊呼,别说割断绳索,他们只要手上一松,公主就会死于非命。而晋军现在最近的离城墙也有丈余,想去救人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要在瞬间冲过去接住孩子,这谁也没有把握。 魏芃脸色铁青,他离城墙也得将近两丈的距离,自己的轻功再好,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将女儿救。 长乐已经在挣扎着唤他:“爹爹,爹爹,他们欺负我,如果我死了,你不要放过他们。” 第790章、亡国之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的心仿佛给拧巴成了一团,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的生疼,这是自己昼思夜想的女儿,虽然养在苗疆,可也是捧在手心疼的,现在她给人置于险境,自己去无法解救,他现在好恨,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女儿抱在怀中,也恨不得马上杀入城中,将这些欺负女儿的统统斩杀。 段嘉良已经大声喊道:“魏芃,你女儿就在这里,你现在马上退兵,与我们大理签个协议,不得屠杀大理国民,永世不再进犯,我们便马上放了你女儿。” 魏芃怒极反笑,轻轻驱动战马,就向前行进几步,扬声说道:“我当你们捉了我女儿要提什么要求,原来就是这事,这好办,你们派个人来,你家段世玉给人杀了,呵呵,新太子立了吗?还是你们段天行跟我谈?” 段天行就是大理国主的名字。 段嘉良说道:“你解了兵器入城,我们好好谈谈。” 魏芃一边跟他胡扯纠缠着,一边又向前推进几步,舞墨和品茗等人心领神会,也悄悄的跟了几步,魏芃趁段嘉良说话的工夫,低声说道:“舞墨,射断绳子,你有几分把握?” 舞墨轻叹,射断不成问题,可是不知道魏芃能不能接住孩子。 洗砚轻声说道:“你射绳子,我射人,免得他向上拉动绳子,伤了公主。” 魏芃又和段嘉良扯了几句,品茗小声说道:“舞墨,你射断绳子。我和殿下去救公主。” 品茗的功夫也算上是出类拔萃,两个人一起去,胜算应该更高些。舞墨点头,魏芃冷笑:“等救回长乐,我要他们好看。” 魏芃挥手示意舞墨洗砚准备好,又向城墙上高声喝道:“姓段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大晋岂止你等可以要胁的?这女儿我不要了,我魏芃今日定要让你们血祭皇城。放箭!” 话音刚落,几枝羽箭已经射向城墙,其中两枝是射向长乐的,长乐吓的尖叫,城墙上下两国的人也俱是一片惊呼,在这片惊呼声中,两道身影也如这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绑着长乐的绳索被射断,长乐尖叫着坠落下来,随即,金光一闪,在她落地的刹那,一只用力的大手将她拎起抱在怀中,魏芃脚才落地拎起女儿随即后返,品茗则挥舞长剑,替他们挡开扔下的兵器——城墙上的军士不及反应,顾不得射箭,有反应快的,直接投掷下了手中的刀枪。 他们纵身退回时,城墙上已经有人指挥万箭齐发,射了过来。品茗一边护着魏芃和长乐,一边也连连后退,舞墨和洗砚已经指挥人马用藤盾将魏芃和品茗护了起来,尽管如此,品茗腿上还是中了一箭。 舞墨大怒,顾不得照看老婆,已经纵马提枪,指挥三军大举攻城,现在没有人质在他们手上,晋军也没了顾忌,打起来酣畅淋漓。 魏芃扯断女儿身上的绳索,将女儿抱在马上细细看了看女儿身上有没有外伤,长乐看到爹爹哇的哭了起来,搂着魏芃的脖子哭道:“爹爹,你怎么才来救我,我快被他们饿死了,他们不给我吃饱,也不给我水喝,爹爹,我以为真的见不到你和娘亲了。” 她的小脸原本带着婴儿肥,圣女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十分可爱,可现在婴儿肥没了,小脸成了尖尖的瓜子脸,酷似贺兰雪的那双大眼睛倒显得更大了。魏芃的心又给她扯住一般,这简直已经疼入骨髓,自己的宝贝女儿替自己偿还前世的债,还给人欺负成这样,他们这是在挑战自己的好脾气吗? 长乐站在马鞍上,小身子紧紧贴在魏芃的盔甲上,小手搂着魏芃的脖子,哭得可怜,魏芃一手紧紧搂着女儿,一手握着刀,手上青筋鼓起,直想亲自杀进去,将那欺负女儿的人斩落马下。可是现在抱着女儿,他要先保护好女儿,不再让她受到丝毫的损伤。 舞墨等人这一轮的攻势显然要猛烈的多,洗砚放出信号,告诉在攻打其他城门的魏苏、朵朗哲、任垄川等人,公主已经救出来了。这样一来,四个城门的压力骤增,大理国的君臣这下就慌了,以晋军的攻势,京城危矣! 段天行顿足,后悔不已,就说这样行不通,非不听自己的,这下好了,人被救走,还把魏芃得罪死了,这下的后果就不能用兵败来搪塞了,大理的未来何去何从! 大晋长乐五年十月十七,晋武帝接到太子的八百里急报,大理皇子段世允掳劫长乐公主,国舅元维虐待公主,国主段天行以公主性命相要胁,逼迫晋军退兵,晋军不得已,以舍弃公主反逼对方,攻陷大理都城,段天行献了降书,甘愿臣服大晋,欺压公主者已经正法,大理皇族请晋武帝圣裁,大理军务已暂由滇南守兵和朵朗哲接管,政务及地方政策暂维持原样,请朝廷早做安排。 这奏报传来,朝廷又大大的震动了一下,太子爷是不是太过神速了,为了女儿被人欺负,三个月就把人家京城给打下来了,虽说大理是个弹丸之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不过大理与东征、西征不同,本身国家小,也并不好武,魏芃采取的策略也不同,直取京城,这样一来,给人攻陷都城,也就等于宣告征服了全国。 这次本来并没打算跟大理开战,最初只是想着交涉一下,要回公主,谁知道会演变成这样,所以朝廷方面也没有做好吞并大理的准备,忽然之间多出了一大片领土,六部官员不敢耽误,马上又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大理的接管和治理问题。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海国和闽南官署的急报也送来了,西南沿海倭寇出没,从前都是小股做战,可这次,倭寇的规模比较大,出去了十来艘海船,不仅洗劫了闽南沿海的大小三十来个渔村,还洗劫了南海国的两大重要港口,南海国与大理差不多的境况,与倭寇对战的这十来年,居然输多胜少,这次更是被偷袭而受了重创,闽南的晋军收到信已经派兵增援,可是倭寇流窜作案,闽南的损失本来就不小,这样一来,竟应付的有捉襟见肘起来。 第791章、南海倭寇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如此,朝廷从大理归降的喜悦中还没醒来,西南的战乱又起,但从西南沿海的战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得要七、八天的时间,这七八天里,不知道那边会打成什么样,等大军集结过去,只怕南海国不知道还能撑住不。 谁知次日一早,又一道急报送来,南海国起了内乱,有人勾结倭寇造反,倭寇上岸直逼京城,闽南守兵派兵支援,但闽南防御变得薄弱,又有大股倭寇海盗侵扰,请朝廷速调赣州守兵增援。 这下事态变得严重起来,兵部急下令赣、湘各州府抽调驻防军队,着沐子戈为武德将军,三军统帅,前往闽南剿寇并助南海国主拨乱反正。 圣旨一发,贺兰雪心里一紧,马上上了道折子,请兵部加派战船,并快马加鞭赶往苗寨,让魏芃由西南就近折返闽南,先行调兵遣将,以解燃眉之急。别人需要兵符调兵,以晋武帝对这个儿子的信任,和他手上现有的权利,调动西南、东南各州府的兵马是最快捷的方式,等他们先稳定住局面,沐子戈的人马也能到位,这样才是最便捷、最有效的安排。 晋武帝准了,又令她来御书房问话。贺兰雪对倭寇作乱耿耿于怀,这都源于自己那辈子的认知,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的历史会向哪个方向发展,但她希望在自己这辈子就把这伙强盗的恶劣行径扼杀在萌芽中。 此时的贺兰雪已经怀孕九个月有余,晋武帝见她辛苦,给她赐了座,魏芃宠她的厉害,看样是没有纳妾的打算,开枝散叶可就指着这个儿媳妇了,可偏偏人家还是有有将帅之才的,少不得也要操心一二了。 贺兰雪指着内侍展开的舆图,向晋武帝及几位阁老说道:“我觉得,如今倭寇的目标应该是南海国,而非闽南沿海,他们不断骚扰不过是为了吸引咱们的兵力,无暇照应南海,从京城去闽南路途遥远,等咱们去了,只怕南海已经国之不国,太子得大理不过三月而已,南海弹丸,若遇强敌,内忧外患夹击,恐怕难以支撑,如今咱们船支远洋,大多经过南海,若没了南海国的依附支持,未来与诸国的往来只怕会大受影响,所以,南海一定要助他们攘外安内。” 诸人连连点头,杜国忠也向晋武帝说道:“殿下所言绝非危言耸听,这些日子不仅闽南沿海,东南、东部一边海域也多有倭寇袭击骚扰,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此股倭寇不除,大晋海岸就不得安宁。” 晋武帝又看向贺兰雪,问道:“太子妃怎么看?”他知道这个儿媳妇见识不凡,大概就是魏芃从天师那小住回来后的总结,太子妃本来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天师那饱读群书,胸中自有沟壑,只可惜身为女儿,若是男子,就是把握天下也非难事。也幸好她是女儿身,也是魏芃的妻子,还是个无意权利的人,不然这儿媳妇才最是可怕。 贺兰雪坦然答道:“父皇,倭寇之初,大多是倭国那些流寇,可儿臣倒觉得这些倭寇未必都是倭国人,如今大晋开海,各国往来船只众多,难保咱们晋人中有与倭寇勾结作乱了,依儿臣所见,现在可让大晋水军兵分两路,一路在宁津港一带加强巡防,拦截打击倭寇南下,切断他们的增援,另一队,在闽南一带直击倭寇,令人追查国内流民,是否有与倭寇暗中往来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片刻,才看向晋武帝及各位大臣,方才缓缓说道:“包括官员。” 此言一出,君臣愕然,吏部尚书追问道:“殿下难道听说了什么?” 贺兰雪摇头,解释道:“隐忧而已,朝廷的俸禄优厚,对于贪官的定罪量刑也有一度的尺度,这两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的生活也比从前更好,但人之欲望如沟壑难填,贪腐的结果轻则罢官,重则流放杀头,那抢劫无疑是来钱最快的方式,所以,我只是担心有官员、流民与倭寇勾结,有人提供方便,有人参与其中,包括后期的销赃。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当然无事最好。” 晋武帝若有所思,他想过流民与倭寇是否勾结的问题,官员…… 尹京彦连连点头,赞道:“娘娘如今退出朝堂,还能对天下事洞若观火,臣佩服之极。请问娘娘,剿灭倭寇,您又有何良策呢?” 这两年的倭寇已经隐隐成了气候,这次的事情更印证这一点,剿灭倭寇也势在必行,这两年朝中也时有探讨,沿海诸州府也不时有派兵,但效果差强人意。 贺兰雪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厌恶,想到几百后,在自己生活的时空里发生的那些时,她就想把这些人统统消灭,她思索一下,答道:“倭国是个岛国,地域小而海岸线长,岛上物产贫瘠,尚武,有野心,据说现在他们国内动荡,门阀割据,皇帝势弱,从前大晋禁海,他们便垂涎大晋地大物博,所以不时有侵扰,这些人若不根除,早晚会危害大晋更深的利益,所以……多造战船,培训船员士兵,阻截打击倭寇,大晋国人若参与当用重典,以示决心,对于他们,呵呵,一旦交锋,没有俘虏,只有死人,打到他们谈晋色变。” 工部尚书说道:“如今加上工部在造的,战船已经五十艘,火炮、弓弩也数量可观,剿灭倭寇当足矣。” 贺兰雪含笑:“北狄已经沉寂多年,不得不防。” 杜国忠说道:“朝廷为防范北狄战事,另有武器弹药单独备案,用以专供。” 这些年北狄一直蛰伏,魏锦辰被贺兰雪的江湖令逼在北狄动弹不得,稍一露面,就被一群江湖人盯着,各种小动作不断,逼得他无法回到大晋一施手脚,更有甚者,有人潜入北狄,行刺了几波,搞的魏锦辰等人不堪其扰。但北狄向来不是安分的民族,大晋也向来不敢放松。 第792章、三帅会师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武帝对这些也多有耳闻,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满意,既然眼前除不了他,就变相把他关在门外也是个不错的结果,如贺兰雪据说,北狄不得不防,这些年也一直在做各种准备,随时应对突发事件,但眼下,倭寇反而成了第一要事,或他们真的侵占了南海国,或者助南海国内乱成功,那对大晋的航海事业的影响就是巨大了。 晋武帝当即令人去给魏芃传旨,令他直接转道去闽南,调动指挥各部兵马,权宜行事,待沐子戈率兵会合后,再由沐子戈统帅处置。魏芃是独子,晋武帝从来对他也放心的很,所以对他太子的权限也给的足够大,他现在处理的事情越多,将来自己将政权交在他手上时,他能把控的也更多。 几天后,魏芃接到圣旨时,他已经在赶往闽南的路上,大理离南海要比京城近,这边战事一起,天下皆知,大晋官员都知道南海与大晋的关系,但又不敢擅自调兵,这可是大忌,但马上有人想到太子爷在大理打仗,不如先向太子爷求助,反正大理已经归降,太子爷应该可以抽身了。 魏芃接到信后,知道事态的严重,马上将女儿送回苗寨,又叮嘱安排了朵朗哲等人,也让公主的护卫军加强防范,不能让公主再有什么差池。 长乐听说爹爹又要走了,拉着魏芃的战甲哭得哽咽,小身子抽哒着,魏芃的心脏又疼了起来,他抱着女儿亲了又亲,答应等娘亲生了弟弟妹妹,就来看她,圣女又哄了半晌,她才止了哭,看着父亲上马而去。看着爹爹飞驰而去,大泪珠子又落了下来,她哽咽着问道:“姨妈,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不喜欢长乐?他们都不肯陪着我。” 圣女好不心疼,柔声安慰道:“长乐是天下最乖巧的孩子,爹爹和娘亲怎么会不喜欢?可是爹爹和娘亲都是做大事的人,他们不仅有你一个女儿,天下人也是他们的子民,他们要为天下人谋福祉,你瞧,爹爹为了不让长乐受委屈,这么快就赶来了,等长乐大了,能长途跋涉的时候,姨妈带你去京城好不好?” 长乐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谁还不是个宝宝呢?自己也想有父母疼着宠着。 等魏芃赶到粤州时,摆在眼前的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不算好也不坏的消息。坏消息是南海国的丞相勾结倭寇,围攻南海的国都,企图推翻现在的政权,都城告急。 好消息是郭强的船队返航,经过南海国的海域,遇到了倭寇,倭寇见财起意,试图打劫,结果被杨九林带兵打得落花流水,现在郭强的船队已经停泊在粤湾港,杨九林没有大晋水师的统帅权,所以没有圣意的情况下,也不敢擅自出兵,何况他是给郭强护航出去的,因此,现在只敢以防御的姿态待命。 魏芃大喜,有杨九林在,他们这样的搭档加上魏苏,定然能将南海国的事情迅速解决,等沐子戈来时,就能彻底将倭寇逐出大晋海域,甚至消灭。 诚如他所预期,魏芃火速调兵,战船在海上与倭寇发生了几场对仗,也切断上岸的倭寇的后路,对其形成围剿之势,南海国的内乱原本使其陷入政权交替的危机,晋军的出手,迅速扭转局面,忠于国主的将领也趁机反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造反作乱的全部缉拿。 等沐子戈带兵赶到时,三位统帅会师,索性对倭寇进行全面的清剿,这一仗打了半个月,三人各带舰船,带领水师在海面上与倭寇展开大战,大晋水师组建以来,只是小打小闹的与倭寇打过几次,这次倭寇数量多,战船也比从前要坚固,人数、武器也多,杨九林本着好好练兵的出发点,将这次出海构想的战术打法用于实践,果然还是有效果的。 沐子戈是初次自己带兵打仗,还是海战,心知责任重大,一路上也与参将幕僚商议过海战的方法策略,他也知道,倭寇现在与北狄一样,是朝廷的心腹之患,早晚要连根拔起,那么未来海战也是少不了的,他也准备从这次对付小股倭寇的过程中,汲取经验教训,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事。 魏芃早听贺兰雪说过,也在书中看到过类似的记录,更了解倭寇对于大晋和周围诸国的危害,所以打赶来也丝毫没有留情,是以三人如饿狼般,死死咬住了倭寇的喉咙。 两日后,这波倭寇就被打的溃不成军,迅速向琉球群岛一带败走,魏芃和沐子戈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两人率战船乘风破浪追击过去。杨九林则留在陆地,助南海国主夺回政权稳定朝政。 等战报传回京城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彼时贺兰雪没有等到魏芃的承诺,生下了一个女儿。 沐子戈三人的战报中,将本次追剿倭寇的过程详细描述,击沉敌船十二艘,诛杀倭寇一千余人,其中,包含晋人二百余,又揪出背后悄悄支持此事的官员两名,果然如贺兰雪所说,这是内外勾结作案了。 南海国因大晋相助,得以夺回政权,重新稳定朝纲,为感谢大晋朝及时出兵,南海国主向大晋朝皇帝陛下递交国书,表示愿奉晋武帝为天帝,以臣下自居,年年纳贡。也就是说,南海国将为大晋的附属国。 晋武帝大喜,当即封新出生的孙女为长安公主,沐子戈的儿子为忠显校尉,这样这才两岁的小人就成了从六品、吃皇粮的人。 沐子戈入加授大晋水师都督府佥事,杨九林加授五军右都督,统领水师军务,与沐子戈另有钱帛田地等赏赐。 沐子戈率部从陆路返京,魏芃、杨九林则从海道回京,一众人抵达京城时,已经到腊月。京城进入年节的准备阶段,郭强的大航海又带来丰厚的各国货物和见识,此次有杨九林同行,除了航海安全外,对沿途海岸线诸国的情况也摸了个底,杨九林也做了航海日志,将所有见闻一一记录,再与郭强的一同呈交朝廷,为航海佐证,一方面让朝廷了解各国的真实情况,一方面也为今后的航海路线、安全等提供了依据。 第793章、突如其来的姻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等到长乐七年新年的时候,各国遣使节来朝拜,南海国除送来南海珍珠等各色礼品外,还送来一位公主,说为了表达对天朝上国的感谢和敬意,特献上公主和亲以示诚心。有了东燕小梁王的教训,天下自然没人敢往大晋乱送公主,当然,如梅蕊公主与小梁王这般的也实属极端个例。 这位高玉公主有着南方女子的柔美,身材娇小,玲珑可人,相貌比不得贺兰雪般明艳美貌,也比不得魏歌姐妹的俏丽可爱,她自有一番温婉娇柔的美丽。说话带着南海国的口音,但轻柔软糯,如莺啼般悦耳。 这下可就让人尴尬了,这姑娘不过才十六七岁的年纪,比魏歌还要小上一些,晋武帝后宫不缺女人,前两年也新纳了几位妃嫔,可眼前这位公主完全就是一个孩子,自己对女色的需求也没么大,送个公主给自己……算了,沐皇后的小眼刀子仿佛已经在眼前乱飞,这女人年纪越大,醋意越重,宠了半辈子的人了,还是不要招惹她不快了。 晋武帝轻咳一声,又看向儿子,自己就这一个儿子,这公主的年纪倒是与儿子相配,他开口说道:“朕的后宫妃嫔不少,没准备再去充盈后宫,这公主……” 他的目光又在诸臣脸上扫过,又有意无意的在魏芃身上稍稍停留,你们倒是接句话,这公主给太子好了,朕不要。 诸臣当然明白皇上的意思,正想开口,群臣中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众人疑惑,瞬间想起当日被送到各府的那些波斯胡女来,这事不是臣等不帮忙,实在是臣等无能为力,皇上,您还是御赐比较好。 晋武帝尴尬,怎的没人吱声了?向来默契的那几个老家伙也不说话了?他看看陈叶敏、林亿等人,又看看沐君正,这是自己的大舅子,我不给你妹子添堵,你就不能帮我解决下问题? 沐君正只觉后背发冷,四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两道是自己的妹夫,两道来自外甥,很快,更多的目光也落在身上,这让他如遭芒刺,总不能等妹夫点名吧? 他将心一横,出列说道:“皇上既然觉得后宫无需添置妃嫔,那大可将公主赐给太子殿下,他们年纪相当,也不失……为……佳话。”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明显变得迟缓低微,在魏芃冰冷的目光中,最终收声。 晋武帝不住的干咳,这儿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吓唬他的嫡亲舅舅,他这是想干嘛! 魏芃已经转过身形,向他施礼道:“父皇,儿臣向来俱内,您又不是不知道,儿臣求父皇高抬贵手,放过儿臣,东宫各阶女使众多,儿臣断不敢将公主收入东宫做宫女,请父皇为两国计,将公主另许他人。” 这话一出殿中传来压抑的笑声,太子爷居然这样直言自己俱内,这是怕胭脂虎吃人吗?晋武帝抚额,没错,他俱内,比自己过犹不及,雪儿还没怎么收拾呢,他自己就主动把东宫给清理的干干净净,这一点,自己是绝对比不上。 大殿中的气氛陷入尴尬,沐君正心里小鼓乱敲,他想了,等散朝后,一定要去求见皇后,让皇后把外甥媳妇稳住,别一高兴再给自己塞个波斯小妾来,他是不介意,只怕老婆会闹,有谢五这个便利条件,她要多少波斯女子没有?自己还是不触这个霉头比较好。 晋武帝干笑两声掩饰尴尬的气氛,说道:“太子专情,你们夫妻倒是琴瑟和谐,相得益彰,这事可就让朕为难了。”他又看看殿中诸臣,忽然,魏芃的眼珠转了转,还冲他眨眨眼,给他一个提示,晋武帝顺着他眼珠转到的方向看去,心中忽然大喜过望。 杨九林! 这小子快三十了还没娶妻,之前想补偿顺和带给他的不良影响,晋武帝曾想把魏欢嫁给他,可这小子死活不允,魏欢……也不允,魏欢在几经犹豫下,竟然选择了慕容云渡,那个身心俱伤的人在看到魏欢清明的双眸时,就知道这眼睛的主人就他这辈子的归属。 再看看杨九林,儿子给天师养着,始终走不出当年那事对他的打击,所以现在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军旅生涯为支撑,这个娇小的南方女子未必就不能将他拉回现实。 晋武帝给了魏芃一个嘉许的眼神,转了话风:“朕若执意将公主许给太子,倒显得朕这个做父亲挑唆儿子夫妻不睦了,也罢,这恶人朕也不做了,朕思量着,公主到底出身显贵,无论入朕的后宫还是东宫,都不过是妃、或侧妃,终究不是正妻,朝中能与公主为姻的,必当出身高门大户,诸卿,安国公如何?年轻有为,是朕的股肱之臣,虽有一子,可顺和早亡,正妻之位空置多年,大晋朝的国公爷娶南海国的公主,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此话一出,原本低头默立的群臣忽然抬起头来,目光也全转向一脸错愕的杨九林,咦,皇上睿智,这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啊! 杨九林忙施礼道:“皇上,臣无德无才,不敢耽误公主,请皇上见谅。”他这是谈公主而色变了吧。可是左看右看,还是杨公爷最合适。 晋武帝摆手笑道:“你若无德无才,谁还敢说有德有才?安国公勇冠三军,功振朝野,当年险些用芃儿换了你来,你这么谦虚是质疑朕的眼光吗?” 众人:…… 皇上这是要吓死他吗?果然,杨九林白了脸,皇上这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警告自己?换自己云云,那是魏芃惹了祸,他说的气话,功振朝野,难道自己有功高振主之嫌了?自己向来低调,也足够忠诚,这大帽子自己可不敢担啊! 只听晋武帝又说道:“你的婚事朕也一直有考量,歌儿倒是适合,只是……” 杨九林吓了一跳,魏歌?自己一直当她是妹妹一样看待,她一直拖着未嫁,怎的皇上又动这个念头了?自己可不想尚了公主做虚头巴脑的附马,他忙摇头道:“皇上,臣对公主只有兄妹之情绝无非分之想,请皇上明鉴。” 第794章、不宣而战的北狄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武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九林,你也老大不小了,不为你自己打算,也要考虑你们杨家的未来吧,老郡王对你期望甚高,你不打算在他有生之年,尽享儿孙绕膝,含怡弄孙……曾孙的乐趣?” 朝中诸位谁不知道杨青山一心培养这个孙子,好容易杨九林功成名就,却废在顺和手中,如今杨青山已过八旬,将来还有几年谁能预料,杨九林再这样蹉跎下去,难说将来不是杨青山的一大憾事。 魏芃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道:“你就不用打着君初的幌子了,那孩子阿雪喜欢的紧,断不会还给杨家的。”言下之意就是那孩子已经给太子妃认下当儿子了,你也别说自己有儿子的事,你本来就不认他。 杨九林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话头被他堵住,也没的理由可找,可他脸上大写着抗旨,晋武帝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我这是给你脸了是吧?你儿子我家媳妇收养了,给你安排个老婆,替老子解决下这个烫手的山芋,你还不愿意?你咋不上天? 林亿轻咳,向杨九林笑着说道:“安国公大喜啊!国公府久未有喜事,杨青山那老儿定然欢喜。” 谭台礼那些老狐狸自然知道林亿的意思,也向杨九林笑道:“还是皇上慧眼,恭喜国公爷了!” 杨九林知道,自己是绝无法推脱了,他心里长叹,跪下向晋武帝叩首道:“臣谢陛下厚爱。”他心里那个女子的身影越走越远,虽然从她重伤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与她此生有缘无份,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不是魏芃,是她从来只是当自己是兄长,而自己明明什么都明白,却宁愿这样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只要她一切安好。但现在,自己终将娶了别的女子,也终将将她深埋于心。 魏芃想说:虽然我知道你抢不起我老婆,可是大家兄弟一场,你总这样惦记我老婆合适吗? 于是大晋长乐七年的夏天,杨九林大婚,娶了南海国的高玉公主。婚礼盛大,为掩饰内心对这次强买强卖的不安和歉疚,晋武帝借口公主是和亲来的,特许他以亲王的规格迎娶,赏赐了他大宗的各色财帛,东宫也赠送若干贺礼,杨家历代为将,忠正不阿,朝中官员虽有政见不同的,但多数与之交好,因此,随礼的也极多,国公爷的大婚也搞的热闹非凡,这位深得民心的杨小侯、杨公爷,蹉跎至今,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 这次剿灭倭寇只是一小部分,大晋不敢松懈,一方面开始严查国内与之勾结的官员和百姓,一方面依照贺兰雪、杨九林等人的建议,多造战船,魏芃看过那些异世史书后,又将战船的样子做了改进,因此后期大晋的战船高大坚固,航行速度快,并不因体积庞大而失去灵活,这次追剿倭寇就充分体现出了优势。 也有了这次正面交锋的经验,杨九林和沐子戈一头扎进了大营,带着军士操练,也设想了多种作战方式,然后奏请晋武帝之后,带后前往水师码头,带军士们上船操练,人与战船也充分磨合,只待时机成熟,再大举清剿一次倭寇。 这年的天气有些异常,南方干旱而少雨,北方却雨水颇丰,到了冬天,北方降雪较常年多,南方入秋后,雨水增多,到了冬天,有些常年无雪的地方居然也下起了雪,进入三九之后,天气愈发寒冷,北方的大雪已经形成了雪灾,不少越冬的作物冻死,幸好这些年大晋风调雨顺,收入颇丰,寻常农户里也有不少储备,雪灾倒没给大晋带来太大的影响。 可是同期的北狄就不同,他们本来就地处北边的苦寒之地,冬季大雪天多,可是今年的大雪让他们猝不提防,雪灾让受灾的牧民血本无归,牛羊被冻死无数,过冬的庄稼被冻死的更多,北狄耕地少,民众大多以放牧为主,国家的粮食储备也少,眼下受灾,欧烈令开仓救助灾民,这样才让北狄的灾民安稳的过了年。 然而转过年来到了大晋长乐八年,北方的天气干旱,钦天监早有推测,来年春季可能会有干旱,大司农便奏报朝廷,各地在冬季的时候开挖沟渠和蓄水池,各村镇的农户将积雪和冰块储存其中,春季大旱时,这些冰雪早就化成了水,用于农田灌溉解决了部分地方缺水的问题。 可是北狄就没有这些举措,等春季大旱到来时,北狄人发现冬天冻死的牧草刚发芽没多久,就因为干旱而枯萎,部分受灾的农户也瞬间变得更加无助,种下的庄稼才刚发芽,就面临与牧草一样的命运。 北狄的百姓恐慌起来,继而恐慌演变成了民乱,欧烈只得继续安抚百姓,一边忙着赈灾和平乱,一边还要组织百姓重新补种,但到了夏天,长势缓慢的春苗又被连日的大雨给淹了,这下北狄的农业陷入了死局,北狄汉子血液里的东西在大灾下被激活了。 大晋长乐八年七月,北疆突然告急,北狄铁骑突袭橦谷关,橦谷关守兵顽强抵抗,死守七天七夜之后,被北狄人攻陷,橦谷关再次陷入北狄人的手中。北狄人进城后烧杀抢掠,城中财物粮食被洗劫一空,不及撤走的大晋军士被斩首,青壮年的百姓都参与守城之战,因此,也被全部杀死,北狄不宣而战。 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到京城时,北狄又攻占了榆关、北雁门、凉关,杨二爷杨子仪战死,杨同林重伤,退守到了北海,北狄攻势猛烈,有直取北疆五镇之势。 这个消息震惊朝野,北狄沉寂了十年,突然开始了强袭,这势头不是冲着北疆五镇来的,若这五镇失守,第二道防线的七大重镇就面临巨大的压力,若这七镇也失守,紧接着就是漠南,当年漠南王府的势力就要拼死顶上,护卫大晋边疆的安危。漠南若丢了,那么北狄铁骑就可长驱直入,直取中原了。 第795章、重燃战火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晋武帝急令升朝,将文武百官召到殿上商议对策。这些年大晋的粮草储备颇丰,北狄始终是大晋的心腹大患,这些的陆续平定四海,但对北狄一直不敢放松,兵器、火器的储备也丰厚,这次被他们出其不易占了先机,导致损失惨重,现在杨成林和梁大保等在死守北海和庆云,只待朝廷援兵。 军情紧急,文武百官齐至,意见高度的统一:战! 既然事态紧急,调兵就刻不容缓,晋武帝当即令安国公、骠骑大将军杨九林挂帅,授虎符统帅天下兵马,北伐北狄,平王魏苡、德王世子魏茸、沐子戈、唐培、陈风亭等等诸将随行。康王魏俊楼、盈世子魏苏等留守京师。 安排妥当后,魏芃忽然开了口:“父皇,儿臣请战。” 诸臣闻言目光都转向了他,这个时候太子要亲征?诸臣又看看皇帝,太子亲征的风险太大了吧!晋武帝却未置可否,其实,从他本心来说,都恨不能御驾亲征,这次北狄来势汹汹,北疆几镇军民死伤惨重,现在正需要上下一心全力对外,杨九林一直就是统帅三军的领军人物,有了战事,他自然是首当其冲,魏家的这些宗室子弟当然也要为做表率,但谁有太子、甚至自己亲征更能表达朝廷对北疆战事的重视,对收复失地,北伐北狄的决心呢? 殿外内侍匆匆进来,向晋武帝奏报道:“皇上,东平侯送来了请战的折子。”说着双手奉上贺兰雪的奏折。 这奏折新鲜出炉,墨迹尚未干透,她那把漂亮的小楷直入眼帘。奏折上说的清楚,北狄此番倾国之力南下,狼子野心直指中原,此次出兵当不仅以收复失地为目的,还应全线反攻,直捣北狄腹地,纵然取不了北狄都城,也要将他们打过沃纳河,然后以沃纳河为界,重新划定边疆,让北狄不敢再进犯中原之地。如今朝廷用兵之际,自己身为太子妃、东平侯,驱除达虏义不容辞。 晋武帝看了眼魏芃,他来上朝的时候,夫妻俩这是商量过了?魏芃轻轻摇头,这事突发,东宫接到消息时,贺兰雪正在哄儿女玩,匆匆帮他换了朝服,他就急着进宫,并没顾上多说。 晋武帝将奏折递给他,又示意他传阅给几位大人们。魏芃看罢,表情凝重,他与贺兰雪心意相通,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关键,这次开战就是要将北狄彻底打败,还边境一个安宁太平。 陈叶敏等人也传阅了这份折子,他忽然想起当日贺兰雪请辞京卫营指挥使时说的话来,那时杜国忠就问她若北狄再进犯要怎样,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现在她就要去做那个飞将,要让那些胆敢进犯中原的蛮夷赶出国门,让他们知道大晋的威名。 赵宪已经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晋武帝封他做了东宫辅臣,经常会和这位太子妃深入接触,想她抱着玉帆笑着就回答了诸君的问题,他一直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而这会国家有难,她与魏芃又这样双双出来请战,他们是未来的帝后,何需如此? 尹京彦也轻叹,低声说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娘娘真是好气概!” 杜国忠连连点头:“虽然殿下和娘娘并不适合再去征战,但以娘娘的本事,必然能大获全胜。啊,还有殿下,殿下的本事也不差。” 魏芃:…… 晋武帝开了口:“宣东平侯上殿。” 不大工夫,贺兰雪便着了朝服到了议政殿,这一刻她又从那个娇媚的太子妃恢复到英气逼人的东平侯。 魏芃小声说道:“我已经请旨参战,你怎的也要请战?” 贺兰雪微微一笑,向晋武帝说道:“父皇,北狄这次南下定然是举国之力,直指中原富庶之地。这些年想必北狄也一直在韬光养晦,为开战做准备,如今大晋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而他们国内陷入困顿,双方交战胜负难料,他们突然开战,就是打得咱们措手不及,臣倒深得他们不会以侵占国土为目的,抢劫掳掠才是他们最大的动力,利字当头,他们又会退缩,再说他们向来野蛮凶残,太子殿下与臣都有与他们交锋的经验,胜算更大一些。” 她说的含蓄,但大家都明白,就是一句话:北狄这些人是狼,就是为了抢劫来的,怕大晋的兵将安逸久了,打不过他们,所以他们夫妻参战胜算大,毕竟他俩都是大晋一等一的高手,无论是统帅领兵还是冲锋陷阵,都是个中好手。 林亿提醒道:“殿下,太子殿下已经请战了,您也要请战?” 贺兰雪颌首:“我猜着殿下会请战的,我与他同去,身为东宫之主,保护自己国土完整、子民的安康是我等的责任。” 诸臣窃窃私语议论起来,晋武帝轻咳,问道:“玉帆和长安都小,你不去也罢,有芃儿去就好。” 贺兰雪答道:“父皇,北狄向来凶残,这些年咱们新晋不少良将,他们也有, 若兀图尔术牵制安国公,蒙可梭牵制魏苡,胜负难料,臣与殿下都曾与他们打过交道,又熟悉火炮、火铳这些的使用,另外……国家危难之时,臣为魏家妇,又曾为武将,当为天下表率,共驱蛮夷。” 晋武帝看着他们夫妻脸上的自信和坚毅,心中默默点头,有儿有妇如此,何愁天下不定? 杜国忠小声问:“那殿下准备怎样战呢?” 贺兰雪看向魏芃,又看看杨九林和魏苡,声音无比的平静,却又带着坚定:“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魏芃的声音也幽幽的传来:“北狄不宣而战,占我城池屠我百姓,欺人太甚,沃纳河以北便是苦寒之地,不适合居住,那就如太子妃所说,至少也要将他们打过沃纳河,要么战,要么死!”他声音不大,却气势十足,他要将入侵者统统赶出,要将那些屠杀大晋百姓的恶魔统统斩杀,用他们的血告慰亡灵。 第796章、不破楼兰终不还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很快,议政传出圣旨,太子魏芃、太子妃贺兰雪将随大军北伐,战事刻不容缓,三日后出发。圣旨一出京城沸腾,北狄攻打大晋,太子夫妇一同北伐,那万一有什么不测,那大晋的江山又会怎样?难道给那个晋王殿下? 三日后,晋武帝在亲临点将台,为杨九林授虎符,用三牲祭了帅旗,勉励三军勇猛杀敌夺回失地,扬大晋国威。喊“杀”声震彻京城,战马齐嘶,三军列队拜别天子,将直奔北疆。 两匹桃花马突然急驰而至,冲入校场,诸守兵齐声惊呼,马上的人这是找死来的吗?皇上率百官在此,莫不是要来行刺? 马上人已经高声叫道:“闪开,我要见皇祖父。皇祖父,孙儿也要去北疆。”这声音还带着些稚嫩,却清晰传入各人耳中。皇祖父? 后面那马上的那个声音更嫩,那人也大声喝道:“闪开,晋王殿下求见皇上。” 贺兰雪啊的一声,转过头来,晋武帝也无比意外,已经大步下了高台,来人是个八九小小少年,身穿紫色蟒袍,一张俊朗超凡的脸庞,像极了魏芃,转眼间,马到近前,小少年纵身下马,大步上前跪倒在晋武帝面前,叩头说道:“孙儿魏玉泱拜见皇祖父,请皇祖父恩准孙儿与父母同去北疆抗敌!” 他是晋王,那他身后那个比他还小的孩子难道是…… 众人看去时,那个少年一身青衣,英俊秀气的面孔带着些书卷气,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小孩子,却也是一脸的坚毅,眉目间说不出的眼熟。这孩子也随即下马,跪在晋王身侧,叩头说道:“杨君初叩见皇上。” 人群中传来一片低呼,这就是杨君初!不少目光也落在杨九林身上,这是他的那个儿子,果然与他有七八分的相像。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醒过神,晋武帝已经俯身,亲自将两个孩子拉起,这些年太平,魏玉泱同学已经几年没有回来了,杨君初更是首次亮相,人群中,杨九林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的目光也扫向杨君初,他居然这么大了,自己都几乎要忘记自己还有个嫡长子,他……还真像自己。 魏芃从他身边经过,低声说道:“咩咩很好,你不要我要。” 玉泱个子已经长高,快到晋武帝的胸口了,他笑着扶了祖父的手腕,说道:“皇祖父,一听说父亲和母妃要去北伐,孙儿就急着要回来,说好说歹才求天师同意,您就让孙儿跟父母同去吧。” 晋武帝满脸笑容,上下打量这个宝贝孩子,心里乐开了花,这孩子多年没回来,回来就要去打仗,真不愧是魏家的子孙,脸上却甩他个白眼,板起脸说道:“你才多大,就要去打仗,你那是给你父亲母亲添乱的,给朕老老实实呆着。君初,你过来给朕瞧瞧。” 杨君初果然上面几步,到了他的另一侧,晋武帝含笑,这孩子长得像九林,也有点像顺和的地方,算来才八岁吧,就要跟着玉泱胡闹,去打的什么仗! 魏玉泱已经撇下晋武帝,跳到魏芃和贺兰雪身边,嘻皮笑脸的挽了他们的胳膊,略带撒娇的说道:“爹,娘,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杨君初也悄悄看向魏芃夫妻,还有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杨九林,他知道,那个是自己的亲爹,这两位是天师让叫义父义母的人,晋武帝含笑低声问道:“你小上年纪也急着去打仗?你又是为了什么?” 杨君初认真的答道:“回皇上,天师时常教导君初,杨家世代为大晋守土开疆,功勋世家当为天下百姓谋安康,当为君上分忧。” 晋武帝并周围诸人无不点头,天师亲自调教的两个孩子还真是极好,杨九林这小子真是好命。 晋武帝笑着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下,向杨九林等人扬扬下巴:“你还小呢,去给你父亲送别吧,咱们就在京城等他们的好消息。”他示意杨君初去见见杨九林。 杨君初略一迟疑,果然走了过去,向杨九林深施一礼,脆生生说道:“孩儿君初给父亲请安。” 杨九林皱眉,嗯了一声,没说什么,玉泱冲他吐吐舌尖,拉过君初说道:“杨伯伯就是小气,君初,来来,这是咱爹,咱爹是太子爷,比你爹可厉害多了,有咱爹护着,除了皇祖父和我,你谁也不用怕。啊,不,还有咱娘。除了皇祖父和咱爹娘,还有我,你谁也不用怕。” 众人:…… 晋王殿下怎么给养成这样的性子,跟太子妃简直如出一辙。 杨君初没了见到杨九林的拘谨,脸上微红,向魏芃和贺兰雪行了一礼,叫了声义父、娘。 魏芃脸上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说道:“君初是懂事的,别和你哥哥胡闹,北伐大事,不是你们小孩子可以去的,你们都好好呆着,等着我们凯旋而归,到时跟你父亲一起,咱们去你看曾祖父。” 杨君初脸上还有不甘,魏玉泱已经挽了贺兰雪的手臂,央求道:“娘,带我去吧,我能打仗的,保证不拖大军的后腿。” 贺兰雪伸手,让人拿过猎日弓,向他说道:“这就是天师给我的猎日弓,你若能拉开,我就带你去!” 魏玉泱苦了脸,可还是接过来,他的人才比这弓大不了多少,双手用力,脸也给涨得通红,这才拉开小半,魏芃笑着拿过,拉了个满弦,魏玉泱顿时兴奋的瞪大了眼睛,爹爹的这手臂力也好厉害啊! 魏芃已经将弓递给杨九林,说道:“给咱儿子瞧瞧他爹的本事。快点!” 杨九林心中那个气,可是众目睽睽,还是要给魏芃面子,他接过弓,果然也拉了个满弦,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不要耽误大军出发的吉时了,等你们能拉开二石弓,凑巧我们也没把犯我们大晋的贼人杀光,那你们就可以跟着上阵出征了。” 说着,将弓还给贺兰雪。杨君初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崇拜,自己爹爹跟义父一样厉害啊! 第797章、请立太孙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已经向魏玉泱伸出了手:“拿来,老神棍不会让你这么空手回来的,把东西给我!” 魏玉泱扮了个鬼脸,说道:“什么也瞒不了你,怪不得老神棍天天在那说你是小……”妖精俩字没敢说,怕被打……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天师说这个给你,小玄在城外等着你们呢,他身上有好些好东西,娘,天师要我一定叮嘱你们,凡事多小心,无论有多凶险,让你们切记,泱儿还在京城等你们凯旋呢。” 贺兰雪一怔,她懂天师的意思,此去凶险! 魏芃默然,忽然大步赶到晋武帝面前,单膝跪地,说道:“父皇,此去北狄想必战事激烈,若儿臣丢了大晋的脸面战死北疆,请父皇将玉泱抚养成人。”他的意思就是自己要是死了,就请立玉泱为太孙。 我的天,太子殿下这是要被儿子送走了吗?晋王一句话,他亲爹要托孤了。 晋武帝未置可否,让他起来,然后才又拍拍他肩说道:“朕与天下人等你们凯旋而归,今日出去多少人,就还朕多少人,玉泱是朕的孙儿,你就不必操心他了。” 他这话说的明白,你们这些人全是京城官宦子弟,能活着回来就不要死在外面,江山要守,人也要在。 魏芃又向他施了一礼,回身看向杨九林,杨九林会意,率众翻身上马,拜别君上,向城外而去。魏玉泱看着他们的队伍走远,忽然又向晋武帝说道:“皇祖父,孙儿想带君初送爹爹他们出城。” 他的目光落在杨君初身上,杨君初正定定的看着那个被诸兵将遮挡远去的身影,小小的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晋武帝明白,轻轻点头叮嘱了一声,又令身边护卫保护晋王同去。 魏玉泱嘿嘿一笑,拉了一把还在眺望的杨君初,然后纵身上马,杨君初大喜,顾不得礼数,也跟他一同上马,策马追了过去。 他们很快追上杨九林等人,魏玉泱皮猴一样粘在母亲身边,示意杨君初去挤在魏芃和杨九林中间,杨君初迟疑一下,还是凑上去笑着说道:“父亲,义父,我们送你们出城。” 魏芃看了杨九林一眼,已经抢先开了口:“回去后,你与玉泱就住在东宫吧,东宫会有人给你们安排。” 杨君初忙就下,小小孩子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魏芃再看看儿子那个与贺兰雪如出一辙的跳脱,那才是小孩子该有样子,他笑着揉揉君初的小脑袋,又叮嘱道:“世间大道天师想必都教导过你们,旁的我也不多叮嘱,你们只要别造反,别的都好说,记得去看望你曾祖父和祖母,还有曾外祖和外祖母他们。” 杨君初都一一应下,他偷眼看向杨九林,怎么自己爹爹一句话都不说呢?每次小玄回来看他们,干爹和干娘都给他们带好多东西来,玉泱有的,自己也有,可是从来没爹爹的,他不喜欢自己,不想自己吗? 杨君初还是理解不了这么多,也许爹爹就是这样的人吧,不喜欢多说,那自己说好了,他向杨九林展开一个笑容:“父亲,您与义父要多小心,天师让我和玉泱哥在京城等您和义父凯旋之后再回去。” 杨九林脸上神情稍稍好看一些,微微点头,迟疑着才叮嘱一句:“在东宫不许惹事,跟晋王两个……好好读书习武。” 这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声音,玉泱说他爹爹性子温和,虽然是安国公大将军,可是他温文尔雅,待人和善,杀敌勇猛,打人也……狠。于是自己也想做个带着书卷气的人,也想像爹爹那样,做个功勋卓著的太英雄。 他脸上荡上欢喜,爹爹让自己好好读书习武,自己一定会的。他用力点头,欢喜之情不加掩饰:“父亲放心,孩儿定当遵从父亲教诲。” 杨九林:…… 我知道你大概是想我了,可是我真的欢喜不起来。 待出了城又送出十余里不看到小玄一身白衣,骑着白马在大军的队列旁翘首张望,玉泱向他挥手,小玄脸上已经露出一个笑容。玉泱凑在母亲身边谄媚说道:“娘,小玄身上有好多好东西,都是天师给的,你记得全要过来。” 贺兰雪悠然道:“不必,连他都是我的,他拿着比我拿着要安全。” 玉泱嘿嘿一笑,又说道:“娘,等你们回来,你把小玄赏我吧。”他一脸你懂得的神色,贺兰雪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还要拿他炖汤补补身子呢,给你干嘛?让老神棍再给你捉一……个。” 玉泱想起什么,收起了嘻皮笑脸,认真的说道:“娘,你和我爹一定要多小心。” 贺兰雪状似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心里却已经明白,此去北狄,定然无比凶险,也许就同上次一样,生死难料,不然天师不会让小玄化形陪自己出征,这意味着这些日子他都会这种状态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保护自己周全。 大军汇合,魏玉泱不便再跟着,魏芃也让他带着杨君初抓紧回去,到底是俩孩子,虽然自己和杨九林像玉泱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去军营了,可是君初还小,别跟着他胡闹了。 贺兰雪下马叫过杨君初,轻轻把他脸上的汗珠擦掉,柔声说道:“你义父都叮嘱你了?那就记得要勤勉,等我们凯旋班师回来再考你,玉泱,你也一样,而且,不许欺负咩咩。” 魏玉泱搂着杨君初做个鬼脸说道:“我哪有欺负他,娘,你们快走吧,早去早回,我等你们回来。” 杨君初小脸微红,低声说道:“娘,您多保重,您……义父和父亲也要多保重。” 贺兰雪微笑,拍拍他的脸蛋:“以后不要叫娘了,你爹爹娶了妻子,这样称呼与礼不合,叫我干娘、义母都可以,记下了吗?” 杨君初有些不情愿,还是低叫了一声义母。 魏芃看看杨九林,上下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杨九林不解,魏芃伸手:“你的信物呢?我记得你贴身有块玉佩来着,拿来我瞧瞧。” 第798章、心有牵挂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杨九林下意识摸摸胸口,还是没有给他,魏芃不由分说,给魏茸和唐培一个眼神,几个人忽的扑上来,将杨九林按倒在地,魏芃从他领口扯出红绳,直接扯断抢在手中,杨九林给他们几个按着动弹不得,气恼道:“阿芃,你搞什么名堂!” 魏芃将那玉佩给杨君初系在脖子上,又放入领内,边说道:“我干儿子难得回来,老子没啥见面礼给他,只能送这个给他了,君初,等义父回来再给你补一份礼物可好。” 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魏玉泱兄弟,亲爹原来这样粗暴吗?自己对杨咩咩是不是太温和了? 杨君初红了脸,腼腆的点头应下。 魏芃再次将魏玉泱唤到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稚气未脱的小脸,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等待阿雪的归来了,那时,自己已经开始要挣脱身上的束缚,可他还在无忧无虑中成长,魏芃不由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到儿子手中,语气平缓的说道: “我若与你母妃……你便将这令牌交还你祖父,由他老人家定夺。若真有这样一天,你要记住,无论将来这令牌是不是在你手上,你都要遵从祖父的安排,替我守护江山百姓,守护魏家的天下。” 魏玉泱只觉手上一沉,心里也一沉,这不是普通的令牌,这是大晋的天下!太子亲征,晋武帝让他持了明黄色的蟒旗,贺兰雪持了明黄色的麒麟旗,这是摆明了彰显他们代天子亲征,这些他都懂,回来的时候,天师站在瀑布前,幽幽的说: “你爹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去北疆了,你杨伯伯十一岁就去了大营,他们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倒不想你这么早就去挣什么军功,可是你也应该回去历练历练了,朝堂要比江湖险恶的多,你也不能总靠着你祖父、父亲的庇佑,你总要学会面对那些事情。这次……你多呆些日子吧,你在京城,他们总有个念想,也会更安心一些。” 天师说这话时,脸上带着忧色,他是在担心他们,他让自己回去等他们回朝,也是给他们增加牵挂,让他们知道无论怎样,都要平安的回来,可父母的牵挂不只有自己一个。 魏玉泱握紧了令牌,忽然抬眼向父亲展开一个笑容:“爹,我想妹妹了,等你们回来,带我去苗疆看看长乐吧,我只在她出生的时候见过她,都不知道她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魏芃含笑,揉揉他的脑袋:“好。回去吧,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贺兰雪也将两个孩子抱了一抱,然后纵身上马。众将这才纷纷上马,打马扬鞭,向西北方向飞驰而走,身后,是魏玉泱的大叫:“小玄,你照顾好我爹娘,我求天师重重赏你!爹,你和我娘要多保重。” 这声音中还伴着杨君初稚嫩的声音:“父亲,您也要多保重。” 眼看他们已经走远,众护卫上前劝说魏玉泱尽早回宫,这位小爷可金贵着呢,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自己项上人头不保啊! 大军出发后就即进入急行状态,杨九林沿路调兵,魏芃、贺兰雪、魏苡、唐培带着神机营中的骑兵,先快马加鞭赶往北疆,魏茸和沐子戈带了火铳和火炮营的人日夜兼程紧随其后,陈风亭、赫连乐山等人随着杨九林的兵马调动,也分批领兵开赴北疆。 魏芃早让凤字辈的护卫去漠南传谕令,调集兵马,做好防御的准备,漠南是最后一道屏障,这里的户兵一直不敢调用,眼下情况紧急,漠南也在做好战争准备了。 他们的计划是魏芃先赶到漠南,调动部分户兵直接去救急,等杨九林沿路调配齐整后,再将这部分户兵撤回,这样以确保漠南的安全。魏芃一刻不敢耽误,到了漠南,凤五已经拿着他的手诏抽调了两万兵马,魏芃夫妻便带着这两万人,与魏苡唐培带着的神机营的三千骑兵会合,然后就直奔杨成林镇守的北海镇。 此时的北海与庆云两镇已风雨飘摇,北狄蒙可梭和南台靖各带了五万人,对两城呈包围之势,晋军的火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才使得北狄久攻不下。 魏芃与魏苡商议之后,他和贺兰雪带一千神机营的骑兵,外加一万人马,去解北海之困,魏苡和唐培带两千神机营骑兵,外加一万人马,去解庆云之围,解围后以绿色烟火为信号,若失利则以红色烟火为信号。 约定好之后,四人兵为两路,急速向两镇推进而去。 杨成林和刘怀钰此时分别镇守这两座城,依火器之利打退了北狄数次攻城,但是这次北狄也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了解火铳,但是见识领教了连珠弩,这些仿造了一些,比不得大晋的精巧好用,但也不失为利器,因此,大晋的守城之战也蛮艰苦。 魏芃当即率一千神机营骑兵出其不意从大营后面直冲进去,这些天来,北狄军队已经领教了火铳的威力,可这一队是骑射而来,速度快,枪法准,以二百人为一个单元,一队骑兵射杀过之后,北狄阵脚已乱,随即,连珠弩齐发,又将北狄战队打散,等北狄将领出来迎战时,正遇到魏芃杀气腾腾的攻了进来,蒙可梭吓了一跳,这位爷可不好对付,他忙抬刀相迎。 才打了几个回合,阵营中又是一阵大乱,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高声喝道:“贺兰雪在此,挡我死!” 北狄阵营中传来惊呼,这胭脂虎这么快就来了北疆,军中有不少当年与她交过手,或者见识过她的凶悍的,她的名头与杨九林、魏芃一样名震北疆,无他,这是近几十年来少有的骁勇之人,重点在于,她是个女子,北狄国内至今都有她的传说,与三王爷两败俱伤、东征收服东燕,向西与杨九林等人平定了西梁反王,大晋内乱,她为救夫,挂帅追杀魏锦辰,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让人肝颤的事,眼下,他两口子就这样杀了进来。 第799章、首战大捷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蒙可梭身边冲出一匹战马拦住了贺兰雪,这人脸上带着些不屑,不过就是胭脂虎罢了,是你们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 蒙可梭给魏芃缠着不容分神,那人已经挥刀刺向贺兰雪。贺兰雪瞧见这是个生面孔,想必是北狄这几年新晋的将领,她淡淡一笑,举枪相迎,刀枪相碰,发出激烈的碰撞,那人的虎口给震得生疼。 他大吃一惊,自己真的轻敌了?两军对阵,轻敌的结果只有一个,于是,他为自己的轻敌承担了后果,那就是死!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不过三五招,这个漂亮的女人手中的长枪就刺入了自己的哽嗓,然后他听到北狄士兵的惊呼:胭脂虎杀了曙安将军。 这惊叫引来一阵混乱后,无数的北狄兵又冲了上来,贺兰雪长枪舞动,蛟龙般在北狄阵营中穿过,引起翻江倒海似的翻动,所过之处血花飞溅。 蒙可梭叫苦不迭,魏芃的三尖刀已经划破长空,木兮一声长嘶,人立而起,飞越过众人头顶,落地时不及躲避的北狄兵被踏中,嚎叫着倒地,发出阵阵惨叫,他长刀挥过,将蒙可梭逼退,围上来的北狄兵挥刀向他斩来,三尖刀划出漂亮的弧度,血花迷了人的眼。 庆云那边,魏苡和苏楠与唐培的神机营宛如神兵天降,突然就杀入了敌营,北狄大营一片混乱,南台靖带兵杀过来时,遇到了魏苡,魏苡冷笑,这位是欧烈的大儿子,向来不怎么出现在人前,这现在也来挣资历来了,呵呵,当我们大晋都是面团捏的吗? 他又叮嘱了苏楠一声,然后挥兵器迎了上去,兵器相碰,南台靖心头一凛,这人面容白净俊秀,手上工夫不坏啊。他喝道:“来将报上名来,我南台靖不杀无名鬼。” 魏苡冷笑:“大晋平王魏苡。” 南台靖微一思索,忽然想起什么,反问:“当年燕国的苏苡?” 魏苡冷笑点头:“正是本王。”说着又挥刀向他斩落。 南台靖吃了一惊,苏苡在东燕名头极大,东燕能打的集中在苏家和贺家,苏家的这一代人中他除苏榣、苏楠外,他也是出类拔萃的,就是放在列国中,也是不可小视的对手,这次大晋派出的阵容可够豪华的。 魏苡显然也没将他放在眼里,自己的斤两自己知道,各国的名将也大多了解,这个南台靖的功夫与蒙可梭不相上下,是个打架的好手,可惜,自己也是。 一交手,南台靖也信了,这人不愧是东燕名将,就算认祖归宗成了大晋的平王,他依然是当年那个银甲小将,威风不减。 很快,两道绿色的烟火升空,北狄铁骑被迫后撤,回守到了榆关、北雁门,庆云、北海之围已解。这两场同时开始的强攻是晋军以少胜多的战例,若干年后,大家谈起当年的这场战事,还会以这两场强攻当开场。 见到魏芃夫妻带人杀退北狄兵,杨成林长长松了口气,杨同林伤重,在之前的几次大战中,双方死伤惨重,各自损兵折将,相比来说,大晋损失更重一些,虽然仗着武器之利,对方人多,还是吃了大亏。 魏芃令人清点了伤亡情况,眼下还是劣势,自己只是快马加鞭带着一万人来增援,不过是打了他们措手不及,加上积年的威名,将他们唬住而已,若他们再大举围城,还是很危险的。 当下,他们在都督府召集众将,安排布置后面的打法,按之前既定的,大军到来最快还在三天,这三天就显得格外关键。 蒙可梭败回去之后,就令人去打探北海城中的消息,派出的军士如沉入大海,没了动静,他们又趁夜色,派了小队人去偷袭,不想半路上遇到魏芃的伏击,三千人只剩下八百,剩下的全被人截杀,这下蒙可梭不敢大意,只得小心的退守在城中,手下谋士也人认为他们这只是小股增援,当趁他们大军未到,将他们攻下。 要知道现在城中是晋朝的太子和太子妃,这是要将他们擒获或杀了,晋朝的天下必然动荡。蒙可梭对这对夫妻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当年在大晋京城外的那场大战让他险些丧命,那时那小娘们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现在加上她男人,这强攻的主意是对的,可是这两口子的杀伤力有些让人心虚。 但他也明白,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一试也是好的,他当即又点兵派将,令赫殊之子咯鲁鲁带了八万人马去攻城。北海守兵原本大概是七万,这一阵的对阵,双方各有死伤,估计也就剩下四万左右,加上魏芃不知道带来多少人,己方在人数上怎么也是有优势的。 这样的想着,咯鲁鲁就带人直赴北海。 魏芃在城上看着远远奔腾而起的尘土,心中冷笑,他令人在城下架起了五口火炮,然后听自己号令,先给他们再试试火炮的威力,然后再打吧。 等他目测北狄兵进入火炮射程之内时,他一声令下,士兵点燃引信,五口火炮逐一发射,将北狄兵炸的人仰马翻。等他们再向前冲了数十米后,第二轮又发射出去,三波过后,北狄兵就进入了弓弩的射程,魏芃又下次射箭,冲在前面的北狄兵又倒下一波,此时,贺兰雪已经在城下做好准备,只等他的几波弓弩之后,自己就带兵杀出去。 等北狄兵踩着兄弟们的尸体冲过来时,已经死伤至少两成,城中的军士确实不足,加上魏芃带来的也不过五万来人,贺兰雪不带多带,只率领两万人,不等北狄大军站稳列阵,就已经率众冲杀出去。 魏芃在城上观战,若贺兰雪的兵出现败迹,自己马上再带一万人接应,以确保万无一失。这也是两口子争执半天的结果,他有心自己打头阵,贺兰雪说什么不肯,说他现在是太子,还是皇上的独子,还是以指挥大军为主比较好,自己完全有能力将蒙可梭阻止在城外,如果自己不敌,他再来不晚。 第800章、狼烟锁城关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见到魏芃夫妻带人杀退北狄兵,杨成林长长松了口气,杨同林伤重,在之前的几次大战中,双方死伤惨重,各自损兵折将,相比来说,大晋损失更重一些,虽然仗着武器之利,对方人多,还是吃了大亏。 魏芃令人清点了伤亡情况,眼下还是劣势,自己只是快马加鞭带着一万人来增援,不过是打了他们措手不及,加上积年的威名,将他们唬住而已,若他们再大举围城,还是很危险的。 当下,他们在都督府召集众将,安排布置后面的打法,按之前既定的,大军到来最快还在三天,这三天就显得格外关键。 蒙可梭败回去之后,就令人去打探北海城中的消息,派出的军士如沉入大海,没了动静,他们又趁夜色,派了小队人去偷袭,不想半路上遇到魏芃的伏击,三千人只剩下八百,剩下的全被人截杀,这下蒙可梭不敢大意,只得小心的退守在城中,手下谋士也人认为他们这只是小股增援,当趁他们大军未到,将他们攻下。 要知道现在城中是晋朝的太子和太子妃,这是要将他们擒获或杀了,晋朝的天下必然动荡。蒙可梭对这对夫妻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当年在大晋京城外的那场大战让他险些丧命,那时那小娘们肚子里还揣着一个,现在加上她男人,这强攻的主意是对的,可是这两口子的杀伤力有些让人心虚。 但他也明白,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一试也是好的,他当即又点兵派将,令赫殊之子咯鲁鲁带了八万人马去攻城。北海守兵原本大概是七万,这一阵的对阵,双方各有死伤,估计也就剩下四万左右,加上魏芃不知道带来多少人,己方在人数上怎么也是有优势的。 这样的想着,咯鲁鲁就带人直赴北海。 魏芃在城上看着远远奔腾而起的尘土,心中冷笑,他令人在城下架起了五口火炮,然后听自己号令,先给他们再试试火炮的威力,然后再打吧。 等他目测北狄兵进入火炮射程之内时,他一声令下,士兵点燃引信,五口火炮逐一发射,将北狄兵炸的人仰马翻。等他们再向前冲了数十米后,第二轮又发射出去,三波过后,北狄兵就进入了弓弩的射程,魏芃又下次射箭,冲在前面的北狄兵又倒下一波,此时,贺兰雪已经在城下做好准备,只等他的几波弓弩之后,自己就带兵杀出去。 等北狄兵踩着兄弟们的尸体冲过来时,已经死伤至少两成,城中的军士确实不足,加上魏芃带来的也不过五万来人,贺兰雪不带多带,只率领两万人,不等北狄大军站稳列阵,就已经率众冲杀出去。 魏芃在城上观战,若贺兰雪的兵出现败迹,自己马上再带一万人接应,以确保万无一失。这也是两口子争执半天的结果,他有心自己打头阵,贺兰雪说什么不肯,说他现在是太子,还是皇上的独子,还是以指挥大军为主比较好,自己完全有能力将蒙可梭阻止在城外,如果自己不敌,他再来不晚。 众将明白贺兰雪的意思,大晋的储君是不能出事的。就连小玄也一再说小姐姐没有这么弱,魏芃这才无奈观战。他知道自己老婆的本事,如今这样居高临下的看去,贺兰雪的身影在敌营中穿梭,银枪金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所过之处北狄大军一片混乱,起初还有人阻拦,可到了后面,她所过之处北狄兵避犹不易,倒给她闪出好大的空来。 贺兰雪哪管这些,长枪开路,血光飞溅,远远望着,不知道她遇到了哪个战将,两人打了大概十来招,她已经将那个人挑下马,北狄兵扑上来将那人救走,这下北狄兵不敢再强攻,迅速向后败了回去。贺兰雪不敢追得太远,追赶一段距离后,就退兵回来。 他们看的并不真切,小玄看得明白,不时给他说几句,魏芃忽然想起这货的真身来。当日从天师那回来,小玄并没跟着,直到贺兰雪生日时才驾着东宫的车驾,带了一车的东西回来,可他回来后就消失不见了,这让魏芃奇怪好久,直到有天,他忽然发现玄灵头上的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金色,而且跟小玄脑门上的如出一辙。 这让他顿感后背发冷,拎着狐狸左看右看,狐狸看着他的眼神都那么熟悉,分明带着些嘲笑,跟那个小玄也几乎一样。 当时,魏芃就吓的把他用力甩了出去,狐狸在落地的瞬间转了个方向,变得四脚着地,然后它甩了甩尾巴,发出一声嘶叫,洛书和河图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魏芃,只要狐狸一声令下,这俩就怕得扑上来。 关键时候,贺兰雪及时出现,将那只狐狸拎了起来,狐狸炫耀般在她脸上舔了一下,然后被贺兰雪扔出了高墙。 魏芃追问那狐狸和小玄的关系,贺兰雪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淡的问他:“狐狸叫什么名字?” “玄灵啊!”呃,玄灵!小玄! 魏芃打了个寒战,自己身边居然……有……这样的妖孽?再想到这货没事就睡在他们卧室的哪个地方,有时——尤其是贺兰雪怀孕的时候,他就直接盘在脚踏上,不许自己跟她有丝毫的亲热,这些事让魏芃变得抓狂,然后,这倒霉的狐狸就再没在他们卧室睡过觉。 不仅如此,还经常会感受到来自魏芃的,欲杀之的小眼刀子!最离谱的一次魏芃甚至动了把它煲汤的想法,最终被贺兰雪拦住:这样的宠物可遇而不可求,何况还是自己送她的,得养着。 现在,这妖孽又化了人形在自己身边叨叨,魏芃冷冷的盯着他,声音更冷:“你再叨叨,不怕我把你炖汤?” 狐狸媚眼如丝:“殿下,你舍得吗?” 魏芃:…… 他只想把这妖孽从城墙上扔下去。狐狸已经在向得胜回来的小姐姐扬声欢呼:“小姐姐,你可比小姐夫还厉害呢。” 魏芃:…… 我现在能把这货扔下去了吗?还是剥皮,给阿雪做个狐裘的领子呢? 边城狼烟四起,在漫天的狼烟中,在弥漫的沙尘中,大晋的援兵如期而至,两国的勇士就在这边城的土地上展开了一波波厮杀。 秋天的落日红彤彤映红了天边。 第801章、未知的前途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现在这个小子正在宝定寺里拜佛烧香,自从魏芃夫妻北伐出征,他每天在佛堂抄一卷经文,逢初一十五要去宝定寺上香,还给他们夫妻供了长明灯。他就是不供,慧慈也在一直宝定寺给贺兰雪供着灯,小叔父的生死关系重大,他是绝不敢松懈的。 魏玉泱和杨君初上了香之后,就出了大殿,慧慈带着他直接去了后山,后山寂静如实,穿竹林时,甚至可以听到竹笋向上拔节的声音,魏玉泱跟在慧慈身后,不时的叹着气,慧慈不由莞尔,小师弟终究是个孩子,又生活的安逸,没有小师叔和师叔公的少年老成,想来这是一肚子的苦水想找人倒吧。 终于,魏玉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老师兄,澄阳师兄呢?我好久没见他了,他会来找你吗?” 慧慈头也不回的答道:“澄阳喜好云游,这个时候应当是遍访名山去了。小师叔的命格与众不同,我辈俗人不敢窥测,小师弟不找他也罢。” 魏玉泱给噎住,悻悻的说道:“你什么都看透了还好玩吗?老师兄,你说我娘他们这次会有危险吗?” 慧慈也叹了口气,连玄灵都化身跟着去了,没危险才见鬼。杨君初也噘了嘴,问道:“大师,我们不找澄阳了,你倒说说看看,我父亲和义父、义母什么时候能凯旋回来。” 慧慈忽然停步,转头看向杨君初,幽幽的说道:“君初,给老衲当弟子吧。” 杨君初吓了一跳,退后两步,颤声说道:“大师,你别开玩笑,我义母是你的师叔,你要收我做弟子?我不当和尚,我还好多好吃的没吃过,好多好玩的没玩过,我还要像我父亲和祖父、曾祖父那样当大将军领兵打仗呢。” 慧慈长叹,这小子当什么将军?他有慧根,根本就是当高僧的料,小师叔他们把北狄收拾利索,到时天下太平,他空有一身好功夫也什么用武不之地,当个高僧讲经说法不是更好? 哎!小师叔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她一天不回来,大家就要提着一天的心。 在那个景色如画的地方,九逍正在和一个白衣人下棋,他执白,那人执黑,棋盘上大片的白子陷入黑子的包围中,白子在黑子中也有多处生机,九逍手中的棋子迟迟落不下去,白衣人额前散落的几绺发丝给风吹得飘了起来,露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庞。 白衣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含笑问道:“九哥,再想你也是要输的,快点啊!” 九逍白了他一眼,长叹一声,将白子落下,盘面上局面翻转,竟然给他吞了一大片黑子。 白衣人抚掌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九哥,你既然已经下了杀手,干嘛还要留一口气给我?” 九逍又是一声长叹,说道:“那样没有悬念。” 白衣人又问:“九哥,听说你徒弟跟小薛怼上了,上面可能要插手,你打算怎么办?” 九逍又怔怔的看着棋盘直了眼神,良久才缓缓说道:“我不管,我本来就是来修正数据的,她和小薛都是意外,她已经给她男人生了一堆的孩子,他们之间的恩怨也随时可以了结,她和小薛……我不想看那么远。” 他心里那潭止水已经泛起微波,在人间呆得久了,居然也会心乱。 白衣人又试探着问道:“可是九哥,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这六百多年又白呆了,那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回九重天啊!” 九逍脸上浮上一个略感无奈,又带着些玩味的笑容:“他不想我回去,我还回去干嘛?人间不好吗?来来,尝尝我新酿的幽兰归,比逍遥游怎样?” 说着,倒了杯酒递给他,白衣人笑着接过,啜了一口,细细的品了品,顿时瞪大了眼睛,向他伸出大拇指:“不错不错,比逍遥游更胜一筹,等等,你用了酒引,是昆仑的龙涎珠吧?” 这次九逍向他点了个赞:“这你也能喝出来,她就给了我一小瓶,我想来想去,就做了酒引。我家那个白菜给我惯坏了,连她儿子也是这个德性,她若能平安回来,我就把这酒送她,她若……我就把那些全毁掉。”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大屋。 白衣人面露为难:“九哥,手心手背都是肉。” 九逍瞪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将里面剩下的半杯倒在地上,然后说道:“下棋!” 白衣人一边不甘心的叫着,一边只得又陪他继续下棋,棋盘中,白子吞掉了一片黑子后,似乎扭转了局面,黑子又落入下风。 涵峪谷是橦谷关通往北狄的必经之路,拿下橦谷关,是这次大晋北伐的初级目标,北狄这次攻打大晋,已经造成大晋百姓死亡数万,这次堪称是大晋的复仇之战,所以晋军反扑的相当猛烈,在三关的争夺中,双方死伤颇重,而橦谷关双方已经胶着数月,反复争夺,最后,大晋的火炮轰倒了一段城墙,北狄兵将面对从断墙涌入的晋军,拼死阻拦了一波之后,死伤万余人,然后残存的兵将弃城而走,留下一座尸横遍地和不及逃跑的士兵三万人。 晋军迅速组织人手将城墙堆砌起来,防止北狄人偷袭,这三万人中,有两万表示愿意归降,一万不降的被直接斩首,橦谷关外,焚烧尸体的大火烧了足足三天,这已经是这次晋狄之战第三次互相屠杀,令人作呕的焚尸味在北疆的上空弥漫。 杨九林在城中部署的时候,魏芃夫妻带着陈风亭等几已经追击出去,这次橦谷关的守将正是兀图尔术,他是北狄的太子,也是想要取胜的至关重要的人物,以杨九林、魏芃夫妻加上魏苡、魏茸,他们几个的战斗力完全不用将他们放在眼里,但这种战事不能讲单兵作战,各种阵列和兵行诡道之术才是重点,所以他们分工明确,杨九林、魏芃三人重点盯着兀图尔术,如果能遇到三打一或者二打一,胜算极大,其他人盯着南台靖、蒙可梭、咯鲁鲁等人。 第802章、放他一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而涵峪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时下盛夏,山上树木繁茂,又大大的增加了攻打的难度。杨九林一刻不敢耽误,刘怀钰心思慎密,向来是贺兰雪的智囊,贺兰雪和魏芃带人去追击兀图尔术,杨九林则对着沙盘研究新的攻击方法,若突破涵峪谷,那情形反转,就是大晋直入北狄腹地,若渡过沃纳河,北狄就得称臣了。 魏芃和贺兰雪兵分两路对兀图尔术进行夹击围堵包抄,一队是魏芃带着陈风亭,一队是贺兰雪和沐子戈,兀图尔术在攻城的时候已经受了伤,这也是难得的大好机会。 此时的兀图尔术心中上万只草泥马奔驰而过,她不杀了自己她难受,这个自己知道,这次两国的战事什么结果自己居然看不到,上面的几位,尤其是那位大人物到底想把这游戏玩成什么样?这些自己现在都不关心了,他只知道,这世上,能让自己死的只有那二傻子,而自己死了对她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男人的江山坐稳了,他会开创一个太平盛世,可是她会想起很多不该想起的事,如果她活着,这些事情会是她后半辈子的梦魇,让她痛苦终生。 这个前提是她活着!他现在看不到她的未来,也看不到魏芃的未来,甚至连小杨的未来都是模糊的,细想一下,这次两国大战无论胜负一方是谁,他们这些冲锋在前的人或死或立不世之功,小杨的命运跟魏芃诸多相连,所以也看不出来了吧。 帝君大人这是一点机会不给自己留,也不让自己作弊啊!可怜的九哥,如果她死了,他至少还要在人间再呆四百年,不知道那时还会有这么善解人意聪明可爱的弟子给他解闷。 眼看就要突破晋军布下的天罗地网,只要冲过涵峪谷,晋军就不容易再追到自己了。兀图尔术不敢大意,一边让蒙可梭带着大部队先冲入涵峪谷,一边带着一队人马断后,他们都不是魏芃的对手,这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怼。蒙可梭的大军眼看就要尽数没入谷中,山谷外突然人声鼎沸,马蹄声响处,喊杀声震天,贺兰雪终于奔袭包抄抢到他们前面,将不及入谷的北狄队伍截断,她一声厉斥,长枪飞舞,已经挑飞眼前一片。 晋军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北狄兵的步伐,蒙可梭已经带人跑远,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等他得到消息时,大队人马已经远离山谷入口,他听到的最新消息就是贺兰雪和沐子戈切断了队伍,将兀图尔术等人围堵在了外面。 而这时,贺兰雪正横枪看着浑身浴血的兀图尔术,攻城时,他被火炮炸伤,现在后背还有血顺着盔甲向外渗着,他的脸色苍白,看着贺兰雪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现在只要贺兰雪出手,那些围在他身前的护卫亲兵都不会活着。 他们有十年没见了,对面这人比那时要沉稳很多,岁月在她脸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她还是那样风华绝代,只是从前的张扬变得内敛,她反手握枪,正拦在自己前方,她身边的兵将也成扇形展开,挡在自己的面前。 后背的伤火辣辣的疼,自己能从她手下冲过去的概率有多少,自己完全没有把握。透过人群,他看到她眼中的一丝犹疑,这些年,自己努力将她忘记,不去想她,可是再次面对时,他的胸口又疼了起来。 与此同时,贺兰雪的胸口也传来一阵疼痛,她皱眉,吸了口冷气,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兀图尔术,他脸上也隐隐有一丝不适,似乎也在忍受着什么。贺兰雪的心突的一跳,在东燕时的情景又浮现眼前,她的胸口也骤然大痛,让她忍不住手捂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沐子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忙问她怎样,贺兰雪眼睛盯着同样痛苦着的兀图尔术,向沐子戈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可她心里明白,这是他也在想起什么,所以彼此才会同时出现这样的状况。 她不敢多想,低喝道:“杀。” 双方就这样,又展开混战。这场混战来的快结束的也快,兀图尔术伤重,根本不是贺兰雪的对手,他很快就被贺兰雪的长枪抵住了咽喉,一动也不敢动了。 沐子戈大喜,上前就要将兀图尔术捆绑起来,贺兰雪却摆手示意不必,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兀图尔术,心中的念头不住的交替,心口的旧伤也在不时的疼痛,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沐子戈不解,两国将士也不解,贺兰雪终于手捂胸口,强压心头的各种不适,向晋军说道:“放了他。” 这三个字让两国将士都无比意外,打到这样,她要放了兀图尔术?下次能不能再抓住他都是未知,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连兀图尔术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沐子戈急了,说道:“这个时候怎么能放了他,阿雪,你知道放了他的后果吗?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你要怎么给阿芃和九林解释?” 贺兰雪慢慢收回枪,缓缓说道:“放了他,我给阿芃和九林解释。” 兀图尔术也意外:“你确定要放了我??你没搞错?你不后悔?” 贺兰雪咬紧了下唇,良久,说道:“不后悔,从此咱们两不相欠,下次再落在我的手中,必取你性命。” 这话说的大家一头雾水,他们之间不是一直不死不休吗?这话分明是两人之间有过恩怨,大概是贺兰雪欠了他的人情,所以才要做个了断吧。 沐子戈带人堵在前面,不肯让他走,有战马驰近,晋军纷纷让开路,魏芃已经带人追了上来,见困住了兀图尔术,他正要下令捉了,贺兰雪已经抢先说道:“阿芃,我已经下令要放了他。我回去给你解释好不好?” 魏芃愕然,放了他?为什么要放了他?抓他一次好难的。再看看他们两个,混在军士中过来的小玄合乎明白了,策马到了贺兰雪身边,小声问道:“小姐姐,你真想放了他?因为上次他……” 第803章、生门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微微合了合眼皮,表示正是。小玄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他也看不到这几个人的前途,可是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萌生。他低声劝道:“小姐姐,放了他后患无穷,结局难料,两国交兵,你大可不必讲这些仁义。” 他看了眼兀图尔术,眼神略带愧疚,大王,抱歉了,我不归你管,我不能看着小姐姐有危险。 魏芃也到了贺兰雪身边,低声问道:“你一定要放了他吗?发生了什么?” 贺兰雪下唇也要给咬破,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这感觉已经有十年没有出现,可此时又清晰的感受到,或许这伤从来就没有痊愈过,也或许,这就是宿命。 魏芃挥手:“让他走,其他人留下。” 众人还想劝阻,魏芃打断他们:“阿雪这样决定就有阿雪的理由,我信她。兀图尔术,今日放过你,来日我们一样能取你的命,你记住,这机会只有一次!” 小玄急道:“不行,不能让他走,小姐夫,小姐姐欠他的,你又不欠,你放了他,将来他还要回来,到时出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魏芃略一迟疑,这个道理自己当然懂,可是小姐姐欠他的?欠他什么? 小玄更急了,又转向贺兰雪,说道:“小姐姐,你除非见不到他,不然……”他在贺兰雪和兀图尔术之间看到一要隐隐约约的线,他们的伤是连着的,那他们之间一定还有别的地方是相连的,偏偏他们是敌对的双方,那这种相连实在不敢相像结果。 可他话音未落,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霹雳打了下来。小玄反应奇快,嗖的跳到了魏芃马上,那道霹雳打在马背上,那白马长嘶倒地,这把众人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看小玄搂着魏芃脖子的滑稽样子了。 贺兰雪低斥:“别乱说话,你要是被雷劈了什么后果你没数吗?” 小玄也吓白了脸,这要是劈上,自己马上就现原形,少一根尾巴都是轻的。 这就轮到兀图尔术迟疑了,自己走了她怎么办?她要怎么给自己丈夫和朝廷交代?自己回去还是会跟她为敌的,那时她又要怎么面对自己给她挖的坑? 贺兰雪闪出道路,忍着疼痛低喝:“还不走!下次我一定要死在我面前。” 兀图尔术与她对视良久,终于一夹马腹向晋军围拢之外奔去。身后,小玄气急败坏的叫嚷:“兀图尔术,你不要害了我小姐姐,后果怎样你知道的!你别逼我搞事。” 兀图尔术头也不回的奔向远方,背上被炸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许久不曾复发的箭伤更让他想起在东燕时的日子,这让他的箭伤更疼了起来,自己小心的回避那些事情,可是在面对上这人的时候,一切还是毫无征兆的发作了。 而与此同时,贺兰雪胸口的箭伤也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要把这十年来没有发作过的疼痛一起爆发出来,她痛哼,身子忍不住伏在了马背上,魏芃吓了一跳,她这是怎么了? 小玄早从他马上跳下来,魏芃伸臂将贺兰雪抱到自己马上,贺兰雪皱眉,指指兀图尔术的方向,向小玄说道:“去警告他,别搞事。我死了大家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沐子戈已经令人将北狄残部尽数俘虏,其中兀图尔术的亲随用北狄话高声说着什么,然后拔刀自刎。众人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有久在北疆的士兵会些北狄话,给他们翻译了出来,这些人说誓死效忠皇帝陛下,愿用血祭,以残躯献给伟大的山神,保佑北狄铁蹄南下。 当晚大军就在橦谷关驻扎,听说贺兰雪放了兀图尔术,无不意外,他们这样的宿敌,怎么能放了呢?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贺兰雪没来由的旧伤复发,已经疼的脸色苍白,魏芃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忽然就决定放了兀图尔术,也不知道她这伤十年不曾复发,现在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当即沉了脸,冷冷说道:“阿雪要放自然有她的理由,不必多说了,既然能抓他一次,就能抓第二次,大家各司其职去吧。” 说着直接揽着贺兰雪回了后堂。贺兰雪胸口上的箭伤用了很多种药膏都不能完全消除,这些年以来,已经变淡,可现在,那箭伤又变得暗红起来,看起来无比的诡异。 贺兰雪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一种不祥的预感跳上心头,她扑在魏芃怀中,用力搂着他的腰,声音带了些颤抖:“阿芃,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咱们的儿女,长安和玉帆还小,长乐在苗疆不会妨碍什么人,玉泱有天师护着,就算将来……” 魏芃突然打断她:“别胡说!你不会有事,咱们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回去。孩子们不能没有亲娘,我也不想天天对着画像说话。” 贺兰雪死死搂着他,仿佛一松手就再也拥抱不到这样温暖的怀抱,她低喃:“我在东燕被魏蒴设计陷害,跌落山崖,是他救了我,把我安顿到山洞里,不然我只怕早就被巨石砸中,更别说活命。我就放他这一次,还他那个人情。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师父不许我问,也许是冲着师父来的,他们不敢真的这样杀了我。阿芃,我怕你生气,所以一直没敢和你说,你别怪我,我保证没有下次。” 山洞里发生的事,打死也不能跟他说,他若知道,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魏芃的身子僵了一僵,他想起来,当日她曾经哭着说,魏家的人要害死她,而兀图尔术却救了她,原来是这样。心中莫名的醋意上涌,他为什么救她?就是为了天师?还是有别的什么非分之想?是了,事后欧烈曾经下国书求娶,难道…… 他扶正她的身子,这人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哭什么? 魏芃轻轻捧起她的脸,声音却不似从前一样让人心安:“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或者……别的人?” 贺兰雪连连摇头,心却已经开始变冷,他到底是生疑了,这不怪他,是自己的错。 第804章、把我也渡了吧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魏芃轻轻掰开她的手,将她抱在床上,然后拍拍她的脸,脸上的笑容有些玩味:“你累了,先睡吧,我去替你收拾残局。” 贺兰雪蜷缩在床上,三伏天竟然感动一阵阵冰冷,自己一时冲动做的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带来灭顶之灾?自己的阿芃还会像从前那样待自己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就这样蜷缩着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她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手掌划过自己的身体,手掌有力而略感粗暴,她微惊,怎么会睡得这样死?外面的暗卫呢?怎么也没有人拦阻?她刚想挣扎,那人带着酒气,已经亲吻着她的双唇,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放松下来,是魏芃。可他没了往日的温柔,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就已经向她侵入。 她吃痛低叫,魏芃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你是我的,我不管别人怎样,此生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只能有我一个。” 贺兰雪不受控的哭求:“阿芃,我怕失去你才没有和你说,啊!你轻些,阿芃你可以气我没有告诉你,可你不要疑我,我不想再那样死一次,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发生。” 魏芃低嗯:“我知道,我没有疑你,也不会再废你,可是我吃醋。”是的,他吃醋,他只想用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宣告主权,虽然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吃过杨九林的醋,却对兀图尔术这样在意。 贺兰雪在他身下低泣,生玉泱时的梦境又出现在脑海中,难道这就是命! 九逍面前的棋局变得微妙起来,白子吞了一片黑子之后,黑白双方却陷入了死局。 白衣人叹气:“九哥,你这一步走的不对啊!你这是把咱俩的路全封死了,这棋还怎么下。” 九逍皱紧了眉,为什么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明明是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的,只要自己动动手脚,一切都会化解。可是为什么突然看不清晰了?他心中疑惑,这是有什么外因在影响棋局? 他盯着棋局,想了好久终于落下一子,其实这一子落下后,棋局顿变,黑子被白子吞了大片,白子又扭转了局面,眼看胜局已定。 白衣人长叹,将黑子扔下:“到底是九重天的第一圣手,这样的棋局你都能反转,以后不和你下棋了,免得……” 一语未了,正在挑捡的棋子突然裂开,正是刚才九逍放下的那个白子旁边的一粒黑子,裂开的突然,将刚放下的白子也碰成了两半。 九逍怔住,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两个棋子都裂成了两半?他抬眼看向白衣人,白衣人也惊了,这盘棋背后的含义大家心知肚明,怎么会有这样的预兆? 九逍看着他的眼神变得阴冷,声音如三九天的寒冰:“这事是不是你也参与了?你动了手脚?” 白衣人吓的跳进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三界都知道你护短宠徒弟,我做这个手脚做什么?” 九逍冷笑,缓缓站了起来,他终于还是动了手,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憎恨自己到这种程度。那个天外天的地方,当自己真想回去吗?不,现在他必须要回去一趟了,他要去讨个说法,自己可以再不踏入天界,可是他要给自己宠大的孩子讨个公道去,你可以处处针对我,不要为了打压我就对我周围的人——一个凡人下手。 白衣人看出他眼中的恨意,忙一把拉住了他:“九哥九哥,你别冲动,你这样上去会惹麻烦的。” 九逍甩开他:“惹什么麻烦?我的存在本来就是他眼中的麻烦,呵呵,虱子多了不怕咬,我都不在乎,你怕什么。” 不过在回家——如果那还算是家的话!在回家之前,他要先去趟地府,他要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上面的事情有那人打压,处理起来不会顺利,但下面的事就好办了。 他捏了个法诀,身形轻轻一晃,已经平地消失。白衣人顿足,想跟去,想了想,算了,他从小到大向来无法无天,这次事大,万一父子反目,后果严重,还是先找人帮他讲情去吧,地府乱了就乱吧,反正小薛归位的时间不对,地府那哥几个也别想肃静。 造孽啊!三界要乱了吗?老天保佑,九哥一定别冲动,千万别放出不该放的东西。 黑漆漆的地府突然光芒万丈,一道金光如阳光般撕开地府的阴暗,游离在地府的鬼魂嗷的一声,四散逃走,牛头马面一众鬼差吓的手忙脚乱,冲着光芒冲了过来,一边喝斥道:“是什么人在地府捣乱!” 九逍冷笑:“是你九爷!小蒋去接人了吗?判官何在!” 判官吓的忙迎了上来,哀求道:“九爷有话好话,您快收了神通吧,您这神芒会把地狱给融了,小人等担不起这罪过!求九爷超生!” 九逍也不理会,向他伸出手去:“生死簿拿来我看。” 判官一惊,险些就给跪了:“九爷,您徒弟的那页被上面拿走了,不在小人这里啊!” 九逍眯了眼,果然是他干的。地藏菩萨的声音适时的传来:“小九,这与地府的人无关,你别难为他们了。若神芒焚毁地狱,世道大乱,与人与你都没有好处。” 九逍怔怔的转头,刚才的嚣张已经散去许多,发出的神芒也黯淡几分,他喃喃的说道:“菩萨,我在你们眼中真的是一无是处吗?” 菩萨轻轻挥手,示意鬼差都散去,然后轻声反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护着那孩子?” 九逍的神芒又黯淡几分,声音带着疲倦:“我只想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会不会想她死,会不会厌憎到不想看到。” 他向菩萨展开一个苦涩的笑容:“菩萨,你普渡众生,哪天把我也度了吧,世人都说神仙好,做神仙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身形转动,转眼又消失无踪。 四周恢复如初,几个阎君才悄悄冒了出来,楚江王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向菩萨说道:“菩萨,他不会再把上面也翻了吧?” 菩萨长叹:“这事……本来也是……他或许不会……” 哎,那对父子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第805章、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九逍的身影出现在仙界时,也把那些神仙们吓了一跳,这小哥哥怎么突然上来了,而且神情不善,这是发生了什么?两父子几百年都没见面了,这会要出事? 九逍上天的消息迅速传来,他是被亲爹贬下界的,没有他爹的神谕,他是不许回来的,不是说他的小弟子寿终正寝就到时间了吗?这还几十年的时间而已,他提前回来就不怕他爹削他? 掐指一算,众神仙吃了一惊,帝君出手果然不凡,他这是想整死这个儿子吗?不对啊!帝君贬了他不假,可这仙界也没人敢招惹这个小崽子好不好?帝君嘴上说的狠,护短的时候也狠,所以这小子天上地下横着走,那眼前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九逍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改了她的命,这不是为了让她多活几年,寿终正寝吗?作为惩罚,她被下了咒法无论怎样轮回,都是横死的命,偏偏又落在自己在下界任期的最后,不改了她的命,自己就不能回仙界,这也是小薛用自己的修为换的,这是合法的操作范围,怎么他就非得整死她呢? “你就这么厌憎我?一天也不想见到我?那你当初怎么不直接剔了我的仙骨,把我直接扔下诛仙台,我进轮回就是了,你何必这么折腾我?” 面对那个凛然不可冒犯的面孔,九逍如是问。 帝君高高在上,冷冷的看着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你这是跟你父亲说话吗?谁准你私回仙界的?” 九逍冷笑:“你还当我是你儿子吗?从小到大,你从来都不管我,所有的错事全是我做的,所有的惩罚全是我来扛,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如果不想我有回来的一天,你直接说,只要你说出来,我永远都不会踏入仙界,你又何必为难我身边的凡人?” 帝君眯了眼:“你这么在意那个凡人?她是你好哥们儿好兄弟的女人,怎么?仙界资质最高的人也动了凡心了?” 九逍嘴角荡起讥笑:“凡心?我若动凡心早就给你生一堆孙子了,我只是想知道,人究竟会恨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会将他的亲骨肉厌弃到连看一眼都不愿意,我把她养大,却发现,我只想给她天道允许的范围内、那人世间最好的东西,让她不受到一点委曲。你究竟厌弃我什么?” 帝君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快到九逍都没有捕捉到,帝君冷笑:“不厌弃什么,我想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责,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九逍变得激动起来,声音也不再平和:“那什么算事?你杀了我养大的孩子,然后跟没事人一样,那你说说看,什么算事?我把下界的群魔放出来?还是把昆仑的神兽也放出来?再或者把日轮反转两圈?再或者去地府烧两本生死簿?” 帝君微怒:“小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恶行你没有做过?我为什么把你贬下去,你自己没数吗!” 九逍冷笑:“我就知道,这些事全是我做的,你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干嘛?然后让你的小老婆们生的那么孩子欺负我这个没娘的?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别瞪我,你把我的仙骨剔了吧,我不稀罕当什么神仙,帝君之子,说起来多么风光,可是连个凡人的孩子都比不上,你动手还是我自己来?我把你给我的还给你。” 帝君大怒,手中的茶盏已经扔过去在他脚边摔了个粉碎。 九逍完全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她是我当女儿一样养大的,从她八岁就在我身边,不过人间的十余年而已,我不舍得她受委屈,不舍得她嫁人,怕她过的不好,可是我呢?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可从小就被你扔在外面,一扔就是几千年,你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没舍得我把打得灰飞烟灭吧?你现在动手吧,你动动手指,天地间都在你的掌握中,你不用顾忌我妈。” 三界都知道,这天下,能让帝君发怒失态的,只有九逍,就像能让九逍失态的只有贺兰雪一样,现在,九逍的失态引发了帝君的怒火,为了个凡人而已,这小崽子就跑到仙界来找自己算账,没错,那小丫头的命就在自己上,那张生死簿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帝君指着九逍的手微微发抖,气的。半晌,他怒喝:“你别提你妈,你以为我不敢把你怎样吗?那个小丫头命悬一线,你这是来求我的还是来威胁的?还拿你妈来说事,若不是你,你妈怎么会……” 他忽然停下,如果不是他,自己的妻子怎么灰飞烟灭,自己的女人中,只有她是自己的妻,可是为了这小子……自己不是不疼这个儿子,可是看到他就想起妻子的死,所以不如不见。 九逍想说:借口,都是借口。你要是真疼我,你小老婆们的那些孩子陷害我,欺负我的时候,你为什么连句公道话都不说?你根本就是薄情寡幸。 一个白衣仙子从外面匆匆进来,一把拉住了九逍:“小九,不要和你父亲这样说话,他已经答应我,只要那孩子寿终正寝,你就回来了。” 九逍面带悲色:“姨妈,他是在骗你,他骗了我妈也骗了你,雪儿马上就死了,她是凡人,怎么躲得过降龙箭?第一次没躲过,这次更躲不过。她这辈子终究还是横死。” 他的情绪低落下来,推开仙子的手,缓缓向外走去,声音低缓带着无尽的哀伤,也带着深深的恨意:“父尊,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可还是要了她的命,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当没我这样儿子吧,她的儿子是我一手养大的,如果你再对她的儿子下手,我发誓,我便为魔,永世与仙界为敌。” 迈出天门时,他似乎给绊了一下,脚下一软,从九重天直摔了下去。 身后,仙子惊呼:“小九。” 帝君的声音恨恨的传来:“小九这是嫌我活得太久了,要来气死我吗?老子宠他宠的太多了!居然还敢吓唬我,他有本事就去做魔,看老子能不能收拾了他。” 第806章、射穿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仙子哭着跪倒在他身边,仰面求道:“帝君,你有多疼他,他就有多疼那个女孩,你何苦这样整他?” 帝君气的仰面:“我整他个毛线,把老子惹毛了,他就去给我历劫去!” 旁边的仙官小声提醒:“帝君,您是上仙……”这一嘴的市侩俚语,太有失帝君超凡出尘的仙人气质了。 帝君大怒:“你他妈的废话真多,上仙也有生气的时候,一个十辈子活不过三十的命,他还想怎样?这还是他们当年自己惹的因果!小薛呢,他娘的,给老子再劈上九道,不,二十七道,都是因为他,才让小九这么折腾,去去,快去办。” 仙官连滚带爬的逃出去,很快,人间阴云密布,几道天雷降落北疆。 在天界和地府给九逍搅得一团乱时,大晋都城也乱了套,深更半夜,于文福跌跌撞撞的进了宫,紫薇宫突然死气弥漫,有将星晦暗,大有陨落之势,这……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晋武帝原本已经歇下,听说于文福急三火四的来求见,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匆匆就去了御书房,于文福带来的这个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紫薇宫、死气、将星,这是应在谁的身上?太子?还是太子妃? 宝定寺内供着的长明灯突然暗了下来,那微小的火苗仿佛一阵风就要吹灭,慧慈吓的一跳,小师叔,你可不能出事啊! 住在东宫的魏玉泱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他梦到一条火龙洞穿了母亲的身体,而母亲在火焰中缓缓倒地,他顾不得其他,披衣而起,唤人备马出城。 这深更半夜的东宫守卫哪敢放他出去,刘嬷嬷等人也不住的劝阻,无计可施间,又让人去皇宫送信。晋武帝在御书房正惊魂未定的想着这天相应在什么地方,东宫又送来消息,说晋王梦魇了,半夜要出城去宝定寺,他急忙让人把他叫来。 魏玉泱见到祖父,不及行礼就扑在他怀中哭道:“皇祖父,我要出宫,我娘出事了,我要去宝定寺看看那盏长明灯。” 晋武帝吓了一跳,魏玉泱哭道:“我做噩梦了,老神棍说她这次很危险,让我回来等着她,她才可能有会回来,可是刚才我梦到她……一定是老神棍也没能保住她,皇祖父,您快让人开宫门,我要去看看。” 晋武帝惊魂稍定,搂着他安慰道:“只是梦而已,泱儿不怕,你母亲吉人天相,又有天师护着,向来都会逢凶化吉,现在时辰还早,你出门也不安全。” 魏玉泱不依:“皇祖父,这不是寻常的梦,从小到大,天师怕我想他们,都是让我从梦里看到我爹娘的,刚才的梦实在太吓人了,孙儿担心我娘出事,皇祖父,我就去看看,看过我就安心了。有玄一他们跟着,不会有事的。” 晋武帝给他哭的心也乱了,贺兰雪如果出事,儿孙都不会安生,自己和皇后也一直在替他们提着心,给孙子这么一闹,加上刚才钦天监的说法,他的心也凉了一半,急令立春去安排近卫营的人,连夜护送晋王去宝定寺。杨君初哪里还能睡得着,也跟着他一起,出了宫。 晋王拿了皇帝的手谕,叫开城门连夜就赶往宝定寺,晋王身份特殊,宝定寺的僧人也不敢耽误,慧慈大师正在大殿中诵经,听说魏玉泱来了,心里长叹,小师叔只怕凶多吉少了。 魏玉泱直冲过去,长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几乎就要断绝,魏玉泱跌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叫着娘,一边抓着慧慈的衣袖急道:“老师兄,要怎么办?怎么办?澄阳师兄呢?他有没有办法?快想办法找天师,老神棍能救我娘。” 慧慈颂了声佛号,摸摸他头说道:“现在灯没灭就有一线生机,咱们想办法,我马上派人去找澄阳,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也许只是有惊无险。” 是不是有惊无险不知道,反正现在那人已经气若游丝,静静地躺在床上,温杯、兰若守在床边,不敢有丝毫松懈,魏芃等人却不在城中。 涵峪谷是通往北狄的要害部位,只要能将北狄兵打出涵峪谷,晋军就可长趋直入,所以双方都不想放弃,杨九林和魏芃等人商量了攻打的方向,晋军与北狄就展开了大战,这一打就是一个多月,双方的死伤也颇重,好在晋军已经占了上风,眼看胜利在望,北狄已是强弩之末,双方已经在山谷中交锋数日,两边的高地易主多次,这次北狄摆下了阵势,只要晋军破了阵,涵峪谷就是彻底是晋朝的了。 杨九林等人不敢大意,橦谷关有魏茸、苏楠兄弟等镇守,刘怀钰擅长阵法,在高地上用各色旗帜指挥他们的进攻方向,杨九林与魏芃、贺兰雪、魏苡等人带兵破阵。双方各派了三万多人,晋军冲入阵中后,北狄阵法变幻,刘怀钰看得明白,指挥晋军应对,一场恶战杀得天昏地暗。 眼看晋军越战越勇,北狄出现败迹,倏然间,几枝羽箭射入阵中,直袭魏芃后背。贺兰雪离他最近,不由大惊失色,惊叫一声小心,策马过去已经来不及,她弃马纵身飞起,手中长枪拨打落两枝,另外三枝速度极快,魏芃正在和蒙可梭、兀图尔术纠斗,分心无术,这要是射中,魏芃必死。 贺兰雪扔了长枪伸手去抓羽箭,这不过是眨眼间事情,魏芃一刀拨开蒙可梭,不及反应,众人已经齐声惊呼小心,兀图尔术离魏芃近,当然看到贺兰雪拼死替魏芃挡箭,几道人影也从四处窜过来救贺兰雪,可是为时已晚,贺兰雪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电光火石的瞬间,兀图尔术已经飞身过去,一把搂住了贺兰雪,只听噗的一声,羽箭刺穿铠甲,力道巨大,将两人一同射穿,从魏芃身边跌落在地。 “阿雪!” “老三!” “小姐姐!” 战阵中惊呼一片,有人大叫:“王爷和胭脂虎被降龙箭射穿了!” 第807章、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是的,兀图尔术抱着贺兰雪,两人心口相对,被一只羽箭射穿。两人面对面这样站着,稍稍一动,便是彻骨的疼痛。 魏芃发出一声嘶吼,一刀将蒙可梭逼退,白影一闪,小玄已经飘然而至,他手里发出一道白光,贺兰雪几人的身边出现一道屏障,他扑在贺兰雪身边声音凄厉:“兀图尔术,你害了我小姐姐。” 魏芃挥刀,向兀图尔术砍下,贺兰雪眼中的流出血泪:“阿芃,别杀他。” 魏芃的刀生生的顿住,为什么她流出的血泪?屏障外,一个人也在惊叫:“老三,你疯了吗?你为什么替她挡箭?” 贺兰雪看过去,脸上顿时露出惊愕之色,这人好眼熟,是他!原来是他!她身子一动,胸口的巨痛让她几乎跌倒,可是她现在和兀图尔术紧紧连在一起,如果摔倒,两人的伤势更重。 兀图尔术痛哼:“你别动,小玄,扶住她。” 小玄已经将他们两个都紧紧扶住,贺兰雪努力抬手,指着那人向魏芃说道:“阿芃,别管我,那是欧烈,快去捉住他,那年太后大寿,他混在北狄护卫中到了京城,我见过他,他叫薛哥老三,那一定是欧烈。” 魏芃迟疑,贺兰雪哭道:“阿芃,别错失机会,不要让我白死。”魏芃咬牙,重新上马提刀冲向欧烈。 兀图尔术紧紧抱着她,在她的耳边低语:“瑞雪,我要走了,我终究没给你一个喜乐安康。” 贺兰雪怔怔的看着他,这男人是自己生生世世要找的人,他入了仙籍,自己下了轮回,从此便如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现在自己终于见到他了,可是已经一脚踏上了黄泉路。 她脸上露出一个凄婉的笑容:“我真傻,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说杀了你我会后悔,为什么一想到彼此,这伤口就会这样的疼,我是不是每一生,这个位置都有伤?是咱们相见的凭证吗?” 兀图尔术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声音如在山洞时那样温柔:“是的,每次都有,是我害了你,我承诺你的,每一世都没有给你,我原以为能替你挡下这枝箭,可是天不容你我,降龙箭,呵呵,咱们终究是躲不过。” 小玄急道:“薛大王,你别叙旧了,你快告诉我,要么把这箭拔出来,你死了就是归位,可是小姐姐死了,她的孩子怎么办?她已经没有轮回了,那天师怎么办?” 兀图尔术不理他,依然抱着贺兰雪:“我来找你,原想着换你一世如意,现在我还想试试。瑞雪,我的瑞雪,我等你这么久,却只能这样抱着你一起死去,我不甘心。” 天空突然几声巨响,接着,九道金色的霹雳自天而降,突破小玄设置的屏障,打在兀图尔术身上,小玄一声痛叫,被弹出去,结界破了,他哇的吐出一口血。 兀图尔术吃痛,终于站立不住,与贺兰雪双双倒在地上,贺兰雪疼的险些晕过去,倒地的瞬间,兀图尔术翻身将贺兰雪压在自己身下,降龙箭的箭头也没入地中,不及反应,又是几道巨响,九道金色的霹雳又降了下来,打在兀图尔术背上,兀图尔术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玄跳起来,手中捏着法诀打向天空,与一道降下的霹雳怼上,小玄又被打出数米,喷出一口血来。 这些变化来的突然,两国军士给惊呆,顾不上打斗,已经纷纷后退,小玄挣扎着起来,又护在贺兰雪身边,手中再次掐起法诀,想要打向空中。 贺兰雪大声阻止:“魏芃,把小玄带走。小玄,你不要管我了,你修炼不易,马上就要修成正果,别为了我再违逆天道了。阿芃,你们快走,这是天谴,不要管我。” 小玄的法诀还没有打出去,一道霹雳已将他打飞,小玄挣扎着起来,额上金色的火焰已经变成红色,接着,九道霹雳又打在兀图尔术身上,他们此时是紧紧相连的状态,打在他身上的霹雳也同样打在贺兰雪身上,兀图尔术扛了九成,剩下那一成也震得她五脏如裂,口鼻中流出血来。 兀图尔术拍着她的脸叫道:“瑞雪,瑞雪,你怎么样了?你再撑一会,我大哥马上就会来,你还有机会。” 魏芃已经顾不得许多,冲过来想将他们分开,可是这箭将他们死死钉在地上,怎样也不敢下手,贺兰雪向他展开一个微笑,声音也低柔起来:“阿芃,我要死了,这辈子到底没有和你走到头,是我的错,我没有来生,咱们的缘分也尽了,他等了我十世,也没有结果,我注定不配有人疼爱。阿芃,晋朝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这算是我还你这辈子的宠爱吧,你好好的再娶个妻子,不要让人欺负我的儿女,我就死而无憾了。” 魏芃跪下来握着她的手,脸上有溅上的血花,也有流下的泪水:“阿雪,你别走,我求你别走,上辈子的错我们已经还了,你想想玉泱,想想长乐,还有玉帆长安,他们还小,不能没有亲娘的照顾,阿雪,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小玄,小玄,去请天师,快去,天师一定能救她。”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很快天地间变得漆黑一片,接着周围的声音也全部消失,黑暗中,一个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的声音淡淡的:“十弟,跟我走吧。” 兀图尔术脸上荡起一丝苦笑:“大哥,就这样走吗?生死簿呢?我此生的修为就是为换她的一生如意,她不该是这个结果。” 秦广王面无表情的答:“她的生死簿被上面拿走了,现在咱们谁也管不了了。” 兀图尔术愕然,帝君?他拿瑞雪的生死簿干嘛? 秦广王摇头:“不知道,小九去找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提前归位,时辰到了,走吧。” 兀图尔术急道:“等下,一分钟就好。”他在连瑞雪耳边低语道:“我要走了,我去给你想办法,你撑住,你儿女还在等你回去,你不要放弃,等我想办法。” 第808章、混沌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在她的唇上用力一吻,一口气顺着贺兰雪的口腔滑了下去,贺兰雪游离的魂魄似乎被什么拴住,又盘转回了身体。 她在混沌中又睁开眼睛,眼前的兀图尔术变得虚无起来,秦广王恨恨的在他身上拉了一把,怒其不争的斥道:“你特么的什么气都敢给她,你嫌地府的日子太平静了吗?” 然后,她就看到兀图尔术被这人拉着离开了身体,消失在黑暗中,自己身上的身体一轻,迅速干瘪下来。再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团黑暗其实只是将他们两人笼罩,小玄用力尝试想突破进去,可每次都被弹了出来,魏芃和杨九林想避开这黑雾,可刀剑如同砍在虚无的空间,怎样也无法打破。 魏芃忍不住发出一声吼叫,这吼叫悲凉中带着痛苦,一条金龙从他后背腾空而出,在天空中发出一声龙吟,即而消失不见,他飞身上马,手中三尖刀寒光闪过,又冲向了北狄阵营,这次他直取的是欧烈,他怒吼:“欧烈,你还我阿雪!” 与此同时,杨九林的长枪也窜入敌阵,阿雪死了! 魏苡看向小玄,小玄还要努力尝试打破黑雾,他扑上去想用手撕开黑雾,他一边叫嚷:“蒋大王,你带薛大王就是了,你把小姐姐留下,我用尾巴跟你换,你要几根,我给你!” 魏苡拉住了他:“你是术士?不要试了,看样子这不是寻常人可以突破进去的,你好好守着,如果雾散了,不要让阿雪再有危险。” 小玄怔怔的坐在地上,看着无能为力的黑雾,喃喃说道:“做人有什么好的?修炼又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见证你们人的生离死别吗?那我不如不修炼!”他脸上有冰冷的液体划过,自己哭了吗?精怪怎么会有眼泪?难道自己真的变成人了?可是做人这样痛苦,为什么还要做人呢? 魏苡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他已经冲入敌军中,那个清澈的女子不能白死。 大晋长乐九年八月二十,一骑战马风尘仆仆奔入京城,马上的人疾声呼喝:“北疆八百里急报,北伐大捷,欧烈献了降书,与太子爷签了条约,以沃纳河为界,重定疆土。” 战马奔驰而过,长街上顿时沸腾欢呼。北狄降了!与大晋不死不休纠缠百余年的北狄战败,认输了!北疆从此太平了! 大殿上晋武帝展开战报,上面说魏芃与杨九林带兵在涵峪谷与北狄展开大战,兀图尔术战死,欧烈等人不敌,被晋军压倒性打到沃纳河边,从涵峪谷破敌到打到沃纳河,只用了七天的时间,第六天的时候,杨九林和魏芃夹击,生擒了欧烈,被魏芃剥下一只耳朵,欧烈不得已割让沃纳河以南的疆域,每年向晋朝纳贡牛羊两万头,骏马五千匹,白银一百万两,另有毛料等物千匹。 北狄还交出了魏锦辰父子和文家祖孙,千手的残存势力被太子一举诛杀。 至于大晋……太子妃为救太子,被欧烈射成重伤,至今昏迷未醒。 大殿中一片寂静,欢喜被晋王的哭声给替代,晋王小小的身子一矮,跪倒在御阶前:“皇祖父,您准孙儿去北疆吧,孙儿要去接母妃回来,北疆地域偏僻,缺医少药,温杯姑姑和小玄也不一定能治好她,她回京城才有可能活命。” 晋武帝一阵心酸,原来她是为了救芃儿才被伤成这样,玉泱说的没错,在北疆实在不利于养病。他令玉泱起来,又令太医院派遣御医马上就出发,去北疆给太子妃医治,再视太子妃病情决定回京的时间。 魏玉泱连连阻止:“皇祖父,这些御医年纪都太老了,经不起快马疾行,小玄的本事大着呢,他若都救不了,别人都没用,皇祖父,您让孙儿快马加鞭去接母妃,不不,先去宝定寺找慧慈师兄和澄阳师兄,他们比您的御医要厉害的多,让他们带孙儿去北疆,皇祖父,我娘她……呜呜,孙儿害怕,孙儿要亲自看了才能安心,求皇祖父成全。” 晋武帝长叹,重重的将战报扔在御案上,雪儿是芃儿的全部,也是大晋功臣未来的皇后,她不能这样死。 次日一早,魏玉泱轻骑简从,与慧慈一起直奔北疆,一个月后,北伐大军回朝,这次回朝比从前还要风光,京城的百姓欢呼雀跃,但大军脸上没了从前的喜悦,无论太子还是安国公,还是三军诸将,脸上难见笑容,队伍中,打着东宫徽标的大车夹杂其中,行驶缓慢,没人看见车内,魏玉泱正坐在地板上,一眨不眨的看着贺兰雪。 她好像睡着一般,一动不动,脸色依然苍白,气若游丝,仿佛随时就会停止,小玄坐在玉泱旁边,脸上已经没有悲伤,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平静了许多。 那天黑雾散去后,贺兰雪就是这个样子,护在她身上的兀图尔术已经只剩下一具干尸,他知道,轮转王已经归位,这个临时借用的皮囊已经完成使命,他轻易的将干尸扯下,又用术法护住贺兰雪的心脉,然后,降龙箭穿胸而过,贺兰雪也恢复了自由。 但她的自由仅是不用被钉在地上,她的人再也没有醒来。 魏芃和杨九林盛怒下,让他将贺兰雪送回橦谷关,然后他们带着大军向北追去,直到后来生擒欧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本来他是想杀欧烈来着,给魏苡劝住,欧烈是一国之君,对大晋意义不同,杀了他不如逼他签订条约,于是魏芃割了他的耳朵以示为妻子报仇,也是为了羞辱这个曾经勇冠北疆的汉子。 随后,他收缴了欧烈的降龙箭,然后全部销毁,降龙箭的箭头与凤尾箭相似,不是寻常的金属,扔入炉中也没能锻造溶化。 魏芃的怒火无处发泄,逼小玄用术法把这见鬼的东西给溶化掉,小玄说什么不肯,说这东西根本不是人搞出来的,跟凤尾箭有异曲同工之处。魏芃无奈,只得将这些箭头收了起来。 第809章、赐龙符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大军朝圣的时候,杨九林递上了北狄的国书和签订的条约,同时还有两万降兵,大军得胜后,俘虏了不及过河的北狄兵近十万人,加上之前投降的一万多人,加起来十万有余,其中近三万愿意归降大晋,剩下七万宁死不降,魏芃要将参与涵峪谷一战剩余的三万俘虏统统斩首,被小玄拦了下来,他说小姐姐现在生死未卜,她的命格和前途已经完全看不到,就别为她徒增杀孽,这些人放了吧,只当是放生,替小姐姐积累福报。 魏芃听从了他的意见,那七万人才得以活命。现在剩下的这两万多降兵请求归属大晋,晋武帝准了,战争总是让人口锐减,既然已经天下太平,那休养生息才正道。 欧烈又表示,到了年节的时候,要亲自来朝拜大晋天子,晋武帝也允了,当年也曾与他有过一战,如今他已是儿子的手下败将。 晋武帝也远远的看到东宫的车驾,问及太子妃的情况,君臣不由感慨万分。朝圣仪式结束后,诸将宫门解甲,将去崇安殿,晋武帝让魏芃将太子妃安顿好后再来,魏芃皱眉,想要拒绝。 晋武帝知道他心里难过,轻轻拍拍他,淡淡的说道:“也许事情并没有坏到那个程度,雪儿一路上可还好?与在北疆时可有……恶化?” 魏芃摇头:“没有,她昏迷之后,小玄和温杯他们用药控制了她的伤,现在伤口已经愈合,可是脉息微弱……就好像随时会停。”说着他的眼圈有些发红。 原以为兀图尔术是有所图谋,接近阿雪,可想不到,自己才是横在他们中间的那个迟到者。可是……此生又怎能少了她? 晋武帝轻叹:“一路远来,她没有恶化就是好事,现在回到京城,太医院也会尽心医治,咱们总还是有希望的。”他安慰着儿子,魏芃点了点头,提不起丝毫的兴致,晋武帝只得又劝道:“她为你拼了性命,想来也不希望你为她消沉,她若醒来看到你这狼狈样子,只怕也要难过了。去吧,先把她安顿好,再来崇安殿,有些事情朕也需要你这个儿子参与。” 他的意思就是说,你别只顾老婆不要亲爹啊!魏芃也明白他的意思,长叹一声点了点头。他的沮丧也感染了晋武帝,晋武帝也叹气,又拍拍他的肩,说道:“雪儿也是我们当女儿看待的孩子,她这个样子,你母后哭了几场,别想太多,她是天师的弟子,总会有办法的。” 魏芃嗯了一声,先送贺兰雪回东宫。东宫的气氛静谧而低沉,杨君初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他也想去北疆接义母,可是大家都不允,说他还太小,可是他对义母的牵挂一点不比他们少。 寝宫早就收拾妥当,魏芃不假人手,自己小心的将她抱起,魏玉泱红着眼圈跟在后面,贺兰雪脸色苍白,瘫软的给魏芃抱在怀中,头也垂在他胸口,远远看去,仿佛死了一般,东宫的下人也给吓到,都说太子妃重伤未醒,想不到这样严重。 魏芃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的让她躺好,身上的衣服也整理好,生怕有皱褶咯着她的身子,然后又扯过被子给她盖好。 杨君初怯怯的站在一边,眼圈一红,眼泪忽然流了出来,他拉着魏玉泱,小声问道:“玉泱哥,义母怎么伤成这样?她不会有事,会醒过来的对吗?” 魏玉泱用力点头:“会的!我每天都抄经念经给娘,佛祖会保佑娘的。” 小玄不由苦笑,佛祖保佑?小姐姐的命根本就操纵在上面的手里,天师都无能为力,佛祖又无计可施了吧。 魏芃摸了摸她的脉搏,还是那样细若游丝,没有一点变化,也许像父皇说的那样,没有变化就是好事。 安排完东宫的一切,魏芃也换了衣服要去崇安殿,父皇说的对,阿雪也不想见到自己这样的。 崇安殿内已经各自落座,晋武帝早有安排,给这次北伐的诸将都给了封赏,沐子戈等人也是连升三级,一跃都成了二品的武阶,杨九林、魏苡却没有要封赏,用他们的话说,臣下没有保护好太子妃的安全,已经是大罪,不敢再要什么赏赐。 诸人都明白,这只是一方面,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国公,还能再怎样封?晋武帝未置可否,加封杨九林兵部左侍郎,魏苡吏部左侍郎,这两个都有实权的官职,看来这是在给魏芃准备的人?现在朝中这些老人年事已高,如陈叶敏等人,已经七旬左右,赵宪等人倒还好,也在五十左右,得力的新兴势力也在培养考核中,有些也已经提拔,年轻的如唐煦、连瑞兴之流,这几年也在朝中大放异彩,天下太平后,少不得要以文治天下,这些武将也要开始转型了吧。 等魏芃也坐好,晋武帝这才又向众人说道:“朕自登基,就令太子监国,如今时日久矣,赐龙符,四品以下官员任免、禁军调配这些事,太子就替朕多打点着些吧。” 群臣震惊,太子监国是挺久了,但从前只是六品以下的官员他操作就好,现在直接打到了四品,而且可以调动近卫营的禁军,皇帝身边有近卫营的十二营护卫,加上金吾卫的九营,加进来有近万人,其中东宫有近卫营三营,金吾卫两营。这些人都由魏芃调遣,那他若想搞事不要太容易。 呃,他是皇上的独子,搞事干嘛?这皇位早晚是他的。 好像也对。 魏芃也有些惊愕,自己为什么要操这么多心?他忙起身拒绝:“父皇,如此责任重大,儿臣力微,实不敢受。” 众人默默点头,太子也是有分寸的,若直接应下来,难免有着急上位的嫌疑。 晋武帝神情淡淡的:“为人子女,替父母分忧不是本分吗?有什么好推脱?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 他已经将魏芃的全给挡在了肚子里,自己权利又大了,龙符,就是让自己直接签发谕旨了,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阿雪还躺在那里,完全没有丝毫的响应,没有她,自己就算有一天做了皇帝,又有什么意义呢?魏芃完全没有丝毫的欢喜。 第810章、小杨要出家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北伐的庆功宴便这样开了场,群臣也免不了要询问战事的情况,诸人便也一一说了,这对大晋来说,终究是圆了百年来的梦想,大晋自太祖建国以来,就有一统天下的愿望,几经征战,在惠文帝和晋武帝手中终于实在,平东燕、收西梁、败北狄,这些都是开创盛世伟业的功绩。 崇安殿内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群臣正谈笑间,内侍忽然匆匆跑了进来,在晋武帝身边轻轻说了个什么,又看向魏芃和杨九林,晋武帝愕然,魏、杨一脸懵圈,这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晋武帝轻咳,问向魏芃:“慧慈大师在东宫?” 魏芃点头,慧慈大师在照看贺兰雪的伤,难道有什么不妥,他脸色瞬间变白,整个人也给弹起来一般,吓了身边内侍一跳。晋武帝摆手让他坐下,叹气道:“君初要跟慧慈大师出家,泱儿把他打了。” 啥?群臣愕然,这又是哪一出?杨九林和魏芃更懵了,这小子出家干嘛?他懂出家是什么意思吗?他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怎么也学会闹妖了。 晋武帝长叹:“他说慧慈大师曾有意收他做弟子,他没答应,现在想通了,想跟大师去修行,玉泱说他是自己的伴读,他出家不出家他说了不算,要自己点头才行,谁知君初上来犟脾气,一定要出家,玉泱气急之下就把他给打了。” 杨九林抚额,这个现成的儿子能不能省点心?他忙起身道:“皇上恕罪,君初年幼不懂事,臣这就去教训他。” 晋武帝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悦,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教训?君初在东宫住了一年多,哪里不懂事?别看一个六七岁的小人,心里什么事都明白。 他摆手让杨九林坐下,又说道:“把这俩孩子都带过来,朕亲自问问,君初不是胡闹的孩子。” 杨九林讪然,坐了下来,很快,内侍把哭得可怜的杨君初和气鼓鼓的魏玉泱带到了大殿,魏玉泱和杨君初给晋武帝行了礼,都自觉的站到了魏芃身边,杨九林忽然有些尴尬起来,被这便宜儿子无视了。 晋武帝和颜悦色的问道:“君初,好端端的怎么要出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其中的含义,以后可不要这样胡闹了。” 魏芃摸摸他脑袋,柔声问道:“给皇上说,为什么要出家?” 杨君初擦着眼泪,努力止了哭,抽噎着说道:“我想娘快点醒过来,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当初要不是我娘,我可能早就死了,他们说,是娘一路把我从西梁抱回来的,要不是娘的关系,天师也不会收我在身边跟玉泱哥在一起,玉泱哥在抄写经书,给娘祈祷,从前大师问我肯不肯拜他为师,那我跟大师出家,天天给娘念经,求佛祖保佑娘早点醒来。玉泱哥就打我,说替娘打的。呜呜,皇上,义父,我没有胡闹,我就是盼着娘早点康复。” 他说的情真意切,殿中与贺兰雪有些交情的,听着也不由眼眶发酸,这孩子对贺兰雪倒是一片孝子之心。杨九林尴尬了,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的?谁这么喜欢胡叨叨!自己不喜欢这个儿子用他们在中间传闲话了! 他向儿子招手,示意他过来,杨君初略一迟疑,魏芃轻拍他,杨君初还是乖乖的到了父亲身边,杨九林完全没有哄孩子或者管教孩子的经验,自己小时候父亲和祖父可全是高标准严要求的收拾自己,自己现在没理由收拾儿子,何况还是守着满朝文武,他面色微沉,低声说道: “娘娘的伤不是你出家就可以治好的,娘娘疼爱你,你若出家,娘娘醒来也会不悦的,你……随我回国公府住着吧,别吵着娘娘养病。” 杨君初的神情突然倔强,从他身边退后几步,又跑到魏芃身边:“不去,义父让我住在东宫,我要跟玉泱哥一起等娘醒来。” 众人哭笑不得,杨君初跟晋王的感情还真好,对贺兰雪也是真心孝顺。杨九林抚额,自己其实也不想看见这个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像的儿子。 晋武帝其实也挺喜欢杨君初,自己只有一个儿子,长孙被天师抢走,二孙子还太小,这次他们回来住的时间长,玉泱成天带着君初不离身,君初年纪小,可是懂事,而且很有些杨九林的儒雅气质,小孩子家家的,一身书卷气,偏偏又是杨家的种,武夫也比同龄孩子好,玉泱随母,性子活泛跳脱,两人一动一静,互补的有趣。 晋武帝招手,让杨君初到自己身边,给他擦了眼泪,柔声说道:“你若真想替你义母祈福,你与玉泱一起,在东宫或者宝定寺念经祈福就好,出家事大,你还是朕封的骁骑尉,堂堂五品大官,你要去出家?那谁来给朕被这个缺?” 他这个骁骑尉是亲爹替他挣来的,众人猜测着,国公府的世子将来未必会落在这个长子身上,所以,大概,可能,皇上提前就替这个孩子谋划了。 杨君初脸上微微发红,带些了羞愧,停了一停,却向晋武帝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君初知错了,不会再让义母分心。” 众人稀奇,小杨这一板一眼,很有杨九林的风骨啊! 郭强一直在晋武帝身边,忽然俯身,低声在晋武帝耳边说了个什么,晋武帝愕然,脸上忽然浮上一些懊恼,是啊,他们这样的闹,雪儿才会分心着急,可能才会醒来的更快吧! 东宫的混乱已经平息,换来的是另一波的混乱,贺兰雪静静的躺在床上,像睡着一样,也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品茗将人都打发出去,随后起来的澄阳在寝殿正中的地上布了个法坛,按北斗七星的方位点了七盏长明灯,他又叮嘱无论怎样,不能这灯灭了,娘娘一天没有醒来,这灯就不能灭。 慧慈与他面面相觑,对于小师叔的伤都无计可施,脉象如此,谁也不敢说她能撑多久,偏偏天师还不见了踪影,问小玄,小玄指指天,啥也不说,估计是上天去了,也可能是说天知道他去了哪。 第811章、太禽兽了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皇后坐在床边直抹眼泪,这孩子命运多舛,好容易要过上太平享受位极天下的日子了,怎么就伤成了这样,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怎么对得起英屏? 乳母抱着玉帆和长安,他们还不能理解事情的严重性,长安才会说一些话,指着贺兰雪问道:“皇祖母,母妃睡着了吗?” 皇后抹着眼角点了点头,玉帆嘘道:“你别吵,嬷嬷说,母亲最烦别人吵她睡觉,爹爹也不敢烦她。” 长安也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可是母妃什么时候能睡醒?” 玉帆摇头:“不知道。” 皇后心酸难奈,挥手让人把孩子抱出去,这简直太扎心了,魏芃宠她,东宫没有侧妃小妾,她这几年给魏芃生了四个儿女,个个聪明可爱,现在这几个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可哪个也离不开亲娘,这小的不到半岁,贺兰雪就出征走了,乳母学着圣女的作法,没事就指着他们夫妻的画像,让她认得父母的样子,现在亲娘回来了,却长睡不醒,这孩子可怎么办呢? 澄阳布好法坛后,一再叮嘱东宫的下人,千万不要让灯灭了,又请皇后并一众人等暂避,他要做法,不便打扰。 他无法给众人解释,这是给贺兰雪设置的引魂灯,她的魂魄离体,不知道去了哪里,兀图尔术那人身份,谁知道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她到底会是死还活。至于这灯,一来是为了她的魂魄回来时,可以顺着这个光亮回来,二来,如果她的魂魄回不来了,灯也就灭了,三就是如果有人小心把灯给灭了,她的魂魄没了方向,同样是一死。 所以,这七盏灯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澄阳又看看小玄,指指这七盏灯,小玄懂,手指一挥,几道白光已经从指尖闪出,才落在青铜灯上,白光暴涨,小玄被白光反噬打了过来,小玄的身子被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手捂胸口,一口血又吐出来。 澄阳和慧慈捂脸,没眼看啊!这妖孽施法又翻车了,澄阳掐指,指着他顿足道:“你在北疆干了逆天的事了?被雷劈了?” 小玄捂着胸口站起,点了点头:“小姐姐出事,二十七道天雷劈了薛大王,我情急之下……” 澄阳捂脸:“蠢货,你能替他挡得了吗?没把你劈回去都是给师祖面子,你身上妖气十足,这灯你是别碰了,想办法守着,别让下人不小心给碰翻了。” 小玄一脸的委屈:“你以为我想,我被劈掉了二百年的修为,蒋大王要是想收,我现在已经不在这了。” 慧慈问道:“澄阳师弟,这还有什么好办法能护着本命灯吗?” 澄阳皱眉,这事得想想。殿外,传来一个女童的声音:“闪开,让我进去,我要看看我娘怎样了。” 门外有人劝阻,显然无果,皇后的声音传来:“长乐,澄阳道长在施法,你等等再进去。” 长乐的声音有些哽咽:“皇祖母,我娘怎样了?我们接到消息就往回赶,半路遇到大雨耽误了几天,不知道我娘现在……” 皇后的声音已经沉稳,孩子乱大人不能乱,她看着长乐风尘仆仆的小脸,心中心疼,揽了她向内看看,安慰道:“道长在施法,你母亲现在只是沉睡,伤势已经痊愈,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圣女的声音也传来:“娘娘,我去瞧瞧阿雪的病吧,或者会有别的办法。” 皇后想着也有这个道理,又向内看看,澄阳已经应声让她们进来,圣女快步到了床边,细细的替贺兰雪把脉,良久,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来,她看看温杯,又看看慧慈,这……不应该啊! 再仔细把脉,还是这个结果,这实在不对啊! 温杯和慧慈给她看的发毛,满腹狐疑上前,给贺兰雪诊脉,俩人仔细摸了半天,脸上神情也都变得难以名状,相视看看对方,不放心一般,又在脉搏上摸了半天,澄阳忍不住把他俩拨拉开,自己也搭上她的脉搏,这下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皇后给吓到了,颤声问道:“可是雪儿有什么不好?” 温杯垮了脸:“娘娘,我们侯爷……怀孕了,肚子里有孩子,侯爷脉息弱,臣等一直没有诊出。” 皇后也惊了,她什么时候怀的孕?她昏睡已经两个多月,温杯一直没有看出来,就说明月份小,她都这样了…… 沐皇后忽然大怒,魏芃的名字从牙缝中挤出,她怒道:“去!来人!去崇安殿,把魏芃给我找来,马上就去!” 等魏芃急匆匆一踏入寝宫时,迎面就看到亲娘一脸怒气的坐在正堂,内侍不知道皇后为何发火,所以魏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要进去看看贺兰雪怎么了。 沐皇后已经大喝一声,一拍桌子怒斥道:“魏芃!你这个混账东西!大臣们给你塞小妾你不要,一付一脸情深的样子,你这是做给谁看的?雪儿都这样了,你还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是人吗?!” 魏芃吓了一跳,自己干嘛了?这跟小妾不小妾的有什么关系?再看看周围这些人的目光,有同情,有嫌弃,这实在让他摸不到头脑。 沐皇后越想越气,指着他向殿内的内侍喝道:“去,给本宫打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掌嘴二十。” 内侍吓的腿一软直接跪了,天老爷啊,皇后娘娘要自己打太子爷,自己真不敢啊! 魏芃连忙阻止:“母后,儿臣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吗?您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阿雪怎样了?” 沐皇后怒道:“你还有脸问,雪儿都这样,你还能……你若缺女人,挑几个进宫就是了,你何苦折腾她!你是盼着她早点死了,给你的东宫腾地方吗?” 魏芃更懵了:“母后,儿臣干嘛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缺女人了?我挑人进宫干嘛?” 沐皇后掩面,用帕子擦了眼泪:“你这个混账,雪儿有孕了,你敢说这事不是你做的?” 第812章、沉睡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卧槽!魏芃险些跳起来,自己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在她重伤昏睡的时候对她下手?他连连摆手:“母后息怒母后息怒,容我想想,温杯,你们确定吗?几个月了?” 温杯没好气的答:“当然确定,我们几个人都看过了,月份……看不出来,侯爷脉息实在太弱,无法分辨,不然也不会看不出来了。” 魏芃抓狂,掰着手指想了又想算了又算,最后,长叹一声说道:“我记起来了,攻下橦谷关的时候……那时她还没有受伤……”他声音弱了下去,当时阿雪执意要放了兀图尔术,自己吃醋来着,连着几天都没放过她。 造孽啊!有个声音幽幽的传来,魏芃碰死的心都有了! 贺兰雪依然在沉睡,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皇后发了愁,她这个样子,肚子里还有一个,这怎么养活?她完全吃不进东西,就是喂药,也是用最小的汤勺,一点点喂进几口去,除此之外,小玄不知道从哪拿回来的酒,据说是天师酿了,本来要贺她凯旋的,叫做幽兰归,他每天用小勺给她喂几勺酒。这让大家无语,人都这样了,还给喂酒,小玄这是怎么想的? 小玄也不理会,冷冷的扔下一句:“这是天师给小姐姐的,若是小姐姐有不测,这些酒要全部销毁,既然小姐姐现在还有气,那就给小姐姐享用。” 魏芃气的要去阻止,给小玄一个大白眼甩过来:“我告诉你姓魏的,别人敬你是太子,我可不管,天师给小姐姐的,我就给她用,天师说了,民间有女儿红是给女儿的嫁妆,我这个幽兰归,也专门是给雪儿酿的。” 魏芃无语,再跟他争,他就用术法来威胁他,连玉泱也站在小玄一边,魏芃抓狂,拂袖而去。朝廷的事情太多,他也没时间跟他扯皮,他一刻也不舍得离开贺兰雪,就让人在寝殿旁边的偏殿收拾出静室,公文政务就在这边处理。 晋武帝听到人回禀,心里稍稍安心一些,他就是为了让儿子分分心,才给他赐了龙符,加大了工作量,别总是为着贺兰雪消沉,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儿子其实是个很勤勉的,果然,每天除了处理那些故意甩给他的事,就是守在老婆旁边,人比刚回来的时候精神了一些。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玉泱和长乐兄妹天天守在母亲床边,杨君初直接去了宝定寺,天天跟寺里的僧人一起吃斋念佛诵经,除了早晚功课和睡觉的时间,他就在那盏长明灯下念经抄经,无论大人怎么叫,他都不肯回去,众人无奈,只要这小子不再闹着剃度,一切都好说。 这天,杨君初忽然发现,那盏摇摇欲坠的长明灯好像比前几天亮了些,他揉了揉眼睛,不敢判定自己是不是呆得久了眼花,忙去找慧慈来看。慧慈匆匆带人一瞧,这灯光好像是比从前亮了,难道说小师叔的病情好转,人要醒了? 慧慈忙打发人去东宫探望,派去的小和尚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说这几天娘娘的呼吸比从前重了。 慧慈忙让人备了车马,带着杨君初就去了东宫。 东宫内,法坛上的七盏灯也在闪亮,魏芃说这灯光似乎比前几天亮了,众人不敢多说,反正大家没啥感觉,也许是太子爷思念的狠了,所以看着灯都比从前亮。 一到晚上,长安就非要在寝宫过夜,非说看到娘了。这让东宫的下人们吓出一身冷汗,难道娘娘的大限将至,魂魄离体了?小孩子眼睛亮不是最能看到这些的吗? 惊悚之下,小宫女差点碰翻了法坛上的灯,给小玄一个弹指给打飞了出去。 慧慈到来后,顾不上旁的,伸手替贺兰雪把脉,他又看看温杯和兰若,两人也缓缓点头,看来小师叔的病情有转机了,她的脉象比从前稍稍有力一些了。 又过了几天,魏芃盘膝坐在她脚边看折子里,忽然感到她的腿似乎动了动,魏芃疑惑不敢确定,再看向老婆时,贺兰雪仍然睡得深沉,呼吸均匀,还是那个样子。 魏芃长叹,放下奏折坐在了脚踏上,他一手握着贺兰雪手,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喃喃的说道:“阿雪,你快醒来吧,咱们说好这一世我都宠你爱你,日子还长呢,你不会扔下我的,对不对?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你肚子里的这个也在等你生养,你难道忍心他跟你一起沉睡,然后……离我们而去吗?” 贺兰雪依然没有反应,魏芃看着她熟睡的样子,脸上有泪水划过。他握着她的手,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伏在床边睡着了。睡梦中,他看到他的阿雪轻抚小腹,一脸温柔的冲他展开一个笑容。 此后几天,大家都在惊疑中度过,长明灯和七星灯都越来越亮,这是说太子妃在恢复了吗?然后大家惊喜的发现,太子妃的手有时会动上一动,东宫的沉闷气氛也开始松缓,魏芃更是什么也不做了,所有的政务折子堆在偏殿也不理会,有大臣来催问,把他催急了,直接让人把折子送去宫里给晋武帝,自己没空,自己要守着老婆,要等她醒来。 晋武帝无语,看着一群面面相觑同样无语的群臣,晋武帝干笑,边让人把他送来的折子放在一边,边向诸位大臣说道:“呵呵,太子近来忙,呵呵,无心朝政,诸卿见笑了,呵呵,把那些紧急而重要的折子给朕先挑捡过来。呵呵,算了,来人,把东宫的折子都拿过来,想来太子近来也没心思了,呵呵。” 众人:…… 陛下这些年都不这么宠太子了,怎的现在又由着他胡闹了? 不不,是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陛下妥协了吧。 此时,寝殿中的太子妃还在沉睡,但她的脉息已经比前些天强了许多,脸上也多了些血色,玉泱兄妹们叫她的时候,也会有些反应,比如手指会轻轻动一动。到了晚上,魏芃守在她身边时,隐约感觉她胸口的伤痕似乎变淡了,而且变淡的速度很快,一觉醒来,那伤痕已经由最初发紫的暗红变得鲜红。 第813章、睡美人归来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他吓了一跳,忙叫温杯过来看看,可等温杯看时,这鲜红又成浅红,这……这到底是怎么回来,他又喊小玄,小玄却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连着澄阳等人也不知动向。 正疑惑着,温杯忽然叫他:“殿下,侯爷好像在说话。” 魏芃忙大步到了床边,贺兰雪的身子轻轻动了动,嘴唇轻颤,发出低微的声音,魏芃凑近,只听贺兰雪呢喃道:“老薛啊,我是不是要回去了?这辈子过的也挺快的。” 魏芃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贺兰雪又说:“这个心愿了了,咱们都可以安心了。老薛,如果我能有来世,你记得让孟婆给我的那碗汤要浓一些,嗯,两碗也行。什么?只能一碗?薛哥,走个后门呗,你是轮转王好不好?那是你员工,给打个招呼不成问题吧。” 魏芃皱起了眉,薛哥?薛哥?他一拍大腿,她和兀图尔术被射穿的时候,自己要杀兀图尔术,她流着血泪对自己说薛哥,薛哥是兀图尔术! 床上这人还没有醒来,却又叹了口气:“老薛,我要走了,我男人和孩子还在等我,如果可能,真的不想再有轮回了,老薛,你不送送我吗?see you again。” 她的身子又动了动,魏芃忽然开始紧张起来,他握紧她的手,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脸,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温杯眼眶红了,姑娘真的要醒来了,她悄悄的招手,令人去将几个孩子都带过来。 魏芃真实的感受到手上传来一丝的握力,那只因沉睡而变得消瘦的手指发出微弱的力量,与自己的手握在一起,魏芃的眼泪抵制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用力握紧这只手,在自己脸颊上不断的抚摩,不断的亲吻。 他低叫:“阿雪,阿雪,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贺兰雪皱着眉,似乎努力在挣扎着,温杯伸手准备将她的衣襟系好,一会孩子来了,看着终究不好。可她怔住,魏芃也怔住,不由抬眼看向温杯,两人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了什么?贺兰雪胸口的伤痕不见了,那个从小就伴着她的伤痕消失了。 听到外面纷乱的脚步声,魏芃忙先将她的衣襟系好,魏玉泱和长乐、杨君初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乳娘抱着玉帆和长安,玉泱大叫:“娘,你要醒了吗?我是玉泱,我是玉泱。” 三个孩子挤在床边,魏芃给玉泱撞的也闪在一边,他瞪眼,被魏玉泱完全无视,魏玉泱轻轻推推母亲,放缓的声音:“娘,我是玉泱,我在等你回来,你回来了都不肯看看我们,娘,你快睁开眼睛看看,这是长乐,还有咩咩,还有玉帆和长安,你不要我们了吗?” 贺兰雪眉头紧皱,眼皮下已经开始转动,魏芃看着这群熊孩子心头火大,直想把他们一个个扔出去,可是这些又确确实实是贺兰雪心中最记挂的,魏芃将玉泱向一边拎了拎,给自己腾出个空来,然后又向贺兰雪说道:“阿雪,你儿子女儿都在等你醒来,别睡了,你睡的太久了。” 贺兰雪身子动的更厉害了,似乎随时会醒来,众人屏住呼吸,眼巴巴盼着,她却还是紧闭双眼,魏芃按捺不住,让人去取杯幽兰归,这些日子她就靠这东西吊着命呢,他轻轻将贺兰雪扶起抱在怀中,魏玉泱抢过杯子,长乐夺过汤勺,兄妹俩也顾不上脱鞋就跳到床上,小半勺酒轻轻送到贺兰雪嘴里。 酒顺着口腔滑入,贺兰雪在魏芃怀中蹭了蹭,忽然幽幽的开口:“这是什么酒?好熟悉的味道,好像喝过。” 魏玉泱兄妹瞪大眼睛看着母亲缓缓睁开的双眼,忽然哇的一声尖叫,将手中的杯、勺扔了出去,直扑向母亲,长乐已经哭着搂住母亲,却给魏玉泱一把拉了回来:“不行不行,娘太虚弱,咱们不能这样。” 魏芃忙将贺兰雪搂在怀中,向两个孩子直摆手:“下去下去,你娘身子弱,你们离远点。” 贺兰雪仰面看他,脸上浮上一个微笑,又向几个孩子微笑,声音虚弱的说道:“泱儿长乐乖,咩咩也乖,你们都是好孩子,娘回来了。” 东宫顿时陷入一片欢腾,太子妃娘娘醒了,有人忙着要去各处送信,魏玉泱已经跳下来说道:“我去御书房告诉皇祖父去。” 长乐也跟着跑了出去:“那我去侯府告诉舅公,咩咩,你去告诉你曾祖父,他老人家最疼娘了。” 杨君初也应一声向外就跑,刚出去两步,又折回来跳到贺兰雪身边,在她手背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才又腼腆的说道:“娘,我也想你了。” 三个大点的孩子一跑开,身后各自跟了一串的护卫,又有人向国公府和德王府、盈王府、沐侯府送信,这些人都是亲眷,要第一时间通知的。 温杯等人识相,纷纷退出给贺兰雪准备些吃的,又让人四处去找小玄和澄阳,贺兰雪倚在魏芃怀中,抬手给魏芃轻轻擦掉眼泪,声音带着疲惫:“阿芃,我好累,这一觉睡了好久,一辈子那么久。” 魏芃的下巴不断的抚摩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你睡的太久,该起来活动活动了,不然身上没力气,就会觉得累。” 贺兰雪的目光有些深远,声音也如远山中的风声:“阿芃,这些天你受累了,这辈子咱们慢慢走好不好?” 魏芃用力点头:“好,这辈子我都要守着你,不让你再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你也不许再这样扔下我,让我着急。” 次日,东宫传出谕旨,北伐大胜归来,太子妃重伤苏醒,特赦天下,凡因罪被判监禁,且在剩余牢狱在一年以内的,提前特赦。 时下已经是腊月,这道谕旨一出,无数百姓欢呼,虽然赦免的都是些小罪的人,但可以回家过年,一家团聚,重新做人,这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太子妃的母家又在闽南、滇南、北疆、燕州、梁州等大晋偏远的郡州府施了米面,那些偏远的地方难免有食不裹腹的,谢梓亭安排得力的人将粮食布匹送到边城布施,当是为贺兰雪苏醒的祈福行善。 第814章、昏睡的九十九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又过了几天,太子妃已经可以下地,当这人发现肚子里多了个孩子时,给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人在病中睡,娃从天上来,这算是什么事? 魏芃陆续将她昏睡的这九十九天中发生的事说给她,贺兰雪喝着燕窝粥,边点头听着,大晋一统天下,未来将会是一个太平盛世了吧。 而在自己昏睡时,还经历了什么? 这九十九天自己就像重新过了一辈子,她回到了未来世界,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事情都历历在目,这一世,她与薛哥一起,从相遇到结婚生子,到人生的终老,她都清楚的知道,薛哥是自己前世的劫,所以,他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到岁月走到尽头时,她躺在阳台的摇椅里,听薛哥给她念着书,她低哼上上辈子曾经流行的歌,嗯,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慢慢变老,就像现在这样。 直到她听到有孩子的声音在叫她时,她终于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多出来的一辈子,她本来已经死了,跟薛哥一起死在那个冷兵器时代的古战场上,薛哥仗着自己是阎君,临死时,他亲吻自己,将纯阴的缚魂索吹到自己体内,自己将飘出身体的魂魄被系回在自己身上,然后自己的魂魄游离不定的时候,被一个神秘的力量扔了出去,可是缚魂索的作用下,自己被老公和孩子给叫回来了,确切说是完成与薛哥那一辈子之后,魂魄要复位。 可是离开身体太久,重启时有些辛苦,所以玉泱兄妹叫了半天才努力回来,也正是因为与薛哥了结了这十世的因果,身上的伤痕也消失了,而在这多出的一世里,当她临终的时候,魂魄开始游离,东宫和宝定寺里的法灯、长明灯才会变亮,那是因为魂魄接近本体了。 她现在想见天师,可是无论怎样抚摩戒指,怎样叫他,天师那边都没有丝毫反应,最可气的是,小玄又恢复了狐狸的样子,没事就盘在地毯上若无其事的睡着觉。 长乐十年正月初一,晋武帝接受百官朝贺及各国的献礼,在崇安殿大宴群臣并各国使节,太子妃病愈后首次露面,她带着病态的柔美,完全不像从前那个英姿飒爽的样子,这截然不同的两种美,同样美得摄人心魄。 这次各国使节中,最特殊的莫过于欧烈,他给魏芃割了耳朵,但还能遵守条约承诺,亲自来朝见天朝天子,这让诸人还是深感意外,杯酒之后,欧烈向贺兰雪举杯敬酒,贺兰雪含笑喝了。 欧烈再次开了口:“贺兰殿下,有件事本王不解,请殿下替本王解惑。” 贺兰雪看他的眸子变得幽深,她当然明白,欧烈在问兀图尔术,那天他死的突兀,瞬间变成了干尸,这是让人难以接受的。 贺兰雪啜了口杯中酒,思索着答道:“你是想问兀图尔术吧。他早就死了,后来与我们大战的这个,是……另有其人,他要来了结一些因果,因此在兀图尔术意外死亡的时候,他成功夺舍,就是借尸还魂。” 欧烈的表情变得难看,这个儿子是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从小就机智勇敢,怎么会是被人夺舍的呢! 殿中人也后背发冷,大家见过的那个是鬼吗? 贺兰雪也看出欧烈的痛苦,继续淡淡的说道:“他和你儿子有诸多的相似,所以才会机缘巧合,落在他身上,他还有话要我带给你,他说……他用了你儿子的身体,帮你统一了西北、北部、东北各部,算是对你的回报。他的那些子女……也确实是你的孙辈,你回去之后,可以私下让你的皇后问问,或者算算时间,他是修行的人,自他夺舍之后,就再没碰过女色,所以,你的孙子是你儿子的亲生。” 她当然不能告诉他,因为他们之前注定没有结果,所以,他在借尸还魂的时候,只能是自己敌对的那个,说到兀图尔术时,贺兰雪的心境已经平静, 欧烈表情难看,沉默了很久,终于又问:“他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将来你百年之后,还能遇到他,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来。”贺兰雪如是说。 大晋长乐十年四月,贺兰雪又生下一个儿子,取名玉柏。同年六月,晋武帝向百官提出,要让位给太子,这让朝堂狠狠的震动一下,他做皇帝做的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要让位了呢? 魏芃力辞,自己没想抢老爹的生意,晋武帝笑的像个老狐狸,悠悠的问道:“你不做皇帝闲着干嘛?” 魏芃愕然:“父皇,儿臣也没有闲着吧?您给儿臣交代的事情,儿臣不是都做好了?再说,您孙子总得人照看吧?太子妃身体虚弱,也得照顾吧?儿臣没空啊!” 晋武帝轻咳,甩他个白眼,说道:“难道含饴弄孙不是我老人家该做的事吗?你要照顾太子妃?朕要照顾你母后,身为人子,你的孝心哪去了?” 魏芃再次表示愕然:“父皇,您与母后正值春秋鼎盛,既然可以含饴弄孙,母后哪里需要您照顾?儿臣的孝心……不是应该替您照顾母后吗?父皇,请您以国事为重,这些小事儿臣来做就成。” 晋武帝:…… 议政殿的几个大臣给这父子俩的对话惊到,从前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宠妻,现在一把年纪,以这样的理由让位给儿子?? 晋武帝又甩他个白眼,说道:“朕听郭强说,海外风光奇丽,与咱们大晋大不相同,朕打算带你母后出海,然后再陪你母后去江南、岭南各地看看,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朕与你母后总得看看自家的风土民情吧。” 众人:…… 晋武帝又道:“如今大晋一统天下,四海既定,朕与你母后颐养天年,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魏芃给他说的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半晌,才结巴着回道:“父皇,您……出海还是算了吧,阿雪说,海外……呃,还是有危险的,嗯,有海盗,您要是想陪母后四处看看,这也不妨碍您在位吧?您……您要去哪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臣……儿臣……” 第815章、禅让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特么的,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出门哪里是一句话的事,要大批的禁军、大臣、沿路的各种接待随行等等,可是老爹怎么想起来出去游山玩水了? 晋武帝含笑:“朕虽然尊贵如天子,可是不如你们活得自在,年青时就想着四处游历,可受困于这个身份,如今太子有独挡天下的实力,又有诸位臣工辅佐,朕也可以兑现许给皇后的承诺,天子当一言九鼎,岂能失信。” 众人:…… 皇上还能找个再离谱的借口吧。 陈叶敏轻咳,说道:“皇上,您若想与皇后巡游江南,这也不是难事,诚如陛下所说,如今天下一统,四海安定,太子监国,您与皇后出游也无不可。” 林亿等连连附和,晋武帝抚须:“太子已经年过三旬有余,你也知道朕如今春秋鼎盛,那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五十?六十?你既有才能,又监国日久,在朝,有诸位臣工辅佐,在内,有雪儿做你的贤内助,大晋现在交到你手上,朕又有什么不放心?” 呃,魏芃现在确实已经三十多,而晋武帝也是习武出身,早年四处征战,也是一员猛将,不用跟别人比,便是杨青山如今都已年过八旬,身板还十分硬朗,难不成如他所说,等他百年后,魏也得五六十了,然后再做皇帝? 魏芃却直接跪在阶下,说道:“父皇,儿臣是个没出息的,对皇位权势并没有什么欲望,您大可不必替儿臣着想,儿臣侍奉父母,陪伴妻儿便足矣,您这样说,实在让儿臣无地自容。” 诸臣当然不能由着晋武帝这样说让就让,七嘴八舌的劝说,晋武帝叹气,摆手打断他们的劝说:“诸卿不必多言,朕早有此意,原想着太子北伐回来就禅位给他,可太子妃伤重,太子无心政事,如今太子妃已经恢复,太子也可以心无旁骛的处理朝政,朕自然可以安心将天下交给你了。” 诸人力劝无果,大晋长乐十年七月,晋武帝下旨传位太子魏芃,礼部开始着手魏芃的登基大典,拟定帝号、年号等等,钦天监选定了几个日子,贺兰雪看着都不满意,钦天监无奈,只得又去选。 再看看递上来的帝号,夫妻二人齐声同声道:“不好,重来!” 那首选的赫然是明安二字! 礼部尚书奇道:“殿下,这两字是臣等觉得极好啊!清明睿智定国安邦。” 魏芃摇头:“不吉利!” 上辈子就是这个帝号,这辈子当然不想再用,此生别无他求,跟阿雪白首携老,儿孙绕膝。 礼部无奈,又回去想去了。 就在各部忙活的脚不着地时,贺兰雪和魏芃也没带护卫,一前一后出了京城,宝定寺后山的竹林里,翠竹环绕,流水鸟鸣静谧而灵动。 贺兰雪拉着魏芃的手,在林间穿过,亭中,九逍天师白衣飘飘坐在石桌旁,小玄不知何时又幻化人形,正在给他倒着茶。贺兰雪扔下魏芃,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脸上喜悦满溢,她一把将小玄拨拉开,亲自给九逍煮茶倒水,谄媚道:“师父师父,您这些日子跑哪去了?我差点死了你也不管我,要是我死了,你可怎么办?” 九逍一脸的嫌弃:“我去哪里还要告诉你?你这不是没死吗?马上要做皇后了,还这么不稳重。” 贺兰雪吐着舌尖做个鬼脸,说道:“做皇后又怎样?那也是你的徒弟,也是你养大的白菜,在你面前需要稳重吗?” 九逍也懒得跟她多说,叹了口气,说道:“玉泱呢?你怎么不带来?还有君初,芃儿登基之后,他们我还要带走,君初是个有心的,你昏睡不醒,他险些剃度出家,杨九林那二傻子,这么好资质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喜欢呢?” 贺兰雪也叹气:“看到咩咩就想起自己被顺和下药,别人是睹物思人,他是睹人思事,会喜欢才怪。” 九逍忽然想抽自己两个巴掌,自己被困在仙界这几日,难道是白困了?给自家老子没少收拾,背上现在还有他用打神鞭打过的痕迹,不就是跟他顶嘴了吗?不就是让他把雪儿放回去吗?不就是……不就是又翻了翻老底吗? 他想起自家老子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来,自己明明是仙界资质最好的,他就是不喜欢自己,自己有什么办法? 他把雪儿的魂魄抓走,跟小薛拧巴在一起九十多天,哎,他不是怕自己真的翻脸去为魔,他是不想自己难过,他知道这个小徒弟是自己当女儿养大的,知道自己疼她,又不能逆天把小薛的命也改了,所以干脆他出手,给他们一个了结前缘的机会,也让雪儿能和魏芃一起,终老此生,说到底,他还是想着自己的。 再想想自己在仙界的那通折腾…… 唉! 九逍长叹,贺兰雪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这么落寞起来,小心的看看他,又给他倒上茶水,怯怯的问道:“老神棍,你怎么不开心了?让小玄现在就把泱儿给你带来玩还不成吗?泱儿都给你惯坏了,只能你管了。” 九逍转过心情,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含笑骂道:“爱乌及屋罢了,你的儿女我不惯谁惯?行了,别在这烦我了,芃儿,回去告诉他们,八月二十九是吉日,帝号昊康。” 魏芃忙谢过。九逍又叹了口气,挥手让他们走,贺兰雪更懵圈了,就说这么两句话就把自己打发了?自己还有好多事想问他呢。 九逍已经起身飘然立在水边的大石上,幽幽的说道:“我忽然想回去住几天,去哄哄你师祖了,行了,等回头小玄记得把两个孩子给我带回去,我老人家还没玩够呢。” 小玄还想说什么,九逍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贺兰雪顿足大叫,早没人理他了。 小玄撇嘴:“小姐姐,天师为了你跟帝君又闹翻了,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帝君…… 贺兰雪想碰死,哪位帝君?师祖?老神棍的亲爹? 小玄已经一巴掌打在她脑袋上:“小姐姐,你是个傻子吗?别想别猜,回去当你的皇后去。” 第816章、昊康大帝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大晋长乐十年八月二十九,晋武帝禅位于太子魏芃,魏芃登基为帝,帝号昊康,年号端宁,这一年就是端宁元年。尊晋武帝为太上皇,沐皇后为皇太后,晋武帝放政,不再干预政事;册封贺兰雪为中宫皇后,执掌凤印大宝;皇长子仍为晋王,皇次子玉帆为睿王,皇三子玉柏为涵王,皇长女长乐公主,次女长安公主。 同时,封安国公杨九林为镇北王,长子君初为世子,赏食邑千户。沐子戈为顺宁伯、苏楠为燕宁伯、陈风亭为靖宁伯、刘怀钰为清宁伯、各赏食邑五百户;那些在这些年跟随贺兰雪、杨九林、魏俊楼等人南征北战的都依功劳赏赐的爵位,加封了官职。 其实这些晋武帝一早就有打算,想着既然要禅位给儿子,那这个好人不如让他来做。 魏芃又在这些年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中,依据考评和才干,提拔了一批年轻官员,分管各部要务。他一向厌憎御史们,可是这个位置还不能不设,想到王运靖是个直脾气刚硬的,便将此人放在御史台,同时下旨,御史弹劾百官若再有捕风捉影、臆断猜测者,一经查实革职查办,依轻重判处,重可斩首流放。这就是告诉大家,你们这些人,监察百官可以,别没事瞎搞,老子不听。 大赦天下,除杀人重罪外,原判斩刑的,重新核准,能改判流放的,就不必处死,原刑狱在三年以内的,均可减刑。 又因太皇太后今年八十大寿,朝廷将为太皇太后庆寿,全国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可得银百两,绢一匹,这一匹绢据说是皇后娘家进贡朝廷的。 随后几年,魏芃和他年青的团队开始了一系列的改革,不断推行新政。 端宁二年,魏芃下旨广开言路,吸纳民间有识之士,如今大晋立国已久,朝中官员大多为世家相传,虽然每三年会有一次科考,但寒门学子能入仕的还是少数,加上这些年开疆拓土,官员是有,但能登阁入相的还是太少,魏芃听取贺兰雪的建议,广纳布衣,一经考证确有实才的,直接破格录用,逐步打破四品以上官员多被官宦世家垄断的趋势。 如今天下太平,杨九林向魏芃进言,可削减军队,修改兵役制度,以漠南的户兵制度为依据,先在中原等地开始试行后,又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偏僻边疆没有裁军,其他各郡州府的军队都大幅削减。 如此一来,这些青壮男丁退还农耕,全国的农业又大大的发展起来。 时任户部侍郎的连瑞兴又进谏魏芃,重新修正户籍,清查全国人口和土地,登记在册,禁止私开土地、侵占良田的,重新修订立法,以加强中央集权对土地的管控。 这是大晋历史上第三次大规模的人口普查,前两次一次是在太祖建国之初,一次是六十年前高宗皇帝时期。这次人口土地清查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十年来,将东燕、西梁、大理、北狄以南统一到大晋,人口和土地数量也是由当地的官员依照旧历,稍加统计上报的,准确性大打折扣,加上晋武帝时期鼓励开荒,国家现有的耕地已经比惠文帝时大大增加,如果土地被非法侵占,那必然影响国家的税收和储备,长久也会伤害百姓种田的热情和生计。 魏芃让小舅子与户部并内阁官员订出实施细则,这次人口和土地的普查足足用时八个月,至端宁四年时,大晋的人口已经达到六千万,耕地面积五亿八千万亩,是大晋开国以来的最高值。 在这次普查中,御史们还清理了一批巨贪、大贪,基于此,魏芃又着六部和内阁大臣们修订了大晋律法,刑罚也两极化,对官员贪污处置的门槛提高,刑罚加重,轻则获罪入狱,重则流放斩首抄家,并且因此法办了几个贪官,震慑了朝中官员。 对死刑的核准也重新修正,人死不能复生,能为避免量刑过重的、冤假错案的、所有死刑都要经三级核对,四品以上官员死罪更是要直达天听,由天子和内阁裁定,同时,将如流放、灭族之类的也都做了修改,如此一来,端宁年间的刑罚可以说是大晋有史以来最人性化的阶段,犯罪率却降低许多,无他,端宁年间大晋的经济得到了迅猛的发展。 魏芃还令人制定的新的商贸制度,鼓励手工制作、丝绸纺织、民间贸易,同时,还鼓励农耕桑蚕,增加了贸易税收,降低了农民的赋税,这样也保护了国家的农业不受影响。由于惠文帝和晋武帝年间平定的四方,也造成边疆及燕州、梁州、北疆等地人口锐减,晋武帝虽然制定了奖励生育的政策,但人口增长到底是个缓慢的过程,他又在原有基础上加了调整,到端宁十五年的时候,大晋人口户数已经过三千万,人口一亿八千万。 在对外方面,大晋国力日益强大,引得诸国来朝,早年谢梓亭带着官商的队伍走过的贸易路线,成了西域以外诸国往来大晋的通路,经济、文化通过这道路线进行交流,京城俨然成了当时的文化经济中心,有些外国人便在大晋定居,学习大晋的文化,其中也有著书立传的,书被印刷刊发流至欧罗巴等更远的地方。 后来西方国主派使臣来大晋递交国书,以结盟国,开通更远的通商之路,当然通商的同时,更多的是文化交流。这个时候,语言就成了问题,于是贺兰雪让谢梓亭在波斯等国寻找通译,在京城开设了译书学堂,专门教习各国的语言文字。她本身也懂一些,这也就方便了许多,因为如今基本上已无战事,和平年代开始重文轻武,京城那些新兴的纨绔中,也有如涵王之流给爹妈严格管教的,便有些去学习外语,既然皇上宠爱的小儿子都去学了,其他大臣的孩子没理由落后,于是京城又掀起学习外语的热潮。 第817章、盛世帝国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贺兰雪瞧着这不是长法,他们学以致用的机会有限,还是得让更多的普通人学习才能推广,于是又让人在国子监设置学堂,除这些权贵子弟、当朝官员外,一些学子也可以学习。 除此之外,有皇后娘娘珠玉在前,大晋女性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贺兰雪请魏芃下旨开办女学,在京城和各地州府设置女子学堂,成绩优异者,可参加朝廷的女官选拔,一旦成绩合格,可以入宫为女官,不愿意入宫的,也可以根据成绩,享受女官的俸禄。 这些女子学堂不仅教授女子读书识字,也会教授针织女红,一些家境不好、没有男丁、身有疾病的,当地官府还会促成她们将手工制品、绣品或官府统一收购,或者牵头助销,以此来满足她们生存的需要。也就是说,在大晋的端宁年间,只要你有手艺懂技术,都不会饿死。 官府将这些收购上来的手工制品和绣品又分类归纳,上等的就有机会供给京城的显贵甚至宫苑,中等和普通的也随商队销售海外,但价格就会低一些。于是,大家为了追求高利润,手工就更加细致。 到了端宁八年,一个新兴的行业应运而生,官商合办的手工作坊,最初是由官府出面开设,后来渐渐转由当地的强商来操作,组织工匠或绣娘,根据他们设定的样式、花色进行制作,然后评估后,再随商队运往各地。 同一时期,由于生活富足,上至百官下至百姓,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也高了起来,所用的器物做工精美,官窑烧制的瓷器往往成了风向标,民窑也纷纷仿制,昊康帝别出新裁,画了个花样的茶杯让人烧来试试,结果引得全国效仿。 中原的瓷器、丝绸、刺绣都是热门货,后来又衍生出许多机簧巧妙的工具、把件等,又有一批能工巧匠因此被收归国家,进行兵器的研发改造。也正因皇后娘娘大力推动女权和女子的独立,各地才女也花团锦簇的出现。于是,在大晋端宁十四年的时候,大晋历史上又诞生了一位女御史,端宁二十三年的时候,大晋历史上又诞生了一位女鸿胪寺卿,确切说是大晋的女外长。 昊康帝的改革不是没有遇到阻力,首先就是朝中官宦对权利分解的抵触,但魏芃大大完全不鸟他们,权利不是应该集中在自己手中吗?你们个个是世代为官的,真有灭九族的罪,能死一串的官员,哪次清洗不是留下一堆的坑在等萝卜?而且这样极易滋生朋党、舞弊等等,世家的格局当然要被打破。 于是,魏芃拿出自己当世子时的无赖,当太子时的腹黑,上阵打仗时的杀伐果断,当皇帝的独断专行,就地罢免了一些背后使绊子的官员,又将其中涉嫌贪污、吞没土地的直接殿前杖毙,杀了几只鸡之后,猴子们都是识实务的,果然乖了。 而他后期的经济政策也动了世家大族的蛋糕,传说中的几大世家开始联合抵触,可惜,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史家当年收养了魏俊楼,当然是要站在在魏家一方的,崔家是皇后亲爹的二夫人,为了挽回亲爹的颜面和婚姻,当年的世子妃用岭南的茶叶生意跟崔家做了交换,崔家自然不会不识相到反抗这个贵为皇后的嫡女,所以,这两大世家是不会搞事的。 至于别的,有华先生的背后推动策划,无论是他们哄抬物价还是打压市价,华先生照单全收,甚至利用他们的时间差,低买高卖,又赚了一笔。他把账目做的细致,留下一成的利润后,全部交给了魏芃,魏芃的口袋沉甸甸的,除了魏家父子,没人知道华先生的身份,所以他的操作被当成了恶意谋利。 魏芃又趁机打压了一波这些财阀世家,如果国家的经济命脉要靠商人来操纵,那实在是太危险了,他寻了个由头,将挑头的王家家主流放西北,这些人终于想明白,啥叫民不和官斗?商人哪个手下干净,想寻过错不跟玩一样,何况这不是普通的官,人家是天下至高无上的那个官。 也有人对皇后的母家发起挑战,毕竟谢家如今是手掌兵权的外戚,贺兰雪当年嫁妆惊人也有目共睹,外戚权重又是会挣钱的,这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吗? 魏芃直接将这些折子打回去,大晋平定四海后,唯一没有升官加爵的就定远侯和连康,连康的爵位早就没了世袭,后来他的功绩平平,贺兰雪又不想牵扯太多,所以晋武帝和魏芃都没再给他恢复世袭,定远侯家经历当年的灭门之灾后,早就学乖了,处处低调,有官员拟折子提议给谢家加官,也被谢四拒了,富贵这东西,差不多就够用了,有老五会挣钱,有雪儿做皇后,自己更应该谨慎小心,要这虚爵干嘛?好好活着不香吗? 而自从贺兰雪嫁给魏芃,谢家在大晋的生意已经让利很多,大多盈利来自与海外贸易,而且谢五鸡贼的厉害,无论打点朝廷还是列国官署,所有出入都滴水不漏,跟魏芃打交道日久,彼此早就了解,他当皇帝后,又替他清理外围商贸上的事,顺便把盈利让给国库,魏芃为什么要治他的罪? 又有人说六宫虚设,皇上当为子嗣计,增加后宫嫔妃。对此,贺兰雪在他们下朝的必经之路中带着长安和玉柏策马飞奔,学习骑射,玉柏人小,手劲不足,一枝箭差点射在大臣身上。把那人吓出一身冷汗,随后,皇后娘娘轻巧的将涵王殿下拎起来抱在马上,转身回宫。 众人怎会不知道这是娘娘借王爷之手,在给这些人下药呢,联想当年被送到各家的胡女,众人不约而同的噤声了。 端宁八年的时候,闽南一带倭寇猖獗,杨九林带兵剿灭,晋王和杨君初随行,此时,魏玉泱和杨君初都已是翩翩少年郎,小魏在十五岁的时候,把亲妈的猎日给搞到了手,这次他们直接开着炮船,将倭寇的老窝也给端了,自此,百年倭寇都不敢接近大晋的海岸线和商船。 第818章、不知所踪的人(大结局) - 在古代搞事的日子 - 喝酒的醉猫 , 魏芃当皇帝的这些年,太上皇他老人家带着妻妾四处游玩,先是与郭强一起出海,回来后,越发玩得兴起,还要出去,魏芃拗不过,只得让他又去了一次,第三次就说什么不肯,晋武帝没办法,只得又带着妻妾孙子在大晋国内四处游历,过足了江湖瘾,身边的暗卫成天提着小心,生怕这些人出什么状况,所幸四海升平,偶有盗贼也都不在话下,他不住的夸赞自己英明,不当皇帝不做王爷,到处玩玩,这样安享晚年多好? 他是挺开心的,急坏了魏芃,自己也想陪老婆孩子好不好?于是,在他在位期间,他两下江南,西巡西北,最离谱的是端宁十年,魏玉泱被天师打发回来后,被立为太子,娶了妻子,然后魏芃称病,让太子监国,自己跟贺兰雪只带了舞墨等几个近侍,溜出京城不知道跑哪转了一圈,半个多月后才回来,让满朝文武不知所措。 由于这个时期的大晋是世界的文化中心,一些外国人开始在大晋任职,欧烈将兀图尔术的次子送来大晋做质子,学习大晋的文化,后来,又将蒙可梭的三儿子也送来,蒙可梭被立为了太子,继位后,想将儿子和侄子接回来,谁知这两个天生反骨的,迷恋大晋的风土人情,直接科举入朝,娶了汉人女子,不回去了。 直气得蒙可梭抓狂。 不仅如此,波斯、模子国、南海国等等周边远近的国家也多有人入朝,俨然前世大唐的风范。 大晋开放程度高,包容性也好,佛教、道教、儒家的文化思想都空前的繁荣,杨君初做了慧慈的俗家弟子,在佛学上天赋极高,讲经说法见解独到,对于这个镇北王的世子,慧慈急得抓耳挠腮,只恨不能度他出家,好弘扬佛法。 这一时期的文化得到发展,流传了无数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皇后娘娘让长安公主抛砖引玉的在宫宴上又抛出几支名曲,在此基础上,大批的乐曲诞生,名山大川也总有名人佳句传世,仅记载流传的就有数万。书法绘画等技艺也达到鼎盛,出现了一大批的文人墨客流传千古。 大晋的都城在端宁十年的时候,取消了宵禁,歌舞升平之下,人们也经常看到帝后经常换了常服,手挽手在市集上闲逛,身边也从来不会前呼后拥,最多带四五个护卫,嗯,他俩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寻常也没几个人能行刺的了。 大晋端宁十八年,魏芃令人修建通天阁作为藏书阁,令以唐煦为首的翰林院编纂晋书大典,这部大典是集经、史、子、集、百家、天文、地志、阴阳、医、卜、僧、道、技艺于一体的百科全书,广收各类图书近万种,共计一万八千余卷,约两亿九千万字,历时五年之久,前后参与编纂此书的共有一千九百八十七人。 到了端宁二十五年,魏芃下旨在京城以南的望京修造了一座昊天宫,规模与现在的皇宫相同,布置装修也几乎相差无几,这座宫殿修了四年才完工,动用工人五万余,花费近一亿,这相当于大晋朝半年的税收。 这时百姓的人均收入已经达到了年平均三千二百两,正是空前的富庶繁荣。 端宁二十九年,魏芃下旨,要禅位给太子魏玉泱,自己与皇后迁居昊天宫。群臣俱惊,怎么魏家的皇帝现在都流行退位了?魏玉泱当然不肯,魏芃也不理他,直接选了日子,着手让人布置安排昊天宫去了。 端宁三十年,昊康帝魏芃退位,则康帝魏玉泱继位登基。由于昊康帝的统治清明,国家繁荣,晋史尊称昊康帝为昊康大帝,皇后贺兰雪从旁多有辅佐之能,被尊为天后。史称昊康盛世,与晋武帝时的盛世被并称武康盛世。 魏玉泱在位四十年,传位给了太子,他在位期间,延续昊康时期的政法,又改革了货币的制造流通、贸易关税等等政策,武康盛世得以延续,后世在史书中又将他们祖孙三代的功绩归纳统称为武、康、则盛世,这三位皇帝在位共八十年,缔造了大晋帝国的神话,将整个大晋也推到了峰顶。 魏芃退位后,就时常与贺兰雪一起游山玩水,步了晋武帝的后尘,不仅如此,连同魏苏之流也退出朝堂的舞台,堂兄弟们经常一起玩消失,不知道又去哪里玩了。 最后的一次,魏芃和贺兰雪带着小玄出行就再也没回来。魏玉泱急的抓狂,派人四处寻找无果,民间又多有传说,说见到一对中年男女依稀是帝后的样子,可是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容颜未老。 魏玉泱八十岁的时候,举国为他庆寿,有人送来一块昆仑美玉,上面刻着昊康的印记,于是民间又有传说,太上皇和天后大概是陪伴天师去了。魏玉泱深信,那个老神棍,为了自家亲妈啥事干不出来?听说当年为了她大闹仙界,算了,他们开心就好,至少这美玉说明他们还活着。 至于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贺兰雪腻歪着枕在他的膝上,魏芃好脾气的剥了栗子放在她嘴里,又给她递过一个小酒杯,贺兰雪撒娇,扭着脸让他给递到嘴边才肯喝。 小玄捂脸,这真是没眼看啊!他重重的叹气:“小姐姐,你们现在怎么也算是老公公老婆婆了,玉泱的孩子都快要大婚了吧,你还在这给小姐夫撒娇,你恶心不恶心?” 魏芃瞪了他一眼,口气明显不善:“老公公又怎样?朕就是宠妻,关你何事?” 小玄的嘴已经要撇到脑后,不住的咂舌:“小姐姐,你真是好命,小姐夫好歹堂堂太上皇,给你这样欺负揉搓,给天下人笑话他夫纲不振。” 贺兰雪讥笑:“天下人难道不知道吗?我男人疼我,关你什么事?难道要他再帮你抓只母的回来,你们谈谈狐生,聊聊感情?” 魏芃宠溺的又给她一杯酒,酒香清洌,闻之欲醉。 小玄眨眼:“小姐姐,天师真的好疼你,帝君都给他逼的没脾气了,怎样?帝君赏的酒好喝不?要不你给我也来一杯?”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