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筛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警告!警告!破坏赛场重要道具,您已被管理人员列入红名单】 纯白色的手环红光闪烁,软软糯糯的童音从中缓慢传出。 已是十月初期,空气中透着丝微凉。 山脚下,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蹲坐在一颗树旁,手上握着根捡来的枝丫,安安静静地搅和着面前的一摊稀泥,似是与世隔绝般,不被外界所扰。 她生的乖巧,肌肤被养的又白又细腻,尤其是那一双眼,仿佛星空下的一汪清潭,一眼瞧去,灵动至极。 “雀羚!雀羚!小黄雀!”山林中传出少女的呼喊声,这声音伴随着枯叶被踩碎的咔擦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雀羚眼睛倏地一亮,她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个少女正焦急地向四周张望着,脚步匆忙。 “悦悦子,这里!这里!”见少女似乎仍没看到自己,雀羚将手中的枝丫高高举起,朝着少女挥舞了几下。 唐悦听到声响神色缓和下来,她寻着声音急匆匆地跑到雀羚身边,拎着衣领把人拽起,一边拍打着她衣服上的泥土,一边絮絮叨叨地教育不听话的小朋友。 “从出事到现在十分钟都不到,短短十分钟诶。我才十分钟没看好你,你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语气急促,拎着雀羚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好像也没干什么呐,就戳了戳泥巴。”雀羚眨了眨眼睛,抬起手将少女头发上的落叶扫掉,“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若在场的是其他人,肯定会被雀羚这副乖巧无害的模样骗了过去。 但唐悦和雀羚朝夕相处了十多年,对于面前小姑娘的本质虽不能说知根知底,但好歹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她指了指地上那摊突兀的稀泥:“可以介绍一下泥巴里面还混有什么东西吗?” 雀羚歪了下脑袋,眼神顺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哦,就是一堆碎纸。” 结合先前手环的官方通报,“碎纸”二字引发了唐悦的警觉。她反应了几秒,试探地问道:“你是说那张问卷被你撕碎后搅到这土里了?” 雀羚神色淡定,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悔悟:“嗯嗯,就是那张。” 那是一张单从表面看去十分寻常的问卷。 十分钟以前,她们还在小吃街上兴冲冲地想要把一条街吃遍。 在路过街道的转角时,身后一个头戴粉色兔耳朵发卡的小孩子突然加快步伐从她们身边擦了过去,再然后,唐悦兜里就多了那张内容奇怪的问卷。 问卷上只写着一句话:你心目中的神明是什么样的? 她们还没来得及感到莫名其妙,强烈的眩晕感便笼罩而来,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分开,眼前是不知何处的山林。 “姐姐,姐姐,这是在哪里呀?” 衣角突然被人轻微地扯了扯,雀羚低头看去,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男孩此时正抓着她的衣角,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的样子。 小孩子,会是刚才塞给她们问卷的那个吗? 雀羚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很是轻柔:“小弟弟,可以告诉姐姐你刚刚是在哪里吗?” 小男孩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在商场里,妈妈去试衣服,让我呆在原地不要动,我很听话的,真的没有乱跑,呜呜呜,呜呜,我想要妈妈。” “这样啊,那在你妈妈试衣服时是不是有其他小朋友找过你?” 雀羚暗中观察着小男孩的神色,见他哭的真情实感,不似作假,就从书包中翻出了个灰色的小兔子玩偶给他。 玩偶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全身毛绒绒的,rua起来很容易上瘾。小男孩两手抱着它,哭声渐渐弱了下了。 他抽泣着道:“有……有个长得好像兔叽……兔叽的女孩子给了我张纸。” “那个小朋友是在邀请我们玩游戏,只要游戏结束就能见到妈妈啦,游戏期间姐姐带着你玩好不好?” 雀羚盯着小男孩右眼角的泪痣笑眯眯地说道,她记得塞给她们问卷的小孩子眼角并没有泪痣,不过眼前的孩子瞧着似乎也有点点眼熟,总之不能妄下定论。 “好叭。”小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雀羚的小拇指,“姐姐,我叫唐乞。姐姐可以叫我小名糖糖。” 雀羚顺势牵着他向山顶爬去:“那边是唐悦,和你一个姓,叫她悦姐姐就行。你可以叫我雀羚姐姐,黄雀的雀,羚羊的羚。” “我可以直接叫你姐姐吗?”唐乞突然弱弱地问道。 “哦,也行。”雀羚没怎么在意。 他们脚下的这座山被层层叠叠的常绿树木覆盖着,一眼望去虽是绿意盎然,不过走在其中,非但没有半点生机勃勃的感觉,反而多了些阴森恐怖。 似乎是因为得知“游戏”结束后就能见到妈妈,唐乞此时好奇地看着四周,并没有半分恐惧。 唐悦往雀羚耳边凑了凑,眼睛不时暗戳戳地朝唐乞的方向瞥去。 “你这就把他带上了?我照顾你一个小朋友就够折腾了,你还给我又加一个?而且你的那个兔子玩偶不是不离身吗?我都不给你怎么就给他了?” 雀羚眨巴着眼睛,轻轻拽了拽唐悦的衣袖:“悦悦子美若天仙、仙姿卓越、风度翩翩、心慈好善,全天下最好啦。况且我上个月已经成年了,我们这是一起照顾一个小朋友。玩偶也只是借他玩玩,悦悦子想玩也可以呐。” 不管怎样,把这孩子带在身边总归是安全点,至少真出事时还能有个防范。 “得得得,就你话多。”唐悦姑且默认了陪雀羚一起在这诡异的地方带小孩。 她将视线转移到手环上,手环一直在倒计时,除了先前通报了一次有人违规破坏道具外,再没有其它反应。 她有些紧张地盯着上面的数字慢慢变小,从初始值1800开始,现在已经走到了30。 29、28、……、3、2、1、0 在数字变为零的那一刹那,清脆的叮咚声随之响起。 【叮咚~欢迎各位来到神明选拔赛,现在开始第一轮初筛】 以下是初筛规则,共播报一次,请各位预备选手注意聆听: 1.场内共有十人,最终能留下来成为正式选手的名额有六位。 2.赛场给所有选手下发的手环为两两配对,相同颜色为一对。 3.留下来的六位选手中,所佩戴的此次下发的手环颜色不能一致。 4.当六位选手全部就位时,第七代选拔赛正式开始。 5.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祝各位选手都能在比赛中玩得开心。 第二章:九号屋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软糯的童音播报结束,手环自动弹出一张线路图。 图上有两个红点,一个下方标着当前位置,另一个标着九号屋。 唐悦此时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她一脸纠结地看着雀羚和唐乞手腕上的白色手环。 她对着雀羚耳语道:“按照它的说法,你和那小鬼的手环是一对,也就是说你俩必须淘汰一个?” 雀羚捣鼓着手环,垂着眼让人无法看出神情:“不知道诶,我这里显示已经成为正式选手,让我为三天后的比赛做准备。” 她说着,将手腕抬到唐悦眼前,手环上显示的是一页个人资料。 【雀羚,18岁,第七代选手,入住九号屋】 【白色手环持有者:能无效化npc的某些攻击】 【当前通关次数:0】 【当前违规次数:1】 字的下方还有个小小的括号。 (更新时间-3010.10.3) 也就是今天。 唐悦整个人懵得不行,她盯着雀羚的手环看了好半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扒拉着手环看了下内圈。 里面刻了一个小小的字—“金” “你这是出bug了?”唐悦眼中满是惊奇,她记得这副手环雀羚戴了好多年,既然不是这次下发的,那就是直接征用了? 先前规则强调是此次下发的手环颜色不能一致,那自带的手环的确是不用遵守此条规则。 “可能是运气好?”雀羚语气困惑,面上似乎还带着点惊喜,她问唐乞,“糖糖,这个手环是以前你妈妈买给你的吗?” “不是的,是今天突然出现的。”唐乞老老实实地回答,声音中透着隐藏不住的兴奋,“姐姐,这个手环是不是像动画片里演的那样可以召唤什么东西呐?” “可能叭。”雀羚顺着他的意答。 唐悦有些好奇地看了下唐乞的手环,然后成功发现只有自己还需要初筛。 唐乞的个人资料页面上显示着: 【唐乞,8岁,第七代选手,入住九号屋】 【白色手环持有者:能无限幻化出金属武器】 【当前通关次数:0】 【当前违规次数:0】 更新时间与雀羚一致。 手环颜色两两配对,既然雀羚的手环是自带的,那么两人的手环颜色虽然一致,倒是也都符合规则。 唐悦这般想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在她心头围绕,一时半会思索不出,也懒得再纠结了。 三人按照线路图的指示,一路上随意唠着嗑,最终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九号屋。 这是一座还算雅致的三层木屋别墅,门上挂着一个表格,顶部写着第七代九号屋成员表。 表中有六个格子,现在只剩下头两个是空着的。 另外四个格子中,分别是四个人的照片和姓名,从左到右依次为姜浩、雀羚、锁铭、唐乞。 大门上方的摄像头感应到来人,它对着几人一番扫描后,伴随着“验证成功”的机械音响起,门缓缓开启,映入眼中的是一条较长的廊道。 唐悦抬起脚想要走在前面探个路,一道无形的屏障却硬生生地将人拦在了门口。 “你们先在这待会儿,我进去看看。” 雀羚伸手试着碰了碰,发现没有阻拦后,就进入了屋中。 “对了,在我探路期间你们要是遇上了戴着红色手环的选手,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的手环夺下来,要是打不过就喊我出来帮忙。” 走了几步,为了保险起见,她又回过头看了眼唐悦的手环,眼中染上了认真。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这边用不着小朋友操心,你姐姐我起码也是跆拳道黑带选手。主要是你,碰上事记得冲出来,别又闯一堆祸让我帮忙善后。” 唐悦对着雀羚摆了摆手,一直看着她消失在廊道深处。 屋中没有开灯,雀羚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灯光扫了一圈墙壁,除了零散的风景油画外,墙上并没有灯的开关。 难道这是打算军事化管理,灯都要集体开、集体关? 雀羚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一边检查着屋中的构造。 她将窗帘拉开,一楼仅有的一扇窗露了出来,此时天已近昏暗,但还是有少许微光洒入房内,房间的可见度提高了不少。 这间别墅很大,地板都是橡木材质的。一楼除客厅以外,还设有餐厅、厨房、茶室、健身房、练功房和两间卫生间。 每间房内都挂着一个钟表,嘀嗒嘀嗒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在漆黑的屋内显得尤为诡异。 她站在客厅里,抬头看了眼布满别墅的摄像头,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厌恶。 就算现在的经费比十年前充足不少,那些疯子行事方式的令人作呕程度也更上一层楼。 强忍住想要搞破坏的冲动,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和一个火龙果。 就在她翻找刀、叉、碗的时候,客厅里传出了细微的声响。 “楼上肯定有卧房,不上去睡吗?” 很温润的音色,只是听着,就能自动在脑中浮现出一名翩翩玉公子的形象。 只可惜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沙发上躺着的另一个少年,他抱着抱枕,眼睛紧闭着,不知是秒睡了,还是单纯不想搭理人。 雀羚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她用水冲了冲小刀,将火龙果切成了同等大小的小块,锁铭寻声找来,看到的就是雀羚小心翼翼摆盘的场景。 他轻笑了声,倚着厨房的门框默默打量着这个行为清奇的女孩。 看着像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尤其是手腕上的白色手环和门口那个小孩子手环的颜色相同。 除去bug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再结合先前的游戏规则,这两人肯定有一方知道些什么,亦或者两人都不是普通的被卷入其中的参赛选手。 不过他也没资格说别人,毕竟他自己就是自愿参加的。 被一直打量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雀羚抬眸朝他的方向看了眼。 不是她想象中的一袭白袍,公子如玉。 少年穿着白色衬衫,金丝框眼镜架上的链条微微颤动,看着很是斯文,但就是能莫名脑补出有一条狐狸尾巴在他后面摇啊摇啊的场景。 雀羚将两个精致的小叉子摆入碗里,“啪”地一声双手合十,这是她摆完盘后的习惯性动作。 她对着锁铭礼貌笑了笑:“有事吗?” “我来时看到门口有人带小孩聚众打架,想来问问你认不认识。看名单,小孩子应该叫唐乞。” 第三章:选手就位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屋外,落叶漫天飞旋,三个人打成一片。 唐悦一个侧踢将穿着西装的男子踹倒在地,男子手上握着把小刀,上面流淌着几滴鲜血。 唐悦抬手抹去脸上清浅伤痕中溢出的血,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转身又接着和一个胳膊上纹了蜘蛛的壮汉对上。 干架现场的不远处,有个在紧张观战的汉服女子,在她的胳膊上能隐约看出有被捏出的青紫痕迹。 而唐乞躲在她的身后探出个脑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悦姐姐加油!悦姐姐加油!” 雀羚视线从汉服女子手腕上的青色手环流转而过,在注意到西装男和壮汉手腕上分别戴着红色和青色的手环时,事情的原委大概在脑中还原出来。 “糖糖,你先进来。”她的声音仍是轻轻柔柔的,但听的人却能从中感受到不容拒绝的威严。 唐乞恋恋不舍地朝别墅走去,锁铭为了看戏“好心”帮忙把人拎进了屋内。 等确定某糖看不到屋外的场景后,雀羚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走向西装男。 她外表看上去单纯无害,西装男此时已经胳膊支着地坐起,他望了眼雀羚,并没有把人放在心上。 他用指腹擦了擦刀上血,看着雀羚手中染满红心火龙果汁液的刀,话语里满是意味深长:“小朋友,刀人和刀水果可不同。” “你说倒在这里和手环脱落失去初筛资格比哪个更好点。”雀羚似乎没有听见他的嘲讽,她蹲在西装男面前,盯着他手腕上的红色手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很认真地问道。 “什么?”西装男被雀羚的行为整得一愣一愣的。 雀羚见他没听明白,又换了个问法:“简单来说,你想活着吗?” 西装男看向失去了他的干扰,已经占据上风的唐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中的这十人应该没人想死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朝雀羚刺去,只是这一刀下来,雀羚虽没躲闪但也没伤到分毫。 刀尖在离雀羚几毫米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任凭西装男怎么用力都无法再往前移动。 与此同时,雀羚握着水果刀的手动了,她先是在男子手腕上方虚晃了两下,然后一刀将手环切了下来。 红色的手环脱落,唐悦那边也成功夺下青色手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西装男和壮汉连同破碎的手环在众人眼前像是虚影般一起消失不见。 别墅大门上的表格中,头两个空格里显现出照片和姓名。 顺序依次是方江雨,唐悦。 “谢谢。” 亲眼目睹两人的消失,方江雨脸色发白,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她对着唐悦道了谢后站在她的身旁沉默不语。 在一片寂静中,叮咚声响起。 【叮咚~选手已全部就位,第七代选拔赛正式开始】 【第一轮比赛为九号屋对战三号屋】 【比赛主题色为青,比赛时间三天后,请各位选手提前做好准备】 * 沙发上,姜浩刚刚睡醒,他抱着抱枕眯着眼看着窗外。 方江雨手里握着雀羚的小鸟状暖手宝,几杯温开水下肚后她的精神比先前好了不少。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房间变得越发昏暗。期间雀羚和锁铭两人将一楼又搜寻了一遍,灯加起来差不多有二三十盏,但至少在一楼并不存在灯的开关。 “讨论一下三天后的比赛吧,根据它的主题色可以判断出比赛可能和手环的颜色有关。”锁铭轻叹了口气,“你们能从这几个颜色中联想到什么?” “不知道,只听过赤橙黄绿青蓝紫,这次的颜色好像是白、红、黑、青,还有个?”方江雨看向姜浩的手环,黑暗中一时半会儿没看出那是什么颜色。 “黄。”姜浩说出了进别墅后的第一句话。 雀羚稍稍思索了下,脑中将颜色的顺序挨个排了遍,一些大一背到的基础知识突然搭上线:“五行对五色,木、火、土、金、水;青、赤、黄、白、黑。” “水不是蓝色的吗?”方江雨提出疑问。 “才不是,是无色透明的。”唐乞举手抢答。 见众人都看着她,雀羚露出了一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却不知答案是啥的模样。 “不是指表面的颜色啦。这是一个五行、五色、五味、五方、五志等一堆内容的对应表。就是课上要求背的东西,我也还没深入理解。” 倒不是真不了解原理,只是懒得费口舌解释。 她的身子较弱,虽然一直有被好好调养但仍然处于气血两虚的状态,而气虚的结果就是懒得说话、懒得运动。 向着众人简单介绍了对应表的内容,雀羚吃了几块火龙果,瘫在沙发上:“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不过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和这些有关。” 唐悦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绕着客厅的墙壁走动着,走了一圈后,她回到沙发前坐下:“有充电插头,倒不用担心手机没电,就是没网什么都搜不了。” “至少有单机游戏解闷。”雀羚已经打开了数独游戏,准备用此消磨剩下的时间。 楼上突然响起吱呀的声音,空气刹那间寂静下来,众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声音很轻,轻得让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幻听,但它又每隔一段时间就响起一次,雀羚瞄了眼时间,指针指向十点半,是一个没什么特殊意义的时间。 唐乞朝雀羚身边靠了靠,方江雨僵着身子,手指冷得发白。 “上去看看?” 唐悦头皮有些发麻,她平时尤爱拽着雀羚玩恐怖游戏,玩的时候有人陪着倒还好,就是听到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容易作死回忆游戏内容。 “迟早还是要上楼的,在一楼过夜只能集体睡沙发和地板。” 锁铭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姜浩,姜浩木着脸,坐在沙发没有起身的打算。 经过十分钟的短暂商议,除了姜浩重新霸占了部分沙发倒头就睡外,其他人决定一起上二楼探探险。 锁铭走在最前方,唐悦在最后收尾,中间抱成一圈的三人除了雀羚面上看不出啥表情以外,另外两人一个抱着雀羚胳膊,一个抱着雀羚的腿,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 楼梯设在客厅的角落,螺旋而上,一路延伸到顶部,能容两人一起通过。 几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又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成功抵达二楼楼梯口。 面前似乎也是一条长长的廊道,墙壁两侧挂着看不清画的是什么的油画。 二楼没有夜光洒入,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五人站在楼梯口没有动作,吱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声音被放大几倍,仿佛就在耳边。 第四章:二楼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锁铭独自一人朝里走去,他的步伐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雀羚的胳膊和小腿都被人紧紧扒着,站在原地懒得动弹。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吱呀的声响陆陆续续的出现,雀羚仔细辨认了下,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声音的来源确切来说在三楼。 一楼与二楼之间相隔甚远,而二楼与三楼之间的距离目测锁铭站着伸直手臂就能碰到。 至于锁铭的身高,少说也有个一米八,毕竟她暗自比了比,对方完全可以轻轻松松把脑袋放在她的头顶上。 “里面没人,可以进来了。” 没过多久,廊道口传出了锁铭的声音。 雀羚动了动腿:“下来自己走。” 黑暗中,唐乞虽然扒着雀羚的腿扒得紧紧的,但他的眼睛却是睁着的,视线划过那些奇怪的油画时还能看出些许怀念。 他不舍的松开手,雀羚对某糖在想什么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气被消耗完,只想躺着床上玩会儿手机就睡。 她拖着闭着眼的方江雨和不知不觉就抓住她衣领的唐悦穿过了廊道。 “你…你们能看见吗?我感觉我除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唐悦声音有些发颤,虽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但她就是虫子都不怕唯独怕鬼,怕鬼不说还爱玩恐怖游戏,玩完后的后遗症就是情不自禁的将游戏代入到显现实中来。 “我看不见。”方江雨小声地说道。 “能看见一点点。”锁铭轻笑了声,“房间里有七扇门,分别是黑、白、青、赤、黄、白、黑。” “开头的黑白两扇门是紧挨着的,排开这两扇,门的顺序也和你先前说的五行五色顺序一致。”他顿了下,本来想让雀羚详细解说下青的对应尽量多了解些信息,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某人顺势靠在唐悦身上闭目养神起来。 “今天先休息吧,这五间房都是卧室,我刚试了试,我只能打开最里面的那扇黑门,大家应该都只能打开各自对应的门。” 雀羚听闻上前拉了拉紧挨着黑门的白门,没拉开,她把唐乞唤来,门轻轻松松就被唐乞打开了。 “八岁了,应该能自己一个人睡叭。”雀羚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我觉得我不行。”唐乞像只小奶猫一样奶声奶气的,拉着雀羚的手摇了摇,整个人看着可怜兮兮。 “不行就和那个哥哥睡。”雀羚不为所动,他朝锁铭那边瞟了眼。 锁铭笑了笑,他蹲到唐乞面前,帮他整了整衣服,声音耐心又温柔:“要是害怕就来找哥哥,姐姐那边不太方便。” 雀羚留意着锁铭的手上动作,面上看不出表情。 只能说狐狸不愧是狐狸,戏演的好,警惕心也强。 唐乞瞅了瞅雀羚,又瞅了瞅唐悦,犹豫了片刻,他两根食指互相搅着,语气有些沮丧:“姐姐,对不起,我自己可以睡的。” 他乖乖的把门关上,听声音,似乎还反锁了几下。 雀羚在门口守了一会儿,没听到啜泣声与奇怪的声响,她接着把唐悦送进屋内,最后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进屋前她对锁铭道:“晚上要是发现真有什么问题也戳下我。” “嗯,好。”锁铭眼中染上笑意,看来观察力也挺强,已经知道他顺手在唐乞身上藏了监听器。 这一个晚上与先前上千个平常的夜晚一样,吱呀声没有再响起,安安静静的,什么诡异的情况都没发生。 就是卧室的色调有些奇特,整间卧室的墙壁、家具和一些小用品的颜色都与对应手环颜色相一致。不知是因为设计师想要省事,还是想提醒选手注意从颜色下手。 这其中最惨的就属唐悦,纯红房间一到晚上就变得像被血洗过,虽然不存在什么危险,但极度考验人的心理。 唐悦一整个晚上都像鸵鸟一样蜷缩在大红的被单里,以前作死玩过的恐怖游戏在脑中轮流播放。 她听着钟声仿佛就在耳边响着,越来越响亮,就像有个人在慢慢走向她,由远及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这个夜晚理所当然的失眠了,直到天微微亮起,唐悦才勉强睡着。 早上八点,众人吃过早餐围坐在沙发上整理现有的信息。 早餐是方江雨做的,是五碗醪糟荷包蛋。 厨房的布局简约清新,淡青色的柜橱里,碗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刀具、调料分门别类,一应俱全,就是没多少食材。 沙发上,雀羚回忆着青的对应关系,唐悦靠着沙发打着瞌睡,锁铭拿着笔记录着。 “青代表木,自然界对应是五味为酸,五气为风,五方为东,五季为春,五化为生。” 雀羚看着锁铭在“青”后面画了个杠,后面简要的写着五个重点字:木、酸、风、东、春、生。 在最后一笔落完后雀羚又接着道:“与人体对应是五脏为肝,五腑为胆,五官为目,五体为筋,五志为怒,五液为泪。” “什么专业?还要背这些。”锁铭笔没有停顿,没忍住好奇问道。 “中医。”雀羚吐出两个字,见锁铭又想接着问什么,她又抢答道:“专业知识别问我,有问题找医生,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一学生。” 锁铭哑然失笑:“我是想问问你的钥匙加成是什么。” “哦,无效化npc的某些攻击。” 五把钥匙的加成很快就汇集起来。 青色钥匙—能够快速自愈非致命伤 红色钥匙—能够增加npc的好感值 黄色钥匙—能够催眠一次npc 白色钥匙—能够无效化npc的某些攻击+无限幻化金属武器 黑色钥匙—获得一次进入无垠深渊的选择权 前面四色的钥匙加成还算正常,黑色钥匙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 雀羚指尖划过无垠深渊那一行字,锁铭朝那瞥了眼:“听说过?” “没有,就是好奇谁起的名,这么中二。” 这是实话,十年前还没有玩出这么多花样。 “啧。” 姜浩在听到这四个字后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起身回避众人的讨论,径直走向冰箱从中取了瓶牛奶。 牛奶被他被捏在手中,一口猛然灌入,五秒钟后,他扔掉瓶子,往脸上泼了把冷水。 “他怎么了?”方江雨面上有些担忧。 “可能火气太旺?”唐悦想了想憋出个答案。 雀羚倒是对姜浩的反常没什么反应,她想起昨晚奇怪的声响:“有人上三楼看了吗?” “我今早去了趟,三楼的楼梯口有门,锁着的。”锁铭转着笔看着笔记,“那个锁还是只能从外面打开,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第五章:开赛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手环安静的跟没电了一样,众人也习惯了摸黑行动。 早上六点五十,被手环自带闹钟震醒的一众人,简单梳洗了下后在一楼大厅汇合。 手环再次出现了倒计时界面,此时离计时结束还差十分钟。 大厅里没有人说话,唐悦时不时看向手环,方江雨攥着手,手心凉凉的全都是汗。 姜浩和锁铭靠着沙发看不出什么表情,唯独唐乞和雀羚两人在茶几前排排坐,不慌不忙地捧着鸡蛋煎饼小口咬着。 八点整,计时归零,一条简明扼要的消息自动弹出。 【此次比赛采用积分制,团队分数总和高者获胜,比赛时长一星期。】 “这就没了?都不告知比什么?”唐悦迟迟没等到下一条消息,只感到摸不着头脑十分莫名。 手环的初始界面在计时结束后就发生了改变,上面分别记录了两个小组的个人当前分数和比赛剩余时间。 “我们要出别墅吗?比赛场地好像也没通知。”方江雨此时的困惑完全不比唐悦少。 锁铭抬眸朝窗外看了眼,屋外仍是层层叠叠的山林,与比赛前没有半分不相同。 “给我张餐巾纸。”雀羚把最后一口煎饼塞入口中,扫了一圈茶几没发现抽纸后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唐悦。 看到雀羚拿到纸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擦完后又顺便擦了下粘上油的桌子跟个没事人一样,唐悦不禁没忍住问道:“你没感觉到心慌慌的吗?” 鬼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 “嗯?慌什么?不是有七天时间嘛?”雀羚将纸丢到垃圾桶里,转身一摸发现唐悦手紧张到冰凉,她随口安慰了几句:“心态佛一点叭,这场输了应该也没什么事。” 唐悦觉得雀羚可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到赛场上还有未知的危险,她板着脸,语气难得严肃:“比赛必须赢,没人知道输了会不会像先前两人那样凭空消失。” 雀羚乖乖的哦了声,没有反驳。 虽说第一场输了也没啥大事,顶多会蹦出个房屋管理员督促他们做些莫名的赛前训练,不过能赢当然是最好的。 想到十年前那些荒谬的训练,雀羚在心中嗤笑了声,她背上双肩包,打开大门第一个走了出去。 大门打开后连接的不再是山林,一阵刺眼的白光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大家只看到雀羚迈入了白光中继而消失不见。 唐悦脸色猛然一变,也顾不上害怕追了出去,剩下的人见状也不敢磨蹭,纷纷踏进白光里。 雀羚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石碑,他们先前住的别墅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众人似乎已经对这种诡异的事情见怪不怪,没有人惊慌于他们还能不能回到别墅中去,众人注视着石碑上的字,神色各异。 石碑正中央刻着狂草的两个暗红色大字—生谷。 雀羚用手摸了摸“生谷”旁边的一行小字,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掉。 “发现什么了?”唐悦本来想教育雀羚下次行动前必须提前和她打声招呼注意力却先被石碑吸引了过去。 那行小字像是用尖锐的石头匆匆刻上去的,字迹杂乱,还有些笔画甚至都没刻上,依稀可以辨认出写的是“生不是生”。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最后的那个“生”字刻地极为用力,它的沟横比旁的字深了不少。 “我们是不是得进去?”这里是山谷,四周除了山就是山,目前看来也没有别的路。 唐悦对着那行字面露犹豫,虽说不能理解它想表达什么,但不是生不就等于死嘛,和死搭上勾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肯定没什么好事等着他们。 “进吧。”锁铭神色淡然,他手指顺着“生谷”二字滑动,“不进也没地方去,总不能在碑前站七天。” 沿着河流走过,沿边有不少宅院,一路走来敲了十多扇门,都没有人回应。 “怎么都没有人,被遗弃了还是怎么了?”唐悦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突然搓了搓胳膊往人群中凑了凑。 也不知是谷中温度低,她穿的不是很保暖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作祟,她现在只感觉谷中阴恻恻的,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这房子好奇怪啊。” 又走了一段路程,方江雨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站到一座宅院前,凑近看了眼窗户,又伸手摸摸,“果然都封死了。” “要不戳个洞看看?”雀羚从包里掏出一根树枝,包还没拉上,树枝就被唐悦抢了过去,人被拖着远离了窗户三四米。 唐悦看了眼她的包,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这些正常的衣服、刀、水果啥的我就不说了,你装这么多树枝和石子干啥?身为黄雀怎么老想着做精卫梦。” “装备多点总是好的嘛。”雀羚垂着脑袋看上去委屈极了。 唐悦看她这副模样再一次遗忘了教育小孩做事三思不要鲁莽的本意。 这一边雀羚被唐悦守着没机会靠近窗前,那边却仍传来了动静。 姜浩在雀羚被拖走后突然从兜中拿出把匕首趁着众人不注意一刀插入了窗中。 屋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方江雨退后几步,盯着屋门。 屋门没有要被打开的前奏。 姜浩从洞中看去,他没看到人,木桌上摆放着两个快燃尽的蜡烛,地上落满了灰。 “没人吗,那刚刚的声响哪来的?”唐悦只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被吓跳出来了。 “可能是老鼠叭。”方江雨纠结了半天也只想到这个最合理的解释。 姜浩仍站在洞前看着,他正准备收回视线,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力道,人一个趔趄,勉强稳住身形没被摔翻在地。 他冷冷地朝后看去,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很生气的举着刀对着他,目光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他愣了一下,视线转而看向锁铭,冷飕飕的。 锁铭笑得温和,听着语气诚恳有歉意:“抱歉,我也没反应过来。” 姑娘没有管两人的互动,她让她身边的一个小少年将窗户的破损处重新糊上,看着姜浩面色不善:“你们外来者都这么不懂规矩礼仪?” “都,请问今天除了我们还有人来吗?”雀羚试探着问了句,想要确认一下三号屋的人是不是也在谷里。 “呵,这个月就只会有你们闯入,要是同一时间来几批,山谷能不能存在都另说。” 第二章:二次入场(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倒计时开始转动,大屏幕上1000人的名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五十张有排序的黑色方框。 “那我们现在是得去找卡片吗?”方江雨问道。 她现在的脑子十分混乱,机械音叭叭叭地说了一堆,但她只记住了有五十张技能卡需要她们寻找。 雀羚在叮咚声响起前就等困了,她手缩在薄外套里,脑袋一点一点的。 闻言,她揉了揉眼睛:“讲完了嘛,那走叭。” 手环适时地震动了一声,方江雨点开刚收到的地图查看。 地图上有五十个小红点,以及一个小蓝点。 分别是五十张技能卡的大致位置和当前方位。 “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大。”方江雨感叹了声,她指了个离她们最近的点,“我们要不先去这里看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雀羚抬眸看了眼,又是软糯的一声好。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她们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碰到其余选手,完全是因为赛场不仅仅是她们脚下的这座山。 山的旁边还是山,群山环绕,1000名选手分散在这些不同的山中。 而她们所处的这座山实际上只有五个红点。 雀羚也在低头捣鼓着手环,但她其实并没有点开地图翻看,甚至于连她们现在要去的那个点也只是大致掠了眼。 她点开手环的个人信息界面直接拉到了最下端。 映入眼帘的是“红名单封禁中”这六个字。 雀羚点击下去,出了详解。 红名单封禁(永久):选手在赛场中的运气指数降为0。 看到这雀羚有些失落地把详解叉掉,只是降运气值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虽然这个处罚程度也在意料之中,但兴致还是直线下降。 “怎么了,累了吗?”方江雨明显感觉到雀羚步子慢了下来,小姑娘看上去比之前更蔫了。 她牵起雀羚,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了,感觉技能卡的作用以后可能会挺大的,我们努努力看能不能拿到一张。” 她边走边抬头看了眼屏幕,短短十分钟过去,已经有三个黑框上出了人名。 唐乞、韩新月、姜浩。 她们这座山的红点已经有一个变成了绿色,但好在不是她们准备去的那个。 山风吹过,两人的指尖都被冻得冰凉。 天空越来越来阴沉,树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前方是看不到尽头的阴暗树林,方江雨硬着头皮走着。 为了壮胆,她喋喋不休地继续向雀羚道:“对了,你多大啦?看着好小,应该还在读初中吧。你别怕,看样子这只是场比赛,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虽是这么说,雀羚从她声音中还是感受到了刻意压制的颤抖。 没有等她回答,方江雨又自顾自地接着道:“这张卡片如果我们运气好找到了,你就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以后也尽量别告诉别人真名。我们不会有事的,最后肯定都能安全回去的。” 这话像是说给雀羚听,也像是给自己安慰鼓气。 雀羚一直没有找到空隙回话,她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从包中摸出一块黑巧克力给她。 想要安全回去就得让大脑时刻保持冷静,习惯性分析局势。 还记得曾经有个朋友在她第一次进入赛场惊慌无措时,递给她一块巧克力这般说道。 只是可惜,那人后来还是死在了最后一场比赛中,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凭自己的实力走出赛场。 第七章:碑文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怎么不走了?”青年等了片刻,突然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雀羚。 他的脸在夜色的映衬下呈现灰白色,嘴唇开开合合毫无血色。 阴风吹动树叶发着沙沙的声音,雀羚的指尖被冻的冰凉。 “累了,歇一会儿。”她将手从树上移开,“还有多久到?” “快了,再走两三分钟。”他也没催促,就默默地站在原地盯着两人。 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锁铭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手环:“他们十七分钟前走的,不用担心,有姜浩在不会有事。” 雀羚嗯了声,她慢吞吞地移动着脚步,当来到青年先前站着的位置时,她暗中用力踩了下地,地是实的,没有第二条路。 3000年时,空间传送装置被研发出来,它的启动需要特定地点,到达地也必须提前录入。 能启动传送的地方目前在现世只发现三个,不过这里应该是被造出来的虚拟空间,就算npc人手一台传送装置也不怎么令人意外。 “到了。”青年在一座小屋前停下了脚步,他将门打开,站在一旁让出一条道。 雀羚拉回飞远的思绪,走进屋中。 这是一间随意搭建的草屋,说它是屋子都是抬高了它,屋中没有地板,撑死只能说是一间搭的比较好的草棚。 “抱歉,谷中规矩,一次只能进去一人。”在雀羚进屋后,两名青年就守在门口拦住了路。 “这样啊。”锁铭脚步顿住,他轻笑了声,认真打量了青年几眼,最终仍是没违反规定,朝着屋内说了句,“我在外面守着,有事喊一声。” “哦。”雀羚应了声,在她面前摆着一副被挖出的棺材,棺材的宽度恰好能容两人躺下。 棺材旁散落着零星的碎石块,墓碑被人砸成了好几块,上面刻的碑文也被涂掉,只留下“合墓”两个字。 屋外,风呜呜的哭喊着,雀羚蹲下身来用手触摸了棺材内壁,她沿着内壁擦了圈,可以明显感受到,正中间积上的灰最薄。 从灰的厚薄程度可以判断出,这座棺材里曾经只躺过一个人。 “你们知道这碑文上原本写了什……”么嘛? 雀羚原本想从青年口中套几句话,问题才刚说到一半,一颗有篮球一样大的石子从远方砸向屋顶。 草屋的构造很不结实,这一砸简直要了它半条命,屋子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塌的倾向。 棺材里还孤单地躺着一根仅剩的枯木,雀羚来不及细想,她拾起枯木就朝屋外走去,前脚刚踏出房门,她就暗戳戳的踢了脚屋子,草屋彻底坍塌。 “抱歉,我们实在是没想到挖墓地的人今晚还会袭击草屋。”两名青年理都没理倒塌的草屋,他们道着歉面上却毫无歉意。 雀羚不甚在意,她将拿着枯木的手背在身后,接着先前的问题问道:“碑文上原本写着什么?” 青年这下愣了好几秒:“黄煜城与妻黎溪合墓。” 黎溪,黎安,白天那个姑娘竟还是随母姓。 另一边,下山比上山轻松许多,唐悦他们用了不到来时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谷中。 “你有没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姜浩第n次回头发现身后仍是空荡荡的一片,他皱着眉对着唐悦问道。 “有啊!我感觉我身后飘了一堆人。”她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朝身后瞄了眼,发现没人后松了口气,“果真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姜浩见状也不再问什么,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白天被重新糊了窗的那座院落前。 这些宅院座落在夜幕中,白墙黑瓦,白色的墙面晃着人的眼睛,让人有种被暴露后无处可藏的错觉。 姜浩拿出匕首对着刚糊好的地方又原模原样地戳了个孔。 他从洞里看去,蜡烛已经燃尽,蜡泪凝固在桌子上,地上铺了层厚厚的灰,没有出现脚印。 他站在窗前维持着原先站着的动作,没过多久悉悉索索声就响了起来。 房间里并没有老鼠或其他虫子的出现,只见声音不见人。 他皱着眉,准备把洞戳大点扩充视野,突然眼前被一片黑暗覆盖。 他退后两步,想招呼着唐悦也来看看,唐悦却比他先一步动作。 “有人!”她跳了起来,但说的不是屋内刚刚和姜浩深情对视的神秘人。 有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猛地拍掉了那只手,平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是一个青年,他们没见过的青年,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唐悦:“客人,你们晚上不在屋中休息来这干什么?” “路痴,迷路走错地方了。”姜浩挡到唐悦身前,他又瞥了眼洞口,那只眼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闪现的话,那唯一的答案只能是有人扒在天花板上,那是洞口的盲区,从洞中看不到天花板。 面前还有个人要应付,他有些烦躁:“你有事?” 青年抬了抬胳膊,也不知他是有多久没活动了,骨头咔咔作响:“客人想去哪里?谷主白天安排我来招待客人,只要客人提出的要求我们绝对不会怠慢。” “安排的人?那白天怎么没看到你?”唐悦先前还以为是撞鬼了,被吓得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她十分警惕地对着青年道。 “我去为客人准备了祭祀要用的工具。”青年面上仍笑着,可能还是心理原因,唐悦感觉他越笑越诡异。 “工具?什么工具?”唐悦追问道,不刨根问底完全放不下心来。 “没什么,就一个碗,一把刀,还有六只鲜活的兔子。” 唐悦整个人大写的懵圈:“兔子?” 是她平时看小说看少了吗?她怎么从来没听过祭祀要带六只活兔子? “是的,放血用。”青年好心的解释道,“将兔血献给那位可以让他再度陷入沉睡。”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大型场面,双眼迷离,却能在其中发现敬慕。 “哦?那你们谷主怎么不自己举办祭祀非要等我们来办?”姜浩冷笑了声。 “我们又不是没试过,但只有你们这些刚好在那位苏醒时到来的外来者上场有用。” 第八章:回房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青年领着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座茅屋门前,唐悦看着那黑梭梭的屋子头皮发麻,她现在有点后悔对青年说姜浩是来陪她找厕所的。 在青年不离身的注视下,她不得不进屋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意思意思站几分钟。 耳边水流声滴答滴答,厕所化身成了狭小的昏暗牢笼,视力和听力被无限放大。 她朝半空中看去,可能是脑补过度再加上眼花,空中似是飘着道像人一样的黑影,看不出眉眼,也看出性别,只是隐隐约约有个轮廓。 她盯着那道黑影,视线不敢移开,令人意外的是相比起恐惧,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心头浮现占据了她大部分情绪。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对话声,有人在喊着妖女,有人在喊着娘亲,有人在一脸快意与庆幸的笑着,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泣。 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在祈愿,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愿妖女灰飞烟灭,家人平安顺遂。 唐悦只感觉自己脑袋要炸开了,声音渐渐消退,慢慢的只剩下小女孩的啜泣声,再慢慢的,啜泣声也消失不见,一句“你是掉粪坑里了吗?”像惊雷一样在耳边炸开把人从幻听中抽离。 “来了。”唐悦缓了缓神,她又朝半空中看去,好像是有道黑影,又好像只是错觉。 她快步走了出去,姜浩又瞥了眼手环,啧,十八分钟,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也真敢待。 姜浩忍住吐槽的欲望,见唐悦神色不太正常,耐着性子问了句:“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唐悦本想问有没有看到,突然意识到那是厕所,姜浩大概率是没朝里面看的。 然而下一秒,姜浩当着唐悦的面将脑袋探进茅厕,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又收回,脸上没有一点不自然,与先前淡漠的表情一样变都没变。 “我没看到鬼影。”他的语气十分正经,“可能是你手环的加成作用吸引了某位我们看不见的npc的好感,然后她主动让你看了她的某段记忆。” 唐悦脸色变了又变,换个说法,她刚刚岂不是和鬼单独共处一室了? 就这么折腾了一番后,两人各怀心事的默默被青年领着回到客房。 此番折腾,虽说仍没有搞清扒在天花板上的人是什么情况,但误打误撞还是有收获的。 他们到达时雀羚和锁铭已经提前一步回到房中。 唐悦一进屋就看雀羚捏着根枯木枝,两根手指搓着它转啊转啊的,就像是无聊却只有枯木可以玩的小孩子一样。 “啊,你们终于回来啦。”听到动静,雀羚终于没有聚精会神地继续盯着枯木看,她抬头看向唐悦,只是手上的动作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不是看墓地吗?怎么又拾来根树枝?”唐悦直觉雀羚今天是和树枝杠上了。 “这不是普通的树枝,是从棺材里捡到的。” 雀羚当场给众人演示了遍徒手折枯木,以表示这根枯木折不断的特殊性。 唐悦这次倒是没怀疑是雀羚力气不够的原因,小黄雀虽然身体一直比较虚但力气却也大的不合常理。 她还清晰地记得十岁大的小雀羚在她面前单手轻轻松松劈开三块垒起来的砖块的场景,因为此事还彻底激发了她练习跆拳道的斗志。 “那……这根枯木有什么用?”她天马行空的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出一根枯木枝能干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带在身上叭,万一是重要道具呐。”雀羚对她露出个笑容,脸上还露出两个清浅的小酒窝。 “不过我看谷民对他们少主也不怎么敬仰嘛,继挖坟和砸墓碑后,草屋被袭击坍塌也没看他们有多气愤的样子。” 雀羚回忆了下当时两个青年的表情,那还真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她接着道:“而且说是两个人的墓,棺材里其实只躺了一个人,另一个还不能判断是死是活。” 锁铭抿了口他刚泡好的茶,茶叶清香扑鼻,暖暖的,舒缓了大部分疲惫:“我们明天可以去问问黎安,她应该知道什么。” “我就不去了,我明天准备留意谷主那边的动静。”姜浩淡漠地回道。 “也没打算让你去,你一去估计又得惹人家小姑娘生气。”锁铭笑了笑,声音温润如玉,但在无形中被怼的人却觉得这声音听上去虚伪极了。 和其他人说好了明天要去的地方,姜浩也懒得继续讨论,他将衣服上的帽子戴上趴在桌上用胳膊挡着眼睛,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傍晚的温度带着些许寒凉,他只在黑色T恤外多穿了件从别墅中翻找出来的,连风都抵挡不住的白色薄外套。 方江雨注意到姜浩的指甲盖已经被冻的发乌,她皱着眉从包中翻出两件毛衣外衫,一件递给了锁铭,一件给在雀羚回来之前就睡过去的唐悦披上。 “帮他盖上吧,在这里感冒了可没有药。” 锁铭嗯了声帮姜浩随意搭上。 他轻声问唐悦:“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提到这唐悦就来气:“遇上个陌生青年一路守着我们,我们只看到宅院里的天花板上好像有个人。其它的因为怕被怀疑不得不跟着他走了。” “扒天花板上怎么做到不掉下来的?”虽然之前就猜到了个大概,唐悦的话还是把雀羚的好奇心加重了几分。 “还有更奇怪的,中途我去厕所待了几分钟,结果听到一堆奇奇怪怪的哭笑和祈祷声。”想到姜皓什么都没听到,她又补充了句,“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说什么了?”锁铭也来了点兴致。 “差不多祈祷平平安安之类的,不过她们好像很厌恶一个妖女,有祈愿让她消失。” 方江雨皱着眉思考:“我有个猜测,妖女可能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 “明天问问黎安看能不能得到答案叭。”雀羚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的。 “现在的问题是既然能听到很多祈愿声,那说明这个谷的人不可能像我们今天看到的那样寥寥无几,那些失踪的人呐?总应该有个汇聚地叭。” 已经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雀羚说完正想倒头就睡,突然察觉到了点不对劲。 她忍住困意问道:“你们就遇到一个青年?” “是啊,出什么事了吗?”唐悦对雀羚的反应有些迷茫。 “你们走后给我们带路的那三个青年突然消失了一个,我还以为是找你们去了。” 第九章:黎安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没有人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住了,只有从屋外传来的轻微虫鸣声。 “没找我们也没什么大问题吧,也有可能是和他们谷主报告我们的行踪?”唐悦纠结半晌,还是犹犹豫豫地问道。 “没问题,我就确认下。”雀羚已经放弃与瞌睡抗争,她枕着从书包中拿出的软乎乎抱枕,声音朦朦胧胧。 茂盛的树木,实心的山地,突然消失的青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当时青年不是不合常理的失踪,他只是趁着他们稍不注意的短暂时间藏到了树上,看着他们进屋,然后下树找到篮球大小的石块向他们砸去。 是警告吗?这才只是第一天。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七点,手环尽心尽责地按时将一众人震醒。 谷主给他们六人只准备了一间客房,房间里没有床,众人趴在桌子将就了几小时就被闹醒,心情愉悦的想要拆手环,就是没人敢,只能在脑子里想想。 雀羚脸埋在抱枕里不想起来,她没理睬手环,手环接着震了半晌最后闪起了红光。 【违规警告,本场比赛取消钥匙加成】 手环初始界面中,雀羚的名字后出现了一排小小的红字:加成禁用中。 雀羚:“……”更不想起了怎么办。 最后还是唐悦害怕手环又整什么幺蛾子,拎着衣领把雀羚拖出了房外。 清晨带着凉意的风一阵阵的从脸上划过,雀羚被风吹的清醒了不少。 “去哪呐?”见唐悦还拖着她往外走着,雀羚迈着她的小短腿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好饿,她想吃慕斯蛋糕。 “你们不是说要找黎安吗?”唐悦奇怪地看了她一样,眼中写满了这怕不是又睡傻了。 “啊?你知道她住哪嘛?”雀羚的声音软糯糯的,因为想蛋糕想馋了,她一边走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个压缩饼干迫使自己忘掉美味。 唐悦在一座宅院前停下,她抬手敲了敲门,雀羚以为她昨天打听到了什么,结果在门口等了会儿,门没开,唐悦又换了座宅院重复之前的操作。 雀羚:“……”原来是准备碰运气挨着敲门。 环视四周,三十多户住宅,只要能敲出来一个人问路,问题倒是也能解决一半。 她回到房中招呼众人一起行动,姜浩好像早早就出了门,除了他,所有人都跟个查寝的一样开始徘徊在宅院附近敲门。 他们绕开被捅过窗户的宅院,最终共敲开了三户人家,一户是耳背的老人,一户是性格极为暴躁阴沉的男子,一户是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女孩,只有最后这户能正常交流。 女孩穿着淡蓝色的长裙,眉心间有个天然的花瓣胎记,她浅笑,给雀羚他们指了个方位:“谷主他们一家不在沿河这一带,他们住在紧挨山脚的地方。” “至于你们问的祭祀,那是因为从六个月前开始每个月都会有不定数目的谷民失踪,最开始是小孩子,然后是妇女,最后是青壮年,只有举办祭祀向那位献血才能平稳度过这一个月。” “方便透露下失踪了多少人嘛?”雀羚直觉面前的女孩没有全部说真话。 女孩沉默了片刻:“谷中总共有九十七人,失踪了三十四人,其中包括了二十八个孩子。” 向女孩道了谢,众人朝她指的方向走去,路途中,手环叮咚了两声,三组黄佑时和白裕陈的名字后,分数都跳到了十。 “姐姐,我感觉三组的人和我们在一个空间。”唐乞看着分数条突然开口道。 “嗯?为什么这么说。”雀羚牵着他在队尾慢悠悠地晃着,山谷中的空气带着湿意,却也多了些清新好闻,有淡淡的青草香在鼻尖围绕。 “不知道,就是这么感觉的。”唐乞摇了摇脑袋,含着食指像是在思考什么数学难题。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我们糖糖提醒。”雀羚见他一脸纠结,摸了摸他的毛安抚道。 像是散步一般,五人最终在一颗枝繁叶茂的老树后发现了谷主的宅院,它建的很隐蔽,树叶挡住包括窗户在内的大半部分,连阳光都不易照入。 按理说,身为谷主,房屋一般都会建在地理位置十分适宜居住的地方,明明有条件却还把屋子藏在犄角旮旯里,成天处于阴暗的环境中,不是性格原因就只能是心里有鬼了。 这一次敲门的是方江雨,她是那种骨子里散发着温柔气息的人,带着极强的亲和力。 黎安打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外来者后本想直接关门不理人,但目光触碰到方江雨脸色柔柔的笑时,她最终只是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想来询问些关于祭祀的事。”方江雨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春风拂过青草,能将人带着烦躁的心情抚平。 不得不说,在他们六个人里,也只有方江雨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温柔。 黎安皱了皱眉,可能是因为上次惹事的姜浩不在,她态度好了不少:“我也不清楚,你们怎么不去问我爷爷?” “谷主好像很忙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去哪找他,就只能在这等着了。”方江雨轻声说。 “那你们进来等着吧。”黎安犹豫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时间,最终还是把人放进了屋中,“我爷爷一般中午十二点时会回来一趟吃个午饭,你们可能还得等两小时。” “嗯嗯,好的。”众人跟在方江雨的身后进了屋,除开被树挡住大部分视野不说,宅院本身还是挺大的。 一个小院落加五间房间,雀羚大致扫了眼屋子的构造,大致推断出有两间卧房,一间厅堂,一间书房,还有个可能是厨房? 那间奇怪的小屋紧挨着山,房间从外面看上去小小的,似乎是放不了什么东西。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能问个问题吗?” “说。”黎安瞥了她一眼。 “谷民口中流传的妖女是怎么回事呐?举办祭祀是因为她吗?” 只听啪的一声,黎安先前拿在手中的木匣摔落,她握着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最后又只是呼了口气,淡淡道:“不是她。” 第十章:黎溪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她弯腰想要捡起木匣,木匣中的画被摔散在地上,画上隐隐约约露出个妙龄女子的模样。 雀羚无意中瞄到一个角,画上的女子穿着淡蓝色长裙,样式看着十分眼熟。 这不就是给他们指路的那个女孩身上穿的嘛? “黎溪?”雀羚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 她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黎安耳尖的捕捉到了,她紧了紧手中的木匣:“关你什么事。” 反应这么激烈,真的是? 她摸了摸鼻尖:“抱歉,就是有点惊讶,刚刚给我们指路的女孩就穿着同款蓝色长裙。” 她又状似无意地补充了句:“她的眉心中间还有个花瓣胎记。” 话刚说完,衣领就被人猛然一扯,雀羚一个踉跄,黎安将人一把拽到眼前。 “用这种谎言套话很有意思吗?”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外来者,如果不是因为你们,那些谷民怎么会失踪,我娘又怎么会被……” 声音戛然而止,黎安突然用牙咬住嘴唇,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被咽了回去,那些是藏在心中的禁忌,她不能提,提了就算是默认了。 雀羚被扯得生痛,脖颈后微微泛起了红,她笑了笑:“黎姑娘是在紧张什么?” 黎安拽着她,不吭声,也不松手,雀羚就这么笑眯眯的,任由唐悦尝试将黎安的手掰开。 院落可以隐约闻到淡淡的腐败气息,与山谷中清新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 这气息倒是与昨晚他们在山中闻到的气味十分相似,只是昨晚是因为靠近坟地,这屋子怎么会也这么难闻。 黎安一直没有回话,雀羚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全集中在了刺鼻的空气上。 等她的思绪从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住在充满了腐败气息的房屋里,到怎么这么熏人屋子里不会藏着尸体叭,再到不对她现在是在和黎安心理战怎么能分神时,黎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去哪了?”一只修长的手伸到雀羚面前,淡淡的香味瞬间代替了腐败气息,雀羚理了理衣服,从锁铭手里接过纸搭在鼻前。 “早进屋了。”唐悦无语道。 雀羚哦了一声,她又看向锁铭:“找到源头了?” 从和黎安起争执开始,她就注意到锁铭绕着屋子走了圈像是在寻找什么。 锁铭指了指那间奇怪的小屋:“味道是从那里面传来的,凑近闻还能发现里面参杂着轻微的血腥味。” 雀羚捂好鼻子后走到房前摆弄了下它的锁。 这是一把很奇特的锁,锁的中间是半中空的圆柱体,雀羚将小拇指塞进去戳了戳,宽度刚刚合适,这应该是要放置特定的东西才能开的锁。 她把手收回,准备去别处转转,脚还没迈开,宅院的大门突然发出声响,谷主急匆匆地走进屋中,看到她面对着小屋后,神色陡然一僵冷冷问道:“你在干什么?” 他的喉咙中还卡着浓痰,伴随着呼吸发着嗬嗬声。 “扔垃圾。”雀羚在他阴冷的目光下淡定地转了个身,她对着谷主扬了扬匆忙间从兜里掏出的没来得及扔掉的饼干袋子:“我闻这味以为这房间是你们专门设置的垃圾集中地。” 谷主并没有立马回话,他死死地盯着雀羚,直到在一旁看着的众人紧张到不敢呼吸直冒冷汗时,他才扯着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容,拄着拐杖留下一阵哒哒哒的砸地声进了厅堂。 “进来吧,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午饭在走。” 锁铭第一个跟了上去,雀羚跟在他的后面边走边看时间,现在离十二点还早。 谷主又颤颤巍巍地接着道:“听我们的小伙子说你们要来我家做客,我就急匆匆赶回来招待了。时间仓促,伙食要是不合口味,还请多多担待。” 没有人理他,锁铭是纯碎懒得理,唐悦她们还沉浸在谷主刚刚诡异的笑容中,组团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雀羚正出神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像,谷主也不觉得气氛尴尬,他顺着雀羚的视线看过去,勾起的嘴角又往上咧了一点。 画卷上画得应该是一对眷侣。 用“应该”这种不确定的词是因为画面上女子挽着男子的胳膊,手里举着一截被折下的梅花枝含羞笑着,男子站的笔直,他木着一张脸双目无神,怎么看都像是被强迫的样子。 “这画的是我的儿子和儿媳。”谷主出声解释道。 “方便告知下两位的姓名吗?”雀羚歪了下脑袋从各个方位看画上的女子。 谷主欣然补充:“我儿子叫黄煜城,儿媳叫黎溪。” 他这么一解释把不少人解释懵圈了。 从先前黎安的突然失控来看,他们原本猜测那个眉心有着花瓣胎记的女孩是黎溪。 但黎安没有正面回答,她手里的画也没完全展开露出正脸,眼前的画上女子同样穿着那款的蓝色长裙,除了眉心没有花瓣胎记。 不会又是什么狗血的替身桥段叭,雀羚悄悄朝唐悦那边看去,几人虽然看上去有强烈的交流欲望,当碍于谷主在场,没敢表现出来。 没坐多久,送饭的人到了,饭菜看起来还算正常,至少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肉。 雀羚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青菜,感觉它的样子有一丢丢奇怪,她假装吃了口。 看到众人都动过筷子了,谷主又突然问道:“几位准备什么时候举办祭祀?时间紧张,昨晚又失踪了几个青年。” “就明天叭,祭祀要用的都准备好了?”雀羚眯了眯眼,唐悦和方江雨两人正昏昏沉沉的支着脑袋,唐乞已经趴在唐悦腿上睡过去了。 她暗中碰了碰也只是假装吃了口菜的锁铭,两人对视一眼,头开始一点一点,最后额头狠狠砸在了桌上。 见众人都昏睡过去,谷主面上看起来难得慈祥了一点,他用指甲轻轻划过雀羚的脖颈,眼中充斥着敬慕与疯狂。 雀羚忍着没有动,她听到他喃喃道:“刀、碗和六只兔子都齐了,只等你们了。” 第三章:抢卡(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快到目的地时,雀羚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远处还有轻微的枯叶被踩碎的咔嚓声响起,她停下脚步,伸手拉住方江雨。 “怎么了?”见雀羚眼神不太对劲,方江雨心下一紧。 “前面好像有人的样子,还不止一个。”雀羚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慢吞吞地回道。 原本预估二十多分钟就能到的路程,她们已经走了半个时辰。 天空仿佛被浸染了墨水,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半空中悬浮的屏幕散发着微光。 “人在哪?”方江雨攥着相机的手紧了紧,她环视四周,只有杂乱的枝条像人的四肢一样,在风的吹动下朝着她们挥舞。 “没看到,但我听到脚步声了,还有血的味道。”雀羚眼睛眯起,“应该就在附近,离我们没多远。” 她自小体虚,日常性少气懒言加困倦乏力,可能是为了弥补体力上的欠缺,她的五感一直都远超于常人,异常灵敏。 方江雨被“血”这个字吓得够呛,她面色惨白,但仍牵着雀羚朝红点的方位继续走去。 怎么说都走到这了,总不能因为一点声响就退缩放弃吧。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发浓重,当目前所在方位与红点重合时,她们站在一棵枯树前。 枯树中有一个洞,洞中只有零星的碎草屑。 枯树下方留有大面积的鲜血,地上痕迹错杂,很明显,不久前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红点还没有变绿,卡片虽然就在这一片区,但看样子寻到这里的人还没有找到它。 方江雨紧张地不时往周围张望着,四下是杂乱的灌木丛,再远处是影影绰绰的树木,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人的身影。 雀羚默不作声地站在枯树旁,她头顶在树干上,余光瞥向不远处的地面。 枯叶很正常地散落在土地上,没有血迹,乍一眼看上去没什么不妥,仔细瞧去也没什么异样。 但没有异样却是最大的问题,在那片枯叶下,她同样闻到了血的味道。 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她从书包中摸出手机,手机没有信号,但照相之类的基本功能还是能用的。 她打开相机先是随意瞎拍了几张,最后对准那片枯叶,将画面放到最大。 在枯叶的缝隙中,一只眼睛露了出来,有一个人藏在枯叶下正死死地盯着她们,看上去是在等待某个时机。 “手环显示卡片就在这里,我们要不要先在这棵树底下挖挖看看?” 方江雨并没有注意到雀羚的动作,她面对着四周的杂草与枯叶,心中浮现出不知从何下手的无力感。 树枝光秃秃的,树上有没有藏东西,一目了然。 卡片并没有在树上,可如果是藏在附近的杂草丛里,黑夜里可见度本就低,在一片枯叶一片枯叶掀起来查看,这么找下去别说三小时,就算找几天都不一定找到。 雀羚猜测藏在枯叶底下的人多半也是这般想法。 与其费力地像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目的地胡乱搜寻,还不如挖个坑躺平,在用枯叶把自己隐藏起来,看看其他人能不能找到卡片。 如果别人没找到,那他自己多半也找不到,没白费力气,不亏。 如果别人找到了,他就来个偷袭把卡抢过来,刚刚的规则又没说在倒计时结束前不能抢夺。 不得不说这空子钻得倒是挺妙。 雀羚抬头看向大屏幕,倒计时还剩两小时,五十个黑框中有十三张写上了名字。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有一张卡片上的名似乎已经被替换过三四次,看样子有不少选手抱有在福利结束前抢卡的想法。 第十二章:祭祀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屋中被雀羚摆上了缕缕檀香,与腐败的气息参杂在一起,令人难以言说。 还不到凌晨五点,山谷中钟声缭绕,那“铛铛铛”的声响向着四面八方传递,也一同闯进了客房中。 方江雨被猛然惊醒,她抬头下意识想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入眼却是锁铭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桌面的身影。 他看着窗户,眼神悠远,像是就这么坐了一个晚上。 “醒了?”注意到方江雨的动静,他转头看向她,温和地笑了笑,“把他们都喊醒吧,祭祀要开始了。” 唐悦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剩下的三人还趴在桌上对屋外的钟声不为所动。 方江雨无奈地叹口气,她先拍了拍唐乞,唐乞抬头茫然的揉了揉眼睛,乖乖坐好。 紧接着又轻轻拍了拍雀羚的肩,雀羚没有反应,隔了十秒后,她才慢半拍地回了句:“再眯三分钟嘛。” 声音软软的,让方江雨怔愣了片刻。她想起了曾经她喊妹妹起床时的样子,也是这样软软糯糯地撒着娇,但是在妹妹八岁的时候,她没照看好她,让她走丢了。 方江雨收敛好情绪,又过了十秒,雀羚猛然坐直,她揉了揉困到睁不开的眼睛,呆毛蔫蔫地耷拉着:“已经开始了嘛?” 回答她的是一声又一声钟声。 众人借着矿泉水简单梳洗了下,门外已经候着那六位青年。 他们被青年分开领到了不同的小屋,一洒梅花汁,二换蓝衣袍,莫名其妙地折腾了一番妆容后,又被带到祭坛汇合。 祭坛很小,目测和只有两百米跑道的操场一样大,正中间摆了六个碗,六把刀和六只真兔子。 没有看到三组的人,怎么会? 方江雨震惊之余又松了口气,她悄悄看了眼雀羚。 雀羚垂着眸看着兔子在笼子里紧张地蹦来蹦去,她没有回看过去,只是轻声说了句:“再等等。” 谷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向祭坛,他们跟在他的后面一直走到了祭坛正中间。 雀羚蹲下摸了摸兔头,只听谷主嗬嗬了几声开口道:“十年前,谷中之人被妖女缠上,三十四人死与妖女之手。” 他喘了几口气:“幸得巫祝倾力相救,以命换命,才能换来谷中十年的安宁。” 祭坛下方跪拜着六十八人,他们穿着黑袍,只有脸露在外面。 谷主的目光从祭坛下方的谷民身上转到他身后的六人上面。 他接着道:“六个月前,妖女回魂,死去的三十四人也因她无法安息,失去神志,袭击谷民。” “经历了不少牺牲以后,我们发现只要远道而来的客人能还原当年巫祝收服妖女时的场景,妖女就能重新消散,只是效果只能维持一个月。” 雀羚摸着兔子的手停了停,她看到谷主紧紧握着拐杖朝他们跪了下来,随后他又将拐杖放到地上,拿出早就备好的枯木枝放在额前拜了下去。 祭坛下的谷民也纷纷举起枯木枝叩拜,他们跟随着谷主齐齐低声祈愿。 一愿妖女灰飞烟灭,巫祝与天同寿;二愿来年风调雨顺,山中五谷丰登;三愿家人平安顺遂,吾爱所愿皆成。 面对如此情形,唐悦和方江雨被震得有些不知所措,场上只有她们两人还是站着的,方江雨低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玩刀、玩兔子、玩碗的另外四人,她拉着唐悦一起懵懵地蹲下,缓解心中的震惊与尴尬。 谷民们还在重复那三句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姜浩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将碗放下,铁碗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祈愿。 谷主率先停下,紧接着归于一片寂静,他缓缓抬起头对着六人咧开一个笑:“久等了,咳咳…咳…上祭品。” 一个青年走到台上将兔笼打开后又重新跪在原地,众人注意力却全不在他身上。 祭坛下有十二个人陆陆续续站起来,确切来说,是有六个人压着另六个人站起来。 他们将人带到祭坛上按倒在地,黑袍被掀开,露出了反绑手的绳子与被吓得惨白的脸。 谷主异常兴奋地开口:“请先用刀蘸着兔血在祭品额上画一朵花瓣。” 他声音一颤一颤的,唐悦、方江雨与躺在地上的六人的脸变得更加煞白。 姜浩拿起刀对着其中一只兔子的主动脉刺了下去,雀羚举起碗蹭了点这只兔子的血。 她拿着碗与刀靠近地上的一名女孩,女孩看着她越走越近直接被吓哭出来。 “我尽量轻点。”她柔声说。 “真…真刻吗?”方江雨被吓得有些结巴。 “刻我!有本事来刻我!不要动我妹!”躺在地上的另一个男孩突然对着雀羚咆哮道,他猛然使力腾到半空却又被人牢牢地按在地上。 男孩看上去很清瘦,但也并不是柔弱无力的那种瘦弱,方江雨被他的话触动想要劝劝雀羚,却发现她的刀已经划在了女孩的额上。 女孩哭的满脸都是泪,男孩拼命尝试挣脱绳结。 手腕先是泛红,再是被磨掉层皮,最后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决心与力道,人们听到了咔嚓咔嚓的骨裂声,手从绳中解放出来,按在背上的人被掀翻。 雀羚被他用胳膊肘狠狠一撞,刀因为冲击力从雀羚虚握着的手中向后飞出,手掌上留下两道不算特别深的伤痕。 锁铭及时扶了她一把,将人捞在身后。男孩已经被冲上台的五六个人一起按住了。 “不用担心,我没有真在她额上刻画,就是把血当墨水蘸着写。”雀羚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她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对他解释。 男孩猛然一怔,仔细辨认出女孩额上的花瓣印记是兔血干涸后留下的,并没有出现新的划痕后,他瞬间松了口气。 雀羚见男孩放下心来便不在管他,血顺着她的右手向下滴落,最后渗入祭坛。 她用纸擦拭着还未滴落的血,神色有些苦恼。 “都说了不要那么冲动,你画前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想法。”唐悦被吓得语气颤抖,她给雀羚塞了一张又一张纸,“痛不痛?” “啊,我没事。”雀羚对着唐悦笑了笑,她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用干涸的血迹代替划痕,所以只能提前试一试。 只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祭坛上见了血,副本难度算是正式升级了。 第十三章:幻象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空气中传来淡淡梅花香,花香四溢渐渐掩盖住腐烂的味道。 眼前的场景变得模糊,祭坛、谷民、枯木枝,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尽数消散。 当迷雾退去后,雀羚发现她站在山中的梅林中,四周没有其他人。 梅林望不到边际,她靠着一颗梅花树坐下,静静地等待把她带到这里的人出现。 十分钟后,一袭淡蓝色的长裙映入眼帘,女孩摘下一根梅花枝递给雀羚:“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迷路了吗?” 雀羚抬眼看去,目光落在女孩眉心的花瓣印记上,女孩神色温柔,她目光一动,声音带上哭腔:“姐姐,我……我找不到家了。” 雀羚的面貌看上去十分显小,虽说已在今年满十八,但只要她愿意伪装的乖乖巧巧,百分之九十的人能被成功欺诈。 女孩又接着问她“家在哪?”“父母是谁?”等一系列问题,雀羚都一概回答“忘记了”。 女孩低头沉思,她纠结了半晌后摸了摸雀羚的脑袋:“今天来我家暂住吧,我家就在附近。” “谢谢姐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雀羚眼睛亮了亮,她擦干悄悄打哈欠时流出的眼泪,蹲坐在地上乖乖的抬头看着她。 女孩顿了顿,她柔声说道:“我叫黎溪。” 雀羚跟着她来到一座小屋中,厅堂里的墙上挂着几幅字卷和两幅画,雀羚寻思着自己是被卷进了黎溪的记忆里。 从画风中能够看出,第一幅画的画师似是与先前在谷主家看到的那幅是同一个。 只是这一副画上,那一对情侣站在梅花树下,女孩抱着毛绒绒的兔子,笑得很可爱,男孩侧头看着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雀羚站在画前,脑中构思了无数姐妹两因爱上同一个人,其中一人爱而不得,心生怨恨,横刀夺爱等狗血故事情节。她面上没太大反应,将视线转到另一幅画上。 这幅画上只有黎溪一人,画的是女孩的侧影。 一根梅花被风吹落,女孩仰着头,捧着双手停在枝丫下落的路径上。 有一种矛盾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她似乎能从画中感受到女孩对生的敬畏,又像是对死的哀恸。 “这幅画啊,是我最喜欢的一幅。”黎溪将拿出的糕点放到桌上,她伸手抚上画,手指描摹着画上女孩的侧脸。 她浅笑着:“这是城哥为我画的,城哥也就是我夫君。” 雀羚看了看手中的梅花枝,又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幅画,她指腹摩擦着枝丫上崭新的断面,突然笑了出来。 “为什么最喜欢呐,是因为没有画正脸嘛?”她用很真诚的语气问。 没有画正脸,所以看不出有没有花瓣印记,所以可以在心中臆想着那是自己。 她知道是哪出问题了,她进的不是黎溪的记忆,而是和长得很像黎溪的那人的记忆。 蘸着兔血画在额上的花瓣与外来者的鲜血是激发记忆的引子。 受伤的如果是祭祀的一方,也就是代表巫祝的一方,激起的就是妖女的记忆。 伤的如果是代表妖女的那一方,激起的就是巫祝的记忆。 面前这人眉心的花瓣不是胎记,是血染上的。 假黎溪在听到雀羚的问题后愣了半晌,在见到雀羚从包中摸出自带的小刀后,逐渐反应过来。 “你认出我了?”她卸下伪装,语气中充满着怨恨,“为什么你能认出来!为什么!我明明模仿的一模一样!”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雀羚没那好心为她解答,她提起刀就朝梅林外冲去。 一路向下直奔山脚,假黎溪没有追上来,她只是站在小屋阴冷地看着雀羚往外跑去。 雀羚大脑飞速运转着,谷主当时在祭祀坛上说巫祝与妖女是以命抵命,祭祀的形式是还原当时的场景。 祭祀本身就要求他们无一生还,现在想想当时那个男孩强行挣开绳索肯定也流血了,双方都受了伤被困在幻境中,那么祭祀的最终结果就是在幻境中自相残杀,全军覆灭? 雀羚一口气冲到山脚,入眼是熟悉无比山谷。 山谷空气清新,谷中还有儿童戏耍,行人漫步。 雀羚上前拦了个小孩子:“小妹妹,这里是生谷吗?” “不是哦,这里是风谷。姐姐是新来的吗?”小女孩满脸好奇与探究。 “是呐,从山的另一边走来的。”雀羚给了她一颗糖,将孩子打发走。 她朝刚刚冲下山的地方看去,风谷应该就是未来那个充满腐臭气息的谷,这么一算,那座小屋与梅林竟是以后的坟地。 沿着山脚找到谷主家,雀羚敲开了门。这时的谷主看起来很慈爱,只是仍是一头白发,拄着拐杖,身体看上去不太健康。 他的年龄从外表看上去并没有差多少,雀羚随口问了句:“您孙女不在家吗?” 对上谷主莫名的神情,心中的猜想得到证明。 谷中的人早在十年前已经全部死亡,但因为某种外力干扰,一部分人的时间停留在最后一刻,他们的记忆被抹去或篡改了一部分。 谷内的时间停滞了十年,那么黎安和黎溪其实是差不多大。那个额上没有花瓣印记的人是谁就不由言说了。 “惊讶吗?”身后传出了阵阵笑声,雀羚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黎安站在了她后面。 现在仔细想想两人都姓黎,长得也几乎一模一样,就因为先入为主以为她是黎溪的女儿,让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长长的手指抵上了雀羚的脖颈,黎安轻轻游走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将它戳一个洞。 雀羚没有动,她站在原地听黎安接着道:“我和黎溪是双生子,我是被藏起来的那一个。” “我们家族是巫祝世家,一脉单传,有令植物生长的能力。家中流传着一则预言,双子出现,祸患将至,一定要将没有继承能力的孩子隐与谷中。因为这个预言,我从没在这个谷中存在过。” 指甲尖端没入皮肤,有血流下,因为得分点之一是得知重要剧情,雀羚仍没有躲,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谷主那扇曾经发出异味的奇怪小门上。 第四章:烤蛇蛇(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她慢吞吞地收起手机,假意没有发现枯叶下的人。 对付阴招嘛,那肯定得用更损的方法。 方江雨已经蹲下身开始用手挖树下的土。 土壤潮湿粘腻,指尖只是扒拉了一下地面就粘上了一层黑泥,与被冻得发白的手色差鲜明。 雀羚蹲下身寻了几根树枝递给她,方江雨正想拒绝,却发现小姑娘盯着她身后的某处,动作突然顿住。 她下意识想要回头看。 雀羚在她转头之前小声提醒了句:“先别动。” 一条有手臂粗的全身碧绿的小青蛇从枯叶底下爬出,它缓缓直立起身子,一双红眼冷冷地盯着方江雨的方向,蛇信子嘶嘶作响。 整条蛇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被打扰的愤怒,雀羚眯着眼看着它,右手向包中摸去。 方江雨本能地停住动作,她刚想问雀羚怎么了,就见小姑娘突然站了起来,空中隐约有一条黑影划过。 等她看清时,只见雀羚单手拎着条蛇,蛇的身体软绵绵得下垂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雀羚的手上多了把匕首,匕首插在蛇的七寸上,一刀致命。 雀羚轻喘着气,有些被累着了。 自从上一次出了赛场后就再也没刻意训练过,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没想到刀蛇这种简单的动作也能累成这样。 想到刚刚这条蛇就在自己身后,方江雨双腿一阵发软。 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抓紧时间寻找卡片,她起身把雀羚拎着蛇的手扒来察看,轻声问道:“没被咬到吧。都看到蛇了还跳起来做什么?” “刚刚看到蛇突然动了下,就被吓得一跳,但有妈咪给的匕首在,没被咬到。”雀羚摇摇头,露出了个后怕的表情,那一对清澈如黑曜石的眼眸中似乎有几分残留的惊吓。 她一边平缓着呼吸,一边垂眸看着随风飘动的蛇尸,脑中闪过一抹灵光。 卡片是藏起来让人能在三小时之内找到的,而不是为了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既然如此,藏匿的地方要隐蔽,但也不会藏在单纯需要消耗时间,然后凭运气找到的地方。 既要隐蔽,又要有特点,感觉蛇肚子就是一个绝佳的地点。 方江雨对雀羚的解释十分狐疑,却也没多问什么。 紧接着她就听到雀羚突然盯着蛇非常小声地嘀咕了句:“有点饿了。” 说完小姑娘自顾自地找了个离枯树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开始慢吞吞地剥起手中的蛇皮。 动作虽缓慢,但有条有序。 这一举动彻底把方江雨整不会了。 她看到雀羚从书包中拿出了竹签、孜然、打火机等一系列本不该出现在书包里的东西。 完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后,她看了眼倒计时:“那我再去找找卡片。” 藏在枯叶下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终于移开了目光,那蛇还是他当时找卡时,从枯树洞中掏出来扔飞的一条。 他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一声,真是分不清轻重,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想着吃。 雀羚当然不可能得知他在想什么,在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彻底消失后,她往枯叶那边瞥了眼,然后继续认真料理自己的烤蛇肉。 处理蛇的时候,在蛇的肚子中果然发现了一张卡片。 她没有将卡片取出,而是将裹着卡片的那坨肉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手没碰到卡片,屏幕上的黑框中就不会出现名字,此处的点也不会变绿,其他选手们自然会本能地认为卡片还没被人找到,这样她们就不用花费时间应付来抢卡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山林中飘散着一股突兀的香味。 黑框上的名字越来越多,乌泱泱的一群人聚集在枯树下。 此时距离倒计时结束还剩不到十分钟,只有这一张卡片还没被找到。 “到底藏哪去了?明明都快要掘地三尺了!”枯树边有个青年小伙暴躁地踹了一脚树。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 方江雨遗憾地坐在雀羚身旁,卡还是没找到,但是烤蛇肉是真的香。 吃饱喝足后,雀羚的目光在屏幕上的名字中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53号卡片上。 ——唐悦。 看来她的唐美人也没有逃过一劫,也被一起被卷入了选拔赛中。 第十五章:结算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从锁铭口中得知,和她一起昏睡过去的还有那个女孩。在那之后,黎安突然跳上祭坛,包括谷主在内的全部谷民都对她恭敬有加。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被谷中所有谷民追杀?”雀羚消化了下锁铭的说词。 她扭头朝身后看去,后面共有七个人,唐乞被唐悦拎着。除了他们屋的人外,一部分三号屋的人也跟在他们身后。 三号屋的那个男孩注意到雀羚醒了,他快步走到锁铭身边,皱着眉看着雀羚的伤:“你们遇到了什么?” 雀羚瞄了眼在他背上还没有醒来的女孩:“我没看到她,她应该也在十年前的生谷。” 又是一阵沉默,雀羚低头看着路,耳边是枯叶被踩碎的清脆声响,身后隐约能听到沉重的脚步与刀剑挥舞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在她眉心上画花瓣,如果我们都没动手…”男孩犹豫了片刻又责怪地问道。 “可能是为了分数叭?”雀羚像是听到了很有趣的话,她偏头看向他,“那个幻境的构成来源于自相残杀的怨气,血是首要判断,其次是被画上的花瓣。而花瓣是触发记忆的关键,双方见血是授予她们能攻击我们的权限。” 她绕有意思地盯着男孩手腕上藏在袖子里时隐时现的青色手环:“不过你的伤应该已经被手环完全治愈了。” 男孩张了张嘴,直到走到山脚,也没听见他再说一句话。 山脚下,黎溪抱着一只兔子等候多时,她对着众人指向生谷的入口。 青色对应五方为东,谷中的正东方是生谷的石碑。 这也是赛场给他们的初始提示,是遇上险境时提前结束比赛的生门。 “这封信给你。”雀羚将从通道里带出的信递给她。 黎溪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抹黯然:“已经没有用了,你们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上。” “快跑!要追上来了。”来不及多说什么,一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黎安的疯狂模样。唐悦拎着唐乞飞奔,对着锁铭喊到。 黎溪往山中走了几步挡在了黎安与众人之间,耳畔是风呼呼的声音,那风吹远了身后的山谷,只留下一句微弱的话语。 在越过石碑的那一刻,雀羚听到了黎溪的请求:“如果有机会,请你一定要将赛场彻底销毁。” 白光闪出带来一瞬间的失明,等众人恢复视力后他们已经回到了九号屋。 熟悉的叮咚声响起,手环闪出一个新的界面。 【叮咚~下面开始分数结算】 【此次预热赛总分共一百五,实际得分八十分,双方选手打成平局】 分数分布详情如下: 得知赛场剧情因果:40/40 正确使用重要道具(枯木枝、信):10/20 发现隐藏彩蛋线索:20/20 找到生门:10/10 与委托人相认:0/10 完成委托人的真实心愿,帮助赛场世界摆脱悲惨结局:0/50 【根据结算,对比分析发现三号屋与九号屋选手在彩蛋线索与委托人方面出现差距】 【下次比赛时间定为一个月后,还请选手们根据得分分析寻找不足,在下场比赛中再接再厉。】 欠扁的软糯童音消失,唐悦盯着明晃晃的八十分有些无语:“羚崽,你的最低分记录被刷新了。” 雀羚敷衍的“哦”了声,她将手中的信封打开。 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风中藏愿,枯木逢生。 看上去像是生谷的剧情提示,想了想走前黎溪说的话,她还是将信收了起来。 房屋与他们离开前没什么不同,现在是晚上,灯没开,甚至走前没来得及扔的垃圾也还在桶中安安静静的待着。 虽说别墅里的光线仍少得可怜,但众人的精神在赛场紧绷了整整三天后,再次回到这里都产生了久违的放松感。 下一次比赛还有一个月才进行,宽裕的时间让众人短时间将得分分析抛在了脑后。 姜浩已经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雀羚进到厨房挑选能顺上楼的零食。 她看着冰箱中多出的几块慕斯蛋糕有些发愣,手刚刚碰到盘子,客厅里就响起了方江雨的尖叫声。 管理员出现了。 心中下意识浮出这个念头,雀羚快步走向客厅。 一楼的楼梯口处立着两道僵硬的身影,唐悦面无表情的站在方江雨面前,雀羚一看到她这副表情,瞬间了然这是又被吓到失声了。 她抬头朝二楼楼梯口望去,那里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人全身上下被一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盖着一层银灰色面具,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静静地站在楼梯口,也不吱声,像冰冷的机器一样,眼神空洞麻木,冷漠地注视着客厅里的每一个人。 雀羚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十年前的管理员。虽然已经记不清具体样貌,但隐约中能记得那人虽然也会强迫他们做些荒谬的训练,但至少穿的很正常,甚至还沾染着一些烟火气。 果真举办方经费充足后聘的管理员也都正规形式化起来。 她上前将还在楼梯口呆立的两人拉走按到了沙发上。 姜浩仍安稳的睡着,锁铭眯着眼看向堵在楼梯口没有进一步动作的管理员,他礼貌地问了句:“请问你找谁?” 管理员没有看他,他将目光落在了躲在雀羚身后的唐乞身上,唐乞缩回探出的脑袋,他顿了下,又很随意的移开视线,缓慢下楼。 “我是这里的管理员,林乞。”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是机械的读书音一般冰冷生硬。 雀羚看着他向他们慢慢走来,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 “刚出赛场是分析总结的最好时间。”他走到沙发旁坐到唐悦对面,一沓试卷从斗篷里探出被扔到了茶几上。 隔着斗篷可以看出他的手动了下,一楼的二十多盏灯齐齐点亮。 只听他缓缓道:“你们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试卷,明天我会根据答题情况为你们安排训练内容。” 唐悦垂着脑袋看着试卷,因为不知道对面坐着的是人是鬼,她敢怒不敢言。 见管理员没有要走的打算,反而有种要全程看着他们写的前奏,雀羚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能讨论嘛?”她抽出一张试卷大致扫了眼。 第十六章:答题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卷子上总共有五道题。 1.请写出在第一场比赛中发现的赛场基本定律,并举例解释说明。(ps.定律在今后的比赛中同样适用。) 2.写出隐藏彩蛋线索的具体内容。 3.赛后反思,委托人是谁?委托人的真实心愿是什么? 4.略写如何帮助谷中居民摆脱悲惨结局的方法。 5.在比赛中团队的整体表现是否有不足之处?对手的表现又如何?(请说明理由) 只是粗略浏览一遍就能发现这张试卷很不友好,林乞没有正面回答雀羚的问题。 他手指点了点桌上剩余的五张试卷:“每人都来拿一张。” 随后又贴心的在每张试卷上放了一支笔。 众人磨磨蹭蹭的上前领了一份,方江雨轻声喊了姜浩几声,见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就把他的那份搁在了他身上。 林乞没有情绪地扫了一眼过去:“你们要是不愿意写我也没意见,低分的后果可以在以后的训练中自行体会。” 没有声调起伏的陈述语句莫名让人从中感受到了威胁的意味,众人低头仔细看题,捏着笔不知如何下手。 定律是什么?不知道。 彩蛋线索是什么?还是不知道。 赛后反思,都零分了你不讲我咋知道。 唐悦一道一道看下来,本着不会做就先跳过的原理,几秒钟后就做到了最后一道。 瞅了瞅似乎能答,她提笔写到:有不足,表现挺好。 写完之后又觉得字太少,她在“有”和“表现前”各加了个“我觉得”。 另开了行写上理由:结合赛场中的种种表现和八十分的得分,我觉得我们团队整体表现有不足之处。在比赛中时,对手反应迅速、勇于思考奋斗,我觉得整挺好。 在唐悦答完最后一道大题后,雀羚还在咬着笔看第一题的题目。 看题看了差不多十分钟,她终于松开嘴拿着笔划拉起来。 定律一:赛场上不会出现与故事背景不相符的事情。如谷中的人身在古代不可能掌握空间传送技术。 定律二:赛场给出的线索有真有假,需要选手自己辨别。如黎安最初的虚假身份是用来误导选手。 定律三:…… 编不出了,下一道。 场上没有用到的线索除了信以外,还有那间发出悉悉索索的房间。 在最后跑出生谷的那段路上,她似乎余光有瞥到那间房的门被打开了,房间里面空空荡荡。 在第二题上填了这间房中发现的具体事后,接下来的几道题因为手写累了都答的及其简要。 3.黎溪,解脱。 4.破坏赛场。 5.有不足,表现不好。原因:分太低,一直先入为主。 在试卷发下去的一个小时之后,所有人的试卷终于交齐。期间姜浩被方江雨喊醒了一次,耐着性子上交了份空白试卷。 林乞没有当场判卷,他将卷子收齐后就慢悠悠上楼了,留下客厅里的一众人面面相觑。 就当众人以为他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后,二楼楼梯口深处传出了他的声音:“从明天起灯光代表信号,只要灯是关着的所有人必须进入各自的房间睡觉。” 众人屏息等了会儿,等确定人真的走了后他们先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唐悦第一个开始吐槽起来。 “定律你们写的啥?这些题目都奇奇怪怪的,能答出来就见鬼了。” “我就写了个无。”唐乞在一旁十分配合地点了点头。 “你写的什么?”雀羚有点好奇唐悦的脑洞。 只听她道:“不能违反赛场内的基本定律。” 众人:…… 还真是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就在讨论的正激烈的时候,一楼的二十多盏灯齐齐熄灭,别墅又被黑暗笼罩起来。 因为事先有准备,这次大家都没怎么被吓到,只是犹豫地站在楼梯口,在与管理员共处一层楼和违背他刚说过没多久的话之间来回摇摆。 人们对未知的恐惧感往往更上一层楼。 由于不知道违备管理员后会发生什么,并且有把握他暂时不会对他们下死手,除了对沙发情有独钟的姜浩外,众人一致决定一起上楼。 二楼的厅堂没有人,管理员唯一能在的地方只有第一扇没人能打开的黑门。 “姐姐,我怕,我不想一个人睡。”唐乞突然拉住雀羚的衣摆不肯松手。 他的房间紧挨着那扇黑门,雀羚往房间的方向掠了一眼,拒绝的却很彻底。 “不行哦。”她把手放在小孩的头上揉了揉,胡诌了个理由尝试让唐乞理解,“刚刚林乞哥哥说要自己回自己的房间,如果糖糖一定要和姐姐一起睡,林乞哥哥肯定会派小怪兽把我们都吞掉的。” 虽然她从第一天起就在有意无意的提防这个看上去有些面熟,出现的过于巧合的孩子。 不过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她还是把唐乞当做不幸被卷入选拔赛的普通小孩看待的。 她把自己出门前碰巧带在身上的旧手机递给唐乞:“害怕就给姐姐打电话,通讯录里的第一个号码就是我。” 唐乞抓紧手机点了点头,最终还是乖乖的进了自己的屋。 “监听器还在他身上叭。”等厅堂里只剩她和锁铭两人后,雀羚低声问道。 “嗯,放心,晚上有事会敲你的门的。”锁铭道。 最终的结果就是雀羚和唐乞通了一个晚上的电话,先前的几分钟是不得不哼歌哄说自己害怕睡不着的小孩,等到电话那头呼吸平稳下来后,雀羚也就让电话这么通着了。 早上七点,按例被手环震醒。等雀羚带上唐乞收拾好下楼时,管理员已经在一楼客厅等了一阵子。 虽然只露了双眼睛,但仍感觉到他的心情十分糟糕。 这是批他们试卷批的心情不好还是因为等久了? 客厅里人已经来齐了,雀羚在心中暗暗猜测。 她先进厨房拿了两块蛋糕,一块给了唐乞,一块进了自己嘴里。 “这就是你们的团队精神?”当所有人都在沙发上坐好后,林乞的目光冷冷地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没有人在第一时间理解他在说什么。 只听他接着道:“我给你们选择的训练世界是依据昨晚你们所有人的平均分,这次的要求是分越低,训练任务越难,恭喜你们均分不及格。” 第五章:正式入赛(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在倒计时只剩最后十秒时,雀羚拉过方江雨的手按在了还藏在蛇肉中的卡片上。 计时归零,最后一个黑色方框上同时出现了方江雨的名字。 “方江雨?谁啊?” “谁刚刚找到了卡?” 枯树附近的人群骚乱起来,互相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 不过倒是没人怀疑到雀羚这边,这两人一直在地上坐着没起来不说,雀羚因为吃饱了,还昏昏欲睡地打了好几个哈欠。 方江雨惊诧地看向雀羚,小姑娘此时正用指尖擦着打哈欠打出的眼泪,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看到方江雨看着她,她温吞地说道:“先前剥蛇的时候无意发现的,这卡我看了看对你来说可能更有用。” 其实压根就没看,但她很早以前绑定过一张卡,现在这张卡她就算拿了也用不着,还不如卖个人情,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卡片在倒计时响起的那一瞬间,就进入到了方江雨的手环中。 因为人多嘈杂,她尽管诧异却不敢在现场询问什么。 叮咚声再次响彻山林,喧闹的声音安静下来。 【叮咚~恭喜以上选手获得赛前福利,药剂奖励已存入手环,点击我的物品即可查看】 【现在宣布第七届神明选拔赛正式开赛,下面进入第一阶段比赛】 【阶段主题:观】 【选拔内容:心理承受力】 【本阶段比赛共有五场,分别以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作为赛场主题】 【现开始对选手进行抽签筛选,稍后将根据抽签后的手环颜色,将各位选手送进指定赛场中】 播报声结束,大屏幕中出现五个色块,每个色块中都有名字不断刷出。 又是叮的一声,刺眼的白光骤然出现,雀羚眼睛下意识一眯,等到白光消退后,眼前的场景又转变成了一座山谷。 她坐在一块石碑前,更前方有无数座沿着河流建造的宅院,白墙黑瓦,墙壁看上去很崭新,和刚建造好的屋子没什么两样。 山谷的季节似乎是春天,雀羚在山上看到了才冒尖的嫩绿青草,以及发了芽的枝条,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梅花香。 天还是漆黑的,距离白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垂着脑袋看了眼手环,是青色。 “现在什么情况?”不远处,一个女孩颤着声问。 “谁知道!我回家路上顺手接了张破问卷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话说那张问卷刚刚好像进到手环中拿不出来了,我们还回得去不?”在女孩的前方,穿着黑色运动T恤的健壮男士焦虑地在原地来回踱步。 雀羚顺势靠在石碑上,除了她以外,周围还有九个人,四男五女,除了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少年看着还算淡定外,其余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点对未知的恐惧。 “反正也出不去,手环也没给出其它信息,不如我们先进去看看?。” 这一次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棒球服的女生,她个子挺高,目测大概有一米七几,可以轻松把头搁到雀羚脑袋上的那种。 没等众人回话,她又对着雀羚道:“那个靠着石碑的小朋友,可以往旁边让让吗?挡到上面的字了。” 被女生这么一喊,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雀羚身上。 第十八章:档案室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开吧,门没关严,警告已经违反了。”锁铭盯着门缝温声道。 方江雨低着头,想到刚刚下意识的举动没敢看雀羚:“抱歉,我刚刚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雀羚打断了,她推门而入:“不听警告的是我,你不用道歉。” 这是一间档案室,屋子中弥漫着历经了漫长岁月时光的尘土味。 室内有七列架子,每一个架子上都写着编号。 手机的灯光顺着架台一一扫过,除第一列上贴着3000.5.3,再往后看去就是3010打头了。 从3010.5.3开始,到3010.10.3结束。 雀羚在第三列架子旁寻到了唐悦,她正捧着一本档案看的入神,以至于雀羚走到她身边停下时都没被察觉。 雀羚将头凑过去想要瞅眼档案里的内容,唐悦突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像是有头发擦过,她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合上书,一转头就对上了雀羚的侧脸。 “你们怎么找上来了?”雀羚看到她首先四下慌张地望了望,然后确定了什么般松了口气。 “天黑啦,没等到你人,就都上来找了。”她的目光被书脊上贴的便签吸引,在书被合上后,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名字跳到了雀羚眼前,便签上写着两行潦草的字——“姜浩,入赛时间3010.6.3”。 雀羚把档案拿了过来,一页一页粗略翻看,唐悦有一些不知所措:“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要拿着档案过去问问他吗?” 档案上记录着他从入赛以来每一场赛况,最值得注意的是扉页有被标红的一行字:连续留级四代。 “顺其自然叭,等他愿意说时自己就说了,你没感觉我们这一组的人都不简单嘛。”雀羚将档案放回原处,上面记录的赛况只是简单的比赛时间、赛场主题色与分数总结。 加上他们上一场比赛,总计参加过的比赛有21场。也就是说,姜浩在每一代的五场初赛结束后,就会被留级到下一代。 唐悦明显对雀羚持反对意见:“怎么就都不简单了?我俩不就是没有丝毫准备就被莫名卷进这鬼地方的嘛,我看江雨姐也不像是深藏不露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目前已知的是九号屋的成员是被刻意安排成这样的。”雀羚拉着唐悦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假装随意看着档案,压低声音道。 “还记得当时在门口和你打架的那两个人嘛?那俩人其实是安排的npc。” 唐悦听的一愣一愣的,她知道雀羚说的字是哪个字,但连在一起就极为迷惑。 雀羚耐心解释道:“当时那个西装男刺向我时被未知力量拦住了,而我的手环的加成刚好是无效化npc的某些攻击。” 这只是其一,能让她断定那两人是npc的原因来自于其二。 在十年前的比赛中他们总结出了一条经验,npc的消亡是直接凭空消散,而活人会有过度期。 此表现具体为被剥夺比赛资格会当场陷入昏迷,随后会有工作人员秘密转移。失去生命体征则是等到比赛结束后清理赛场时一并清理。 知道这条经验的除了她以外,至少还有个姜浩,不过看样子他也懒得提醒。 唐悦在经过缓慢的消化后最终还是理解了雀羚想表达的事:“也就是说,不管当时的过程有何改变,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我们这六个人为一队?” “但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谁知道呐,不过把我们专门凑到一起肯定是有理由的。至于是什么,迟早会知道。”雀羚向第一列架子走去。 在途经二、三列架子时,她看到锁铭正站在她们最初站的地方皱着眉看一份档案,这个不用猜就知道是姜浩的。 而第二列架子前姜浩也沉默地抱着本档案,他看得很慢很仔细,仿佛是在钻研某个难懂的学术问题。 雀羚暗中记下这本档案的位置,她径直走到第一列架子前。 这一列的档案是最老旧的,数量也是最少的。 她从架头走到架尾,又从架尾走向架头。时间仿佛在她的走动中交叠了,她又看到了当年那场将总控台付诸一炬的熊熊大火。 这里面没有她的档案,确切地说,是当年一号屋的全部成员的档案都没有,他们五人的档案当时被存放在总控室里,想来也是一起烧为灰烬了。 她从架中随意抽出了一本翻阅,这一本的信息比先前她们看的详细许多。 每一页上都标着记录时间,目前所处阶段,选手当前的身体状态以及一个被圈了很多圈的比率。 “你终于来了嘛?我们等你好久啦。”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她偏头看去,在几步远的地方,唐悦正在好奇地翻看她感兴趣的档案。 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脑中第一时间的判断是声音的主人为余光中的那道白衣。 唐悦注意到雀羚的左顾右盼也跟着四处张望,她放下手中的档案问了句:“怎么了?” “你听到声音了嘛?”雀羚问。 “没诶。不过这个我有经验,你是不是也像我上次一样遇到npc了。”唐悦这一次表现的颇为淡定。 “不至于叭,你那是因为手环加成。”雀羚想都没想直接否定,“看到唐乞了嘛?一进门他就自己跑着玩了。” 想到先前看到白衣时唐乞也在那,也不知两人会不会有关联。 在屋子转了圈没见到人,她正想出去找时,房门比她先一步落上了锁。 轻微的“咔嚓”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变得像是有人在你耳边放了一挂鞭炮一样,所有人都从架子前走了出来,沉默地盯着那扇关得严严实实的门。 雀羚试着动了动把手,不是风吹上的,把手纹丝不动。 “唐乞不见了,找找有没有密道。”在门被关上后,密闭的空间把黑暗衬得更为明显,被困在窄小的室内加深了人的恐惧感。 雀羚把手机的灯光打向墙壁,单纯的看去,房间内没有不协调的地方。 方江雨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唐乞的失踪让她联想到了自己妹妹走丢的那一天,她声音不自觉地带上颤:“我们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待着的,有谁看到他进门后往哪跑了?” 第十九章:密道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先前一直在这站着。”锁铭快步走到第七列架子前,灯光照在那一排档案上,露出一个空缺的地方。 缺口一共能容纳下两本档案。 一本一本看下来可以发现,这一列档案中可以找到锁铭、唐悦和方江雨,唯独少了雀羚和唐乞的名字。 雀羚从第二列架子后绕出,心中默默记下芩星佑这个名字后,她来到缺口前方站定。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对着空缺的地方虚空一点,然后时光斗转,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眼前是那座承载了他们六个月记忆的小屋。 她往前迈步想要进门,额头撞到档案架上发出一声闷响,小屋消散,耳畔被无数童声包围。 “要代替我们一直往前走呐。” “我们约定好的,专属秘密图书馆也是完全按照你的喜好建造的哦。” “救救江哥哥,他被关在……” “……” 一只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胳膊被人拉住,声音也被抽离。 “怎么了?夜盲看不清前面有书架?”唐悦看着雀羚像看傻小孩一样。 雀羚后知后觉感到疼痛,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她揉了揉被撞红的地方:“有找到密道嘛?” “没,墙壁和地板都摸遍了。”方江雨万分焦急。 姜浩正拿着方江雨带的发簪站在门前撬锁,雀羚面对着墙,她想到了刚刚那些杂乱的声音中的其中一句话。 按照她的喜好建造的图书馆,是这座吗? 她蹲下身绕着墙走了一圈,最终在墙壁正中的下缘发现了她要寻找的图案。 那是一只小鸟,准确的说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黄雀,是她十年前最喜欢画的图案。 手顺着图案边缘滑动,在描摹到最后一笔时,墙体轻轻晃了晃,如果触觉不太灵敏,甚至察觉不到有所改变。 雀羚起身用力推墙,墙壁中间出现了三条裂缝,再一推,墙面旋转起来,这是道隐藏在墙体内的旋转门。 她幽幽地看着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通道,这门推起来还是需要一定力气的,就算唐乞知道触发门的机关,但最后一步推门他能推动嘛? “找到门了,都过来叭。”掩去眼底的怀疑,雀羚出声把众人唤了过来。 通道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由姜浩打头阵,雀羚在队末收尾。 通道高两米,在他们全体进入后,门就自己缓缓关上了,五束手机灯光照着路,给通道带来一种阴冷惨白的感觉。 背后没有人,似乎有风吹过,冷冷的。雀羚走到一半时被迫停了下来,脚踝上被施加了力度,每迈一步就像是拖着一个人在走。 她将灯光转移到脚下,恍惚中看到了四只手。一双小手抱住了她的左脚,另一双似乎在系什么东西。 她猛地俯身朝脚抓去,当手碰到脚时那多出的两双手瞬间消失,只有脚踝上系着的一把银白色钥匙证明曾经有东西出现过。 她将钥匙解开握在手里,灯光朝后照去,没看到人。 再看向前方,其余人已经走的看不到人影了,目之所及的地方只剩她一人。 叹了口气,雀羚这一回故意放慢了脚步,她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等来一双手出现,结果手没等到,走了没多远后前方出现一道静止的身影。 雀羚通过服装辨认出站在不远处挡路的人是锁铭。 “怎么不走了?”她停在离锁铭不远不近的地方问道。 “转过头发现人不见了,等人呢。”手电筒的光照向地面,发散的光源照清了两人的面貌,也恰好避免了晃眼。 “哦,谢了,那走叭。” 锁铭将眼神收回放慢脚步走着,雀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再前方没有其他人,整个通道内只剩下这两道身影。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后,锁铭突然出声道:“你看到姜浩的档案了吗?” “嗯,你们先前就认识嘛?”沉默了几秒钟,雀羚开口回道。 “机缘巧合下在网上认识的。”锁铭笑了笑,见雀羚没有什么想聊下去的欲望,又接着道,“那家伙卡bug出了四次选拔赛场在网上发求助消息,我又恰好在调查选拔赛的事,然后就碰巧联系上了。” 雀羚干巴巴地回了句:“这样呐。” 空气陷入一种迷之沉默,雀羚也不觉得尴尬,她一向对探究别人的事不感兴趣,愿意说就静静听,不说她也不会专门去问。同理,她不想说的事别人非要缠着问可能会被她在心里默默拉入黑名单。 一路无言地走着,在能看到出口的时候锁铭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认真地看着雀羚,递给她一张照片:“我想和你合作。” 雀羚疑惑地接过来,照片的背景是一座老旧的城镇,里面有五个正在笑闹的小孩子,他们围坐成一个圈,好像在玩什么游戏。 “这是我在父母房间内找到的照片。” 他凝视着雀羚,眼神悠远:“他们在我11岁那年突然失踪,除了这张找不到拍照地点的照片,一点线索都没留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在这里照的。” 雀羚眯了眯眼,捏着照片的指尖被冻得发白。 “我想与你合作找到选拔赛的举办方。”他顿了下,又补充道,“这是请求。” 雀羚将照片递还给他:“你和姜浩应该是在合作叭,为什么还要找我?” “多一个人多一份成功概率,你应该也想找到举办方吧?”锁铭将目光收回,往通道外走去。 “我考虑考虑。”雀羚轻声道。 第二次被卷入选拔赛后她的目标其实挺简单的,活到比赛结束就行,其余能避开就避开。 但是到目前为止黎溪请求她一定要破坏赛场,那群杂乱的童声想让她救人,她觉得她当年好像错过了什么,有一些埋藏在暗中的东西被她有意无意忽略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雀羚刚走出来就被唐悦逮了个正着。 她一面想着事情一面拿着钥匙在唐悦面前晃了晃:“见鬼了。” 唐悦下意识搓了搓胳膊,跳离了通道口。 在通道口旁边锁铭倚着墙站着,他低垂着眼,手指抚上照片里女孩左眼角下的泪痣。 这张照片与雀羚看到的那张不同,照片里只有小女孩一人,她坐在一个小屋前,抬头望着天发呆。 仔细看去能发现她的眉眼与雀羚甚是相似。 照片的背后写了个一,旁边还有被划掉的数字二。 “是同一个人吗?”雀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锁铭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 第二十章:眼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通道出口在三层楼的另一端,门嵌在墙体上只能从里推,无法从外开。 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一架秋千,没有感受到风的流动,秋千却在微微晃动。 “真…真的看到鬼了吗?”由于视野受限,唐悦压根没有注意到秋千的存在,为了远离通道,她朝后蹦了好几步站定在离秋千相隔几厘米的地方。 “吓你玩的,钥匙是在地上捡的。”雀羚将门关上,她朝旁边看去,锁铭已经将照片收了起来。 预料中唐悦教育小孩的声音没有传来,先出现的是身体撞到硬物的声音,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 “什么掉了?”唐悦身体有些僵直,在众人还没作出反应时,一道身影飞窜了出去。 方江雨将摔在地上的小孩捞起,好在秋千不高,掉在地上除了会感觉到点痛外连层皮都没擦破。 唐乞没被摔醒,方江雨在看清地上的人是唐乞后松了口气,但眼中出现一抹浓重的失落。 在得知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后,唐悦放松下来:“吓死我了,这小鬼竟然在躲在这里睡觉。” “怎么了嘛?”雀羚注意到方江雨的神情不对,随口问道。 “我刚刚好像看到我妹妹了。”方江雨还有些恍惚,“也有可能是我出现幻觉了。” 雀羚俯身捡起一并落在地上的书,她朝秋千看去,在抬眸延伸到远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整层楼黑压压的完全看不清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你妹妹穿的衣服是白色的嘛?”她一边问,一边将视线落在翻开的那一页上。 这书是她给唐乞拿的那本《神明法则》,103页上被折了个小角,有一段话被标红批注。 【神明,心之主也。是坚不可摧的温柔,是静默如初的泰然,更是因一念而毕生追随的信仰。】 在字的旁边有一段清秀的手写字:不要忘记约定。 方江雨缓了缓神,她将外衣搭在唐乞的身上:“是白色的,她还带着她最喜欢的发卡。” 雀羚将那段标红的话语打在了手机备忘录里,听到“发卡”两个字,她手微顿:“兔耳朵发卡?” 方江雨猛然抬头看向雀羚:“你们先前见过?” “啊?你们不是被她带进选拔赛的嘛?”雀羚关上手机,语气中带上了疑惑。 众人都齐刷刷地盯着方江雨,只是一个默契的举动就已经表明了一个事实,他们所有人在进选拔赛前都遇见过头戴兔耳朵发卡的小女孩。 “我见到过,我以为她是专门来找我的。”方江雨低声道,“她怎么可能四处害人进选拔赛,怎么会……。”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完全隐匿在空气里。 唐悦象征地拍了拍她的肩:“事实也不一定就是我们看到的,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 抱着短时间内疑似方江雨的妹妹还没走远的想法,姜浩当下就打着灯独身一人在三楼逛了起来。 唐悦见方江雨起身想跟着一起找,因为怕黑不敢一个人呆在原地,她只好拎着唐乞跟在方江雨身后。 雀羚此时已经被锁铭拉到了楼梯口,不用锁铭开口,她已经自行理解了把她拉到这的原因。 一种被从高处俯视的感觉如芒在背,手电筒正想举高,手腕突然被锁铭攥住,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等天亮。” 被窥视的感觉令人浑身难受,雀羚抬头一层一层往上看去,她的夜视能力比一般人强,在看到六楼的那一瞬,她目光停留了片刻,又不经意间移开。 “是有人吧?”等雀羚低下头锁铭问道。 “好像是叭,不知道是不是人。” 在六楼的栏杆间隙中,她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只猩红的眼,那只眼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们,嘴角似乎还有口水滴落。 在那只眼的旁边是她寻找了许久的穿着白衣的小女孩。 她的境地此时看上去很不好,整个左胳膊被那只眼含在嘴里咀嚼,有黑色的血伴着口水一起向下滴落,似乎是感应到了雀羚望了过来,她朝他们挥了挥另一只手。 脑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如果在档案室里听见的童声是站在他们这边的,那这座图书馆应该是类似秘密基地给他们提供选拔赛线索的地方。 既然如此,就算是为了加强他们的比赛胜率而进行训练,也不应该出现这种内部人员自相残杀的情况叭。 除非,基地被发现了,但又因某种原因销毁不掉,举办方只能派人潜入盯梢给他们想方设法使点绊子。 “我看到疑似方江雨妹妹的小女孩了。”因为被那只眼一直盯着,雀羚假装没发现异样调头往回走,“她和那个盯着我们一直流口水的东西好像是敌对关系。” “要告诉她吗?”锁铭道。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嘛?”雀羚奇怪地问,“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如果没控制住心情想要当即冲上去,我们人多应该不至于拦不住叭。” 两人回到秋千前等待其余的人巡查完,略去讲述小女孩的胳膊被咀嚼的画面,雀羚将在楼梯附近看到的一幕转述给众人听。 因为那只猩红的眼的缘故,方江雨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放弃了直接往六楼奔去的想法。 图书馆多了不明恐怖因素,大家的警惕与惊悚感被无限提升。 “我和锁铭来守夜,已经很晚了,你们先睡,明天还得留着精力继续找。”姜浩看了眼手环突然出声。 在档案室折腾了许久,当下已经凌晨三点。 “分两组轮班叭,一组三人,一组两人,各两小时。”雀羚在心中计算了下时间,七点钟的闹铃,还剩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最终商讨决定雀羚、唐悦、锁铭三人一组,守第一班。方江雨和姜浩第二班轮值。 众人将书挨个摆在地上当床垫减轻凉气和硬度后,方江雨和姜浩先行歇下了。唐乞则被他们重新安置在了秋千上。 “吃点压压惊叭”唐悦从听完讲述之后神经就一直紧绷着,雀羚递给两人一块饼干,“不用那么紧张,要是能下来那东西不可能忍到现在。” 第六章:青色-生谷(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老实讲,雀羚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小,虽然的确还没成年,但差的不多,也就两年而已。 但对于众人的误解,雀羚向来是懒得纠正的,小朋友就小朋友嘛,知道喊得是谁就行,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 见众人都看着她,雀羚慢吞吞地起身往旁边站了站。 石碑上刻着两个竖着的红色大字——生谷。 红色似乎是用朱砂染出来的。 雀羚离得近,她看到生谷旁还刻了一行小字——生不是生。 这行小字应该是用尖锐的石块在匆忙中划上去的,字迹潦草仓促,只是最后一个“生”字刻得明显更重一点,像是在给他们强调什么。 剩下的人除了棒球服女生,金丝框少年和他们中唯一一个老者走近石块仔细瞧了瞧,其余人都在看到生谷二字后就收回了视线,没怎么在意。 雀羚看这三人也没有提醒其他人的想法。 也是,毕竟是比赛,虽然不知道怎么比,但大家肯定都想有所保留。 “孩子,你是一个人被卷进赛场的吗?”老者看完石碑后,突然走到开始发呆的雀羚身旁。 雀羚回过神来,软糯地回道:“不是呐,是和朋友一起的。”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问她这个问题。 老爷子又接着问道:“没有大人跟你们一起进来吗?” 雀羚认真思考了下:“没有。” 虽说唐美人刚刚成年,但除她以外,也的确没有人跟她们一起进来。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在这个赛场里可以跟着我。”老者道。 “谢谢爷爷。”关照的意味很明显了,不知道老者为何如此热情,雀羚还是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老爷子笑了笑,眼中的愁容消散一点。 众人越过石碑,朝着那排宅院走去。 走在路上时,雀羚从老者口中得知,他叫曹成,是个教授。 之所以会来到这,是因为他在给老伴买药时,有个小女孩递给他一张问卷。因那个女孩看上去像极了他失踪的孙女,他当时想都没想就接过手了。 “孩子,你叫什么?”曹老爷子问道。 “黄雀。”雀羚道。 这是唐美人给她取得众多外号中,她唯一能勉强接受的一个。 两人一路上唠着嗑,曹老因为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走得较慢,他们跟在队伍的末尾。 来到最近的那座宅院前,金丝框少年敲了敲门,门是朱红色的铁门,上面的漆像是涂完没多久的,手指摸在上面,一点灰都没有。 众人等待了几分钟,屋内没人应。 就这么试探着敲了几扇宅院门,在石碑外第一个开口的女孩晃了晃手环,小心翼翼问道:“有没有可能都睡了?” 在他们进入赛场后,手环显示的时间全部刷新,多半是按照赛场时间走的,现在显示得是半夜两点。 “那我们怎么办?通宵?还是躺在地上睡?只能猝死和冻死二选一?”穿着T恤的健壮青年问。 春季里夜晚的山谷也算寒凉,青年没有带别的衣服,在原地不停地靠高抬腿取暖。 第二十二章:初代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箱子中存放着一把轻巧的匕首,拔开刀鞘,刀身上刻着的黄雀图案露出。 【滴—触发隐藏道具,即将解锁历史信息】 手碰到图案的那一刻,手环绿光闪烁,个人资料的界面上多出了个分栏。 【雀羚,8岁,初代选手,入住一号屋】 【红色手环—心脏(已治愈):有百分之三的机率读取到npc的心理活动】 【过往通关次数:6】 【过往违规次数:1】 (更新时间-3000.5.3) 雀羚看着“已治愈”那行有些怔愣,在她的记忆中虽然自己的身体素质向来很差,但体检时除了体重偏瘦外其他项目还是达标的,更别说有什么心脏疾病。 莫不是她的记忆被篡改了,亦或是失去了某段记忆?总不会是这类狗血展开叭。 脑中的剧情朝奇怪的方向偏离,雀羚将历史界面叉去,她若有所感地看向管理员。 管理员还倒在书桌旁,胸口上插着根椅子腿,没有偏离先前的位置。 看似宕机失去了运作能力,但就是能从这双眼中读取到被窥探的感觉。 她将椅子腿拔出重新捅进了管理员的左眼里,又将手上拿来砸玻璃的另一条一并插进了右眼中。 管理员没有动弹,黑血顺着他的眼窝流出。雀羚做完这一系列举动后拍了拍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 深山中的某座别墅里,一面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雀羚进入管理员房间后的场景。 视频放到第三轮,一只戴着白色乳胶手套的手对着屏幕虚空一点,画面定格在手环弹出的历史信息界面。 房间瞬间变得嘈杂起来,人们盯着界面上的字窃窃私语。 “真的是初代选手。” “竟然还有幸存者。” “为什么没有他们上一轮的比赛记录,不然我们不可能现在才通过图书管理员的眼发现。” “看来那人就算死了也留了后手。” “呵,现在知道也来得及,接下来的赛场我已经为他们提前挑选完了,只要人摆脱不了选拔赛再怎么折腾都是徒劳。” “……” * 雀羚站在门前,她没急着下楼,而是试了试能不能用那把银白色钥匙将其余两扇门打开。 钥匙不出意料没插进门锁,尝试失败后她在六楼逛了圈,将一切能拖动的东西一层一层地往管理员门前堆叠。 虽说出门前还补了两刀,但为了避免晚上出现攻击无效这种bug般的技能,还是趁着天还亮着时把路堵上为妙。 前前后后忙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六层书架上的书被搬走了近乎一半,雀羚最后遗憾地看了眼拉不动的书架,慢吞吞地走下楼。 站在楼梯上俯视下面的楼层,通道干干净净的与被她清理的越发凌乱的六楼判若两样,一直走到一楼时,雀羚才在地上发现了十几叠书。 没有看到人影,其余人似乎还在寻找可能和《上古时代》有关联的书籍。 她蹲在地上侧头看书脊上的书名,全都是包含有“上古时代”这四个字中的其中一个。 指腹在书名上摩挲,这座图书馆中有着上万的书籍,含有这四个字的少说也有上千本,这样全方面摸排如同大海捞针,光是找书就要耗费大量精力,更何况后续书籍内容的拼接问题。 肯定有什么显而易见的线索被忽略了,不然就算他们有充足的耐心和毅力在书海中捞书,顶楼那位可能会在夜晚诈尸的管理员也不像会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找书的样子。 “这么快就清理完了?我还以为那个管理员会故意为难你呢。”唐悦抱着又一叠书从二楼走下来。 “还行叭,房间挺干净的。”雀羚盘腿坐在地上,她盯着垒在一起的书籍,企图从中发现什么相似的地方。 “那叠书我们都研究过了,没发现共通之处。”唐悦俯身将书放到地上,“在大面积搬书之前方江雨还提出将“上古时代”的笔画和拼音转成数字,然后对应层数和书架编号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书。” “然后也没发现嘛?”雀羚眼睛倏地一亮,她从唐悦新搬下来的书中抽出一本书来。 “要是发现了我们现在肯定已经回别到墅瘫在床上享受了,怎么还会在这累死累活搬书。”唐悦挨着雀羚坐下,她朝雀羚手中看去,“这书有什么问题吗?” 书名是很寻常的鸡汤名《一定要与时间赛跑》,之所以盯上它是因为书脊上画着一只眼,眼睛的瞳孔是黄色的。 其余的书脊或多或少也有些图案,但也都是纯白色的,唯独这一本例外。 “这个眼睛的颜色是主题色之一,可以试着找找有没有其他同款图案,你先前找书时有发现嘛?”雀羚拎着书站起。 唐悦努力回想:“忘了,没注意诶。” 雀羚再度上楼寻找其他人,在路过书架时眼神也有意识地从那一排排书脊上滑过。 她在二楼的窗前找到了锁铭,他坐在书中央,手上拿着支笔不知道在勾画什么。 “你来了?”注意到雀羚的脚步声,锁铭抬头看了一眼后又低头接着写写画画。 雀羚将手中的书递到他面前:“有看到过这个图案嘛?” 锁铭随手从身边拿起一本书递给她。 这是也想到这一点了?心中轻微的惊讶了下,雀羚低头看去,书脊上画着一只红色瞳孔的眼。 “这次训练有可能是想提醒我们在比赛时多考虑考虑主题色。”锁铭温吞地说道。 想想他们的上场比赛,主题色的确是赛场的背景,不管情节如何发展,其余的规定都应符合背景主题条件。 雀羚这才仔细看向锁铭写在纸上的内容。 上面有五行的相生相克对应图,也有五色的具体对应表。 视线再转向他的周围,地上散落的书没有一本是带有“上古时代”这四个字的,全都是些有关阴阳、中医之类的基础理论书籍。 雀羚摸了摸鼻尖,她在窗台的另一端坐下,书页随着手指飞速翻过哗哗作响,最后在两本书内各发现一处被标记过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任务完成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两本书的扉页上都写着一个页码,雀羚按照提示翻到对应页数,有个别的字被加粗印刷。 “出”、“时空”、“根源”、“的”、“出发”、“方法”。 雀羚将这些零碎的字词记在白纸上。 她盯着这些字词发呆,这期间方江雨和姜浩又陆陆续续地送过来几叠书。 这些书都是经过初步筛查的,除了书脊上画着瞳孔以外,书名中也至少含有“上古时代”中的其中一个字。 雀羚负责在它们之中寻找出扉页上标有页码的书,第三本很快出现,就在方江雨送来的第二叠书中。 里面的加粗印刷字分别是“自由”、“是”、“试着”、“思考”。 第四本书临近天黑才被姜浩从五楼找到,由于忙碌了一天再加上晚上没休息好,雀羚接过这本书时只感觉姜浩脸上阴云密布。 翻开书本,最后一批标粗字是“跳”、“问题”、“唯一”、“从”。 这些字词有无数种排列方式,雀羚列出几种语句输入进任务界面的回答里。 ——试着跳出时空根源,…… 【答案错误】 ——试着自由的思考问题,唯一跳出…… 【答案错误】 ——从…… 【答案错误】 …… 时间在无数尝试中流逝,唐乞坐在秋千上看着故事书,姜浩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锁铭还在研究那些基础理论知识。 雀羚抱着膝将下巴搁在膝盖,她盯着白纸上那些列出的尝试失败的字句。 天色彻底黯淡下来,顶楼传出了撞击门的砰砰声响。 唐悦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有一堆挡着门的书甚至因为冲击力顺着楼梯从六楼纷纷跳落。 姜浩翻了个身拿手捂住耳朵,锁铭还在画思维导图。 唐悦看了眼感觉不太靠谱的两人,又看了眼陷入沉思中屏蔽了外界声响的雀羚,她起身找了本封面比较硬的书,对着方江雨道:“江雨姐,我去楼梯口守着,小黄雀就先拜托你帮忙照看下。” 方江雨本想跟上去,转头看了看沉侵在自己世界中的不省心四人组,她脚步一顿,张了张嘴还是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六楼的撞击声与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混合在一起,在门被撞开的同时,笔尖画出最后一个句号。 锁铭将纸叠起来装好,他走到雀羚身旁蹲下:“大概还需要多长时间?” “十到二十分钟叭。”雀羚盯着那些字词没有动。 “好。”锁铭瞄了眼纸上的语句,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楼梯口走去。 管理员从房门中一摇一晃地走了出来,它的模样与白天他们见到的有很大不同。 它佝偻着背,眼窝中插着两根椅子腿,身上似乎还能看到蛆虫钻上钻下,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腐臭的气味。 唐悦看着它逐渐走近,她拿着书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你会武功吗?”她向刚刚走到楼梯前的锁铭问道。 “没系统学过,不过…” “不会就先站远点,老子学了那么多年就不信还揍不过一团肉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悦打断。 像是为了壮胆,管理员还在三楼时她就摆好了进攻姿势,一手捏着书,一手握着拳,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快到二楼时,管理员停了下来,它将眼窝中的木棍拔出拿在手里挥了挥,黑血往下涓涓的流着,滴出了一地长横。 “它应该是没有痛觉,只知道服从指令的那种类型,我们尽量拖住它二十分钟。”锁铭将袖口挽起。 雀羚还在尝试不同的排列组合,木棍杂乱无章地朝着唐悦和锁铭打去。 方江雨担忧地看着战局,唐悦时而用书抵挡木棍,多数情况下是用脚踢人。 管理员被踢倒在地,然后站起,再踢倒,再站起。反观他们这边没吃好加上没睡好,几轮踢腿过后体力逐渐不支起来。 因为害怕打乱雀羚的节奏,方江雨不敢贸然讨论询问,她见雀羚抽空看了眼战局,强装镇定地柔声道:“不要慌,慢慢想。” 唐悦和锁铭或多或少都挨了几棍子,木刺扎进皮肤中每动一下都是刺痛,管理员的口水再次从嘴角流出,空气中的恶臭味浓郁了不少。 一阵晃神,木棍朝唐悦的脑袋砸去。来不及躲避,在锁铭伸出胳膊拦木棍之前,一本书从远处飞来砸向管理员。 “你那胳膊要是不想要了可以再来几棍子。”姜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冷冷地道。 雀羚将任务界面拉开,她点击提交,将琢磨了许久地语句发出。 ——试着跳出时空思考问题,自由的唯一方法是从根源出发。 【答案正确。】 【此次训练任务完成度达到100%,训练场探索度达80%】 【选手表现良好,现开启脱离训练场地的权限】 【通道连接成功,出口定为图书馆大门,请选手自行抵达】 播报声结束的那一刻,唐乞跳下秋千,第一个朝大门跑去。 雀羚松了口气,她拍打了几下运转过度以至于昏昏沉沉的大脑,从书架上抱起一堆书,一本一本地扔向图书管理员。 趁着管理员挡书的空隙,唐悦和锁铭两人也加紧朝一楼冲去。大门已经被唐乞打开,迈出门的一瞬间,他们重新回到了林乞的那扇黑门前。 林乞在别墅二楼的大厅内坐着,厅内只有一张圆木桌和七把没有扶手的木椅。 他坐在主位上示意雀羚几人坐下:“还有两个人呢,怎么没一起出来?” 雀羚闻言朝身后看去,她是跟在锁铭身后跑出的,在她之后迟迟没有下一个出来,少了姜浩和方江雨。 几人都没说话,他们坐在椅子上盯着空空如也的桌子默默等待着。好在林乞也没继续追问,只是将目光守在了黑门前。 三分钟之后,黑门有了波动,两人被传送回来,方江雨眼中泛着泪光,姜浩拿着湿纸巾擦着满手的鲜血。 “看来你已经遇到想见的人了。”林乞盯着方江雨突然道。 方江雨震惊地看向他,没有等她说些什么,林乞又自然而然地转变了话题聊到了比赛上:“下场比赛时间出来了,定在了明天。” 第二十四章:孤儿院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明天?手环上怎么没有通知?”雀羚狐疑地打开消息界面确认,界面上空空如也。 “从下一场比赛开始选手将不会再收到任何赛前通知。”林乞好心地详细为雀羚解答。 他停顿了下:“但是在进入赛场后你们会收到赛场背景和任务。” 比起赛前通知,赛场背景和任务明显更为重要。 懒得细纠这里面存在着什么阴谋,几人在厨房随便泡了几桶面后就各自进入房间睡得昏天地暗。 第二天一早,众人装着方江雨做的几袋手抓饼推开了门。 别墅消失,众人被浓重的雾气包裹。 不远处隐约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迷雾遮挡着,看不清前路。 【滴—本场比赛为时间争夺战,率先完成任务的小组将取得最终胜利】 【比赛主题色为黑,赛场设立在一家孤儿院里。】 【孤儿院的院长在当地出了名的和蔼可亲,我们的选手是被她选中的这一周的志愿者,希望你们能在这一周内满足孩子们的愿望,不辜负院长的期望】 手环给出的信息到这里截止,在他们看消息的时候雾渐渐消退,两座破旧的屋子显现出来。 方江雨已经一只脚越过了孤儿院的大门,看清院里聚集着人后,她默默地把那一只脚往回收了收。 “你拍一,我拍一,天天早起练身体。” “你拍一,我拍一,天天早起看风景。” 院落中的空地上,十几个孩子两两面对面站着,他们互相机械般拍着手心,口中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两句,整齐划一。 在门口的另一端,站在五个人的小队。其中一名短发女子嘲讽地看了眼方江雨,她似乎是那个小队的队长,其余四个人跟在她身后穿过空地走进孤儿院内部。 “那是我们这次的对手?看着真勇。”唐悦看着女子的背影发出由衷的感叹。 她话音未落,雀羚已经走到其中一对小孩的身侧。 “为什么只拍一呐?”她弯腰聆听他们念的口诀,几遍过后她好奇打断。 空地中所有小孩拍着的手瞬间停住,他们一齐扭头看向雀羚,回答声仍是整整齐齐:“这是笑笑哥哥说的游戏规则,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呀?” 软乎乎的稚嫩童音在这空旷的院落显得毛骨悚然。 姜浩皱着眉盯着那群行为异常的孩子,眼见着雀羚还想继续交流,唐悦眼疾手快地将她的嘴捂住,把人熟练地拉回大部队中。 没了声响后,孩子们把头转回,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们又接着玩起了先前的拍手游戏。 “我收回先前的话,勇还是你更勇,唐乞都比你省心。”唐悦明显被刚刚那群小孩的奇怪问话吓到了,她冷静了一会儿才将捂着嘴的手松开,“我们要在这呆多久?” “不知道,尽早解决尽早回吧。”方江雨轻声道。 进屋搜寻的人没过多久就又出来了,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短发女子瞧见雀羚一群人仍在门口站着,眼神越发轻蔑嘲讽起来。 在她身后一个看上去憨厚老实的男人摸了摸头朝姜浩走去:“我叫周永旭,第六代七号屋的人。” 他向姜浩伸手,姜浩瞄了眼没有回握,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了句:“第七代九号屋。” 他尴尬地收回手挠了挠头:“我看你们屋就你最有气场,你是队长吧。” 众人用看戏的眼神看着姜浩,周永旭有些奇怪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们队长说你们要是没经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可以先带着你们,只要你们能放弃争夺比赛第一她可以给你们争取最大的存活率。” 像是为了让短发女子听清他在说什么一样,整块空地中都能听到周永旭的说话声。 孩子们没被影响还在继续重复着口诀。 雀羚数了数他们的人数不确定地问了句:“你们只有五个人,但我们有六个,你确定不是你们拉低我们的存活率?” “除了第七代的选手一组都是五个人。”短发女子冷笑道,“我其实挺好奇你们这一代为什么要加人,是因为选手水平普遍越来越低下吗?” 唐悦被气得想要上去揍人,方江雨挽着她的胳膊给她顺毛。 雀羚笑了笑,她朝屋中走去,一边走一边询问锁铭:“我怎么觉得只能是上一代水平不足才会造成举办方给下一代加人,是我理解出错了吗?” 锁铭温和地笑了笑:“看来是我们都理解错了。” 没有再理会一脸不悦的短发女子,众人跟着雀羚走进屋中。 他们脚下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看布置像是孩子们的房间。 一间窄小的屋子挤着四张上下床,床的围栏锈迹斑斑,除了有个狭小的空间能让人勉强活动外,再腾不出一个角落摆上一张桌子。 空气中飘着一股血腥味,越往里走去味道越浓烈,雀羚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她加快步伐,赶到最里面的那间房前。 房间门口流淌着从屋中一路往外蔓延的血,屋子中有三个人蹲在血泊前。 “不是让你们……”屋中有个人听到动静不耐烦抬头,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噎住,视线黏在姜浩脸上像是见鬼了一眼。 “昊……昊哥?”他声音不知不觉弱了下来,“你…你…你还是人吗?” 屋中的其余两人听到“昊哥”两个字时瞬间抬头,这两人看上去比较沉稳,是遇事不惊的那种类型。 “你回来了。”他们眼中涌出不知名的情绪,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问道,“星佑他?” 姜浩手颤了颤:“他是真走了。” 屋中颇有种认亲现场的感觉,三人盯着姜浩动了动嘴唇,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锁铭咳了几声打断了氛围:“你们好,我们是第七代九号屋的,我是锁铭。” “林泽贤,第二代三号屋。”黑框男子伸手和他握了握,“你们这是第几场比赛?” “二。”姜浩言简意赅地道,“不知道举办方发了什么神经,给这一代加人不说还提前进行了隔代比赛。” 第二十五章:小女孩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几人简单的相互自我介绍了下,林泽贤旁边的那个看着沉稳的青年叫戴子辰,他个子挺高,黑色格子衬衫的口袋里装着根签字笔。 另一个一惊一乍的青年是崔奕,他染着一头棕发,耳上戴着小巧的银色耳环。 简单寒暄过后众人正式查探起来,屋中只有一个上下床,上铺搁着一个布包,没有床垫,显然是被人用来堆放杂物的。 “这滩血是谁的?”地上只有血,未见受伤的人,方江雨站在离血较远的地方奇怪地问道。 “这屋只有一个人住,我们猜测是院长的。”林泽贤推了下眼镜,“既然我们是她请的志愿者,合理来说她总得出现交代工作事宜,但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见到院长。” “那院长是已经被杀害了?”唐悦盯着满屋子的血迹问。 林泽贤道:“按照这个出血量来看,大概率是。” 雀羚走到窗前,这间房的视野很不好,朝外望去是一片荒地,地上杂草丛生,碎石凌乱,一棵枯树孤零零地立在那。 再往前是一面高高的白色围墙,墙上有用黑笔和红笔画的杂乱涂鸦,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姜浩走到床边将包打开,包里看着空空如也,他不信邪地拎着包底朝下使劲抖了抖,一条手绢从包中滑出。 手绢看上去很脏,黑色污渍掩盖住手绢原本的白色,仔细辨认还能看出上面有几个黑鞋印。 “你们怎么在这里呀,院长妈妈说过这个房间没有她的允许不能进。”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门口,雀羚认出这是她先前搭话的那两个小孩中的一个。 女孩不似之前玩拍手游戏时那般机械,她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眼中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对这间房的恐惧。 “为什么不能进,这间房除了少三张床不是和其它房间一样嘛?” 说话的是唐乞,可能是因为年龄相仿的缘故,小女孩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因为…因为这间房会吃人。” “你骗人,房子怎么可能会吃人。”唐乞学着姜浩将手环在胸前。 “就是会,就是会,我亲眼看到的!”小女孩眼泪啪嗒嗒掉落,“我朋友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院长妈妈说她们是被房子吃掉的。” 小女孩哭得泪眼汪汪,如果这里不是选拔赛场,或许还有人会哄哄她。 但此刻众人看到她能想到的只有在空地上的“你拍一,我拍一”,方江雨虽然有点不忍心,却也没靠近她。 就在小女孩小声啜泣的期间,雀羚两根手指捏着姜浩翻找出来的手绢。 手绢脏得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她对着光线,在这一层又一层的污渍上发现四个残缺的小鞋印。 有三个印记稍淡些,可以推断出是较之前踩的,还有一个鞋印格外清晰,似乎踩完没几天。 见没人安慰她,小女孩哭的没劲自己停了下来,她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游离了一圈,最后停在唐乞身上,她食指指向他:“糖糖哥,你可以陪我玩吗?” 雀羚捏着手绢的手明显一僵,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实现孩子们的愿望,所以这应该是不可拒绝的请求。 但要说玩什么,她可不信小女孩会找人陪她单纯在空地上拍手。 “我才不……”唐乞刚出声就被雀羚按住脑袋打断。 雀羚蹲下身平视小女孩的眼睛:“我们都可以陪你玩,但现在大家都有点饿了,宝贝可以先带我们吃饭吗?” 小女孩反应了下,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当然可以,我这就带雀姐姐去饭堂,吃饱后一定要陪我玩哦。” 被小女孩握住了小拇指往房间外拉,雀羚只得配合她往外走去。 她是偏寒的体质,手心时常冰凉出汗,但此时她能感觉到小女孩的手比她还冰冷,凉凉地就比冰块好一点。 又不是活人,诺大的赛场就没一个正常点的npc嘛? 回到空地上,雀羚看见原先小女孩站的位置被一个头发盖住一只眼的男孩代替。 这人是短发女子队中的一个,他像魔怔了一样眼睛失神,同那群孩子一起念着歌诀,手掌机械地拍在一起。 “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短发女子注意到雀羚,她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拔高声音,“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你自己作死不够还想拉着我们一起死吗?” “我还是挺惜命的,不过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雀羚对着女子很乖的笑了下,她本来还想问问那几人做了什么导致被换到场上游戏,不过被这么一搅和完全没有心情管了。 爱咋咋滴,到时候别给他们添乱就行。 其余人在路过空地的时候也都注意到了男孩突兀的身形,除了唐悦和方江雨还窃窃私语地讨论了下可能发生过什么外,剩下的人都只是没什么情绪的瞄了眼。 “你们会后悔带着这个小孩的!绝对会后悔的!”短发女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冲着众人吼道。 她还想说什么,小女孩悄咪咪地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样,她喉咙如同被人扼住,背后惊起了一身冷汗。 “奇了怪了,她这队长是怎么当上?而且看情况还参加过几场比赛。”崔亦按揉着耳朵吐槽道。 “少好奇人家的事。”林泽贤略带警告地说道。 饭堂在另一座破旧的屋子中,宿舍楼朝北,饭堂则位于西侧。 屋内只有一个小窗口可以打餐,透过窗口看进去里面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饭菜的量与种类是看老人心情决定的,雀羚拿到的铁盘中盛着一两米饭以及填满一个装菜的小铁框的肉沫和青菜豆腐。 小女孩的饭菜和她一模一样。 其余的人也不知是哪里没让打饭的老人家看顺眼,每人不到半两的米饭以及可怜的两三片白菜叶。 光靠这点饭是肯定吃不饱的,若只是一天那还能凑合,但如果任务迟迟没完成必须在这住几天,他们就算不会因npc出事,也只会先饿昏过去。 “你们打饭的量是靠什么决定的?”崔亦离谱地拿着筷子戳了戳那仅有的几片白菜叶,“难不成是因为那个老大爷嫉妒我们长太帅?” 第七章:青色-唐悦(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不要慌,既然是赛场,应该会给选手提供休息的地方,我们再往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空着的房间。”金丝框少年温声安抚。 一直走到靠近山脚的地方时,他们才找到一间大门没锁的宅院。 这间屋子比那些沿河而建的宅院大上不少,也是仅有的一间没有依河而建的。 众人穿过院落走进正厅,屋中没有人,打开灯后,可以看出房屋的布置十分简洁。 正中央放着张长木桌,桌下摆着把木椅,还有几把木椅整齐的靠墙放着,雀羚数了数,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恰好十把。 墙上挂着一幅画卷,画上的女孩子抱着一只白色的毛绒绒兔子站在梅花树下,眉心有个花瓣印记,旁边的男孩侧头笑着看着她。 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半,在雀羚又一次打了个哈欠后,曹老爷子说道:“我看二楼好像有五间客房,今儿也晚了,两两一间房尽量早些歇息吧。” 雀羚迷迷糊糊道了声晚安,半闭着眼上到了二楼,随便推开了间房门,跌在床上倒头秒睡。 第二天清晨,她是被手环的自带闹钟震醒的。 闹钟的时间设置在了七点钟,还是不起床就关不掉的那种。 客房里的两人装着死,缩在被窝里不想起床,直到手腕传来一阵被针扎般的刺痛,雀羚听到她对面的女孩从床上弹起,低声咒骂了句。 女孩看雀羚还赖在床上,掀开被子就把人拽起:“你是被电傻了吗,还不快起来!” 雀羚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用手揉了揉眼睛。 她其实很想说被手环的电流电习惯后也就没太大感觉了,不耽误睡觉。 睡在她对面的是昨晚那个穿着棒球服的女生,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女孩看上去比昨天暴躁了不少。 她梳着高马尾,眼袋泛着淡淡的青,接了捧冷水浇在脸上,她闭上眼长舒了口气,然后推门而出。 手环在尽心尽责地把所有人闹醒后,立马发了三条弹窗。 【本场比赛时限—7天】 【本场裁判—生谷谷主】 【比赛内容—祭祀】 雀羚随意瞄了眼手环,在看到上面的信息后突然精神了不少。 她飞速将弹窗划掉,然后点进了带有红点的联系人那一栏。 ——703号选手唐悦请求加你为好友。 雀羚:“???” 她记得她没告诉唐悦她的验证码呐。 据她目前所实验出的信息来看,手环的主要功能有查看赛场时间、官方发布信息、个人基本信息查看、成绩排行榜、赛场道具存储以及选手之间互加好友及建群。 其中加好友与建群比较特殊,需要个人验证码,验证码可以在个人基本信息那栏查找,她的验证码是005172。 雀羚摸了摸鼻尖,点击了同意选项,刚加上还不到一秒钟,一条信息就蹦出眼前。 唐悦:解释一下? 这问题就有点棘手了,雀羚无意识地轻咬住了食指,思索着如何把人哄好。 她一直没有告诉过唐悦她曾被卷进过赛场的事。 其一是因为这事实在是太玄幻,而且她记不清当时为何会进入选拔赛。 其二是因为赛场中发生的事她不太想回忆,再说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再一次被卷进来。 第二十七章:拍三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隋朵云开开心心地将手绢系在雀羚脑袋上,她语气愉悦:“哥哥姐姐们对规则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我们就正式开始啦。” 因为多年没玩过丢手绢的游戏,几乎所有人都记不清游戏的原始规则,众人虽然感到有一些奇怪,但就是具体说不上来。 眼见着游戏就要开始了,唐乞突然皱着眉奶声奶气地凶道:“等一下,你还没说被手绢丢到的人需要做什么呢。” 小女孩咯咯笑着,眼中满是兴奋雀跃。 “这个游戏是我自己改编哒,整场游戏只需要一个被丢中的人。至于这个人要做什么,等他被手绢选中之后自然而然会知道的。” 众人脸上都多了分凝重,毕竟是未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危及性命。 在现场这些参与游戏的人中,最初那位与小朋友拍手心的男子并没有出现,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但众人已经默认他凶多吉少。 见没人再提问,隋朵云牵住了雀羚的手拉着她在原地转起圈来。 一圈,两圈,视野被手绢挡住,黑暗中,风呜呜的声音格外清晰。 五圈,六圈,头有点轻微的眩晕,风中多出了拍手的声音。 九圈,十圈,凭借她不靠谱的方向感,雀羚朝着心中最接近短发女子的地方走去。 “停!”红手绢随着手指的松开应声坠落。 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出现,又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你拍三,我拍三,手绢丢完吃饼干。” “你拍三,我拍三,选中的人儿笑哈哈。” 雀羚将蒙在眼睛上的手绢扯掉,空地上只剩她和锁铭两个人。 锁铭扬了扬他手中的红手绢,雀羚啊了半晌:“我没故意丢你。” “蒙着眼睛方向感的确不好掌握。”锁铭不怎么在意地将手绢叠好收起来,“我们看上去是被分在了另一个时空。” 空气仍是先前那般潮湿,雀羚环视了一圈,他们站在孤儿院的空地上没离开,只是场内的时间发生了改变。 他们还在孤儿院里,在某个过去时间段的空地上。 “你的任务是什么呐?”雀羚有些头痛地按揉着太阳穴,最后那几秒的歌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现在得翻一块饼干出来吃? “找到冯已笑,把手绢给他。”空地上没有孩子,锁铭抬脚朝着室内走去,“先进去看看情况。” 寝室楼内孩子们都躺着床上休息,房间静悄悄的,两人扒在窗前一间一间地确认下去,找到最后一间都没发现隋朵云的身影。 最后一间房内没有人,一张上下床靠墙放着,被子被叠成豆腐块状摆在床头。 雀羚朝窗外看去,此时的围墙上没有胡乱的涂鸦,乱石和枯树在同样的地方立着,杂草的高度也没多大变化。 “院长不需要处理工作嘛?”房间内少了血泊造成的视觉刺激,空荡荡的感觉瞬间强烈起来。 雀羚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各个房间他们都观察过一遍,没有一间房里有床以外的东西。 也就是说孤儿院里没有能存放孩子们个人资料的地方,也没有关于孤儿院的任何纸质记录。 “还有一个地方我们一直没找过。”锁铭将最可疑的最后一间房从墙角到墙尾都查探一遍仍没收获后,他沉思片刻温声说道。 雀羚懵了半晌,见锁铭朝饭堂走去,她反应了几秒:“你是说后厨?” 因为在饭堂中他们能看到的只有一排排餐桌和唯一能打菜的小窗口,所以隐藏在窗口后的后厨就被他们想当然地忽略掉了。 他们来到窗口前,食堂大爷并没有搭理他们,他维持着上午的举勺姿势静静的呆立着。 仔细瞧去,窗口是可以来回上下掀起的,将窗口掀开后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大爷就像没看到他们一样,两人光明正大地从窗口翻入,侧面的墙上有一扇白门,推开后里面别有洞天。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锁着的电脑,桌子底下藏有一个纸箱子。 墙上钉着几照片,照片拍的很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躺在床上的是隋朵云。 有一个中年女子弯着腰站在床边,床头旁放着一车针管和奇怪的药品。 这是在做什么?雀羚看着照片脑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雪白的天花板、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房间、心悸胸闷的感觉,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什么。 房间中还有另一扇门,门没锁,锁铭已经先一步进到里面。 “不用紧张,他们注意不到我们。”雀羚在看到房间中的场景与她看到的照片中的画面完全重合时脚步顿了顿,锁铭朝她招招手用寻常的音量说道。 中年女子果然没有抬头,雀羚走到中年女子对侧,床上躺着的小女孩紧闭着双眼,她的胳膊上正扎着一根注射器,在注射器的周围还能看到密集的针眼。 “一百零三号实验体,第四阶段注射完成。” “是,我会着重观察的。” 中年女子似乎是在和什么人汇报,雀羚凑近看小女孩枕边的记录表。 【第一试验阶段,药剂适应良好,试验成功】 【第二试验阶段,药剂未产生强烈副作用,机能有所提升,试验成功】 【第三试验阶段,预期效果基本达成,药剂可用,试验结束】 以上三个阶段的记录是同一种字体,字迹清秀有力。 记录表的末尾却又多出了一种新添加的截然不同的书写形式与草体。 第四试验阶段:加强用量,尽可能将机能提升至最高。 雀羚看着纸上的一串串数据有少许的茫然,他们是在小女孩身上做实验?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隋朵云其实是被拐进赛场和他们没什么区别的人,而不是专门为赛场制作的虚拟npc。 在雀羚盯着小女孩的脸思考时,一双眼睛突然睁开和她对上。在注射器被拔出的瞬间,空间仿佛被静止了,隋朵云坐起身笑得十分灿烂。 她没头没尾地说道:“姐姐,你来晚哦,饼干已经被我吃完啦。” 说完后又扭头看向锁铭:“我见到冯已笑啦,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哥哥也来晚了哦。” 第二十八章:时间线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房间里静悄悄的,单调的白色搭配上各种型号的针筒和实验用具,冰冷冷的,没有人情气息。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持续刺激着鼻腔,雀羚问道:“他去哪了?” 隋朵云咬着手指沉吟片刻:“不知道,就是单纯离开了呀。” “离开了这间房,还是离开了孤儿院?” “孤儿院。”说完又害怕他们误会,小女孩补充道,“但他每次离开后都还会回来的,就是时间不太固定。” 她跳下床朝实验室外走去,雀羚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将那张另她在意的记录表带在了身上。 隋朵云在空地中央停下,红色裙子的裙摆随风飘动。 现在是中午,其他孩子们都在宿舍里午睡,她站在场地上,目光眺望着洁白的墙。 * 同样是空地中央,乌泱泱的一群人吵吵闹闹。 唐悦像陀螺一样兜着圈子,短发女子一脸嘲意地看着他们:“我就说带着那个小孩准出事,让你们不听我的劝,死了活该。” “你在叨叨一句信不信我找条手绢糊你脸上。”唐悦语气有些冲,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暴躁来形容了。 “怎么说话的你,小姑娘家家怎么一点涵养都没有,我们老大为你们好你们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吼她。”周永旭对唐悦的举动十分不满。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林泽贤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场面寂静下来。 他看着寝室楼,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不是那群小孩突然不见了,是我们的时间线发生了变动。” “时间线发生变动?”说话声带着小心翼翼,询问的女孩是短发女子队伍中的曹红冰,她的眼神飘忽不敢与林泽贤对视。 “我们应该是回到了过去的某个节点。”林泽贤淡淡道,他指尖在墙上蹭了蹭,“宿舍楼看上去新了许多。” 见情况不太对劲,短发女子稍稍收敛了点,众人跟在林泽贤身后进了屋。 房屋是比先前的新了些,但每间寝室仍是只有四张上下床,他们透过窗户悄悄观察里面,有一些孩子在老老实实睡觉,但更多的是两人头挨头躲在被子里窃窃私语。 少了丢手绢时的机械感,这个时间段的孩子们才像是真正存活着,因为好奇最里面那间房的情况,众人查看了几间寝室后就径直朝最深处走去。 他们趴在窗前偷看,屋中只有一张床,但里面却聚集着十几个人。 空气中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唐悦贴在窗上瞧去,这十几个人的面孔还有点点眼熟,似乎就是和他们一起玩丢手绢的那帮人。 在这群小孩子中间躺着一个人,她蜷缩着,看不清脸,但能听到屋中传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为什么只有你有特权可以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我好讨厌你!”奶声奶气的说话声响起,但内容却让屋外的人精神一震。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微如蚊虫的道歉声一遍遍重复着。 十几个孩子围成圈,倒在中间的孩子被他们的身形遮挡,只能在偶尔的拳打脚踢之间看到一抹红色的衣角。 奶声奶气地声音接着道:“那是我的妈妈,我一个人的!为什么你要喊她院长妈妈,自己没有就可以乱认吗?我宇宙第一讨厌你!” 房间内传出哐当的巨响,唐悦看到一个本该只会出现在饭堂的铁盘被举起,然后使劲拍在小女孩身上。 方江雨猛地推门而入,她想上去阻止,手却从那群孩子身上穿过。 “这应该是隋朵云的记忆,我们现在是旁观者,不能对已发生的事造成任何影响。”林泽贤淡漠地看着屋中混乱的一幕。 铁盘拍人的哐当声足以让其他寝室都听到,有人捂住了耳朵继续睡觉,有人聊着的天停顿了下,两人目光习以为常地朝最里面的那间房瞄了眼,然后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聊道。 “她为什么让我们看这个?”唐悦握着拳的手紧了紧。 “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满足孩子们的愿望,不辜负院长的期望。”林泽贤从窗边走开靠墙站着,“我们应该是得从这些记忆片段中找到他们真实的愿望和期望。” “说到这,目前除了隋朵云的愿望,还有谁的愿望需要实现?”崔亦的目光转向其他寝室,“要不要我和哥去一间一间逮人问?” “你问问耗子愿不愿意。”林泽贤挑眉。 姜浩极为嫌弃地站远了点:“你自己去。” 一圈问下来没有结果,姜浩得到的全到是我想吃什么什么,想要什么什么玩具之类的答案。 众人坐在隋朵云的房间门口守着,半个小时后,十多个小孩结伴出了房间。 由于丢手绢前光顾着找茬还没有吃午饭,中途短发女子耐不住饥饿带着她的人去了厨房。 唐悦起身再一次进屋看去,小女孩浑身颤抖,与之前拉着他们玩游戏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额上有青肿的包,头上有血渗出,有一只手好像被踩了好几脚。 那只手中紧攥着一条手帕,手帕上有三个明显的新鲜出炉的小鞋印。 唐悦看到她默默坐起身,她先拍了拍手绢上的鞋印,印记拍不掉,她沉默片刻将手绢叠好,走到床边把手绢塞到布包中最隐秘的地方。 等收好手绢后她才熟练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鞋印,她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委屈的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事只是吃了一顿每天都要吃的饭一样的平常。 “她的愿望最有可能是什么?”等到小女孩睡着后,唐悦出门问道。 “可以融入集体,和其它孩子一样正常生活?”方江雨猜测。 “她的愿望最有可能是什么?”等到小女孩睡着后,唐悦出门问道。 “可以融入集体,和其它孩子一样正常生活?”方江雨猜测。 等收好手绢后她才熟练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鞋印,她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委屈的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事只是吃了一顿每天都要吃的饭一样的平常。 第二十九章:愿望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宿舍楼的最深处,雀羚盘腿坐在地上看院长关切地对隋朵云进行每日健康问询。 时间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从“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到“现在一般能听到多远之外的声音?”,围绕身体机能的方方面面都被院长详细记录在纸上。 雀羚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现在已经确定的是这个世界除了隋朵云能看到他们,他们在其他人眼中就是空气般的存在。 在院长催眠的声音中又无意识昏睡过去三四次后,锁铭没忍住开口:“无聊了可以去外面转转,这边我守着。” “行,那我先撤了。”雀羚没有跟他客气,顶着隋朵云的目光她出了房门,穿过长长的廊道。 冷风吹在脸上让人的精神清醒了不少,雀羚朝围墙边走去。 白色的围墙目前看上去十分干净,但在正对枯树的地方,雀羚还是发现了几行刻上去的字。 ——今天院长妈妈说只要诚心向神明许愿,神明就会满足他的愿望,我许愿能拥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希望神明能听到。(许愿人:隋朵云) ——院长妈妈说的是真的,今天我见到神明了!神明哥哥说他叫冯已笑,他会满足我的愿望陪我开开心心的长大。 ——今天又是被人讨厌的一天,但是我不难过,因为神明哥哥带了我最爱的葱香饼干安慰我。 ——神明哥哥有两个月没来了,是我哪里又做错了吗?我可以听话改正的,求求神明哥哥不要讨厌我。 记录到这里结束,雀羚除了捕捉到冯已笑和院长之间可能有些关键的联系外,没有什么多余的感受。 从记录者的语气可以看出那是一个有些自卑,说话做事比较拘谨,十分小心翼翼的女孩,这个女孩的性格和现在的她们所面对的隋朵云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能查清前后性格转变的原因,或许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转头朝窗边望去,视线和不知何时站在窗边的隋朵云对上。问询似乎已经结束,小女孩似笑非笑地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雀羚没有回避,更没急着进屋,她走到窗前很随意地问道:“当初的愿望实现了嘛?” 窗户是开着的,但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一层铁栅栏,小女孩的脸上出现一个小酒窝:“没有哦,姐姐这次的任务不就是专门来实现我们的愿望嘛。” “是呐,所以能告诉姐姐你现在真正的愿望吗?” 雀羚笑得很乖很可爱,外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带着更小的孩子谈论今天想要玩什么的模样。 隋朵云道:“我上次已经告诉姐姐了呀,我想让姐姐一直陪我玩。” “这样啊,可是姐姐也没办法一直陪你呐。”雀羚眯着眼,面上还是笑兮兮的。 “这个姐姐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姐姐一直留下哦。”隋朵云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 * 另一个空间。 午休时间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三点一刻,孩子们聚集在空地游戏。 隋朵云还缩在被子里,姜浩靠着墙似乎也睡了过去。 众人沉默地站在房间门口,一阵低迷。 “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们就算吃饭吃得再慢也应该早吃完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情况?”怕吵醒姜浩,方江雨轻声问。 她说的是短发女子那一队人,自他们说去饭堂吃饭后,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林泽贤看了眼手环:“一直守在这也没有什么线索,不然这样,这边留两个人就行。其余四人,两个去饭堂找人,两个四处逛逛收集情报。” “我想去收集情报。”崔亦赶忙回道,他已经快在这里坐发霉了。 “不行,你留在着,你一出去准添乱。”林泽贤拒绝地十分迅速。 没有给崔亦辩解的机会,林泽贤直接给众人安排好了任务。 唐悦和方江雨去找人,他和戴子辰去搜集情报,崔亦注意观察隋朵云的动向。至于姜浩,名义上留在原地查看,但崔亦也不敢把人从睡梦中摇醒。 孩子们在空地上玩起了丢手绢,唐悦绕过他们进了饭堂。 饭堂里没有看到短发女子一群人,只有打饭的大爷站在窗口掀开眼皮朝她们看了一眼。 “老大爷,您有没有看到刚刚来这吃饭的四个人去哪了?”唐悦尝试沟通。 大爷没有回话,只是颤颤巍巍地给她递了一个铁盘。 铁盘上的菜都是正常份量,没有像她们第一次来吃饭时只有一两片菜叶。 唐悦以为是大爷耳背没听清,她接过铁盘放在一旁,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话。 大爷又递出了一份盛有等量相同饭菜的铁盘。 唐悦有些急躁,她将手放在窗口想把头探进去再重复一遍问句试试。 谁料手搭在窗口上一使劲,窗口被往里面推开。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大爷突然不再重复打饭递盘的动作,他走到后厨拿了一把菜刀,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下,他举着刀守在窗口。 他将手中菜刀指向唐悦:“两位若是不吃饭还请出去,我的地盘只管早午晚饭。” 方江雨脸色变了变,她拉着唐悦离开饭堂。 等走到空地上后,唐悦面色极差地道:“那后厨里面肯定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咱们吃的那些饭菜应该都是正常的饭菜吧。” 他们绕着空地边走边讨论,在围墙边他们遇到了正面对着杂乱的涂鸦紧锁着眉的林泽贤两人。 “他们人呢?没找到吗?”听到脚步声,林泽贤转头看向两人,见他们身后没人,他沉声问。 “没有。”唐悦简单地把大爷的反常行为告诉两人,介绍完后她又补充道“如果他们一队的人都和那个大爷硬刚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太妙。” “没有。”唐悦简单地把大爷的反常行为告诉两人,介绍完后她又补充道“如果他们一队的人都和那个大爷硬刚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太妙。” “没有。”唐悦简单地把大爷的反常行为告诉两人,介绍完后她又补充道“如果他们一队的人都和那个大爷硬刚了,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太妙。” 第三十章:药剂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比起相信是神明灵验,戴子辰更偏向于这一求一应是两个孩子间的默默守护。 求的人是隋朵云,应的人可能是最初孩子们口中的“笑笑哥哥”。 墙上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字迹,戴子辰的目光转向空地上丢手绢的那群孩子,他踌躇片刻上前问道:“小朋友,你们知道笑笑哥哥在哪吗?” “笑笑哥哥?那是谁啊?”一个长得很瘦小的男孩疑惑地问他。 其余小朋友也纷纷摇头。 见戴子辰仍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拿着手绢的小女孩小心翼翼问道:“大哥哥是想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戴子辰摇了摇头,他回到宿舍楼中,重新思考那一求一应的隐意。 饭堂中,打饭的大爷被林泽贤用膝盖顶在地上动弹不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唐悦已经进到了先前雀羚看到的挂满照片的屋中。 在这个空间里,屋子的墙壁上并没有照片,电脑是开着的,唐悦点开桌面上仅有的一个文件夹,文件夹的名称写着黑色药剂。 文件里记录着孤儿院中所有孩子的信息,从1到150,唐悦点开第一个文档。 微明 出生日期:2992.7.4 男,六岁,听力高于同龄孩子的平均水平。 第一阶段试验失败。 随着文档被依次点开,从1到20最后一行全都写着试验失败。 唐悦想到现在孤儿院中所剩不多的孩子,心中有个可怕的猜测逐渐被证实。 150个文档中,从130之后都备注着预备二字,唐悦点进去查看,这几文档中没有阶段试验的说明。 130号之前,仅有103号文档被标红处理,点开查看: 隋朵云 出生日期:2992.8.11 女,六岁,听力存在缺陷。 第三阶段试验成功。 听力已高于同龄人平均水平。 与其它文档相比,这是唯一一个听力不是高于正常水平的,也是唯一一个试验成功的。 1号文档的建成时间引起了唐悦的注意,2998.5.3。这是十二年前的数据,但孤儿院中的孩子看上去仍只有十二年前那般大。 “站住!我让你站住!不要过来!曹红冰,你疯了吗!”短发女子的尖叫声隔着一扇门,从实验室里传出。 唐悦下意识朝那扇门看去,方江雨也从桌子底下翻出的纸箱中探出了头。 那扇门她们进屋时就试着开过,门是锁着的。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敢扎试试!”尖叫声再次传出,隔着一扇门都能感受到短发女子的惊惧。 唐悦试着踹门,门发出了碰碰的巨响但没被踹开。她当下冲进后厨,从橱柜里翻出一把菜刀,看见里面还放着一捆绳子后又将它丢给了林泽贤。 “救命!救命啊!谁在外面,动作快点,她要拿针扎我,来不及了!”她举着菜刀往门上使劲劈去,房屋里尖叫声转变成阵阵呼救声。 好在只是木门,就算不会撬锁,也没有彻底无药可救。 等到林泽贤把大爷捆好加入劈门的行列后,门渐渐被从中间劈开。 两人又对着门狠狠踹去,门彻底打开,入眼就是曹红冰拿着针筒往短发女子胳膊中注射不知是什么的液体。 林泽贤来不及细想,他冲过去把曹红冰推到一边,将已经注射了一点的针管拔了出来。 短发女子面色刷白,林泽贤把固定住她的装置打开。 他正想套用固定句式敷衍地安慰短发女子几句,却见女子反手从床头边的架子上拿到另一个针筒,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手腕扎了下去。 这是刹那之间的事情,等林泽贤反应过来把人推开时,针筒已经注射了一半。 唐悦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反转整懵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跌坐在床上的短发女子:“你,你……”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才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鼓掌声打断,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中年女子从床上坐起,她微笑着:“演出很精彩,我很满意。” “那…线…线索……”短发女子磕磕巴巴的,从她微微发颤的身体可以看出她明显的惧意。 “在你旁边的抽屉里,密码是0811。” 众人看着短发女子面上一喜,她从抽屉中拿出一把小刀,然后握在手里跑出了这个房间。 林泽贤十分平静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针眼,良久过后,他看向突然出现的中年女子:“你就是孤儿院院长吧。” 女子赞许地点头:“是的。” 林泽贤:“这是什么药剂?” 中年女子:“能提升人体机能的。” 林泽贤:“有什么副作用?” “分人而异,但是大部分人会因承受不住药效起到反作用。比如说,情况好点的只是失聪,严重者可能会因为各种情况死亡。” 中年女子好脾气地耐心回答林泽贤的提问,只是得到的答案让一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唐悦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曹红冰拽了起来:“你怕什么?刚刚不是还扎人扎的挺愉快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曹红冰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我不扎她,她肯定也要扎我的。” 她的眼泪滴到了唐悦的手上,只听她边哭边接着道:“如果你们刚刚没有拦我,说不定你们不会被扎,我也拿到线索了。” 她停下来抽泣片刻:“我拿到线索肯定会告诉你们的,但她肯定会自己私吞了,更何况我刚刚给她注射了一点药剂,她肯定记恨上我了,怎么办,怎么办,你们惹的祸你们要负责。” 唐悦快被她气笑了,方江雨也罕见的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林泽贤没有理会曹红冰的长篇大论,他现在的眼神就像没有风吹过时的湖面,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跟在院长后面出了房间,唐悦紧了紧拳头,最后松开她的衣领,自己生着闷气也一并出了门。 曹红冰阴狠地瞪着唐悦离开的方向,方江雨没有再管曹红冰,临走前她来到纸箱前。 她扒开纸箱里的旧衣服和旧玩具,从箱子的最底下取出一本带锁的日记本。 这是她刚刚没来得及看的日记,直觉告诉她,在本子里面院长记载了很重要的秘密。 第八章:青色-对应(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雀羚:我当时可能、大概、或许失忆了……。 雀羚:悦宝,你别生气啦,我错惹,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 纠结了半晌,雀羚还是把这话发了出去。 她这也是实话实说嘛,进入赛场前的那段记忆几近于空白。 又是被秒回。 唐悦:你现在在哪个主题?好歹比人家多参加过一次,第一没问题吧? 雀羚:没叭,我在青色主题。 没有被问及细节原因,但按照她对唐美人的了解,这多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次见面就是暴雨来临时。 唐悦没有再回消息,雀羚想了想,给她发了条提醒。 雀羚:按照经验,赛场主题色和咱课上背的五行五色对应表有关,悦宝可以多关注下五色与五志的对应。 五志,也就是怒、喜、思、悲、恐,其对应色依次为青、赤、黄、白、黑。 第一次参赛时,她还对这五种颜色对应完全没有概念,还是后来莫名出了赛场后,她在网上查询并回忆对比赛场场景时发现的关联。 比如说这次她的赛场主题色为青,在第一阶段的比赛中,这就意味着赛场背景的起因与某个人的愤怒有关。 不过对于这一阶段的比赛来说,知不知道对应还没太大关系。 关键是从第二阶段开始,不知道的人十分容易迷失在其中,在不知不觉间,造成情绪上的失控崩裂。 退出聊天界面,雀羚瞄了眼时间,距离闹钟响铃已经过了十分钟。 她慢吞吞地梳洗整理了一番,等背上书包出房门时已经到了七点半。 除了她以外,其余选手已经在大厅中讨论了好一会儿,等她出现在楼梯上时,曹老爷子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拍了几下身旁的凳子。 “昨晚睡得怎么样?”等到雀羚坐好后,他问。 “睡得挺香的。”雀羚乖乖地回道。 “那就好。”曹老爷子点了点头。 大厅里的气氛其实挺微妙的,雀羚发现两两一组进行讨论的居多,估计是昨晚在一间房内休息时,熟络了起来。 男生这边,在她下来之前,除了金丝框少年和曹老爷子安安静静坐着没说话外,穿着黑色T恤的健壮青年和另一个看着挺沉稳的西装男聊得挺投机。 “这个是锁铭。”曹老爷子指着金丝框少年给雀羚介绍道,“是大三的医学生。” 老爷子的语气中带着赞叹,雀羚十分配合地露出个好厉害的神情,锁铭回以一笑。 不得不说,昨天她就发现少年的音色宛若山中的暖玉,这种淡然温润的声音能轻易地将人们心中的慌乱不安抚平。 再配上白衬衣与金丝框眼睛,一眼瞧去有种翩翩玉公子的模样,温柔而优雅,礼貌而疏离。 这一直以来都是她最偏爱的类型,如果不是因为她能感受出这是少年扮演的性格,或许她会很有兴趣主动和他讨论比赛事宜。 大厅中窃窃私语的讨论声突然停止,雀羚收回脑中的想法,抬眸看去。 似乎是宅院的主人回来了,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走进了大厅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女。 少女梳着双平髻,眉心也有个花瓣印记,雀羚下意识看向墙上的画卷,果然与画中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第三十二章:冯已笑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雀羚不禁为这个操作打了个满分,她把手抽出,女孩对她露出一个瘆人的笑。 只听她对着隋朵云道:“咦,你竟然还找了同伴。” 她目光一转,仰头又看向雀羚:“姐姐来陪我玩叭,我会的比那个胆小鬼多的多。” 女孩穿着和隋朵云一样的红裙子,头上扎着两个揪揪,但身形看上去比隋朵云壮实不少。 雀羚往旁边移了一步,露出躲在她身后的隋朵云。 她低垂着眼:“她经常带人来欺负你嘛?” 隋朵云瑟缩地点了点头。 害怕的神情不似作假,像极了初见时她在门口哭的模样。 莫非最初的那份怯弱也不是伪装的? 脑中闪出一个念头,雀羚丢下隋朵云一个人,独自走到墙边倚着。 “她怎么欺负你,你就怎么打回去呗。我救不了你,顶多站在这加油助威。” 女孩撇了撇嘴,见雀羚躲到一旁,她无趣地朝隋朵云走去:“看吧,我早就说过没有人会愿意帮你。乖乖陪我玩不好嘛,非要浪费时间。” 隋朵云看向女孩的目光中充满了惊恐,她退到床边蹲下身抱头,却听见雀羚又道:“外面的那个哥哥会帮你拦住其他人的,你只用逮着面前这个使劲揍就行,加油呐。” 雀羚看到隋朵云眼中浮现出的期翼又暗了下去,她没有再管房间里发生的事,只是将脑袋从门口探出。 “红手绢还在你身上嘛?”她朝被几个男孩子围攻住的锁铭轻声说。 锁铭掠了她一眼,抽空将手绢丢了出去。 因为房间里只放着一张床,房间的可活动空间比其他的单间大上少许。 隋朵云缩在床底下,雀羚看到那个女孩拽着她的衣服把人拖出,她将人按在地上,从包中拿出一个针管。 呜咽声自房间传出,就在针管要扎进隋朵云胳膊的那一刻,雀羚终于上前一脚把女孩踢倒在床上。 她扶起蜷缩在地的人,隋朵云抬头看她,泪水已经止住,她的目光中充斥着冷意。 雀羚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将红手绢放到她的手上,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游戏结束了,冯已笑小朋友。” 像是噩梦的碎裂与崩塌,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虚幻。 最先破碎的是倒在床上的女孩的身影,紧接着是房间外的那群孩子。 等到整个房间彻底消失,碎片散去之后,雀羚发现他们回到了丢手绢时的空地上。 锁铭站在她旁边,面色看上去有点发白。 “怎么了?一群小孩子都没打过?”雀羚拎起仍坐在地上的隋朵云,小女孩攥着手绢没有看她。 锁铭挑了挑眉:“人小又不代表力气小,有你这样坑完人就损的?” 说话的功夫,雀羚已经将整个空地环视了一圈,地还是原先的那个地,就是没有看见唐悦一众人, 她拎着隋朵云就往后厨走去:“那个空间是根据你的记忆构建出来的叭?” 隋朵云震惊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诈你的。那他们人呢,在另一个你虚构的空间?” 她在饭堂窗口停下,掀开窗子后,打饭的大爷这一次没忽略他们,而是拿起菜刀挡在通道前。 隋朵云这一次回的十分果断:“不是,那是院长构建的空间。” 雀羚略微有些惊诧:“你讨厌她?” 隋朵云面无表情:“我恨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照恨不误。” 冒着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实打实挨上一刀的风险,雀羚没有离开找武器,而是直接赤手空拳和持刀大爷杠上了。 好在手环的加成给力,npc落下的这一刀成功被挡下来。 她虽然身体虚,但因为从小就被丢去习武,一些基本防身功夫还是可以的。 在刀落下的那一刻,她一条腿登在窗外的平台上,一个借力,对着大爷的脖子扑去。 等锁铭翻进后厨时雀羚已经把人劈晕过去。 “你赶时间?”他皱着眉,温润声音中带着生气的意味。 雀羚有些莫名:“赶啊。” “有姜浩他们在你朋友不会有事的。”像是突然想到这件事似的,锁铭神色缓了缓,“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无效攻击的加成这一次没触发会怎么样?” 雀羚反应过来锁铭在谈什么,她无所谓地道:“哦,挨上一刀呗。我计算好了,不是致命位置,不要紧。” 锁铭被她散漫的态度气乐了,也瞬间理解起唐悦为何总盯人盯这么紧。 雀羚径直走进实验室,实验室最里面的那张床上有个中年女子背对着他们。 “你们终于来了。”她平静地转过身,视线在隋朵云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们人呢?”雀羚懒得和她寒暄,单刀直入道。 院长神色淡淡:“在过去的时间线。你放心,只要他们能找到我需要的东西就能回到现在。” * 出了实验室后众人在隋朵云的房间门口重新聚集起来。 氛围不像是离开前那般和谐,阵营显而易见地被分成了三大块。 唐悦他们靠着最里面的那面墙坐着,曹红冰自成一队站在房门的右侧,短发女子三人靠在门对面的那扇墙。 唐悦此时已经将方江雨带出来的日记本暴力拆解了,几人还在努力消化隋朵云才是院长亲生女儿这件事。 出了实验室后众人在隋朵云的房间门口重新聚集起来。 氛围不像是离开前那般和谐,阵营显而易见地被分成了三大块。 唐悦他们靠着最里面的那面墙坐着,曹红冰自成一队站在房门的右侧,短发女子三人靠在门对面的那扇墙。 出了实验室后众人在隋朵云的房间门口重新聚集起来。 氛围不像是离开前那般和谐,阵营显而易见地被分成了三大块。 唐悦他们靠着最里面的那面墙坐着,曹红冰自成一队站在房门的右侧,短发女子三人靠在门对面的那扇墙。 出了实验室后众人在隋朵云的房间门口重新聚集起来。 氛围不像是离开前那般和谐,阵营显而易见地被分成了三大块。 唐悦他们靠着最里面的那面墙坐着,曹红冰自成一队站在房门的右侧,短发女子三人靠在门对面的那扇墙。 第三十三章:枯树下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院长在房中待了十几分钟后就离开了。 这十几分钟里她只是单纯地看着隋朵云,没有说话,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除了守着隋朵云外,下一步还能做什么,气氛逐渐低迷起来。 “对了,我们这次的主题色好像是黑吧。”许久过后,方江雨突然想到他们好像又把大背景忽略了。 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唐悦瞬间懊恼起明明强调了那么多次怎么又遗忘了颜色外,其他人仍是丧气的神情。 崔亦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吧,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赛场主题色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作用。” 见方江雨有一些懵,他又解释道:“我们发现五种颜色都是随机出现的,和赛场难度、主题没有特别要紧的联系,就算不考虑它也能赢得比赛。” 本能的认为对方可能是没发现五行五色的对应,但到目前为止颜色只是辅助思考,也没有发挥什么必要作用,这般想着方江雨只是假装明白地点了点头。 黑色对应五志为恐,恐惧又会带来什么? 她盯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连睡梦中都在恐惧的人,为什么在未来能够领导那群孩子游戏,还能十分大方地拉着陌生人加入?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抓不住脑中的那一抹灵光。 就在这时,戴子辰突然开口:“我问过那群孩子了,他们说不认识‘笑笑哥哥’。” “你是说现在不存在‘笑笑哥哥’这个人?”方江雨反问。 “应该是。”戴子辰道。 唐悦此时也大概听明白了:“你们觉得‘笑笑哥哥’就是隋朵云?” 戴子辰:“有很大的可能性。” “双重人格啊。”林泽贤感概一声。 如此解释一切就都说的通了,隋朵云因为长久的欺凌,最终产生了第二人格来自我保护。 墙壁上向神明的许愿并没有被实现,她只是学会了用一种特别的方式保护自己。 那么未来的她内心会不会仍在期盼着有奇迹发生呢? 方江雨默然地想着,她看向短发女子从实验室里得到的小刀。 刀上似乎有黄色的粉末,看上去十分眼熟。 短发女子将刀往衣服里面藏了藏,瞪了回去。 只听唐悦颇为头疼地询问:“我们要怎么出去?如果这里是院长的记忆,她会希望我们做什么?” 话音刚落,姜浩闭着的眼缓慢睁开,他朝枯树那边看了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浩哥,你干嘛去?”崔亦好奇地跟在他身后。 姜浩头也不回地答道:“挖宝。” 整座孤儿院里,只有正对着隋朵云窗户的那一片荒地不是水泥地。 联想到刀上的黄色粉末,方江雨突然拉起唐悦就往外跑。 黄色粉末是土壤。 那把刀被用来挖过土,土里肯定埋藏着重要的东西。 一群人赶到荒地上时,姜浩已经拿着捡来的石块站在枯树下。 土壤看着很实,并不像被挖过的样子。 崔亦迟疑地问:“浩哥,你确定有东西一定埋在枯树下?” “你站在窗口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姜浩将石块丢给崔亦,脚尖点了点挨着树的干土。 窗口正对着枯树,就算它不在正中间,也能凭借身高优势引起站在窗口看风景的人的关注。 崔亦摸了摸鼻尖,自觉地拿着石块挖了起来,唐悦见状上来帮忙,不多时一个木盒冒出个尖。 木盒中等大小,没有上锁,很轻易地就被众人打开。 里面被一个木板分隔成两间,一边放着小物品,另一边装着一堆叠了好几层的纸条。 崔亦随手拿出一张打开看了眼。 【三周岁生日快乐,今天选择教给宝贝玩的游戏是丢手绢。】 每张纸条都是大概的生日或节日祝福,而小物品则是对应的节日礼物。 箱子放纸条的那一侧底部似乎还有个小挡板,崔亦尝试着撬了下,木板被掀起,露出里面的几张很温馨的照片。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姜浩让崔亦把箱子抬到了隋朵云房间。 木箱落在隋朵云房间地板的那一瞬,空间先变得静止,再一点点褪色,等到纯白之后,光芒逐渐消散,几人出现在最初的空地上。 雀羚已经在空地上等候多时,唐悦看到蹲在墙边目光放空的人儿,飞速跑上前对着她的脸又捏又揉。 雀羚熟练地脱身,然后数了数在场的人数。 “唐乞呢?”看了几遍确定没有看漏身形最小的唐乞后,她语气不对劲地问。 “他没跟我们一起啊?”唐悦听闻朝他们周围看去,发现墙边只站着锁铭后她的心沉了下。 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别不是一个人被单独传到一个空间了吧。” “没有,我的空间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不起效。” 隋朵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唐悦转头看去,发现小女孩正从枯树边往他们这边走。 “我的也不行。”这一次说话的是院长,她从寝室楼中走出。 心里稍稍有了点数,雀羚又恢复了以往看似乖巧文静的模样,她朝宿舍楼里寻去,趴在每一间房的窗户上往里看。 唐悦也一并跟着寻去,她一边和雀羚聊着天,一边望着窗户里。 在她趴在第七扇窗见里面没人准备离开时,一个人影突然窜出,一双眼正对上她的眼睛。 雀羚见说话声突然停止疑惑地看向身后,只见唐乞扒着窗上把人吓得失了声。 等唐悦缓过来黑着脸想训斥熊孩子时,唐乞用他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们,十分委屈地说道:你们怎么才来,我一个人窝在这都不敢乱跑。 训自然还是没训的,一行人跟着院长来到隋朵云的房门前。 “这一次进门后你们就能出赛场了。”院长平静地说道,隋朵云站在她身边,两人之间还相隔着一段距离。 房间里那一摊不知道是谁的血还在,一听能出去,短发女子一行人几乎没有多想什么,他们争先恐后地跑进了屋中,光芒过后,人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雀羚没急着走,她问隋朵云:“你现在是还算真正意义上的活着嘛?” “嗯嗯,我和院…妈咪都是活着的。” “行,我知道了。”她一只脚迈进房门,隋朵云叫住她。 “姐姐等一下,你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比如说这些血是谁的,她编的歌诀是什么意思…… 雀羚脚步顿了顿,她又问了句:“那你能离开这吗?” 隋朵云一愣:“目前不行。” “那没什么问的了,其他大概都猜到了。”雀羚朝她挥了挥手。 “我们算是朋友吗?”隋朵云咬着唇在雀羚一行人消失前问了出来。 空气中留下淡淡一声嗯。 第三十四章:第三场比赛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踏入房中后有亮光出现,它不刺眼,只是让身处其中的人感到晕眩。 意识被剥夺,感知慢慢消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雀羚被一阵刺痛惊醒。 抬起手想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举到半空中,手腕被冰冷的沉重铁器限制住。 是手铐吗? 抬到半空中的手顿住,她慢悠悠地睁开眼,左手手腕皮肤已经被摩红了,手铐上的铁链的末端连着旁边的墙壁。 试着扯了扯,铁链发出哐当当的声响,链条固定在地上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逃不出去的啊,在隔离所中的我们除了等死没有其他路。”苍老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雀羚抬头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老婆婆缩在对面的墙角,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手上攥着一串檀木珠,大拇指沿着珠子转动。 房间中被铁链锁住的除她和老婆婆以外有四个人,唐乞还在昏迷中,其余三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也没有苏醒。 意识脱困后的第一时间就疑似进入了下一个赛场中,雀羚有规律地进行了一分钟呼吸练习,强行压下心中的躁意。 手环上有两条未读消息,她点开查看。 【上场比赛成绩公布】 本次比赛共有两个团队同时完成赛场规定任务,故综合表现分数评定如下: 1.第二代三号屋:130/150 2.第七代九号屋:130/150 3.第六代七号屋:89/150 (备注:当两组分数相同时,赢得比赛更多的团队居上位,连续三场比赛垫底的团队将被淘汰。) 这一次没公布成绩明细,只是在手环的主页上多了个等级。 个人评定等级:A+ 团队评定等级:A 雀羚粗略的扫了眼这条没多大用处的信息,她着重盯着第二条。 【滴—本场比赛危险因素较重,我们将以选手的贡献度来给团队打分】 【比赛主题色为黄,赛场设立在封闭的城镇里。】 【我们的选手来到城镇后因为饥饿乱吃东西遭受诅咒,为了防止给城镇带来惶恐,现已被监察司分别带到各自的隔离场所进行隔离。】 【城镇的诅咒危及生命,请选手们尽快找到方法破除诅咒】 “那个,你是第几代选手?”房间中一个男子突然出声问道。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他穿着纯黑色的T恤,手臂上纹着奇怪的圆形刺青,看着很壮硕。 雀羚看了看周围,除了她以外没人其他人醒着,她回道:“第七代。” “新人啊。”他语气中带着丝毫没有遮掩的失望情绪,“你们目前为止参加过几场比赛?” “这是第三场吧。”雀羚漫不经心地应付着。 应该是为了防止几人会凑在一起,他们六人分别被锁在四个墙角和两面最长的墙壁正中间。 墙角的四人只有一只手腕被锁着,位于正中间的人还被多锁了一只脚腕。 雀羚早就能很淡然地面对自己的另类欧气了,她被很幸运的锁在了正中间,脚腕上的锁链很短,以至于几乎没有可活动的空间。 “第三场?怎么可能。”只听男子怀疑地问道,“你们才来还不到两周吧?” “是呐,有什么问题嘛?”雀羚随口问道。 她研究着手铐,上面没有锁芯,看上去是远程电脑控制开锁的那种。 “你们难不成是无缝衔接到这一场比赛的?”男子试探地问。 “是吧。”发现不能撬锁后雀羚的心情直线下降。 男子没有再问话,他眸光微闪,还算友好的自我介绍了下:“我是邱路沙,第五代,这是第五场比赛。” “我叫雀羚。”雀羚顿了下,又看向还在昏迷的唐乞,“那孩子叫唐乞,我们一组的。” “分在一起了,运气还算可以啊。”邱路沙闻言正眼看了下唐乞。 “老婆婆,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被关起来吗?”他们被锁在屋子里动不了,只有老婆婆一人没有手环是赛场的npc,雀羚试着向她打听情况。 “诅咒,诅咒的印记,我不该冒犯那个人的,都怪我六十年前还小不懂事,我不该的,不该的……”老婆婆一边捻着珠子,一边悔恨地说道。 “您今年多大了?”雀羚问。 “我多大了?好像是七十四了,被关了几十年,记不太清了。”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我们乱吃东西也会被诅咒?”邱路沙抢先问。 老婆婆眼珠子动了动:“你们吃了肉包子?” “好像是叭。”雀羚语气有些弱,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乱吃了啥,不过肉包子也算是乱吃嘛?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神明保佑……”角落里的老婆婆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捻着珠子的手几乎快出了虚影,她努力往墙角缩着,“你们离我远一点,离我远点,你们犯了城镇中的最大忌,你们会给城镇招来最恐怖的东西。” “什么东西?”邱路沙被老婆婆的反应吓了一跳,他皱眉问道,最开始的镇定不见了,声音中多了份不安。 老婆婆没有再回他们的话,她自言自语着。 过了半晌,她抬头对着某处吼了起来:“来人啊!他们吃了肉馅的包子!他们必须被带到祭坛上当众实施火刑,不然就算被隔离了整个城镇也会跟着一起遭殃,来人啊!” 邱路沙和雀羚的面色陡然一变,他们朝老婆婆的视线方向看去,那里有个闪着红点的东西,似乎是监控他们的摄像头。 老婆婆还在对着摄像头唤着,因为不知道这一番话会带来什么影响,两人有些紧张地看了眼铁门。 目前为止他们没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雀羚眼尖的发现邱路沙手臂上的圆形刺青发生了变化,原先的那一个圈中间多出了一个小圈。 “刺青,你胳膊上的那个刺青是原先就有的吗?”雀羚想到老婆婆说的诅咒印记,她穿着长袖外套,刺青的位置又在肩膀那一片,所以并没有注意胳膊上有没有多一个刺青图案。 “刺青?什么刺青?”邱路沙听到雀羚的话转头看向自己的胳膊,他脸色瞬间变得唰白唰白。 雀羚此时也将肩膀露出,她扭头看去,神色也没有之前那般淡然,圆圈又变成了三个。 要是她没猜错,应该是圆圈的数量越多,诅咒就越危险。 第三十五章:诅咒起源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关着他们的隔离所没有窗户,天花板上有一个十分窄小的只有老鼠能轻松跑过的通风口。 铁门上没有门把手,就算没被锁链锁着,能从房间内部破坏门的概率也约等于零,更不用说他们现在还无法得知门外守卫的数量。 圆圈的数量停留在第三个,老婆婆直勾勾地盯着刺青印记:“三重诅咒,三重诅咒,神明保佑,竟然不是最恐怖的五重。” 像是戏弄他们玩似的,老婆婆的话刚说完,他们的胳膊上的刺青再次发生变动。 第四个圆。 第五个圆。 眼见着老婆婆再一次对着摄像头吼起来,她刚喊了第一个字,一道更加刺耳的尖叫声盖住了她的话语。 铁链被拽的叮哐作响,离门最近的墙角处,一个看上去十分娇弱的男孩子惊恐的扯着链子。 他的尖叫声把还在昏睡中的唐乞和另一个女孩也一同喊醒了。 女孩第一时间就被吓懵了:“比…比赛开始了吗?我们要比…比什么?” “手环上有提示,你也是第七代?”雀羚一边说,一边从手环中取出了她在训练场里得到的匕首。 女孩赶忙看向手环:“谢…谢谢,我是第七代七号屋的,原来还有其它代吗?” “向川兰,这是比赛,你怎么能和对手透露这么多!”见大家都被手环拷着,角落里的男孩终于停止了尖叫。 女孩身体抖了下,低着头看着手环不再多语。 雀羚瞄了他们一眼,敢情这两人也是一个队的。 邱路沙的手环加成看样子是能够催眠一次npc,他在手环上点了几下,老婆婆突然安静下来。 他沉着声音问:“为什么这里会发生诅咒?” 老婆婆瑟缩了下,她双眼放空,似是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因为…因为城镇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疯女人。” 邱路沙顺着她的话引导:“疯女人?她做了什么?” 老婆婆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当年她丈夫意外死亡,她把她丈夫的尸体剁成肉馅做成肉包子吃了。当地的居民当然不可能放任这种精神病留在城镇,他们把人赶出了城镇禁止她踏足。” 她吞了口唾沫:“报应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城镇外唯一一条小路通向一个村庄,不出一个小时就能走到。当时是在早上把她赶走的,她顺着小路消失在人们视线中。” “这不是顺了你们的意吗?难道她是因为仇恨你们把她赶走所以下了诅咒?”角落里的男孩插话。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邱路沙警告地看了一眼示意他闭嘴。 男孩虽然不服气,但碍于套话的主导权在邱路沙手里,他不情不愿地闭嘴配合。 雀羚注意着唐乞的神色,他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老婆婆抱着头缩在角落,她接着道:“按照城镇居民的想法,疯女人最终会在村子里落脚,但谁能想到她没有去村子,她死在了城镇门口。” 隔离所的灯光恍白恍白的,众人屏息听着老婆婆用颤巍巍的声音讲述着诅咒的起源。 “她根本就没有走远,起初的配合只是让居民们放松的障眼法而已。趁着夜色没人她又走回城镇,在城镇门口睡了一晚上。” “正月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她衣服单薄,等第二天有人发现她时她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老婆婆讲到这里忽然咬紧嘴唇不愿再说,邱路沙有些急了,催眠的时间还有一分钟截止。 他反复问道:“最可怕的是什么?他们当时是看到了什么吗?” 嘴唇被咬出了血,在邱路沙的反复逼问下,老婆婆最终还是接着道:居民们当时于心不忍想着还是给人入土为安了好,但把人抬到半路时他们看到她的肚子动了下。” “抬人的那几个小伙当场被吓得把人丢出就跑,当天下午镇长迅速召集了一帮人把尸体带到祭坛火化,诅咒就发生在火化后。那些围观过火化的人都在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这里结束。”说到这老婆婆再次卡壳。 注意到邱路沙频频看向手环,雀羚大概猜出强制催眠的时限可能快到了。 她出声问道:“诅咒有破解的方法吗?” “有……” 话刚开口,她的声音再一次被男孩的尖叫声代替:“怎么出去!怎么从隔离所逃出去!” 老婆婆的话陡然一转:“有……出不去的,不可能逃出去的。” 话落,催眠时间结束。 她身体僵直了下,像是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她面色大变,改成两手转动檀木珠,口中继续念叨着:“神明保佑,神明保佑,无意冒犯,神明保佑……” 雀羚默默将男孩列入心中的黑名单,尖叫真会找时间,不早不晚刚好卡到最关键的那几秒。 被男孩打断了重要的信息,邱路沙再也忍不住对着他怒骂道:“大老爷们的你叫鬼呢,再叫信不信老子把你舌头扯下来。” 虽然有锁链在,男孩还是被邱路沙的气势镇住了,他放弱了音量:“我刚刚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尖叫声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邱路沙气极:“怎么?不是你控制还是我控制?你看看你们组的小姑娘,叫向川兰是吧,人家哭也都咬着嘴唇没哭出声,你好意思?” 他又指了指唐乞:“还有那个小朋友,人家脸都被吓白了也没见哭,你连个小孩都比不过?我管你控不控制的住,你要是叫来什么东西我第一个把你丢出去。” 男孩被怼的不敢辩解,他极为轻声地嘀咕道:“锁链都打不开吓唬谁呢。” 雀羚深呼了几口气,她看向铁门。 铁门中央原本有个被封起的窗口,现在窗口是被打开的,从她的角度往外看并没有发现人的身影。 她离门离得有点远,就算站着跳起来看也看不到多少东西。 她看向男孩:“你站起来看看外面有什么。” “为什么是我!”男孩的声量又不自觉放大。 “因为我们想看但看不到呐。”雀羚无语,要是看得见怎么可能理你。 “那就大家都看不到吧,这样公平一点。”男孩犹豫地看了眼窗口道。 第九章:青色-谷主(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咳咳……我是生谷的谷主,劳烦几位专程跑一趟,咳……这次的祭祀将在六天后举办。” 老者看到自己家中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并没有感到半分惊讶,他费力地对着众人道。 他满脸沟壑,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不健康的喘息着,喉中的浓痰发着嗬嗬声。 众人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大厅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少女拉出长木桌下的椅子扶着老者坐下,离老者最近的健壮青年悄咪咪地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 只听老者费力咳了几声又继续道:“在这六天的时间中,你们需要准备好祭祀用的祭品,以及确认祭祀流程,六天后,我会准时带你们去祭坛。” 老者说完后便不再言语,大厅中陷入诡异的沉默。 见没人说话,雀羚小声问道:“能说一下祭品具体需要哪些嘛?” 在赛场内那些被判定为裁判的npc,对于比赛的某些具体要求,他或许不愿意主动提,但如果选手发问,他们不得不答。 听到有人提问,老者的目光盯向雀羚,就这么盯了几秒后,他咧开嘴露出了个诡异的笑。 众人心中紧张地不行,大气也不敢出,雀羚假装瑟缩了下,曹老爷子把她挡在了身后。 好在老者笑完之后只是单纯地回答了雀羚的问题:“一根香、两盏茶、三杯酒、四张符。” 他停顿了下,看着众人的眼中满是意味深长:“以及五只兔子。” “那我们要去哪搜集祭品?”健壮青年看雀羚提了问后安然无恙,也试探着问道。 “这就是你们要思考的问题了。”老者用拐杖借力起身,她身侧的少女扶着他上楼。 拐杖砸在地板上沉闷的咚咚声成功让一群人噤了声,面面相觑着,不再多言。 看到老者进了一间房间后,有两个女孩被吓得面色惨白,雀羚估摸着昨晚这两个女生就睡在那间房。 “我…我们要…要不要先出去?”其中一个磕磕绊绊地问道,精神看上去有些崩溃。 这个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她挎着个粉色小包,一只手局促地拨动着包的链子。 曹老爷子的手也在颤抖着,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们得按照他说的去找祭品。” “要去哪找啊?”健壮青年一边问一边畏惧地看了眼楼上。 “先出去看看吧。”锁铭温声道,金丝框眼镜架上的链条在他耳后微微颤动着。 出了大厅后几人发现,山谷中下起了蒙蒙细雨,青草的气息沾着雨露扑面而来,微风拂过,从山中带来了点点梅花香。 昨晚太困没有仔细观察他们身处的环境,雀羚站在宅院门口向河边望去,黑白色调的建筑在河岸边错落有致,缀上山中的翠绿与雨水的朦胧,像极了一幅水墨画。 如果不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里是选拔赛场,雀羚心想在这种地方度假倒不失惬意安宁。 只是按照以往举办方的德性,看着越正常的赛场,隐藏的危机反而最重,相比此,她倒是更喜欢一上场直接来点猛的,至少不会人没的莫名其妙,想避雷也不知怎么避。 第三十七章:疯女人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这般想着,就在雀羚准备画图的时候,邱路沙尽力向门口的方向凑了凑。 他把长矛探出窗口,矛尖试探着摸索地上的肉。 因为看不见方位,再加上有盲区的存在,用长矛挑肉可谓十分困难。 几次落空后,矛尖突然一沉,邱路沙神色巨变,手突然开始颤抖险些没握稳长矛。 “扎进去了,好像扎进去了。”雀羚发现他出了一身冷汗。 张岩面上一喜:“太好了,快拉进来看看里面有没有钥匙。” 邱路沙却没有依他所言将长矛收回,他保持着长矛扎进胎盘后的姿势一动不动。 雀羚借着长矛挑起的窗口空隙朝外看去,她敲着地板的手指瞬间停住。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影蹲在门口。 她手上沾满了鲜血,显然长矛上的胎盘就是她帮忙扎进去的。 就在她悄悄打量门外人的短暂时刻,张岩急不可耐地帮忙把长矛拉进了屋中。 邱路沙因为他的突然使力,脚没站稳,后背撞到墙上。 矛尖落在张岩面前,他飞速把胎盘扒拉下,从里面翻出一个遥控器。 这副遥控器多半就是手铐和门的钥匙,雀羚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盯着老婆婆的肩膀,她仍蜷缩在墙角,肮脏破烂的衣服下,隐隐约约可见上面的诅咒印记。 看上去是一个圆圈。 如果门外的是疯女人,那为什么会给他们送钥匙? 老婆婆多次强调逃不出去,只能在隔离所等死,但她至少到现在都是活着的。 就算诅咒程度有轻有重,但也不至于一点事都没有叭。 耳边是张岩自言自语的声音。 “选项,选项,开门的选项在哪?”他双手捧着遥控器激动地搜寻着。 这声音和老婆婆一直念叨着的“神明保佑”重叠在一起。 余光中她看到一双白色的眼扒在窗口,她看到张岩手指微顿,兴奋地喊了声:“找到了!” “先别按。”雀羚突然出声制止。 “先前都四下看过了,外面又没有人,现在要逃出去正合适!”张岩选择无视了雀羚的话语。 随着他手指的落下,数道咔嚓声响起,手铐和门的锁都被打开了。 他就站在门边,一抬手就能把门推开。 铁门摩擦地面的沉重刺耳声响起,雀羚心下一沉,她带着唐乞跑到了老婆婆身旁一起缩着。 门彻底打开,张岩兴奋的神色僵住,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出门外。 雀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屋外的疯女人贴脸杀。 尖叫声没来得及发出,张岩下意识地抓住站在身后的向川兰。 手不由自主地把她往疯女人身上猛地一推,啪地一声门被他拉上。 “张岩!”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等反应过来后邱路沙二话不说照着他脸上来了一拳。 张岩捂着脸:“你发什么疯!是她刚刚自己冲出去的,又不能全怪我!” 邱路沙紧了紧拳,他深吸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的逃出去,他们不能浪费时间打架。 雀羚已经把张岩吵吵嚷嚷的声音自动屏蔽了,她盯着老婆婆胳膊上的诅咒印记。 的确只有一个圈,但近距离辨认,圈的大小似乎有点不对劲。 “五重诅咒,您也是吧?”她蹲在老婆婆面前,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老婆婆飞速拨动着檀木珠,闭着眼矢口否认。 “哦,不是也没事。”雀羚时不时看向铁门。 门没被推开,疯女人的行动果然也是有限制的。 “真的不想出去嘛?只要诅咒被破解了就不用一直呆在隔离所了。”雀羚随意问道。 “大家都试过了,没有用的,当年的居民除了一直没出过隔离所的人外,全都离奇死亡了。”老婆婆道。 “最近诅咒加重了叭,这里看上去也没有绝对安全,谁知道她哪天就能进来了。”她有意无意地刺激老婆婆。 老婆婆忌惮地往门口看了眼,她捏着珠子,考虑良久后叹了口气:“欸,破解方法听起来简单,但几乎不可能做到。” “当年那具尸体其实并没有火化完全,那天祭坛上的火一直莫名其妙的因为各种原因熄灭。” “火化草草了事,最终镇长带着几个胆大的青年把她埋在了镇外。但从第二天起,经常有人能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据说女人的怨气也被她腹中的婴儿继承了。” 疯女人就在门外守着,也不知她是不是也在一起听。 门内的人屏着呼吸,一边听着老婆婆的讲述,一边留意着听着门外的声响。 “所以我们是得找到当年她腹中的婴儿给帮他超度嘛?”雀羚思索了片刻,“但怎么超度?画符什么的没接触过。” “没有那么复杂,找到尸体后完全火化掉就能破除,但难就难在这。”老婆婆眼中充满了恐惧。 她回忆着当年的场景道:“火烧不起来,就算点燃了也很快就会灭掉。而且在点火期间如果被疯女人抓住了,火反而会烧在自己身上。” “那不是铁定不可能破除?”张岩已经差不多快崩溃了。 雀羚在知道想要的答案后就牵着唐乞蹲在了门口。 赛场是不可能给他们布置绝对完成不了的任务的。 既然如此,疯女人应该不会时时刻刻都能守在门口,肯定会有个时间限制。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众人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期间雀羚时不时掀开窗口往外瞅一眼。 疯女人似乎格外有耐心,每次窗口一掀开,雀羚都能和她深情对视。 直到手环界面的人数显示为27/35。 倒计时也到了6天8小时24分37秒。 雀羚再次掀开窗口后外面空荡荡的,只有微弱的白光灯照着看不到尽头的廊道。 “她走了,我们准备出发。”雀羚对着身后的人道。 “确定外面没人吗?”邱路沙问。 毕竟最初张岩也是这般说的,但疯女人最后却像闪现一样出现。 “没人,疯女人和向川兰的影子都没看见。”雀羚视线扫了一圈,又补充了句,“整个廊道里只有从胎盘中渗出的血。” 第三十八章:天花板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为了以防万一,雀羚将门彻底推开后并没有急着出去。 门前残留的血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众人眼前,除此之外连道影子都看不见。 张岩站在最后等着雀羚先出门,雀羚正抬头寻找疑似摄像头的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长长的廊道里似乎并没有摄像头的存在。 “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老婆婆突然出声道。 她扶着墙从角落里起身:“当年我有偷偷看到火化后掩埋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不行!”张岩反应极为强烈,“你之前还想害死我们,谁知道跟上来会不会使阴招。” “我只是希望你们成功的几率大一点,毕竟我的诅咒如果能解除就是万幸了。” 老婆婆抬手摸了摸胳膊上的印记:“出去后我会给你们指条路,但不会跟着你们去具体地点。” “那也不……”张岩还想继续反驳,声音被雀羚打断了。 “行,那就一起走叭。”她提起唐乞跨过门前的血迹,往廊道外走。 张岩见雀羚真的没事才放心出门,他没注意看路,一脚踩在了血泊里。 有血珠飞溅到刚跨过血的邱路沙的裤腿上。 邱路沙没有感觉到,张岩暗骂了声:“真倒霉。” “等会儿走的时候大家都小心点别出声。”雀羚轻声提醒了句。 众人放轻脚步,因为许久没有声响传出,灯光没过多久就自动关了。 廊道里一片漆黑,张岩被骤然关上的灯吓了大一跳。 他捂住嘴没叫出声,雀羚一手牵着唐乞,一手抓着老婆婆的胳膊,在她的指引下匆匆赶路。 “直走到尽头后右拐,之后右拐,再左拐。” 一路上廊道两侧全是关着的门,路上没人,在尽头处的墙上挂着幅油画。 上面画着一个小村庄,屋子旁拴着的一头牛极为亮眼。 印象里应该在哪见过这幅画,不过也有可能只是画得比较像。 雀羚没有往深处想,她按照老婆婆给的路线走着。 邱路沙和张岩不太能看清路,他们盯着雀羚的背,并排跟在身后。 左拐之后他们站在楼梯面前。 “我们在地下十层,坐电梯可能会被人发现,所以最好走楼梯上去。”老婆婆道。 雀羚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十楼,她平时爬个五楼都能气喘吁吁的。 “走不动的时候告诉我,我背你上去。”雀羚轻微活动了下脚腕,他对唐乞道。 “邱路沙,你帮忙背着老婆婆上去。”她松开老婆婆的胳膊,领着唐乞就往楼上走去。 邱路沙二话不说将人背在背上,张岩抢先一步跑到他前面,走到他和雀羚两人中间。 没有停歇地爬了六楼后,雀羚停下喘了会儿气。 唐乞还是精气十足的样子。 目前为止还没有异样发生,整栋楼静悄悄的,安静得像没有人存在。 雀羚感觉有点奇怪,但考虑到现在是凌晨两点多,深睡眠的时间楼房里没人也挺正常。 将这份感觉暂时抛到脑后,她一鼓作气牵着唐乞上到一楼。 邱路沙将背上的老婆婆放下,准备出楼梯口的时候,唐乞突然坐到地上。 “姐姐,我腿痛。” 雀羚看到他小脸邹成一团,全然没有爬楼时的精神模样。 她蹲下身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唐乞凑在她耳边道:“姐姐,天花板上有东西。” 楼梯口与外面的空间隔了道门,从这个角度透过门上方的两扇玻璃,雀羚余光中瞥到一个红里透白的身影。 看上去是一个婴儿,不对,不止一个。 她压低身子,往旁边挪了几步,相隔不远的地方扒着同样的身影。 他们扒在天花板上,因为视角原因,雀羚这个位置能看到他们,但他们看不见门里。 “走啊,你抱着他走啊,磨蹭什么呢。”张岩没听到两人的谈论,他不敢第一个开门出去,只能压低声音着急的催促雀羚。 邱路沙见气氛有点不对劲,他蹲下身想转头看去,雀羚突然伸手阻止了他转头的动作。 “用余光看,直视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她知道哪里奇怪了,既然是隔离所,怎么说都应该会有守卫。 但现在整栋楼都是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亮,那只能说明楼里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 老婆婆当时对着摄像头喊叫,之所以没有引来人,不是他们觉得不可信没有在意,而是压根就没活人听到。 邱路沙余光瞄到天花板上的一群身影,腿开始有些发软。 张岩最初只是随大流蹲下,听到雀羚的话后他下意识用余光看去,一声惊叫被堵在喉咙里。 他嘴才刚刚张开就被雀羚塞了一把匕首。 “不能让他们发现,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他们可以算是疯女人的眼。” 老婆婆看不清外面的天花板,根据他们的对话,她突然联想的了一件事。 “传闻那些婴儿都是因她诅咒而死的,总共有二十个。” “在火化的第二天,城镇中有二十个孕妇也离奇死亡,腹中的婴儿不翼而飞。” “自那以后夜晚时常听到的啼哭声,人们猜测这也是疯女人的诅咒之一。” 余光中,天花板上的婴儿突然开始爬动起来。 “走,贴着门站。”雀羚一边说,一边拽着唐乞紧挨在门上。 这里是视野盲区,无论婴儿爬到哪个方位都看不见这里。 张岩反应慢半拍,眼见着婴儿就快看到他了,他慌里慌张地冲了过来。 他们原先的位置离门本来就不远,力度没控制好,空气中传出碰的一声响。 众人呼吸一滞,张岩面色被吓得发白。 “不要动,贴门站好。”雀羚警告道。 视线里,婴儿透过门顶部的玻璃往里面望。 他没太大的反应,不像是确定目标后的寻找,反而像是例行搜寻。 老婆婆靠在门的角落,只听她颤颤巍巍地说:“我想起来一点,这些婴儿是听不见的,只能单纯依靠眼睛。” 她攥着檀木珠:“而疯女人需要这些眼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需要人帮她侦查,而是因为…因为……” 听到这雀羚差多不梳理清楚了,她接过老婆婆磕磕绊绊半天没说出的话语。 那双纯白的没有瞳孔的眼睛应该是真的没有视野。 她凝重地对着众人道:“因为疯女人其实看不见,但她能听音辨位。待在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得尽快转移了。” 第三十九章:出楼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张岩不小心撞到门的声响多半已经被疯女人听到。 腾不出多余的精力互相怪罪,在雀羚话落之后,众人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不敢再发出。 在婴儿转身背对门往回爬的那一刻,雀羚拎着唐乞就往二楼跑去。 她步伐很轻,哪怕拎着一个人也能像猫儿般轻巧落地。 邱路沙咬了咬牙,他一把背起老婆婆跟在雀羚身后往楼梯上冲。 他们靠着墙站着,隐隐约约能窥视到一层的一角。 张岩两脚发软,他还蹲在原地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冲出去。 只见他视线惊恐地在天花板和楼梯上不停转换。 没有人管他,雀羚将唐乞挡在身后,她目光紧盯着一楼露出的一角,食指在空气中暗自比划。 脑中模拟着婴儿的爬行路线以及视线可及范围,逃跑的最大时限被粗略演算出来。 老婆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指尖往右侧指了两次,雀羚会意地轻微点了下头。 大约又过了几秒钟,张岩突然手脚并用地疯狂朝二楼爬来。 有一道身影从地下一层慢慢往上走着,她在门前停下了脚步,抬起手在空中左右摸索起来。 张岩抖着身子爬到了最里面,他的两只鞋在慌乱间被落在了楼梯上。 雀羚眼睛盯着疯女人,心里计算着时间,食指仍在有规律的左右比划。 只有心算与手势一起并用,她才能确保更精确地模拟出婴儿现在的爬行方位。 疯女人在门前停留了几分钟,她没摸到人,又接着往楼上走来。 她头发披散着,头上系着一根白色布条。 她穿着单薄的染着血的白色衣裤,一双白眼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恐怖。 台阶共有十二阶,疯女人每一步都踩在台阶的正中间。 想从她身侧的空隙擦过并且不被发现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雀羚忍着没有进一步动作。 张岩弓着身子像鸵鸟一样把头藏了起来,其他人的视线都不敢从疯女人身上移开。 她每往上踩一阶,众人的心率就变得更快一分。 在场的所有人中,也只有雀羚和唐乞两人的神情看上去比较平静淡定。 在走到半途时,疯女人突然停了下来,她面前是张岩掉落的一双鞋。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弯腰朝鞋的方向伸手摸了摸。 等确定不是她想找的东西后,她才直起身继续走起来。 众人心里一紧,鞋子不可能发出声响,那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是怎么发现那里有东西的? 没有时间细想,几秒钟后疯女人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她再次停下脚步。 她鼻子嗅了嗅,略过雀羚几人,站在了邱路沙面前。 她朝邱路沙的方向伸手,指尖距离他面庞的越来越近。 二十厘米,十厘米…… 怎么办,怎么办,要完了…… 眼看就要碰上了,邱路沙的大脑彻底宕机。 生死一瞬,雀羚的食指从左开始划向右,她猛地把邱路沙笔直地往下按去。 邱路沙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地上跪去。 预料之中膝盖砸向地面的清脆声响没有传出,雀羚一只手扶着墙,伸出一条腿挡在了他的膝盖与地面之间。 疯女人的指尖在同一时间触碰到了墙壁,邱路沙回过神来。 他顺势蹲下,感激地看了眼雀羚。 雀羚收回腿,骨头被砸的隐隐作痛。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疯女人的指尖开始向下滑动。 来不及再顾忌什么,雀羚猫着步子拎着唐乞重新移到一楼楼梯口。 老婆婆跟在她身后紧张地自己走了下来。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雀羚依据老婆婆先前做的手势,一手拎着一个人向右狂奔。 邱路沙也趁着手还没碰到他时蹲着向外飞速挪了几步,等到远离指尖有一段距离后他站起身也一同向外奔去。 几人都没看到,在邱路沙移位的那一瞬间,疯女人的指尖突然顿住了。 她没有继续在墙边摸索,反而转过身面向邱路沙离开的方向。 她突然笑了下,然后沿着邱路沙走过的路径缓慢移动。 最开始的一段路很顺畅,但走廊很长,跑到后来雀羚渐渐体力不支起来。 说来也奇怪,她身子虚,有时爬个三楼都会气喘吁吁。 但她的五感和爆发力却莫名很强,只要不是需要长时间耗费气力,夜视或者弹跳力之类的都比一般人强上不少。 她尽量控制着呼吸和步伐,坚持避着婴儿的视线往前跑着。 走廊尽头,再右转,大门出现在眼前。 强忍着腿疼,她加速带着两人冲出了大楼,一直等到看不见大楼后,她才停下脚步将两人放下。 邱路沙紧跟在她身后停下,他看向身后,张岩并没有跟着一起跑出来。 他坐在地上,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雀羚撑着膝盖调息,她看向他们跑来的路径,放眼望去并没有疯女人的身影。 凌晨四点,天还是漆黑的,空气里带着渗骨的寒意。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在大楼里还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来到室外可以猜出这个赛场应该是在正月。 “去我家住一晚吧,明早我带你们去找埋尸的地方。”老婆婆出声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雀羚没有回话,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而她的直觉向来很准。 邱路沙看了她一眼,见雀羚似乎神色有些恍惚没有听见问话,他迟疑片刻开口回道:“劳烦您老人家了。” 在白天挖尸体的确比夜晚好上许多,倒计时还剩六天多,休息一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雀羚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她看向四周,他们现在应该是跑到了类似广场的地方。 他们空旷的场地上,周围被一圈楼房包围。 场地中央有个凸出的台面,上面立着个大型雕像。 雕像是一头牛,它昂着头,在夜色中显得略微有些诡异。 “这是哪?你家离着多远?”雀羚终于出声问道。 “这里是…祭坛。”老婆婆停顿片刻回道。 “我家离这还挺近的,差不多十分钟就能走到。”她指了个方位。 第四十章:雕像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他们在一间面积较大的屋子前停下。 沿路走来,雀羚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摆着一个碗,碗中放着数量不一的包子。 包子的面皮或多或少都粘上了灰,雀羚霎时间觉得胃里直犯恶心。 想起比赛设定的他们被诅咒的原因,她几乎可以肯定,乱吃东西的东西指的是这些包子。 老婆婆注意到他们对这种风俗的不解,她向众人解释:“据当年一些居民所说,他们发现疯女人在看到肉包子后会定在原地无法移动。攸关性命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雀羚点头表示知晓,老婆婆抬手敲了敲厚重的门。 “老人家,您不是一个人住?”邱路沙诧异地问。 门被缓慢推开,露出一个同样年迈的老者的身影。 “你竟然来了?”他的目光定定地盯着老婆婆,片刻过后,他又看了看雀羚几人,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进来说,外面不安全。” 邱路沙听闻慌忙进屋,雀羚的脚步却突然顿住。 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被人凝视的感觉从某个地方传来,她转头朝四面八方都确认了一遍。 仍是没有人。 “孩子,进来吧。门口放了镇她的东西,就算那个疯女人找过来也进不了屋。”老者把雀羚拽进了屋中。 门被合上,被凝视的感觉却丝毫不减,雀羚问:“你们怎么确定几个肉包子就能把人镇住?” 老者将门反锁上几道:“就凭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活的好好的。” 他又下意识摸了摸鼓起的衣兜:“听说你们明天要去挖疯女人的尸体,今儿很晚了,你朋友已经进屋睡了,你也尽早好好休息。” “还不困。”雀羚若无其事地打量起房屋,“爷爷,您不是这个城镇的人吧?” 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是长时间居住的模样。 她记得老婆婆当时说过,当年整个城镇的居民,除了没离开过隔离所的人外,全都离奇死亡。 老者很自然地回道:“是啊,爷爷是从城镇附近的那所村落来的。” 雀羚:“那您和婆婆是什么关系呐?” 她假装没注意到老者时不时摸向衣兜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满是好奇。 “以前定过亲,但那之后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老者暗中观察着雀羚的神情,他也故作感概道。 “这样啊。”雀羚懵懂地应着。 她的小拇指正被唐乞握着,她挡在唐乞身前,完全隔绝了老者的视线。 “去睡吧,孩子,今晚养足的精力,明天才好去挖人啊。”老者接着劝说。 “嗯嗯,这就去。”雀羚这一次乖顺地跟在老者身后,她轻微动了下小拇指。 在进屋时唐乞从雀羚身后窜出,老者原本是站在雀羚身侧的,被唐乞猝不及防的这一窜,他来不及避开,两人不由分说撞在了一起。 老者脸色突然阴沉,他迅速摸向自己的衣兜,发现仍是鼓的后,他松了口气。 唐乞的泪珠子已经开始一颗一颗往地上砸了,他一只手捂着脑袋,另一手在身后悄悄给雀羚递了小玩意。 雀羚顺手将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包中,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打配合。 “早点休息吧。”见唐乞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老者放缓了语气,他拍了拍唐乞的脑袋,转身关门离开。 人走远后雀羚将小玩意拿出来摆弄,这是一尊牛的雕像,与祭坛上的那尊雕像相比,它们只有牛头的位置不一样。 那头是昂着首的,而她手里的这头,牛角是朝向前的。 牛在这座城镇里是被赋予了类似于守护神的身份吗? 虽然不知道这座雕像有什么用,但依据老者对它的重视程度,雀羚将雕像妥帖的藏在了衣服的内包中。 进了入房间后先前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消失了。 雀羚躺上床偏头看着窗。 “姐姐,姐姐,我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天作之合?”唐乞趴在床头,两条腿上下兴奋地摇来摇去。 本来已经有一丝睡意的雀羚被唐乞的语出惊人给整清醒了。 心有灵犀就算了,天作之合是什么鬼? “谁教你的天作之合?”她好笑地问道。 “是姐妹教的哦。”唐乞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透过窗能看到的是对面房间的窗,两座房屋隔得很近。 雀羚将唐乞的头发揉乱,她顺着他的话语开玩笑回道:“那倒是说说看什么时候教的呐,口说无凭可不行。” “才不告诉你呢。”唐乞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隔着棉花传出,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这一晚睡得很沉,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雀羚看了眼手环,早上九点。 倒计时:5天23小时17分16秒。 存活人数:21/35。 只是八个多小时就又没了六人,雀羚对此并没什么想法。 她推开门,客厅里放着两把显眼的铁锹。 邱路沙已经收拾好了,他正拿着一张纸仔细研读。 雀羚走近看了一眼,这是一张极其简易的手画地图,上面有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 “醒了?那就出发吧。”老婆婆从厨房出来,她拿着三个包子给三人各发了一个。 “一定要拿好了,关键时刻给疯女人看说不定能救命。”她提着个布袋,将自己的包子放进袋中,手里紧攥着檀木珠。 邱路沙已经将包子贴身放好,而雀羚只是指尖捏着包子。 要说包子能将疯女人镇住,雀羚是不太相信的,毕竟那么多人命丧诅咒。 但要说它没用,昨晚又确实没有东西进屋。 在老婆婆的引领下,他们穿过祭坛,七拐八拐后出了城镇门。 城镇外的确如先前所说只有一条小道,它蜿蜒而去,通向那个叫做望思村的地方。 老婆婆停在城镇门口,她给了雀羚三人一盒火柴:“我就带你们到这了,接下来顺着这条道走就行,地图上画圈的地方就是埋尸的位置。” 她守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大拇指转着檀木珠,口中念念有词。 仔细听去,却见她道:“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再次祈求神明保佑诅咒反噬成功。” 第十章:青色-酒(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远离了谷主后,挎着粉包的女孩稍稍缓过来一点,众人在一间沿着河边的宅院前停下。 “孩子,一会儿跟在爷爷身侧不要说话,有问题告诉爷爷,爷爷来讲。”曹老爷子对着雀羚嘱咐道。 雀羚寻思着可能是她刚刚的贸然询问把老人家吓到了,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棒球服女生上前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股腐败的恶臭味从屋内传出。 “你们有什么事吗?”门缝中探出个脑袋,声音沙哑干涩,但人长得挺正常,是个三十多岁忠厚老实的男人,看上去没什么异样。 棒球服女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雀羚熟练地从包中拿出张带有香味的餐巾纸把鼻子捂上,后面还有几个受不了这个味道的人跑到河边干呕起来。 屋子就算几百年不收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刺鼻的气味。 反倒更像是尸体腐败了很久,尸臭积在房屋中长时间没排出去的味道。 雀羚屏着气试图从男人身上找出破绽,但不论看几遍都是正常人的模样。 总不能是房中藏了尸体吧,但正常人又能在充满尸臭味的密闭房间中呆几天? “打扰了,请问你们家有香、茶、酒、符纸或兔子吗?”棒球服女生用手遮着鼻子,脸色难看,迟迟没说话,最后还是锁铭和他搭话道。 “我们有急事需要用,想来借一点。” “酒还有两三瓶。”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进屋翻找了片刻,递给他们一瓶酒后立马就把门关上了。 一瓶酒,倒上三杯绰绰有余。 门关后气味淡了许多,再加上又成功得到了酒,众人心中都轻松不少。 雀羚盯着那瓶酒,经验之谈,一上来就能如此顺利借到的酒,那差不多能直接排除这是祭祀用的酒。 这般想来,怕不是香、茶、酒、符纸、兔子都需要特定品种。 好麻烦呐,看来还是得从祭祀这件事本身入手。 他们又沿着河岸边敲了几家的门,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他们总共借到了香、茶和酒。 大概是因为太顺利了觉得可以轻松完成,先前一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几个女孩子都有心情聊起了天。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往回走的路上,曹老爷子突然道。 “我也说,未免太顺利了。”棒球服女生皱眉思考。 “哪顺利了?能敲的门都敲完了,符纸和兔子不还是没着落吗?”健壮青年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而且祭祀流程也不知道,要不等会儿再问问谷主?” “可是……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我们。”挎着粉包的女孩小声嘀咕道,看样子是很抗拒和谷主接触。 “不问就更不会告诉了。”健壮青年听到了女孩的嘀咕声,看着她回道。 女孩慌忙低下了头,面上有些许尴尬。 这个山谷挺大,光是从谷主家走到沿河的宅院就要将近半个小时,而沿河的那片宅院他们一户一户问完又花了两个多小时。 他们八点出的门,等重新回到谷主家时,已经到了下午一点。 第四十二章:白布条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据唐悦所言,他们昨天醒来时就在这间荒废的小屋里。 门从一开始就是大敞着的,没有人限制他们的行动,只是经过尝试,他们似乎走不出村庄。 想起一天前还戴在自己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雀羚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果然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们白天走访询问时,村民们一直爱搭不理的。 三更半夜的时候,屋里突然闯进一群戴着牛头面具的人,她只记得她们被浓烟包裹,等烟散去后屋里就只剩下她们三人。 “所以,我们现在就算想出村庄也出不去了?”雀羚从中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如果出不去是不是等同于这一整个村庄都算是隔离所。 要真是如此,他们出不去,疯女人应该也同样进不来。 “原则上是出不去的,但昨天有一个姐姐似乎知道出去的方法,不过好像仅限男士。”唐悦补充道。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一行人重新来到村庄口。 望思村没有很明显的界限,在他们走到与第一间屋平齐的地方时,唐悦三人停下了脚步。 邱路沙不信邪地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走到距离第一间屋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时,他的头撞在了空气屏障上。 雀羚也伸出手试探地对着虚空点了点,意外地畅通无阻。 她没有触碰到屏障的存在,但在她手指越界的那一瞬间,包中的雕像渐渐开始发烫。 再一次被拦在村庄门口,先前就在哭泣的女孩眼泪掉得更欢了。 她穿着破洞牛仔裤,白色衬衣外搭着一件男士外套。 她身体时不时打着颤,也不知是天色太冷被冻到的原因,还是因为哭得太过伤心。 “怎么办?村里找不到人,阿启他们肯定是被带出去了。”女孩眼睛哭得红肿,“他们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光问怎么办有个屁用,那个知道出去的方法的人在哪?” 邱路沙被女孩哭哭啼啼的声音搅得心慌意乱,村庄外有疯女人守着,村庄内也有不明危险可能发生,进退两难就是说的他现在这种情况。 “我们上午去找了,没有找到,她可能只会在有男士出现在村庄时自己上门。”另一个看上去极为冷静的女孩子道。 她留着和雀羚一样差不多刚到脖颈的短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 邱路沙烦躁地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 雀羚握着雕像,雕像还在继续发着热。 姑且不去想它是不是真得能防住疯女人,在这寒风瑟瑟而他们又没办法添衣服的赛场,雀羚决定暂时把它当暖手宝一直攥着。 从进入望思村雀羚就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前都立着一根杆子。 杆子上面挂的东西倒是不一致,有的上面挂着几块猪肉、鸭肉或羊肉之类的,有的是蔬菜、香包,还有一小部分杆子上面只系着一根白布条。 布条迎风飘动,雀羚莫名从中感到几分阴间气息。 她问唐悦:“这些杆子你们有问出是做什么的嘛?” “村民们全都不想理人,我先前觉得这些杆子可能是用来晾晒储物的,但车静认为那些白布条很奇怪,有七八户人家都在杆子相同的位置系着布条。”唐悦道。 车静是那个脸上贴着“生人勿近”的女孩,她手揣在裤兜里,瞥了眼雀羚:“我个人觉得杆子上的东西可能象征着一个人。” “你是说男主人?”雀羚问。 车静给了个赞许的眼神:“没错,每一户人家的男主人可能每天都需要去城镇里工作,杆子上的东西可能代表着女主人对他们的思念与祈福。” “按你们的说法,那系上白布条可能是因为男主人因为某些原因离世了?”唐悦听得云里雾里。 他们从村门口往小屋走着,她指了指离她最近的那根杆子:“那女主人为啥不挂其他的非要挂个蔬菜。” 车静道:“我比较偏向于这些物件与男主人的工作挂钩。这户人家可能就是去城镇卖蔬菜的。” 雀羚突然灵光一闪:“这些杆子里有挂牛肉的嘛?” 唐悦想了几秒,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我昨天并没有看到。” “我们为什么要关注这些哇?就算你们猜得是对的我们也照样不知道怎么出去啊。”还没有止住抽泣的女孩抬手抹了抹脸上残留的眼泪,她没忍住问。 “不,这很重要,说不定还会和诅咒有关。”雀羚紧了紧手中的雕像。 为了确定整个村庄里确实是没有有关牛的东西的存在,雀羚决定绕着村庄再确认一番。 车静提议让邱路沙带着唐乞先在小屋内守着,说不定这样可以碰到昨天来找他们的女人。 邱路沙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认同的,唐乞却抓着雀羚的衣角不愿配合。 在考虑到安全的情况下,雀羚一边无奈搓揉着唐乞的头发,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唐悦。 “看我也没用,我可不想一个人在屋子里帮你带一天小孩。”唐悦挑眉。 雀羚摇着唐悦的胳膊,眼睛忽闪忽闪的:“唔,帮帮忙嘛,出去请你吃烤串。而且你看你们都姓唐,说不定上辈子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姐弟或兄妹呐。” 说到这,衣服突然被一股力道往下扯着,雀羚低头看去,唐乞抓着衣服的手无意识地用了力。 “怎么了?不开心了嘛?”雀羚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她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 唐乞将手松开,他笑嘻嘻的,神情和往日没多大不同:“姐姐,我没事啦。我知道姐姐是担心我晚上会出事,我这就跟着悦姐姐到小屋守着。” 他默默站在了唐悦身侧,气氛似乎有一丢丢诡异。 害怕小孩下一秒哭出来,唐悦也不好再开玩笑,她牵起唐乞的手和邱路沙返回屋中。 沿着小路再一次把村庄逛了一遍,少了邱路沙和唐乞的存在,这一次村民完全把她们当空气看待。 雀羚的视线从一根又一根杆子上划过,她特意认真辨认了挂在杆子上的肉,里面的确没有发现牛肉。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画中的那一户人家,其中的男主人有很大的可能已经离世。 杆子上拴着的牛也变成了迎风舞动的白布条,混在七八户同样命运的人家中。 第四十三章:守门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牛、疯女人、肉包子、白布条,雀羚隐隐觉得它们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凝望着其中一个杆子,最初老婆婆也有提到过疯女人的丈夫意外死亡。 墙上的那幅画会不会画的就是她曾经的家? 这村里的一二十座房屋中,说不定就有一间是属于她的。 屋中的女主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杆子旁,她低头专注地摘着手中的青菜。 “我们要去问问她吗?”女孩终于止住了抽噎,雀羚和车静一前一后地站在路上看女主人忙碌,看了五六分钟后,女孩没耐住性子咬着唇问。 “不去,问了也白问。”车静移开目光,她看向雀羚,“心里有数了?。” “差不多,我看这村里废弃的屋子好像就只有你们住的那间。”女主人的菜摘完了,雀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原路折返。 车静第一时间就听出雀羚是在怀疑她们住的那间屋子是疯女人的房屋,他们昨天也有从那个可能知道如何出村的女孩口中知晓,疯女人是造成这一切的起源。 她皱眉回忆:“那座破屋子前应该没系白布条。” “也不能这么肯定嘛,咱们还不清楚是从没系过,还是系了但后来又被人取了。”雀羚摸了摸下巴。 另一个爱哭的女孩完全和她俩不在一个频道上,她迈着小碎步跟在车静身侧,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是在思考什么。 望思村的整体布局差不服是同心圆结构,她们住的小破屋是在村子的最内部,此时绕着村子走了一圈后,她们离村口并没有多远距离。 就在三人往小破屋的方向走时,一道仿佛能贯穿耳膜的尖叫声从村口附近传来。 这原本应该是一道娇弱的男声,但在音量的无限抬高下,声音越发尖锐刺耳起来。 爱哭的女孩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往车静身后躲去,车静一脸警惕地盯着村门口的方向。 天上阴云密布,寒风呜呜的哭喊着,他们还没有看到人影,但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响亮。 雀羚眯着眼睛,这道尖叫声十分熟悉,以至于让她本能觉得自己曾经听到过至少三四次。 “我去门口凑个热闹。”她露出个十分乖的笑容,转身丢下身旁的两人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她还记得张岩当时掩耳盗铃的样子,既然把眼睛遮住了看不见疯女人的位置,那他必然是不可能专门躲避她的搜寻的。 为什么还会活着,那么大点地疯女人还能摸不到人嘛?总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把人放了吧。 她站在第一间屋旁,村子里的女人突然齐刷刷放下手中的活,大家都第一时间闭门进了屋中。 窗户被封得死死的,窗帘被整齐划一地拉上。 风吹得更凶了,天上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雀羚对着手心哈了口气,她看到村门口外,张岩正狼狈地朝着村子的方向冲刺。 因为太慌乱了,他的衣服上有摔在地上后残留下的泥土痕迹。 雀羚越过他往更远的地方看去,在她视线可及的范围内,疯女人默默地站在土路上,一双白眼盯着她的方向。 雀羚第一反应是有些懵,她可以确定疯女人看的不是张岩,而是站在村门口的她。 在她愣神的时间里,张岩已经百米冲刺进了村庄,疯女人并没有移动,雀羚试探着往村庄外踩了一脚。 左脚落地的那一瞬间,疯女人闪现到了她面前,在疯女人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雀羚已经将脚收了回来。 她和疯女人隔了一面看不见的空气屏障面对面站着。 寒风吹动着疯女人单薄的白衣,衣服随风飘动,腹部的位置上染着大面积的血。 雀羚可以肯定疯女人可以看见自己,女人的手抵在屏障上,食指指间的位置对着她的腹部,看样子是想从这里动手。 为了确认一件事,她一脸淡定地将包里的雕像拿出放在地上,然后当着疯女人的面往旁边挪了几步,疯女人没动。 紧接着她又拿着雕像左右挪动着,疯女人的目光跟随着她移动。 果然这两者之间也有联系。 就这么逗着疯女人玩了差不多一分钟,雀羚将雕像装回包中。 在疯女人的目送下,她沿路返回至小破屋中。 这期间没有碰到车静两人,也幸运地没有遇见哀嚎的张岩。 “我以为你作死成功了。”雀羚进屋后车静冷淡地瞅了她一样。 “怎么可能,我看上去像是那种傻乎乎的人嘛。”雀羚语气委屈,试图辩解。 “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疯女人好像守在门口不打算走了。”她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不…不…不走了?”唐悦惊呼出声,一屋子的人神色剧变。 “为什么会突然找过来?按照我们前面的分析她应该进不来吧?”邱路沙有些慌乱地道。 “人是张岩引过来的,目前也的确进不来。”雀羚双手一摊,“但五天后就不知道了,诅咒似乎在慢慢升级。” 此时手环上的倒计时还剩5天16小时23分9秒,计时结束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邱路沙在听到张岩的名字后,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屋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张岩的吼叫声。 “他竟然逃出来了。”邱路沙咬着牙道。 “他当时的那副样子怎么可能逃,应该是我们离开后,疯女人压根就没有继续找了。”雀羚仔细回想了下当时发生的事。 “可能和胎盘的血有关。”她低头检查了下自己的裤脚,仍是干干净净的。 疯女人专门看了张岩落在楼梯上的鞋,那一双鞋的鞋底上,她应该是看到了血的。 “我出门时也没踩……”邱路沙闻言也低头检查自己的裤脚,他话音一顿。 他穿的黑裤子,血迹沾在裤腿上十分不明显。此时他看到裤腿上有几个深色的印记,不出意料就是胎盘的血。 邱路沙:“……” 他确定他没踩血,肯定是跟在他身后的张岩一脚踩下去溅的。 他还没来得及骂上几句,屋门被猛地推开。 “你们果然在这里!我看到向川兰了,她竟然没死透!竟然没死透!”他神色异常慌乱激动,一把拽住了雀羚的领口。 “你们得救我!不然你们也会被她害死的!”他冲着雀羚和邱路沙吼道。 第四十四章:屠宰间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雀羚眼睛危险地眯起。 不过作为一个至少表面看去乖巧听话的孩子,她最介意的倒也不是张岩拽她衣领。 比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令她在意的是,张岩现在最怕的不是跟在他身后的疯女人,而是不知道在哪的向川兰。 唐悦不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她凶巴巴地拍掉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的手,把雀羚拉到身后警惕地盯着张岩。 “推人的是你,关我们屁事?”邱路沙一把将张岩拽走。 “你们当时也没救她啊!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你们肯定懂的吧!”张岩又万分激动地顺势拉拽起邱路沙。 “不懂诶,没学过。”雀羚脆声声地回道。 她不再理会像猴一样还再奋力上蹿下跳的张岩,默默地在房间里寻找起来。 这间小破屋常年没人居住,角落里粘连着许多蜘蛛网丝。 地板与木制家具也腐朽了不少,正厅内的几张桌椅都摇摇欲坠。 不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窄小的房屋内,日常生活用品基本齐备。 厨房里的菜刀锈迹斑斑,上面还有未擦净的干涸血迹,雀羚拿在手里掂了掂,这应该是用来专门剁肉剁骨头的刀具。 “在找什么呢?”邱路沙已经将张岩制住了,唐悦走过来询问。 “唔,找证据。”雀羚把刀放在案板上,厨房中没有找到残留的可疑肉沫,她又拐去了其它房。 除了正厅,小破屋还有四间小房间。厨房、卫生间、卧室以及厨房里的一间被锁上的门。 门锁也已经生锈了,雀羚用菜刀随意砍了它两下便掉落在地。 唐悦还不知道雀羚和车静在路上时的猜测,她奇怪地问:“啊?需要找什么证据?” “两种肉沫叭。一种是牛的,另一种看看当年用来做肉包子的馅还有没有残留。”雀羚将门推开。 其一是用来证明这间房是疯女人的。 其二是证明疯女人的丈夫在城镇中的工作与牛有关。 浓重的血腥味从门后传来,门被打开后可以看出这是一间专门用来屠宰的房间。 这间房的后侧还有个门,房间直接通向屋外的院落,估摸着牛、猪、羊就是直接被从这个门拉进宰杀。 正厅里的一众人寻着这股刺鼻的味道找到屠宰间,房间内有大面积没有被清洗的干涸血迹。 唐悦捂住跟着众人跑来的唐乞的眼睛,那个爱哭的女孩面色变得如白纸般苍白。 室内有一排架子,上面存放着被宰好的牛肉。 但在架子的正中央,有一个突兀的骷髅头,虽然只剩下眼眶,但就是会莫名的感觉,它在注视着面前的他们。 张岩可能是因为直面过疯女人,他这一次的表情反而异常冷静。 “这下确认了。”雀羚轻声道。 在唐悦和那个爱哭的女孩震惊与惊悚的目光下,雀羚走上前把骷髅头抱在怀中。 “这是要做什么?”女孩颤着声问。 “带上重要道具,然后准备出村呐。”雀羚手指轻轻摸了摸冰凉的头盖骨。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雀羚将白纸展开,众人都好奇地凑过来看了看,白纸上用黑色水笔潦草的写了两个字:阵眼。 “你觉得骷髅头是阵眼?”车静问。 “嗯,事情的起因不就是源于疯女人的丈夫嘛,感觉阵眼是他的可能性比较大。”雀羚道。 雪下得更大了,零星的雪花变成鹅毛大雪给土路装点了一丝纯白圣洁。 众人再次前往村口,一路上张岩克克战战的,尤其是在路过其中一户人家时,他捂住了脸加快脚步飞速逃离。 雀羚被他的反常所吸引,她朝张岩躲避的那间屋子看去,屋子的女主人站在杆子旁背对着他们。 她披散着头发,雀羚根据她的衣服认出,这是他们以为早就被张岩害死的向川兰。 感受到她的视线,向川兰转身看向他们。她手中拿着针线,盯着张岩的目光也能感受到明显的怨恨。 是她,却又不完全是她。 这一根杆子上挂上了许多香包,向川兰站在杆子旁像是等待丈夫外出归来的妻子,她一针一线认真缝着手中的香包。 她现在的角色应该是从选手变成了赛场npc。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她又问唐悦:“哦,对了,那个可能知道出村办法的女孩今天有出现嘛?” “来了来了,事情一多就忘说了,她好像不是这的村民,过来留了张纸条就又走了。”唐悦拍了下脑袋,递给雀羚一张折叠好的白纸。 第四十五章:最后的隔离所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天空阴沉沉的,大雪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停下。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已经被雪覆盖住的土路上。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爱哭的女孩问,在见识到雀羚只凭一句话就真让疯女人让路后,她不由自主地对雀羚产生了依赖的情绪。 唐悦生怕雀羚再来些吓死人不偿命的奇葩操作,她左手牵着唐乞,右手抓着雀羚,三人在雪路上并排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去祭坛叭。”雀羚弯腰捡了点雪揉成团,她不顾指尖被冻得麻木,将雪捏成了长残的小兔子形状。 疯女人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跟着,就在十几分钟前,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雀羚抱着骷髅头踏出了屏障。 疯女人盯着骷髅头没有立刻对雀羚动手,就在他们觉得雀羚也疯了时,只听她没头没尾的来了句:“给我一点时间,我们有办法帮助你一家三口团聚。但作为交换,我想请你到时候解除诅咒。” 疯女人没说话,众人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虽然他们不知道雀羚在说什么,甚至于连她为什么能出屏障都不清楚,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能破除诅咒,他们十分愿意配合着不懂装懂。 在众人心都紧张地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疯女人忽然咧开嘴诡异地笑了下,她又隔空摸了摸骷髅头。 她给雀羚递了根白色布条,退到村口旁边,点头应允。 雀羚把雕像扔给唐悦,然后让众人一传一地拿着雕像通过屏障。 最后一个接过雕像的是张岩,他在走出村后就把雕像悄咪咪地塞进自己的包里。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重新回到了祭坛,场地中央立着的那头牛,牛头的朝向发生了变动。 昨晚牛头还是朝着居民房的,而现在牛头的方向指着城镇里的隔离大楼。 一道被隐藏的楼梯出现在平台的前方,楼梯直达地底,没有光照耀的地方是一片如墨般的黑暗。 疯女人在雕像附近停住了脚步,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隔离所。 通道窄小,一次性只能有一人扒着楼梯小心翼翼地进入。 车静率先走进了通道,张岩抢在了第二个。 剩下的几人让爱哭的女孩先下了,唐乞小短腿够不着楼梯,被唐悦背在背上带了进去。 由于连续进入了两个赛场,雀羚手机的电量只剩下16%。 她没有开手电筒,最后一个进入通道前,她朝疯女人那边看了眼,她痴痴地盯着还被她抱着的骷髅头,偶尔看向雀羚的眼中带着隐隐的不悦。 收回目光,她朝地下走去,楼梯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气本就寒凉,地下室的温度更为低下,雀羚把白布条系到了骷髅头上,她把它夹在胳肢窝底下,将手踹进了包中。 一列人走到楼梯尽头,进入眼帘的是一座地下监狱。 监狱里没有灯,只有两盏摇曳的烛火带来微弱的亮光。 每一个隔间里都只有一些干草席,有些房间里关着一个人,有些房间里散落着白骨,只有极少数的房间没有除干草以外的东西。 微风从外面吹进来,烛火忽暗忽明。 “救…救…我。”他们经过一些隔间时,有微弱的声音从隔间内传出。 爱哭的女孩心生恻隐,她看了眼雀羚。 雀羚的大脑已经自主将这些无用的消息过滤掉了,她就像没听到说话声一样,一边想着自己的事,一边继续向着深处查看。 锁铭他们是被带着牛头面具的人抓走的,现在看来被关押在这座监狱里的可能性十分大。 还有一直没见着的姜浩和方江雨,他俩可能一开始就被关在这个隔离里。 这般想想她似乎还不是最惨的。 女孩见此纠结了看了眼求救的人,光凭她自己是不知道该如何救人的,看没人帮她,她咬了咬嘴唇慌忙跟上大队伍。 地下监狱的空间也十分庞大,再一次站在一个岔路口前时,雀羚有些头疼。 这地方就像迷宫一样,七拐八拐之后,说不定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 车静拿着碎石子在地上标着记号,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面对不同的岔路口了。 因为不愿意分开行动,众人再一次随意选了一条路,还没走多久,爱哭的女孩突然停住。 “阿启?”她站在一个隔间面前询问。 监狱里,躺在地上的男孩穿着的单薄白色T恤上沾染了几道血迹。 他冷得蜷缩在一团,听到女孩的声音后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看向监狱外。 “三三,别哭。”男孩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就好。” 孟桑桑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往下流,她隔着铁栏杆握住男孩冰凉的手:“他们都对你做什么了?” “我没事的,就是衣服上的血看着比较恐怖,其实没多大事。”男孩轻声安慰。 其他人对两人的寒暄没什么兴趣,这是最后一个隔离所,众人在大家都能互相看得见的范围内分散寻找自己的队友。 雀羚在孟桑桑隔壁的隔壁停下,这个房间内,姜浩安然无事地躺在地上睡觉。 雀羚叫了几声都没把人喊醒,她赏了背对着他们睡觉的姜浩一个超级无语的眼神。 她对孟桑桑道:“能问一下你男朋友,为什么其他人没事就他受伤了嘛?” 男孩回道:“好像是因为我随身带了牛肉干。” 他轻轻叹了口气:“也是运气不好,我也没想到这个城镇竟然把牛当做了他们的象征,列入了重点保护。” “牛是他们的象征?”雀羚和车静同时问道。 男孩:“是啊,我听他们说牛甚至在这个城镇里会被认为是神使,亵渎牛约等于亵渎神,也不知这会不会和诅咒有关。” 雀羚闻言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疯女人的丈夫意外死亡的概率的确很小。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被发现在城镇里卖牛肉的话,按照男孩的说法应该都会被抓到这个监狱,说不定他就是没有撑到从这里出去。 面向整个城镇的诅咒与疯女人看向骷髅头时痴痴的神情,一切细节都在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疯女人的诅咒源于对丈夫的极端思念,与对城镇居民仅仅因为牛的原因就让他们阴阳两隔的恨意。 肉包子只是承载了她的思念的媒介之一。 第十一章:青色-黎安(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雀羚在离宅院老远的地方就闻到一股饭菜飘香。 连续走了五个小时的路,她只感觉自己体内的气马上就要消耗殆尽,此时闻到菜香,眼睛不由一亮,迈的步伐都加快不少。 几人一进屋就看到长木桌中间摆着或红烧,或油炸,或清蒸好的鸡鸭鱼,周围放着一圈素菜,荤素搭配得当,还有一盆番茄牛腩汤。 而跟在老者身侧的少女坐在木桌正中央,这一桌菜似乎是她做的,她手放在膝上坐得端正,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 桌上的饭菜极为诱人,但在这诡异的赛场遇上这种待遇,众人只感觉瘆得慌。 当然,雀羚例外。 她一进屋就坐在了桌前的木椅上,曹老爷子想阻止都来不及。 这番不知道该说是愚蠢还是胆大的举动成功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姐姐,这一桌菜我们能吃嘛?”雀羚软软糯糯地问道。 “当然可以,这些本来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少女笑着答,像极了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等到雀羚动了几筷子后,才陆续就坐。 大概是把她当成了试毒的。 雀羚对此不甚在意,抛开比赛不提,她觉得选拔赛的举办方唯一干的人事,就是对选手的生活保障毫不吝啬。 在比赛中,只要不涉及比赛内容,他们会用合理的剧情安排来为选手们的提供伙食。 而在比赛后,他们提供的住宿与娱乐环境也不差,唯一一个需要用比赛获得的积分来兑换进入时长的地方,是训练场。 不管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比赛中,他们还能放心享受丰盛的三餐,虽然这还得是在三餐与比赛内容没有关联的情况下。 吃完饭后,大家都在大厅坐着,没有人上楼。 相比起二楼的谷主,众人更倾向于和面前这个邻家女孩呆在同一层楼。 毕竟女孩看上去还挺温柔漂亮。 而谷主不管是长相还是行为举止,都让人心里发毛。 “姐姐,你叫什么呐?”雀羚坐在凳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眼中写满了求知欲。 “黎安。”女孩答。 雀羚:“姐姐和谷主是什么关系?” 黎安:“他是我爷爷。” 黎安一直淡淡地笑着,面对雀羚的追问,显得耐心极了。 雀羚又指了指墙上的画卷:“这幅画卷上画的是姐姐嘛?” 黎安点了点头:“是我和我的夫君。” 雀羚:“那姐姐能和我们讲讲祭祀是要祭拜什么嘛?”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起来。 锁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雀羚,转而又看向黎安,等待女孩的回答。 黎安听到这,面上终于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但又迅速调整了回来:“这是我们传统,每月都要举办祭祀,祭拜生谷曾经的巫祝。” “巫祝”一词引起了锁铭的警觉。 少年温声问道:“巫祝不是主导祭祀的人吗?怎么会祭拜他?” “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我们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黎安笑着回道。 第四十七章:挖出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血腥味夹杂着恶臭弥漫在空气里,就算知道婴儿进不了房间,监狱里的选手还是紧绷着神经。 婴儿在天花板上耐心地一直徘徊着,它偶尔还会用头试探地撞击栅栏。 血液混合着绿色粘腻的液体,顺着婴儿的身体从天花板上滴落到雀羚面前。 刺鼻难闻的气味从中发散,雀羚蹙着眉,食指搭在鼻子下方。 “晚上一起去挖宝嘛?”她又悄悄看了眼骷髅头直视的方位,压低声音问锁铭。 能够让骷髅头产生共鸣的,应该只有疯女人和她腹中的婴儿。 锁铭抬眸瞥了眼烛火的影子:“怎么挖?” 雀羚:“我来牵制,你去角落。” 晚上十一点五十多分的时候,监狱里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根据昨天的经验,每到夜晚,监狱的铁门会被随机打开。 昨晚一共有五扇门被打开,而房中的那五个人到现在还躺在草席上,全身被啃咬得惨不忍睹。 姜浩难得的睡醒了,他瞄了眼手环,目光落在了门锁上。 其余人时不时看一眼手环的时间,因为过于紧张,他们全都听到了心脏咚咚咚的迅速跳动声。 手环上的数字跳到十二点整,轻微的解锁声依次传出。 雀羚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中年大叔的脸色骤然一变。 可能是因为监狱里人数不等的原因,这一次只开了人数最多的两扇门。 婴儿没有往人数最多的房间爬,它速度突然加快,朝着雀羚的方向扑了过去。 众人眼中先是闪过一道残影,脑中不自觉想起昨晚被啃咬的人,他们开始提前替雀羚惋惜起来。 几秒钟的时间里,等场面定格后,他们看到的却是雀羚双手抓着婴儿,伸直胳臂,看它的小短腿在空中胡乱挥舞。 婴儿一口咬在了雀羚的手腕上,雀羚淡淡地看了眼锁铭,示意他迅速点。 “你们也一起过来。”锁铭快步走出房间,对另一扇开了锁的房间道。 婴儿撕咬着雀羚手臂上的肉,她面上风轻云淡,但额上已经因为疼痛出了一层薄汗。 唐悦想接过婴儿帮忙,但都被雀羚侧身躲掉了。 因为继承了疯女人的怨气,婴儿的能力明显比疯女人强上许多。 骷髅头能拦住疯女人的攻击,但除了能让婴儿有点畏惧感外,对它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锁铭带着人走到角落里,他让唐乞幻化了几把铁锹,对着烛火的影子处落下了第一铲。 几人没挖多久后,铁锹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他们将周边的土扒拉开,一副婴儿的白骨被拽了出来。 白骨只有身子的骨架,缺少了一个脑袋。 婴儿意识到危险想要过去阻止,但它此时却被雀羚牢牢地抓着无法动弹。 他们没有找到疯女人的尸骨,不过这倒是不怎么重要。 现在只要能将婴儿的尸骨火化,他们就能离开这个赛场。 但难就难在老婆婆说过,火很被难点着,或因为各种原因熄灭。 锁铭把骷髅头放在了婴儿的身子架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两个尸骨互相接触的那一瞬间,被雀羚抓在手里的婴儿消失不见了。 血腥味夹杂着恶臭弥漫在空气里,就算知道婴儿进不了房间,监狱里的选手还是紧绷着神经。 婴儿在天花板上耐心地一直徘徊着,它偶尔还会用头试探地撞击栅栏。 血液混合着绿色粘腻的液体,顺着婴儿的身体从天花板上滴落到雀羚面前。 刺鼻难闻的气味从中发散,雀羚蹙着眉,食指搭在鼻子下方。 “晚上一起去挖宝嘛?”她又悄悄看了眼骷髅头直视的方位,压低声音问锁铭。 能够让骷髅头产生共鸣的,应该只有疯女人和她腹中的婴儿。 锁铭抬眸瞥了眼烛火的影子:“怎么挖?” 雀羚:“我来牵制,你去角落。” 晚上十一点五十多分的时候,监狱里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根据昨天的经验,每到夜晚,监狱的铁门会被随机打开。 昨晚一共有五扇门被打开,而房中的那五个人到现在还躺在草席上,全身被啃咬得惨不忍睹。 姜浩难得的睡醒了,他瞄了眼手环,目光落在了门锁上。 其余人时不时看一眼手环的时间,因为过于紧张,他们全都听到了心脏咚咚咚的迅速跳动声。 手环上的数字跳到十二点整,轻微的解锁声依次传出。 雀羚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中年大叔的脸色骤然一变。 可能是因为监狱里人数不等的原因,这一次只开了人数最多的两扇门。 婴儿没有往人数最多的房间爬,它速度突然加快,朝着雀羚的方向扑了过去。 众人眼中先是闪过一道残影,脑中不自觉想起昨晚被啃咬的人,他们开始提前替雀羚惋惜起来。 几秒钟的时间里,等场面定格后,他们看到的却是雀羚双手抓着婴儿,伸直胳臂,看它的小短腿在空中胡乱挥舞。 婴儿一口咬在了雀羚的手腕上,雀羚淡淡地看了眼锁铭,示意他迅速点。 “你们也一起过来。”锁铭快步走出房间,对另一扇开了锁的房间道。 婴儿撕咬着雀羚手臂上的肉,她面上风轻云淡,但额上已经因为疼痛出了一层薄汗。 唐悦想接过婴儿帮忙,但都被雀羚侧身躲掉了。 因为继承了疯女人的怨气,婴儿的能力明显比疯女人强上许多。 骷髅头能拦住疯女人的攻击,但除了能让婴儿有点畏惧感外,对它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锁铭带着人走到角落里,他让唐乞幻化了几把铁锹,对着烛火的影子处落下了第一铲。 几人没挖多久后,铁锹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他们将周边的土扒拉开,一副婴儿的白骨被拽了出来。 白骨只有身子的骨架,缺少了一个脑袋。 婴儿意识到危险想要过去阻止,但它此时却被雀羚牢牢地抓着无法动弹。 他们没有找到疯女人的尸骨,不过这倒是不怎么重要。 现在只要能将婴儿的尸骨火化,他们就能离开这个赛场。 但难就难在老婆婆说过,火很被难点着,或因为各种原因熄灭。 锁铭把骷髅头放在了婴儿的身子架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两个尸骨互相接触的那一瞬间,被雀羚抓在手里的婴儿消失不见了。 第四十八章:结束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片刻后,孟桑桑小心翼翼地问道:“它死了吗?” “没有,应该只是暂时被它亲爹压制了。”锁铭道。 他把墙上的蜡烛拿了下来,将火焰对着婴儿的尸骨。 尸骨没有奇迹般地被点着,阵阵啼哭声却从里面传出,雀羚看到骨头架子似乎轻微颤抖了下。 中年大叔不解地看着锁铭的迷惑行为:“你们拿蜡烛来点是怎么想的?” 锁铭将把蜡烛放回,徐徐说道:“虚构的世界万事皆有可能发生,不试一试哪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叔扬了扬眉,行吧,听上去的确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亲眼目睹了婴儿的消失,隔离所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虽然仍不敢放松警惕,但好歹有心情互相唠嗑了。 雀羚随意把血肉模糊的手腕包扎了下:“或许不是因为火的原因,而是因为点火的人?” 一定要火化才能破解的诅咒,和无论如何都点不燃的火,这怎么看都是死局的模样。 在火远离婴儿的尸骨后啼哭声就消失了,车静沉吟片刻道:“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了,既然她看不见,明天我们可以冲出去找老婆婆赌一把。”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因为害怕错过开门时间,众人昨晚商讨后决定轮班守门。 “门开了,疯女人的确还在门口守着!”在雀羚揉着惺忪睡眼的时候,邱路沙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众人按照计划爬上楼梯聚集在雕像旁,大雪已经把城镇中的一切事物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众人的头发与衣服上就落满了雪,寒气深入骨髓。 “咱要是再不破除诅咒,就算不被疯女人抓住,估计离冻死也没多久了。”唐悦反反复复地摩擦着胳膊。 疯女人站在离雕像不远的地方盯着雀羚手中的骷髅。 “把我的孩子给我,我帮你们破除诅咒。”有黑血顺着她的嘴角涓涓往外冒。 她的唇色与指甲也都是青紫色的,想来她倒在城镇门口的那天也是此般风雪。 雀羚率先朝老婆婆的住宅冲去,众人向四面八方一齐跑开。 可能是因为尸骨的原因,疯女人一直跟在雀羚的身后。 “为什么要跑呢?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她的声音破碎沙哑,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最后关头雀羚敲开了老婆婆的房门,冲进了屋内。 “终于要结束了,造孽啊。” 老婆婆一脸平静地接过尸骨,将它丢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炉火中。 在雀羚的意识再次剥离的前一刻,她看到炉火中一缕青烟升起,尸骨荡然无存。 耳边隐隐传来疯女人不甘心的怨恨叫声,以及老婆婆疲惫地叹气。 “你猜对了,我的确也是五重诅咒。” 再次醒来时是在别墅中,雀羚松了口气,将手机先连上了充电线。 手腕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把用来包扎伤口的衣服碎片解开,伤口看起来还是很狰狞,但比昨天晚上好上了不少。 这不是因为出了赛场的原因,而是她的自愈能力先天就这么强悍。 从自己的房间走出,二楼大厅的圆桌旁,林乞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 “怎么又受伤了?”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雀羚的伤口上。 雀羚本以为管理员是准备安慰她几句,却听他又道:“现在比赛还没进入第二阶段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倒是挺期待等进入决赛的时候你还有几条胳臂可以废。” 众人陆陆续续从自己的房间出来,雀羚懒得和他计较,安安静静地抽了个椅子出来在圆桌前坐好。 每个座位面前都放着一踏纸张,雀羚举起来大致翻了翻,是管理员亲自总结的上个世界的背景资料。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女人因为丈夫的离去思念成疾,后又经历一系列打击,最终精神崩溃走向极端的事件。 老婆婆在里面扮演的角色非常不起眼,但又十分重要。 当年疯女人突然病倒,她的丈夫为了攒钱买药,决定去附近的城镇里做点小本生意。 这对夫妻以前的日子恰好自给自足,从没出过望思村。 所以那一天他向来村里游玩的,当年至只有十几岁的老婆婆询问城镇里的人最喜欢什么,老婆婆自然是回答了牛。 男主人寻思着刚好家里就有一头牛,虽然稀罕但治病重要,就把牛宰杀了想拿到城镇中贩卖。 结果自然是犯了禁忌,被监察司关进了监狱里反省。 “请教个问题。”唐悦把资料当故事一样读完后,将它放下抬头看向林乞。 她问:“既然比赛都结束了干嘛还管它的背景原因,不应该着重准备下一场比赛?” 方江雨在一旁点头附和。 林乞不答反问:“那你看完这个故事有什么感悟?” 对于管理员时不时就让他们做题的行为,众人表示早已习惯。 唐悦:“就是挺唏嘘的?” 她当时以为望思村中没有看到一个男人,是因为疯女人心中愤愤不平的诅咒。 却没想是真实原因是那个疯女人亲手解决的老者引起的。 他们之所以没有在同一个地方看到疯女人和婴儿的尸骨,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林乞摇了摇头:“你们难道还没发现你们目前所进入的赛场,都是因为情绪过于极端造成的?” 怒的极端,惧的极端以及思的极端。 唐悦配合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没发现,谁没事会往这方面想。 雀羚若有所思地听着林乞继续道:“我推测这一次举办方设定的第一阶段赛制,是为了让选手感受各种情绪在极端情况下会酿成的悲剧。” “第二阶段赛制难度肯定会进一步升级,到时候估计就是亲身体验了,你们现在多总结些经验总归不会吃亏的。” 见众人都有些累了,林乞适应时地终止了这个话题:“下场比赛在三天后,你们自己准备准备,休息期间记得多翻翻资料就行。” 他看了眼唐乞,随后闪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四十九章:浮生市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三天后,雀羚站在街头,手中拿着一本刚买的城市旅游攻略手册。 初春到来,街道边的柳树长出了嫩芽,街上路人行色匆匆,周围是一片喧哗。 手环的页面停留在一个聊天群上,聊天记录中目前只有两条对话。 唐悦:你们在哪?我现在还在高中教室,目前脱不开身。 姜浩:我去古巷。 一个钟头前,雀羚从准备厅的别墅传送到另一座别墅中,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存在。 手环的叮咚声即时响起。 【叮咚~本场比赛主题色为白,赛场设置在浮生市】 【各个团队需要制作一种名为忘忧的药剂,并交给居住在这座城市中的一位叫做吴采南的先生】 【提示:药剂的所需的八种成分散落在城市的景点之中,数量有限,请选手们加紧时间寻找】 【比赛时限:一周】 【特殊要求:本轮禁用选手自带的手机,将在手环中为各位选手开设队内聊天群】 (ps:未完成任务的团队将直接淘汰,不计入比赛排名) 手环的通知中还附带了一份角色视频,点开后是能看到一段虚构的她在这座城市中的人生经历。 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父母出差,家中只有她一个人。 月初的时候,在一次逃课和狐朋狗友出去浪中,她十分不凑巧地在半路上被父亲逮到并没收了银行卡,所以这个月她总共只有三千块钱的生活费可以使用。 雀羚看了眼手环,现在赛场的时间设定是月末,过完这一周后刚好进入下个月。 心中顿时产生了不太妙的感觉,她在屋中翻找出设定中她常用的手机来。 点击查看余额,果然还剩不到五百块。 试问五百块她能拿来干什么? 排除掉这几天的早午晚餐外加餐后甜点后,雀羚觉得她可以躺平了。 且不说这次的任务没有告知他们具体要去哪些景点。 就算他们运气好能一次性把八个景点都蒙对,她剩下的这点钱钱,要是找不到队友汇合的话,估计连门票都买不齐。 肚子在这时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不管了,早上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吃早饭,雀羚当下决定还是先出门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再说。 她所居住的这栋别墅位于城市中心,出门拐进了一家便利超市后,雀羚买了个三明治和一本城市旅游攻略手册。 她站在街头的一棵柳树下,恰逢清晨,天空无云,朝阳初上。 她一边吃着手中的三明治,一边翻开攻略手册。 最热门的打卡景点有四处:北山上的浮生寺、南笙古巷中的忘忧井、西海旁的望天楼以及 她所居住的这栋别墅位于城市中心,出门拐进了一家便利超市后,雀羚买了个三明治和一本城市旅游攻略手册。 她站在街头的一棵柳树下,恰逢清晨,天空无云,朝阳初上。 她一边吃着手中的三明治,一边翻开攻略手册。 最热门的打卡景点有三处:北山上的浮生寺、南笙古巷中的忘忧楼以及 第五十章:浮生寺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北山脚下,雀羚顺着长阶向上攀爬。 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看着都挺正常的,就连布置的任务听上去虽然麻烦了点,但也不像之前三个那样不合常理。 浮生寺位于山顶,雀羚爬了一截楼梯后,坐在平台上休息。 在出发前,她曾试着在网上查询了下名为忘忧的药剂,结果出来的页面全是忘忧草这种植物。 聊天群中的消息又多了几条,其中最活跃的就属唐悦。 唐悦:就我一个人还需要上课吗? 唐悦:你们现在都是什么身份? 唐悦:突然发现我连零花钱都没有!这节课下了我就溜,哪位好心的大佬能捎我一下? 锁铭:我到望金楼了。 方江雨:@唐悦@唐乞,你两在哪?我去找你们。 唐悦:感谢!我在浮生市一中。 唐乞:谢谢江雨姐姐,我在悦姐姐的隔壁学校,浮生市一小。 翻完记录,雀羚舒展了下筋骨,从她现在的地方到山顶大概还要两三个小时。 北山,顾名思义,位于这座城市的北边,山顶上的寺庙以城市命名。 她在来北山的路上时,特意上网查了查城市名的起源,然后发现一件比较奇怪的事。 说起“浮生”二字,翻译过来是空虚不实的人生。 而浮生市的居民也确实不辜负这个称号,几乎是所有人的情绪都很明显得被消极主导。 走在路上时看不出来这些人有不正常的地方,但通过分析对比在网上找到的数据后,可以看出,每个居民平均十句话中九句都在抱怨,对人生充满了悲观。 就算这是这座城市的文化,但还是让人生出一丝狐疑。 “好累啊,今天为什么要想不开来爬山。” “都怪你昨晚嚷着要来玩,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怎么不拦住我?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雀羚身边一对小两口的对话分毫不差地钻进她的耳朵。 他们说这话时的表情十分平常,如果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外人只会单纯的认为他们在很平和地欣赏风景,享受静谧时光。 诸如此类的情况还有很多,雀羚的目光从往来的路人身上划过。 突然一个黄色的手环闯入她的视线,她假装不经意地扫了眼手环的主人。 是个穿着很潮的女孩,她扎着高马尾,黑色的双肩包松松垮垮地挎在肩上。 几千阶台阶看上去爬得轻轻松松,雀羚想了想,将手环往袖子里藏了藏,也起身向上继续爬着。 任务中有提到药材数量有限,要是这个景区本来就没有药材就算了,要是有但因为去晚一步空手而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走走停停了一个多小时,雀羚喘着气踏上最后一阶台阶。 走进浮生寺中,香烟缭绕,来这里供奉的香客意外众多。 他们站在香前,双手合十,双眼皆闭,看上去十分虔诚的模样。 因为都是在心里默默祈祷,雀羚暂时无法猜出他们的心中所愿。 她找到寺庙里的住持,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就听住持叹了口气。 “你也进来坐吧,忘忧所需的药材我这里没有,但我可以给你们讲讲它背后的故事,你们应该会有兴趣知道。” 第十二章:青色-约定(改)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考试周,得熬夜复习了,请几天假(>﹏<)《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第十二章:青色-约定(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三章:青色-符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出了房门,雀羚看到对门敞开着,墙上映着烛火摇曳的影子。 从倒影上可以依稀辨认出,桌上摆了盘不知道是什么的圆形物体。 谷主和黎安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宅院静悄悄的,宛若一间空房。 雀羚站在楼梯口瞅了眼,一楼有人,只是没人说话,整栋楼仿佛陷入了真空的环境中,气氛安静到诡异。 没有看到曹老爷子,雀羚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她径直地走进了谷主呆过的房间中。 桌上摆的不是想象中的奇怪的东西,只是一盘小巧的糕点,有三份被掰开过。 现在的烛光晚餐都不吃牛排改吃糕点了嘛? 雀羚一边在心中嘀咕,一边拿起那块完整的糕点慢慢掰开,糕点中露出张符纸,上面有用朱砂画上的一个“溪”字。 糕点有四份,但符只有一张。 好歹也是张符,尽管不知道这符是不是祭祀需要的,雀羚还是先将它收了起来。 “孩子,你怎么在这屋里?”曹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没有听到脚步声,雀羚留了个心眼没急着吭声,只是稍稍偏头,用余光瞟向门口的方向。 一双脚正在向她缓缓靠近,它没穿鞋,走路静悄悄的,白色的细长虫子在它的肉里涌动着,钻进又钻出。 “孩子,你怎么不说话?”曹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雀羚瞄到了用蓝线绣着条纹的裤脚,只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见谁穿过,她端起盘子,背对着身后的东西道:“我在屋外看到桌上有糕点,爷爷也要尝一口嘛?” “好吃吗?”那东西问。 雀羚感觉到有一只手在向她的肩膀慢慢伸来,离得近了,她甚至还能听到虫子在肉里涌动的声音。 “不太好说诶,这个可能需要自己品尝后才能下定论。”她拿起块糕点,颇为认真地答道。 在那只爬满虫子的手快要拍到她的时候,雀羚突然往旁边迈了一步,然后在那东西顿住的一刹那,熟练地给它塞了一嘴糕点,转身朝着楼下跑去。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脚步迅速的与先前判若两人。 在迈过最后一阶台阶后,她听到了健壮青年的声音:“怎么一个二个都忙急忙慌地冲下来,搞得像真有鬼追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狐疑地朝楼上望去,雀羚也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那东西徘徊在二楼楼梯口,似乎有什么东西限制着它下来。 它正阴冷地盯着她,脸上被白色长虫糊成一团看不清长相。 “你们看不见嘛?”雀羚试探地问。 “看不见啥?你看见啥子了?”青年被雀羚问得毛骨悚然,他怎么看二楼的楼道都是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挎粉包的女孩也抬头看去,除了能看到微弱的灯火晃动,什么都没有,但她却莫名不敢松一口气。 “看不见它的脸,但衣服款式是谷中的居民日常穿的。”锁铭将手中的茶放下,温声道。 经锁铭一提醒,雀羚恍然想起蓝线条纹是上午在河岸边的谷民衣服上见到的。 第十四章:青色-祥和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不是?真有东西?就我看不见?那东西在哪?长啥样?”在听到锁铭的描述后,青年明显更慌了,身上的T恤逐渐被冷汗浸湿。 锁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别慌,它目前下不了楼,而且它的目标似乎只是针对看得见它的人。” 或者是拿到那张写有“溪”字的符的人。 尽管锁铭这般解释,青年和挎包女孩的面色还是不太好。 整个大厅总共就他们四人。 青年和女孩明显不像是还能分出精力回答问题的样子,雀羚偏头问锁铭:“怎么没有看到其他人?” “去找厕所了。”锁铭顿了下,“曹伯还没下楼,但四张符已经齐了。” 符已经齐了,所以尽管曹老爷子在楼上,但也不用担心会被那东西发现。 雀羚自然是听懂了他的隐意,就在她刚刚发现那东西似乎也看不见青年他们后,就猜测这张符纸类似于一种媒介,拿到或碰到符纸才能互相看见,而看见后才会有被攻击的风险。 四份糕点,四张符,她进屋的时候有三份已经被掰开,所以她手中的符的确是最后一张。 只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从书包中慢吞吞地摸出个黑巧克力,撕开包装,咬在嘴里。 雀羚又抬头朝楼梯口看了眼,那东西还在楼梯口守着没有离开。 屋外突然传出刺耳凄厉的尖叫声,雀羚的思绪被掐断。 正厅的门发出哐的一声响后被猛地从外推开,几个女孩子疯了一般地冲进屋内,还有人在门口被绊了一跤,手脚并用地接着跑。 众人下意识看向大门,门没被关上,院落里的青草还在随风摇摆着,忽略掉女孩们的尖叫声,这看上去妥妥地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夜晚。 “又怎么了?又有东西?”短短的几分钟内受到二次惊吓,青年看着同样空荡荡的院落,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大问题。 三个女孩子抱成一团缩在墙角,两个已经泣不成声。 年纪最大的那个稍稍好一点,她语无伦次地道:“河里有东西!他们被拖进去了!全都被拖进河底了!我只是在商场的里接了个传单而已,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 微风徐徐,从院落吹进了厅堂,大门敞开着,梅花的香气在室内飘散,雀羚耸了耸鼻子,似乎还有淡淡的土腥味。 女孩还在发泄着情绪,没有人安慰她,众人的目光紧盯着大门。 远处有一个影子在飞速朝这边靠近,青年呼吸一滞,他大吼一声,冲上前把门猛地扣上。 挎粉包的女孩也开始啜泣着:“它找过来了吗?怎么办?我们会死吗?” “呸呸呸,死什么死,大…大…大不了最后和它们干一架,长这么大我还没打过鬼呢!”他哆哆嗦嗦地说道,举起把椅子紧盯着大门。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在一片哭声中,雀羚听到雨滴落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与此同时,大门发出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响。 第十五章:青色-水渍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开门!是我!我是韩燕!”敲门声异常急促,雀羚辨认出这是棒球服女生的声音。 青年举着椅子犹豫不决,缩在墙角的几个女孩子攥着自己的衣角,恐惧地说道:“不要开!我们亲眼目睹她被拖进河底的!” “开门!快开门!我是本人,那东西在房顶上!”门外女孩的声音带着躁意,敲门的速度愈发急切。 众人下意识看了眼天花板,几个女孩抖得更厉害了,脸上充满了绝望。 水迹开始在墙壁上晕出,呈一条直线向着某个方向极为缓慢地延伸,最终停在了靠近大厅正中央的位置。 这般来看屋顶上的确有东西在爬动,或许还是紧跟在几个女孩身后到的。 他们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现,只是因为它当时已经趴在了房顶上。 “喂,兄弟,你先等一下!”青年突然一惊一乍地喊道。 锁铭停下脚步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盯着他。 青年的声音情不自禁弱了下来:“你真…真要开吗?万一门外的是假扮的……” “是本人,人和npc散发的气味不同。”少年打断他,温声解释。 青年:“……” 神特么气味不同,狗鼻子都不带有这么灵的吧。 青年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耳朵也出了问题,他很想向锁铭确认一遍,但莫名没这个胆量问出口。 雀羚不由自主地也跟着悄悄嗅了嗅,只能闻到混杂在一起的土腥与花香。 对于自己的五感,她还是十分自信的,既然是空气中不存在的气味,那就只能是技能卡的作用,黑框上并没有锁铭这个名字,但问题不大,这年头谁还没用过假名。 见没人再有意见,锁铭抬手开门把门外的人放了进来。 女孩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头上的皮筋已经消失不见,头发粘连在脸上,水滴顺着发尖与衣摆连续不断地往地上滴落,已经在门口形成一摊大面积的水迹。 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掉进过河里。 见门开了,她匆忙走了进来,警惕地看了眼二楼廊道尽头的窗户,反手将门锁上了好几道。 窗户是紧闭着的,老式的插锁只能从屋内拔开。 房屋建在一棵柳树前方,杂乱的枝条挡住了视野,在夜色里,仿佛有一群人在向他们招手。 雀羚再次仰头看了眼天花板,水渍没有继续延伸,屋顶上的东西不知为何没有往窗户的方向继续爬行,二楼的那东西也还在楼梯口徘徊着,它下不来,也不想离开。 青年一开门就被女孩披头散发的造型吓得默默后移了几步。 为了挽回形象不让自己显得胆小,他佯装着镇定问:“她们说你被拖到河底了,你怎么逃上来的?另一个人呢?” 女孩被冻得打颤,雀羚沉默片刻,想起被唐悦念叨了几年,要学会适度地关照落难美人,她从包摸出条毛巾给她。 韩燕惊讶地道了声谢,她接过毛巾一边搓着头发,一边沉声回道:“那女人把我们拽下河后就跟在她们身后上了岸,我运气好还有点力气游上来,他好像不会游泳,应该没逃掉。” “你看到他不会游泳怎么没救他?”青年闻言语气听上去有些责怪。 韩燕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将毛巾中的水拎掉,冷漠地道:“自顾不暇,顺便提醒下,这是比赛,我们是对手。” 第十六章:青色-消失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空气陷入一瞬间的凝滞,青年的脸明显僵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韩燕懒得管众人的想法,她挥了挥手中的湿毛巾,对着雀羚道:“明天洗干净后还你。” “不用了,姐姐留着叭,我这里还有挺多的。”雀羚乖巧地笑笑,伸手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书包。 “你是松鼠吗?书包里囤这么多东西。”韩燕有些无法理解。 雀羚:“嘿嘿,从小就有的一点奇怪的收集癖好。” 她的书包是粉白相间的,链子上挂着个黄雀吊坠,书包看着虽然不是很大,但里面装的东西经过精心挑选,很重要的日常用品差不多齐全。 包括但不限于毛巾、孜然、小型刀具、饼干、面包、青柠味的薯片、黑巧克力等各种零食。 此番折腾后时间已经不早了,众人又绷着神经在大厅中静静坐了会儿。 “今晚就聚在大厅睡吧,灯就不关了,轮流守夜,安全点,我来第一班。”二楼楼梯口的那东西没有离开的架势,又等了十几分钟,已经将近半夜十二点,锁铭道。 众人分了下轮班次序,两两一组,共四班。其中雀羚因为看着太小,瞌睡多,被锁铭以守夜可能不靠谱为由轮空。 虽说是安排轮班,但人生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惊吓,能放松下来休息的没几个,几个女孩缩在墙角,环抱着膝盖,盯着地板发呆。 “你不睡么?”见雀羚摸出了手机,锁铭拿了把椅子坐到她旁边。 “再等会儿叭,才醒不到四小时,还不困。”雀羚点开了数独游戏,扫了一眼上面已有的几个数,选了个空白框,填了个1上去。 按照手环提供赛场具体消息的时间来算,今天是第一晚,还有五晚等着他们。 一般来讲,时间越久,npc的限制越少,为了以防到了第六晚npc能无限制进入一楼,这几天可能得提前准备点防身的东西。 明天去山上找梅林时顺便装点石块好了。 雀羚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结束了一局数独游戏,锁铭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二楼与一群白虫融为一体的npc,温声问道:“不怕么?” “有点怕。”雀羚头也没抬,开始了下一局。 锁铭轻笑了声:“看不出来。” 雀羚瞄了他一眼:“每个人表达害怕的方式又不一样,就像有人下意识尖叫,有人直接失声。我嘛,一害怕就喜欢玩游戏。” 当然,最后那句话一听就是瞎扯的。 锁铭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淡淡地勾起唇角:“听上去有点可爱,但这种反应是轻微的害怕吧,如果是十分强烈的害怕呢?” “可能会杵在原地,停止思考叭。”雀羚又结束了一局数独,慢吞吞地回道。 见锁铭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探究的意味,她又奇怪地问了句:“有什么问题嘛?” “没事。”锁铭收回目光,垂眸思考。 手机的电量从90%消耗到50%,两个小时过去,到了半夜两点的时候,大厅里的灯突然啪的一声灭了。 雀羚迅速将手机熄屏装进包中,整栋楼只有谷主房间中的蜡烛还顽强地闪烁着烛光。 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她抬头看去,堵在楼梯口的npc消失了,通道口多了一具贴满符纸的尸体。 有液体从它躺的位置顺着台阶一阶一阶地往下流淌,路过雀羚的脚边,一路直达大门。 第十七章:青色-技能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怎么回事?”韩燕被灯丝断裂的声音惊醒。 雀羚指尖点了下地上的透明液体,冰冷的,像是河水。 宅院的二楼其实不能算做真正层面上的二楼,它的楼梯设在靠近墙壁的地方,十五阶台阶,站在楼梯口可以一眼望尽二层的全貌。 左侧有两间房,右侧有三间,廊道的尽头是一扇看着十分干净的窗。 窗户仍是紧闭的,但左侧最里面的那扇门却缓缓打开。 雀羚最先看到的是一只苍老的手,慢慢的,曹老爷子的身影从门后露了出来,他径直朝谷主的房间走去。 “曹爷爷!”雀羚喊了声,曹老爷子似是没听见,两三步就走进了房中。 雀羚见状将右手的食指按在手环的右侧,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向二楼跑去。 这是她设定的唤醒技能卡的方式,读取指纹。 四份糕点,四张符,他们想当然的以为只有四张符。 但祭祀需要四张符纸,并不等于符总共只有四张。 糕点是一份一份上的,就算赛场限制写有“溪”字的符只能从糕点中获得,npc也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心情随时在盘中添加新的糕点。 【滴-发动技能“来打我鸭打我鸭”】 发动此技能会成为场内npc的首要攻击对象,但同时每场比赛也可获得1-5次的攻击无效化。 (ps.此技能卡由他人转送而得,鸭鸭不开心,故限制每场比赛只能无效化攻击1次) 等雀羚跑进房间时,曹老爷子已经掰开了盘中新加的第五份糕点。 他拿出里面的符纸,藏在床底下的npc飞速地爬出。 看到雀羚的身影,曹老爷子愣了下:“孩子,你……” “爷爷,你先下楼。”雀羚打断了他的话。 npc朝两人扑来,雀羚绕到离老爷子较远的地方和它兜起了圈。 最难以忍受的不是被npc本人攻击,而是它身上的数群白色软体虫子,看着恶心不说,若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说不定还会被钻进皮肤里。 曹老爷子反应过来也不敢耽误,趁着雀羚和npc兜圈的功夫,他尽最快的速度朝楼下跑去。 “孩子,快跟上!”他一边跑,一边喊道。 雀羚应了声,颇为嫌弃地拍掉了蹦到胳膊上的一条虫子,她最后看了眼npc手腕上无意露出来的用干草编的手环,也朝外跑去。 下楼前她从躺在楼梯口的尸体身上顺手拽走了几张符纸。 离得近了可以看出,这具尸体是与青年同屋的那个西装男的尸体,也就是先前被拖进河里的那人,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贴在他身上的符写的也不是“溪”字,而是“安”字。 “没事吧?”等到雀羚冲下楼梯靠着墙喘气,锁铭眯着眼盯着二楼与他对视的npc,温声问道。 “还好,那家伙智商不高,移动也缓慢,只要不被虫虫跳到身上就不会有事。”雀羚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手环的界面,本赛场唯一一次无效化攻击的机会已经被用掉了。 就在刚刚她与npc兜圈时,成群的虫子突然从它身上脱离,不合常理地向外蹦出了两三米。 果然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一是选拔赛本身,二是无处不在的虫子。 第十八章:青色-祠堂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曹老爷内疚地捏着手中的符纸:“都怪我,诶,不小心睡过头了,出来后看到只有那一间房是亮的,就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人没事就好。”锁铭轻声道。 曹老爷子上楼的时间是三点多,现在是凌晨两点,通常老年人正常睡眠是5-7小时,更何况他们这只能算是午休,锁铭掠了眼他手上的符,没多说什么。 雀羚把从尸体上撕下的符拿给锁铭看了看,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道:“这符上的字你有什么想法嘛?” 锁铭蹙眉盯着符看了会儿:“溪,安,黎安,我感觉可能是分别代表着两个人,你怎么想?” 雀羚从兜中又摸出一块巧克力,含在嘴里:“我猜这两人中可能有一个是巫祝。” 锁铭:“为什么?” 雀羚:“不知道,第六感。” “倒也是有这种可能。”锁铭顿了下,他笑着看向雀羚手中还没来得及丢的巧克力包装,“半夜吃巧克力可能会导致失眠。” “问题不大叭,咖啡加茶都无法抵挡困倦,该来的总会来。”雀羚将巧克力咬断,含糊地道。 在接近四点的时候,雀羚靠着墙熟睡过去,其余人几乎一夜未眠。 早上八点,谷主和黎安给众人带来了早饭,天花板上的水迹已经消失了,二楼楼梯口的npc和地上躺着的尸体也没了踪影,地板干净的像是刚装修过的新房。 “咳…祭品…咳咳…几位准备的怎么样了?”谷主坐在雀羚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雀羚正在和灌汤包对抗,全然没有时间回话。 曹老爷子颤抖地道:“还差一点。” “嗬嗬,不用着急,还有五天。”谷主喘得比昨天更厉害了,他哑着嗓子,“等找齐后你们记得去祠堂熟悉流程,祭祀那天你们需要一个一个上台祭拜。” 说完他满意地欣赏了下众人煞白的面色,缓缓起身被黎安扶出了门。 临走前他又补充了句:“对了,五只兔子由我们生谷提供,这个你们可以不用找。” 屋外还在下着蒙蒙细雨,众人看着谷主的背影消失在雨帘里。 等人走远后,青年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个煎饺,不确定地问道:“兔子不用找,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直接去祠堂了?” “随你,我准备在附近再转转。”韩燕道。 青年:“那…那我也再转转。” 韩燕在早饭过后就独自出了门,雀羚站在画卷前拿着手机咔了张照片。 画卷上的男子手腕上也戴着一个用草编的手环,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干草,一个还是翠绿的。 黎安说这个男子是她的夫君,但是npc说的话有时不能全都信。 雀羚指尖点着画上的梅花树,树干上刻有一个一笔画成的兔头,很有辩识性。 锁铭走过来突然问道:“准备去山上看看么?” “嗯嗯,歇会儿就走。”雀羚收回手,很乖地笑了下,“哥哥要一起嘛?” 万一是树下埋有东西,她体力不好,一个人挖土不知道得挖到什么时候。 这般想想真是哪哪都不方便,等这次比完就抓紧时间去训练场玩玩,起码速度得提上来叭,别的不说,逃跑技能得先跟上。 第十九章:青色-上山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歇了十几分钟后,两人一起出了屋门。 他们要去的那座山没有专门铺成的路,只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小道,一路蜿蜒而上。因为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小道有些泥泞难走。 锁铭顺着小道走在前面探路,雀羚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挑选着地上的石头。 捡起一个巴掌大的石块放在手中掂了掂,雀羚满意地让它加入了书包中日常必备品的范畴。 这种大小的石块扔起来格外顺手,用来拖延无法瞬移的npc刚刚好。 就在她准备搜寻第二块像样的石块时,锁铭突然放慢脚步和她平齐。 “突然想起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少年笑了笑,“锁铭,锁链的锁,刻骨铭心的铭。” 雀羚脚步顿住,歪着脑袋一脸懵地看向他。 没给她反应的时间,锁铭又接着道:“刚满二十,A大大三医学生,临床医学专业。” 雀羚闻言更迷惑了,脑袋上的一根呆毛随风摆动,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走在大街上突然被人拉住,开始推销产品的错觉。 见锁铭盯着她,她懵懵地回道:“啊?黄雀,就黄雀的黄雀。快17了,大一中医专业。” “16岁上大一。”少年眯着眼笑得温和,“黄雀是一种很有灵性的鸟类,这个代号确实很符合你。” “我朋友也这么说,谢谢夸奖。”雀羚装作没听懂锁铭话里的含义,礼貌地笑了笑。 少年用的是“代号”这个词,而不是“名字”,那只能说明他可能猜出她用的不是真名。 而之所以有这种猜测多半是在她帮曹老爷子时,察觉到了技能卡的存在,就像她也怀疑他拥有能辨别选手与npc的技能卡一样。 雀羚埋头往前走去,继续寻找符合心意的石头。 反正她的名字当时又没出现在黑色方框上,对方察觉到了技能卡,就算现在用的是真名也会被人怀疑是假名。 既然双方都有卡,无法抢夺,那就没什么可在意的,她用假名也仅仅为了避免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不想被当年和她同一批的,幸存下来的选手认出。 毕竟当年被“幸运”送出赛场的只有她一人,要是正面遇上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接下的路程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磨磨蹭蹭走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山顶的时候,两人停在了他们见到的第一棵梅花树旁。 雀羚抬眸看去,入眼是成片的粉白,花香四溢,雨滴打在状似蝴蝶翅膀的花瓣上溅起层层雨花,如梦似幻。 这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梅林,一眼望不到边际。 好看是好看,但想到他们可能得在这上百棵树木中,寻找一棵有兔头标记的,这工作量就不怎么美好了。 “分头行动叭,以山尖划分中线,左边归我,右边归你。”雀羚靠着一棵梅花树,声音听上去有些气虚。 爬了一早上的山,她的体力其实已经消耗了一大半。 “还是一起吧,分开找万一有人眼花了可能会造成误导。”锁铭摸了摸他面前的树干,“天黑前赶回去就行,慢慢来,时间还算宽裕。” “哦,也行。”雀羚若有所思地瞅了眼锁铭戴着的金丝框眼镜。 第二十章:青色-缎带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雨还在下着,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没有能停的迹象。 雀羚的书包中没有准备伞,两人只能在细雨中穿行。 为了避免出现同一棵树被反复查看的情况,她从包中拿出了一瓶红色颜料,每看过一棵树,就画上一道杠。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锁铭盯着雀羚手中的颜料,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什么问题?”雀羚拿着树枝蘸了下颜料。 锁铭:“你平时出门都背着这个书包吗?” “是呀。”雀羚一边回话,一边给面前的树画上标记。 锁铭轻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们女孩子出门逛街都是带伞、防晒霜之类的。” 雀羚:“差不多叭,不过我情况特殊,怎么晒都晒不黑。” 主要是因为伞又重又占位置,在赛场中也不是必备品,有这个位置还不如多装点零食。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 未干的颜料在雨水的冲刷下顺着树干向下流淌,每一棵被标记过的梅花树都仿佛沾染上了鲜血,给本来还算祥和的树林平白无故的增调了一份诡异。 不过目前走在山林中的两人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们在那棵刻有兔头图案的树前停下,这一棵树已经很靠近山顶了,近得他们能隐隐约约看到山顶上建有一座孤零零房子。 最低处的树枝上系着一条红色缎带,上面写的字已经被雨水浸湿,糊成一团。 只能隐约辨认出写的是:风中**,***生。 雀羚捏着缎带的手有些发紧,能看清的字太少,完全不能推出它想表达什么。 “上去看看吧。”绕着树看了一圈再没发现其他东西后,锁铭望向山顶的小屋。 那是一座木屋,一座远远看上去十分破败的小屋,与他们之前在生谷看到的那些崭新的宅院截然不同。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腐败的味道,好像是从山顶上飘下来的。”雀羚皱了下鼻子。 不止是味道,她刚刚似乎还瞥见小屋的窗前站着黎安的身影,但仔细看时又空空如也,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我闻到了淡淡的咸味。”锁铭锁着眉温声道。 “咸味?”雀羚用力嗅了嗅,没闻出来,可能又是因为技能卡的作用。 “没事,也可能是嗅觉出错了,总归是小心点。”锁铭最后看了眼雀羚,像是在确定什么。 雀羚察觉到了但没多想,她含了块巧克力在嘴里,拿出匕首在手中把玩着。 等上到山顶后,没有树木的遮挡,二人终于看清了木屋的全貌。 小屋有两侧,他们刚刚在远处看到的就是二层的样貌。 屋门是敞开着的,门已经朽蚀了,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样才对,终于有了点真实感。”锁铭指节敲了敲铺着厚厚的一层灰的桌子。 桌子四条腿的长短不一样,随着锁铭的敲击,它在木制地板上摇摇晃晃。 “是呐,咳咳咳……。”雀羚被满屋子的尘土味熏的够呛。 她缓了缓才又轻声道:“谷里的宅院太新太干净了。” 一尘不染,就像是虚幻的一样。 第二十一章:青色-碑文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屋子的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地板每走一步都能踩出个脚印来。 两人在房屋中转了一圈,一层除了正厅,就只有间炊房,厨具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看就是多年没有用过。 二层有两间房,一间被上了锁,还有一间是卧房。 雀羚站在卧房的窗边向外眺望,她之前恍惚中看到黎安站在这个位置,但他们一圈找下来,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腐败的气息混杂着尘土味让她的嗅觉有些麻木,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墙壁。 床头的上方也挂着一幅画卷,画的是女孩的背影,看气质,画上的女孩应该也是黎安。 “你想到了么?”锁铭突然问。 “画很好看?”雀羚赏画赏得出神,下意识回了句。 “嗯,去隔壁看看吧。”锁铭垂眸向门外走去。 雀羚偏头看了他一眼,真是奇奇怪怪。 不太关心锁铭到底想说什么,雀羚伸手把画摘了下来。 画才刚卷好一半,隔壁就传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听声音,像是门被踹倒了。 雀羚慢吞吞地把画卷好,出了房门,隔壁的房屋尘土飞扬,锁铭站在门前正用纸巾擦着手。 雀羚十分捧场地鼓了个掌。 “怎么了?”锁铭疑惑地问道,目光落在雀羚手中拿着的画卷上。 雀羚不在意地回道:“夸你厉害呀,我还以为是踹倒的,结果是指尖点门。” “独创功法,想学么?”被小姑娘调侃,锁铭笑了笑,顺着她的话答。 对于锁铭的配合,雀羚有点意外。 “师父都肯教了不学白不学。”她乖巧地笑笑,然后拿着画卷指向房内,“师父能在演示一遍嘛?徒儿想看看指尖开棺。”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木棺材,房中也没有人,雀羚站在门口看到棺材边有几根残存的香,墙角还有两坛酒,也不知是不是空的。 意识到自己被坑了,锁铭走进房中站在棺旁,棺材也是用木头制作的,空气潮湿,房中又多了股霉味。 他轻笑了几声:“任何情况下实操都是最重要的,徒儿不想自己试试么?” 雀羚没和他继续贫,无聊时调侃归调侃,耽误了时间得不偿失,她拿出捡来的石块向棺材盖砸去。 木板本就腐朽的厉害,经不起石块带来的冲击力,被砸了两三次后,咔嚓一声,棺材盖从中间断裂。 “有东西嘛?”雀羚问。 锁铭没料到雀羚会来这么一出,他将木板掀起放到地上,温声道:“是空的。” 雀羚闻言上前查看,棺材中除了她扔的石块和木头碎屑以外,只有一根枯木枝。 她将石块重新塞回包中,捡起枯枝用手捏着转啊转:“特意放在棺材里的梅花枝,定情信物嘛?” 观察了半晌,联系到画上的梅花树,雀羚拿着枯木枝戳了戳棺材板:“这棺材是黎安夫君的叭,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见到他。” 不对,也不是没见过,昨天出现在二楼的npc应该就是黎安的夫君。 “可能不止。”锁铭的声音有些凝重,他从墙边捡起一个石碑,拿纸擦了擦后递给雀羚。 雀羚接过来看了眼。 ——黄煜城与妻黎*合墓 黎后面的字被人刻意磨掉了,这就十分的耐人寻味。 第二十二章:青色-祭坛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他们手中的符纸有两种类型,一种写着“安”,一种写着“溪”。 那么另一个巫祝候选人会不会就叫作黎溪。 都姓黎的话,这两人说不定还是双生子,如果是同卵双胞胎,外貌多半也相差不大。 那么事情就变得有趣了,画上的人到底是谁,他们之前遇到的少女又是真的黎安吗? “坛子里有酒嘛?”雀羚把石碑放下,将地上残存的香收集起来。 “有,一坛是桃花酿,一坛是梅子酒。”锁铭蹲在酒坛前,用手沾了点酒,放到鼻前闻了闻。 “诶?种这么多梅花树,竟然没有梅花酿。”雀羚感叹了句。 说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啦,你现在能闻到腐败味嘛?” 有时候五感太灵也不是件好事,比如说现在,嗅觉已经被刺激的罢工了,而在屋中找了一圈,她也没发现腐败的源头。 锁铭点了点头:“味道很淡,像是从山的另一面传来的,现在去看看吗?。” 雀羚:“也好,今天一次性查完,还要留上几天排练祭祀流程。” 已经一点多了,换作平时雀羚早就饿了,但现在她站在山顶上朝着山下眺望,本就快被熏没的食欲,瞬间降到负值。 在她时断时续的记忆里,十年前也只有过两次这种场面。 山下尸骨堆积成山,少说也有上百具,一层垒一层,像是一座专门被堆砌起的台阶,通向那座凸出的圆形平台,具有一种奇怪的仪式感。 似乎还有些尸骨做着同样的某个动作,离得太远了,看不太清,但不出意外的话,平台就是他们第七天要去的祭坛。 “还去吗?”锁铭只能隐约看见山下黑乎乎的一团,中间有一片白色的空白区域,发现雀羚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问道,“要是累了就改天再去,时间不赶。” “嗯嗯,是有点饿啦,先回去吃饭叭。”雀羚表情恢复正常。 山的另一边除了祭坛并没有其他建筑,那就没必要特意去查看了,万一尸骨突然活过来一起蹦迪,勘察现场立马变成大型事故现场。 两人原路折返,雀羚手上拿着画卷,兜里揣着残存的香和棺材里的枯枝条,锁铭抱着两坛酒,酒坛不大,里面最多只能装6个鸡蛋。 回到宅院时已经接近三点,黎安不在,桌子上有曹老爷子专门为他们留的几盘饭菜,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青年看到两人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有些不安地问道:“你们去哪了?没上山吧?刚刚黎安来送饭时特意强调让我们在祭祀前不要靠近山。” “为什么不能去,有说原因嘛?”雀羚洗了个手坐到桌子前,远离了腐尸之地,累了一上午再被香味一勾,食欲又重新回归。 青年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她说雨天路滑,比较危险,但应该不止吧,一般这么说山里都有东西。不是,你们真去了?” “嗯,去赏了个花。”锁铭道。 “赏什么?”青年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还有心情赏花。 “梅花。”锁铭好脾气地重复了句。 第二十三章:青色-梦境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今天的午餐是红烧肉、烧鸡、烤土豆片、青菜豆腐汤,金灿灿的油汁在肉上流淌,肥瘦结合的恰到好处,红黄白绿的菜色,只是看着都能使人胃口大开,汤虽然有些凉了,但仍散发着清香。 雀羚全神贯注地吃着碗里的饭,夹起一片土豆细嚼慢咽,带着孜然味的香脆口感在味蕾绽放,干饭时间是难得的能让她彻底放松享受的时光。 两人安静地吃饭,饭后,雀羚慢吞吞地把筷子放下,数了下大厅里的人数。 加上她共有五人,曹老爷子在他们回来后就上了楼,韩燕也不在。 “燕姐姐还没回来嘛?”她拿出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吃着。 青年:“回来了,她好像领着人去茅房了,几个小姑娘不敢自己去。” 雀羚哦了声,昨天在茅厕里亲眼目睹npc把人拖进河底,不敢去也正常,说来也奇怪,诺大的宅院里竟然没有茅厕。 一下午相安无事,宅院里没有能充电的地方,雀羚盯着手机岌岌可危的43%电量发了会儿愣,为了它能成功撑过接下来的五天,开了超级省电后,她就趴在桌子上和手机一起进入了休眠状态。 桌子很硬,搁得雀羚胳膊肘生疼。 “小黄雀!快跑!不要回头!往前跑啊!”她听到身后有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吼她。 雀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好像回到了六岁,两侧的建筑十分模糊,仿佛打上了一层马赛克,脚底下有很多障碍物,跑起来磕磕绊绊。 她拼命地跑着不敢停下,口中充斥着铁锈味,脑中像是有蜂群煽动翅膀嗡嗡作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跑,快跑,往前跑,不要停,不能停。 停了会…… 会…… 奇怪,她为什么要跑?要跑去哪? 雀羚猛地睁开眼睛,温润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把她拉回现实:“醒了?” “嗯,天又黑了呀。”雀羚缓了缓神,看向窗外,屋外柳树的枝条在夜色里挥舞,她的手心里凉凉的全是汗。 真是好久都没这种感觉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她的记忆里没有梦中的场景,也不知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还是无厘头的梦境。 “不仅天黑了,npc也出来了。”锁铭朝二楼瞥了眼,npc又开始在楼梯口徘徊,“晚饭还吃吗?给你留了。” “不吃啦,还不饿。”雀羚轻声道。 再吃下去她恐怕就成了赛场里唯一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人,应了唐悦取的“朱”雀外号。 “你们中医专业的学生平时作息也是这般不养生吗?”锁铭没多说什么,随意问道。 “唔,考试周边喝中药调理,边熬最晚的夜背书算养生嘛?”雀羚重新趴回桌上,伸直胳膊舒展关节。 “可能算?”锁铭轻笑了声。 快速冷静下来后,雀羚眯着眼观察四周的状况,灯昨晚就坏掉了,现在整个屋子黑漆漆的,二楼的蜡烛今天也没亮。 九个人全都聚在大厅里,相比起昨晚的精神高度紧张,今天已经有两个小姑娘靠着墙熟睡过去。 雀羚眯着眼看向天花板,水迹按照她预计的速度又向前蔓延了一点。 按照这种移动情况来看,大概到了第七天npc才能顺利爬进屋中,只要他们祭祀顺利成功结束比赛就不会有事。 第二十四章:青色-规则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第三天清晨,雨还是没有停。 雀羚站在门口伸手接着屋外的雨,雨势转大,接在掌心中的雨滴有黄豆粒大小。 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寒气,雀羚手慢慢握成拳,雨滴在手心里晕开,云的颜色比前两天深了不少,看来这七天都不可能见到太阳了。 众人沉默地坐在桌前等着黎安送饭,屋外哗哗的雨声让被困在赛场中的人心情更加低迷,他们还要在这里待够四天,光是想想就令人绝望。 八点钟,黎安准时到达,她将手中的红伞收好后,对着众人歉意道:“不好意思,今天雨有点大,山路难行,爷爷腿脚不便,无法过来探望各位。” 青年的目光不小心与黎安对上,他赶忙道:“没事没事,安全重要。” 他们本来也不想让谷主探望。 少了谷主瘆人的微笑,青年这次倒是没有顾虑地吃起了早饭。 雀羚小口咬着煎饼,时不时朝黎安眉心的花瓣印记瞅去。 等到一个煎饼下肚后,她擦了擦指尖的油,向黎安问道:“姐姐,我们今天能去祠堂看看吗?” 黎安温柔地笑着,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当然可以,你们只要将祭品交给把守祠堂的人就能进入。” 雀羚偏了下脑袋:“诶,为什么要交呐?” 黎安耐心地解释:“这也是生谷的传统习俗,为了避免出现意外,进入祠堂前需将祭品上交保管,到了祭祀那一天我们会把祭品一份一份返还给各位。” “一份一份?”韩燕原本一直低头玩着手机,听到这她突然抬头,声音冷冷的,“你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都得准备香、茶、酒、符,单独上祭坛祭拜?” 黎安:“是的,到了祭祀那天各位只能一个一个登台以显诚意,多人一起祭拜视为对我们巫祝的不敬。” 敬重是绝对不可能敬重的。 黎安话还没有说完,众人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 单独上台祭拜不仅意味着,他们手中的祭品可能不够九个人瓜分,比赛的模式也变得清晰起来,前两天一起找寻祭品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互为对手的感觉,而现在危机感油然而生。 锁铭若有所思地看向雀羚,小姑娘正翻着手机中照片,没什么意外的表情,他放轻声音道:“早就知道了啊?” 雀羚抽空瞅了眼还在吃的锁铭:“你不也一样嘛。毕竟说了是选拔赛,少不了内部争斗呀。” “可惜了。”锁铭一手拿着灌饼,另一手的食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轻叹了口气。 “是挺可惜的。”雀羚也有些遗憾。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祭品是每个人都得筹备,他们不仅要在晚上防npc的攻击,还得随时防人。 该解释的都解释完了,黎安又问道:“有谁想现在去祠堂吗?我今天正好有空,可以为你们引路。” “只有今天可以引路?明天、后天都不行?”青年追问。 黎安点了点头:“抱歉,只有今天有空,明后天只能劳烦各位自行探路,没有人准备好吗?” “我准备好啦,冒昧问一下,可以蹭一下姐姐的伞嘛?”雀羚没有犹豫地回道。 既然npc愿意引路,那当然得跟着走一趟趁机记个路,又没人规定去了就必须进。 黎安明显没有想到雀羚会提出想和她共用一把伞的要求,她停顿了片刻才缓缓回了句:“可以。” 第二十五章:青色-双生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决定跟着黎安去祠堂的有三人。 雀羚,锁铭和青年。 “还有人要一起走吗?”黎安站在门后将伞撑开,伞面鲜红欲滴,雨水打在上面似乎能夹带着这抹鲜红一起坠落在地,就像是被血浸染过一样。 雀羚乖乖地等在原地,看着雨珠从伞上滑落。 为了避免会遇上意外状况,她还是把所有的祭品都带在了身上。 残存的香总共有三根,雀羚给了锁铭一根,自己留了两根。 酒她随意选了一坛,点兵点将点中的是桃花酿。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 坐在桌前的还有五人,韩燕自顾自地玩着手机,另外四个小姑娘垂着脑袋默默舀着碗里的粥。 “孩子,等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苍老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众人朝二楼看去,曹老爷子没有和他们一起吃早饭,在二楼的npc消失之后,他就上了楼。 此时他左手提着一个粉色的,印有卡通仓鼠的布袋子,右手拿着把儿童用的粉色小伞,缓慢走下楼梯。 袋子被系得很紧,打上了两个蝴蝶结,看上去圆鼓鼓的。 雀羚的目光在粉色布袋子上停留了几秒,这个袋子是她进入赛场后第一次看见,老爷子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二楼,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房间里找到的。 见她看了过来,曹老爷子用手比划了一个八。 八?什么八?八个人?八点钟? 雀羚摸出块巧克力含在嘴里,垂眸思考。 老爷子没有做多解释,他走到锁铭身旁招呼着他一起打伞。 “还有人要来吗?”黎安又问了一遍。 等待了半分钟确定没人再加入,她带着雀羚向外走了几步,柔声提醒:“大家最后再检查一下祭品有没有带齐。” “要是忘记了还能回来拿吗?”青年闻言面色一僵,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没有符纸。 黎安笑了笑:“原则上是可以的,但祠堂的位置比较特殊,不建议这般做。”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特殊法,青年看了眼牢牢地坐在椅子上,看上去胸有成竹的韩燕,最终又决定留下,黎安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之情,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路比较漫长,他们沿着山脚往前,泥泞的土路坑坑洼洼,锁铭打着伞,扶着曹老爷子小心翼翼地躲避泥坑。 两把伞都不大,雨伞悄悄倾斜,不出一会儿,锁铭白色衬衫的右半边已经完全湿透。 “姐姐,你认识黎溪姐姐吗?”雀羚轻声问道,右手抚上衣兜中的匕首。在她身侧,雨滴落在黎安的裙子上却完全没有留下水迹。 她目前还不能确定身侧的人是否是真的黎安,但大概率不是活人。 “怎么了?”黎安侧头看向雀羚。 “就是觉得你们长得好像呀,有一丢丢好奇。”黎安没有直接否决,雀羚心里有了点数,接着询问。 “我们是双生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就算是陌生人,只要见过我们一面,都能一眼分辨出我们分别是谁。”黎安解释道,雀羚感觉到提起黎溪后,黎安的语气多了几分伤感。 第二十六章:青色-石门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你和小时候的她就很像。”黎安将视线偏回,伸手拨开挡在面前的树枝。 沿边的树木逐渐变多,树枝交叠在一起,层层叠叠的新叶挡住了人们的视野。 雀羚瞅了瞅黎安快齐腰的长发,又摸了摸自己被剪到差不多与下颌平齐的短发,她和黎安长得不能说不像,只能说能把她俩认错的人,那肯定是已经无药可救的重重度脸盲患者。 黎安的脸是偏温婉的类型,五官线条柔和,给她的感觉像是葡萄味的糖果,这种口味的糖果不管是颜色还是味道都能让她联想到暖阳下的紫色花海,很温柔,但也不失自信。 就是现在唇色有点发白,是因为血虚或失血嘛? 啊,不对,都不一定是人了还辩什么证,背书魔怔了。 雀羚顺手揪下一片柳树叶子,强行将越飞越偏的思绪拽回:“姐姐,你刚刚说旁人能一眼分辨出你们来,是因为气质不同嘛?” 除了这点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哪能像。 黎安:“不是哦。她小时候虽然和你很像,很乖,脸像棉花糖一样捏着软软的,但外人能分清我们不是因为气质不同。” 雀羚:“那是因为什么呐?” 黎安没有回答,她停下脚步,将山壁上厚厚地一层藤蔓扒掉,露出后面的一扇石门。 “我们到了。”她用手指在门上一笔画了个奇怪符号,对雀羚柔声道。 雀羚指尖下意识跟着她一起在空中比划,这符号七拐八拐,最终在脑中构建出的形状,倒是有一点像一笔写成的“风”字。 门缓缓旋转开,露出一个一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道,锁铭和曹老爷子慢了她们几步,等了一分钟左右,两人才走到门口。 “我就送到这了,顺着通道一直走就能走到祠堂,祠堂的门前有两个青年把守,把祭品交给拿着青梅的守卫后,就可以进入堂内观看祭祀流程,进出次数不限,流程也可反复观看。” 说完黎安揉了揉雀羚的脑袋,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桃花酿很好喝,等你成年后也可以尝尝。” 黎安的背影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雀羚叹了口气,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头顶,头发像是被水浸泡过,湿漉漉的一片。 就在黎安刚刚揉她脑袋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出头顶被一股水流浸湿。 不是手上沾上雨水蹭到头发上的感觉,反而像是有水流从那只手中浸出。 浸出的水迹让她想到那晚天花板上突然出现的水渍,这不会是晚上在房顶上爬来爬去的小可爱叭,话说她的头发还能要吗,现在好像也没地方洗呐。 “孩子,先进来再说,千万别淋感冒了。”曹老爷子走进通道中,见雀羚还愣在原地,向她唤道。 雀羚拖着长音回了声好,最后看了眼被扯掉在地的青藤,跟在曹老爷子身后进了通道。 走在最前面探路的是锁铭,在他们三人都顺利进入通道后,石门再次缓缓旋转起来,沉闷的闭合声响起,通道陷入一片昏暗。 第二十七章:青色-守卫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雀羚和锁铭同时拿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 通道逼仄潮湿,但好在高度够高,三人都不用弯腰行走。 雀羚推了推门,没推动。 “不能开么?”锁铭温声问道。 “多半不行。”雀羚又尝试着在门上按照同样的画法画了个“风”,石门纹丝不动。 黎安当时说祠堂位置特殊,想必就是特殊在,这一段路是单程道。 门外传来嘻嘻索索的声响,像是地上的藤蔓又重新爬上了石门,门内阴寒,寒气拼了命地想往骨子里钻。 雀羚把套在T恤外的粉色薄外套拉上,默默地跟着队伍向前走。 她盯着脚下的路,黎安最后靠近她耳边说的话令人十分在意。 “桃花酿的确很好喝,等你成年后也可以尝尝。” “的确”“也”特意用了这两个词就很难不让人深想。 如果是自己喜欢,一般都会直接说“桃花酿很好喝”,加上“的确”反倒是像认同他人的看法。 在黎安眼中,她又和小时候的黎溪很像,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黎溪喜欢喝桃花酿。 不过这个推论有个大前提,姑且默认这次给他们引路的人是真黎安,而不是黎溪本人。 双子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他们无法保证,每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都是黎安,而不是假借黎安身份的黎溪。 走了十多分钟的路程,通道还没出现太大变化。 就在雀羚回忆这几天黎安的样貌神态是否存在偏差时,曹老爷子突然询问:“孩子,你刚刚画的符号,是那个小姑娘开门时在门上画的吗?” 因为晚到了片刻,老爷子并没有看到开门的过程。 雀羚嗯了两声:“爷爷发现什么了嘛?” 曹老爷子摇了摇头:“诶,只是觉得它很像‘风’字。风,八风也。” 再详细的展开老爷子没有述说,他们看到前方传来了微弱的暖橘色火光。 两人默契地关掉手电筒,走出通道。少了锁铭在前方遮挡,雀羚终于看清了藏于山体中的祠堂全貌。 这里的空间不算开阔,大小差不多等同于一个二百米跑道的操场,祠堂位于正中心,同样是白墙黑瓦。 值得一提的是,从正面看过去,左半边的墙上,有一个用绿色的汁液写上的“生”字,右半边的墙则是用红色的颜料写的“死”字。 两名守卫在木门前方一左一右地立着,他们身形高大,被相同的银白色盔甲包裹,一把锋利的长矛仿佛嵌在了手心中,只有空洞漆黑的眼还露在外面,不善地盯着一众闯入者。 雀羚暗自比了比身高,有两个她叠起来那么高,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祠堂的周围摆了一圈木桩,三人站在木桩旁。 曹老爷子提着布袋的手紧了紧,他下意识摸了下手环。 像是从喉咙中挤出的,沙哑晦涩的声音,钻入三人的耳朵里。 “祭拜者。”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他们直勾勾地俯视着祠堂前的三人,“入堂前必须将祭品交于一人,你们选他,还是选我?” 第二十八章:青色-选择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在进入通道前,黎安特意交待,让他们把祭品交给拿有青梅的守卫。 说起青梅,大多数梅子酒都是用它泡成。 一坛桃花酿,一坛梅子酒,假设先前关于双生子的推断成立,那两种不同类的酒,就分别是黎溪和黎安的喜好。 “两位…呃…大哥哥不先介绍下自己就让我们选择嘛?”雀羚有些纠结地说道。 她选了个稍稍干净点的木桩坐下,用手支着脑袋,上下来回打量门前的守卫。 守卫的身高目测三米二左右,银白色的盔甲遮挡住了两条腿,这让守卫的上半身看上去像树干一样十分粗长,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左边的守卫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问话,他似乎是在憋笑,连带着身上的部分盔甲都在颤抖。 雀羚眼睛危险地眯起,她慢吞吞地从书包中翻找出一堆石块,在众人不解目光中,把石块整齐地排列成一字型。 “呵,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我拿有桃花,他拿有青梅,正确选项是巫祝大人喜欢的东西,那么矮小的祭拜者们,你们心中有把握选谁了吗?”等他笑够后,他用晦涩的声音嘲讽道。 “没把握呀,大哥哥可以给个提示嘛?”雀羚仿佛没听出守卫的嘲讽,认真回答。 她拿起一块石头掂了掂,抬头看向左边守卫的眼睛。 眼睛离盔甲还有点距离,那是唯一一个可以把石块投进盔甲内的地方。 就是位置有点高,多年没练过,不知道能不能扔中。 “哦?带你们来的那个女人,没告诉你们要选拿着青梅的守卫?”左守卫有些意外,阴阳怪气地问。 这话语明里暗里都在指明,他口中的巫祝不是引路的女孩。 锁铭眉头微蹙,朝祠堂门前走了几步。 曹老爷子默默站在木桩旁,全程盯着自己的手环不语。 “好像告诉了叭。”雀羚不怎么在意地回道。 赛场里的npc,除了裁判给的消息是准确无误的外,其余人全都可以说假话,亦或是给他们传递自己以为是真,但其实是假的消息。 所以为了避免被干扰,没确定真假的提示,在她这里一律只是听听就好,直接照做还是免了,不然容易死得不明不白。 祠堂前方有三阶低矮的台阶,正当锁铭准备踏上第一阶时,耳边传来嗖的破空声响,他脚步顿住。 两把长矛同时从两侧斜着落下,矛尖抵在他的双眼前方,若是刚刚没有听到声音及时停下,恐怕长矛此时已经扎进他的眼窝里。 带有警告意味的晦涩声音从右侧的盔甲中传出:“任何人未交祭品前,不得靠近祠堂三步以内。” “抱歉。”锁铭笑了笑。 他盯着长矛尖端已经干涸的,没有擦净的红色血渍,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两把长矛又同时归位,锁铭朝身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奇奇怪怪。”雀羚小声嘀咕了句。 出了祠堂三步以内就立刻收回武器,看来守卫的限制是不能攻击三步之外的人。 她放心地将手中的石块抛出,石块在空中划出道漂亮弧线,在左守卫错愕的目光,正中了他的鼻梁骨。 在窄小的空间里,石块跌入盔甲后发出的铛铛声响,被无限放大,盔甲先是从中间剧烈颤抖了几下,随着大幅度的摇晃,最后倒在地上,从中间分离。 雀羚笑眯眯地看着从盔甲中爬出的两个小少年。 她就说身材比例怎么那么诡异,还嘲笑他们矮,她怎么瞧着这两人有个比她还矮。 第二十九章:青色-代替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两个少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 最矮的少年捂着鼻梁骨,捡起与他身高不匹配的长矛,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用矛尖指着雀羚。 也不知是在公众场合出了糗的缘故,还是单纯因为祭拜者的挑衅举动,少年的胸脯上下明显起伏着,握着长矛的手臂微微颤抖,没有刻意伪装的少年音难掩怒意。 “放…放肆!祠堂重地,你们这些愚蠢的祭拜者,竟然敢拿着石块在祠堂门前挑事!” 雀羚饶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的面庞被气得通红,对她来说,赛场上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看着npc被气得跳脚,却又因为限制拿选手们无可奈何的样子。 锁铭俯下身,平视着少年的眼睛:“嗯,你最聪明,那你知道巫祝是谁么?” 少年本来还在气头上,听到锁铭的问话,他突然平静下来,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嘻嘻,我当然知道,我们生谷的巫祝一直以来都是黎安姐姐。虽然几乎没有人能分清那个女人和黎安姐姐,但谁都无法代替黎安姐姐成为巫祝。” 他话音一转,戏谑地说道:“我敢说,你们敢信吗?” “你是说这个姐姐嘛?”雀羚将从山顶上带下来的画卷展开,放到小少年的眼前。 小少年盯着画卷,眨了眨眼睛,手指指向右侧的守卫:“不知道哦,我只能告诉你,我叫小五,他叫小四。” 说完,他心情愉悦地套上盔甲回到祠堂前,当着众人的面熟练地踩上另一个少年的肩膀,恢复成最初那个身体像极了粗长树干的守卫模样。 将小少年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雀羚把画卷重新收起。 不管小少年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可以从他对两人的习惯性称呼上判断出,带他们来祠堂的女孩的真正身份,是黎溪,不是黎安。 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黎溪喜欢梅子酒,黎安喜欢桃花酿。 再联想到黎溪有可能是晚上趴在他们房顶上的人,她有极大的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曾被淹没在河水里。 从书包中翻找出手中现有的物品,雀羚把它们一一摆在地上清点数目。 两根从山顶上找到的香。 两朵从山林中摘的梅花。 一坛桃花酿。 一张从甜点里找到的写有“溪”字的符。 五张从死去的选手身上扯掉的写有“安”字的符。 梅花是下山时顺手在梅林中摘的,准备在祭祀时用它泡两盏简易版花茶。 他们在生谷中转了一圈,除了第一天从谷民手中借到了茶外,并没有发现其他茶叶。 相比此,雀羚还是觉得用一朵梅花泡的茶,虽然可能清淡无味,但肯定更为靠谱。 “孩子,你准备选谁?”雀羚把所有备选祭品摆成一行的举动,终于让曹老爷子的注意力,从手环上转移。 “青梅。”雀羚道。 她留下一根香和写着“溪”字的符,抱着其他祭品走向右侧的守卫。 刚刚少年有提到“代替”一词,这次的赛场背景又源于某个人的愤怒。 双子从来没同时出现过,是否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她们无法见面? 那么甭管是谁代替谁,或许让那位真正的巫祝感兴趣的,不仅仅是她自身的喜好,还有姐妹俩的“团聚”的机会。 第三十章:青色-牌位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山洞并不算亮堂,只有两把微弱的火光不时摇曳着。 雀羚把祭品放在了右守卫身前,几秒过后,伴随着左守卫不屑地冷呵声,祭品在众人眼前凭空消散。 手环传来轻微的震颤,雀羚鄙夷地看了眼界面上弹出的消息。 【第一个评分点已达成,祭品存入手环,四天后解除锁定状态】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上交保管嘛?感觉不是一星半点的敷衍。 说起这个,手环的赛场道具存储功能一直以来都是雀羚最最最嫌弃的,在这方面举办方实在是抠搜到极致。 除了赛场下发的奖品以及特殊道具,选手不能自由往里面存放东西。 想起十年前只有六岁的她,在第一次得知这个功能时,还稍稍期待了下,攒上百来箱不同种类的零食的场面。 忽悠小朋友实在是可耻! “我先进去啦,你们慢慢来。”踏上三阶台阶,雀羚转头对着锁铭和曹老爷子道。 对于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以及他人又会作何选择,雀羚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去纠结与好奇。 她推开门,房间昏暗,一缕白烟晃晃悠悠地飘出,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房中被薄薄的烟雾缭绕,白蜡烛一根挨着一根围绕墙壁摆了一圈,四个墙角处的熏香让空气里弥漫着梅花香,烛光与白雾的交织使小小的祠堂处处透着诡异。 因为有烟,看不真切,以防遗漏什么线索,雀羚在屋里中慢悠悠地逛了一圈。 房间本身并不大,但因为几乎没有摆件,整体显得还算宽敞。 一圈走下来,除了熏香和蜡烛,她只发现了放在地上的三个牌位和五个圆形拜垫。 牌位呈三角形放置,位于正中间的牌位与两侧的相比,稍稍靠后一点,上面刻的人名是黄煜城。 这个名字雀羚曾经在石碑上见到过一次,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双子中哪位的夫君。 应该不会是什么狗血的替身梗剧情叭? 脑补了一堆不可言说的画面,雀羚随意选了个拜垫坐了上去。 就在她准备吃点东西歇会儿的时候,锁铭和曹老爷子一前一后走进屋中。 老爷子像是松了口气,手上少了那个圆鼓鼓的粉色布袋子,他走到雀羚左侧,雀羚将面包咬在嘴里,腾出双手,扶着他坐下。 “爷爷要吃点嘛?”雀羚十分肉疼地掏出个没拆封的面包,递给老爷子。 也不知接下来几天会不会有人给他们送饭。 曹老爷子笑呵呵地把面包推回:“孩子,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不吃这些。” 雀羚哦了一声,自动忽略掉锁铭,将面包塞回包中放好。 给曹老爷子面包算是尊老,其他人就别想从她这里虎口夺食了。 被雀羚防着,锁铭感觉有点好笑,他目光掠过五个拜垫,走到雀羚另一侧坐下:“宅院那边今天可能危险了。” “的确,这里只有五个拜垫,等到第五个人进入祠堂后,剩下的四个人可能会被全部淘汰。”曹老爷子看着牌位沉声道。 老爷子虽然没明说,但在场的三人心里都清楚,淘汰99%意味着死亡。 第三十一章:青色-流程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话题到此终结,三个人低着头沉默不语,看上去都在因为有四个选手注定逃不过死亡而感到兔死狐悲。 借着屋中自带的蜡烛,提前为宅院里的一众人短暂默哀了三秒钟。 雀羚盘着腿,一边像仓鼠一样不停鼓动腮帮子吃着东西,一边研究起地上的三个牌位。 左边是黎安,中间是黄煜城,右边是黎溪。 谷主让他们到祠堂观看祭祀流程,但这里没有演示的人,也没有找到影像装置,看来看去,想来也只有牌位可能会暗藏玄机。 雀羚伸手触碰了中间的牌位。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大脑中枢,梅花的香气一瞬间浓郁到刺鼻,仿佛有电流在脑中炸开,耳膜嗡嗡的,意识变得极度恍惚。 雀羚感受到自己的头发在迎风而动,眼前的烟雾逐渐淡去,她看到了站在祭坛上拎着兔子耳朵的少女,与身旁一群跪拜的谷民。 祭坛下只有她一人是站着的,耳边汇聚了众多祈愿声,雀羚试探着戳了戳旁边正在祈祷的青年。 手指顺利穿过青年的小臂,她收回手,抬眸看了眼台上一袭青衣的少女。 雀羚大概理解了她现在的处境,这种状态应该类似于在看一场沉浸式电影,她只是一个单纯的旁观者,电影的内容是以黄煜城的视角来展开。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书包没有跟着一起进来,在看电影时,手上没拿着点吃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这个场景的时间点似乎是刚开始举行祭祀,站在台上的少女眉心有着淡红色花瓣印记,是双子中的其中一个。 令雀羚感到疑惑的是,像祭祀这种对于生谷来说十分重大的活动,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在祭祀现场看到双子中的另一人。 祭坛上的女孩举起手中的匕首,一刀刺进了兔子的颈动脉,大量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雪白的毛皮,最终被接在一个铁盆里。 兔子因为疼痛蹬着腿剧烈挣扎,女孩平静地顺着它的毛,漠然地看着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胸腔不在上下起伏,铁盆里接了满满一碗血。 这是祭祀的第一个步骤,只是轮到他们时,不知道会放谁的血。 兔子要五只,留下的选手恰好五人,如此巧合的数字,就算不想让人深想都不太可能。 对于这个问题,雀羚没太过纠结,该来的总归是逃不掉。 她盯着祭坛。 女孩手起刀落的场景,让她想到了挂在宅院里的那幅画卷。 画上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抱着兔子,眼神含笑温柔,与祭坛上的人所表现出的气质截然相反。 这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还是发生过什么事,让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大变? 而且无论在台上的是黎溪还是黎安,这都说明了生谷的传统是由巫祝主持祭祀。 但在宅院时,女孩曾告诉他们,这次他们需要祭拜的是曾经的巫祝,暂且不说巫祝后来是怎么死的,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祭拜完成后会发生什么。 雀羚尝试着走上祭台,大概率是因为从黄煜城的视角无法得知站在祭坛上的场面,她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了祭坛前。 第三十二章:青色-胎记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女孩将接满血的碗放到了一旁,她双手抬起茶壶,动作虔诚地往茶碗里缓慢注入茶水。 雀羚蹲下身,她在跪拜的民众中发现了一张熟面孔,是那个自称小五的孩子,只是看上去更为矮小一点。 台上是巫祝以茶为祭的虔诚祝愿,山谷阴雨绵绵,耳边是祭拜者们的喃喃祈愿。 “求山神大人救救我娘,娘亲她已经一个月没有下床了,求山神大人救救她……” 小五的声音带着哭腔,说到后来他突然死死咬住嘴唇,小小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雀羚静静地听着,她再次看向台上,茶水已经注满了两碗。 这是一场给山神的祭祀,但流程应该和他们四天后的祭祀一模一样。 女孩将这两碗承载着人们愿望的茶洒向祭坛,她又倒了三杯酒,一杯一饮而尽,一杯洒在了符纸上,一杯朝着山林的方向敬了敬,最后也浸没在祭坛里。 祭祀的最后一步是点燃符纸,也算是正式请神,这也是雀羚推测黎溪是巫祝,但最后却选择了写有“安”字符的原因。 和这种祭拜山神不同的是,一方是希望山神来实现自己的祈愿,一方更倾向于由他们来实现巫祝的心愿。 雀羚在心中默默整理了一遍,一套流程下来,差不多可以概括为四个方面。 放血—献茶—敬酒—烧符。 步骤并不繁琐,要不了十分钟就能走完一套,感觉并没有什么难度。 就在雀羚以为沉浸式电影已经结束,准备把手收回时,画面的颜色突然消退,山谷、树林、天空、祭坛……万物像被墨水泼洒,视野可及之处皆变成了黑白成色。 周围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只能听见只鳞片甲的语句,雀羚的手顿住。 “谷里的传染病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诶。” “往年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为什么偏偏今年多灾多难,肯定是祭祀出了问题,山神大人发怒了!” “嘘,你小声点。哪出了问题,我看流程不和往常一样?” “你是不知道,我前几天晚上去茅厕,半路上碰到一个和咱们巫祝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怀疑这次祭坛上的就是她。” “你大半夜眼花的吧,就算真有这么个人,你当黎安是傻的,就让这人取代她堂而皇之的登上祭坛?” “怎么没有可能,没准她们就是一伙的。你忘了谷中的传言?双子出现,祸患将至。当年谷主他们家生孩子时我们又不能在现场看着,谁知道生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但那女孩的眉心有花瓣胎记啊,每二十年只有一个婴儿出生时会带着此胎记,有这种胎记才会被定为巫祝或巫祝继承人。” “你傻啊,又不是不能照着画一个,反正长相一模一样,谁会平白无故的怀疑不是一人?要不是那天晚上我觉得不对劲,下意识看了眼她的眉心发现竟然没胎记,我也不会多想。” “这……” 话语被风吹散,雀羚吃瓜吃得正起劲,突然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闪现在了她眼前。 女人散落在面前的头发离她的鼻尖只剩几毫米的距离,雀羚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 吓人就吓人,干嘛非要脸贴脸。 女人没有跟着移动,她缓缓抬起了头,透过发丝,雀羚隐隐约约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第三十三章:青色-答案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一朵残破的形似红梅的花瓣,从女人眉心的位置,顺着鼻梁向下流出它鲜红的汁液。 虽然半张脸都被血污和刀痕覆盖,但女人的眼神还是与她在祭坛上给兔子放血时如出一辙。 平静漠然得仿佛对身边的一切人与事毫不在意。 她抬手指了个方向。 雀羚配合地转头看去,画面在一瞬间消失,她看到的是反射着烛光的牌位,以及放在她手指旁边的,锁铭骨节分明的手。 锁铭似乎还没从祭祀的画面中脱离。 曹老爷子也正扶着黎溪的牌位。 雀羚没怎么在意,她收回手,又依次触碰了黎安与黎溪的牌位。 在点到黎安的名字时,她出现在了祭坛上,接下来发生的事与第一个场景分毫不差,只是更为清晰地重新观看了一遍祭祀流程。 显而易见,黎安就是祭坛上的女孩。 站在台上时,雀羚特意朝着上一个场景末尾,黎安指的方向看去,她发现了一棵梅花树。 它孤零零的立在那,虽然突兀,但开得很繁盛。 只是一想到在山顶上看到的堆积成山的尸骨,梅花树现在是否存活还是个问题。 雀羚垂眸望向黎溪的牌位。 在这个场景中她看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在谷中举行祭祀的时候,黎溪安安静静地坐在山顶的小屋里,从第一页翻看本子上的内容。 日记是黎安写的,字体由最初的锋利,到后来,逐渐变得隽秀。 上面记载了黎安每天的心情、愿望、梦境、有趣的见闻以及对黎溪的思恋。 当整本日记翻完后,雀羚基本确定了这个赛场的背景设定。 这是一个在她看来十分老套的剧情,起因是那个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的,“双子出现,祸患将至”的传言。 因为这个传言的存在,黎安与黎溪在出生的那天,谷主决定将其中一个孩子在谷民眼中隐藏起来。 黎溪因为眉心有花瓣印记被定为巫祝继承人,她很幸运地被留在宅院里,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 只不过,谷主对外介绍黎溪用的是黎安的名字,按照他的想法来讲,就是希望黎溪能带着黎安那份,一起看看山顶以外的美好事物。 而真正的黎安则被谷主限制在了山顶一座临时搭建的小屋里。山谷多雨,山上更是路滑,哪怕是闲得无聊,谷民也基本上不会没事找事往山顶跑。 这也就造成了二十多年来,哪怕偶尔,黎溪会让黎安假扮成自己的模样去谷中走走,也没有人发现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谎言终归是谎言,戳破安稳的表象后,她们面临的是谷民们无处发泄的愤怒。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她们第二十三岁的那年里。 那一年,谷中爆发了一场诡异的传染病,准确来说,一种寄生虫病。 雀羚将手中空的面包袋装进包里,日记里的内容与他们这次要比的祭祀没有太大关联,最多算是公布了第一个评分点的答案。 真正的巫祝是黎溪,和她推测的一样。 当时她之所以会选黎溪,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她和小五两人的话语里出现了一个矛盾的地方。 黎溪说外人能一眼认出她和黎安,但小五说几乎无人能分清她两。 既然不是因为气质因素,那只能是眉心胎记的原因啦。 一人有胎记,一人无,当没有胎记的那人画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后,就几乎没人能分清,这也符合小五说的代替一词。 不过虽然本场比赛只要完成最终的祭祀就能正式结束,但刚刚在日记上看到的一个与比赛内容没什么关联的点,令她有些在意。 ——关于寄生虫的详细介绍。 手环突然传来一声震动,是唐悦发来的消息,雀羚点开界面,暂且将心中的疑问压下。 第三十四章:青色-寄生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唐悦:雀雀,比完了吗? 雀羚:没诶,还有四天。 赛场的休息区,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穿着紫色星空lolita,款款走进别墅。 别墅里还没有其他人,看到手环发来的消息,她在沙发上坐下,打开刚刚领到的面板,购买了原味、葡萄味、百香果味的酸奶,黑巧克力,黑森林蛋糕,以及芒果、草莓等水果。 酸奶每种口味各买了十瓶,巧克力买了五大袋,蛋糕下单后让人四天后送达。 做完这些,她接着回复。 唐悦:想吃什么?我帮你提前备上。下场比赛时间出来了,时间比较赶,定在了十天后。 十天,雀羚算了算,等她出了这场比赛后只有六天的时间可自由分配,看来去训练场的计划只能耽搁到下次出赛,进一次的最低限度是一周。 “有人吗?”房间内响起了有节奏的扣门声,是一道嘶哑的陌生男音,“我是来送饭的。” 雀羚打着字,没有搭理。 雀羚:想要酸奶,薯片和锅巴。 唐悦:哦,好的。酸奶,草莓,猕猴桃。不打扰你比赛了,出来再聊。 雀羚:…… 果然不管是什么场合,唐美人都会秉持她的养生原则,拒绝一切膨化食品。 “有人吗?”门外的人没有就此离去,他似乎不知疲倦,锲而不舍地叩着门,重复道,“我是来送饭的。” 雀羚活动了下发僵的手腕,现在是一点钟,的确是饭点,只可惜她没有闻到任何正常饭菜的味道。 就在雀羚打定主意不想理会门外的人时,锁铭突然收回放在牌位上的手,起身走到门前。 在雀羚疑惑的目光中,他问道:“什么饭?” 叩门声停住,习惯了砰砰砰的敲击声,空气一下子安静到可怕。 曹老爷子刚从场景中脱离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攥着手紧张地盯着祠堂门,隐隐担忧门外的人知道门内有人后会破门而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门外的人终于再次出声:“送…饭?” 这个词他说的很慢,就像是婴儿时期牙牙学语,只是单纯的重复拼凑,并没有理解话语的含义。 这让雀羚瞬间想到日记里提到的寄生虫。 虫子被谷民称为白跳虫,关于它的信息,日记里的介绍详细到让雀羚觉得,这是有人专门重点整理出来的,以方便选手记忆。 这类虫子像聚集在一起的蒲公英种子,身长约5cm,十分纤细,周身竖着一层柔软的白毛,爬行灵活,也擅弹跳。 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出现的,当生谷的居民们发现了第一批寄生者时,虫子已经侵蚀了宿主的大脑。 它们通过伤口进入谷民体内,游走进宿主的大脑产卵繁衍,与其它寄生虫相比,它有个更骇人的特点,它拥有智慧,在宿主死亡之后,它们能操控这具身体做些简单的行为,比如说跑步,进行简单的对话。 被寄生的人先是头疼、吐泄,要不了多久高热神昏,最终被虫子啃食大脑,成为行尸走肉。 听到了回答,锁铭垂眸动了下手环:“麻烦你了,把饭放在门口吧,我们等会出来拿。” 第三十五章:青色-拌面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一分钟后,雀羚听到铁碗与地面碰撞的清脆声响。 迟疑了一小会儿,门外的人将碗放下,声音阴冷地对着门内的人嘱咐道:“一定要记得吃,要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锁铭温和地笑了笑,语气自然:“放心,我们会趁热吃的。” 又过了一分钟,门外响起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门外人口中念念有词,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山洞里。 雀羚将头转回不再关注祠堂门,她听清了门外人小声念叨着的是:趁热吃,趁热吃…… 回想在宅院二楼看到的满身是虫的黄煜城,虫子的样貌与日记里描述的白跳虫十分相似。 同样是寄生,它的智商感觉比门外的高上许多,会伪音,还能使计谋,而门外人的行为像是一个入世不深的小孩,似乎还不知道说谎这个概念。 在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锁铭给门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透过缝隙确定了门外只有守卫站着,他把地上的碗端进了祠堂,倒退着进屋,将门重新关上。 曹老爷子松了口气,他看向锁铭手上的铁碗,眉头紧皱:“只有一碗吗?” 锁铭把碗放在了牌位前:“嗯,台阶上只看到这一碗。” 雀羚的目光投向铁碗,这是一碗快要溢出来的面,面是细面,鲜辣的酱汁上浮着一层诱人的红油,面条上撒着几粒白芝麻和葱花,除此之外,还能看见少许肉沫。 她拿起碗上的筷子,捏着筷子尾部,夹起一根面条。面条只有6cm长,除了这一根,其余面也都在4-7cm左右,与其说是满满一碗面,更像是把面吃完后,汇集在一起的碗里剩的残渣。 曹老爷子见雀羚伸手朝碗里夹了一筷子,反应迅速地把筷子从雀羚手中抽出放到了地上。 雀羚怔愣了一下:“爷爷?” 曹老爷子板着脸认真地看着雀羚:“孩子,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能再光想着吃。” 雀羚有些迷了,她张了张嘴,曹老爷子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又接着教育道:“诶,不是爷爷不让你吃,但这碗面吃不得,看长度你有没有想到日记里写的白跳虫?” 雀羚顺着老爷子的话看向铁碗,她刚刚是想确认面的长度,如果长度符合5cm左右,那99.9%的概率是白跳虫。 不过雀羚并有打算专门向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知道曹老爷子是好心,她只是软软地回道:“谢谢爷爷提醒。” 尽管雀羚态度诚恳,曹老爷子还是不放心的把筷子又往旁边挪了挪,放到了雀羚够不到的地方。 锁铭没忍住轻笑了声,雀羚摸了下鼻尖,说实话,她的确有点想吃正宗的红油拌面了。 没过多久,拌面彻底变凉,好在祠堂里的三人都不害怕虫子,拌面在变凉后就露了原型,这里的不好吃不是指味道不好,而是不好入口。 满满一碗的白色虫子在碗里缠绕蠕动跳跃,虫身上沾染着不少血迹,洒在上面的葱花与肉沫变成了黑色的不明物体。 因为有过被虫子蹦到胳膊上的经历,雀羚提前在碗上罩了几层透明保鲜膜,它们像跳跳糖的一样不停在碗里蹦跳着,所幸力气还没有大到能把保鲜膜戳破。 第三十六章:青色-成因 - 在选拔赛中被迫成神 - 亿筱时 “这种样貌的寄生虫我还没有在书上见到过。”锁铭端起碗仔细观察了片刻。 他微侧着头:“有三种可能,第一是它在现实生活中存在,我没见过是因为书看得太少,这种可能性的概率为10%。” “第二是它的确不存在。最后一种是它存在,但虫子的结构或者生活习性发生了某些异变,这两种可能各占45%。” 雀羚对于锁铭的猜测并不怎么感兴趣,她拿出手机对着虫子拍了张照,给照片备注上“白跳虫-寄生”。 曹老爷子看了两人一眼,沉声问道:“从主观上讲,你更偏向哪种?” “最后一种,但如果证明了是最后一种,选拔赛举办的目的就令人深思了。”锁铭看向雀羚,小姑娘低头自顾自地扒拉着手机,他没忍住问道,“小黄雀,你怎么看?” “不知道,哥哥能展开讲讲嘛?”雀羚慢吞吞收起手机,端正了坐姿,一幅虚心求教的模样。 “我这也只是猜测。”锁铭笑了笑,他全程观察着雀羚的细微表情,“我们每个人都是因为接到问卷才进入选拔赛的,问卷上只问了‘你心目中的神明是什么样的’这一个问题。” “问卷我研究过了,材质与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寻常纸张相同,我所知的人类的科技水平,还不足以出现仅凭一张问卷就能把人转移到另一个空间的情况,所以我怀疑问卷只是一个触发引子。” 说到这,锁铭顿了下。 雀羚偏头看了眼曹老爷子,老爷子似乎因锁铭的一番话陷入了沉思。 的确,从被卷入赛场到现在,出于慌乱,逃避,或忙于寻找赛场道具等等原因,一直没有人主动围绕选拔赛进行分析。 雀羚转回头,乖乖地举了个手。 “问。”锁铭抬了抬下巴。 雀羚扫了眼手环:“人类无法做到瞬间移动,但选拔赛的举办方就一定是人类嘛?” 应该是人类叭。 她曾偶然瞥到过主办方模糊不清的背影,在滚滚浓烟里,她甚至没有辨认出那是男是女。 只是作为一个走在路上被莫名卷入赛场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撞鬼了,而是有人设计了这么一个赛场,雀羚总觉得这人或多或少知道些内幕。 锁铭将手中的碗放下:“一切现象的产生总归是有成因的,对于赛场的出现,我更偏信是人类借助某种技术所为。” “创造赛场的真实目的还不能确定,但假如白跳虫是现实世界存在中的虫变异,而以后的赛场也会遇到其他变异生物,那么赛场会不会是在给我们预示未来的灾难?” “当然,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假想,也有可能这单纯只是某个性格变态的天才为了满足私欲创造的游戏” “亦或者如同选拔赛的名称所讲的,神明选拔赛,顾名思义,为了选拔神明而创造出的各种挑战。” 曹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道理,但没有找到证据证明结论前怎么猜想都是惘然,眼下还是完成比赛最重要。”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